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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之官途》 001 注定要发生的车祸 六月底的天就像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艳阳高照转眼间乌云翻滚，一场大暴雨马上就要来临。 “轰隆……”随着一道闪电在天空划过，一声巨雷猛然在半空炸向，将正在沉睡中的曲春江惊醒。迷迷糊糊中他随手在枕边摸了一下，没有摸到手机反倒摸了一个老式的闹钟，滴滴答答的指针声音显得很清脆。 “怎么回事？”曲春江一骨碌坐了起来四处一张望，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自己干净的卧室消失不见，自己正躺在一张高低床的上铺。狭小的房间，凌乱的床铺，空气还散发一种淡淡的臭袜子味。 “这是在哪里？”曲春江猛然看到对面墙上贴着一张香港艳星叶玉*卿明星画，下面的日历顶头赫然写着四个鲜红的阿拉伯数字：1994年。 1994？！这正是自己毕业的那一年，曲春江突然想起了，这正是自己在大学里的宿舍。 “难道难道自己穿越了？”曲春江看到枕边靠墙一面有条裂缝的小镜子，拿起来一照，镜子里出现了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留着一副九十年代最流行的郭富城中分头，眼睛不大，鼻子倒是很高挺，脸颊还有几颗青春痘，显得稍许稚气。 这是自己！21岁时候的自己！再看看自己瘦瘦的身体，原来中年人的肚腩早已经消失不见，出现了几块腹肌。曲春江这是彻底明白过来了，自己从2011年回到了十七年前。 对面上铺传来的鼾声引起了曲春江的注意，只见一个只穿着黑色内裤的年轻胖男人仰面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口水正是顺着嘴角到床单上。 “杨涛！”曲春江猛然认出来这个胖子，正是自己原来上学时候的死党。但是毕业以后各奔东西，据听说最后成了一个大款但是很少联系。 突然一件事如闪电般划过曲春江的脑海，顿时吓得他毛骨悚然。“胖子！今天是几号？！”曲春江大叫了一声，他听出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 “龟儿子叫什么叫！格老子瞌睡着呢。”杨涛一口四川话，眼睛睁都没睁。 “快说，胖子！今天是几号？！”曲春江吼了起来。 “蛐蛐你今天吃错药噻？”杨涛总算睁开了眼，看着一脸惊恐的曲春江，脸上露出了迷惑：“今天是7月5日，忘记昨天才给你过了生日噻？” “7月5日？！”曲春江一把拿起了闹钟，看见指针正指向两点整。 还有二十分钟！曲春江猛然从上铺跳下来，穿上衣裤冲了出去。 跑到宿舍楼门口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曲春江毫不犹豫冲进雨中。刚跑宿舍楼不远的一条路上，只见一位短发女孩打着把伞，推着一辆小坤车正走他身边经过。 “同学，借你车用下！“曲春江冲了过去一把推开那个女生，骑上单车向学校门口冲去，只听到后面传来了一声尖叫，曲春江头也不回只管猛踏。 出校门，右拐，过十字路口，往日埋在心里深处的记忆全部浮现出来，曲春江感到是如此熟悉。 雨下的很大，本来就有些偏僻的街道车辆很少，曲春江原本想挡一辆出租车只好放弃，奋力蹬着单车。 救人，救人，他要救人！ “吱”随着一声急刹车，曲春江的自行车险险从一辆白色桑塔纳的车头前冲了过去。 “妈的，不要命了？急着去投胎啊？”一声怒骂声在曲春江的背后响起。曲春江顾不得理睬依旧骑车飞驰。 “红灯，妈的，怎么是红灯！”曲春江看到前面的十字路口的指示灯正从绿色变成了红色，心里咒骂了一句，抬起手腕看看表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曲春江的心抽紧了，还有转过两条街时间有些来不及了。 “冲过去！”曲春江双脚一使劲，自行车如同飞一般的冲向了十字路口。 “吱吱……”正通过十字路口的三辆汽车司机吓得猛然猛然刹车转向，在一个年轻警察急促的口哨声中，曲春江骑过了十字路口转眼消失在大雨中。 “快！快！一定要赶到！我决不难受一辈子！”曲春江心里呐喊着。 这是曲春江一辈子的痛。 在前世三天后，也就是7月2日，正在省城安西市西岭大学马上面临毕业分配的曲春江突然接到家里传来的噩耗：“父亲曲长河于7月5日在安西市不幸遇到车祸当场死亡。一辆黑色肇事车辆逃逸，让他速回老家汉湖市东新县家中奔丧。”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曲春江顾不得在关心自己毕业分配问题，立即赶回来东新县县城的家里。一进门他看到的是挂在墙上的父亲的遗像，母亲哭红的眼睛。 当天晚上母亲高梅兰哭泣着，断断续续告诉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曲长河是到省委纪检委告状！告发的就是东新县县委书记刘宝成买官卖官，大肆收受贿赂违法违纪问题。 作为东新县组织部的老干事曲长河在最近两年官员人事变迁中发现了许多蹊跷之事，多年党龄的曲长河为人正直，决定自己私下进行调查，很快掌握了县委书记刘宝成利用职权收受贿赂，违规提拔干部的违法违纪问题。于是曲长河向陆续向县纪委、汉湖市纪委写信检举，但是全部都石沉大海毫无反应。反倒他被莫名其妙调出了组织部，发配到东新县最边缘的一个乡镇。 耿直的曲长河受不得了这口气，决定拿上检举揭发材料到省纪委告状，没想到刚到省城安西市，就在一条偏僻的街道被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当场撞死，黑色桥车逃逸，告状之事不了了之。 父亲去世后曲春江家境日益困难。本来身体有病的高梅兰受不了这个打击，郁郁寡欢中二年后去世。而曲春江回到了东新县。不到两年时间失去了双亲，遭受到如此打击的他从此一蹶不振，在一所乡村小学当了个普通老师默默过着平淡的生活。 既然老天爷又重新给了我这次机会，我绝对不能让悲剧再重演！曲春江边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雨越下越大，整个天地都是一片雾蒙蒙的水气。曲春江看了一下手表，还有三分钟时间！ 快了！拐过这个街道就到出事地点了！曲春江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感觉双腿有些麻木依旧咬着牙奋力蹬着。 刚刚拐过这条小街，曲春江看见前面不到二百米处有一个男人打着一把黑伞沿着路边慢慢走着，身穿一件灰色短袖衬衣，背微微有些驼。 是父亲！父亲曲长河！曲春江刚准备大叫，突然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冲他后面窜了出来直奔那个男人而去。 “爸…….！”曲春江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 那个男人似乎听到什么，刚转过头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冲了过来，吓的猛然往边上一跳，小汽车擦着他身体飞过，又消失在的雨中。 “爸，撞到你没有！”曲春江飞车起到曲长河身边，扔掉车子一把抱住了曲长河胳膊，泪水混着雨水流了出来。 “小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曲长河赶紧把他曲春江拉进来雨伞内，有些诧异。 看着儿子一脸紧张的样子曲长河笑着说：“我没有撞到，不过那个司机也太冒失了，差一点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曲春江顿时放下心，暗地里长吁了一口气，他这才感到自己两腿已经发软。 “小江，你告诉我，你怎么冒着这么大的雨来这里？”曲长河仍是奇怪。 曲春江还没回答，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两人愣了一下赶紧跑过去，只见出了小街口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正倒在地上，上身一件白色的文化衫已经湿透，黑色的七分裤被划破，雪白的小腿上血流不止。一辆坤车和一把小花伞仍到了一边。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曲长河关心的问。 “呜呜……刚才有一辆小汽车突然冲巷道里窜出，我吓了一跳，车把没掌握好就摔倒了，好疼啊。”这个女孩望着他们，秀气的脸蛋显出痛苦神色，眼睛里还有些泪水。 黑色的汽车？！曲春江一下子愣了。自己重生后突然出现挽救了自己老爸的生命，结果却让这个女孩受伤，蝴蝶翅膀效应立即出现了。 不知道这个翅膀能扇起多大的风浪？ “愣着干什么，快扶姑娘去医院。”看着曲春江发愣曲长河督促着。 曲春江这才清醒过来，看到老爸已经扶起了女孩，便赶紧跑过去扶正单车，把小花伞递给了女孩让她坐在了单车后面。 “爸，你把我的车子骑上，我送她去医院。”曲春江扭头喊了一声。 曲春江推着坤车，很快来到了小街边一个卫生所，一个女医生很麻利的给这个女孩进行了包扎。 “多谢叔叔和大哥了。”这个女孩感激的说道。 “小江，看来她暂时不能骑车，你干脆送她回去。”曲长河看着这个女孩的腿对曲春江说。 “我家住在西岭师范内。”这个女孩子赶紧说道。 曲春江有些迟疑他担心那辆车会不会返回来，但是又无法对自己老爸说清楚。看着女孩希翼的目光，他只好点点头说：“爸，我看对面有个叫平安旅社的，你马上就在那里住下。记住，等我回来，千万别出门！” 曲长河有些诧异今天儿子是怎么了？怪怪的。但是看到曲春江一脸郑重，神色中着焦急的便答应了。 看着父亲进来旅社内，曲春江这才带着女孩向西岭师范骑去。 雨放晴了，天空还出现了一道彩虹，空气显得格外清新。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曲春江带着个这个女孩在自行车流中穿梭着。 “我叫叶小雨，忘记你叫什么名字了？” “曲春江。” “我是师大大一学生，美术专业，你呢？” “我在岭大，中文系，马上毕业。“ 或许是伤口不那么疼了这个女孩话比较多，声音也很好听。和安西人那口比较刚直的口音相比，这个女孩明显带有江南口音婉转如黄莺。 如果遇到平常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同车共行，曲春江是求之不得，但是今天他可没这个心思，父亲还在旅店里危险并没有解除！ 西岭师范大学和西岭大学是隔壁。骑了半个多小时曲春江进来西岭师范校门，按照女孩子的指点到了教师居住区，在一栋六层楼房前停了下来。如其他灰蒙蒙的楼房相比这栋楼房显得比较新。 曲春江知道这是西岭师范的教授楼，看来这个女孩是某个教授的女儿。 “我家在三楼，要不上来坐坐？”车刚停，叶小雨向曲春江发出了邀请。 “不，不麻烦了，我还有点事情。再见。“曲春江把单车停好，急急忙忙沿着回路向跑去。 叶小雨看着曲春江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慢慢的向楼上走去。 曲春江出了学校大门，心急如火咬咬牙打了个的士向平安旅社赶去，他担心父亲的安全。 002 叶家姐妹花 来到平安旅社曲春江看到父亲安然无恙呆在旅馆里，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看到儿子身上衣服还没有干，曲长河很是心疼，硬拉着曲春江到附近一件成衣店里买了件圆领衫和长裤等，两人又各吃了一碗拉面、这才回到旅社自己的房间，爷们两坐在床上开始聊了起来。 “爸，你来省城是不是来告状？”曲春江开门见山。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妈给你打电话了？”曲长河有些诧异。 “嗯……”曲春江含糊的应了一声：“爸，我劝你暂时不要去纪检委告状，那样非常危险。” “为什么？”曲长河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有些奇怪，这个儿子性格比较内向，只知道埋头读书几乎从不过问自己的工作上的事情，今天是怎么了？ “刚才在街上那一幕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我偶然碰到喊你了一声你就很有可能被撞死。我怀疑这不是偶然，而是早有预谋！”曲春江把话说的很重。 “真的？！”曲长河大吃一惊，虽然他为人正直但是不迂腐，他突然又想起在县城坐长途车来省城，有一个人老是鬼鬼祟祟一直跟随着自己，顿时脸色的都变了。 “这些人太卑鄙无耻！难道真的没人能管吗？”曲长河想起了这两年来自己的憋屈显得非常愤怒，嗓门不由得高了起来。 “爸，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曲春江安慰着，他心里早就知道也就是在父亲去世三年后，县委书记李宝成离开了东新县到汉湖市做了人大副主任后，被人告发他在任东新县县委书记期间曾经贪污国家救灾款。在后任的县委书记大力支持下，省纪委强力介入，查清了李宝成贪污救灾款事实，连带他买官卖官违纪违纪情况一并被查出，一大批人东新县官员还包括汉湖市一名副市长被撤职法办，造成了汉湖市最大的一次官场地震。当天曲春江还跪在父亲的坟头，烧掉了父亲留下的厚厚的告状材料，泪流满面。 这些曾经的历史曲春江当然不能这么清楚的说出。他只好说道：“现在李宝成风头正旺，据说他在省上、市上也很有背景，东新县大批对他不满的干部是敢怒不敢言，只有等他调离后。许多当年被压制的问题才会陆续浮现出来。当然，这需要时间，爸你要耐心等待。” 曲长河点点头，在东新县官场最敏感的组织部门呆了多年的他自然深知其中的道理，只是当初凭着一腔热血，希望能考自己的力量将李宝成拉下马，现在看来自己是有些天真，没想到对方竟然伤心病狂要危及自己的生命。 想到这里曲长河又不由自主的看了儿子一眼，还是那副稚气未脱的模样，但是眼神中却显出了自己从未见过的深沉。又听到他刚才的那番话不由得感到惊讶，才几个月没见到儿子，怎么好像变个人？ 曲春江看着父亲看自己的眼神，自然明白他心里想的，自己已经是经历过无数坎坷和磨难的人，已经不是准备走出校门的青涩少年，这个家将需要自己来支撑。 “爸，你把检举材料给我，看我能不能想办法递给省纪检委书记。”曲春江想了想，他后来听人说这件案子最后是省纪检委书记亲自过问才办成，现在虽然说父亲暂时摆脱了危险，但是这个案子一天不破，那么父亲的生命安全就得不到保障。所以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亲手揭发材料交给省纪委书记。 “你？”曲长河看着儿子，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将一个厚厚的大信封交给了曲春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突然对这个儿子充满了信心。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曲春江本来想一直留在旅社里陪老爸，但是曲长河不同意让他赶快回校。 曲春江知道父亲犟脾气只好答应了，但是临走前叮嘱曲长河在这个旅社住上两三天等候他的消息。 从平安旅社出来曲春江骑上单车先是跑到一个商店买了一个学生用的老式书包，装好揭发材料后这才向学校赶去。 太阳如同火燎般烤着大地，曲春江头上已经出汗，但是他没注意这些依旧边骑边默默想着自己的心思。 上辈子年轻时候家境的突然变故，使本身就内向的曲春江更加沉默寡言，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在乡村小学默默无闻的度过的了半辈子，郁郁不得志。但是今天上天给了自己重新开始的机会，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前世三十多年的生活经验让他看到了权力可怕的魔力，许多人包括父亲成为权力的牺牲品，但也是拥有更大权力的人才消灭了这些官场败类，在这个官本位的社会只有拥有了权力才能会有更大的发言权。 “权力！我要拥有权力！只有拥有了更大的权力，才能保护自己和家人！”曲春江这一刻下定了决心。 回到现实里，曲春江又感到心里沉甸甸的，现在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将这些揭发材料如何送到省纪委书记手中，他现在心里并没有好的办法。省纪委书记并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如果交给下面的人曲春江又不放心。 “老天既然让我重生救了自己老爸，只要开动脑子，那么就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曲春江边骑边给自己打气。 回到西岭大学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曲春江骑车者单车在两旁的都是法国梧桐的林荫道上慢慢行驶心里还琢磨着这件心思，突然听到一声娇喝：“抢车贼！看你还望哪里跑！” 曲春江还没看清是谁骂自己，突然又听到一声惊脆脆的略带声音：“曲春江，曲大哥，又见到你了啊。” 曲春江一抬头，只见从左边的小路上走了两个女孩。长的几乎一模一样，都是瓜子脸，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红晕。只不过一个留着齐耳短发，身穿白色的运动衫、运动短裤和白色运动鞋。两条长腿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她正横眉冷对的看着曲春江。另一个留着马尾辫，随着她的身姿摇摆。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连衣裙，一双白色凉鞋。左腿上还有包扎着一白色块纱布，显得很温柔。 叶小雨！曲春江发现那个留着马尾辫的女孩就是叶小雨，另一个是她孪生姐妹？ 曲春江刚准备和叶小雨打个招呼，只见那短发女孩冲了过来一把抓住自行车的手把：“走，跟我去保卫科！” “姐，他就是刚才给你说救我了的人啊，你们怎么有过节？”叶小雨眼睛瞪的大大的，手拉了她姐的胳膊小声说道。 “误会，这是误会。”曲春江看到周围已经几个看热闹的学生，赶紧笑着对短发女孩说：“今天中午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但是这里面是有原因的，要不找个地方我向你解释？” 接着曲春江又关心的问叶小雨：“你的腿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当时主要是吓的。”叶小雨说着脸一红。 短发女孩看着曲春江一脸真诚的神色，又看了看身边的叶小雨，便冷冷的对曲春江说道：“好，走，我看你怎么解释！”说完拉着叶小雨向前走去。 三人来到操场边的树荫下，曲春江这才把自己为什么要抢她的车子的原因说了一遍，旁边的叶小雨也在边上证实曲春江说的全部是事实。 “那我就暂且原谅你的鲁莽。”短发女孩也显得大方，突然又盯着曲春江问道：“不过你怎么就能预感到你老爸要出事？” 曲春江心里苦笑，这个问题老爸也问过自己，自己糊弄过去了没想到这个陌生的女孩也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 “我当时并不知道会出事…咳咳。”曲春江解释：“我接到我妈打到我们宿舍楼的长途电话，才知道今天我爸要来省城，我很兴奋就去接他，他一般来看我都走的那条线路。” “是吗？？短发女孩狐疑的看着曲春江，心里似乎不大相信。 “好啦，姐，你怎么和大伯一样，老是怀疑人。”旁边的叶小雨不高兴了：“曲大哥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看着叶小雨不高兴，那个女孩笑了笑，大大方方向曲春江伸出了手：“我是小雨的姐姐叶小云，学经济管理的。今年大一。” 曲春江不由得又看这个漂亮女孩一眼，西岭大学经济管理系是学校最好的专业，自己当年报考查几分才被录取为第二志愿中文系，为此还郁闷了好长时间。看来这个女孩还不简单。 “我叫曲春江，中文系，马上毕业。”脑子里思想转的很快，动作却也不慢，边说边握住了女孩子的手，感觉她的手软软的却带有力度。 “曲大哥，刚才我回家我妈还说如果遇到你要好好谢谢你呢，没想到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我刚好来叫姐姐回家吃饭，你也跟我们一块去。”叶小雨有些兴奋。 “这个……改日吧，我今天有事。”曲春江心里有些不愿意，老爸还在旅馆，自己正愁着如何将揭发信安全送到纪委书记手里，哪有心思去别人家吃饭。 “去吧，曲大哥。”叶小雨带着点央求的口吻。 “看来学长架子很大啊，事情很多啊，莫非可比的上国家总理，日理万机？我家小雨还没有这么求人去她家吃饭呢。”叶小云略带嘲讽的口吻。 曲春江淡淡一笑，对于叶小云的开始讥讽他丝毫不动气，一个小丫头片子不过心高气盛，别以为自己学了个热门专业就不得了，现在大学里所教的经济方面知识再过十几年后看起来根本就是个笑话。不过听到最后一句话曲春江心动了下，看着叶小雨希翼的目光点了点头：“那我去换件衣服。” 去人家总算要穿的整齐点，更重要的是曲春江想把书包里的信件放到安全的地方。 “不用了曲大哥，没时间了，现在就和我们过去。”叶小雨催促道。 曲春江无可奈何点点头，推着车跟着两个女孩向学校门口走去。 003 抓住这个机会 两个女孩在曲春江的周围犹如两朵刚刚盛开的花，一个热烈如牡丹，一个恬静似百合，引来周围学生羡慕和嫉妒的目光。曲春江却视而不见，他听着学校里飘荡着那首老狼的脍炙人口的校园民谣《同桌的你》，略带嘶哑而有伤感，感到一种怀旧的气息在空气中流淌，默默的走着。 看着曲春江不说话，叶小云反倒找起了话题：“学长，你毕业后做什么工作？” “工作能由我选择吗？”曲春江随口答到，那个时候毕业是包分配的，学生一般情况下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而自己心中的想法当然不愿意和自己不熟悉的叶小云说。 “我希望到政府部门工作，或者进入国企，发挥自己所学特长。”叶小云很是自信。 “姐姐是经济系的才女，干什么都会干好。”叶小雨对自己这个双胞胎姐姐很是敬佩。 “书本上的东西是死的，但现实是复杂的，如果仅仅靠书本上那些专家的言论那会误国。”曲春江淡淡的说道。自己生活的二十一世界，充斥着各种所谓的砖家叫兽，有几个有真正救国救民的本事？ “这么说，你是看不上书本上所学的知识喽，那请讲讲你的高论如何？”叶小云停下了脚步盯着曲春江。 看着两人又要争吵叶小雨赶紧劝说，曲春江本来就不想回答这些问题，刚好落得个清闲。看到曲春江不回答叶小云也没在追问下去。 三人进了西岭师范，又到了那座教授楼，曲春江停好车把车钥匙递给了叶小云，跟着两个女孩上了三楼。 进了门，里面是间客厅，摆着一圈步沙发，靠墙放一台十八英寸的彩电显得非常整洁。一个四十度岁戴着眼镜的中年妇女从厨房走了出来，烫着一头细细卷发很有书卷气，看起来和叶小雨有一份相似。 “妈，姐姐回来了，还有他，就是今天中午救我的那个学生，曲春江，在西岭大学刚好碰上他。”叶小雨给自己妈妈介绍到。 “阿姨好。”曲春江上前一步恭敬的打了个招呼，不过叫看着这个和自己前世大不了几岁的女人为阿姨感觉心里怪怪的。 “多谢你啊，小曲同学。”叶小雨的妈妈打量了曲春江几眼，从衣着打扮上看曲春江是个很普通的人家的孩子，但神色间少了一些少年人初次见到陌生人的羞涩和慌乱，显得落落大方也很有礼貌，不由得有了几分好感，便热情的招呼到：“来，来，坐，坐，小雨，给小曲削苹果。”叶小雨听了，赶紧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削起来。 “不客气了，阿姨。”曲春江笑了笑坐在了沙发上。 叶小云却搂着自己妈妈的肩头笑着说：“老妈，我爸呢？” “还还没回来，你们先坐。”叶小雨的妈妈说完又钻进了厨房。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外面一阵钥匙声，紧接着门口了，一个瘦瘦的身穿白色短袖衬衣，戴着一副宽边黑色眼镜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是他！怎么是他！曲春江一下子愣住了。 他竟然是自己重生前的西岭省省委书记叶明辉！ 对于这个叶明辉曲春江记得很清楚，也就是原来县委书记刘宝成调走后他接替了县委书记的位置，大力协助省纪检委将刘宝成违法乱纪问题调查清楚，最后将其绳之以法。从此在东新来自汉湖官场上赢得一片赞誉，搞经济也有两下子，最后一直坐到了西岭省省委书记的位置。只不过曲春江没想到在从政前他竟然是西岭师范的一个教授。 此时的叶明辉看起来比十几年前要瘦些，少了些上位者的威严，而多了些学者的书卷味。 “爸爸。”姐妹俩齐声叫了一声，叶小云欢快的迎了上去，接过了父亲的提包。 “叶……叶教授。”曲春江赶紧站了起来，有些结巴。 “你是？”叶明辉看着陌生的曲春江有些疑惑的问。 “他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曲春江，岭大中文系学生，马上毕业。”叶下雨快嘴介绍。 “多谢小曲同学啊。”叶明辉的态度马上热情起来，“你们先聊，我还有点事情处理。”说完钻进了书房。 “我爸就是这样，除了上课，要么就往下面个地方跑，回家就钻进书房。”叶小雨有些不高兴。 “叶教授不仅学识渊博，如果主政一方，一定是个好领导。”曲春江灵机一动故意说到。 “我爸呀，我看就是个书呆子，嘻嘻。”叶小雨笑着说：“我爷爷一直让他去政府工作他还不愿意。” 曲春江想到叶明辉三年后才主政东新县，看来现在还在犹豫期，于是决定烧一把火：“你爸爸那是在韬光养晦，等待合适的切入点。”曲春江故意声音大点能让书房里的叶明辉听到。 书房里的叶明辉果然听到了曲春江话语心里惊讶：“这个从未见面的学生，怎么知道我内心的想法？” 作为岭西师范大学的经济系主任，具有一定官场势力的叶家老二叶明辉，弃文从政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但是他在等待适合自己切入点。 在省委或者政府里做一名处长不是他的想法，他更希望下去能主政一方为民造福。但是现在距离地方党政换届还有三年时间，现在下去并没有合适的位置。 这种想法一直压在心底，今天突然听一个陌生学生说出来，怎么不惊讶？于是静下心仔细听曲春江谈论什么。 不过曲春江还没继续说下去就被叶小云转换了话题：“你刚才不是看不起书本上的知识，笑话专家教授吗？怎么现在又唱起赞歌了，分明是拍我爸马屁。”说完叶小云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 “我可没一棍子打死所有人。”曲春江笑着解释：“我只是说理论联系实际，好多理论都是来自实践经验。” “好，那你说说吧，看你有哪些实践经验？”叶小云开始和曲春江抬起了杠。 曲春江早已经下定决心，要用自己前世所掌握较先进的经济理论知识打动叶明辉，让他能助自己一臂之力走向征途。而对于眼前这个丫头曲挑衅曲春江根本没放在心上。 “你这个命题范围太大，要不你说个题目我们来讨论？”曲春江笑着对叶小云说道。 看到刚才在路上不理自己的曲春江突然主动迎战，叶小云顿时来了精神，想了想说：“这样吧，国家刚颁布的《一九九四年经济体制改革实施要点》一文中第一条就提出，“转换国有企业经营机制，积极探索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有效途径，我想听听你在这方面有什么高见？” 这是岭西大学经济系最近讨论的一个专题，曾在教师学生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不过曲春江早就忘了有这件事情。 “这个…我倒没有注意过，要不先听你说说，你们经济系最喜欢讨论此类的问题。”曲春江故意谦虚。进入21世纪后报纸网上大量充斥着国企改革文章和实例，估计上过学的人多少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哼，我就知道你们中文系一天只知道卖弄文采。”叶小云很骄傲的说了句，然后清清嗓子说了起来：“我认为国企最大问题在于产权不明晰，因此必须首先改变思想观念，培育市场竞争意识，仿照西方现代企业制度做到所有者和经营者分离，国家只是企业的所有者而不一定去经营，我们可以高薪聘请具有经营能力的人，带领企业走出困境。” 对于叶小云的这番话放到二十一世纪来说是人人皆知，就是所谓职业经理人的概念。但是放在九十年代初期，这样的观点从一个大学生嘴里说出的确不易。想到这里曲春江不由得看了叶小云一眼脸上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看着曲春江的神色，叶小云心里喜滋滋的，这套理论其实并不是她说想，而是根据自己听了自己爷爷和老爸讨论后提炼出来。只是今天看到曲春江有些托大，对自己老是爱理不理，就抬出来吓吓他。 曲春江淡淡一笑，开始反击：“请叶小云同学不要忽略一个前提：现在大中型国企效益不佳，负债累累，许多都是债不低资，出现大量不良资产，这犹如驮着重重包袱的马，如何让它在市场经济中和外企、民企飞跑竞争？还有如何做到所有者和经营者分离，同时又能让企业发展，国有资产保值增值，你考虑到了吗？” “这…….”叶小云愣了一下：“甩包袱很简单，免去企业所欠银行债务就行了，至于后者嘛…….”叶小云一时答不上来。 “首先我告诉你，那么轻易免去企业债务，无疑是败家子思想！纯粹浪费人民的血汗钱！”曲春江故意加重了语气：“至于后者，我可以告诉你，成立国资委代表国家管理国有资产。成立资产管理公司，剥夺企业不良资产，将债务变成了股本！” 啊……叶小云看着曲春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出的话是那么新鲜，听起来却很有道理，顿时像被打败的公鸡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叶小雨心里却有些美滋滋的感觉，平时这个姐姐在自己的眼里那可是个才女，整个叶家莫不夸奖，今天却被曲大哥说的哑口无言，心里不由得有些高兴，她看曲春江的目光里竟然带着崇敬，那张很平凡的脸现在看起来似乎帅气了很多。 屋里的叶明辉顿时感到惊愕，这个年轻人刚才猜出自己内心想法已经是他感到吃惊，现在说出了这套理论更让他感到震惊，他到底是什么人，仅仅是准备毕业的学生？想到这里他决定出去好好和这个学生谈谈。 他的书房门没开，进户门却传来了敲门声，叶小云立即找到了台阶下，赶忙跑过去开门，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站在了门口。 “爷爷。”叶小云叫了一声：“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刚才你和老爸的理论被人批驳呢。”叶小云的口气里带着一丝委屈边说边看着曲春江。 “哦？”这个老人花白的眉毛一挑，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曲春江。 “不，不。我刚才是乱想的，说的不一定对。”曲春江赶紧站了起来很谦虚的说道。 “能把我们的云丫头说道哑口无言，那可真要点本事。”这个老人哈哈大笑了一声走了进来。 这时候叶明辉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笑着向老人介绍了曲春江：“刚才我在书房了听了这个小伙子的话，很有新意。你现在就像老爷子重新说下。” “好，那我恭敬就不如从命了。”曲春江微笑着点点头，清了清嗓音一字一句说了起来。他心里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重生后又一个关键时刻到来了。 004 向未来的县委书记告状 “我之所以反对轻易免除国企的债务，主要是出于这样的想法：免去国企的债务，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国企问题，反倒会滋生依赖国家的思想。有的企业免去了旧的债务，不好好经营反倒又产生新的债务。毕竟银行里的钱是属于个人或者企业辛苦创造的血汗钱。这些企业说白了就想吸着国家人民血液的蚂蝗。”曲春江一口气说完停了一下。 老爷子和叶明辉对望了一眼，不由得点点头，曲春江所说的情况在全国许多地方出现，成为一件令高层非常头痛的事情。 “至于建立国企的现代企业制度，其实刚叶小云提出的经营权和所有权分立，高薪聘请具有经营能力的人，我认为很有道理，这就如同西方的职业经理人制度。经理就是打工的！他负责管理经营企业，而所有者不能干涉企业的日常活动。”曲春江故意缓和了一下语气，肯定了叶小云的说法，实质上也就是肯定了这个老爷子和叶明辉的想法。 “对，就如同西方的职业经理人。”叶明辉笑着问：“那你在说说国资委和资产管理公司是怎么回事？” “国资委就是成立国家一级的国有资产管理委员会——我姑且把他叫这个，代表国家履行出资人职责，指导推进国有企业改革和重组；对所监管企业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进行监督，加强国有资产的管理工作，彻底解决企业产权问题。成立资产管理公司主要是针对国有企业的负债过多问题，国家将企业欠银行的债务剥夺出来成立资产管理公司。资产管理公司和企业的关系不是债权人和债务人的关系，而是将企业所欠的资金作为股份入股企业，这样企业甩掉包袱就可以轻装上阵。而资产管理公司作为企业出资人并不直接管理企业，只按照股份享有企业利润，从而做到国有资产保值增值。” 曲春江一口气说完，感到有些口干舌燥，这个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水杯，曲春江一看正是叶小雨给他递来，便感激的笑了笑接过来一饮而尽。 曲春江的这番言论不过是抄袭九十年代末期和二十世初一些做法，当时成立四大资产管理公司名噪一时，还有后面成立的国资委。虽然他说的不够全面，但是这当时看起来崭新的想法足足震惊了在场的老少。 老爷子和叶明辉低头思索着，叶小云瞪着眼睛死死盯着曲春江仿佛发现了外星人。而叶小雨则是眼睛里冒出了星星，一个能说的爷爷、爸爸、姐姐都不说话的人怎么不让她崇拜？ “你这些想法从哪里来的？好像现在书本上没有教这些？”叶明辉猛然抬起头问道。 “我家在县城，那也有些国有企业，我的亲戚也有在厂里的，我听他们经常谈论厂里的事情，自己有时候瞎琢磨想的也不知道对不对。”曲春江早就想好了台词赶紧谦虚的说道。 “小曲同学的话让我茅塞顿开，真不可小看这些年轻人啊。”老爷子哈哈一笑脸色却一整：“小曲同学，你这些言论却是很新颖而且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有些惊世骇俗啊，也不一定符合现实情况。这些话可不能随便说啊。 “对，对。我也感觉我有些胡思乱想，让您们见笑了。”曲春江赶紧站起来说道。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些论点到世纪之交才出现。 真理多前进一步就是谬误。 这样敏感的话题，随便一位上位者给自己一个上纲上线的高帽子，足足可以将自己压的爬不起来。而且自己说这一大堆话并不是显出自己有多高深的理论水平，只要能给叶明辉留个好印象就足够了，看来自己已经达到这个目的了。 “不过你也不必多心。”看到曲春江诚惶诚恐的样子，老爷子安慰着说：“你马上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去政府部门工作，从基层做起，虽然我有一些想法，但是都不成熟，必须从实际出发，依靠实际检验自己的想法对不对。” “果然是个人才啊！”老爷子大笑着：“既有有一定理论水平，又愿意扑到基层做实际工作，这才是这个时代最需要的人！” 叶明辉听了也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叶小云依旧是一副不服气的神态不过眼睛里透露出一丝佩服。 曲春江的心理却没有在想这些，他感觉到另一件压在他心头的大事出现了转机。 他要现在就向未来的县委书记告状！ 于是曲春江站了起来对老爷子和叶明辉先鞠了一个躬，然后说道：“老人家，叶教授，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帮助。” “什么事情？”老人家原本开朗的脸色沉了一下，他不喜欢那些有点资本就开口提条件的人。 曲春江可管不了这么多，打开书包拿出一叠材料：“我爸爸今天来安西市是为了揭发，揭发东新县县委书记买官卖官的违法违纪情况！” “什么？”老人家吃了一惊。叶明辉接过了材料，看了看又递给了老人。 老人仔细的看着，脸色越来越阴沉：“年轻人，这上面说的可是真的？如果是诽谤可是要坐牢的！“ “我相信我爸爸说的事实！他是拥有三十年党龄的老党员了，如果您们不相信可以直接问题，他现在还在安西。”曲春江迎着老人的凌厉的目光，眼睛一眨也不眨。接着曲春江又把中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等到曲春江说完，老爷子对叶明辉说：“走，我们到你书房谈谈。”说完转身进了书房。 叶小雨看着身边的叶小云进了卫生间，便悄悄的对曲春江说道：“曲大哥你放心好了。保证能伸张你爸爸的冤屈。” “为什么？”看着叶小雨略带神秘而又坚定的语气心里有些惊讶。毕竟叶明辉现在还不是县委书记，难道是那个已经退休的叶家老爷子的力量？“ “你爷爷退休前做什么的？”曲春江试探着问。 “不告诉你，以后你自己就会明白。”没想到这个叶小雨对曲春江甜甜一笑卖起了关子。 两人正嘀嘀咕咕小声谈着，叶小云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看着曲春江：“学长，没想到你肚子里学问不少啊，那天我专程找你请教？” “不敢，谈不上请教，我只知道点皮毛，没你学的那么系统。”曲春江谦虚的笑了笑。他说的是实话，他不过是靠着前世在报纸网络上看到点皮毛，如果深究下去他根本说不清楚。 但这个笑容在叶小云眼里就有点高傲的意味，叶小云“哼”了一声没在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门打开了，叶明辉招呼曲春江进去，和蔼的对他说：“这份材料先留在这里，你不要再给别人说，至于你父亲的安全我会想办法保护他。” “多谢爷爷，多谢叶教授。”曲春江跟着叶小云他们称呼着个老人来。 “吃饭喽，吃饭喽。两个丫头快来端饭。”正在厨房里的叶小雨的妈妈叫道。 曲春江听了赶紧跟着叶家姐妹进了厨房，帮助把饭菜端了出来。看着曲春江勤快的样子，叶小雨的妈妈不由得想：“这孩子倒是挺有眼巧，不像有的孩子在那里傻坐。” 一顿饭吃的倒是其乐融融，期间老爷子和叶明辉没有谈到政治经济方面的事情，而是听着叶家姐妹谈论着生活方面的事情。曲春江心情大好，偶尔将前世网络上流行的一些笑话讲了讲，惹的叶家姐妹咯咯直笑，叶小雨更是大呼让曲春江多讲点。 曲春江当然不敢多说，长辈在这里自己要适可而止，所以只是笑而不答引得叶小雨不高兴的翘起嘴来。 席间老爷子兴许心情大好，倒了几杯酒，而酒量浅的叶明辉无法作陪。老爷子就让曲春江陪他，曲春江谦虚了几句也不客气，前世借酒浇愁练下的酒量这时候显现出来，喝的老爷子感到很是爽快。 晚饭过后，曲春江过了几分钟就告辞，叶小雨送了出来。 “曲大哥，你是不是过几天就要毕业走了？” “对，回东新县。” “那我到时候去你那里写生。” “好我等着你。”曲春江笑了笑，挥挥手示意她回去然后转身离去。 就在叶明辉的书房里，叶伟强和叶明辉进行着一次深刻谈话，而这谈话决定了许多人的命运。 “明辉，你现在决定去东新了？” “爸，刚才听了那个小曲的话，我下定决心了。” “对，这才是我们叶家男儿，齐家治国平天下！我明天就去找昌平书记，彻底铲平东新县官场上的蛀虫！”老爷子手一挥显得非常坚决。 “那我现在就着手做准备，还有那个小曲看样子挺不错，是棵苗子到时候我想把他放在我身边。”叶明辉说道。 “对，好好培养，我很看好这小伙子，有想法，又愿意实干。”老爷子感慨的说：“你现在愿意下去，总算解决我一块心病喽。” “爸，是明辉太犟，不听您的话让你操心了。”叶明辉看着父亲心里有些内疚。 “嘿，知子莫若父，我还不知道你心里的鬼主意，等待好的时机吧，这不机会送给你了，你可要好好把握。”老爷子笑着说。 “放心，爸，我绝对不会给叶家丢脸，主政一方一定会为民造福！”叶明辉坚定的说。 “你大哥太耿直，到了他那个位置已经不可能再有发展前途了，而你今年38岁，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叶家就靠你了。”老爷子有些语重心长。 “至于孙子辈他们……”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又说：“你大哥家的老大从军了，算是另辟蹊径，但是军界比政界还复杂。老二小军太野了，连他爸妈也管不住。你的云丫头虽然从现在看起来具备一定政治潜质，但是毕竟是个女孩子……女人从政并且大有作为要比男人难的多。你的雨丫头，天真烂漫，根本不可能走从政这条路。如果我们叶家能有小曲那样的男孩就好了。” “爸，你也别想太多了，儿女自有儿女福。”叶明辉听出了老爷子的意思，但是并没有接着说下去。 “对，对，人老了话就多了，我想那么多干嘛？难道国家离开我们叶家就不转了？”老爷子哈哈大笑了几声，转身离开了书房。 曲春江回到学校后，骑上了自己单车又向平安旅社跑去，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自己的老爸。 来到平安旅社，只见有两个陌生人正在和自己老爸说话，看到曲春江进来，曲长河笑着介绍说着说是省纪检委的人正在了解有关情况。并且告诉曲春江自己的安全有了保证，不必让他担心。 这么快纪委干部就来了解情况了？！曲春江心里吃了一惊，看来叶家在官场上的能量却是不可小视。 看着一切都在朝预想的方向发展，曲春江心里很高兴，聊了几句边告辞回到了学校自己的宿舍。 对于胖子杨涛对今天中午的“失常”表现的疑问，曲春江糊弄了几句便将他打发了。晚上躺在宿舍里听着舍友们谈论着那些遥远有些陌生的校园话题，曲春江思绪万千，自己的新的一生将要从这天开始了。 两天后曲春江接到了学校颁发的派遣证：去汉湖市东新县人事局报到。 一场毕业晚会上的酩酊大醉后，曲春江带着行李踏上了回归的长途大巴，在西岭山脉里整整晃荡了三个小时才驶出山区，到达汉湖市内，迎面扑来的是公路两旁绿油油的稻田，和安西市那灰蒙蒙的环境截然不同。看着是熟悉的景象曲春江的心情顿时感到开朗起来。 他突然想起老电影《闪闪红星》里的那句台词：我胡汉三又杀回来了！ 005 再烧一把火 又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曲春江总算赶到了东新县城。曲春江下了车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拉着自己和行李向家里驶去。 坐在三轮车上，曲春江看着外面的景象，到处是低矮的旧式楼房，街道很是狭窄，感觉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曲春江的家住在县城东边一座旧式商品楼里，凭着记忆曲春江很快上了中单元二楼敲响了东边的房门。 门开了，是一个中年妇女，瘦瘦的流着齐耳短发脸色有些发黄。 “妈。”曲春江轻轻叫了一声，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的的母亲高梅兰。 “老曲，儿子回来了。”李淑兰向里屋喊了一声赶紧接过他身上的行李，拉着曲春江进了家门。 小小的客厅里摆着一圈起毛边的旧式沙发，对面简易电视柜上放着一抬如意牌黑白电视。两边还有两扇门分别是两个小卧室。曲春江站在客厅里，缓缓打量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陌生而又熟悉。 “还愣着干什么，不认识自己家了？饿了吧，妈给你做好饭去。”高梅兰招呼着走进了厨房。 这时候曲长河从卧室走了出来，看见曲春江脸上露出一丝兴奋。 “小江，那天在安西，省纪检委的两名同志详细询问了情况，我把该说的都说了，他们说回去一定会如实上报省纪委书记。”曲长河坐在沙发上悄悄的给曲春江说。 这是曲春江早已经意料的事情，所以并不感到多少意外。“你是怎么回来的？遇到危险了吗？”曲春江现在最关心父亲的安全。 省纪委的一个同志悄悄陪着我回来的，告诉我最近一段时间不要过多走动，等候组织上的消息。我一寻思干脆向单位请了两个月的病假。“ “对，现在安全最重要。”曲春江点点头。像这种买官卖官，收受贿赂的案件比较难查清楚，如果双方当事人都不承认就很难办。在自己前世还是因为刘宝成贪污挪用救灾款被人告发后，买官卖官的违法情况才一并查出，因此指望几天就弄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纪委不可能单凭老爸的揭发信就兴师动众下来调查，肯定是先派人下来秘密调查，这段时间家人的安全最为重要。 有没有什么办法再烧一把火？让刘宝成早日下台？曲春江心里琢磨着，漫不经心从茶几上拿起一支烟，很熟练的抽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看见儿子如此熟练的抽烟动作，曲长河有些诧异。 “嘿……毕业这一年事情少，别的同学抽我就跟着学了。”曲春江笑着掩饰道。 “抽就抽吧，你现在毕业了，也有了工作了。算大人了。”曲长河也拿起了一支，曲春江赶紧给点上。 “刚才光顾和你谈案子了，你分配到什么单位了？”曲长河这次想起这件事。 “政府部门，具体单位要到人事局报道后才知道。”曲春江淡淡的说。 “别人家孩子分配到行政单位是好事，可是你……”曲长河叹了一口气：“估计要让你受委屈了。” “没事，爸。”曲春江看着自己老爸又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安慰说：“什么苦我也能吃，再说了这种日子就会很快过去。” 曲长河当然明白他说的意思，只要刘宝成倒台之日，就是父子两人出头之日。 “那这段时间你自己要注意，别让他们抓住什么把柄。”曲长河叮嘱道。 “放心了。爸，我不是小孩子了。”曲春江心里一暖。 两人又说了一会家常，曲春江让父亲把东新县党政部门他认为比较正直清廉的干部说了一遍，曲长河说的很细，曲春江听的也很认真，他知道将来刘宝成倒台，叶明辉上任县委书记人事将是头等大事，自己要心里要做到心中有数。 “爸、妈，我回来了。”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一个女孩留着妹妹头，背着书包走了进来看着曲春江惊喜的喊：“呀，哥你也回来了！” 回来女孩是曲春江的妹妹曲春涵，刚上初三。曲春江看着还是小女孩的妹妹，心里感到有些怪怪的，但是还是笑着应了上去。 曲春涵倒是显得很兴奋，围着哥哥叽叽喳喳问着问那，最后还是老妈做好饭菜招呼他们吃饭。哥妹两个才停止了聊天。 曲春江一看已经到晚上七点，到厨房端来热气腾腾的饭菜放在客厅的饭桌上。曲长河破例从家里取出了一瓶珍藏好几年的岭西大曲，说要和儿子好好喝几杯。 看到爷俩如此高兴，高梅兰也不阻拦，一家四口就这么其乐融融的吃起饭来。 才喝了几杯，吃了几口菜就听到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曲春江的妈赶紧过去开了门，只见一个身穿旧式警服的身材很壮实的年轻人站在门口。 “阿姨，我听说蛐蛐毕业回来了，我来看看他。”那个年轻人说道。 “快进来，小勇。”高梅兰笑着把这个年轻人迎进了家。 曲春看着身穿旧式警服，长的虎头虎脑的年轻人猛然想起了他就是原来自己上高中时候同班同学高勇。那时候两人关系比较好，最后一个上了三年的岭西警校大专，曲春江上了大学。在曲春江的记忆中，高勇在东新县公安系统也算是比较能干的，但是刚毕业没两年东新县发生了一件大事。农民集体到县政府上访，公安用暴力驱赶上访农民，结果造成一死数伤。这件事开始被县委书记刘宝成压了下去，直到他倒台后才县委重新展开调查，参加当年暴力驱赶农民的公安人员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党纪政纪处分，而高勇最后被弄了个开除党籍处分，调到边远派出所一干就是十年，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白白浪费。 不过现在的高勇看上去脸色红润，意气风发，远没有十几年后那份颓唐。 “我今天才回来。小勇，来坐坐。”曲春江热情的招呼着，高梅兰取了一双筷子递给了高勇，高勇也不客气坐在桌子边。 “听说你分到城关派出所，怎么样？”曲春江关心的问。 “还不错，王所长对我不错。”高勇笑着说。 曲春江听了笑了笑没说话，他说的王所长叫就是城关派出所王海东，就是那次冲突中最后还是听高勇自己说，他刚到现场就突然有急事返回了派出所，根本没参加后面的驱赶，不过是王海明给让自己背黑锅，害得他十多年抬不起头。 这些话曲春江当然不好说，只好招呼高勇吃菜。 “我听阿姨说你进了行政单位？具体单位定下来了吗”高勇夹了两口菜关心的问。 “没有，我还没去报道。”曲春江摇摇头。 “唉……”高勇突然想了什么，偷偷看了旁边一声不吭的曲长河一眼叹了一口气。 曲春江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他也担心自己的前途。边笑着说：“小勇，今天咋哥们算是又在一起，来好好喝一杯。”说完拿起酒杯给高勇倒了一杯，又给曲长河倒了一杯。 “小江，你要好好给小勇倒两杯。这一年里咱们家好多事情都是他帮忙，特别是前几个月老有一些二流子在家属楼捣乱，还砸了咱们家的玻璃，多亏了小勇那些人才不敢更加放肆。”旁边的老妈插了一句话。 曲春江顿时明白了，赶紧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端起了一杯酒：“小勇，多谢你对我家的照顾，这杯酒是我诚信敬你。” “咱们是老同学，有是邻居，叔叔婶子人都挺好，还说什么谢不谢。”高勇赶紧站了起来一口喝干。 “一定要谢。”曲春江一脸郑重：“凡是对我曲家好的，我曲春江一辈子不会忘记，我说话算数。来，我们哥俩再干一杯。”说完又举起了酒杯。 看着曲春江今天如此的豪爽，高勇心里很是惊讶，在才大半年不见，怎么从一个闷头不说话的书呆子变成了一个大方开朗的人？ 不过高勇也是豪爽之人，看着曲春江一脸真诚，二话不说又干了一杯酒。 三人又喝了几杯，曲长河已经不胜酒力，嘱咐了他们两个注意身体少喝点，然后就回自己屋里睡觉了。妹妹曲春涵早已经回到自己小屋里做作业去了。老妈吃了几口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只剩下曲春江和高勇两人边吃边喝。 谈起大学里的事情曲春江含含糊糊，前几天自己一重生就离开了学校，十几年前的事情早已经模糊。就故意把话题往高勇的工作上扯，多了解点情况就对自己多一份用处，毕竟相隔了十几年，有些记忆早已经模糊。 等一瓶酒见底，高勇满脸通红，眼睛也布满了血丝，嘴里骂道：“日他妈的王麻子，我进公安局整整要了我五万才进来。我可是正儿八经的警察学校毕业的。而那些原来一些昏昏，竟然也披上了警皮，就那个叫杨二虎你也知道，上初中没几天就因为打架被勒令退学，一直在社火上瞎胡混。没想到现在竟然是城关派出所的副所长，我的顶头上司。你说气人不气人。”说完猛然将桌子上的一杯酒喝完。 曲春江嚼着一颗花生米，听着高勇的牢骚想着自己的心思。 高勇嘴里说的王麻子，就是县公安局局长王有福，脸上有些麻子所以被背后被称为王麻子，此人心狠手辣，贪婪成性，在公安系统大肆排斥异己，把许多社会上的混的流氓地痞拉入到公安系统，整个公安系统搞的乌烟瘴气。为了收钱，不仅进入警察系统的人必须给他打点，还私下在县城里为首不多的几家娱乐场所入了干股成了背后保护伞，整个东新县县城治安很差。最后刘宝成倒台后他才一并被抓获，数罪并发判刑十年。 东新县公安系统几乎腐烂，县城治安如此之差，让后面上任的叶明辉伤透了脑筋，经过长达三年的大力整治县城治安才逐步好转。 “能不能借农民上访这个事件把事情闹大，捅到媒体上，从后面插刘宝成一刀子？”曲春江灵光一闪，想起在二十一世纪网络上层出不穷各种危害群众利益的恶性*事件，几乎都靠媒体网络曝光后得到上级部门重视解决。 但是现在是93年根本就没有网络，只能依靠传统的报纸杂志，可是自己如何能找到记者，又恰好在那一天等候在县委门口？而且这种负面新闻在九十年代官方媒体管理的非常严格，如何能畅通无阻的上报？曲春江心里琢磨着。 “哎，你怎么了？”曲春江突然听到高勇的声音，这才回过神过来。突然感到手指一疼，原来长长的烟灰掉在指头上。赶紧弹掉烟灰曲春江掩饰的笑了笑。看着高勇一脸气愤的样子，便轻轻的说：“别丧气，我看他们是兔子尾巴长不了。那个王麻子早晚要进监狱，不信你等着瞧。” 看着曲春江眯着眼睛抽烟，高勇突然感觉有些陌生，这个原来老实巴交只知道埋头读书的书呆子看起来使如此深沉。他也知道这家年曲家的情况，自己也尽自己最大努力帮忙，但是依旧让曲长河和他老婆受了不少委屈，甚至还受到过恐吓信。自己有时候也想劝说这个自己叫叔的曲长河别再去告状，但是一想到公安系统那些乌烟瘴气的事情，如果再没有曲长河这样的人挺身而出，那么情况会更糟，搞不好自己也会被拉下水。所以暗中也帮助曲长河。 前几天他看到曲长河回来以后一扫以前的颓唐，显得很精神。而这个曲春江才大半年不见回来似乎深沉了许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他们的背后真有高人相助？ “叔的事情有眉目了？”高勇试探着问。 “天机不可泄露。”曲春江故意卖个关子：“如果有事情需要你帮忙的话，你可不要推辞。” “放心，凭咋哥们的关系。你话你尽管说。“高勇胸膛拍的只响。 看着一瓶酒已经喝完，曲春江打算再去取一瓶，但是被高勇挡住了，说是明天还要上班不能喝太多。 两人又吃了一会菜，曲春江把已经醉醺醺的高勇扶回到他家这才返回家里。 饭桌上的剩菜剩饭已经不见，曲春江来到厨房看到老妈正在收拾碗筷，跑到厨房帮老妈干了会家务，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 曲春江搬出好久没使用的折叠床放在客厅，老妈帮助他铺好铺，家里房子紧张，大卧室父母住，一个小卧室留给了妹妹住。曲春江上大学之前就一直住在客厅。 曲春江冲了个凉，躺在折叠床上吸着烟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在仔细推敲刚才的计划。根据他的记忆农民上访这件曾经震动整个东新县的事件再过四天就要发生，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记者。 去哪里找合适的记者呢？曲春江感到一阵烦恼。 006 集体上访 第二天曲春江并没着急去县人事局去报到，而是冒着烈日先是坐车跑到位于汉湖市的汉湖日报社，结果吃了一个闭门羹。又跑到汉湖电视台，虽然办公室里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接待了他，但是问他提供什么好的热点新闻，曲春江却说不出口，总不能说过两天东新县要发生一场群众上访事件最后引起骚乱吧？直到天黑曲春江才怏怏的回到了家。 已经过了三天曲春江依旧没想出什么好法子，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连老爸老妈也有些纳闷儿子这两天是怎么了一扫刚刚回到家的那份从容自信。曲春江有口难言只好说没什么事情。 第四天早上，又是艳阳高照，曲春江的心情可没天气这么好。他连早饭也没吃就烦闷地走出了家。今天中午大约11点左右一场农民上访引起的流血事件马上上演！ 叼了一支烟，曲春江沿着东环路慢慢向前溜达，突然听到一声“吱”刹车声，回头一看一辆军绿色北京越野车停在了自己身边，竟然挂着军方的车牌。 “曲大哥”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越野车后门开了。跳下了一高一矮两个美丽的姑娘，竟然是叶小云和叶小雨两姐妹。 叶小云今天上身黑色紧身t恤，下身蓝色牛仔，身体苗条而不失圆润，带着一副墨镜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曲春江。而小雨则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长长的马尾辫随着她在晃动，脸红通通显得有些兴奋。 “你，你们怎么来这里？”曲春江看到两个姑娘有些惊讶。 “是我堂哥送我们来的，我和姐姐要来你这里玩。”叶小雨抢先回答。 “堂哥？”曲春江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从越野车上跳下来一个很帅气的少校军官，大步走向曲春江。 “我叫叶小辉，小云和小雨的堂哥。”这个军官很爽朗的一笑伸出了右手。 “你好，曲春江。”曲春江微笑着也伸出了右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叶家姐妹有个堂哥，那不知道这个叶小辉的老爸又是做什么的？ “我听小雨说，前几天你在安西师大竟然把小云震住了。呵呵，能让我这个妹妹服输，老爷子和二叔欣赏的人真不多。”叶小辉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说笑了，我只不过是班门弄斧，让老爷子和叶教授见笑了。”曲春江很谦虚。他看了打量了下叶小辉，他身材健壮，看来*经常野外活动皮肤呈一种健康的古铜色，很有军人气质。又看了看旁边的北京越野，曲春江心里暗暗纳罕，这个叶小辉估计在军队中有一定的能力。 “我们部队在汉湖执行一项任务。”叶小辉解释道：“两个妹子缠着二叔非要到汉湖来玩，长辈只好命令我带着她们，没想到她们竟然是来找你。” “我是想来看看曲大学子那套国企改革理论实践地点。”叶小云双手抱着胸，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我是来采风，画画，顺便拍点田园风光。”叶小雨赶紧解释，似乎都在表明两人都不是冲着曲春江来的。 “哈哈，我不管那么多，任务完成了。”叶小辉大笑一声：“我还要赶回去，晚上来接你们俩。”说完又递给曲春江一个张字条：“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什么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 “没问题，叶大哥，我会照顾她们的。”曲春江笑着说。 叶小辉上了车，一声轰鸣，越野车消失在了远处。 “哈哈！真是天之我也！”曲春江差点高兴的笑起来，叶家姐妹亲自来到东新，手里还有相机，到时候跑到县委门口拍几张照，两个富有正义感的姑娘拿回去他那个很有能量的老爷子面前，刘保全你还能纸包的住火吗？！ 曲春江这个乐啊，差点就要手舞足蹈起来。 “喂，我们两个一起来看你，你是不是感到很是得意？”叶小云突然一句话惊醒了曲春江。 “是啊。曲大哥，你今天怎么了，老是盯着我们两个笑，怪怪的。”叶小雨也在旁边嚷道。 “啊…两位美女驾到，整个东新县城顿时美丽了许多，我当然开心啊。”曲春江心情高兴也和两位美女开起了玩笑。 “吆，看不出那天一本正经的曲大学子也会口花花啊。”叶小云讽刺起来。 曲春江心情正爽，过一会也需要她的帮助也懒得和她斗嘴。而是对叶小雨说：“既然两位来到县城，我就带你们逛逛感受一下有些江南风光的小城风貌。” 叶小雨本来就是想找曲春江顺便来画画采风当然乐意。而叶小云原打算到县上的国有企业实地做个调研，但是经不住曲春江和叶小雨的劝说只好答应逛街。 东新县虽然只和安西市隔着西岭山脉，但是气候条件已经属于南方，民间建筑风貌带有江南色彩和西岭其他地方大不相同，特别是老街上那个民国时期的木质楼房，雕刻精细的飞檐，青石板砌成的崎岖而有狭小的巷道，让这两个从大城市来的女孩感到十分新奇，叶小雨更是拿着相机照个不停。 边逛着街道，边吃着着糖葫芦，两位双胞胎美女看的兴致勃勃，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了一地，惹得过路的行人不由得侧足观看。连曲春江心里也暗暗有些得意，有这么两个靓丽的女孩伴随，这种福气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到的。 天气开始热起来，两位美女的逛性也开始减弱。曲春江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半，便邀请两位美女回到自己家看看。 两姐妹当然乐意，曲春江故意绕梁个远路沿着街道向县委和县政府大院走去。刚刚到达县政府门前的解放街，曲春江就远远看到一群人嚷嚷着向县政府大门走来。 “曲大哥，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叶小雨很是好奇。 “农民来上访的。”曲春江看来一眼故意淡淡的说道。 一听说是群众上访叶小云顿时来了精神，她只在报纸上看过只字片言报道过群众上访的事件但是从没真的见过。曾听过大伯说过一般群众上访必有冤屈之类的话，今天真的见到当然要了解个明白。 上访的人越走越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衣着破烂，赤脚走在有些发烫的马路上，走在最前面的两个汉子举着一条白底黑字的的横幅：“还我救命钱！” “他们什么救命钱？”叶小云问曲春江。 “据听说是县上没有把去年冷水河区发生了水灾补助款发到各户，现在县上又急着收三提五统估计是把这些农民逼急了。”曲春江说完叹了一口气：“现在农民真苦啊。” “还有这回事？”叶小云柳眉一竖，拿过叶小雨的相机拍了两张。“走，上去问问怎么回事。” “别去。”曲春江一把拿住叶小云的胳膊：“小心点，估计县上干部们都要来。” 果然上访的群众刚走到县政府门口，几个门卫走来出来将游行队伍拦在的大门外，紧接着又出来了几个干部像是在劝说着什么。 “我们要见刘书记，要回我们的救灾款！”带头的那个三十多岁的身材魁梧的汉子大声喊着。 “赵老三，我不是早就给你说了吗？县委县政府正在研究，救灾款马上就会发下去，你们回去吧。”一个胖胖的像领导模样的干部劝说。 “马局长，你别哄我们了，救灾款就上年说要发，一直发到现在，领导们一直在研究就是发不下来。今天如果不发我们就不走了！” “对，对！不发就不走了！”其余的人更着吆喝。 “马局长，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婆把。”旁边一个年龄约莫六十多岁的老太婆，颤巍巍的说：“乡上刚刚把提留款收走，那是我借钱交的啊。现在离打谷子还有两个多月，我家里没粮食你让我这个老太婆怎么活啊，求求你了，让刘书记把我们的钱还给我们，我给你跪下了。”说完竟然双腿一弯跪了下去。 “赵老太婆，你再跪也没用，县上现在就是没钱。”这个马局长一看情势不好，竟然手一甩走进来大门。几个门卫赶紧把大门关了起来。 “太气愤了，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官员！我要去和他们理论！”叶小云气得满脸通红抬腿就往前走。 “回来！”曲春江一把拉住了她：“你以为你是谁？县委书记还是纪委书记？那些当官的会听你的吗？”曲春江盯着叶小云的眼睛，“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用你手中的照相机！” 看着一脸严肃的曲春，叶小云顿时明白过来，三人挤在看热闹的群众中，叶小云拍起照来。 看着官员如此无礼上访的群众顿时激愤起来，敲打着关得紧紧的铁门，大声喊着：“我们要见刘书记！还我们的救命钱！” “喊，喊什么喊！再不走判你们个扰乱公共秩序罪，统统把你们抓起来！”随着粗鲁的吼声，六个警察冲进了人群扑到了上访人群的最前面。 曲春江很清楚的看到带头的那个警察便是城关派出所的副所长杨二虎，果然高勇没在里面。 杨二话挽着袖子，手里拿着一个警棍指着带头的赵老三：“又是你在闹事？我说赵老三你不去挖你的地，一天跑到这里瞎闹腾什么？” “杨二虎！我这是为民请愿！”赵老三毫不示弱。 “狗屁！”杨二虎呸了一口唾沫，不偏不倚吐在了赵老三的脸上：“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县委大院！刘书记工作的地方！你一个刁民还不赶紧给我滚！”警棍向向赵老三头上猛然打去。 原本杨二虎只是想吓唬吓唬赵老三，不知道赵老三是不是有点发呆竟然不躲闪，警棍打在了他的头上，顿时鲜血流出。 “公安打人了！”人群里不知道谁吼了一声，上访的群众顿时向杨二虎扑了过去，另外几个警察赶忙提着警棍冲上去解围，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警察挥舞着警棍一阵乱打，有两个老人被撞倒在地上大声呻吟着，几个强壮的村民试图夺过警察的警棍双方扭打在一起。 看热闹的人群一看情势不好，纷纷吓的四散逃开，只有曲春江三人还站在那里，叶小云拿着相机一阵猛拍。 “你们是干什么的？”曲春江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回头一看竟然是城关派出所所长王海东带着两名公安，虎视眈眈的站在后面。 007 东新要变天了 “她们是我同学来这里玩。”曲春江赶紧上前一步挡住了叶小云。叶小云倒也机灵悄悄把相近望背包里塞。 还没等叶小云藏好，另一个脸上长着有些横肉警察眼尖看到了叶小云的小动作，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的包，大喊一声“所长她在拍照！”王海东听了脸色马上变了：“把相机交出来，放你们走！” “不！”叶小云毫不胆怯，迎着王海东的目光“你们这样对待百姓我就给你们曝光！” 王海东刚刚赶到这里，看到这混乱的场面本来心里就不爽。今天村民上访闹成这样，估计后面免不了被王麻子臭骂一顿。而这两个陌生的姑娘竟然和曲长河的儿子在一起偷偷拍照，没准就是这小子从哪里弄来的记者。如果这场面传了出去，估计自己这个所长就别干了。想到这里王海东恶狠狠的说：“奶奶的，别以为记者就了不起，没看看今天在谁的地盘上！给我抓起来！” “快跑！”曲春江见势不妙猛地冲了上去，一拳狠狠的打在了正抓着叶小云背包的的满脸横肉的警察肚子上，那个警察那想到这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学生出手如此之恨，嚎叫了一声，放开手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找你哥！”曲春江推了一把叶小云，叶小云趁着混乱趁机跑了出去，另一个警察赶紧追了上去。 曲春江刚准备跑，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女孩惊叫，赶忙回头一看只见王海东抓住了一脸惊慌的叶小雨。 “放开她！这事与她无关！“曲春江紧忙喊道。 “小子你老老实实给我呆在原地！”王海东一手抓住叶小雨的胳膊，一手拿出了警棍，他看出了曲春江对叶小雨的关心，只要抓住这个女孩另外一个女孩也跑不掉。 就在这个时候，二十多个带着红袖章的联防队员跑了过来，开始驱赶上访的群众，吼声、哭叫声乱作一片。过了一会县委门口的人员被驱散，救护车拉起了警报将受伤人员送进了医院，消防队开来了消防车，巨大的水柱将地面的血迹冲洗的干干净净，县委门口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曲春江和叶小雨分别被两个联防队员扭着，送进了城关镇派出所，两人刚进审讯室门就被关住，四个联防队员和一个警察团团围住了曲春江。曲春江一看正是刚才那个被自己一拳击倒的警察，他正恶狠狠的看着曲春江，突然抡起了手中的警棍向曲春江头上狠狠打去，曲春江用手一格只听到“嘭”的一声，一钻心的痛从左胳膊传了过来，顿时软软的失去了直觉。紧接着背部又挨了一下，打了曲春江一个踉跄。 “曲大哥！”旁边的叶小雨冲了上来，一把抱住了曲春江：“怎么能随便打人，你们到底是土匪还是警察？！”说着脸上流出了泪水。 “给我滚开，要不老子连你一块收拾！”这个警察狞笑着，手里晃动的警棍，其余四个联防队员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审讯室的门开了，高勇走了进来对着那个警察说：“小崔，王所长叫你。” “等老子事情办完后再来收拾你！”这个姓崔的警察扔了一句话转身离去。 “你们也跟我走，马上有任务。”高勇对四个联防队员说道。四个队员跟着走了出去。曲春江看着高勇也准备离开，赶紧上前两步准备问话。只见高勇手在后面摆了摆。曲春江顿时明白了意思不在说什么。 随着“嘭”的一声审讯室的门被紧锁，曲春江听到外面一阵叫嚷声，脚步声，不一会儿安静下来。 “曲大哥，疼吗？”叶小雨看着曲春江左胳膊红肿了一大块关心的问。 “没事。”曲春江脸上挤出点笑容。 “你说我姐姐现在在哪里，会有危险吗？”叶小雨脸上露出了愁容。 “你姐姐人机灵，一定没事的。”曲春江安慰着，心理却暗暗着急。今天事情发展出乎他的意料。如果叶小云出了什么问题他一辈子良心也不会安的。 眼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整个派出所静悄悄的，曲春江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看着叶小雨头趴在那张审讯桌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门突然轻轻开了，只见高勇拿了两个面包和两瓶矿泉水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分给了已经是饥肠辘辘的两人。 原来高勇听到曲春江和一个女孩被带到派出所就赶紧赶回来。叫住了那个打人的警察和联防队员，使曲春江免受了许多皮肉之苦。中午在外面执行任务时候时候借故跑了回来，趁派出所留守人员在睡午觉，他们捎来了面包和水。 曲春江边吃边悄声问高宇外面的形势。才知道几乎县城里的公安干警和联防队员都去寻找跑掉的叶小云，汽车站、火车站，通往汉湖市的重要路口全部由警察把守，通过叶小云的速画像检查过往车辆。但是依旧没有找到叶小云。 听了这个消息曲春江略略放心了，说明叶小云现在暂时还处于安全。 这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的声音高勇赶紧准备出去。曲春江一把拉住了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小纸条。 “你找个方便的地方给这个号码给我朋友打个电话。告诉我和我朋友的情况。”曲春江悄悄的说。 “他能救你？”高勇有些狐疑，现在已经惊动了县委书记刘宝成曲春江只怕凶多吉少。 “别问那么多，你只管打就行了。” 高勇藏好纸条点点头悄然出了审讯室。 “小雨，困了就趴在那里休息下。”曲春江看着叶小雨柔声说到。她很是心疼叶小雨，是自己使这个心底善良的女孩子造这样的罪心里感到很是不安。 “嗯…….”叶小雨看着曲春江温柔的点点头，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看着叶小雨慢慢睡着曲春江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唯一指望高勇能联系上叶小辉，通过军方的力量将两人救了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已经到了下午六点多了，那些外出寻找叶小云的公安干警和联防队员陆续开始返回，派出所又开始热闹起来。 城关派出所副所长杨二虎刚刚驱散上访的村民，又被命令带着一大帮人去找叶小云。几乎把东新县城找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逃跑的叶小云的踪迹。中途又受到公安局长王麻子一顿臭骂，现在是又饿又累窝了一肚子的火。回到派出所二话不说，一脚踢开审讯室，今天他决定好好教训下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小子。 看着杨二虎一帮人凶神恶煞般，曲春江就猜到他们没有找到叶小云，心里反倒镇定下来。自己受点委屈没什么千万不能让这两个女孩子出事。 “逃跑的那个丫头是什么人？”杨二虎阴沉着脸看着曲春江。 “一个普通大学生。”曲春江一脸平静的说道。 杨二虎怔怔看着曲春江，愣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我分明看就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小记者，还装什么学生！给老子把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捆起来！” 四个联防队员闻讯上来，几下把曲春江双手反捆在背后，紧紧按着他的头让他无法直起身体，看上去就像“文*革”期间批判犯人似的。 “你们搞刑讯逼供，很快就会后悔的。”曲春江声音依旧平静。 “老子现在先让你后悔！给我打！”杨二虎大叫一声。 两个联防队员刚刚举起了警棍，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是一阵整体脚步声，似乎有大批人赶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惊恐和怒吼声音。 杨二虎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准备出去看看。突然审讯室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身穿迷彩服的少校女军官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你们是那个部队的？竟然擅闯派出所？！”杨二虎大吼了一声，他感到非常惊讶军队和地方公安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是怎么回事？ “放开他！”女军官指着曲春江，面无表情。 “老子在办案！”看着女军官的傲气，杨二虎的邪劲又发来：“你再不走，老子就不客气了！” 话还没说完他感到一个冰冷的东西顶着了自己的脑门，顿时吓了个半死，那是一支枪！黑色六七式手枪！ “想不相信我一枪打死你！”这个女军官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另外两个跟随进来的士兵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其余四个联防队员。 “饶命，饶命啊。”杨二虎的吓的大叫起来，他突然感到裤裆里一阵凉意竟然尿都被吓了出来。 几个联防队员“扑通、扑通”吓得跪倒在地，直打罗嗦。 两个大兵解开曲春江的绳索，曲春江活动了下手腕刚准备问这个女军官。只见一只呆在旁边叶小雨叫了一声“嫂子”扑进来这个女军官的怀里。 听了叶小雨的叫声，那个女军官的脸突然有些红了，赶紧抱住了叶小雨。“我来晚了，对不起。”说完有抬起头看着曲春江：“你就是曲春江把？让你受委屈了。” “你是？”曲春江有些讶然，这个貌美的女军官竟然带着一帮士兵冲进派出所，刚才用枪指着杨二虎的彪悍样，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叫罗嘉楠，叶小辉的女朋友，接到你朋友的电话小辉有事情走不开，就让我赶来。”这个女军官回答。 曲春江心里一阵感动，关键时刻高勇帮了大忙。 “她的爸爸是青兰军区副司令员。她和我哥哥在一个部队。”这时候旁边的叶小雨看出了曲春江的疑惑，悄悄的对他说。 原来有这么深的背景？！曲春江脸色一惊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关心的问道：“多谢嫂子，小云有消息吗？” “也联系上了，她白天一直躲在城边的树林里不敢出来，到后来偷偷打了个电话。小辉亲自送她回安西去。”罗嘉楠回答道。 听了罗佳楠的话曲春江彻底放心了，有了叶小云那些照片还有罗佳楠的身后的军方背景，刘宝成要彻底完蛋了。 “报告罗大队长，他们怎么处理？！”两个士兵指着王海东和四个联防队员。 “小曲，你说。”罗嘉楠望着曲春江。 曲春江慢慢的走到杨二虎跟前轻轻的说：“我说过，你会很快后悔。”话音对准杨二虎的小腿飞起一脚。只听到一声惨叫王海龙抱着小腿在地上打滚。 “刚才是不是杨所长不小心自己腿碰到了桌腿上？”曲春江看着四个联防队员冷冷的问。 四个联防队员心里一颤，他们没想到这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出手也是如此之狠，搞好不杨二虎要在家里躺几天。赶紧点头低声说到：“对，对，是杨所长腿不小心碰到了桌子腿。” 曲春江几人出来审讯室来到派出所的院子里，看到十几个士兵端着冲锋枪虎视眈眈的站在院子中间，王海龙和六七个警察和十几个联防队员抱着头蹲在院子里十分狼狈。 派出所院子门口早就涌来了一大堆看热闹的的群众，看着平日一大堆耀武扬威的公安和联防队员现在被整成这个样子，一个个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暗地里叫好。 曲春江感到在这里多呆无益，便向罗佳楠告辞，又向叶小雨说了些道歉的话，然后这才挤出人群飘然离去。 周围看热闹的群众看着曲春江离开，纷纷议论起来。 “哎……那不是曲长河的儿子吗？怎么和那个女军官在一起？这娃儿背景不浅啊……” “曲长河养了个有出息的儿子啊……” 那些话远远传到了曲春江的耳朵里，曲春江脸色平静心里却汹涌澎湃，自己这短时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看着天边那一抹晚霞心里忍不住长吁一声：“东新县要变天了！” 008 报道 果然不愧曲春江所料，就在第二天一个由省纪检委派出的专案组进驻东新县，一个接一个通告让东新县乃至整个汉湖市为之震动。 7月18日，专案组宣布：根据所掌握的材料对东新县县委书记刘宝成实行双规。 7月19日，根据专案组的建议，汉湖市公安局成立7.16专案组，派人将在7月16日打死打伤上访村民的杨二虎等人逮捕，并由市公安局直接办理此案。 7月21日，专案组宣布根据刘宝成的交代，在其担任东新县县长、县委书记长达七年时间内，利用职务之便，大肆买官卖官，收受贿赂，并且贪污和挪用国家下拨给东新县的救灾款约一百万元，已经触犯刑律。根据汉湖市党委决议，撤掉其东新县县委书记职务，开除党籍，所犯罪行交由司法机关处理。 7月23日，专案组宣布对原东新县县委副书记张来发、原县委常委、组织部长李力，原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王有福，原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何东升实行双规，有充分证据显示以上四人参与了刘宝成买官卖官案件，并且有收受贿赂，玩忽职守等违法违纪行为。 7月25日，东新县县委根据汉湖市市委的指示和专案组的建议，撤掉东新县财政局长、交通局长、计划局长、城建局长职务，其所犯经济问题交由县检察院审理。 7月26日，汉湖市市委宣布：根据省委组织部决议，原安西师范大学经济系主任叶明辉担任东新县县委书记一职，同时重新任命了新的县委副书记、组织部长、公安局长等职务。 东新县官场的强烈地震，不仅使东新县大小官员惶惶不安，也成了老百姓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许多人认为这次官场地震的导火索便是前不久一帮当兵的冲击派出所，救出曲春江等人这一事件做引子，年纪轻轻的曲春江顿时成了东新县的热门人物。 而此时的曲春江却显得非常低调，一天只窝在家里，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似乎一切与他无关。这么多天一直兴奋不已几乎睡不着觉的曲长河连日催促他去县人事局报到，但是都被他推掉了。直到8月2日一早曲春江吃了早饭带上派遣证才向县政府大院走去。 县政府和县委在同一大院里，政府楼在东边是一个灰顶红墙的四层楼房，曲春江站在楼房前看了一会，现在县政府大楼除了外表少了层瓷砖和十几年后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他现在还很清楚的记得自己上一世报到时候的心情，看到这代表着东新县最高权力的大楼竟然非常紧张，在外面徘徊了好久才敢进去。 不过今天看到这情景早都没有那种紧张，反倒有一种渴望，这栋楼房所在的大院将是他的跳板，通向更高权力的跳板！ 人事局在一楼，曲春江来到报到的人事科办公室门前，门开着里面已经有大批来报道的学生，最里边的办公桌后坐着姓郑的一位老干事戴着眼镜在忙碌着。其余的三张办公桌都空着，想必是躲避蜂拥而来报名的学生去别的办公室了。曲春江也不着急静静等待着。 随着报到后知道自己去向学生们的喜怒哀乐，旁边围观的学生也是表情各异议论纷纷。曲春江站在人群的最外围他很快发现了一个穿着一身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的女孩，披肩长发的女孩静静站在办公室的靠窗户的位置，冷冷的看着窗外显得有些孤傲犹如鹤立鸡群。 曲春江看了她一眼，仔细搜索前世的记忆并没有有印象，就在不久要召开的分配来的所有学生进行为期两天的培训大会上，他也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难道这又是自己蝴蝶翅膀闪动的缘故？ 看着报道的人开始稀少，曲春江这才把派遣证轻轻的放到了郑干事面前。 郑干事拿起派遣证明显一愣，推了推鼻梁上快要掉下来的眼镜看了看曲春江。曲春江清楚的记得在重生前也是这个老干事接待了自己，不过和那时候相比，这个男人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惊讶和羡慕。 “曲春江，单位县委办，三日之内去委办报道。” 郑干事的话音刚落，曲春江还没说话旁边来报道的学生顿时一片讶然，齐刷刷的目光看着曲春江。曲春江和军队大闹派出所已经传遍了整个东新县，他不但什么事情也没有反而被分配到最好的单位怎能不让人惊讶？ 曲春江神色泰然，这是他早已经预料到结局。之所以迟迟不来报道就是等着叶明辉到东新县主政，他一定会把自己放在他的身边。 很有礼貌的向郑干事发了一支烟，然后拿着后拿踏着东新县人事局鲜红公章的派遣证向门口走去。 走出办公楼曲春江来到门前的花池边点了一支烟刚吸了两口就听到旁边传来了一个清脆女声：“哼，狐假虎威，算什么本事？” 曲春江猛然一回头，才发现刚才在人事科里看到的那个高傲的女孩子路过他身边，眼睛里露出一丝不屑。 曲春江当然知道这个女孩子所说的狐假虎威指的是自己让叶小雨拍照，以及最后罗佳楠带兵冲击派出所之事，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东新县，有的人为曲春江大声叫好，也有的人认为曲春江是狐假虎威算不上什么本事。 对于这样优越感和正义感十足的女孩子，曲春江一般是敬而远之。两世为人的人生经验早就让曲春江明白了有些事情并不是非白即黑那么简单。纵观重生后发生的一些列事情，实际上某种程度上也是假借叶家人的虎威，自己在后面推波助澜而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是这种目的是为了伸张正义曲春江并没感到有什么不妥。 看见曲春江不说话，那个女孩子似乎来劲了：“能分到县委办不错啊，又是借谁的威风啊？” “不管你的事情。”曲春江吸了一口烟淡淡的说完转身离去。 这个女孩看着曲春江的背影咬了咬嘴唇，气的脸色煞白。她早就听到曲春江大闹派出所这件事，对于曲春江这样的男人她并不感冒，只不过依仗有些背景耍下小聪明而已，今天听到曲春江又被分到最好的单位县委办便忍不住讥讽两句，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根本没理会自己扬长而去，一副嚣张的模样，让一向很有优越感的他感到非常失落。 看到曲春江走远，她才慢慢向旁边的另一栋灰色的楼房走去，路上的人都有些诧异目光看着这个漂亮而有些高傲的姑娘，迎面而来一个小青年一面躲闪，一面偷偷的瞟着她一眼，这个微小的神情很快落在了姑娘的眼里，使她本来有些沮丧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曲春江，有什么了不起，别得意太早，早晚让你尝尝本姑娘的厉害！”她回想起刚才曲春江那副爱理不理的态度，心里暗自下定了决心。 009 县委办副主任 曲春江哪里知道自己一句话已经得罪了一个今后让他感到头疼的人物，回到家里告诉了父母自己分配的单位。能进入县委办自然让曲长河感到兴奋，连声让高梅兰炒几个菜喝点酒庆祝庆祝。 看到老爸如此高兴曲春江的情绪也也被感染，连续和老爸碰了好几杯喝的曲长河酩酊大醉。 第二天一早曲春江便来到到县委办报道。县委办在县委大楼的后面一座四层红色楼房的一楼，这座楼房被当地人称为“书记楼。”县委这边两个书记和纪委书记在这里办公。三楼那个小会议室便是召开县委常委会的地方，可以说这里是东新县的政治中枢。 走进一楼的县委办综合科还没等曲春江开口，一个三十多岁的有些偏瘦的男人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笑容，主动伸出了右手“小曲同志，欢迎你来县委办工作。” “陈主任，您好。”曲春江很有礼貌的握了握手。他知道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便是县委办副主任陈重任。由于县委办主任何东升被撤掉职务，所以县委办的工作暂时由他主持。 “走，到我办公室去坐坐。”陈重任热情的招呼。 恭敬不如从命，曲春江当然不能推辞，这个是他日后的顶头上司搞好关系还是比较重要。 来到副主任办公室，陈重任招呼曲春江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个茶杯主动给他倒起水来。 “陈主任，我自己来。”看到陈重任有些热情过火的举动，曲春江有些惊讶，赶紧站了起来提起暖水瓶首先给陈重任那个超大的保温杯里填满了水，然后才给自己的茶杯里倒上水。 曲春江或许没想到自己这个很简单的举动，已经引起面前这个一脸笑容的县委办副主任的好感，那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许多。 原来陈重任算是县委办的老资格的人，是外省的一所重点大学毕业。风华正茂的时候分配到了东新县县委办公室工作，工作能力也强，为人圆滑而不失原则，不到十年时间从一名普通的干事一直干到了县委办副主任。正当他踌躇满志准备向县委办主任奋斗的时候，却被当时的县长刘宝成打入了冷宫。 就在刘宝成还是县长的时候，已经架空了当时的县委书记罗建军，在县常委会上九个常委有六个成了他的人。东新县重大人事决策如果没有刘宝成的点头常委会上就根本通不过。 就在前五年，前一任县委办主任被任命为县委副书记的时候陈重任也琢磨着给刘宝成送点钱，能否坐到县委办主任的宝座，无奈刘宝成胃口太大，他自己难以满足。再加上刘宝成所做的事情让陈重任有些胆战心惊，担心以后出事也会连累到自己，于是就死了这种想法安心做一个县委办副主任。 和后来靠买官被刘宝成任命为县委办主任的相比，陈重任这个副主任在工作上确实有两把刷子，将县委办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这才让最后成为县委书记的刘宝成没有彻底换掉他，是他安安静静在县委办副主任的岗位上呆了五年。 这一个月东新县政坛的风云变幻，陈重任一方面感到侥幸，自己幸亏没有和刘宝成等人同流合污，另一方面新上任的县委书记让他看到了希望，如果能得到叶明辉的赏识，那么自己这个副主任就很快可以变成主任，进入县常委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他对叶明辉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根本摸不清这个空降而来的县委书记是什么秉性，于是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因7.16事件一炮走红的曲春江身上。 他收集7.16事件民间流传的各种说法以及官方的有关文件经过仔细研究，发现这个曲春江在这次事件上表现很有谋略，在背后竟然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顿时大为惊讶。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年轻人竟然如如此的心计和手段！同时发现这个曲春江和县委书记叶明辉竟然有些关系。于是决定将自己前途压在了曲春江身上，通过他让自己得到书记的赏识。 在昨天县委书记办公室里当叶明辉提出给自己物色一个秘书的时候，陈重任毫不犹豫向他推荐了曲春江,他在大学里已经入党，算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果然叶明辉当即同意并让陈重任立即办理此事。 今天总算盼到曲春江来报道，陈重任当然放下身段亲自将曲春江迎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虽然脸上一直堆着笑容，对待这个年龄比自己小十多岁年轻人已经大大超过了一个领导者对待下属的态度，甚至有些献殷勤的感觉。但是从内心讲他并不喜欢这样，只是在这关键时刻迫不得已的举动。他希望对方作为下级还是要给自己足够的尊重。 而曲春江这个举动大大安慰了陈重任那颗有些“受伤”的心。虽然对方和县委书记关系似乎非同一般，但是并没有因此倨傲反而显得很有礼数，让陈重任大感受用那些略有不快的心情一扫而光。 “小曲啊，你是安西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家又在东新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所以叶书记打算让你做他的专职秘书，不知道你有什么意见？”陈重任喝了一口水笑着对曲春江说，至于自己推荐其做秘书的事情现在根本没必要说出。 “我听从领导的安排。”听了陈重任的话曲春江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喜脸色依旧平静。 “叶书记现在在开会，我先带你去秘书科，熟悉熟悉科里的情况。”陈重任站了起来。 秘书科在书记楼二楼，是委办唯一一个在二楼的科室，斜对着正是叶明辉的办公室。陈重任领着曲春江来到秘书科的办公室，只见办公室比较大，显得有些陈旧，一个吊扇正吱吱呀呀的转着。正对着门口的窗边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瘦瘦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在那里埋头写着什么。里面还有四张桌子，不过没有人。 “张科长，我把小曲同志带来了，你可要好好照顾。”陈重任脚踏进门笑着对那个中年人说道。 那个男人叫张文海，闻声抬起头用手扶了扶比酒瓶还厚的镜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陈主任亲自带来的人我怎么敢怠慢？”说完又对曲春江说道：“欢迎小曲同志，你的办公桌是这张。”说完指了指自己对面并排放着那张比较新的办公桌。 “多谢张科长。”曲春江很有礼貌的说了一句，从包里拿出了一包红河烟给陈重任和张科长各发了一支。 张文海拿过香烟凑到鼻子下闻了闻，满意的看了曲春江一眼：“陈主任，我现在急着要赶一份稿子，叶书记明天早上就要用。你们先聊我就不陪了。”说完也不顾陈重任的脸色坐下又埋头写了起来。 “这人怎么比陈重任还傲？”曲春江心里有些诧异但是表面上不动声色。 不过陈重任似乎并没有在意张文海的态度，而是笑着对曲春江说道：“你需要什么办公文具直接去后勤科领，有什么不懂的问张科长或者我，我先下楼去了。”说完走到门口用手暗地了指了指一扇紧闭的门，曲春江顿时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陈重任这才满意的离开了办公室。 曲春江本来打算下楼去领一些文具，但是刚才陈重任的动作告诉自己要注意叶书记办公室的动静，所以也不敢走远只好呆在办公室里。 感到有些无聊，曲春江想了想先是给张文海的茶杯里填满了开水，然后看着各个办公桌以及窗台上有些灰尘，便拿起脸盆在楼道最东头的水房打了点水，回到办公室拿起抹布擦了起来，不一会儿整个办公室显得窗明几净。 “总算写完了。”这个时候张文海摘掉厚厚的眼镜，用毛巾轻轻搽了搽镜片慢条斯理的说着：“人老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人接我的班，让我不再干这苦差事。”看起来似乎在发牢骚，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难受的表情反倒有些得意。 曲春江笑了笑，没有说话。 010 县委书记的讲话稿 每个县委办公室都有这样做了一辈子的秘书，写了一辈子报告的人，这就如同古代那些御用文字的文人，虽然成年累月写着各种重复类似八股文般的东西但是依旧乐此不疲。从领导嘴里念出自己熬夜通宵写下的文字心里感到极大的满足。 而张文海就是这样的人，从一进入县委办就成为一名秘书一干就是二十多年依旧在和文字打交道，虽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但是凭着一支笔深受几任县委书记的赏识，几乎包揽了诸如党代会、人代会等重要会议的县委书记的讲话。加之年龄又大，平日里无形中露出一种傲气，除了县上几位领导一般人包括诸如委办主任等他都不放在眼里。 曲春江知道这种骨子里有一种旧时文人傲气的男人是绝对不能得罪，否则仗着他们自己有点本事，时不时在书记县长面前说自己几句坏话那么小鞋子肯定穿定了，相反给予他足够在尊敬，他那种傲气就会很快消失和你打成一片。 想到这里曲春江笑着说：“我还在上学的时候我就听我爸说张科长可是我们东新县委的一支笔，好多重要会议大部头讲话都是张科长亲自撰写，您现在想搁笔恐怕书记也不会同意。” 曲春江的这番话让他感到很是受用，又想到今天是第一次给新来的县委书记写发言稿心里并没有多大的底，便向曲春江招招手：“小曲你过来，听说你也是西岭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看看这篇文章写的怎么样？顺便提提意见嘛。” “我可不提不出什么意见，只是学习。”曲春江笑着走了过去，拿起文章很仔细的看了起来。 原来是一篇关于强调“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讲话稿，曲春江看着看着微微皱起来了眉头，开头全部是各种大的官话和套话，从主义到思想，在到党中央最新开的全会上的内容，洋洋洒洒整整写了三大页，直到第三页也进入了正题。 紧接着又分了四大部分，六个小部分，引经据典阐述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最后来到了将近两页的结尾，整篇报告足足写了十二页！ “我的天，就这么简单问题竟然写了整整十二页！”曲春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还真有点佩服这个张科长。 “小曲，你看写的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张科长显得很是谦虚。 “张科长文章写的非常全面，详细，让我大开眼界，值得我好好学习啊。”曲春江斟酌着词语：“只不过能不能稍微简单点，特别是您的开头部分。我估计这篇文章书记念下来要将近两个小时。” 他虽然并不清楚叶明辉对于文字方面的喜好，但是作为一名教授估计对着这种长长的八股文般的东西不会太感冒。 “你懂什么？！”张科长脸一板：“这上面的东西全部都是有用的，特别你说的开头部分你敢说不需要？这可是指导我们各项工作的理论方针啊，怎么能去掉？那会出政治问题的！” 看到张文海举了一个这么大帽子，曲春江吓了一跳赶紧说到：“张科长教训的对，以后我要多加强政治修养，好好向你学习。” 看着曲春江一副受教的样子，张科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刚准备开口说什么，突然见到县委书记的门开了，一男一女两个人走出来。 男的大约四十岁，身材魁梧，一脸刚毅。而女的年龄二十六七的少妇，身材很苗条而不失丰满，穿着一身套裙，留着短发显得很干练。曲春江知道那个男的就是新任命的县纪委主任侯卫国，而女的则是从汉湖市组织部调来的组织部长苗兰。 两人的脸色比较凝重，匆匆走向楼道口。曲春江正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文海拿起那篇稿子就急忙向县委书记办公室走去。 不过没多久张科长拿来那篇嘎子走了出来，神色有些沮丧。来到自己办公室看了曲春江一眼神色复杂的说：“叶书记叫你过去。” 看到他这个模样，曲春江就猜出十有八九他写的那篇文章被枪毙，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安慰的时候。就点点头向书记办公室走去。 轻轻的敲了一下门，听到叶明辉沉稳的声音曲春江推开了门。 叶明辉坐在宽大的老式两头沉办公桌后面，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衣，显得很是精神。他看到曲春江进来便站了起来笑着打了招呼“小曲啊，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叶书记，在这里能见到您我很高兴。我爸昨天还对我说如果能见到叶书记一定要代他好好感谢您。”曲春江很真诚的说道。 “你爸受了很多苦，等手头事情忙完了我就去看看他，如果没有你爸这样正直的干部，那些贪官污吏还不知道要作威作福多久。”叶明辉感慨的说。 曲春江默默点了点头，不过他并不想多说这件事情，而是关心的问道：“小雨姐妹现在还好吧，是我照顾不周差点铸成大错，让您担心了，叶书记。” “呵呵，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小雨还赞扬你很勇敢呢。”叶明辉呵呵一笑。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叶明辉这才进入话题：“刚才陈主任告诉你了，让你做我的秘书。一来我对你的学识和一些大胆的想法非常欣赏，二来你是东新人对本地也比较熟悉。” “我绝对不辜负您的期望，一定做好本职工作！”曲春江挺起了胸膛坚定的说到。 那就好！叶明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秘书具体工作我也不多说，有什么问题你去找陈主任。现在有一个紧急任务，明天早上开一个副科级以上干部大会，对于最近东新县一些干部出现的问题，我要在会上强调“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必要性。那个张科长写的材料太华而不实，满篇都是套话和官话，我打算让你重写一篇怎么样？” 这是给自己出的第一道考题！曲春江心里顿时明白过来。 “我听从叶书记的安排。”曲春江很快做出了决定：“对于文章内容您有具体指示吗？” “具体指示……”叶明辉沉吟了一下，“主要做到“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当然也要加强团结，稳定为主” “怎么又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又要加强团结稳定为主，这和刚才张科长写那篇文章内容并不完全一样？而且这两方面内容出现在同一篇文章中，那侧重点在前者还是后者？”曲春江心里有些疑惑。 曲春江正准备详细的问下，突然想起了刚才纪委书记侯卫国和组织部长苗兰走出书记办公室的严肃神情，难道叶书记对于所讲内容变化与刚才三人讨论有关？ 也就是从某种角度说叶书记现在并没有对明天讲话稿内容完全确定下来。如果领导的意图没有完全确定下来，自己怎么写这篇讲话稿？这可是真是个难题啊，曲春江感到有些头大了。 不过曲春江还是很快答应下来，刚准备走出办公室就听到身后的叶明辉突然说道：“等下，小曲，你父亲和陈主任熟悉吗？” 曲春江一愣，转过身摇摇头说到：“我没听过我爸说起过陈主任，我也和他不熟。” “哦…….”叶明辉若有所思轻轻的说道：“昨天是陈主任提议让你做我的秘书。” 陈主任？曲春江吃了一惊，他原以为是叶明辉亲自点名要他，没想到竟然是那个热情的有些过火陈主任提出！ “好了，我只是随便问问，就是他不提我要会让你做的秘书。”叶明辉看出来曲春江脸上的惊讶，带点安慰般的语气：“现在你最重要的工作是尽快拿出讲话稿！“ 曲春江离开了叶明辉的房间，心里还在琢磨着叶明辉最后的话。为什么和自己素不相识的陈会主动提出让自己做叶明辉的秘书？难道他知道叶明辉一定会选自己做秘书而主动投桃送礼？ 不知不觉中曲春江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张科长正盯着他眼睛里露出一丝敌意。 “张科长。”曲春江很快调整了思路，把心思放在讲话稿上面。他诚恳的说道：“刚才叶书记给我布置了写一讲话稿，看样子是想锻炼锻炼我。我感到压力很大，您那篇文章其实写的很好，我能不能借鉴下？” 看着曲春江坦诚的目光张科长心里舒服了很多。刚才自己兴冲冲跑到书记办公室递上了自己熬夜写的文章。叶书记看了虽然态度很是温和，但是用词确实非常严厉，直接指出自己文章过于夸夸其谈，满篇的空话套话，特别是开头的三页直接可以用一段简短的文字代替掉。 听了书记的批评张文海顿时满脸通红，心里也不由得暗暗心惊，怎么和刚来那个年轻人说第一模一样！心里不由得对曲春江高看几分。 现在看到曲春江并没有笑话自己的意思，反倒依旧是一份很谦虚的态度，张文海对曲春江有了几分好感，便很爽快拿出来自己拿篇文章递给了曲春江。 曲春江说了一声道谢，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再一次精心看起来。 平心而论除去大部分华而不实的语句，这篇文章主要内容写到是很中肯，特别是那四大部分写的非常全面，不过全部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甚至带上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意味。 但是曲春江却不能照本宣科的抄，因为叶明辉的态度发生的变化！ 那到底侧重点在什么地方呢？曲春江苦思冥想起来。 011 打字室的小姑娘 根据重生前的记忆，那一次东新县官场地震远比这次厉害，全县大大小小的科级干部，几乎有一半被停职或者撤职。一时间干部们人心惶惶，根本无心于本职工作，只担心明天会不会被纪委带走。虽然到最后腐败的根瘤被摘除，但是东新县也是元气大伤，叶明辉整整用了两年时间才配齐各个单位的领导干部，大量的新的领导产生，又多了许多磨合时间。使原本经济比较落后的东新县又整整停滞了三到四年时间。这次近似严厉的整治，是东新县各级领导干部如履薄冰，只担心再犯错误。思想更加趋于保守，使东新县经济发展缓慢，直到了二十一世纪依旧没有赶上别的邻县。 “水清则无鱼”，曲春江两世为人很是明白这个道理，特别对于现在各种监督机制不完全，提倡“摸着石头过河”，过于追求官员清廉，清算他们的原罪，反倒不利于经济和社会的发展。稳定和团结是现在的首要任务，发展是最重要的目标。更让曲春江心里感到有些不安的是原本在前世被刘宝成卖官案拖下水的汉湖市一个位副市长这次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这说明经过曲春江蝴蝶翅膀闪动的汉湖市官场已经起了变数。上面有人有意无意不让事态扩大。 想到这里曲春江脑海了勾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决定重点强调稳定和团结的必要性和紧迫性，强调了既往不咎团结一致向前看的做法，并且在文章后面着重还强调了制度建设的必要性和紧迫性，开头只简单提了下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问题。 有了提纲就好办，毕竟曲春江是中文系毕业，前世又作了十几年的教书笔头功夫一直没放下，脑海里又充斥着大量的网络上的资料，写起来速度很快。两个小时洋洋洒洒一篇《甩掉包袱，团结一致谋发展》为题目的文章出现了在洁白的信纸上。 看了看时间才早上十一点，办公室已经空无一人。曲春江揉了揉发困的右手腕。很少这么长时间写字了，手腕感到有些酸困，字也写的有些难看，歪歪扭扭的，看到旁边张文海那手漂亮的行楷不由得心里叹了一口气，看到自己得找本字帖好好练习字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文海从外面回来，曲春江赶紧拿过稿子很恭敬的递给他：“这是我刚才写的，请张科长多提宝贵意见。” 张文海二话没说接过的稿纸，看着那很不入眼的字体顿时皱皱眉，强忍着看来下去。 看着看着，张科长的眉头舒展下来，脸上露出经惊讶的神色：“这是不到两个小时写好的？” “是的。”曲春江很是谦虚：“写的不好，请张科长多提意见。” “嗯，写的不错。”张文海不由得夸奖起来：“有理有据，论点也很周密充分，很有深度。有些提法还是很新颖。”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只不过这篇文章的基调似乎和叶书记说的不太一样？” “我会向叶书记好好解释的，如果他不认可，我马上推到重写。”曲春江心里的想法当然不会说出。 “那就好。“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看来我真的老了。”张文海突然叹了一口气，神色黯淡。 “张科长，你是秘书科科长，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有您的指点和把关，我们这些晚辈们写的东西才不会犯错，少走好多弯路。”曲春江一脸真诚， 他心里明白这篇文章自己不过是看到了东新县官场地震所带的严重的后遗症，再加上自己对叶明辉当时的态度也有所了解，所以才敢放胆写了这篇文章，如果就论文笔以及写作经验，自己万万不可和这个写过几十年材料的老秘书相比。因此曲春江是发自内心的真诚。 两人又聊了几句，曲春江看着张文海神色好了许多，便打算拿起文章找叶书记过目。 “小曲，你的文章写的虽好，但是字体有些太不雅。叶书记是教授出身，估计对字体要求比较严。“曲春江刚走出办公室门，就听到后面张文海轻轻的说道。 曲春江身形顿时停滞住，转过来身一脸苦笑，文章不行可以重写，但是字体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好，总不能让别人帮自己代操一份吧？ “楼下有个打字室，有些人喜欢把文稿打印出来让领导看“张科长点拨到。 “多谢张科长！”曲春江听了大喜赶忙向楼下跑去。 来到打字室，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留着短发的姑娘正在一台老式电脑上录入，键盘上传来噼里啪啦清脆的打字声音。 “你好，我这有篇报告，能不能麻烦你帮打出来一下？”曲春江很有礼貌的问道。 “排队吧。”那个女孩子撇了撇嘴，眼睛看都不看曲春江一眼，两手依旧翻飞。 “能不能通融一下，领导急用。”曲春江很是耐心解释。 “这些都是领导急用，可惜我只有一双手啊。”这个姑娘顿时叫苦连天起来：“我已经整整打了一早上字，胳膊早就酸疼了。再说也快下班了，下午把。“ “要不这样，你把打字室给我留下，我中午加班自己来打如何？“曲春江灵机一动。 “你？”这个女孩子转过身这才看到背后站在一个陌生的青年。 “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你给那位领导写的稿子？”这个女孩转过身来，曲春江这次看清她的模样。 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眼睫毛很长，小小的嘴，年龄约莫十六七岁，很像曲春江重生前那个年代90后小女孩ps后模样，不过这个女孩是真正的素颜妆。 “我叫曲春江，今天刚来上班，是叶书记要用的稿子。”曲春江微笑着解释。 “原来是叶书记的大秘。”这个姑娘顿时显得有些慌乱，赶紧站了起来，“我叫陈梅梅，刚才实在对不起曲秘书，我现在马上就给你打。” “马上就要下班了，你累了一早上还是回去休息吧，钥匙留给我我中午过来加班。”曲春江笑着说。 “你也会打字？”张梅梅有些不相信，在九十年代初期电脑很不普及，懂电脑和会打字的人并不多。 “我来试试。”曲春江笑着坐了下来。 打字软件用的是很古老的蓝屏wps，曲春江边回忆边建立了一个新的文档，切换出五笔打法，开始手比较生，到后面越打越快。 “哇，曲秘书，你的打字速度可以专职打字员比美了，你是不是受过专门的培训？” 曲春江点点头，其实他根本没有受过什么打字培训，只不过是到了二十一世纪全名上网，他一天挂在网上泡论坛，玩博客，有时候跑到聊天室乱侃，速度自然不慢，至于会五笔输入还是自己当老师后过来几年才自学的，那个时候属五笔输入法最快。 看着电脑上显示的时间快到十二点，曲春江对站在旁边的陈梅梅说道：“已经到点了，你回去把。” “那你呢？不回去吃饭？” “外面热我懒得回家，再说肚子也不饿。先打完字再说。”曲春江边说边打。 陈梅梅看了看没再说话，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端了一搪瓷碗凉面走了进来。 “饿着肚子怎么工作啊，我去食堂给你打了一份面条。”陈梅梅笑着说。 “多谢了。”曲春江也不客气端过饭碗，心里想着这个姑娘心还挺细。 打算给她钱，但是陈梅梅死活不要，又说了几句边离开了打字室，轻轻的掩上了门。 中午时间办公楼很静，曲春江正专心致志的打着字，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梅梅，工作好积极啊，中午还来加班。” 012 怎么又是你 曲春江刚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t恤蓝色牛仔的姑娘推门走了进来，竟然是昨天中午报道时候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哪位姑娘。 “怎么是你在这里？梅梅呢？”这位姑娘看到曲春江，原本的笑脸顿时冷下来还带着一丝惊讶。 “她回去吃饭去了，我帮她打会。”曲春江淡淡一笑。 “吆，看来你挺怜香惜玉的嘛，刚刚上班就会献殷勤啦。”这个姑娘嘴一撇一个花心大萝卜的称号已经暗自按在了曲春江头上。 曲春江懒得理她，转过身又打起字来。看着曲春江又不理自己，这个姑娘心里更是不忿，又感到无可奈何，只好凑上来曲春江打字。 看着曲春江打字如飞，这个姑娘脸上感到一阵惊讶，不过很快被曲春江所打字的文章吸引过去。 “喂，这篇文章是谁写的？” “估计是一个普通干事写的吧，没什么好看的。”曲春江依旧一副淡淡的样子。 “切，亏你还是大学生呢！这篇文章观点鲜明，逻辑严密，有些提法很是新颖，有很少出现通常报告一些官话和套话，一定出自一位工作时间不长的秘书之手！”这个姑娘分析的振振有词。 “真的有那么好？”曲春江心里有些讶然，没想到这个看似冷面的姑娘对自己文章评价那么高。 “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县委办来的……”这个姑娘连声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样子。 曲春江刚准备开口，门突然又开了陈梅梅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曲秘书，还是我来打把，你休息下。”话音刚落就看见了旁边的那个白衣姑娘，便惊讶的说：“路卉姐，你也这里？你也有文章需要打吗？” “我提前上班看到打字室门开着以为你在这里呢，没想到是他。”这个叫路卉的姑娘撇了撇嘴，又靠近陈梅梅的耳朵悄声问道：“这个家伙是不是来向你献殷勤的？你可要注意了，他不过是个大草包，不知道怎么混进县委办的。” “路卉姐，你说什么啊？”陈梅梅的脸一红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又忍不住扑哧一笑：“他是叶书记的秘书，这篇文章是他写的，本来该我打，但是快下班了，他便自己打字了。” “是他写的？”路卉有些讶然，白皙的脸顿时变得通红。 曲春江不理会后面两个姑娘嘀嘀咕咕，很快排版后打印出了一份稿件，然后笑着对陈梅梅说：“电脑里的存稿你别删除估计我要修改。谢谢你中午给我打饭，改日我请你。”说完看都不看路卉一眼扬长而去。 “呸，这家伙太卑鄙了！”看着曲春江的背影，路卉顿了顿脚狠狠的说。 “我感觉曲秘书人挺好啊，很是随和。不像有的县领导秘书盛气凌人，好像他们就是县级干部似的。”陈梅梅对路卉的态度大为不解。 “什么啊！这个家伙太坏了，这篇文章明明是他写的，刚才故意不说让我大肆赞扬这篇文章，你说气人不气人。我估计他现在心里偷偷笑我呢。”路卉气鼓鼓的说道。 “哈哈，路卉姐，没想到有人也能耍你啊。”陈梅梅嘻嘻笑了起来。 “死梅梅，你也看我笑话看我不收拾你。”路卉笑骂到作势扑向陈梅梅，两个姑娘闹腾起来。 过了几分钟路卉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两点这次停止打闹：“我要回组织部，今天苗部长要下乡我得陪她去，那个家伙，哼，我也要让出一次洋相不可。”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看着路卉依旧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陈梅梅本来打算劝说她两句，人家是叶书记的大秘如果得罪他估计没好果子吃。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想起刚才曲春江文质彬彬的样子，打字那不停翻飞的手指，陈梅梅的脸莫名一红：“哎，他说他请我吃饭，不知道什么时候啊？不会是随口说说吧？” 陈梅梅在那里想着自己小心思的时候，曲春江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他现在全部心思就在自己写的这片稿子上。 跑到水房洗了一把脸，让自己头脑清爽了些，他才拿起这篇稿子敲开了叶明辉的办公室门。 叶明辉所在的办公室是个套间，里面有一张床。他中午忙了一阵正在床上小睡，听到敲门声便穿好衣服，擦洗了一把脸后开了门。 “叶书记，我已经写好，请您过目。”曲春江恭敬地说。 “这么快？”叶明辉吃了一惊，拿起稿子做到办公椅上仔细看起来，曲春江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静静的等待着。 足足看了十分钟，叶明辉才抬起头来看着曲春江：“这篇文章你自己写的？别人指点你没有？” “没有。”曲春江摇摇头，突然想到什么赶紧补充：“我让张科长看过，他说我的字写的太难看就让我弄成打印稿。” “哦……”叶明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又问道：“我记得早上给你说稿件的内容主要是两个方面，并没有强调主次，你为什么要把团结稳定放在第一位？”叶明辉的脸色严肃起来。 “叶书记，我是这样理解的。”曲春江心里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的说道：“东新县之所以发生这么大案件，除了个别干部私欲作怪，更深层次一是我们制度不够完善，俗话说好的制度可以把坏人人变成好人，坏的制度和好人变成坏人。二是我们要以发展的眼光看待这些问题，所作的一切都为东新的经济发展。毕竟东新干部主流是好的，俗话说水清则无鱼，如果过于纠缠这个问题，势必造成人心惶惶，很不利于东新的稳定和发展。” 曲春江这番话里有的已经触犯了官场之大忌，像水清则无鱼这样的话不可能出自一个下级秘书对于上级县委书记的对话中，如果遇到一个原则性特别强，正义感十足的领导肯定会勃然大怒。但是曲春江从前世叶明辉的主政方式已经判定他是一个原则性和灵活性结合非常好的一名领导干部，同时仗着自己和叶明辉有一定的私交这次大胆的说出。 叶明辉点了一支烟，吸了几口才轻轻的说道：“稿子算合格，放在我这里，你出去把。” “好的。”曲春江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过，小曲，像今天这样的稿子，下不为例！”叶明辉盯着曲春江一字一句的说道。 “是，叶书记。”曲春江看着叶明辉那严肃的申请，突然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就是所谓的官威吧！”曲春江离开了叶明辉办公室掩上们默默的想。 曲春江接着又琢磨起叶明辉说的下不为例，他明显感到这是对自己的一种警告。 秘书就是老老实实按照领导的意图工作，你可以在适当情况下建议，但是决不能在没有经过领导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决定，像今天写这样的文章，说这样的话就显得有些出格了。 哎，现在的叶明辉已经是掌握大权的堂堂县委书记，不再是以前只会教书育人的老师了。曲春江不无感慨，自己以后说话做事要小心点了。 “总有一天，我也会掌握大权，拥有上位者的威严！”曲春江心里暗自给自己打气，刚才有些沉闷的心情一扫而光。 013 秘书生涯正式开始 第二天下午两点，全县科级干部动员大会准时在县工人俱乐部的大礼堂召开。 参加会议是东新县所有副科级以上干部，除了个别部门需要留守值班领导以外全部参加，偌大的一个礼堂人头黑压压一片，礼堂上空挂着的数个吊扇拼命转动，但是空气中仍然显得闷热。 这是东新官场发生地震后第一次大规模会议，自然引起大家格外关注。不过令大家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这次会议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提前散发有关会议文件，也就是整个会议内容处在相对保密状态。正是这种出人意料的举动，更使得在座的大大小小的领导干部有些坐立不安，低声纷纷议论，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这一种不安的情绪。 东新县新任的九大常委悉数亮相，连平日很少出现的县武装部长杨伟峰也身穿戎装坐在了主席台上。县委书记叶明辉身穿白色短袖，还扎了一条咖啡色的领带显得非常精神，坐在主席台中央望着下面略显杂乱的会场，脸色平静如水。第二排则是县人大、政协，以及县法院、检察院的各位领导。县上五大班子人马全部到场。 主持会议的是县委副书记贺成，在他那略带东北口音有些慢条斯理的话语中，会议开始了一项接一项的议程。 会议议程和如此高规格的人员相比，显得有些简单和杂乱。先是常务副县长郭照涛通报上半年全县经济发展情况，紧接又成了纪委书记侯卫国宣布原县委书记刘宝成等人违法违纪问题的通告，最后则是县长杨红路和县委书记叶明辉的讲话。 杨红路将近五十岁，留着一个小平头，一脸沧桑显得要比实际年龄要大。穿着一件灰色的短袖衬衣，显得格外朴实，如果走在人群中如同一个朴实老农，绝对不会想象出此人竟然一县之长。 他的讲话如同他本人一样，朴实显得平淡，有些近似八股的套路让东新县大小干部听了十年，今天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所有人的心思都集中在最后一个发言者新任县委书记叶明辉的身上。这些在官场摸爬滚打的官员们心里很清楚叶明辉首次公开讲话实际上就代表了他的某种意图，特别是在现阶段人事剧烈变动后人心不稳，各种谣言四起的东新官场上更具有现实意义。 与在场大绝大多数人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相比，坐在第二排最边上的曲春江却显得有些轻松，虽然他现在只是一名干事，但是其特殊身份也参加了这次会议。他也像其他官员那样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不过别人记录着会议内容，而他却在偷偷的临摹着一本字帖。 昨天张文海的话刺激了他，虽然他非常痛恨手写文稿，但是现在是九十年代初期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这个年代一手好钢笔字远比打印稿更耐人看，于是抽空跑到新华书店买了一本庞中华的钢笔字帖努力练习起来。 至于叶明辉的讲话稿，曲春江很有信心对于他自己在讲稿中提出的“甩掉包袱，团结一致谋发展”这一鲜明观点，估计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双手赞成。 果然随着叶明辉略带着江南口音的普通话，很有抑扬顿挫节奏感通过喇叭在大会礼堂了回荡的时候，会场上一片安静，直到最后叶明辉几乎用演说家的激情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会场上爆发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叶明辉的头次公开亮相便获得了满堂喝彩。他坐在主席台中央，端起杯子喝了一点水，略微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听到经久不息的掌声，他心中的某些担心算彻底消失。 昨天早上让曲春江在自己态度有些模棱两可情况下写发言稿，确实有些难为他，但是自己也是迫不得已。就在张文海送稿子以前，在叶明辉的办公室里曾经发生过一次很激烈的争执，争执双方便是县纪委书记侯卫国和组织部长郭兰，而围绕的问题便是到底是彻底查清东新县党政干部存在的问题还是就此打住，抓大放小，把重心赶紧集中在经济发展上。 作为在汉湖官场上一向嫉恶如仇，刚直不阿的原汉湖市纪委监察室主任侯卫国上任东新县纪委书记后就力促要一查到底，宁可把东新县翻个底朝天也绝对不能放过一个坏分子。 而来自汉湖市组织部干部科科长的苗兰，确认为要“抓大放小”，努力消除这个案件对东新县造成的负面影响，让干部们安心于工作。 两人虽然都来自汉湖市委，双方原来也都认识，但是却为了这件事争执的不可开交，让叶明辉有些作难。按照他原来作为一个教授的想法和侯卫东一样，一定要除恶殆尽。但是现在是东新县县委书记，必须要为东新今后的发展考虑，这不仅关系到自己的政绩，同时更也关系到如何带领五十万东新人民尽快发展经济而脱贫致富。 于是他让有些激动的侯卫国和苗兰先暂时冷静下，容自己好好想想。恰巧张文海送来了他那满篇套话和官话的稿子，让叶明辉很不满意，于是心里决定让他抱有很高期望的曲春江来写这篇稿子。 果然曲春江不负众望，说服了自己倾向苗兰的观点，而今天这番讲话赢得了干部们的拥护。 “这小子在干什么呢？”叶明辉喝茶水，用眼光在台下的人群中搜索，发现曲春江坐在第二排的最边上似乎在认真的记录着什么。 “对自己写东西还这么专心的记笔记，真是个认真的小伙子！”叶明辉对曲春江的好感更加进了一步。如果他知道现在曲春江现在正偷偷临摹字帖，根本没有听他的讲话。不知道有什么感想？ 叶明辉的这番讲话，无疑给东新县干部群众定下了一个基调，就是刘宝成一案彻底画上一个句号。这样的结果自然招来一部分背地后的痛骂，说是叶明辉有意包庇腐败分子，不敢继续查到底，但是得到更多数人的认可，如果再折腾下去整个东新县损失会更大。 东新县又开始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人们开始各自的忙碌，那些官场上的事情也慢慢只作为人们茶余饭后的一些话题，有人提起时候才津津乐道一番。而曲春江才开始自己正式的秘书生涯。 就在会后的第二天一早，县委办副主任就把曲春江叫道自己办公室，然后掩上门显得有些神秘。 “这是县上领导的办公电话和住宅电话号码以及bp机号，还有县委政府、区公所、乡镇领导电话号码。你要保存好，不要丢失也不要轻易给别人看。”陈重任有些严肃的交给了群春江一个褐色封皮的小本子，上面还写着“机密”二字。 “我一定会保管好。”曲春江轻轻打开第一页，县委书记叶明辉的地址赫然写在首位，在备注栏里还有一个移动电话号码。曲春江很快记到心里后，然后合上电话本塞到了自己的裤兜里。 “你在写个领条，我签字后去财务科从书记基金里领一万元现金，如果不感觉不方便就办一张信用卡装在身上，记住你平时身上的现金不要少于三千元。” 曲春江当然知道这钱不是给自己享用的，而是自己服务的叶明辉平日的活动经费，他不知道县委书记一年的基金到底有多少，也没问。不过他心里断定虽然作为教授出身，同时具有深厚家庭背景的叶明辉也需要这些官场润滑剂，只不过叶明辉能不能接受？ 接受不接受是领导的事情，但是自己必须准备充足。曲春江暗暗打定主意，自己在多弄点带在身上，以免又遇到某些场合的尴尬。 曲春江很快写好了一张领条，陈重任签上了他那有些独特的签名。曲春江刚准备走却又被陈重任挡住了。 “根据县委办的内部决定，县委书记的秘书都要配一部数字传呼机，但是鉴于你情况特殊，我又请示了叶书记，他同意给你配一部汉显的bp机。我已经和邮电局的李局长联系了，他会以最优价卖给你，你邮电局随便挑，回来报销就行。还有啊，我知道你家住房紧张，在县委大院给你找了一件单身宿舍，这样也更好的为叶书记服务。”陈重任笑着说。 曲春江不知道自己这个“情况特殊”到底特殊在什么地方，但是对方好意却不能抹杀，于是很感激的说：“陈主任，我真该好好谢谢你，那天叶书记给我说我做这个秘书还是你提议的。陈主任你有时间我请客好好感谢你对我的关心和照顾。” “叶书记亲自对你说了？”陈重任的眉毛一挑，显得很是专注。 “对，他还让我要好好干，要服从你的领导。”曲春江一脸真诚。其实这话叶明辉根本就没说，反倒询问他和陈重任是否有什么关系。但是在这个时候说些善意的谎言对自己是有利无害，他相信陈重任绝对不会跑到叶明辉面前询问是否说过如此之类的话。 “哎呀，叶书记高看我了，虽然我是你的领导，但是我们要相互学习。”陈重任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来县委办，按理说应该对你们几个新来的大学生举行个欢迎宴席。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叶书记也说影响不好，于是只好作罢。不过空了到我家去让你嫂子炒几个菜，咱们好好喝两杯如何？”陈重任的话明显亲热的许多，几乎和曲春江称兄道弟起来。 “那就有劳嫂子了，我一定去。”曲春江笑着说。 离开了陈重任的办公室曲春江上了二楼，刚才陈重任的举动虽然有些热情过火，但是曲春江决定接受。 曾经回家和老爸曲长河谈起了这个人，曲长河对这个人评价还算不错，做事圆滑老道，又不失一定的原则，能在刘宝成主政下稳坐办公室副主任而又不和其同流合污，说明其为人处世很有一套。 听了老爸的话曲春江决定结交，于是对陈重任的某些照顾欣然接受，当然他也很清楚陈重任的目的，通过自己拉近和叶明辉的关系，死盯那空缺的县委办主任的宝座。 “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有了这个陈大主任刻意照顾，自己在县委办会顺风顺水很多。”想到这里曲春江不仅笑了笑。 014 我要买一送一 曲春江并没立即去买传呼，跟着叶明辉一连几天冒着烈日下乡，整天呆在区公所或者乡镇上他根本没有时间。等到这天没安排下乡，早上抽空搬进了县委大院单身宿舍，中午曲春江才决定中午吃饭时候去买个传呼。 中午时分火辣辣的太阳照耀大地显得格外炎热,曲春江回家吃完饭没有睡午觉，先是离家不远的工行储蓄所办了一张信用卡存进了七千元现金。然后拐一个街道来到县邮电局。 94年邮政和电信还没有分家，曲春江进到营业大厅里人丁稀少，在这里他享受到了久违的空调不由得感到一阵舒畅。 营业大厅左边靠墙的柜台里摆放各式各样的传呼机，基本上都是摩托罗拉的，旁边还有两部黑色的移动电话.看着着如砖头般的标价在两万以上的“大哥大”，摩托罗拉3200型，很尊贵的放在红色的丝毯上，曲春江不由得想起了21世纪的那些便宜的像大白菜似地的手机在柜台里到处乱扔，从王子到平民仅仅也只用了十年时间而已。 柜台里的是一位身穿浅蓝色的职业套裙有着一双丹凤眼的漂亮mm，她看着曲春江一身打扮也知道不是来买那些大哥大的老板或者领导，只是给他介绍起那些标价在600元左右的数字传呼。 “给我取一部汉显的，进取型。”曲春江随便指了一款黑色的传呼机。 丹凤眼mm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男人伸手就要标价1800元的汉显传呼机，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 “先生您是不是可以看这一款，样子大气典雅，而且买这部传呼还可以免费赠送一部数字传呼，你可以送给您女朋友。”电信小姐取出一款样子稍大一些标价为2700元传呼递给了曲春江。 对于用过3g手机，见过先进的iphone4的曲春江而言，这些古董式的东西根本提不起他的兴趣，况且自己现在算是单身一个哪里来的女朋友？所以笑着拒绝了电信小姐的好意。 买好了传呼，又到电信柜台上选了一个号码，办理了当时最有名的126/127网入网手续。曲春江并没有像别人那样将传呼挂在腰间，而是调成震动塞到的裤兜里，刚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发现在出售传呼机的柜台前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文化衫，背后还印着一副可爱的kitty猫的娇小女孩，正在看柜台里的传呼机。 曲春江认出了这个女孩就县委办打字室里的打字员陈梅梅，想到那天中午还专门给自己买了一碗面条，自己心里挺感激便走了过去。 “陈梅梅。”曲春江打了个招呼。 “曲秘书。”陈梅梅立即转过头打了个招呼，脸上莫名出现了一道红晕。 “你要买传呼？”曲春江看着她面前柜台上摆着一个粉色小巧可爱的数字传呼机便问道。 “小姐，这款传呼小巧玲珑，价格也便宜，很适合女孩子使用，我也用的是这个呢。”还没等陈梅梅说话，刚才给曲春江介绍传呼的那个丹凤眼mm真会找机会，又卖力给陈梅梅介绍起来。 “不，不，我只是看看。”陈梅梅脸色通红显得有些慌乱。这部传呼机虽然便宜也要510元，要顶自己四个月的工资，她那舍得出那么多钱买。不过心里很是羡慕那些手包里不是传来“滴滴”声音的女孩子，所以有时候就跑到电信局里来转转算过个眼瘾。今天刚让电信小姐拿了一部粉色的传呼机，她就突然发现在另一边的电信柜台边正在填写着东西的曲春江，想赶紧走开却已经被曲春江发现，顿时感觉有些尴尬。 “曲秘书你忙，我现在走了。”陈梅梅犹如一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从曲春江身边跑过。 曲春江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明白过来。赶紧叫住了陈梅梅：“你别走，等下。” 陈梅梅身形顿时停了下来，她转过身看着曲春江，眼睛里露出迷惑的神情。 “这部传呼多钱？”曲春江转身问那个丹凤眼mm “510元。”丹凤眼mm笑容可掬。 “啊，曲秘书，我不能…….不能让你给我买这个……”陈梅梅心里感到惊慌。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她心里已经暗下决心，虽然自己对文质彬彬的曲秘书很有好感，但是毕竟接触时间不长，绝不能接受他掏钱给自己买如此贵重的礼物。 “放心，不用我掏钱。”曲春江对陈梅梅笑了笑，又对丹凤眼mm很有礼貌说道：“我现在能不能换一部传呼，就是你刚才介绍的那部2700元的，你说过可以免费赠送一部数显。” “对不起，先生。”丹凤眼mm脸上露出一丝遗憾：“如果你没有入网之前可以任意调换，但是现在已经入网号码和传呼机已经绑定，无法退还。” 曲春江这才想起传呼不像手机那样机卡分离，但是依旧不死心：“那我能不能重新选个号码？” “那你现在购买的传呼我们无法处理，因为买这部传呼的未必喜欢你选择的号码。”丹凤眼mm很有耐心的解释。 陈梅梅在边上一直听着，这才知道曲春江想换那部能赠送一部数字传呼的汉显。在县委办呆过一段时间的她自己心里明白这钱肯定不是曲春江个人出，公家为报销。这种方式给自己一部传呼自己还能接受，心里顿时高兴起来，不过又听到电信小姐说不能换顿时心情感到有些沮丧。 “曲秘书，算了就不麻烦你了。”陈梅梅在边上劝说。虽然自己得不到心爱的传呼，但是看到曲春江的举动一种甜丝丝感觉在心底漫漫涌起。 “哦……是这样。”曲春江看着陈梅梅那双大大的眼睛，突然想起早上陈重任说过的话，他说和邮电局的李局长很是熟悉，买传呼还要给自己优惠，只不过自己不想那么麻烦说以没有找那个李局长，不过现在情况倒可以试试。 “请问你们李局长的电话是多少，我想向他说明一下。”曲春江微笑对丹凤眼mm。 丹凤眼mm本来并不想给一个陌生男人自己局长的电话号码，但是听到刚才这个大眼睛女孩叫他什么秘书，又想起刚才买汉显的样子，看来也不是一般人。想了想从手包里翻出个粉色小巧的传呼机，很快找到一组号码写在了一张纸上递给曲春江。 “果然用的是大哥大！”曲春江心里不由得感叹了下，陈重任给他的通讯簿上只有县上几个主要领导才有大哥大，没想到这个邮电局局长就拥有了一部，近水楼台先得月看来在那个时代都一样。 心里这么想脸上没显露出来，他来到邮电局东边靠墙的一排公用电话厅，照这个号码拨了起来。 015 你买传呼我送饭局 很快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略带傲慢的声音：“谁啊？” “你好，李局长。”曲春江赶紧回答：“我是叶书记的秘书曲春江。”说道后面曲春江故意放慢了节奏。 “曲春江？啊，曲秘书…….”电话里那边男人的声音明显热情起来：“前几天陈主任还打电话来说你要购买一部汉显，我早上等着一直没见你来呢，现在你准备买？你等下我马上过来。” “不用麻烦你了，李局长。”曲春江脸上微微一笑，依旧很客气的说道：“只是现在出了点小问题需要麻烦你李局长。” “什么问题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帮上忙。” “是这样，我刚买了一部bp已经入网。现在突然想起我一个朋友也需要一部，刚好你们柜台上出售一部免费赠送数字传呼的汉显，我想换一下，但是你们服务员说无法调换。李局长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啊…这事啊，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的，不过你曲秘书来了当然例外。你让工作人员接电话。”李局长口气很是爽朗。 曲春江向那个正在张望的丹凤眼mm招招手，又指指了电话，那个女孩带着些疑惑走了过来。轻轻拿起了电话。 “是我，李局长。” “啊…是，是，按照您的意思我马上办理。”这个丹凤眼mm如鸡叨米般边听电话边话说，又把电话递给了曲春江，脸上露出了仰慕的神色。 “曲秘书啊，我已经给工作人员说了，你现在可以任选，号码也可以随便挑，我们这还有一些靓号。至于呼机价格打八折卖给你。” “哎呀，那太谢谢李局长了。”曲春江心里一乐没想到这个李局长如此大方。 “那里的话，我和陈主任可是同学，早就听他说你老弟新任叶书记的秘书，深得叶书记的赏识，可是前途无量啊，那天和陈主任一起过来坐坐？”电话那边已经开始套起近乎来。 “只要叶书记那里没事，我听从李局长和陈主任的安排。”曲春江笑着说。 “那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六点半，地点海棠春食府，到时候和陈主任一块来。如何？”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要晚上叶书记那里没事。”曲春江笑着说，他没想到买个传呼竟然多出了一个饭局。 对于这个不相识的李局长的邀请曲春江并不想拒绝，自己重生到这个年代，虽然有叶明辉这个靠山，但是必须要有一帮自己的人。否则蝴蝶的小翅膀那天突然一扇，叶明辉不像前世那样步步高上而是失势的话，那么自己也很危险的。 挂了电话曲春江又来到西头的柜台前，那个丹凤眼妹妹早已经把新的传呼放在柜台边，旁边还有一张传呼靓号表单，她恭敬的看着曲春江。 曲春江笑了笑没有说话，自己拿起表单随便选了一个，又让陈梅梅选择了一个。重新补了差价，将原来的传呼交回，不用曲春江再跑路，丹凤眼mm飞快拿到中间柜台上飞快帮他和陈梅梅填好资料入网。 “曲秘书，根据我们李局长的指示，您和这位小姐的都是我们的vip尊贵客户，可以免月租费。”到最后这位丹凤眼mm很恭敬的说道。 “谢谢。”曲春江把传呼塞到裤兜里和陈梅梅离开了电信局。 “曲秘书，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跟着曲春江后面的陈梅梅脸上带着点羞涩，没想到今天竟然有这样好的运气。 “不用客气，那天你不是帮我打饭了吗？还有你别叫我曲秘书，我听着别扭，你叫我名字好了。”曲春江笑着说。 “那我以后也和别人一样叫你蛐蛐。”陈梅梅突然调皮的说。 “怎么这个外号传到单位了？”曲春江心里郁闷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笑了笑。 看看快要到上班时间，两人准备上班。陈梅梅骑了一辆半新旧的坤车，曲春江感到回家再取自行车很是麻烦，便主动骑上陈梅梅的车，带上陈梅梅向大院驶去。 在路上两人闲聊中曲春江问陈梅梅家里的情况，陈梅梅躲躲闪闪似乎不太想说，曲春江也就不在追问，便开始给她讲一些原来那个时代互联网上流传的笑话，逗得陈梅梅咯咯直笑。 到了县委大院常委楼前，曲春江把车还给陈梅梅，刚准备上楼，陈梅梅突然羞涩笑了笑说：“曲大哥，记住我的传呼号8366877，有事call我。”说完转身进了一楼楼道。 “这个丫头，怎么选和我的情侣号？”曲春江刚才还没注意她选什么号码，现在才明白过来。 摇了摇头，曲春江上了二楼。 陈梅梅来到打字室轻轻掩上门，满心欢喜从小包里拿出这个粉色的传呼刚准备仔细欣赏，突然听到门一响吓得她赶紧把传呼塞到一份稿件下，回头一看竟然是路卉。 “喂，梅梅，你在干什么？脸色怎么这么红？”路卉看着陈梅梅问。 “没，没干什么，天气有点热。”陈梅梅赶紧回答。 路卉狐疑的看着陈梅梅，“我刚才看到那个坏蛋带着你上班，你们是怎么回事？”私底下路卉把曲春江称为坏蛋。 “曲大…曲秘书今天上班没有骑车，碰上了我，就骑了我的车子。”陈梅梅赶紧解释，她可不想让路卉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不对…不对…”路卉眼睛盯着陈梅梅，仿佛在看一个偷吃了糖果的小女孩：“你们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 “没有，真的没有。”陈梅梅争辩到。 路卉看了看陈梅梅，又突然看到电脑旁边的稿件被顶起，下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一把揭开了稿件那个粉色的传呼立即暴露出来。 “梅梅，这是谁给你买的？是不是那个坏蛋？”路卉知道陈梅梅决计不会自己掏钱买个传呼。 “是曲秘书自己买的汉显，免费赠送一个数字的，他感觉自己没用就送给了我。”陈梅梅见已经露馅了，只好低声解释道。说完她又抬起头来迎着路卉的目光：“其实曲秘书这人挺好，并不是你说的坏蛋。”她听到路卉闭口开口叫曲春江坏蛋，忍不住替曲春江辩护起来。 “哎呀，一个传呼就把我家梅梅收买了？”路卉笑了起来：“他绝对是用公家钱故意买个贵的，搭一个免费的送给你。哼，利用职务之便大搞不正之风，你说是不是坏蛋？” 对于路卉这样上纲上线陈梅梅不以为然，但是她很担心把路卉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这样对曲春江会造成很大的影响，便小心翼翼的问道：“路卉姐，你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吧？” “那就要看什么条件喽！”路卉故意脸一板。 “以后你的稿子我优先给你打。”陈梅梅赶紧说。 “这不够，还有呢？” “要不这样…”陈梅梅愣了愣，咬了咬嘴唇说道：“以后我每周都帮你洗衣服。” “呸呸…….亏你想的出，我可不是什么懒人，不用你代劳。”路卉慢悠悠的说。 “那……那，路卉姐，那你说什么条件吧？”陈梅梅急得有些快哭了。 “好啦，好啦，姐姐我是故意逗你呢。”路卉看着陈梅梅满脸涨红的模样笑着说：“这个传呼如果他给别人，我就会向领导汇报，不过是给你……我就免了，谁让你是我的好妹妹呢。” “多谢路卉姐。”陈梅梅紧张的心情一下放松了。 “我去上班了，这件事你可别让别人知道。”路卉叮嘱道。 “嗯，打死我也不会说。”陈梅梅猛点头。 路卉离开了打字室，向前面的县委三楼的组织部慢慢走去，刚才她在路上无意看到了曲春江带着陈梅梅又说又笑的进了县委大院，感到很是诧异。女人的八卦心理使她追到了打字室逼问陈梅梅，才知道发生了这件事。 “看来梅梅是喜欢上了那个坏蛋了。”路卉心里想着突然莫名感到一阵郁闷，心情有些低沉。不过她自己也没搞清楚到底是因为陈梅梅不该喜欢上那个坏蛋，还是看到他们两个有说有笑欢快的样子而生气？ 016 饭局上的故人 曲春江可不知道这件事还被那个眼尖的路卉发现，他上了二楼看到看见叶明辉的办公室门虚掩着，边轻轻敲门进去告诉叶明辉自己的传呼号。 叶明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顺手用铅笔把传呼号写在了自己的日历上，接着又看起文件来。曲春江这才提了提墙边的矮柜上的两个暖水瓶，发现水已经不多便提起暖水瓶跑到楼下的开水房里打满了水，回来又给叶明辉的茶杯里泡上了新茶，这才轻轻掩上门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接着有来到一楼的陈重任的办公室，告诉了陈重任自己的传呼号，又拿了购买传呼的发票让陈重任签字。陈重任二话没说在发票上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笑着告诉曲春江邮电局的李局长已经给他通了电话，下午下班后一块去海棠春食府。 跑到财务科办理好报销，曲春江这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已经到了两点半。和同事们闲聊了几句，曲春江便拿起县委和政府最近所发的各种红头文件仔细看起来。 作为县委书记的秘书必须知道县上制定的各种政策以及计划、任务，经济形势等，曲春江这几天抓紧时间恶补了这方面的东西，总算对东新县当前的形势和任务有了大致的了解。 办公室很静个人都在忙个人的事情，曲春江看来一会文件感觉有些乏味，便偷偷拿出那个通讯录，努力背诵县上部局以及区公所甚至乡镇上的领导姓名，这也是作为秘书的必修课。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到了六点整，该下班了。办公室其余的同事都说说笑笑离开了办公室，但是曲春江并没有动，这几天每天要等叶明辉离开办公室坐上那辆红色的普通桑塔纳驶向县招待所进入委办专门给叶明辉准备的客房里，这才能宣告今天一天的工作算基本结束。 这些都是陈重任所提醒的，不过作为两世为人的曲春江，虽然前世并没有进入官场，但是网文以及电视剧看的很多，早就知道了这些官场上的一些潜规则，但是对陈重任的提醒还是表示的感激之态。 书记办公室的门响了，叶明辉走了出来。曲春江赶紧离开办公室迎来上去。叶明辉看上去有些疲惫，但是还是带着点笑着告诉曲春江晚上没什么事情要他早点回家。 曲春江答应着跟随叶明辉下来楼，看着他坐着桑塔纳离开了书记楼，这才又重新来到陈重任的办公室，陈重任早在办公室等候着他。 看见曲春江准时进来陈重任就知道今晚无事，便笑着让曲春江给家里打个电话，然后两人出了门。陈重任开出自己那辆有些陈旧的黑色桑塔纳，两人坐车向县委大院门外驶去。 海棠春食府在县城北，是东新县很有名的一个酒店，重生前曲春江曾经去过几次，里面布置的富丽堂皇，酒菜档次比别的地方高，当然价格也不菲。 今天跟随陈重任再一次踏进来这个酒店，虽然现在的布置远没有十几年后那么富丽堂皇，但是在当时九四年也算在东新县首屈一指。 在一个穿着薄薄的高叉腰旗袍的mm指引下，两人上来二楼最东头一个叫水云间的包房，一个陌生带着金丝眼镜，留着大背头，身穿一件花色真丝t恤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里面的沙发上吞云吐雾。 看见曲春江两人进来，这个中年男人站了起来，先是和陈重任打了个招呼，然后笑着对曲春江说：“你就是曲大秘啊，小弟看上去一表人才，将来前途无量啊。”说完伸出了右手。 曲春江断定这个就是邮电局的李局长李前进。赶紧握了握手笑着说：“不敢当，李局长你还是叫我小曲好了。今天中午的事情还要多谢谢你。”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李前进哈哈一笑，招呼两人上座，顺便拿出一包中华烟给每人发了一支扔到桌子上。 “电信真他妈的有钱！”曲春江点上烟，心里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貌似叶明辉也只是抽着二十元的好猫烟，一个局长竟然抽得是将近四十元的软中华。 三人围着一个大圆座坐定，李前进让曲春江座上座，曲春江坚决推辞，让了半天最后还是李前进座了上坐，其余两人坐在了旁边。这个时候陈重任笑着对李前进说：“前进，今天萝卜头进城里，所以我也把他约上了，你不介意我先斩后奏把？” “萝卜头？！”李前进眉头一皱但是很快舒展开来：“也是，我们三个高中同学算是个聚会，顺便也是给曲秘书接风。这个主意挺好。” 三人正说着包厢的门开了，一个瘦高男人走了进来。 “罗江，罗老师！”曲春江一眼认出了这个人。 原来这个罗江是曲春江重生教学那个小学校长，那时候曲春江刚毕业没几年，家庭的变故给曲春江打击很大。这个罗江对曲春江很是关心，在生活和工作中处处照顾他，让曲春江很感激。而罗江教书教的很好，但是为人太正直，一直在乡下小学当校长，既不能提拔也无法进城，让曲春江也感到惋惜，两人遭遇相同，所以年龄相差十几岁，但是关系很好，是曲春江那一世难得的几个朋友。 看到前世的好友到来，曲春江新潮有些澎湃，主动站了起来叫了一声：“罗校长。” 罗江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叫着自己，眼神里还透露出一种热切，心里一愣，他感觉似乎从没见过这个年轻人，便小心的问道：“你是？” “他是叶书记的秘书，曲春江。”还没等曲春江回答，旁边的李前进先说了出来。 “罗校长，你叫我小曲就行了。”曲春江看着还比较年轻的罗江，心里似乎有许多话说不出来。 罗江猛然一惊，没想到这个位置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竟然是新来的叶书记的秘书，而且似乎对自己很是尊重，刚进门有些不快的心情舒服了许多。 原来是罗江、陈重任、李前进都是高中同学，罗江年龄最大，李前进最小，那时候三人关系非常要好以兄弟相称。后来罗江考上了一所师范大专回来成了一名老师。陈重任上来外省的大学进入了政府部门，而学习最不济的李前进上来一所邮电技校，回来进来邮电局。经过十几年的奋斗从一名普通的邮电局员工奋斗到现在的电信局局长，有些看不起一直在乡村教书的罗江，某些场合故意冷淡他。 心高气傲的罗江自然看的出来，也不愿和他接触，两人就疏远了很多。只不过陈重任还是比较尊重这位有些落魄的大哥，有些场合还是很主动约他来。今天罗江也是接到陈重任的邀请，来到门口才听到李前进说话的声音。心里感到很不舒服，但是又不好驳陈重任的面子，所以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这个和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县委书记的秘书对自己的尊重态度，让罗江心里舒服了许多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罗明坐到了曲春江的下首，服务小姐很快上了菜，一件六瓶装的西岭十五年精品大曲被服务员抱了进来。 李前进让服务小姐打开了一瓶白酒倒在酒壶里。自己端起酒壶很豪迈的说：“今天算是我们三个给曲秘书接风，一定要喝个一醉方休。”说完有转过头对罗江说到：“我知道我们三人中你酒量最好，要多给曲秘书你倒几杯。” 罗江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 罗江的酒量曲春江前世可是见识过，两人经常就着一碟花生米，每人一瓶白酒毫不含糊，不过到最后经常去曲春江甘拜下风。今天可是自己一人抵三，最后倒下的绝对是自己。想到这里曲春江赶紧站起来说到：“我的酒量可比不上罗校长，你们可要高抬贵手。” “哈哈，小曲，你这可谦虚了。”旁边的陈重任笑着说：“再说了喝酒也是秘书很重要的工作，叶书记能选你做秘书肯定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曲春江心里也知道叶明辉了解自己的酒量，毕业前在叶家的那顿饭，就直接震倒了当时还是教授叶明辉。只不过叶明辉选自己做秘书有没有这方面的关系那就不为所知了。不过今天的情况看来是躲不过去了，他又看了看面前比较小的酒杯，决定豁出去，便站了起来拿过李前进手里的酒壶，反客为主：“今天各位都比我年长，也是我的领导，我先敬各位领导三杯。” 看着曲春江敢主动出击，一出手就是每人敬三杯，旁边陈重任吃了一惊，笑着提醒道：“小曲，你可知道咱们东新人喝酒的规矩吧？要不先吃点菜？” 所谓东新县的酒场规矩，就是一般情况下喝酒双方只碰不敬，如果非要向对方敬酒，那么敬一杯自己就要先喝两杯，以此类推。这样算来曲春江就要一口气喝上十八杯酒。 “陈主任，我是笨鸟先飞。”曲春江笑着回答，然后对笑嘻嘻看着自己的李前进说：“李局长，我就来个“出门有”，从罗校长这里开始，你不介意吧？” “大家都是自己人，没这么多规矩，曲秘书你随便。”李局长楞了一下赶紧笑着说。 曲春江端起酒杯来到罗江面前，很是恭敬的说：“罗校长，虽然我们初次见面，但是我一直很仰慕，今天借李局长的酒先敬你三杯。”说完先端起自己的酒杯一口气喝了六杯。 看着曲春江如此豪迈，罗江站了起来很快干了两杯，笑着说：“到时候我也要敬曲秘书三杯！” 曲春江笑了笑算是回答，转身来到李前进面和陈重任面前，说了几句客气话，毫不犹豫和每人又喝六杯。 十八杯酒下肚，一瓶酒只剩下了少半，看到曲春江依旧面不改色其余三人立即叫好起来。 有了曲春江这个豪爽的开端，酒桌上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四个人你敬我碰，边吃边说，这顿饭吃的算是畅快淋漓。六瓶酒三瓶已经见底，一个个已经面红耳赤。 曲春江感到有些头晕，靠着一碗酸酸的萝卜汤将酒意压力压了下来，这还是前世罗江教曲春江醒酒的办法，吃的曲春江满头大汗，顿时舒服了许多。 填饱了肚子，陈重任决定准备来第二轮走圈的时候，突然看到曲春江从兜里掏出了传呼，看了一下内容，脸色变得紧张起来。 “小曲？叶书记找你？”陈重任马上明白过来。 “嗯，他让我现在立即回办公室。”曲春江说着站了起来对其余两人说到：“罗校长、李局长，我现在有点急事要去办先走一步，等下次我请各位领导。” “小曲，你怎么回去，这里距离县委还有一段距离。”陈重任问道。 “我打的回去。”曲春江想了想说。 “要不我送你回去？”陈重任关心的问。 “不，不用了，陈主任你们继续，别因为我耽误了喝酒，李局长的酒才喝了一半呢。”曲春江笑着说。 出了酒店门，一阵凉爽的晚风让曲春江头脑清醒了许多，看到一辆的士飞驰而过，赶紧招了招手。 “县委大院。”曲春江坐在后面简单的说了句，又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九点半。 “这么晚，叶书记找我有什么急事？”曲春江心里莫名感到一丝紧张。 017 我想被潜规则 进入县委大院曲春江来到后面的书记楼，在昏黄的路灯下他看到二楼最东头叶明辉办公室的灯光显得分外刺眼。 上了二楼，发现叶明辉的办公室的门竟然打开着灯光从屋里射到楼道内。他赶紧急走几步看到屋内的情形让他大吃一惊。 一个身穿吊带裙的美艳少妇正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一头乌黑的波浪般卷发披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脸。而叶明辉坐在自己办公桌后面脸色铁青。 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这个少妇少妇抬起头，顺手撂了一下自己的长发，露出了略带红晕的白皙脸庞，眼睛里似乎还有点迷离，年龄约莫二十六七岁。 是她？！曲春江看到和这个少妇顿时明白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个少妇名叫白雪，在县委妇联工作。就在曲春江重生前世，这个白雪也算的是东新县的名人，只不过以放*荡而出名。 曲春江记得自己前世刚参加工作不久，就听别人背后议论这个少妇生活不检点，似乎和原来的县委书记刘宝成有一腿。 当然这个说法无法得到证实。不过后面的情况证实了白雪的可怜。白雪的丈夫黄杰在刘宝成的手下当上计划局长的时候，就立即和白雪离婚，对外宣称是白雪有外遇夫妻感情不和。 离了婚的白雪没有再结婚，据民间传说起私生活更是放*荡不堪几乎是人尽可夫。后来在当地的舆论压力下白雪辞职，听说去了南方发展但是从此以后谁也没见过过。 这些都是曲春江前世听别人的传说，没有多少真凭实据。但是今天曲春江瞟了几眼，确实发现她是个尤物。 一双迷离的眼睛，丰满略带厚实的嘴唇让人仍不住想咬一口。高耸的胸脯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短短的吊带裙遮不住修长白皙的腿，一双白嫩嫩的脚更是有一种让人抚摸的冲动。 不知道是白雪今天的姿态太撩人，还是因为曲春江喝了酒的缘故，看着看着他感到一股*从下面升腾起来身体发生了某种变化。 “叶书记，您找我？”曲春江赶紧弯了弯腰，掩盖住自己某种尴尬问起了叶明辉。 “白雪同志今天喝多了，你把她送回去。”叶明辉脸色阴沉没多说什么。 “叶书记，我……”白雪刚准备解释什么，被叶明辉冷冷打断了她的话：“白雪同志，我希望你自尊和自爱，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不希望有下次！” “白雪，走吧。”曲春江赶紧走到白雪面前。 白雪脸上露出一丝凄苦的神色，刚准备站起来身子一晃又倒在了沙发上，看来喝的确实不少。 看着白雪这个样子曲春江皱皱眉头，总不能自己扶着她回家吧，让别人看到也不好说。 “叶书记，要不我去叫个的士把她送回去。”曲春江建议。 叶明辉沉默了一下，突然对曲春江说：“你会开车吗？” “会，去年寒假我和一个朋友学过，但是没驾照。”曲春江愣了一下回答。 其实曲春江是在重生前学的。那时候流行考驾照，曲春江虽然没有车业报名凑了个热闹，才刚刚从驾校毕业。 “那，我这有我车上的备用钥匙，你拿去把白雪送回去，要注意安全。”叶明辉从边上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交给了曲春江。 曲春江接过钥匙，扶起了白雪慢慢向外走去。下楼的时候白雪软绵绵的身体趴在了曲春江的身上，曲春江右手搂着她的纤腰，任凭她的的左胸那团软软的肉在自己身上摩擦，不由得产生一种快感，身体的某个地方又开始了变化。 “小男孩，你冲动了。”曲春江的耳边突然响起了白雪幽幽的声音。 “你没醉？！”曲春江猛然一惊，赶紧把白雪往外推了推。不料白雪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楼梯上，曲春江只好又扶住她。 “我身体醉了，但是心没醉。”白雪对曲春江妩媚一笑。 曲春江不知道这个现在看起来有些风骚的少妇到底想做什么，也不愿和她再多说，扶着她出了办公楼来到停靠着车位上的红色桑塔纳，开门后把白雪放在副驾位置上。自己发动好车慢慢向外开去。 “你家住在哪里？”出了县委大院门上了解放路曲春江对旁边的白雪说。 “泰康路上计划局家属楼。”坐在旁边的白雪慵懒的说了一句。 曲春江开着车慢慢向东开去，晚上街上行人很少，吹来的凉风使曲春江感觉身体里的那股火顿时减弱了许多。 “小曲，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坏女人？”旁边的白雪突然幽幽的说道。 曲春江看了一眼旁边的白雪，路边的灯光划过她洁白的脸颊，神色安静犹如一朵幽静的百合花，和刚才那个风骚*劲判若两人。 不过曲春江没有答话白雪的话，两世为人是他看到了见识多了许多。好多事情和人不能用好和坏简单评定，而他更不喜欢作为卫道士站在道德高地上评判某人某事情，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看着曲春江脸色平静并没有表现多少厌恶之情，白雪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小曲，你是个聪明人也估计到了今天我找叶书记的原因，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我家那口。本来是准备找刘宝成的，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倒台。 曲春江知道白雪找刘宝成是为了什么，看来民间传说是真的，但是由于自己的出现，蝴蝶翅膀的闪动，刘宝成换成了叶明辉，但是叶明辉不吃她这一套。不知道这对于白雪来说是该高兴还是悲哀？按照原来的发展，白雪最后是被他老公一脚踢开的！ 想到这里曲春江问到：“是你自己来的还是你老公要你来的？” “当然是他！是他跪在地上鼻涕眼泪的求我去找叶明辉。他说官场就这样，让我去被潜规则，什么“提钱进步，日后提拔。”我家没有钱只好靠我的身体，说为了他为了这个家就让我委屈一回。我你知道吗？今天晚上我喝了好多酒，想麻醉自己，只要醉了什么到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我身体有些醉了，心里却更清楚！白雪的声音提高了许多充满了痛苦。 曲春江的心里突然感到一种愤怒，世上竟然真的这样的男人！想起昨天还看到起黄杰那副文质彬彬，一副帅气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卑鄙和无耻，顿时有些同情这个少妇来。 “白雪，为这样的男人真不值得，没人那个男人喜欢自己头上戴绿帽，没准将来他得势会一脚踢开你。”曲春江想起前世白雪的遭遇忍不住淡淡的说了一句。 白雪没有再说话，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心思。 车里气氛变得沉默，曲春江专心的开着车拐个弯就到了康泰路上。 “小曲，就在这里放下我吧，家属楼前乘凉的人多。”白雪突然说道。 “你没事吧？”曲春江忍不住关心的问。 “就这点酒…”白雪展颜一笑，不在说什么。 曲春江把车停到边上，白雪下了车突然又转身对曲春江一笑：“小男孩，我看得出你心中欲望，不过还好你能控制住自己，你是个好男人。”说完转身向前走去，高跟凉鞋踩着地面发出了清脆的格格声音。 曲春江并没有着急返回，而是点了一支烟静静地看着白雪的身影，想起了她说的话。 “我真的有她说的那么不济吗？”曲春江心里一阵苦笑，不过内心也不得不承认，但从性的角度看现在虽然是二十岁的身体，却具有将近四十岁的经验，这种风韵的少妇是他最为喜欢的。 特别是白雪，这个风骚和文静混为一体的女人，连她那内心中的痛苦犹如一朵鲜红的罂粟花深深吸引住了曲春江。 “这种女人还是远观为好，搞不好给惹火烧身。”曲春江摇了摇头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看着白雪身影消失在了家属楼院子里，曲春江这才驱车返回县委大院。叶明辉的办公室里灯还亮着，曲春江停好车上了楼敲门轻轻的推开了他的房门。 “人送回去了？”叶明辉抬头问道。 “嗯。” “今晚辛苦你了。”叶明辉喝了一口水，有些气愤的说道：“这个白雪还是堂堂的国家干部，怎么会这样不知廉耻！我晚上本来闲着没事就想过来看点文件，没想到她竟然找上门来。我当她是想反映什么情况，结果竟然…….”叶明辉说着带点解释的意思。 曲春江静静听着没有说话。他心里已经明白叶明辉把自己找来送白雪回家，实际是为了避嫌甚至带点证明的作用。夜晚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就是没做什么让别人知道了也会穿的风言风语，况且他还是县委书记。 说了一会叶明辉随口又问道：“路上没出什么事情吧？。” “没有，也没碰到什么熟人。”曲春江很是机灵，补充道。 “哦…….”叶明辉脸色明显放缓。 “叶书记，现在已经十点多了，您还是休息吧。”曲春江建议到。 “哎…睡不着啊。”叶明辉长叹了一声，“现在工作千头万绪，特别是刘宝成一案使大批干部失足被撤，有的单位缺少负责人，特别是计划、财政、交通、城建、卫生这几个重要的部局，工作运转不正常严重影响了县上的整体工作。人事工作迫在眉睫啊，不瞒你说小曲，最近这段时间来有人送礼的上面领导打招呼批条子的，包括刚才你看到的。我，包括县委几位主要领导对东新县干部并不是熟悉，所以压力感到很大啊。” 曲春江心里一阵感动，冲着这番话曲春江已经知道叶明辉把他当做了自己人，但是他无法回答。 虽在家里曾经做过组织工作十年的老爸对东新县的乡镇部局领导做个点评，甚至还带点推荐的意味。但是曲春江从那篇稿子已经领悟出如果这个时候自己主动说出某某人可以某某职绝对会犯大错。没有一个领导会喜欢自己下属越俎代庖，特别是现在叶明辉并不熟悉东新县干部的时候，过多的推荐会让他感到怀疑自己是不是里面带着某种交易。 曲春江没说，叶明辉反倒找上门：“小曲，你爸在组织部工作了好多年为人也正派，是不是对当前干部任命有些自己的看法？ 看着叶明辉询问的眼神，曲春江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摇摇头说：“我爸一心扑在他的新的工作上，回来很少议论别的。” 曲春江这句话半真半假，真的是刘宝成倒台后，曲长河被调回了县城，不过并没有再回组织部，而是到了城关镇下设的北关办事处任主任，职级算是提了一级工作积极性很高。假的是曲长河经常在家议论东新的干部，大有一番指点江山的味道。 看着曲春江叶明辉有些失望，又叹了一口气。 “叶书记，我倒想了一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曲春江突然说道。 “哦，你说说。”叶明辉顿时来了兴趣，这个曲春江的想法大胆新颖而且还具有很高的可行性很合自己的胃口，不知道他今天又出了什么点子？ 018 曲春江的点子 “现在中央都提倡科学民主选拔优秀人才，我想能不能对于某些重要职位实行公开竞聘，能者上岗。”曲春江说。 “哦？”叶明辉眉毛一扬：“你具体说说如何公开竞聘？” “首先制定竞聘者条件，然后可以实行笔试、面试，择优录取，最后可实行对候选人进行张榜公布接受群众监督。这样可以做到公平、公正、公开。”曲春江说的很简短。 “你认为哪些职位正职需要公开招聘？”叶明辉不动声色。 “摊子不宜铺的太大，我认为从最重要的财政、计划、交通、城建、卫生五个部门开始！”曲春江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叶明辉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默默吸着烟暂时陷入了沉默。 其实曲春江这套不就是21世纪最流行的公务员考试的翻版，不过在94年政府公务员制度才刚刚建立，录取公务员远没有今天这么严密。况且直到现在某些地方所谓的向全社会公开录取领导干部也只不过是一些副职领导职务，像曲春江这样说出的全是县级实权部门的正职，当然让叶明辉感到吃惊。 “公开招聘固然是好，但是作为一名优秀的部门领导，并不能完全看考试成绩，同时具备有相当的政治修养、工作和社会经验。而且我们也不能丢掉党管干部这条基本原则。”叶明辉顿了顿缓缓的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些都可以从招聘程序和规章制度上努力避免。”曲春江接着说道：“首先我们规定竞聘者每人只能竞争一个职位，同时对于笔试部分可以分为基本考试和对于所竞聘的岗位专业知识方面考试两大部分，进行面试的考官不仅可以是党政领导，而且可以邀请有关专家学者参加。最后脱颖而出的优秀干部同时还要过组织审查这一关。” “哈哈，你这小子肚子的货还真不少，想的还挺周全。”叶明辉听了曲春江的话顿时豁然开朗，心情高兴起来：“说说你这些点子从那里的来的？” 曲春江当然无法说出这些办法过不了多久全国范围内就要陆续实施，笑着对叶明辉说：“我是从大学里竞争学生会干部得出的灵感。“ 其实大学里竞争学生会干部远没这么复杂，但是实质一样，叶明辉听了点了点头就没在追问。 “小曲，为什么不把县委办主任一职公开竞聘？“叶明辉突然又问。 曲春江沉了一下，斟酌着词语慢慢说：“我是这么想的，县委办主任这一职和别的职务有所不同，他专业性并不强，但是事情繁杂，需要相当丰富的在诸如县委、政府综合部门的工作经验，所以不适宜公开招聘。” 曲春江说的是实情，但是从内心讲也是想让陈重任担当这一角色，毕竟公开竞聘有一定的风险。他感觉到叶明辉对陈重任也是比较满意，如果不出意外将来找个办公室主任非陈重任莫属。 叶明辉沉默了一下才说：“那好，就按照你说的那几个职务进行公开招聘，晚上辛苦下写个公开竞聘方案，明天一早送给我。” 曲春江心里暗暗叫苦，心想这本来应该是组织部的事情，自己这么一说就落在自己头上，但是事已至此自己也无法推辞，只好点头答应。 两人同时离开了县委大院，曲春江本来想开车把叶明辉送到县招待所，但是叶明辉要坚持走路。只好陪着他走到招待所以后，曲春江这次步行回到自己单身宿舍。 回到家已经11点，爸妈都已经睡了。曲春江先是冲了个凉水澡。又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在自己的小卧室里写了起来。 整整写了三个多小时才稿子写完，曲春江又看了遍感觉比较满意。这才躺倒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曲春江在睡梦中被老妈叫醒，起床后连饭也不得吃匆忙骑车向县委大院跑去。 先是打开叶明辉的办公室，打水扫地，然后又才回到秘书科和大伙一起打扫了卫生。八点整看到叶明辉准时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边拿起昨晚赶的稿子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叶明辉拿起曲春江的方案仔细看了一会，这才抬起头赞许的说：“还不错，制定的比较详细周密，辛苦了你稿子先放在这里。” 曲春江回到自己办公室有些心不在焉，不到五分钟听到一连声清脆的高跟鞋敲打地板的声音，组织部长苗兰身穿乳白色职业套装曼妙的身姿从门口闪过，进入了叶明辉的办公室。 过了两个多小时后，苗兰才从叶明辉办公室出来，走到秘书科的办公室门前对着曲春江喊了一声：“小曲，叶书记找你。” “好的，苗部长。”曲春江赶紧走了出去。苗兰那双很有神的眼睛盯了曲春江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去。清脆的高跟鞋又在路道里响起。 曲春江盯了苗兰那微微随着身体摇晃的圆润的臀部一眼，这才静下心来到了叶明辉的办公室。 “小曲，刚才我和苗部长进行了讨论，感觉你着方案总体不错，但是有些地方需要修改。”说完把稿子递给了曲春江。 曲春江粗略的翻了一下，改动最大的就是这次招聘委员会的成员名单，以及细化了他所提的组织把关原则，明确提出了由县委书记、县长、县委副书记、组织部长、纪委书记五人组成领导小组做最后的把关。“ “姜还是老的辣，牢牢把最后的决定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曲春江看到五人组的名单，不仅心里感叹道。除了县长杨红路算是东新县的元老之外，其余四人全部是这次官场变动调来的，特别是组织部长苗兰、纪委书记侯卫国，那更是叶明辉的亲信。这种决定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避免通常县常委会上人事讨论时候的变故。虽然叶明辉是县委书记，但是到现在并没有把握完全控制东新县县常委会！ “小曲你还有什么意见？”叶明辉问道。 “叶书记，你这样改动比原来周密、科学多了。”曲春江有些恭维。 “去打印三份，注意保密。然后跟我去市上一趟。”叶明辉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曲春江拿着方案来到一楼的打字室，陈梅梅正在专心打字，听到门向回头一看是曲春江，赶紧站了起来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红晕。 “曲大哥，有材料？我先给你打。” “这个我自己来，把梅梅累坏了我心疼。”曲春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陈梅梅的脸唰了一下通红，有些忸怩：“曲大哥你真会开玩笑。” “我说的是真的，你休息下顺便给我找一张软盘，内容我要带走。”曲春江看着满脸羞涩的陈梅梅，感觉时不时逗下这个小姑娘挺有意思。 陈梅梅马上明白了曲春江所打的东西属于机密内容，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五寸软盘。：“这是张新盘，不会打不开。我去隔壁转转有什么事你叫我。”说完转身离开了打字室，轻轻锁上了门。 “真是个乖巧聪明的丫头。”曲春江心里赞叹了一句，调整好程序打起字来。 用了一个小时，曲春江才打完校对完毕，打印了三分抽出软盘走出了打印室，发现陈梅梅正在门外。 “曲大哥，你好辛苦啊，现在已经下班了。” 曲春江看了看表果然已经超过了12点。“你怎么不回家？”曲春江有些讶然。 “你昨天送了我那么大的礼物，我….我想请你吃饭。”陈梅梅忸怩的说。 “还跟我客气什么？”曲春江呵呵一笑：“再说今天中午叶书记那里有事。” “那？今天晚上可以吗？”陈梅梅着急的问。 曲春江本来想回绝，但是看到陈梅梅那双大眼睛里闪烁出真诚和渴望的目光，心顿时软了：“好吧，如果我有时间的话。“ “那我们晚上就去地平线，晚上六点半。听说那里环境很不错。“陈梅梅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我先走了，曲大哥。”说完向曲春江摆摆手，向外走去。 曲春江看着陈梅梅娇小的背影，愣了愣才向二楼走去。 叶明辉已经在办公室等着，看着曲春江进来便告诉他现在立即去汉湖市，中午饭到了汉湖市随便对付下。 帮叶明辉拿起他的公文包，曲春江赶紧跟着他下了楼，就看见那辆红色的桑塔纳已经停靠着门前。 开车的是师傅叫吴大富，年龄约莫五十多岁，在县委开了一辈子车，看到叶明辉下来就赶紧开开了车门。曲春江等叶明辉坐到后面的座位上，这才关好门坐到副驾的位置上。 小车缓缓离开县委大院，很快向汉湖市驶去。 汉湖市区距离东新县只有六十公里路程，但是路况不好，走走停停一直走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才进入汉湖市区。曲春江看了看表已经是中午一点半。 “老吴，先找个小餐馆，干净点就行随便吃点饭。”坐在后面的叶明辉说道。 老吴常来汉湖路况熟悉的很，很快拐进了一条街道。“叶书记是南方人，口味要清淡点。”曲春江在边上轻声提醒，他知道这里的麻辣味为主的饭菜叶明辉有些不习惯。‘ 老吴听了又把车拐进了大街，左拐又拐停靠在一家打着“扬州酒家”的饭馆前。 里面地方不大但是很干净，叶明辉要了一盘扬州炒饭，曲春江对于这种清淡的饭菜是在不感兴趣，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也跟着要了一盘吃了起来。 吃晚饭已经到了两点，叶明辉坐在后排轻轻说了声：“先去市政府。” 曲春江听了心里惊了一下：“这种关于人事变动的事情应该去找市委书记才对，叶书记怎么先去找张市长？” 019 领导的“鞋子”和“鞋带” 虽然曲春江心里疑惑但是嘴上却不敢说，小汽车很快淹没在了车流里。 比起东新县城汉湖市区要大得多。而且市委和政府并不在一个地方办公。桑塔纳小车凭着前面挡风玻璃上贴着的市政府通行证畅通无阻的进入了汉湖市政府。 先映入眼帘一栋高竣工不久的十层高的大楼，正面墙壁上镶嵌着大片大片蓝色的玻璃在九十年代比较气派，这是市政府的主要办公楼。 市长办公地点并没有在着颇为煊赫的楼里。小车绕主办公楼进入到后面一个小院子里停了下来，正面是一幢二层的小楼显得颇为典雅。 曲春江跟随者叶明辉上了二楼进入最东头的房间，这是一个套间，外面摆着一张办公桌斜对着门口。里面还有一张宽大的黑色真皮沙发。 外面接待他们的是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留着寸头的青年，显得非常精干，正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东西看见曲春江他们进来立即站了起来。 “你好叶书记，张市长正等着你。”这个青年微笑着。 “谢谢刘秘书。”叶明辉转身又低声对曲春江：“你在这里等候。”说完走进了里间。 刘秘书先是提了个暖水瓶走进了里屋，过了两分钟又马上出来笑着对曲春江说：“你就是叶书记的秘书曲春江吧，请坐。”说完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多谢刘秘书。”曲春江说完端起茶杯在长沙发上坐了下来。 “小曲你先坐，没事翻翻报纸。估计张市长和叶书记要谈一会，我手头还有点事。”刘秘书抱歉的笑了笑。 “没关系你忙你的。”曲春江说完拿起报架上的一张报纸随便浏览起来。 叶明辉和张刚的谈话真长，整整过了一个小时曲春江才听到门开了叶明辉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 曲春江赶紧站了起来，叶明辉指着曲春江对那个男人说：“他就是曲春江。” “张市长，你好。”曲春江向前走了两步。 张刚身材魁梧，说话声音也非常洪亮，不像个市长反倒给人感觉像个军人，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军人的风范。看着曲春江笑着说：“小伙子想法很不错。果然后生可畏啊。” “我只是一些简单的不成熟的想法，主要是叶书记考虑的十分全面。”曲春江很是谦虚。 “有想法就好啊，年轻人就怕没想法。”张市长像是回答曲春江的话，又好像是感慨什么。 曲春江自然不能再接住张市长的话题，只好笑了笑不作声。叶明辉和张市长又寒暄了几句，带着曲春江离开了市政府，又向市委方向开去。 进入市委大门，和市政府感觉不同，这里并没有过高的建筑，而是三栋四层高的旧时楼房围成了一个品字型显得比较古朴。 这一次叶明辉并没有让曲春江跟着自己，独自一个人向中间那栋楼房走去。 半个小时候，叶明辉匆匆走了出来，脸色平静一言不发坐在了后排上。 车发动起来徐徐离开了市委，曲春江回过头轻轻问到：“叶书记，我们回县上去？” “不。”叶明辉摇摇头：“晚上张市长要请我在财政宾馆吃顿饭。现在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会。” 堂堂的市长竟然请县委书记吃饭！曲春江不由得心里有些感叹，看来叶明辉和张市长不仅仅是工作的上的关系，绝对会有私交。只不过如果一个县委书记和市长关系过于亲密，那么市委书记那里会有什么想法？ 但是曲春江也知道自己自己是瞎操心，叶家的在西岭政坛上的能量他也是略有所闻，没准这个张市长也和叶家有着很深的关系。现在曲春江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是借助和叶明辉这层关系，努力融进叶家的官场圈子里，让别人能认同自己。 听了叶明辉的话老吴二话没说把车子拐了一个头向另一条街开去。拐上了汉湖最有名的汉湖大道，一座豪华的酒店门口停了下来。曲春江透过车窗一看，是当时汉湖市最豪华的酒店汉湖大酒店。 曲春江刚准备下车，没想到后面的叶明辉突然说道：“不住这里重换个地方。”开车的老吴一愣他不知道现在开车去那里，以前李宝成是书记的时候，这里是他落脚地方，老吴也就轻车熟路来到这里没想到新换了个书记竟然不喜欢这里。 看着老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曲春江也想不起汉湖市那个酒店好，毕竟已经年代久远。突然灵机一动对老吴说：“去市政府招待所。”反正他记得几乎每个城市的政府都有一个招待所，估计环境也不会太差。 老吴依然又重新发动车，转入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进了一个大院子。 这里是市政府的招待所，虽然外表看上去没有那些酒店豪华，但是里面很干净，曲春江很快在前台登记了一间单人间和一个标间。 叶明辉把自己的公文包交给了曲春江，说是自己要休息一下，五点半准时叫醒自己。曲春江依言退了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打开了叶明辉的手包，取出那份方案，只见方案第一页最上面写着“方案甚好，可试行。孙录文。”几个很工整的字体。 曲春江知道孙录文便是汉湖市市委书记，不由得暗暗佩服起叶明辉了，能让市委书记在一份非正式文件上面签上字那是很不简单，不过曲春江明显感到叶明辉和张市长的关系要和孙书记的关系好的多，孙书记又如何能给他签字？ 这些官场里个人之间的疏密关系外人很难，曲春江也不再胡思乱想，不过有一点肯定的是拿着有市委书记的签字的方案，如同拿了一把尚方宝剑，县常委会上通过毫无悬念。 将方案小心放在包里，这个时候老吴进了房间，顺手打开了电视看起电视剧来。 曲春江本来想休息会，但是看到老吴津津有味的看起那无聊的电视剧，声音又开的很大根本无法睡着，只好起来告诉老吴五点半准时去财政宾馆。自己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 离开了带有空调的房间，曲春江马上感到了外面的炎热，只好顺着街道边的林荫来到最繁华的汉湖路上。汉湖市区看上去比东新县城繁华的多，街上的行人装束也比东新时尚。 但是对于看惯二十一世纪的高楼大厦，这是的汉湖显得很是陈旧，商场的摆设也提不起曲春江的兴趣，在路上溜达着好不容易挨到五点，曲春江这次返回了市政府招待所。 老吴还在那里看着那又臭又长的电视剧，看见曲春江进来也没说话，笑了笑继续看自己的电视剧。 看着老吴聚精会神看电视的样子，曲春江心里暗叹：老吴这个司机估计当不成了。 曲春江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个精辟的段子：对为官者来说，有两个人你必须顺手，一是秘书，二是司机。官场中有句玩笑话，说司机是领导的鞋，鞋大了显得脚小，鞋小了反过来又收拾脚。秘书是领导的鞋带，系太紧不行，跟鞋合着欺负你，太松了又老不合拍，你往东他非往西，你想紧迈两步它楞是拖着你不动。 对于叶明辉这个领导而言，曲春江知道自己作为“鞋带”目前看到叶明辉还比较满意，但是对于司机这双“领导的鞋。”，虽然叶明辉没说什么，但是曲春江已经明显感觉对其的不满意。毕竟老吴是刘宝成用过的人，而且对于老吴有些过于不拘小节的习惯，作为教授出身的叶明辉很是看不惯。 既然猜出了叶明辉有换司机的念头，那么曲春江就要及早想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不过曲春江将自己前世和这世认识的司机琢磨了一遍，并没有合适的人选。 “看杨涛那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曲春江突然想起了这几天忙的一直顾不得联系的杨涛。公安系统现在也在大力整顿纪律，不知道他现在情况如何。 有了眉目，曲春江也不再想这事，陪着老吴看起来那无聊的电视剧来。 020 又是一场酩酊大醉 下午五点半，曲春江准时叫醒了叶明辉。退房后乘车赶往财政宾馆。 财政宾馆位于城东的莲湖路上，是一座六层高的大楼，外表看上去不如汉湖酒店那么气魄，但是曲春江走进大厅，才发现这里布置的富丽堂皇，连门口那两个身穿薄薄的白色绣花旗袍的小姐看上去也比别的酒店的好看的多。 跟着叶明辉，曲春江很快上来三楼一间名为牡丹厅的包间。等曲春江他们进去，发现里面已经坐着三个男人正在那里闲谈。看到叶明辉两人进来，便站起来热情的招呼。 通过一番介绍，曲春江才知道中间那个个子稍矮，胖的像冬瓜一样的中年男人是市财政局局长马震山。右边那个又高又胖的男人是市交通局局长周明。而左边那个带着个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有些文质彬彬的男人是市卫生局局长肖云飞。 三人和叶明辉很热情的寒暄着，叶明辉又把曲春江向三人做了介绍，算是互相认识。这里面数曲春江年龄最小，职位最低，自然成了打下手的。端茶倒水，服务小姐所应该的干的活曲春江主动包揽了过来。 看着四人谈笑风生的样子，曲春江心里默默的想到张市长请叶明辉吃饭，让这三个局长作陪，估计他们就是张市长的亲信了。 财政局、交通局都是政府里比较重要的部局，这两个局长作为市长的亲信不足为奇，不过卫生局长怎么也和市长建立的私密关系？ 想到这里曲春江不由得多看了那个有些学者气质的卫生局长，只见他坐在边上虽然时不时也插几句话进去，但是很明显和其余两个局长比起来，他显得跟有些沉默寡言。 六点整，门开了，一个很精神的约莫四十出头的男人走了进来。 “胡秘书长，张市长呢？”看见这个男人进来，正在屋里说话的人都站了起来打起了招呼。 “马上就到。”这个被称为秘书长的的男人笑着说：“张市长给我说了，不要去门口迎接他，影响不好。” 屋里的几个男人便和这个胡秘书长开起玩笑来。曲春江通过谈话才知道这个男人是市委办主任胡伟明，看来是打前站的。 十分钟后门又开了，先进来的是市长秘书刘辉，紧接着听到一阵很有力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了在门口，市长张刚到了。 饭局的主角到了，自然就入席就座，张刚当之无愧坐在了上席。点名让叶明辉陪在自己的左边。叶明辉推辞了一下就依言坐下来。几个局长依次坐下，曲春江坐在了最下首位置，和刘辉坐在了一起。 座上的菜并不多，但是很精致，曲春江明显感觉和那天晚上电信局局长请自己的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看到大家都坐下，上首的张刚呵呵一笑，声音洪亮：“今天是给叶书记接风，大家都不要客气，好好给叶书记敬两杯。”他的话音刚落，旁边一遍伺候的服务小姐取出一瓶酒先是倒在了一个精致的酒壶里，然后很熟练给各位斟满了酒。 “茅台！”曲春江看着那白瓷罐罐心里感到惊叹，上辈子自己可是只看过却从没喝过，今天看来要尝尝这官场第一酒了。 张市长看上去为人豪爽喝酒也是爽快，菜还没吃一口，先来了一个“三中全会。”一口气喝了三杯，众人也跟着一饮而尽。曲春江只感到一股酒香在嘴里弥散，感觉很是舒服。但是抬头看了看正对着的叶明辉，白皙的脸庞有些变成了红色。 叶明辉的酒量曲春江心里很明白，不由得有些暗暗着急，这样下去他非嘴不可。果然叶明辉在众人的几杯祝贺酒过后已经是满脸通红，说话舌头都有点伸不开。但是叶明辉还是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一手拿起酒壶，一手端起来杯子，按照饭局惯例，该他打圈依次和在座的碰酒了。 不过张市长却按住了他的肩头：“明辉，我知道你酒量欠佳，这样要不就让小曲帮你到几杯。” 看着市长亲自点名让自己代劳，曲春江自然不能推辞赶紧站了起来走到叶明辉跟前：“叶书记我帮你给各位领导敬杯酒。” 叶明辉自然点头同意，曲春江结果了酒壶先是恭恭敬敬给张市长倒了一杯酒：“张市长，我是东新人，就按照东新人的规矩代叶书记敬您三杯酒。” 连敬三杯！在座的都明白这个东新县的规矩，那么一圈下来曲春江起码就要喝三十杯酒！ 听了曲春江的话张刚眼睛亮了，哈哈大笑起来：“看来小曲果然有东新人的豪气，我先干！”说完一口气干了三杯。曲春江赶紧把六杯喝完。 看着市长带头如此豪气，其余等人自然没有可推辞的，曲春江一口气喝了三十倍，两瓶的茅台酒竟然有一半倒进了自己的肚里。曲春江感到有些头晕眼花，再好的酒喝到这个份上，那种酒香味早已经消失殆尽。只好拼命要了一大碗汤喝了起来，压住了胃里的那份酒意。 有了曲春江这一“壮举”，酒桌上很快热闹起来。一个个“赤膊”上阵，目标自然是叶明辉和曲春江，不过叶明辉酒量有限，又有市长明确保护，自然就集中火力对准了曲春江。一场拼酒下来，曲春江感到头重脚轻，只好跑到卫生间扣了喉咙，将胃里的秽*物吐了出来，这次感到舒服了很多。 “我日，看来以后不能逞能了。”曲春江看着洗手间镜子里自己的狼狈样子，不由得苦笑着。 回到包间，大家都开始吃了最后的主食，汉湖地区都有的叫“酸菜”的东西，就着酸酸的面片吃起来很是舒服。 “现在明辉在东新县主持工作，你们要好好支持他。”正吃着张市长猛然冒出来这句话。 “一定，一定，叶书记是我们的好兄弟，我们会一定好好支持他。”胖胖的财政局长马上附和，接着酒劲竟然和叶明辉称兄道弟起来。 张市长抬起头，目光扫射了再座的人一眼：“那就好。我也听说你们为东新县人事问题给明辉打了招呼，甚至还提出了自己的人选，不过我现在说一句，你们就不要再难为明辉了，他有自己的办法。” 听了张市长突然来这么一句话，在座几个局长的脸上都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现在东新县的人事布置，特别是几个重要部局一把手，在汉湖市里也引起了极大的关注。本来他们都是张市长的人，知道张市长和自己刚上任不久的县委书记关系很好，所以就他们私下都用不同的渠道给叶明辉打过招呼，安排曾经来找过自己的人或者朋友。今天听张市长这么严肃的提出了这个问题，这几个心里暗暗重新掂量这个叶明辉在张市长心里的位置。 叶明辉虽然脚步不稳，醉意熏熏，但是心里还是很清楚，听了张市长的话赶紧起来说：“各位局长也是出于对我们东新县和对我的工作支持，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各位的帮助啊。来我再敬大家一杯。”说完又取了酒壶。 “叶老弟，你就别硬撑了，还是留着下次吧。”旁边的交通局长周明呵呵一笑，拦住了叶明辉的举动。 “那就下次，下次请张市长和在座的各位领导到东新检查工作。”叶明辉知道自己酒量有限，借势下了台阶。 “叶书记，经历了刘宝成一案后，东新县现在人事问题是个大问题，我听张市长刚才说你有了办法，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下？”旁边有些沉默寡言的卫生局局长肖云飞突然开口。 听了肖云飞的话，其余的人也颇有兴趣的看着叶明辉，他们心里都知道现在东新县是个烂摊子，大量的领导干部岗位空缺，这对于初来乍到的叶明辉却是是一种考验。 021 卡拉OK（上） 叶明辉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张市长，见他微微点点头，便把自己实行竞聘领导干部的想法简单说了一下。 “呵呵，叶书记果然是专家出身，有勇有谋啊。”马俊山听了惊叹起来，其余几人脸上都露出了诧异，没想到这个学者出身的叶明辉竟然想出这样的妙招。 叶明辉连连谦虚，就在这个时候张市长哈哈一笑：“明辉的这个办法，当初还是小曲先提出的。” “对，是小曲提出了自己的大胆的想法，我和县上几个领导经过讨论认为可行，所以来市上向市领导汇报。”叶明辉也很机灵，马上顺着张市长的话说。 其余的几个人的目光顿时停留在曲春江的脸上，没想到这个喝酒豪爽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的谋略。更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在这个时候张书记亲自点名，说明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在张书记心里中自然有了一定的位置。 曲春江对于张市长这个时候点自己的名字有些惊讶，只好站起来一阵谦虚。几个局长借此机会又是给曲春江一顿敬酒，让曲春江胃里又开始了翻腾蹈海。 饭局好不容易结束，张市长说有事带着市政府秘书长以及刘秘书离开了财政宾馆。叶明辉也准备离开，没想到被马振山拦了下来，说是今天要玩个尽兴提议到四楼的歌厅去唱几首歌。 九十年代卡拉ok风靡全国，去唱歌跳舞也成了官场的一种时尚，叶明辉本来不太喜欢这个但是经不住马振山和几个局长的劝说只好上来四楼。 曲春江跟着走了上去来到一个间歌厅，里面光线比较亮，中间是个很大的舞池，前面放着一个电视。有两个服务员正在里面调试这什么，看到他们一行人走了进来赶紧出来迎接。 “楚楚她们来了没有？”马振山问其中一个个子高挑一点服务员。张市长一离开，马振山明显就成了这里的主人。 “马老板，楚小姐她门正在隔壁等候。”这为服务员脆生生的回答。把局长等官员叫成老板，曲春江听了感到如此的别扭但是也知道当时就流行这个。 过了没两分钟五个身材苗条的女孩走了进来，顿时让曲春江眼睛一亮。只见一个个身穿吊带连衣裙，犹如五只偏偏飞舞的蝴蝶。 “这是市歌舞团的姑娘们，特来陪各位领导跳跳舞，唱唱歌，消遣一下。”马振山呵呵一笑，又指着叶明辉对一个年龄稍微大的姑娘说：“楚楚，这是东新县县委书记叶明辉，初来乍到你一定要陪好。” 这个叫楚楚的女人年龄约莫三十左右岁，身穿一件粉色连衣裙，披肩发，一缕头发不经意从额头上垂下来，显得很有风韵。她听了马振山的介绍落落大方走到叶明辉的身边抿嘴一笑：“叶书记，您是喜欢跳舞还是唱歌？” 叶明辉显然不适应这样的情景，显得有些紧张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 看到叶明辉这个样子，马振山赶紧过来打了个圆场，：“楚楚，叶书记以前可是大学教授，听说在大学里就是能文善舞的才子啊。” 听了马振山的话，楚楚的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叶书记，我是最尊敬老师了，你一定要陪我唱首歌或者跳舞啊。”说着脸上露出了小女儿的神态。 叶明辉看着楚楚的模样，只要点点头说：“那我就唱一首歌吧，新歌我不会只会唱老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听了叶明辉的话，两个服务小姐很快调试了卡拉ok，灯光顿时暗淡下来，一道道五颜六色的灯光随着那个巨大的旋转射灯里射了出来，充满了迷离的气氛。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只有树叶在沙沙响 夜色多么好 令人心神往 多么幽静的晚上……. 随着卡拉ok画面上那个三点式的女郎在卖弄风骚，叶明辉那略带南方口音的嗓音开始响起。 平心而论，叶明辉唱的还不错，起码没有跑调，但是和伴唱的楚楚相比那就差远了，经过专业训练的楚楚将这首广为流传原苏联歌曲唱的回肠荡气，听得曲春江也不由的感到一阵恍惚。年少的时候听这样抒情歌曲没有任何感觉，经历过生活磨难的曲春江现在听起来感觉到如此动听。 曲春江一时沉浸在歌声中，却忽略了身边坐着那位漂亮的姑娘。 这位姑娘叫杨柳，在这群姑娘里年龄最小，个子却最高穿上白色的高跟凉鞋足足有一米七三，在汉湖这个地方算是比较高了。也许是这个原因剩下的几位局长邀请舞伴的时候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这个高个姑娘。她只好坐在了曲春江身边，但是看着曲春江一脸沉静，似乎想着什么心思根本没有注意身边的自己心底里不由得有些怒气。 被人叫来陪伴领导跳舞，从内心中是杨柳不愿意做的事情，她不愿意被那些臭男人摸来摸去，但是这是团长的命令，现在的歌舞团团体开始逐步失去财政的支持，自谋生路，生活的压力是她们不得不得放弃身段笑脸陪那些男人。毕竟这些当官的有权有钱，一高兴给团里拨上十几万元，或者提供演出场地等，那么自己的生活也好过点。而且这些男人也算是有身份的人，顶多*毛手毛脚不敢做过分的事情。不像那些暴发户老板，动不动就赤裸裸的提出陪他们睡觉，令人跟到作呕。 今天自己陪着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似乎和自己差不多大，估计是个秘书之类的角色。但是架子似乎被那些领导还大，竟然对自己这个大美女不理睬，使一项骄傲的杨柳似乎受到了打击，也不想搭理曲春江两人就这么坐着。 一曲完毕爆发了出一阵掌声，曲春江这才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身边坐着一位大美女。 “小曲，怎么不陪杨柳妹妹跳舞？”马振山很快发现了曲春江他们两个人的异样笑着过来招呼。 “啊……马局长，我，我不太会。”曲春江赶紧站了起来笑着说。 “现在的大学生哪有不会跳舞的？”马振山笑着说：“下去赶紧陪杨柳妹妹跳一曲，看，人家已经不高兴了。” 曲春江回头一看身边的美女，果然是脸若冰霜，两双纤长的手指交在一起，直视前方根本无视旁边的曲春江。 就在这个时候，悠悠的歌声又响起，还是叶明辉和楚楚的二重唱，苏联歌曲《三套车》。看着众人又拉起了自己的舞伴，曲春江想着自己已经好多年没有跳舞，估计已经不太会了，但是看着两人就这么坐着也比较尴尬，只好站了起来做了个很有绅士风度的姿势邀请杨柳跳舞。 杨柳矜持了一下，虽然心中有些怒气但是面子还是不得不给的，毕竟自己今天来就是伴舞的。想到这里只好站了起来。 曲春江一手握住杨柳的小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楼主的她的小蛮腰随着缓缓的节奏跳了起来。 看着对方个头已经到达自己的眉毛部分，曲春江心里暗暗纳罕，难怪那些局长没人请这个姑娘跳舞，自己个头一米七八，算是比较高的，虽愿意找一个要仰望才能看到对方头顶的女孩？ 好多年没跳曲春江开始感到有些生疏，步伐有些凌乱，好几次差点踩到杨柳的白生生的脚，自己一阵紧张，弄得杨柳皱着眉毛但是又不敢发作一脸痛苦的样子。 很快曲春江熟悉了节奏，步伐开始熟练起来，有点行云流水的感觉，心情开始松弛下来开始享受跳舞的这份情趣。 搂着杨柳纤腰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曲春江立刻感到对方腰肢那份温柔的肉感，心里不禁感叹了下。长期专业舞蹈训练的女孩的身体就是不一样，和自己曾经接触过的那些夜总会里所谓的“陪唱女”感觉就是不一样柔然而富有弹性。 “又是个小色狼！”杨柳有些气愤，曲春江的小动作她早就感觉到，原本看起来文质彬彬，跳起舞来很大方的男孩竟然手上也不太规矩。 不过曲春江的小动作就此为止，又规规矩矩和杨柳跳起舞来，杨柳的心情又慢慢转好。一曲结束后曲春江没有再邀请她跳，点起一支烟坐在沙发上抽起烟来，眼睛却看着舞池里叶明辉和楚楚跳舞。 022 卡拉OK（下） 与叶明辉的歌喉相比他的交谊舞更令曲春江惊讶，端庄大方的姿势，灵活而不紊乱的步伐再配合上保持的比较好的身段，带领着楚楚在舞厅里翩翩起舞很有一种才子佳人的感觉。 看着曲春江专注的欣赏叶明辉跳舞，坐在旁边的杨柳突然又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不由得鼻里轻轻哼了一声。 这轻轻的哼声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曲春江的耳朵里，他转头看了看身边这个女孩，在朦胧的灯光下她似乎正专注看着舞池里的人影，前倾的上身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吊带裙没有遮住的背部路出白皙一大片，给人一种忍不住要抚摸的冲动，曲春江一下子有些恍惚了。 “果然是个闷骚的男孩子。”杨柳用余光看着曲春江的神情，心里暗暗给曲春江做出了定义。 闷骚型的男人外表冷静，沉默而实际富有思想和内涵。他们不轻易表达和内心的情感变化但是在特定的场合或环境中，往往可以爆发出内心的某种欲望。年龄虽然不大但是也算见过好多男人的杨柳很快判定出了这个文质彬彬的男孩的某种心态。 曲春江很快发现了自己失态赶紧掩饰般的笑了笑，收回自己目光又开始专注的看起别人跳舞来。 两人就这么冷冷的坐着，其余几个玩的开心也不管曲春江这面的冷场，直到玩到快十点这场舞会算是结束。 看着叶明辉和楚楚握了握手告别，曲春江也站起来很有礼貌向杨柳点点头迅速的跟上了叶明辉的步伐。 几人出了酒店门司机老吴早就吃完坐在车里等候叶明辉他们，在这种场合下司机一般会有专人照顾，几个司机弄个单间，扔上几包烟点上几个菜，边吃边吹也是自得其所。 和三位局长后告别后，叶明辉的红色桑塔纳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楚楚，你今天和叶书记配合的很好嘛。”送完了其余两个局长，胖胖的马振山看着几位姑娘从楼上下来笑着说。 “是叶书记的带的好。”楚楚笑着，顺便偷偷给马振山抛了一个眉眼弄的马振山有点魂不守舍。 “真是个骚娘们。”马振山看着楚楚那副模样心里痒痒的，虽然自己几次曾经想把这个女人弄上床，但是确被她很机灵的躲开了，马振山也有点无可奈何。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总不能像那些爆发户什么都敢说，况且这种在嘴边却老是吃不上的肉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楚楚又和马振山又打情骂俏了一会，这才带着四位姑娘钻进了一辆红色的桑塔纳也离开了酒店。 “小柳，今天你好像玩的不开心？”一遍开车的楚楚一边对坐在后排的杨柳说道。 “那个家伙官不大，架子还不小，老是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态。”杨柳撇撇嘴，她已经知道了曲春江的身份。 “小柳啊，虽然这个曲春江年纪轻轻的但是能进入这个圈子，说明他还是很有实力。我曾经偷偷问过马振山，说张市长还亲口夸过这个小曲呢。” “哼，管他是谁呢，反正我不喜欢和他跳舞。”杨柳一脸倔强：“我只喜欢练我的剑舞。” 听了杨柳的话，楚楚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杨柳年龄不大，但是已经算是歌舞团的顶梁柱，特别是她那高挑健美的身材穿上古装手持宝剑舞起剑舞成了歌舞团的招牌系。只是她生性倔强一心扑在舞蹈上，很不喜欢这些唱歌跳舞的应酬，显得有些单纯。 “楚楚姐，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叶书记？”旁边一个女孩突然嘻嘻一笑。 “死丫头乱说什么。”楚楚笑骂道，在没人的时候自己和这些小姐妹相处的很好，所以虽然自己是团长但是彼此也开玩笑。 “我看那个叶书记人不错，人长的儒雅，跳起舞来风度翩翩，和楚楚姐是天生的一对啊，嘻嘻。”另外一个姑娘也跟着起哄起来。 “再乱说，我撕烂你们的舌头。”楚楚转过头脸一板，那个姑娘吐吐舌头不敢再说什么，车里恢复了安静。 楚楚开着车，心里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刚才自己姐妹近似开玩笑的话勾起了楚楚的心思。 今天自己遇到这个县委书记叶明辉给楚楚的的感觉非常好，在他的身上楚楚没有感觉到一般当官们那种骨子里的傲慢，而是一种散发出的书卷味让楚楚感到心动。 而且他那翩翩的舞姿、略带沉厚的歌声，包括那没有通常当官们那中大腹便便而略带消瘦的身材，都深深的吸引着楚楚，这是一直在男人堆里周旋的楚楚有一种久违感觉。 “难道自己真的心动了？”楚楚不禁问自己。自从自己结束那段失败的婚姻后，楚楚就对男人死了心，一心扑在自己事业上，努力维持着歌舞团的正常运转。和男人们在一起也是逢场作戏而已，从没有那个男人能走进自己的心里，但是今天仅仅一面，自己怎么就对叶明辉有这样的感觉？ “嘿……乱想什么呢？”楚楚摇摇头，努力丢掉这些想法。逢场作戏还是可以，但是一旦自己真正陷入，不管是对叶明辉还是自己，都是一场悲剧。 “一切都是幻影，井中月，水中花。”楚楚看着外面那些闪烁的霓虹灯，心里默默的想。 曲春江跟随叶明辉赶回东新县，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把叶明辉送到县招待所，曲春江这次坐车赶回县委大院。 下意识掏出裤兜里的传呼看了看，曲春江吓了一大跳，上面竟然有五条信息都是陈梅梅所发。这个时候曲春江才想起陈梅梅曾经约了自己。 他心里暗暗懊悔，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可爱的女孩子，不能赴约竟然忘记给她回个信息。 “等空了请她，算是补偿。”曲春江安慰自己，看着小车已经到了县委大院，边让老吴停下车。 曲春江刚准备下车突然听到老吴叫住了自己：“小曲，叶书记是不是要换司机？” “我没听他说起。”曲春江心里一惊，这个老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唉，他不说我也知道我这个司机干不成了。”老吴点了一支烟，叹了口气说：“有一天晚上叶书记用车没有叫我，再加上今天找住的地方，我已经感觉出叶书记对我有意见了。” 这个老吴心还停细，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个大大咧咧。曲春江不由得有些刮目相看这个老男人。那天晚上自己送完白雪回来后，车停的歪歪扭扭，弄了好几次也没端直停到车位上最后只好放弃。没想到老吴竟然发现了。 “叶书记真的没有提过这件事。”曲春江只好这样回答。 “不管提没提，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书记都换了，秘书也换了，我这个司机也肯定要换。”老吴的口气中充满了一种悲凉：“不过临走前我有个请求，算是我为领导开了一辈子车的补偿吧。” “吴师傅，你说吧。”曲春江看着这个男人，心里不由得感到同情起来，他在县委开车了数十年给好几个县领导开过车算是比较尽职的司机。只是给前县委刘宝成开过，而刘宝成现在已经深陷囫囵，后任者自然会弃之不用。 “我有个儿子，已经高三毕业，学习成绩不好上不了大学，我想让他去当兵，我知道叶书记很器重你，你能不能给叶书记说下？”老吴说完，眼睛里露出希翼的神色。 曲春江知道在九十年代具有城市户口的孩子当兵复原后国家会给安排工作，因此许多人都把这条路作为一份找个饭碗的捷径，因此竞争非常激烈。 曲春江有些踌躇，这件事对于叶明辉而言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只要给县武装部长一个电话就解决。但是曲春江现在不清楚叶明辉的态度，这样冒然答应下来如果叶明辉不给办，或者让叶明辉感到自己手伸的有点长该怎么办？ 看着曲春江颇为踌躇的样子，老吴明白了什么，叹了一口气说：“唉，我知道这件事难办，我就不为难曲秘书了。” “吴师傅，我先试试，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行。”迎着有些昏黄的路灯，曲春江看到老吴那副苍老的面容，忍不住答应下来。 “只要曲秘书愿意给叶书记说，就一定行！”老吴顿时高兴起来。 “这件事你先别给别人说，现在离征兵还有几个月。”曲春江叮嘱道。 “放心，我绝对不会说。”老吴高兴的陪着胸脯。 曲春江告别了老吴回到自己的单身宿舍，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己一时心软接下这件事，如果叶明辉不答应怎么办？ “慢慢找机会吧，反正离征兵还有一段时间。”曲春江自我安慰着。 023 常委会上的“白刃战”（上） 第二天一早曲春江一上班按照惯例来到叶明辉的办公室打扫房间，没想到叶明辉比他来的还早。 叶明辉精神很好，不知道是方案被市领导认可还是昨晚卡拉ok唱的很愉快，看起来比平常还年轻了几分。 “房子我自己来打扫，你去把这份方案打印十分，早上九点开常委会用，到时候你也参加。”叶明辉见到曲春江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安排了任务。 曲春江接过文件一看就知道是那份方案，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激动，叶书记竟然让他参加县常委会。按理说自己只是一个秘书，像这样重大的人事问题自己是不可能旁听的，不知道叶明辉是什么意思？难道到时候还要让自己做解释？ 心里转的快，手上动作也不慢，曲春江接过方案就急匆匆来到了一楼的打字室。 门开着，曲春江看到了陈梅梅的背影，想起自己失约他感到心里有些愧疚，便轻轻的叫了一声：“梅梅。” 陈梅梅闻声转过身，看到是曲春江，惊喜了一下神色又黯淡起来低着头问：“曲秘书，有文件需要打吗？” “对不起梅梅，昨晚陪叶书记在汉湖办事，很晚才回来。”曲春江急忙解释。 “我知道你很忙，但是你可以给我回个传呼啊。”陈梅梅抬起头看着曲春江：“我昨晚在地平线门口整整等了你两个小时……” “啊……对不起。”曲春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这么执着，顿时心里像打翻五味瓶一般不是个滋味：“梅梅，要不这样今晚我请你，好不好？” 看着曲春江真诚的目光，陈梅梅脸色慢慢阴转晴：“曲大哥，你说话可要算数！” “这次一定，如果再骗你我就是小狗！”曲春江赌咒。 “好啦，我相信你。”陈梅梅恢复了平日的欢快：“曲大哥，我来帮你打。” “不用，这是昨天的稿子，我修改下就可以，你帮我放打印纸张。”曲春江坐在了电脑旁，笑着对陈梅梅说。 “好咯。”陈梅梅在旁边很快忙碌起来，打开了复印机让复印机开始预热起来。 曲春江插入了那个五寸盘，调出底稿修改起来，几三下弄好开始打印。陈梅梅在边上帮着装订成册。 “曲大哥，今天晚上你可别再不来。”临走前陈梅梅有点不放心，小声的叮嘱。 “放心，一定来。”曲春江笑着走了出去。 时间很快到了九点，曲春江跟着叶明辉上了四楼进了那间小型会议室。 会议室不大，只有两间房大小，中间摆着一套圆桌。八个常委们早来到，最上方中间空了个位置一看就是留给叶明辉的。 叶明辉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其余的人也停止的笑声闲谈，会议开始进入正题。 曲春江按照叶明辉的指示把方案分发到各个常委面前，然后坐在后排正对着叶明辉，又拿起了会议本做起了记录来。 原来一般常委会上做记录的县委办副主任陈重任今早要外出办理紧急公事，叶明辉就把会议记录的工作交给了曲春江。曲春江对刚才自己还琢磨叶明辉的动机而设想了n钟可能的想法看到有些好笑，看来自己是把别人想的太复杂了。 不过能参加常委会曲春江还是感到很高兴，这可是县上最高级别会议，许多的人的命运就在这小小的房间里被一群人决定！想到这里曲春江为自己的是这份方案始俑作者的感到有些得意。他知道今天的会议可以在不仅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在东新甚至整个汉湖市将留下重重的一笔。 会议一开始，叶明辉的话言简意赅直奔主题。先是简单说明了当前东新县人事上所面临的问题和困难，然后就说明组织公开竞聘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讲了几点，最后着重强调了市上领导对这次东新县公开竞聘领导的支持。 “大家先看看方案，然后对方案发表各自的看法，畅所欲言嘛。”叶明辉说完喝了一口茶水看着周围人的表情。 会议室瞬间变得安静，只有沙沙的翻动纸张的声音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叶明辉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安静，这份方案自己除了组织部长苗兰和自己经过深入探讨，今天早上又利用一点时间和县委副书记何国强、纪委书记侯卫国进行短暂的交流争取了他们的支持外，其余的五个常委根本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叶明辉把余光投到了自己右手位置的县长杨红路，这是方案里五人审定小组中唯一自己没有事先沟通的，不知道这个土生土长的男人会有什么想法？ 叶明辉偷偷看着杨红路，杨红路也偷偷看着叶明辉，虽然他眼光一直看着方案但是早就感受到旁边书记投向自己的目光。 杨红路感到一阵愤怒。 作为一个从乡镇通讯员一步步干到一县之长的他，虽然给外界的印象是踏实、老实，犹如一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很少在重大事件决策上看到他的话语，甚至给人有一种窝囊的感觉。 但就是这种低调和老实，使他能够和飞扬跋扈的刘宝成成了搭档，同时一种只干活不揽权的态度使他躲过了这次东新官场上的大地震，牢牢坐稳了县长的宝座，不由得使有些人大跌眼镜，没想到这个老实巴交的杨红路竟然成了东新官场上的不倒翁。 但是再低调、再老实的人并不代表没有自己的想法，经过了几年的忍让，随着把自己根本不当做县长的县委书记刘宝成倒台，杨红路看到了出头之日。不过从天而降的叶明辉占据了县委书记的宝座，又给杨红路当头一棒，使他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县长的位置上。 几十年的官场风风雨雨经历，使杨红路看清楚了这个叶明辉虽然从天而讲，但是他知道初来乍到的他最缺乏的就是在东新官场上的根基。他杨红路可以闭着眼睛说出东新县大大小小干部的脾气、经历。但是他叶明辉不能！就凭这一点，杨红路就断定他叶明辉不敢也不可能在人事问题上胡乱搞一气。 如果说叶明辉是强龙，那么自己就地头蛇。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杨红路很相信这句话。 于是面对现在的人事问题，杨红路早就有自己的如意算盘，私下和几个熟悉的常委做了沟通，并得到了他们的支持。这次他决定要把政府了几个要害部门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绝对不做一个瘸腿县长！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叶明辉竟然来这一手，还是今天一大早，市里自己的朋友就偷偷给自己打来电话，说是叶明辉要搞什么公开竞聘而且市上两位主要领导都很支持。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杨红路感到一阵头晕，自己的如意算盘被打碎，更可恨的是叶明辉竟然不提前和自己商量就直接跑到市上寻求支持，你说可气不可气？ 杨红路心里如翻腾蹈海，但是脸色很平静，他还不经意的转了转头看了看正在左顾右盼的曲春江一眼，把心中的怒气发泄了他头上“都是你这个小兔崽子出的主意！叶明辉能宠你一时，但是宠不你一时，只要你在东新县，总有一天会像你老子那样给你难看！” 曲春江突然打了个喷嚏，他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位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县长正在恶狠狠的诅咒自己。曲春江一方面假装在自己的笔记本记着什么，一方面饶有兴趣的观察起在座的九位常委的表情来。 叶明辉脸色平静，眼光扫视着周围的同僚，上位者的神态表现的淋漓尽致。而他右手位置的县长杨红路带着一副水晶石做的老花镜，认真的看着这份方案，平日里脸上满是“沟壑”现在显得更加深了。 紧接着杨红路的是四十岁的常务副县长贺涛，脸色铁青，眼睛死死的盯着方案，仿佛能把那几张薄薄的纸张看穿。 挨着贺涛的便是宣传部长蔡霞飞，四十多岁，胖胖白白的，留着一头短发显得十分干净，看看方案又看看别人，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最后面便是武装部长杨伟峰，一身戎装，只简单看了一遍方案就仍在一边，悠闲的喝起茶来。 叶明辉的右手第一个是县委副书记何建强，戴着一副黑色眼镜，看着方案一副沉静如水神情。 紧接着何建强的便是组织部长苗兰，似乎在很专注的看着方案，但是从拿着方案那双白皙的手微微的颤抖，透露出心中的紧张。 纪委书记侯卫国坐在高兰的旁边，和平常一样这位脸色黝黑的男人依旧是一副铁面判官的模样。 坐在最下首的是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赵永强，身穿一身绿色的老式警服，手里夹着的烟头始终冒着缕缕烟雾。 等曲春江观察完常委们神态各异的表情，只见副县长贺涛清了请嗓子，其余的人都看着这个比较年轻的常委。 曲春江心里明白，真正的较量开始了。 024 常委会上的“白刃战”（下） 贺涛打头炮，他又喝了一口茶水，脸上挤出了少许笑容：“叶书记提出的这份公开竞聘方案，我看很好。方法新颖可操作性也比较强，又得到了市上主要领导认可。所以我对这份方案持赞成态度！但是……”贺涛故意脱了一下音，又抿了一口茶水。 众人都屏息静气，听着贺涛的这个“但是。” 方案已经提出，而且得到市上两位主要领导的肯定，自然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所以贺成前面那些话相当于是废话。重点的内容在于后面这个但是。 “但是，公开竞聘重要部门的一把手，别的兄弟县没有搞过，甚至别的地区也没有搞过，所以我们应该谨慎再谨慎，要充分体现党管干部这一最根本的方针。因此我的意见是在招聘委员会名单应该是全体县常委，这样才能听到各方面的意见，保证这次公开竞聘胜利进行。” “贺县长的话固然没错，按照一般情况重大的人事问题都要在常委上讨论。”贺涛的话刚落苗兰马上接过了话题：“但是这次情况特殊，我们是对经过公开竞聘后的候选人进行审查讨论，而不是传统意义上提名选拔干部，我想最后那些脱颖而出的干部能够胜任自己的岗位，而招聘委员会只不过是从形式上加以肯定。我想贺县长也不至于不认为这次公开竞聘只不过是走过场吧？” 苗兰面带微笑，甚至用手缕了屡额头上的一缕秀发显得别用一番风情，但是嘴上却咄咄逼人，竟然给贺涛扣了这么大一个帽子。 两人一番舌剑唇枪，下面的人顿时小声议论起来，同意的，不同意的，各自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显得有些纷乱。 叶明辉皱了皱眉头，他很不喜欢下面一窝蜂似的的各自讨论，这样会使整个常委会仿佛成了一个集贸市场。于是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大家当面提，不要在下面开小会。” 县委书记一发话，下面的声音果然停止只不过又陷入了一片安静。 “我来说几句吧。”在常委会上从来不主动发言的杨红路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镜，缓缓说道：“叶书记提出的方案确实很好，但是有些地方值得商榷，特别是关于招聘委员会人员名单的问题。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这样讨论下去也不是个事，不如我们举手表决，建议全体常委进入招聘委员会的人请举手。”杨红路说完，高高的举起自己的手。 杨红路的话顿时使在座的常委大吃一惊，这是公开向县委书记叶明辉叫板！会议室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而杨红路却似乎没注意别人的表情，轻轻的放下手又开始专注的看起方案来。 叶明辉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既然杨县长说对此问题举手表决，我表示也同意。我个人反对将全体常委人员全部进入招聘委员会，至于理由，苗兰同志已经说了我就不在重复。”说完以后缓缓的扫视了在座的每个人一眼。 “我支持杨县长的意见！”副县长贺涛硬邦邦的仍下了一句，不再说话。 “我反对杨县长的意见，坚持方案里的意见！”苗兰毫不犹豫，说话不拖泥带水很有点巾帼英雄的味道。 二比二！ 这四个人的态度早已经鲜明，所以也没有什么惊讶的，曲春江一边快速记着会议记录一边偷偷看着其余的人。 “我认为杨县长的考虑周全些，毕竟这是第一次嘛，大家都分担点责任嘛。事情搞砸了对你们组织部门也不好看，是不是？苗部长？”宣传部长蔡霞飞对着苗兰笑着说道。 “这个女人的话可真毒，不直接碰书记，而是把目标对准了组织部看来是对苗兰很有意见。”曲春江心里默默想着。 “我同意苗兰同志的意见，作为一名纪检干部，我深信经过公开、公平、民主竞聘出来的干部一定能胜任本职工作！”纪委书记侯卫国说话铿锵有力。 “是啊，呵呵。公安系统这边事情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我就不掺和竞聘干部的事情啦，我相信这个方案已经很完善了，不需要修改。”赵永强吸了一口烟，笑眯眯的说出了上面一段话。 四比三！叶明辉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剩下还有副书记何建强和武装部长杨伟峰没有表态。杨伟峰基本上都是投弃权票，从不参与这些重大问题的讨论，而何建强本来就是原定的五人委员会之一，况且也是从别的县刚刚调入，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想到这里叶明辉把目光投向了脸上一直平静如水的何建强。 何建强似乎感受到了叶明辉的目光，抬起头依旧是脸上平静轻轻的说道：“既然是常委会，就应该充分发挥其作用，不能因为制度的完备而否定其作用，因此我赞成杨县长的意见。” 何建强的话音刚落叶明辉脸色大变，今天最令人干到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曲春江手中的笔猛然一抖，一团墨水落在了纸面上。心里猛然一惊，“这个何建强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突然反水？” 叶明辉这边形势固然急转几下，而有些失望的杨红路等人却是又惊又喜，他没想到这个平时很低调的何建强为何突然公开支持自己？ 四比四，现在只剩下没有表态的武装部长杨伟峰。 杨红路已经抑制不住心情的欢喜，今天自己带头向县委书记叫板也是迫不得已，事前并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有点鱼死网破的感觉。但是现在竟然达到了四比四让给感到心情大好。这个武装部长即便按照平时投弃权票，那么这个平局也足足可以打扫叶明辉的颜面，主政东新县第一次有分量的常委会竟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 看着众人复杂的目光杨伟峰抿了抿茶水，这次慢条斯理的说道：“以前我基本上都是弃权，不过现在东新县变喽，所以嘛，我这一票也起作用喽，我就投给叶书记吧。” 峰回路转！ 听了杨伟峰的话杨红路等人顿时脸色大变，犹如当头浇了一盆凉水，而叶明辉脸色露出了欣喜马上宣布：“根据投票结果，宣布竞聘委员会人员名单不变。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散会！”说完头也不回离开了会议室。 看着叶明辉离开会议室，其余的人议论纷纷，神色各异。而县委副书记何建国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他知道自己才是这场斗争最大的输家。 025 偷窥 县常委会上的惊心动魄的“白刃战”，如同风一样迅速吹遍了整个东新县官场，连民间也纷纷议论着这次“高层”斗争。并且经过好事之人的不停传播，最终竟然演化成了几个版本，反而让本来很清楚的事情变得扑朔迷离。 不过在这些所有的版本中有两者是一致的：叶明辉是此次争斗的最大赢家，而最大的输家不是杨红路，而是县委副书记何建国，甚至被人背上了“背叛”的罪名。 何建国为什么要“背叛”则是众说纷纭，有的说本来上面原定的是何建国为县委书记，被空降而来的叶明辉抢了位置；也有的说是叶明辉容不下人架空何建国，使得何建国不得不联手杨红路奋起反抗；而有的版本更加离奇夸张说是何建国和叶明辉原来年轻的时候曾经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过等等。 而那个平日里不显示不露水的武装部长杨伟峰这次起到了扭转乾坤的决定因素，使人们平时只在征兵的时候才感到存在的他，顿时让人不可小觑，武装部长的头上竟然还有一定更加炫目的光环：县委常委。他的一票可以决定某些人的命运。 关于为什么武装部长杨伟峰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支持叶明辉也成了人们议论的话题，最后有自称深知内情的人告知，原来杨伟峰在转业之前在部队上和叶明辉一个在部队上侄子曾经有过交情，故加以援手云云。 所爆的内幕有待考证，但是叶明辉的威望在东新官场上开始与日俱增，让人们不可小视这个看上去有些书卷味的县委书记。 民间传说众说纷纭，但是政府这部巨大的机器依旧按部就班的运行，作为这个巨大的机器上一个螺丝钉的曲春江当天下午就接到了叶明辉布置的新任务，配合组织部细化竞聘方案，从组织、录取等各个方面制定一整套的规章制度。 曲春江知道什么时候竞聘不结束这件事情自己就跑不脱，所以很愉快的接受了任务，来到了县委大楼四楼的组织部。 一上四楼，曲春江立刻感到了一阵闷热。他敲开了组织部长苗兰的办公室门，只见里面一大一小两个美女正在商量着什么，看到曲春江进来停止了话题。 大美女自然是苗兰，一身蓝色的职业套裙装勾勒出一个少妇的韵味，而小美女路卉曲春江一般看着就赶紧躲着走的路卉，今天穿着t恤牛仔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但是今天躲不开了，他已经知道这次参与细化规章制度组织部的主力军之一就是路卉。 对于作为招聘委员会办公室主任的苗兰的想法曲春江实在有些不明白，她竟然只安排自己和路卉两人在她的领导下制定细则。作为组织部长苗兰不可能纠缠在这些琐碎的具体的事物中，那么这个在外人看来非常光荣和重要的工作实际上就落在了曲春江和路卉这个两个刚刚毕业的新手身上。 苗兰这种“喜新厌旧”的想法曲春江也懒得琢磨，反正制定规章制度也不是什么难事，两世为人的他已经看过不少这方面的东西。而让他感到难受的是竟然要和那个刁钻古怪的路卉在一起共事。 不知道路卉是否有和曲春江相同的想法，看到曲春江也是一脸冰霜。 “小路，大致思路我都给你说了，具体内容你就和小曲讨论吧，我有别的事情要忙，记住，只给你们两天时间！”说完苗兰带点有点玩味的神态瞅了瞅曲春江，那响亮的高跟鞋又在楼道里响起只留下了两个看对方都感到别扭的男女。 两人来到了四楼专门为这次公开竞聘所腾空的一间办公室，曲春江虽然心里不喜欢这个有点蛮横的小美女，但是理智告诉曲春江，工作归工作个人感受归个人感受。想到这里曲春江对路卉笑了笑：“刚才高部长对这次细则提出了许多要求，你说说，有利于我们制定细则。” “你自己不会去问苗部长？！再说了，这个是你曲大秘书的高见啊，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没想到路卉竟然冷冰冰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我日，竟然是这样的态度！”曲春江心里火了，暗自骂了一句狠狠的盯着路卉。 看着曲春江似乎要杀人的目光，路卉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嘴里又嘟囔着：“其实苗部长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们考虑问题周密些，不要有什么漏洞。” “说了等于没说。”曲春江也懒得和路卉为这个问题争吵，想了想淡淡说道：“要不这样，我制定前面的竞聘基本条件、笔试考试制度，你指定后面的面试考试制度以及最后群众公开监督方面的事宜，如何？” 曲春江已经打算好，只要各制定各的，两人就是互不干扰，这样就省得和这个路卉说废话。 “那…….好吧。”路卉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我回我办公室明天早上我交稿，两人到时候在串在一起商量。”曲春江说完拔腿就走实在不想和路卉多呆一分钟。 “不行！”没想到路卉突然叫了一声。 “为什么？”曲春江转过头来，感到有些惊讶。 “苗部长临走前吩咐，为了保密，必须在这间办公室写。”路卉一脸严肃。 看着一本正经的路卉曲春江有些怀疑路卉是不是假传圣旨，但是想想她说的也有些道理，只好坐在了路卉的对面，摊开稿子写了起来。 现在正是下午三点，太阳光透过窗帘依旧无情的将热浪送到了有些狭小的办公室，屋顶上那个吱呀转个不停的吊扇吹来都是热风，吵杂的声音也让人感到心烦。 曲春江的办公室在书记楼二楼，又在阴面因此并不感觉到多少热，但是来到这间办公室立刻感到没有空调的滋味。 写了一会曲春江感到手心里满是汗水，自己的屁股上似乎也是汗，内裤紧紧的贴在身上感觉好不舒服。就抬起头偷偷看了对面的陆卉一眼，她正在很认真的写着脸色变得有些红，还有点细细的汗珠。 “她穿的是牛仔裤，估计下面比我还难受吧。”曲春江突然心中冒出这种邪恶的念头。 有了邪恶的种子心中的欲望就如同小草一样很顽强的生长，曲春江又偷偷看了陆卉一眼，突然发现她裸露的左肩膀上出现一根粉色的细细的带子。 “原来穿的是粉色罩罩，不知道小裤裤是不是粉色？罩罩用的是多大的，有没有36d？曲春江平时就注意到陆卉的胸脯要比普通女孩大点，她跑起来胸前如同有两个跳跃的小白兔。 “今天算是有点邪了。”曲春江心里一阵苦笑，身体里竟然有了某种欲望。 手一颤抖钢笔不小心掉在地上又滚到了办公桌底下，曲春江赶忙弯下腰去找笔。 刚把头伸到办公桌下，曲春江突然看到了陆卉那双漂亮的白嫩的脚。 也许是太热的缘故陆卉偷偷把凉鞋脱了，将牛仔裤向上挽留些，露出雪白细腻的小腿和一双白嫩嫩的脚，看的曲春江口干舌燥呼吸急促，真想上去抚摸一下。 “真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有如此的诱惑力！”曲春江在桌底下咽了一口唾沫，心里不由自主的想到。 “喂，你藏在桌子底下干什么？！”曲春江突然听到陆卉一声惊叫吓得他赶紧站起来，只听到“嘭”的一声，头硬生生的碰到了桌子底的木板上，疼的曲春江差点大叫起来。 “嘻嘻，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陆卉咯咯笑了起来。 曲春江慢慢站了起来狠狠瞪了陆卉一眼，但是自己偷窥别人在先，心里有些心虚所以没还嘴，揉了揉头拿起钢笔继续写起来。 陆卉却写不去去了。刚才自己沉浸在构思中她突然抬头看到曲春江竟然不在，又听到了桌底下传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少女的警惕感让她不由得大叫了一声，吓的曲春江狼狈不堪，她心里已经明白，这个大坏蛋竟然接着捡什么钢笔在偷看自己的腿！如果自己穿的是裙子的话………. “真是个大坏蛋，大色狼！”陆卉狠狠的盯了正在那里奋笔疾书的曲春江一眼，心里却冒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难道，难道被男人偷看也挺好玩？”陆卉实在不敢在想下去了。 026 约会（上） 曲春江跑到水房洗了一把脸感觉清爽了许多，心中的*也慢慢消失，回到组织部的办公室拿起笔继续写起来。 心静则身凉，曲春江全身心的投入到细则起草过程中，两个小时过去了所需要准备的内容已经写了一半。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他站起来伸了下懒腰收拾好草稿准备下班。 “我……我晚上要加班。”对面的路卉咬了咬嘴唇，低低的说出了这几句话。自从发现曲春江的“偷窥”后，突然心慌意乱，再加上天气闷热怎么也无法专注于写稿，两个小时竟然只写了一小半内容。 “那就辛苦你喽，真是革命好同志啊。”曲春江看到路卉那副沮丧的神态心里不由得有些得意。 “你也要来加班，你工作也没做完！”看着曲春江有些得意的样子，有点蛮横起来。 “本人就没有那个义务奉陪大小姐吧？至于我的工作嘛，嘿嘿，就不用你操心，再说晚上我还有约会呢。”曲春江故意气她，说完拔腿就走。 路卉满脸通红，都是这家伙“邪恶“的举动弄的自己方寸大乱，现在有如此嚣张。心中那个气啊恨不得一把抓住他把他打一顿。 “这大坏蛋说和人约会？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路卉突然又想起曲春江临走前说的一句话，匆忙收拾了下东西锁好门准备暗地跟踪曲春江。 曲春江那里知道最后一句半真半假的话竟然泄露了天机，他把底稿放回自己的办公室，然后给家挂了个电话说不回去吃饭了，又看到叶明辉的办公室已经没人，于是下楼来到了打字室。 陈梅梅早就关好电脑，收拾好文稿坐在那里显得有些焦急不安。她看到曲春江推门进来，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走吧，梅梅，我请你烧烤。胖娃子烧烤店。”曲春江笑着说。 “好啊。”陈梅梅跳起来，突然又想到什么脸上突然红了：“我….我先去换件衣服，你先去那里。”说完像小兔子一样跑了出去。 “还换什么衣服？”曲春江一愣突然明白过来，原来陈梅梅担心两人走一路让熟人看到。 “这个小丫头。”曲春江摇摇头走出了打字室，推上自己的自行车出了县委大院。 胖娃子烧烤店坐落在东新县最大的东新广场内，是一家比较有名的烧烤店，曲春便在门外江赶到那里店里人已经爆满，边在门外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等待着陈梅梅。 半个小时后陈梅梅骑车她的小坤车赶来，，一身打扮让曲春江眼睛一亮。 今天的陈梅梅没有穿平时爱穿的文化衫，而是穿了一件最流行的粉色吊带裙，露出白皙的巧的肩头。乌黑的短发旁边还有一个粉色的蝴蝶结，圆圆的脸似乎还略施了一点粉，大大眼睛上常常睫毛忽闪忽闪，活脱脱像曲春江重生前的九零后美少女。 “今天梅梅真漂亮。”曲春江不由得赞叹了一句，说话口气就像一个大哥哥。 “真的吗？”听了曲春江的话，陈梅梅脸上放光，坐在了曲春江的对面。 拿起菜谱让陈梅梅点菜自己要了一瓶啤酒，给她要了一瓶果汁。不一会儿一大盘烧烤散发着香味被服务员端了上来。 烤面筋、烤蘑菇、烤魔芋皮……曲春江看着着一大盘烧烤，有些奇怪：“怎么全是素的？点些荤的啊。” “我喜欢吃素的。”陈梅梅小鼻子一皱，显得很可爱。 “来吃烧烤怎么能不吃荤的？”曲春江对着服务员叫了一声：“老板，上二十串羊肉串。” “曲大哥，吃不完那么多，别浪费。”陈梅梅赶紧劝道。 “现在吃不完，我们可以边走边吃。” 二十串羊肉串很快被端上来，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梅梅，吃吧。”曲春江拿起一根递给了陈梅梅。 两人边说边吃，很快一大盘烧烤进了肚，其中大半部分进了陈梅梅的肚子。曲春江暗暗纳罕，看不出这个小姑娘的胃口如此之好。 “曲大哥，我吃这么多，你不会笑我吧。”陈梅梅看着曲春江盯着自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怎么会呢。”曲春江笑了笑。 两人离开了烧烤店已经是晚上八点。西方的天空出现了一抹晚霞，凉风习习感到很是惬意。广场的纳凉的人已经很多，侧面楼上的歌舞厅传来阵阵音乐声。 “曲大哥，我们去跳舞好不好？”陈梅梅突然小声说道。 曲春江本来打算吃完饭后回到自己办公室加班争取晚上把底稿赶完，但是看到身边的陈梅梅眼中的希翼的目光，心一软便答应了。 舞厅在二楼，曲春江一进去扑面而来是有些嘈杂的音乐，略有些黑暗的舞池里人影攒动，显得有些拥挤，里面空气显得有些闷，还夹杂着一股汗味。 曲春江知道九十年代初期没有网吧，没有qq等交流方式，年轻人最实惠的娱乐方式就去跳舞，同时发泄某种青春的骚动。 人很多，曲春江费力向前挤，想在边上找一个位置坐下。突然感到一双软软的小手拉住自己手，回头一看正是紧跟着自己的陈梅梅。 “曲大哥，我怕找不到你了。”陈梅梅低着头说。 曲春江没有说话，反手拉住了陈梅梅，穿过拥挤的舞池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陈梅梅紧紧靠着曲春江。 一曲开始，曲春江便站起来拉着陈梅梅走进了舞池。舞池小，人又多，根本无法迈开步伐跳标准的交谊舞。曲春江只好搂着陈梅梅，像别人一样在舞池里晃动起来。 握着陈梅梅的小手，搂着她的纤腰，曲春江跟着节奏小幅度的移动着步伐，陈梅梅的舞姿明显没有昨天晚上杨柳那么熟练，但是显得非常轻盈，曲春江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搂着陈梅梅在舞厅里旋转。 一曲完毕，曲春江拉着陈梅梅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边，才发现已经有人，两人只好站在了舞池边。 一曲舒缓的音乐响起，舞厅灯光瞬间暗了下来，只能看到一个个慢慢移动的身影。曲春江顿时想起来了，这就是所谓的贴面舞。 在那个全民皆舞的年代，舞厅里每隔一段时间就放一首舒缓的曲子，在暗淡的灯光下一对对男女搂在一起，用这种隐秘的方式宣泄着内心的某种欲望。 看着周围一对对男女进入了舞池，站在舞池边人越来也少，曲春江准备回到座位上，突然又听到座位上传来低低的喘息声，顿时感到有些尴尬。 看着身边挨着自己的陈梅梅，曲春江轻轻一拉，陈梅梅犹如一只轻盈的小鸟进入了舞池。 舒缓的舞曲声犹如流水般在舞池里缓缓流淌，里面还微微夹杂着一些女人的低声喘息的声音，给人一种诱惑。曲春江跳着跳着，将平端着的手慢慢放下，另一只放在陈梅梅腰间的手轻轻一使劲，陈梅梅几乎贴在了曲春江身上。 隔着薄薄的衣服，曲春江感受到了陈梅梅那柔软的胸部，犹如一个火种顿时点燃了曲春江心中的欲望，他感到自己下面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变化，紧紧顶在了陈梅梅的小腹上，顿时感到某种异样， 曲春江想离开点，但是下身传来的快感是他有些舍不得，看到陈梅梅犹如一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被自己搂在怀里没有抵抗，而是随着自己步伐慢慢晃动，心里的*更盛，将她搂的更紧了，手也不老实的在少女的背部慢慢的抚摸起来。 虽然还隔着薄薄的裙子，但是曲春江感受到了陈梅梅背部的光滑和柔软，顿时按捺不住，手离开了背部慢慢向下抚摸。 眼看快要到少女的圆润的臀部，舞曲骤然停止，舞厅的里的灯突然亮起，两人如同受惊一样猛然分开。陈梅梅脸红红的，竟然不顾曲春江自己跑到了舞池边的座位上。 曲春江跟上坐在了她的身边，看到陈梅梅微微低着头，两只小手搅在一起一副害羞的模样。 曲春江突然感到有些后悔，刚才自己太冲动了。在他的眼里陈梅梅就像自己的妹妹，怎么能对妹妹做出这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曲春江决定找些不相关的话题，叉开着显得有些暧昧的气氛，便随口问道：“梅梅，你出来给你爸妈说了没有？” 陈梅梅本来正沉浸在兴奋中，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自己十七年来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这么亲密的跳舞，对方那轻轻的抚摸，顶在自己小腹上的硬物让陈梅梅感到一阵害怕，又一阵兴奋，但是突然听到曲春江这么一问，犹如从幸福和刺激的云端被硬生生的拉回到现实，神情顿时一黯淡：“我没有爸妈。” “怎么回事？梅梅？”听了陈梅梅的话曲春江大为惊讶。 “我爸爸在我十岁那年遇到车祸去世，我妈妈又过了两年也因病去世，现在我和我爷爷生活在一起。”陈梅梅顿了顿，慢慢的说道。 “我爸妈去世后，家里没钱供我上学，我初中毕业后没有上高中，后来托人到县委打字，挣点钱养活爷爷。” 曲春江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陈梅梅那么喜欢传呼舍不得买，平时穿的衣服也比较陈旧，而今天点菜的时候全部点的素菜。 “对不起。”曲春江看着低着头的陈梅梅，心里充满了同情，没想到看上去这个无忧无虑女孩竟然有如此的不幸。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曲大哥，我很羡慕你，也羡慕路卉姐姐，能上大学，如果我能在大学里读书，做梦我就会笑醒。”陈梅梅幽幽的说出了这段话。 “梅梅，你喜欢学什么专业？”曲春江打定注意一定要帮助陈梅梅圆这个梦。 027 约会（下） “我想当一名护士，白衣天使。想能有一天穿上漂亮的白色护士服，那该多好！”陈梅梅双手撑着下巴，说出了自己的理想。 “护士？”曲春江头脑里突然闪现出前世所看的*小电影里岛国穿着护士服的*风骚模样心里顿时一荡。 “该死！怎么联想到那里去了。”曲春江暗骂了一句收起那些龌龊的想法。 像陈梅梅这种情况没上高中，不可能再考正规的大学或者中专，但是上一个类似于职业中专的那样的护校完全可以。曲春江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市卫生局局长肖云飞，他知道一个市卫生局局长完全有能力安排一个人上卫生系统的职业护校，而且出来还可以分配工作。 但是自己和肖云飞只见过一面，现在就去找肖云飞似乎不妥，就算他愿意帮这个忙，但是如果事后传到叶明辉耳朵里对自己也大为不利。毕竟自己当秘书才一段时间就利用领导的势力去谋私利，没有那个领导喜欢这样的秘书。看来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就是要找也要有合适的机会。 想到这里曲春江对陈梅梅说：“梅梅，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圆了你的护士梦。” “真的？”陈梅梅差点跳起来一脸欢笑。 看着陈梅梅兴奋的样子，曲春江暗自下定了决心，就是冒一定的风险也要帮助陈梅梅。 两人又说笑了一会曲春江看时间已经不早，站了起来准备离开，突然听到离自己不远处传来一阵骚乱，里面夹杂着男人的粗口和一个女孩的尖叫。 舞厅本来就是鱼龙混杂曲春江也懒得管闲事，便拉着陈梅梅向门口走去。 “是路卉姐。”陈梅梅尖叫了一声，拉着曲春江向那边跑去。 曲春江一愣赶紧跟了上去，拨开人群果然看见路卉正坐在座位上，旁边站了两个说话流里流气的小青年。 “妹妹，装什么纯，哥哥请你跳舞是看得起你。”一个个字稍高点穿着花衬衣的小青年对着路卉说。 “给我滚开！”路卉一声尖叫。 “妈的，我大哥给你脸，你竟然不要脸。给我站起来”旁边那个身材粗壮穿着黑色背心的小青年一把抓住路卉的手，试图将她拉起来。 路卉一看不好，竟然一口咬住抓住自己手腕的手，背心男顿时放手大叫起来。路卉站起来拔腿向外跑去。 “想跑？！”花衬衣男一把抓住了路卉的胳膊，一巴掌向路卉的脸上打去！ 眼看巴掌就要打在路卉的脸上，突然一只手稳稳抓住了那个青年的手腕使他动弹不得。 “曲春江？！”路卉睁大了眼睛，看着一手拉着陈梅梅，一手抓住那个花衬衣青年手腕的曲春江。 “哥们，人家姑娘不愿意和你跳，你还动粗算什么男人。”曲春江淡淡的说道，放开了花衬衣男的手。 这个花衬衣男看着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高高瘦瘦，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心里顿时大怒。 “马拉巴子，你他妈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又算什么东西！滚开！”花衬衣一拳打向曲春江的胸口。 曲春江身体一侧猛然一拳狠狠地击中的花衬衣青年的小腹，只见他嚎叫着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看着老大受伤，背心男见势不妙，转身钻进了人群消失不见。 看热闹的人也都散去只有花衬衣男躺在地上呻吟，别人也不敢去扶。曲春江皱皱眉看着头发有些凌乱的路卉：“你不是加班了吗？怎么一个跑到这里？” “允许你来，就不允许我来？”路卉口气依然强硬，似乎根本忘记刚才是谁救了他。 曲春江摇摇头，对待这样刁蛮的女孩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最好什么都别说。 “梅梅，跟我走。”路卉看着曲春江不说话，心里火更大一把拉着陈梅梅向外走去。 “曲大哥……”陈梅梅有些舍不得曲春江，但是看到路卉一副怒火冲天的样子，害怕她再出什么事情就只好跟着她向外走去。 曲春江愣了愣也挤着向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就突然看到路卉和陈梅梅退了回来满脸惊恐。 曲春江心里一沉，赶忙上前两步，只见从门口涌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刚才那个偷跑了的背心男。 “崔哥，是他们在闹事，打伤了我大哥。”那个背心男指着三人，对着旁边一个身穿警服的满脸横肉的年轻人说道。 “马拉巴子，竟然敢聚众闹事！真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把这个两个娘们给我带回派出所”那个年轻警察对着路卉两人骂了一句，又抬头向后一看脸色突然大变。 “曲……曲秘书，原来是你。”这个警察顿时结巴起来。 借着灯光曲春江认出来这个人竟然是那天群众上访的时候挨了自己一拳的那个警察。 “你要询问事情经过，也起码把双方人都带走吧？难道又要想那天一样不问青红皂白把我关在派出所里？”曲春江看了这个公安冷冷的问。 “不，不敢，不敢。”这个公安赶紧陪笑。曲春江那天大闹派出所，震惊了整个东新县，结果他屁事没有，反倒自己的两个所长被撤职，现在关在了看守所正接受专案组的调查。自己还是私下找了个垫背的才躲过了一劫难。现在曲春江又是县委书记的秘书，今天还敢把这个瘟神关进去？自己纯粹是活的不耐烦了。 “崔哥，真的是他先动手打人，现在我们老大还躺在那里呢。”那个背心男不认识曲春江，看到这个姓崔公安成这幅模样有些着急。 “妈拉个八字！肯定是那个马三手贱！”姓崔的公安顺手给了那个背心男一大耳光：“奶奶的，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连曲秘书的女朋友也敢调戏？！”说完不理一脸愕然的背心男，陪着笑对曲春江说道：“要不我们他们带回派出所好好关两天？” “算了，都是小事。”曲春江笑了笑又对陈梅梅说：“我们走！”说完挤出人群扬长而去。 三人下了楼来到了广场，曲春江推着车子走在前面，就听到后面的路卉嚷道：“喂，刚才你为什么把那几个人渣送到派出所，好好教训下！” “算了，饶人之处且饶人，再说你也没吃什么亏。”曲春江没有回头，淡淡的说。 “什么！”听了曲春江的话路卉肺都快气炸了，他竟然说自己没有吃亏？！心里对曲春江刚才救了自己的感激之情顿时消失在九霄云外。 “告诉你，曲春江！你别太拽！总有一天你会哭着喊着来求我！”说完也不理陈梅梅，路卉上了单车飞快向前驶去。 “曲大哥，你怎么这么说啊，刚才路卉姐姐真的吃亏了，她都告诉我了。”陈梅梅看着路卉跑远，赶忙向前走了几步和曲春江并排，对他埋怨起来。 “她到底吃什么亏？”曲春江听了故作惊讶。 原来路卉一路暗地跟踪曲春江，看着他们俩上了舞厅路卉有些犹豫，她知道舞厅了秩序不好，自己一个单身女孩去很不安全。但是看着曲春江和陈梅梅亲密的背影，心里竟然有些酸酸的味道心一横也跟着进了舞厅。 舞厅了光线的昏暗，拥挤的人群使她很快丢失了目标，又不好意思一个人在舞厅了乱窜，只好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坐了一会感觉无聊，便想离开，结果被那两个青年给缠住了。开始为了应付路卉不得不站起来跳了一曲，但是途中那个花衬衣男毛手毛脚让她感到厌恶，强忍着把一曲跳完准备离开，那两个青年强行拦住，发生了争执，直到曲春江的出现才算给她解围。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曲春江听了有些歉意。 “你也是不清楚，我想路卉姐会理解的。”陈梅梅看着曲春江一副真诚的样子，甜甜的一笑。 其实从内心讲，曲春江是不愿意把事情闹大，自己带着陈梅梅在舞厅里和一群混混打架，无论是谁对谁错传出去都不好听。现在自己的根基未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然这些想法是不能对身边这个单纯可爱的女孩说的。 曲春江把陈梅梅送回了家，然后回到县委自己单身宿舍，跑到水房从了个凉，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抽起了烟，他又想起今晚发生的事情。他没想到那个满脸横肉姓崔的公安竟然没事，依然披着一身警服胡作非为。 根据现在他听到的情况，市公安局派来的专案组将参与7.16案件的警察全部隔离起来进行取证调查，而这个家伙怎么会逍遥法外，而且还这么耀武扬威。难道这里面出现了什么变故？ “还是明天问问高勇再说。”这段时间自己忙的晕头转向，已经好长时间没见到高勇了。 但是让他没想到第二天他准备去找高勇，结果已经有人上门找上了他。 028 投诉专案组 第二天一早曲春江匆匆来到组织部，不管对面路卉冷若冰霜的面孔冷嘲热讽的话语，自己只顾趴在办公桌上写稿，两个小时后将自己所负责的细则部分完成，刚准备再仔细看一遍的时候就接到了来自秘书科的电话说是有个人在找他。 曲春江把自己的底稿交给了路卉，让她将两人写的串在一起，也不管她在后面恨得咬牙切齿，自己一溜烟跑回了书记楼，上了二楼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满脸愁容。 “小江，你可回来了。”那个男人看见曲春江急忙站了起来。 “高叔，你怎么来这里了，有事情吗？”曲春江有些诧异，他竟然就是高勇的父亲高三福。 高三福搓了搓手，看了看办公室有别人有些迟疑。曲春江顿时明白过来看来有重大的事情要说。于是叫过高三福两人下楼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小江，你可要救救我家小勇，他出事了！你可要帮帮他啊”高三福说着老泪纵横。 “高叔，别这样，你慢慢说，我能帮的一定帮。”曲春江大吃一惊赶紧安慰道，顺便帮高三福点上一支烟平静下他的情绪。 高三福抽着烟才告诉了曲春江的原委。 原来自从发生7.16事件后，城关镇派出所所有民警和联防队员都隔离审查，高勇也不例外。开始高三福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知道儿子那天根本就没有参与打人事件。但是大半个月过去一些人已经陆续出来，自己的儿子却毫无动静。前两天自己忍不住跑到县招待所的专案组，一个人才告诉他专案组认定高勇参加了7.16事件，将按照有关法律法规处理一时半会是出来不了。 听了这个消息的高三福惊呆了，明明自己儿子那天根本没做什么，怎么会参加打人事件？自己向专案组人解释但是人家不听，说是有人证明高勇当天就在现场。 高三福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自己就这一个宝贝儿子，如果儿子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怎么过下去？想当初自己为了让儿子进公安系统，托关系找门路送钱好不容易进去，没想到竟然是害了儿子！ 回到家高三福和老婆一阵抱头痛哭，后来还是老婆子的一句话提醒了高三福，儿子高勇和曲家的曲春江关系很好，听儿子说那天曲春江被关在派出所，高勇还帮了他什么忙。现在曲春江是县委书记的秘书，找他想些办法或许管用。于是今天早上高三福就来到了曲春江的办公室等着他。 听完高三福的叙述曲春江没有立即会话，而是点了一支烟静静抽着心里盘算这件事。 很明显高勇被人陷害了。曲春江记得很清楚当时在县政府门前虽然一片混乱，但是曲春江根本没看到高勇的身影。 但是是谁诬陷他呢？诬陷他又有什么好处？曲春江思索着突然想起了昨晚昨晚那个崔公安，这个人渣竟然屁事没有放了出来，办案组在这里吗出现了什么猫腻？ 曲春江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愤怒。 自己重生前的高勇就是因为这件事被人陷害最后一蹶不振，难道这一世还要走同样的命运？！他可是有恩于我的，我绝对不答应！ “高叔，你别着急，先回去。这件事我一定尽我最大能力！绝对不会让小勇受到冤枉！”曲春江很郑重说。 看到曲春江一脸坚定，高三福心里仿佛吃了一个定心丸。曲长河一个小干部不是就把县委书记拉下马了吗？他儿子刚一毕业就成了县委书记的秘书本事大的很啦。 “小江，那就多谢谢你了。” “高叔客气什么，小勇对我们家照顾很多，这是应该的。” 曲春江送走了高三福，并没有急着回到办公室而是仔细琢磨如何能更好的处理这件事。 他首先想到了直接去找叶明辉，叶家姐妹和自己能从派出所及时脱身，高勇通风报信功不可没，但是想了一会曲春江放弃了这样的打算。 虽然高勇确实给叶家姐妹提供帮助，但是这是私事并不能证明他没有参与7.16打人事件。叶家姐妹当时在场，但是当时现场一片慌乱，而且他们并没事先认识高勇，对她们能否记清楚当时的高勇在场与否无法保证。 而根据市委指示市公安局派来的7.16专案组全权处理7.16事件，东新县委县政府只能配合而无权过问。况且依照叶明辉的秉性也不可能私下去说清，所以这条路走不通。 想了想去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自己亲自去一趟专案组，作为证人证明高勇但是并没有在场！ 想到就做到，曲春江先是跑到县委办给陈重任和张文海请了个假，然后骑上单车向县招待所驶去。 专案组驻扎在招待所最西面的一个二层小楼上。曲春江赶到那里，走进专案组办公室向一个胖胖的年轻警察说明了自己来意。 那个警察让他稍等，不到十分钟一个年龄五十左右身穿便衣的干瘦老头从外面走了进来。 曲春江认识这个老头，他就是市公安局纪委书记兼督察长罗明翰，7.16专案组的组长。 罗明翰用他那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曲春江，才慢慢的开口：“你叫曲春江？” “是。”曲春江站了起来，一脸平静。 “你能证明城关派出所的民警高勇当时并没有参与到5.16事件？” “对，因为自始至终我都在现场，我并没有看见高勇。” “你为什么要去现场？你去现场做什么？”罗明翰的口气咄咄逼人。 曲春江心里的火腾的一下起来，这那里是询问情况纯粹是审讯犯人！ “我做为一个公民，有权力去国家法律法规没有明文规定不能去的地方之外的所有地方！”曲春江的声音高了起来。 看着曲春江有些气愤的神色，罗明翰依旧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说吧，说你去哪里做什么了？看到什么了？”说完点起一支烟，坐在办公桌后面抽了起来。 曲春江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息下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自己必须将当时自己所看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才能证明高勇的确不在现场。 “是这样的，那天早上…….”曲春江用缓慢的语气将当天所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包括那个杨二虎如何殴打上访群众，那个姓崔的公安如何抢相机，又被自己打到，到最后派出所所长王海波如何把自己抓回派出所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在从上访群众聚集到县委门口，到最后被驱散，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看到高勇！”曲春江加重语气说完了最后一段话。 罗明翰听了并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在笔录上签个字，你就可以走了。” 曲春江知道凭自己一面之词专案组并不会马上下结论，他们恐怕还会把自己的证词和别的人证物证相对照，辨别真伪。想到这里曲春江突然又想起了那个满脸横肉的崔警官，心一横：“我要投诉！” “你要投诉谁？”罗明翰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 “投诉7.16专案组！” “什么？！”罗明翰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色，连旁边那个记录的小警察也是怒气冲冲的看着曲春江。 “投诉7.16专案组徇私舞弊，包庇失职人员！”曲春江迎着罗明翰有些愤怒的目光，眼睛眨都不眨。 “不要乱说，别看你是县委书记的秘书，我可以控告你诬陷别人！”罗明翰缓缓的说。 “我当然说的是事实。”曲春江清了清嗓子，又说出了那个崔警官在城关派出所给自己施暴，以及最后他竟然安然无恙，在舞厅里替混混说话的事情。 “看来曲秘书喜欢见义勇为啊。”曲春江听出了罗明翰的话里有些讽刺的意味。 曲春江没有争辩又在笔录上签上了自己的字，转身离开了专案组的办公室。 看着外面刺耳的阳光曲春江嘘了一口气，刚才自己确实有些冲动竟然得罪了专案组的头，但是他并不后悔。高勇敢冒那么大的风险帮自己通风报信，平时又对自己家里多家照顾，自己如果光算计自己的得失那还算是个人吗？ “老子连县委书记都绊倒过，如果你一个专案组组长不能秉公办事，老子照样能绊倒你！”曲春江心里恶狠狠的想着，离开了县招待所。 029 朋友的忙一定要帮 曲春江走后，专案组办公室人一老一少两个警察也开始议论起曲春江来。 “这个曲春江是什么来头，看起来真狂。”那个年轻的警察看了看曲春江的笔录，忍不住对正在吞云吐雾的罗明翰说道。 “人家当然有狂的资本喽，竟然带着军队包围派出所，你说狂不狂？”罗明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看着那个年轻警察又要什么，便抢先一步制止了这个话题：“你叫其他人马上到会议室开会，讨论这个曲春江所反应的情况！”说完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罗明翰并没有直接上二楼的会议室，而是来到了自己办公室，喝了一口浓浓的茶心中感到一阵莫名的烦闷。 从刚才曲春江的言谈举止以及所反应的问题详细情况，他已经感觉到曲春江并没有说谎，自己工作中出现了失误。 对于失误罗明翰抱着有错必改，欢迎监督。但是他很不喜欢曲春江这种态度，甚至说很不喜欢曲春江这个人。 竟然勾结军队包围派出所！这不仅是东新公安系统，甚至罗明翰感觉到对于整个汉湖市公安系统也是个耻辱。自己的孩子出了问题自然有自己家长教育甚至打骂，你曲春江算哪根葱，竟然动用了军队！ 这小子太狂妄了！也太会耍手腕了！ 罗明翰曾经仔细的看过关于这次7.16事件以及发生在派出所的事情，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他明显的感觉到这个曲春江似乎有预谋，从找叶明辉的两个不懂事务的丫头，到故意在现场拍照，以及后面又找军队包围派出所，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一个二十岁刚刚出头，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子，竟然有如此深沉的计谋令人感到可怕。 但是他却拿曲春江一点办法也没有，人家的一切行动都在合理合法当中，人家没有告你公安系统滥用职权就算好的了，你还能做什么？至于军队冲击派出所，这已经牵扯到军方上层，自己一个市公安局副局长恐怕也不敢乱说什么吧？ “妈x，东新真不是好地方！”罗明翰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这才端起茶杯慢慢向二楼走去，他知道又要有人要被隔离了。 再说曲春江又来了组织部办公室，虽然心事重重但是要干的事情必须干。只好强心按捺住烦闷的心情和路卉讨论起竞聘细则来。 路卉有些刁蛮的话语使本来就心烦意乱的曲春江放弃了平日在路卉面前“逆来顺受”，跟她是针尖对麦芒，甚至有时候气急了还暴了几句粗口，但是让曲春江大跌眼镜的是自己这边一发怒，那边平日里很是“嚣张”路卉反倒软了起来，很老实的配合起曲春江认真修改起草稿来。 路卉这种态度搞的曲春江又好气又好笑，难道这个女孩真有点受虐狂？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 双方配合默契工作速度就明显加快，底稿很快修改好，就由路卉送给组织部长苗兰审核，曲春江径直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闲下来的时候曲春江更感到烦闷，挨到下班看叶明辉那边没事，曲春江跑回家吃了顿饭，冲到县体育场的游泳池猛游了一阵，凉爽的池水是他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上班讨论、改稿子，又接着讨论，继续改，一连三天时间，曲春江和路卉的上班时间就是这么度过，弄的两人都感到有些烦躁，还好到了第四天一上班苗兰告诉两人经过招聘委员会的反复讨论，认为所指定的细则比较周密和完善可以实施。竞聘工作进入了下一个阶段，进行公开报名。 曲春江松了口气，报名工作自然由组织部负责不管他的事情。没有了这枯燥无味的修稿工作，曲春江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俗话说是祸不单行，其实好事也是接二连三。这天下午曲春江下班刚回到家准备吃饭，就听到有人敲门。曲春江开门一看竟然是多日未见的高勇。 “小勇没事了？”曲春江顿时感到惊喜。 “没事了，今天中午才出来。”高勇笑着说：“我听我爸都说了，对亏你帮忙，走，我请你去喝酒算是答谢。” “嘿，都是哥们还这么客气，我请客算是给你洗尘，洗掉你在专案组的一身晦气。”曲春江看着高勇安然无恙的出来，心情自然大好，笑着说道。 “我们所里那个姓崔的又被专案组弄走了。”高勇压低了下嗓音对曲春江说。 “看来自己的投诉起作用了。”曲春江想起罗明翰那种不阴不阳的脸，感觉现在也没那么难看了。 跟爸妈打了个招呼，曲春江跟着高勇出来，骑上车又来到了东新广场边的胖娃子烧烤店，只见有一个长的很结实，留着寸头的年轻人看到高勇两人走来，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打了个招呼。 “这是我的铁哥们，郑东方，武警复员回来，现在在县纺织厂开车。”高勇指着那个年轻人介绍完，接着又指着曲春江对郑东方说道：“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叶书记的秘书曲春江，我的好哥们好朋友，这次我能出来多亏了他。” “都是自家兄弟还客气什么，都是应该的。“曲春江呵呵笑道。 三人坐定，点了一些烧烤，又取了一打啤酒边喝边聊。 “我听小勇念叨你，说你为人仗义，今天终于见到，来我敬你一杯。”说完端起那个足足能装半瓶啤酒的玻璃杯，一口气喝了两杯，又倒满了一杯，这才抬头看着曲春江。 俗话说酒品看人品，看到这个郑东方喝酒如此豪爽，曲春江对他颇有好感，于是也不客气端起杯来和郑东方一饮而尽。 三人的酒量都比较大，喝酒自然很爽快，一打啤酒被三人瓜分。酒一喝多话也就多了，三人很快熟络起来，开始了称兄道弟。 “郑哥，你别喝了，明天还要开车。”高勇看着郑东方眼睛有些红了，一副醉意熏熏的样子赶紧劝到。 “放心，你大哥我出车前一天晚上绝对不喝酒，我知道一握方向盘别人的命就在我手上。”郑东拿着啤酒杯说道：“可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纺织厂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几乎都快停工了，我有什么屁事？” “郑大哥你怎么复员到了棉织厂？”曲春江给没人仍了一支烟，点起火来抽一口问道。 “寡妇睡觉——上面没人啊。”郑东方一脸苦笑。 “郑哥曾经在武警部队接受过特种训练，擒拿格斗样样精通，没进公安局真是可惜了。”旁边的杨涛也替郑东方抱不平。 “郑哥，你开车技术怎么样？”曲春江突然心一动想起了一个问题。 “那不等于白问嘛？驾驶对他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那好，现在如果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我说是如果。”曲春江压低了声音：“如果调你去县委办给叶书记开车你干不干？” “给县委书记开车？！”郑东方一声惊叫，看到周围的人都朝这边看，赶紧压低了声音有些激动：“曲老弟，我干，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有这样的可能，但是我不能打保票，只有有机会，我一定给你争取！”曲春江不敢把话说满，毕竟都是自己猜测，再说了就是叶明辉想换司机也不一定用自己推荐的。 “只要有曲老弟这句话就行！”郑东方站了起来：“就是不成，我也会感激曲老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如果以后有用的上我郑东方的时候，只要开个口我绝对不马虎！来，我再敬曲老弟一杯。” “我也喜欢像郑大哥这样的干脆利落的朋友，放心我一定替你好好争取！，我们都是铁哥们，只碰不敬如何？”曲春江笑着端起了啤酒杯。 又是几杯下去，三人都感到了有些头晕，曲春江想要去结账，没想到郑东方抢先一步结了帐，说是下次再让曲春江请客。 送走郑东方，曲春江和高勇推着自行车摇摇晃晃向自己家走去。 “小江，郑哥真的能当叶书记的秘书？你到底有几分把握？郑哥看样子很在乎这件事。” “天机不可泄露。”曲春江故意卖起了关子。 看着曲春江那副神秘的样子，高勇摇了摇头，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嘴太严不到最后绝对不会透露实情。 两人分手后，曲春江先是回到家里坐了一会，然后又回到了县委自己的单身宿舍，很仔细的考虑推荐郑东方做叶明辉的司机这件事来。 叶明辉迟早就要换司机，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问题在于如何能让叶明辉接受郑东方？按照一般情况下是县委办主任考虑书记们的司机问题，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越俎代庖？会不会引起陈重任的不快？ 但是事情已经答应，曲春江就认为自己必须尽自己最大努力到达目的，这是他的一贯风格。只要能给郑东方创造一次机会，让叶明辉见识的驾驶技术以及为人，那么这件事能办成的几率就非常大。 但是怎么能给郑东方这个机会呢？曲春江苦思冥想。 030 机会是要等的 机会是要等的，曲春江只好把这件事暗暗记在心头，继续着自己琐碎的秘书工作。 公开竞聘领导岗位的方案经过几次易稿总算新鲜出炉，县委组织部向社会公开发布了公告，并且详细说明了这次竞聘的基本条件以及流程，次日起开始接受符合条件的各级干部报名。笔试时间内定在了九月十日。 自从上次常委会上的舌剑唇枪，东新县要公开竞聘五大局正职领导已经流传开来，大家已经议论纷纷。而这次公告的发布意味着公开竞聘进入了实质性操作阶段。 这可是个新鲜事，才开始两天设在县委组织部的公开竞聘办公室显得有些冷清，许多人处在观望状态，但是看着报名截止日期日益临近，心里本来打算竞聘的干部们按捺不住了，报名的人逐渐开始增多。九月一日报名时间截止，组织部张榜公布了经过初步政审合格的竞聘干部名单。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条，来参加竞聘的人还不少，最少计划局局长一职有七人，最多是财政局局长一职，竟然有十二名副科级领导干部、两名正科级领导干部竞聘。 没有复习资料，没有以前可供参考的经验，参加笔试的几十位领导干部如同小学生考期末事一样心里忐忑不安。而曲春江纳闷的是根据他说了解的情况到现在竟然还没有出试题。 离笔试时间还有十天了，作为这次公开竞聘实际掌控者的县委书记叶明辉似乎并不很着急，这连曲春江也不知道他卖的是什么药。 直到九月二日早，叶明辉突然把曲春江叫道了办公室，说是让他和自己一起去一趟安西市，下午后就出发让他做点准备。 曲春江马上意识到原来叶明辉一直按兵不动，现在是准备去西岭师范去请作为这次公开竞聘特邀专家了，没准试题也是有这些专家出。 “小曲，这次回安西路途比较远，路也不好走，吴师傅年纪大了也就别去了，你让陈主任重新找个合适的司机。”曲春江刚准备离开办公室时候，叶明辉突然叫住了曲春江。 曲春江心里一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他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让郑东方在叶明辉面前露一手，现在机会已经上门了。 “叶书记。”曲春江故意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我有一个朋友，年龄二十五岁，在县棉织厂开车。是从武警部队复员回来，曾经受过特警训练，无论是开车技术还是心里素质都非常过硬，要不让他试试？” 在当时，人们对复原转业回来的司机的信任度要比地方上从驾校出来的司机要高的多，曲春江有着重强调了郑东方是受过特警训练，顿时打动了叶明辉。他很爽快的让曲春江去找那个郑东方愿不愿意去。 曲春江回到自己办公室当即给棉织厂打了个电话，结果郑东方人不在，曲春江知道他也没有传呼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他。一着急就跑到了城关派出所找到了高勇告诉了这件事。 高勇看到自己的好朋友机会来了，自然不敢怠慢，请了个假跟着曲春江骑车赶往正东方的家。 在县城老街一处很老旧的四合院里两人找到了正在睡大觉的郑东方。看到机会这么快就来到，郑东方自然大喜过望，连连感谢曲春江。 “郑大哥，你身上带点钱。一点钟准时出发，你提前点到县委来找我。”曲春江叮嘱道。 曲春江本来还想叮嘱郑东方去安心要多看少说，脑袋灵活点，手脚勤快点。但是想了想这些话没有说出口。自己又不是领导，说多了会伤朋友的心。机会已经给他一切都看他的造化了。 告别了郑东方，和高勇分手后，曲春江并没有立即回到县委，而是回到家又问老妈高梅兰借三千块钱，再加上自己本身有一万块钱，曲春江估摸着已经够叶明辉在安西的花费。 高梅兰有些迟疑，三千块钱在她来说绝对是个大数目，但是儿子要和县委书记去安西市，身上多带点钱也是正常的。于是从出去从银行取了三千块叫给了曲春江。 “小江，你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钱要装好，我听说省城里的小偷特别多，热闹的地方就别去。这些钱是攒着给你妹妹上大学用。” 听了老妈有些唠叨的话，曲春江接过崭新的票子，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也该挣点钱了，虽然自己那点工资足够自己花，但是妹妹已经上高中，将来还要上大学，单靠老爸一个人的工资的确很紧张。 重生后一直琢磨着在政途上有所收获，没有认真考虑经济问题，但是现在看来这也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句耳熟能详的话曲春江自然不能忘记。但是钱怎么来？ 贪污受贿自己绝对不能干，虽然现在自己还没那个条件，但是曲春江很清楚的意识，即便是自己将来能够平步青云，也不可碰这个高压线。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世，这样的事例举不胜举，一旦被人揭发，自己要完蛋，家人也会跟着遭殃。 第一桶金在何处？曲春江突然想到了股市。 前世曲春江曾经抄过一段时间股，但是都是割肉而出，“开着宝马进去，骑着自行车出来。”这是人们对小散炒股很形象的比喻，虽然曲春江输的没那么惨，但是毕竟是以亏本结束。 但是曲春江很清楚的记得在1995年5月份似乎似乎有个三天的大牛市，上证综指三天内翻了几乎一倍。 这个机会必须抓住！曲春江暗暗下定了决心，这次去安西市先去开个户头，以便到时候急用。 “妈，你放心，明天儿子给你赚笔大钱回来，妹妹的学费包在我身上。”曲春江笑着给老妈打气。 “真的？”高梅兰一脸惊喜，自己儿子自从毕业后似乎变了个人，越来越有出息，邻居亲戚都夸自己养了个好儿子。现在曲春江这么有信心，她自然是不怀疑。好奇的问曲春江怎么去赚钱，曲春江含糊说反正不犯法你就别担心了。 糊弄住了老妈，一切都准备好曲春江回到了办公室。他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自己找郑东方临时开车去安西的事情告诉了给陈重任，免得陈重任心心中有所不快。 找到了陈重任，曲春江把这件事婉转的告诉了他，陈重任呵呵一笑说曲春江考虑的很周全，就按照他的办。并叮嘱他路上要注意安全。 看到陈重任很是大度，没有对自己越俎代庖的事情有什么不快，曲春江心里也是很感激，暗暗下定决心已定帮陈重任扶正，在这样领导手下干活心情也比较愉快。 陈重任喝了一口茶，看着曲春江离开了办公室有些出神。 刚才他听到曲春江说了这件事心中略有不快，但是这种心情一扫而过，对曲春江的举动没有表示不快，反而夸他考虑周详。其实陈重任也知道叶明辉肯定要换司机，心里本来也有了合适的人选，但是既然曲春江抢先一步提出，自己就决定放弃。他不想和曲春江为这样的小事而双方有些不愉快。 县委搞公开竞聘领导干部之事虽然他没有参与，但是没有叶明辉把县委办主任这一职位纳入到竞聘之列，陈重任已经是暗暗高兴。一方面对于公开竞聘自己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这玩意偶然性很多。另一方面说明叶明辉希望是一个熟悉这一工作的人担任这个职位，而不是通过竞聘找个对具体工作不熟悉的人担任。 从工作经验角度而言自己是绝对的人选。通过这段时间的努力，陈重任感觉叶明辉对自己工作还是比较满意，他甚至感觉这个位置就是给自己留下的，只要合适的时机把自己扶正没有什么问题。 而在这件事里，曲春江到底起了多大的作用，陈重任不为所知。但是他知道凭着叶明辉和曲春江超过一般领导和秘书之间关系，曲春江在这件事情上绝对是起了作用的。因此他犯不着为区区一个司机和曲春江闹不快，自己的前途比什么都重要。 想到这里陈重任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感觉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陈重任在那里想着心思，曲春江在上头可是忙里忙外，县委书记要回安西市，自己这个秘书自然要做准备工作，准备各种叶明辉需要的文件资料，告诉司机老吴去加油洗车，一切忙完后已经快下班。 曲春江没有回家，而是到政府食堂里随便吃了点饭等待郑东方。十二点半郑东方身穿一身干净的衣服准时到了县委大院，显得很是精神。 曲春江笑着应了上去，把车钥匙交给了郑东方。郑东方也不客气结果钥匙在县委大院里溜了几圈，这才下了车。 “车虽然有些旧，但是车况总体还不错，就是电瓶有点问题，打火不太灵光。”郑东方笑着说。 “问题不大吧？”曲春江担心走到西岭山脉突然熄火，在那荒山野岭里事情都难办了。 “放心，问题不大。” 两人又聊了会，一点整叶明辉准时出现在书记楼前，曲春江急忙带着郑东方给叶明辉做了介绍，叶明辉看了看郑东方点点头也没什么说什么就上了车。 小车缓缓驶出县委大院，上了去安西市的国道。 曲春江坐在前面看着两旁快要成熟的金黄色的水稻，想起了自己又要回到让他重生的安西市，心里不由得有些激动。 “不知道叶家姐妹在干什么？”曲春江想起了那对姐妹花。 031 情敌（上） 这次去安西肯定能见到这对姐妹花，曲春江突然感到有点心虚。毕竟自己是利用了两姐妹差点酿成了大祸。单纯善良的叶小雨估计看不出什么倪端，但是精明的叶小云没准就嗅出了味道，到时候自己怎么解释？ “不管怎么样，自己以后不能干这样的事了。”曲春江下定了决心，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绝对不能让这些女孩子再涉险。 桑塔纳很快进入了西岭山脉沿着蜿蜒的山路行驶，郑东方良好的驾驶技术体现出来了，虽然急转弯很多但是车速却保持的很好，没有那种忽快忽慢或者突然来个急刹车，往日坐车翻西岭那种颠簸让人有些头晕脑胀恶心的感觉减少了许多。曲春江通过车内的后视镜偷偷看了看后面的叶明辉，只见他微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车里所播放的舒缓的舒伯特的小夜曲，神情平静。 “看来郑东方这一关估计要通过了。”想到这里曲春江悄悄向郑东方做了个“ok”的手势。郑东方一笑没有说话，继续专心致志开车。 三个小时后已经是下午六点，小车驶出了云岭山脉扑面而来的是广阔的安西平原，天显得有些灰蒙蒙。田野里到处都是玉米和汉湖的景色截然不同。 按照叶明辉的吩咐，曲春江指点着不是很熟悉路途的郑东方将车缓缓开进了西陵师范的教授楼前。 叶明辉招呼两人上去坐坐，郑东方连声婉拒，书记只不过是客气自己怎么敢托大？ 曲春江本来是想和叶明辉一起到他家去，但是看到郑东方的样子，想到把他单独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显得有些不够朋友。便也笑着婉拒叶明辉的邀请，说自己要先去找个住所。叶明辉也不再坚持让他们好好休息，说如果自己有事会call他们，说完便上了楼。 让郑东方停好车，曲春江和他来到西岭师范里面的学校里的招待所登记了一间房。然后两人又出去找个了小吃店吃了一碗拉面。曲春江本来打算和郑东方一起在校园里转转，但是郑东方笑着说自己回去要看电视剧。曲春江只好一个人在校园里散步，走了几步决定回自己母校看看，便拐进了隔壁的西岭大学。 和重生后刚毕业时候不同，那个时候曲春江一心惦记父亲的安危，想着如何能扳倒县委书记刘宝成，根本无暇顾及身边的人和事。而这次重返母校身份已经变化，心境更是和上次相比有天然之别，所以很悠闲的欣赏起校园美丽的景色。 时间已经七点多，正是夏日中最美丽的时候，夕阳给学校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衣裳，林荫道上三三两两的大学生们笑着，说着从曲春江周围走过，从未注意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 不过曲春江的目光可是一直放在这些大学生身上，特别是那些漂亮mm和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子相比，这些mm虽然看上去穿着比较土气，但是多了一份自然，清新、率真。连那看上去很落伍的小碎格子花裙曲春江看上去也感觉很美丽。 曲春江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花蝴蝶，留恋在姹紫嫣红的花丛中，显得有些肆无忌惮。心中不由得暗暗得意这次算是大饱眼福了。 “曲大哥，你在看谁啊，看的那么认真？”曲春江正盯着一个mm苗条的背影，猜测她的脸蛋是不是和背影一样迷人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传来的清脆的女声，回头一看竟然是叶小雨。 叶小雨今天换了一身装束，上身白色t恤，下面穿着牛仔短裤，修长而雪白的腿让曲春江有些眼晕。 “咳咳，没看什么，没看什么。”曲春江咳嗽了两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叶小雨抿嘴一笑，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小雨，你不去你们学校上晚自习，怎么来这里？”曲春江叉开了话题。 “我，我是来找我姐姐的，我没找到她，反倒没碰到了你。”叶小雨说着神态有些忸怩。 其实叶小雨根本就不是来找叶小云的，下午吃饭的时候听到从东新县赶回的老爸说这次曲春江也跟他一起回来。心里边偷偷打定主意要找曲春江。 在西岭师范找了几圈没见到人，叶小雨猜测他是不是回到了自己的母校，果然在林荫道上看到了正过眼瘾的曲春江。 “小雨，你和你姐姐这段时间还好吧，那天让你受委屈了。”曲春江从少女的神情里猜测出了叶小雨来西岭大的原因，但是并没有说破她而是关心的问。 “我没事，我姐姐回来可兴奋呢，她说她去东新是不虚此行，做了一件为国为民的大好事。”叶小雨笑着说。 听了叶小雨的话曲春江有些愕然，在来的路上自己原以为叶小云会怀疑自己利用了她，让她担惊受怕，没想到叶小云反倒为此骄傲，看来这个叶小云颇有点大侠的风度。 “现在你没事，要不陪我转转？”曲春江主动发出了邀请。 “好啊。”叶小雨一脸欢喜心中正是求之不得呢。在吃饭中叶明辉偶尔提起曲春江也很满意。说他懂事，点子多，很会为人处世。这一个多月也帮了自己不少忙。听了老爸议论自己颇有好感的的男孩子，叶小雨心里也甜丝丝的，好像老爸在表扬她似的。所以饭一吃完找了个借口溜里出来找曲春江。 两人边走边谈，身边有了美女曲春江自然不能像刚才那样东张西望，肆无忌惮的盯着别的女孩，很正经的欣赏起校园的树木楼房。不过听着叶小雨那婉转带着江南口音讲述在在学校发生的好笑的事情，偸偸看她那苗条的身材，闻着从少女所独有淡淡的幽香，曲春江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来到了西岭大学的操场上，在最西侧有一片草地，那是学生们夏天最喜欢去的地方，躺在草地上或者和心爱的人悄悄谈情说爱，或者一个人独自看星星。每到夕阳西下时候，这里的人总是最多。 曲春江和叶小雨逛着逛着，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这个地方。不过今天草地上显得人特别多，有一帮人围在一起，从人群中穿来了美妙的吉他声和歌声，似乎在举行什么小型聚会。 “曲大哥？我们看看去？”叶小雨被那吉他声所吸引对曲春江说。 曲春江点点头跟着叶小雨走了过去。只见草地上围了一圈人，中间坐着三个男孩子，每人拿着一把木吉他在弹奏，中间那个留着一头长发看上去很帅气的男孩正在低声吟唱，旁边的人听的很是专心。 “是他们？！”叶小雨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认识他们？”曲春江感到奇怪。 “嗯，他们是我们学校音乐系的，却爱到西大来玩。”叶小雨悄悄告诉曲春江。 曲春江顿时明白了，原来这三个音乐系的学生是跑到西大来显摆耍酷来了。 曲春江也记得自己上学那个时候，经常有西岭师范的学生们跑到西岭大来卖弄，双方经常还搞些什么比赛，当然一般情况下都是西岭学生打败。和西岭师范各相对比较齐全的艺术类专业相比，西岭大学的专业设置偏重于经济和理科，自然少了许多能歌善舞的才子佳人。 曲春江仔细听了听，原来中间那个一头长发的学生唱的是老狼的《睡在上铺的兄弟》。嗓音还不错，有一股老狼那种淡淡慵懒的味道。 “曲大哥，我们走。”曲春江正听着，突然感觉叶小雨拉了拉自己衣角看样子想离开。 曲春江还没明白过什么，突然听到歌声嘎然而止，那个唱歌的长发男孩猛然站了来向自己这边走来：“叶小雨，你来看我了？”声音充满了惊喜。 “才不是呢，我是来找我姐姐的。”叶小雨矢口否认。 “不管怎么说，在这里见到说明我们很有缘分呢，我再给你唱首好不好。”那个长发男孩很是殷勤。 “不听不听，我还有事。曲大哥我们走吧。”叶小雨似乎一刻也不想呆。 那个男孩子叶小雨这么一说，立即用一种警惕的目光看着曲春江：“你是那个学校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看着这个男孩很不友善的态度，曲春江明白了看样子这个男孩在追叶小雨，而叶小雨似乎不答应。 曲春江心里感到有趣，笑着回答：“我西大，已经毕业了。” 说完又对叶小雨说：“小雨，这位同学唱的很好嘛，我们听听好不好？” 叶小雨看看曲春江，只好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那个长发男孩看着两人语气那么亲热，叶小雨有如此听这个男人的话心里顿时酸溜溜的，不过听到叶小雨答应听他唱歌，顿时心里有了豪气。 “我一定要让歌声打动小雨，杀杀那个老土的面子。”长发男孩心里想着，回到了同伴中间抱起了吉他。 曲春江穿着很正统的白衬衣短袖，黑色长西裤，在这些“奇装异服”的学生面前看起来的确有些老土，但是却增添一份成熟，显得有些卓尔不群。 随着优美的吉他声响起，男孩子唱起了沈庆的《青春》。 青春的花开花谢让我疲惫却不后悔 四季的雨飞雪飞让我心醉却不堪憔悴 轻轻的风轻轻的梦轻轻的晨晨昏昏 淡淡的云淡淡的泪淡淡的年年岁岁 ………………………………………… ps：我很喜欢这首歌，虽然青春早已经不再，但是听起来依旧让人感动。 032 情敌（下） 在这个长发男孩歌声伴随着舒缓的木吉他伴奏，曲春江想到了重生前那遥远的青涩的青春岁月，年少轻狂，如同一片片破碎的镜头被着琴声吟唱拼成一副完整的画面，陌生而又熟悉。 花开堪折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 曲春江脑海里突然冒出这句耳熟能详的诗句。上天让我重新再活了一次，青春如何能再错过？ 正当曲春江痴痴的想着，突然被一阵叫好声、鼓掌声拉回了现实。原来那个长发男孩已经一曲吟唱完毕，颇为自傲的看着曲春江。 “啪啪啪…”曲春江也跟着鼓起掌来，弄得那个男孩一楞，他原以为叶小雨身边这个有些沉默寡言的男孩会对自己冷嘲热讽，起码也对自己的歌声保持无动于衷的神色，但是他现在竟然给自己鼓掌来，神色还很真诚。 而叶小雨在边上并没有多么仔细听那个长发男孩的歌唱，而不时偷偷的观察着曲春江的表情。 那个长发男孩追了叶小雨很久，但是叶小雨一直对她没什么感觉，虽然他在同龄学生中也算颇有才华，一手木吉他和他的歌喉征服了许多少女的心，但是却征服了不了叶小雨。 或许受到爸爸性格的影响，叶小雨一直喜欢成熟、内敛的男孩，而曲春江的偶然出现，所表现出同龄人所没有的成熟和深沉，满肚子的才华立刻吸引了叶小雨，今天和喜欢的人一起漫步在着青青校园，叶小雨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没想过会遇到自己的追求者，对方那热烈话语，殷勤的表现会不会引起旁边曲春江的不快？ 不过从叶小雨的观察中，发现曲春江并没有一丝不快，反倒有些欣赏这个长发男孩子的表现。这让叶小雨又是一阵欢喜一阵忧。欢喜的是曲春江看来是是个很大度的男孩，不会对某些小事斤斤计较。忧的是他这种表现是不是也表示出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并不很重要？ 叶小雨这些少女微妙的心思曲春江却没感觉到，他这一刻从内心还是很欣赏这个男孩的歌声。于是笑着对那个长发男孩说：“这位同学，你唱的很不错，要不再来一首？“ 这句话如果出自叶小雨之口，长发男孩那是求之不得。但是却出自了叶小雨旁边的男孩之口，听起来就有点讽刺的意味。 “难道我堂堂的唐森成了卖唱的？”这个长发男孩脸色大变：“我一个人唱算什么，有本事你也来唱首？” “对，这位同学来一首，压压这帮师大学生的嚣张气焰？！”曲春江还没回答，周围看热闹的学生却起哄了，并且一下子把一个简单的唱歌上升到了为西岭大学争光的高度。 “曲大哥，你也唱首嘛。那个唐森太张狂了。”旁边的叶小雨也劝道。 她一心想让自己喜欢的男孩打败那个对自己死缠难打的追求者，让他死了这条心。但是她却忘记了，那个男孩为谁而张狂？身边这个她心仪的男子唱歌如何？ 曲春江有些为难，九十年代所流行的好多歌曲自己只能跟着哼哼，歌唱早已经忘记，重生前自己也很少在大庭广众下一展歌喉，现在当着这么多人还真有点底气不足。 “曲大哥，唱首好吗，我还没听过你唱过呢？”看到曲春江有些犹豫叶小雨央求道。 曲春江看着叶小雨期盼的目光，那个长发男孩一脸得意的样子，心一横：“妈那个x，老子两世为人，还怕你这个小p孩。唱就唱！“ 心思一定曲春江脑海里就急速闪现自己所会唱的歌，想了想自己对刀郎的歌声还是比较熟悉，也能唱点，特别是哪首《2002年第一场雪》他很喜欢。 想到这里他清了清嗓子，清唱起来。 2002年的第一场雪… 刚唱了一句曲春江猛然停住，现在才1994年，自己竟然开口就是2002年！这太离谱了吧？ 看着曲春江怪怪的来了一句2002年就突然闭嘴，周围的学生跟着笑起来来，那个唐森更是不屑一顾。 那夜我喝醉了拉着你的手胡乱的说话 只顾着自己心中压抑的想法狂乱的表达 我迷醉的眼睛已看不清你表情 忘记了你当时会有怎样的反应 …………………………………………… 在周围同学一片哄笑当中，曲春江缓缓的唱起了刀郎的又一代表作《冲动的惩罚》 开始周围的人听的还不十分清楚，但是曲春江那略带嘶哑的嗓音，悲凉而有深沉的曲调，让人有些流泪的歌词，很快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大家慢慢安静下来，静静的听着曲春江在那里独唱。 这首成熟男人历经沧桑，屡遭情感挫折在曲春江这个“老男人”口中唱出，别有一番风味。 第一小节唱完，周围一片安静，只有曲春江的歌声在空气中流淌。 当曲春江开始唱第二小节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木吉他和弦伴奏声，曲春江一惊，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长发女孩坐在了草地上，手持一把木吉他给自己伴奏。 这首歌到了2002年以后才出现，这个女孩竟然听了自己第一遍就能给自己伴奏！曲春江心里不禁暗暗称奇。 有了这个神秘女孩的伴奏，曲春江的声音显得更加好听，知道将最后结尾的高潮部分唱完周围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唱的真好听！” “再来一首！，哥们。” 学生们开始嚷嚷起来，而那个唐深则一脸沮丧，他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孩竟然把这首听起来有些怪怪的歌唱的那么好听。自己最引以骄傲的唱歌已经被人打败，以后看来是追不上叶小雨了。 曲春江那里还敢唱，自己剽窃了一首后人的歌就可以了，难道还真像网文中某些穿越者靠后人的作品大肆卖弄文采？拉起叶小雨转身就准备走。 “这位同学，你等一等。”曲春江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一回头原来是那个给自己伴奏的女孩子手里拿着一张纸走了过来。 “这首歌我从未听过，麻烦你能不能把谱曲写下来，我很喜欢弹。”这个女孩提出了要求。 曲春江那里懂什么乐理知识？只好尴尬的说：“我也是听我一个朋友唱的，我也不知道曲子怎么写。” “那你稍等。”这个女孩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曲春江，上面写着一行行简谱。“这是我根据你刚才唱的记下的谱子，你看对不对？”说完看着曲春江目光如水。 曲春江有些惊讶，这个看上去长的非常普通的女孩竟然只听过一边就能写出谱子，真是个才女啊。 “差，差不多吧。”曲春江揉了揉鼻子，简谱在他眼里就是一些阿拉伯数字，他怎么知道对不对？ 那个女孩也没为难他：“那你把你刚才唱的歌词写下来好不好？ “没问题。”曲春江很爽快的答应了，对于才女曲春江一直都很欣赏。 在洁白的信纸上写下了那首歌的歌词，曲春江转身就要走。 “再等等。”那个女孩似乎并不想这样放过曲春江：“你叫什么名字，你是那个学校那班的？如果这首歌我在弹奏过程中有什么问题，去请教你如何？” “这个…….”曲春江犹豫下，突然灵机一动指着叶小雨说：“我的情况她最清楚，有什么问题你找她就好了，再见同学。”说完拉着叶小雨头也不回的狼狈跑开。跑了一段距离，两人才停下来慢慢的走着。 “曲大哥，你唱的真好听。”叶小雨边走望着曲春江，一脸兴奋。 看着叶小雨白皙的脸上略带着红晕，曲春江心里一荡，笑着说：“你喜欢听，以后我有机会多唱给你好不好？” “好啊。”叶小雨听了心里甜丝丝的。 夜幕已经降临，校园里亮起了有些昏黄的灯光，时候已经不早曲春江边和叶小雨两人边说边笑向隔壁的西岭师范走去。 只不过让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女孩正盯着他们。 她就是叶小雨的姐姐叶小云，她看着两人背影，咬着嘴唇默默出神。 刚才，一直忙着写一篇论文感到有些头晕脑胀的叶小云来到操场上闲逛，想换一下脑筋，她突然听到了一阵清唱，心一动边悄悄走进一看竟然是多日未见的曲春江，而旁边则是一脸幸福装的妹妹叶小雨！ 看到两人这种情形，叶小云放弃了马上上去打招呼的想法，而是悄悄的躲在了人群中静静的听曲春江唱歌。 听着曲春江的歌声里充满了沧桑感，有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叶小云突然对这个有些神秘的男孩有了更多的认识，没想到这个满腹才华，有些心计的男孩竟然内心中蕴藏着那么令人心痛的往事，这一刻叶小云感觉自己被那歌声打动了。 看见曲春江唱完歌，准去上去招呼，但是那个女孩缠住了曲春江，紧接着就是曲春江抓起妹妹的手飞快的离开，叶小云愣住了，曲春江已经喜欢上自己的妹妹了。而叶小雨的曲春江的态度，自己这个当姐姐的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突然间，叶小云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难道自己也喜欢上了这个男孩？ 033 送礼也是讲究学问的 曲春江把叶小雨送回她的宿舍，然后回到学校里的招待所，郑东方还在房间里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 两人闲谈了一会就各自上床休息。第二天一早曲春江接到了叶明辉的传呼，他赶紧跑到一楼服务台给他回了点电话，原来叶明辉让郑东方把车开到自己楼下有事要出去，并且给曲春江单独安排了个任务，让他去街上买个礼物，下午去一趟西岭大学拜访经济系主任郭书山。 郭树山不仅在西岭大学很有名，在整个经济学界也算是重量级人物，据听说还被还被省委省政府聘请为特别顾问。曲春江估摸着叶明辉这次去拜访郭书山估计就是为了公开竞聘一职。如果有这样一个泰斗型学者压阵，那么东新县的公开竞聘那档次不仅仅是提高了一大截。 但是问题在于叶明辉撂下一句话就走了，让自己到底买什么，买多贵重的礼物根本没提。 “这也太看重我了吧？”曲春江心里有些苦笑。送礼这东西是门很深的学问，送对了是锦上添花，搞不好就是弄巧成绌。 但是领导一旦任务布置下来，有条件要完成，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完成，曲春江点了一支烟苦思冥想起来。 送钱？当然不行！烟酒？太俗！字画？买不起更担心买到赝品。最好知道郭主任有什业余爱好，投其所好是个捷径。但是这个郭主任到底是有什么爱好？曲春江离开大学年代已经久远，原来又不是经济系的根本不清楚这个郭主任的爱好。 “找找叶小云，她是经济系的，据听说郭主任还给她上过课，看她是否了解郭主任的爱好？”曲春江突然想到了叶小云。 打定了主意曲春江说干就干，立刻赶到了西岭大学的经济系。虽然曲春江不知道叶小云现在在那个教室上课，但是随便问了一个匆匆路过的男同学，人家立刻就说出了叶小云是在哪个班，估计在什么教室上课，还很有玩味眼神问曲春江是叶小云的什么人。 “看来这个叶小云在西大也算是个名人了。”曲春江心里感叹着，随便糊弄了两句，便向那个同学所指的教室走去。 那是一个平房修建的阶梯教室，曲春江从窗户外向里面张望，只见里面黑压压的坐了一大片学生。在讲台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正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讲课，曲春江仔细一看竟然就是下午要拜访的郭书山。 对于郭书山所讲的内容曲春江并不多么感兴趣，现在他的心思是寻找叶小云。 找啊找，曲春江从这个窗户窜到另一个窗户，眼睛就快看花了，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正在认真听讲的叶小云，看到她边听还边记着什么笔记。 有了目标曲春江就放心了，偷偷点了一支烟站在院子里静静等待下下课。 不一会儿听到叮铃铃的下课铃声，学生们蜂拥而出边说边议论走出了教室门，曲春江站在边上费力的盯着一个一个向外走的同学生怕漏掉了叶小云。 直到出来的人变得稀疏，曲春江才看到叶小云和一个女孩子边说边笑走了出来，今天叶小云还是穿了平常喜欢穿的t恤牛仔裤，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小云。”曲春江叫了一声，看到叶小云转过头来赶紧向她招了招手。 叶小云脸上一喜，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慢慢走了过来：“学长，找我有有什么事？” “这里不方便说，我们找个地方。”曲春江看到周围还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边对叶小云说道。 “小云，反正下节没课，你去放心约会去吧。”跟着叶小云一起那个短发女孩调皮一笑，转身离开。 叶小云脸变得有点红了狠狠的瞪自己朋友一眼，看见曲春江已经向小路上去，咬了咬嘴唇跟了上去。 曲春江带着叶小云走到一到一片小树林里，看到四下没人这才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叶小云。 叶小云看着曲春江神秘兮兮的样子心里突然一阵慌乱：“这家伙把我叫到这里干什么？难道想说什么？还是想要解释昨晚和妹妹在一起的原因？如果他解释了，我该怎么说？”叶小云一时间突然感觉失去了分寸。 曲春江那里知道身边这个才女的心思，自己一心琢磨着送礼的事情：“小云，你和郭主任熟不熟？” “你问这个干吗？”叶小云感到有些惊讶。 “是这样。”曲春江两手搓了搓，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你爸爸下午要拜访郭主任，让我买个礼品。但是我不知道该买什么好，所以就想来问问你看看郭主任平时喜欢什么。”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为了那些官场上的事情啊？！”叶小云心里顿时那个气啊，原以为这家伙找自己有什么好事呢，结果让自己帮忙啊？！脸色立刻大变冷冷说道：“我不知道，你要想知道直接问郭主任去吧。”说完转身就走。 “别走，小云。”曲春江急了一把拉住了叶小云的手：“这件事你一定要帮帮我，否则我会挨你老爸骂的。”曲春江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点，想博得叶小云的同情。 “我爸骂你，那是你办事不力，管我什么事情？”叶小云边说挣扎着想要摆脱曲春江的手。 曲春江脸厚起来，拉住叶小云的手不放：“你一定要告诉我，否则今天就不放你走！” 叶小云的小手被曲春江紧紧握住，顿时感到又羞又气，这个平时看上去很讲道理的男孩怎么突然变得无赖起来。但是也没别的办法，看到又几个学生已经像这边走来，只好没好气的说：“我只知道郭主任平时喜欢下围棋，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多谢你，小云！”得到这个情报曲春江顿时大喜：“离开安西前我一定请你吃饭，不，不我们去看电影。”说完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呸呸，谁和你去看电影。”看着曲春江猴急猴急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 “不过，如果这家伙真的请我去看电影，我到底去不去？”叶小云突然又对这件事开始伤脑筋起来。 曲春江匆忙离开西岭大学，坐上了公交车向安西很有名的古玩市场赶去。他已经决定给郭主任送一副围棋，既显得有高雅，而且又能投其所好。但是商场里卖的围棋都是大众货，估计拿不出手，曲春江心一横边直奔古玩市场看有没有合适的。 来到古玩市场这里可是琳琅满目什么东西都有。曲春江对于古玩不懂也不感兴趣。转了几家古玩店，曲春江也看到了一些看上去很精致的围棋，但是标价都是一万元以上，曲春江感觉有些贵了。 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曲春江还没有买到合适的围棋，心里有些着急，打算实在不行就跑到商场去买副最贵的得了。快要走出古玩街，曲春江看到一家门面不大的古玩店就走了进去。 里面不大也没什么顾客，只有一个老头在柜台里端着一碗饭津津有味的吃着。曲春江转了一下突然发现在柜台角落里躺着一副围棋，心一动边让老板把那副围棋拿出来看看。 揭开棋盒，曲春江看到里面黑白分明的两盒棋子，大小如一，洁白晶莹，玲珑剔透。拿出一颗棋子摸了摸，他感到他质地很细腻，看来是个珍品。 “小伙子，这副围棋是用昆仑白玉和墨玉精挑细选用料，，用料考究，白如冬雪，黑如油墨，玉质温润细腻，包浆极好，材料上乘，品质极佳，全手工打磨抛光。”那个老板看到曲春江比较感兴趣，就在一旁解释起来。 “老板那你说多钱？”曲春江心动了。 “你等等，是我儿子的店，我只是今天临时来照顾。”那个老头子从柜台下面翻了个小本子，找到了这幅围棋的价格，只见上面写了二千，后面还带了一个圈圈。 “2000元，一口价。”老头马上回答。 2000元，说贵也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曲春江咬咬牙当即买下了这幅围棋，离开了围棋店赶回西岭师范。 话说这个老头买完了围棋，继续吃饭，没过几分钟他的儿子回来了。 “大明，今天我把你那副围棋卖出了。“老头有些得意。这幅围棋放了好多天没人过问。 “是吗？多钱卖的。”他的儿子也感到惊喜。 “2000块。” “什么？！”这个叫大明的年轻人大吃一惊：“这么好的围棋怎么两千元啊，我可是一万五从别人手里转来的，低于2万元坚决不买！” “你不是本子上面记载2000元吗？”看个老头看自己儿子着急的样子赶紧翻出了本子。 “哎呀，老爸，这个价格是为了遮人耳目，你没看见他旁边还画了一圈圈吗？！”儿子急得跺了跺脚。 老头大吃一惊，赶紧和儿子赶了出去，那里还有曲春江的影子？ “呸！算你小子在我这里占了个小便宜，老子诅咒你吃大亏！”老头的儿子恨恨骂了一句。 034 和姐妹花去看电影 曲春江可不知道自己竟然占了这么大个便宜，结果又得到了从未见过面的人诅咒。到了中午见到了叶明辉把买到的围棋递给了他。叶明辉接过围棋看了看，又随口问了价格。曲春江很老实的回到后，叶明辉也没在多说这件事，只是告诉他下午没什么事情了好好休息。 看来叶明辉想单独见郭教授，本来他们也认识，算的上是朋友。两个朋友见面自然不想带上曾经算的是郭教授学生的曲春江，在晚辈面前说话肯定不能那随便。曲春江也乐得个清闲，下午冒着烈日先是到街上给自己妹妹曲春涵买了一个黄色的小熊布娃娃，反正女孩子都喜欢这个。想了想又多买了一个算是回去送给可爱的陈梅梅。 事情办完后曲春江又跑到位于安东街的银河证券准备开个股票交易账户。填好了各种表格和资料，工作人员告诉他资料要经过审核让他留个电话等候通知。曲春江只好把自己的传呼号留下来，琢磨着估计马上就要离开安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来。要开好的账户正式文件要找个人来帮领。 曲春江很快想到了叶小云或者叶小雨，最后想想叶小云相对比较合适，她学的是经济管理，对于股票方面的东西相对了解，如果当时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帮他解决。在加上今天早上又帮了自己忙，自己说要请她看电影自然不能失信。于是下午吃过饭曲春江又赶到了安西大学。 来到安西大学的女生楼，曲春江挨着在门口打听叶小云的宿舍，知道来到第五栋，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告诉了着栋楼上住这一个经济系的叫叶小云的学生。 在中年阿姨警惕的目光下，曲春江努力表现的非常老实，最后经过一番盘问，中年阿姨这才让曲春江在宿舍楼门口等候，自己上去叫人。没过三分钟那位胖胖的中年阿姨回到告诉曲春江叶小云不在宿舍，不知道去哪里了。 曲春江再多想问点什么，是不是叶小云去某一个教室上晚自习？但是被胖阿姨冷冷的回答一句话：不知道。 看着胖阿姨警惕的样子曲春江只好怏怏离开，在女生楼前询问了几个进进出出的女同学。但是很不幸没有早上那么凑巧，要么回答不认识或者回答不知道去那个教室上晚自习了。 上晚自习当然没有集体上课那么有纪律性，总不能一个教室接一个教室的寻找。曲春江有些无奈只好打算返回西岭师范去找叶小雨。 真是无巧不成书，曲春江刚准备放弃寻找叶小云，才走在学校的大路上，远远就看到一个女孩从教学区的大门里抱着两本书匆匆走了出来，正好是自己所要寻找的叶小云，穿着白色的文化衫，下身黑色牛仔裤，打扮很简单。 “小云。”曲春江叫了一声迎了上去。 “你？”叶小云看了有些兴奋的曲春江，俏脸一板：“你又找我什么事情，该不会又想某某送礼了吧？” “绝对不是，我这次是真心来找你。”曲春江赶紧回答：“早上你帮了我的忙，现在约你去看电影。”至于帮自己办理股票账户的事情，曲春江知道现在说不是时候。 “哦…….”叶小云看着一脸真诚，有些心动了，自己还没有和男孩子单独去看过电影呢？何况还是自己比较有好感的男孩。但是少女的矜持让她不会这么轻易答应，再加上昨晚曲春江和妹妹在一块的情景让她心里感到有些不舒服，于是冷冷的回答：“今天我没空，过会要上晚自习，你走吧。”她本来想说你去找我妹妹去看吧，但这话说出来显得有些过分，所以就没说出口。 “明天我估计和你爸就要回去，没时间了，去吧，据听说今天的电影很好看。”曲春江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真没轻易放弃。看着叶小云依旧不肯曲春江心一横，伸手就去抓住叶小云的手。 “放开。”叶小云顿时感到大窘，这家伙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无赖，周围还有同学看着自己呢。只好说：“我怕了你了，好吧，你等下我把书放下。” 看到叶小云答应曲春江大喜，当然不会站在这里傻乎乎的等。跟着叶小云来到了女生宿舍门口，本来还想一起上去，但是看到叶小云那凌厉的眼神，只好打住站在宿舍门口等。 周围进出的女生看着曲春江就这么傻傻的站着，一个个抿嘴偷笑，早把曲春江当成了那些经常在女生宿舍楼下为了为了心仪的女孩痴情男孩，弄得曲春江感到有些尴尬。 整整过了半个小时还没看见叶小云出来，曲春江有些着急了，准备冲上去找叶小云，就在这个时候看见叶小云施施然走了出来，顿时让曲春江眼睛一亮。 只见她一改往日t恤牛仔的打扮，而是白色的连衣裙，白色的高跟凉鞋，脸上略施粉黛，一副淑女的模样。 叶小云如此明艳而有秀丽的打扮，曲春江还是第一次看到，顿时有些发愣。 看到曲春江一副呆呆盯着自己的的样子，叶小云脸上感到有些发热。这身打扮是她想了一会，才鼓起勇气穿起，平时她不太喜欢穿裙子，而是喜欢t恤牛仔的简单自然。但是今天神似鬼差般穿起来了很少穿的长裙，竟然引起了这家伙有些怪异的目光。 没有理会曲春江，叶小云“蹬蹬”从他身边擦过。曲春江自然赶紧加快了步伐和叶小云并排走着。 两人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叶小云身材本来就高挑，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更是勾勒出她那引以为傲的身材，旁边的曲春江虽然白衣黑裤在学校里显得有些土气，，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无形中散发出一种成熟的男人味，两人走在一起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惹得旁边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羡慕，嫉妒着皆而有之。 两人出了学校，叶小云马上显得放松了许多，两人边谈边向附近的解放电影院走去。去电影院要经过西岭师范的校门，两人刚走到学校门口，曲春江就发现一个女孩匆匆出了学校。 “叶小雨！”看着那个长发女孩一脸温柔模样，曲春江立刻认出来了。 旁边的叶小云也看到了自己的妹妹，脸色变了变还是主动走了上去：“妹妹，你准备去那里？” 叶小雨微微低着头走的很急，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猛然一抬头竟然是自己的姐姐，紧接着又看到了旁边的曲春江。 “我……我去你学校找你。”叶小雨愣了愣才说。 “小雨，你姐姐早上帮了我了大忙，所以我请她准备去看电影，很巧碰到了你，我们一起去吧。”曲春江马上说道显得落落大方。 “走，妹妹一起去，反正是学长请客，不去白不去。”叶小云拿着了叶小雨的手，笑着说。 叶小雨看了看叶小云，又看了看曲春江，心里有些踌躇，其实她去西岭师范根本不是找姐姐，而是去找曲春江。但是没想到竟然碰到了自己姐姐和曲春江在一起。 不去吧，有点舍不得，她知道曲春江很快就要离开安西，她实在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去吧？明明看出他和姐姐在一起，而且姐姐今天穿着她很少穿的裙子，显得那么明艳，肯定是为了今天的约会！那自己去算什么，电灯泡？ “嘿，妹妹，发生么呆，今天我们不好好宰一下这家伙，以后就没机会了。”叶小云二话不说拉起了叶小雨的手，叶小雨只好跟着一起去。 三人一路，叶小云拉着叶小雨，曲春江跟在边上，气氛突然显得有些尴尬。 “小雨，你知道今天这家伙早上找我干什么？”叶小云故意卖起了关子，很快勾起了旁边一些沉默的叶小雨的好奇心。 “曲大哥找你做什么呀？” “他呀，竟然是找我去贿赂我老师！”叶小云嘻嘻一笑，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曲春江看着叶小云喋喋不休身在略有夸张的表情，在边上沉默不语。他已经猜出了叶小云在向妹妹极力解释其实去看电影，这不过是朋友之间因为互相帮忙，而一种感谢，根本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听了叶小云的“唠叨。”叶小雨的脸色明显好了起来，很快恢复了以前爱说爱笑，和叶小云嚷嚷今天是演的什么好电影。 “真是个天真的姑娘。”看着叶小雨那副欢快的申请，曲春江感到心里叹了一口气，叶小雨是在是太单纯了，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什么事情都往好处想。这样的姑娘如果谁要去伤害，简直就是一种罪过。 其实从某种角度上讲，他是不是也有意无意中伤害这个天真善良的姑娘？ 曲春江可没这么想，他又看了看叶小云，对叶小云为了使妹妹高兴起来而使出浑身解数，其良苦用心让曲春江暗暗敬佩。只不过姐姐那种心思叶小雨感觉到了吗？ 曲春江一路患得患失，到了电影院，买票，爆米花，话梅、汽水，女孩子喜欢吃的东西曲春江一个不拉，自然获得姐妹花的口头表扬。 不过曲春江很快看出了某些尴尬。这个电影院距离大学很近，看电影的都是学生，而且人家要么单身，要么都是一对一对的，像曲春江这样一个男孩带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可是头一遭，旁边的那些男孩们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但是曲春江可没感觉到幸福之处，两个姐妹叽叽喳喳，似乎有意无意的躲避他，几乎根本无视他的存在，让曲春江感到有些郁闷。无论是单独约叶小雨或者叶小云，或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场面，特别是叶小雨，没准自己也能像其他那些学生情侣，借着黑暗，拉拉她的小手，卿卿我我也未尝不可呢？ 有了这样的想法，电影自然看的无趣，旁边坐在如花似玉的女孩自己可不能像其他情侣一样乱动弹，只好暗暗看着已经看了几遍的王家卫拍的《东西西毒》，这部颠覆传统武侠的大片也引不起曲春江的兴趣，只盼望赶紧结束。 电影结束的路上，曲春江这才期期艾艾的告诉叶小云，让她帮忙处理自己股票账号的事情。叶小云忍不住白了曲春江一眼：“这家伙，找我就是让我帮忙！” 035 危机 送走叶家姐妹曲春江回到了招待所。第二天一早原本曲春江以为要返回东新县，没想到叶明辉打电话让他送五千块给他要和郑东方出去办事，而给曲春江继续放假。 曲春江顿时感到无聊总不能再去找叶家姐妹，也懒得出去闲逛就一个人窝在的招待所看电视。 直到很晚郑东方才回来，曲春江旁敲侧击般问下今天郑东方去去那里了？如果遇到别人问郑东方一定不会说，但问他的是曲春江，自己的朋友，领导的秘书，就没什么保密的了。于是告诉曲春江今天送叶明辉去了省政府、省委，最后还到两户人家去了一趟，具体这两人是什么身份背景，郑东方就不清楚了。 听了郑东方的话，曲春江没说别的只是笑了笑说太辛苦你了，好好休息要注意安全之类。然后自己洗了个澡躺在了床上。跑了一天的郑东方很快呼呼大睡，曲春江听到临床上郑东方很有节奏的鼾声，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突然感到了一种危机，而危机的源头则来自叶明辉。 如果他没有重生，是个刚刚毕业踏入社会的毛头小伙子不会感觉出什么不同。但是凭着重生前几十年的社会阅历，他明显的感觉出这里的问题。 很明显叶明辉拿五千块钱去买东西送礼了，但是这次却没有想给郭教授那样送礼让他去买，而是避开了曲春江。 如果说去见郭教授可以不带曲春江，毕竟他们算是私下交往，曲春江还能理解。但是叶明辉去省委省政府办事算的是上公事，为什么不带上自己的秘书？就算叶明辉要和那些省上大人物交谈的内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但是带上自己可以替他有些时候跑跑腿，打听下所要找的人在不在，这些都是秘书分内的事情。但是很明显这些琐事叶明辉自己宁愿去干也不愿带曲春江。 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曲春江将这次来安西自己的所作所为仔细回想了一遍，一切都正常。就算自己和叶家姐妹有些交往，但是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曲春江突然感到一阵烦恼，如果一个秘书失去了领导的信任，那么就意味着这个秘书马上就要下岗了。 患得患失了一夜，曲春江依旧没有理出个头绪，第二天一早郑东方又被叶明辉叫去出车，又留下了曲春江。 曲春江顿时又坐立不安，他实在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难道叶明辉对自己产生的某种误会？最直接的办法是去问叶明辉心里到底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当然这话曲春江决计是不自己不能问的，于是他又想起了叶家姐妹。 叶小雨肯定不适合，他也不想让这个天真单纯的姑娘对自己有什么担心，一旦叶明辉对自己有所看法，单纯的叶小雨肯定会替自己辩护，不懂官场上这些微妙关系的她肯定会越弄越糟。叶小云看上起还比较适合，她要比她妹妹成熟的多，能理解自己的想法。但是问题在于会不会走向另一方面，如果如果叶明辉真的对自己有些看法或者是误解，那么叶小云信以为真，会不会也因此瞧不起自己？那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找不到到合适的人曲春江只好心一横，打定主意见机行动，如果实在不行就找借汇报自己的工作之机和叶明辉诚恳的谈一次，如果自己有什么问题马上虚心接受批评。毕竟叶明辉还不是那种已经练得炉火纯青的政客，算的是一个比较正直的人。 终于挨到了中午，叶明辉和郑东方回到了招待所。曲春江在楼下看到叶明辉手里除了平时用的公文包，还拿着一个大信封，没有封口里面似乎装着什么文件。 曲春江偷偷看了看叶明辉的神色，虽然有些疲惫但是精神却不错，看自己的目光也和平常一样，心里边略略放松了些。 “小曲，这是这次公开竞聘的考试题和答案你注意保管好。下午两点我们回东新，你也好好休息下。”叶明辉脸上带了一些笑容，将大信封递给了曲春江后转身离开。 曲春江接过厚厚的信封，看到郑东方正在那里检查汽车，便独自一人向楼上走去。 回到房间，曲春江的心思顿时被这大信封吸引过去了。这里竟然装的是笔试试题！他知道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个信封，决定了许多东新县官员的命运！ 曲春江心突然跳的厉害，如果自己看了这些试卷的内容，偷偷告诉给某一位报名考试的人，这人过关斩将竞聘上岗，那么绝对会自己这个帮他一把的人感激不尽的！曲春江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报名的那些人，其中有两三个人曲春江认识，而且有一个也和老爸曲长河关系也不错。 但是这样做值得吗？毕竟要冒一定的风险，如果让叶明辉知道了，那么自己的秘书生涯基本上就算结束，甚至前途也算完了。 不过曲春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他叶明辉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自己泄密也是给一个人而已，影响不了大局。 看还是不看？ 看着着普通的信封，曲春江就感到是伊甸园里那颗苹果，垂涎欲滴。 “算了，做人还是老实一会把。”曲春江想了想拼命压住要抽出题看的冲动，把大信封放在自己的文件包里小心翼翼的收拾好。 下午两点准时出发，小车经过三个多小时翻过了西岭山脉到达东新县委大院已经是下午五点半。 曲春江跟着叶明辉上了书记楼二楼书记办公室，把信件小心翼翼拿了出来递给了叶明辉。 叶明辉随手放在了办公桌上对曲春江和蔼的说：“小曲，这里没事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也辛苦你了。” “应该的。”曲春江笑了笑退出了叶明辉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曲春江并没有急着下班，而是和科长张文海闲聊了一会，又要了这几天县上最新发的文件仔细看起来。 就在曲春江和张文海闲聊的时候，叶明辉脸色凝重起来，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大信封，仔细看信封封皮和卷子之间那块用浆糊涂的一小块粘结处依然玩好无损，这次轻轻嘘了一口气，神色变得轻松起来。 “这小子还是老实。”叶明辉给曲春江做了一个总结。而这个总结挽救了曲春江官场上的命运。 这段时间曲春江最为一个秘书，算的上是尽职尽责，而且某种程度上算是自己的参谋，这一点叶明辉很是欣赏。但是这几天去安西发生的一件事却让叶明辉重新对曲春江有了新的看法。 原来那天下午叶明辉拿着曲春江买好的围棋到了西大郭教授的办公室。两人本来都认识，寒暄了一会叶明辉提出了邀请郭教授去东新县一趟，作为公开竞聘面试考官之一。 郭教授对于叶明辉这套选人办法很是赞成，况且也想去下面看看做些国企方面的调研于是欣然答应。快要告辞的时候叶明辉拿出了曲春江所买的围棋，笑着说知道郭教授喜欢下围棋，来看望他没有什么可买的，就送了给他这幅围棋。 郭教授拿出围棋仔细看了看突然脸上大变，笑着对叶明辉说这副棋太贵重自己消受不起。 叶明辉听了诧异，曲春江告诉他值2000快，这个价钱叶明辉感觉作为礼物送给这个名望很高的教授并不过分，但是郭教授怎么会认为太贵？ 不过自己已经拿出来了，就没有收回去的份，叶明辉看着郭教授一脸坚决的样子就只好告诉他，这份围棋是自己的秘书从古玩市场买的，价格也不过2000块比一般围棋贵了一点。 听了叶明辉的话郭树山却大吃一惊，作为爱好围棋的他曾经也收藏过一些围棋不过价格都比较便宜，这幅围棋他也曾经在古玩市场上见过，老板说最低两万不卖。 当时郭树山的工资也不过千把块，再加上一点专家补贴，可没有现在这么专家教授名目繁多的咨询费、考察费。2万多的围棋自然显得很贵。 现在叶明辉将当做礼物送来，郭树山也知道他现在是县委书记，一切都是公家报销，但是价值两万块已经超过了一般礼物的范畴，自己当然不能受。但是现在听说他的秘书竟然用区区两千块就买来，能不感到惊奇？ 不过他也相信叶明辉没有说谎，堂堂的县委书记没必要玩这种小把戏，再加上内心也非常喜欢这副围棋，或许是那个秘书真有办法杀价到2000元呢？所以再三推辞后还是收下了这副围棋。 郭树山收下了围棋，叶明辉心里却开始犯堵，郭树山的眼光不会有错，那么难道是曲春江在说谎？为了能将礼物送出竟然故意把价格说低好让自己和郭树山都能接受？ 想到这些叶明辉有些难受了，钱多少倒是一方面，更可怕的是曲春江那心计超过了一般人的水平，而且竟然说谎！ 那个领导愿意在身边带一个欺骗自己的秘书？ 于是这两天在安西叶明辉故意冷淡了曲春江，本来想带他去省委政府间一些领导算是混个面熟，但有了这件事叶明辉决定不再带他。 直到叶明辉拿到了几个教授出的试卷，他决定再试试曲春江，于是就玩了这个小把戏，将卷子和信封悄悄用胶水粘住一小点地方，只要曲春江一抽试卷那么叶明辉即可发现，那么他会毫不犹豫找个机会把曲春江从身边赶走。 一个喜欢骗人，又没有原则性的秘书留在身边干什么？即使他有再好的才华有算什么？人品不行！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搞不好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连自己也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还好卷纸完璧归赵，叶明辉自己也松了一口气，从内心讲他还是挺喜欢曲春江，如果出现这样的结局也太遗憾了。 没准真的是小曲把围棋的价格杀到两千元呢？反正要靠发发票报销的，他总不能拿自己的钱去倒贴公家吧？两万块啊，顶的上他将近四年多的工资！他曲春江不会这么傻吧？ 想到这里叶明辉来到秘书科，让曲春江再到自己办公室一趟。 036 初吻给了你 曲春江哪里知道自己前途已经在“生”与“死”边缘走了一遭，跟着叶明辉到了他的办公室。叶明辉又拿出那个信封告诉曲春江找个比较可靠的地方将试卷打印若干份供考试用，特别叮嘱他一定要保密。 曲春江接受了任务，小心翼翼的拿着那个信封回到自己办公室放在了公文包里，琢磨着去什么地方打印。 县城里打印部本来就不多，曲春江想了下发现没有让他放心的地方，感觉还是去县委办的打字室更保险些，为了避人耳目可以把钥匙要来晚上自己一个人加班。 想到这里曲春江把公文包锁在了抽屉里，拿起废报纸偷偷把给小布熊包好，这才向一楼的打字室走去。 已经六点过了，陈梅梅正准备锁打字室的门，突然看见曲春江从楼上下来想自己走来，心里自然是非常高兴。 “梅梅，进去有话对你说。”曲春江看四下没人便对陈梅梅说。 陈梅梅赶紧又开开门，两人进去后，曲春江关上门拿出包着的小熊娃娃，在陈梅梅面前抖了抖：“好看不好看？” “好看” “喜欢不喜欢？” “喜欢啊。” “这是我去安西出差，专门买来送给你的。”曲春江把小布熊塞给了陈梅梅。 “真的？太好了，多谢你拉。”陈梅梅圆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惊喜。她原以为这个小布熊是曲春江买来送给她妹妹的，没想到竟然是送给他的，怎么不让她惊喜？这个是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有男孩子送给自己礼物！ “曲大哥，你对我真好。”陈梅梅的脸红的像个红苹果，兴奋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到一个小布熊就能让可爱的女孩兴奋成这个样子，自然心里也高兴：“梅梅，把打字室钥匙给我，我晚上要加班。” “需要我帮忙吗？曲大哥？” “不用，梅梅你回去休息，每天打字也够累的了。” “那我给你买饭去。”陈梅梅知道曲春江又要有什么保密文件了，便很乖巧的问道。 “我肚子真的不饿，坐了几个小时的车，现在肚子还涨呢。”曲春江谢绝了陈梅梅的好意。 送走了陈梅梅，曲春江又回到自己办公室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这才回到打字室开始工作起来。 先是通用题，然后再是各个职位的专业笔试题，曲春江忙的不亦乐乎。古老的dos版的wps他用的很不顺手，忙到了晚上十点，曲春江才把试题全部打印出来。 看见自己的劳动成果曲春江颇感欣慰，将试卷捆好。又把电脑的试题全部剪切到了五寸软盘，清除了电脑里的数据。又仔细将电脑附近自己打废了的试卷收拾好，刚准备离开打字室突然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一开门竟然是陈梅梅站在外面。 “梅梅，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曲春江看着穿着一件白色的文化衫手里提着一个饭盒的陈梅梅有些惊讶。 “我担心你加班肚子饿，这是下午我爷爷熬了点鸡汤，我热了下就送给你了。”陈梅梅提着饭盒甜甜一笑。 听陈梅梅一说曲春江还真的感觉肚子饿了，也就不客气接过饭盒打开了盖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鸡汤还有几块鸡肉。虽然现在喝这个感觉有些热，但是曲春江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看着曲春江吃的那么香甜，陈梅梅心里也甜丝丝的，这是下午爷爷给专门留给她的，她舍不得喝决定晚上送给曲春江。直到爷爷十点睡了陈梅梅这才赶紧在灶上热了热，偷偷溜了出来骑上车子真奔县委大院，还好，曲春江还没走。 喝完了鸡汤，已经是十点半了。陈梅梅洗完饭盒要回家，曲春江那能让她一个人单独回去，就说送她回去，陈梅梅自然很高兴的答应了。 本来曲春江打算骑车直接送她回家，但是陈梅梅非要走路，说是自己很少这么晚在大街上散步，曲春江只好答应了推着陈梅梅的单车，陈梅梅依偎在他身边，两人向外走去。 现在已经是初秋，半夜的凉风吹在人身上已经感到有些凉，曲春江看到陈梅梅穿的单薄，瘦小的身体有些颤抖，便有些心疼：“梅梅，是不是有点凉。” “嗯，有点。”陈梅梅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来，大哥搂着你，免得把梅梅感冒了可不好。“曲春江很是心疼，看到街上无人，一只手掌握住车把，一只手轻轻搂住了陈梅梅的肩膀。 陈梅梅轻轻的靠着曲春江，感受着他那温热的体温，坚实的臂膀，心里不仅阵阵颤抖，她感到了一种幸福。 “他竟然搂着我了！”陈梅梅心里暗暗的叫着，这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自从那天和曲春江约会跳舞后，陈梅梅都一直想着那晚曲春江拥抱自己的那份冲动，救路卉的那份勇敢，早就把曲春江当成了自己初恋情人。 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依偎在曲春江的怀中，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幸福是不是来的太快了点？ 两人就这么轻轻搂着走在街上，按照陈梅梅的指引，两人进了一个有点幽暗的小巷道，巷道尽头便是陈梅梅的家。 突然窜过来一只黑影吓得陈梅梅惊叫一声，曲春江赶紧停好车一把抱住了有些发抖的陈梅梅，这才听到一声猫叫，原来是一个只黑猫路过这里。 曲春江轻轻拍了拍陈梅梅的肩膀，示意她镇定点没什么可怕的，但是陈梅梅不知道是真的吓怕了还是什么，抱着曲春江不放。曲春江只好让她抱着，慢慢的少女温热身体紧紧贴着自己，从她胸前传过来的那份柔软让曲春江感到了一些冲动，身体的某一部位如上次跳舞一样起了反应，顶着在陈梅梅的小腹上。 “梅梅。”曲春江轻轻叫了一声，他也听出来自己声音的颤抖。 陈梅梅感受着曲春江那份男人的气息，让她心跳加速，对方那份顶着自己小腹上的凸起再次让她感受到害怕和刺激，一股热流从从身体流淌，顿时感到有些痉挛，身体在微微发抖，她听到曲春江的叫声，微微扬起了头，迷离的目光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孩。 在昏暗的路灯下，曲春江看着陈梅梅迷离的眼神，红红的嘴唇，犹如一朵娇艳的花朵等待采摘。心里一冲动，嘴唇猛然按了上去。 “轰……”陈梅梅感到大脑一阵眩晕，似乎已经短路，紧紧抱着曲春江任由他的轻薄。 曲春江犹如蜜蜂吸食到甜美的花蜜，贪婪的亲吻着少女的嘴唇，手隔着薄薄的衣服也不由得在少女背部游走起来。慢慢的手轻轻到少女的腰部，撩开了那薄薄的文化衫，曲春江顿时感受到了陈梅梅的那柔软的腰部，轻轻的伸到了衣服里面，抚摸着她的脊背。 “啊……”陈梅梅低低叫了一声，身体忸怩着似乎要躲避曲春江那双充满魔力的怪手。陈梅梅的挣扎更加惹起了曲春江心中的欲望，他摸上陈梅梅背部那跟细细的带子，刚刚准备将它解开，突然巷道口传来了刺眼的灯光，吓得他赶紧放开了陈梅梅又推起来车子。陈梅梅犹如一只惊慌的小兔，低着头跟在了曲春江的后面。这时候一个下夜班的男人骑着自行车从他们身边路过，很快消失在了巷道里。 经过这么一吓曲春江顿时清醒过来，暗暗骂自己太不争气，色胆包天，明明自己要把陈梅梅当成妹妹看待，今晚怎么又出了这样的事情？！难道真如那个风韵少妇白雪所说的，自己是个充满欲望的男人？ 两人不再说话，曲春江把陈梅梅送到了离她家门口不远处，把车子给了她。 “曲大哥。”当曲春江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陈梅梅叫他。 “嗯。梅梅。” “今晚，今晚是我的一次，我好…….我好幸福。”说完不等曲春江说什么，推着车子拔腿就跑。 “初吻？”曲春江看着陈梅梅瘦小的身影，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037 少妇的诱惑 自己就这样轻易的夺取了一个女孩子的初吻？ 曲春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 他知道陈梅梅不是个随便的女孩，况且现在是九十年代初期，远没有重生前那二十一世纪那么开放。 自己心中把她当做妹妹，但是这话能说出口吗？夺了人家的初吻第二天跑去说对不起我只把你当做妹妹看待。你让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怎么想？已经两世为人的曲春江从心理上已经是一个将近中年大叔了，无法做到像那个年代的年轻人把这件事看到像很喝水吃饭一样随便。 想不出办法曲春江就决定不去想，第二天上班碰到了陈梅梅，小姑娘看到曲春江马上一脸通红，但是很明显从她那双大大的眼眸中闪烁一种幸福和对自己的爱恋。 看到陈梅梅这样的目光曲春江更感到内心有一种负疚感，装着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和陈梅梅打了个招呼，然后赶紧上楼。 繁忙的工作暂时让曲春江忘掉了这些想起来既甜蜜也有些烦恼的事情。印好的试卷交给了叶明辉就没他的事情了。但是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风声说是曲春江知道笔试的试题，一些想走捷径的人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有人在私下请曲春江吃饭，甚至托人提上礼物亲自登门拜访。 对于这些人曲春江当然不能板起面孔义正言辞，如果自己是个县级领导如叶明辉那样当然无可非议，但是自己仅仅是没有职位的秘书，这些拉关系的人极有可能将来就是那些要害部门的一把手，曲春江当然不愿意得罪，只好陪着笑脸好说歹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试题，差点没指天发誓或则去找叶明辉证实。 看着曲春江态度如此坚决，一般人多知难而退，但是有人却不，饭不吃？行。礼品不收？也行，但还有别的办法。 这一天下午六点，曲春江等叶明辉离开了办公室，最后一个人从秘书科出来，刚出了楼门口，就看见一个约莫三十左右的男人正站在楼前面的桂花树下，带着一个金丝边眼镜，皮鞋刷的铮亮，似乎在等什么人。 看到曲春江出来这个男人赶忙迎了上去打招呼：“曲秘书，刚下班啊。” 曲春江看着这个看上去很英俊潇洒的男人，心里却像吃了一个苍蝇那么难受。他认识这个男人，县计划局副局长，那天自己开车送回去那个少妇白雪的老公黄杰。 “黄局长，有事？”曲春江的神情显得有些淡漠。 “曲秘书，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请你到我家吃顿便饭，但是你工作忙。今天晚上你无论如何要赏光。” “对不起，黄局长，今晚叶书记还有事情需要陪同。”曲春江立刻撒谎。 这个看上去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男人竟然为了自己的官途而出卖自己老婆的肉体，这样的男人简直无耻到了极点，和他一起吃饭简直就是掉价。况且这个黄杰也是报名参加了公开竞聘考试这个时候更不能和他接近。 “我刚才问了陈主任，他说今天晚上叶书记有个朋友来见他，办公室已经安排好了。”黄杰笑着说。 “这家伙真可以去做克格勃了。竟然把这件事就能打听出来。”曲春江心里暗骂道，嘴上却说：“是吗？陈主任没告诉我呢。” 黄杰知道曲春江在说谎，叶明辉的去向他曲春江知道的最清楚，但是也不说破：“既然叶书记那里没事，曲秘书还是去我家把，你嫂子炒了几个小菜，咱哥们好好喝两杯。曲秘书的酒量县上那个不知啊？” 听了黄杰提起了白雪，曲春江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天晚上风情万种的少妇，心里顿时一动。 “走，走。”看着曲春江有些犹豫，黄杰上来竟然拉起了曲春江的胳膊。对方如此热情曲春江只好跟着他向外走去。 “就你心里那点鬼把戏老子还不清楚？想从我这里套*弄出题？没门！”曲春江心里也有点好奇，看着黄杰到底是要上演哪出戏。 到了泰康路上的计划局家属楼，黄杰家住在四楼，曲春江跟着他走进门，打量一下是个两客两卧的布局，房间里布置的井井有条，显得非常干净。 听到有人进来，白雪襟了一个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曲春江脸莫名一红马上恢复正常，笑着招呼曲春江坐坐说饭菜马上准备好。 今天的白雪穿着了一身很普通的家居服，将长长的秀发很睡意的扎在脑后，下身穿着一条七分裤，露出雪白的小腿，举手投足中有一个成熟女人的韵味，看的曲春江有些心猿意马。 曲春江按捺住自己的那些龌龊的想法，和黄杰漫无边际的吹嘘了一会，白雪已经把饭菜准备好招呼两人去餐厅吃饭。 本来黄杰提出要和白酒但是曲春江拒绝了，说是自己应酬太多胃差点喝坏了，于是黄杰开了一瓶张裕葡萄干红给三人各自倒了一杯。 饭菜并不是特别多，但是显得格外精致，曲春江尝了尝，味道很好不由得赞叹其白雪的手艺来。 听了曲春江的称赞，白雪显得很高兴，她喝了一些葡萄酒，脸上带着一点嫣红，眼睛里也开始水汪汪起来。 平心而论，黄杰算也是个很风趣的男人，说话妙语连篇，谈吐间很有气质。这样的男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定吸引着那些少女，曲春江估摸着白雪就是看上了他这副风度翩翩的外表和不凡的谈吐才投入他的怀抱里的吧？哪知道这样的男人在背后竟然是那样一个卑鄙不堪的小人？ 在夫妻两人的劝酒下，一瓶红酒大部分被曲春江喝完。曲春江很少喝葡萄酒，要么白酒要么啤酒，今天喝了这干红，才感到这东西喝了也会感到有些酒劲。 饭吃完白雪也没有急着去收拾餐桌，而是陪着曲春江和黄杰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聊天。曲春江看着黄杰到现在绝口不提关于笔试的事情反倒感到有些奇怪，这个男人肯定是为此事而请自己，但是到现在怎么不提？ 既然对方不说曲春江乐的清闲，闲谈了一会准备告辞，黄杰突然摸出了腰间的传呼，看了看说是一个朋友找他有点小事，让曲春江暂时在这里坐坐自己去去就来，还说有点要事要和曲春江商量，绝对不是关于考试的事情。 看到黄杰一本正经，曲春江反倒有些好奇了，他不知道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重大事情。只好坐在这里等待黄杰回来。 黄杰一走，只剩下曲春江和白雪两人，屋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微妙起来，面对这个风情万种的少妇曲春江只好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看着曲春江这幅模样，白雪抿嘴一笑，飘然进了自己的卧室把春江一个人留在了外面。 坐了一会，曲春江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身体似乎有种热流不断从腹部向上翻腾，一股欲望在升腾。怎么回事？曲春江大吃一惊，离开明白了是那瓶葡萄酒的问题。他感觉有些不妙想拔腿就走。 卧室的门开了白雪悄然走了出来，那身打扮让曲春江顿时目瞪口呆。 原来的家居服一已经换掉，白雪穿的是一身粉色的睡衣，里面的内衣内裤若隐若现。一头乌黑的秀发披在了肩膀上，红红肉感嘴唇充满了诱惑。 “你？”曲春江赶紧站了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男孩，你说我漂亮不漂亮？”白雪犹如伊甸园的那条蛇诱惑着曲春江。 “白雪，请尊重我，也是尊重你自己！别让你今天的举动把你在我心中那一丝好感抹去！”曲春江坐在沙发上微微弯着腰避免让白雪看到自己某种难堪，声音却无比严厉。 他没想到黄杰竟然也对他使美人计，面的这个充满诱惑的少妇，曲春江只好拼命压制住内心那股欲望，口气显得十分严厉。只不过他也不清楚自己能否吓住白雪？ 但是白雪听了曲春江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身形竟然顿时愣住了：“你真的对我还有好感？” “是！”曲春江点点头，他没想到白雪竟然对自己心中对她有没有好感这么敏感。其实刚才也是随口一说。但是今天为了躲过这个难关只好豁出去了，先稳住这个女妖精再说，一旦她那柔媚的身体缠上自己曲春江不敢肯定自己能否把持的住。 “看来我还不是个坏女人，还有人喜欢我。”白雪不知道也是因为喝了点酒的缘故，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她坐在曲春江的身边抱着自己的双膝，并没有再一进步的动作。 曲春江看着身边个迷人的尤物，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憋的可真辛苦。 “春江，去洗把脸，用冷水冲个头就会过去。”白雪突然曲春江说。曲春江才想着这点赶忙跑到了卫生间，打开自来水龙头将自己的头放在龙头低下，任凭那有些冰凉的水冲击自己的头，过了一会心中那股*慢慢消失，顿时感到舒服了许多。 擦了一把脸，曲春江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狼狈样，苦笑了一下才走出卫生间来到客厅，白雪已经换了刚才穿的家居服，神情显得非常自然。 “是不是黄杰让你这么做的？”曲春江心里有些恼火，这个黄杰可真是不择手段，就一个考试题还要让老婆的身体来换？ “是，也不是。”白雪的话让曲春江有些莫不着头脑。 038 送别 “他确实让我这么做的，他说你肯定知道试题答案，只要他能通过笔试，面试凭他的能力绝对没问题。”白雪有些出神看着前面一颗翠绿的盆景缓缓的说着。 曲春江听了点点头，凭黄杰的仪表，不俗的谈吐，再加上他本来就是计划局副局长也是个内行，如果笔试过关通过面试一关几乎没什么问题。不过黄杰考虑到没有即便是过了面试这一关，最后具有决定权的叶明辉会不会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而让他落选？ 曲春江懒得问这个问题，他现在想知道的是为什么白雪说是，“也不是呢。”这个也不是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不是，就是说这次我心里主动的。”白雪的话让曲春江再一次震惊了，他盯着这个现在一脸平静的少妇，她到底心里在想什么？ “我已经提出和黄杰离婚了，他也同意条件就是再帮他这最后一次。”白雪没管曲春江那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这次我没有拒绝，而是很快答应的他的条件，因为我也想看知道曲春江到底是个什么样男人，能不能经受住我的诱惑。”说完白雪颇有风韵的瞟了曲春江一眼。 “还好，我经受住了考验。”曲春江自嘲的说。 “嘻嘻，未必。”白雪狡黠一笑：“如果如果我真的要那样，你能抵抗的住吗？” 看着前面这个百般风情的少妇，曲春江竟然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如果换个场景换种情绪，自己真的抵抗住这个少妇的诱惑？？就说今天明明知道来黄杰家就会遇到白雪，明明知道黄杰所打个鬼主意，但是自己还是神似鬼差来了，难道从内心中也希望见到白雪？ 曲春江不得不承认在重生后自己接触的几个比较熟悉女性中，叶家姐妹中叶小雨单纯温柔，和她在一起没有可以消除许多尘世中的烦恼和杂念。而叶小云聪明，曲春江对她有一种红颜知己的味道，虽然叶小云对他有时候凶巴巴的，但是自己遇到什么困难，在事业上有什么困惑他会想到去找叶小云。而陈梅梅过早失去了父母，缺乏一种爱，对于曲春江有一种迷恋感情，可惜曲春江心里只把她当做小妹妹。至于路卉，一个看似刁蛮的女孩子，不过那天曲春江对她的粗鲁让曲春江找到了一克制这个丫头的办法。 在着四个女孩面前曲春江都充满了一种自信，而唯独对于白雪，曲春江感觉无法掌控这个少妇反倒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看着曲春江这幅模样白雪侃侃而谈：“你还知道吗，跟我身体接触过的男人只有黄杰一个，他根本算不上一个男人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让人感到鄙夷。而叶书记是我要本来打算献身的他正人君子让人尊敬。而你曲春江属于那种男人呢？”白雪故意顿了顿，“我最近在书上看了一个很新鲜的名词，闷骚。这个词本来是形容我们女人的。但是其实也可以送给你：曲春江是个闷骚型的男人，表面正经内心却充满了欲望。” 原来她竟然只上过床，曲春江心里感觉一丝惊讶，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放*荡。 对于白雪这些“精辟”而准确的评价曲春江无言回答，被一个女人当面评价并不是可值得骄傲的事情。只不过曲春江感到纳闷的是自己和白雪如果算上这次也就是接触过两次，为什么竟然对自己对自己评价如此准确？ 当曲春江缓缓说出心中的疑惑的时候，白雪笑了，瞟了曲春江一眼：“难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曲春江双手一摊，曲春江还有自知之明，除了个子一米七八在当地算高点，单凭长相而言自己并不算帅，走到大街上绝对不会让人产生眼睛一亮的感觉。 “你呀，年龄虽然不大，但举手投足中却有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一个拥有二十刚出头的健康的身体，却又三十多岁人的品味，再加上你可是县委第一大秘，前途无量。不仅是那些小姑娘，在政府大院就是好多像我这样年龄的女人背后对你也议论呢。” 我怎么不知不觉中成的成别人的大众情人了？曲春江心里苦笑，让这么多女人关注并不不见得是件什么好事，自己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什么的，肯定会传的沸沸扬扬。女人的八卦能力曲春江是绝对不能小看。 果然白雪的一句话吓了曲春江一大跳：“小曲，县委打字室那个圆脸小姑娘陈梅梅被人迷住了吧？跟你很是热乎啊。” “我们这是工作来往，况且她那么小，我只把她当做小妹妹。”曲春江赶紧解释。 “这是你的想法，但是人家小姑娘可未必这么想喽。”白雪看着曲春江有些窘迫的神色，笑嘻嘻的说：“人家小姑娘可是痴情的很啦，你这个曲大秘书可要负责哦。” 负责？我当然要负责，不过我怎么负责？曲春江听了白雪的话头都大了。 “那个女孩子是个好姑娘，我和她去世的父母也算认识。她很让人同情，打字也是件很辛苦的事情，你平时能多照顾她就尽量多照顾点。” “嗯。”曲春江点点头,听了白雪的话，曲春江就把自己心里的打算想了出来, “我听她说过是因为家庭情况上不起学，所以如果有机会我打算帮助她重新上学，上了不大学上个职业大专之类的，出来弄不好可以安排个工作。” “果然是很中情义的男孩啊。”白雪吃吃一笑，又瞥了曲春江一眼：“小姑娘事情多吧，还不如我们这样的少妇…….” 又来了！曲春江看到白雪又开始施展她那种诱惑，赶紧咳咳了两声：“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说完站了起来。 “我已经办了停薪留职，明天就离开东新去南方。晚上九点的火车，你能送下我吗？” “为什么要我去？”曲春江感到有些意外。 “因为你认为我不是个坏女人，也是我唯一愿意倾诉自己心里话的男人，也是唯一我心里要让送我的男人。”白雪把男孩改成了男人，故意音咬的很重。 “这个……到时候说吧，看情况吧。”曲春江躲闪着白雪的眼神，开门离去。 离开了白雪家天已经黑了，曲春江推着自己的单车在街上走着，他感到有些郁闷，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差劲了，平日那些自信和从容都跑到哪里去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但从肉体方面讲白雪给他的诱惑要远远大于叶家姐妹和陈梅梅。 后者只是一朵朵青涩的花蕾，含苞待放，而前者这是一朵怒放的鲜花，绽放着一个女人生命中美好的时刻，让人忍不住想起采摘。 “算了，别乱想，再想今晚就睡不着觉了。”曲春江控制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第二天白天忙了一天，白雪那面没有什么消息，到了晚上八点半曲春江在自己家里突然接到了白雪的传呼：“我现在在火车站，还有半个小时上车。我想见到你。” 去？到底不去？曲春江看着外面下起了秋雨，一时犹豫起来。 时间在慢慢的流淌，曲春江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他想起了白雪昨天所说心里话，想起那风情万种的样子，自己估计这辈子不一定再见着脑子了突然一热：“去就去，怕什么！” 匆匆和父母打个招呼，曲春江跑出了家属院来到街上，看到外面雨越下越大，就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向火车站驶去。 天已经黑了，火车站上车的人很少，在昏黄的路灯下，曲春江江看到一个女人穿着米黄色的大衣，打着一把花伞，孤零零的站在站台上面对着铁路。 “白雪。”曲春江冒雨走了过去，轻轻叫了一声。 白雪猛然转过身看到身上有些淋湿的曲春江，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春江，你真的来送我了！”说完把雨伞遮住他的头，两人就这么紧紧的站在一起。 “咳咳，我只是办事完，路过这里，突然想起昨晚你说的话，顺便过来看看你走了没有。”曲春江撒了个谎，看到她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高高举起了伞便帮她打起了雨伞。 看着曲春江有些不好意思的面容，听着他言不由衷的话语，白雪抿嘴一笑没有揭穿他。“不管怎样，你能看我我都感到很高兴，当我临走的时候还有人惦记我，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说完神情显得有些激动，眼睛又开始水汪汪起来。 听了白雪的话，曲春江没敢接下去而是还了个话题：“你这次去南方具体准备干什么？” “我去海南，我有个朋友在哪里做房地产生意，让我过去帮忙。”看到曲春江很关心的样子，白雪也平静了下自己的心情说到。 “你朋友在海南做房地产生意？”听了白雪的话曲春江皱起了眉头。 “对，现在海南房地产火爆的很，我朋友在哪里生意铺的很大，所以让我去帮忙有什么不对吗？”白雪看出了曲春江的似乎有些不高兴。 在重生前，曲春江自然知道海南省第一次火爆的房地产市场在1994到达了最高峰，产生的大量的泡沫，但是随着国家一系列打压正常的出现，海南房地产很快进入的严酷的寒冬。许多开发商和炒家血本无归，而现在就是泡沫被戳破的前夜。 “告诉你朋友，现在在海南做房地产风险已经非常大，国家不会任凭那里的房价飞涨，我估计马上就要出台打压政策，让他及早做好准备。”曲春江缓缓的说道。 对于曲春江的话，白雪有些半信半疑，现在从国家政策到房地产开发界都是一片形势大好，他怎么会就清楚了解到国家政策要改变风向？ 039 调研（上） “听我的，为了你朋友好，也为了你好。”曲春江看到白雪怀疑的神色，但有无法解释只好加重了语气。 不知道白雪是被曲春江对自己的关心所感动，还是那副胸有成竹的神色所折服，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好，我会把你的建议转过给我朋友，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远处传来一声火车的鸣笛声，列车开始徐徐进站。一个列车工作人员已经站在了站台边摇晃着小旗子，几个准备上车的人开始向前移动。 白雪看了看着夜雨中的东新城，又看一眼身边这个年轻的男人，忍不住说道：“春江，拥抱下我吧。” 听到白雪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曲春江有些犹豫，但是看到白雪有些伤感表情，还是轻轻的搂住了白雪。 “我会永远记住你的，记得你给了我勇气离开了那个男人，记得我们这短暂的相处情形。”两人拥抱了一下，白雪离开了曲春江幽幽的说到，然后提起了小行李箱冒雨向列车走去。 “你的伞。”曲春江突然想起手里还拿着白雪的花伞。 “送给你，做个留念。”白雪回过头向曲春江招招手，转身进入了车厢。 看到列车徐徐离站，曲春江这才才打着白雪送的花伞向家里走去。自己的重生以后已经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包括原本这个放纵自己的白雪避免了前世的悲剧，重新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但同时这些人也何尝不无时不刻的影响着自己？ 白雪的离去，曲春江的心情犹如着绵绵秋雨一样突然有些伤感，但是第二天曲春江又恢复了平日的自信和忙碌，一大堆具体而又琐碎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做。 公开竞聘领导干部的笔试考场定在了东新一中，县委宣传部的干事特意在东新一种有点像古代城门似地学校门口挂上一条横幅，上面书写着：“公开、公平、择优录取。”几个红底白字的大字显得格外醒目。 考试成绩在考试结束后四天后在县委门口张榜公布，东新县电视台还专门编制了一片新闻报道，在晚上黄金时段专门公布了这次考试笔试通过的人选名单，五个领导职位每个取笔试成绩前三名，一共有十五名干部入选。 令曲春江感到有些惊讶的是白雪的前夫的也顺利通过了笔试，名字赫然出现在的名单中，他不知道远在海南的白雪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有什么感受？ 笔试完毕后紧接着要举行面试，这天早上叶明辉把曲春江叫道了办公室说是安西大学的经济学主任郭教授中午要来到东新，让他和自己一起去迎接。 中午在东新汽车站，曲春江和叶明辉见到了坐着长途大巴赶过来的郭书山，虽然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颠簸，但是已经过花甲之年的他看起来依旧精神很好。 郭树山是作为东新县公开竞聘领导职位的面试考察成员中两位专家之一。本来距离面试时间还有三天时间。但是郭树山想对东新县国有企业经营状况做个调研，所以就提前来了两天。把郭树山接到了东新县招待所安排好房间后，叶明辉很客气建议郭教授先休息，下午六点参加东新县县委县政府对他的的欢迎宴会，郭树山婉拒了一下还是很愉快的答应了。 下午六点整，对郭教授来东新调研和做评委的欢迎宴会在东新招待所餐厅举行，参加这次欢迎宴会的除了县委这边县委书记叶明辉，委办副主任陈重任，秘书曲春江。政府那边县长杨红路、常务副县长贺涛也参加了这次宴会。 就在昨天叶明辉告诉了杨红路说郭树山要来东新，希望他也参加欢迎宴会，杨红路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那次在常委会上两人的交锋使两人的矛盾一下子公开化，但是从这一段时间工作上看，两人相处的还比较和气。和刘宝成不同，虽然叶明辉也表现了出一个县委书记的强硬，耍了一些手腕。但那都是为了工作，算的是“阳谋”，对于年龄比自己大的县长杨红路还是比较尊重，在工作中也虚心听取杨红路的意见和建议，这和以前作风霸道喜欢背后整人的的刘宝成截然不同。这一点杨红路十分清楚，再加上郭树山的名气他略知一二，具有这样身份的专家教授能来东新也算的一种荣耀，所以杨红路答应了，还主动询问起郭树山这几天生活安排如何，并且建议为了显示东新县队与郭教授的到来的欢迎让常务副县长贺涛也参加。 叶明辉很愉快的答应了。常务副县长贺涛跟的杨红路很近，算是他的亲信。杨红路竟然也提议让他参加自己邀请来的客人，自然是向自己释放出了和解的信号，叶明辉自然也不会推辞。作为一名从教授转变为官员的叶明辉，现在东新县面临着各种困难和矛盾，不希望一二把手两人走不到一块去，那么对于东新县的发展会很不利。这次杨红路的举动使叶明辉对着土生土长的县长增添不不少好感。 有了县上三个巨头的陪同，晚上的宴会自然显得格外浓重而热烈，郭树山心情也很高兴，虽然自己作为一名专家经常下去到地调研，但是像这样党政一二三把手亲自作陪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待遇，也就多喝了几杯。 主宾把酒言欢，席中郭教授说准备明天去县上一个国有企业看看，让县上提供方便。 叶明辉当即答应没有问题，说是原本自己亲自陪同郭教授下去调研，无奈明天早上有个急事必须处理，而杨红路说明天要去市上一趟，已经提前和市长预约也一时走不开，最后决定由常务副县长贺涛陪同郭教授下去调研，叶明辉还亲自委托曲春江代表他本人一同陪郭教授下去调研。几人又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调研的第一站定到了县棉织厂。 第二天一早，曲春江坐着郑东方开的叶明辉的那辆红色桑塔纳来到招待所接郭树山。郑东方已经被临时借调了县委办给叶明辉开车，虽然说是临时借调，但是明眼人知道用不了多久郑东方就是县委边的正式编制人员。 曲春江和郑东方开了几句玩笑，就看到郭树山身穿灰色的夹克衫夹着一个公文包从宾馆里走了出来。曲春江邀请郭树山上车后，又到街头的一个小吃店吃了东新县的风味小吃这才有来到县委大院。 贺涛的车已经在那里等候，司机看到曲春江他们来就急忙上了政府楼去叫贺涛，不一会儿贺涛夹着一个公文包从楼上下来，打了个招呼。两人轿车一前一后出了政府大院门，向县棉织厂驶去。 东新县棉织厂在城南郊，是东新县县上最大国有企业之一，在八十年代曾经红火一时，所生产的毛巾、被料以及针织品行销整个西岭省，有的还出口。但是进入九十年代后市场竞争的激烈，棉花价格的上涨，国际市场波动厉害使经济效益逐年下滑，产品销售不出去，到了九四年债台高筑，连工人们的工资都发布出来，惹得工人们经常去县政府闹事，是县上领导颇为头疼的一件事情。 等两辆小车进入了棉织厂，一个中年男人着两个女工已经在厂门口迎接，他就是县棉织厂厂长赵华山，今天一早他就接到了县委办副主任陈重任的电话，说是常务副县长贺涛和叶书记的秘书陪着安西大学来的一位教授要进行实地调研，让他好好要好好接待不能出什么差错。 看到贺涛陪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下了车，赵华山赶忙迎接上去，脸上露出的谦卑的笑容，说是欢迎领导专家们视察县纺织厂，请他们去厂部坐一坐听取他的汇报。赵华山在厂部会议室已经准备了水果花生之类，还有一份汇报材料。中午还安排了一座丰盛的午饭。这样的视察赵华山在那几年效益好的时候经常接见，只不过这两年随着厂里效益的不景气，来视察的领导少了很多，今天能见到常务副县长赵华山自然是喜出望外。贺涛县上三把手如果能从他那里要点钱，那么这个月的工人的工资就有保证了，至于那个专家什么调研之类，赵华山根本没放在心上。一个频临倒闭的企业就靠这些专家们来转转就能起死回生？鬼才信呢。 不过让赵华山没想到的是，这个头发花白的专家笑着说先去车间转一转，而脸上没有表情的贺涛点了点头同意了郭树山的意见。看到众人这个态度，赵华山也无可奈何只好带领他们向车间走去。 曲春江进入了纺纱车间，听的不是轰鸣而有吵杂的机器声，也没有纺织厂常有的灰尘，整个车间显得有些安静，只有几个工人开着几台纺织机在那里忙碌，其余的人喝水聊天，甚至有几个女工在哪里织毛衣。 这些女工们看到自己厂长进来也不惊慌，连理都不理照样嘻嘻哈哈谈论着东家长西家短，让曲春江看到有些无语。 040 调研（下） “这是省上来的郭教授专门来我厂进行调研，这是常务副县长贺涛贺县长专程陪同郭教授来调研，大家欢迎。”陈华山招呼这些女工们。 这些本来嘻嘻哈哈的女工听到有领导来视察，放下手里的针线一下子站了起来，不是冲向本来是这次调研主角的郭树山，而是将贺涛团团围了起来。 “贺县长，我们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了，你们县领导到底管不管？” “我们要吃饭，娃儿上学要叫学费，你们这些当官的有吃的有喝的，就不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 “贺县长，你行行好，给我们发点生活费吧，娃他爸爸也在厂里，我们家快揭不开锅了。”十几个女工七嘴八舌围着贺县长诉起苦来。 看着自己被一帮娘们围住拉拉扯扯，贺涛一肚子的气。本来自己对这个纺织厂的事情弄的焦头烂额，下来了几次都被这帮老娘们围住，讲道理不听碰又碰不得，搞得他很狼狈，所以再也不愿来纺织厂。但是昨晚被县上一二把手点名要陪同郭教授下来调研，心里就有气。什么教授不教授的，文人书生一个，调研能调研来钱吗？但是书记县长发话了，自己就是在不情愿也没办法推脱，今天早上还打电话特别嘱咐陈华山一定要把那帮老娘们看好，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想到这里狠狠的瞪了陈华山一眼。 陈华山看到贺涛那眼神吓了一大跳。不是他没做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个教授怎么会突然钻到这个车间，这可是纺织厂粉尘最多的车间，一般人都不愿意来，所以他也就没在意结果偏偏出了事情。 “你们这像什么话，今天贺县长是陪郭教授来调研的，不是来给你们发钱的！让开，快让开！”看到贺县长被这帮女人围了起来，陈华山脸立即沉了起来大声吼道。 “调研？调研算个屁，能给我发钱吗？如果给我发工资，老娘天天让他来调研！”一个颇有姿色的女工撇撇嘴说话了，话语里却带着粗鲁。 “你们上班就这样工作，怎么出产品？厂里怎么会有效益？“郭教授插一句。 “喂，你以为我们不想干活吗？你问问陈老二，他敢让我们开工吗？真是上面来的大人物，站着说话不腰痛。”这个女人斜着眼睛瞅着郭树山讥讽道。 “喂，刘秀莲，你这是什么态度？！”贺涛一看情势不好大声斥责道。郭书山是县上请来的专家教授，虽然自己对他并不感冒。但是如果郭教授在这帮说话没有分寸的老娘们面前丢了脸，回去跑到书记县长那里诉苦，堂堂的常务副县长压阵就制服不了这帮老娘们，让自己的脸往哪里搁？ “我的态度怎么样？我就这个态度，让老娘态度好，拿钱来，只要给老娘按时发工资，老娘天天给你陪笑脸！”这个叫刘秀莲的女工双手一叉腰，蛮横起来。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贺涛顿时气得脸上发青。看到这幅阵势，站在一旁的曲春江赶紧拨开那帮女工，把贺涛拉了出来。陈华山也拉起了郭教授转身就向外走去。 这帮女工也知道这样闹不是个事情，也就没追上去。那个叫刘秀莲远远大声嚷道：“告诉你贺县长，找你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就要去政府找杨县长，叶书记！不给我饭吃，我们就不让你们吃好饭！” 曲春江几个人假装没听到走出了纺纱车间，旁边的陈华山赶紧向道歉道：“郭教授，乡下人没人话，不懂教养您别往心里去。” “你真的故意让停工的吗？”郭教授整理了一下衣服问道。 “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产品销不出去，全部挤压在仓库，生产一件亏一件，我怎么敢让生产啊？”赵华山双手一摊一脸无奈。 “郭教授，这就是现在国企的实情啊。”旁边的贺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叹了一口气：“不仅是纺织厂，我们县的酒厂、农机厂全部面临这个问题。可以这么说在东新县除了东新烟厂，氮肥厂有盈利之外，其余全部亏损。” “这么严重？”听了贺涛的话郭树山有些呀然，接着又对赵华山说：“你们厂的经营、财务情况能不能给我谈下？” “郭教授请给去厂部会议室，我会详细给各位领导汇报。”赵华山赶紧说道，他生怕郭教授在跑的别的什么地方遇到什么难堪，那自己这个厂长可真的坐不稳了。 在厂部会议室，两个长得漂亮的年轻女工忙招呼，曲春江吃着西瓜和郭树山等人一起听着赵华山的汇报。形势的确比想象的严重的多，今年纺织厂产品大量积压，同是欠银行和供应商大量货款，光账面已经亏损一百万。企业已经三个月发不出工资，每月每人只能领30元的生活费。 亏损的原因赵华山也总结了几点：产出口形势不好，市场竞争比较激烈，退休职工太多厂里负担太重等。 “赵厂长，我看你们的设备都是比较新的，全部最近几年新购的。”曲春江看着一张厂里的国有资产登记表插嘴道。 “是啊。”听了曲春江的话赵华山显得有些尴尬：“这是前两年厂里进行技改，从银行贷款后购买的。可惜现在出口形势不好，棉花成本不断提高，产一件亏一件，这些新买的机器用不上，浪费啊。” “我看你是脑子不活，因循守旧，抱着金饭碗要饭吃。”曲春江心里暗骂了一句，“温州那帮作坊里生产出来的东西畅销全国，而你们拥有如此先进的机器就生产不出来？”但是这话不能再这里说出。他了解过这个赵华山，军队专业回来后开始到了轻工局，看到那时候纺织厂效益好边抢着要去纺织厂当厂长。这两年厂里效益不景气，听说又找人活动重新想重新回到轻工局。一句话，外行一个，而且心思根本没操在厂里的经营上，厂里不亏才怪呢。 听了赵华山的汇报，贺涛又在旁边做了一些解释，郭振山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又问了一些问题，特别了解了厂里的退休职工人员情况。然后不死心又跑到别的车间亲身了解了一下工人们的想法，这才笑着向赵华山告别。 赵华山急忙拦住说是现在已经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了，准备了一桌饭菜请领导们吃个便饭，郭树山连忙摇手。厂里情况这么困难他怎么能在这里大吃大喝。 看到赵华山一脸为难的样子，曲春江估摸着饭菜已经订好，如果不去吃反倒浪费。于是上去笑着对郭树山说这是赵厂长和全体纺织厂的一片心意，准备也简单。况且已经到吃饭时间了，去哪里都是一吃。旁边的贺涛也随声附和，说是叶书记和杨县长再三叮嘱自己一定要安排好郭教授的生活。如果郭教授不去那么自己回去就无法向两位领导交差。 看到仨人如此热情而诚恳，郭树山也知道答应了。上了汽车想东新酒店驶去。一下车曲春江就赶紧把赵华山叫道一边说中午不要上酒，把一些名贵的菜重新换掉。赵华山开始还有些不愿意，但是看到曲春江一脸严肃的样子这才答应了。 包间很豪华，饭菜却简单，也没有上酒，喝了一点饮料。郭树山本来一直奏着眉头伸展了，他最怕上来就是一桌山珍海味，一瓶酒可以顶工人们几个月的工资，那样自己感觉喝的不是酒，而是工人们的血。 但是习惯于喝工人们的“血”赵华山却感到这午饭吃的一点也不尽兴，别说菜档次不咋地，连个酒都不让上，这还算是什么饭局嘛！但是看到在座的几人吃的到很舒坦，便强忍着内心不满，心里琢磨着找个机会一定要把这杯酒补上，自己绝对不能亏自己。 如果曲春江知道赵华山现在还有这样的想法早就挥拳上去，这纯粹是个崽卖爷田不心疼的主，有这样的厂长厂里不亏才怪呢。 告别了赵华山，本来曲春江建议郭教授回招待所休息下，下午再去酒厂，但是郭树山执意不肯，曲春江和贺涛只好陪着他有前往酒厂。 酒厂的情况和纺织厂大同小异，只不过酒厂的职工更多，这个问题显得跟家严重。第二天又去了农机厂，烟厂进行调研，两天跑了四个单位，郭树山依旧显得精神很好，连曲春江也不得不佩服他。 第三天进行公开面试，地点设在了县政府的礼堂，这次不仅两位专家做了评委坐在评委席上，六个招聘委员会的成员也全部上阵，东新电视台、汉湖电视台全程报到，而且曲春江提前知道汉湖市市长张刚将亲自来到现场，观看指导东新县有史以来规模最大，职位最高的公开竞聘考试。 市长要驾到，保卫工作就一定要做好，公安局局长赵永强从各个派出所抽调警力加强了县城的安全保卫工作，生怕有不法分子前来捣乱。 什么人会来捣乱？其实政府里的人都知道，除了那些喜欢上访的群众还有谁？这些人最喜欢在上级领导下来视察工作的时候拦截车队，甚至抱住领导的大腿陈诉自己的冤情，弄得领导感到尴尬官员跟着受气。 这次张市长亲临东新县知道的人并不多，赵永强指示保卫工作是内紧外松生怕走漏了风声。 一切都准备停当，县委书记叶明辉和县长杨红新带领一帮人在东新县和汉湖市所在的汉天区交界处等待着市长的到来。但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上访事件正等着他们。 041 要出事了 叶明辉正坐在小车里，趁着所迎接的张市长还没到来，微闭着眼睛在车里打盹，突然提包中那副大哥大响起了有些刺耳的铃声。他接过电话听了几句猛然睁开了眼睛，脸色都变了：“什么？纺织厂有上百号工人进行游行上访？正在往县委大院走？” 正坐在前排的曲春江听到叶明辉这几句话，心里也猛然一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大家最担心就是群众上访没想到竟然发生了。 “不行，坚决不行！”叶明辉的口气变得严肃起来：“要进行引导教育，坚决不准强行驱赶！张市长估计还有一个小时就到达县城，你必须解散上访群众，而且绝对不能使用暴力！” 关掉电话叶明辉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这是自己上任以来张市长第一次来东新县视察工作，这个时候出了差错，无论是上访群众那边受了什么伤，还是张市长这边被人围住，那么自己这个县委书记都是失职。想到这里叶明辉对前排的曲春江说：“你坐我的车回去替我看看，公安系统现在鱼龙混杂，良莠不齐，我担心下面的人像以前一样乱来。你协助赵局长无论如何稳住上访群众一定不要出事。就说是我的命令！ “你放心，叶书记，我一定会协助赵局长处理好这件事情。”看到叶明辉一脸焦急，曲春江赶紧答应。 “好，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叶明辉说完还补充了一句：“我相信你的能力。”然后就下了汽车。 “叶书记还真是高看我？好像我无所不能。”曲春江听到叶明辉这么说，心里哭笑不得。 在回去的路上曲春江心里琢磨着感到这件事情比较蹊跷。张市长来东新视察是经过严格保密的，只有少部分才知道这件事，连那些来维持秩序的公安也不知道情况。只是今天早上临时通知来执行任务，怎么纺织厂工人怎么会提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组织上百号人一大早就来政府上访？难道是谁故意泄密，就是为了制造混乱场面？这么做对告密者有什么好处？ 曲春江想了一会感觉头大了，赶紧把思路集中在如何摆平上访群众这件事情上，前天自己陪郭教授去纺织厂调研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帮“彪悍“的女工形象让曲春江记忆尤深，郭教授讲道理不听，连常务副县长都不放在眼里，自己去能有什么办法？ “小江，我知道纺织厂那本娘们难惹的很，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一直不开口的郑东方突然对曲春江，他也知道今天事情重大，很担心曲春江能不能完成任务。 “郑大哥，我现在有什么办法，只好到时候见机行事了。”曲春江叹了一口气，突然想到郑东方是从纺织厂出来的赶紧问道：“你从纺织厂出来，你说说是那些人喜欢带头闹事？” “纺织厂喜欢带头上访主要有两个人，一个叫刘秀莲，三十多岁性格泼辣，那天郭教授下去调研你们也看到了。还有一个叫张建军是纺织厂的技术员，在技术上有两下子所以在纺织厂的威望还比较高。”郑东方边开车边说。 曲春江默默记下了这两个人名字。刘秀莲她见识过有几分姿色，那破泼辣的性格估计一般男人都扛不住，只是这个张建军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建军人长的比较帅气，除了技术好，还会一点吹拉弹唱，所以在纺织厂也受这些小媳妇姑娘们的喜欢，此人也比较好色，听说和那个刘秀莲还有一腿，到底是真是假那就不清楚了。”郑东方看曲春江默不作声继续把自己的话说完。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能制服这两个人那么这件事就克暂时平息。曲春江已经想好的大概思路，只不过不用武力如何才能制服这两人？怎么能利用他们的缺点？曲春江苦苦思索起来。 郑东方的车开的速度很快，风驰电掣般到了县城边，刚拐入西环路曲春江就看到一大帮人举着一副标语浩浩荡荡向县政府进发，带头是一个男一女两人。游行队伍里大多数是女人，一个个说说笑笑，有的手里还拿着毛衣针边走边织毛衣，好像不是去上访而是去赶集。但是旁边跟着游行队伍走的十几个公安和联防队员一个个神色紧张，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桑塔纳绕过游行队伍直接奔向县政府，在一个十字路口遇到县公安局长赵永强，他正在指挥一帮公安和联防队员在街道组成了一道人墙。曲春江知道这个十字路口是游行队伍通往县政府的必由之路，看到赵永强也没有别的好招，只好采取这个笨办法，只不过这人墙能否挡住上百号人的冲击？特别是那帮女人，一旦撒泼起来，挠脸，撕衣服什么事都能干的出。 看见曲春江从县委书记的专车上下来，正在一旁吆喝的赵永强赶紧迎了上来。 “赵局长，叶书记委托我来协助你，现在这里情况怎么样样？”曲春江也没客套什么，开门见山的说。 “情况很不妙。”赵永强头上略带秃顶的头上已经出现了汗珠，他解开了衣服上的风纪扣：“刚才我带人去和上访的群众谈判，让他们先回厂里，有什么要求我会转告叶书记一定想法子解决。但是这帮人根本不听，说是今天不见到张市长绝对不会走，差点把我围住不让我走，我赶紧挤了出来打算在这里布防。” “带头的人是不是一个叫张建军，一个叫刘秀莲？”曲春江又问。 “对，就是他们，我听下面的人说这两人经常来闹事。”赵永强回答道。 就在这个时候，曲春江突然看到高勇气喘吁吁从前面的街道跑了过来，看到了赵永强就赶紧跑到他跟前，又向曲春江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悄声说道：“赵局长，杨局长刚才带领十几个弟兄冲过去了，他说先把带头闹事的张建军和刘秀莲先带走，那帮工人是乌合之众，没有头就会四散。” “不行！坚决不行！”听了高勇的话曲春江大吃一惊：“叶书记刚才指示宁可让群众冲到县政府见张市长也绝对不能用暴力抓人！赵局长这是不是你下的命令？！”曲春江直视赵永强口气竟然不知不觉变得严厉起来。 “这个杨晨浩犯什么糊涂！我怎么会下这样的混账命令！”赵永强也急得直跺脚，他也很清楚如果暴力抓人后果的严峻性，刘宝成倒台的导火索也不是因为公安人员带头打上访人结果酿成血案吗？如果今天才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包括自己的也要跟着倒大霉的！ “曲秘书，你帮我在这里指挥，你放心我绝对把杨晨浩叫回来。”赵永强说完拔腿向旁边停了一辆警车跑去。 这个杨晨浩到底是犯糊涂还是故意这么做？曲春江看着拿着刺耳警报声的警车远去心里思考起来。杨晨浩也算是东新公安系统一员老人手，一直担任东新县副局长兼治安大队大队长，这次东新县公安系统整顿他并没有查出什么问题，所以职位也没发什什么变化，但是今天怎么会犯如此大错？ 还没有想出个头绪，曲春江突然感到自己传呼在震动，赶紧拿来一看看，脸色顿时大变，原来是叶明辉发来的消息说是迎接到张市长的车队开始返回，半个小时后到达东新县城！ 怎么办？怎么办？ 曲春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难道真的让那帮人拦住车队，抱住张市长的大腿吗？那不但丢叶明辉的脸，估计叶明辉也会怀疑自己的工作能力！ 高勇看着一脸焦急的曲春江不知道会说什么好，遇到这样事情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帮人打又不能打，骂又不又骂，讲道理又不听。估计就是神仙下凡也解除不了现在的危机。 高勇正在这里瞎琢磨，突然看到曲春江看着他：“小勇，你认识不认识小姐？” “小姐？”高勇当然知道曲春江这里所问的小姐特定含义，顿时脸色变了变：“前段进行扫黄打非的时候抓住几个，不过都批评教育后都放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到了个办法，你帮我去找两个年轻漂亮的小姐来……”曲春江凑到杨涛的耳朵边如此这般说了几句。 “这方法可行？”高勇看了曲春江，有些疑惑。 “听我的没错，你坐郑大哥的车去找，越快越好。”曲春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找到告诉那小姐，就说如果事情办好，我曲春江每人奖励她们200元！” 堂堂的县委书记的秘书竟然给小姐发奖金？高勇听了差点笑出来，但是看到曲春江一脸严肃的样子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赶紧钻进了小车里催促郑东方拐进了另一条街道。 “我只希望高勇找的小姐不要辜负的我的期望，好好给我演这处戏。”曲春江兜里摸出一支烟点好叼在嘴上狠狠的吸了一口，他这才感到自己的内衣已经湿透了。 042 小姐，请你演出戏 游行队伍走的速度并不快，一路上这帮女工们说说笑笑显得悠闲的很。旁边看热闹人不少，特别看到是一帮女人在游行，里面有些姑娘小媳妇还挺俊俏，又看到十几个公安和联防队员神色紧张的样子和游行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搞的看热闹的人也是忍俊不禁，跟着游行队伍往前走。 走在游行队伍最前面的便是张建军和刘秀莲，两人举着一副临时写的标语显得威风凛凛。张建军更是感到心里解气的很，平日里走到街上那些嚣张的公安今天变焉了，公民上访诉求自己的意愿也是合理合法，能拿我怎么样？敢动手？自己早就让人悄悄在游行队伍里准备好照相机，只要公安敢出手碰自己一下，自己立马来个假摔，相机嚓嚓那么一照，这不第二个7.16事件？那么自己也就成了和冷水河乡的赵老三一样成了为民请愿的英雄了。 张建军心里这么瞎琢磨着，带着队伍拐过一条街道，突然看到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冲街道边冲了过来，一个抓住了张建军的衣服，另一个抓住他的胳膊哭着说：“张大哥，你这么就走，我们可怎么办啊？” 抓住张建军衣服那个女孩年龄看起来更小点，背上还背着一个学生用的书包。她边说边摸眼泪：“张叔叔，你说了你要给我找个好学校啊，我可把什么都给你了。我爸妈已经知道这事情后已经把我赶出门了，我现在也和你走。” “大哥？叔叔？”张建军看到这两个陌生小姑娘一边哭泣一边紧紧拉住了自己，顿时头嗡的一下，急忙说：“你们可别乱说，我什么时候认识你们？” “哎呀，张叔叔，你可是让我叫叔叔的啊，怎么提起裤子就忘掉那事了？”那个背着书包的女孩一副可怜的样子，说起话来可真是毒。 这个张建军竟然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人家还把叫叔叔呢！听了这个两个小姑娘的哭诉，顿时周围的人炸开了，纷纷议论起来。游行队伍也停了下来，连那些女工们也纷纷用鄙视的眼光看着张建军，玩可以做自己女儿的小姑娘，那还算是个人嘛？ 张建军那个急啊，今天可真是到了八辈子霉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这两个女人，一看那染着红指甲的手，红红的嘴唇哪像个学生，纯粹就就是个小姐，还装什么纯！心一急便脱口而出：“老子去找也是去找小姐，你们别他妈的在这里装，分明就是个鸡！”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轰然大笑，这明明不是承认自己玩过小姐嘛？那些女工们纷纷指责张建军是个色狼，就是找小姐也不能找这么小的，又看到两个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女性的天然自我同情心顿时泛滥起来。 张建军脸一阵红一阵白，突然看到旁边的刘秀莲扔掉手中的横幅杆冲了过来一把抓住自己的衣领：“张建军，你竟然干这样不要脸的事情？！” 看到刘秀莲柳眉横竖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张建军顿时一个激灵，这个煞星开始发飙了怎么办？ “秀莲，我，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做，她们是冤枉我的……”张建军结结巴巴的解释，自己私下曾经和刘秀莲上过床后，信誓旦旦的保证今后再不会对别的女人起色心，但是没想到今天钻出来的两个女人顿时使自己的露馅。 “冤你妈个xx，你以前是怎么对老娘说的？”刘秀莲发起狠来什么都不顾，张嘴就骂。 看到半路杀出来的刘秀莲的那个凶样，抓住张建军的衣领不放，看热闹的人感到比看电影还刺激，更是跟着起哄，笑骂声、叫好声，此起彼伏，整个游行接街道顿时乱成一片。 张建军一看不好，用力挣开刘秀莲的手撒腿就向旁边一个小巷道跑去，刘秀莲和几个女工紧追不放，还有一群人跟着去看热闹。只有那两个自称学生的小姑娘抿嘴偷笑。 “这个两个女人还真能演戏。”躲在人群中的曲春江看到这一幕情景感到好笑，给旁边看的有些目瞪口呆赵永强低声说了几句，赵永强带着几个公安走出了看热闹的人群。 两个闹事的主角跑了，再加上被这个近似一场闹剧的插曲这么一搅和，那些游行的女工们光顾看热闹哪管什么去游行上访？公安民警们连哄带吓，游行队伍很快解散。继续看热闹的去追张建军他们，不想看热闹的各自回家，街道上顿时恢复了平常，只有那副标语仍在路上仿佛在向过路的人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曲春江看着事情处理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马上跑到旁边的商店里给叶明辉拨了个电话简单告诉这边已经处理完毕。 不到三分钟曲春江就看到一队小车从远处驶入了西环路。 叶明辉接到张市长一行人后，被张市长叫道自己的专车里边走边聊。叶明辉一面应答着张市长的问话，一面心里暗暗着急，是不是的看着表。 “老叶，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思？”张市长很敏感的看出了叶明辉今天有点心不在焉。 “没有，张市长。”叶明辉赶紧掩饰道：“我只是在想我们举行的这次公开竞聘不知道能不能让张市长感到满意。” “只要群众没意见，能把优秀人才选拔到领导岗位上，我这个市长肯定也会满意。”张市长爽朗的笑着：“你这种公开竞聘领导干部的办法点子很好，我还打算建议市委在别的县进行试点呢。” 两人闲谈了会，叶明辉那部大哥大突然响了，他赶紧放到耳边接听，“嗯嗯”两声就挂掉电话，脸上明显变得轻松起来。 “这小子还真有点能耐！”叶明辉想起曲春江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不仅赞叹道。 “咦，那地上是什么东西？”张市长眼尖，看到了街道边那条白底黑字的横幅标语依旧仍地上。 “估计是哪家有人去世了，送葬过程中留下的挽联之类的吧。”叶明辉扫了一眼，故作轻松的说：“我马上给环卫所打电话，他们弄干净。” “对喽，老叶，城市环境也是很重要的，他如同我们的脸面，不干净会有人笑话的。”张市长点点头说。 随着张市长一行人的到来，东新县公开竞聘领导干部面试考试马上就开始，上有县上领导、专家组织考官队伍，下有市上领导在旁听席上聆听，旁边又是几个扛着摄影机的记者，参加面试的人变得紧张起来，平时在单位、群众面前那股说话的气势顿时荡然无存，有几个在专家和领导们的提问下说的结结巴巴，脸上的豆大的汗珠在摄影机镜头的特写中看的分外清楚。看的在旁听席上的市上领导也忍俊不禁。 还好面试基本上还顺利，十五个参加面试的的人一共用了将近四个小时才结束。考官们没有当场宣布分数，三天后经过招聘委员会综合各个方面的表现后在张榜公布。 中午在县招待所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席，一是欢迎张市长前来视察东新工作，而是庆祝公开竞聘工作圆满完成，三来也是对两位教授专家辛勤劳动表示感谢。县上的九大常委全部参加，县人大政协领导，两办公主任等整整坐了三大桌。 这种场合下当然少不了曲春江，叶明辉酒量欠佳，而他的秘书曲春江的海量已经在县上得到了公认，凡是叶明辉无法喝的酒统统让曲春江代替，一口气碰了三桌的人，喝的曲春江也是头晕眼花差点把持不住。 瞅个空闲机会，曲春江回到自己座位上赶紧舀了一碗酸酸的“全家福”汤喝起来，还没喝到几口就看到郭树山端着一杯酒从张市长和叶书记所在那个领导席中走了过来。 “小曲，这几天你陪我下去调研，也辛苦你了，我也敬你一杯酒。”郭教授笑着曲春江说。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您是我老师，怎么由老师给学生敬酒的事情呢？”曲春江抹了抹嘴端起酒杯赶紧站起来很谦虚的说。 “呵呵，小曲啊，你可是我们安大的骄傲啊，刚才张市长和叶书记都夸你呢。” “这都是郭教授您在学校教导我们这么做的。”曲春江不敢托大。 “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是你个人努力的结果。”郭树山哈哈大笑了一下，突然对曲春江悄声说：“你是不是懂古玩？而且还是个杀价高手。“ “古玩？杀价？”曲春江一愣，他不明白过郭树山突然提这个。 “呵呵，就是叶书记送给我那副围棋，听说你用2000块都买到，真厉害啊。”郭书山接着说。原来郭树山对这件事一直放在心上，他心里很好奇这个曲春江怎么能把两万块的东西杀价到2000块买来。但是一直没有机会问，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个场合，再不问下午就要回安西没机会问了，所以也顾不了许多偷偷问起曲春江来。 “那个本来就值2000。”曲春江讶然到。 “真的？”郭教授有些不相信。 曲春江只好把当日买围棋的经过悄悄给郭教授说了一遍，郭书山听了脸上露出的古怪的笑容。 “小曲，你可是真厉害，那个老人估计把儿子本上的价格单看错了，我听说有人为了让别人不知道价格，故意把价格后面的0用圈圈代替。这幅围棋估计是两万块。” “啊！”曲春江一下惊呆了，竟然值两万块！ “天意啊……”郭教授有些感叹。 看到郭书山这幅样子，曲春江猛然想起了前几天在安西市的时候叶明辉对自己冷淡的情形，难道是他认为自己说谎，把两万的围棋故意说出两千来讨好他？ 绝对有可能！曲春江大脑飞快的转着，突然对郭教授说：“老师，您如果有机会就帮我给叶书记解释下这幅围棋的情况，我担心他误会了。” 郭书山见多识广，经验老道，马上听出了曲春江的意思笑着说：“小曲你就好好干，我找个机会给明辉说下。”说完两人又谈了几句才分开。 曲春江坐下来再也无心思喝汤，他偷偷的看看一眼邻座上正谈笑风生的叶明辉，不仅心里捏了一把汗，原来自己差点被冤枉了。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043 调查泄密者 第二天早一上班，叶明辉就把曲春江叫道自己的办公室，询问他昨天是如何遣散那些上访的人。曲春江也没隐瞒什么，就把当时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当然夸口给小姐每人200元钱的话没提。不过他不担心，这400块钱自己不能白出，找个机会要让陈重任给报销了一切都是为了工作嘛。 叶明辉听了哈哈大笑，说曲春江这小子鬼点子真多，让他好好干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曲春江第一次看到叶明辉和自己开玩笑似的说话口气，而且对自己大加赞赏，心里琢磨到底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处理圆满，张市长当众夸他主持东新县工作有了个良好的开头的缘故使他心情大好，还是郭书山已经给叶明辉澄清了自己和他那点小误会，使他完全放心自己的缘故？ 不过曲春江也知道无论是那方面的缘故对于自己也都是好事，现在自己和叶明辉的关系从利益角度上打个不是恰当的比喻就是古代主子和奴才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叶明辉和曲春江开了几句玩笑，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了，变得和平常严肃起来，他叹了一口气说：“虽然昨天的是算是暂时压下去了，但是纺织厂效益不好，工人们生活困难这个问题不一日解决，迟早还会来上访的。” 曲春江点点头，他知道除了纺织厂，还有农机厂、酒厂，个个都是老大难，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是坐在办公室想想就能解决问题的。这些问题叶明辉心里也早有考虑，根本不用自己提醒。 “现在我感到有些头疼的是另一件事。”叶明辉缓了缓，换了个话题：“昨天张市长来东新视察工作，只有县上少部分同志清楚，怎么怎么快都传来那些工人耳朵里呢？搞的我们工作很被动啊。” 这件事曲春江昨天也想过，不过没想出过所以然就放下了，现在看到叶明辉自己提出，心里一动说道：“估计保密工作在某个环节出了差错，要不我去查查？” 叶明辉看着曲春江，停顿了一下才点点头：“好，不过要注意分寸，不要造成负面影响。” “我明白。”曲春江说：“我会处理好，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曲春江离开了叶明辉的办公室，回到秘书科向张文海打了个招呼说是要去公安局一趟，然后就离开办公室下楼向公安局走去。 公安局和县委大院并排，两者之间虽然有围墙隔断，但是中间有个小门方便政府人员去公安局办理工作。 曲春江点了一支烟边走边琢磨，很明显叶明辉对于泄露张市长行踪这件事大为恼火，这说明在知情人中有人故意制造混乱给叶明辉使绊子，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果不把找人找出来难免以会有更大的麻烦。 但是如何能找到通风报信之人？曲春江琢磨着还是要从纺织厂的那两个带头游行的张建军和刘秀莲身上找起，然后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之人。这样的事情肯定不用自己出面，公安局是干什么吃的？特别是昨天自己帮助公安局长赵永强解决了大麻烦，这点事情对于公安局不是小事一桩，况且赵永强也是鼎力支持叶明辉的，自然不会在中间有什么猫腻。 在公安局办公大楼二楼局长办公室，曲春江见到了正在那里看文件的赵永强。赵永强看到曲春江进来便站起来乐呵呵给曲春江倒了一个茶水，笑着说：“昨天的事情多亏了曲秘书啊。” “赵局长过奖了，我也是被逼无奈出此下策。”曲春江也跟着笑着说。 赵局长给曲春江了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两人寒暄了几句。赵永强才问道：“曲秘书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指示？” “赵局长太抬举我了，我哪里敢给赵局长指示？”曲春江笑着说：“这是刚才叶书记给我安排了一项工作，我要请赵局长来帮忙。” “哦，叶书记安排的？你说说。” “是这样，我想做个简单的调查。”曲春江就把叶书记的意思简单的说了一遍：“叶书记特别要强调注意不要造成负面影响。” 赵永强自然心思领会，什么叶书记安排给自己秘书的纯粹是就让曲春江来当个传话筒，分明就是安排给自己的。之所以不给自己打电话因为这种调查本来有点公器私用的嫌疑，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书记来个一推三不知，一切都是下面的人乱作为。 但是书记已经有指示了自己就不能不做，而且赵永强也十分痛恨昨天走漏风声之人，要不是曲春江想了那么个歪主意，自己搞不好也会受到连累，所以赵永强一口答应：“曲秘书放心，我一定安排合适的人查这件事情。”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消息就通知我。我就不打扰赵局长的工作了。曲春江说完站了起来。 又客套了两句，曲春江刚走到门口突然就听到赵永强说：“曲秘书请等下。”曲春江转过身看着赵永强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情。 “城关派出所的民警高勇你是不是比较熟？”赵永强问道。 “是啊，我们从小就是邻居，上高中又是同学，所以关系比较好。”曲春江笑着说：“昨天幸亏他及时找到了那两个女的，要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高勇人机灵，办事能力也强，我想让他负责这次秘密调查你看怎么样？”赵永强主动向曲春江征求其意见。 “这一切是赵局长说了算，我这个外行怎么懂这些？”曲春江笑了笑：“不过我个人认为高勇办事能力如何暂且不说，起码他的思想素质是很过硬的。“ “那就好。现在缺的就是这种工作能力强，思想素质又过硬的年轻人啊。”赵永强感叹道。 曲春江从赵永强的办公室出来返回县委大院书记楼，对于赵永强主动提出让高勇办这件事曲春江感觉还比较满意，他私下一直想帮高勇一把，趁着现在公安系统正在整顿，有许多派出所缺少正职或者副职，这样的大好时机让高勇能谋个一官半职最好不过了。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向赵永强推荐，现在赵永强主动要让高勇办这件事，说明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高勇的位置。只要这件事办的妥当，那么后面升迁就容易多了。 想到这里曲春江又赶紧跑到城关派出所，找到高勇偷偷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特别强调要绝对保密。 对于曲春江这样帮自己高勇自然感到感激，调查这件事还不是小菜一碟？白道不能上就上黑道，反正自己也认识几个混混，把那个色胆包天的张建军吓唬一顿，有什么话他还不敢说？当然这种公安上常用的法子自然不会给曲春江说的。 “小勇，把这件事办的干脆利落，我估计起码能给你个副所长当当。”既然是是铁哥们，曲春江也就把话说开了。 “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蛐蛐。如果真能成，我要好好感谢你。”高勇感激的说。 “嘿，这两年你给我家帮了不少忙，我还没好好感激你呢。”曲春江笑着说：“再说了，提拔你我可没这个能力，那得赵局长说了算。好了不合你闲聊了，我先走了。”说完变转身离去。 高勇知道曲春江说的是谦虚话，虽然提拔所长是公安局长的事情，但是就凭曲春江现在的身份，以及昨天帮了赵永强一个大忙，给自己说说好话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就比如今天，曲春江他说赵局长点名让自己调查这件事，这里面是不是他也帮了忙？ 调查这件事和刑事杀人等案件相比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但是他的特殊在于这件事估计会牵扯到县上某些领导，那么参与调查的人一定局长所信任的人！只要是局长信任的人，再加上如果有一定的工作能力，那么有个一官半职还有何难？ “能做曲春江这样的朋友，看来真不错。”高勇看着曲春江的背影不仅感叹道，曲春江挺够义气，对自己的事情还有郑东方的事情都很操心，而且别看现在曲春江仅仅是一个没有任何官职的秘书，但是高勇感觉到用不了多长时间，曲春江绝对会成为乡长、镇长什么的，甚至在县上弄个局长当当也不会没有可能。 “不知道做曲春江的敌人怎么样？”高勇想起曲春江那副文质彬彬的模样，突然脑袋了冒出这样的一种念头。 曲春江当然不知道高勇背后乱想什么，如果知道了要回答的话他就会说如果是我敌人那么我就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不知道这话让高勇听到了，高勇又会怎么想？ 但是曲春江认为自己现在暂时还没有敌人，虽然工作上和一些人有点不同意见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曲春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做人都有自己底线，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一切都好商量解决，用不着非要斗个你死我活。 但是让曲春江万万没想到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而且很快有人把矛头指向了他自己，差点要断送他的前途，曲春江第一次发怒了。 044 有人举报你嫖*娼 过了个周末，星期一刚上班不久，曲春江帮助叶明辉把办公室打扫好回到自己办公室就接到了纪委的电话，说是纪委书记侯卫国找他。 曲春江有点纳闷纪委书记找自己有什么事情？想到侯卫国那副铁面无私见到谁都用一种怀疑的目光审视对方样子曲春江不由得心里就有点虚，虽然自己根本没干过什么坏事。 纪委和县委办在一个楼上，纪委占领四楼几乎全部和三楼的一部分，当曲春江有些忐忑的心情来到了侯卫国的办公室的时候，看见他看着一份文件，眉头紧皱。 “小曲，坐。”侯卫国声音听起来挺和气，但是表情依旧是一脸严肃。 看着曲春江坐下还没等他说话，侯卫国拿起桌子上的几张纸很严肃的说：“曲春江同志，有人举报你嫖*娼。” “嫖*娼？！”曲春江听了猛然一愣，真是笑话，从严格意义上说重生后这辈子自己还是个处呢，难道我第一次就那么不值钱？ “这纯粹是诬陷，我从没有光顾过那些场所。”曲春江压住自己的怒气，很冷静的回答。 放在二十一世纪政府工作人员嫖*娼被人检举揭发也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弄不好也会丢掉工作，何况在社会风气远没有现在开放的九十年代初期呢。曲春江虽然知道自己是被诬陷，但是也不可小视这件事。既然对方要诬陷，那么就说明做了充分的准备。 “但是有人检举你曾经给过两个”小姐“400元钱作为嫖资，还吹嘘自己的县委书记的秘书。两个小姐也证实有此事，这里还有她们的陈述。”侯卫国扬了扬那几张纸，又接着说：“我们通过公安系统已经了解过，这两个人以前从事过卖*淫违法行为，而且根据这封信的笔迹和以前留下的笔迹相比，并非伪造。” “那可以找这两个小姐当面对质。”曲春江沉声回答。 “我们和公安局的人已经找过了，这两人昨天突然离开了东新县，不知去向。”侯卫国表情显得有些遗憾。 找不到人了？曲春江顿时心凉了半截，想了想还是替自己辩解：“我确实让人找个两个小姐，但是是为了那天棉织厂工人游行示威的事情，这是不得已而为之。”说完曲春江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 “你说的话我们会去一一证实，但是即便你说的确实事实，但是并不能证明你没有嫖*娼过。因为这极有可能是两件事。”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别人诬陷吗？”看到侯卫国一本正经的样子，曲春江怒气渐渐上升。 “我们会调查清楚的，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侯卫国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鉴于你现在的情况，我已经叶书记建议暂时停止你的工作直到调查清楚为止，叶书记也答应了。” “我就这么被停止工作了？！”曲春江大脑嗡的一下，脸色变得难看多了。 “我接受组织的调查，希望尽快给我一个清白。”曲春江咬咬牙，努力使自己平静起来。 侯卫国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表情口气缓和了些：“小曲同志，请你相信组织，一定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如果有人诬陷我们也会严惩不贷！暂时让你停止工作也是保护你。” “我知道，没事我先走了。”曲春江说完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了侯卫国的办公室。 看到曲春江的背影侯卫国叹息了一声，他心里很同情这个年轻人，刚刚参加工作遭受了这么严重的打击。从他搞纪检工作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封信既有可能是诬告。但是感情不能代表法规，自己必须去查清楚，这样也是对他的爱护，而在查清事实之前，遭受一定的委屈也是必要的。 “这也算是他人生中一次挫折教育把。”侯卫国心里想着。 但是曲春江并没有这么想什么挫折教育，离开了侯卫国的办公室他并没有再回秘书科，而是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游荡。 “日x的，是谁在诬陷老子？！如果让老子知道，老子一定让他不得好死！”曲春江闷闷的抽着烟，心里把自己所认识的人迅速在大脑里过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和自己有如此深仇大恨的人。 “看来必须找到那两个给自己破脏水的小姐。”曲春江几乎可以断定这两人就是那天自己掏钱找来的“演戏”的小姐。但是她们为什么无缘无故来陷害自己呢？难道也和高勇所调查的泄密事件有关？ 但是曲春江从高勇那里了解到，这次秘密调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那个张建军似乎吃了什么药，无论你如何威逼利诱，始终不说出幕后谁指示的，直说是游行上访是自己的主意，还反咬一口这是公民的权力任何人不能干涉，调查陷入了僵局。 曲春江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自己家门，便平息了一下自己情绪开门进来屋。高梅兰正在打扫房间，突然看到儿子回来有些奇怪，平时自己儿子忙的是鬼吹火很少落屋，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早回家？ “叶书记去市上开会了，所以我今天没事就回来。”曲春江害怕老妈担心就撒了个谎。 高梅兰信以为真，就唠唠叨叨说曲春江一天忙着工作，人也变瘦了，现在先好好睡觉，她马上出去割点肉炒几个菜改善改善伙食。 听了老妈的唠叨曲春江心里一阵感动，无论外面发生的什么事情，父母对自己的关心是永远不变的。 看到老妈出去买菜去了曲春江有些无聊，干脆把传呼关掉，跑到父母的床上合衣睡起来。开始还有点想着心思睡不着，也许是平时累了的缘故不一会进入了梦想。 等一觉醒来，曲春江突然听到外面客厅里有人说悄悄话，好奇心大起便蹑手蹑脚偷偷来到门后面偷听。 “老曲，你胡说什么？咱们家小江怎么会是那样的人！”这是老妈高梅兰的声音。 “我当然也不信，但是这件事已经传到我们办事处去了，听到让人憋气。”老爸曲长河的声音有些窝火。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相信我的儿子，肯定是有人嫌我儿子太出色，故意害他。” “我想也是这样，哎，我刚刚才洗清了冤屈，现在又轮到了儿子，难道我们曲家就这么走霉运吗？” “我说老曲头你遇到事情怎么还不如儿子？连你那么大的事情儿子就办成了，这件事情还能难倒儿子？” “对，对。我们别说了，小江快起来了，别增加他的负担……” 听了父母的言谈，曲春江鼻子一阵发酸，又站了一会才轻开开门，故意装成什么事情发生的事情似的：“爸，你下班回来了？” “回来了，我听你妈说你今天休息。等你妹妹回来我们就开饭。” 不一会妹妹曲春涵放学回家，一家四口又热热闹闹吃了一顿中饭，吃完饭后曲春江说自己有些闷出去走走。 老爸老妈知道他的心思，也不点破只是关心他要注意安全，到时候按时回来吃饭。 曲春江刚走出家属院来到大街上，就看到一个女孩站在一棵树下面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梅梅，你怎么来了？”曲春江有些讶然。 陈梅梅一脸关心：“我call你，但是你一直没回电话。所以我就跑来了，但是到你家门前我又不好意思进去。” “我把传呼给关了。”曲春江这才开了机，发现上面有好几个人的电话和留言。陈梅梅、陈重任、高勇、郑东方。还有一条是叶明辉的短信：“好好休息下，我相信你。” 有了叶明辉这条传呼留言曲春江心里感到一种安慰，这种莫须有的告状好多都是不了了之，如果在叶明辉心里留下自己是个道德败坏的人那就麻烦了，要叶家姐妹知道怎么办？ “曲大哥，我相信你是个好人，绝对不会做那件事，别人是冤枉你。”陈梅梅看着曲春江有些发愣，赶紧安慰道。 “办公室的人都知道了？”曲春江神色并没有一点异常。 “嗯…….”陈梅梅点点头。当时她听到别人悄悄议论这件事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曲大哥是个多么好的人，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呢？ 她年龄不大但是人很聪明，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如果自己开头替曲春江辩护那么会招来更大的麻烦，所以一下班就匆匆赶来她想安慰自己的曲大哥，希望他要振作起来。 但是看到曲春江这个样子，并没有一丝颓唐，依旧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样子，不算太帅气的脸庞老挂着那幅淡淡的笑容，心里一下子就放心了。曲大哥果然就是曲大哥，绝对不会被这样的流言蜚语吓倒！小姑娘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敬佩。 曲春江那里知道陈梅梅心里的心思，他其实并没有练到宠辱不惊的程度，对这件事心里窝火的很。之所以这样也是不让陈梅梅担心，于是笑着对陈梅梅说：“只要梅梅相信我是清白的，我就高兴了。走，我带你逛街去。” “好啊。”陈梅梅高兴的跳了起来，她还没和自己的曲大哥逛过街呢，况且在这个时候她感觉自己陪在他身边，能够给他带来欢乐比什么都重要。 045 夜闯舞阳县 曲春江也索性放开了，这种调查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结束的，难道自己一天就该郁闷？现在既然有可爱的小姑娘陪着自己，何必在想那些烦心事？于是他带着陈梅梅在县城里乱逛起来，商场、小吃店、还有那个县城里唯一的面积不大的公园，反正能去的地方都去了。 这一天陈梅梅也有了她上班以来第一天旷工，她只感到时间过的真快，还没逛多长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多，最后由曲春江把她送到家门口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曲春江。 曲春江刚回家还没坐稳，高勇就找上门来约他出去坐一坐。曲春江自然知道高勇来的用意就和爸妈打了个招呼跟着高勇出门。 地点依旧是东新广场那个胖娃子烧烤店，等曲春江两人赶到的时候，郑东方已经在那里等候。 三人坐定要了些烧烤和啤酒，高勇就直奔主题：“蛐蛐，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这事要怪我，当初我找那两个小姐的时候，她们看到我是公安害怕我是骗她们就不敢来。我又不能用强只好说这是县委书记曲秘书的主意。这两个小姐一听这话不知道是好奇还是什么就跟着我来了，事后我按照你的吩咐就给他们了四百块钱，没想到这两个女人竟然玩这一招。”高勇脸上有些悔恨。 “算了，你说的本来就是事实。”曲春江看到高勇沮丧的脸色又问道：“你查的那件事情怎么样？” “那家伙竟然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就是一口咬定没人指示是自己个人想法，连几个混混的威吓都不起作用了，我也不敢让他们来真的。”高勇知道郑东方也是铁哥们，也没顾忌什么。 “我估计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有人在指示，所以这家伙这么强硬，我甚至怀疑诬赖小江和煽动上访的都是一个人。”一直不开口的郑东方突然说道。 曲春江点点头，经过今天下午的思考曲春江已经摸清了这个事件的大概轮廓。估计是某人故意想在张市长视察工作时候制造混乱，从而打击作为一把手的叶明辉。但是被曲春江及时制止，于是便将矛头指向了自己。自己现在也算是叶明辉的左膀右臂，只要打垮自己那么不仅使叶明辉失去了一个帮手，而且相当于给他身上泼了了脏水。一个县委书记的秘书去嫖*娼，县委书记的脸面望那里放？ “看来自己是躺着中枪啊。”曲春江想起了网文里常用了一句话，然后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在座两人。 高勇和郑东方都认为曲春江分析的有道理，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那两个小姐，不仅可以洗清曲春江的冤屈而且煽动女工们上访的幕后指使之人也极有肯能现形。 但是怎么能找到这个两个小姐呢？她们已经离开了东新县不知所踪。 “我有几个战友别的县的几个夜总会当保安，我联系下让他们注意打听有没有从东新过来的小姐。”郑东方又说。 “我到局里找个熟悉的哥们，看局里有没有那两个小姐的照片按照照片找人就方便。”高勇也连忙说。 “那就多谢两位大哥了。”曲春江心里很是感激。 “跟咱哥们还客气什么，本来今天下午陈主任找到我说我正式调入了县委办，这件事多亏了你，还想好好感谢你和你喝几杯，结果你出了这档事。等把那两个骚娘们找到洗清你的冤屈后我们好好庆贺一番！”郑东方很是豪爽。 “对，只要我们三兄弟齐心，一定能帮蛐蛐度过这一关！”高勇端起了啤酒杯。 三人喝了一场散场后，曲春江回到自己家一夜无语。 一连三天，曲春江没有去上班，整天呆在在家里感觉无所事事。想帮老妈干点家务又被老妈赶走让他去休息，看电视又感觉非常无聊。上网聊天泡论坛的时代还没有来临，曲春江真感到有些度日如年。 还好这三天陈梅梅每天都找个时间来陪陪曲春江，偷偷的给他讲讲在单位发生的一些“重大”事情，还给她讲讲女孩子之间一些事情逗他开心。使曲春江感到这个小姑娘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和温柔体贴。 “如果能找这个小姑娘做老婆也不错。”曲春江突然脑袋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不过马上又纠结起来，那么叶小雨怎么办？那个丫头明显对自己有好感。 “到时候再说把，反正不记着讨老婆，老子才21岁呢。”想到自己才21岁，曲春江突然感到好笑。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啊。 第三天下午郑东方突然找到了正在家里睡大觉的曲春江，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他的一个战友在邻县的舞阳县城一家夜总会发现了两个新来的姑娘，很像他描述的那两个小姐。 机会来了！曲春江顿时精神一振，又给高勇单位挂了个电话三人在老地方见面商量起这件事来。 “这件事不能拖，我找个朋友的车今晚就把那两个娘们从舞阳给我找回来。”郑东方抽一口烟喷出了浓浓的烟雾。 “我和东方一起去，小江你就安心在家等待我们的好消息。”高勇也附和着。 “我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我当然要去。”曲春江笑着说，他心里也明白这两人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夜总会都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去强行带人搞不好有一场恶斗。 但是自己能退缩吗？看到好友为自己拼命而自己却躲在一边？那还是个男人吗？看着曲春江一脸坚定，两人也只好点点头同意。 三人又商量了一会细节然后分头行动，一个小时候郑东方开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在约定好的东新广场等待着其余两人。 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天色已经开始暗淡起来，三人开着车到达五十公里外的舞阳县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舞阳是座山城，并不大。郑东方很熟练的在县城拐了几个弯，来到一个名叫《梦里水乡》的夜总会不远处，把车停了下来。 郑东方让曲春江两人先等着他去找自己的战友先问问情况，不到十分钟郑东方回来了，脸色显得有些严肃。曲春江一问才知道这两个小姐被一个叫黄二狗的人给包了，正在二楼一间包厢里喝酒取乐。 “黄二狗是什么人？”曲春江问道。 “原名叫黄阳，据听说舞阳县的黑社会老大。”郑东方皱着眉头。 曲春江一听顿时感到事态的严重性，自己人生地不熟想从黑社会老大手里要人当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对方肯定人多势众，自己仅仅才有三人，尽管曲春江对郑东方和高勇两人的身手颇有信心，但是毕竟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自己到没什么，如果再让郑东方他们出点事情那就实在对不起他们了。 郑东方看出了曲春江的心中的犹豫，猛然吸了一口烟：“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去会会。” “让小江看好车，我和你一块去。妈那个把子老子一个公安害怕这些人渣！”高勇骂了一句扔掉了手中的烟头。 “呵呵，既然来了，怎么能丢下我？”曲春江笑了笑了车大步向那家夜总会走去。 里面的灯光有些幽暗让人一下子适应不了。曲春江向四周打量下，来的人并不多，连吧台上的服务生也懒洋洋的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的相互聊天。 曲春江刚走了两步，只见一个穿着保安服装的年轻人轻轻招了招手然后向二楼走去。曲春江马上明白过来，三人悄悄跟在了那个人的后面。上了二楼那个保安偷偷用手指了指编号为006的房间，悄声对郑东方说：“你找的人就在里面，小心点，听说是黄爷过生日，里面人多。” “老四，多谢你，没你的事情了，你忙你的吧。”郑东方说。 这个被叫做老四的年轻人看了看郑东方，又打量了下曲春江才悄悄退了回去。 “郑大哥、小勇，先别动手，到时候看我的眼色行事。”曲春江显得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他心里很紧张。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自己从未经历过这种场合。但是今天这件事自己必须保持镇静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 看着其余两人点点头曲春江轻轻的推开了包厢门。 今天是黄二狗三十岁的生日，手下的几个马仔边张罗着要给老大庆贺而立之年的生日，听说水云间来了两个小妹都很水灵，于是给黄二狗在这里要了一个包厢，叫那个两个小妹过来陪他。 黄二狗是色中恶鬼，看着这连个小妹年龄不大但是长得亭亭玉立如同两朵水灵灵的鲜花早就色心大起，但是当着自己这帮手下也故作正经，正在和两个小妹在拼酒闹的正热闹。突然看到三个陌生男人突然闯进来顿时心情大坏。 两个小妹没见过曲春江和郑东方但是认识高勇，顿时脸色大变吓的就要往出去跑。 “妈个比的，跑锤子跑，给老子乖乖的坐在这里。”看到两个小妹要往外面钻，黄老二更是怒火冲天大吼了一声。 “黄爷，不是我们不愿意在这里，只因为我们害怕这个男人。”那个个子矮的小妹怯怯的说，显得非常害怕。 “有老子在，害怕个锤子！”黄二狗一把拉住了那个小妹豪气冲天。 “因为他是个公安。”另外一个小妹悄悄的说。 “公安？！”包厢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046 一场恶斗 “黄大哥，别误会。”曲春江笑了笑似乎想缓和一下气氛，“我们只想把这两个小妹带回去证实一件事情，绝无恶意。” “黄爷，救救我，我跟他们回去就死定了。”那个子小点的小妹心思转的倒很快，马上哀求黄二狗。 “既然你们是公安，请出示你警官证。”没想到这个黄二狗似乎和公安打过交道懂得一些法律。 曲春江望了高勇一眼，高勇脸上顿时有些尴尬，原来他临走时候换了一身便服把警官证忘带了。 “既然没有警官证，那么就休想从我这里带人了，我还可以告你们限制公民人身自由！”那个黄二狗看到三人的表情，心里就明白马上一口振振有词的样子。 “妈x，简直是地痞反倒给警察讲起法律了。”曲春江看到黄二狗那副嚣张的模样顿时大怒，知道今天是软的是解决不了问题，便伸手向那个小个子小妹胳膊抓去。 黄二狗这面一看到曲春江要动手，靠近曲春江跟前的一个个子瘦高的马仔立刻一拳打向曲春江的胸膛。 只听到“蓬”的一声，那只拳头还没挨近曲春江的胸膛，就听到身体被撞击的声音，紧接是一声哀嚎，那个瘦高马仔抱着肚子躺在了地上。曲春江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身边的郑东方出手了。 “好凌厉的拳脚！”曲春江心里赞叹了一下，果然不亏是武警出身。 看着自己的人被对方一拳打倒在地，黄二狗勃然大怒，手下的马仔也顿时蜂拥而上，整个包厢顿时乱成一片，叫嚷声、怒吼声、玻璃被砸碎的声音此起彼伏。 曲春江的胳膊上、背上被挨了两下子，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但是他顾不了这么多只是紧紧盯着那个小个子小妹，试图抓住她，没想打这个小妹人也机灵，趁着双方打的不亦乐乎，偷偷向门口溜了出去。 曲春江一看不好刚准备追上去只见那个黄二狗狞笑着窜上了上来。黄二狗已经看出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三个人里的主事的，而且身手也是最差的一个，自然柿子要捡趴活得捏。 “妈的，找死。”曲春江一下怒了，身体一猫腰险险躲过了黄二狗的一拳，顺手捡起地上的一个啤酒瓶狠狠的朝黄二狗的头上砸去！ 黄二狗那里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出手如此凶狠，稍微楞了一下就听到“嘭”的一声，自己脑袋一晕一股热呼呼的东西从头上流了下来。 “血！自己头上的血！”黄二狗在脸上摸了一把，看到手上沾满了红色的液体，差点没晕过去。 “都给我住手，要不你们老大就没命了！”只见曲春江一手勒住黄二狗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破碎的啤酒瓶，锋利的碎片正对着黄二狗的咽喉要害处。 看到老大被对方要挟住其余的马仔顿时停了下来，你往往我往往往你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黄老大，我不想为难你，你只要让我把那两个小妹带走，我就放了你！”曲春江沉声说道。 黄二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威胁自己，但是事到临头也是无可奈何，头上的血还慢慢在渗让他看到一阵阵头晕，只好对身边一个马仔说：“把那两个骚货给我带过来！” 这个马仔赶紧跑了出去，没过两分钟就把两个偷偷溜走的小妹带了过来，她们看到曲春江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样子不由得下的瑟瑟发抖。 “郑大哥，我们走！”曲春江向郑东方说了一声。郑东方和高勇赶紧一个人抓着一个小妹，一前一后跟着曲春江向外走出去。一行黄二狗的马仔也跟着下了楼。 一楼来玩的人很多，混乱的灯光下声音震耳欲聋，等曲春江们一下来一个个呼啦啦的散开，舞阳县城黄二狗谁不认识？而这个黑社会老大竟然被一个年轻人控制动弹不得，一个个感到好奇。 这个黄二狗也长得魁梧，个子比曲春江还要高些，又被他他粗壮了许多。曲春江一手勒住黄二狗的脖子，一手用碎酒瓶顶着他的喉咙要害部位姿势显得非常别扭，刚刚出了夜总会门口来到街上，被地上的一块石头一绊顿时控制不住一个趔趄。手一松黄二狗趁机逃了出去。 看到自己已经安全，黄二狗顿时嚣张起来，他摸了摸头上粘糊糊的血，大声骂道：“日你麻痹的，竟然敢打老子！真他妈的活的不耐烦了，弟兄们给我上！不卸掉他一条腿老子就不姓黄！” 看到周围十几个马仔围了上来，郑东方顺手放掉了自己抓的那个小妹从腰部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对着高勇喊，“你想办法带着那个丫头走，我来保护小江！”说完挥舞着匕首冲了过去。 那些马仔们已经见识了这个男人的厉害，见他手里又拿着一把匕首顿时不敢在往前走只把他们团团围住。 “走！”郑东方拉了一把有些紧张的曲春江，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向那辆破面包车移动。 三人还没走几步，只见又有十几个人手持铁棍、匕首从另一条街跑了过来，原来是黄二狗手下的援兵到了。 看到自己这边人数骤热增多手里又有了家伙，一个一个顿时嚣张起来，挥舞着铁棍匕首向三人扑了上来。 “噗…….”曲春江看到一把匕首向自己胸膛刺了过来，赶紧一个趔开手下意识去一档，匕首刺穿了曲春江所穿的衬衣，胳膊上划过一条长长的血痕，鲜血流了出来。 “快走！”郑东方看到曲春江受伤，猛然大吼一声，飞起一脚，那个刚刚收回匕首的马仔顿时飞了出去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曲春江心里暗暗着急，他没想到事情竟然变得如此严重，看来今天三人是凶多吉少了，心里一横抓起地上一根铁根也不懂得什么章法乱舞以来。 正在着危机时刻，突然听到一道刺眼的灯光，紧接着是一声刺耳是刹车声，一辆北京越野车转眼间冲到了正在围殴的人群中，吓得正在打斗的人群停了下来，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只见从车上跳下了三名军人，其中一名穿着佩戴少校军衔，显得非常帅气。 “叶小辉，叶大哥！”曲春江惊喜的叫了出来，他竟然是叶家姐妹的堂哥叶小辉。 叶小辉也认出了身上带着血，一脸狼狈样的曲春江顿时一愣，又扫视了一眼周围情形明白过来。大声指着曲春江三人喊道 “这三人是我们军方所要调查的人员，我马上要把他带走！让开！”说完给曲春江招了招手，曲春江会意向外走去，高勇一把抓住了站在一边看热闹的那个小妹。 那个小妹她原以为这仨人肯定会被黄二狗抓住，故很放心在边上看起了热闹，没想到突然风云变幻，来了三个大兵震住了黄二狗他们，心里那个悔啊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当兵的！凭什么让你带走？！”黄二狗现在怒火中烧，今天这一仗自己算到了丢了脸了，自己挂彩又让人威胁不说光是被打伤的手下就有好几个，医疗费自己也要掏不少。怎么能轻易放掉这个三个人？就算你是当兵的又怎么样？俗话说强龙也不住低地头蛇，你一个当兵的怎么管地方上的事情，手伸的太长了吧？ “就凭这个？！”叶小辉微微一笑，从腰间把出了一样东西指着黄二狗，还扣了一下什么响起“吧嗒“一声。 枪！真枪！ 黄二狗看见黑洞洞的枪指着自己，顿时一下子蔫了，这个当兵的怎么比自己还嚣张！ 看到自己是遇到又来头的了，黄二狗看着对方佩戴着少校军衔，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咬咬牙说了声“我们走！”转身向外走去。 其余马仔看到老大就退缩了，也赶紧拔腿就跑，打打架，欺负下老百姓还是可以，但是看到对方竟然拔出了真家伙，一个个魂飞魄散，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曲春江看着叶小辉拔枪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又想起那天在派出所罗佳楠也是这幅摸样，不由得一阵苦笑：“看来这对情侣火气都大，动不动就喜欢拔枪。” 其实曲春江知道军队上对枪支管理也是很严格，像叶小辉这样喜欢露真家伙只能说明他地位和身份特殊，有点有恃无恐。 “没办法。不拿出真的就不能吓住这帮人渣。”叶小辉似乎看到了曲春江的心思笑着解释。他还没等曲春江回答，看着他身上血污关心的问：“你不是做我二叔的秘书了吗？怎么会来舞阳和黑道上火拼？还受伤了，要紧不？” “一点小伤不要紧。”曲春江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 曲春江三人带着这个小妹坐上自己的破面包车，跟随着叶小辉的北京越野车离开了舞阳县城，一直开到快到东新地界才停了下来。 曲春江先是把高勇和郑东方介绍给了叶小辉，又简单的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哈哈！没想到看你文质彬彬的一个大学生竟然有如此血性！”叶小辉听了哈哈大笑：“难道我那两个堂妹老提起你呢。” 听了叶小辉的话曲春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两个堂妹，如果一个还可以，两个都提起自己那不是说明自己很花心吗？ 不过叶小辉可没想这么多，而是关心的问：“要不要我帮你忙，向上面反应一下？” 曲春江不知道叶小辉所说的向上面反应到底是找那个大人物，但是自己现在还在调查阶段惊动过多的人并没有什么好处。于是笑着说：“谢谢，不必了，我想组织上会给我一个清白。“ “对！我那二叔虽然很耿直，但是绝对不迂腐，他一定会洗清你的冤屈的，如果他不做，估计他那对宝贝女儿也不愿意哈哈。” 两人聊了一会，高勇和郑东方也加入进去，叶小辉对曾经是武警出身的郑东方很感兴趣，说是有空了和曲春江一块找他来聚聚。 几人就在这这里分手，叶小辉只是有任务路过舞阳要赶回汉湖市区，曲春江三人连夜也驶向了东新县， 在车上曲春江虽然感到自己背上、胳膊上疼痛不已，但是心情也很愉快，找到来这个小姐自己就可以洗清身上冤屈了！ 047 事情并没有完 在路上曲春江经过询问，这个小妹才吐吐吐吐说了事情原委。她叫吴霞，今年才二十岁，是外省人，来东新已经两年了。那天高勇找到她们两个说出400元让她们演个戏，她们听说是县委书记的秘书出的钱，自然很卖力。事成之后果然得到了400元。后来在一群姐妹中嬉闹中，这两个小妹吹嘘县委书记的秘书找过自己，和自己上过床，两人还拿出各自200元钱，让周围的小妹们一阵羡慕。现在一般人上个床市场价也不过是100元，这个男人竟然掏出400还搞个双飞，出手果然大方。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这两人只不过是吹牛而已，没想到过了两天突然有一个男人找上门来，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县委书记秘书曲春江曾经某年某月末日嫖*娼，败坏社会风气，丢党和人民的脸，并让吴霞在上面签字留言承认这个事实。 吴霞本来并不算承认，自己本来也没这么做，而且她清楚如果诬告陷害县委书记的秘书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经不过那个男人的威逼利诱，在看到对方白花花的人民币面前动心了，就按照那个男人的意思去做。然后收了男人的一千块钱后连夜离开了东新县又跑到舞阳县的一家夜总会继续干起来自己的本行，没想到没几天曲春江竟然找上门来。 “那个男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曲春江问吴霞。 “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那个人看起来样子很普通，个子也不高，年龄要比你们都看上去大些。”吴霞便说便回忆道。 曲春江看到这个本来是浓妆艳抹结果被人脸上抹了两把成了一个大花脸的吴霞，心里充满了厌恶。也暗暗后悔自己当时做事太冲动，如果再谨慎点告诉高勇注意不要暴露身份也不会惹出那么多麻烦。 “大哥，求求你放过我吧，只要你放过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看着曲春江吴霞哀求起来。 “只要你说清楚，我就不会难为你。否则，等着坐牢吧！”曲春江恶狠狠地说故意吓她。 吴霞顿时惊慌起来，这个年轻男人看来并不像那表面那样好说话，搞不好自己真的要进牢房里，想起在电视上看到了监狱里那个景象她都只打罗嗦。 曲春江也懒得理她，这种人不给点颜色看看以为你还好欺负。过了一会吴霞突然冒出来一句：“我想起来了，那个男人的额头上有个刀疤，他用头发盖住的。他临走前捋了一下头发我才发现。” “刀疤？”曲春江望了高勇一眼，高勇思索了一下顿时叫了起来：“我认识一个额头上带有刀疤的男人，叫王波，他原来是我们的联防队员，后来因为7.16事件被辞退了。” 有了新的线索，曲春江等然顿时高兴起来，只要找到这个王波顺藤摸瓜一定能找到那个幕后指使的人。 到了东新县已经晚上十点半，现在去找纪委书记侯卫国澄清事实显然不太合适。于是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找一间名叫如意小旅社住下，得等明天一早直接去纪委澄清事实。 但是具体到怎么样安排吴霞却反了难，让她单独住一间屋子吧，担心半夜溜走或者在里面出什么闪失，让别人陪吧，三个男人无论是谁都不合适。男女同处一室，半夜突然这个女人大叫起来什么强奸非礼之类的，事情又会更麻烦。曲春江甚至想到了弄点安眠药让吴霞睡个痛快，但是真么晚药店都已经关门，去医院挂急诊也不是个事，那些多疑的医生问长问短露出什么马脚来又来反倒是没事找事。 琢磨了一会曲春江突然想到了陈梅梅，如果让她来陪着吴霞估计没什么问题，只不过这么晚了小姑娘睡了没有，愿不愿意来？ 曲春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留下高勇看管吴霞，让郑东方开着车把自己送到陈梅梅居住的地方。穿过那条有些幽暗的巷道，曲春江来到了陈梅梅住的家属院，敲响了一楼的门。 “谁啊，这么晚有什么事情？”过了两分钟曲春江听到屋里响起了陈梅梅的声音。 “是我，曲春江” “曲大哥……等我一下。”屋里传来拖鞋跑动的声音，门开了，陈梅梅穿着一件睡衣睡裤外面披着一个外套望着曲春江脸上有些疑惑。 “梅梅，我有件事情想让你帮忙。”曲春江直接说。 “啊…….曲大哥你受伤了！”陈梅梅看到了曲春江胳膊上的血迹惊叫起来。 “小声点，别让你爷爷听到。”曲春江赶紧制止：“一句两句说不清，今晚你跟我走，需要在外面过夜。” 陈梅梅听力曲春江的话脸顿时红了，愣了一下：“好，你等着我去换件衣服在和我爷爷打个招呼。”说完转身跑进屋子。 过来几分钟陈梅梅穿了一件牛仔裤、短夹克走了出来，轻轻的拉上了门和曲春江一起向巷道口走去。 “你怎么给你爷爷说的？”曲春江有些好奇，像陈梅梅这样的小女孩在外面留宿肯定是件非常稀罕的事情，不知道他爷爷怎么会同意？ “我说是你找我，我爷爷就同意了。”陈梅梅低低的说着：“我给我爷爷说过你，他同意我们两个人交往。” 曲春江看到陈梅梅抵着头的样子，心里一声叹息。看来自己从未见过面的陈梅梅的爷爷似乎已经把自己当成陈梅梅未来的女婿了，才会这么放心的让他让自己孙女跟着自己出去。 轻轻拉起了陈梅梅有些冰冷的小手曲春江说：“梅梅，今晚你帮我做件事，我一定会感激你。” “曲大哥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只要我陈梅梅能做到的，我一定上到山下火海去做！”陈梅梅看着曲春江，声音很坚定。 “没那么严重，这是让你帮我看住一个人。”曲春江就把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曲春江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是陈梅梅听的确是惊心动魄，嘴张的大大的手紧紧的抓住曲春江的手。 “曲大哥，你以为别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好不好？我怕，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啊。”陈梅梅的声音里带着点哭腔。 曲春江听到陈美灭的话心里一阵揪心，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对自己如此深情，可是自己能给她什么？一个拥抱？还是一个吻？或许什么都给不了。 “梅梅，别担心，我以后不去做这样的事情好了吧。”曲春江轻轻的拍了拍陈梅梅的肩膀安慰着。 两人说着就出来巷道，郑东方坐在车子上正等着他们两个。上来车后郑东方便开车飞快向旅店驶去。 到了如意旅店，曲春江把吴霞和陈梅梅安排到一个房间，叮嘱了陈梅梅一些注意的事项，又吓唬了吴霞几句，这才离开房间住到了隔壁。 或许是流血过多的缘故，曲春江感到非常疲惫，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想等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大亮急忙起来发现同屋的高勇已经起床。 “吴霞那里怎么样？”曲春江开口第一句话就问。 “哈哈，我从窗户上看到的，你自己去看看知道，没想到陈梅梅可真有办法。”高勇笑着说。 曲春江穿好衣服赶紧跑到隔壁趴到窗户上看，只见吴霞只穿了个内衣内裤，被用撕碎的长单紧紧帮在了床头，嘴里还塞着一个布团，看到看到窗户上有人身子扭动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要说什么。而陈梅梅趴在床前沉沉睡的正香。 “砰砰砰”曲春江赶紧敲门，陈梅梅惊醒了开了门开口便说：“对不起曲大哥，我没有别的办法有担心她半夜跑掉，我睡觉也是很死的。” “呵呵，梅梅这个办法很好啊。”曲春江笑着安慰道，顺手取下来塞在吴霞身上的布团。 “臭八婆，竟然趁我睡了把我绑起来，老娘绝对不会饶过你。”吴霞立刻破口大骂。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东西塞在了自己嘴里，一股臭味熏的她说不出话来。 “闻闻自己臭袜子的味道，话就会少点。”曲春江笑了笑说。 吴霞看到曲春江竟然这么“无耻”一下子焉了，拼命点头表示自己不再闹了。 曲春江看到吴霞老实了，就取出来她的袜子示意陈梅梅放开她，自己和高勇转身走了出去。 等一切收拾停当，看来看已经到了八点。曲春江让高勇和郑东方上班，陈梅梅坚决要陪他说是等事情办妥了再去上班。曲春江也只好答应了。 给纪委书记侯卫国挂了一个电话，在电话上曲春江简单的叙述了一下事情经过，自己已经把人证带来。半个小时后纪委书记侯卫国带着两人乘坐了一辆桑塔纳赶来过来，见到了一夜没睡觉脸色很难看的吴霞，详细了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并让吴霞在口供上签字画押，又教育了她几句就让曲春江放人。 “指使她的人还没有找到呢，怎么就要轻易放她？”曲春江不服气。 “你闹够了没有？”侯卫国突然发起怒来：“你一意孤行，私下擅自行动，难道就不相信组织会处理好这件事吗？” 看到侯卫国突然给自己扣了这么大个帽子，曲春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再说了，你带着两人私自跑到外县去和地痞流氓打架丢不丢人？如果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会怎么想？一个是县委书记的秘书，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县委书记的小车司机和一帮混混去抢一个小姐传出去不是在丢叶书记的脸？！” “对不起，侯书记，是我太冲动只想早日洗脱冤屈，考虑不周，给您和叶书记抹黑了。”曲春江赶紧道歉。反正事情已经做了，说个软话也不丢人，没准这个侯书记还能在叶书记面前给自己说几句好话。 果然侯卫国叹了一口气才说：“小曲啊，也不怪你，是你太年轻没有经验，只知道结果而不管过程。不过总算证明你是清白的，我马上给叶书记建议让你去上班。对了，你先去医院包扎下免得让你父母担心，至于后面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你安心上班别辜负叶书记的期望！” 曲春江赶紧道谢，和陈梅梅又去了一趟医院简单的进行了下伤口处理，陈梅梅这才去县委大院，而曲春江决定先回趟家换件衣服再说。 在路上曲春江心里还琢磨这件事，虽然侯卫国答应了他会调查，但是曲春江很是怀疑。这对于纪委来说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既不牵扯官员受贿，也没有违反什么组织纪律，纪检委会认真调查吗？有些事情，还得靠自己！曲春江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那个幕后主使者找出来。 敢暗害老子，老子绝对让你不得好死！ 048 常委会上又见“硝烟” 下午曲春江才上班见到了叶明辉，叶明辉安慰他了几句说一切都查清楚，不要有思想包袱继续好好工作。曲春江答应着离开了叶明辉的办公室又来到一楼的主任办公室，陈重任也是一面大骂搞黑状的人不得好死，一方面也鼓励曲春江说自己绝对像以前一样支持他的工作，有什么困难和问题尽管来找我。 曲春江又恢复了正常的秘书工作跟着叶明辉忙忙碌碌，那件嫖*娼事件犹如一阵风一样刮过，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是曲春江却没有忘记这件事，虽然已经证明的自己清白，但是现在还没有找到幕后指使之人，况且叶明辉交代的查的泄密事件也没有个结果，真相就被一层浓浓的雾所掩盖。 曲春江找过高勇，高勇说他心里也很着急，那个额头上有个刀疤的江波自从被开除外，好像在人间蒸发了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看来这件事暂时没有个结论，好在叶明辉再也没提过这件事好像从未问过他似地，曲春江也只好把这件事情放在心底，暗暗等待高勇的结果。 政府的工作犹如一个庞大的昼夜不停运转的机器，并没有因某些偶然发生的小事改变他的运行轨迹。在圆满完成对五个正科级领导干部的竞聘上岗之后，叶明辉趁热打铁又举行了一场一些岗副科级岗位的公开竞聘，一些年轻的干部通过考试脱颖而出纷纷走向了领导岗位，使东新官场出现焕然一新的局面。 安排好县上各级部门的领导后，叶明辉开始考虑自己的管家——县委办主任这个很重要的岗位。 从副主任陈重任这几个月的表现来看，叶明辉还比较满意，人精明办事又妥当，所以从内心中已经把陈重任当成了县委办主任的首要人选。但是要任命其做主任必须经过县常委会的讨论，能不能通过的变数非常大，因为县委办主任以后极有可能进入县常委，所以所遇到的阻力绝对不小。叶明辉自己都知道别说县长杨红路那帮人对陈重任不满意，就是自己的亲信纪委书记侯卫国，也认为陈重任过于圆滑，况且在刘宝成主政时期屁股下面也不是很干净，认为他不适宜担任这个职务。既然火候不到那就暂时放下，叶明辉绝对不打没有准备之仗。 陈重任心里暗暗着急，他从曲春江那里已经悄悄打听到了叶明辉的想法，现在叶明辉是倾向于自己的，关键是看其他常委的意思了。于是陈重任又找到曲春江和他推心置腹的谈了一次，曲春江也帮助他分析了一下九大常委的态度。算来算去，如果按照上次常委会的举手投票情况来看，那么决定权就在纪委书记侯卫国这里了。 不过这个分析对于陈重任和曲春江并没有得到什么帮助，侯卫国一项嫉恶如仇，原则性非常强。况且现在陈重任也不敢拍着胸脯指天发誓自己工作以来绝对没有发生如收取红包等违纪现象，所以想做通他的工作是非常难，那么只能寄希望于那些和杨红路一路的常委们“叛变”一个，这样才能顺利过关。所以现在只有等，等待合适的时机。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到了11月份进入了深秋时节，天气已经渐渐转凉。这天早上一上班曲春江就接到了公安局长赵永强的电话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让他赶紧来公安局自己办公室一趟。 曲春江不敢怠慢，向科长张文海说明自己的去向后匆匆赶到了赵永强的办公室。赵永强看到曲春江到来后，在门外看了几眼才关上门很严肃的对曲春江说道：“泄密事件已经有了重大突破，高勇已经找到了那个叫江波的人，经过审问后供出了幕后指使者，竟然是公安局副局长兼治安大队队长杨晨浩！ 杨晨浩？！曲春江突然回想起那天的情形，就是这个杨晨浩没有经过赵永强的命令私自带人去强行驱散游行上访队伍，幸亏被赵永强及时制止住才没酿成大祸，现在看来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有意为之。 不过杨晨浩为什么要这么做？无论是叶明辉还是自己都和这个杨晨浩没有任何利益上的冲突，即便是杨晨浩想当公安局长，但是在汉湖市各县区一般公安局长都是政法委书记兼任，而且都是县委常委，是由由汉湖市委来任命，叶明辉也起不来多大的作用。 “我秘密查过杨晨浩的档案。”赵永强仍给了曲春江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支才缓缓说道：“发现了一个秘密，杨晨浩和县委副书记何建国有亲戚关系，何建国的妈杨晨浩叫大姨。 “原来如此！”曲春江恍然明白了，一切都处在了这个平时非常低调的县委副书记何建国身上！他是对上次常委会上的“丢人”事情的报复！ “赵局长，这件事你暂且不要给别人说，我会详细的向叶书记汇报，等候叶书记的处理意见。” “放心吧，我会处理妥当的。何建国是县委副书记我奈何不了，杨晨浩，哼哼，竟然在我背后给我使绊子，看来这个看来这个治安巡警大队大队长的职务兼的有些太多了。”赵永强脸色变得阴森起来。 曲春江没有多言，这是公安局内部的事情，局长想重新换个治安巡警大队长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要砍掉杨晨浩这个兼任的很重要的职务，在把副局长的所分管的工作找个机会一调换，让杨晨浩一个副局长一天上班无事可做也太正常不过了。 返回到书记楼，曲春江向叶明辉悄悄汇报了赵永强的最新调查，叶明辉听了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再说：“小曲，你给赵局长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曲春江答应后赶紧告诉了赵永强叶书记的意思。事情似乎已经真相大白，但是曲春江却感到有一个秤砣压在心里憋的慌。 对于曲春江而言自己算是躺着中枪，要不是自己运气好，估计就会葬送自己的大好前途，即便是叶明辉最后勉强用自己，那么嫖*娼事件也会被写到档案里成了自己政治生命中永远抹不去的污点，曲春江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已经超过了曲春江的底线。 而对于叶明辉而言何建国是县委副书记，他自然有所顾忌，这些事情都是暗地里勾心斗角，放到桌面上撕破脸对谁都没有好处，没准叶明辉抓住了何建国的把柄对于叶明辉来说可以做某项交易。 这些都是曲春江的猜测，但是猜测很快就变成了现实。这天下午叶明辉告诉曲春江去参加一个常委会，是专门讨论关于县委主任人选问题，由于陈重任是唯一的候选人，应该避嫌所以会议记录就由曲春江来记录。 下午两点半常委们悉数到齐，曲春江突然发现竟然少了武装部长杨伟峰，后来才知道杨伟峰去省军区开会故提前已经请假。 “叶明辉竟然少了一个帮手的情况下召开这样的人事会议，难道他就不怕提名不能通过？”曲春江心里惊讶，偷偷看了看坐在最前面的叶明辉，脸色很平常丝毫没有看出任何忧虑的神色。 会议继承了叶明辉的开会风格：开门见山。组织部长苗兰先是说明了这个会议的议题，由于县委办主任这位置空缺了很久，不利于县委办工作的正常开展。根据县委书记叶明辉的提议由现在的县委办副主任陈重任担任县委办主任一职，提请常委们研究讨论。 “同志们，刚才苗部长也说了，我在这里补充几句。陈重任同志也是县委办的老人手，他的情况在座的各位也都熟悉我就不做详细解释。我个人认为陈重任在做县委办副主任的岗位上做了大量的工作，其个人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因此是完全有能力担任县委办主任这一职务，请大家各自发表自己看法吧。”叶明辉一口气说完扫射了一下在座的各位常委。 苗兰首先发言，她捋了一下额头的秀发才轻轻的说：“我们组织部门对陈重任同志最近几年特别是担任副主任以后的工作进行了详细考察，认为他个人能力强，办事又原则性，不和刘宝成等腐败分子同流合污，具有较强的党性。因此我同意陈重任同志担任县委办主任一职。” “不同流合污并不等于和违法乱纪分子做斗争，明哲保身也不是一个党员应有的态度嘛，所以我反对。”苗兰的话刚完，常务副县长贺涛冷不丁冒出这一句话，众人脸上都露出讶然的神色。 曲春江听了心里大乐，这个贺涛今天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你批评一个县委办副主任不和县委书记斗争，那你原先就是县常务副县长，当时刘宝成主政的你时候你怎么敢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跳出了来反倒大叫说人家不作为？ 但是这番话曲春江自然不能说出，在座的几个常委虽然心里有些诧异贺涛今天头脑发昏竟然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但是谁都不愿意说开。因为一旦说透那么打击面就大了，刘宝成担任县长、书记七年时间违法乱纪，东新县的干部都干嘛去了？ “虽然陈重任同志身上也有缺点和错误，但是主流是好的，能胜任新的职务。俗话说人无完人金无赤金嘛，我同意陈重任同志担任这一职务。”看着纪委书记侯卫东不发言，公安局长赵永强只好开口，然后眼光又看着自己身边的侯卫国。 侯卫国早就看到了赵永强的目光，只好清了一下嗓子说道：“陈重任同志有能力，能干事，但是本身也存在一定的问题。特别是在刘宝成主政期间，曾经也参与过收取红包之事情，虽然最后退回但是说明在政治上还不够成熟。”侯卫国说着看到叶明辉有些阴沉的神色，顿了顿又说：“因此我对于陈重任同志任职县委办主任这一职务，提投弃权票。” 侯卫国弃权了！这一信息顿时让杨红路感到有些诧异，如果侯卫国弃权，在加上杨伟峰缺席，那么阻止这项任命的可能性就很大，想到这里杨红路轻轻向宣传部长的蔡霞飞一眼。蔡霞飞果然领会了杨红路的意思立即表示不同意陈重任担任县委办主任一职。 现在场上是二比二，叶明辉和杨红路的态度非常明确，现在只剩下县委副书记何建国的意见了，他的意见左右了今天任命是否通过问题。 何建国今天脸色不太好看，似乎昨晚没有睡好觉的缘故，他看了看杨红路满含期待的目光，又看了看叶明辉沉静如水的表情，才很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没想到他一言刚出，全场皆惊。 049 叶小辉突到东新 “我同意陈重任同志担任县委办主任一职！”说完何建国犹如泄气的皮球盯着自己的大茶杯一句话也不说。 “既然何书记表了态，已经是大部分人同意，这件事就这么通过了。”叶明辉看着杨红路笑了笑说。 常委会又一次依何建国惊人的言语结束。曲春江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东新县城，人们都会议论何建国是个典型的变色龙。但是曲春江却不这么认为这件事背后绝对有文章，很可能是叶明辉抓住了何建国的那个把柄在后面做了一次交易。但是这也只是一种猜测，除了双方当事人谁也无法证实。 曲春江有些沮丧，难道自己“中枪”之事就这么放过去？ “机会，需要机会，需要找到把何建国置于死地的把柄。”曲春江暗暗叮嘱自己要忍耐，现在叶明辉绝对不会让自己再出去搅和到这件事情里，以后要全部靠自己了。 陈重任担任县委办主任后立即开了一项牵动县委上百号人神经的举动修建县委家属楼。 在九十年代初期国家还没有进行房改，实行的是带有某种福利性质的集资建房。而东新县委自从八十年代末期修了一栋家属楼外这几年再也没有修过家属楼，积压了大批没有房子人很有怨言，于是陈重任决定自己扶正以后第一个把火就从修房开始。 征地、批地，那时候征收土地远没有现在这么繁琐的手续所以前期工作很快就办好现在只剩下让谁来修建的问题。不过让令陈重任意想不到是就就两栋家属楼竟然有好房建筑公司来争修，走关系、托门路弄的陈重任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处理。 曲春江远远躲开了这件事，陈重任曾经找他商量但是他也以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敷衍过去，他已经听说分房里已经有他一套，虽然是在最高层的六楼，但是像他在刚工作不到一年就有福利分房的人肯定是受到某种照顾。 从实际情况讲曲春江确实需要一套房子，自己家因房子太小所以自己一直住在县委大院里的单身宿舍里，但是别人不会这么想，你没处住，没有住处的人比你多，工龄比你长的人还多。所以曲春江静观其变等待分房公开的那一天。 俗话说你越要躲，事情偏偏越要找到你，这一天下午曲春江被叶明辉叫道办公室说：“今天我侄子叶小辉要来东新县，我这个做长辈按理说应该好好招待下，我让陈主任在海棠春酒家已经定着一桌饭，但是今晚有件急事所以去不了，到时候你去你我帮小辉好好照顾下。” 叶小辉要来东新县？曲春江心里有些惊讶，一方面是叶小辉来东新县没提前给自己说下，另一方面明明今天叶明辉工作上根本没事情干嘛非要躲着叶小辉？心里有疑惑嘴上却答应的很快，他让叶书记放心一定会好好招待好叶小辉。 到了下午六点十分，曲春江准时出现在了海棠春酒家的一间豪华包厢里，看到在座的人曲春江感到一丝惊讶，除了叶小辉，县武装部长杨伟峰竟然也在场，另外一个身穿一身休闲西装的男人和叶小辉的年龄差不多大，显得很有气质，但是脸上有一股淡淡的傲气。 今天的叶小辉身穿这一身灰色的西装，比之往天穿军装时候多了一份儒雅少一份杀气，他看着曲春江一人走进来边大笑着对旁边那个西装男人说：“你看看，打赌你输了吧？我那二叔肯定不会来。” “你二叔一天真是忙啊。”那个男人感叹了一声，也很豪爽的说：“既然输了我就不赖账到时候我罚酒三杯！” “放心，到时候有你喝的。我二叔不来，却派来了一个能和你拼酒的。”说完指着曲春江：“这是我二叔的秘书，曲春江。” “我的同学，好哥们，现在是东方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廖东。”叶小辉又指着这个男人对曲春江介绍到。 两人很热情的握了下手算是认识，曲春江又很尊敬的招呼了武装部长杨伟峰。今天的杨伟峰不像在常委会那副似睡非睡的样子显得很精神，脸上也挂满了笑意。 看着叶小辉和杨伟峰熟悉的样子，曲春江心里暗暗感叹民间传说果然有谱，都说杨伟峰在常委会上关键时刻那一票投给了叶明辉背景是是因为杨伟峰和叶明辉的侄子叶小辉曾经有交情，今天看来果然不假。 叶小辉也似乎猜到了曲春江的惊讶，也不忌讳什么笑着说：“杨部长在没有转业之前曾经是我的老上级，对我照顾很好，所以这次我来东新县就来看望杨部长，一起聚聚。” “那里，是小辉你自身努力，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嘛。”杨伟峰也笑了起来。 几人寒暄了几句边准备吃菜，杨伟峰年龄最大自然坐了上席，曲春江年龄最小自动在坐在了末席，但是叶小辉不答应说他是代表自己二叔一定要向上座，旁边那个西装男人也赶紧谦让最后曲春江坐在了杨伟峰的下首，旁边就是那个廖东。 人少桌大坐的很稀疏，喝的是茅台，叶小辉首先举起杯子倡议喝了一个“三中全会”然后才对曲春江说：“今天我来东新，一是来看望一下我二叔，二是给想给我二叔介绍我的朋友廖东。既然我二叔有事，那么就有你全权代劳了。” 叶小辉的话说完，旁边那个廖东才端起杯来慢悠悠的站起来：“现在当领导的很忙，有些事情就托付给秘书去办，那是对他的信任，不过有的人却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真以为他就是领导了，曲秘书我想你不是这样的秘书吧？” 廖东一番话，让在座的脸色都变了变，连一项自认为“涵养很好”曲春江也有点挂不住。“我x，你是哪根葱？在这里拐弯抹角的骂人？” “小曲怎么会是那样的秘书呢？我二叔一直赞赏他做事也很有分成，从不乱来。”看到曲春江脸色不好叶小辉赶紧起来打圆场。 有了这个不好的开端，这场酒就喝得有些别扭。不过曲春江知道叶小辉今天来东新绝对有事，自己又是代表叶明辉出面招呼，虽然那个廖东狂的可以，但是依旧还是很有礼貌的劝酒。 杨伟峰也跟着参合进来劝酒，那个廖东也感觉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过分，毕竟人家是代表叶明辉前来招待自己，于是接着敬酒说了几句赔罪的话，曲春江自然笑着说没事，场上的气氛开始热烈起来。 接着吃菜的机会，叶小辉笑着对曲春江说：“咱们都是弟兄我也就不客气，我听说你们县委要盖家属楼，你看看我兄弟如何？他们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在安西都很有名。” “廖大哥做的都是大生意，怎么会看上这一栋小小的家属楼？”曲春江淡淡说，心里却暗骂求人还这么傲，是不是以前是什么公子哥们当惯了？ “不瞒你说，老弟，现在在安西房地产商竞争很激烈，所以我准备向外发展，在汉湖市我已经争取到一个项目，而在东新这是第一个项目算是投石问路。就算一分钱不赚我也会愿意把这个项目做起。”廖波现在态度可是很好。 九十年代房地产商竞争还激烈？你再过十几年在看看什么叫血拼？曲春江想起自己重生前那个年代房地产开发商为了目的采取的各种手段，现在的房地产商犹如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还差得远。 这些感叹曲春江当然不会说他现在脑筋转动飞快，估计叶明辉也已经知道叶小辉来东新县的目的所以故意躲过，但是自己该怎么回答？虽然廖波开头那番话让人讨厌，但是这个廖波看起来和叶小辉关系非常铁，叶小辉已经帮过自己好几次忙，现在人家开口自己总不能推脱吧？想到这里曲春江笑着说：“这件事是县委办主任陈重任在一手操办，不过我会建议，只要廖大哥修建的房屋建筑质量好，价格合适，我想没有人会不选择。” 听了曲春江的话廖波才知道曲春江不能做主心里顿时一凉，脸上的表情又开始冷淡起来，曲春江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依旧是谈笑风生。 叶小辉却对曲春江很感兴趣，两人频频碰酒，弄得曲春江不一会就感到有些头重脚轻。 一阵大规模的拼酒结束后，四人开始吃起饭来，酸酸的酸菜面片很合曲春江的胃口，他吃了一碗刚准备舀另一碗，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老吴拜托他要让自己儿子参军的事情，自己这段时间忙差点忘了，现在杨伟峰在场不是个很好的机会吗？于是又端起酒来恭恭敬敬到杨伟峰面前，先喝了一杯然后提起那件事来。 杨伟峰答应的很痛快说只要那个小子身体和政审没问题，就保证让他顺利参军，弄个地方、兵种好一点的部队少让那个小子受点苦。曲春江大喜，担心杨伟峰记不准便让服务小姐找了张纸，写下了老吴儿子的名字递给了杨伟峰。 这件事也办妥，曲春江感到一阵轻松，想到多少别人看到很艰难的事情其实就一句话就解决，权力的魔杖又多大。 饭局结束后叶小辉和廖东连夜返回汉湖市区，临走前找了个机会叶小辉才悄悄告诉这个廖东是原来西岭省副省长廖桂生的儿子，现在廖桂生已经算退居二线在省政协任副主席。廖东不像别的官宦子弟那样从政，而是走了经商这条路。 “廖东不像别的公子那样搞皮包公司，而是真正的搞的是实业，就是性子有点傲，刚才说话是有些过分，你原谅下。能帮忙尽量帮下。”叶小辉叮嘱道。 “放心叶大哥我会尽我全力。”曲春江回答道。 看着叶小辉的车子驶远，曲春江又送走了杨伟峰，这次又返回到海棠春酒家结账在菜单上签了个字。虽然名义上是叶小辉请客，但是这钱肯定是不能让他出的，刚才叶小辉要结账曲春江曲春江紧忙拦住，宁死不让他掏钱。 本来看着廖东那副傲气曲春江不想帮这个忙，但是叶小辉这么一说自己不得不给叶小辉的面子，于是曲春江打算第二天就去找陈重任探探他的口气。 曲春江向县委大院方向走去，刚走了不多远突然发现前面有一对男女正慢慢的走着，样子非常亲密。曲春江心里一动发现那个男人的背影似乎很熟悉。 他是谁呢？ 050 抓到把柄了 两人走的很紧边走边似乎说着什么悄悄话，女的背影看起来身材很好，似乎比较年轻。曲春江不敢靠近害怕发现自己，跟着两人转过一条比较僻静的街道来到不大的一个叫红楼旅馆。距离旅馆门口不远处，两人依偎很紧的亲密姿势才分开恢复了正常。等走进旅馆大门的一刹那那个男人回了个头，似乎很警惕的看着周围。借着灯光曲春江看清了这个男人的面孔，竟然是县委副书记何建国！ 难怪背影看起来比较熟悉，原来是他！曲春江心里吃了一惊，那个女人是谁？难道是他的情人？还是他的老婆？曲春江知道何建国的家在邻县，自己单身一人也住在了县招待所，那么就无法确定这个女的到底是他老婆还是别人。 看着两人进去了一会没有出来，曲春江这才赶紧跑进旅馆，很有礼貌的问刚才那个一男一女住的那个房间。 那个服务员打量了曲春江两眼这才拿出登记薄告诉曲春江住在301房间，曲春江很清楚的看着登记薄上何建国用的是化名。 “果然是和情人幽会，如果是和老婆还用的上是用假名字吗？”发现了这个消息曲春江顿时有些兴奋。 在九十年代初期，领导干部包养情人无疑是颗重磅定时炸弹，一旦被人揭发会炸的粉身碎骨，曲春江现在就准备引爆这颗定时炸弹。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再找高勇他们商量不方便于是曲春江决定等明天一早就去找高勇商量此事。 早上找到了高勇曲春江把昨晚自己看到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高勇笑着说这件事包在他头上，一定会弄到何建国和那个女人幽会的照片让他来个身败名裂。 反正曲春江知道这些做警察的本身也和黑道混混有些瓜葛，曲春江也懒得问高勇用什么手段，只是叮嘱他抓紧时间，并且要保密千万别想上次那样泄露身份，高勇笑着说这次绝对不会。 这件事暂时由高勇去办曲春江还是比较放心，他的心思又回到了昨晚叶小辉的说的事情来，虽然那个廖东他上去不顺眼，但是有叶小辉这层关系就必须帮忙，他看见叶明辉那里今天没什么重要安排，曲春江便来到了一楼找到了陈重任。 陈重任正在为集资建房的事情搞的焦头烂额，不仅是为分房名单还没出台已经闹的纷纷扬扬，而且已经有好几家建筑商都跑来要求修建这两栋家属楼，让陈重任不知道如何处理，他没想到就是这小小的家属楼竟然会有这么多开发商在争。 曲春江看着他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便笑着说：“陈主任，现在荣升为主任了反倒怎么不高兴了？“ “唉…就这事。”陈重任叹了一口指着桌上的文件来说：“我本来是集资建房给大家办个好事，没想到现在成这样，早知道干脆当初不提，省得烦心。” “陈主任这可是大好事啊，如果办成了好多人可感激不尽啊。”曲春江笑着拿起了他指的那份文件，正是新房分配表。按照工龄、岗位、职务等加分而成，自己的名字赫然列在了倒数第一位，六楼。 看着曲春江有些皱眉，以为他是对被分到六楼而不高兴，边笑着说：“小曲啊，这次实在没有办法，这还是我绞尽脑汁权衡各个方面的情况才能把你列上。” “呵呵，陈主任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说尽量增加工龄加分，减少岗位或者职务分数。”曲春江指着文件上那密密麻麻的数字。 “那这样你一来就没你份了。”陈重任心里一惊，他知道曲春江家现在的情况需要一套房子。 “我还年轻，又不急着结婚，住单身宿舍挺好。”曲春江笑着说：“倒是像吴师傅那样的忙了一辈子，如果这次没有他估计下次就更危险了。” “哈哈，还是小曲风格高，好拿我就修改下再让叶书记过目。”陈重任笑着说。 看到曲春江还不走，陈重任就知道今天曲春江并不是随便来串门而是有事就随口问道：“小曲，是不是找我有事？” 看着曲春江笑嘻嘻样子心里一动：“你是不是也是为了修建家属楼的事情，是不是有人也托了你？” “还是我们陈大主任洞察秋毫啊，果然猜出我的用意。”曲春江和陈重任也熟了说话比以前随便的多：“这次有人专门来托付我想要修建县委家属楼。”说完便把廖东的情况给陈重任解释了一遍。 “廖省长的公子竟然也要来插一脚。”陈重任不仅感叹道：“看来这事情是越来越难办了。” “呵呵，反正我话带到了，就看你陈大主任的了。”曲春江故意打了个哈哈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小曲。”陈重任急忙叫住他：“这个廖公子开的什么东升房地产公司资质如何？会不会是个皮包公司？” “这个你可以去查，不过你放心廖老板也说了，建筑质量你绝对放心，价格也会最低，就是不赚钱他们也会把工程做好。”曲春江把廖东的原话放了出来。 “既然这样就把工程让这个廖公子做，反正让谁做都一样。”陈重任思考一下又说：“你给廖公子回个话，改日一起聚聚，最好也叫上叶小辉，你看如何？” “好，我听从陈主任的安排。”曲春江笑着离开了陈重任的办公室。他心里清楚陈重任也想交往叶小辉，县委书记的侄子又在军界有一定的势力，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 对于这次修建家属楼，最好的办法就如重生前的进行公开招投标，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决策上的失误，也可以一定程度上杜绝腐败行为。现在这种工程上的招投标制度在西岭省还没有实行，曲春江原打算告诉陈重任实行这个办法，但是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 好的创意和点子要留个自己，曲春江从自己给叶明辉出点子用公开竞聘上岗来选拔领导干部。结果一大批优秀干部脱颖而出，更重要的是叶明辉也以为这一创新，在汉湖市甚至西岭省也成了热门人物，多次受到省市领导的夸奖，使他的政治前途越发显得光明。因此曲春江决定把这个办法留给自己在合适的机会用。 “好刀要用在钢刃上嘛。”曲春江自我解嘲，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些所谓的创意实际上是剽窃二十一世纪的做法而已。 托付给高勇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回话，曲春江心里有些暗暗着急，每天都要看到何建国在楼上。曲春江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从感到他的目光看自己有些异样，难道他知道了自己曾经暗暗跟踪过他？ 这天下班，曲春江有些心急不想出去就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宿舍里拿了一本杂志乱翻。突然有人敲门，曲春江过去一开们竟然是好几天没见到的司机老吴，后面跟着穿着绿色军装的年轻人，只不过没有领章之类的。 “曲秘书，这事多亏你了。”老吴笑着进屋，顺手把烟酒放在地上才说：“我的儿子总算当上兵了，被分到了新兰军区司令部直属部队下属的汽车连，将来还有带门手艺回来。” 看着老吴脸上放着光芒，曲春江也很高兴笑着说：“吴师傅你太见外了，我只说了一句话，也没帮上什么忙，主要是你儿子出色。” “唉，我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不知道？”老吴叹了一口气又对着身后那个歪着脖子一脸犟劲的年轻人说：“快来，还不谢谢曲叔叔？！” 那个年轻人看了老吴一眼才很委屈的走上前来刚准备开口一把被曲春江拦住了。 “叫什么叔叔。”曲春江有些哭笑不得，你叫我大哥好了。 “不对，虽然你们年龄相差不大，但是你和我是同事，他就一辈分，叫你叔叔正合适，快叫！“ “多谢曲叔叔。“那个男孩委屈叫了一声再也不开口。 “哎呀，你别说今年是我老吴家走远呢。“吴师傅或许是今天心情好话比平常多：”儿子参军了我的一桩心愿。而且听陈主任说今年县委修家属楼也有我份，唉，总算可以不住那筒子楼搬进新房喽。“ 看着老吴笑容似乎渗透到脸上每一条皱纹里，曲春江心里也感到高兴。两人又寒暄了一会老吴告辞要离开，曲春江要让他把礼品提回去老吴说什么也不肯，说是这也不是什么好烟好酒，只是自己的一片心意，曲春江一定要收下。 送走了老吴爷们两，曲春江看了看所送的礼品，一瓶西岭大曲一条好猫烟，合计下来也有三百块顶自己两个月工资了。 “自己这可是重生以来第一次接受礼品。”曲春江心里有些感慨，不过今天这礼品想办法要给老吴送回去，老吴的家境他也很清楚，有些东西是绝对不能收的。 又过了一天，高勇突然找到了曲春江，很神秘的拿出几张照片，上面有一对男女半赤裸的景象。总算抓到何建国的把柄了！ 051 胜利了？ 虽然照片上一对男女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还能辨别出男的是何建国。 “这个女的绝对不是他老婆。”高勇指着旁边那个很有姿色的年轻女人：“何建国的老婆年龄比她大，我经过私下调查这是女人是他小姨子，而且已经离婚了。” “小姨子？”曲春江一听笑了，这个何建国真是色胆包天，俗话说小姨子的半个屁股是姐夫的，他竟然连整个身子都要。 “这照片我先收下，连底片都给我。这件事你千万别和任何人说！”曲春江叮嘱着高勇。 高勇把相片递给了曲春江有点担心的问：“蛐蛐，你真的准备揭发何建国？” 曲春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扔给高勇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望着窗外有些阴沉的天空才悠悠的回答“我说过，对我有恩的我一辈子也不会忘，如果敢暗害我我让他身败名裂！。” 看着曲春江平日那很和善的脸上现在浮现的一种阴沉，想起他对这件事情的执着。心里不禁一颤：“自己从没有看透这个从小一起玩大的伙伴，幸亏和他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曲春江看着高勇脸色微变，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也不想解释，前辈子的坎坷的经历使他比同龄人有更多世态炎凉的体验，有些人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特别是在官场这个本来就是充满了尔虞我诈的特殊环境，像农夫和蛇的故事那样只会让自己死的更惨。“我不想害人，但是绝对不能让人来害我！” 送走了高勇，曲春江就琢磨着如何向纪检委告发何建国包养情人之事，虽然那个时代八分钱的邮票一贴让纪检委忙个半死，但是曲春江还是决定谨慎些。挑了个工作比较清闲的时间请假专门上了一趟汉湖市区才把这封检举信寄给了东新县纪检委，顺便又给何建国的老婆的单位邮寄了一封，这才返回东新县。 信寄出几天后，东新县纪检委并没有什么动静，何建国依旧每天出入在书记楼，曲春江心里暗暗纳闷，难道纪检委没收到？还有他老婆，但到就默然自己老公和自己妹妹勾搭？ 直到第五天中午曲春江陪着叶明辉刚下乡回到县委大院里，就看见书记楼门口围着一大群人，中间有一个中年妇女正拉扯着何建国在那里又哭又闹，旁边还有两个工作人员在劝阻。 看见县委书记回来了，那个女的认识叶明辉便放过何建国朝着叶明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 此人真是何建国的老婆，收到揭发信后立即回家问她的妹妹，没想到她妹妹一口承认，说是自己早就喜欢何建国了，和原来的老公离婚也是因为何建国。何建国的老婆气的扇了自己妹妹两个耳光，然后乘车赶到了东新县找到了正从外面办事回来的何建国，便出现了开头看到的一幕。 叶明辉看到这景象顿时气的脸色铁青，县委副书记竟然和自己的小姨子搞到一块，传出去丢县委领导班子的脸，而且这女人如此泼辣引得整个县委大院乱糟糟的，哪还像个单位？ “有话进去说！在这里闹成何体统！”叶明辉狠狠盯了何建国一眼，对他的老婆撂下一句话转身向楼上走去。 曲春江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何建国赶紧跟着叶明辉上了楼，不一会何建国和他的老婆上了楼来到叶明辉的办公室，纪委书记侯卫国过了几分钟也跟着进了办公室。曲春江赶紧进去倒了几杯水然后轻轻的拉上了门，里面立即爆发了出了女人的争吵声。 过了一个多小时后几个人才陆续走了出来，曲春江看着众人散去才又进了叶明辉的办公室，把剩茶等收拾好，看着叶明辉一脸阴沉也不敢多问什么。 “小曲，你说这是是谁干的？”就在曲春江快要离开时候叶明辉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把曲春江吓了一大跳。 “你是说？”曲春江没弄明白叶明辉的意思。 “像这种事情一般情况下外人怎么会知道？如果没有专人盯梢是不会拍出这些照片的。”叶明辉又像是问曲春江又像是自言自语。 “或许何书记得罪了什么人了吧？”曲春江一脸轻松的样子随口回答。 叶明辉盯着曲春江看了几年，看他一副很坦然的样子，然后点点头说：“好了你出去把。” 曲春江心里捏了一把汗，看到叶明辉有点怀疑自己，不过曲春江并不担心，自己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再说了何建国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本来就是违反一个官员的基本准则的，也算不上是诬告。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何建国和小姨子勾搭的事情迅速在东新县传遍开来，东新县委坐不住了最后宣布何建国因个人原因暂时停止县委副书记的工作，等候进一步的处理。 曲春江心里长嘘了一口气，自己的目的总算达到。不过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曲春江感觉最好少用，最好是用堂堂正正的手段将对手击败，曲春江很喜欢一个词“阳谋”，明明知道对手在整治你但是你却找不出对方的任何毛病，一切都在现有的法律法规和政策中进行，那才是耍手腕的最高境界。 就在曲春江感叹的时候，在县招待所的何建国的住处也进行着一场谈话。 何建国脸色显得很难看，短短几天似乎像老了好几岁，大口大口的吸着烟，他对面坐的是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公安局副局长杨晨浩也是一脸沮丧。 “老杨，你查出来没有，是谁干的？”何建国低沉的问。 “没有。”杨晨浩摇摇头：“这种匿名信很难查，我曾经按照在县城所有的照相馆进行调查，又托朋友在汉湖市区的照相馆进行调查，都没有发现有人洗这几张照片。” 何建国听了感到烦闷，又抽了一口烟问：“你说是不是叶明辉干的？” “叶书记？”杨晨浩想了想摇摇头：“我看叶书记这个人还算光明磊落，不会干这下三路的把戏吧？” “人心隔肚皮啊……难说….”何建国感叹了一声不在说什么。他回想起前段日子叶明辉突然找到了自己，轻描淡写的说了那天市长来视察工作纺织厂工人闹事的事情。说自己已经找到了在背后指示的人，还说为了顾全大局，为了县委班子的团结和稳定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临走前说了一句关于准备提拔陈重任为县委办主任，希望何建国到时候在常委会上支持自己。 看着叶明辉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何建国自己所做的事情已经暴露，而叶明辉是拿这件事作为交换条件，让自己到时候支持他。何建国没有办法当即表态支持县委书记的一切工作，叶明辉才满意而去。 按照常理，自己在常委会上已经按照叶明辉的意思投了关键一票，而且在今后也会在某些重大问题上支持他，至少也不会扯他的后腿，他不会做出这么赶尽杀绝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偏偏就发生了。 “会不会是他的秘书曲春江干的？”杨晨浩突然说道。 “曲春江？”何建国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孩模样。“不会吧，他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刚参加工作没几个月哪有这么多的心计？”何建国摇摇头。 “不要小看这个曲春江，7.16事件就是他背后煽风点火才烧这么大，还有这次他为了洗脱自己被冤屈的名声，竟然跑到舞阳县和黑社会老大大闹一场，硬是将那两个小姐找了回来，这人不简单啊。”杨晨浩说道。 听杨晨浩这么一说，何建国顿时觉得曲春江可能性很大，现在他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看起来也如此令人厌恶。但是自己又能那他怎么办？一切需要证据！就是证明是他干的，自己的私事也已经暴露出来了。 “何书记，嫂子怎么办？”看着何建国不说话，杨晨浩换了个话题。 “唉……她坚决要求和我离婚。”何建国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你的意思？” “离就离把，迟早的事情。”何建国将烟头狠狠的拧在桌子上，“离了我就和小丽结婚，我答应过的。” 杨晨浩吃了一惊，他知道所说的这个小丽就是何建国的小姨子，没想到何建国竟然如此痴情。 “可惜太痴情了，在官场不是什么好事。”杨晨浩暗自叹了一口气。如果何建国就此事向组织承认错误，然后断绝和自己小姨子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或许还能保住现在的官位。但是他执意要离婚而和小姨子生活，组织上就不得不考虑社会舆论和道德的压力，很有可能使他失去现在的位置。那么自己的前程也可危，公安局长赵永强早就看自己不顺眼了，很有可能把自己的架空。 “这就是官场，这就是政治。”杨晨浩暗自叹了一口气。 果然又过了十天，东新县委宣布根据汉湖市委决定，东新县委班子临时进行了调整，何建国被调往其他县任政协副主席，才四十多岁就算退居二线，政治生涯宣布结束。新的县委副书记将由原汉湖市吴明县组织部长刘君担任。 获得全面胜利的曲春江并没有感到多少高兴，当他听到组织上的宣布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正在为叶明辉写一份讲话稿，顿时心思全无，再也无法集中心思。 悄悄离开办公室，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曲春江突然感到寂寥。 何建国和他小姨子之间的事情曲春江也略知一二，虽然何建国算不上一个好男人，但绝对是一个真性情的男人，一个能为自己所爱的女人愿意抛弃前途，在这个官场上绝无仅有。 “如果事情再重来一遍，自己还会不会这么做？” 他不知道。 “如果将来有一天自己为心爱的女人或抛弃手中的权力吗？” 他无法回答。 052 曲春江的新职务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并没有给曲春江带来多大的胜利快感，人世间的是是非非并无法用你对我错或者你好我坏来简单判断。但是这件事也没有让曲春江过多的纠结，事情已经过去，把握现在和将来比回忆过去更为重要。 天气已经转冷，转眼间已经到十二月份已经进入了冬天，汉湖地区的冬天虽然最低温度一般都在零下几度，但是这里地面位置已经属于南方，冬天雨水较多显得格外*阴冷。这里不像安西地区那样集中供应暖气，所以屋子内显得格外*阴冷。 曲春江每天起的很早来到办公室先是把煤炉点燃，然后又来到叶明辉的办公室早早把空调开好，扫地、打水等忙碌已经身上出了一身细汗。 这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由于本来人有些偏瘦的叶明辉在安西有暖气的房间了呆管了，很不适应东新这里阴冷潮湿的天气，所以曲春江每天上班提前来开好那部老式空调让屋内温度尽快升高一点，让叶明辉工作环境舒服些。 这是曲春江自己琢磨出来的。虽然都是一些很小事，但是体现了一个秘书的最基本的素质。所以叶明辉对曲春江越来越感到满意，除了秘书的一些基本工作外另外一些担子也压在了曲春江身上。现在曲春江的身份除了县委书记的秘书之外又多了一个头衔：东新县企业改制领导小组成员。 就在半个月前已经基本上配备齐东新县各级领导干部后，叶明辉又召开了一次很重要的县委常委会，关于对县纺织厂、酒厂、农机厂等县直属企业进行改制的事宜。在这次常委会上没有出现以往的刀光剑影，各个常委基本上都同意县委书记叶明辉的意见，成立东新县企业改制领导小组：第一组长县委书记叶明辉。组长县长杨红路，副组长常务副县长贺涛。小组成员包括县委书记、县长、常务副县长、主管工业的县长、经贸局长、审计局长、监察局长、财政局长等人最后还多了一个没有官衔的曲春江。 这是叶明辉特意提议曲春江参加这次企业改制，一是他对于曲春江在毕业前夕在自己家里那番高论很感兴趣，想看看实际操作到底如何；另一方面作为县委书记的叶明辉不可能把心全部操在这件事情上，那么有了曲春江全程参与实际是也算是自己安插在改制领导小组的一枚棋子，任何风吹草动都可以传到自己的耳朵里。 对于叶明辉的提议常委们没有特别发对，虽然对于硬把自己的秘书安插在领导小组里有些某些人还是不满意，但是并没有当场提出。这种临时机构并不牵扯到人事晋升，而且在坐的每一个常委心里都很清楚，企业改制绝对是件费力又费神的事情。改，不一定有出路，不改绝对是死路一条。 企业改制领导小组还下设了一个办公室，常务副县长贺涛亲自担任办公室主任，从经贸局、审计局、财政局、政府办抽调精兵强将，包括所在局的局长全部为办公室成员。会议还决定进行企业改制的第一炮打向县纺织厂。 这也是叶明辉深思熟虑和县委常委们经过反复讨论和研究的，县纺织厂规模算中等，人员不是太多，历史包袱也不算太重，更重要的是设备经过改造购买，算是比较新的因此进行企业改制难度和东新县酒厂等大企业相比难度要相对少点，而且有西岭大学郭树山先前的那份调研报告使对县纺织厂的问题从理论的高度有了更深刻和全面的认识，这样也有利于县上制定正确的改制方案。 就在以县政府名义以红头文件下发关于《关于东新县纺织厂进行企业改制的决定》下发到各个单位时候，第二天一个以县审计局、县财政局、县经贸局组成了联合清算小组进驻县纺织厂进行前期的资产清查工作。 资产清查工作进展的很顺利，县纺织厂现在共有职工约650人，其中离退休职工112人，总资产八百五十万元，其中所欠外债约二百万元，产品积压库存越一百二十万元。账面现金流量为负数，还欠职工半年工资没有发。 家底很快摸清，下一步就要看改制领导小组的下一步的动作了。 对于县纺织厂的改制思路，县上大体有两种意见：一是承包二是直接卖掉。改制领导小组以及一般干部群众对这两种意见议论纷纷，争论不休。作为领导小组成员的曲春江心里只有自己的想法，他当然倾向于直接卖掉。 像纺织行业本身就是竞争非常的强烈的行业，需要企业根据市场的瞬息万变的的市场情况作出调整，让政府做出微观经济本来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有产权明细才能调动企业主以及职工的最大积极性。曲春江把自己的想法私下汇报给叶明辉，叶明辉也比较赞同，但是这一切都需要有人或者企业接受，无论是卖或者承包。 为此东新县委县政府领导班子自己想办法找门路，甚至派团出去参加各种洽谈会，但是许多企业和个人都对纺织厂不感冒，直到十二月二十四日，西方社会最盛大的节日圣诞节前一天下午叶明辉突然通知曲春江做准备带上有关县纺织厂有关资料和他一起立即赶往汉湖市政府。 这一天汉湖下起了很罕见的鹅毛大雪，天地间顿时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坐在红色的桑塔纳中叶明辉显得有些兴奋，他告诉曲春江张市长的一位朋友在广东做服装加工生意，在偶然的机会里听了张市长的介绍对东新县纺织厂改制很感兴趣，现在专程来到汉湖市。于是张市长立即指示叶明辉赶往市政府作为汇报沟通。 “堂堂的市长竟然也为叶书记拉生意，两人的交情果然匪浅。”听了叶明辉的话曲春江心里暗暗纳罕，这是叶明辉主政以来进行东新县经济建设的第一炮，曲春江也知道暗地里有许多人正在看东新县领导班子的笑话，甚至是在看叶明辉的笑话，所以成功与否具有很重要的意义。 雪大路滑，郑东方开车行动也比较缓慢到了汉湖市区已经是下午四点，叶明辉看看时间已经不多，直接吩咐曲春江下车打的士去财政宾馆安排一座饭局，晚上宴请了市长和企业老板，自己驱车赶往市政府做汇报。 曲春江不敢怠慢赶紧打的赶到财政宾馆，订了一座十二人坐的豪华包间，另外还有一个间小包专门给司机们用，然后茅台酒中华烟一切都准备好，又特意嘱咐宾馆领班今天是张市长招待重要客人多上几个有素质的服务员。领班的漂亮mm虽然没见过的曲春江，但是看着他出手大方，举手投足之间很有一番领导派头也就不敢怠慢，连忙指派了四名长的漂亮的服务员专门来伺候领导。 一切都准备好，曲春江又给叶明辉在吧台上打了一个电话告诉这边的情况，然后安心等待客人到达。 六点整，市财政局局长马振山准时到达，曲春江知道这是张市长的嫡系，这样的饭局自然跑不了，两人寒暄了几分钟。六点十分市政府秘书长胡伟明到达，他的到来意味着张市长即将来临。果然又过了五分钟在几个人簇拥下，张刚和叶明辉左右簇拥着一位个子不高，显得有些发胖，微微有些秃顶的四十多岁的男人边说边笑进了包厢，随行的还有张市长的秘书以及两位不相识的男人，一个很年轻二十出头，身穿一身很时尚的风衣，留着郭富城的中分头显得有些傲慢，另一个带着一副眼镜瘦瘦的，年龄在四十岁左右显得颇为精明。 曲春江赶紧迎了上去，等待领导客人入座，再三推辞下张市长还是坐了首席，旁边便是那位客商，叶明辉紧挨着客商坐下。一帮人坐定曲春江私下询问紧挨自己坐的张市长的秘书刘辉才知道这个客商叫吴德华，是广东省德华制衣有限公司的老板，和他一起来的年轻的男子是他的儿子吴天，另一个是公司副经理李贵才。 饭菜酒水都很丰盛，但是曲春江吃的感到有些沉闷，那个吴老板或许是南方人的缘故不胜酒力，几杯茅台下去脸红的就像煮熟的龙虾，那口蹩脚的广味普通话让曲春江听的难受。他的儿子吴天倒是能喝几杯，但是明显心不在焉，吃饭的时候眼镜老是往那些漂亮的服务员的高挺的胸脯上乱瞄。 酒没展开喝，饭局自然结束的快，才一个小时饭桌上还剩下一大堆山珍海味的时候，吴老板已经起身说是吃饱要离席，看的曲春江只感到浪费可惜。 晚饭结束后自然有活动，财政局局长马振山又显示了他的在这里“主人”的身份，主动邀请张市长和吴老板去四楼舞厅跳舞唱歌。 吴老板婉拒了说是自己不擅长这样的活动，于是张市长主动邀请他去三楼的包厢喝茶聊天，叶明辉自然要作陪。剩下的几位男士被马振山邀请到了四楼的小舞厅。 老子对跳舞唱歌不感兴趣，但是儿子却显得异常热心，看老子刚离开就问马振山伴舞小姐漂不漂亮，马振山笑了笑说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 在温暖如春的小舞厅里，正当吴天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久未见面的楚楚领着一几个歌舞团的姑娘们走了进来，随意脱掉外面的羽绒衫，露出一副副婀娜多姿的身材顿时让人眼睛一亮。曲春江也看到那个高个姑娘杨柳。 053 她是我的女朋友 今天的杨柳上身穿一件紧身玫瑰红的贴身羊毛纱，下面是咖啡色紧身毛裤，脚上穿着一双高腰黑色长筒皮靴，在一帮姑娘中间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杨柳也一眼看见了坐在角落的沙发里身穿一件很普通的浅灰色羊毛衫的的曲春江，他手里拿着一支烟正在和张市长的秘书刘辉低声交谈着什么，似乎根本没注意自己的存在，杨柳顿时心里有点莫名的不舒服。 旁边早就按捺不住的吴天看到这么一帮姹紫嫣红的女孩顿时眼睛放光，如同一头饿狼寻找着适合自己的猎物，很快目光盯在了杨柳身上。 音乐刚响起吴天边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很有绅士风度的邀请杨柳跳一曲舞。杨柳迟疑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她的个子足足要比吴天高一头，两人在一起看起来有些滑稽。 看着有人开始跳舞，在场的男士们也纷纷邀请姑娘们开始跳舞，今天和上次不一样，显得有些“狼多肉少”那些姑娘们很快被男士们邀请进入舞池，连刘辉也邀请旁边坐着的一位姑娘，最剩下曲春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慢慢的抽着烟。 一曲舞罢，吴天又邀请杨柳合唱了一曲陈慧娴的粤语歌《千千阙歌》，吴天发音到很准确但是嗓音是在太难听，如同一个公鸭子在叫听得曲春江身上只起鸡皮疙瘩。但是吴天却显得很是得意，摇头晃脑边唱边不是瞄一眼身边的杨柳高挑的身材。配唱的杨柳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很有点梅艳芳的味道。 歌罢一曲紧接是一个漫步舞曲，吴天拉着杨柳的手进了舞池，杨柳有些不太情愿但是也只好跟着跳起来，随着舒缓而有些慵懒的音乐，舞池的里的灯光渐渐暗淡起来。借着忽明忽暗的吴天搂着杨柳腰肢的手不老实的在背后抚摸起来，身体也慢慢贴近杨柳的高耸的胸膛。 杨柳又羞又气，虽然她迫不得已陪这些男人们跳舞，但是心里非常厌恶这些男人们色色的小动作，特别是年轻这个有些油头粉面的男人，让她感到有一种作呕感。于是身体微微向后倾斜，搭在对方肩上的手抽回来将那只在自己背上不老实的手捏了捏，给予对方警告。哪知道对方根本不理会，手依旧放肆的在杨柳背上游动慢慢的抚摸向她的臀部。 “先生，请你放尊重点。”杨柳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轻声说道。 “哎哟……小姐好大的脾气啦。“吴天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这样的女人我最喜欢的啦，今晚就陪我好啦，我绝对不会亏你的啦。“ 听着吴天那蹩脚的普通话，杨柳恨不得扇他一耳光转身就走。但是今天临走前团长的话在自己耳边牢牢响着“今天是陪张市长的客人，一定要注意分寸。如果有什么闪我们都担待不起！” 想到这里杨柳只好紧紧的咬着嘴唇，任由那只手在自己身上轻薄，紧紧贴在自己胸脯的对方身体发出了的气味让她感到恶心，不由得扭过头突然看到了在角落的沙发里那忽明忽暗的烟头。 杨柳想起了曲春江，“曲春江，来救救我。”杨柳心里呐喊着，她有些担心今晚的结局。 好不容易这一曲结束，杨柳赶紧回到自己座位，眼泪差点快要出来了，自己出来陪人跳舞包括团长楚楚和姐妹们都自己都很照顾，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这样的委屈，自己的屁股竟然让那个色狼摸了一个遍，差点要伸到自己的内衣里！ 杨柳有一种想要跑出去的冲动，但是她不敢，她害怕自己的行为激怒了那个臭男人，这样会连累自己的姐妹们，只好忍着坐在那里。 别的姐妹们也发现了杨柳的异样想办法来帮助他，有一个姑娘主动邀请吴天跳舞但是却被吴天冷冷的拒绝了，今天他的目标就是杨柳！ 而在场的男人们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吴天是张市长朋友的儿子，年少轻狂可以理解，只要做的不是很过分他们也不会阻止。 吴天坐在杨柳旁边点上一支烟抽着，也没有在座过分的动作，今天毕竟这不是普通的舞会，在坐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反正这个姑娘已经逃不出自己手心，也不急于在这里表现的那么猴急。他靠着沙发上看着身边弯着腰埋着头的姑娘，仿佛看到了一只可怜的小白兔，心里充满了得意。 又是一支慢曲开始，吴天刚准备站起来邀请身边的杨柳，突然发现有一个男人已经站在了杨柳的身边，伸手做出的邀请状：“小柳，跟我去跳舞。“ “小柳？他怎么叫的这么亲热？”吴天的心里顿时有些醋意，打量了一下这个半路突然杀出了的陈咬金，原来是刚才一只坐在你来沉默不言的那个男人，据别人介绍是那个姓叶的县委书记的秘书，吴天对这样的小人物根本都不在意，没想到今天竟然横刀夺爱。 “啊……曲……曲大哥。”杨柳正想着如何在对付吴天的骚扰，突然听到一声很稳重的邀请声抬头一看竟然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曲春江！她顿时喜出望外赶紧站了起来跟随者曲春江就要进入舞池。 “她今天是我的舞伴！”吴天有些不死心，这里又不是动粗的地方只好恶狠狠的对曲春江说。 “可她是我的女朋友。”曲春江对着吴天微微一笑，又转过头问杨柳：“是不是，小柳？” 杨柳一愣，脸上感到一热点点头：“是…….”话音刚落就被曲春江一把拽入了舞池只留下有些发呆的吴天。 随着缓慢的音乐，曲春江和杨柳在舞池里翩翩起舞，两人都跳的是标准的交谊舞。感受着曲春江行云流水般的步伐杨柳第一次感受到跳舞是种享受。本来她想说几句感激的话，但是看着曲春江一副沉默的面孔也不好在开口，两人都这么沉默的跳着。 一曲完毕杨柳刚准备回到座位上，突然又听到曲春江笑了笑说：“陪我出去转转？” “好啊，我也感到这里太闷。”杨柳愣了一下马上答应了，她知道曲春江是为自己解围，免得那个讨厌的家伙再来骚扰他。赶紧穿好妮子大衣杨柳跟着曲春江离开了小舞厅，来到了楼道最顶端的一个小阳台上。 没有了舞厅那温暖的空调，突然被这冷风一吹杨柳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有点冷？”曲春江看了一眼身边的杨柳。 “没事，比在舞厅舒服多了。”杨柳回答。 曲春江知道杨柳话的意思，笑了笑再没说话而是看着外面。 雪还在下个不停，在黑暗的夜空中沸沸扬扬，整个汉湖市区笼罩在一片雪白之中，喧闹了一天的汉湖市总算安静下来，远处还传来了教堂悠扬的钟声，似乎还有人齐唱的声音。 今天是圣诞节前夜！曲春江想起了这个日子。 “圣诞快乐！”曲春江微微转过头对身边杨柳说。 “谢谢。”杨柳赶紧回答，她没想到这个今天沉默寡言，一脸严肃的男孩突然还有那么浪漫的一面。 “你信耶稣吗？”杨柳突然问。 “我曾经去过教堂，听过神父的教诲，谈不上信不信。”曲春江看着前面漆黑的夜空缓缓说道，他想起了自己重生前落魄的日子曾经到过教堂寻找心灵的慰藉，但是一回到现实，一切还是原样，一切还是要靠自己。 “我信耶稣，我已经加入了天主教。”没想到杨柳很认真的说。“每次我到教堂，听着神父教诲，吟唱着福音。我心里就会感到无比的平静，忘掉了尘世一切烦恼。” 曲春江没有说话只是看了身边的杨柳一眼，这个外表看起来有些高傲和坚强的少女内心中充满了温柔和无奈。 两人都不在说话，看着外面的雪花静静地站着。 就在这个时候曲春江突然感到自己的传呼发出了震动，就从裤兜里掏出来看了看，脸上微微露出点笑意又放了回去。 “是女朋友发来的祝福？”杨柳看到了曲春江一闪而过的表情忍不住问。曲春江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对杨柳说：“时候不早我们回去把。”说完转身回头向后走去。 杨柳跟着曲春江默默走了几步突然问到：“能把你的传呼我留个我吗？” “8366876“曲春江一笑没有隐瞒什么。 “我的是7574567”杨柳也轻轻告诉了曲春江自己的传呼，曲春江点点头默默记了几遍。 两人来到小舞厅，恰好舞会结束，原来张市长和吴老板以及叶明辉的闲谈已经结束准备回家，舞会自然就散开。 告别了众人，曲春江凑了个机会结完帐，跟着叶明辉又回到了东新县已经是晚上十点。郑东方把叶明辉送到了县招待所，又把曲春江送到县委大院里停好车和曲春江打了个招呼在独自回家。 曲春江拿出自己的传呼看着传呼上几条留言，想了想没有直接回到单身宿舍而是上了自己的办公室，拨起了电话。 “ 054 圣诞节的祝福 传呼上有好几个人的祝福，曲春江想了想先拨给了叶小雨。 电话是打到叶小雨所在的西岭师范女生楼的门卫值班室，接电话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很冷漠的说了一声等着就放下了电话，不过不到三分钟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叶小雨兴奋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喘息声，看来是着急跑步后的结果。 “曲大哥，圣诞快乐！” “谢谢小雨，祝你也快乐，这么晚了我给我祝福，刚才我是陪你爸有个应酬所以回电话晚了些。”曲春江赶紧解释了些。 “没关系我知道你工作忙，能听到你祝福我就很高兴啦。曲大哥今天晚上我们班举行了个圣诞晚会，大家玩的可高兴了，有个男同学扮演圣诞老人可逗了……”叶小雨在电话里叽叽喳喳的说着今天晚上在学校里发生的高兴事，曲春江微笑着边听不时的插一句话，心里被叶小雨这种快乐的情绪所感染，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 “哎呀，我不能聊了，阿姨说我打电话时间太长了，我要挂啦。”正说在兴头上的叶小雨突然说道，语气里带有一丝遗憾：“曲大哥，能和你一起过圣诞节就好啦。” “明年我一定陪你过圣诞节。”曲春江听着小雨的话心里一阵感动突然脱口而出。 “真的？”电话里立即传出叶小雨惊喜的声音：“曲大哥你要说话算数！” “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曲春江声音给叶小雨信心。 “那太好了，我等着明天的圣诞节那天。曲大哥拜拜！” 曲春江也挂了电话，又摸出一支烟抽了几口，心里暗暗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一冲动给了叶小雨一个小小的承诺，但是自己能兑现这个承诺吗？自己作为书记的秘书，时间往往不是由自己决定的。 “无论如何到时候我也要想办法，实现自己的承诺！”曲春江暗暗下定了决心。 一支烟抽完后曲春江看到传呼上另一位少女发来的祝福，短短四个字：圣诞快乐。这是叶小云发来的祝福，和妹妹长长的祝福词相比显得非常简洁很符合她一向干练的性格。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曲春江咬咬牙还是拨了电话过去。 依旧是一位中年女人的声音，依旧是让曲春江等待，不过这次曲春江足足等了十分钟才听到话筒里传来那个值班室阿姨的声音说叶小云已经休息不方便接电话。没等曲春江说句什么那边就很快挂了电话，只传来嘟嘟的声音。 曲春江顿时苦笑起来，不知道真的是叶小云已经休息还是嫌自己没有及时回话心里不高兴，反正今天又算欠她一次了。 其实叶小云根本没有睡觉，她和在邻校的妹妹叶小雨一样也在等待曲春江的电话，只不过当听到值班室的阿姨大嗓门喊有自己的电话的时候，叶小云并没有像妹妹那样雀跃着去接电话而是冷冷的来了一句已经“睡了，不方便接。” 宿舍里的女孩都叽叽喳喳议论着今晚自己如何过的圣诞节，一个个脸上充满了兴奋甚至幸福感，而唯独叶小云和衣躺在床上很平静的翻着一本书，似乎这快乐的气氛与她无关。 在晚上八点多，看着校园里充满节日浪漫的气氛里那些一对对情侣在校园里漫步，叶小云突然有一种能见到曲春江的冲动，于是神似鬼差般跑到宿舍楼的值班室给曲春江传呼上发了一条简短的祝福短信，然后上楼静等曲春江的回音。但是没想到竟然过了两个小时没有回话。叶小云的心情如同这天气一样变的冰冷。 “这家伙是不是在和哪个女孩在约会？”叶小云的心里不是冒出这样的念头，但是又不停的自我否定。中途间实在忍不住又给邻校的妹妹叶小雨打了个电话，拐弯抹角的问她是否接到曲春江的祝福，结果和自己一样，心里反倒有些好受起来。 “就让这个家伙尝尝被冷落的滋味，竟然连我两姐妹的祝福都不及时回！”叶小云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不过心情反倒舒畅了好多，毕竟那个家伙给自己来了电话。 “哎……估计这家伙也给妹妹打了。”叶小云突然又想起了叶小雨，她可以肯定小雨一定会给曲春江回电话了。心里突然又感到一股莫名的烦恼，轻轻的叹了口气。 “一切随缘把…….”叶小云强行终止了自己的患得患失。 正当叶小云在遥远的安西胡思乱想的时候，曲春江看着传呼上的另一条祝福有些犹豫不决。 “大男孩，圣诞快乐！白雪。” 曲春江足足把这个几个字盯了好几分钟也没做出决定。 如果说叶家两姐妹的祝福给曲春江带来了温暖的祝福和一丝甜蜜，那么白雪的这条祝福除了一份惊讶还有带着一丝诱惑。 丰满具有肉感的红唇 白皙的脸庞迷离的眼神 高耸的胸部圆润的的臀…… 白雪那风情模样又出现在了曲春江的脑海里，使他咽了咽唾沫感到了一种冲动。 “打个电话又能咋的，曲春江啊曲春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犹豫不决？！”曲春江暗自骂了自己一句，有些颤动的手拨起电话，对方留的是一个大哥大号码，很快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了白雪的娇笑。 “哟，大男孩，这么晚了回电话，我还记得我啊。”声音带点一丝慵懒。 “我陪叶书记有个应酬，不方便回话。”曲春江略一解释马上又说：“白雪，祝你圣诞快乐。” “谢谢。”白雪的声音充满了欢快，这是我今晚接到的最晚的一声祝福，也是我最开心的祝福。真的谢谢你，春江。“ “咳咳…”听到白雪感触，曲春江干咳了两声岔开了话题：“你现在哪里？过的还好吧？” “我现在在海口，一切都很好。”白雪的声音平静了些：“我现在住的房子正面临着大海呢，从卧室的窗户里能看到黑黑的海岸线，还能听到波涛声，你想听吗？对了等等，你挂掉电话我给你打过去，免得你们科里这个月长途电话费突然暴增，让陈大主任查到就不好看了嘻嘻。”说完不等曲春江说话那边就挂了电话。 曲春江心里一阵温暖，感觉白雪心挺细，挺能替对方着想。虽然这是办公室的公家电话，但是一旦某个月的电话费暴增，陈重任会悄悄安排人去查，虽然这是件小事但是让别人知道了影响不好。 看来白雪想烫电话煲，曲春江心里想着感觉也挺好舒服，在着漫长的寒夜里，电话那边有一个美女和自己闲聊，不也是件很惬意的事情。 不到两分钟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曲春江一把抓起了电话，就听到听到了听筒里传来拖鞋啪嗒声，然后一阵大海的波涛声冲击着曲春江的耳膜。 “你别说，我还没见过真正的大海呢。”曲春江听着那遥远的的大海波浪不禁有些向往。 “那就来啊，这里到处都是碧海蓝天，金黄色的沙滩，灿烂的阳光…….我保证天天陪着你，让你开开心心！”白雪咯咯一笑，话带着一丝诱惑。 “看来你在海南日子很轻松啊，具体做什么？”曲春江再一次转移话题。 “现在还在帮助朋友打理公司。”白雪的声音变得明快起来：“对亏你我临走那天提醒，我朋友听了我的话后及时回笼资金，少损失了上千万，这不特地感谢我给我买了一套房子，让我公司的副经理，帮他打理一个分公司。” “看来你朋友对你真不错啊，又是送房子又是给报酬，真让我羡慕啊。”曲春江开起玩笑来。 “如果你来，我就向我朋友推荐，我就会把我的职位让给你做，你干的绝对比我会好！”白雪半个玩笑半认真的说。 “哈哈，我可没做老总的命，我只能做个提提包的小秘书。” “其实我也知道你的心思在官场上，以后绝对能够平步青云。男人嘛，权力的欲望往往会胜过金钱的诱惑。是不是大男孩？”白雪悠悠的说。 “看来你对我很有自信？” “当然哦…….我可是很了解你的，大男孩。”不知道为什么白雪总喜欢把曲春江叫做大男孩，这个很普通的称呼到了白雪的嘴里，就变成了一种诱惑听的曲春江心里痒痒的。 曲春江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双方顿时有些沉默起来。 “春江。”过了几分钟白雪的声音又在电话里响起：“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就是感到寂寞，我的父母、朋友都在内地。我一个人在这里白天还好，忙忙碌碌，一到晚上面对着空荡荡的大房子一个人孤零零的住着，心里好孤独，好想有人陪我。”白雪的声音变得幽怨起来。 虽然自己和曲春江见过的次数并不多，第一次还是那样有些尴尬的场合，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白雪就把曲春江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心里的话老想给这个年龄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大男孩讲，在这个文质彬彬的男孩身上，总有一种气质深深的吸引着自己，自己也道不清说不明。 “白雪，找个好男人把自己嫁了。”本来曲春江算这样劝白雪但是突然之间却没有开口。 “我知道让你来海口不可能的，方便的时候给我打打电话好吗？”白雪在电话里哀求到。 听到对方的软语，曲春江点点头只好答应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才挂掉电话，曲春江看了看时间竟然和白雪说了将近一个小时。 “唉，难道自己陷进去了？”曲春江脑子里老是萦绕着白雪那副诱人的少妇模样，挥之不去。 “反正人家在天涯海角，自己顶多yy而已。”曲春江用这句二十一世纪貌似很时髦的话给自己找个很恰当的理由。 055 棉织厂的改制 在祝福的留言中和自己关系比较密切的惟独没有和自己每天都能见面的陈梅梅的祝福。或许是相对保守的东新县还没有这个习惯，曲春江默默想着，不过他决定明天有空见到陈梅梅给一声问候，都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不能拉下一个。 “自己这样是不是太”博爱“了？”曲春江想到自己重生不过才几个月，就和好几个女孩子说不清道不明，这和重生前老老实实的自己简直是判若两人。 是不是经过这次重生，将自己内心中隐藏很深的欲望全部调动出来了？ 这到底是坏事还是好事？ 曲春江不知道，但是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第二天抽了空偷偷跑到了打字室找到陈梅梅，说了声节日的祝福，又送给了她一个小小粉红色的发卡，陈梅梅小脸立即兴奋起来。虽然自己的曲大哥不像其他男孩子那样能整天陪着自己的女朋友，但是时不时给自己买个小礼品，偶尔有时候出去跳个舞，牵牵手，陈梅梅感到也很满足了。 和陈梅梅聊了几句，曲春江就赶紧回到了自己办公室，最近一段时间事情比较多，特别是关于县棉织厂改制的事情已经启动，作为领导成员的曲春江，额外承担了一部分改制的报告文件的起草工作，显得格外繁忙。 昨天和台商的那个见面起到了预想不到的效果，叶明辉在车上就告诉了曲春江，吴老板对县棉织厂的改制很感兴趣，表现出了原意整体购买的意向，并且答应立即派人来东新进行实地考察。现在领导小组和办公室的工作就是做好对方考察的前期准备工作。 那个吴老板看来也是做事爽快之人，没过两天就派了几个人前往东新县实地考察，带队的刚好就是那天饭局上的德华制衣有限公司副经理李茂才，那个浪荡公子吴天没有随行。 东新县以县委书记叶明辉为首的两大班子全体迎接，在接风宴席上瘦瘦的李贵才颇为矜持的说根据吴老板的指示，德华制衣公司要自己请会计事务所对县棉织厂的资产、财务以及债务情况进行全面评估，然后再决定是否进行下一步的合作。 这话一出让县上的领导们齐齐变色，这分明是对县上做出了那份县棉织厂的评估报告的不信任！ 看着在座的一个个官员脸上没刚才那么好看，而李贵才却如无其事只管自己低头夹菜。 “贵公司提出的要求我个人表示同意。”还是坐在李茂才身边的叶明辉一锤定音：“不过我私下想问一下贵公司不知道请哪个会计事务所参与棉织厂的资产评估工作？” “康泰会计事务所。”李贵才依旧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哦，那希望我们这次能够合作成功！”听了李贵才的话，叶明辉主动举起了酒杯。他在安西师范教书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康泰会计事务所，是国内很有名的一家会计事务中心，如果由他们来进行资产评估，就不会担心其中有猫腻。 第一个问题已经解决，宴会气氛又重新变得热烈起来，在热情好客的东新领导班子的全力进攻下，德华制衣的几位客人很快被官的酩酊大醉，最好还是由人搀扶到了东新大酒店。 又过了三天，县棉织厂来了四位不速之客，在常务副县长贺涛的陪同下进驻了县棉织厂，再厂部专门腾空了一个大房间进行办公，他们就是德华制衣公司专门聘请的康泰会计事务所的工作人员。进驻县棉织厂后，为首的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很有学者风度的男人谢绝一切宴请、采访。每天关在屋里计算、评估那些一堆一堆的各种文件数据，会计事务中心对于县棉织厂的资产评估结束，所有人撤回到了安西市，又过了四天后一份厚厚的资产评估报告首先传真到了远在广东的德华制衣公司总部。 接到康泰的评估报告后，德华制衣公司老板吴德华亲自给一直驻扎在东新的副经理李德才做出指示：和东新县政府谈判，全面商定收购东新县棉织厂工作。 东新县成立了以常务副县长贺涛为代表谈判小组和德华制衣有限公司代表正式就关于收购东新县棉织厂有关事宜展开了谈判，而曲春江也被叶明辉亲自点名参加这次谈判工作。 曲春江个人很不喜欢在谈判桌一个个唾沫乱飞，唇枪舌剑，但是既然是叶明辉的命令自己也不得不每天坐在东新大酒店的会议上的谈判桌子边，为了东新的利益和对方讨价还价。 从总体上说，这次谈判虽然中间有几次摩擦，但是还比较顺利。起主要原因东新县前期工作做的比较扎实，对于县棉织厂进行资产清算和财务审核比较真实可信，和德华制衣公司所委托的康泰会计事务所所作出的评估基本一致，双方都有的谈判的基础。再加上东新是诚意卖，德华制衣诚意买，又有市上张市长的这层关系，双方的距离在争论中逐步缩小，最后集中在一个问题上，关于县棉织厂离退休职工的养老问题。 根据统计县棉织厂共有退休职工98人，在企业效益好的时候他们的养老金基本上是按月发放，但是最近这几年厂里效益每况愈下，在岗职工的工资都不能按时发放，更别说这些退休职工了，基本上每月发一点生活费维持生活，所以退休职工养老问题显得尤为突出。 经过几次艰苦的谈判，双方基本达成了共识：以前厂里所欠的离退休职工的养老金由县政府想办法筹措资金解决。从德华制衣正式收购企业那天开始，所有离退休职工的养老金发放由德华制衣公司解决。 对于这样的协议，曲春江个人从内心讲并不满意。因为从一九九四年开始国家实行了一项牵动千万人的改革：建立企业社会养老保险制度，所有企业职工养老逐步实行社会统筹管理。但是这项改革才刚刚起步，许多企业特别是中小型企业并不重视，如正在进行改造的县棉织厂，德华制衣就明确提出暂缓进入社会养老统筹，并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按照国家有关政策按时足额发放退休金。 对于李贵才差点拍胸脯的保证的样子，在座的曲春江却不以为然。以前重生前见的多了，改制时候许多企业答应的关于企业职工工资、工龄以及退休职工养老问题到了改制后找种种借口故意克扣或者刁难，引起职工不满上访的例子比比皆是，最后头疼还是当地政府。劳动执法部门的相对软弱又助长了这些企业的嚣张气焰，使他们更加有恃无恐。这些成了中小企业改制后遗留下来的问题困扰到底政府好多年。而且根据自己的记忆，前世里想棉织厂也是被一家企业购买，结果这个企业后来屡屡拖欠职工和退休人员的工资，弄得职工们经常上访，搞得东新县政府很是狼狈。现在德胜制衣虽然实力雄厚，但是也不敢保证改制后出现类似的情况。 但是这只是曲春江个人的想法，私底下虽然曾经给叶明辉讲了自己的所担心的，但是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也难怪94年才是实行退休金社会化管理的头一年，后面出现的问题谁能清楚？况且这个意见也是改制小组集体讨论的结果，因此虽然曲春江并不感到满意但是也不能极力发对，毕竟自己在改制小组是职位最低的一位。 双方的合同签署定在了九五年元月十一日，农历已经踏入了腊月门，地点在东新大酒店。双方都希望通过这个合同签署给新的一年带来一个好兆头，所以双方极为重视。 东新县的改制领导小组全体成员出席，德胜制公司的方面老总吴德华也亲自从广东飞了过来，参加这次合同签署仪式。 在东新大酒店六楼的会议室，已经布置的花团锦簇，会议室前面挂着“广东省德胜制衣有限公司收购东新县棉织厂合同签署仪式”几个红底白字大字，正前方摆着一排墨绿色绒布的桌子，上面放着几叠雪白的纸张。叶明辉、杨红路还有德华制衣老总吴德华身穿神色西装，胸口插着一束鲜花，一个个喜气洋洋，谈笑风生。四个身穿红色旗袍的漂亮服务员已经站立在身后等待着客人入席就座。 曲春江今天也换了一身西装，扎起了久违的领带站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看着着热闹的场面。本来他是不想来的，但是他身为改制领导小组成员之一，又是县委书记的秘书，这种场合不可能不来，而且根据叶明辉的提议在签字仪式结束后还有一场酒会，很有点西洋化的气氛。 吴老板的儿子吴天这次也来参加了，打扮的油头粉面，在旁人的恭维下一副高傲的样子，眼睛只咕噜噜向那些漂亮女服务员的身上乱瞄，看见曲春江眼神马上一变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而曲春江假装视而不见，根本不在乎他的挑衅。 曲春江在角落里有些落寞的站着，忽然一个身穿紧身浅白色毛衣、脚蹬高跟皮靴的少妇款款走了过来，顿时让曲春江感到眼前一亮。 056 职工们不答应 来的正是县委常委组织部长苗兰，她作为县上领导之一应邀参加了这次签字仪式。今天的苗兰脱掉了外面厚厚的长大衣，上身只穿一件紧身毛衣，把身材勾勒的苗条又不失圆润。她开玩笑似地对曲春江说：“小曲，怎么今天可是为你们改制领导小组庆功，怎么有点不高兴？” “苗部长。”曲春江赶紧展颜一笑，“这是都是在座的各位领导功劳，我只不过是打打杂跑跑腿而已，那谈的上什么成绩？今天这样的场合我当然高兴，只不过早上有些感冒。” “哦……那要多注意身体。”苗兰很关心：“上次你出的公开选聘着点子就很好，以后我们组织部的工作还需要多支持！” “那全是叶书记和苗部长运筹帷幄的好，我只是瞎想罢了。”曲春江很是谦虚：“只要苗部长吩咐，我一定不遗余力去办。” 看着曲春江一副很谦虚的样子，苗兰笑了，曲春江感觉眼前一亮犹如绽放了一朵鲜花，心顿时砰砰乱跳。 “小曲，我听说你和我们部里的路卉有些矛盾？”苗兰突然话题一转。 “没有没有，在工作中我们相处的很愉快，路卉工作能力很强，很值得我学习。”曲春江赶紧摇头否认。 “那就好，路卉也是好苗子，也是我们组织部重点培养的对象，我希望你们两个好好共事，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一定会。”曲春江点点头，心里却在琢磨：“我们两共事？共事什么？什么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听起来怎么想文*革时候组织部门给干部介绍对象时候的话语？这个苗兰到底要做什么？ 闲谈了几句，会场上突然静下了来，原来签字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作为双方代表的叶明辉和吴德华两人都是满脸笑容已经在主席台上就坐。这时候突然从外面跑来一个警察，曲春江定睛一看竟然是高勇，只见他低声对着在场的县委常委公安局长赵永强说了几句话，赵永强顿时也脸色大变。 到底发生了什么？曲春江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赵永强又对高勇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急忙走到主席台向正准备签字的叶明辉耳语了几句，叶明辉脸上顿时也变得难看起来。 “叶书记，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吗？”旁边的吴德华很快看出了叶明辉的失态。 “是这样，吴总，请您稍等片刻，下面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下。” “好，好，叶书记工作忙，鄙人在这里等就是。”吴德华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对不起了吴总。”叶明辉歉意的笑了笑，离开了主席台向下面前排站着的杨红路说了几句，杨红路的脸色也顿时变了。两人立刻向外赶去，公安局长赵永强也跟在后面。曲春江一看情势不好赶紧和苗兰说了一声歉意跟着跑了出去。 赶上叶明辉他们，在电梯里公安局长赵永强才悄悄给曲春江说原来是县棉织厂的退休职工来上访，人就在东新酒店一楼大厅！ 果然是为了退休人员养老问题！曲春江的大脑急速转动起来，想着处理的对策。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曲春江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一楼大厅里挤满了人，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年妇女。她们看到衣冠楚楚的叶明辉等人下来一下子涌了上来。 “叶书记，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厂子卖了，我们去哪里领钱啊？” “厂里还欠三千多块钱的医疗费没有报销，我去找谁要？”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站在一旁的公安局长赵永强看到场面有些混乱，赶紧站在了叶明辉的前面张开双手示意“叶书记和杨县长都很关心纺织厂退休职工生活问题，现在他们已经来了就让他们先说几句话好不好？” 在场的老人们听了赵永强的话都安静下来，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叶明辉和杨红路。 叶明辉和杨红路交换了一下眼神，叶明辉向前走了两步大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们，我知道你们曾经为县纺织厂贡献了自己的大半辈子，现在正是安享晚年的时候。但是棉织厂这几年效益不景气，大家退休金不能按时发放，是我们没有做好工作。让大家受委屈了。而这次企业改制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只要企业效益好了，大家的退休工资就会有保证！” “叶书记，我相信你的话但是不信那企业老板的话。我们要求我们也要和在职工人一样进入社保，从政府那里领钱！”这时候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大声喊道。 “王师傅，现在德华公司也比较困难，一下子把所有退休职工全部纳入社保还有一定的困难，不过他们已经保证逐步会将大家的退休金全部进入社保的！”叶明辉还没说话，旁边的杨红路看来认识那个老头向他耐心解释道。 “叶书记、杨县长，我们是不放心啊。那些老板们都是黑心肠，只管自己赚钱哪管你职工的死活，咱们邻县的舞阳县棉织厂去年进行的改制，改制前老板说的好好的按时足月发退休费，但是改制完了就变卦了，说是厂里效益差，没钱发，连在职职工的工资都保证不了，还能给你们退休的职工发？一连好几个月不发退休费最后听说一家都在纺织厂工作退休了的老两口实在没发过，县上也不管。最后老两口竟然跑到县委门口喝了农药。我们可不想走到那一步啊！”这个姓王的师傅激动起来，脸上变得有些红的可怕。 “对！王师傅说的对！不解决我们退休职工的养老问题，我们绝对不答应改制！我们就去上访，市里不管就去省里，省里不管就是中央！”有一个人大声喊着，顿时原本平静的人群又开始激动起来。 看着这幅场面，叶明辉和杨红路面面相觑，没想到事态演变到这个地步，如果这些老人真要去上访那么问题就大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传来一阵噪杂，涌进了一大群人，原来是棉织厂的在职职工们也赶来声援退休职工来了。这些在职职工好多都是接父母的班才来到棉织厂工作，退休的老人们里有自己的父母，自己怎么能不关心。 “坚决反对改制！” “我们不愿意为资本家打工！” “我们要吃饭，我们要生存！” 随着来到人增多，场面有些失控，看着群情激动，已经身为城关派出所的副所长的高勇赶紧叫来五六个公安把叶明辉和杨红路保护起来，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那个有些激动王师傅突然脸色大变，身体一软竟然倒在了地上。 “王师傅晕倒了！” “都是那些当官的害的！” 救人的救人，呐喊的呐喊，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曲春江一看情势不好，赶紧走到有些不知所措的叶明辉身边悄声说：“叶书记，现在救人要紧。还是宣布暂时取消签字仪式，继续进行谈判，先安定人心。” 叶明辉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这是他上任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他定了定神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大声喊道：“同志们请镇定，我代表东新县委县政府宣布暂时取消和德华制衣的签字仪式，对于同志们所提出的问题我们会慎重研究，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看到叶明辉一表态，曲春江赶紧挤在前头大声喊：“大家让了让，王师傅晕倒了，救人要紧，大家让一让！”说完挤到了人群当中，只见王师傅躺在地上脸色已经变得苍白。 “别乱动，王师傅有可能是心肌梗塞，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曲春江大声喊着制止住了几个想要上来搀扶王师傅的工人。 没过两分钟酒店外已经响起了有些凄厉的救护车的声音，紧接着四个个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抬着一副担架赶了进来。经过简单的处理后，王师傅被小心翼翼的抬上了担架向酒店外赶去。 “小曲，你去趟医院，一定要保证王师傅的生命安全。”叶明辉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对曲春江说道。 “叶书记，杨县长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曲春江答应着，临走又回头看了叶明辉一眼，只见他站在大厅里神色显得有些颓唐。 “今天是他从政以来遭受的一次打击吧”曲春江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在东新酒店六楼还有一大堆人和事情等待着叶明辉。 057 想住院？先交钱！ 曲春江现在顾不得替叶明辉操心，这个王师傅的生死也至关重要，如果就因此事导致不幸的话那会增加这次改制复杂性。他赶紧招呼高勇，坐上高勇驾驶的面包警车尾随着救护车向县医院赶去。 来到县医院的急诊科，王师傅已经被抬在了急诊室的治疗台上，吸氧、查看眼底、心脏起搏、静脉注射，在医生和护士紧张的忙碌下，王师傅终于睁开了眼睛脸色也开始恢复正常。 “王师傅，现在感觉怎么样？”曲春江赶紧挤到床前关心的问。 “没事，老毛病了。”王师傅挣扎着就要起身。 “您别急，先多休息会。”曲春江赶紧阻止了王师傅的动作，让他继续平躺在床上休息。紧跟着赶来的工人们也七嘴八舌的安慰起王师傅来。 曲春江见此情形，把那个比较年轻的主治医生叫道一边问道：“医生，这位老师傅的病情到底怎么样？” “他患有严重的冠心病，刚才就是心肌梗塞突然发作，如果抢救迟一点就会用生命危险。”这位年轻的医生取下了脸上的口罩，说话很是文雅，顿了顿又说：“按照他现在的情况应该立即住院接受治疗。” “具体应该是住到哪个科？”曲春江又问。 “按照他的情况，心血管疾病应该住到内一科。”那个年轻的医生回答。 “那就麻烦你联系内一科，我们马上去办入院手续！”曲春江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转身就走。这个年轻的医生看着曲春江嘴动了动想说出什么话但是没有说出来。 曲春江先是又到治疗床前给王师傅讲了一下他现在的病情，并且提出让他立即住院治疗的想法。没想到王师傅一口拒绝，说是这是老毛病过几天就好。 看着王师傅还有些苍白的面容，曲春江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刀绞一般，他心里知道这位年迈的老人心里担心什么，就是那高昂的住院费！ 县棉织厂效益不好，职工们的工资都发不出，所以职工们的医疗报销费一直欠着，像王师傅这样的老病号自然不敢轻易住院，光拿高昂的住院费对于一家庭来说就是一笔沉重的负担。 “王师傅，您放心，叶书记吩咐过我，这次住院费由县上解决。”曲春江咬咬牙说出了上面一句话。 “那太感谢叶书记，感谢政府了。”王师傅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旁边几个职工对曲春江态度也大为好转。 曲春江不再多说什么，了解到王师傅的基本情况，然后让高勇先回去自己等帮王师傅办完好入院手续后再自己赶回去。 曲春江知道叶明辉起先并没有说县上会垫付这笔治疗费，自己纯粹是先斩后奏，自作主张。如果叶书记到时候不答应，或者责怪自己擅自决定怎么办？一个担心浮上了曲春江的心头。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让王师傅住院，就是公家负担，老子想办法也要找点钱帮王师傅垫上！”曲春江暗自下定了决心自己母亲高梅兰就是在自己前世就是由于父亲去世后家里没钱，缺乏必要的治疗最后导致了离世，为这事曲春江愧疚了一辈子。重生后家里的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今天看到了王师傅这个摸样勾起了他往日的心事，决不能让别人家的悲剧上演！ 等曲春江匆匆来到住院部办理手续的窗口，将王师傅的资料送进了小小的窗口，并说明自己的意向。没想到窗口里那个中年女人嘴一撇：“县纺织厂的职工，先交5000元押金！” “5000块，怎么这么多？！”曲春江惊讶了，就是在自己原来生活的二十一世纪饱受人们谴责的医院也没有刚开始就要交5000元押金的事情，怎么现在才90年代初期，医院就这么黑了？ “这是医院的规定！有意见去找院长去吧！下一个！”那个中年女人很不耐烦了说了一句，把资料扔出了小窗口外就再也不理曲春江了。 曲春江顿时火了，这还算什么人民医院？！那有一点为人民服务的态度？不过他也知道跟这些基层的人员发火起不来大多作用，想到这里冷笑一声一把抓回自己的那几张纸，转身出了住院部，向旁边的医院行政楼走去。 问了几个人才知道院长办公室在四楼，曲春江爬到四楼敲了下那间紧闭的房门，里面传来一声比较傲慢的声音：“进来。“ 曲春江推开办公室，立刻感到了室内的温暖，又看见一个身穿西装带着眼睛胖胖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副老板桌后面，正盯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你是谁？有什么事情？” 曲春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迅速扫射了一下房间里的环境，大理石铺的的地板，崭新的空调，一圈软沙发。中间还放着一个盆翠绿的君子兰。整个房间显得很有现代气息，唯一和别的办公室不同就是在衣帽架上多了一件白大褂，似乎向人们说明主人的职业。 “日妈的，比县委书记的办公室还有档次！”曲春江心里暗自骂了一句，这才看着那个脸上已经有些怒意的中年胖男人：“廖院长，有病人根据医生诊治需要住院治疗，为什么住院部不给办住院手续？” “噢，有这事？”这个姓廖的院长站了起来，看着这个沉稳的年轻人又问：“是什么病？谁住院，和你是什么关系？” “是县棉织厂的一名退休老职工，患的是严重的冠心病，刚才突发心肌梗塞才抢救过来，医生建议住院治疗，没想到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说需要交5000元押金，请问廖院长，县上什么时候出台了这样的文件？”曲春江慢悠悠的质问到。 “棉织厂的？”廖院长的脸色明显暗淡下来，他没有立刻回答曲春江的质问，而是盯着曲春江：“你是谁，你是他的什么人”？“我？很普通的一个人，和王师傅非亲非故。”曲春江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身份。 “和你没关系你多管什么闲事！”廖院长立即把曲春江当成了爱管闲事的热心肠人，“这是我们医院自己的规定，没钱就别来住院！”廖院长态度立即变得蛮横起来。 “难道你忘了医生救死扶伤的天职了吗？”曲春江本来想和他好好谈谈，他也知道现在医院的难处，财政不拨款全靠医院自己的创收，那些所欠的医疗费到最后都要医院自己内部消化掉。但是没想到这个廖院长一口一个钱，一副见钱眼开的小人模样，曲春江的火又上了。 “别说那么多没用的话！”廖院长懒得和这个年轻人讲什么大道理：“我就这么规定了，凡是棉织厂的工人来住院看病，对不起先交五千元住院押金，有意见你去找县上！” 看着廖院长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曲春江暗自猜测医院的这个规定是不是也得到了县上部门或者某位领导的默许，但是他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今天这个院是老子住定了！ 想到这里曲春江二话没说，来到廖院长那宽大的写字台面前，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薄薄的小本子，然后又拿起电话按照小本子上的一个电话打了起来。 “你好，唐局长吗，我是县委办小曲。”曲春江直接打给了县卫生局局长唐庆哲，这个唐庆哲是刚通过这次公开竞聘当上了卫生局长，曲春江算是认识。 “曲秘书啊，你好，你不是和叶书记参加那个签字仪式了吗？现在找我有事？”电话里离开传来一个热情的男声。 “是这样，我们这里出了一点小麻烦，叶书记指示我来解决。”曲春江把刚才的事情简单的解释着。 在旁边的廖院长刚开始脸上还露出不屑的神色，以为这个年轻人只不过是哈巴狗坐在粪堆上——假装大狗，但是听着听着脸上慢慢变了，这个年轻人竟然是县委书记的秘书，而且是得到县委书记的指示来处理这件事情的！自己刚才那番话如果传到县委书记的耳朵里，自己这个院长宝座恐怕是坐不稳了。 “什么？县医院竟然有这样的规定？我怎么就不知道？你让廖院长接电话？”最后听到曲春江说县纺织厂工人住院必须先交5000元押金的事情，电话那边的唐局长明显动怒了。 曲春江笑了笑，把手里的电话扬了扬，示意有些惊恐的廖院长接电话。 廖院长胆战心惊的拿起电话，就听到电话里一阵责怪：“廖长生，你犯什么糊涂？竟然出这样的主意？！也不向局里汇报？！” “唐局长，在您上任之前我曾经向局里做过汇报，而且还向主管卫生的刘县长汇报过，他…….”廖长生赶紧解释。 “什么也别说了！立刻按曲秘书的话去办！你立刻做那个病人的主治医生，一定要精心治疗！”电话里那边的唐庆哲立刻打断了廖长生的解释，这些领导私下的默许怎么能放在桌面上去说？如果传出去让老百姓知道了，那不背后骂死你？这不纯粹是给县上领导抹黑嘛？你廖长生怎么犯这样的糊涂？ “是，是，唐局长，我立刻照办，我一定会尽力治疗的，您放心！”廖长生挂了电话，一边穿着挂在衣架上的白大褂，一边向曲秘书解释：“曲秘书，是我们医院做的不对，但是你也要理解我们医院的苦衷啊，现在县财政不拨一分钱，全靠我们医院自己挣，职工奖金工资、购买医疗设备，修建新的住院楼这都需要钱啊，一个医院连退休带后勤人员四百多号人，我这个院长也不好当啊。”廖长生边走边和曲春江唠叨。 “再困难也比棉织厂日子好过吧”曲春江顶了一句顿时让廖长生说不出话来。 看着廖长生有些颓唐的样子，曲春江想了想安慰说：“廖院长，县医院的实情包括叶书记在内的县上领导都知道，也很关心，只是县上财政困难。如果等这些企业改制后，职工进入了社保和医保，县上的财力也宽松了，我想你们医院也就不会出现拖欠住院费的情况了。” “对，对，曲秘书说对，我也希望这些企业职工赶紧进入医保，他们负担减轻了，我们也日子好过点，省的背后老有人骂我们是黑心医院。”廖长生说着叹了口气。 “现在才刚刚开始呢，估计还要被骂几十年呢。”曲春江想起了自己重生前那个时代被这还紧张的医患关系不仅有些同情起这个廖院长来。 058 紧急会议 在这个国度有领导重视事情就好办，王师傅的住院手续很快就被办好，廖院长还专门腾了一间单人病房，自己穿上白大褂开始诊治。看着王师傅这里已经安排好曲春江这才和廖院长说了几句客气话，又安慰王师傅静心养病，相信县委县政府一定会处理好纺织厂退休人员的养老问题，在王师傅的千谢万谢之下离开了县医院向县委大院赶去。 在医院里刚才曲春江已经接到来自企业改制办公室的传呼留言，说是县企业改制领导小组成员立即来县委大院书记楼四楼小会议开紧急会议。 曲春江哪敢怠慢，奔出县医院立即打了一个的士赶往县委大院，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等他气喘吁吁赶到会议室里，只见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企业改制领导小组人员全部在场，还多了几位副县长和局长。会场上烟雾缭绕，在场人员一个个脸色严峻，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坐在圆形会议座首位的叶明辉看到曲春江到来，马上询问他关于王师傅病情的事情。曲春江赶紧做了简单汇报，说是王师傅已经住院接受治疗病情趋于稳定，而且由廖院长亲自主治请县上领导放心。至于医院发生的那些让人恼火的事情，曲春江自然知道不能在这个地方说出。 听了曲春江的汇报，一直紧皱着眉头的叶明辉稍微舒展了一下，点点头让曲春江坐下开会。曲春江看到下首县委办主任陈重任也在场，在做会议记录，旁边还有一个空位就赶紧坐在了陈重任的旁边。 趁着大家私下议论的空隙，曲春江赶紧向陈重任了解了一下自己离开东新大酒店以后那里发生的事情。 叶明辉和杨红路安抚好上访的纺织厂职工后返回到六楼的会议室，叶明辉向德华制衣的吴老板简单的说明了一下纺织厂的工人的要求，十分歉意告诉吴德华暂时不能和德华制衣签约，恳请讲双方合作某些细节重新进行谈判。 吴德华倒是很理解叶明辉的处境，当时哈哈一笑没说什么，不过婉拒了叶明辉已经准备好的宴席，离开了东新酒店后就驱车赶往汉湖市，据说当晚就准备坐飞机飞回了广东，连市里的张市长面都不见。 吴德华的态度很明显表达了对东新县政府的不满，而且留下的德华制衣副总李贵才扬言也要立即撤回广东，并且放出话来如果东新县政府想继续合作，所事先已经准备好的合同一个字都不能改。 “这个德华制衣好大的口气！难道离了他这个胡萝卜就做不了一桌席？”曲春江有些不服气，低声说道。 “我听改制办的人说所接触的几个厂，就是这个德华制衣条件最好，所给出的条件也比较优惠。我想是德华制衣吃定我们急于改制，而把没有被他们所给的条件更诱惑的厂家才这样的。”陈重任也小声说道。 曲春江点点头，他知道陈重任说的都是事实，凭心而论德华制衣所给他条件双方都能接受，只不过没想到被这突入起来的一次上访事件所打乱双方的节奏。 两人悄声聊了几句就不再说话，曲春江掏出烟先是给坐在的男人们每人发了一支，一包烟恰好剩下了最后一支这才留给自己，点上烟后默默的看了看上座的叶明辉。 现在的叶明辉已经完全没有早上在东新大酒店那个时候的神采飞扬，原本梳的溜光大背头也出现了一下杂乱的头发，脖子上的领带也已经取掉，不知道是烦闷还是感觉屋里的煤炉的火比较旺的缘故，解开了里面白衬衣上的纽扣，不停的吸着烟。 “大家静一静。”听了一会下面的低声议论叶明辉有些不耐烦了，手指敲了敲桌面说道：“现在大家说说关于和德华制衣签署合同的事情，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必顾虑。” 县委书记的话说完，底下的人停止了议论，但是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或者拿着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发言。 “贺县长，你主要负责和德华制衣公司的谈判，先说说你的意见。”叶明辉看着会议要冷场，只好点名发言。 “叶书记，杨县长，各位同志。”贺涛看到书记点名让自己发言，只好说道：“和德华制衣谈判工作不好做啊，我和谈判小组其他同事不知道磨破多少嘴皮，陪了多少笑脸，说了多少好话，才让德华制衣答应我们的提出的条件，眼看双方就要签约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档事…….唉，真是前功尽弃。”没想到贺涛竟然诉起苦来。 “贺县长和其他同志的辛苦工作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次谈判取得的成绩也是大家都认可的。”叶明辉打断了贺涛的诉苦：“现在又出现了新问题，更需要贺县长你担当重任。”叶明辉笑着说。 “叶书记，不是我说丧气话，我看如果非要听从那些工人的要求提出修改合同条款，我看德华制衣绝对不会答应。那个李德才难缠的很啦。”贺涛摇摇头又点上了一支烟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但是贺县长，工人们的要求也不可能不听，他们的诉求也是正当的。况且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留下后遗症，不仅将来增加信访部门的负担，而且真的发生了舞阳县那样的事情，我们都但当不起。”贺涛的话说完没多久，一个瘦瘦的男人接过了话题。曲春江一看原来是副县长刘华，信访局正是他负责的部门之一。 “那些工人们是不识大体，不以大局为重！暂时有点困难算什么？克服一下，改制成功后，厂里上交税，县上财政也增加了自然就会有他们的好日子过，他们哪里知道县上的财政是是什么状况！”刚上任的财政局局长王卫东忍不住发了几句牢骚，这不才上任不到两个月，王卫东已经为钱伤透了脑筋，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原本盼望纺织厂赶紧改制开个好头，等到酒厂、农机厂等县上尽快改制后有了效益，县上的财政也是一大笔收入，那时候自己的日子也好过些，没想到又被这件事搅黄了心里就有些气。 “王局长，话不能这么说，难道工人们的事情就不是大事？你看看现在纺织厂的工人都穷成什么样子了，还让他们再坚持？我们好歹有工资，虽然不高但是每月按时发放，可是那些工人们呢？那些已经退休眼巴巴等待那点可怜的退休工资的工人们呢？我们改革的目的就是不再让工人们受穷受饿，我认为这是最大的大体！”坐在财政局长旁边的民政局局长于天成忍不住反驳起来，口气里还带着一点嘲讽的味道。 “你，你怎么这么说？！”听到于天成这番话有扣大帽子的嫌疑，王卫东马上声音大了起来，双方开始争执起来。在场的人又开始议论起来，同意的，反对的，会议室又开始混乱起来。 叶明辉看着下属们一个个争论不休，心里也踌躇不已，从他个人内心讲是支持那些退休职工的要求的，他在学校的时候也在报纸上经常看到企业改制后的老板对退休职工不管不问，给当地政府造成很大的麻烦。但是从现实情况看，要让德华制衣重新答应自己提出的要求难度非常大，而且如果真正一旦谈判破裂，那么纺织厂改制夭折，就会影响到酒厂、农机厂的改制。而且不管是群众还是上面的领导都会对自己能力产生质疑，这一仗只能胜不能败！ 但是如果无视职工们的要求，那么今天实际上就是自己给那些上访的职工一个空头许诺，这些被骗的职工们会不会做出更加激烈的举动？ 叶明辉苦苦思索着无法做出结论，他突然看到坐在最下首的正在低着头默不作声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曲春江，顿时心一动：“这小子鬼点子挺多，那天在家里理论是一套接一套，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想法？”想到这里叶明辉又轻轻敲了敲桌子，会议室马上安静下来。 “小曲，你是改制领导小组成员之一，又参与了谈判工作，你说说你的对这件事的意见？”叶明辉很和蔼的问道。 他的话音刚落，在场的人的目光全部齐刷刷的看着这个年轻人，这里面年龄最小，唯一没有官职的小秘书。 曲春江脸上平静，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叶明辉要点名叫自己发言。而今天他也很想多说几句，为了那些年迈的老人们。 059 点谁会挂帅？ “叶书记，杨县长，各位领导，我只把我个人的想法说出来，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请多各位领导多多指正。”曲春江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先是来了一句开场白然后才款款而谈。 “这段时间我一直思索一个问题，我们进行国企改革的目的是什么？提高生产力？是提高厂里的效益？使增加县上的财力？对，这些观点都对，但是我个人认为并不是最重要的，我认为最重要的是提高工人们的待遇水平，从而改善他们的生活质量，从而如同伟人所说的达到共同富裕。因此我认为我们的一切改革的出发点都必须落脚到如果提高工人待遇，保证他们一切合法权力。 我们政府不是财富的创造者，更不是经济的主体，我个人认为政府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维护社会的公平和正义，维护一切劳动者的合法权益。“ 曲春江并停顿了一下，端起纸杯喝了一口水。大家有些惊讶的目光看着曲春江。他们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秘书竟然来这些长篇大论，而且有点观点听起来很是新颖，会议室里保持一片肃静，只有曲春江的声音在会议室回荡。 “具体到咱们县的纺织厂，我们政府实际上代替纺织厂在和德华制衣这个投资方在谈判。因此我们必须站在纺织厂的立场上，站在维护工人利益的立场上，必须捍卫他们的正当利益。 “当然也有同志提出我们有劳动执法部门，对于改制后德华制衣违反有关国家劳动法规，违法合同可以进行执法。但是一方面会使我们的政府工作陷入被动，同时也加大了劳动执法部门的工作量，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将丑话说在前头，直接在签订协议中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 对于劳动执法部门，曲春江心底里并不看好，许多劳动执法部门工作无力，甚至屁股坐在企业老板那一方，对企业老板违反国家劳动法等不闻不问，反倒对企业职工进行刁难，完全丧失了自己的立场，当然这种话是不能在这个场面上说出的。 “因此我个人认为我们必须和德华制衣重新谈判，提出我们的新的要求，当然为了达成协议，我们可以在某些方面再作出适当的让步，比如免三年税收，我们可以提出再多免一年！一句话，就是亏政府也不能亏职工！”曲春江说完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水低着头在笔记本上乱画着什么，根本不管别人的反应。 曲春江的话说完，会场开始出现了窃窃私语，大家都在议论刚才的内容。 虽然曲春江是县委书记的秘书，也是改制领导小组的成员，但是平时里非常低调，无论是陪着叶明辉检查工作，还是在改制办里，在公开场合他都很少发表个人的见解。现在突然大家听到这个年轻人说了一通一些比较新颖的观点，口气是如此的坚决，不由得有些刮目相看这个这个年轻人了，看来叶明辉选择他当秘书果然是慧眼识英才。 叶明辉看着又低着头在本本上写着什么的曲春江，对这个年轻人也有了一种新的认识。 在给自己当秘书这段时间内，曲春江给自己出了不少好点子，也做过让自己感到费解的事情，但是一直都是在幕后和私下，无论是为了自己着想还是为了他本人，甚至还耍了一些小的手腕。这些情况自己都有所了解，自己基本上都默认了。只要不超过一定的底线自己是不会干涉曲春江的动作的，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只不过有时候感到曲春江在官场上有些过于有心计，过于圆滑，缺少一个刚出校门的年轻人的热血和刚直。 但是今天他从来没有看见过曲春江如此大胆的表现出自己的个人的看法，而且说的如此坚决，颇有一番为民情愿的姿态不由得让自己对他刮目相看。 特别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亏政府也不能亏职工！这在当时普遍追求企业效益，政府政绩而忽视职工利益的大环境下，一个小小的秘书能这么坚决过度的的提出，显得多么可贵！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买红薯。 叶明辉突然想起了这句古代官场留下来的朴实的话语，心里不由得一震。 这次我绝对不回去买红薯！叶明辉暗自下定了决心，又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一直不做声只管抽烟的杨红路。 杨红路虽然没有抬头但是已经感觉到了叶明辉头来的询问的目光，便迎着头看着叶明辉，点了点头。两双目光交汇在一起彼此读懂了各自的意思。 看到一直和自己保持一定距离的杨红路也支持自己的想法，叶明辉顿时感到信心大增。 虽然在几次常委会上自己都压倒了杨红路取得了常委会的控制权，但是他从没有轻视过这个看起来有些像老农一样朴实的县长。他虽然出生不在东新县，但从工作到现在一直没有离开过东新县半步，可以说是东新这个地区这些土生土长官员们的主心骨，没有他的支持那么在国企改制这个牵动官员到一般干部一直到老百姓的系统工程中，自己就会遇到更为复杂的局面。 还好在这关键时刻，他再一次站在了自己的一边。想到这里叶明辉对杨红路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杨红路仿佛知道了叶明辉的意思，憨厚的笑了笑，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来。从内心讲，杨红路更希望这次改制能彻底成功，自己在东新工作了将近三十年，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乡。全县大大小小的官员他基本上都认识，都能叫上名来，那些厂里的职工他也能说出个一二三，对这里有被叶明辉更深厚的感情。希望这些无论是职工还是农民都能过上好日子。 他认认真真干日常工作没有问题，但是如果开拓性工作，比如企业改制、甚至建立经济开发区等新鲜事物，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寄托了叶明辉，希望他能带领东新走出目前的困境。于是尽管对叶明辉有这样那样的看法，但是在这个问题上，自己还是毫不犹豫站在了叶明辉的一边。 有了杨红路的支持，叶明辉感到底气壮了许多，环视的在场的每一人一眼，然后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在场的低声议论声都嘎然停止，大家都知道这是叶明辉要做最后的拍板了。 “刚才我听了大家的意见，每个人讲的都有道理，但是我们是党员，更是领导干部，所以我们必须从大局出发。我们共产党人宗旨是什么？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因此我感觉小曲同志讲的有道理，就是亏政府也不能亏我们的职工！所以我支持小曲同志的建议，答应职工们的合理要求，重新和德华制衣谈判！”叶明辉这段话讲的铿锵有力，充满了一身正气。在场的即使有不同意见也不敢在冒然反对，县委书记把调子一定提的这么高，上升了政治高度，谁还敢接这个大帽子？而且旁边的杨红路一直在点头，表示同意叶明辉的意见，那些靠近杨红路的人自然也不敢多嘴。 “当然，具体到这次合作谈判，我们也要讲具体方法，手段要灵活，目的要坚定！我们可以在其他方面再做一些退让，但是职工们提出的合理要求必须满足！”说道这里叶明辉又看了看一脸愁眉苦脸的贺涛：“贺县长，接下去的谈判还要靠你，辛苦你了。如果谈判这次谈判成功，你就是我们东新的头等功臣！” “我同意叶书记的意见，贺县长你就好好干吧！”旁边的杨红路也及时表了态。 一二把手都表了态，其余的人还能说什么？都纷纷支持书记县长的意见，纷纷把目光投向贺涛。 看着一二把手都表态要自己干下去，而且大家都望着自己，贺涛只好站了起来，依旧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叶书记，杨县长，既然大家都同意支持纺织厂职工的要求，我个人也表示同意。在以后的谈判中我一定会……会……”贺涛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捂着头一副痛苦的样子，慢慢的趴在了圆桌上。 “贺县长，你怎么了？”叶明辉看到了贺涛的异样赶紧问道。 “我去叫医生。”曲春江转身就准备往会议室外跑找电话。 “不，不用……”贺涛很艰难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四粒红色的药丸，就着杯子的茶水一饮而尽。“我这是老病了，最近工作压力大，没休息好。没想到在这个眼骨节里犯了，唉……” 贺涛说着，又看着一直注视自己的的叶明辉：“叶书记，我是想按照你的指示准备重启谈判，可是这身体…唉，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听了贺涛最后一句话，在场的人都有些楞了，这明显是贺涛借着身体不好要撂挑子了！ 杨红路狠狠盯了贺涛一眼，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叶明辉看着一脸难受的贺涛，脸色变了变，马上又坚定起来：“既然贺县长身体不舒服，那就好好休息，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谈判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唉，这副破身体，到关键时刻老是出毛病！”贺涛像是在埋怨自己。不过大家都没有注意听贺涛在嘟囔什么，而是看着脸色变得严肃的叶明辉。 他下一步怎么办？会点谁挂帅？ 060 白雪的电话 叶明辉的目光扫视了全场一眼，最后眼光停在了曲春江身上。曲春江顿时吓了一跳，不会让自己挂帅吧？ 不过叶明辉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又侧头和身边的杨红路低声商量了几句，然后才抬起头说：“贺县长身体不舒服，但是谈判的事情一刻都不能缓，刚才我和杨县长交换了一下意见，决定让曲春江同志担任和德华制衣后续谈判的主要负责人！” “没搞错吧，真的是我？！”曲春江大吃一惊，虽然自己刚才一套接一套，但是根本没有谈判的经验。以前由贺涛负责谈判自己只不过是充个数，况且自己连个什么官职都没有，谈判起来很不对等嘛。 “叶书记，我人年轻，经验少，恐怕担负不了这个重任。”曲春江赶紧站起来推辞。 “年轻人脑子更活，大家都没有这种谈判的经验，你不用推辞了！”叶明辉笑了笑，手又挥了挥，表示此事已经决定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那我尽力而为。”曲春江事已至此有些无可奈何的回答。 “曲春江同志。”叶明辉的脸色又变得严肃起来，第一次用这样正式的称呼：“我今天当着这么多同志的面把话放在这里，只要能谈判成功，达到预期目标，你可以而用任何办法！县上在座的各位同志包括我全力配合！一句话，只需成功不许失败，纺织厂五百号工人的前途就全靠你了！” “我一定完成任务！叶书记！”曲春江听到叶明辉如此语重心长的话，不由得热血上涌大声说道。 会议达到了目的就立即散会，大家三三两两下了楼边走边议论，曲春江看到叶明辉和杨红路两人边走边商量着什么，便不近不远的跟在后面，自己毕竟还是叶明辉的秘书，这个基本职能他还没有忘记。 “小曲，你有什么好主意？”陈重任看到曲春江一人走着跟上几步关心的问。 “我现在脑袋里一团乱麻，能有什么办法？”曲春江苦笑道。 “你年纪轻，脑子活，刚才叶明辉也发话了，可以用任何手段！”陈重任故意把任何手段几个字咬的很重。说完又拍了拍曲春江的肩膀笑着说：“我相信你一定能把这件事办好。” “托你的吉言。”曲春江也笑着和陈重任开起玩笑来。 曲春江突然想起还躺在医院治病的王师傅，就把自己在医院发生的事情简单向陈重任做了汇报，并抱歉说自己没经过领导同意先斩后奏。 陈重任笑着说这是一件小事，而且曲春江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即使他不这么做，县上也会想办法解决王师傅的住院费，让他不用再操心这件事，找个机会他会想叶书记汇报，并且还要去医院看望王师傅，让曲春江专心纺织厂改制的事情。 两人又聊了几句，曲春江看到叶明辉和杨红路分开就赶紧上前几步，叶明辉鼓励曲春江几句，让他最近他全力以赴和德华制衣谈判，县委办这边的事情就不用多操心。 曲春江感谢了几句，和叶明辉分手后到县委食堂里随便吃了点什么饭，然后就琢磨和德华制衣谈判这件事来。 虽然叶明辉撂下话来可以采取任何办法，但是曲春江却暂时没想出什么好点子，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能让德华制衣回到谈判桌前，只要他们愿意谈，那就好办。 下午一上班，曲春江就带着原来谈判小组的两位同事陪着笑脸来到东新大酒店李贵才的房间，结果吃了一个闭门羹。李贵才神色冷淡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用一口蹩脚的普通话说着先前签订的合同协议一个字都不能改否则一切免谈，还暗示曲春江说过几天就要飞回广东准备过年。 一连三天，曲春江没事就泡在李德才的房间里，不谈正事就天南海北的胡扯，晚上陪着吃饭跳舞。俗话说巴掌不打笑面人一来二去两人也算熟了，李贵才啥话就说就是一谈到正事就免谈，说是德华制衣收购了好几家纺织厂，从来没有一开始就给退休职工办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现象。 “真的？”曲春江扔给李德才一支烟，有些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曲秘书，咱们现在也算是朋友的啦，我怎么会骗你呢。”李贵才点燃吸了一口烟笑了笑，看着曲春江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拍着他那瘦瘦的胸脯：“如果你能找到一家纺织厂在被我们收购的时候办理了，我李贵才二话不说立即和你签订合同的啦。再说啦，我们吴总也答应了，改制后最迟三年就给退休职工办理，你要相信我们的啦。” “相信你？鬼才信你们这些专门喝工人血的资本家！”曲春江心里暗骂了一句，脸上还是笑嘻嘻的：“我自然相信吴总和李总的人品，只是那些工人，唉……讲道理不听，又不能硬来，让我们叶书记很是头疼啊。” “这就是要看你们叶书记的本事喽。”李贵才躺在沙发上吞云吐雾起来。 又是一夜无果，曲春江只好怏怏离开了东信大酒店，外面的寒风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啰嗦，他裹了裹身上的棉夹克看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 难道明天还是这样做三*陪？曲春江叹了一口气，这三天和李贵才以及其他德华制衣的人陪吃陪喝陪玩花费不老少，但是除了说了一些不沾边的话，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沿着昏黄的路灯的街道，曲春江向县委大院自己的单身宿舍走去，刚快进县委大院的时候突然自己的传呼震动起来，掏出来一看竟然是白雪的电话号码。 好多天没有白雪的电话，曲春江眼前又浮现出那个风情少妇的身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上了自己的冰冷的办公室。 拨起了电话，很快被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了白雪有些慵懒的而娇笑的声音。 “最近忙什么呢，大男孩，是不是又在和哪个小妹妹约会？” “我每天都在约会，每天都在做三*陪，不过是和男人。”曲春江没好气的回答。 “哟…….出什么事情了？”白雪听出了曲春江话语中的烦闷。 “唉，最近烦心事情多。”曲春江刚想把自己头疼的事情告诉给白雪，突然就听到她说：“你等下，我打过来。”说完电话就挂了。 曲春江点了一支烟，刚抽了两口就听到电话铃声响起便抓起来电话。 “说吧，大男孩，有什么事情给姐姐说，姐姐替你解闷。”白雪依旧一副调笑的口吻。 曲春江也懒得和她斗嘴，让她占嘴上的便宜，便把自己和德华制衣谈判的事情简短说了一遍。 “白雪，你说我烦不烦？这马上就要快过年了，我到现在没有个眉目。”曲春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哈，这件事你怎么不早给姐姐说啊。”没想到白雪在电话里咯咯笑了起来。 “你有办法？”曲春江有些怀疑。 “办法我没有，不过我们公司和德华制衣曾经接触过，我认识他们那个老板的儿子。” “你是说和那个花花公子？”曲春江眉头一皱，他对那个油头粉面看到女人两眼放光的家伙根本没有好感，没想到白雪竟然认识。 “嘻嘻，大男孩你吃醋了？”白雪在电话力似乎听出了曲春江口气有些变化，嘻嘻笑说。 “我吃哪门子醋？”曲春江嘴里硬着，不过刚才听到白雪说认识那个花花公子心里莫名其妙感到不高兴。 “你放心啦，那小子只对黄花闺女敢兴趣，像我这样的半老徐娘人家是看不上眼喽。” “半老徐娘才更有风韵呢，况且你根本就不老。”曲春江也跟着开起了玩笑。 “只要大男孩你喜欢我就很开心了…….我就知道你喜欢我。”白雪在那边吃吃的笑着。 又来了，听着白雪那带着诱惑的声音，曲春江干咳了两声赶紧转换了话题：“你们公司不是和德华制衣接触过吗？看能不能帮我向吴老板说几句好话，就说只要答应了我们那个条件，别的方面我们可以做一定的让步。”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这个忙。”看着曲春江说起来正事，白雪那边的声音也正经起来：“根据我们接触，那个吴老板还是个很爽快的人，不是那种奸商。” “那就好，拜托你了。”曲春江感激的说，突然又想了什么：“对了，你最好能查查德华制衣今年收购了什么厂子，是不是改制时候给退休职工办了养老和医疗保险。” “这个比较难。”白雪在电话了沉吟了一下：“不过我尽力而为。” “如果这件事成了，纺织厂几百号工人要谢谢你，东新*四十万人民也会感谢你！”曲春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我不要那么多人感谢，你只要你感谢我就行了，如果事情办成，你怎么感谢我？”白雪娇笑着在电话里提出条件来。 “到时候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曲春江咬咬牙，又说出了大话。 两人又聊了一会，曲春江感觉手脚冰冷，这才挂了电话回到自己的宿舍，洗了一下又活动活动身子钻进冰冷的被窝里，忙碌了一天很快沉沉睡去。 在遥远的南方海滨一座宽敞的房间里，白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睡衣，里面的让人惹火的身材若隐若现。她捋了捋长长的头发，穿着拖鞋来到阳台上，看着黑沉沉的夜空听着大海的波涛，怎么也睡不着。 她知道今晚自己接下了一个很棘手的事情，一个和她根本没有关系的事情。但是她听到电话里那个比自己年轻好几岁的男人的诉苦时候，毫不犹豫提出了要帮他的忙。 高高瘦瘦的个子 一张并不算很帅气的脸庞还露着一丝稚气。 举手投足中却隐藏着一种成熟男人的气质。 白雪完全没想到有这样一个人能将成熟男人的气质和男孩的身体结合的如此完美无瑕。 这，也行自己迷恋他的原因吧？白雪给自己心里下了一个定义。 可是这样下去会有结果吗？白雪也知道曲春江对自己也有好感，那种男人对女人的好感。但是自己和曲春江如同两颗偶尔邂逅的星星，过后又开始各自轨道上运行，天各一方，遥遥相望。 “如果，如果能和他拥有一夜，疯狂的一夜，那我也能满足了。”白雪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荒唐的念头。 少年人健壮的身体 成熟男人温柔的爱抚…… 白雪突然感觉自己身体有一股暖流从腹部慢慢升腾，心跳也开始加快，不由得双手伸进睡衣里轻轻抚摸起自己柔软的身体来。 “大男孩……真想要你……”白雪离开了阳台，倒在了自己宽大的床上，扭动着忍不住呻吟起来。 061 出个歪招 曲春江又和李贵才泡了两天，正当自己和谈判小组的成员都感到无比郁闷的时候，这天早上一大早他突然接到了白雪的传呼留言：“速回电话。” 接到这个传呼时候曲春江还在上班的路上，顾不得跑到办公室在路边商店里找另一个公用电话立即打了过去。 “大男孩，恭喜你了。”不管曲春江这边是如何心急火燎，白雪的声音永远是带着一丝诱惑，一丝调笑。 “恭喜我什么？”曲春江被白雪的话弄糊涂了。 “我已经查到今年七月份德华制衣收购了海南一个家纺织厂，当时就给这个厂的包括退休职工人员在内的所有的工人办了社保和医保，据说这是德华为了响应国家颁布新政策的号召，在当地得到了好评，吴老板还被评为当地优秀企业家，职工们干劲都很足，企业效益也明显好转。” “那个李贵才还吹什么从没有签过这样的合同！”曲春江想起李贵才那天拍着胸脯的的样子心里就一阵气愤。 “他们也有他们的苦衷，毕竟开始收购企业要花一大笔流动资金如果再加上给立即给企业职工社保之类的确是有些力不从心，这样就无法拖欠企业工人的工资了。”没想到白雪在那边反倒替德华公司说起好话来。 曲春江没有立即回话，他知道白雪现在也在做企业老板，自然会多从企业着方面考虑。沉默了一下又问道：“那你过会把你所掌握的资料给我传真过来，我会把县委办的传真号发到你大哥大上，对了，你和吴老板联系的怎么样？” “吴老板是个大忙人，这么紧的时间哪能见到他？”白雪笑着说：“不过我见到了他儿子那个花花公子吴天，我和他谈了这件事。他似乎好像感觉这事问题并不是很大。” “他？他能做主吗？”曲春江有些怀疑。 “毕竟人家是吴老板唯一的宝贝儿子，也是未来德华公司的接班人。现在在企业也是个副总，我想起一定的作用吧。”白雪悠悠说道。 曲春江仔细一想，感觉白雪说的也有道理，儿子如果同意在老子耳边说些好话总能起作用，不过这个吴天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又什么别的目的？ 果然白雪在电话里又问：“春江，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杨柳的女孩？” “是陪叶书记在一个应酬上认识的，这个女孩是市歌舞团的演员。”曲春江解释了一下，突然一下子警惕起来：“怎么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个吴天在我和交谈中，说是如果他再来汉湖要把那个女孩介绍给他。” “不行，绝对不行！”曲春江的声音一下高起来，引得那个小商店的店主忍不住看他。 “她是你的女朋友，和你关系很好？”电话里白雪的声音明显带着酸溜溜的味道。 “啊，白雪，你误会了。”曲春江赶紧把和和杨柳如何认识，又和吴天为杨柳冲突的事情简单的给白雪讲了一遍。 “我就是看不惯吴天那副仗着有钱，见了女人就想上的恶心样子。如果杨柳自己愿意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杨柳自己根本不同意。我和杨柳也是几面之交，自己无法说服杨柳能接受吴天，即便是能说服，我也不会把这件事作为谈判的附加条件！”曲春江最后的几句话说的斩钉截铁。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分钟，才传来白雪幽幽的声音：“那好吧，我会婉转给吴天表达你的意思的。” “你帮我搞到这样的情报我就感到很感激不尽了。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吴天那边少去接触。“不知道怎么地，曲春江对于自己认识的女人接触那个花花公子都抱有一定的不放心。 “嘻嘻，放心啦，吴天在我眼里还嫩的很，他那点色心，耍的那些花招骗个小姑娘还可以，怎么能瞒过我？” “我就知道白雪深谋老道，会洞如观火。”曲春江赶紧恭维了两句。 “可惜哦，我看不透你这个大男孩心里怎么想的喽。”白雪又幽幽的说。 “这个……以后会看清楚的。”曲春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支吾着。 两人又聊了几句曲春江才挂掉电话，一算账竟然电话费六十三元。 真他妈的贵！相当于自己少半个月工资了！邮电局真是喝人血的，比资本家还黑，曲春江心里不禁骂起那个胖乎乎邮电局局长李前进来。 有了白雪这个情报，曲春江心里有了些底气，说明德华制衣还是有这个先例，只不过是还没有满足他们的条件。 到底怎么能满足他们的条件？除了在利益上做适当的让步以外，还在别的地方有什么法子可想？ 曲春江边走边苦苦思索，突然想起白雪在电话里说德华制衣吴老板因为在海南那个厂进行了全面社保和医保得到了当地一直好评，为此吴老板还成了当地的优秀企业家，这说明这个吴老板不仅重视经济效益，也很重视自己的“社会效益”的。 想到这里曲春江加快了脚步几乎小跑跑到县委大院，找到了整个县委大院里唯一一个老式传真机，联系上白雪后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这家叫做锦桥纺织厂有关资料传了过来。曲春江拿起资料直接赶往书记楼二楼的叶明辉的办公室，还好叶明辉正在办公室看着文件。 曲春江先是将这几天的自己的工作向叶明辉做了简单的汇报，又把关于德华公司在海南收购收购这家企业的有关资料交给了叶明辉。他当然不会说是白雪的功劳，只是含含含糊糊说是自己一个大学同学的帮的忙。 有了曲春江意外得到的信息，叶明辉自然免不了夸奖几句，这说明德华制衣并不是像他们谈判时候说的那么毫无回旋余地，只要功夫做到家，德华也会向收购这家锦桥纺织厂一样收购县纺织厂。 紧接着曲春江又把自己的一些想法汇报给了叶明辉争取他的支持。叶明辉听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家伙鬼点子就是多！ “我打电话给广电局的李局长，让他全力配合你的工作！”说完叶明辉拿起了电话。 曲春江赶紧掏出自己兜里的电话号码薄，迅速找到广电局局长的电话号码递给了叶明辉。 简单的几句谈话后，叶明辉挂了电话笑着对曲春江说：“现在你去趟广电局，李局长在他的办公室等你。” “好，我马上就去。”曲春江也不迟疑转身就走。 “等，等。”叶明辉突然叫住了曲春江：“你下去给陈主任说让他派辆车跟随你这两天办事，一定把事情办好！” “多谢叶书记关心。”曲春江心里大乐，有了车就好办，省的自己要买靠“11号汽车”一二一的走，要么骑个自行车，这么冷的天气弄得手脚冰冷。 来到一楼找到县委办主任陈重任，将叶明辉的意思转告给陈重任，陈重任二话没说立即派了一辆红色的吉尔130轿车供曲春江使用。 吉尔130比不上桑塔纳，里面空调设备也不好，到了二十一世纪基本上已经淘汰，但是当时像在东新这样比较穷的县还到处都在跑，曲春江又叫上谈判小组的其他两位同事一同去广电局。 在车上，曲春江向两位同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活得最新消息，并说明了去广电局的来意。两位同事一个个惊讶的看着曲春江，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会想出这个歪招！ 只要能抓住老鼠，不管是白猫还是黑猫。这是一代伟人说的哲理名言。 自然不管是正招还是歪招，只要能起作用就行，曲春江一番开玩笑的话，让这几天一直比较郁闷的同事也跟着哈哈大笑。 汽车七转八转，来到了位于城郊的广电局，瘦高瘦高的广电局李局长接待了曲春江一行三人，当曲春江说明自己来意后，李局长立即保证一定按照曲春江的意思办，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又商量了一点细节后，曲春江婉拒了热情的李局长让他留下来吃顿中午饭的邀请。这才早上十点半，离吃中午饭还早的很啦。 等到这边一切安排好，曲春江回到自己办公室才笑吟吟给李贵才挂了点个电话说是晚上6.30他请客，地点就在海棠春酒家，完了以后去洗个桑拿，而且还有个惊喜给他，让李贵才和他的同事都参加。 李贵才自然一口答应，有人请吃请喝请玩怎么不去？反正又不是自己掏钱，自己的出差经费是包干的，这样还可以省下一大笔开支，至于那个什么惊喜，李贵才追问了几句，没想到曲春江在电话里嘴还挺稳一点口风也不漏，只是笑嘻嘻的说到时候就知道。 到了晚上6点半，曲春江带着两位同事坐着那辆陈旧的130来到了海棠春酒家，不到十分钟，李贵才带领着三名同事准时出现了在约定好的包间里。 大家都彼此已经熟悉，也就不存在那份客套，上来就是你来我往，宾主把酒言欢，一顿饭吃下来各个都有几分醉意，于是曲春江招呼大家去名叫真草堂的桑拿中心泡个澡。李贵才假意推辞了几句欣然前往。 泡个舒舒服服的澡，再来个漂亮mm身穿很单薄和暴露的衣服用柔软的小手给按摩按摩，真是色香俱全，神仙过的日子为何不去？ 062 双赢，双赢 一阵大汗淋漓的桑拿后，曲春江和李贵才用白色的浴巾裹着身子，两人单独要了一个小屋，各自爬在床上任由两位漂亮的按摩小姐用那个柔软的小手按着肩膀，显得好不惬意。 曲春江上辈子活了三十多岁从没有进过桑拿房，这些略带着旖旎气氛和价格也不菲的场所和他这个一个拿着死工资的教师无缘，没人会请他光顾，自己也不会掏钱来。可是没想到这辈子这才刚毕业半年多就享受着略带刺激的异性按摩，心里不仅感叹人生的际遇变幻莫测。 虽然从肉体到内心都很陶醉在这氛围中，但是今天的正事曲春江并没有忘记，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李贵才闲聊着，顺便用遥控器把墙边的电视频道切换到了东新电视台，看着电视上那到处都是卖各种药品的广告。 九点整，只见电视台画面一变，两个穿着现在看起来老土到极点的男女撇着一口略带东新口音的普通话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上，原来是东新电视台的新闻播报到了。 “咦……小曲同志啊，怎么会有这次收购纺织厂的新闻的啦？”正在半睁半闭的眼的曲春江突然听到旁边的李贵才有些惊讶的声音。 曲春江仔细一听，果然那位穿着红色服装的女播音员正在用声情并茂的声音，深情的念着一段稿子，说的是德华制衣公司响应国家新政，正在和东新县政府积极洽谈商议将退休职工劳保和医保纳入到社保范围之内，预计很快协商成功，这是纺织厂全体职工的大喜事，也是东新县四十万人民的大喜事。东新县委县政府高度赞扬德华公司高风亮节。并且播音员在后面还很热情的简介了一下德华公司及其老总吴德华的事迹，并且着重指出德华公司在今年上半年收购海南一家纺织厂时候全面解决了社保和医保问题，老总成为当地优秀企业家云云。 “小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啦？我们可没提那个什么社保的问题的啦。”李贵才支起了身子，扭头看着曲春一脸疑惑。 “这不是我们正在积极协商嘛！”曲春江笑嘻嘻的说：“而且新闻上说的也是事实，你们公司不是上半年收购海南一家叫锦桥的纺织厂时不是给退休职工办了社保和医保？吴总和李总响应国家新政，让我们东新上下倍受鼓舞啊。” “你…….”李贵才脸上变了变，他没想到曲春江竟然能挖到这样的消息，前几天自己还拍着胸脯说根本无此事。 “哎呀……李总不太高兴？”看着李贵才的脸色，曲春江挥了挥手那个按摩小姐知趣的停了下来。曲春江趴了起来裹了裹身上快要掉下来的浴巾才说：“这都怪广电局那些人好心办坏事，这下不仅全东新县人都看到了，市上的张市长有时候也喜欢看各县的新闻，没准也能看到，这该怎么办？”曲春江故意沉吟的一下：“要不李总你以你们德华公司的名义在电视发个澄清声明就说绝无此事，纯属造谣。” 看着曲春江在那里故意装模作样，李贵才心里一阵怒气，那里是广电局好心办坏事，纯粹是你这小子在这里捣鬼！看不出你人小鬼大，竟然出了这个歪招。“ 怎么办？虽然李贵才很是恨眼前这个笑嘻嘻的一天请吃请喝的年轻人其实心黑的狠，但是这件事情还要想个办法。声明当然不能发，那纯粹是给吴老板抹黑，他很清楚吴老板非常重视自己的脸面，而且还有汉湖的张市长这一茬，那可是一市之长又和吴老板是好朋友，自己一声明也是再打张市长的脸，毕竟这桩生意还是张市长在中间撮合的。 答应他们的要求？李贵才自己也私下盘算过，不是不可以，但是这样以来公司就要动用更多的资金，这两年德华制衣扩张的厉害，资金周转显得有些吃紧。 看着李贵才脸上阴晴不定一副沉思的样子，曲春江知道他正在犹豫中，赶紧给他递过一支烟点上以后笑着说：“李总，我们叶老板也给我说了，如果你们德华答应我们的要求，别的地方我们可以做些让步。“ “哦？”李贵才眼睛一亮：“是你说的的啦？” “我们可以再减免半年的税收！”曲春江沉吟了一下说道。 “半年？！”李贵才又好气又好笑，别的地方减免税收一减就一年，这个曲春江竟然是半年半年的减，真是老太太扯布——一尺一尺的来啊。 “半年太少的啦，最少在多两年的啦。”李贵才也悠悠说道。你坐地还钱，我来个漫天要价！ “一年！最多一年！”曲春江咬咬牙，停顿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功夫才说出这句话来。 “这已经是我们最大让步了，李总你也知道东新县很穷，我们这些干部的工资都不能按时发放，你嘴一动就要少一年税收，你让我们这些干部怎么过日子啊……”曲春江竟然向李贵才哭起穷来。 看着曲春江差点要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自己大腿哭穷了，李贵才真有些佩服他的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了，只好说：“我个人同意你们在多减一年的税收，不过这件事情我还要想吴总汇报。“ “我们静听佳音。“曲春江看到李贵才答应了，立即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既然李总已经同意，我估计吴总也不会又什么异议，毕竟李总是吴老板的左臂右膀，好多事情全靠你打理。”曲春江轻轻的又把一顶高帽不动神色的戴在了李贵才的头上。 听了曲春江这话，李贵才很是受用，这几天自己小日子过得比在公司总部还舒服，自然与眼前这小子有关。别看他年纪不大，鬼点子多，头脑也灵活，现在虽然是没有任何官职的小秘书，但是不出多日一定会飞黄腾达，这样的朋友多交点以后不管是公司还是个人遇到事情都多了一条路。想到这里李贵才也笑吟吟的说：“如果这次合同签订，德华就在东新安家了，以后鄙人还要多仗曲秘书照顾啦。” “一定，一定。”曲春江笑着说：“现在不是流行说双赢吗，这次是我们双赢…双赢…….” 说着说着，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也不知李贵才用了什么办法，还是远在广东的德华老总吴德华本有此意，又陪了李贵才好吃好喝好玩三天后的曲春江刚来到自己办公室处理的事情，就接到了来自东新酒店李贵才的电话，说是他们的吴总原则上同意了双方的要求，具体细节尽快谈判，争取在过春节前签订合同，一过春节就立即展开收购等事项。 “妈x的，总算成了。”曲春江说了几句感谢话挂掉电话，心里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不过也感到有些遗憾，那种天天好饭好菜，桑拿按摩的日子也要结束了。 一九九五年元月23日，正式农历腊月23，过小年的这一天，东新县政府和德华制衣公司在东信大酒店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并现场签订了合同，宣告德华制衣收购东新县纺织厂正式开始。 曲春江称为这次谈判的功臣，在会后举行的盛大宴席中，成了众人“攻击”对象。 一杯接一杯的敬酒，无论是平时关系好的真心祝福，还是心里看不惯他但是嘴上却假声假意的碰杯，曲春江一概不拒，第一次喝了个酩酊大醉，最后还是郑东方用县委书记的小车把他送回了家。 喝着老妈煮的酸萝卜汤，听着她的唠叨，曲春江围着家里的大煤炉感觉到无比的舒服。 就在这个时候，兜里的传呼突然震动了一下，曲春江拿出传呼一看，赶紧钻进的爸妈的卧室，那里有一个家里电话的分机。 “大男孩，恭喜你，你成功了。”电话里传来了白雪的笑声。 “说话小声点，我在家。”曲春江赶紧压低了声音。 “原来是伯父伯母在家啊，我提前给他们拜个早年。”没想到白雪声音不但没有降低反而提高了嗓门。 “喂，我的姑奶奶，好姐姐。声音小点好不好？”曲春江吓得的一个激灵，如果让老妈听到自己和一个女人在嘀嘀咕咕，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 “嘻嘻，看把你吓得，好了冲着你叫了声姐姐的份上，我不为难你。”白雪果然压低了声音。 “这件事我真要谢谢你，白雪。”曲春江很真诚的说：“对亏你的帮忙。” “怎么谢我？我春节就要回来。”白雪悠悠的说。 曲春江心里一颤，白雪春节要回来？那不是要和她见面？想到她那充满成熟风云的身姿，曲春江感动心跳就要加快。 “那到时候你提，只要我办得到。”明明知道这个“火坑”曲春江还是忍不住想跳。 “我可记住你这句话喽，我们春节见，拜拜。”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留下有些发愣的曲春江。 定了定神，曲春江这才出了爸妈的卧室，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发现老妈竟然拿着客厅的电话在偷听。 “小江，这个白雪是是谁？”老妈一副审视的目光。 “是我一个大学同学。”曲春江赶紧撒了一个慌。 “看来你们挺熟，那个丫头怎么样？是不是很大方开朗？”老妈脸色又变得笑眯眯的。 “是，是，是很大方。”曲春江支支吾吾，大方的自己有些吃不消。 “那就好，我听你们电话说说她比你大些，大点就大点，女大三抱金砖嘛。过年她要来东新你把她领到家里来，让老妈也帮你把把关。”不等曲春江说什么，老妈开始唠叨起来。 “领到家？那你还不把我扫地出门？”听了老妈的话曲春江赶紧端起那碗没后喝完的酸萝卜汤，堵上了自己的嘴。 “ 063 你喜欢我还是喜欢我妹妹？ 休息了一晚上的曲春江恢复了神采奕奕，和德华公司的合同已经签订后续工作自然有人去做，自己这个谈判首席代表自然光荣离职，又恢复了县委书记的秘书的身份。 按照汉湖地区的风俗，过了腊月23就算开始过年，老百姓们忙碌了一年现在也准备年货，整个东新县城街道上的人比平时多了许多，卖对联的的，卖烟花爆竹，还有卖各种年画的，本来显得有些狭窄的街道显得有些拥挤。这个年代还没有出现后来那些威风凛凛的城管，只有带着大盖帽的工商人员拿着发票，不停在这些小贩小摊前转悠，只要交了管理费一切都好说。 县委和政府大院上班的人也明显懈怠起来，上班期间不时议论你家买了什么年货我家买了什么，有的女同志还是不是上班趁着领导不在跑出去购买些年货，领导看见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快过年了图的是喜庆，黑着脸批评谁都不高兴。 但是曲春江缺没有这么好的福分，刚刚回到叶明辉身边的第二天一早就接到叶明辉的吩咐，中午吃完饭就跟随他去省政府一趟，具体需要准备什么材料去找县委办主任陈重任。 曲春江这几天没在县委办，自然不清楚最近叶明辉的工作重心，离开了叶明辉的办公室来到一楼找到了正在忙碌的陈重任，说明了叶明辉的意思。陈重任才拿出一份报告悄声告诉曲春江原来叶明辉为了让县上几个国企困难职工过一个欢乐祥和的春节，托关系找门路在省财政厅争取了一些专项资金，而今天就是亲自到省政府财政厅找厅长周茂才落实给东新县拨款的事情。 一个县委书记能直接找到全省的财神爷要到钱，曲春江不得不暗暗佩服叶明辉所在的叶家在西陵官场的能耐。既然求人要钱那就少不了请客送礼。曲春江向陈重任请求能不能这次从书记基金里多提取一些现金，免得到时候缩手缩脚，丢了叶书记的脸面。 陈重任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明白曲春江的意思。虽然现在到年底县委办账上并没有多少钱，那个书记基金今年上半年让原来的书记李宝成花了不少，给叶明辉留下的并不多，幸亏叶明辉担任书记以来开销不大，所以一直坚持到了现在，不过已经所剩无几。但是陈重任这件事情也非同小可，用小钱换大钱还是很值得，所以咬咬牙从县委办的经费了又挤出了一万五，让曲春江写了一个领条自己大笔一挥后就让他去领钱。 曲春江合计了一下，算上自己信用卡里还有五千多块，一共将近两万也差不多够了，于是笑着感谢了陈重任后拿着那份文件离开了主任办公室。 又找到郑东方告诉要去安西市的事情，郑东方立即开始了检修车辆、加油洗车开始忙碌起来。曲春江回到办公室先是给家里挂了一个电话，然后仔细将那份报告看了一遍，对将来要办的事情有个大致的了解，这才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凑到办公室中间的大煤炉前和其他人闲聊起来。 到了中午下班曲春江也没回去吃饭，跑到县委食堂里随便凑合吃了一顿，立即坐上了叶明辉的那辆红色的桑塔纳出了东新县城向巍峨的西岭山脉驶去。 现在已经是深冬，西岭山里到处都是厚厚的雪，路况条件很差。所以车子行走不快赶到安西市已经是晚上六点已经是华灯初上，郑东方的记性很好，虽然只来过一次西岭师范但是很轻松把车子径直开到了西岭师范校园内的教授楼边。 照例是一番客套，曲春江和郑东方还是没有上叶明辉的家，而是在西岭师范的招待所里登记了一间三楼的客房住了下来。 现在大学里已经放假，所以整个学校失去了往日的热闹和那一道道靓丽的风景。曲春江也感到安西的冬天要比汉湖冷的多，也就没打算出去乱逛，猫在有空调的房间里和郑东方看那些无聊的电视。 边看电视边和郑东方闲聊，曲春江心里却想着叶家那对姐妹花。 这次陪叶明辉来安西市曲春江是打算见一见叶家姐妹，只不过现在实在不方便，学校已经放假叶家姐妹估计都住到了家里，自己总不能往叶明辉的家里打电话约人出来吧？再说了如果约妹妹姐姐知道了怎么办？这种事情只能单个来。 “唉，还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界好啊，不管是偷偷发个短信或者在qq上留言，一切都很好解决，哪像现在自己，明明佳人在眼前却不能相约，郁闷啊。”曲春江不由得心里叹了一口气。 就是曲春江心里感到无比郁闷的时候，裤兜里的传呼突然发出了震动。曲春江赶紧掏出了一看，只见上面有一个简单的留言：“我在楼下等你。“ 谁在楼下等我？曲春江的大脑高速运转起来，这种留言自然不会是叶明辉，自己在安西也没几个认识的人，况且这次突然来也只有几个人知道，那么除了叶家姐妹就不会再有别人！ 得到这些结论后曲春江顿时有些兴奋，和郑东方说了一声又朋友找便穿好大衣匆匆向门外走去。 是叶小雨还是叶小云？曲春江边下楼边边又琢磨起来，根据叶家姐妹和自己的疏密程度，曲春江估计约自己的是妹妹叶小雨，叶小云可是矜持的很。 等到曲春江出了招待所门口，看到前面路灯下正站在一位身穿米色大衣的妙龄少女，脚蹬长筒皮靴，一头乌黑的短发双手插在大衣兜里，显得非常干练。曲春江这才明白过来约自己的竟然是姐姐叶小云！ “怎么，有些失望？”叶小云看着曲春江有些吃惊的脸色，神情显得有些冷淡。 “我怎么会失望呢？佳人有约，高兴的还来不及呢。”在叶小云面前，曲春江一改往日的稳重不知不觉开始开玩笑起来。 “越来越贫嘴了。”叶小云白了曲春江一眼，不过脸上浮现出的笑容透露了她内心的情绪，“陪我去转转？” “求之不得。”曲春江笑着说了一句，然后两人向学校外面走去。 出了学校门是一条马路，也许是天冷了路上行人也并不多，一个个匆匆忙忙赶路，根本没有注意这对年轻的男女。走着走着叶小云很自然的挽起了曲春江的胳膊，两人犹如一对情侣般沿着路边散起步来。 叶小云的举动并没有让曲春江感到有所吃惊，两人虽然相隔遥远，平时联系也并不多。但是不知道怎么曲春江总是感觉对叶小云有一种知己的味道，好像是认识了许多年的老朋友，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和随意，就如同今晚叶小云主动挽起了曲春江的胳膊，一切都是那么顺利成章。 两人挨的很近，曲春江更感受到身边这个少女那温热的身体，略带急促的呼吸，但是心里却很平静。给她娓娓讲起这段时间自己在工作上发生的事情，特别是关于县纺织厂改制遇到的种种困难以及自己的某些困惑，叶小云挺的也很仔细还不是的问着问那，让曲春江感到心情非常愉快，叶小云是第一个这么认真的听他的心声还和他做了某些探讨。 不过叶小云听到曲春江大赞白雪的功劳，女人天然敏感性让她开始追问这个曲春江和这个白雪到底是什么关系。 曲春江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刚才自己确实有些得意忘形，竟然一不留神把白雪给捅了出来，完全忽视了女性对同类天然的警惕和敏感，他也知道这个叶小云绝对不像自己老妈那样好糊弄，如果说谎被她戳穿那么事情会更糟。于是老老实实说白雪曾经是县上的干部，后来辞职后去了南方，自己曾经帮过她一点小忙。偶然机会电话联系时候自己说出了工作中的麻烦，没想到白雪竟然真的帮了这个大忙，这也是自己所从未想到的。 “就这么简单？你们两没啥关系？” “就是这么简单！”曲春江迎着叶小云那有些狐疑的目光，差点指天发誓：“再说了，白雪比我大好几岁，而且是离婚的女人，我不至于那么胡思乱想吧？” “谁知道呢，有些男孩子就喜欢比自己大的熟女，说她们更有魅力…….”叶小云看着曲春江一脸真诚，心里已经相信曲春江的辩解，嘴上却不饶人。不过这话一说完叶小云感觉自己说的有点出格脸不由得红了。 看到身边的佳人一副害羞的模样和刚才那副冷静帮自己分析的才女形象判若两人，曲春江心里一荡，悄悄握住了叶小云有些冰凉的小手。叶小云挣扎了两下，但是感觉曲春江紧握没有放手的意思也只好由他去了。 曲春江握着叶小云冰凉的小手，慢慢感觉她的手开始变暖和，细腻手感让他心情感到有些异样，刚准备进一步动作的时候，突然听到叶小云幽幽的说：“你到底喜欢我还是喜欢我妹妹？” 064 求见“财神爷” 听了叶小云这句话，曲春江犹如听到半空炸响了一个声冬雷，刚准备蠢蠢欲动的想法顿时荡然无存。他握着叶小云柔荑手竟然不自觉的松了一下。不过竟然又被叶小云紧紧抓住，似乎不愿意放开。 曲春江没有注意到叶小云这个微妙的动作，他的大脑似乎突然短路，自己到底是喜欢叶小云还是叶小雨？ 叶小云虽然表面对自己刁钻但是却是知书达理，很能读懂自己的心思，他心里早把叶小云当做了红颜知己。 叶小雨天真浪漫，对自己温柔体贴，和她在一起使他忘记了许多现实中的烦恼，有一种生活的童话中的感觉。 可是如果让自己选择，究竟会选择谁？ 选择谁都会伤害另一个，而且自己也舍不得！ “我都喜欢。”曲春江憋了半天突然冒出了这句话近似愚蠢的话，然后反手紧握叶小云的小手，停下了脚步眼睛看着叶小云。 他这一刻打定了主意，在叶小云面前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绝对不骗她。一切由她来处理，鄙视自己也好骂自己花心也好，他认了。 借着有些昏黄的路灯，曲春江看到叶小云的脸上顿时变得有些苍白，慢慢又恢复了正常。 “小云……我……”曲春江嘴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说。 “走吧。”叶小云慢慢向前走去曲春江赶紧跟上，两人的手还是紧紧握在一起。 “虽然你的话让我感到难受，但是我知道你说了实话，没有骗我。”叶小云幽幽的说着。 看着身边少女有些幽怨的神态，曲春江心里不由得大骂自己真的太花心了，不知不觉的已经伤害了这位美丽而有些含蓄的少女的心。但是现在说什么甜言蜜语都显得苍白无力，曲春江紧紧抓住叶小云的小手生怕她挣脱，只有这样他心里才能踏实点。 两人默默走了一会，叶小云没有再说下去，也没有挣脱曲春江那只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曲春江这才从那种惶恐的情绪中慢慢平静下来。 绕着西岭师范整整转了一大圈，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两人又回到了校园内，曲春江把叶小云送到了那座教授楼下这才松开了她的手。 “我上去了，请人吃饭的时候要多照顾下我爸，他酒量差，胃又不好，这段时间工作太累，我担心他身体。”叶小云轻声的对曲春江说。 “我一定会照顾好叶书记的。”曲春江点点头。 “你要要多注意，别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常喝醉对身体摧残很大的。”叶小云又叮嘱道。 曲春江如虾米般的点着头，仿佛听着一位临别前的妻子对丈夫的嘱咐，心里充满了一种从未遇过的甜蜜。 直到叶小云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曲春江这才慢慢回到招待所自己的客房，郑东方看着曲春江的模样笑了笑，仿佛知道了什么，曲春江顿时感到有些尴尬。 幸亏郑东方不是那种爱开玩笑的男人，也没有追问曲春江到底去干什么了，两人闲聊了一会就各自上床睡觉。明天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去做。 第二天一大早，曲春江坐着郑东方的车来到了那座教授楼，七点半叶明辉准时出现在楼下。上了车后三人驱车到西陵师范附近个小巷道里每人吃一碗胡辣汤，然后驱车直奔西岭省政府。 叶明辉的桑塔纳没有省政府初入的车辆通行证，曲春江跑到政府门口的门卫室里拿出自己的工作证进行了一番登记之后才进入了省政府大院，时间已经到了八点五十。 省财政厅坐落在省政府大院里面靠西，是一座六层楼房单家独户，虽然外表看上去和安西市大多数建筑一样是灰色的基调显得非常普通，但是大楼前面停着满挂着西岭省各个地市车牌号的小车，不由得使人想起了门庭若市这个成语。 曲春江跟着叶明辉直接上了三楼的厅长办公室下，很不巧的是厅长周茂才的办公室门紧锁着。叶明辉只好又下楼来到了一楼的财政厅办公室下属的接待室，没想到这里已经坐了好几个客人，都是来自西岭各地市求见周茂才的，在这里曲春江还见到了汉湖市舞阳县的县长李森。 这个时候来到省财政厅有什么事情大家其实心里都心照不宣，见面打了个招呼也就停止了闲谈。财政厅办公室工作人员在似乎很忙，对这些客人几乎是视而不见，别说是有人搭理甚至连杯茶水都没人倒。 看到各个县市上的头头脑脑到了省上竟然得到如此的待遇，曲春江心里感慨，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些在当地都是跺跺脚地皮就闪两闪的大人物到了这里竟然像个小学生一样很规矩的坐在这里等待着领导接见。官员们都如此，那些平头老百姓进了政府还会得到什么好脸色？ 一直到了上午十点，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口气说是周厅长有事情还没有回来，让这些客人依旧耐心等候。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曲春江也知道叶明辉在这期间曾经给周茂才偷偷打过电话，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关机。 “叶书记，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四处走走。”曲春江向叶明辉悄悄的说道。 叶明辉自然知道曲春江并不是感到无所事事跑到外面透气，自然是在打别的主意，于是点点头答应了。 出了接待室曲春江在财政厅大楼乱逛起来，反正整个大楼全省各个地方办事的人比较多，那些工作人员反倒是见怪不怪，也没人理会曲春江要去干什么。 整整转了从一楼转到六楼，曲春江想出什么办法，心里不由得有些沮丧，于是下到一楼返回到接待室，突然看到一个身穿笔挺西装，脑袋像被一般人要大些的年轻男人从一间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看到这个年轻男人的身影曲春江一愣，好像有些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叫什么名字。 “蛐蛐，曲春江，你怎么在这里？”没想到那个年轻男人看到曲春江也是一楞，然后又热情的喊了起来。 听到别人叫自己的外号，曲春江马上感觉这个年轻男人肯定和自己认识，但是脑子似乎短路就是想不起对方的名字。看到曲春江有些发愣的样子，那个年轻男人脸色变了变：“怎么，这才分别不到一年，连老同学都不认识了，我是你同班同学蒋明。” “蒋明！大头！”曲春江顿时闪电般回忆起来，这个人就是在他的大学同班同学蒋明，由于脑袋显得比一般人大些，所以外号叫大头，在重生前毕业后就一直没见过，而重生后那短暂的几天自己满腹心事都操在了如何扳倒李宝成上，对在自己同班同学也没有过多的关注所以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 看到曲春江认出了自己，还叫了自己的外号，同学之间的关系迅速拉近，蒋明的脸色露出了笑容：“看来蛐蛐混的很好，连老同学都忘记了。” “哪里啊，只是最近事情多忙的昏头昏脑，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老同学。”曲春江赶紧解释，然后又问道：“你在这里上班？看到老同学混的真不错，让我们这些同学好羡慕啊。” 蒋明看着曲春江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色，说话口气又是那么谦虚，心里顿时感觉很是受用，嘴上却说：“哪里，到那都是混口饭吃。蛐蛐听说你回老家工作了，现在具体在什么单位？” “我现在在东新县县委办工作，给县委书记叶明辉当秘书。”曲春江如实报了家门。 “县委书记的大秘？”听了曲春江的话蒋明脸上露出的惊讶的神色：“蛐蛐你混的不错啊，将来可是前途无量。” “再不错哪里能比的上你？哪像我们基层辛辛苦苦工作一辈子能混到个局长区长就不错了，而现在省上随便下去一个到地上就是县长书记，再过几年年我见到你估计要见你蒋县长或者蒋书记了。” “哪有那么容易啊…”蒋明叹了一口气，自己工作快一年了还不是天天在办公室打水、扫地拖地，纯粹就是个打杂的。别看财政厅外人看来风光的很，但是像他这样小字辈要混到处级不知道要熬到何年何月，但是相对于这些地市来的官员干部，那种省上厅局的优越感会油然而生，所以曲春江这段话蒋明听了心里还是很舒服。 “蛐蛐，你来这里做什么？”又闲聊了几句蒋明关心的问道。 “唉，这不是要陪领导嘛。”曲春江把自己陪叶明辉来财政厅的事情简单的告诉了蒋明。“整整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没见到周厅长，这还是我们叶书记和周厅长约好的。”曲春江不禁有些发牢骚。 “现在到年底了，那些各地市的书记市长见一面周厅长就很难，何况县上呢。”蒋明安慰着曲春江：“不过既然你们叶书记和周厅长事前有约，那么相对就好办，你在这里等下我去打听了周厅长的去向。”说完蒋明向另一个办公室走去。 过了十多分钟，蒋明才从办公室出来，把曲春江拉到楼梯边看到四下没人才神秘的说：“我刚才打听到了，周厅长去向王省长汇报工作去了，听说十一点厅里要开个处级以上干部临时会议，周厅长绝对要来主持会议，所以你们要见周厅长要抓紧时间。” 曲春江赶紧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十点四十分了！ 065 见到了叶小辉的老爸 得到这个消息后曲春江真是喜出望外，连声向蒋明道谢，说是如果有时间来东新玩一定好好请他。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彼此留下了联系方式。曲春江这才匆匆跑到一楼的招待室把叶明辉悄悄叫了出来告诉了他自己所得到的消息。叶明辉当即决定在财政厅大楼的门口等。 曲春江跟着叶明辉出了财政厅大楼，立刻感到外面有些刺骨的寒风，两人就站在大楼门口那条便道上，眼巴巴看着过往的小汽车。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皇冠汽车停在大楼门口，车上下了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叶明辉像曲春江嘱咐了一句让他在此等候，自己赶紧迎了上去。 从皇冠车上下来的便是省财政厅厅长周茂才。他看到叶明辉竟然在寒风中等着自己略为有些惊讶。 叶明辉笑着说明的来意，两人就在大门口谈了起来，没过三分钟曲春江看到两人握了握手，周茂才径直向大楼里面走去。看到周茂才进了一楼的大厅门曲春江这才赶紧迎了上去。 “走，我们回。”叶明辉扭头向另一条岔路走去。 “叶书记，事情办的怎么样？”看到叶明辉脸上没什么表情，曲春江忍不住问。 “周厅长答应了，晚上我在国贸大厦请他。” 曲春江听了一喜，既然这个周茂才接受了邀请，那么说明事情八九不离十了。 两人刚转了个弯就看见郑东方开着车迎了上来，两人上了车叶明辉才对曲春江说：“先让小郑把我送回家，然后你到国贸大厦的三楼名叫怡云阁的包间订一座饭，时间是六点半。” “好，叶书记我马上去办。”曲春江赶紧答应。 “对了，你顺便在街上给我买的能醒酒的药。”叶明辉突然又说。 “好。”曲春江答应着，心里暗自有些吃惊，难道今晚的饭局会有一种酒精大战？看来晚上叶明辉要为那笔款项赤膊上阵了。 把叶明辉送到西岭师范后，曲春江又坐车赶到了国贸大厦，等问道三楼餐厅吧台上的服务员，才知道这个怡云阁包厢几乎是财政厅的专门包厢，刚才财政厅办公室已经打来电话有人在这里准备宴请周厅长。 曲春江报上了自己的名号，又听从服务人员的建议，安排了一座周厅长平日里喜欢的菜肴，准备好中华烟和茅台酒，又给司机准备一个包间这才和郑东方离开了国贸大厦，然后到药店里在店员的推荐下买了醒酒药，这才返回西岭师范。 中午的饭曲春江和郑东方在外面吃了一碗面条简单对付了下，曲春江并没有和郑东方立刻回学校，而是一个人又到附近的一个超市转了转，给自己曲春涵和陈梅梅各买了一个kitty猫， 这是曲春江的习惯，无论是到了汉湖或者安西，都要给自己这两个妹妹买个小礼品。只不过曲春江虽然理智上想把陈梅梅当做一个妹妹，但是也自己这是一厢情愿，陈梅梅的想法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有时候和陈梅梅单独相处的时候，某些亲热的举动哪里是什么哥哥妹妹的关系？ 曲春江本来打算给叶家姐妹也买件小礼物，自己喜欢的女孩一个都不能落下，但是昨天已经见了叶小云，他正琢磨这次在离开安西的时候见一面叶小雨，总不能送叶小雨的礼物的同时托她把自己买的礼物送给她姐姐吧？叶小雨会怎么想？三个人的关系现在有些微妙，就是叶小云在天真不懂事务估计也会看出来，那样是否显得自己也太荒唐了。既然无法送就干脆不买，曲春江只好等下次有会再来安西一定要给叶家姐妹补上。 下午的两个小时曲春江基本上都在是否给还是不给叶小雨打电话的矛盾中度过，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了。现在叶家两姐妹都在家，自己单独约叶小雨会让叶小云感到难过，跟让他感到后怕是如果叶家姐妹的老妈知道自己竟然和她的两个宝贝女儿说不清道不明，估计一定会勃然大怒。即便是你曲春江才华横溢，才高八斗，让我做一个女儿丈母娘还有的商量，但是让我同时做两个女儿的丈母娘那肯定是没戏。 下午五点曲春江和郑东方驱车在教授楼下面接上了叶明辉然后离开西岭师范径直向国贸大厦驶去，已经快到下班时间，本来就有些拥堵的街道显得更加拥堵，三人整整用了一个多小才赶到国贸大酒店，时间已经是六点十五分。 车刚挺稳叶明辉就带着曲春江急急忙忙赶往三楼的怡云阁，只见包厢的宽大的沙发上已经坐着两个人。 看着叶明辉和曲春江两人进来，坐在沙发里一位年纪稍长的男人开玩笑的说：“老二，你请客怎么来的比我还迟。“ “大哥，对不起，没想到路上这么拥挤。”叶明辉笑着先是脱掉大衣递给了曲春江，然后又和旁边另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很热情点握了握手：“朱主任，我们可以好久没在一块吃饭，今晚可要喝个痛快。” “现在叶书记是一县之主，公务繁忙啊。”那个姓朱的主任热情的说。 趁着三人寒暄，曲春江迅速将两人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那个年长的男人和叶明辉长的有几分相似，只不过额头上的皱纹被平常人多些，看上去叶明辉多了一些威严少了一些书生气。 这就是叶明辉的大哥，叶小辉的老爸？曲春江早就知道叶明辉有个大哥，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也不清楚他从事什么工作，只不过看他这副样子估计也是一个大人物。 果然三人寒暄了几句后，叶明辉给曲春江介绍了两位陌生的男人：“这位就是我大哥，省纪委书记叶明刚。这位是省纪委办公厅主任朱亮儒。” 省纪委书记？！曲春江听了大吃一惊，以前的事情闪电般浮现在脑海，难怪5.16事件能迅速解决，自己被人诬告的时候叶小辉说找人说说情况原来都是这个省纪委书记在起作用。 “您好，叶书记，您好，朱主任。”曲春江脸上的惊讶神色一闪而过很热情的和两人握起手来。 当叶明辉准备介绍曲春江给两位的时候，叶明刚哈哈大笑起来：“明辉，不用你解释。我就知道他就是曲春江，家里的老头子称赞过他，小辉提起过他，连小云小雨两个丫头也说过他，他现在成了我们叶家的名人了。” 听了叶明刚的话曲春江顿时感到汗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叶书记，谁成了你们叶家的名人了？”话音刚落进来了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正是今天早上见到的省财政厅厅长周茂才，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 “周厅长。”叶明辉赶紧上前一步握了握手寒暄了两句，然后又握住了后面那个男人的手叫了声鲁主任然后又笑着说了几句。 周茂才刚刚脱下外面的黑色皮大衣，曲春江眼尖赶紧上前一步接了过来挂在了衣架上，然后又接过了那个鲁主任的外套挂在衣架后又退到了后面。 在座的男人除了曲春江外彼此似乎都很熟悉，相互握手开开玩笑，包厢里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没想到那个周茂才并没有忘记刚才自己的问话，又笑着对叶明刚说：“刚才我听你说你们叶家出了个名人，到底是谁？” “哈哈，周厅长，我说的就是他。”叶明刚大笑着，似乎并没有平常纪检人员那副严肃像，显得很是开朗，手指着站在一边的曲春江：“就是他，我弟弟的秘书。我家老头子曾经当着我的面夸过他。” “老爷子夸过？”周茂才看着曲春江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很快又浮现出了笑容：“小曲年纪轻轻，现在又跟随叶书记，将来前途无量啊。”说完主动伸出了右手。 曲春江赶紧握住周茂才的手很谦虚的说：“那是老人家高举我了，我还有许多地方做的不好，需要向叶书记、周厅长和各位领导学习。” 两位主任上来也和曲春江握了握手，含蓄了几句然后这才各自落座。 叶明辉请周厅长坐上席，周茂才笑着推辞，拉着叶明刚往上席坐。叶明刚笑着说今天是自己弟弟专请周厅长，自然也是个陪客，周厅长坐上席才对。但是周厅长死活不肯说是怎能自己托大？最后几番拉扯还是叶明刚坐了上席，叶明辉和周茂才分别作在两旁，紧接着两边是两位主任，曲春江自然坐在了末席位置。 人都坐好，自然就要上菜，三位漂亮的服务员很快将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端了上来，叶明辉先是站了起来，端起了早已经斟满酒的酒杯很恭敬的对周茂才说：“周厅长，这次多谢你对我们东新县工作的支持，我先敬您一杯。” “哪里哪里，是叶书记你工作的做的好，我听说你到东新县干了好几件大事，先是进行了公开竞聘领导岗位，这在咱们西岭省还是头一回，王省长还点过你名。还有听说最近你们东新县改制也很成功，前几天你们汉湖的张市长来省里，提起这件事也赞你做的好，可真有点老爷子的风范啊。” “这都是您还是省上、市上领导大力支持的结果，你也知道东新县是个大县，也是个穷县，这么多年来发展一直落后，我感到身上压力大，如果工作做不好，就对不起各位领导的关心和支持。” “叶书记，在这里就不用哭穷喽。”周茂才先是喝了叶明辉的敬酒，然后才笑着说：“这次特意向你们东新县倾斜，有的县一分钱都没给，你们东新县打报告要八十万，我可是二话没说就直接批了，这可是全省第一家。” 八十万？！曲春江心里暗自吃了一惊，这八十万放到二十一世纪初没什么，但是现在才是一九九四年，自己的工资一月不过一百八十元。足够补发全县各级干部拖欠了两个月的工资，以及企业困难职工的慰问金。看来这个周厅长对东新确实是慷慨解囊了。 065 叶小雨的表白 “我也知道这是周厅长对我和我们东新县工作的支持，我这里先自己喝上三杯表示敬意。”说完一口气喝了三杯。 有了叶明辉这个开端，于是大家边吃边互相敬酒，彼此也熟悉就少了一些客套，饭局吃的还比较热烈。 叶明辉是今天的主人自然喝的要多一些，不一会儿已经脸色通红微微露出点醉意。 “老二，悠着点，周厅长腰包里钱还多着呢。”坐在上首叶明刚看着叶明辉的样子，开玩笑的提醒道。接着又转过头对周茂才说：“你知道明辉不胜酒力，今天可是舍命陪君子，你是不是看着他喝了这么多杯的份上，再多拨钱让他过年回来后过个安心年？” “嘿，叶书记，你这可是小看叶老弟了。”周厅长笑着说：“现在的地方官员那个不是酒精考验？而且汉湖当地人喝酒本来就豪爽，这点酒对于叶老弟说还不是小菜一碟？”说完周茂才又顿了顿又对叶明辉说：“既然叶书记发话了，我怎敢不遵从？这样只要叶老弟愿意，一万一杯你喝多少我就再多拨多少！” “好。周厅长要说话算数！”本来有些头晕揉着自己太阳穴的叶明辉听了这话顿时站了起来，对着曲春江说：“小曲，你去找上几个酒杯来。” 还没等曲春江站起来，一旁伺候的服务小姐拿出了四个空酒杯放在了叶明辉的面前。 “都给我满上！”叶明辉很是豪气。 很快连同叶明辉原来那只酒杯，满满五杯酒放在了叶明辉的面前。叶明辉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五杯才停下来，脸上红的要滴出血来。 曲春江赶紧给他舀了一碗酸酸的杂烩汤，叶明辉喝了几大口才把酒意压了下来又对那个服务小姐说：“再给我满上！” “老二！别喝了！”旁边的叶明刚也看到叶明辉又要来五下，赶紧劝到。 “大哥我没事。”叶明辉有些摇晃站了起来端起了一个酒杯，下首坐在的曲春江心里有些暗暗着急，这杯子自己一口气喝上二三十杯都没问题，可是现在这个架势自己是无法代替叶明辉的，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叶明辉一杯接一杯的往自己嘴里灌，心里知道这次回去叶家姐妹肯定要埋怨自己没照顾好自己的老爸了。 叶明辉一口气又喝了十杯酒，还是旁边的叶明刚是在忍不住了一把夺掉了叶明辉手中的酒杯，这场拼酒才算结束。 “周…周厅长…你要说话算数……我一共喝了十五杯，你要多给我拨十五万…”叶明辉虽然说话已经不灵便，脑子似乎还清醒。 周茂才脸色显得有些尴尬，他已经看到了坐在上首的叶明刚脸色有些阴沉，这个玩笑自己开的有些过分，只好讪讪的说：“叶老弟好酒量，我当然说话算数，再多给你五万凑个整数二十万。” “那就多谢周厅长了……”叶明辉的话音刚落，就一头趴在了饭桌上。 主人被喝翻这个饭局就显得没有意思，于是很快就结束。周茂才连声对叶明刚说抱歉，说是今天有点对不住叶明辉，改日一定赔罪。几人又聊了几句周茂才和他的办公室主任先行告辞，叶明刚和哪个办公厅主任留了下来。 “今天老周实在有些太过分！”周茂才离开了包厢，叶明刚又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叶明辉有些气愤的说。 “哥…….你别怪周厅长……一万…一杯划算的很…据说….说有人一杯一千还…….喝过……”叶明辉说话断断续续。 “哎，可是身体是自己的啊。”叶明刚叹了一口气。 “叶书记，您放心，叶书记已经吩咐我准备好了醒酒药，我负责把他安全送回家。”曲春江赶紧说道。 “那就难为你了，小曲。回家后要多注意观察，实在不行就送医院，千万别出什么问题。”叶明刚叮嘱道。 曲春江答应着，和鲁主任两人搀扶着喝的烂醉如泥的叶明辉下了楼，郑东方早把车开在了一楼大厅门外，赶紧帮忙把叶明辉搀扶在车上，曲春江这才又回到吧台结账后，在叶明刚的叮嘱下离开了国贸大厦向西岭师范驶去。 到了晚上快十点才赶到西岭师范，曲春江和郑东方一左一右搀扶在叶明辉上了教授楼的三楼敲开门，是叶小雨开的门看见自己的老爸醉成这样赶紧帮忙搀扶。 屋里很温暖，叶小云和她的老妈都在客厅看电视，连同叶小雨赶紧把叶明辉扶到他的卧室，安排他休息。 看到自己的老妈和妹妹在卧室里忙碌，叶小云先出来瞪了曲春江一眼，低声责问：“我昨天给你说了要照顾好我爸，怎么今天就醉成这样？！” “我也没办法。”曲春江两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把今天晚上饭局上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我当时看到叶书记那个样子很是担心，你大伯劝他他都不听，我想代替又不可能。哎……”说完赶紧掏出准备好的醒酒药交给了叶小云。 “这些当官的……”叶小云又瞪了曲春江一眼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 叶小云的老妈和叶小雨安排好叶明辉后出了卧室，曲春江又把晚上饭局上发生的事情重复讲了一遍，连声责怪自己当时没照顾好叶书记。 叶小云的老妈倒是很开通，笑着说官场上就这样，你做秘书也很辛苦。又招呼曲春江和郑东方坐会。曲春江知道现在已经很晚当然不能多呆，就赶紧告辞和郑东方起身向门口走去。 “我去送送曲大哥。”一直看着曲春江想说什么话的叶小雨总算找到了机会，一边说一边跑回自己房间穿上的鹅黄色的羽绒服。 叶小云本来也打算想送曲春江，但是看到妹妹一副雀跃的样子忍住了，只好很有礼貌对曲春江说下次有空来家里坐坐。 曲春江笑着答应着，又和叶小云的老妈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和郑东方离开了叶家，任由叶小雨送他们下来。 一出家属楼门口，郑东方突然说自己的桑塔纳有点小毛病，需要赶紧修理下要不明天就会误事，笑着让曲春江自己先回招待所。 半夜去哪里修车？曲春江知道郑东方明显给自己创造机会，于是感激对郑东方笑了笑。 看着郑东方的车走远，叶小雨站在曲春江的身边并没有急着上去的意思，曲春江转过头轻轻对叶小雨说：“好久没在你们学校里散步了，要不陪我走走？” “好啊，曲大哥。”叶小雨笑着说，她正等着曲春江的招呼呢。 两人并排离开家属区，进入了西岭师范的教学区。现在已经是放假时间，而且是晚上十点多，校园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曲春江和叶小雨沿着一条两旁都是粗大的法国梧桐的路，昏黄的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或许是天气寒冷的缘故，叶小雨挨的曲春江很近，看着身边这位美丽的少女依偎着自己，曲春江心一动不由得搂住了叶小雨的肩头。叶小雨身上突然一颤慢慢平静下来，头也轻轻的靠在了曲春江的肩膀上，两人就这么亲密的依偎在了一起。 “小雨，你春节怎么过？”曲春江感觉今晚叶小雨的话有点少，只好主动找了一个话题。 “春节有什么好玩的啊？除了吃就是走亲戚，烦死了。”没想到叶小雨撇撇嘴：“曲大哥，你是怎么过的？” “差不多，就是吃好的，走亲戚，睡懒觉。”曲春江也跟着笑了起来。 “曲大哥，我春节去找你玩好不好？”叶小雨突然问道。 “我当然欢迎，只不过叶书记和阿姨会同意不？”曲春江没想到叶小雨这么一问，自己当然不能拒绝。 “我爸倒没什么，我妈肯定不同意。上次还是和姐姐一块去，还有小辉哥的照顾才走成，结果又发生了那件事，把我妈妈担心死了。”叶小雨的口气中带着一丝遗憾。 听了叶小雨的话，曲春江觉得有些内疚，当时只顾为了达成自己目的确实没有考虑别人的感受，叶家姐妹自己倒没什么但是她们的妈妈，儿行千里母担忧，自己的宝贝女儿遇险估计当时她急坏了。 想到这里曲春江停了下来，轻轻扳过叶小雨的肩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的脸轻轻说：“小雨，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们受到危险，我会好好保护你们。” 两人挨的很紧，叶小雨看着曲长河真诚的面容，听着他的言语，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一股男人的气息，顿时感到有些意乱情迷，身体软软靠着曲春江的身上两人紧紧的搂在了一起。 “曲大哥，我喜欢你。”微闭着眼睛感受着曲春江温暖的胸膛叶小雨喃喃说着。 听到叶小雨的表白，曲春江心里一颤：“小雨，我也喜欢你，喜欢你的温柔、善良和美丽。”曲春江紧紧搂着叶小雨轻轻在在她的耳边说着。 听到曲春江温柔的情话，叶小雨顿时感觉自己要醉了，心跳在加剧，脸也感到好烫，今夜感到了期待已久的幸福。 068 给领导拜年 两人就这么紧紧拥抱着，直到许久才分开。 “小雨，我们回去把，要不你妈会担心的。”曲春江轻轻的对叶小雨说。 “嗯……”叶小雨鼻音哼了一声，紧紧依偎着曲春江开始向回走，虽然自己很想和曲春江多呆一会，但是她也担心老妈的盘问和姐姐的嘲笑。 两人默默走到了教授楼不远处才分开，叶小雨对曲春江说：“曲大哥，你经常来安西看我。“ “一定，我方便了也会给你打电话。”曲春江安慰着这个少女。 “如果春节我不能去东新，暑假我一定会去看你，我要多住几天呢。”叶小雨似乎在给自己的打气。 “我等着你。” 看着叶小雨依依不舍的离开自己，直到身影消失在了教授楼里，曲春江这才从兜里摸出一包烟，点上一支边抽边向招待所走去。 今晚算是叶小雨正式向自己表白了，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有时候有些害羞的少女今晚如此勇敢。 从内心中他也很喜欢这位美丽的少女，和她在一起会忘却许多现实中的烦恼和官场上的勾心斗角，犹如生活在另一个带点童话色彩世界里，自己心里感到无比平静。 但是叶小云怎么办？自己也同样喜欢这位红颜知己。 还有虽然自己当成妹妹的陈梅梅……. 那个充满了诱惑又帮了自己大忙的白雪…… 曲春江顿时感到头大了。 前世比较单一和乏味的感情生活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处理这样情感纠纷的经验，自己也无法做到像前世那个时代的年轻人对待此类事情的潇洒态度。 “走一步看一步吧。”曲春江很熟练的运用起鸵鸟政策来。 第二天一早，曲春江就接到了叶明辉的电话说是吃完早饭离开返回东新。 昨晚的一场酩酊大醉使叶明辉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不过精神缺到很好，在回东新的路上一番常态不像以前老是沉默无语，而是和曲春江说笑起来。说是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昨晚是第一次烂醉如泥，怎么回去自己的都不知道。 曲春江笑着说没想到叶书记也是海量，昨天喝的估计已经超过了半斤。 叶明辉又告诉了曲春江过年之前这几天必须要做的工作，除了慰问农村的五保户和县上企业困难职工外，还要拜访东新县几位东新县退休的老领导，给他们拜个年。而且还必须到市上去一趟给有关领导拜年，让他做个具体的时间安排。 现在离大年三十只有五天时间，还有这么多工作要做而且一项也不能少，曲春江从公文包里取出了纸张和笔就在车上替叶明辉安排起来。 给市上领导拜年放到了第一位，因为其余的给退休领导或者是困难职工慰问拜年这些叶明辉都可以做主，惟独给市上领导拜年也要看时间和机会，现在是年末各县区给市上领导拜年的人很多，市领导到年底也很忙去了市上还不一定见到，所以必须从时间上先保证这个。然后是给已经退休的原来老领导们拜年，这些人在东新都是干过好长时间，在各级干部中都有一定的威望和影响，每年县上领导都会准时去拜年使得他们内心才不至于感到多么失落，别的人当县委书记都是如此，你叶明辉当了县委书记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连老同志都不关心了？所以这给这几个退休的老领导的拜年也是宜早不宜晚。 最后是看望慰问五保户和城里下岗职工和贫困户，这部分人每个县级领导都有帮扶的对象，叶明辉自然也不例外。联系了好几家人，不过只要在大年三十前去看望也不算晚。 按照自己的想法，曲春江迅速在笔记本上列了一个大致每天工作安排情况递给了后排的叶明辉。叶明辉看了看基本上同意了曲春江的安排，只是提醒多安排几家困难职工的慰问，如果白天忙不过来就晚上去。 曲春江答应了，把叶明辉的意见记到了本子上，回去还要和县委办主任陈重任商量，具体安排那些家庭以及陪同人员还有摄影照相之类事情。 到了中午一点多曲春江三人才赶回了东新县，进了县委大院曲春江还没来得及回家，叶明辉从书记楼上转了一圈突然又下楼叫到曲春江说再过一个小时赶往汉湖市政府，今天下午市长张刚有点时间，趁这个机会去给张市长等领导拜年，并且让曲春江准备点钱装四个信封里，两个是五千，两外两个装上两千。一切准备好到时候直接给他。 曲春江连忙答应了，赶紧告诉郑东方过会要出车，郑东方连饭也顾不得吃赶紧开车出去加油洗车。而曲春江打电话联系陈重任准备钱的事情，自己身上本来带有两万块，吃了一顿饭再加上给车加油、修理以及自己住宿吃饭，剩下只有一万一千块多，还差三千块，再说了如果自己身上不带点备用的，到时候如果要请客吃饭怎么办？ 很不巧陈重任不在办公室，给他打传呼也没有人回，问县委办的同事也都不知道今天陈重任去什么地方了。如果没有陈重任的签字自己是无法从财务科领出钱的，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曲春江还没找到钱急的团团转。上次出去动用了家里的钱，这次总不能在这样吧？ 钱！钱！钱！ 曲春江这才感到钱的重要性，和自己关系好的和自己一样都是个穷光蛋，那些部局领导又不是特别熟，现在立即拿出一万元估计有些困难，而且曲春江也不想把这件事过分张扬。 正当曲春江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邮电局局长李前进，邮电局可是个有钱的主，从他那里暂时借上万儿八千该没问题吧？想到这里曲春江跑回办公室给李前进挂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通了，两人寒暄了几句曲春江便说出自己的来意，说是最近家里有点事情，现在需要一笔钱的，但是一下子找不到就想从他个人那里借上一万元，隔两天马上就还。 李前进在电话里回答的很痛快，这是小事一桩，说是现在就可以来邮电局办公室曲取钱。 曲春江也顾不得call郑东方，飞奔下楼跑到县委门口外拦了一个的士直接驶向邮电局。在邮电局大楼三楼那间宽大的局长办公室里，曲春江见到了穿着真皮大衣梳着大背头的李前进。看到曲春江李前进笑吟吟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沓一百元的钱，说是这是一万整如果不够的话可以再借。 曲春江赶紧感谢说是足够了，准备给他打个借条，没想到李前进说咱哥们是什么关系难道我还信不过你，你尽管用等手头宽裕了再还，不着急。 曲春江一想也好，自己急着要赶回去，反正钱也是暂时借两天。于是笑着说现在马上又急事要办，等方便再给李局长来拜年。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曲春江这才离开了邮电局打的回到县委大院，叶明辉已经站在那辆红色的桑塔纳前等着自己。曲春江赶紧说了一声抱歉，飞奔书记二楼自己的办公室，趁着办公室没人，赶紧找了四个信封，按照叶明辉的吩咐装好了钱这才又下了楼跟着叶明辉赶往汉湖市。 先是到了汉湖市市政府后院的市长张刚所在的办公楼，叶明辉让曲春江给自己一个大小两个信封装在了自己黑色的公文包里，吩咐曲春江再这里等他，然后自己一个人上了楼。 一个小时后叶明辉才下楼，上了车又吩咐郑东方立即赶往汉湖市委。这次叶明辉只要了一个信封上了市委书记孙录文的办公楼。 这次叶明辉呆的时间并不长，十分钟就回来了，原来是没找到人，孙书记到汉湖市化工厂去慰问下岗职工去了。 一上车，叶明辉感到有些疲乏，靠在座位上微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叶书记，现在我们去哪里？”一直沉默寡言的郑东方开口问道。 “市财政局。”叶明辉的声音有些疲乏。 桑塔纳拐过了两条街道，来到了了汉湖市财政局，一进门便是十层高的楼房，显得很有气魄。 照例这一次曲春江也没有上楼而是在车里等待，叶明辉拿着最后一个小信封上了楼，半个小时后叶明辉从大楼里出来，脸上露着一丝笑意。 看着去叶明辉的表情曲春江就知道事情已经成功，等到叶明辉上了车曲春江小心的问道：“叶书记，我们现在是在汉湖找个地方休息下，还是直接回东新？” 曲春江知道叶明辉没见到市委书记孙录文，四个信封还有一个没有送出，估计叶明辉还要找机会去送，但是这话不能这么直接问叶明辉，他只好拐弯抹角的问叶明辉的意思。 “回东新。”没想到叶明辉回答的很干脆，而且还把那个没有送出的信封递给了曲春江，说是暂时不用了。 “叶明辉竟然放弃了给市委书记的拜年？”看到叶明辉这个举动曲春江心里吃了一惊，心里不由得替他捏了一把汗，别的县委书记肯定想方设法要给市委书记拜年，偏偏你叶明辉找了一次就撤退可真有点托大。 但是人家是县委书记，自己只是个小秘书，这种话绝对不能向人家建议，没准叶明辉有他自己的想法，靠叶家在西岭政坛的影响力或许就没必要像其他县委书记那样如履薄冰，心意表示到了就行了嘛。 068 红包 回到东新已经是下午四点，曲春江又累又饿，从早上到现在才吃了一顿饭。这才体会到领导的秘书确实不好那么当的。 还好叶明辉似乎也感到了曲春江和郑东方的疲倦，一进城便和蔼的对他们说今天辛苦他们了，不用再去上班直接让他们回家休息，并让郑东方先开车送曲春江回家然后再回县委大院。 曲春江客气了一下，下了车回到自己家，立刻感受到了家里的温暖，一进门他就大叫老妈肚子好饿赶紧给弄点吃的。高梅兰看到自己的儿子一副疲惫样很是心疼，唠叨了几句赶紧钻进了厨房，曲春江半躺客厅的沙发上，中间那个大煤炉冒出热气的让他感到非常舒服，本来想打开电视看看节目，但是没过几分钟竟然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等高梅兰下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挂面，又打了两颗荷包蛋端了出来看到曲春江已经在沙发沉沉睡去，不由得心疼起儿子来。自从儿子当了县委书记的秘书后，似乎比县委书记还忙，晚上睡觉本来就不在家，白天吃饭也很少回来，现在看起来比以前有些瘦了。 “唉，真是个孩子，自己不知道照顾自己。”高兰梅心里叹了一口气，不忍心叫醒睡得香甜的曲春江，从卧室里拿了个毯子轻轻的盖在了曲春江的身上。 曲春江这一觉一直睡到六点，被放学回来的妹妹曲春涵的嚷嚷声吵醒，赶紧坐了起来。曲春涵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自己的哥哥，今天看到哥哥在家也很高兴，和他说起了自己在学校的事情。等到曲长河下班回家，全家人才围着煤炉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团圆饭。曲春江狼吞虎咽一口气吃了三大搪瓷碗碗米饭这才抹了抹嘴感到心满意足。 “年轻就是好啊。”曲春江想起自己重生前吃上一碗米饭就感到肚子饱了，心里不由得感叹。 晚上曲春江那里也没去，在家里陪着老爸老妈看电视，说家常，听着老爸讲单位发生的事情，老妈唠叨邻里长邻里短的，心里感到十分温馨。不过等到父母关心的问自己一天上班到底忙些什么，曲春江却支吾着只说跟着叶书记一天忙工作，具体事情却不说。 看到曲春江有些守口如瓶的架势，老妈有些不乐意，但是老爸在组织部门干过知道行政上有些事情不易多说，只是叮嘱曲春江千万别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曲春江很老实的点头答应了。 晚上自然还要回到自己那冰冷的单身宿舍里，曲春江过了好久才把被暖暖热，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曲春江按照安排跟随着叶明辉立刻展开了给退休老干部、老领导拜年的事情，接着又是下乡慰问五保户，慰问城里下岗职工家庭，忙的不亦乐乎。 虽然今年由于叶明辉忙的原因，县上各位领导各自分包的五保户、下岗职工等困难家庭要晚点，但是有了叶明辉从省财政厅要来的一百万，今年的慰问和拜年就显得大气了许多。首先是慰问困难家庭的标准提高，然后又给县纺织厂、酒厂等已经揭不开锅的厂家在职和离退休职工动用财政资金发了一个月工资，最后又补齐了全县各级干部所欠的两个月工资，于是东新县上下都纷纷称赞这一届县上领导班子给百姓做了实事。虽然现在厂里还是不景气，所补发的工资也只是所欠的一少部分，但是通过政府这些举动，还有县纺织厂和德华制衣所签订的合同使这些为生活而苦苦奔波的职工们看到了希望。 有希望就有盼头，往日过年前各级干部头疼那些经济不佳的工厂工人上访要吃饭的现象今年竟然没有出现，东新县县委县政府门口出现了平日里少有冷清。 政府大院门口冷清，但是曲春江却异常忙碌起来，除了要陪叶明辉四处慰问，那些平日里见不到各个部局和区乡领导纷纷找曲春江，口袋里的呼机响个不停，曲春江不得利用一切机会找电话回传呼，搞得似乎比县委书记还忙。 原来过年前给领导拜年这是官场的不成文的规定，也就是所谓的潜规则。县上领导要向市上甚至省上领导拜年，那么县里各局长和区乡领导自然要向县上领导拜年，那么县委书记叶明辉自然是头一个。 但是今年对于东新县大大小小的一把手有些特殊，县委书记叶明辉是年中空降而来，现在离过年没有几天竟然一天不呆在办公室，晚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哪像原来的李宝成刚进入腊月门就天天办公室门大开等着那些拜年的人？ 这些部局一把手自然不会轻易给叶明辉打电话询问他的行程，那么他身边的秘书曲春江自然成了询问叶明辉行程的最佳人选，于是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call曲春江，一团废话后就问叶明辉的行程，什么时候能回办公室或者招待所。 这些县上各部局的头头脑脑门的电话曲春江当然要回，自己只是个小秘书自然不能得罪这些手握一定权力的一把手，但是那些人可以告诉叶明辉的行程而那些人是不能告诉这全靠曲春江掌握。曲春江现在感觉自己就像古代皇帝身边的很有权势的“太监”，要见皇帝，必须经过我这一关！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曲春江老老实实告诉所有来电话的人叶明辉的行程，估计叶明辉被忙死，自己也会被叶明辉骂死。 第一个来给叶明辉拜年的是财政局局长王卫东。曲春江刚跟着叶明辉刚回到东新第二天刚上班，王卫东就打来电话说是叶明辉现在在不在办公室自己有工作要汇报。 曲春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而且这个王卫东也算是叶明辉新式提拔干部选上来的，自然算是叶明辉的嫡系。而且王卫东似乎对那天因为纺织厂的改制和叶明辉有不同意见有分歧感到某种不安，在电话中还很热情曲春江拜了一个早年。 曲春江自然很客气的道谢了，他知道叶明辉再过半个小时就要离开办公室下乡去慰问五保户，于是悄声告诉了王卫东这个消息，说是如果拜年就快点只有不到半个小时时间。 曲春江挂掉电话还没到五分钟，秘书科门口就出现了王卫东胖胖的身影。曲春江站起来向他点点头示意叶明辉的办公室里没人，王卫东感激的一笑边向叶明辉的办公室走去。 王卫东刚进到叶明辉的办公室，经贸局局长孙强就出现了秘书科的门口看着曲春江。曲春江只好走了出来很客气的说现在叶书记正在和王局长谈论工作，一会就要下乡，今天恐怕没有时间如果有事情改日再来。 孙强的脸上明显露出失望的神色，只好对曲春江说如果叶明辉有空闲时间一定要告诉他，他有重要工作要向叶书记汇报。 “不就是拜年送红包嘛，还搞得这么神秘。”曲春江心里嘀咕着但是依旧脸上满是笑容说一定一定。 这个经贸局长曲春江是不会告诉叶明辉的行程的，在他担任经贸局长期间工作一直很平庸，县上各个厂效益不景气和他作为经贸局局长不作为也有一定的关系，曲春江知道叶明辉对他不是满意。既然叶明辉不满意自己自然不会要将他排除之外。 财政局长王卫东过了十分钟就从叶明辉的办公室出来，在秘书科门口向曲春江招招手，曲春江赶紧走了出来。 王卫东看四下没人，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红包塞到曲春江手里，“曲秘书，我知道你忙也辛苦，现在就给你拜个早年，等过年忙完了请你一起坐坐。” “这…….王局长你太客气了，这个我怎么能收。”曲春江推辞着。 “嗨，就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我有事先走一步。”王卫东把红包硬塞到曲春江的手里然后匆匆离去。 曲春江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还好没人。然后跑到厕所里偷偷打开了王卫东送的红包，二百块。 “自己一个月工资啊”曲春江心里不仅感叹，着二百块在九十年代初期也不算个小数目了。把红纸撕碎冲进下水道，曲春江把二百元钱放到自己钱包里这才出了厕所。这是曲春江收的第一个拜年的红包，曲春江知道后面的红包还会有。 曲春江心里也清楚，这是官场上的习气和潜规则，这些钱自然不是个人腰包里出，而是来自单位的经费。自己不可能做到独立于这些规则之外，那么也就会被这个圈子所抛弃。像明代海瑞式清官是一个清官，但是还是被当时嘉靖皇帝作为道德楷模让他担任闲职而不是作为能臣使用。当然也不是所有红包曲春江就能收的，像那个纺织厂厂长陈华山送来的红包就被曲春江一口拒绝了，那些可是工人们的血汗钱，自己绝对不能收，还有一些地产老板、私营企业主的拜年，曲春江满脸笑容的招呼但是绝对不收他们任何红包。 前世这些例子看得太多了，曲春江绝对不敢那自己的前途当做儿戏。 一直忙到了大年三十中午快下班时候曲春江还在办公室，虽然今天是上班时间，但是办公室早已经空无一人，曲春江送走了要回安西过年的叶明辉也准备下班。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电话突然响了，曲春江一接听原来卫生局长唐庆哲的电话。 这么晚了才来电话，迟了。曲春江不用等对方开口就明白了他的来意。 069 叶小雨的电话 “曲秘书，叶书记现在不在办公室？”电话里唐庆哲的声音有些急促。 “呀，唐局长，你来迟了，叶书记刚坐上车返回安西了。” “唉……真是。县医院出现了医患纠纷，这几天我一直处理这件事把给叶书记拜年给耽误了，唉…….”唐庆祝声音充满了懊悔。 对于这个卫生局长曲春江印象很好，上次那个很牛气的廖院长还是自己求救于唐庆哲才搞定。于是他灵机一动赶紧说：“叶书记刚出了县委大门，估计还没走远，你现在赶紧开车赶到县城边的国道口没准还能遇到。” “啊…我现在就去，太谢谢你了。”不等曲春江回话那面就挂了电话。 曲春江摇摇头，关好门窗然后骑车回到家里，刚到家电话铃声就响了，曲春江接过电话原来是唐庆哲打过来的。 “曲秘书真谢谢你，我总算没有误事。刚出打到秘书科没人接电话，我估计你回家了所以打过来特意谢谢你。”唐庆哲声音很是热情。 “唐局长你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呵呵，我现在在电话里给你拜个年，等上班了在补上。” “不用不用，咱们关系不用这么见外。” “那是那是，空了一定情你坐坐。” 两人聊了几句曲春江挂掉了电话。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个人跑到爸妈的卧室，把这几天收的红包大概数了数，竟然有两千块！ “发小财了。”看着一张张百元大钞，曲春江不由得感慨。这算是自己第一笔灰色收入，虽然不如正常工资拿的那么理直气壮，但是也没有过多的纠结，自己又不是生活在真空里，也是俗人一个怎么可能那么清高？ 当然这两千块钱也不能乱用，除了留一少部分自己零花外，曲春江打算给老爸老妈还有上学很辛苦的妹妹买点营养品。上辈子没有好好尽孝，这辈子一定不能错过。可爱的陈梅梅曲春江当然不会忘记，过年时间买个小礼品再找个合适的时间约出来，给她一个小小的惊喜。远在安西市的叶家姐妹曲春江则是有心无力，总不能给两朵姐妹花各寄一份新年礼物吧？就是姐妹花彼此没什么意见如果让她们的老爸叶明辉或者老妈知道了，会不会怀疑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叶家姐妹的礼物反正已经欠了很多，等到合适的机会曲春江准备一次补上，反正自己不能亏欠这两个美丽的少女，甚至连远在海南的白雪曲春江就想到了，如果她要回汉湖自己也必须准备一份礼物，作为自己对她帮忙的感谢。 最后曲春江心里感觉似乎还少点什么，突然想起了希望工程，于是当即决定给希望工程寄伍佰元去，也算着有些不是很正当的钱有了很美好的去处。 一番自我盘算和安慰后，曲春江这次重新回到客厅，全家人忙碌起来，打扫房间做各种好吃的准备热热闹闹过年。 晚上吃完了传统意义上的饺子，全家人开始坐在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曲春江就暗暗琢磨着如何给各位领导和朋友来个电话拜年。虽然在九五年的春节还不太流行这个，但是曲春江还是决定试一试。 叶书记、杨县长…….县上的领导一个都不能落下，包括哪个对自己不感冒的贺涛，反正都是翻来覆去的那些祝福的话，俗话说巴掌不打笑脸人，在大年三十这个喜庆的时候总不能冷言冷语的回话吧？ 所以曲春江的电话拜年很是顺利，互相说着相互祝福的话，气氛显得很是融洽。县上领导的电话挨着挨着打完后，曲春江又给关系比较好的县上各局局长，甚至市上的财政局长、卫生局长也打了拜年电话。本来曲春江打算也给市长张刚电话拜年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两者地位相差太远，打电话过去反倒显得突兀。 紧接着高勇、郑东方…还有秘书科的张文海以及其他同事，一圈电话拜年结束后，时间竟然过了一个半小时，弄得老妈不时跑到卧室里查看曲春江鬼鬼祟祟躲在房间里到底在给谁打电话。 最后就剩下和自己关系好的几个女孩。白雪最方便，直接给她打了一个祝福电话。白雪也知道今天是特殊日子电话上没有和曲春江调笑，只是叮嘱她初六回到汉湖一定要见他。陈梅梅以及叶家姐妹花就不方便了，三人只有数字型传呼，无法发送汉字。如果直接打电话陈梅梅到可以，但是她家根本就没有电话。而叶家姐妹家里的电话自己是刚打过，现在总比不能再打过去让叶家姐妹轮流接吧？这算什么事？！ 但是曲春江很想在大年除夕给自己喜欢的女孩一声祝福，可以说是这个九五年的除夕是自己这“两辈子”最快乐最温暖的一个除夕，自然想和别人分享。 只要有动力就能想出主意，曲春江绞尽脑汁想了一会突然想起了自己重生前网络上流行的数字表示汉字意思那些小玩意，原来为了懒得打字经常用那些，所以还能记得几个。曲春江又跑到老爸老妈的卧室里拨传呼来。 首先是给叶小雨的：5361（我很想你）3344（生生世世）然后又给叶小云发了一串数字：5461（我思念你）3344（生生世世） 最后是给陈梅梅的771881（亲亲你抱抱你） 虽然看上去有些肉麻，但是曲春江也没办法，当时流行的数字代表汉字的大部分都是男女之间爱呀情呀之类的，要找个稍微疏远的数字还没有。不过曲春江也不太在意，反正对方估计搞不懂，如果问自己解释权还在自己这里，况且今天是大年三十，估计三个可爱的姑娘也不会专门就此事问自己？ 发完传呼后，曲春江心安理得的看起电视节目，过了一会突然感觉肚子有点问题，估计是好吃的吃多了。他赶紧钻进了卫生间过了好一会儿才浑身舒服的出来，刚走到客厅就听到老妈拿着电话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 “我是小江的妈妈，你是谁啊？” “你是他的朋友？叫什么？叶，叶什么着？”高兰梅边打变化用手示意正在看电视的曲春涵把电视声音开小点，她有些听不清楚。 “叶…….”听了老妈的话，曲春江一下子紧张起来，来电话的是谁？不会是叶明辉，那会是叶小雨？还是叶小云？还是姐妹俩同时在给自己打电话？ “哦…….叶小雨啊…好好…….阿姨也祝你新年快乐……呵呵。”高梅兰边说边脸上露出了笑容，似乎没有把电话交给曲春江的意思。 站在旁边的曲春江急的只搓手，他没想到叶小雨竟然和老妈聊的这么投机，如果说多了说漏嘴了那可不好办，他从未在家里提起个叶家姐妹，如果老妈到时候问自己该怎么回答？ 过了几分钟后高梅兰才把电话递给了站在一旁的曲春江：“是一个姓叶的姑娘打给你的，你来接吧。” 曲春江讪讪的接过电话，他还没说话就发现自己老爸老妈还有妹妹都盯着自己，顿时感到头都有些大了。 “曲大哥，新年快乐！”电话里叶小雨的声音还是那么欢快。 “小雨，新年快乐！”曲春江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刚才我和阿姨聊，聊的挺开心，你妈妈人挺好。” “是，是，我妈人是挺好，和谁都聊得来。”曲春江只好跟着叶小雨的话题走。 “曲大哥，你别担心，我现在在外面公用电话厅给你打电话呢，我是假装要买个东西才跑出来呢，爸妈和姐姐都不知道。” “小雨，天冷还是赶紧回家，要不你爸妈要担心你了。”曲春江心里有些感动。 “没事，我就想给你打个电话，对了你给我发那串数字是什么意思啊？很好玩啊。” “这个…这个……”曲春江咳咳了两声，突然有些尴尬，数字的汉字意思自己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家里的人都盯着自己呢。 “那是一串密码字符，代表一定的含义，就像电视上演得地下工作者发电报那样，我就是想考你能不能破译出来。”曲春江突然灵机一动，编了个谎。 “曲大哥你原来是想考考我啊，好啊，如果我想不出来还有姐姐呢，我们一起想，我姐姐可聪明了。”叶小雨在电话里咯咯笑了起来。 两人一起研究？如果真的琢磨出了含义怎么办？就算自己乱解释能骗过叶小雨，怎么能骗过叶小云？曲春江突然感到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又和叶小雨聊了几句才挂掉电话，曲春江看到家里人盯着自己的样子只好主动解释：“她是我们叶书记的女儿，正在西岭师范上大学，我陪叶书记去西岭到过他家所以也就认识了，过年打个祝福电话也没很正常” “叶书记的女儿？我听起来这个姑娘很随和，一点也没有平常当官家的子女那副架子，也很懂礼貌。”高梅兰首先说了起来。 “叶书记以前是教授，他爱人也是教书的算是书香门第，家里的子女自然知书达理。”曲春江只好这样解释。 “这个姑娘今年多大，上大几？”没想到高梅兰突然有这么一问。 “上大二，好像18岁，也有可能19，具体我没问。” “到底多少岁，你赶明找个机会问清楚。”曲春江没想到老妈对叶小雨的年龄很重视，感到有些奇怪于是问道：“妈，你问这个干吗？” “问清楚才能知道她属相是什么，看配不配。”老妈的一句话吓了曲春江一大跳，前不久白雪的一个电话使老妈叫自己招呼人家到家里来玩，今天叶小雨的电话又问人家属相和自己配不配。难道自己真的是找不到媳妇，用不着这么急吧？ 070 去陈梅梅家拜年 幸亏除了叶小雨之外再没那个女孩给自己打电话，曲春江静下心来和全家人一起围坐煤炉，吃着水果看起春节联欢晚会来。 等把春节联欢晚会看完已经很晚，曲春江也没有回到自己冰冷的单身宿舍，而是和原来一样在客厅里展开钢丝床听着半夜里时断时续的鞭炮声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的真香甜，按照汉湖这里的风俗早上起床还要放一道鞭炮，曲春江晚上答应的好好的，但是等他眼睛一睁开已经大量，父母早已经起床，热气腾腾的元宵早已经煮好。曲春江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早上十点多。 赶紧起床收拾好床铺，全家四口吃了元宵一块出去开始逛街。今年是新年第一天，父母都穿上了平时舍不得穿的衣服，妹妹曲春涵打扮的也很漂亮，曲春江也穿上了平时很少穿的一套黑色西装，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案，整个冬天都穿着仿皮夹克的曲春江立即显得精神起来，再加上个子比东新这个地方一个般人要高些，显得很是帅气。 今天天气很好，新年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显得格外温暖。大街上大大小小的店铺都关着门，忙碌了一年的人们都开始彻底享受过年的欢乐，街道上行人倒不少，都是全家人在街上逛，遇到熟人便说出那些客气话，脸上都挂着笑容。 东新县城不大，本来就没几条街道，大家基本上都去逛文化馆，这里初一到初六都有猜谜游戏，在文化馆里大院子里挂满了各种谜语，谁猜出了就撕下跑到兑奖处换个小礼品，最让曲春江感到有些意想不到的是竟然在一片空地上竖了个高高的秋千，这可到了二十一世纪早已经绝迹的东西，现在看起来竟然看到有些新奇。 不过曲春江对荡秋千不感兴趣，总感到那些小孩子玩的游戏，倒是妹妹曲春涵胆子倒不小，一个人把秋千荡的很高，还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看的旁边的曲春江不仅为她捏了一把汗。等到妹妹玩尽兴，全家四口才开始猜起谜语来。 看着那些隐晦的谜面算是两世为人的曲春江也是猜不出来，猜了几个就不感兴趣，只是曲春涵倒是很认真的看着一个个谜面和老爸曲长河认真的争论。 曲春江看了一会感觉有些无聊，刚准备摸出一支烟抽突然看到陈梅梅也在那里猜谜语，旁边竟然是好就没见的路卉。 今天的陈梅梅穿着一件紫红色的短大衣，脸也红红的显得很是可爱，而旁边的路卉则是身穿一件咖啡色的风衣，个字要比陈梅梅高点。她也看到了正在抽烟的曲春江，哼了一声脸上有些冷淡。 “梅梅，新年快乐。”曲春江走了过去招呼了一声。接着又向旁边的路卉笑了笑：“祝你也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路卉也很有礼貌的回了一句，不过从她那有些冰冷的话语里哪感觉出一点快乐的意思？ “曲大哥，新年快乐！”陈梅梅一脸惊喜她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曲春江，原本她初一就想约曲春江一起逛街玩还想告诉他一件事。但是想到初一一般是家人一起出动就算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能不让让她惊喜？ “我是和家里人一起逛街。你爷爷呢，身体好吗？”曲春江很关关心的问。 “他身体还是老样子，说是走不动不想出来。”陈梅梅回答了一句：“所以我和路卉姐一起来玩。” “那你们玩开心，我不打扰了。”曲春江已经看到父母和妹妹向另一边走去，就赶紧说完准备去追他们。 “等等，曲大哥，我有事对你说。”陈梅梅突然喊道。 曲春江顿时停住了脚，转过身看着陈梅梅。陈梅梅的脸上露出一丝害羞的模样。 “曲大哥，明天我请你到我家吃饭。”陈梅梅迟疑了一下鼓足了勇气。 “还这么客气干嘛”曲春江笑着说：“不过我也该你看望下你爷爷，给他老人家拜个年。”曲春江很痛快答应了。 “好，你中午就过来，可别忘了。”看到曲春江没有推辞，陈梅梅自然欢喜的很。 “放心，我一定来。”曲春江笑着说完赶紧转身追自己的家人。猜谜语的人很多，就这么一会功夫曲春江已经找不到老爸老妈他们，想了想只好向文化馆门口走去，准备在哪里等，反正文化馆就这个一个大门。 曲春江刚到文化馆门口，没有等到自己的家人反倒看到路卉一个人慢慢走了过来。 “咦，路卉，你不是和陈梅梅在一起玩吗？梅梅呢？”看到路卉曲春江有些奇怪。 “曲春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路卉没有回答曲春江的问题，反倒问起他来。 “我装什么？”曲春江感到有些糊涂。 “那我问你，明天初几？” “初二，怎么了？”曲春江不知道路卉为什么要这么问。 “难道你不知道初二是什么日子吗？你还去梅梅家，难道你们，你们…….”说道这里路卉脸色一红，没有说出来。 看到路卉的样子，曲春江顿时明白过来，暗叫自己糊涂，自己怎么忘记了初二是不能乱走亲戚的！ 在汉湖这个地方过年有个风俗习惯，初一一般是全家人一起过，初二就开始走亲戚，而且初二都是女婿给老丈人去拜年，或者一定确定双方关系的男女南方去女方家，自己接受了陈梅梅的邀请初二跑到他家，分明就是作为陈梅梅的男朋友这层关系给长辈拜年！ 重生前曲春江的爱人是外地人，自然不会初二去老丈人家，所以他就把这个风俗淡忘了。没想到现在犯了这样的错误。 曲春江顿时感到有些后悔，自己怎么能在这个敏感的时间里去陈梅梅家呢，就是去也应当选个别的日子。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陈梅梅，曲春江就没有在推脱的理由，这是他的一贯风格。于是笑着对路卉说：“我们什么？我去看看梅梅的爷爷，给他拜年也不为过吧？” “你？！”路卉不知道曲春江是真的不知道着风俗还是假装不知道，还是真的有这层意思，顿时俏脸一板脚一跺转身离去。 “我去不去，不管你这个丫头的事情吧？”看着怒气冲冲走远的路卉，曲春江笑了笑，他不知道今天路卉是犯了哪根神经，自己可是没招惹她。 既然答应要去陈梅梅家，那么就要准备点礼物才行。曲春江也知道陈梅梅的爷爷身体不好，家里也相对比较困难，于是下午一个人跑到街上，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家开门的商店，买了一大堆年货。他不敢放到家里担心老妈询问，于是就放到县委大院自己的单身宿舍里这才满意的回家。 第二天中午两点多，曲春江向家里说了个谎，说是自己去找高勇玩，然后自己骑上车子跑到县委大院单身宿舍里曲取了礼品赶到陈梅梅家。 开门是一个很瘦的老人，脸上明显显出一副病态。他看到提着大包小包的曲春江，疑惑的问：“你找谁？” “爷爷，新年好，我是曲春江。”曲春江笑着说。 “啊，原来是小江啊，快进快进。”老人顿时显得热情起来，招呼曲春江进屋，看到他提着这么多礼物边说是在是太破费了，过来坐坐就行了。 曲春江笑着说应该的，顺时打量了一下房间。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不过客厅显得很小，对面靠墙的沙发也显得很陈旧，正对着沙发靠墙的是一个电视柜，上面放着一个黑白电视。客厅里没有煤炉显得有些冷。 老人招呼曲春江坐下，过去给他倒了杯水，说自己身体不好，不能下地时间太长，让自己坐坐看看电视，然后就回到了自己房间。这个时候陈梅梅腰里系着一个小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招呼曲春江。“曲大哥，你坐会，我现在炒菜，过会你陪我爷爷喝两杯。”说完转身又进里厨房。 “梅梅，我也来帮你。”曲春江也赶紧钻进了厨房，看到陈梅梅正在一个煤炉上炒菜。 “去，去，看电视去，男人不用下厨房。“陈梅梅笑着说，仿佛是一个小妻子再说自己的丈夫。 厨房很小，曲春江也不会帮什么忙，有感觉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无聊，边依着厨房门看陈梅梅忙碌，不时和她说说话。 “梅梅，你家怎么不在客厅里烧煤炉呢，你爷爷身体不好我估计他冬天怕冷。” “我爷爷房间里有煤炉，暖和着呢。”陈梅梅笑着说：“我不怕冷，这样能节约点煤。” 看着陈梅梅那双有些红肿的手，曲春江心里感到心疼，无论是白天在打字室打字还是回家洗衣做饭，她的手总是不能闲。 自己怎么能帮帮她呢？曲春江突然感到自己以前要送陈梅梅去上学这件事有些迫切起来，现在靠自己一些救助并不能解决她的实际问题，而且过多还会伤害她那颗敏感的心。只有帮助她有一份更好的工作，才能改变现在的生活。曲春江打定主意一过完年找个机会就去求市上的卫生局长肖云飞，就是厚着脸也要把这件事情办好。 两人又闲谈着，陈梅梅也问起曲春江昨天发了那几个数字的意思，曲春江就告诉她是一种暗码，意思是新年快乐。陈梅梅便信以为真了脸红着说曲大哥真有意思。 饭菜比较简单，但是味道比较可口，陈梅梅的爷爷没喝酒曲春江自然也无法陪，三人边说边吃完后。陈梅梅的爷爷又回到床上，曲春江便帮着陈梅梅收拾碗筷。就在这个时候曲春江听到陈梅梅的爷爷叫他，让他到自己房间里来一趟。 “他叫我有什么事？”曲春江心里有些疑惑但是还是走了进去。 071 陈爷爷的嘱托 陈梅梅的爷爷半躺在床上，看见曲春江进来向他招招手，曲春江就坐在了老人的床前。 “小江，梅梅这孩子爸妈去的早，我这身子又不好，这几年全靠她养活家…….”陈梅梅的爷爷叹了一口气说出了这段话。 “我知道，梅梅是个孝顺的姑娘，她人勤快，又懂事。”曲春江也随着陈梅梅爷爷的话题说。 “可惜委屈她了，本来按照她初中成绩完全能上高中，考个大学也没问题，可是现在……唉是我这不争气的身体耽误她的前程。” “爷爷，你放心，我一定帮梅梅圆这个梦。让她重新去上学。”曲春江赶紧说道。 “我这身体……估计也熬不了几年了。如果我走了就剩梅梅一个人了，她还小我不放心啦。”陈爷爷继续缓缓的说道。 “爷爷，我们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你别乱想。”曲春江赶紧安慰。 “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陈爷爷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我能看出梅梅也很喜欢你。如果我走了，你能不能帮我好好照顾梅梅，如果有缘分过几年就把梅梅娶过来，如果没缘分就把他当做妹妹。”陈爷爷说完用希翼的目光看着曲春江。 还没等曲春江说话，只听到“哇…….”的一声，陈梅梅从门外跑了进啦，一头扑在爷爷的怀里哭着说：“爷爷，你别走，你一定会好的，我舍不得你。” “傻孩子。”陈爷爷看着怀里哭成泪人似地的陈梅梅，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你现在是大姑娘了，这么哭像什么话。爷爷这辈子别的不操心，唯一操心的就是你。” 看着满脸皱纹的陈爷爷和抽泣的陈梅梅，曲春江心一热对着陈爷爷说：“你放心，爷爷，我会一辈子照顾好梅梅，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听了曲春江的话，陈梅梅原本哭泣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头埋在爷爷的被子上不敢看曲春江。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陈爷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了，你们出去吧，我有点累了。” 曲春江轻轻拉了拉陈梅梅的衣服，陈梅梅给爷爷盖好被子然后跟着曲春江走出了卧室。 陈爷爷刚才那番话，使本来相处很随意的两人反倒感觉有些尴尬，特别是陈梅梅，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失，面对着曲春江紧张的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 看到陈梅梅的这个样子，曲春江心里笑了笑，装作很随意的样子：“梅梅，走看电视去。” 两人坐在旧沙发上看着电视，到处都歌舞晚会和小品相声，陈梅梅很快被那些搞笑的表演逗的咯咯直笑，曲春江在边上也是边看边说，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忘记了刚才有些尴尬的气氛。 到了下午五点曲春江才告辞离开陈梅梅家，陈梅梅把曲春江送出了门返回家，听到爷爷叫她又走进了房间。 “爷爷，哪里不舒服？”陈梅梅关心的问。 “我很好，来，你坐下。”陈爷爷慈祥看着自己的孙女。 陈梅梅依然乖乖坐在爷爷的身边，她不知道爷爷又要说什么。 “小江是个好孩子，而且前程远大，将来一定有出息”陈爷爷缓缓的说。听了爷爷的这句话陈梅梅就像喝了蜜一样心里甜丝丝的。 “可是。”陈爷爷话语一转：“他这么有出息，估计将来喜欢他的姑娘很多，我担心你……” 陈爷爷的话还没说完，陈梅梅的脸上刷了一下变得苍白。这也是她偶尔想过的问题，而且自己的好姐妹路卉也提醒过她，说曲春江可花心的很，是个大色狼小心把你骗了。今天又听爷爷说出心里顿时被戳到了痛处。 看到自己孙女有些痛苦的样子，陈爷爷心里也叹了一口气，年轻人之间的感情他是弄不清，只能以过来人和长辈的身份来提醒自己心爱的孙女，免得让她得到更大的痛苦。 “爷爷……”陈梅梅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突然抬起头对着她爷爷坚定的说：“爷爷，我知道我该怎么做，我就喜欢曲大哥，不管他怎么对我，我就是喜欢他。” “唉………”陈爷爷叹了一口气，没在说什么。 看着爷爷这个样子陈梅梅悄悄的离开了爷爷的房间，然后轻轻的关上了门靠着墙壁，两行泪水从眼睛里慢慢流出，滑过了脸庞。 “曲大哥，你在想什么？你爱我吗？”陈梅梅在心底了呐喊着。 此刻的曲春江已经回到家里，和爸妈打了个招呼就坐在沙发上呆呆的盯着电视看起来，但是心思却想着在陈梅梅家发生的事情。 陈梅梅的爷爷已经很清楚的表达的他的意思，而且曲春江也知道陈梅梅也很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陈梅梅。 喜欢，肯定是喜欢，这样一个善解人意，有勤快孝顺的女孩子去哪里找？ 但是到底有多少喜欢？能像陈梅梅那样痴情于自己吗？曲春江感到一阵烦恼，自己一直想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可是看来自己只是一厢情愿，甚至在自己内心深处难道就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欲望？ 说不清道不明。 但是曲春江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将来和陈梅梅的关系如何，都要好好照顾她，这是现在的自己唯一能也可以办到的。 有了心思的曲春江感觉那很热闹的电视看起来也乏味，呆在家担心父母问这问那，就决定晚上还是回到冰冷的宿舍里睡觉。 尽管老妈心疼他，但是曲春江说自己想睡懒觉住在家里不太好。于是老妈只好依他并叮嘱他晚上一定要盖好，最好用个热水袋免得感冒。 从初三开始，曲春江就随着老爸老妈开始走亲戚来，舅舅家，大姨家，一家接一家的走，晚上回来高勇等关系好的朋友又约到家里喝酒聊天，曲春江的日子又开始感觉逍遥起来。一直到了初六中午，曲春江突然接到了白雪发来的短信：“我下午六点的火车到达汉湖，你来接我好吗？” 白雪马上到汉湖，自己到底去接还是不接？曲春江踌躇起来。按理说白雪帮自己那么大个忙，而且自己答应了到时候要见她，那么既然人家已经发来短信了，自己就应该去汉湖接她。可是曲春江也知道凭上辈子的阅历，自己这次去汉湖接她就意味着什么，和她在一起绝对不会和自己认识的那几个女孩在一起那么单纯。 但是，这不是自己内心中所渴望的吗？这不像和无论是陈梅梅还是叶家姐妹在一起，是情远远大于性。可是和这个美丽而妖娆的少妇在一起，那种欲望如同熊熊大火会猛烈燃烧。 “怕什么？！顶多到时候我主动灭火。”曲春江突然想起那天自己在白雪家“悬崖勒马”顿时对自己有了信心。和老妈撒了一个慌，说是汉湖市有个同学约自己去玩晚上就不回来了。老妈自然很相信自己这个听话的儿子，叮嘱他注意安全少喝酒，然后又塞给了曲春江二百块钱说是到时候到人家里去要提点礼物免得让人笑话。 曲春江答应着接过了老妈的200元钱，其实他的钱包里已经有一千块，足够去汉湖的花销只不过为了免得让老妈追问也接过了她给的钱。又换上了那套黑色的西装，偷偷跑到房间了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这才离开了家。 坐车中巴到了汉湖已经是下午四点，曲春江并没有直接去火车站，而是在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上找了一家中等宾馆，又专门跑到房间里查看了一下房间的设施，电视、洗澡间一应俱全而且房间显得也很干净，这次放心的预定了一间房。 本来曲春江打算预定财政宾馆的房间，那里是四星级宾馆，在汉湖市算的上的数一数二的。他并不是担心钱不够而是害怕碰到什么熟人，那就麻烦多了。所以就找相对安静的地方。 “自己真像是和情人幽会。”曲春江看着自己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自我解嘲，看来想做个风流倜傥的男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五点五十，曲春江准时出现在了汉湖火车站的看台上，不过几分钟一辆火车缓缓进入了车站，等车一停稳当，立即有人开始下车。 今天是初六，下车的人并不多，曲春江很快看到身穿一件米黄色风衣，手提一个大行李箱的白雪出现在了车厢门口。 “白雪！”曲春江叫了一声向前迎去，白雪看到了正向自己走来的曲春江，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坐车累吧？”曲春江笑着接过了白雪的大行李箱，白雪很自然的跨着曲春江的胳膊，两人一起向车站外面走去。 “新桥宾馆。”曲春江拦住一辆车，让白雪上了车后对司机说了一句，车辆很快融入到了车流中。 “你帮我订了房间？”看到曲春江一副很自然的表情，白雪有些呀然，她没想到这个年龄不大的男孩子考虑的这么周全。 曲春江笑了笑没有说话。白雪看着身边身穿一身很合身的西装显得很帅气的男人，心一动手悄悄的握着他的手。 072 那一夜的疯狂 曲春江感到一双温软而又滑腻的手握住了自己，他并没有拒绝，而是看着外面的景色。 六点钟天已经快黑了，整个城市华灯初上街道两旁的霓虹灯闪烁着迷离的光芒，让人感到一阵恍惚。 突然他感到肩膀一沉，一回头原来是白雪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累了吗？”曲春江轻轻的问。 “嗯…….”白雪鼻子里哼了一声微微闭上了眼睛，手却一直抓住曲春江的手不放。 到了新桥宾馆，曲春江提着行李箱挎着白雪上了二楼自己预定的房间，房间里的空调早被曲春江开启，顿时感到一阵温暖。 “大男孩，你考虑可真到啊”白雪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咯咯笑着说。 “我知道你在南方呆了一段日子，估计会到汉湖不习惯。”曲春江笑吟吟的看着白雪：“肚子饿了吧，我们去吃饭。” “等一下嘛，坐了一天的火车，身上臭死了，我先去洗个热水澡。”白雪嚷嚷着脱掉了自己的风衣，里面是意见白色的高龄毛衣，勾勒出了她丰满的身材，特别是那一对高耸的“山峰”。看到曲春江眼睛有些发直。 看到曲春江有点魂不守舍白雪抿嘴一笑也没说什么，转身进了浴室，不到几分钟，里面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曲春江很无聊的坐在房间的床上看着更无聊的电视，那哗哗的水声似乎带着一种诱惑，在曲春江的耳朵里显得如此的刺耳。 丰满的身体…… 洁白如玉的肤色… 曲春江忍不住做想着白雪在浴室里的模样，顿时心中感到一种冲动。 “打住！”曲春江咬了咬自己的舌头，疼痛使他的大脑清醒了许多，赶紧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用来抵挡那哗哗的水声。 白雪的澡足足洗了一个小时，曲春江才听到浴室的门开了，只见白雪身上披着雪白浴袍，湿漉漉的黑发发随意拧在了一起，脸上露出一片红晕犹如盛开的桃花。 好一副贵妃出浴图！曲春江不由得赞叹道。 看到白雪头发湿漉漉的，曲春江这才突然想到房间里没有电吹风，她这样出去一定会感冒，于是跑到前台找了一个电吹风回到房间递给了白雪。 “谢谢，大男孩。”白雪盈然一笑接过了电吹风。 等到她的头发吹干，白雪这才又对正看着自己的曲春江说：“大男孩，我要换衣服了，要不你帮我参谋下，看我穿什么好看？“ “我去楼下等你，到时候一起去吃饭。”听了白雪的话，曲春江赶紧一溜烟离开了房间，听到背后白雪咯咯的笑声。 半个小时后，白雪才从二楼施施然下来，让正在大厅里抽烟的曲春江眼睛顿时一亮。 上身一身淡紫色的长大衣，黑色如瀑布般的头发很自然的披在肩膀上，腿上穿一条黑色的紧身裤，一双高腰暗红色皮鞋。显得成熟而充满韵味。 “走啊.”看着有些发呆的曲春江，白雪笑笑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曲春江这才清醒过来笑了笑走出了宾馆。 两人紧紧的依偎着，曲春江问白雪想吃点什么，白雪说不饿要去咖啡厅。曲春江只好依着她了。 汉湖的咖啡厅并不多，两人在繁华的大街上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一件名叫浪漫一夜的咖啡厅，于是走了进去。 里面灯光比较暗淡，在萨克斯的伴奏下整个房间充满了一种浪漫的情调，曲春江找一张空桌两人坐了下来。白雪要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曲春江只好也跟着要了一杯。 看着白雪用勺子慢慢搅动着咖啡杯，喝着咖啡很优雅的样子，曲春江却怎么也学不像，他感觉与其在这里喝着这种苦涩的东西，不如炒两个菜，来瓶啤酒比这惬意的多，现在晚上还没吃饭自己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白雪很快发现了曲春江的不自在，便关心的问他怎么了，曲春江就很老实的说自己其实不喜欢喝咖啡而且现在肚子很饿。白雪听了曲春江这番话，又“咯咯”的笑起来，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是如此可爱，完全没有他作为秘书跟着县委书记身边那副沉稳的模样。 当然她也不会让自己喜欢的男人陪着自己挨饿，于是想服务生要了两块面包。曲春江也不客气，就着这杯苦涩的咖啡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看着曲春江那副饿样，白雪也没有了再喝下去的心情，结账后硬拉着曲春江倒了一家面馆给他要了一碗拉面。看着他吃完自己也感到了满足。 “白雪，你不会笑我老土吧？”两人挽着手边往回走，曲春江有些自嘲的问。 “嗯，和我在南方见到的男人相比，是有点老土。”白雪的话有些突兀，不过很快看着曲春江的脸说：“不过我喜欢，这样才真实，一个真正的曲春江，而不是带着面具假装绅士风度的男人。” “反正话怎么说你都对。”虽然曲春江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感觉有些甜丝丝的。 两人边走边说了各自的情况，到了宾馆上了楼，回到房间。白雪又脱掉自己外套，退了高腰靴子，然后懒洋洋的躺在床上。 看着白雪那副慵懒的样子，曲春江突然感到气氛有些变样，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春江。”白雪又坐了起来，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曲春江。 “白雪。”曲春江应了一句。 “去洗个澡吧，已经不早了，我们也该休息了。”白雪说的是那么的自然，走到曲春江背后帮他脱掉了西装，犹如一个小妻子才伺候丈夫。 曲春江点点头，心中也没有了那种不安，该来的就如流水你无法阻挡，一切都顺其自然。 曲春江来到浴室脱掉衣服胡乱的洗了洗，看到自己虽然比较瘦但也算的是健壮的身体，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自信，就让一切爆发吧。 洗完澡披上浴袍曲春江便擦着头发来到房间里，只见白雪已经换上了一件粉红色的睡衣，正依靠在床头笑盈盈的望着他。 雪白的肌肤 若隐若现的内衣 修长的大腿 ………… 曲春江顿时感动一阵欲望从小腹中升腾，不知不觉某个部位膨胀起来。 “大男孩，来抱我。”白雪的话里带着一丝挑逗。 看着白雪风情的模样，轻轻走了过去抱住她丰满的身体，唇紧紧压在了她那丰厚的红唇上。白雪有些冰凉的嘴唇上感觉到了曲春江的火热，不由得迎了上去，微微张开樱口，一条火热的舌头正伸向自己的嘴唇间，两条舌头变绞在了一起。 曲春江身体中那深埋内心深处的欲望顷刻被点燃，他贪婪的吸*允着白雪的香舌，双手伸到白雪的睡衣里抚摸起来。 “唔…….”白雪兴奋的想呐喊，但是嘴却被曲春江堵住，只好发出呜呜声，她感到曲春江的双手犹如带电一般，抚摸着她身体的每一部分都让她到阵阵颤抖，双手也不由得在曲春江身上抚摸起来。曲春江披着的浴袍顿时滑落下来露出了年轻的身体。 曲春江颤抖的手脱掉了白雪的睡衣和内衣，一副完美无瑕的身体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再也忍受不住猛然扑了上去。 “啊…….”两人同时叫了一声，白雪的声音里还带着点痛苦。曲春江却重重的吐出一口粗气，一种满足感让他感到非常舒服。身体不由得动起来。 冲锋、再冲锋，一浪接着一浪，两人被送上了快乐的巅峰，直到那最后一刻，曲春江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剧烈的喘息着，最后软软的爬在白雪的身上，一动也不动。 过了许久两人也缓过来。曲春江平躺着，白雪如同一只小猫咪一般躺在他的身边，脸色带着一丝潮红，纤纤手指抚摸他的胸口，上面还有些许细汗。 “春江，你好厉害，让我得到从没有过的满足……你好像这方面经验很丰富。是不是和许多女孩好过？”白雪边问心里有些纳罕，曲春江竟然没有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第一次那种毛糙，反而显得很老道。 “别乱说，你是我的第一次…….”曲春江抚摸着白雪的头发说，不过自己也感觉到有些底气不足，这世是第一次，那么前世呢？这到底该怎么说？ 不过白雪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而有幽幽的说道：“不管我是不是你第一个女人，不管以后还会怎么样，你给我带来最大的满足，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快乐，这就够了。” 听到自己的女人在身边喃喃细语，曲春江这一刻忘记了现实中的烦恼，抚摸着白雪柔软的身体，内心的欲望再一次升腾起来，忍不住再一次压住了白雪…… 这一夜曲春江经历了重生后最为疯狂的一夜，自己蕴藏在身体的能量彻底爆发出来，直到第二天两人睡到中午才起床，曲春江感到了身体的困乏，这才感到昨晚实在是太“贪婪”了。 虽然白雪依依不舍，这个大男孩给他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但是也知道毕竟要分开，两人又说了一会贴心的话曲春江才离开了旅店。 下一次疯狂又是什么时候？ 两人心里都浮出这个念头，但是彼此却都没说。 抓住今天就足够了，将来事情将来再说吧。 073 帮你实现愿望 初八正式上班，叶明辉已经初七就回到了东新县，初八一大早带领了东新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给县委大院各个单位同志们拜年。曲春江自然跟在后面，其实他知道美其名曰拜年实际上是看看各个单位人员是不是按时上班。 上班大家都很准时的，但是工作却没人开展，相互闲聊着过年遇到高兴的事情。按照民间风俗要过了正月十五才算年正式结束，所以大家也都没心思工作，过年那几天主要是亲戚朋友之间走动，上班了那就是邀请领导同事，算个拜个晚年。 叶明辉虽然并不喜欢这样的应酬，但是自己身为县委书记某些重要的下属的邀请也是不得不去的，这不仅仅是去吃一顿饭。也体现了自己对下属的关心，除了工作之外和一些关键部门的领导建立个人的感情也是非常重要的。 财政局、交通局、建设局…….上次经过公开竞聘走上领导岗位的这些一把手的邀请叶明辉自然要参加，这些都是县上重要部门许多工作开展离不开他们。而且通过上次竞聘这些领导们视叶明辉为“老师”，这有点像古代科举考试里那些高中举人的考生们把主考官当做自己一辈子的恩师。虽然现在不行这个，但是这些人心里也知道是叶明辉通过公开竞聘这种形式给了自己这个机会。譬如说财政局长王卫东原来只不过是区上的一个财管所所长，在所长位置干了整整十年没变动，如果不是叶明辉估计要干到退休也只是个财管所所长，连进城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当财政局局长了。 所以这些人丛内心中很感激叶明辉给了自己这次机会，使自己事业上一层楼，宴请叶明辉自然是热情倍加，频频敬酒。而叶明辉的酒量有限这个大家都知道，所以许多酒要么是同时来的县委办主任陈重任或者秘书曲春江代劳。特别是曲春江人年轻，按照辈分都比这些人要低一辈，那么自然无法拒绝，每天都喝的醉醺醺得回家，惹的老妈每天心疼儿子唠叨个不停。 虽然这种饭局是在让人感到招架不住，但是喝酒有喝酒的好处，在酒桌上你一个杯我一杯一来二去双方关系都拉紧了许多。特别是叶明辉经常喝到中途就退场，留下陈重任或者曲春江应付。县委书记一走这气氛显得就更加随和，喝到最后一个个拿着酒杯，红着脸也不管年龄大小都互相拍着肩膀称兄道弟。 就在这种气氛中，曲春江竟然完成了自己的一个心愿。就是在大年十三晚上卫生局长唐庆哲做东请客的时候，在闲谈中曲春江无意中听到唐庆哲说最近卫生系统缺少护士和医生，县上也是为了解决大批技校生的分配问题，决定经过考试择优选一部分去省卫生厅下属的安西市职业卫生学校学习，出来以后可以安排到县上各个乡镇医院工作。 得到这个消息后曲春江猛然想到了陈梅梅，这不是一个好的机会吗？只是陈梅梅不是应届技校生不知道够不够条件？等到饭局结束，曲春江找了一个机会单独叫住唐庆哲，报着试一试的态度就对他说了自己一个亲戚的女儿初中毕业后在县上做临时工，看不能看参加这样的考试。 听了曲春江的简单介绍，唐庆哲已经知道他的这个亲戚不符合考试条件，但是曲春江已经开口了，那就要考虑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特别是过年前经过曲春江的指点自己赶到叶明辉返回安西之前给他拜年让他很是感激。所以唐庆哲沉吟了一下说：“按照条件你这么亲戚不太符合条件，不过曲老弟不是外人这个忙我想办法要帮。是这样卫生局有两个内部名额，可以不经过考试直接入学，干脆你那个亲戚就算一个。你空了把她的个人档案提出来直接叫给我，别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那太谢谢你了，唐局。”曲春江真有点喜出望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难怪老百姓老说所谓考试只是对一般普通群众而言，其实早就有内定的了。自己才重生前也痛恨这些享有特权的人和事，不过这辈子轮到自己竟然也迫不得已走后门，其实都有难念的经啊。 不过曲春江心里明白唐局长这个名额原本肯定不是给自己的，自己算是“横刀夺爱”，自己光说句谢谢的话显得分量太轻。于是很真诚的说：“唐局帮了小弟这个大忙，以后有用的着小弟的时候尽管开口，我一定尽我所能！” “呵呵，有了曲老弟这句话就好办，我现在正愁一件事拉。”没想到唐庆哲真是见杆子就想上爬，他叹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发愁的事情。 原来是现在区卫生院设备及其简陋，有两个区卫生院竟然连最普通的x透视机都没有。区卫生院向县卫生局打报告，卫生局又向县政府打报告，可是一连几个报告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回音，想上连区区的几万元都拿不出来。区医院的医生很有怨言，唐庆哲也是心里着急。这次看到曲春江已经夸出海口来马上就说出自己的难事，虽然县委书记不直接管资金拨付，但是只要他能开口，财政局的王卫东能不给拨，再也不用看王卫东那张见了一要钱就是苦瓜脸了。 曲春江可没想到唐庆哲竟然马上就有事情需要自己帮忙，他自然知道唐庆哲是通过自己能让叶明辉特批这点资金。虽然这事难度比较大，但是曲春江还是咬咬牙答应了说是自己尽力帮忙，瞅到合适的机会一定给叶明辉说。再说了给医院买台x透视机也是件很重要的事情，老百姓的健康也很重要啊。 临走前唐庆哲又叮嘱曲春江这件事千万不要给别人说，而且还告诉曲春江虽然不通过考试可以入学，但是估计入学后学校要进行考试，让她的亲戚最好复习一些初中的课程。曲春江笑着答应了，说一定不会给唐局长丢脸，上学绝对会好好学。 第二天早上上班不久，曲春江就瞅了个空闲跑到了打字室看到陈梅梅正一个人围着一个小煤炉烤火，他关上了门故作神秘的对陈梅梅说：“梅梅，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猜猜。” “什么好消息，是不是你要升官了？”陈梅梅瞪着大眼睛笑着问。 “比我升官更重要的事情，你再猜。“ “曲大哥，我猜不出来。”陈梅梅摇了摇了头。 “告诉你，你可以去上学了，实现你的梦想了。”曲春江压低了声音。 “真的？”陈梅梅差点惊叫起来。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曲春江笑着把事情说了一遍：“这是个定向班，所以春季就要开学，你现在赶紧把这个打字工作辞了，回家好好复习下功课，到时候可不要给你曲大哥丢脸。”曲春江看着陈梅梅兴奋的涨红的脸打趣道。 陈梅梅点着头，突然好像想到什么脸上变得有些黯淡下来了。 “梅梅，怎么不高兴了？是担心你爷爷还是钱？”曲春江赶紧安慰：“你爷爷现在基能自理，我也会经常去看望他。至于钱，学费是县上出，生活费学校里有助学金和奖学金，不够的还有我呢，你就安心上学是了。” “我知道你对我好。”没想到经曲春江这么一说，陈梅梅不但没笑起来反倒大眼睛里闪出了泪花。 “梅梅，到底怎么了？”看到陈梅梅要哭曲春江感到慌了，手忙脚乱从兜里拿出一点卫生纸递给陈梅梅，他最害怕女孩子的眼泪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去安西上学有好几年，我舍不得离开你…….”陈梅梅说着竟然扑进了曲春江的怀里。 “梅梅…….”曲春江顿时慌了手脚，现在是上班时间如果让外人看到那怎办？用不着十分钟就会传遍县委政府大院，县委书记的秘书上班时间竟然和打字室的姑娘搂搂抱抱！ 但是自己在这个时候就这么忍心推开自己怀里的姑娘吗？她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最心爱的人，自己连这点承担的勇气就没有还算什么男人！县委书记的秘书又怎么样，难道就不能谈恋爱？！想到这里曲春江紧紧抱住了陈梅梅，轻轻的抚摸着陈梅梅的脊背，低声在她耳边说：“梅梅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有时间我会去安西看你。别哭了好不好，让人看到笑话。” “嗯…….”陈梅梅停止了哭泣，刚准备从曲春江的怀里离开突然打字室的门开了，只见一个女孩拿着一份稿子外面闯了进来，竟然是组织部的路卉。 看到路卉进来两人肃然分开，曲春江脸皮厚点到也没什么，只是陈梅梅的脸红的像一个红苹果，低着头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不敢抬头。 曲春江看着路卉的脸色由惊讶变成冷淡，站在屋里发愣，只好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彼此的尴尬的气氛，微笑着对路卉说：“有稿子？让梅梅帮你打。”说完从路卉的手里拿出了稿子交给了陈梅梅。陈梅梅顿时反应过来赶紧接过稿子，开启电脑，有些结巴的对路卉说：“路卉姐，你坐坐我马上给你打好。” “不用了，我在这里打扰你们的兴趣。”没想到路卉看了有些害羞的陈梅梅，眼睛里露出复杂的神色，又冷冷看了曲春江一眼转身离去。 “路卉姐，打好我给你送过去。”看着路卉冷漠的样子陈梅梅在背后喊着。路卉也没有回话只听到一阵“咯咯”高跟鞋声由近而远，最后消失不见。 “曲大哥，路卉姐好像今天不高兴。”陈梅梅看着路卉走远才小声对曲春江说。 “别管她，你干好你自己事情就行了。”曲春江笑了笑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你这两天就向陈主任辞职，回家专心复习功课，别的事情都由我来办。” “嗯，曲大哥，我听你的。”陈梅梅使劲的点头。 “这才乖…….”曲春江像对待小妹妹一样拍了拍陈梅梅的头，说了声自己要上去工作了然后离开了打字室。 陈梅梅并没有马上开始打字，而是对着电脑屏幕发起愣来。刚才的喜事来的实在太突然了，她没想到不久就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成为了一名白衣天使。 “这多亏曲大哥的功劳。”陈梅梅自然也知道这样的好事如果不是曲春江根本就不会落到她头上。“我如何报答曲大哥？”小姑娘想着这个心思，自己不久就要离开自己爱的人，她心里也担心这么出色的大哥会不会有别的女孩会抢走？从女性天生的敏感性她感觉到今天的自己好姐妹路卉举动很奇怪，难道路卉姐也喜欢曲大哥吗？绝对有这个可能！ 不行，我一定不能让别人把曲大哥抢走！陈梅梅突然下定了决心，她要做一件事要留住曲春江的心。 074 我们要超常规发展 曲春江没想到陈梅梅的心思，他只感到这件事已经办妥算了了自己一桩心愿。回到自己办公室见没事就和同事们闲聊起来。自己老是参加别人的饭局，当然也要请别人。那些部局一把手自己单独请显得有些不合适，但是单位里特别是秘书科的同事们自己肯定要请一次。特别是科长张文海，虽然有点古代文人的清高，但是在平时对自己帮助也挺大，特别是一些给叶明辉写的稿子经过了他的润色，档次明显提高了一节。 你来我往一直持续了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各个部门才开始正儿八经上起班来。 叶明辉的主导的县上主要工作除了常规性的那些事情外，重心似乎依旧放在企业改制上，趁着县纺织厂改制成功后趁热打铁把目光投向了县上最大的企业东新县酒厂。 东新县酒厂和县纺织厂情况有所不同，主要是现在白酒市场竞争激烈，所生产的系列白酒缺乏迎合市场消费者口味儿导致产品积压，但是汉湖这个地方的地理和自然状况决定了这里的水质要比西岭省其他地方要好，特别是东新县北部一半都处于西岭山脉里，天热的水质决定了这里可以生产处好酒来。于是当东新县对酒厂进行企业改制时候，西岭省最大的酒厂西岭酒业公司主动找上门来，东新酒厂可以贴牌生产西岭大曲系列酒。总厂将技术人员和质量监督人员进行生产技术和质量监督，并且投入资金进行技术改造提高，提高其产量和品质。 这样的好事东新县领导自然不会拒绝，双方都是国有企业所以进行谈判相对顺堂的多，曲春江自然不会负责这次改制工作，其工作重心也由企业改制领导小组那面的事情重新转移到了自己秘书的本质工作中。 东新的春天明显要比安西来的早些，阳历到了三月初田野那些不知名的小草已经开始冒出了尖尖的嫩芽，风也显得温暖了许多，这样的季节让人感到一种蓬勃向上的感觉心情自然舒畅。俗话说一年之季在于春，接着这明媚春光，曲春江没事的时候找郑东方学上几招擒拿术，那次去舞阳县差点翻船的经历他自然没有忘记，学上几招健体防身。 陈梅梅的上学的事情已经彻底准备妥当，准备过几天就去安西市卫生职业学校报道，曲春江很想去送她去安西，知道她从未没有离开过汉湖地区，一个小姑娘去陌生的大城市人生地不熟但是工作实在走不过，为此事也不好向叶明辉张口。 当这天早上曲春江上班在县委大院里碰到陈梅梅说起这件事来，她倒是安慰曲春江说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会有人拐跑自己？让他一切放心等有时间去安西市看她，只是在曲春江准备离开的时候陈梅梅的脸突然有些红了，低声问曲春江这周周日晚上有没有时间出来，她有话想对曲春江说。 有话为什么不现在说？曲春江看着陈梅梅有些奇怪，但是他知道陈梅梅星期一就要去安西，周一自己工作忙肯定没时间送，周日晚上道别也是很应该的于是笑着答应了。陈梅梅听了飞一般的跑进了打字室，搞得曲春江反倒有些莫名其妙。 一阵后勤工作干完后，曲春江刚准备泡杯茶休息下，叶明辉突然叫他去自己办公室一趟。曲春江不敢怠慢来到了叶明辉的办公室。 “小曲，你先坐下看看这个。”叶明辉看着曲春江坐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把一份文件递给了曲春江。 曲春江接过文件一看，原来是汉湖市政府对汉湖十县一区的1994年度县域经济的考核文件。这份文件曲春江早已经看过，1994年可以说是东新县工作各项工作在汉湖市年度评比工作较差的一年，无论是gdp增长速度、财政收入还是农村居民纯收入等几项重要的经济指标在全市排名都在居于后几位。 虽然叶明辉主政东新县半年多来，整顿官场引进竞争机制，并且顺利对县纺织厂进行了企业改制，但是这些在短期内显现不出效果。所以按照公正的角度讲东新县94年各项工作排名垫底并不是叶明辉的责任。 但是这是从客观角度上讲，一般人并不这么看反正你是县委书记，全县工作没搞好自然你一把手的责任跑不脱，现在是“经济挂帅”年代，经济工作搞不上去，gdp增加不起来别的工作搞再好也白搭。 曲春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还是要替叶明辉抱屈：“叶书记，这并非是您或者这届县委班子的错，这是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东新县这几年被刘宝成折腾的一团糟，只要有几年时间在您的领导下东新县工作一定会有新起色。” “可是，时间不等人啊。”叶明辉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焦虑的神色：“你在努力，兄弟县也在努力，如果不采取超常规的手段发展经济，很难再三五年内赶上别的县。” “超常规？”去春江心一动，他明显听出了叶明辉话中有话，今天绝对不是拿着这份大家都已经看过的文件找自己大倒苦水，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叶书记您说的对，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必须拿出别人没有的手段，加快发展经济，只要经济搞上去了一切都好办。”去春江也附和道。 叶明辉赞许看了曲春江一眼，曲春江的思路很快就会跟上自己。他扔给曲春江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坐在办公椅上：“虽然东新县是农业大县，但是发展经济单靠农业是无法快速摆脱落后局面，“无农不稳，无工不富。”这个道理想必你也清楚，因此想要短时间内改变东新县经济落后局面因此要大力发展工业。“ 曲春江点点头，叶明辉说的都是一般县域经济发展模式，靠发展工业快速带动gdp的增长，从而搞活经济。只不过叶明辉准备怎么发展工业？东新县以及汉湖下属的各个县区由于地理条件限制，交通不便，当地又没有丰富的煤炭资源发展工业非常困难。 “我打算在县上成立经济开发区，给企业一切可以给的优惠条件，加大招商引资力度，筑巢引凤！”叶明辉到最后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想法。 好办法！曲春江心一动没想到叶明辉想出了这个点子，整个汉湖市除了市区有个市级经济开发区外，别的县都没有经济开发区。一个原因是现在国家对经济开发区批准日趋严格，必须有省一级政府相关部门批准才能成立经济开发区，另外就是虽然在沿海较发达地区经济开发区开展的如火如荼，但是汉湖地处内陆，各个方面都比较保守，市上唯一那个经济开发区也是不死不活，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而且由于当时征地遗留下了许多问题到至今没有完全解决，老百姓经常为此事上访。所以别的县也不敢轻易尝试，没想到叶明辉竟然提出要搞。 “叶书记，这是个好办法！只是如果要搞就尽快，而且还必须要搞出一定的成绩来！”曲春江立即同意，他看起来比叶明辉还着急。 这也有他的原因，因为他根据上一世的回忆，国家好像就在这两年开始严格整治各级政府的技术开发区，特别是县一级原则上不让保留开发区，如果不尽快成立并且搞出一定的成绩来，估计最后也是被撤销的命运。 叶明辉可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只是认为年轻人性格急，冲劲大。于是笑着说：“看不出来你干劲很足啊，县上准备成立技术开发区领导小组，这个开发区的筹备办公室主任位置就让你来坐，将来成立后也由你任开发区主任如何？“ “我？”曲春江大吃一惊，刚才他只是从县上角度考虑成立开发区的好处并没想到自己去干这个，这可是是件相当艰巨的工程，领导小组成员只管一些大事，而具体工作都要有办公室去做。“叶书记，您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我恐怕不行。建立开发区牵扯到方方面面光凭热情是不行的，我没有经验。”曲春江赶紧回答，他有些怀疑叶明辉听了刚才自己有些着急的话是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让自己负责开发区的工作。 “这种事情怎么会开玩笑？”叶明辉脸上表情严肃起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前天也和杨县长以及几个主要领导交换个意见，他也同意我的想法，让你任开发区筹备办公室副主任，全面负责开发区的具体筹备以及将来的管理工作！” “真的是我？！”曲春江这才意识到叶明辉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经过了认真考虑，只是自己只是个科员，而县上开发区起码也是个科级单位，自己怎么担任？ “至于职务问题你不用考虑，在担任我秘书期间工作成绩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打算提拔你为副科级领导，全面负责开发区具体筹备工作事宜。这个主任位置暂时空缺。”说完他看着曲春江有些作难的脸色又说：“你别过分担心，还有我这个领导小组组长帮你顶着呢，你放手好好干。” 看着叶明辉一脸坚定的神色，曲春江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改变，现在自己成为副科级已经是算是破格提拔，不可能一步成为正科。想到自己自己从一个秘书到马上独挡一面，那种自豪的心情油然而生，至于困难……干什么事情没有困难？ “既然叶书记您信任我，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曲春江当场表态。 “先期筹备办公室具体人员你去人事局王局长商量确定，按照你的意见办！”叶明辉又说道。他知道现在的筹备办公室人员既有可能将来就是开发区管委会的成员，所以具体人员由曲春江自己选定，用起来也顺手。 曲春江自然明白叶明辉的意思说了一句感谢的后后又问道：“那我的副手？”他知道虽然自己是筹备办公室主任，将来是开发区管理委员会主任，但是并不能就自己一个领导，要不里外不把自己累死，而这种领导职位最好是县上确定。 “组织部的路卉同志，同时任筹备办副主任，协助你工作。” 叶明辉淡淡的一句话又让曲春江大吃一惊。 看了看曲春江神色，叶明辉不再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看着窗外那一排已经泛绿的汉湖市独有的水杉树沉默不语，过了一下又突然转过头一脸严肃：“我就是要你，给我，给东新杀出一条血路！” (第一卷完，请看第二卷《杀出一条血路》） 075 吃硬不吃软 这一刻曲春江才知道叶明辉对自己给予的希望。把经济开发区作为带领东新县发展的火车头，突破发展一举摆脱在汉湖市各县中经济落后的局面。从某种意义上讲叶明辉也把自己的政治前途压在了经济开发区身上，压在了曲春江身上。 曲春江心理明白也不多多很郑重的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就开始筹划建立开发区的有关准备工作。” “去吧，有什么困难解决不了直接来找我！”叶明辉点点头，他很欣赏曲春江这种困难面前知难而上的精神，把这样的重担压在一个毕业还不到一年的年轻人身上本来就是冒很大的风险。 但是做什么事情不冒风险？要超常规突破发展就要用超常规的办法！ 曲春江没有立即离开叶明辉的办公室，他知道自己的秘书生涯从这一刻开始就实质上就宣告结束，自己又走向了新的舞台。如果说以前只不过的在叶明辉的身后，在他的身影下工作，那么从这一刻去自己就要走到前台，对错都要由自己来扛。 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现在总算到了真正考验自己的时刻到了！不过曲春江并不是非常担心，在做秘书这段时间自己表现以及前世所留下的知识和经验使他对将来的工作很有信心。只不过对于陆卉来作自己的搭档感到实在有些不理解。 原以为县上会派一个年龄大点比较稳重的人和自己的做搭档，来弥补自己外人看来过于年轻的劣势，没想到竟然派比自己还缺乏经验的路卉做自己的搭档，想到路卉一看到自己脸色就冷淡的样子曲春江感觉头都大了。 “叶书记，能不能再考虑下，路卉和我一样都是去年才毕业同样缺乏工作经验，县上能不能派一个工作时间长经验比较丰富的同志和我一起工作？”曲春江小心翼翼的问。 “成立开发区对于东新而言是件新生事物，谁都没有经验。”叶明辉看着曲春江有些哭丧的脸色说道：“和经验相比更重要的是有一种打破常规的热情和闯劲！我认为路卉同志也具备这样的条件，况且她是一个女同志比较心细，可以弥补你做事有些急躁的毛病。” “弥补，我看不拆我台就感激不尽了。”曲春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苗部长也向我推荐了路卉同志，她本人也同意。你也别小看这个女孩子，人家可是学的是经济管理也算是对口。别有什么包袱你就好好干吧！”叶明辉一锤定音。 看来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曲春江只好答应了。叶明辉又告诉曲春江他已经让计划局立项做个项目可行性报告，完毕后立即向市上和省上汇报争取早日开工，而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和路卉一起筹备办公室人员以及分工。 离开了叶明辉的办公室，曲春江并不着急回到秘书科而是下了楼来到院子里，看着院子里迎春花怒放，心里是有喜有愁，喜的是自己可以独挡一面，放手一搏。愁的是竟然县上领导让路卉坐自己的搭档，两人在一起谁看谁都别扭，不知道路卉当初怎么会答应？ 但是个人想法归个人想法不能代替工作需要，曲春江想了想还是现在就去找路卉，既然县上已经决定两人做搭档那么凡事就要两人沟通好，特别是筹备办公室具体科室的设置以及人员配置这些都是至关重要，听听路卉的意见是很有必要的。 当曲春江敲开前面县委楼三楼组织部一间办公室，看见路卉正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同屋另外两个同事也认识曲春江热情的招呼着他，并且还给他倒了一杯水。只有路卉依旧在那里写着什么仿佛没看到曲春江的存在。 看到路卉这幅样子曲春江心里有些怒意，但是不好发作，而且这里人多县上筹备开发区的事情并没有公开所以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好笑着对路卉说：“小路，叶书记让我来和你商量件事情，你出来下。” 有了叶书记这么大个招牌，路卉当然不好在不理曲春江，整理了下办公桌上的文件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出门外。曲春江看到另外两个同志有些怪异的申请也不好解释什么只好笑了笑跟着走了出去。 “去哪里？”路卉似乎也知道曲春江找她的事情径直问道。 曲春江这才发现自己这个筹备办公室现在竟然连个一间办公室都没有，去谁的办公室都不方便只好对路卉说：“要不我们出大门边走边谈如何？” 路卉倒也没有反对点点头向前走去，曲春江跟在了后面。两人下了县委楼，出了大门顺着街道漫无目的向前走去。 现在已经是初春，虽然还有点冷，但是路卉早已经脱掉厚厚的冬装，上身穿着一件半长花格毛衣，快到大腿跟前。下面穿的是紧身牛仔裤，脚蹬一双白色的旅游鞋显得时尚而又苗条。而曲春江也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外人看来像两个正在谈恋爱的小青年，但是曲春江却没这份心思，心里想着如何路卉做好沟通，能把将来的工作做好。 “路卉，县上准备筹备技术开发区的事情估计你也知道了，叶书记让我和你做筹备办公室的主任，你对此有什么看法？”曲春江想探一下路卉的口气。 “有什么看法，你是主要负责的，我全力配合你的工作呗。”路卉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你对办公室职能岗位设置以及人员安排有什么想法？”曲春江耐着性子问。 “那是你正头的事情，我只要埋头干活就行了。”路卉又是一句冷冰冰的话。 看着路卉这样的态度，曲春江怒从心头起，“老子是为了工作，要不才懒得和你这里磨叽！” “路卉，请你认真点，我们是在谈公事，请不要把个人恩怨带入到工作中来！”曲春江压住了火气。 “我和你会有什么恩怨？”路卉歪着头斜着眼睛看着一脸怒气的曲春江：“除了公事你认为我们之间会有什么可谈？” “妈x”曲春江实在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恶狠狠的瞪了路卉一眼转身就往回走。 “怎么，不谈了？”没想到路卉还问了一句。 “谈个锤子！”曲春江站住又撂了一句粗话：“老子现在就去找叶书记，老子不要你这个副手！” “叶书记就这么听你的话？” “不信？等着瞧！看叶书记是要你还是要我！”曲春江底气很足。“告诉你路卉，别以为有苗部长撑腰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你在我眼里除了会摆一张臭脸还会什么做什么？别人爱伺候你，老子可不吃这一套！不想干就早点滚！”说完大踏步向县委大院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曲春江看到路卉这样子内心的火都压不住，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从未有这样的感觉。 “别，别走…….”让曲春江没想到的是路卉竟然伸手拉住了自己的胳膊，只好停住。街上行人这么多两人在这里拉拉扯扯，有人已经驻足看起热闹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曲春江没好气的问路卉。 “我配合你的工作就是了。”路卉没有了刚才的傲气，双手搅在一起。低着头说。 看到面前的姑娘态度竟然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曲春江反而楞了，刚才自己臭骂了路卉几句，按理说一般人应该大怒离去，而这个路卉不但没走反倒变老实了，难道她真怕男人发怒？刚才那些强硬都是装的？还是内心潜意识深处有一种受虐的感觉？ 其实路卉自己也搞不清楚，平时见了曲春江心里就有气，老是不给他好脸色，但是真正他一旦发起脾气来自己反倒有些害怕他。 看着路卉态度已经变软，曲春江也不好在发脾气，刚才叶是气话如果真的去找叶书记，有些话也是说不清楚的。总不能说自己和路卉在一起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没法相处吧？ 两人撇开了彼此的某些情绪化的东西，谈起来还是比较投机。路卉说了自己的想法，认为筹备办公室的人员将来就是管委会的主力骨干，因此选择必须谨慎。还提出在筹备阶段就要考虑将来开发区运作的情况，建议筹备办公室下属综合科、财务科、征管科、宣传科，甚至可以仿照沿海一些开放地区建立招标机构，统一对开发区各项基建工程进行招标，用制度减少人为因素。 路卉的这番话不由得让曲春江对她刮目相看，她的这些想法几乎和自己不谋而合，特别是招标工作。曲春江决心从一开始就建立一整套科学严密的招标制度，这样实际上也是保护自己，要不自己将来作为开发区的一把手光是一天来说清要工程的人就让自己招架不住。 两人边走边谈不知不觉沿着这条街道走到了尽头，对面就是一大片绿油油的田野。 “看不出来，你肚子一套东西。”曲春江笑着赞扬。 “你以为我这个学经济管理的是吃干饭的？”路卉的脸色又开始变冷淡了，一脚踢开路上的小石子，仿佛那个就是曲春江。 曲春江现在知道她就是这个秉性也没在意，又和她谈了一会具体人选。她说一个朋友是学广告策划的，毕业后分到了县酒厂，想到行政单位来工作，现在正好是个机会，问曲春江同意不同意。 曲春江当然很痛快的答应了，本来开发区在筹备还是将来运行阶段都需要加大宣传力度，少不了做些广告宣传之类的工作，刚好也算是专业对口。而且也算是给了路卉一个人情，反正谁进都可以，当然首先给自己的朋友。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曲春江让路卉按照叶书记的要求和讨论的结果，写一份开发区筹委会办公室的职责以及具体科室分工，然后自己审核后再向县上报告，路卉也很答应了。 不过两人仅仅只限于工作，如果谈起别的事情路卉那种爱理不理的态度让曲春江感到很是纳闷，难道两人除了工作以外别的一切都是免谈？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次谈话曲春江还是感到有些信心，只要路卉在工作中和自己能配合好，别的就无所谓，她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顶多看到她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假装没看到，逼急了老子就发一顿火，我知道你是吃硬不吃软！ 076 白手起家 这周周五经过县常委会讨论研究通过，决定确立以县委书记的叶明辉为组长的东新县经济技术开发区开发区筹备工作领导小组，县长杨永路为副组长，县上有关部门的领导为成员，全面启动了建立东新县经济开发区的工作。 这次会议曲春江没有参加，但是根据通过做会议记录的县委办主任陈重任私下了解，这次会议进行的并不顺利，特别是关于筹备领导小组下设办公室正副主任的人选经过了激烈的争论，好几个常委包括新调来的县委副书记王君、常务副县长贺涛以及县纪委主任侯卫国等人对人选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最后还是叶明辉依靠县长杨红路的支持强行通过了人事安排，差点就要动用书记的最后决定权了。 这样的会议结果曲春江并不感到多少意外，让两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任筹备办公室正副主任谁看起来就觉得有些荒唐，所以那些常委们提出不同意见很正常，看来只有像叶明辉这样官场时间不久还比较有冲劲的人敢这么做，只不过这样以来曲春江感到自己肩膀上的压力更重了，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常委会上的结果很快传遍了东新县官场，对于这种领导小组县上每年都要成立几个，不是书记就是县长挂帅所以也不感到多少意外。但是办公室主任竟然由县委书记的秘书担任，这给人以一个强烈的信号，县委书记的秘书要放出去独挡一面，将成为新成立的经济开发区的一把手。这两天在县委、政府大院许多人见了曲春江就笑着恭喜，曲秘书的成为很快被曲主任所代替，虽然这个主任至今还没有个办公的地方。 曲春江成为县经济开发区筹备小组办公室主任，将来就是经济开发区主任那么他的另一个职位县委书记的秘书就不会在兼任。看到曲春江担任秘书一职不到一年时间就被放出成为领导一个重要部门的大员，怎么不让那些有想法的眼红？于是这边曲春江还没有卸任，有些人已经通过各种关系找上门来，门路广后台硬了直接托人找上了叶明辉，一般人就找县委办公室陈重任，甚至有些人提着东西找上了曲春江本人，希望能够给叶书记面前说下好话。 这件事弄得叶明辉也感到有些厌烦，自己还没决定重找秘书呢就有各种关系找上门来，只好让陈重任放出风来现在曲春江还是自己的秘书，暂时还没有换秘书的想法。这样一来果然托各种关系找门路的人少了，不过大家再一次看高了曲春江，看来这个年轻人干的实在不错，尽管马上就要外派，但是县委书记依旧给他保留这个职务，实在是县委书记身边的大红人。 不过曲春江没想这些，他现在的心思一心一意的扑在了筹备办公室的工作上，一切都是白手起家。首先要找个办公的地方，按照原来的设想筹备办公室设在了政府办，但是曲春江不想这么做。一是本来政府办房间都比较紧张，二来自己一直在县委这边工作和那边不太熟悉，过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所以曲春江想单独找几间办公室。去外面租房要出房费而且和县上领导联系也不方便。曲春江想来想去还是找到了陈重任让他帮忙在县委大院找地方。 最后陈重任在县委大院最后面一排单身宿舍找了四间没人住的房间，由于这是平房年久失修，夏天有点漏雨所以没人愿意住就空了下来。虽然条件是比较简陋，但是曲春江还是比较满意，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了。自己跑到车站旁边一个专门卖日工的劳动力市场叫了四个劳力，连同自己和路卉整整忙了一天才把四间房间打扫出来。又问陈重任要了一下旧的别的部门淘汰下来的办公室桌椅摆放在办公室里，一个初具规模的筹备办公总算成立起来。 作为一个部门的领导按理要占一间办公室，但是房间是在太紧张于是曲春江只好决定正副主任合用一间办公室，其余三间办公室全部给其他业务科室。曲春江担心路卉不同意，实在不行那就只好委屈这个副主任和一般干部挤一个办公室，自己一个人一个办公室也落得个清闲，反正自己不可能再为副主任弄一间办公室。 当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路卉的时候，路卉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和曲春江合用一个办公室，只不过曲春江发现路卉点头的时候原本有些冷淡的脸色突然红了红。 “难道她担心自己有非分之想？”曲春江突然想起了去年夏天和路卉在一个办公室工作曾经“偷窥”那件事，心里顿时也感到有些不那么自然起来，那种感觉至今他没有忘掉。 到了周末，忙碌了整整一周的曲春江在家闲的没事，总不能再跑到县委办去加班，现在需要的是和县人事局商量如果调动人员的事情，你不休息总不能不让别人休息。于是趁着天气好曲春江一个人骑上单车出了县城向郊外驶去，他这次要去的地方是将来*经济开发区所在地，距离县城大约十公里的名叫赵家营的村子。 沿着国道，曲春江叼着一支烟不急不忙的骑着，旁边的汉湖市所独有的水杉树也开始吐出了嫩嫩的绿叶，原本冬天灰蒙蒙的天空也变得淡蓝起来，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的心情不由得愉快起来。 国道两边都是大片大片的油菜，个别地方夹杂着一块块小麦地，曲春江来到了赵家营村边停下车，只见田里种植的东西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平整成一块一块非常整齐，上面钻出了如同三叶草般的嫩绿的小叶子。曲春江记得前世在农村经常见到这样的植物，但是突然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他看到田坝中间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农正弯着腰在田里锄草，于是停好自行车沿着细细的田坎走到那位老农面前笑着招呼到：“老大爷，正忙着啦？” 那位老大爷闻声抬起头看了曲春江一眼：“趁闲着天气刚转暖，赶紧把这些杂草锄掉，过不了几天气温一高，疯长起来就不好办了。” 曲春江听着递给了老大爷一支烟，老大爷笑着接过来，曲春江赶紧给点上，两人开始闲聊起来。 “大爷，看你这么精耕细作的，这种的是什么？” “一看你就是城里的孩子，没见过这东西。”老大爷笑了笑：“这个东西是种药材，学名叫元胡。” “元胡？！”曲春江的记忆一下子浮现起来，他记得了东新县在2000年以后大面积的种植这种叫元胡的中药材，成为全国种植元胡面积最广的基地之一。没想到95年就有人种植了。 “大爷，今年是第一年种？你知道价格怎么样”曲春江很关心的问。 “这是村里号召大家种的，在东新河南听人家说比点油菜种小麦划算多了，我家共有三亩地我两亩地都点了元胡，希望今年有个好收成。” 听了老大爷的话曲春江点点头，元胡这东西在汉湖地区确实比种小麦点油菜经济效益要好，只是价格很不稳定，大起大落。据听说是有炒家在里面坐庄哄抬价格，最后倒霉的确实普通的种植散户。这些消息都是曲春江前世听人闲聊时候说的也没经过证实，只不过一点可以确定就是发展元胡为主的中药材在东新县是个农业发展思路。 “如果今年元胡价格真的像支书说的那样好，我明年就把家里的三亩地全部种成元胡。”那个老人看到曲春江不说话，以为是怀疑他的说法，边解释道。 “明年……”曲春江看到老人到处都是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心里有点黯然。这片土地按照规划等这季庄稼收完后就要全部征用，只不过这个消息只在县上个别部门流传，还没有下发到镇村，这里整天在地里劳作的农民根本就不知道此事。 想到这里曲春江突然心一动，又递给了老人一支烟试探着问：“如果县上要征收这片地，你愿意吗？” “征地？”老人看了曲春江一眼，露出了一丝警惕的目光，想了想才说：“征地不是不可以但是要给个合理的价钱。最好是能让我们以后有活做，要不就给我们那点钱几下花完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对，对，老大爷您说的对。”曲春江笑着说又闲聊了几句这才离开。回来的路上曲春江没心思骑车，而是推着车子边走边想着问题。在开发区筹备工作的重中之重的问题便是征地问题。对于这个问题曲春江感触尤为深刻，在前世的网络上不停的充斥着某地因为征地拆迁等问题引起的命案血案层出不穷，每一次事件都牵动着社会敏感的神经，多少个官员从此载进去。但这又是不可避免的现象，随着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工业和农民争地现象日益突出，国家和各级政府也出台了一系列关于征地补偿的政策，虽然这些政策看上去实际上对于农民而言并不平等。但是曲春江知道作为最基层的人员是无法改变这些政策，只能在政策范围允许内给予农民最大的实惠。 “看来自己也要被要遭人骂了。”曲春江不禁有些苦笑，以前上网上那些征地拆迁的官员在百姓眼里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自己也恨不得上去踹上两脚，没想到现在自己也要成为这样的一个角色了。 077 陈梅梅的“礼物” 从田野里回来曲春江并不都是郁闷，自从县上决定成立经济开发区让他将来负责将来开发区的工作他就在思考开发区的定位问题，是以重工业为主，还是以现在最流行的电子产业为主？还是如同一些西部地区的经济开发区一样，基本是就是个大杂烩只要愿意来投资，无论是什么行业一律欢迎。 这要不能完全怪这些如同汉湖这些不发达地区官员们急功近利，现在是逐渐进入全民招商年代，像汉湖之类的西部地区区域功能没有优势，国家又没向沿海地区那样有政策倾斜，再加上本来基础薄弱，交通不发达能招来客商企业就不错了，哪管他是什么企业？ 但是重生之后，经历过2000年以后环境急剧恶化的曲春江不得不考虑，如果开发区定位不准确，不符合国家有关产业政策，很有可能很快就会被淘汰，即便能存活下去那些企业带来的污染会会是天怒人怨，治理污染所付出的资金和代价有可能比这些企业所带来的经济利润还高。作为土生土长的东新人，曲春江可不想自己成为污染这片美丽的土地的“罪人。” 今天通过和老农一席偶然的谈话，再加上前世所见所闻，使曲春江突然看清楚了新成立的开发区的产业定位：以生物制药和饮料、绿色农业为主导产业，打造出绿色产业基地。 制药产业：不是已经开始大面积种植元胡了吗？元胡是活血止痛的良药，再加上山区种植的乌药、天麻等中成药，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当地资源，既可以减少企业加工成本同时可以让农民增收，何乐而不为呢？同时东新县生产柑橘，这也是果汁饮料的原料，只要能引来饮料加工企业，完全可以成为东新县另一个产业支柱。 曲春江并不清楚还没出炉的计划局的开发区产业发展规划到底是怎么写的，但是估计和汉湖市那个开发区发展估计差不多，整个汉湖也就那一个开发区发展规划可以借鉴，估计也是个大杂烩。自己的想法只能找个机会给叶明辉私下先沟通下了。 想到这些曲春江就感到心情有些轻松，暂时把工作抛在一边。今天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明天陈梅梅一早就要去安西上学了，今天应该去她家看看，看她准备的怎么样了。这几天一只和路卉忙着筹备开发区的事情差点把这件事忘记了。曲春江没有回家径直来到了陈梅梅家，敲开门看见她正忙着收拾东西。 “一切都准备好了？”曲春江笑着问。 “嗯……”陈梅梅点点头再没说话。曲春江感觉她今天有些奇怪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 “别担心爷爷，等我忙过这段时间，给他叫一个保姆照顾他，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曲春江以为陈梅梅不放心他爷爷，便安慰道。 “嗯…….”陈梅梅还是点点头。 其实这些事情，包括陈梅梅在学校里的生活费曲春江都安排好了。虽然自己工资不高但是每月挤出来几十元也够陈梅梅维持简单的生活，而且让曲春江更有底气的是今年五月份股市那三天的疯长，将会是自己挖掘的第一桶金！所以尽管陈梅梅再三推辞但是曲春江还是一定要给，并且放出了“狠话”如果陈梅梅不同意他的安排，就说明不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人，他就不会再去见她。这一招果然厉害，本来就很温顺的陈梅梅果然像一个乖乖女，在学校以及在家里事情任凭曲春江安排。 所以现在说这些话只不过是一些“废话”，只是曲春江看到陈梅梅这个样子安慰她，但是看到她依旧闷闷不乐的样子曲春江就奇怪了，自己和她相处还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于是悄声问道：“梅梅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看样子不高兴。” “没，没有啊，明天我就去上学了，我虽然有些舍不得你爷爷和你，但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陈梅梅矢口否认。 “对了，前两天你说要今天晚上有事情要找我吗，现在就说。”曲春江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我……我说是晚上。到时候再给你……给你惊喜。”陈梅梅偷偷看了她爷爷房间一眼，脸刷的一下红了，低声说道。 这丫头到底葫芦里再卖什么药？到底要给我什么惊喜？曲春江看追问下去陈梅梅只是脸红红的就是不说只好作罢。 曲春江进屋又和陈梅梅的爷爷聊了一会，让他也放心，说陈梅梅有聪明又勤快，而且还能吃苦到了学校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等天好好些方便的时候自己找个车拉他去安西看望自己的孙女，听得陈梅梅的爷爷眉开眼笑。 回到自己家里已经是下午，曲春江看了一会很无聊的电视，又和老妈闲聊了一会。吃完晚饭过了一会就借口自己有事要出去，晚上直接回自己的单身宿舍后就不回来了。这才推着自己的单车离开了家，准备向陈陈梅梅家里去。 还没走到多远，裤兜里的传呼发出了震动，曲春江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陈梅梅的发来的留言：晚上八点整来春都旅店302房间，我等你。梅梅。“ 不在家里跑到旅店干什么去？曲春江对陈梅梅的做法大为迷惑，难道有陈梅梅的朋友住在旅店，她要带自己去认识？曲春江心里乱猜测着，看看时间还不到七点，只好骑着单车在大街上乱逛知道快快八点曲春江才往春都旅馆驶去。 春都旅馆坐落在县城的东南角，刚好和陈梅梅家是个对角线，当曲春江赶到那里的时候，旅馆前面并不宽敞的街道上行人也比较少显得静悄悄的。 “梅梅的朋友怎么住的有点偏僻？”曲春江心里有些疑惑，在门口停好单车径直上了三楼敲了敲302房间门口。 开门的正是陈梅梅，不过她的一身打扮让曲春江呆住了。只见上身是一件薄薄的高领紧身白色羊毛衫，将她那并不丰满胸部勾勒出比平常看上去要“高耸”些，下身是一件咖啡色的棉质长裙，小蛮腰锁的紧紧的。而原本从不化妆的秀脸描了眉毛，涂上了淡淡的胭脂。 “曲大哥，不认识我了？”看到曲春江有些发呆的样子，陈梅梅调皮的一笑，让开了门。 “今天你可是变了个样。”曲春江嘴里感叹着走了进去这才发现房间里竟然只有陈梅梅一个人。 “梅梅，你的朋友呢？”曲春江好奇的问。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这里有别人？”看到曲春江竟然这样问，陈梅梅有点不高兴了。 “呀…….”曲春江这次想起这都是自己刚才胡乱猜测，只好对着陈梅梅尴尬的一笑。 房间并不大，摆着两张床，但是显得很干净。令曲春江感到意外的是房间里竟然还有空调，在这初春咋寒的天气显得很温暖。曲春江坐在床边看着脸上有点慢慢泛红的陈梅梅笑着问：“梅梅，现在你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惊喜，弄得这么神秘。” “曲大哥，你真的想知道？”陈梅梅站在曲春江面前低着头，摆弄着衣角低声问。 “我当然想知道了。”看到陈梅梅这个样子曲春江越发好奇。 “那好。”陈梅梅抬起头看着曲春江仿佛下定了决心：“你转过身闭上眼睛不准偷看，等我说好了你再转过身。” “好，一切听你的。”曲春江换了个方向坐在床上背对着陈梅梅，真的闭上了眼睛。 一阵“索索”的声音过后，曲春江才听到陈梅梅低低说了一声：“曲大哥，你转过来吧。“ “梅梅，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曲春江笑着转过身来，看到眼前的一切当场愣住了。 只见陈梅梅身上的衣服已经不不见，只穿了一件粉色的内衣内裤站在哪里，娇小的身体似乎在微微颤动，她低着头双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胸部不敢看曲春江。 “梅梅！你疯了！”曲春江愣了一下顿时清醒过来，赶紧抓起陈梅梅的毛衣想帮她披上，但是怎么也套不上只好裹住了她的胸部，两条白嫩嫩的腿依旧呈现在曲春江面前。 “曲大哥，我的身材是不是不好看？”没想到陈梅梅拒绝了曲春江的好意，直视着他的眼睛。 “梅梅的身材很苗条，很好看。”曲春江只好点头回答。 “是不是我的…我的胸太小……不够大？你不喜欢？”陈梅梅不依不饶。 “你现在正在发育期间…….很正常的。再说我喜欢胸部小的…”曲春江看到陈梅梅一副坚定的样子，只好乱说起来。 “那你…….那你为什么不要我？看到我这样子一点也不高兴……是不是你不根本就不爱我？是不是认为我是个坏女孩？”陈梅梅说着说着有些激动起来，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梅梅…….”曲春江温柔的叫了一声，轻轻把陈梅梅拉到自己身边抱住了她有些颤抖的身体，然后又轻轻的用被子裹住。 078 “招兵买马” “梅梅，你是个好女孩，我喜欢你但是不能伤害你。”曲春江很温柔的说。 “你对我这么好，帮了我这么多忙，可是我什么忙也帮不上你。”陈梅梅像一只小绵羊一样依偎在曲春江的怀里幽幽的说：“我只能……只能把你的身子给你……” “傻孩子，我们之间不需要互相报答，这是我应该的做的。”曲春江看着怀里的少女怜爱的说。 “可是……可是……我真害怕失去你……”陈梅梅赤裸的身体紧紧的贴在曲春江的胸口低声说：“前两天我看到你和路卉姐两人路上散步，你们看上去真像一对，当时我心里好难受。” “你呀，是想太多了。县上让我们两负责筹备开发区，自然要在一起商量啊。暂时有没有办公室，去别的地方也不方便所以我们就在路上边走边谈。”曲春江笑着解释。 “你们两真的没什么？”陈梅梅微微支起了身体仰起头看着曲春江，抱在身上的被子滑落了些许露出雪白的胸脯。 “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曲春江也看着陈梅梅。对于路卉曲春江可是很有信心的，和她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曲春江显得非常理直气壮。 “嗯……”陈梅梅感到放心了许多，突然看到曲春江看着自己的胸部，脸一下子红了，刚才的勇敢劲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下子又埋在了曲春江的胸前。 看着害羞的陈梅梅曲春江心里一热，少女半赤裸的身体紧紧依偎着自己，顿时感到一种异样身体不由得起了某种反应。 “梅梅，穿好衣服。”曲春江忍住自己的冲动，感觉自己声音就有些变样。 “嗯…….不嘛…”陈梅梅仍一动不动伏在曲春江的怀里，似乎很留恋这种温暖的感觉。 曲春江感到自己的*慢慢在升腾，手不由得伸进了被窝在少女光滑的背部轻轻的抚摸起来。陈梅梅感觉到曲春江身体的变化，随着他那只手的抚摸身体变得滚烫起来，紧紧的贴在曲春江的胸口。曲春江立即感到胸前的柔软，手上不由得有些用力起来，慢慢向下抚摸起陈梅梅柔软的臀部。 陈梅梅的身体扭动起来，两只小手也在曲春江身上胡乱抚摸起来，曲春江感到自己涨的厉害，双手抱住了陈梅梅往下一按刚好顶在了她柔软的臀部。 “啊…….”陈梅梅明显感到一个硬物顶着自己，不由得尖叫了一声。 这一声顿时把曲春江从*里拉出来，赶紧侧了一下身体，让陈梅梅坐在了床上。 “不能这样下去！”曲春江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疼痛让自己清醒了许多。 “乖…….穿好衣服。”曲春江的声音温柔而又坚决。 “嗯……”陈梅梅从刚才的迷乱中清醒过来，脸上红红的点点头。 曲春江害怕看到少女的身体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便背过身，像刚开始一样闭上了眼睛。 又是听到一阵“索索”的声音响完后曲春江才转过身，陈梅梅已经穿好衣服低着头站在那里。 “梅梅。”曲春江拉过陈梅梅的小手：“我们回家吧，要不你爷爷等着急了。” “嗯…….” 两人一起离开了房间，曲春江结完帐后用和陈梅梅各自推着自行车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送走了陈梅梅，曲春江独自一个人向县委大院驶去，今晚的陈梅梅对自己的痴情让曲春江感到心里又高兴又有些沉重。自己怎么能报答她的一片痴情呢？ 不过今天他也感到有些奇怪，在那么*高涨的情况下竟然能控制住自己，这与那天在汉湖和白雪在一起简直是判若两人。想了一会他总算想明白了，在和白雪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任何负担，两人彼此享受着快乐和激情。但是和陈梅梅在一起就有那种深深的负罪感，生怕自己伤害了这个美丽的少女。 “反正梅梅要去上学了，三年后再毕业到时候再说吧。”曲春江自我安慰着。 周一一上班繁忙的工作就开始了，筹备办公室已经找到现在最关键是确定中层干部的人选问题。曲春江和路卉都是刚毕业不久，在政府里真正知根知底的人并不多，虽然重生前的对政府官员的一些记忆给曲春江有所帮助，但是那个时候他并不在政府部门工作，而是在乡村教书所以对一般干部也不太了解。况且虽然叶明辉让曲春江自己可以挑选干部的，但是他自己也知道不能做的过火，否则将来管委会都是自己的朋友和熟人，不是成了自己的独立王国？这一点是任何领导不愿看见的。 所以曲春江决定还是组织部、人事局的有关人员商量，听从他们的意见。但是他唯独对将来要成立的招标办的负责人看的很重。这个人首先要是自己的人，而且比较公正和清廉，能顶的上来自各方面的诱惑和压力。曲春江想来想去突然想起了自己重生前一个学校的校长罗江，去年邮电局长请客吃饭的时候罗江也去了算是彼此认识。曲春江一直对罗江有一种很感恩的情绪。而且知道罗江本人比较正直，也很有秉性。现在在农村当小学校长算混的也不如意，于是曲春江决定调他到筹备办，将来是招标办的负责人。 但是这只是曲春江的想法，罗江本人到底同意不同意还是两个字，虽然曲春江对于未来的开发区信心十足，但是对于外人看来现在八字还没一撇，究竟能干好干不好还是两个字。于是曲春江决定去乡下专门跑一趟。 私下问县委办主任陈重任要了一辆车，曲春江只含糊说自己要去见一个朋友。陈重任也没具体问知道他最近忙于筹备工作，于是派了那辆红色的130小轿车共他用。 罗江所在是小学距离县城约有六十里路，几乎深入到云岭山脉深处，曲春江用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这所名叫王家坝小学的地方。 学校不大，只有三排青砖平房，两排是教室，一排是教书办公室兼宿舍。曲春江赶到的时候听到教书里传来的琅琅的读书声，现在正是上课时间，罗江不在办公室。曲春江就在校园里散步起来。 看着着铺着石子的小路，路边一颗颗白杨树，一切是那么熟悉。曲春江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上辈子自己就在这里度过了自己青春过着平淡而有些枯燥的生活。而这辈子不到一年时间所遇到的经历顶的上自己上辈子过了十多年的生活，心里不由得感慨起来。 “曲…….曲秘书。”曲春江真回忆在“往日”的故事中，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一看正是自己所要找的人罗江，他夹着一本讲义正招呼着急。曲春江这才发现已经下课了。 “你好，罗校长。”曲春江很热情的和他握了握手，顺便给他敬上烟。 “曲秘书，你找我有事？”罗江吸了一口眯着眼睛问这个年轻人。 曲春江看了看周围正嬉戏打闹的孩子们，说：“罗校长，我的确找你有事情，能不能到你办公室一谈？” 罗江同意了带着曲春江来到自己办公室，实际上是办公室连住宿合二为一，前半部分办公，后半部分睡觉，中间用一个帘子隔开，显得有些杂乱。 “嫂子现在身体还好吧？她的胃病还常犯？”曲春江随意问道。 “你认识她？”听了曲春江的话，罗江感到诧异。自己也只见了曲春江一面，他怎么对自己家里情况这么熟悉？ “啊……我是听陈主任说的，说你爱人身体不太好，有胃病。”曲春江这才发现了自己说话的漏洞，老是把自己当成了罗江的多年的老朋友，所以就顺口问起来。 听了曲春江的这番解释也算合理，罗江点了点头：“多谢关心，她是老胃病了没什么大事。” “罗校长，要抓紧时间看啊。”曲春江提醒道。他知道重生前罗江的爱人就因为胃癌去世，主要原因就是没有及早发现及早治疗。 “我在乡下没时间，再说就我这点工资……”罗江苦笑了下没有说下去。 “罗校长，想不想进城工作？”看到话题已经引导这里曲春江故意问道。 “谁不想进城？工作环境好而且还可以照顾家庭。但是曲秘书你也知道，进城是那么容易？” “我这里有个机会，县上准备成立经济开发区需要一批工作人员你想不想去那里”曲春江问。 “成立开发区的事情我好像听人说过，不过我只是个教书的，跑到开发区能干什么？”罗江听了曲春江的话有些奇怪。 “县上让我担任开发区筹备办公室主任，将来有可能就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所以我请你去做招标办主任，专门负责将来的招标工作。”曲春江完全说明了来意。 “招标？这个我报纸上看过，就是将一些工程项目向全社会公开，让企业通过各自竞价，谁的条件最优惠，要价最低就给谁对不对？”罗江笑着说。 “罗校长，你说的很对，你愿不愿意？”曲春江看罗江基本上明白招标的含义，便高兴的问。 “我不想去。”罗江回答的很坚决。 079 是产业定位问题 “为什么？”曲春江吃了一惊。 “东新本来就是个熟人社会。”罗江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要么就是扯七扯八的挂上亲戚关系，写条子办招呼的人将来一定不少，一个小小的招标办主任怎么能够顶的住。” “只要你自己能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无法推托的事情你就往我这里推！我顶不住还有叶书记！”曲春江的话大义凛然。 罗江狐疑的看着曲春江，有些心动了。在这所小学教书教了十几年没法动个地方，自己的同学混的一个比一个好而自己永远就是一个乡村老师心里有时候感到很是失落。现在有个能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摆在面前，为什么不抓住？ “你为什么要找我？我记得我们只见过一次。”罗江又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我对你印象很好。”曲春江的话言不由衷，在前世两人几乎天天见面。“而且陈主任也大力推荐你。”曲春江紧接着又撒了个谎。 “既然你这么看的起我，那我就听你的。“罗江总算下定了决心。 “那就好，至于调动关系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会把你的关系转到筹备办，你这两天把手头工作整理一下。”曲春江笑着说。 正事说完后曲春江也没多闲聊径直回到了县城。现在自己心里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有了自己放心的人，曲春江感到一阵畅快。至于别的岗位自己心里也没有多少合适的人选，这就需要和路卉以及人事局、组织部甚至自己很熟悉的县委办主任陈重任商量确定。 曲春江催得急，组织人事部门也大开绿灯，特事特办，人员关系手续、档案暂时还没有转过去，人员先来上班再说。过了几天后原本空空荡荡的筹备办公室顿时热闹起来。 筹备办公室的人虽然都来自各个不同的单位，但是东新县就这么大个地方，许多人原来都认识，一来二去大家都彼此也熟了。按照路卉拟定的筹备办各个岗位职责及其分工很快各就给位。 按照两人私下商量，曲春江确定了自己和路卉各自负责科室。曲春江主要负责财务、征地、和招标基建三个科室，而把综合科、人事后勤、宣传等科室交由路卉负责。 财务是一个单位至关重要的岗位之一，曲春江当然要把他抓在手里，现在都是实行“一支笔”审批财务，没有它这个领导就算是空壳。相对于财务的重要性，征地和招标基建则是两个“硬骨头。”特别是征地，这在开发区筹备过程中是一件非常棘手和难办的事情，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单位一把手难逃其责。因此曲春江自然要自己亲自负责才放心。 一切具备只欠东风，就差叶明辉到省上争取开发区的立项工作了。 去市上找市计划局，以及市上领导沟通，开发区的立项工作很快得到同意但是市上没有批复权必须要到省计委立项审批。 正当县上上上下下的人热议，包括曲春江在内的筹备办人员正翘首期盼的时候，突然从安西传来不好的消息：东新县关于成立技术开发区的项目并没有通过省计委的批准，项目有可能夭折。 得到这个消息筹备办的人好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透心凉，辛辛苦苦准备了许久的工作全部是做无用功，顿时人心浮动起来，往日的干劲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的人甚至做好了重新回到原单位的准备。 曲春江心里更是着急，自己在这个项目上已经下了很大的心血，怎么能说停就停？但是叶明辉还没有回到东新只好耐着性子等待。 这天下午快要下班，曲春江下了楼看到郑东方开的红色桑塔纳驶进了县委大院，急忙过去了招呼了郑东方，才知道叶明辉已经回到了县招待所休息。 曲春江心急火燎，顾不得考虑现在去找叶明辉是否合适，告别郑东方后骑上自己的单车赶到了招待所，等他敲开叶明辉的房间时候，看见叶明辉泡了一碗方便面正在那里狼吞虎咽。 “小曲，来，还没吃饭吧？我这里可没什么好吃的，只有这个。”叶明辉笑着指了指自己手里的方便面。 “叶书记您要注意身体，怎么能老吃这个。”曲春江看到有些消瘦的叶明辉关心的问。 “这个方便。”叶明辉摆摆手，制止住了曲春江下面的话：“你这么心急火燎的来找我，是不是关于开发区的事情？” “对，叶书记。省上为什么不批我们的项目？”虽然曲春江心里隐隐知道点原因但是还是很关心问。 “唉……原因很多。”叶明辉随意抹了抹嘴，叹了一口气回答：“政策方面是一个原因，根据省计委的人说中央准备整顿县级开发区了，所以省上先暂时停止了县级开发区的批准。” “这么快？！”曲春江听了大吃一惊，在他的记忆力中央再过两年后才大力整顿各种开发区，难道是自己记错了，还是这一辈某些方面发生了变故？ “怎么，你提前知道中央的政策？”看到曲春江的样子，叶明辉疑惑的问。 “我怎么会知道中央的决策。”曲春江感到自己又差点说漏了嘴，只好解释说：“我只是在电视新闻和报纸上看到全国各地一哄而起建立各种开发区，许多开发区处于半停顿状态而占领了大量的耕地。所以估计中央会整顿。“ “你说的很有道理。省计委的人也是这么说。”叶明辉很是赞赏的看了曲春江一眼，心里感到这个年轻人就是被一般人想的长远。 看着叶明辉赞许的目光，曲春江猜出了叶明辉此事心里想什么不由得感到有些愧意。自己哪里有他想的那么神，只不过仗着重生后前世一些记忆而已，如果不是这样自己也不过是个碌碌无为的平凡人而已。 不过曲春江的这种愧意只不过是一闪而过，既然老天给了自己这次重生的机会就注定要让自己做出一些不平凡的事情，于是他定了定神，很快发现了叶明辉话中的某些没说明的信息。于是问道：“你说除了政策方面的原因外，还有我们自身的原因？” “对，而且主要问题在于我们自身，就是开发区的定位问题。”叶明辉说着从床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曲春江：“这是计划局做的项目论证报告，省纪委有关人员看了说是项目过于笼统，产业定位和汉湖市的开发区重复较多，不符合东新县的客观实际情况。” 曲春江接过了文件大致翻了一遍果然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工业园区产业定位基本上是个大杂烩，用一句通俗的话说就是只要拿钱，谁来投资就行。 “叶书记，关于工业园区定位问题，这段时间我也在思考。”曲春江装作很认真的看完文件后，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哦…….你说说，你想到了什么？”叶明辉一听曲春江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趣。 “我上周周末去了一趟咱们开发区所在地，那里的农民都在种植一种叫做元胡的中药材。”曲春江缓缓说道。“元胡是一种很重要的中药材，这几年市场需求很大，而且在我县东新河以南的乡镇已经大面积种植，这种药材产量高，经济效益很好所以农民们种植积极性很高。“ 叶明辉点了一支烟静静的听着曲春江的话，他不知道曲春江本来要谈开发区定位问题，怎么突然提起了药材，不过没有打断他的话。他知道曲春江提这个自有他的目的。 “所以我的想法是，既然我们这里盛产元胡，还有百合，南北山区有天麻等名贵药材，东新河以北各个乡镇种植又是大面积种植柑橘，那我们为什么不把工业园区定位在生物药材以及食品饮料行业为主，这样通过招商引资过来的企业就地取材，节约了运输原料的成本，同时也解决了农民们卖难问题，不是一举两得？“ “你说的很有道理。“叶明辉的眼睛猛然亮了一起来：”以龙头企业带动农产品生产基地，增加了农产品的附加值，同时又延长了产业链，增加农民收入。确实是个好办法。“ “不过…….”叶明辉的话突然一转：“这样虽然开发区成了专业化产业基地，但是同时也限制了别的企业进入，估计招商引资难度会更大。” 曲春江默然，叶明辉说的很有道理，现在全国各处都在招商引资，有钱就是大爷，那管你是做那一行的。像东新从实际上限制了某些行业进入园区是在是少之又少。 “叶书记，虽然这样以来确实增加了招商引资的难度，但是我们从另一个角度讲工业园区专业化也企业也有一定的吸引力，况且我们背后还有丰富的农产品资源，我想还是有远见的企业进入我们的园区！”曲春江坚定的说。 “呵呵，看到你这个未来的开发区主任信心比我还足啊。”叶明辉看着曲春江的模样笑了笑说。 “我一直牢记您的一句话，一定要杀出一条血路！”曲春江声音斩钉截铁。 叶明辉看着曲春江，沉默了一下大声说到：“好，就按照你的意思办！你立刻准备一份产业规划可行性报告，我在县常委会上讨论通过后再去省上，我就不相信我叶明辉拿不下这个项目！” 080 有农户突击建房 曲春江看到叶明辉听从自己的意见心里自然高兴，这个任务义不容辞接了下来，当即告别叶明辉后来到街上胡乱吃了一点东西便回到自己的单身宿舍开始写起来。 心里有底写起来就快，再加上前几天他跑到县统计局、农业局、计划局收集了一些关于县上农业方面的数据以及调整农业产业结构方面的内容，将这些方方面面的数据综合起来，曲春江几乎熬了个通宵，等写完最后一个字发现外面天已经麻麻亮。 伸了个懒腰胡乱抹了一下脸，曲春江躺在床上眯了一会便到了上班时间，等叶明辉八点钟准时出现在自己办公室，曲春江把一晚上赶的报告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叶明辉看着曲春江两眼有些血丝，脸色也不太好知道是熬夜了，关心了他几句便拿起报告仔细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原本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起来。 “这是你一晚上赶写的？”叶明辉看着将近十多页的稿子有些怀疑。 “是的，时间有些仓促，有些方面考虑的不是很周到。”曲春江很是谦虚。 “写的很不错嘛，虽然有些地方有些含糊但是瑕不掩疵。”叶明辉哈哈大笑起来：“看来让你当这个开发区主任算是人尽其才了，你立即去打字室打印几份，我十点钟召开常委会研究你提出的项目论证报告！” 叶明辉做事雷厉风行，曲春江已经习惯了他的节奏，拿起报告飞快跑向一楼。陈梅梅辞职后县委办重新找了一个小姑娘打字。这个小姑娘看是给叶书记的稿子立即放下手头其它活，不到两个小时已经将稿子打好，复印是十分交给了曲春江。 常委会上讨论很热烈，由于上次计划局的项目论证报告在省上被没通过，所以这份大家也没有提出多大的异议，在座的常委们心里都抱着同一个态度，不管是什么项目论证只要省上能批准就成，至于到真正做起来是否按照纸上所写的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常委会通过后叶明辉下午就赶去了安西，本来这次叶明辉是准备带曲春江一同去身上见计委的官员，但是关于开发区筹备工作突然发生的一件事引起了曲春江的警觉，他主动放弃了和叶明辉一同去安西的计划而是专心处理这件事。 这天早上，曲春江忙完项目方案论证的事情才回到县委大院的筹备办公室里征管科科长吴鹏把自己去赵家营、刘家坎。将这两个村子根据地母册摸清每户耕地面积情况向曲春江做了简单的汇报。 由于村上的地亩册是八一年实行农村包产到户时候分给每家每户土地时候制定了，经过了这十多年时间每户的耕地面积和坐落有了很大的变化，吴鹏带着征管科的五个干事整整忙了一周时间跟村上的干部才把各户具体耕地面积和方位确定好。 曲春江夸奖了吴鹏几句，说他们辛苦了这是征地最基础的资料一定要搞清楚，既不能亏农民也不能亏国家。吴鹏在汇报完后突然又说了一件事。他无意中听到几个农民议论一个叫赵录娃的农户准备二层楼房，一不动地基二不加圈梁，只是准备把原来的一层平房房顶拆除后上面只增加一层了事。 “曲主任，我感觉到这件事有些蹊跷，这个赵录娃修这个不是为了故意增加住房面积，想得到更多的补偿。”吴鹏说出来自己的结论。 “对，你说的很有道理！”曲春江很赞赏看来吴鹏一眼。这个吴鹏三十出头，原来是城关镇荷花办事处副主任，刚好管辖刘家坎、赵家营这两个村，对村上的干部以及村里的情况都比较熟悉，而且人也勤快嘴也会说，脑子也灵活。这也是成为征管科科长的主要原因。 虽然建立开发区的项目还没有完全批下来，但是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特别是被征用的赵家营和刘家坎两村的农民更是对这件事倍加关注，补偿的标准以及多少成了他们最关心的事情。 曲春江记得后世全国上下一片疯狂的征地拆迁过程中，许多人为了增加补偿数额不惜想尽了办法，其中修改临时建筑成了捷径之一，有修筑房子不到两米高，连人都进不去但是也照样被算成建筑向上报获得更多的补助。没想到现在已经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曲主任，必须刹住这股风，要不然一旦成气候，征地拆迁不但要付出更多的补偿，而且很容易造成矛盾。”吴鹏建议到。 “你去叫陆主任来，我们开个简短的会商量一下这个问题。”曲春江想来想，这样的问题最好也要让陆卉知道。 不到三分钟陆卉跟着吴鹏走了进来，今天的陆卉穿着一身女式黑色西装，脚上黑色高跟皮鞋震得的地面“咯咯”只响，如同鼓点一样敲打在曲春江的心房上，他恨不得提起她的脚将那双鞋子扔出去，但是强忍住了。 吴鹏把刚才的事情又给陆卉叙述了一遍，陆卉的柳眉一竖说到：“吴科长，利字当头，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现在应该以县政府的名义发出通告在将被征用的地域内禁止一切建筑，否则不予补偿。” “陆主任，你的意见倒是很及时，我只是担心那些农民根本不听你的，照样建他的到时候修好了找上门来说是这是以前的建筑你怎么办？到时候是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吴鹏有些不以为然的说。对于曲春江吴鹏知道他是县委书记的秘书，听说包括公开招聘领导干部以及县纺织厂的改制曲春江都立了汗马功劳，所以让他比较佩服。而眼前这个黄毛丫头只不过仗着在组织部呆了一不到一年时间就来指手画脚，心里颇为不服，农村工作那是你这样只读过几本书的学生能做好的？ “吴科长，我们现在可以拍照，把征管范围内所有建筑都拍照，这样可以了吧？”陆卉很不满的看来吴鹏一眼，光知道唉声叹气管什么用，要想办法啊。 “到时候他不承认这些照片怎么办？说是你们政府很久以前都照的，就是不愿意给我们农民多补偿。你想和这些刁民讲道理，难啊，我在农村打十年的交道算是领教了，书本上那些道理是宋江的军事—无用。”吴鹏发起了牢骚 “吴科长，主意你的身份和说话口气。你是党的干部！”一直默不作声的曲春江突然很严厉打断了吴鹏的牢骚。 从内心将曲春江很是同情这些将要失去耕地的农民，是他们的付出才使得国家加快了工业化和城镇化的步伐，对他们这些补偿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他们才是最善良的人。所以他听到“刁民”两个字感到非常刺耳，前世在网络上只要某某官员说到“刁民”二字，那么这个官员肯定会被网民们骂死。 但是这些话曲春江只能埋在心里，自己现在是征管的一方从某种意义上站在了农民的对立面，如果自己在软下来对于被征地的农民抱有极大的同情那么自己手下的这些干事们那就会更加缩手缩脚，征地不知道要到牛年马月才能结束。 “对不起，曲主任，我说惯了。”吴鹏看到曲春江一脸严肃赶紧笑嘻嘻的说。 看到吴鹏这个态度曲春江也不想进一步指责，和百姓打交道的干部就是混的一张溜皮嘴，这是他们的优势也是劣势，看用在什么地方。 “路主任的建议很是及时，我们必须发这样的通告制止这股尚未刮起的风。”曲春江看着脸色有些不太好的陆卉接着说到，算是支持了陆卉的建议。果然陆卉的脸色大为缓和。 “但是吴科长提出的问题我们也不能回避，然不然一纸通告成立废纸，丢我们的脸也丢政府的脸。”曲春江看了几个人的脸色缓缓说到：“我倒有个主意，你们照相的时候可以拿一张当天出的汉湖日报，这样不是可以证明这张相片是什么时候照的嘛。” “曲主任，你果然是高人啊！想出来这个办法。”吴鹏眼睛一亮大声叫好起来：“我这就去广电局找几部相机分头去拍照。大家跟我马上出发。”说完自己转身出了房间。 征管科的其他同志看到科长已经离开，而且是主任的出的主意自然不会有别的意见，顶多是辛苦自己多跑几趟而已，于是和曲春江和陆卉打了个招呼纷纷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只剩下了曲春江和陆卉两个人，曲春江顺手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刚准备离去，突然听到陆卉说到：“想不到你鬼点子挺多，从哪里学来的？” 曲春江看着陆卉坐在椅子上，一改刚才在人多出一幅严肃认真的模样，而是很悠闲的翘起二郎腿，黑色的高跟皮鞋后跟已经离开了脚，显得有些随意。便不由自主的提醒道：“小路，注意淑女形象。” “不要你管！”陆卉有些恶狠狠的语气问道：“快说，从那里学的鬼点子？” 081 发财， 发财 陆卉在众人面前很给曲春江面子，作为副手显得十分得体，也算维护曲春江一把手的光辉形象，但是只有两人相处的时候就总想挖苦他几句，曲春江也习惯了她这副脾气。 “这还不简单？”曲春江狠狠吸了一口烟然后喷出来，眼前出现了几个大大的烟圈这才慢悠悠的说：“在一些工厂里有些退休人员不能每月到厂里去领工资，厂里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还在不在人世，就要求每月这些人拿着当天的报纸找张相寄给厂里，表明这个月这个人还活着，厂里就给发工资。” 陆卉听着曲春江的话不由得点点头，但是曲春江最后一句话带点开玩笑的话却惹恼了她：“地球人都知道的道理，你还不知道？” “你，你竟然说我是……”陆卉突然大怒飞起一脚竟然向曲春江踢去。 曲春江可没想到路卉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才不久从郑东方那里学了几招，哪容陆卉如此得逞？身一侧，一弯腰右手闪电般抓了过去正好抓住陆卉的脚踝。心中有气就顺手一一抹，路卉黑色皮鞋顿时脱落，只剩下脚上薄薄的肉色丝光袜子脚丫。 “放手！”陆卉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赶紧扶住了旁边的办公桌，看到自己的脚被曲春江抓住顿时又羞又气。 曲春江抓着陆卉的脚踝没有立即放手，他担心这个野丫头又给自己再下黑手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陆卉的个子比较高但是脚并不大，曲春江看着这只小巧的脚丫突然想起来去年夏天在无意中看到了这副白嫩的脚丫有了某种冲动，今天竟然被自己抓在了手中。脚踝很小，显得光滑圆润，虽然还穿着薄薄的肉色袜子，但是曲春江已经感受了那种肉肉的感觉。 “求求你，快放下，让人看到不好。”陆卉看到曲春江不但没有放下自己脚丫动作反倒很自在的欣赏起来，不由得哀求道。 “那以后你还敢不敢撒野了？”曲春江握住陆卉脚踝的手不由得使了一下劲，路卉的脸色猛然一变。 “不敢了…….”陆卉低着头说，她没想到这个文质彬彬的曲春江竟然还有几下子，刚才他手上一使劲自己感觉脚上传来一阵疼痛，差点眼泪就要出来。 看到陆卉快要哭的样子曲春江知道玩笑再开下去就有点出格了便放开了陆卉的脚。陆卉默不作声穿上了皮鞋，转身准备离去。 看到陆卉这副样子，曲春江心里倒有点过意不去，看来刚才自己做的有些过分，抓住人家姑娘的脚不放算什么样子！想到这里曲春江说到：“刚才是开个玩笑，对不起。”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脚背传来剧烈的疼痛忍不住大叫了一声，低头一看竟然是陆卉那高高的鞋跟正狠狠的踩在自己的脚背上。 “说声对不起就这么简单？曲大主任？”陆卉看着抱着脚乱跳的曲春江，得意的笑了一下，背起头像一直斗赢了小母鸡高傲的走了出去。 “路卉，等着瞧，找个机会老子狠狠的修理你。”看着路卉背影曲春江低声骂了一句，不停的揉着被高跟鞋踩疼的脚背。 就在筹备办正副主任在办公室里说不出是打情骂俏还是你争我斗的时候，在赵家营村边一个杂乱的院子里，两个男人站看着年陈久远有些破旧的瓦房正在商量着什么。 “老四，这样做行不？”一个光着头穿着灰色皱巴巴的中山装的中年男人问旁边那个穿着西装竖着大背头，嘴里还叼着一个黑色烟斗的比他年龄略小一点的男人问道。 “录娃哥，你心就放在肚子里好了，我这几年出去不是白混的。”这个被成为老四的男人看着身边的赵录娃，故意将带有一个商标的西装袖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个赵录娃脸上立刻露出羡慕的神色，据他听别人说这种袖子上缝有商标的西装都是品牌货，很贵的，难怪这个赵老四能这么拽。 看到赵录娃这副模样，这个赵老四心里感到莫大的满足这才又开口说道：“我在南方那几年，当地搞征地拆迁的时候，好多家都这么做结果发了大财。你想想，你修个二层花几个钱？将来补偿给多钱，要不是咱们也算是亲戚我还懒得给你说。” “是，是。”赵录娃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从小这个比自己好几岁的赵老四脑瓜活，点子多，这几年去了南方听说又发了财，他的话自然可信。不过赵录娃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到时候政府不承认咋办？“ “生米煮成熟饭，不由得他们不承认。如果他们敢硬来，我们就找报社记者，这么咔嚓咔嚓几张捅到报纸上，捅到中央去，看看这些公家人是怎么对咱老百姓的！” “对，对，你说的对。”赵录娃也想到了自己别人家的电视上看到上面的大领导似乎对百姓还是很关心，经常听到曝光曝光什么的，原来就是这样。 看着赵录娃一副受教的模样，赵老二感到很满意接着又说：“到时候事成了，别忘了我那两成！” “我赵录娃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赵录娃看到赵老四有些不相信自己，就有些急了。 “嘿嘿，我只是说说，我知道录娃哥一向是个汉子。你就赶紧准备早点动手，我去勇娃家看看去。”赵老四干笑了两下拔腿向外走去。 赵老四原名叫赵军，在家排行老四所以被叫做赵老四，从小就是不学无术，混吃混喝。前两年在村里呆不下去了就跑到南方去打工，一没有技术二不想吃苦的他也没挣到几个钱，于是过春节的时候又跑了回来听说县上要搞什么经济开发区征他们村子里的土地，一部分村民还要搬迁。可惜自家的房子没有在被征用范围之类。他于是开动脑筋想在这方面发一笔财，想到自己正在南方见过类似征地搬迁的事情，边想到了让被搬迁的农户赶紧抢修新房而换取国家补偿这个歪点子。东新县本来地处西岭山脉里，民风淳朴哪有他这些花花肠子？不过听他这么一鼓动一个个都心热了，赵军又打包票说自己县上认识人，自己可以代表村民和政府谈判争取更多的补偿金，不过每户要收两成的佣金。这些村民私下一算赶紧还划得来便准备依赵军的去做。经过几天时间赵军竟然联系了将近二十家几乎是赵家营涉及搬迁的一大半户数了。这么一来二去赵军似乎成了这些村民的代言人，他的话比当了将近三十年村支书的赵德贵还管用，一天穿着西服革履，梳着大背头叼着一个烟斗在村里乱晃悠显得得意的很。 赵家村附近的建材砖瓦等顿时变得紧俏起来，泥水瓦匠也也缺的很，沿着村边的十几家农户家家户户都在盖房子显得一片忙乱，附近邻村的刘家坎知道了赵家营的情况后，也开始了修房，村干部的劝告、县上发的通告这些村民根本不听。有的村民甚至挖掉了地里马上就要成熟的元胡，而心急火燎的买来大批白杨树苗，密密麻麻犹如点麦子一样载在田里。村民们的算盘都打的精的很，根据国家有关政策征收林地是要折算一个棵树成林后的价格的，比种一季庄家的补偿划算多了。 就在农户们做着发财梦，赵军准备的一笔横财的时候。这天一早赵军正躺在床上睡大觉，突然赵录娃慌慌张张从外面跑了进来叫醒了赵军说是县上来了一大批人，后面还有警察说是来阻止村民们突进修建房子的事情。 “怕个锤子！咱们在自家房子上面盖又不犯法！”赵军边穿衣服骂了一句。赵路娃看到赵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感到底气壮了许多“就是，日他妈，老子一没抢二没偷，公安们来敢咬我的xx，逼急了老子和他们拼！“ “就是嘛，路娃哥这才算个汉子！”赵军赞许的说，又在赵录娃耳边说了几句：“你现在就去找人，到时候听我的话动手！” “对，你按你的干！”赵路娃唾了口唾沫在手掌心，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匆匆走出了门外。 赵军起了床，不急不慌的拿着一面有点裂缝的小镜子梳着自己的大背头，直到满意后才把镜子扔到桌子上，又唾了一口唾沫在手掌心顺手抹了抹鬓角边有点杂乱的头发，这才迈着八字步走出了房门。他听说到这次搞经济开发区的负责人不过是个二十出头才毕业不到一年的娃娃，很想看看这个比自己还年轻乳臭未干的学生娃的样子，甚至能想到他一副无可奈何甚至求自己的模样，心里就不由得得意万分。 “今天真他妈的是个朗朗天啊。”赵军出了门呼吸了下新鲜的空气，看着温暖的太阳不由得诗兴大发，想像古代诗人一样吟出几句诗来，结果憋了半天只说出这一句自己感觉也有点扫兴，按下了这种豪情晃晃悠悠向村口走去。 082 处理紧急状况 曲春江站在村口一家正在突击修建二层顶盖的农户家院子边，脸色严肃。他身旁站的是征管科科长吴鹏带领的几位干事，神情有些紧张的路卉也站在曲春江的右面，在几位公安簇拥下，正看着院子里几个手拿着铁锨、砖头一副要拼命架势的农民。 他听说到县政府贴出的公告不但没有制止住村民们私自突击建房，反倒有愈演愈烈之势。而且还听镇上荷花办事处的人员根据赵家营村干部汇报村里有个叫赵老四的人竟然暗中教唆村民们违反政策从中提成，便感觉到事关重大决定亲自来一趟。 公安是城关镇派出所副所长高勇叫的，本来曲春江觉得有些兴师动众，但是高勇了解这一带村民比较彪悍的民风，还是带了三个公安跟随着曲春江来到赵家营，没想到刚进村到一个违章的农户家就形成一幅剑拔弩张的局面。 “勇娃，你是个明白人，你也知道国家的政策，你们这些匆忙修的房子政府是不算面积的。”跟着筹备办一块的赵家营老支书赵德贵苦口婆心的劝着站在院子手里拿着一把铁锨，长的五大三粗的年轻人。“再说了，你看看你修的这个二层，人不弯腰都钻不进去，算是二层楼房吗？” “贵叔，话不能乱说。”这个被叫做勇娃的年轻人狡黠的笑了笑：“谁说我这个二层是刚盖的，明明是昨年冬月修好的，再说了，我爱修多高就修多高，政府也没有规定必须修一丈高吧，你们说是这个理不？”勇娃说着对一旁看热闹的群众喊道。 “对，勇娃家早就修好了。” “爱修多高就修多高，住的人都嫌，你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周围的村民们跟着起哄起来，这些人本来有些也是临时突击建房的，巴不得勇娃能顶住干部的压力。 看着闹哄哄的局面，高勇凑到曲春江跟前悄悄说：“小江，要不然把这个勇娃给绑了，杀鸡给猴看，看后面谁敢再闹！” “不！”曲春江摇摇头看着有些得意的勇娃，他知道如果绑了这个勇娃倒不是什么难事，给他按上一条暴力抗法也不为过。不过他不是这件事的主，真正的主还没到来，他需要的是等待。 看着政府这面的人不在吭声也没什么动静，那些村民们就更加狂起来，一个个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听的曲春江身边的路卉满脸通红，恨不得上去用她拿高跟鞋狠狠的踢上几脚。只不过看到曲春江脸色倒是很平静，他没有发话自己是不敢乱来的，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勇娃，听说你突击修房还是听别人劝的，而且你还给了他好处？”曲春江看着众人闹了一阵有些疲倦了猛然大吼了一声。 “胡扯什么，我自己修房管别人屁事！”勇娃矢口否认。 “那你修二层向政府申请批准了没有？”曲春江厉声追问。 勇娃一下子愣了，他只知道如果要在别的地方修房，必须要由政府批准宅基地然后才能修。在自家房上修个二层还要政府批准？这可是他第一次听说，难道还真有这样的说法？ “喂，我说这位主任，村民在自己宅基地原有房屋上面修建二层，不需要向政府披什么，这是政策规定，你就别在这里瞎咋呼了。”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从院子边的小路上传了过来，曲春江转过头一看只见是一个身穿西装梳着大背头的年轻人，双手背着后面迈着八字步显得很悠闲的样子。 “正主来了。”曲春江听过村支书赵德胜的描绘，估计这个就是那个叫赵军的人。 “你就是赵军吧。”曲春江淡淡的问了一句。 “我就是，听说你就是那个才毕业不到一年原来是县委书记的秘书现在是筹备办公室主任的曲春江？”没想到赵军问了这么一句，活脱脱像古代战场上两个准备交手的大将互问家门。 看到赵军这幅样子，曲春江心里有些乐了，真像电影上那些狗头军师的模样，不过他表情还是很严肃：“赵军，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前段时间县政府已经发出通告，凡是将被开发区征用的土地上建造任何永久性建筑，都必须经过开发区筹备办公室批准，难道你忘了？” 曲春江说完笑了笑又对身边的吴鹏说：“拿出公告来，让这位赵军好好看看！” 旁边的吴鹏很麻利的抽出一卷纸，打开正是一份通告便大声念了起来，特别把那关键性的字眼加重的语气。 看到赵鹏念完，曲春江笑了笑对赵军又说：“你也是上过学的人，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世面，你也知道如果违反政府制定的法规的后果是什么！”说道最后曲春江加重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 看到曲春江一副要咬文嚼字的样子，搬出了政府制定的条条框框来，赵军知道在这方面自己占不到便宜，于是眼睛咕噜一转：“曲主任，你说的很对，我赵军包括我们赵家村的村民可都是遵纪守法的人，我们坚决拥护政府制定的各种政策。但是你怎么能证明勇娃家的二层是刚修建的？勇娃已经说了是昨年冬，大家都证明了，我想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个别人的话是不能算数的，要听大家的。”说完赵军又盯了一眼那个准备开口说话的赵德胜，硬生生的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他心里早就盘算好了，来的这些都是于自己切身利益有关的村民，都在偷偷的盖房子自然不会乱说。那些与这件事没关系的村民看看热闹，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会来揭发什么，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说不上还是沾亲带故干吗要挡住人家的发财路？ “真的？这些房子，”曲春江说着又指了指旁边另一家加盖的二层问：“这些都是以前盖的？” “都是以前盖的，我赵军是条汉子，敢打这个保票！”今天赵军是豁出去了，他不是做给政府工作人员看，而是做给这些村民们看，自己为了他们的利益可是不遗余力。 “保票？就你？”曲春江轻蔑的看了赵军一眼，转过身对路卉说：“拿出证据来，让这位把自己胸脯拍的震天响的汉子看看！” 路卉立即从挎着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叠照片，扬起来脆生向众人喊道：“这些都是三月十五日，也就是半个月前给各家房子拍的照片，上面还有当天就是三月十五日的汉湖日报，可以证明照片确实是三月十五日所拍，上面各家基本是都是一层的平房，这里高不到两米的二层全部是都是临时修建的！全部是违法建筑！” 路卉的女高音彻底震住了这些吵吵嚷嚷的农民。她顺手把照片分发给在场的村民们，村民们拿着照片互相议论起来，纷纷把目光投向赵军。 赵军手里也拿着一张照片，刚好是赵录娃家的破瓦房，更让他感到又好气好笑的是照片上竟然还有一脸憨笑的赵录娃，原来赵录娃以为是免费拍照不拍白不拍，哪知道竟然还有出计谋。 赵军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里在紧张的盘算着，有了这样的照片从“理”字上自己这边已经站不住脚，那么只好用另一种办法，“闹”！只要鼓动起这些村民来，你政府干部敢动手吗？想到这里他刚准备用眼神提示跟着自己的赵录娃，突然听到一声曲春江大喊：“赵军，你招摇撞骗，竟然敢昧着良心准备侵吞政府给村民的补助款，给我绑了！” 曲春江的话音刚落，两个公安就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很麻利将赵军双手反绑，一双铮亮的手铐戴着他手腕上。如同小鸡的一样夹着他带上了停在路上的一辆面包警车向城里开去。 看到村民们惊讶的目光，那个赵录娃举起了手里的铁锹。曲春江赶紧向前走了一步大声喊道：“各位父老乡亲们，政府给大伙们征地补助款那是乡亲们的将来的活命钱，大家要失去一部分土地，要靠这钱维持生活。但是这个赵军竟然还有从中抽钱，既违反了国家的法律法规，而且也不顾邻里乡亲的情分，实在可恶！” 曲春江这番话说的看起来是大义凛然替村民说话，其实故意混淆了赵军只不过是想得那违章建筑非法说得的一部分。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么一说，头脑有些发热的村民感觉曲春江说的对，凭啥让他得这部分钱？于是有些举起家伙的村民们纷纷放下了家伙。 看到场面气氛有些缓和，曲春江又赶紧苦口婆心的劝到：“我知道大家争钱不容易，这些土地是大伙的命根。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单靠这点土地一年能挖几个钱？将来开发区成立了，自然需要大量的劳力，大家可以去开发区干活，上班，可以在周围开商店，挣的钱肯定比现在多！” “真的？我们可以去开发区干活？”村民们一听开始议论起来。 “我大字不识一个，又不懂什么技术，谁还会要我？”赵录娃在旁边大声嚷道。 “这位大哥。”曲春江看了赵录娃一眼，知道他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便笑着对他说：“开发区刚开始建设，有大量的基建活，你不认字去当小工可以吧？虽然辛苦点，但是每天也能挣上十块八块的。” “你可别糊我！”赵录娃叫起真来。 “我叫曲春江，如果将来工地上不要你，你直接来找我！”曲春江笑着说。 “那我们就说定了，如果没人要我，我就到你家去吃饭！”赵录娃的最后一句话惹的哄堂大笑。 “乡亲们。”曲春江看到村民们有些心动了，又大声说道：“大家临时修的这些都是违章建筑，按理说将来一分钱国家都不会出给补助的，但是考虑到大伙都是受了蒙骗，不了解国家政策，因此政府决定为了挽回大火的损失，这些违章建筑材料我们工作人员认定后进行折价给予补偿，希望大家以后不再受到蒙骗，严格按照法律法规办事！” 村民们听曲春江又是这么一段话，远的来说可以去开发区上班，干活，近的来说自己这些材料也不是白出了，政府可以补偿。于是大家都纷纷表示愿意拆除这些临时修建的房子。 看着村民纷纷散去，曲春江这次长吁了一口气，这件事总算解决，虽然要出点钱。 “喂，咱们事前商量的时候并没有说给他们违章建筑补偿这事？”再向回走的路上，路卉骑着自行车靠近曲春江冷冰冰的问道。 “临时决定。”曲春江回答的很简单，根本不理会路卉的质问。 什么叫掌握财政大权？这就叫掌握！什么是一把手？这就叫一把手！ 083 和路卉一起去安西 对于曲春江的回答路卉自然不满意，但是她也看到了刚才的局面，如果不是曲春江及时抓了那个带头的村民，然后又给其余村民们一些口头许诺和让步，一旦矛盾激化后果不堪设想。于是路卉也不再争吵，低着头只管使劲踏自己骑的坤车，不过心里对曲春江有些霸道的工作作风很不满意琢磨着找个适当的机会给他一个难堪。 曲春江刚回到县委大院筹备办，派出所的高勇就打来电话说是抓到的赵军怎么处理。曲春江想了想说进行批评教育后还是放了，从严格意义上说赵军也没有触犯那条法律法规，事情已经过去好好教训下就算了，他一个人凉他也蹦跶不出什么名堂来。高勇笑着答应了说是按照他原来的意思非要管上他三天不可，说你曲春江心太软担心以后吃亏。曲春江电话上笑了几句没再争论，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高勇的话很快就变成了现实，让曲春江后悔莫及，不过这还是后话。 几天后从省上总算传来好消息，不知道是曲春江起草的经济开发区总体规划确实具有科学性还是叶明辉在省上活动量比较大，省计委原则上批复了东新县政府提出了建立以生物制药等为主的经济开发区，从此筹备开发区进入了实质操作阶段。 现在已经是四月份，田野里是一片金黄色的油菜花远远看上去乡金色的地毯，国道两边的水杉树郁郁葱葱，这正是汉湖最美的季节，但是曲春江却没有悠闲的心情欣赏这一切，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重中之重是征地问题，根据开发区规划分为一期二期工程，一期占地将近四百亩，牵扯两个村征地以及四十多户农户的搬迁问题。 曲春江让吴鹏在城关镇政府、荷花办事处以及两个村的村干部配合下带领征管办的工作人员挨家挨户做耐心细致的工作，并且分别签订征地和拆迁合同。吴鹏拿出来他那张能把死人说成活人的嘴皮子，和村民们开始了马拉松式谈判。再加上有了前一段时间的基础，再加上筹备办所给的补偿安置当地有关政策是最高限的所以征地工作进行的还比较顺利。大部分农户已经签订了合同只剩下少数几个所谓的“钉子户。”不过吴鹏在曲春江面前表态自己很有信心拿下这些“钉子户”。看到吴鹏前段工作开展的有声有色，曲春江也很是放心，于是把工作重心发到了另一件事情上，关于经济开发区场地规划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开发区县上领导小组并不是很重视，认为不过是实现“三通”，（通水通电通路），那些将来是厂房，那些将来可以作为生活区，简单的画个图就完了。但是曲春江并不这么想，整个开发区的厂区规划不仅要考虑各个功能区之间的相互便利问题，还要考虑将来进行的二期工程的扩容问题，更重要的要考虑对周围环境以及村民的生活生产的影响，整个可以说是一个系统工程。这些都关系到开发区是否能可持续发展很重要的因素，而并不仅仅是招来几家厂商就完事那么简单。 开发区从刚开始起步就要高标准，严要求，这是曲春江心里的打算，做规划设计的整个西岭省最好的自然是西岭省规划研究院，但是经过联系后对方要价太高，做个规划就要二十万，这已经远远超过当初对这项工作的预算，再加上筹备办本来就在支付村民的违章建筑方面多出了一部分资金，现在显得更加紧张。别的档次低一点的规划设计曲春江又看不上，于是曲春江陷入两难境地。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眼看已经到了四月下旬厂区规划还没有做出来，曲春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经过多方面的比较和研究，曲春江还是看中了省规划设计院设计能力，自己私下找过叶明辉，可是他对此事也是无能为力，规划设计院他也不认识那些专家而且叶明辉忙着对县上农机厂进行破产清算的事情，也无暇顾及在他认为有些小题大做的事情。 四月二十日曲春江刚刚上班在办公室看着那张开发区地图愁眉苦脸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陆卉却告诉他，自己有一个同学在规划院工作看不能不能帮上忙。 陆卉的同学自然也是刚毕业不久，曲春江估计在他在规划院也是个小人物，不过陆卉的下面的话却让曲春江看到了一丝希望，她的这个同学在规划院的办公室工作，据说和主管项目设计审批的王院长有亲戚关系。 “太好了，你立即联系你这个同学，要不你干脆跑一趟安西，看看能不能和李教授拉上关系。”曲春江高兴的陆卉说，心里却有点疑惑，为什么不早点说出自己还有同学在规划院，非要等到自己心急火燎时候才说出，难道是故意看自己每天作难的样子？ 但是这些话不能说出，既然人家愿意动用自己的私人关系来办公事就应该感激才对，曲春江顺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恨不得让陆卉马上就给她的同学挂个电话，但是陆卉却显得有些迟疑，似乎还有什么心思。 “是不是男同学？不方便说，那我先回避。”曲春江看到陆卉这幅模样开启玩笑。 “哼……”听了曲春江的话陆卉脸色一沉，咬咬牙拨了一个传呼号留言后就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理会一边干着急的曲春江。 没过一分钟电话就响了，陆卉接过了电话筒。 “是我。” “我要去安西找你有点事。” “到时候自然告诉你，再见。” 陆卉寥寥几句话便挂掉了电话，态度显得比对曲春江还冷淡。曲春江心里暗自奇怪，不过陆卉已经答应去安西办这件事自己也不好多问什么。反正陆卉就是这样的态度曲春江也就习惯了。 曲春江正准备问陆卉去安西需要准备点什么，陆卉却看着曲春江：“你和我一起去。” “我？”曲春江有些诧异，这里的事情忙的不亦乐乎，两个主任都离开筹备办的工作该怎么办？ “如果你不去，我也不去。”陆卉冷冷撂下了一句话便离开了办公室，只剩下有些发愣的曲春江。 “我x，这是什么态度！”曲春江心里感到窝火，这是为了公事，如果私事的话老子懒得理会！但是想了想慢慢平息了自己的火气，没准是陆卉认为这次去安西市办事难度比较大，有些地方必须有自己这个一把手做主。想到这里曲春江心里顿时感到豁然起来。不就是去趟安西嘛，三五天打个转身还是来得及，如果事情能办成的话可是解了自己燃眉之急。 曲春江打定了主意出了办公室在宣传科找到了正在和宣传科的干事们忙着准备各种宣传材料的陆卉，说了自己同意她的要求，等安排一下筹备办个工作，再向叶书记汇报一下这个情况，明天一早就动身。 第二天一早，曲春江专门穿了一套休闲西装，又收拾了一下有些拉碴的头发，人顿时显得精神了很多。背上背着一大背包打了个的到了东新汽车站等待陆卉。八点钟陆卉准时出现在了汽车站，相比较曲春江的正式，陆卉今天穿的却很随便，一件薄薄的白色毛衣，一条牛仔裤看样子似乎想去旅游。 看到曲春江焕然一新的打扮，陆卉眼睛一亮却又撇撇嘴说是不是要去见陈梅梅所以打扮的像个新郎官似的，曲春江笑了笑没有回答，陆卉也没在追问上去，两人顿时沉默起来。 “带那么大个背包，难道连干粮也带上了？。”路卉有看到了曲春江身边放在的背包忍不住问。 “是吃的，不过不是给你吃的。”曲春江看到路卉说话语气不善也不毫不客气的顶回去。 “小心噎死你。”路卉气的嘟囔了一句没在说话。 曲春江顺手点了一支烟便抽便等起车来。这才去安西曲春江除了公事之外自然有自己的私事，几个自己喜欢的女孩都想见见。陈梅梅一定是要见的，开学一个多月了不知道她在学校学习怎么样，生活还习惯不习惯，而且陆卉也算是陈梅梅的好姐妹，不管两人一同去看陈梅梅或者自己单独去看都无所谓。但是见叶家姐妹可就是有点难度，曲春江看不想让陆卉知道自己还有这两个喜欢的女孩，要不非骂自己是个不折不扣大色狼，花心大罗卜不可，而且一旦告诉了陈梅梅，曲春江担心她承受不了，到现在自己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理这些甜蜜而又烦恼的关系呢。所以他带了些东新的特产茶叶以及香菇木耳等算是拜访叶书记爱人，顺便也看望叶家姐妹一举两得，包括上次来东新调研的郭树山郭教授，曲春江也准备了些土特产，这些东西值不了几个钱但是送礼确实非常适合。 坐上去安西市的长途大巴，欣赏着外面春天的景色，到处都是一片花红柳绿，曲春江也不感到多闷，唯一让他感到有些不耐的就是自己在车上曾经拐弯抹角问陆卉和她那个同学到底是什么关系，陆卉死活不说。不过曲春江已经确定陆卉的这个同学是个男同学，而且一定和陆卉并不简单的是个同学关系。 “难道是她以前的男朋友？”曲春江胡乱猜测起来。 084 变态狂 进入到西岭山脉有些颠簸的路面很容易使人感到疲乏，不过曲春江到没有什么倦意，自己重生后还是第一次在春天这个最美丽的季节穿越西岭，正在欣赏着一片还没有被认为破坏的风景，突然感到肩膀一沉，转过头一看原来是是昏昏欲睡的陆卉正把自己的肩膀当着枕头睡的正香呢。 看到平日对自己冷若冰霜路卉现在像一只小猫咪一样依偎在自己身边，脸色红红的显得很可爱，只是嘴角流出了一点点口水有些大煞风景。 曲春江不忍心叫醒她，这段时间她也累的够呛，于是就微微动了动身子让她睡得更舒服些。路卉似乎确实累了，半个身体几乎都俯在了曲春江的身上，随着均匀的呼吸高耸的胸脯也跟着一起一伏，看的曲春江心里有些异样。 和其他几个曲春江熟悉的女孩比，除了已经身为少妇的白雪身材显得丰满，该凸的凸，该凹的凹外，下来就算路卉的身材最为惹火。现在第一次和路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使曲春江那如春天一般蠢蠢欲动的欲望再一次升腾起来，他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唾沫不敢在多看路卉那傲人的胸脯，只好目光往下瞟去。 今天路卉穿的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曲春江颇为有点遗憾，没有以前她穿薄薄的丝袜和高跟鞋子显得那么性感，上次握着路卉的脚让曲春江感到很是舒服所以养成了一个坏习惯平时有意无意老是盯一下人家的脚，路卉似乎也发现了曲春江这个毛病，只好狠狠的瞪他一眼作为回击。 “你，你在看什么？”曲春江突然听到路卉低声喊了一句，靠着自己的身体也猛然坐直了。 “你这双鞋样式很时尚，名牌吧。”曲春江很快给自己找到了掩饰。 “名牌不名牌管你什么事情！”路卉嘟囔了一句没在理他，闭着眼睛又靠在座椅上不过怎么也睡不着。 “这家伙竟然又盯着我的脚！”路卉自然知道曲春江那一双贼眼再看什么，有时候在家里洗脚的时候她也偷偷看着自己一双白白的脚丫，秀气而又白腻，难怪那个色色的男人有事没事的盯了。 不过每次他有意无意的盯着的时候，路卉心里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竟然不知不觉中也很注意自己脚的护理，某一天如果曲春江没注意到心中反倒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这家伙变态，难道自己心里也有些变态？”路卉有时候有点恨自己干嘛成这样，但是又不知不觉找理由为自己推脱。“女人嘛，如果没有男人欣赏，就说明没有魅力。”每每想到这里路卉也是释然了，脚也是女人身上很重要的部分嘛。 等长途大巴摇摇晃晃驶入安西市已经是中午，感到饥肠辘辘的曲春江下了车就想随便找个饭馆先解决肚子问题，但是路卉不同意说是汽车站附近环境差，太脏。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车身上也有灰尘，非要先找个住的地方涮洗下在找个干净一点的地方吃饭。 曲春江无可奈何，虽然心里咒骂着怎么比县委书记叶明辉还难伺候，但是还是依着路卉坐上公交车一直快到省规划院附近，找了一家比较干净的名叫万福旅店，要了两个房间住下。耐着性子等待路卉涮洗完毕才找了一家干净点的面馆，一口气吃了一大碗大面外带一个肉夹馍才感觉肚子舒服了许多。 看到曲春江一副狼吞虎咽，仿佛饿死鬼投胎模样，坐在对面吃着一小碗拉面的路卉心里就充满了鄙夷的神色，哪像县委书记的秘书，哪像开发办主任？纯粹就是个土包子！ 曲春江已经看到了路卉那种鄙夷的眼神，不过他不在乎，这里不是会议室，不是应酬的饭局，用不着装着一副斯文模样，而且路卉越是鄙夷，曲春江反而更放肆仿佛故意要做给她看。 这种两人之间微妙的情绪保持到这顿饭结束，曲春江抹抹嘴开始说起正题，问路卉你是单独去找你的同学，还是两人一路去？ 路卉显示沉默了一下，想了想说自己一个人去，等到见面的结果后在商量对策。 对于路卉这种决定曲春江感到非常满意，一方面自己从来不认识路卉的这个同学，而且也搞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最好让路卉先去探探路妥当。另一方面自己趁单独有点时间去一趟西岭师范把带的礼物送给叶明辉家，顺便也可以打听一下叶家姐妹的情况。 曲春江叮嘱了路卉几句，说是无论如何要让她的同学帮这个忙，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自己能办到。如果事情完成你路卉就是立了大功一件。路卉听着也没答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两人就此告别，曲春江又回到旅店带上那包土特产坐上公交车向西岭师范赶去。 规划院在安西市西郊，而西岭师范在南郊，彼此还有一段距离，曲春江中途还换乘了两次车，晃晃悠悠过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西岭师范附近，已经看到西岭师范那座如古代城门般的正门，突然兜里的传呼响了，一看竟然是路卉的留言，“我在和平大酒店1204房间，快来救我！“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曲春江吓了一大跳，顾不得想太多伸手挡了一辆的士向和平大酒店赶去。 一路上曲春江心急如焚，他不知道路卉去见自己的同学会出什么事情，虽然平时和她有些别扭，如果真的在安西出事，那么无论是处于公还是私，自己都跑不脱。于是催促着司机师傅快点，说是要去救人。 的士司机是个将近五十岁的男人，看到曲春江一脸焦急似乎不是作假，感觉事关重大，便加快了速度在车流中左拐右拐，甚至闯了一个红灯，用了二十分钟便赶到了和平大酒店。曲春江扔给的士师傅五十元钱说是不用找了，车刚挺稳便窜了出去任凭司机师傅在后面喊什么也没听清。跑到酒店里看到电梯速度太慢，一咬牙便从楼梯往上爬。 一口气爬上十二楼，曲春江感到自己在学校时候考百米跑也没这么卖力，顾不得歇气，喘着气找到了1204房间，用手一推见门锁着，心一横飞起一脚门顿时开了。 “路卉你怎么了！”曲春江边叫着冲了进去，里面的情形让他大吃一惊。只见她几乎赤裸躺在床上，女性的羞处一览无余。双手和腿分开成了一个大大八字，分别用布带绑在了床腿上。嘴里还塞在一团布，正在床上挣扎着，身上沾满了猩红的液体。而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瘦瘦的带着眼睛的男人正俯着身用舌头添着路卉身上的那些液体，看到突然有人闯进来顿时满脸惊慌。 “畜生！”曲春江怒吼一声向前扑了过去，一个左勾拳狠狠的打在那个男人脸上，眼镜掉在地上镜片摔的粉碎。那个男人惨叫了一声，伸手拿起了床边的上衣捂着脸顾不得还手扭头向外跑去。 曲春江本来想追，但是看到路卉这幅模样只好放弃了。赶紧关上门，取掉她嘴里的布团，帮她解开双腿和双脚然后赶紧拉过被子盖住了她的身体。 “路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曲春江看着脸色苍白的路卉着急的问道。 路卉两眼无神，没有回答曲春江的话，两行眼泪从脸上滑落下来。 “别，别哭，没事了，没事了。”看到路卉这个样子曲春江一下子慌了，赶紧坐在路卉身边帮她掖了掖被子轻声安慰到。 没想到曲春江这么一说路卉似乎被什么激醒了，突然坐了起来，两只拳头如雨点般向曲春江打来：“都是你，你这个大混蛋，大色狼，是你非要让我来安西，非要来找这个畜生，都怪你！” “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怪我，怪我。”曲春江心里一团委屈，来安西找你同学是你出的主意，谁知道你同学是个变态狂，这哪管我的事？但是看到路卉情绪激动也不敢再刺激她，任凭她胡乱的发泄。 打了一会路卉似乎感到有些累了，蒙住了头躲在被窝里嘤嘤的哭了起来。看到路卉这个摸样曲春江也不再说什么，只好坐在路卉身边静静看着她在被窝里哭泣。 直到路卉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曲春江这才追问事情的原委。路卉期期艾艾的说出事情的经过。 原来路卉和曲春江分手后就打电话约了她的那个同学，她同学立即说到和平大酒店见面，有什么话当面谈。路卉到了和平大酒店，说了自己来安西主要目的，她的同学很是热情说是这件事不成问题，规划院的王院长是自己的亲戚，冲着这层关系可以适当给予优惠。 看到同学答应的很痛快，路卉心里也高兴准备告辞，这位同学又说这一年没见面了，现在能聚在一起就再坐坐喝点东西，路卉也不好拒绝毕竟人家很热情的帮忙而且还和以前和自己有更深一层的关系，所以就答应了。 刚喝了一点饮料，路卉就感到有有点沉，少女的敏感使她立即感到了危险性，趁着同学中途去了趟卫生间。路卉想要离开房间才发现门怎么被反锁拉不开。于是赶紧就给曲春江挂了一个电话，不久就沉沉睡去等醒来就是这幅模样。 曲春江听了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幸亏自己赶的及时，那家伙的“前*戏”长了一点要不后果不堪设想。 “这家伙真他妈是个变态，畜生，路卉我去报警吧。”曲春江愤愤的说。 “别去。”没想到路卉躺在被子里幽幽的说道：“放过他吧，我也曾经欠过他，算是扯平了。” 085 暂时充当男朋友 “欠他的？”曲春江立即意识到看来这两个人之间还有许多恩恩怨怨再想追问几句，不过路卉死活不说，曲春江只好作罢只是心里想便宜了个小子。 “我，我要洗澡…….”躲在被窝里的路卉低低说了一声。 “啊…….”曲春江赶紧站了起来：“那我先出去，你完事了叫我。”他知道路卉的身上被那个变态狂不知倒了什么液体，一定很不舒服。 “你别走……我怕。”没想到路卉捂着头在被窝里又说。 曲春江知道路卉被这件事估计给吓怕了，而且门也被自己踹坏，人不能远离，站在门口等像个门神一样站着也不是个事情。 “那你说怎么办？”曲春江只好问路卉。 “你走到窗户边转过身去，不准偷看！”路卉加重了语气。 该看的我刚才都已经看到了，还需要偷看什么？曲春江心里有些好笑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老老实实走到窗边欣赏起外面的风景来。 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曲春江这才转过身坐到沙发上点了一支烟静静等待着路卉。 这是第二次听到女人的洗澡声了，不过这才却没有过年时候和白雪在一起那种旖旎的风光。曲春江不得不考虑这次来安西所要办的事情。路卉这条路算是彻底砸了，而且还惹出了不小的麻烦。不但路卉本人受到伤害，他那个变态狂的同学没有得逞，会不会在这件事上增加新的困难？这些都是自己不得不考虑的。 正当曲春江坐在那里沉思的时候突然听到卫生间里路卉似乎在叫他，便赶紧走到了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问她有什么事情。 “把我的所有衣服都拿过来。”路卉隔着门低低说道。 曲春江赶紧跑到床边，将沙发上路卉的一团衣服全部抱上，发现她的白色的胸罩和小裤裤上也是鲜红的液体，显得很是难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咬咬牙又来到卫生间门口轻轻的敲敲门，门开了一个缝露出路卉一只雪白的手臂。曲春江赶紧把衣服一个接一个的塞到手里，只听到门“呯”的一声又关上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路卉从卫生间里出来，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挽在脑后，穿着一双拖鞋走到沙发前然后双手抱着腿猫在沙发里一言不发。 看到路卉这个样子曲春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才轻轻的说：“路卉，我们回去把。” 路卉默然穿好了鞋袜，背起了她的背包跟着曲春江的后面离开了房间。曲春江估计这间房子也不是路卉掏钱开的也不管一楼吧台女服务员有些诧异的目光，带着路卉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酒店，挡了一个的士向规划院附近的万福旅店驶去。 到了旅店门口曲春江刚准备上去，没想到路卉轻轻的拉了一下他的胳膊低声说道：“陪我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曲春江随口问道。 “你去不去？”路卉小姐脾气又上来了。 放到平时曲春江大可以不必理睬扬长而去，但是今天遇到这个特殊情况，曲春江当然那不敢再惹路卉生气只好陪着笑脸说：“去，去，现在绝对一步也不离开你。” 路卉没理会曲春江带着点开玩笑似的话语，只顾低头在前面走，曲春江紧紧跟在后面。走到一条比较繁华的商业街，路卉竟然在一家卖女士内衣店门口停了下来，迟疑了一下走了进去。 “难道她？”曲春江开始有些迷惑，突然明白过来原来是路卉的内衣内裤被弄在了，估计临走时候感觉去安西时间不会长也不带换洗的，现在没穿的了。从刚才的惊吓中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所以买东西要让自己陪。 “她里面竟然是空的？！”曲春江顿时心中顿时感到有些异样，但是很快对自己这这些龌龊的想法表示了鄙视，人家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在这里乱yy也太有点不道德了。 过了一会发现路卉还没出来，曲春江有些沉不住气了担心路卉又遇到什么事情只好咬咬牙，心一横进了内衣店。 店里的卖东西的女孩立即诧异的看着曲春江，曲春江假装没看到她诧异的神色，找到了正拿着一个白色的罩罩正在自己胸前比划的路卉。看到眼前这幅情形曲春江感到有些尴尬，假装咳嗽了两声然后站在路卉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旁边的女孩顿时有些恍然大悟，她把曲春江当成了路卉的男朋友，看到路卉似乎还有点犹豫，便笑着对路卉说：“这一款质地很好，是纯棉的质地很好，戴上也舒服。你可以听听你男朋友的意见嘛。” 男朋友？曲春江知道对方会错意，又看到那个热情的女孩正看着自己，仿佛自己一句话就可以做成这笔生意。也不好解释什么，心里只想让路卉赶紧搞定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于是嘴里低声嘟囔了一句：“是，是很好。” “听到了吧，你男朋友就说很好呢，还犹豫什么。”耳朵很灵敏的女孩马上笑着对路卉说。 不知道是路卉已经看上了这一款，还是女孩的话起了作用，路卉拿着选好的罩罩递给了女孩点了点头。女孩立即手脚麻利的给她包装好，路卉提着袋子转身向店外走去，曲春江赶紧跟着后面。 “喂，你女朋友还没付钱呢。”那个女孩冲着曲春江喊道。 曲春江看着走在前面的路卉没有停步的意思，只好站住问多少钱。 “两个胸罩两条内裤一共128元。”女孩一口说出了价格。 一下子买这么多？！自己第一次没给女朋友买，反倒是给她买了。曲春江心里有些不爽，但是没有办法只好掏出钱包当了钱。然后赶紧去追路卉。路卉依旧微微低着头在街道慢慢走着，曲春江也只好陪着她像似在街上散步。 看着路卉手里提着一个大纸袋，曲春江突然想起了路卉现在是“真空”，心里有蠢蠢欲动起来，目光不由得偷偷向路卉的胸部喵了喵，果然看到随着步子她的胸脯一起一伏，显得很是诱人。 “哼……”路卉似乎感觉到了身边的曲春江的图谋不轨，狠狠的瞪了曲春江一眼，吓得他赶紧眼观鼻，鼻观心，不看在乱看。 两人就这么向旅店走去，曲春江突然感到肚子咕咕叫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便招呼路卉先去吃点饭然后再回旅店。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饿。”路卉说了一句依旧不停步。曲春江无可奈何，现在当然不能留下路卉自己找地方吃饭只好冲到街道边一个小商店买了两碗方便面和火腿肠，又撵上了路卉。两人进了旅店上了二楼，曲春江刚准备跟着路卉进入她房间，只听到“嘭”的一声，路卉把曲春江关在了外面。 “人家要去换衣服，自己进去干什么？”曲春江这次明白过来，看来自己今天头脑有些不够用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曲春江立即煮了一碗方便面，就着一根火腿肠狼吞虎咽吃完。又想起了隔壁的路卉，如果就这么不吃饭人也也招架不住，便煮好另一碗方便面，端着它出了房间敲隔壁路卉的房门。 这次路卉很快开了门，曲春江笑着说：“肚子饿了吧？我煮了碗面你也吃点。” 看着一脸关心样的曲春江，路卉到没有拒绝。曲春江赶紧把热气腾腾的方便面放在了床头桌子上，路卉端起方便面碗面低头慢慢吃了一起来，曲春江坐在旁边的床上，看着路卉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方便面。 看着她好不容易把方便面吃完，曲春江赶紧收拾了方便面碗，然后很关心的问道：“吃饱了没有？还需要什么我给你去买。” “不用了，谢谢。”路卉低声说道。 看到路卉今天第一次说了一声谢字，曲春江心里长吁了一口气，他感觉到路卉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便放下心来。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坐着曲春江感到气氛有些尴尬，想了想便对路卉说：“你好好休息吧，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别在乱想。至于去规划院的事情我明天一早去见见那个王院长当面谈谈，看看行不行，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晚上我一直在房间，有什么事情就叫我。”说完曲春江就站了起来刚准备向外走，只听到路卉说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规划院。”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就别去了。”曲春江转过身看着路卉关心的劝说道，他担心路卉到了规划院触景生情增加她的痛苦。 “我已经没事了。”路卉抬起头看着曲春江一脸平静：“我也是筹备办副主任，工作上的事情自然也有我一份，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规划院见李教授。” 看到路卉坚定的表情，曲春江心里有些敬佩，虽然路卉脾气不太好，但是对待工作还是很敬业，像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但是依旧没有忘记工作。 “那好，明早我叫你。”曲春江也没再劝说，点点头向门口走去。 “曲春江，今天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路卉在后面幽幽说道。 “客气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便宜了那个男人！”曲春江想到这里心里有些气愤。 “这件事你对谁也别说，包括梅梅，好吗？”路卉口气里带着一丝哀求。 “什么事情？呀，我早就忘了。”曲春江装作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路卉忍不住笑了。 086 剑走偏锋 看到路卉消失了许久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曲春江感觉今天做了一件大好事，笑了笑离开了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回到自己房间，曲春江看了一会电视顿时感觉无聊起来，现在时间离睡觉时间还早的很，出去转转吧又担心路卉在房间有什么事情，想去找她闲聊吧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再说她的情绪现在也不很稳定，一句话说不对刺激了她反倒是个麻烦。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好，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带的土特产竟然掉在了的士上，看来去拜访叶家姐妹的妈妈还有郭教授成了泡影。 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叶家姐妹分别挂个电话问好，这次来安西时间紧迫，路卉又出了这一茬事，估计是没机会去看望叶家姐妹了，打一个电话非常有必要。 半躺在床上，曲春江先是给叶小雨的宿舍打了个电话，很不巧接电话的那个宿舍管理的阿姨用冷冷的口气说叶小雨不在宿舍。曲春江有些不死心又给叶小雨发了一个传呼，结果等了好久也没人回电话。 “是不是她现在不方便回电话，还是看到陌生的电话号码不愿意回？”曲春江心里猜想着，又拨通了叶小云宿舍楼值班室的电话。这次很幸运叶小云过了几分钟就过来接了电话。 “小云，最近还好吧？”曲春江很关心的问。 “嗯，听说你现在不当我爸的秘书了，成了筹备你们县开发区的主任？”叶小云话题拐到了曲春江的工作上。 “对，是你老爸非要把这副重担压在我身上。”曲春江叹了一口气，现在才知道这种创业的艰难。 叶小云听出了曲春江的唉声叹气便在电话里轻声安慰道：“困难只是暂时的，春江，我对你有信心！从你第一次到我家，我就看得出你是不平凡的男人！” 听了电话里叶小云的柔声安慰曲春江感到内心充满了一种暖流，还有什么能比上自己喜欢的女孩给自己信心呢。 “谢谢你，小云。”曲春江有些感激。“我现在就在安西，正在办一件棘手的事情。” “难怪你给我打电话啊，我也知道你不到安西是不给给我打电话的。”叶小云的话里带点抱怨的语气。 曲春江心里有些惭愧，确实在东新的时候很少给这姐妹俩打电话，一是工作非常忙，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是感觉联系太不方便了，自己也不习惯写信什么的。如果放在重生前的二十一世纪，每人一部手机没事烫烫电话煲，或者在网上聊上一阵多么方便，可是现在……。这个理由曲春江无法说出，刚准备对叶小云说抱歉的话。没想到电话里叶小云又说：“我也知道你很忙，现在压力大。你说说来安西什么事情，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不？” 听了叶小云体贴的话，曲春江感到她是多么的善解人意，也不在说什么客套话就把这次来安西的事情简单告诉了叶小云，当然陆卉的遭遇他是不会说的。 “啊…….对不起，规划院我也不认识你，这次恐怕帮不上你忙了。”叶小云在电话里很歉意的说。 “没关系，有你的关心就行了，我自己会处理好。”曲春江赶紧安慰：“你搞好你学业，也要注意身体。” 听了曲春江的话，叶小云那头沉默了一下才回话：“我身体挺好，不过我妹妹病了。” “小雨病了？得的是什么病？严重吗？”曲春江大吃一惊赶紧问道，电话不接，传呼不会原来是生病了。 “我就知道你最关心她。”叶小云的幽幽的说，话里似乎带点一种醋味。 曲春江立即感到有些尴尬，只好在电话里期期艾艾的说：“我也一样关心你的，这不给你打电话了吗？” “就知道你嘴甜会哄人，你也肯定会我妹妹打电话了对不对？” “还，还没有。”曲春江赶紧说了一个慌。 “好啦，不为难你了。小雨得的是肺结核，现在是省人民医院传染科住院，她说过不要告诉你的，害怕你担心。”叶小云继续说到。 怎么会的这种病？曲春江知道肺结核是一种接触传染病，难怪叶小雨不让别人知道，害怕来看望她。 “肺结核现在也不算什么大病，现在的医学很发达。”曲春江故作轻松安慰着叶小云：“只要及时治疗就会痊愈，我事情办完就去看她。” “她担心看不好。” “傻孩子，要相信现在的医学！”曲春江安慰着叶小云。“一定会看好的，如果安西不行我们就去首都！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嗯…….如果你去看望小雨，别说是我说的。”叶小云沉默了一下又说到。 “放心了，你自己也要注意，还有你妈，千万别被传染上。”曲春江叮嘱道。叶小云答应了，两人又在电话里聊了一会这次挂了电话。 曲春江感到有些烦闷，点上一支烟半躺在床上默默抽起来，没想到又出来这件事，这次安西之行看来很不顺利，不过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叶小雨治好病。 正当他想着自己的心思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曲春江过去一开门原来是陆卉穿着一双拖鞋站在门口。 “有事情吗？”曲春江关心的问。 “没事，感到闷。”陆卉微微抵着头走进了房间。曲春江关好门赶紧屋子里烟雾有些重，怕陆卉受不了便熄灭了手中的烟，顺便打开了窗户。 陆卉脱掉了拖鞋，双手抱着腿猫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不断变换的着频道看着电视，曲春江坐在床上也呆呆的看着电视，不知道说什么好。陆卉伸了伸脚做了个懒腰露出了白白的脚丫，突然想起来什么赶紧又收回了脚，偷偷看了曲春江一眼，发现他沉着脸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你有心思？”少女的敏感立即提醒了陆卉，这家伙似乎有些太规矩了。 “没有，没有。”曲春江掩饰的笑了笑，自己有心思也不能给她说。 “不对，你今天一定有什么心思！”没想到陆卉认真起来，站起来走到曲春江身边盯着他问到：“我们还算是朋友吧？告诉我看我能不能帮你忙。” 看到陆卉一副很真诚的模样，不像平时一副嘲讽的样子，曲春江心动了动便问道：“你在安西认识不认识看肺结核看的好的医生？” 虽然曲春江估计叶家会给叶小雨在安西找最好的医生看，但是关心则乱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有朋友得了肺结核？”陆卉明显吃了一惊。 “是的，我刚才才知道。”曲春江点点头。 “我有过远房亲戚是学医的，不过是学的外科。”陆卉摇摇头。 “呵呵，我只是随便一问，我朋友已经住院了，再说这病也不是什么难治的病。”曲春江看到陆卉这个样子便笑着说。 “这种病虽然能治愈，不过听人说恢复起来很慢的。”陆卉叹了一口气。 曲春江沉默了，他也知道这个，特别是在传染期不能接触别人，对于一个花季少女一天闷在屋里也是件很残酷的事情。 “事情办完了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你那个朋友把。”陆卉今天晚上显得很关心曲春江。 “不，不用了，肺结核传染人，如果给你传染上就麻烦了。”曲春江赶紧阻拦，再说如果让陆卉见到叶小雨他担心心细的陆卉会看出什么来，而且也不好给叶小雨解释。 陆卉狐疑的看了曲春江一眼，似乎相信了他的话，便不再说什么，两人顿时又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还是陆卉打破了沉默：“明天你打算怎么办，如果规划院执意不肯少价怎么办？” 看陆卉提到了工作，曲春江放下了心思打起来精神想了想说：“我们先找院里领导，看能不能价格优惠点，如果实在不行，我准备单独找李教授。“ “院里不同意，你单独找他有什么用？”陆卉有些不明白。 “我们可以出一笔钱，让他私下接下这个活，不让院里知道。”曲春江缓缓说出来自己的办法。 “啊……这是违反规定的，李教授会同意吗？”陆卉大吃一惊。 曲春江说的这种私下拦活的现象在重生前的二十一世纪很是普遍，如同演员的“走穴。”许多所谓的专家教授为了钱什么都敢干，但是放在九十年代初期，这种风气在学术界并不盛行，特别是那些有点名气的专家教授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生怕占上了铜臭气让别人笑话。所以陆卉的吃惊也不为怪。 “就是给规划院二十万，李教授他本人也落不到几千，如果我们一次给李教授五万，我想他不会不动心，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样我们可以节约十几万也是划算。”曲春江咬了咬牙，说出来自己的底线。 五万…….对于一个一月工资也不过一千多的教授而言，能不动心？ “可是，可是就算人家同意了，你付钱怎么回去做帐？对方是不可能出正式发票的。”陆卉想到了另一个财务上的问题。 “先暂时挂起来，遇到合适机会冲销掉。”曲春江笑了笑。 “不行，你这是违反财会纪律的，如果让人知道告发你，你搞不好这个主任做不成了！”陆卉又吓了一大跳，她明白曲春江所谓的找机会，估计是在基建项目上做假账，只有这样才能包住这么一大笔钱。不过这样也太危险了。 “不管这么多了，正道走不动就剑走偏锋！”曲春江手一挥直至了陆卉的话。“反正我一定要拿下这个李教授，不管用什么手段！” 看着曲春江一脸坚毅的表情，陆卉感觉面前的他似乎有些陌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样疯狂，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如果以后再遇到难事，他又出什么歪点子解决怎么办？最后总要被人发觉的！陆卉暗暗替曲春江的前途担忧起来。 087 给你的设计费 曲春江可没想这么多，这种事情在重生前看的也听的多了，反正没有落到自己的腰包而且还为国家节省的经费何乐而不为？陆卉又聊了一会离开了房间，曲春江洗了一个澡躺在床上想了一下明天去规划院的细节问题，又想着叶小雨的病情，最后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曲春江还在蒙头大睡就听到有人敲门，一看时间已经八点过了，赶紧起床穿好衣服，陆卉已经在门口等着他。匆忙涮洗了下，带上公文包和陆卉下来楼，找个小吃店随便吃了点早饭，上来公交车匆匆赶到省规划院。 先在门卫值班室经过了登记，曲春江给门卫发来一支烟，借机问清楚一下专管项目的王院长的办公室的位置，便和陆卉上了规划院的主楼。 王院长的办公室在六楼曲春江刚刚爬到五楼就迎头看上了昨天对陆卉准备图谋不轨的那个年轻男人。今天这个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打着领带重新配了一副眼镜显得很是斯文帅气，哪像昨天曾经禽兽不如？ 陆卉的脸色顿时便的苍白，身体也有些微微发抖，曲春江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给他鼓励，然后盯着这个年轻男人。这个年轻男人脸色也变了变，显得有些阴沉。看到两人有些亲昵的动作，鼻子里哼了一下也没说话和曲春江两人擦身而过。 “x妈的！别神奇，老子不会放过你！”曲春江转过头看着那个年轻男人的背影暗骂了一句。他心里已经决定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整治这个禽兽，竟然敢动我的女人！不知不觉中曲春江竟然把陆卉当成自己的人。陆卉看着曲春江盯着那个男人背影恶狠狠的模样，轻轻的从他手里抽出来自己的手：“我们走吧。” “你没事吧？”曲春江回过神来看到陆卉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知道陆卉的伤疤又一次被撕开。 “我没事。”陆卉低低了说了一句向前走去。 两人来到王院长的办公室，接待他是一个挺着一个将军肚的中年男人，他就是副院长王清华。之前曲春江因开发区规划的事情和他在电话里联系过，只是双方没见过面。曲春江自报家门，又拿出来工作证和所带的资料。这个王院长让他们两座在沙发上，自己回到宽大的老板桌子后面，双方开始正式交谈起来。 曲春江先是大赞一番省规划院设计规划一流，然后又说东新县开发区确实非常需要这样的规划，但是东新县财力太紧张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设计费，希望王院长能优惠点。 “小曲同志啊。”王院长座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慢慢的摇晃着说到：“现在都是市场经济了，我们规划院这么多人也需要吃饭啊，再说了一个堂堂的大县连区区的二十万设计费都拿不出来，还怎么搞开发区招商引资？” “我们曲主任实在为难，县上给这块的预算不到五万元，他还得从别的项目上挤出经费，所以希望王院长能否优惠点十万元可以吗？”陆卉在边上帮着说话。 “十万元，十万元能干什么，看你小曲同志很有诚意，考虑到东新县经济也比较困难，所以我在少两万，十八万再不能少，行不行你再考虑下。”王院长把皮球踢给了曲春江。 十八万，离预想还差一段距离。曲春江咬咬牙刚准备再磨叽，突然有人敲门接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正是刚才遇到的陆卉的同学。 这个男人没有理会曲春江两人，而是在王院长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王院长看着曲春江脸色变了变：“对不起，情况有变化，这个项目二十万我们也不接，你们还是另请高明把。” “王院长，这是为什么？”曲春江听力忍不住站了起来。 “不为什么。”王院长顺手拿起一份文件开始装模作样看起来，不知理会两人。 “你…….”曲春江心中大怒，刚准备刺这个王院长几句，旁边的陆卉一把拉着曲春江的手将他拽出了办公室。 “x妈的！竟然把老子当猴子耍，说不做就不做。”曲春江心里气不过低声骂道。 “估计是我那个同学在使坏。算了我们回吧。”陆卉低声说到。 两人走出了规划院，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流陆卉突然低声说到：“这次我不但没帮上忙反倒坏了事情，对不起。” “我开始就没看好直接来找这个王院长，根本没抱多大希望不过是来碰碰运气而已。”曲春江安慰她说：“昨天我也给你说过我直接去找做规划的李工，到他的家里去说。“ “可是，你也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家住哪里。”陆卉有些担心。 “规划院有个政务公开栏，我看见了李工的照片，我昨天已经让财务科的吴科长给我卡里打了一万元现金，我现在就去提。你先去看李工的照片帮我盯着。”曲春江吩咐路卉。 路卉点点头答应了，曲春江就近跑到附近一家工商银行，提了一万元现金，然后又到附近商店买了一条好猫烟两瓶十五年陈酿的西岭大曲，等办完事曲春江匆匆赶到规划院的大门口，只见路卉正站在门口一棵大树下张望。 “事情已经办妥，要不你先回旅店吧。”曲春江对路卉说。 “那我也陪你一起等。” “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呢。”曲春江看了看表劝说道，他担心陆卉再遇到他的那个同学心里难受。 “不，我就要在这里。”陆卉脾气上来了。 曲春江只好依着她，两人一起盯着大门开始等起李工来。 等人的时间过的就是慢，又不敢轻易离开，曲春江只好一支接一支的抽烟，看到陆卉皱了皱秀眉，最后实在忍不住一把把他的烟从最上抢走：“你年纪不大*抽烟这么凶，不怕老了气管炎。”说完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口香糖塞到他手里：“烟瘾犯了就吃这个，不准再抽这么多烟！” 看着陆卉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曲春江嘿嘿笑了笑没有说话，慢慢嚼起来口香糖。 一直等到快十二点，曲春江感到肚子都饿了，规划院的干部职工们纷纷开始下班，大门口开始热闹起来，曲春江伸长了脖子张望生怕漏过了要找的人。 直到人快走光，这时候一个瘦瘦的带着眼镜，背有点驼一副知识分子模样的中年男人夹着一个公文包从大门里匆匆走了出来，正是曲春江所要等的李工。 “跟上他！”曲春江悄悄对陆卉说了一声，两人便跟在了李教授的后面。跟着他上来一辆公交车，下来车后李教授来到又进来一个小区，又进来一个很陈旧的家属楼，曲春江两人跟在后面直到他看到爬上六楼对着一间房门拿出钥匙开门，曲春江这才一个箭步后面窜了上来很有礼貌的叫了一声：“你好，李工。” “你是？”李工扶了扶眼镜看着这个文质彬彬的陌生男人疑惑的问。 “我是东新县开发区筹备办公室主任曲春江，这是我的同事陆卉，我这次专程来找您就是为了规划区设计规划的事情。”曲春江说明了来意。 李工自然听说这个件事，如果项目谈成主要是由他负责规划设计，只是听说院里和东新县没谈成，所以他也就没关心这件事。只不过这个自称是筹备办主任的年轻人找他有什么事情？他又不负责谈判。 看着李教授的迷惑的神情曲春江厚着脸皮说：“李教授能不能让我们到您家里坐坐，再和您想谈？” 看着两人提着礼品，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人家已经到了自己家门口哪有不请人家去坐坐的道理？李教授想来想开了门请两人进去。 “李继发，今天死哪去了，回来的怎么晚？”刚开开门就听到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怒吼，紧接着一个胖胖的一头卷发的中年妇女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脸怒意。 “有两个人找我，工作上的事情。”李工赶紧回答。 “工作上的事情去办公室说，还跑到家里来了，就那点工资还这么卖力，脑子进水了？”这个胖女人不管旁边还有两个人，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丝毫不给李工面子。 “阿姨，您好，我是专门来看望李工的。”旁边的路卉露出了一个笑脸，甜甜的对那个胖女人说。 这个胖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曲春江两人，看到他们手里提的礼品，顿时脸色阴转晴：“哎呀，来看望就行了，还提什么东西。”说完顺手把两人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然后又对李工说：“你和他们去谈把，今天饭我做。” 李工对着曲春江二人带着一丝歉意笑了笑，领着两人进了客厅。客厅并不大，摆设也很简单，李工招呼两人坐下，给他们倒了一杯水。 曲春江这才笑着今天早上去规划院的事情简单的给李工说了一遍：“你们规划院的王院长要价太高，我们又出不起，只能出五万元。但是很看中您的设计规划，所以想单独找您谈谈。” “二十万元。”李工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不是个滋味，这个项目如果让自己负责设计，落到自己头上的将近也不过千把元。想到自己劳动成果大部分都被院里吞了，心里就隐隐有气，但是当着二人却不能说出，而是很和颜悦色的对曲春江说：“院里要价的确有点高，但是我做不了主，我负责设计，估计帮不上你们忙。” “李工是这样。”曲春江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向前弯了弯，靠近点李工：“我想让你私下给我们设计，我们把这五万元都给您作为设计费如何？” “五万元！”李工听了大吃一惊，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给他这么大的数目。 “ 088 去看陈梅梅 “不行，不行，这是违规定的，我不能接受。”李工双手乱晃，院里已经强调个人不能私自接活否而将严肃处理，自己怎么顶风作案，一旦让别人知道自己饭碗就要砸了。 “李工，您别担心。这件事就你知我知。你设计的规划图也不用署个人名。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是我一个朋友义务帮忙设计绝对不会牵扯到您。”曲春江很诚恳劝说，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老人头”放在了李工的茶几上：“这是一万元的定金，等设计完成后在付其余的四万元。 李工看着钱犹豫了下，孩子在上大学家里急需钱，老婆一天唠叨自己只会画图挣不了几个钱是个没出息的男人。这笔钱让他看到自己价值。 “老李你是不是糊涂了？靠着自己的技术赚钱你怕什么？”李工的老婆那个胖女人冲厨房里冲了出来，伸手就拿过了那捆钱，笑着对曲春江说：“我们老李一辈子太老实，这钱我帮他收下，让他好好给你们设计。” “阿姨你真开通，凭李工的技术赚钱还不容易？多谢谢你了。”旁边的路卉马上站起来甜甜对那个胖女人说。 “对，对，你们谈，我给你们做饭去。”那个胖女人笑弯了眉毛。 “不用了阿姨，我应该请您和李工吃饭，李工帮了这么大一个忙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路卉笑着继续说。 看到老婆已经收了人家的钱李工也就无可奈何，心一横反正自己是靠技术赚钱不偷不抢怕什么，便答应帮助曲春江规划设计。 曲春江大喜，立即和他谈了一些细节问题，请他尽快抽时间来趟东新县实地查看，路费等一切花费全部由开发区出。 看到事情已经办完，曲春江和路卉便告辞离开，李工的老婆赶紧出来说饭快做好让他们吃完饭再走，曲春江笑着婉拒了。 两人离开了李工家曲春江见到事情已经搞定，心情大好不由得哼起歌来。 “2002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比以往要晚些…….“ 曲春江顺口哼出了自己最喜欢唱的一首歌，结果被一旁默默走着的路卉听到了：“喂，你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2002年，2002年还早的很呢。“ “我的心已经飞向了二十一世界。“曲春江知道自己又犯了糊涂，随口开起玩笑。 “不知道二十一世纪会什么怎样？”没想到路卉竟然问起这个问题。 “二十一世纪？”曲春江想起自己重生前那个时代，虽然比现在繁荣了许多，但是各种社会问题更加严重。“和现在没什么两样，只是穷人更穷，富人更富罢了。”曲春江点了一支烟淡淡的说道。 “看你一副干劲冲天的样子，怎么对前途很悲观？”路卉有些不解。 “我对我个人前途很乐观，但是对这个社会的将来……有些悲观。” 看着曲春江原本兴奋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淡淡忧郁，路卉就转了个话题：“今天你是让李工发了一笔财，但是实际上把他给害了。” “怎么说把他给害了呢？我这是让知识最大限度的转化为财富！”曲春江看到路卉还纠缠这个问题，便认真的对她说：“现在社会上不时流传做手术刀的不如剃头刀的，搞导弹不如卖菜叶蛋的。这都是脑体倒挂，分配体制不顺造成的，我不过是对单个这种不公问题进行纠正而已。” 看着曲春江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路卉想张口反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一跺脚：“你就是常有理！到时候出了事情别说我没提醒过你！”说完气鼓鼓的向前走去。 看着路卉的背影，曲春江也意识到今天这样做的坏处，很有可能是公家得了好处自己却有可能倒霉。但是不这样做有什么办法？不这样做怎么才叫杀出一条血路？！ “我现在是福大命大，估计不会出什么事，再说就是有事情也有叶书记在那里顶着。”曲春江很会自我安慰。 两人找了个饭馆简单的吃了一点饭，路卉主动说去看看陈梅梅，曲春江本来打算自己一个人单独去，但是路卉已经说了也不好推辞，况且今天下午没什么事情于是就答应了。 两人到了超市各自买了东西送给陈梅梅，曲春江想到陈梅梅上学估计比较节约，舍不得买吃的于是买了一大堆好吃的。而路卉则是提了一口袋，曲春江偷偷看了一眼似乎是女孩子用内衣之类的东西，就不好多问。 两人挤上了去安西职业卫生学校的公交车，摇摇晃晃走的将近两个小时，换成了三次车才来到学校。 职业卫生学校坐落在市郊，这里已经能看到大片大片的菜地和农家。等曲春江已进入卫校，真发现自己仿佛进入了“花园”，一个个女孩仿佛就是一朵朵含苞咋开的鲜花，看的曲春江有些眼花缭乱。但是碍于身边还有一个路卉，曲春江也不好意思明目张胆的欣赏这些“花朵。” 路卉接连问了几个同学才问道陈梅梅的宿舍，两人便向学校的生活区走去。经过一番解释，又经过路卉在边上帮腔，看宿舍楼的一位中年阿姨才放曲春江上去，两人上了二楼经过狭窄的过道来到陈梅梅的宿舍门口，曲春江跟在路卉后面等她敲门。 “陈梅梅在吗？”路卉喊道。 “梅梅在，我给你开门。”话说完伸出头的是一个小女生，只穿一件薄薄的内衣，她看到了跟在路卉后面的曲春江，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门“嘭”的一下又关住了。“你们等下进来。”紧接着里面传来一阵慌乱声。 路卉转过头看狠狠瞪了曲春江一眼，曲春江只好低下头摸摸鼻子，假装没看到路卉的表情。刚才在楼道里那些过路的小女生穿的都比较单薄，看着曲春江都是一副异样的眼神，弄得曲春江反倒感觉不好意思，目光不敢斜视。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这才开门的是陈梅梅，看到门口的两人，高兴的一把拉住了路卉的胳膊：“陆姐姐。”，然后又看了后面的曲春江一眼，似乎有些害羞的说：曲大哥你也来了。“ “我和路卉在安西办事，顺便来看看你。”曲春江笑着解释道。 跟着陈梅梅进入了宿舍，里面四张高低床几乎占据了房间的大部分空间显得很狭隘，中间还拉了一个铁丝，上面搭着各式各样的毛巾。 陈梅梅的床在最里面的下铺，路卉和陈梅梅坐在床上开始唧唧咕咕的聊起来，曲春江把买的东西放在了屋子里靠窗唯一一张不大的桌子上，见没处坐只好尴尬的站在她们旁边，一抬头发现上铺还有一个女生正盯着他看，只好微笑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目光直视窗外。 “这位同学，你坐我这里吧。”陈梅梅的对面一个个子不高，显得比较活泼的小女生让开了自己床，自己拿着一本书走了出去。 曲春江说了一声谢谢，便坐在了陈梅梅的对面床上，刚一直身子就听到“嘭”的一声，头撞在了上床的床沿上。 “嘻嘻…….”看得曲春江那一副疼的呲牙裂嘴的样子，宿舍里其余几个小女生都偷偷的笑起来。 “曲大哥，你没事吧？”正在和路卉聊的陈梅梅赶紧站起关心的问。 “没事，你们聊。”曲春江只好笑了笑，本来想抽支烟发现这个地方不太方便只好忍住了。 看到陈梅梅和路卉聊的很投机，仿佛又许多话说不完，曲春江只好无聊的乱瞄起来，虽然宿舍表面上看上去还比较整洁，但是一不留神就看见了小女生用的可爱罩罩和裤裤，让曲春江感到一阵异样，再也不敢乱看低着头就看着床上的床单上印得那只可爱的大白兔。 陈梅梅虽然和路卉聊着，但是眼光一直偷偷看着曲春江，发现了他的尴尬样，但是也不知道怎么说好。 “是不是你心疼你的曲大哥了，他在这里感到别扭。”路卉突然悄悄在陈梅梅耳边说道。 “没，没有。”陈梅梅心里一颤。 “还说没有呢，刚才你和我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偷偷看着他呢。哼，心不在焉。”陈梅梅的心思被路卉发现，顿时脸变得通红。 “其实那个大色狼最喜欢这样的环境了，多少小女生啊，他看都看不过来，心里正乐和着呢。”路卉又开始鄙视曲春江了。 “不，不是的。”陈梅梅赶紧提曲春江辩护起来，看到路卉一脸不信的样子，陈梅梅灵机一动突然站了起来：“路卉姐，曲大哥，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学校吧。” “好，好。”曲春江赶紧站起来巴不得离开这里。 于是曲春江跟着陈梅梅离开了宿舍，他刚关上门就听到屋里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看来是议论他的。 曲春江苦笑了一下跟着两人下了楼，在陈梅梅的带领下开始欣赏起美丽的校园来。卫校和西大或则西岭师范相比显得小多了，不过显得比较整洁，没过多长时间已经将学校逛了个遍。 “梅梅，找个地方我和路卉请你吃饭。”曲春江看还有时间，发出了邀请。 “曲大哥，我肚不饿。” “走，反正他用的是公款，不吃白不吃。”路卉拉着陈梅梅的手向学校外边走去。 089 要加强营养 学校远离繁华地带饭馆也不多，顺着马路找一家比较干净的写着正宗川菜的小饭馆。现在不是吃饭时间里面没什么顾客。三人刚坐定，一个殷勤的老板娘便拿出菜单操着一口四川话问他们要吃点什么。 曲春江接过菜单递给了陈梅梅让她点菜。陈梅梅却说说自己肚子不饿随便吃点就行了，没必要浪费就是不肯点菜。路卉看陈梅梅不点便一把拿过菜单毫不客气指着菜单点起菜来。 辣子鸡块、鲢鱼烧豆腐、乌鸡汤…….路卉尽捡比较贵的菜点，一下子要了好几样。 看着路卉这个样子曲春江也不生气，嘴里说着尽量多点，不必给他省。他也知道路卉这是为了陈梅梅，学校的饭菜非常清淡和难吃，估计陈梅梅很少能吃到这样可口的饭菜。 等菜摆上了桌三人吃了一起来，曲春江才不久吃了一大碗面条，现在才四点肚子也不饿，就点了一支烟抽着，笑吟吟的看着两个女孩吃饭。 路卉似乎这两天一直吃的是面条之类感到厌烦，对于这种可口的炒菜胃口大开，也不怕自己已经算比较丰满的身体更加丰满。倒是旁边的陈梅梅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好像真的不饿。 “梅梅你多吃点，你看你瘦的。”曲春江看着陈梅梅的模样有些心疼。她今天穿着一件羊毛衫，显得身体更加单薄。不知道是学习比较累还是营养没跟上，明显比在家的时候瘦了，一双大眼睛显得更大。 “曲大哥，我这是减肥呢。”陈梅梅看到曲春江瞅着她笑着说。 “这么瘦了还减什么肥！”陆卉夹了一个鸡块放到陈梅梅的碗里，“再不多吃你爷爷知道了，心里要难受了。” “嗯……”听了陆卉的话，陈梅梅点了点头咬起来陆卉给她夹的那个鸡块。 中途陆卉突然离开饭桌说是要去下卫生间，曲春江看着陆卉的背影消失赶紧从兜里掏了五百元钱递给陈梅梅：“这个给你，不是给你学习用的，而是专门买吃的，要加强营养！” “曲大哥，你给我钱够我用了。”陈梅梅没有接曲春江的钱，每个月曲春江都要给他寄钱，她感觉怎么好意思再要曲春江的钱呢。 看到陈梅梅执意不肯收，曲春江又担心陆卉回来看到，瞅了瞅一四周没人便坐到陈梅梅跟前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陈梅梅顿时低下了头羞红了脸。 “还不听我的话？”曲春江故意沉了下脸。 陈梅梅看到曲春江这副样子，默默接过来钱，再也不看看曲春江一眼低着头红着脸只管吃饭。 等陆卉回来看到陈梅梅这幅样子，问她发生的什么事情，陈梅梅摇摇头什么也不说。陆卉只好狠狠瞪了曲春江一眼，知道又是他干了什么坏事。迎着陆卉狠狠的目光，曲春江有些得意的笑了笑不在理会她。 离别的时候，曲春江嘱咐陈梅梅好好读书注意身体，不用考虑家里的事情，她爷爷已经有保姆照顾。听得陈梅梅只点头。曲春江这才和陆卉离开了学校，沿着马路向公共汽车站走去。 等陈梅梅回到了宿舍，一帮小女生便围了上来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那个男孩子是你什么人，是不是你男朋友？人好帅哦。”睡在陈梅梅上铺的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内衣的小女孩趴在床上伸出头问陈梅梅。 陈梅梅还没回答，对面的另一个留着马尾辫辫子的小女生坐在上床，只穿了一条小裤裤，两条修长的腿吊在空中摇晃着：“我看那个男孩和女孩子才是一对，他们真般配。” 听了这个小女孩的话，陈梅梅心里感到有些不舒服，赶紧解释道：“才不是呢，他们是同事。曲大哥是我们东新县开发区筹备办的主任，路卉姐姐是副主任，是来安西办事的顺便来看我。” “那么年轻就是什么主任，当官了啊，人又帅，如果我有那样的男朋友就好了。”陈梅梅上铺的小女生又接过了话题。 “就是轮也轮不到你，还有我们梅梅呢。”那个晃着修长的腿的小女生很鄙夷看了有点犯花痴的同学讥讽道。又对着陈梅梅说：“梅梅，我看得出来你也喜欢那个男孩，你可要注意了，别让你那个路卉姐把你的曲大哥抢去了。你那个路卉姐长的又漂亮，胸好大我都羡慕，那像你瘦的的像个豆芽菜了。” “曲大哥说过，他不喜欢胸大的……”陈梅梅一急把那天晚上曲春江对她说的话竟然说了出来。 “啊…….他竟然对你说了这个了，快说，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是不是接吻了，还是已经上过床了？”宿舍里小女生看到平时文静害羞的陈梅梅竟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顿时大为惊讶一起围了上来。 陈梅梅羞倒在了床上把脸捂在了被子上死活不说话，不过心里还想着刚才曲春江吃饭时候给他说过的话。 “梅梅，你这样再瘦下去就没胸部了，那可就不好看了，曲大哥哥以后想摸怎么办？……” 想到这里陈梅梅感到自己心跳的厉害，原来曲大哥确实不喜欢胸脯太小的女孩，今后我要一定好好吃，超过路卉姐姐的…….“ 陈梅梅宿舍的小女生正乱作一团嬉闹的时候，曲春江和路卉正在赶往旅店的公交车上，两人相对无语。 从看望陈梅梅以后，曲春江就明显感到这一路路卉的话语少了起来，两人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在东新时候的模样。曲春江不知道她是因为又想起那天在酒店里发生的事情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但是又不好问只好自己也跟着沉默着。 第二天一早，路卉说就要回东新，但是曲春江想到还没有去看叶小雨，于是就对路卉说自己要看望一下那个生病的朋友，坐下午班车回东新。 路卉那天还要坚持曲春江一起看他的朋友，今天早上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说是既然如此那她就顺便在街上转转给家人买点东西，等曲春江事情办完后call她。 曲春江自然大喜，心里还害怕陆卉缠着自己一起去看叶小雨那就麻烦了，今天竟然改变了主意真是天赐良机，为了讨好陆卉说这次回去可以多报一点出差费，让她尽管去买。陆卉讽刺他从买传呼开始就占公家的便宜，曲春江假装没听到心里却想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去办的事情不能让你知道才懒得讨好你呢，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道好人心。 告别了陆卉曲春江先是跑到商场买一大堆营养滋补品，然后坐上公交车赶往省人民医院。到了医院门口他看到了旁边的商店里有卖鲜花的，想了想就去买了一束洁白的百合花这才向医院里面走去。 传染病区在住院部的最里面，是一座单独的三层楼建筑。曲春江抱着花拿着一大堆东西刚进入一楼，就被值班室一名戴着白色口罩的护士拦住很有礼貌的问他要找谁。 曲春江说明了来意，这位护士小姐很快查到了叶小雨的病房，告诉曲春江现在叶小雨正处于传染期，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最好不要接触以免被传染，等传染期过后再来比较合适。 曲春江说是自己只是出差到安西今天就要离开，这个朋友对于自己很重要所以必须要见一面。这位护士小姐看着曲春江着急的样子，似乎有些恍然大悟，看来这位文质彬彬的男孩估计也是哪位漂亮的女孩子的追求者之一，于是就给了曲春江一副口罩要他带上，并且叮嘱他不要呆的时间太长。 说了一声谢谢曲春江戴好口罩按照护士的指点准备上二楼，刚走了几步就听到那个护士和她的同事在说悄悄话：“那个叶小雨是什么人？病这么重还有好几个男孩子来看望。” “听说她老爸是一个县的县委书记。”另一个圆脸护士悄悄说。 “噢……”那个护士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突然看见正在向前走的曲春江突然停了下来边赶紧闭上了嘴巴。 刚才两个护士的悄悄话曲春江几乎都听见了，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叶小雨有好多追求者？他突然想到了去年在西大遇到那个歌唱的好的男生，他算的是一个叶小雨的追求者，只不过那天受了打击不知道死不死心？ “叶小雨这么美丽善良，在学校肯定有好多男孩子喜欢，你能来看望就不准别人来看望？只要叶小雨对别人不动心就行了。”曲春江自我安慰着，不过心里也突然感到了一丝危机，自己远在东新，谁都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有个优秀的男孩子死缠烂打，再加上叶小雨现在患病其正需要人的安慰和陪伴，如果打动了叶小雨的芳心那就麻烦了。 “看来以后自己要多找点机会来看望叶小雨。”曲春江下定论据决心，现在自己是单位一把手，时间就可以自己作主，东新距离安西也不远，等工作走向正轨就多找点机会来安西。 曲春江就这么患得患失的来到了护士说的病房，从门上的玻璃向里面看去，是一个单独病房，叶小雨穿着洁白的病号服正半躺在床上，一个中年妇女背对着门坐在床边，看那背影像叶小雨的老妈，她似乎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和叶小雨在争执着什么。 定了定神，曲春江轻轻的推开门。 090 你敢跟踪我 撅着嘴似乎和老妈在争论什么的叶小雨突然看到了曲春江，顿时惊喜的叫了一声：“曲大哥。”蹬开被子就要下床。 “小雨，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曲春江赶紧制止了叶小雨的举动，然后又对转过身来的叶小雨的妈妈很有礼貌的叫了一声阿姨。 “是小曲啊。”同样戴着一副口罩的叶小雨的妈妈赶紧把手里还没削完皮的苹果放在了床头柜上，顺手端来一把椅子招呼曲春江坐。 曲春江谦让了一下，放下东西然后才把百合花递给了叶小雨：“小雨，祝你早日恢复健康！” “谢谢。”叶小雨甜甜的笑了笑接过了鲜花，坐在床上欣赏起曲春江送的鲜花来。 “小曲，小雨得的这个病传染，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就行了，不应该来的。” “没关系的，阿姨。我这次是来西安出差，是听叶书记说小雨的情况所以就来看看。”曲春江笑着说。 唉，老叶本来就很忙，家里又出来这事…….”叶小雨的妈妈叹了一口气。 “阿姨，小雨的病情现在到底怎么样？什么时候就能出院？”曲春江看到小雨的妈妈有些难受的样子，换了一个话题。 “医生说幸亏发现的早，还是初期所以只要坚持吃药，注意营养估计，多吃新鲜水果，半年就可以痊愈。”小雨的妈妈解释道：“这不我正给她削苹果呢。” 听了小雨妈妈的话曲春江略微放心，又对着小雨说：“那就听医生的话，不要担心，好好吃药你很快就康 “曲大哥，你不知道那些药难吃死了。”听了曲春江的话叶小雨脸上有些不高兴了：“而且我也不喜欢吃苹果，妈妈非要我吃。” 难怪刚才看到两人在争，原来是为了这个。曲春江有些恍然大悟。一般女孩子都喜欢吃苹果，叶小雨还真特殊。 想来想便对小雨的妈妈说：“阿姨你休息下，我给小雨削苹果。”说完拿起那个没有削完的苹果继续削起来。 小雨的妈妈没有说话，看着曲春江便削苹果便和叶小雨说笑，又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一副高兴的样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是小雨喜欢上了这个男孩？”小雨的妈妈心里琢磨着，“虽然说小雨年龄小点，还在上学不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但是遇到好男孩也要抓住。小曲这孩子为人也不错，懂礼貌又很孝顺，事业上也很努力，就是东新离安西远了点。等以后找个机会调回安西就好了。” 有了这番心思，小雨妈妈看曲春江的眼神就变了，成了一副丈母娘看女婿的神态，而且是越看越想越觉得曲春江配自己的宝贝女儿合适，脸上便露出了微笑，只不过被大大口罩给挡住，没人发现她有些异样的表情。只不过如果她知道自己两个宝贝女儿都喜欢这个年轻人估计心里就不会这么高兴了。 曲春江可没注意到自己身边的叶小雨的妈妈神情的变化，把苹果削好后递给了叶小雨：“要听医生和你*妈妈的话，把这个吃了。” 叶小雨犹豫了下，看着曲春江还是乖乖把苹果接了过来，慢慢的吃了起来。曲春江这才仔细的看了看叶小雨，脸色比以前苍白了些，人也显得消瘦了，呈现出一种病态，曲春江看的心疼。 叶小雨也注意到曲春江一直盯着她，顿时脸红了红，想说点贴心的话但是老妈在这个地方就不好意思说出，只好默默的吃着苹果。 “小曲，你陪小雨会我先出办点事。”就在这个时候小雨的妈妈站了起来笑着对曲春江说。 曲春江正求之不得呢，赶紧点头答应。小雨的妈妈又嘱咐了叶小雨几句才离开病房轻轻的关上了门。 “是不是姐姐告诉你我有病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哄我妈，我爸根本不会告诉你我的病情。”叶小雨看自己老妈走了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果然是双胞胎姐妹似乎有心灵感应，曲春江也不敢骗叶小雨，就说来安西先个她学校打了电话结果不在学校，又传呼留言没有回话，所以就问叶小云才知道她住院了。 听了曲春江的话，叶小雨点点头脸上突然又露出黯然的神色：“曲大哥，你说我这病治的好吗，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傻姑娘，现在科学这么发达，再说肺结核又不是癌症怎么会治不好呢，绝对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你会像以前那么漂亮可爱。”曲春江赶紧安慰道。 “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也不能去，闷死了。”叶小雨显得有些烦躁。 “我听护士小姐说有好几个男孩子都来看望你，你还闷啊。”曲春江开玩笑的说。 “他们啊，来了烦死了，你来看望我还好。” “嗯，我会经常来看望你呢，还可以给你写信。”曲春江安慰道。 “好啊，可是，可是我听人说以后有可能复发呢，又会影响家人和朋友。”叶小雨说完瞟了曲春江一眼微微低下了头。 曲春江看叶小雨这个样子，坐在了叶小云身边，轻轻的握住了叶小雨消瘦的小手看着她真诚的说：“你别胡思乱想只要听医生的话治疗就不会复发，退一万步讲就是以后如果复发我也会陪着你，不会离开你的。” “可是这样我会成为你的拖累的。”叶小雨低着头，眼睛里露出泪花。 “不会的，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曲春江很心疼拿出纸巾帮她擦了擦泪水，叶小雨慢慢扑到在曲春江的怀里，曲春江轻轻的搂住了她。 “曲大哥，我喜欢你，爱你，不想离开你。”叶小雨在曲春江怀里低低的说着。 “小雨，我一辈子不会离开你的，我今天就是来给你说的，不管是将来身体如何。”曲春江轻轻的抚摸着叶小雨的秀发。 听了曲春江的话，叶小雨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她生病后也没敢告诉曲春江，就是害怕他知道后怕这病对以后有影响不敢和自己来往了，今天听他说出差来安西听到自己有病住院马上来看望，又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就放心了，感觉到曲春江的怀里是那么温暖和舒服，一时间竟然不想起来。 “咳咳”突然门外传来的一声咳嗽声，叶小雨一抬头看门外站着竟然是自己的老妈，吓得赶紧离开了曲春江的怀抱，一下子溜进了被窝，脸色变的红红的。曲春江也赶紧离开床边回到自己原位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叶小雨的妈妈进来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又和曲春江拉了一会家常，还详细询问了曲春江家里的情况，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家里有几个孩子。曲春江都一一如实回答。 又闲聊了一会，曲春江看时候不早，又叮嘱了叶小雨好好养病别胡思乱想，有时间就会来看她，这才离开了病房。叶小雨的妈妈把他一直送到传染区外，也嘱咐曲春江工作别太累了，别以为自己现在还年轻就不当回事，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看着叶小雨的妈妈一副母亲嘱咐儿子的神情，曲春江心里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离开了医院，曲春江准备返回旅店，突然发现前面马路公交车站牌下面路卉双手插在兜里，脚踢着一个小石子神情漠然的正看着他。 “她怎么会在这里？”曲春江感到有些惊讶走了过去招呼了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路卉完全恢复了在东新时候和曲春江老是爱斗嘴的模样，还没等曲春江回答又问道：“你今天看望生病的朋友是谁？” “一个朋友。”曲春江不想告诉路卉那么清楚，便模棱两可的回答。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吧，叫叶小雨，叶书记的女儿。”路卉看着曲春江慢慢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曲春江惊讶的说顿时又明白过来，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竟然跟踪我？！” “自己做了坏事害怕别人看到？”路卉没有回答曲春江的话，反而质问曲春江来。 “路卉，你太卑鄙了，竟然用这下三滥的手段！”曲春江最恨别人侵犯自己的隐私，我看望什么朋友管你什么事情，竟然想到要跟踪！ “曲春江到底谁卑鄙？你明明知道陈梅梅喜欢，刚见了梅梅现在又跑到叶小雨这里讨欢心？无耻！我要告诉梅梅！”路卉毫不示弱。 看到两个年轻男女在吵架，旁边有些喜欢看热闹的人围了上来。 曲春江怒极，指着路卉吼道：“路卉，我告诉你，我自己的事情你少管，我来看望病人有什么错！至于梅梅那边随你怎么说就好了，我自然会给她解释的！如果你再这样跟踪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说完扬长而去。 曲春江看到路卉竟然威胁自己，差点想把那天路卉险些被污辱的事情说出来，你的把柄还在我手里，一旦回到东新我宣扬出去看你怎么做人？！但是曲春江忍住了，那样做就真太卑鄙了，自己的心还没有狠到那个地步。 不过不要逼老子，逼急了老子什么都干得出！ 091 盛情款待 看到曲春江怒极而去，路卉呆呆的望着曲春江的背影心里不是个滋味。前天曲春江吞吞吐吐说是看一个生病的朋友，路卉就有些好奇，今天早上曲春江提出去看朋友，路卉就假装说自己去买东西其实偷偷的跟在了曲春江的后面，看到他进入了人民医院的传染病区，就跑到门口值班的那个护士问曲春江去看望谁，护士就告诉刚进去的那个男人是去看望一个叫叶小雨的女孩。路卉立刻明白了曲春江原来是去看叶书记的女儿，她知道叶书记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只不过没见过长什么样子，估计长的也不差，要不曲春江会单独冒着传染的危险去看望她呢。 想到曲春江是个为了自己的前途巴结叶明辉，甚至打人家女儿主意的男人路卉心里就有气，就在医院门口等待曲春江准备质问他。没想到他根本不怕自己的威胁，反而说自己跟踪别人太卑鄙。 “大色狼、花心大萝卜！”路卉恨恨的将马路边一个块小石子一脚踢的很远仿佛那就是曲春江，这才慢慢向前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的旅店，也不互相说话，曲春江几下就收拾好行李，来到一楼的前台退房，过了好一会儿路卉才背着自己的行李从路上下来。 退房后两人打了一个的士直奔安西汽车站，赶上了回东新的最后一辆班车，摇摇晃晃向城外驶去。 到了东新县城已经是晚上六点，曲春江也懒得理路卉下了个车直接打了个的赶往自己家，气的路卉在后面咬牙切齿，心里骂着曲春江最好坐的车撞在电线杆上。 第二天，一上班两人都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两人相处也算相安无事，虽然路卉有时候冷言冷语但是工作上还算配合，曲春江几乎把安西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都忘了。他一方面打电话催促规划院的李工尽快抽时间来趟东新，另一方又把重心转移到了征地这件事情来。 现在已经到了四月底，田里的油菜和小麦接近成熟，而元胡已经收获，两个村被征用的大片土地已经开始用围墙围起，里面只有一小部分油菜和小麦还没有收获。 被征的农户也开始搬迁，为了让被拆迁的农户有个过渡的家，曲春江和镇上、办事处以及村上经过联系协商，将赵家村废弃的小学校舍整理出来，作为农户们因为拆迁后暂时容身之处。 本来筹备办是租用了几辆推土机直接将所要搬迁的农户房屋直接推到，但是农户们却提出要求说是自己拆自己的房子，上面的废木料和砖瓦可以在修新房的时候利用。曲春江也答应了，虽然这样有些耽误时间，但是他知道农户搬迁修房也不容易，虽然国家给予了补助但是修建新房必须自己也要套一部分钱。 开发区筹备办的通情达理也赢得了所被拆迁达大部分农户的好感，你违章建房所用的材料已经经过折价估算给了你，你又要自己拆房拿走废料人家也同意了，虽然耽误工时。所以趁着离“三夏”大忙时间还有几天，农户们陆续搬进小学校舍，抓紧时拆房。至于修新房要等“三夏”忙完后才有时间。 虽然筹备办的举动得到了大部分被迁农户的理解和支持，但是并不是全部，曲春江去安西前那些“钉子户”在征地科科长吴鹏软磨硬蹭下基本上都签了合同同意搬迁。唯独那个叫赵勇的却拒绝签合同，原因是自己修鸡笼没有算上面积不给补偿。赵勇家养了二三十鸡，他家的鸡笼要比别的家大点，就仗着这点要开发区筹备办当做猪圈那样的固定建筑折价补偿。 曲春江听过吴鹏的汇报，无论是曲春江还是吴鹏都认为这事情不合理，鸡笼不算是固定建筑所以不能补偿，如果为他开个口子那么先前那些签了合同的农户就会反悔，他家的鸡笼给了补偿，为什么我家的都不给？鸡笼如果给了补偿那样关鸭子的鸭笼呢，兔子笼呢？这样一扯开就没玩没了。所以曲春江就要求吴鹏尽量做工作，如果对方实在无理取闹就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吴鹏得到曲春江的指示只好带人继续去做工作，曲春江这边一天三道电话的催促省规划院的李工快点来东新。直到四月二十九日，曲春江才接到李继发的电话早上坐长途班车赶往东新县。 曲春江听了大喜，一面让综合科的杨科长给李继发安排住宿，中午以筹备办的名义专门给他接风，要求筹备办正副主任和各个科的科长都要出席。同时他又向县委书记叶明辉汇报了这情况。叶明辉早先也听过曲春江的汇报说是自己私下找的规划院的工程师来帮忙规划，虽然有些不合规定但是也就默认了。这次李继发要来东新实地查证，便嘱咐曲春江一定要接待后如果有必要他或则杨县长出面接待。 曲春江婉拒了叶书记的好意，他说担心李继发是私下来东新，如果过于高调让省规划院人知道就不好办了，何况李继发本身就是胆小的人，第一次“走穴”自然是小心翼翼。 叶明辉笑着说曲春江能把这样胆小保守的知识分子请来可真不容易，但是既然人家是知识分子，又是为了东新的发展，过于寒碜也不好，又考虑到现在曲春江也算是一个单位的一把手没有一辆车，不是骑自行车就是打的也显得不太好，于是当即决定把自己乘坐的桑塔纳借给筹备办用，至于自己工作需要车辆自己为想办法解决。 没想到叶明辉竟然把自己的“坐骑”让给自己，曲春江自然是喜出望外，以前自己是叶明辉的秘书，基本上和叶明辉在一起都有车坐，可是自从自己当了这个筹备办主任以后一天忙里忙外，没有一辆汽车可真不方便，特别是想到二十一世界县上部局一般干部下乡工作都是坐下车前往，哪像自己现在还骑着一辆破自行车跑来跑去？至于叶明辉将来坐什么车，那就不是自己所考虑的，能在省上要一百万过年的县委书记去市上或者省上找个十万八万买辆新车还不容易，况且这辆红色桑塔纳是前任书记所留，早就应该换了。 有了车就是好办，曲春江坐上郑东方开的桑塔纳在县汽车站等待从安西来的李继发，等到摇了几个小时有点头晕脑胀的李继发提了一个老式的提包从长途汽车上下来，先是把他送到东新大酒店已经预定好的房间住下，然后笑着告诉他半个小时后到二楼餐厅名叫卧龙阁的包厢里来，筹备办专门准备了酒席给他接风洗尘。 两人闲聊了几句，曲春江关心的问李工一路上身体如何，是不是时间太长有些不舒服，等到李继发简单的洗了把脸，休息几分钟曲春江和他一起到了二楼的卧龙阁。 筹备办几个中层领导全部除了征管科的吴鹏没有来，其余的全部到齐，上首留了两个座位自然是给曲春江和李继发的。 等众人坐定，曲春江笑着先向自己的下属们解释了李继发，他是省内有名的规划方面的专家，说这次工业区基建整体设计规划全靠他，大家到时候后要多给他敬两杯酒。 下属们自然心领神会，纷纷大赞省规划院设计如何科学，将来东新经济开发区在李工的精心设计下一定会走到全省开发区的前列，听到李继发嘴上连连谦虚，心里却感到有些自豪。 接着曲春江又把下属逐一介绍给了李继发，副主任路卉本本来就认识，接着是综合科兼办公室工作的科长杨猛，招标基建科科长罗江、财务科长李修云，人事后勤科科长王永明，宣传科科长吴晓慧，只有征管科科长吴鹏没到，曲春江感到有些诧异，路卉在边上解释说刚才接到吴鹏的电话说是还是为了赵勇家搬迁一时走不开。曲春江就说客人一到就不用等他了立即开席。 一桌饭菜很丰盛，几乎全部是东新的野味特产，什么麂子肉、野猪肉，甚至连很难弄到的娃娃鱼曲春江也让上了，李继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那受到这样的礼遇，哪里吃过这样的野味？又在众人热情的敬酒中早就飘飘然，感觉这个曲春江虽然年轻但是办事还是周到，起码在吃住方面都没有亏待自己，这笔买卖看来做的很值得。 一场酒席吃的宾主和欢，最后李继发在众人的敬酒中大醉，还是找了两个服务小姐才把他扶回房间，服侍到床上睡好才悄然离去。这是曲春江给东新大酒店的经理特意嘱咐的，专门找一个服务员伺候李继发。 晚上又是一顿酒宴，不过这次是两个主任和招标基建科科长罗江三人陪李继发，尽管如此在曲春江和路卉的频频敬酒中他有些招架不住，看到他脸红耳赤的样子，曲春江也就放过了他。吃晚饭后曲春江又提议去洗个桑拿澡，李继发开始推辞后来*经不起曲春江的劝说还是跟着他走了，活了一辈子还没有尝过桑拿的滋味呢。 092 有人被打伤了 桑拿这种休闲方式路卉自然不会参加，借口说是家里有事要早点回家就走了，剩下三个男人舒舒服服的享受。 各自躺在松软的床上任由按摩小姐给舒服的按摩，李工对曲春江说准备在这里呆上三天进行实地考察，取得一些数据后然后回安西设计，争取一周内拿出规划方案来。 曲春江表示感谢，并强调了规划方案要有一定的超前性，并且特别要注意对周围环境的影响，特别是废气、废渣、废水的排污渠道一定要科学合理，将开发区对周围农户的生产和生活状况的负面影响降低到最低。 对于曲春江这种态度李工嘴上虽然没说但是心里却表示敬佩，在自己以往工业园区的设计里而大部分领导看重的开发区的交通规划、设备安装等，以提高开发区的效率为主要目的，很少有领导把环境保护看的如此重要，顿时将他看高几分。 第二天一早，曲春江和罗江又带了两名工作人员就陪着李工驱车来到赵家营实地查看起来。李继发看的非常仔细，不但注意到了开发区周围的交通状况、村庄坐落位置，周围沟渠情况，还专门到了村委会找村干部询问当地农业种植情况。 中午本来曲春江安排的是回到县城吃午饭，但是李继发不同意说是太浪费时间，而且还开玩笑的说那大鱼大肉自己的肠胃实在受不了，于是曲春江在赵家村的赵支书家吃了一顿农家的洋芋米饭，就着泡菜喝着米汤李工也吃得井井有味。 吃完饭李工就说再去李家村看看，曲春江也就同意了，见天气很好，到处鸟语花香，李工提议干脆走路边走边看，曲春江也就让郑东方在村委会等着，自己陪着李工一行几人沿着国道步行边走边聊，还没走到李家村就听到后面有个人大叫：“曲主任，不好了，出事了！“ 曲春江吓了一跳转过身一看原来是征管科的一名年轻干事叫魏东，正骑着一辆自行车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赶来。 “有什么事情，别慌慢慢说。”曲春江停下了脚步看到他满头大汗安慰道。 “吴……吴科长出事了，打伤了人，现在正在医院。”那个魏东急得有些结巴了。 听了这个消息曲春江大吃一惊，急忙问道：“到底是谁打伤了谁，严重不严重？” “是赵勇把吴科长打伤了，不过赵勇娃也受了伤，救护车把两人都接到了县医院。”魏东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接着说。 虽然曲春江心里如翻腾蹈海一般，但是看到魏东一脸惊慌的样子还是拍了拍他肩膀说别急，慢慢说，把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一遍。 魏东看着曲春江一副镇静的样子，心里也平静的许多把中午发生的事情详细了告诉了曲春江。 原来征地搬迁工作快要收尾，但是就是赵勇死活不签合同。这天中午吴鹏又带领两个干事到了他家去做工作。或许是双方都磨破了嘴，失去了耐心没说几句竟然吵起来了，嘴里都开始不干不净。赵勇娃吵架哪里是溜皮嘴的吴鹏的对手，一看嘴上沾不上便宜，加上年少气盛，顺手给了吴鹏一拳，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鼻梁上顿时鲜血直流。 吴鹏活了三十多岁，干了十年的农村工作那里吃过这样的亏？于是扑上去厮打起来，等到在场的人把两人分开，一把抱着胸部喊疼，一个捂着脸喊叫。魏东一看情势不好赶紧在附近找了个电话给急救中心打了个120。看到周围观看的百姓越来越多他又害怕出现群体事件，又拨了一个110，城关镇派出所接到报警后立即派高勇带了几个公安个联防队员赶到现场，疏导群众这才控制住了局面。魏东和另一个干事就分头去找曲春江，才知道他陪着李工正向李家村走，所以骑上自行车就追在半路上才追到。 “魏东，辛苦你了，这件事办到的很好。”曲春江就像一位年长的领导对着这个比自己还大一两岁的年轻人夸奖着，弄得魏东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曲春江想了想又对身边的李工略带歉意的说：“李工真对不起，我现在要去医院一趟处理这件事情，让罗科长陪你去李家村。” 李继发也知道征地的难度，像这些打架争吵的事情在各个开发区征地过程中常见，边很爽快让曲春江办自己的事情，关于规划的事情让他放心。 曲春江又对着罗江叮嘱了几句，让他好好陪着李工，尽可能提供一切便利条件，如果实在解决不了就找和他沟通联系。然后才在魏东的自行车后面，返回赵家庄村委会找到了郑东方，坐上汽车飞快向县城驶去。 到了县医院刚进到住院部门口，曲春江和魏东就迎头看见了路卉带着两个征管科的干事从医院里出来，原来她也是接到了这个消息匆匆赶往医院，比曲春江提前到了一会，现在正在给受伤的两人办住院手续。曲春江又问了她现在的情况，路卉告诉曲春江两人经过医生检查，伤都不太严重。吴鹏的鼻梁被打的骨折，而赵勇娃的一根肋骨被打断，现在分别安排了两个单人病房正在接受治疗。 听了路卉的汇报，曲春江略略放了下点心，比自己所预想的要轻点，没有出现重伤或者死人现象。便上让路卉跟着去上三楼的外科病房。 本来按照路卉的意思去先看望下被打伤的赵勇娃，曲春江想了想还是拐进了吴鹏的的病房。 吴鹏正躺在病床上，脸上打着绷带只留了一双眼睛，旁边有一个三十岁躺着一头卷发的少妇坐在吴鹏的旁边看来像吴鹏的爱人。吴鹏看到曲春江一行人进来赶紧想坐起来，曲春江快走几步安慰他躺下别乱动。 “曲主任，都怪我当时太冲动，结果惹这么大麻烦。”吴鹏的声音里带点懊悔。 “吴科长，这也不能全部怪你，你是秉公执法，正当防卫。”曲春江和蔼地说：“你好好休息养伤，工作上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吴鹏原以为自己动手打人闯了这么大祸，曲春江一定会严厉的批评，没想到曲春江竟然和颜悦色的安慰自己，还算是正当防卫。顿时一下呆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着吴鹏发呆的样子，曲春江又很客气对吴鹏的爱人说：“吴科长为工作的事情受了伤，是我做个做领导的没做好，给你和你家添麻烦了。你就好好照顾吴科长让他早日恢复健康。” “哪里哪里，是吴鹏太冲动了。”看到曲春江这么客气，吴鹏的爱人也赶紧站起来，原来有点阴沉的脸也变得晴朗起来。 曲春江又聊了几句，向吴鹏了解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和路卉说道相差无几，这才和其余三人一道离开了病房向赵勇的病房走去。 “喂，你们这个主任挺年轻的嘛，不过说话还听入耳。“看到曲春江等人离开病房，吴鹏的爱人悄悄对吴鹏说道。 “废话，要不然刚毕业就成了叶书记的秘书，现在又是开发区管委会的一把手，当然有点能耐。”吴鹏问声瓮气。 听了吴鹏的话吴鹏的爱人点了点头，似乎同意的吴鹏但是说法，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紧张的问：“会不会这个曲主任想要开除你，现在看你受伤故意想说好听的稳住你，等你伤好了让你去当替罪羊？” “胡说，曲主任那是这样的人。”吴鹏制止住了他爱人的话，不过听自己爱人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了个疙瘩，闷闷的想起心思来。 就在吴鹏和他爱人悄悄议论的时候，在病房的过道内也发生了一场争执。 “吴科长动手打人已经违反了纪律，你不但不批评他反倒还赞赏他的行为，你到底在想什么？”在病房一直保持沉默的路卉突然问曲春江。 曲春江没有理会路卉的话继续向前走去眼看快到赵勇娃的病房前，哪知道路卉竟然不依不饶，继续说道：“见了赵勇娃，我们就应该赔礼道歉，告诉他会严肃处理吴鹏。” “闭嘴！”曲春江突然低声怒吼了一声，吓的路卉和其余两人一大跳：“吴鹏依法办事有什么错？再说是赵勇想动手打人，吴鹏不过是正当防卫凭什么道歉？！” “你…….”路卉听了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脸色变得通红。魏东和另一个征管科的干事见两个领导在吵架不知道该劝谁。不过听了曲春江这番话心里比较解气，这段时间风里来雨里去，不知道受了村民的多少白眼和辱骂，如果自己人还不理解那就太令人心寒了。所以曲春江的话让他们感到自己这个正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做事很公道，不像有的领导有了好处都是自己的，出了问题全部推到下属身上令人寒心。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进去听我说。”曲春江又冒出了一句也不管路卉色什么表情推开了门。 赵勇也是一个单间，只见他躺在床上，周围围了好几个人看来都是他的家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着什么，看到曲春江等人进来就闭上了嘴。 “我是筹备办主任曲春江。”曲春江很和蔼的自保了家门：“对于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勇娃哥被打伤住院，是我这个做领导的工作没做好，我向你和你家人道歉。” “道歉，道歉有个锤子用。”赵勇看到曲春江一副受批评的模样，口气顿时大了起来：“这件事不能这么就算了，我要到县上去控告，县上不行就去市上！市上不行就去中央！” 093 棘手的事情 赵勇这么一激动，不小心把扯动了伤口，顿时疼的呲牙裂嘴，刚才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顿时荡然无存。看到他这副样子曲春江心里有些好笑嘴里却劝说道：“勇娃哥，别这么冲动，有事好商量。关于这件事我一定会秉公处理，你先好好养伤一一切都好解决。” 看到曲春江这个态度，赵勇娃心里盘算如何将这件事情使自己更有利得到更多的好处，刚才和家人亲戚商量还没有个结果，现在也不便开口提什么条件，便哼哼着不再说什么。 曲春江又详细了问了赵勇娃当时发生的情况，说的和吴鹏大同小异，只不过强调自己没有先动手，而是吴鹏先动手自己才还击的。对于赵勇娃的话曲春江只是点头没有反驳，当时到底谁先动手自有派出所去调查，很快就会水落石出自己也没必要和他在这里争辩什么。于是等他讲完又安慰了他几句，让他安心养病，抽空回来看他一切等病养好再说，然后又对家人说了一些好话，并吩咐路卉多来看望病人。路卉虽然肚子憋着气但是看到曲春江点自己名字，也不好发火只好和颜悦色的对赵勇娃的家属说让安心养病，如果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她，她一定会解决。 看到赵勇娃这边还算平静，曲春江便告辞，出了病房曲春江对刚刚还是和颜悦色的笑脸现在有事一脸冰霜的路卉说让她通知筹备办中层领导干部，下午四点半准时开会商量这个突发事件。 现在是下午两点，曲春江带着众人上车赶回县委大院的筹备办，赶紧打电话给城关派出所的高勇询问现在赵家村的情况，高勇在电话上说虽然开始群众有些激动，但是经过耐心劝说基本上都已经回去让他放心。 “蛐蛐，村民的事情你放心，我担心的是叶书记以及县上领导那边不好交差，现在想上领导很重视干部和群众之间的关系。”高勇在电话里有些担心的说。 “这件事我会向叶书记和其他县上领导汇报的。”曲春江想了想说：“这要不能全怪吴鹏的错，你也说经过调查是赵勇先动手的。” “可是别人不会这么看，干部和群众打架，影响不好啊。一般人都会偏向群众这边的。” “你说的有道理，如果有什么责任我会尽力承担，谢谢你了高勇。” “咱们俩还客气什么，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我会尽力帮忙。” 两人又说了几句才挂掉电话，曲春江把自己关在办公室，谁也不准来打扰，静静的思考这个突发事件来。 这件事中午发生的到现在过了将近三个小时，估计镇村领导已经向县上有关领导做了汇报，群众的舆论曲春江不用调查就知道估计是说干部的不对，那么现在关键就是县上领导态度了，特别是叶明辉和杨红路两人的态度，如果他们为了平息舆论一味袒护村民而不管事实真相，那么自己的压力就更重了。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知道叶明辉和杨红路两人对此事的态度。 想到这里曲春江再也坐不住，提上自己的公文包就向前面的书记楼走去，他打算先去找叶明辉，他一项支持自己，他的态度非常关键。 很不巧曲春江敲叶明辉的办公室门没人回应，只好下了一楼到县委办主任办公室找到了陈重任，才知道叶书记今天早上就下乡检查工作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小曲，怎么会发生这件事？”陈重任看着一脸火急火燎神色的曲春江关心的问道，顺手递给了他一支烟。 “唉，三言两语数不清楚啊。”曲春江接过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才叹了一口气说：“这都怪双方火气大，才惹出这样的事情。” 陈重任先是走过去小心的关上的办公室门，然后才对曲春江说：“小曲，你要注意啊，小心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 “做文章？”曲春江明显感到陈重任的话中有话，望了他一眼，不过马上明白他的意思。 自己从毕业以后马上成了叶明辉的秘书，不到一年成了筹备办主任，将来就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上升速度用火箭来形容也不为过，自然会遭到一些人的嫉妒巴不得自己出事。 再往深远一步想，成立经济开发区可以说是叶明辉主政以来在经济发展方面所打一项最重要的牌，一旦搞砸了势必会影响他的政治前途。那么对于那些对叶明辉有成见或者说是对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大做文章，让你不得安生。想到这里曲春江顿时感到头就大了。 看到曲春江一副愁容满面，陈重任知道他想到了许多，边安慰说：“你也别太在意，只要赶紧把这件事处理好不留什么后遗症，然后争得县上主要领导的支持。那么也没什么大事。” “多谢你提醒，陈主任。”曲春江感激的说。 “客气什么，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陈重任哈哈一笑。 曲春江离开了陈重任的办公室，心里琢磨着陈重任的话，他的意见和自己想法基本一致，先争取县上主要领导的支持下一步安抚赵勇的工作才好做。想到这里曲春江快步向政府那边走去。 政府这边县上的领导都在政府后院的一个四层白色的楼房上办公，曲春江刚刚走到大厅里迎面就碰到了常务副县长贺涛，他还带着一名年轻干事，看样子是出去办事。 “贺县长您好。”曲春江赶紧打了个招呼。 “小曲啊，最近工作很忙吧。”贺涛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是有点忙，等您有时间的时候我向你汇报我的工作。” “向叶书记汇报就行，你的工作可是他亲手抓的，我可不敢过问。”贺涛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贺涛的背影，曲春江心里有点不舒服，自从那次改制领导小组扩大会议上贺涛假装有病撂挑子，叶明辉临时点将换上了曲春江，结果东新县纺织厂改制成功后，这个贺涛似乎对自己就有些看法，在工作中有的时候还有点故意刁难自己，但是他是常委副县长，有些事情还必须要和他打交道，弄得曲春江心里郁闷。 关于筹备办工作人员和群众打架的事情，贺涛想必已经知道，那他会不会拿这件事趁机做文章？曲春江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不由得心里一沉。 但是有什么办法？只有尽快将这件事情安下去，才能不过给对方机会，曲春江现在越发感到这件事情的紧急。 上了二楼来到县长杨红路的办公室，恰巧杨红路在，曲春江就向他汇报了事情的经过，并且自我检讨说工作的做的不细，管理不严格，出了这样的问题主要自己的责任。 杨红路到没有批评曲春江，只是说你年轻经验少，出了问题也情有可原，要时刻把群众利益放在第一位，对于和普通群众打架的干部一定要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曲春江连连点头说是事实调查清楚后一定要按照有关规章制度进行公正处理，绝对不会偏袒干部。然后曲春江又向杨红路汇报了开发区筹备工作进展状况才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下了楼，曲春江看了看时间一定三点半，快到开会时间便向筹备办公室走去。 杨红路虽然并没有过多的评论，但是曲春江知道态度已经明确，就是要以安抚群众严惩打架的吴鹏，这也许是解决这件事的最快办法。但是曲春江有他自己想法。但从这件事而言双方都有错，更关键是赵勇先动手而且下手不轻人，如果一味偏袒赵勇娃这边，不但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对方对于赔偿更会狮子开大口，而且也会助长一股不好的风气：“看！只要敢和干部们闹，出了事情他们就会倒霉，根本拿你没法子。”这样下去会对将来的工作造成更加的难度。况且也伤了这些一天辛辛苦苦跑来跑去干部的心，以后谁敢去下硬茬？ 所以这件事一方面既要安抚群众，迅速处理，不留后遗症。另一方面还不能伤害公布的积极性，曲春江感到有些两难。 等曲春江赶回自己的办公室，屋里已经坐满了人，筹备办科长以上的领导除了那个躺在医院的吴鹏以外都在，连中午陪着李工去李家村的罗江也赶了回来。一个个沉默寡言，脸上愁眉苦脸。 “大家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出了点小问题，不用一个个把脸掉这么长吧？”曲春江故作轻松的说。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给在场的男士每人发了一支，办公室顿时烟雾缭绕起来。路卉在内的两个女同胞皱了皱眉，想说什么，看到大家的样子也没说出口。 “曲主任，刚才赵勇娃的代表来找过咱们了，提出了解决这件事情的条件。”综合科科长杨猛叹了一口气说。杨猛虽然名字看上去威猛，但是人长的憨厚，不过待人出事方面挺拿手，原来就在一个乡上任办公室主任，所以被调到筹备办任综合科科长，包括负责办公室这一摊。 “代表？赵勇还有代表？”曲春江听了有些惊讶。 “就是那个外号叫赵老四的赵军。”杨猛苦笑着说。 这家伙竟然是阴魂不散，参合到这里来了！曲春江顿时感到事情有些麻烦。 094 到底撤不撤职 杨猛递给了曲春江一张纸，曲春江接过来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赔偿书 由于赵勇被县开发区筹备办干部吴鹏无辜打伤住院，我接受赵勇的委托，现向政府提出以下条件： 一．必须严惩打人凶手吴鹏，把他开除，并且给赵勇娃当面道歉； 二．赵勇因伤住院，因此筹备办必须赔偿赵勇娃治疗费、误工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等共计十万元整。 三．赵勇家的鸡笼必须按照固定房屋进行拆迁赔偿。 如果筹备办不能满足上面的条件，我们将逐级上访，直到答应我们的条件为止。 当事人：赵勇 委托人：赵军。 1995年4月30日。 十万元？！曲春江看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老子去安西死皮赖脸想尽办法才节约了十万元，竟然就让你这么抢去？！老子绝对不答应！ “这纯粹就是敲诈勒索，我绝对不会答应！”曲春江将所谓的赔偿书仍在了办公桌上。 “对方提出的要求确实有些过分，但是如果不答应对方去闹事上访，也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杨猛哭丧着脸。 曲春江没有接过杨猛的话，而是眼光扫视了大家一眼：“大家都有什么意见和看法，说出来看看，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嘛。” 沉默，一片沉默。 在场的几个男人都低着都默默的抽着烟，财务科科长李秀云一脸茫然，她将近四十岁为人稳重，是从财政局过来的对财会业务比较精通，一心扑在财务上为曲春江精打细算，至于工作之外的她就很少琢磨，现在曲春江突然问起处理办法自然是两眼一抹黑。连平时比较“嚣张”的路卉也是低着头瞅着自己的穿着高跟鞋的脚，似乎能看出花来。 看见大伙这幅模样曲春江知道谁也不愿意第一个人起来发言，曲春江只好把目光投向了路卉。 “脚有什么好看的？”曲春江看着路卉盯着自己的脚心里就有气，平时张牙舞爪的，关键时刻就哑火了？他估计现在早就忘了平时自己却喜欢偷偷看人家的脚。 “路主任，你说说你的意见吧。”看到众人没有开腔，曲春江只好点名了。 路卉没想到曲春江会点自己名字第一个发言，这种很棘手的事情怎么能让我第一个提意见呢？路卉知道一般这种难以决断的情况下第一个发言的人提出的意见后面的人基本上都是附和，如果以后出了什么问题反正是你先提议这么做的，别人自然会第一个想到你。除非你打哈哈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但是路卉却不想这么干，首先自己算是单位的二把手关键时刻还要顶出去，况且以她的个性也不愿意做一“软泥巴。”，该说的还要说。 想到这里路卉狠狠盯了曲春江一眼，清清嗓子说道：“曲主任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对方要价确实太高，已经超出了我们承受范围。” 听了路卉这话，曲春江心里一暖，关键时刻这个路卉还是站在自己一边没有给自己拆台。不过听到后面的话却有些变味：“虽然我们不能完全满足对方提出的第二条，但是对于第一条，我们有必要对吴鹏同志工作岗位进行调整，让他做出深刻的检查，当面给赵勇道歉。至于第三条，虽然有些不合理，但是一个鸡笼这换成固定房屋也没多大面积，值不了几个钱。为了迅速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可以答应他这条要求。” “大家还有别的什么意见吗？”曲春江没有评论路卉的意见，而是继续询问大家。 又是一阵沉默。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表情各异但是没有人开腔。 正当曲春江又准备点名让人发言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个人说：“曲主任，我来说几句。”曲春江抬头一看是平时很少说话的罗江。 “罗科长，有什么话尽管说。”曲春江赶忙回答。 “刚才陆主任的意见确实有利于这件事情尽快解决，但是如果站在公正的立场上，对吴鹏有所不公！” 罗江的一句话在场的人都感到惊讶，纷纷看着罗江，很少有人在这种会议上会批驳领导的意见，没想到罗江竟然这么做了。 看着众人的目光，罗江依旧自顾自说着：“刚才城关派出所也来电话了，查清事实确实是赵勇娃先动手，吴鹏不过是正当防卫，一时失手。所以我认为路主任对吴科长的处理有些过重！” “作为一个国家干部，应该具有较高的素质，怎么能和普通老百姓一个要求？所以我认为应该对吴鹏同志严肃处理！”看到罗江反对自己的意见，路卉毫不客气的反驳。 “干部就不是人了？就应该任人辱骂挨打？”罗江的倔脾气上来忍不住顶了路卉一句。 “你…….”路卉气的脸蛋变的通红，在组织部有苗兰罩着，加之又是一个姑娘家所以没人会当面顶撞，到了筹备办虽然曲春江有时候私底下很可恨但是一般情况也算给自己面子，没想到这个罗江竟然毫不顾忌。 “好了，两人都少说两句。”看到两人要争吵起来了曲春江赶紧过来和稀泥。 有了两人的争论，其余的人也开始各自发表意见，议论纷纷最后归结起来大致都是赵勇娃赔偿费要价太高，至于鸡笼是否作为固定房屋处理是件小事可以答应。只是对于吴鹏的处理分歧比较大。有的倾向于严肃处理，调换工作岗位，但有的认为吴鹏在征地过程中工作很出色，处理不宜过重。 最后大家停止了争论把目光投向曲春江等待着他做最后的结论。 看着大家的目光，曲春江点了一支烟这才慢慢说出的自己意见。 “首先我要强调的是我们不能因为这件突发事件就畏手畏脚，征地拆迁继续进行，另外各个科必须努力完成各自的工作！”曲春江强调了这一点然后才说具体这件事的处理意见。 “第一。对方赔偿要价过高问题，可以和赵勇进行接触。对方讨价还价我们可以坐地还钱。除了赵勇在医院的治疗费外，赔偿的金额不能超过一万。和对方接触主要有陆主任负责，杨科长配合。” “第二。关于吴鹏同志的问题，虽然方法有些失当，但是毕竟对方动手在先，而且吴鹏同志在征地工作中干的很出色，所以保留其科长职务。至于给赵勇当面道歉视情况而定。” “第三关于鸡笼的问题，我的意见是绝对不能给予补偿！”曲春江加重了语气缓缓说道，看着大家有些诧异的目光解释道：“同志们，这不仅是个小小的鸡笼问题，而且直接牵扯到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问题！如果我们给补偿了，那就说明这件事一开头就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没有按照规定给予农户足额补偿才导致出现这样的事件！” 听了曲春江最后的解释，在座的一个个都恍然大悟，这小小的鸡笼关系到一个大大的“理”字！ 既然一把手已经定调，那么别人也没什么可说的，各自议论着离开了办公室只剩下曲春江和路卉两人。 “为什么给赵勇做工作让我去做？”路卉依旧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因为你是女同志，女同志在这个方面有天生的优势。”曲春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答。 听了曲春江这个似是而非的理由，路卉也不好反驳，只是嘟囔着说：“你刚才说的倒好听，对方这个理由不答应，那个理由不同意，这个工作怎么去做？！” “堂堂的路大主任怎么连一个愣头青都搞不定？满肚子的学问怕说不过一个连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百姓？实在不行拿你那双高跟鞋踹他几脚看他听不听话！” “你…….”听了曲春江最后一句话路卉气的刚刚平静的脸色又变得通红，向曲春江扑了过来抬起脚就向他踢去， 曲春江那容她得逞？准备故伎重演伸手就要去抓路卉的脚，路卉这次可学乖了。看见曲春江的手伸过来马上放下脚，狠狠地向曲春江的脚背踩去。 一看不好，曲春江一把抓住赵老四的那张赔偿书，飞一样跑出了办公室只留下路卉在后面瞪着眼睛，跺着脚。其余办公室的同事也见过不怪，经常看到他们的正副主任搞这些把戏，只把它等成年轻人打情骂俏的游戏而已，有两个女同事看着捂着嘴偷笑。 曲春江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是也不好说什么，故意板着脸很严肃的瞅了那两个姑娘一眼，鼻子又“哼”了一声，看她们吓的退回了自己办公室，这才整理了一下装束又向书记楼走去，他知道这件事如果没有叶明辉的支持将来很难办。 这次比较幸运，曲春江敲开了叶明辉的办公室的门，恰巧叶明辉刚下乡回来坐在老板椅里喝茶休息，看到进来的是曲春江，原本带着点笑容的脸顿时阴沉下来。 曲春江一看情势不妙，赶紧低着头装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叶书记，我是向您检讨来的。” 今天中午在李家村发生的事情叶明辉早已经知道，这让叶明辉恼火不已，在关键时刻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个国家干部和普通老百姓大打出手结果双方都受伤住院，太不像话了！刚准备好好将曲春江批一顿，但是看到平时一向自信满满甚至有些张狂的他现在这副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有点忍俊不禁：“好了，别装作一副可怜的样子，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095 叶明辉的态度 曲春江又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特别强调了是赵勇娃先动手，吴鹏算是防卫过当。然后又把刚才开会所作的结论向叶明辉汇报。 听了曲春江的话叶明辉皱紧了眉头没有立即回答，点了一支烟看着外面初夏的景色，脑海里却翻腾着这件事。 曲春江汇报的事实和他听到别人给自己的汇报有一定的出入，但是他还是相信曲春江的说的比较真实，如果是这样那么事情就没有刚才想那么严重。想到这里叶明辉转过头缓缓的对曲春江数说：“你们的意见我基本上同意，不过对于吴鹏的处理太轻，把他调出筹备办回到原单位去。”说完还不等曲春江回答就摆摆手，“你走吧，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会。”说完闭上了眼睛。 曲春江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即离开而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叶明辉睁开眼睛感到有些奇怪了：“还有什么事情？” “叶书记，我认为这样处理吴鹏过重。”曲春江咬咬牙说出了自己的不同意见。 “哦？”叶明辉眉毛竖了一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曲春江当面和自己顶嘴：“吴鹏作为一个名国家干部连这点素质都没有，还能做一名科长？不开除他已经是算轻的！” “叶书记，虽然吴鹏也有过错，但是是赵勇娃动手打人在先，出手又狠，吴鹏是迫不得已防卫！如果这样处理会是下面的干部感觉自己基本人身安全就得不到保证，以后如何敢大胆工作？” 叶明辉听了曲春江的话顿时感到一阵怒火，脸色阴沉下来：“照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吴鹏不仅没有过错，还是个功臣？需要我们好好表扬？”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书记，吴鹏自有他的错误，可以批评教育，但是并没有到达免职的地步！”看着叶明辉脸色不好看，曲春江脾气也上来了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 “曲春江啊曲春江，看来你的翅膀硬了，竟然连我这个县委书记的话都不听了！”叶明辉怒极反笑。 曲春江没有回答，依旧倔强的站在哪里一动不动。 看到曲春江这副样子，叶明辉压了压心里火气：“这件事暂时说道这里，你回去再想想！” 曲春江知道这是叶明辉再给自己台阶下，便说道：“我作为筹备办的负责人，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自然有我的责任，您批评我，给我处分甚至撤职都行，但是吴鹏不能撤，征管科离不开他！”说完曲春江又向叶明辉鞠了一躬才离开办公室。 刚走出叶明辉的办公室，曲春江透了一口气，就看见陈重任从斜对门的秘书科办公室走了出来，把曲春江拉到一边小声说：“小曲你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和叶书记顶嘴！”原来刚才曲春江和叶明辉在办公室的一番争执，被有事要找叶明辉的陈重任在门外听到了，这才等曲春江出来叫住了他。 “本来吴鹏就不该被撤职，我不过是就事论事。”曲春江嘴里嘟囔着。 “你呀！真是太年轻，就是叶书记有些不完全对，也不要当面顶嘴，找个机会好好说也能解决问题。你看你现在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得不偿失啊。”陈重任叹了一口气。 “反正该说的已经说了，我也没办法。”曲春江两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 “抽个时间去找叶书记承认个错误，一切还能挽回。”陈重任拍了拍曲春江的肩膀，也没去找叶明辉而是向楼下走去。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曲春江也没心思再陪李工吃饭，就让罗江陪同。自己随便到街上买了一点吃的，然后就回到宿舍鞋子也不脱半躺在床上，点上一支烟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叶明辉的态度让他感到有些沮丧，陈重任语重心长地劝告也让他不由得自我反省起来。 是不是自己在内心中真有点忘乎所以了？自从自己重生后，从智斗刘宝成，到顺利成为叶明辉的秘书，现实出谋划策解决关键部门的领导岗位问题，然后又是临危受命负责和德华公司的谈判县纺织厂改制问题，一直到现在负责筹备县经济开发区工作，一个毕业才快一年的学生做了这么多事情，确实令包括叶明辉在内的部分县上领导的称赞，自己在别人眼中也无疑成了书记的红人。羡慕、奉承、夸奖的声音不时充斥在自己耳边，难道真的有些飘飘然了吗？不知道天高地厚，官场上的残酷了吗？目无领导，不懂的做事分寸这是在官场上的大忌！现在自己竟然也犯这样的错误！ 想到这里曲春江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竟然忘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顾方式方法和领导对着干，纯粹是不想在官场上混了！如果遇到个心胸气量狭隘的领导，随便找个借口直接可以把你发配到一些部门让你常年做冷板凳，甚至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看来我必须找个合适的时机向叶书记承认错误了。”曲春江下定论决心，尽管叶明辉很赏识自己，也不是心胸狭隘的领导，但是毕竟人家是书记，一旦对方对自己有成见，那么势必会影响自己的前途，说白了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一棵小树苗，还得依附于叶明辉这棵大树遮挡风雨，这一点万万不可忘记。 相通了这个环节，曲春江心里轻松了些。就在这个时候传呼突然发出了震动声，他拿出了一看竟然是多日没有联系的白雪的电话。 自从在汉湖一夜疯狂之后，曲春江就和白雪联系的有些少了，虽然表面上是工作比较忙的缘故，从内心将觉得有点对不起白雪，对不起叶家姐妹甚至陈梅梅，真如陆卉所说自己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色狼。 但是今天白雪主动来电话了，曲春江也不好不打，而且今天遇到这样的烦心事也很想找人说说，于是曲春江出来宿舍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拨通了白雪的电话。 “大男孩，是不是在躲着我？”电话里白雪的声音有些幽怨。 “哪有的事，只是最近工作很忙，我现在负责开发区的筹备工作，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曲春江笑了笑，在电话上掩饰。 “别骗我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自从那天晚上后，你是不是感到内心不安，害怕我成为你的负担？“ “对不起，白雪，我……”曲春江刚张开嘴就被白雪的话打断。 “你什么也别说，我都知道。不用说对不起。我曾经给你说过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感到快乐，我不想要什么结果或者名分，我也不会干涉你和其他女孩子交往，只要我们有时候能在一起，我的话明白吗？大男孩，我的小情人？” 白雪的这番表白，连傻子都听的明白，何况是曲春江？曲春江心里感动，但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说到：“白雪，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一定给你带来快乐。” “我也喜欢我快乐的同时你也快乐……”白雪的声音低了下去，充满了一丝诱惑。使得曲春江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的疯狂，身体感到有些燥热。 两人说开了也就彼此少了那些隔阂，白雪这次悠悠的问道：“小情人，你说你工作上忙的焦头烂额，说出来让姐姐听听，看能不能帮上你忙？” “哎，这件事你恐怕帮不了。”曲春江叹了一口气，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特别强调了叶明辉的态度。 “小情人，平时那么聪明的人今天怎么犯傻了，竟然和叶书记顶嘴？”白雪在电话里吃吃笑道。 “我总不能见了领导什么都说对，对，好好把，那不就成了应声虫了。”曲春江嘴上不服嘟囔着。 “你呀，看不出来还挺犟。”白雪在电话里劝道：“叶书记是个好领导，对你也很赏识，你找个机会好好谈谈承认错误估计也就没事。实在不行你干脆辞职和我一起来开公司把，绝对让你说了算不受别人的窝囊气。” “做生意？”曲春江心一动，不过这种念头一闪而过，重生后自己就想着从政，做出一番事业。从没想过去做生意。再说如果现在自己离开，那不成了逃兵？ “谢谢你，如果等我实在混不下去的时候再来找你。”曲春江笑着又关心的问：“你负责的公司情况如何？” “自从海南房地产泡沫破裂后，生意就不好做。我朋友打算回内地发展。对了你现在既然是筹备办主任，将来又负责开发区建设，那么开发区的基建是不是你说了算，干脆给我分点基建项目让我做如何？小情人？” 白雪一口一个小情人，叫得曲春江不知道答应，只好顺着她话题问道：“你负责的公司不是搞房地产吗？怎么又想起来修路这些活？” “大男孩，你也太小看人了，我们公司在基建方面也是有资质的正规企业，觉得保证质量！”白雪电话里口气有些不满。 “不好意思，白雪是我不太了解。”曲春江讪讪说到：“只不过我们成立了招标办，无论是什么项目都要招标。” “吆，想不到小情人竟然相出这一招，不过你放心我们公司绝对会正规做生意，一旦中标后绝对保证质量不会给你我的小情人脸上抹黑。” 曲春江相信白雪的话，但是从内心将他还是不愿意白雪掺和到开发区的基建上来，总感到私事和公事掺和在一起会很麻烦。但是他又不能制止白雪这么做，人家是正大光明的。想了想，曲春江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赶紧对白雪说：“白雪，有个发财的机会，不过要冒一定的风险，你干不干？” 096 僵局 “你说说看？”白雪也来了兴趣。 “我预计股市在五月份要爆发一次，如果提前进去建仓，保证都大赚一笔。” “怎么你也炒股？要知道那可是埋人的坑啊，呵呵，小情人看不出来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白雪以为曲春江是在开玩笑，在电话里吃吃笑着。 “认真点，白雪，我说的是真话。”曲春江看到白雪有点不以为然语气加重了点：“股市将在中下旬大爆发一次，而且只有三天时间！” “三天时间，你预测的这么准？难道真是神仙下凡？具体是哪三天？”白雪听到曲春江的不像是在说笑也认真起来。 曲春江努力回忆前世的记忆，可惜时代太久远，他只记得1995年五月中下旬因国家一次财经政策上的变动引起了股市大爆发，但是具体那三天实在是记不清楚了。 “我有不是真的是神仙，哪能连具体那一天都记得这么清楚？。”曲春江刚好用白雪的话掩饰过去：“但是我知道这是因为国家财经政策突然变动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你愿意不愿意做这个买卖？” 白雪在电话里沉吟了一下，仿佛下定了决心：“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你现在就赶紧去开股票交易账户，准备资金到时候我通知你。”曲春江心里暗暗赞赏白雪的决断，是个精明而又甘冒风险的女人。 “行，我从公司抽一部分资金出来，放手搏这一把。” “白雪啊，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小心血本无归哦。“曲春江看到白雪这么热心不由得提醒道。 “小情人，我就认定你了。”白雪在电话里娇笑道：“如果发财了算你我共同的，如果赔了，我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我就回来东新让你养活我。” “来吧，我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曲春江也跟着开起玩笑来。 两人又聊了一阵才挂掉电话，曲春江又琢磨了一会自己如何利用这才股市大爆发赚上一笔，又想了如何找时间给叶明辉承认错误，还想到关于赵勇这件棘手的事情，想着想着或许是白天过于疲劳的缘故，竟然和着衣服沉沉睡去。 在遥远的南国，白雪穿着一身睡衣，赤着脚，半依着阳台的栏杆，看着外面晚霞渲染的血红的海面，任凭海风吹乱了自己秀发，心里想着刚才和曲春江的通话。 曲春江那个炒股的主意使白雪动心了，虽然现在衣着光鲜，不愁吃穿，但是毕竟是给别人打工，如果能靠股市狠狠赚上一笔，那么下半辈子就不用发愁了。不过曲春江说的到底准不准，真的有那么神奇？白雪还是有点犹豫。但是听他说是由于国家财经政策变化引起股市波动，她还是相信了，上次海南楼市大崩盘也是由于国家政策的缘故竟然被他预测准了，难道他在中央有人？能洞察国家的有些政策动向？白雪感到这个被自己成为小情人的曲春江越发神秘了。 “就跟着他赌一把，是天堂一起上，是刀山火海一起跳！”白雪终于下定了决心，等一收假就去证券营业部开户。 且说曲春江做了一晚恶梦，梦见自己被撤职，又回到了那个重生前的小学教书，几个自己喜欢的女孩仿佛是陌生人般看着他，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重生前的年代。等他醒来已经天亮满头是汗，这才知道自己做了一场恶梦。 今天五一劳动节，那个时候还没有实行五一长假，所以只放三天，曲春江给忙碌了一个多月周日没有休息过的筹备办干部放假，让他们好好休息下。不过曲春江面对这三天时间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叶明辉今天一早会回安西，这还是郑东方告诉他的，找叶明辉承认错误也只能等到收假以后。罗江发来传呼留言说是一早又陪李工去开发区实地考察让他不用操心这边的事情，好好休息两天换个心情。 但是曲春江却闲不下来，想了想还是去看往吴鹏，不知道昨天开会一些风言风语是不是传到了他的耳朵，又必须要再去安慰他下。 昨天去的急是空手，今天曲春江特意买了点奶粉水果，装了一个大塑料袋里这才去了县医院。果然曲春江进了病房只见吴鹏半躺在床上正在唉声叹气，他的爱人朱娟坐在床边也是满脸愁云。 看见曲春江提着东西到来，朱娟强装言笑，对曲春江说你这么忙抽空来看吴鹏，还提什么东西太见外了。曲春江客气了几句，坐在凳子上看着吴鹏：“吴科长，伤口恢复的这么样？怎么老是唉声叹气的？” “伤口到没什么。”吴鹏坐了起来鼻子瓮声瓮气的问：“曲主任，是不是要撤我职，让我回原单位？” “谁说的？”曲春江心里一惊果然有些话一惊传到了吴鹏的耳朵。 “听说叶书记都发脾气了，说非要撤我的职。” “没有的事情！”曲春江斩钉截铁：“你好好养伤，我说过只要有我这个主任在，就绝对不会撤你职！” “曲主任…….我……”听了曲春江的话，吴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平时和曲春江也是工作方面的交往并没有建立多少私人感情，别的领导都是出了事情往下属身上推，没想到曲春江是自己一扛，令吴鹏大为感动。 两人又聊了一会曲春江这才告辞离开病房。他刚离开小两口便议论起来。 “看，我说对了吧，曲主任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吴鹏对着自己爱人说。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顶的住县上领导的压力。”吴鹏的爱人叹了一口气：“他太年轻了，根基不牢。” “他的最大靠山就是叶书记，如果叶书记硬要撤我职，估计他也没办法。干脆与其让别人撤职还不如我主动些辞职报告算了。”吴鹏想了想。 “也好，反正都是工作，换个岗位也不会少你一分钱，省的受这份窝囊气。”吴鹏的爱人也同意。 “你去找纸笔，我现在就写！” 吴鹏和他爱人商量着辞职的事情，曲春江正站在病房的过道里，想着吴鹏怎么就知道自己和叶明辉的谈话，陈重任不可能告诉他，难道还有别人知道？这件事有些蹊跷。正想着走到了赵录娃病房前，边犹豫着是不是去看望赵勇娃。按理说既然到了医院就应该顺便去看望下，但是曲春江琢磨着不知道路卉和赵勇谈了没有，谈的结果如何，如果自己贸然前往，对方必然要谈起这件事。自己没和路卉沟通就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再说了如果正副主任频频去探望，过于殷勤反倒会让对方感觉自己急于解决这件事，心里胆怯了，会是对方更加“嚣张”。 正犹豫着，赵勇的病房门开了，只见路卉一个人走了出来。曲春江招了招手，路卉明白他的意思，瞪了他一眼很不情愿的跟着他后面，两人下楼来到住院部的花园里，曲春江这才问起路卉探望的经过。 “情况很不好，对方咬住条件不松口，”路卉低着头看着地面，脚轻轻踢着一个小石子：“赵勇躺在床上不说话，那个赵军态度很蛮横，还说给我们限定七天时间，如果不答应他们就要上访，就要找记者上报。” “这个赵老四，早知道那次多管他几天省的现在这么嚣张！”曲春江狠狠的说，有些后悔上次高勇的话没给这个赵老四颜色看看。 “要不，还是答应他们撤吴鹏职，把鸡笼算作房屋建筑这个两个条件，至于赔偿对方似乎有些松口不会要那么多。”路卉忍不住又建议到。 “不行！这两条绝对不能答应！”曲春江在原则问题上绝对不让步。 “那你就去谈好了，我不管了。”看着曲春江倔强的样子，路卉来气了一脚把石头踢的很远，石子差点打到曲春江的腿上。 曲春江知道路卉对自己一有气就喜欢踢石子，也就见怪不怪，不话却硬邦邦的：“这是分配给你的工作，有条件要完成，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完成！” “你…….”路卉看着曲春江竟然摆出一副一把手的姿态来教训自己，顿时脸蛋又变的通红，狠狠的盯着曲春江。 “好了，我有事先走了，不过我相信凭你路卉的能耐一定会办好这件事，我对你有信心！”曲春江看到路卉的模样便拔腿想留，临走前还说了一句貌似安慰的话。 “等等！” “还有什么事？”曲春江听到路卉叫，便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路卉慢慢走了过来，“让我踩你一脚！”说完猛然抬起她穿着高跟鞋的脚向曲春江的脚上踩去。 “啊…….”曲春江再一次感到了痛彻心扉的痛，抱着脚跳起来。 “以后说话要对我客气点！”路卉看了一曲春江一眼转身就走。 “臭八婆……白痴…….xx妈的……”曲春江心里顿时将记着的粗话全部骂了出来，但却不敢张口旁边还有别的病人呢。 等到疼痛消失了，曲春江感到以后要警惕点路卉免得她那吓人的高跟鞋再给自己一脚。 虽然刚才口气很强硬的让路卉解决这个赵勇的问题，但是曲春江却不能不想，他突然感觉到想要让对方松口，必须先将这个在中间捣乱的赵军弄走，直接和赵勇谈或许更好点。想到这里曲春江决定去找高勇，像赵军这种人最好是由高勇来收拾。 097 柳暗花明 高勇今天值班，曲春江在城关镇派出所找到了他，把这件事情最新情况告诉了高勇。 “找个理由将这个家伙关上几天，省的这么嚣张！”曲春江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对高勇说。 “我说这个家伙不是个省油的灯，估计还会捣乱让我说着了吧。”高勇看着曲春江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安慰道：“这事情交给我你就放心，我可以找个机会将赵老四带到派出所的，但是治安条例有规定传唤时间最多不能超过二十四小时，你可要把握好了。” 二十四小时，也就是二十四小时要做好赵勇的工作，曲春江感到难度有点大，但是也不愿意让高勇为难知法犯法，便说时间够了，什么时候传唤赵老四让高勇等候自己的通知。 离开了派出所曲春江的传呼突然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个本地号码，在街道旁小商店找了个公用电话回了过去。 “曲大哥，我是陈梅梅。”电话里传来了陈梅梅有些害羞的声音。 “梅梅你不是在安西上学吗，怎么回来了？”曲春江感到一丝惊讶。 “学校放三天假，我想回家看望爷爷，昨晚就回来了。” “哦，你现在在哪里？这段时间忙我也好几天没过去看望你爷爷了，现在就过去看看。”曲春江想了想回答。 “好啊，我在家里等你。”电话里传来了陈梅梅欢快的声音。 曲春江想了想空手去陈梅梅家不好，就在小商店了买了一袋奶粉，又在街道边上的水果摊上买了些苹果这才向陈梅梅家走去。 来到陈梅梅家，开门的是陈梅梅，今天她穿着一件淡粉色的t恤，下面是牛仔裤，一副妹妹头插了一个漂亮的粉色的发卡，很有点大城市女孩的风味。 “梅梅，几天不见变漂亮了。”曲春江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你真会开玩笑。”听了曲春江的调笑陈梅梅的脸红了，但是心里却甜丝丝的。 屋里还有一个中年妇女，那是陈梅梅上学后曲春江给陈爷爷请的保姆，他自然认识曲春江便笑着招呼着他坐。陈梅梅说阿姨这两天自己在家，爷爷由她来照顾你就回去照顾家里不用操心这里。这位中年妇女说了些感谢话便离开了陈梅梅家。 “曲大哥，想吃什么好吃的，我去给你做。”陈梅梅欢快的说。 曲春江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也快到吃饭时间了便说随便你只要你做的我都喜欢吃，陈梅梅这才蹦跳着进了厨房。曲春江又进屋看望了陈爷爷，或许是冬天过去春夏来临，也或许是自己的孙女又能去上学陈爷爷的脸色明显比过年的时候好，曲春江坐在床边和陈爷爷拉了一会家常又关心的问了他的病情，问他还缺什么尽管给他说。陈爷爷笑着说这一切多亏你了现在什么都不缺。 两人又聊了一会曲春江就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香味，他仔细闻了闻竟然是自己最喜欢吃的回锅肉，看来陈梅梅是早有准备的。 陈梅梅做饭很麻利，不一会就抄了四个菜，出来招呼爷爷和曲春江吃饭，今天陈爷爷也破例不呆在床上吃饭，下了床三人围着小饭桌说说笑笑吃了起来。 吃完饭陈梅梅收拾好了锅碗，曲春江感觉下午也没什么事情，陈梅梅现在在上学回来一趟也不容易，就笑着问梅梅下午有没有事情，如果没事就陪他出去转转。陈梅梅当然高兴的答应了这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呢。 告别了陈爷爷，曲春江推着陈梅梅那辆小坤车，一起向街上走去，东新县城不大也没什么可逛的，曲春江提议今天天气好一起去东新河河转转，陈梅梅自然答应了。 带上陈梅梅曲春江骑着自行车向城南驶去，今天天气很好，初夏的阳光还没有那么炙热，道路两边是一片片桃园，不过桃花早已经凋谢，上面结了一个个小小幼桃看上去也很可爱。 东新河距离县城并不远，两人骑车半个小时边来到了河边，下了河堤找了一个一块干净的沙滩，上面已经有两对男女，看来也是跑来谈情说爱的。曲春江一屁股坐在沙滩上点了一支烟享受起这难得的悠闲时光来。 现在是枯水季节，河面并不宽，在九十年代初期河水还没有受到污染，显得很清澈能看到河底的细沙，河面上还有几只不知名的白色水鸟在盘旋。陈梅梅欢笑着干脆脱掉了鞋子，光着脚丫挽起裤腿走进了冰凉的水面玩起水来。 “曲大哥，你下来啊！”看到曲春江坐在石头上抽烟，陈梅梅招了招手。 虽然曲春江今年才二十二岁，但是经过重生的他心里年龄早就超过生理年龄，自然对这种在水里嬉水近似小孩子的游戏不感兴趣，但是看到陈梅梅在叫自己于是想了想也脱掉鞋子走进了水里。 有些冰凉的河水让曲春江顿时感到精神一振，突然感到脸上一凉，一些水花溅到脸上，赶紧用手抹了抹原来是离他不远的陈梅梅正调皮的给他划水，看到他的狼狈样嘻嘻的笑了起来。 “看我的！”曲春江也毫不示弱，弯下腰也向陈梅梅划起水来，两人嬉闹在一起。 “梅梅，你看你的的衣服。”两人打了一阵水仗，陈梅梅突然听到曲春江的惊叫赶紧低头一看，原来两人玩的忘乎所以陈梅梅的胸前已经被水花打湿，薄薄的t恤紧紧贴在了身上里面的粉色的罩罩竟然显露出来。 “不玩了。”陈梅梅大羞双手捂着胸部赶紧走上了岸边，曲春江也跟着走了上来。 “我不看就行了，休息一会晒晒太阳一会就干了。”曲春江干脆躺在了细软的沙滩上，招呼着陈梅梅。 “嗯”陈梅梅答应着乖乖的来到曲春江的身边躺下像一个小猫咪一样依偎在他的身边。“反正自己已经让曲大哥都看过了，将来也是曲大哥的，有什么可害羞的？”陈梅梅边想着双手从胸前离开，晒起太阳来。 自从前段时间曲春江去看望陈梅梅，说了那句让陈梅梅既害羞又感到甜蜜的话后，陈梅梅就加强了营养吃点好吃的。还偷偷问班上和自己关系好的小女生她们是如何使自己的“那个”变大的，周日还专门坐车跑到安西市区内的新华书店一个人偷偷的看女性美容保养方面的书，专门吃木瓜之类丰胸的，还按照书上说的加强锻炼，一段时间下来陈梅梅感到似乎有些效果，自己原来戴的罩罩似乎有点紧了，心里便兴奋不已。 这个好消息她想告诉自己喜欢的曲大哥，但是女孩子家怎么好意思开口？现在躺在曲春江身边，陈梅梅还故意挺了挺胸脯，希望能引起曲春江的注意，能看到自己“努力”的结果。 不过陈梅梅偷偷用眼角发现，今天的曲大哥似乎有什么心思，点着一支烟默默的抽着，瞪着天空那那朵白云，根本就没注意自己的小动作。 “曲大哥，你有心思？”陈梅梅问道。 “工作上的事情。”曲春江侧过头对陈梅梅一笑，确实刚才他想起陈勇这件事，又想到叶明辉的态度，怎么能及时把这件事处理好又能使各方面都满意，确实有些伤脑筋。 “能不能给我说说？”陈梅梅问道。平时陈梅梅很少过问曲春江工作上的事情，今天看到本来很高兴的曲春江脸上有了愁容很想帮他忙，就是不能让他说出来心里或许也畅快些。 “一言难尽啊。”曲春江本来不想说，但是看到陈梅梅那张充满关心的脸，自己内心的苦恼也很想给一个人诉说，于是就赵勇娃这件事简单的给陈梅梅说了一遍。 “你曲大哥现在是老鼠钻到风箱里——两头受气啊。”曲春江顺手扔掉手中的烟屁股，对着陈梅梅苦笑的说。 没想到陈梅梅嘻嘻一笑：“曲大哥，这件事我能帮你。” “你？”曲春江有些不相信，他想不通陈梅梅还有什么好点子。 “准确的说是我爷爷能帮你。”陈梅梅笑着把缘由说了出来。原来陈梅梅的爷爷和赵勇娃的父亲原来就认识，两人曾经在七十年代修东新县最大的水坝——东新湖大坝的时候两人曾经在一个突击队挖过土方，有一次在修建大坝中脚手架突然倒塌，要不是陈梅梅的爷爷眼疾手快将赵勇娃的父亲推了一把，估计会当场被塌死。从此赵勇的父亲视陈爷爷为救命恩人，所以两家关系极好，只不过这些年两人年纪都大了，身体也不好所以也就很少走动，所以曲春江不清楚两家还有这个瓜葛。 “太好了，回去你求你爷爷去给赵勇娃的父亲说说情，让赵勇娃让下步，我这里也多赔一点把这件事赶紧解决。”曲春江听了一骨碌坐起来对着陈梅梅说。 “嗯，我想我爷爷绝对会帮你这个忙的。”陈梅梅心里知道自己的爷爷已经把曲春江当成未来的孙女婿，怎么会不帮这个忙？ 没想到棘手的事情突然有了转机，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曲春江顿时心情大好，看着躺着的陈梅梅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红的脸蛋还有红红的嘴唇，突然又一种冲动低头将自己的嘴唇按在了陈梅梅的嘴唇上。 “曲…曲大哥别，别这样，旁边还有人…….”陈梅梅顿时大羞没想到曲春江竟然来这个，赶紧躲闪着。 曲春江可不管这个，管他谁在看！干脆附身压在了陈梅梅身上忘情的亲吻着。陈梅梅也动情了，双上不由自主搂住了曲春江的脊背两人拥抱在了一起。 过了许久两人才分开，陈梅梅赶紧起来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和衣服，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晕，不敢再看曲春江。 “梅梅。”曲春江盯着这个害羞的可人儿突然说道：“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陈梅梅不由得问道。 “我发现你那里…….曲春江指了指陈梅梅的胸部，“好像比在安西时候大了点。” “曲大哥，你好坏，不理你了。”陈梅梅听了顿时满脸又变得通红赶紧向前跑去。 曲春江笑了笑跟了上去，“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曲春江看着有些刺眼的太阳，喃喃说道。 098 一起去做工作 曲春江跟着陈梅梅又回到了她家，在陈爷爷的面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讲了一遍，恳切他去找陈勇娃的父亲帮忙做做工作。陈爷爷一口答应，说是自己见过这个陈勇，虽然算是个愣头青但是对自己的老子还是比较孝顺，说着就要下床现在就去赵家营找陈勇的老爸。 看到陈爷爷如此热情曲春江很受感动赶紧劝说事情也不至于急这一时，等他把别的事情安排好然后再过来请陈爷爷去赵家营，保证一举成功。 曲春江又和陈爷爷闲谈了会就告辞，临走前又悄悄对陈梅梅说估计这两天自己要忙不能陪她，等有时间了去安西再去看她。陈梅梅答应了，今天和曲春江一番亲热能让她回味好长时间呢，她也知道曲春江现在有事情自己也不能老缠着他，便叮嘱曲春江别老是工作忘记了休息。 离开了陈梅梅家，曲春江又去找高勇，有了陈爷爷这条线，那么说服赵勇的可能性增加了好多，现在就要赶紧把那个讨厌的赵老四弄走免得节外生枝。在派出所里找到了高勇，曲春江说了这边的最新情况，两人商量明天中午动手，由曲春江打电话，然后高勇派带公安将那个一天守在赵勇病房比对自己老爹还看的紧的赵老四直接从病房带走，也算是给赵勇一个震撼，如果老和政府作对也没有好果子吃。 这一切安排妥当后，曲春江看了看已经下午五点半，如果明天中午逮赵军，那么明天早上就必须和陈爷爷一起去赵家营说服赵勇的父亲。于是先给郑东方打了个传呼，等他回电话后告诉他明天开车将李工等人送到开发区然后返回到陈梅梅家有事情要办，最后才给路卉打了个传话等待她的回音，这件事情也需要她知道。 路卉正在家里吃饭突然接到了曲春江的传呼，像他这种无事不登三宝殿，从来不会主动找自己的人，这次绝对是为了赵勇这件事。本来路卉为早上曲春江一副领导派头强硬的态度心里有气不想给他回话，但是又转眼想到现在正在为赵勇的事情在比较敏感时刻，自己如果闹情绪也不好，正好给了这个家伙今后数落自己的把柄，想了想还是用自家电话给曲春江回了过去。 曲春江在电话上简单的说关于赵勇这件事有了新的转机，让她马上出来来办公室商量。 “筹备办离我家这么远，你能不能找个近点的地方？”路卉在电话里没好气的回答。 “那就在你住的家属楼下面，我去那里恭候你可以了吧。”说完曲春江就挂了电话。 “你…….”路卉刚想发两句脾气但是听到对方电话里已经传来嘟嘟声音，只好狠狠的把电话放下，又给父母说了声有公事不吃饭了，又收拾打扮了下这才下了楼站在家属院旁边的街道边等着。 没过五分钟曲春江从前面的一个小巷道急匆匆的钻了出来，原来是为了节约时间他抄了近路。 “嘿，路卉，想不到吧，赵勇的事情很快就可以搞定了。”看着有些气鼓鼓的路卉，曲春江擦了把脸上的汗显得有些得意洋洋。 “真的？”路卉早上见到曲春江时候他还是一脸愁云给自己下硬任务现在怎么突然峰回路转一片艳阳天？顿时有些不相信。 “嘿嘿，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嘛。”曲春江说了两句突然感到有些口干舌燥，：“喂，我说路大主任，本主任帮你解决了这么大个难题，你怎么不请我喝点饮料之类，你看把我累的嗓子都冒烟了。” 这个人好无耻，明明是你正头的事情，反倒成了你帮我忙了”对于曲春江这种有些无赖的说法路卉本来想大声反驳，但是看到曲春江脸上都是汗看来是跑步过来的，心里也点可怜他，就一言不发的向街道斜对面一个小小的冷饮店走去。 曲春江跟在后面一口气喝了一瓶矿泉水，抹了抹嘴这才把陈梅梅的爷爷和赵勇的父亲只见的关系简单给路卉说了，说是明天一早陈爷爷就去找赵勇的父亲说清，并且也把自己和高勇准备收拾赵军的事情也告诉了路卉，她的任务就是明天和他一起去见赵勇的父亲，发挥她女性的优势帮助陈爷爷说通赵勇的父亲，然后再去说服赵勇，可以适当增加赔偿，但是最多不能超过一万五。 听了曲春江吐沫乱飞，一脸兴奋的样子，路卉估摸事情可以得到较理想的解决，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容又黯淡起来又恢复了一脸冰霜的样子。 “怎么，我的方法不妥？”曲春江感到有些诧异。 “你的方法很妥，就是有点太卑鄙，竟然要将赵军无故扣留一天。”路卉毫不客气的斥责。 “谁让这个赵老四一天吃饱撑的老是给我找事！”曲春江也知道自己这样对待赵军有些不公平，自己实际上动用了一些公权限制了公民的自由，这和自己在重生前每每看到那些当官这么对待普通老百姓心里就充满了愤恨，现在没想到轮到自己也这么做了，才知道当官也有当官的难处，除非你想当个碌碌无为的庸官。 “或许，或许等到法制健全，大家都依法办事就好了吧。”曲春江很会给自己开脱，不过他也知道要等到这一天不知道猴年马月去了。 虽然路卉脸上老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但是也和曲春江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并且提出明天去看望赵勇的父亲要带点礼物，陈梅梅家里困难，陈爷爷肯定也要买礼物给老朋友这点钱要筹备办出，曲春江立马赞扬路卉到底是女孩子考虑问题周到。 看到曲春江老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路卉心里就有气，为什么他在陈梅梅还有别的女孩子面前都是斯斯文文，显得很有风度，为什么在自己面前不是和自己吵架就是一副带点“我是无赖我怕谁的样子”，要么就摆出一副领导架子耍威风，真让人又气又恼。 两人商量了一会就此分手，曲春江说自己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回家该回去看看，路卉说梅梅回来了自己自然要去看看她，让他先回去。 等曲春江离开路卉并没有马上走，而是坐在哪里吸着还剩半瓶的饮料在哪里发呆。 她刚才斥责曲春江关赵老四有些卑鄙的话不过是她的托词而已，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真实想法，就是听到陈梅梅回来就约了曲春江而且还和他去东新河玩了一个下午心里就莫名感到不舒服，只是不好发泄出来找了那个理由。 “为什么这个家伙一和陈梅梅在一起自己就感到不舒服？”路卉对这自己这种感觉也有些奇怪。 “难道，难道在自己的内心中很嫉妒梅梅吗？”路卉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嫉妒，难道我也喜欢那个家伙？” “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喜欢那个大色狼，大坏蛋，花心大萝卜？”路卉拼命否定自己这个念头。 “可是，可是为什么每次见到他前都要梳妆一下？为什么他喜欢看自己的脚，自己也细心呵护？还有上次去安西………”路卉感到脸上有些发烧了，赶紧结账后匆匆离开了冷饮店向陈梅梅家走去。 第二天一早，按照约定的时间，曲春江和路卉先后到陈梅梅家，路卉还提了一大堆东西说有的是看望陈爷爷的，有的是给赵勇的父亲的。陈爷爷也起了床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几人聊了起来。 九点整，郑东方驱车先是把李工和罗江等人送到了开发区，然后又返回来到陈梅梅家，接走陈爷爷三人，本来陈梅梅吵着也要去，但是曲春江感觉人太多反而不好，就让陈梅梅一个人在家，说是有时间再来找她。 三人上车到了赵家营，找到了赵勇父亲的住处，他已经和儿子分家所以没住一起。一切都非常顺利，两个多年的老伙计先是叙旧，互相关心询问了身体。然后陈爷爷才提出关于赵勇的事情，说是曲春江算自己的晚辈，除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作为单位的一把手压力非常大，希望赵勇的父亲能说服自己的儿子退让一步，把这件事情早点了解。 赵勇的父亲知道自己儿子因为和干部打架住院，也去看望了一次，看伤势不严重也就没这件事放在心上，知道儿子想借这个机会多问公家要点钱也就由他去，后面就没管这件事了。现在有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求情，又听说自己的儿子开口就要十万，还要撤人家职，明明是自己先动手，反而还赖人家。为了钱实在有点丢赵家的脸，于是马上答应去医院数落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让他赶紧从医院滚回来，就断了一跟肋骨算个屁大的事情，还赖在医院干嘛？马上就要收油菜和打麦子了，他家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呢。 路卉赶紧上去说大爷你消消火，这里面也有筹备办干部的不对，我们一定会去加强教育批评，我代表当事人向您和您儿子道歉认错。 赵勇的父亲看到这么漂亮的姑娘说话有是这么甜，这么得体，心里感到乐滋滋的，便说怎么要你个姑娘家道歉呢，都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的事情，我现在就去找他去。 看到事情办妥，曲春江悄悄向路卉竖了个大拇指夸她嘴果然甜就像吃了蜜似地。然后抽个空赶紧跑到村委会给高勇打了个电话，这边已经搞定，你赶快去给我收拾赵老四！ 099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医院这边，赵军正在病房里陪着赵勇瞎吹，旁边是赵勇的老婆给他们削苹果。本来按照赵勇和他老婆的意思，多少问政府要些钱赶紧出院，家里的还有两亩田的油菜和小麦马上就要成熟收收割，紧接着又是犁田插秧，一天老躺在医院算怎么回事。但是被赵军劝阻了，说是你勇娃哥目光短浅，两亩油菜和小麦一共能赚几个钱？就是今年一亩庄稼不种也不过是几千元的损失，可是在医院躺着，治疗吃喝不用你管，而且如果能弄到十万元也够你赵勇这辈子过了，这个帐你怎么不会算？于是赵勇夫妻也就听从赵军的话准备在医院耗着。 正当赵军说的唾沫乱飞，突然病房门开了，进来三个带着大檐帽的公安一脸严肃对着屋里人问道：“谁是赵军？” “我就是。”赵军站了起来有些诧异，不是公安才把自己放出来吗，又有什么事情？ “有一桩诈骗案牵扯到你，需要协助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两个公安一左一右向赵军走来。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抓人？！”赵军叫嚷起来。 “到了局里你就知道了，快走！”两个公安夹着赵军离开了病房。剩下一个公安顿了顿脚步，看到人离开了病房转过身很严肃说道：“赵军是个很危险的人物，听说这才你被打伤后和政府讨价还价让他做代表，而且又让人从补偿费里提成，小心你们被骗了。”说完转身离去，剩下呆呆的赵勇和他老婆。 “勇娃，这到底是啥事，赵老四怎么又被抓了？”看到公安离开，赵勇的老婆赶紧问赵勇。 “公安不是说了吗？他牵扯一桩什么诈骗。”赵勇没好气的回答。 “那我们让一个诈骗犯做代表和政府谈，会不会出事？会不会连累到我们？”赵勇的老婆有些害怕。 “怕个锤子，他是他，我们是我们。”赵勇给自己老婆打气。 “勇娃，干脆我们少要点还是出院吧，我心里害怕。”赵勇的老婆哀求到。 赵勇没有回答老婆心里却掂量这件事，如果赵军真的牵扯什么诈骗案，那么找他做代表和政府谈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与其这样还真不如少要些钱把这件事情了解了回家赶紧忙农活去。虽然赵老四说的倒很诱人，但是毕竟只是画了一个大饼，况且他现在又别公安带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只不过现在就这么突然服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赵勇正躺在床上琢磨着，突然门又开了一大群人拥了进来，为首的是两个老人。赵勇一看正是自己的老爸，还有另一个老头也认识是正是自己老爸老朋友陈家老爷子，后面是筹备办的那个年轻主任和女主任，赵勇搞不清楚这些人怎么会走到一起。 “爸…….你怎么来了？”赵勇虽然比较蛮横但是对自己老爸还是比较孝顺，赵勇的老婆也赶紧站起来让座。 “还不给我回去，在这里丢人现眼！马上就要收麦子了趟在这里装什么病！”赵勇的老爸火气很大。 “勇娃的身体还没有好，再说了这确实是政府那边的错。”赵勇的老婆知道赵勇在自己老子跟前不敢犟嘴，忍不住争辩道。 “我还没老糊涂，不用你提醒！”赵勇的老爸瞪了自己儿媳妇一眼：“我这件事情前前后后我都知道，勇娃有错，公家的干部也有错！但是勇娃打人在先！现在公家干部都来给你赔礼道歉了，而且说医院的一切费用全免，还给你一笔钱赔偿，有什么不自足的？赶紧给我走！” 看到老爸火气很大，赵勇和自己老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下子不知道改怎么办好。这时候路卉赶紧走了上来对着赵勇甜甜的笑了一下说：“勇娃哥，这件事确实我们筹备办干部也有错，不该还手，我在这里代表他给你道歉。”说完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 看到一个大姑娘家给自己鞠躬道歉，赵勇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件事当时自己火气也大，不完全是干部的责任。 曲春江看到赵勇已经口气松动马上过来向他说关于他提出的那三个条件，第一条路卉已经代表吴鹏向他赔礼道歉，事后筹备办还要严肃批评教育，写出书面检讨。现在筹备办人手紧张所以暂时让他继续工作以观后效。第二条赔偿金额过高，缺乏法律依据，经过筹备办根据有关国家法律法规进行计算，除了医院的医疗费之外，包括出院后的营养费、误工费，按照东新县当地农民收入和生活水平计算共计10147元整，对于第三条虽然属于特殊情况，但是不符合国家有关法律法规所以无法进行补偿，但是考虑到养鸡是赵勇家一项很重要的家庭副业，筹备办为了支持赵勇以后继续养鸡，再捐助4000元，三项合计一共15147元整。 “勇娃，政府答应赔偿一万五，你还愣着这个啥，赶紧说同意！”赵勇的父亲在旁边催促着。 赵勇听曲春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只听了个大概意思，不过最后将近一万五的赔偿听的倒是很清楚。又听父亲又开始吆喝自己，心里盘算着断了一个肋骨赔了将近一万五也算值了，便点了点头算是答应，早就把赵老四的叮嘱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看到赵勇点头答应了，曲春江松一口气，当场签订了一个协议，注明赔偿事宜并且要赵勇承诺出院后立即拆迁。赵勇的父亲说请政府放心如果赵勇不搬他会去拆迁，这房子还是老子帮他修起来的。 赵勇见事情已经结束感觉自己赖在医院也没什么意思，就嚷着要出院。主治医生说断一跟肋骨算不了重伤，像赵勇这样的身体根本没必要住院完全可以在家里养伤，就同意了给他开了出院手续。曲春江连忙派郑东方开车把赵勇和家人送回赵家村，并说赔偿的金额等到放完假马上兑现。 看到这件事总算得到解决，虽然赔偿一万五还有将近两千元的住院费，曲春江感到有些心疼，现在筹备办资金紧张的很，自己为此伤透的脑筋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破财消灾嘛。 赵勇已经出院但是吴鹏还躺在医院，曲春江知道他鼻梁骨折这个要比肋骨骨折要麻烦点，需要在医院多躺两天于是告别了陈爷爷，叮嘱路卉送陈爷爷回家。自己拐到了吴鹏的病房。 吴鹏正在病房里活动看到曲春江来，赶紧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张薄薄的纸张递给了曲春江：“曲主任，这是我的辞职信。” 曲春江看到有些沮丧的吴鹏接过辞职信看都没看一眼，撕成了碎片。“曲主任，你？”吴鹏看到曲春江的动作惊讶的问。 “我说过，我在你就不会走人。”曲春江很轻松的回答：“再说了，赵勇已经接受的我们的协议，路主任已经代你当面向他赔礼道歉。他已经出院了。” “真的？”吴鹏顿时喜出望外。 “你可要多多感谢陆主任，这件事她出力不少。”曲春江提醒吴鹏。他知道吴鹏有些看不起路卉，认为她一个黄毛丫头会做什么？这样不利于路卉开展工作，有了这个契机也算是给路卉树立的威信。 “恩，我一定好好感谢陆主任，还有你曲主任。”吴鹏连声答应。 “现在好好养伤，等出院后一大堆工作等着你，别以为征地工作完成了就没事了，我还会给你压新担子！”曲春江摆出了一副领导的口吻。 “放心吧，曲主任我一定会好好干！” 曲春江又和吴鹏聊了几句就离开了医院，找个公用电话给派出所的高勇打了个电话说是这边已经全部搞定。 “这个赵老四现在就放出？”高勇问道。 “关够24小时再放！让他尝尝苦头再说！”曲春江想到这个家伙就有气，老是给自己捣乱。 “放心，我会让他吃点苦头，免得四处煽风点火。”高勇立即领会的曲春江的意思。 现在事情已经办妥当，就等给叶明辉汇报，顺便再承认自己的错误，曲春江估摸着叶明辉能够接受。 第二天李工考察完要返回安西，曲春江见这边事情已经办完心情也很好，又陪着李工好好喝了一场酒才把喝的晕头转向的李工送上了去安西的长途汽车。 五月四日收假上班第一天，曲春江一大早还没到八点就来到叶明辉的办公室，他现在还有办公室门上的钥匙，先是打扫卫生洒水扫地，自从当了筹备办主任以后工作忙曲春江就很少过来干这个了，一般都是有秘书科的人轮流值日打扫。今天为了赶在叶明辉前面到达，曲春江特意这么做。 等到一切打扫完毕，时间快到八点，叶明辉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看到脸上有些汗水的曲春江，眉毛动了动也没说什么。曲春江赶紧过去帮忙将他的外套西装挂在衣架上，又给他倒了一杯茶这才恭恭敬敬对叶明辉说：“叶书记，那天是我态度不好，我想您道歉，你批评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接受。” “好啦，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说说这件事处理的怎么样。”叶明辉看到曲春江一副小学生模样低头认错心里感到好笑。 曲春江精神一振，赶紧把这件事最新处理情况汇报给了叶明辉，说是双方已经达成协议拆迁工作继续进行，不会耽误工时。 曲春江原以为自己汇报说事情已经搞定叶明辉估计也就不会原谅自己那天的错误，可是没想到叶明辉脸上并没有路出预期的笑容，而是将一份文件递给了曲春江很严肃的说：“你高兴的太早了，别以为事情就结束，你看看这个！” 100 我们要炒作 曲春江接过文件一看是一份《汉湖内参》，这是一份汉湖市党委的一份内部刊物处于保密状态一般县处级干部才能翻阅，上面登载的都是汉湖区域内发生的一些重大问题和矛盾事件不宜在公开刊物上登载，而曲春江发现县开发区征地拆迁发生的打人事件赫然登载上面，题目竟然是：“东新县经济开发区征地搬迁中矛盾突出，国家干部打伤普通百姓。” “这纯粹是片面之词！”曲春江大概浏览了一下内容不由得义愤填膺：“这篇文章报道的内容和事实严重不负！” “放假前下午快下班前，市上孙书记和张市长都打电话给我询问此事。”叶明辉没有直接回答曲春江的话而缓缓说道。 孙书记和张市长都过问此事？！曲春江心里不由得一颤，消息怎么传的这么快？！4月30日中午发生的事情，下午市上主要领导都知道了，而且还上了当天出版的《汉湖内参》！难道有人盯着这事情专门向市上做了汇报，也就是说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人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看着曲春江一脸狐疑的神色，叶明辉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严肃的对他说：“你不要猜疑这篇报答的出处，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老老实实干好你的工作就行。打架这事算是解决，我也好向市上汇报，以后要严加注意教育管理好干部，一定要依法办事，时刻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在前头！” 叶明辉一口气说完这段话，又缓和了一下口气安慰曲春江：“当然你也别背上包袱，好好干，只是要注意方式方法。我还是支持的你！你去吧。” “是，多谢叶书记支持。”曲春江看到事已至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离开了叶明辉的办公室。 看到曲春江离开，叶明辉点了一支烟缓缓的抽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开始他也只不过把这事当成工作中遇到一件小事，只要处理妥当就没什么影响。但是自从放假前接到市上领导电话的询问，又看到这件事上了《汉湖内参》，他突然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似乎已经超出了事件本事。 在放假的三天内叶明辉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对于曲春江他还是基本信任的，虽然那天为了处理自己的干部问题顶撞了自己，但是叶明辉知道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下属，并没有多少私心，而且这件事情责任也不能完全在于筹备办这方。但是市上领导的重视让叶明辉提高了警惕，似乎有人要拿这个做文章，显然是冲着开发区，冲着筹备办，而背后自然冲着自己。 要想让对方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首先是要尽快妥善解决这个问题让受伤的村民接受政府的赔偿，否则多拖一天事情更麻烦。这是叶明辉最为担心的，还好曲春江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有了这个结果叶明辉感觉自己底气足了许多，想了想拿起的电话打给了县委常委、宣传部长蔡霞飞。 “蔡部长，我是叶明辉，4月30日的《汉湖内参》你看了没有？”叶明辉和气的问道。 “哎呀，叶书记，最近宣传部事情多，我还没来得及看呢，上面有什么重大的新闻？”电话里蔡霞飞略带歉意。 “这样，等你看了以后我们在聊。”叶明辉说完挂了电话。 五分钟后蔡霞飞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有些急促：“叶书记，内参上那片关于开发区的事情的报道我并不知情，我一定要严查是谁乱写故意给添乱子！” “也许是市上有关人员写的。”曲春江声音挺起来很轻松：“不过也没什么，事情已经得到圆满解决，我会向市上有关领导汇报此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蔡部长，你们也应该加强舆论正面引导作用，经济开发区建设关系到我县的经济发展大局，你们也应该抓住一两个正面典型报道报道，弘扬正气。” “叶书记，我一定按照你的指示，立即安排。”蔡霞飞在电话里连声答应。 挂了电话叶明辉又想着这件事，蔡霞飞是宣传部长，县上宣传报道这样的事情归她管，她也不清楚这件事说明这篇稿子肯定是市上某位笔杆子的杰作，不过在东新发生的事情下午就上了《汉湖内参》，这说明东新这边有人给通风报信，而且说说通了汉湖内参的主编才能上。 汉湖内参属于市委的内部刊物，可惜叶明辉来汉湖时间并不长，和市委那边的总编并不熟悉也无法打电话过去询问到底是谁执笔写的，不过这件事既然惊动了市委书记和市长，现在事情虽然已经解决但是必须自己亲自去市上给领导汇报，顺便看能否打听到稿件的来源。 想到就要去做，叶明辉先是给市委办公室和市政府办公室两位秘书长挂了个电话询问领导在不在家，很凑巧今天是上班第一天市委市政府都在组织开会学习，领导都在，如果有工作汇报请尽快来。 叶明辉又给县长杨红路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关于打架这件事情的最新情况，说预定的常委会放到下午开自己要亲自去趟市上。杨红路知道这件事惊动了市委领导也就同意了他的做法。 郑东方连车带人被筹备办借去，叶明辉就让陈重任安排一辆车马上赶往汉湖市。 且说叶明辉去市上汇报做工作的时候，曲春江却满怀心思回到筹备办综合科办公室，路卉和几个科长以及干事都已经知道这件事解决,一个个心情都很高兴正围在那里说笑，突然看到去春江吊着一副脸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望望我望望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曲春江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大家的工作，脸上马上露出的笑容：“刚才我见了叶书记向他汇报了这件事处理结果，叶书记对我们能及时处理问题进行了表扬，希望我们筹备办的同志不要为此事背上包袱，再接再厉继续把当前工作做好。大家赶紧工作去吧。” 听到曲春江这番话大家心里有了底，离开了综合科各自回到自己办公室，曲春江又到各个科询问了各自工作的进展状况，这才回来了自己的办公室，陆卉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到曲春江进来盯着他突然问道：“别骗人了，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情，被叶书记训了？” “知我者莫过路卉也。”曲春江心想这件事还是要让路卉知道下好，便开了一句玩笑接着把那份《汉湖内参》的的报道向路卉简单说了一下。 “这是谁？！太欺负人了！”路卉一下子站了起来柳眉倒竖，“我们在前面拼死拼活的干，说不完的好话。竟然有人在背后捅刀子！不行，我要去着苗部长，她也是县委常委，我要向她反应这件事情！”路卉边说就向外走去。 “回来！”曲春江没想到路卉比自己还冲动，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拽了回来，然后赶紧关上门害怕让别的同事看到。 路卉也冷静下来知道现在还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坐在椅子上问曲春江：“那你说该怎么办？竟然让市委书记和市长都知道了！” 曲春江没有立即回答，先是点了一支烟眯着眼睛慢慢吸着，心里想着这件事，看到屋子又开始烟雾缭绕，路卉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她是最讨厌曲春江当着她面抽烟了。但是看到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好担扰他。 “关于那份内参的事情我们不必去管。”曲春江想了一会缓缓的说道：“一是我们这件事已经彻底圆满解决，二是这已经牵扯到县上声誉，自然会有叶书记和杨县长他们出面解决，而且我想叶书记也会处理好的。” 听了曲春江的话，路卉也点点，同意他的说法。路卉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一旦牵扯县上领导的声誉，自然有书记县长不遗余力去做工作，她也知道叶明辉不是吃素的，能在不到一年时间就能在东新县打开新的局面自有自己的一套办法，这种诋毁东新正澎湃发展大好局面的现象相比叶明辉也是深恶痛绝，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那我们现在除了正常的工作外，总要干点什么吧，不能看到别人给自己泼脏水自己也无动于衷。”路卉心里还是耿耿于怀，为了这个经济开发区自己差点将自己的清白都搭上去了，心里憋着一口气一定要把事情做好，怎能容忍别人这样污蔑？ “当然，除了正常的工作之外，我们当然要做些事情，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曲春江感觉自己前段时间光顾埋头工作，忘记了一项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舆论宣传！ 这个时代虽然不像二十一世纪那样靠“炒作”出名，但是适当做一些宣传也是恨正常的。虽然筹备办有个宣传科，但是只对征地和搬迁的村民进行的政策方面的宣传，很少在广播电视等媒介大力宣传开发区的工作，现在时候到了！ “路卉，现在除了正常的工作外，我们要着力抓好宣传工作，要做到电视上有我们的形象，报纸上有我们的报道，我们要把这个作为扭转我们现在有些被动局面的突破口！通俗的话就是说我们要炒作！“ 101 叶明辉出手 突然间东新县电视台关于县上经济开发区的报道多了起来，经常看到路卉这个小美女对着镜头侃侃而谈，大谈开发区的规划和进展状况，谈开发区的未来。连汉湖日报上也登载了关于东新县经济开发区的开发情况，盛赞开发区的领导在县委、县政府正确领导下关于打破一些旧的条条框框，勇于开拓的精神。这些都是在县宣传部和开发区筹备办本身的努力得到的效果，一时间开发区成了东新县最大的热门词。 相对于路卉的高调，作为开发区主要负责人的曲春江则保持相对的低调，大部分采访都是让路卉去接待，自己在刻意躲在了幕后。美女自有美女的优势，再加上路卉本来口才也不错，形象气质也颇佳，在镜头上显得非常大方和老道，所以大家都知道开发区有一位美女领导，她几乎成了开发区的形象代言人。 这正是曲春江想要的效果，将路卉推出去扩大开发区的影响，即便是她在镜头面前说错了某些话，出了一些问题还有自己这个一把手在后面回旋。 转眼间到了五月十日，正是三夏大忙季节，田里的油菜开始收割，开发区的征地搬迁工作基本上完成，就等待等所有庄家收割完成后开始进行大规模的基建。省规划院李工的规划设计图纸也准时出炉，还附带了厚厚的规划书。叶明辉立即开常委扩大会议包括有关部局领导专门对这份规划设计进行了讨论研究。 会议上有的领导提出这份规划书太具有超前性，而且过多重视了环境保护势必会加大经济开发区的开发成本，在会上曲春江一反平日的低调，据理力争详细的说明了环境保护的重要性，不能只顾眼前要考虑到生活在东新县的百姓的后代，经过激烈讨论原则上同意这份规划书。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就等尽快三夏收割完毕，进行大规模的基础建设。曲春江于是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基建的招投标项目中，就在五月十三日突然又接到了县委办的通知要在早上九点召开县委常委会议，通知曲春江列席参加。 自从专门负责开发区工作后，曲春江作为叶明辉的秘书这一职位已经是形同虚设很少参加县委常委会会议，他也知道叶明辉在重新物色新的秘书。今天怎么突然让自己参加这样的会议，到底是什么事情？ 等曲春江赶到书记楼四楼的办公室，除了武装部长杨伟峰照例请假外其余的八大常委全部悉数在场，做记录的是办公室主任陈重仁，曲春江坐在陈重仁的边上小声问他今天开会主要内容是什么，陈重任悄声告诉他是还不是为了上次筹备办干部和群众打架结果被汉湖内参通报的事情。 过了这么几天一直没动静，曲春江以为这件事就要过去，这次县上突然为此专门开常委会难道事情又有新的情况？还是叶明辉去市上汇报此事得到新的指示？他顿时感到有些忐忑不安起来，便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叶明辉，见他脸上到很平静，低声和旁边的县长杨红路交谈着什么，似乎不像遇到不顺心事情要发脾气的模样心里便平静下来，琢磨着如果让自己发言如何说才算得体。 自我批评是少不了的，自己下属出了事情自己这个做领导跑不脱责任，这点曲春江心里很明白只要这件事上面领导提起，那么自己这个主任就要承认工作有失误，这是做一个好领导必备素质之一。不过曲春江并不感到多少心虚或者内疚，事情已经圆满解决，自己不过是要对上面做个姿态而已，而有的时候这个姿态显得很有必要。 很快就需要曲春江做姿态的时候到了。叶明辉见人已经到底很快转入这次会议的主题，还是关于再开发区征地拆迁过程中关于干群发生纠纷问题，首先让筹备办副主任曲春江同志向各个常委讲诉事情的原委以及处理情况。 曲春江不得不站起来，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详细讲诉了当天发生的事情，并把自己和受伤者达成协议详细内容也说了一遍，当然关押赵老四一天，请陈梅梅的爷爷去做工作这些事情自然不会提。最后很诚恳的检讨筹备办出了这样的问题，完全是自己这个主任在工作中管理不严，没有尽到一个做领导的责任，完全接受叶书记杨县长和再坐个各位领导批评指正。 看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当着这么多中年人低着头如同小学生一样做着检讨，几个常委心里就有些怪怪的，这件事情他们早就知道，曲春江在不同场合也做过类似的检讨，今天又当着县委八大常委低着头批评自己心里就不由得同情起来。特别组织部部长苗兰，由于路卉私下给她说过这件事情，她所了解的细节比曲春江今天讲诉的详细的得多，也知道曲春江为此事做了不少工作想了不少办法，对于一个二十才出头的年轻人确实已经做的很好了。女性特有的同情心顿时泛滥起来，她很想打断曲春江的话好好安慰下这个年轻人，但是看到叶明辉一脸严肃根本没有让曲春江停下来的意思自己也就不好张口了。 直到曲春江检讨做完，叶明辉才神色严峻的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刚才小曲同志当着大家的面讲诉了这件事，也算向县委常委做了口头检讨，这件事诚如小曲同志所自我检讨的，这与我们干部责任心不强，领导干部没有付起一个领导干部应有责任有很大关系！我希望小曲同志引以为戒，在今后的工作中认真细心踏实的做好以后的工作！” 听了叶明辉的话曲春江安下心来，这实际上叶明辉所代表的县委对这件事做了定性结论，即便是以后有人还想那这件事情说事，县委已经有了定论曲春江也不担心什么了。 常委会开到这里，似乎就是曲春江的检讨会。坐在下首默默无言的曲春江心里确在琢磨这次常委会就这么简单吧？难道就真的是来听自己检讨来的？ 果然叶明辉又开口了对坐在苗兰边上的宣传部长蔡霞飞说道：“蔡部长，你把4月30日那一期的《汉湖内参》上关于我县一片通报给大家讲一讲。” “前面让我做检讨原来只是个引子，现在才算进入正题了！”曲春江心一动，果然叶明辉不会仍由别人在背后给他捅刀子，既然敢提到常委会上来讲，说明已经知道这篇稿子前因后果，而且准备出招了！“ 不仅是曲春江这样的认识，其余的常委们纷纷嗅出了这种味道，这片《汉湖内参》上的在座的陆续都读过，虽然写的有失偏颇但是事情已经圆满解决，而且也向市委市政府写了专门的汇报材料没必要再专门讨论一次。但是叶明辉却这么做了，说明他绝对不容忍有人故意诋毁自己一手主抓的工作。 被点名的蔡霞飞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先是向各个常委简单的讲诉了一遍文章的主要内容，强调这片文章歪曲事实，不符常理。最后还做了自我批评作为县上主管宣传舆论的领导，没有尽到树正气正面宣传的作用，是一些人不了解事实情况甚至被别用用心的人所利用，才导致今天这样的被动局面愿意接受大家的批评。 等到蔡霞飞有些神情黯然的说完了这番话，叶明辉却安慰到：“东新县的宣传舆论引导工作在宣传部蔡部长的主抓下还是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嘛，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突出报道了包括经济开发区在内的一些好的做法，树立了一批爱岗敬业，苦干巧干的干部，弘扬了正气。这说明我们东新县绝大部分干部是认真负责的，所作的工作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这种全县干部群众齐心谋发展，求进步的大好局面是来之不易的，我们要珍惜。这篇内参上的文章是谁指使写的，县委已经了解的很清楚，我在这里就不点名。我只想说一句话：绝对不允许一小撮人为了个人私利和恩怨，故意诋毁，污蔑我们的事业，我们的干部，这是全县上下五十万东新人民绝对不答应的！”叶明辉说道这里口气变得强硬起来，很严肃用目光扫视了在场的各位领导一眼。 叶明辉竟然知道文章是谁指使写的了？此话一落地，在场的人都低声议论起来。曲春江有些诧异的望了陈重任一眼，陈重任微微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到底是谁的主意？听叶明辉的口气曲春江感觉就是在座的某一个常委指使，但是具体是谁呢，曲春江不由得把再坐的各个常委偷偷扫视了一眼。 县长杨红路似乎不像，现在叶明辉和杨红路相处的还算比较融洽，杨红路只管县政府的日常工作，像开发区这样的工作是由叶明辉亲自抓，他从不多过问但也中间不使绊子，资金、人员等政府所管的事他都是尽力支持，更重要的是他是县长不可能自己拆自己的台。 102 要像防鬼子进村一样防记者 苗兰今天穿着一身蓝色职业套裙，过了一个冬天身材不但没有变胖似乎比去年反倒要瘦些，脸上也似乎缺乏一种结婚时间不长那种特有的被幸福所滋润的光彩，她正皱着秀美思考着叶明辉的话没有注意曲春江，曲春江却心里琢磨着她，她算叶明辉的嫡系重大问题一项站在叶明辉这一边，况且路卉是组织部出来算是她的得意下属，而且她对自己也算比较关心的所以她背后使绊子的可能性也不大。 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的赵永强、纪检委书记侯卫国这两个可能性也不大，侯卫国为人正直如果认为筹备办的干部有问题完全可让纪检委介入这件事情而没必要搞这样的猫腻。而赵永强一项和叶明辉关系很好，和自己关系也不错也不会来这一招。那么剩下的只有新来的县委副书记王君和常务副县长贺涛了。 王君这个人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曲春江并不熟悉，工作中也没接触过，只是有时候遇到了打个招呼，人倒是很客气。曲春江估计他毕竟才来东新县不到半年基础不牢，也会吸取上一任县委副书记何建国的经验教训这么快就和叶明辉对着干。经过这一番排除最大的可能就是常务副县长贺涛了。 想到这里曲春江心一动，这个贺涛自从人事问题就和叶明辉曾经公开唱过对台戏，在县纺织厂改制的问题上又撂过担子，在常委李算是和叶明辉走不到一个路子上的人，而且更重要的是曲春江自己接过了贺涛撂下担子而使县纺织厂成功改制，这也算贺涛被打脸，由此他会不会趁机报复？ 这种可能性很大！ 曲春江琢磨着又偷偷看到了斜对面的贺涛一眼，只见他脸色很平静，拿着笔在自己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似乎这件事根本就与他无关。 “装的真像！”曲春江认定了是贺涛指示别人干的，心里就要想法子如何回敬对方。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但是曲春江也知道这件事难度很大，对方是常务副县长，政府这边的二把手。想绊倒这样的官只有两种途径一是对方有经济问题，贪污受贿等如李宝成。二是作风方面出了问题原来的县委副书记何建国。而对于贺涛而言曲春江感觉这个人虽然对自己不怎么样，但是也没听到什么贪污受贿方面的传言，在作风方面家本来就在东新县城，所以似乎也没有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像上次偶然遇到何建国和他小姨子偷情这样的“好事”似乎也没这么好的运气。 “等，耐心的等待机会。”曲春江这样安慰自己。 常委会并不是就在一片批评和自我批评之中结束，最后讨论一致通过为了促进开发区工作顺利进行，保护干部的积极性。凡是要对开发区工作进行采访的记者必须要经过县委宣传部的书面同意，否则被采访的干部可以有权拒绝采访。 这实际上是限制新闻自由，这种事情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曲春江都经常听到，虽然听起来确实阻碍了社会大众的知情权，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讲也是开发区的发展减少外部的干扰，所以曲春江内心还是很欢迎的，现在他早就站在一名开发区的负责人角度思考某些问题，前世一些愤青的想法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常委会一开完曲春江就回到了筹备办，召开了一个中层干部短会，路卉和在单位的科长全部参加，曲春江着重讲了关于对于开发区宣传报道方面县上的规定，让大家看看各自的看法。 吴鹏已经出院，不过鼻子上还贴着白色的纱布看上去就像古代唱戏中那种小丑有些搞笑。这件事是由他引起所以他第一个发言站起来就做检讨。 “好了，吴科长，检讨我已经向叶书记做过了，你不必再向我做了，反正翻来覆去就那些话，这个我也会，呵呵。”曲春江打断了吴鹏的发言又接着说：“今天开会的主要目的是我们开发区的干部如何配合县上的规定做好宣传工作，吴科长你负责宣传这一块说说你的意见？” 吴晓慧是个三十刚出头的少妇，穿着一件白色衬衣留着齐耳短发，不胖也不瘦充满了少妇的韵味也是个很精练的女人，原来在县宣传部做干事自然对这一套工作比较熟悉。看到曲春江点自己名字马上笑着说：“你放心曲主任，我们宣传科一定会按照宣传部的规定做，凡是想采访开发区工作的记者什么的必须有宣传部的书面介绍，如果是正面报道我们绝对全力配合，如果是来找岔子那就对不起，从哪里来就请回哪里去。” “吴科长的这张嘴估计记者也说不过，呵呵。”坐在旁边的综合科科长杨猛和她开起玩笑来：“不过我担心的是有些小报记者不让咱们知道而偷偷跑到开发区附近的村庄里采访村民。你们也知道村民的素质是参差不齐，他们可不像村镇干部那样比较具有党性。到时候乱说一通，搞不好又惹出什么事端来。” 听了杨猛的话曲春江心里一动，杨猛说的果然有道理，这种记者暗中采访甚至偷拍现象在重生前经常在电视上或者网上看到，给你一曝光搞得你会狼狈不堪。虽然自认为在征地等诸如比较敏感的问题上做的还比较不错，但是难保有些矛盾比如像这才赵勇这件事，如果再上了报纸或者电视什么的，那么又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杨科长说的很有道理，这件事我们也不得不防，大家想想有什么办法？”曲春江给在场的男同胞们发了一支烟，然后又问起大家来。 “对待那些明着来到记者还好办，对付那些暗着来到记者就难办了，总不能像鬼子进村一样防着吧？”吴晓慧嘟囔了一句。 “鬼子进村？！”曲春江眼睛一亮，他想起看的旧时电影里地道战那样严防敌人的办法。“对，我们就应该像防止鬼子进村一样对待记者！”曲春江笑着对众人说。 把记者采访比作鬼子进村，众人听了一下子乐了，想想还真是这样。 “我们打一项人民战争！”曲春江很快理清了思路接着说：“动员开发区附近的村组干部对于如果在开发区附近村庄里乱转悠的陌生人进行盘问，如果人手不够我们甚至可以雇些当地村民专门干这件事，我就不相信这些记者会逃脱人民的眼睛！” “好办法！” “对，这样就可以大大减少我们宣传科的负担了……” 大家对于曲春江的意见纷纷议论起来，最后一致同意这种办法。 办法由曲春江想出，至于如果去落实就不用曲春江再去管了，作为负责宣传科的路卉自然责无旁贷。会后她带领宣传科的干部到开发区附近的赵家营和李家庄，找了村上的干部专门对诸如赵军等人重点防备，还专门聘请十几个年纪大的老头老太太，一天出每人五元钱，专门在村口农户家盯那些在村里和村民搭讪的陌生人。 这一效果颇佳，倒不是真正遇到了那些暗访的记者，而是在这些工作态度非常严肃认真的老头老太太的“巡逻”下竟然抓住了两三个流窜到村里准备偷鸡摸狗的小偷最后被扭送了派出所。这个意外收获让曲春江啼笑皆非。 时间已经到了五月十五日，这天早上曲春江刚上班就接到了来自白雪的传呼，曲春江打电话过去才知道白雪已经到了安西，为因他预计的股市大爆发做了好了一切准备。电话里白雪说自己从来没有玩过股票，这才心里很紧张哀求曲春江赶紧来安西，为了两人的幸福一起奋斗。 在九十年代中期相对经济落后的汉湖市还么有证券营业部，又不能上网炒股，所以要去炒股必须去安西。虽然手头工作很忙但是他知道这件事也事关重大，不仅是白雪准备实现自己的幸福，而且诶自己也准备放手一搏，为了公家也为了自己。 为了自己这个想法由来已久，自己工资今年虽然涨了，也不过二百多块，自己要用还要供陈梅梅上学，眼看妹妹上高中将来上大学也需要一笔不菲的学费，家里经济也比较困难，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多少也要给妹妹出一点钱。而且从内心讲要想将来在政途上走的更顺更远，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己要有经济基础不缺钱，这样手握权力心态坦然，能抵挡住来自各方面的金钱的诱惑，看看前生后世，多少官员不是倒在的金钱的糖衣炮弹下？ 而对于公家这是最近才考虑的，开发区急需资金，而且按曲春江的设想规划所需要的资金更多。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筹备办的这二十多个干部和那些坐在政府楼里喝茶看报纸的干部相比实在太辛苦，经常加班加点而且还遇到冷言冷语。领同样工资的付出不同的辛苦，长期这样下去谁也受不了，所以要安定人心就必须要适当提高干部们的福利待遇，可这都需要钱！所以为了自己也为了开发区自己必须冒这个险！ 在电话上曲春江答应处理下手头的事情马上赶到安西，让白雪安心在哪里等待，然后曲春江就琢磨这第一桶金的启动资金在何处。 103 就是一场赌博！ 要搞就要搞大点，私人几千块钱的投资也解决不了大问题，但是曲春江自己一月工资几乎是花个精光，是个典型的前世流行的“月光族”，家里的积蓄也不多不会一下子拿出来让他冒险，于是他又想到了邮电局的局长李前进。上次救急借了他一万块他倒是很慷慨，后来自己也也及时还了。不过这次要借的数目较大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曲春江决定投石问路，给李前进打了个电话说是好久时间没在一起坐坐了今晚有没有空吃个饭。 有饭局怎么会不去？李前进在电话上说你老弟现在是一方人物了工作忙的很是不是把我这个老大哥忘记了，现在总算想起很快答应了。 晚上按照预定时间穿着花真丝衬衣犹如港商一般打扮的李前进到了预约的海棠春食府的包间，才发现只有曲春江一个人笑吟吟的坐在那里。心里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有事情求自己才单独邀请自己。 果然一瓶十五年的西岭大曲两人进肚，喝得正酣的时候曲春江提出说开发区这几天资金流转紧张，看他能不能借给自己十万元，一周以后就立即归还。 十万元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李前进狐疑的问曲春江为什么不去找财政局或者叶书记去要钱，要自己来化缘你老弟要和我说清楚。 曲春江只好说是自己个人在做一笔生意急需资金周转，本来想从单位提最近这两天审计局在例行查单位的帐无法提出，所以只好求老哥，并且可以付一定利息。 李前进心里盘算了下这十万元自然要动邮电局的公款，不过他直借一周周转时间也不长，即使他个人出了什么问题还有开发区筹备办这个单位呢，也不担心他到时候还不上。想到这里李前进笑着说咱们是啥关系还用这么客气付身利息，到时候老弟发了财可别忘记老哥就行。 曲春江大喜连声说谢谢，将来绝对不会忘记老哥，赶紧站起来又给他敬了三杯。见正事已经办妥曲春江也就放开喝很快就把李前进喝得酩酊大醉，后面还要进行的桑拿等节目也就泡汤了。曲春江开着李前进的车把他送回了家，心里窃喜又给自己省了一笔。 第二天一大早曲春江让郑东方驱车把自己送到了邮电局，找到李前进提起昨晚的事情，李前进也不含糊离开叫来财务科的负责人按照曲春江提供的户头打入十万元。曲春江写了借条两人又开了一会玩笑曲春江才离开。 个人的启动资金搞定现在就差单位的，曲春江回到筹备办看路卉不在办公室就赶紧把财务科长李修云叫道自己办公室关上门，才问现在账面上有多少钱。 “曲主任，县上落实的银行贷款还没有到账，一部分农户赔偿也没有兑现，现在预计银行账面有大约一百二十多万”李秀云很快说出了数额。 “一百多万…….”曲春江琢磨着提多少钱出去，太少不起作用，太多如果真正股市不是自己说预想的，那么自己这辈子就算完了，一想到这些一项做事果断的曲春江有些犹豫起来，不由自主的摸出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曲主任你怎么了？现在这些钱除了给农户补偿金之外还够日常业务经费。”李秀云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她以为曲春江担心日常花销不够。 曲春江脸上阴晴不定内心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到底自己为不为公家搏这一把？这又可能把自己这一辈子搭上！ 重生后国家发生的许多大事基本上都按照规定进行，曲春江断定自己这个小小的蝴蝶翅膀效应顶多在东新县乃至汉湖市影响对某些人和事有一定的影响，但是还不至于影响到国家股市的运行轨迹，那就说明那三天肯定会出现！ “李科长，你马上从银行提出一百万到这个账户里，我需要周转四天！”曲春江下定了决心。 “曲主任，你要干什么？”李秀云拿着曲春江递给的字条，上面写在一个账户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她一看就知道是个人账户，单位账户向个人账户转钱不经过必要的手续是违反财经纪律的，况且曲春江一下子就要转这么多！ “你别问这么多，我只周转不到五天时间，不会影响单位工作正常运行。”曲春江没有给解释。 “可是，可是这是为反财经纪律的，我怕……”李秀云脸上颜色都变了，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如果这笔资金一旦出问题那么自己不但要丢饭碗，搞不好也会坐牢！ “李科长，你放心资金绝对安全。”曲春江看到李秀云一副紧张的这样子安慰道：“这样我写个字据是我进行资金周转，这和你没问题可以了吧？” 听了曲春江的话，李秀云虽然认为这也不符合财经纪律，但是人家毕竟是单位一把手，是财务总负责人，如果自己一味坚持原则那么惹恼对方自己将来在单位日子也就不好过。况且有了他写的字据即便是将来出了问题自己的责任也就小的多。想到这里她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就去让小孙去办理。” “这件事你亲自去办，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曲春江知道小孙是单位的出纳，转账这件事应该是出纳去办理，但是为了不让过多的人知道曲春江决定让李秀云亲自去转账。 刘秀云想了想答应了，临走的时候还不放心的回头叮嘱了一句曲春江：“曲主任你可以要小心啊，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李大姐，你放心了，这件事叶书记也知道。”曲春江为了让刘秀云放心只好编了个谎。 “叶书记知道就好。”李秀云顿时放心了笑着走了出去。 一切都搞定曲春江给白雪挂了个电话说是中午就坐车去安西。白雪说自己在宾馆等他，让他赶快过来，曲春江答应了他知道这么大的事情白雪估计心里也有点害怕，虽然看上去平时精明但是毕竟是个女人，关键时刻还是要靠男人给撑腰。 不过临走前曲春江决定要给路卉说一声，自己这个正头不能几天不在单位露面而没有人知道去什么地方了，搞不好捅到县上发寻人启事什么的就笑掉大牙了。 曲春江给路卉传呼留言让她赶紧回办公室，然后又给路卉的水杯里填满了水，点了一支烟翘着二郎腿抽起来。 二十分钟后听到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声音，曲春江就知道路卉要到了，就赶紧灭了烟。他知道路卉最讨厌这个，今天可不能惹她生气。路卉气喘吁吁的赶了回来，满脸通红额头上还有点汗珠看来是着急赶回。 “曲春江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情？”路卉有些不高兴，在没人的时候路卉从来不叫他的职务而是直呼其名。 “来来，喝点水，不急不急。”曲春江笑嘻嘻端起路卉的水杯递给她面前。 路卉也不客气端起水杯鼓咚咚一口气喝完然后看着曲春江，这家伙怎么这么殷勤似乎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肯定心里有鬼。于是也晃悠悠的对着曲春江说：“曲大主任是不是有事要求我啊？” “知我者莫过于路大主任也。”曲春江也跟着笑起来：“不过不是求你，而是给你说声我要去趟安西，中午就走，单位上的事情暂时有你负责？” “你要去安西？最近单位似乎没有去安西要办什么公事？”路卉有些疑惑的盯着曲春江，突然有些恍然大悟起来：“对了，你是要看叶书记的女儿叶小雨对不对？原来是去会自己的女朋友啊。” “我是看女朋友，不过次女朋友费彼女朋友。”曲春江心里嘀咕，他看到路卉瞎猜，反倒承认了，免得在多问：“我去看叶小雨，看她病情如何，顺便再去看看梅梅。”曲春江又把陈梅梅抬出来。 “不行，现在工作正忙，怎么能顾及个人私事。”看到曲春江那副笑容，又想到他去见女孩路卉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我是正头还是你是正头？摆正自己的位置！”曲春江看到路卉竟然拦着自己，顿时板着呵斥道：“我走后单位的事情你要好好负责，出了问题我回来那你是问！”曲春江说完头也不回走出了办公室，留下了一脸怒容的路卉。 “大坏蛋，大色狼，诅咒你出门撞到电线杆上，坐车在西岭深处抛锚！”路卉在办公室里咬牙切齿，不过心还算好，没有诅咒他出门翻车。 到了中午曲春江回家吃饭告诉家人工作需要到安西出差几天，然后换了一身新衣服拿着他公文包坐上去安西的长途汽车。 坐在车上曲春江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兴奋的是又可以见到千娇百媚的白雪了，那一夜的疯狂让他感到无比的兴奋和刺激，这次去安西要呆上几天，那么少不了那旖旎的风光。紧张的是自己这次去安西实际上是一场赌博，包括自己和白雪都是赌本。 104 缠绵 曲春江到了安西市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晚霞已经布满了西方的天空。按照白雪电话里说的地址他来到了坐落在市区繁华商业街的喜来登大酒店敲了敲1108号房间，开门便是白雪。她身穿一身粉色的睡衣看到站在门口的曲春江，顿时喜笑颜开赶紧让他进来。 曲春江刚刚放下行连句话还没说，李白雪就向曲春江怀里扑来，曲春江张开了双臂紧紧抱住了玉人，手伸到她睡衣里胡乱抚摸起来。舌头很快交缠在了一起，两人那么用力仿佛要把对方吞下去。 一阵热烈的缠绵白雪才放开了曲春江，脸红红的，媚眼如丝嗔道：“一股臭汗味道难闻死了，赶快去洗澡。” “那你刚才还抱的那么紧，差点让我喘不过起来。”曲春江嘿嘿笑道。 “人家想你了嘛，小情人。”白雪曲春江面前撒起娇来。看到一项很精明的少妇如同一个小女孩一样赖在自己身边，曲春江轻轻心里感到一阵幸福，轻轻在她脸上又亲吻了一下，“我也很想你。” “快去快去。”白雪咯咯一笑，推了曲春江一把。 曲春江笑着进了卫生间里的浴室，几三下脱光衣服，在蓬头里温水的冲刷下，坐车那种身上汗唧唧的感觉一扫而光，顿时感到舒服了许多，变轻松的哼起了流行歌曲。透过洗涮台前面的被水蒸气打湿有点模糊的镜子，曲春江看到了自己年轻而有强壮的身体，紧绷的皮肤，平坦的小腹一切看上去就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想到自己重生前那有些变形的身体，突起的肚囊。顿时心里感慨万千，年轻真好！ 冲洗干净曲春江擦干了身体这才发现在防浴巾的地方有一个男性用内裤，正整齐的装在盒子里。 “看来是白雪给买的”曲春江心一动，便穿了上来大小刚合适，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穿戴整齐后曲春江才出了卫生间，只见白雪已经换了一身纯白色的连衣裙，下面穿着黑色的细丝高跟凉鞋，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走，我们去吃饭，然后陪我逛街！”白雪显得很兴奋。 曲春江本来想和她商量一下明天如何买卖股票操盘的事情，看着她一如同小女孩一般雀跃的样子只好任由她拿着自己胳膊向外走去。 这次白雪再没带曲春江去喝什么咖啡，而是来了一个家很干净的川菜馆，点了回锅肉、麻婆豆腐等都是曲春江喜欢吃的炒菜，又要了米饭两人津津有味的吃了一起来。 曲春江肚子确实饿了也就不客气，又是自己喜欢吃的饭菜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而白雪只是吃了一小碗米饭变放下了筷子在边上笑嘻嘻的看着曲春江的吃相。 “你怎么不吃饭老看着我？”曲春江吃了一碗米饭，又盛了一碗这才注意到白雪的表情。 “我不饿，再说了我要减肥呢，哪像你们男人。”白雪撇了撇嘴。 “减什么肥，身体要紧。”曲春江给她夹了点菜放到她碗里。 “再胖点就不好看了。”白雪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叹了一口气。 “丰满才好呢，抚摸起来舒服。”曲春江偷偷对着白雪说了一句。 “找打！”白雪轻轻在曲春江身上捶了一下，又撇了他一眼显得风情万种，心里却甜丝丝的。对于自己的身材虽然不像那些二十岁的小姑娘那样纤细苗条显得比较丰满，但是充满了一个成熟女人的风韵，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特别是自己的胸部丰满而坚挺是自己最为骄傲的，在那天疯狂的夜里，曲春江也对此也是“爱不释手”，让白雪感到非常舒服。 吃晚饭后白雪又硬拉着曲春江去逛商城，在最繁华的商业区里两人一头扎进了购买服装的专柜，曲春江原以为是白雪自己买衣服没想到她竟然专门跑到男士夏装专柜上乱瞅，不时让营业员拉出男士的t恤让曲春江试下，原来是为曲春江买衣服。 曲春江不愿意，自己又不缺衣服干吗要买这个些标价都几百块名牌？白雪你说看看你穿的什么，那么老土赶紧去给我换了。 曲春江上面穿着一件白色衬衣下面是条深蓝色西裤，这是东新干部上班最通常的打扮。在东新还没感觉出什么但是到了安西这样的大城市立刻感到有些落伍一看就是从附近小地方来的“乡下人。” 执拗不过白雪，曲春江只好让白雪按照自己的眼光来“打扮”，一个小时过去，曲春江上身穿着法国梦特娇紫灰色t恤，下身是杰克琼斯休闲裤，脚上瞪着法国老人头休闲皮鞋，从头到脚全部是崭新的名牌。 俗话说佛靠金装，要靠衣装，曲春江穿上这身价值不菲的行头，立刻显得帅气了许多，再加上高高个子，虽然年轻但是显得很成熟的气质，立刻吸引了商场里一些女孩的目光。 “喂，你不会已经发财了吧？这一身值一千多元，我好几个月工资呢。”曲春江提着大纸袋，里面是自己旧时的衣服，笑着问白雪。 “我们马上就要发财了，这点钱算什么。”白雪娇笑着挽着曲春江的胳膊亲密的依偎着。 夜幕已经降临，华灯初上，一副迷离的都市夜景象。两人在安西繁华的商业区随意逛了起来，在汉湖的时候曲春江还生怕碰到熟人心里还有些不自然，但是到了安西远离自己的熟悉的家乡，到处都是人山人海，两人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手挽手如同情侣般边走边笑，像是一对姐弟恋。 快到八点曲春江逛的感觉腿脚酸麻，深知陪女人逛街对一个男人来说绝对是件苦差事。但是白雪却兴致盎然，又嚷着要去看电影曲春江也只好答应了。 买了个情侣座，在幽暗的包厢里，白雪紧紧依偎在曲春江的怀里，任由他不老实的手自己身上抚摸，现在已经是夏天本来穿的就比较薄，几经撩拨曲春江感到自己欲望开始升腾，而白雪如同一团软泥一样瘫在曲春江怀里，也是娇*喘不已。 “小情人，我想要……”白雪像蛇一样缠着曲春江在他的耳边悄悄说。 “那我们现在就回宾馆。”曲春江感觉自己也忍耐不住，身体某一部位在白雪柔软的身体摩擦似乎要爆炸了。 “不，我就要在这里…….我好难受。”白雪在曲春江怀里扭动着身体。 “这里？！”曲春江被白雪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这里可是公众场合，赶紧从包厢见探出头看了看四周，一片幽暗只有电影上一片激烈的打斗声，顿时也心动了感到一阵刺激。 在黑暗中两人互相摸索着，曲春江刚想把她压在自己身下，没想到白雪却坐了起来：“小情人，你今天逛累了，躺下…我来…” 顿时包厢里一片春色，直到那令人差点窒息的快感过去后，两人才拥抱在一起瘫在座位上好久一动不动。 “都怪你，我的裙子弄脏了，穿不成了你要给我去买。”白雪头埋在曲春江的胸口低声说道。 明明是你要在这里的……怎么怪起我来了？曲春江心里好笑，伸手摸了一下白雪的裙子果然有些地方湿湿的一片。 “好，好，我们现在就去买。“曲春江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的说。 “这一身去商场那不羞死人了，我们现在趁电影没结束赶紧回吧。” “走，我拉着你。” 随便整理了一下衣着，曲春江拉着白雪趁着一片幽暗离开了电影院，白雪这样子当然无法在逛，两人打了一个的士直奔酒店。白雪一进房间立马钻进了卫生间开始洗起来。曲春江也脱掉了上衣，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懒虫，还不过来洗澡，身上脏死了，不洗你不让你上床。”吗没想到白雪在浴室里娇声叫着曲春江。 “鸳鸯浴？”曲春江立即明白了白雪的意思，索性今天也放开了，立即脱掉外裤钻进了浴室，浴室里顿时一片旖旎的风光。 两人如同饥渴的孩子，双方压榨最对方身上最后一点精力，知道两人都筋疲力尽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曲春江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两点。 赤裸着上身，依靠着床头，曲春江看到怀里似乎沉沉睡去的白雪，突然想起明天所要做的正事还没谈呢，就推了推白雪：“白雪，我们说说明天炒股的事情。“ “困死了，睡吧，明早再说。”白雪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依旧抱着曲春江闭着眼睛说道。 明天就要决定建仓买股票呢，现在不说个眉目怎么行，自己投资一共110万，不会到白雪会出多少万？只有知道资金总量才能盘算明天如何建仓，买几种股票，如何分批分段买进。 想到这里曲春江有些不忍心的推了推白雪：“小懒猫，那你说说你准备投资多少，我好合计明天如何操作。” “二百万。”白雪迷迷糊糊的说道。 二百万，这么多？！曲春江大吃一惊。 105 “股神”（上） 曲春江没想到白雪胆子比自己还大一下子投入这么多。他知道这些钱肯定不是白雪私人的而是和从公司里抽出，而且他敢断定她那个朋友一定不知道她敢用公司的钱干这么冒险的事情。 不过白雪的性格曲春江也知道一旦决定别人也很难更改，而且她的想法也和自己一样都是想通过这样的冒险改变自己的命运。 看着白雪熟睡的样子曲春江也再不好叫醒她再问什么，关于股票买卖方面对于白雪而言也纯粹是个门外汉，她也不会比自己多懂多少，一切都要靠自己。想到这里曲春江轻轻挪开白雪抱着自己的胳膊，悄悄从被窝里出来，穿好衣裤来到窗前拉开了厚厚的窗帘，然后点上一支烟望着外面的景色想起自己的心思来。 外面月光如水，喧闹了一整天的都市进入了沉睡状态，偶尔路过车辆打破了这沉寂的夜，远处的一栋栋高楼大厦现在看上去犹如一座座沉默的巨人，曲春江知道在这看似一片平静的气氛中发酵着多少暗流涌动，等到天亮以后开始显现它的威力。 这正如自己现在手握将近三百万的资金明天投放到股市上，绝对会引起某些涌动，现在是九五年股市远没有2010年那时候容量那么大，这三百万如果一下子砸到某种股票中绝对会引起股票价格剧烈波动，如果神不知鬼不觉将这三百万元逐步投放到股市中这也需要一定的技巧。 曲春江上辈子炒过股虽然算不是生命老鸟但是也算知道一些经验，想快速再这三天资金效益最大化就必须是投机而不是投资，大盘股肯定不行，盘子大，股票涨跌缓慢不利于短期赚钱；必须投资小盘股，小盘股倒是活跃，容易赚钱。但是由于盘子小，不利于资金快进快出。投入稍微多的资金就会使股价迅速上涨，这样使自己的买入成本提高。更重要的会引起那些庄家们的警觉搞不好来个对自己围追堵截。曲春江自持没有本事和时间和那些股市里的庄家们斗。所以必须选择多个股分阶段分批慢慢投入，使股价波动程度不引起那些庄家们的注意等赚钱后迅速撤离。 但是年代已经“久远”，重生后曲春江也没怎么关注股市，究竟买哪些股票自己心里也没底，只好等待明天到了营业部现场在做决定。 “这那是炒股，纯粹是赌博！疯子！”曲春江想到自己对买什么股票都不清楚就贸然大资金投入股市，别人绝对认为是个疯子。 “就疯狂一回吧！”在官场上自己小心翼翼，在这里诡异而疯狂的资本市场，自己就要靠先知先觉疯狂一回！ 想了一会曲春江也感到有些困乏，就钻到被窝里抱着白雪沉沉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等曲春江睁开眼习惯性的看了看床头的手表已经是早上九点，赶紧一骨碌爬了起来。只见白雪已经穿戴整齐，正对着镜子梳妆打扮。今天的白雪又换了一身休闲装，上身穿了一件白色t恤，下身是蓝色牛仔裤，一夜疯狂不但没有一丝疲倦反而显得容光焕发。 “昨晚累坏你了，早上让你多睡会所以没叫醒你。”白雪从镜子里看到曲春江坐了起来，转过头对他莹然一笑， “股市再过半个小时就要开盘了，我们得赶紧去。”曲春江掀开被子穿起衣服来，昨天那一身名牌衣裤由于在电影院的疯狂也弄得皱着没法才穿，曲春江只好又穿起自己那身老土的衣裤来。 看到白雪已经打扮完毕，曲春江胡乱涮洗了一把然后和白雪匆匆下了楼，连早饭也顾不得吃打了个的向最近的万国证券营业部赶去。 到了营业部大厅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半，股市已经开盘，曲春江瞄了一眼挂在大厅里的电子屏幕，只见是一片惨绿，大盘指数还在不断下跌。 大厅里股民并不多，只有五六个人看着屏幕一脸愁云，现在属于熊市，大盘指数一跌再跌，许多股民割肉而出所以显得整个大厅冷冷清清。 曲春江找了座位坐下，从公文包里拿出钢笔和本本盯着大屏幕仔细研究起来，他必须选择几种股票择机进场。经过昨天晚上的思考，他放弃了上海证交所那边的大盘股，转盯深圳方面的小盘股，一面看着股价的波动，一面在本本上记录着什么。 白雪站在曲春江身边，她看着满屏的闪动的数据感觉眼花缭乱，自己看不懂也不敢乱问害怕打扰曲春江的思考，顿时感觉无聊起来，想了想突然跑出了大厅。 曲春江正在研究着股票，根据前世的记忆结合现在的情况，他很快圈定了十种股票，全部都是小盘股，而且是人们常说的垃圾股，根本就没有什么投资价值。但是这些股确实适合投机，而且价格极其便宜，一般小散户都喜欢买这些价格低廉的股票，赚钱就是要赚小散的，这些人往往喜欢跟风追涨杀跌，曲春江知道这样对于这些无辜的小散有些残酷，但是股市就这样一旦进去六亲不认，要赚钱必须心狠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来吃点饭再研究。”曲春江一抬头看到白雪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了一个肉夹馍和一瓶矿泉水递给了曲春江。 圈定了股票曲春江心里安定了些，这时候肚子也饿了便边吃边指着本本上的股票名称和代号悄悄对白雪说：“就这十种股票，现在是十点多点，每隔二十分钟各买一百手，到下午闭市前全部吃进。 白雪略懂一些股票买卖，知道这一手就是一百股，于是拿着曲春江写的东西到柜台上找交易员开始下单。九五年那时候交易可不像现在股票交易只要在电脑上手指轻轻一按就搞定，除了一些大户有固定的大户室自己在终端上操作，其余小散们都是拿着单据让柜台交易员就是那些穿着红马甲的柜台交易员下单做股票交割买卖。 当白雪拿着曲春江给的纸条填好交易单递给了一个年轻的烫着当时也流行的小卷发的交易员，这个交易员惊愕的看着白雪，拿着交易单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因为就凭这个交易单，这个美丽的少妇竟然一口气吃进三十万元的股票！ 三十万！足足可以做一个特大户！自己从事这项工作三年以来还从没有遇到这样出手如此凶狠的股民，况且现在还是熊市，纯粹就是在自己给自己放血！ “同志，您确定要进行交易？”这个烫了一头卷发的年轻交易员忍不住问道。 “当然，如果下单迟了耽误了交易，我要找你们经理。”白雪笑吟吟的看着这个和曲春江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孩，不过明显缺少曲春江那副从容自信，成熟的气质。 听了白雪的话那个卷发交易员吓得赶紧打开终端开始下单，既然这个外表貌美如花实际是个大傻瓜的女人愿意往股市这个无底坑里跳，自己也就不劝住，没准是哪个老板的二奶，拿的是黑心钱呢，做当是为这些天天守在电子屏幕可怜的小散们抬轿帘了。 过了二十分钟后，白雪又拿着交易单找到了这个卷发男，同样的十种股票，同样的每种一百手！ 这次这个卷发男孩倒没有犹豫很快给白雪下了单，看到白雪笑吟吟朝大厅里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看上去很悠闲的男孩走去低声说了几句，看样子两人似乎很亲密。顿时他的八卦心起，这个少妇和那个男孩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这个少妇是个贵妇人，那个男孩是个吃软饭的？ 想到这里卷发男孩有些嫉妒起那个看上去有些衣着土气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男孩来，不知道这个美丽少妇怎么会看上他！看他那副悠闲自得，估计手里有大把大把的钱，哪像自己每天忙的要死却挣不到几个钱。 “赔光，等你们投这几十万统统给我赔光，你就不会这么得意了！”卷发男心里诅咒起来，他甚至想到那两人看到飞流直下的股指欲哭无泪的样子，心里就感到一阵痛快。 曲春江可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很斯文的交易员竟然在狠狠的诅咒自己，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十一点，股市上午是十一点半闭市，便让白雪再到柜台上去下一单。白雪刚离开，曲春江点上一支烟刚抽了一口就听到有人说话：“喂，师傅，你说这个股市会不会涨？” 曲春江回头一看只见是个中年男人，瘦瘦的，戴了一副眼镜，头发有些凌乱一脸疲惫的样子正看着自己。 “我怎么知道？”曲春江随意回答了一句，他估计这个男人是个赔了不少的小散。 “不知道？那我看你刚才让那个女人两次下单，估计投了好几万，你不怕亏了？”这个男人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引得大厅里几个人回头看着曲春江，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曲春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随意回了一句：“是朋友委托我买的，我也不懂。”说完看到白雪已经交易完便向白雪招招手，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谁知道那个男人并不死心，跟随着曲春江走到大厅外，跟上来的白雪看到曲春江不耐烦的表情，知道这个男人是缠曲春江，柳眉一竖准备呵斥这个男人，突然听到一个年轻女人有些哀怨的声音：“大成，别炒股了给我回去吧。” 106 “股神”（下） 曲春江一看原来是个俏丽的少妇，年龄和白雪差不多大，不过却没有白雪那样荣光焕发显得很是憔悴，还带着一副眼镜像一个文静的知识分子，望着那个叫大成的男人眼神里充满了痛苦。 “小虹，如果我这样就罢手，单位不但会开除我而且有可能坐牢！”那个男人有些无奈。 “可是……可是…….如果再赔了那就彻底完了，我们还是想别的办法把。“ 曲春江倒没有说话，旁边的白雪对那个叫小虹的少妇动了恻隐之心，于是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是一对夫妻，男的叫刘大成，是一家国营建筑公司的财务科出纳，而女的叫周虹是这家公司的建筑工程师。刘大成喜欢炒股可惜运气太背再加上股市本来低迷，不仅把自己的老本赔了进去，为了捞会老本偷偷利用工作便利动用了公家的五万元炒股，不过这次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五万元最后不到一万元。 眼看公司要进行例行的内部财务检查，刘大成知道自己偷偷挪用公款是违反了财务规定，搞不好就会被开除于是心一狠又挪用了五万元准备再搏一把，但是心里又有些害怕所以迟迟不敢下单，看到曲春江大把大把的投钱估计这是大户知道一些股市内幕所以就缠着曲春江让他透露些信息，结果被胆小一直反对他炒股的老婆追到营业部于是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春江，这个女人挺可怜的，你就帮帮他们把。”听了那个叫小虹的女人的哭诉，白雪忍不住在曲春江耳边低声说到。 曲春江本来懒得管，他最鄙视这种竟然动用公款或者借钱炒股的人，不仅害了自己而且害了家人，要不是自己因为重生知道股市立即大涨，打死自己也不会这么做。但是看到那个男人垂头丧气女人眼泪汪汪的样子，又听白雪这么一说便叹了一口气对那个男人说：“股市就不是你这种人来玩的，你也知道股市十个人是七个赔两个平一人赚，你还敢拿公家钱来炒股，纯粹就是找死！” “您说的对，对，我只要弄回公家的那五万元，绝对收手不敢，如果再进入股市我就不是人！”刘大成断定曲春江是个知道内幕的大户，为了能让他透露点信息差点指天发誓起来，又赶紧递给曲春江一支烟。 曲春江看到烟比较劣质但是不好佛他的面子接了过来，等到刘大成给点上才悠悠的说道。“你今天随便买，但是记住三天后必须全部卖光，估计能把公家钱弄回来，运气好还能把你原来投进去的钱弄回一部分。” “你是说，随便买就能赚钱？”刘大成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但是必须三天后全部卖光！”曲春江又强调了一下。 刘大川狐疑看着曲春江，想了想又厚着脸说自己不知道买什么好，能不能告诉他你买的什么股。曲春江想好人做到底就告诉了刘大成三种自己认为最能赚钱的股票名称，刘大成和周虹这才千恩万谢的离开。 中午一点股市准时开盘，曲春江和白雪在附近逛了一会，又吃了点东西赶到交易所，不过这次刚到大厅就被那个卷发交易员恭恭敬敬请到了大户交易室，说是这是营业部经理的意思，有了这个财神爷营业部的交易佣金就会多挣点。 曲春江也不客气带着白雪进入了大户交易室，还是按照早上的老样子每二十分钟十种股票各买一百手。白雪不会终端电脑上操作，曲春江干脆叫那个卷发男帮忙帮忙交易，整整交易了八次，曲春江两个帐号里三百万元全部投入到股市，曲春江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半，距离闭市还有十分钟。就拉着白雪走出来大户室。 来到大厅里看到刘大成还在那里东张西望。他看到曲春江走了出来就赶紧迎来上去。 “你都买了？”曲春江问道。 “还有，还有两万块没买…….”刘大成结结巴巴的说，原来他看到不断下跌的股指最后不敢出手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懂不懂？该出手就要出手，你这样优柔寡断算什么男人？”曲春江忍不住刺了刘大成一句。 刘大成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看到曲春江一副自信的样子咬咬牙跑到柜台边讲所剩的两万元全部投了进去。 股市很快闭市，曲春江看了看指数，上证指数报收582点，和曲春江的记忆里重生前数据一样，深圳成指报收1046点，比记忆中高出三点。 难道是自己投入这三百万元产生的效应？曲春江笑着摇了摇头。 出了营业大厅白雪紧紧挽着曲春江的胳膊低声说：“我刚才在大户室听那个交易员说我们的两个账户已经浮亏将近二十万元，我现在有些担心。” “别怕，有我呢。”曲春江笑着对白雪说：“在股市里一天不把股票卖出，账面上的盈余也是纸上黄金，同样浮亏也不算亏。” 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一副和年龄不相称的从容自信的样子，白雪干脆不想这件事了，一切有这个男人呢，自己还怕什么。 回到宾馆晚上曲春江又陪白雪出去逛，很明显今天晚上白雪没有前天晚上那么大的兴趣，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曲春江知道她是担心股市里的资金，不过也没多劝她，那事实说话才是最有说服力的，一切等明天吧，只要国家那个管理层关闭国债期货消息出现一切都没问题。 晚上白雪破例没有缠着曲春江亲热，曲春江本来心里有欲望但是看到白雪提不起兴趣也就暂且忍耐住自己的想法，两人温存了一会就早早休息。 第二天一早曲春江醒来发现白雪又是比自己起的早，正在对这镜子收拾打扮，今天她显得有些憔悴很明显昨晚一夜没睡好。 “白雪，打开电视频道切换到西岭一套节目。”曲春江想知道那个重大消息到底公布没有公布。 白雪依言接换到了西岭一套，果然在新闻中曲春江看到了国家国家管理层宣布关闭国债期货消息。 一切都在按原来历史轨迹在进行！曲春江这下彻底放心了，脸上露出的笑意，他仿佛了看到大把大把的钞票正源源不断的向自己腰包飞来。 “走，白雪，今天我陪你去公园玩。”曲春江笑嘻嘻对着白雪说。 “你不去看股市了？” “傻瓜，我们已经赚钱了。” “真的？！”白雪马上转过身惊讶的看着曲春江。 “你老公的话你还不相信？”曲春江心情大好也和白雪开起玩笑来。 两人收拾完毕本来曲春江想直接去公园玩，但是白雪有些不放心硬是拽着曲春江到了万国证券营业部。现在还没到九点半，还处于闭市。曲春江看到那个刘大成已经来到了大厅里神色紧张的看着大厅里的时钟。 “同志，会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大涨？”刘大成可怜巴巴的看着曲春江。 曲春江懒得理他，自己点了一支烟漫不经心的抽着，等待着股市开盘。 时间准时到了九点半，股市一开盘只见整个电子大屏幕上一片红彤彤，股指犹如吃了春药一般一改往日的颓废，直接跳空高开发疯般的向前冲。 “涨了，果然涨了！”刘大成犹如打了一支强心针，原本焦急的脸上顿时变得通红忍不住大叫起来，他回头看了看身边，哪里有那个年轻男人身影？ 股神，超级股神啊，刘大成心里忍不住感叹起来，今天可是遇到贵人了，自己总算可以发达了。 刘大成正欣喜若狂的时候曲春江早就拽着白雪溜出了大厅，其实九点二十五分深圳成指这边已经显示数据，直接跳空高开！曲春江担心那个刘大成对着自己大叫大嚷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趁刘大成不注意拉着白雪出了大厅。 见到曲春江的预言果然成真，白雪也是笑逐颜开更是对自己身边这个年轻男人“爱不释手”甚至有些崇拜起来了，正如他说的一切都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心情好自然玩性就大，两人兴致勃勃逛了一整天知道傍晚才回到宾馆。这天晚上白雪兴致高昂，变换各种姿势“折磨”曲春江，幸亏曲春江年轻力壮没有丢盔弃甲，算是不分胜负。不过到了第二天早上曲春江感到自己腰有些酸困，看到白雪容光焕发没事的样子，不仅感叹道这玩意最后还是男人吃亏，这种“荒淫无度”的生活不能长久下去。 这天没去逛公园，自然也不用去营业部，两人兴致勃勃的逛起商场来，买了许多衣服，白雪还给曲春江的父母和妹妹买了礼物托他带回去算是孝敬老人和自己的“小姑”。曲春江心里琢磨给自己喜欢的叶家姐妹和陈梅梅也买些礼物，但是当着白雪当然不好买只好等到以后有机会。不过他并不担心，现在自己也算是富翁级的了嘛。 就在两人逛完商场准备回去的时候，曲春江的传呼突然震动起来，曲春江拿出来一看是自己办公室的电话，那肯定就是路卉打来的。 “难道单位有什么急事？”曲春江知道路卉如果不是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是不会给自己传呼的。 想到这里曲春江给白雪说了一声，在街边找了一个电话亭给路卉拨了回去，果然单位又出事了。 107 路卉发飙了 “曲春江你现在在哪里？带着钱赶紧给我回来！”在电话里路卉的声音很大，连旁边的白雪也听到了对面似乎是个火气很旺的女孩。 “是谁啊？对你说话口气这么冲！”白雪忍不住问道。 曲春江把手指放到嘴边对着白雪做了一个噤声的姿态，心却在想路卉怎么知道这件事？难道是李秀云告诉了她？ “是不是李科长告诉你这件事的？你放心资金没问题而且我回来还要给你个惊喜。”电话里曲春江显得很轻松。 “我才不要你什么鬼惊喜！你赶紧将钱一分不少的打回单位帐里！”路卉在电话里大叫：“你，你真是疯了，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挪用单位公款，你……你难道不知道这要坐牢吗？？？”路卉说着声音里带着点哭音。 “别，别担心。路卉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曲春江赶紧在电话里安慰：“不过你放心，最迟明天下午四点点我会把一百万一分不少的打入单位账户！，实话告诉你我用这钱在股市里已经大赚了一笔，也是为了弥补咱们单位资金缺口绝不是为了自己？不信你去看看电视看今天是不是这里天股市大涨？” 听了曲春江这话路卉心里稍微安定下，股市涨不涨看电视就知道，他曲春江不会撒这个谎来骗我，不过想到这个家伙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让自己好替他担心心里就狠的咬牙切齿：“还有告诉你单位也有事了，今天中午赵家营的支书打电话来说有两个陌生人在偷偷在他们村里采访，听说是西岭日报的记者！我担心也是上次打人的事情。所以不管赚不赚钱你这家伙明天早上赶紧给我滚回来，要不然我就告诉叶书记去！”说完也不等曲春江回话路卉立即挂了电话。 曲春江吓了一条，记者采访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担心路卉这个丫头突然发疯把自己挪用公款炒股的事情告诉给叶书记，不管自己是否最后将资金完璧归赵，不管是为了公家还是私人，估计叶书记都会饶不了自己，这已经是严重违反财经纪律。吴鹏打架的事情才按下去，自己有胆大妄为捅着篓子，怎么能让叶明辉放心自己？ 想到这里曲春江对白雪说：“白雪，我不能等到明天股市闭市回去了，我明早就回，股市上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这么急？那个女孩是谁啊，和你什么关系？怎么把你吃的定定的？”白雪的话里带着点醋意。 “你呀，乱想什么？那是我的副手，也是筹备办副主任，一个疯丫头。”曲春江笑着把路卉情况简单说的一边，又说出这件事的担心。 “叶书记也真是，把筹备开发区这样重要的工作交给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白雪娇笑着。 “谁说我是孩子？还乳臭未干？今晚再让你尝尝的厉害！”曲春江趁周围人没注意他们两个，轻轻捏了一把白雪的嫩脸，在她耳边轻轻说。 “好啊，姐姐奉陪，小情人。”白雪听出了曲春江话里的暧昧，媚眼如丝，风情万种的瞟了曲春江一眼，顿时看的曲春江欲*火上涌，真想把这个千娇百媚的少妇抱在怀里肆意“蹂躏”。 晚上在宾馆里两人的浓情蜜自不必说，两人都知道过了这一晚有得等时日才能见面，所以尽情享受人世间最美好的情意。 第二天一早，今天是曲春江先醒来，在躺在被窝里搂着白雪给她叮嘱了今天炒股一些注意细节，让她早上先出一部分，然后下午在两点半以前已经要将全部股票抛空，白雪答应着让他放心回去，等钱全部出来后然后将自己赚的钱一半分给曲春江。 曲春江笑着说还是留着你自己花吧，我自有办法以后还有赚钱的机会，等哪天在官场上混不下去了再去找你让你养我，正儿八经吃你的软饭。 白雪娇笑着，白皙的双臂一把反抱住曲春江说现在就让你吃软饭，有了这几百万也够我们两人一辈子花了，我们去周游世界然后再去南方好好享受生活。 看着白雪赤裸的身体，曲春江又感到自己欲望在升腾，害怕再时间长点自己又把持不住来一番“征战”这样就耽误了回东新的头班车，所以笑着从白雪的胳膊里抽出说现在你老公还没有惨到那个地步，还想再在望上升点。 白雪也知道这是在说笑，曲春江绝对不是一个吃女人软饭的男人，现在前途一帆风顺，在官场上野心也大的很呢，自己决不能做他的绊脚石。于是就放开了曲春江说让他注意身体，等股市的上的事情弄好了以后，自己也要回汉湖准备投资搞基建，毕竟实业才是可靠，像着这样近似赌博的炒股不是长久之事。 曲春江告别了白雪，提着大包小包白雪给自己家人买的礼品打的赶到了车站，又买一个肉夹馍和一瓶矿泉水作为早饭，在开往东新的长途车上几下吃完便昏昏欲睡起来。 中午一点才赶回东新县城，曲春江先是回家把礼品送给了爸妈，说谎是自己买的，然后匆匆吃了一点饭骑上单车就赶往县委大院的筹备办，没想到筹备办的主要几个负责人都在加班。 路卉本来在综合科的办公室，看到满面春风的曲春江笑呵呵和同事打招呼，心里就一肚子气，头一扭也不理曲春江蹬蹬瞪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曲春江先是和综合科科长杨猛聊了几句，了解一下路卉所说的关于那个貌似西岭日报记者的偷偷采访的事情，杨猛一脸茫然说他不清楚。曲春江感到事情有些奇怪，回到办公室看见路卉沉着脸坐在自己办公桌前拿着笔不知道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西岭日报记者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在的时候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下。”曲春江想缓和一下气氛笑着对路卉说。 “根本没有什么鬼记者，我不过是让你赶紧赶回来。单位的钱到账了吗？”路卉的话让曲春江吃了一惊： 竟然敢骗我？！曲春江对路卉这种做法非常不满，但是听到她又提钱的事情也不好发作，赶紧把办公室门关住害怕有人听到。这才笑着对她说：“我不是电话里给你说过了吗？今天下午四点前准时到账，这不还不到两点嘛。” “你人已经回来了，谁在操纵账户？”路卉懂大概知道一点股票买卖情况狐疑的问。 “咳咳，我一个朋友帮我操作，你放心绝对没问题。”曲春江可不想让她知道是自己和白雪一起干这件事。白雪路卉也认识，如果知道了那可就就麻烦了，搞不好自己和白雪这种情人关系也会暴露出来。 “又是朋友，哼，你安西朋友真多。”路卉看着曲春江冷笑：“你真是越来越胆子大了，不但把公款挪用去炒股，而且还放心让别人操纵，如果你这个朋友把钱卷跑怎么办？你去那里找？” 曲春江从来没担心白雪会把钱卷跑，和自己已经有好几次肌肤之亲的女人绝对不会这么做，曲春江很了解白雪对自己的感情，但是这些话不方便给路卉说，只好拍着胸脯保证他的朋友绝对可靠钱一定会按时回来。 “不行！你现在就给你朋友打电话赶紧把股票卖出去，把公家的钱还了！”路卉站起来冲到曲春江面前不依不饶。 “这件事不用你管，我说过出了问题我负责！你不让你去坐牢你怕什么！”曲春江看到自己好说歹说路卉还是不听，心里就有气忍不住发起火来。 “你……”听了曲春江的话路卉气的脸色都变了，胸脯也跟着一起一伏，心里大骂曲春江混蛋。自己昨天听到财务科长李秀云向自己汇报曲春江私自将单位的账上一百万现金转到个人账户上去，当时就吓傻了，这个曲春江是不是疯了！如果钱出了问题，那么这个曲春江这辈子就算完了。虽然平时自己喜欢平时和曲春江闹别扭，但是这个时候可不希望他出什么事情，顿时心急如焚给他打传呼让他赶紧把钱转回来，昨晚一晚上没睡好觉就在想这个问题，心里暗暗祈祷曲春江千万别出什么出事。没想到今天他竟然对着急这幅样子，真是良心被狗吃了。想到这里路卉眼泪流出来跑过去就要开门出去。 “回来！”曲春江一看情势不好，一把拉住路卉的手把她拽了回来：“你要去干什么？” “我也去告诉叶书记，说你挪用公款炒股！”路卉恨极这个不理解自己的男人，大声嚷道。 “你敢！”曲春江顿时勃然变色，如果这个疯丫头胆子可真大，骗自己回来又要去告诉叶书记，真的要走这一步那可一切都要玩完。 “我就要去。你能把我怎么样？！”路卉倔强的抬起脸看着距离自己很近的曲春江。 “如果你告诉了叶书记，我这一辈子也就完了。”曲春江盯着路卉一字一句的说：“你敢害我，我也让你不得好死！我就把你在安西的事情说出去！“ “你…….你，曲春江，混蛋！”听了曲春江最后一句话路卉再也忍不住哇了一声哭了起来。 108 惊魂二十分钟 看到路卉哭了曲春江也感觉自己说的有些过分，那可是女孩子一辈子不能忘记的伤痛，自己怎么随便能将伤疤撕开又在上面抹盐呢？ “对不起，我刚才说的有些过分，向你道歉。”曲春江看着头埋在桌子上哭泣的路卉说道。路卉不理会她也不争辩什么只管自己埋头大哭。 曲春江第一次看到一项比较倔强的路卉竟然哭成这个样子，那天在安西受到侮辱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顿时有些慌了手脚，如果让外面的同事听到怎么办，以为一回来就再欺负女孩子呢。 就在这个时候曲春江传呼发出了震动，他赶紧拿出了一看竟然是白雪的留言：速回电话！ 白雪那边出事了？难道是股票没有卖出去？曲春江看看时间已经两点半，按照早上临走前的嘱咐现在已经卖完所以股票，应该去转账才对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想到这里曲春江也顾不得路卉在那里哭泣，抓起电话按照传呼上面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果然电话里传来白雪紧张的声音：“春江，股市这么出了点事情，股票还没卖完。” “还有多少货没出？”曲春江心一沉。 “才出了一半，怎么办啊春江。” 才出了一半？！还有半个小时就闭市了，明天股市跳空低开，一泻千里！想到这里曲春江感觉头发都直，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白雪？” “咱们买的有五种股票股价下午一开盘股价开始大跌，我出货都出不出去。”白雪的声音里已经带点哭泣。 难道有庄家知道自己在出货？也知道明天股市大跌所以也跟着出？曲春江顿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这种事情全靠现在临时应变，现在靠电话自己怎么遥控指挥白雪在不到半个小时内把四种股票全部出完！ 怎么办？曲春江急的满身是汗，正在一边哭泣的路卉看到曲春江这幅样子又听到他给别人打电话的内容知道股市出事了，也不再哭而是呆呆望着曲春江，她已经顾不得怨恨曲春江刚才那句伤人的话，想办法帮助曲春江度过这个难关，可是自己根本不懂股市。 “对了，你早上那个卷发交易员在不在？让他接电话！”曲春江想到了办法。 “他说现在很忙，交易的人太多了，顾不上我。” “你告诉他你是大客户，将来要常在这个营业部炒股，所以要提供优质的服务！让他接电话！”曲春江催促道。 不知道是曲春江这番话有些吓人的话起了作用还是白雪的本事，电话里总算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是交易员宋之君，对不起同志现在交易人太多，我们忙不过来的。” “你听着小宋！只要你帮我在闭市之前把货全部出完，我给你五万！”曲春江在电话里一字一句的说道。 对方停顿了一下才回话：“怎么出？不计成本？” 曲春江想了想才问：“按照你的计算如果按照现在出货最坏打算，我的两个账户是不是能保本？”这是曲春江最关心的，不赚钱可以但是千万不能亏本。 “如果保持现在价格下跌速度保本没问题，而且两个账户可以赚五十万。不过如果对方不计成本的出货那就难说了，对方看来也嗅觉出什么东西来了。” “那好，小宋你立即出货！”曲春江知道九五年股市还没实行涨停板，对方出货价格可以一压再压。 “那我试试，记住你说的话，我的五万块！”对方不放心还在电话里叮嘱了一句。 “你放心，一闭市你就和那位女士一同去银行”曲春江保证。 “那行，我开始操作了，时间不多了你别打电话进来了。闭市以后再打。”说完对方挂了电话。 曲春江这才长吁了一口气看看手腕的手表已经是两点三十五分，深圳交易所实际上是两点五十五分就停止交易，实际上还有二十分钟，关键的二十分钟！ 点上了一支烟，使劲吸了一大口，曲春江努力使自己心情平静些这时候他才看到路卉正惊慌的看着自己，脸上残留在一点泪珠。 “都是这个疯丫头，如果不是她发疯把自己叫回来，自己在现场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曲春江暗自后悔了。在股市里句俗话叫“会买是徒弟，会卖是师傅。”自己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一个环节交给不懂炒股的白雪去操作呢？ 看到曲春江望着自己一副凶神恶煞般样子，路卉知道自己把曲春江叫回来实际上犯了个大错，本来是稳赚的事情现在成了差点出不来，顿时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曲春江。 曲春江本来想张嘴再骂几句路卉，但是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想就是再骂也无济于事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眼睛盯着墙上挂的时钟。 时钟滴滴答的不紧不慢的走着，那声音仿佛像鼓槌一样敲在曲春江的心上，二十分钟时间如如此的漫长。 一直接一支烟，曲春江不停的抽着顿时屋子里变得烟雾缭绕，路卉呛的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走吧。”曲春江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 路卉并没有动，而是抬起头仿佛下定了决心，对着曲春江说：“如果资金收不回来，就说这件事是我们两人共同商定的。” “什么……”曲春江张大了嘴愣愣的看着路卉，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一道烟灰掉在了手指上这才让他惊醒过来。 “这是我们两个主任集体决定，这样可以减轻你的责任，过会我去补会议记录。”路卉没理会曲春江的样子继续低声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曲春江忍不住问道。 “为了陈梅梅，还有，我也不想让你坐牢。”路卉的声音低的向蚊子叫。 曲春江的脸上变了数变，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突然笑了起来过去轻轻拍了拍路卉的肩膀：“傻丫头，别诅咒我，谁说资金收不回来，没准我们还能赚呢。” “我只希望只要保本，资金能平安回来就行。”路卉抬起头很平静的看着曲春江：“以后你别这么冒险好不好？以后工作上有什么事情和我商量下好不好？我真的不希望你为了工作把自己栽进去！” 看着路卉真诚的目光，听着她这番发自肺腑的话，曲春江心里一颤，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把这个虽然漂亮却有些倔强的路卉放在眼里，甚至有的时候只把她当成筹备办的“花瓶”，一直认为她只会给自己添乱，一天疯疯张张，既没有叶小云那种对自己那种知己般的理解，也没有叶小雨的善良，没有白雪那么善解人意，风情万种。更不如陈梅梅温柔和体贴。不过今天这番话他才知道这个平时老和自己顶嘴和抬杠的女孩其实内心也很关心自己。 “我答应你，如果以后工作上重大问题，我一定和你商量！”曲春江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路卉也不再说话，两人静静的盯着那墙上的时钟。经过“漫长“的等待，曲春江仿佛感到好像时间过了好几个世纪，指针刚刚直到三点。曲春江刚准备抓起电话，就听到电话铃声响起。 “春江，我的小情人，我们赚了大赚了！”电话里传来白雪喜极而泣的声音。 怎么回事？曲春江顿时有些糊涂了，刚才不是说大量股票不能出货，搞不好还没埋进去，现在这么突然有是大赚？ “白雪，你让小宋接电话，我要问问实际到底怎么回事”曲春江着急的说。 “恭喜你啊，真是峰回路转，意外，太意外了。”那个小宋在电话里连声说道，原来就是快要闭市的十分钟，曲春江所买的五种股票突然犹如火箭，一飞冲天。不到五分钟时间价格飙升翻了一番。熟悉股市炒作的小宋知道庄家忍受不了股票价格一压再压和大盘背道而驰，担心小散们受不了离场，决定开始用大量资金抬高市价。于是小宋当即决定重新将四种股票价格挂在高位，大量汹涌而来的买盘把瞬时将挂的几千首股票吃掉，顺利全部清仓，一算下来不仅没有亏本，还赚了将近四百万！ 从地狱瞬时进了天堂！曲春江狂喜一把抱住了路卉：“发了，终于发了！” “快，快放下我。”路卉没想到发疯的曲春江竟然抱住了自己，顿时感到一阵害羞，娇嗔道。 “大功告成，亲个嘴儿。”曲春江现在可不管这些学着《鹿鼎记》里韦小宝对待丫环双儿惯用的伎俩，竟然向路卉嘴上亲去。 路卉哪里能让他得逞？她可不想双儿对待韦小宝那么温柔，看着曲春江那张有着烟味的嘴向自己，自己穿着高跟鞋的脚趁势狠狠的向曲春江脚上踩去！正在兴奋状态中的曲春江猛然感到脚一阵剧痛忍不住吼了一声，抱着脚在办公室跳起舞来。 “竟敢对本大小姐不谋不轨？这就是代价！”路卉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打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又“嘭”的把门锁住。 门外已经有几个好事的人在偷听自己正副主任在办公室里发疯，突然看到路卉推门而出，吓一个个赶紧跑回自己的办公室。 往常遇到这样的情况路卉都要寒着脸，不过今天曲春江算是有惊无险度过这个难关路卉心里也着实高兴所以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不过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顿时脸色晴转多云：“这个大坏蛋说的那个白雪是谁？难道又是一个新女朋友？好一个大色狼，花心大萝卜！我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问问他！”路卉气鼓鼓的想着。 109 竟然未卜先知 办公室里的曲春江还痛并快乐着，路卉那一脚让他走路都一瘸一拐，不过心里挺高兴，一方面今天发大财了另一方面知道路卉虽然表面上对自己老是恶狠狠的，其实内心还是很关心自己那么这点疼又能算什么？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白雪赶紧将股票账户里的钱转到银行账户里，然后再去银行赶到银行四点中下班前将单位的资金打回单位账户，一切都ok。 四点钟过后白雪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声音中也充满了兴奋，她告诉曲春江筹备办的一百万资金和自己公司的二百万资金全部已经转回原来账户一切天衣无缝。其余的钱全部转到个人账户里，除去给那个小宋五万元的酬劳外。自己个人账户资金有二百六十万元左右，曲春江个人账户大约有一百四十万左右。 一百四十万元！给邮电局的李前进还十万元本金还有一百三十万元，曲春江心里琢磨着自己提出二十万元作为个人资金，其余一百一十万元就算单位的小金库，给干部们发发福利，报销一些无法入单位大帐的开销之类也绰绰有余了，毕竟现在是九五年，钱还是很值钱的，现在安西市房价每平米还不到五百块。 这样按照曲春江单位和私人“分赃”计划，个人十万块钱净赚了二十万，远远高于单位投入一百万实际净赚了一百一十万实际上分给自己的按投资比例要多些，但是曲春江心里也泰然，自己这么辛苦承受了这么大的风险，也算是给自己的酬劳嘛，多一点有什么关系？其实他那里知道就这点不太在意的“小钱”成了以后他倒霉的“炸弹”。 “小情人，我们有这么多钱怎么花啊？”电话里白雪声音甜的腻味，让曲春江听得心跳加速。 “喂，有钱还不会花？真是穷惯了，你干脆辞职后到处去旅游，看看祖国大好河山，穿名牌服装，住高档宾馆，享受暴发户的生活。”曲春江也调笑着说。 “呸呸，你才是那些恨不得将钱写在脸上的暴发户。”白雪在电话里娇笑着：“我的确想辞职，不过不是出去玩而是想成立个公司自己干。” “果然是女强人！”曲春江赞叹了一句：“你这个想法我支持！” “我才不想做女强人，只想做你的情人姐姐。”白雪在电话里又暧昧起来：“只不过我的小情人要在官场里打拼，我就只好勉为其难亲自上阵了，反正新成立的公司就你我两个股东，一人一半投资。” 两人又调笑了一会，白雪在电话里详细给曲春江说了自己打算说现在虽然自己有一笔启动资金但是自己缺乏经验，还是在朋友的公司里在干一段时间，等摸索出一些经验并且了解生意圈里基本行当，认识些朋友客户以后然后在单干。曲春江大赞白雪想法比较稳妥，他也担心白雪在生意上吃什么亏。 “小情人，我以前给你说过你们开发区搞基建我们公司会来投标的，你可要照顾我。” “只要你们公司将来能顺利投标，力所能及的的忙我还是帮的。”曲春江很委婉的说了上面一句话。白雪自然明白曲春江的意思，也不想现在让他承诺什么来为难他，现在她心目中曲春江可比公司重要，反正自己迟早要离开单干的。 这个电话打的很长，等挂完电话曲春江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想到这件事情算是大功告成那么路卉说的另一件事，就是西岭日报记者偷偷来开发区采访的事情浮上了曲春江的心头，这件事也不得不防。 开了办公室门曲春江拐到宣传科的办公室，只见路卉和宣传科长吴晓慧正在那里嘀嘀咕咕谈着什么，别人似乎都不在。看到曲春江进来，路卉到没什么反应，吴晓慧赶紧站起来招呼了一下。 “路卉，晚上有时间不，晚上请你吃饭。”曲春江看着脸色冷冷的路卉，知道她是面冷心热，虽然骗自己来什么记者全是为自己好，人家又担心自己那么长时间，自己刚才一急又戳到人家伤心处是应该找个补救的机会，突然又看到吴晓慧知道自己说漏了什么，赶紧补充道：“还有吴科长，晚上有空不，带上你老公孩子一起来。” “算啦，我们去就成了超大号的电灯泡了。”吴晓慧笑着说“你们聊，我出去看看小郑她宣传标语做了怎么样。”敢情她把曲春江他们当成正在谈情说爱的小青年了。 曲春江知道她说的小郑就是路卉的那个从县酒厂过来的朋友，也不好解释什么边对吴晓慧干笑了下。 看到吴晓慧出去，曲春江又嬉皮笑脸的说：“陆大主任，肯不肯赏脸啊？” “看来财大气粗就是拽啊，曲大财主。”路卉看着曲春江的样子也学着她的口气说起来，不过没说同意不同意。 “说好了今晚我们去吃烧烤，东新广场的小胖子烧烤店，六点半，不见不散！”说完曲春江也不管路卉答应不答应只管向外走。 “烤，烤你的头啊！”路卉看到曲春江请客还这样牛哄哄的，心里就有气，嘴里嘟囔着。不过这家伙工作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单独请自己呢，也算是对冒犯我的赔罪吧，路卉决定去了。 不过去穿什么衣服呢？路卉坐在宣传科里突然对这件事发愁起来，自己可这是第一次接受一个男孩子的单独邀请自然要注意点形象，虽然是一个可恶的大坏蛋的邀请。 路卉还没想出什么所以然，突然看见曲春江又匆匆走进了办公室，后面跟着吴晓慧和自己的朋友郑莉，三人神色匆匆。曲春江更是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出什么事情了？”路卉感觉有些不妙。 “神了，真的神了。”曲春江围着路卉转了一圈似乎没见过她似地，看的路卉心里直发毛，心一横脾气又上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路卉姐，西岭日报社派记者要暗地来我们东新县采访，目标就是我们开发区，估计明天中午就到！”走在最后的郑莉解释说。 记者？西岭日报社的？听了郑莉的话路卉愕然的长大了嘴，世上还真有这么神奇的事情，自己竟然未卜先知了！ “乌鸦嘴！”曲春江说出的一句话一下子把路卉气了个半死。不过她还顾不得和曲春江发脾气而是转身问郑莉：“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男朋友告诉我的。”郑莉解释道。原来郑莉的男朋友在西陵日报社做文字编辑，今天吃饭的时候无意中听到报社的主编说有人向报社反映东新县政府在建设开发区过程中有殴打村民，强行拆迁的现象，于是就派两个同事明天去东新一趟，看看到底是不是事实，能不能挖掘出一条大新闻。郑莉的男朋友想到自己的郑莉好不容易调到筹备办宣传科，如果开发区出事了估计也会影响她于是就偷偷打电话给郑莉，让她注意下。郑莉一接到男朋友的透露的消息立刻就告诉给了吴晓慧和曲春江，两人赶紧回来商量。 “你男朋友知道派来的记者叫什么名字，张什么样子？”路卉又问。 “听说是来两个人，一个叫余卫东年龄四十多岁，有些谢顶，是报社一个很有名的记者，另一个叫李胜男，留着个短发，个子挺高，是个刚毕业不到一年时间的女记者。”郑莉回到道。 “路主任，你未卜先知，现在说说我们该怎么办？”曲春江有些挖苦路卉。 “什么怎么办？对付记者不是我们提前有办法吗？难道他们是西岭日报社的大记者，你就怕了？”没想到路卉反唇相讥，这么短时间来自己能想出什么办法，纯粹是为难自己嘛。 “切…….”看到路卉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曲春江人不以为然。那些条条框框吓唬那些小报记者还可以，可是人家是堂堂的西岭省第一大报，持有记者证按照国家法律规定你根本干涉人家的正当采访，如果关系搞僵了人家一怒回去向领导会把东新县政府粗鲁对待合法采访，传到省上宣传部门去，那无论对东新县政府还是开发区都有负面影响，虽然现在的记者不像二十一世界那样仗着媒体发达有恃无恐，但是毕竟是无冕之王啊，得罪不起。 “那你们就按照路主任的指示去去办吧，宣传部门的工作具体她分管。”曲春江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哎呀，我说两位大主任，你们别再斗嘴好不好，要斗嘴今晚你们两个单独好好去磨嘴皮。”旁边的吴晓慧看到自己的两个领导竟然像像个小孩子样子在斗气，心里就急了：“曲主任，你不是刚才在路上说了个好办法吗，给陆主任说说我们就按照你的方法办！” 好啊，这个家伙已经有了好办法还故意来考我，真是可恶！路卉狠狠的瞪了曲春江一眼。 曲春江这才说出自己的办法，路卉听着嘴里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心里也有些佩服，这个大坏蛋鬼点子就是多。 110 赶紧做安排 下了班，曲春江还是邀请路卉去吃饭，不过不是她一人而是筹备办除了给别家里确实有事情的人外其余全部人，也不是去吃什么烧烤而是到外面的饭店吃了一份快餐。明天早上估计西岭日报的大记者就要驾到，现在必须要提前做些准备工作，和路卉的单独约会吃饭自然泡汤。 吃完饭已经六点半，按照曲春江的指示筹备办干部们分成几组立即下村，在路卉的带领下深入到了开发区所在的赵家营和李家村，和村上的干部通气，又下到户里做一些准备工作一直忙到晚上快九点才陆续赶回。 曲春江则准备向县上的主要领导汇报此事，县长杨红路去省上开会了，县委书记叶明辉倒是在家，曲春江先是联系上了叶明辉说是要有急事向他汇报，叶明辉让他立即来政府招待所自己的房间。 曲春江让郑东方开着小车把自己送到了干部招待所，然后就让他自己先回去。他见到了正在吃着盒饭的叶明辉，向他汇报了明天西岭记者要来东新采访的消息，连自己的一些办法也向叶明辉做了汇报，叶明辉笑着说你这个家伙鬼点子就是多，虽然这方法不能上桌面但是倒挺实用，只要有利于开发区工作的就尽管放手去做，我是坚决支持！ 听了叶明辉的话曲春江心里感到放心了许多，于是又问到时候县上领导是不是也出面接待下？毕竟人家是大报记者。叶明辉也很爽快的答应了，只要时机合适他亲自出面接待两位记者，一定给足他们的面子。 眼看正事已经说完，曲春江也不想打扰叶明辉的休息，便告辞离开。刚准备走突然听到叶明辉问：“你前几天是不是去了一趟安西？” 他知道自己竟然去了安西？难道挪用炒股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曲春江心里咯噔一声，顿时立住转过了身，只见叶明辉正在便洗脸边问，那神情似乎很自然。 “还是为了开发区的设计规划，有点疑问我就去和省规划院的李工商量了一下，也顺便办了一点私事。您找过我？”曲春江决定冒险撒谎，不过他似乎听到自己砰砰心跳的声音。 叶明辉也没回答，等洗完脸擦干净脸上的水才很和颜悦色对曲春江说：“昨天下午有点小事就打到你办公室去，小路说你去出差办事去了，我想你也比较忙就没给你打传呼。” “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再忙我也会努力完成。”曲春江嘴上说着，心里却感谢着主，感谢着上帝，当然更感谢路卉。 “你现在虽然挂名还是我秘书，但是已经是一个部门的领导，工作事头肯定多，小事就不用你来会跑了。不过用你用顺手了老是有事想叫你。”叶明辉有些感慨。 “叶书记，那我还是回来做您的秘书吧。”曲春江听了叶明辉的话很是感动，一冲动就说出来口。 “你在开发区干的热火朝天，眼看就有点眉目，愿意放弃？”叶明辉看着曲春江笑着问。 “这个…….”曲春江现在为开发区操碎了心，看到开发区正一步步按照自己的设想实现中，自然是舍不得。他听了叶明辉的话不好意思笑起来。 “秘书好找，但是像你这样冲击十足而且脑子很活的部门负责人不好找。”叶明辉呵呵一笑：“其实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喜欢做别人的幕僚或者参谋型的干部，而是喜欢做一个地方或者部门的主要负责人，掌握足够的权力，一句话是个野心很大的男人！” “叶书记…….”听了叶明辉突然说出这段话，似乎看透了自己的内心世界，顿时大吃一惊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 “男人嘛，喜欢在事业上有所作为，有些野心也很正常。”看到曲春江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叶明辉又说到：“不过不能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择手段，忘记党和百姓的利益！更不能做一些违反党纪法规的事情！如果让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轻饶你！”说到后面叶明辉的语气严厉起来。 “叶书记，我一定会牢牢记住您今晚的话，努力工作，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情。”曲春江赶紧表态。 “呵呵，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叶明辉安慰道。 看到曲春江走出门外，叶明辉才点上一支烟心里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年轻人叶明辉一直比较欣赏，干劲足，脑子活但是有时候胆子实在大了一点，做事有些出格。如果作为秘书或者二把手自有单位一把手把关到没什么，但是一旦成为单位一把手握大权单位就没人能管得住，很容易做些过火的事情，这是叶明辉最为担心的问题，但是如果不给他些机会，给他发挥自己能力的舞台。让他一直留在自己身边，那么时间长了或许那副年轻人的锐气也会被这有些死气沉沉的官场所消磨殆尽，成了一个碌碌无为的小吏，这也是叶明辉所不愿看到的。 希望他好自为之把，不要把我刚才的一番话当做耳边风，叶明辉心里感叹着，不过如果他知道曲春江昨天这两天在安西偷偷干的事情，还会这么轻易把他放出去？ 曲春江从叶明辉那里出来心里也有些沉重，叶明辉那有些严厉的话并不是官话套话或者是大道理说教，是爱之深。希望自己能规规矩矩做人，老老实实做事。但是如果完全按照现有的条条框框去办，有的事情你根本无法完成！就拿自己准备给干部发福利这件事情来说，上面一直明文规定单位不准设立小金库。不准给干部发滥发福利，否则就是违反纪律。但是就现实而言，就干部这点微薄的工资，如果不在给点实惠谁愿意老老实实的给你干活？没本事的一张报纸一杯茶磨洋工，有本事的下海捞自己实惠去了。 我在对于非对的边缘行走，曲春江给自己下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如同走钢丝的杂技演员稍有不慎就会落个粉身碎骨。“希望自己运气好点，熬过这一段时间，能开发区工作走上正轨就好点吧。”曲春江自我安慰着，心思又回到了如何应对明天记着采访的事情上去了。 第二天时间多，来自安西市的头班长途客车准时进入了东新县汽车站，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的乘客们都感到有些疲劳，纷纷拿着自己的下了汽车。走在最后面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年龄四十度岁，有些谢顶带着一副黑边眼镜一看就是个知识分子，不过透过镜片那双偶尔露出有些凌厉的眼神就可以感觉到并不是那种只坐办公室的男人。而女的二十岁出头，个子高挑留着齐耳短发看上去很是精炼。两人和其他乘客不同，并没有背大包小包的行李，而是各自带了一个小皮包，跟着众人离开了车站，站在街道上张望起来。 “余主编，我们是直接去开发区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那个齐耳短发女孩很尊敬的问那个中年男人。 “呵呵，小李，我们要在东新呆上两天，也不急这点时间。先找个地方住下，吃点东西再去开发区吧不迟。”这个被称为余主编的男人笑着对自己的同伴说。 “那好，我找个的士问问，看那家宾馆比较合适，我们先住下。”高个女孩马上向街道边一辆的士走去。很快两人上了的士向东新县城中心驶去。 就在的士刚刚启动，一辆红色桑塔纳也开始发动起来，悄悄的跟在后面。 “郑大哥，千万别跟丢了！”坐在副驾位置上的年轻人对司机说道。 “小江，放心跟踪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 这个郑大哥就是郑东方，旁边的年轻人自然就是曲春江，后面还坐在一个女孩，正是宣传科的郑莉，今天一早他们三人就来到了县汽车站准备守株待兔。看到头班车下来的一男一女两个人，郑莉根据自己男朋友描绘的形象判定就是西岭报社的记者，余卫东和李胜男。曲春江不放心为了核实清楚还自己偷偷假装路过偷听了他们两人的谈话，那个男人果然操着一口四川话，女孩则是安西口音。这才彻底证实人没有认错。于是就让郑东方开车在后面跟踪起来。 余卫东可不知道自己刚刚进入东新县城就被对方发现盯梢，到了东新大酒店订了两个房间后，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和李胜男商量吃饭后如何去采访的事情。 “我听说东新县政府发了什么文件，说是记者要采访开发区必须要持有县宣传部开的介绍信，否则不予接待。”李胜男说。 “这只能说他们心虚嘛，做了啥子见不得人的事情哟。”余卫东点上一支烟用他那浓浓的四川口音笑着对李胜男说“这次我们专找村民采访，还有那个写告发信的赵军见面和他详细谈谈，只要我们掌握足够的证据和材料，东新县政府怕个啥子。” “余主编说的对，这次我们一定搞个轰动新的新闻来。”李胜男信心十足，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进行这样的采访，自己出名的机会来了！ 111 暗访 两人下楼吃了点饭，又叫了一辆出租车向城外的开发区所在地驶去，小车走了不到十分钟于卫东就看到国道一边有大片大片刚收割完就被撂荒的土地，他知道开发区已经到了然后就和李胜男下了车。 现在是五月中旬，夏收已经全部结束，正是犁地灌水准备插秧的农忙时节，农户忙着冒着烈日在田里劳作，一头头耕牛在农民的吆喝下奋力的拉着犁头，转眼一片片还有小麦茬的耕地被翻到了里面，露出了黝黑的泥巴。 余卫东并没有急着上去询问什么，点上一支烟而是饶有兴趣的看起农民们的耕作来，他下过乡插过队懂得些农业生产，从土壤的颜色来看这是一片肥沃的土地年产粮食一定不低，被变成工业用地着实有些心疼。不过就这片耕地的地里位置来说紧靠国道，离东新县火车站也不远，而且听说将来的从安心通往汉湖的高速公路也经过这里，留有一个出口，那么选择这片土地作为工业开发区确实也有眼光。 李胜男看到余卫东不上去找人采访反倒兴致勃勃的看起农民劳作起来心里就略微不快，这么热的天气让太阳暴晒确实很难受，后悔没带一把遮阳伞，自己身上已经出汗，黏糊糊的有些难受。很希望先采访几个农户然后找个阴凉地方休息会。不过看到她可不敢说什么，自己属于小字辈的人物，人家大主编大记者没说累，你一个年轻人喊什么苦？ “走撒，我们先沿着开发区转转，看看周围环境。”于卫东吸完烟扔掉烟屁股向前走去，李胜男只好跟着后面。于卫东边走着边注意观察周围的环境，开发区位置到不错，在东新县城的下风处，在季风季节将来工厂冒出的浓烟不会影响到东新县城的空气质量，这一点说明当初选择这片区域的时候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而且距离东新河也比较近，处理完的废水可以排入到河里去不会污染附近耕地，只不过将来的开发区的工程有没有污水处理设施？于卫东不仅考虑起这个问题来，还有距离村庄太近，势必会对周围农户的生产生活产生影响，如果“三废”处理不好，那将是一场重大的生态灾难，即便是开发区将来发展良好有什么用？经济效益上去有什么用？gdp做大有什么用？周围的老百姓可是遭了大殃！ 于卫东知道自己并不是杞人忧天，这种开发区经济效益上去了，环境污染也跟着上去了，老百姓不仅没有得到实惠反倒因为环境污染生活质量下降，各种怪病层出不穷的现象在各地开发区比比皆是，自己作为一个记者这样的事情看的多了。 “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余卫东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每到一处总是喜欢评估周围环境影响，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调查东新县在征地过程中是不是存在野蛮征地，打伤村民现象，与将来的环境污染有什么关系！想到这里余卫东无奈的笑了笑。 两人一走就是一个小时余卫东也感到了天气的炎热，微微秃顶头部硬冒汗，嗓子也开始冒烟，不过周围全部都是耕地和农家连个小卖部都没有，买瓶矿泉水都没可能。 “小李，热坏了吧？”余卫东回头看着自己的同伴，只见她满脸通红，不停用一个小手帕扇着风，关心的问。 “没事，平时在办公室里做时间长，现在做当是在做日光浴。”李胜男笑着说。 “那好，等我们走完这一圈找个地方歇息歇息。”余卫东笑了下又向前走去。 “还要走？”李胜男心里顿时叫苦连天起来，现在她感到筋疲力尽，今天本来是每月的“那几天。”，走了这么多路，里面的裤裤紧贴着屁股，估计流了好多血感到异常难受，肚子也开始疼起来。但是自己一个姑娘家怎么好意思给一个大男人说这些事？只好咬牙坚持。好不容易走了一圈，李胜男看到了一间茅厕，也不嫌弃农村厕所比较脏赶紧钻了进去。她穿的是裙子，如果再不解决估计自己就要当场出丑了。 余卫东一个大老爷们那里知道小姑娘这样的心事？他看到李胜男钻进了茅厕只好在边上等着。过了好几分钟还没出来感到有些无聊，突然看到前面有个头发花白老头赶着一头耕牛正往村里走，就赶紧迎了上去。 “老大爷，耕完地了啊？”余卫东递过一支烟开始和老头搭讪起来。 “今年地少，如果往年还早着呢。”老头停下脚步接过余卫东的烟，眯着眼睛瞅了瞅才放到嘴边，余卫东赶紧给点上。 “是不是开发区给征了撒？我看着土可肥沃的很，被征了有点可惜啊。”余卫东故意话往征地方面引。 “是有点可惜。”老头叹了一口气吸了一口烟说道：“不过政府号召，我们得响应嘛，再说，政府也说了这里办什么经济开发区，对我们老百姓也有好处，可以去上班，打工，比种田强多了。” “八字没有一撇，馅饼画的可真不小。”余卫东心里暗笑，这些话每一次征地，政府都是这么承诺但是兑现的有几个？不过现在不是纠缠这个问题委实有些过早。于是他有问道：“老大爷，占了你家几亩地？补偿了多钱，钱给你了没有？” 余卫东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这个老头有些疑惑的看了余卫东一眼：“你问这么多干嘛，你是什么记者？” “不，不，我做元胡生意的，随便问问。”余卫东赶紧否认。 这个老头听说他是做元胡生意，知道东新现在大量开始种植元胡，有些外地人每到元胡收获季节就到村子里转悠收农户的的元胡，所以也就相信了，喷了一口烟又说道：“不是记者就好，我最恨那些什么记者，不到实地来看看就乱写。我家两亩地被占领了，一共补助了五千块，钱早就发了。” “一亩两千五百块，余卫东心里算计着，这个价格在汉湖市算是比较高赔偿了，似乎并不像那封信上说的强征抢占。不过余卫东并不就成罢休，看到老头烟抽完又递上了一根问道：“我听说咱们村上农民和干部为了征地拆迁和干部还打过一架，有没有这回事？” “当然有，两人都受伤住院。”老头就实话实说。 “那干部就做的有些过分了，怎么能欺负咱们老百姓呢。”余卫东故意站在村民这边说话。 “也不全是这样，那个勇娃是楞头青，他先动手。”老头看了看余卫东不以为然。 余卫东还想再问什么，那个老头不说了说是要回去做上午饭，赶着牛晃晃悠悠的向村中走去。 这时候李胜男也从茅厕里钻了出来，看到一个老头吆着牛正从余卫东身边走过，刚想准备拦住问问却被余卫东的手势阻挡了。 “刚才我已经问过，和反映的时候有些出入。”余卫东将刚才和老头的对话详细的讲给了李胜男。 “那你说，写信的那个人是诬告？”李胜男有些疑惑。 “现在下结论太早个撒。”余卫东又点上了烟，若有所思：“么准这个老头是个托呢，现在政府防咱们记者就向防贼一样。” 余卫东笑了笑又说：“我们再找几个人问问，那个什么叫勇娃的，也要去调查调查。”两人便说着便向村中央走去。 就在余卫东暗地采访那个老头的时候，曲春江和路卉正在临近的一家农户家里，两人趴在窗户边，透过窗户玻璃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入了曲春江的眼里。 “张大爷不会乱说吧？”紧挨着曲春江路卉看到老头和余卫东说了那么长的话还没离开，心里有些担心起来。 “我说你要相信群众的素质。”曲春江开口就是官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喜欢在路卉面前打官腔，看到她一副被领导，有时候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就感到很舒服，现在又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呸呸，我相信群众的素质，但是不相信你的素质。”路卉回敬了一句又看起外面的情况来。曲春江心里是一百个放心，这个老大爷就是四月初第一次来赵家营田里看元胡的张大爷，曾经当过原来的公社的民兵连长素质比较高，刚才那一幕“张大爷巧遇记者”的一出戏就是曲春江一手策划，他看到余卫东和那个女记者转了一圈后停在了茅厕边，女记者进了茅厕就估计要耽误几分钟，于是就让张大爷赶着假装路过余卫东的身边，余卫东果然暗地问起张大爷征地的事情来。 虽然处于人为导演，但是“剧本”确实来自事实。征地的基本事实却是真实可靠，这一点张大爷并没有说谎，政府确实给了他那么多补助，所以曲春江不担心张大爷会乱说。 “喂，你说那个女记者个子怎么那么高？可以去做模特了。”曲春江看到李胜男那几乎和自己个子差不多苗条的身材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大坏蛋，大色狼，怎么又盯着人家姑娘不放？”路卉对于曲春江现在还有欣赏女孩的心情顿时大为不满，想狠狠踩他一脚但是担心他大叫一声让别人听到，只好低声骂道。 曲春江嘿嘿笑了一声，刚才只不过是一个正常男人看到一个比较特别的女人的自然反应，并没有像路卉说的那么龌龊。看到余卫东和那个女记者向村中央走去，曲春江赶紧拉了拉路卉“走，跟上，过会该我们出场了。” 说完从房间里溜了出来，顺手戴上一副墨镜和路卉一起往村中走去 112 “巧遇” 余卫东和李胜男在村子里转悠了会，现在是下午三点多正是农户做饭的时候，那些忙碌了大半天的女人们先回来做饭，家家户户房顶冒起了炊烟。 赵勇并没有住到政府安排的小学临时校舍里，而是搬回了家和自己的老爹一起住，等余卫东打听到他的住处时候只有赵勇一个人在在院子，正吆喝一大堆毛茸茸的小鸡仔喂食。原来赵勇的老爹说赵勇毕竟断了一个肋骨不能动大力气，让他留在家里养鸡做饭，自己老两口和儿媳妇去田里耕作。 李胜男看到毛茸茸的小鸡看到很可爱，童心大起不由得蹲下腰抓了一只小鸡放在手心，小鸡用小嘴啄着她的掌心，使她感到痒痒的好玩极了。 赵勇转身就看到一个姑娘正抓着自己一个小鸡仔在玩，看她的打扮就是城里人很少见过这样的可爱的小鸡仔，哪里知道小鸡这样老被人摸来摸去会感染病菌容易死亡？就赶紧要喝到：“喂，没见过小鸡？赶紧给我放下！” 李胜男听了有些不舍放下了小鸡，看着那只可爱的鸡仔张着嫩嫩的翅膀摇摇晃晃向鸡群跑去笑着说道：“这个鸡仔真可爱，真好玩。“ “好玩？好玩又什么屁用？我可是让它将来下蛋卖钱。”赵勇瞄了李胜男一眼，口气不善。 “这位老弟，这么热天气养鸡仔很容易死的。”旁边的余卫东赶紧上去递给了赵勇一支烟。 赵勇听了余卫东这话，看来这个陌生的男人懂得些养鸡的门道便叹了一口气说：“不养鸡能干吗？在家里憋的慌。” “现在正是三夏大忙，我看村里的人都忙着犁地准备灌水插秧，你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清闲？”余卫东笑着说。 “断了根肋骨医生说要在家呆几天不准干农活，要不我早就去田里了，还用你说？” “断了根肋骨？摔伤的？那样以后要小心。”余卫东故意闲扯。 “被人打伤的。”赵勇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叹了一口气。 “谁这么恶？竟然把人的肋骨打伤，太不像话了，没人管吗？”余卫东的样子显得很气愤。 “说起来话就长喽。”赵勇一个人在家憋的慌，现在来个人和自己闲聊，于是话匣子打开了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他打伤老子一根肋骨，老子打碎了他的鼻梁！最后在赚了一万五！”说道这里赵勇似乎还有点得意洋洋。 听了赵勇唾沫乱飞的说完这番话，余卫东算是基本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看到那封控告信和事实有些出入。不过他还是想找个那个署名叫赵军的人，他想实地了解下或许这个人还有别的冤情呢。于是又笑着对赵勇说：“老弟，我向你打听个人，有个叫赵军的你认识不？住啥子地方？” “你说是赵老四啊，那家伙被公安关了一天现在老实的很。”赵勇说道。 “你知道他为什么被公安关进去了？”余卫东心一动。 “听说是牵扯到什么诈骗？我也不太清楚。”赵勇想了想又说：“不过说这赵老四诈骗可真有可能，我和干部打架住院，他就教我要问公家要十万才出院，这不明明是诈骗嘛，幸亏没听他的话。” 余卫东笑了笑没说什么，又和赵勇闲聊了几句告辞离开，李胜男跟着后面默不作声似乎神情有些沮丧。 “小李？怎么了，不高兴？”余卫东关心的问。 “根据刚才赵勇和老大爷的讲述我感觉那封信基本不符合事实，东新县开发区似乎并没有强征强占。”李胜男回答道。 “是不是找不到轰动性的猛料，所以就有些气馁？”余卫东看出了李胜男的心思笑着问。 “是有点。”李胜男心里有些遗憾，没想到第一次远门采访就是这样的解决。 “我们找那个赵军在谈谈，没准还能挖掘出别的有价值的新闻。”余卫东安慰着。 这次真不巧，当余卫东和李胜男按照赵勇的指点找到了赵军的家，可惜是铁将军把门家里根本没人心里顿时有些失望，就在找个时候他看到两个年轻的男女低声讨论着什么从左边的小路上走了过来，于是就赶紧迎上问：“请问，你知道赵军去哪里了？” “你找赵军？”那个年轻男人摘下了墨镜看着余卫东：“请问你是？” “哦，我就是赵军一个朋友今天来看望他，恰巧他不在所以你问问你。”余卫东笑着说。 “听你的口音不是东新人吧，你确定是赵军的朋友？”那个年轻男人狐疑的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旁边的李胜男听了有点气：“难道怀疑我们是贼？” “你别说还真有点。”没想到那个男人一笑又戴上了墨镜：“现在是三夏大忙季节，有些人趁着农民忙着在地里劳作，偷偷跑到村里偷鸡摸狗，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了。” “你别乱说，我看人家是正经人。”旁边的那个漂亮女孩打断了那个年轻男人的话，但是又用一种很怪异目光打量了一下李胜男，又打量了一下余卫东，似乎明白了什么，悄悄在年轻男人耳边说了一句。 “胡说，人家看样子像父女。”那个年轻男人反驳道。 李胜男听了这两个人窃窃私语立即明白了那个漂亮女孩给他同伴说了什么，脸上顿时变得通红，气愤的说：“你们乱嚼什么舌头？我们是西岭报社的记者！” “记者？最近一段时间这里记者多的很，拿个本本和笔，见了人问这问那能说着普通话人都说自己是记者。”那个男人语气了充满了轻蔑。 “看看，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我记者证，我叫李胜男，我的同事是西陵报社的主编余卫东！”李胜男再也忍受不住从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记者证递给了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摘下墨镜仔细了看了几眼，脸色突然大变，把记者证还给李胜男，一副笑容顿时涌上了脸庞，一把抓住李胜男的手乱摇：“啊，对不起，李记者，余主编，刚才实在有些得罪了，对不起，对不起。” 李胜男从年轻男人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有些疑惑的问：“你是谁？” “我是开发区筹备办主任曲春江，这位是副主任路卉同志，我们准备去村委会办点事情，没想到这里能遇到两位，这是太巧了。”曲春江热情的自我介绍到，从兜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很恭敬的给余卫东点上。 “你就是筹备办那个主任曲春江？”李胜男看着和自己几乎同龄的年轻男人大吃一惊。 旁边的余卫东脸上也露出的惊讶的神色，他临走前听说开发区按个负责人比较年轻做过县委书记的秘书，不过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简直就是一个学生娃，还有这个副主任路卉，正副主任走在一起别人以为是谈恋爱的小青年呢。不过这也是他心里活动的一刹那，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立即伸出手和曲春江握手，虽然对方很年轻但是毕竟是开发区的负责人自己不能小视。 两人寒暄了几句，余卫东见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在隐瞒来意，笑着说是就是来采访的。 曲春江立即表示的欢迎，说是像西陵日报这样全省第一大报社，像余编辑这样重要的领导来东新县开发区采访时开发区全体干部的荣幸，他代表所有干部表示欢迎，并且邀请他去筹备办看看开发区的干部们以及整体规划。旁边的路卉也和李胜男谈起来，热情的询问他们吃饭没有，住在哪里，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热情好客，余卫东也不好再提找赵军的事情，不过去筹备办了解一些情况也是有必要的，现在开发区刚刚就是一片荒地，什么也看不出来。 四人正聊着突然李胜男哎哟的一声，捂着肚子弯下腰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李记者你怎么了？肚子疼？要不马上送你上医院？”曲春江立即关心地问。 余卫东也看着李胜男脸上露出的关切的神情：“小李，要不要紧，是不是今天太累了？” 李胜男点点头又摇摇头，没说什么。路卉似乎看出了什么在李胜男耳边悄悄说了几句，李胜男红着脸点了点头。 “曲主任，李记者身体不舒服，我们先送她回酒店休息下。”路卉提议。 “好，我们走，郑大哥的车在国道上等着。”曲春江答应了，于是路卉掺着李胜男向村外走去。 郑东方坐在红色桑塔纳里在国道上停靠着，他看到曲春江一行人从村里出来，便赶紧开车过去。于是一行人挤上了车向县城开去。 将李胜男送到东新大酒店，曲春江看到李胜男脸上依旧苍白担心出什么事情，就让路卉在酒店陪着，自己陪着余卫东驱车赶往县委大院后面的筹备办。 在车上曲春江坐在副驾位置上，偷偷通过车内的内视镜看了一眼后面闭着眼睛坐在座位打盹的余卫东，看样子他是累到了。 “嘿嘿，把你弄到我的地盘就不由得你了，我要拿你好好做篇文章！”曲春江心里暗自得意。 112 热情招待 余卫东的到来，曲春江立即让综合科科长杨猛通知各科科长以及宣传科的干事在自己的办公室给他开了一个小型的欢迎会。在会上曲春江用热情洋溢的话表示西岭日报社是西岭省第一大报社，在西岭省的传媒界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为西岭省的经济和社会建设做了很大的贡献。余主编来东新开发区采访表示欢迎，对西岭报社的领导和员工一项对东新县开发区工作的关心支持表示衷心的感谢云云。 坐在曲春江旁边的余卫东听了曲春江这番话有些好笑，我明明是来找茬的，你们还欢迎啥子要？西岭报社又对你们开发区支持个啥子？不过他心里也暗暗心惊，有些佩服这看上去像个学生娃的主任，他知道这个年轻人表面上在感谢、赞扬自己和单位，实际上是在堵自己的嘴：我就这样给你戴高帽了，你还好意思说我的坏话？ 不过余卫东也是走南闯北，经验丰富的记者，哪能被曲春江这番话就吓到？记者就是实事求是做报道，站住这一点什么都不怕，别看你曲大主任说的天花乱坠，只要在工作特别是征地过程中出现了问题，我照样会报道出来。 轮到曲春江让余卫东给大家说几句勉励的话，余卫东也不客气，先是大赞一番东新县的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然后又对开发区的领导干部对于记者采访的支持和帮助表示感谢，自己一定会做客观报道等。 短暂的欢迎会已经结束，余卫东本来像看看开发区的规划设计，但是曲春江说现在已经快六点，民以食为天先吃饱肚子要紧，余卫东也就无可奈何的答应了。 曲春江又赶紧给路卉打了个传呼，留言说六点整在东新大酒店已经预备了一座饭菜，让她和李记者准时参加，然后有对综合科杨猛低声说了几句，自己陪余卫东又坐上小车向东新大酒店赶去。 等曲春江一行赶到酒店三楼一间豪华包间里，路卉和李胜男已经到了，在嘀嘀咕咕的说什么，看到曲春江他们来边笑着站了起来。现在李胜男看上去气色好多了，曲春江又关心的问了几句肚子还疼不疼，到底怎么回事。李胜男脸色红了红吱吱呜呜说不出个什么。 站在曲春江的旁边的路卉看到曲春江如此热情和啰嗦，简直像个不懂事的傻小子，悄悄拉了拉曲春江的衣服，曲春江这才会意过来自己有点关心过火了，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不一会，筹备科的几个中层领导也赶到了，还有那个宣传科的郑莉，这是曲春江特意要她来的。人一多，大家便说笑入座，曲春江让余卫东坐了上首，自己在右边陪着。本来让李胜男也坐在上首围着，但是李胜男笑着说自己还是和女孩子们坐在一起好，于是余卫东的左边边空出了两个位置，然后才是路卉和李胜男她们几个女士。 “曲主任，怎么还有客？”余卫东看着自己右边空着的两个位置心里有些疑惑悄悄问道。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曲春江故意卖了个关子。就在这个时候包厢的门开了，一个四十左右的瘦瘦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戴着眼镜显得有些书卷味，后面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余主编，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县委书记叶明辉，县委办主任陈重任。”曲春江赶紧站起来笑着说：“我们叶书记听说余主编和李记者来开发区采访，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要一定见见两位。” “余主编，你好，欢迎你来东新采访。”叶明辉听曲春江说完微微一笑伸出了右手。 “你好，叶书记。”余卫东赶紧站起来握住了叶明辉的手，心里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曲春江竟然连县委书记搬动了。 几人相互介绍和寒暄了一番，既然县委书记亲自来临，余卫东说死也不坐上首要让给叶明辉座。叶明辉谦虚了几句也就坐下，余卫东坐在了他的右手，紧接着就是陈重任。 看到众人都落座，曲春江站起来又向叶明辉一一介绍了筹备办的各位干部，叶明辉也很客气一一和他们握手，对筹备办干部们辛勤工作表示赞扬。曲春江看到自己的下属脸上一个个有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心里知道这些干部很少能见到县委书记，更不可能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让叶书记对这些人有个印象，也起码算混个脸熟对以后个人发展很有帮助。 人上齐，便开始上菜，主宾把酒言欢。叶明辉和余卫东便说边谈，说自己原来在安西师范教书的时候曾经和西陵报社有过交往，自己的一篇经济方面的文章还在西岭日报上刊登过，所以对西岭报社很有好感，特别是卫主编，也算是自己的老朋友了，让余卫东回去捎句话说是有时间来东新看望老朋友。 余卫东没想到这个略带书卷气的书记原来竟然是西岭师范的教授，而且和卫主编认识，这个卫主编原来是经济版的主要编辑，现在马上听说马上就要提升为副总编，那也算自己的领导了，于是赶紧站起来说是卫主编现在快升副总编了，他就胆大一次代表卫主编给叶书记敬杯酒。叶明辉很爽快的一饮而尽。 曲春江频频给余卫东夹菜，并没有发挥出自己“豪饮”的本事，有叶明辉压场自己自然要低调，他在暗中观察余卫东，通过中午余卫东走访农户说明他是个尽职的记者，尽量用事实说话而不是听从一面之词。而现在在酒桌上的表现也看出余卫东并不是那种固执甚至有些迂腐的记者，人情世故做的很不错，对于这种人要比那些愤青式或则生活在理想世界的记者好沟通多了，想到这里曲春江信心大增。 路卉、李胜男几个女士在哪里边吃边笑，李胜男没有喝酒只喝了一些果汁，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和路卉悄悄谈论着什么，路卉今天也没沾酒而是陪着李胜男。曲春江对于路卉今天的表现很满意，看来有个女士做自己搭档就是好，像搞定李胜男这样的女记者她出面就比自己方便的多。 一场酒宴主宾都很尽兴，余卫东虽然是个知识分子但是酒量不差，人也很豪爽，但是也招架不住筹备办的干部们轮番上阵最后是酩酊大醉。 饭局一结束叶明辉就告辞，陈重任自然要陪着叶明辉回去。看到领导离席曲春江就笑着邀请余卫东和李胜男去洗桑拿。 客人还没回话，路卉却笑着说了：“说是你们男士只知道去洗桑拿，我们女士怎么办？刚才我和胜男商量好了一起去卡拉ok，在场的人都去参加。 “你们也可以洗桑拿嘛。”曲春江心里嘀咕，想象着那副美人出浴的样子曲春江心里就感到痒痒的不过这种念头一闪而过，转过头看着余卫东征求他的意思。 余卫东带着朦胧的酒意说什么都是点头，曲春江带着众人离开了酒店直奔县城最有名的卡拉ok场所——红磨坊恋歌房。 一个小车不够，曲春江就让杨猛他们打的过来，自己和余卫东、李胜男还有路卉坐上了郑东方的小车向县城东面驶去。 现在已经是八点，夜幕降临，曲春江赶到红磨坊要了一间大包房，一伙人开始在房间里玩起来。 趁着朦胧的酒意，余卫东也就放开了唱了几首老歌，虽然声音不太好听但是调子还很准，曲春江带头喝彩来。然后路卉就笑吟吟让李胜男上去唱两首。李胜男忸怩了一下说是自己不太会唱，路卉笑着说你怎么漂亮精干的女孩子怎么不会唱歌了，便自主主张的点了一首时下最流行歌曲，毛宁和杨钰莹当年红极一时的歌曲《心雨》 “这是男女二重唱啊，不适合。”李胜男拿起话筒看到电视屏幕上一对男女有些迟疑。 “曲主任，来陪李记者唱歌。”路卉眼睛一转看到了曲春江喊道。 曲春江正在和余卫东坐在沙发一角喝啤酒，冰凉略带苦味的啤酒进胃感觉非常的爽，突然听到路卉在叫自己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曲主任，去陪我们小李唱两首，小李可是我们报社的一枝花，唱歌挺好的。”余卫东笑着说。 听到余卫东也让自己去唱，曲春江也只好站起来走到李胜男的身边拿起话筒和她一起唱了起来。 李胜男的声音真不错，赢得了满堂彩，而曲春江声音虽然没有原唱那么高亢，但是略带低沉和嘶哑的声音充满了一种成熟男人味道听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筹备办的干部们第一次听到曲春江引吭高歌而起声音还不赖于是就大声叫好起来，趁着酒意有的还说我们的曲主任和李记者真是唱歌真是珠联璧合，男才女貌科真像一对。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曲春江和李胜男倒没什么知道大家是在开玩笑，但是其中一人有些不乐意了。 “大坏蛋，大色狼，这下如你所愿，你满意了吧？”路卉狠狠盯着曲春江心里骂道。 113 好心没得到好报 满意不满意曲春江可没感觉出来，他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工作上的应酬和别人唱了一首歌，自己的副手就心里暗骂自己，这个醋吃的有点太严重了吧？ 第二天早上曲春江和陆卉又来到东新大酒店招呼余卫东两人吃早饭，然后把他们接到了筹备办，开始工作起来。 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曲春江拿出来李工做的开发区设计规划方案，向余卫东和李胜男详细介绍了将来开发区的功能、定位、发展模式，特别强调了对于环境的影响，坦诚说明工业的发展对于周围农户和环境有一定的影响但是根据规划已经将负面影响控制到最小。 对于曲春江这副实事求是的态度余卫东还是比较满意，特别是开发区规划在环境方面做了如此详细和严格的规定大为赞赏，很少有干部如此重视环保问题，没想到这个刚刚毕业的年轻人却看到了环境保护对于当地社会经济和谐发展的重要性，把环境保护提高了如此的高的位置。 这当然于曲春江重生前看到由于经济发展对环境破坏所造成的严重后果在当时已经成了严重的社会问题，自己绝不会让这一悲剧在自己的家乡重演，所以才不遗余力的保护环境，如果不是重生估计也和大多数人一样，经济发展最为重要，先解决肚子问题才考虑其他方面。 听完了曲春江的详细解释，余卫东提出再到开发区去看看，结合规划实地察看更能说明问题，曲春江很痛快的答应了，于是四人又坐着小车来到了开发区。 有了曲春江刚才的汇报，再加上他现场实地指点，这边将来规划是个开发区的废水处理场，这边将来生活区……这次余卫东看着这片荒芜的土地的感觉和昨天大不一样，而且对于开发区图纸上的规划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确实在现阶段开发区能把对于环境的影响因素全部考虑进去。直到中午快吃饭的时候，余卫东才返回县城。 在中午的饭局上，曲春江便给余卫东倒酒便笑着说现在开发区正在建设当中，犹如一个在襁褓中的新生儿，希望余编辑多提宝贵意见，同时希望能够得到余主编的大力宣传。 余卫东自然明白曲春江的意思，在今天早上的考察中他心里就私下琢磨这个问题，按照原来来东新开发区的采访计划现在看来是无法达到目的，那些强行征地看来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至于干部和群众打架确有其事的，但是和控告信中所写的有很大的出入，而且开发区这边处理的也比较妥当。原来的采访计划不能实现，但是自己不能空手而归吧？既然东新县的开发区在规划设计方面确实具有独到之处，对方又是这么热情，为什么不能再这方面做点文章呢？记者不一定非要是揭露，基于事实的赞扬也是很有必要的嘛，也是为经济服务。 现在看到对方很含蓄的提到这个问题，余卫东也笑着说经过这两天的实地考察感觉开发区有些方面工作特别是在环保方面做的很不错，自己回去整理一下这两天的采访写这方面的稿子。 曲春江听了大喜，自己的目的总算达到，赶紧起来又给余卫东倒酒，又给路卉偷偷递了一个眼神，路卉心领神会招呼李胜男吃菜表示自己的感谢。 酒足饭饱之后，曲春江邀请余卫东去东新县有名的东新湖区转转，忙碌了两天散散心。但是余卫东却说下午就要赶回安西，报社工作忙自己耽误不得。 看到余卫东执意要走，曲春江也不就在勉强。由余卫东他们回房间收拾的行李的东西，曲春江让路卉下去到前台结账，这笔费用自然要开发区筹备办来掏。 等到余卫东和李胜男收拾好行李来到前台，服务小姐很有礼貌的告诉他们已经有人结账，余卫东知道是曲春江做的便表示的感谢，曲春江笑着说这是小事不足挂齿，等有机会再来东新玩。 用小车把余卫东两人送上了开往安西的长途汽车，顺便又送了两人茶叶、香菇木耳等土特产品，看到汽车徐徐开除了车站，曲春江才送了一口气，这件事算是圆满完成。 曲春江也没回去休息，和路卉一起坐车回到了筹备办自己的办公室，想着正是中午休息时间，筹备办还没人上班。曲春江泡了一杯茶，点上一支烟很惬意的在办公室抽了起来。 路卉两天一直没时间睡午觉，今天看时间多点想趴在办公桌子上迷瞪会，看到曲春江又开始了吞云吐雾心里顿时不高兴起来。 “呛死了，要抽烟出去抽，我要睡觉。”路卉没好气的说。 “难道有点休闲时间，抽支烟赛过活神仙，结果被路卉这么一说曲春江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想到这两天路卉确实也忙坏了，就不好再呵斥她，便笑着说：“累了啊？趴在桌子上睡觉多不舒服，要不你到我宿舍去睡会？” 曲春江的单身宿舍和筹备办就在一排平房里，所以他经常自嘲自己是以单位为家，不过路卉可从来没有进去过，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想想自己穿的是连衣裙这样趴着会把一副弄皱褶，又看看时间才中午一点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于是心动了边点头答应。 曲春江去开开自己的房间笑着对路卉说自己房间不像女孩子的闺房那样干净，让她凑合着睡下。 等曲春江离开，路卉皱着眉头大量了一下房间，这哪里叫不干净，纯粹就是个猪窝，衣服乱放，袜子那仍还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更令路卉感到可气的是穿过的脏内裤竟然窝在床底一个盆里，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 “大坏蛋，大色狼，大懒猪！”路卉心里咒骂着，不知不觉又给曲春江按上一条罪名，这样的环境爱干净的路卉哪里能睡得着？准备一走了之不过是在是看不过眼，也可怜曲春江一个单身，工作又忙，估计这些东西也不好拿回家去让自己的老妈去，想了想干脆端起那个盆脏内裤，又收拾了几双臭袜子放到另一个盆里。拿起一条肥皂悄悄走出房间向平房最端头的水房走去。 太阳火辣辣的照在大地，天气显得有些炎热，周围也显得静悄悄的，路卉看到四下没人心里安心了点钻进水房开始洗起来。 看到曲春江的内裤上面有些斑斑点点顿时让路卉羞红了脸，她想起《红楼梦》里描写贾宝玉的片段，竟然留下这么多秽*物。“大色狼，大懒蛋。”路卉一边心里骂着曲春江一边洗起内裤来。 路卉也很麻利很快把曲春江的内裤和袜子洗干净，但是晾的时候犯愁了，这么多的内裤晾在什么地方合适呢？晾在门前废弃电线上似乎有些不好看，筹备办都在附近呢，总不能让同事们都来参观自己领导的内裤吧？ 转了转眼突然想到这排平房背后就是县委大院的围墙，中间的空间能晒到太阳，正是晾衣服的好地方。不过通往平房背后的通道被一个座低矮半封闭的围墙封住了，要到房背后去必须翻过围墙。 翻就翻，路卉犹豫了几秒钟就决定了，在曲春江屋子里找到一根绳子，然后端起脸盆就向房背后走去。一手端着脸盆，路卉脚踩着围墙上砖与砖只见的空袭慢慢向过去翻，眼看就要翻过去一不小心拿着脸盆的手一晃，里面的内裤翻了出去。路卉心一急想要伸手去抓身体顿时失去平衡，从围墙上掉了下来。“哎哟”路卉疼的脚了一声，原来不小心穿着高跟鞋的左脚给歪了。 曲春江正在办公室里抽着烟想着筹备办眼前急需办理的工作，突然听到外面路卉的痛苦的叫声赶紧跑了出去，只见路卉半蹲在地上正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脚，旁边脸盆翻了，洗干净的内裤扔在地上。曲春江顿时明白了路卉的用意，赶紧扶起路卉，又把那弄脏了内裤放到脸盆里这才扶着路卉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让路卉坐到自己的床上。 路卉很艰难的脱掉了自己穿的高跟鞋，只见脚面已经变得青肿忍不住想用手揉下。 “别揉！”曲春江赶紧制止了路卉的动作：“现在伤口还在出血，越揉会加速血液流动，出血更多将来会更肿，我打点冷水冰敷。”说完将自己的内裤扔到地上拿起脸盆跑了出去。 端来一大盆冰凉的水，路卉把脚轻轻放了进去，顿时感到脚面没有那么火热舒服多了。 “你坐着别动，我找点红花油等下给你揉揉。”曲春江边说在自己的桌子的抽屉里翻了起来。 翻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曲春江总算在抽屉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小瓶红花油。然后又给路卉换了一盆清水，过了十几分钟曲春江看看时间差不多，拿起一块毛巾，又从水里抓起路卉的小腿：“来我擦干净给你揉揉。” 114 敲打敲打她 路卉本来不想让曲春江揉自己的脚，这家伙心里色着呢。但是看到曲春江一脸关心的样子，又想到如果自己脚不及时治疗，估计这两天要跳着走路了，所以就点了点头。 曲春江抓住陆卉的脚踝，用毛巾先将脚上的水擦放到床上，让陆卉平躺。然后手心倒了一些红花油轻轻的按住路卉脚面青肿处开始揉起来。 “有点疼，忍着点。”曲春江提醒道，手上的力道加大了点。一阵钻心的疼从脚上穿来，路卉差点眼泪就要出来了，但是听了曲春江的话只好强忍着。慢慢的，一股炙热感从脚面开始向上蔓延，红花油的药效开始起作用，路卉感觉也没有刚才那么疼了，就舒舒服服躺在床上享受曲春江的服务。 这是曲春江第二次接触路卉的脚，而且还是这么正大光明，看到这么白嫩的脚丫他真有一种想要抚摸的冲动，但是知道自己不能乱来，人家可是为自己受伤的，只好强忍住自己的有些龌龊的想法，一只手握住脚踝，一直很在青肿处小心的揉着。 “嘿，我还从没给女孩子揉过脚呢，你可是第一人享受我的服务。”曲春江看到陆卉表情没那么痛苦，就边揉边开起玩笑来。 “呸呸，虽愿意你这样笨手笨脚服务？”路卉立即反驳：“我摔伤还不是为了你？你可真懒，你看看那……那……竟然积攒了好几条。”路卉不好意思说出了那个名词。 “忙啊！”曲春江很随便的找了个借口：“不过真该谢谢你。这样你脚歪了走路也不方便，干脆就在家休息两天算是放假，怎么样？” “不，呆在家一个人闷死了。”路卉摇摇头，她可是个闲不住的人，喜欢一天忙忙碌碌。 “那这样，上班你就在办公室，不要往外跑了，而且每天上下班就让东方送你，就这么定了！”曲春江不由分说。 上下班车接车送？这可是县上领导享受的待遇，路卉暗想这家伙平时看上去对自己有些凶巴巴的，这个时候还比较关心，心里也感觉甜丝丝的。 “好了，起来吧，不要赖在我床上，让别人看到以为我们怎么怎么样呢！”没想到曲春江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顿时让路卉心里大怒，刚才那种有些甜蜜的感觉荡然无存。 “猪窝般的床你以为我愿意躺啊？！”路卉挣扎就坐了起来狠狠瞪了曲春江一眼，脚伸到高跟鞋里就要下地，但是受伤的脚一碰到高跟鞋就感到一阵疼痛，路卉又忍不住“哎哟”的一声。 “真想不通你干嘛喜欢穿这样高的高跟鞋，走路多累。”曲春江摇摇头从床底拿出一双自己穿过的拖鞋，先凑合着穿上吧。 看到曲春江那双破旧的拖鞋，路卉实在不想让这双白嫩的脚套在那双拖鞋里，但是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撅着嘴穿上拖鞋，推开了曲春江的搀扶，一走一拐的向外走去。看到路卉的样子也实在可怜，曲春江出门找到了郑东方，让她把路卉送回去好好休息下。 下午上班曲春江也没有出去他来到了财务科办公室，看到李秀云正在那里整理的什么报表，便让她来自己办公室来一趟。 看到曲春江叫自己过去，李秀云心里顿时有些忐忑。曲春江私自挪用公款的事情本来让自己保密，不准告诉第二个人。但是那天晚回去刘秀云躺在床上思前想后感到有些不对，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的老公看出她有心思便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经不起老公的再三追问，她心里也害怕于是就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他老公在县财政局工作也是搞财务的，自然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说是曲春江竟然这样大胆，你李秀云是财务科长，如果这件事他出来问题你逃不脱干系。 李秀云诚惶诚恐，问老公那怎么办？他老公想了想说如果直接向上反应有些过早，曲春江不是答应一周后还钱吗？如果还不上再反应不迟。但是现在最好是向你们单位的那个女主任反映下，她也是单位领导，向她反应也相当于向组织和单位反映，这样你的责任会减轻许多。 听老公说的也有道理，李秀云第二天早上上班想找路卉，但是路卉一大早就到开发区去了，直到下午才回来。李秀云就赶紧向路卉说了这件事，这才引得路卉打电话急催曲春江赶回来这件事，甚至他们两人关注门在办公室吵架，李秀云就偷听了一会，知道这件事两人闹大了。 不过第二天，曲春江就告诉李秀云单位的一百万资金已经全部到达单位账户，然后就着急处理西岭日报社记者采访的时候，也没对李秀云再多说什么。李秀云一方面压在心上那块石头总算落地，单位资金没出现什么差错，但是另一方面又担心起来，曲春江会不会怪自己不听他的话，不相信他，竟然私自向别人透露这件事。 “今天找自己过去是不是就为这件事？他会不会骂我？甚至找个理由让撤自己财务科长的职务？甚至让自己离开筹备办？”想到这里李秀云脸上都有些白了。 但是不去又不行，李秀云磨蹭会才来到曲春江的办公室，看到他点了一支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曲主任，您找我有事？”李秀云小心翼翼的问，平时对待他也没这么客气，甚至开玩笑时候还叫他曲弟弟，但是今天他感到这个曲弟弟对自己不善。 “你先把门关上。”曲春江回了一句。 李秀云心里一颤依然关上了门，站在曲春江的办公桌前一动不动，看着抽着烟一眼不发看着手中的文件的曲春江，突然感到这个年轻人并不是像平常那样老是笑嘻嘻的，对待同事那么和蔼可亲，而是感到一种无形的威严。 “关于那件事我就不多说了，我希望不要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曲春江看着李秀云有些苍白的脸色才缓缓说到。 “是，是，曲主任，以后我再也不会了。”李秀云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好，相信你的话，现在还有一件事让你去办。” “你说，我一定照办。”李秀云不知道曲春江又出什么难题，但是不得不表态。 “你去银行以你的名义开个个人帐号，到时候我会将一百万转入你个人账户里，作为咱们单位的补充资金，不用上单位大帐，另建一本账。”曲春江缓缓的说。 又是一百万！李秀云心里一颤，这明明是建单位的小金库！这一百万从哪来的？李秀云不敢多问，也不敢再说什么不，连声答应马上就去办。 “这件事除了你，我，还有路主任之外，一律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本账由你自己管理，记住我的话没有？”曲春江盯着李秀云问。 “放心，曲主任，我一定会保密！”李秀云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建立小金库也是违反财经纪律，但是毕竟没有挪用单位资金那么严重，自己略微放心些。 “去吧。”曲春江招招手，李秀云退路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 曲春江叹了一口气，按照他刚才心里的想法是直接准备撤换这个财务科长。如果一个单位一把手掌控不了财务人员，那么这个一把手是危险的，毕竟有些灰色的支出经过一番变通后入账，只有财务人员最了解此事，像李秀云这种不停招呼的财务人员就是业务再精通领导也不喜欢。 但是曲春江也有自己的顾忌，现在筹备办刚成立时间不长，如果换掉李秀云又让谁来做这个科长？没准别人更不如她！再说现在就换是明目张胆的打击报复，如果李秀云一时想不开向上面反映自己挪用公款的事情怎么办？这些都是曲春江投鼠忌器的因素，只有等机会找到合适的人选找个合适的理由将她换掉，但是现在必须敲打敲打她，别以为自己是那么好说话的。 时间已经到了五月二十日，开发去的一期征地搬迁工作全部结束，接下来的就是进行一些基建工程，包括“三通”就是所谓的通水、通电、通路，没有这些基本设施谁愿意来投资？于是开发区的基建工作提上了议事日程。 但是曲春江还在考虑另一件事情，就是如果开发区进行基建那么势必大量的工作就在开发期工地上进行，而筹备办设在县委大院距离开发区有一段距离，这样让干部来回跑又累效率又低，所以他想把趁着撤销筹备办，开发区管理委员会正式成立的时候将单位工作地点搬到开发区去。 这件事情他分别向县委书记叶明辉和县长杨红路汇报过，按照原来的设想，管委会是等待四层办公大楼修好以后才搬过去，既然曲春江这样做有利于工作，两人也就同意了。 有了县上领导的支持，曲春江这天早上一上班，等到路卉坐着郑东方的小车来到办公室就和她商量这件事。 路卉的脚还没完全好，但是她拒绝了曲春江让她穿一双平底鞋的好意，依旧穿着她的高跟鞋说这样配裙子才好看，曲春江笑她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她也不回答依旧是我行我素。 上了班路卉的第一件事就脱掉高跟鞋，拿起红花油揉脚。曲春江说愿意效劳但是被路卉拒绝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按好心呢？ 这不，曲春江看着路卉又揉脚来，便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想到路卉坚决反对。 115 搬家 “开发区距离县城那么远，管委会的办公大楼还在纸上，再说了你是单位头，有车倒是轻巧，其余人怎么办？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还是座班车？你给报销啊？我估计没人会同意。”路卉没好气的回答。 “至于搬过去暂时在哪里办公我自有办法，而且如果我们单位弄辆客车，接送干部们上下班你说他们会不会同意？”曲春江笑着说。 看着曲春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路卉知道这家伙又在戏弄自己，肯定已经有了好主意，于是恶狠狠的说：“你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这么故意吊人胃口。” “我们路大主任这么淑女竟然也说出这样不文明的字眼，真是世风日下啊。”曲春江故意感叹了一句，看到路卉脸变红知道再说下去就又发飙了，就不再逗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自从单位挪用单位的资金炒股赚了一百万，曲春江就想着如何使用的问题。他早就想把筹备办搬到开发区，但是由于各方面的条件限制是他无法实施，这一百万恰好解决了问题。 “我打算买一辆二手中型客车，三十人座的，这样一次性可以把我们筹备办所有干部拉上。早上送，晚上接。然后雇人在单位开个食堂，早上、中午饭在单位解决，单位给每人一块钱的伙食补助。同时为了鼓励干部工作，没人每天发一块钱的全勤奖，一月三十元，请假一天扣一块。你看这样能否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路卉心里粗略估计了一下，伙食补助算下来没人一月可以领将近五十元再加上三十元的全勤奖，一人可以领八十元，这相当于工资的四分之一还要多，再加上来回车接车送，这可是东新县任何政府部门单位享受不到的，估计绝大部分不会反对。于是点头说：“这样的条件估计问题不大，但是钱呢，而且发放伙食补贴和全勤奖是违反财经纪律的。”路卉有些担心。 “我发我自己挣的钱违反什么纪律？”对于路卉的担心曲春江不以为然：“我挪用单位一百万钱就是为了给单位职工们谋福利，你以为我自己落腰包啊？” “谁知道呢？是不是想追哪个女孩需要钱才铤而走险呢。”路卉撇了撇嘴。 “切……你也太小看我曲某人了……追女孩还需要花钱？…….”曲春江本来想得意洋洋的自吹一番突然想到面前的路卉知道自己情况已经不少，说漏了嘴可不好顿时打住了。 “呸，大坏蛋，大色狼，大懒蛋。”路卉低声骂了曲春江一句，自顾揉自己的脚。 正副领导意见统一就好说，曲春江又召开了一个筹备办全体干部大会，宣告了自己的决议。在场的绝大部分干部同意，有车接送又有福利何乐而不为？当然也有人担心自己中午不回家照顾了不了上学的学生，但是毕竟是少数即便是反对也无济于事，自己只好暗暗想办法克服家里的困难。 看到大家都同意曲春江就让综合科科长杨猛给县政府打个报告，申请搬迁工作单位的事宜，鉴于管委会办公大楼还没有修建，具体临时办公场所由筹备办自行解决。 曲春江早就盯了距离开发区不到三百米远一处倒闭的水泥预制厂，那是前两年大办乡镇企业的产物。企业不景气没生产处多少预制件就倒闭了，不过有一栋二层高办公楼还停新，前面本来是存放预制件的场地现在空空荡荡，如果花钱收拾一下用来办公停车还不错。 水泥预制厂的产权归属于城关镇政府，曲春江找到了镇书记和很镇长，喝了一台酒，洗了一个桑拿事情就搞定，象征性的出了一点房租就把预制厂整个场地租了下来。反正是报废也算是废物利用。 县政府的批文很快下来，同意筹备办搬迁至开发区，同时根据县委常委会的决议，鉴于开发区的前期筹备工作已经结束，开发区管委会可以正式成立为科级单位，根据东新县组织部的提名，县委常委讨论通过，任命曲春江同志为管委会副主任，负责管委会全面工作；党组书记。路卉同志为管委会副主任，党组成员；杨猛同志为管委会副主任，党组成员。同时县编制委员会根据有关规定，同意管委会下设办公室、综合科、人事科、财务科、后勤科、基建科、招标办、宣传科八个科室，科室人员岗位编制也一并确立。 曲春江刚刚提副科级，提升正科级时间也不够，所以只好任命为副主任主持单位全面工作。而杨猛提升为副主任是曲春江的主意，按照东新县一般部局都是一正两副的格局，管委会还差一名副主任。按照组织部长苗兰的意思从别的部门或者现正调一名副科级干部过去，但是被曲春江婉拒了，他深知如果从外面进来一个领导就就意味着断了筹备办一些中层干部的盼头，要让大家看到只要努力就有机会提拔的希望。于是他授意路卉去组织部做工作从单位内部提拔比较妥当，最后组织部也原则上同意了。 曲春江认为杨猛这个人办事比较稳妥，头脑也灵活很适合干一些琐碎的事情，自己和路卉都是那种在单位坐不住的人，很需要一个领导看家，所以就提议了杨猛做了这个副主任。 单位一下子多了一些科室，自然多了一些中层领导位置，曲春江尽量从原来筹备办人员中间提拔，由于征管科撤销，曲春江就让吴鹏任基建科科长，基建科可是一个“肥差”也容易出现一些猫腻。吴鹏自从打人那件事就对曲春江是几乎是“感恩戴德”所以让他出任这个科长一定会听自己的话。别的科室领导在和路卉和杨猛的商量下基本上安排妥当，基本上皆大欢喜，认为跟着曲春江干“升官”速度就要快点，更别说将来那令别的单位羡慕的福利了，管委会成了一个香饽饽。 临时办公室场所的收拾和简单装修曲春江交给了杨猛和基建科去办理，杨猛却是也有两下子，找到县城里自己熟悉的个体装修老板，按照曲春江大致意思，又结合实际情况开始在预制厂干起来，为了督促工期和保证工程质量，杨猛*干脆就住在了预制场，天天和那些工人们在一起，弄得那些人想偷个懒就不行，笑着说如果让你当老板会把我们累死。 二手中巴曲春江托郑东方找，最后在一个两年运输就不想再作这行当的个体户老板手中购得，车况新价格也比较优惠曲春江感到很满意，至于开车司机郑东方答应他帮忙去找。 县委书记叶明辉从市上财政局专门要了一笔款项，为自己买了一辆黑色蓝鸟车，红色桑塔纳就正式划拨给管委会，不过按照叶明辉的意思，他对郑东方开车比较满意所以希望郑东方继续做他的司机。虽然郑东方说给你曲春江开车也挺好，但是曲春江还是让郑东方回到县委办给叶明辉开车，他知道给县委书记开车所得到的实惠和好处要远比给自己开车强，不能耽误朋友的前途。 至于管委会这辆红色桑塔纳的司机曲春江正准备问陈重任从县委办要一名司机过来，没想到原来给叶明辉开过车的老吴却主动找上门来说是现在自己在县委办也暂时没车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管委会开车。 曲春江犹豫了一下就很快答应了，虽然老吴开车有他的毛病，但是技术还是不赖，况且老吴家境也不太好，在县委办没车开就没有开车补助，到了管委会自然可以多领几个钱，这个曲春江心理也明白，更重要的是他决定自己弄个驾照，如果遇到办一些事情自己就开车去免得担心影响。 去学车曲春江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耐心，他就想买个驾照，开始想到了公安局长赵永军但是感觉这件事找人家堂堂的局长不太合适，于是找到高勇让他帮忙办这件事。 高勇笑着说这件事小时一碟，交警大队大队长和他关系很好，只要你准备好证件资料等一周就给你办好不用你掏钱，不过又开玩笑的叮嘱曲春江没事去多练练车，如果出事就麻烦了。 曲春江笑着说你这不是咒我吗？不过你放心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一定会注意的，两人都笑起来。 西岭日报余卫东那篇关于东新县经济开发区的报道也出炉了，虽然没在首页位置刊登篇幅也不长，但是曲春江觉得也满意，毕竟报道比较真实客观总体是在赞扬而不是批评，于是又给余卫东打了个电话表示感谢，说有机会再来东新采访一定多呆几天。余卫东笑着答应了说有机会一定再来看看经济开发区的发展，他对这个很感兴趣。 趁着省报赞誉经济开发区的东风，六月十日管委会正式搬进了开发区的临时办公地点，还举行了一个挂牌仪式。会场由路卉率领宣传科和办公室的干事布置，吊两个超大号红色气球，又插了一些彩旗，最后还找了三十多个带着红领巾拿着红花的小学生做临时仪仗队，场面显得非常隆重。县上几位主要领导全部参加，县委书记叶明辉亲自揭开了红绸布包裹着的白底黑字的“东新县经济开发区管委会”的牌子，标志着开发区正式成立。 曲春江穿着一身新装，胸口还带着一副胸花在人群中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昨天接到叶晓辉的电话说是他的朋友廖东这两天要来拜访他，他知道难缠的事情又来了。 116 去南方考察 廖东为什么而来曲春江心里很清楚，不就是为了能在开发区的基建项目中分得一杯羹吗？通过去年的一起吃饭他对这个下海的公子哥不感兴趣，已经是个商人了还端着一副架子，难道让别人求你？不过有了叶小辉这层关系曲春江也要给叶小辉面子所以将来对于廖东的邀请自己也不不得不去。 唯一能堵住廖东的口当做挡箭牌就是公开招标，只要这个玩意正式出台，那么早就就有话可说，即便是廖东没得到什么项目那是自己公司不行，叶小辉也不怪自己。 “看来这个公开招标规章必须加快步伐弄出来了。”曲春江感到这个迫在眉睫了，有廖东就会有别人，如果自己的熟人朋友或者县上的头头脑脑们都来找关系拿自己将来可就难办了。 挂牌仪式一结束，曲春江暂时推掉了和自己关系好的几个局长晚上的恭贺，说是自己有急事等忙完了一定做东补上，当晚就召集了两个副主任以及招标办主任罗江、基建科主任吴鹏商量如何搞一个公开招标规程。 曲春江不懂这些基建招标，只不过前世在网上和报纸上看到过，具体过程也不太明白，其余几个人也不是搞基建工程出身，也不清楚商量与其闭门造车还不如出去走走，向南方那些经济发达的地方学习学习，他们在基建项目公开招标方面很有一套。罗江说他有一个大学同学现在南粤省临海市任计划局长，他们那里也有经济开发区，看能不能联系上去那里取下经。 曲春江听了大喜，出去考察既可以长长见识，也可以躲过一些人的纠缠，于是让罗江务必联系上自己的同学，咱们出去走走开阔开阔眼界。第二天中午在管委会的新办的小食堂里吃饭的时候，罗江告诉曲春江他已经联系了自己的同学，欢迎去他们那里考察学习。曲春江当机立断又召集两位副主任开了一个主任会议，决定成立一个考察小组去临海市学习取经，考虑到这段时间内大家都很辛苦，也很少有机会能到外省走走，决定多派几个人出去一趟，做当也是一种变相的旅游，反正这种事情在行政机关也很常见。 最后决定了由曲春江做组长带队，路卉做副组长，基建科、招标办、宣传科、财务科四个科长还有一部分搞业务的普通干部一共十四人组成了考察小组，单位留杨猛主持工作。考察申请报告上报县委县政府等待审批。 管委会的报告很快审批下来，曲春江决定尽快出发，临走前他又找了邮电局的李前进用优惠价格买了一部大哥大，作为工作上用，前世用惯了手机现在没有这个真不方便，反正自己有小金库了嘛。 自己有了大哥大就方便多了，给自己几个好朋友和红颜知己说了电话号码，以后有时间就可以给自己打电话。特别是叶家姐妹和陈梅梅，经常写信曲春江可真不习惯，曲春江也不喜欢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比“狗刨”略好看点的字体。 一行十四人买了硬卧，经过一天一夜到了南粤省临海市，罗江的大学同学姓韩，叫韩胜利，他很热情的招待了来自东新的考察团，晚上自然是一场酒宴，南方人那有敌得过北方人的豪饮？不用曲春江费多大劲，就罗江一人将他的老同学差点没喝到钻到桌底下去，而曲春江虽然脸色不变依旧谈笑风生，很有点领导的气派。路卉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拿着酒瓶走了一圈面如桃花但是依旧笑语殷殷，连韩局长也不进赞叹东新县领导开拓意识强，选的这两位管委会主任都如此年轻但是做事能力强，起码在酒桌上都不是你们的对手。 住进了临海市最好的林海大酒店，五星级的豪华装饰让考察团的成员们大开眼界，豪华席梦思、写字台，沙发，地上铺着羊毛地毯，国内外直播电话，闭路电视，还有装修的一尘不染的卫生间，真有点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感觉。曲春江虽然经过一世，但是前世也没有住过如此豪华的酒店。这是他特意让安排的，既然出来就要享受一下不能委屈了自己。路卉嘴上没说心里却嘀咕曲春江典型的暴发户，败家子，出来住这么高档的酒店。 第二天一早在韩局长的陪同下，考察团成员先是参观了临海市经济开发区。开发区的主任高主任是一位年龄越四十左右的女人，留着短发身穿一身职业西装显得很干练，她详细的介绍了经济开发区的情况，在开发区建立着五年来，已经成了临海市最重要的工业区的利税大户。 曲春江详细的询问了开发区的发展模式特别是融资模式，又在高主任的陪同下参观了整个工业园区，主要是以各种进出口来料加工为主，很符合沿海交通便利的条件，只不过开发区周围渠里那废弃的黑水有些刺鼻。 “这是经济发展所面临的不可避免的后果。”高主任看到曲春江的神色也不避讳，用她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解释道：“现在我们开发区也注意到环境保护问题，准备建设一个废水处理场，统一处理工业园区的废水。” 曲春江笑着恭维高主任考虑周到，自己也要注意这个问题，参观完毕以后，曲春江回到了临海市，又对县上基建招标工作进行详细的考察。 计划局本来就管全市项目的招投标工作，韩局长就让计划局项目办的同志详细介绍招标工作流程和注意的事项问题，这些具体工作自然有罗江和招标办的业务骨干去学习，曲春江则坐在韩局长的办公室和他说天谈地，乱侃一通，说是自己带了一点当地的新茶，虽然比不上南方的铁观音那么出名，但是是当地的土特产没有经过污染，算是一种谢意，并且笑着又说既然韩局长是我们罗主任的同学，有时间去东新走动走动，到时候我做东一定好好招待。 晚上是曲春江做东算是回请韩局长，包括开发区的高主任，自然是宾主皆欢。第二天有在韩局长的带领下逛了临海市有名的一些风景区，不过对于这些风景区而言曲春江却不感兴趣，大部分都是人造景点，又经过的过度开发早就失去了那种自然韵味，远不如汉湖那些名气不大但是具有一定原始风貌的自然景观。 在临海市待了三天，考察团一行几人算是完成了考察任务，但是并没有北上返回东新而是称火车了到了南粤省的省府临州市，这是曲春江安排的，好不容易来南方一趟自然要看看这些开放的城市算是开开眼界。 找了了个四星级的酒店住下，白天先是逛街购物，这里的东西倒是琳琅满目但是价格也不菲，让那些女同事一个个眼馋不已但是却囊中羞涩只好过过眼，曲春江本来想给家里买点东西，自己自然不愁钱但是看到别的同事都很少买自己也只好作罢，不能显得太特殊了。 到了晚上曲春江提议出去走走，感受一下大城市的夜生活，几位女同志说是白天逛街累了晚上不上出去，几个男士也表示要在宾馆打扑克玩，曲春江一个人赶紧逛多没意思，就拉上罗江去街上逛逛。 漫步在街头，在有些微凉的海风吹拂下，曲春江这才感到都市的繁华，虽然现在才是九五年但是到处都是灯红酒绿，一片紫醉金迷的景色。 两人抽着烟在街头转了转也感到无聊，那些街边站在浓妆艳抹的女郎不是向他们招手，有的甚至过来拉扯，罗江当了一辈子的老师，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直摇手赶忙躲开，曲春江笑着说人家都不怕你到怕什么？你尽管去我回去帮你给嫂子圆谎。罗江说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可没这个想法，要去你去，反正你是单身没人管你。 两人说笑了一阵，曲春江突然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前面传出来，原来前面不远处是个叫梦幻酒吧，门前听了好多车看样子很热闹，便心一动拉着罗江去泡吧。 罗江说不去那些地方不是正经人去的地方，容易出事。曲春江笑着说你个大男人还怕这个？谁说去酒吧的就不是正经人？今天让你开开眼界说完不由分说把他拿了进去。 里面昏暗的灯光，扭动的人群，充满着一种野性的欲望，曲春江和罗江穿过舞池边，来到吧台，两人要了一打蓝带啤酒，坐在吧台边慢慢喝了起来。 这个时候震耳欲聋的音乐突然停止，又听到一阵欢呼声，只见一个身穿三点式的高挑女郎从后面走了出来，上了舞台围绕着一根钢管跟随者缓缓而起的音乐跳起了钢管舞。扭动的身体，挑逗性的动作引得下面传来阵阵尖叫，一些人在下面也疯狂跟着音乐扭动起来。 “曲主任，我们回吧，让路主任知道会说我们的。”罗江看了一会有些不自在，他知道负责这次考察团纪律的路卉可没曲春江这么好说话，一张利嘴说的你无法反驳。于是悄悄对曲春江说。 曲春江没有说话，眼睛盯着那个表演钢管舞的妖艳女郎，他突然感到这个女郎很像极了自己认识的一个女孩。 117 钢管舞女郎 离得有些远看不清楚那个女郎的面容，但是从那高挑的身材，柔若无骨的动作，阴柔中带着一些阳刚之气，曲春江突然想起了汉湖歌舞团的杨柳。自从圣诞节以后曲春江就没见过杨柳，过年的时候曾经给她发过一次数字短信但是也没回音，似乎她消失在人海中。 “不过杨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跳这样的舞蹈？”曲春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他没有理会罗江自己挤进舞池离那钢管女郎近了一些仔细一看果然是杨柳！今天的她一副浓妆艳抹如果早没有以前那番素净和明丽的面容，如果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来。 “让开，让开，没见过女人跳舞？”旁边一个正在摇头晃脑狂舞的染发小青年看到曲春江一副傻傻的盯着台上的模样，忍不住讥讽到。看到周围都是疯狂的人群曲春江又回到了吧台边，拿起一瓶啤酒一饮而尽。 “曲主任，你怎么了？”旁边的罗江似乎发现了曲春江神态的上的异样，关心的问。 “没事，如果你嫌嘈你先回酒店吧，我再呆会。”曲春江脸上挤出了笑容对罗江说。 罗江本来担心曲春江一人在这里出事，但是实在受不了这里有些污浊的空气和震耳欲聋的声音，而且老婆在临走也发话了不准进入那些不干净的地方，否则回来和他没完。于是点点说那我先回去了，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曲春江点点头，看着罗江离开又把目光投向那舞台上正在疯狂舞蹈的杨柳，心顿时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感动一种深深的痛。 “她为什么要这样？是生活所迫？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曲春江边喝着啤酒边想着这些问题，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台上的杨柳正在按照日复一日的动作机械的重复着，今天没有往日的那份激情，有点心不在焉，因为在刚才一刹那她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等她再仔细看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是县委书记的秘书吗？怎么会是在这里？是不是我眼睛看花了？”杨柳边跳努力望台下看去寻找找，但是幽暗的旋转的灯光让她根本看不清下面的人群的脸庞。 “或许是自己看花眼了吧？他没准正在陪县委书记进行饭局呢，要唱歌跳舞也是去那些高级的小舞厅，怎么回来到这里呢？”杨柳想起了那个白雪飘飘的圣诞之夜，是他让自己摆脱了那个可恶男人的无休止的纠缠，和他在一起看着外面的雪花听着平安夜的钟声心里感到无比的欢愉和宁静。 “过去的就让他随风而去吧，你现在不是小有名气的舞蹈演员，而是在在酒吧混迹的钢管女郎！”杨柳强行管住了自己记忆的阀门，又发疯般舞蹈起来，做出各种挑逗性的动作，下面顿时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 一曲钢管舞罢，杨柳匆匆退场，来到狭小的换衣间洗干净了脸上的铅华，换掉了诱人的三点式服装，穿上白色的连衣裙，又恢复了原来的面貌，背上自己的小包低着头从舞厅里穿过，一些男人口哨和搭讪她都假装没听到，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她要回到自己的小屋了。 刚走出舞厅，一阵凉风吹来使她感到一阵清爽，每天着如噩梦般的工作结束她又可以恢复自己原来的生活。不过她刚走了两步就就停了下来，只见前面有一个男人两只手插在裤兜里，嘴里叼着一支烟正盯着他。 “曲春江！，果然是他！“杨柳一下子楞住了。 原来曲春江再吧台上便喝酒便和那个调酒师搭讪，询问到这个钢管女郎一般是跳完舞就走，于是曲春江看到舞蹈结束边悄悄离开了酒吧，在门口的街道等她，果然她如期而至。 曲春江慢慢走到杨柳跟前盯着她：“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工作？” 看到这个只和自己见过两次面的男人用一种居高临下质疑的口气询问，杨柳那颗高傲的心不由得被刺疼了，冷冷回答：“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干什么你管的着吗？” “管的着。”曲春江突然一笑露出的雪白的牙齿：“记得那个圣诞夜晚说过的一句话吗？我是你的男朋友。” 杨柳当然记得这句话，不过她知道这是当时为了摆脱那个男人的托词自己并没有当真，不过在这个时候曲春江突然又提出来，杨柳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陪我走走。”曲春江轻轻说了一句，然后向前走去。 杨柳犹豫了下，本来想一走了之，可是有神似鬼差的般跟了上去，两人并排在街道上散步起来。杨柳开始有些忐忑不安，担心曲春江指责自己自甘堕落，不过发现他并没有说这些，而是边走边说了自己来临州市的目的，又说了自己现在的情况，听着听着杨柳的心放松起来，感觉和这个男人走在一起心里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第一次这么悠闲的欣赏他乡的夜景。 “肚子饿了吧？去吃点夜宵？”曲春江看到街道边上的大排档问杨柳。 杨柳跳了一阵舞蹈肚子确实有些饿了，不过平常这个时候都是赶紧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煮一碗方便面充饥。不过今天经曲春江这么一说边点了点头。 赖尿虾、炒河、咸蛋黄小瓜、滑蛋牛肉、2支汽水，要的全部都临州的有名小吃，不过曲春江肚子不饿，边喝着汽水便看着杨柳吃饭。 杨柳的吃相很文雅，虾一点一点拨开慢慢的咀嚼，不像别人那样吃完嘴角满是油腻，曲春江看着这文静而优雅的姿势，又想起刚才在舞厅里狂热而诱惑的舞姿，眼睛里不由得有些迷离起来，那个才是真正的杨柳？ “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曲春江看到杨柳吃完问道。 杨柳点点头同意了，说离这里不远走路就可以，于是两人又沿着街边散步起来。 走了一会杨柳突然看着曲春江问：“你为什么不问我会来这里，回到那个地方跳那样的舞蹈？” “你忘了，我刚才问了你没说我也就不再问了。”曲春江站住笑着回答。 杨柳看着这个只比自己高一些年龄也自己差不多多的男孩，脸上露出的真诚的微笑，突然感觉好像见到了亲人，憋屈了好长时间的痛苦和委屈一下子宣泄出来，还没开口眼泪却流了出来。 “别哭，别哭，有什么话对我说。”曲春江看到一项高傲的杨柳竟然流下了泪水，知道在外乡漂泊的日子并不那么舒畅，赶紧从兜里掏出点纸巾递给了杨柳。杨柳擦了擦眼泪边走边说出自己这段时间来的遭遇。 原来汉湖歌舞团到了去年春节时候，勉强维持了两年后实在无法维持正常的开支，姑娘们的工资没有用着落，团长楚楚只好宣布解散姑娘们各奔东西自谋出路。 杨柳一直打算想到首都的艺术学院进修舞蹈专业，曾经去面试过已经通过，但是那高昂的学费挡住了她的脚步，家境贫寒，父母都是一般工人，还有一个妹妹在上高中，一切都要靠自己。在歌舞团这几年省吃俭用积蓄了一部分钱但是离学费和生活费等还差将近六万块，为了能快点积攒够学费争取今年秋季就能报名入学，她在歌舞团的另一个女孩劝道下一起南下到了临州市，正儿八经的舞蹈没人看，她只好在酒吧里跳这样的艳舞，不过由于她生性高傲，除了跳舞之外别的什么出台之类坚决不答应所以收入也不高，就这么苦苦挣扎着。 曲春江点了一支烟静静的听着，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现在还差多少学费？” “我来已经挣了一部分，现在还差五万块吧。”杨柳想了想回答。 两人正说着拐进了一个昏暗的巷道，杨柳来到一个三层民房门口掏出钥匙开了门，沿着楼梯上了三楼来到一间两居室的房间。 “这里比较乱，随便坐。“杨柳放下了自己的小包笑着对曲春江说：”我去给你倒杯水。“说完转身进了另一个房间。 曲春江打量一下房间，空间很狭小，一张床已经占据了绝大部分位置，不过收拾的还比较干净，上面有个超大的布熊玩具特别显眼。 杨柳端来一杯水，看到曲春江盯着自己那个布熊顿时脸一红，晚上睡觉她都是抱着这个布熊睡觉这样就不会感到害怕，不过这话可不能给他说。 “喝点水吧。”杨柳赶紧递给了曲春江。曲春江接过随意问道：“你那个朋友呢？” “她”杨柳神色黯然笑了笑：“本来她和我一块在酒吧跳舞的，嫌太辛苦后来被一个商人看上，成了人家的二奶了。” “那你？” “我宁愿沿街讨饭也不去干那事，虽然我跳舞看起来不光彩，但是那是我的辛苦钱，那钱是干净的，我也是清清白白的！”杨柳明白了曲春江的话，心里有些气声音高了起来。 “对不起。”曲春江赶紧道歉，刚才也是试探着问一问，他估计杨柳也不会去做那事不过这一问心里就更放心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突然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柳妹妹回来了啊，哥哥上你看你的啦。” 听了这个蹩脚的普通话声音，杨柳的神色变了变。曲春江赶紧问道：“他是谁？“ 118 夜殴 “房东的儿子，一个讨厌的男人。”杨柳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色。紧接着传来的敲门声，杨柳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开了门。 “柳妹，吃夜宵没有？哥陪你去吃夜宵啦。”一个身穿花衬衫留着中分长的瘦小的男人从门外进来对着杨柳喊道。他突然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曲春江，脸色变了变：“他是谁？” “我是他的男朋友。”曲春江站了起来向那个男人走来，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看到曲春江虽然整整高出自己一头，但是从衣着上看明显是个内地人，那个瘦小男人胆子大了起来，有些恶狠狠地说：“哪里来捞仔？还冒充别人的男朋友？赶紧给我滚开！” 曲春江知道这个“捞仔”是对内地人的蔑称，心里顿时有些火，他看到杨柳一副厌恶的表情，知道这个家伙估计纠缠杨柳时间不短，杨柳连那个富二代吴天都看不上还能看上这个看上去猥琐的男人？于是也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你算什么东西？要滚的是你！” 那个瘦小男人听了大怒，伸手就向曲春江打去，曲春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顺势往后一扭，那人疼的杀猪般叫了起来。 “放，放开他。”杨柳看到那个男人嚎叫起来赶紧低声对曲春江说。曲春江也知道杨柳住着人家的房子自有许多为难之处，就放开了那个男人的手，推了一把：“给我滚！” “捞仔，你别走，你等着！”那个男人放了一句狠话，又狠狠盯了杨柳一眼悻悻下了楼。 “是不是这家伙经常来骚扰你？他父母不管？”曲春江看到那男人下了楼于是问道。 “他父母不住这里，我也是没办法，房子不好找，这里离酒吧就比较近，晚上回家也安全点。“杨柳神色黯然。 看到杨柳这幅神色，曲春江知道她在这里也是委曲求全，没准早晚会出事便对杨柳说：“走，跟我回去。” “跟你，回哪里去？”杨柳的心一颤。 “先跟我会汉湖去，剩下的学费我先帮你垫上，别在这里受这样的委屈。”曲春江一字一句的说道，他心里盘算自己自己挣了二十万，每月多给陈梅梅寄二百元，将来包括在东新县给老爸老妈买套房子以及妹妹曲春涵上大学的费用也够用了，再说还有自己可是“股神”呢，将来还有在股市上淘金，借给杨柳五万块自己现在拿得出。 “可是…….”杨柳犹豫了下，曲春江提出的这个办法很让她心动，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才见面几次就愿意出这么多钱？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看着杨柳犹豫的神色，凭着这两世为人的生活经验，曲春江心里大概能猜出这个高傲的姑娘心里在想什么，她不会轻易接受一个男人的馈赠，毕竟之间还不是那么熟悉。 “放心，这钱我只是借给你帮你度过难关，等你将来有钱了还要还我。”曲春江笑说着。 “那好，我写借条。”听了曲春江的话杨柳放心了些，就算是朋友之间帮忙，自己这样从心里也不会感觉亏欠他什么。说完找到纸和笔在桌子上刷刷写了起来。 曲春江看了看收据，上面的字体娟秀中透漏着刚劲。“真是字如其人啊。”心里感叹着小心翼翼将纸条收拾好：“现在收拾东西就跟我走。” “现在？”杨柳犹豫了，现在已经是晚上快11点了，现在能去哪里？“ “刚才你那个房东儿子吃了亏，我估计他不会善罢甘休，我担心我走了晚上他会对你不善。今晚你找个旅店住下，明天一早离开了这里。”曲春江解释道。 杨柳也想到那个男人临走前对自己的表情，他纠缠了自己多时日，但是小心翼翼的周旋是他都没有得逞，如果今晚真的逼急了对自己来硬的，那自己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还有一帮狐朋狗友呢。想到这里杨柳点了点头：“那我去收拾下东西。” 杨柳收拾东西很快，东西也多，不到十分钟杨柳就收拾好了东西，只有一大一小两个提包，曲春江顺手抓了一个大提包两人一起向楼下走去。 楼下没人不知道房东的儿子跑到哪里去了，两人赶紧出来锁好房门后，在昏暗的小巷道里走了几步就看到前面走了三个人过来，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柳妹，去哪里啊？”为首一个瘦小男人阴阴的问道。 是房东的儿子！曲春江这时候才看清三人手里拿着匕首，估计是那个房东的儿子叫的朋友，一个矮胖，一个瘦高，脸上都露出一种萎缩的神色。顿时心一紧，赶紧低声对杨柳说道：“瞅个机会赶紧跑，我住在天河大酒店，在那里等我！” “可是你……我不能走。”杨柳咬咬牙拒绝了。 “他们的目标是你，你跑了他们也拿我没办法，你在这里我反倒顾忌。” 杨柳知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只要自己跑出去打110，才能救出曲春江于是便点点头。 三人看到两人站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什么，便一个一个吹着口哨，狞笑着将两人围了起来，为首的哪个瘦小男人更是得意洋洋，今天晚上把这个可恶的男人放倒，然后一定要把杨柳弄到手，自己已经垂涎她好久了，今天不能再等了，等自己玩了再分给自己朋友玩。 看到杨柳一副受惊的样子，这个瘦小男人心里更是得意万分，他想象着面前这个美女赤裸着身体在自己身下任由自己蹂躏的样子。突然美梦还没做完他发现那个和杨柳一起的男人猛然向自己冲来。 他竟然敢先出手？！ 瘦小男人没有想到曲春江竟然如此大胆，抢先出手来不及防备，只好横着心握着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向扑来的身影刺去。 从郑东方那些学到的几招擒拿术今天派上了用场，曲春江侧身躲，对方的匕首险险从自己的肚子边擦过去，顺势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使劲一拧，对方传来杀猪般的叫声，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曲春江毫不迟疑一拳狠狠击中了对方的腹部，对方抱着肚子嚎叫着慢慢倒在了地上。 短短的几秒钟竟然自己一人被打倒在地！其余两人互相看了看，眼睛里露出惊惧的神色，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比较斯文的男孩出手这么狠。 “快跑！”趁着对方犹豫间，曲春江大吼了一声，身后的杨柳顿了一下转身向后跑去。 “拦住她！”两个男人看到杨柳要跑，顿时冲来过去。曲春江一看不妙，也顾不得检地下的匕首，顺手掏出了那个比砖头小一些的大哥大，挥舞着向对方冲去。 刚才是曲春江出其不意才放到一个，这次怎么会那么容易？两人左右夹击挥舞着匕首恶狠狠的向曲春江肋骨下刺来。曲春江又是一个侧身躲过了左边那高个瘦男人的匕首，但是右边那个胖男人的匕首已经刺向自己的腹部，曲春江只好身体艰难的一扭，只听到“哧”的一声，匕首划破了他穿的衬衣，一阵钻心的疼从右肋传进大脑，一条很长的伤口出现在了他的右肋部。 “啊！”剧痛让曲春江差点昏晕过去，顾不得看自己伤到何处，趁着右边那个人回收匕首时候，大哥大狠狠狠狠朝他头上砸去。 “嘭！”那人惨叫了一声，顿时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那个瘦高个男人看到曲春江放到了两人顿时心里有些害怕，刚准备跑，那个房东呻吟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身边的匕首指着曲春江，捂着对子恶狠狠叫嚣：“捞仔，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给我上！”说完推了他同伴一下。 曲春江看着两人，感觉右肋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才发现满手都是鲜血，刚才一番打斗时他用尽了全力，现在几乎站不稳了。但是依旧紧紧握着大哥大，狠狠盯着前面的两人。 “老子跟你们拼了！”曲春江大吼了一声，刚准备扑上去，突然传来警车的鸣笛声紧接着一辆警车停在了巷道口，几个身影从车里下来向这边冲来过来。 “条子来了，快跑！”两人看势不妙拔腿就跑，刚才那个挨了曲春江一手机的胖男人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拔腿和同伴一起向巷道的另一个口跑去。 “曲春江，你怎么了，你受伤了？”曲春江一看竟然是杨柳跟在公安后面。 “我没事，小伤。”曲春江笑了笑，右手动了下扯动了伤口，疼的脸色就变了。 “你朋友受伤了赶紧去医院治疗，附近就有一个家医院。完了去我们派出所录口供，我先去抓那几个人。”一个看来像头的公安看来曲春江一眼说到，然后拔腿向前跑去。 杨柳搀扶着曲春江出来巷道，看到了前面就有一家医院，还好半夜还有急诊科，一个女医生手脚麻利的给曲春江处理了伤口，又给他进行了包扎，笑着说对杨柳说你男朋友命大，现在只是刺破肌肉，如果在差几公分就会刺穿肋骨，刺进肺部那就问题大了，现在尽量少活动。 等伤口包扎完杨柳问曲春江去不去报警，曲春江想了想，自己是来考察也算是一个地方的官员，如果调查势必要说出自己的身份，没准还会和东新县政府联系，说出去就麻烦多了，于是摇摇头说算了，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回酒店。 杨柳搀扶着曲春江，让他依靠着自己的身体，又提起自己的大包小包，慢慢走出医院。已经是半夜一点，或许这里比较偏辟，街道上一片宁静，连个的士都没有。杨柳搀扶了曲春江走了几步，就听到曲春江呻吟声，想到这里距离曲春江住的天河大酒店还很远，医生说不要他现在又不能活动，顿时为难起来。这时候她看到附近一个小旅店还亮着灯，于是咬咬牙向小旅店走去，今晚先凑合一晚吧。 119 共宿一张床 旅店的店主是一个胖胖的老大妈，看到曲春江这幅样子知道是和别人打架受伤了，害怕受到连累就不愿意让他们入住，最后杨柳苦苦哀求说这么晚我男朋友收了这么严重的伤不能再走路，现在又去哪里找旅店？自己只住一晚上就走。最后老大妈动力恻隐之心答应两人入住不过现在只有一件空房。 只有一件空房？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多不方便？杨柳有点想打退堂鼓换个旅店，再看到曲春江脸色苍白痛苦的模样，心里一横反正只住一晚，他的伤要紧于是红着脸答应了。 扶着曲春江进入房间，房间不大但是收拾还比较干净，杨柳让他坐在床上，先帮他慢慢褪掉已经划破沾满血迹的衬衣，看到他有肋骨白色的砂带上已经渗出了少许血迹就感到心痛，眼泪差点要出来了。 看到这个平时高傲的姑娘刚才面对三个歹徒就没那么害怕，现在反倒流了眼泪，曲春江笑着安慰她自己死不了命还长着呢，折腾了半夜她也累了，让她也休息。 又惊又吓了几个小时，杨柳确实也感到累了，身上的汗也让她感到难受，很想痛痛快快找个地方洗个澡，可是这个旅店房间里根本没有浴室，要想洗澡得到外面的公共浴室去洗。大半夜的杨柳可有点不敢只好准备睡一会。 可是只有一张床，自己睡哪里呢？杨柳看着微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曲春江，赶紧给他盖上薄薄的被子。看到他旁边还有些位置，心一横反正就凑合一晚上，便和衣躺在了曲春江的旁边。 或许失血过多曲春江很快沉沉睡去，但是身边的杨柳却怎么睡不着，今晚她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共睡一床，而且还是救了自己的男人。 听到曲春江微微的鼾声，有时候还传来一点痛苦的呻吟，杨柳感到曲春江传来那股男人的味道让她怎么也无法入睡，干脆偷偷打开了灯，支着脑袋欣赏起躺在身边的这个男人来。 只见他侧身躺着微微蜷着身体，很普通的面容就是鼻梁高点，额头上还有几颗青春痘，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微闭着嘴唇表情显得有些痛苦。看到曲春江像个无助的婴儿一般睡在自己身边，和刚才那个勇斗三个歹徒那个威风凛凛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一种女人的母爱顿时悄然从杨柳心头升起，她觉得现在是自己要保护这个脆弱的男人，用手轻轻的帮他把被子盖好，又看起他来。 看着曲春江，杨柳几次和他见面的细节点点滴滴涌上来心头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点笑意。 “曲春江啊，曲春江，你为什么要这么样对我？让我如何能还你的恩情？”杨柳心里喃喃的说道。她又想起自己在临洲这让她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岁月，又想起将来自己所要走的路，最后在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 等杨柳睁开眼已经大天亮，发现自己侧着身一个胳膊正紧紧的抱着身边的男人，如同平时自己睡觉抱着的狗熊玩具一般，心里顿时一惊赶紧抽回手，偷偷看了曲春江一眼只见他依旧睡的正香。 杨柳慢慢起身站了起来才发现昨晚睡觉竟然连灯都没拉。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早上九点，就悄悄出去在公共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回到房间，看见曲春江依旧睡的香也不忍心叫醒他，知道他昨晚收了不少的苦，需要好好休息。看到曲春江的短袖衬衣上面沾满血迹已经不能穿，于是想出去给他买一件顺便带点吃的回来。 刚准备出门杨柳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连衣裙，杨柳发现因昨晚合衣睡觉已经皱皱褶褶，而且裙角还有曲春江留下的斑斑血迹，这样的一身打扮怎么能出门？ 从自己带的包里拿出一套t恤和牛仔裤，可是在哪里换呢？杨柳偷偷看到曲春江正闭着眼睛没睡醒，咬咬牙轻轻褪掉了自己的白色连衣裙，只穿了白色的罩罩和裤裤，高挑健美的身材顿时显露出来。 站在墙上的镜子面前照了照，杨柳心里感到满意，她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穿着这样的打扮在镜子面前详细的欣赏，看自己身材某一部位是不是有了赘肉，直到满意才穿好衣服洗漱。不过今天有个男人在屋里，自己当然不能长时间的自我欣赏，于是匆匆穿好t恤和牛仔裤，刚准备出门一回头竟然发现曲春江睁着眼睛笑着看着你自己。 “你…….你竟然偷看别人换衣服。”杨柳顿时大羞，脸色都变红了，虽然在酒吧自己穿着三点式跳舞，但是那时候浓妆艳抹。现在一脸素净露出原来的面目，心里自然有些接受不了，而且自己还没有当作一个男人换过衣服。 “咳咳，我不是故意的，我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你在照镜子，我又不能翻身。”曲春江赶紧解释。“不过你的身材真好。”曲春江又赶紧补充了一句。 “哼……“对于自己的身材杨柳一项自傲，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夸过自己，不过今天是救过自己的男人又夸自己，心里还是感到一种异样。 “乖乖给我躺着，我给你买件衣服顺便带点吃的回来。”杨柳没有接过曲春江的话题，而是像吩咐孩子一样吩咐曲春江。看到他点头才满意离开了房间。 一动伤口还有些疼，但是没有昨天那种撕心裂肺般的感觉，睡醒了曲春江哪里能躺的下？挣扎着坐了起来，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着靠着床头吸了两口，这才想到昨晚一夜未归，陆卉他们估计着急了，就想到给他们住的酒店打个电话报自己平安，拿起那个比砖头略小的大哥大，这才发现大哥大已经不能开机了。 “质量这么差！估计是个劣质货，回去找李前进算账！”曲春江摇摇头把大哥大扔到床头柜边。他估计忘记了昨晚是那这个当武器，估计质量再好的手机也经不起他当作砖头用吧。 没有手机联系不上了陆卉他们，曲春江只好等待杨柳回来，退房后赶回天河大酒店。 就在曲春江半躺在床上抽着烟显得悠闲的时候，天河大酒店里东新开发区考察团确如同炸了锅。 曲春江不见了！竟然一夜未归，到现在没有音信！ 考察团的人都集中在罗江的房间，一个个脸上露出焦虑的神色，路卉更是脸上变得苍白。 今天早上准备吃早餐的时候她发现曲春江没有来，就问和他同一房间的罗江，罗江吞吞吐吐的才说出昨晚曲春江和他一起去了酒吧，后来他先回来没想到曲春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大色狼！大坏蛋！出来还要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路卉开始以为曲春江是不是找小姐去了，气得的脸上通红，立即用道前台用座机给他打电话没想到电话里传出优美的女声说是对方已经关机。 “难道，难道现在还在床上和女人鬼混！”路卉想起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镜头，心里不知道把曲春江骂来多少遍，心想这次回来一定绕不了他！太过分了！ 等到考察团的人吃完早饭又回到房间，按照预定计划要退房然后到临洲市市郊一个景点游玩会坐晚上七点会汉湖的火车，但是依旧联系不上了曲春江，对方依旧没有开电话。 “难道，昨晚他出事了？”路卉的愤怒慢慢变成了担心，如果曲春江在临洲出事，那自己该怎么办？众人开始纷纷数落罗江，他为什么要提前回来而不和曲春江一起走，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罗江低着头不说话一支烟接一支烟抽着烟，心里充满了懊悔。 “路主任，我们还是报警吧，我担心曲主任出事。”和曲春江关系比较好的吴鹏早就按捺不住，喊着要报警不过被路卉给压住了。她心里清楚如果曲春江是找小姐，一旦报警被公安找到那么他不仅要受到治安条例惩罚，如果公安才把消息传到东新县去那么曲春江的名誉可彻底完了，开发区主任出差期间竟然找小姐！这可是比干部打人还要轰动的新闻。 但是现在时间快到了十点，曲春江还是联系不上，路卉有些动摇了，人命关天也就顾不得什么名誉问题了，于是刚准备点头突然传来的敲门声。 吴鹏赶紧过去开门，顿时愣住了，只见曲春江正笑吟吟的站在门口，旁边还有一位漂亮的姑娘。 “曲，曲主任…….”吴鹏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路卉推开众人一把冲了过去，看到曲春江这幅样子，又看到他旁边的那个个子高挑的姑娘顿时大怒：“曲春江你真不要脸，找了小姐还把她带回来！”说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怒气顺手一巴掌狠狠朝杨柳脸上打去。 杨柳心里正在琢磨如何见了曲春江的同事怎么称呼，怎么说话呢，没注意这个比自己矮点火爆脾气的女孩突然一巴掌打向自己，便没有防备，只听到“啪”的一声，杨柳白皙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指印。 “你…….”杨柳捂着脸惊愕的看着面前这个如母狮般怒吼的女孩，心里突然涌上来一阵委屈扭头就外跑去。 120 劝了这个劝那个 “快，快，拦住他！”曲春江被刚才的变故惊呆了，看到杨柳要跑才赶紧回过神来大叫了一声又扯疼了伤口顿时疼瓷牙咧嘴起来。 其余的人站着没动，还是吴鹏机灵赶紧冲了出去一把抓住向前跑的杨柳，死死拦住了他。 “路卉！你疯了！干嘛打她？！”曲春江不顾身上的伤冲着路卉恶狠狠的喊道。 “打的就是她，不要脸！还敢找上门来。”路卉理直气壮，她认定了杨柳就是那所谓的小姐，扭头向杨柳喊道：“还不给我滚！不要脸的鸡！” “啪！”曲春江听到路卉还在这么肆无忌惮的骂着杨柳，他又气又怒一巴掌打在了路卉的脸上。 路卉没想到曲春江竟然当着这么多人打自己的嘴巴，又羞又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向自己的房间跑去。宣传科科长吴晓慧一看不好赶紧跟上了上去。 这些可热闹了正主任竟然打了副主任一个嘴巴，顿时乱成一锅粥，大家都闹不清楚到底这是为什么一个个议论纷纷，连酒店的服务员在上来再边上看着不知道这是发生的事情。 “大家各回各的房间，科长们到我的房间来！”曲春江看着纷乱的场面忍住伤口的疼痛喊了一声，又看到杨柳和吴鹏还在楼道里较劲，低声对两个女同事说了一声，示意她们把杨柳先拉回自己的房间，自己会给大家一个解释。 听到曲春江发话了，大家知道聚集在楼道里也不好看就便低声议论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吴鹏、罗江还有财务科科长李秀云来到了曲春江的房间里，吴晓慧看来还在劝路卉所以没过来。 忍着伤痛曲春江半躺在床上，先是解释了杨柳的身份说她原来是汉湖歌舞团的舞蹈演员，自己原来也认识她。歌舞团解散后来到临州市来打工，昨晚自己从酒吧里出来准备返回天河酒店恰好遇到两个小流氓在调戏杨柳，自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赶走了小流氓自己也受伤，去医院包扎已经深夜就暂时找了一个小旅店住下。杨柳说害怕小流氓继续来骚扰她也想回家于是自己就带她过来，大哥大也是昨晚打架摔坏了，所以没及时给大家联系，让大家担心了。 “原来曲主任是英雄救美啊。”一项爱开玩笑的吴鹏听了曲春江的解释，并没有自己这些人担心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就笑着和曲春江开玩笑起来。 曲春江笑了笑没有回答，刚才自己那番话只不过说了个谎，这是今天早上他和杨柳商量了的，担心说出昨晚真实情况会让大家有些瞧不起杨柳，所以编造一番谎话。 “曲主任你好好休息，我去给小路解释解释。”旁边的李秀云也赶紧说道，自从那天曲春江言语“敲打”了她，她干事就小心翼翼。现在知道路卉有些误会曲春江，而曲春江又一怒打了路卉一耳光，两人都是年轻气盛需要有人中间调和，自己刚好做这个和事老也算是讨好曲春江。 曲春江点点头，刚才一番大叫大嚷扯动了伤口自己也需要休息。看到李秀云离开房间又笑着对罗江说：“罗主任我没回来估计你也被大家数到的够呛，你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出去玩，晚上我们一块回去。” “嘿，我没什么，只要你没出事就行。你身体这样我们怎么好意思出去玩？反正临州也就这样，我早就想回家了。”罗江现在心里算是长吁了一口气，如果这次曲春江真的出了什么差错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下次再也不去那些鬼地方了。”罗江心里说道。 吴鹏看曲春江没多大事，知道他肋骨受伤需要休息，边说你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尽管开口，说完就要离开房间。 “等下，你把杨柳叫来，我有话对她说。”曲春江突然叫住了吴鹏。 “好，我现在就去。” 罗江看到曲春江要叫杨柳过来，心想曲春江是不是要叫杨柳说什么话？自己在这里可不大方便。想到这里便说自己过去看看路主任，去安慰她说完也走了出去。 过了几分钟杨柳走了进来，坐在沙发上低头望着自己的脚不说话。 “对不起杨柳，刚才我们的路主任太冲动了，我向你道歉。”曲春江低低的对杨柳说。 “不关你的事情，你道什么歉。”杨柳嘴里嘟囔着。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私自去酒吧是违反规定的，而且又是一夜未归难免让他们担心，看到我又和一个不认识女孩在一起，难免火气大了点。其实平时路卉也是个很通情达理的女孩。”曲春江不由得替路卉辩解起来。 听了曲春江的话，杨柳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原本按照自己原来的脾气，早就一走了之这一辈子也不想见这个粗野的女孩一面，不过有曲春江在这里又让人劝自己，知道他为自己受伤，所以就暂且留下了。现在又听到他竟然为那个女孩辩解，想到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受到这样的羞辱，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心里就感到十分委屈，眼泪竟然流了出来。 看到自己的劝解不但没有让杨柳高兴起来反倒使他流泪，曲春江一下子谎了手脚，他最怕女孩子流泪。路卉被自己打了一巴掌估计以后自己还要去安慰，现在杨柳又哭了真让他感到头疼，便赶紧从床上挣扎着要起来，没想到又扯动了伤口，不由疼得的哎哟了一声。 “怎么，伤口又疼了。”杨柳赶紧抹了一把眼泪跑到曲春江身边，扶着他关心的问道。 “不是伤口疼，是这里疼。”曲春江叹了一口气指指自己的胸口说道：“本来我想让你安全离开临州，结果又遇到这事，惹得你不高兴，所以…唉…心里难受。”说着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好啦，我高兴还不成么？”杨柳听到曲春江这样说知道他关心自己，现在他是这里的头，带上自己回家已经很让人说闲话不能再给他为难，说完便笑了起来不过脸上还带着一滴眼泪，曲春江看到感到怪怪的。 “那就好，他们今天要出去转，你干脆也去转转吧，如果不想就留在房间里休息。”曲春江看到杨柳高兴了心里也放心，总算把一个女孩子哄笑了，不容易啊。 “不，你为我受伤，我要在房间陪你。”杨柳摇摇头。 “那这样，你先在这里坐坐，我去看看路卉。”曲春江想了想又说。 杨柳听到曲春江要去看哪个野蛮的女孩心里顿时有些不高兴，但是她已经听说这个路卉是曲春江的副手，人家是工作关系。曲春江为自己打了那个女孩一巴掌也算是给自己出了口气，现在自己不能由着性子拦着他，所以点点头说你去吧，我没事。 曲春江谢绝了杨柳的搀扶，现在有自己这么多同事让别人看到了估计有人要说闲话，自己挣扎慢慢来到路卉的房间，轻轻的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吴晓慧看到曲春江一脸痛苦站在门口，赶紧搀扶着他进了房间。 路卉低着头坐在沙发上，眼睛红红的看来刚才是伤心的痛哭了一番，旁边的李秀云低声的安慰着她。看到曲春江李秀云进来赶站起来让座，低声对曲春江说路卉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姑娘家脸皮薄，你说点软话就会过去，然后向吴晓慧挤挤眼睛，两人一同走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 “唉，刚才劝了一个女孩，现在又要劝另一个女孩，自己可命真苦。”曲春江心里“幽怨”的埋怨了一句看着路卉，不知道这第一句话从什么时候说起。 想了想突然有挣扎着站了起来，来到床边找了宾馆里留着的笔和纸，坐在床边刷刷的写了起来。 路卉微微低着头不过偷偷的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她心里已经想好，虽然自己刚才确实有些做的过分，那是自己对他的关心！这个大坏蛋大色狼竟然当着那么多人面为了那个女孩打自己一个耳光，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原谅他！不过发现曲春江进房间来并没有说什么道歉赔礼的话，甚至连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而是爬在那里写着什么，心里就感到奇怪不知道他在玩什么鬼把戏。 不过几分钟曲春江写完，又回到路卉的身边的沙发上很严肃对路卉说：“路卉同志，我决定以党组书记的身份现在开了一个党组成员会，请你做记录。” 开党组成员会？路卉听了有些差异，不由得抬起头看着曲春江，看他表情很严肃不像是说笑，便撇了撇嘴：“现在杨主任不在，就我们两个？” “我们两个党组成员人数已经过半，按照规定可以召开党组会议。“曲春江依旧脸上平静。 既然对方要商量公事，路卉也不好在说什么，从自己的包里找了个本本和笔：“你说，我们讨论什么议题！” “关于管委会主任曲春江打人事件！”曲春江表情严肃一字一句的说道。 121 廖公子请客 “曲春江你又玩什么花样？！”听了曲春江这句近似开玩笑的话，路卉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抬起头来质问曲春江。 “我是认真的。”曲春江一脸平静：“我违反了考察团的纪律，就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你做记录吧。”说完曲春江也不理会路卉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大意就是自己考察期间夜不归宿违反规定，并且对同事动粗，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有损政府形象，现在做自我批评并且请求给予党纪处分。 路卉开始气匆匆的写着，反正是你自打自招也不怪我但是听到最后曲春江竟然要求给予自己的处分的时候却停下了笔，如果自己也同意那么就可以作为管委会党组的决定一切公事公办报县纪委，真有可能给他一个处分。但是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严重了？这家伙也算见义勇为救人。 “写啊。”曲春江看到路卉写着写着停了下来便催促道。 “写，写你个头啊，你这么喜欢给你处分？”路卉没好气的回答。 “如果不这样，怎么能让你路大小姐一平心头之恨。”曲春江看到路卉口气似乎有些松动，心里窃喜嘴上却叹了一口气：“刚才我确实太冲动了，现在向你道歉。”说完站起来恭恭敬敬向她了鞠了一个躬。 对于曲春江这一会儿严肃认真上纲上线，一会儿有事嬉皮笑脸要给自己的鞠躬认错，路卉可真拿他没有办法，况且自己也是打人在先，于是心里气也消停了些。扔掉自己刚才记得东西抬起头来问曲春江：“说，你和那个杨柳是什么关系？” “只能算是见过两面。”曲春江详细给路卉解释了他如何和杨柳认识，只是陪着叶书记应酬而已，至于装杨柳男朋友这一幕他自然不会说。 听曲春江说认识杨柳是因为和叶书记应酬路卉就放心了，她知道在叶书记面前曲春江是不敢乱来的，于是又没好气的问：“那你将杨柳带回去怎么办？” “怎么办？她是个大活人，有胳膊有腿自己不会找事？”曲春江一脸诧异的表情：“我也不过是当时一时看不惯外人欺咱们老乡所以才冲动，把她带回汉湖我就是仁至义尽了，她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就这么简单？”路卉有些不相信。 “那你说要多复杂？”曲春江笑着反问：“难道认识一个姑娘就我和我发生点什么关系才正常？” “呸，谁让你给人感觉一天不老实。”路卉低声说道。 曲春江心里想如果和你发生点关系你愿意么？但这话当然当然不能说而是下转移话题：“既然没什么事情了，我在宾馆休息，你还是带着大伙按照原计划出去玩，来了一趟不容易别浪费了。” “你受伤了，别人怎么会有心思去玩。我去问问看谁出去，反正我不出去了。“说完走出门外。曲春江也赶紧跟着走了出去。 最后一统计，正副主任都不出去，别人也就不好意思出去玩，有的人就在附近转了转。曲春江让吴鹏帮忙给杨柳预定一张晚上回汉胡的火车卧铺票，吴鹏也不辱使命总算高价买到一张。 晚上大家上了火车，有些摇晃的车厢让睡在下铺身上有伤的曲春江格外难受，杨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很想在边上安慰一下曲春江，但是对面的路卉似乎对她并没有好感，而且很殷勤的照顾着曲春江，于是她只好怏怏回到了自己车厢想着以后的事情。 经过一天一夜的摇晃，总算回到了东新县，下了火车曲春江知道杨柳的家还在邻县的舞阳县城，那里不通火车必须从东新县坐班车再赶往舞阳县城，于是就支开其他人，让来接自己的老吴开着桑塔纳，忍着疼痛把自己和杨柳拉到附近的工行，将自己卡中五万块钱转到了杨柳的银行卡中，又将杨柳拉到汽车站这才离开。 杨柳看着曲春江脸上有些苍白的样子心里也很难受，但是车站到处都是人自己不太好说什么，只是说谢谢你，你好好养伤等有时间我来看你。 曲春江笑着答应着说回家后别在乱跑，老老实实呆在家，到了八月份去首都考试，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送走了杨柳，曲春江让老吴直接把自己拉到了县医院，让外科医生给自己伤口重新上药包扎后这才回到了家。 看到儿子出去了一趟竟然带伤回家，老妈高秀梅心疼的不得了，唠叨曲春江这么大了还这么冲动，一点也不让人省心，等找到媳妇看住就不让当妈的操心了。说道这里边催促曲春江赶紧找对象。 “喜欢的有好几个，问题是哪个呢？总不能都娶回家吧？”曲春江想到这个问题头就感到大了。 身体有伤，曲春江就让路卉他们将考察报告连带招标办法上报县委县政府，自己请了假在家休息了几天，也算是忙碌了好几个月给自己放个假，这天下午曲春江正在家里蒙头大睡，那个从李前进那里重新换了一部新手机突然响起，曲春江一看是个陌生人的电话也懒得接，但是电话依旧固执的响着，他不得不节气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曲主任，现在能联系上你可真难啊。” “你是？”曲春江一时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我是廖东，怎么忘记老朋友了？” 廖大公子？曲春江立即明白了廖东电话的含义，看来自己弄的这个公开招标挡不住这个公子，竟然找上门来了。 “呀，对不起，廖老板，我刚出差回来不久，身体不舒服所以在家呆着。”曲春江懒洋洋的解释道：“廖老板，找我有事情？” “怎么，没事就不能坐坐吗？今晚我在东新大酒店做东，做当给曲主任接风洗尘，不知道曲主任肯不肯赏脸？”对方的话很热情。 什么没事？你的事情我早就知道。曲春江心里嘀咕，本来不想去自己身上还有伤，但是想到廖东和叶小辉的这层关系只好答应道：“廖老板做东我怎么能不去？不过话可说前头我今天身上有伤，不能多喝。” “哈哈，放心，曲主任的酒量谁人不知？就这样，二楼龙凤阁，晚上六点见。”说完对方放下了电话。 看看时间才下午四点，曲春江又脱掉自己的衬衣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的伤口，医生说伤口愈合的挺好，后天就可以拆线，就不不由得感叹年轻就是能摔打，如果放到自己前世不知道要躺多少天才能恢复过来呢。 就在曲春江感叹年轻就是好的时候，在东新大酒店一套豪华套房里，一个身穿短衣短裙的漂亮姑娘正依偎在一个约莫三十左右清秀男人的身边，帮着他剥开一个个荔枝放到男人的嘴里，这个男人正是廖东。 “小轩，丹丹什么时候到？”廖东咀嚼着女人喂到自己的嘴里的荔枝皱着眉头问道。 “刚才打电话话说她现在正从市上往这里赶，最迟五点。”这个叫小轩的女人嘟囔着说：“廖哥，你真让丹丹去陪那个什么曲春江？丹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可别害了她。” “看你说的，丹丹好像是要羊入虎口似的。”廖哥有些不满意这个女人的说法：“这个曲春江你也曾经见过，那时候还是个县委书记的小秘书，这短短几个月不见就成了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炙手可热啊，前途远大的很。再说了人家曲春江才二十刚出头，丹丹今年才十九吧？刚好是一对，就是丹丹跟了人家也不吃亏，人家还没结婚呢。” “说的也是。”小轩听廖东这么一说心里有些放心：“我只希望歌舞团这帮姐妹们都有个好出路，特别是这个丹丹关系一直跟我很好，现在我有你，丹丹还是孤家寡人呢。” “如果你舍不得丹丹让曲春江占去，干脆就跟我算了，我把你们俩一起养起来。”廖东笑着说。 “去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小心让你那个黄脸婆知道你在外面竟然有别的女人，小心和你拼命。”小轩娇笑着说。 “只要给她钱，她才不管我在外面干什么。”廖东满不在乎：“不过现在想想确实让丹丹这么水灵的姑娘给曲春江，我这个当哥的心里真有点舍不得啊。” “喂，想想可以，可别玩真的，丹丹是我的好妹妹，也把你叫姐夫，你可不准胡来。”小轩一脸认真的样子。 “放心了，有你我怎么会有别的女人？”廖东一把搂住了小轩：“再说了，我已经准备把丹丹送给曲春江了，自己怎么能胡来呢。” “你们这些男人啦，一天只知道事业，事业，钱，钱，把我们女人当成了什么了？”小轩谈了一口气。 廖东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搂住了怀里的玉人，心里却在想：“如果不是我有钱你安心做二奶吗？还有那个曲春江，哼哼，就想这么轻易得到丹丹？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我自有后招等你！不怕你不乖乖就范！” 122 美女作陪 在汉湖市区通往东新县城的中巴上，一位上身穿无袖短衫，下身是超短裙打扮很时尚的少女坐在座位上，望着外面的景色却想着自己的心思。 她就是廖东所说丹丹，让小轩把她从汉湖市劝来晚上专门参加廖东宴请曲春江的饭局，陪曲春江吃饭。自己的好姐妹小轩曾经给自己说过，自己心里也明白这场饭局意味着什么，并不是像往常一样陪人吃吃饭这么简单，而是要和这个从来没见过的男人上床。本来坚决不答应但是经不起小轩的劝说，说是这个曲春江才二十出头已经是一个单位的头头前途无可估量，而且人长的有帅又没结婚跟随了他一点也不吃亏。现在自己总算有了个着落，而歌舞团的姐妹们就算你最小和你关系也最好，现在还到处漂泊也不是个事情，有了好男人就紧紧抓住。 听了小轩的话丹丹有些心动了，她想小轩不会骗自己，这个曲春江虽然自己没见过但是听团里的姐妹们谈起过，人长的还不错，算不上一表人才但是总比那些大腹便便的男人好的多，而且她还有一层顾忌，就是自己叫“姐夫”的廖东似乎对自己还有一种想法，在一起的时候有意无意老是在自己身边摸摸蹭蹭，现在小轩姐已经跟了他，他还不知足竟然想打自己的注意。这一点丹丹很警惕，她可不能让小轩伤心。 丹丹赶到东新县城到达的酒店已经是五点二十分，廖东和小轩赶紧让丹丹洗漱打扮下，说是饭局定在六点钟曲春江绝对准时到，他这个人一旦答应就很守时，今天一定要给姐姐，姐夫长脸把那个曲春江跟我拿下。 听了两人的话，丹丹心里不是个滋味，自己仿佛是双方的某种协议的交易品但是嘴上却没说什么用眼睛示意小轩了一下，小轩立即明白过来将廖东连说带笑推出了房间说是女孩子要换衣服你一个大男人呆在房间成什么话，廖东只好出了房间来到走廊尽头的沙发上抽起烟来。 一直等五点五十五分，正当廖东等的不耐烦的时候，才看到房间门开了两个美女走了过来，今天丹丹的打扮让他眼睛一亮：一头乌黑的披肩发，瓜子脸上略施粉黛，身上并不没有穿平时穿的短裙，而是穿了一件白色旗袍，勾勒出苗条的身材特别是旗袍开叉很高一直到了腰部。隐隐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裤，宛如一幅古典美女。 “唉，把这个样的美女送给那小子真是亏了。”廖东看的心里痒痒的，似乎有点懊悔。 “姐夫，走啊。”丹丹笑着说。 “走，走。”廖东猛然惊醒过来，看到旁边的小轩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色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失态，赶紧笑着说：“今天丹丹打扮漂亮一定会迷死那个曲春江，至于小轩嘛，已经将我迷倒了。” “就你会说。”小轩说了一句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三人说笑着来到早已预好的包厢里，等待着曲春江的到临。 六点整，曲春江准时出现在了包厢门口，这是他暗自学叶明辉的，只要别人做东主要请的是自己，那么自己就准时到达，不像有的人故意姗姗来迟嘴里还说着实在不好意思工作太忙走不开，非要摆个谱；也不像有的人提前来显得好像没参加过饭局似地，显得没一点水平，如果请客自己是并不是正主而是陪衬，那么就要提前来，免得落到正主的后面让别人暗自说自己架子太大。 今天是廖东请客算是私人交往的饭局，曲春江也不想让过多的人知道所以就没让老吴开车来送自己，而是自己打了一个的士径直来到酒店的预定包厢，一进入包厢就感觉眼前一亮，不由得略略停顿了些，两个美女坐在包厢的沙发上，一看她们的打扮要比东新县城的女孩时尚的多也很有品味。不过曲春江也算是见过美女的男人，而且身边漂亮女孩也不算少，远的不说叶家姐妹，近的就说身边那个有些野蛮的路卉还有个性有些高傲的杨柳，哪个不是美女？对美女的免疫力提高了不少，所以目光只是在两位美女身上一扫而过，便看着两个美女身边那个身穿褐色商务t恤，留着背头有些清秀的男人，他才是今天的正主。 “哎呀，难得曲主任今天大家光临，我有失远迎，实在是有些失礼啊。”廖东马上站了起来，笑着伸出了右手嘴里说着客气话。 “哪里的话，廖老板可是个大忙人一天忙着发财，风光的很，那像我们这些干部劳累的命，这不刚从南方出差回来，听到廖老板的召唤马上就来了？”曲春江也笑着回答。 两人寒暄了几句，廖东向曲春江介绍旁边站在的两位美女，指着年龄稍大，身穿粉色吊带裙的女人说：“这位叫姚雅轩，是我的朋友。” “你好，姚小姐。”曲春江主动的伸出了右手笑着看着姚雅轩：“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曲主任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姚雅轩娇笑说：“去年在汉湖财政宾馆，你陪你们县上的叶书记，还有市上的张市长等在那里唱歌跳舞，你忘记了？” 原来她也是汉湖歌舞团的！曲春江猛然想起了那是初次和叶明辉拜见市上张市长，不过那天他主要是和杨柳跳，所以也就没注意这个姚雅轩。 “哎呀，你一提醒我记起来了。”曲春江拍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只不过今天姚小姐比那天更漂亮所以一下子认不出了，对不起。” “曲主任可真会开玩笑，漂亮的女孩在这里呢。”姚雅轩把站在她身边的丹丹拉了一把：“这是我的好妹妹，叫张丹丹，原来也是汉湖歌舞团的。”说完又对张丹丹说：“丹丹这就是我给你提起的曲春江，原来是县委叶书记的秘书，现在是东新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现在介绍给你认识。“ “你好，曲主任。”张丹丹看到姚雅轩这么说，迟疑一下伸出了右手。 “你好，丹丹小姐。”曲春江也颇有风度的轻轻的握了一下张丹丹的手。 “来来，大家都认识了就是朋友了，别这么客气，入座入座。”旁边的廖东笑着招呼大家。 曲春江和廖东两人坐在了上首的椅子，姚雅轩坐在了廖东的旁边，张丹丹自然坐在了曲春江的旁边，这时候进来两位服务小姐很殷勤的帮他们将一瓶茅台酒打开，酒具摆好，又轻声问廖东是不是可以开席，廖东点点头说今天就不用你们来招呼我们自己来，两位服务员又退了回去。 饭桌是十四人坐的大桌，但是却摆了四把椅子，曲春江知道今天是单独请自己，别的陪客没有却找了两个美女相陪，那个姚雅轩看来歌舞团解散后跟随了廖东，那这个张丹丹看来是廖东专门找来陪自己的，听刚才姚雅轩的口气还不仅仅是陪吃顿饭这么简单，似乎还有把张丹丹介绍给自己的意思。 撇开廖东的本身的用意不说，单说张丹丹的这个女孩，汉湖歌舞团出身，身材那肯定没的说，而且一身打扮具有东方古典美，婉约典雅，这和同样是歌舞团的姚雅轩美丽中透露出一份媚态，还有杨柳柔弱中却透露出一种阳刚很不相同，各有各的优势。如果做自己的女朋友也完全能配得上自己，不过曲春江现在没这个想法，自己身边的女孩已经够多了。白雪暂且不说明确表态只做自己的情人姐姐，那还有叶家姐妹呢，还有陈梅梅呢，包括那个爱惹自己生气的路卉似乎对自己也有那么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已经使曲春江感到甜蜜中的烦恼了，再也不敢惹其她女孩了。 但他不想惹别人但是别人却想“惹”他。张丹丹开始心里并不太情愿，不过见到了曲春江感觉这个男人还不错，文质彬彬的，也不像有些男人看自己色迷迷的眼光，似乎是个正人君子。而且现在事业如日中升，做他的女朋友也不算委屈自己，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有结婚，那么如果将来相处好了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妻子而不像姚雅轩这样只能一辈子做人家的情人，这一点让张丹丹颇为心动，她知道自从歌舞团解散后，团里的姐妹已经有好几个不是做了大老板的二奶就是做了那些官员的情人，自己能做原配可比他们好多了。 有了想法就会有行动，开始廖东和姚雅轩又是暗示又是递眼色让张丹丹多多给曲春江夹菜倒酒，多多说话。到了最后张丹丹自己主动和曲春江聊起来，而且为了活跃场上气氛还像古代那些文人墨客那样弄了一个赋诗填词、猜迷行拳的酒令。 曲春江上辈子是中文老师，本来有一点那个卖文弄武的雅兴，看到张丹丹说的酒令这和平时饭局中流行的荤段子高雅的多，顿时来了兴趣，两人边猜边喝，曲春江不顾不得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豪爽的本事显露出来，没想到这个张丹丹看似像大家闺秀喝酒却也豪爽，再加上廖东和姚雅轩旁边的频频劝酒，一场酒宴下来已经是醉意朦胧。 123 美女与金钱 一场饭局结束，接下来廖东邀请曲春江去洗个桑拿，曲春江摇摇头说自己身体有伤不能洗说是现在就要回去。廖东笑着说你这幅醉样如果回家你老妈肯定要和你唠叨，而且我也不放心不如在酒店里开个房间先休息一阵，等酒醒了回去也不迟。 曲春江想想也同意了，于是丹丹轻轻搀扶着曲春江来到廖东早已准备好的套间，让他坐在沙发上，给他切了一杯茶，然后坐在他身边定定的看着他。 曲春江喝了一口茶感到很惬意，猛然看到坐在身边的丹丹正盯着他边笑着说：“怎么？今天晚上看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看够？” “我在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丹丹双手托着腮帮，看着曲春江：“喝醉了还这么斯文，不像有的男人借着喝醉撒酒疯。” “斯文？我天天被女孩大骂是大色狼，大坏蛋，还斯文？”曲春江心里感到好笑，但是不想在谈这个话题，于是问道：“丹丹，歌舞团解散了你现在做什吗工作？“ “失业了。”丹丹叹了一口气，“我除了能跳舞别的什么都不会，能干什？” “你可以去上学深造，学习你喜欢的舞蹈。”曲春江突然想起杨柳的打算，随口说道。 “上学？我哪有那么多钱？再说了出来还不是一样的跳舞吗？舞蹈是吃青春饭的年轻的时候还可以，将来年龄大了怎么办？”丹丹摇摇头。 人各有志，曲春江当然不会规劝丹丹去上学深造，也不可能像对待杨柳一样立即答应借五万元给她当学费，毕竟自己要和杨柳熟悉些，和丹丹只是今天见过一面而已。 “曲大哥，我听小轩姐姐说你跳舞跳的很好，现在就陪我跳去舞吧！”说着丹丹站了起来。 “在这里？”曲春江一愣。 张丹丹很麻利的把房间的茶几收拾了一下，关掉了几个灯，房间顿时显得幽暗起来，然后又轻轻打开了房间里的高级音响，一悠扬的舞曲传遍了整个房间。 曲春江只好站起来，轻轻搂着丹丹在房间里慢慢跳起来。房间的空间并不大，曲春江不能像在舞池里那么样跳着标价标准的舞蹈，而是慢慢的移动起来。虽然张丹丹没有杨柳那样高挑的身材但是同样练过舞蹈，身体柔软而富有弹性，让人感到很是舒服。 曲子很长，有开始的悠扬慢慢变成了一种诱惑声音，里面还夹着一种低声的喘息声。曲春江感到丹丹的身体紧紧挨着自己，随着音乐慢慢的扭动，肌肤与肌肤的摩擦再加上本来酒喝得有些醉意朦胧，自己的欲望在慢慢升腾，不由得把丹丹搂的更近了。手也不由自主在张丹丹的背上轻轻抚摸起来。 张丹丹紧紧的贴着曲春江，她已经感到了曲春江身体的变化，脸色也变得绯红，也许和喝了过多酒的缘故，感觉身体也感觉燥热起来，心中充满了一种渴望。 曲春江微微低着头看着怀中的玉人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红红的嘴唇娇艳欲滴，再也忍不住狠狠的将自己的嘴唇压在了上面。张丹丹娇哼了一声，双手一下子搂住了曲春江的脖子，将自己的香舌慢慢渡进了曲春江的口中。曲春江贪婪的允*吸着，手慢慢的向下抚摸从旗袍的开叉处伸了进去，感受她柔软的肌肤。 “啊……”张丹丹被曲春江一只手抚摸的浑身有些发软，身体紧紧依偎着曲春江，一不小心两人滚到在房间的地毯上，曲春江欲*火中烧也顾不得什么翻身压住了张丹丹。 “曲大哥……身上太脏我去洗澡，你…你在床上等我。”张丹丹被曲春江“蹂躏”的气喘吁吁，但是并没有忘记的小轩给自己的嘱咐。 曲春江依言忍住了心中的欲望，这件事他不喜欢强迫别人，于是站了起来。张丹丹红着脸不敢看曲春江走进了房间里的浴室。 曲春江早已经把刚来的时候的担心抛到九霄云外，今天喝多了酒在加上好久没有和白雪亲热，感心中的欲*火无处发泄，于是来到套间的里屋，半靠在床上。估计张丹丹洗澡还有一段时间边点上一支烟打开电视想看会。拿起遥控器按了几下不起作用，曲春江估计遥控器坏了了边来到电视柜前调试电视机上的按钮，他突然发现一个小小的盒子放在电视机旁边的隐蔽处，上面有个类似镜头的东西正对着前面的床！ “监控器？！有人在监视我？！”曲春江顿时感到心头一震，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心中的欲*火也立即消失。 “真他妈的卑鄙！竟然来这一招！”曲春江立即明白这肯定是廖东串通张丹丹干的，顿时对这个看上去文雅的女孩好感荡然无存，原来是条美女蛇！ 想到这里曲春江拿出自己钥匙上的水果小刀，锯短了那个细细的数据线，然后将监视器塞到自己兜里来到外面的套间，听到浴室还有哗哗的水声蹑手蹑脚的开了门，看看走廊里没人然后悄悄溜出房间，出了酒店打了一个的士也没回家直接向自己的单身宿舍开去。 在车上曲春江想起今晚发生的一切，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如果真的让廖东将自己偷情拍成带子，那么这将成为他要挟自己的致命武器，从此以后自己在他面前摇杆再也直不起来。 “唉，都是自己控制力太差！”曲春江想了想一切还是怪自己，如果不是今天自己色心大动，吃晚饭就走任凭廖东有多么大的本事能对自己无可奈何，看来自己今后一定要小心了。 第二天早上曲春江刚刚起床就接到廖东的电话，电话里廖东似乎一点事都没有而是关心的问曲春江休息的好不好，伤口恢复的怎么样？好像昨晚的事情就根本没发生。 曲春江也在电话里很有礼貌的回答者，他心里早已经把廖东化为危险人物，这种男人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只能是互相利用而绝不能成为朋友。 又休息了两天后早上，曲春江到医院拆线后又让老吴把自己直接送到回到开发区管委会上班。由于管委会多了一些科室，人员急剧增加，办公室依旧比较紧张，曲春江和路卉依旧两人一个办公室，而杨猛则依旧在综合科办公。办公室路卉不在，曲春江刚坐下一杯茶还没喝完，就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只见罗江领着一个身穿短袖衬衣扎一根红领带的年轻人走了进啦。 “曲主任，这位是大华建筑有些公司的经历崔杰，他说有是来找您。”罗江向曲春江介绍这个这个年轻人。 “曲主任，找你可真不容易啊。”那个年轻主动伸出了右手，曲春江也只好握握手招呼这个年轻坐下。 听到罗江解释这个年轻人的身份，曲春江就知道是关于要基建项目的人，不由得眉头一皱看了罗江一眼心里有些责怪罗江，不是说好关于开发区基建方面全部要招标，由你罗京负责，怎么把人领到我这里来？这明显是托熟人走关系，这个崔杰是你罗江的什么人？ 旁边的罗江似乎也看出了曲春江的不满，悄声在曲春江的耳边说道：“罗主任，我也是没办法。他是贺县长的小舅子，非要来见你，我怕弄僵关系不好。” “贺涛的小舅子？”曲春江有看了看那个崔杰，崔杰似乎知道罗江已经给曲春江说明的自己的身份，脸上的微笑带着点傲慢的神色。 “不知道崔经理找我有什么事情？”曲春江不动神色。 “我早听我姐夫说曲主任可是年轻有为，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崔杰先是给曲春江带了一顶高帽然后接着说：“我听我姐夫说你们管委会要在开发区内修五条道路，并且一部分要做水泥硬化，看看你不能帮兄弟一把，让我来做这个工程，混口饭吃。” 曲春江听崔杰左一口我的姐夫，又一口我的姐夫，又听说他竟然要把开发区所有的道路基建全部揽过去，不由得有些反感，于是问道：“不知道崔经理看到公开招标了没有？各种文件资料带齐了没有，可以交给我们罗主任，只要崔经理的公司条件符合，又能在招标中竞标，绝对没问题。” “公开招标？哎呀，那些都是糊弄外人的事情，你和我姐夫曾经一同共事过，我们也算是朋友，这点小忙不肯帮吗？”崔杰笑着问。 曲春江看到一口回绝估计对方面上过不起，毕竟他还有个姐夫是常委副县长，虽然曲春江对贺涛因为打人事件的处理有些愤怒，但是人家现在在高位自己算是他的下级，不能不估计一些面子，于是笑着对崔杰说：“这样，你把你公司的资料暂时留下，我们在研究研究如何？“ 崔杰也知道就凭一番话也不可能立即就拿回工程，于是笑着站了起来：“那就请曲主任尽快研究，我姐夫还等着我的好消息呢。”说完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这是我们公司有关文件，你先看看再说。”说完便和罗江一起走了出去。 曲春江慢慢打开崔杰留下的信封，顿时吃了一惊，里面是一沓厚厚的百元大钞，足足有两万元。 124 有钱？请捐给希望工程 前面有廖东的美色引诱，后面又有崔杰的金钱贿赂，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主任竟然就有这么多的诱惑，难怪那些手握权力的官员们一个个前赴后继栽倒，没有一定的定力很难把握住这样的诱惑。 “金钱是万恶之源，色字头上一把刀，一定要警惕。”曲春江暗暗提醒着自己，然后把信封先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准备去找罗江，没想到罗江送走崔杰后又进了曲春江的房间，手里也拿着一个信封。 “这是刚才崔杰硬送我的一共五千元。我推脱不掉，所以上交组织。“罗江没等曲春江开口就说出了这番话。 “先暂时放你那里。”曲春江沉吟了一下又对罗江说：“你让办公室的张科长通知两位主任，还有所以科室的科长半个小时后去会议室开个临时会议。” “我现在就去通知。”罗江看了看手中的信封犹豫了还是按照曲春江的意思装进了裤兜里转身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曲春江坐在会议室的首位，被通知开会的人员都陆续准时到达，只有曲春江身边还空着一个位置。 “路主任干什么去了？”曲春江问办公室的张科长。 “我刚才和她联系上，她正在县城办事马上就赶回来。”张科长低声说道。 “那我们就不等了，现在就开会。”曲春江是最烦开会迟到的不管有多重要的理由。 曲春江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音，路卉热的满脸通红的赶了进来。看到她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曲春江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责备她，等她坐下后向大家扫视了一眼才缓缓说道：“这次开一个中层干部以上的会议主要是讨论一件事。” 看到大家一副聚精会神，打开笔记本准备记录的样子曲春江里面很满意，然后对罗江说：“把你的信封拿出来。”罗江依然把信封放在了桌面上。 “把信封了东西倒出来让大家看看。” 罗江犹豫了下，抖了抖信封一叠百元大钞顿时出现了桌面上，引起在座的人小声惊呼，有的人低声议论起来。 “我这里也有。”曲春江拿出也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个厚厚的信封，将里面的钞票倒了出来。看着大家惊讶的目光才说道：“我不用解释大家也许猜得到，这是有人为了包揽工程所送的贿赂。”说完又转身问主管纪检工作的路卉：“路主任，如果被迫无奈接受了别人贿赂该怎么处理？” “所受贿的钱主动上交给纪检委的廉政账户里，可以免除收贿者的处分。”路卉毫不犹豫的回答。 “路主任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有更好的办法处理这些钱物。”曲春江笑了笑。 看到曲春江这幅笑容，路卉就知道他估计又有什么鬼主意了。“这种事情还能开玩笑？”路卉很不高兴的看着曲春江。 曲春江故意没看路卉的目光继续说道：“对方一下拿出这么多钱来，说明对方肯定是财大气粗，和我们这些干部相比那真是有钱人啊。”叹了一口气曲春江接着又说：“既然如此就让他们多做点公益事业岂不更好？所以我建议将着两万五千元给贿赂者的名义捐给希望工程，让那些山不起学的娃娃们感谢他们，大家看好不好？” 听了曲春江这番话，原来有些紧张的气氛顿时变得松弛起来，大家笑着说这倒是个办法，物有所值嘛。 路卉心里有些反对，如果按照规定上缴给纪检委的廉政账户上岂不更好？何必多着一番麻烦？但是看到杨猛还有几位科长也赞成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反正这钱没有落入个人腰包而且算是办了正事也不违反规定。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事后我就让财务科将钱以贿赂者的名义捐献给希望工程。以后如果谁愿意给我们在座的各位贿赂，大家尽管接。”说道这里原本脸上带着笑容的曲春江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但是必须毫不犹豫的通过财务科捐献给希望工程！一分钱也不能进入自己的腰包！还有，该按规章制度办事的一定要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绝不能徇私舞弊，如果一旦在座的各位自己，还有包括你们各科的普通干部违反单位的有关纪律规定，我首先要撤的是你们科长的职务！到哪个时候你们别怪我曲春江翻脸不认人，不给你们面子！” 听了曲春江最后这番话，在座的人知道这个年轻的主任仗着县委书记是他的靠山，胆子大的很，撤销你一个科长算什么？搞不好让你连个科员都当不了，现在管委会福利待遇这么好，去哪个部门能得到这样的实惠？所以一个个就暗暗心惊等散会后赶紧会自己的科室着急干部开会，自己不出问题如果下属出了问题自己可是有连带作用的，当然收礼不办事还捐赠给希望工程估计只有曲春江这样的人能做出，一般人怎么好意思？最好是连礼都别收。 会议很简短，正事说完曲春江又询问了当前各科的工作重点和问题然后就散会，回到自己办公室又叼了一支烟抽了起来。看到跟他一起回到办公室的路卉一看自己抽烟脸上就露出厌恶的表情，没等路卉开口曲春江就立即说道：“你今天怎么开会迟到？” “我正在政府办事，谁知道你突然要开会，我心急火燎的往回赶恰好有没有中巴，好不容易来了一辆我是挤着才赶回来的。”路卉没好奇的回答。 “以后挤什么中巴？如果去政府办事就让老吴送，如果没车直接打的回来，单位给报销。”曲春江很豪爽。“ “我才不像你是暴发户，败家子呢。”路卉嘟囔着。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你懂不？你开会耽误一分钟就等于单位大家十几分钟时间！”曲春江很自然的教训起路卉来。 “你……”路卉看到曲春江竟然上纲上线，顿时感到恼怒起准备反驳他。 “其实……我是为了你好。”看到路卉又要发飙，曲春江赶紧缓了一副口气：“你想一个堂堂管委会副主任，挤中巴多么有失身份，传出去好像我这个主任是专门欺负你，给你穿小鞋呢。以后去县委政府办事就让老吴送你，不要让别的单位人看到笑话。” “你本来爱欺负我。”路卉心里有些气愤，不过听到最后的话看来这家伙也知道体贴人，于是也就没和他争辩起来。 公开招标工作正在有序的展开，曲春江又接到了几个老板的贿赂，曲春江来者不拒笑嘻嘻的结果信封，客人一走顺手交给了财务科的李秀云让她立即转赠给了希望工程。 话说崔杰见曲春江接了自己的送的钱，正在自己公司经理室坐在老板椅上晃动着，得意洋洋想着如何将工作揽过来以后偷工减料，要不自己送出去的钱还要赚回来，怎么亏也不能亏自己。至于投标崔杰就让自己的副经理去准备，反正自己公司不够资质，投标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就在这个时候他那个漂亮秘书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有一种怪怪的表情。 “什么事？”崔杰问道。 “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这个女秘书似乎在吊崔杰的胃口。 崔杰知道这个秘书自从和自己上了床以后工作中就喜欢玩些这样的小花样，也不生气就笑着说：“那你先说好消息。” “刚才收到希望工程发来感谢信说你给希望工程卷了两万五千元表示感谢，同时给你寄来了收据。”说完秘书把手中的一张纸递给了崔杰。 “我有钱没处花给那玩意捐钱？”崔杰感到诧异，看到收据确实是以自己个人名义捐款的。 “老板，没想到你还这么喜欢慈善，富有爱心。”女秘书恭维着。 “爱个屁！快说说什么坏消息。“崔杰突然感到隐隐不妙。 “那就是关于开发区道路建设，由于我公司资质不够根本就没有没有入围，被刷了下来。“秘书小声回答。 “日！曲春江在耍我！“崔杰一下子从老板椅上跳了起来情不自禁的说道，他这下明白过来了，原来曲春江是把自己送给他的两万块钱还有给罗江的五千元全部以自己的名义捐献给了希望工程！ “老板，希望工程基金会还说过多时间来采访您。“女秘书看到崔杰一脸愤怒知道他在为企业没有投标而气愤，就赶紧往好事上引。 “日，采访你个xxx”听了女秘书这番话崔杰再也仍不住将手里的纸张一把扔到了女秘书的脸上：“给我滚！滚的远远的！” 看到女秘书下的仓皇而逃，崔杰点了一支烟想起这件事依旧余怒未消“日你的曲xx，竟然这样耍老子，老子和你没玩！现在就去找姐夫。”想到这里崔杰匆匆出了办公室，开着自己的蓝鸟车向政府大院驶去。 在贺涛的办公室里，崔杰声泪居下向贺涛说了这件事，说你曲春江不愿意办事那就退钱也罢，但是竟然收钱而且那么明目张胆的捐献给了希望工程，这不是纯粹给我出丑吗？ “姐夫，他一个小小的主任，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崔杰看到贺涛一脸阴沉，又在旁边教唆到。 “你胡说什么！人家是按规章办事！你没看到他搞一个公开招标吗？怪就怪你平时不好好干，不把公司管好，如果能顺利中标还有今天的事情？”贺涛训斥着崔杰。 “姐夫说的对，我以后一定把公司打理好。”崔杰看到贺涛发脾气了也不敢在说什么。 “没事你回去，我还有处理公务。”贺涛拜拜手。 崔杰出了贺涛的办公室，心里却暗暗骂道：“你只会在我面前打官腔，有本事你对我姐说去！对，现在就去找姐姐，有治你贺涛的人！“ 125 贺涛的电话 崔杰跑到姐姐那里加油添醋的述说了一番，说开发区那个姓曲的根本不买姐夫的帐，而姐夫只管骂自己，现在自己公司找不到项目就没钱发工资，你这个当姐姐的一定要帮帮弟弟。 在崔杰的公司里他姐姐也投了一些钱算是股东之一，这件事贺涛也知道不过也没说什么。现在看到弟弟成这样子，崔杰的姐姐一方面心疼弟弟，另一方面也担心公司如果经营不善自己不但赚不到钱反倒亏老本，便安慰弟弟这件事等你姐夫回来她一定会好好给他说。 崔杰知道虽然自己这个姐夫是常务副县长但是在家里可是很怕老婆，听到她这么一说心里便放心了说等待你的好消息。 果然晚上贺涛一回家他老婆就开始数落起来，说是自己的小舅子在你管辖的地盘上包个工程就这么难？你眼看他去喝西北风？你是常务副县长还怕那个二十才出头的娃娃？ 听了老婆一番数落贺涛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这个曲春江眼里出了叶明辉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县上的领导，自己的小舅子找上门还搞那么一招弄的满城风雨，实在是太欺负人。于是安慰老婆说等明天他亲自给曲春江打电话。 第二天一早，曲春江刚刚上班还没和对面的路卉说几句今天的工作情况就听到电话铃声响起，路卉接过电话脸色顿时变了变。 “对方是谁？”曲春江问道。 “嘘……”路卉盖住话筒轻声说道：“你贺县长的电话是找你的。” “你就说我不在，去工地了。”曲春江赶紧说。 路卉瞪了曲春江一眼，才在电话里很有礼貌的说道曲春江县长不在办公室去工地了，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转达，说完又向对方简短的汇报了一下开发区的工作这才放下了电话。 “贺县长说打你的大哥大。”路卉提醒道。 看到有个手机也有不方便之处，曲春江叹了一口气知道是祸躲不过，贺涛肯定是为了他小舅子的事情。 果然没过两分钟，曲春江办公桌上面那个大哥大响起，他拿起了大哥大里面传来贺涛热情的声音。 “曲主任，我是贺涛，一大早就去工地上忙？“ “是贺县长啊，没办法最近工作实在是事情多。”曲春江在电话里很恭敬回话：“您找我有事？” “没什么大事，只是问问现在开发区基建项目工程招标情况如何？” “正在按照程序有序进行中，这件事我本来向你汇报，只是这两天事情实在多，等过两天我亲自去您的办公室汇报。” “你搞的那个公开招标很不错嘛，有好多外地企业来投标，择优选择，不过……”贺涛说道这里顿了顿。 曲春江心里明白，这个不过要说出贺涛电话的本意了，“不过什么，请您做指示。”曲春江明知故问。 “不过我我们也要适当照顾本地企业嘛，虽然个别企业暂时不够资质，但是我们要看到它的长远发展，他们也解决了当地劳动劳动力就业问题，所以应该特殊照顾，一切要从有利于东新县经济发展这个落脚点出发。” “贺县长，您说的对，我马上召开会议专门研究这个问题，招标在公平公正的基础上尽量向本地企业倾斜。”曲春江回答的很快。 “那就好，你忙的你吧。” 对方挂了电话，曲春江抽兜里掏出烟慢慢的抽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路卉在旁边已经听了大概，知道贺涛是为了崔杰说情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曲春江来：“现在你怎么办？要不就像你在电话里所说的召开有关领导干部我们开个会？” “开个xx，已经定好的事情有什么好开的？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后面后患无穷，别管他，有什么事情让我来承担。”曲春江狠狠吸了一口烟说道。 看到曲春江一副坚决的样子，路卉心里也踏实了。她心里最佩服曲春江就是这点，坚毅果断，并不因为外界压力而改变自己的想法。做这种人的副手相对比较容易点，不像有的人朝令夕改，让人无所适从。 看到路卉有些呆呆的望着自己，曲春江不由得笑道：“怎么，是不是我今天特别帅？让你看花眼？” “呸呸，是特别衰，纯粹一个衰哥。”路卉自然不会说出心中的想法，而是没好气的反驳。看到路卉言不由衷的样子曲春江嘿嘿的笑了。 一周后，几个基建项目招标结果已经出来，崔杰的公司自然出局，至于贺涛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怎么想曲春江并不在乎，反正已经得罪了，而且自己还对贺涛暗地里捅刀子之事耿耿于怀呢，怕他什么？不过让曲春江有些诧异的是廖东的东方房地产公司将管委会的办公大楼拿下里，所提的报价曲春江了解过如果真的按照这个价格，真才实料去做估计一分钱也赚不到。 “难道这个廖东又准备做赔本买卖，还是准备在工程中偷工减料？”曲春江琢磨不出他的用意。 不过既然人家按照规章中标，也没有理由不让人家去做，至于工程监理问题，曲春江打定主意要叫监理方给我死死盯住，决不能做出“豆腐渣”工程。 还有一件事让曲春江也感到奇怪，就是白雪并没有和他朋友所在的公司一起来投标，而是似乎失踪了。曲春江曾经打了她新换大哥大号码，她在电话里说最近在跑一件事，等跑成了再告诉她，现在保持秘密。 听到白雪在电话里有些神神秘秘的声音曲春江感到诧异，这个白雪在捣什么鬼？不过他也相信白雪会在适当时机告诉自己，他自己也相信白雪。 这不七月初一大早曲春江刚上班就接到了白雪的电话说是她现在在汉湖市开了一家新店，今天是开张之日，问他能不能到场庆贺。 原来是她单干了？曲春江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他朋友的公司来投标她确没来，原来是在跑自己的生意。问她的什么店她却说你来就知道了。 白雪新店开张曲春江自然义不容辞要去庆贺，看看时间现在是早上八点二十，距离开张时间十点还有一个多小时，一切还来得及。边向路卉打了个招呼说是今天有事情要到汉胡市区一趟。 白雪知道他肯定的私事，如果公事的话自己应该知道，所以很想问他去汉胡做什么，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己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这家伙是不是会女朋友去了？”路卉看到曲春江一副兴冲冲的样子心里就不是滋味，真想狠狠踩他一脚让他在家里休息两天，抬起脚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曲春江可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要歪着脚回家，自己亲自开始那两红色的桑塔纳风驰电掣般向汉湖市赶去，不到一个小时就来到了汉湖市区找到了白雪所说的地方。老远就看到一家门面前面放着两排整齐的花篮，白雪身穿一身紫色旗袍正站在门口，还挽了一个高高的发髻显得非常优雅，她后面也是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 曲春江赶紧将车停靠在路边，下了车这才想起自己竟然忘记买花篮或者鞭炮之类的，自己空手去像什么话？刚准备转身上车就看见白雪向自己走来。 “春江……”白雪离得老远就吆喝着。 曲春江只好锁好车门对着向自己走来的白雪笑着说：“恭喜你啊，白老板。” “什么老板不老板的你叫出来真难听。”白雪眼波流转：“你叫姐姐，我叫表弟，我给店里的工作人员说过你是我一个远方表弟。” “姐姐老婆。”曲春江轻轻在白雪耳边调笑着说。 看到曲春江当着这么多人竟然做出有些亲昵的动作又说出这样的话，白雪脸有些红了，不过心里却甜丝丝的，不过不敢再多说这个话题而是指着的门面笑着问曲春江：“你看这店名怎么样？” 曲春江离近了才看到这是一个美容店，上面一个好大匾牌上写着“江雪美容中心。”他知道白雪店名各取了两人名字中第一个字顿时心头一热看了白雪一眼。、 “这是那我们炒股的钱挣得，我说过我们一人一半，所以这个美容中心也有你的一半。”白雪悄悄对曲春江说。 两人边说着来到店名，周围六个礼仪小姐看到曲春江立即微微鞠躬，曲春江看到门口大大写着男士止步几个字顿时停了脚步。 “对你例外。”白雪笑了笑轻轻的拉了拉曲春江，曲春江只好跟着走进去。 今天是开张第一天，曲春江没想到早上就有了生意，两个女士躺在洁白的床上，脸上盖着面膜犹如妖怪一般，美容师正在旁边忙碌着。 曲春江跟着白雪上了二楼，里面也是美容床位不过是半隔断的包厢形式，每个包间上面还写着贵宾间三个字。 “爱丽丝，你过来。”白雪朝一个身穿白色大褂金黄色头发正在一个包间里忙碌的姑娘叫了一声。这个姑娘回头走了过来，曲春江这才发现他竟然是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姑娘。 白雪笑着给曲春江介绍：“这是我特意从香港聘请的高级美容师，alice，中文叫爱丽丝。” “这是我的表弟，曲春江。” “曲先生真是一表人才。”爱丽丝用她那发音很不标准的普通话说到：“不知道曲先生有没有女朋友？“ 这个问题问的曲春江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爱丽丝不会一见钟情就看上我做我的女朋友吧？想到这里曲春江偷偷看了白雪一眼，她脸色似乎没什么变化正盯着曲春江看他怎么回答。 126 走夫人外交路线 曲春江顿时有些尴尬，女朋友，说哪个？似乎哪个也不能说。 “曲先生别误会。”爱丽丝似乎看出了曲春江的不自然笑着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有女朋友来美容，我们会免费给做。是不是老板？”爱丽丝转过头又问白雪。 “就是，就是，只要表弟你带来的女孩我统统免费，你看你能带来几个。”白雪吃吃的笑起来。 这个问题再谈下去曲春江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就转个话题就问白雪怎么不在自己朋友公司干而想到开个美容店。 白雪说自己离开安西后又去深圳呆了一段时间，发现美容这个行业火爆，但是内地似乎还没有完全开展起来，特别是汉湖几乎是个处女地。于是自己就像朋友辞职来到汉湖开了这家美容店，有专门从深圳一家高级美容中心高价挖了爱丽丝让她做美容总监。 曲春江感叹白雪的眼光独到，现在什么人的钱好赚？一个就是女人一个就是孩子，看到开张第一天就有生意说明这个前景一定不错。 看到爱丽丝忙碌去了，白雪和曲春江来到房间后面一个套间里，看样子像是白雪的办公室，她透过玻璃窗指着一个角落悄悄指着躺在一张床上正在在面部护理的中年妇女说：“她叫李竹红，是市委组织部长的夫人，也是我们护理中心的白金会员，她来做美容享受三折优惠，她关系和我很好，有机会我也让你认识认识。” 曲春江心一动，知道白雪的意思，市委组织部可是管全市领导干部的，组织部长位高权重，认识他的夫人自然算是搭上一条线。虽然自己通过叶明辉也认识了市长张刚，但是毕竟差一层关系也不会和自己有私交，如果能和组织部长有私交的话那么将对自己的前途大有帮助。 “你可是在走夫人外交路线啊。”曲春江悄悄的对白雪说。 “还不是为了你，小情人。”白雪白了曲春江一眼悄悄说：“我来汉湖开美容店也是为了你，本来爱丽丝建议我去安西开，说汉湖的经济不发达人们的观点还没有达到那个地步。” “那不是我将来调到哪里工作，你把美容院就开到哪里？”曲春江笑着问。 “当然，开个连锁店，你走到哪里我就坐镇哪里，永远跟着你，缠着你。嘻嘻。” 听了白雪的话曲春江心里很感动，他知道白雪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厚谊可是自己能如何报答呢？心里一冲动就说：“干脆我们别说什么表姐表弟的，我就说你就是我的女朋友。” 白雪顿时一阵心动，但是摇摇头：“我说过，我这一辈子只做你的情人姐姐，这样我就知足了。” 曲春江知道白雪有点言不由衷，哪个女人不希望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拥有自己爱自己的老公？可是自己又怎么劝呢？叶家姐妹怎么办？梅梅怎么办？唉…伤脑筋啊。 看到曲春江这样的表情白雪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别担心我，我现在很快乐，很满足。给姐姐说说，你现在有几个女朋友？可别说一个没有，我才不信呢。“ 曲春江顿时期期艾艾起来，犹豫了一下决定对白雪说实话：“叶书记的两个女儿和我关系都很好，还有原来打字室的那个女孩陈梅梅也对我好。”至于路卉他自然没说，他没搞清路卉对自己的态度。 “呵，没想到这么这么多，还有一对姐妹花！”白雪似乎也知道叶明辉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可真有你的。” “这个，这个…”曲春江一时没法回答只尴尬的笑了笑。 “那个陈梅梅，天真善良我也认识，我帮你搞定。”白雪似乎现在成了曲春江“后宫”的大管家，“但是叶家姐妹估计你只能选择一个，要不叶明辉饶不了你，嘻嘻。” “算了，不说这个了，到时候再说。”曲春江很自然的用起了鸵鸟政策，拖一时算一时。 就在两人嘀嘀咕咕谈心的时候，白雪发现李竹红已经做完了面膜，坐了起来准备走，就赶紧了拉一把曲春江走出套间，向李竹红打起招呼来。“李姐，这么早就走？再让爱丽丝给你做个瘦腰减脂。” “麻将三缺一，她们催得紧呢。”李竹红从手袋里拿出一部大哥大摇晃了一下，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果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组织部长的夫人竟然用上了这好几千元的大哥大，曲春江心里惊叹着，打量着一头短卷发有些微胖的中年女人，不过依旧微笑的看着两人对话。 李竹红看到了白雪身后的曲春江问道：“这位是？” “哦，他是我的表弟，曲春江，东新县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白雪赶紧介绍道。 “我从我们老郑哪里就听说东新县任命了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当管委会主任，干的很不错，今天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这主要是靠市上和县上领导对开发区的大力支持，在这里我代表管委会谢谢郑部长对开发区工作的支持和帮助。” 经济开发区的工作和我家老郑可是八竿子打不上，还叹什么支持帮助？李竹红心里嘀咕着，不过看到曲春江一副谦虚的样子也对他有好感：“回去我就给我家老郑说说。” “有时间请郑部长去东新县经济开发区指导检查工作。”曲春江发出了邀请。 “那就看老郑有没有时间喽。”李竹红随口回答了一句，“哎呀，时间不早我不和你们聊了。”说完转身就忘外走。 白雪和曲春江赶紧把她送到门口，只见她又拿出大哥大打起了电话，说着说着皱起了眉头。 “李姐，出什么事情了？”白雪很会察言观色。 “老郑有急事让小王和他下县上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看到我要打的过去。” “李姐，我有车能不能送你过去？”曲春江趁机说道。 “你带车过来的？”李竹红看了曲春江一眼，脸上有些诧异不过想到人家是一个单位的正头自己开车也算不上什么稀奇。 “我在汉湖来办事，顺便祝贺我表姐开店，现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我就送你一程。”曲春江可不说自己专门来恭贺白雪的，要不让这个组织部长的夫人无意间透露给市委组织部长，虽然上班期间办私事虽然不算什么大事，但是留下的第一印象不好。 “那就麻烦小曲啦。”李竹红笑着说。 曲春江和白雪说了两句然后小跑到自己的车边钻进小车很快把车开到了李竹红的身边。 “去莲湖路的艺苑小区。”李竹红做到了副驾的位置上说道。 虽然曲春江知道莲湖路在哪个方向，但是没听过艺苑小区，只好把车速放的慢点边走边观察。 李竹红似乎也不着急，在车上显得没事就和曲春江拉起家常来。“小曲啊，你有女朋友没有？” 今天是怎么了，一早上两个人问我是有没有女朋友？不管李竹红是什么意思，自己决不能承认自己没有，免得这个热心的人给自己解释那就麻烦了。 “我有了，和我是校友，现在在西岭大学上学。”曲春江干脆就把叶小云当做的女朋友回答。 “上学时候谈的啊？没想到你小曲还挺有能耐啊。”李竹红开玩笑着说。本来李竹红看到曲春江斯斯文文的样子，现在就是一个单位的正头，将来肯定大有前途，就有心把自己的外甥女介绍给他，不过听到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心里就有点遗憾，当然这话不能说出。 车拐到莲湖路上，刚走了没多远李竹红就指着一栋高层建筑说那个就是艺苑小区。曲春江很麻利的进了小区然后停下来，李竹红笑着招呼曲春江上去坐坐，曲春江婉拒了。他不清楚这是谁的家而且是一帮老娘们要打牌自己上去算什么事情。 送走了李竹红曲春江打算还是回到白雪的店里看看，刚把车头准备向外驶去，发现一个身穿白色超短裙的女孩子慢慢的在路中间走着挡住了他的去路，于是就不耐烦的按了按喇叭。那个女孩似乎在想什么心思根本没听到后面的催促。 “这纯粹是想找死！”曲春江心里暗骂了一句停下车自己上去找那个女孩理论一番。自己刚下了车就发现前面走的那个女孩似乎清醒过来转过了头，两人顿时都楞了，正是自己前段时间放了鸽子的张丹丹！ 张丹丹也没想到这里竟然会碰到曲春江，脸上顿时露出一片红晕，又想起那天晚上他竟然偷偷溜走心里顿时感到不满，脸上变的阴沉了：“你怎么在这里？”张丹丹没好气的问。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曲春江感到奇怪，自从发觉廖东的阴谋后他对这个女孩也没有好感，也冷冷的回答。 张丹丹可没想到曲春江比自己还横，和那天在饭桌上简直判若两人，顿时恨得咬牙切齿：“曲春江，你真不是个男人！” “日，我是不是男人关你什么事情？！”曲春江毫不客气，“总比你和廖东干那些勾当好的多！” “你说清楚点，我和廖东干了什么坏事？！”张丹丹的声音提高了，自己那天晚上准备给这个男人献出自己的初夜，没想到他竟然这样侮辱自己！ 127 遇到了张丹丹 “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难道非要撕破脸，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吗？”曲春江不想再提那天的事情，反正自己和这个张丹丹没有什么瓜葛说完转身就走。 “你混蛋，别走！”没想到张丹丹不依不挠一把抓住了曲春江的胳膊：“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曲春江看到在小区被一个女孩拉拉扯扯不太像话，如果让那个李竹红看到那就更糟糕了，所以只好说“想知道证据吗，你来我车上！” 张丹丹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曲春江上了车坐在了后排：“现在你说吧！” “廖东和你勾结，竟然在房间里按了监视器！幸亏我那天及早发现，要不被你这个美女蛇害死了！”曲春江把车缓缓开除小区听到马路边才说道。 “什么?!监控录像？！”张丹丹大吃一惊。 看到张丹丹一副惊愕的样子，曲春江就把那天自己在宾馆房间里发现监视器的情况给她简单的说了一遍：“要不要我带回东新我的住处看看证据？”曲春江轻蔑的问。 张丹丹一句话也不说呆呆的坐在车里，脸上变得苍白。她没想到廖东这么卑鄙，当初说话如果只是和曲春江上床，事情办成后给自己大笔钱然后再给自己找份体面的职业就不用一天为生活而奔波，可从没有提竟然暗中录像之事。自己那天饭局上也看上了曲春江，所以有些心甘情愿主动就范。没想到廖东还来了这么一招，如果真的让廖东如愿，曲春江不答应他提出的要求，那他就可能拿着录像来要挟曲春江，自己也跟着倒霉，谁愿意把自己赤裸这身体干那事让别人看？ “卑鄙，无耻，下流！我要找他算账！”张丹丹突然声嘶力竭大叫了一声，拉开车门就要往下跳。 “回来！”曲春江叫了一声，一把拉住了张丹丹，他生怕这个姑娘受到这样的打击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再出点事情自己也有牵连。毕竟从刚才张丹丹的表现来看她似乎不知情也是受害者。 “这件事与你无关！我去找那个畜生算账！”张丹丹想要挣脱曲春江的拉扯。 怎么歌舞团的姑娘们一个个貌美如花同时一个个也是犟牛？曲春江想起杨柳又看眼前这个有点发疯似的的张丹丹，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容易冲动？干什么事情都要冷静点，从长计议嘛。 他似乎忘记了算是前世自己已经是四十年的人生经历，早就过了容易冲动的年龄，凡是都是三思而后行，而张丹丹是个年轻大姑娘哪能遭受这样的侮辱？ “你怎么找廖东算账，当面指责他卑鄙？他如果矢口否认你能拿出有力证据吗？”曲春江平心静气的问。 “我会找小轩姐姐，把廖东所做的卑鄙事情告诉她，让小轩为我出气！”张丹丹口气很大。 “小轩？你说姚雅轩吧？丹丹你太天真了，你认为姚雅轩能把廖东怎么样？”曲春江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有些不屑一顾。 “廖东是很听小轩姐姐的话的。”张丹丹有些不服气。 “男人听女人的话？笑话！”曲春江冷笑了一声：“那是女人没有越过男人的底线！一旦越过他们的底线，猫咪顿时会变成可怕的老虎！你想想姚雅轩和廖东是什么关系，说个好听是情人关系，说不好听的二奶关系！廖东只不过看上了姚雅轩的年轻美貌而已，不信你去问问廖东，看他敢不敢和他老婆离婚而和小轩结婚！“ 听了曲春江的一番长篇大论，张丹丹不由得低下了头，她曾经听过小轩私下里和她说私密话时候谈过自己恐怕做一辈子的情人，廖东为了自己的事业和名誉绝对不会和他那有一定背景的老婆离婚，现在自己正是年轻美貌的时候能讨得廖东欢心，一旦自己人老珠黄以后估计廖东会一脚把他踢开，所以趁现在在廖东身上狠狠刮些钱为自己的后半生做准备。 “这就是做一个二奶的结局，所以丹丹你如果要找男人一定要找个好男人做他的妻子，千万别做人家情人。”这句话张丹丹一辈子要和不会忘记。 想到这里张丹丹顿时六神无主，想起自己这一年来的艰辛，差点被侮辱的遭遇顿时悲从心来不由得哭泣起来。 又来了！曲春江最怕的就是女人哭，自己也老搞不懂别人都是把女人逗开心而自己恰恰把女人弄哭，只好安慰说这件事算过去，你也没受到身损失，以后离廖东远点自己找份工作好好干云云。 没想到曲春江越劝张丹丹哭的更厉害，最后直接趴在座位上嚎啕大哭起来。 看到张丹丹哭的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曲春江干脆闭嘴点上一支烟慢慢抽着，爱哭就哭吧，总有哭完的时候。 哭了好一阵子张丹丹才停止了哭泣，曲春江从车里的后视镜看到张丹丹两眼通红，好像有些肿胀，心里也很同情，你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邹巴巴的手帕递给了张丹丹。张丹丹结果手帕一看，这还不如自己的脸干净，但是依旧在眼睛上擦了擦仍在了座位上。 “你去哪里？我送你一程。”曲春江看张丹丹平静了问道。 “我去哪里？”张丹丹有些茫然，她刚从这个花苑小区出来，是廖东解释认识一位市上的领导，没想到刚见面不久那个在电视上一本正经人模人样的家伙竟然就对自己动手动脚，一副色鬼模样，眼看自己就要羊落虎口的时候没想到一个电话救了她，那个男人接了电话马上神色大变，说是自己老婆突然要回家让张丹丹先走，等有机会再越她玩。 张丹丹大赦般离开了那个人的家，发誓再也不踏进那个色鬼的家庭，刚下楼在小区里想着自己心思的时候没想到遇到了曲春江，自己要去哪里可真不知道。 “要不我送你回家吧？你家住哪里？”曲春江估计这个张丹丹没有正式工作现在算是东奔西跑也不知道去那里，于是好心的问。 “我爸早就去世了，我妈带着我嫁了一个男人。”张丹丹低声说道：“那个男人不是个东西，所以我三年前就从家里出来再也没有回过家。” “哦……”曲春江见她说的吞吞吐吐，不叫自己继父反倒说他不是个东新，顿时心里明白了几分，不由得对张丹丹同情起来。 “那你打算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张丹丹摇了摇头。 “看你从花苑小区出来，这里是不是有你亲戚？”曲春江看到张丹丹摇头只好又问，总要把这个女孩缴销掉啊，总不能一直在自己车上，但是随便敢她下车也有点于心不忍。 “你知道我来这个小区干什么？”张丹丹突然盯着曲春江问道。 “我怎么知道？”曲春江感到有些奇怪她怎么问起自己来。 “是廖东介绍的，要像那天对你那样对待那个男人，不过那个男人是个老色鬼，我不喜欢，找了个机会溜出来。”张丹丹一脸平静。 “我说你张丹丹能不能找份正当职业，不要让那个廖东摆布你，最后吃亏的是你！”曲春江听到张丹丹又要干这事，心里就有气。 “我有什么办法？再说对方是市上领导我怎么知道会那么不要脸？我除了一份好身材，会跳舞别的还会什么？我连做饭就不会，只会煮方便面。你说说我是不是一无是处？”张丹自嘲的回答。 听了张丹丹的话，曲春江心里有些黯然，想起杨柳似乎除了跳舞别的也不会什么，不过她心里多了一份对自己喜欢的职业的执着追求，而这个张丹丹似乎对跳舞也不干什么兴趣。 “那个人叫什吗，能告诉我吗？”曲春江随口问道。 张丹丹愣了楞才低声说了三个字：“徐海荣” “徐海荣？！徐市长！”曲春江大吃一惊，不由得声音提高里些。 “小声点，别让人听到。”张丹丹赶紧提醒。 竟然是他！曲春江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这个徐海荣正是和刘宝成卖官案有牵连的一个市上的副市长，在前世因刘宝成案倒台，后曲春江重生后由于自己的参与使刘宝成提前倒台，但是这个副市长没有被牵连出来，曲春江把此事一直埋在心底，今天竟然有人说出了这个名字，竟然是个老色鬼，怎么不惊异？ 找到那个家伙弱点了！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曲春江表面平静心思却转的很快。 “你，你怎么了？”张丹丹看到曲春江脸上阴晴转换，大口大口的吸烟不由得心里有些害怕。 “没什么，想到了一些往事。”曲春江笑了笑。他有一种冲动想教唆张丹丹和那个姓徐的交往，自己从中渔利找把柄，但是很快否定了这样的想法，这样自己太卑鄙了，张丹丹可是无辜的，不能自己害了这个姑娘，那和那帮人有什么区别，给她找个稳定的职业，别再踏入这个是非圈才是正事。 但是她能做什么好呢？曲春江苦苦思索着。 128 爱巢 ps:今天是大年初一，祝所有人新年快乐,送上一首老歌，虽然已经过去好多年，现在听起来依旧感动。 好喜欢看你坦白的眼眸一片蔚蓝晴空 四季还有夏和冬谁说只能作朋友 多希望和你同一个星座唱著同样的歌 当我真心爱上你天地也会变温柔 让我鼓起所有的勇气向你说声新年快乐 (我也好想听你诉说) 不管天上的云怎么笑路上行人怎样看我 (让我牵著你的手) 爱情都会有点紧张都会有点彷徨 (不要紧张不必彷徨) 许多害羞的话还有一年慢慢地讲 让我鼓起所有的勇气向你说声新年快乐 (向你诉说新年快乐) 不管天上的云怎么笑路上行人怎么看我 祝我们快乐 好喜欢看你坦白的眼眸一片蔚蓝晴空 四季还有夏和冬谁说只能作朋友 多希望和你同一个星座唱著同样的歌 当我真心爱上你天地也会变温柔 让我鼓起所有的勇气向你说声新年快乐 (我也好想听你诉说) 不管天上的云怎么笑路上行人怎样看我 (让我牵著你的手) 爱情都会有点紧张都会有点彷徨 (不要紧张不必彷徨) 许多害羞的话还有一年慢慢地讲 让我鼓起所有的勇气向你说声新年快乐 (向你诉说新年快乐) 不管天上的云怎么笑路上行人怎么看我 祝我们快乐 让我鼓起所有的勇气向你说声新年快乐 (向你诉说新年快乐) 不管天上的云怎么笑路上行人怎么看我 祝我们快乐 “如果我给你找一份职业你干不干？”曲春江突然想起了白雪，她开店需要美容人员，如果把张丹丹训练下估计也能胜任。 “你？”张丹丹有些惊讶。 “放心，是正当职业。”曲春江看到张丹丹有些不相信赶紧说道。 “我知道你肯定是介绍的是正当职业。”张丹丹脸莫名红了一下：“那天晚上如果你弄坏监控器，照样可以…可以……”张丹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猛然抬起头：“我知道你是个正人君子，你说吧。” 做正人君子有时候很辛苦的啊……曲春江自嘲的笑了笑才说道：“我有个表姐在汉湖市区刚刚开了一架美容店，估计需要美容师，你可以去试试。“ “美容？“张丹丹眼睛一亮：”不过我不会啊。“ “我想经过培训你能胜任，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这个苦，还有工资估计也不太高。”曲春江先把丑话说道前头。 “只要有一份稳定的职业，我能吃苦，我愿意去。”张丹丹坚定的回到。 “那好我现在就送你去。”曲春江说完发动了汽车。汽车很快又到了白雪的店边，曲春江和张丹丹下了车向店里走去，几个迎宾小姐刚刚见过曲春江，知道他是老板的表弟所以也没阻拦仍由他带着张丹丹走进了美容店。 白雪正在忙着招呼来做面膜的客人，突然看到曲春江领着一个漂亮女孩进来，以为是曲春江的女朋友，心想刚才还说只有三个女孩喜欢他怎么这么快就领回一个？又看到这个姑娘年轻又漂亮，身材更好，心里顿时略泛出一点醋意，但是想到自己答应把曲春江不分他个人的私事于是就强装笑意迎了上去。 曲春江早就注意到了白雪神情的变化，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就赶紧上去简单的介绍了张丹丹的情况，看白雪能不能给她安排一个合适的工作。 白雪笑着说店里正缺人手，如果学美容就要从学徒开始比较辛苦，不知道张丹丹能不能吃苦。张丹丹点头说自己一定会干好，现在就可以开始。白雪笑着爱丽丝出来说是给她配备了一名助手，让她好好带。 看着爱丽丝和张丹丹边边走边说进了一间包厢，白雪才低声问道：“小情人你太花心了吧？刚前脚走后脚就带来一个漂亮mm，还让她在我店里工作，让我经常看你们亲热？” “白雪你误会了，我和张丹丹真的没啥。”曲春江把自己和张丹丹认识过程向白雪讲了一遍，在她面前曲春江毫无保留。 “看不出来你真是个正人君子啊。”白雪吃吃的笑着，“竟然有美女投怀而不乱的功力。” “姐姐不用投我就乱了。”曲春江看到四周没人注意他们说话，也和白雪调笑着。 白雪顿时媚眼如丝：“今天就别走了，你看看我们的家好吗？”白雪故意把我们两个字咬的很重。 曲春江心里一热，知道白雪为自己和她修筑的爱巢，看到眼前的白雪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知道晚上又有一场大战，便感到一股热流从小腹涌出，顿时点了点头。 白天曲春江闲的没事感觉一个人呆着全部都是女人的店里是实在有些不方便，于是就向白雪说自己出去转转。白雪很是谅解曲春江叮嘱他晚上六点正来店里接她，一起回家吃晚饭，她亲自下厨。 看看现在才中午十一点早的很，曲春江驾车到街头随便吃了一点饭然后一头扎进新华书店，专门找些关于经济管理方面的书籍看看，自己学的是中文，对于经济方面是一知半解，现在很有必要充充电。 一直到下午五点半，曲春江看时候差不多边驾车来到白雪的美容店里接白雪，和她一起向她家里驶去。 白雪新买的房子在汉湖市南郊，距离东新河上游不远，是一座小高层顶层，当白雪挽着曲春江的手，打开房门钥匙，曲春江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套复式住宅。 房间以米白色为基调，地面铺着地毯，显得很典雅，站在阳台上就可以看到缓缓东流的东新河，周围一片幽静，别有一番风景。 曲春江还没有欣赏完整个家居布置，白雪就嚷嚷说他身上臭死了推他去洗澡，说卧室里他的内衣裤、拖鞋、睡衣都准备齐全赶紧把他一身脏衣服换了。 “情人姐姐，我们去洗个鸳鸯澡。”曲春江笑着一把包向白雪却被白雪灵活的躲过了，笑着说和你一起洗澡别的什么都干不了了，那就没人做饭了。 曲春江只好作罢，自己一个人冲了个凉，换上白雪准备好的衣服顿时感到神清气爽，走进厨房之间白雪换上了一身米黄色的家居服，正围着一个围裙在炒菜，边抄还哼着流行歌，像一个快乐的小妇人。 白雪的手艺曲春江曾经见识过一次，那是在东新县白雪还没有离婚的时候，今天白雪手脚麻利的端出了几盘菜，回锅肉、麻婆豆腐、酸辣土豆丝……全部是曲春江喜欢吃的，看到饭桌上几盘热气腾腾的菜肴，曲春江顿时感到胃口大开，狼吞虎咽起来。 “回家的感觉真好！”曲春江突然感叹了一句，虽然在东新县有老爸老妈但是曲春江经常是忙的回不了家，经常在外面不是饭局猛喝酒就是随便在街上买点吃的凑合很少吃到这样的饭菜。 “这是我我们的家。”白雪双手托着腮帮笑吟吟看着曲春江：“除了你，我绝对不会让第二个男人踏进房间一步。” “白雪……”曲春江听了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快吃饭，吃完我收拾碗筷我们出去转转。”白雪知道曲春江要说什么打断了他的话语。 “吃完饭我要吃你…”曲春江故意说道。 “来啊，姐姐我奉陪到底。”白雪捋了捋额头上的头发，又撇了曲春江一眼，显得风情万种。看到这样的情景，曲春江那里忍耐的住？猛然扑了过去一把紧紧抱住了白雪。 “我还没收拾碗筷呢。” “完了再收拾。” “那我们回卧室吧。” “不，就在这里…地上……” 从地上到沙发上，又到床上，两人疯狂着，彼此使出浑身力气，知道双方筋疲力尽瘫软倒在一起为之。 “小情人，看你表面上文质彬彬，其实是头蛮牛。”白雪赤裸着身体倒在曲春江的怀里，用纤纤手指轻轻的在他有些汗水的胸膛上画着圆圈低声说道，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曲春江没说话而是点了一支烟，享受了着疯狂之后的平静，每次见了白雪就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这和他见其他女孩感觉大不一样的地方。 “现在几点了？”曲春江问。 “晚上九点。” “我肚子又饿了。” “那我给你去做饭。”白雪支起自己的身体随便穿了一件睡衣蹒跚着向厨房走去，刚才好几次的疯狂使她感到有些吃不消，腰酸的很，下面也不舒服。 “吃完了我还要。”曲春江一句话使白雪吃了一惊，这家伙怎么真么厉害，看来自己一个人真的陪不住他了。 “陈梅梅和叶家姐妹都在安西不在他身边，远水解不了近渴，是不是把那个丹丹介绍个他呢？听他那口气丹丹似乎对他有点意思……” 又是一个疯狂的晚上，知道白雪“苦苦求饶”曲春江才放过了她，他也感到今天是不是吃了春药怎么这么厉害？第二天早上也没有在安西时候那种乏困，反倒是神采奕奕。 “看来是自己憋的太久了。”曲春江自己安慰着自己。 把白雪送到她的店里，曲春江这才离开了汉湖市赶回东新县，一踏进自己的办公室，他就发现身穿红色裙子的路卉看着他，神情怪怪的，好像知道自己做了见不得人似的，看的曲春江心里有些发毛。 “嘿，昨天去汉湖一个朋友家，晚上喝多了所以不敢驾车回来。”曲春江没等路卉问什么心虚的自我解释起来。 “你喝不喝酒管我什么事情。”今天路卉说话口气比较冲：“昨天有个女学生来找你，说是要在我们管委会做社会实践。” “这点小事你让办公室安排下就行了，觉得合适就留下，不合适找个理由打发走，怎么什么事情都要我做主。”曲春江知道学生利用假期做社会实践很正常的事情，他有些不高兴原因是他最烦这种干什么事情都要打报告的人，给你职权你就好好用，要不要你还干嘛？ “找个学生指名道姓要见你。”路卉看着曲春江发了一通火也不动气：“现在就在办公室。” “让她过来，我到看看是哪位神仙。”曲春江坐在自己位置上敲起的二郎腿，点上一支烟慢慢的抽着。 “吆，学长，几天不见架子大了不少了啊。”曲春江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白色t恤，下身牛仔裤带着一副墨镜的女孩出现了门口。 她看到曲春江就慢慢的摘下了自己的墨镜曲春江顿时大吃一惊，竟然是叶小云！ 129 参加社会实践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曲春江心里一颤禁不住问。 “我是来参加暑期社会实践的，不知道曲主任同意不同意到你的单位实习？”叶小云一边手里玩弄着墨镜一边问道。 “欢迎，欢迎。”曲春江赶忙站起来让叶小云进了办公室，还亲手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又回头端起领导的派头对路卉说：“你去下办公室和人事科办下手续，让他们接受叶小云同学来我单位参加社会实践。”路卉鼻子哼了一声本来准备说道他几句，但是看到有外人在场不得不给他面子所以一句话没说沉着脸走了出去。 “怎么，你这个美女秘书好像不太欢迎我？”看到路卉走出房间叶小云悄悄问曲春江。 “你老爸就没有美女秘书，我怎么敢弄个。”曲春江和叶小云看起玩笑来：“她是管委会的副主任，是我的副手。你别理她她就那副脸色。” “要不我来做你的秘书，你看何不合格？”叶小云挺了挺胸脯，玩味般看着曲春江。 叶小云身材虽然没有白雪身材那样圆润，或许是经常参加运动的缘故富有一种青春的活力，她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恰好将她t恤紧紧绷着的胸脯显露出来，让曲春江眼睛一亮，不过他目光很快从她高耸的胸脯上划过去，这个地方不是玩暧昧的地方。 “西岭大学的才女兼校花能给我做秘书我求之不得呢，不过那可委屈了你，我是无福消受啊。”曲春江知道叶小云和他在开玩笑也跟着说起来。 “我发现你现在嘴越来越甜了，也来越会哄女孩。是不是毕业了经常这样？”叶小云看到曲春江这幅样子心里得意的一笑，脸上却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曲春江有些诧异，是不是叶小云离开了自己熟悉的环境来到这里变得的大胆了，说话怎么和路卉一样？ “没有，没有。”曲春江心里想着嘴上坚决否认，我就是对你……曲春江迟疑了一下补充了一句：还有你妹妹…，对了她身体怎么样？“ 叶小云虽然脸上凶巴巴的但是听到曲春江那话心里却甜丝丝的，不过最后看他又提到自己妹妹，心里有一种淡淡的酸楚。不过还是告诉了曲春江说妹妹恢复的很好预计九月初就要开学。不过由于她缺课太多学校建议她最后重新上大二，她有点不同意硬要跟着上说是不喜欢迟一年毕业。 听到叶小云说自己妹妹恢复了很好曲春江心里很高兴，便说有机会我去劝劝小雨让她听校方的话这是为她好。 “你来东新见到你爸爸没？”曲春江又问道。 “嘻嘻，我才不见他呢，我是偷跑来的，别人也不知道他是我老爸。”叶小云狡黠的笑了笑。 曲春江嘴上没说心里却想估计你叶小云一到东新，有些好事之人早就打听了你的底细，你想隐瞒也隐瞒不住。不过这活曲春江没有说出，虽然他不愿意见自己的老爸但是作为曲春江自己还是找个合适的时间偷偷向叶书记汇报，就算不作为书记，就是作为父亲也是很关心自己的女儿的。 两人正聊着看路卉走了进来便停止了谈话。路卉告诉曲春江说一切手续办好，并且问把叶小云安排在什么科室。曲春江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叶小云询问她的意思。 “让我去招标办吧，我对你们的公开招标干兴趣，而且我过会就要去看看你们开发区。”叶小云很有其父的风格做事雷厉风行。 曲春江笑着说这样也好，就给招标办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来人把叶小云领过去，熟悉一下业务情况。有了曲春江亲自打的电话，招标办主任罗江不敢怠慢亲自来到曲春江的办公室，自我解释一番便热情的邀请叶小云去招标办。 “小云，晚上我请你吃饭。”曲春江看着叶小云跟随罗江离开办公室突然想起这件事赶紧喊了一声。叶小云转过身笑着答应了。 等曲春江转过身才发现路卉坐在自己座位上狠狠的盯着曲春江。 “哼，见了漂亮姑娘就忘乎所以。”路卉嘴里小声嘟囔着，不过被曲春江听到，心里暗自一笑没在理他，回到座位上认真看起一份文件来。 看到曲春江竟然没理他路卉心里更有气，这家伙还欠自己一顿饭呢，似乎现在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真是可恶，这个叶小云难道就是上次去安西看望的那个女孩？便忍不住又问道：“叶小云是不是叶书记的女儿？” “嘘…….”曲春江制止了路卉的说话：“这件事要保密！小云说不让别人说出自己和叶书记的关系。 听到张嘴闭嘴都是小云，叫的这么亲热心里就更有气了，你不让说我偏偏要说，看你敢不敢乱来！管委会主任和叶书记的女儿谈恋爱，多么轰动的新闻啊。想到这里路卉有点邪恶的笑了。 曲春江可没注意到路卉有些古怪的笑容，表面上一本正经看着文件心里却在想叶小云来东新这件事。 很明显叶小云不经过老爸的同意偷偷跑到东新县进行社会实践，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对于这个美丽聪慧的姑娘举动曲春江心里很感动，自己心里也喜欢她。但是这里是东新县不是安西，地方不大，自己在东新县城也算个小有名气的人，如果让别人知道自己和叶书记的女儿谈恋爱担心会影响到叶书记的声誉，别人会说看看难怪叶明辉你破格提拔曲春江，把他放到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原来是他是你的乘龙快婿啊。这让曲春江不得不顾忌。但是从另一方面想如果自己现在过于冷淡生怕又伤了叶小云的心，人家一个大姑娘老远为了你才来，你竟然给人家脸色那多不好！如果叶小云气鼓鼓的回去告诉了他妹妹叶小雨，估计那个天真可爱的小雨也会埋怨自己呢，那自己可是损失太大了。如果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曲春江感到有些困难。 “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我是身正不怕影儿斜，先向叶书记汇报再说。”多多向汇报是作为下属必备的工作技能之一，曲春江想到在办公室里还有个路卉，有些话说起来不方便，便拿出大哥大走出办公室来到院子里僻静的角落给叶明辉打起电话来。 电话里曲春江说明叶小云的来意，请叶明辉指示。叶明辉在电话里到没多说什么，说既然她愿意去你那里参加社会实践也是个好事，就是不能认为是我的女儿对她有什么特殊照顾，必须扑下身子老老实实做些工作，不准浮光掠影走马观花，最后的她的社会实践评语我要亲自看看。 见叶明辉没反对曲春江就放下了心，既然叶小云表面是是来进行社会实践实际上是来看望自己，一个大姑娘家独身一人来到不熟悉的县城，叶明辉工作忙碌，那么照顾叶小云的重担就落在了自己的头上，这也算是给叶小云留个好印象。 等叶小云到招标办报道，曲春江就给罗江打了个电话说是今天自己陪同叶小云参观开发区，不用招标办的同志陪同。罗江看到曲春江如此重视叶小云，也闹不清楚这个女孩和曲春江是什么关系，反正自己这个年轻的领导身边老是走马灯时候换着女孩也就见怪不怪，便笑着告诉叶小云今天由曲主任亲自陪同她参观开发区。 曲春江在办公室呆了一会，突然想到现在三点多正是炎热的时候，这么大的太阳自己已经习惯了无所谓，估计叶小云吃不消。便厚着脸皮问办公室里的路卉借她的遮阳伞。 路卉开始不答应，说你这个曲春江拿我的东西去给别的女孩嫌殷勤，坚决不干。曲春江看软语解决不了问题，一恼火摆起了领导的架势，说是这是工作需要，作为副手你应该配合我的工作，不能拆台。 看到曲春江竟然给自己上纲上线，拿出大帽子吓唬自己，路卉又气又恼，这家伙只会打着官腔来欺负自己。不过倒是也害怕曲春江这套做法，如果叶小云真的晒出个什么中暑，那么也会影响单位的声誉，于是撅着嘴把自己的小洋伞递给了曲春江说是这把伞还是从市里买的，可别弄坏了。 “嘿，我说一把伞能值几个钱？你去买上一把拿发票过来我签字报销。”曲春江接过伞又打起了官腔，看到路卉脸色又变了赶紧溜了出去边走还边说：“多谢了，空了请你吃饭。” “吃饭，吃你个头。”路卉明显看出曲春江是敷衍了事，心里不禁骂道，这是第二次许诺请自己吃饭了，她可以一直记得总有一天会和他算总账。 且说曲春江拿着小洋伞来到了招标办，邀请正在办公室和罗江聊天的叶小云出去参观经济开发区，叶小云愉快的答应了。 叶小云刚走出管委会的办公大楼，一阵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刺眼的阳光是她有些睁不开眼，不由得愣了愣。 “来，打上这个。”曲春江笑着拿出路卉的小洋伞递给了叶小云。 “那你怎么办？”叶小云接过小洋伞关心的问。 “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太阳晒，早就习惯了。再说现在国际上流行皮肤以黑为美嘛。”说完笑着向前走去，叶小云打开伞赶紧跟了上去。 130 叶小云的提醒 现在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除了开发区里有些搞基建的工人们还在冒着烈日辛苦的工作者，周围农田里也很少能看到人影，连开发区村子里就显得静悄悄的。 曲春江边走边指点，给叶小云介绍着开发区的规划，以及自己的设想，不一会儿就热得汗流浃背，汗珠沿着脸颊滴滴答答往下滴。 “看你热的。”叶小云有些心疼：“来我们两打一把伞，给你遮点太阳。” “这点热算什么？我每天都这样，一天老在办公室坐不是个事情，出来走走反倒更好，我感觉我现在比刚毕业的时候更健康。”曲春江笑着说道。 听着曲春江的话语，叶小云不由得侧身悄悄打量曲春江，和去年在安西见到的相比，曲春江明显比以前黑了许多，往日那一脸白净的书生摸样早已不见，代之而来的是黑里透着红的皮肤，显得更加成熟，举手投足更有一股男人味道。这和自己在学校里见到的那些男孩子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嘿，今天怎么了，老看着我，是不是我现在又黑又瘦认不出来了？”曲春江看着叶小云老是看着他便开玩笑似的说。 “是黑了，瘦了点，不过更加成熟了，更有男人味道，我喜欢。”叶小云脱口而出，不知道怎么回事，来到东新县她明显感到自己说话比在安西要大胆的多，在这里没人认识自己的陌生地方，和自己喜欢的男孩子走在一起，叶小云心里老是有一种冲动。 “那就好，我还担心如果我去安西找你，你把认出从非洲来的难民那就麻烦了。”曲春江嘿嘿笑了笑。 “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 听了叶小云的话曲春江心里一阵感动，但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默默的走着。 叶小云似乎知道曲春江心里的想法，也不愿意过于纠缠这个问题，于是就换了话题询问起开发区运行问题。 提到这个问题曲春江是眉飞色舞，根据上世在网上、媒体上所听到的和这一世的考察，他总结开发区运行有三种主要的开发运作管理模式：一是政府直接操作为主；二是半政府半市场操作；三是市场操作为主。而所有模式大都是采用管委会或国有独资公司为运作主体。在总结了先行者的各种成功经验和失败教训的基础上，考虑到东新县实际情况，采用了第一种最简单最直接的模式，管委会实际上是政府一个独立的部门，代表政府行使一些权力。 对于曲春江滔滔不绝的近似演讲般语言，叶小云并没有提出自己的问题，在一阵沉思中她突然说到：“春江，我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担心我开发区工作做不好”曲春江对于叶小云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感到有些诧异。 “你的工作干的很好。“叶小云首先对于曲春江工作做了肯定，然后才说到：“我担心你锋芒毕露，会招人嫉妒。”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爸爸的意思？”曲春江很敏感的问道。 “既是我老爸的意思，我是我的意思。”叶小云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 如果是叶小云的意思，曲春江可以一笑了之，她现在是一个学生还没有了解到社会真是情况，但如果是叶明辉的意思，那么曲春江就不的不重视，这实际上是给自己敲响了警钟。 “小云，你能说具体些吗？”曲春江小心翼翼的问。 “你没感觉你所作的一切，包括你做我老爸的秘书，现在又成立开发区管委会的主任，这一切都不离不开我老爸的支持吗？”叶小云没有回答曲春江的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这一点曲春江不能否认，如果没有叶明辉的支持及其他们叶家的支持，自己不可能现在这么一帆风顺，甚至自己就不可能给老爸洗清冤屈，想到这里曲春江很真诚的说：“小云，包括你爸，老爷子你们全家对我的恩情我曲春江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我可没让你感恩戴德，这与你自身努力也不分开的。”叶小云回答了一句，又接住了她的话题：“春江你想过没有如果我爸调离东新县你怎么办？” “你爸要走？去哪里？”曲春江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在他的记忆里按照上世发展的轨迹，叶明辉96年才主政东新县，从此平步青云，两年后就高升到汉湖市做市委副书记。由于自己的重生产生了蝴蝶效应，叶明辉提前主政东新县，但是也要过几年才能离开东新县。现在听小云的意思叶明辉似乎要离开东新县。 “不是，我胡乱猜的。”叶小云看着曲春江有点变色的脸庞赶紧安慰说：“不过春江我爸爸总有一天会离开东新的，而且你也不可能一辈子做他的下属，你自己要及早做好打算。” 曲春江点点头，不是他没想过这个问题而是认为叶明辉离开东新县还有几年，到那个时候自己也算羽翼丰满，但是如果叶明辉提前离开那么自己就要跟着他走，否则自己在东新根基不稳又在这么一个很有权力的部门当一把手，新上任的县委书记会像叶明辉那样赏识自己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很大！ “小云，多谢你提醒。”想到这里曲春江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叶小云的手：“你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使我清醒了很多，确实自从当了这个开发区主任外，我感觉我真有点为所欲为了。”曲春江苦笑着，权力的魔力可真大，特别是一把手几乎没人能管得住，像自己挪用单位资金炒股，私自设立小金库，这些都是严重违反纪律的事情自己都干了，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手段却算违法，如果自己不是一把手能这么干吗？ 看到曲春江虽然是一个单位的正头，在自己面前还是比较谦虚，能听进去自己的话。并不像有的男人有了一点权力似乎就变了个人，心里也感到甜丝丝的，不过看到他竟然拉起自己的手不由得有些害羞起来。 “喂，放开，有人看呢。” 曲春江也感到自己有些冲动，在自己的地盘上拉着一个女孩的手算什么话？赶紧放开了叶小云的手，嘿嘿笑了笑，一起向前走去。 下午六点下班，曲春江没让老吴开车而是让他做单位的中巴回去，自己亲自开着桑塔纳接上叶小云向县城开去。 在路上曲春江关心的问叶小云来东新社会实践住在哪里，叶小云说住在县城的一家小旅社里，曲春江一听就急了，那个地方在城郊正是城乡结合部环境又差，社会治安也不太好怎么能住哪里？也没等叶小云同意就给高勇打了一个传呼，让他找一家即干净，环境又好价格也实惠的酒店。 曲春江本来想让叶小云住到县招待所，但是叶明辉一直住在那里，这次叶小云是偷跑出来估计也不想天天见到老爸让他数落；东新大酒店条件更好，县城唯一一个三星级酒店，但是叶小云又嫌贵，自己是来参加社会实践的又不是出来游玩的。只好让高勇找一价格实惠点的酒店。 高勇办事也很麻利，电话很快回了过来说是县城东边的海棠春大酒店的老板他认识，可以打八折。 看到住宿地方已经解决，曲春江就驱车先到叶小云的住了那个小旅馆帮她拿了行李然后入住到海棠春酒店，又请她吃了一顿饭。看看时间还早曲春江提议到东新河边叶小云欣然同意了。 河堤上已经有许多人在乘凉，曲春江把车停在马路上然后拉着叶小云的手向前走。叶小云任由他拿着自己的手向人较少东新河大桥西边走去。 来到大堤上，叶小云看着很清澈的东新河水，在安西市长大的她很少能看到这么干净的水，欢呼了一声像小鸟一样飞快冲下河堤，脱掉了自己的凉鞋，走进了河里。凉凉的河水让她一扫夏日的疲惫，情不自禁一人打起水花来。 西边天空的晚霞如火一样在燃烧，这是夏日里最美丽的时刻，夕阳照射在叶小云的身上犹如给她批了一层金色的衣裳，本来白皙的脸庞从侧面看去多了一层淡淡的光辉，像一个欢快的天使。看的曲春江痴了。 “喂，发什么呆，下来玩啊。”叶小云看到曲春江傻站在沙滩上看着自己，便招呼道。 “真美，真美。”曲春江嘴里喃喃说道。 “你说什么？”叶小云没有听清楚曲春江在嘟囔什么。 “我——说——你——真——美”曲春江大喊了一声，惊得水面有几张白鹭闪着翅膀向远方飞去。 听到曲春江竟然这样大喊，叶小云感到脸上有些发热，又看到远处有人在张望自己，不好意思一个人在水里玩便上了沙滩。 “小云，刚才你的样子真美，如果我能画画的画一定画出来。”曲春江说道。 “那我漂亮还是我妹妹漂亮？”叶小云突然问道。 “你们是双胞胎长的很像，都漂亮。”曲春江真心赞道。 “哼…….就会说好听的。”叶小云边走边说，一不小心踩进了一个沙坑，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曲春江赶紧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叶小云。 131 招商引资 “放开我。”叶小云大羞，她没想到曲春江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抱住自己。 曲春江那里肯放开，紧紧抱着叶小云温软的身体，欲望在身体里升腾，看着叶小云有些惊慌的表情，想到平日干练的才女现在自己的拥抱下显得那么手足无措，不由得产生一种征服快感，嘴唇朝着叶小云那红红的嘴唇上狠狠的压去。 “喔…….”叶小云低低喊了一声就感到自己被一个火热的嘴唇压在再也说不出话来，顿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双臂也不由自主抱住了曲春江的脖子，任由他肆意“轻薄”自己……直到好久两人才分开。 看看天色不早，曲春江拉着叶小云的手向回走，叶小云也不说话低着头任由曲春江拉着，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春江。”叶小云突然低声喊道。 曲春江正沉浸刚才和叶小云激吻中，心里也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孟浪，妹妹也亲了，姐姐也亲了，以后可这么办？突然听到叶小云正叫自己连忙停下脚步看着她。 “春江，你是第一个吻我的男人，也是最后一个吻我的男人。”叶小云迎着曲春江的目光，脸色平静的说道。 “小云，我会负责的。”曲春江连忙回答。 “哼，负责，你吻过我妹妹没有？” “吻，吻过就是那次你老爸喝醉酒晚上，就哪一次”曲春江没有了平日说话的流利，显得有些结巴。 “难怪那天晚上我妹妹是那么兴奋，哼，我们姐妹的初吻都给你了，你满意了吧，花心男人。” “对，对不起。”曲春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好。 “唉…….感情这东西真说不清道不明，我明明知道我妹妹喜欢你，但是还是想着你，跑到东新来找你。”叶小云向前慢慢走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给曲春江在述说。 曲春江无法回答，沉默着静静的听着叶小云的话。 “不过我警告你，除了我们姐妹外你再吻别的女孩让我知道了我可和你没完！”叶小云突然说道。 曲春江赶紧点头答应，心里却在琢磨她说的这句话，意思是说我可以随便吻她们姐妹两了，难道，难道两人都嫁给我？曲春江知道自己的想法也有些荒唐，这可是现代社会，哪能像古代来个妻妾成群？不过有了叶小云这句话说明她并不反对自己和她妹妹来往的。至于最后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 忙碌而又欢乐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白天上班忙忙碌碌，叶小云把自己当成了管委会的一员，经常出些点子，她融入到这个集体中同事们对这个漂亮而又聪明大学生也很有好感。而另一个喜欢曲春江的女孩陈梅梅给曲春江写信说自己要在暑期打工不再回来。这是曲春江一面心疼陈梅梅一面心里略微放心，自己和叶小云相处机会就更多了，晚上的时候两人经常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不过让曲春江感到有些烦恼的是自己想再进一步的时候却被叶小云拒绝了，说是不能太贪心弄得曲春江心里不上不下痒痒的难受。 开发区的基建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成了曲春江头疼的事情：筑巢引凤，现在筑巢正在顺利的进行中，但是凤凰缺没有引来一只。 在这期间曲春江率领代表团去外地参加了几个招商引资洽谈会但是最终都是无果而终。原因很简单，东新县无论是地理环境到优惠政策和其他地区相比都没有突出的优点，更何况还圈定了只招收生物医药、食品饮料方面的企业，大大限制了招商的力度。曾经有两个外地的造纸厂曾经联系过想在东新县开发区办厂但是都被婉言谢绝了。 时间快到了八月下旬，开发区成立三个月了但是依旧没有一家企业前来，一些流言风语开始传播起来，说是曲春江年纪轻轻，没有经验而且好大喜功，光有空想却不会实干，开发区了成了空摆设，实在不行就换别人去干。这使开发区管委会的干部们倍感到压力。 曲春江依旧很平静，只是烟抽的更凶了，似乎没有收到这些流言风语的影响依旧按时上班，下班，督促开发区的基建工作。连平时和他在一起的叶小云也暗暗替他担心，虽然县上自己老爸全力支持者曲春江，但是如果照这样下去的话估计也很危险吗，毕竟有好多人在看老爸和曲春江的笑话。 一晃到了八月二十五日，叶小云的暑期社会实践已经到期了，这天早上她来到曲春江的办公室准备和他道别，看见他正盯着一张报纸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路卉看到叶小云进来，打了个招呼说是自己有事情先出去一下，屋里就剩下曲春江和叶小云。 “你是不是明天就要回安西？”曲春江突然抬起头问叶小云。 “嗯”叶小云点点头，她看着眼前的在这个男人，明显比以前瘦了些，只有在她面前他的脸上才会出现疲惫的神色。 “明天我送你去安西。”曲春江笑着回答。 “不用了，看把你的累的，我一个人回。”叶小云很是心疼曲春江。 “嘿嘿，我这次是公事私事一起办。”曲春江扬扬他手里的那份西岭日报，明天安西将举办一个高新技术招商引资洽谈会，我向县上申请准备参加。 对于曲春江提这件事，叶小云并不感到多少兴趣，这种洽谈会她和曲春江参加了好几次了，何况这次是高新技术洽谈会，谁会跑到东新县这个山沟里来投资？ 看到叶小云这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曲春江知道她有些灰心了，便站了起来：“碰碰运气嘛，没准这次真能招个金凤凰回来呢。” “每次都是这句，可惜一次也没成功。”叶小云嘟囔了一句，不过曲春江要陪自己回安西，可以和他在多呆两天心里也挺高兴。 送走了叶小云，曲春江立即召开了管委会中层干部参加的会议，说出了明天参加安西高新技术洽谈会的决定。在场的干部们没有人反对，但是也没显得多少兴奋，这和第一次参加招商引资洽谈会那喜悦的心情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会议很快结束，成立了以曲春江为团长，路卉为副团长的东新县开发区招商团，会议决定立刻上报给了县委县政府，下午批复都下来了，反正这样折腾了好几次了，县上领导已经习以为常。 第二天一早，曲春江、路卉和宣传科、综合科、办公室抽调了十名干部踏上了去安西的长途汽车，随行的行李中带了东新县盛产的元胡、天麻、附子等中药材，其中还有委托省生物技术研究所所作的中药材成分鉴定书，这些都是曲春江第一次参加洽谈会要求做好的，不过从来没有用过。 赶到安西市高新技术招商引资洽谈会场，曲春江才发现展厅已经被安排满满的，根本没有他们的地方。最后曲春江找到负责办会的人员，好说歹说情况下，高价在会场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买了不到十平米的地方，算是有了自己的展台。 搭建展台，张贴广告、散发传单，招商引资团的成员们有条不紊的干了起来，经过前面几次展会的实践经验，这些程序已经轻车熟路，只不过个个心里都没底，这次能招来“金凤凰”吗？ 和别的地区的招商引资团相比，东新县寒酸的多。其他地方占据了有力地形，展开花枝招展一个个竭力推荐自己地区的有力的地理条件、优惠的招商政策，有的身在是县长、书记带队，只要是企业来投资一律欢迎，并且当场可以签订协议，显得甚是隆重。 和各地区招商引资团卖力的推荐相比，前来洽谈的企业老板并不多，许多脸上带着一丝傲慢，看着对方提出的优惠条件，不是还提出优惠条件太少，根本不能吸引人，提出那些比较苛刻的要求，仿佛我能来你们地方投资已经是高看起你了，根本就没讨价还价的余地。 和其他展台还有一些人光顾相比，东新县展台前面根本没有人来看，一方面是展台过于不显眼，另一方面展示的招商引资项目有些苛刻，优惠政策也不明显，不像有的地方免土地征用费，免税收等等看起那么吸引人。 和其他工作人员有些垂头丧气相比，曲春江倒是显得很悠闲，仿佛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不过一支接一支的烟透露出来他内心的焦虑情绪。 怎么能不焦虑呢？这已经是参加的第三场招商引资洽谈会，看样子估计也没什么希望。有的时候曲春江扪心自问自己招商引资条件能不能在放宽点，不要那么狭隘。所给优惠力度再大点，别那么小家子气。但是曲春江还是说服了自己，与其一个招不到也不能来一个那些夕阳产业，不但不能给当地带来*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反倒带来是无穷的环境污染，这些例子在曲春江前世电视网路上比比皆是。 过了三天，也是招商引资洽谈会的最后一天，看到周围展台上人脸上都喜气洋洋，而东新县招商团的干部个个垂头丧气，连一遍帮忙的叶小云心里也从满了焦虑，她知道这次如果能引进一家企业，那么曲春江的日子就更难过了，怎么才能帮助自己喜欢的人呢？叶小云心里想着办法。 132 总算有人来投资 就在这个时候叶小云发现一个又高又胖的微微有点秃顶身穿花色t恤的中年老外在相邻展台边拿说着什么，不时还双手比划着。对面那个展台的工作人员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似乎听不懂那个老外的说话。 相邻的展台属于安西市的一个县，也是当地的土特产种植样品中药材，和东新县招商引资项目有些类似，不过那个老外拿起一件药材样品比划了半天看到工作人员没有反应神情颇为遗憾，便放下手中的样品又朝东新县展台走了过来。 “有戏！”叶小云赶紧迎了上去，用着标准的英语很有礼貌的问道：“先生，需要我帮助吗？” “你，你会讲德语吗？”那个老外说着蹩脚的普通话，显得很吃力。 “gutentag！，（你好）ichkannihnenhelfen(我能帮助你吗？)叶小云笑了笑说出了上面一句话，那个金发老外顿时眼睛一亮，和叶小云攀谈起来。 曲春江刚才有点迷糊正在打瞌睡，突然听到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一个叶小云和一个老外在对话，说的似乎不像英语，周围几个同事也好奇的看着叶小云。 “喂，你和这个老外说的哪国的鸟语？”曲春江看到这个老外听了叶小云的解释，饶有兴趣的拿起了元胡样品仔细看着，便站起来偷偷的问叶小云。 “什么鸟语。”叶小云白了曲春江一眼：“我们说的是正宗的德语！” “这个老外是德国人，你还会德语？”曲春江很惊讶的看着叶小云。 “我选修的第二种外语。”叶小云回答了一句：“这个先生叫卢卡斯，是一个中德合资制药公司的德方代表，他对你们的元胡很感兴趣。” “老外也喜欢中药？”曲春江感到很惊讶，不过现在管不了这么多，既然有人看中这东西，多了解了解也没设么不好，就赶紧对叶小云说：“你做翻译，把我介绍给这个老外，我来和他谈。“ 叶小云点点头，很有礼貌的把曲春江介绍给了卢卡斯，卢卡斯看到开发区的负责人竟然如此年轻感到有些意外，不过看到曲春江不卑不亢的神色倒有几分好感。 双方经过叶小云的翻译进行了自我解释。原来这位卢卡斯是中德合资的德凯制药有限公司德方代表兼总经理，专门生产各种制剂，最近这几年来由于药品市场竞争也十分激励，而中药却方兴未艾，越来越受到患者的欢迎利润空间丰厚，于是企业决定发展中成制药。今天卢卡斯听说安西召开的高新技术招商引资会议有中药材原料便想来看看，但是自己的德语翻译恰好今天生病无法正常工作，卢卡斯就决定自己来逛逛，在前面的展台由于自己不会汉语和英语，而一般招商团翻译只配英语，所以难道了那个展台上的人，幸好叶小云会德语，所以两人就很热情的谈恰，叶小云更是不遗余力的推荐东新县产的元胡是如何如何好，引得卢卡斯很感兴趣，决定和曲春江谈谈。 “成功了！金凤凰到了！”曲春江心里一阵狂喜，但是表面上不动声色，很热情的向卢卡斯介绍了东新县地理位置，气候，种植元胡的历史、规模以及品质，并且又讲了东新县开发区的性质和前景。知道德国人对于保护环境方面比较重视，所以曲春江又专门强调了自己开发区招商引资的条件，对于开发区周围环境的保护力度。欢迎他到东西先开发区办厂。 听了曲春江长篇大论，卢卡斯对叶小云说了几句。叶小云转过头问曲春江：“卢卡斯先生问你们有没有元胡成分鉴定书？” “有，是西岭省生物技术研究所的权威鉴定。”曲春江赶紧让旁边正在看两人谈话的路卉拿出签订书，很恭谨递给了卢卡斯，心里窃喜看来自己多准备了这一手总算用上了。德国人就喜欢用各种数据说话。 照着鉴定书，叶小云一一做了翻译，卢卡斯脸上露出笑容，又拿起元胡样品仔细的看了看，又叽里咕噜对叶小云说了几句。 曲春江眼巴巴的看着叶小云，生怕她说出对方不愿投资的话。不过叶小云却让他感到一阵安心：“对方要拿出一部分样品进行自己做化验，如果确实达到他们的标准，下一步将派人来去东新县实地考察，再做出进一步合作的可能。” “没问题，卢卡斯先生，我等待着你的好消息，我也相信我们一定能合作愉快。”曲春江文质彬彬的回答道。 “希望如此。”卢卡斯回答了一句蹩脚的汉语，然后双方留了电话和地址，曲春江让叶小云送卢卡斯一程，看到两人出了展馆。旁边一支没开腔的路卉有些着急的问：“那个卢卡斯是不是骗子？会不会来投资？” “你说呢？”曲春江白了路卉一眼，怎么问出这种白痴的问题，我们不是有他的电话号码和公司名称吗？难道我们自己不会调查？如果现在是自己重生前，打开笔记本电脑上个百度或则谷歌，一切问题都搞定。不过现在没有网络只好人工大打听了，不过这也不算什么难事，大不了亲自派人跑一趟。 路卉看出了曲春江对自己刚才问题有些不屑一顾的神色，也知道自己问的有点傻，不过嘴上却不服输说是我为了你好，免得来个混混跑到东新县来混吃混喝，招待好派屁股走人不禁丢你的脸，也丢开发区每个同志的脸。 两人正说着叶小云返回了展台，笑着告诉曲春江卢卡斯先生说他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将来的合作可能性极大。 “大功告成！”听了叶小云的话，曲春江欣喜如狂，知道德国人干事严谨，一般不会轻易说什么许诺，况且送给卢卡斯的元胡样品和普通元胡并无二致，元胡质量绝对能保证。 看着叶小云笑脸如花，曲春江真想像韦小宝那样一把扑上去喊上一句：“大功告成，亲个嘴儿。”估计叶小云不会像那次路卉那样踩自己一脚，一定会让自己亲个够，不过当着真么多人自己可真没那么大的胆。 “小云你口渴了吧，来来喝点矿泉水。”曲春江看到叶小云擦着脸上的汗珠，便赶紧从旁边准备好的矿泉水递给她一瓶，还帮她拧开盖子。 “谢谢。”叶小云心里也很高兴，自己总算帮了自己喜欢的男人的忙，便偷偷瞟了曲春江一个媚眼，然后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哼，两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面显得这么亲热，真是男盗女娼！”路卉心里狠狠责骂着，虽然叶小云是叶明辉的女儿，但是她看着就怎么也不顺眼。 路卉正心里咒骂着，突然听到曲春江对自己说道：“你马上准备一份材料，就是这才招商引资的情况上报县委县政府，提前做好准备，一旦卢卡斯公司的人来，我们要拿出最高礼遇！” “知道了。”路卉说了一句，看到曲春江又转过头殷勤的和叶小云谈话，心里就更有气：“不就是她懂得几句德语吗？哼，我回去修上两门看谁都比得过谁！” 第二天曲春江带着招商团回到了东新县，这才叶小云没有随行，虽然她很想和曲春江呆在一块，但是马上就要开学，自己不能耽误了学业，得到曲春江承诺有时间来安西看望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曲春江。 叶小云一走，往日老是在办公室沉着脸的路卉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光彩，曲春江交给她的任务很快就完成，着重讲述了这次招商引资的成果，和德华制药有限公司德方代表兼总经理进行了口头协议签署，下一步的主要任务就是准备好各种资料，等待德凯制药公司派人来实地考察。 曲春江对于路卉的报告感到很满意，也许是心情高兴着实夸了路卉几句，弄得路卉还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这家户不绷着脸训人就不错了，反而夸奖起来，不知道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曲春江没理会路卉心里琢磨什么，将报告递给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很快得到叶明辉和杨红路的批复，一定要高度重视这项工作，用最大努力和诚意吧德凯制药公司留下来！这不仅仅是经济任务而是还是一项政治任务！ 看到县上领导竟然把一项招商引资上升到这个地步，曲春江自然不敢怠慢，回来后立即派人打听这个德凯制药以及卢卡斯的身份，三天后就得到回话，德凯制药是见规模比较大的中德合资公司，卢卡斯确有其人，而且正如卢卡斯所说的企业在药剂方面算的是国内龙头企业之一，现在正在扩张阶段，又向中药制剂进军的意向。 对方不是皮包公司而是实力雄厚的企业这件事就好办，曲春江放下心来等待着对方前来考察。 德国人做事倒是很有效率，一个星期后曲春江接到了德凯制药公司的电话，说是他们公司将派一组告成生物、中药制剂专家再来考察组前往东新县，领队的正是卢卡斯。 133 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卢卡斯的到来，上至县委县政府下到管委会的干部都很重视。叶明辉亲自设宴招待卢卡斯一行，县委书记叶明辉、县长杨红路、常务副县长贺涛等县上主要领导干部一起参加，在饭局上曲春江、路卉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把以擅长喝啤酒而闻名的德国人喝得一个个酩酊大醉，不住用那蹩脚的中文说你们喝酒就是厉害。 一连三天曲春江亲自陪同考察团参观了正在建设中的经济开发区，卢卡斯显现出了德国人一项的严谨态度，不仅在办公室看开发区的规划图，还实地查看开发区周围的环境，甚至跑到农户家仔细观察已经晒开的元胡，放到鼻子上闻闻，还通过翻译询问他们种植过程，以及如何晾晒成干元胡。 曲春江可没想到卢卡斯竟然问这么细，吓了他一跳，因为在前世听说过有些农户为了延长元胡的存储时间和颜色好看，竟然用水煮后采用硫磺熏干，违反了中药制剂烘干规定。不过卢卡斯查了两家没有出现这样的出现这样的情况，使曲春江略微放心。不过这件事他暗暗放在心上，一定通知农户千万别用硫磺熏制。 三天后卢卡斯本人对东新县开发区以及元胡种植情况比较满意，告诉曲春江说回去形成报告后交给董事会批准，不出意外的话可以到东新县开发区来投资，建立一个大型现代化的以元胡为主要原料的中药制剂厂。 曲春江听到这话心里非常高兴，几个月来的辛劳总算没有白费，眼看金凤凰就要飞到东新这个窝里，便送走了带着大大小小包裹里面全部是土特产的德凯公司一行人，静等好消息。 不过让曲春江没想到的是，仅仅才过了一周时间情况就发生了变化。这周周一曲春江坐在老吴的车刚到自己的办公室，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路卉就匆匆走外面走了进来，脸色显得很难看。 “喂，怎么，昨晚想谁了，失眠没睡好觉？看你脸色难看的。”曲春江心情好的时候就喜欢和路卉开几句玩笑，虽然得到的是对方没好气的回答但是依旧乐此不彼，仿佛成了两人默契的东西。 “想你个头啊！”路卉拿出一张纸没好气的放在曲春江的办公桌上：“这是德凯公司刚刚发来的传真，说他们不再东新投资，对于东新县的热情招待表示感谢，希望有下次有合作机会。” “为什么？！”曲春江一下子站了起来。 “不知道。”陆卉摇摇头。 “妈x的，这个德国佬竟然耍我！老子打电话质问他去！”曲春江气急败坏的拿起了电话。 接电话的正是卢卡斯本人，他蹩脚的中文自然说不出原因来，最后还是通过翻译曲春江才了解到原来德凯公司派人考察东新县投资环境的同时也在别的进行了考察，最后通过所作的报告董事会认为相比较东新县而言，别的地方投资环境、优惠条件更加吸引人，所以董事会决定放弃东新县。他作为个人也无能为力在这里表示真诚的谢意。 “曲，我很看好你，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的。”最后卢卡斯用中文说了一段话。 “看好你*母亲*的xx”曲春江对于对方道歉心里暗自骂了一句，不过嘴上却说的很客气，希望卢卡斯和德凯公司再多考虑下，虽然我们东新县投资的地理环境、优惠条件比不上有的地方，但是软环境还是比较好的，希望卢卡斯不要放弃这个合作机会。 “那我们怎么办？现在电视台、还有汉湖日报上都登载了我们开发区引来一个中外合资企业的报答，这一下又黄了，我们该怎么办呢？”陆卉看到曲春江放下电话心里便着急的问道。 “急个xx！动动脑筋，多想想办法！”曲春江没好气的骂道。 知道曲春江心情不好，对于曲春江恶劣的态度陆卉也没顶嘴而是小心翼翼问道：“要不这件事暂时先封锁消息，等查明原因在上报县委政府？” “你按你说的办！你马上布置下去让知道办公室知道内情的人统统给我闭嘴，让我再想想办法。”曲春江点上一支烟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抽起来。 陆卉本来想劝说他少抽点烟，这段时间由于事情都不是很顺利所以曲春江烟抽的很凶，才一年时间二拇指上面就有烟熏的焦黄的颜色，但是看到曲春江的阴沉的脸色，想了想还是把话咽在肚子里。 等陆卉来带管委会办公室低声吩咐知道内情几个干部要注意保密等待曲春江的通知然后又回到办公室看见办公室已经烟雾缭绕，不过曲春江的脸色没有刚才那么难看。 “你想出办法了？”陆卉问道。 “我又不是诸葛孔明转世，哪能那么快想到办法？”曲春江瞪了陆卉一眼：“不过我刚才里了个头绪，现在不能轻易说没戏，只要对方没有和别的地方签订投资合同那么就有希望！”曲春江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除了我们德凯公司还和哪个地方签订投资意向，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看清楚我们的差距究竟在哪里？ 虽然曲春江说的轻巧，但是德凯公司总部远在安西，和谁签订意向合同那是商业秘密，别人怎么能知道？这个道理曲春江也懂。想来想拿起来电话，拨给在西岭大学上学的叶小云。那个卢卡斯对叶小云的很有好感，看不能通过这层关系掏出对方是和谁在暗中联系。 运气比较好，曲春江打给叶小云的传呼很快得到回话，原来叶小云今天早上没课正准备去教室学习突然接到曲春江的电话就赶紧回了一个，曲春江现在的情况简单的告诉给了叶小云，希望通过她能了解德凯公司的投资意向。叶小云在电话里回答的很痛快说一定尽自己所能打听出来。 “不是尽自己所能，而是一定！”曲春江用少用的严肃的口气对叶小云说。 “嗯，我知道你放心。”叶小云听到曲春江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对自己说话，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也郑重的回答。 给叶小云打完电话后，曲春江心里仔细琢磨这件事，总觉得这件事有些有些蹊跷，在卢卡斯在东新呆的时候听他那口气对东新的投资环境以及丰富的中药材资源很感兴趣，怎么这才过几天就变卦了，这不太像这个德国人的风格，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究竟是谁？一切都要等到叶小云的回复才知道。 叶小云也不辱使命，过了四天正当曲春江坐卧不安的时候，她打电话告诉了曲春江知道打听到的消息，这消息让包括曲春江在内的管委会人都大吃一惊，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竟然是东新县的邻县舞阳县！ “不可能！你是不是搞错了，舞阳县他有什么优势能和我们东新县相比？”在电话里曲春江就冲着叶小云大嚷起来。 “因为他们答应免去德凯公司内投资办厂需要全部土地的征收费用，并且答应免掉三年的税率。”叶小云在电话里很平静的回答。 曲春江知道知道舞阳县位于西岭山脉腹部，山大沟深，交通极为不便不同火车，而且也很少种植元胡，曲春江实在想不通德凯公司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投资？难道那个卢卡斯疯了？ “对了，卢卡斯还说如果东新县能出舞阳县同样优惠条件，他们还是很乐意来投资合作。”叶小云听到对面的曲春江没说话又补充道。 “谢谢你，小云。”曲春江最后说到。 “春江，你别灰心，如果实在不行你们可以继续进行招商引资，我爸爸是很支持的，我就不相信你这颗梧桐树招不来金凤凰！”叶小云在电话里安慰道。 “我知道了，再见。”曲春江挂了电话，点了一支烟呆呆的抽着。 “春江，最新情况需要不需要上报给叶书记和杨县长？”不知不觉中，陆卉的口气也温柔起来。 “别急，我一个人出去走走，再想想。”曲春江叼着烟慢慢向外走去。 现在是下午两点半，虽然已经是初秋，但是秋老虎依旧不减威力，曲春江走出办公楼上了国道慢慢走着，国道一边是已经被平整的土地，工人们正加紧进行开发区的基础建设，另一边便是已经抽穗的水稻，绿油油的看上去一大片。 田野里还有几个老农在田里忙碌着打药，曲春江信步走了过去，其中一个正是上次见到的张大爷。 “张大爷，天气这么热你还在田里忙碌啊？”曲春江上去招呼。 “原来是小曲同志啊。”张大爷抬起头看了曲春江一眼，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满是皱纹的脸露出来笑容“现在正是防治灰包虫的好时候，如果不赶快防治等传染一大片就晚了。” “今年元胡卖了吗？”不知不觉中曲春江把话题引导了元胡上。 134 “守株待兔” “还没卖，不急。”张大爷笑呵呵的说：“村里人说要在咱们开发区建立中药制剂厂，估摸着元胡还要涨价。” 曲春江心里感到有些难受，看来不仅是自己这些农户们对投资建厂抱有极大的希望，如果知道对方不来投资怎么办？ “张大爷，现在还没有正式签订合同，对方也有可能去别的地方建厂。”曲春江试探着问。 “如果在别的地区建厂我不好说，但是在汉湖地区肯定会来咱们东新县，交通要比别的县好，而且还有这么多种元胡的可以在家门口收购，只要瓜娃不来。”张大爷仿佛很有自信：“顶多是想让咱们多让给他点好处。” “多给他点好处？”张大爷最后一句胡提醒了曲春江，难道对方采取的欲擒故纵？利用我们想招商引资的急迫心情，故意和舞阳县谈判造成要去舞阳投资的架势，从而迫使我们答应他们提出的更优惠的条件？ 这种可能性很大！ “谢谢你，张大爷。”曲春江转身就走，留下莫名其妙的张大爷，不知道这个年轻的领导为什么要谢他。 曲春江回到办公室路卉还坐在哪里发呆，看见曲春江急匆匆的走过来，不过脸上不像出去时候那么焦虑嘴角还露出一丝微笑。 “把杨猛叫来，我们召开个主任会议。”曲春江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口气喝完抹了抹嘴对路卉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路卉感到有些奇怪。 “妈x的，德国佬太狡猾了！竟然和我们玩这招！”曲春江狠狠的骂了一句粗话。把刚才出去和张大爷的谈话对其的启发简单给路卉说了一遍。路卉眼睛一亮，曲春江的分析果然呢有道理。 “把杨猛叫来，咱们三人先讨论下，然后亲自去找叶书记汇报！” 听到事情有了转机路卉也是喜出望外，赶忙跑出去找到杨猛，三人商量了一会，由路卉执笔写一篇汇报材料，将德凯公司突然变卦，和舞阳县进行洽谈的情况写了下来，请求获得县上支持和舞阳县进行联系。 第二天一早曲春江没有上班而是让老吴把自己送到县委，上了书记楼二楼，来到秘书科，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秘书笑着对他说：“曲主任，您找叶书记？” 曲春江知道这个人便是叶明辉新配的秘书姓马，便对他说：“马秘书，叶书记在不在？我有急事向他汇报。 马秘书知道曲春江是他的前任秘书，也知道他是叶明辉的红人，自然不敢怠慢：“叶书记现在正在和财政局王局长谈话，后面还有宣传部的蔡部长汇工作，既然曲主任有急事，那等王局长结束后，我让蔡部长迟点来，您先汇报。” “多谢马秘书了。”曲春江笑了笑，又和秘书科的张文海科长闲聊了几句，看到王局长出了叶明辉办公室的门，便上去笑着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轻轻敲了叶明辉办公室的门。 听到屋里的人喊进来，曲春江赶紧推门屁股还没坐到椅子上就急忙对叶明辉说：“我有事情想您汇报，是关于德凯公司前来投资办厂的事情。” “别着急，坐下慢慢说，发生的什么事情？”叶明辉看到曲春江一副焦急的模样笑着安慰道。 曲春江把德凯公司中途突然变卦，后来自己打听到是和舞阳县洽谈投资的时候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叶明辉，对方要求提供如舞阳县那样优惠的条件才愿意过来。 听了曲春江的汇报，叶明辉的神情严肃起来，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事情发生了一周你才向我汇报，是不是有了办法才过来？”叶明辉突然问道。 “嘿嘿…….”曲春江看到叶明辉看透了自己的心思，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没有及时汇报是我的失职，不过确实也是为了想出办法替领导分忧。”曲春江和叶明辉接触多了，两人在一起说话也随便了许多。 “你先别说，让我想想。”叶明辉站了起来，离开办公桌坐在曲春江身边的沙发上：“舞阳县和我们东新县相比根本没有任何优势，像德凯公司这样的行业龙头怎么会选中那样的地方？就算是舞阳县给他们提供优惠的条件，但是从长久而言根本不利于公司的发展？德凯公司会做那么样的买卖？对方不过是采取欲擒故纵，让我们提供够优惠的条件对不对？” “叶书记，您真神了，果然姜还是老大辣。”曲春江笑着显殷勤。 “别拍马屁了。”叶明辉笑着说，扔了一支烟给曲春江，自己又重新点上一支：“你找我是不是让我向市里汇报，让孙书记或者张市长给舞阳县的钱书记压力，不让他和我们抢生意？” “对，只要舞阳县退出，那么德凯公司就不得不和我们签订合同。”曲春江赶紧回答，这也是他和路卉、杨猛商量的意见。 “这忙我可帮不上你。”没想到叶明辉的回话让曲春江吃了一惊，他知道叶明辉和市上张市长的关系，私交很好。只要张市长对舞阳县的钱书记点拨点拨，舞阳县一定会知难而退的，没想到叶明辉一口否决了他的建议。 “舞阳也是招商引资，大家都在公平竞争，你凭什么让市里出面压制舞阳县？这只能说明你底气不足，没有自信招来金凤凰！”叶明辉很严肃的教训起曲春江来。 “可是……”曲春江还想辨别几句就被叶明辉打断了话语。“办法自己去想，商优惠条件不能变，而且务必把德凯公司留在东新，招否则你这个管委会主任我就要换人了！你走吧。”叶明辉的话严厉起来。 曲春江可没想到自己汇报尽然得到了最后通牒，竟然要自己立军令状，他只好站了起来咬咬牙说：“叶书记请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离开了书记楼，曲春江心里有些沉甸甸的，自己原来的计划已经落空，现在自己的前途和这个招商引资项目紧紧捆了一起，自己该怎么办？ 自己去找舞阳县钱书记让他们退出？这个可能性不大，一个堂堂县委书记会理会你邻县一个小小的管委会主任？ 像接待德华只要李德才那样靠软磨硬泡？但是卢卡斯不是李德才，这点小恩小惠打动不了这个狡猾的德国人。 敌人欲擒故纵，我们就来个守株待兔？这到是个办法，对方并非看中舞阳县而是为了得到更好的优惠条件，只要我们等对方也许会乖乖回到谈判桌前。但是这个办法太消极，还需要想别的办法配合。曲春江坐在老吴的车里苦苦思索着。 他突然想起了西岭日报社的余卫东余主编，和他商量商量能从招商引资方面写一篇文章，里面巧妙地把东新县的优势融合进去，投资不要看眼前的利益要想到今后的长远发展，岂不起个推波助澜的作用？ 曲春江所想到的办法就是后面网络媒体上所说的软文，不过95年还没有软文一说，也就是变相的做广告。想到这里曲春江翻开大哥大上的通讯录，找到余卫东临走前留下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很快就听到对方带着浓重四川口音的话。 两人闲聊了几句，曲春江就把自己来意说了一遍，希望余卫东在这个方面能不能帮下忙。余卫东回答的也挺痛快，不过现在工作忙的很，一天写稿子需要大量的时间，估计要这篇稿子压到一周后才有时间写。 “一周时间？”曲春江恨不得他现在就提笔，看到对方的为难话语曲春江突然灵机一动：“余主编，你会不会用电脑？” “学过五笔打字，不过社里电脑数量少比较紧张，还轮不到我使用。”余卫东在电话里有些自嘲的说。 “余主编这么忙，没有电脑怎么行呢？有了电脑就可以提高工作效率，这样我们管委会给你提供一台笔记本电脑。”曲春江笑着说。 “那怎么好意思呢。” “一切都是为了工作嘛，这样我马上让人去准备，准备好再和你联系如何。” “那就多谢曲主任破费了，你要的稿子我明天就给你写出来。”余卫东笑着答应着。这也算自己给他们私下写这片报道的自己应得的报酬吧，虽然显得有点贵但是以后还有合作机会多帮帮他的忙也算对得起他了。 看到余卫东答应，曲春江立即又给安西的叶小云打传呼，等到她的回话好余卫东让她帮忙买一个东芝笔记本电脑，所需的经费让她提供一个银行账户，这边给打过来。 叶小云知道新闻有偿服务是违反职业道德的，但是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于是答应了一切都包在她身上。并且还说自己主动再去找卢卡斯，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小云，你就别去了，他们是欲擒故纵，我来个守株待兔。“曲春江笑着对叶小云说道。 一切都安排妥当，曲春江回到办公室告诉给了路卉自己的办法，这次路卉到是没有嘟囔曲春江鬼点子多，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和曲春江一起等待“兔子。” 135 喜欢八卦的记者 余卫东也没有让曲春江失望，两天后的西陵日报副刊登载了他写的一篇评论，就当前各地如火如荼的招商引资写了自己的看法，强调招商引资必须按照本地实际出发不能一哄而上。特别举例详述了东新县经济开发区在这个方面瞄准自己县的中药产业优势，主打制药牌进行招商引资良好做法，相信在东新县政府的正确领导下一定会将这项工作做的扎实有效。 也不知道德凯公司看到了这篇评论以后，一周后时间跨进九月中旬，正当曲春江“守株待兔”有点焦急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来自德凯公司的电话，愿意就在东新开发区办厂投资进行新的接触洽谈。 “兔子总算来了。”曲春江心里大喜，不过给德凯公司的回话却显得不卑不亢，说是欢迎德凯公司前来投资，但是所给优惠条件依旧是当初所提出的那些不会再增加新的优惠，希望德凯公司谅解。 “好马吃了回头草”，德凯公司决定了来东新县投资就不再提别的条件，卢卡斯亲自带着考察团再一次来到东新县，这次不仅仅是考察，双方还对厂址选择等一系列问题进行了详细而艰苦的谈判，双方时而握手言欢，时而唇枪舌剑，一直谈判到九月底双方总算签订了合同，德凯公司决定一期投资一个亿建立标准化的中药制剂厂房。 厂房的奠基仪式定在了十月一日，作为对国庆的献礼，东新县的县委书记、县长双双出动，德凯公司派出以卢卡斯为代表的管理阶层，双方在一阵锣鼓喧天，阵阵鞭炮声中，叶明辉和卢卡斯双双手持扎着红绸带的铁锹在开发区掀起了第一铲土，宣告新成立的德凯公司东新制药公司正式开始建设。 省、市、县电视台、省里各家新闻媒体都派出了记者，报道这次汉湖市规模最大的一次投资项目。曲春江身穿一身灰黑色西装，扎着红色领带也是喜气洋洋，躲在众多官员中看着记者围着卢卡斯还有叶明辉，听他们的侃侃而谈。 这是曲春江刻意保持低调，工作要自己做，成绩要留给领导，特别是这种有影响的新闻事件一定要把正面报道留给领导，否则将犯大忌。 正当曲春江在人群里和县上别的干部闲聊的时候，突然看到穿着夹克牛仔个子高高的女孩向自己走来，原来竟然是上次来东新县暗访的记者李胜男。 李胜男来东新县管委会采访过，自然认识曲春江，看到别的记者一哄而上去找叶明辉等今天的主角，便想别出心裁从不同的角度报道这件事，于是她看到了躲在人群中的曲春江便向他走了过来。 曲春江看到自己认识的记者向自己走来，自然不能回避便笑着走了出来招呼李胜男：“李记者，好久不见身体还好吗？” 听到曲春江又提那天的身体，心里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看到对方似乎并没有调侃的味道，似乎真心关心自己便笑着说：“挺好，曲主任，我能不能采访你？” “嘿，要采访可以去找我们的书记县长，或则卢卡斯先生，我有什么好采访的？我只不过做了我分内的事情。”曲春江笑着回答。 李胜男当然不相信他说的话，曲春江作为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这才这么大的项目落户东新县技术开发区他的功劳自然不能磨灭，也不管曲春江同意不同意，拿出笔记本提起问题来。 看到美女记者非要采访自己曲春江也无可奈何只好回答李胜男提出的问题。李胜男下定决心要写出一篇有质量的文章，所以问的很细，从提出开发区的设想以及选址、征地过程出现的情况，招商引资当中出现的问题，甚至和德凯公司一波三折最后才达成协议的过程全部仔细的询问，曲春江也回答的干脆，按照实际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李胜男，只不过在过程中重点突出了叶明辉为代表的县上领导的重视和支持，管委会上下干部的艰苦努力，而把自己的功劳放在的次要位置。 李胜男也进行过多次采访，当然能分辨出曲春江那些说的事实那些是虚的，反正自己要进行二次创作加工，搞上一片报告文学式样的东西所以也不合曲春江辩解对症，只是不断提出各种细节问题，将来用于充实自己的文章。 眼看关于开发区方面的内容李胜男已经问完了，曲春江以为采访已经结束，没想到李胜男也抓住他不放：“曲主任，能不能问你个人方面的问题？” “你具体是指？”曲春江顿时警惕起来，问工作方面的事情他不怕，最担心别人问自己个人私生活方面的问题，这些记者可是无孔不入八卦起来堪比那些香港的狗仔队。自己有好几个喜欢的红颜知己一旦都宣扬出去那可是没事找事。 “你现在还没有结婚？” “是的。” “请问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无可奉告。” “能说出你女朋友的名字吗？” “无可奉告。”曲春江微微一笑说出了一个标准的外交辞令，不是他不愿说而是不知道说哪个，说哪个似乎也不好。 “你女朋友漂亮吗？” “无可奉告。” 连续三个无可奉告，李胜男知道从这家伙打听不出来他的私事，不过她有些不甘心，头一歪突然又问道一个问题：“你们管委会副主任路卉同志，你们原来就认识？” “是的，我原来做叶书记的秘书的时候，路卉同志在组织部工作，工作上有时候有些联系。” “据我所知路卉现在也没有男朋友？”李胜男边写边问。 “这个要要问她个人，我无法替她回答这个问题。” “据我所知，你们是一起参加工作，同时在县委工作，后来又同时来开发区管委会工作已经是相当熟悉，除了工作上的交往私下就没有交往吗？” “私下？”曲春江看了李胜男一眼感觉这个女孩子太八卦了点，不太像西岭日报这样的比较严肃的媒体仿佛就是个三流小报的记者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呵呵，你说我们私下有没有交往？”不过曲春江看她只提到路卉心里放心了，如果提到别的女孩子比如白雪、陈梅梅、叶家姐妹来自己还真不好回答，唯独提起路卉他不怕，这这个对自己老是黑脸的野蛮女孩能发生什么关系？“我们是纯粹的同事关系。” “真的？”李胜男有些不相信，她似乎忘记了自己采访的目的。 “这个问题你可以问路卉同志”曲春江笑了笑：“还有李记者，你问的这些问题似乎超过了你采访的范围。”曲春江提醒道。 李胜男脸一红，最后这些八卦问题确实不是当初所列好的，只不过采访中她突然对这个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产生的兴趣，不由得问他私人方面的问题，经曲春江这么一提醒，她感觉也有些出格。 “对不起。”李胜男连声道歉，收拾好笔记本赶紧走开。 “看来以后自己再要小心点了。”曲春江看到李胜男走远，暗暗提醒自己，现在自己在东新县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了，自然一举一动引起别人的注意，李胜男是大报记者，并不擅长这些八卦新闻还要对付，如果真来个无孔不入的三流记者，把自己私生活捅出去，自己和几个女孩同时交往，还有一对姐妹花，那可是大大的麻烦。毕竟现在才是九五年的东新县，远没有自己重生前二十一世纪那么开放。 曲春江正在暗自提醒自己要警惕的时候，猛然一回头突然发现路卉正狠狠的盯着她。 “难道她听到刚才采访内容了？“曲春江突然想到，不过自己也没有说他什么坏话，只是事实就是而已便想过去聊上几句，结果路卉哼了一声转身离开，曲春江真担心她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鞋走的那么快会不会摔倒。 今天的路卉穿了一身标准的白色职业套装，显得很淑女，不过他不是这次开工仪式的主角，上面有县委各个领导，下面还有单位的一把手曲春江，那些才是记者们追逐的目标，所以在百般无聊中看到了李胜男，想起以前也认识上去想打个招呼，没想到李胜男竟然抓着曲春江采访起来，于是自己躲在人群中偷听他们的采访内容。 才开始采访中规中矩，曲春江回答的也很得体并没有把自己的功劳放在首位而是突出了领导让路卉感到满意，路卉现在最担心曲春江春风得意而口无遮拦，没想到这家伙爱对自己凶巴巴，喜欢吹牛但是在记者面前显得彬彬有礼。不过听到最后就感觉越来越不对味道了，那个李胜男问的怪异，竟然问题自己和那个家伙的私下的关系。 那个曲春江吝惜的很，说请自己吃饭已经两次了结果一次还没兑现，还说和他私下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我们正副主任在谈朋友？ 呸呸，谁和他谈朋友？那可是个大色狼，大坏蛋，大懒蛋，女朋友就有好几个，还装着一本正经！想到这些路卉就莫名的生气。 136 有大事要发生了 德凯公司投资一亿元的东新制药公司奠基仪式结束后，西岭省特别市汉湖市电视台、汉湖日报都在头版醒目位置报道这次活动，胜赞了东新县在新一届领导班子带领下，才一年时间就使东新县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开创了东新县大跨步的大好局面，有了这实实在在能看到的政绩，再加上主政一年多来进行公开招聘、国企改制等几把大火，作为县上一把手的叶明辉的威望直线上升。 过了一周西岭日报社在副刊刊登了一篇由记者李胜男写的题目为《杀出一条血路——记东新县经济开发区发展历程》的纪实报道，作者用深情的笔调列举了大量的事实，歌颂了东新县经济开发区年轻班子在县委县政府领导下，白手起家不畏艰难，从无到有走出了一条新的发展模式，必将成为东新县经济腾飞的龙头。这片笔调优美带有文学纪实的风格的文章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文章里提到了以曲春江为首的年轻领导班子在不到一年时间内所取得的成绩让人们刮目相看。普通老百姓只管看个热闹，但是各级政府主要官员却看出了门道，西岭日报社作为西岭省最大的报纸社，是传递党和政府的政策方针的的喉舌，能这么大篇幅报道一个刚毕业才一年多的年轻人，其中的含义耐人寻味，曲春江的名字牢牢记在了某些人的脑海中。 但是曲春江并没有多少高兴，虽然德凯公司投资建厂已经开始，但是开发区本身还有许多基建工作没有完成，一天忙的饭的按时吃不上，很少回家看望老爸老妈，害的曲长河和高梅兰见自己的儿子还是通过东新县电视上的新闻报道开发区的工作时候见到有些消瘦的儿子。 时间到了十一月份，曲春江正忙着工作，这一天中午刚上班县委办主任陈重任突然造访开发区，找到了还在工地上忙碌的曲春江。 曲春江是从县委办出来的和陈重任一向关系好，自己一心一意忙碌开发区的建设所以县上有些重大流传的小道消息还是通过陈重任曲春江才清楚，今天看到陈重任自己亲自开车，脸上似乎也不好看，曲春江感觉是否发生什么大事，便笑着邀请陈重任去自己的办公室坐坐。 “小曲，我一天老坐办公室，那里像你成天能呼吸上新鲜的空气，不如我们四处走走看看开发区建设怎么样？”陈重任笑着说。曲春江知道陈重任来找自己绝对不是看什么开发区的建设，不去办公室是免得谈话中途有人进来打扰，便同意了他的提议，两人一块向国道走去。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晒到人身上暖洋洋的，曲春江和陈重任并排走在国道上，看着已经开始掉叶子的水杉树，曲春江给陈重任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支，吸了一口才说：“陈主任，你今天找不是来看风景的吧？到底发生的什么事情。” 陈重任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才悄悄告诉曲春江：“据可靠消息，这次党委换届，杨县长去政协当副主席，而叶书记也要调走了！” “什么？！”曲春江大吃一惊，杨红路的走时必然，年龄已经偏大，而且在东新县干了二十多年，现在退到市政协算是提高了一级待遇，在那里就是养老。但是叶明辉怎么也要走？！ “陈主任，这个消息可靠不？叶书记要去哪里？”曲春江定定神问道。 “消息是从市上组织部流出，绝对可靠。至于叶书记去哪里暂且不知，但是有很大可能去外市！”陈重任心情凝重。 叶书记要去外市？！曲春江又吃了一惊，按照他重生前叶明辉的工作历程，应该去汉湖市任市委副书记才对，难道因为自己的重生产生的蝴蝶效应，竟然将叶明辉扇到了外市？ 如果叶明辉真的调到外市，那自己怎么办？曲春江心里迅速盘算起来，自己是叶明辉一手提拔上来的，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在外人看来自己身上已经牢牢印上了叶明辉的标签，换个县委书记能否还这样支持自己吗？“ “那谁当书记，谁当县长？”曲春江压制住内心的翻江倒海，深深吸了一口气问。 “据小道消息，县长是从市委空降一个来，县委书记人选十有八九就是现在的常务副县长贺涛！”陈重任索性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给了曲春江。 曲春江并不怀疑陈重任所得消息的准确性，一般这种小道消息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往往比那些官方发布的还准确的多。且不说新的县长对自己如何，就贺涛而言如果当了书记，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他小舅子崔杰的事情自己已经得罪了他，一旦他当政还不给自己小鞋子穿？ 自己该怎么办？ 看到曲春江脸上阴晴转换不定，陈重任知道他在盘算东新官场这次变动对自己的影响，也不打扰他自己在边上默默的吸着烟。 这才他来告诉曲春江这小道消息，并非只是提醒曲春江这么简单，还有自己的打算。现在自己虽然是县委办主任，但是还不是常委，如果换个书记把自己从这个岗位上调走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贺涛本来对他都不感冒，再说谁都不喜欢是上任书记的“管家”，这才又来当自己的“管家。”，这就和司机和小车一样，换了领导都要换新的，连叶明辉这种刚从象牙塔出来的就想换人，何况别的领导呢？但是自己一旦成为常委，就是副处级，那就是市管干部，县委书记是无权调动的，顶多不当这个委办主任，但是常委这帽子是无法摘掉的，再不次成为政法委书记或者农工部部长，实在不行可以去市上某个位置，回旋余地那就大的多。但是这一切都要靠叶明辉临走前解决！而曲春江和叶明辉的关系陈重任最清楚，上次自己当这个委办主任还是曲春江侧面帮了忙，所以他这次又想到了曲春江，只不过现在这次不同的是曲春江同样面临自己的问题。 “小曲。”陈重任轻轻说了一声，打断了曲春江的沉思：“当然能这是小道消息，不过你选个适当的时机去问问叶书记，叶书记最信任你不过了。” “多谢提醒。”曲春江笑了笑，两人的心思彼此都知道，只不过都不愿说出来而已。 陈重任又随便聊了几句然后说下午自己还有事情，便回到开发区开车走了，留下了还有些发呆的曲春江。 有了陈重任这番话，曲春江也无心思在工地上查看，回到了自己办公室，点上一支烟发起呆来，想了想突然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给远在安西的叶小云打了一个传呼，然后静等她的回音。 电话很快就回了过来，曲春江把刚才得到的消息给叶小云简单的讲了一遍，问她知道不知道老爸要走的消息。 叶小云在电话说她不太清楚，老爸很少回来讲工作的事情，不过有一天老爸回来和很少见到的爷爷关在他的书房里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似乎就在讲什么调动，当时自己想老爸到东新才一年多不会这么快就走，也没在意这个现在你这么一说看来真有其事。 “要不要我去问问我老爸？”对于曲春江的事情叶小云很是关心。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去问。”曲春江拒绝了叶小云的提议。他知道如果叶小云问自己老爸调动问题，叶明辉肯定会想到是自己在后面出主意，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亲自去问呢。 挂了电话，通过刚才叶小云的回答曲春江肯定这件事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那自己怎么办？继续留管委会？经济开发区工作刚刚有个好的开头，管委会的工作刚有起色，自己也喜欢这份工作但是一旦换了县上领导，自己这个位置还能坐上吗？与其这样还不如主动提出和叶明辉一起走，但是叶明辉是怎么想的？他要去哪里？会同意自己的意见吗？ 唉，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根基还是太浅，翅膀不硬啊！ 正在患得患失期间，路卉风风火火闯了进来，看着有些丧气的曲春江心里有些诧异，最近一段时间这家伙是春风得意现在是怎么了？ “喂，你怎么了，看你拉这个脸，是不是被那个女朋友甩了？”路卉老是喜欢挖苦曲春江。 曲春江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反击，而是看了路卉一眼：“如果叶书记调走，你还愿意在这里管委会呆吗？” “什么？叶书记要走，你听谁说的？准确不准确？”性急的路卉一口气问出这么多问题。 “我说的如果。”曲春江不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给路卉。 “如果叶书记要调走，我无所谓，有可能留在这里继续任职，大不了再次回到组织部。”路卉想了想看着曲春江：“但是你不同了，如果叶书记调走，你这位置肯定不保！” “为什么！”曲春江没想到路卉如此快就回答这个问题，而且语气这么肯定顿时吃了一惊。 137 详谈 “很简单。”陆卉看着曲春江吃惊的神色心里不由得有点小小得意，你家伙还有犯迷糊的时候，嘴里却说道：“全东新上下都知道你是叶书记一手提把的，刚毕业不到一年就提拔成副科这已经违反了有关干部任用制度，而且现在还成为一个部门的一把手。知道你多少人嫉妒你？你的靠山一走这个炙手可热的部门怎么会让你把持？未来的书记肯定会换上他的人。” 看着陆卉侃侃而谈，曲春江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虽然说陆卉有时候冒冒失失，给自己添乱但是并不傻，看来组织部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是人精啊。 虽然陆卉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只站在曲春江刚才话里的“假设”，现在看到曲春江似乎并不像随意说说的样子，心头不由得一紧，声音顿时高了点，“叶书记真的要调走吗？” “嘘，小声点。”曲春江赶紧制止：“我也是道听途说而已，未必是真。” “可惜往往是无风不起浪啊。”陆卉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曲春江绝对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些，叶明辉走的可能性很大。 叶明辉要走了？那么曲春江估计在这里呆不下去，那我怎么办？难道真的回组织部？陆卉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的出路来，在开发区这几个月是时间内，虽然有时候和曲春江有些小摩擦，但是总体上配合的不错，虽然有时候把他恨得咬牙切齿，但是有时候还是挺惦记他。如果他走了，再来一个正头，自己还能和领导配合这么默契吗？ 曲春江看到陆卉也沉默下来，知道想自己的心思也不在打扰，心里琢磨着找个时间去见见叶明辉。 想到就行动，快到了下班时间曲春江本来想给秘书科的叶明辉的秘书小马打个电话问叶书记晚上有没有活动，但是感觉不妥，自己和小马并不熟悉。于是拨给了委办陈重任，看他是否清楚叶明辉今晚的行动。陈重任知道曲春江的用意，说是自己去了解下再回电话。过了十分钟电话就回来过来说是今晚叶书记没有安排。 这是个机会！曲春江自己开车先回到家，吃了一顿饭。顾不得听老妈的唠叨一溜烟又跑出了家，驱车赶往县招待所。本来上次县委分房给叶明辉了一套房子，但是他坚持要把房子让给住房紧张的干部所以到现在一直住在招待所里。等曲春江赶往招待所敲开叶明辉的房间，看到叶明辉刚刚下班回来，半靠在床上休息显得有些疲惫。 “小曲，找我有事？”叶明辉看到敲门进来的是曲春江，支起身子和蔼的问道。 “也没什么时候，只是好久没见到您，今天专程过来看看您。”曲春江笑着回答。 “你呀，言不由衷。”叶明辉笑着回答道：“自从你当那个开发区主任，好像比我还忙，除了汇报工作外很少来这里了。” “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好。”曲春江赶紧检讨，心里也知道这回事，不过他是刻意为之，他不想在自己身上牢牢贴着叶明辉的标签，所以不是工作之外很少接触。但是现在看来是错了，无论是接触与否，从一开始别人早就认定是你叶明辉的人了。 “不用在我跟前这么客气。”叶明辉今晚的话比较多：“这样，你出去给我弄几个小菜来，以素的为主，今晚咱们喝上两杯。招待所的饭菜我也吃腻了，出去到小摊上吃吧让人看到懒得招呼人。” “好咯。”曲春江答应了一声立即开上车跑到夜市上，弄上来四碟凉菜，凉拌三丝、青椒皮蛋、炝藕片、凉拌黄瓜。还买了点鸡爪子、鸭脖等下酒的凉菜，又让炒楼三盘热菜，又重新回到招待所，看到叶明辉已经拿出一瓶茅台，顿时感到心里痒痒的，自从当了管委会主任以后就很少喝到这样的好酒量，自己掏钱心疼，别人请客也决计不会拿出这么好的酒来。 “这是小辉从部队上拿回的特供茅台，我酒量不行很少喝，现在今天我俩就喝个痛快。”说完又拿出连个一次性的口杯，每人倒了满满的一杯。 “叶书记，您慢点，您的酒量…….”曲春江忍不住劝道。 “平时喝都是应酬酒，不想喝也得喝，今天是我自己想喝，小曲你就不用劝我了。”叶明辉今天似乎有些兴奋，端起口杯：“来，我们先喝一口。”说完喝了一大口。曲春江已经吃过饭，一口把着口杯里的酒全部喝完也没事，但是他不敢，也学着叶明辉一样抿了一大口。 “小曲，你在我面前还客气什么？我知道你能喝，一口把他干了！我给你倒上。” 曲春江只好依言喝干，叶明辉果然又给他满上。 看到叶明辉这么随便，曲春江也就放开了，两人边吃边喝，不一会儿一瓶茅台快见底，当然大部分是进了曲春江的肚子。 “小曲，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晚找我有事是不是？”叶明辉用手撕着一块鸡爪边吃边问。 话已经递过来，曲春江当然不会推辞，看到有些醉意脸上微红的叶明辉小心翼翼的问道：“叶书记，听人说您要调走？” “如果别人问我我不会说，但是是你小曲问，我可以告诉你，是的。”叶明辉直截了当的回答。 “您要去哪里？” “吴海。” “吴海？！”曲春江有些吃惊，吴海市是西岭省仅次于安西市的第二大城市，在西岭的地位远远高于有些落后的汉湖市，这说明这一世叶明辉比自己重生前走的更顺利！ “恭喜叶书记。”曲春江恭恭敬敬给叶明辉倒了一小杯白酒，叶明辉一饮而尽。 “小曲，我要调走了，你有什么打算？” 曲春江略微犹豫了下，现在自己选择的道路有两条，继续留在东新当开发区主任，第二条就是跟随叶明辉走。虽然曲春江很想留任这开发区主任这个职务，他感到在那里可以发挥自己的才能，但是叶明辉调走自己未必还是开发区主任。想到这里曲春江坚定的说：“叶书记，我是您一手提把起来的，我跟你走。” “不行。”叶明辉微微摇了摇头：“我去吴海的职务是副书记，不能管人事，估计给你不了好的位置。” “我可以继续着您的秘书。”曲春江进一步表态。 “你的特长并不是出谋划策或者提包的秘书，而是能主持一个部门或者地方的一把手。”叶明辉又摇摇头：“你还是继续留在东新，好好做你的管委会副主任，我调离前把你这个副字去掉。” “多谢叶书记。” “记住，不管东新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别去掺和，老老实实做好的管委会主任就行！”叶明辉的神色严肃起来。 “我会记住您的教诲。曲春江赶忙回答。 “来，正事说完了，酒也喝完了，来，吃菜，吃菜。”叶明辉招呼着曲春江。 一场酒喝的比较尽兴，到了晚上九点曲春江帮叶明辉收拾好残渣剩饭然后告辞离开了招待所。 虽然这次并没有达到自己开始想的心愿，但是曲春江仍旧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叶明辉已经向他透露了底，等自己那边安稳了适当时机再将自己调入到吴海，这样就可以安排个好的位置。、 只不过这么一走，自己又要离开父母了，不知道父母放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闯荡？还有开发区，这个自己如同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婴儿，现在刚刚蹒跚走路自己就要离开，想起来真有点舍不得。 “曲春江，你又犯了官场大忌！”曲春江暗暗叮嘱自己，“铁打营盘流水的兵，如果在官场上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呆的太久，就会失去好多机会，看看那些高官们不是一两年就挪个地方？” 正当曲春江胡思乱想的时候，叶明辉点了一支烟，打开窗户让冷风吹来进来，顿时感到清醒了许多。 今天晚上曲春江来找自己，他就敏感的感到自己要走的消息已经在东新官场上流传开来，曲春江会来，还会有更多的人要来。 虽然自己拒绝了曲春江跟随自己去吴海的请求，但是从曲春江的态度上看自己还比较满意，这小子虽然平时和自己没有多少来往，但是并没有忘本。有的时候就是需要一种表态，一种态度。 “小曲啊，你还是太年轻，我不忍心把你放到那个险恶的地方。”叶明辉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 其实自己这次突然去吴海连自己都没想到，从内心讲在东新县这一年半时间干的风生水起，很有起色，真希望再干个两三年就会有更大的成绩，甚至去汉湖市当个副书记或者市长他也愿意，他实在不喜欢去趟吴海那场混水，但是那天老爷子在自己书房里一席谈话使得叶明辉不得不让理智服从感情。 “明辉，你大哥在纪委书记的位置上已经呆了好几年，看来再无上的可能，如果他一旦推下去那么我们叶家在西岭省政坛上就无法和赵家抗衡，所以你现在必须去吴海，趁赵家只顾发展安西势力和王家斗的时候，在吴海牢牢站稳脚跟，这样你才能进入省府将来接替你大哥撑起叶家的旗帜，时间不等人啊。” 这些老爷子给叶明辉说的话，叶明辉自然不会告诉曲春江，他还没到那个资格。 138 唇枪舌剑 县上主要领导要调换的风声很快传遍了东新县官场，各级大大小小官员都在私下议论、猜测。想着这次变动对自己的位置和前途有什么有利不利的影响。往叶明辉、杨红路汇报的工作的部局和区乡领导少了起来，而向未来的县委书记，现在常务副县长贺涛办公室或者家里汇报工作的人多了起来。将来空降的县长不太熟，但是贺涛大家比较熟悉，生怕站错队影响自己的前程，先给未来的县委书记留个好印象再说。 在这场官员们纷纷站队的过程中，身为管委会主任的曲春江却显得异常低调，一天只顾忙着自己开发区的工作，除了汇报工作绝对不进入县委政府的大门，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他不着急，但是管委会内部的干部到替他着急，大家知道上次因为贺涛的小舅子崔杰的事情与贺涛有些不愉快的过节，关系和曲春江比较好的诸如杨猛、吴鹏等人私下里劝说曲春江夺去贺涛那里走动走动，合适的时候认个错，配个不是，毕竟将来人家是县委书记，管委会要受人家领导，胳膊是拗不过大腿的。 对于同事们的好心劝告，曲春江一笑置之，他铁心按照叶明辉的指示去办，管好自己分内之事不去趟这趟浑水。另一方面如果贺涛三番五次和他过不去，自己绝对不会落下脸皮去求人家，这一点他做不到。 时间到了十二月份，眼看一九九五年就要过去，县委书记叶明辉要调到吴海市任市委副书记，杨红路将调到汉湖市政协副主席。汉湖市委原副秘书长郭照涛将出任东新县县委书记，原东新县常务副县长贺涛将出任东新县县长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只等调令以后，党代会和人代会走个形式通过就成铁板钉钉的事情。县委书记叶明辉主持了最有一次东新县常委会，会议主要由两个议题：一是委办主任陈重任增补为县委常委，然后等待市委审批；二是管委会副主任曲春江晋升为正科级干部，出任一直空缺的管委会主任一职。 会议上九大常委都准时参加，他们都知道这是叶明辉最后一次主持常委会，而研究的内容又是那么敏感，一个个顿时神态各异。一般做会议记录的都是委办主任，但是由于讨论的议题与他有关所以暂时回避，由县委书记的秘书小马临时记录。 小马当叶明辉的秘书不到半年也曾列席参加过常委会，但是今天的气氛和平常不同，气氛似乎有些压抑，他一面记着一面偷偷观察各个常委的神色。 叶明辉依旧坐在上首位置，脸色平静似乎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旁边的杨红路和往常不同，以前遇到这种人事问题都是紧缩双眉，而今天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悠闲的喝着茶水仿佛今天研究的话题和他无关。 小马知道杨红路马上就要调到市上做政协副主席也算退居二线，一个县委书记退居二线成为市上政协副主席，职位成为副厅也算升了一格组织上也算没亏待他，既然要离开东新县那么今天讨论的是是非非话题就与他无关，所以显得很超然。 杨红路旁边坐的贺涛虽然脸上看上去平静，眉宇之间依旧掩饰不住喜色，毕竟自己再过来多久是就是县委书记，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还高兴的呢？ 两对面坐的是纪委书记侯卫国和组织部长苗兰，侯卫国还是一副严肃的面孔，国字脸跟人以不怒自威的感觉。而苗兰神色有些憔悴，她也算叶明辉的嫡系，和叶明辉一起来东新工作，叶明辉一走她这个组织部长工作还会那么顺风顺水？ 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赵永强，武装部部长杨伟峰耷拉着脸皮仿佛没有睡醒，宣传部部长蔡霞飞看看叶明辉，有看看杨红路神色有些茫然。 蔡霞飞算是杨红路的人，这个连小马都知道，一般都是以杨红路为马首是瞻，今天杨红路一副超然架势，蔡霞飞的茫然不知道谁为将来同意还是反对搞不清楚，还是为杨红路退居二线时候自己怎办而茫然？这一点连小马自己都搞不清楚。 叶明辉看已经到齐，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这是他要讲话的标志，于是下面的人纷纷停下自己的小动作看着叶明辉。 “人到齐了，现在就开会。”叶明辉依旧是以前的开门见山，说完便对苗兰说到：“苗部长，说说你们提议。” “根据县委研究考察，组织部提名，现在大家讨论两位干部的任职问题。”苗兰清清嗓子，拿出一份文件念到：“一位是县委办主任陈重任增补为县委常委的提议，如果会议表决通过后报市委批准；另一个就是东新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晋升正科出任为管委会主任一职。请大家讨论。” “两位同志的简历及工作成绩相比大家都看到，而且这两人大家也比较熟悉，我在这里就不多罗嗦，先讨论增补陈重任同志为县委常委的提议。”说完叶明辉打开了笔记本摆出一副认真记录的样子。 “陈重任同志从一名普通干事开始一直就在委办工作，从普通干事到副主任，一直现在的主任工作一向兢兢业业，况且他还具有很高的政治修养和大局观，因此增补这样的优秀干部参加到县上重大决策中来，我认为是合适的。”没想到杨红路竟然开头发言。 有了杨红路的发言，蔡霞飞也表示同意，紧接着政法委书记何建军也表示同意，而纪委书记侯卫国弃权，虽然贺涛忧心反对但是看到大家纷纷表示同意，也就只好随附大家的意见，最后没想到除了侯卫国弃权外其余八人都全票通过。 看到第一项人选就就这么顺利的通过，叶明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小马暗暗长效吁了一口气，不过陈重任成为县委常委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一般情况下在县一级委办主任基本都是常委，所以增补陈重任并不算多么特殊，但是第二个人事议题就显得难度大了许多。 毕业不到两年时间成为正科级干部这不仅在东新就是汉湖也是绝无仅有的事情！想到这里小马不禁有些羡慕自己这个前任来，自己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吗？ 果然当苗兰宣布了第二个人事提议后，常务副县长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曲春江同志工作也是很努力，也取得了一点成绩，是一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但是大家注意到没有，如果我们不进行长期考察，真没快就提拔他到正科级，不仅伤了些兢兢业业干了一辈子还是个科员的干部的心，而且对他本人也没有好处，同志们啊，好好想一想。”贺涛站立起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们不能做拔苗助长，所以应该暂且搁置这项人事提议，等到合适的时机才讨论。” “合适的时机？”小马听到这话有点乐了，估计你贺涛一当书记肯定把曲春江扔到边上，还有机会讨论升为正科的机会？ “贺县长的话我不同意。”苗兰站立起来针锋相对：“我们选拨人才是按照德、能、勤、绩四个方面进行全面考察，而不是那所谓的按资排辈！曲春江同志自从担任秘书一职外一直兢兢业业，也做出了不少成绩，上次和德华公司谈判也是靠他最后起死回生，最后促成了双方的合作，还有在东新经济发展中，担任管委会主任一职而来，从征地拆迁到基建，最后招商引资，帮助东新招来了一个亿元投资的项目，这在汉湖各县也是第一个！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能提拔重用！”苗兰说着有些激动起来：“正如叶书记所说的，他给东新杀出了一条血路！” 苗兰说完后坐了下来，或许是有些激动，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上有点红润，看上去比刚才好看多了。她的话说完会场一片寂静，大家都纷纷思考着苗兰所说的话，虽然这个曲春江确实像个怪胎，毕业不到两年就要升为正科，达到了有的干部一辈子也达不到的职位，但是这两年他所作的成绩也是绝大部分人一辈子也达不到的！ “我看还是大家发表意见举手表决把。”叶明辉似乎不想把今天的常委会变成一场辩论会，说完举起了自己右手。 “我也同意。”苗兰紧跟着举起了右手。 “小曲这同志不错，这两年干了不少成绩。”何建军笑着举起了手。 “我反对。”侯卫国突然一句话震惊了在场的，叶明辉立即向他投出凌厉的目光。 没想到侯卫国不慌不忙迎着叶明辉的目光：“首先我想说明的是，曲春江同志所作的工作表现和成绩完全称职。但是不到两年内连提两级，不符合我们党内任用干部的规定。”说完侯卫国再也不管叶明辉的目光，自顾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139 和美女部长观雪 侯卫国竟然公开反对叶明辉的提议！叶明辉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好看起来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这个侯卫国原则性可真强。”旁边的小马边记录心里便感叹，他知道侯卫国也算叶明辉的人，没想到在关键时刻竟然公开和叶明辉场唱反调真令人想不到。 原则性太强用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太迂腐，在官场摸打滚爬这么多年的侯卫国怎么犯这样的问题？小马百思不得其解。 “侯书记说的固然有道理，但是既然我们东新要超常规发展，那么无论是做事也用人就要打破一些条条框框，正如侯书记所说的曲春江同志是完全能胜任这个工作的，为什么非要等过几年后才提拔呢？同志们，时间不等人啊。”叶明辉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出了这一番话。 姜果然是老的辣，这一番话连消带打，把侯卫国表态负面影响几乎全部消去，提拔曲春江反倒和动心超常规发展联系到了一起。小马听了不得不佩服。 果然一直不说话似乎在那里打瞌睡的武装部长杨伟峰轻轻的举了一下手“我同意叶书记的意见。”然后耷拉着眼皮再也不说话仿佛又要睡过去。 “叶书记讲的有道理。”苗兰旁边的宣传部长蔡霞飞清了清嗓子说道：“但是侯书记讲的也不无道理，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党内制定一切规章制度我们还是遵守的。当然这并不说说曲春江同志工作不得力，他对开发区做出的贡献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现在既然他作为副主任主持全面工作不是挺好嘛，这和主任几乎没什么区别嘛，所以我同意贺县长的意见，暂时搁置。” “没区别？区别大的很！”小马听到蔡霞飞这番话心里暗笑，如果叶明辉主政，估计区别不大，没有正主任，曲春江作为副主任可以主持全面工作，等时机合适的时候直接提拔曲春江为主任。但是叶明辉走了呢？随便调个正科级干部出任主任，曲春江就的乖乖放权！看来蔡霞飞已经不管县长杨红路的意见而是铁定心跟着未来的县委书记贺涛走了。 “我也支持贺县长的意见，暂时搁置，等时机成熟了在讨论。”一直没发言的县委副书记王君轻轻的说了一声。 一半赞成，一半反对，大家把目光纷纷投向了还没有表态县长杨红路。 杨红路微闭着眼睛，低头喝着茶水，满脸皱纹的脸谁也看不清他心里想着什么。 “杨县长，您的意见？”叶明辉第一次和杨红路对话用了上您，他需要杨红路的支持。 “对于小曲同志。”我认为他年纪轻轻好大喜功，过于夸夸其谈而不能脚踏实地的工作。”杨红路总算开了腔，声音显得有些低沉：“但是我依然同意叶书记的意见！” 杨红路的话转弯太快使大家吃了一惊，明明是批评曲春江怎么又同意叶明辉的提议？ “大家也都知道，我要退居二线了。”杨红路突然话锋一转说起自己来：“但是我对东新这片土地充满了感情，我的青春，我的几乎整个事业都留在了这片土地上，虽然我兢兢业业干了这么多年，但是东新的发展速度依旧跟不上其他兄弟县。我心里有愧啊……”杨红路说着有些动情起来。 “杨县长，你别自责……”叶明辉想劝一劝杨红路，但是杨红路手一摆示意自己要说下去。 “现在东新县好不容易出现了跨越式发展的大好局面，这里面叶书记功不可没，也有在座的各位功功劳，同时曲春江同志也做出了不小的贡献！一个毕业不到两年的学生娃娃，招商引资搞的红红火火，令我感到震惊。请问各位谁能保证不到半年时间就能引来汉湖地区最大的合资企业？！这样的人我们不提拔还要提拔谁？！”会议室里静静的，杨红路略显苍老的声音在会议里洪亮的回荡着。 啪啪…….叶明辉带头鼓起掌来，苗兰也跟着鼓掌，看到大家一片掌声，贺涛几人互相望了望也跟着鼓起掌来。 常委会上竟然为一个副科级干部鼓掌，开创了东新县常委会一个先例，等这个消息传到曲春江耳朵里，曲春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他心里暗暗感激杨红路对自己的赞赏同时也知道自己离开这个位置的时间也快到了。 过了1996年的元旦，在汉湖市组织部长郑文武来到东新县召开了科级干部以上大会，代表汉湖市委宣布了新一届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班子人选：免去原东新县县委书记叶明辉书记一职，另有他用；原来常务副县长贺涛同志任命为东新县县委书记，免去原东新县县长杨红路一职，另有他用，原汉湖市市委副秘书长郭朝涛同志为东新代县县长。原来东新县副县长宋西京同志为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陈重任同志为县委常委兼县委办主任，同时根据常委会人选单数规定，增补原农工部部长王银海同志为县委常委兼职农工部部长，其余人任职不变。 会后在县招待礼堂举行了一个了盛大的酒宴，一方面欢送两位离职的领导干部，一方面欢迎新了一届县委、政府班子。在酒后上一项很有节制的叶明辉对于自己昔日同事和下属来者不拒，频频干杯。 一项在酒桌上出风头的曲春江却坐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默默的吃着菜，婉拒了一些朋友的敬酒，默然看着看着大家向新宣布的书记敬酒，自己坐在那里却纹丝不动，他第一次感到参加这样的宴会如此难受，仿佛自己就一个局外人。 “小曲，提拔成正科了，怎么还不高兴？”曲春江突然听到一个女声，抬头一看竟然是组织部长苗兰。 今天的苗兰身材高领白色毛衣，脱掉了外面的大衣显出有些偏瘦的身材，脸上却露出桃花般的红晕，正拿着一个酒杯笑吟吟的对他说。 “今天有点感冒，这里太闷，有点不舒服。”曲春江笑着撒了个谎。 “是啊，今天是人太多了。是有点闷。”苗兰看了一眼杯觥交错的场面皱皱秀眉：“要不，我们去外面走走？” 美女部长邀请，曲春江怎么不答应，起身就拿起自己外套穿在身上，一个桌子上的人打了招呼，跟着苗兰向外走。苗兰也穿起自己黑色的长大衣向外走去。 “她找有什么事情？”曲春江心里疑惑着，他还从来没有和苗兰单独接触过，一是工作上面除了曲春江刚毕业时候搞了那个竞聘上岗外工作上就没有交集。二来人家刚结婚没两年又独自一人在东新，也不方便接触。 一出门站在台阶上，曲春江就感觉了一身凉意，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下雪了！”苗兰突然像小孩子叫了一声，跑进院子里。曲春江仔细看了看果然阴沉的天空飘起了细细的雪花，看到苗兰欢快的身影也不由自主走进了院子里。 “小曲，你打过雪仗吗？”苗兰双手合拢小心翼翼捧着飞来的雪花，不过很快就划掉了留下一点点水渍。 “打雪仗？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曲春江看着细细的雪花随口说道。重生前已经将近四十自然没这份童心，重生后自己忙着工作哪能像小孩子一样玩这个？ “你呀。”听了曲春江的回答，苗兰瞟了他一眼：“你知道你有时候给我留下什么印象吗？” “什么印象？”曲春江心头一紧。 “年纪轻轻有时候就老气横秋，好像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年龄似乎比我还大许多。”苗兰娇笑着，向招待所外走去。 “我本来就是中年大叔了，本来年龄就比你大。”曲春江心里嘀咕着，嘴里却不敢说，不过他有时候也感到虽然自己拥有二十多岁的身体，但是有的的想法确实和同龄人格格不入。 “过了一年了，老啦。”曲春江开玩笑的说。 “你老？哼，那不是我更老的快？”今天苗兰喝了点酒，似乎有些兴奋不像平时的组织工作者一副严肃的样子。 “那有啊，你看起来比我小，就像妹妹一样。”曲春江看到苗兰今天说话比较随便，反正周围又没别的认识的人也就开起玩笑来。 “哟，看不出来小曲你嘴到很甜，哄过几个女孩子了？”苗兰问道。 “这个…….”曲春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到曲春江一副尴尬样苗兰也不追问，两人来到街道上，对面便是县体育场，雪越下越大，体育场场地上出现薄薄的白雪，连一个人也没有。 “我们去体育场，欣赏下雪景怎么样？”曲春江主动招呼，反正体育场没人，走在街上如果碰到个熟人，自己还感觉不方便，对于苗兰也不好毕竟是人家在东新单身一人。 “好啊，我好久没这么悠闲的看过雪景了。”苗兰笑着同意了，两人一起向体育场走去。 140 突然袭击 两人并排走在跑道上后面留下了一串串脚印。曲春江默默走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实在搞不清楚这个美女部长什么目的，不会是只和自己聊聊天看看雪景这么简单吧？ 果然沉默了几分钟苗兰开口了：“小曲，你对这次县上主要领导调整又什么看法？” 看法？我会有什么看法？我有看法又能如何？曲春江没想到苗兰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只好按照“标准”答案回答道：“我坚决拥护市委的意见，在新的县委、县政府班子正确领导下，加快开发区的建设。” “你呀，滑头。”苗兰白了曲春江一眼，似乎很不满意着说了等于没说的答案。：“我要你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苗部长。”曲春江停下了脚步看着苗兰苦笑的着说：“我说不说心里话又能怎么样？能改变事实吗？” “不能改变事实，但是起码说出个人的想法。”苗兰没有看曲春江而是看着飘然而落的洁白雪花：“我曾经在县委、县政府调整班子的问题上，以一个党员个人名义向市委写过建议书，反对这么快就调整班子，东新的局面才刚刚打开，就要调叶书记走，虽然对于叶书记来说是高升但是对于东新县而言是一大损失。 看着旁边这个美丽是少妇有些消瘦的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曲春江说不出什么滋味来，竟然一个普通党员的名义向上一级党委写信提出不同意见，到底是坚持党员的基本权利还是显示她政治上的不成熟？不过一个女子在现在这个上级说了算了氛围内竟然大胆直言，曲春江不得不感到佩服。 “是不是笑我太幼稚？”苗兰瞟了曲春江一眼，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不是，苗部长。”曲春江真诚的说：“我只是佩服苗部长的勇气和一心为了东新发展的良好愿望，说实在的，换做我我也没那么大的勇气。 苗兰幽幽叹了一口气：“我大学毕业被分到汉湖组织部的时候，临走前我的导师叮嘱过我一句话，我到现在牢牢还记得。” “什么话？”曲春江感到有些好奇。 “记住，无论做什么官一定不要忘了自己心里坚守的原则，否则就成了官场浮萍，没有自己的人格和特性，这样的官也做不长久。”苗兰说出了上面一段话。 “官场浮萍……”曲春江第一次听说这个新鲜名字，不由得玩味着。 “其实，我也没你想那么伟大。”我只是觉得和叶书记共事比较愉快，现在换成贺涛……”苗兰话没说完摇摇头。 “干好分内的事情，管他是谁。大不了不让我干了。”曲春江冷不丁冒出了一句，惹得苗兰不由得转过身看了他一眼。 “还是小曲洒脱。”苗兰咯咯一笑：“也对，反正我来东新县任组织部长也是临时为之，大不了我再回市里组织部，省的我来回跑。” “也是，一个人在外县工作是比较辛苦。”曲春江随着苗兰的话题补充了一句。 “辛苦，何止是辛苦。”苗兰伸出手接了一朵雪花，雪花很快在她纤纤手指上化成了水渍，幽幽的说道：“有的时候是那份寂寞，彻骨的寂寞……” 看着一项给人坚强、果断的美丽少妇突然变成了深闺的怨妇，曲春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默默跟着她走着。 “嘿，跟你一个小男孩说什么寂寞。”苗兰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失态，抿嘴一笑：“你现在可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我经历的事情可比你复杂的多。”曲春江看到苗兰竟然把自己当成小男孩，心里不由得冲动脱口而出。 “是吗，那给我说说。”苗兰笑着问道。 曲春江当然不会说自己是二世为人，前世所经受的悲欢离合远比你苗兰这两地分居多的多，正准备搪塞如何骗过苗兰，突然苗兰包里的大哥大响了，苗兰取出来接听了一下然后又对曲春江说：“我们回去吧，宴会快结束，郑部长要走了。” 郑部长要走，欢送苗兰当然不能缺席，她是从市委组织部出来，郑部长可是她“娘家人。”曲春江却淡淡说：“苗部长，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苗兰诧异的望了曲春江一眼，旋即明白了什么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天气冷，别呆时间长了，你还在感冒。”说完扭头向后走去。 看着苗兰黑色的身影慢慢远去，曲春江这才掏了一支烟点上，慢慢的吸起来。今天的盛大的宴会如同上次自己升职到管委会主任一样并没有给自己留下多么高兴的事，反倒有些忧郁。 叶明辉真的走了，自己该怎么办？ 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管干好分内事吗？不可能，身在官场上就不可能不注意方方面面的影响，搞独立王国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还是让苗兰导师的话来勉力自己吧，老子不会做官场浮萍，打了不了老子不做这个官了，老子和白雪一样下海当老板去！反正老子现在也有资本！想到这里曲春江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大步向前走去。 想好了自己万不得已的退路，曲春江心情平静了许多，眼看就要快过年了，管委会的工作也没那么忙，曲春江就干脆让各科室留人轮番值班，其余的各自忙自己家里去，反正管委会工作地点远离县城，也没有人会嘀咕自己早早放假。 曲春江所作出的决定自然引得大部分人的赞成，忙了一年到头总算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但是路卉却不乐意，倒不是因为不让她休息，而是她担心现在县上刚换了新的领导班子，要给新领导留个好印象，如果有人突击视察怎么办？俗话说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咱们管委会干部们辛苦一眼，别在这最后几天让人抓住把柄。 听完路卉的劝说曲春江不以为然，过年谁没有个事情？那些在政府县委工作的也不是偷偷利用上班时间跑出来干私事？怎么没人管？咱们管委会本来就远离县城，回家一趟不容易，现在有了空闲时间何必要吧人都圈在这里？反正大家的心思都已经飞回了家还不如干脆放假让大家心里痛快点。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路卉的担心还没过两天，这天早上曲春江自己开车赶到管委会，办公楼上静悄悄除了每个科室留下一个人值班外其余的人全部放假。连路卉和杨猛也让曲春江给放假说是三个领导轮流值班。他刚进办公室拿起烧水壶准备打点冷水加热，办公桌上的电话就骤然响起。 曲春江刚接过电话，顿时脸色一变原来是政府办李主任打来的电话，县长郭照涛要来视察开发区的工作，车辆马上启程。 今天是腊月二十七了还来视察什么工作！曲春江不由得心头一紧，看来路卉说的对，有人盯上了管委会要搞突然袭击。 怎么办？曲春江倒不是担心如何汇报工作，那些东西都装在自己肚子里，几乎可以倒背如流，他担心的是管委会现在就不到八个人上班，如果让新来的县长看到这状况会给自己好脸色吗？ 管不了这么多了，能来几个算几个。曲春江立即跑到办公室找到值班的人让他带领留守值班所有干部赶紧打扫会议室，烧开水，准备文件。然后又赶紧给路卉、杨猛以及各科科长传呼留言，让他们速回办公室，县长要来视察工作。 等传呼发完，曲春江这才坐在椅子上点上一支烟，脑袋里梳理了一下近期工作，郭县长是第一次来视察自己当然不能马虎。 就在曲春江手忙脚乱的准备迎接县长检查工作的时候，三辆黑色桑塔纳小车一溜烟出了县政府大门向城外驶去。 中间那辆崭新的桑塔纳后排坐着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不到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他就是原来市委副秘书长，现任东新县县长的郭照涛。 郭朝涛人长得白净，所以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小，实际上过了年他就吃四十二岁的饭了。这个年龄在处级干部中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能前进一步那就是海阔天空，如果再混上几年没动静，那么就一辈子就在处级职位上混到退休。 没人甘心这样，何况是曾经少年得志的郭朝涛。 郭朝涛曾经是汉湖市政府的大院最早提升为科级干部的年轻干部之一，任市政府秘书科科长，那年他才二十八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又不到五年升职为市政府副秘书长，那年他也才三十三岁，是汉湖市最年轻的副处级秘书长之一。正当郭朝涛踌躅满志准备在高升一步的时候，命运仿佛和他在开玩笑。他在副秘书长位置上干了四年后来又调到市委党副秘书长干了五年，陪了一任书记和一任市长，职级从副处级变成了正处级，但是职务依旧是副秘书长，成了那种带括号的官员。(就是在公告官员职务的时候，如果职务低于职级的时候，往往后面带着个括号写出职级)如市上某局副局长，后面带着括号写上（正处级。） 这如何能使郭朝涛甘心？ 141 醉翁之意不在酒 于是趁这次各县换届之际，郭朝涛找了个机会拿着自己在古玩市场上用一万块买的一副名人字画来到书记家，向自己老上司市委书记孙录文陈述了自己想法，趁自己还比较年轻想下去干几年。看着跟着自己多年的老下属，孙录文很明白他心里想什么便点头答应了说自会综合考虑。郭朝涛看事情有眉目边喜出望外，回到家里静等候佳音。 过了二十多天果然有了回音，郭朝涛接到市委组织部的通知，任命他为东新县代县长，等待明年三月份开人代会的时候通过后正式任命为县长。 对于这样的结局郭朝涛有些失望，按照他本人内心的意愿是谋哪个县的县委书记一职，虽然理论上将县长和县委书记平起平坐，但是按照党管人事的制度，县长必将兼职县委副书记，成了实际上的二把手。 事已至此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郭朝涛一边感叹人心果然隔肚皮，自己送了那么重的礼物竟然打动不了孙书记的心，一面只好在市委组织部长的陪同下一起去东新任职。 还好是东新县，这使郭朝涛的心里有了些许安慰，这两年东新县在叶明辉的领导下发展势头很好，一副蒸蒸日上的场面，自己去也算摘取别人的劳动果实算是捡了个便宜。特别是那个东新经济开发区成了汉湖市一颗明珠，这也是叶明辉的得意之作，不到两年就高升一半功能都归功于这个开发区。如果这个开发区能在自己手里发扬光大更上一层楼，也算给自己在东新的政绩添上浓浓的一笔。 不过郭朝涛也没有忘乎所以，这样能出政绩的单位自然别人也会垂涎三尺，而且自己还是个实际上的二把手，上面还有县委书记！东新县开发区实际上不是也一直在原来县委书记叶明辉的实际领导下吗？ 经过多方面的打听，他知道了开发区那个年轻的主任曲春江是叶明辉秘书，算是叶明辉一手提拔起来，听说和现在的县委书记贺涛似乎还有点矛盾，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郭朝涛立即敏锐感到这里面有文章可做！于是决定腊月二十七带上政府办的工作人员，装了些挂历之类的慰问品算是给管委会的干部们拜个早年。 选这一天他也是精心的准备的，他让自己从市委办带过的了小杨作为自己的秘书偷偷打听管委会竟然提前放假只留个别人上班，郭朝涛感到机会来了，只有抓住对方的不是，一方面敲打敲打，一方面再用胡萝卜拉拢，对方才能就成为自己的人。这一点郭朝涛颇有信心，对方只不过是而是刚出头的娃娃，官场上这些门道还差的远啦。 小车风驰电掣出了东新县城，沿着国道不到十分钟便来到了县上开发区，由于快过年各种基建都停止工人们也早就回家过年，工地上显得冷冷清清。 过了工业开发区进了一条水泥路，迎面过来好几个的士，按着喇叭从黑色桑塔纳旁边飞驰而过。 “这路上怎么这么多的士？”郭朝涛看着有些奇怪不过也没说什么。 又走了大约五分钟，管委会那座临时租赁办公路出现在前面，只见门口站着三个人，为首的正是管委会主任曲春江。 小车在门口停了下来，曲春江赶忙小跑过来打开了黑丝桑塔拉的后车门，一手搭着车门，笑着对郭朝涛说：“欢迎郭县长和各位领导到开发区视察工作。 郭朝涛下了车河曲春江握握手也笑着说：“谈不上视察，只是快过年了，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开看看大家，给大家拜个早年，你不会怪我不打招呼就来吧？” “哪里哪里，巴不得县上领导来视察呢，这说明郭县长对咱们管委会的关心和支持啊。”曲春江赶紧应答。 郭朝涛一行人下了车，曲春江赶紧向郭朝涛介绍了管委会两个副主任，又挨着和随行人员握手。 一行人除了郭朝涛和他的秘书小杨，别的大家都比较熟悉，也就免去了相互介绍，大家相互问候气氛显得热烈起来。 “请郭县长上二楼会议室，给管委会的干部做指示。”曲春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不用了。”没想到郭朝涛摆摆手：“我也是来看望看望大家，不用显得那么正式，我到各个科室转转。”说完带头向一个办公室走去，曲春江只好让杨猛赶紧上二楼让各个干部回到自己办公室，自己紧跟着郭朝涛向前走去。 郭朝涛边走边看，嘴里不断赞叹管委会的干部能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做出这样的工作真不容易，快过年还能坚持上班说明班子领导带头带的好。曲春江赶紧说这是应该的，等来年管委会办公大楼建成后就可以搬过去。 郭朝涛一连看了几个办公室，看到房间里人坐的都很整齐，并不是像小杨给自己说的管委会已经提前放假，不由得狠狠看了小杨一眼。 小杨早就感到有些诧异，就算自己临走前办公室的人告诉管委会县长要来视察，但是不到仅仅半个小时间人从县城里感到管委会可并不容易，他们毕竟没有自己坐车那么方便，那他们谁怎么赶到的呢？ “难道，难道都是打的来的？”小杨突然想起了在来的路上看到一辆接一辆的出租车顿时明白过来。 “看来这家伙真有办法，能吧干部带成这个样子。”小杨心里不仅感叹了一句，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曲春江，只见他若无其事依旧给郭朝涛介绍着。 视察完办公楼各个科室给干部拜了个早年，将那些挂历发了下去。郭朝涛突然对一直跟着他的曲春江说：“现在时间还早要不去开发区工地上去参观？” “好，不过外面天冷路滑，我担心不太方便。”曲春江微微犹豫了下。 “工人师傅们大冷天就在外面干活，我这点冷算的了什么？”郭朝涛抬腿就想外走，又对紧跟着的随行人员说了一句：“你们都留在这里，我让曲主任陪陪就行了。” 听了郭朝涛这话，随行人员和管委会的干部都明白两人有话要谈，纷纷驻足只有秘书小杨远远跟在后面，作为领导的秘书自然不能离开领导太远。 郭朝涛和曲春江出了管委会大门，不到十分钟的路程边到了开发区的工地上，现在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曲春江指着前面的建筑，给他讲解着各个区域的功能，德凯公司的建筑工地…….郭朝涛饶有兴趣的听着，不过从他那眼神里曲春江明显的看出了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难道他不是来听自己汇报的？难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曲春江一下小心起来。 果然郭朝涛等他介绍完，把话题一转转到了曲春江自己身上，曲春江只好把毕业以后的工作经历向郭朝涛汇报了一遍。 “果然是后生可谓啊。”听完曲春江的简介郭朝涛感慨的一声：“想当年我二十三岁的时候还是小小的干事，而你现在已经成了正科级干部了。” “郭县长的简历也令人敬佩。”曲春江赶紧恭维道：“二十八岁成为市政府秘书科科长，三十三岁成为市政府副秘书长，是最年轻的秘书长。现在您四十才出头又是一县之长，是我学习的榜样。” “老喽…….”郭朝涛长叹了一声。 “郭县长你看上去三十才出头怎么就老呢，正是干事业的黄金时期。”曲春江假装不解。 “年龄是个宝啊……”郭朝涛说了一声：“不过就如同你说的，现在正是干事业的时候，以前叶书记很支持你的工作，今天我看了你们管委会，工作的干的很好嘛，将来管委会有什么困难和问题尽管想我提，我一定会尽力解决。不能在我的任期内将开发区这面旗子倒下，而且还要由你越举越高！”郭朝涛手用力的向下挥了一下显得意气风发。 “有了郭县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一定会好好干不辜负郭县长的期望！”曲春江赶紧表态。 “应该的，这是我分内的事情，政府管经济嘛。”郭朝涛笑了笑：“今后有事情直接来办公室找我，不用通过秘书了。” “多谢郭县长！” “呵呵，走吧，回去，你别说走了一会就感到有些冷了。”郭朝涛身体有些偏瘦，冷风一挂有点吃不消说了一句真心话。 郭朝涛带着一行人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曲春江送走了他们一行，回到自己办公室看到路卉、杨猛正在办公室里等着他。 “现在该怎么办？”路卉问曲春江。 “什么怎么办？继续休假！”曲春江没好气的回答：“还有这次打的赶回来的干部除了报销车费外，没人再多发五十元的加班费。” “好，我马上去办公室统计，会同财务科造花名册。”杨猛说了一声走了出去。 看到路卉坐在自己位置不动，曲春江说道：“回去休假啊，还楞在这里干什么？” “我总感觉这次郭县长来的蹊跷，一定有什么事情。”路卉没有理曲春江的话，有些自言自语的说道。 “有什么蹊跷，醉翁之意不在酒呗。”曲春江冷笑了一声。 142 较量 “什么醉翁之意不在酒？”路卉没明白过来曲春江的意思。 “没什么，我乱说的，你赶紧回去明天来值班。”曲春江并不想把自己内心想的告诉给路卉。 “哼……”路卉看曲春江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也懒得再问，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提着小包，“蹬蹬瞪”向外走去。 办公室只剩下曲春江一个人，他生好煤炉感到屋里有些温暖，才叼了一支烟开始琢磨郭朝涛突然来视察的事情。 很明显郭朝涛是搞突然来访想抓住单位提前放假，不遵守县上有关规定这个把柄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没想到人员基本上来齐，大棒政策失效马上又对自己伸出了橄榄枝企图拉弄自己。 但是自己能接过多方伸过来的橄榄枝吗？曲春江权衡着利弊。 他曾经研究过郭朝涛的简历和自己有几分相似，曾经少年得志三十三岁就成了汉湖市最年轻的副处级副秘书长，算的上是仕途顺当，但是从此以后急转几下，将近十年职级原地不动直到这次才下来担任东新县县长一职，四十二岁也是男人干事业的黄金时段，像这种人下来如同蛟龙入海，不作出一番事业绝对不善罢甘休。 可惜他只是个二把手，注定有些事情他无法做主，更何况他是空降而来的官员，和贺涛这种在东新县干了十几年的干部相比缺乏人脉基础，他能斗得过贺涛吗？搞不好这个县长也是个蹩脚县长。 曲春江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旦从这次“突袭”管委会就可以看出郭朝涛做事风格比较急躁，缺乏刚来某个陌生环境应有的“稳”字，这是官场的大忌！ “此人沉不住气，不可倚靠。”曲春江在心里给郭朝涛下了定义。 既然不愿意接过郭朝涛伸过来橄榄枝，曲春江当然也不会低声下气去求贺涛原谅，所以他还是按照既定的办法办，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不趟这浑水。 新年很快来到，和去年忙碌的过年相比今年曲春江过年显得相对清闲的多，少了许多应酬，同时也少了往年那些丰厚的红包，只有管委会的下属里有的人替了些烟酒或者过年的干货来到他家拜年，曲春江推辞了一下还是接受下来了，他不是那种过于教条的人，这些都是同事之间相互走动的人情风俗，算不了什么，当然如果哪个下属送钱他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照例给自己“各个”女友发来短信或者电话问候，照例是和全家人逛街，照例初二到了陈梅梅家拜年，照例和高勇郑东方等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聚聚，这个年就波澜不惊的过了过去。 过了年正月初八上班，按照往年惯例就是学习各种文件，民间一般过了正月十五才算过年完毕，所以干部们上班也有些心不在焉，曲春江睁只眼闭只眼也没管那么多，除了每天上午的学习外下午基本上没布置什么工作。 不知不觉到了阳历二月间，各个单位都走向正规，原本冷清的开发区工地再一次热闹起来，曲春江的工作也跟着忙碌起来，眼看管委会办公大楼主体工程已经建好，等待下一步的内部装修，管委会的干部也纷纷笑着说看来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搬进办公楼，不用住着夏天闷热冬天寒冷的房间了。就在这个时候曲春江突然接到县委的一个通知：为了加强各个单位的管理和相互交流，东新县各个科级单位一把手要进行一次大的轮岗交流。 “好厉害的贺涛！”对于这个文件，曲春江心里不仅仅暗暗赞叹，这一招比叶明辉搞的那个公开选举还要高明，虽然都是科级单位，但是有富得流油的部门，也有清水衙门，这里面学问大的很啦。 此文件一出，犹如在东新县官场这个大池子里投下了一块巨石，原本比较平静的池面顿时出现了一圈圈涟漪，下面更是暗流汹涌，清水衙门的头头脑脑们希望趁这次机会到那些权力部门去，而那些富得流油的部门头头脑脑们怎么愿意放弃自己的权力？一时间县上主要领导的家里顿时热闹起来，县委书记贺涛的家门更是门庭若市。 相对于那些拼命设法往好出走的官员们，曲春江却如同置身事外，一心扑在开发区的工地上根本无暇顾及这件事。连一向喜欢和他斗嘴的路卉也心里着急，有合适的机会就劝说曲春江去跑跑路，不管是市上或者县上，想办法留在管委会。路卉知道这个炙手可热的部门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 对于路卉的建议曲春江仔细想过，甚至想到了去拜见市长张刚，通过叶明辉张刚也算认识了这个年轻人。但是最终曲春江放弃了，毕竟张刚和自己只见过数面没有私交。以前是看在叶明辉的面子上，现在叶明辉调走了，张刚还能见自己吗？这还是个未知数，况且曲春江也知道只要贺涛一天在位，他这个位置就不保，与其辛辛苦苦求人最后还是要挪位，还不如静观其变好了。毕竟自己在东新甚至汉湖算的是上个后起之秀，县上有几个常委也比较赏识自己，贺涛要动自己也要掂量个分量。 轮岗工作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而管委会这边波澜不惊，曲春江依旧稳坐管委会宝座，就当大家认为这次轮岗与管委会没关系的时候，一件事情将曲春江推上了风口浪尖。 二月底还有点初春的寒意，但是国道两边的水杉树已经开放吐绿，这天早上他刚上班办公室就拿给他了一份文件，顿时让他心情从温暖的春天直接降到了寒冷的冬日。 “怎么回事？这个什么造纸厂来开发区投资建厂我这个管委会主任怎么不清楚？！”曲春江质问办公室主任小刘。 “我也是刚接到县政府的文件。”小刘低下了头不敢看曲春江，他发现这个年龄比自己还小的主任脸色难看的要命。 “通知陆主任和杨主任还有各科科长，立即到会议室开会！研究这份文件。”说完曲春江转身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管委会的中层干部们都集中在二楼的会议室，大家低声议论着这份文件。看着人已经到齐曲春江点了一支烟平静的说：“大家都看了这份文件，说说自己的看法。” “这分明是不把我们管委会放在眼里嘛，本来开发区招商引资使我们分内的事情。”快言快语宣传科科长吴晓慧第一个发言：“这次倒好，引进了这个企业我们竟然事情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再说了，造纸厂可是污染大户根本不符合我们开发区的发展和定位。” “对，县上是不是文件发错了，就是要引进这样的企业也不能落户于开发区。”招标办主任罗江嘟囔了一句。 “红头文件怎么会弄错？”路卉不满看了罗江一眼，又对曲春江说：“原则上引进污染企业是不符合我们长远规划，你应该去县上和县上领导沟通沟通，看有没有别的办法解决。”听到路卉这么一说，别人也七舌八嘴的附和起来。 “我去找郭县长。”沉默了一会曲春江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本来他不想见郭朝涛看来这次是躲不过了。 老吴开着红色的桑塔纳，曲春江坐在后面想着这件事，这到底是郭朝涛的主意还是贺涛的主意，但是无论是哪个“涛，”只要自己反对落户于开发区，自己这个管委会主任的位置估计就做不久了。 “老子就是不坐这个位置，也不能在自己手里毁了开发区！”曲春江这一刻下定了决心。 到了政府大院，在办公室见到了县长郭朝涛，果然郭朝涛没有那天在管委会对待曲春江热情的样子，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冷冰冰的说，虽然这是以县政府名义下发的文件，但是具体是上了常委会讨论有意见请找贺书记去。 “郭县长，当初东新县开发区定位是以生物医疗，食品饮料行业为主，坚决杜绝如造纸等污染企业，这和当初规划明显矛盾嘛。“曲春江还是忍不住问。 “此一时，彼一时嘛。”郭朝涛打起了官腔，“再说了现在各个兄弟县都在你追我赶，拼命招商引资，咱们怎么能把人家往外推呢，这可是县上好不容易争取来的项目。” “我去找贺书记。”曲春江看这边说服了不郭朝涛，顿时站了起来。 郭朝涛没有阻拦，而是微微笑了一下看着曲春江从自己的房间走出去。自从过年前他突然视察开发区，主动向曲春江伸出了橄榄枝但是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过年期间一些重要的部门领导纷纷赶到汉湖市区自己家里拜年，惟独曲春江没有来，郭朝涛就意识到这个年轻人不买自己的帐。 “现在有问题了才找我，晚了。”郭朝涛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他不是没想过利用这次县上引进造纸厂这件事，自己主动反对从而得到曲春江的好感，但是经过仔细分析发现这样做固然可以得到曲春江的好感但是付出的代价太大。这是县常委会上定下的，当时自己也公开表态同意此事，现在私下见了曲春江说自己不同意难免话传到贺涛耳朵里，他不想在自己跟脚未稳之前公开和贺涛唱对台戏，那样会得不偿失。 “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啊。”郭朝涛想着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143 路卉请客 正当郭朝涛在琢磨着自己的得失的时候，县委书记贺涛的办公室却传来激烈的争吵。 “贺书记，造纸厂绝对不能落户于开发区，它不符合开发区的产业定位，这是当时叶书记还在的时候常委会会上讨论过的。”曲春江站在贺涛的办公桌旁边据理力争。 面对于曲春江的激动贺涛却显得悠闲，喝了一口茶水才慢悠悠的说：“造纸厂落户开发区，这也是经过县委常委讨论过的征得了多数常委的同意。再说管委会也是县委县政府领导的一个科级单位，你曲主任也是县委领导下的一名党员干部吧？怎能能不执行上级党委的制定好的决策？！党的民主集中制原则你懂不懂？党性丢掉那里去了？”说到最后贺涛的语气严厉起来。 看到贺涛用这么大的帽子来压自己，曲春江的犟劲上来了：“不管怎么样，只要我当着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一天，就不会让这样的污染企业进入开发区！”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贺涛办公室。 曲春江还准备去找一下组织部长苗兰，但是想想算了，一则县常委会上定下的事情就是找到苗兰也无济于事，反而给她添不少的麻烦，叶明辉调走，贺涛当政，又搞了这个大轮班大调换，估计她这个组织部长日子也不好过。 回到开发区，众人看着曲春江阴沉的脸色就知道到县上见领导没有什么好结果也不敢再问，各自忙各自的工作。 第二天曲春江突然接到县委办的电话通知，全县所有部局一把手，区公所书记和区长集中在县政府礼堂开会，在会上县委书记贺涛做了长篇讲话，强调了为了东新突破发展，必须打破一切束缚人思维的条条框框，解放思想。有些同志的思维已经跟不上形势的发展，如果依旧抱着老脑际不放，我们就要换人，还点名批评了开发区工作处于迟滞状态。 等开会的大大小小的官员目光寻找当时炙手可热的管委会主任曲春江的时候，才发现他的位置上已经空无一人。 会开到一半曲春江就借故上厕所溜走，他并没有回到开发区，而是自己驱车来到了东新河边，看着着清清河水，蔚蓝的天空心情好了许多。 “看来自己开发区主任就要下岗了。”曲春江想起刚才开会贺涛那杀气腾腾的话语不由得自嘲。 果然第三天，曲春江就接到县组织部的调令，原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曲春江调往东新县统计局任局长，开发区副主任路卉暂且主持工作，做好交接手续后三天后去统计局报道。看着这盖着县委组织部大印轻飘飘的一页纸，曲春江知道就此自己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你真的要走？”路卉也看了看组织部调令，似乎有些不相信。 “不走我还能赖在这里？”曲春江笑着说，虽然一直担心自己被调离这个岗位，现在真的被调离心头反倒感到莫名的轻松：“统计局也不错嘛，天天与数据打交道，对了到时候问你们开发区要数据，可不要拖着不报。” 路卉知道曲春江在开玩笑，一时间五味交集，竟然说不出话来。虽然这家伙有时候很可恶但是现在突然要调走自己心里反倒显得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魂一样。 “别忘了，你还欠我两顿饭。”路卉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了一句话。 曲春江一愣神旋即明白过来笑着说：“放心，现在我过去以后时间多的很，你那天有空我就请你。” “今晚我请你，算给你送行。”路卉低低的说道，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傍晚在海棠春一个小包间里，酒桌上菜肴很丰富，不过在座的就两人，曲春江和路卉。今天的路卉似乎进行了一番精心的打扮，从来扎着辫子的头型也成了披肩发，瀑布般的披在后面，增添了几分妩媚，穿着一身职业灰白色职业套群，露出黑色的丝袜，下面穿着黑色高跟皮鞋，显得光彩照人。 “制服诱惑。”曲春江脑海里突然出现在前世看到了日本a*v里女*优们穿着制服热辣辣的镜头，不过很快把这种想法仍在了脑后，他明显看出今天路卉心情不佳。 “怎么了路大小姐？”曲春江开玩笑的说：“是我调走而不是你调走，怎么看上去比我还难受。” “我情愿是我调走也不是你调走。”路卉幽幽的回答：“你也知道开发区有现在这个模样耗费你多少心血，现在被调走真有点心不甘。” “心不甘又怎么样？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曲春江叹了口气，又看到路卉闷闷不乐的样子，曲春江旋即说道：“今晚不是你给我饯行吗？怎么这么沉闷？来，我们从来没有单独喝过酒，今天借你的酒敬你一杯！”说完给路卉倒了一杯酒递到他跟前。 “东新县的老规矩，敬一杯自己要喝三杯。”看到曲春江似乎并没有多么难过，路卉心情也放开了。 “喝就喝，我曲春江别的不行，喝酒还可以。”说完拿了三个杯子斟满以后一口气喝了三杯。 两人你来我往，边吃边喝，都想把那些不愉快的事仍在脑后，所以都放开了喝，不到一个小时一瓶西岭大曲所剩无几，当然大部分都落进了曲春江的肚子里。 “路卉，我们不喝了，吃点菜。”曲春江看到路卉脸似桃花，神情似乎有些醉意，赶紧劝道。 “不，你今天不是我的领导了，我才不听你的。”路卉微微倾斜身体，深处白葱般的手指在曲春江面前摇了摇，旋即又打开了一瓶酒，各自盛满了一杯。 “这样下去你会醉的。”曲春江赶紧劝道，自己再喝一瓶也没事，但是看路卉这样子再喝下去非醉不可。女孩子醉了自己如何向人家父母交代？ “我不怕，你倒怕什么，害怕我吃掉你？”路卉咯咯笑了起来。 “喝就喝，难道我还怕你不成。”曲春江本来心底里窝着火，只不过路卉要请自己自己脸上当然不能老是阴沉，只好强装欢笑，既然路卉放出了大话，曲春江那里忍得住？ 路卉在女孩中也算是能喝酒的，但是怎么能和曲春江相比？这半瓶还没喝完，已经说话口舌都不清楚。但是站起来摇晃着依旧抓住酒瓶要倒酒。 “喝，看你喝成什么样子了！”曲春江一把夺过瓶子，路卉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曲春江赶紧扶住了她，看她坐立不稳只好把她扶到房间里沙发上，让她躺在那里休息会。 “哎呀…….脚好疼。”路卉正躺着突然发出了一阵呻吟声。 “怎么了？”曲春江赶紧坐在她边上，看着她的脚。 “刚才脚歪了，你帮我揉揉…….”路卉含糊不清的说道。 “揉脚？”曲春江看到路卉那双可爱的小脚不由得咽了咽吐沫，自己最喜欢的就是她这双白嫩的小脚，平时只能偷偷的看，除了上次路卉因为帮自己晾衣服脚扭伤外碰过她脚外，从来没有抚摸过这双脚。 “左脚，快点。”路卉翻了个身，脸朝着沙发里轻轻的说道。 曲春江慢慢的脱掉路卉的左脚高跟鞋，脚上还套着连裤黑色半透明丝袜，便轻轻的揉起来。 “嗯…….”路卉鼻子里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仿佛睡了过去。 曲春江轻轻的揉着路卉的小脚，与其说是揉还不如说是抚摸，借着酒劲，他感到一阵欲望在升腾。 顺着穿着黑丝袜光滑的小腿曲春江向上看去，灰白色的裙子微微有些上翻，露出了圆润的大腿差点就可以看到小裤裤了。曲春江顿时看到口干舌燥，他想起那次在安西路卉一丝不挂的样子，再也忍耐不住，想轻轻翻开裙子一览裙下风光。 屏息了粗重的呼吸，曲春江颤抖的手刚刚接触的裙角，随着的路卉突然扭动了一下身体他一大跳，手赶紧缩了回来，那份欲*火也顿时消失了许多。看看路卉并没有什么动静，曲春江心情也平静下来。 “不准胡思乱想，这样下去自己就禽兽不如了。”曲春江暗暗责骂自己，深呼吸几口，静下心给路卉揉起脚来。 揉了大约十分钟，曲春江感到自己身体某一部位已经起了变化，害怕自己把持不住，轻轻叫醒了已经睡着路卉：“路卉现在好些了吗，可以走了吧？” “你，你在干什么？”路卉睁眼看到曲春江似乎在玩弄自己脚，顿时大叫了一声一下子坐了起来。 “你，你不是让我帮你揉脚吗？”曲春江对于路卉的变化感到茫然。 “哼，什么揉脚，纯粹是想占我便宜，大色狼，大坏蛋，大懒蛋，”路卉赶紧坐了起来穿好鞋子，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嘴里嘟囔着。 “日……”曲春江嘴里暗自骂了一句，感到有些憋火，掏出了口袋的里烟点了起来，就在点火的一刹那，他突然发现路卉的嘴角出现了一丝笑意。 “这丫头在耍弄我！”曲春江突然明白过来。 144 统计局长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一个念头浮现在曲春江的脑海，想到这里他盯着路卉。 “看什么看？本姑娘你还没看够？”路卉似乎根本就没醉，恢复了她本来泼辣的性格：“算了，知道你调走后以后就很少见到我了，今天让你看个够，说完故意挺了挺本来就绷得很紧的胸脯，一副诱惑的姿态其实她早就想好了，如果对方竟敢扑上来自己就祭出自己的必杀技，狠狠的用高跟鞋踩他一脚。 看着对方带着一丝挑逗般的姿态，曲春江真想扑上去一把抱住，好好“蹂躏“她一番，看她还敢戏弄自己，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情债已经够多的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偿还，不能再害一个姑娘，想到这里曲春江淡淡的说到：“你清醒了？我们走吧。”说完向外走去。 路卉可没想到平时一向被她成为大色狼大坏蛋的曲春江今天竟然做起柳下惠来，心里不由得暗暗有些佩服曲春江这家伙并不是太色嘛。 和路卉第一次单独吃饭就在这种说不出来的气氛中收场，第二天一早曲春江来到管委会就向路卉办理移交手续，到下午下班时候，全体管委会干部在海棠春食府包了整整三桌席算是给曲春江送行，众人皆大醉而归。 曲春江办理好交接手续后，并没有急着去上班而是在家里陪着老妈，说是以前工作忙没时间来陪爸妈，现在换了个清闲的单位时间就多起来了。高秀梅知道曲春江心里估计有些不好受也没说什么，只是唠叨他年纪也不算小了，现在赶紧找个媳妇老妈也就省心了，曲春江只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在家里多休息了两天，知道周一一大早曲春江才从自己的单身宿舍里出来，慢慢悠悠向政府大楼走去。 统计局在政府大楼四楼最边上，那时候各种经济数据可没像现在这样引人注意，除了年中或者年末需要各种经济数据的时候人们才想起这个单位，平时似乎被遗忘的角落。 等曲春江来到统计局办公室，人基本上都到齐了，综合科科长姓赵，是个三十多岁带着眼镜的中年人，他殷勤地带着曲春江打开了隔壁办公室的门说是这是原来局长办公室，现在已经年满离任正在家休息，就让出了办公室。他已经叫人提前收拾好，以后这就是曲春江您的办公室，不过这里条件比不上管委会，比较艰苦请多原谅。 看到赵科长打开办公室，曲春江打量了一眼顿时心凉了半截，正如赵科长所说的真比不上管委会那临时办公室，房间里只放着一个一头沉的办公桌子，上面漆掉了许多显得斑斑驳驳，办公桌对面立着一个书柜，里面横七竖八的放着几本书。紧挨着门的是两个陈旧的沙发，上面的布已经看不清什么颜色。 “这就是堂堂一个科级单位一把手的办公室？这和农村村委会有什么区别？”曲春江心里嘀咕，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信步走在自己办公桌边坐了下来，还好桌子椅子擦的还比较干净。 “曲局长，按照惯例今天周一是例会，请您讲话。咱们统计局没有会议室，一般都在综合科那个大办公室开会。”赵科长看到曲主任坐下马上说道。 曲春江在管委会工作也是这个样子，每周一开个例会，询问上周工作完成情况，布置本周工作。所以也没感到多少意外就站了起来。 综合科大办公室人已经坐满，大家都从别的办公室拿的椅子，曲春江看到一个瘦瘦的四十多岁男人旁边放着一把空椅子就知道那是自己的位置边带着微笑坐下。 瘦瘦的男人叫王大伟，是统计局副局长。他看到曲春江坐下，边用手推了推比玻璃瓶底还要厚的眼镜片笑着说：“今天是曲局长来我局上班的第一天，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曲局长！”说完带头鼓起掌来，办公室里顿时传出稀稀拉拉的掌声。 曲春江的讲话很简单，先是说了对大家支持表示感谢，自己对于统计也是门外汉，有好多东西需要向大家学习。各个专业的报表工作一切按照原计划上报，具体业务上把关签字全部由王局长负责，自己做好后勤工作为大家服务。 会议不到十分钟结束，等曲春江回到自己办公室赵科长又跟了进来。 “赵科长。”曲春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今天晚上你帮在海棠春食府安排几座饭，算我私人请大家。 “哎呀，曲主任这么得行？虽然咱统计局比较穷，但是这点钱还出得起，我和王局长商量好了今晚全体干部开个欢迎会，地点就在海棠春食府。” 曲春江笑着点点头，这是人之常情自己自然不能做大，等到赵科长出去，曲春江端起已经打好开水的暖水瓶给自己倒一杯水，坐在椅子上竟然不知道干什么好。 “看来自己给自己要找点事情，否则会憋出病来。”曲春江自嘲的想了想，来到书柜前找到一本统计学原理，随手乱翻起来。 正翻着书，突然自己的大哥大响了，曲春江从包里拿出来一看竟然是白雪的，赶紧过去锁上门然后在接住电话。 “小情人，听说你被贬职发配了？”电话里传来白雪咯咯的笑声。 “错误，工作需要，平级调动谈不上贬职。”曲春江也跟着笑起来。 “得了，小情人，统计局那种清水衙门怎么能和管委会相比？你在管委会干的那么出色怎么都突然被撤？小情人我替你感到不平” “你也在行政呆过一段时间，这就是行政，这就是官场，有到时候并不是以能力论英雄。”曲春江听到白雪为自己抱不平，于是感触的回答。 “我知道你去统计局心里肯定不太好，要不我去找李姐说说，看不能把你弄到市上来？” “你说是市组织部郑部长的老婆？”曲春江脑海里突然出现那个胖胖的中年女人模样。 “嗯，当我知道你被撤职后，李姐来我店里做美容的时候，我向她提过这件事，她对你印象也比较好，说是如果实在不想在东新呆可以来市上，她可以去和郑部长说，不过到了市上就不能是一个部门的领导了。所以我说这件事先征求下你的意见。” 曲春江心思转的很快，到市上门栏高但是机会也多，一个权力部门的科长如果下去就可以给个副县长干干，但是也要等待机会，想郭朝涛那样一埋没就是十年的干部也是屡见不鲜，郑部长能让自己进入组织部等权力部门吗，毕竟没有接触过还不熟悉。况且自己还在等叶明辉那面的回话呢。 “要不这事想让我想想。”曲春江委婉的回答道。白雪也没有逼曲春江表态，她知道曲春江表面看上去随和实际上自己很有主见，自己也是为了帮他一切也要听他的，于是就安慰他别开心，空了来汉湖转转自己很想他。两人烫了一会电话粥这才放下电话。 在统计局第一周就在这么无所事事中度过，统计局本来就是个业务性很强的单位，和县委办以及管委会这种综合性单位相比事情单纯的多，再者曲春江一下两下也看不懂那满篇数字的报表，也不想来个外行瞎指挥就把业务全部交给了自己的副手，自己一天在这个办公室转转，那个办公室看看自己个也落得过逍遥自在。 很快他就发现问题，像统计局这种天天与数字打交道需要处理大量报表的单位竟然只有两台286电脑，大部分干事是手算，看着一个个按着计算器爬在堆积的如小山般的报表中埋头苦算，曲春江心里也暗叹统计工作的辛苦。 “不行，得改变改变办公条件。”曲春江想既然自己已经成为统计局局长就得把单位搞的有点起色，办公桌破烂到不要紧，但是没有电脑如何处理大量的数据？他可记得重生前自己去政府办事，不管什么单位几乎没人都是一台液晶显示器的电脑，不管是挖坑、打牌还是偷偷炒股玩的不亦乐乎，于是他找来副局长王大伟问具体情况。 王大伟看到曲春江来不久就关心电脑的事情，心里倒也高兴，这个年龄不大的局长一来就看出单位里急需解决的问题。也不忌讳什么告诉了他实情。 原来前任局长在的时候曾经年年向县政府打报告请求购买几台电脑，按时年年都是说经费太紧张没有预算，等下一年度考虑。一连三年都是这样，前任局长也就感到气馁，反正自己马上就要到站懒得低声下气求人，购买电脑的事情就拖到现在。 “曲局长，同志们都盼着有几台电脑，把大家从加加减减中解放出来，省的每到月底季末就要加班。”王局长热切的看着曲春江：“只要你能从县上争取到电脑，统计局全体干部都感谢你。” “哎，我说王局长，我也是统计局一员，为同志们改善工作环境也是我份内的事情，有什么好感谢的，好像我是外人似的。”曲春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对对，你批评的对。”王局长赶紧点头，心里却在嘀咕：“谁不知道你曲春江是被贬到这里？这么小的庙怎么能容下你这么大的神？没准过两年风水一转你有展翅高飞，难道和我一样一辈子和十个阿拉伯数字打交道？” 145 就算是扶贫吧 曲春江并没有想到这个搞了一辈子统计的副局长心里嘀咕着什么，而是沉思了几秒钟对他说：“你让办公室统计一下，看至少需要多少台电脑，打个报告我去财政局试试。” “好，我马上去办。”王局长离开了办公室。 报告底稿很快打好，综合科赵科长拿来曲春江亲自过目，曲春江看了看上面写着至少需要五台电脑，想着也不多便大笔一挥签上自己名字，就可以以红头文件正式打印。 第二天一大早曲春江拿着申请购买五台电脑的报告找到了财政局局长王卫东。王卫东倒是很热情的接待了曲春江，看到他的申请报告立刻开始叫苦起来，说老弟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现在县上经费很紧张，统计局购买电脑的这年并没有安排上，要等待明年预算时候做上才行，如果实在需要那要得到县长郭朝涛亲自批示才行。不是老哥我不帮你，实在是没有办法。坚持半年明年一定给你们统计局做上预算。 看到王卫东叫苦连天的模样，曲春江笑了笑说那就不为难王局长你，我自己想想办法。 出了财政局长的办公室门，曲春江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是人走茶凉，如果是叶明辉党政，别说自己是局长就是当初自己是个没有官衔的小秘书给公家要点钱也不至于这么困难。他知道现在去找郭朝涛也是白搭，自己也懒得低声下气去要钱，不如自己想办法。 点了一支烟曲春江向自己办公室走去，突然想到自己在管委会那个小金库不是还没用完吗？从那里面弄点钱出来估计也可以，现在是路卉主政问题估计不大，想到这里曲春江回到办公室给管委会主任办公室挂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立即传来路卉清脆的声音。 “嘿，路大主任，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曲春江笑嘻嘻的说。 “你请我？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在管委会时候你还欠我两顿，怎么现在突然想起这个了，是不是有事情要求我？”对面的传来路卉没好气的声音。 想起这件事曲春江也感到不好意思，自己屡屡答应屡屡失约，于是说：“这次是真的，晚上请你去吃烧烤，东新广场小胖子烧烤店，晚上六点钟见面。”说完不等路卉回答赶紧挂了电话。 “烧烤有什么好吃的？哼，就会应付我。”路卉挂了电话恨恨的想到，不过这家伙能记得起请自己也不错了，等下次一定要换个浪漫的地方。 晚上六点，曲春江早就守候在烧烤店里，要了一张桌子等待路卉出现，一直到六点十分才看到路卉骑着一辆小坤车上身短夹克下身牛仔裤，脚上穿着旅游鞋施施然从对面过来，看她进了店，曲春江很殷勤的将她的椅子挪好。 “你随便点，今晚我们吃个痛快，不用给我省。”曲春江很大度把菜单递给了路卉。 路卉白了他一眼才拿起菜单，随便点了几样烧烤，要了一瓶汽水，就着管子喝起来。 “你今天不会平白无故请我吃饭，是不是有事情要求我？”路卉看到曲春江一脸殷勤相，就知道这家伙别有用心。 “知我者果然是路大小姐。”曲春江很快接起了话题笑着说统计局现在办公条件太简陋特别是缺乏必要的电脑，管委会可是富得流油的单位，能不能给统计局捐赠五台电脑，算是支援老哥一把。 听了这话路卉皱起眉来：“春江，你也知道管委会账目很严格，那有平级单位给平级单位捐赠的，这又不是扶贫。” “你就做挡是扶贫吧。”曲春江低声说道：“不是有小金库吗，从那里支出绝对没问题。” 原来这家伙注意早就打好了，看重他自己弄得那个小金库啊！路卉不得不赞叹这家伙精明，沉吟想了一下。这个小金库确实靠曲春江冒着风险才弄来的，现在他正在落难的时候支援下统计局也不算过分，于是便点点头：“反正钱是你挣的，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吧，不过可不能对外人说是管委会的钱。” “你放心好了，我一切都想好了，保证不给你出麻烦。”看到路卉答应了心里顿时感到高兴起来，赶紧给她取了一支羊肉串递给她，自己也拿上一支吃了起来。 “管委会的工作还顺利吧。”曲春江边吃边随口问道。 “就那样，不过我也不想在那里呆了，我给苗部长说了她答应我想办法把我弄到市组织部去。”路卉撇撇嘴。 “为什么？你不是干的也挺好吗？”曲春江听了吃了一惊。 “好什么啊，县上非要把那个造纸厂落户在开发区我也顶不住，还有那个贺涛的小舅子崔杰三番两次过来说要揽活干，现在贺涛是县委书记那小子更加嚣张了，你说我怎么办？”路卉叹了一口气。 曲春江点点头，知道自从叶明辉调走后开发区就不在具有那种超然的地位，路卉遇到这些事情很难缠。 “还有。”路卉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那个造纸厂建在距离赵家营不远处，群众们得知这个情况后知道将来污染厉害，所以意见很大，听说要上访结果被县上强行压下去了，搞不好啊就是一颗定时炸弹，炸翻一窝人，我路卉才不想给某些人背黑锅。” 曲春江没想到自己才走了没几天竟然发生的这么多事情，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幸亏走了，要不将来出了篓子自己也担不起责任。 “那就祝你高升，将来是汉湖府里的人了，我们这些乡下人进府里办事讨被开水喝千万别说不认识我。”曲春江端起啤酒杯喝了一口。 “哼，你还欠一次呢，如果不补上到时候去我就不认识你，就不给你倒开水，就给你吃闭门羹。”路卉故意装作恶狠狠的样子，看到曲春江一脸尴尬样忍不住噗哧一下又笑了。 两人又聊一阵才分手，第二天路卉就从管委会的小金库里提出三万块钱给了曲春江，曲春江立即命令让综合科赵科长去汉湖市购买五台电脑，当赵科长问起这钱从那里来的？曲春江含糊说是自己跑到市上化缘得来，赵科长看他言语不详就不在追问，对这个年轻领导刮目相看，果然给县委书记当过秘书的本事就是大，这不没几天就跑到市上要了一笔钱，早知道这么简单当初还不如多申请几台电脑呢。 日子就是这么一天天过去，曲春江上班很轻松，业务方面全部交给了王局长让其把关，自己没事出去钓钓鱼，和朋友喝喝酒显得倒是很欢乐。 汉湖市的白雪一直催促曲春江决定去不去市上，曲春江一直在犹豫，他在等待叶明辉的消息。中途几次和叶明辉通过电话，曲春江告诉自己这边的情况，很委婉的说能不能跟随他去吴海，而叶明辉老实说这边情况很复杂，自己现在还没有打开局面让他耐心等待，让曲春江郁闷不已。 转眼时间已经到了六月底，正是统计局比较忙的时候，各个专业的半年报数据纷纷要出炉。这天早上一上班王局长就拿着一份报告敲开了曲春江的办公室，说是这个1996年东新县上班年gdp数据，这样重要的数据必须由一把手签字后才能向县上和市上报告。 “和去年同期相比增长45.6%？”曲春江一年看到了文中重要的数据不禁有些疑惑：“我记得今年似乎县上并没有什么重大的项目，开发区还在建设当中并没有产生效益，怎么这么高的增幅？” “这个…….”王局长楞了一下，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似乎在犹豫什么。 “王局长，有什么话尽管说。”曲春江问道。 “这个增幅是根据年初计划局制定的目标，我们分解到各月然后汇总统计的。”王局长回答说。 “也就是说这个数据是根据计划局的计划数做出来的，并不是实际数据？”曲春江一阵见血的指出。 “是。”王局长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是统计数据还是捏造数据？！”曲春江听了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啪”第一下把那份报告仍在了桌面上，将王局长吓了一大跳。 “我们也没办法，如果不按照计划局的计划数做报表，那么到年底就完不成年初预定数，到了县上领导那里通不过。”王局长又道出了实情。 “哦……”曲春江点了一支烟，又扔给王局长一支，脸色平缓了许多：“你把这份报告放在这里，容我再想想。” 看到王局长离开了办公室，曲春江的视线又回到了那份报告上，他真没想到那些统计人员一天忙忙碌碌竟然是这么在造假！ 难怪后世人们把统计局成为估计局，那些重要数据放到网上立刻招来网民的痛骂，这样的数据稍微有点头脑的人看到能不生气？ 不行，在我的手里绝对不能让这些数据出台，一定要把水分挤干！曲春江下定了决心。 146 成绩是干出来的，不是我们算出来的 一九九六年上半年东新县经济发展的各种重要指标出台让人大跌眼镜，原来基本排行在汉湖十个市县中间位置的东新县各种经济指标增幅排到倒数第一，连一向垫底的舞阳县都不如，算是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卫星。 七月十二日下午在县委办公楼的会议室里如期召开的县委常委扩大会上，在座的人一个个神情肃穆，气氛显得有些紧张，会议的内容只有一个主题：讨论上半年全县经济运行情况。 除了县上常委大部分出席外，计划局、统计局、经贸局、财政局、农业局等有关经济综合部门的一把手全部参加，使不大的会议室座无虚席。 与会的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报表资料，一份是上半年全县重要经济指标完成情况，另一份是全市九县一市上半年经济指标增幅位次表，东新县赫然在增幅表上排到了最后一位。 最后一位！这是东新县建国以来从没有遇到过的，连一项发展缓慢的舞阳县竟然也排在了东新县的前面。 与会的各个局长一方面看着这份沉甸甸的报表，一方面目光偷偷看着坐在最下首的一个年轻干部，他就是这份这些数据的始俑者曲春江。曲春江脸色反倒神色平静，手握着一支钢笔不停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根本不管坐在首位县委书记贺涛盯着他几乎要杀人的目光。 “曲局长，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看着这家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贺涛有些后悔怎么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放到这个位置上，捅下了这么大的篓子，前几天在市上召开的上半年经济工作会议上，这份数据让自己这个书记和郭县长简直抬不起头来。 “早知道直接把他变成带括弧的领导干部。还在自己心有点软啊。”贺涛心里感叹着，虽然这个曲春江不听自己的话，但是还算的上一个很有能力的年轻干部自己倒没有赶尽杀绝。现在看来简直犯了一个重大错误。 听到书记点自己的名字曲春江抬起头旧是一副不急不慌的样子。“贺书记，我只能保证我们统计局所计算汇总的数据绝对准确，如果不相信可以找人复查。” “我不管那么多，我只问你为什么今年我县各项重要的经济指标增幅怎么这么低！”贺涛敲了敲桌子很不满意曲春江的回答。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这要问各个企业和生产单位，是不是今年上半年经济效益不太好？”曲春江面带着微笑回答。 “曲局长，往年我县的经济指标增幅在全市基本上排中游位置，今年怎么突然就掉下来了？和我们计划局年初所做的计划相差一半多，这个不好解释吧？”看到曲春江丝毫没有悔改的样子，在座的计划局局长江安东不满的问道。 “江局长，做预计提出目标是你们计划局的事情，但是达到目标是全县各个单位的事情而不是我们统计局一家的事情！成绩是大家干出来的，而不是我们统计局算出来的！现在各项指标没完成，怎么板子都打到我们统计局的屁股上，这未免不公平吧？”听到江安东的质问曲春江有些怒气毫不客气的反对道。 “照你的观点说，我们全县上下干部群众都没有努力喽？”江安东不服气的问。 “江局长，我没这么说，我只是按数据说话。”曲春江平静的看着郭朝涛：“但从农业中元胡种植面积这一项来说，年初计划全县的种植面积达到十万亩，并且分解到各个乡镇，到了年中上报面积恰好是十万亩！我们统计局经过下去认真统计调查，发现个个乡镇都存在虚报数据的行为，最后核实不到三万亩，大家想想，一亩元胡收入就按照伍佰元计算，这里面的水分就是3500万元！可见水分之大！这到底是我们统计局算错了，还是各个乡镇没有完成任务？！”曲春江望着江安东话语中带点咄咄逼人的气氛。 听了曲春江这番话，会场有些骚动起来大家低声议论着，像这种数据参水分的事情是屡见不鲜见怪不怪了，别的县也都在这么搞大家都睁只眼闭着眼，最后增幅多少、全市排名位次如何是由各县区到市统计局进行公关，最后由市统计局经过各个方面的平衡获得，像东新县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做法，不用平衡就是倒数第一。 “曲局长，不要小看这些数据，这个不仅仅是经济问题，更重要的政治问题，这严重抹杀了东新五十万人民的积极性，不要小看这个问题喽。”郭朝涛突然插过来一句，果然是市委调来的，上来就把调子定的很高，经济问题成了政治问题，谁敢接这个大帽子？ “郭县长，我们就事论事，不用扣这么大个帽子吧？”曲春江站起来看了郭朝涛一眼。“如果是为了政治需要，为了作秀，那要我们统计局干什么？”曲春江声音高了起来。 “小曲，注意你的言行。”听到曲春江竟然说出这么咄咄逼人的话来，在座的组织部长苗兰赶紧，她知道在这种场合下你越是解释，越是强硬将来吃的亏更大，毕竟人家是书记，是县长！ 曲春江听了苗兰的话，略带歉意的望了苗兰一眼，她知道苗兰是为了自己好，但是今天他决定豁出去了，这几个月委屈准备全部发泄出来；“最不济老子不干这个统计局长了，你还能奈我如何？！” 想到这里曲春江假装没听到苗兰话里的劝告继续说道：“我们统计局干部辛辛苦苦计算出来的原始数据没人要，被这个领导加点，被那个领导砍一点，报到上面早已经面目全非。你知道老百姓说我们统计局什么？统计统计还不如我们估计！记得前几天我们下乡遇到一个老大爷，他们知道我们是统计局的，就笑着说你们搞统计的是不是和我老头一样不识数？我家明明只有一亩元胡，怎么让村上一登记就变成了四亩？我记得的五十年代大跃*进放卫星，难道现在也行这个？听到这话我脸上发烧啊。一句话，数据也需要打假，数字弄虚作假也是一种腐败！”曲春江最后一句话震惊了全场，顿时陷入一片安静中。 会议在没有结果中结束，不过曲春江竟敢在会上顶撞书记和县长之事情很快传了出去，有人称赞他比较有骨气，不媚上位，也有的笑他是不知世务，刚刚被撤掉管委会主任，现在难道连统计局长也不想当了？平时关系和曲春江比较好的陈重任、高勇等人抽空来办公室坐坐，安慰安慰曲春江不过看到曲春江并没有自己想象那么颓唐，照样和平常一样谈笑风生，心里也暗暗佩服这家伙能沉住气，如果是别人早就坐立不安了。 曲春江有自己的打算，当然这样的打算他并没有给自己朋友说。他抽空去了一趟汉湖市区见到了白雪。一夜缠绵后两人互相搂着，曲春江说出了自己心中打算。上上策是等待叶明辉的答复，如果能到叶明辉的部下那最好不过，如果叶明辉那边也比较困难，那么就下定决心下海当老板，反正有白雪这个坚强的经济后盾，曲春江并不担心没有本钱。至于做什么曲春江自然把目光投向了将来最能赚钱的房地产，凭着自己前世的记忆，对于国家大政方针的把握已经房地产市场几起几落的认识，赚个盆满钵盈有什么难度？ 虽然曲春江在常委扩大会上那一番狠话，但是并没有将他统计局长拿下，曲春江也不管这么多。已经放了暑假，去年暑假没有回家的陈梅梅今年总算回来过暑假，这使平时工作很清闲的曲春江有了一个很好的陪伴。 经过这快两年时间，原来有些瘦小发育不良的陈梅梅仿佛吹气球般开始丰润起来，打扮也越来越跟得上大城市的姑娘，看到明光艳丽的陈梅梅笑吟吟站在自己面前，心里也不由得感叹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陈梅梅也知道曲春江今年仕途并不顺利，小姑娘自然事事顺着曲春江，两人经常逛街，东新河边玩，俨然像一对情侣，这算是陈梅梅过的最开心的一个暑假。 这天早上，曲春江起床然后到办公室转了一会儿，没有什么事情便赶紧坐不住想出来溜达溜达，刚走到县政府门口的那天街道上，就看到高勇身穿便衣正带着一帮公安在街上转悠什么，平时没人管的十字路口也站在执勤的公安。曲春江感到有些奇怪上去叫住了高勇，扔给他一支烟悄声问道：“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看把你紧张的。” 高勇点着一支烟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便悄悄的对曲春江说：“昨天接到局里通知，省委陈书记要来咱们县视察工作，所有公干全体出动确保安全，最担心是有人拦路上访，那就麻烦了。” “有人要上访？”曲春江心一动。 147 告状 “嘿，你们这是小题大做了吧，现在县上国企改革已经基本结束，这个最麻烦的事情已经解决，谁还会拦路上访？”曲春江笑着问。 “唉，小江，你不知道，还不是那个造纸厂惹的祸！现在基本建成了，但是老板为了节约成本竟然不开污水处理设施，黑黑的废水直接通过渠道流入东新河，你说当地那些老百姓能答应吗？上市委上访了好几次都被县上的人弄回来了，县上头头担心这次趁陈书记这视察拦路上访那就问题大了。” 曲春江一想高勇说的有点道理，不过这件事已经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路卉也已经调到汉湖市组织部工作，新任的管委会主任自己不太熟，也不用咸吃萝卜淡操心。又和高勇闲聊了几句边独自一人向街上走去。 曲春江不担心但是自有人担心，就在曲春江无聊的准备去东新河钓鱼的时候，东新县委书记贺涛、县长郭朝涛正在东新县开发区附近等待着省委书记陈正锋等人的到来。 虽然今天天气是阴天，还吹了一点风但是贺涛还是感觉闷热，站在过道路边不停的用纸巾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显得有些紧张。 能不紧张吗？今天是自己上任以来省委书记第一次来东新视察，而且视察第一站明确定在了东新县经济开发区。对于省委书记一行把开发区作为第一站贺涛是既高兴也有些担心。高兴的是说明东新开发区已经引起省委的兴趣，这可以成为自己政绩上留下浓重的一笔，担心的是那个造纸厂污水处理系统虽然前两天自己已经强行命令造纸厂老板启动，但是以前造成的污染已经显现出来，特别是周围群众意见很大进行上访，如果在这个关键时刻有人出来拦住省委书记那就麻烦大了。 幸好昨天开始自己就命令公安局长赵永强出动全部公安和联防队员，对车队将要路过的道路进行封锁，特别对于赵家营和李家坎这两个村子里爱上访闹事的农民一个个给我盯紧，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问题。 “贺书记，郭县长，接到通知，陈书记的车队还有五分钟就准时到达开发区了。”自己的秘书小王匆匆走了过来汇报到。 “让赵局长再去看看，不相关的人员全部给我赶走！确保万无一失！”贺涛命令到。 “好，我马上去办。”小王转身向前走去。 果然不到四分钟，贺涛老远看到了前面警车一闪一闪的警灯，他知道陈书记的车队已经到了，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郭朝涛对视了一眼两人一同向前走去。 一大溜黑色小车很快停靠在国道边，按照贺涛的建议是先参观刚刚修建起来的管委会办公综合大楼，然后听取自己的汇报，最后在参观开发园区。但是他的建议被否决了，省上回话先要参观工业园区，最后在听取他的汇报，所以没办法车辆只好在国道边停留。 在市委书记孙录文的陪同下，省委书记赵正峰下了小车，刚出于花甲之年的他身穿一件白色衬衣，显得神采奕奕。贺涛和郭朝涛赶紧走了过去，在孙录文的介绍后和赵正峰握手问好。 “贺涛同志，听说你们的开发区搞的很不错嘛，所以我来亲自看看。”赵正峰声音不大但是显得很有力量。 “欢迎陈书记一行来开发区视察工作，这是对我们东新县干部群众最大的鼓励！”贺涛赶紧回答道。 “咦，不是你们开发区主任是个年轻的娃娃嘛，今天怎么没来？”赵正峰看了一下周围的人有些讶然问道。 “是这样。”贺涛听了脸色微露尴尬神色：“前段时间我们东新县搞了一个干部大轮岗，曲春江同志被交流到统计局当局长，现任的管委会主任是原来城关镇书记调来的。” “哦……”陈正峰哦了一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陈书记，这边请。”旁边陪同市委书记孙录文一看情势有些不好赶紧岔开了话题。 陈正峰似乎也没在想这件事，在市县两级领导的陪同下兴致勃勃的参观起开发园区来，特别是来到德凯公司新建的现代化中药制剂厂房时候，在公司领导陪同和介绍之下，饶有兴趣的参观起制药车间来，还详细询问了整个工艺过程，勉励公司领导好好干，争取规模再上一个台阶。跟在后面的贺涛心里听得甜滋滋的，虽然没有表扬自己，但是这招商引资那个不是政府出的力？ 参观完制药厂按照原来的安排，就要到具有现代化设施的管委会综合大楼参观政府各个窗口在大楼里设的政务大厅里一条龙办事服务流程，其实这也是当初曲春江在成立开发区时候建议的，要给企业提供最方便最快捷的服务，绝对不能像以前哪有那个审批个东西要跑几十个部门盖几十个公章那么繁琐，只不过这个政务大厅建立起来，他的建议者却已经被调离这里。 沿着宽阔的道路再也不到二百米处就是管委会的综合大楼，贺涛正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进入综合大楼，里面的人员早就被审查了好几次绝对没有人乱说话，完了听完自己的代表东新县领导班子所做的汇报，下午省委书记一行就离开东新县返回汉湖市，自己也就万事大吉。就在贺涛暗自轻松的时候，突然从不远处一件公共厕所里冲出一个老头，正快步向这里跑来。 “拦住他！”贺涛一看形势不好，低声对身边的公安局长说了一句，但是旁边的便衣们已经阻挡不及，只见那个老头高喊：“陈书记，冤枉啊，我有重要事情向你汇报。”原来正是赵家村那个和曲春江聊过几次的张大爷。 听了这话，正在兴致勃勃边走边和孙录文交谈的陈正峰脸色变了变，停下了脚步，自己每到一处经过的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于是对身边的秘书小杨低语了两句，小杨快步走了过去点击试图阻止老头的便衣说了两句，把张大爷领了过来。 “老人家，你贵姓？哪里人？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看到这个瘦瘦的年纪比自己大胡须花白的老头，陈正峰和蔼的问。 “我叫张贵，是替我们赵家村和李家庄全体村民喊冤，替我们子孙后代讨个说法”张大爷说起来来中气十足：“我只想问一句政府说话算不算数？” “我们政府是人民的政府，当然说话算数，你说说反应的问题吧！”赵正峰问道。 “当初建设这片经济开发区的时候，当时的叶书记还有小曲主任都向我们村民保证绝对不引进那些污染企业，但是现在呢，自从来了那个什么造纸厂，没日没夜里向渠里排放黑水，赵书记你去问问，臭的很啦，这样的水浇灌农田庄稼都死了，这让我们怎么活？难道叶书记调走了，小曲主任被换了，换上的人就说话不算数了？” 听了赵大爷的话，赵正峰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转过身为身后满头是汗的贺涛：“贺涛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赵书记。”贺涛吓的满头是汗，一着急口齿也不太灵便：“对于，对于造纸厂我们县上已经下令让他们停产整改，排污，排污达标后才允许生产。” “贺书记，他们什么停止生产了？白天停了晚上又偷偷放黑水，别以为好糊弄我们老百姓！这个造纸厂就不应该建在这里，我听说小曲主任也是反对这个才被你撤掉的，是不是？” “这，这个…….”贺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政府都要用于承担责任！贺涛同志，这个造纸厂必须关闭，等环保部门验收合格后才能生产！”陈正峰的口气严厉起来。 转过头又对老人家和蔼的说：“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还老百姓一个碧水蓝天。如果县上处理不好你就直接来省委找我！看谁还敢拦你！” “多谢书记为我们老百姓做主。”张大爷赶紧点头在工作人员的劝说之下离开了开发区。 经过这么一闹腾，本来该去参观政务大厅然后听取县上领导汇报被取消，陈正峰只在政务大厅匆匆看了几眼便离开了开发区返回汉湖，只留下了一脸沮丧的东新县领导。 在会汉湖的路上，市委书记孙路文和陈正峰一个车里，孙录文主动向陈正峰做了检讨，说自己领导不到位才发生了今天的事情。 “算了，我也习惯了。”陈正峰挥挥手制止了孙路文再说下去：“咱们老百姓心里还存在在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的思想，这不怪他们，只能说明我们工作没做好，老百姓反映问题渠道不畅通啊。” “对，对，陈书记说的对，回去我就东新开发区污染问题开会研究，一定解决好这个问题，本来一个好好的开发区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孙录文也有些气。 “哎，录文，那个老人家嘴里说那个小曲，叫什么者，看来很得人心啊。”陈正峰突然问道。 148 安西来的电话 孙录文自然不知道一个小小科级干部的名字正显得有些尴尬，坐在前排副驾上的陈正峰的秘书杨凯军回过头来赶紧回答道：“他叫曲春江，西岭大学中文系毕业，一毕业就成为叶明辉书记的秘书，后来被叶书记任命为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听说干的很不错，至于后来成为统计局长，我就不太清楚了。” “叶明辉的秘书？看来小伙子是个人才啊。”陈正峰自然知道叶家在西岭政坛上的分量，不由得思索道。 谁也没有料想到就这点小小的插曲，省委书记记住了这个叫曲春江的年轻人，是他成为这次省委领导来汉湖视察的最大受益者。 这天，时间已经到了八月初，正是是周末刚刚下个雨天气比较凉爽，曲春江闲极无聊，拿着一根钓鱼竿正在东新河边和陈梅梅一起钓鱼。 这是曲春江新学的一项爱好，自从到了统计局工作不忙后就琢磨着如何打发时间，麻将扑克虽然都会但是他对那玩意不太感兴趣，重生前天天泡网现在暂时还没那条件，距离国内网络兴起的年代还有几年呢，于是就学起了钓鱼。听人家说这玩意能磨练人的耐性，一段时间后果然迷上了这个，没事的时候总是跑到河边钓鱼，前段时间被“发配“到统计局那种沮丧的心情也一扫而光，开始享受这悠闲的时光。 陈梅梅自然是陪着曲春江来玩的，好不容易放了暑假，自己喜欢的男孩工作现在没以前忙了。至于曲春江任什么职务陈梅梅倒不在乎，能陪他一起钓鱼当然也是件开心的事情，虽然自己也拿着个小鱼竿一天下来也钓不上一两天但是依旧乐此不疲，只要跟曲春江在一起就高兴，真希望这种快乐的日子一直过下去。 “快，快，有鱼上钩了。”曲春江看到陈梅梅一只手托着腮帮在那里发愣，鱼竿上的瞟上下正在移动，赶紧提醒道。陈梅梅从梦想中回神过来下意识的一提，一条两寸长的小鲫鱼挂在勾上活蹦乱敲从水里提了出来。 两人手忙脚乱将小鱼塞到塑料口袋里，等重新放上鱼饵将鱼钩扔到水里曲春江看着陈梅梅：“梅梅，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连鱼咬钩都没注意，是不是和我钓鱼感到很闷？” “不是，不是，我没想什么。”陈梅梅脸一红赶紧摇头否认。 “不对，你肯定想什么了，是不是不想告诉我？”曲春江知道陈梅梅不善于说谎，特别是在他跟前一说谎脸都变红，所以假装板着脸问道。 看着曲春江有些不高兴了，陈梅梅这才低声说道：“我想，曲大哥，如果我们一直这样多好。” 看着这个可爱的女孩对自己依恋的样子，曲春江心一颤拿起陈梅梅的小手：“放心了，我现在时间多的很，每天都可以陪你出来散心。” “可是我知道总有一天你还会想以前那么样忙忙碌碌的。” “没准你曲大哥我这一辈子就这么闲下去的。”曲春江有些自嘲的说。 “不会的，我知道你是个能干大事的人，一定将来一定要做许多事情。”陈梅梅赶紧劝道，虽然从内心讲他希望自己的喜欢的男孩能真没悠闲的陪自己的过日子，但是她也知道曲春江是不安心这样的生活的。 “那就托梅梅的吉言了。来，让哥哥抱抱。”说完曲春江张开双臂假装就要往上扑。 没人的时候陈梅梅喜欢和他搂搂抱抱甚至让他轻薄一番，但是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距离自己不远处还有人陈梅梅脸皮薄哪敢这样？吓得像一个受惊的小兔猛然跳起来向左面跑去。 看到陈梅梅一副惊慌失措，脸色绯红的样子曲春江心里就充满得意，他最喜欢看陈梅梅这幅样子，刚准备去追赶突然口袋了大哥大响了，曲春江掏出来一看竟然是来自安西市的电话！ “小曲，在忙什？”曲春江刚一接通电话就听到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竟然是叶明辉。 “叶书记，我正在东新河边钓鱼。”曲春江赶紧回答。 “呵呵，被撤掉管委会主任，发配到统计局怎么一下子变成这么消沉？是不是在学姜子牙在等待周文王呢？”叶明辉在电话里开玩笑的说。 “嘿嘿，我可没有姜子牙那个水平，鱼钩还是弯的。”现在两人不是上下级的关系，曲春江说话也就随便多了。 “谁的电话啊。”陈梅梅看到曲春江不在追赶，而是打起了电话边好奇的问。 “嘘…….”曲春江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好了，收起你的钓鱼竿，有时间来安西我家里一趟，我家老爷子要见你。” “老爷子？”曲春江脑海里出现那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自从自己毕业前见过叶家老爷子那一面后，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从没听叶明辉提过他，今天怎么这么急要见我？ “你没见过周文王，周文王可听说过你，快来吧，你的好事来了。”叶明辉再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也挺高兴。 “好，我尽快赶到安西。”曲春江收起了电话，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曲大哥，你现在要去安西？”陈梅梅问。 “嗯，叶书记要找我，说什么周文王听说过我，我的好事来了。” 陈梅梅自然听说过姜子牙的故事，知道这段典故，估计曲春江又时来运转了也很替他高兴，但是又想到他一忙起来自己又不能经常见他，脸上顿时黯淡起来。 曲春江自然知道小姑娘的心思，轻轻拉起她的双手真诚的说：“放心吧，梅梅我不会忘记你的，你好好上学，只要有时间我就去安心找你。” “嗯…….”陈梅梅被曲春江的大手握住，心里充满了甜蜜，知道曲春江一般说话算数，便点了点头。 看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距离开往安西的最后一辆班车还有四十分钟，曲春江顾不得回家，给家里挂了个电话说是自己有急事需要去一趟安西市，然后把渔具等交给陈梅梅，让她帮忙拿回去，自己跑步前往东新汽车站。 到了东新汽车站刚好赶上开往安西市的最后一辆班车，曲春江坐上班车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摇晃等赶到安西市区的西岭师范已经是下午六点多。 进了师范大门，现在正是学生放假期间，学校里人很少曲春江来到教授楼前，整理整理自己的装束这才想起自己两手空空，似乎这样去叶明辉家有点不太合适。 正犹豫返回去买点礼品，突然听到一声惊喜的声音：“曲大哥。”紧接着一个女孩从门洞里跑了出来，正是多日不见的叶小雨。 叶小雨明显比以前瘦了，脸上也缺少健康女孩那份光泽，显得有点发黄，身穿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显得身材有点单薄，看的曲春江只心疼。 “曲大哥，你怎么来了？“ “你爸爸中午给我打电话让我来你们家一趟，有事情要给我说。“曲春江解释道，然后又看着叶小雨的脸：“病好了吧？要好好加强营养，看你瘦的。” “这样才减肥呢。”叶小雨顽皮的吐了一下舌头拿起曲春江的手就向楼上走去。曲春江本来想放手，但是看到叶小雨这么紧紧的攥着自己的也不好在松开，仍由她拉着。 来到三楼，叶小雨敲了敲门：“姐姐，开门，曲大哥来了。”应声开门的正是叶小云，看着他们俩手拉着明显神色一楞，曲春江顿时尴尬不已。叶小雨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偷偷的放开了曲春江的手。 房间里只有姐妹两个，一问才知道叶明辉陪着老爷子出去散步了，估计过一会才回来，两姐妹的妈妈今天晚上有事出去了。 “曲大哥，你吃过饭了吗？没吃我去给你做饭。”叶小雨看到曲春江坐下就迫不及待的问。曲春江这才感动到肚子咕咕叫，知道过会和叶家老爷子有话要说，饿着肚子可不好受，于是笑着点点头。 “那我给你下鸡蛋挂面去，你先和我姐姐聊。“说完叶小雨蹦蹦跳跳进了厨房。客厅里只留下曲春江和叶小云两个人。 去年夏天叶小云在曲春江的单位参加社会实践一个月，两人已经很熟悉，见了有好多话要说，但是曲春江想到自己刚才和她妹妹拉手，叶小云那神态，现在叶小雨又在隔壁做饭，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云，你学习还顺利吧？”曲春江突然问道。 本来叶小云看到曲春江突然来到自己家，心里也充满了欢喜，刚才看到自己妹妹拉着曲春江的手虽然有点难受，但是早就知道自己妹妹喜欢曲春江初吻已经给了他。所以像拉手这点“小事”一难受也就过去了，不过没想到这个曲春江反倒好像做了见不得认识的，平时能言善辩的他突然没了话，憋了半天才憋出这句最没有水平的问候，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低声问道“你呀，见了我怎么这么怕我？” “嘿嘿，不是，只是心情激动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曲春江也压低了声音，生怕隔壁做饭的叶小雨听到。 看到叶小云那双修长白嫩的手，曲春江想起去年夏天在东新和她亲热的情景，忍不住轻轻的握住。 叶小云动了动没有挣脱，任凭曲春江握着自己手。想到妹妹就在隔壁做饭叶小云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刺激。 149 转机 曲春江也感觉到别样的快感，看着这个平日里有些傲气明艳的女孩，今天穿着一身家居服显得格外温顺，曲春江真想抱着她爱抚一番，正准备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叶小云突然抽出了自己的手站了起来，曲春江还没明白过来就看到叶小雨端着一碗面条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好险！曲春江心里暗吃一惊偷偷的看了看叶小云一眼，只见她狡黠的对自己笑了笑仿佛看出自己内心的胆怯。 “来，尝下我煮的荷包蛋面条，好吃不好吃。”叶小雨笑着把面放在了茶几上。 曲春江赶紧停止胡思乱想笑着接过了筷子绊起面条来，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或许叶小雨是南方人的缘故就是少了一点辣子。 “好吃，挺好吃。”曲春江肚子也饿了，笑着叶小雨说边大口吃了起来，看到曲春江吃的那么香甜，叶小雨在边上乐滋滋的。 “妹妹，学长，你们聊，我到我们学校去一趟还有点事。”叶小云突然对两人说。 叶小雨本来想和曲春江单独相处，听到姐姐要去学校，巴不得让她走呢，便说了一声你忙你的吧我和曲大哥在家里等老爷子和爸爸。 曲春江却知道叶小云故意这么做，似乎在给自己和叶小雨创造机会，心里又高兴又内疚，只好暗骂自己太花心喜欢姐姐又喜欢妹妹实在对不起她们两个。 随着叶小云进屋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出门后又“嘭”的一声关上门，叶小雨收拾完曲春江吃完的碗又回到客厅。本来她极想两人单独相处，现在只有两个人了，她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忸怩着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雨，来坐曲大哥身边。”曲春江看到她这个样子便主动起来。叶小雨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的坐在曲春江的身边。 “身体完全恢复了？” “嗯，我三个月前都出院了一直在家里休息。” “对不起，我没来看望你。” “我知道你很忙，听我姐姐说还当了什么管委会主任，比以前更忙了。” “现在不是啦，在我们县当统计局长，清闲的很，有时间你来东新玩，我天天陪你。 “我今年暑假就准备去你们那里写生，但是我妈说我身体还没完全好，不让我去。”说着叶小雨撅起了嘴。 “你妈说的对，这病还要好好养，身体重要。”曲春江像大哥哥一样不由自主地轻轻抚摸着叶小雨的头发，叶小雨也慢慢的靠在曲春江的身上。 “曲大哥，我很想你。” “我也是。” “我每天都想见到你，真希望你能来安西工作那就好了。” 听到少女的呢喃声，曲春江心里一颤轻轻的抱住了叶小雨。叶小雨感受着他的温存，一动不动的付在他的怀里这一刻她感到了无比的快乐。 曲春江越抱越紧，身体里的欲望慢慢在升腾，刚准备再进一步行动，寻找小雨有些苍白的嘴唇时候突然外面传来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吓得他赶紧放开叶小雨。叶小雨惊得站了起来跑过去开门。 “爸爸，爷爷。”叶小雨招呼着。 先进来的是叶明辉，然后进来的是老爷子，两年不见老爷子的头发又白了许多，但是精神依旧那么矍铄。 “叶书记，爷爷。”曲春江也赶紧站了起来。 “呵呵，小曲两年不见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啊。”老爷子笑着招呼曲春江。 “爷爷，您也越来也精神了。”曲春江笑着回答。 三个人闲聊了几句，叶明辉对曲春江说：“走，去我的书房老爷子有话对你说。”说完跟着老爷子走进了书房。 等曲春江跟着进去，原本带着笑脸的老爷子和叶明辉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曲春江顿时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小曲，坐坐。”老爷子招呼到。 看到曲春江坐下，老爷子才问：“小曲，上次陈书记去东新视察工作见到你了？” “没有，我听说当时陈书记到我们县视察工作只去了开发区，我那时候已经不在开发区工作了，怎么会见到陈书记？”曲春江如实回答。 “哦……”老爷子和叶明辉对望了一眼，老爷子的脸上露出的笑容：“你没见过陈书记，陈书记还惦记你着你啦。” “省委书记惦记着我？？！”听了老爷子的话曲春江大吃一惊，不过心思转的很快难道与开发区有关？ “陈书记从汉湖回来，对东新县那个经济技术开发区很感兴趣，可惜的是明辉一走县上竟然将污染大户引进到开发区，引得村民拦路告状惹得陈书记很不高兴。唉，有些人总是急功近利，杀鸡取卵啊。”老爷子叹息了一声。 曲春江以前也听说过陈书记视察东新县开发区的大致概况，现在听老爷子这么一说，前后的来龙去脉很快想通了，估计是现在东新县领导班子对开发区的政策走向歧路，使陈书记有些失望想起了叶明辉当政的时候，自然别人也会提起自己当开发区主任那段经历，难道被撤职发配到统计局，看来是因祸得福？ 果然老爷子笑着说：“陈书记对你在东新县搞那个以生物制药食品为主的开发区理念很感兴趣，觉得你是个人才，就是需要开拓点视野，准备把你调到省委办公厅政策研究室一处工作，你愿意不愿意？” “省委办公厅？”曲春江听了大喜过望，连忙点头：“我愿意。” 看到曲春江激动的神色，老爷子脸色又变得严肃起来：“小曲，省委办公厅可不是你们东新县，那可是人才辈出，藏龙卧虎的地方！你去了以后可不能像现在这样散漫，要注意个人的形象，你看你现在身上还带着鱼腥味。” 听了这句话曲春江不由得闹了个大红脸，自己确实走得急连衣服也没顾得换，身上确实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被老爷子发现了。 “多谢老爷子和叶书记的关心和指点，我一定不辜负您们期望，好好工作不给你们丢脸。”曲春江感激的说，虽然他不清楚自己调到省委办公厅这件事里老爷子和叶明辉起了多大作用，但是肯定与他们两有关系，要不一个堂堂的省委书记还有闲心管你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调动？ 正事说完，叶明辉又交代了一些细节问题，调动这件事回到东新以后谁也别给说，一旦接受到调令以后立即来省委报道，不要过于张扬。曲春江听得如鸡叨米一样点头。 事情办完三人又闲谈了一会，老爷子询问了曲春江家里的情况，曲春江看时候已经不早便告辞离开，说明早一早就赶回东新上班。三人出了书房，叶明辉让小雨送送曲春江。 两人下了楼叶小雨还想继续送曲春江，但是曲春江担心她的身体，说外面有风凉你还是回家，我马上就要到安西上班这样可以经常见到你，叶小雨也知道自己心爱的男孩将来离自己近了，卿卿我我也不在于这一会，何况爷爷老爸在楼上，时间长了没准他们回来要问，边说路上小心，曲春江走远她这才上了楼。 曲春江此时心花怒放不由得哼起了小曲，原本他以为最多把自己调到吴海做叶明辉的部下，没想到竟然是省委办公厅政策研究室，那些是干什么的？说白了就像古代封疆大员们的幕僚，专门是制定大政方针，给大员们出谋画策的，出头的机会要远比在县一级高的多。 出了师范大门曲春江不由自主向隔壁的西岭大学走去，晚上他准备在西大的招待所过一晚上，明天一早就回东新。刚拐进西岭大学的校门，曲春江就看见在前面梧桐树边一个身穿t恤牛仔的姑娘站在路灯下面，似乎在等人。 “小云。”曲春江看清楚了那个女孩正是叶小云不由得惊喜的叫道，快步走了过去。 “恭喜你，学长，又高升了。”叶小云两手插在牛仔裤兜里，笑吟吟看着曲春江。 “你都知道了？”曲春江有些惊讶。 “昨天我爸和我爷爷在书房里书房里说话我都听到了。”叶小云笑着回答。 “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爸爸和老爷子，还有你，小云。”曲春江想起自己这两年来*经历不由得感慨的说。 “现在就感谢我，陪我走走。”叶小云调皮的说。 “小生乐意奉陪。”曲春江开玩笑说了一句，两人沿着路边向教学区走去，叶小云自然的挽住了曲春江的胳膊。 “到了新的工作单位，你有什么打算？”叶小云边走边问。 “自然是努力工作，积极上进，不辜负叶大小姐的期望。”曲春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贫嘴。”叶小云嗔了曲春江一句，不过心里甜丝丝的。有时候她就是喜欢平时看上去斯斯文文，文质彬彬的曲春江在自己面前油嘴滑舌。 “春江，到了新单位我送你一个词。”叶小云正色说道。 看到叶小云变得有些严肃起来，曲春江也赶紧郑重的说：“小云你说吧。” “潜龙在渊。”叶小云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潜龙在渊？”曲春江看着叶小云，叶小云说完边闭上了嘴笑吟吟看着曲春江，似乎让他自己琢磨。 曲春江边走边走边琢磨着这个易经出现的词语，猛然明白过来，这不是叶小云在提醒自己人生有高潮有低谷的时候,在低谷的时候不要迷失,而要时刻准备着,因为时机是给有准备的人,要待时而发。如果说自己当管委会主任犹如犹如初生牛犊不怕虎，显得比较张扬，那么到了省委办公厅就应该做一条摸摸不盛泽的龙，低调做人行事，等待一飞冲天之日。 “谢谢你，小云，我一辈子会记住你的话。”曲春江感激的握住叶小云的手。 （第二卷完，请看下一卷：潜龙在渊） 150 报到 两人又谈了一会曲春江才送走了叶小云，第二天早上本来曲春江要赶回东新，突然想起了现在已经到了96年8月，正是股市进入新的牛市阶段，自己差点把这件事忘了，显示赶紧给白雪打了个电话，让她立即抽资金进入股市，自己上次炒股赚了二十万，借给杨柳了五万，自己陆续又花了一些现在还有十二万元左右，于是干脆抽出十万元全部投入到股市里。至于买何种股票这次相对简单，曲春江自己和白雪讲资金全部压在了一只绩优蓝筹股——四川长虹上，等待它一飞冲天。 从安西回来曲春江表面上依旧显得有些散漫，统计局工作主要还是由副局长负责，除了一些重大工作以及财务问题外，曲春江基本上都不过问，他一心等待来自组织的调令真有一些度日如年的感觉。 直到八月底，这天早上曲春江刚上班突然接到县委组织部的电话让他立刻到组织部来一趟，等曲春江来到县委大楼三楼的组织部，苗兰亲自接待了他欣喜的神色里掩藏不住一丝惊讶，她的手里拿着来者省委组织发所来的函，大意是调原西岭省东新县统计局长曲春江同志去西岭省委办公厅工作，请办好工作移交以及组织手续云云。 “小曲，你厉害啊不声不响一下子就到省委去工作了，恭喜恭喜。”苗兰和曲春江比较熟悉，所以说话也比较随便。 “这还要感谢包括苗部长您在内的各位领导对我的关心和支持。”曲春江回答的很谦虚。 苗兰在组织部门工作时间已经比较长，知道像曲春江这样由县级部门的一个工作人员直接调到省委办公厅工作的情况及其罕见，除了说明本人出色的工作能力以外，苗兰也知道需要很深厚的背景，那曲春江的背景又是如何呢？ “是不是叶书记帮忙？”苗兰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其实她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已经出格，不能出自一个在组织部门工作多年的领导之口，但是想着和曲春江关系也比较熟，好奇心压过的组织原则才脱口而出。 曲春江笑了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苗兰冰雪聪明马上明白了曲春江的含义也不再细问，只是笑着恭喜曲春江到了省委别忘了自己这些在县上工作的“乡下人。” 看到美女部长和自己开玩笑，曲春江也跟着笑着说自己怎么会忘本呢，特别是苗部长你几次对我关心和支持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两人又开了一会玩笑曲春江这才拿着调令离开。 曲春江被调到省委办公厅工作由于一阵旋风传遍了县委、政府大院。人们才意识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娃娃干部在沉寂了大半年以后突然又脱颖而出，而且又一飞冲天的架势。顿时除了平时和曲春江关系好的干部纷纷前来恭喜之外，一些关系一般看到曲春江前途无量的人也来恭贺，曲春江来者不拒，全部笑脸相迎，虽然说是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但是人就是这样，得势后门庭若市，失意后边门庭冷落乃千古不变真理，自己也没必要患得患失。 前来恭贺曲春江笑脸相迎，但是如果是饭局招待曲春江则是婉拒，除了陈重任、高勇这些平时关系好的朋友的恭贺饭局曲春江参加外，别人的几乎全部拒绝，他不想在临走前留下一天大杯小杯、杯觥交错，得意忘形的坏印象，人还是低调点好。 恭贺电话也不少，几个红颜知己倒是心情不一，白雪非要曲春江去一趟汉湖要当面恭喜他，否则自己就要来东新县给他恭贺。曲春江当然害怕美丽的少妇来东新只好自己去汉湖“接受”白雪的恭喜，极尽疯狂和缠绵后白雪腻在曲春江的怀里说是你去省府了我怎么办？我也要把美容店开到安西去，你走到哪里我就要吧美容店开在哪里反正不能放过你，反正这辈子跟定你了，看到自己怀里千娇百媚的少妇深情款款说出心里话，惹得曲春江热血沸腾忍不住在肆意一番。 叶家姐妹早知道曲春江要来安西工作，各自欢喜的心情自不必说，连可爱的陈梅梅知道自己的曲大哥要来安西上班心情也兴奋不已，这样自己上学的时候就有机会见到心爱曲大哥了而不必等到放假，小脸上天天洋溢着笑容，想到和曲春江在一起的甜蜜景象有时候还仍不住偷偷的笑，连她的爷爷也搞不懂自己孙女今年暑假为什么这么高兴。 令曲春江感到意外的时候也接到已经调到汉湖市组织部的路卉打来的恭贺电话，不过路卉依旧对曲春江那个态度，火爆脾气不改：“开口就是大坏蛋，大色狼又高升了，又可以骗更多的小姑娘了云云……”弄得曲春江哭笑不得，不过知道路卉对自己是刀子嘴豆腐心，反正自己现在心情也好，仍由她在那里调侃，自己只嘿嘿的笑。 办完了组织调动手续，听完了老爸的叮嘱老妈的唠叨，曲春江背着简单的行李踏上去安西的长途汽车，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曲春江再一次到了安西，出了车站他并没有急着赶往省委大院，而是站在人行道天桥上点了一支烟看着下面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都市景象，心里不由得感慨万千，两年前自己从这个城市带着有些忐忑不安心情离开，谁能料想到两年后再一次踏入这个城市而且还成为这个城市甚至改变这个城市的一员？ 感慨归感慨，路还要一步一步走，曲春江不太想马上去打扰叶家姐妹，无论是住在西大或者西岭师范招待说都不太合适，那里距离省委大院太远，于是曲春江直接打的到了省委大院，在附近一个偏僻的小街上找了一个私人旅店先住下来，安顿好行李又吃了午饭，看看时间到了下午两点，曲春江才拿着自己的调令经过卫兵盘查后才进入了省委大院。 省委大院居于安西市闹市中央，但是和周围高楼林立的人声鼎沸的商业区相比，这里却显得格外安静，肃穆，楼房并不高，而且都是一种灰色基调，显得格外凝重。 省委办公厅是一栋五层高灰色楼房，曲春江拿着调令到了办公厅找到挂着牌子的人事处办公室，接待他的是一个文静的中年女*干部，戴着一副眼镜将曲春江的调令看了又看，又盯着曲春江，脸色露出一丝惊讶。 曲春江依旧面带微笑看着这位女*干部，他想起了两年前自己去东新县人事局报道不是同样来自对方那惊讶的目光？同样自己被任命为管委会主任，也不是经历过别人惊讶而有些嫉妒的目光，现在的曲春江早已经习惯于这样的神色，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给办理手续。 对方等到确认调令和人员相符准备无误的时候，这个女*干部的手脚顿时麻利起来，笑着说你的人事档案已经由东新县组织部派专人送来，根据省委办公厅的决定，你被安排到办公厅的政策研究室上班，具体工作由政研室领导安排，说完又拿出一章调函，刷刷几笔，一行秀丽工整的字体出现了信笺上。盖上人事处的大印后交给曲春江还热情的告诉他政研室在省委大院最后面一座四层楼房现在就可以去报道。 曲春江拿着重新开的组织调函找到了省委大院最后一排的政研室大楼，和别的楼房几乎没什么两样，只是门前少了一些车辆，多了一些自行车，显得有点冷清。 “这就是自己日后工作的地方了。”曲春江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打量了一番，和以前想象的有些落差，甚至有些失望。这个普普通通的四层楼房竟然就是组织起草或参与起草省委有关重要文件和领导讲话文稿，对全省经济建设、社会发展的全局性、战略性问题和改革开放中的重大问题进行调研和咨询论证，为省委决策提供依据、建议和方案的地方！ “小同志，你找谁？”曲春江正在感慨中突然听到有人招呼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瘦瘦的中年人，约莫五十多岁，身穿西装显得很有学究气，看着曲春江和蔼的问道。 “您好，我叫曲春江，被调到省委办公厅政策研究室，今天是来报道的。”曲春江恭敬的回答。 “你就是曲春江？”对方讶然的说了一声，随即又笑着说：“欢迎小曲同志来我单位工作，我叫王智辉。”说着这个中年人深处了右手。 “王主任！”曲春江赶紧叫了一声，握住了对方的手。心中不禁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很有学究味的中年男人竟然就是政策研究室副主任王智辉。 在来安西报道之前，曲春江通过叶明辉弄到了一份省委政研室的领导以及内设处室的情况，其中调业务处室一共有四个，分别成为调查研究一处到四处，其中一处负责全省经济发展动态、形势和趋势的调查研究工作；研究全省经济发展战略与总体改革设想；研究国有大中型企业改革与发展等方面的有关问题；参与起草省委经济工作方面的有关重要文稿。算的是四个处理最重要的一个。同时又对于主要领导的简历也仔细看过，所以对于王智辉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知道他和叶明辉的经历有些相似，两人关系还不错，原来是西岭师范大学教授，最后从政。不过不像叶明辉那样下去主政一方，而是一直在省委办公厅的政研室工作，一直干到现在副厅级的政研室副主任，算的是省委领导的资深幕僚，对市场经济和国企改革方面颇有自己的见解，算的是上带着红顶的学者。 两人寒暄了几句，王智辉就带着他进了政研室大楼，很快来负责管理人事的机关党委，办好手续后曲春江已经知道自己被分到了一处，职级为主任科员。 王智辉又热情的把他领到一处处长办公室门口，不过让曲春江感到奇怪的是王智辉并没有敲门而是示意曲春江自己敲门，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去办，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可以直接找他，然后匆匆离去。 曲春江看过政研室各个主任主管处室，王智辉恰好主管一处、二处两个处室工作，但是为什么到了自己下属办公室自己却不进去呢？曲春江感到有点不可理解。 难道这里面隐藏着别的因素？曲春江琢磨着随手敲开了处长办公室的门。 151 租房 办公室并不宽大也没有现代常见的那种宽大的老板桌，只是九十年代常见的那种红色两头沉，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坐在桌子后面，皮肤很白净一看就是常坐办公室的原因。 “你就是曲春江？”这个中年男人看了看曲春江手里开的调函神色似乎有点傲慢。 曲春江已经从办公桌上的桌牌上看到这个男人的身份：高俊杰，政研室一处处长，负责一处全面工作，便微笑着回答：“是，从东新县赶来向您报到。“ “小伙子很年轻嘛，前途无量嘛。”高处长嘴里说的比较客气，不过表情依旧带着一丝傲慢根本听不出到底是恭维还是讽刺。 “我从县上来，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习，请您多多指教。” 高处长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回答。曲春江原本他会安排自己的办公室或者吩咐工作之类的，没想到高处长却说：“这样吧，单位工作也不忙，你先休息几天等周一再来上班。” “多谢高处长关心。”曲春江嘴里说着心里却有点失望，他从内心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个自己的顶头上司对自己的到来并不是很感冒。但是领导已经发话了曲春江也就再也没有呆在人家办公室的理由，从办公室出来刚下二楼迎面又碰到了副主任王智辉，他看到曲春江从楼上下来边热情的问道：“小曲，报道没有，具体办公室安排了没有？” “高处长说最近工作不太忙，让我多休息几天，下周一再来上班。”曲春江回答道。 “哦？”王智辉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不过很快消失笑着说：“也好，来安西熟悉熟悉环境，买点日常用的东西过两天上班也好。”说完笑着上了楼。 曲春江敏锐的感到王智辉神色似乎有些不对，似乎对高俊杰的安排有些不满但是自己是初来乍到弄不清具体情况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所以也不好多问，直接出了政研室大门。 走在路上曲春江点上一支烟想着今天报道的情况，总感觉那个高处长似乎对自己有什么成见，自己和他初次见面不可能有什么过节，而像自己这样从县上直接调入到省委的人如果没有一定的背景根本不可能办到，作为在机关工作多年的处级干部高俊杰不可能不意识到这一点，但是他依旧不给自己好脸色。难道这个高俊杰对叶家有成见？还有王智辉，作为副厅级干部见了自己这个小小科级干部反倒很热情，曲春江能猜想到是不是由于他曾经和叶明辉曾经都在一个大学共过事的原因，不过竟然和自己的部下高俊杰似乎有点不对眼，这让曲春江感到诧异身在有了一丝丝担忧，看来这个表面上很平静的部门也充满了斗心斗角，自己的到来会引起什么样的波澜？ “潜龙在渊，潜龙在渊。”曲春江心里反复念叨着那天晚上叶小云说这个词语，虽然曲春江并没有把自己比作一条龙，但是在这个水深莫测的单位保持低调、处处谨慎这是自己最基本的为人处世原则。 想通了这个道理曲春江心里也轻松点，离开了省委大院来到了自己临时的偏僻小街上的旅社，躺在床上开展琢磨自己的安身处所。 曲春江知道像省委大院这种地方住房肯定紧张，不可能像县上给你单身准备的有单身宿舍，那么自己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要要租间房子作为自己的临时安身之所。 租个套间倒不是不可能，曲春江自己也掏得起这个钱，但是想到如果将来让同事知道自己一个人竟然住了一个套间是不是有点太奢侈？想到这里曲春江还是打算像个打工仔一样老老实实租上一间房，如果能带个厨房也就更美了。 想到这里曲春江再也睡不着，下了楼到旅店门口的值班室，递给一支烟问了问旅店老板附近哪里有租房的，老板看到曲春江相貌很斯文也很懂礼貌，便笑着给他指了指附近一个小巷道里面有几户人家往外出租空闲的房屋。 沿着老板指点的方向，曲春江拐到一个叫荷花巷的地方，进去里面果然有几处私人修的二层楼房，院子的大门口贴着有空房出租的字样。 曲春江挨着看着，发现了一家院子门半掩着，里面还养着几盆花，小院子收拾的比较干净，心一动便推门走了进去。 “是谁？”屋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曲春江还没有回答只见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脸上显得有些苍白，脖子上还带着红领巾，头上扎着一个粉色蝴蝶结从屋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支笔看样子是在做作业。 “叔叔，你找谁？”小女孩歪着头看着曲春江。 “小妹妹，你们家是不是出租空房，我是来租房的。”曲春江微微弯着腰对着小女孩笑着说。 “那要等我妈妈回来才行。”小女孩回答道。 曲春江听说家里大人不在本打算去另一家，但是看到小院子收拾的很整洁，在二楼平坦的房顶上也摆放着一些花卉，给人以幽静的感觉。觉得这家房东看来品味不错就有点舍不得，于是又问道：“小妹妹，你家人是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我妈妈五点半下班。” 曲春江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还有半个小时于是笑着对小女孩说道：“让我在这里等你家人好不好？“ “你随便，我要坐作业去了。”小女孩蹦蹦跳跳又进了屋子。 曲春江打量了一番楼房，只见二楼有两间紧闭着估计也就是想要出租的房间，想了想便也跟着走进了客厅。 客厅里摆着一圈布沙发，样子已经很陈旧但是洗的很干净。小女孩坐在一张吃饭用的桌子上坐作业，曲春江就坐在沙发上东张西望。 房间刷的很白，四周并没有像有的家里张贴着乱七八糟的各种年画，只是挂着一幅九六年的山水风光挂历，房间里有两个门，一个门锁着挂着粉红色的门帘，估计是主人的卧室，另一个门开着里面似乎就是厨房。房子靠墙边摆着一盆苍翠欲滴的君子兰吸引了曲春江的目光，看到这家主人也是一个素雅之人。 “叔叔，这道题你会不会做？”小女孩突然歪着头问曲春江。曲春江点点头走了过去，一看是小学六年级的一道数学题，如果二元一次方程很容易解开，但是曲春江重生前教过小学，知道方程已经超出六年级所学范围，边耐心的用她们学过的办法讲解起来。 “哦，叔叔我懂了。”小女孩看来也比较聪明，只听了曲春江讲了一遍立即明白他的意思，雀跃着在本子上写起来。 小女孩的作业还是比较多，做完数学又拿出语文，说是今天要写一篇作文是写秋天的颜色。说是自己从来没有写过要让曲春江帮讲讲。 曲春江只好好人做的到底，临时成了家教老师，好歹他是中文系毕业又当过老师，对付这种有点抽象的作文题目并不感到困难，边说边启发小女孩让她想秋天各种植物成熟有什么颜色，那颜色像什么，小女孩边说边在本子上写起来。 正写着外面突然传来自行车的声音。“叔叔，我妈妈回来了。”小女孩一下子跳起来冲出房门，曲春江也跟着走了出去。 只见进来是一个三十刚出头的女人，头上盘着一个发髻，显得很肃静，皮肤很白画着淡妆给人以安静的感觉，不过脸上显得有些疲惫。她看到小女孩脸上露出了微笑弯下腰抚摸了下女孩的头发，抬头突然看到站在门口的曲春江顿时神色一愣，曲春江刚准备开口。那个小女孩却抢着对她妈妈说：“这个叔叔是来租房的。” “你好，我看见你门口贴有出租房屋的告示，所以想租一两间空房。”曲春江很有礼貌的补充。 “就你一个人，单身？”这个女人打量了曲春江一眼。 “是的，我刚调到安西工作，需要住的地方。” “对不起，这房子不能租给你，你找别的家吧。”那个女人的话让曲春江吃了一惊：“为什么？” “对不起，没有为什么。”这个女人一脸平静。 “妈妈，就让叔叔住我们家里嘛，他会给我辅导作业。”曲春江还没开口，旁边的那个小女孩反倒帮助曲春江央求起来。 听了自己女儿的话这个女人狐疑看了曲春江一眼。曲春江赶紧拿出随身带的东新县政府开的介绍信递给了她，自己旧的工作证已经收走，新的工作证还没有发给他。他就把这张介绍信当成了自己的护身符，顺便还从钱包里掏出身份证来证实自己的身份。 “你是东新县调到省委办公厅工作？”女人的话显得柔和起来。 “是的，我今天才去办公厅报道，具体单位是办公厅政研室。”看到有点门道，曲春江赶紧回答。 女人又看了看曲春江的身份证，感觉曲春江斯斯文文的样子不像是坏人，又看到自己女儿渴望的眼神，她才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曲春江和那个女人谈了一会才知道她叫方芳，似乎在一家工厂上班，平时这房子只有她和女儿住在这里。 难道她离婚了？曲春江望了这个女人一眼，不过现在毕竟不熟悉不好问她个人私事。 152 有人欺负陈梅梅 跟着方芳上了二楼，曲春江看了两间房感觉还比较满意，一间做卧室一间做厨房偶尔周末了做做饭还不错。当即询问房租价格。 “我两间只收你一间的房租，不过你要帮助我女儿辅导作业。”方芳提出了一个怪异的条件。 曲春江本来不想答应，但是想想自己在安西一个人晚上估计事情也不多，不可能每天去找叶家姐妹或者陈梅梅，这个小女孩看起来也比较聪明所以就点头答应了。当即预交了一年的房租，方芳又给了曲春江大门的钥匙，让他去配一把并且叮嘱出门一定要把门锁好这才下了二楼。 既然有了住的地方就没必要在做旅店，不过房间空空荡荡什么家具也没有，晚上怎么过夜？曲春江下了楼问方芳哪里有旧家具市场，然后出了门先是找个地方配了一把大门上的钥匙，又买了两把自己房门上用的钥匙，然后去小旅店结账把自己行李拿到方芳家，打的到旧货市场买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椅子和一个小衣柜，顺便又买了被子褥子枕头等，然后雇了一辆人力三轮车拉到方芳家已经到了晚上七点。 收拾好房间的东西，曲春江下楼准备和方芳打个招呼，才发现只有她的女儿方媛媛在看电视，一问才知道她妈妈晚上也要上班已经早不在家了。看着小女孩看的动画片曲春江并不感兴趣，想了想便出去逛了逛，随便吃了点东西知道晚上九点多曲春江才又回到方芳家。一楼的灯光已经灭了，看来已经休息曲春江上了二楼，简单的洗涮了一下便躺在了床上，或许是初来一个陌生的地方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等到迷迷糊糊刚睡着突然听到外面穿来了开门的声音。 是谁回来了？曲春江猛然惊醒披了一件衣服，也没有开屋子里的灯，透过窗户向下面看去。 院子里的灯开了，透过有些昏暗的灯光曲春江才看到竟然是女主人方芳，不过现在的方芳打扮似乎和下午不一样，身穿了一件低胸紫色连衣裙，头上的发髻散开了变成了披肩发，瀑布般的披在了后面。 看到方芳这身打扮曲春江感到有些惊奇，静静的站在窗户边看到方芳轻轻放好自己的自行车，轻声轻脚进了一楼直到小院子里灯关了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曲春江才又躺会自己的床上，看了看床头的夜光手表已经凌晨十二点半。 这么晚才回来，她晚上做什么工作？曲春江琢磨着不过怎么也想不明白，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第一天一直睡到九点钟才起床，等曲春江洗脸刷牙完下楼的时候发现一楼门已经紧锁，看来方芳已经上班她女儿上学去了。 今天不上班，曲春江出去吃了一点早饭，就上超市买了一些厨具，虽然自己不经常做饭但是偶尔开伙还是必须的。到了中午看女主人家依旧门窗紧闭，看来不会来吃饭。曲春江就背上从东新带来的香菇木耳等土特产搭上公交车向西岭师范赶来，上次到叶明辉空手两拳，这次可不能这样。 到了叶明辉家，叶明辉没有回来，叶家两个姐妹花都在上课也不在，恰好叶明辉的爱人在家，笑着说小曲你来坐坐就行了还带什么礼物，曲春江回答这些东西都是从山里农户手中买的，纯天然没有打农药，不值几个钱主要表达自己的心意。 和叶家姐妹的妈妈聊了一会曲春江就告辞离开，婉拒了留下吃饭的邀请，今天他还得去一趟市郊的卫校去看陈梅梅，都是自己的女朋友，一个也不能落下。 陈梅梅当然不需要什么土特产，买衣服之类曲春江又按不住样式好坏个尺寸大小，只好在超市里买了一大包好吃的这才又搭上公交车。 这是第二次进卫校，看着一个个漂亮的小女生曲春江表现的不像上次那么狼狈，还是在宿舍里找到了陈梅梅，不过今天就陈梅梅一个人呆呆坐在宿舍里，似乎有些不高兴，看到是曲春江找她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梅梅，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曲春江发现了陈梅梅的异样。 “没，没什么。”陈梅梅掩饰着站了起来。 曲春江已经发现了陈梅梅脸上的泪痕，顿时心疼起来，在曲春江的内心深处，把陈梅梅当做自己的妹妹要胜过女朋友，看到她似乎受了委屈自己心里似乎也被针扎一样，看宿舍里没有其他女孩，便放下手中的东西轻轻的握住了陈梅梅的小手，和她并排坐在一起看着她的脸问道：“梅梅，有什么事情尽管给曲大哥说，曲大哥给你做主。” “真的没什么事情。”陈梅梅脸上露出了笑容，另一只手很快拭去眼角的泪痕笑着说曲大哥你能来看我我高兴来不及呢，怎么会难过？ 看到陈梅梅这幅样子，曲春江知道这个小丫头虽然外表温柔一旦倔强起来自己也拿她没办法，既然她现在不肯说曲春江只好把这件事放在一边，笑着告诉自己已经到安西上班，以及把报道情况和自己住的地方告诉了陈梅梅，陈梅梅笑着说到了周末过来给你做饭吃，曲春江也笑着答应了。 过了一会儿，宿舍里别的女孩陆陆续续回来了，看到曲春江来叽叽喳喳笑个不停，曲春江感到再呆下去有些不方便，便和几个小女生打了个招呼然后带着陈梅梅出来了。 和上次一样，曲春江带着陈梅梅出去吃了一顿饭，又硬塞给她一些钱。陈梅梅说现在不早自己要去上晚自习，曲春江便笑着告辞了。 看到陈梅梅蹦蹦跳跳进了学校，曲春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陈梅梅脸上的泪痕始终回绕在他的心头，一个女孩子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大城市，自己有责任保护她不能受到别人的欺负。 找谁问合适呢？最简单的办法是找陈梅梅的同学，最好是一个宿舍的，曲春江想到这里又悄悄返回了学校，向陈梅梅的宿舍走去，刚走到一半突然听到有人在招呼他：“你找陈梅梅？她去教室上晚自习了。” 曲春江回头一看一个留着马尾辫身穿短夹克的小女生正笑着望着她，曲春江想起来了她正是陈梅梅的上铺。 “哦，我知道的，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曲春江微笑着问这个小女生。 “我叫寒玉，寒冷的寒，玉石的玉”这个小女生到很大方。 “寒玉，名字很好听，不过你看上起很温暖，一点也不冷。”曲春江和寒玉开起玩笑来。 听了曲春江的话，寒玉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寒玉，有件事我要求你帮忙，可以吗？”曲春江想起陈梅梅的事情，灵机一动问道。 “行，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 曲春江本来想直接说出来，但是看到周围已经有小女生似乎老朝这边看，感觉在这里说不方便，于是对寒玉说：“要不我请你到校外的冷饮店吃冰激凌，在告诉你好不好？” 寒玉犹豫了一下，不过冰激凌的诱惑战胜了心中的胆怯，而且知道曲春江就是自己好朋友的男朋友，看他这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似乎也没什么坏的企图，便点点头答应了。 到了校外一个小小的冷饮店，曲春江让寒玉自己去选，寒玉也不客气挑了一个五色冰激凌，曲春江自己也拿了一个，两人坐在一起吃了起来，曲春江这才把心中的疑惑告诉给了寒玉。 “寒玉，是不是学校里有人欺负陈梅梅？”曲春江问。 “嘘，小声点。”寒玉看了看周围，才对曲春江低声说到：“还不是丽姐干的。” “丽姐，丽姐又是谁？”曲春江疑惑的问。 寒玉也不隐瞒什么，就把实情告诉了曲春江。原来丽姐叫李丽，也是卫校一个学生，比韩梅梅高一个年级，人长的也人高马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看了几步香港的古惑仔，竟然也装起古惑女来，召集了几个不学好的女生专门欺负别的女生，学校也为此很头疼，但是据说这个李丽的老爸似乎是安西市里一个小头头，有一定的背景所以学校也只好睁只眼闭着眼，这样使李丽更加嚣张。今天早上陈梅梅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李丽，结果把她端的汤撒在了李丽身上，李丽大怒顺手给了陈梅梅一个耳光，还要陈梅梅给她赔新衣服，后来在吃饭的老师劝说下陈梅梅当面给李丽道歉，李丽才肯罢休。陈梅梅心里气不过但是知道自己惹不起李丽，便一个人躲在宿舍哭，恰好让曲春江今天给看到了。 “我xx的，竟然敢这样嚣张，欺负梅梅。”曲春江听了怒从心头起，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点了一支烟眯着眼睛想如何处理这件事。 像这种在学校里，学生欺负学生的事情很常见，虽然事情不大但是曲春江决不罢休，欺负我都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欺负我的女人，绝对不可以！这一次第一次心里把陈梅梅当成了自己的女人。 不过这件事如何处理？曲春江暂时还没有个主意，自己总不能现在就进去找到那个叫李丽的打骂一顿吧？那样也太显得自己没水平，可是自己在安西人生地不熟的，还能找谁帮忙？ 153 上班第一天 寒玉也没说话边吃冰激凌偷偷看着对面的曲春江，发现这个貌似大哥哥的男人并不像刚才那么阳光，脸色阴沉的可怕似乎要杀人似地，心里突突直跳赶紧只想把冰激凌吃完。 不过曲春江在也没说什么，等着寒玉把冰激凌吃完然后又把她送到校门口，叮嘱她不要把两人谈话的事情告诉陈梅梅，然后再坐上最后一趟公交车赶往市区。 一连三天，曲春江就在市区和市郊的卫校奔波，每天下午就赶到卫校，趁陈梅梅没有课时候陪她。惹得陈梅梅既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这几天曲春江老来找自己已经在班上传开了，虽然陈梅梅对外说曲春江只是他的一个亲戚现在在安西上班没事来看看她，但是这帮小女生们谁相信？陈梅梅有一个成熟而又斯文的男朋友顿时在班上传开了。 其实曲春江想法不多，自从他听到陈梅梅在学校受了委屈，趁这几天自己不上班就想专门陪陪她，从内心中他知道陈梅梅对自己的依恋，自己心中有点对不起她，所以能补偿点就尽量补偿，至于那个古惑女李丽，曲春江本来想找到好好教训一顿，但是感觉那不是好办法，自己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事情，如果传到单位影响也不好。像这样的女孩必须以恶制恶，让她刻骨铭心害怕一辈子才有效果。于是曲春江暂且把这件事放下，不过总是要收拾这样的古惑女的。 周末又陪着陈梅梅在市区逛了两天，到了周一一早，曲春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匆匆赶往省委大院。 八点整曲春江准时出现在了政研室一处处长高俊杰的门口，过了几分钟高俊杰才从楼下上来，似乎昨晚没睡好边走还边打着哈欠，看到门口站着的曲春江脸色又阴沉下来。 “高处长早。”曲春江假装没有看到高俊杰的脸色，笑着招呼了一下。 高俊杰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答应，打开办公室门把手中公文包扔在了办公桌上，也没理会曲春江顺手提起了暖水瓶看样子准备去打水。曲春江赶紧笑着说是高处长你先休息下我帮你去打，高俊杰也没客气把暖水瓶递给了曲春江。 曲春江出门问了开水房的位置，打了一壶开水又回到高俊杰的办公室，他已经坐在椅子上悠闲的抽起烟来，曲春江帮他泡好茶，又顺便扫了一下地。高俊杰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曲春江，不过看到勤快的样子脸色也好看起来，等到曲春江打扫完这才对着他说你的办公室就在隔壁那间大办公室，桌子已经收拾好，具体工作暂时还没有主要以学习和熟悉工作环境为主。 曲春江看到高俊杰并没有像一般单位来新人都要给同事介绍的意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好自己出了办公室向隔壁走去。 隔壁办公室们开着，里面有个年轻人正弯着腰扫地，曲春江迅速打量了一下办公室，里面放着四张桌子，只有最靠门的一张桌子上空空如也，曲春江判断这张桌子就是留个自己的。 “同志，你先休息会我来扫。”曲春江把自己的公文包放到自己桌子上，想那个弓着腰正在扫地的年轻人走去。 那个年轻人闻声转了身，看上起比曲春江要大点，约莫二十六七的样子，留着当时最流行的中分，身穿一件休闲西装，里面是一件花衬衣，在这个比较稳重肃穆的政研室打扮有些另类。年轻人看着曲春江愣了楞，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就是新调来的曲春江？” “是我。”曲春江边说边接过那个年轻人的扫把笑着问：“请问您贵姓？” “我叫罗西京。”那个年轻人倒是很爽朗，伸了一个懒腰笑着对曲春江说：“你来就好了，我总算可以解放了。” 曲春江自然明白罗西京所说的解放什么意思，就是像每天打扫卫生，打水这件事义不容辞的落到了最后调入的曲春江头上。 曲春江并没有感到多少郁闷，这是一般机关单位的“潜规则”再说自己曾经给叶明辉做秘书的时候不是干了大半年的卫生吗？于是笑着对罗西京说你就好好休息，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这些活我都包了。 罗西京掏出一包烟扔给了曲春江一支，曲春江也没有客气先是给罗西京点上火，然后自己边抽烟边干活又和罗西京攀谈起来。罗西京似乎很健谈，把一处的情况简单给曲春江介绍了一遍，一处算上曲春江一共有六人，一正一副两个处长，其余四人都在这个都在这个办公室。正处在高俊杰曲春江已经见过，副处长叫何明云，已经五十多岁，办公室在另一个隔壁。这个办公室除了罗西京之外，还有两个年龄稍微大点的干部，一个叫李玉明，年龄三十八岁，任职主任科员；另一个年龄小点叫吴忠，年龄三十刚出头也是主任科员。 等到罗西京介绍刚介绍完，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身穿一身深蓝色的正统西装，看样子就像罗西京介绍的吴忠。 吴忠一进门就看到了曲春江，楞了一下便笑着问罗西京这是不是刚调入进来的同事，曲春江赶紧自我介绍后，吴忠笑着抢过曲春江手里的暖水瓶说你刚刚来应该休息下，这话我去干。 曲春江笑着说自己也没事，拿着暖水瓶就往外走，而罗西京并没有说话只是抽着烟看着吴忠和曲春江“抢”暖水瓶。最后还是曲春江坚持去打水，等他打完水回来办公室已经多了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男人，带着一个黑边眼镜显得有些沉默不用介绍曲春江就知道他就是李玉明。 又是一番相互介绍大家算是彼此认识，各自回位，曲春江和罗西京坐在靠门口的两张并着的桌子上，而靠房间里面则是吴忠和李玉明。 坐定后，李玉明拿起一份文件在最里面的角落里安静的看起来，而吴忠则拿出一包烟给罗西京和曲春江各仍了两支，转身来到曲春江跟前笑着和曲春江攀谈起来，问他以前的工作经历，曲春江很小心点如实回答，罗西京也跟着参合进来，办公室一时间显得谈笑风生。正说着曲春江突然看到罗西京和吴忠都闭上了嘴各自回到自己座位上，猛然一回头只见门口站在一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神情肃穆。 “他就是副处长何明云？”曲春江迅速做出了判断，赶紧站了起来恭敬的叫了一声何处长。 来人果然是何明云，不过何明云并没有表现出刚才的严肃劲，而是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长者和蔼的笑容，询问了曲春江几句，听到曲春江说高处长暂时没有安排他的工作，便皱皱眉向坐在最里面一直埋头写着什么的吴忠说了声，把最近省委领导一些讲话文件等拿来让小曲看看，多多学习。吴忠应了一声从靠墙的木质文件柜里拿出一沓文件递给了曲春江，又回到自己桌位上埋头写起来。 何明云说了几句便离开了办公室，不过办公室没有恢复刚才的谈笑风生，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默默的工作，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曲春江拿出一篇文件仔细的看了一会，便用目光偷偷打量在座的同事。对面的罗西京虽然桌子上摊了稿纸，还放着一只钢笔似乎要写什么，不过稿子上一片洁净，而他正在用一把指甲刀专心的修饰自己的指甲。罗西京过去就是背对着自己的吴忠，一只手叼着烟，一只手里拿着一本书似乎在津津有味的看着什么；坐在最里面的便是一直默不作声的何明云，一直趴在那里写着什么，周围的事情似乎与他无关。 一个早上就这么沉闷的过去，中途按照吴忠的指点曲春江出去了一趟跑到政研室的后勤处领了笔墨纸张和一些文具，然后又到省委大院机关事务处去领了一张饭卡，午餐一般就在省委的灶上解决。其余时间都在看文件这极其枯燥的事情中度过。 好不容易到了十二点整，该到吃饭的时候，办公室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向外走，曲春江也跟着出了门和大伙一块向大院食堂走去，刚没走到几步就被同办公室的罗西京拉到了一边，小声对他说：“食堂的饭有什么好吃的，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咱们两到外边去撮一顿，我请客算是给你接风怎么样？” 曲春江已经知道这个罗西京是个比较豪爽喜欢热闹的人，便笑着说：“要请客也是我请客，怎么能让你罗大哥掏钱呢。”两人边想外面走去。 曲春江本来还想请上吴忠和李玉明，但是和这两个人不太熟悉，贸然叫人家不知道人家还去不去？再说了如果请了办公室的四位，那么两位处长又怎么办？总不能才上班第一天自己就很积极的请客吧？所以曲春江决定还是暂时和这个罗西京去吃顿饭。他也发现罗西京不是一个很有心计的男人，那么可以从他的嘴里多知道点一处的情况，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免得自己四处碰壁。 曲春江这一招还挺管用，果然从罗西京的嘴里知道了让他大吃一惊的消息。 154 酒后详谈 两人边走边说出了省委大院的后门，罗西京轻车熟路径直来到一家面积不大但是显得很干净的小餐馆，笑着和正在忙碌的老板打了声招呼，老板笑着回应着。看来他是这里的常客，两人坐到里面一张桌子上，一个女服务员马上走了过来笑着问：“罗大哥，是不是老三样？” “今天是我们单位新来的这个兄弟请客，你问他。”罗西京笑着指着曲春江。那个女服务员赶紧拿来一个菜单递给了曲春江，曲春江也不知道罗西京所谓的老三样是哪三件，不过既然是罗西京喜欢吃的当然不能错过，于是让服务员先点了“老三样，”然后又点了几个自己喜欢吃的麻婆豆腐、水煮鱼片，把菜单还给了女服务员。 曲春江本来还想来瓶西岭大曲，但是罗西京说下午要上班让头看到要给脸色于是换成了两瓶啤酒。 菜很快上来曲春江才知道罗江的老三样原来是一叠花生米，一盘酸辣土豆丝外加一盘木须肉。这时候罗西京自我解嘲的说一个月工资简直不够花只好凑合着吃点这个，曲春江笑着说这个也不错，挺和自己口味。 看罗西京这副打扮和说话的口吻不太像普通老百姓家的人，曲春江有心想知道罗西京的底细，边喝边吃笑着问罗西京的家住哪里，家里的情况。 不过虽然罗西京说话大大咧咧，但是一提到自己家庭情况便显得躲躲闪闪，似乎不愿意多说，既然对方这样曲春江也就把话题拐到了单位的情况上来。 罗西京一瓶啤酒很快见底，曲春江赶紧让服务员又取了一瓶，罗西京边喝边才说单位里的情况。处长高俊杰属于团级军转干部复员分到了省委办公厅，不过不知怎么地进了政研室，经过十年的奋斗才重新成了处级干部，不过脑子里并没有多少墨水，一处真正的笔杆子是副处长。 听着罗西京的话曲春江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何明云的样子，虽然表面上不扣言笑但是初次对待自己的态度要比高俊杰好的多。 “可惜，何处长马上就要退居二线了升为处级调研员。虽然这个老头比较严厉但是写文章那真是没说的，一处里我就佩服他一个。”罗西京夹了一粒花生米又接着说。 何处长马上退居二线？曲春江敏感的感觉到这意味着处里少了一个副处，那么办公室除了自己以外三位谁最有可能晋升？ “何处长退居二线那岂不是处理少了一个副处位置，我看罗西京大哥你行。”曲春江喝了一口啤酒笑着说，多少带点恭维的意思。 “我自己有多少斤两我自己心里明白，我就不是个写材料的料。”罗西京京自嘲的喝了一口啤酒：“怪我家那个老头子，让我来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唉。”罗西京京摇摇头不再说下去。 曲春江这是第一次听他说自己的老爸，看罗西京京的口气他老爸似乎还是一个很有权势的人，这个罗西京京的背景到底是什么？既然人家不愿意再说下去，曲春江也就没必要再问，于是又接着原来的话题继续说道：“那咱们处里吴主任和李主任那个最有可能接这个位置？” “吴忠脑子活，挺会笼络人，不过文章写得不咋地，李处长对他不感冒，但是高处长挺喜欢。李明玉文章写得倒不错，但是为人过于木讷，何处长喜欢但是高处长却不怎么看重他。”罗西京京一口气把处里的几个人挨着分析的一遍。 有了罗西京京这番话，曲春江把一处每个人的性格特长以及个人之见的关系基本摸了大概，不在像早上那样像个无头苍蝇，心里有点感激这个比较直爽的罗西京京。于是拿起酒瓶给罗西京京的玻璃杯里满满倒了一杯啤酒，自己也盛满，恭恭敬敬站了起来端起玻璃杯，“罗大哥，我刚到处里，什么也不懂，多谢你对小弟的指点，这杯算我敬你的。” 罗西京京也不客气，一口气将一杯啤酒喝完才笑着对你说：“老弟，我也知道你不简单，在下面干的红红火火是不是？” “哪里哪里，县上哪能跟省委大院这卧虎藏龙之地相比？”曲春江笑着回答。 “嘿，老弟你就别客气了，刚毕业就当了县委书记的秘书，不到一年成了开发区主任，硬硬的正科级，我到现在才是个副主任科员。” 听了罗西京京的话曲春江吃了一惊，倒不是罗西京京说错了什么而是怎么对自己的履历知道的这么清楚？ 看到曲春江脸上有些吃惊的表情，罗西京京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头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老弟你有所不知，不仅是我知道你的底细咱们处所有人还包括别的处一些人你还没报到前都知道你的底细。” “为什么？我有不是什么领导，一个小小的主任科员，怎么怎么多人都清楚？”曲春江禁不住问道。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你怎么那么大的能耐竟然把高处长的亲侄女挤掉，自己却钻了进来？”罗西京京夹了一口菜摇头晃脑的问。 我把高处长的亲侄女挤了？曲春江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 看到曲春江一脸吃惊的样子，罗西京京反倒惊讶起来：“你真不知道？” “我的真不清楚这事。”曲春江给罗西京京倒了一杯啤酒，又真诚的问道：“麻烦你说清楚点。”罗西京京又喝了一口酒这才给曲春江详谈起来。 原来高俊杰据听说和省委一个副秘书长关系比较好，他的亲侄女今年硕士研究生毕业，又是学经济的，算得上是才女一个。在高俊杰找了这个副秘书长，又经过一番活动已经将自己侄女分配到政研室一处，据听说档案已经从学校提过了来，就差本人到一处来报道，这件事一处所有的人都清楚。但是没想到风云突变，最后确定的竟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从县上来的一名干部，这不由得使一处的干部对曲春江刮目相看，他的履历自然是大家关注的目标。 听了罗西京京这番话曲春江又是吃惊又是担心，他没想到自己进入政研室还有这么大波折，看来叶家老爷子也没少下功夫不由得对他充满感激。担心的是自己挤掉高处长的亲侄女，难怪高处长第一次见自己就不给自己好脸色，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只不过以后日子还长如何和自己顶头上司相处？曲春江感到事情比较麻烦，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边招呼罗西京京吃菜，曲春江脑筋急速转动，他突然想起了前几天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政研室副主任王智辉，到了高俊杰的办公室竟然不进去，这个比较怪异的举动使曲春江感到奇怪，难道这个王智辉和高俊杰有过节？看到这个罗西京京喜欢说话，曲春江灵机一动笑着说起了第一天来报道的情况，问罗西京京这是为什么。 “唉，老弟你不知道，咱们政研室几本上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军转干部转业到咱们室，比如政研室主任梁龙，最早是在部队上最后转业到省委又经过党校进修现在成了政研室主任，还有咱们的高处长等，另一派便是王智辉为首的学院派，这些人大部分曾经在高校当过老师教过书，后来从政，要么就是直接大学毕业分配过来，像何处长。两派现在是军转干部把持着政研室，不过出成绩写东西还是要靠学院派这些人，所以表面上两派相安无事，但是底下都是勾心斗角。”罗西京京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罗西京京的话实际上已经回答了曲春江心里的疑惑，曲春江没想到这不到四十人的政研室竟然还有这么多道道，想起来真不简单，他看着脸色有些微红的罗西京京突然笑着问：“罗大哥，那你属于哪一派？” “我上过军校在军队上混过几年也算的上是军转干部这一派。”罗西京京笑着说：“不过我看不起梁龙他们，除了拍马屁还会有什么本事？全靠那些曾经是教授老师的笔杆子们支撑着，要不咱们政研室早就完蛋了。不过那些教书的也太迂腐，要不然空有一身本事怎么斗不过军转干部？还让他们把持着政研室，这么说来我那一派都不是，是逍遥派。哈哈。” “对，对，不管他们怎么斗，我们都不参与，只管逍遥。”曲春江连连点头，又给罗西京京倒上了一杯。 “老弟，你可不行，高俊杰早就把你划成教书那边的了，你看何处长对你态度也比较好？想逍遥，难啊。”罗西京京笑着说。 曲春江可没想刚到政研室没两天已经有人给自己划好了阵线，虽然这样做有利也有弊，但是曲春江从内心却不上这样做，那些政研室高层之见的斗争，往往都是自己这些底层的小兵小虾垫背，到最后倒霉还是自己。但是这不是自己能决定，唯独能决定的低调再低调，谁也别得罪。 但是你低调并不等于别人认同你，曲春江还没上班几天就有事找上门来了。 155 蹲点扶贫 和罗西京的一番话让曲春江受益匪浅，基本上了解了一处干部们的情况，曲春江抱定低调做人，管他吹东南西北风自然安然不动。每天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不参与那些所谓的派系之争。 九月份就这么匆匆过去，业余时间晚上有时候帮方媛媛辅导辅导功课，这个小丫头虽然看上去身体不太好但是人很聪明，或许是家里老缺少男人的缘故，对曲春江有一种依恋，晚上老是吵着要他辅导功课，或者唧唧喳喳讲班上一帮小女生的事情。她的妈妈方芳依旧晚上天天加班，早出晚归似乎没有个休息的时间，看到自己女儿和曲春江相处的比较融洽也对曲春江不像刚开始那么冷谈，偶尔见到了聊几句，但是对自己的私事是闭口不谈。 到了周末曲春江有时候去看看陈梅梅或者叶家姐妹，或者和远在汉湖的白雪唐唐电话煲，日子过得比较快活。 上班和业余时间相比就显得平平淡淡。曲春江基本上第一个人来最后一个人走。打水扫地等杂事基本上曲春江包了，虽然大办公室的墙上的值日表上基本上四人轮流没人一天，但是没经过几天曲春江就发现，轮到李明云值日基本上是本人干，曲春江想帮忙也被婉言拒绝；而吴忠来的时早时晚，当看他没来曲春江帮忙干的时候，吴忠走进办公室就抱歉的说哎呀，今天路上有点事情耽误，老让你小曲帮忙多不好意思不过嘴里说着手上却不动，曲春江笑笑就是自己是单身反正没什么事情，早点来也没什么的；而罗西京似乎晚上睡得晚，每天早上来就是睡眼朦胧的样子，他的值日基本上让曲春江全包了，不过罗西京倒不会说什么客气话，只说辛苦老弟了找个时候请你撮一顿。 这种平淡的生活持续到国庆节以后，省委办公厅组织了一个学习中央9月23日——25日在京召开的扶贫工作会议精神，到本世纪末基本解决我国农村贫困人口的温饱问题，是党中央、国务院既定的战略目标。由救济式扶贫转向开发式扶贫，是扶贫工作的重大改革，也是扶贫工作的一项基本方针。扶贫工作要实行责任制，各级党政一把手要亲自组织指挥本地区的扶贫攻坚战；各级党政机关要组织大批干部，到贫困村具体帮助扶贫；要把扶贫攻坚的任务和措施落实到贫困村和贫困户。 作为省委的政策咨询和制定部门的政研室当然不能例外，除了每天学习写读书笔记以及心得体会外，还积极参与组织干部深入贫困村具体帮助扶贫。政研室党组决定按照省委办公厅的统一部署，主搞业务工作的一处到四处，每个处抽出两名干部分赴西岭四个贫困县，用两个月时间到贫困村一方面学习调研，一方面具体帮助扶贫。 这个消息一惊传开就在政研室砸开了锅，四个业务处室的干部私底下都纷纷指责政研室的领导偏心，平时下午调研考察已经够多的了，现在这么艰苦的工作为什么又偏偏要分到我们这些处室头上，让那些综合后勤处室的干部偷笑。但是表面上谁也不敢乱说，都纷纷表态支持政研室党组的建议，反正每一个处室去两个干部，未必轮到自己头上。也有些盘算着这次估摸轮到自己便开始往处室领导家里走动，强调自己家庭如何困难希望放过自己一马，让别人去。 在这场看不见的“斗争”中，曲春江却依旧每天按部就班的上下班，自己处里的人他平衡过，自己刚来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好多地方还在学习当中，处里的吴忠已经公开表态愿意下去扶贫，还有据罗西京私底下说一般这种情况都跑不掉比较木讷的李明云，所以他估摸着这次不会派自己下去。 这天早上曲春江刚上班，按照惯例他又拿起扫把扫地，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竟然很少和自己搭话的处长高俊杰。 今天的高俊杰脸色并不像今天的天气那么阴沉，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对曲春江说卫生打扫完后到我的办公室去一趟，有点事情要和你谈。 他找我有什么事情？曲春江感到有些奇怪，自从自己进入一处后，高俊杰正儿八经还没和谈过一次，见了自己脸黑的像锅底。曲春江心里明白事情原委也并不感到惊讶。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难道，难道是扶贫的事情？曲春江突然想到自己处里下去扶贫的指标还没落实下去，心头不由得一紧，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是领导发话了你就的乖乖去，曲春江打扫完卫生后敲开了隔壁高俊杰的办公室，平日见了曲春江从不发烟的他竟然撂给了曲春江一支烟。 “高处，您找我有事？”曲春江先给高俊杰点上烟，然后自己点上才说道。 “小曲，你来我们处快一个月了还适应吧？”高俊杰并没有直接回答曲春江的话而是笑眯眯的问道。 “多谢高处长的关心，现在基本上适应了。” “政研室的工作就这样，一天与文字打交道，那里也去不了。”高俊杰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应该经常下去跑跑，多了解点下面的实际情况，有利于你们的进步啊。”高俊杰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曲春江赶紧点头，心里却在暗骂：“老子在县上干的时候不经常往乡下跑？不就是让老子下去蹲点扶贫吗？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嘴里却说道：“高处长您说的对。” “你有这样高的觉悟我就放心了。”高俊杰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这次政研室安排每个处都要派两位干部下去蹲点扶贫，我和何处长商量过，决定派你下去，怎么样？” 曲春江已经知道这个结局，心里也倒平静：“我接受领导的安排，不知道处里还去谁？具体去哪个县？” “处里决定派两个年轻有冲劲的干部，你和罗西京去舞阳县。我们已经和舞阳县委联系好具体村你们到了他们负责安排。” “原来是舞阳县，是和罗西京。”曲春江心里稍安慰些，舞阳县和自己老家东新县是邻县回家也方便。和罗西京比较熟，两人在一起也不闷。 “这次蹲点扶贫你们是代表我们省委政研室一处，不能有任何差错。”高俊杰的脸色严肃起来：“不仅要搞好调研工作，更重要是帮助当地老百姓脱贫致富！处理经费紧张，无法挤出资金帮助当地老百姓，一切都要靠你们两个了。不过我相信你们是能完成好任务的。” “我x，不给钱让老子拿什么扶贫？”曲春江心里有气，不过既然答应了也没话可说，于是平静对高俊杰说：“高处长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如果没有我先回去准备了。” “去吧，早点动身。”高俊杰挥了挥手，看见曲春江转身离开，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竟然敢不给我好看，看老子怎么整你！高俊杰现在还对曲春江抢了他侄女的位置耿耿于怀。“老子不给你一分钱看你怎么扶贫，等到时候工作完成不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曲春江面无表情的回到了办公室，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过了没几分钟，就看到罗西京气急败坏的走进了办公室，估计也是被弄去扶贫蹲点的事情。 “靠，竟敢这样欺负爷，爷日后会给你好看！”罗西京也不管办公室人都在破口大骂起来。 “罗大哥，消消气，不久是扶贫嘛，舞阳山清水秀可是好地方。”曲春江赶紧给罗西京点上一支烟安慰道：“听说山里野猪很多，没事咱俩去打野猪去。” 其实曲春江根本没见过野猪更不用说用枪打了，不过这话到勾起了罗西京的兴趣：“老子在部队上有手好枪法，这几年没用了手痒痒的，到时候去了一定要开开荤！”他顿时兴奋起来。 既然处里做出了安排曲春江也没耽误，回到自己的租房处给方芳一家打了个招呼，方芳没说什么方媛媛倒有点舍不得曲春江，说是你走了谁帮我辅导功课？曲春江只好安慰小姑娘等自己回来一定好好给她辅导还送给你礼品。方媛媛这才笑逐颜开。 曲春江又给叶家姐妹和陈梅梅分别挂了电话，说明自己下去蹲点扶贫的事情，三位姑娘都是叮嘱曲春江注意身体，别一天老吃什么方便面。陈梅梅更是说如果放寒假有机会去舞阳县看她，带着自己红颜知己的嘱咐，一早曲春江和罗西京坐上了回汉湖的长途汽车。 到了汉湖市曲春江本来想顺便去看看白雪，但是罗西京在边上曲春江感到不是很方便，就放弃了这个打算直接和罗西京乘上去舞阳的班车，赶到舞阳已经下午五点多。 舞阳县县委办早就接到来自省委办公厅的电话，知道今天前来蹲点扶贫的两个省委干部要来舞阳县，县委办主任秦卫华早就派副主任朱茂盛带着两个干部在舞阳汽车站等候，到了快天黑才看到两个讲着普通话的陌生男人从班车上下来，朱茂盛知道自己要接的人已经到了。 156 艰苦的条件 （ps：祝大家情人节快乐^_^) 一番自我介绍后，曲春江和罗西京登上了朱茂盛的桑塔纳小车，径直把他们拉到了舞阳县政府招待所。还没来得及安排住宿，朱茂盛就热情的说县委书记冯荣已经在招待所餐厅设宴招待二位领导，已经等候多时。 县上一把手亲自设宴招待曲春江两人自然不敢怠慢，跟着朱茂盛进了餐厅二楼一个小包，席间已经坐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方脸浓眉的北方汉子，此人便是舞阳县县委书记冯荣。 两边分别坐着两位中年男人，年龄偏大有点秃头是舞阳县扶贫办主任郭子建，另外一个将近四十岁显得很精明的男人是舞阳县县委办主任秦卫华。 一番介绍后曲春江和罗西京分别被推到上席，坐在了冯荣的左右两边。冯荣是北方人据听说还当过兵，所以显出一种豪气，等曲春江两人刚刚坐定自己便站起来拿起一个高脚酒杯满满倒上一杯五粮液，说是两位领导从安西来到舞阳着偏远的山沟是对我们舞阳县的支持，我代表县委政府先敬两位领导一杯。 曲春江酒量不用说，而罗西京似乎也好这两口也不客气，一场豪饮从此开始，虽然说舞阳这边算上冯荣一共四人，但是一比二曲春江这边也不落后，最后喝的一个个脸红耳赤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冯荣满嘴酒气拍着曲春江的肩膀说老弟我久仰你的大名，在东新县开发区干的不错这次来舞阳也要好好表现一番，舞阳是国家级贫困县，早点帮助咱舞阳摆脱贫困。 两个月时间怎么就能脱贫？曲春江虽然头有点晕乎但是心里清楚，自己一无技术二无资金就凭两人赤手空拳能打天下？对方不过是说恭维话而已，自己怎么能托大？于是笑着说我们这次来主要是调研和学习，舞阳县广大群众在冯书记的正确领导下一定会早日脱贫走向小康云云。 饭局结束本来委办主任秦卫华还安排两人去洗脚，但是罗西京笑着说赶了一天的车实在太累想早点休息，曲春江也赶紧点头称是，秦卫华也不勉强让朱茂盛安排了两人的住宿说明天就可以派车送他们去向下扶贫点。 整整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上曲春江和罗西京才起床，朱茂盛早就在招待所等候，两人涮洗完，朱茂盛陪着他们吃了早饭这才乘上一辆北京吉普向扶贫点驶去。 这次定的扶贫点在舞阳县小北河区公所的板凳乡回坝村，已经地处西岭山脉深处，吉普车先是到了小北河区公所，见到区公所书记石欣和区长钱玉林，吃了中饭以后又在书记石欣的陪同下向板凳乡驶去，沿着蛐蛐拐弯的土路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板凳乡，乡上书记和乡长早已经等候先是给两人在乡上的客房里安排好住宿，板凳乡书记王元龙是个看上去黑黑的汉子，笑说着扶贫点回坝村距离乡政府还有将近三十公里的路程而却不通车，今天就别下去了等明天一早派摩托车送他们上去。 听到路途这么遥远曲春江倒没什么，自己在东新时候经常陪着叶书记下乡，好多地方不同车都要走路也习惯这样了。只是从大城市来的罗西京听得两眼发直，背过人悄悄对曲春江说怎么会是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曲春江笑着说如果人多的地方怎么会有野猪？ 不过罗西京虽然显得失落，但是当过兵的豪爽气势也没有改变，晚上又是一场酒宴，这次对方势力明显增强，除了县委办副主任主茂盛，小北河区公所的书记区长，还有板凳乡的书记乡长以及副职一张大圆桌坐的满满的。 酒当然是汉湖地区流行喝的西岭大曲，比不上昨天在县上的五粮液，但是菜全部是山里的野味，野猪肉，麂子肉，各种香菇木耳，野菜，连小北河的特产娃娃鱼也上了，吃的罗西京连声说好。 又是一场豪饮，不过这次包括曲春江在内的全部被撂翻，在坐的大部分人被服务员扶着出去，曲春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乡上的客房的，等一觉醒来已经是大天亮只感到头疼欲裂，才知道昨晚实在是喝多了。 想到今天还要下村，曲春江只好勉强趴起来，又叫醒了隔壁的罗西京，见到了板凳乡的书记王元龙，一问才知道朱茂盛和区公所的书记区长一早坐车回去了，看到两人睡得香也没在打扰。 “曲主任、罗主任，吃完早饭我让摩托车带你们两去。”王元龙笑着说。 早饭是玉米粥，喝点酒喝起来倒是很舒服，早饭过后王元龙找了乡上的两个干部各自骑一辆摩托车，自己也骑上一辆这才向回坝村驶去。 现在已经到是十一月初，在舞阳已经进入冬季，山里尤其的寒冷。虽然曲春江早有准备，自己和罗西京都穿着厚厚的夹克，外面还穿着绿色的军大衣，但是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山路来到回坝村村委会的时候，曲春江感觉自己浑身冰冷脚腿早就冻得麻木。 村委会不大由三间土坯房组成，墙上还依稀写着“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的标语，一看就是大集体时候留下的公房。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和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听到摩托车上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来人马上热情的迎了过来，经过一番介绍曲春江才知道年龄大的点是村上的支书叫回富贵，年轻的是村上主任叫王立伟。 在院子里跺了几分钟脚曲春江也感到脚恢复一丝暖意，拍了拍大衣的霜才跟着众人进了村委会一间办公室，屋里中间放着一个大火盆，炭火正烧的更旺，曲春江立即赶到一阵暖意，也不顾不得客气双手在火上烤了起来。 看着曲春江两人冻的够呛，王立伟赶紧从靠墙一张有些破烂的书柜下面拿出一个坛子和三个碗，然后倒满了一碗水一样的东西，憨厚笑着递给了曲春江和罗京。 曲春江接过来下意识的闻了闻，一股浓烈的酒味铺面而来，不由得一愣竟然是一碗酒，自己昨晚喝高了现在还难受着这么大一碗酒如何喝得下去？ 王元龙似乎看出的窘境笑着说：“曲主任，这是农家自己酿的包谷酒，喝了暖暖身子。我们这里兴这个，早上起来喝一碗包谷酒叫做“早烧。”暖暖身体驱寒气才下地干活。客人来了一样，不喝就看不起对方。“ 听了王元龙这话曲春江和罗西京对望了一眼，又看到回富贵和王立伟的满脸的憨厚的笑容里似乎藏着一种调侃。曲春江心一横眼一闭，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味道很涩但是很纯正，曲春江一口气把一碗包谷酒喝完，顿时感到胃里翻腾蹈海起来，一股火辣辣的热气从身体向四肢散去，虽然胃里难受但是身体却慢慢的变得暖和起来。 “要得！好好！”王立伟看到两人都一口干了包谷酒，顿时叫起来，接过了他们的碗，王元龙等人也跟着喝了一碗。 一碗酒算是见面礼几人围着火盆烤起来，王立伟又从火里掏出几个烧熟的洋芋，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一个人给了一个剥完皮边吃起来，笑着对两人说山里面条件艰苦，一碗包谷酒几个烧洋芋就是一顿饭让两人多多包涵。 饭吃完，支书回富贵便向曲春江二人介绍起回坝村来，回坝村全村不到二百户人家，由于地处西岭山脉深处，属于高寒地区不能种植大米小麦只能种些洋芋包谷等耐旱植物，粮食产量很低。交通又不便所以没啥别的经济作物，经济较落后全村80%以上的人都要吃政府的救济粮，是全县最穷的村之一。 “罗主任，曲主任，省上领导派你们来我村蹲点扶贫，你们见多识广，一定要给我们找一条致富路，我代表全村老百姓感谢你们。”村支书回富贵拿着罗西京的手真诚的说。 罗西京似乎并没有做好来扶贫蹲点的准备，一直想着曲春江的话来山上打野猪，看到这五十多岁的老人握着自己的手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曲春江一看不好赶紧接过话题说我们来主要是学习调研，将你们这里生活生产情况向上级部门汇报，争得上面的支持。我们也会尽力和大家一起工作，找出致富门路使回坝村的百姓早日脱贫致富。 曲春江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政研室的干部是干什么的？他不像有的权力部门的干部下来带来资金和项目，立刻可以立竿见影看到效果。但是政研室将山区农民的贫穷落后局面，可以通过自己的文章从政策层面向上反映使上级制定有利于这些地区发展的优惠政策，当然不会那么快短时期内甚至看不到效果。 回富贵也是精明人，当了几十年的支书自然能听出曲春江这番话的含义，脸色顿时黯淡下来。 村上前一个月就听说省上要派人蹲点扶贫，自己一心能盼望能来点顶事的人，给村里带点资金或者项目，最次也带点钱来慰问慰问村上的困难户，但是没想到这两个年轻人竟然是空手四拳，似乎只会看看地方写写文章，心里顿时大失所望。 157 守着“宝贝”受穷 回富贵的脸色曲春江早已经看在眼里，不过假装没看到和主任王义军继续聊天。对于回富贵这种态度曲春江心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这次省委政府各个部门都派干部下来蹲点扶贫，且不说政府那边如建设厅、交通厅等权力部门，扶贫自然带着资金项目来，就说省委这边的组织部、宣传部，虽然对帮扶的村庄没有多大的好处，但是对县上的官员的升迁变动可是起一定作用的，县上自然笑脸相迎照顾有加。那像政研室这种只会舞墨弄文的秀才一无权二无钱的秀才可比？虽然政研室的秀才们在省委领导心理还有一定的地位，但是下来以后却是真正的酸秀才一个。 对自己的定位认识的很清楚，所以曲春江到也没感到多少失落，到了中午在乡党委书记王王元龙的陪同下，回富贵和王义军两人带着曲春江和罗西京在村子里走了一遭，算是了解整个村容。 虽然说是一个行政村，实际上是由三个小自然村组成，每个自然村又坐落在不同的山沟里，要转遍整个村庄至少需要两天时间。 回富贵当然不会带着这些省上来的干部气喘吁吁转完整个村，只是带领众人在村委会所在的王家沟转了一大圈，最后又笑着说回家坝是穷山僻壤，山里除了石头多也没什么特产，只是沿着小北河上有个水库，那里盛产一种叫“金尊”的鱼，沾着芥末生吃还别有味道，今天下午的饭就安排在水库边，吃完饭就可以下山回乡上。 沿着小北河边弯曲山路顺流而上，曲春江果然看到沿路山上到处都是裸露的花岗岩，斑斑点点，看上去质量很好，不由得用手摸了摸。看到曲春江对这石头挺感兴趣，王云龙凑过来笑着说板凳乡所辖的几个村都盛产这种石头，被农民拉回去盖房砌猪圈还挺结实。 “这是上好的花岗岩，如果拉到安西能买个好价钱，你们可是搂着金蛋睡大觉。”罗西京似乎也认识这种岩石，拿着一小块石头仔细看了看开玩笑的说。 “别说拉到安西，就是到东新或者汉湖价格就涨好几倍。”王元龙苦笑着，“可惜没通公路，车进不来。有几个外乡的老板相中了这石头想来开采，但是最后还是摇摇头走了。” 听了王元龙的话大家都默然，看来这个问题从乡上到村上都有共识，守着宝贝受穷。 “省上不是每年给各地方下拨的都有“村村通”道路经费吗？”曲春江禁不住问道，他原来是东新县给叶明辉当秘书的就知道，叶明辉执政两年跑了路去不少市上和省上，就是为了要这“村村通”资金，使东新的山区公路有了一定的改善，这也算叶明辉的执政政绩之一。 “人多粥少，那点钱够什么？”王元龙继续说到：“咱们汉湖一半县都是国家贫困县都在争取这笔资金，而听说你们东新县虽然不是国家贫困县，但是也争取不少修路资金，我们舞阳可不能和你们东新相比，据听说原来东新的叶书记上面有人，钱也好要，这可苦了舞阳的老百姓。” 王元龙这番话让曲春江感到脸上有点发热，确实叶明辉仗着省上认识人这两年跑到市上省上要了不少钱，不过现实就这样，人多粥少国家就那么点钱，谁有能量大谁就能要来，反正对于上面来说按照政策都是需要给予的，给你给他都一样，自然资金就落入这些喜欢“跑路”的县里。 虽然这个话题因到了水库没在说下去，但是曲春江敏锐的觉察到回坝村甚至整个板凳乡来至小北河区，要想致富就必须考这些看上起不起眼的石头。但是困难也很大，最大的困难就是要修一条起码能过拉石头的能用车的道路！这当然需要一笔很大的资金，曲春江虽然没有计算过但是也意识到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于是心思也跟着欣赏大家欣赏这湖光山色来。 小北河水库比较大，水质也比较清，中间还有一个孤岛般的小山，虽然是冬天但是上面长满了郁郁苍苍的松树，天空中不时还划过一只只不知名的水鸟，远处的苍山上还皑皑白雪，青色和白色相间别有一番景致。 吃饭的地点是在水库边一间房子里，看来回富贵和水库管理员很熟悉，自己拿着鱼竿钓了两条条足足有五斤鲤鱼，让管理水库的老头帮忙做了，然后又跑到老头的房子里弄了几条只有三寸长的金色小鱼，笑着说这种鱼必须生吃才够味，自己跑到边上一个用茅草搭起的厨房里做起来。 回富贵到厨房忙起来，曲春江一行几人和那个管理水库的老头谈起来，才知道这个水库属于小北河区公所的，原来是一个老板来养鱼，但是养鱼和下游种植庄稼需要水老是冲突不断，最后小北河区公所干脆把水库养殖权收回，以农业灌溉为主养殖其次，所以这水库的鱼都没喂饲料，算的上是绿色食品县上的领导也喜欢来这里吃鱼钓鱼。 回富贵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手脚还是很麻利，不到一个小时两盘香喷喷的鱼端上了桌子，一盘是红绕，另一盘清蒸，肉美色鲜别有一番风味。旁边还放着一个大碟子里面整齐的放着切成薄片的生鱼片，看来就是所谓的“金尊”了。 曲春江学着别人沾了点芥末抹在鱼片上，一股刺鼻的芥末味道差点让他眼泪流出来，忍着吃一口，淡淡的鱼腥味让他难以下咽，看到别人吃的津津有味只好强忍着把这一口生鱼片咽下去。 有菜就会有酒，那个老头从床底下摸出一瓶白酒，曲春江一看是西岭二曲，喝起来口感自然没有西岭大曲好甚至比不上早上喝的包谷酒。 回富贵虽然对曲春江二人来扶贫有些失望，但是好歹自己当了十几年的村支书知道点礼仪，况且乡上书记在座所以这场酒喝得也挺热情，不过由于吃完饭众人还要骑摩托车赶回乡上，所以阵势并没有完全展开，只喝了两瓶西岭二曲了事笑着等下次如果省上领导晚上住下在好好喝两杯。 看到村里这样曲春江到没什么，不过他知道罗西京打死也不会住在这么破烂的地方，于是笑着对回富贵说等哪天支书村长们去乡上开会，自己一定会好好感谢他们的盛情款待。 一场酒下来已经是下午四点离天黑不到两个小时，在呼呼的北风中，曲春江缩在摩托车后面再一次忍受着冰冷回到了板凳乡政府。 晚饭王元龙还准备了酒，不过这次曲春江已经害怕了，今天已经喝了两台酒，再喝一场就是自己酒量大也招架不住，他看到罗西京也是一脸惊恐就笑着对王元龙说自己实在不行了，晚上随便吃点就行。王元龙倒也没客气吩咐炊事员准备了点洋芋蒸饭就酸菜，还有一大碗米汤吃的两人两人连声说好。 晚上由于这里没有电视信号，除了打麻将打牌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娱乐节目，曲春江婉拒了王元龙的打牌的邀请，他感觉这一天下来有些东西需要和罗西京交换交换意见。 乡上的客房也比较冷到了晚上也没什么火，曲春江转到隔壁的罗西京的屋子里，只见他和衣躺在床上正在抽烟眼睛看着房顶发呆。 “妈的，这是什么破地方，条件怎么这么艰苦！”看到曲春江进来，罗西京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知足吧罗大哥，没让你到村里和农户滚在一个床上睡觉就不错了。”曲春江嘻嘻开着玩笑。 屋里冷罗西京看到曲春江站在地下不住的跺脚，便笑着说干脆你上来上床好歹还有电热毯，曲春江也不客气脱了鞋伸进被窝坐到了罗西京的对面。 “罗大哥，今天去了一趟回坝村，你有什么看法？”曲春江自己点了一支烟问道。 “什么看法？穷乡僻壤呗，就这条件我看省委书记来了也扶不起来。”罗西京没好气的说。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天天喝酒，混上两月回去吧。”曲春江问道。 “这算咱哥两倒霉，实在不行咱们最后一人出上三五百给上几乎贫困户算是扶贫。”罗西京出了一个主意。 曲春江倒是不反对这么做，不过这样显得两人太窝囊，特别是自己刚到政研室被安排了这个任务就这样完成，回去是不是让罗俊杰看笑话？堂堂一个叶明辉的秘书，好歹在地方上干过领导就这水平？ 想到这里曲春江没有接罗西京的话题，自己说道：“要想让回坝村百姓快速脱贫就要靠石头。但是要让石头变成钱，就必须修条路，可惜我刚到省上也不认识人，如果谁和交通厅的领导熟悉就好了，拨个百八十万，修给简易土路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交通厅，哼哼……”罗西京哼了一句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没说下去。 “罗大哥，你在省上呆的时间长，认识不认识交通厅的领导？”曲春江看到罗西京欲言又止，顿时心一动试探着问。 “认识到认识，只不过……”罗西京又说了半句话。 158 病重 听了罗西京的话似乎有戏曲春江赶紧说道：“如果能在省上争取一笔资金修一条从回坝到板凳乡政府的土路，罗大哥你别的什么都不用做这次蹲点扶贫你就立了大功，我估计全板凳乡的老百姓会敲锣打鼓欢送你走。” 罗西京似乎被曲春江的话打动沉思了一下回答：“这样吧，我试试不一定能行。” “罗大哥，这可是你在政研室出人头地的机会到了，我也跟着沾点光不能说试试而要说一定能办到！”曲春江不知不觉用上了叶明辉的口气。看到曲春江热切的目光，罗西京似乎下定了决心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点了点点头。 罗西京没有说自己在省交通厅有什么人采取什么办法，曲春江也没有多问，牛走牛道，蛇走蛇路，个人有个人的门道只要能把事情办成就行。 两人又合计了一会曲春江才回到自己冰冷的房间睡觉，虽然第一天晚上这样的条件确实有些不适应，但是想到如果罗西京能从省上弄来钱也算是给板凳乡的老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所以也挺高兴，辗转反侧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曲春江和罗西京一同找到板凳乡党委书记王元龙，又详细询问了板凳乡的情况，说如果从回坝村修一条乡村便道直达乡政府估计要投入多少钱？王元龙笑着说这条道路在三年前都进入了县上交通规划，只是因为缺少资金一直没能动工，关于工程预算也早就做好，乡上还有一份拿来可以让你们看看。 有了这个东西就好办，曲春江看着王元龙拿来的工程预算，总计需要大约六十万元，考虑到物价上涨的因素，曲春江让王元龙按照现在的建材以及人工价格重新做一份预算，然后再打个报告看能不能向省上要点钱，解决这条路的问题。 听到这两个年轻人竟然在省上有办法能弄到钱修路，王元龙顿时大喜，赶紧又叫来乡长李平说了这件事情。李平自然没得话说当即拿着这份预算说是县上找交通局按照现在的情况重新做一份，然后到县政府重新打份请示报告，最短的时间拿回来送给他们。 看到两人如此热情，曲春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这一切都要全靠罗西京，成不成也不一定别费半天劲到时候让你们失望。王元龙说不管成不成你们下乡扶贫有这份心意我已经领了，我代表板凳乡两千老百姓感谢你们。 第二天中午，乡长李平拿着从交通局重新做的工程预算表回到了乡上，兴冲冲的告诉曲春江他们昨天到县上找到交通局的鲁工程师，软缠硬磨硬着逼着鲁工加班加点重新做了一份预算，比原来的工程造价高出十万元。 资料已经准备齐，罗西京就准备动身返回安西，曲春江本来想自己留下刚下来不到几天两人都回去有点不像话。但是罗西京说这事有你一份你也别想跑脱，非要让曲春江也跟着回安西，曲春江只好答应了。 和来的时候大张旗鼓不同，回去的时候两人悄悄谁也没有惊动，一大早先坐上去往舞阳县的班车，然后又换成到东新县的班车最后坐上去安西的车到了安西已经是晚上六点。天黑了两人在车站分手各自回家，罗西京说等有眉目后会需要你帮忙的时候自然回打电话通知你，你安心等候就行。 曲春江实在搞不清这件事罗西京还需要自己帮忙，自己在交通厅根本就不认识人，于是笑着说我就是个现成人你随叫随到。 曲春江坐公交车回到自己的住处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方芳家院子的大门反锁着，一看就知道方芳已经外出屋里估计只剩下方媛媛一个人。开了门曲春江看到一楼客厅灯亮着，里面还传来了电视的声音，他估摸方媛媛在看电视便想进去打个招呼。推开客厅门，电视里放着方媛媛爱开的动画片但是却没看到方媛媛的人影。 人呢？曲春江吃了一惊，放下自己行李看客厅里没有人就赶紧向卧室走去，推开门就看见方媛媛和着衣服躺在床上，脸色发青有点吓人。 “媛媛，媛媛，你怎么了？”曲春江看到方媛媛这个样子吓了一大跳，赶忙上去叫了两声没见回答，又摸了摸她手上的脉搏，感觉跳的很微弱。 不好！媛媛得了重病，得马上送医院曲春江立刻做出了决定，轻轻抱起方媛媛拔腿就向外面跑去。 跑出巷道口曲春江顺手拦了一个的士，焦急地向司机师傅说明了情况，那个司机二话没说加快速度向最近的第二人民医院驶去。 连续闯了两个红灯，十分钟后的士稳稳的停在的二院门口，曲春江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说了一声谢谢抱着方媛媛就向医院的急诊科跑去。 看到曲春江抱着一个处于昏迷状态的小孩，急诊科的医生护士紧急忙碌起来，量血压，测脉搏，用呼吸机，经过半个小时的紧急处理，平躺在治疗床上的方媛媛脸色开始慢慢变得红润起来，呼吸也恢复了正常。 “叔叔。”方媛媛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脸焦急的曲春江，微弱的叫了一声：“我要妈妈。” 曲春江赶紧弯下腰，紧挨着方媛媛的微笑着说：“媛媛，你放心叔叔在这里呢，你妈妈在哪里上班我帮你去找。“ “我不知道，妈妈没告诉我。”方媛媛虚弱的摇摇头，轻轻说：“我知道我妈妈的传呼号，她说如果我有事就给她传呼留言。” 听了方媛媛的话，曲春江要来了传呼号，用大哥大给方芳发了一条紧急留言，说明了现在的情况。然后又轻声对方媛媛说：“好了，你妈妈马上就赶来了你好好休息。” “嗯”方媛媛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你是孩子的什么人？”看到曲春江打完电话，旁边那个带着眼镜的医生问曲春江。 “我是她们家的房客。”曲春江回答完有赶紧问到：“这孩子情况怎么样，患的什么病？“ “着孩子患的是先天性心脏病而且很严重，需要立即住院。”医生脸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先天性心脏病？曲春江这才明白为什么方媛媛脸色老是那么白，身体似乎也比同龄孩子瘦弱些。 “那就安排住院！“曲春江下定了决心。 “可是他的父母都不在。“那个医生迟疑了一下，“住院需要办理手续并且要交一笔押金。” “这事我来做主，救孩子要紧。“曲春江口气很坚决。 “那好，我给你开单子，你去办住院手续。”医生点了点头。 按照医生的指点，曲春江先是跑到住院部交押金，值班的是个扎着马尾辫身穿黑色妮子大衣的小姑娘正在那里发呆，看到曲春江递过来单子说便说至少要交五千块，曲春江翻遍了自己钱包也只有一千块。 “同志，能不能缓缓，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能明天银行开门了我去取。”曲春江地上下气的说。 “对不起我们医院是有规定的，必须交足才能住院。“这个小姑娘虽然态度还算好但是口气却很坚决。 “你说这大半夜的你让我去哪里找钱？孩子有病重的厉害。“曲春江央求道。 “我也没办法，你不交够我就需要自己垫钱。”小姑娘也是无可奈何的口气。 真是钱难倒英雄汉，曲春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现在这么晚能到哪里借到钱？白雪那里倒是有但是远水解解不了近渴，叶家姐妹那里肯定也没这么多钱，向她们的老妈开口似乎也不妥，曲春江突然想到了刚刚分手的罗西京，不知道这家伙哪里有没有钱？ 试试再说，曲春江赶紧挂通了罗西京的大哥大，里面顿时传来的嘈杂声里面还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罗大哥，我有紧急事情需要你帮忙。”曲春江也不客气说明了来意。 “你等等，这里太吵我听不清楚，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对方回答道。 过了一下曲春江听到对面的嘈杂声音消失了，于是就把自己回来发生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说现在急需现金四千元看你能不能给找点，明天就还给你，救人要紧。 罗西京回答也爽快，这么晚谁带这么多现金？不过让曲春江等等他想想办法。曲春江连声说感谢告诉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挂掉电话曲春江想到方媛媛一个人孩子急救室这样把孩子扔到那里也不是个事情，只有安排住院才能放心，看着那个值班室的小姑娘曲春江灵机一动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对着小姑娘说，我的朋友已经帮我取钱去了，这是我的工作证先押到这里，先让我去办住院手续，救人要紧。 小姑娘看了看工作证，工作单位竟然是省委办公厅，又看了看曲春江的模样，犹豫了一下才说可以特事特办，先给你办住院手续但是今晚一定要交够押金。 曲春江喜出望外连声说谢谢，赶紧填好各种表格，然后急匆匆回到急诊室，看见一个打扮有些妖艳的少妇正坐在方媛媛的病床旁边。 听到脚步声那个少妇回过头来，曲春江一愣竟然是方媛媛的妈妈方芳。 159 遇故人 今天的方芳和白天打扮大为不同，浓妆艳抹，瀑布般的头发披在肩后，上身穿了一件短棉袄，里面是一件低胸紫色百褶裙露出白皙的胸口。她看到曲春江眼神里明显露出一丝慌乱下意识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看到方芳这身打扮又想到她每天的半夜回来，神神秘秘的样子曲春江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冷淡起来。 “多谢你，救了媛媛一命。”方芳站了起来微微低着头低声对曲春江说。 “应该的。”曲春江淡淡的回应了一声：“孩子住院手续我已经办好，剩下的事情你去处理吧。” “我，我不想让媛媛住院。”方芳低着头说。 “为什么？！”曲春江吃了一惊没想到方芳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明明知道媛媛得的是先天性心脏病，这种病很危险需要入院治疗，你竟然不让她住院，你这个当妈的怎么这么心狠，不顾自己女儿的死活！”听了方芳的话曲春江不由得怒冲心头起，你干你那见不得人的行当也就罢了，怎么能连自己女儿多不顾，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呢，顿时质问起来。 听了曲春江的话方芳的脸顿时变得苍白，望着曲春江不知道突然说不出话来，曲春江似乎明白过来什么：“住院押金我已经交了，你就安心陪媛媛，别想钱的事情了。” “谢谢，谢谢。”方芳连声说了几声谢谢，一行眼泪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快帮助把孩子送到病房去。”曲春江最害怕女人哭，看到方芳这个样子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急诊护士推着病床在曲春江和方芳的帮助下把方媛媛推到了住院部二楼的心血管科，安排了一个单间病房。等值班医生护士处理完，看到媛媛沉沉睡去方芳在低声把自己家里的情况告诉了曲春江。 原来方芳在媛媛六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女儿患有合并肺动脉高压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做心脏手术，但是需要一大笔费用。双方的父母都是普通人家又都不在安西，为了给女儿治病几乎花光的家里所有家产，最后自己丈夫也忍受不了这样的负担竟然抛下自己爱人和女儿离家出走，从此再也没有音讯留下方芳一个人独自承担这个家庭。眼看孩子年龄越来越大，心脏负担也越来越重，发作的频率也越来越勤，自己在工厂那点工资根本无力负担高昂的手术费，为了筹钱给孩子做心脏手术，方芳不得已晚上在一家夜总会做陪酒小姐挣点外快，所以每天晚上回来的都很晚。 原来如此曲春江听了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以往只在电视上看到，没想到今天竟然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看着边说边抽泣的方芳，曲春江感到这个看起来有些文弱的女人竟然背负着如此伤痛，心里不由得同情起来，从兜里掏了一点卫生纸递给了方芳温言劝道：“别哭了，先让孩子住院，慢慢想办法。至于那个夜总会你别去了，孩子住院需要人陪。” 方芳听了止住了抽泣，接过卫生纸擦了擦眼泪低着头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这个时候曲春江口袋的大哥大突然响了，接过来一听是罗西京的声音说是四千块钱已经筹齐，现在他在二院门口问曲春江具体在哪个病房。 曲春江赶紧说了病房号，自己出了病房站在楼道里等人，没过五分钟就看到罗西京匆匆忙忙赶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熟悉的人，身穿着一件灰色的长风衣，带着金丝边眼镜显得风度翩翩，竟然是好久没见的廖东！ 他们两怎么在一起？曲春江顿时一愣，走在后面的廖东抢先一步赶到前头主动伸出了右手：“好久不见，曲主任。” “你好，廖老板。”曲春江握住了廖东的手，淡淡一笑。 “我和廖东是哥们。”旁边的罗西京看到曲春江脸上的惊诧，搂住了廖东的肩膀笑着说：“刚才我和廖东在一起，你知道我身上没几个钱四千块还是我借廖东的，他听说你你有急事要，非要根我一起干过来。” “小事一桩，小事一桩。”廖东笑着接过了话：“在东新的时候，曲主任一直对我公司照顾有加，这点钱算什么。” “那是廖老板厉害，会做生意，我可没帮上什么忙。”曲春江跟着打着哈哈，两人好像是好朋友仿佛根被没发生什么过节。 不过曲春江可没有忘记在东新廖东让张丹丹色诱自己暗自监控的事情，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很有风度的男人其实是只笑面虎，搞不好就会进入他设的圈套，所以曲春江心里暗自警惕。 不过今天是人家帮忙解决了自己困难，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过去，曲春江接过罗西京给了四千块钱准备感谢廖东的时候，病房里的方芳似乎听到外面有人说话走了出来。 “小芳，怎么是你？”廖东看到方芳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廖老板，罗老板。”方芳似乎认识两人，看到他们脸上露出慌乱的神色不自然的招呼道。 “是这样，方芳是我的房东，她的女儿突发心脏病住院，这个钱就是给她女儿交住院费的。”曲春江在边上解释。 “小芳，你女儿有病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廖东看来和方芳很熟悉把她拉到一边低声责问到。 “我的事情就不麻烦廖老板了。”方芳挣脱了廖东的拉扯，似乎有点不领情。 曲春江一时搞不清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站在边上冷然看着。这时候罗西京过来悄然在曲春江的耳朵上说：“廖东正在追方芳，刚才在夜总会的时候就和方芳在一起。” 哦曲春江顿时明白过来，点了点头不过心里缺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廖东不是以前有个叫姚雅轩的女人吗？”曲春江忍不住低声问道。 “嘿，你说那个歌舞团的那个女人啊，早就甩了。廖东就是这样玩腻了就甩掉，他可是我们圈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现在又看上方芳了，这段时间正缠着方芳呢。”罗西京看着两人低声谈了什么回答道。 “有那么多漂亮的姑娘不要，怎么要结了婚了女人？” “嘿，老弟你还小不懂，越是追不到的女人才越有滋味，这个方芳虽然在酒吧陪酒，但不做别的事情，而起听说还是大学毕业，知识分子长的又不错，这样的女人比那些涂脂抹粉，肤浅的小女孩有味道多了。” 听罗西京这话曲春江心一动，忍不住低声笑着说：“怎么，罗大哥也对方芳感兴趣？” “嘿，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妾不可灭，你可不要乱说。”罗西京嘿嘿笑了两声。 看到两人还在那里低声交谈，曲春江心里感到不舒服，干脆拿着四千块钱到了一楼住院部值班室补交钱。那个马尾辫小姑娘看到曲春江准时把钱交来挺高兴，还给了曲春江的工作证，边数钱还边和她聊起来，问他家人谁住院得的什么病。 遇到平日曲春江没准和这个可爱有爱说话的小姑娘聊两句，可是今天他心绪不佳，不知道是因为媛媛住院还是看到刚才的情景，应付了小姑娘几句就匆匆向楼上走去，楼道里已经没有人。曲春江轻轻推开单间病房，只见方芳和廖东以及罗西京三人正在病房里，媛媛似乎已经醒了，廖东坐在床边拉着媛媛的手说着什么，方芳低着头呆呆看着这一切而罗西京东张西望显得有些不耐烦。 “廖老板，孩子需要休息。”曲春江走上去淡淡的说了一句，廖东赶紧放下媛媛的手笑着说对对，夜晚了自己也要回家，等空了再来看媛媛。 晚上自然方芳留下要照看媛媛，廖东笑着对曲春江说自己开着车是否送你一程。曲春江淡淡的说不用了，自己住的离医院也不远几步路就到，你还是把罗大哥送回去今天他坐了一天车估计也累了。 廖东看到曲春江神态坚决也不在坚持，又聊了几句就和罗西京一块离开，曲春江对方芳说你空了就睡会，明早我再过来看媛媛然后缓步走出了病房。 出了医院曲春江感到一声寒冷，不由得裹了裹夹克领，点上一支烟向住处走去边走边回想晚上发生的事情。 廖东竟然和罗西京在一起，而且两人看来关系还匪浅这是曲春江所没有料想到的，罗西京认识廖东那么极有可能认识叶晓辉！曲春江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那么罗西京对自己的底细已经相当清楚了。曲春江这才回想起那天喝酒的时候罗西京说的那番话，看来这个罗西京并不是泛泛之辈。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安西太子党？曲春江突然想起叶晓辉和廖东的家庭来，两人的老爸都是西岭省的高官，而且这个罗西京似乎也很有背景。 曲春江没想到一下子认识了安西这么多高官之弟，不过他并没有多少羡慕。龙生九子，各个不同。这些高官的儿子譬如叶晓辉，曲春江是比较佩服，对于罗西京也是比较亲热，但是像廖东这样喜欢剑走偏锋，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160 罗西京的邀请 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忙碌了整整一天的曲春江感到又冷又困，匆匆洗了把脸钻进被电热毯加热有一丝暖意的被窝，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直睡到九点多曲春江起床，在外面街上吃了一碗馄饨，先是到银行查看了自己的银行卡，上面还有将近一万块钱。曲春江想了想取了八千元然后就向医院赶去，他要换呆了一晚上的方芳回去休息下。 来到方媛媛的病房只见芳芳和病床上躺着的女儿在那里说些什么，媛媛的气色看上去明显比昨晚好很多。她看到曲春江就边叫边要坐起来，曲春江快步走到床边安慰着她躺下休息。 方芳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女儿和曲春江说话，昨晚的浓妆艳抹早就洗去，瀑布般的头发再一次扎了起来又恢复了白天的素净，只是一夜没睡好显得十分疲惫。 曲春江让方芳回去吃点东西然后休息会，方芳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说是自己已经向厂里请假这几天专门照顾媛媛。多谢曲春江的照顾。 等方芳离开曲春江又和媛媛说了一会，聊自己到农村去蹲点扶贫一些好玩的事情，没去过农村的方媛媛自然感到新奇，边听边问不过一会儿就感到有些疲倦，在曲春江的话语中沉沉睡去。曲春江这才悄悄离开病房，在医生值班室找到了方媛媛的主治医生，一个看上去很文雅的中年男人。他告诉曲春江方媛媛的病情经过早上会诊，她的合并肺动脉高压心脏病已经很严重，必须尽快手术，否则随着孩子年龄增大心脏的负担越来越重，如果发生休克那么就有生命危险。 “做心脏手术风险有多大，需要多钱？”曲春江想了想问道。 “这个手术比较复杂，风险也比较大，手术费比较高，连手收费到后期用药康复治疗，估计要十万快。“ “十万块。”曲春江吃了一惊，这个数目对于他也不是个小数目，何况是靠着工资养活家庭的方芳？难怪她要兼职干那种活。 医生看出了曲春江的为难之处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尽快想想办法，现在先保守治疗。然后就离开了留下有些发呆的曲春江。 十万块就是现在曲春江自己也一下拿不住，当然他可以开口向白雪要，但是如何向白雪开口？自己和方芳非亲非故，只不过是认识才一个月的房东，一下子让白雪拿出十万块似乎也不太合适，况且那个廖东似乎有意为孩子治病，不知道方芳是不是愿意？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曲春江又给罗西京挂了个电话，对方似乎还未睡醒。曲春江告诉他四千块他已经准备好如果有时间就来医院去。虽然他知道这钱实际上借廖东的，但是他并不想和廖东多接触。 事情处理完曲春江又回到了病房看着方媛媛熟睡，过了没多久方芳又匆匆赶来，她换了一见黑色的长羽绒服完全恢复白天的素净，说是自己已经吃过饭并不困，谢谢曲春江这么照顾媛媛，现在医院也没什么事情让曲春江回去办自己的事情。 曲春江也没多说别的，只是把刚才主治医生的话又重复给方芳说了一遍。方芳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低头想了一会突然抬起头咬了咬嘴唇说这件事我自己会想办法，多谢你对媛媛的照顾。 既然方芳这么说曲春江也就没说什么，又嘱咐了两句说是你自己也注意身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打电话给我，我有时间也会来看媛媛的，然后留下了有些发呆的方芳独自走出了病房。 从医院出来的曲春江不知道要干什么好，无所事事叼着一支烟的走在马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想起医院发生的事情，方媛媛那张苍白想小脸以及方芳无奈的表情心里终觉得堵得慌，真想找个人说几句话，但是这件事又不知道找谁诉说好，叶家姐妹和陈梅梅都在上学自绝不能一天老去打扰，偌大的安西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能倾诉的人，曲春江不由得想起在东新开发区工作的那段日子，虽然忙碌但是感觉很充实，就是和那个火爆脾气路卉斗嘴现在想起来也是一种快乐。 这样无所事事地在街上溜达，曲春江感觉还不如回舞阳县板凳乡，一天和老百姓拉拉家常也比自己孤独一人在街头无事溜达的好。但是罗西京事情没有办好自己就无法独自一人离开，而这个家伙也不说这件事到底需要自己做什么工作，这让曲春江感到无比郁闷。 日子一天天过去，回到安西已经过一周，曲春江除了每天定时到二院去看望还在住院的方媛媛，接替她妈妈休息下就再也无事可干。罗西京自从那天晚上在医院见了一面再也没有出现过就好像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连曲春江准备好的四千块也不过来取，惹得曲春江几次打电话，婉转的询问跑资金的事情到底办的怎么样了，对方总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说再等等，曲春江再也不好说什么。 看到罗西京这个态度曲春江有时候想放弃这条路径另想办法。他甚至想到工程造价一共将近七十万，可以让白雪从股市上抽出一部分资金做当社会赞助，然后可以在板凳乡每户再交点钱筹措一部分。像这种农村修路，老百姓每户交钱的事情很常见也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但是板凳乡的老百姓太穷了曲春江担心根本叫不出这点钱，他甚至想到了可以向社会拍卖那些石矿的开采权来筹措资金。但是这些办法都需要有人去操作，比较费时费力两个月时间估计看不出什么动静，况且让白雪出这么多钱似乎也有点对她不公平，毕竟她的资金有限还需要发展自己的事业。所以曲春江只好按捺下焦急的心情等待罗西京的回话。 时间又过了三天曲春江实在忍不住准备给罗西京打电话问到底事情有没有眉目，他却接到了罗西京主动打来的电话说是今晚七点有事情要找他谈一谈，地点定在了在省委大院门前街道上一家叫碧纯轩的茶楼，具体内容在电话里罗西京却没说，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罗西京搞这样神神秘秘让曲春江感觉有些奇怪，不过既然答应了就要去一趟，到了晚上曲春江换了一身西装，外面又穿了一件平日很少穿的灰黑色风衣，看上去一下子成熟了许多，提前半小时就住的地方出发步行向茶楼走去。 等他到了茶楼约定好的房间，推开包厢只见里面已经坐着两个男人正在那里喝功夫茶，其中一个便是几天没见面的罗西京，另外一个是大约五十岁身穿一件灰色西装的左右的中年胖胖的中年男人，坐在那里正低头抽着烟，听到门响了抬头看了一眼。 曲春江似乎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但是一时想不起来，而且突然发现这个中年男人在眉宇间似乎和罗西京有几分相似。 看到这份场景曲春江心里感到有些诧异，和罗西京打了个招呼正等他起来介绍这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没想到那个中年男人主动打起招呼来：“小曲，坐坐。”而旁边的今晚主角罗西京却没有开腔，只是端起茶壶给那小如龙眼的茶杯里倒了一些茶水递给了曲春江。 曲春江只好微笑着坐在了边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他感觉着包厢里的气氛并不怎么融洽。看到两人不开腔曲春江刚准备开口没想到罗西京却对着那个中年男人说道：“你要我找的人我也找到了，行不行给句话。” 平时一直说话比较随便而且对人和善的罗西京今天一直沉着脸显得有些不高兴，这让曲春江心里顿时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中年男人似乎看出了曲春江的疑惑，又看了看罗西京那副爱理不理的表情，苦笑了一下端起门前的茶抿了一口才说道：“我是罗西京的父亲，罗荣顺。” 罗西京的父亲？罗荣顺？曲春江听了大吃一惊，难怪这个男人似乎自己在那里见过，原来是在电视上。曲春江在给叶明辉做秘书的时候听叶明辉到省上找交通厅要钱提过这个名字所以就记下了，他竟然就是省交通厅厅长，不过没想到是罗西京的父亲。 既然和罗西京是这层关系为什么罗西京不早说？ 两人是父子关系那要自己来做什么？ 连续几个问号出现在曲春江的头脑里，他看看低着头一阵闷着喝茶的罗西京，又看看一脸苦笑的罗荣顺有点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的感觉。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先走，有什么问题你问小曲。”说着罗西京一口喝干自己的茶杯，连招呼也不打竟然离开了包厢。 对于罗西京这个举动曲春江感到十分突兀，赶忙站起来要叫住罗西京。没想到坐着的罗荣顺却开口：“小曲，由他去，我要和你谈谈。” 161 做生意 听了罗荣顺的话曲春江只好停下了脚步回到自己座位上静静地等待着对方开口。他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厅长要和自己谈什么。 “听说你和小京蹲点扶贫的地方条件很艰苦？”罗荣顺开口了。 “是有点，不过慢慢会习惯的。”曲春江笑了笑。 “小京拿回那份报告我看了，按照报告上所说的板凳乡确实需要一条路，不过今年“村村通”省上的专项资金已经全部下拨下去，所以这事情比较为难。“罗荣顺叹了一口气。 “罗厅长，你再想想其他办法。当地的老百姓实在太苦了需要这条致富路，罗大哥为此几夜睡不好觉。”曲春江诚恳的说顺便把罗西京抬了出来。 “小京给我说过，只不过我要向你证实下。”罗荣顺突然说出来这段话。 证实，向我证实什么？曲春江心里有些迷惑，如果认为是罗西京说了假话，但是那盖着舞阳县政府大印的报告不会说假，即便是不相信那份报告，那么罗荣顺也可以指派人或者打个电话给舞阳县政府也就一目了然，何必让我证实？ “你认识廖东吗？”罗荣顺突然又改变了话题。 “廖东？东升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廖东？”曲春江顿了一下回答道：“工作中有过来往，算得上认识。” “你认为廖东这人怎么样？”罗荣顺又问。 “为人比较精明，胆子也大。”曲春江犹豫了一下他搞不清楚罗荣顺的意思，只好谨慎的措辞：“是块做生意的料。” “小京比廖东小两三岁，跟着他屁股后面玩大的，两人关系很好。”罗荣顺接着又说：“不过我不喜欢廖东这人，过于心机不择手段做生意早晚要出事。我看小京和你认识时间不长但是和你关系也好，你帮我劝劝小京少和廖东来往。” 曲春江听了只好点点头含混的答应了一声，罗西京已经不是小孩子自己怎么阻止他和别人交往？不过罗荣顺既然说了曲春江也只好答应。 “修路的报告上说要七十万，但是我这里只能拿出四十万，还有三十万要县上出。”罗荣顺总算又回到正题上：“我想问问你还有什么办法。” 最好是让县上再投入三十万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曲春江既不是县长也不是书记，自己然无法再这里做主拍板，只好试探性的回答：“我们回去可以问问舞阳县政府听听他们的意见。最好是由县上出钱，实在不行可以向当地老百姓集资。” 罗荣顺点点头没有立即回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突然笑着对曲春江说：“小曲，好好干，将来前途远大。“ “多谢罗厅长的夸奖。”曲春江赶紧回答。 “好了，今天就谈到这里，有空再聊聊。”罗荣顺站立起来。 看到对方这架势曲春江自然不能在逗留，出来包厢曲春江赶紧叫住外面的服务员说要买单才知道钱早就有人当过。 出了碧纯轩罗荣顺钻进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先行离开，曲春江看了川流不息的车辆，缩了缩脖子又裹了裹外面的风衣这才向自己住处走去。 今天的谈话曲春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罗荣顺东一句西一句曲春江实在摸不清他最终什么意思，似乎还有些话没有说完。而且罗荣顺和罗西京父子俩的关系也让人费解。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交通厅愿意拨付修路的大部分资金，剩下就要看舞阳县以及自己和罗西京的本事了。 刚走了几步曲春江突然看到街道边一棵梧桐树下站着一个人似乎在等人，走进一看竟然是提前离开的罗西京。 罗西京看到曲春江向自己走来，掏出一包烟递给了曲春江一支：“和我家老头子谈完了？” “谈完了。”曲春江点点头：“罗厅长愿意出四十万，其余的钱要舞阳县自己出。” “小气。”罗西京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一年从他手里过的资金几十亿，连这点钱都不愿掏。” 曲春江看到罗西京这副样子，笑着说：“这样也算你圆满完成任务了，我想舞阳县也不至于连这三十万都掏不出来。” “你错了。”没想到罗西京摇摇头：“自从老头子有这个说法后，我就连夜向板凳乡的王书记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王书记向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做了汇报，县上说舞阳县本来就是个贫困县干部工资都不能按时发，到了年底资金十分紧张最多只能挤出十万元。剩下了二十万要小北河区以及板凳乡自己想办法。” 二十万，就是每人出十元钱也需要二万人，整个小北河区也不过一万多人，舞阳县1995年的农民人均一年纯收入连六百块都不到，你让最穷的小北河区农民一家拿出四五十元难度非常大。 怎么办？曲春江皱了皱眉头开始琢磨这个问题。 “我开始以为老头子说了这话，你会请求多拨些，没想到你竟然没提。”罗西京笑着说。 “罗大哥，那是你的老爸，又不是我的老爸，人家都发话了我怎么好意思再多要点？”曲春江苦笑着说，心里却嘀咕道：“你的老爸你要不来，何况是我这样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嘿，我老爸自从知道你是叶明辉的秘书，而且似乎和叶家有私交，可是很看好你。”罗西京笑了笑。 一个小小县委书记的秘书能让堂堂的厅长看高一眼？接着灯光看着罗西京的表情，曲春江有些不相信。 “叶家在咱们西岭官场上的能量有多大估计你猜不出。”罗西京一副神秘的样子。 “罗大哥，这事我真不太清楚。” “以后你就会清楚。”罗西京没有回答曲春江的问题而是含混说了一句：“而且叶明辉有一对美丽的双胞胎姐妹花。嘿嘿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做叶家的乘龙快婿。” 听了这话曲春江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心里顿生警惕：“罗大哥，有人在追叶家姐妹？” “具体我不清楚。”没想到罗西京摇摇头“不过听说叶家人对这对姐妹管的很严，而且还是学生好像没有传出什么消息来。” 听了这话曲春江松了一口气，他不想再这个问题上多谈，于是话题又转到了修路这件事上来：“罗大哥，那还缺十万怎么办？” “有件生意你干不干？”罗西京没有回答曲春江的问题，而是突然问道。 “生意？你想做生意？”曲春江没想到罗西京怎么想到这个问题。 “不是修路缺十万吗？我想了一个办法，咱们凑够十万元算是赞助板凳乡修路，但是前提条件是路一旦修好，我们必须拥有一个石矿的十年开采权！县上不能收任何费用！”罗西京笑了笑说出这个问题。 曲春江一听这个办法倒是和自己以前想的不谋而合，只不过舞阳县会不会答应？ “我把我的条件给王书记说了，王书记连夜请示县上，县上原则上同意了。当然不是说我要开矿，而是以我一个朋友的名义。”罗西京得意的笑了笑。 “朋友？是不是廖东？”曲春江突然想起来这个人，他和罗西京很熟悉而是搞房地产手里也有资金，赞助个十万没什么问题。 “小曲你果然聪明。”罗西京接着说：“这主意实际上也是廖东提出的，他说这十万可以分担，一切由他出面和舞阳县谈，至于开矿的费用个人入股，收益按照股份分配，他一个，我一个，我也想到了你，准备算你一个，没钱我想办法从银行贷款，你同意不同意？ 听了罗西京这话曲春江心里急速转动起来，罗西京说的倒是一个发财的好办法，只要通路那些开采出来的石头不愁没有销路，但是偏偏这件事是廖东的主意，而且是要和廖东做生意。刚才罗荣顺的话在曲春江耳边响起，而且几次和廖东打交道曲春江就觉得这个廖东并非善类，最好理他远点好，怎么能和他一起做生意？！ “罗大哥，这件事你考虑清楚没有？廖东这人到底怎么样？”曲春江试探的问。 “嘿，你有不是没见过廖东，没和他打过交道，人怎么样你不清楚？”罗西京回答道：“我和廖东一起长大怎么不了解他？虽然这小子有些花心，但是男人嘛谁不花心，况且这也与合伙做生意没什么关系。” 曲春江估计罗西京不知道廖东用美女色诱自己，还暗中装监视器这件事，但是这个时候也不方便告诉。看来罗西京对这件事劲头很大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笑着说：“罗大哥，谢谢你好意，你知道我胆子小也不是做生意的料，这生意我不参加了，谢谢你的好意。” 听曲春江不入伙罗西京脸上微微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笑着说：“做生意这件事个人有个人的想法，我不强求不过这件事你要保密千万别让我老头子知道。”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第三个人说”曲春江赶紧回答。 两人又说了一会，罗西京说自己要去跑贷款的事，估计要在安西再呆几天，事情办完了一路回。曲春江看到既然修路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也就不再着急笑着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曲春江照旧吃完饭到医院去接替一夜没睡觉照顾自己女儿的方芳，没想到方芳告诉曲春江给媛媛做手术的钱自己已经凑够，医生决定后天就动手术。 仅仅几天工夫方芳从哪里来的这十万块？曲春江有些惊讶想把这件事问清楚。 162 帮助 当着媛媛的面曲春江自然不好问这件事，看到方芳走出了病房曲春江赶紧跟媛媛说自己出去一下和你妈妈说点事情然后离开病房追上了正在下楼梯的方芳。 “方芳，你拿一下子来这么多钱？”曲春江便走便问。 “问朋友借的。”方芳低声回答。 问谁一下子就能借这么多钱？而且迟不借早不借偏偏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朋友？曲春江有些怀疑方芳是在说假话。 “问哪个朋友？”曲春江又问道。 “你问的有点太多了吧？”方芳看了曲春江一眼。 看到方芳脸上似乎有些不高兴，曲春江却依然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到底是问哪个朋友借的？”方芳不再回答，两人说着已经了下了住院大楼外面是一个很大花园。 “是不是借廖东的？”曲春江突然问道。 方芳听了顿时脸色变得苍白，身体突然一滞再也说不出话来。 果然是廖东！曲春江看到方芳的反应已经明白了。不过廖东为什么要这么做？十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难道真如罗西京所说的为了追方芳博得美人欢心心甘情愿掏钱？ “廖东这么慷慨？是不是你答应了某些条件？”曲春江有点不甘心。 听到曲春江这么一问方芳抬起头看着曲春江，一脸惨笑：“你想知道是吧，好我就告诉你。廖东让我做的他的情人，他就答应给我十万元救我女儿。我都告诉你了，这下你满意了吧？”说道最后方芳的声音大了起来，引得过往的病人和护士纷纷向这边看来。 “小声点。”曲春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拉了一方芳一把，方芳不情愿的跟着曲春江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看着方芳有些疲倦的脸上又开始有了眼泪，曲春江感觉自己刚才问的太突兀了伤了这个女人的心。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让媛媛病好，帮帮你。”曲春江低声道歉。 “不用了，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多谢你。”方芳低声回答。 “难道你真愿意做廖东的情人？廖东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过不了多长时间他玩腻了就会把你甩掉。”看到方芳这幅架势曲春江有些急了，他想起去年才见到的姚雅轩不由得提醒道。 “那我有什么办法？”方芳抬头看着曲春江：“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有！”曲春江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痛苦的模样，一股热血只涌向脑袋，低声而有坚定的回答。 “什么办法？”听了曲春江的话方芳一脸诧异。 “我借给你十万元，答应我不要和廖东来往！”曲春江心里一旦做出决定，口气显得沉稳起来。 方芳有些不相信曲春江的话，怔怔看着他：“你哪里来这么多钱？” “你别管这么多，我今天就给取钱。”曲春江打断了方芳的话：“好好给媛媛治病，等你有了经济能力的时候再给我偿还，反正我不着急，你也别去兼职了，那些地方不适合你。” 看着曲春江坚定的眼神，方芳感觉他不是再骗自己顿时眼泪再一次从眼眶里流出：“谢谢，……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媛媛，小曲。”方芳语无伦次的说着双腿一弯竟然跪在了曲春江的面前。 “快，快起来。”曲春江可没想到方芳竟然来这么一招，慌忙上去扶一不小心碰到了方芳的胸部，立即感觉一团柔软吓的他赶紧收回手，方芳脸一红也站了起来。 “你先回去休息，过会和我一起去银行。”看到方芳平静了些曲春江吩咐到。方芳深深的看了曲春江一眼才转身离去。 看到方芳背影消失在小路尽头，曲春江这才掏出大哥大给远在汉湖的白雪挂了一个电话，也没给白雪隐瞒什么，把自己怎么租房怎么遇到方媛媛突然病重以及需要钱做手术，她妈妈如何筹钱的过程原原本本告诉了白雪，自己的十万块全部投到股市里，所以从白雪那里借十万用来治病救人。 白雪听了咯咯只直笑，说是我的小情人果然是菩萨心肠，救人一命功德无量。我这里的钱本来就是你的，你用随时来取还叹什么借不借的，过会我就给你卡里打十万块钱。 曲春江笑着开玩笑的说看来我真像吃软饭的，现在动不动就学会问你要钱了，白雪说我就喜欢你吃软饭，男人在外面打拼这些事情好好操心官场上的事情，挣钱的事情就归我关。 两人调笑了一会，白雪告诉曲春江自己生意还挺好，没想到经济并不很发达的汉湖市美容生意也这么火爆，她准备在安西再开一个店，毕竟安西发展空间要大的多，倒是后把重心转移到安西去。 曲春江知道白雪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美容事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常见到自己，心里也很受感动说是一切由你决定我全力支持。 烫了一会电话煲，互相说了些情话才挂机，不过最后白雪的问话让曲春江哭笑不得，她问那个方芳是不是很漂亮有很风韵，你们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会不会产生火花，曲春江只好回答不会的，我纯粹是为了救媛媛才这么做。白雪说现在没有保证将来没有，等姐姐来显帮你把把关云云。 挂了白雪的电话，曲春江想起刚才一番话，不由得拿白雪和方芳相比较，两人年龄相差无几不过性格截然不同，白雪就像一团火，仿佛就可以把你融化，而方芳则像一块睡着的的冰，显得有些冷漠，各有各的味道。 胡思乱想了一会曲春江这才返回病房，媛媛躺在床上正在发呆看到曲春江来高兴的叫起来，曲春江只好坐在她身边和她聊起来。过了快两个小时曲春江说的口干舌燥而媛媛依旧很兴奋，就在这个时候方芳又来了，笑着对媛媛说你让曲叔叔歇下看他说的累的。又给曲春江倒了一杯水这才坐到床前。 仅仅才过了两个多小时，曲春江发现方芳的气色被刚才好的多，穿着一件黑色的妮子大衣，发髻高高盘起，脸上还略施粉黛，一笑右脸上竟然有个小小的酒窝显得有些妩媚。这是曲春江第一次看到方芳这么笑顿时呆了呆。方芳似乎看出了曲春江的异样，赶紧低了低头装作没看见和媛媛谈了起来。 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曲春江估计白雪已经将钱转到自己卡里，便笑着对方芳说现在我们去银行我把钱转到你卡里方便你取，过两天我就返回舞阳。方芳点点头答应了，她嘱咐了媛媛几句和曲春江一起离开了病房。 银行距离医院并不远，两人并排沿着街道向前走着，方芳突然对曲春江说：“小曲，这钱我会尽快还你。“ “不急，反正我是单身一个现在不需要多钱。“曲春江笑着回答。 “不行，不还我心不安。“没想到方芳这么回答。 看着表面温柔实际上有些倔强的方芳，曲春江也没说什么，任由她这么说，他知道方芳一月就那么点工资要还上这十万非常困难。 来到银行曲春江把自己银行卡上的十万整转到了方芳银行折子上，方芳小心翼翼的把折子放到了自己妮子大衣里面，又问银行工作人员要了笔纸“刷刷“写起借条来。 曲春江也没阻拦，点了一支烟看着方芳的举动，是他不由得想起了远在京城的杨柳，当初杨柳也是非要打借条，这两人看上去性格还真有点相似，好强、倔强。不过杨柳现在过的比较快乐，有时候还给曲春江打个电话，说是自己虽然学业很重，但是内心无比充实，有时候还向提醒似地说自己借曲春江的五万元钱等毕业挣钱了一定还上。说道这里曲春江一边都是笑笑，说不急。 接过方芳的借条曲春江随意放在了上衣兜里然后和她一起再回医院。回来的路上方芳的话明显多了起来，他告诉曲春江自己在大学毕业后就在安西化工厂是一名化验员，工作还算轻松，当初刚结婚的时候和老公感情很好，生活的很快乐，直到方芳出生到了六岁检查出这个病来，原本幸福快乐的家庭开始布满阴云，随着媛媛病情的加重，家庭也出现了波痕，丈夫忍受不了这种痛苦的折磨和负担竟然离家出走，临走前将家里唯一的财产——房子的房产证也带走。要不然的话她早就卖房救孩子了。 “你恨他吗？” 这是曲春江第一次听到仿佛这么详细的谈自己的家庭和自己丈夫，听了他的话他不由得问道。 “有时候恨的要命，有时候又原谅他了。”方芳淡淡的回答。 曲春江叹了一口气，他可以想象那个有些懦弱的男人的无助目光，这件事摊到普通老百姓头上都是一场灾难。 两人并排边走边说，不由得挨的很紧从背影看上去像是一对恋人。曲春江倒没注意这些，但是自己这一切却被一人看在了眼里。 163 修路 就在曲春江和方芳两人边走边谈的时候，他没想到后面有辆黑色的皇冠车正徐徐跟在他后面，开车的竟然是两人都熟悉的廖东。() 廖东一只手把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搭在车窗边叼着烟静静的看着前面说话的两人，眼神显得有些鹰鹫。他是开车路过银行准备去医院和方芳谈谈，没想到竟然在银行门前碰到了正从银行里出来的曲春江和方芳。看到两人似乎有些亲密的样子廖东没有下车打招而是悄悄跟在后面。 “原来这娘们突然回绝了自己的条件，原来是这小子在这里捣鬼！”廖东恨恨的想。 出了十万块钱的成本，说服了方芳做自己的情人眼看就要抱得美人归的时候突然今天早上方芳打电话来说是不要他的钱了，以前说的作废。廖东正准备在电话上问为什么的时候，方芳说了一声谢谢挂了电话。廖东感觉有点蹊跷，心里有些不甘所以准备过来问问结果自己撞见了这么一幕。 “这小子只不过是普通干部，家境也一般，从哪里来的十万块钱？”廖东开车跟了一阵子感觉没什么意思，干脆靠边停车心里琢磨这件事。 “难道，难道他在担任开发区主任的进行贪污？”廖东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很有可能！廖东知道在东新县开发区可是个炙手可热的位置，开始兴建开发区的时候有许多基建工程，大量的资金都要从曲春江手里过，虽然那家伙搞了一个公开招标，谁知道这个是不是为了障人耳目？廖东想到这里有些兴奋起来。这小子软硬不吃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竟然连老子的女人也敢抢，总算找到你的软肋，看老子如何收拾你！廖东想如何调查曲春江贪污受贿的证据，自己在东新县也算扎稳了脚，认识了了一些人。调查曲春江在开发区有没有猫腻只要下功夫并不是很难。 曲春江可没想到有人已经准备调查自己，和方芳一起回到了医院又和媛媛玩了一会这才离开了医院回到自己的住所。 三天后罗西京突然来了电话，说是自己的事情已经办完明天就出发，约定一早在安西汽车站碰面。(.dukankan.百度搜索读看看)第二天等曲春江收拾后行李又到医院给方芳娘们俩说了一声，这才匆匆打的赶往安西汽车站，不过令曲春江没想到的是这次一起去舞阳的并不是罗西京一人旁边还有一个人竟然是廖东。 廖东今天身穿一身灰色风衣，保持着他那风度翩翩的姿态看见曲春江老远就打起招呼来，好像熟悉的老朋友一样亲热。 曲春江知道廖东这次舞阳就是到板凳乡选址开矿，虽然不想和他多接触但是自己也无法拒绝，边笑着和廖东聊起来。廖东也不隐瞒自己的去舞阳县的意图，告诉了曲春江这件事，曲春江笑着说廖老板果然精明，眼光独到将来一定会发大财。 廖东是开车来的说是自己驾车去舞阳方便一些，曲春江和罗西京自然也就不用打上班车，于是坐着廖动的黑色皇冠出城向南开去。 十月中旬西岭山区已经进入冬天一些地方已经开始结冰，所以廖东开车速度并不快，到了晚上五点半才到达舞阳县城。这才接站的不是舞阳县委办副主任朱茂盛，而是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秦卫华和县扶贫办主任郭子建。 曲春江知道这次舞阳县来接站的规格都提高了，一方面是罗西京争取了省上的资金，另一方面就是有廖东前来投资。黑色皇冠车在一前一后桑塔纳簇拥之下，曲春江一行三人又来到了舞阳县zhèngfǔ招待所，同样一到就是一场酒宴，这次陪酒的不仅有舞阳县县委书记冯荣，连县长丁建国也参加，而且酒宴档次比上次还高，喝酒的气氛更加热烈，还找了两个zhèngfǔ办参加工作时间不长的两个漂亮女*干部作陪。在美女*干部的夹击之下，罗西京和廖东全部被撂倒，躺在沙发上不醒人事，而曲春江喝的也是晕天眩地最后还是在服务员的搀扶之下回到了给自己安排的单人房间。 第二天中午等三人陆续醒来，一直等候的县委办副主任朱茂盛告诉两人今天由书记冯荣亲自作陪去一趟板凳乡。 廖东和自己的皇冠车停在招待所大院里，而坐上了县委书记的三菱越野车。板凳乡的王元龙早就接到县委办的通知，早早做好准备欢迎曲春江一行几人到来，到了下午四点多县上的越野车才到达板凳乡，王元龙和早赶来的小北河区书记石欣上来迎接。 又是一场酩酊大醉，这一醉曲春江等人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日头已经升高才起床，书记王元龙早就等候三人准备去一趟回坝村。 经过了一个小时的颠簸和寒冷，三人坐着摩托车到了回坝村，会把村的百姓们已经知道县上准备修一条通往乡zhèngfǔ的路，而且今天支助捐款的大老板也来到村上，纷纷过来看热闹，整个村子比过年的时候还热闹。 鉴于三人这两天喝的见了酒就感到头疼，回坝村支书回富贵笑着免了那顿“早烧。”给他们做了一顿洋芋蒸饭，又弄了一点山里的野味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今天来的主要任务陪廖东来选址，一行几人在回富贵的带领下沿着山路走起来，虽然廖东是个花花公子但是做生意到不含糊，提前做了许多准备工作，详细询问回富贵山里的情况以及住户人家的位置，最后选址了两块花岗岩丰富的山作为厂址预定地点，说是最后还要请安西的地质方面的技术人员前来勘测，选择最好的花岗岩矿区。曲春江虽然不太懂这地质结构，但是也不得不佩服廖东的眼光，这两块地方距离将来要修建的公路非常近，这样就节约了大量的运输成本。 从区上到村上都已经接到了县上的通知要全力配合廖东的投资工作，所以无论廖东选择哪里别人都没有异议，反正漫山遍野都是石头，估计一辈子也开采不完。 一行人再一次品尝了板凳乡特产金樽鱼后，返回了乡zhèngfǔ。第二天廖东就离开了舞阳县赶回安西说是过段时间再带有关人员进行详细考察再选择好矿址。 冬天是农闲季节也是乡村大建农田水利工程的好时候，舞阳县zhèngfǔ在板凳乡zhèngfǔ搞了一个修路的誓师大会，一场轰轰烈烈的修路工程正式拉开了序幕。附近几个村的的老百姓知道这路是的致富路，而且不像以前修路都要各家各户挨着捐钱，这次一分钱也不受所以一个个积极性都很高，一时间工地上彩旗飘扬，山里面交通不便许多大型机械运不上来只好靠人单肩挑，到处都是人潮涌动好不热闹。 曲春江和罗西京没有参与到这场轰轰烈烈的修路工程当中，有两次两人拿着铁锹和扁担自告奋勇去挑土担沙，结果被老百姓和干部们劝回，说是你两是咱们老百姓的大功臣，再说都是省上来的干部怎么能让这个粗活重活，好好回到乡zhèngfǔ休息，有空来喝两杯还差不多。两人看到自己反倒成了负担只好怏怏而退。 这下子罗西京心安理得的在乡上过起又肉吃有酒喝的快话日子来。不过他没有忘记临走前曲春江说的那番话，缠着曲春江一起找到王元龙借两支猎枪要去山林里打野猪。王元龙自然不会让他们去干这么危险的活，又犟不过罗西京的软缠，只好他们借了两支猎枪。王元龙看到曲春江虽然年龄小点做事比较稳重又算是本地人，便悄悄叮嘱他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别去山林深处找野猪，一旦这畜生发起疯来，小心出事。 曲春江自然明白野猪的厉害，俗话说“一猪二熊三老虎。”他的厉害早就听老辈人们说过，而且自己也不会打猎坚决不同意罗西京冒着险，只是陪着他到附近的浅山去找野兔打。罗西京看到找不到野猪有野兔也不错，整天央求着曲春江两人一块上山打野兔，于是板凳乡的老百姓经常看到两人手里各自拿着一把猎枪在附近山林里转悠，是不是吊着一两只野兔兴高采烈返回乡zhèngfǔ，见人笑着说到时候去乡上请吃野味。 开始曲春江和兴致勃勃的跟着罗西京去了几次但是到后来就坚决不去，一是他对打猎根本没兴趣；另一方面他想到这次蹲点扶贫的目的，虽然说争取来省上的资金修路算是扶贫工作的一大亮点，但是从严格意义上说这只是罗西京的功劳，这点别人不说曲春江有自知之明，自己根本没出多少力气，自己必须也要做出一点成绩，这样既可以给当地老百姓造福，而且日后在政研室也有一席之地。 究竟做什么好呢？曲春江当然不能像罗西京那样跑到省上市上要钱争取项目，于是想到了政研室最基本业务之一——调研。他把目光投向了农民减负增收方面，想在这上面写篇文章。 164 “投名状” 以前当叶明辉的秘书的时候曾经下乡检查工作也到过一些偏远的乡镇，但是东新的情况要比舞阳好得多，这次到了舞阳曲春江才感觉到当地经济多么落后，老百姓的生活如此艰苦。而促使曲春江尽快动笔还要从一天到回坝村慰问贫困户说起。 虽然说经过罗西京和曲春江的努力为板凳乡争取了修路资金，但是两人合计觉得不去慰问一下贫困户自己不出点钱也不合适，于是就和回坝村的回支书商量了一下，让他找户比较贫穷的农户去慰问慰问表达自己的心意。回富贵当即答应很快圈定一户人家准备亲自带他们去慰问。 这天早上曲春江一早起来准备叫罗西京一块去回坝村，但是昨晚罗西京喝高了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不起床，说是你代表一下就行了该掏钱我绝对不含糊。 曲春江答应了只好带着买来的两斤猪肉、一袋大米还有两斤白糖，外加四百块钱坐上乡上一名干部摩托车冒着严寒向回坝村驶去。 等到了回坝村村委会，支书回富贵早就在村委会等着，见到曲春江就让他烤烤火暖和一下过会去农户家里。现在正是早晨十点多，整个村庄还笼罩了一片薄薄的雾气中、在在回富贵的陪同曲春江上了一条小路沿着山沟向上爬去。虽然现在已经到了农村吃早饭的时间，但是村子里比较安静，只有个别农户家的烟囱冒起的白烟。回富贵告诉曲春江这才修路老百姓都很积极，凡是有劳力的基本上都去了工地，剩下的就是一些年迈的老人以及孩子。而马上要去的一家农户姓张，要了两个儿子都是都有病早早去世，只剩下孤寡两个老人。 沿着山路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在一个山湾里看到一户农家，等曲春江走近吃了一惊，住的算不上是房子而是一个四面漏风的两间土坯房，上面用茅草遮盖着。当曲春江走进有些幽暗的屋里顿时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只见在靠墙的地方摆放一个农村常见的大的圆形大竹编，两个年迈的老人坐在里面上面铺满了烂棉絮套。老人看见外面来人了啰啰嗦嗦就向往下来爬，被回富贵扶住没让站起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曲春江悄悄问回富贵。 “唉，张老头家里没有到劳动力全靠吃救济过日子，穷的连张床的买不起，到了冬天天冷又没有力气去砍柴，一天就坐在竹编里取暖。” 从透过从漏风的墙壁上照进屋里的光，曲春江看见了满脸皱纹的老人脸上茫然和无助的表情，赶紧自己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猛的抽了一下。 虽然曲春江已经估计到回富贵会把自己领到比较贫穷的农户家里，但是依旧没想到农村还有竟然这样贫困的家庭。 看着回富贵把曲春江带的东西放在的老人面前，用当地的土话给两位老人说着什么，两位老人的脸上的皱纹开始舒展起来，带有了一丝笑容。已经没有一颗牙齿的嘴里咕哝着什么似乎在说着感谢的话，曲春江将心一酸眼泪差点没有流出来赶紧走出了屋里。看到外面青葱的山林，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冷空气曲春江的心情才平静下来像这样毫无劳力的人即便是公路修到他们房子跟前，也无法解决他们贫穷落后的局面。 过了几分钟回富贵也走了出来，两人默不作声的返回村委会。 “乡镇上没有敬老院？为什么不送老人去那里？”眼眶有点发红的曲春江掏出一包烟给回富贵了一支然后自己点上，有些质问回富贵，他感到把这样一个毫无生活能力老人独自生活简直就是犯罪。 “唉，一言难尽啊。区上才有敬老院。”回富贵听出了曲春江内心的不满，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由于敬老院条件有限，每个村都有指标，而且凡是敬老院有老人的村，村上每年都要交一定的钱粮，我们村是在穷交不起啊。” 听了回富贵的话，曲春江默然点点头，现在许多村由于集体没有收入，连村干部工资都发不下来何况这些额外的开支。于是想了想又问道：“村里一共有多少这样的连床都买不起的五保户？” “一共有三家，其中两家已经送到敬老院现在就剩下这一家。” “回支书，立即送这位两位老人去敬老院，他们一年的费用我个人承担。”说完曲春江大步向前走去，他做出的决定看来必须在农民减负增收上做文章！ 有了这个想法，曲春江从先从回富贵那里了解了回坝村一些情况，虽然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在贫困线以下但是每年的“三提五统”并不减免，舞阳县工业不发达，交通不便，除了国家的有限的转移支付之外，要靠这些“三提五统”收来的税费来解决干部工资以及各级政府运作情况。 返回乡里曲春江又向王书记了解了一下板凳乡的其他村情况，所说的情况和回坝村大同小异，想起重生前2000年左右那篇轰动一时《农村真穷、农民真苦、农村真危险》那篇文章，曲春江决定以舞阳县板凳乡为调查样本，写一篇关于农村改革的文章。 农村的现状有了素材很好写，但是三农问题出路究竟在何方？这个问题上至高官下至普通老百姓都在议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增收、减负。 曲春江知道根据重生前的记忆，中央为了减轻农民负担，首先取消了三提五统，改为农业税极其附加，农林特产税。到了二十一世纪第一个十年的最后几年有全部取消了农业税和农林特产税，并且进行了种粮补贴，在一定程度了减轻了农民负担，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那么在九十年代末期有没有实施这想惠民政策的可能？ 有了重生前国家一系列成功惠农政策，写一篇农村方面减负增收也不困难，曲春江在板凳乡熬了几个晚上一篇《关于舞阳县“三农“问题调查与思考》将近两万字的长篇报告出炉。文章介绍了舞阳县现在农村生活生产现状，提出了减轻农民负担，增加农民收入的几步走的办法：显示取消从大集体改革以来的三提五统，改为征收农业税极其附加，经过几年的发展后，随着国家和地方政府的财力增长，进一步取消农业税，并且给予种粮补贴等等，文中还特意指出像舞阳县这样的国家贫困县，在取消三提五统极其农业税，政府收入方面的缺口由中央财政转移支付解决。 这篇文章如果用二十一世纪前十年的后几年看去观点并无新意，只不过是将国家的惠农大政方针重复一遍而已，但是放在九十年代中后期则有石破天惊之势，他打破了两千多年来种粮必须上税的是传统观念，估计要引起一片议论。 想到这里曲春江决定还是先让罗西京看看，毕竟他在政研室呆了几年，掌握了一些问题的深浅。 当曲春江把写好的文章交给了罗西京，笑着说虽然是我一个人执笔但是这里也有你的功劳打算把你的名字也挂上去。罗西京也不客气拿起文章翻了起来，看着看着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不住的点头和摇头弄得曲春江开始信心满满到最后有点忐忑不安，不知道到底成不成。 “小曲，你提出的观点新颖不过有些大胆！”罗西京看完以后沉默了几秒钟才回答。 曲春江当然知道这些政策是二十一世纪才慢慢实施何况现在还是九十年代后期又是比较贫穷的舞阳县，于是笑着说：“虽然我的观点有些大胆，但是我相信随着国家财力的增长这些优惠政策会逐步落实。” “如果真这样，那么农民的日子就好过多了。”罗西京点点头这段时间也接触不少百姓，对于农村现状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 不过曲春江也知道尽管国家实施了这么多惠农政策但是并没有根本改变三农问题，改变农村和城市的差距，不过这些已经扯的太远牵扯到更深层的理论以及国家政策，这就不是曲春江所能把握的。 “小曲，这篇文章我建议你干脆到投到西岭日报算了，放到咱们处没准是石沉大海没有回音。”罗西京突然建议到。 “西岭日报？”曲春江脑海里回应出那个有些秃顶的主编余卫东和那个高个有些喜欢刨根问底的记者李胜男。如果让余卫东把把关这样或许效果更好。想到这里曲春江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商量完毕后曲春江给余卫东挂了长途电话，两人寒暄了几句曲春江就开门见山的说自己在舞阳下蹲点扶贫，了解了一些当地情况写一篇关于农村的文章请余主编把把关，然后投稿。余卫东也不客气笑着说你先寄来，空了我帮你看看。 看到这事情已经搞定，顺便又给罗西京捏造了一个这才塞到乡政府门前的邮筒里。第二天曲春江想了想又给处里的何明云副处长寄了一份，算是自己来政研室的“投名状”。 165 打猎 事情办完之后曲春江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自己捐款将近两千元给小北河区敬老院，王大爷两口也顺利入住进去，算是了结了曲春江的一件心愿…… 稿子寄去似乎石沉大海曲春江也懒得再问，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经到了十二月底，曲春江蹲点扶贫已经接近两个月，而那天被当地老百姓称之为“致富路”已经完成一半路基，就在马上准备过元旦曲春江打算回家一趟。罗西京突然来告诉曲春江神秘的说：“有四位朋友过来了看望咱们，元旦你就别回家了。” 到底是谁？曲春江看到罗西京有些神神秘秘的样子感到疑惑，但是罗西京就是不回答只是笑着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新年的第一天，曲春江睡到太阳已经老高才起床，农村人不兴过阳历年所以也没什么喜庆，只是乡政府的大门口多一幅对联提醒人们已经到九七年的元月份了。 乡上干部不多，许多人都回家过年了，曲春江打了盆洗脸水回到自己房间准备洗漱就听到乡政府院子里传来刺耳的刹车声，透过窗户一看是一辆绿色的挂着军队车牌军用越野车，上面跳下了一个身穿便衣英俊的男人竟然是叶晓辉。 曲春江还没有顾得上招呼，紧接着车上又下来三个女孩身穿羽绒服说什么，竟然是叶家姐妹和那个好久没见面的罗嘉楠！ 他们怎么回来这里？曲春江顾不得多想穿好外套匆匆走出房间笑着迎了上去。“叶大哥，嫂子，小云，小雨。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我听西京说这里有野猪所以想和嘉楠一块来玩玩，她们姐妹俩知道了非要让我带着一起玩。”叶晓辉上前走了一步爽朗的对曲春江说，提到叶家姐妹的时候还调皮地向曲春江眨眨眼。 曲春江还没回答就听到后面传来罗西京的大小声：“小辉，你总算来了。”说完他过来亲热的拍了拍叶晓辉的肩膀。 “你们认识？”曲春江料想到了这一点不过没想到他们还这么熟悉。 “嘿，我们三人可是一起长大的。”罗西京又笑着对曲春江说：“你认识的那个廖东是老大，我算老二，小辉是老三，我们三人在院子省委家属院里经常和别的孩子打架，闹得鸡犬不宁。” “廖东这小子本来答应和我一起来只不过临走前生意忙走不开。”叶晓辉补充了一句。 “罗大哥，曲大哥”叶家姐妹也跟着招呼起来。 曲春江和他们着聊着偷偷看了其余三个女孩一样，罗佳楠虽然一身便装，但是依旧显得英姿飒爽。叶小云穿着一身蓝色的羽绒服手插在兜里笑吟吟看着他们；而叶小雨的脸色明显比八月份去安西时候好得多，身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羽绒服一双大眼睛东看看西看看很是好奇。 院子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又有三个漂亮的女孩顿时显得原本冷清的空间增添了不少靓丽的风景。曲春江和罗西京招呼到自己的房间坐坐笑着说乡下条件简陋你们就将就点。 叶小辉笑着说我当兵什么艰苦的条件没见过？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打野猪，说着又从车上取出了两柄崭新的猎枪，扔给了罗嘉楠一支，两人手持猎枪顿时显得威风凛凛起来。 叶家姐妹不会打猎自然是给着来玩的，不过叶小雨到没闲着从车上取出了画板说是自己来写生，曲春江只好返回去取出自己的猎枪和罗西京一道带着叶小辉四人向外走去。 越野车上不了山，除了曲春江和罗西京，乡上的值班的干部没剩几个，曲春江只好到乡政府附近的农户家里借了三辆摩托车，准备赶往回坝村。 曲春江和罗西京在乡下混了两个月也学会了起摩托车，叶小辉自然骑上一辆带上了罗嘉楠，剩下的叶家姐妹两罗西京和曲春江各带一个。收拾好物品开始出发，罗西京带着叶小雨骑在最前面中间是叶晓辉他们最后才是曲春江。曲春江虽然也学会了骑摩托车但是技术不太精，再加上山路难走所以骑得并不快，不一会儿就被前面的摩托车远远的摔在了后面。不过后面的叶小云似乎并不着急催他骑快点。她紧紧的贴在曲春江的背上，搂着曲春江的腰，虽然是冬天大家穿的都比较厚但是曲春江依旧感觉到来自叶小云身体的温软，使他感到一阵异样。 “嘿，今天我和我妹妹都来看你，你高兴不高兴？”叶小云坐在后面问起曲春江来。 “高兴，当然高兴。”曲春江在乡下无所事事过了这么长时间，突然来了自己的红颜知己当然高兴，不过有些遗憾的是姐妹两一起来自己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如果一个一个来多好。 叶小云可没想到曲春江心里竟然想着有点“龌龊”的想法，继续说道：“妹妹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原打算不让她来，她非要吵着出来，说是在学校和家里憋坏了，要出来写生。其实我也知道是为了见你。”曲春江听了默然不知道该点头同意还是摇头否认。 “喂，告诉你，我妈似乎看出小雨喜欢你了。”叶小云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曲春江听了心一跳手一抖摩托车头一偏差点撞上山，吓得叶小云尖叫了一声搂着曲春江更紧了。 曲春江连忙控制好摩托车方向，镇定下来才问：“那你*妈——*的态度？” “我妈有什么态度？家里人我爷爷和老爸都夸你有事业心，人有懂事孝顺，有这么好的男孩子做女婿有什么不满意的？”小云撇撇嘴说道。 “小云……”曲春江叫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明显听见她的话里酸溜溜的。 叶小云也知道曲春江的意思，心里叹息了一声谁让自己姐妹俩都喜欢同一个男孩呢，一切都是天注定啊。看到曲春江默不作声的开着摩托车知道他心里估计也是矛盾的很，就笑着劝慰到：“反正我妹妹还在上学，估计过两年才会考虑这个问题，我们还是先过好眼前好吗，春江？” 一句春江叫的曲春江心里暖暖的，他心里很感激这个聪明而又美丽的女孩，并没有逼着自己做出选择要不是骑着车真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抚慰一番。 等曲春江到了回坝村委会，叶小辉和罗西京等人早就到了坐在房间烤火，临走前罗西京给回坝村的村委会打了个电话，村长王义军在就弄好了火等待他们。 又是“早烧”和火堆里烤熟的洋芋作为早饭，三个男人到没客气，一人一碗包谷酒喝的精光，知道马上要去打猎暖暖身子也不错。三个女孩一人剥开了一个洋芋，闻着香气边说边吃了起来，在大城市呆管的叶家姐妹吃的津津有味。 饭吃完后王立伟就带着六人上山打猎，他还带着一条自家养的狗，在那条摇头摆尾的黄狗带领下，一行七人向深山里爬去。 经过这两个月的爬山走路，曲春江和罗西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山路，叶小辉和罗嘉楠是军人也不必说，只是苦了叶家姐妹俩个，什么时候走过这样难走的山路，特别是叶小云大病初愈，走了不到一半路程就气喘吁吁脸上变得苍白。 看到叶小雨这幅样子大家只好改变主意向小北河水库走去，那里风景优美可以休息周围也要山鸡和野兔子可以打，至于野猪是很少光顾的。 罗嘉楠搀扶了叶小雨一步一步向前走，曲春江看到叶小雨这摸样心真疼，本来也想去搀扶但是当着大伙面有点不好意思，只好背着她的画架跟着后面给她打气，。 到了小北河水库叶小雨被这美丽的湖光山色吸引住了，也忘记了疲劳欢呼了一声支起画架开始临摹写生起来，叶小云也笑着着累了你们要去打猎你们，反正我有不会。 当然不能把两个女孩留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最后决定由枪法很烂的曲春江留下来陪着叶家姐妹两，其余的人又朝旁边的深山里走去，不一会儿就没见了踪迹。 在着美丽的风光中有两位美丽的女孩陪伴自然是件很爽快的事情，叶小雨湖边拿着画笔专心的画画，叶小云不时拿起个小石头在湖面上打起了水漂，惊起一只只不知名的水鸟，引得叶小云尖叫。曲春江则点起一支烟欣赏着两姐妹在着湖光山色中的身影起来。 “曲大哥，曲大哥。”叶小雨突然叫起来。 曲春江赶紧走过去，叶小雨笑着对曲春江说：“你站在前面我给你画一幅素描。” 曲春江笑着点点头，站在了水库边面对了山林，叶小雨认真的画了起来。 “嘭！”就在这个时候曲春江突然听到身后的山林里传来一身沉闷的枪声，紧接着传来一个狗叫声，不知道是叶晓辉他们打到了什么。狗叫声越来越大似乎正在向水库这个方向奔来。曲春江感觉有些不妙连忙对叶小雨说等下再画，自己提起猎枪弹药上膛后这才向树林里奔去。 166 闯祸 曲春江在山林里走了不多远就听到了罗西京的呼喊声，紧接着野兽的嚎叫声，他心里顿时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凶猛的野兽。 “嘭”又是一声枪声，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叫声，曲春江看到罗西京惊慌失措的从前面树林从中钻了出来，看到曲春江大声叫了两声，曲春江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看到罗西京后面跟着一头野猪。野猪肚子上已经流血，强烈的疼痛反而激起了他的野性紧追着罗西京不放。 “怎么回事？”曲春江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端起猎枪瞄准，眼看野猪准备扑向正在逃跑的罗西京，忽然看到了正准备端枪射击了曲春江，顿时怒吼了一声一转身向曲春江扑来。 曲春江只感到一阵腥风迎面扑来，下意识的扳动扳机，只听到“嘭”的一声，一个巨大的身躯猛然摔在了曲春江面前，野猪脖子位置流出了鲜血，曲春江吓得两腿一软把枪扔到一边，坐在地上起不来。 “小曲，你好厉害，竟然射死了一头野猪！”紧接着叶小辉等人也从山林钻了出来看到这份情景大声喊道，那只黄狗在死去的野猪旁边跳跃着叫个不停。 “曲大哥，春江……”叶小云和叶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钻进了树林，看到曲春江倒在在地上旁边是那只野猪，顿时吓了一跳一前一后跑了过来。 叶小云跑了几步看到叶小辉他们赶来了便停住了脚步，叶小雨可没管这么多只顾跑到曲春江，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脸上露出了关切的神色。当着这么多人让叶小雨拿住曲春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站起这才感觉两腿依旧在发软，刚才的情景是在令人可怕。 罗西京也返回来，看到这幅场景倒没多少什么只是拍拍曲春江的肩膀说兄弟你救了我一名，俗话说大恩不言谢这个情我记住了。 王立伟看着那条失去的野猪笑着对曲春江你的枪法很真准，野猪身体薄弱位置就在咽喉部分你一枪致命，要不然会跟危险看，这么大的公野猪在回坝村附近的山林很少见没想到让咱们碰见了。这么大的野猪几人也没办法弄回去，王立伟叫他们几个人等着自己到村子里找几个人帮忙。 看到王立伟走远，叶家姐妹才问起这到底怎么回事。原来叶小辉一行发现了野猪的踪迹，悄悄沿着足迹找到了正在密林深处撞树的野猪，于是三人各自选择有利地形准备开枪，没想到那条黄狗突然叫了几声一下子惊动了那只野猪。别看转头野猪比家猪大的多但是身体要更灵活，顿时向旁边树林中间跑去，叶小辉顺势一枪只打中了野猪的肚子，受伤的野猪发起风来转身就想罗西京藏的方向扑来，看着他这庞然大物向他扑来，平时打野兔的时候潇洒模样早就消失不见，转身就往后跑，罗嘉楠的紧跟着一枪也没有打中要害部位，眼睁睁的看着野猪向罗西京追去想要阻拦但是已经来不及，幸亏曲春江的误打误中救了罗西京一命。 没有人受伤，还得到这么一只野猪算得上是有惊无险，曲春江看到叶家姐妹俩围着野猪好奇看着，不时还用脚踢踢它，心里不由得发誓打死也不会钻到深山老林里受这个罪。快一个小时王立伟带着四个小伙子，手里拿着绳索和木棍。几个人把野猪绑好欢天喜地的抬下山区。 曲春江俨然成了大功臣，几个小伙子也不相信这个样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竟然能大死这样的一直公野猪，旁边的叶小雨紧紧挨着曲春江眼睛里露出仰慕的神色，她没想到自己喜欢的曲大哥不但文采好，有上进心而且挺英勇。 不过曲春江可没这么好的心思，叶小雨在期间对自己喜欢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别说叶小辉和罗嘉楠似乎早知道，连罗西京也看出了倪端，趁没人的时候悄悄对着曲春江说你这家伙艳福不浅竟然能泡到叶家这么漂亮一朵话。曲春江只有苦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已经看到打了叶小云没有上山前那样高兴显得有些落寞一个人走在后面，心里感觉有些对不起她。 下了山回到村委会，曲春江一行人准备骑摩托车返回乡政府，野猪就留给王立伟看他如何处理。但是王立伟执意不肯，说是打了这么大一条野猪当然要尝尝这野味，于是让几个小伙子很快把野猪开膛破肚，然后邀请叶小辉几个人去自己家吃野味。 经过一阵烹调，原汁原味清炖的野猪肉端上了桌子，曲春江和罗西京在下乡扶贫过程中经常吃这个到不感到多少新奇，叶小辉他们可是很少吃到，一个个吃的赞不绝口。 返回板凳乡政府已经也下午快五点，眼看天色已晚叶小辉他们也不敢多停留坐上越野吉普离开了乡政府。曲春江打死一只公野猪顿时在老百姓中间传开，人们都有些惊奇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这个年轻干部竟然还会这一手，不由得露出敬佩的目光。 为期两个多月的下乡蹲点扶贫工作很快过去，临走前的一周曲春江和罗西京几乎在酒坛里泡着，天天被人邀请喝酒，曲春江笑着说这一周喝的酒被一辈子喝的还多。 告别了舞阳县，曲春江和罗西京返回了安西，又休息了三天准备周一再回政研室报到。 回来的当天曲春江就赶往医院看望了方媛媛，方芳不再一个年迈的老妇人正在伺候着方媛媛，一问才知道是方芳的母亲。现在的方媛媛看上去依旧瘦弱，穿上带着白道的病人服装显得很是宽大，不过脸色的气色明显好于前两个月。媛媛看到曲春江来看望他很是高兴，叽叽喳喳对他说班上的同学都来看她了，医生说再住上几天就可以出院在家里修养。 曲春江找到主治大夫，才发现方芳也在这里，今天的方芳情绪挺好，依旧身穿那件黑色羽绒服，看到曲春江马上脸上露出惊喜，笑着说你刚回来还不好好休息就来看望媛媛。曲春江笑着说了几句客气话，医生告诉他方媛媛的手术很成功不过还要静修几个月不能做剧烈活动，同时要加强营养最好在家休学。曲春江连连感谢，两人离开医生值班室向病房走去。 “我会尽快还你的钱的。”快走进媛媛的病房方芳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曲春江站在了脚步很诧异的看来方芳一眼，半开玩笑的问：“怎么，最近发财了？” “你别管，反正我要尽快还你。”方芳露出了她执拗的一面，咬了咬嘴唇说到。 曲春江笑着点点头不过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就凭方芳那点死工资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还清，他就根本没打算把钱要回来。 三天时间就这么过去，跑了几趟医院，然后又给自己几个红颜知己报了一声平安，到了周一一大早曲春江就匆匆赶往省委大院自己的办公室。 虽然来的早但是还不是第一个人来，曲春江赶到办公室就发现一向来办公室比较晚的吴忠正在打扫办公室。曲春江笑着把扫把接过来说是你休息，我来干。吴忠推辞了几句就把扫把给了曲春江，然后自己点上一支烟在边上休息起来。 曲春江扫完地刚准备去打水，突然吴忠叫住了他有些神秘的问：“前段时间你不是在西岭日报上发表过一篇文章？” “我是给西岭日报投过稿子，但是不知道是否被采纳。”曲春江顿了顿，还是告诉了吴忠实情。自从稿子寄到西岭日报社没有回音后，曲春江一天忙着修路和罗西京打猎的事情懒得再打电话询问余卫东，以为这件事就算结束了没想到西岭日报竟然发表。 听到自己的文章被发表，曲春江挺高兴，准备谦虚几句却听说吴忠小声说：“老弟，你闯祸了。” “闯祸？”曲春江吃了一惊，自己那篇文章虽然观点比较新颖，但是事实准确，而且也没有违背国家大政方针他不知道自己着怎么会闯祸。 看到曲春江一副吃惊的模样，吴忠心里有些得意但是表面上依旧一副沉痛的表情：“老弟你刚来有些情况不了解也不能怪你，你有所不知，像这样的带有调研性质的文章一般情况下是不能在新闻媒体中发表的，应该让处里或者政研室的领导审阅，主要给省上有关领导看，你这样直接捅到媒体上，让处里和政研室很尴尬啊。” “啊……”曲春江这才大吃一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情况，那为什么当初罗西京不提醒自己呢？等他来了要好好问问他。不过曲春江已经为自己的鲁莽后悔，当初来政研室定下来调子要低调做人做事，怎么老是控制不住呢？大忌啊。 不过曲春江还顾不得后悔，现在最主要是如何消除这件事情的负面影响，于是他诚恳的问吴忠：“都怪我太当时太莽撞，吴主任你说这件事该怎么补救？” 167 “暗战”（上） 看到曲春江一脸真诚模样，吴忠想了想说：“这件事应该立即和高处长和何处长谈谈，表明你的态度可以挽回一些负面影响。我在处里也呆了这么长时间和两位处长关系和不错，你先去承认你的错误，然后我找机会帮你说说好话。” “那太感谢你了。吴主任。”曲春江感激的说。 “咱们都是一个办公室的，还是说这样的见外话？”吴忠笑着说看到曲春江又准备去打水突然开口说道：“小曲，有件事还需要你帮帮忙。” “你说，我能办到的尽量办到。”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吴忠突然问道。 “热情，乐于助人，挺好。”曲春江毫不犹豫的回答。 “是这样，估计你也知道何处长马上升职为处级调研员退居二线，现在处里正在考虑提拔一名副处长，上面会派人来征求同志们的意见，到时候……”吴忠说道这里没说下去。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说好的。”曲春江立即明白了吴忠的意思。 “只要实事求是反应就行。”吴忠叹了一口气：“这话本来我不该给你说，我知道你小曲你是个老实人。不想有的人表面装老实，实际奸猾，老在背后给人使绊子。” 他说的是谁？难道是李玉明？曲春江脑海里出现了李玉明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样，看来两人是争取这个副处的竞争对手现在就可以互相拆台了。 “不会吧？”曲春江脸上假装露出一丝惊讶。 “小曲你刚来时间不长有些事情你不清楚。”吴忠看看办公室没有别人，凑近曲春江悄悄说道：“就在去年咱们处里几个人为省领导合写了一篇调研报告，本来这是几个人的功劳，署名的时候你才怎么着？他竟然把自己名字写在最前头，后面排上了何处的名字，处里其他人竟然连名字都不挂上，你说这样做卑鄙不？” 曲春江点点头，如果真照吴忠这样说的，李玉明做的就有点过分了，且不说不署别人的名字，就是已经署的两人，何处长的名字也应该排在第一位。难道搞了这么多年工作的李玉明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还是里面还有别的故事？ 不过曲春江不打算再问下去，事情发生在自己还没有来政研室之与自己关系也不大没必要刨根问底。他心里打定主意不偏向任何一方，双方都不是很熟悉没必要为讨好一方而得罪另一方，但是面子上要过得去于是笑着对吴忠说这件事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过分。 两人正聊着，吴忠突然不说话了哼着小曲坐到了自己座位上，曲春江这才发现李玉明来了。曲春江向他打了一个招呼，李玉明点点头算是回应也没说话径直回到自己座位上连吴忠看都没看一眼。 看来两人势同水火了，曲春江看到这份情景心里想着提起暖水瓶向外走去。刚打完水回来办公室里人一定到齐曲春江和罗西京打了一个招呼回到自己座位上，摊开一省委领导讲话文件正准备学习，隔壁的何明云走了进来叫曲春江去他办公室一趟。 难道是为了那篇调研报告的事情？曲春江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跟着走进了隔壁何明云的办公室。 果然何明云拿出西岭日报在经济专刊的页面指着署名有曲春江的文章：“这篇文章投西岭日报的时候怎么不跟处里的领导说说？” “对不起，我不太知道这个规定。”曲春江赶紧承认错误。 “年少轻狂，年少轻狂啊。”何明云连续说了两句年少轻狂，听得曲春江有点胆战心惊。 不过何明云并没有再责怪下去，而是拿着报纸对曲春江说这篇文章和你给我的那篇有许多地方进行了修改，比你那初稿老练成熟，说完递给了曲春江。 曲春江大致看了看，果然在许多地方进行了修改，似的语句和措辞不那么尖锐，显得比较平和厚道容易让人接受，一看就是余卫东帮的忙，曲春江心里暗暗感激余卫东，自己上辈子有些愤青的脾气还没有彻底改过来，平时说话做事到没什么一提起笔写的东西就显得有些尖锐。 曲春江就把自己投稿到余卫东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何明云，说是这是余卫东帮的忙。 “幸亏有余主编给你把关，省的你闯祸。”看来何明云也认识余卫东，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没有刚才那么严肃：“不过从报告本身内容来看你这篇文章很有现实意义，昨天办公厅秘书处转来了陈书记的批示，说西岭日报登载的这篇文章写的很好，一针见血指出了当前农村存在的问题以及解决途径，有一定现实指导意义，他让主要从事农村调研的二处同志好好学些学习。” 陈书记看了这篇报告？还给了批示转发？曲春江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 何明云看着曲春江这副样子，破天荒的拍了拍曲春江的肩膀：“好好干，你回去把。” 难道自己是因祸得福？如果说这篇署名文章引起了省委一把手的注意和兴趣那么就意味着自己在政研室有一席之地，同时也是对自己两个多月的蹲点扶贫工作的肯定！ 曲春江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一脸平静的走进了办公室，不过他很快发现了办公室的异样，罗西京对他笑了笑还举起了大拇指。李玉明也抬起头有点惊讶的看着曲春江仿佛不认识他似地，吴忠脸色本来阴晴不定看到曲春江进来也换上了一幅笑脸笑着说小曲你真厉害，那篇报告竟然让二处转发学习，现在二处的同志们都在议论你呢。 曲春江笑了笑说那是瞎蒙的，如果比写东西怎么能比得上各位大哥，然后又坐在自己位置上认真的看起文件来。 一天日子就这么平静的度过，不过曲春江还是发现了许多不同之处，平时政研室大楼里基本上没人主动招呼自己，现在也开始有人主动招呼了，有点还停下闲聊两句，去别的处里查点资料办点事也不是遇到冷板凳，现在也有人给倒杯水这让曲春江心里有些感慨。 何明云退居二线升为处级调研员任命书已经发布，关于提拔副处长的人事安排纳入了议事日程，根据政研室党组决定这次副处长人选主要在一处产生，一处的三名主任科员都被列为备选对象。 曲春江看自己被列为候选干部对象感到奇怪，虽然自己任正科级干部包括主任科员的时间已经满一年，原则上具备晋升为副处级干部的条件，但是他并没有指望能跨越这一步。并不是说自己不能胜任这个位置，而是科里已经有两位年龄比自己大资历较老的吴忠和李玉明，自己只不过去凑数而已，所以并不感到多少高兴，一天按部就班的干着自己的活。 而另外一个候选人吴忠的活动却越来越频繁，除了对自己处里的曲春江、罗西京两人百般拉弄，处长高俊杰和调研员何明云是毕恭毕敬、经常“走动”之外，对外处的一些处长领导们也是经常去串门，一时间吴忠是一处副处长的呼声越来越大。 而另一个名候选人李玉明则显得低调的多，似乎并没有多少动静。但是细心的曲春江发现看上去有些木讷的刘玉明似乎不显山不漏水做着什么工作，特别是经常出现在何明云的办公室里，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这天下班的时候，曲春江照样管好门窗后最后一个人离开办公室，刚出了大楼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竟然是很少和自己聊天的李玉明。 今天的李玉明神态似乎不佳，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到曲春江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下班了，一起走走？” 曲春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过人家已经提出邀请也不好拒绝，笑着点点头。 两人一起向省委大院后门走去，路上李玉明一直沉默寡言，微微低着头想什么心思，直到出了大院后门才对曲春江说：“小曲，你对这次提拔副处级干部有什么看法？” 竟然是为了这事？曲春江有点惊讶这个李玉明说话如此直截了当，略一犹豫边笑着回答：“自然是你和吴主任希望最大，我只不过是凑数的。” “如果我和别人竞争，失败了我认，但是和吴忠……哼，我绝对咽不下这口气。”李玉明恨恨的说。 看到两人矛盾很深啊，曲春江心里想着嘴上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试探着说：“李主任写的文章很我很佩服，这个处长的位置应该是你的，不过我听别人说，吴主任当选的呼声很高啊，李主任你要加油啊。” “哼，吴忠不就是喜欢拍马屁，笼络人心吗？还有别的什么本事我不屑这一套。”李明云有点轻蔑的说。 “我听说他们说去年文章署名你似乎得罪了吴忠，到底是怎么回事？”曲春江轻声问道。 听了这话李玉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168 暗战（中） “这全是吴忠在栽赃根本没有那回事！去年让处里撰写的《关于大中型国有企业改制问题》这篇调研报告，主要是靠我执笔，他吴忠只不过是帮找了一点资料凭什么也挂他的名字！再说了我的名字放前面也是何处长同意的！”李玉明有些激动声音也高了起来。 听了这番话曲春江知道了事情大致经过，虽然说吴忠确实有点溜须拍马，嫉妒心强。但是这个李玉明心胸也实在有点窄了点，这种带点集体创作的味道的调研报告就不应该落下那些出了力同事，而且领导让把你的名字放在第一位你就真的认为了不起放在第一位吗？太不懂官场上有些规矩，难怪虽然写的一首好文章但是快四十了还是个主任科员，估计这次李玉明比较悬。 不过这话曲春江说不出口，他安慰了李玉明几句说是别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你的文章在那里摆着大伙心里都明白谁也赖不过去。 “别看吴忠现在上蹿下跳，如果我当不成他也别想当！”李玉明最后狠狠的说。 难道，难道他有致吴忠于死地的杀手锏？听了李玉明这句话曲春江有些惊讶的看着李玉明。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玉明神秘的一笑。 两人又说了几句才分手告别，李玉明最后一句话引起了曲春江的兴趣，吴忠的什么把柄落在了李玉明的身上？如果吴忠和李玉明都没不能成功，那岂不给自己创造了机会？想到这里曲春江有些激动起来自己是不是也走动走动？ 不过等头脑冷静下来曲春江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打算，现在吴忠和李玉明暗战的不可开交，都来拉弄自己那是因为没把自己放在竞争对手的位置上，如果自己真的走走门路拉拉关系的话。他们一旦发现自己的企图说不定会联手把自己先弄下去，自己搞不好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低调，还是低调点好。曲春江克制出了某些想法的诱惑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过了三天正是个周五，政研室贴出了通告，经过考察拟定吴忠同志为一处副处长人选，现在进行公示，在公示期间如有不同意见以及情况可以向政研室考察组汇报。 这种通告一出一般情况下就意味着这次提拔干部工作已经尘埃落定，单位包括别的处室的同志都纷纷过来恭贺，有的开玩笑似的要求吴忠请客。吴忠也是春风满面笑着说一定一定，这次对亏大家的支持帮助，以后还需要多多支持云云。 曲春江也进行了恭贺，还开玩笑的说现在可以叫你吴处长了以后就不能乱叫吴哥之类的，连一项不搭理他的罗西京也恭贺了几句，吴忠说咱们都是哥们何必这么生分，以后还是叫吴大哥比较亲热。 所有的人去恭贺惟独李玉明例外，他依旧伏案在那里写着什么好像着一刻根本不管自己的事情，不过曲春江偶尔看到了李玉明脸上露出不已观察的冷笑，就知道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李玉明的杀手锏到底是什么？曲春江心里还有点暗暗期待。 眼看已经到了腊月十几街道上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重，虽然政研室不像原来在县上机关干部那样散漫，一个个还是准时上下班，但是议论的话题也逐步转向如何过年把工作撂在了一边。 家远在东新县的曲春江依旧和往常一样，过年回去所带的年货已经准备好就等着放假时刻到来。 这天早上曲春江照例第一个来到办公室，今天该他值日，在一楼大厅打开信箱钥匙取本单位的报纸的时候，两封沉甸甸的信封从报纸中间掉了下来。曲春江赶紧捡了起来一看，分别是寄给两位处长高俊杰和何明云的，不过并没有落款。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曲春江仔细看了看两封信笔迹一样，有点歪歪扭扭，像一个不会写字的所写的。他心里好奇但是不敢拆开，上面有署名寄给私人的自己就不能乱拆。 上了二楼曲春江把报纸分发好，高俊杰还没有到来曲春江只好拿着报纸和信件敲开了何明云的门。 按往常一样曲春江把报纸信件放在何明云的桌子上，又给桌子上的杯子添满了水这才离开办公室。刚回到自己办公室还没做完只见何明云手拿着那封信脸色严峻的走了进来。 “小曲，这封信你是怎么得到的？”何明云问到。 “是从信箱里取出的？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什么，等吴忠上班了让他到我办公室一趟。”何明云说完转身就走。 “难道那封信的内容与吴忠有关系？”曲春江暗自猜测，想了想又拿起另一个信封和报纸出了办公室敲开了高俊杰的办公室。 高俊杰刚刚到办公室才坐下，看到曲春江拿了一封信和一叠报纸，顺手把信封口撕开，只听到“啪嗒”一声一叠照片掉在桌面上，正在给高俊杰杯子里填水的曲春江快速扫一眼，只见照片上有一男一女样子很亲密，想再仔细看看但是担心高俊杰不高兴赶紧收回了目光。 “小曲，从哪里来的信件？”高俊杰本来阴沉的连更加黑了。 曲春江听出了高俊杰口气不善，赶紧回答道：“刚才信箱里取出的，对了何处长哪里也有一份同样的信件。“ “知道了，你出去。”高俊杰合住了照片没好气的对曲春江招招手。看到高俊杰这幅样子曲春江知道如果在呆下去估计就有气受赶紧走出了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门。还没进自己办公室就看到路道里来了两个陌生的男人，他们看见曲春江立即叫住了他：“同志，你好，我们是省纪委的。”一个胖胖的男人顺手拿出了一个工作证在曲春江眼前晃了晃，另一个瘦瘦的男人接着问：“请问吴忠同志是哪个办公室？” “吴主任啊，和我一个办公室，曲春江指了指自己的大办公室，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来。” “那你们高处长的办公室呢？”胖胖的男人继续问道。 “是这个。”曲春江赶紧敲开了高俊杰的办公室，然后倒了两杯茶水退了出来。 “纪委人也来找吴忠，难道吴忠出事了？”曲春江疑惑着回到自己办公室刚坐下就看到罗西京走了进来，他看到四下没人悄悄对曲春江说：“吴忠出事了！“ “出什么事情？”曲春江隐隐猜到了一点但是依旧问道。 “嘿，其实事情也不大，就是在外面找了个情人，包二奶。不过被人发现照片已经寄到省纪委去了，嘿嘿，在这个时候……”罗西京笑了笑没在说下去。 “呀，这种事情怎么会被人发现，吴忠也太不小心了，可惜了。”曲春江叹了一口气似乎很遗憾。 “有人盯上了呗。”罗西京故意向办公室最后面李玉明的桌子瞄了一眼：“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啊。” 曲春江没弄清楚罗西京这个看不出来是吴忠找情人包二奶这件事，还是指有人竟然来这一招坏了吴忠的好事。不过他已经确定这件事就是李玉明所谓的杀手锏！ 迟不检举早不检举，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引爆了这个炸弹，估计将把吴忠的前途炸的粉身碎骨。 看来所谓的老实人其实一点也不老实啊！曲春江再一次重新评价这个其貌不扬，一天少言寡语看上去很老实的李玉明，其实心计深沉着呢。 吴忠和情人偷欢照片曝光，纪检委工作人员前来调查一事犹如一个颗炸弹，顿时将过年前平静的政研室炸的沸沸扬扬，这件事迅速成立政研室乃至办公厅私下议论的话题，甚至超过了过年这件大事。自从发生这件事后吴忠三天没来上班，直到第四天才默默来到办公室，不过早就没有前几天的神采飞扬，两鬓间竟然出现少许白发，神情萎顿的坐在自己桌子边。办公室静悄悄的没人理会他，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看到吴忠这幅摸样曲春江心里有些同情，在官场上拼打的男人最失意莫过如此，吴忠错过这个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东山再起？五年？十年？对于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在政治上又有几个五年十年？ 想到这里拿曲春江拿起暖水瓶先是给办公室其余人添了点水，最后才来到吴忠面前，看到他的杯子连茶叶都没放，曲春江捏了一点自己茶叶放在他杯子里然后倒满递给他。 “谢谢你。小曲。”吴忠感激似地笑了笑。 自从和吴忠接触每天都看到他的各种笑容不过看上去都很假，只有这次曲春江才感到他内心的真诚，或许人在最落魄的时候才会露出自己真诚的一面吧。 第四天政研室党组宣布了决定：鉴于吴忠同志有作风问题，不符合一个党员领导干部的标准，故取消他的一处副处长候选资格，重新进行干部考察选拔具体时间另行通知。 一场暗战以吴忠惨败而结束，另一方李玉明呼之欲出，大家都在等待过年后处里宣布新的副处长非李玉明莫属，一场变故又发生了。 169 暗战（下） 曲春江提着大包小包给家里买礼品回家过了一个清闲年，初六一早坐车赶回安西，初七一天提上礼品到叶明辉家拜了一个年，人多时间短曲春江自然没有和叶家姐妹单独相处的机会，只是在书房和叶明辉单独聊了聊，将自己在政研室的工作以及过年前扶贫蹲点的事情向他汇报了下。叶明辉对于曲春江的这几个月的工作比较满意，鼓励他好好干，并叮嘱他别卷入那些所谓的派系之争去，老实做人。像政研室这种单位不是曲春江长久所呆之地，去某种程度上讲实际上是一种跳板，一种资历，有了他的你起点才会高才会走的更远。 叶明辉的话曲春江牢牢记在心上，现在曲春江和叶明辉的关系早就摆脱了原来的上下级关系，成为一种亦师亦友的关系，官场上的那点事几乎是言无不尽，使曲春江受益匪浅。 初八是上班头一天，大家还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中，同事之间的相互走动也开始了，曲春江本来打算请全处的同事一起去外面吃顿饭，来处里工作几个月了还没有请大家坐坐有点不太好，但是自己还没来得及问两位处长有没有空闲时间，吴忠在早上下班时候却主动找到了曲春江，说有没有空晚上去外面坐坐。 既然吴忠要提出请客那么曲春江只好改日，下午下班六点过点他准时赶到预定的点春熙大酒店二楼一个小包，等服务员领着他进入包厢让他大吃一惊，偌大的包厢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身穿西装的吴忠，另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身紫色的妮子大衣，烫着卷发看上去很妩媚。 难道今天吴忠只请自己一个人？曲春江原以为他是请全处的所有同事，但是看这架势不像。 这个女人又是谁？曲春江见过一面吴忠的爱人，没有这个女人年轻漂亮。吴忠看出了曲春江的疑惑，笑着给他介绍这位是我朋友叫曹丝雨。 曲春江顿时明白了难道这个曹丝雨就是他的情人？今天吴忠把自己情人领来是什么意思？但是也不好贸然开口问便坐在下首笑着对吴忠开玩笑的说吴主任过年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今天怎么突然请客？ “我哪会有什么好事？好事早就被那条毒蛇搅了。”吴忠似乎没被提上副处还耿耿于怀。 “吴忠…….大过年的，当着小曲不要说这煞风景的话。”旁边的曹丝雨轻轻的拉了一下吴忠的衣服。 “对，丝雨说得对，大过年的我怎么说着丧气话，来来把酒满上，今天我就请你一个人，我们来个一醉方休。” 看到吴忠如此热情曲春江也不好再问什么，三人你来我往，那个曹丝雨似乎酒量也不错不一会儿大半瓶西岭特曲已经下肚。 吴忠的酒量明显不济，几杯酒下去脸红红的，过了一会说话舌头也有点大。只见他站了起来举起一杯酒对着曲春江说：“小…小曲，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单独请你？” “吴大哥，这件事我也迷糊着呢。”曲春江老实回答。 “就是为了你给我倒的那杯茶。”没想到吴忠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一杯茶？曲春江有些惊讶，这件事他早就忘了没想到吴忠还牢牢记着。 “你知道吗，小…小曲。”吴忠端着酒杯继续断断续续说道：“自从发生了那事，单位的那些人都躲着我，仿佛我是瘟神似的，一个个狗眼看人低，而只有你曲春江还看得起我，给我倒茶。我……我心里一直记得呢。” “吴大哥，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才三十出头后面的日子还长着，还有的是机会。”曲春江喝了吴忠的敬酒安慰道。 “机会…….我他妈的还有什么机会！”吴忠仰头干了一杯，瞪着有点血丝的双眼，：“现在单位上的人瞧不起我，家里家里老婆天天和我闹腾，只有丝雨不嫌弃我，只有和她在一起我感到快活，像个男人。” “吴忠，别说了，你喝的太多了。”旁边的曹丝雨也跟着劝道。 “丝…丝雨，我清醒的很，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伤害也大，是我吴忠对不起你，难能你现在还跟着我，我这一辈子也知足了。” 吴总说着一把搂住了曹丝雨的腰：“老子就是要和丝雨在一起，现在看谁还敢说老子！” 曲春江看着着一切心底里有些同情吴忠，虽然这个人有些花心浮夸，但是对人其实也并没有多少坏心眼，还知道知恩图报从这点上看比那个李玉明好多了。想到这里曲春江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双手递给吴忠：“吴大哥是真好*性情，我敬佩的很，现在敬你一杯！，我先干了。”说完一干二净。 “哈哈，果然是好兄弟，爽快！”吴忠紧接着干了，摇晃着脑袋又对曲春江说：“老子当不上这个副处，他也别得意这也没他的份，大哥看好你！“ “我？！”曲春江听了吃了一惊，双手乱摇：“我才来政研室不到半年，怎么有资格和你们相比呢，吴大哥你喝多了。” “小曲你别….别妄自菲薄，蹲点扶贫干的漂亮，那篇调研报告虽然有些出格，但是上面的人可是交口称赞，你别说当时你大哥我羡慕嫉妒的很呢。” “蹲点扶贫全靠罗大哥，我可没本事弄来资金。至于那篇调研报告，瞎蒙的。”曲春江赶紧谦虚的说。 “我知道那篇报完全是你写的，但是后面还缀上罗西京的名字，够仗义，不想某些人……哼，别以为把我弄下去就得意，老子不是吃素的，要给他颜色好看！”吴忠坐在椅子上，把脖子上的领带松了松。 “吴大哥，千万别做出格的事情。”曲春江看到吴忠眼睛了射出阴毒的神色赶紧提醒道。 “放心，我点的住轻重。” “那就好，那就好。” 一场饭局结束，曲春江和曹丝雨倒没什么，吴忠几乎被两人架着出了酒店，外面停着一辆白色的皇冠车，曹丝雨示意把吴忠扶到了后面座位让他平躺在车上，关好车门曲春江以为曹丝雨开车就要离开。但是没想到她却站在曲春江身边低声对他说：“今晚吴忠喝多了，有的说的是酒话你别对别人说。” “放心，曹姐。我不会的。” “吴忠虽然有些浮躁，但是个老实人，是我害了他。”曹丝雨看着车里醉的不省人事的吴忠幽幽的说道。 “曹姐你也别自责，只能怪有些人做事不择手段。”曲春江赶紧安慰她，说完就又一丝后悔，自己也不曾经这样做过吗？ “不过我们家的吴忠也不是这样让人欺负，那人重要付出点代价！”曹丝雨一改刚才的柔弱的口气，突然变得强硬起来。 曲春江看了一眼曹丝雨，看来这个女人也非好热的，估计有一定的背景这个年代就有私家车绝对不是普通人家。 “以后你当处长，希望对我们吴忠好点。”曹丝雨看了曲春江一眼突然又说道。 “曹姐，你着不是折杀我吗。”曲春江苦笑道。 “你答应不答应？”曹丝雨盯着曲春江。 “放心，无论我当不当这处长，都会对待大哥一样对待吴忠。”迎着曹丝雨的目光，曲春江只好承诺。 “我记住了再见。”曹丝雨笑了笑，钻进车里车辆缓缓融入到车水马龙之中。 曲春江看着远去的汽车，点了一支烟慢慢的抽着，今天和吴忠吃的这顿饭大出乎曲春江的意料，而且听这两人的口气似乎要对李玉明采取什么行动用来报复，如果李玉明倒下了，那么这个副处的位置就是自己的？想到这一刻曲春江顿时兴奋起来，在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位置现在看上去离自己是那么近。 “沉住气，一定沉住气。”曲春江暗自提醒自己，现在是关键时刻，一定要保持低调。 第二天一上班，大办公室依旧是那副沉闷的的气氛，罗西京照样无所事事的修剪着指甲，似乎永远修剪不完。李玉明依旧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埋头在那里书写着什么。吴忠倒是一扫往日的颓唐，有的时候嘴里还低声哼着小曲，曲春江搞不懂难道昨晚的一顿饭使他解开了心结？ 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曲春江心里明白这才吴忠采取了行动，和上次一样他也好奇到底吴忠祭出了什么杀手锏。 原打算今晚的请客曲春江决定暂时作罢，吴忠和李玉明两人是同水火估计坐不到一块去，自己也想看看到底这场暗战谁是胜家。 过了三天是星期一，昨晚给方媛媛辅导了一些上学期因住院所落下的课程，所以睡的有些晚，今天早上起来有点迟到，走进政研室大楼只见门口豁然张贴着一张通告，围栏几个人正在看。曲春江也懒得看只想赶紧赶到办公室免得来迟了看高俊杰的脸色，不过围观的人都以诧异的目光看着匆匆而过的曲春江。 曲春江心里有些纳闷来到办公室，办公室里人早已经到齐。吴忠一副神秘的样子，脸上不时露出得意的笑容，而李玉明神情则有些沮丧。 “恭喜你，老弟。”坐在对面的罗西京笑着对曲春江说。 170 罗西京请客 看到曲春江一愣坐在后面的吴忠也笑着走了过来：“小曲，你已经被政研室党组决定为咱们一处副处长的候选人，恭喜恭喜，什么时候请客？” 真的？真的是我？看到两人的表情曲春江知道不是开玩笑，按捺住心中的狂喜也笑着说这多亏各位同事的关心和帮助，没有你们的支持就没有我的今天云云。 政研室一处这场围绕着副处长人选的暗战最后以曲春江这匹半路杀出的黑马夺得而结束。单位的人私底下纷纷议论这真是河蚌相争渔翁得利，一个才到了政研室不到半年的年轻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竟然被提拔为副处长，不由得使人联想曲春江调进政研室的曲折过程，又看到在蹲点扶贫中所作的事情，不由得使人感觉这个年轻人不可小瞧。 既然自己荣升为副处长，当然免不了请客，曲春江索性要请就范围就大一点，除了自己处室的领导和同事之外别的处室正副处长以及政研室的主任和三位副主任全部请到。 也许是喜事除了政研室的正主任梁龙说有事不能参加，还有李玉明和平常一样婉拒这样同事之间请客以外，其余人全部参加，在安西的很有名的锦江大酒店摆了整整两桌，宾主喝的尽兴而归。 自己高升的事情当然不能忘记告诉自己几个红颜知己，叶小云两人甜蜜话说完之后还是一副语重心长，叮嘱曲春江你少年得志走的太顺，一定要小心曲春江连连点头。 至于叶小雨和陈梅梅分别说曲大哥你当什么我就不惊讶我知道你厉害的很，搞得曲春江哭笑不得。 白雪来电话了，说是原本在安西开店但是汉湖这便生意太好走不开暂时作罢，叮嘱曲春江一定抽空要来汉湖看她，曲春江连连答应。 不过曲春江并没有高兴多长时间，他一个人坐在刚刚收拾好的单独办公室里，点着一支烟看出窗外怒放的迎春花，想着在政研室的风风雨雨不由得感慨万千，虽然现在已经已经是副处长，在年轻人中脱颖而出，但是面临的问题依旧不少，首先就是如何个正处长高俊杰如何搞好关系。 高俊杰在曲春江当选为副处长做自己副手之后依旧不冷不热，没事绝对不进他的办公室，好多事情不经过两人商量就自己单独做主，让自己这个副手有时候很尴尬。不过曲春江并不着急，他知道高俊杰心里的疙瘩不会轻易解开，这里面或多或少又牵扯到派系之争，他不会那么轻易接纳自己。现在依旧是保持低调，自己份内的事情自己尽量做好，不该自己管的绝对不出手。不越位，不缺位，这是曲春江给自己定原则。 还有一个疙瘩就是吴忠到底采取了什么办法，硬生生将李玉明拉下马，曲春江曾经几次很婉转问吴忠但是吴忠都是笑了笑说这事已经过去你也不必多问，好好做你的副处长我全力支持就行，弄得曲春江也不好在过问。 时间已经到了阳春三月，这天下午下班曲春江就被罗西京拉走，说是一天别老呆在自己小屋里不出来今天和我去玩玩顺便介绍给你一个新朋友。 虽然曲春江很少晚上和罗西京出去玩，但是隐隐从他口气中知道他有一帮朋友，基本都是官宦子弟，关系好的如叶小辉、廖东等人，犹如一个类似沙龙形势的小圈子。能认识这帮在安西混的风生水起的人对于自己来说当然是有益无害，所以曲春江很爽快的接受了邀请。 出去玩就不能穿的太正式，曲春江上身穿一件灰蓝色的夹克下身牛仔裤，配上一头短短寸发显得很精神，晚上七点刚准备出门突然想起说好今天给方媛媛辅导功课，看来今天不能兑现承诺，给小丫头有说说也好，想了想走进了一楼客厅。 方媛媛正坐在小凳子上做作业，看到曲春江高兴拿起课本跳了起来嚷着让曲春江跟她讲课。曲春江只好抱歉的说今天晚上有朋友约他有要事不能给她辅导明天一定给她补上。 小丫头有些不高兴说妈妈忙这段时间晚上又不在家，叔叔你现在也忙了不陪媛媛了。曲春江心里有些诧异方芳晚上又有什么事情？他知道方芳所在的工厂晚上很少加班的，但是想问媛媛估计也问不出她妈妈的动向，于是笑着对方媛媛说大人都有大人的事情，你现在好好做作业，等空了周末我带你去动物园玩，这才哄的媛媛脸上露出了笑容。 小心锁好院子大门，曲春江出了荷花巷打了一个的士径直向约定的汉唐俱乐部去。 所谓的汉唐俱乐部实际上一个酒吧，不过来往的都是当地一些小有名气的商人以及高官的公子哥们，采取的是会员制所以这里环境比较优雅，不像有的酒吧那么混乱。 曲春江到了酒吧门口，一个酒吧服务生很有礼貌的问他有没有会员卡，曲春江只好说自己是朋友邀请来的，没有所谓的会员卡，两人正在说的时候，曲春江突然发现廖东正从里面向外走来。 曲春江有些不想见廖东，但是现在躲避已经来不及，只好笑着向廖东打了个咋呼。 “曲处长，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玩？”廖东笑着问道。 “是罗大哥请我过来，没想到被档在了门口。”曲春江如实回答。 廖东皱了皱眉头，那个服务生似乎认识廖东，赶紧点头低声解释了一句然后又对曲春江说了一声对不起，还九十度的鞠了躬。曲春江自然不会和一个门卫争论什么，点点头跟着廖东走了进去。 “西京这家伙请客怎么不叫上我！今天我要找他算账，好好让让他出出血！”廖东开玩笑地说着和曲春江一起向楼上走去。 一楼是一个舞厅，舞台上一个穿着白衬衣打着领结的男人正卖力的吹着萨克斯，正是那首脍炙人口的《回家》一楼是一个较大的舞池，舞池里已经有男男女在跳舞，显得气氛比较优雅，一个个身穿低胸超短裙的女服务生像蝴蝶一般在舞池中穿梭，气氛中散发着一种靡靡的味道。 来到二楼预定的包间，里面已经坐在四个男人正在里面喝着啤酒交谈着什么，其中一个身穿花衬衣的就是罗西京，他的左边是一个穿着白衬衣蓝马甲西裤，年龄约莫二十六七岁显得比较斯文，另外两个人身穿着t恤一个看上去将近三十岁，另一个和自己年轻差不多大。 曲春江倒没什么，刚进门的廖东看到这个斯文男人脸色一变，瞬间又挤出了笑容：“原来是李公子，李老板，幸会幸会。“ 那个被称为李公子的男人依旧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脸上微微一笑：“原来是廖老板，听说最近忙的很啦，在哪里发财去了？” “我赚的都是小钱，怎么能和李公子相比？”廖东站在那里并没有坐下的意思：“我还有朋友在楼下等着，要不改日聊？” “请便。”李公子淡淡的说了一声。 这时候罗西京笑着站了起来说你廖东朋友就是多，是不是看上哪位美女了，上来给我介绍介绍？两人打着哈哈，罗西京将廖东送出了门外。 看到这阵势，曲春江笑着向李公子点点头，也不客气坐在了一边。这时候罗西京返回到包厢笑着指着曲春江说：“这位就是曲春江，我们政研室最年轻的副处长。” “这位是李少军，泛亚集团董事长，李省长家的二公子。”罗西京接着介绍那个斯文男人。 李省长？曲春江脑子反应很快，西岭省姓李的省长只有常务副省长李森林，看来这位又是一个弃政从商的太子党！ 对于这种老子当官儿子下海经商的在九十年代中期全国一片“下海”声如同二十一世纪一片考公务员热一样当时非常热门，曲春江也就见过不怪，微笑着叫了一声“李董”伸出了自己右手。 “嘿，别听罗哥的什么，什么什么公子不公子的，懂事长不董事长的，我大你几岁，你叫李哥，或者叫少军好了。”李少军对待曲春江的态度比较和蔼，或许是前面罗西京已经说了曲春江的来历。 “这两位也是好哥们，曲春江指着另外一个年级较大点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说道：“这位是财政厅预算处的杨云杨处长。” “这位是安西市政府交通处的孙潜孙科长。”罗西京有指着年龄最小那个留着三七分头发的年轻人笑着说。 “你好，你好。”曲春江笑着和格外握了一下手，看来这些年轻人估计是西岭官场的后起之秀，微笑着挨着握手。 要请的人已经到齐，罗西京又出去了一下，没过几分钟一个身穿白衬衣的领班带着身穿低胸短袖，超短裙的五位姑娘走了进来，然后笑吟吟的关上了包厢门。 “小曲，今天是你客你先挑。”罗西京笑着对看上去有点不然的曲春江说道。 曲春江犹豫了一下，这种场合很少遇到，以前还是陪叶明辉在汉湖的财经宾馆玩的时候找了几个女孩跳舞唱歌，不过那都是汉湖歌舞团的，像这样在酒吧里直接找姑娘陪酒还是第一次。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曲春江也不是那种道貌岸然的迂腐之人，他很快把五位姑娘打量了一眼，看到一个个子稍矮些，长的小巧玲珑的姑娘，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脂粉，看上去比较顺眼，便笑着指了指她。 171 圈子 那个小姑娘叫小月看上去很机灵，看到曲春江指着她赶紧笑吟吟走了过来，如同猫咪一样坐在曲春江的身边，紧紧靠着他。另外四个个姑娘分别坐在的罗西京和李少军旁边，殷勤的帮着他们倒着啤酒。 小姑娘穿的很单薄，超短裙下面露出雪白的大腿，老是在曲春江腿上有意无意的摩擦，弄得曲春江心里痒痒的只好克制着和李少军碰了一杯。 “李董，做什么生意？”曲春江没话找话。“ “我主要做点进出口外贸方面的生意，主要是面向东南亚。”李少军也不隐瞒什么，喝了一口啤酒回答道。 东南亚？！曲春江突然心一紧，现在是九七年三月，那场席卷亚洲的亚洲金融风暴在下半年要爆发，而东南亚则是重灾区！ 需要不需要告诉李少东？曲春江犹豫了下暂时不打算说。这个李少军自己不熟悉，也搞不清和罗西京交往有多深，而且像这样老爸是省部级的人物，对国家经济政策方面的变动要比一般老百姓敏锐的多，自己现在就是说出泰铢要贬值，东南亚各国要遭殃，对方如何相信？自己不是经济学家也拿不出什么有力证据。 看到曲春江没说话也没有恭维几句的意思，旁边那个年龄最小的孙潜似乎有些不高兴，鼻子哼了一下转身对李少军笑着说：“李大哥的生意越做越大，小弟在这里敬你一杯。” 李少军很矜持抿了一口啤酒，并不像孙潜一饮而尽。 “现在东南亚及亚洲四小龙发展迅猛，我国对这个地区出口也迅速增加，少军，你可以发大财了。”旁边那个叫周京的男人也笑着说道。 “还不是靠朋友帮忙，唉，要不是老头子管的紧，我想把泛亚集团的总部搬到泰国去，现在那里市场繁荣的很。” “嘿，不是我说我老爸，像他们这一辈就是保守，官做到那么大照样是两手清风，十年的收入还抵不上李大哥你一个月的收入。”那个叫孙潜的老爸估计也高官故有的孙潜这么一说，一副愤愤然不平的样子。 “老一辈就这样，当初我下海的时候我老爸坚决不同意，现在也不是睁只眼睛闭只眼了？”李少军淡淡的笑了一下。 “大哥，我跟你干吧，我实在不想当这个小科长，一个月不过四百大洋，连吃饭钱都不够。”那个孙潜喝了一口啤酒，顺手搂着身边的姑娘笑着对李少军说。 曲春江坐在旁边默不作声喝着啤酒，他已经看出这个李少军是这个圈子的头，估计下海早发了大财，再加上老爸现在是高官所以比较傲一点，其余几个像小弟一样恭维着，根本没有吧自己放在眼里仿佛就是个多余人顿时感到有些无聊。 旁边的罗西京看到了曲春江有些尴尬的表情，笑着举起了杯子：“小曲，你可是我们政研室最年轻的处长，又是搞经济研究的，少军决定把生意重心放到泰国去，你有什么意见？” 看到罗西京点名叫自己说两句，知道他看出了自己比较尴尬的境地心里有些感激他。不过对于这帮有些狂妄自大的公子哥们们曲春江突然产生了一种厌恶，突然产生一种想奚落一下他们的冲动。于是端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淡淡的说了句：“现在去泰国投资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纯粹是为找死！” “什么？！你说什么？！”听了这话几个人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旁边那个孙潜更是站了起来大声斥责。 曲春江索性不理他，也顺手搂着自己身边这个小姑娘的肩膀，独自喝起啤酒来。 看到曲春江这幅大刺刺的模样，罗西京心里有些着急，他知道这个李少军虽然表面比较谦和实际上高傲的很，这几年做生意顺风顺水，发了不少财更是把一般人不放在眼里，连廖东都是远远躲着他。心里顿时有些后悔把曲春江带到这个圈子里来。 李少军脸色变了边不过没有说，依旧抿了一口啤酒，给旁边的周京使了个眼色。周京会意了问曲春江：“曲处长，少军的生意正做的如意中天，你怎么说起这样的理由来，今天要说清楚，否则就要罚酒十瓶！” 曲春江根本不在乎那十瓶啤酒，不过看到对方有些咄咄逼人的语气心里顿时感到不悦，淡淡的说：“周处长是学财务搞预算的，预算方面最重要的是什么？” “自然是收支要平衡。” “那么我们看看泰国，现在泰国实行的是和美元挂钩的固定汇率，为了维持固定汇率制，这些国家包括泰国、菲律宾、马来西亚等长期动用外汇储备来弥补逆差，导致外债增加。洲有些国家已不具备还债能力。在东南亚国家，房地产吹起的泡沫换来的只是银行贷款的坏帐和呆账； 市场体制发育不成熟。一是政府在资源配置上干预过度，特别是干预金融系统的贷款投向和项目；另一个是金融体制特别是监管体制不完善。比如泰国，如泰国就在本国金融体系没有理顺之前，于1992年取消了对资本市场的管制，使短期资金的流动畅通无阻，为外国炒家炒作泰铢提供了条件。一旦遭受到国际游资的炒作，整个国家金融体系将崩溃，李董还能在哪里做生意吗？“ 听了曲春江这番话，众人齐齐变色，尤其是李少军瞪大眼睛看着曲春江，仿佛要盯出什么名堂出来。 “不会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旁边的周京还有点不服气。 “那我们走着瞧。”曲春江淡淡的笑了笑：“不过你我如周处长这样不过是在这谈谈罢了，就是发生这样的金融风暴关我们什么事情？不过李董可要遭殃了，输的得是黄金白银！” 曲春江最后一番话如同针一样刺在了李少军的心上，使他感到很不舒服，不过他并不是泛泛之辈，曲春江说这些方面的信息他断断续续也听到过，只不过是比现在表面的繁荣景象所蒙蔽，有一种侥幸心理。不过今天听曲春江这面系统的一说顿时感到身上出了一声冷汗，难怪老爸坚决不让自己去把事业重心放到泰国难道也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李少军倒了一杯啤酒很恭敬的放在曲春江桌子上，“刚才弟兄们说话有些冲，你别放在心上，这杯酒算我的赔罪，如果如你所说会在东南亚发生大的金融危机，那我应该怎么办？” 看到李少军变得如此客气，曲春江想着他看来也是做大事的人，不像有的人只喜欢听好话，心胸也比较宽阔想到这些就笑着说：“大家都是年轻人，说话随便点好。我也谈不上指教只是说说我个人看法，李董应该收缩战线撤回在东南亚的投资，并且准备转行。” 李少军当然明白曲春江让他转行的意思，一旦东南亚发生大的经济危机，进出口贸易首当其冲遭受打击，于是又给曲春江倒了一杯啤酒：“那兄弟说老哥我该做什么生意？” “国内的房地产。”曲春江淡淡回答：“等这场危机过去，国内的房地产绝对大火。” 曲春江知道从九八年开始，国家开始大力培育房地产市场，将原来的福利分房制改为商品化由市场解决问题。虽然这个政策到二十一世纪随着房地产市场规模迅速扩大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是大方向是没有错的。从这个角度看来房地产是我国现价段的朝阳产业。 在场的几人看到曲春江如此自信，虽然知道他是的工作就是研究经济以及市场的，但是毕竟才是个刚出茅庐的年轻人，哪能把后面的事情看得这么准？于是怀疑的人有之，甚至鄙视认为他说大话的人也大有人在。而这几个人中唯有李少军一脸严肃，似乎在思考着曲春江提出的问题。 看着一场聚会竟让演变成经济方面的学术讨论，罗西京知道再说下去就有点跑题，于是笑着对大家说你们别光顾了说话，把身边的姑娘冷落了。 那些姑娘们坐在男人身边听着这些乏味而又复杂的词语早就不耐烦，现在听罗西京这么一说顿时叽叽喳喳的笑起来说给位老板怎么老是说话不喝酒，我给你们倒满。有的姑娘还趁势倒在男人怀里撒起娇来，有的开车猜拳行令，包厢里顿时热闹起来。 曲春江也搂着一个姑娘的肩头，他可不敢像罗西京那样肆无忌惮的摸着旁边女孩光滑而白皙的大腿，只是边喝边喝那个小姑娘聊家是哪的，今年多大的了等等。 一旦放开气氛就变得热烈，一会三打啤酒都进几个人的肚子里，看见酒喝得差不多，曲春江原以为才唱会歌跳会舞就结束，没想到众人搂着女孩一个个笑着走了出去，临走前罗西京搂着姑娘的肩头，调皮的向曲春江眨眨眼，又指了指楼上，曲春江顿时明白了意思。 原来他们要去过夜的！ 172 是我的老婆！ “大哥，我们也上去吧。”曲春江还没动，旁边的小月反倒嗲声嗲气的说。 看着身边这个姑娘曲春江突然犹豫起来，如果说来这些地方找个姑娘喝喝酒，唱唱歌跳跳舞甚至搂搂抱抱做些亲密的动作曲春江倒也不怎么拒绝，但是要进一步甚至上床，曲春江心里接受不了。 平心而论曲春江身边不缺女孩，像陈梅梅那次投送自己怀抱甚至包括别有目的的张丹丹的挑逗，曲春江都有机会理由堂皇的“采摘”这些含苞欲滴的“花朵。”，但是他都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像这样带买卖性质毫无感情可言纯粹是赤裸裸肉体发泄的交易，曲春江自然是拒绝。 但是就这样离开似乎面子上过不去，甚至想融入到这样的圈子如果自己做的太洁身自好会被别人看成异样，曲春江脑海里急速转动着，身体却被小月搀扶起来，半靠着她娇小的身体向楼上走去。进了一个包间，里面和下面的设施不太一样，处了电视和沙发意外，一张宽大的席梦思显得尤为刺眼曲春江不由得皱皱眉头。 “大哥，你喝多了，我帮你解开衣服。”小月的小手已经伸到曲春江的胸部帮他拉开夹克的拉链。 脱下了夹克小月又低头帮曲春江脱牛仔裤，她一低头曲春江突然从低胸衬衣里看到两只鲜嫩的“白兔”，小月里面竟然是空的。看到这一切曲春江突然感到一股暖流从下面升腾起来，身体某一部位开始发生变化。小月似乎感觉到了曲春江身体的变化，抿嘴微微一笑，身体紧紧靠着曲春江的下身开始摩擦起来。 “等等…….”曲春江赶紧制止了小月的进一步动作，生怕自己忍受不了做出激烈的举动，他强烈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欲望笑着对小月说：“我去，我去一趟wc。”说完穿好衣裤开门而去。 “大哥，快点哦，良宵一刻值千金。”小月看出了曲春江的窘样吃吃的笑了声。 “这小姑娘太厉害，实在受不了。”曲春江准备放小月的鸽子再进去？快步向二楼走去，害怕让别人看到自己他微微低着头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孩。 “对不起。”曲春江连忙抬起头大吃一惊，刚才被撞到的竟然是方芳。 现在的方芳和别的姑娘一样，身材低胸衬衣超短裙，身为少妇的她身材要比一般姑娘丰满些，显得更加惹火。 “你怎么在这里？！”曲春江明白了方芳为什么这段时间晚上又回得晚原来是重操旧业顿时怒冲心头起。 “对不起先生，你认错人了！”方芳脸上顿时变得苍白，低着头也不理会曲春江转身进了一个叫月亮湾的包厢。 曲春江感觉自己被羞辱了一般，自己为了救方媛媛所做的努力就是不让方芳再到这些地方来，他不希望天真可爱的方媛媛会有这样一个母亲，但是今天看来他做错了。方芳竟然背着他有开始干这样的勾当！ “给我出来！”曲春江压住不住内心的愤怒，一把推开了门只见包厢里坐在两个男人，而方芳坐在两个男人中间。看到曲春江进来，方芳吓得不由得站了起来。 “喂，小子你是谁？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竟然在这里撒野？一个张的胖的像猪头一样的男人站了起来大声质问。 “给我坐下！“曲春江突然一声怒吼吓得那个胖男人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他发现这个年轻的男人在暴怒中，似乎稍微不对就会出手。 “不管你们的事情，方芳你跟我走。”曲春江也不想在这里闹事，毕竟自己是第一次来。 “小子，她是我叫的妹子，老子是出了钱的凭什么给你走？！”旁边那个比较瘦点男人不愿意了。 曲春江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回答道：“她是我老婆！“ 听了曲春江这样回答，方芳有些惊愕的看着曲春江，脸腾的一下红了。其余两个男人相互看了看没话可说，老婆出来卖竟然被老公追到这里来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们去找经理！老子是出了钱的，要给老子个说法！”猪头男人站了起来嚷嚷。 “两位老板息怒，我给找个妹子来陪你们稍等几分钟。”曲春江和颜悦色的对两个男人说道，转身抓起仿佛的胳膊向外拿去。 “要去哪里，放开我！”方芳依旧在挣扎。 “乖乖的跟我走，要不我把今晚的事情告诉给媛媛，看她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曲春江脸色阴森的对方芳说道。 听了曲春江这话仿佛顿时脸色苍白，“别，别，我跟你走，千万别给媛媛说，好不好，求求你了。” 曲春江懒得再说话拉着方芳上了三楼自己刚才那个包厢，小月一个人正在那里不耐烦的修指甲，突然看到曲春江拉着一个女人进来，脸上一愣过了几秒钟又露出暧昧的笑容：“大哥好厉害想玩双飞啊？那要加钱的。” “闭嘴！”曲春江低吼了一声。 小月这才看到曲春江脸色阴沉沉的和刚才在包厢里谈笑生风判若两人吓得不敢说出话来。 “你过来！”曲春江向小月低声说了一句。小月不知道曲春江叫她有什么事情来，怯怯的走了过来。曲春江从钱包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顺手塞到了小月那低低的领口间：“二楼月亮湾包间里有两个男人，你去伺候。这200元算给你的小费，不准告诉别人。” “好的，大哥。”小月看自己什么也没做就白得了二百元，心中一喜临走前向曲春江又抛了一个媚眼这才关上了包厢门。 曲春江没管站在房中间的方芳，自己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这次淡淡问：“说吧，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我”方芳就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低着头嘴里说不出什么。 “难道你缺钱！媛媛治病的钱足够用了，难道你的工资养活不了你们娘们两个？非要来这里做这些不要脸的事情？！” “不，我没做不要脸的事情！”听到曲春江这么一说，方芳抬起头看着曲春江眼睛里又充满了泪水。 “哭，哭什么哭，难道你来这里是来玩的？！”曲春江经历了刚才小月的挑逗，对于方芳的话嗤之以鼻。 “我真的没做什么，我只陪客人跳舞喝酒，别的我真的……真的没做。” “这个地方你知道是干什么的，非要来这里，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曲春江听了方芳的辩解，心里的怒气消了些，不由得开始教训起她来。 “你知道我来这里为什么吗？”听了曲春江有些居高临下质问的口气，方芳擦了一把泪水突然提高了声音：“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挣钱，就是赵了早点给你还钱，我虽然欠你的钱但是不喜欢听你居高临下对我指手画脚！告诉你，我不喜欢！” 曲春江听了顿时一愣，他没想到方芳出来兼职就为这个，从内心讲他并没有让方芳还钱的意思，所以把她那些还钱的话当成耳边风。 自己真的让他讨厌吗？曲春江说不出话来，自己由于工作和身份的缘故，有时候说话确实有点指派的口吻，平时和身边接触比较多的女孩，如陈梅梅、白雪、叶小雨不用说了，就是路卉自己也习惯用这样的口气，只有在叶小云跟前自己谦虚点，难道这是久而久之养成的毛病，不知不觉伤害了这个敏感而又细腻的方芳？是不是自己没做一件自认为帮助了别人的事情，就有指派批评别人的权力？如果这个习惯运用到官场上那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自己也不清楚，大忌啊。 看到曲春江默默坐在那里半天抽着烟半天不出声，方芳知道刚才的话刺激了他，于是又低声说道：“对不起，刚才的话我说道有点重。” “对不起的是我，方芳。”曲春江抬起头平静对她说：“我不该平时用那种口吻说话，你说的对，我们是朋友，不能因为我帮助了你就意味着可以指派你。不过从内心讲，我并不让还那十万块钱我早把借条撕了，我当然更不喜欢你来这样的场合。” 听了曲春江这话方芳的眼泪差点又要流出来，她是一个柔弱而有好强的女人，总觉得借别人钱就要赶紧还，虽然曲春江并没有逼迫她，但是她从怀疑曲春江是不是有别的企图，她也知道凭自己那点死工资又可能一辈子都换不上钱，所以无奈中有操起了旧业，忍受着那些男人的肮脏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让她恶心不已，每次晚上回到家里她都要洗个热水澡，仿佛把那些肮脏的东西全部洗掉，才能抱着自己女儿安稳的睡觉。今天听曲春江这么一说，心里很受感动多日想到这么多天在这里遭受的委屈，眼泪忍不住了流了下来，一头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收拾一下回家。”看到方芳哭成这样，曲春江只好坐在床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起她来。 方芳哭了一阵，止住了哭泣，曲春江刚想拉拉她让她换好衣服回家，没想到仿佛突然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曲春江。 173 侵犯 曲春江吃了一惊，他不知道方芳为什么会这样赶紧推开她。没想到她紧紧抱住自己不放，一双柔软的手在他的后背轻轻抚摸起来。 “小曲，我知道你说好人，是为了我好，我方芳这辈子估计也没法报答的你的恩情，就让我用我的身子报答你吧，你放心除了我老公之外没人碰过我。”方芳紧紧抱着曲春江在他的耳边幽幽说着。 曲春江喝了不少啤酒刚才被小月撩拨了一阵欲望升腾，刚才被方芳的事情一搅和欲*火好不容易消停结果又被方芳这么一抱，消失的欲*火顿时又升腾起来，身体也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方芳感觉到了曲春江身体的变化，变得更加主动一下子把曲春江压在了床上，用自己的红唇堵住了曲春江的嘴。曲春江顿时感到一个温热而有柔软的舌头钻向自己的口腔中，不由自主允*吸起来。 “唔…….”方芳感受到了来自曲春江的热吻，身体开始扭动饱满的双峰隔着衣服开始在曲春江身体上摩擦。 曲春江做了几个月的“和尚”，遇到这么媚态撩人的少妇心中的欲*火完全被挑逗起来，再也忍受不住翻身将方芳压在身后，双手不客气的在她的短短衬衣里面游走起来。 “啊……”方芳遭受着来自曲春江的侵犯脸色变得如桃花红，感到一股热流从曲春江抚摸过的地方传出不由得传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让她感到不不由得叫起来。 曲春江有些颤抖的手解开了方芳衬衣，一双傲人的“双峰”顿时跳跃出来，曲春江的手忍不住揉住了一个，顿时感到一种异样的快感。 就在曲春江准备再进一步动作的时候，仿佛仍在床上的小包里的传呼突然响起。“等……等下我。”方芳忍受着曲春江那双魔手般给自己带来的快感，躺着从小包里掏出传呼看了一眼，仿佛看到瘟神一般突然一下子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曲春江。 “怎么了？”曲春江感到了方芳的变化，手从她衣服里取出来关心的问。 “是，是媛媛……打来的。”方芳低低说了一声，慌忙开始扣好自己衬衣的上的纽扣，低着头不敢看曲春江一眼。 看到方芳这幅情景，曲春江欲*火顿消，心里也有点暗自后悔，自己怎么这么经不起撩拨，如果今晚真的怎么怎么样了，那自己不是趁人之危和廖东有什么区别？想到这里曲春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方芳：“或许媛媛有什么急事，你用我的电话回吧。” 方芳看了曲春江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了电话给方媛媛打了过来。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快回来啊，我有点害怕。”话筒里传来媛媛带着哭音的童声。 “乖，媛媛勇敢点，妈妈马上就回来。”方芳低声在电话里说道。 “嗯……我等妈妈回来。咦…妈妈怎么用曲叔叔的电话？”原来方芳家的电话按了来电显示功能，方媛媛记住了曲春江的电话号码。 “我……我和你曲叔叔在一起……”方芳望了曲春江一眼低声回答。 “那让我曲叔叔接电话。”电话里方媛媛的声音有些兴奋起来。 方芳迟疑了一下还是把电话递给了曲春江：“媛媛要和你说话。” 曲春江接过电话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了方媛媛的声音“叔叔，叔叔，你和我妈妈在干什么呢？“ “我……我和你妈妈在聊天。“曲春江有些尴尬不由得看了方芳一眼。 “你是不是在和我妈妈谈恋爱？”曲春江没想到方芳来这这么一句，顿时感到脸上一热赶紧说道：“没那回事，小孩子乱说什么。” “我刚才在电视上看到的，一个叔叔和阿姨谈恋爱就说是在聊天嘻嘻。” 曲春江苦笑了一声，现在小孩子接受新鲜事物能力就是强，不过想起自己重生前那个时代九龄后举动，这个八零后的小丫头那是小巫见大巫，心里又自然起来。接着又和方媛媛聊了几句让她安心在家等着，我们马上就赶回来。 曲春江和方媛媛电话里聊着，方芳早已经整理好衣着静静在边上听着他们电话里聊天，看到他挂掉电话边问：“方媛媛在电话里乱说什么？” 看到方芳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曲春江不由得脸上一热说没什么，小孩子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方芳的犟脾气又上来了非要问方媛媛在电话里说什么，说错了话自己回去好好教育她。 看到方芳一脸认真的样子，知道她对媛媛管教的比较严格，于是只好回答：“媛媛说咱们两在谈恋爱。” “这个死丫头。”方芳的脸通红了，但是嘴角微微一笑露出那个小酒窝。 “方芳，你笑起来真好看，别一天板着脸好不好。”或许有了刚才的肌肤之亲，两人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好多，彼此说话随便多了。 “唉，一天哪有那么多开心的事情啊。”方芳叹了一口气。 看到方芳这个样子，曲春江估计她又想到自己的处境，看着她这个样子，曲春江主动拉起了方芳柔软的手：“方芳，别担心，有我呢。” “你对我们娘们俩已经够好了，我不想再欠你什么。” “看你又来了，老说什么欠不欠的，我说过的我是自愿的。”曲春江轻轻的抚摸一下她的秀发。 “但是，但是我心里……”方芳轻轻的靠着曲春江的肩膀幽幽说道。 “干脆我把媛媛认成我干女儿得了，我就成是他干爸，这样我也就有责任了。”曲春江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个办法。一方面他确实很喜欢媛媛这个丫头，虽然身体不好但是聪明伶俐，人和他妈妈一样挺好强，长大了一定会有出息，另一方面对于这对母女俩，曲春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特别是方芳和自己熟悉的白雪简直是两类人，外表的冷漠掩饰着内心的狂热，很吸引自己。 “这，这合适吗？”方芳犹豫了一下，从心底她也喜欢这个斯文的男孩，家里自从住进了他媛媛比以前活泼多了，她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但是自己已经是有夫之妇不敢乱想，害怕影响了他的前程。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说合适就合适。”曲春江轻轻的亲了一下方芳的脸颊做出了决定。 曲春江很想和方芳在温存一阵，但是担心自己控制不住，再加上方媛媛一个人在家正等着他们，曲春江知道方芳的心早就飞回了自己女儿身边，所以站了起来说道：“走吧，你收拾一下我酒吧外边等你，你给经理说以后不来了。” “嗯……”方芳说着跟着曲春江离开了包厢。 方芳回到酒吧里的更衣室换衣服去了，曲春江一个人站在酒吧门外静静的等着，外面的凉风一吹刚才在里面那股热劲顿时消失，大脑也清醒了很多。 幸亏方媛媛的电话…….曲春江点了一支烟边抽着不仅有些苦笑，看来重生后别的都好只是欲望这方面控制力太弱了。 看来还是白雪了解我…….曲春江突然想起那天问白雪借钱在电话上白雪的调笑，莫非将来真的当真？曲春江不敢在想下去。一切随缘吧，何必自己强迫自己？曲春江很快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过了十多分钟方芳出来，已经换上了一件长长的米黄色风衣，勾勒出她苗条的身材，一头乌发披在后面，脸上的铅华也洗干净露出一脸素颜，配合着肩膀上斜挂的小包，曲春江感到比刚才穿着还诱人不由得看待有些呆了。 方芳看着曲春江盯着自己，又想起刚才那旖旎的一幕脸上有点发热悄悄的拿了一下曲春江的胳膊：“我们回家吧。” “好，要不要找个的士？”曲春江清醒过来问道。 “路程不远，我们走路，省点钱。”方芳低声说道。 两人并排在街道上默默走着谁也不说话，初春夜晚的凉风吹在人身上还有点冷，曲春江感到身边方芳身体有些颤抖。 “是不是有点冷？”曲春江关心的问道。 “恩，有点。”现在的方芳如同一个小女人，一脸柔顺的点点头，再也没有平时的倔强。 曲春江轻轻的搂住了方芳的肩头，方芳身体颤动了一下没有躲开而是默默的靠在了曲春江的身上。 “你的手有点凉，我帮你暖下。”曲春江另一只手轻轻拉起了方芳手，感觉到她修长的手指冰凉冰凉的，不由得说道。 “好…….”方芳低声答应着，手紧紧的攥住了曲春江的大手。 两人就这么默默走着一直走到荷花巷自己的家门口，她并不着急开门，接着昏暗的路灯方芳盯着曲春江然后又突然紧紧抱住了他，没等曲春江反应过来又松开，这才幽幽的说道：“小曲，就把今晚当成做一场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忘记吧。” 曲春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方芳开门的背影，心里叹了一口气，这真是一场梦吗？ 真的能忘记吗？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174 上党校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曲春江下楼碰见了去送方媛媛上学的方芳，方媛媛依旧很亲热的甜甜叫了一声叔叔早上好，推着自行车的方芳像平常一样并没有说话只是很平静的对曲春江笑了笑，然后走出了大门，彷佛昨晚一切都没有发生。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着，方芳依旧上班下班，接孩子做饭忙忙碌碌，两人没有单独相处过，而曲春江发现方芳似乎有意无意中躲避着他，这让他心中一丝遗憾，只不过没注意到每当两人打了招呼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方芳那一闪而过的柔情。 工作中也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他和高俊杰的关系就这么僵持着，不过曲春江表现的很谦逊，在开会以及大众光庭之下处绝不抢高俊杰的风头，两人也算平安无事。一处的工作就这么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除了外出调研，大部分时间就是看书，看材料，写文章，这办公室里除了能和罗西京以及吴忠聊两句，仿佛也很少别的处室来的同事来串门，有些压抑文案生活曲春江没过多久就感到有些腻歪，使他很怀念在东新开发区那风风火火的日子，甚至在舞阳县扶贫蹲点有些辛苦的日子也比呆在办公室强些。 曲春江正琢磨着能不能找个调研课题下到市县去转一圈也算是散散心，这天早上很少进入自己办公室的高俊杰敲门走了进来，脸色依旧是那么阴沉不过见了曲春江挤出了一丝笑容，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对曲春江说，西岭省党校准备举办一个处级中青年干部研修班，政研室有一个名额，政研室党组决定派你去学习，想听听你的意见。 大凡这种进党校学习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学习获得党校文凭给自己镀金，回来就要重用提拔的。还有一种是在单位失意被派出学习给别人腾位置，回来以后大多另行安排的，不过曲春江觉得自己哪种人算不上，但是去党校学习能认识一批和自己职务差不多的官员，这也算是日后自己的人脉资源所以就愉快的答应了。 现在到了四月已经是姹紫嫣红的春天，不过一天倒是灰蒙蒙的安西天气除了温度不断上升外几乎感觉不到春天的到来，这天早上曲春江换了一身白衬衣，外面是灰色西装看起来比较精神。今天是中青年研修班报道的日子自然要穿的正规些。 西岭省党校位于安西市的北郊，当曲春江赶班车到了党校按照党校门口一张告示来到后面的行政楼，楼下已经停了好几辆挂着别的市车牌的小车，看来有的学员是开车来的。 上了行政楼二楼西侧的报到室，里面已经有两三个人围着一个约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交谈着什么，当曲春江刚刚踏入办公室就看到一个少妇身穿一套灰色职业西装正背对自己在办公桌上填着什么表格，她的背影看起来是如此熟悉。 “苗部长，苗兰！”曲春江猛然想起是谁叫了起来。 那个少妇猛然一回头果然就是东新县组织部的苗兰，她认出了曲春江脸上也露出的笑容：“是你，小曲，你也来进修？” “是啊，单位要让我来。”曲春江点点头。 “呵呵，那我们是同学了。”苗兰笑着说。 “能和苗部长是同学我感到很荣幸。”曲春江开了一句玩笑。 今天的苗兰似乎被去年曲春江在东新的时候更瘦了，那套原本很合身的西装似现在看上去有点大，看的曲春江心里有些疼。不过他嘴上不敢乱说什么这里还有外人呢。两人又聊了几句，曲春江把自己在单位的情况简单给苗兰说了一遍，苗兰笑着说小曲你真能干，不到一年就升为副处了前途无量。曲春江笑着说还不如在苗部长的手下干活舒心。 曲春江很快填好了表格，才知道这次培训班共分为两个班，一个班是处级干部，另一个班是副处级干部。曲春江自然和苗兰都在副处级干部那个班，这次研修班省委很重视，要求党校给所有学员安排住宿地方，统一管理。曲春江报完名又领到了一把钥匙，自己被分在了学员楼三楼一间宿舍。 报完了名就是收拾自己的床铺以及购买日用品，正式上课要等明天，曲春江笑着对苗兰说既然你来安西我就要进地主之谊，今天中午我请客。苗兰点点头说既然你这么热情那我就不客气了，两人一同向楼下走去。 “现在东新怎么样？开发区工作干的如何？”虽然曲春江已经不在东新工作了，但是还是关心那里的情况，毕竟那是他的家乡。 “哎，工作就那样。”苗兰叹了一口气，看看周围没人注视悄悄对曲春江说：“现在的东新早就不是你在的时候的东新了，贺涛和郭朝涛两人争的厉害，下面的干部也分成两派，闹得有些过分，让我这个组织部长很难做。至于开发区，现在的主任是原来县委办副主任，胆小谨慎哪有你那时候的闯劲。我看搞不好这个开发区成了有名无实。 曲春江听了叹了一口气，自己辛辛苦苦创出的一片天地竟然会毁在别人的手里心里着实有点不舒服，不过官场就是这样，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不可能在一个岗位上干一辈子。 “苗部长，那你有什么打算？”曲春江又问道。 “这次研修班结束后我就回市委组织部。” “恭喜，苗部长高升。”曲春江恭维道。 “高升什么，还是重操旧业。”苗兰瞥了曲春江一眼：“你这家伙就是嘴甜。” “冤枉，我的嘴甜吗？苗部长，不苗姐姐？”曲春江听苗兰这么一说干脆脸厚的叫出了姐姐。 “曲弟弟乖，嘴这么甜姐姐给你买糖吃。”或许现在在安西，两人也没有上下级关系像是一个对好友，苗兰也开起玩笑来。 两人边走便笑着刚走到党校院子里准备分手各自回自己的宿舍迎面就碰到了一个身穿夹克的中年男人正匆匆向楼上走去。 “秦主任！”曲春江猛然认出这个中年男人正是自己在舞阳县蹲点扶贫时候招待过自己的舞阳县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秦伟华。 秦伟华听到有人叫自己一抬头看竟然是曲春江便笑着说安西这个地方真小能碰到熟人，两人便聊了起来。不用曲春江解释，苗兰和秦伟华也认识，于是曲春江对秦伟华说今天中午我做东干脆请你也参加。 秦伟华客气了两句也就答应了，反正中午要吃饭，这个曲春江在蹲点扶贫搞的那么大的动静使秦伟华很是佩服，而且还知道曲春江回去不久就荣升为副处，对于这样前途无量的年轻人他自然愿意结交。 三人寒暄了几句约定十一点半准时在学校门口集中然后去吃饭算是换个小小的聚会。曲春江告别两人后来到自己的宿舍，只见宿舍里有两张床，旁边还有两个台桌，整个部局和宾馆里的标准间很相似，沙发电视身在带带淋浴的卫生间一应俱全，曲春江很满意心里感叹这条件比自己租的房间还好得多。 看到一张床上放着一件外套，曲春江估摸这张床已经有人，便把脱下自己的西装放在另一张床上，然后来到卫生间洗了个脸清醒了下，刚回到房间点上一支烟准备看电视，突然听到门口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曲春江赶紧过去开开门，竟然又是自己认识的，那天在汉唐俱乐部见到的财政厅预算处副处长周京。 周京看见竟然是曲春江也一愣，不过脸上也带着笑容和曲春江握握手，说是这么巧咱们又一个宿舍。曲春江笑着说就是，安西这个地方就是这么小，然后给周京发了一支烟，周京拿着烟并没有抽而是仔细看了看牌子说是自己不习惯抽猴王烟，而是习惯抽中华，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包软中华递给曲春江一支。 “靠，小小的处长就能抽上三十多块钱一包的软中华！”曲春江不感叹同样的副处，单位不一样区别多大，自己的政研室当然不能和财政厅相比。 两人聊了一会周京笑着说自己认识的几个处长今天中午准备聚一聚，问曲春江去不去。曲春江心一动，他知道周京的位置算得上是炙手可热，能参加他的饭局的人肯定在有着一定分量的处长，认识这些人好处多，不过刚才周京抽烟带点傲慢的姿态让曲春江感到很不舒服，再加上已经约好了苗兰和秦子华越好一起吃饭，所以笑着说谢谢你的好意，今天我也有个饭局就不打扰了。周京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呆了一会看了看电视闲极无聊，曲春江也不好现在就去别的宿舍乱逛毕竟还彼此不熟悉，挨到十一点多曲春江下了学员楼到了学校门口，没过几分钟就看到苗兰姗姗走来，她告诉曲春江秦伟华突然有急事来不了，想你说个抱歉改日他请客。 现在和美女部长单独吃饭，曲春江心里不由得暗自窃喜，便笑着问苗兰吃什么 175 拼酒 苗兰说随便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反正我对吃不太讲究。不过对于曲春江而言就不能太随便，今天是第一次请苗兰吃饭不能一碗拉面就了事。 离党校门口不远有一家川菜馆，店面虽然不大但是收拾的很干净，曲春江就笑着邀请苗兰去吃点川菜。两人都是汉湖人口味相同比较适合这四川的麻辣味。 一个服务员模样的小丫头赶紧出来招呼问客人一共几个，需要不需要二楼的雅间。曲春江感觉两人没必要上二楼就在就在一楼一个小餐桌上要了麻婆豆腐、酸辣土豆丝、回锅肉、干煸四季豆几个家常小吃和一个三鲜汤，一人一碗米饭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曲春江正直二十出头正是能吃能喝的时候，今天苗兰不喝酒那么酒水就免了，专心对付眼前的美味菜肴来，看着自己一小碗米饭已经下肚，而苗兰的米饭还剩一大半，她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吃着。 “我说苗大部长，你这身体还减肥，小心一阵风把你刮跑，来多吃点。”曲春江殷勤的向苗兰加了一口菜。 “我饭量一直不太好。”苗兰摇摇头。 “是不是最近工作比较累？”曲春江关心的问。 “也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去检查身体也没什么大毛病。”苗兰接着回答。 “哦……”曲春江突然不知道该什么了，只是直接感觉苗兰似乎过的并不舒心，于是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和老公吵架了？” 苗兰抬起头看了曲春江一眼：“吵架？我们一个月见不了一次面还有时间吵架？” “明白了，是想老公了。”曲春江笑嘻嘻说出这样一句话。 “呸呸，小孩子一个还懂这个。”听了曲春江的话苗兰脸红了一下。 看着苗兰老是把自己当做小孩子曲春江心里不忿，想到如果按照重生你还是我的小妹妹呢，这方面的经验我可比你多多了，但是这话不能说只好闷头吃饭。 “怎么了，生气了？”苗兰看到曲春江似乎有些不高兴便关心问道。 “生气？我怎么会声姐姐的气？只不过看到你这样我心里也不太好受。”今天曲春江的嘴特别甜。 “唉…….”听到曲春江这么一说苗兰幽幽叹了一口气：“小曲你以后找对象要找在一起的，千万别想我们这样两地分居的。” “我还没有，干脆姐姐给解释一个吧。”曲春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好，你要什么条件？说出来让姐姐帮你参谋。”今天的苗兰说话也随便。 “就像你这样的。”曲春江笑嘻嘻的脱口而出。 “找打！”苗兰看到话题又绕道自己身上，右手拿着筷子准备轻轻的敲一下曲春江的头，没想到曲春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苗兰的手腕，感觉一阵腻润不由得心一荡。 苗兰比曲春江大不了几岁，长的又清秀，而曲春江虽然面孔像二十岁刚出头的男孩子，但是经过重生经过这两年多工作上的磨练，浑身上下闪发着成熟男人的气息，餐馆里的人看着他们以为是一对打情骂俏的恋人，纷纷朝这里看过来。 曲春江脸皮厚不在乎，苗兰却受不了别人的目光，脸红的像桃花，：“快放手，小曲，别人都看着呢。” 曲春江本来像多抓一会苗兰的手，他突然发现苗兰的手很修长白腻，让人有一种更像好好抚摸的冲动，这是他想起在汉湖路卉的脚，组织部这大小两个美女都有让自己想入非非的一面。 但是想归想现在却不能乱来，他不可不顾忌苗兰的心态把她惹怒了估计没有路卉那么好哄，就赶紧放开了苗兰的手，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能好好抚摸这双手一下就美了。 苗兰看到曲春江很听话的放开了自己的手，心里那种羞怒的感觉顿时消失了许多，低着头吃起饭来。经过这一闹两人顿时沉默起来，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曲春江吃饭速度很快，三下五除二又吃完一小碗米饭，这才擦擦嘴准备点支烟静等苗兰，就在这个时候从楼上下来一个男人正是曲春江的室友省财政厅的副处长周京。 曲春江笑着打了招呼，周京回应了个刚准备离开突然看到正埋头吃饭的苗兰，脸上露出一阵惊喜：“苗兰！” 苗兰闻声抬起来头看到是周京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原来是你周京。” “老同学，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周京口气顿时热情起来。 “我是参加省党校的进修班，今天报到“ “巧了，我也参加，看来我们很有缘分，苗兰。”周京笑着对两人说：“怎么就你们两个吃饭？上面有我几个朋友都是这次参加进修的，要不上去认识认识，老同学？”苗兰听到周京热情的邀请，又看了看曲春江有些犹豫。 “苗部长，你跟着周处长上去吧，我先回。”曲春江看到周京热情的招呼的苗兰而把自己放在一边顿时心里有些不舒服，于是婉转的说道。 周京似乎注意了曲春江的情绪：“曲处长，咱们现在是一个宿舍里，还这么见外？走一起去，我在做东。” 既然对方把话都说透了，曲春江也不好拒绝只好跟着他们走了上去。推开二楼的一个包间，里面已经坐在四个男人而刚才和曲春江说有事情的舞阳县委办主任秦伟华赫然也在里面。 秦伟华也看到了曲春江和苗兰两人走了进来，顿时脸色变了边赶紧站起来笑着招呼两人。 周京没注意到秦伟华的表情，而是笑着对大家介绍这位美女就是东新县组织部长，我的同学也是参加这次研修班的，顺便捎带介绍了曲春江。 在座的男人听说是周京的女同学，一个个都笑着周京你好福气有这样漂亮一位同学，大学时候同学现在又是同学看来缘分不浅。 苗兰听着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饭局上就这样，那些男人不说点暧昧的话题似乎饭局就进行不下去，反正这样的情况自己见过不少也就见过不怪，笑着说我哪算什么美女，周京上大学追的同座同学那才叫做美女。 饭局上有了一位漂亮的女士，气氛一下热闹起来，曲春江和苗兰坐了下来，周京挨着给介绍，除了认识的秦伟华外，其余三个男人分别是省计委、交通厅、省纪委的三名处长，看来都是这次参加研修班的人。 在座的男人一个个脸上微红，看来喝了不少酒，这次又增添了新客就嚷嚷着要和美女部长喝两杯。苗兰的酒量曲春江知道并不算大，不过应付这几个人倒是没问题。只见苗兰笑着举起酒杯说是先给各位省上的领导敬一杯，自己先干为净。 看到苗兰如此豪爽，在座的男士们更加起哄，那个胖胖的年龄约莫三十左右的省计委刘处长刘伟建端起酒杯非要和苗兰喝个六六大顺，苗兰就能喝点也不可能一下子碰六杯顿时犹豫起来。旁边的周京看了苗兰的表情自高奋勇说苗兰酒量不佳，我来代她喝着。没想到那个刘处长脸一板说周处长你怜香惜玉舍不得你的同学但是这样就看不起我，如果你非要这样把别人的六六大顺酒全部包了才算过。 桌子上除了周京以外还有四个男人那就一口气要喝二十四杯酒，这杯子曲春江掂量没有一两也有八钱，这样下去一口气就要喝将近两斤！ 听了刘处长这句话，周京刚才的热火劲顿时消失了，只好怏怏坐了下来，大家又都吆喝着让苗兰跟刘处长喝一个六六顺，苗兰端着酒杯喝也不是，如果喝了后面的十八杯自己肯定没办法，和这样喝了不和另一个人喝肯定不行俗话说宁卯一村不卯一户；不喝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喝酒就不给人家面子，所以人显得有些尴尬端着酒杯站在那里。 “刘处长。”旁边坐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曲春江突然站了起来，端起了酒杯笑吟吟的说：“苗部长曾经是我的领导，我们也算是汉湖老乡，要不这六杯我代替如何？” “你？”刘处长瞟了曲春江一眼，刚开始一进来听到周京的解释他是政研室的一位刚提拔的副处长，虽然惊讶于这么年轻就成了副处长但是也并没放在心上，像政研室那样的单位会把一个人活活窝死在里面，他的心思都放在这个美女部长上面，现在突然看到这个年轻人跳了出来帮美女喝酒，顿时有些不舒服。 不过这都是周京请来的客人，而且都是研修班的学员，虽然他们在副处长那个班，但是也算是一届的“校友”面子总要给的，于是刘处长笑了笑：“既然小曲处长愿意帮苗部长喝酒，那也是老规矩，每个人都是个六六顺，还有小曲处长和在座各位大部分都是初次喝酒，凡是这样的情况没人再加喝三杯见面酒，大家说怎么样？” “好，好” “刘处长的提议太对了，我还多喝小曲处长和几杯。”旁边的人开始叫好起来。 曲春江听一口一个小曲处长，对方老是摆架子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似乎自己这个处长真的比他们矮一节，心里就有点气不过脸上仍然笑嘻嘻的：“既然周处长这么说，在座的各位男士都算是我的大哥，干脆每人九杯好计算。” 每人九杯，一共就是三十六杯！ 176 孟浪 在座的男人都吃了一惊，他们都有点诧异的看着曲春江，本来是出题目为难为难美女，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位护花使者，将难题接了过去还有主动提出调整。()在座的除了苗兰以外和曲春江喝过酒就是舞阳县县委办主任秦伟华和财政厅的处长周京。不过和周京是在汉唐俱乐部喝的啤酒并未看出曲春江的海量，只有秦伟华知道这个年轻人不是一般的能喝不过他也是应邀参加，和在座的几位处长并不是太熟悉也不好说什么。 男人喝酒平时是你推我让，争取自己少喝别人多喝，但是一旦是斗酒，男人那份好胜心便被激发起来，特别是有美女在身边。周京毕竟算认识曲春江，知道他和罗西京关系匪浅到没说什么，不过那个刘伟健却瞪大了眼睛，接着一点酒劲说曲处长你别吹牛，仗着年轻轻点硬撑，如果你能一口气喝下这三十六杯酒我刘字倒着写，然后从桌子下面钻过去。 看着拼酒拼到这个份上，苗兰感觉气氛有点变味，本来想彼此劝一下，但是一想到这个刘处长仗着自己在省上计委有点权势故意刁难自己心里有有气，想让曲春江教训教训他，便笑吟吟的看着曲春江看他如何表现。 曲春江二话没说拿起一个一次性口杯，先将倒了六杯酒，口杯已经盛满，便端起口杯微微向刘处长一样一口气喝干，然后又将剩下的三杯酒倒进口杯微微一笑：“刘处长，我已经喝了六杯酒，剩下三杯我们一碰如何？” 看到曲春江面不改色的样子，刘处长心里暗暗吃惊，不过大话已经说在前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除了自己还有三人于是心一横也学着曲春江将酒杯里的酒倒在口杯里，头一扬眼睛一闭一口气喝了下去，顿时感到胃里翻腾蹈海差点就要当成出丑，顾不得说话赶紧夹了一口菜将胃里的酒意强行压了下去。 看到刘伟健这幅样子曲春江也不在理他，继续笑着和下面的人干起杯来，一口气喝了三十六杯。众人刚才已经喝了一会现在每人又和曲春江一口气喝九杯酒顿时一个个醉醺醺的，看到曲春江只是脸微微有些发红顿时叫好起来，纪委的那个姓黄的处长似乎有些故意为难刘伟健嚷嚷着你要说话算数，今天也没人外人要从桌子这边钻过去。 刘伟健本来喝得难受，听黄处长这么一说顿时脸一阵红一阵白，钻过去太没面子，但是自己大话已经摆在前头这帮人是趁火打劫不放过自己，于是眼光投向苗兰希望帮自己说句话。() 曲春江刚才着三十六杯酒下肚顿时感到胃里如同被点燃一般难受，幸亏前面已经吃饱饭才没露丑，不过脑子里还算清醒，看到李伟健这样子笑着说刚才是开玩笑，今天和几位领导喝的高兴下次我请客。 李伟健有了台阶下自然顺着曲春江的话说，说你兄弟年轻小但是酒量惊人，将来一定前途无量云云。 一场拼酒结束饭局也结束，众人散席，周京自然跟着他请的三位处长，舞阳县委办秦伟华也跟着他们后面只是趁人不注意走到曲春江耳边悄悄说兄弟今天的事情有点对不起你，不过确实有急事改日慢慢向你解释。 曲春江笑了笑，他心里明秦伟强作为舞阳县的常委之一，算的上县上的领导，能和李伟健这样有实权的处长在一起吃饭喝酒自然是件求之不得的事情，没准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于是点点头说秦主任你忙你的，改日再聚也好。 几人寒暄了一会，周京本来想送苗兰但是喝的醉醺醺的处长需要照顾，只好笑着对曲春江说苗兰就让你送回去，可不要有什么闪失，曲春江笑着答应了。 看到众人下了楼，曲春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感到旋天转地，刚才一口气喝下的酒开发发作起来，感到胃里一阵阵恶心。 “小曲，小曲，你怎么了？”苗兰看出了曲春江的异样，关心的问。 “我……我没事。”曲春江强忍着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抬腿向外走去，脚步不稳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 “看你，刚才逞能。”苗兰赶紧扶住了曲春江的胳膊让他坐在椅子上，嘴里嘟囔一一句。 “我……我看不惯…….那副嘴脸，想欺负你…….门都没有。”曲春江摇晃着脑袋，一只手乱绕。苗兰仔细看了看曲春江看到他脸色通红，连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知道他确实喝醉了。 “怎么办？”苗兰心里踌躇了一下，曲春江醉成这个样子如果送他回党校让老师或者别的学员看到估计影响不好，开学第一天报道就喝得醉醺醺的，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也不能怪曲春江逞强。想到这里她问了问来收拾盘子的服务员附近有没有旅店，服务员笑着出了店门再向前走不到一百米就有一个旅店。苗兰拽起曲春江的胳膊搀着他小心翼翼下了楼梯，出了门向前去。 “苗……苗姐，我们…我们去哪里？”曲春江喝得晕头晕脑不过他还是依稀感到走的方向不对。 “找个地方让你醒醒酒。”苗兰回答道。 曲春江任由苗兰搀扶着来到一个叫福满楼的小旅店，小旅店的老板娘看着这两人的样子就是喝醉酒想住店，便笑着说我们旅店虽然小但是里面安全干净保证让你们两满意。 苗兰把曲春江搀到老板娘打开了一间客房中，她看了看虽然房间不大但是收拾的很干净，便笑着对老板娘说麻烦把门关上我们要休息一会。看到老板娘轻轻关上了门，苗兰把曲春江放到床上，准备帮他拉好被子，让他休息会。 曲春江迷迷糊糊，不过胃里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他斜躺在床上，眼睛朦胧看着苗兰弯着腰赈正在收拾着什么，背部的西装不小心向上撩开，露出一大截白皙的腰部顿时感到一阵欲火上涌，趁着酒劲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苗兰的腰部。 苗兰犹如触电似地猛然支起了身体吃惊看着曲春江：“小曲，你怎么了？” 曲春江现在是欲火接着酒劲，早就将平时的束缚扔到一边，再加上从心底里也喜欢这个美女部长，特别是那首纤纤玉手让他有抚摸一把的冲动，忍不住一把握住了苗兰的双手，轻轻的抚摸起来。“苗姐，我……好……好喜欢你这双手…….” 苗兰顿时又羞又惭，她没想到曲春江喝醉酒突然这么大胆孟浪，竟然抓住自己的双手抚摸起来，想使劲抽出但是也抽不出来，曲春江紧紧抓住苗兰的双手不放，忍不住又轻轻的亲吻起来。 “啊……”苗兰感到带着酒味的火热的唇接触到了的手背，身体顿时感到一阵阵颤抖，这是除了老公以外第二人竟然对自己爱抚，心中顿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从手中传向身体，让她感到有些害怕。 “别，别，别这样…….小曲”苗兰仍受着曲春江在她手上的热吻，一边低声喊道。 “苗姐姐，我就是喜欢你的手，让我抚摸下好吗，就这一次…….一次…….我好难受…”曲春江语无伦次的说着，两只手依旧抓住苗兰的双方不放。 “那…那就这一次……弟弟。”看着曲春江有些疯狂的样子，苗兰害怕曲春江再做出疯狂的举动边低声说道，慢慢停止了挣扎，坐在了曲春江的身边让他抚摸自己的双手。 曲春江紧紧的靠着苗兰的身体，双手的抚摸着苗兰每一个手指，然后又轻轻要吮吸着每一个手指，爱不释手。 苗兰的目光顿时变得迷离起来，这是第一个男人如此痴迷自己的手，就是经常不在一起的老公也没有这么过，看着曲春江这副样子，苗兰不知不觉中轻轻的抚摸起曲春江的背部来，一股股热流不断从亲吻处向全省散开，使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 “啊…….”苗兰轻轻的叫了一声，她突然感到曲春江放弃了她的双手，向她的胸前抚摸过来，一阵颤酥让差点晕了过去，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知道曲春江的那双手牢牢按住了她并不大的“双峰”苗兰这才突然从快感中惊醒过来，感觉自己已经过火了。 “别这样，别这样。快放开。”苗兰又羞又怒，她没想到曲春江竟然得寸进尺超过了自己的底线。 正欲火攻心的曲春江哪里会听她的话？他早把苗兰想象成了让自己肆无忌惮“蹂躏”少妇白雪，只见一只手抱着了苗兰的身体，另一只手向她西装衬衣里面探去。 就在曲春江的手要接触到衬衣里面的胸罩一刹那，只听到“啪”的一声，曲春江突然感到自己的右脸传来火辣辣的疼，原来苗兰见挣扎不开，拼劲全身的力气狠狠闪了曲春江一个耳光。 剧烈的疼痛让曲春江顿时清醒过来，看清楚了苗兰满脸通红，又羞又怒的眼神，顿时楞住了。 177 我就是你姐姐 曲春江下意识的捂住了脸，呆呆的坐在床上心里有些懊悔，酒能乱性这话确实不假，估计苗兰对自己的好感因为刚才自己的孟浪已经烟消云散，自己刚想说对不起没想到苗兰轻轻的握住曲春江正捂住自己右脸的手，她看到一个鲜红的指引出现在了曲春江的脸上。 “对不起。”苗兰看着曲春江的样子心里突然感到有些心疼，低声的说。 “苗姐…….我……”听了苗兰低声说的这声对不起，曲春江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不起应该是自己才对。 “刚才你喝多了，下次少喝点。”苗兰温柔的抚摸了一下曲春江被打红的脸颊，然后揭开被子：“乖，躺下休息会。” 看到苗兰如真如姐姐班地照顾自己，曲春江只好躺了下去：“苗姐，刚才我…实在…….” “什么都别说了，都过去了。”苗兰看着曲春江有些羞愧的神色赶紧挡住的他的话题：“我们就做挡什么就没有发生好吗，我是你姐姐。” “嗯…….”曲春江点点头，慢慢闭住了眼，刚才喝完酒酒劲还没有过，又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确实有些累了，竟然沉沉睡了过去。 苗兰坐在床边看着曲春江如婴儿般的熟睡，头还侧到自己一边靠着自己仿佛害怕自己要走掉似地，她心如乱麻。 刚才曲春江的那番举动早已经超过姐弟之间那种关系，使苗兰感到有些恼怒，但是内心深处却感到一丝快感。难道自己真的很久没和男人亲近的缘故？不可否认，曲春江刚才一番动作给自己的的冲击远远超过了自己老公给予那种快感，使自己反倒内心中隐隐有一种渴望。 难道，难道自己还希望有下次吗？…….苗兰不敢在想下去，站了起来制止了自己胡思乱想。 她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去三点，想返回党校但是把曲春江一个人留在这里她有又一点不放心，只好端了个椅子坐在床边发呆，过了一阵感到一阵疲乏竟然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过了一会儿曲春江慢慢苏醒，他一睁开眼就看见趴在自己身边熟睡的苗兰，眼睛微微闭着，胸脯随着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一只纤手正搭在被子上，如同一个睡美人。 曲春江一动不敢动害怕惊醒正在熟睡的苗兰，慢慢欣赏起面前这个美女部长。熟睡的苗兰少了一分醒着那份冷静和从容，多了一种小女人的神态如同邻家女孩一样安静，曲春江又把目光投向那那只修长的手内心突然又有了一种冲动，真想好好抚摸一下。但是他止住了自己的想法，刚才自己趁着酒意一番孟浪差点使自己犯了大错现在决计不敢这样。 曲春江正胡思乱想期间突然看到苗兰睁开了眼睛。她看到曲春江正盯着自己，赶紧一下站了起，抹了抹有些皱着的西装。 “小曲，你醒了？”苗兰神态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微笑对曲春江说。 “嗯，谢谢你苗姐。”曲春江有些感激的说。 “谢什么呢，既然你酒醒了我们就会党校吧。”苗兰看到他脸上的红印也已经消失便说道。 “好”曲春江穿好西装跟着苗兰走了出去，下到一楼苗兰要挡钱曲春江当然不愿意，赶忙上去掏钱给老板娘，老板娘看着两人当钱有些迷惑的目光看着他们，搞不清他们是什么关系。 进了党校两人就分手曲春江径直来到自己的宿舍只见周京正坐在椅子上抽着烟，他看到曲春江进啦也扔给了他一支烟，曲春江也不客气抽了起来。 “小曲，看不出来啊你酒量可真大，估计比西京还厉害。”周京吸了一口烟说。 “唉，我是顶风顶水划船——硬撑。你们走后我差点就现场表演了。”曲春江苦笑着回答。 “苗兰呢，苗兰没事吧？”周京把话题引到苗兰身上。 “苗部长没事，她自个回去了。”曲春江笑着说自己和苗兰单独相处那番景象自然不能说出。 “那就好，改日我再向老同学赔罪，唉，今天那个李伟健是在有些不像话。”周京有些愤愤的说。 “是有点。”曲春江顺着周京的话说：“知道苗部长是你的大学同学还那样。” “得罪不起啊，这个李伟健别说在计委是个红人，就是在省政府大院也是冉冉升起的新星，据听说这次研修完人家就要高升，到市上去做市领导了。” 市领导最差就是副厅，看他年龄顶多四十就可以是副厅级干部自然前途无量，曲春江心里暗暗吃惊。 “周处长，你现在大权在握，炙手可热也令我们羡慕啊，过两年下到地方上去不也是个副厅级。？”曲春江恭维道。 “难，难……”周京摇摇头“不谈这个了，小曲那次在汉唐俱乐部你给李少军说的当前东南亚的经济形势，是不是将来真的有那么糟？” 曲春江没想到周京又突然问起这件事，难道他私人也有投资？于是试探着问：“周处长，你也办了公司？” “呵呵，是朋友的，我不过参了一股，弄点零花钱。”周处长笑了笑似乎不愿意多说。 曲春江知道周京这么认真打听就绝对不是弄点零花钱这么简单，不过九十年代中后期对党政领导干部不准经商管理没有这么严格，许多人一面领着工资，一面有从商捞外快是个很常见的现象，曲春江也见怪不怪，今天的饭局看得出周京也是个比较好交往的人，而且又是一个自己一个宿舍能帮就帮一把，想到这里曲春江脸严肃起来：“周处长，虽然我说的那番话不过是我个人预测，但是我感觉十有八九就会发生！” “真的？”周京还有些不相信。 “是！”曲春江很郑重的点点头。 “哦……”周京又点上一一支烟，慢慢的抽着思考这什么，曲春江也不在说话，他知道周京心里正在决断什么，毕竟做生意是件大事，并不能简单听自己几句就改变投资方向。 “好！我就听你一言。”周京突然狠狠抽了一口烟，然后把剩下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踩了一下，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我现在就去找我朋友，你好好休息。”说完匆匆走了进去。 曲春江见周京出去，反正下午也没事离吃饭时间还早，中午酒劲还没有完全过去，准备躺在床上再睡一阵子。刚刚脱了鞋子就听到敲门声，曲春江只好穿好鞋子开了门没想到外面正站着舞阳县委办主任秦伟华。 “秦主任，周处长刚刚出去。”曲春江笑着说他以外是来找周京的。 “曲处长，我知道周处长刚出去，所以来找你。”秦伟华说道。 “找我？”曲春江马上明白过来，笑着让秦伟华进来给他扔了一支烟。 “曲处长，今天中午的事情确实有些对不起。” “嘿，我说秦主任怎么还提这个，早就过去了，不过是一顿饭的事情而已。是不是中午找周处长有事情？”曲春江没想到秦伟华还为中午的事情内疚。 “是找周处长，但是更重要的是找计委的刘伟健刘处长。”在曲春江蹲点舞阳县扶贫的时候，秦伟华和曲春江打过几次交道所以说话也没隐瞒什么。 “是不是有舞阳要上什么项目？”曲春江笑着问。 “曲处长果然消息灵通。”秦伟华恭维了一句继续说道：“你知道咱们舞阳县山大沟深交通不便，中间的舞阳河又把县城分成两半，河上只有一座六十年代修的大桥，来往十分拥挤所以县上准备在修一座大桥，修桥地址以及预算都做好，但是项目报到省计委却被卡住了。” “这本来是件惠及民生的好事，省计委怎么会不通过？”曲春江感到有些奇怪。 “关键是舞阳穷啊，修桥的资金大部分要争取省上的支持，省计委说我们造价预算的太高，要求降低预算，但是县委觉得既然要修就要一定的超前性，于是这件事就拖下了，这次我来省党校进修，县委冯书记就让我多多和计委拉好关系，这个刘伟健是计委项目处的处长正好管这件事，所以昨天我就…….”说道这里秦伟华没有说下去。 “那事情办的怎么样？”曲春江关心的问。 “那个刘伟健一句酒桌上不谈公事就把我打发了，唉…….”说道这里秦伟华叹了一口气。 曲春江也默默地抽着烟不过并没有接过话题，像这样工程虽然说在当地很重要但是不但要闯过计委这一关，将来的到财政厅能否批准也很危险，难度大的很啦。 “曲处长，你上次蹲点扶贫修路，解决了小北河区的交通问题，从县上到当地群众都交口称赞，这件事你有没有办法？”秦建伟突然问曲春江。 “我……？秦主任你也太看高了，我呆的那个部门你又不是不知道，清水衙门一个能有什么办法。”曲春江苦笑了一声，他看到秦伟华略带失望的神色，突然心一动：“这个李伟健有什么爱好？” 175 开学典礼 “投其所好？”秦伟华顿时明白了曲春江的意思，曲春江笑了笑没有回答。 秦伟华沉默了一下，抽完一根烟笑着对曲春江说：“多谢你的提醒，我先走了。” 曲春江送走秦伟华感觉今天秦伟华表现的古怪，像求人办事要送礼这样的常识作为一个县委办主任不是不知道，虽然是为了公家的事情。但是曲春江也懒得多考虑，该说自己的也说了反正这件事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其实曲春江并没有猜到秦伟华心里的想法，秦伟华早就想到送礼这条路，但是迟迟未动的原因主要是临走前舞阳县的冯荣只是给他交代去省上进修时候注意这件事，有机会的时候再去拉拉关系。本来这件事并不是自己这个委办主任所负责的，如果办成估计功劳外人也不清楚，以为还是计划局那帮人的功劳，再加上如果请客送礼后事情没办成，那么这笔费用又如何报销？这都是秦伟华所顾忌的，不过今天听曲春江也提出了这种办法就感觉希望比较大，所以下定了决心去单独找刘伟健。秦伟华心里这些小算盘自然让曲春江感到他的做法有些古怪。 第二天一早曲春江刚在党校的食堂吃完早饭，开学典礼就准备开始，学员们都集中在了省委党校三楼的小礼堂，小礼堂布置的庄严而又肃穆，主席台前摆着一盆盆鲜花，上面还挂着一个红底白字的横幅，“西岭省委党校第六期处级党政干部研修班开学仪式。主席台后面是个金色的党徽，旁边各有五面鲜红的党旗。 当礼堂侧面墙壁上时钟的指针指向八点四十整，一群人从主席台上鱼贯而入，顿时礼堂里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等主持这次开学仪式的省委常委，副书记，党校校长张忠宏面带微笑站在主席台上两手轻轻往下压了压，掌声才停了下来。 参加这次研修共两个班大约八十人左右，其中处级干部坐在前排，副处级干部统统坐在后排。曲春江自然坐在了倒数第二排，他的前面摆着一个小牌子，上面书写着：省委办公厅政研室副处级曲春江。 这次研修班是西岭省这几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专门为中层领导办的研修班，所以从上到下都很重视，工作也做的很细。西岭省电视台、西岭日报社专门派来了报道组专门采访，据说作为头条新闻要在今晚的西岭电视台新闻联播中以头条播出。那个美女还没在典礼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忙前忙偶搞着采访。在每个学员座位上的小小红色牌子也是省委宣传部专门派人制作，和学员胸前的红色胸牌保持一致，这样既显得庄严隆重，而且每个人按号入座显得整个会场有条不紊。 这次参加研修的处级学员年龄一般在四十左右，三十多岁寥寥无几，而副处级学员年龄在三十岁左右，不超过三十像曲春江这样年龄的并不多，所以有好多人好奇地看着坐在后排的曲春江，私下询问这么年轻的副处级是那个部门的，有什么经历。 不过曲春江坐在座位上手里玩弄着笔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对于这种有些诧异目光他见的多，基本上就无视。他的目光实际上偷偷看着和自己一排隔了几个位置的苗兰。今天的苗兰换了一身乳白色的西装，原本喜欢扎起的头发今天批在了后面显得比昨天年轻了许多，正坐在那里一边抬头看着主席台一面认真的记着笔记，偶尔一偏头看到曲春江的目光就赶紧转过头低下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曲春江看到了苗兰有些慌乱的目光微微一笑，如果从昨天以前曲春江还把苗兰当成自己上级领导，一个大方而又端庄的美女部长，那么从昨天孟浪以后，他似乎窥探出这个少妇内心的柔情和某种渴望，想到苗兰那双纤纤玉手在自己口中的滋味，曲春江禁不住身体出现了某种冲动。 “打住！在这个时候还想入非非。”曲春江又看了一眼埋头写着什么的苗兰，制止住了自己的想法专心听其主席台上的领导讲话来。 作为主持的西岭党校校长每念出一名准备讲话的领导，小礼堂内就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特别是省委书记赵正峰的讲话，更是获得经久不息的掌声，最后还是在赵正峰作出示意停止的动作中掌声才逐渐消失。 今天的赵正峰身穿黑色西装，衬托着有些花白的头发显得精神矍铄，说话声音洪亮，铿锵有力。赵正峰的发言内容并没有多少新意，无非是勉励在座的各位大家要珍惜这次研修机会，从政治上提高自己的素质云云。但是赵正峰出席这次研修班开学典礼仪式本身就表明了一种姿态：省委省政府非常重视这次党校处级研修班，这些在各自单位中坚分子，大部分三十到四十岁左右的中青年干部，正是人生处于干事业的黄金时段，参加这次研修班就意味在在自己的政治生涯中有多了一个亮点。 省委书记赵正峰的讲话把气氛调动到最高峰，接下来就是党校校长张忠宏培训内容宣布虽然培训班的名字叫《处级中青年干部研修班》，但是课程基本还是那一套，不过分得相对比较细，总共分成三大模块。第一模块是马列主义基础理论，分《马列主义》、《思想》、《邓老理论》、《党的十四大以来理论创新》；第二模块是经济建设理论，现在都在讲经济建设，郎州地区也避免不了这个话题，但是开设的课目却有点混乱，《政治经济学》、《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建设》、《城市建设和农村建设》、《解放思想、深化改革》，让曲春江吃惊的是居然还开设了一门《国际经济形势分析》；第三模块是党员素质修养，开设有《当代党员的价值观》、《牢固树立廉政爱民的作风》等等。 学习内容宣布完后，党校副校长又宣布了研修班学习纪律，纪律制定的很严从作息时间到上课听讲，从考试嘉奖到违反纪律处分一一列出，最后艾东以严肃的口吻说这次来的学院都是来自各个单位的佼佼者，希望大家遵守学习纪律，好好学习，不要给自己单位抹黑。 艾东的讲话自然获得了一片掌声，不过这掌声相对于赵正峰的讲话要稀疏的多，前排的学员在主席台上那些领导的眼皮底下自然不能偷懒得拼命的鼓掌，而后面的已经脱离领导们的视线，自然将已经拍的有些疼的手掌轻松一下。 曲春江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拍了几下和给赵书记的掌声差不多，或许是经过重生前那个时代那些高级官员给公众的神秘和威严感远远低于现在九十年代，曲春江心里对那些拼命鼓着巴掌的学员们的动作有些好笑，即便是你巴掌拍得震天响，台上的那些领导又能认出你的老几？ 不过最后艾东宣布的学习纪律让曲春江皱皱眉，不准驾公车，不准公车住校，不准参加带有赌博性的娱乐活动，不准拿公款相互宴请，不准接受贵重礼物，准备接待礼节性的来访…….曲春江知道如此之多不不准使许多人感到大为恼火，来参加这次研修班是干什么的？除了给自己政治生涯镀金以外，就是广交朋友，这些个个握有一定实权的处级干部没准在什么时候就要用到。但是曲春江心里很平静，自己又不是实权部门的领导，别说有人会给自己请客送礼，就是连政研室那几辆公车也轮不到自己使用，老老实实学点东西，能交几个朋友就算达到这次学习的目的了。 开办仪式结束后，学员们一个个蜂拥而上抢着和省委领导握手，特别是那些市县来的干部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最后还是党校校长那个张忠宏发话了，大家排着对一个一个来，不要着急。省委常委、副书记、党校校长发话了谁敢不听？于是不到三分钟小礼堂内排起了一条长龙，大家挨着和省委领导握手。 曲春江自然排在了最后，看着前面那些学员神情激动和握着赵正峰手摇了又摇，心里微微一叹，这就是人性，再比自己官大几级的人面前，人们内心中那种卑微、仰视的心里不知不觉的显露出来，完全没有平时在单位那种看待来办事的人的优越感和傲慢姿态。其实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领导们来说，和你握握手又能代表什么呢？能记住你的名字吗？那种脸上的微笑也显得是那么的职业性。 曲春江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眼看已经轮到自己，他镇定了一下自己情绪，微微挺起腰杆走到赵正峰面前，稍稍弯下腰握住了赵正峰的手，显得不卑不吭：“赵书记，您好。“ 赵正峰微笑着点点头算是回应，曲春江刚准备放开对方的手走开，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被对方握住不放，“你就是东新县那个年轻的管委会主任曲春江？”赵正峰突然问道。 曲春江一抬头看到赵正峰正盯着自己的胸前的牌子，也微微一笑：“是的。不过现在调到省委办公厅政研室一处工作。” “小伙子，干的不错，好好干！”赵正峰用力握了握曲春江的手才放开，就在这一刹那，曲春江感到闪光灯一亮，自己和赵正峰握手的姿态被站在旁边的西岭日报社那位记者拍下。 179 学习生涯 “小曲，恭喜你，和赵书记握手合影照竟然被西岭早报头版头条刊登了。”第二天早上刚下课回到自己宿舍准备放下书去食堂打饭，同宿舍周京急匆匆走了进来，扬了扬手里拿着的一张报纸。 曲春江接过来一看正是当天的西岭早报，自己和赵书记的合影赫然刊登在第一页。曲春江心里一喜，西岭早报是除了西岭日报之外发行量很大的报纸，自己和省委领导合影上了头刊自然对自己有好的影响，不过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周处长，这个没什么，只不过是赵书记握了握手，我又不是什么新闻人物。” “嘿嘿，小曲你口是心非啊。”周京明显看出曲春江的言不由衷，这种在官场上混过将近十年的干部怎么不知道这种合影的影响？且不见有的老板为了和领导合影费劲心思，最好还挂在公司最显眼处恐怕别人看不到，虽然说行政上的干部不像企业老板做的这么赤裸裸，但是依旧有人和能和高层领导合影当做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而曲春江昨天无意中占了这么大便宜心里能不得意？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便各自拿着饭盒向食堂走去，走在路上不断有人和曲春江打招呼，让他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还没走到食堂门口，他身上那部手机响了，逃出来一看竟然是个陌生的安西市号码，想了想他接过了电话。 “曲主任，哦，不不曲处长，恭喜你。”话筒里传来一个爽朗的女声。 “你是哪位？”曲春江听到这声音有点熟悉但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哟，果然是贵人多忘事，现在荣升了处长也把以前的事情忘记了。”对方虽然有点责怪的意思，但是从语调上却听不出任何不悦。 “李胜男，李记者。”曲春江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高挑的姑娘模样，一下子脱口而出。 看到曲春江正忙着打电话，周京扬了扬手中的饭盒示意自己先进去，曲春江笑了笑点点头。食堂门前人多有点嘈杂有点听不清曲春江赶忙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和李胜男聊起来。 “今天西岭早报那幅照片是不是你的杰作？”曲春江突然想起了那张照片，估计与李胜男有关。 “吆，哪是我的功劳，我只不过建议了一下，主要是你曲处长受到赵书记的青睐嘻嘻。”李胜男在电话里笑着。 “多谢李记者的帮忙，有空我请你吃饭。”虽然在电话里李胜男并没有说这张照片如何上了头条，但是曲春江感觉这里面一定有李胜男的功劳，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有时间我要狠狠宰你一顿，再给你做个专访。” “专访就免了，我现在又不是什么管委会主任，只不过是小小的处长。”曲春江笑着说：“至于宰我，我乐意挨宰。”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这才挂掉电话。曲春江刚刚准备把电话装到兜里，突然手机发出嘟嘟的声音，曲春江一看原来是条信息：“祝贺你，小曲。落款是苗兰。” 曲春江赶紧抬头一看，只见苗兰已经吃完饭拿着饭盒返回自己的宿舍路上，她看到曲春江向自己这边张望，便微微一笑径直向前走去。 苗兰喜欢短信聊天？曲春江突然发现了苗兰的这个爱好，不由得心一动，顺手按起拼音来一行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多谢苗姐的恭贺，曲弟弟。”然后曲春江按键发了出去，这才向食堂里走去，不过让他感到遗憾的是对方竟然没有回话。 “日子还长着呢。”曲春江想到研修共计两个月时间可以喝这个美女部长姐姐在一起学习，心里就感到一丝兴奋。 就在曲春江给发信息的时候，在西岭日报社的一间办公室一位身穿牛仔裤个子高挑的姑娘放下电话正在那里发呆，她就是刚才给曲春江打电话的李胜男。 昨天她正在已经荣升为副总编的余卫东办公室谈公事，报社里的一个记者拿出一叠赵正峰书记出席西岭党校办的研修班开学典礼的照片让余卫东选择的时候，她突然看到最后面那张曲春江和赵正峰握手的照片，便建议余卫东选择这张。余卫东笑了笑又看了李胜男一眼算答应了。看到余卫东似笑非笑的笑容李胜男心里反倒突突一跳，好像自己在走后门作弊的似的，赶紧回到自己办公室这次慢慢平静下来。 “你别说这家伙，报纸上的样子比他真人还有帅点。”李胜男情不自禁又拿出那张报纸欣赏起来。 枯燥而有些平淡的研修生活就这么开始，为了增加集体凝聚力，副处级研修班推选了班委会，周京被推选为班长，苗兰被推选了学习委员，当然作为年龄较小又不在要害部门的曲春江自然是平头百姓一个。班上还组成了临时党支部，并且分成了几个党员小组，周京、秦伟华、苗兰还有汉湖市经贸委个名叫李海雪的副局长分为一个小组，苗兰被推选为这个党小组的组长。 周京和苗兰本来就是大学同学，还有这个几人都是包括曲春江都是来自汉湖地区也算作老乡一来二去大家都比较熟悉，成了这个大集体当中的小集体。 随着研修时间的变长，党校制定那些清规戒律在学院中慢慢失去了作用，许多学员本来就是单位的骨干，这次虽然说是脱产学习但是并没有完全放弃自己的工作，有的想借此机会回家和家人团圆。特别是省上和安西市及其附近的工作学员，经常向老师请假说是单位有要事要去处理，党校的老师也心里明白这些处长们又不是真正的学生，来这些要干什么也心知肚明所以也就算睁只眼闭只眼，班上的出勤率也越来越低。 不过班上有副处级研修班上有两个从来没有请过假，一个是苗兰另一个就是曲春江。曲春江单身一个本来事情就不多，而单位也是清水衙门没有那么多的事情，所以自从曲春江来党校进修就再没回过一次，单位上也从来没有打电话来。业余时间几个红颜知己也各有事情，叶小云已经是毕业实习阶段去了吴海市，陈梅梅也回到汉湖市人民医院进行一年见习，只有叶小雨在校不过一天忙着写生，曲春江也不好每周末打扰。顶多周末有时候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给方媛媛辅导辅导功课，不过让曲春江感到意外的是苗兰怎么从来就不请假，周末似乎也很少回家。曲春江知道苗兰的老公工作单位距离安西也不太远，一天一个来回完全没有问题。曾经曲春江问过这个问题结果都被苗兰以学习就是学习不能三心二意为理由搪塞过去。 “难道他们夫妻不合？”曲春江看到苗兰有些消瘦缺乏光泽的脸庞心里暗暗猜测，不过这话他不敢乱问。 时间过的真快时间已经到了四月底，这一天是周二中午曲春江睡了午觉醒来正夹着课本准备去上课，刚下楼就碰到党校看门的老大爷说门口有人找你。 安西还有谁来找我？曲春江有些诧异边匆匆走到校门口只见一男一女正站在那里，那个男人个字并不高身穿一件白色衬衣但是显得比较魁梧，曲春江一看竟然是好多日不见的郑东方，而那个风女的年龄约莫二十出头长的娇小玲珑，正在向这边张望。 “郑大哥，怎么来安西了？是不是跟县上领导过来的？”曲春江笑着问。 “小曲，我辞职了。”郑东方的话让曲春江吃了一惊。 “辞职，为什么？”曲春江一脸诧异。 “唉，说来话长。”郑东方叹了一口气。 看到郑东方这个样子曲春江知道他找自己估计有别的事情，便笑着招呼他们俩去党校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冷饮店坐坐，郑东方很痛快的答应了。 曲春江掏出电话给周京打了一个电话算是请假然后招呼两人向前走去。到了冷饮店曲春江先是给问那个女孩要什么，那个女孩也没客气点了一杯冰淇淋，曲春江又要了两瓶冰镇啤酒三人这才坐下。 “这位姑娘是？”曲春江笑着问郑东方 郑东方还没开口，这个留着一头短发女孩笑着说：“我叫杨萍，我经常听到东方提到你，曲大哥。” 听到整个女孩这番口气，曲春江就知道她和郑东方的关系不浅便笑嘻嘻向郑东方看去，郑东方才期期艾艾说：“他是我战友的妹妹。” “看来我要叫你嫂子了。”看到郑东方这个样子曲春江开起玩笑来。 郑东方有些黝黑的脸顿时一红，不过那个杨萍倒是很大方，喂了一口正准备喝啤酒的郑东方一口冰激凌，：“曲大哥，我们准备下半年结婚。” “恭喜恭喜，到时候我一定参加。”看到自己好朋友快要成家曲春江心里自然高兴。 “曲大哥，这次我和东方来找你是求你一件事。”郑东方没开口，杨萍倒是开口了。 “说吧，只要我能办得到。”看到杨萍很是爽朗曲春江感到这女孩和有点寡言的郑东方正好是一对。 “是这样，我让东方辞职了，和我哥哥一起在安西开个保安公司。”杨萍说道。 “开保安公司？”曲春江有些吃惊，这在九十年代还是个比较新鲜的事物。 180 开保安公司 “哎，小曲你不知道自从叶书记调走以后我在县委就没车可开了，一天呆得人心慌。”郑东方点上一支烟闷闷的说道。 曲春江点点头大致明白了郑东方辞职原因，贺涛当了县委书记之后自然要把叶明辉的人踢到一边，包括司机郑东方。郑东方人年轻到县委办时间也不长自然没有发言权，让他在一边呆着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与其年纪轻轻就在县委办混日子还不如出来闯闯。 “这是件好事啊，我全力支持。”曲春江想到这里笑着回答。 “看到了吧，我说曲大哥会支持的。”杨萍对着郑东方嗔了一句，仿佛她比郑东方还了解曲春江。 “估计开个保安公司需要很多周折吧？”曲春江又问到，保安公司是个新生事物自然比较难办。 “对，我也没想到这么麻烦。”郑东方又叹了一口气说：“首先就是在经过公安局批准，我们跑了好几趟南河分局，他们说这件事比较特殊非要经过安西市公安局批准才行，后来我们又跑市局好几趟，老是说没有开会研究，事情就这样搁下了。我们公司地址已经选好，房屋都租下了现在已经开始人员招聘，公安局那里不同意就没法开张你说急人不？”郑东方闷闷的抽了一口烟。 曲春江现在已经明白郑东方来找自己的原因就是看市公安局有没有认识的人能不能想想办法。他仔细想了想自己到安西时间也不长，很少和公安系统打交道连安西市公安局门朝那边开还搞不清楚。不过看着郑东方期望的眼神曲春江沉吟了一下说：“我也很少和公安系统打交道，所以心里也没底，不过我可以找朋友帮你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办法。” “谢谢，你小曲。”看到曲春江并没有一口拒绝，郑东方自然高兴。三人又聊了一会，曲春江了解了一下他们办的保安公司的详细情况，原来是是由郑东方的战友也是杨萍的哥哥杨海在一个国企做保卫工作，后来看到许多企业急需保，到处都是招聘保安的广告，于是就萌发了开设一个保安公司的念头，他了解到自己老战友郑东方在东新县委现在没事可开，可惜了他一身好身手于是就打电话来安西共同创业，郑东方一合计觉得这件事值得去闯闯，便办了停薪留职来到安西和杨海共同开了一个叫海东保安服务公司，后来又陆续联系到了自己的一些战友，都有这样的想法。 等两人一头扎进这个陌生的行道才知道创业的艰难，特别是开办保安公司是新生事物必须要通过安西市公安局，两人托了好多关系都没走成，情急之间郑东方想起了曲春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到党校，果然曲春江说愿意帮忙。 曲春江送走了郑东方两人，匆匆忙忙去上第二节课，在课堂上他翻来覆去想这件事，想遍自己所认识的朋友似乎没有一个人公安系统有来往，心里感到有些郁闷。 有了心事自然听课都不太认真，连讲课老师的点名提问也忘记了，回答问题自然是颠三倒四惹得大伙哄堂大笑，曲春江脸上也感到发热今天是党校开课以来最尴尬的一天。 下了课曲春江夹着课本向回走，自己的手机嗡嗡响了掏出来一看竟然是苗兰发来的短信：“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没多大事情，昨晚想苗姐姐了没睡好觉。”曲春江发了一条暧昧的短信，他自然不会告诉苗兰实情。自从那天曲春江酒后孟浪以后苗兰就很少和他单独接触，一直以这种发短信的形式相互联系，有时候曲春江开玩笑似的发上几条暧昧的短信，苗兰顶多是不回应也就过去，渐渐的曲春江喜欢上用这种方式和苗兰相互联系。 “贫嘴。”苗兰回了一句短短的留言就再没说话。曲春江抬头一看，看见苗兰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 “喂，小曲找谁呢？”突然有人一句话从他的背后吓了他一大跳，回头一看原来是周京。 “没，没看什么。”曲春江笑着回答。 “喂，今天上课看你老走神，是不是想女朋友了？”周京开玩笑的问道。 “什么女朋友不女朋友，是一个朋友碰到难事了让我帮忙？”曲春江叹了一口气，看着周京的样子突然灵机一动：“周大哥，你认识不认识安西公安局的人？” “公安局的？你有朋友犯事了？”周京有些诧异。 “哪啊。”曲春江没想到周京竟然联想到这个地方去了，赶紧就把郑东方合伙要办保安公司的事情简单告诉了周京，问他在市公安局有没有认识的人。 “我也很少个公安系统打交道，认识的也是一般朋友恐怕帮不上你的忙。”周京皱皱眉头说道。曲春江心里有些失望，不过笑着自己再想想办法。 “不过……”周京突然说了半句话再也没说出来。 “周大哥，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曲春江看到周京欲言又止的样子估计还有话说。 “你可以找西京，那家伙神通广大，认识的人比较多看有没有办法。”周京突然说道。 罗西京？曲春江心一动，这家伙在单位虽然看上去不惹人注目但是似乎业余时间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来往，关系网比较大找他试试没准会有办法。想到这里曲春江笑了笑说多谢提醒然后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拨开了单位的电话。 接电话的果然是罗西京，他听出是曲春江的声音便笑着说你这个小子去党校就一去不回，也不把老哥回来看看。曲春江只好说功课忙晚上有的时候还要上自习，等培训结束后一定好好请老哥。 “小曲，你给我电话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不是有事情？”最后罗西京问道。 “罗大哥果然了解小弟，我有一件事情想让老哥帮忙。”曲春江就把要托付的事情告诉了给罗西京看他有没有办法。罗西京听完后沉吟了一下才说自己虽然认识几个安西市公安局的警察但是都一般职务估计像这样重大的事情帮不上忙。 看到罗西京都帮不上忙曲春江有些绝望了称谢了两句准备挂掉电话没想到罗西京又说：“虽然我不认识，但是我有一个朋友认识安西公安局局长，只要他能出面绝对没问题。” “谁？”曲春江听了喜出望外。 “就是那天汉唐俱乐部你见到的李少军。” “他？”曲春江想起了那个一脸斯文的年轻公子哥们，文质彬彬的样子总透露着一种傲气，他是常务副省长的公子，又在经商自然认识不少官场的人，只不过自己和他只见了那一次面，他会帮这个忙吗？ “小曲，你也知道李少军架子比较大，我帮你去问问，方便的时候约个时间坐坐，不过行不行我不敢肯定。”罗西京在电话里说道。 “罗大哥，这件事对我朋友来说非常重要，他们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需要打理什么的，你尽管开头我替我朋友在这里做主。”曲春江回答。 罗西京自然明白曲春江的意思，笑着说至于需要打理什么的现在先不提，李少军不是那种随便打理就能打发掉的人，等我去问问在看。 有了罗西京这话曲春江放心了不少，曲春江把电话塞进裤兜里琢磨这件事，他心一动突然想起那天在汉唐俱乐部聚会的时候周京也在场，看来两人很熟悉为什么周京不提李少军能办成此事？这说明让李少军出面难度很大连周京也没有把握所以不敢直接说出害怕丢了自己面子而把球踢给了罗西京。 “看来我和周京毕竟交往不深。”曲春江把罗西京和周京两人拉在一起比较了一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毕竟自己也救过罗西京一名。 抛掉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曲春江又琢磨这件事，如果罗西京那面有消息了最好再和郑东方和他的战友谈谈，请客送礼这件事还得当事人参与，自己不过是中间穿针引线的人有些事情必须当事人做主。 罗西京办事果然痛快，第二天一早曲春江刚下完第一节课课间休息兜里的电话就响了，一看正是自己单位的电话号码，曲春江心想估计是罗西京的电话，赶紧走出教室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接起电话来。罗西京在电话里告诉曲春江李少军基本上答应帮忙，不过像开办保安公司这件事比较新鲜，李少军要问清楚才能去找朋友，所以找个时机你的朋友李少军见见面当面说清楚。 曲春江听了大喜说一定转告，具体时间和地方由你罗西京定，罗西京想了想这件事愈快愈好，最好定在今天晚上七点，地点就在经常去的汉唐俱乐部，具体包间由他来安排。 “小曲，你必须要来。这是李少军的原话。”最后罗西京加大了语气。 自己算是中间人这种穿针引线的场合自己肯定要去，不过为什么李少军要加上这一句，难道是看自己的面子？曲春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181 我要入股占大头 不管怎么说有了回音，曲春江赶紧给郑东方的传呼留言告诉他这边的情况，约定七点钟准时到汉唐俱乐部。 下午上完课曲春江顾不得在党校食堂吃饭，在外面买了一个肉夹馍就打的边走边吃，赶到汉唐俱乐部已经六点半。老远就看到郑东方和杨萍还有一个男子在门口徘徊，曲春江下了车迎了上去，郑东方笑着给彼此做介绍。 杨海看上去比郑东方还要黑些，腰杆挺直一看就是军人出身，不过从他灵活的眼神可以看出郑东方要精明些，他笑着紧紧握住曲春江的手说这事多多靠你，如果事成一定好好感谢你。 曲春江也笑着说这样的就见外了，郑大哥曾经被自己帮了不少忙这件事应该这么做，两人边走边谈进了汉唐俱乐部，还好这次门卫似乎认出了曲春江也不阻拦仍由三人进去。 里面人并不多看来还没有到热闹的时候，这时候曲春江的电话响了一看是罗西京打来的，说是自己已经到了地点是老位置。带着郑东方他们上了二楼进了原来那个包间只见罗西京一个人坐在敲着二郎腿坐在里。 又是一番自我介绍算是互相都认识，罗西京告诉曲春江李少军正在来汉唐俱乐部的路上过一会就到。“罗先生，这件事多亏你帮忙。”旁边的杨海很殷勤的给罗西京递上一支烟。 “呵呵，我不过是个传声筒罢了，具体办事还要靠李董。”罗西京也很是客气。 “不知道李董需要什么？”杨海试探这问罗西京，他知道帮这么大的忙是不能白帮的，即便是对方没有提出什么要求自己也要主动点。 “这个，李哥倒没说什么，一切等人来了以后再说把。”罗西京想了想。 几人坐定，服务小姐上了一道功夫茶，罗西京慢条斯理一边调理着茶水一边就聊起来，杨海、郑东方、罗西京都当过兵，聊起在部队上的事情也算话比较投机。 到了七点十分包厢的门开了，一个斯文的男人走了进来正是他们等待已久的李少军。今天李少军是一个人来，依旧穿着黑色西装马甲，走进包厢看到众人都站起来打招呼，笑了笑说路上堵车所以来晚了点请大家见谅，然后把西装挂到衣架上这才坐在沙发上，罗西京把炮制好的茶水倒在龙眼杯里，李少军轻轻的抿了一口才放下茶杯。 曲春江刚准备给李少军介绍杨海三人，没想到李少军先开口：“曲老弟，那天在这里聚会你说的话我回去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还在理。” 曲春江自然明白李少军指的是即将来临的亚洲金融危机一事，便笑着说：“李董那可是我个人的想法，不一定正确。” 李少军微微一笑又抿了口茶并没有顺着曲春江的话往下说而是接着自己的话题：“我已经让我的公司减少同泰国及其东南亚的贸易来往，公司重心向房地产转移，准备改行。” “李董，如果我说错了可耽误你挣钱发财。”曲春江有些愕然，他没想到李少军就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改变自己公司的投资方向，心里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和果断，现在东南亚各国一片蒸蒸日上，要做出这样的决断是需要一定的勇气的。 “我相信你的话。”李少军笑了笑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 “为什么？”曲春江有些纳闷，李少军并没有了解自己怎么就这么相信自己。 “你认识一个叫白雪的女人吧？”李少军问道。 白雪？曲春江突然听到在和这个时候李少军提到了白雪，心里突然一沉，自己和白雪的关系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李少军会怎知到的？ “认识，你也熟悉？”曲春江试探的问。 “谈不上熟悉，不过她的一个同学我倒认识，生意上有些来往，据说九四年那次海南房地产崩盘，白雪的同学就是听了白雪的意见及早撤出了资金才逃过一劫，据说是你的主意。”李少军慢悠悠的说道。 这件事曲春江听白雪说过，自己确实也劝过白雪，不过没想到让李少军知道，而且成了他这次主动转行的原因这就是曲春江没想到的。 “呵呵，瞎猫碰到死老鼠了。“曲春江没法说出原因只好这样解释。 看到李少军来似乎忘了正事只和曲春江谈的正欢，杨海等人脸色有些不悦，特别是她的妹妹杨萍，柳眉倒竖看样子就要发飙了。曲春江心里着急，这种事情一定要沉住气对方本来就是比较高傲的人，惹怒了事情就要办砸，于是曲春江赶紧给郑东方挤眼睛让他管好自己的女朋友。 郑东方倒也机灵看出了曲春江的意思便低声在杨萍耳朵上说了两句，杨萍点了点头忍住怒气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突然李少军笑了笑：“看来我只顾和曲老弟聊天，这位mm似乎不耐烦了。” “就是嘛，女士优先嘛，对不对。”杨萍倒也不客气接过了李少军的话题。 “哦，你是…….”李少军随意抿了一口茶微微一笑。 “我叫杨萍，这位是我哥杨海，他是我的男朋友郑东方，是我哥和东方托曲大哥来求你的，行不行说一句话。”杨萍倒也爽快竹篮到豆子一口气说干净，也使曲春江免去了互相介绍。 “哦……其实这件事是件小事。”李少军倒也不着急，继续慢条斯理：“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一直没说话的杨海有些心急问道。 “我要入股你们的保安公司，并且要取得绝对股份。”李少军一句话让四周的人大吃一惊。 李少军也对这个感兴趣？曲春江盯着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像是说假。如果李少军真的参股但从这件事而言并不是坏事，李少军算是安西的太子党，不管是在商道还是政府部门交往都比较广，如果由做股东无论是将来的生意还是有些难解决的问题对于李少军而言相对好办，只不过要取得绝对股份相当于夺得了公司的控制权，对于来创业的杨海和郑东方不知道他们答应不答应？ 想到这里曲春江又看了看杨海和郑东方，只见他们两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一副凝重的神色。 “这样，我也不急于要你们现在答复，等你们商量好在告诉我。我先告辞一步。”李少军说着站了起来。 见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曲春江也知道杨海和郑东方不能马上做出决断，于是和众人赶紧站了起来。等到李少军离开罗西京也站了起来说自己有点事情，你们在这里慢慢商量给个回话就行。 两人离开后包厢里顿时一片寂静，杨海喝着茶郑东方抽着烟两人都不说话。 杨萍望望自己的大哥，又望望郑东方看到两人默不作声的样子心里有点急了，拉了拉郑东方的衣襟：“喂，到底什么意见你表个态嘛。” 郑东方叹了一口气却看着曲春江：“小曲，李少军这个人你了解多少？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听到郑东方问曲春江，旁边的杨海也放下了小茶杯专注的看着曲春江。 曲春江踌躇了一下，这件事按理说自己只是个旁观者不应该现在发表意见，但是既然郑东方已经开口了也不好推辞，想了想才说：“李少军这个人我也只是见过第二次面，不过此人是常务副省长的二儿子，辞职下海开了个泛亚公司专门做外贸，规模比较大触角伸到也比较长加上他老爸的位置所以在安西太子党能算叫上好的。虽然这人看上去比较傲气但是并不是单单仰仗老爸的公子哥们，做生意也比较精明为人也算比较仗义。”曲春江一口气把自己对李少军的看法说完，看了看郑东方他们。 “按照小曲的意思，这个李少军在安西这个地方混的不错，如果真正他入股我们不愁没有生意。”杨海接过了曲春江的话，他很快看到了李少军入股的优势，“只是按照他的意思我和东方就丧失了对公司的控制权，这点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看到杨海说道关键地方了，曲春江点了一支烟没有说话这样重大的事情还是要本人做决定才好。 “海哥，既然李少军这么有能耐，我们就任它这个大股东，成立保安公司不仅是发财，也算给咱们这伙战友找个吃饭的出路。”没想到一直沉默不语的郑东方做出的决定。 杨海看到郑东方已经做出决定，又看了看自己的妹妹，猛然放下的茶杯仿佛做出了决定：“既然东方认了，我也没话可说，不过我们也要有条件就是李少东虽然是我们大股东但是不能干涉我们日常的业务工作，具体工作必须由我们两兄弟来做！” 曲春江点点头，杨海提出的这个条件并不过分，李少军生意大的很绝对不会来过问保安公司的日常活动。 看来事情已经谈妥，包厢里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曲春江以茶代酒敬了杨海两人一杯笑着说现在先恭贺两位大哥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大家说笑了一会就各自离开，曲春江打电话给罗西京说了杨海这边的情况，罗西京回话说估计问题不大，马上就给回话。 曲春江促成了一桩生意，算是还了郑东方在舞阳县帮助自己夜闯夜总会一个忙心里也比较高兴，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海东公司在自己的官场生涯中帮了好几次大忙，使他死里逃生当然这时候后话。 182 搬家 党校的日子就是这么波澜不惊的过着，郑东方和杨海的海东保安服务公司不久便开业，曲春江赶去送了个大礼，不过在开业那天他并没有看到李少军的影子，甚至他的那帮公子哥们也没见到，只有郑东方他们的那帮战友和朋友，看来这个李少军彻底做个隐形大股东了。 眼看到了初夏，也是研修班快要结业的时候，原本消闲的学员们也开始忙碌起来，课可以不上但是毕业论文不能不写。据说学员们的论文中比较出色的要选送到省上领导作为参阅件，那对于一般人而言也是出头博得领导青睐的好机会，所以一个个不是泡在教室就是在学校的图书馆，有点正规学校里考试前那种紧张气氛。 曲春江还是按部就班的过着他学习生活，本来曲春江打算把去舞阳蹲点扶贫时候写的那篇关于三农问题的文章重新润色下当做毕业论文，反正是自己以前旧作也不算抄袭，但是想了想还是重新另起炉灶，毕竟自己在政研室工作，如果不能写文章就无法在那里扎根。 考虑了许久毕业论文题目拟为《国营中小型企业改制问题及其思考》，准备参考东新县棉织厂改制以及酒厂被西岭酒厂兼并这两期不同的改制方向入手，探讨在县一级中小型国营企业改制的思路。 这天中午正是周末，曲春江没有回到自己居住处而是在党校教室里写着论文，争取在周一的时候上交。本来曲春江也可以回到自己住处慢慢写，但是他发给苗兰的短信知道苗兰周末也不回家也要赶写论文，所以干脆也来到教室，果然看到苗兰一个人坐在教室后面正写着什么，看到曲春江进来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苗姐姐，晚上请你看电影好不好？”曲春江坐在苗兰的后排盯着她苗条的背影偷偷的发了一条短信。过了几分钟后才接到苗兰的短信：“今晚我要加班写论文呢。” “我还没请过你看电影，马上就要结业了，答应弟弟一次好不好？”曲春江不甘心顺手又发了一条短信。在苗兰跟前曲春江喜欢把她叫姐姐，自己称为弟弟，似乎苗兰也喜欢这么称呼。 “哪……晚上再说把。” 看到苗兰松口曲春江准备再接再厉发一条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自己居处的电话，他原以为是方芳打来的，赶紧走出教室接了过来没想到是方媛媛的声音。 “叔叔，叔叔，你快回来啊，爸爸打妈妈了。”方媛媛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哭腔。 爸爸打妈妈？曲春江一时没明白过来，连忙问方媛媛别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爸爸要赶我们走，妈妈不同意爸爸就打妈妈。”方媛媛断断续续的声音总算让曲春江明白过来她的意思，那个许久未露面的方芳的老公出现了。 “媛媛，别哭，叔叔马上赶回来。”曲春江安慰着方媛媛，本来他对这个方芳从未见面的老公因为方媛媛的事情还有一丝同情，但是现在荡然无存，男人打女人，算什么德行！ 曲春江挂掉电话又匆匆回到教室，走到苗兰跟前低声说约定好今晚八点我在光明电影院门口等你，不见不散。说完也不管苗兰的反应曲春江赶紧离开教室，回到宿舍放下书本，然后跑到党校门口档了一个的士就向住处驶去。 过了快一个小时才赶到荷花巷，下了车曲春江匆匆向方芳家走去，院子的大门虚掩着等他走进门看到原来院子里原本摆放整齐的花盆现在摔的七零八落，屋子里还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曲春江进了客厅只见屋子里也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摔坏的家具，那个唯一奢侈品十四寸黑白电视也扔在地上，零件散乱了一地。方芳原本很整齐的头发散落在脸上，正低着头在哭泣，旁边的方媛媛搂着妈妈，一双大眼睛里也充满了泪水。 “叔叔，叔叔，爸爸欺负妈妈。”方媛媛看到曲春江进来，跑了过来一头扑进曲春江的怀里大声说道。 “别怕，叔叔来了别怕。”曲春江蹲下抱起了方媛媛然后来到了芳芳跟前。方芳看有人来停止了哭泣轻轻的抬起了头，曲春江发现她的额头上血迹斑斑，顿时吃了一惊赶紧放下方媛媛坐在方芳的身边问：“疼不疼？要不我带你去看医生？” “没，没事。”方芳手不由自主的轻轻捋了下头发盖住了那片伤口，挤出了一点笑容。 “不行，先去看伤口。”曲春江一把抓住方芳的手就往外走，媛媛也跟着走了出来。 “放，放开我。大白天的。”出了大门方芳低声对曲春江说道，她生怕别人看到。 “怕什么？”曲春江担心自己一松手方芳又退回院子里，紧握着她的手不放，方芳挣扎了两下看没法摆脱只好乖乖的跟着曲春江向外走去。 来到大街上找到一家诊所，一个慈眉善眼的女医生接待了他们，她先是给方芳伤口消了毒，然后手脚麻利包扎起来，边忙嘴里还边唠叨年轻人火气就是大，打架也不悠着点看把自己老婆打伤还得自己掏钱看伤口，方芳莫不吱声，曲春江只好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敢情这个医生把他们当成了两口。 包扎完伤口，方芳又整理了一下头发，刘海恰巧把那个额头伤口掩盖住，不注意还看不出来。三人回到家里曲春江先是帮忙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间的东西，然后询问到底发生的什么事情。方芳低着头就是一句话也不说，曲春江想了估计他担心让自己女儿听到于是笑着对在旁边看课外书的方媛媛：“媛媛，你出去玩会好不好？叔叔要和妈妈谈点事情。” “好的。”方媛媛很乖巧的答应了一声，合上课外书向外走去。看到方媛媛消失在大门口曲春江这才对方芳说：“现在媛媛走了，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他回来说要卖这套房子，让我们母女赶紧搬走，我不同意他就打我。”方芳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看到方芳这个样子，曲春江轻轻的搂住了方芳的肩头，方芳挣扎了两下很温顺的靠在了曲春江的肩膀上，轻轻的给他说出事情的经过。 原来长期在外的方芳的老公刘一凡这条下午突然回来，久不见自己丈夫的方芳感到有些诧异，还没说他几句刘一凡就说自己在吸毒在外面欠下许多钱，没钱还账已经把房子抵押出去，今天回来就是说这件事，让方芳母女赶紧搬走腾房子。方芳当然不愿意，诉说他丈夫这么多年毫无音信，现在回来就赶自己走，不知道还有没有良心？说到最后刘一凡火冒三丈，竟然抓起方芳头发打了起来，方芳那里是刘一凡的对手，被打的头破血流，刘一凡还不解气将家里的家具砸了一个稀烂，还警告说自己房子已经卖给人家，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不早早搬出就没好下场然后转身离开 听了方芳的叙述曲春江顿时火冒三丈，大骂刘一凡竟然有这样对待自己亲人的男人，真是良心被狗吃了，听得方芳又嘤嘤哭了起来。 “好了，方芳别哭，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曲春江看着梨花带雨般的方芳，轻轻的帮她拭去泪水温言问道。 “我一个女人家，又带着孩子，能有什么办法？”方芳低声说道。 曲春江点了一支烟默默想起来，现在这房子是暂时不能住下去了，那帮吸毒的人一旦逼急什么事情就能干出来，耽误之急是先找个居住的地方把母女两人安顿好，可是现在又在那里去找合适的地方呢？ “方芳，那帮家伙是社会渣滓，为了你和媛媛的安全不如现在就搬走，这两天我们先找个旅店住下，然后再租房子，至于你原来那套房子你放心我有办法不会这么轻易让给那个垃圾的。” 方芳抬起头看着曲春江一副自信的样子，心想现在就只有找个办法先解决燃眉之急，于是就点点头。 “那你先简单的收拾点换洗的衣服。过会就带媛媛一起走。”曲春江说完站了起来。他也回到自己二楼的房子里，本来东西也不多只是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然后背着包下了一楼。帮助方芳收拾好媛媛用的学习用品，两人锁好门在巷道口找到了正在和小朋友们玩耍的方媛媛，三人一起沿着大街向外走去。 按照方芳的意思就住距离巷道口不远的那家小旅店，但是曲春江想了想不同意，他刘一凡除了要房子如果再问她要钱怎么办？瘾君子是不择手段的，所以就说既然出来住就住好一些的，我不能让你们两受委屈。方芳跟着曲春江转了几条街，看到有一家名叫天运宾馆，规模和档次都比一般旅店要高的多，就过去登记了一间房子告诉方芳暂时住在这里，别胡思乱想，其余交给我处理，自己还要赶回党校写论文。方芳点点头答应了。 曲春江把自己换洗的衣服暂时让方芳保管着，自己离开宾馆打的直奔光明电影院，和苗兰的约会自己还记得呢，都是自己喜欢的，一个也不能放弃。 自己这样是不是太滥情了？曲春江坐在的士上抽着烟默默问自己。 183 看电影 花开堪折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 如果说这都是一幅幅风景，既然上天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怎么错过欣赏风景的时光？曲春江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耳熟能详的古诗，仿佛是对自己心思的最好注解。 “一切随缘吧。”曲春江又自我安慰起来。 等到他打的匆忙赶到光明电影院，时间已经八点过五分，电影已经开演，影院门前人寥寥无几只有一个年轻女子上身穿一件乳白色的毛衣，下身穿着黑色的百皱裙，斜背着着小提包在那里踱步，不是看看表显得有些焦急。 “苗姐，苗兰。”曲春江一眼认出来了那个就是苗兰。 看到曲春江从的士上下来，苗兰略带焦急的脸上顿时放松下来，等到曲春江走到跟前顿时俏脸一板：“哪有你这样请人看电影的，自己还反倒迟到。” “对不起，苗姐，今天确实有点急事，办完我打的赶过来的。”曲春江笑嘻嘻的说着，现在的苗兰在他眼里早没有领导的威严，就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姐姐。 “哼，是不是跟那个女孩子约会去了，把姐姐扔到一边？”苗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 “我不是现在就在约会吗？和你这个漂亮的姐姐。”曲春江顺口说道。 “贫嘴，该打。”苗兰扬起纤手做了个打的姿势但是却没有打下来，心里感到有点甜丝丝的。 哄了苗兰几句看她脸色已经阴转晴，便赶紧走向买票窗口买票。今天上映的是香港影星黎明和张曼玉主演的影片《甜蜜蜜》，这是一个爱情文艺片，重生前曲春江曾经看过，曾经为此还一个人偷偷被感动的流过眼泪。重生后又遇到这部片子估计很合苗兰的胃口所以决定旧梦重温。 当进了电影院片子已经开始，电影院里忽明忽暗的光线使曲春江看的有些模糊，于是情不自禁的抓住了身边苗兰的手。苗兰下意识的缩了缩见曲春江并没有放开的意思于是仍由他抓住引导自己找座位。好不容易找到位置，两人坐了下来曲春江把一大桶爆米花递给了苗兰两人看起电影来。 第二次看这样的电影，尽管电影很感人，又经过这几十年的风风雨雨现在旧梦重温曲春江就再也没有当年的感动而把注意力转移到苗兰身上。 苗兰嚼着爆米花，聚精会神的看着电影。曲春江往这边悄悄靠了靠，突然闻到苗兰身上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如兰花般的气息让曲春江感到一阵清香，便头向苗兰肩膀上靠了靠使劲的闻了闻。 “弟弟，你在干什么？”正在看电影的苗兰发现曲春江这个动作。 “姐姐，你身上好香，真好闻。”曲春江在苗兰的耳朵边轻轻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又开始贫嘴了。”苗兰看到耳边的异样，脸有点热了，头下意识向另一边偏去。早上曲春江约了自己就匆匆离去，苗兰做了很长的思想斗争，或许是长时间一个人在外寂寞的缘故，现在有男孩子约自己，感情战胜了理智决定赴约，临走前还悄悄喷了点自己很少用的香水，没想到让曲春江闻到了。 “姐姐，让我好好闻闻嘛。”趁着现在到处是一片黑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电影没人注意到这两人的小动作，曲春江开始耍赖了。 “你没闻过女孩子的香水味？”苗兰看到曲春江这样只好又坐直了身子，悄悄问道。 “没有。”曲春江撒谎连底稿都不用打，一边靠近苗兰轻轻的闻着着从脖子散发出来的味道。 “骗人…….”听着曲春江有些粗重的呼吸音，闻着靠近自己身上散发出了男性特有的味道，苗兰嘴上说着顿时感到心跳剧烈起来，。 “我怎么会骗姐姐呢。真的我第一次闻到这样清爽的香水味道”曲春江得寸进尺一边紧紧靠着苗兰，一边轻轻的抓住了她的手。苗兰顿时浑身一颤。 “别，别这样，弟弟，我是你姐姐。” “姐姐，我就是喜欢你的手。”曲春江抓住苗兰的一只手轻轻的抚摸起来，那种温软和细腻让曲春江顿时感到一种异样。 苗兰想要抽出曲春江的“魔爪”但是那双略带粗糙的大手给她带来一种刺激使她有些舍不得，任由他抚摸着自己的左手。 “弟弟，我们这么做对吗？”苗兰头微微靠着曲春江幽幽的说。 “苗姐，别想那么多，现在只要感到快乐就行。”曲春江轻轻的回答边揉着苗兰青葱般手指，回答道。 “可是…….可是……”苗兰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和比自己小几岁的男人在一起，苗兰总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欢乐和幸福，这是自己有些木讷的老公从未给过的，这种心动让她向往也让她不安。 “姐姐，别乱想我只是抚摸你的手…….”曲春江看出了苗兰内心的矛盾安慰说。 “嗯…….”听到曲春江这么一说，苗兰心里那种罪恶感少了许多，身体也紧紧靠着曲春江，把爆米花放在一边，任由他抚摸着自己的双手。“姐姐，我想吃…….”曲春江右手从苗兰背后绕过紧紧的抱住了苗兰，两人的四只手纠缠在一起。 “吃，吃什么？”苗兰心里一颤。 曲春江轻轻抓住苗兰的左手食指，放在自己嘴边吻了一下慢慢塞进自己嘴里。 “别这样，不干净。”苗兰看到曲春江又向上次喝醉酒一样允*吸着自己的手指头赶紧说道。 “不，不。”曲春江含糊的说着，舌头轻轻舔了一下苗兰的食指犹如吸着一支甜甜的棒棒糖。 “唔……”苗兰低声叫了一声，她感到一股暖流从对方温热的口腔沿着自己手指传遍全身，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顿时酥软倒在了曲春江的怀里。 “姐姐，我喜欢你。”曲春江放过了苗兰的食指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 苗兰听着曲春江略带磁性的声音，感受着他身上的男性气息还有允*吸自己手指所带来的莫名快感顿时意乱情迷起来。“嗯……我也喜欢弟弟。” 听到苗兰这话，曲春江挨着允*吸苗兰别的手指起来……. 在忽明忽暗的电影院，苗兰眯着眼睛盯着前面的电影，却一心感受着身边男人给自己带来的从心到身的快感，这一刻她感到了无比的快乐。 一场电影结束，两人默默走着街道上，曲春江依旧紧紧握着苗兰的手不放开。 “弟弟，我们就这一次好吗？” “嗯…” “以后我么只是姐弟关系好吗？“ “嗯……”无论现在苗兰说什么曲春江都点头答应仿佛像一个乖乖男。但是真的会这样吗？或许没人知道。 第二天上课曲春江依旧有些心不在焉，昨天和苗兰的约会让他感到一种快乐，可是想到方芳母女还住在酒店里，自己的住处也无着落心里就显得有些着急。好不容易等早上放学曲春江先是向代课老师交了自己的毕业论文然后请假说今天中午有点事情，代课老师很爽快的答应了。 吃完饭曲春江本来想赶到酒店里，但是一想到今天是周一估计方芳已经上班媛媛在上学现在酒店了没有人，便找到了一个房屋中介所去，准备租上一套房子，自己随便凑合一下都可以但是方芳母女两不能这么将就。很快找到一套三室一厅的房间，曲春江和中介事务所的工作人员交涉后很快将电话打给了房东，房东说里面家具都是现成的，搬进去就可以住不过价格要比一般的高一些。 只要合适就好办，曲春江也不在乎这几个钱，现实股市如日中天，自己十万块钱买的长虹股票已经翻了四翻，正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抛掉呢，这点房租算什么？曲春江很快和房东见了面，房子距离方芳住的旅店不远在背街上是一片安静的小区，曲春江和房东实地看了房间，感觉还比较满意，立即签了合同预交了一年的房租便拿到了房间的钥匙。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忙了一天曲春江又渴又累，顾不得休息又赶到天运大酒店，真赶上方芳下班准备带媛媛出去吃饭。 “方芳，房子已经组好了，今晚就搬家。”曲春江有些兴奋。 “真的，这么快？”方芳有些惊讶。 “我说过，你乖乖的听我的，我一切都办妥。”曲春江笑着说。 方芳听了这话脸莫名一红不再说什么。 三人先是出去随便吃了点饭，然后又回到方芳原来的住处，找了个三轮车将床铺上的东西搬进新家等忙乎到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 三个卧室一人一个，等把一切归顺好，方媛媛嚷着热身上出汗要和妈妈一起洗澡，方芳听了这话看着旁边的曲春江脸顿时有些红了。曲春江倒没什么来到卫生间只见那里安装了一个电加热的热水器，于是打开开关不一会温度就升了起来。 “媛媛，告诉你妈妈可以洗澡了。”曲春江在卫生间了喊了一声。 “好咯，洗澡了，洗澡了。”方媛媛蹦蹦跳跳跑了进来，上面只穿了一个背心，少女刚刚有点发育的胸部顿时显露出来，吓得曲春江看了一眼赶紧低下了头。 “死丫头，怎么没大没小，也不害羞。”方芳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顿时脸也红了，轻轻的打了一下方媛媛的头。方媛媛才明白过来朝着曲春江吐了吐舌头。 184 政研室来了新同志 曲春江赶紧来到客厅，不一会儿就听到卫生间传来淋浴声和媛媛的笑声。他想象着方芳洗澡时候的模样就感到身体里蠢蠢欲动就赶紧打住胡思乱想。 晚上还得赶回党校，曲春江强忍着今晚在新的家居住的诱惑，虽然离结业时间没几天但是也得遵守纪律。他又走到卫生间隔着门说了声自己要赶回党校，让她们好好休息便匆匆离开。 为期两个多月的中青年研修班以最后的狂欢晚会结束，晚会上学员们丢掉了平时的严肃和矜持，一个个喝的醉醺醺去跳舞，曲春江一连和苗兰跳了好几曲舞最后苗兰硬被周京拽走才算罢休，说是苗兰是我的大学同学怎么能让你一个占着。看到苗兰和周京双双进入舞池后曲春江顿时感到意兴阑珊。幸亏舞阳县县委办秦伟华也来凑热闹，他兴奋的对曲春江说修舞阳大桥的项目省计委已经同意立项，现在正在争取资金估计很快就可以开工，还有去年修的板凳乡政府到回坝村的公路已经修好还通了班车，下次去回坝村就不用坐摩托车了汽车直接开到，有好几个老板都来投资开采石头，村上好多人都去给打工，现在村上还是农民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村支书和主任还念叨着曲春江和罗西京希望他们有机会再来一趟回坝村看看现在的变化。曲春江愉快的答应了，笑着说下次还是和罗西京一块去打野猪，一定要让秦主任作陪，秦伟华笑着答应了。 党校培训结业曲春江回到单位第二天一大早刚上班，好久不见的吴忠敲门进了曲春江的办公室，今天的吴江身穿一件白色的短袖，头发梳的油光发亮，一扫过年时候的颓唐显得精神焕发。 “吴主任，今天精神不错啊，有什么喜事？”曲春江站起来递给吴忠一支烟笑着问。 “办公厅决定让我去舞阳县去挂职，担任副县长一年，你一直在党校进修所以现在才告诉你。”吴忠笑着说。 “恭喜恭喜，好事啊。”曲春江连忙恭贺，他知道吴忠现在才是主任科员，而副县长是副处，那么就意味着有可能挂职结束升了一级。 “树挪死人挪活，政研室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就想下去干干。”吴忠解释说。 “舞阳县就是条件艰苦点，不过能出成绩。”曲春江在舞阳县蹲点扶贫过，又是自己老家的邻县所以多少能了解点哪里的情况。 “这个我知道，说实在这丝雨的主意，也是她帮的忙。”在曲春江面前吴忠也不再隐瞒什么：“她说下去好好没准能出点成绩比现在在政研室混日子好多了。” “嗯，吴主任，说老实话你适合下去跑跑做点实际工作，你别说我也想下去转转，这个地方太憋人了。” “你下去？你下去可就是县委书记或者县长，一方大员。”吴忠笑着说道。 两人又开了一阵玩笑，曲春江才说现在一处本来就缺人手，你这一走处里人手就更紧张了。吴忠笑了笑有些神秘的对曲春江说：“我听说高处长早就有人手接替我走后的空缺了。” “谁？”曲春江心里有点不舒服，这么重大的人事安排不管是政研室领导或者高俊杰都不给自己通一下气，看来这个党校上的自己已经变成了外人了。 吴忠似乎看出了曲春江的不满，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说等人来报道你就清楚了。两人又聊了几句吴忠才告辞离开。 果然吴忠刚离开政研室去挂职没两天，这天早上曲春江上班路过一处的大办公室，见门开着里面有人在打扫卫生便走了进去顿时吃了一惊，打扫卫生的人既不是罗西京也不是李玉明而是一个年轻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正弯着腰在那里扫地。 难道她就是吴忠所说的那个新来报到的人？曲春江想到这里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那位姑娘闻声抬起了头看到面前站着的曲春江并不过感到多紧张而是很大方的伸出了右手：“你好，曲处长。我叫高云，刚刚调进政研室一处。” “欢迎小高同志。”曲春江看着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不知不觉的拿起的官腔，轻轻的握了一下高云的手旋即放开。他看着这个戴着眼镜的留着长发的女孩似乎在那里见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 看到曲春江这幅模样，高云一笑：“曲处长，我们以前见过，看来你忘记了，真是贵人多忘事。” “呵呵，不好意思，我实在想不起来。”曲春江讪讪说道。 “你忘了，九四年你在西岭大学一展歌喉震惊了整个校园，我还问你要了那首你唱的歌词呢。”高云笑说着。 “哦……你是，才女。”曲春江突然想起了那天的情景，为了让叶小雨摆脱一个男孩子的纠缠，自己唱了一首刀郎的《冲动的惩罚》这首2004年才出现的歌被自己“剽窃”到94年提前出炉，其中有一个女孩子竟然根据自己的唱腔谱出了曲子，还问自己要了歌词这件事让曲春江感到惊讶。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个插曲忘记了，没想到时隔三年竟然在政研室又碰到当时的才女还成了自己的同事。 “真没想到你的乐理知识那么好。”曲春江现在还为当时高云的表现感到惊讶，自己唱了一遍的歌她就能把曲子默写出来。 “音乐只是我的业余爱好，我的专业是经济管理。”高云笑着说。 两人正谈着曲春江看到高俊杰突然进了大办公室赶紧闭住了嘴，一般情况下高俊杰很少这么早就来到办公室今天是怎么了？ “高处长，这是新分给咱们室的高云，才女一个。”曲春江笑着给高俊杰介绍。 高俊杰点点头原本一天黑着的脸今天露出的笑容，还没等高俊杰说什么，只见高云轻轻叫了一声“二叔。“ “二叔？！”听了高云这句话曲春江又大吃一惊，看看两人的表情顿时明白过来了，没想到这个高云竟然是高俊杰的侄女，那也就是去年被自己挤掉那个人！ 想到这里曲春江脸上有点热，表情显得有点尴尬，高俊杰又板起脸看着曲春江，高云倒没什么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小高，以后你就由小曲同志带着工作。”刚说完又转身对曲春江说；“小高年轻，你以后要多多照顾她。”说着高俊杰板起脸就开始训起曲春江来。 “放心吧，高处长，高云是名牌大学的硕士生，懂的理论知识比我多，我还要向她多多学习。”曲春江虽然听到高俊杰这样说心里不快，但是嘴上依旧很谦逊。 “二叔，我们原来就认识呢。”看到高俊杰板着脸开始训人了，高云反倒提曲春江辩护起来。 “你们以前认识？”高俊杰听了感到奇怪。高云就笑着把在西岭大学的情况给高俊杰说了一遍。曲春江笑着说自己那时瞎折腾，高云才是真正的才女。 看到曲春江如此谦虚，高俊杰绷着的脸也开始变得轻松起来又说了几句便离开了办公室，不过几分钟罗西京和李玉明也到了办公室。罗西京看到办公室新多了一位姑娘话顿时多了起来。往日有些沉默的办公室顿时热闹起来。 曲春江又聊了一会才回到自己办公室，点上一支烟默默抽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己的到来是以挤掉高云作为代价，没想到高云竟然还是进了办公室，将来如何相处？ 高云肯定知道自己和她的“过节”，虽然刚才高云并没有表现出对自己的厌恶或则愤恨，但是自己挤掉高云这个事实是不争的，虽然自己不是故意。将来她会不会仗着二叔是一处处长，根本不买自己帐？本来一处就这么一个人如果中间再来个作梗的，自己这个主管业务工作的副处长日子就不好过。 但是危险和机会往往并存，从刚才的谈话以及之前在西岭大学的偶遇，自己似乎给高云留下的印象不差，如果能和高云搞好关系那么不仅可以消除彼此不快，甚至可以搞好和高俊杰的关系，这点显得尤为重要，曲春江知道如果副手和正头搞不好关系最好倒霉的基本上就是副手。想到这里曲春江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自从一处来了高云，办公室似乎也热闹起来，高云虽然是高俊杰的侄女但是并没有高俊杰那么阴沉，显得比较开朗大方，经常可以听到她的笑声，而且对自己背曲春江曾经挤走这件事似乎根本不存在，对待曲春江也比较尊敬，这使曲春江的心放松了下来。 曲春江决定和高云拉好关系，从而使高俊杰对自己不再那么抵触，于是在平时工作中也多多照顾高云，安排她一些轻松的活，需要写报告之类的还帮助她查找资料，看到自己的侄女获得了曲春江的照顾，高俊杰那一天见了曲春江就死板着脸也慢慢开始有了笑容。 看到工作中局面基本打开，曲春江又考虑方芳的事情，那所原来住的房子一直孤零零在那里没有处理，曲春江也不敢让芳芳贸然回去居住，正想办法能找到方芳的老公好好谈一谈这件事。没想到这天下午方芳从单位回来，一脸愁容原来是她的老公刘一凡找到了方芳的单位闹了起来，说要和方芳离婚房子肯定要归自己。 “别担心，我自有办法帮你要回房子。”曲春江看到一脸愁容的方芳赶紧安慰她，本来自己想找这家伙没想到这家伙已经找上门来了。 185 洗澡 看到曲春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方芳安下了心，赶紧到厨房做饭去了，方媛媛在自己的房间里做作业留下曲春江在客厅里想这这件事。像刘一凡这种染上毒瘾的人，和他接触的一般也不是社会上的正经人，与其和他苦口婆心的摆事实讲道理，还不如找几个人去威胁或者修理一顿更奇效。这样的办法自然不会给胆小的方芳说，于是他从方芳哪里要了一张刘一凡的照片，然后又给郑东方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有事情谈谈。 曲春江吃完方芳做的饭说晚上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打的赶到两人约定好的一个叫赵记的烧烤店，郑东方已经在那里等候，看见曲春江到来要了两瓶啤酒和一些烧烤边吃边谈起来。 今天的郑东方情绪很好，他笑着告诉曲春江保安公司的生意很好，由于他们所招的保安基本都当过兵，又经过他们的训练素质相对比较高，一些企业抢着要人，现在成了供不应求的局面，自己和杨海想办法准备多招些退伍兵扩大规模。 “李少军知道这个情况吗？”曲春江关心的问。 “杨海曾经给李少军汇报过，不过得到答复是业务上的事情一律由我们做主，除了每个月他派来一个人看看我们财务上的情况外，别的一律不管。” 听了郑东方的话曲春江放下心来，看来这个李少军是拿得起放的下，果然做了甩手掌柜任由杨海他们发展，充分调动起他们的积极性，是块做生意的料。 “小曲，今天你找我不仅仅是问我生意的事情吧？”郑东方递给了曲春江一支烟笑着问。 “是这样，郑大哥，我有个朋友孤儿寡母很可怜，还遇到了一个吸毒的老公。”曲春江把刘一凡的照片递给了郑东方，把方芳的遭遇简单给郑东方说了一遍：“郑大哥，和这种人讲道理我不行，所以找你帮忙找两个吓唬吓唬他，把房子要过来。” 郑东方把照片要过来看了看，想了想说：“这件事就不用告诉杨海了吧？” 曲春江明白郑东方的意思：“这件事算我找你私人帮忙，和你公司无关。”郑东方听了点点头笑着说你放心，过几天我就给你回话。两人又谈了一会曲春江告辞离开，至于郑东方找什么人想什么办法他也没问，事情办妥就行没必要什么事情都知道那么清楚。 果然过了几天郑东方打来电话笑着说找到了那个家伙，真是个软蛋还没吓唬就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有什么事情好商量，我们说完房子的事情并且告诉他不再骚扰方芳他马上就把钥匙交了出来。 “那家伙看吸毒有几年了？”曲春江想了想问。 “听他说时间还不长，想戒掉但是又没有那勇气。喂，小曲，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样，你送他去戒毒所，需要的钱你先帮我垫上，我过两天就给你。”曲春江想到这个男人也可怜，一个好好的家庭如果不是方媛媛的病情的话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于是决定在这个时候拉他一把，至于能成功与否戒掉毒瘾就看他的造化了。至于钱曲春江已经将股市里的资金全部抽出，所买的四川长虹从22元起一个口气冲到了66元，曲春江的资金也增加了三倍，现在将近三十万元，该收手的时候到了。 办完这件事曲春江也没有给方芳说，这天下午一下班曲春江回到住处，只见方芳坐在客厅里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曲春江回来勉强招呼了一声。 “怎么，今天身体不舒服？”曲春江看到方芳的样子心里有些奇怪。 “不，不是，他同意了。”方芳没头没脑的来了这句话。 曲春江立即知道方芳的意思，不过假装不明白一副愕然的样子望着他。 “今天下午我老公去我单位，同意离婚了，而且还把房产证给了我，说他以前对不我我们母女俩，自己准备进戒毒所重新做人。”方芳低声说道。 “那是好事啊，看你还不高兴。”曲春江笑着问。 “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哀。”方芳望着曲春江：“我以前恨他希望早点和他离婚远远离开他，现在愿望达到了但是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看到方芳这样子，曲春江看到方媛媛的房门紧闭正在屋里做作业，便坐在方芳跟前轻轻抱了抱方芳：“别想太多，一切重新开始。” “嗯……”方芳突然展颜一笑：“按理说今天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我去炒几个菜”说完站了起来。 曲春江笑着点点头，说是要过去帮忙但是被方芳劝阻住了说你男人家进什么厨房在这里好好的看电视就行了，硬把曲春江按在沙发上，自己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一阵炒菜声，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曲春江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不到一个小时，方芳炒好了几个菜笑着叫曲春江和媛媛出来吃饭。 青椒茄子、回锅肉…….都是曲春江喜欢吃的菜，看的曲春江肚子咕咕叫，刚准备动筷子，没想到方芳笑着说等下，跑进厨房取了一瓶葡萄酒，然后给曲春江和自己各自倒满杯子说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要庆贺一下。说完举起了杯子。 曲春江心里明白方芳意思，不过当着媛媛的面他不好说什么，便举起杯子碰了一下喝了一口。几口下去方芳白皙的脸庞显得有些红艳，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艳看的曲春江心里一荡。 这顿饭吃了好长时间，方媛媛早就回到房间去做作业了，而方芳和曲春江两人还在那里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眼看一瓶普通酒已经下去一点大半，曲春江感到有点上头了，可是方芳依旧端着杯子慢慢的喝着。 “方芳，少喝点，葡萄酒也会醉人的。”曲春江赶紧劝阻。 “你别管我，我从来没有在家当着媛媛的面喝酒，今天是第一次或许是最后一次。”方芳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曲春江知道自从方芳在夜总会陪过酒后，在家对酒便是深恶痛绝，曲春江自己也很少当着方芳面喝酒，今天她是怎么了？难道真的今天这事高兴？既然方芳要这么喝，曲春江也只好陪着还好是在家里就是喝醉也没什么，两人就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一瓶酒喝完，方芳脸红若桃花，曲春江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多，这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看到有些醉意朦胧的方芳，曲春江不顾方芳的反对，硬让她坐在沙发上休息，自己到厨房里把碗筷洗刷干净。 快到了九点，媛媛的作业已经全部做完，准备睡觉前要去洗个澡，于是方芳边陪着女儿进入了卫生间。 这个夏天，只要曲春江不外出，基本上没次到八九点在一阵哗哗水声中度过，母女两都爱干净每天都要洗澡，听的曲春江有些心猿意马，控制自己的欲望不要胡思乱想，今天喝了一些酒这种欲望尤其强烈，只好跑到阳台上抽着烟，让凉风使自己头脑清醒点。过了好一会儿曲春江估计娘们两已经洗完，走进客厅果然没有听到水声，便又百般无聊的看起电视来。 到里十点半，曲春江感到有些困意便走进卫生间，放开热水器的里面的水，脱下衣服开始洗洗起澡，温温热水从上面的淋浴器喷里出来，浴室里慢慢点又雾蒙蒙一片，曲春江搓着自己的胳膊，夏天的闷热荡然无存感到一阵舒服，不由自主的哼起小曲来。 正洗到舒服的时候，曲春江突然听到浴室门轻轻推开里，一副雪白的身体钻进里浴室，轻轻地贴在里自己背后。 “你？！？”就在这一刹那曲春江看清楚里来人，竟让是方芳！ “嘘…….别出声。“方芳雪白的胳膊绕道里曲春江的前面轻轻的捂上里嘴，嘴低到他的耳边幽幽说道：“曲弟弟，今晚我陪你洗澡好吗？” “啊……”曲春江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的刚准备叫，一张颤动着的嘴唇紧紧堵住了曲春江的嘴，一双柔软而坚挺的“双峰”低在里他的胸前，曲春江顿时感受一种异样的刺激，身体的欲*火被腾的一下点燃，紧紧的抱住里方芳柔软的身体，手不由自主在她的光洁的背上抚摸起来。 “乖…….别乱动，我给你洗。”方芳的话中充满里一种诱惑，一种温情，使曲春江如同触电一般，任由方芳那双光滑的手在他身上抚摸。随着那双纤手划过，曲春江感到自己欲望在不断的升腾，身体的某一部位起里变化。 “宝贝，你不是喜欢听我洗澡吗，你给我洗好不好？”方芳便抚摸着曲春江健壮的身体，便轻轻的用自己雪白的躯体靠着他摩擦起来。 “好…….”曲春江颤抖的说里一声，轻轻撩起水从上往下，在方芳的面上，脖子、胸部、腹部…….一点点撩过，方芳不由得轻轻的呻吟起来。 186 一封信 “舒服吗，春江？” “嗯…….我还要……” “啊……这里不行，我们回屋里去……” “好……我帮你擦洗。” 两人如同偷吃了糖果的孩子披着浴巾偷偷钻出了卫生间，还好整个客厅里静悄悄的看来媛媛已经熟睡，两人会心一笑便闪进了曲春江的卧室，两具肉体再一次纠缠在一起满室顿时春意盎然。 当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到的床上，昨晚“战斗”了半夜的曲春江才迷迷糊糊睁开眼，习惯性将胳膊向边上一抱，扑了个空，转头一看这才发现竟然空无一人方芳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离去。 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上班已经迟到了，曲春江赶紧穿好衣服刚准备下床，突然发现自己床头柜上放着一封信，便赶紧读了起来，方芳那娟秀的字体出现在白色的信笺上： 我爱的春江： 请允许我第一次这么称呼你，也是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我走了，也不会再回来了。我和媛媛将回到自己的家。多谢你这几个月来对媛媛的照顾，还有对我。昨晚是我作为女人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刻，我会一辈子把它记在心底，等到老去我还会在无人的时候拿出来品尝。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但是我们不能不顾及现实。春江你是个好男孩，是个前途远大的男人，我不能拖你的后腿。噢，我没有你告诉你，那天刘一凡找到我，跪在地上请我原谅，他说他已经进入戒毒所准备重新做人。我原谅他了虽然我并不爱他，因为媛媛不能没有爸爸，我不想媛媛生活在一个没有父爱的家庭从小就遭到别的孩子的歧视。我会和媛媛到戒毒所去看他爸爸的，等待他出来的那一天。对不起，春江，请原谅我，希望你找个好女孩好好爱她，我会祝福你的。 永远爱你的芳。 看着不到一夜的信笺，曲春江看了好几遍心里好像被打翻了的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不是个滋味。点了一支烟默默的吸了两口，站起来拉开窗帘一道阳光直射进来刺的他差点睁不开眼。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开远去不不可留 今日乱我心、多烦忧……. 曲春江突然想起这首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曲，一切都随风而逝吧，祝彼此快乐，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那封信慢慢的撕成碎片，轻轻一抛犹如雪花般的散乱了一地。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卧室。 方芳自从那天以后再也没出现过，曲春江知道她和媛媛回到自己的老屋，有几次冲动想去看看她们但是走到门口却忍住了，既然已经过去，物是人非，见了面又何必增添彼此的伤感和烦恼呢。 日子如流水般匆匆而过，曲春江的工作依旧是那么平淡而有规律，但是到了九七年的七月二日，席卷整个东南亚的金融风暴如期而至，首先金融风暴席卷泰国泰铢贬值。不久，这场风暴扫过了马来西亚、新加坡日本和韩国等地。打破了亚洲经济急速发展的景象。亚洲一些经济大国的经济开始萧条，一些国家的政局也开始混乱。 就在这个时候曲春江接到了李少军的电话，在电话里李少军的口气明显比以前热情了许多，话倒是很简单说是感谢曲春江帮了这个大一个忙，使自己躲过了一劫，俗话说大恩不言谢，以后如果用的着地方尽管开口。曲春江也笑着回应了，心里知道这一次自己算在安西太子党的圈子里站稳了脚跟，虽然他估摸不清这个李少军究竟有多大的能量。 政研室的气氛也开始紧张起来，研究这次亚洲金融风暴对于国家乃至西岭省经济发展的影响成了调研室首当其冲的重大课题，如何扩大内需、刺激消费、国有企业改制困境、三农问题，一个接一个的课题摆在了政研室这帮“秀才”们的面前。到了八月底，政研室根据省委的意见做出了决定，政研室一处到四处各派一些干部陆续分赴西岭省各个县市，做具体的调查研究，摸索出在当前经济形势下，西岭省如何面对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使经济继续保持增长。决定一出政研室各个处分别召开会议，讨论根据处室研究课题方向，选择合适的题目进行调研。 作为一处是把研究国有企业改制为作为重点研究课题的处室，自然要在这个地方上做文章。高俊杰、曲春江还有退居二线的何明云开了一个会议专门研究这个问题，最后决定派曲春江分赴汉湖，李明玉在安西选择几个国有企业专门做调研报告。 汉湖是自己的老家，而且对那些的情况自己也比较熟悉，曲春江自然愿意前行。根据省委办公厅的统一安排，曲春江决定三天后出发，这期间他还有一件私事要处理，就是妹妹曲春涵今年高三毕业考上了西岭大学，九月一号要报名，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必须去一趟。 对于这个聪明伶俐的妹妹，曲春江心里总有一种内疚感，感觉自己没有好好照顾好他。重生前由于家境的突然变故，父母双双去世，使得曲春涵没有钱上大学，最后高中毕业在当地找了一个临时工工作就就开始养家糊口，一直到曲春江重生的时候还没转正，过着比较清平的生活，这让曲春江心里感到对不起自己妹妹，自己作为家里长子没有履行好母亲在临去时前的嘱托要照顾自己妹妹，是他耿耿于怀了一辈子。重生后自己挽救了家庭，使妹妹能在父母的照顾下好好读书，但是自己这个哥哥一天倒在外面忙碌对妹妹照顾甚少，这次曲春涵也考上了名牌西岭大学来到安西，自己这个做哥哥自然要去迎接。 中午曲春江早早来到了安西汽车站，等待着妹妹的到来。不一会儿来自东新县的长途汽车慢慢驶入车站，从车上下来了一个身穿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的留着一个马尾辫的明艳少女，背上背着一个旅行包在哪里东张西望。 “涵涵。”曲春江叫了一声，那位少女看到了离自己不远处站着的曲春江，笑了跑了过来。 “哥，来了好长时间了吧？” “也刚到不久。”曲春江接过曲春涵的背包笑着说，已经将近一年没见到自己的妹妹，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现在已成了水灵灵大姑娘了。 “爸妈还好吧？”曲春江带着他妹妹向车站外走去边走边问。 “都很好，就是老念叨你不回家来看看，说现在我也考出来了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人了。” “嗯…….”曲春江应了了一声，心里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自从重生后就为自己的事业而奋斗，经常不在家现在在安西了更是一年难回家两次，确实有点对不起父母。 曲春江打了一个的士两人边聊不一会儿到了西岭大学，走进学校里挂着欢迎新生的标志，到处都是学生的和家长。按照通知书曲春江很快来到了教学区的办公楼，那里已经有好多家长和东张西望感到有些稀奇的新生，曲春江就跟着排起队来。 “学长，怎么你来报道？”曲春江突然听到笑吟吟的说话声回头一看竟然是多日不见的叶小云，她身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显得活泼有大方，两手交在一起抱着胸正笑吟吟曲春江。 “小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曲春江惊喜的问，他知道叶小云毕业前已经考上了西岭大学的硕士研究生，实习去了吴海市，整个暑假都在自己父亲所在的吴海市见习，所以很少见到没想到今天这里碰到了叶小云，心里怎么能不高兴？ “吆，我知道你自从成了处长以后称了大忙人了，早就把我忘了。”叶小云准备挖苦曲春江两句突然看到曲春江旁边有个少女正好奇的望着自己，那模样长的和曲春江有几分相似，不由得问道：“她是？” “她是我妹妹曲春涵，今年刚考上西大，今天是来报道。”曲春江赶紧介绍起来，接着又对曲春江笑着说：她叫叶小云，现在是西大的研究生，有名的才女。“ “叶姐姐。”曲春涵看了看曲春江，又看了看叶小云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笑着叫了一声。 “原来是春涵妹妹，”看到这个明艳的少女是曲春江的亲妹妹，叶小云明显热情起来，拉起了曲春涵的手笑着说：“春涵妹你真漂亮。“ “哪有叶姐姐你又漂亮还有才气，我原来听我哥哥说的才女原来就是你，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曲春涵落落大方一点没有来自小地方初次见生人的羞涩。 看到两个女孩攀谈起学校里的事情来，自己有好多话想问叶小云但是自己妹妹在跟前也不好开口，只好边排着队边听她们谈话。 “老姐，我说过不用你操心，你偏要过来。”叶小云和曲春涵正谈的高兴，突然听到一个大不咧咧的声音。曲春江转身一看，只见一个身穿花t恤，留着中分头很有点像港台明星模样的男孩走了过来。 187 我要追你妹妹 “要不是大婶叫我过来，我才懒得管你的事情。”叶小云看到这个男孩，皱皱眉没好气的回答。 这个男孩没理会叶小云而是把目光投到了曲春涵的身上，楞了楞神态很快热情起来：“这位同学也是新来报道的？你是哪个系的？叫什么名字？”曲春涵被这个突然其来有些热情过火的男孩弄得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什么回答望着叶小云。 “小军，正经点。”看到这个男孩的神态叶小云叫了一声：“她是曲春涵，是曲春江的妹妹。” “你好，你就是叶大哥的弟弟叶小军吧。”曲春江从两个人的对话很快判断出这个男孩的身份，他是叶明刚的老二叶小军。 “你就是曲春江？”叶小军上下打量了一下曲春江：“嗯，虽然穿着有点老土，但是看上去还比较帅，一脸严肃像我的老爸，可正是我老姐所喜欢的那种，难怪我两个老姐为你神魂颠。” 叶小军口无遮拦顿时让曲春江感到有些尴尬，旁边的叶小云脸顿时变得通红，扬手就要作打的样子：“你再乱说，看我不告诉我大伯！” “老姐饶命，老姐饶命。”叶小军笑嘻嘻的一躲，躲过了叶小云的一掌，然后又对曲春涵说道：“曲春涵，名如其人，挺好听，我叫叶小军是计算机系的，今年也刚入学，你呢？” “我也是计算机系的。”曲春涵知道这个男孩就是哥哥朋友的弟弟，笑了笑回答。 “你也是计算机系的？看来我们俩真有缘分。”叶小军夸张的说了一句：“你还没报名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我帮你去报。”叶小军不由分说从曲春江手里抢过录取书自己向前挤去。曲春涵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看到叶小军是如此猴急猴急，曲春江不由得苦笑着要摇摇头，他和自己的哥哥叶小辉相比真是两个极端。 “小军就这样，毛毛躁躁的，你别在意。”叶小云看到曲春江的模样赶紧解释。 “年轻人就这样。”曲春江来了一句顿时让叶小云对他反了白眼，好像自己已经很老实的。 “小军和我妹妹去报名，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不如我们出去转转？”曲春江看着有点拥挤的大厅笑着对叶小云说。 叶小云多日没和曲春江相见，见他的提议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和曲春江一起走了出去。曲春江背着妹妹的行李和叶小云并排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到处都是来往的学生，九十年代的大学校园远没有现在这么开放，曲春江有点不敢去拉叶小云的手，但是有点不甘心便紧紧挨着叶小云。 两人走到学校后面一个比较大的花园，这里相对僻静曲春江放下行李再也忍不住轻轻的抓住了叶小云的手，叶小云挣扎了两下见挣脱不开也就由得他去了。 “小云，我很想你。”曲春江在轻轻的说道。 “嗯…我也是。”叶小云微微低着头在大白天听到曲春江这话似乎有些害羞，脸都有点红了。 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平时很大方现在如此害羞的样子曲春江心一荡，轻轻的向她脸庞吻去。 “别……”叶小云那里会想到曲春江竟然这么大胆大白天在自己学校亲吻自己，心中有点慌忙刚头一偏想躲过曲春江的一吻，没想到曲春江一把抱住了她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火热的嘴唇重重的压在了她的红唇上。 “唔……”叶小云低声叫了一声，对方的热烈的举动使她顿时感到意乱情迷，不由得双上环绕到背后抱住曲春江，两人的舌头顿时搅动在一起。 “蹬蹬瞪”不知过了多久，沉迷在爱河中的两人突然被一阵脚步声惊醒赶紧分开来，曲春江抬头一看拨开树丛的竟然是叶小军和曲春涵两个。 “好险！”曲春江暗叫了一声，不过他脸皮厚点到没什么，只是叶小云突然看到自己熟悉的人顿时满脸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叶小军仿佛知道两人在做什么，调皮的对曲春江眨眨眼，嘴里却说：“我和春涵报完名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们，刚才不是看到春涵的行李我还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呢。” “名报完了？那，那咱们先把行李放到宿舍，然后去吃饭。”曲春江接过了叶小军的话。 四人于是一起向女生宿舍走去，按照校方的分配曲春江他们很快找到了曲春涵所在的宿舍，看到宿舍里已经有人，叶小云就帮着曲春涵在下铺铺好了铺然后一起出了宿舍楼向校外走去。 四人走在路上，叶小军和曲春涵走在前面，隔了曲春江好几米远，叶小军不断给曲春涵介绍了着周围的情况，时不时还来几句笑话惹得曲春涵咯咯之笑。 “这小子是不是喜欢上我妹妹？还是见了女孩子都这样？”曲春涵看到叶小军那副殷勤样，心里不由得打了个问好。 叶小云仿佛也看出了叶小军的心思，低声对曲春江说：“小军他就是话多点，喜欢说笑，但是人挺好，不是那种…那种…”说道这里叶小云说不下去了。 “那种花花公子？”曲春江故意低声说道，逗得叶小云扑哧一笑狠狠瞪了曲春江一眼：“你才是呢。” “我花只在你跟前花。”曲春江看到前面的两人没注意他们，于是又和叶小云调笑起来。 “呸……那我妹妹跟前呢。”叶小云低低说道。 提到叶小雨，曲春江顿时感到有点尴尬要说花花公子，自己才是那种滥情之人，喜欢姐姐又喜欢妹妹。 看到曲春江这幅模样，叶小云微微叹了一口气再也没说什么两人默默向前走去。 四人来到一家比较干净的饭店，刚刚坐下还没等曲春江说话，叶小军就反客为主拿起菜单递给了曲春涵：“春涵，你喜欢吃什么尽管点，不用客气。” 看到叶小军当着自己哥哥和叶小云面前对自己这么主动，曲春涵顿时脸有点红了把菜单递给了曲春江：“你点把，随你。”曲春江不再推辞就随便点了几个小菜，又要了点米饭四人边吃边说笑起来。 吃完饭叶小军提议出去走走说安西有好多好玩的，要带曲春涵去转转，而曲春涵却拒绝了说是今天是报道第一天她要回到自己宿舍熟悉熟悉环境，叶小军只好答应了。 把妹妹送到女声宿舍楼前，曲春江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本来曲春江准备和叶小云再相处一会但是旁边的叶小军一直不离开所以只好作罢，笑着对叶小云说估计明天他就要去汉湖做实地调研，等空了联系。 叶小云当着叶小军的面也不再好说什么，只是祝他工作顺利说是刚刚开学自己也比较忙，现在先回自己宿舍。看到叶小云离开曲春江这才和叶小军告辞准备返回住处。 “等等，曲大哥。”没想到叶小军拉住了曲春江。 “有事吗？”曲春江感到有些奇怪。 “我要正式向你宣布，我要追春涵了。”叶小军挺了挺胸脯一脸骄傲的样子。听到叶小军这话曲春江吓了一大跳，他还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追自己的妹妹的。 看到曲春江这幅样子叶小军赶忙说：“我是真心的，我对她是一见钟情！” “小孩子家，懂什么一见钟情！”曲春江顺手摸出一支烟点上淡淡说道。 “我今年十八岁了，已经成人了，我有追求自己爱情的权力。”看到曲春江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叶小军顿时瞪大了眼睛，脸都有些红了。 对于叶小军对自己妹妹的想法，曲春江已经打定主意既不赞成也不反对，一切由自己妹妹做主。所以看到叶小军的模样又笑着问：“如果你喜欢，自己追，干嘛找我？” “我是让你帮帮忙，多在春涵面前说说我的好话，我知道曲春涵听你这个当哥哥的话。”叶小军脸上有些沮丧：“刚才我说了那么多，春涵只是笑了笑。我约她出来看电影她说刚开学忙，不愿意出来。你说我怎么办？”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看到刚才大大咧咧的男孩子现在一副沮丧的样子曲春江心里有些好笑，看来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只要你帮忙，我知道你喜欢我老姐，我可以在他面前帮你说好话，别看她对我凶巴巴的实际上挺关心我的。对了还有我可以再我爷爷面前也帮你说，我们家我爷爷说话可是一言九鼎，连我老爸和二叔都要听他的。” 曲春江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头发雪白，精神矍铄的老者形象，如果真有这老者出面事情就好办的多，不过问题在于自己喜欢两个人，总不能把两个都嫁给自己吧？ “多谢你的好意，不用了。”想到这里曲春江笑了笑：“追女孩是靠心。”曲春江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而不是靠嘴，这个别人帮不上你。” “哼，我一定会追到春涵的。”叶小军听了曲春江的话有些不服气，挥了挥拳头嚷了一句转身离去。 看到叶小军负气而走，曲春江笑了笑也没在理他继续向校外走去。就在和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曲春江一看竟然是来自政研室的号码，就赶紧接了过来。 188 省委书记召见 “小曲吗，我是王智辉。”对方略带嘶哑的男中音让曲春江的心一紧，竟然是政研室副主任的电话。 “您好，王主任，我是曲春江。”曲春江很有礼貌的回答，他不知道现在王智辉给自己打电话来是什么事情。 “我曾经给你办公室打电话你不在，说你请假了。” “是的，王主任，我妹妹今年刚考上西岭大学，我带她来报名所以请了一天假。”曲春江赶紧回答。 “事情办好，明天一早来办公室，陈书记要见你。”对面依旧是不急不缓的声音。 “陈书记？”曲春江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哪个陈书记？” “自然是陈正峰书记，好了你提前做点准备。”对方说完径直挂了电话留下了一点发愣的曲春江。 省委书记要见我？见我做什么？我准备些什么？一连串的问号在曲春江脑海里出现，他感到有些自己思维有点混乱。 “镇定点，不就是省委一把手要见自己吗，应该是好事干嘛慌成这样？！”曲春江暗自骂自己没出息，一个电话就让自己慌乱如果真正见了陈书记那有该怎么办？ 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曲春江又点了一支烟边走边思考这个问题。陈书记见自己对自己来说应该是好事，这一点曲春江敢肯定，又几个副处级干部能得到正部级干部的召见？问题在于他找我谈些什么？自己有该如何准备这是个非常紧要的问题。 曲春江想给王智辉回个电话过去问一下省委书记找自己到底要谈些什么，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作罢。一方面自己打电话过去显得自己太没水平，另一方面王智辉也未必清楚赵书记找自己的原因，还是自己想办法把。 书记找自己自然是谈工作，曲春江把最近的主要工作梳理了一遍，觉得书记找自己谈这次下去调研的可能性很大，自己虽然已经确定了去汉湖但是具体如何开展工作并没有现成答案，自己现在就要好好琢磨，免得到了书记面前来个一问三不知就丢丑了。 有了明确的思路就好办，曲春江坐在公交上把这次去汉湖调研的工作思路理了一一遍，又想了几个自己要注意的问题。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自己的住处。 一夜无语曲春江第二天起了个早，专门换上了一套西装，打了一个领带显得很精神，随便吃了点早餐便匆匆赶到省委大院的政研室大楼，刚刚走进自己吧办公室就看到王智辉从外面走了回来。 “小曲，赶紧准备一下，三分钟后到大楼门口集合，一起去见陈书记。”王智辉说了一句转身就离去，曲春江赶紧拿起一份最近一处工作要点的报告，装进公文包立即向外走去。 来到政研室大楼王智辉已经在门口等着，看到曲春江便说：“陈书记很忙，他约定我们八点整准时去他办公室，而且只有十分钟的会见时间。” “王主任，陈书记见我们具体是什么事情？”曲春江边走边问。 “自然是这次调研的事情。”王智辉的回答让曲春江略微放心，不过王智辉走着看四下没人低声说道：“根据省委秘书副秘书长韩涛向我透露，汉湖市委书记张刚曾经找过陈书记汇报过工作，这次亚洲金融危机对我省造成的影响虽然没有沿海地区直接，但是影响也不少，特别是汉湖以纺织品出口为主要产品，国外市场疲弱导致企业经济效益急剧下滑，这次我们调研就要摸清实际情况，并且还要提出解决办法。” 听了王智辉的话曲春江顿时感到心里沉甸甸的，自己毕竟在官场上打拼才三年多，虽然从理论上自己因为重生比别人获得更多的理论知识，但是理论是死的，现实是活的，特别是具体到某一城市甚至某一厂，那就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探索，而自己恰恰缺乏的就是这种经验。 王智辉似乎看出了曲春江的压力笑着说这次调研从省委领导到政研室都很重视，几个主任也带队下去一通蹲点调研，去汉湖这一队是他带队。听了王智辉这话曲春江心里稍微安定下，不过既然政研室把在学术中最具有权威的王智辉安排到汉湖调研，也说明了从省委到政研室对这次调研的重视，自己必须打醒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这件事，否则办不好不仅对自己来说有一定的影响同时也会影响到政研室的声誉。 两人轻声聊着便道了省委书记所处的小院，门口一位哨兵很认真的检查了他们两的工作证后才敬礼放了他们进去。省委书记所处是一个不大的三层楼房，青砖碧瓦显得大气庄重，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显得十分雅静。等曲春江他们走到一楼副秘书长的办公室，秘书长韩涛已经在办公室等候。 韩涛是个四十刚出头戴着一副眼镜白白净净的中年人，见到王智辉他们便笑着握握手然后轻声告诉陈书记现在就在楼上办公室等候，谈话只有十分钟时间，陈书记就要出去视察工作。 王智辉笑着说你放心绝对不会耽误陈书记的宝贵时间然后跟着韩涛向楼上走去，曲春江跟着后面，见到楼上十分雅静连走路上的干部也都放轻了脚步。三人走到二楼东边一个房间，韩涛轻轻的叩了下门，随着屋内传来一声洪亮的“请进”的声音，曲春江跟着两人走了进去。 只见陈正峰正坐在一个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后面放着一面国旗。后面并没有高级领导办公室常见的字画，而是张贴着一副大尺寸的西岭省地图。办公桌桌上放着一面小的党旗和国旗，整个办公室显得并不是很豪华但是给人以肃穆整洁的感觉。 看到众人进来，正在看文件的陈正峰摘到老花镜，站了起来，王智辉赶紧上前走了两步握住了陈正峰的手，曲春江也跟着走了上去握手，然后才坐到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韩涛给两人倒了一杯水然后才退了出去轻轻的掩上了门。 “小曲同志，今年多大啦？”曲春江没想到陈正峰第一句话竟然招呼的是自己，赶紧屁股抬下太欠了欠身子很恭敬的回答：“今年二十四岁。” “二十岁就成了副处，小伙子干的很不错嘛。” “是各位领导关心和支持的结果。”曲春江很谦逊的回答。 看到曲春江一副不卑不亢的谦逊的模样，陈正峰微笑的点了点头，脸上旋即严肃起来：“今天请你们二位来主要是谈谈这次调研工作的情况，不知道二位到了汉湖从哪里入手？” 看到陈正峰要靠他们，曲春江当然不能接住话题，现在自己上司王智辉还在场呢，轮不到自己抢答。于是把目光投向王智辉，只见王智辉想了想才回答：“汉湖市是我省纺织工业集中地，这次亚洲金融危机对纺织业影响很大，因此我们决定从纺织厂开始调研。” 陈正峰听了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才说道：“纺织业固然重要，但是王主任你要看到汉湖那边还有我省最大的机床厂，生产的汉湖牌机床原来畅销国内外，不知道怎么的现在竟然成了亏顺大户，在加上这次金融危机的影响竟然落到要倒闭拍卖的地步，让我很心痛啊，昨天汉湖市委的张刚同志专门向我汇报了这个问题，因此我建议你们这次调研就从汉湖机床厂开始！” “我们就按照陈书记您的指示，这次调研就从汉湖机床厂开始！”见到书记已经摆明了方向，王智辉当然不会去争论什么立马表态。 “据我所知，汉湖机床厂到现在这个地步，既有国际国内市场变化，竞争激烈，国营老长报复重的等外因，同时也有设备老化，厂领导管理能力欠缺，甚至有可能存在腐败问题！职工们意见很大，竟然到省上来上访了。”赵正峰严肃的说道。 听到书记这么一说，曲春江和王智辉不由得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暗暗吃惊。听书记的意思这次下对汉湖机床厂的调研并不仅仅是调研生产经营、开拓市场方面，甚至牵扯到机床厂内部事务，身在厂领导自身问题，这些问题一般都是纪检监察部门的工作，怎么会让我们调研部门涉及？ 但是领导说了你就地听，曲春江取出笔记本飞快的记录着，一边琢磨着陈正峰说话的口气。时间过的很快，直到副秘书长韩涛再一次走进办公室，向陈正峰低声说了两句，陈正峰才笑着说时间到了，本来想多留你们在谈一会但是有个视察不得不去。 曲春江和王智辉赶紧站了起来，和赵正峰一一握手后退出了书记办公室。 离开书记办公楼的小院，烟瘾发作憋的难受的曲春江赶紧点上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次感到舒服。 王智辉不抽烟，看到曲春江这个样子笑着说你年纪轻轻烟瘾还挺大，以后要抽点注意身体，曲春江笑着答应了。 “小曲，你对这次陈书记找我们谈话有什么看法？”王智辉突然问。 “我感觉按照陈书记的指示，我们这次下去不仅仅是调研，甚至会牵扯到别的一些问题。”曲春江说的比较含糊不过王智辉明白了他的意思。叹了一口气说：“看来汉湖是风雨压城城欲摧，我们身上担子可不轻啊。” 189 再回汉湖 九月初的汉湖正是庄稼快要成熟的季节，沿着国道两旁全部是微微低着头金灿灿的稻谷，一辆黑色蓝鸟小轿车在国道上风驰电掣般向汉湖市区驶来，车厢后排坐着一老一少两个人，正是这次去汉胡市调研的王智辉和曲春江。 一早从安西市出发翻过西岭山脉到达汉湖市区已经快十二点，曲春江感到有些饥肠辘辘不过他知道一个饭局正等着他们，而做东的就是汉湖市市委书记张刚。 一个市委书记出现亲自接待自然给足了政研室的面子，显得规格有点过高，不过他们心里也明白这是冲着昨天省委书记约两人相谈，想必汉湖市的主要领导也已经知道这两人看似来调研考察实际上带着省委书记的嘱托，自然要破例接待。 汽车进入到了汉湖市市区，七拐八拐最后到了汉湖市有名的财政宾馆门口，等王智辉和曲春江下车进入正厅的大门，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穿着灰色西装很精神的男人笑着迎了上来，曲春江认识他，他就是见过数面的市委秘书长胡伟明。在做叶明辉的秘书的时候曲春江曾经跟着叶明辉参加过张刚的几场饭局，那个时候张刚还是市长，胡伟明是市政府这边的秘书长，随着张刚成为市委书记胡伟明自然到了市委这边任秘书长，职务实际上还升了一级成为市委常委。 胡伟明先是和王智辉握手，然后又笑着把手伸向曲春江，显然他认识曲春江笑着说才短短两年不见现在就成副处长真是前途无量。曲春江谦虚着说道哪里哪里，一切都是领导的关心和支持。仨人寒暄了几句便随着胡伟明上了二楼的一间包厢，里面已经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约莫将近五十岁的男人曲春江看上去比较面熟，仔细一看竟然是汉湖市副市长徐海荣。曲春江的心一下子抽紧了，他知道这个徐海荣在自己前世因为刘宝成案件也被拉下马，但是重生后由于自己从中运作，使刘宝成提前倒台，而这个徐海荣竟然没有被牵连进来一直当他的副市长，这是曲春江耿耿于怀的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竟然见到了他。 徐海荣倒是满脸热情，和王智辉握手后又紧紧握住曲春江的手，笑着说两位辛苦了，接着又给介绍了在座的其他两个人。 一个是市委办政研室的刘主任刘镇山，这个年近五十岁带着一副眼镜有些像文人的男人看样子和王智辉比较熟悉，两人笑着叙起往事，另一个是市经贸局长陈晨，这次调研活动主要是在企业中进行，少不了要和主管企业的经贸局打交道。 几人在沙发上闲聊着，看样子在等待市委书记张刚，曲春江看到徐海荣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心里犹如被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这个应该和刘宝成一样进入大牢的男人现在竟然还稳稳坐在市长宝座上，这如何让曲春江心甘，但是他也知道要绊倒徐海荣的最佳机会早已经失去，如果在没有发现他新的违法犯罪行为，人家估计就要长久的坐下去。 徐海荣是主管工业经济贸易的，所以今天这个饭局他来参加，这一点曲春江早就清楚，那么这次自己来调研的企业恰好也是徐海荣所主管，如果真按照赵书记所暗示的那么从这里做文章的话能不能牵扯到他？如果牵扯到他就既有可能把他拉下水！ 曲春江脑海里急速转动着，表面上却带着微笑，似乎很注意的听着他们闲聊，就在这个时候包厢门开了，市委书记的秘书刘辉出现在包厢口，他并没有走进来里面去，而是站在那里似乎等待着什么人，包间的人都赶紧站了起来，大家都知道市委书记马上就到了。 紧接着听到一阵很有力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了在门口，市委书记张刚到了。 张刚依旧保留着那幅军人的豪爽，说话声音很洪亮，笑着让各位久等了工作忙现在才处理完。 一副礼仪后就各自入座，张刚当之无愧坐在了上席，王智辉坐在了他的左手，曲春江这里面年龄最小职务也算比较低的，刚准备坐在下首位置结果被张刚叫住了，说是省上来的同志都是我们的领导怎么能坐在那里，指名让曲春江坐在了自己右手位置。主角已经落座其余人也纷纷落座，一场饭局开始。 吃饭的人不过八个人，上的菜并不很多但是很精致，张刚为人豪爽，酒量也不差，先是代表市委市政府喝了一个“三中全会”，然后拿起酒壶又走了一圈宾主这才开始吃起菜来。 边吃边聊，张刚关心的问王智辉这次来的调研事宜，王智辉按照昨天陈书记的意思说了一遍，当然后面关于企业领导班子有可能腐败的问题并没有说，只是强调陈书记让我们这次一定要扑下身子，好好做调查研究，了解到企业发展的活情况。张刚自然双手赞成，他说如果在调研中遇到什么困难和问题尽管来找市委或者市政府，并且承诺将给这次调研工作提供最大的便利。 由于下午还要上班，所以这场饭局并没有进行多场时间，眼开个个酒饱饭足要散场，徐海荣的电话响起，接过来听了几句边皱皱眉头，低声向准备要走的张刚耳语了几句。 “机床厂的工人又在政府门口上访？”张刚听了有点诧异：“前段时间不是已经和工人达成协议了，怎么今天又来了？” “我也不清楚。”徐海荣叹了一口气：“这帮人真是吃饱撑的没事干，没事找事是不是看咱们政府好欺负咋地？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听到是汉湖机床厂的工人上访，王智辉和曲春江互相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王智辉笑着对徐海荣说：“我们这次下来调研企业其中就有汉湖机床厂，要不我们也跟着去看看？” “你们？你们刚从安西赶来还没来得及休息，搞的人困马乏到时候上面领导批评我们照顾不周，这次就不要去了吧，先安排住的地方好好洗个澡，过天我亲自陪你们去汉湖机床厂。”徐海荣笑着婉拒了王智辉的提议。 “既然王主任愿意去看看那就现在去。”曲春江两人听了徐海荣的话正感到有点失望，没想到张刚接过了话题：“实际了解点情况，听听职工们的想法也有利于我们工作嘛，是不是徐市长？” “对，对，张书记果然站得高看的远，我们这就一块去，只不过辛苦王主任了。”徐海荣看到张刚已经发话了只好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 黑色蓝鸟跟随着市政府的红色皇冠车在大街上行驶，王智辉坐在后排眯着眼睛像是在打盹，曲春江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还想着刚才的话，如果按照张刚说法，市政府和机床厂的职工们已经达成协议那么就没必要再来上访，难道里面还有新的变故？到底是职工们有点得寸进尺还是政府处理这件事有些偏颇？曲春江感到来的正是时候，正好赶到双方矛盾激烈冲突时候。 “小曲，你对机床厂职工上访有什么看法？”正在打盹的王智慧突然问道，看来他刚才并没睡着而是在假寐。 “我认为其中的有些矛盾并没有解开。”曲春江想了想说道，他把刚才心里想的全部说了出来，王智慧微微点了点头。 “去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是多看少说，今天主要是了解点情况，不必掺和到谈判里面去。”王智辉叮嘱道。曲春江点了点头明白王智辉的意思，两人停止的话题，默默想着心思。 转过两条街道，市政府那座十层高的大楼远远都看到，等曲春江他们感到市政府大门，只见有一大群人打着标语，一字排开挡住了车辆进出政府大门口，一些干部模样的人和上访人员争论着什么，旁边还围着一大群看热闹的群众，场面显得有些混乱。 车进不了了市政府大门，王智辉只好叫司机把车停到街道边，下了车已经看到徐海荣他们，两人点点头一前一后向现场走去。 “徐市长，你可来了。”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满头是汗不停用手帕擦着汗水，看到徐海荣仿佛看到了救星。 “古局长，怎么回事？”徐海荣还没走近边劈头就问：“现在正是上班时间把市政府们堵住算什么事情？他们眼里还没有法律？” 受批评的古局长是市信访局局长，看到徐海荣黑着脸批评自己，又哭丧着脸说：“我也没办法啊，我好说歹说让他们先让开大门，有什么话好好说，但是他们就是不听。” “带头的是不是那个叫王魁和李汉生的？”徐海荣皱皱眉看到古局长这幅狼狈样也没再批评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 对，对，就是他们。”古局长赶紧点头。 徐海荣听了大步向人群中间走去，曲春江和王智辉也赶紧跟上了上去。 190 遇到上访群众 “徐市长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围堵大门的职工们呼啦一下拥了过来顿时将徐海荣团团围住。 “徐市长，说是答应补齐拖欠我们的工资，现在已经到了九月份还没动静，政府说话到底算不算数？！” “对，让政府给个说法，否则我们今天就不走了！”围堵的职工们七嘴八舌的喊了起来。 被团团围住的徐海荣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并不感到惊慌而是冲着人群喊：“这样乱七八糟的成何体统？推选代表上来跟我谈话！” 听了徐海荣这话，围堵的人群闪开一个道，只见一高一矮穿着蓝色厂服的人走进来站在了徐海荣面前。 “王魁，李汉生，怎么是你们俩？”徐海荣的口气有些惊讶。 个子稍高点的是王魁，虽然戴着一副眼镜虽然看上去像个知识分子看到徐海荣阴沉的脸色不由得像后缩了缩，后面各自矮点的男人顶了顶给他后背他才挺直了胸膛大声说。“徐市长，我们这是没办法，是他们先不讲道理，不按照协议办事，如果说是不讲国法首先是他们海峰公司！” 海峰公司全称叫海峰设备有限公司，是沿海一家民营企业专门生产机床等设备的制造和销售，算得上和汉湖机床厂是同行，以前默默无闻就这三两年才异军突起成为机床行业的佼佼者，趁着这次亚洲金融危机汉湖机床厂频临倒闭的困难时刻收购它，双方达成了意项就查最后签合同，不知道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引起职工们上访。 “对，海峰公司的人不出头我们只好找政府！”个子稍矮点是李汉生，身材魁梧但是说话却是软绵绵的带点吴越一带的口音。 “是吗？！”徐海荣狠狠的盯着两人，脸阴沉的像要下雨，李汉生和王魁迎着徐海荣的似乎要杀人的目光有点害怕，但是看到周围的职工还是挺直了腰杆站着。 “徐，徐市长…….我，我们来晚了。”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叫声，徐海荣透过人群一看，原来是汉湖机床厂厂长杜峻峰。杜俊峰身穿着白色衬衣还打着红色领带，一身肥肉犹如一个弥勒佛，刚从一辆桑塔纳小轿车下来就急忙向这里跑来，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梳着大背头身穿花色t恤的中年男人，正是准备收购汉胡机床厂的海峰设备制造公司的副种经历刘洋。看到这两人赶来徐海荣一下放心了，不过依旧黑着脸看着他们。 “徐市长，我们这就把工人们带回去。”看到徐海荣脸色不好看，杜俊峰赶紧点头汗水从他的有些秃顶的头上流了下来也顾不得擦下。 “工资不发，凭什么跟你回去？”周围的职工们听杜俊峰这么一说又嚷嚷起来。 “大家静一静。”杜俊峰看到群情激奋，赶紧扰手做安静的姿势：“海峰公司已经答应将厂里所欠的工资如数发放，最迟不超过明天。请大家放心，王魁、李汉生还不把人给我带回去！” “我们海峰公司说话一定算数，只是前几天账务转账出了一点麻烦，所以耽误了几天明天一定按时发放。希望大家回去干活，不要给政府出难题。”旁边刘洋也跟着喊起来。 “既然海峰公司同意发工资，那我们就回去吧。”王魁立即喊起来似乎巴不得离开，也不敢看杜俊峰一眼带头向外走去。 上访职工们来得快也去的快，门口剩下了一帮干部。徐海荣长舒了一口气突然看到站在边上一直沉默不语的王智辉和曲春江，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将杜俊峰和刘洋介绍给了王智辉他们。寒暄了几句王智辉开门见山的说这次准备来汉湖机床厂调研，希望杜厂长和刘总多给提供便利。 “我们厂以前确实有困难，但是自从和海峰公司签订收购协议外，工人们干活积极性很高，已经不存在经济效益滑坡现象，调研就没有实际意义，不如换个其他比如纺织企业如何？汉胡的纺织厂比较多，现在效益不好是个普遍问题啊。”杜俊峰笑着说完上面的话，似乎有些不愿意让来他们厂调研。 “海峰公司收购汉胡机床厂，盘活了国有资产，又解决了工人生活问题，这样的情况也值得我们调研嘛，总结出好的经验可以向别的地区推广。”王智辉笑着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我说老杜，这是市里决定的事情，哪能让你推三阻四！”徐海荣没好气的批评了杜俊峰一句，杜俊峰顿时满脸通红，汗水又从头顶冒出，赶紧用手帕擦了擦汗。 “欢迎省上领导来我厂调研考察，我代表海峰公司表示衷心的欢迎！”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刘洋突然冒出了一句。 “有了刘总和杜厂长的配合，我们这次调研一定会成功。”王智辉跟着笑了起来。 几个人就在政府门口分别，徐海荣说下午还有一个会等改日再来拜访王主任，杜厂长和刘洋客气了几句也匆匆上了桑塔纳匆匆离开，王智辉和曲春江上了自己小车向市政府招待所开去。 “王主任，那个杜厂长似乎不欢迎我们。”曲春江想了想说道。 “工人们到处上访，谁还欢迎我们这些去找茬的？”王智辉呵呵一笑：“不过越不欢迎说明里面有问题。” 曲春江点点头同意王智辉的意见，想了想有说：“这个海峰公司的副总倒是很热情，不过这个海峰公司这两年怎么突然会异军突起？似乎以前都没听说过。” “是的，这个海峰公司不简单，一个民营企业竟然能在重工业行业里夺得一席地位，还能兼并国有大型企业，不简单啊。”王智辉叹了一口气，接着又问：“小曲你说下一步我们从哪里入手？” 听王智辉的口气似乎考自己，曲春江微微思考了一下说道：“我感觉还是先去看看厂里的情况，来个实地考察，至于机床厂和海峰公司所签订的协议，等了解到厂里的实际情况后再仔细看看，看有没有涉嫌国有资产流失问题。“ “对，这样稳扎稳打，一步步来，宁可慢点也不能出错！”王智辉点了点头赞赏看着曲春江。 到了市政府招待所，曲春江下去定了三个人的房间然后各自回房。忙活了这大半天曲春江感到又累又热，洗了个澡这才舒服了许多，只穿了一个裤头躺在床上打起了电话。 电话自然是打给白雪的，自己来汉湖之前曲春江就告诉给了白雪，白雪自然很高兴叮嘱他到汉湖一来就要给她挂个电话。电话通了对面传来了慵懒的声音：“小情人，想起我来了？” 听到白雪那略带诱惑的语气，曲春江感到内心的突然被点燃，低声回道：“白雪，你在哪里我现在就想见你。“ “我在咱们家里，刚睡午觉起来，再迟来一回我就要去美容店了。”白雪似乎听出了曲春江猴急，在电话里吃吃笑道。 “好，你等着我。”曲春江看看时间才三点半，估计下午王智辉不会有什么事情，赶紧穿好衣服偷偷出了门，一口气跑到招待所外面，挡了一个的士向城南驶去。 进入白雪所在的小区，曲春江看到电梯迟迟不肯下来干脆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最高层，敲开门只见身穿粉红色睡衣的白雪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唔……”曲春江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感到一个温软的身体扑进了自己怀里，嘴唇被一张湿润而有丰厚的红唇堵住。曲春江赶忙用脚勾住门边锁住门，热情的回应着，两只手毫不客气的在对方身上游走起来，没过几分钟双方都像赤裸的羊羔，在地毯上滚动起来，衣服洒满了一地，随着白雪“啊”满足的一声，房子里顿时掀起了一阵暴风雨…… 许久许久，暴风结束，房子里又恢复了平静，白雪躺在曲春江的怀里，头枕着他的胸膛像婴儿一般蜷缩着，脸色红润微闭着眼睛带着满足的笑容。 “乖，我们躺倒床上去。”曲春江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白雪的秀发说道。 “不嘛，就在这里，”白雪很舒服换了一个姿势，侧身抱住了曲春江说道：“你什么时候回安西？” “我不走了。” “真的？！”白雪听了这话高兴的支起了身子看着曲春江。看到他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顿时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两只拳头叮咚叮咚的打了下来。 曲春江赶紧抓住对方的两只拳头笑着说：“放心这次调研我要在汉湖多呆一段时间。“ “那你每天都要过来陪我。“白雪躺在曲春江怀里撒起娇来 “有时间我一定过来，只是我和我们头在一起，有时候不方便。“ “哼…”白雪知道曲春江说的是实话哼了一声：“你们这次主要调研什么，需要不需要我帮忙？” “暂时不需要，不过这次任务也比较麻烦。”曲春江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叹了一口气。 191 去机床厂调研 曲春江不敢在白雪那里多停留，两人又说了一会知心话他便赶紧返回市政府招待所，走在半路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这次是汉湖市委政研室做东邀请王智辉他们吃个晚饭。他只好连招待所也顾不得回让的士直接驶向吃饭的望江酒店。 这次做东的是今天中午曲春江刚刚认识的政研室主任刘震山，作陪的都是市委政研室的领导，省办公厅政研室和市委办政研室并没有上下级直接管理，只是业务上有些来往，两家的领导也彼此都熟悉，所以这场饭局自然比中午市委书记亲自作陪气氛要活跃的多。 刘震山如中午一样，话并不多，目光却显得有些锐利，透过厚厚的眼镜片似乎要看穿对方的内心世界，有时候曲春江感到有些舒服，似乎能将自己内心中的隐秘查看出来。不过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只能埋在心里，对方只是谈谈工作上的事情并没有涉及别的方面的问题，不过王智辉说这次调研重点是汉湖机床厂刘震山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王主任，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刘震山夹了一口菜慢条斯理的吃完才说：“你们这次下来调研，我感觉好像是专门来找机床厂的毛病，似乎想从里面挖掘处什么东西。” 挖掘出什么东西？曲春江从个人内心讲当然希望能在机床厂改制过程中挖掘出一些违法违纪行为，最好是把那个徐海荣牵扯进去。当然这是自己的小算盘，真正到底如何要靠调查的事实来说话。不过刘震山把话挑明就不得不认真回答。曲春江看了看坐在饭局上位的王智辉，只见他微微一笑：“调研调研就是调查研究，既调查研究做的好的方面，又要调查研究存在的问题，这是我们政研工作分内活，对不对刘主任？” “对，对，王主任说的透彻。”刘震山会意的笑了笑没在说下去。 由于中午刚刚喝了酒，王智辉的酒量不算大，所以下午这场酒就没有展开，很快结束完饭局，刘震山邀请王智辉和曲春江去洗个脚来个桑拿之类，王智辉知道市委办的政研室也和省委办的政研室一样算是个清贫单位，没必要跳破费就笑着婉拒了，说是自己跑了一天有些乏想早点休息，刘震山也不勉，说了明早会派一名干部陪同王智辉他们一起去机床厂然后就离去。 第二天一早，曲春江他们刚刚起床洗漱，市委政研室办公室主任王安生就在楼下等候，随便吃了一点早餐在王安生的带领下曲春江他们驾车向汉湖市机床厂驶去。 汉湖市机床厂位于市区的北郊，出了汉湖市区沿着国道又走一段路程才到达。曲春江在车上就看到一个具有六十年代建筑风格的大门，那就是机床厂的正门。 等进入机床厂厂区，曲春江发现厂区并没有自己以前所想象的那么破败，厂房虽然灰蒙蒙的看上去有些陈旧，但是一排一排排的很整齐，厂区绿化的也很好，有好多大树矗立在厂房周围，上面还能听到叽叽喳喳的鸟叫。 小车径直开到了厂办公楼下面，只见已经站了三四个人在那里等候，其中为首的就是昨天在上访时候看到的厂长杜俊峰。 杜俊峰看到小车停稳，赶紧跑过来很殷勤的帮把车门打开，完全没有昨天听说要来调研自己厂时候那种勉强的表情。一行人下了车，杜俊峰给互相介绍，来的都是厂里的领导，两个副厂长一个总工程师，昨天那个海峰公司的副总今天却没有露面。 介绍完后杜俊峰热情的邀请王智辉他们上楼上办公室坐坐听取他们的汇报，王智辉却笑着说刚坐小车，坐的人有点难受现在不如先到各厂房走走，然后在去办公楼看看资料。 杜俊峰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回神过来说这样安排也好，便带着王智辉几人在厂区里转起来。 厂区很大，不过路上并没有闲人，曲春江跟着众人参观了几个车间，工人们都在认真的工作，各种机床声音轰鸣一片繁忙景象完全没有厂倒闭已经被收购的景象。 杜俊峰似乎看出了众人的疑虑笑着解释自从汉胡机床厂被海峰公司收购后补发了以前所欠的工资，所有职工都办理了养老和医疗看病进入了社保，并且给一部分年纪大的职工办理的内退手续，企业减轻的负担，生产的产品都有海峰公司经销，销路也不错所以厂里效益逐步回升工人们积极性也很高。一番话听得王智辉直点头，笑着说汉湖机床厂被成功收购是国有企业改制过程中比较成功的范例，这次调研就是要研究这些做的好的企业的做法，总结其成功经验然后在别的企业推广，作为厂里的领导也在改制过程中功不可没，听的杜俊峰连连点头说是这事作为企业领导应该做的。 曲春江跟着众人后面听着谈话心里却抱着怀疑态度，像汉湖机床厂这样的国有中型企业面临破产一般是长时间积重难返，要想扭亏为盈要花费大力气，难道民营企业真的有什么灵丹妙药，一被收购马上企业就焕发第二春？这有点太神奇了吧？越是这种看起来一番风顺的改制里面往往有着不可告人的猫腻，联系到省委书记赵正峰的谈话，曲春江在脑海里早就画上的一个大大的问号。 但是光是怀疑不行，还要有真凭实据，曲春江仔细看着车间里的设备，设备都是比较新的，像是新添时间不长，于是笑着问身边的一个副厂长，他说厂里在九五年进行过技术改造，这批设备是那个时候增添的，所以相对比较先进。 先进的设备，高素质的职工竟然打不过一个民营企业，最后还落得个被吞并结果，曲春江不禁心里感叹难道仅仅就是体制的原因？ 几个人走着来到最后的装配车间，这里机器轰鸣，工人们在生产线忙碌着，对于这些来访者视而不见，但是曲春江很快发现昨天那个带头上访的李汉生正在流水线旁边和一个工人师傅说这什么，曲春江心里一动悄悄给王智辉使了个眼色，王智辉也发现了李汉生很快明白曲春江的意思，于是向李汉生走去。李汉生抬头看到几个人向自己走来，赶紧脱掉手套迎了上来。 “来，李主任我给你介绍介绍。”杜俊峰笑着从后面赶上来指着王智辉和曲春江说：“这两位是省政研室的领导王主任和曲处长。”接着有指着李汉生介绍到“这位是装配车间主任李汉生。” “李主任。”王智辉握住了李汉生伸过来的手微笑着说：“昨天我们已经见过面了。” “昨天？”李汉生明显一愣，又看了看杜俊峰的脸色猛然明白过来：“昨天是我太冲动，给政府和领导添麻烦了。” “话不能这么说。”王智辉接过了话题：“职工们有什么意见可以向上反映，这是工人的权利嘛，不知道你们上访的工资问题解决吗？“ “解决了，都解决了。“李汉生看了杜俊峰一眼才回答：“今天早上厂里就通知各个车间财务人员去厂部开会，所拖欠的工人工资已经由海峰公司如数拨到位，下午就可以发到工人的手中。工人们听到工资已经到位干劲可大了。” “加紧干，有产品才会有效益，工人们才会有工资。”王智辉勉励的两句。 曲春江听了心里有些隐隐有些失望，事情并没有朝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难道是自己多疑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道：“李主任，工人们对这次改制有什么想法？” “实事求是说工人们开始对改制还有抵触情绪，原来是企业的主人改制后就成了给企业老板的打工者，但是到后来看到海峰公司很有诚意，解决多年来遗留下来的问题，所以慢慢就接受了，现在赶紧很大。”李汉生想了想赶紧回答。 曲春江默默的点了点头，李汉生的回答比较比较得体，自己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不过一个微小的动作落入了曲春江眼里让他感到有些疑惑，李汉生每讲一句话都要忍不住看看杜俊峰，难道他担心说错了话杜俊峰责怪他？ 按理说像李汉生这样敢组织工人们去市政府上访堵门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估计在厂里也有威望，根本不需要看杜俊峰的脸色，他这样害怕杜俊峰难道里面另有原因？还是说昨天领导上访只是个偶然事件？曲春江突然感到事态复杂起来。 又和李汉生交谈了一会，王智辉还到装配线边饶有兴趣的看这工人们装配，边看边和工人们聊起来，得到的信息大致和李汉生说的差不多，并没有什么不妥。看了解不出什么情况王智辉提议道厂办去看看，看看厂里的资料，杜俊峰很爽快的答应了，众人一起想车间外面走去。 不知道查资料能不能查出什么猫腻？曲春江突然对此也不报多大希望了。 192 路卉的心思 到了厂办会议室，里面已经摆好了瓜果，两个长的漂亮女职工看到众人上来很殷勤的递上了西瓜，天气热吃点西瓜心里很凉爽，曲春江也不禁感叹对方想得比较周到。 简单的休息了会王智辉便说要看看机床厂这几年的发展情况，杜俊峰立即叫一个女职工搬来厚厚一大堆资料，笑着说这里面有从九零到至今机床厂所有的生产、销售以及财务情况请领导慢慢查看。 曲春江随手拿了一本生产汇总表漫不经心的翻看着，说实在话他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一是自己原来是学的是中文，重生前当老师对这些重工业企业生产并不熟悉，外行只能看个热闹，不容易看出里面的问题；再次就是如果对方存心想隐瞒问题这些报表没准早就作假，就是自己在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尽管如此曲春江看到王智辉一页接一页的翻看了各种报表，还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自己也只好耐心的翻起来，连续翻了两年的生产产品汇总表，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从九一年开始机床厂的生产零件废品率突然升高，九一的零件的废品率几乎是九零年的二倍。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九一这一年情况比较特殊？曲春江心里有些纳闷，顺手又开始翻九二年、九三年的，发现一直到九六年机床厂的零件废品率一直处于上升趋势。废品率比较高就意味着报废的产品比较多那么自然会加大产品成本，不利于低价销售。曲春江想到这里指着表格中的数据笑着问：“杜厂长，你们厂的产品废品率比较高啊。” 听了曲春江这话，杜俊峰脸色一变紧接着笑着回答：“是的，由于设备的问题再加上新进来大量的年轻工人，技能培训没有跟上，从九一起厂里的零件的废品率就居高不下，我们也为此伤透了脑筋，想了许多办法都没有解决，还好经过改制在海峰公司的先进技术指导下，解决了这个难题，使产品成本大大降低。” “哦…….”曲春江听了若有所思，感觉到杜俊峰的回答虽然听上去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似乎并不完全正确，但是究竟问题出在什么地方，自己一下子也想不起只好作罢。 整整忙了一天，中午就在厂里的职工餐厅吃了一顿便饭，到了晚上快六点，王智辉和曲春江准备返回市政府招待所，但是杜俊峰之意不肯放行，说是省上领导来视察厂里工作不吃顿便饭怎么行，于是将王智辉他们拉到市里的一个名叫金凤酒店，七八个人坐了一桌，直到主宾都酒饱饭足才离去。 晚上回到招待所王智辉和曲春江商量了一会，感觉在机床厂调研了一天收获并不大，如果按照平时就会放弃重新换别的厂进行调研，但是省委书记的嘱咐像一团无形的压力压在两个人心头，如果就这样草草了事就无法交差，于是商量先休息一天换换脑筋看能想到别的办法。 听到王智辉说明天要休息一天，曲春江心里暗自高兴，自己来汉湖有好几个人还没见呢，陈梅梅倒是打了个电话这两天医院工作忙一时半会离不开，但是还有大美女汉湖市组织部副部长苗兰呢，自从党校结业后曲春江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两人偶尔发个短信什么的，想到那次在电影院的情形，曲春江内心就有某种冲动很想见见苗兰而明天就是个机会。 第二天吃了早饭，曲春江给王智辉请假说出去办点事情，一个人出了招待所径直向市委大院走去。市委大院距离招待所也不远，转过两条街道，远远看到几座灰色的老式楼房，那就是市委大院的主楼。 门卫仔细检查了曲春江的工作证才放他进去，进入市委组织部所在的三楼，曲春江一问才知道苗兰昨天去安西开会，要过几天才回来顿时感到有些失望，他刚准备转身离开，突然一间办公室门开了，一个身穿白色职业西装的女孩走了出来。 “路卉！” “曲春江” 两人同时认出了对方，彼此惊讶了一下，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怎么，你来汉湖开会？到组织部办事？”路卉问道。 “不，我是来汉湖的企业调研，顺便来这里。”曲春江笑着说。 “找人？”路卉歪着头看了曲春江一眼：“听说在省党校培训的时候你和苗部长是同班同学，今天是不是来找苗部长？不过你来的不巧她昨天出差了。” “苗部长不在，不是还有你嘛，今天主要是来找你。”曲春江笑嘻嘻的回答。 “呸呸，我才不信。”路卉嘴里呸了两声，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虽然这个家伙说话似乎有点言不由衷，但是听着让人舒服。 “要不来我办公室坐坐？”路卉看到两人站在楼道里说话也不是个事情，过往的人老是打量着他们。 “求之不得。”曲春江说了一句跟着路卉进了她的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但是很整洁，比起原来在开发区的办公室相比好了许多，里面靠窗户对靠着放着两张办公桌，看来是两个人一间的办公室。靠门的地方还放着一对布沙发，曲春江顺势坐在了沙发上。 “条件不错嘛。”曲春江喝着路卉倒好的茶水，看着办公桌上竟然放着当时在政府部门很少见的电脑，顿时感叹道。 “上面要求组织部建立干部个人档案库，我现在主要做这份工作，所以上面配备了电脑，用电脑建立数据库比手工方便多了。“路卉看着曲春江盯着电脑，连忙解释道。 “堂堂的路大科长怎么做干事的差事？”曲春江开玩笑的说。他从苗兰那里知道路卉现在任汉湖市委组织部干部科副科长。 “去你的，什么科长不科长，都是干活的命。”路卉笑着也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两人正准备聊几句，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路卉赶忙过去开门，进来的是一个小伙子，他对路卉说：“路科长，郑部长要你现在和他去一趟东新县。” “好，我马上就来。”路卉答应了一声，又略带歉意对曲春江说：“小曲，工作忙，看来我是无法陪你了。” “呵呵，我现在是个闲人，你忙你的。”曲春江赶紧站了起来走到路卉身边轻轻问道：“今晚有没有空，我请你吃火锅，时间六点半，地点就在莲湖路上的春天火锅店，” “今晚……”路卉犹豫了一下。 “是不是约了男朋友？没关系把他一块带来，我帮你参谋参谋。”曲春江看到犹豫了下边笑着说，还没等路卉回答曲春江便向门口走去。 “不见不散”路卉刚听到曲春江最后这句话，只见他已经没有人影。 “这家伙，还是那么霸道！真是个大色狼，大混蛋，大懒蛋”路卉气的咬咬牙，不过想起自己给他起的绰号心里就忍不住想笑。 其实今天晚上正如曲春江所想到的路卉已经有了一个约会，就是前几个月家里人给介绍的汉湖市人民医院的一个内科医生，小伙子瘦高的个子长得白白净净，带个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很得路卉家里父母的好感，小伙子对于路卉也是百依百顺，但是路卉不知道怎么地总提不起那种热情，总觉得这个男孩身上缺乏一种气质，所以就一直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男孩几次约她出去吃饭他拒绝了，昨天打电话来她感觉老是拒绝也不是个事情，于是就答应了，没想到今天竟然碰到曲春江，也是约晚上去吃火锅。 到底去那边的约会？路卉坐在去东新的小车上，低着头心里还在琢磨这件事。 “小路，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坐在旁边的组织部郑部长似乎看出了自己这个下属似乎有点沉默，不像平时下去检查工作那么喜欢说笑。 “没，没有…….”路卉赶忙抬起头回答了一句，女孩子的心思怎么能向自己的领导说呢。 “哎……真是年轻人啊。”郑部长感叹了一句：“真是少年不知愁知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听了郑部长的话，路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把头转过去看着窗外，今天曲春江的到来使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欣喜，仿佛是平静的湖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圈圈涟漪，往日和曲春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慢慢浮现在脑海。 文质彬彬、自信，霸道，无赖，胆大包天……一个个词语从路卉的脑海中冒出，慢慢的汇成了曲春江的身影。 这时候她才突然发现为什么自己对那个医生不那么感冒，感觉他身上缺乏一种气质，原来是这家伙在作怪！她内心处一直拿曲春江作为标准衡量着给她介绍的男孩。和曲春江相比起来，那个文质彬彬的医生就像一个温顺的绵羊，缺乏了曲春江那种霸道的气势。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可是，自己如何才能解开这个心结呢？ 193 约会吃火锅 路卉心里也清楚，虽然曲春江并不是她叫的那样是个大色狼，但是身边的女孩估计不少，除了她清楚的痴心一片的陈梅梅，估计叶书记的那个双胞胎女儿叶小雨也喜欢曲春江，没准还有别的女孩子呢，自己实在没必要来抢分一杯羹。可是，可是为什么别人给自己介绍对象的时候自己不知不觉的拿曲春江的来做标准衡量？难道他是自己心目中喜欢的男孩？ 矛盾，真是矛盾，路卉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又想到了今晚的两个约会，到底约会哪个呢？ 反正那个“小绵羊“自己已经失约了好几次，再失约一次也无妨吧？大不了下次我主动约他。路卉心思转起来，倒是这个大混蛋现在在省城工作，回来一趟不容易，两人吃个饭也没什么吧？他还欠我好几顿饭呢，今晚算是补偿。路卉总算给自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决定了就不再犹豫，到了东新县下了车，路卉找了个机会悄悄走到没人的地方给“小绵羊”挂了一个电话，很抱歉说今天因工作到了东新县，估计晚上赶不回去，所以无法一起去吃饭。对方的回到倒是很爽快，说是今天不行明天晚上可以吧，过了明天就要晚上在医院上夜班了。听到对方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路卉只好答应了。 有了心思路卉心里盼望着工作快点结束要返回汉湖，千万不要在东新吃晚饭，还好这次郑部长似乎也给路卉面子，婉拒了东新县组织部长留下来吃晚饭的邀请，六点钟准时赶回汉湖市区。回到自己宿舍路卉匆忙洗了一把脸，对着自己瞅瞅自己的白色职业西装背后似乎有点皱褶，穿这身出去似乎有点不大合适，赶紧打开衣柜找了一件打到膝盖的碎花裙子，几下穿上以后白皙的小腿顿时露了出来，下面是一双黑边细丝高跟凉鞋，稍微染了一点红颜色的脚趾头显得非常性感。想到哪家伙时不时喜欢瞅自己的脚，路卉脱掉凉鞋专门又把脚里外洗干净，这才收拾好背着坤包出了宿舍，来到街上打了一个的士向约会地点春天火锅店赶去。 等路卉兴冲冲赶到火锅店，进去里外瞅了一边竟然没发现曲春江的身影，一腔热情顿时化为乌有，好不容易约自己一次竟然还迟到。路卉心里那个气啊，不管热情的服务员招呼转身就朝门外走去，刚出门就看见曲春江身穿一件黑色t恤，嘴里还叼着一支烟，两手插在裤兜了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喂，路卉，怎么刚来就要走？”曲春江看到路卉望了一眼也没理自己转身往前走，赶忙跑了几步跟了上去。 “有事。”路卉冷冷说了一句，脚步并没有停下。 “有什么急事？吃完饭再说。”曲春江看到路卉并没有停下了意思心里急了一把抓住了路卉的手。 “放开，快放开。“路卉看到曲春江竟然当着街上这么多人抓住了自己胳膊不放就像是小两口在吵架，摔了几下竟然摔不开的手路卉顿时感到又羞又气。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放你走。”曲春江开始耍赖了：“我然来迟了一点但也是为了工作，刚才我们王主任找我聊天，我又不好意思说晚上有约会，最后和我一起吃饭我就拒绝了，赶紧跑步来这，你看我头上还有汗呢。 听到曲春江是为了工作才来迟，路卉的心情好了点，又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额头上果然有密密麻麻的汗珠。 “赶紧去洗洗，一会儿就成了大花猫了。”路卉嗔道。 其实王智辉并没有找曲春江聊什么天，只不过是他睡觉睡过了头一看不好赶紧赶来，中途每当到的士只好跑步前来，这实话当然不能说，只好把责任推到王智辉身上。 听了这话曲春江知道路卉已经回心转意了，心里窃喜抓住她的手依然不放，两人重新进了火锅店。 两人要了一个半封闭的小包间，一人一个小火锅，对面坐着开始吃起来。对于火锅曲春江并不很感兴趣，不过他知道女孩子喜欢吃这个，既实惠又方便，于是很殷勤的帮路卉往火锅里夹菜，路卉笑着说没想到堂堂的曲处长竟然还有如此绅士风度。 边吃边聊，曲春江问了路卉最近的情况，路卉说自从调到了市委组织部，工作相对有规律，不像在管委会那里忙的连吃饭下班都顾不上，但是这里的工作琐碎而枯燥，一天都是按部就班的干活远没有在管委会时候那股热情。 “你的工作怎么样？是省委比在县上工作轻松多了吧？”路卉帮曲春江夹了一口菜关心的问道。 “和你差不多，老是和文字打交道太闷人了，我还是喜欢去下面跑动。”曲春江点上一支烟笑着说。 “你如果在下来那可就是县上领导了，到时候我得叫曲书记或者曲县长了。”路卉开玩笑说：“到时候别忘了我这个小女子。” “嘿，那不知道是牛年马月的事情了。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还是让你当我的副手，你干不干？” “哼，还想欺负我？没门。”路卉哼了一声。 “冤枉，我怎么舍得欺负你。”曲春江做出夸张的样子叫道：“我是把你含在嘴里怕化掉，篆在手心把摔坏，只好放在心里了。” “呸呸，说的真难听，我又不是一块糖。”听了曲春江这话，路卉脸红了下，心里甜丝丝的，不过嘴上却并不饶人。 看到对面的佳人这个样子，曲春江又想起路卉那双白嫩的脚丫，刚才他就注意了她穿着一双凉鞋，白生生的脚丫露在外面很好看，现在真想俯下身子去看一眼，摸一下，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美这个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有机会爱抚一下，曲春江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喂，想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给我说说。“路卉很快发现了曲春江的表情问道。曲春江当然不敢说是没找到机会抚摸你脚丫这话，只好对她说来汉湖调研工作并不很顺利，自己为这事叹气。 “你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路卉放下筷子，很认真的看着曲春江。 曲春江略一犹豫，还是把调研过程说了出来，虽然调研这件事相对保密，但是路卉不是别人，他相信她不会乱说。“我和王主任查了半天没有发现多大的问题，过两天还得去。”曲春江最后说道。 路卉用吸管在饮料瓶里来回画着，一只手扶着腮帮默默想着曲春江的话，过了一会突然对曲春江说：“这个机床厂肯定有问题，而且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听路卉这么一说，曲春江顿时振奋起精神来，赶忙问道：“问题出在哪里？“ “问题就在高的有些离谱的废品率上了！“ “为什么？”曲春江有些不解。 “我上学时候学的经济管理，专门修过企业管理这门课，你想想机床厂的原料几乎都是钢铁或者铜，这么高的废品率就意味着大量的钢铁和铜被报复，那这些报废了原料又去那里了？资料上好像丝毫没提！” “对！”曲春江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路卉的意思这么多报废的零件如何处理成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如果谁低价回收了这大笔报废的产品，重新进行回炉处理，那么可以作为新的原料重新使用，汉湖机床厂为什么不这么做？ “谢谢你，路卉。”曲春江总算想通了这个问题，原来破绽就出在这里！“明天我就和王主任去厂里调查这个问题！” “嘿，本姑娘帮你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就一句谢谢结束了？”路卉故意瞅了曲春江一眼。 “这样，吃晚饭请你去跳舞？”曲春江马上反应过来笑着说。九十年代中期网络聊天还没兴起，跳舞成了年轻人交往的主要渠道，各个城市不同档次舞厅很是火爆，故曲春江有这么一说。路卉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才不到七点半还早的很，便点了点头。 两人吃完火锅，打的赶往汉湖市比较有名的万达舞厅。买了两张票刚进去发现里面已经是人头攒动，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一一对对翩翩起舞。曲春江看了看周围已经没有位置坐下，便直接拉着路卉的手进入舞池。 路卉舞跳的很好，虽然是和曲春江第一次配合，但是两人感觉都不错，一连跳了三曲曲春江感到身上有点出汗，才找到个位置两人坐了下来。 刚刚坐定舞池里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传来缠绵略带诱惑的舞曲声，周围的人纷纷邀请着舞伴走进了舞池。曲春江知道所谓的情人专场开始了。 在九十年代中期各个舞厅很时兴这个，在中途放上一手悠扬缠绵的舞曲，近似黑暗的灯光下许多舞伴紧紧抱在了一起，感受着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异样感觉，一时间风靡一时。 曲春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看着周围的人快走光，剩下几个小伙子探头探脑的看着自己身边的路卉，自己当然不能让别人抢先，于是曲春江不客气的拉住路卉的手走进了舞池。 194 跳舞 在温柔缠绵的舞曲中，曲春江轻轻搂着路卉在舞池里随着音乐来回的踱步，周围都是跳舞的人，彼此的幅度都很小，各自沉溺在着短暂的缠绵中。 路卉轻轻挨着像别人一样两手被曲春江握着轻轻的垂下，彼此挨的很紧她似乎能感受到对方传来的心跳，使他不由得一阵紧张，她几乎还没有和别的男人用这么暧昧的姿势跳过舞，今天竟然神似鬼差的和曲春江跳起了所谓的“贴面舞。”心里不由得一荡。 放纵一回吧，就这一次。路卉心里暗暗的给自己寻找着理由，享受着短暂的快感。 突然一阵剧痛从脚上传来使她她不由得惊叫一声。“对不起，对不起”旁边一个男孩子赶忙说着道歉，原来是这个男孩跳着跳着有点忘乎所以，步子大了一点竟然踩上了路卉的脚。 “怎么了，疼吗？”曲春江微微低下头，接着昏暗的灯光隐隐看到了路卉疼的有点变形的脸，赶紧拉着她走向舞池边上的座位。 路卉靠着曲春江的身体，手不由自主的抚摸着踩疼的脚，心里大骂那个莽撞的男孩，一脚破坏了刚才那种有些暧昧的气氛，而且还使自己的脚这么疼，搞不好明天早上还会有个乌痕，路卉是最疼惜自己的脚了，没想到当着曲春江的面竟然挨了这么一脚还不好发作，心里怎么不憋屈？ “来，我帮你揉揉。”路卉刚刚听到这句话，自己的左脚就被曲春江轻轻抬起，一手温暖的大手覆盖在她的脚丫上。 “我，我自己来。”路卉一阵慌乱，赶紧说道。 曲春江没有理她，而是接着微弱的灯光帮路卉脱掉皮凉鞋，看到脚丫背上已经开始肿胀便轻轻的揉了起来。 “开始有点疼，忍着点。”曲春江边揉边说。 路卉没有说话而是默默靠着曲春江仍由他揉*摸自己的脚背，脚背上传来的疼痛已经被一种异样感觉所代替，她现在感觉到被对方抚柔脚背也是那么舒服。曲春江小心翼翼轻柔的着路卉的脚背，这是他第三次抚摸，但是依旧给他一种莫名的冲动，他感到自己的身体燥热起来。 “路卉，你的脚真好看。”看到路卉紧紧靠着自己，曲春江在她耳边不由自主轻轻说道。 “大坏蛋，想哪里去了？”路卉嘴上不饶人，但是却没有挣扎的意思。 “我想每天抚摸你的脚。”曲春江感到路卉没有躲避的意思，胆子也大了起来。 “呸呸，想的美，今天是特例。” “那我就要揉揉你那只脚。”曲春江说着也不敢路卉同意不同意抓住了路卉另一只脚，路卉双脚腾空顿时失去了重心，只好双手紧紧抱着曲春江的肩膀。 温柔缠绵的舞曲依旧在进行着，路卉感觉到自己双脚被一双大手慢慢的爱抚，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慢慢开始在身体里弥散，双眼变得迷离起来。“如果，如果每天都要这个大坏蛋帮揉脚多好。”路卉感觉到身体似乎开始颤抖，一种快感从脚上开始升腾，使她差点想喊出来。 “唔…….”路卉感觉自己要动情了，双手不由自主紧紧搂住了曲春江的脖子，嘴唇微微向前伸去似乎要寻找着什么。“啵”一张嘴唇突然压了过来，使她差点喘不过去来，脚上传来的感觉也越发刺激，她不由自主的伸出了自己的香舌…… 突然灯光大亮，那首舞曲也随着结束，路卉顿时从火热的快感中清醒过来赶紧放开了曲春江，弯着腰低着头不敢再看周围的景象，她感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路卉，咱们走吧。”曲春江轻轻的说道。 “嗯…”路卉答应了一声，就感觉自己手被对方拉住，便赶紧跟着站了起来，挤出人群向门口走去。 来到街道上两人默默的走着，一阵凉风吹来使曲春江清醒了好多，刚才那些旖旎的场景依旧回味在自己心头，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大坏蛋，大色狼，刚才是不是故意带我去舞厅想占我便宜？”路卉突然转过身恶狠狠的看着曲春江。 “你纯粹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曲春江知道路卉的性格，故意也毫不示弱：“我又不能掐会算，怎么知道你会被人踩一脚，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呸呸，早就知道没按好心，喜欢抚摸人家的脚…….”说着说着路卉突然感觉自己脸热了起来，刚才在那种环境下有些暧昧还可以，现在在大街上还有行人怎么能说这句话？ “哼，不理你了。”路卉一笑，脸立即一板，没等曲春江回答，蹬蹬蹬向前走去，完全忘记了自己脚刚才还有些疼。 “哼，找个机会，我要好好抚摸你脚….一个脚趾的抚摸…”曲春江看着前面昂首走着的佳人，心里yy了一番，赶紧赶了上去。 把路卉送回家曲春江赶回了招待所，已经是晚上十点，敲了敲隔壁王智辉的门，对方披着衣服开门看到曲春江站在门口脸上有些惊讶：“小曲，这么晚了还有事？” “我有事情要向你汇报，是关于机床厂的。”曲春江没有忘记在吃饭的时候路卉所说的话。 “那快进来。”王智辉一听说是机床厂的便知道曲春江发现了什么重大问题，赶紧让他进了门。 曲春江进门也没客气，直接开门见山把在吃火锅的时候路卉的想法以自己的口气告诉给了王智辉，王智辉顿时眼睛一亮。“问题竟然出在这里，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机床厂！” 第二天一早，两人坐着小车直接来到了机床厂，在厂部找到了正在喝茶的杜峻峰，杜峻峰看到他们不请自来，脸色变了变很快笑容上了脸，赶紧站起来说欢迎两位领导前来调研，不知道今天要去看哪里？ “我想看看你们这几年废品处理情况。”王智辉也没有和他绕弯，直接说道。 “废品处理？”杜峻峰一呆，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我们厂的废品处理有严格的规定，一般情况都是按照一定价格处理给了废品收购站。一般机床厂都是这么处理的。”说完杜峻峰还补充了一句。 “处理给那个废品收购站？价格是多少？”曲春江追问到。 “这个……你要问供应科科长，他主管这件事情。”杜峻峰犹豫了一下说道。 “那麻烦你将供应科科长叫一下。”王智辉很客气的说。 “没问题”杜峻峰回答的很爽朗：“只不过，不过……”说着又支支吾吾起来。 “只不过什么？”看到杜峻峰这个表情，曲春江有些奇怪。 “现在的供应科科长是刚刚上任的，恐怕不太了解以前的情况。”杜峻峰解释道。 “刚刚升任，那以前的呢？” “以前的辞职了，听说到南方做生意去了，我也不太清楚。”杜峻峰两手一摊，一种无可奈何的样子。 听了杜峻峰的话，曲春江和王智辉大吃一惊感到事情复杂起来，迟不走早不走，偏偏这个时候辞职！ “难道供应科没有一个了解原来的情况的人吗？”曲春江禁不住问道。 “唉，这件事真说不清。”杜峻峰叹了一口气：“自从厂里效益变差以后，就不断有人辞职，特别是供应科的人，基本上都走光了。” “照你这么说，现在没有人了解以前的废品处理情况喽？” “废品处理各个厂做法都差不多，并没有多少特殊的，我们厂是严格按照国家和厂里有关规定处理的，不知道两位领导怎么非要查这个？”杜峻峰笑着反问道。 听到对方绵里藏针的话，王智辉和曲春江对望了一眼，感觉从杜峻峰这里是无法查到问题的真相了。 “呵呵，杜厂长别见怪，只不过因为你们厂产品废品率比较高，所以有些好奇。”王智辉打着哈哈说。 “这也怪我这个当厂长的生产没抓好，惭愧啊。”杜峻峰叹了一口气。 两人又在厂部和杜峻峰闲谈了一会边告辞，车上两人都沉默不语，虽然找到了对方的问题，但是杜峻峰一口一个不知道，还不时拿出国家政策和厂里规章制度来压自己，使自己无法再深一步追究。 “小曲，看来我们只能暗访一些干部群众了，最好是找到知道情况的人。”王智辉对旁边的曲春江说。 曲春江点点头，按道理应该这么做，可是机床厂的人自己一个也不熟悉，究竟找谁好呢？ 就在两人有些愁眉苦脸的时候，小车突然一个急刹车，曲春江急忙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蓝色制服的年轻女工站在小车前面。她看到小车停下赶紧跑了过来，看看四下没人悄声趴在车窗的前门对着车里人说：“你们是省上来的领导把？我是汉湖机床厂的职工张小花，我有重要情况要向领导反映！“ 有人来反映情况？！曲春江和王智辉对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惊喜。曲春江赶紧把车门打开：“同志，有事情赶紧上来说！” 195 我爸被关进精神病院了 那女工也机灵，看了看四周没人赶紧钻进车里，曲春江示意司机加速离开这里，小车顿时在路上飞奔起来。 “姑娘，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这里很安全。”王智辉和蔼的看着有些惊魂未定的女工。 女工看了看王智辉又看了看曲春江，突然眼泪从眼眶里流出，她抓住了王智辉的胳膊：“两位领导，您们一定要救救我的爸爸。” “别哭了，有话好好说。”曲春江赶紧从兜里掏出点卫生纸递给了张小花，张小花擦了擦泪水，一句话就让曲春江两人大吃一惊：“我是原来机床厂供销科副科长张胜利的女儿，我爸被他们关到精神病院里了。” 供销科副科长的女儿？精神病院？曲春江和王智辉对望了一眼，曲春江和蔼的问：“小花，说清楚点，你爸爸为什么被关到精神病院，他们又是谁。 “他们就是厂长杜峻峰还有那个海峰公司的老总刘洋！我爸爸发现了他们的阴谋就被他们以精神病的名义强迫送到了精神病院！”张小花擦眼泪，断断续续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张小花的父亲张胜利是机床厂多年的老职工，一直在供销科担任副科长，干活兢兢业业，就在上前年时候突然发现厂里的产品报废率猛然增高，自己专门负责管理原材料供应，所购置的各种原料都是符合国家标准，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废品？难道是车间工艺出了问题？张胜利心里疑惑暗中进行调查，发现个更令人吃惊的秘密，所报废的零件材料全部被人以低价卖给了一家叫杜营的废品收购站，经过多方面的打听，张胜利总算搞清楚了着经过，原来这家废品收购站的幕后老板竟然就是汉湖机床厂的老板杜峻峰！杜峻峰以低价收购了这些报废的原材料，转手又供给海峰公司，海峰公司经过简单的回炉加工又成了合格的产品，然后以低于汉湖机床厂价格向市场销售，由于成本较低所以很快就占领了市场，把老牌汉湖机床厂挤到了倒闭的境地。 原来是这样！曲春江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一个典型的国有资产流失案，对方竟然采取这样迂回曲折的办法。 “那为什么把你爸爸关进疯人院？”曲春江又问道。 “我爸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曾经向市政府写信反应情况，结果竟然没有动静，最后让杜峻峰知道了，在市医院伪造了我爸爸患有精神病的证明，强行把我爸弄进了疯人院，一直关押到现在，连我家人也见不到。”张小花哽咽的说道。 竟然敢这样做！一种怒火慢慢从曲春江心里升腾，在前世曾经听说过把无辜的人强行送进精神病院，没想到这一世自己竟然亲自遇到。 “放心，小花，王主任和我会把你父亲救出来，将这些不法分子绳之以法！”曲春江安慰道。 看到曲春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张小花仿佛看到了救星，点了点头闭着眼睛靠在了椅背上，或许这么一哭一惊竟然感到有些困，沉沉睡去。看到张小花已经睡着王智辉让司机把车停到路边，自己和曲春江下来就站在路边商量起来。 “小曲，你看这事怎么处理？”王智辉不知道有意无意的考曲春江，总喜欢听取他的意见。 “如果张小花反应的是事实，那么这是一件典型的国有资产流失案，厂里的腐败分子监守自盗，我身在怀疑这个海峰公司是不是杜峻峰私下和别人开设的公司，将厂里的资本通过废品买卖这条路径转移到自己的公司里，然后以海峰公司的名义收购汉湖机床厂，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就将国用企业变成自己的私营企业。”曲春江想了想说出了上面一段话。 王智辉赞许的点了点头接着曲春江的话继续说：“那么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把张胜利从精神病院接出来，找到有关对方腐败的证据，将这帮腐败分子绳之以法！” “好，我明天就去精神病院。”曲春江的精神振奋起来，跑了这几天总算打开了这个缺口，自己当然不会放过而且是事情越快越好。 “这件事全靠你了。”王智辉看着一脸自信的曲春江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王主任……你？”曲春江有些不解。 “我早上接到省委办公厅的电话，说有要事让我回去所以这事情就有你来处理，这样为了你办事方便我把车留下，你看怎么样？” 曲春江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王智辉竟然要回省上，顿时感到身上的担子加重，不过看着王智辉期望的目光曲春江咬咬牙：“放心吧，王主任，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好。至于车，您还是带回去，我自己想办法。”曲春江知道政研室总共才有三辆小车，平时那些处长都坐不到，何况自己这个小小副处长呢？谁知道着案件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水落石出，自己占着一辆车虽然王智辉是同意了的，但是不知道别人怎么会什么？该注意的还是注意点好。 王智辉点点头也没坚持，对曲春江叮嘱道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还要安排好张小花住所，这几天别让她再回厂里免得出意外，那帮人狗急跳墙什么也做的出。 随后上了车，三人到了政府招待所，曲春江给张小花订了一个房间嘱咐她没事不要乱跑，有什么情况就直接告诉自己，然后才和王智辉离开了房间。 王智辉说走就走，临走前又叮嘱了几句，曲春江来到招待所大院看到那辆蓝鸟车徐徐出了招待所大门，这次点上一支烟思考下一步怎么做。 对于车曲春江并没有考虑多久，白雪已经有车自己借过来开几天不成问题，现在是关键怎么进入精神病院，安全的接回张胜利这件事就比较难办。曲春江知道张胜利是被强迫关进精神病院，那么精神病院的医生一定会和杜峻峰他们有所勾结，一般人别说接走，就是见一面也不容易，张小花就不是见不到自己的爸爸吗？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最好能由市公安局出面，但是曲春江并不认识公安局的人，他也不想让这些政法部门过早涉入这个案件，徐海荣现在是副市长而且升为市长的呼声很高，谁知道政法系统有没有他的人？曲春江想了半头感觉自己熟悉的人还是市委组织部的苗兰和路卉，如果弄个市委组织部的证明，以市委组织部的名义出面估计能唬住精神病院的人。 想到这里曲春江曲春江拿出手机给路卉的办公室挂了一个电话，把事情过程在电话里详细告诉了路卉，并且看她能不能帮忙搞一张市委组织部的证明。路卉在电话里沉吟了一下回答，市委组织部的证明公章由办公室专人管理，自己级别不够估计这件事难办，不过明天苗部长就要回来，她是组织部副部长开这个证明相对容易点。 苗兰要回来了？曲春江听了大喜，好几个月没见到这个美女部长心里怪想的，于是在电话里让路卉先暂时不给苗兰说这件事看，一切等明天赶到组织部再说。 看到事情有了眉目，曲春江心里也高兴便返回了招待所，等待明天再次出动。 就在曲春江想办法如何能见到精神病院的张胜利的时候，在汉湖市艺苑小区一间装饰的豪华的房间里，三个人似乎商量着一件事，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如果曲春江看见了准会大吃一惊，三个人他都认识，坐在中间沙发上的是副市长徐海荣，旁边一个站着的汉湖机床厂的杜峻峰，另一个显得有些悠闲的是海峰公司的副总刘洋。 “徐市长，事情就是这样，等我们发现时候张小花已经坐上政研室的车跑了。”杜峻峰站在徐海荣旁边，微微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情小学生似的，满脸沮丧。 “我说老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在关键时刻竟然出这样的岔子！”旁边的刘洋忍不住埋怨道。 “都怪我，谁知道政研室的人怎么会又返回机床厂呢。” “除了那个张胜利，你确定供销科知道这个件事的人都找不见了？”徐海荣微微闭着眼，喝了一口茶突然问道。 “徐市长你放心，供销科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比我们拉拢过来了，辞职后都去了海峰公司，待遇比在机床厂还好，他们的家属也不会乱说什么？除了这个张胜利，唉，真是毛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杜峻峰说道这里叹了一口气。 听了杜峻峰的话，徐海荣眼睛突然一睁：“你现在亲自去那个张胜利从精神病院弄走，找个安全的地方关起来，如果有必要的话这个了！”徐海荣比划了一下脖子，阴沉说。 “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么严重吧？”看到徐海荣的表情杜峻峰吓了一大跳：“张胜利现在已经真疯了，就是见了说什么别人也不会相信。” “徐市长说的对，谁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保险一点好。”旁边的刘洋也跟着搭腔。 “好，我现在就去。”杜峻峰啄米般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 196 救人 第二天一早曲春江嘱咐张小花在招待所房间里呆着不要乱跑，然后给白雪挂了一个电话说要借她的车一用，他害怕白雪为他的安全担心并没有说实情而是说看望一个朋友，白雪很痛快的答应了，车你随便用反正我也很少开车，步行还能锻炼身体减肥。 在白雪那里曲春江心里有事情也没多耽误，聊了几句就赶紧离开开车径直到了市委大院里，上了办公大楼径直来到市委组织部找到了苗兰。 苗兰是一个人一个办公室，和日常上班工作一样依旧是一套浅灰色的职业套裙，只不过原来瀑布般的秀发在脑后盘了个发髻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她正在坐在办公桌边认真的看着一份文件，看见曲春江敲门进来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份惊喜。 “小曲，哦，不不，曲处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苗兰热情的站起来招呼，顺便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苗姐，你还是叫我小曲好了，什么处长不处长的。”曲春江看到办公室就苗兰一人，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起来，本来他说让苗兰像在党校一样叫他弟弟，但是脸皮还不够厚没有说出来。 听到曲春江一声叫了一声苗姐姐，苗兰的脸莫名红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了正常，笑着转移了话题问曲春江来汉湖是出差还是开会。曲春江没有回答先是头向门口张望了一下然后走过去轻轻关紧了门这才又向苗兰走去。 “你，你要做什么？”苗兰看到曲春江这个动作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惊慌，身体也微微向后靠了靠。 “我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曲春江心里有事着急也没注意苗兰的表情，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 听到曲春江一脸凝重的神色，看样子是有什么紧急事情，苗兰顿时知道自己刚才会错了意神色也顿时自然起来，站直了身体回答：“你说吧，只要我能帮的上。” 曲春江也对苗兰也不像隐瞒什么，把这次和政研室领导一起来汉湖调研，在机床厂遇到的事情，自己的怀疑以及遇到张小花证实了汉湖机床厂在改制过程中存些重大问题详细的告诉了苗兰。 “我想让你帮忙给我弄一份市委组织部的介绍信，把张胜利从精神病院先接出来，他是个重要的人证，我怕时间长了出什么问题。”曲春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听了曲春江这番话苗兰的神色也严肃起来，紧皱着秀眉思考着曲春江的话。如果曲春江所说的真的话，那么这不仅仅是一场涉及国有企业资产流失案件，而且还牵扯到市上的重要领导！ “小曲，你一个人这么做太危险，我建议还是现在向张书记汇报，让检察院插手这件事。”苗兰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曲春江摇摇头：“但是现在单凭张小花一人的话无法彻底证明她说的是事实，况且，如果让检察院插手，知道的人势必会多，我担心…….”曲春江说道这里并没有说下去，不过苗兰很快明白了曲春江的担心，如果市上重要的领导都掺和到这件事里，那么能保证市检察院里人都干净？ “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做，我给你开个介绍信，让路卉和你一起去。”苗兰担心曲春江一个人在汉湖并不熟悉，这件事自己也不适合抛头露面，让别人跟着去自己也不放心，只有从东新一起过来的路卉是她最信任的人。曲春江想了想点头答应了，路卉也已经知道这件事对她自己也放心。 苗兰先让曲春江在办公室坐会自己去一趟就来，曲春江刚点上一支烟还没有抽完，就听到楼道里响起立高跟鞋声，身穿一身职业西装的路卉推门走了进来。 “喂，你把这个办公室当成你的猪窝啊，弄得烟雾缭绕的，还没人在苗部长的办公室抽烟呢。”路卉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泼辣劲，看到曲春江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不由得教训起曲春江来。 “别人不敢，我可敢。”曲春江本来想顶她一句，但是想到这是组织部，两人斗嘴估计影响不好就笑了笑把烟头灭了。 “是你的馊主意吧。”路卉看到今天曲春江竟然没有和她顶嘴，似乎感到有些不习惯又讽刺了一句。曲春江自然知道她说的开介绍信的事情，便轻声笑道：“路大科长，你还有什么高招？” 路卉只不过随口说说，真正问她有什么别的办法她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来，听到这么曲春江这么一问顿时憋住了，只好嘴一撇：“反正是个馊主意！” 曲春江准备讥讽她两句突然办公室门开了苗兰拿着一张按着市委组织部的鲜红大印介绍信走了进来，两人立即闭上了嘴。 苗兰又向两人叮嘱了几句，说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就赶紧给她打电话，实在不行就回来别出什么差错，曲春江只好连连点头答应。 离开了组织部，曲春江和路卉下了楼，他找到了白雪那辆白色的皇冠车，路卉坐在副驾位置上东瞅瞅西看看像是在寻找什么。 “喂，这是谁的车？” “从朋友借的。”曲春江小心翼翼的倒着车随口回答。 “朋友？是女的吧？”路卉突然又问了一句。 “为什么是女的？”曲春江心里一紧，不由得反问道。 “哼，你看，车里收拾很干净，挡风玻璃处还放着挂着一个小布娃娃，而且更重要的是车里还有一股香水味！” 香水味？曲春江仔细的闻了闻，果然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道。 “怎么样，我没猜错吧，说吧和你什么关系？”路卉有些得意的看着曲春江。 “什么关系？朋友关系！”曲春江没好气的回答了一句“真是个狗鼻子。” “你，你竟敢骂我？！”路卉本来得意洋洋突然听到曲春江最后嘟囔了一句“狗鼻子”顿时大怒，抬起脚准备狠狠踩下去，这才发现曲春江两脚都占着，只好狠狠的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哎呦”腰部一阵剧痛，曲春江不由自主手一晃动，车头顿时向侧面拐去，差点撞上迎面飞驰而过的小车。 “喂，想死啊！”曲春江吓了一大跳忍不住骂了一句赶紧打好方向盘。路卉看自己差点要闯祸，也不敢在顶嘴只好扳着脸气鼓鼓的坐在车里。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别老扳着脸，生气容易变老的。”曲春江看到路卉那副模样劝道。 “要你管！”路卉顶撞了一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到曲春江那副模样路卉就想说他几句，心里老是有气，经常不在的时候又常想到他。 曲春江知道路卉的脾气，估计她憋一会就要找自己说话，也不再理她专心开着车。果然过了一会路卉憋不住了，开始一句每一句搭起话来，拐弯抹角的问这个车的出处，曲春江哪里会让她知道真相，编慌说这个车是从一个做生意的老板那里接的，厂里的香水估计是老板的小蜜留下的。听到曲春江这么一说，路卉又开始大骂那个男人不是个好东西，竟然吃着碗里的还要占着锅里的，弄得曲春江心里不是个滋味，好像路卉的话专门是说他似的，但是也不好发作，只好仍有路卉在那里指桑骂槐。 幸亏路不远车辆拐进了政府招待所，路卉也停止了控诉，两人上了楼接下了正在招待所里记得团团转的张小花，三人又向市外的汉湖精神病院驶去。 汉湖精神病院距离市区有十多公里，等曲春江驱车赶到那里，看门的是两个身穿制服的保安，曲春江拿出了组织部开的的介绍信，两个保安将介绍信看了又看，又将三人打量了又打量，弄得曲春江心里一阵紧张好像自己就是精神病人似的，在保安的怀疑的神色中三人进了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并没有曲春江想象的那么可怕，里面环境布置的很好倒想个干部疗养院，来到坐落在中间的一座大楼，曲春江找到了已给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将自己介绍信拿出又说明了自己的目的，没想到那个医生冷冷的一句：“这个叫张胜利的病人昨天已经出院了。” “出院了？谁接走的，去哪里了？”旁边的张小花听了自己父亲又一次失踪，顿时大吃一惊着急的问道。 “这个要问昨天值班的医生，反正人家有合法的手续。”那个医生双手一摆：“至于去哪里了我就不清楚了。” 看到这个医生爱理不理的样子，曲春江知道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又问了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结果都是一样：“病人已经出院，具体是谁接走院方也不清楚。” 曲春江等仨人不死心，又跑到医院办公室查了昨天的出院记录，结果在果然查到了张胜利昨日出院，在接送人一栏中竟然是空白！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肯定是杜俊峰那伙人干的！”张小花看到查了半天没有音讯，眼泪差点又出来了。 197 陈爷爷去世了 用不着怀疑曲春江也知道这件事一定是杜峻峰所为，只不过他感到吃惊的是对方已经觉察到自己的动静提前下手，那以后的调查就更困难了。没找到张胜利这条重要的线索也断了，曲春江暂时也没了主意三人只好怏怏打道回府。离开精神病院在回市区的路上坐在后面张小花还在不停的哭泣，旁边的路卉只好温言相劝，说你父亲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你父亲，张小花到最后才慢慢停止的哭泣。 进了市区，张小花说要回自己的家，家里只有一个生病的母亲需要人照顾，曲春江就驱车把她送到了位于机床厂在市区一个家属院门口，本来路卉说上去看看张小花的母亲，但是张小花拒绝了说是她妈身体不好，听到丈夫失踪了的消息害怕经不起刺激，再说家属院里人多眼杂，都是机床厂的人职工如果让别人看到曲春江跟着一起上去也不好，曲春江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嘱咐张小花已经好好照顾自己的妈妈，至于父亲那边我们一定会想办法。 送走了张小花，曲春江一路无言地开往市委大院，路卉知道去曲春江心情不好也不敢和平时一样和他斗嘴，而是很温柔劝说曲春江别太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看到平时很泼辣的路卉现在温柔的像一个淑女，曲春江心情也好了许多。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离去精神病院已经过了一周时间，曲春江依旧没有想出什么办法，中途他是在忍不住还去了一趟机床厂，厂长杜峻峰似乎什么事情没发生一样，照样很热情的接待了他，曲春江知道在杜峻峰身上找不出什么破绽，于是又想到了那天在市政府上访的带头人王魁和李汉生，看从两人身上能不能找到一切线索。等他分别在车间找到两人，最后结果还是令他失望了，两人几乎同一个答案，那天带领群众上访纯粹是一时头脑发热，现在机床厂被收购以后形势一片大好，工人们都喜笑颜开等着多领工资呢，谁愿意还在那里折腾？听到两人略带口号般的话语，曲春江突然感到这两人是不是也是这场国有资产流失的受益者？那次围堵市政府大门不过是演的一出戏？ 有了这个疑问，曲春江就放弃了再进一步调查的想法，看来从正面突破不了，还是继续从张小花这条线索查下去，不过打电话问张小花，电话里张小花也没有说出有用的线索，反倒询问曲春江到底想没想出办法，实在不行她准备去省上上访，曲春江只好安慰她别太鲁莽就是到省上上访也要听他的，让他在里面做些安排，张小花这才作罢。 正当曲春江为此事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打断了曲春江的思路，使他不得不先放弃机床厂的国有资产流失案件，而专心处理突然发生的这件事。 这天一大早曲春江刚刚起床还没刷牙，自己的那部老式手机的铃声响了，曲春江懒洋洋的接过电话，顿时在话筒里传来一个女孩哭泣声：“曲大哥，我是梅梅，我爷爷去世了。” “你爷爷去世了？！”曲春江大吃一惊：“是什么时候？你怎么知道的？” “呜呜…昨天…昨天晚上，今天早上我阿姨去我家给我爷爷做饭的时候，才发现我爷爷已经去世了。”陈梅梅在电话里边哭边说。曲春江知道陈梅梅所说的阿姨就是给他爷爷雇的临时保姆，看来这个消息一定不假就赶紧说道：“梅梅，别伤心，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医院门口，我已经请假马上赶回去。” “你等着，我马上和你一起回。”曲春江说完立即挂了电话，连牙也顾不得刷，匆匆洗把脸穿上外套就出了招待所，开上白色皇冠车向市人民医院飞驰而去。 陈梅梅是曲春江心里的牵挂，虽然他从内心中一直把她妹妹，但是他知道陈梅梅对自己的感情，而且自己某些做法也超出了哥哥对妹妹的感情，这让曲春江有时候暗暗恨自己为什么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但是无论怎么说照顾陈梅梅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原来她可以和自己的爷爷相依为命，现在爷爷去世只剩下她一个人，自己更应该好好照顾了。 曲春江一边开车一边胡思乱想，到了市人民医院门口老远就看见一个身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短夹克正在医院旁边一个小商店门口焦急的张望。他赶紧把车靠路边停放下了车就向这边跑来。 陈梅梅看见了曲春江，“哇”的一声再也忍不住扑进了曲春江的怀里抽噎起来。 一个美丽的姑娘扑在自己怀里痛哭，曲春江感到周围的人都纷纷看着他顿时感到有些汗颜，但是她知道陈梅梅心里的苦楚，与其这样憋着还不如让她痛痛快快哭一场，于是曲春江没有推开她而是轻轻的搂着她仍由她在自己怀里发泄。 哭了好一会儿陈梅梅停止了哭泣，曲春江看着眼睛有些红肿的陈梅梅，轻声劝说她别太难，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回家，让爷爷入土为安。 上了小车曲春江赶紧驶向东新县城一个半小时后边来到了陈梅梅住的家属楼，家里门开着一些左邻右舍的邻居们已经帮忙将屋里收拾赶紧，陈爷爷的遗体还是安静的躺在床上。陈梅梅看到这一切，扑到她爷爷的床上又哭了起来，周围的人纷纷劝说着，曲春江看着哭的昏天暗地的陈梅梅，知道一时半会也劝不住他，现在她家里没有个主事的，后面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于是只好临时从当起主事来。 通知陈梅梅家里的亲戚、派人去买寿衣，联系殡仪馆、火葬场，找人去请个会算的阴阳……按照东新当地的风俗习惯，曲春江一件事一件事安排起来，周围的邻居看到曲春江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表现的沉稳大体，这些邻居们也跟着行动起来。等安排完急需办理的事情，曲春江这才松了一口气，幸亏自己经过了重生，上辈子这种丧事遇到过也知道其中的门道，要不今天这种场面根本应付不下来。 临到中午，陈梅梅家的亲戚陆续赶了过来，一个陈爷爷的亲弟弟接替了曲春江的工作，曲春江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两眼红肿有些发呆的陈梅梅，准备想去劝说几句但是看到周围有这么多人边打住了。于是陈家的亲戚说了一声告辞离开，自己回到汉湖这几天还没来得及回家呢，今天是个机会。一连三天，曲春江就在自己家和陈梅梅家之间度过，虽然曲春江的母亲高梅兰看到曲春江老往陈梅梅家里跑心里有点不高兴，但是她也知道曲春江的脾气，也知道陈梅梅现在就一个人有些可怜所以就任他来回折腾。 直到第三天一早，在县火葬场开了一个简单而又隆重的追悼会。曲春江穿着一件黑色西装，胸前插着一朵小白花，站在人群中默默看着带着孝服哭泣的陈梅梅，心里一阵沉甸甸的，他知道自己曾经答应过陈爷爷，这个女孩就要靠自己帮助，给她幸福和快乐。 可是如何就能够让她快乐和幸福呢？曲春江低着头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令曲春江感到一些奇怪的是白雪竟然也参加了这场葬礼，身穿一声黑色西装带着一朵白花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不过曲春江知道在这个地方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和她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算是打了个招呼。 陈爷爷的遗体火化了才算结束，陈梅梅被几个亲戚照顾了返回了家，白雪也跟着一起回去。出了火葬场曲春江点上了一支烟，刚准备上车返回汉湖市，迎面就看到一辆警车朝自己按喇叭，车上下来一个人正是自己多日不见的好朋友高勇。 “蛐蛐，好多天不见，本来想找你聊聊，知道你这件天在为陈梅梅家里的事情忙碌所以就没打扰你，现在你准备回市里去？” “嗯”曲春江点点头，陈爷爷的事情已经办完，机床厂的事情又浮现在了心头，想到这里曲春江叹了一口气。 “怎么，有心思？”高勇接过曲春江递过的烟，看到他满脸愁容的样子关心的问道。 “最近事情烦的很。”曲春江看着一身警服的高勇突然想到自己烦恼的这件事是不是可以给高勇说说，看他有什么办法，毕竟人家在公安部门呆着，见到的和听到的比自己多。 “小勇，现在有没有事情？我有件事想和你聊聊。” “我没什么急事，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高勇笑道。 “走，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边吃边聊。”曲春江拿定了主意，两人各自开车返回了县城，曲春江找了一个小饭馆，要了点凉菜和啤酒，两人边吃边聊起来。曲春江没有犹豫把自己在机床厂的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给了高勇。“小勇，你说我该怎么办？” “如果对方有警觉，那么问题就复杂起来。”高勇深思了一下说道，以他的工作经验来开，曲春江是遇到了一个很棘手的事情，单靠他个人力量很难完成。 “我建议你最好是报案，无论是市检察院或者公安局都行。”高勇劝说道。 “我是想过。”曲春江狠狠抽了一口烟：“不过就这样承认失败我有点不甘心啊，妈的。” “要不，我跟你走一趟，帮你看看？”高勇看到曲春江执意不肯报案，心里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办法。 199 发现了秘密 高勇主动要求帮忙曲春江自然高兴，本想立即和他返回汉湖，无奈高勇现在已经是城关派出所所长工作比较繁忙不是所走就能走的，所以高勇说先回所里安排一下工作，约定第二天早上一早出发。 第二天一早曲春江吃过早饭就打电话给高勇，不一会儿高勇身穿一身便服赶到了曲春江家，简单的聊了几句两人便乘车赶往汉湖。到了汉湖市区曲春江先是给张小花挂了一个电话，简单说明了自己来意，张小花起初不太愿意但是最后还是答应了，说是要来就赶紧来现在工人们都去上班了，家属区的人不多。曲春江赶紧驱车赶到机床厂家属院，在门口又买了一些营养滋补品，然后按照张小花的指点两人匆匆上一座老式的家属楼。 张小花家在六楼，曲春江敲开了紧闭的房门，只见张小花身穿一件旧式女西装站在门口，警惕的看着曲春江身后的高勇。曲春江赶紧给他解释这是自己的好朋友，是公安系统的专门为你父亲的事情赶来。张小花这才放两人进来。 房间不大，是个二室一厅的居处，客厅里放着一排陈旧的沙发，对面是一个十四寸的老黑白电视显示了这家人比较清贫，曲春江打量了一番刚准备坐下就听到卧室内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小花，来客人了？赶紧给倒水。” “是你母亲？”曲春江轻声问道。 “嗯，因为我爸爸的事情一病不起，在床上已经躺了快一年了。”张小花的脸色顿是黯淡起来。 “我去看看。”曲春江说了一声，轻轻推开了半闭的房门，只见一个老妇半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蜡黄。 “妈，这是省上来的领导，专门为我爸的事情来的。”张小花不知道是为了让她母亲高兴说出了上面一句话。 “我家老张是不是要放出来了？他人在哪里？”老妇人一听这话，眼睛里猛然放出亮光，挣扎着要坐起来。 “阿姨，您别着急，叔叔一定会出来的，那些腐败分子一定会绳之以法。”曲春江赶紧安慰道。张小花也急忙扶起了她母亲，轻声告诉他现在曲春江正在调查这件事，不知道在家里还有没有爸爸的留下的笔记什么的。 “老张这人很谨慎，从来不在家里说他的工作。”老妇人慢慢回忆着：“他从不把单位的东西带回家，自从出事以后他的东西我都放在抽屉里。”说完老妇人用瘦骨嶙峋的手指着靠着阳台窗户边一张桌子。 看到母亲指着那张桌子，张小花赶忙找来了钥匙打开，取出了几个笔记本交给曲春江说爸爸留下的东西就着几本，上面都是父亲记得一些日记本并没有涉及供应科的事情。 曲春江点点头又安慰了老妇人几句这才出了卧室，把一个日记本交给了正坐在沙发上的高勇，两人仔细翻看起来。曲春江拿了一本仔细的翻着，原来是份剪报，粘贴着一些当时的时事政治方面的东西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新意，而且通篇根本没有出现张胜利自己笔迹，曲春江看了略感失望。 “小勇，你发现什么没有？”曲春江合上手里的本子轻声问旁边正认真查看的高勇。 “我正在看，这本上面全部是剪贴报纸上的散文之类的东西，看来张师傅业余喜欢文学。”高勇边翻边看。 “我爸爸就喜欢弄这个，不过就是看，从没有见他写过什么东西。”旁边的张小花介绍到。 “咦，你们看这首诗剪贴的很奇怪，一共四句好像前言不搭后语。”高勇指着笔记本上一手四言绝句对大家说。曲春江赶紧凑了过去，果然是个首四言绝句： 假作真时真亦假 山重水复疑无路 中庭地白树栖鸦 间关莺语花底滑 正如高勇所说四句互相不连贯，好像是从报纸上分别剪下来拼在了一起。 “我以前看到过这首诗感到很好奇，也问过爸爸什么意思。”张小花看到他们两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首诗上赶紧解释说：“但是我爸爸笑了笑对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后来再问他什么也不肯说。” “到时候就知道了？到什么时候？难道是现在，难道张胜利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几个问号出现在了曲春江的脑海里，使他不由得再认真的看起来。 “蛐蛐，你看，你看每句诗的开头”一直没说话的高勇突然大叫了一声。曲春江闻声一看，“假山中间”几个字显得各位醒目。 “假山中间？难道是张胜利暗自某个地方藏有重要秘密？”曲春江和高勇对望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不过这假山又在什么地方？汉湖市里包括公园里的假山没有上千也成百，到底是指什么地方？ “我知道了！”张小花一声尖叫吓了曲春江一大跳，赶紧望着脸色有些发红的张小花。 “一定是一进厂区那个喷水池里的假山！那个假山距离供应科不远，我爸爸在厂里的时候最喜欢欣赏这座假山了，听说这还是建厂的时候他提出要在厂区中间修个假山的！” 张小花一席话顿时让曲春江两人兴奋起来，如果张小花说的是事实，那么张胜利所掌握的秘密害怕让人知道，提前藏在这座假山里，然后故意在这个剪贴本里留下了这首读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藏头诗给后来的人留下线索！ “我这就带你们去我们厂。”张小花激动的有些忘乎所以了，转身就往外走。 “不行，大白天的怎么能干这事？”曲春江制止住了张小花，“只有放在晚上趁人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到所藏的东西。” “那就今天晚上”张小花似乎一刻也等不住了。 “蛐蛐，我本来想陪你去，但是下午我们张局长要到所里检查工作我得赶回去。”坐在沙发上的高勇突然说道。 “小勇你忙你的，这次多亏了你发现这个秘密。”曲春江笑着说。 “有什么好谢的，晚上一定要注意安全。”高勇叮嘱了一句便站了起来。曲春江本来想开车送他回东新，但是高勇执意不肯说这件事陈梅梅爷爷事情忙的你就没休息好，晚上还有做这件事，最好现在回去休息养精蓄锐，曲春江也就没坚持什么。 送走了高勇，曲春江又和张小花商量了一下晚上行动的细节，这才离开了她家匆匆向市招待所赶去。 到了晚上八点夜幕降临，汉湖市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一片繁荣景象，曲春江开车再一次来到机床厂小区门口，接走了正在那里焦急等候的张小花然后向机床厂驶去。 半个小时后来到了机床厂，远远看去机床厂门口亮着灯，曲春江换上张小花准备好的厂里工人制服两人一起向厂区走去。 “喂，干什么的？”一个保安从门口的值班室转了出来问道。 “是李哥啊，今天我们班组加班。”张小花看来认识这个保安笑着回道到。 “加班？我怎么没厂里调度安排？”这个姓的保安有些怀疑。 “是我们组长临时安排的，我也不想来但是没有办法啊。”张小花抱怨了两句。 听了张小花这句，保安似乎有些相信了，又看了看她身边一直不说话的曲春江：“他是谁？工作证！” “他是厂里新来的，分到我们车间，组长让我带着他干活，工作证还没有办下来。”张小花赶紧解释。 曲春江听了张小花的解释，很大方地向保安笑了笑，这个姓李的保安看到曲春江一脸轻松的样子便点了点头，两人总算进了厂区。 “那就是假山。”张小花边走边指指着厂区空旷地方一个水池，中间有一个假山悄声说道“现在保安正在门口盯的紧，等过下我们再来。”曲春江点点头沿着水池走了几步，还好水池里水早就干涸了，只留下中间一个孤零零的太古石做的假山。 厂区很大空无一人，只有昏暗的灯光照着路面，树木在风中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音，寂静中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曲春江感觉身边的张小花不由自主的向自己身边靠了靠。 “是不是有点紧张？”曲春江笑着问。 “嗯，虽然我们经常晚上加班，但是像今天这个样子我还是头一次感觉到，真有点害怕。”张小花也不隐瞒什么轻声回答。 “别担心，有我呢。”曲春江轻轻的拍了拍张小花的肩膀，两人慢慢向厂区深处走去。 时间过的真慢，过了好几圈好不容易挨到九点半，看到时间差不多了两人返身悄悄来到厂区办公楼前。看到四下没人曲春江和张小花跳进水池，爬到假山边偷偷打开微型手电筒在假山上找了起来。 假山并不大，里面还有好几个空洞，曲春江伸手在一个空洞里摸了摸碰到一层塑料纸抱着的东西，心一动赶紧抓了出来，接着微弱的手电筒曲春江看清了塑料布紧裹着的一个小包。 “找到了！”曲春江大喜，赶紧给张小花说了声两人下了假山翻过水池这才向厂区门口走去。 199 车祸 还好出门的时候保安并没有在注意他们，曲春江心里暗自庆幸出了厂门便加快了速度向停在不远处的皇冠车走去，刚走到跟前突然前方传来刺眼的车灯使曲春江不由自主的用手遮住了脸，一辆红色桑塔纳停在路中间，从车上下来两个人。 “张小花，这么晚了你来厂里干什么？”曲春江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质问，原来是机床厂厂长杜峻峰。 “没，没干什么。”张小花的声音有些慌乱支吾到。曲春江一听情势不好生怕对方认出自己赶紧低着头准备钻进小车。 “喂，你是谁，你给我站住！”杜峻峰发现了曲春江的行动有些诡异忍不住叫了一声。 “快走！”曲春江低声向张小花说了一声也不会对方的吆喝，钻进小车发动起车向前驶去。 “不好，那个人的身影像省上来的那个人曲春江！”杜峻峰旁边的王魁认出了曲春江。 “追，快追！”杜峻峰吼了一声转身钻进了小车，司机赶紧掉头向前冲去，两辆汽车一前一后在路上飞奔起来。 曲春江一边驾驶了着小车一边从反光镜里看着后面慢慢追赶上来的桑塔纳心里有些暗暗着急。如果对方追上硬抢，自己一个人也难抵挡，如果张胜利留下的东西被抢去那么一切都是前功皆弃想到这里不由得脚猛踩油门加快了速度。 前面突然出现一个急转弯，曲春江略略踩了一下刹车准备冲过去，还没转过弯曲春江就发现一辆农用车从对面冲了过来。 “不好！”曲春江感到自己车速太快，眼看就要撞上对面的农用车猛然一打方向盘，白色皇冠车突然来了一个急转弯斜斜向路边冲去。路边一条三米多宽的渠，曲春江只感到“轰”的一声汽车好像撞到了什么地方，紧接着一个大翻身自己的头部被撞到方向盘上顿时昏了过去。 好疼…有点晕…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曲春江从昏迷中睁开了眼，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自己左胳膊上缠着绷带，周围是一张张充满焦急的脸。 “爸、妈，你怎么来了，这是什么地方？曲春江看清楚了站在自己面前人的模样，不由得叫了一声。 “这里是市医院，儿子，你可醒了，你可吓坏你妈了。”身穿一身夹克的曲长河看到曲春江醒来顿时高兴起来，旁边的高咏梅也是喜极而泣。 “我的包呢，张小花怎么样？”曲春江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挣扎着就要起来。 “放心，你的东西我已经亲手交给市委张书记，他说一定会一查到底严惩不贷。小花这姑娘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你放心好了。”曲长河赶紧扶了扶曲春江，让他继续躺着，慈爱的说。 “你这孩子这么大还不懂事，一个人怎么去干这件事，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让你爸妈怎么办？！”旁边的高咏梅给曲春江捏了捏被角，不由得开始数落起来。 在和父母的谈话中，曲春江大概知道了那天出事以后的事情，当时曲春江开的车撞进路边的渠里，所幸运右胳膊骨折，脑袋有点轻微脑震荡，并未大碍旁边的张小花也没什么重伤。那个肇事的农用车司机吓得赶紧报警，后面紧追过来的杜峻峰看到这一幕知道现在无法在曲春江车里寻找什么只好怏怏而去。后来救护车将两人送到了市人民医院，一直保持清醒的张小花紧紧护住了自己父亲留下的那包东西，直到医院根据曲春江的工作证找到了他家的地址通知了曲长河，等到曲长河和高秀兰连夜从东新赶到市区，张小花才悄悄把自己和曲春江的事情告诉了曲长河。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许多年的曲长河立即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第二天一早让高秀梅看护着还处于昏迷中的曲春江，自己跑到市委见到了市委书记张刚，将曲春江找到的东西亲手交给了他，又当面讲诉事情的经过，得到张刚的承诺后这才返回市医院。 曲春江听着爸妈的唠叨想起发生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暗暗心惊，自己也真有点太冲动了，年少气盛的毛病总是改不了，这才差点将自己的小命搭上去，大忌啊。 “伯父，伯母，曲大哥刚醒过来需要休息，不适宜说过多的话。”一个小护士匆匆走了进来对曲长河说道，曲春江转过头一看竟然是陈梅梅。 “梅梅，是你，怎么不在家里多休息几天？”曲春江知道他爷爷刚刚去世，看她的脸色也有些憔悴，估计心情不太好。 “在家一个人也没意思，还不如来上班。曲大哥你睡了一天总算醒了，我担心死了。”陈梅梅拿着一个温度计很熟练的揭开了曲春江穿的病服，露出了胸膛。曲春江当着父母面让陈梅梅触摸自己的身体顿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陈梅梅似乎没感到曲春江忸怩，把温度计放在了他的胳肢窝里。然后转身又对曲长河说：“伯父伯母你们也休息会把，曲大哥我来在照顾。” 看到曲春江没什么大碍，曲长河点点头，从曲春江出事到现在快两天自己和老伴都没合过眼，上年纪了确实有些熬不住边站起来嘱咐曲春江好好休息然后和高秀梅离开了病房。 躺在洁白的病房，曲春江看着手上缠的绷带躺了一会真有点闷，曲春江想坐起来走走，但是却被陈梅梅挡住了说是医生嘱咐现在最好是卧床休息，等过一天后才下床。曲春江看着陈梅梅很认真的表情只好再次躺下。 医院工作繁忙，陈梅梅自然无法一直呆在曲春江的身边，就在曲春江百般无聊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推开了，一位漂亮的少妇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康乃馨悄悄走了进来。 “白雪？！”看到面带着一丝微笑的少妇，曲春江不由得惊喜叫了一声，要挣扎着坐起来。白雪赶紧把花放到床头柜上，将曲春江慢慢扶了起来。 “对不起，我把你的车弄坏了。”想到一辆上好的皇冠车让自己开成那样，曲春江心里就有点歉意。 “一辆车算什么，只要你人没出事我就高兴还来不及呢。”白雪娇笑着坐到了他的身边，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曲春江感受着白雪身上的温软，心里顿时一荡，不由自主的左手悄悄的握住了白雪的纤手。 两人温存了一下，曲春江知道这是医院不是亲热的地方，放开了白雪的手坐端了身体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梅梅告诉我的。“白雪脸色平静。 “梅梅告诉你？”听了白雪这话曲春江大吃一惊，他知道白雪清楚陈梅梅对自己的依恋，但是陈梅梅并不知道自己和白雪的关系，难道，难道说白雪告诉了她？？ 看到曲春江惊讶的表情，白雪知道曲春江心里疑惑什么，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告诉了陈梅梅。“ “你…….”曲春江没想到自己怀疑竟然是真的，瞪大眼睛望着白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春江，你放心梅梅没说什么。”白雪急忙回答。 “没说什么，难道她不在乎？”曲春江有些怀疑。 “当然在乎，可是爱上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我们女人有办法。”白雪叹了一口气，仿佛是在给为梅梅抱屈，又好像为自己。 原来陈梅梅在汉湖市医院实习的时候，白雪偶然一次看病见到了她，原来两人本来都认识又都是从东新县过来的，再加上白雪知道曲春江和陈梅梅之间的关系便有心接触，一来二去两人也都熟悉了。陈梅梅一个人在医院实习的期间白雪在生活中给了她不少的照顾，陈梅梅也就把她当做自己姐姐一样，两人情同姐妹。陈爷爷去世后就留下了陈梅梅孤身一人，白雪知道陈梅梅对曲春江情有独钟但是这个自己的小情人身边女孩子太多，如果这样下去对不起陈梅梅，于是白雪决定把自己以及叶家姐妹和曲春江的关系都告诉了陈梅梅，让她做一取舍，并告诉陈梅梅如果她愿意放弃曲春江，自己会给她介绍更优秀的男孩子。没想到陈梅梅当时大哭了一场，第二天找到了白雪说无论曲大哥对谁好，自己这一辈子都喜欢曲大哥，现在爷爷去世了世上就只有曲大哥是自己最亲的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离开他。 听了白雪这番话，曲春江心里感到又内疚又有些甜蜜，内疚的是陈梅梅对自己一片痴情自己缺无以报答，甜蜜的自己喜欢的女孩最终也没有离开自己。 “我的小情人，除了叶家姐妹和妹妹外以后不准再招惹别的女孩了，否则我也没办法了。”白雪用纤纤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曲春江额头。 “放心，老婆大人，我再也不会招惹别的女孩了。”曲春江赶紧点头。 “曲大哥，该吃药啦。”门突然被推开，陈梅梅端着一个盘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200 张书记来访 陈梅梅看到白雪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姐姐你来看望曲大哥啦。” 白雪笑着答应了一声然后从陈梅梅的盘子里取过药来，“春江，你的胳膊暂时还不能动，我来喂你吃药。”说完从盘子里取出一包药，小心翼翼的倒在自己手掌心。这个时候陈梅梅放下盘子赶紧从床头柜上拿过杯子又添了点热水递到了曲春江的面前。 看到两女忙着伺候自己曲春江有些感动但是也感到不习惯，自己从小到大经过两辈子还没有人这么伺候自己呢，笑着说我只是一直胳膊不能动还有一只呢，还是我自己来方便。 白雪娇笑着说你现在可是病号，属于国宝级正好让我们照顾不由分说轻轻将手掌心的药倒进了曲春江的嘴里，曲春江赶紧接过陈梅梅递过来的水杯才把药咽了下去。陈梅梅说还要看护别的病人，让白雪好好照顾下曲春江就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真是个好女孩。”白雪看着陈梅梅的背影不仅赞叹到，她回过神来看到曲春江出神的望着门外，不禁又用指头轻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花心大萝卜你现在可满意了把。” “满意，满意。”曲春江鸡啄米般点头，轻轻又握住了白雪的手：“你也对我真好，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满足了。”白雪感叹了一声，轻轻在他额头亲吻了一下。两人又谈了一会白雪说自己要回到店里，那里忙离不开。再说估计还有人来看望你，让别人看到我们的关系不好，嘱咐曲春江好好休息然后离开了医院。 果然如同白雪所说的，没过多久苗兰和路卉两人带着礼品就来到了病房，原来是路卉在路上碰到了曲春江的父母，打了个招呼才知掉曲春江竟然在住院，赶紧回到市委组织部告诉了苗兰，两人乘车专门来看望他。 曲春江的受伤过程曲长河已经告诉给了路卉他们，一走进门路卉就埋怨你这个家伙胆子怎么这么大，有事情也不告诉我和苗部长一声也好给你帮忙，曲春江知道笑着说当时没想到那么多。 有了路卉的唠叨，苗兰坐在边上一句话也没说，不过曲春江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对自己的关心，便笑着说自己也没生命大病，住几天就出院。 紧接着几天曲春江的朋友以及原来是东新工作关系好的几个官员如东新县委办主任陈重任等听说曲春江住院也陆续来到医院看望，病房经常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值班的小护士们似乎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顶多有时候过来提醒声音小点别影响别的病房病人的休息。每天都要重复诉说自己的那些“光荣事迹”曲春江心里也感到了厌烦，不过心里也清楚这些来的人都算是和自己有些私交的算得上真正的朋友，现在自己在清水衙门不显眼，如果是手握权力的一方大员那么估计来看望的人要踢断医院的门槛，那不烦死才怪，自己现在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过了一周来看望的人逐渐少了起来，曲春江嚷着要出院但是主治医生说需要再观察几天才允许出院，曲春江只好耐着性子住在病房里，还好每天陈梅梅在工作不忙的时候都过来和曲春江聊聊，讲些工作中遇到的趣事使曲春江也不感到多么烦闷。 这天早上医生查完房，曲春江躺在床上闲极无聊，准备下楼到院子里活动活动，病房门开了一个身穿灰色西装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紧跟在后面的是是一个瘦瘦的男人手捧一束鲜花曲春江顿时吃了一惊，来的竟然走前面的是市委书记张刚，跟在他后面的是市委常委秘书长胡伟明。 “曲处长，张书记亲自来看望你了。”胡伟明向前走了一步把话放在床头柜上笑着对曲春江说到。 “张书记、胡秘书长，多谢您们的关心。”曲春江说着就要翻身坐起来，却被张刚一把按住。 “小曲，不用起来，躺下好好休息。“张刚制止住了曲春江的动作。 “张书记，我的身体早就好了，医生就是不让出院。”曲春江很老实的回答。 “果然是年轻人啊，如果像我这把年纪不知道要在床上躺多久。”张刚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大家都跟着笑起来。 闲聊了几句，张刚询问曲春江最近的身体状况，曲春江心里想的却是不知道机床厂国用资产流失案件进展如何。张刚仿佛知道他的心思，很快把话题转到了这件案子上。 “小曲，根据你提供的资料，我们纪委和市检察院组成了联合办案组进驻机床厂，走访群众，查找资料对机床厂这几年经营生产状况进行的详细调查，情况果然触目惊心啊，一个好好的国有企业竟然被这帮硕鼠内外勾结，弄到破产的边缘，这里面还牵扯到市上的领导，不得不令人深思啊。”张刚神色严峻的说道。 虽然张刚没有点名说是哪位市上领导，但是曲春江心里很清楚一定是副市长徐海荣，想到在前世杀害自己父亲的幕后操作者将被绳之以法，心里就不由得感到高兴，这段时间所做的努力没有白费。 当然这种高兴的心情不能在领导面前表现出来，而是顺着张刚的思路曲春江说道：“在现在我国大中型国有企业转型中间难免会出现各式各样的问题，但是只要我们抓住主要问题环节，加强监管，就可以减少这样的损失，要走弯路。”曲春江沉思了一下说出了上面一段话。 “哦？说说看，主要问题在那里？如何加强监管？”张刚浓眉一扬，似乎给曲春江的话很感兴趣。 “虽然从表面上看国有企业存在的普遍问题是政企不分，效率低下，难以适应当前的市场经济，但是我认为其最根本的在于产权不明晰。虽然从理论上讲国有企业属于全民所有，但是从现实中看人人都是主人，但人人都不管，所以才会造成监管方面的疏漏，出现一大批侵吞国家财产的腐败分子，因此我认为国家要成立专门的国有资产管理机构，代表国家拥有国有企业的产权，管理、监督国用资产保证其增值，但并不参与到企业的具体活动之中。相应地地方上也要成立类似的机构，这样可以在最大程度上防范诸如机床厂类似的案件发生。” 曲春江所说的这番话实际上就是以后所成立的国有资产管理委员会，但是当时并没有成立这样类似的机构，所以听起来还比较新鲜，今天当着市委书记说这番话也不是即兴发挥而是住院这段时间他所经常考虑的问题，虽然说通过的他的努力破获了一个国有资产流失案件，挽回了国家的损失，但是作为调研为主的政研室，这些并不是他的主业，特别是这才来汉湖调研必须写出一篇有一定质量的调研报告才能算是交差，于是曲春江就结合机床厂案例以及自己所掌握的超越那个时代“较先进的”理论构思了一篇文章，今天张刚提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曲春江也算是有备而答。 “小曲说的很有道理，果然是来自省委办公厅政研室的人才啊。”张刚听了曲春江的话对身边的胡伟明说道，胡伟明点点头突然对曲春江说：“曲处长，你能不能把刚才所谈论的论点结合机床厂这件事写上一篇文章，让我好好拜读？” “胡秘书长站得高看得远，我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曲春江赶紧谦虚：“不过我是想结合这次调研写一篇国有企业改制方面的文章，胡秘书长这么一说，那么写好先让胡秘书长审阅。”曲春江心里明白虽然是胡伟明提出要写一篇文章，但实际上估计是张刚的意思，在市委书记面前自己怎么能托大？ “小曲，写好我也要拜读拜读，看看西大毕业的高材生的水平哦。”张刚也跟着笑了起来。 送走张刚两人后，曲春江来到花园，偷偷点燃了一支烟痛痛快快吸了一起来，边吸边想刚才的问题，自己写的文章市委书记要过目对自己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他甚至想到自己来汉湖机床厂调研是省委陈书记亲自点名的，那么自己在汉湖调研自然也会传到陈书记的耳朵里，且不说破获这个案件，算较圆满的完成了陈书记交给的任务，就是自己现在要写这篇文章估计也会传到陈书记那里，由市委、省委两个书记都阅读的东西自己怎么能马虎？看来自己必须认真对待这件事。 有了这个想法曲春江也不着急喊着要出院了，每天趴在床头的床头柜上开始写他的调研报告，需要什么资料就打电话给路卉让他们在市委里面找，不到四天时间一篇万字调研报告洋洋洒洒出炉，先是从汉湖机床厂案例说起，详细描述了在改制中出现的各种问题，然后又从理论上详述企业产权不明晰产生的种种弊端，然后从监管的层面上设计了一套监管办法，这片大作在宣告完成。 这篇文章很快出现在了《汉湖内参》上，然后又出现在了省委书记陈正峰的办公桌上。曲春江意想不到的是就这篇文章给他的宦海生涯迎来了一次大的转机。这是后话。 201 “白天鹅” 从医院出来也到了十一国庆节，曲春江回到东新县城在家里呆了几天知道收假才返回安西，把自己写的调研报告直接交给了王智辉让他把把关，调研任务就算圆满完成。 曲春江在汉湖调研过程中所发生的“光辉事迹”除了关系好的如罗西京等人关心以外，并没有在政研室掀起大多的波澜，他每天上班下班，有时候晚上偶尔跟着罗西京出去泡泡吧，周末抽时间去看望下叶家姐妹，平日晚上就带着家里看电视，过起了和原来一样平静如水的生活。 时间已经到了九八年的初春，放完春节长假后政研室的干部们又整齐的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比较枯燥的生活，今年过年后没有去年政研室一处吴忠和李玉明两人暗战争夺副处长宝座那样热闹的景象，只是多了一则通知：为了提高干部文化素质，鼓励政研室的干部报告西岭大学的在经济管理非脱产在读研究生，入学条件可以适当放宽点云云。 这则通知并没有引起政研室干部们多大兴趣，里面最根本原因在于并没有提及上学的学费如何处理？个人掏腰包是公家报销？按照一般惯例像这种出来学习在职研究生的，单位最起码都要报销一定的比例，但是政研室是个清贫的单位似乎没开过这样的先例，于是乎报名的人寥寥无几。 不过曲春江打算试试，一来他并不担心钱的问题公家包不报销无所谓，二来他感觉虽然自己经过重生懂得了许多这个年龄人所没有的社会经验，同时对国家的大政方针有一定的前瞻性但是所知道的东西都是零散的缺乏系统性，再加上自己是中文系毕业，对经济本来就是一知半解，现在的社会官场和经济紧紧联系在了一起，不懂经济的官员根本无法在这个圈子里出人头地。所以曲春江决定报名试试，结果成了这样这期唯一的报名者。 本来曲春江凑合罗西京也报名参加在职研究生学习，但是罗西京笑着说自己根本不是学习的料，现在心思扑在那个舞阳县采石场，要不是老爸的原因他早就辞职下海做生意去了，像李少红那样人生才算过的有意义。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曲春江只好拿着单位的出具的证明到了西岭大学报考在职研究生学习。政研室高层本来和西岭大学的领导关系就比较熟悉，再加上大家都知道这种非脱产的在职职研究生和进行统一招生的研究生差别很大，许多人都是来混文凭的，学校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考试题目出的很简单。曲春江考试很容易过关，然后交了一笔学费就成了西岭大学一名非脱产的学生。 开学日期定在了三月一日，曲春江这天想单位请了假，早早赶班车来到西岭大学，今天是开学典礼第一天，虽然没有真正开学那么重要，但是他还是想给学校领导留个好印象，毕竟他也是西岭大学出来的。 来到西岭大学，曲春江早就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他知道叶小云已经上课也没想打扰她，按照开学通知书上的提示曲春江很快来到了学校一个小礼堂，九八年春季在职研究生开学典礼就要在这里举行。 曲春江来到小礼堂看到已经有学员在场，于是就在后排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来，等待着典礼开始。快九点钟学员们才陆陆续续进来，台上也坐上了学校的领导，坐在最中间的便是西岭大学副校长教授郭树山。 郭树山曲春江算是旧识，除了上学到时候就认识外，在九四年曲春江毕业不久做叶明辉的秘书时候，曾经和叶明辉为了公开竞聘上岗拜访过他，后来又陪着他在东新县进行了几天调研，这个头发花白，对学问严肃认真的学者很是让曲春江佩服，而且听说他也要给这个在职研究生班带课讲市场经济理论，这也是曲春江愿意报考经济管理专业的原因之一。 眼看典礼就开始，突然匆匆走进一个人曲春江一看竟然是自己的朋友省财政厅预算处副处长周京，于是赶紧向他招招手，周京也发现了坐在后面的曲春江，看到他旁边还有几个空位于是就坐了他边上。 “周处长，怎么你也来读研？”曲春江打了个招呼。 “混时间而已。”周京笑着回答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曲春江笑了笑嘴上没说什么心理却知道周京有些口是心非，像财务厅预算处这样热门单位的领导一天忙的是不亦乐乎怎么还像自己一样跑来混时间？说是来混文凭差不多，反正上了几节课，估计学费单位全报销，否则周京这样的大忙人会来？ “喂，旁边空位还有没有人？”周京突然问曲春江。 “没有，怎么你还有朋友？” “过下就知道了。”周京有些神秘。 果然没过几分钟一个女孩走进了礼堂，她身穿一身合体的纯白色女士西装，个子高挑留着一头长发，脚下的高跟鞋的蹬蹬声顿时吸引了准备听领导讲话的在座的男士。这个看上去大不了曲春江多少的女孩似乎很习惯了这么陌生异性的目光，神色依旧很高傲如同一只白天鹅，旁若无人的打量了周围一眼看来在寻找座位。 “王处长，王惠，在这里。”曲春江突然听到身边的周京再向这个美女打着招呼。 这个叫王惠的美女很快看见了坐在后面的周京，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随即又消失走到了周京旁边在一个空位置上，从包里掏出一卷卫生纸仔细将座位擦干净这才施施然坐下。 “王处长，怎么你也来迟了？”周京在边上开玩笑的说着，似乎两人很熟悉。 “唉，真没想到安西早上堵车堵的这么厉害，从我家到西大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竟然走了一个多小时，看来市上要好好规划市政交通建设了。”王惠皱了皱秀眉。 曲春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两人悄声闲谈，从王惠说话的内容和语气中给人又一种上位者的感觉，听周京叫她王处长，那么想必是市上或者省上某一个单位中层领导，怎么会有怎么大的口气？ “哦，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省计委规划处处长王惠。”周京突然感觉出被冷落一边的曲春江，赶紧给他介绍。 “你好，王处长，我叫曲春江，政研一处的。”曲春江很大方的回答，他本来想伸出右手礼节性的握握手，但是看到王惠右手玩着一支钢笔根本没有握手的意思，也就懒得再伸出右手。 “小曲可是政研室最年轻的副处长，文章写的好，在政研室可算得是一名新星，将来前途无量啊。”周京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哪里哪里，政研室怎么能比的上你老哥的财政厅还有王处长的计委？不过混时间而已。”曲春江很谦虚回答。 听了周京的话王惠看了曲春江一眼，眼里露出一丝诧异不过很快一闪而过，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表示打了个招呼。 “可真会拽。“曲春江看到对方高傲如一只白天鹅心里不仅感叹了一句，自己见过的大领导也算不少，还没见过有点盛气凌人的人，即便是女孩，和她气质有点相似的苗兰同样都是大美女处长，但是也没她这么傲气。 曲春江心里有了成见也就没多说什么，静下心来仔细听主席台上领导讲话，王惠的话似乎也不多和周京说了几句也停止了谈话专心听讲起来。 开学典礼很快就结束下周末才正式上课，学员们三三两两走出小礼堂，曲春江看看手表才十一点，时间还早准备去见见叶小云和妹妹曲春涵，但是周京却跟在一起说好长时间没见面，等中午的时候两人找个地方去喝一杯。 “咦，你怎么不去找那位大美女？”曲春江开玩笑的问周京。 “你说的是王处长王惠吧？”周京笑着说道“她可是一般人约不出去，有本事你去试试？证明你下你的魅力嘛！” “她到底有什么来头？”曲春江听了这话越发感到这个王惠有些神秘。 “告诉你吧。”周京看看四周没人注意他们，低声对曲春江说道：“他的老爸是华西省常务副省长王龙生，她本人有事燕京大学的高材生，在咱们省计委算的是一颗政治明星，听说要下去在地市当副市长，前途远大的很啦。” “王龙生？”曲春江听过这个名字，在叶明辉家里老爷子议论官场的事情的时候提过王龙生这个名字，他的父辈也是老革命，说他现在在华西省任常务副省长，口碑很不错，也在华西干了一番事业，听说还有要主政西岭省的传闻。当然这些涉及高层人事变动的传闻对于曲春江而言只是听听而已，他现在的职位只不过是剧中外人听听热闹，不过今天听周京这么一说，不得不对这个高傲如白天鹅的王惠有些刮目相看，有了这样强势的背景，再加上自己能力将来不会一飞冲天？ 202 潜龙出渊 当然这只白天鹅是不是会一飞冲天曲春江并不是很关心，自己现在有没有和她有交集管她将来如何，但是曲春江没想到的自己以后的宦海生涯竟然和这只白天鹅纠缠在一起，两人既像朋友又像对手关系让曲春江纠结不已，这当然是后话。 于是曲春江的生活中便多了一项周末去西岭大学学习的任务，不过这也是他所乐意的，除了学习之外还可以看望叶家姐妹和自己的妹妹曲春涵。偶尔方便的时候还可以偷偷和叶家姐妹拉拉手拥抱拥抱亲热下这也是曲春江乐此不疲的。而那只骄傲的“白天鹅”似乎也很遵守学习的规定每周按时来听课，除了偶尔碰到两人擦肩而过点点头算是表示打了招呼以外再也没有过多的话。 时间一天天过去，已经到了九八年的夏天，这天早上曲春江上班，新来的西岭日报一则新闻吸引他的注意力：新建成不久的舞阳县舞阳河大桥突然垮塌，事故真相被查出这是一个典型的豆腐渣工程，其中涉及了一批官员里面包括舞阳县县委书记冯荣，冯荣以受贿罪被起诉关进了监狱。 “冯荣竟然也出事了？！”曲春江这个舞阳河大桥是舞阳县的一项重点工程，在去年自己上党校的时候还帮助过舞阳县委办主任秦卫华出过点子争取过这个项目，没想到竟然刚修好不久就垮塌的豆腐渣工作，而县委书记冯荣，在九六年冬天曲春江去舞阳县蹲点扶贫，和这个豪爽的北方大汉吃过几顿饭对他很有好感，也知道这个冯荣对舞阳县的社会经济发展出了不少力气，没想到竟然栽在了这上面，不由得使曲春江感慨万千。 感慨归感慨，曲春江很快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毕竟舞阳县距离安西比较远自己在那里也没有多少熟人，但是没过三天时间曲春江突然接到政研室的通知，明早九点钟准时赶到省委陈书记办公室，陈书记要约见他。 这是曲春江第二次被省委一把手约见了，虽然没有第一次那么紧张，但是曲春江心里还是充满了疑惑，如果说上次和王智辉一起去见陈书记是为了去汉湖调研的事情，但是这次省委书记单独约见自己是为了什么？曲春江赶紧跑到王智辉那里拐弯抹角问省委书记召见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王智辉只是笑笑说自己也不清楚，等你到了陈书记那里见到他不久知道了吗？ 见问不出什么曲春江只好暗自镇定，该做的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最近一处的工作，简单的理出了几条思路写在了笔记本上，如果省委书记问起也算是有备而来。第二天一早曲春江匆匆上了班，眼看时间已经到了八点四十五边匆匆离开办公室向省委书记的小院赶去，刚走到门口出示自己的工作证，突然看到一辆黑色小车悄然无声停在了院子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竟然是汉湖市市委书记张刚。 “张书记您好。”曲春江赶紧向前走了两步，紧紧握住了张刚的手。 “小曲，去见陈书记？走我们一路。”张刚笑着对曲春江说道，在门口出示了自己工作证这才和曲春江一路进了小院。 “他也是来见陈书记的？”曲春江自然知道市委书记要见省委书记比自己一个小处长方便的多，看来陈书记已经约好了张书记，约见自己的就要推后一步了。心里这么想着来到一路敲开了副秘书长韩涛的办公室。 “张书记、曲处长。陈书记已经在办公室恭候两位大驾了。”韩涛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声，便带着两人上了楼梯。 “陈书记是同时约见我们两人？”曲春江有些疑惑的目光看了张刚一眼，张刚笑了笑却没说什么，曲春江只好在两人后面进了陈正峰的办公室。 “老张、小曲，来坐坐。”看到韩涛领着两人进来，正在看文件的陈正峰放下老花镜，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曲春江规规矩矩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两脚并拢挺直了腰杆，听着两位书记闲聊起来，聊了几句陈正峰突然问道“老张，我给你找的这位县委书记你看如何？” 张刚看了旁边正襟危坐的曲春江一眼，然后笑着对陈正峰说道：“陈书记，虽然小曲同志比较年轻，但是曾经在基层干过积累了不少经验，而且又有一定的理论修养，我认为能担任舞阳县县委书记一职。” “担任舞阳县县委书记？！”听了旁边张刚的话，曲春江顿时愣住了，他昨天晚上设想了许多今天谈话的内容，但是从没有想到这一折。 “小曲同志，今天我把你和张书记请到我的办公室，就是听听你本人和张书记的意见，现在张书记已经表态，你个人还有什么看法？” “我个人完全听从领导的安排！”曲春江现在脑子里有些混乱，赶紧理了理头绪表态道，本来他还想谦虚几句说自己年纪小经验不足，恐怕胜任不了这项工作云云，但是一想到既然省委书记亲自点将自己，何必搞那些假惺惺的话语？不如来个直接表态。 “看，我们小曲同志很有信心嘛。”陈正峰说了一句，张刚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曲同志。”陈正峰脸色突然严肃起来：“舞阳县出了那件事我想你也有所耳闻，舞阳县是个山区贫困县再也经不起折腾，我希望你下去以后一心扑在工作上，抓经济的同时千万不要忘记精神文明，千万不能经济搞上去了，干部倒下去了！” “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努力工作！”曲春江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不是我的期望，而是党的期望，三十万舞阳人民的期望！”陈正峰很严肃的说完，又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当然考虑到你本人实际情况和舞阳县现实问题，汉湖市委会对舞阳班子做一个通盘的考虑，总而言之不要有思想顾虑好好干！” “是，陈书记，张书记。”曲春江赶紧点点头。 “好了你先回去，整理一下手头的工作做好交接，过两天省委组织部的同志还要和你谈话，尽快进入新的岗位！” 曲春江答应了一声很有礼貌退出了房间轻轻的关上了门，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我要当县委书记了！”曲春江现在欣喜若狂，脸上努力保持着平静轻轻的下了楼。 “恭喜你啊，曲处长，哦，不曲书记。”在一楼曲春江碰到了刚才一同上去提前出来的省委副秘书长韩涛。 “多谢韩秘书长和各位领导的关心。”曲春江赶紧说道：“欢迎秘书长到舞阳县检查指导工作。”不知不觉中曲春江已经转换了说话口气。两人闲聊了几句曲春江离开了书记小院子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刚刚坐定就听到有人敲门，一开门只见是政研室副主任王智辉。 “小曲，恭喜，恭喜。”王智辉一进来便笑着对曲春江说。 “王主任，这两年来多亏了你帮助，要不我不会有今天。”曲春江和王智辉自从去汉湖调研后关系一下拉的很近，他也不无需隐瞒什么。 “主要是你个人努力的结果，好好干！”王智辉拍了拍曲春江的肩膀，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曲春江被调任汉湖市舞阳县任县委书记一职的消息顿时传遍政研室，一个个都议论纷纷，这个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年轻人竟然正在政研室呆了快两年就一飞冲天，达到了有的人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顿时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不过没有一个人向上反映他的问题。能反应什么问题？曲春江在政研室也不过是个中层领导，在这个清水衙门里谈不上什么贪污受贿问题，平时又是按时上下班，工作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出的成绩却不少，先是在舞阳县蹲点扶贫帮助当地老百姓修路，解决了生计问题，自己一篇调研报告被西岭日报全文刊载，获得包括省委主要领导的好评。去年在汉湖调研冒着生命危险破坏了一起国有资产流失案件，这些平时看上去并不很起眼的东西在和这个关键时刻都成了他被提拔的闪光点，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这次调动工作和上次从东新调到省上相比要快的多，一周后曲春江就接到了省委组织部的调函，立即到汉湖市委组织部报道，由汉湖市委组织部送他去舞阳县任职。 这样的大事曲春江自然不会忘记叶家，曲春江抽空去了一趟叶明辉家，没见到叶明辉见到了叶老爷子，叶老爷子对于曲春江的职务的变动并没有像叶家姐妹那样兴奋，而是语重心长的说县委书记和政研室相比虽然都是处级但是手中的权力不知道大了多少倍，权力是柄双刃剑弄不好还会伤到自己，下去一定要以大局为重以工作为主，只要干出成绩来也是实实在在的政绩。 看到自己爷爷如同教训自己孙子一样教导着曲春江，叶家两姐妹表面上不高兴但是心里却甜丝丝的，除了自己的老爸和大伯，有几个人能得到爷爷的教诲？自己的心上人就像一条龙，蛰伏了两年总算是潜龙出渊了！（第三卷完，请看第四卷纵横舞阳） 203 赴任 七月流火，汉湖地区已经进入了盛夏，国道两旁的水杉树长的郁郁葱葱，两辆黑色的小车在公路上飞驰正赶向舞阳县。后面一辆黑色桑塔纳上正坐在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是曲春江女的却是苗兰。 苗兰看着外面的风景心里却想着自己的心思，她还想着大前天市委书记张刚找她的谈话，让她担任舞阳县县委常务副书记和从省委政研室下派下来的曲春江做搭档，成为她的副手。 “苗兰同志，在东新县工作的时候你是组织部长，曲春江同志算是你的部下，现在到了舞阳算是掉了个儿，希望你不要背什么包袱喽。”张刚后面的一席话可以算的是善意的提醒。 组织已经任命，自己还有什么话可说？从现实讲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到县上常务副书记，在级别算是平级调动但是在权力结构甚至有点下降，一般人很难接受这样的调动所以张刚亲自来做苗兰的工作。没想到苗兰很痛快的答应了，表示坚决服从组织的安排，到了舞阳一定配合曲春江同志把尽快打开局面把工作搞上去。苗兰这样的态度自然使张刚很高兴，但是他哪知道苗兰的内心想法？ 如果换做别人去舞阳当县委书记，自己去做他的副手这种有点低配的安排苗兰也会提出自己的意见，毕竟这是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情，苗兰也是个凡人还没到达忘我无私的境界。但是听说是曲春江担任县委书记，她竟然想也不想神似鬼差般的答应了。 “难道自己在内心深处渴望和他在一起？”苗兰微微侧过身偷偷瞄了一眼身边似乎在闭目养神的曲春江，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男孩身上总是散发出一种和他这个年龄不相称的成熟男人气息，而和他显得有些稚嫩的外表竟然如此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总是让人心动。 “算了，胡思乱想什么，既然决定就要好好干，一切为了工作，为了事业。”苗兰很理智的赶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把思路拉回到“工作”这个词上，心里边平静了很多。 苗兰在胡思乱想当中，她身旁的曲春江内心中也是翻汤蹈海，既有一丝兴奋同时也带着一份莫名的紧张。兴奋的是自己现在算是拥有一定全力的县委书记，在地方上也算是独霸一方，这是自己仕途上重要的一步，许多前世和这世的好多想法可以逐步实现，这种男人所具有的掌控感让他兴奋不已，更让他感到怦然心动的是组织上竟然让苗兰做自己的副手，于公，苗兰在县上当过组织部长是位非常有经验的领导干部，而且据对会支持自己的一些想法。于私能和这个被自己私下叫做姐姐的大美女共事，能不让他想入非非？现在苗兰身上所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水味就让曲春江心动不已，他感觉自己内心中有一种欲望在升腾，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只好紧紧闭着双腿靠在座位上假寐来掩饰自己的某些蠢蠢欲动。 “还是多想想将来的工作吧。”曲春江强按住自己的想入非非，把心思放在了即将面临的工作上来。 临走前汉湖市组织郑部长代表汉湖市委给他做了详谈，特别是从人事方面舞阳县出现的问题。这次前舞阳县委书记冯荣因贪污受贿锒铛入狱，在当地官场上引起了不小的震动，随即也牵扯了一批官员，虽然比不上四年前东新县县委书记刘宝成买官卖官案件那么轰动，但是在群众中间影响也很大，足以制约舞阳县的发展。因此如何稳定官员们的情绪，尽快消除冯荣案件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将全县上下的注意力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是当前所面临的主要任务。 曲春江想到这里不由得想起四年前叶明辉主政东新县的情势，和自己现在的情况有几分相似，但是他知道自己面临的困难比叶明辉时期还要严重，那次东新官场震动相当大，但是汉湖市委一口气换了县委书记、县委副书记、县纪委书记、县政法委书记、县组织部长五位常委，几乎超过了东新县为常委的一半，这些从外县和市上调入到东新县的常委们大部分很自然的站在了叶明辉一边，再加上叶明辉的背景，是他很快掌控了县委常委会的局面，一些重大的措施迅速实施开来，使得东新县局面焕然一新。而自己这次就没有这么好的情况，除了自己和苗兰是从外面新调入的常委以外，其余的常委依旧是原班人马，这些在舞阳县工作了好几十年拥有了根深蒂固的社会背景的常委们会听自己的意见吗？自己的一些方针措施能迅速的推广开吗？这一点曲春江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得不让他心里感到沉甸甸的。 “怕个锤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总有办法的。”曲春江很快制止了自己这些消极想法，转过头也开始欣赏起外面的风景来。 汽车进入西岭山脉又开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舞阳县城，舞阳县城和东新县城相比要小很多，基本上是两座山夹着一条舞阳河，县城就依靠着山边逐步向上发展，而舞阳县县委县政府大院正在半山腰。 当两辆小车徐徐开进的县委大院，一帮人已经站在县委大楼门口等候，看到小车停稳为首一个年龄将近五十的身穿白色短袖衬衣的男人赶紧走上前来，很殷勤的打开了前面小车的门，用手挡在了后排车门上面。 “老吴，这么热的天气站在大太阳下算个啥，赶紧进屋别中暑了。”市委组织部长郑文武从后排座位上钻了出来，笑呵呵的握住了这个男人的手。 “郑部长不怕天气炎热为我们舞阳县领导送来了班长，我们就在这里站会算什么。”这个男人笑着答道。 曲春江和苗兰从后面的小车里钻了出来，这个男人看了曲春江一眼，眼睛里露出一丝惊讶，但是很快一闪而过疾步走了过来：“欢迎，欢迎小曲书记，组织上给我们派来了这么年轻有为的领导，我们舞阳可是有福了。 曲春江已经从相貌上判定他就是舞阳县县长吴东良，赶紧伸出右手握住了那双有些粗糙的手：“吴县长太客气了，您在舞阳工作了这么多年，有许多地方要向你学习呢。” “不敢不敢，小曲书记从省上派来的，站得高看得远，怎么能使我们这些山里人可以相比的？”吴东良小的眼睛迷成了一条缝。 两人寒暄了几句，吴东良又和苗兰握了握手，这才给两人介绍起那站成一并排的官员来。常务副县长马加强、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李益行，组织部长罗辰，宣传部长刘青，武装部长高浩凯，县委办主任秦卫华，舞阳七大常委全部出动，仿佛是整齐的队伍等待着领导的检阅。 郑文武走在最前面，曲春江跟吴东良并排走着，一边听吴东良一个个介绍，一边握着手，这里面除了县委办主任秦卫华曲春江在安西上党校的时候是同班同学比较熟悉外，其余的都是第一次见面。不过在来舞阳之前，曲春江从汉湖市委组织部已经得到舞阳县几个常委的资料，今天只不过是来个对号入座而已。 迎接仪式算是结束，一行人来到县委大楼四楼的小会议室，一行人按照各自位置坐好，坐在最中间的郑文武代表汉湖市委正式宣布了舞阳县委班子调整，曲春江才算正式成为舞阳县县委书记。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正事已经办完，吴东良很殷勤邀请郑文武和曲春江他们去政府招待所休息，曲春江客气了两句驱车边来到了政府招待所，三人各自一套豪华的套间。吴东良过来又聊了几句便说从汉湖来路途遥远，现在好好休息到了六点在准时叫你们。 曲春江笑着客气了两句，看到吴东良出去关上门才倒了点水洗把脸，脱掉外面的短袖白衬衣赤裸着上身准备洗个澡，然后准备睡上一觉，他知道六点钟有个盛大的宴会正等着他。 到了六点钟服务员叫醒了正在沉睡的曲春江，曲春江穿好衣裤走到一楼大厅里，县长吴东良和县委办主任秦卫华已经在那里等候，等到郑文武和苗兰分别从二楼下来，一行人边说边笑来到了招待所餐饮楼二楼的一个大包间。 大包间里已三张桌子已经有两张坐满了人，县上四大家包括法院和检察院六大班子领导全部到齐，看到一行人鱼贯而入原本有些嘈杂的房间顿时安静下来。郑文武满脸笑容坐在了空下那张大圆桌的上首，曲春江和吴东良分别坐在他两侧，其余七个常委再加上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刚刚坐满了一座。 在吴东良简单介绍下，郑文武先是发言强调了舞阳县各级领导干部一定要加强团结拥护新组成县委班子，紧接着曲春江和苗兰分别发言表态，一场豪饮便开始了。 204 撤区并乡 宴席的主角自然是曲春江和苗兰，苗兰是个女士，大家伙就把火力对准曲春江，一场豪饮下来，曲春江喝的昏天暗地就不知道怎么回到招待所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等曲春江醒来一看表已经快八点，今天是上班第一天迟到不太好看，于是赶紧爬起来洗了一把脸顿时清醒过来，只感到头还有点隐隐作痛，心里苦笑如果像昨晚那样的饭局多来几次，就是现在仗着自己还年轻但也会喝废以后，还是注意点好。 出了房门来到一楼大厅，曲春江看到秦卫华正坐在大厅里喝着茶水，旁边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到曲春江下来，秦卫华赶紧迎了上去笑着说曲书记真是好酒量，昨晚连续走了三桌今天还照样神采奕奕，然后又指着旁边那个中年男人介绍到他姓张，叫张大富，是县委小车班的司机，在县委已经开了将近二十年的车，技术很好所以暂时做曲春江的司机，不知道有什么意见。 曲春江看了张大富一眼，只见他个子不高人显得比较敦厚，脸上还带着一丝谦卑的笑容，便笑着说既然秦主任安排那就没错，以后开车辛苦你了。 张大富连连点头说给领导开车辛苦是应该的，三人便一同出了招待所，前来迎接曲春江的是一辆墨绿色三菱越野车，这是舞阳县唯一的一辆三菱越野，上一任书记冯荣也坐这辆车。曲春江上了车做到后排，车体比较高坐上去比桑塔纳舒服多了。 秦伟华坐在副驾的位置，车徐徐出了招待所并没有直接开往县委，而是到了一条小巷。车在巷道口停了下来，秦伟华知道曲春江还没吃早饭，便笑着对曲春江说这里的凉皮非常好吃，号称舞阳县一绝今天特意带你来尝尝。 现在已经过了上班时间，吃凉皮的人并不多，里面有几个像是政府的干部笑着和秦卫华打招呼，却不认识他身边的这个年轻人，以为是县委办新调来的干事，便笑着和秦卫华开玩笑县委办真是个香饽饽，大家抢着往里钻，什么时候也能把我们调进去。 听了这话秦卫华有点尴尬，看了曲春江的一眼想介绍曲春江的身份但是却被曲春江的眼神制止了，只好苦笑了一下仍有两个干部在哪里胡侃。 “我说秦主任，现在县上换了书记，新来的书记对撤区并乡到底什么态度？我听说冯书记在的时候，各个各个乡镇是书记镇长人选都定好了，新来的书记会不会推翻？”一个年级约莫三十多岁左右胖胖的中年人看样子和秦卫华关系比较熟，吃了一口凉皮，用餐巾纸抹了抹嘴角的辣子问道。 “别瞎说，魏局长，哪有那事？”秦卫华面无表情的回答。 “吆，全县老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成了公开的秘密，到你秦主任嘴里却成了我胡说，你怕个锤子。”看到秦卫华一脸谨慎的样子，这个魏局长有些不以为然。 曲春江要了一碗凉皮坐在小桌子边静静的听着，他偷偷看了张大富一眼只见他，两下刨完碗里的凉皮便走出了小店嘴里抽着烟站在街边似乎根本没有听屋里的谈话，顿时放下心来，司机作为在工作上算是个自己比较亲近的人自然要符合自己的脾气，通过前几年给叶明辉选司机他已经深深知道，领导最讨厌的就是包打听和嚼舌根的司机，如同在你身边按了一个窃听器。这个张大富倒也知趣远远站在了街道边并没有听屋里的谈话令曲春江比较满意。 想到这里曲春江的注意力又转到秦卫华和这个魏局长的谈话上来，他临走前已经知道汉湖市各县区按照国家政策正在进行一项比较大的行政规划改革——撤区并乡。就是撤销原来区公所这一级，由县上直接领导各乡镇，同时将小的乡镇合并成大乡镇便于县上管理。这么大规模的行政规划变动自然会引起引起人事变动，听刚才那个魏局长的口气似乎各个乡镇书记已经拟定好只是没有公布而已。 前一个领导班子订下来的事情曲春江自然不清楚，如果按照通常惯例这上了常委会已经定下了人事变动一般下一届领导不好在改变，但是舞阳县情况特殊，上一届县委书记是因为受贿才被撤职那么预定了各个乡镇书记镇长人事变动就显得改为敏感了，谁知道这里有没有因为行贿谋取到的职位？这个问题值得好好考虑。 曲春江不动声色，边吃凉皮边听这个魏局长议论，内容倒也没有什么新鲜的，只是说有的干部那么有什么本事凭什么能上去云云。 秦卫华感到有些尴尬，这个魏局长竟然这么冒失竟然果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新来的县委书记议论县上的人事变动，自己的眼神对方似乎根本没看到，只好赶紧吃饭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到曲春江慢悠悠的吃碗凉皮又喝了一碗豆浆这才和有些着急的秦卫华走到巷道口上了越野车向县委大院驶去。在车上秦卫华从车内的反光镜里看着微微闭着眼睛的曲春江笑着说道：“刚才吃饭遇到的是计划局的副局长魏益民，人称大炮筒就喜欢乱说。” “个人都有发表自己言论的权力嘛，没什么的。”曲春江睁开眼睛笑了笑说了一句又闭上大量眼睛。 秦卫华准备进一步解释一下但是看靠曲春江的模样又打住了，反正议论的这事情是组织部负责的，与自己有什么关系？现在又摸不清楚这个新来的县委书记的意思自己何必触这个霉头？不过他凭自己多年来在官场上的经验，他预感到一场大变故要在舞阳官场上发生。 越野车很快驶进县委大院，停靠在县委大楼后面一个座三层楼房门前，县委书记的办公室以及县委办的几个科室都在这里办公。曲春江跟着秦卫华到了二楼最西头一个办公室，走进才发现是一个套间，墙壁粉刷一新，里面的办公桌椅和沙发全部是新的。 “曲书记，县委这面办公地方比较紧张，这原来是冯书记的办公室，不过房间已经重新粉刷过，办公桌椅全部换成了新的。”秦卫华看着曲春江打量着房间，赶紧解释道。 “条件很不错嘛，比东新县还好。”曲春江说了一句，很自然的坐到了大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 看到曲春江并没有表现出不满的神色，秦卫华心里略略放心些，他真担心曲春江因为这曾经是冯荣的办公室而提出重新换办公室，那就苦了自己这个办公室主任了，现在办公室紧张的很去哪里再找一个套间？ “对面便是秘书科，秘书科科长叫孙伟，是个很灵透的小伙子，他暂时任您的秘书，我现在就去叫他过来。”秦卫华给曲春江倒了一杯水放在办公桌上说道。 “秦主任，你别这么客气，我自己来，咱们可算是老朋友了。”看到比自己大十多岁的秦卫华忙出忙进伺候自己，曲春江心里感到有些过意不去笑着说道。 “曲书记，你见外了，这是我作为主任的职责。”秦卫华笑着回答走出了办公室。不过三分钟秦卫华便领着一个年龄约莫二十七八，留着短发身穿白色短袖衬衣显得很精神的小伙子走了进来，他便是秘书科科长孙伟。 秦卫华做了介绍，曲春江很客气的说了几句便算互相认识。孙伟看着比自己年龄还小点的曲春江，明显表现的比较拘束，说如果有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请领导批评指正。 仨人寒暄了几句，曲春江就让孙伟把最近县委一些文件拿过来自己看看，又对秦卫华说你忙你的去，从昨天到今天也辛苦你了。 看到秦卫华和孙伟走出房间，曲春江这才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轻轻抿一口刚泡的新茶心里感到无比惬意。曲春江顺手又打开了抽屉，只见抽屉中间放着一条软中华烟。 曲春江皱皱眉不过很快明白过来，这烟也是所谓的工作招待烟，现在县上领导特别是像县上的一二把手基本都抽的是软中华，这是官场的潜规则也没人指责什么，自己没必要大惊小怪，顺手打开一包烟点上一支抽了起来。 “当领导的感觉就是好。”曲春江翘着二郎腿坐在老板椅上晃了几晃，环视了一下房间，想到自己将来要在这间办公室做出“指点江山”的壮举不由得心里一阵激动。 不过这种激动的情绪并没持续多久，孙伟拿着一沓厚厚的文件敲门走了进来，很恭敬的说这是上半年舞阳县经济发展各项重要指标以及县委县政府所采取的各项措施。曲春江很客气的点点头看到孙伟放下文件离开了办公室，才坐在椅子上很认真的看起文件来。 看文件是件很枯燥的事情，曲春江看了几份就没有了兴趣，官话套话看的多了，对于这些几乎千篇一律的东西曲春江深恶痛绝。就在这个时候曲春江听到了敲门声，边说了“请进。” 一个瘦瘦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带着一副眼镜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曲春江认出了来了，他就是县组织部长罗辰。 205 征求各方面意见 “罗部长，请坐。”曲春江站了起来刚准备给倒茶，只见孙伟从门外走了进来很麻利的给罗辰到了一杯茶，然后走了出去轻轻掩好了门。 “曲书记，今天一早来打扰你，是在不好意思。但是这件事比较紧急非办不可，所以我来请示您。”说完把自己手里一份文件递给了曲春江。曲春江一看竟然是一份草拟的各乡镇书记和镇长的候选人名单。 果然就是撤区并乡这件事！曲春江先是接过文件然后又给罗辰发了一支烟，坐在老板椅上仔细看起来。 名单比较长，涉及到这次人事变动将近四五十个人，曲春江认真看了一遍，发现竟没有自己所认识的板凳乡书记书记王元龙和乡长李平。对于王元龙和李平曲春江很有好感，且不说在他扶贫蹲点时候给予了许多照顾，但从工作上看两人也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修路的事情忙里忙外。就算李平是乡长算二把手比不上那些乡镇的书记进不了这个名单，但是王元龙应该没问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曲春江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过脸上不动神色，依旧仔细的看着这份名单，努力记着文件上的名字，虽然这些名字都是陌生的但是他清楚将来就要和这些人打交道，尽快记住下属的名字这是领导最基本的技能之一。 罗辰坐在沙发上微微弯着腰慢慢的吸着烟，表面上平静眼睛却不是瞟着正在看文件的曲春江。他之所以这么急急匆匆将这份重要的人事任免文件拿给新来的书记看，一方面是这件事确实比较急迫，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这份经过原来县委常委讨论通过的文件就是一个极好的“试金石”，如果新来的书记没有什么异议，那就说明这个书记为人比较随和，权力欲没有那么强烈，如果否定这份名单那么就说明这个新来的年轻书记不那么好伺候，刚上任就表露自己主张，自己这个组织部长将来就要注意了。 曲春江几页纸的文件默默看了将近十分钟，记住了名单上大部分的人的名字，他这才抬起头笑着对罗辰说：“罗部长，你也算是老舞阳人，说说你的意见如何？” “我的意见？”罗辰一愣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个时候征求自己的意见，按理说这份文件在常委会上通过，会议记录里会详细记录每个人的发言，自己的意见一字不漏的记录在上面，要想看翻翻会议记录不就完了？况且这份文件是组织部起草的，里面大部分人选自然是自己这个组织部长同意的，现在干嘛又要征求自己的意见？难道他对这份名单不满意？要重起炉灶？ 很有可能！罗辰下意识瞟了一眼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的曲春江，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笑容里似乎也带着琢磨不透的深沉。 “这份文件是组织部起草，然后又在常委会经过讨论才最后决定。”罗辰思索了一下，强调这份文件出台的合法性。说道这里突然话语一转：“但是这么大的人事变动在舞阳县历史上是绝无仅有，再加上现在处于非常时期，因此我认为应该慎之又慎，再仔细斟酌。” “老狐狸，说了这么多等于什么也没说。”曲春江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不过已经从他的话语中感觉出了这个组织部长还是比较机灵，已经感觉出了自己对待这份文件的态度，从侧面对自己示好。 有了这种态度就行，曲春江微微一笑：“既然罗部长这么认为要慎之又慎，那这样我在和吴县长和其他常委交谈，听听他们的意见，这份文件暂时就放在我这里把。” “好，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处理，这份文件暂时不发。”罗辰赶紧点头，他已经很清楚的知道曲春江的意思，看来这份文件要作废了。 “可惜这些人白欢喜一场。”罗辰从曲春江的办公室里出来心里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他知道名单上有些人为了当这个书记乡长费劲了心思想了不少办法，眼看大功告成结果轻飘飘的被别人一句话所否决，一切努力付之东流水了。这就是政治，这就是官场，在没有拿到那二指宽的调令之前一切都有变数。 就在罗辰感叹期间，曲春江也在办公室琢磨，自己对待这次撤区并乡人事变动方面的态度已经通过罗辰透露出去，不久就会传遍整个舞阳县官场，自己也在这段时间内尽快熟悉工作，想出解决这次人事变动的替代。究竟有什么办法曲春江一时还想不出来不过先去听听别常委的意见这一点还是极为重要的，无论自己想出什么办法或者安排什么人选都必须要在常委会上通过。 想到这里曲春江出了办公室，秘书科科长孙伟赶紧跟了出来，曲春江告诉他准备去一趟吴县长的办公室，孙伟笑着说吴县长的办公室在政府那面我带你去。 政府大院后也有一个三层小楼房，吴东良的办公室在二楼中间，曲春江轻轻的敲开了办公室门，只见吴东良正在办公桌后面写着什么，看到进来的是曲春江赶紧站了起来。 “小曲书记，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我去你那里一趟就行了。”吴东良笑着离开了办公桌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都一样嘛，我也是来转转熟悉熟悉环境。”曲春江笑着回答道也坐在了沙发上。 这时候办公室门又开了，一个年轻人轻轻走了进来看来是吴东良的秘书，给曲春江倒了一杯茶然后又轻轻退了出去。 去春季那个喝一口茶扫视了一下吴东良的办公室，布局和自己的差不多，不过在办公桌后面的墙壁上写着“宁静深远“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不知道从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怎么小曲书记也对书法感兴趣？”吴东良看到曲春江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副书法作品上笑着说：“这是咱们省有名的书法大师杨请砚的作品，很难求啊。还是前几天杨晴砚办事来咱们县，我听说了专程拜访好不容易让人家留下的笔墨。” “看来吴县长也是儒雅之人，我对书法可是一窍不通，空了向吴县长请教？” “那里那里，谈什么请教，互相学习。”两人跟着笑了起来。 简单的寒暄了两句，曲春江就说开了正事，他拿出那份文件说是罗部长今天早上送过来的文件关于撤区并乡的人事任免，自己刚来也不熟悉所以想请教一下吴县长的看法。 吴东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喝一口茶才说道：“这份文件原则上在常委会上通过，但是你也知道。”吴东良故意顿了一下看到曲春江很关注的神色这才继续说道：“这是原来冯荣在任的时候做出的决定，当上我提出了不同意见但是人家不听啊。”吴东良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这里面有些人的任命很不合理，因此我们要慎之又慎对待这件事情，这些将来都是乡镇书记镇长，掌握一方权力因此绝对不能再出如冯荣之类的腐败案件，所以我建议重新进行考虑。” 听了吴东良的意见曲春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吴东良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有了县长的支持那么重新考察干部的决定在常委会通过的可能性就较大，不过他为什么这么积极？ 曲春江心里疑惑不过表面不动神色，说既然吴县长也有这个意思，那么在征求下的别的常委意见如果大家基本同意的话就让组织部重新考察人选，得带合适的时候上常委会讨论。 主要的事情已经谈完，曲春江和吴东良又谈了一会当前舞阳县急需开展的工作然后才离开他的办公室，这一次他要去的县委副书记苗兰的办公室。 意外得到吴东良的支持，曲春江心里已经有了底，心里也想好了如何进行人事任免的办法，不过这个办法只能和自己最熟悉和信任的苗兰谈谈必须得到她的支持。 苗兰的办公室和曲春江是一个楼房，不过她在三楼。曲春江笑吟吟的敲开了苗兰的办公室，只见她正坐在那里看着什么。 “小曲，不，曲书记，昨晚没事吧？”苗兰看到曲春江进来关心的问道。 “没事，休息一晚上就好，倒是昨天你好酒量，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那是逼出来的，实在没有办法，没想到舞阳这个地方喝酒这么厉害。”苗兰脸色并不是很好，显得有些苍白，看来昨晚没有睡好。 “如果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下，反正工作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曲春江关心的问。 “曲书记就上班工作了，我怎么敢偷懒？”苗兰开玩笑的回了一句：“你找我是不是有事情？“ 本来曲春江还想和苗兰多闲聊几句，看到她身身穿一身职业套裙，雪白的脖颈纤长的手很是养眼，不过对方表情已经变得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曲春江止住了自己某些“龌龊“的想法，心思集中在了关于撤区并乡干部人事任免上来。 206 “微服私访” 跟苗兰谈话曲春江用不着拐弯抹角，他说出自己的想法，并且把和罗辰的谈话依旧吴东良的态度也告诉了苗兰。 苗兰听完曲春江的话微微皱着秀眉，曲春江的想法自然她表示赞成但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小曲，即便是发回组织部重新酝酿这个名单，上面罗列的人选还是你我并不熟悉的人选，到时候你怎么办？” “我想好了，我准备搞个公开竞聘。”曲春江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本来想抽一支但是考虑苗兰比较讨厌烟味还是放弃了，缓缓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打算。 “公开竞聘？像东新县那样？”苗兰一愣。 “对，只有这样才能显得公平公正，将优秀人才提拔到重要岗位上来。” 对于曲春江这种想法苗兰很快表示赞成，这也是来舞阳解决这次撤区并乡的领导干部人选问题最好的办法。但是“最好“这个两个字是站在曲春江、苗兰这个两外刚刚来到舞阳外人的角度上看，舞阳本身那些县级领导比如吴东良会有别的什么看法？常委会上能不能通过？苗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没有把握。”曲春江摇摇头，说出了实情。上次叶明辉主政东新搞公开竞聘正职领导还是在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大力支持下，在常委会上经过激烈争论，靠县人武部部长关键的一票才通过决定，而主政舞阳县的曲春江估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除了苗兰意外，秦卫华算是和自己熟悉，别的常委根本没打过交道，谁知道到时候会投赞成还是反对票？ “要不我们先开个常委碰头会，透露透露你的口风？”苗兰建议到。 曲春江摇摇头，他不喜欢打无准备之仗，如果在常委会上自己想法被否定，那么再想扳回那就非常困难。“这样，苗姐，麻烦你私下先准备个公开竞聘规程，我先和别的常委单独聊聊，听听他们对这个名单的意见。然后下去转转，到适当的时候在抛出自己的想法。”曲春江最后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苗兰点点头答应了，曲春江这种法子显得比较稳妥点，至于给自己安排的自动公开竞聘规程，在东新的时候自己当组长部长已经搞过，所以说是轻车熟路用不了花费多大的功夫。 从苗兰办公室出来，曲春江挨个有去了剩下的几个常委的办公室，和他们讨论这份人事任免文件，得到的结果都是为了保证将优秀干部选拔到领导岗位需要慎之又慎，因此这件事需要重新考虑。 既然常委们都是打算重新回炉，曲春江心里稍微放心了些，既然大家的意见都是和自己一样重新酝酿考虑干部人选名单，那么自己就有时间和机会抛出自己公开竞聘的想法。 整整一天都是在不停的谈话中度过，第二天一早曲春江打发掉早早来接自己上班的张大富说是从县政府招待所到县委大院不过一里路程，没必要每天来接送自己，走走路反倒对身体有些好处，让他先开车回去自己走路过来。 看到三菱越野车出了招待所大门，曲春江并没有拿上自己常用那个公文包，而是掏了一个小笔记本塞在裤兜里，关掉手机，然后又带了一幅墨镜这才匆匆出了招待所大门直奔舞阳县客运站，他准备悄悄一个人到乡镇上转转。 这是昨晚曲春江躺在床上所想到的，有点像古代官员们的微服私访，趁着自己还没有在公共场合露面，电视上没有自己的身影，只有少数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大好”时机到乡镇上去转一转，听听群众的对这次干部人事变动的看法很有必要，俗话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那些官员能瞒得住上级领导的眼光却逃不出老百姓眼睛。 下去的第一站曲春江选择了距离县城将近四十公里的两当区莲花镇。这也是曲春江经过考虑的，他看到组织部拟定的文件莲花镇的书记将被任命为城关镇的书记，城关镇是舞阳县最大的镇，县委政府所在地也是舞阳县的政治经济中心因此这个书记的职位尤其重要。昨天下午征询玩各个常委的意见后，他回到自己办公室特意让罗辰把莲花镇书记程文凯的简历给他了一份，他发现这个程文凯年龄不到三十五岁，但是上升速度很快，几乎每年都比评为优秀公务员这引起他的兴趣决定先去莲花镇。 四十公里的距离并不远，但是中巴在山路上摇摇晃晃走了一个多小时翻过了几座山来到一个平坝才到达，等去曲春江赶到那里已经是早上十点，正赶上山里逢集，本来就不宽敞的一条小街被前来感激的百姓堵得严实，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早上走得急没有吃早饭，曲春江这时候才感到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于是先买另一个核桃馍，然后走进了一家凉皮店要了一碗凉皮。 凉皮店不大但是生意还挺好，里面已经坐满了前来赶集的百姓，曲春江端着碗找了一个座位挤在了这些农民中间饶有兴趣的听他们的谈话。 “张老三，你家的三提五统交齐了没有？”一个穿的有些破旧的老农吃了一口自己带的馍馍，喝着店里卖的稀饭，问起身边的另一个老农来。 “交个锤子！镇上要收全年的钱，我哪里一下子拿的出来，这不在赶集卖点麦子凑点么。”另一个老农回答道。 “咱们莲花镇也太狠了，我亲家那个三官乡到了谷子收了才收三提五统，哪像咱们镇，这么早就要交齐，谷子没收哪有钱这不是逼人命么？” “唉，听说那个程扒皮要为高升，这块害苦了咱们老百姓啊。” 听了两个老农的议论，曲春江心一动，他不知这个程扒皮是谁于是悄悄问身边一个正在吃面皮的中年男人：“大哥，他们说的程扒皮是谁？” “你连程扒皮是谁都不知道？”那个中年男人吃了一口凉皮抹了抹嘴边的辣椒很诧异看着曲春江。 “我是外乡人路过这里。”曲春江赶忙解释。 “程扒皮就是莲花镇书记程文凯。”这个中年男人压低声音悄悄回答。 “他是怎么个扒皮法？”曲春江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是这个干吗？”中年汉子很疑惑的看了曲春江一眼，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就是那个叫什么，什么记者吧？！” 曲春江笑了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这个中年汉子顿时来了劲头对他说道：“记者同志啊，你要好好曝曝光，你不知道我们老百姓的日子有多苦，莲花镇在山区，全部是靠天吃饭，三提五统就压得我们喘不过起来，他还经常收什么农田灌溉非，屠宰费，全镇没有一个像样的水库全部是靠天吃饭还收什么农田灌溉费这不是扯犊子么？还有那条通往县城的路，全镇每人交了一百元说是县上准备集资修路，钱交了三年了路还是那条烂泥巴路。所以大伙私底下都叫他程扒皮。” “难道县上没人管么？”曲春江禁不住问道。 “县上？”中年汉子哼了一声：“那个什么冯书记不是贪污被关起来了么？这年头上面的人各个都贪污谁还管老百姓的死活！“ 曲春江听了心情沉重起来，一方面他没想到农村负担如此沉重，有人竟敢巧立名目乱收费乱摊派，使本来就负担沉重的农户们雪上加霜。另一方面群众对干部如此不信任已经到了严重的地步。 吃完了凉皮，曲春江在街道上转了几圈，借故搭讪问了一些赶集的农户得到的结果都差不多，看来凉皮店里的人没有说假话。镇政府是不能去的，趁着今天是阴天不算太热，曲春江又步行走了十几里路看了两个山区村庄，大部分都是八十年代建造的土坯房，村民们衣服破旧让曲春江看了看到内心很是沉重。 等重新回到镇上已经是下午四点，曲春江准备乘车返回县城才知道最后一辆班车已经发走，要走只能等明天。 给县上打个电话？曲春江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自己既然是“微服私访”就不应该在惊动县上，否则自己再也无法进行下去，既然没车何不住一晚上等明天再走也来得及。于是曲春江来到街上找到一个小旅店，虽然房子比较小设施也不较简单，但是被子还是比较干净便住了下来。 到了晚上曲春江躺在床上想到白天的事情翻来覆去睡不着，如果这个程文凯有这么大的问题还年年被评为优秀，这次还比提升为城关镇书记，那么这个名单里究竟有多少不称职的干部呢？看来要公开竞聘刻不容缓，只不过怎么才能说服别的常委呢？曲春江感到有些烦躁。 睡不着干脆爬了起来，披上衣服曲春江打开窗户一阵凉风吹了进来是他感到格外凉爽，外面没有城里的闪烁的灯光显得一片黑暗，偶尔传来几声狗叫打破了夜的寂静。在窗口站了一会曲春江感到心情慢慢沉静下来，刚准备重新躺下睡觉，突然只听到“嘭”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一道明晃晃的手电筒刺得他差点睁不开眼。 207 被关押 “你们是谁，干什么的？”曲春江接着手电筒的灯光看清了一共进来的了三个人，胳膊上还带着一个红袖章。 “我们是镇联防队的，跟我们走一趟。”其中拿着手电筒的男人回答道，手电筒的灯光又在曲春江脸上晃了晃。 “三更半夜闯进别人的房间，你们不怕违法吗？”曲春江厉声问道。 “少罗嗦，让你走你就走！”另外两个男人看到曲春江站在那里不动弹，过来扭住了他的胳膊向前推了一把。 曲春江心里恼火，不过想知道这帮如狼似虎的联防队员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也就顺从他们拿起自己的行李向外走去。跟随三人抹黑进入镇政府旁边的一个小院子，曲春江还没有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就被人推了一把，踉跄进入一个间屋子，然后听到锁门的声音，脚步声紧接着远去。 “自己竟然被非法紧闭了！”曲春江又好气又好笑，真没想到第一天“微服私访”是这个待遇，他也没想到这帮人眼里根本没有国法随便限制人身自由，看他们这嚣张的架势估计平时也是干惯了这件事。 屋里没有床，只有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曲春江只好坐着椅子趴在桌子上睡觉，辗转反侧的好长时间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起来！”曲春江睡得正香突然听到怒吼一声吓了一大跳，一抬头看见一个身穿警服的瘦瘦的男子和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那个中年男人没有说话，旁边那个瘦瘦的公安赶紧端了一个椅子放在中年男人跟前，等到那个中年男人坐下又讨好似地的又点了一支烟。 “王所长，你说的就是这个人？”这个中年男人吸了一口烟看了曲春江一眼，转过头问站在自己身边的公安。 “程书记。就是他，昨天我听联防队员说这家伙白天鬼鬼崇崇在集市上乱窜，后来又跑到赵家坝和中坪村和农民聊天，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昨晚我让联防队员把他带了过来。”被成为王所长的公安赶紧回答道。 程书记？听到这个公安喊中年男人叫程书记，曲春江心里一动，难道他就是莲花镇书记程文凯？想到这里曲春江望了这个男人一眼，只见他眼神里透露出阴阴的神色。 “王所长警惕性很高啊。”姓程的书记赞扬了了一句。 “呵呵，这是按照程书记平时的要求做到，现在是非常时期嘛，要注意不法分子来捣乱。”王所长听到程书记的表扬，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接着又对曲春江喊道：“快说，你叫什么名字，开莲花镇想干什么？” “我叫曲春江，是舞阳县县委书记。你们非法拘禁，限制人身自由是违反了国家法律的！” “县委书记？”听了曲春江的话两个男人脸色一变，对望了一眼同时发出一阵狂笑。 “乳臭未干的家伙，如果你是县委书记，老子就是公安部长了！”王所长猛然一拍桌子，“在莲花镇程书记的话就是王法！你凭你冒称国家干部这一条，老子就可以把你关上几天！快说，你到底是谁，来干什么的？” 看到这个派出所的所长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曲春江心里由不得震怒，这还是党的派出所，党的干部吗？这和封建社会那些狗腿子有什么区别？ “无可奉告！”曲春江双手抱着胸，干脆转过头不再理他们，他知道和这样的人就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 看着曲春江软硬不吃，两人也没有办法威胁了几句说你嘴硬有本事就别吃饭，关上你几天看你还嘴硬不，说完两人出了房间又缩上了门。 曲春江肚子已经咕咕叫，看了看表已经是早上九点多，想了想拿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信号，于是苦笑着将手机重新放回兜里。不过心里反倒隐隐有些快感，干脆把这件事闹大，捅破天后面有些事情就办了。已经拿定了注意，曲春江心也就平静下来，坐在椅子上发起呆来。 就在曲春江被关在莲花镇上的时候，舞阳县县委大院已经砸开了锅，新来的县委书记突然消失了！ “怎么办？怎么办？”在县长吴东良的办公室里，县委副书记苗兰，组织部长罗辰，还有县委办主任秦卫国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特别是秦卫国头上已经冒汗，不由自主在办公室踱着步子，自己算是县委这边的大管家，领导消失了一天一夜自己竟然不知道去哪里！ “张书记什么时候到？”吴东良点了一支烟沉思了一会问秦卫国。 “下午两点。”秦卫国回答了一句，心里更是忐忑不安。昨天他去书记办公室汇报工作结果没人，问秘书科孙科长他说曲书记根本就没有来上班，自己也不知道去那里打电话关机。秦卫国原以为曲春江是想办个人私事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也就没在意这件事，但是今天早上一大早接到市委办的电话说是市委张书记下午两点要来舞阳县视察，于是赶紧联系曲春江一打听才知道他竟然彻夜未归现在电话依旧处于关机状态。 书记去了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秦卫国感到事情重大赶紧向县长吴东良和县委副书记苗兰汇报，两人都无法联系上曲春江这才凑到一块想办法。 “你给曲书记家里打电话没有，他是不是返回了东新？”苗兰突然问道。 “我刚才已经打了电话，他家里人说曲书记根本没回去。”秦卫国赶紧回答。 “苗书记，你和曲书记比较熟悉，知不知道他在舞阳有没有同学朋友什么的？”吴东良转过身问一脸焦急的苗兰。 “我没听说过他有朋友或者同学在舞阳。”苗兰摇摇头。 “曲书记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秦卫国禁不住想这边想到，舞阳县城的治安并不是很好，经常有地痞流氓打架斗殴，特别是一些娱乐场所成了惹是生非的地方，惹得老百姓很不满意，县委县政府为此压力也很大。如果曲春江真是出了问题，那么在座的谁都脱离不了干系！ “我建议让李局长彻底搜查县城的娱乐场所！”苗兰忍不住站了起来，这里面最担心曲春江莫过于她了，自己对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男人有一种说不清楚到不明白的感觉，愿意和他一起来舞阳工作没想到才几天就出了事情。 “好，就按苗书记意思办，你个李局长打个电话马上出动警力，不准留下死角！”吴东良做出了决定。 舞阳县城顿时闹腾起来，一个个公安和联防队员组成的队伍冲进了酒吧、夜总会闹得鸡飞狗跳，三个小时过去了吴东良得到了消息没有发现曲书记的身影，反倒抓住了好几个嫖客正在被大王派出所录口供。 时间已经快到下班时间，吴东良只好让大家先回去到时候见了张书记再说，自己坐上一辆桑塔纳怏怏的回到了在县城的家里。 老婆王丽英正在做饭看到吴东良回来有些惊讶：“怎么今天中午没有应酬，能回家吃饭！” “应酬个屁。”吴东良心情不好，没好气的回答了一句。 王丽英看到吴东良脸色不对赶紧止住了这个话题，又笑着对吴东良说：“既然你回家吃饭了，我就再做一个你最喜欢吃的腊肉炒蒜苗。这腊肉是程文凯今天早上专门从莲花镇上带回来的，正宗的很呢。” “这小子一天不上班老往咱们家里跑干什么！”吴东良眉头皱了皱。 “这不是为撤区并乡的事情嘛。”王丽英接着说：“程文凯听别人说原来县上定了个人事任免文件被作废了，特意来问有没有这件事。” “女人家要问这些事！”听到老婆又提到撤区并乡，联想到今天曲春江的失踪，吴东良火又上来了。 “不说就不说。”王丽英嘟囔了一句，专心炒起菜来。不一会儿三盘热气腾腾的菜摆到了桌子上，吴东良夹了一块腊肉放在嘴里，牛津津的味道很好，虽然经常在外面应酬大鱼大肉吃惯了，但是还是家里的饭菜香，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好了些。 “喂，老头子，给你讲个新鲜事。”王丽英已经看出了自己的老公今天心情不大好，想办法逗他开心。 “噢，你说。”吴东良面无表情。 “今天程文凯来咱们家给我闲聊，他说在莲花镇竟然有人冒充县委书记结果被他们关起来了，唉，这个世界上竟然什么人都有，你你说笑人不？“ 冒充县委书记？吴东良顿时放下了筷子看着王丽英，那个人多大，张什么样子？ “听程文凯说很年轻，留了个寸头，昨天一天在莲花镇上乱窜结果被程文凯抓了起来，他说现在是非常时期担心有些人来捣乱。” “什么冒充的，那就是真的县委书记！”吴东良扔掉筷子猛然站了起来转身向外走：“这个程文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个时候竟然来这么一折，纯粹是不想混了！” “啊，真的是县委书记？！”王丽英顿时惊呆了。 208 汇报工作 已经到了中午时分，曲春江连续两顿没吃饭已经感到饥肠辘辘，望着那扇紧闭的门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心里不禁苦笑这个地方被看守所还要黑暗，那个地方起码还要还有人管饭。 “也不知道我这失踪了两天县上会是怎么样？”曲春江想象着县委办主任秦卫华找不到自己哭丧着脸的样子，心里不禁感到自己有些孟浪，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帮大胆妄为的人根本不把法律放在眼里，谁知道要关自己几天？[] 就在曲春江万般无奈的时候门突然开了，进来的还是那个胖胖的程文凯和瘦瘦的王所长，不过他们脸上已经没有早上那副趾高气扬的神态，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向着曲春江说道：“误会，纯粹是误会，曲书记委屈您了。” 曲春江看到这架势知道自己身份已经被证实，冷笑一声：“两位领导不是还要关上我几天吗，我今天就在这里不走了！说完敲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幅悠闲的样子。 看到曲春江这幅样子，程文凯涨红了脸指着王所长说道：“这都是派出所的人干的，连我也被蒙在鼓里。曲书记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刚才吴县长给我来电话了，说是市委书记张刚下午要来县上视察工作，请你马上赶回去。如果您不回去的话吴县长要骂死我了。” “张书记要来视察工作？”听了这话曲春江站了起来，如果真的要来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不去接待那也不对，虽然自己被下属无故关押一天心里恼火，但是面子上的事情还要过去。想到这里曲春江大步向前外走去。 看到曲春江走出门外程文凯如获大赦般赶紧跟在后面，曲春江愿意出去接待市上的领导就是好事，如果这件事让市委领导知道了那自己的乌纱帽早就不保，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突然又想到刚才心里一着急又说出话，说什么吴县长一定会骂死自己，现在自己拘禁的县委书记比县长实际还大一号，自己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不是纯粹自己给自己找茬吗？眼里只有县长没有县委书记？想到这里程文凯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 这也难怪程文凯忙中出错，在冯荣当县委书记的时代，程文凯除了听县长吴东良的话外，有时候县委书记的话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冯荣这个外调昂立的书记怎么斗得过以吴东良为首的当地“地头蛇”？，于是有时候也拿他没办法，现在换了一个书记，程文凯不知不觉又操起以前说话口气来了。 这话曲春江嘴上并没有说什么，却早就印在脑海里，把自己关押了一天竟然只担心县长批评自己？把我县委书记这个身份扔到哪里去了？不过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先应付了上面的检查为准。 出了院子门口，一辆帆布篷的北京吉普停在门口，曲春江什么话也没说上了汽车，程文凯本来要上车结果被曲春江瞪了一眼吓得赶紧止住了脚步。“去给我买两个烧饼。”看到程文凯惶恐的样子，曲春江冷冷的命令懂啊。 程文凯也不敢使唤别人，自己两步并作三步跑到街道边一个卖烧饼摊前，扔下五元钱也不顾的对方给找钱，抓起两个烧饼又跑到旁边的小商店去抓了一瓶矿泉水这才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曲春江，曲春江二话没说结果烧饼和水嘭的一声关上门，吉普车吼了一声加大油门向前冲去，只留下发呆的程文凯和王所长。 “程，程书记，我们该怎么办？”刚才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的王所长结结巴巴对程文凯说。】 “怎么办？日你xx，你害死老子了！”程文凯猛的转过头一阵大骂，唾沫溅到了王所长的脸上，王所长擦都不敢擦。骂完程*凯文转身离去，留下王所长呆呆看着程文凯的背影。 “是那三个不成器的龟孙子干的，老子绕不了他！”王所长清醒过来想起今天早上那个三个联防队员不仅怒上心头，气冲冲向派出所走去。 曲春江在开往县城吉普车里连吃了两个烧饼喝了一瓶矿泉水填饱了肚子，这才感到舒服了许多，点上一支烟想起刚才发生的这件事来。 把自己无故关押了一夜虽然时间让人恼火的事情，但是曲春江心里反倒有些隐隐的快意，自己正找不到推翻原来任命文件，重新进行公开招聘的理由来，没想到自己微服私访竟然来了这么一茬，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了！ 小车司机知道今天事情紧急，跑的速度也快，原来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只用了一个小时赶到了县城，当吉普车刚进入县委大院曲春江从车上跳了下来，就看见两辆黑色的轿车徐徐驶进了县委大院。 “张书记他们到了！”站在县委大院正在迎接市上领导的吴东良几人看到曲春江赶了回来顿时喜出望外赶忙迎了上去：“曲书记，都是我工作没做好，让你瘦了委屈。”吴东良一脸歉意。 “这件事先不提，我们先接待好张书记再说。”曲春江摆摆手打断了吴东良的话。 看到两辆黑色轿车已经停在了县委大院，曲春江赶紧上前跑了几步来到后面的一辆黑色丰田轿车前帮开了车门，一个魁梧的男人钻了出来，他就是市委书记张刚。 “小曲，你怎么打扮这样？”曲春江刚准备开口，张刚看着曲春江反倒惊讶的问道。 曲春江这才发现自己穿的衬衣皱皱巴巴，脚上的皮鞋上面也沾满了泥，像一个刚从田里回来的农民，昨晚被关了一夜曲春江连脸都没洗，顿时脸上一热：“张书记，我刚从乡下赶回来，还没顾得上换衣服。“ “哦，刚上任才三天就下乡检查工作了，精神可嘉啊，说说下乡遇到什么问题，有什么感想？”张刚和曲春江旁边的吴东良握完手后，转身又问曲春江。 “张书记。”曲春江沉吟了一下：“虽然我下乡不到两天的，但是也发现了不少问题，而且问题还很严重。” “哦，是吗？”张刚听了曲春江的话眉头一皱，又看了旁边吴东良一眼，吴东良老脸顿时涨红起来。 “走，去你的办公室先谈谈你下乡的感受，吴县长你也来。”张刚向县委大楼后面走去，边走边对两人说道。 到了曲春江的办公室，秘书科孙伟赶紧给在座的每个人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出去关上了门，屋里只剩下曲春江、吴东良还有市委书记张刚、市委秘书长胡伟明四人。 “小曲，说说你下乡检查工作的感受。”张刚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点上了一支烟问道。 “我昨天早上到了我们县的两当区莲花镇，走访了一些镇上一些群众和附近的农户，发现了一些令人震惊的问题。”曲春江把在镇上吃饭的时候群众所闲谈反应出莲花镇搭车乱收费乱摊派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张刚，只把自己被无故关押的事情没有说出来。 “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张刚听了猛然站了起来：“从中央到市委一再强调要给农民减负，不准乱收费乱摊派，莲花镇怎么还敢顶风作案？小曲同志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吴县长，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东良微微低着头拿着一支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心里早就打着鼓，这次听到市委书记点名问自己，顿时老脸红了起来，站起来说道“我……我也是第一次听到有这样的事情，张书记我一定派人不亲自去查，如果真有此事，一定严惩不贷！”顿了顿他又说：“张书记，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我请求领导处分。” 看到吴东良低着头犹如一个小学生做检讨的模样，张刚舒了舒眉头伸手做了一个坐下的手势。“老吴，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以前不是还有冯荣主政吗？这个程文凯，一定要严肃处理！” “是，是，一定。”吴东良赶紧点头。 “好，这件事你们抓紧时间去办，多收农民的钱一定要挨家挨户退回去。”张刚接着又问：“撤区并乡的事情你们这里开展的怎么样？” “正在稳妥进行中，各个乡镇的书记的乡镇长名单已经初步拟定，但是我发现了一些问题。”曲春江没等吴东良回答抢过了话题。这次撤区并乡事关重大的人事变动曲春江自有他的想法，现在机会来了自然不会放弃。 “什么问题？”张刚又问道。 “比如，刚才所说的乱收费摊派的莲花镇书记程文凯，这次就拟任命为城关镇书记。”曲春江缓缓说道。 “他竟然还能当第一个大镇城关镇的书记？真是闹天大的笑话，难道要让他来城关镇胡搞吗？你们组织部门到底是怎么考察的？”张刚有些质问看着吴东良。 “曲书记昨天前天和我提过这事，我也感觉文件上有些人事任免欠妥，准备让组织部门重新考察在进入常委会讨论。”看到张刚要发火，吴东良赶紧回答。 “哦，你们打算怎么考察？”张刚吸了一口烟问道。 “我们和吴县长私下交换过意见，准备搞个公开竞聘。”曲春江话一出，吴东良大吃一惊。 209 公开竞聘 他什么时候和我交换过意见？吴东良听了曲春江的话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抬头看了看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 “公开竞聘？是好事啊。”张刚点点头：“我记得东新县就搞过一次领导干部公开竞聘效果很好，不过这件事要办的稳妥要考虑到各个方面的因素，不知道你们都准备好没有？”[] “张书记，这件事我仔细考虑过，既然有东新县公开竞聘成功的先例，只要我们认真扎实的做好准备工作那么也可以成功。”曲春江赶紧接过了话题：“只有将选拔干部放在阳光下，这样才能防止暗箱操作，公开公正透明，才能杜绝诸如程文凯之流混在我们干部队伍里，甚至“带病提拔”。 听了曲春江的话张刚没有表态而是看了看吴东良：“老吴，你的意思也是这样？” “是的。”吴东良点点头：“曲书记虽然年纪轻，但是站的高看的远，开拓性强，很值得我学习啊。” “既然你们两人意见一致那就放手干，把称职优秀的干部通过这才公开竞聘选拔的合适岗位上去。”张刚说完站了起来：“走我们下工厂去，看看厂里的生产情况和职工们的生活状况。” 一行人鱼贯而出，曲春江表面平静心里满怀喜色看来自己这场“牢”没有白做，这么棘手的问题总算被解决了。 和曲春江不同吴东良跟着后面却有些闷闷不乐，早上程文凯闯的大祸算是被捂住，自己略略放心。没想到曲春江竟然又来了这么一出公开招聘将自己的如意算盘完全打乱了。 原来在冯荣出事之后，吴东良就盼着自己能当上舞阳县县委书记，没想到市上竟然从上面空降了一位年轻的县委书记，使自己美梦破裂，但是上面的决议自己不敢不执行，只好退而求其次，凭着自己多年在舞阳县工作经验和人脉关系准备架空新来的县委书记，知道逼他走为止。 架空对方的最好办法就是能抢夺来人事任免权，只要下面一大帮乡镇和部局级领导干部暗地里不听你县委书记的话，或者阴奉阳违，你县委书记也没辙。于是前两天曲春江提出重新考虑新成立的乡镇主要领导任免问题，自己很爽快的答应了。你一个县委书记初来乍到能了解多少人的底细？还不是我说了算？这样借这个机会将，就可以把自己的人送上主要乡镇的领导岗位。只是没想到曲春江竟然提出了这个主意使自己如意算盘落空。面对对方的意图自己不得不附和，在这个紧要关头，程文凯出了事情，对方没有把自己被人非法拘禁的事情向市委书记汇报已经是手下留情，否则刚刚上任竟然有人敢非法拘禁，可见舞阳县的干部素质差到什么地步，自己这个县长的脸哪里搁？ “看来对方年纪轻轻城府到挺深，时机竟然瞅的这么准，不可让人小瞧。”吴东良看了一眼前面正在和张刚谈论着什么的曲春江心里发出了感慨。 第二天一早，舞阳县公开招聘乡镇领导干部的事情很快上了常委会，书记县长都没有意见别人还能有什么看法？所以这件事情很快被通过，县上成立的公开竞聘领导小组。县委书记曲春江任领导小组组长，县长吴东良任副组长，县委副书记苗兰、县委组织部部长罗辰任成员，下面设以苗兰为主任，罗辰为副主任的公开竞聘办公室，办公地方设在了县委组织部。 会议第二议题就是关于对两当区莲花镇党委书记程文凯对农民进行乱收费乱摊派问题进行调查，成立了以县纪委书记周于为为组长的专案小组进驻莲花镇进行调查。 常委会就两个议题所以很快就结束，面对突如其来的这场认人事动作，各个常委满怀心思离开了会议室。苗兰收拾了一下所带的笔记本故意走在了后面，等待和吴东良交谈了几句落在后面的曲春江。 “小曲，可真有你的，竟然很快就说服了那些人，实现你的想法。”苗兰笑着轻声说道。对于公开竞聘苗兰是支持的，只不过没想到曲春江这么快就能在常委会上通过付诸于实施。 “这可是用我的人身自由换来的喽。”曲春江开玩笑的说道。 “以后千万别这样，你不知道让人多担心你。”苗兰看着曲春江有些不在乎的样子忍不住埋怨道，说完感觉自己的语气似乎有点问题赶紧打住微微低下了头。 “苗姐，我知道你关心我，谢谢你”曲春江看到苗兰这个样子心里一颤，感激的说道。又看到她如葱般的纤纤手指忍不住轻轻握了一下。 “你……”苗兰顿时大惊刚想甩开曲春江的手，没想到他的手已经轻轻划过。看到苗兰受惊的样子曲春江微微一笑大踏步的向前走去，只给她留下一个背影。 “这家伙…….”苗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还想着刚才他的孟浪，没想到他竟然在办公楼道里拉自己的手，胆子是越来越大。不过那种突如其来的刺激也让心动不已。 “还是多想想工作把，这家伙把棘手的事情撂给了我。”苗兰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她知道虽然在常委会上已经定下要公开招聘乡镇领导干部的决议，但是要顺利实施还需要工作要做，而这些全部都要靠自己了。 舞阳县要在全县范围内公开竞聘二十名乡镇书记和乡镇长的决议以县委的名义正式下发下去顿时在舞阳官场上掀起悍然大波，称赞者有之，说是开创了舞阳历史上选拔领导干部的先河，有利于公平公开公正将优秀人才选拔到合适岗位上去，讥讽者有之说这是没事干了瞎折腾，更多的是人怀疑，究竟是不是像文件里所说的那么好，话说像学生高考这样的重大考试就有作弊现象，那么这种人事考试会不会流于一种新式走过场？会不会存在以权谋私现象？还有那些本来即将被任命为县镇一把手的干部们心里愤愤然不平，自己在乡下干了多少年眼开这才撤区并乡的机会使自己的职位可以再升一级结果煮熟的鸭子飞了。曲春江这边他们不熟悉不敢轻易过来，于是三头两头跑到吴东良那里去诉苦，弄的吴东良一边坚定的说这是县委常务会议上的决定不可能再更改，一方面又安慰他们只要有他在就会在合适的时机给予适当的照顾。至于什么时候是合适时机，如何照顾这些如同画出的饼，只有吴东良心里一个人清楚了。 不管社会上如何议论纷纷，舞阳县公开竞聘领导岗位的事宜在一步步的进行，公布了报考条件以及竞聘规程以后，开了冷清了几天那些想参加竞聘的干部开始坐不住了纷纷来到县委组织部报名，一向比较安静的组织部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八月一号这天早上曲春江刚刚上班，一杯茶还没有喝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开了，进来的是县委副书记苗兰。 “苗书记，请坐。”曲春江赶紧站了起来，知道苗兰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水，然后轻轻掩上了门。然后笑着问：“苗姐，是不是公开竞聘的事情？” 在没人的时候曲春江喜欢称苗兰为苗姐，让她叫自己小曲或者曲弟，苗兰开始有些不自在不过也慢慢适应了，她喝了一口茶水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份稿纸对曲春江说：“小曲，报名已经从前天截止，二十个乡镇四十个职位报名的一共将近二百人，竞聘最激烈的是城关镇书记，共有将近十五人报名竞聘这个职位。” “不少嘛，出乎我的意料，我最担心的是没人报名。”曲春江笑着接过文件坐在苗兰身边的沙发仔细看起来。 “不过有一个乡书记和乡长没有报名竞聘。”苗兰顿了顿。 “哪个乡镇？”曲春江吃了一惊。 “哦，就这个，中坝乡。”苗兰用手指了指最后文件的最后一页，果然在乡镇名单中中坝乡后面竞聘书记和乡长的位置全部是空白。 “中坝乡是原来的两河区最三个乡合并而成，两河区位于我县北部山区最北边，而这个三个乡又位于两河区的最北边交通极其不便利，而是自然条件又差，经济相对落后。”苗兰解释说。 “像中坝乡这样的乡镇县里也不止一个，譬如说桃园乡。”曲春江指着纸上一个乡镇的名称问道：“桃园乡的地理位置，自然条件和交通状况和中坝乡非常相似，而还有两个人竞争书记这一职位，中坝乡怎么一个也没有？” “我了解过情况。”苗兰顿了顿望着曲春江：“这主要是因为前年在中坝乡三个乡镇发生的“黄姜风波”伤了老百姓的心，那里的老百姓根本不听干部的话，工作比较难做。 “黄姜风波？”曲春江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 210 夜谈 黄姜学名叫盾叶薯蓣多年生草本植物，是世界上薯蓣皂苷元含量最高的种。其根茎中薯蓣皂苷元(俗称皂素)的含量为1.1﹪～16.15﹪，是合成甾体激素类药物和甾体避孕药的重要医药化工原料。由于黄姜有这样的经济价值所以前两年舞阳县在调整农业产业结构，提出“压粮扩经”口号，号召全县农民特别是北部山区各区乡大力种植黄姜，并以行政命令给各个区乡分配了种植计划，中坝乡所在的原来三个乡镇领导最为激进，要求丘陵地带和山坡一律挖掉了传统种植的玉米、红薯等作物，全部种植黄姜。于是中坝乡乡村两级干部每日每夜的在各个村里做做工作，软缠硬磨消除群众的抵制，由于种植面积急剧扩大黄姜用种量也随之上升，一公斤黄姜种结果炒到到2元钱。没想到农民们挖掉自己的作物全部种上黄姜后，第二年黄姜价格暴跌，一斤黄姜价格不到两角钱，一年辛辛苦苦收获的黄姜还不够当年的籽种钱，百姓看着一年的辛苦白费就跑到乡政府讨说法，要求政府赔钱。乡政府财力紧张哪有多余的钱赔农户？那些原来强行命令种植黄姜的乡上领导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见群众，群众们气氛不过砸了两个乡政府的招牌，最后还是县公安局出动公安拘留了十几个带头闹事者，强行把这场风波按了下去，到最后得到的结果是当地老百姓再也不相信干部的话，连三提五统也收不上来，成了全县有名的“刁民”村，一般干部也不愿意去那里工作，乡村两级组织面临瘫痪状态。 听了苗兰这番话，曲春江点了点头嘴上没说什么心理却在感叹，“像这种政府号召种什么，结果就赔什么的现象”在各地比比皆是。许多干部并不懂市场经济顾虑，急于求成，也为了完成上级命令，也不按市场规律办事强行用行政手段命令不出事才怪。[] 不过这话曲春江没有说出来，现在也不是来感叹的时候，这是上一任领导班子所处理的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在关键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公开招聘竟然没有人来报名，这下一步如何进行？ “苗姐，你辛苦了，先把东西放在这里我在想想，和别的领导交换下意见。”曲春江看到苗兰脸上有些倦容看样子昨晚又加班没休息好的缘故，有些心疼的说：“你也别太拼命了，身体要紧。” “曲书记安排的工作时间要求这么急，我不拼命怎么能完成任务？”苗兰开玩笑的说了一句，然后站了起来：“那文件你放在你这里，有什么好点子再通知我。” 等到苗兰出了办公室，曲春江点上一支烟琢磨起这件事，如果像中坝乡这样的乡镇没人报名那么公开竞聘就无法进行，实在不行就让报名参加别的乡镇领导竞聘人改主意来参加中坝乡的领导竞聘？这也算个办法，只不过让谁来呢？自己初来乍到并不了解这些各个乡镇的上中层干部，曲春江想着又翻起这个名单来，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名映入眼帘：王元龙。 王元龙是原来板凳乡乡党委书记，曲春江在先来扶贫蹲点的时候就在这个乡镇，对王元龙了解的比较深，感觉话语不多的中年人是个干事的料，为了修通从回坝村到板凳乡的公路忙前跑后下了不少功夫，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做农村工作很有一套曲春江对他有好感，如果让他来当回坝乡党委书记估计能胜任。不过王元龙报的是另一个条件比较好的乡镇的镇长，他愿意放弃原来的想法转为报中坝乡的乡党委书记吗？ 曲春江心里没有把握不过想试试，想到这里他找到了一个薄薄的通讯录翻到板凳乡政府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这里是板凳乡政府办公室请问你找谁？”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的声音出现在听筒里，口气倒很客气。曲春江听了比较满意，看来这个王元龙管理有方，不想有的乡镇打过去电话里一种爱理不理的语气让人感到很无语。 “我是曲春江，找一下你们乡党委书记王元龙。”曲春江直接报上了家门。 “曲春江？”对面似乎对这个名字比较陌生，楞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啊，您是县委书记曲春江？找我们王书记，王书记正在开会，我马上就跟您叫去。” 过了不到三分钟曲春江在电话里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带着浓重的舞阳口音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出现了电话里：“曲书记，你好，我是王元龙。” “王书记，你好啊，我们已经有两年没见面了把。”曲春江在电话里叙起旧来。 “是啊，曲书记，当年你修的路现在可成了我们乡的致富路，群众们现在还惦记这您呢，什么时间您能再来我们乡指导工作？” “修路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那是包括王元龙你板凳乡几千老百姓的功劳。”曲春江笑着回答：“去，有时间我一定要去。不过现在先让你来一趟县城，咱们先叙叙旧怎么样？” “什么时间？我一定来。”王元龙的声音有些惊喜，县委书记找自己叙旧那当然是好事，能和县委书记建立私人关系自然有利于自己的工作，不过现在正式公开竞聘领导干部的敏感时期，难道他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晚上七点你直接来县招待所我们就在我住的地方聊聊。”曲春江沉吟了一下。 “好，我一定去。”王元龙答应了。 挂掉电话王元龙并没有急着回到会议室而是琢磨起刚才曲春江打的电话来，这个时候约自己到县城去叙旧显得真有些蹊跷，难道，难道曲书记知道我在板凳乡所做的工作，想告诉我一些竞聘的内幕消息？王元龙的心顿时热了起来。 “算了吧，你想的倒美。”王元龙迅速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不过是因为蹲点扶贫和曲春江建立一些工作上的关系，也谈不上私交他怎么会冒违反纪律的事情告诉自己内幕？还是老老实实做好考试准备把。 县城这边，到了晚上六点曲春江下了班回到了招待所自己的房间，让服务员点了几个小菜，又拿出了一瓶西岭大曲就等着王元龙到来。七点钟传来了敲门声，曲春江开门一看果然是王元龙站在外面手里还提着一件东西。 “曲书记，这是我临走前专门卤汁的腊肉，我知道你喜欢吃这个。”王元龙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笑着说。 曲春江在板凳乡蹲点扶贫的时候和罗西京没少吃当地的腊肉，这种经过烟火熏烤然后又卤汁的腊肉下酒别有一番风味。这次看到王元龙提着这个笑着说我这点嗜好你还记得，快快进来。 让服务员把腊肉拿去弄了一盘腊汁肉，曲春江打开了酒瓶给王元龙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这才笑着说：“出去吃饭太难招呼人还是在自己屋里吃饭痛快，就是有些简单你不介意吧。” “屋里吃饭好，屋里吃饭好。”王元龙赶紧回答道他心思转的很快，对方不愿意到饭店去坐上一桌饭菜，而是专门自己自己房间就请一个人，这说明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分量，分明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嘛，想到这里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 两人边喝边聊，先是回忆了九六年曲春江在板凳乡蹲点扶贫的往事，然后王元龙又说了那条路修好后乡间的变化，最后两人的话题慢慢转移到这次公开竞聘乡镇领导上来。 “元龙，你说说这次公开竞聘领导干部的感受。”曲春江和王元龙碰了一杯酒一口干了，笑着对他说。 “曲书记，不瞒您说，这是个好办法，公开公正透明，即便是我王元龙最后竞聘失败，我也不会埋怨别人。”王元龙一口喝干回到道。 “可惜这招也有他的弊病。”曲春江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我没想到竟然有乡镇没有一个人去竞聘。” “曲书记，是中坝乡吧。”王元龙夹了一口菜看了曲春江一眼。 “元龙你果然聪明，”曲春江笑着说：“你才猜到了是中坝乡。” “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如果有一个乡镇领导没一个人去竞聘那一定是中坝乡！” “元龙，你今天给我说心底话，你在乡镇干了那么多年，中坝乡的工作就真的那么难吗？”曲春江定神问道。 “怎么说呢。”王元龙看到曲春江一本正经的样子，表情也严肃起来：“中坝乡除了地理环境比较偏远以外，最主要的问题是以前干部的做法伤了老百姓的心，再加上现在农村税赋比较重，中坝乡的几个村子农民也比较穷，所以有人趁机不交三提五统，干部们也不敢下硬茬去收，一来二去就养成了百姓动不动就去围攻乡政府的事情，其实只要能真正帮助群众脱贫致富，让老百姓尝到甜头，那么工作还是能够开展下去。” “有道理。”曲春江点点头，说白了现在就一个“钱字”，老百姓有了钱就可以上交税赋，乡镇政府也就有钱开展工作。所以只要让老百姓看到希望，尝到甜头，就没有不能做好的工作。想到这里曲春江盯着王元龙：“元龙，我想让你担任中坝乡乡党委书记，你看怎么样？” 211 推荐一个人 “让我去？”王元龙刚夹了一块腊肉塞到嘴里嚼了两口，突然听到曲春江这么一说不由得大吃一惊，腊肉还没来得及嚼碎就咽了下去一下子堵在了喉咙里，呛的咳嗽起来。曲春江赶紧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王元龙也不客气端起来一饮而尽这才感到舒服很多。 “曲书记，让你见笑了。”王元龙想起刚才听到曲春江那句话后自己的狼狈样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讪讪的说道。 “我知道这个想法对你来说很意外，你已经报名了竞争六郎镇的镇党委书记。”曲春江笑了笑，又给王元龙夹了一块腊肉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说道：“但是我可以给你透露点消息，报名竞争六郎镇镇党委书记的人选算上你已经有六名，竞争相当激烈，这些人的资历我也大概了解了下，都有相当的实力，你并没有优势。”曲春江说道这里顿了顿，看了看王云龙有点难堪的表情又接着说道：“但是中坝乡的党委书记却没有人报名，也就是说如果你笔试能通过，我保证你就是中坝乡党委书记！虽然中坝乡的条件在咱们县上各个乡镇要差点，但是并不是没有他的优势，只不过现在优势没有发挥出来而已，只要你主政中坝乡，我当这个县委书记一天就绝对支持你工作一天！” 王元龙听了曲春江的话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顺手从桌上取了一支烟点上，默默想着刚才曲春江说的话。曲春江也不着急，不慌不忙的夹着盘子里的菜，耐心的等待着王元龙的回话。 过了好一会儿，王元龙手上的烟快燃烧完，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曲春江仿佛下定了决心：“曲书记，我听您的，我去竞聘中坝乡的书记，不过我有个条件。” “哦，条件？你说来听听。”曲春江听到王元龙点头答应了，不由得心头一喜。既然对方开口提条件，那说明是认真考虑过这件事的利弊了。 “我当中坝乡乡党委书记，我要推荐一个人做我的搭档当中坝乡乡长，否则我这个书记也做不成。”王元龙缓缓说道。 “元龙，上任之前你还有贤能推荐啊？”曲春江笑了笑感到有点意思：“你说说是谁？” “现在中坝乡林场厂长李俊亭！” “李俊亭？！”曲春江脑海里快速回忆着这个人，并没有他的印象，便有些好奇的望着王元龙。 “李俊亭原来是没有合并前的中坝乡乡长，因为反对县上大搞黄姜种植，结果被撤职贬到林场做了厂长，这个人在农业产业经济结构调整中很有一套，在中坝乡群众也有一定的威望，乡长这职务非他莫属！” 听王云龙这么一说，曲春江真有些好奇心想马上见见王元龙嘴里说的这个能人，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虽然王元龙极力推荐，但是自己并不认识，不能单凭王元龙一个人的话就敲定这件事，组织人事纪律在那里摆着呢，所有符合条件要竞争乡镇党委书记和乡镇长的人选必须经过笔试，这条规矩自己定的，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破！ “既然元龙这么欣赏这个人，那这两天我就见见他，看看他是不是像你说的有这样的三头六臂！”曲春江呵呵笑道：“愿不愿意参加这次竞聘。” “曲书记，人我已经推荐了，至于他愿不愿意参加竞聘那要看您了。”王元龙有点狡黠的笑了笑，端起来了酒杯敬了曲春江一杯。 “哈哈，元龙，你这是将我的军啊。”曲春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很爽朗地笑道：“只要是你元龙要的人，我一定把他弄回来！” 正事已经谈完，酒桌上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两人又随意聊了一会王元龙看时间也不早便告辞要离开，曲春江也不客气叮嘱他要好好准备，别到时候在笔试这一关别卡住了闹个笑话，王元龙连连点头说曲书记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丢脸。 王元龙决定了一件关系自己前途的大事，心情也比较轻松哼着小曲回到了自己在县城的家里，老婆正在客厅看电视看到他一身酒气的进了门，皱了皱眉头没好气的说：“又是和一帮狐朋狗友鬼混去了，赶紧去给我洗澡！” “嘿，老婆，你今天说错了，今天我可不是鬼混，是有人单独请我。”王元龙得意的笑了笑，也不管老婆那种有些厌恶的表情，笑嘻嘻的凑到了他老婆的身边。 “谁，你一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谁还给你这么大的面子？”老婆撇了撇嘴，只顾看眼前的电视。 “是，咱们的县的老大。”王元龙故意卖了个关子。 “老大？你，你怎么和黑社会的人混在一起？”王元龙的老婆一时没会意过来，听他说什么老大一下子急了：“那么帮都是什么人，你还让我让我们娘俩过清闲日子？” 看到老婆发急的样子，王元龙啼笑皆非，低声说道：“老大，是县委的老大！” “县委的老大？！”看着王元龙一副神秘的样子，老婆顿时清醒过来“你说是新来的县委娃娃书记？” “什么娃娃书记，不管人家年龄多大，只要坐在那个位置上，就是咱们县的老大！”王元龙有点不满看了他老婆一眼，现在县里好多人都私下议论新来的县委书记怎么是个年轻的娃娃，似乎有点看不起，但是王云龙心里明白这个看上去有些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绝对不像他相貌那样让人好欺负，就仅仅不到两年时间从一个身上的清水衙门空降到县上主政一方，就这方面就可以看出此人不凡。 “那个娃娃，不，县委曲书记找你有什么好事？”王元龙的老婆也知道县委书记的分量，能找自己老公单独喝酒自然看以看出自己老公在县委书记的心里的分量，想到这里也兴奋起来。 “你去给我倒杯茶来，曲书记的酒量可真大，我差点就扶不住。”王元龙脱下自己的短袖衬衣，只穿了一件背心，吆喝着自己的老婆。 王元龙的老婆楞了楞，往日回家这家伙全都是低眉下眼的，今天看上去耀武扬威，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管看到自己男人得意的样子，心里也仿佛自己有了出息二话不说蹬蹬瞪进了厨房。 王元龙眼睛看着电视心里却在想着刚才曲春江找自己喝酒谈话的事情，刚才在路上他经过仔细掂量，越想越感觉这件事自己是做对了。如果说当初答应曲春江还带有一丝勉强，但是现在看来无疑是做了一件极其正确的选择。 找自己谈话的是什么人？是县上一把手县委书记！既然对方单独请自己边吃饭边谈这件事，这说明对方已经已经认定这件事非自己莫属，如果自己当初拒绝那后果意味着什么？即便是自己笔试通过了竞聘原来六郎镇党委书记一职，那么在面试的时候面对被自己曾经一口拒绝过的县委书记，结果是什么可想而知！想到这里王元龙身上不由得冒出一阵冷汗，暗自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至于将来中坝乡的工作如何开展，王元龙并没太多的顾虑，不就是这个乡镇有太多的“刁民”不听干部的话吗？一直在乡镇上摸爬滚打十几年的王元龙对别人看来比较头疼的事情自己并不休戚。哪有天生的刁民？只不过自己太穷了在那里瞎折腾，再加上干部们的乱作为，把一腔怨气洒在了干部身上而已，只要让他们能得到好处，提高他们的收入，什么事情都会迎刃而解。而且曲春江已经发话如果自己将来担任中坝乡党委书记要给自己最大的支持，有了县委书记这句话，再找个能干的搭档，自己还怕什么？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只要曲春江在舞阳县主政一天，凭自己和他建立起来的私人关系，还担心自己的前途没保障？在干上两年出点成绩，没准把自己调到县上在某个局当个一把手也是很有可能地！想到这里王元龙不由得哼起了小曲，恨不得再喝上两杯来庆贺。 王元龙在那边想心思，曲春江却在宿舍里琢磨起王元龙提出那个叫李俊亭的人。王元龙的性格曲春江颇为了解，是一个稳重大气的乡镇干部，他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一个人做的他的搭档自然不是随口说出，这个李俊亭没准真有两下子。 想到自己头疼的中坝乡一二把手人选都有了定数，曲春江轻松了许多，收拾完房间，又到卫生间冲了一个凉这才躺在床上琢磨明天的工作。虽然王元龙极力推荐李俊亭自己还是要当面见见再好，还有最好提前问下别人对于李俊亭这个人的看法，曲春江很快想到了县委办主任秦伟华。 秦伟华曲春江在蹲点扶贫的时候就认识，再加上两人一起上过省党校的培训班。在舞阳县众常委中除了苗兰以外算是最了解和熟悉的一个，而且秦伟华在县上从一个乡镇的农技员开始一步一步干到县委常委、县委办这个职务算的是一个本地通找他了解情况算是最合适不过。 第二天一早上了班，曲春江来到自己办公室就让秘书科长孙伟把秦伟华叫上来，关上门后扔给了秦伟华一支烟，曲春江就开门见山谈起了自己的想法。 秦伟华听完曲春江的意思，没想到一向很开朗的他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曲书记，你说别的人都行，唯独这个人有点困难。” 212 致富门路 “为什么？”曲春江感觉有些奇怪。(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李俊亭这个人确实有两刷子，但是脾气不好说话太耿直，就为县上提倡种黄姜这件事在当乡长的时候一直和县上对着干，和县上几位主要领导吵了个遍，特别是有一次竟然和吴县长当面对骂起来，气的吴县长差点心脏病复发，后来常委会上几位常委都提议撤掉他的乡长职务发配到农场，为这件事吴县长到现在提起来还耿耿于怀，您现在要启用他恐怕难度比较大。” 听了秦卫华的话曲春江眉毛凝成了一个疙瘩，没想到这个李俊亭还有这样一段“光辉历史”看来如果让他复出要做点工作，不过从这些发生的事情也可以看出，虽然李俊亭脾气不太好做事方法有点欠妥当，但是不失为一条汉子，为人也很正直，能替百姓们着想，不为官只为民，如果好好调教将来一把好手。想到这里曲春江没有正面回答秦卫华的话，而是笑着说：“听你们说的这么厉害，今天我们就去会会这个人物，你给小孙说说，我们马上去中坝乡的农场！” 做书记的已经决定，他这个县委办主任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马上走出去找到小孙安排下乡的事情。不到二十分钟那辆墨绿色的三菱越野车缓缓驶出了县委大门，拐了几个弯出了县城直奔中坝乡而去。 中坝乡位于西岭山麓边缘地带，距离县城大约三十公里，汽车在没有硬化的土路上跑了快四十分钟便来到了位于西岭山麓脚下的中坝乡农场，曲春江制止住了秘书小孙准备先进去通报的想法，而是下了车三人一块进了农场。 农场位于半坡地处，令曲春江感到有些惊讶的是整个农场并没有在山区半坡地常见的玉米，而是成片不到一人高的果树。 曲春江有些好奇走到果园里仔细的观察起果树来，只见在墨绿色的树叶面藏整个一个个不到手指母大黑绿色的果子，如果不走近看还有些看不清楚。 “桔子！”曲春江看到这一个个小小的果子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词来顿时有些激动起来，这里竟然种植的是亚热带气候才生长的柑桔！ 曲春江并不是没见过柑桔，在前世汉湖地区特别是东新县和舞阳县沿着西岭南麓农户们广泛种植的都是这样柑桔树，成了农民发家致富的途径之一，发展到最后成了两县农业的支柱产业，特别是进入了二十一世纪第十年头，两县依靠柑桔发展了出观光农业，成为两县新的产业增长点，只不过现在才是九八年，柑桔只是在很少地方种植，没想到在这个农场里竟然看到这么大片大片种植的柑桔树。(.最稳定，) “看来这个李俊亭是个人物，竟然想到栽种柑桔树。”曲春江心里不仅赞叹不过嘴上没说什么又向前走去。 “曲书记。”秦卫华在边上看到曲春江站在果园里看着果树有些发呆，以为他不认识这种果树赶紧解释道：“这种树叫柑桔树，属于亚热带品种，李俊亭不知道那根弦出了毛病竟然把他移植到咱们这里种植，不过看样子似乎长势很好。” “不仅长势很好，进来还能发大财。”曲春江笑着接过了下句：“据我所知，柑桔一亩产量大约在3000公斤左右。就按照现在市面上一斤五毛钱计算，3000公斤就收入三千元，比种植五亩庄稼还合算。” “曲书记您也懂柑桔？”旁边的孙伟听到曲春江侃侃而谈不由得讶然说道。 “呵呵，我不但知道这是柑桔，而且还知道他的品种，适合我们汉湖地区种植的品种有大浦、宫本等。这些都是晚熟品种适合我们舞阳种植。”曲春江嘴里侃侃，看到秦卫华和孙伟睁大眼睛有些吃惊的样子心里不仅有些喟然，现在自己有事接着重生前的知识来卖萌了。在重生前汉湖东新和舞阳两县的柑桔已经成气候，成为全国主要柑桔产区之一，这些品种也是果农经常挂在嘴上所说的，曲春江只不过听说过如果让他真正分辨出那些品种是大浦那些宫本那就是难为他了。 不过作为下属的秦伟华和孙伟自然不会刨根问底来考自己的上司具体是那些品种，但从刚才曲春江这一番话就很是震惊，没想到这个刚来不到几天的年轻的县委书记竟然对这种在舞阳还不常见的果树竟然知道这么清楚，难怪要来找李俊亭，看来李俊亭这小子果树是种对了！ 其实曲春江根本不知道李俊亭竟然把农场里的土地全部载种成了柑橘树，不过通过他重生柑桔对于舞阳县农业经济中所起的作用，对李俊亭更是高看一等，看来这个未见面的男人确实是个人才。 “小伙子，你也懂柑桔？”三人征聊着突然从果树林深处钻出来一个瘦瘦有些黝黑的中年男人，头上带着一个草帽，上身穿着一个白色的背心，背上还背着一个竹筐，边说边摸了一下脸上的汗水，紧接着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还没等曲春江会回答，这个中年人看清楚了秦卫华，笑这说：“秦大主任，什么风又把你吹来了，你不会带着县上的指令来挖我的橘树来种黄姜吧？” 听了这个中年人略带的讽刺的话语，秦卫华脸上显得有些尴尬只好干咳的了一声：“李场长，哪里的话。今天是曲书记专门来看你。”说完走近一步指着曲春江对那个中年人说：“这就是咱们新来的县委书记曲春江。”又指着这个中年人说：“他就是李俊亭。” “你是县委书记？！”李俊亭听到秦卫华的介绍，看到面前这个面带笑容的年轻人顿时愣住了，他听说过舞阳县新来了一个年轻的县委书记，不过自己不关心这个所以也没见到模样。今天没想到见面看上去是如此的年轻，而且还是专程来看望自己的。 “你这个是给桔树梳果？”曲春江没有直接回答李俊亭的话，而是看到他手里的剪刀笑着问。 “对，曲，曲书记，你也懂这个？”李俊亭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曲春江。 “曲书记不仅懂这个，还知道那些品种适合咱们舞阳地区柑桔生长，比如大浦、宫本等品种。”旁边的孙伟快嘴插了一句话。 听了孙伟的话曲春江笑着说“我也是懂点皮毛而已，哪像李场长这样的专家。”说完又对李俊亭说：“看今天的果树结果的情势估计今年是个大年吧。” 果树结果分大年小年，大年结果要密些，小年反之。这些都是种柑橘的常识问题，不过现在在并没有大面积种植柑桔的舞阳县从县委书记嘴里说出自然有些不同凡响，李俊亭听了顿时有些激动起来，说话也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曲，曲书记，今年是果树的大年，估计一亩地能产将近七千斤。” “七千斤，那就是一亩地收入三千五百元，顶种好几亩庄稼。”曲春江接过了话柄，“如果沿着西岭北麓的半坡地全部改栽种柑桔，一年要增收好几百万啊。“曲春江感叹的说道。” “曲书记，你也支持栽种柑桔？”李俊亭很聪明，立即听出了曲春江话中的意思赶紧问道。 “这么好的富民增收渠道为什么支持？不过对于种植柑桔我是个门外汉，全靠李场长这样的人大力推广！” “你放心曲书记，我一定会把农场的柑桔栽种好！”李俊亭赶紧表态。 “不要眼睛光盯着农场这样巴掌大的地方嘛，中坝乡还有许多地方适合栽种柑桔等着李场长去大力推广呢！“曲春江不失时机的把话题引了过来。 “您的意思是？”李俊亭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曲春江的意思。 “我打算推荐你为新成立的中坝乡乡长，和原来的板凳乡王元龙做搭档，当然要经过考试合格才行，和他一起全力推广栽种柑桔！”这个时候曲春江亮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让我去竞聘中坝乡乡长？”李俊亭没想到曲春江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县上搞乡镇一把手公开竞聘的事情他倒是听说过，只不过自己是被“流放“之人，这件事与他毫无关系，所以他也懒得关心这件事。不过现在听到县委书记鼓励自己去竞聘乡长一职，心里又惊又喜顿时说不出话来。 “李场长，你就答应把，这次曲书记专门为此事来找你的。“旁边的秦伟华不失时机的提醒李俊亭。 听了秦卫华的提醒，李俊亭又看看含笑而立的曲春江，不由得脸上一整：“只要曲书记信得过我，我就去竞聘这个乡长！” “你的要给我考上，中坝乡的柑桔栽培要靠你去推广呢。”曲春江说笑了一句，转身向外走去。 这次到中坝乡农场让他感到收获颇大，不仅说服了李俊亭参加竞聘，更重要的是找到了一条百姓致富道路。 “如果舞阳县有上十万亩柑桔，到那个时候看看还是什么摸样！“在车上曲春江忍不住对身边的秦伟华说道。 “那个时候咱们舞阳县的农民也算脱贫奔小康了。“秦伟华嘴上附和着，不过心里却有点担心：曲书记啊别太高兴，吴县长那一关还没有过呢。 213 节外生枝 秦卫华的担心并不是没有根据，过了三天在一次县常委会上引起了吴东良动人的强烈反弹。(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这次在早上十点多开的常委会内容比较简单，就是让县委副书记苗兰向各个常委汇报前一段关于干部竞聘乡镇主要领导的事宜，苗兰把整个过程简单的说了一遍，说是整个过程比较顺利，报名的干部也很踊跃，全县十八个乡镇共计三十六个领导岗位一共有将近一百五十名符合条件的干部报名。其中竞争最激烈的是城关镇两个领导岗位，共有将近二十名干部参加竞聘。 当苗兰一个接一个乡镇念着参加的竞聘人的名字，在座的常委都低声纷纷议论着什么，坐在曲春江左侧的吴东良微闭着眼睛，双手习惯性的抱着自己的保温杯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到最后听到苗兰念道中坝乡乡长竞聘者李俊亭名字的时候，微闭的眼睛突然睁开：“苗书记，这个李俊亭不太合适吧？” 听到吴东良突然发话，在座的常委们都纷纷停止了议论看着脸色有些阴沉的吴东良。 曲春江脸色未改只是微微看了苗兰一眼，习惯性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关于李俊亭参加竞聘问题他自然不会把苗兰蒙在鼓里，从中坝乡农场回来的第二天便抽空来到苗兰的办公室告诉了她的所见所闻，苗兰对于这个正直能干实事的干部自然抱有极大的同情，对于将来将来常委会上吴东良等人有可能做出的阻拦早就做好心里准备。 苗兰看到了曲春江的神色，脸上微微一笑对着吴东良问道：“吴县长，参加这次领导岗位竞聘的人选的资格问题，我和罗部长还有竞聘办公室的干部都做了认真调查，所参加竞聘的干部全部符合我们事先所拟定的考试资格条件，这个李俊亭原本是中坝乡乡长，后来出任中坝乡农场场长职务，依旧是副科级待遇，并且符合竞聘条件所规定的必须担任副科级领导岗位实职两年以上，这些条件李俊亭都符合，不知道吴县长为什么认为他不合适？” 苗兰一口气说完这段话，常委们低声议论起来，吴东良的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眼睛盯着苗兰心里不由得暗骂道知道这个女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糊涂，自己和李俊亭的那些恩怨能放到桌面上来说吗？想到这里他整理了一些思绪，轻轻的抿了一口水将自己心中愤怒强行压了下去，慢条斯理的说道：“虽然从表面上看这个李俊亭符合竞聘条件，但是别忘了我们是党管干部的原则，特别是像一个乡镇长这样重要领导位置更要慎之又慎，起码要选派服从上级党委决议的人去胜任才行，这也符合我们党下级服从上级的组织原则，而这个李俊亭在当中坝乡乡长的时候经常不服从县委政府的领导，搞独立王国，把这样翻过错误的人再放到领导岗位上，岂不违反了我们党的组织原则？苗部长你刚来时间不长不太了解情况，你可以问问其他同志，看看这个李俊亭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听到吴东良把党的组织纪律原则都搬了出来，苗兰秀眉一皱站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许多“吴县长的话固然有道理，但是我们这才搞的公开竞聘领导岗位要求的公平、公开、公正！李俊亭同志既然符合竞聘条件就不应该将他拒之门外，否则别人会认为我们是看人下菜，不符合当初竞聘规程，那还不如走到组织选用提拔的老路上，何必来个考试作秀呢？！” 听了苗兰颇为硬邦邦的几句话，会场上顿时一片寂静，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大家却都不开口，曲春江看到这幅局面知道该是自己出场时候到了，便轻声咳了一声笑着对还站在那里的苗兰招招手：“苗书记快坐下，有问题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何必那么激动呢。（.赢q币，）” 看到苗兰坐了下来，曲春江有转过头笑着对一脸阴沉的吴东良说道：“吴县长，李俊亭的事情我了解的一下，主要是这个人性格太直，做事情又太倔，为种黄姜的事情和县上闹矛盾，不过从现在情况看来，虽然李俊亭方式不对但是最后结果还是人家正确。当然提倡种植黄姜主要是冯荣提倡的，我听说大家也曾反对过嘛。” 曲春江故意把种植黄姜的事情推给了现在已经在监狱里蹲着的冯荣一人而把其他常委们割裂开来，这也是他精心所考虑的，反正这种事情总要有人来背黑锅，只好让最倒霉的人来背把其他人解脱出来。 听曲春江这么一番话，会场各位的脸色不在那么尴尬，曲春江看到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又笑着对吴东良说：“吴县长，要不这样，我们就给李俊亭一个机会让他参加考试，如果考试不合格就说明他没这个本事也就怨不得咱们，省的别人说咱们为人处世不够度量。” 吴东良听了脸色变了数变，他已经清楚曲春江包括苗兰早就知道自己和李俊亭之间的恩怨，但是对方打着公平公正的旗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自己的那些窝囊气又无法放在桌面上发作在闹下去就是撒泼，于是咬咬牙点了点头，心里暗地诅咒李俊亭这家伙考试最好别通过，免得日后再看他的嚣张。 这次常委会的议题已经讨论结束，曲春江刚准备宣布散会突然看到政府办主任张小双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看到大家注视他的眼神，也顾不得擦一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哭丧着脸对曲春江说道：“曲书记、吴县长，中坝乡出事了！” “出事了？！”曲春江心里猛然一惊，赶紧站了起来：“张主任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坝乡的滥坝村民又到乡政府去闹事，把乡政府门给堵了，乡长书记躲在乡政府里出不来！”张小双一口气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好大的胆子，难道没有王法了吗？！”曲春江还没发话旁边的吴东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喝道，吓了众人一跳。原来他正坐在那里生闷气，听到张小双又提起中坝乡，内心的怒气顿时再也憋不住拍案站了起来。 “李局长。”吴东良也不管别人对他的看法对坐在后面的公安局长说道：“你赶紧多派几个人下去，这帮人经常没事就来闹乡政府算什么体统！今天你就将那帮闹事的刁民给我赶走，堂堂的一级政府的领导被人围在屋里出不来传出去像什么话！” 公安局长李益行赶紧站了起来，嘴里答应着但是步子并没有移开，眼神只望会议的正首曲春江这里瞟，曲春江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像这种群众闹事一般都是牵扯到他们的切身利益，处理起来要慎之又慎，最忌讳用公安等国家机器前去强行驱赶。但是今天这情况自己并不十分清楚，听吴东良刚才的口气估计是陈年旧账而且似乎这帮人经常去堵乡政府的大门，老这样惯着他们也不是个事。而且今天因为李俊亭的事情已经赢了吴东良一次，这才吴东良已经发话如果自己强行阻拦显得有点得寸进尺，不能把对方逼的太急。想到这里曲春江向李益行点点头：“李局长你去吧，不过要注意分寸不能将事态扩大化！” 李益行答应了匆匆离开了会议室，其余的人才边小声议论着三三两两离开，曲春江心里惦记着刚才中坝乡群众闹事这件事，想和吴东良了解一下但是看到吴东良一个人只顾往前走只好作罢，于是对旁边的秦卫华说了一声：“走，到我的办公室去一趟，我有话问你。” 秦卫华心里自然清楚曲春江想要问什么，跟着曲春江倒了他的办公室。刚一进门曲春江就劈头就问：“秦主任，中坝乡老百姓闹事到底怎么回事？” “唉，说起来也是陈芝麻烂套的事情，还不是黄姜惹的祸！”秦卫华叹了一口气说道。 原来在前两年舞阳县大力推广种植黄姜的时候，中坝乡政府领导好大喜功，为了快速增加种植面积，竟然和下属的四个村农户集体签署了一份协议，说是为了保证黄姜种植和出售制定了低于市场价格三分之一的保底价，如果当年黄姜价格下滑，政府将以报低价全部收购黄姜。哪知道到了秋后黄姜价格狂跌，农民们纷纷车装满黄姜到乡政府要求政府收购，中坝乡的领导一看傻了眼，当初是为了让农民多中黄姜要超额完成县上下达的种植任务才出这个主意，现在乡政府哪里有钱收黄姜？乡政府只好赖账从此就留下了祸根，四个村的农户动不动就跑到乡政府去闹事要求兑现合同，弄的乡镇府几乎陷入瘫痪，县上也没有办法，谁能拿出那么多钱来解决这个问题？于是问题一直拖着没法解决。 听了秦卫华的一番话，曲春江总算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件事确实是件很难办的事情，就是自己现在也无法彻底解决，只能安抚群众慢慢的拖。他又想到公安局长李益行带领公安前去驱散闹事群众心里不由得着急：“秦主任，这次李局长带人下去，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如果伤了百姓那事情就麻烦大了。” “哈哈，曲书记，你尽管放心，倒霉的不是百姓而是李局长。”没想到秦卫华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214 危机 曲春江没想到秦卫华来这么一句话顿时有些惊讶看着他。秦卫华接着说：“中坝乡的四个村民风刁悍，而李局长这个人比较软弱，他带了那几个人能收拾的了那些百姓？自己不吃亏就算好的了。” 秦卫华这番话曲春江听的半信半疑，不过既然老百姓不会出事自己也就放心下来，公安们吃亏又能吃到那里去？ 两人又聊了一阵谈了最近一些工作，秦卫华就离开了办公室。到了下午处理中坝乡百姓闹事的结果果然传到了曲春江这里，老百姓安然无恙，而一个公安被闹事的百姓抬起来扔到了乡政府附近的一个池塘里，惹得看那热闹的人哄堂大笑，幸亏这个公安会游泳才重新回到了岸上，看到人多势众的百姓公安们只好在李益行的带领下灰溜溜的回到了县上，而闹事的百姓们看过热闹知道再围乡政府也得到不什么名堂于是也就散了，此事又称为乡村里茶余饭后聊天的笑柄。 “怎么会这样？”曲春江在自己办公室里看着哭丧着脸来向自己汇报事情原委的公安局长李益行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一个堂堂的县委常委公安局长竟然被弄得像龟孙一样，真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也该怪李益行倒霉，他带着五个公安干警连同中坝乡附近的派出所的三个公安赶到乡政府大门口，努力劝说百姓们让开大门，说这样做是违法行为。这帮堵惯了门的百姓那听他这一套？仗着人多势众和公安们推搡起来，就在相互拉扯的时候不知道那个人竟然从一个公安兜里扯出了一个避孕套，顿时是群众砸开锅来，有的人喊公安原来下来是来嫖娼的，连避孕套都准备好了，有的还笑着说公安是夜夜当新郎，村村都有丈母娘。百姓们的起哄，这个公安的出丑让李益行脸红一阵白一阵，心里咒骂这个公安不知好歹出来办事竟然带那样的东西，就赶快让那个公安离开现场，没想到百姓们却不愿意，几个人抬的抬胳膊，扯的扯腿，竟然把这个公安架起来直接扔到了距离乡政府不远的一个池塘里！看到这个公安在池塘里手忙脚乱的向池塘边游去，百姓们乐个一个个哈哈大笑，李益行再也忍不住，将那个公安拉上了岸边狠狠向那个公安屁股上踢了一脚然后一言不发的上了吉普车一溜烟的跑了。 百姓们这么一闹，依旧消了气，看到公安们都灰溜溜的撤走于是又笑闹了一阵纷纷散开，一场围堵乡政府大门的事件竟然纠结这么结束。 “李局长，你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下。”看到比自己还大的男人哭丧着脸的样子，曲春江和颜悦色的劝导。心里却不是个滋味，一个堂堂的公安局长竟然软弱到如此地步，整个舞阳县的公共治安如何保证？难怪前几年自己夜闯舞阳差点被地痞流氓围住出不去，看来得换个公安局长了！“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在曲春江的心头。 曲春江知道自己这个念头只能埋在心里而不能说出来，现在自己主政舞阳县没多长时间，跟脚还没站稳。而公安局长是县委常委，必须通过市委才能撤换，而这个公安局长现在似乎也没犯什么大错，单凭处理群众闹事这件事不足以将他换掉，只好等日后瞅个机会了。 得到曲春江安慰的公安局长李益行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看来自己的苦没白受，县委书记还赞扬自己能够忍辱负重呢，其实哪里知道对方已经将他挂上被撤换的号了。 中坝乡百姓闹事就像一个小插曲这件事很快就结束，曲春江又把工作重心放在了乡镇领导岗位的竞聘上。经过将近二十多天的笔试、面试，竞聘工作总算圆满结束，三十六个乡镇党委书记、乡镇长人选算尘埃落定，王元龙和李俊亭分别担任中坝乡乡党委书记和乡长，算是园了曲春江的心愿。 时间已经到了八月份，曲春江准备到各个乡镇进行调研，熟悉一下基层的情况，特别是中坝乡农场的柑桔情况，为下一步制定舞阳县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做些前期准备工作，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却打断了曲春江的步骤。 这天早上曲春江本来下乡深入到西岭山脉深处调研山区农村生产情况，但是早上一来的瓢泼大雨下个不停，曲春江被县委办主任秦卫国告知这样的大雨一直下下去，山区道路极不方便就有可能出现道路塌方，等天晴了再深入到山区，请曲春江另换比较近一点的乡镇进行基础调研。 已经连续冒着烈日跑了三天，看了三个乡镇，曲春江也感到有些疲乏，就笑着告诉秦卫国今天那里不去让同志们都休息下，自己也趁今天的时间好好理清下有些想法和思路。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曲春江坐在办公桌前摊开一叠信纸，左手里夹着一支烟，刚在信纸上写一下一行字，无意间抬头看到了办公桌上的日历本，突然一个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是他顿时身体一震，感到毛骨悚然，现在是一九九八年八月，正是重生前长江流域即将遭遇到建国以来最大洪灾的时期！ 汉湖地区处于南北交界处，从气候和水利上也属于长江流域，曲春江清楚的记得，也就是在重生前这个月汉湖地区也遭遇到了百年一遇的特大洪水！ 舞阳县马家口！这个名字闪电般出现在了曲春江的脑海里，使他离开办公桌赶紧来到墙上挂着舞阳县地图，他清楚的看到舞阳河上游的地名马家口！这个小小的并不引人注目的地名到了一九九八年八月底却成为汉湖来自整个西岭省都耳熟能详的名字，原因就是在八月二十日，汉湖地区第二大河流舞阳河马家口大坝突然决堤，洪水淹没了下游将近三个乡镇将近二十多个村庄，共有将近五百多人在这次洪灾丧生和失踪，成为舞阳县在和平年代历次自然灾害中死亡最多的人数一次！ 如此惨重的损失作为县上书记、县长等重要领导自然逃不脱问责，灾害发生的一个月后，当时舞阳县县委书记冯荣、县长吴东良被免职，作为防汛抗旱总指挥的舞阳县县长吴东良以玩忽职守罪被起诉最后锒铛入狱，成为汉湖地区因为灾害问责入狱的第一人！ 虽然曲春江的重生，引起了小小的蝴蝶效应，冯荣因为别的问题提前锒铛入狱，而曲春江则成了舞阳县县委书记，那么这场洪灾会不会因为这个蝴蝶效应而改变历史进程呢？ 不会！曲春江再也无心思思考农业产业结构调整问题，而是把目光投向窗外，看着下个不停的雨思绪万千，因为自己的重生使某些人和事物轨迹发生的变动，但是他知道自己是不会改变如此大的天灾的。 怎么办？距离决口时间还有整整二十天！ 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前通知马家口下游的乡镇，让那些群众提前转移到安全地带，这样可以最大程度上减少洪灾的损失。但是他也清楚这件事情的难度，下游三个乡镇将近二万人口全部转移是件很困难的事情，而且现在仅仅只下了一场大雨就让这么多人舍去自己的家园？曲春江在重生也听过别人议论过这件事，舞阳县县委政府曾经考虑过将马家口大坝下游的群众转移但是因为人员众多，难度太大作罢，更重要的还有省上来的水利专家经过勘察认为马家口大坝能够抵御洪水，而现在自己要求转移群众，难道自己比那些专家还专家？或者干脆他告诉别人自己是重生的，能够未卜先知？ 不行！既然这件事让自己遇到就必须想办法避免，绝对不能坐看悲剧在自己眼前发生！想到这里曲春江现实平息了一下自己情绪，然后拿起手中电话：“喂，小孙吗，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留着平头样子很精明的秘书孙伟不到两分钟时间就出现在了曲春江的办公室门口：“曲书记，您找我有事？” “小孙。”曲春江努力使自己情绪平静些，坐在老板椅上和颜悦色的问道：“县上今年防汛抗旱工作安排下去没有？” “曲书记，一般每年防汛抗旱工作都是政府那边布置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孙伟如何回答，“要不我现在就到政府那边呢问问？” 看到曲春江点点头，孙伟马上走了出去，他并没有打电话而是准备亲自到政府那边去一趟，因为他感觉今天年轻的县委书记似乎有些反常，一般防汛抗旱这项工作都是政府那边布置，县委这边一般是不过问的，今天怎么曲书记亲自过问起来？ 疑惑归疑惑，孙伟的手脚并不慢，跑到政府办公室找到了政府办主任张小双说明的来意。张小双笑着说今年防汛抗旱文件已经由吴县长签字批准，刚准备向各个单位和乡镇上发，你就是不过来我们也会把文件送给曲书记一份的。 “张主任，文件先别发，等我先给曲书记看完以后再发下去可以吗？”虽然孙伟并不清楚曲春江看这份文件到底有什么意图，但是当了这么多年的秘书让他感到事情的蹊跷。 215 成立最高规格领导小组 看到孙伟有点严肃的眼神张小双也不再说什么，迟点发就迟点发没准县委那边曲书记还有重要指示呢。（.赢话费，） 孙伟拿着已经盖着政府大红章的文件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县委这边二楼，交给了正坐在办公桌后面若有所思的曲春江。曲春江拿起文件大概翻了翻，标准的政府行文模式，先是强调了今年防汛抗旱的重要性，然后就成立防汛抗旱指挥部极其人员组成做了安排，防汛抗旱指挥部总指挥赫然是县长吴东良。 “曲书记，政府那边王主任说文件已经打印好好，就等往下面发。“看到曲春江看完文件，孙伟在边上小声说道。 “哦……”曲春江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小孙，你告诉王主任让他暂时不要下发这份文件，等我和吴县长商量研究后再决定。“ “好，我马上就给王主任打电话。“小孙立即回答。 “算了，这个电话还是我给打把，你先回办公室。”曲春江想了想又补充道，他又看到孙伟有些疑惑的样子，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小孙啊，你工作干的不错，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工作比较忙，你要做好吃苦的思想准备！” “放心吧，曲书记，什么苦我都能吃。”孙伟面对着比自己还小一两岁的曲春江挺直了胸部说道，县委书记表扬自己工作还不错，那里有比这更能鼓舞自己士气的话呢？ 看到小孙出了房间，曲春江这才又拨通了政府办的电话，在电话上曲春江略带歉意对张小双说关于今年防汛抗旱工作有些变化，所以这份文件暂时别发，等县委做出最新安排后然后再决定。 今年的防汛抗旱工作有了新变化？张小双心里嘀咕，他从没听过着一说。不过县委书记亲自打来电话来说明这一点，这说明自己已经自己孤陋寡闻了，自己难道还要刨根问底？于是赶紧在电话里说一定遵从曲书记的安排，将这些文件暂时封存起来等候县委的进一步指示。 给张小双打完电话，曲春江本来再想给县长吴东良挂个电话，说一说自己对今年防汛工作的具体想法，但是想了想感觉自己亲自刀对方办公室去一趟比较好。（赢话费，）想到这里拿起了公文包，顺手把那份红头文件装到包里，出了办公室给秘书科的小孙打了一个招呼说明自己的去向，然后独自一人走下楼去。 吴东良的办公室在政府这边后院一坐三层白色的建筑，吴东良的办公室在二楼中间，曲春江边走边和过路的干部打着招呼，上了二楼搂过秘书科，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赶紧走了出来曲春江认识他是吴东良的秘书小黄。 “曲书记，您找谁？”小黄笑着问到。 “吴县长在不在？”曲春江瞧了瞧吴东良紧闭的办公室门。 “吴县长在办公室，我给您开门。”小黄很麻利地向前走去。 “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过去。”曲春江制止了小黄的动作，走了过去轻轻敲了敲房门。 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的话语，曲春江轻轻的推开门只见吴东良戴着一副老花镜正在办公桌后面认真看着文件。 “呀，是小曲书记。”吴东良一抬头看见面前竟然是曲春江，感到有些惊讶赶紧取掉老花镜站了起来：“有什么事情来个电话，应该我过去才对。” “呵呵，都一样，都一样。”曲春江笑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时候门开了，小黄走了进来给两人倒了茶水然后又轻轻的关好了门。 “来，抽支烟。”吴东良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包中华递给了曲春江一支，不过自己并没有点上。 “吴县长，怎么戒烟了？”曲春江接过烟给自己点上，随意抽一口。 “最近咳嗽的厉害，医生让最好戒烟，老喽，身体不行了。”吴东良笑着说。 听吴东良这么一说，曲春江赶紧把自己的烟灭了说抽烟不是一个好习惯，早点戒了还是好。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曲春江把话引导了正题，从公文包里拿出了那份红头文件：“吴县长，这份文件看过没有？” 吴东良接过文件，拿起老花镜坐在办公桌后面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又望着曲春江：“这份文件是我亲自签发的，小曲书记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曲春江笑着说道：“我在电视上听说到今年夏天咱们汉湖地区雨水偏多，看看今天的这样的大雨一直下个不停，我担心今年会出现大的洪灾，所以我打算把几年的防汛工作放到*月份重要工作位置上来，以县委的名义动员全县力量投入到防汛当中去，话说会来天灾无小事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出现大的洪灾，给百姓群众人身和财产造成严重损失，那我们都担当不起啊。”曲春江说着想起在重生前舞阳县马家口大坝决堤后的悲惨景象，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吴东良可不知道曲春江心里所想，他感觉曲春江有点小题大做，不就是个防汛工作嘛。防汛工作年年有年年喊，也没见那年出了什么大事？这本来就是政府方面的事情，你一个书记插什么一脚？想到这里吴东良有点不高兴了，不过转眼一想，你曲春江喜欢揽事？喜欢出风头那你就去做，反正着防汛工作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洪水大了搞不好真的出现什么不安全事故，如果不发大水那今年又是瞎折腾白忙活，反正两头受气，我本来就不打算当这个防汛总指挥呢！想到这里吴东良笑着说道：“小曲书记你考虑的十分周到，就按照你的意见办，今年的防汛工作由县委出头组织。” 曲春江没想到吴东良这么快就答应了，心里也很高兴，就笑着说：“那这样，我在和别的常委招呼下，咱们明天就召开个常委扩大会把这件事议议？” “好，就按照你的意见办。”吴东良很痛快的答应了。 从吴东良办公室回来曲春江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叫孙伟来到自己办公室，然后很严肃的对他说：“小孙，有一项很重要的材料让你去写，必须在明早8点上班前拿给我过目。” 这是曲春江第一次让孙伟起草文件，孙伟自然不敢怠慢，这是曲书记对自己的考验！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曲书记你说吧，有什么指示，我一定完成任务。” “你去一趟水利局和有关人员商议，起草一份关于今年防汛工作的总体安排，成立防汛领导小组，组长由我兼任，副组长由吴县长兼任，小组成员包括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县公安局长、武装部长以及政府这边的常务副县长和主管水利的副县长郭贸然以及水利局局长杨天阳，同时成防汛领导小组办公室，办公室主任由郭县长担任，副主任由杨局长担任。具体内容要包括总体安排，各个乡镇的河道、水库必须落实到每个防汛领导小组成员头上！” “是！”听了曲春江的话孙伟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今年的防汛工作的规格比去年高了许多，县委政府几大主要领导都是防汛领导小组成员，不仅如此而且要将全县的河段和水库全部统计出来而且必须落实到每一个防汛领导小组成员头上，全县有这么多的河流和水库，这一下两下能统计出来吗？ “有困难吗？”曲春江盯着孙伟问了一句。 “没有，我现在就去水利局保证完成任务！”孙伟虽然心里有些叫苦但是嘴上却不敢说。这是县委书记第一次给自己安排材料自己就叫苦叫累，后面还想不想混了？ “那就好，去吧。”曲春江微微点点头，看到孙伟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不由得笑了笑，不到一天时间要完成这样一个大型材料确实有点困难，不过这也是故意给孙伟压担子，他感觉这个年龄比自己大两岁的小伙子人也很机灵，很像自己在给叶明辉当秘书时候的情形所以有心准备重用他。总要给自己身边的人一些盼头，这样他们工作才有动力，曲春江不由得想到自己给叶明辉当秘书的时候，不是这些盼头支持着自己拼命和努力？ 曲春江摇摇头，自己开始胡思乱想了，点了一支烟把思路又集中在这次防汛工作上来了。有了人有了安排还不行，还要有钱。全县的河堤修筑、塘库加固，动用劳力所需要补贴都需要拿钱来解决，光靠每年县上那点防汛预算经费哪里够？！ 钱！钱！钱！ 曲春江叹了一口气，既然自己想把这事办好，那么要钱这工作自然落到自己头上了，自己现在未雨绸缪得想把法才行。 直接找市委书记或者市长有点不合适，虽然市委书记张刚对自己印象不差，但自己刚上任就搞这样超乎规格的防汛工作自然不好给领导解释清楚，总不能说自己重生过，知道舞阳县要发大洪水现在就要赶紧做好准备工作这样的话吧？看来自己必须去找市财政*局长马震山了。 216 请客吃饭 还是在给叶明辉当秘书的时候和马震山吃过两次饭，后来自己在汉湖市搞调研的时候也见过两次，算不上特别深交。(最稳定，，)但是曲春江清楚马震山是汉湖市财政*局长，是全市的财神爷，自己需要的防汛资金必须要经过他点头才行，所以即便不熟悉也要硬着头皮找，不过他知道马震山算是市委书记张刚的嫡系，叶明辉和张刚关系也非同一般，通过这层关系估计马震山也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吧？ “唉，平时没烧香，临时抱佛脚啊。”曲春江想到这里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自从担任舞阳县县委书记以来，只顾搞什么公开竞聘，下乡调研，忘了去拜访市上的领导，连市委书记张刚还是人家在舞阳视察工作才坐到一起吃了顿饭，别看自己经过重生活了这么多年，现在想起来自己在官场上却是显得有些稚嫩。 懊悔归懊悔，事情还是要办，他拿起电话拨给了市财政*局局长办公室的电话，还好电话通了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马局长吗？你好，我是舞阳县县委小曲啊。”曲春江在电话里故意把自己身份放的低些。 “小曲…….”对方明显一愣。曲春江刚准备再进一步自我介绍，对方突然传来热情的口气：“原来是曲春江曲书记啊，我是马震山。你看我着这记性，听你说小曲我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多有得罪啊，曲书记，最近工作忙吧？” “刚上任也就是瞎忙活。”曲春江听到对方的口吻还比较热情，便接着说：“我今天要到市委办事，好久没和马局长在一起坐坐了，不知道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来赏光？” “嗨，都是伙计还这么客气，曲书记你担任吴阳县委书记，我们还没有给你庆贺的，干脆这样，今天我听说张书记到省城开会，我就把胡秘书长还有交通局的周局长，卫生间的肖局长几个人约来到财政宾馆给你庆贺怎么样？” “大家坐坐就行，你们都是我大哥，我当小弟怎么好意思让你们庆贺。”曲春江笑着回答道。 两人在电话里又说笑了一阵，最后还是马震山执意要给曲春江庆贺，曲春江只好作罢。（赢q币，）不过他心里明白，这顿饭钱绝对不能让马震山掏腰包的。 挂掉电话，曲春江心里一阵轻松。虽然没有提防汛资金的事情，但是他知道只要能坐在一起吃饭喝酒就没有不能解决的问题。想到这里他看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十一点，想让孙伟准备一下下午和自己一起去市上，突然想到已经给他安排了工作只好作罢只好打电话给秦卫华让他下午和自己一起到市上。 曲春江本来还想叫上苗兰，既然马震山说祝贺那也跑不掉苗兰，但是想想还是作罢。他心里除了饭局还安排了别的活动——跳舞，他知道马震山好着一口。让马震山他们搂着苗兰自己心里感觉不痛快，所以干脆作罢。 下午三点半曲春江准时出发，墨绿色越野车出了县委大门上了国道就直奔汉湖市区，外面已经放晴，艳阳高照。曲春江坐在后排对着副驾位置的秦卫国笑着说道：“秦主任，今天都是市上的领导，让他们喝好就要靠你的了。” “哈，曲书记你太谦虚了，你的酒量大家还不清楚？”秦卫华转过头也笑着回答。 曲春江并没有告诉秦卫华这次去市上赴宴的真正目的，秦卫华也没有问，自己作为县委办主任陪书记出去吃饭是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情，该注意的问题自然会注意。不过让他感到纳罕的是曲春江怎么会和这几个要害部门的头头关系这么好，看他虽然年纪轻轻果然有两下子。 秦卫华在哪里瞎琢磨，曲春江却想着自己的心思，饭局要招待但是跳舞的舞伴却难找，原来陪舞的汉湖市歌舞团早就解散，自己从不能从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找些“小姐”来陪舞吧？那显得自己太没档次，看来这件事还要麻烦白雪，看能不能从他的美容店找几个姑娘，反正都是头面上混的人，跳的也是正规的交谊舞，估计白雪也会答应。 小车到了汉湖市区已经是下午五点，距离饭局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曲春江先让秦卫华坐车到财政宾馆订两个包间，而自己下车有点私事要办。到时候自己打的赶电话来车接就行。 听到曲春江要办私事，秦卫华就不再多问什么。曲春江下了车看到越野车走远，这才打了一个的向白雪的美容店赶去。 曲春江自从到了舞阳县一天忙于工作就再没有见到白雪，现在想到能见到这个千娇百媚的少妇不由得感觉一种*在体内升腾，感激按捺住自己的胡思乱想，现在办正事要紧。 八月的天气很热，到了白雪美容店里却凉丝丝的。里面客人不多，曲春江一进门里面有两个女孩认识他边告诉他老板娘正在后面午休。 现在就快五点了还在里面午休？曲春江心里感到好笑来到后面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没锁。”里面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曲春江边推开了门只见白雪穿着一件开着高叉的白色绣花旗袍，敲着二郎腿正坐在椅子上发呆，白皙的秀腿一直快要漏到大腿根部，让人感到无限遐思。 “是你？”白雪懒懒的转过头看到曲春江顿时又惊又喜，一下子跳了起来如同一只小鸟一样扑进了曲春江的怀里，曲春江张开双臂紧紧把她搂在了怀里，后脚跟轻轻一磕门自然被关住，嘴唇狠狠的压在了一张樱桃小口上，如同品尝着鲜美的食物，手不由自主向白雪的旗袍里面伸去，小小的房间了顿时春光无限。 过了好久两人才分开，白雪里了里被曲春江弄得有些散乱的衣服和头发，两人坐在沙发上曲春江轻轻拉着她的手说明了这次来意，让她一定要帮这个忙。 “这个问题倒不大，我们这里就有几个能歌善舞的姑娘，到时候我叫人用车送她们去，不过只限于跳舞，不能让她们吃亏。”白雪叮嘱道。 “放心了，由我曲春江这样的正人君子在，她们还会吃亏？”曲春江嬉笑的回答。 “呸呸，还正人君子呢，姑娘们最怕的就是你这样的正人君子，表面上文质彬彬实质上是个花心大萝卜，大色狼。” “好啊，你干骂你老公是大色狼，今天这个大色狼就要吃了你。”说完曲春江一把扑了上去又把白雪按在身下，手又在她身上游走起来。 “别……别……你还要办正事，等事情完了我们…再亲热。”白雪媚眼如丝，有些气喘吁吁的提醒道。 经过这么一闹，曲春江感觉自己身体某一个部位坚硬无比，身体快要爆炸一样，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于是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放开了白雪，轻轻站了起来。 “老公，晚上事情办完了回家吧，我在家里等你。”白雪知道他要走，央求道。 曲春江心里犹豫了一下，按理说明天早上要开常委扩大会，今天晚上必须赶回去，但是看到白雪渴望的样子，内心的情感战胜理智于是点了点头。 “别喝太多，注意身体。还有梅梅的事情你要多操点心，她现在卫校毕业了但是暂时没找到工作，我托人让她在汉湖市医院找了一份临时工作，但这不是长久的事情。”白雪帮曲春江整理了有些凌乱的头发如同一个贤惠妻子在叮嘱要出门的丈夫。 提起陈梅梅曲春江心里顿时感到有些内疚，自己这段时间忙与工作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于是赶紧说这件事一定多操心，今天请的就有市卫生局局长，看不能看想点办法。离开了房间，出了美容店曲春江在街边打了一个电话，十分钟后老王开着那辆越野车就赶到。 等曲春江坐车赶到财政宾馆，秦卫华已经定好包间说是马局长等人再过十分钟就到。曲春江又给司机王大富说了几句，说除了不喝酒以外你们随便吃，招呼好来的司机，别亏了自己，又专门叮嘱秦卫华多拿几包中华烟扔到司机的包厢里，他知道这些司机都是大烟囱，听得王大富脸上喜笑颜开，心里想这个新来年轻书记脑子就是活套，出手很大方，跟着他起码来这些地方不会亏待自己。 六点十分钟左右，曲春江请的客人陆续到达，大家自然让市委秘书长胡伟明坐在上首，曲春江和马震山分别陪坐在左右，紧接着市交通局局长周明和卫生局长肖云飞，秦卫华陪坐在末席。 虽然曲春江和几位并不常见面，但是大家见面仿佛多年的朋友，气氛甚是热闹。胡伟明喝酒不多再加上在这里属他是市委常委身份最高，所以大家也不好强行灌酒。剩下了几个都是处级领导互相也都不在客气，一个个称兄道弟相互敬酒，曲春江拿出了自己豪饮的本事，一面说各位领导要好好支持舞阳的工作，支持力度大不大就看这酒喝的多不多，最后把几个“老哥”们喝的东倒西歪，还是曲春江想到后面还有节目这才放过来他们，自己最后能不能要到钱要全靠这帮如花似玉的姑娘们呢。 217 想入非非 喝酒期间曲春江并没有向马震山提出争取资金的事情，倒是在敬酒期间向肖云飞随意说道自己有个亲戚卫校刚毕业，学的是护士专业，看不能不能在市上哪家医院某个找份正式工作。(最稳定，) 肖云飞喝得已经满脸通红，拍着曲春江的肩膀说没问题，等有时间把她的档案拿来看看，想进市上哪家医院随便挑。 曲春江见安排好了这件事，一个个都吃的酒饱饭足，就笑着说现在还早大家不如到楼上的卡拉ok厅去跳跳舞，唱唱歌，做当是饭后消食。看到曲春江有这样的雅兴大家自然没什么意见，一个个勾肩搭背向楼上走去，曲春江趁机给白雪打了一个电话让她赶紧送姑娘们上来。 不到十分钟，五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带着微笑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的在场的男人一个个只瞪眼，曲春江笑着给大家解释说这是我一个朋友手下的员工今天专门来伴舞给大家助兴。 “老弟，厉害，厉害，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和曲春江坐在相邻的沙发上马震山再也忍不住，笑呵呵站了起来，很有绅士风度邀请了一个个子娇小的女孩，两人伴随着音乐在舞厅了跳了起来。有了人带头其他人也不客气，一个个就近邀请女孩跳了起来，最后剩下曲春江一个，看到一个女孩有些孤零零的坐在沙发上就走近一看竟然是两年没见的张丹丹。 “丹丹，是你？”曲春江有些惊讶，刚才只顾招呼马震山他们，对来的几个姑娘并没有特别注意现在才发现了她。 “是白姐让我过来的，我也没想到竟然陪伴的是你。”张丹丹也有些意外，看到曲春江过来有些害羞的站了起来。 曲春江搂着张丹丹在舞厅里和着节拍慢慢跳了起来，两年不见他发现张丹丹比以前更漂亮了，身材显得更加温润而不是丰满，高耸的胸脯被紧紧的裹在白色的连衣裙里面，似乎要呼之欲出。感到自己轻轻搂住的姑娘闪发出的迷人气息，曲春江感到身体有点蠢蠢欲动了，只好忍耐着和张丹丹聊起她的近况来。 自从曲春江介绍了张丹丹去白雪的美容店里工作，张丹丹倒也刻苦，很快掌握了美容的各种技能，成了美容店里的大忙人，每天忙忙碌碌倒也过的充实，不过今天被白雪突然叫去陪舞，看到这迷离场景，闻者一股淡淡的男性气息，她感到有些恍惚不由得想起自己在歌舞团的那些日子来，物是人非一切感到那么要陌生有那么熟悉。（.赢q币，） “丹丹，身体不舒服？”曲春江很快感到张丹丹的异样，关心的问。 “没，没什么，只是想起了过去在歌舞团的日子。”张丹丹倒也如实回答。 “你喜欢哪样的生活？现在还是过去？”曲春江边跳边随口问道。 “哪样的生活？我不知道，或许都不是很喜欢。”张丹丹幽幽的回答道。 曲春江默默的跳着舞，他知道这个张丹丹并不安心于这样的平凡生活，可是大部分人都是在平凡中度过？ 曲春江不说话，张丹丹也没在说什么，她悄悄瞟了一眼轻轻搂着她腰肢的年轻男人，比以前看上去更加成熟和稳重，两人曾经走的那么近，差点就要肌肤相亲，不过现在疏远了好多。 两人跳了一曲，曲春江看到马震山停了下来坐在沙发上喝茶，曲春江也和张丹丹说了一声自己有点事情，歇下在跳，然后坐在了马震山的身边。 “马局长，今天的舞会满意吧？”曲春江提起茶壶给马震山倒了一杯水笑着问。 “兄弟，真有你的，从那里弄来这么多姑娘，技艺和身材和原来歌舞团的相差无几啊。”说完眼睛又瞟了一眼坐在他身边沙发上刚才和他跳舞的娇小女孩。 “马局长若是喜欢，没事咱们就聚一聚，找他们来陪陪舞。”曲春江笑着说。 “那个不行，要不有人要说咱们*了。”马震山笑着说玩突然看着曲春江：“老弟，今天你有是情况吃饭又是跳舞，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老哥帮忙？” “马局长果然料事如神啊。”曲春江正愁如何开腔，听到马震山这么一说，就把县上需要防汛资金的想法告诉了马震山，求他帮忙。 “老弟，不瞒你说，今年市里财政也很紧张。”马震山皱了皱眉头，曲春江顿时心凉了半截。“不过省里最近又专门下拨了一笔防汛专用资金，你们县属于防汛重点县，我可以多向你们县倾斜一点” “多谢老哥支持。”曲春江看到突然峰回路转心里不由得大喜：“我明天回去就以政府名义打报告争取资金！”曲春江知道这防汛资金犹如一团肥肉，每个县都想要，动手越早越好。 “马局长，你真是我们的及时雨，今后有用的上我小弟的地方尽管开口。”曲春江看到事情已经落定笑说着到，对方既然已经给了资金面子，自己也要有些承诺。 “喂，老弟。”马震山靠近曲春江一步，悄悄指了指那个娇小身材的姑娘：“你能帮我打听打听她的来历？ 曲春江一愣，突然感觉这个马震山对这个小姑娘有点意思，看来别人说他色还真有道理。不过这件事曲春江也算见怪不怪了，打听一下来历没问题，至于要进一步就与自己无关了，如果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也不管他的事情。幸亏看上的不是张丹丹，曲春江心里暗嘘一口气，虽然他和张丹丹除了那次“艳遇”外并没有别的交往，但是看到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落到这个大腹便便可以做他父亲的男人怀里心里总是不舒服。 跳了两个多小时，大家玩的都很尽兴，各自散摊回去。曲春江挨着送走了每一个人，这时候秦卫华过来悄悄告诉他帐已经全部结了，姑娘们也有人已经接走，问现在是不是赶回舞阳县。 “今晚我还有点急事要办，你带车先回去，就不用管我了明早我一早赶回，常委扩大会议准时在九点钟进行。”曲春江想了想回答。 秦卫华听到曲春江有急事要办，就说要不把车留下，自己和老王想办法回舞阳县。曲春江说这么晚去哪里找车？车还是你们开回去，明天一早我打个的赶回来就行。 看到曲春江执意不肯，秦卫华也不在坚持，叮嘱了一下曲春江注意安全，然后和老张上了车，消失在了茫茫车流中。曲春江活动活动胳膊，夜晚的凉风佛过脸颊是他顿时清醒了许多。当了一的士就向白雪的住所赶去。 来到南郊的白雪所在的高档小区，曲春江匆匆上了一座小高层的顶层，轻轻按了一下门铃，门开了白雪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大功告成，亲个嘴儿”曲春江学着《鹿鼎记》里韦小宝的样子张开双臂向白雪扑了过去，没想到白雪悄然一躲开，使曲春江差点扑了一个空。 “满身都是酒味，难闻死了，快去洗个澡。”白雪嗔道。 曲春江也不着恼，笑嘻嘻的来到卫生间，只见浴室里的浴盆里早就放满了水，曲春江两三下脱掉衣裤，光溜溜的躺在了浴盆里，清凉的水泡着身体，身上的疲惫劲一扫而光顿时感到十分惬意。哼着小曲，曲春江边洗便东张西望，突然发现浴室边上挂着几个女人用的罩罩，他仔细看了看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些罩罩竟然大小不一。 “难道这屋里还有别的女人住？”曲春江看到那个小一杯号的罩罩有些诧异，边隔着门问起外面的白雪来。 “哦，忘了告诉你，梅梅毕业后没处住，也住在我这里。”外面的白雪随口答道。 “梅梅也住在这里？”曲春江下了一大跳，今晚是要和白雪亲热，竟然要当着梅梅？虽然梅梅知道他们的关系，她对自己也情有独钟但是要当着梅梅自己和白雪爱爱他真还没那个勇气。 “怎么，是害怕了还是兴奋哦，要不要干脆将梅梅一块收了？小老公？”外面的白雪听到曲春江没回话，不由得吃吃的笑道。 曲春江顿时感到尴尬无比，虽然在内心中想过学韦小宝那样和几个姑娘大被同眠，但那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在现实里他绝对做不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来。 “有梅梅在，我在这里不太方便，我干脆去住宾馆。”曲春江期期艾艾的说出了这句话，心里也暗骂自己实际上也是个胆小鬼。 “好啦，小老公，今天梅梅晚上值大夜班，整晚不会来的。”听了曲春江说出这样的话，白雪忍不住“咯咯”大笑起来。 “好你个白雪，竟然耍笑你老公来。”曲春江从浴盆里跳了出来，两三下擦干净身上的水珠，将浴巾望自己腰上一围，光着脚丫跑了出来。 白雪已经传了一身粉红色的睡衣正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电视，突然看到曲春江就这么跑了出来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叫了一声。 曲春江也不管身上的浴巾快要落下，一把抱住白雪狠狠的压了上去，两人顿时纠缠在一起…… 218 提议没通过 一道阳光透过窗户照到卧室的床上，曲春江才从睡梦中醒来，侧身看了看玉体横陈的白雪，不由得心里苦笑一下，昨晚实在是太疯狂，从客厅到卧室，从沙发到床上，两人相互纠缠着，互相压榨着对方身体里最好一丝，直到筋疲力尽才沉沉睡去。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半，曲春江悄悄从白雪的怀里抽出自己的胳膊，慢慢坐起来穿好自己的衣裤，他看到白雪沉睡的正香不忍心叫醒她。 “要走了？”曲春江刚离开床，白雪就醒了过来。 “嗯，今天早上还有开个重要会议，我必须马上赶回去。”曲春江回答道。 “我用车把你送回去。”白雪说着支起了身体。 “不用，你好好睡觉。”曲春江赶紧过去轻轻按住了白雪的肩膀，温柔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再来？”白雪幽幽的问道。 “最近要忙着防汛工作恐怕我一时半会来不了汉湖。只要有机会我一定来看你。”曲春江回答者，每次和白雪激情后从他们的爱巢出来他都有一种负罪感，感觉有点对不起她，但是他内心中有渴望这份激情，真是令人矛盾啊。 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曲春江离开了小区打的赶到汉湖市汽车站，在车上狼吞虎咽吃完白雪准备好的面包，还好能赶上开往舞阳的头道班车，曲春江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火红的朝霞，心思又想到了将要召开的常委扩大会议上，高调进行防汛工作并不难，多开几次会议，在不同场合强调，加强检查就可以做到，但是如何说服常委们同意转移马家口下游将近两万多名群众，这可是件很头疼的事情。 怎么办？曲春江还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 实在不行到最后动用自己的书记的权力，强行命令转移，自己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群众们受苦受难，那自己旧时千古罪人了，曲春江这一刻下定了决心，不惜采取一切办法一定要转移这一万多群众！ 八点半曲春江才匆匆赶到办公室，里面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曲春江泡了一杯茶刚刚坐下，就听到敲门声，孙伟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这是昨天我和水利局的干部撰写的关于这次防汛工作总体安排，请您过目。”孙伟很恭敬的将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 曲春江拿起文件仔细的看起来，文件内容简明写的比较详尽，不仅有总体安排，机构设置，而且每个县级领导干部所分管包抓的河道和塘库都写的清清楚楚，第一个赫然写着马家口水库包抓人是县委书记曲春江！ 曲春江并不认为孙伟是不是故意要这么写，他不想自己有“未卜先知”的功能，而且马家口水库是舞阳县第一大水库自然由自己这个一把手包抓并无不妥。想到这里他看了看脸色有些疲倦，眼睛里有些血丝的孙伟和蔼的说：“昨晚加班了吧，辛苦你了！” “曲书记，这是我应该做的，您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我马上就改。” “别的大话我就不在说了，关键是咱们县所有的塘库和危险河段都必须分解到每一个县级领导人员头上，一个都不能遗漏！” “您放心，昨天我和水利局的同志专门就这个问题进行周密统计，绝对没有遗漏地方。”孙伟赶紧保证。 “那就好。”曲春江看了看手表，距离开会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打字来不及了，你就把这份文件复印十多份，常委扩大会议上要用，到时候你也参加这个会，到会上有些情况你可以向领导们解释。 “好，我马上去办。”孙伟转身就走，心里乐开了花自己总算可以参加县上最高层级的会议了，看来昨晚一个通宵功夫没有白费。 九点钟，县委常委扩大会议准时召开，在座的成员人手一份复印稿件边看边轻声议论着，直到曲春江轻声咳嗽了一声，会场才安静下来等待着一把手发话。 “今天开会就一个议题，关于今年防汛工作总体安排。大家每人手上有一份材料，都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问题就以县委的名义正式下发到各个单位和乡镇。”曲春江说话简明扼要，直接开门见山。 “曲书记，防汛工作也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第一个发言的是县财政局长余丰，“但是这项工作也是件费时费力费钱的事情，县上关于防汛预算资金就那么一点，按照往年的防汛工作安排还不够用，今年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任务，恐怕资金缺口很大。”余丰说着脸色都有些变了。舞阳县是个贫困县，财政资金很紧张，县上的领导们光知道干这个重要那个也重要，可是这些都需要钱，不当家那知道柴米油盐贵，别的富县的财政局长是个香饽饽，自己这个财政局长确实受气包，每个领导所分管的部门都打着领导旗号伸手过来要钱，自己可是谁也得罪不起啊。眼看这项规模超前的防汛工作就要实施，自己赶紧把丑话说道前头免得将来完成不了班子打到自己头上来。 “余局长，你就别叫苦了，曲书记办法都帮你想好了，昨天下午我和曲书记去了一趟市财政局，省上刚好有一笔防汛资金的额外拨款，马局长已经答应给我们舞阳县多倾斜点，你就赶紧打报告要钱，免得让别的县弄去那就要那你是问喽。”曲春江还没有开口，坐在余丰侧面的秦卫华笑着说道。 “曲书记要道钱了？那太好了，我马上就去办！“余丰听到这个消息，胖胖的脸上马上就乐开了花。这个年头有钱就是大爷啊。 曲春江会议还没开所需资金已经要到的消息由秦卫华这么一说，大家都纷纷议论开来，有钱就好办，虽然文件里给每个领导安排了包抓工程，只不过自己勤点去看看，多督促就行了，用不着自己担挑挖土。况且人家一把手已经把全县最大也是最危险的水库包抓在自己名下了，别人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文件很快就被通过，大家都以为要散会的时候，曲春江轻轻说了一句：“我还有个想法想拿出来让大家议议，看可行不可行。” 听曲春江这么一说，大家又安静下来。曲春江看了在座的一眼：“今年雨水明显比去年偏多，长江流域已经进入了主汛期，省市领导要求我们全力以赴防汛，确保不出现大的灾害。而我们舞阳，最大的水库马家口水库修建了已经三十多年，许多地方由于年久失修，如果出现五十年一遇的洪水，那我们在座的谁也搭担当不起，因此我建议为了以防万一，将马家口下游沿岸的两个乡镇将近一万多人全部转移！” “全部转移！一万人？！”曲春江话音一落，会议就像砸开了锅，大家情不自禁的议论起来。 “曲书记，转移一万人不是费时费力的工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实施，况且省里的专家们都来考察过了，说我们的马家口水库能抵挡五十年一遇的洪水，我认为只要加强防范，加固好沿河堤坝应该没有问题。”第一个起来反对竟然是苗兰，她盯着曲春江问：“如果没有出现那么样的洪水，那我们岂不是在劳民伤财？！” “对，对，到时候老百姓又说我们瞎折腾了。” 听苗兰这么一说，大家都跟着议论起来。曲春江默默的听着，点了一支烟没有再继续说话。“专家，专家的话你能相信吗？你们认为不能发生的事情他偏偏要发生！”曲春江心里嘀咕着，嘴上并没有说出。 不过他也没有责怪苗兰，要不是自己经过重生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自己也会认为自己是个疯子要做出这样的举动，不过他也清楚，一万多群众转移这件事看来靠平常的会议是不可能通过，自己必须采取非常手段！ 会议就在这种情况下结束，临散会前又布置了准备在明天召开全县防汛工作动员安排大会，曲春江的最后一个提议没有被通过，散会后他回到办公室刚又点上一支烟，先是听到外面楼道传来一个咯噔咯噔高跟鞋声，紧接着是敲门声，原来是苗兰走了进来。 “苗书记，苗姐姐，有什么事情？”曲春江赶紧灭了烟，他知道苗兰最讨厌闻烟味。 苗兰没有立即说话而是轻轻的关上了门看着曲春江：“刚才我在会上反对你的提议，你不会介意吧？” “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我怎么会介意，有不同意见大家尽管提，我又不是爱搞一言堂！”曲春江笑了笑，不过脸色又严肃起来：“虽然你们大家都要反对，不过我在这里给你透个底，我决心一定为了保证这一万人的财产和人身安全，必须马上进行转移！” “你疯了，这是一万人啊，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苗兰看着曲春江坚毅的脸色不仅失声说道。 “苗姐姐，你相信我，我绝对不是好大喜功，心血来潮。”曲春江上前一把抓住苗兰的纤手。“因为马家口大坝肯定要决堤！” 219 提前布置 “你，你怎么知道？”苗兰想抽走被曲春江紧握着手，但是被紧紧握住，于是也放弃了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虽然无法拿出证据，但是苗姐请你相信我，马家口大坝一旦决堤，下游那些群众就会遭殃，你我都会成为千古罪人！”曲春江盯着苗兰的眼睛，真诚的说。 看着曲春江这幅郑重的样子，想到洪水滔滔袭来群众们在水中挣扎呼喊的凄惨模样，苗兰有点相信了，他知道曲春江绝对不会骗自己，更不会拿这样的事情来开玩笑。 “可是，可是就算我相信你，你需要我做点什么？其他领导还是不相信，怎么办？”苗兰想起这个难题。 “只要你相信我就行。”曲春江看到苗兰已经倒向他这一方，心里高兴起来放开了苗兰的手：“不管那么多了，我拿我的前途做赌注，如果马家口大坝不决堤，我纯粹是在瞎折腾的话，我宁愿辞去这个县委书记的职务！” “小曲，别这样，这种重大问题应该集体协商，集体承担责任，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来承担？！”听到曲春江竟然要拿自己前途做赌注，苗兰赶紧劝到。 “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不这样谁能相信？”曲春江已经想好对策，在召开防汛工作领导小组会上，曲春江主动提出这一建议，逼其余领导同意自己的意见。 “小曲…….你……”看着比自己年轻几岁的男人，苗兰突然想到自己为什么对这样一个大男孩有一种难言的割舍，原来不是他的外表更不是他的职位，而是他身上所具备一种男人高贵品质：责任和勇气！ “我帮你尽量说服其他领导，最好以集体决议作出这份决定。”苗兰想了想很严肃的说道。曲春江不替自己着想，苗兰却不能这么做，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由他一个人来承担这么重大的责任。 “谢谢你，苗姐姐。”曲春江心里有些感动，他知道苗兰是为了自己好，如果集体作出的决定，那么一旦出了问题自己的承担的的责任就要少些，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自己。 “哼，还姐姐长姐姐短的，刚才你把我捏的好疼。”苗兰这才感到被曲春江刚才紧紧握住的手有些发疼，嘴里嘟囔的说道。 “来，我给姐姐吹吹。”曲春江看到问题向自己好的方向发展，心里也有些轻松，平日单独和苗兰在一起的嬉笑性格又显露出来，边说又想拉住苗兰的手。 “找打！”苗兰可不想在县委书记的办公室里和曲春江做这些暧昧的动作，如果突然有人闯进来可不得了，赶紧退后几步开开门：“我现在就去找别的常委。”说完也不等曲春江回话，赶紧走了出去。 看到苗兰苗条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曲春江才把目光收回，点了一支烟又看窗外，早上本来的朝霞满天不一会儿又成了乌云密布，一场大雨马上就要来临。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曲春江叹了一口气，即便是其他领导同意自己的决定，那么转移群众，选择安置地方，准备安置物资，大量而繁重的工作等待着他。 “老子就不相信过了不这个坎。”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老子就是把着自己一百三十斤的肉全部搭上也要熬过去！”曲春江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舞阳县防汛工作动员大会准时工人俱乐部的礼堂召开，各个部门的一把手，各个乡镇书记和镇长，还有中省市驻舞阳县单位领导，整个小礼堂密密麻麻坐满了人。 这是曲春江第一次在全县干部面前公开讲话，他一番平常说话比较温润尔雅的样子，紧蹦着脸，用严肃的口气做了大会最后的总结：“防汛工作是最近这一个月工作的重中之重，每一个单位、每一个干部必须高度重视，切实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如果有人胆敢违反纪律，玩忽职守，到时候就别怪我曲春江不客气，要骂人现在就来骂我，别等到被撤职查办以后再来骂我已经迟了！” 曲春江最后这番有点恶狠狠的话顿时传遍了舞阳县的各级部门，整个看上去很斯文的年轻人竟然是这样杀气腾腾，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谁也不愿触这个眉头。 会议介绍后，曲春江单独把马家口下游的两个乡沙河乡和马家口镇的党委一把手留了下来，招呼到自己的办公室。 “来，坐坐。”曲春江一改刚才在大会上那副要“吃人”的模样，恢复了平常斯文的样子，自己亲手给两人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才坐到自己宽大的老板椅后面。 两个党委书记虽然搞不清楚为什么县委书记会后要把自己单独留下来，他们都是经过竞聘才担任这个职务，原来都是乡镇的领导也算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知道县委书记把自己单独留下并没有什么好事，没准就和防汛工作有关。 “今天我把你们两留下，主要是想问问你们乡镇对今年防汛工作的设想。”曲春江点上一支烟，又给两人分别发了一支，然后慢条斯理的问道。 “曲书记，我们根据去年的防汛工作，今年已经提前做好了安排。”马家口镇党委书记胖胖的冯长红反应比较快，他迅速从公文包里取出个小笔记本，翻了几页说道：“我们镇一共是七个村，每个村都成立了防汛突击队，集中村里的精壮劳力进行河塘加固工作，我们镇上每个领导包抓一个村，放弃节假日休假全力以赴搞好防汛工作，保证不出现不安全事故。” “冯书记做法我们乡也正在实施，而且还根据我们乡具有山区的特点，做好了重点路段做好了防止滑坡，我们已经动员处于危险滑坡地段的群众先进性暂时转移。”沙河乡的党委书记刘伯明比较瘦，是个大烟囱，一张嘴就是一口黄褐色的牙齿，不过口齿到很伶俐，听到冯长红话音刚落马上就介绍起自己乡镇的防汛工作来。“只好马家口大坝不出现问题，我保证我们乡就不会出问题。”刘伯明差点就要拍自己瘦瘦的胸脯。 “对，刘书记说的对，我们马家口镇也是这样，保证不会出现问题。”旁边的冯长红赶紧补充道。 “如果，马家口大坝出现问题怎么办？”曲春江看着自己两个属下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突然问道。 “大坝会决堤？不会吧，曲书记。”冯长红一愣：“如果大坝决堤那事款就大了，沿着舞阳河下游的几个村庄都要遭殃。” “我们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曲春江接过了话题，今年的汛期不同于往年，长江流域都出现大面积的洪灾，我们不能掉与轻心啊。“ “曲书记，您的意思是要转移下游有可能被淹到的群众？”刘伯明现在明白了曲春江叫自己两人单独来的用意，一旦马家口大坝绝提，首先遭殃就是马家口和沙河的几个村庄！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曲春江表情严肃起来：“今天我叫你们两个来就是要强调这个问题，你们现在回去就要着手这方面安排和规划。” 冯长红和刘伯明没想到问题竟然这么严重，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如果真要转移群众的话，那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曲书记，如果转移群众那么就要有足够帐篷做安身地方，这么多帐篷从哪里来？而且这么重大的事情县上应该明确发文，我们才好组织动员群众。”冯长红小心翼翼的问道。 “文件，又是文件，没有文件就不能办事了？！”曲春江心里有点不高兴，但是一转眼想到对方也是照章办事，这么重大的决定单靠自己几句话就是去实施也显得过于草率，于是就和颜悦色的说道：“帐篷自然我会让民政部门去解决，但是估计数量也有限，你们要充分利用乡镇上空闲的房屋，比如被撤销的学校的房屋，另外鼓励群众们可以暂时投奔亲戚，总之一句话，绝对不能让一户群众在雨天淋雨！至于文件你们不用操心，防汛领导小组马上就会发文！” “既然县上已经做出决定，我们也没有别可说，保证完成任务就行！”刘伯明又挺了挺他瘦瘦的胸膛，这是自己竞聘为乡镇书记候遇到的第一件大事，自然要办好。看样子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是高度重视这件事，一旦做不好估计自己头顶这顶乌纱帽就要被摘掉。 “好，我要的就是你们这种不怕困难的决心！”曲春江笑着回答，“等到群众安全转移，我们躲过这场灾难，我一定向上级请示给你们记功！”曲春江拍了拍刘伯明的肩膀，心里比较欣慰。这些乡镇党委书记是刚刚坐到这个位置上，自然会格外珍惜自己得到的一切。转移群众事件繁琐的事情，全要靠这些乡镇书记们抓紧时间办才行。 送走了两位乡镇书记，曲春江立即给防汛领导小组办公室打了电话，决定明早进行领导小组第一次会议，他决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在这次会议上要逼迫其余领导同意自己的决定。 220 有人顶风违纪 县委办公楼小会议室灯火通明。(.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外面的雨从中午开始就淅沥沥下个不停，而会议从下午一直持续到晚上依旧没有结束。会场上气氛有些沉闷，有的点着烟闷闷的抽着，有的低着头不知道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县防汛领导小组第一次会议就陷入了僵局。 曲春江坐在上首位置，也不管在场的还有讨厌烟味的苗兰，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眯着眼睛看着在场的每个人的神态，也就是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突然提出自己的提议，必须转移马家口下游将近一万名群众，如果马家口大坝并没有出现问题，所作的这一切都是劳民伤财的话，愿意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责任，引咎辞职！ 引咎辞职，在舞阳县的历史上还没有那个一把手敢为自己的所承担的责任而主动辞职过！ 曲春江的话惊起了千层浪，防汛小组成员们私下都纷纷议论起来，但是除了苗兰没有一个人再出来公开表示支持或者反对。 “在这样下去也是纯粹浪费大家的时间，要不我们举手表决，同意或者不同意我的提议。”曲春江咬咬牙，低沉的说道。 “我同意曲书记的提议，原因前面也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大坝一旦决堤，后果不堪设想。”苗兰犹豫了一下说道。 沉默，又是一阵沉默，既没有人同意赞成，也没有人反对，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曲春江身边的吴东良。 吴东良抱着杯子，眼睛也盯着冒着热气的茶杯，如老僧坐定般面无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既然大家既不表示赞成也不表示反对，那就是弃权，算上我就两人赞成那么我的提议通过！散会！”曲春江看了在场的人一眼冷冷说完，站了起来。 “你…….”坐在曲春江左面的公安局长李益行嘴里嘀咕了一声但是看到曲春江的眼神不再说什么。 “既然小曲书记要强行通过自己的提议。”坐在曲春江身边的吴东良依旧抱着他的茶杯突然开口说道：“我也没有别的什么好说的，只是强调一下各自要负起自己的责任！”说完站了起来只顾向前走去。(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责任，就是看我的笑话么？没那么容易。”曲春江很明白吴东良的意思，如果一旦马家口大坝没有问题，那么自己就要引咎辞职！ 会议就这样结束，第二天以县委防汛领导小组的名义下发的《关于紧急转移马家口大坝下游群众的决定》传到的各单位和各个乡镇，顿时一场声势浩大的转移工作开始进行了。 随着雨量的增多，舞阳河的河水也暴涨了很多，曲春江不是冒着大雨或者烈日奔波在乡村，指挥者群众转移，这关系到自己政治命运曲春江自然不敢怠慢。 这一天曲春江冒着大雨来到北部山区查看了山体滑坡事故踏进办公室还没顾得喝上一口水，后头宣传部长刘青急急忙忙跟了进来说是一位记者要来采访曲春江。 “给我拦住你就说我马上要下乡去，没空。”曲春江有些不耐烦，一口喝干杯子里的凉茶。现在正在最紧张的时候，来个什么记者跑到添什么乱。 “吆，现在成了县委书记，架子大了就不愿意见我们这个小记者了。”曲春江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个字高挑身穿白色绣花裙子留着短发的女孩走了进来。 “李胜男，李记者。”曲春江看到进来的女孩有些呀然，竟然是自己原来认识的西岭日报社的记者李胜男。 “呀，原来是你，请坐请坐。”曲春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李胜男自己原来也认识算是朋友，在省党校学习的时候专门把自己和省委书记握手的照片刊发到西陵日报上，算起来自己还欠人家一个人情呢。 “吆，还认识我啊，原以为你要给我闭门羹呢。”李胜男得理不饶人接过了刘青给她倒的茶水，有点讥讽的意思。 “哪里敢，我怎么敢得罪李大记者。”曲春江也跟着笑着说：“确实我马上要到马家口去一趟，实在没有时间接受你的采访。” “你到马家口去查看群众转移情况是吧？我也去。”李胜男听说他又要下乡马上站了起来：“我正想实地看一下这场声势浩大的转移情况呢。” 曲春江知道李胜男的脾气，一旦认准就不放手只好同意，让刘青陪着，自己又叫上刚刚回到办公室歇气的孙伟，四人坐上越野车出了县城沿着舞阳河向马家口方向驶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曲春江透过窗户并没有发现几个人，只在河堤上隐隐约约感到几个人影晃动，这么大的雨老百姓也无法搬家，只有等到雨小点。曲春江心里暗暗着急，群众转移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利，许多群众特别是老年人舍不得自己常年居住的家，躲在家里硬是不愿意出来，要乡镇和村上的干部一户户做工作，行动比较迟缓。 “去鲁村。”曲春江坐在后面突然对司机老王说道，鲁村是群众转移比较多的一个村子，工作相对滞后，曲春江有点不放心。 “曲书记，鲁村的进村道路没有硬化，这么大的雨车估计进不去。”老王便开车边说道。 “没关系，你把车停到村子旁边，我们走路过去。”曲春江说完有转过身对他身边的李胜男说道：“李记者，外面雨又大，路很泥泞，要不就让刘部长在车里陪你，我去看下就回来。” “曲书记你也太小看我了，这点苦算什么，别想撇下我，我跟定你了。”李胜男撇撇嘴，哼了一声。 曲春江只好作罢，车开到距离村庄还有一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四人打了四把伞冒着大雨沿着泥泞的路向鲁村走去。 李胜男来的时候没想到要冒这么大的雨下乡，穿着一双高跟鞋走在泥泞的路上很不习惯，瓢泼大雨不一会就把她穿的连衣裙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弄得她狼狈不堪，但是咬咬牙红着脸低头一句话也不说依旧跟随着。 曲春江看到李胜男由于裙子湿了的缘故，身体苗条的曲线暴露无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悄悄对宣传部长刘青到了鲁村以后让她给李胜男找一套衣服换上，这样的装束可不好看。 四人跌跌撞撞冒着大雨刚走到村口，就看到年轻人打着伞迎面走了过来，曲春江不认识，但是身边的孙伟认了出来：“杨军，你不是和你们魏局长负责协助乡镇负责鲁村的群众转移吗，魏局长呢？” “魏，魏局长…….”这个叫杨军的年轻人样子有些慌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曲春江感到有些疑惑，声音严厉起来。 杨军自然认识这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是县委书记，不由得结结巴巴的说：“魏局长，魏局长正在和人打牌，说是让我去买包烟。” “打牌？！这么紧张的时候竟然躲在农户家打牌？！”曲春江发怒了。 “曲书记，我，我知道错了。”杨军赶紧说道。 孙伟低声给曲春江解释了情况，曲春江才知道这个魏局长是计划局副局长，县上安排专门协助鲁村干部来帮助转移群众的，没想到今天趁着雨大竟然在农户家里躲清闲。 “走，你带我去！”曲春江冷冷说了一声，大踏步向前走去。李胜男一听有干部竟然“顶风作案”，自己的素材来，顿时高兴起来，也不管自己被打湿的衣裙，从挎包里取出一个照相机跟在了曲春江后面。 “曲书记。”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宣传部长刘青急忙赶了上去，悄悄对曲春江说道：“李记者准备要照相，如果在电视台曝光对我们县影响就大了，我看她和你熟悉，要不你说说情不要曝光出去。” “有什么好包庇的？该曝光就要曝光。”曲春江瞪了刘青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他们两人的对话李胜男一直听在耳朵里，她原以为曲春江也会想找个宣传部长一样阻碍自己的摄像，没想到曲春江根本没这个打算，心里不由得佩服起来。 在村中央一户农家里，堂屋门紧闭着，屋里亮着灯，几个男人正在叼着烟正在那里打着麻将。坐在上首的是大腹便便的男人，他就是计划局副局长魏明，喜欢打麻将。县上安排他下乡来督促群众转移工作，今天雨下的特别大，根本无法开展工作。于是就找了个地方约了几个人才搓两把。 正玩到兴头上，他突然看门被推开，一个年轻姑娘冲了进来拿着相机对着他们几个一阵猛拍，顿时明白过来，一把扔掉牌站了起来冲向前去，想要夺下李胜男手里的相机，嘴里还嚷着“你是哪里来的假记者，竟然扰乱我们工作？！” 李胜男自然不能让他夺下自己的相机，赶紧躲闪，其余几个人也明白过来跟着扑了上去，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听到屋外一声怒吼，“都给我住手！”只见几个人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县委书记曲春江。 221 有人顶风违纪 221有人顶风违纪 [更新时间]2012-06-1010:01:00[字数]3045 县委办公楼小会议室灯火通明。「域名请大家熟知」：。 外面的雨从中午开始就淅沥沥下个不停，而会议从下午一直持续到晚上依旧没有结束。会场上气氛有些沉闷，有的点着烟闷闷的chōu着，有的低着头不知道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县防汛领导小组第一次会议就陷入了僵局。 曲chūn江坐在上首位置，也不管在场的还有讨厌烟味的苗兰，一支接一支的chōu着烟，眯着眼睛看着在场的每个人的神态，也就是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突然提出自己的提议，必须转移马家口下游将近一万名群众，如果马家口大坝并没有出现问题，所作的这一切都是劳民伤财的话，愿意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责任，引咎辞职！ 引咎辞职，在舞阳县的历史上还没有那个一把手敢为自己的所承担的责任而主动辞职过！ 曲chūn江的话惊起了千层làng，防汛小组成员们sī下都纷纷议论起来，但是除了苗兰没有一个人再出来公开表示支持或者反对。 “在这样下去也是纯粹làng费大家的时间，要不我们举手表决，同意或者不同意我的提议。”曲chūn江咬咬牙，低沉的说道。 “我同意曲书记的提议，原因前面也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大坝一旦决堤，后果不堪设想。”苗兰犹豫了一下说道。 沉默，又是一阵沉默，既没有人同意赞成，也没有人反对，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曲chūn江身边的吴东良。 吴东良抱着杯子，眼睛也盯着冒着热气的茶杯，如老僧坐定般面无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既然大家既不表示赞成也不表示反对，那就是弃权，算上我就两人赞成那么我的提议通过！散会！”曲chūn江看了在场的人一眼冷冷说完，站了起来。 “你……”坐在曲chūn江左面的公安局长李益行嘴里嘀咕了一声但是看到曲chūn江的眼神不再说什么。 “既然小曲书记要强行通过自己的提议。3∴３５６８６６８８”坐在曲chūn江身边的吴东良依旧抱着他的茶杯突然开口说道：“我也没有别的什么好说的，只是强调一下各自要负起自己的责任！”说完站了起来只顾向前走去。 “责任，就是看我的笑话么？没那么容易。”曲chūn江很明白吴东良的意思，如果一旦马家口大坝没有问题，那么自己就要引咎辞职！ 会议就这样结束，第二天以县委防汛领导小组的名义下发的《关于紧急转移马家口大坝下游群众的决定》传到的各单位和各个乡镇，顿时一场声势浩大的转移工作开始进行了。 随着雨量的增多，舞阳河的河水也暴涨了很多，曲chūn江不是冒着大雨或者烈rì奔bō在乡村，指挥者群众转移，这关系到自己政治命运曲chūn江自然不敢怠慢。 这一天曲chūn江冒着大雨来到北部山区查看了山体滑坡事故踏进办公室还没顾得喝上一口水，后头宣传部长刘青急急忙忙跟了进来说是一位记者要来采访曲chūn江。 “给我拦住你就说我马上要下乡去，没空。”曲chūn江有些不耐烦，一口喝干杯子里的凉茶。现在正在最紧张的时候，来个什么记者跑到添什么luàn。 “吆，现在成了县委书记，架子大了就不愿意见我们这个小记者了。”曲chūn江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个字高挑身穿白sè绣huā裙子留着短发的nv孩走了进来。 “李胜男，李记者。”曲chūn江看到进来的nv孩有些呀然，竟然是自己原来认识的西岭rì报社的记者李胜男。 “呀，原来是你，请坐请坐。”曲chūn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李胜男自己原来也认识算是朋友，在省党校学习的时候专mén把自己和省委书记握手的照片刊发到西陵rì报上，算起来自己还欠人家一个人情呢。 “吆，还认识我啊，原以为你要给我闭mén羹呢。”李胜男得理不饶人接过了刘青给她倒的茶水，有点讥讽的意思。 “哪里敢，我怎么敢得罪李大记者。”曲chūn江也跟着笑着说：“确实我马上要到马家口去一趟，实在没有时间接受你的采访。” “你到马家口去查看群众转移情况是吧？我也去。”李胜男听说他又要下乡马上站了起来：“我正想实地看一下这场声势浩大的转移情况呢。” 曲chūn江知道李胜男的脾气，一旦认准就不放手只好同意，让刘青陪着，自己又叫上刚刚回到办公室歇气的孙伟，四人坐上越野车出了县城沿着舞阳河向马家口方向驶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曲chūn江透过窗户并没有发现几个人，只在河堤上隐隐约约感到几个人影晃动，这么大的雨老百姓也无法搬家，只有等到雨小点。曲chūn江心里暗暗着急，群众转移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利，许多群众特别是老年人舍不得自己常年居住的家，躲在家里硬是不愿意出来，要乡镇和村上的干部一户户做工作，行动比较迟缓。 “去鲁村。”曲chūn江坐在后面突然对司机老王说道，鲁村是群众转移比较多的一个村子，工作相对滞后，曲chūn江有点不放心。 “曲书记，鲁村的进村道路没有硬化，这么大的雨车估计进不去。”老王便开车边说道。 “没关系，你把车停到村子旁边，我们走路过去。”曲chūn江说完有转过身对他身边的李胜男说道：“李记者，外面雨又大，路很泥泞，要不就让刘部长在车里陪你，我去看下就回来。” “曲书记你也太小看我了，这点苦算什么，别想撇下我，我跟定你了。”李胜男撇撇嘴，哼了一声。 曲chūn江只好作罢，车开到距离村庄还有一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四人打了四把伞冒着大雨沿着泥泞的路向鲁村走去。 李胜男来的时候没想到要冒这么大的雨下乡，穿着一双高跟鞋走在泥泞的路上很不习惯，瓢泼大雨不一会就把她穿的连衣裙打湿，紧紧贴在身上nòng得她狼狈不堪，但是咬咬牙红着脸低头一句话也不说依旧跟随着。 曲chūn江看到李胜男由于裙子湿了的缘故，身体苗条的曲线暴lù无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悄悄对宣传部长刘青到了鲁村以后让她给李胜男找一套衣服换上，这样的装束可不好看。 四人跌跌撞撞冒着大雨刚走到村口，就看到年轻人打着伞迎面走了过来，曲chūn江不认识，但是身边的孙伟认了出来：“杨军，你不是和你们魏局长负责协助乡镇负责鲁村的群众转移吗，魏局长呢？” “魏，魏局长……”这个叫杨军的年轻人样子有些慌luàn。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曲chūn江感到有些疑huò，声音严厉起来。 杨军自然认识这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是县委书记，不由得结结巴巴的说：“魏局长，魏局长正在和人打牌，说是让我去买包烟。” “打牌？！这么紧张的时候竟然躲在农户家打牌？！”曲chūn江发怒了。 “曲书记，我，我知道错了。”杨军赶紧说道。 孙伟低声给曲chūn江解释了情况，曲chūn江才知道这个魏局长是计划局副局长，县上安排专mén协助鲁村干部来帮助转移群众的，没想到今天趁着雨大竟然在农户家里躲清闲。 “走，你带我去！”曲chūn江冷冷说了一声，大踏步向前走去。李胜男一听有干部竟然“顶风作案”，自己的素材来，顿时高兴起来，也不管自己被打湿的衣裙，从挎包里取出一个照相机跟在了曲chūn江后面。 “曲书记。”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宣传部长刘青急忙赶了上去，悄悄对曲chūn江说道：“李记者准备要照相，如果在电视台曝光对我们县影响就大了，我看她和你熟悉，要不你说说情不要曝光出去。” “有什么好包庇的？该曝光就要曝光。”曲chūn江瞪了刘青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他们两人的对话李胜男一直听在耳朵里，她原以为曲chūn江也会想找个宣传部长一样阻碍自己的摄像，没想到曲chūn江根本没这个打算，心里不由得佩服起来。 在村zhōngyāng一户农家里，堂屋mén紧闭着，屋里亮着灯，几个男人正在叼着烟正在那里打着麻将。坐在上首的是大腹便便的男人，他就是计划局副局长魏益明，喜欢打麻将。县上安排他下乡来督促群众转移工作，今天雨下的特别大，根本无法开展工作。于是就找了个地方约了几个人才搓两把。 正玩到兴头上，他突然看mén被推开，一个年轻姑娘冲了进来拿着相机对着他们几个一阵猛拍，顿时明白过来，一把扔掉牌站了起来冲向前去，想要夺下李胜男手里的相机，嘴里还嚷着“你是哪里来的假记者，竟然扰luàn我们工作？！” 李胜男自然不能让他夺下自己的相机，赶紧躲闪，其余几个人也明白过来跟着扑了上去，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听到屋外一声怒吼，“都给我住手！”只见几个人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县委书记曲chūn江。 222 如期而至 222如期而至 [更新时间]2012-06-1110:01:00[字数]3023 曲chūn江看了他一眼，这个魏局长自己还见过面，就是上班第一天自己在外面小吃摊上吃凉皮那个大放厥词的干部，没想到他既管不住他的嘴更管不住他的手，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搞赌博。 “我宣布，计划局副局长魏益明就地免职，和其余三人jiāo纪委处理！”曲chūn江冷冷的说道。 “曲书记，饶了我吧，我这是第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魏益明看听到这话脸sè顿时苍白，忍不住哀求道。 “去找纪委谈吧，我现在没时间。”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曲chūn江，你别得意，你滥用权力，好大喜功，劳民伤财我要到市上去告你！”魏明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奋斗多年的前途突然就被曲chūn江一句话断送掉，如同被烧着尾巴的猫突然跳了起来恶狠狠的喊道。 曲chūn江转过头轻蔑的看了魏明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像这种疯狗根本不值得一理。几个人跟着曲chūn江向村外走去，上了车坐在曲chūn江身边的李胜男突然说道：“曲书记，我现在就你对你采访，你同意吗？ “这有唱的哪出戏？”曲chūn江看了李胜男一眼，只见她满脸郑重不像是开玩笑，想到她的职业于是点点头：“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曲书记，刚才我对你坚决处理违纪干部我很感到钦佩，不过那位官员所说的话我感到很有兴趣，他认为你现在进行大规模的群众转移是好大喜功，劳民伤财，我在前面采访中有的群众也是这么认为，对于这一点你怎么看？” 又是这个问题！曲chūn江有点头疼，自从自己强行做出要转移群众的决定后，就经常听到这样的言论，自己也没有办法解释只好听之任之。 “对于这个问题，我只一句话，让时间来检验我的对错，我会为我的决定负责！”曲chūn江很漠然看着前方，徐徐说出了这一段话。3∴３５６８６６８８ 李胜男还想再问几个问题，比如你为什么这么自信？把自己的政治前途压在这上面？但是看到曲chūn江的模样她止住了，总感到这个和自己差不多的男人所蕴藏着一种和这个年龄不太相符的坚毅，不忍心在追问其他问题。 一连几天李胜男就跟着曲chūn江，他下去查看灾情李胜男也跟着下去，曲chūn江怎么劝说也不行，nòng得别人以为曲chūn江又新找了一个漂亮的秘书，搞的有事情曲chūn江有点尴尬。刘青有事情不能陪李胜男，曲chūn江就让苗兰陪着。李胜男倒没感觉什么，跟着曲chūn江不是写自己所见所闻有时候还采访干部群众忙的不亦乐乎。 时间已经到八月二十rì，外面天反倒放晴了，在曲chūn江的记忆里这天正是马家口大坝决口的rì子，一大早他就叫上孙伟跟着自己赶往沙河镇，李胜男自然要跟上，曲chūn江于是叫上苗兰一块去。 当几人乘车赶到沙河镇一个叫赵坡的地方，这个地方距离舞阳河并不远，地势相对比较高，许多转移的群众都临时安排在这里。曲chūn江赶到赵坡，只见上面很热闹，许多老百姓趁着今天放晴的天气在临时帐篷外晒有些cháo湿的被褥，看到曲chūn江一行都热情的打招呼，他们已经认识了这个风里来雨里去年轻的县委书记。沙河镇防汛指挥所也设在了赵坡的一件临时帐篷里，等曲chūn江钻进帐篷，里面有几个人正在商量着什么，原来是县公安局长李益行还有沙河镇是书记冯长红等几人。 “曲书记，今天天快要放晴了，你好好休息下，这几天也累坏你了。”沙河镇书记冯长红很殷勤的说道。 “心里放不下啊。”曲chūn江一天来回在乡下跑，晚上有时候还要连夜开会解决防汛中出现的问题，身体也感到有些疲劳。但是强忍着叹了一口气问冯长红，“群众们转移的怎么样了，是不是都已经撤到安全地方了？” “曲书记，绝大部分人已经转移到安全地方，只有鲁庄有几个老人怎么说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说是如果洪水来了也不用管他们，在这里住了一辈子了习惯了。”冯长红有点尴尬的回答。 “那怎么行！”曲chūn江一听急了转身向外走去，“我去看看。” 众人跟着曲chūn江出了帐篷下了赵坡便是鲁庄，等冯长红带着曲chūn江来到村中一户农户家里，只见屋里已经有几个带着红袖章的联防队员，正围成一圈正说着什么。 几个联防队员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竟然是县委书记，马上恭敬的叫了一声赶紧站在了一边。 “怎么回事？”曲chūn江问道，他已经看见屋里有一张chuáng，一个老头半躺在chuáng上，嘴里还叼着一个老旱烟正在那里吞云吐雾。 “曲书记，鲁大爷说死都不肯走，我们又不好来硬的。”一个联防队员赶紧回答说。 “就是县老爷来我也不去，我要死就死在这里。”那个老头看到来了几个当官的模样，狠狠吸了一口烟开口嚷道。 曲chūn江看了他一眼，这样的倔老头你讲道理他根本是不听的，只有来硬的横的他才认账。想到这里他转身对公安局长李益行说：“把他捆起来，带走！”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听县委书记已经发话，那几个联防队员马上扑了上去，拽胳膊的拽胳膊，绑绳子的帮绳子，将那个老头捆起来。 “大白天有人打人了，还有没有王法？”老头一看不妙大声吼了起来，看没人理他被粗声骂道：“刚才那个，rì你八代祖宗，出mén就被淹死……” 有些粗鄙的骂声让跟着曲chūn江后面的苗兰脸上挂不住，柳眉一横准备进去说两句，被曲chūn江一把拿住了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进去，这种人骂几句消消气就算了，有人应承会骂的更欢，现在骂娘总比大水来了再骂娘好的多。 从鲁村出来曲chūn江又上了舞阳河堤，舞阳河的水面比平时宽了许多，快要bī近河岸上。这河堤已经在洪水里浸泡好多天，有许多地方出现管涌，幸亏临时组织的突击队硬是用身担肩扛把管涌处用麻袋堵住，这才坚持到今天，不知道能否安然度过这才洪灾？ 时间过的很快，曲chūn江又查看了地方，转眼到了下午，原来放晴的天气突然又乌云密布，眼看又是一场瓢泼大雨。 就在这个时候曲chūn江的手机响了，结果电话一听是防汛指挥部打来的电话接到市防汛总指挥部通知舞阳河上游地区普降暴雨，一次洪峰要通过马家口大坝，让舞阳县务必做好防汛工作。 “不好！”看着黑压压的天空，浑身感到有些劳累的曲chūn江看到这架势不妙，他仿佛看到了重生前那一幕要重现。“老张，不回城了，去沙河镇的赵坡看看！”张福清二话没说调转车头又向沙河镇驶去，还没有赶到赵坡，暴雨边倾盆而下天地间又笼罩在一片水雾中。 穿着雨衣曲chūn江一行人赶到赵坡的防汛指挥部，只见工作人员都在一个个神情紧张。 “曲书记，根据上游来的电话，洪峰再过半个小时就要过马家口大坝！“冯长红脸sè显得有些难看。 “辖区内所有村民全部转移了没有？”曲chūn江没有管洪峰问题而是问道。 “全部转移了，那几个不肯离开的老人被公安人员硬背着离开了鲁庄。”冯长红回到道。 “那就好。”曲chūn江松了一口气：“命令所以干部必须坚守岗位，最危险的时刻到来了！” “是！”冯长红说完抓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帐篷里气氛有些紧张，大家都看着帐篷桌子放着的闹钟，指针在滴滴答答的响着，半个小时，还有半个小时洪峰就要来了，马家口大坝真的会像曲chūn江说的那样会溃堤吗？ 曲chūn江点上一支烟默默的chōu着，他也看着那不紧不慢走着的闹钟，心里如翻汤蹈海，他祈祷洪峰能安然通过，虽然说自己下令转移了一万多群众，但是一旦溃堤，群众的房屋等财产就会受到严重损失。但是如果不溃堤的话，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成了劳民伤财，成了天大的笑话，而且自己的政治前途就会受到严重的挫折。 矛盾，真是个矛盾！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急促的响了，冯长红一把抓起电话，脸sè顿时大变，他看着曲chūn江有些不可置否的样子：“曲书记，马家口大坝来电话，大坝经受不住洪水的冲击，现在出现了管涌，大坝马上就要溃堤！” 大坝真的要溃堤！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虽然他们按照县上的命令一丝不苟的做着转移群众到安全地方的工作，但是内心中并不认为这么坚固的大坝会被冲垮，只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的心态而已。但是没想到大坝真的出问题了！ 223 救人 自己的重生只能返回某些人的生命，但是却无法换回这巨大的财产损失！ “出去看看。”曲chūn江说了一声，穿好雨衣出了帐篷，孙伟赶紧跟了上去，苗兰和李胜男相互看了一眼默默的跟在后面。 多rì的担忧今天总算有了结果，苗兰看着曲chūn江有些消瘦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欣喜，他终于不用辞职了！虽然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感到高兴，溃坝带来的后果她也深深知道，可是她克制不住的感情，这么多天来除了忙碌的工作外一直为他而担心。担心他是不是能承受住这样的重担，担心他如果真的出现揪心的一幕该怎么办？今天总算不用担心了，她有些痴痴望着曲chūn江，眼睛里lù出一丝泪huā，真想抱着他好好庆贺一番。 “苗姐，你怎么了？”这几天李胜男和苗兰相处，两人关系急剧靠近，李胜男干脆把苗兰成为苗姐。她突然看到苗兰有些不一样的神态不由自主的叫道。 “没，没什么。”苗兰下意识感到了自己失态，掩饰般róu了róu眼睛：“刚才一滴雨滴到自己眼睛里，真难受。” 李胜男没有在追问下去而是跟在后面，对于苗兰刚才看曲chūn江痴痴的模样，心里突然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到底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在曲chūn江一行人离开指挥部的帐篷向下走去，突然雨地里冲过来一个人，只见是一位将近四十岁的男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淋透。他看到曲chūn江他们立即扑了过来：“曲书记，救救我爸，他马上要被大水淹死了！” 曲chūn江听了这个男人的话头脑嗡的一声，强作镇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慢点说！” “我爸说他活了一辈子还没看到过舞阳河能淹到村里，大水绝对过不来，所以说死也不肯搬，结果现在大水快淹没我家的房屋了，你快救救我爸。” “走，我们去看看。”曲chūn江跟着那个男人急急向前走去。这时候雨小了些，等下了赵坡只见原来是一片低洼的村庄已经到处都是洪水，水面上飘着横七竖八的树枝。 “他就在那里！”这个男人指着距离不远出一座二层楼房。“我爸就在二楼，曲书记你救救我爸吧，再过一会就要被淹死了，我不会游泳要不我早就游过去了……。” 曲chūn江看看周围环境，那座楼房距离自己所在位置将近一百多米，大水依旧源源不断从上面流下，水势依旧在向上蔓延。 “小孙，你去指挥部通知来救人。”曲chūn江当机立断下了命令。 “好，我马上就去。“孙伟拔tuǐ就往回跑。 “你给我找条长绳子。”曲chūn江又对那个男人说道。说完以后他挽起了自己的kùtuǐ和袖子。 “曲书记，你要做什么？！”李胜男看到曲chūn江这个样子大声问道。 “用绳子绑在我腰里，我过去救人，幸亏距离不太远。”曲chūn江看着李胜男有些惊恐的样子笑了笑：“放心，我在东新河边长大，这点水淹不死我。” 两人正说着那个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条长绳，曲chūn江刚准备把它围在腰里，旁边的苗兰一把夺过绳子：“要去我去，我上大学的时候是全校游泳冠军。” 曲chūn江没想到瘦瘦的苗兰还是个游泳高手，但是在这洪水里救人和在游泳池游泳是两码事，她是个nv流人又单薄，怎么能让她下去救人。想到这里曲chūn江脸sè一冷：“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我救了人到时候你们把我拉回来。” 也不管别人什么态度，曲chūn江说完走进河水里，河水很快漫过腰部，曲chūn江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向前游去。 一làng接着一làng向前翻滚，曲chūn江不得不调整自己的姿势，免得被河水冲到下游去，游了还不到一百米曲chūn江就感到累的气喘吁吁，踩着水他刚准备休息一下，突然感到有股力量把自己往下游拽，回头一看不由得吓了大跳，原来从上游漂来一棵树挂在了绳子上！ 不好，这样会把自己带到下游去，曲chūn江当机立断解掉腰间的绳子刚准备继续向前游去，突然一股大làng涌了上来，他来不及 躲闪被大làng涌在了水底，不由自主呛了一大口水。 “曲书记……”曲chūn江听到了岸边传来一声尖叫，准备奋力向前游控制好自己的姿态，但是才发现自己半边身子不听使唤身体随着水流向下游飘去。 “没想到英雄没当成，反倒把自己小命撂在这里了。”曲chūn江心里一阵苦笑暗暗懊悔自己太鲁莽，自己小看这滔滔的洪水了。 “抓住我，小曲。”就在曲chūn江自哀自怨随着洪水向下游飘去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声喊叫，奋力抬起头才发现苗兰正在向自己游过来。 曲chūn江心里大喜，努力控制住的姿态拼命向苗兰方向游去，总算抓住了苗兰的手，两人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我带你上岸。”苗兰一手紧紧抓住曲chūn江一手划拉着水向岸边游去，没有到几米就被一阵大làng冲了回来。 “木板，抓住木板。”曲chūn江心里暗暗着急他突然看到了从上游飘来一块mén板赶紧喊道。两人拼命靠近木板好不容易抓住木板，自己的身体浮了起来。 “谢谢你，苗姐姐。”曲chūn江喘了一口气说道：“但是太危险了，你不应该下来。” “我怎么看到你见死不救？”苗兰依旧紧紧的握着曲chūn江的手飞仿佛一反手他就会消失。 两人随着木板向下游飘去，离岸边越来越远已经看不到岸了，到处都是一片汪洋大海。 天快黑了，一切都显得灰méngméng的，曲chūn江心里暗暗着急，这要飘到什么地方，如果漂到舞阳河中心那就彻底完蛋了。想到这里他突然看到前面有一栋楼房还lù出上层，便赶紧对苗兰说：“苗姐，我们想办法到那楼房上去。“ 苗兰明白曲chūn江的意思，两人一只手抓住mén板另一只手奋力划着水，好不容易靠近了楼房，曲chūn江一把抓住楼房护栏，另一只手抓住了苗兰的胳膊，两人挣扎着上爬上了楼房，这才发现顶层楼房里还没有进水。 “我们进去。“曲chūn江前面走着，苗兰紧跟着后面，接着微弱的亮光曲chūn江看到房间里堆满了麦秆，原来是农户放草料的地方。 “还好，今晚我们有个安身之处了。”曲chūn江对苗兰笑了笑走进房间，顿时什么也看不见，于是他从兜里mō了mō，mō出一个打火机还好还能打着火。 靠着打火机微弱的火光曲chūn江和苗兰腾出了一块空地，两人坐在一捆麦秆上，紧紧依偎在一起。 休息了一会曲chūn江感到自己体力恢复了，小心翼翼的从麦草垛里取出一些麦秆来抱到屋zhōngyāng慢慢点着火。 “苗姐，你冷了吧，来烤烤火。”曲chūn江对苗兰说道。 苗兰穿了的是薄薄的套裙，奋不顾身的救曲chūn江衣服早就被浸湿，刚才紧急时刻到没感觉什么，现在身体疲惫下来顿时感到身上一阵阵发冷，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于是凑到火堆旁边烤起来。 “如果岸上的人能看到房间里的火光就好了。”苗兰说道。 曲chūn江点点头，不过知道心里知道这种可能xìng不大，房间里堆满了麦秆，自己不能把火nòng得太大，搞不好点燃正捆麦秆自己没被淹死反倒会被烧死。而且现在天已经黑定，这么大的水在夜里救援相当困难，要等也估计到明天早上了。 曲chūn江脱掉上衣，拧了一些水。放到火上慢慢烤，不到几分钟就出现阵阵白气，他看了自己身旁蜷缩着的苗兰，知道如果她就这样和着湿衣就这么过一晚身体肯定会吃不消。想到这里他低声说道：“苗姐，你最好也把衣服烘干，要不，要不会感冒的……” 听了曲chūn江的话苗兰脸微微有些发烫，她知道曲chūn江是关心自己，不过现在当着一个男人脱掉衣服是件多么羞人的事情，虽然这个人是自己心仪的男人。 “你放心烘烤衣服，我到边上转过身去不看。”曲chūn江站了起来拿起上衣站起来就准备向墙角走去。 刚站起来他的手就被一只冰冷的小手紧紧握住：“边上冷，你，你也会感冒的……你，就在这里……” 曲chūn江依然又坐了下来，只见苗兰微微转过身，双手在自己xiōng前慢慢解着什么，上身灰白sè的西装慢慢被托下来，lù出雪白的背部，紧接着她慢慢的转过身，一个白sè的罩罩包裹着她那不大“小兔子”，看到曲chūn江正盯着她，不由得娇羞的低下了头。 224 雨夜的欲望 224雨夜的 [更新时间]2012-06-1310:01:00[字数]3044 看着苗兰苗条的身材，这幅样子曾经走进曲chūn江的梦里，曾经在那里和她亲热过，等醒来才知道只不过是一场chū：。而今天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曲chūn江却没有梦中的冲动，只感到眼前luǒlù的上身这个冷的有点发抖的nv人需要自己细心呵护。 想到这里他用手mō了mō自己快要烘干的衬衣，轻轻的披在了苗兰的身上，搂住了她圆润的肩头，苗兰慢慢靠在了曲chūn江的身上。 “冷吗？”曲chūn江轻轻的问道。 兰鼻腔里若有若无的哼了一声。 曲chūn江靠近了些，将苗兰搂在的怀里，用自己的xiōng膛贴着苗兰光滑的背部，他感到苗兰的身躯在微微颤抖。看着她正拿着上衣在烘烤的纤手，曲chūn江慢慢的抚mō起她拿光滑的手背来。 苗兰平时很注意保养自己的手，每一个手指都光滑如yù，曲chūn江一根指头一根指头慢慢的抚mō起来，不知不觉中他感到身体中某种在升腾。 突然曲chūn江一把抓住苗兰的一只手猛然想回一拉，苗兰一惊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只感到自己的食指进入了一个温热的口腔。曲chūn江忍不住再一次shǔn吸苗兰的的手指来。 “啊……”苗兰轻轻的叫了一声，她感到身体的随着手指慢慢向身上扩展开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从没有人这么爱抚过她的纤手，包括那个结婚已经四年的自己的爱人。 “弟弟，我……”苗兰此事脸sè有些绯红，她感到身体慢慢开始变暖变软，微闭着眼睛任由曲chūn江肆意的爱抚，这种温柔又略带点粗野的动作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感受到了，现在感到一种莫名的舒畅和刺jī，虽然从内心中有一种理智的声音提醒自己不能在这样下去，但是有一种更强的在yòuhuò着自己，平rì压抑的很久的jī情在这特别的时刻如同洪水般一样决堤，冲dàng着她心中那一丝道德的束缚。 “没准明天再也见不到太阳，何必苦苦压抑自己？”苗兰紧紧咬着牙，她感到曲chūn江身体传过来的火热，似乎要燃烧自己。「域名请大家熟知」只感觉自己手中上衣被轻轻拿走，那双手开始在自己身体的肌肤上游走，让她躲也躲不开，yù罢不能。 等那只手慢慢向下移动来到自己腰际，开始轻轻解开背后的裙子上的拉链，苗兰猛然惊醒过来，手下意识的抓住了曲chūn江的手。 曲chūn江反手抓住了苗兰的纤手，又轻轻的tiǎn着她的柔软的耳垂，在她的耳边说道：“苗姐，你裙子也湿透了，也要烘干……” “他竟然……要脱我裙子……”苗兰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心里想制止但是口里却没有说出只是紧紧的依偎着曲chūn江，反身头埋在他的xiōng膛里仍由他两手肆虐。“给他，一切都给他，让我在烈火中死吧……”苗兰心里呐喊中两只手纤手轻轻mō到对方的皮带上…… 一副修长而白嫩的长tuǐ出现在曲chūn江的眼前，曲chūn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心中的yù火猛然升腾再也忍不住一把将苗兰抱了起来，转身放在了平铺好的麦秆垛上，猛然压了上去…… 外面一片凄风冷雨，风声水声hún杂在一起，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却chūn意盎然，疯狂的肆虐让他们一会到了làng尖一会到了谷底…… 等苗兰再一次睁开眼睛，她感觉天已经亮，自己躺在麦秆垛上，身上盖着一个男士衬衣。 “醒来了？”只见曲chūn江只穿着一件长kù，着上身正在细心的整理着她的衣裙，苗兰赶紧坐了起来，才感到身体有些痛疼。 “别动。”曲chūn江赶紧走了过来扶住，爱怜的看着她。 “你转过去，我，我要穿衣服……”苗兰低声说道。虽然她知道昨晚的疯狂已经把自己的全部jiāo给了这个比自己还小的男人，那种痛苦而又刺jī的感觉让她现在还记忆犹新，心里早就把他当成自己心爱的男人，但是现在光天化rì之下，让自己就这么着身体当着他面穿衣服，自己内心还是做不到。 曲chūn江苦笑了一下，转身走到窗户边点上一支烟，他看着外面的水势，心里又开始想着如何安全脱身。和昨天相比水势稍微有些小，但是凭自己两人现在搞不清楚地理位置再游回去恐怕还很难。 “看来现在就死等来救援了。”曲chūn江叹了一口气。 “弟弟，少chōu点烟。”不知道什么时候苗兰已经穿好衣裙站在他的身边。 曲chūn江才想起苗兰不喜欢闻烟味，于是赶紧把烟灭掉。回头看一眼，只见苗兰正用双手扎着自己的头发，外面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反shè出一片圣洁的光芒，曲chūn江看的呆了。 “看，还看，还没看够啊。”看着曲chūn江盯着自己，苗兰忍不住嗔道，但是想到自己话语里似乎有máo病，不由得脸红了。 “苗姐姐，你真美。”看到苗兰yù语还羞的样子，心里突显一阵冲动忍不住又拿住了苗兰的手。 苗兰知道自己的手对于曲chūn江的yòuhuò，看到他又拿起自己的手顿时吓了一条，昨晚nòng得自己要死要活，没想到现在又来了。赶紧退后几步“别，别这样，天亮了，让人看到不好。” 曲chūn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强压住内心的冲动，轻声说道：“苗姐姐，我爱你。” “弟弟，我知道。”曲chūn江看着自己心仪的男人说出这样一句话，心都感到醉了：“弟弟，你是我第一个真正的男人，爱着的男人……” 两人又相拥了一会，曲chūn江感到肚子有些饿了，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还没吃饭呢，照这样下去，如果大水不能很快退去，自己即便不会被淹死也会被饿死。想到这里，曲chūn江灵机一动：“苗姐，你在这里等着，我爬到房顶上去看看情况，看周围有没有船只。 “你小心点。”苗兰嘱咐到。 曲chūn江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爬上了房顶，站在屋顶上他四处张望，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水，漂浮在杂物那里能看到岸边？ 站了一会儿曲chūn江感到有些沮丧，刚准备下去突然听到突突的马达声，只见远处一辆冲锋艇正在向这边驶过来。 “有救了！”曲chūn江欣喜若狂，赶紧脱掉外套，抓在手里摇晃，嘴里大声喊着。 冲锋艇里的人员似乎听到这边的喊声，马上改变方向朝这边驶来，等近了曲chūn江看到船上坐着几个身穿mí彩服的武jǐng，还有一个姑娘竟然是李胜男。 “曲书记，曲大哥……”李胜男眼尖，看到在房顶狂喊的曲chūn江大声叫了起来。 冲锋艇迅速靠近房屋，两个武jǐng战士跳了过去，拉住了站在屋脊上的曲chūn江。 在众人的扶持下，曲chūn江和苗兰小心翼翼的上了冲锋舟。曲chūn江刚坐稳就问：“李记者，昨天那个老大爷救出来没有？” “李局长带的武jǐng战士后面赶到，用冲锋舟将老人救了出去。”李胜男回答道。 曲chūn江听了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自己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如果老人没被救下，那自己舍命做的一切就显得是那么滑稽可笑。 “曲大哥，你真勇敢。我想好了，准备以你为主角，这次防汛抗洪为背景写一篇纪实报告文学。”李胜男快人快语。 “别胡闹。”曲chūn江赶紧阻拦，“如果要写就写那些奋斗在抗洪第一线的干部和群众，你写我，说一个县委书记不知好歹，竟然跳水去救人，人没救到差点被淹死。你这是表扬我还是损我？” 听曲chūn江这么一说，李胜男不再说下去，不过她心里早就有了主意，曲chūn江奋不顾身救人的事情深深打动了她，与公与sī她都必须报道。 曲chūn江又问了李胜男现在防汛工作进展如何？有多少户农户被淹，有没有出现人员死亡现象。李胜男根据自己所了解的一一作答。 曲chūn江和李胜男两人谈的欢，旁边的苗兰却微微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不是的看着曲chūn江。李胜男发现了这情况感到有些奇怪：“苗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没，没有。”苗兰赶紧回答。 “苗书记昨天为了救我差点把名搭上，估计是累坏了，一会上岸赶紧回去休息。”曲chūn江自然地把苗姐姐改成苗书记，他知道苗兰比较累，不过不是救自己而是被自己“折磨”累的，所以内心也有些心疼，当然这话他说不出口。 李胜男看看曲chūn江又看看苗兰，感觉只是过了一晚上两人似乎有些不对，仿佛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自己也说不出。 “你呀，一天老是多疑，人家一个是县委书记，一个是县委副书记，都为抗洪cào碎了心，能有什么事情呢？”李胜男制止住了自己的胡思luàn想。 冲锋舟很快到了岸边，只见一大群人站在那里，看到冲锋舟过来一个个欢呼起来。曲chūn江看了看，县上防汛领导小组的成员全部都在场，惟独少了县长吴东良。 225 你的钱是不是贪污来的 225你的钱是不是贪污来的 [更新时间]2012-06-1410:01:00[字数]3112 话说大家正欢呼曲chūn江平安获救的时候，吴东良因为突然感到心脏不舒服请假在家里生闷气。请访问。 其实心脏不舒服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老máo病了。他只不过接着病躲开了去看望曲chūn江这一幕，虽然理智上告诉他应该去，但是感情上却难以放开。 他在生气，因为自己生气也因为曲chūn江生气。 他感觉自从曲chūn江空降到舞阳县当县委书记以来处处似乎和自己作对而处处让自己感到憋屈。 首先是刚来这小子就一个人luàn跑，被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程文凯莫名其妙关了起来，这小子借这个机会向来视察工作的市委书记汇报什么要搞竞聘乡镇主要领导，还说和自己商量过。“商量过xx！，老子被méng在鼓里呢，”知道自己和那个程文凯关系好，不敢反对。 竞聘就竞聘呗，还让专mén跑一趟去请招人嫌的李俊亭。想起李俊亭吴东良心里就有气，这小子那天指着自己鼻子和自己顶嘴的模样他是一辈子也也忘不掉。好不容易把那个讨厌的家伙发配到农场去干活，这个曲chūn江竟然专mén把他又请回来让他竞聘中坝乡乡长，这小子竟然也考上了，看到他chūn风得意的样子自己就恨不得一拳砸在他的鼻子上。 还有这次曲chūn江要提出提前转移群众，吴东良开始也是极力反对的，你以为你是未卜先知的神仙啊，能掐会算知道大坝要溃堤？还敢大规模转移群众这种劳命伤财的事情？不过最后听曲chūn江要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做赌注，他反倒同意了。正愁没机会让你滚蛋没想到自己到先不想呆了。不过让吴东良自己大跌眼镜的竟然真如曲chūn江所预料的是大坝竟然真的溃堤，正当自己感觉沮丧的时候又传来了曲chūn江被大水冲走的噩耗，虽然他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背后暗自偷笑有点不道德但是依然抑制不住自己内心那种快意。一方面他表面上赶紧组织人员抢救，一方面又向上级汇报，做出自己努力搭救同事的样子。心里却暗自祈祷最好是这个曲chūn江那个一起来的讨厌的nv人飘到东海去喂鱼。不过万万没想到曲chūn江福大命大，竟然被人救上了岸。1５整个过程就像一部惊险的小说那么曲折。 难道那小子真是福大命大，自己这一辈子就要被他压住永远抬不起头，想到这里吴东良心情就感到格外恶劣，左xiōng也感到有些隐隐作疼干脆请假躲到家里来个眼不看心不烦。 当吴东良躲在家里声闷气的时候，曲chūn江却被英雄般簇拥着回到了县城，县上大小领导轮番来到招待所看他，使得他一方面笑脸相应，一方面也感到有些厌烦。 舞阳县的电视台要报道曲chūn江英勇救人的事迹被他知道后，一个电话打到县广电局局长那里让他立即撤换节目，事情已经结束，对错已经存在人们心里，没必要这么高调。 舞阳县电视台他一个电话可以震住，但是汉湖市电视台他却没有那个能耐，还是以新闻形式报道了曲chūn江英勇救人的事情，李胜男虽然得到曲chūn江提前招呼不要写自己，但是还是记者新闻稿的形式在西岭rì报上写了舞阳县在县委书记曲chūn江的领导下抗洪救灾的光荣事迹，一时间，曲chūn江这个名字成了西岭的新闻人物。 再辉煌的时段也要过去，当事情恢复了平静，曲chūn江又赶紧投入到灾后重建的工作中去。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九月底马上就是十一长假，曲chūn江总算放下手头的工作准备回家一趟，自从八月份上任以来被大小事情缠着还没有回家去看望父母，这次长假妹妹曲chūn涵也从安西放假回来正好一家团圆，所以曲chūn江下定决心回家一趟。 上班这么多年也没为家里添置点什么，看到二老还住在原来的小单元里一家人团聚自己住的地方都没有所以曲chūn江决定回到东新县买一套大房子给父母住。现在已经是九八年，正是国内房改进行市场化的开端，房价才刚开始起步，赶紧给父母先买上一套算是尽自己的孝心。 至于钱去曲chūn江并不发愁，靠着对国家股市大方向预见xìng，几次比较jīng准的建仓，现在手头已经有四十万。买房连装修十万绰绰有余，剩下的再给妹妹曲chūn涵买个笔记本电脑。现在过来网络刚刚兴起，作为计算机专业的妹妹自然需要一台笔记本电脑，虽说现在的笔记本不像曲chūn江重生前那么便宜，但是出来一万多元买个东芝笔记本曲chūn江还是拿得出手。 反正自己huā钱的地方不多，虽然工资还不到千八块但是吃喝用的基本上公家都包了，连自己现在用的三星手机也是当县委书记后由县委办主任购买公家报销的。 这就是所谓潜规则或者说是特sè，曲chūn江也没想到自己做到出污泥而不染，大环境如此自己没必要做的那个出格，只要大方向把握住，绝对不把公家的一分钱装进自己的腰包，至于别的福利自己也就不免俗了。 十月初一一大早，曲chūn江开着那辆墨绿sè的三菱越野车就离开了县委大院，他昨晚就给手机张大富放了假期，让他回家好好休息，过节期间不用他来开车，张大富也愿意乐个清闲，很痛快把钥匙jiāo给了曲chūn江。 等曲chūn江开着越野车，带着让秦卫华帮忙买的东芝笔记本电脑赶回东新县城东边的家属院，提着电脑兴冲冲的上来二楼，站在mén口就听到咯咯的笑声，那是妹妹曲chūn涵的声音，便敲开了mén。 mén开了，是一个身穿白sèt恤休闲九分kù，扎着马尾辫的nv孩，样子很是清秀。曲chūn江一愣，这不是他妹妹曲chūn涵。 “你是？”曲chūn江放下电脑箱问道。 “你是谁？”nv孩子没有回答反倒问起曲chūn江来。 “我是这家的主人。”曲chūn江看到这nv孩子站在mén口似乎不想让他进去，很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哥哥……”屋内传来一声欢呼，一个nv孩从屋内冲了出来，见到曲chūn江高兴的长大双臂，曲chūn江笑着抱住了她，正是自己的妹妹曲chūn涵。 “他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我的哥哥曲chū涵离开了曲chūn江的怀抱，笑着给旁边那个nv孩介绍到。“哥哥，她是我的同学叫杨丹，十一长假到我家来玩。” “哦，对不起。”杨丹看自己把同学的家人堵在了外面，顿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曲chūn江笑着提着电脑箱进来屋里，和自己的爸妈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把电脑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妹妹，你看哥哥给你带来什么礼物？” “笔记本电脑，还是东芝的！”曲chūn涵惊喜的喊了起来：“哥哥，太谢谢你，我们班有同学拿着笔记本电脑羡慕死我了，没想到我也有了。” 曲chūn涵赶紧打开电脑chā上电开始调试起来，杨丹在旁边看着。 “哥哥，是最先进的机型，很贵吧。”曲chūn涵边调试便问。 “一万三千多块。”曲chūn江正在和老妈聊天听到妹妹问随口答道。 “哥，这么贵，你还舍得买。” “不贵，我还准备给家里买套房呢。”曲chūn江随口笑道。 “小江，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高梅兰并不知道曲chūn江炒股一事，于是非常吃惊的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妈。反正我这钱来的正大光明。”曲chūn江不想把自己炒股的事情告诉给家人。 听了曲chūn江这话，高梅兰就没说什么，曲chūn涵也不在追问继续兴致勃勃捣鼓她的电脑去了，只是旁边坐着看曲chūn涵调试电脑，一边听他们家人谈话的杨丹却不由得哼了一声，脸上突然lù出一种鄙夷的神sè，不过很快消失，但是这一刹那被曲chūn江觉察到了。 曲chūn江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笑继续和老妈聊起来。 晚上吃了个团圆饭，曲chūn涵便拉着曲chūn江和要自己的同学杨丹一起逛起县城来。 不经常回家，曲chūn江发现县城和原来相比也有不少的变化，特别是县城边上出现的一栋栋崭新的商品楼令人瞩目，曲chūn江知道那个重生前那个疯狂的让人又爱有恨的楼市从现在已经开始了。 两个nv孩叽叽喳喳，手里每人还拿一根雪糕边走边说，曲chūn江跟在后面就像一个护huā使者，有时候chā嘴问问她们上大学的事情，大家谈的倒也畅快。 不过曲chūn江感觉这个妹妹的同学杨丹似乎有点不大对尽，看着自己的目光总带着点鄙夷的神sè，nòng得曲chūn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两个nv孩逛了一会累了，就在东新广场边上一个烧烤摊上坐了下来，曲chūn江自然给两个nv孩点了一些烧烤，自己也要来一瓶啤酒慢慢的品尝着。过了一会曲chūn涵说要到卫生间去一趟就匆匆走了，只留下曲chūn江和杨丹两人。 曲chūn涵一走气氛顿时就有点不自然起来，不过曲chūn江见的nv孩和市面也多了，笑着招呼杨丹吃烧烤。杨丹抿着嘴吃了一口烤豆腐皮，突然蹦出一句话差点吓曲chūn江一大跳：“喂，你的钱是不是贪污来的？” 226 买房 226买房 [更新时间]2012-06-1510:01:00[字数]3294 “贪污？”听了对面这个清秀的nv孩突然冒出这句话，曲chūn江又好气又好笑，自从自己重生后从政还压根没人这么当面说过这句话没想到今天这个看似文静的nv孩却质问他了。3∴３５６８６６８８：。 “我的钱是我自己挣的，是清白的，绝对没有占公家一分钱便宜。”曲chūn江想了想回答道。 “吹吧你，你一月工资多少？不过千儿八百块吧，又是给小涵寄钱供她上学，现在又是买房买电脑，说吧，你从那里nòng那么多钱？我爸说了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哪有不贪污的？” 有其父必有其nv，难怪杨丹这么偏jī，曲chūn江明白过来了。不过不想在这方面和杨丹纠缠，就随便用了一个外jiāo辞令：“无可奉告。” “是不是怕我到你们上级领导那里告发你？” “无可奉告。” 曲chūn江的几个无可奉告把杨丹jī怒了，看着前面一脸微笑依旧保持风度的年轻男人，杨丹恨不得上去扇了几巴掌，一个贪官还这么牛！ “小丹，小丹，你怎么了，满脸通红？”曲chūn涵从远处跑来看到杨丹这个样子有些奇怪。 “没，没什么，感觉有点热。”杨丹笑了笑，掩饰了一下。曲chūn涵看看杨丹又看看曲chūn江，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笑了笑没说什么。 有了刚才这番小小的冲突，三人似乎没有继续看风景的兴头，匆匆吃完烧烤便往家里走去，回到家老爸老妈都在看电视，曲chūn江见家里本来比较挤，又来了客人于是说自己去宾馆住一晚上。没想到老妈高兰梅却说回到自己家里了，还住什么宾馆，她们两个nv孩子住里屋，你还是和原来一样打个地铺在客厅凑合，别当了县委书记了就瞧不起自己的家了。 老妈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曲chūn江还有什么话可说？只好陪着父母看了一会电视，而两个nv孩早就钻到曲chūn涵的房间里玩电脑去了，直到十点半父亲先回房休息。在老妈的帮助下曲chūn江nòng好钢丝chuáng，又去简单的洗了一把脸，这才脱掉外衣kù躺在钢丝chuáng上。好久没有睡这张chuáng，曲chūn江开始还感到有些不习惯，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折腾到半夜才mímí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曲chūn江感到一阵niào意，使他从睡梦中醒来，睡得mímí糊糊中也忘记了开灯，穿上拖鞋就往卫生间走去。 “咦怎么卫生间的灯开着？难道是自己临睡前忘记关灯了？”曲chūn江mí糊中把这当成了自己常住的舞阳县招待所，脑子边想边下意识的推了一下厕所的mén，mén一开曲chūn江刚进去半个身子，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吓了曲chūn江一大跳，只看见一双修长的tuǐ，正是杨丹上完厕所准备走。 “啊……”曲chūn江猛然惊醒才知道在自己的家里，只听到“嘭”的一声mén有关注。他吓得赶紧退了出去，拔tuǐ就往客厅跑去一骨碌上了自己的钢丝chuáng，心里有点担心如果杨丹再尖叫两声让家里人听到，那么自己可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好，曲chūn江躺在被窝里支起耳朵自己听着，并没有听见杨丹的的叫声，只是过了几分钟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关mén的声音。他知道估计杨丹已经回了卧室，快要憋不住的他赶紧又趴起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来到卫生间，打开灯轻轻的推了一下mén，迟疑了几秒钟才进行痛痛快快的“放了水。”这才很舒服的重新回答被窝里。 第二天一早，曲chūn江知道自己在客厅睡着，如果等别人起来自己起chuáng可不方便，于是强忍着瞌睡早早爬起来，收拾好chuáng铺，来到卫生间洗脸，他听到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是杨丹也早早起来了。 想到昨天一幕，曲chūn江感到有些不自然，只好硬着头皮招呼了一声早，杨丹鼻子里哼了一声也没有理他，等他洗完脸后才进了卫生间，“嘭”的一声把mén关住。 “洗把脸就要关江苦笑着摇了摇头，昨天下午把自己当成贪污犯，晚上估计把自己当成是sè狼，看来自己的印象在这nv孩心里是一落千丈。 等老妈高梅兰起chuáng给大家做了点稀饭，又到外面用大米换了一些凉皮做早餐，吃完以后曲chūn江就约父母去看房子，曲chūn涵嚷嚷着也要去，杨丹也只好跟着去了。 第一次看房自然没有什么目的，一家人连续看了几个楼盘，曲chūn江都不算满意，不是布局不好就是采光不行，要么楼层不理想。就在这个时候曲chūn涵突然说道：“哥，我听说东新县修了一座高层住宅楼，档次比较高我们去看看。” “别去了，那里房价是全城最高的。”老爸曲长河在旁边阻拦道。 “走，去看看再说嘛，又不马上买。”曲chūn江笑着说，他听了曲chūn涵的话就打定主意，如果合适就买下一套，现在自己不缺钱，爸妈辛苦了一辈子，自己上辈子没有机会孝敬父母，重生后自然要补上。 看到一对儿nv都想去看，曲长河只好答应了，几人来到来到了城南，只见一个坐二十多层的楼房正在建设中，在旁边都是六层楼房的陪衬下，显得鹤立jī群。 来到售房部，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接待了他们。听说他们是来看房的，马上就把他们领到房间里面的一个座模型旁边，详细给他们解释房屋四周的绿化情况，房间的布局等等。曲chūn江看着模型旁边还有几套居室的平面图，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这几套面积大小不一的居室布局别具匠心，显得很有水平，一看就出自大公司之首。他相中了一套面积为120平米的三室两厅套房，父母一间，妹妹一间也要给自己留一间，免得在回家像昨天晚上那样打地铺多不方便。于是他和那个胖胖的中年人谈起价格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看到曲chūn江一愣，脸迅速yīn沉下来猛然间又多云转晴，笑着对曲chūn江说：“曲处长，哦，不曲书记，多rì不见了啊。” “是你”听到有人称呼自己，曲chūn江转过头一看，也算是冤家路窄竟然是好长时间不见的廖东。 曲chūn江从内心讲并不喜欢廖东，不过看到人家热情劲头，也笑着说：“原来是廖大老板啊，去哪里发财了？今天怎么有空来东新玩？” 廖东没有接过曲chūn江的话而是笑着说：“曲书记，你来看房子，是不是要买房？” 曲chūn江点点头刚准备说什么，刚才那个售房部的胖胖的中年男人却接过了话题：“廖老板，这位朋友看重了这套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然后又接着对曲chūn江说：“廖老板就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 哦，原来这座高层是廖东开发的，曲chūn江虽然对廖东这个人不太感冒，但是心里不得不佩服廖东是从安西大城市出来的人，这些房子的布局就比东新县一个开发生看上去要出sè的多。 “只要曲书记看上那套房子，价格方面保证你满意。”廖东回答道。 “呵呵，我只是来随便转转。这一套房子买下来的将近八万块，我一年不吃不喝才挣人家一万多块，买不起啊。”曲chūn江突然笑着回答。 旁边的曲chūn涵或许在安西呆惯了，看惯了高楼大厦所以对这套高层建筑很感兴趣，一听两人对话知道原来这个开发公司的老板竟然是各个的朋友，心里想这套房子看来是有着落了，不过没想到突然曲chūn江说话口气大变顿时吃了一惊，刚准备开口但是被站在她旁边的老爸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严厉的眼神制止她。曲chūn涵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 “哪里的话，只要曲书记真的喜欢这套房子，一切好办，好办。”廖东并没有介意曲chūn江的话，依旧热情的说说道。 “这样，我再到别的地方转转，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再给你回话如何？”曲chūn江想了想回答道。 “也好，要买就要自己最喜欢的。”廖东也没有坚持，突然话锋一转：“曲书记晚上有没有空，咱们好久不见了，坐在一起喝两杯如何？” “哎呀，真不巧，今天早上舞阳县委办来电话说有点急事，下午我必须赶回舞阳，有时间廖老板来舞阳，我做东。”曲chūn江很是客气。 “改rì，一定一定。”廖东一副失望的样子。 两人又聊了几句曲chūn江边告辞离开，走在路上曲chūn涵忍不住问：“哥，那套房子不错，而且老板又是你的朋友，你怎么突然不买了？” “就因为那个老板是你哥的朋友，又那么热情所以才不能买。”曲chūn江没回话曲长河帮他说了：“和这帮开发商距离远点好，占小便宜搞不好要吃大亏。”曲长河干了这么多年行政，风风雨雨经过了许多事情自然很明白曲chūn江的意思。 “还是老爸深谋远虑。”曲chūn江笑着给曲长河戴了一定高帽。他早就打定主意一定不能和廖东有什么利益来往，直觉告诉他那是个危险的家伙。 “你这小子，书记没当上几天，拍马屁的功法倒是学会了。”曲长河笑骂着说，一家人跟着笑了起来。 在家呆了几天，跑了几趟总算看好一处正在修的商品楼，登记了一套，曲chūn江先是jiāo了预付款算房子已经落入自己的名下，等以后逐步jiāo纳剩余的钱。他还chōu空找了高勇以及原来关系比较好的陈重任在一起坐了坐，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自己的妹妹和杨丹逛边了整个县城，有时候还开车拉着她们俩去汉湖市区和别的县城去玩。两个nv孩玩的都很高兴，只不过曲chūn涵不在的时候杨丹看曲chūn江的目光老是带着一种鄙夷的神sè，nòng得曲chūn江很是郁闷。 227 绕过吴东良 227绕过吴东良 [更新时间]2012-06-1610:01:00[字数]3074 “在她的眼里，你哥哥就是贪污犯，给你买电脑和准备买房的都是我从公家那里贪污的。”曲chūn江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那你那么多钱到底从哪里来的？”曲chūn涵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 “炒股。我先是从朋友哪里借了一笔钱，然后投到股市没想到股市大涨，赚了一笔，把朋友的钱还了，净赚了四十万。”曲chūn江很简单讲述的自己的炒股过程。 “四十万！”曲chūn涵听了直咋舌，他没想到曲chūn江这么厉害，不仅官当到快，而且也能赚钱。 “我告诉杨丹去，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不能错怪我的好哥哥。”曲chūn涵嘻嘻一笑接着又说：“她爸爸是一个大型饮料公司的老板，家里比较有钱，所以人有时候比较高傲。但其实是个好nv孩，也很通情达理。” “我是什么样的人关我什么事情？我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曲chūn江一项对自我感觉良好高傲的nv孩是敬而远之，要不是看着是自己妹妹好朋友的份上，自己才懒得理会她呢。 到了十月六rì，曲chūn涵和杨丹准备返校，曲chūn江也该回舞阳县，于是就用自己的三菱车把她们俩送到东新汽车站。到了车站曲chūn江先是帮买去安西的汽车票，曲chūn涵说要买点吃的在路上以防万一，就让杨丹看着行李。 等曲chūn江买好车票，看见曲chūn江买吃的还没有过来只好和杨丹站在那里等着她。 只要没有曲chūn涵，两人在一起就没有话可说，只好默默的站着，这时候杨丹突然开口：“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没什么。器:无广告、全文字、更”曲chūn江淡淡的回答，他旋即明白曲chūn涵把自己炒股挣钱的事情告诉了杨丹。 “不过…不过你这个人也tǐn想到杨丹又来了这么一句，让曲chūn江顿时mō不着头脑，刚准备张口问问什么这么说自己，看见曲chūn涵提着一大口塑料袋的食品走了过来只好作罢。 送两个nv孩上了长途汽车，曲chūn江看着自己妹妹朝自己摇摇手，而杨丹则盯了盯自己一句话没说，心里不由得有些好笑，自己这几天忙前忙后竟然最后落得了这么一句话。不过曲chūn江懒得为这事生气，回到舞阳县还有大量的工作等着他呢。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十月底，这天中午曲chūn江正在办公室看着文件，突然听到有人敲mén便随口说了一声请进，两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正是中坝乡乡党委书记王元龙和乡长李俊亭。 “元龙、俊亭，来来来坐坐。”曲chūn江站了起来离开了办公桌和坐在了他们俩侧面的沙发上，随手掏出一包烟给两人分发了一支。这个时候小孙进来了，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茶然后又给曲chūn江的水杯里添满了水这才悄悄退了出去。 “现在工作开展的怎样？秋冬播准备的如何？干群关系还那么紧张吗？”曲chūn江关心的问道，内心比较满意这对组合，这不上才三个多月，全县最难缠的乡镇jiāo给他们没有出什么大事，最起码一条经常围攻乡zhèngfu这条让人感到头疼的事情再没发生过，就凭这一条曲chūn江就感觉自己人选对了。 “现在工作开展的有条不紊，我们换了两个村不称职的村支书和村长，又着重整顿了机关干部的作风问题。来乡上办事的农民不像以前那样老得不到好脸sè，所以干群关系缓和多了。还有秋冬播的工作已经安排到各个村了，保证按时完成播种任务。”王元龙笑着回答道：“今天我和俊亭来给看望你，是给你提点礼物。 “礼物？”曲chūn江眉máo一扬，他才发现在李俊亭身边有一个不大的纸箱，于是刚准备黑下脸严肃的教训他们几句。李俊亭马上说道：“曲书记，别误会，我们不是来贿赂你，而是让你尝尝柑橘。” “柑橘？”曲chūn江这才先搞现在正是柑橘的成熟期，于是脸sè放缓了许多：“这个，我一定要尝尝。”他知道李俊亭虽然担任了中坝乡乡长，但是一直兼任中坝乡农场场长这一职务。 打开纸箱，只见里面装满了黄橙橙的桔子，皮sè比较光泽，很是惹人喜爱。曲chūn江顺手拿一颗仔细的观察着：“嗯，不错不错，个头大小适中，皮sè也好，更重要的是形体很圆润，没有出现那个葫芦头。” 李俊亭听的只点头，自从那次在农场第一次见到曲chūn江谈论了柑橘生产情况，他就认定了曲chūn江是个柑橘行家，现在这样中肯评价自己的柑橘也就不足为奇。 “今年柑桔是大年，丰产，而且价格也不错，我于是带了几箱让你尝尝。”李俊亭笑着回答。 自己顺手剥了一个桔子放到嘴里，桔瓣味道甜中带酸，和前世自己常吃的桔子味道差不多。“嗯，不错，让大家都尝尝。”曲chūn江笑着打开mén叫了一声孙伟，孙伟赶紧跑过来曲chūn江吩咐着剩下的几箱搬到秘书科去，让大家都尝尝。 吃了一个桔子，曲chūn江擦了擦手问道：“俊亭，我打算把柑桔作为我县今后主导产业来抓，准备大面积的推广，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李俊亭和王元龙相互望了一眼，李俊亭说道：“曲书记，我和王书记曾经为此事商量过，事情是好事但是难度比较大，一是因为前几年钟黄姜的事情伤了老百姓的心，现在又要推广种植柑橘，恐怕群众不买这个帐，其次就是赶紧从栽树苗到挂果，快着三年慢着五年才能见到效益，前期投入比较大。一般群众都实际，希望来个短平快，这样长的周期恐怕没有愿意栽种。” 曲chūn江听了点点头，他知道李俊亭说的都是事情，老百姓都相对比较保守，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又不能像种植黄姜那么样采取硬xìng强迫，所以推广起来难度很大。 “困难确实很大。”曲chūn江说道，“不过我想难不倒你们俩，总有些办法吧。”曲chūn江笑道，他知道王元龙和李俊亭都是实实在在做事的人，而且也头脑灵活，知道如果和自己见面自己肯定要问这个问题，如果没有想出一些法子是不会登自己这个mén。 “办法倒是想了一切，先是动员各村的村干部带头栽种柑桔树苗，还有就是每个村都是有点集体坡地，准备开垦出来种植柑桔。但是这些面积相对比较少，估计成不了气候。”王元龙回答道。 “嗯，这些办法也不错，慢慢来别着急，栽种柑桔没有十年八年是无法成气候的。”曲chūn江鼓励道。他知道一直到自己重生前舞阳县的柑桔才算成气候，号称有十万亩。虽然自己准备强力推进，但是一年两年肯定是成不了气候的。 “我想办法在县上挤出一点钱，对栽种柑桔的农户买桔树苗一定的补助。”曲chūn江沉yín了一下又说道。 “这样太好了，可以鼓励大家多种植桔树。”李俊亭喜出望外。 送走了王元龙和李俊亭，曲chūn江开始认真考虑这件事情来，虽然他已经让计划局在起草明年的县域经济规划的时候，已经把柑桔列为舞阳县重要的产业来抓，但是他这些都是zhèngfu那边的事情，自己作为书记不肯能事无巨细。而zhèngfu一把手吴东良的对于柑桔做主导产业态度曲chūn江虽然没有征求他的意见，但是从和自己搭档这几个月来看，两人并不合拍，每每大事出现分歧，他料想到这件事吴东良也持反对态度。 怎么办？曲chūn江感觉如果自己想做一点对舞阳县发展有意义的事情如果吴东良老在那里掣肘，那么自己将是事倍功半。“必须绕过他，chā手zhèngfu那边的事情！”曲chūn江下定了决心。 想要绕过吴东良，那么必须就要在zhèngfu那边找一个能听自己话的人，曲chūn江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在县常委会里，zhèngfu那边出了县长就是常务副县长，如果想要绕过县长那么就必须争取常务副县长对自己的支持！ 曲chūn江的脑海里出现了常务副县长马加强的样子，胖胖的身材，个子不高，穿着不是很讲究，如果走在街上你绝对认不住他就是常务副县长。曲chūn江在上任前曾经翻过舞阳县主要领导的履历，知道这个马加强算是土生土长的舞阳人，从乡镇农技站一名技术员干起，一步一个脚印，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走到了现在的常务副县长职位，算得上是一个务实派。在曲chūn江的记忆里，自己上任之后开过几次常委会，很少听到马加强主动发过言，为人看上去十分低调。但是曲chūn江了解过，在自己没有上任之前，冯荣党政的时候，马加强可不是这个样子，为人很是耿直，说话决不含含糊糊。 是什么情况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本书『诺书网』网首发，欢迎读者登录查看更多优秀作品。 228 逛街 228逛街 [更新时间]2012-06-1710:01:00[字数]3243 曲chūn江正在琢磨马加强的时候，马加强也正在琢磨曲chū书m加强的办公室在zhèngfu大院这边那个三层小楼的顶层最东面一个房间，相对别的县长办公室而言有些偏僻。可是马加强并不这么认为，即便是办公室位置偏僻点，但是自己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zhèngfu这边的二把手，位置在那里摆着谁也拿不走。他一直这么想着，犹如自己这些年所干的工作，成绩如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不用去争去抢，别人也拿不去。说话也比较直爽，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为自己谋sī利，谈起工作方面的事情来用不着拐弯抹角。但是这才舞阳县主要领导干部的变动，却让他感到泄气。 自从冯荣出事后，县委书记空缺下来，原本一直埋头干活的马加强心里也热和起来，他并不指望自己能登上那个宝座，前面还有县长吴东良呢，他希望的是吴东良出任县委书记，那么县长的位置就可以是他的，那个“副”字就可以却掉，自己成为zhèngfu这边堂堂的一把手。 这种想法sī下曾经和吴东良做过隐晦的jiāo流，吴东良的想法也是如此，但是天算不如人算，上面竟然空降了一个年龄只有二十多的娃娃来当书记。这个动作顿时使马加强感觉失望，自己当不成县长虽然还有吴东良没有当书记这个因素，但是他觉得自己以前是否有些太傻了，自己干了这么多工作，上面的领导根本就没有看到，或许是自己xìng格太直，得罪的人比较多吧。马加强开始在自我总结起来，所以在曲chūn江上任之后，他变得低调起来，在常委会上曲chūn江和吴东良的几次冲突，他都保持默然，从不参合进去。 不过从内心中他慢慢改变对曲chūn江的看法，虽然他看上去年轻，但是做事手段比较老辣，特别是一来就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说服吴东良同意他的公开竞聘乡镇领导干部，把一些能力比较强的干部提拔到了领导岗位，这一点马加强比较佩服。还有这次抗洪救灾，曲chūn江的一意孤行甚至有些独断专行非要转移马家口下游的村民，开始马加强认为他也是小题大做，劳民伤财。但是事实却证明他这么做是对的！避免了一场悲剧发生。这一点更是马加强佩服不已，难道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不管怎么样，曲chūn江这两招使马加强对曲chūn江从心底里有些佩服，这个县委书记还是做的比较合格。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桌上面的电话响了，马加强一接电话说来也巧，刚好是曲chūn江来的电话。 “你好，马县长，我是曲chū话里响起了曲chūn江有些热情的声音。 “曲书记，找我有什么事情？”马加强声音不冷不热。 “县上明年经济发展规划你看了没有，有些问题我想过来和你商量商量。” 县委书记要亲自过来和我商量经济规划的事情？马加强一愣，马上回答道：“曲书记，那份规划我看了，有什么问题我到你哪里去，怎么能让你过来呢，我现在就过去。” “好，我在办公室等你。” 马加强放下电话并没有急着离开办公室，而是点了一支烟想了想，县委书记和我讨论经济规划的事情，不知道他和吴东良商量好没有？这件事应该是吴东良找自己才对，难道说他还没有和吴东良通过气？那他直接找自己来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马加强突然感到一丝紧张，旋即有笑话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什么场面没见过，不就是见县委书记吗？有什么可怕的。想到这里他随手拿起公文包匆匆外走去。 来到县委这边，马加强边走很和蔼的和来往的人打着招呼很快来到二楼曲chūn江的办公室mén口，mén半掩着。马加强刚准备敲mén，斜对面秘书科的孙伟笑着走了出来说：“马县长，曲书记在屋里等着您呢。”说完帮马加强敲开mén然后倒杯水又才退了出去。 这是马加强第一次到曲chūn江的办公室，办公室摆设很简单，和一般县上领导的办公室没什么两样，只是雪白的墙上张贴着一张舞阳县地图显得比较醒目。 “马县长，坐江从老板桌后面起来走到马加强身边，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然后掏出烟给了马加强一支笑着说：“马县长是第一次来我办公室吧？” “对，对。第一次。”马加强从曲chūn江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味道，自己这个副县长看来向县委书记工作汇报的不够啊。于是赶紧说到：“以后要多来常向你汇报工作。” “哎，zhèngfu那边工作做的很好嘛，再说还吴县长在那边把关呢。”曲chūn江笑着说：“今天我请你来主要是和你聊聊关于我们舞阳县发展的问题，你是老舞阳人了，咱们今天谈话抛开文件规划什么的，但从你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舞阳人，从工作这二十多年的经验来看舞阳该如何发展？” 听了曲chūn江的话，马加强默默吸了一口烟有些迟疑，“他不是谈明年县上的经济规划吗？怎么突然又信马由缰谈起舞阳的总体发展了？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yào？”马加强思索着慢慢说到：“关于舞阳县的发展，咱们县委早就制定了有关发展规划，我认为那个可以了。” 曲chūn江看着马加强吞吞吐吐说出这番官话来，知道他并没有说真话，于是坦诚的说道：“你看咱们舞阳，是一个农业为主的县，工业很不发达，jiāo通也不是很便利，要想像汉湖其他县那样以工业为主导发展谈话容易，要资金没资金，要企业没企业，但是俗话说“务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现在舞阳县要找到一条突破发展的路子，难啊。你是舞阳人，我想也不忍心看着自己家乡一直贫困下去吧？ 曲chūn江见马加强不吭声，就意味深长地说：“我应该是一个负责任的干部啊。” 马加强听罢这话，立刻心领神会地笑了。他想曲chūn江都说了这样的话了，自己再无所表示，是不是有点不识抬举了？于是，他笑着问：“曲书记，您来舞阳县多久了？” “快四个月了吧。” 马加强说：“曲书记，要是您不介意，明天我陪您在舞阳县的旮旮旯旯转转，说不定您能慧眼发现这里的宝藏呢。” “好哇，我也正想在这里到处走走看看呢，可一行动总是前呼后拥，一调研总是听报纸广播上的话，干部千人一面千喉一声，循规蹈矩到无所事事、毫无建树的程度。我真想变成一把火，把舞阳县县孕育着的jī情点燃。” 曲chūn江放下神情庄严地看着马加强说。 马加强微微一笑，接着曲chūn江的话继续下去：“如果您不介意，我们就各自骑一辆自行车，穿街走巷，像过去的皇帝一样微服sī访，相信您肯定能获得舞阳县第一手最真实的资料。” “好，马县长，就这么定了，明天是周末，咱俩都别休息了，天一亮就出发，骑自行车沿舞阳县城转一圈。” 曲chūn江与马加强一拍即合。 马加强补充说：“为防万一，我们还是戴上墨镜吧，免得被人认出来。” “好，就这么办。” 曲chūn江送走马加强，把孙伟叫道自己办公室对他说：“明天周末你们都在家休息吧，放你们的假了，顺便给老张说一声，明天不用车。” 孙伟立刻应道：“好啊。” 曲chūn江感觉他们的应承是从心里溢出来的，那是一声痛快的响应。自从他来到舞阳县，他办公室的人就没有过星期天，除了十一那几天。休息对他们来说似成了一种奢侈。 马加强早就在县委mén口等曲chūn江了，他也戴了墨镜，同时为曲chūn江借了一辆自行车。自行车半成新，马加强骑上跑了一圈，车把、车轮、脚踏板都没有问题，这才放心地jiāo给曲chūn江。 大街上很安静，好不容易熬了个星期天，人们都在家里睡懒觉呢。 曲chūn江骑上自行车，车轮刚转了几圈，他就被晃了下来，看着车轮下一块蹦得很远的石子，不由说：“这破路，还想招商引资呢，哪个有钱的商人愿意到这里磨汽车轮胎。” 马加强估计曲chūn江好长时间不骑车了，对自行车有了陌生感，掌握不好车把是很自然的事情，不能全怪路况和路上的石子。当然路况也相当重要，舞阳县的旧城改造早就迫在眉睫了，可几任领导都未“敢叫rì月换新天”，造一座新城谈何容易呀！ 马加强笑笑说：“多年不骑自行车了，今天也难为曲书记了。” 曲chūn江拍拍自行车座说：“驴子不听话，看主人怎么训斥它。”说着，又扬起一条tuǐ盘了上去，用力地骑了几步，这回是稳cào车把了。 舞阳县城不大，徒步行走半个多小时就能转完，骑自行车更快了，十几分钟就能跑完一条街。有些地方是上坡路不能骑车还要步行。曲chūn江要看几个重点地方，商场、个体经营大户……一路上，他看到几家信用合作社xìng质的商店，进去转一下，没什么时尚赶cháo流的商品，nv营业员们聚在一起嗑瓜子，好像还在比赛，看谁嗑得快。她们不认识这两个戴大墨镜的中年人，从她们身边路过的时候，她们正嘻嘻哈哈笑着，让输的人再去买瓜子。 曲chūn江满脸yīn沉却嗅着一股瓜子的香味，放大了说是nv人的香味，戴着墨镜的他在这些香味面前显得无所适从，你奈她何？他问着自己的心灵。 229 利益交换 229利益jiāo换 [更新时间]2012-06-1810:01:00[字数]3203 曲chūn江跟着他走了不到五分钟边拐进一个小街，街道不宽和别的地方街道不同的是铺的既不是石字，也不是沥青，而全部清一sè的青石板，两边的房间也别有一番清楚，全部都是仿照明清时候古代木制建筑，青砖碧瓦，飞檐斗拱，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 曲chūn江饶有兴趣的看着，只见每一家mén户都保留着古代店铺的样子，只不过年代久远，许多mén窗和立柱上已经是斑驳不堪，个别的房屋还出现了倾斜。 “这条街就是舞阳县有名的伞铺街，房屋全部是建国以前的建筑，原本是舞阳县最繁华的接到后来由于县城中心东移，这条街所以显得有些冷清。街道尽头还有已给寺庙，叫圣土寺，香火还是很旺盛。”马加强推着自行车，沿着青石板路边走边解释。 “真没想到舞阳县还有这么好的地方。”曲chūn江讶然说道：“如果进行合理修缮，搞成仿古一条街，舞阳县就多了一个旅游景点。”曲chūn江感叹道。 “曲书记也认为这个项目可以做？”马加强转过头问道。 “当然，旅游是朝阳产业，可以给餐饮、住宿、娱乐等方面带来直接的好处。”曲chūn江回答道。 “我今天带您来就是看这个。”马加强总算说出了逛街的目的。 “你的意思是说舞阳县要大力发展旅游业？”曲chūn江很很敏感的感觉出了马加强的意思。 “对，舞阳县不仅有县城里这条远近闻名的伞铺街，而且在舞阳河、北边还有回家坝大水库，那个地方风景优美，水质清静，是娱乐休闲的好地方，舞阳县有这么多的好地方犹如待在闺里无人知，太可惜了。”马加强感叹的回答。 回家坝大水库曲chūn江在两年前蹲点扶贫的时候去过几次，见过那里恍然如世外桃源般的景sè，所以对马加强的话颇有同感。txt电子书下载** 不过曲chūn江心里也明白，发展旅游业前期投入非常大，而县上现在根本没有这个财力，就拿这个伞铺街来说吧，真正有改造一番，打造成观光旅游、商业一条街，没有几百上千万根本不行，这个钱县上根本就出不起！“ “我知道曲书记担心钱的问题。”马加强看到曲chūn江微微皱着眉头，于是说道：“其实前几年有个不发一分钱而开发这条街的好机会，但是却被当时县上领导拦住，机会白白失去。” “你说说，到底是什么机会？”曲chūn江听了很感兴趣。 “前两年南方来了一个老板，看中了伞铺街着得天独厚的历史和人文环境，提出不要县上一分钱，自己出钱将伞铺街改造成观光旅游、人文历史一条街，以公司的形势运转。县上主要领导意见分歧，开会讨论了好几个月不能定案下来，这个老板感到颇为失望最后放弃了在这里的投资，当时我心疼的要命，多可惜啊，舞阳县少了一次发展的机会。”马加强感叹的说。 曲chūn江点点头，能理解马加强的感情，在内心越穷地方的干部越保守，只担心钱让外人争去了眼红，却没有双方各取所需“共赢”的想法，白白耽误了好多机会。这种现象在内地比比皆是。舞阳县只不过是一个缩影而已。“ “你说的对！马县长。”曲chūn江做出了决定，“我们应该把舞阳县的旅游发展作为今后的支柱产业之一，招商引资，不怕外地人来挣钱，只要能留下来就是我们的胜利，而且我觉得为了快发展旅游业，应该成立专mén的旅游部mén，全面管理、发展我县的旅游产业，你看怎么样？” 听了曲chūn江这番话马加强很是兴奋，不管怎么样，曲chūn江这次的表态是很积极的，而且还专mén成立旅游管理部mén也让他感到心动。这和原来县委书记冯荣那种爱理不理的态度已经千差万别。 “不过旅游着东西所急也记不得，没有十年半年的功夫是看不出效益的。”曲chūn江笑了笑：“而且这还要看咱们招商引资力度如何，有没有过来投资。但是现在有一项产业却急需发展，如果一旦发展起来，绝对是一项富民之路。” “哦，曲书记，你说。”马加强有些好奇。 “就是柑桔产业。”曲chūn江说道：“我曾经去过中坝乡农场，看见过他们柑桔种植情况，也询问过省内一些专家说咱们舞阳县云岭背离的半坡上很适宜发展柑桔。咱们舞阳县的柑桔皮薄，ròu质细腻，而且味道是甜中带酸，味道比较浓，这和四川一带的柑桔味淡全部是甜味相比比较独特。而且柑桔高产，就按一亩产五千斤来计算，按照今年的批发价格5máo钱一斤的话，一亩地收入为2500元，比种包谷划算的多。如果我们县柑桔有十万亩的话，一年柑桔产值就达二十五亿，是咱们现在舞阳县农业全部总产值的一半还要多，前景喜人啊。” 曲chūn江滔滔不绝讲一番话，马加强听了不住的点头心里却打着算盘，他以前听说过曲chūn江对柑桔比较感兴趣，除了亲自到中坝乡农场查看柑桔生长情况，而且还在多次会议上专mén提中坝乡栽种柑桔的情况，有人说便调侃说走了一个黄姜书记，来了一个柑桔书记，现在果然如此。 “曲书记，你讲的固然有道理，但是也要看到目前不利的一方面。”马加强恢复了他以前敢说敢做的秉是农产品比较特殊的产品，价格受市场bō动很大，今年卖五máo钱一斤，明年有可能只至五分钱，譬如以前咱们县种植的黄姜。二是柑桔我听说栽种时间比较长，没有三五年是不能挂果的，前期投入很大我担心群众吃不消。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前面咱们县群众种植黄姜吃了大亏，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如果现在有提倡栽种柑桔，我怕百姓们积极xìng不高，如果又采取干部强行bī迫的话，恐怕难度很大。” 马加强的话有些直言不讳，但是曲chūn江却频频点头，他说的这一切都在自己考虑当中，困难固然大但是问题必须解决。 “马县长，你说的很对，推广栽种柑桔确实困难重重，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困难就裹足不前。栽种柑桔和种植黄姜不同，他的的消费直接面向个体消费者，比较固定，而且柑桔用途也要比黄姜广泛的多，我认为大力发展柑桔产业在我县可行的。所以在这个方面，我需要你的支持，当然在如何推广依旧最后出售方面我们zhèngfu要想些办法，不能重蹈黄姜的覆辙。”曲chūn江最后说出了自己的底牌。 马加强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曲chūn江这番话的意思，就要让自己砸常委会上通过经济规划的要赞成自己观点，大力发展柑桔！ 如果放在往常，马加强是不会同意的，虽然他低调但是并不缺乏自己的原则，但是今天和曲chūn江转了一圈，会想又jiāo了底，他感觉曲chūn江是个做事实的人，并不是为了个人政绩而蛮干，再加上前面曲chūn江的所作所为，使马加强对曲chūn江有了信心。“或许他的选择和坚持是对的吧，正如防汛抗洪那样。”想到这里马加强郑重的点了点头。 争取到了马加强的支持，而且在发展舞阳县经济方面和他想法基本一致，这让曲chūn江感到很高兴，有了zhèngfu这边常务副县长的支持，那么有些事情就就不必自己事事躬亲。曲chūn江回去后和别的常委进行了沟通，又和计划局、一些乡镇干部们进行座谈，一份《关于大力发展我县柑桔产业的规划》一文出炉。 就在县常委会上讨论这份规划纲要的时候，经历了jī烈的讨论，以吴东良为首的几个常委强烈批评这份规划要走种植黄姜的老路，又是一项劳命伤财的政绩工程；而曲chūn江却针锋相对直言不讳的指出要用科学的眼光，科学的手段对待产业规划发展，即便发展黄姜也不是一无是处，我们的政策是好的，只是在执行政策的过程中出了偏差，没有按照经济规律办事，而是不顾实际情况，单从政绩出发一味求快求全，这才使本来是一项富民的好政策变成了扰民的政绩工程，而在发展柑桔过程中我们一方面采取自觉自愿的原则，一方面要抓好柑桔树苗的栽培，更重要的采取办法培育市场，重视销售，才能是柑桔丰产也丰收。 两方面在常委会进行了jī烈的jiāo锋，最后在举手表决中一项表示沉默的常务副县长突然高调表示支持县委书记曲chūn江的意见，使zhèngfu这边只有吴东良反对，几个人是少数孤掌难鸣，最后规划终于通过，舞阳县成立了推广柑桔栽种领导小组，曲chūn江亲自任组长。 据听说为了这是吴东良气的差点心脏病复发，他没想到平常一项低调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马加强突然会来这么一招，顿时感到一场失落，一气之下请了长假住进了医院，把工作全部撂给了曲chūn江。 曲chūn江并没有表示多么为难，他力推常务副县长马加强在现在生病期间全面主持zhèngfu这边的工作，马加强也不服众望很快进入了角sè。开始在北部山区以中坝乡为主要产区推广种植柑桔。而曲chūn江偶尔在报纸上看到的一则新闻则大大加快了这一进城。 230 火车上遇到故人 230火车上遇到故人 [更新时间]2012-06-1910:01:00[字数]3120 曲chūn江心里有些着急，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强迫，强扭的瓜不甜，而且后患无穷。所以只好让乡镇长们耐心给群众们做工作，争取多栽种一些。 这天曲chūn江看了一会文件感到有些头晕，就在办公室里随意翻起最近的报纸来，一条并不显眼的新闻引起了他的兴趣。邻省川西省巴东市今年柑桔出现了“大食蝇”现象，就是柑桔出现了虫子，结果销量大减，价格急剧下降，一máo钱一斤还无人问津。让巴东省最大的饮料生产企业“好师傅”饮料有限公司无米下炊，不得不大量从外调柑桔作为原料。 怎么这么早就出现了大食蝇现象？曲chūn江回忆着，他记得在重生前一直到2008年在全国各地柑桔主产区才出现了这种病症，使当年柑桔价格大跌，桔农遭受到严重损失，怎么现在提前十年就发生了？ 不管什么原因，既然发生了就要高度重视。虽然舞阳县的柑桔还元远没成气候，但是不能让这种病虫害将其扼杀在襁褓里。曲chūn江立即给下设在农业局的柑桔栽种推广小组办公室打电话，要求召开小组会议并通知有关乡镇的党委书记和乡镇长来县上开会。 会议很简单，就是防止外地的大食蝇蔓延到舞阳的柑桔产地，各个乡镇领导班子要高度重视这个事件，搜集这方面的治疗，积极寻找预防办法，防患于未然。会议结束后曲chūn江又把中坝乡的王元龙和李俊亭留下，叫到自己办公室和他们商量点事情。 王元龙和李俊亭知道曲chūn江叫自己是要单独听取自己乡镇在柑桔种植的方面的情况和存在的问题，王元龙如实汇报着，曲chūn江边听边点着头，等他们两个汇报完曲chūn江点了一支烟又给两人分别扔了一支，手里拿起那份报纸扬了扬说道：“这则新闻相比大家都看到了，说说有什么想法。首发” “大食蝇这病虫害太厉害了，我们回去以后按照这次会议的部署，加紧防治，绝对不让这种病虫害侵蚀我们柑桔，加紧推广栽种柑桔。“王元龙很快表了态。 “还有呢？”曲chūn江笑着又问。 “还有？”王元龙疑huò着和李俊亭对望了一眼，一时猜不到曲chūn江是什么意思。 “这种病虫害对于柑桔生产来说是一场危机。”曲chūn江慢条斯理的说道：“但是，危机危机就是危险和机会并存。我在这里看到危险，更看到了大力发展我们县柑桔的机会！” “机会？”两人依旧有点丈二和尚mō不着头脑，疑huò地看着这个比自己年轻好多岁的县委书记。 “报纸上刊登这个叫“好师傅”饮料有限公司不是等米下炊吗？那我们现在就去给他们提供米！“曲chūn江笑了笑。 “你是说让他们购买我们的柑桔？”李俊亭眼睛一亮，但是瞬间又黯淡下来：“虽然咱们的柑桔质量我可以保证绝对没问题，但是种植面积太小，产量太低，恐怕进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这我清楚，但是我们有我们的优势，我们还有将近两三万亩适合种植柑桔的坡地，我们现在无力大规模栽种，但是我们筑巢迎来凤凰，给他们优惠条件，让他们栽种！” 这种想法是曲chūn江开会的时候刚刚意识到的，舞阳县沿着西岭南麓还有将近上万亩的荒坡，经过稍加改良就可以成为种植柑桔好地方。曲chūn江清楚的记得，在重生前这些地方漫山遍野度是柑桔树！自己不种就可以租给人家种。 “这个办法到好。”王元龙马上意识到了这么做的好处：“这样做就算是招商引资，一方面可以快速提高我们县柑桔产业的规模，给单家独户的农户以示范效应，而且他们本来就是饮料公司需要大量的柑桔，将来咱们舞阳县的柑桔也不愁销路，问题在于他们愿不愿意来栽种柑桔？” “事在人为嘛，我们不去怎么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来？”曲chūn江微微吐了一口烟雾。 “你的意思是咱们去一趟请人家过来？”李俊亭chā话到。 “对，我决定我亲自去一趟，还有俊亭，你带上两箱柑桔和我一起去，我们明天就赶往巴东！” 在开往巴东的火车上，曲chūn江、李俊亭还有秘书孙伟三人坐在硬座上。现在已经是半夜，曲chūn江趴在硬座前面的小桌上昏昏yù睡。孙伟早就酣然入梦。李俊亭则靠着座椅背上微微闭着眼，不时盯着那行李架上两箱柑桔，像看宝贝似地生怕别人偷走。本来县委办公室准备給曲chūn江他们订硬卧，但是他们走的急，火车站预留的卧铺票已经卖光只有硬座，曲chūn江倒也没说什么，硬座就硬座吧，反正自己还年轻熬一夜还受得了。 过了一会儿，曲chūn江感到niào急就站了起来挤了出去，来到两节车厢之间的卫生间，上了厕所感到一身舒服。出来在盥洗处洗完手刚准备回去，突然发现在车厢集合部有身穿牛仔衣的一个学生打扮模样的nv孩就地坐在地下，抱着tuǐ埋着头似乎在在睡觉。 看着这个nv孩的模样曲chūn江感觉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他站在nv孩面前又盯了几眼依旧回想不起于是刚准备走，那个nv孩却突然抬起来头发现自己面前站在一个男人顿时吃了一惊。 “杨丹！”看到nv孩那张清秀的脸庞，曲chūn江认出来了，她竟然是自己妹妹曲chūn涵的同学，今年过十一在自己家里呆了几天的杨丹。 “你，你怎么在这里？”曲chūn江讶然说道。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杨丹似乎对曲chūn江的印象没有变过来，没好气的回答。 “我去巴东出差。”对于杨丹的态度曲chūn江也不以为然，笑了笑，又看到她蜷缩着坐在地方有些难受的样子，不由得说道：“你没座位？要不到我的座位去挤一挤？ 杨丹犹豫了一下，对于这个自己同学的哥哥并没有多少好感，虽然曲chūn涵已经解释了他这个县委书记的哥哥那么多钱并不是贪污受贿而来，而是通过什么炒股，这种说法让杨丹有些怀疑但是不在好说什么，而那天晚上的“遭遇”让一个“sè狼”称号毫无疑问的落在了曲chūn江的头上，所以今天曲chūn江的邀请她似乎还有点不放心，谁知道他按的什么好心！ 但是一想到自己蜷缩在这里还要忍受大半夜，杨丹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曲chūn江帮她背着行李走进了车厢。 李俊亭正在mí糊睁眼看到曲chūn江带着一个nv孩走了过来，就捣了捣旁边的孙伟两人赶紧站了起来，曲chūn江解释道他是自己妹妹的同学，今天恰巧遇到没有座位，就四个人挤挤。 李俊亭和孙伟当然不会在多问什么，很快让开了座位，杨丹坐在了最里面靠窗户的位置，紧接着就是曲chūn江。孙伟本来说你们三人坐着我站会就行，却被曲chūn江拦住了，说四个人挤挤能坐下，天亮到了巴东我们还要办正事，现在要养足jīng神。 三个人的位置四个人座显得有点挤，曲chūn江无法在趴在小桌子上睡觉。而孙伟坐了一会依旧抵挡不住瞌睡的困扰，又昏昏yù睡过去，李俊亭则依旧眼睛半睁半闭的盯着那两厢柑桔不放。 曲chūn江紧紧靠着杨丹，少nv有些柔软的身体使他有点想入非非，但是很快让自己镇定下来，对方可是自己妹妹的同学自己不能luàn想。 长夜漫漫，就这样呆坐着时间显得漫长，曲chūn江就没事找事的问杨丹为什么不上学？现在要去哪里？杨丹只说自己要去巴东，别的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曲chūn江以为她有些话是个人不好回答也就没在追问。 看到曲chūn江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并没有因两人靠的很紧搞什么小动作，杨丹的心微微安定下来，就问曲chūn江要去巴东干什么。 “找一个饮料公司的老板，推销我们的柑桔。”曲chūn江随口回答，然后拿起小桌子上放的一个柑桔递给杨丹：“尝尝，我们舞阳产的柑桔，味道很不错。” 杨丹也不客气，很熟练的拿起柑桔剥开外面的桔皮，掰了一瓣柑桔并没有马上放到嘴里而是仔细的看着。 “放心，没有大食蝇。”曲chūn江微微一笑。 杨丹撇了曲chūn江一眼，这才把桔瓣放在嘴里，并没有一口咽下而是慢慢品尝着。 “嗯，桔子味道还不错，甜中带一点酸味，汁液很浓，比巴东的桔子好吃。”杨丹边说边咀嚼着，像一个品尝专家。 “你们是不是去推广你们的柑桔？”杨丹吃完一个桔子突然问道。 “对。” “是不是去好师傅饮料有限公司？” “你怎么知道。”曲chūn江有些惊讶，不过一想好师傅是巴东有名的饮料公司，没准杨丹也听说过。 杨丹笑了笑，没在说什么。曲chūn江只感到她笑的有些奇怪。 231 架子好大的董事长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总算到了巴东市，下了火车杨丹跟曲chūn江打了一声招呼后也没多说什么一个人就匆匆离开了。：。曲chūn江呼吸了一下早晨的凉风，这才感到身上有点冷，跺了跺脚和李俊亭三人出了车站，先是找一个个小吃摊没人喝了一碗稀饭油条，曲chūn江这才感到身上有些暖意，于是三人打了一个的士向好师傅饮料公司驶去。 的士在巴东市左拐又拐来到了一条比较宽阔的马路边，停靠在一个大mé师傅饮料”几个大字豁然耸立在mén里面的一个座楼房上面。 下了车，曲chūn江等人走到大mén口mén卫进行了登记，并说明的来意，一个保安很客气的指了指前面的一栋楼房说那就是厂部办公大楼，至于董事长在不在就不好说了。 进了大厅上了二楼，曲chūn江三人找到了董事长办公室，不过mén关着，旁边就是董事长秘书办公室一个漂亮的nv秘书正在那里埋头整理着什么，看到三人进来边很有礼貌的询问开做什么。 “请问，杨董事长在不在？”曲chūn江带着微笑。 “你们是？”那个nv秘书迟疑了一下问道。 “噢，我们是西岭省舞阳县县委的，向找杨董事长谈一下关于生意上的事情。” “有没有预约？” “没有。” “对不起，我们董事长在开会，恐怕现在不方便接待你们。”nv秘书带着职业xìng的微笑说道。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曲chūn江连忙说道，也不管那个nv秘书同意不同意，就坐在旁边的会客沙发上。 约莫等了一个多小时依旧没有动静，孙伟有些等的不耐烦了，轻轻到那个还在整理文件的nv秘书跟前悄悄说了几句话，nv秘书没有回答而是很诧异的看了曲chūn江一眼，才对孙伟说道：“对不起，如果没有预约，别说是县委书记，就是市委书记来也要等待。” “你……”孙伟跟着曲chūn江，在舞阳县甚至汉湖市一向走到哪里不是呼风唤雨，盛情接待，哪里受过这样的白眼？刚想发脾气结果被曲chūn江制止了：“小孙，过来，坐下。” 孙伟只好怏怏走了过去，坐在了曲chūn江的身边低声说道：“没想到这家老板好大的架子！” “呵呵，现在是有钱人的天下，咱们是来求人家的，安安稳稳就在这里等着他。 一晃三个小时过去了，眼看快要到中午吃饭时间，曲chūn江等的也有些不耐烦刚想问这个秘书几句，没想到秘书接了一个电话对他们说道：“很抱歉，今天董事会议研究的事情比较多，估计晚一会才能结束，我中午要休息了。” 看到这个漂亮的nv秘书一副要赶人的架势，曲chūn江却笑了笑：“没关系，你忙你的，我们可以在mén外等。”说完站了起来走在mén口。 漂亮的nv秘书看到曲chūn江如此执着，只好摇摇头也没说什么，收拾好东西关好mén，向楼下走去。 听到高跟鞋声音远去，孙伟这才对曲chūn江说：“曲书记，李乡长，你们饿了吧，要不我们给你买点吃的去。” 曲chūn江一听也倒是，不知道那个董事长开会要开到什么时候去，既然在这里耗着了就要一直耗下去，便点了点头。 孙伟匆匆下了楼，不一会儿手里拿着几瓶矿泉水和一大包面包，三人就在楼道里吃了起来，楼道里陆续有吃完饭回来到办公室的员工，看着三人这幅样子感到很好奇，不过也没有搭理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穿红sè高领máo衣，下面是牛仔旅游鞋的nv孩很轻快的从楼下走了上来，曲chūn江这才很快认出了她就是今天早上刚刚在火车站分手的杨丹。 “怎么，没找到人？”杨丹看着曲chūn江这幅mō样，抿嘴有些偷挪到。 “听说他们董事长在开会，咦你怎么来这里，难道是应聘？你大学还没毕业？”曲chūn江有些惊奇。 “你别管我，你看你这幅可怜样，见不到人就走呗，干嘛站在这里丢自己的脸。”杨丹撇撇嘴，对待曲chūn江她说话一向比较冲。 “可怜什么，我一没抢，二没偷，在这里等人谈生意，有什么丢人的？”曲chūn江有些不以为然。 “你可是堂堂的县委书记，我可听说在县上县委书记可不得了，那可是呼风唤雨，人接车送的，哪里像这样低声下气？”杨丹故意抬杠。 “我现在不是什么县委书记，只是一个商人，谈生意的商人。”曲chūn江狠狠咬了一口面包，刚才杨丹的一番话确实让曲chūn江有些感触，自己重生以后就是见省委书记也没有这么低三下气过，丢人啊。 杨丹可不知道曲chūn江心里似乎也憋着火，而是听到他这句话有些惊奇的看着他，似乎从来不认识。盯了几秒钟突然说道：“你很想见到董事长？” “废话，我一早上耗在这里吃饱了撑得？”曲chūn江也没好气的回答。 “我有办法。”杨丹悠悠回答。 “你？”曲chūn江三人惊奇看着杨丹，不知道这个nv孩会有生命主意。 “如果我帮你约来董事长，那你可欠我一个人情。”没想到杨丹讨价还价起来。 “没问题，将来有什么能让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曲chūn江也大方：“欢迎到时候和chūn涵一起来舞阳，我用最好的柑桔招待你们。” “别和我提柑桔，我现在听到只想吐。”杨丹白了曲chūn江一眼转身就上了楼梯。 没过几分钟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曲chūn江听到一个男人的说话声音：“小丹，别胡闹，现在在开会。” “只耽误你几分钟，这个人你一定要见，否则你会后悔的。”那是杨丹的声音。 难道是董事长下来了？三人对望了一眼，曲chūn江赶紧抹抹嘴，将嘴角的面包渣拭去，就在这个时候曲chūn江看到一个胖胖的头发有点微秃的男人从楼上走了下来，旁边紧搂着男人胳膊的就是杨丹。 曲chūn江赶紧迎了上去，杨丹松开了那个男人的胳膊指着曲chūn江说道：“爸，这就是我同学的哥哥，在舞阳县当县委书记的曲chūn江。” 听到杨丹喊那个男人叫爸，曲chūn江一下子全明白过来，原来杨丹竟然是好师傅饮料公司董事长的千金！ 这丫头，怎么不早说，让我在这里白白等了一个早上，曲chūn江看了杨丹一眼，只见她正看着自己偷笑。 “笑，有你好看的时候。”曲chūn江只好把自己被耍nòng的那种情绪埋在心底，微笑着伸出了右手：“你好，杨董事长。这两位是我同事，李俊亭和孙伟。” 杨董事长很矜持和三人握了一下手又对曲chūn江说：“既然你是小丹同学的哥哥，那中午就别走了，一块吃个便饭如何？” 曲chūn江正愁没机会谈事，虽然肚子已经被面包填饱，连忙称谢，一行几人跟着董事长出了办公楼，走到厂区侧面的职工食堂。进去里面还有个别职工在就餐。找到一张干净的餐桌坐了下来，一位身穿白sè工作服的大师傅走了过来恭敬的问董事长吃点什么。杨董事长说道就吃工作餐，在座的每人一份。 饭菜很快盛上，原来四菜一汤，两荤两素，一团米饭都盛在一个不锈钢饭盘里，外带一小碗汤。 “曲书记，有点招待不周，见谅撒。”杨董事长一口标准的四川话。 曲chūn江连声称赞好，这样吃节约时间，都是朋友不用太客气。 吃饭中，杨董事长才笑着对曲chūn江说你是小丹同学的哥哥，又是一个县之书记，按理说要要亲自好好陪陪无奈工作太忙实在，就有小丹陪你在巴东转转。 听董事长这口气把自己当成前来游山玩水的，曲chūn江心里感到有些生气，感觉到这个董事长并不把自己当回事，于是轻轻把饭盘向前一推，用餐巾纸抹抹嘴：“杨董事长，最近贵公司发展遇到困难了吧？我就是给贵公司解困的。” “哈哈，曲书记说的啥子事哟，我们公司现在发展蒸蒸rì上，正准备扩大产业，拿来啥子困难哟。”杨董事长回答道。 曲chūn江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份报纸，轻轻递给杨董事长，杨董事长看了看皱起眉来：“这都是那啥子记者瞎写，么当真。” “杨董事长不必讳疾忌医，最近巴东来自整个川西省的柑桔遭受大食蝇病虫害已经不是什么新闻，贵公司以柑桔汁液为主的饮料受到严重的打击，这一点我没说错吧。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今天早上贵公司开这么长的会议就是为了讨论这件事。”曲chūn江悠悠说道。 曲chūn江这番话前半部分是事实，有些报纸上已经刊登柑桔饮料滞销的新闻，虽然并不是好师傅一家的饮料。而后半部分则是曲chūn江自己大胆猜测的。 杨董事长脸sè变了变，他没想到曲chūn江说话如此准确，今天早上开了一早上的会就为这件事，柑桔大食蝇事件越刮越烈，不仅柑桔没人吃，现在连柑桔为主的饮料在市场上也出现了滞销，使企业遭受了巨大的损失，早上开会讨论了许久也还没讨论出什么好办法。看来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似乎还有两下子，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所在。 “既然曲书记已经知道事情真相，咱就真人不说假话，我们公司确实遇到了困难，不过是暂时的。”杨董事长说道。 “我有个好法子能让贵公司走出目前的困境。”曲chūn江突然抛出了这句话。 “哦？你有啥子想法，说出来听听。”杨董事长很感兴趣。 232 市上考核组要 “近期是啥子，远景又是啥子？”杨照林长越来越感兴趣了。 “近期就是迅速寻找新的柑桔生产地，保证没有受到柑桔大食蝇的危害。” 杨照林听了点点头又问道：“那远景又是？“ “发展新的饮料品种，开拓新的市场！特别是以茶叶为饮料的市场！”曲chūn江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个远景规划还是曲chūn江刚才才琢磨到，他想到自己重生前几个大饮料公司推出的什么绿茶、红茶、冰红茶，品种繁多，占领了饮料的半壁江山，而现在才一九九八年，那首唱曾经唱遍大江南北的旭rì升冰红茶正在发展当中，茶饮料犹如一个处nv地一样等待着商家开开垦。 听了曲chūn江的话杨照林不大的眼一下亮了，如果说曲chūn江说的近期做法寻找新的柑桔生产原地在刚才董事会上经过讨论一直得到通过，只不过还没有具体定要什么地方的柑桔。而远景规划则是杨照林一直苦苦思索的，果汁类饮料国内市场竞争jī烈，利润率下降，为了企业的发展急需开拓新的市场，只不过还没有想到企业的发展方向，而曲chūn江的一番话则如同黑夜的一盏明灯，顿时让杨照林看见了企业发展的方向。现在国家产茶叶的地方比产柑桔的地方还多，而且国人本来就有饮茶的习惯，将这古老的习俗和现代的快节奏结合起来，生产出时尚的茶饮料绝对前景广阔！ “吆，曲书记的话是我茅塞顿开，刚才有些照顾不周，请见谅撒。”杨照林的话语明显热情起来，赶紧让食堂的大师傅再加几个菜，再来一瓶五粮液，今天要好好请一下远方来的贵客。 曲chūn江也不客气，等酒上来和杨照林连续干了几杯，曲chūn江倒没生命，杨照林看来不胜酒力，脸sè红的像猪肝一样。 “爸，少喝点。”旁边的杨丹有点不高兴了，像要夺过杨照林的酒杯，还频频给曲chūn江使眼sè让他也少喝，免得灌醉自己的老爸。 “幺nv子，今天爸爸高兴。”没想到杨照林推开了杨丹，举起酒杯：“曲书记，你真是个人才，年纪轻轻就成了县委书记，前途不可估量，只可惜商界少了一位奇才啊，来我敬你一杯。[本章由为您提供]”说完又一干而尽。 “杨董事长，承méng你的夸奖，这些点子可不是白送你的哈，我需要你的帮忙。”曲chūn江跟着干了酒，趁着热火劲笑着说道。 “曲书记尽快开口撒，我能帮上的一定不推脱撒。” “我希望你们在选定新的柑桔生产地的时候选择我们舞阳县。”曲chūn江一字一句的说了起来。 “你们舞阳也产柑桔？我没听说过撒。”杨照林有些怀疑的看着曲chūn江。 “李乡长，把柑桔拿出来让杨董事长尝尝。” 李俊亭赶紧打开一直不离身的那箱柑桔，拿出一颗递给了杨照林。 杨照林先是自行的看了看，然后剥开皮又观察的一会，这才掰开一个桔瓣仔细的品味起来。“ “嗯，味道不错撒，这柑桔是你们县生产的？”杨照林问道。 “的确是我们县生产的，而且绝对没有大食蝇。” “哦，那说说你们县柑桔有多少亩？一年产量有多少吨？”杨照林吃完柑桔拍拍手又问道。 “才五十多亩。”曲chūn江如实回答。 “曲书记，你不是开玩笑吧，五十多亩柑桔能干点啥？”杨照林有些吃惊的望着曲chūn江。 “虽然我们舞阳县柑桔不到上百亩，但是正在大力发展中，更重要的是我们舞阳县北部山区适合栽种柑桔的面积不下十万亩，而且柑桔的品质好，口感不错。所以只要杨董事长前来投资，我们一定热情欢迎，绝对给你优惠条件。” “啊哈，我晓得了，曲书记是让我去你们那里栽种柑桔。” “对，只有有自己的原产地，才能保证原料质量符合要求，我想董事长很明白着道理吧。”曲chūn江夹了一口菜微微一笑说道。 杨照林看着曲chūn江脑子在急速转动，按照今天早上董事会所设想的并没有打算自己栽种柑桔的规划，不过曲chūn江说的有一定的道理，舞阳县虽然现在柑桔面积较少，但是有大量适合柑桔种植的土地，如果发展成现代化的果园，那么以后就不愁柑桔的来源了。更重要的是舞阳乃至汉湖地区也产茶叶，品质也不错，如果真的建立茶饮料生产线，有了前面柑桔产业的探路，和当地官员打jiāo道也相对方便。 虽然杨照林心里拿定主意但是嘴上却说：“建立柑桔生产基地需要大量租地，现在和老百姓们谈土地生意难的很，难的很哟。” “杨董事长你放心，只要你来投资，我们保证给你最优惠的条件。”曲chūn江知道这杨照林滑的很，其实现在就开始讨价还价起来。不过曲chūn江心里也有一杆秤，只要不突破他的底线就行，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杨照林想办法请去，只要他愿意来舞阳县一趟，就有办法说服他来投资。 “既然曲书记这么诚恳，我也不再说什么，等方便的时候我就去你们那里看看，如何？” “我等候杨董事长的大驾光临。”曲chūn江心踏实了许多。 一场简单的饭局就这么结束，曲chūn江和杨照林相互留了联系方式，在曲chūn江的一再追问下，杨照林说是等到元旦或者chūn节过后去舞阳。 正事已经办完，杨照林热情的说既然来了一趟巴东就不用着急赶回去，可以看看巴东地区的风景，由公司派车专mén有人做导游。 曲chūn江也不客气，忙活了一整天正事已经办完，放松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经过了九九年元旦，到了岁末年底事情更多，最近正是市上组织的考评小组到各县进行年终考评的时候。这天一上班曲chūn江就接到zhèngfu那边的汇报，市上组织的年终考核小组明天就要来舞阳进行综合考评。 曲chūn江点上一支烟看着市上考评小组人员名单，带队的是竟然是市委书记张刚。 张书记要亲自来考核舞阳？曲chūn江有些惊讶，这种年终考核书记和市长只是挂个名，作为带队领导一般不会亲自下来，但是今天接到市上考核领导小组的电话说的很清楚，明天一早张书记要亲自来舞阳考核！ “看来张书记真看得起舞阳。”曲chūn江苦笑了一下，今年舞阳各项经济指标完成的并不很理想，按照统计部mén的统计结果，不管是招商引资，还是gdp排名估计又在汉湖地区最后一位。 虽然曲chūn江下半年才主政舞阳，先是撤区并乡进行了领导岗位竞聘，接着又是抗洪救灾，现在工作才刚刚理顺好，所以这样的成绩和他关系不大，但是自己毕竟是一把手，当着市上考核小组已经县上同事的面，听起来很不光彩。 “一切寄希望于明年了。”曲chūn江看着外面刚刚升起的太阳，火红犹如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心里感叹着“如果明年年底再不能jiāo出漂亮的成绩，自己这个县委书记那可是丢人丢到家了。” 感叹归感叹，但是当前的工作要应付过去，虽然说这种考核年年有，县上有关部mén各种材料准备的已经很充分，但是这次是市委书记带队不敢马虎，包括安排、汇报以及吃饭等等，曲chūn江打算在和吴东良通通气，看明天议程如何安排。 吴东良自从抗洪救灾后就请病假住到的医院，一直到过元旦以后才出院恢复了工作，他接到曲chūn江的电话淡淡的说道：“自己身体没有完全好，最近的工作还是由马县长在主持，至于如何安排考核小组行程的事宜，由曲书记这里安排就好了，我个人没有任何意见。” “我x，到现在还在撂挑子。”曲chūn江挂了电话心里暗自骂了一句：“离了你一个红萝卜难道做不成一桌席？”想到这里也不懒得再和人商量，直接给县委办主任秦卫华打了一个电话，然他安排接待好市上考核小组一行人的食宿问题。 安排完毕后，曲chūn江又看了看考核小组成员名单，除了张刚外，还有一个熟悉的人名赫然出现在名单里：路卉。 想到路卉那张刁蛮的嘴，和自己在一起工作经常斗嘴的情景，曲chūn江不由得笑了起来，一晃快一年没见了她了，和她最后一面竟然是在舞厅里度过。 想到在舞厅里和路卉有点暧昧，近似旖旎的情景，曲chūn江就感到一种在升腾，他一直忘不了路卉那双似乎永远穿着高跟鞋白嫩的脚丫。 “别胡思luàn想了，人家就听说快要结婚了。”曲chūn江想到这里心里有些悻悻的。这个消息他还是从苗兰那里得知，路卉找的是汉湖市中心医院的一名医生，据说小伙子人张的斯文，对路卉很好。 当时曲chūn江听了这个消息心里就不是个滋味，虽然他知道自己和路卉两人将来不可能在一起，但是一想她将为人妻，心里就觉得有些别扭。 曲chūn江还在那里想入非非，他那里知道明天有一阵暴风雨等着他，让他陷入前所未有的困难境地。 233 出麻烦事了 第二天一早，曲chūn江换上了风衣套在西装外面人显得一下子jīng神了许多。器:无广告、全文字、更：。今天是市上考核组要来检查工作，自己的仪容也要注意点。 到了九点半，考核组三辆小车徐徐进入了县委大院后面的小红楼前，曲chūn江和吴东良早就在这里等候。前面一辆黑sè的丰田小车刚刚停稳，曲chūn江一个箭步到车mén前，一只手拉车mén的把手，另一只手轻轻挡在车mén框的最上檐。车mén开了，身材魁梧的市委书记张刚钻了出来。 “呵，小曲啊，穿的很jīng神嘛。”张刚握住曲chūn江的手，回头又对刚从后面一辆车里下来的市委秘书长胡伟明笑着说：“都应该向小曲同志学习，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样才能体现一个我们领导干部的jīng神风貌嘛。” “对，对，张书记说的对。”胡伟明跟着笑了起来。 曲chūn江心里很是舒坦，虽然穿着只是件很小的事情，但是一大早就让市委书记表扬，是不是预示着今天是个好兆头？ 曲chūn江边想着挨着和考核组的成员握手，最后一个便是路卉，今天路卉身穿一件咖啡sè的长风衣，下面是长筒皮靴，原本常梳的马尾辫现在变成了瀑布般的长发披在肩膀上，呈现出一种成熟的风韵，看的曲chūn江一愣，握着路卉的手也不由得轻轻使了一下劲，顿时有种异样的感觉。 自己这个小小的动作立即被路卉感觉到，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高跟靴在水泥地上轻轻敲了两下，曲chūn江就知道如果按照平时没人的时候那高跟靴一定狠狠踩了上来。 “马上chéng人妻了现在还是这个脾气。”曲chūn江收起心猿意马，看到考核组的成员开始和吴东良挨着握手，赶紧疾步走到前面紧跟着张刚走进了小红楼。 考核组所要查看的资料全部放在会议室，有关部mén的领导都在那里恭候。像这种年终考核的套路大家都非常熟悉，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干了起来。而曲chūn江的主要任务就是陪好市委书记张刚。 张刚在会议室转了转，随便翻了一下那些报表数据，然后就离开了。这些文字上的东西自然又考核组其他成员检查，而自己来的目的主要是实地走走，接接“地气。~~”视察一些企业或者看望农户，现在农历已经进入了腊月mén，也正是给群众们拜个早年的时候。 市委书记下去视察的企业昨天曲chūn江已经定好，是县食品公司。县食品公司是舞阳县比较大的一个企业，算的是是县上支柱，这两年规模扩张的也很快，所以曲chūn江就决定把食品厂作为书记视察的单位。本来这件事他是要和吴东良商量商量，哪知道吴东良是那个态度所以他索xìng自己定了，谁知道这个轻率的举动闯了大祸。 跟着张刚一起到企业视察，曲chūn江让吴东良在县委守着，如果考核小组有什么问题需要一个领导在这里解答。本来曲chūn江想坐自己的三菱车，但是临走前张刚却说自己的车也空着，小曲你就不用在开车了，也算节约点油钱。 既然市委书记邀请自己做他的小车，曲chūn江自然乐意。在车上他向张刚汇报了自己来舞阳将近半年的主要工作，一是搞了乡镇领导干部的公开竞聘，紧接着是抗洪救灾，及时转移马家口下游一万多群众，使河水决堤没有造成很大的人员伤害，现在正在救灾恢复阶段，还有就是将舞阳县农业结构调整方案又说了一遍，决定把柑桔作为本县的支柱产业来抓，争取三到五年出效益。 张刚听了频频点头，说首先在抓干部队伍这种做法好，人的要素是第一位的，只有选好人用好人，这样才能使我们的事业蒸蒸rì上。 两人正谈着，县食品厂到了，食品厂的大mén很是气魄，不知道谁出的主意大mén口旁边还蹲在两只石狮子，显得很是威武。 厂mén口已经有机个人在恭候，昨天曲chūn江已经让秦卫华通知了县食品公司，让他们做好准备市委书记要来检查工作。不过曲chūn江没想到的是食品公司的经理出差去了，快半个月时间还没回来，只有一个副经理在家。 副的就副的，曲chūn江也没多大想，反正这种视察基本上就是走马观huā看看，看望看望职工群众，只要别出现那种难缠的上访户来抱领导的大tuǐ就算大吉。 曲chūn江陪同张刚下了车，一人赶紧迎了上来，曲chūn江认识这个人，就是公司副经理韩金明。韩金明样子很是谦恭，哈着腰向张刚解释说公司经理出差还未归，公司的一切暂时由他管理，欢迎市委书记前来视察工作。 曲chūn江跟着张刚走进了公司办公楼的一间会议室，外面冷风凛冽，会议室却温暖如chūn，原来韩金明早就让职工开好了空调，一盘盘水果摆放在会议室的圆桌上。韩金明说请各位领导就坐，做代表总经理向各位领导汇报工作。 没想到张刚摆摆手说汇报就不用了，我来这里主要是看看职工群众，马上就快要过年了给大家拜个早年，说完转身就向外走去。 曲chūn江赶紧向韩德明招招手，示意他赶紧跟上，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嘈杂声。等曲chūn江等人下了楼刚走出大厅mén口，看到这场景曲chūn江大吃一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出现了几十个职工，前面两人还举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还我血汗钱”几个白底黑字大字尤为醒目。 “这到底怎么回事？”曲chūn江感到脑袋“嗡”的一下，看着韩德明。韩德明脸sè顿时变了，惊慌失措的对着走在队伍最前面一个年级稍大的男人说道：“刘师傅，你们在胡闹什么？！” “韩经理，别骗我们了，李大伟他跑了，你当我们不知道？给我们退集资钱，那是我们的血汗钱。” “对，我们要回我们的集资钱，不给我们今天就不走了！”后面几个人跟着喊起来。 张刚眉máo微微一皱，有些不满的看了曲chūn江一眼，虽然说这几年由于企业改制等原因，下岗工人多，群众和zhèngfu之间的矛盾也颇大，经常会遇到上访的事件张刚也就见怪不怪了。但是像今天这样自己下来视察竟然被堵在厂部mén口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起码说明了一点作为县上的主要领导曲chūn江安排不周！ 看到张刚不满的眼神，曲chūn江知道今天麻烦大了，但是现在这个架势自己不出头是不行的，心里把这个副经理韩德明咒骂了八代祖宗，脸上却表现得和颜悦sè：“工人师傅们，同志们。我是县委书记曲chūn江，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通过正当渠道向zhèngfu反映，但是像今天这样干扰厂里的正常秩序是违法的，我希望同志们能让开路。事后选派代表找信访部mén甚至直接来找我都可以！好不好？” “不行，今天听说是市委书记来视察我们厂，我们就要找市委书记反映情况！” “对，县上的领导和厂里那些人都是一伙的，我们不相信！”后面的几个人又开始嚷嚷起来。 “我就是市委书记张刚。”张刚从后面站了出来，表情比较严肃：“大家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找我反映，但是这么多人七嘴八舌谁也说不清楚，希望大家选派两个代表来厂部，我在那里等候大家。”说完转身就向大楼里面走去。 “听张书记的话，选派两个代表，其余的人散了。”曲chūn江趁机喊道。 外面上访的人顿时相互议论起来，曲chūn江也顾不得再呆在这里，给韩德明说了句一定要维护好秩序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然后赶紧向张刚追去。 几步撵上张刚，曲chūn江微微低着头说道：“对不起，张书记，今天是我工作没做好。” “先不要说对不起，小曲同志。“张刚一脸严肃边走边问：“食品厂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张书记，我，我的确不太清楚。”曲chūn江重生当政以来，第一次感到这么慌luàn，虽然现在是寒冬腊月，但是感到自己额头上已经出了汗珠。他心里也暗暗懊悔为什么昨天不多问一下食品厂现在的情况，免得搞的自己现在手足无措。 看到曲chūn江这副样子，张刚的脸sè更黑了，再也没说什么重新走进了会议室。 曲chūn江看到张刚进了会议室，又不放心下面上访群众的情况，于是安排两名干部呆在会议室，然后自己匆匆又下了楼。只见mén口那帮人还站着，相互议论着什么。 “韩经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曲chūn江把韩德明拿到一边低声问道。 “曲书记，这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啊。”韩德明叹了一口气。 “说不清楚也要说，快！”曲chūn江催促着，如果上去张刚问自己自己再是一问三不知，那今天就问题大了。 “曲书记，食品厂出问题了出大问题了。”韩德明第一句话就让曲chūn江心里咯噔一下。 234 四个亿 原来县食品公司前几年比较景气，以经理李大为为首公司领导雄心勃勃，企业了高速扩张期，几乎在每个乡镇都设有食品公司分公司，为此企业向银行贷款将近三个亿，后来资金周转有问题，问银行贷款又贷不到，于是李大为竟然用高息的方法吸引食品公司职工和社会上集资，在高息的下，有许多人踊跃参加，有的甚至把的积蓄全部投入到里面。到后来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竞争越来越jī烈，食品公司的效益一天不如一天，不仅无法偿还银行和sī人的巨额贷款，甚至连职工工资都发布下来。前十几天公司经理李大为说是到南方去找找有没有合资厂家，能不能盘活企业。谁知道一去不回，公司里的职工知道这件事后，明白公司出大事了，李大为有是“跑路”不回来了，于是准备上访要求解决问题。也算曲chūn江比较倒霉恰好又选择了食品公司作为市委书记视察的企业，职工们就顺势前来上访，于是就出现了刚才一幕。 “你重说一遍，企业一共欠账多少钱？”曲chūn江听了脸sè大变，忍不住追问。 “欠银行贷款将近三个亿，sī人集资将近一个亿。”看到曲chūn江黑的如锅底般的脸sè，韩德明微微低下了头轻声说道。 “四个亿！！”曲chūn江听了倒吸一口冷气，舞阳县一年财政收入才八千万，就是不吃不喝五年时间才能填补下这么大的窟窿！ 看到韩德明这个样子，曲chūn江恨不得上去扇上几个耳光解心头之恨，zhèngfu为增加财政收入想尽了千方百计，你们这些人竟然如此大方，四亿资金打了水漂！ 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外面的上访群众还没有散去，上面张刚书记还等着他，还需要熟悉情况的韩德明来处理现在的局面。于是他稳定了一下心情对韩金明说现在什么都不要说，赶紧给群众解释zhèngfu会认真处理这件事，想让他们派代表上去和张书记谈谈，其余的人赶紧散开。 韩德明如jī叨米的边听边点头，到mén口向群众说着大家不要闹，zhèngfu不会撇下我们食品公司不管，有县委书记和市委书记都在这里，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给我们解决问题的。 听了韩德明的话，看到曲chūn江一直站在外面并没有躲起来，上访的群众有些相信了，于是商量了一下派了两个代表说是要和两位书记谈谈，其余的人陆续散去。书mí群2 带领着两位代表来到公司会议室，张刚正在那里等待着他们。两位代表就向领导诉说了他们的要求，现在公司已经快倒闭了，要求要回自己的集资钱。 曲chūn江赶紧在张刚耳边把刚才韩德明所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张刚，张刚听完黑着脸狠狠瞪了曲chūn江一眼，然后又和颜悦sè对两位代表说：“你们反映的情况会真实的，要相信党和zhèngfu不会坐视群众利益受损不管，要相信党和完又盯着曲chūn江：“曲书记，群众反映了问题你也清楚了，是我们工作没做好。我想问你找个问题你们舞阳县委zhèngfu打算多长时间解决？” “多长时间？”曲chūn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在从哪里去找一亿资金还给群众？别说一个亿，就是万他一个县委书记现在也拿不出来！ “张书记，我回去立即召开会议认真研究这件事。”曲chūn江斟酌了一下一字一句的说道：“争取早rì还上群众的血汗钱。” “我要个时间表！”张刚忍不住敲了敲桌子：“最起码要在过年前给群众换上一部分，要让群众过上祥和chūn节，能不能做到？” “能，一定能做到！”曲chūn江咬咬牙，做出了保证。 “那好，过了年我还要来食品厂，看看你的兑现了没有，如果没有，你这个县委书记就别当了！”张刚很严厉的说完这段话，然后又对两个代表说：“同志们，我说的提议你们同意不同意，还有什么想法？” 两个代表互视了一眼，又相互商量了一下，看到市委书记已经下了军令状要让县委书记还款，否则就要撤职，已经nòng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要求可说？再说他们也清楚一个亿不是个小数目，你现在就是把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吃了，也拿不出一个亿，既然县上已经答应chūn节前解决一部分，那么也算满意这样回去就给别人有个jiāo代，想到这里两人都同时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算是暂时解决，会议室的气氛轻松起来，张刚又很亲切的询问了两个职工家里和工作情况，说是现在食品公司有困难是暂时的，相信党和zhèngfu一定会拿出办法来让他们不要心急，说的两个人点头。 又谈了一会，两位职工告辞离开后，张刚也站了起来准备回县委，曲chūn江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说默默的走着，上了车张刚也不说话，曲chūn江想张口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干脆也沉默起来。 车并没有回县委，而是到了县招待所，这是提前安排好的，中午的便餐就在这里举行。等曲chūn江跟随张刚下了车，考核组和县上几个主要领导都在招待所大厅了等候，张刚一句话也没说上了二楼餐厅。 主要领导心里有事情，这顿饭吃的就比较沉闷，在中途曲chūn江出来上厕所，正碰上在卫生间洗手的路卉。路卉看四周没人，悄悄的问曲chūn江：“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也怪我，没有提前了解清楚就这么冒失。”曲chūn江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很背。 “喂，叹什么气！这个不是你的风格。”路卉安慰道：“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欠群众那一个亿资金怎么解决？听说张书记要你们过年前要拿出一部分还款，你有办法吗？” “我有什么办法？”曲chūn江两手一摊，“你也知道舞阳县财政困难，现在我还在为过年如何给支付干部们下个月工资在发愁呢，就是把我卖了，也拿不出那么钱！” 看见曲chūn江一脸愁容，和今天早上出发前谈笑风生的样子判若两人，路卉不仅有些心疼，这可是她看到曲chūn江这幅模样。 “chūn江，别太愁了，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而且这件事也不能怪你，这是上一任领导留下的隐患，板子怎么会打在你屁股上？我想张书记也是一时气话，你别着急。”路卉轻轻的拍了拍曲chūn江的手，安慰道。 曲chūn江自然知道路卉说的是张刚要撤自己职务这件事，路卉说的话固然有道理，但是曲chūn江却不这么想，既然是在你任职手里出了事情，你自然就要担当，有什么好推脱的？况且市委书记当着那么多人面前放出了狠话，自己还好意思推三就是？老子就是炸锅卖铁也要说道做到！ 两人又聊了几句知道这个地方不适宜谈话，便一起又进了餐厅。 等饭局结束，曲chūn江等若干县上领导在招待所大院里送走市上考核组一行人，看着三辆小车消失在众人的事业中，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准备各回各家。 “中午两点半开常委扩大会，财政局、经贸局，以及分管经贸口的副县长参加！”曲chūn江对站在身边的秦卫华硬邦邦撂下这句话转身就往自己前走去，也不管众人的脸sè。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一件难缠的事情摆在了大家的面前。 曲chūn江心里难受，但是有人却偷偷发笑。话说吴东良从招待所回来后，哼着小曲进了家，正在家里刷碗的老婆王丽英看到自己丈夫一副莺歌小曲的样子，边笑着说：“怎么，今天市上考核小组很对你们很满意？张书记是不是表演你了？” “非也，非也。”吴东良心情大好，“不是表扬，而是狠狠的批评。” “你这人真怪，被领导批评了还这么高兴？”王丽英笑骂了一句。 “不是我，而是他，那小子。” 王丽英自然知道丈夫口中的那小子指的是谁，这是在家里没人的时候对年轻的县委书记曲chūn江的称呼，听到曲chūn江受到张刚的批评，王丽英也大为惊讶，连碗也不洗，擦擦手走过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吴东良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据听说张书记发话了，如果过年的时候不还上一部分，他的县委书记位置就不保了。” “那是张书记说的气话，谁不知道人家欣赏那小子，你别高兴的太早。”王丽英说道。 “就算是气话，如果那小子完不成任务，那么在张书记的眼里还有那么能干？哼哼，老子继续养病去。” 就在吴东良和老婆在屋里闲谈的时候，曲chūn江一个人关在招待所自己的房间里chōu着烟，生着闷气。 都是好好的，眼看舞阳县的工作慢慢走向正规，突然拥开了这么大的窟窿，能不让他生气？ 生气归生气，现在要想法子到底该怎么办？四个亿啊，吓死人的数字！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敲mén声，听着那很有节奏的敲mén声，曲chūn江就知道谁要来了。 235 恼人的钱 曲chūn江过去开开mén，来的是果然是苗兰。首发 苗兰和曲chūn江也一样由于在舞阳没住处也住在招待所，两人都在二楼中间隔了三个房间。虽然两人在那次特殊的场合经历了一夜jī情，但事后两人都小心翼翼的回避着什么，特别是苗兰在下班时间很少来曲chūn江的房间。在有的时间一人在房间辗转反侧的时候曲chūn江曾经想过去找苗兰，但是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这里是招待所，人多嘴杂，过多接触只能给好事者留下猜测的把柄，而这把柄具有绝对的杀伤力，对苗兰，也对自己。 但今天的苗兰却顾不得这些，她进了房间以后轻轻关上mén：“小曲，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曲chūn江知道他说的是食品公司职工上访的事情，脸上lù出一丝苦笑：“我也不清楚，估计是我我点子太背。” “别胡说，这也不完全怪你，这是前任遗留的问题。”苗兰安慰道。 “可是这个包袱要我们来背。”曲chūn江下意识从kù兜里掏出一包烟取出一根叼在嘴上准备点着，突然想起苗兰讨厌烟雾，于是就把打火机攥在了手心里。 “我来给你点。”苗兰轻轻从曲chūn江手里取过打火机帮他点着，她知道每每遇到重大问题的时候，曲chūn江是烟不离手的。 曲chūn江感jī的笑了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才说道：“现在耽误之急在chūn节来临之前筹一笔款子给职工们发下去，解决燃眉之急。” “对，那你想到办法没有？” “没有。”曲chūn江摇摇头：“咱们县上的财政你也知道，现在已经非常吃紧，那有多余的钱？” “实在不行，下个月干部和教师的工资迟发，将这钱来解决这问题。”苗兰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曲chūn江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苗兰说的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并不是曲chūn江心里所期望的。虽然他自己并不缺钱，但是他知道全县绝大对数干部都靠每月这点死工资生活，现在面临年关都是各家各户用钱的时候突然发放会对干部造成什么影响？舞阳虽然穷但是冯荣在任的时候基本上就没延迟到干部的工资，到了你曲chūn江主政的时候一没钱就来这一招，是不是太寒干部们的心？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刚才曲chūn江已经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问市上要？自己在防汛抗洪期间已经利用自己和市财政x局长的jiāo情为舞阳要了一笔款子，这才还好意思张口？市财政x局又不是你舞阳一家的，况且以这次这个问题，曲chūn江知道无法再向马震山张口。书mí群2 市上不行，省上？曲chūn江曾经和叶明辉拜访过一次省财政厅厅长，吃过一次饭局，单仅仅就这一面之jiāo。而且那次主角是叶明辉，自己不过是个跟班的秘书。叶明辉凭自己的本事宴请了财政厅长会东新要回一笔钱，估计自己去连财政厅长的面都见不上。 怎么办？难道真的只有推迟发放干部工资这条路？曲chūn江脸上yīn晴不定。 看到曲chūn江这幅样子，苗兰知道他心里正做着jī烈的斗争，想到他这段时间忙忙前忙后为了舞阳的发展，可到头来是个连个年都过不好，怜悯心大起，不由得轻轻的握住了曲chūn江的手。 “苗姐姐。”曲chūn江感到了苗兰对自己的抚慰，不由得反手抓住了苗兰的一只手轻轻的抚mō起来。 这是自从那次一夜jī情以后两人次这么暧昧，看着曲chūn江扔掉烟头，又想把自己的手指放到嘴里shǔn吸的时候，苗兰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了。她知道现在自己只有这个办法才能给自己心爱的人以慰藉。 曲chūn江一面shǔn吸着苗兰纤细的手指，脑海里却在急速转动，想着办法如何能解决这个问题。 突然他想到了好久没见面的省财政厅预算处处长周京，他在财政厅也算是一名有实权的人物，看能不能找他想想办法，从财政厅nòng来一笔资金？或者通过他能接触到财政厅长，再凭自己曾经和厅长有过一面之jiāo，想办法nòng到钱？曲chūn江仔细分析着这种方式的xìng有多大。 不管有多大，好歹要试试！曲chūn江很快了，心里少许轻松了点，脸上微微lù出一丝笑容，他这才发现苗兰在自己的shǔn吸之下满脸绯红，犹如盛开的桃huā。 “苗姐姐……”看到苗兰这副样子，曲chūn江的被点燃，右手一把抱住了苗兰，两人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别，别这样……我们在招待所…”苗兰一面挣扎着一面低声说道。 “不怕…苗姐姐，我想要。”曲chūn江放开苗兰的手，嘴轻轻的wěn起了苗兰白皙的脖子，一只手从后面衣裙里伸了进去贴着她内衣游走。苗兰身体顿时发出了阵阵颤抖，她感觉那只手似乎带有魔力，抚mō之处一种快感不由得向身体四周蔓延。 “唔……”苗兰不由得低声叫了一声，她感觉自己的内衣里的罩罩似乎已经被解开，一只“魔爪”正向自己的“小白兔”突袭。身体顿时软了下来…… 曲chūn江的yùx火在不断升腾，一抄手将苗兰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在chuáng上一下子扑了上去… “好了…我的好弟弟…一会我们还要开常委会……” “苗姐姐…来得及…我还要……” 曲chūn江犹如一匹野马在驰骋着，这段时间的烦恼、郁闷统统的发泄出来，直到最后筋疲力尽的倒下…… 狂放暴雨之后，曲chūn江恢复了平静，看到身边犹如一个小猫咪一样偎依在自己身边的苗兰，想到现在还是白天还这么孟làng，不由得心里感到有些懊悔，轻轻的说道：“对不起，苗姐姐……” “别说对不起。”苗兰纤细的手指轻轻搭上曲chūn江的嘴chún，“我，我也感到很快乐……” 两人又抱着温存了一下，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赶紧起chuáng，苗兰穿好衣服悄悄开开mén，看看四周没人像小偷似地溜了出去，看的曲chūn江心里有些暗暗好笑。 不知道是因为和苗兰一番是他感到神清气爽还是自己暂时想到了法子，在下午召开的县常委扩大会上，曲chūn江又恢复了往rì的镇定，坐在上首位置吸着烟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同事。 参加会议的人除了县长吴东良请假住院后，其余的人都悉数到齐，会议所讨论的议题大家都已经很清楚了，就是如何处理食品厂亏顺问题。曲chūn江已经让孙伟从食品公司要了一张负债表，放到与会的各位同志面前。 四个亿！在会的每个人看着这个数据都说不出话来，这对于舞阳县而言绝对是个天文数字，如何能够还清？分管经贸口的副县长岳庆辉和经贸局长李胜更是脸sè难看，拿着那张薄薄的纸片的手竟然有点微微发抖，自己所管的系统出了这样大的问题，能推脱掉责任吗？ “食品公司亏损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有什么解决办法？” 有什么解决办法？谁能找回这四个亿？在座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第一个发言。 但是必须有人要打破这个沉默，别人不说，食品公司的主管部mén经贸口的县级领导却不得表态，在副县长岳庆辉眼神下，经贸局长李胜站了起来：“叶书记，各位领导，经贸口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给国家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于我监督不力，管理不严有很大的关系，在这里我向各位领导检讨。”李胜说完这这段话后默默的坐了下去。 曲chūn江听了皱皱眉，现在不是讨论你对我错的问题，而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现在离过年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岳县长，你是主管经贸口的，你对此有什么看法？”没人发言曲chūn江就主动点名。 “这个李大为，平时看上去tǐng稳重的一个人怎么会惹下这么大的祸根！”岳庆辉叹了一口气扶了扶眼镜：“应该立即把他找回来，承担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对，李大为怎么能这么蛮干，是不是自己在里面贪污了？” “找到他没准能挽回一部分损失。” 在座的人都顺着岳庆辉的意思议论着，场上的气氛活跃起来。 听到大家的议论曲chūn江知道再这样讨论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大家都把责任推在了逾期未归的李大为身上，而对如何解决问题却避而不说。于是轻轻敲了敲桌子，会议室马上安静下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让食品公司的职工过一个安乐、祥和的chū后苗兰忍不住不住了说道，虽然今天中午在曲chūn江房间自己的提议，曲chūn江没有表态但是她忍不住说了出来。“所以必须在过年前给集资的群众们兑现一部分钱，稳定大家的情绪。我建议推迟发放元月份全县干部和教师的工资，省下的钱还用来还债。” 推迟发放工资？在座的人都楞了楞，虽然这个决定关系到了自己切身的利益，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起来反对。 “苗书记的建议我曾经仔细考虑过，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曲chūn江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去安西问省上要钱，这个难度太大在没有眉目之前他是不会对外人说的，那么现在苗兰的提议就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会议以苗兰的提议作为唯一结论散会，曲chūn江知道这个决定会在全县干部中引起不小的议论，但是他现在顾不了这些，全部心思放在了如何能省上倒腾出钱来。 钱，钱，恼人的钱啊。 236 筹款（上） 236筹款（上） [更新时间字数]3032 这周周五中午，墨绿sè的三菱车缓缓驶出了县委大mén出了县城向西岭驶去，曲chūn江坐在后座上默默的chōu着烟，过不了四个小时就到达安西，这条国道他走过好多次，但是次心情如此忐忑不安。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吴东良上次讨论食品公司那个问题缺席，紧接着在这最忙的时候又去住院，曲chūn江就知道他又撂挑子，准备在藏在人后面看自己的笑话。 对于吴东良的这种态度，曲chūn江彻底失去了和他紧密合作的希望，既然他靠不住，都要靠自己来处理，可是这件事自己能处理好吗？如果到过年前无法兑现一部分资金怎么办？难道真的克扣干部和教师的工资？ 真是个难题，曲chūn江一路上翻来覆去，但是总是理不出个头绪。 下午五点才到了安西，在曲chūn江的指点下老张把三菱车直接开到了西岭师范校内，在招待所安排好住宿后，两人又出去吃了点饭。老张直接回房间去看电视了，曲chūn江则提着准备好的向教授楼走去。 每次到安西来，曲chūn江都要来看望了一下叶明辉家，提点汉湖的土特产，如果方便的话再和叶家姐妹聊聊，这成了曲chūn江必做的功课。 不巧，今天到了叶明辉家，叶明辉和他的两个nv儿都不在家，曲chūn江和叶明辉的爱人聊了一会便告辞离开。 时间还早，曲chūn江不想回去窝在房间看电视，心里感到烦闷边点了一支烟想校mén外走去，学校是放假时期，路上行人很少。曲chūn江刚还没出校mén就看见一个身穿蓝sè羽绒服的nv孩匆匆向校内走来。 “小云！”曲chūn江一愣，发现那个nv孩竟然是叶小云。 “chū小云也发现了不远处的曲chūn江，高兴的叫了起来，快步走到他的跟前。 “喂，学长，你旷课时间好长了。”叶小云有些调皮的说。 曲chūn江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在职研究生学习情况，自从曲chūn江当了舞阳县委书记以后，一天忙的不亦乐乎，周末根本没有时间来安西上课。 “工作实在太忙，走不开。~~”曲chūn江笑了笑。 “哼，每周周末我都要到你们研修班去看看，结果你都不在……”叶小云的话里带这点幽怨。 “对不起，小云。”曲chūn江轻轻握住了叶小云有些冰凉的手，自己实在有点亏待这对姐妹huā。 “好啦，不用说对不起，知道你忙。”叶小云突然又展颜一笑：“陪我逛逛？” “好”。 在昏黄的的路灯照耀下，两人沿着校园里两边都是法国梧桐树的林荫道上慢慢走着，叶小云挽着曲chūn江的胳膊给他讲述着自己在学习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他感到一种柔情慢慢在扩散。 听着叶小云讲自己快乐的生活，曲chūn江又想起自己最近的烦恼，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chūn江？你有心思？”叶小云很敏感的感觉到了曲chūn江情绪上的变化。 “工作上的一点事情。”曲chūn江笑了笑说，他不打算把自己的烦恼传染给叶小云。 “有什么事情给我说说嘛。”叶小云不依了。 曲chūn江只好把最近工作上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告诉了叶小云，最后说道：“我这次来主要目的想找周京看不能想出点办法，要不家里一大推事情让人焦头烂额，还有心思跑到上课？”曲chūn江叹了口气。 叶小云紧紧挽着曲chūn江的手臂，她能理解作为一把手的曲chūn江现在所面临的困难，想了想轻轻说道：“要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最好是能把食品公司资产盘活，有人能接过去，同时把这个大窟窿补上。” “你说的对，不过这样做难度很大。”对于叶小云的分析，曲chūn江点点头，他也曾这样分析过，不过他更知道这件事的难度，谁愿意接受这负债四个亿的企业？ “chūn江，要不这样，我求求我老爸，看他能不能想点办法？”叶小云突然说道。 曲chūn江心一动，这不失是个办法，叶家在西岭官场上的能量他曾经感受过。而且叶明辉似乎和财政厅长周茂才有些sījiāo，曲chūn江当他秘书的时候曾经参加过专mén宴请过周茂才可见一斑。如果叶明辉愿意为自己活动，那么困难将小的多？ 但是这样做到底妥不妥？叶明辉已经远离汉湖去了吴海市，如果为舞阳的事情去找周茂才合适不合适？更重要的如果叶小云去求叶明辉，叶明辉会怎么想？自己离开他才独当一面，遇到困难就求去求他，是不是显得自己没有能力？这也是曲chūn江不得不考虑的。 叶小云看到曲chūn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吸起了烟也没再追问他，只是紧紧挽住了他的胳膊慢慢向前走。 “暂时还是别说，我自己去试试。”曲chūn江抬起头突然说道。 叶小云听了脸上lù出微笑，她欣赏的就是曲chūn江这种遇到困难自己不退缩的勇气，如果自己给老爸说了，靠老爸的能力解决这个问题反倒显得曲chūn江自己没能耐。 “chūn江，我相信你，一定会过了这个坎。”叶小云真诚的说。 两人又谈了一会，曲chūn江才把叶小云送回了家，自己回到招待所，一夜无语。 天早上八点，曲chūn江准时出现在了西岭大学的研修班，在偌大的阶梯教室里，稀稀落落坐着一些人。曲chūn江看了看没发现自己所认识的，便找了一个地方等待周京的。 周京还没来，曲chūn江却看到一个身穿淡灰sè风衣的留着披肩发年纪不大的nv人不急不慌地走进了教室，左右看了看坐在了自己一排的座位上，竟然是那只骄傲的“白天鹅。”——王惠。 看到王惠目光朝自己这边望了望，曲chūn江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王惠也发现了曲chūn江，竟然站起来拿上课本向他座位走来。 “你好，曲书记，好久没见你来上课。”王惠一反以前见了曲chūn江时的冷漠，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县上的杂事太多，走不开啊。”曲chūn江也笑了笑。 “曲书记你干的都不是杂事，都是些大事。”王惠眼睛平视看着曲chūn江“主政舞阳后先是搞了乡镇领导公开竞聘，一大批优秀干部脱颖而出；后来在防汛抗洪中力排众议，硬是强行转移群众，避免了一场灾难，最后为了救人奋不顾身跳入水中，这么多壮举，怎么说是杂事？” 王惠侃侃而谈表情平静，看不出到底是恭维还是讽刺，曲chūn江到没注意到她的表情而是心里有些呀然，她怎么会这么注意我的一举一动？ “我没想到王处长竟然这么关心我的事情，我感到很荣幸。”曲chūn江谦虚了一句。 “我不仅知道你前面的事情，还知道你这次来安西的目的。”王惠手里玩nòng着一支笔，盯着曲chūn江悠悠突然说道。 真正目的？！曲chūn江听了心里大吃一惊，表面依旧不动声sè笑着说：“王处长说笑了，我哪有什么真正目的，我这次来安西就是为了上课，再不来我担心旷课太多学校把我开除了多丢人。” “不对吧？难道曲书记不是为了你们县食品公司的事情？”王惠看着曲chūn江，脸上突然lù出一丝轻蔑。 “她怎么知道？！难道县上有人把这件事偷偷汇报给省上？连计委的一个处长都知道了，那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知道？”曲chūn江脸sè变了变，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看着曲chūn江这副样子，王惠反倒笑了笑：“别紧张，曲书记，别怀疑什么人告密，这么大的事情身上终归有人要知道。其实说起来这件事也不能怪你，只能说明你运气不太好，不过我还是想你有能力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叶家的人我想应该有两下子，对不对？” 叶家的人？什么意思？她怎么敢在公开场合说这个圈子那个山头这些忌讳的话语？曲chūn江不由得四周望了望，看到没人注意他们两人的谈话心里松了一口气。再看王惠一脸轻松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那就托王处长的吉言喽。”曲chūn江不想在这个问题过于纠缠，模棱两可说了这句话。王惠也跟着笑了笑，低头开始收拾自己的课本两人不再说话。 曲chūn江拿起一本书胡luàn翻起来，心思却在身边这个有些的王惠身上。这个王惠胆子可真大，竟然说出这番话难道真是有恃无恐？曲chūn江听周京说过她的老爸是华西省常务副省长口碑很不错，也在华西干了一番事业，听说还有要主政西岭省的传闻。于叶家的低调，难道王家都这么高调？ 不管怎么样，曲chūn江心里已经把王惠归成一类人——这种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最好在工作或者生活中不发生jiāo集。 但是，这能由自己吗？起码她这么关注自己在舞阳所作的事情就说明在她的眼里自己绝对不是可可有可无的人。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真不好，曲chūn江心里感到一阵烦恼。 237 筹款（下） 就在这个时候曲chūn江看见周京夹了一个公文包匆匆忙忙走进了教室，于是赶紧招呼道：“周处长，来这里。1５” 周京听到有人叫自己，扭头一看竟然是曲chūn江，他又看到曲chūn江身边的王惠顿时一愣，不过脸上很快lù出的笑容。他一屁股坐在了曲chūn江的身边，先是和王惠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对曲chūn江说：“稀客啊，稀客。曲处长，哦，不曲书记。自从你下去当县委书记以后就没见到你，老哥我想给你祝贺都找不到时间。” “有什么好贺的，我刚才还跟王处长说了，下面焦头烂额一大堆事，还是你们呆着省厅里舒服。”曲chūn江笑着回答。 “呵，我怎么能跟王处长相比，王处长是巾帼不让须眉，而我不过是húnrì子而已，是不是王处长？”周京边说边看着王惠，只见王惠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似乎根本没有听他们的谈话，顿时感到有些失望。 两人又聊了几句，看见上课老师已经匆匆走上讲台就停止了讲话专心听起课来。心中有事情，课自然就听得无jīng打采，好不容易熬到个课下了，曲chūn江趁机问周京今晚有没有时间，好久没在一起了，找个地方聚聚，周京也不客气笑着说：“那我们就去汉唐俱乐部，那里方便。” 听到汉唐俱乐部，曲chūn江又想到此前发生的事情，对于这个表面上是会员制但是内部却藏污纳垢的地方曲chūn江并不感冒，但是今天是有事要求周京，于是就笑着点头说汉唐俱乐部就汉唐俱乐部，到时候我再给罗西京打个电话，到时候一块出来聚聚。 下午，曲chūn江边让周京在校mén口等着，自己到隔壁的西岭师范去开车。 看到墨绿sè的三菱车停到了校mén口，周京钻上车一屁股坐在副驾位置上笑着说书记就是拽，自己有专车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曲chūn江笑着说以你周处长的能力，想要一辆车又何难？只要点点头，小车有的是。 两人边开边聊，到了七点半才赶到到汉唐俱乐部mén口，刚停好车曲chūn江就看到了正在mén口等待的罗西京。 曲chūn江和罗西京好久没见面，少不了一阵寒暄。罗西京笑着说小曲今天咱们几个哥们聚一聚，有个朋友也很感兴趣想来参加。 “谁？”曲chūn江有些惊奇。[本章由为您提供]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罗西京故意卖了个关子。 三人边说边进了mén口，来到二楼的一个预定好的大包厢，曲chūn江一进mén就看到一个年轻人身穿白sè的衬衣和蓝sè马甲，敲着二郎tuǐ正在那里悠闲的嗑着瓜子。 “李少军！李董！”曲chūn江有些呀然了，来人竟是多rì不见的李少军。 “呵呵，曲书记。”李少军看到曲chūn江进来微笑着站了起来：“我听西京说你要请客，怎么能落下我李少军呢，所以我不请自来，不会怪罪吧。” “哪里哪里，我是害怕耽误李董发财的啊。”曲chūn江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没有你的指点，我李少军还发什么财，估计现在早就负债累累，穷光蛋一个了。”李少军回答道。 曲chūn江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九七年亚洲金融危机的事情，李少军听了自己的劝告才撤回在东南亚的外贸资金而转行做房地产，不仅躲过了灭顶之灾而且现在生意整整rì上。对此李少军曾经打电话来要专程感谢却被曲chūn江婉言谢绝了，故有今天这一说。 三个人坐下不等曲chūn江开口，三个身穿着薄薄的裙子的nv孩从外面鱼贯而入，娇笑着坐在了三个人的身边。 曲chūn江并没有叫nv孩过来陪酒，不过他知道就是不用自己说罗西京也会安排，既来之则安之，曲chūn江也和其他人一样轻轻的搂着自己身边nv孩的腰肢，慢慢喝起酒来。 几杯啤酒落肚气氛活跃起来，曲chūn江看着其他男人和身边的nv孩打情骂俏，自己心里有事怎么也提不起这个jīng神。看着李少军和罗西京一个和nv孩在那里猜拳行令，另一个则唱起卡拉ok来，于是悄悄坐在周京身边，把自己这次来安西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看他能不能再财政厅想点办法，nòng一笔钱出来。 听了曲chūn江的话周京的眉头皱了起来，沉默了一会才说现在到年底来要钱的人很多，许多地市级市长书记天天坐在财政厅里。自己只是个预算处的处长，不这件事打jiāo道，如果是年初预算的话，自己帮忙给汉湖市多拨一点预算，然后再给市上sī下指点下，你去市上要问题反倒不大。 “要不老兄在坚持两三个月，等明年三月份做预算的时候我可以帮你这个忙，怎么样？”周京喝了一口啤酒说道。 曲chūn江知道周京说的是实话，但是现在自己必须要拿到一笔款子，于是又笑着问：“能不能你穿针引线下，邀请周厅长吃个便饭，如何？” “这个问题倒不大，可是周厅长现在一直不在家，去首都学习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周京叹了口气。 “真背”曲chūn江听了周京的话心里暗自失望，周京这里找不到钱，财政厅长又出差了，这如何是好？ “喂，周京，你和曲老弟在哪里嘀嘀咕咕说什么？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也给我说说。”正在和nv孩子猜拳的李少军突然停了下来看着他俩说。 “小曲找我办点事，可惜我没那个能耐，帮不上忙。”周京颇为遗憾的说。 曲chūn江听了皱皱眉，这件事他连罗西京都没有说，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没想到周京却这么回答李少军，李少军肯定要追问的！ 果然李少军来了兴趣笑着问周京，曲chūn江说的是什么大天大的事情竟然还能难倒你，说来让我听听。 周京不顾曲chūn江在边上频频递眼sè，笑着把曲chūn江刚才说给他的事情说了一遍：“少军，你说小曲第一次开口求我，我就帮不了这个忙，是不是有点窝囊？” “窝囊？对，是有点窝囊，罚酒三杯。”不知道李少军是喝多了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曲chūn江大吃一惊，赶紧说道周大哥已经尽力了，这件事难度很大，要罚应该罚自己，没把自己工作上的事情处理好。说着端起一杯啤酒，没想到周京却拦住了曲chūn江，笑着一口气喝了三杯啤酒。 “嘿嘿，小曲，这是咱们圈子里的规矩，如果朋友的问题帮不上忙，就要自罚酒三杯。”周京拍了拍曲chūn江的肩膀。 “咱们的圈子……”曲chūn江琢磨这这句话，又看到在旁边唱歌的罗西京转过头来向他一笑，曲chūn江明白过来，看来这个小圈子接纳自己了。 “既然是的事情，那咱们都要当做自己事情办。”李少军今天似乎酒喝多了，话比平常有点多：“西京，你能不能帮忙？” “如果找jiāo通厅或许还可以帮点小忙，财政厅……周哥不行我就更不行了。”罗西京转身端起一杯啤酒：“来，我自罚三杯。”说完鼓咚咚一口气喝了三杯。 罗西京喝完啤酒搭着身边姑娘的肩膀笑着对李少军说：“李哥，该你了。” 李少军这次没有说话，而是端起一杯啤酒看了看，似乎准备喝突然又放下说道：“曲老弟，我有个办法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你说，李大哥。”看到李少军居然也帮自己想办法，顿时喜出望外，和罗西京一样称呼李少军为大哥来。 “就冲着你叫我大哥这一声。我打算借你两百万，帮你解决这个燃眉之急，你看怎么样？” 两百万！曲chūn江心里盘算了一下，比自己这次来要钱预想的还要多，能要到万就不错了，没想到李少军阔绰，一下就是两百万！ “多谢李大哥。”曲chūn江也不客气对李少军说：“今天你可是帮了大忙，来，我敬你一杯。”说完恭恭敬敬的端起了啤酒杯。 曲chūn江没想到自己这几直担心的问题就这么解决，顿时放宽了心。虽然是是暂借，但是他知道李少军的实力，也不会急着催自己还钱，更不会怕自己赖账。等明年省上做预算的时候，求周京在某个专项资金安排上给汉湖开个口子，自己再sī下运作运作，还上二百万还是没多大的问题的。 事情已经办妥，曲chūn江就彻底放开玩起来，到了半夜看到李少军他们每人搂着一个nv孩出了包厢，他就知道“战场”转移到chuáng上去了，虽然自己有那么点sè心，但是想到对自己情有独钟的那些nv孩子们，强忍着自己的又偷偷放了那个缠在自己的nv孩的鸽子，一个人开车溜了回来。 天曲chūn江早上一起来，连课都不上，就让老张开车返回舞阳，回到办公室还来不及喝口水，就听到了敲mén声。开mén一看是苗兰，一脸焦急的站在mén口。 “谢天谢地，你回来了。”苗兰轻轻关上了mén说道：“如果再不回来我就要给你打电话了。” “苗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看把你急的。”曲chūn江轻轻抚mō了一下苗兰的手，这才笑着对她说。自从曲chūn江和苗兰两次jī情后，只有两个人想处的时候，曲chūn江显得很随便，苗兰似乎也默默接受他的“肆无忌惮。” “有人到市上告你了，这是市委胡秘书长刚刚发过来的传真。”苗兰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几张纸。 238 争取常委 曲chūn江听了吃了一惊，接过苗兰手中的纸仔细地看了起来，看着看着脸上lù出的耐人寻味的笑容：“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4∴⑧０㈥５非常文学” 原来告状的是是一封匿名信，大意是舞阳县县委书记曲chūn江好大喜功，铺张làng费，到了年底竟然用老师的血汗钱去填自己捅出的窟窿，使辛苦了一年的老师无法领到工资过个安心年，要求市委领导追究曲chūn江的责任云云，按时发放教师们的工资。 “小曲，这是我的不对，不应该在会上提出暂扣干部和教师的工资，给你惹麻烦了。”苗兰略带歉意看着曲chūn江。 “苗姐姐，不管你的事情，你也是为我好。有人是拿这故意做文章。小题大做。”曲chūn江轻蔑的说。 曲chūn江说的并不无道理，在经济jiāo贫困的县里拖欠干部和教师工资是常有的事情，有时候一拖就是好几个月，也没见谁跑到市上是告状，别人能承受的了，你为什么就承受不了？ 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跑到市委去告状，曲chūn江就不得不考虑这其中的含义，难道是有人指示，故意给自己抹黑添luàn？ 很有！ 虽然市委接到这样的匿名信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但是老是这样有人告状的话，会给市上领导留下不好印象，舞阳县社会的稳定工作是怎么做的？这里面难道不会有一把手的责任? 幸亏自己借了二百万，免除了拖欠干部教师工资的，曲chūn江心里暗暗叫声侥幸，自己又躲过了一关。 “小曲，怎么办？”苗兰看曲chūn江站在那里不说话，关心的问。 “放心吧，苗姐姐，钱我已经借到了，不用拖欠干部的工资了。”曲chūn江在苗兰面前一般不说假话。 “那就好！那就好！”苗兰的一颗心放了一下来，这几天她一只担心这件事，马上就要过年了千万别再出现什么差错。 她没有问曲chūn江钱是从哪里来的？她知道有些事情没必要知道的太多，能解决问题就行。 “那我先去忙了，你刚回来休息下。”苗兰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曲chūn江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支烟，静静的沉思了一下，顺手拨通了市委书记张刚办公室的电话。非常文学課外书 “刘秘书吗，你好，我是舞阳县委曲chūn江，张书记在不在？”曲chūn江很有礼貌的在电话里说道。 “张书记在，请稍等，我给你转过去。” 不到一分钟电话里就传来张刚洪亮的声音：“小曲同志，我是张刚。” “张书记，我给你做检讨了，是我工作没做好影响了市委领导的工作。”曲chūn江开口就低声说道。 “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你，这是遗留下来的问题。”张刚在电话里口气比那天缓和多了：“我知道暂时拖欠干部教师的工资你也是迫不得已，但是要注意方式方法，多做做下面的思想工作啊。” 曲chūn江知道他说的是食品公司的事情，于是赶紧在电话里回答：“多谢张书记的关心，我已经找到资金了，暂时兑现集资群众二百万资金，不用再拖欠干部工资。“ “嗯，我就说你小曲，脑子活，有办法。当时给你故意加压看来我没看错眼。”张刚的笑了起来：“这样最好不过了，你刚到舞阳不久要注意方方面面的事情，现在稳定很重要，别让有心之人拿这件事做文章。” “张书记批评的对，是我考虑不周。” “不用再检讨了，既然这件事暂时得到妥善解决，就过个安心年吧。”张刚在电话里笑着说道。 打完电话，曲chūn江仔细思索刚才张刚在电话里的提醒，很明显是为领导也意识到了有人故意拿这件事在做文章，目的是搞luàn自己的方寸。但是到底是谁指示这么做？曲chūn江苦苦思索着。 自己来舞阳不到半年时间，除了工作以外几乎没有人和自己有sī人恩怨，那么问题就出在工作上，自己在工作得罪了谁？ 如果说是自己工作得罪的人，那肯定很多，包括因为搞公开竞聘乡镇领导使原来本来已经选调上的人因为自己这一做法到最后没有竞聘上，这些人肯定嫉恨自己。但是这里面因为自己的利益受到最大损失的要算谁？ 吴东良，一个名字渐渐出现在曲chūn江的脑海。自己空降到舞阳县县委书记这个位置，实际上彻底阻断了县长吴东良成为县委书记的想法。 曲chūn江心里很清楚，对于自己这种从上面的“空降兵”，下面的干部是“羡慕嫉妒恨”。一辈子辛辛苦苦奋斗的职位就被这些满天飞的“空降兵”夺取，没里会舒服。 但是没办法，这就是这个国度的特sè，曲chūn江无法改变这种用人机制，只能努力工作让自己能对得起这份职位，同时希望能和当地主要领导干部搞好关系，一起为地方经济发展献计献策。 这半年以来，曲chūn江对于自己的搭档吴东良从的期望到最后的失望转变的很快，特别是这次县食品公司出事，而作为一县之长的吴东良缺再一次抱病住院，曲chūn江心里就明白，这是给自己撂挑子，要看自己的笑话！ 笑话！自己的笑话那是轻易能看到的吗？曲chūn江狠狠吸了一口烟，如果不配合也就拉倒，最恨这些背后还喜欢捅刀子的人！ 住院？你喜欢住院就好好住吧！曲chūn江心里决定，只要把人事权和财权抓到手，具体事务方面在依靠常务副县长马加强，彻底架空你吴东良你又奈我如何？现在当务之急的控制县常委会，使自己的重大决策能顺利实施。 想到常委会曲chūn江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两只脚舒服的放在老板桌上，chōu着烟开始挨着盘算起来。 在九个常委中，副书记苗兰和县委办主任秦卫国是自己的最忠诚度的支持者，常务副县长马加强通过那次推心置腹的谈话，也站在自己一边，算上自己这边已经有四人，再争取一个人就彻底控制常委会。武装部长高浩凯和一般常委会中的武装部长一样都是弃权，一般不参与这种纷争；下面就是县纪委书记周于为，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李益行，组织部长罗辰，宣传部长刘青，这四人里面争取一个了。 纪委书记周于为自己接触不多，这个平时开会的时候很低调看不出他的态度，暂时还是放过。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李益行自从处理中坝乡群众上访闹事那件事，曲chūn江对他就没有好感，一个公安局长软弱到那种程度迟早是被撤换的对象，剩下的就是组织部长罗辰和宣传部长刘青两人。 宣传这一块不属于自己管，所以曲chūn江和刘青接触也不是很多，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组织部长罗辰。 次和罗辰接触还是罗辰拿着拟好的乡镇干部名单拿来征求自己的意见，曲chūn江很巧妙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就发现罗辰是个很谨慎也是个脑子很灵活的人，他很快明白自己的想法顺着自己的思路说出自己自己的想法，这说明他很注意官场规则的。 曲chūn江也知道自己搞了乡镇领导刚不公开竞聘打luàn了以往提拔干部的组织程序，一度给组织部mén造成了很大的被动，使这个组织部长感到有些失落，那么现在就是该补偿的时候到了。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桌面上的几张薄薄纸张，一种想法渐渐浮现在脑海里，他笑了笑拨通了组织部长办公室的电话。 “罗部长吗，我是曲chūn江，忙不忙？不忙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件事和你商量。”曲chūn江在电话里不慌不忙的说道。 过了五分钟楼道里出现了脚步声，曲chūn江过去开开mén，组织部长罗辰瘦瘦的身影出现在了mén口。 “来，来，罗部长，请坐。”曲chūn江很热情的招呼着罗辰，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然后又递给了一支烟，罗辰连忙先给曲chūn江点燃。曲chūn江吸了一口烟朝沙发上靠了靠才笑着说：“罗部长，最近工作忙吧。” “还可以，前段竞聘工作比较忙，这段时间好多了，部里正在建立干部的动态信息库。”罗辰很沉稳的回答。 “对，用计算机管理干部资料，可以提高工作效率。组织部在这一点上做的好！”曲chūn江赞扬了一句。 听到曲chūn江赞扬自己的工作，罗辰笑了笑没有说话，前段时间搞的公开竞聘着实忙坏了组织部，以前没搞过大家都没有经验，从制定文件到考试，一切都要自己抓，nòng得组织部的干部一个个筋疲力尽，最后成绩却在了提出这种办法的县委书记这里，老百姓说是县委书记年轻有为，打破以往的选人用人由组织部提出并考察的旧办法，选拨优秀人才，nòng得组织部的干部们最后吃力不讨好，心里怨气很大。 当然这话罗辰是不能当着曲chūn江的说的，今天看到曲chūn江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突然心里一颤：“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找我来又要出什么怪招？ 正文 239 给市上领导拜年 “那是我们分内的工作，应该做的。”罗辰很是谦虚。 “也不算分内的喽，如果按照往常选拔程序走，也不至于这么麻烦，我知道同志们有怨言喽，罗部长你是做了不少的工作。”曲chūn江笑着说。 听了曲chūn江的话，罗晨笑了笑没有回答，既然县委书记能理解自己的苦楚那咱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曲chūn江才从桌子上面拿起苗兰留下的那份上访信递给罗辰：“罗部长，你这个。” 罗辰接过纸张粗略的看了一下顿时吃了一惊：“曲书记，这分明是诬告嘛，推迟发放工资是为了大局着想，再说了又不是不发。” “你这么想，别人可不这么想。”曲chūn江笑了笑，说：“这说明我们在教育系统干部工作做的还不够扎实啊。” 听了曲chūn江这句有些意味深长的话，罗辰的脑子急速转动起来：“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批评教育局的领导没有做好工作？”罗辰突然想到自己的工作xìng质以及曲chūn江这面着急的叫自己过来，难道，难道他要做教育部mén的人事调整？ 很有这样的可能！ 罗辰想到这里决定试探一下：“曲书记，虽然写这封匿名信的看上去像普通教师，但是我认为根在教育局，是我们的领导干部没有讲清形势，没有做好下面普通干部的工作，所以导致这样的局面，教育局领导应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还是罗部长站的高，看得远。~”曲chūn江笑了笑：“今天我找你来就想商量这件事，为了更好的管理教育系统，我想动一动教育局长的位置，想来征求你的意见，看合适不合适。” “教育局的严局长今年已经五十三岁，在其位置上已经呆了七年，年龄已经偏大，工作能力也有些欠缺，确实不适合再领导教育局这么大的单位。首发”罗辰脑海里很快出现了教育局严局长那胖胖的老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人号称弥勒佛，只húnrì子不管事。“只不过曲书记心目中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罗辰小心翼翼的问。 “我来舞阳不到半年时间，干部还不是很熟悉。”曲chūn江沉yín了一下：“要不这样，罗部长你推荐一个人，我相信你的眼光。” “要我推荐？”罗辰心里楞了一下，事先曲chūn江没有提这件事所以他没做准备，不过作为组织部长在舞阳县工作了好几年，全县正科级干部的履历他基本上已经烂熟于心，沉默了两三分钟罗辰开口道：“档案局局长朱道义今年四十三岁，大学毕业，工作能力较强，又曾经在教育局担任过副局长职位，算得上比较了解教育行业，我看担任教育局长这个职位比较合适。” “那就依你的意见，准备一下材料，等过年后提到常委会上议议，如果没有意见的话可以正式任命。”曲chūn江立即回答显得很轻松。 “曲书记，您在不把把关？”罗辰看到曲chūn江丝毫没有犹豫，不不由得有些疑huò。 “我相信你的眼光，看人不会看错。”曲chūn江笑了笑。 “既然您决定了，那我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准备了。”罗辰反应也不慢，立即把本来是自己的意见说成了曲chūn江的意见。 “好，对了，至于这封信。”曲chūn江指着桌子上的那几张纸：“你就不用再给别人说了，事情已经解决。我这次去安西问省上要了二百万，可以暂时解决食品公司集资的事情，不用推迟发放干部和教师职工的工资了。” “我知道了。”罗辰站了起来，心里又吃了一惊，原来曲chūn江早就解决好了，看来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可真有点能耐，能从省上要回二百万，不简单啊。既然事情已经解决，还征求我调整教育局一把手的人员，看来是铁了心要动某些局长的位置了。罗辰心里有些感慨，不过曲chūn江能从善如流毫不犹豫的听从了自己在人事方面的建议，这一点罗辰感到很是兴奋，自己这个组织部长还是得到县委书记的信任和尊重的。 罗辰今天的态度让曲chūn江感到很是高兴，自己投桃送李的姿态，曲chūn江相信聪明的罗辰会理解自己意思，看来自己争取到他的支持的可能xìng已经很大了。 食品公司集资的问题得到了暂时解决，曲chūn江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现在临近过年，工作上杂事很多，慰问下岗职工、农村五保户，看望已退休的老干部老同志，更重要的是要拜访市上的领导，曲chūn江忙的焦头烂额，这一天联系到市委书记张刚办公室，曲chūn江立即带领小孙驱车赶往汉湖市区。 临走前，曲chūn江让小孙到秦卫国那里领一笔钱作为到市上的活动经费。他对孙伟作为自己的秘书比较满意，所以这些官员之间的走动也就不避讳孙伟，每个信封里装多少钱，该送给谁，这些都有一定规矩，曲chūn江也是随乡入俗不想把自己搞的那么清高。 他记得重生前看过一个小品。小品中说：钱就是水，水就得流动。今天在你的地头，明天就得到别人的地头，不流动的水是腐水，不流动的钱更是腐钱。官场上的流水，流得更快，更没有原则，也更隐蔽。而且，这种水的流动，是得有一定的基础的。如同那些大大小小的企业家们。做官也是一种投资，有风险。一开始，你瞅准了投资对象，投对了，步步高升；投错了，血本无归。最可叹的，则投资无mén，不知道向谁投资，怎么投资。第一步投资对了，也就获得了原始资本积累的机会。当官了，官能生钱，官能推动流水。水流动起来了，自己田头的水便越来越丰沛。然后再从这丰沛的水中，取一瓢送与他人。如此往返，流水不腐。 如果说投资的话，自己现在成为主政一方的县委书记，那么算是投资投对了，而且成本还用的较少。但是并不能忽视这些“流水。”他也如一润滑剂，更利于自己的工作。 到了市委书记办公室，市委书记张刚热情的接待了他，曲chūn江先是汇报了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特别是关于县食品公司的问题解决办法，并提出了自己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的设想，张刚听了对于曲chūn江的想法很感兴趣，鼓励他安心干，不要被一些干扰所吓倒，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向我汇报。 有了张刚这句话曲chūn江心里安心多了，自己主政舞阳才刚刚开始，县上某些重要领导干部又不是很配合，如果没有市委书记的强力支持，那么自己一些想法实施开来就困难的多，譬如仅仅就推迟发放教师职工工资这件事就有人敢到市上来告状，以后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情况？ 又聊了一会，曲chūn江准备告辞，信封早就夹在给张刚汇报的一叠材料里，张刚也没有挽留，两人又说了几句曲chūn江就悄然离开。 市委秘书长胡伟明，市长刘浩然，曲chūn江挨着拜访了一遍最后从是zhèngfu出来已经下午五点。坐上车曲chūn江告诉老张立马赶往财政宾馆，自己要宴请市上几个局长。 市财政局长马震山，jiāo通局长周康，还有卫生局长肖云飞，这几个平时和自己关系好的曲chūn江一并宴请，特别是马震山，等来年了在市上预算资金拨付方面还要麻烦他，现在提前要做点工作。 担心到了年底局长们事情多，曲chūn江提前几天就挨着打了，几个人也到痛快说是你曲书记的饭局怎么能不参加？你随叫随到。 临走前曲chūn江已经挨着又打了约好后他才放心赶往财政宾馆，让小孙定了两个包间，准备茅台和中华烟，自己坐在包间了先休息会，他知道一场“大战”即将上演，自己先养jīng蓄锐一会。 六点钟，三位局长准时赶到，不过让曲chūn江有些吃惊的是周康和肖云飞都是一个人，而马震山却带了一个姑娘！ 曲chūn江仔细的看了看，竟然是原来白雪美容店里的员工，那天自己请客跳舞和马震山腻在一块的娇小玲珑的那个nv孩子。 “没想到马震山还真有一手，能把这个年轻自己二十岁的nv孩子哄到手，而且还公开带出来。”曲chūn江心里感叹着，嘴上却热情的招呼。 “小红在家里呆的闷了，想出来转转，这不快过年了，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我就把她带来了。”马震山看到曲chūn江有些吃惊的表情，笑着解释道。 曲chūn江笑了笑，开玩笑似地叫起小红小嫂子起来，小红脸红了红，不过没说什么，笑着说曲书记你真会开玩笑。 曲chūn江如今官场官员有情人是正常的，没有情人只能说明你情商不高。算起来自己不是已经有好几个？但有情人出事就不正常了，有情人不出事才能说明你处理问题的能力足够强大。人的问题都能处理，还有什么问题处理不了？换一句悖论的话：连个nv人的问题都处理不了，你还能处理什么？ 如果按照这个原理推论，那么马震山在这方面可是个老手！ 240 打麻将 240打麻将 2012-06-2719:03:003296 饭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在曲chūn江的殷勤相劝下，一个个喝的尽兴，连那个叫小红的nv孩喝的也是yàn若桃赢话费，）请访问。 饭局结束后自然还有活动，曲chūn江笑着说今天我们改个节目，不再跳舞打几圈麻将如何？马震山欣然答应，说是老是跳舞没意思，搓两圈麻将也tǐng好，看今天谁的手气好。 马震山同意其余两人自然也没反对，曲chūn江就让服务员在楼上开了一个房间，里面摆有自动麻将机。四人刚刚坐定，曲chūn江就笑着拿出一叠钱说今天要玩我们就要玩个痛快，我给每人垫五千块的本，看看谁的手气好。 看着曲chūn江给每人面前放着百元大钞，大家都微微一笑心领神会，都说既然曲老弟舍得本钱那咱们也就不客气，今天就玩个痛快。 四人开始了麻将大战，小孙显得无事就在曲chūn江后面当起了背光，那个小红在坐在马震山的身旁兴致勃勃的看起来，不时还帮他揭揭牌。 小孙也懂麻将，他看着曲chūn江这把牌上首就“天停”，而且胡的是二五八万的大叫，便笑着对曲chūn江说：“曲书记你这把一定会mō炸弹。” “不一定，今天运气不好。”曲chūn江笑了笑，点上一支烟。 “五万……”没过三分钟，对面的马震山打出了一张万字牌，曲chūn江看了看依旧没动。 “老板果然要自孙心里想到，sī底下他和其他人一样称呼曲chūn江为自己的“老板。” 又mō了一轮牌，他看见曲chūn江mō了一张牌，停了停，笑着打了出去“二万。” “二万！老板不是胡两万吗，难道是他看错了！”身后的小孙吃了一惊刚准备提醒，只见对面的马震山却笑着说：“胡了，最后一个两万，我以为就没希望了，没想到你竟然打了出来。” “马局长你佳人在身旁，手气好嘛。”曲chūn江笑了笑顺手把自己跟前码的牌推了出去。 看到曲chūn江这个动作，小孙立即明白了，原来“老板”在故意让牌！心里顿时吃了一惊，自己差点坏了老板的好事！ 一个认真的打，一个主动的让，这个牌局结果自然很清楚，打了两个小时，曲chūn江面前的五千元全部输完，大部分让马震山赢去，其余两人也是小赢。e^看 “不玩了，不玩了，马局长手气太好，我甘拜下风。”曲chūn江笑着提议。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于是几人便收手，曲chūn江陆续送走几个局长以后，才叫在隔壁看电视休息的张福清开车回舞阳。 坐在车上，曲chūn江看上去有点疲惫，微微闭着眼。刚才那场牌局打的确实辛苦，自己手气太好了，大把大把的炸弹硬是让自己扔进锅里，看着自己也心疼。 没办法，自己有求于人啊。曲chūn江心里叹了一口气，在吃饭的时候曲chūn江和马震山提起明年预算的事情，暗示省上有可能在某个项目上多给汉湖市拨点钱，让马震山高抬贵手给舞阳县倾斜下，自己好来弥补一部分食品公司那个大窟窿，马震山笑着说现在只管喝酒，那些工作上的事情等到明年再说，快过年了大家高兴高兴才对，不要想那些烦人的事情。曲chūn江看马震山没有最后敲定，只好在牌桌上给对方好处了。 希望这些小钱能换回来明年的大钱，曲chūn江心里琢磨着那样自己也算值了。 chūn节前的事情总算忙完，大年三十曲chūn江赶回了家，全家过了一个团圆年，走亲戚，访友，chōu空还到汉湖市看望了白雪和陈梅梅，这个chūn节过的也算忙碌。 到了正月初八一早，曲chūn江准时出现在了自己的办公室，县委办主任秦卫华，秘书科科长孙伟早已经等候，今天早上的工作就是看望上班的干部，算是给大家拜年。 曲chūn江也知道这种看望带一点督查的xìng质，看看哪个单位人来的不整齐，对于这一点曲chūn江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还沉浸在节rì的欢乐中，没必要对大家黑着脸。 干部们的年还没过完，但是曲chūn江却必须进入状态，上班第三天就宣布召开县委常委会，讨论调整教育局主要领导的事宜。 或许是还在过年，县委小会议室气氛就比较活跃，在没有开会之前大家说笑着，议论着自己的年如何过的，会议室充满了欢乐的气氛。在大家都说说笑笑中只有一个人黑着默不作声的坐在座位上，手里捧着一个大茶杯，盯着茶杯上的图案入神，他就是县长吴东良。 吴东良过年前一直请假住院，年后才来上班，上班没几天就被通知来开这个常委会。本来休息了一个多月，又过了一个年吴东良的心情还算不错，但是好的心绪却被这个会议通知所破坏了。 县上要调整教育局主要领导，事先竟然和他没通气！ 教育局是个大局，在冯荣当政的时候就不好管理，最后是他力推严军担任这个职位，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成绩但是也没有出现什么纰漏，教育局就在严军这个号称弥勒佛的人领导下算是比较稳定，严军也感jī吴东良让他担任了这个职位，逢年过节都要提些礼品来看望吴东良，平时有什么招呼跑的比谁都欢实，算的是吴东良信任的人。 但是曲chūn江竟然要动这样的人！ 难道是那封控告信的缘故？吴东良心里有些chōu紧，这匿名信还是吴东良授意严军以普通教师的名义写的，目的就是要搞臭搞luàn曲chūn江。可是没想到曲chūn江竟然神使鬼差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二百万按平了这件事，这封匿名信反倒成了他整治教育系统的把柄。 不行，不能让他得逞！吴东良心里下定了决心，余光微微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同事，心里琢磨如何才能才能制止这项人事调整通过。 苗兰这nv人紧紧跟着这小子，算是他的嫡系。还有秦卫华，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小子来了以后走的也很近，关系似乎被对冯荣还好，现在彻底的站在他那一遍。还有马加强，以前对那小子还颇有微词，最近怎么突然高调支持，特别是年前关于99年舞阳县经济规划的会议上，在自己明确反对的情况下还高调支持那小子的的提议，难道也站在那一边？ 吴东良的心chōu紧了一下，九个常委算是那小子本人已经四个站在他那一边，只要再有一个人他就控制了常委会的大多数！ 还有可能是谁？吴东良目光投向了默默坐在那里的罗辰，吴东良意识到如果想推翻那小子的提议，必须把罗辰争取过来！ 对于罗辰吴东良感觉还不错，虽然说是党管干部，人事权一般归县委书记这边，但是在冯荣党政的时候，自己推荐的几个重要岗位的领导干部罗辰也是大力支持。而曲chūn江来到舞阳县，立即搞了一个公开竞聘，几乎把组织部放在了一边，他知道罗辰为此颇有怨言。所以在今天早上开会前，他专mén去了一趟组织部，知道了罗辰直言不讳的谈了这次教育局的人事调整，说是教育局的严军也是老干部，轻易就把他拿下太伤老同志的心，因此暂时不要调整最好，希望罗辰能够支持他。 罗辰当时的态度很暧昧，既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只是笑着说你们两位主要领导意见分歧，我这个搞组织工作的工作可真难做，希望你能够和曲书记谈谈，统一意见这才好办。 对于罗辰这种态度吴东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临走前只好硬邦邦撂了几句话咱们都是舞阳的元老干部，一块共事这么多年，互相支持才能够大家都进步。看到罗辰默默的点了点头，吴东良这才离开了办公室。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开会。”吴东良被坐在自己旁边的曲chūn江的声音打断了思路，又恢复了自己刚才漠然的状态。 “同志们，今天开会就一件事情。”曲chūn江看着其余的人，慢慢说道：“就是关于调整教育局局长一职，原来教育局局长严军同志年龄已经偏大，我认为不适宜在担任教育局长一职，现在大家议议，对此有什么看法？” “我说两句。”曲chūn江的话音刚落，吴东良一反平rì在后面发言的习惯，第一个开始讲话。 之所以这么积极，吴东良有他自己的想法，今天必须亮出自己的态度，这样才能使公安局长等平时比较听从自己的常委心里有个底。 “严军同志虽然今年五十三岁，但是距离五十五岁退居二线还差两年时间，而且最近这几年教育系统相对比较稳定，没出过什么大事，就算是没有功能也有苦劳，现在就把人家撤换掉，是不是显得有些不公平？”吴东良慢条斯理的说完这段话，又开始盯着他的杯子了。 “吴县长的话固然有一定道理，但是我们也要看到目前教育系统出现的问题。”等吴东良的话音刚落，苗兰立即接住了话题。“最近这几年我们县高中考大学的升学率一直处于下滑状态，舞阳一中原本在汉湖市几所高等中学中升学率排在中游位置，但是现在已经下滑到倒数几名，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说明了作为教育主管部mén的教育局工作没做好，只求稳妥不远进取，结果被兄弟县给赶了上去。所以调整主要领导非常有必要！” 苗兰说完后下意识的看了曲chūn江一眼，看到他脸上lù出欣赏的目光，心里便会心的一笑，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凡是重大人事调整，苗兰总是第一个冲出来支持曲chūn江的提议，为公也为sī。 有了两者针锋相对的意见，下面的人便开始低声议论起来，意见很快分成了两排，一排支持苗兰的意见，另一排支持吴东良的意见。 241 来舞阳考察 凡是遇到人事调整问题大家有分歧的时候，一般都是挨着表态，少数服从多数。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小说网)请访问。吴东良听着大家的议论，唯独只有组织部长罗辰和武装部长高浩凯。高浩凯在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弃权，吴东良没有报大多的期望，而是把希望压在了默不作声的罗辰身上。 “一般这种提名都是先有组织部进行提前考察，罗辰到现在还是默不作声，是不是我今天早上的谈话起了作用？”吴东良的心顿时热和起来，他笑了笑说：“罗部长，你们组织部是专mén负责管理干部的，有什么不同意见说说嘛，现在提倡mínzhǔ，不用担心什么。” 听到吴东良点自己名字，罗辰看了看一脸期望的吴东良，又看了看平静似水的曲chūn江，突然脸上lù出了一丝笑容：“我同意曲书记的意见，这也是我们组织部mén的同志经过认真考虑过的。” “他竟然也同意！而且说的还这么干脆。”吴东良顿时感到一阵血气上涌“可恶，原来他早就拿定了主意，今天早上那种态度是骗我！”吴东良看到罗辰那微微的笑容似乎也是对自己绝妙的讽刺。 自己这一次又输了！吴东良恨不得上去揪住那个瘦瘦的男人扇上一耳光，早上还同意和我一起共同进步，原来早就去tiǎn那小子的屁股去了！ “既然大多数人同意调整教育局主要领导的人选，那么提议有效，由朱道义担任教育局党组书记，局长，散会。”曲chūn江微微一笑站了起来，顺便看了一眼身边的吴东良，只见他脸sè铁青，捂着xiōng口坐在那里一脸痛苦。 “吴县长，你怎么了？”曲chūn江关心的问。 “送，送我去医院……”吴东良艰难的挤出了几个字。 “快，吴县长心脏病发作了，快打110”曲chūn江顿时明白过来，大声喊道。 一场很平常的县委常委会竟然让吴东良心脏病发作，住进医院，这是曲chūn江所未料到的。常委会上的纷争也在舞阳官场上悄悄流传开来，有人感慨曲chūn江的强势，竟然让吴东良这样的地头蛇气的生病住院，这个县委书记年纪不大手段到tǐng毒辣。也有人在背后大骂曲chūn江太过嚣张总有一天会的报应。「域名请大家熟知」 有些风言风语陆陆续续传到了曲chūn江的耳朵里，他不过一笑置之，自己并没有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控制了常委会，要说用计谋也算是“阳谋。”正大光明的利用规则和制度反击。 转眼间过了正月十五，也是收心正式上班的时候，县委zhèngfu的工作逐步走向了正规，曲chūn江也从过年的杂事中解脱出来，专心谋划推广柑桔这件事情上来。 电话给西川省巴东市的杨老板打了好几次，杨老板才决定来一趟舞阳。曲chūn江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杨照林打来电话，决定农历二月二龙抬头这天来舞阳。 舞阳县不通火车，这天一大早，曲chūn江就派秦卫华坐上自己的三菱越野车赶到东新县火车站去接站，到了快十一点，杨照林一行人才由秦卫华的带领下来到了曲chūn江的办公室。 杨照林身穿了一件皮衣，显得很是jīng神，他身后跟着一男一nv，曲chūn江的目光很快被那个nv人吸引过去，只见她年龄约莫三十岁左右，黑sè的bōlàng般披肩发，上身穿一件黑sè的皮草，丰润的xiōng部绷得紧紧地，差点呼之yù出。下面则是紧身kù袜，一双齐膝的长筒高跟皮靴显得风情万种。 “曲书记，这是我们公关部经理吕丽曼。”杨照林和曲chūn江握手寒暄了两句，立即开始介绍自己所带的随xìng人员。 “你好，吕小姐，欢迎来舞阳。”曲chūn江很有风度的伸出右手。 “你好，你是我见过的最年轻、最帅的县委书记。”吕丽曼抿嘴一笑，也伸出了纤纤yù手说道。 曲chūn江轻轻捏了捏吕丽曼的右手，感到她的手软绵绵的，刚准备放开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反倒被吕丽曼握住不放，一个指头在自己掌心微微勾了一下，才迅疾放开。 “风sāo的n江看着对方那张yàn若桃huā的脸，微微上翘的眼角，心里很快给她下了定义，不过脸上依旧保持了着微笑。 另一个男人也是三十多岁，留着分头带着眼镜一看就像个知识分子模样，一介绍才知道叫冯林，是公司的工程师，曲chūn江知道这次来考察主要是技术方面的事宜全靠这个人。 大家坐定，曲chūn江和杨照林一行又寒暄了一会，看看时间差不多，便说在zhèngfu招待所准备了便饭，一切事情等吃完再说。 饭局除了曲chūn江和秦卫华，曲chūn江还叫上了zhèngfu那边的马加强，中坝乡的王元龙和李俊亭也早早被他叫来陪酒。杨照林的酒量曲chūn江知道，没喝几杯已经脸红耳赤，冯林也是不省酒力，但是那个公关部主任吕丽曼倒是酒量惊人，拿着酒杯一人三杯走了一圈依旧面不改sè。 “曲书记，我们杨老板明天就要赶回巴东，我和冯工留下来专mén负责此事，所以还要多打扰你几天，这杯酒算我敬你的。”吕丽曼很随意的靠在曲chūn江的椅背上，手里举着酒杯，笑着说道。 曲chūn江也站了起来，看了吕丽曼一眼，此时的吕丽曼已经脱掉那黑sè的皮草，身穿一件暗红sè薄薄的羊绒衫，衬托出白皙的xiōng口，那一条yòu人的rǔ沟若隐若现，不由得让曲chūn江有点想入非非。 “哪里的话。”曲chūn江止住了自己心猿意马，笑着说道：“吕小姐能来我们舞阳代表好师傅来洽谈投资，我们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说是打扰呢，这杯我应该敬吕小姐才对。” “曲书记你就莫客气撒，我们丽曼还从来么这么主动过撒，不如你们喝上个六六大顺撒。”坐在那里看着曲chūn江的杨照林突然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再喝六杯，这家伙纯粹想把我灌醉。”曲chūn江心里顿时一惊，不过对于自己的酒量他心里有数，边笑着对吕丽曼说话了：“杨老板让我们喝个六六大顺，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吕小姐意下如何？” “你们这些男人啊，就想把我灌醉。”吕丽曼白了曲chūn江一眼，不知道是在说杨照林还是在说曲chūn江，很文雅拿起一瓶酒倒了六杯，然后依次倒在一个一次xìng口杯里一饮而尽。 “好，好！”在座的男人都叫起好来，曲chūn江偷偷看了杨照林一眼，只见他并无异样，反倒有一种欣赏的表情。 “这个吕丽曼和杨照林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这次带她出来杨照林就是为了对付自己？”曲chūn江心里暗暗有些jǐng惕，自己别的方面还算可以，就是在nv人面前有时候控制不住。想到这里曲chūn江也一口气干了六杯，这场豪饮才算结束。 中午本来给杨照林安排了房间休息，但是杨照林却说时间紧张，现在就要到乡下看看，曲chūn江自己亲自陪同，一起驱车来到中坝乡。 车停在了山坡下面，一行人在李俊亭的带领下顺着山坡的小路慢慢向上走，杨照林一边听着李俊亭的介绍，一遍仔细的观察者周围的环境，是不是还蹲下来捏一把泥土看看。 对于杨照林的细心曲chūn江心里并不担心，他所带领的这个地方都是舞阳县最适宜种植柑桔的地方，对面两山之间有一条河从西岭山脉留了出来，这里刚好对着山口，平时有山风不是刮过，冬天不结霜，很适合种植柑桔。 “杨老板，这个地方种植柑桔怎么样？”曲chūn江指着前面一大片点着小麦的坡地笑着问道。 “嗯，是个好地方。”杨照林抬头看了看周围环境，点了点头：“不过具体土质和地理环境这要听我们冯工的，我说了可不算喽。” “我们所看到这一大片初步看来比较适合种植柑桔。”旁边的冯林紧接着接过了话题，“不过这些坡地现在都种植着小麦，恐怕将来征地比较繁琐。” “这个你放心，这些地方都是坡地，靠天吃饭，小麦产量都不高，我们绝对会在小麦成熟前将所有土地整完，保证你们今年就可以移植柑桔树苗。”曲chūn江笑了笑。 几人又去看了中坝乡农场，仔细了察看了那里种植的柑桔品种，最后回到舞阳县城已经晚上六点。 晚上本来曲chūn江也准备了一场酒宴，但是杨照林却笑着说中午刚喝完酒，晚上还是歇着，免得你们几个男人老欺负我们的吕丽曼小姐，我看到就不公平。 杨照林在舞阳呆到第二天下午一个人就匆匆离开，坐晚上的火车赶回巴东，临走前对送别的曲chūn江说对于来舞阳投资栽种柑桔有了初步意向，但是具体如何cào作全部委托给吕丽曼小姐，由她作为公司全权代表和舞阳谈判。 想到要和这杨风sāo的nv人打jiāo道，曲chūn江就感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过吕丽曼自从那天豪饮后，一改风格，在杨照林走后滴酒不沾，天天和那个冯林下乡检测土壤，选择投资地方，忙了将近半个月，一万亩的土地终于圈定，下一步就是双方谈论如何签订投资合同，曲chūn江知道最艰难的时刻又来了。 242 杀猪刀 谈判并不顺利，主要问题集中在了每亩租赁价格上，舞阳这边提出了是每亩按2000元，一共租赁十年，一万亩共计两千万元。而好师傅这边每亩只出一千二百元，共计一千二百万元，两者相距比较大，谈判进入了僵持阶段。 对于这个问题，曲chūn江给予了马加强底线，别的都好说但是价格绝对不能降低，这些资金将来都要原封不动的补偿给老百姓作为征地款，绝对不能让老百姓最后指着骂自己的脊梁骨，或者最后由zhèngfu来兜底，zhèngfu可没这个钱。 谈判进展缓慢，曲chūn江也不着急，反正所租赁的这一万亩土地大部分是荒山荒坡，闲着也是闲着，他的心思还主要集中在了如何填补食品公司这四亿亏空的窟窿上。 过年前从李少军那里借来的二百万顶多能抵挡一阵子，现在年已经过完，一切又走向正规，如何彻底解决这四亿元的窟窿又摆在了面前。 曲chūn江召开了几次书记会专mén讨论这个问题，大家意见都集中在如何盘活食品公司的资产上面，最好有个人或者企业能够收购它，并且能够支付着亏空的四个亿那是最好。但是这样的企业去哪里找？食品公司连同各个乡镇的分设的分公司的资产一共加起来也不够一个亿，有这样的傻瓜来收购吗？曲chūn江自己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没有外部力量就只好借助内部力量，曲chūn江亲自主持了食品公司职工代表x大会，向职工们很坦诚的讲述了食品公司现状，希望干部职工们群策群力，谁有能力或者想出好的办法能够带领企业走出困境，谁就来担任总经理这一职位。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曲chūn江在食品公司乃至全县范围内寻找能把食品公司带出困境的能人，这一天下午他接到食品公司副经理韩金明的电话，厂里有个人出了有个好点子可以解决食品公司现在的困境。 自从食品公司出事后，经理李大为被县检察院从南方某一个城市带回，以贪污、非法集资等罪名关在检察院正在审理当中，食品公司的暂且由副经理韩金明管理rì常事务，韩金明开拓xìng不足但是也是食品公司的“老人”，还能维持起食品公司这个烂摊子。曲chūn江对他还是比较放心，所以听到他来的电话很高兴，赶紧让他把人带到自己的办公室来谈谈。 一个小时后，韩金明和一个长的瘦瘦的男人走进了曲chūn江的办公室，曲chūn江热情的招呼了他们，等到大家都坐定。韩金明才向曲chūn江解释这个男人名字叫魏宽，是食品公司莲huā镇分公司的经理，在食品公司干了将近二十年，从一个普通职工到分公司的经理，也算是非常熟悉食品公司的情况。 “魏经理。”曲chūn江看着这个穿着一件很普通的西装其貌不扬的男人说道：“食品公司的现状我不说你也清楚，说说你有什么高招能让食品公司走出困境？” 这个叫魏宽的男人笑了笑问道：“曲书记，你听说过杀猪刀吗？” “杀猪刀？”曲chūn江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这话有什么意思。 “是这样，曲书记。”魏宽解释道：“按照国家有关文件规定，只能由一万头以上的生猪饲养场才有生猪屠宰权。如果按照这个规定整个舞阳县还没有一家生猪养殖户达到这个要求，但是现在一些中小生猪养殖场通过各种手段和方法nòng到了屠宰权。甚至有些农户偷偷的屠宰，偷偷的上市买，管理比较húnluàn。” 魏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偷偷看了一眼曲chūn江，发现他正仔细的听着，于是有继续说下去。 “我的办法就是，规范“杀猪刀”为突破口，把全县生猪屠宰权收回来，凡是不符合国家规定的屠宰点全部取消，这样食品公司就拥有了唯一的屠宰权，凡是舞阳县市场上出售的猪ròu只有一条渠道，那就是食品公司提供。“ “这不是变相垄断吗？”曲chūn江听出其中的味道，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给魏宽了一支烟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看到曲chūn江没有反对，魏宽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继续说道：“这样以来舞阳县全县三十万人口使用的生猪全部都有食品公司提供，如果能把这个统起来，经过初步核算，食品公司一年增加收入大约在四百万左右。” “四百万。”曲chūn江眼睛一亮，虽然这个数目和四亿亏空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是毕竟是一条让食品公司生存的好办法，不过一个问题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于是问道：“你怎么管市场？如果有人偷偷屠宰了生猪，拉到市场上去买，你们怎么办？” “加强管理，加强监督。凡是我们食品公司出售的猪ròu上面都按有我们食品公司的印记，凡是没有印记的我们都认为是非法屠宰，食品公司有理由认为是病死猪ròu，进行罚款和没收，对那些偷偷屠宰生猪的规模户，我们可以吊销他们的生猪出售权。”说道这里，魏宽笑了笑望着曲chūn江：“当然这一切要依靠zhèngfu的力量。” “这不是扯着大旗谋虎皮吗？”曲chūn江心里惊叹了一下，食品公司下面每个乡镇都设有分公司，全镇就有将近二十个网点，如果每个网点都行动起来，规范生猪屠宰权，应当能够获得实际效益。 只不过这种办法有垄断的嫌疑，而且拿行政力量为企业谋利，似乎还有和改革开放，减少行政干预有背道而驰的做法。 但是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以最快速度的盘活食品公司，解决目前的燃眉之急。 “管他的，伟人说过，只要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这个办法行，我们就可以实施。”曲chūn江这个时候决心一定，便笑着对魏宽说：“魏经理，这个办法很好，你回去最好写个详细材料直接递给我，经过我们县上讨论就可以实施，到时候任命你为食品公司总经理，亲自抓这件事！” “让我当总经理？”魏宽楞了一下，他作为食品公司的老职工，看到自己的企业折腾成这个样子心疼不已，又根据自己多年工作经验想到了这个办法，但是从没想到自己会被任命为总经理！ “曲书记，我能力恐怕不行，还是由别人来担任吧。”魏宽很谦虚的退让。 “既然是你想出的好办法，那么这件事就由你的做最合适，没试过怎么能说不行呢。”曲chūn江笑着给他打气：“我看你就合适。” 听了曲chūn江这话，魏宽也很是高兴，xiōng脯也不由得tǐng了tǐng，人看上去也jīng神了好多。 “曲书记，但是这件事做起来也有很大的困难。”魏宽突然话锋一转，既然让他当总经理做这件事，那么就要把困难向县上领导讲清楚，获得他们最大的支持，而现在县委书记在场，自己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哦，你说说，都有什么困难。”曲chūn江问道。 “现在每个乡镇都有一些小型的生猪饲养场，以前把屠宰权下放给他们了，现在要收回，估计有些困难。曲书记你也知道，虽然有些事情不合法，但是好多事情成了习惯做法，一旦要合法，要规范，就会受到来自各个方面的阻力，所以……” “这个你放心，作为一级zhèngfu，全力支持你们的合法行为。”曲chūn江很有力的挥了一下手，坚决的说：“至于有哪些困难，你回去再写个详细的材料jiāo给我，比如收回各个乡镇的屠宰权，我会把乡镇一把手都叫回来，开会给他们下指示，我不相信这个生猪养殖场能拗得过zhèngfu！”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就放心了。”魏宽连连点头。 有了魏宽这个点子，曲chūn江随后又召开了县常委扩大会议，就魏宽的办法进行了讨论，绝大多数人都赞同魏宽的办法，同意魏宽担任新一任的食品公司总经理，但是也有少数人说这是以zhèngfu的力量给企业搞垄断，担心和现在改革开放，以市场力量解决经济问题的大cháo相背离，会不会得不到上级领导的支持或者得来某些人的闲话。 担心的人中就有苗兰，常委扩大会结束后，苗兰来到曲chūn江的办公室，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担心。 “曲弟。”苗兰轻声说道：“现在舞阳乃至在汉湖都认为你是改革开放的坚定实行者，而你现在搞什么食品公司垄断生猪屠宰权，这和改革开放有些背道而驰，我担心对你个人声誉会有影响，这些话我不好在常委会上说，所以现在来提醒你。” “谢谢你的提醒。苗姐姐。”曲chūn江看着苗兰，知道这个少fù现处处替自己着想，心里很感动。“但是现在情况紧急，我没有别的办法，四亿元的债务像一座大山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我必须有一些超常规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而搞的这个一把刀就是解决这个问题之一！” 243 熟女的风情 243熟nv的风情 2012-06-2919:00:013260 看到曲chūn江一脸坚毅，苗兰知道自己的提醒没起到多大作用，她也清楚曲chūn江是个一旦做出决定，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人。赢话费，）请访问。于是又聊了几句准备刚准备离开，突然听到了敲mén声。苗兰过去开了们只见mén口站在了一个笑语盈盈的少fù正是好师傅公司的首席谈判代表吕丽娜。 今天的吕丽娜穿了一身纯白sè的羊máo绒的职业套裙，上面紧紧裹着的xiōng部想要呼之yù出，而下面黑sèhuā边的丝袜勾勒出修长的tuǐ，浑身闪发着少fù的成熟韵味。 “苗部长，你在和曲书记谈公事？那我等一会再来。”吕丽娜微笑着招呼着苗兰。 “吕小姐，你请。”苗兰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就在要关上mén的一刹那，苗兰又忍不住看了吕丽娜一眼，看着这个千娇百媚的nv人，她心里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总感觉她像一只修炼成仙的狐狸jīng，到处勾引男人。 “自己是太敏感了，人家是谈工作呢。”苗兰摇摇头，停止了自己的胡思luàn想，她知道吕丽娜来找曲chūn江绝对是为了谈判的事情，想到这里转身离去。 听到外面的高跟鞋声从近到远慢慢消失，吕丽娜坐在沙发上才对正在在老板桌后面的曲chūn江说道：“苗部长似乎不欢迎我？“ “哪里的话，你作为投资方的代表，我们县上领导都非常欢迎。”曲chūn江笑着回答。 “是吗？”吕丽娜又说：“自从我和你们进行谈判后，就很少见到你的影子了，怎么曲书记是不是故意躲着不远见我？” “见你？见你做什么？”曲chūn看到吕丽娜脸上突然带点幽怨，一眨眼从一个职业白领变成了深闺少fù，心突然一跳但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我们的马县长和你们谈判正在进行中，我对于马县长的工作能力很放心，同时也对于两家能达成协议抱有很大的信心。” “曲书记你很有信心，可是我却没有信心。”吕丽娜两手一摊，现出无可奈何的样子：“现在和你们的谈判陷入了僵局，我可无法向我们杨老板jiāo代啊。” “只要贵公司真心实意地谈，设身处地为对方想想，我想问题也不难解决。器:无广告、全文字、更我们以每亩两千元的价格租赁给你们十年，平均每年才200元，价格不高吧？”曲chūn江慢悠悠点上了一支烟，chōu了一口，透过烟雾看着有点模糊的吕丽娜的脸，心里早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对方如何要求，这一条绝对不能更改。 “曲书记，可是你们那些都是荒山荒坡，放在那里一分钱也不值。”吕丽娜接着说道：“再说，一下子拿出两千万现金，我们公司也有困难啊。” “现在是荒山荒坡，将来可就是宝了。”曲chūn江有些狡黠的笑了笑：“再说你们好师傅公司也算是国内大企业，怎么会拿不出那么多现金呢？对于这一点。”曲chūn江又故意停了停：“我们可以做出让步，在合同上注明三年内可以逐步到位，这可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吕小姐也要为老百姓着想，为我们着想吧。” 吕丽娜听到曲chūn江这边咬住两千万不让步，突然笑了笑：“曲书记，我们也算是朋友喽，朋友之间就没必要这么认真，我们换成方式如何？” “换种方式？你说说看。”曲chūn江对于吕丽娜的话一愣，有些不理解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yào。 “曲书记还没结婚吧？”吕丽娜突然话锋一转。 江笑了笑如实回答，看到她竟然问开自己的sī事，心里顿时充满了jǐng惕。 “不知道哪位姑娘好福气，能让曲书记看上。”吕丽娜微笑着说：“我们杨老板说曲书记将来结婚可是件大喜事，所以现在先提前送上一份薄礼，不成敬意喽。”说完站了起来，从背的坤包里掏出一张纸条轻轻的放在了老板桌上，然后又微笑看着曲chūn江。 曲chūn江那过来一看，原来是张现金支票，上面整整写着五十万！ “好大的手笔，一送就是五十万！”曲chūn江心里吃了一惊，不过很快明白过来，手里拿着支票，玩味似地看着吕丽娜。 “用五十万换五百万，吕小姐的算盘打的可真jīn江笑了笑。 “哪里的话喽，我们是朋友嘛，这可是我们杨老板的一片心意，你可不要理解偏喽。”吕丽娜退回坐在沙发上，很优雅的敲起了二郎tuǐ，lù出了修长的大tuǐ，丝袜一直快开到大tuǐ根让曲chūn江看了不由得心跳了跳。 赶紧把视线从吕丽娜的tuǐ部移开，曲chūn江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既然吕小姐公sī很分明那我就放心了，这张支票我收下了。不过合同里那两千万我可一分钱不能少，还有我现在用不了这么多钱，你说说把它捐献给希望小学好不好？”曲chūn江故意用商量的口气望着吕丽娜。 听了曲chūn江的话，吕丽娜脸上变了变，挤出一点笑容说道：“你可真幽默，真会开玩笑。“ “我可说的是实话，我真会这么做。”曲chūn江看着吕丽娜有点挂不住了，叹了口气，轻轻把支票向前推了推：“你还是把支票收回去把，麻烦转告杨老板，公是公，sī是sī，我曲chūn江可不吃这一套。” 吕丽娜看着老板桌上的支票，突然眼bō流转：“曲书记大公无sī的jīng神让我感到很敬佩，我早就给我们老板提醒过，曲书记你可不好这一套。” “哦，那你说我喜欢什么？”看到吕丽娜这个样子曲chūn江突然来了兴趣，他很想知道吕丽娜还想做什么？ “你喜欢什么？让我猜猜？”吕丽娜站立起来慢慢走近曲chūn江，胳膊支在桌面上，半弯着身子看着曲chūn江。白皙的xiōng口顿时lù了出来，一条深深的rǔ沟半隐半现，让曲chūn江的心不禁一跳，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不由得向后靠了靠。 “咯咯咯……”吕丽娜看着曲chūn江这幅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曲书记，怎么怕我吃了你？” “怕，有什么好怕的，你又不是老虎，如果是，也是漂亮的老虎。“曲chūn江瞟了她一眼，笑着回答。 “难道，难道你想当武松？”吕丽娜说着，身体又往前伸了伸，曲chūn江闻到一阵幽香扑面而来，那条rǔ沟显得更加清晰，里面的风景也若隐若现，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感到有一种在升腾。 “我说，吕小姐，你最好别这样，要不我可把握不住了。”曲chūn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把握不住能怎么样？难道像武松一样来征服老虎？”吕丽娜暧昧的笑了笑，走到曲chūn江身边，弯下腰手轻轻的搭在了曲chūn江的肩膀上，曲chūn江立刻感到一个ròu团在自己后背摩擦，顿时感到身体某一部分起了变化。 “吕小姐，小心擦枪走火。”曲chūn江站了起来，吕丽娜立刻紧紧的靠着他的后面，两条修长的tuǐ紧贴着曲chūn江开始轻轻摩擦起来。曲chūn江再也忍受不住，转身一把抱住了吕丽娜，两人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 “吕小姐，我可是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曲chūn江贴着吕丽娜的耳朵轻轻的说道，一只手抱着吕丽娜的背部，另一只手慢慢开始沿着背部向下滑动，到达她那丰满的tún部，重重拧了一把。 “嘤咛。”吕丽娜轻叫了一声，不但没有躲开反而搂住了曲chūn江的脖子，一条tuǐ抬起缠住了曲chūn江的大tuǐ，开始上下摩擦起来。 曲chūn江顿时感到一阵快感从下面传来，气息也开始急促起来，游走的手毫不客气的伸向了吕丽娜的衣服里面开始游走起来。 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副yù火焚身的样子，吕丽娜突然得意的笑了笑，她知道面前的男人已经不再是什么县委书记，而是一个有正常的男人，一个急需要发泄的男人。 “别那么猴急嘛，大男孩。”吕丽娜轻轻笑了笑，推开了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的曲chūn江，慢慢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坐在了老板桌上，撩起了裙子，lù出黑sè丝袜，修长的tuǐ翘了翘：“来吧，大男孩，撕碎我，征服我吧。”说完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她等待着那暴风骤雨粗野的侵犯，但是过了几分钟并没有什么动静，感到有些奇怪，赶紧睁开眼，看到曲chūn江点了一支烟，正笑yínyín的看着自己，仿佛在看着一场表演。 “你……”吕丽娜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慌luàn，赶紧离开桌子，收拾好自己的裙子，有些不解的看着曲chūn江。 “你太老，不适合我的胃口。”曲chūn江突然冷冷说道。 “你……”吕丽娜听了勃然大怒，恨不得一巴掌打向这个可恶的男人脸上，但是她知道自己不敢，在他的面前，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资本。 看到对方脸sè有些铁青，曲chūn江感觉自己不能做的太过分，于是缓和了一下口气徐徐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如果吕小姐愿意和我们合作，就请收了这些无聊的小把戏，回到谈判桌上。” 听到曲chūn江又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吕丽娜很快恢复了自然神态，她穿好自己外套突然说道：“你的为人我感到很佩服，不过我这里还有曲书记感兴趣的东西，就是关于你们县食品公司亏损的事情，我有好的办法。” “你有好办法。”曲chūn江感到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吕丽娜对这件事也这么关心。 “当然，绝对会让你心动，不过我现在不能说，要等你来找我。”说完吕丽娜把支票放在自己小坤包里，微微对曲chūn江一笑，又恢复了一副职业白领模样，施施然开mén走了出去。 “ 244 吊你的胃口 看吕丽娜俏丽的身影走出mén外，曲chūn江默默的吸着烟并没有阻拦。「域名请大家熟知」(读看看小说网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请访问。不过吕丽娜最后一句话引起了曲chūn江很大的兴趣。她有办法解决食品公司的亏空问题？ 虽然魏宽出的点子“一把刀”可以每年给食品公司带来五百万的收益，但是相对于那四个亿而言还是太少了，曲chūn江不得不考虑别的出路。 但是这个nv人层出不穷的手段让曲chūn江差点吃不消，如果不是刚才自己悬崖勒马，被冲昏了头脑的的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好险！ 曲chūn江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如果刚才自己真的把持不住拜倒在这个吕丽娜的石榴裙下，成了她的俘虏，自己的把柄将握在她的手里，那么对于和好师傅公司的谈判自己如何应对？ 这个nv人！曲chūn江不由得一阵苦笑，她很像在汉湖的白雪，一样的风情万种，一样的充满yòuhuò。不过白雪对自己是真心真意的，和她在一起只享受人间最美好的东西而不用考虑其它，而这个吕丽娜太工于心计，和她在一起总有一种要被利用的感觉，还是远离她的好。 不过曲chūn江又想到吕丽娜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上了，吕丽娜有好方法？到底是她个人的想法，还是她所在公司杨老板的想法？rì过她真都有可行的办法，那么就是在经历一次“桃huā劫”自己也必须见见她。 拿定了主意，曲chūn江心里也不着急，不过今天肯定是不行，必须要冷落冷落她，chōu空找个时间再会会她。 曲chūn江正在办公室琢磨着吕丽娜，吕丽娜回到自己的酒店开开空调，把小坤包扔在chuáng上，两脚踢掉高跟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对着电视发呆。 她感觉今天很失败，很失败。 金钱和美nv，这两个对付男人无往而不利的武器，今天竟然对付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失效了。 到底是自己那一环出了问题，从对方那双眼睛里透漏出那种渴望，她很有信心让这个年轻的男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但是对方却在最后一个关头摆脱自己致命的yòuhuò，对方那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了自己个透心凉，使她第一次对自己有点失去信心。[本章由为您提供] “自己真的很老了吗？”吕丽娜站了起来，几下脱掉自己的外套，只留下内衣内kù站在镜子面前欣赏其自己来。 依旧是高耸的xiōng部、平坦的腹部、修长丰腴的tuǐ……正是一个nv人最美丽最mí人的年龄，如同一朵怒放的鲜huā。 “可是，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不愿意采摘！”吕丽娜咬咬嘴chún，有点泄气般又坐在了沙发上，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 不可否认，除了因为自己的工作吕丽娜走了这一步外，那个年轻的县委书记本身也颇让她心动。 令人羡慕的职位。 年轻的身体 更让她心动的是略显的有些幼稚的面庞和拥有者成熟男人的气质竟然不可思议的结合在了一起，如同一个微笑充满yòuhuò的恶魔，让她有点身不由己。 “难道，我喜欢上了那个大男孩？”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了吕丽娜的脑海，把她自己吓了一大跳。 自从担任公司的公关部经理，为了公司的利益牺牲了自己的一切，吕丽娜就见过很多男人，年老的，年轻的，帅气的，丑陋的，但从没有让自己心动过，这不过是男nv之间luǒ的发泄，而换得公司那份利益而已，当然在这中间自己也得到了丰厚的报酬。 她清楚的知道，曲chūn江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但是今天不知怎么了，得到对方无情的拒绝，可是自己依旧感到心动，甚至有点很向往那份jī情，与工作无关与利益无关，只想好好享受。 “还是有机会的，大男孩，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会心甘情愿的拜在我的石榴裙下。”吕丽娜看了看自己的纤纤手掌，她知道自己最后一句话，给对方留下了很多的兴趣，她不怕他不来。 果然又过了三天，经历了一场和往常一样没有结果的谈判，吕丽娜回到了自己的酒店，刚刚洗了一个热水澡，冲走了身上的疲乏，她的手机铃声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想了想还是接起来。 “你好，吕小姐，我是曲chū话里响起了一个男人温和的声音，竟然使吕丽娜的心一颤。 “哦，原来是曲书记啊，你可是大忙人。”吕丽娜对着电话咯咯一笑，像老朋友一样谈着，两人似乎之间根本没发生过任何事情。“吕小姐，今晚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饭。”曲chūn江在电话里笑着说。 “啊，县委书记的邀请，我怎敢拒绝。”吕丽娜撩了撩自己长发，“你说去哪里？” “哪里合适呢？”曲chūn江突然被这个问题难住了，舞阳县城并不大，自己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注视的目光，如果让别人看到自己和一个nv人约会，没准第二天就会传遍全城，自己又成了新闻人物了。 “要不，我们去汉湖？”曲chūn江突然想到这个主意。 “去市上啊，好啊，来了这么多天我还没有逛过汉湖市呢。”吕丽娜在电话里笑着说道：“我在哪里等你？” “在酒店mén口，我马上就来。”曲chūn江挂了电话。 竟然去汉湖市去谈问题，曲chūn江有些哭笑不得，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虽然和这个nv人在一起总有一种危险，但是为了工作，为了那亏空的四个亿，自己豁出去了。 在办公室的里间对着镜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曲chūn江从chōu屉里取出一把钥匙，这是三菱车上专mén为自己准备的钥匙，去汉湖当然不能让张福清开车。曲chūn江下了楼，钻进三菱车里，很熟练的驱车出来县委大mén，向南边驶去。 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就到了吕丽娜所在的酒店mén口，曲chūn江老远就看见一个身穿米黄sè风衣，戴着一副墨镜的nv人站在酒店mén口东张西望，正是吕丽娜。于是把车慢慢停到mén口，看到无人注意。曲chūn江轻轻的按了一下喇叭，吕丽娜顿时反应过来，几步向前开开车mén，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曲chūn江驱车就往城外开去。 吕丽娜取掉墨镜，看来一眼旁边正在聚jīng会神的开车的曲chūn江：“曲书记，今天你可要陪我逛街。” “逛街？我哪有那个闲心？”曲chūn江心里叫苦，不过嘴上却没说什么，微微一笑继续开自己的车。 一路上吕丽娜的话到不少，不过绝口不提工作上的事情，而是给曲chūn江讲起来自己上学的时候一些好笑的事情，曲chūn江自然跟着掺和两句，气氛倒也不显得尴尬。 快两个小时才到达汉湖市去，曲chūn江七拐八拐的把车开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街道，在一个不大但是很干净的叫chūn晖饭店mén口停留了下来，这个地方比较清静，曲chūn江平时来汉湖也喜欢在这个地方吃饭。 “吕小姐江先是下来车，然后绕过车头给吕丽娜开个车mén，做了一个很标准的绅士动作，吕丽娜微微一笑，抬tuǐ下来车，跟着曲chūn江进入了饭店里面。 要了一个包间，点了几个菜，两人对坐在饭桌边。曲chūn江还特意要了一瓶干红，打开很殷勤给吕丽娜倒了一杯，这才笑着说：“饿坏了吧，快吃点。” “看不出来，一个堂堂的县委书记竟然是如此关心体贴人。”吕丽娜娇笑了一句，又很风情的看了曲chūn江一眼，端起了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吕小姐。”曲chūn江看到吕丽娜吃了几口菜，便趁机问道：“那天临走前你说你有解决我县食品公司亏空的办法，能不能现在说说？” “哎呦，曲书记，现在是良辰美景，这么温馨làng漫的时刻说那些让人头疼的事情是多么大煞风景，是不是。”吕丽娜说到。 “这个nv人，故意在吊自己胃口。”曲chūn江心里有点不高兴，但是自己有求于人家，不得不忍受这一切，于是干笑了两声，也跟着吃喝起来。 一顿饭很快吃完，吕丽娜站了一起来，很优雅的擦了擦嘴chún：“吃的有点饱，要活动活动才行，曲书记，陪我散散步如何？” 曲chūn江心里暗暗叫苦，他担心如果在汉湖碰到熟人看到怎么办？但是看到这个nv人今天不听她的摆布是绝对不会说什么的，于是一狠心便答应了。 两人出了饭店也没乘车，并排走在街道边如同一对情侣，吕丽娜便走遍欣赏着街道的风景，显得兴致勃勃，而曲chūn江却感到有度rì如年的感觉，本来他就不喜欢逛街，何况是陪着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nv人。 走着走着，两人走到了汉湖是的一个小广场，初chūn的天气还比较冷，广场上人还不多，两人便依着栏杆看着过往的车辆，曲chūn江又提出了那个问题。吕丽娜看着有些心急的年轻男人，知道自己已经把对方胃口吊的差不多了，于是便开口说了起来。 245 还是那把刀 “你知道你老板的朋友是做哪个行当的？”曲chūn江问道。 “是我们当地最大的生猪养殖企业。” 养猪的对这件事感兴趣，曲chūn江觉得有些靠谱，想再进一步详细追问这个人的背景，没想到吕丽娜却说自己也不太清楚，如果想知道要等本人来。 “就这么少？”曲chūn江感到自己辛辛苦苦把吕丽娜带到汉湖市，又陪着她吃饭逛街，结果就得到这么一丁点消息。 “曲书记，现在这个社会可是信息社会，我给你提供这么重要价值的信息，你应该对我有所回报吧。”吕丽娜半个玩笑半认真的说。 “老是忘不了自己的利益。”曲chūn江心里嘀咕嘴上却说如果这件事能够促成，自己一定好好感谢你提供的情报。 曲chūn江趁热打铁，掏出电话来立即给原在巴东的杨照林打了个长途，两人寒暄了几句曲chūn江就打听那个养猪企业的老板。杨照林在电话里说他那个朋友这两天有点忙，等过几天准备亲自来舞阳一趟，曲chūn江立刻表示了欢迎。 正事已经谈完，曲chūn江顿时感觉没话可说，正准备招呼吕丽娜准备回舞阳，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一对年轻的男nv正慢慢向自己这边走来，男的待了一副金sè边眼镜显得很斯文，nv的穿了一件红sè的套头máo衣，竟然是多rì不见的路卉。 路卉显然也看见了正在huā坛边的曲chūn江，看到他旁边那个有些风情无限的吕丽娜，脸sè有些不自然起来，想准备假装没看见，但是突然想到什么径直向曲chūn江的方向走来。 “嗨，路卉，你好。”曲chūn江首先招呼起来。 “原来是曲大书记。”路卉看了看曲chūn江，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吕丽娜说到：“你好有兴致，跑到汉湖来约会。” “路卉你误会了，我们是在谈工作。”曲chūn江赶紧解释，然后又对身旁的吕丽娜说到：“吕小姐对不对？”吕丽娜笑了笑，竟然来了个既不承认也不反对。 看到吕丽娜这幅似笑非笑的表情，路卉心里有气，恨不得上去狠狠踩曲chūn江一脚，但是自己身边也有人，于是路卉强忍着心里的愤怒准备转身就走。 “嘿，路卉，你还没介绍你身边的人呢。”曲chūn江看见路卉身边那个斯文男人笑着说。 “你好，我叫武力，市医院医生。”那个白净的年轻人好不容易chā进话来，还伸出了右手：“我是路卉的男朋友。曲书记，经常听路卉提到你。” “原来是路卉的男朋友，果然是郎才n江心里略有点不快，不过这种心情很快一闪而过，上去握了握手。 两个男人随便聊了几句，路卉却有些不高兴转身就走，武力急忙和曲chūn江打了一个招呼，赶紧追了上去。 “哟，这个nv孩是谁？似乎很在乎你。”看到两人走远，吕丽娜笑着对曲chūn江说。 “别luàn说，原来我们曾经是同事，你没看到人家男朋友在身边吗？”曲chūn江没好气的回答。 两人又聊了一会，曲chūn江催着要赶回舞阳，说是还有一大堆工作没有做完，吕丽娜只好跟着他回到那个酒店mén口，驱车赶回来舞县城。 曲chūn江送吕丽娜到酒店后才赶回招待所，回到自己的房间想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没想到路卉竟然看见自己和吕丽娜约会，他知道路卉的脾气，担心她把这件事告诉了陈梅梅自己和nv人偷偷约会，自己有的解释半天。想到这里他拿起了电话，决定在向路卉解释一番。 电话很快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了路卉没好气的声音：“有什么急事，这么晚还打电话，本姑娘要休息了。” “嘿，路卉，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再向你说下，我和那个吕小姐确实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说完他就把为什么约吕丽娜去汉湖市区的缘故简单的告诉了路卉，他知道路卉虽然有些大大咧咧，但是嘴也很牢靠，不会luàn说的。 “哟，现在你成了大明星了，竟然没有自己的一点。”路卉在电话里有点嘲笑说到。 “我已经给你说实话了，你就别告诉梅梅了，我怕她误会。”曲chūn江说到。 “现在你心疼你梅梅来，这么多天也不来汉湖看望梅梅，是不是又和哪个nv孩打个热火朝天，大坏蛋，大sè狼。” “那里的话，确实工作忙啊，忙的我焦头烂额。”曲chūn江在电话里叫苦到，他确实心里感到有些内疚，自从自己当了这个县委书记，就很少去汉湖看望陈梅梅，一方面是工作忙，另一方面还有白雪的缘故，如果单独看望两人都很自然，可惜这两人偏偏住在一起，虽然她们都知道自己和另外一个人的关系，但是曲chūn江心里还是感到有些怪怪的，总觉得有些不适应。 “不管怎么样，有时间还是要看看她们。”曲chūn江下定了决心，特别是陈梅梅，现在几乎成了孤儿，又对自己如此依恋，他不能辜负她。 “喂，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电话那边又响起了路卉的声音。 “没，没什么。”曲chūn江回过神来：“路卉，你还好吧，什么时候结婚？我去讨杯喜酒喝。” “喝，喝，喝你的头啊。”路卉在电话里没好气的说：“那么想喝酒，担心我嫁不出去啊，那么心急！” 曲chūn江嘿嘿笑了两声，知道路卉的xìng子也不在计较什么闭住了嘴。两人顿时沉默起来。 过来一会，对面才传来路卉幽幽的声音：“小曲，过一段时间我们部里包扶你们县里一个扶贫点，我到时候要过来看看。” “好啊，欢迎来舞阳。”曲chūn江笑着说道。 “嗯……那我挂了……” “路卉，你，你没事吧……”曲chūn江听出路卉语气里面似乎带点忧伤，赶紧关心的问。 “没，没什么，晚了休息吧。”说完路卉挂了电话。 躺在chuáng上，路卉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给曲chūn江神使鬼差说自己要来舞阳，部里这次去舞阳扶贫根本没有安排她。 还有自己的婚事，双方父母都已经见面，互相感到都满意，催着两人赶紧选个rì子结婚，那个武力也早就希望早点成家，可是自己老是用各种原因推三阻四，难道自己心里还渴望着什么？ “都是这个大坏蛋、大sè狼惹得。”路卉心里暗自骂了一句，她知道自己这样做都是那个在舞阳的曲chūn江，明明知道不可能得到，但是心里总有点不想放弃。 “再见他一面，回来就安心做人妻把。”路卉给自己下来决心。 吕丽娜提供的消息倒也很准确，一周后曲chūn江接到了来之巴东杨照林的电话，说是自己和几个朋友要来趟舞阳，一是经过这马拉松般的谈判，总要有个了结。还有就是他的朋友专mén来谈谈食品公司的事情，顺便过来考察。 曲chūn江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并且笑着说杨老板来自然要热情接待，至于谈判的事情只要双方有诚意，舞阳这边还可以做出适当的让步。 这是曲chūn江经过深思熟虑的，巴东那边不答应，舞阳这边不让步，就这样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曲chūn江从内心中渴望做成这笔投资，算是了解了一件事，把jīng力要投入到食品公司这件大事中去，所以必须做出适当的让步，但是这些他不打算和吕丽娜谈，一切要等杨照林来了见机行事。 已经到了阳chūn三月，正是chūn光明媚的季节，杨照林从巴东赶了过来，和他一起还有好几个人，都是那个叫佳旺生猪养殖公司的人。 曲chūn江代表舞阳县委县zhèngfu在县招待所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宴会，马加强代表zhèngfu这边也出现了宴请。宾主双方在席间把酒言欢，曲chūn江才知道那个皮肤较黑，穿着西装的中年汉子是佳旺生猪养殖公司的老板叫薛忠全。 席中自然谈到了食品公司的事情，曲chūn江也不做什么隐瞒，把食品公司目前的状况，出现的困境以及所背负的债务全部告诉了薛忠全，然后请他谈谈自己的看法。 “曲书记，我听杨老板说你们准备在县上搞“一把刀”，把生猪屠宰权全部收回给食品公司？“薛忠全问道。 “对。按照国家有关文件规定，只有食品公司具有这种权力，我们为了规范市场当然要收回。”曲chūn江说着突然话锋一转：“薛老板也对这个一把刀感兴趣？” “曲书记，薛老板就是冲着你们这个一把刀来的撒。”旁边的杨照林chā了一句话。 “哦……按照杨老板的意思，如果薛老板你想和我们合作，前提条件是也要要这个一把刀？”曲chūn江问道。 薛忠全笑了笑，说现在说这句话还为时过早，自己带来几个人专mén为此事调研，包括当地生猪市场等等，不用你们舞阳县zhèngfu人员陪同，不用报销我们的各种费用，一切都由我们公司来掏，只要县上派一名带路的干部，希望所调研的有关部mén配合就行。 246 兜风 246兜风 2012-07-0210:01:003064 听这么一说，曲chūn江知道对方确实对食品公司有兴趣，专mén派人前来调研，于是便说这个不成问题，我会派专人陪同你们调研，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尽管找我曲chūn江。看看小说网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和佳旺公司的接触正在稳步进行，但是也好师傅食品公司的谈判却是驻足不前，杨照林这次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希望舞阳县zhèngfu能做适当的让步。为此曲chūn江专mén召集了和对方的谈判的马加强以及李俊亭等人研究这个问题，最后商量做出适当的让步，原来两千元一亩现在降低为一千八百元一亩，可以分三年逐步兑现。杨照林也接受了舞阳县提出了条件，最后双方达成了合同协议，好师傅公司立即开始进行投资运作。 为了庆祝双方达成的协议，在县zhèngfu招待所召开了隆重的签字仪式，并且会有还召开了庆祝宴会，舞阳县这边县上主要领导悉数参加，在宴会上，好师傅公司的老板杨照林照样是不胜酒力，只有公关部经理吕丽娜大出风头，手里拿着酒杯，笑意yínyín挨着给舞阳县领导敬酒，保持了千杯不醉的本sè。 曲chūn江和吕丽娜一口气碰了三杯，对于这个nv人他感到一丝佩服，那天在自己办公室如果换成别的男人或者自己没把持住，那么或许就不是今天的局面了。 宴会结束后，曲chūn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泡了一杯浓茶刚准备想醒醒酒，自己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手机号码竟然是吕丽娜打过来的。 “你好，吕小姐，有什么事情吗？”曲chūn江感到有些奇怪，现在这个nv人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曲书记，晚上有空吗，想见见你。”吕丽娜在电话里口齿似乎还不太清楚。 “吕小姐，你喝多了吧？”曲chūn江皱皱眉：“先醒醒酒休息一下吧。” “曲书记，我现在清醒的很。”吕丽娜在电话里咯咯笑道：“怎么，你害怕了？” “我怕什么？只是我现在有点事情走不开。” “曲书记，明天我就要会巴东了，最后再见你一面不行吗？”吕丽娜的语气变得幽怨起来：“而且，我这里还有关于薛老板的一些事情，我想你也很感兴趣。” “这个nv人，老是那这件事来逗自己。”曲chūn江心里有点确实有点烦，但是对方所要透lù的信息确实他很感兴趣的，使自己不能不动心。 “好吧，你说去哪里？”曲chūn江下定了决心，巴东的薛忠全对舞阳县开始调研，而自己除了知道他是一个养猪的老板几乎是一无所知，很有必要再了解了一下他个人的事情。 而且曲chūn江更深一步想到这个吕丽娜似乎对自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如果自己能够利用这一点的话，能把吕丽娜拉拢过来，对无论是了解好师傅食品公司的内幕还有这个佳旺养殖公司都有好处。 怎么拉拢吕丽娜？从这个成熟风韵的nv人的眼睛里流lù出那种渴望的眼神，已经二世为人的曲chūn江心里很清楚对方渴望什么，不是什么金钱，也不是什么甜言蜜语，而是自己！ 曲chūn江心里也知道自己对于吕丽娜的吸引力，不过这样做值得不值得，自己不就成了为了达到目的出卖自己“”的那种人了？但是从另一方面讲，抛开那些luàn七八糟的利益关系，单吕丽娜这个风情万总的nv人难道自己没有心动？他最了解自己内心中那种被抑制住的强烈，一遇到合适的时机就像一根小草一样顽强的探出头来。 想到这里，曲chūn江不由得一阵苦笑，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时他没想到的，难道注定要和这个nv人发生纠葛？ “嗯，要不还是去汉湖吧，或者你带着我去兜风。”吕丽娜说到。 现在不是夏天兜什么风！曲chūn江心里嘀咕，不过他知道实在没有别的好去处，只好答应了，约定晚上七点到酒店接她。 到了晚上七点，曲chūn江的三菱车准时出现在了酒店mén口，吕丽娜穿着一身灰白sè的套裙钻进了车内。 “今天外面好冷。”吕丽娜刚刚坐在副驾位置上便嚷嚷道。 曲chūn江扭头看了看吕丽娜，外面一身套裙，里面似乎穿着一件薄薄的羊máo衫，下面lù出黑sè的丝袜，套裙只盖到膝盖位置，很秀气的小tuǐ完全lù出的外面。整个衣着显得很单薄。 “穿这么薄，不冷才怪，真是美丽冻人。”曲chūn江心里想着，嘴上却说这两天变天了有一股寒流过来，注意多穿点衣服。说完开着车徐徐向前走去。 出了县城车在国道上行驶着，曲chūn江不想去汉湖，担心又碰到什么熟人。没有了目的所以车开的比较慢，路上的车辆也不多。曲chūn江开着车，两人似乎陷入了沉默。 “曲书记，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吕丽娜突然幽幽说到。 “怎么会。”曲chūn江望着前方的路回答道。 “自从那天发生的事情，我知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样的nv人，一种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出卖自己身体的nv人，我是不是很下贱？”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我从不多评价。”曲chūn江淡淡的说道。 “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吕丽娜看则前面窗外乌黑的一片继续说到：“我的第一次就是被一个老板骗了。那时候我才二十岁，刚刚到好师傅公司的公关部就接到了和一个公司谈判的任务。对方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衣冠楚楚的男人，在谈判过程中双方各自提出自己的条件互相不让步，就在我心急担心完不成任务的时候，突然接到那个男人的电话，说是在谈判问题上他们可以做出适当的让步，但是具体情况需要我去他的下榻酒店里详谈。我听了很高兴，就赶紧赶到了那个老板所在酒店，在他的房间里没想到他竟然在我喝的饮料里下了miyào，最后最后……我的第一次就这样被夺走……”吕丽娜说到最后突然低声哭泣起来。 “那最后呢，那个男人履行了自己承诺？”曲chūn江心里叹了一口气问道。 “嗯，那个男人倒也没有含糊，在谈判上进行了让步，顺利签订了合同，而我也从此获得了杨老板的信任，最后一直做到公关部经理的位置上。” 曲chūn江默默的开这车没有接过话，他知道在这个nv人光鲜的表面的背后有着多少不为人所知的凄凉。 “所以，每遇到一些重大的谈判问题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我就……”吕丽娜顿了一下又说到：“你知道吗，你是唯一拒绝我的人，但同时也是我唯一心动的男人。” 听了吕丽娜的话，曲chūn江心颤了一下，没有说话。 “但是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的，你是那么年轻帅气，又身居高位，身边一定不缺乏nv人，像我这种又老又丑的nv人怎么会落入你的眼里？”吕丽娜说着说着又低声哭泣起来。 看到吕丽娜这个样子，曲chūn江心软了，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你很漂亮，很mí人，只不过我不喜欢把公事和sī事搅在一起，干什么都有目的，那样就索然无味。” “那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考虑公司的事情，单纯我一个nv人的角度看，你还是喜欢我的？”吕丽娜追着问道。 曲chūn江感到有些答不上来只好说到：“我可没这么说。” “你不说，那就是默默承认。”吕丽娜笑了笑，瞟一了曲chūn江一眼。 看到吕丽娜眉目含情的样子，曲chūn江心里dàng了dàng，对付这种千娇百媚的nv人，自己的抵抗力好差。 “停下车，我想透透气，车内太热了”吕丽娜突然嚷道，顺手脱了自己的外套，只有一件咖啡sè薄薄的máo衣，高耸的xiōng部特别惹人注目。 曲chūn江只好把车停在了路边，打开了挡风玻璃，一股冷风从外面扑面而来。 “好冷，好冷。”吕丽娜突然打了个哆嗦。 曲chūn江只好又关好窗户，看着吕丽娜不知道她还要干什么。 “我累了，让我休息会。”吕丽娜说完闭上眼睛，慢慢的靠在了曲chūn江的肩膀上。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从身边的佳人的身上散发出来，曲chūn江感到一种在升腾。 “这是什么香水，竟然这么厉害？”曲chūn江哪里知道吕丽娜身上喷的是催情香水。 “香水好闻吗？”吕丽娜胳膊搭住了曲chūn江的肩头，半个身子依偎了过来。曲chūn江感到一团温软在自己身上摩擦，顿时身体有了反应。 “大男孩，你有反应了。”吕丽娜突然趴在曲chūn江的耳边轻轻说到，一只纤手慢慢顺着衣服向下抚mō…… “别……”曲chūn江努力的阻止对方的爱抚，但是感到手似乎已经不听指挥，反而在对方身上抚mō起来。吕丽娜一条tuǐ突然抬起，放在了曲chūn江的大tuǐ上，裙子也被撩开，lù出了圆润的大tuǐ。 嗤………曲chūn江一不注意，顺着那条修长大tuǐ向上抚mō手竟然把对方黑sè丝袜撕了个口子。 “快，快，撕烂它，撕碎它……”吕丽娜突然兴奋起来，低低的喊道。 247 试点 等一阵狂风暴雨平息后，两人躺在车里后座上喘气。更新最快最稳定，读看看小说网，请访问。吕丽娜luǒ着身体依偎在曲chūn江的身上，自己衣服早就被撕成褴褛，她脸上还呈现出cháo红，满足般把头贴在曲chūn江的xiōng膛上，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她没想到这个平时看上去很斯文的年轻男人在那一刻像一只野兽，似乎要把她撕成粉碎，那种痛并快乐着感受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过了，她感觉自己真正做了一次nv人。 曲chūn江半躺在座位上，点了一支烟眯着眼睛慢慢的chōu着，任凭吕丽娜像小猫咪一样腻歪在自己身上，经历了刚才狂风骤雨般的冲刺，他彻底放松下来，心里也不禁诧异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显得如此粗野和凶猛，仿佛要撕碎身下的人儿。对方那种妖媚彻底jī发出自己最原始的，让他yù罢不能。 “曲……曲弟弟。”吕丽娜伏在曲chūn江的xiōng膛上，突然抬起头低声说到。 “嗯……”曲chūn江鼻子里哼了一声，很温柔的看着她，不管她是怎么样的人，刚才给了他最彻底的放松和快乐，这一点是不能否认的。 “薛老板是养猪公司的老板，但是但凭他的实力是无法接过你们庞大的食品公司资产。”吕丽娜低声说到。 听到吕丽娜突然谈起了食品公司的事情，曲chūn江心一凛，用手轻轻抚mō着吕丽娜的秀发，一边仔细听起来。 “但是薛老板有几个朋友，都是做生意，具有一定的实力。”吕丽娜继续说到：“他们这种朋友在原来没有发财之前关心就很好，算的上是至jiāo。后来各自发财了在生意上互相照顾，有时候进行联合投资某个项目，所以这次薛老板来估计背后还有他的朋友，可以说他们是一群人准备做这个投资。这个人头脑灵活，非常jīng明，估计你要遇到麻烦。” 曲chūn江听了点点头，吕丽娜说的比较可信，现在是市场经济，靠个人单打独拼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都是相互联合抱团取暖。既然对方是一个团队要来投资，那么说明对方还是很有诚意，同时在和对方进行具体细节谈判的时候面临更大的困难，因为将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jīng明的团队。 “谢谢你，丽娜。4∴⑧０㈥５”曲chūn江真诚的说道：“如果你打听到了关于薛老板的信息尽快告诉我，我可以给是五万做信息费。” “我不要你那五万块钱，我只想要你。”吕丽娜在曲chūn江怀里忸怩着，抬起头又轻轻的亲了一口曲chūn江的脸：“只要以后我在能再见到你就行。” 看到吕丽娜那双渴望的眼神，曲chūn江不忍心拒绝，自己不是那种提上kù子就翻脸不认人的人，凡是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nv人，自己总是舍不得，想给予保护。 “嗯，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吧。我答应。” “以后可以找个好老公嫁人，但是别在担任这个什么公关部经理的位置。”曲chūn江缓缓说到。 吕丽娜很明白曲chūn江说话的意思，边说：“我这次回去就辞去这个职位，反正我现在也不缺钱了，如果杨老板不同意我就离开他公司。” “嗯……”曲chūn江点了点头。 两人拥抱着又温存了一会，曲chūn江穿好衣服这才重新坐到驾驶员位置上，发动起车子返回县城。 吕丽娜的套裙被曲chūn江撕得破烂不堪，只能勉强遮住身体，曲chūn江从车内后视镜中看到佳人那副模样，心中又开始升腾，知道现在已经不是时候只好强行压住专心开车。 到了吕丽娜住的酒店mén口附近，吕丽娜这幅模样自然无法走出车mén，曲chūn江只好要过她酒店房间的钥匙，下了车小心翼翼的走进酒店，来到吕丽娜的房间里找了一身衣kù这才重新返回自己的车里。 “如果有机会来巴东的话，一定要来看我。”吕丽娜轻声说到。 “一定。”看着吕丽娜的身影消失在了酒店里，曲chūn江这次点了一支烟，返回了招待所。 果然不亏吕丽娜所料，薛忠全手下的几个人经过了几天的调研后，薛忠全突然打电话给曲chūn江，说要找他谈谈关于食品公司的事情。 谈话地点就在曲chūn江的办公室，两人坐在沙发上，曲chūn江给薛忠全的一支烟，笑着问他考察调研的情况。 “情况并不是很好。”薛忠全的第一句话就让曲chūn江吃了一惊：“舞阳县是个山区县，经济不发达，生猪销售市场并不是很大。” “但是，估计经过调查也清楚，我们这里的人都喜欢吃猪江笑了笑回答：“由于我们这里水质比较硬，所以人们特别是山区的人特别喜欢吃猪ròu，家家都有养猪的习惯，即便家里再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集市上割ròu吃，否则心里就痒的慌。”薛忠全说的是实情，但是舞阳也有自己的特殊xìng情，这一点曲chūn江并不担心。 “曲书记说的对，就这一点，所以我们感兴趣，但是前提是必须zhèngfu收回那一把刀。”薛老板说到。 曲chūn江自然知道对方来感兴趣，就是这“这一把刀”，于是说到：“只要你们愿意来投资，我可以保证让食品公司拥有这一把刀的权力。不过。”曲chūn江话锋一转：“薛老板我先把话说在头里，如果你们对食品公司感兴趣，同时也要对背负这四个亿的债务感兴趣，一句话，无论一什么形式投资食品公司，这四个亿的债务必须承担。” “这恐怕让你失望了，我们不会接受。”薛忠全的回答也很干脆。 “哦？那你们的意思是？” “我们只是想帮助你们盘活食品公司的资产，同时解决这些工人的下岗问题，如果那个人愿意再承担这四个亿的债务，那不是jīng明，是jīng明过头成了愚蠢。”薛老板笑了笑。 “难道没有这样的人？”曲chūn江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薛老板回答的很坚决。 第一次非正式谈判就这么以失败告终，薛忠全带着几个人离开了舞阳县，曲chūn江也不着急。处置食品公司这件事绝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比让人来投资种植柑桔要难得多，有四个亿啊，四个亿的债务躺在那里，谁看了不头疼？ 但是收回一把刀的决心曲chūn江并没有改变，这条路他还要坚决走下去。食品公司经理严宽又向他做了几次汇报，提出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在收回屠宰权后，有些人不服命令偷偷屠宰问题。现在每个乡镇都有农贸市场，有市场就有卖猪ròu的，甚至走进一些村里，在路边也会看到有卖ròu的，所以要阻止滥宰，必须联合工商部mén，还有zhèngfu出面才能取得比较好的效果。 “那你说说具体有什么办法？”曲chūn江问道。 “不是每个市场都有工商检疫人员吗？我的意思是成立由乡镇、村委会还有工商所为主的检查小组，chōu调几个人在集市上巡回，专mén检查是不是有人偷卖不经过食品公司屠宰的猪ròu，这样效果会更好。” 曲chūn江听了点点头，严宽提出的点子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舞阳县有十八个乡镇，一起铺开这么做估计问题比较多，他意识到,对于市长来说,协调好各镇的关系,工商部mén的关系并不难,但是,这项工作要在全市范围内铺开就似乎有点难度了。各镇的理解不同,各人人的理解不不一样,就会发产生各种各样的作法,就会可能发生各种各样预想不到的偏差。不如搞个试点，于是说到：“要不这样，我们先选一两个乡镇作为试点，现在小范围里搞，如果出来什么问题也好解决，等条件成熟了在铺开到全县，你看怎么样？” “嗯，还是曲书记您想的周全。”周宽赶紧回答道。 曲chūn江笑了笑，知道他是在拍马屁，不过没说什么，只是说你先回去做准备，至于zhèngfu这边会全力配合，等乡镇选好了我会亲自去动员。 试点乡镇选择了莲huā镇和中坝乡，一个在平川一个在山区比较有代表xìng。 这些天,曲chūn江真正忙起来。但他的忙不是以前那种冲杀在线的忙,而是忙开会,忙协调。 他把莲huā镇和中坝乡的的党委书记、乡镇长,工商局的正副局长召集到他的办公室,说清收回一把刀的重要意义,从依法治市的高度说,从稳定临市大局说。他语气很坚定,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一定要服从,一定要积极配合。这不是食品公司的事,是市委市zhèngfu的事,是当前临市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他到试点乡镇主持召开动员部署会,谈三点意见,一要把这项工作提高到关注民生的高度上认识,要让广大人民群众吃好猪吃健康的猪。二要通力合作,镇、村两级干部,工商、食品两大部mén工作人员要拧成一股绳,形成合力,全力以赴出sè完成各项任务。三要抓出成效抓出特点,为下一阶段的工作,为在全县范围内健康有序地开展这项工作总结好的经验好的作法。 248 有记者来捣乱 248有记者来捣luàn 2012-07-0410:01:003107 县上任务一下，两个乡镇立刻开始忙碌起来，召开各村党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会议，张贴标语，动用宣传车走村串户宣传，一副轰轰烈烈的景象。书mí群2赢q币，读看看小说网）：。 效果倒也不错，经过一周多大规模的宣传，以及由工商所、村委会和食品公司所在镇的分公司组成的联合执法队的执法，这两个乡镇明着出售未经食品公司屠宰的生猪现象已经不存在。严宽倒也尽职尽责，经常打电话或者跑到曲chūn江办公室来汇报情况，曲chūn江感到比较满意。 现在曲chūn江又开始忙活资金事情，现在市上开始做预算，年前和市财政局马震山的谈话现在需要进一步落实兑现，多nòng一点钱还还上借李少军的二百万，虽然那边并没有催促但是不能赖账不还。 这天早上他驱车赶到了市财政局马震山的办公室，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马震山也不含糊说自己已经指示预算科长，在今年省上给的专项资金分配上多向舞阳县倾斜点，你曲书记就不用在cào这份心。 正事已经办完，两人在办公室闲聊起来，这时候曲chūn江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县委办主任秦卫华的电话号码，于是便接了过来。 “曲书记，我是卫华，今天早上来了县委一个记者，说是舞阳县正在搞一把刀试点，下去采访了几天，写了一篇报道，然后亲自县委办要求核对事实，我不敢做主，所以能让您见见那位记者。” “哪个rì报社的？” “《民生》rì报社” 曲chūn江皱皱眉，这个rì报社他没有听说过，估计是个小报社，于是在电话里说道：“我现在在市上办事，没时间见他，你让宣传部的人出面接待一下。”说完以后又补充了一句：“这点小事你做主就行了，不用向我汇报。“ “可是曲书记。那篇报道我看了，是抨击我们搞一把刀的，说zhōngyāng都在搞改革开放，而我们舞阳县却背道而驰，搞行业垄断，要搞计划经济那一套。我担心这篇报道一出，会对我们舞阳县造成负面影响。我劝他不要报道这件事，我们舞阳县有许多值得宣传的东西，如果他感兴趣，我们可以提供车辆等方便，但是他不肯，说一定要见你。” “他说要见我，就能见到我吗？”曲chūn江心里的火气一下子高了起来，一个记者竟然也敢跟我摆谱！于是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你告诉那个记者，不管他报道什么内容，表扬也好，抨击也好，我是不会见他的。我说过了，把他打发的宣传部去！让宣传部的人和他谈！”说完曲chūn江就想挂电话。 “我也跟他这么说，但是他不肯，态度很强硬。”秦卫华那边抓住电话不放。“他说一定要见你，听你的解释。如果你不见的话，那他只好见报了。” “威胁我？”曲chūn江冷冷的说道：“这算什么记者？有没有点职业cào守？我现在怀疑他是假记者！”说道这里曲chūn江缓下一口气：“好了，不多说了，你把他带到宣传部，让宣传部的人处理这件事！” 挂完电话，一直在旁边听着的马震山笑着问道：“什么事情把你气成这个样？” “一个不知道从那里来的记者，非要见我，我让人把他打发到宣传部去，你说这件事还罗里罗嗦向我汇报这么长时间，这是我管的事情吗？其余的人都干什么去了？”曲chūn江说道。 “呵呵，现在的记者不好惹喽。”马震山听了笑着说道：“曲老弟你可以要注意喽。”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曲chūn江邀请马震山晚上吃个饭，马震山却笑着说今天没时间，晚上还有点要事改rì再说。 曲chūn江坐车离开了市财政局，看看时间现在才早上十一点，想到好多天没去看陈梅梅的了，路卉说的话也在理。于是就对开车的张福清说先到市招待所登记个房间，你先在那里休息会我开车出去办点sī事，到了下午再回舞阳。 张福清二话没说驱车前往市zhèngfu招待所，他知道领导有些事情是不愿意让自己知道，自己最好什么也别问。到了市招待所曲chūn江亲自开车赶往汉湖市医院。 到了医院上了住院部二楼，曲chūn江来到内科护士站就看见了陈梅梅穿着一件白sè护士服，在趴在桌子上记录着什么。 “梅梅。”曲chūn江叫了一声。 陈梅梅一抬头看是多rì不见的曲chūn江，脸上lù出惊喜的笑容赶紧走了出来。曲chūn江笑着问她工作忙不忙，什么时候下班。陈梅梅说今天是半天班，十一点半就下班，下午不用再来上班。 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曲chūn江感觉自己站在这里和陈梅梅谈话，老有小护士有意无意的瞟过来，似乎有些影响别人的工作就说你先忙，我在医院mén口等你。 离开医院曲chūn江把车停在路边，点了一支烟正chōu着就看见穿穿着咖啡sè小西装的陈梅梅从医院mén口匆匆出来，马上走过去招呼到，等她上了车。曲chūn江就问到喜欢去哪里吃饭，今天我请客。 “回家，我给你做好不好？”陈梅梅仰着头问曲chūn江。 “好啊，我好久没好吃到你做的饭了。”曲chūn江笑着说道。 曲chūn江知道陈梅梅所说的家就是白雪在汉湖城南的居住，陈梅梅说中午一般白雪不回来，家里就她一个人。 到了家里，陈梅梅先是开开空调，然后又到卧室换一件粉红的居家衣，然后笑着对曲chūn江说你在客厅看电视，一会饭菜就好。 陈梅梅的手脚也麻利，不到一个小时三盘香喷喷的菜便上了座，回锅ròu，酸辣土豆丝、回锅ròu全部是曲chūn江喜欢吃的。听到陈梅梅招呼自己吃饭，曲chūn江到了饭厅。陈梅梅问他喝不喝点红酒，本来曲chūn江经常应酬泡在酒坛里，自己一个人时候绝对不动酒，但是看到陈梅梅渴望的眼神，似乎感觉她要增加点làng漫气氛变笑着答应了。 几口红酒下肚，坐在曲chūn江对面的陈梅梅脸上便有淡淡的红晕，看的曲chūn江有些心猿意马，控制住自己胡思luàn想，殷勤的给陈梅梅夹菜让她多吃点。 “曲大哥，你多吃点。我要减fé梅梅吃一小口饭说道。 减féi？怎么现在不管什么人都减féi？曲chūn江说你现在还在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加强营养，别跟别人学减什么féi。 “曲大哥，我现在比上学的时候胖了好几斤了，再不减féi来不及了。”陈梅梅站了起来，扭了扭身子。 曲chūn江仔细看了看，陈梅梅果然比原来胖了点，身材不像以前那么消瘦，变得圆润了许多。 “这样才好看嘛，太瘦了不好。”曲chūn江笑着说。 “真的？” “大哥怎么会骗你？” “那我以后就不减féi了。” 看见陈梅梅穿着居家服一副小nv人的姿态，曲chūn江心里dàng了一下，突然眨眨眼：“梅梅，忘了哥哥在你们学校说的话了吗？” 陈梅梅听了立即想起了什么，脸顿时通红。“大哥好坏，取笑我了，不理你了。”说完赶紧低下头吃起饭来。 曲chūn江微微一笑，他就是喜欢看调笑陈梅梅后这幅害羞的模样，让人愈加怜爱。 一顿简单的饭吃完，曲chūn江想帮陈梅梅收拾下碗筷，但是被陈梅梅赶了出来这是nv人的活，你就在客厅看电视好了。 陈梅梅收拾完，便坐在曲chūn江身边陪着他看起电视来，房间里空调开的很足，曲chūn江感到身上有点热，便脱了外套。电视比较无聊，曲chūn江侧身看见如猫咪般坐在自己身边的陈梅梅，心里突然一dàng，伸手轻轻搂住了陈梅梅的肩头，陈梅梅身子顿时一颤，慢慢靠了过来。 搂着少nv温软的肩头，听着她有些急促的呼吸，闻着散发的淡淡的幽香，曲chūn江顿时感到身体有些异样的感觉，手上不由得一使劲，陈梅梅嘤咛一声倒在了曲chūn江的怀里。 感受着少nvxiōng前的柔软，曲chūn江感到自己在不断升腾，悄悄在陈梅梅的耳边说道：“梅梅，我要检查检查……” “啊……”梅梅立刻明白曲chūn江所说的检查指检查什么，顿时羞的脸一下子埋在了曲chūn江的怀里，再也不敢抬起头。曲chūn江一只手轻轻的抚mō着陈梅梅的背部，另一只手悄悄向她xiōng前mō去，一抬头看到电视里上演着描写医院的节目，看着一个个身穿白sè服装的护士，曲chūn江顿时想起了自己重生前所看那些某国制服小电影，顿时一种“邪恶”的想法涌上心头。 “梅梅，家里有没有护士服？” “有啊。”陈梅梅一愣，她不明白曲chūn江的意思。 “现在就去换上，哥哥喜欢你穿护士服的样子。”曲chūn江低声说道：“还有里面……”曲chūn江用手指了指陈梅梅的xiōng部，“里面不穿……” “啊……”陈梅梅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她没想到曲chūn江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曾经听别的护士悄悄说过有的男人就喜欢看nv孩子穿上护士服的样子，没想到曲chūn江也喜欢这样。 “反正自己将来是曲大哥的，这点算什么，只要他喜欢。”陈梅梅镇定下来，脸红红的看了曲chūn江一眼，赶紧跑进了卧室。 249 制服诱惑 字数]3076 十分钟后陈梅梅羞答答从卧室走了出来，穿着一件纯白sè的护士服，还带着一顶白sè护士帽，让曲chūn江顿时眼睛一亮。4∴⑧０㈥５更新最快最稳定，读看看小说网)请访问。 “过来，到哥这里来。”曲chūn江sèsè说到。 看到曲chūn江这幅样子，陈梅梅犹如一只要投入虎口的羊羔，慢吞吞坐在了曲chūn江的身边，被曲chūn江一把抱住。 “哥……”陈梅梅叫了一声再也没开口，她感到自己护士服上的纽扣正悄然被解开，一只温暖带有仿佛带有魔力的手悄悄的滑进了自己的内衣里，一只“小白兔”顿时被握住。 “啊……”陈梅梅感到一种快感刹那间从xiōng部传遍全身，身体也禁不住颤抖起来。 “果然没带罩罩……”握着温软而小巧的“白兔”曲chūn江感觉自己某个部位迅速起了变化，顿时sèmí心窍准备再进一步动作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开mén的声音。 “啊，是雪姐回来了。”正沉浸在曲chūn江爱抚中的陈梅梅猛然惊醒过来，像小兔子般跳了起来赶紧跑了过去给开mén。 “梅梅，你在家，没去上班？”白雪随口问道，突然又看到陈梅梅这幅衣衫不整的样子有些诧异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陈梅梅顿时大羞不已，捂着脸飞快的跑进了自己的卧室砰的一声关住了mén。 这个时候白雪才看到坐在沙发上有些样子有些尴尬的曲chūn江，心里顿时明白过来，笑着走到曲chūn江的身边悄悄说到：“小老公，没想到你还喜欢这一套，制服yòuhuò？” “这个……这个……”曲chūn江支吾了几句却没说出话来。 看到曲chūn江这幅模样，白雪抿嘴一笑也没再说什么，回到自己卧室换了一身衣服才出来，坐在了曲chūn江的身边。 曲chūn江脸皮比较厚，很快恢复了自然神sè，笑着说今天是来汉湖办事，还有些时间所以准备看望梅梅和你。恰好碰到梅梅下午不上班，所以就陪她在屋里看了一会电视。 听着曲chūn江言不由衷的话语，白雪拧了一下曲chūn江的胳膊，悄悄指着陈梅梅的房间：“你是不是把她就地正法了？” “没，没有……”曲chūn江慌忙摇了摇手，和自己喜欢的nv人谈另一个喜欢的nv人，曲chūn江总感到有些不自在。 “哼，有贼心没贼胆。”白雪白了曲chūn江一眼。 曲chūn江一把抱住了白雪，嘴chún狠狠的压在了白雪的红chún上，刚才被陈梅梅jī发出的还没有消退，也就顾不得了许多，亲wěn起白雪来，两只舌头很快搅在了一起。双手在对方身上游走，不到几分钟白雪就娇喘吁吁。 “我想要你……”曲chūn江低低说到。 “不行，梅梅在呢…”白雪强忍着自己内心那种渴望推开了曲chūn江，她知道虽然陈梅梅已经知道自己和曲chūn江的关系，但是当着陈梅梅和曲chūn江亲热，估计会让陈梅梅难堪，毕竟人家还是没经人事的小姑娘。 “唉……”曲chūn江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现在yù火焚烧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却不能发泄，如果今天无论是单独面对陈梅梅或者白雪，曲chūn江都会毫不客气地“就地正法。”但是偏偏是两个都在，让他感到郁闷不已。 白雪也看出了曲chūn江的烦恼，再他额头轻轻的wěn了一下悄悄说小老公你现在就忍耐后，以后有你的好rì子过。曲chūn江只好点点头。 两人整理了一下各自的衣裳，白雪就叫陈梅梅赶紧出来。 此时的陈梅梅正趴在chuáng上头伸被窝里，虽然刚才自己和曲chūn江的亲热竟然被白雪撞到让她大羞不已，但是现在在自己的被窝里却回味着刚才的醉人的那一刻。她没想到自己深爱的曲大哥竟然喜欢自己穿上护士服亲热，虽然刚开始感到有些别扭，但是在他的爱抚之下，内心的被jī发出来，陈梅梅突然也感到自己穿上这雪白的制服感到有一种异样的快感。 “难道自己在内心中也喜欢穿上制服和曲大哥亲热？”陈梅梅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太羞人了。”陈梅梅制止住了自己的胡思luàn想。 心情稍微平静些，陈梅梅又想起来现在在客厅里曲chūn江和白雪，他们在干什么呢？是不是也在亲热？陈梅梅已经知道了白雪和曲chūn江的关系，心中也默认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把白雪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妹。不过从没有见过他们之间的亲热，现在心里充满了好奇。 “去偷偷看看？”陈梅梅心里冒出这种想法，但是很快就被否定了，她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白雪喊自己出去，赶紧重新穿好内衣，换上了粉红sè的家居服，才羞羞答答的走了出来，再也不敢看曲chūn江一眼。 坐在一大一小两个美nv中间曲chūn江总感到有些尴尬，再也提不起平时那种神采飞扬的样子，还是白雪大方，很快把话题引到各自的工作和生活中，谈起了自己在美容店遇到的好笑的事情，听得陈梅梅咯咯直笑，气氛才算缓和起来。 晚上三人一块吃了一个晚饭，曲chūn江才告辞离开，在返回市招待所的路上曲chūn江边开车边琢磨着是不是重新给陈梅梅买一套房子，免得自己再遇到今天的尴尬。 但是白雪的意见是什么？会不会其它想法？曲chūn江有些犹豫起来。 “算了，再过段时间再说，实在不行再和白雪商量商量。”曲chūn江暂且按下这个念头。 连夜赶回舞阳县城，第二天上班曲chūn江见到了秦卫华，秦卫华没再提那个记者的事情，曲chūn江也就没再问。他认为事情已经过去没必要再cào心。 没想到过了几天，那天报道竟然见报，登载了民生报的头版头条，文章语调尖锐，毫不客气的抨击舞阳县大搞行业垄断和改革开放jīng神背道而驰的做法。 曲chūn江是接到严宽打来的电话，才让小孙找到了这份报纸，一般情况下曲chūn江是除了党报党刊，是没时间关注这些社会类报纸，不过一向比较重视社会舆论的曲chūn江现在才知道宣传部根本没有处理好这件事，已经给自己捅了一个篓子。 事情还远不止这些，中坝乡党委书记王元龙突然给曲chūn江打来电话，说是一些养猪户要到市zhèngfu去上访，也是关于垄断“一把刀”的事情，说zhèngfu不给他们出路。 听了这个消息曲chūn江吃了一惊，他想了一下问道：“元龙，根据文件规定，这些上访户有没有具备屠宰条件？” “没有，一个也没有。”王元龙在电话里肯定的回答。 “你再核实一下，要保证万无一失。”曲chūn江有些不放心。 “好，我立即亲自会核实，不过我可以肯定这些上访户中绝对没有一户具备屠宰条件，不仅他们没有，我们中坝乡连一户也没有。” “那就好。那我们就不怕，这些上访户是无理取闹，非法上访，道理这一边。”曲chūn江稳定了一下情绪：“元龙，你尽量去做作做工作，讲道理，如果对方有过jī行为，那么就采取一定的措施，一定要把这种风头压下去，否则此头一开，后面将后患无穷。” 得到王元龙的保证后，曲chūn江挂了电话，点上一支烟想了想又打了一个电话把秦卫华叫了上来。 见到秦卫华曲chūn江劈头就问他记者那件事情是怎么处理的，怎么会捅下这么大个篓子，秦卫华看完曲chūn江给他的报纸，脸sè也变了说当时按照曲chūn江的吩咐把那个记者领到了宣传部，由宣传部副部长高中宏负责接待的，具体结果自己也不太清楚。 “你给宣传部刘部长和那个高部长打电话，让他们来我办公室一趟。”曲chūn江吩咐到。 过了十分钟宣传部长刘青和副部长高中宏赶了过来，他们还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曲chūn江指了指办公桌上的报纸。 刘青拿过报纸看了看脸上都变了，她赶忙说到：“曲书记，我这几天在省上开会，昨天才回来还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说完转过身又对高部长问道：“我走的这几天部里由你主持rì常工作，你给曲书记解释解释。” 高中宏看了曲chūn江一眼，迟疑了一下才说到：“那天秦主任带领那个记者到我们部里，我忙着要出去检查工作，就把这个任务jiāo给宣传科的副科长小张了，小张你说说怎么回事？” 那个叫做小张的看到几个人都盯着他，顿时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嘴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曲chūn江心里很不满意，一遇到问题和责任，都一个一个往下推，遇到功劳都是自己的，这算什么事情？ “小张，别着急，你慢慢说。”曲chūn江和蔼的问道。 小张缓过气来了,赶紧说主要是自己的责任：“那天我看了那文章,再看那记者口口声声说,一定要见市长,他就猜到那记者多少是别有用心了。” 对于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伙子这番话，曲chūn江心里还比较满意，这个小张人算聪明，反应也算机灵，能一下子看穿对方的目的。 本书『诺书网』网首发，欢迎读者登录查看更多优秀作品。 250 神秘的记者 250神秘的记者 2012-07-0610:02:003027 小张说道现在的记者,有相当部分是报社聘请的,尤其是那类社会类的报纸,他们聘请的记者,可以说有相当部分人没多少职业道德,想得更多的是自己如何搏出位,希望nòng几篇轰动xìng的文章,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希望通过某种手段,得到经济实惠。器:无广告、全文字、更更新最快最稳定，读看看小说网)：。 所以这些记者,多喜欢写一些抨击暴lù揭丑的文章。一则这类文章吸引读者,有利于提高报纸的销售量,提高记者的知名度。一则各地zhèngfu都不想自己辖区内发生什么负面宣传,因此,有一些动机不纯的记者便抓住这种心态,威胁式地谋取个人利益 那天我一见到那记者,一看他写的那篇文章,就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见书记了,就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了。我对他说书记很忙,正在开会,如果有什么要求可以向我提,我一定会向上反映,一定尽量满足他的要求。他却不提要求,只是说,我作不了主,跟我说也没有用。后来,他说,如果我们这么对他,他还会经常到舞阳来,还会写更多类似的文章。 “后来呢？”曲chūn江问道。 “后来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了。” “那你这件事还向领导汇报过没有？” “汇报过，但是领导没有回话。”小张说完偷偷看了高中红一眼。 曲chūn江不满的看了看高中红，高中红赶紧解释道：“因为当时我正准备开一个会，一时把这件事给拉下了。”高中红说完又转过身对旁边的小张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让那个记者溜走呢？没有一点政治觉悟！” “好了。”曲chūn江冷然打断了高中红的话，对那个小张和蔼的说：“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可以回去了。” 小张看了看自己的两位部长，如获大赦般的匆匆走了出去。 “这件事从头到尾已经清楚了，刘部长你说该怎么办？”曲chūn江抬头问刘青。 “曲书记，这件事对舞阳造成的负面影响太大了，是我们宣传部的责任，我回去一定会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严肃处理！”刘青赶紧回答道。 “处理，怎么处理，处理谁？”曲chūn江的嗓mén高了起来：“这纯粹是领导不作为！我叫你们过来，你们还带一位科长过来，难道让我来批评教育科长吗？那是你们的事情！工作没做好，我只拿你们试问！” 看到平常说话都很温文尔雅的曲chūn江突然发起脾气来，两位部长吓的连大气也不敢出。 发了一通脾气，曲chūn江火消了一些，点上一支烟对他们说道：“好了，你说说你们的补救措施吧？” 两位部长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还是刘青小心翼翼的说道：“曲书记，我们准备在党报上发表一些文章，从正面宣传我们实行一把刀的好处，把那篇文章造成的负面影响争取挽救回来！” “这个办法好。”曲chūn江点了点头：“我们不仅要做好，而且宣传工作也必须跟上去，前段时间你们有些忽略啊。” “对，曲书记批评的对，今后我们一定改正。”刘青赶紧点头。 “那，那个记者怎么处理？” “我们不如也把那个记者请回来，让他重新写一篇正面报道一把刀的报道。”高中红献计道。 “那种人说请就请得回来的吗？再说了，如果请回来我们舞阳县zhèngfu的面子往哪里搁？”曲chūn江说到。 “好了，不管怎么样，你们宣传部立即想办法消除这件事造成的负面影响！”曲chūn江下达了命令。 两个部长连忙答应，说回去以后立即开会研究，商量对策，及时向县上领导汇报。 两个部长离开后，曲chūn江也让秦卫华去干自己的事情，把自己关在屋里静心想这件事情来。事情已经发生，发一通脾气也没多少作用，更重要的是如何亡羊补牢。曲chūn江仔细考虑这这中间的环节，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个不知名的记者突然中途chā这么一杠子，会不会是那个薛老板的授意，被薛老板收买了？ 难道是一种试探？看我们能不能坚定的收回一把刀的决心？如果真的是薛老板所为，那么对方对着一把刀看的很重要。 不管是不是薛老板所为，曲chūn江觉得必须搞清楚这个不知名记者的来路了。宣传部那边他并不抱大多的希望，如果是和党报党刊打jiāo道，宣传部还能应付，但是这些都是社会杂志报刊，人家根本不吃你那一套。 办法还得自己想，曲chūn江思前想后感觉对于自己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联系西岭rì报社的余卫东。曲chūn江几次和余卫东打jiāo道，算是建立了比较好的朋友关系，这次看能不能帮上忙。想到这里，曲chūn江掏出通讯录，找到了余卫东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电话里传来余卫东浓重的四川话。 曲chūn江先是在电话里的寒暄了几句，然后就说到正题说是最近自己遇到了一点麻烦，民生报社的一名记者写一篇关于舞阳县报道，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这里面其中有些误会，看余卫东有没有办法，认识民生报社，想办法解释解释消除这方面的误会。 余卫东在电话里笑着说既然是曲书记开口，都是朋友自然要帮这个忙，还好民生rì报社他也认识几个朋友，让曲chūn江说清楚是哪篇文章，自己先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给回电话。 曲chūn江把报纸的期号告诉给了余卫东，余卫东办事也tǐng利落，第二天就打来电话说是写这篇文章的记者在省上还小有名气，自己并不是很熟悉，不过自己和民生报社的一名主编关系倒tǐng好。如果你有时间来一趟安西，找个机会大家在一起聊聊，彼此认识一下消除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曲chūn江听到余卫东说这个记者还小有名气，马上就答应了余卫东的建议，无冕之王不能轻易得罪，多一个朋友比总比多一个敌人好的多。说自己明天就赶到安西，有些话见面了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曲chūn江便乘车赶往安西市，顺便还带上了食品公司总经理严宽。一把刀这件事是严宽一手在cào办，有些具体事情比自己还要清楚，由他说比自己解释要有力度的多。 三点多赶到了安西市，曲chūn江顾不得休息，随便找个地方吃了碗面条，就赶到了西岭rì报社找到了余卫东。 先是给余卫东介绍了严宽，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余卫东说自己和民生报社的主编已经联系好，也跟那个记者简单说明了来意，说是舞阳县县委书记专程赶到安西市来解释这情况，说中间有些误会。那个记者勉强答应了见一面。 “这个记者架子可真大。”曲chūn江笑着说。 “你知道这个这个记者叫什么，有什么背景？”余卫东突然神秘问道。 “背景？”曲chūn江听到这个词感到及其敏感。 “这个记者姓王，叫王新，他父亲是华西省常务副省长王龙生！王新是王龙生的小儿子。” “王新？”曲chūn江听到竟然是华西声常务副省长的小儿子，脑海里突然闪电般的出现了一个人——省计委规划处处长王惠！ “王新是不是有个姐姐是在省计委工作，叫王惠？”曲chūn江赶紧问道。 “对，你认识他姐姐？”余卫东有些诧异。 “认识，我们都是西岭大学在职研究生班的学生，见过几次面，不过不是很熟悉。”曲chūn江如实回答。 “王家不仅在华西省势力大，而在咱们西岭省也有一定的影响。”余卫东低声说到：“所以我叫你过来………” 曲chūn江立刻明白余卫东的意思，感jī的说道：“多谢你余主编！” “客气什么，既然你已经赶来，我马上约我的朋友，看看王新今晚有没有时间。”余卫东笑着说道。 看着余卫东打电话，曲chūn江脑海里翻江倒海，他总算明白年前自己来安西上课见到王惠，她是那么了解食品公司的事情，原来他弟弟是名记者，早就盯上了食品公司的窟窿了！ 这姐弟也真有意思，怎么都和自己有些过不去，曲chūn江开始烦恼起来，通过周京和余卫东，他算初步了解王家在官场上的影响，无论是姐姐或者弟弟，自己一个也不想得罪。 不过曲chūn江放心了另一件事，就是如果王新有这么大的能耐和背景，那么那个薛老板不可能来收买，这件事自己有些多虑了。 “好了，王新同意了，今天晚上就在白天鹅宾馆，我替你把地方订好了，不介意吧。”余卫东说到。 “余主编，我感谢还来不及呢，这事多亏由你，要不然的话事情闹大就麻烦了。 余卫东自然明白曲chūn江所说的事情闹大指什么意思，他说你也别担心，这个王新人年轻就是有点傲气，像一个愤青，所以当记者不愿在党报社呆着而跑到民生报社去，不过为人也比较正直，只要解释清楚估计问题也不大。 251 火药味很浓 251火yào味很浓 2012-07-0710:01:003294 下午六点半左右，曲chūn江让余卫东乘坐自己的车一起赶到位于城中心的白天鹅宾馆。1５赢话费）：。到了余卫东帮定的包厢，不到十分钟两个男人就走了进来，余卫东热情的上去招呼着，笑着相互介绍。 进来的是年龄约莫四十多岁，头发像一般文人一样略有秃顶，身穿一件黑sè西装，曲chūn江估mō这就是余卫东的朋友，民生报社的一名主编。而跟在后面的年轻男人则上身夹克衫，下身牛仔显得很随便，正是那个记者王新。 曲chūn江趁着余卫东和他的朋友打招呼瞬间仔细瞅了一眼王新，感觉王新和他姐姐一样都有一个特点，虽然样子很随和，但是身上不是透lù出一种傲气。 “这就是管家子弟特有的气质吧。”曲chūn江心里想着，只不过王新干的是记者这一行，这种潜lù出的一种拒人之外的气质会不会影响他平时的采访？ 自己胡思luàn想中，余卫东已经笑介绍起曲chūn江来了，曲chūn江赶忙和他的朋友握手，才知道这个年龄稍大的男人叫田正阳，是民生报社的副主编。介绍到王新的时候，曲chūn江主动伸出右手笑着说：“王记者，在舞阳我工作忙，有些照顾不周，请多多原谅。” 王新很随意的伸出右手轻轻握了一下便放开：“我知道曲书记可是个大忙人，在舞阳见一面可真不容易。” “王记者，这里面有些误会，主要是我们工作没做好，少了一些沟通，如果下次你再到舞阳，我一定热情接待。” “我去舞阳给你捅篓子你也欢迎？”王新的话里带着点讽刺。 “呵呵，记者的批评，这说明我们工作中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有利于我们改正错误，更进一步做好工作，我怎么能欢迎呢？”曲chūn江面不改sè接过王新的话题笑着说道。 “那就请曲书记回去立即收回一把刀政策！”王新的说话有点咄咄bī人。 曲chūn江脸sè一变，他没想到王新说话这么直接，正准备琢磨如何措辞，旁边一直不说话的魏宽突然开口了：“王记者，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那片报道我看了，是以点概面，有失偏颇！” “哦？”王新转过头看着魏宽，“请问你是？” “我是舞阳县食品公司总经理，这一把刀的办法是我想出的，也是我主要负责落实。~~”魏宽说话倒也不卑不亢。 “哦，看来我找到正主了。”王新一笑：“那你说说我这偏颇到底偏颇在什么地方？那点说错了？” 魏宽没有开口而是望了望曲chūn江，示意他说下去。魏宽整理的一下思路，先是从国家的政策规定，然后又从县食品公司的现实说起，详细说明了在cào作过程中的办法，以及具体的一些规程。 看着魏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曲chūn江突然才发现自己下属还有这样的本事，看来这次带他没白来，也算的是人及其用。 “不管魏经理如何辩解，但是摆脱不了涉嫌行业垄断的行为，这和改革开放的jīng神是背道而驰的！”虽然王新被魏宽那一五一十的事实说的无法辩解，但是依旧不依不牢的扣上这个大帽子。 “王记者，改革开放的jīng神不是一句只挂在嘴边泛泛而谈的空话，更不是一顶给人可以随便luàn扣的大帽子。”曲chūn江看见王新一副傲慢的样子，心里一阵恼火，他决定杀杀这个年轻人的火气：“我们在实际工作当中，无论做什么事情，就要三个有利于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这是邓老提出的成为人们衡量一切工作是非得失的判断标准。那么具体在我们舞阳实施一把刀的具体事件中，这样做有利于提高我们县的整顿我们县的生猪饲养屠宰秩序，为养猪养长远发展奠定了基础，同时也可以给县上增收，使老百姓们吃上放心ròu，难道这不是利国利民的事情吗？如果有人硬要给我扣上违背改革开放这个大帽子，我愿意接受，但是绝不会妥协！” 曲chūn江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有理有据，而且把伟人为我们党制定的标准都搬了出来，使人不得不深思。特别是王新，看到刚才一副很温和的曲chūn江突然变得强硬起来，而且很明白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绝对不会无论出现什么情况自己绝对不会妥协，不得不重新打量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 “来，来，来，都是朋友嘛，有什么问题我们坐下边吃边讨论。”余卫东看到一进mén就有点火yào味，于是赶紧过来劝阻。旁边的田正阳也开始过来帮腔，曲chūn江也知道这样吵下去没什么意义，于是笑了笑，主动招呼王新上座。 一座人不多，菜到相当丰富，几个人边吃边喝，气氛慢慢活跃起来。在席间曲chūn江主动端起酒杯向王新敬酒，说对自己刚才有些冲动表示抱歉，所以自罚三杯。王新看到曲chūn江愿意“屈驾”来给自己道歉，面子上也过得去也站了起来笑着说自己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有些问题还是缺乏深入调查研究，和实际有些出入。 两人在酒桌上和解，喝酒的气氛就更加热烈，曲chūn江拿出了自己千杯不倒的架势，硬磨软缠把那个田主编喝的差不多快爬到桌子底下，王新也喝的面红耳赤，醉醺醺的说曲书记你的酒量和你的嘴巴一样厉害，让人招架不住。 一场酒宴快结束，曲chūn江主动邀请在座的三位报社的记者去舞阳调查研究，余卫东和田正阳当即答应说有时间一定去舞阳转转，看看这全省最年轻的县委书记主政一方发展的如何。 饭局结束后曲chūn江把两人送到了酒店mén口，让张福清驱车送两人回家。刚准备扶王新上车的时候，王新突然转过头问道：“你是不是认识我姐？” 曲chūn江立即明白了过来他说的是王惠，笑着说和你姐一起在西岭大学上在职研究生，算的是同学 “即便你和我姐是同学，如果你在舞阳工作中出现了什么差错，对当地群众造成伤害，我还会毫不留情的报道。”王新说完后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再也不说话。 听了王新的曲chūn江不由得有些苦笑，这个王新果然不好惹，看样子已经盯上了舞阳，不过还好不是那种故意找茬的人，还算是比较有正义的记者，不过做事有点偏jī而已。 送走了田正阳和王新，余卫东和曲chūn江又聊了一会，说是他和田正阳聊过，王新就是那个的脾气，不过以后如果关于舞阳的负面报道，田正阳一定好好把关，最起码实事求是，在措辞会相对温和些，让曲chūn江放心。 有了余卫东这番话，曲chūn江心里很高兴，着实对余卫东感谢了一番，说是这件事全靠你的帮忙，有时间一定来舞阳坐坐，不说是工作也做当是看望老朋友，余卫东笑着答应了。 等到张福清的车又重新回到天鹅宾馆，曲chūn江已经让魏宽预定好了三间标间，一人一间。累了半天曲chūn江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脱掉外套准备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番，突然自己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想了想，曲chūn江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里立即想起一个陌生的nv人声音：“你好，你是舞阳县委书记曲chūn江？” “我就是，请问你是？”曲chūn江有些奇怪，他不知道这个陌生的nv人这么晚给自己打电话倒是是谁。 “我是王惠。”那个nv人在电话说道，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是王新的姐姐。” “原来是王处长。”曲chūn江声音一下子热情起来：“不知道王处长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 “王新现在在我这里，你看你把我弟弟喝成什么样了！”电话里传来埋怨的声音。 “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这是第一次和王记者一起吃饭，大家聊的很尽兴也就多喝了几杯，没想到会这样。”曲chūn江有点尴尬，今天存心也是想把王新灌醉，起码在酒桌上不能让你再占到便宜，不过没想到他竟然和姐姐住在一起，王惠这么晚还会给自己打电话过来。 “聊的很尽兴？我弟弟的脾气我还不清楚，恐怕来一番舌枪chún剑吧？”王惠在电话里悠悠说道。 “王记者为民解忧，很有正义感让我感到钦佩啊。”曲chūn江在电话里打着哈哈：“我们之间以前有点小误会，现在经过沟通已经没了。” “哟，曲书记你的公关能力可真强，不仅从舞阳跑到安西，还把我民生报社给摆平了，佩服喽。” 听了王惠这略带讽刺的话，曲chūn江嘿嘿笑了两声没再回话。 “其实我劝告过我弟弟，别给你惹麻烦，但是他不听。”王惠突然话锋又一转：“不过我也知道你有本事能处理这件事，果然不亏我的所料。” “你为什么要帮我？”曲chūn江有点惊讶，忍不住说道。 “为什么？”对方在电话了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只希望以后我们能够成为朋友，最起码也不是敌人。” 成为朋友？曲chūn江自然知道她说的这个朋友是什么意思，对方这个时候突然主动投来了橄榄枝，但这又是什么意思？毕竟自己现在远在舞阳，根本无法和她发生什么jiāo集。 难道是王家和叶家的关系？曲chūn江突然想起了王惠的背景，又想起自己已经被早被别人认为是叶家的人，难道王惠的态度代表着王家对叶家的态度？ 很有这种可能! 可是虽然别人认为自己是叶家的人，但是叶家从来没有把官场上这这些东西告诉过曲chūn江，在这这些西岭官场上这些“官家”们的布局，自己几乎一无所知。 252 官场那些事 252官场那些事 2012-07-0810:01:003032 本来曲chūn江打算第二天一早就要赶回舞阳，但是心里有了这样的打算就决定多呆一天，第二天一早曲chūn江起来就告诉魏宽，自己在安西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完，要迟点回去，让他先走一步，现在布置一把刀的工作正在关键时候不能离开了他。魏宽很痛快的答应了，在安西自己的任务已经算完成，就不能再跟着领导了。 乘车把魏宽送到安西汽车站，曲chūn江又回到了西岭师范大学，在学校招待所订了两个房间，他让张福清先休息，自己出去要办点事。 先是到街上买了一些礼品，曲chūn江才又返回校内，敲开了叶明辉的家的mén，今天很巧，开mén的竟然是叶明辉。曲chūn江赶紧打了个招呼说是自己到安西来办事，顺便过来看望一下阿姨，没想到叶书记您也在家。 叶明辉笑着说自己是来省上开会，会议结束后就回到家休息一天再赶回吴海，现在两个孩子还都在学校，她妈出去买菜家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闲的无事刚好你到来咱们好好聊聊。 把曲chūn江迎进了自己的书房，叶明辉又准备给倒茶水，曲chūn江赶忙说自己来，叶明辉笑着说现在你来我家就是客人，怎么有客人给自己倒水喝的道理。曲chūn江只好坐在书桌边的一张椅子上，趁着这个当口曲chūn江仔细打量了已经好久没见叶明辉，只见他还是那么消瘦，不过气sè倒tǐng好，虽然脸上笑容依旧，但是曲chūn江也感到了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这就是所谓的官气吧？”曲chūn江心里默默想道，在权力位置上坐久了，自然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小曲，在舞阳工作如何，说说听听。”三句话不离本行，叶明辉给曲chūn江到完茶水后，坐在书桌后面关心的问道。 曲chūn江也不客气，把自己主政舞阳遇到的几件大事简单的说了一遍，说到关于食品公司亏损的事情曲chūn江放慢了语速，特别是围绕一把刀，发生一些冲突曲chūn江详细的告诉了叶明辉，包括王惠给他半夜打来的那个电话。书mí群2 听完曲chūn江的汇报，叶明辉本来带着笑容的脸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点了一支烟默默chōu着没有立即开口。 叶明辉不说话，曲chūn江也只好闭嘴喝着茶，书房里顿时陷入了一种沉默。 过了几分钟叶明辉突然抬起头说道：“小曲，虽然你曾经是我的下级，但是你也知道我没有把你当成外人，有些话我本来准备过两年才告诉你，但是形势发展的很快，现在是告诉你的时候了，但是这些话只是你我关在书房里说的话，不能告诉别人，记住了？” “放心把，叶书记，我绝对不会luàn说的。”曲chūn江郑重的点点头。 叶明辉又点了一支烟，在袅袅的烟雾中向曲chūn江徐徐诉说西岭官场上的事情来。 “西岭官场上有两大派系，一方面是由咱们叶家为首，另一个就是以赵家为首的。我们叶家原来是老爷子为顶梁柱，位居zhōngyāng政治局委员，西岭省省委书记，但是前几年已经退了下来。现在就以我大哥为主要支撑者。而赵家以现在的西岭省省长赵东升为支柱。”叶明辉说道这里停了下来喝了一口茶水。 曲chūn江心思转的很快，如果说叶家在老爷子还在位的时候，官居高位明显高于赵家的赵东升，但是老爷子现在退了下来，而叶家老大叶明刚现在只是个省纪委书记，职位明显不如西岭省二把手的赵东升，叶家有些不如赵家了。 果然叶明辉低声说道：“自从老爷子退休以后，我大哥在省纪委书记这个位置上晃dàng了好多年，估计已经上不去，赵家已经隐隐有压倒我们叶家的趋势。” “叶书记，还有您呢，我想以一定会想老爷子那样官居高位，执政一方为民谋利。”曲chūn江赶紧说道。 “我？”叶明辉摇摇头：“只怪我年轻的时候太任xìng，不听老爷子的话啊。”说完叶明辉又接着说道：“不说我了，再说赵家，赵东升的大儿子赵海宁，现在是安西市市长，算的上是赵家新一代的领军人物。” “老子当省长，儿子当市长，这个赵家在西岭官场上果然厉害，难怪叶明辉有些忧心忡忡。”曲chūn江心里又想到。 “赵海宁这个人工作能力比较强，但是为人霸道，连安西市委书记他也不放在眼里，实际上是安西市的主政者。”叶明辉又继续说道。 赵天曲chūn江在安西办事的时候，在电视里看到过赵天的模样，人到中年，中等个子长得tǐng温文尔雅，和叶明辉有点相似看上去像个学者模样，但是没想到竟然是霸道人物！ “而且，我还得到一个消息，赵海宁将出任省常委，安西市市委书记一职。”叶明辉继续说道：“而我，极有可能调往安西。” “恭喜您了。”曲chūn江赶紧说道，心里更加惊讶，官场上的变动就是快，叶明辉到吴海也不过仅仅三年时间，又杀回了安西，只不过出任什么职位？ “安西市常务副市长。”叶明辉知道曲chūn江心里想什么，看了他一眼说道。 “那不是您和赵海宁……”曲chūn江说了半截话没再说下去。 叶明辉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这就意味着赵家和叶家新一代人物要在安西市短兵相接了！ 狭路相逢，谁能胜？ “不过还好一点的是，赵东升要离开西岭调往南方某省任省委书记，要不然的话……”叶明辉苦笑了一下也没再说下去。 曲chūn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父子俩都在西岭，都是西岭省的常委，那么哪有叶家出头之rì？当然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zhōngyāng绝对不会允许一家人同时出任某一个省的常委的。 “不过赵天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叫赵天，现在是省发改委的一个处长，他是赵海宁唯一的儿子，此人是个huāhuā公子，仗着他老子的权力在下面luàn折腾，让他老子很是头疼。” 听着叶明辉的介绍，曲chūn江大致知道了赵家的情况，不过王家呢，叶明辉始终没有提王家。 “那么王家又是怎么回事？我听说王龙生要来西岭？”曲chūn江忍不住问道。叶明辉点点默认了曲chūn江的说法。 这可真有好戏看了，这就犹如三国时期的魏蜀吴，三国鼎立，但是不知道谁是魏，谁是蜀，谁又能笑道最后？ “王龙生一nv一子，王惠王新你算都认识了。”叶明辉继续说道：“他儿子王新年轻气傲不足为奇，但是他的nv儿王惠确是很有头脑和远见，算的上是巾帼不让须眉。她的态度实际上代表了王龙生的态度，你明白了吧？” 听到叶明辉这句话，曲chūn江恍然大悟，王龙生从外省调入西岭，自然要与叶家和王家打jiāo道，现在是通过自己的nv儿先放出试探的气球，表明自己的态度，和叶家宁可做朋友，不做敌人。 但是对赵家呢？是不是王家也同时放出了同样的试探气球？甚至是不是说出了同样一番话？ “好了，该说我就说完了。你就安心在舞阳好好工作，别的方面就不要管太多，记住我的一句话一个地方，干部再怎么斗，人事再怎么动，终结到一点，还是经济能不能上去。经济上去了，在官场上就有了筹码！”叶明辉手一挥结束了严肃的谈话。 曲chūn江赶紧点头，现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自然不敢偏离这个中心点。 严肃的谈话结束后，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问题，气氛就显得不那么压抑。曲chūn江笑着问叶小云和叶小雨两姐妹现在怎么样。叶明辉回答道，小云现在在西岭上研究生情况倒tǐng好，只是小雨今年毕业，本来想安排她留校工作，但是她非要去一个聋哑学校当美术老师。聋哑学校距离安西市还有一段距离，比较偏远，一个nv孩子家一天和残疾人打jiāo道当父母的总不放心，如果有时间你去看看她，帮我劝劝她，我看她听你的话。 听我的话？曲chūn江自然知道叶小雨听自己的话，不过这话从叶明辉嘴里说出来就感觉有别的意思，现在又让自己去劝叶小雨，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和叶小雨的关系？或者说同意或则说默然自己在叶家的位置——成为叶家的nv婿！ 做叶家的nv婿曲chūn江并不是不高兴，但问题是娶谁呢？叶家两姐妹对自己都有好感，表白了自己的心迹，自己可怎么办？ 不过从叶明辉的话里曲chūn江已经感觉到是把自己定位成了叶小雨的男朋友，但这样小云怎么办，烦人啊！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先去看看小雨再说。”曲chūn江平时和叶小雨的联系上没听说过她突然来了这么一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253 看望叶小雨 253看望叶小雨 2012-07-0910:01:003123 来了叶明辉家，曲chūn江当即来到招待所，叫了张福清立即开车赶往聋哑学校。 走在路上曲chūn江想了想又跑到通讯商场给叶小雨挑了一个很小巧的直板手机，现在手机已经普遍流行开来，但是叶家管的严格还没让姐妹俩各自买一个，叶小云就在西岭大学学习还好办，而叶小雨在那么远的地方实习估计不方便，需要一部手机。 事情办完后曲chūn江坐在车上，心里又开始琢磨早上和叶明辉的谈话内容，虽然叶明辉告诉了三家在官场上的基本情况，但是还有许多曲chūn江并不清楚，这三家在官场上有这么大的影响，肯定有一大批追随者，也就是他们各自的“嫡系”有哪些？特别是叶家，比如像省财政厅厅长周茂才，汉湖市市委书记张刚似乎和叶家关系都很好，算得上是叶家的“嫡系？”一连串的问号出现在曲chūn江的脑海。 这些问题曲chūn江知道单凭自己胡思luàn想也想不出个答案，只有等以后适当的时机再来询问叶明辉的，他相信叶明辉也会告诉自己。 暂时放下这些心思，曲chūn江开始在车上打起瞌睡了，三菱车出了安西市区沿着公路足足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最后在路边的一片树林中出现了一排围墙，中间大大mén上写着安西市聋哑学校几个大字，曲chūn江知道目的地到了。 曲chūn江让车就停在mén口，自己在mén口的传达室登记以后，又具体问了传达室的老大爷叶小雨住的地方，这才走进了校园。 校园和普通学校几乎没什么两样，一排排校舍虽然很陈旧但是比较整洁，只是缺少了普通学校那份嘈杂，显得异常安静。 找到了叶小雨上课的教室，曲chūn江轻轻的站在mén外的窗户旁边，看着叶小雨正在黑板上用粉笔在作画，画的是一副chūn天的景sè，下面有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学生坐在已经掉漆的课桌边，手里拿着长短不一的蜡笔正在认真的跟着画着，教室里一片安静。 曲chūn江静静站在窗边欣赏着叶小雨的背影，今天她身穿一件淡粉sè小西装，下面是一条蓝sè牛仔kù，显得很是俏丽。3∴３５６８６６８８这时候曲chūn江看见叶小雨突然转过头来，正望着自己脸sè顿时lù出惊喜的笑容，他赶紧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示意她继续上课。 叶小雨明白曲chūn江的意思，笑了笑，又转过身开始自己的绘画起来，曲chūn江就站在那里直到下课。 学生们三三两两出了教室，有些好奇的看着曲chūn江。叶小雨最后出来，手里捧着一叠画纸，笑着迎来上来：“曲大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到安西办事，去你家你爸爸说你在这里实习，所以我来看看你。”曲chūn江笑着说道。 “是不是我老爸让你劝我回去？”叶小雨撅着嘴，沿着学校里的林荫道向前走去。 曲chūn江赶紧跟上：“小雨，你很喜欢这里？” “嗯，我很喜欢这些学生，虽然他们不会说话，但是都很聪明，也很懂事，你看看他们画的多好！”叶小雨从自己画纸里随便拿出来一张，递给了曲chūn江。 曲chūn江仔细看了看，虽然画显得有些幼稚，但是颜sè搭配的非常鲜yàn，特别是那两只活泼可爱的小燕子掠过天空，使整个画面动了起来。 “是不错。”曲chūn江看了看把画还给了叶小雨：“只是这个地方比较偏远，而且条件也不太好，你父母很担心你。” “我在这里tǐng好啊，这里远离城市，风景又好，到处可以写生。而且这些学生们都很喜欢我，虽然他们有的手语我还不能完全读懂，但是我知道他们喜欢和我画画，和他们在一起我感到很快乐。” 听着叶小雨娓娓诉说自己在这里的感受，曲chūn江也感觉自己远离红尘，一起和她享受这篇宁静。 “小雨，只要你喜欢，我支持你。”曲chūn江做出了决定，开始他来这里也想劝劝叶小雨回安西，但是看到她在这里这副快乐的样子，曲chūn江改变了主意。人只要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那就是一种幸福。 “真的！”叶小雨听了高兴的跳了起来，她就担心自己父母反对自己来这里教书，如果曲chūn江同意的话去做她父母的工作，没准就能行得通。 两人聊了几句，曲chūn江从包里拿出手机笑着说这是给你买的，知道你在这个地方打电话不是很方便所以给你买了个，chōu空到安西赶紧入网，后面和你联系就方便了。 叶小雨听了心里甜丝丝的，她知道曲chūn江心里想着她，就很痛快的接受了手机。跟着叶小雨来到她的宿舍，是个两人间的房子，叶小雨告诉曲chūn江学校里条件比较艰苦，她暂时和一个nv老师住一个房间。 房间虽然小但是很整洁，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对着窗户的桌子上摆放一台电脑。 “这是你的？”曲chūn江问道。 “不是，是我那个nv老师的。”叶小雨摇摇头，“有时候我也跟着上上电脑，你知道吗，在电脑上作画也tǐng好玩呢。” “要不，我给你买台笔记本电脑。”曲chūn江看到叶小雨这么喜欢电脑，立刻做出了决定。 “不好啦，你已经送我了手机，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再送我笔记本呢？” “什么话，小雨，什么你的我的，你我还能分的这么清楚？”曲chūn江说道。 叶小雨听出了曲chūn江话里的意思，脸上不由得出现了红晕，微微的低下了头。看到她这副模样，曲chūn江轻轻的搂住了她肩膀，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感受着她身体的温软，闻着少nv特有一种幽香，曲chūn江顿时心猿意马，手在她背上轻轻的抚mō起来，嘴chún紧紧贴在了她红润的香chún上。 一个令人窒息的热wěn，过了许久两人才分开，叶小雨依偎在曲chūn江的怀里不想离开。 “曲大哥，如果你不走，永远陪我该多好。”叶小雨喃喃说到。 曲chūn江轻轻的抚mō着她的秀发，他知道叶小雨对自己的依恋，于是轻声说到：“那我今天就不走了，好好陪你。” “那怎么行，我知道你工作很忙的。”叶小雨赶紧回答。 “那我有空就过来看你。” “嗯……” 两人又拥抱了一会才分开，叶小雨说自己要去上课了，你回吧。曲chūn江点点头，刚才答应给她要买个笔记本电脑，现在自己来安西，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办就现在办好。 坐车返回安西，在安西最大的电脑城里曲chūn江买了一本紫sè很时尚的联想笔记本电脑，又返回了聋哑学校，帮叶小雨把电脑调试好，这次重新返回安西。 到了安西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本来想立即返回舞阳，但是曲chūn江想到既然见了叶小雨，那么叶小云自己也要去见下，两个都是自己所喜欢的，一个也不能落下。 到西岭大学研究生院找叶小云也很好找，等曲chūn江见到叶小云的时候，叶小云正在教室里认真的做着作业。 听到窗外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叶小云抬起头看见是曲chūn江，赶紧收拾好课本，施施然走了出来。 两人漫步校园里，曲chūn江把这次来安西的事情简单的告诉了叶小云，在叶明辉书房里和叶明辉的谈话也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叶小云低着头静静的听着曲chūn江的话，仿佛陷入了沉思。 “chū小云突然叫了一声。 “嗯？”曲chūn江答应了一声。 “我爸已经把你当作我们叶家的人，才会给你说这番话。你知道我爸爸要了我们姐妹俩，我对经济感兴趣但是不喜欢官场那一套，我妹妹更不适合，所以我爸一直有个遗憾。希望有人来继承叶家的事业，现在找到了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说完叶小云盯着曲chūn江。 “嗯……明白。”曲chūn江低声回答。 叶小云的意思曲chūn江非常清楚，自己已经被叶明辉当成了叶小雨的男朋友，叶家的未来的nv婿了，可是自己心里还有叶小云，将来自己如何面对叶小云？ 看着曲chūn江的表情，叶小云的神sè也有点黯然，心里叹了一口气，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chūn江，你去看我妹妹了吧？” 江也不隐瞒，把自己到聋哑学校过程告诉了叶小云，说本来想按照叶明辉的意思劝说叶小雨，不过被她的执着所打动，同意她留在了那里教书。 “我妹妹虽然外表看上去柔弱，但是内心其实是一个很有主见的nv孩，她一旦认定了事情，别人是拉不回的。”叶小云叹了一口气说到。 “小雨生xìng烂漫，喜欢宁静的生活，我感觉那里也tǐng适合她。”曲chūn江说到。 “嗯，你也支持那就好了，有时间多过去看望下她。” 叶小云跟曲chūn江逛了一会，就说自己下午还有课，让曲chūn江也早点回去，注意身体。 曲chūn江答应了，看着叶小云的背影消失在了远处，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感觉今天叶小云的态度似乎冷淡了许多。 254 造势 254造势 2012-07-1010:01:003008 但是这不能怪叶小云，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博爱”曲chūn江很清楚的知道，熊掌和鱼翅不能兼得，自己终将要失去一个。~~看看小说网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可是从内心中曲chūn江是在舍不得，每次无论谈论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事情都是那么投机，如果失去这个红颜知己，将是自己最大的遗憾。 怎么办？曲chūn江想破头也没想出合适的办法，只好暂且放下。 一回到舞阳，曲chūn江暂时放下了在安西的患得患失，全副jīng力又放在了工作，特别是这一把刀。 这次王新报道事件给曲chūn江了很大的震动，在以后的工作中难免为遇到这样那样那样的问题，因此首先和媒体打好jiāo道，其次为这件事必须要到市上给市上主要领导汇报一次，争取他们的支持。 和媒体打jiāo道的事情曲chūn江自然jiāo给了宣传部，让他们多和党报党刊电视台联系争取多多报道舞阳县大力实施一把刀给群众带来的好处，甚至他指示宣传部长刘青想办法和《汉湖rì报》联系，能否开辟一个专栏，专mén探讨舞阳县实施一把刀的问题。报纸刊物上一时间谈论舞阳县一把刀的内容多了了起来，一席间一把刀成立整治市场经济秩序，维护食品安全的一面旗帜。 做到了这些，曲chūn江又专mén去了一趟市委和zhèngfu，向市委书记张刚和市长刘文新汇报了舞阳县实施一把刀工程，搞活一个企业，整治市场秩序方面所在的工作。市委书记张刚当即表态支持舞阳县县委zhèngfu在如何规范市场经济，搞活企业方面所做的努力，告诉曲chūn江好好干，大胆闯，不怕犯错误，等适当的时间他要到舞阳县来视察一把刀实施效果如何。市长刘文新的态度到是比较暧昧，没多说什么只是让曲chūn江注意方式方法，各个方面的影响等等。 刘文新的态度曲chūn江并没多少放在心里，这个市长一向都是这样小心谨慎生怕会出什么错误，只要市委书记张刚表态那么自己就如同吃了一个定心丸，自己放心干就行。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有序渐进的实施，但是有一环缺让曲chūn江放心不下，那就是远在巴东的养猪老板薛忠全。yueduwu. 从王新的背景来看，曲chūn江已经确定不可能是薛忠全收买来试探自己，但是薛忠全对此事的态度到底是什么？如果他真的对来舞阳投资有一定的诚意，那么就不可能不关注舞阳发生的这些事情，那么舆论上的变化是他应该能感觉到自己推动这一把刀的决心。 现在是主动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到了。从chōu屉里翻了一会儿才找到薛忠全的名片，曲chūn江拿起电话打了过去，电话里响起了他那么带有浓重四川味道的普通话。 “曲书记最近是大忙人啦。”薛老板电话里说到。 “对，正在忙这一把刀的事情。”曲chūn江在电话里也不忌讳什么，直接说到。 “我听说曲书记在推行一把刀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麻烦？”薛老板嘿嘿一笑问道。 “现在要干点事,哪会不遇点麻烦的?不过,这事你你放心,我正考虑如果变被动为主动呢!”曲chūn江神sè未变。 “是吗？曲书记真是个干大事的人。” “我算什么呢?现在这种状况,如果没有上面人撑着,我还敢动呀。”曲chūn江在电话里笑了笑，他有意要强调上面人,让薛忠全意识到他曲chūn江并非势单力薄,再大的阻力他也能顶得住,他给予的承诺也不会变。 他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呢?市委书记张刚允许他用下下之策,允许他失败。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薛老板又在电话里“嘿嘿”地笑。 李向东问:“薛老板是对我们不放心呀!是对我不放心呀!所以,迟迟不敢行动。” “哪里,哪里。最近手头活是在多走不开啊。”薛老板在电话里叫起苦来。 “那就等薛老板有空闲的时候喽。”曲chūn江悠悠说到，然后挂了电话。 这次电话里曲chūn江并没有听出薛忠全的真实意图，难道他准备要放弃？曲chūn江胡luàn猜想起来。 mō不到薛忠全的真实意图，曲chūn江心里有些着急，他突然想到远在巴东的吕丽娜，一夜jī情之后她说过如果薛老板那边有什么最新情况会及时告诉自己，难道她忘了？还是在等自己电话？曲chūn江想来想，又找到了吕丽娜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喂，曲弟弟，我以为把我忘记了呢。”电话里立刻响起吕丽娜有些幽怨的声音，她也喜欢把曲chūn江成为弟弟。 “怎么会呢，一夜夫妻百rì恩呢。”曲chūn江在电话里低声说到：“只是最近工作实在的忙，特别是一把刀工程出现了一点小问题，我正在忙着事情。” “没忘记我就好。”吕丽娜在电话里说到：“人家可是每天都想着你呢。” “有时间我来巴东看你。”对待nv人，曲chūn江就是心软。 “有你这句话我就开心了。”吕丽娜话锋一转：“是不是现在有点担心薛老板他们的投资？打电话来问我此事把。” 曲chūn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在电话里嘿嘿笑了起来。 “放心吧，薛老板对你们一把刀的事情非常关注，现在你们那里又搞了那么大动静，普天盖天宣传你搞的一把刀的事情，他已经心动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有实质xìng的动作。” “实质xìng的动作！”曲chūn江心一喜，刚才和薛忠全通电话里他还闪烁其辞，原来背后早已经做好准备，只不过在吊自己的胃口！ “多谢你，丽娜。”曲chūn江感jī的说道。 “不用谢我，我真想再来舞阳，和你在车里……”吕丽娜在电话里突然吃吃说到。 来了！曲chūn江心一跳，赶紧把话题岔了过去。两人在电话里聊了一阵曲chūn江才挂掉电话。有了吕丽娜提供的消息，曲chūn江心里一下子坦然起来，既然对方开始有所动作，那么自己就不用着急，一切按照自己的计划稳步推行，就等着薛老板上mén。 自从宣传部mén出来那个差错以后，刘青倒也是很积极的开始补救，这天早上找到了曲chūn江，汇报说宣传部mén经过多方努力，邀请了市上电视台，报社，还有省上的西岭rì报社等记者，专mén来舞阳参观报道关于实施一把刀的工程，希望曲chūn江倒是后能参加。 “什么时候？”曲chūn江问道。 “具体时间定在了后天中午。” “后天？”曲chūn江点上一支烟眯着眼睛chōu了起来，刘青这个办法到时候好，不过除了媒体舆论还缺点什么，市上张书记不是说要到舞阳视察一把刀试点工作吗，如果这个时候能把张书记请来，当着各位记者明确表态支持舞阳的工作，那么岂不是更大规模的造势？ 对，要造势就要来点狠的！ 曲chūn江立刻决定了，告诉刘青先暂时不要决定，等他联系上市上的领导，如果市上的领导那天也能亲临现场，那么效果将要好的多。 听说曲chūn江要请市上的领导，刘青当然没有反对意见，这种事情宣传的越大越好，便说那自己先回去如果有联系好市上领导，宣传部重新研究安排这次采访。 等到刘青出去，曲chūn江想了想，拨通了市委秘书长胡伟明的电话，胡伟明是张刚的大管家，张刚的工作情况时间安排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找他先了解下情况看有没有问题。 接通了胡伟明的电话，两人笑着寒暄了几句，曲chūn江就问胡伟明后天张书记有没有时间，准备邀请他来舞阳视察一把刀工程，并做重要指示，到时候县市省有关媒体会参加。媒体方面的工作我们已经做通，就等张书记的大驾光临。 胡伟明想了一下才回答说张书记后天市上有个会议估计走不开，但是大后天刚好有一天空档，等我请示了张书记如果他同意的话那么再通知你做安排。 曲chūn江连声说好，说等着你的回音。胡伟明那边倒也痛快，半个小时后就打来打来电话说张书记已经同意大后天早上来你县进行调研，请你做好准备工作。 邀请到了张刚，曲chūn江大喜，立即召开了个书记扩大会议，并且通知了一把刀的试点镇莲huā镇和中中坝乡党委书记也来参加，会上详细安排了大后天市上领导以及有关媒体来我县采访有关事宜，各有关部mén必须扎实工作，密切配合一定要保证这次任务高质量的完成。 这两天里曲chūn江在忙碌中度过，不仅从大的方面对各个部mén的工作进行指导，而且事无巨细的对一些具体工作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比如去试点乡镇中坝乡的路况，来回时间都做到了详尽的安排。 明天就是市委书记张刚来视察一把刀工程的rì子，这天下午曲chūn江忙碌一天准备下班，秘书科小孙突然敲开了办公室，说是有个记者要来见他，是西岭rì报社的。 本书『诺书网』网首发，欢迎读者登录查看更多优秀作品。 255 我要你下岗 既然是西岭rì报的，曲chūn江自然不会躲着，和余卫东关系在那里摆着呢。于是曲chūn江就让小孙领过来，，没想到竟然是自己所认识的李胜男。 曲chūn江和李胜男接触过好几次了，而李胜男专门采访他也有两次，两人算是朋友了。于是便笑着让李胜男坐下，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曲书记，你这一把刀搞得规模挺隆重嘛。”李胜男也不客气说道。 “没办法，要借你们大记者们造势。”曲chūn江也不客气实事求是说道。这个一把刀也把自己折腾的够呛了。 “我听余主编说有记者曾经找过你的麻烦？”李胜男突然问道。 “也不算麻烦吧。只是双方有些误会。”曲chūn江斟酌着说到。李胜男也是记者，自己口气当然要客气点。 “那个王新，哼。”李胜男嘴撇了撇，话没说下去。 “你认识王新？”看到李胜男这幅样子，曲chūn江有些好奇。 “我们是大学同学。”李胜男犹豫了一下说道。 “原来是他和你是同学啊，早知道有这层关系就找你帮忙得了，你别说，王新也够傲气的了。”曲chūn江想到那天在酒桌上差点唇枪舌剑，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就是那个样子，持才傲物，自认为有点本事就不得了，把自己看chéngrén民群众的代言人似地，我最烦他这一点。”李胜男撇了撇嘴。 “你和他很熟悉？看来关系不一般吧？”听到李胜男说话的口气，曲chūn江突然问道。 “我们只是一般的同学关系。”李胜男赶紧否认。 虽然李胜男不承认，但是曲chūn江总有些狐疑，总感到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同学这么简单。 两人又聊了一阵，曲chūn江便说时间不早晚上请你吃饭。李胜男却说还是算了，自己去和别的记者一起去吃县zhèngfǔ的招待餐，要让别的记者看到自己和县委书记单独出去吃饭又有人在背后做什么文章，说县委书记厚此薄彼。 曲chūn江想想也在理，自己还是注意点好，便笑着说那改rì有时间你单独来舞阳采访，我一定好好接待。 第二天早上大约十点中，市委书记张刚的轿车出现在县委大院门口，曲chūn江带领舞阳县委党政班子一起迎接，包括一直在医院躺着治病的吴东良今天也破例走出了医院，站在了迎接市委书记视察工作的队列前头。 张刚出来和舞阳县委zhèngfǔ的主要领导寒暄了几句，又对着在场的各路记者简单了讲了几句话，就重新钻进了小车，在一辆jǐng车开道下，一个车队浩浩荡荡驶向一把刀的试点乡镇中坝乡。 经过了县委zhèngfǔ多方面的jīng心准备，这次市委领导实地考察非常成功，当着市委书记张刚和各路记者，曲chūn江侃侃而谈，谈了实施一把刀的重要意义和所起的作用，他坦承指出了还继续改进的问题。并且实地查看了中坝乡食品分公司的屠宰场，相对于原来那些凌乱和肮脏的屠宰场所，分公司的屠宰场显得正规的多，得到了张刚的表扬，各路记者纷纷拍照，一时间镁光灯闪烁。 曲chūn江也发现民生rì报社也派来了一位记者，当然不是以前那个王新，而是一个将近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于是他特意和这个男人聊了几句，欢迎他实事求是报道，指出我们工作中所存在的问题。 那个中年男人自然明白曲chūn江的意思，说是经过这番实地考察，对于这一把刀有了清晰认识，对于以前我们报纸上的某些不失报道自己个人表示道歉云云。 送走了市委书记张刚，又送走了提着县zhèngfǔ给准备的大包小包各路记者，曲chūn江这才送了一口气，造势已经结束，现在就静等客人上门。 果然没过两天，曲chūn江就接到了薛忠全的电话。在电话里薛忠全笑着说曲书记把一把刀工程搞的这么轰轰烈烈真让人佩服。他这段时间有空想来舞阳看，估计要呆一段时间。他先把他的计划告诉曲chūn江,然后,到各镇去看看收回一把刀的进展情况,也好让曲书记你有时间考虑研究他的计划。如果考虑研究成熟了,觉得还行,大家再坐下来谈具体细节。 老狐狸果然来了，曲chūn江心里暗自高兴，嘴上说欢迎薛老板大驾光临，我给提供一切方便。 薛忠全要来，那么来谈判的班子就必须马上搭建起来，曲chūn江给食品公司的魏宽打了电话让来来自己办公室一趟。等魏宽心急火燎从乡下赶到县委，曲chūn江已经在自己办公室泡了一壶好茶正等着他。 “魏经理，如果我不让你当这个总经理，你会有什么想法？”曲chūn江等到魏宽稍微歇息了一下，突然问道。 魏宽本以为曲chūn江这么着急召自己来是想听自己最近工作情况，没想到突然这么一问，顿时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我绝对服从组织安排。” “魏经理，我不是和你开玩笑，而是说真的。”曲chūn江表情严肃起来：“目前,食品公司的事还要你来处理,而且,处理到后面,你这总经理也没法当了,更严重的是,还有可能会下岗。” 魏宽愣了一下,不相信地看着李向东 “不仅是你下岗,而且,还要你帮我把你自己弄下岗。”曲chūn江微微一笑：“有人看中你那把刀，要夺你那把刀。我呢,可以说从一开始就没想真要帮你，从抓试点镇,到全县铺开,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你尽快收回那把刀,我好拱手让人。”顿了一下曲chūn江又说道：“你也可以理解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一直都在欺骗你利用你。” 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默，魏宽默默的喝了一口茶低声问道：“ 你说的那个人,是薛老老板吗?” “还不能这么说,他是个第一个感兴趣的人,但他未必就能拿到那把刀。这要看谈得怎么样了。如果谈成了那就是他,如果谈不成,我们还会找其他人,以后,我会用那把刀作为一种优惠政策,进行招商引资。” “为什么就要招商引资呢?为什么不能让我们去干呢?我们现在不是干的挺好吗？”魏宽有些激动起来。 “你们是干的不错，但是我希望这把刀能为舞阳县赚取更大的利益。我为了那四个亿。”曲chūn江很平静的回答。 “请相信我们,我们也能够发挥这把刀的威力,为舞阳赚取更大的利益。”魏宽猛然站了起来。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曲chūn江扔给魏宽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支接着说：“毕竟这把刀是你最先提出来的，是你临危受命到食品公司后,让企业走出困境想出来的好办法,目前,也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如果由你继续耍下去,企业解决四个亿的贷款集资款依然遥遥无期,迫切需要县委县zhèngfǔ解决企业拖欠款的呼声依然得不到缓解。” “所以如果有人提出拥有这把刀,可以帮助县上在近几年内解决企业拖欠款问题,你说,我们应该不应该交出这把刀？”曲chūn江反问道 “这把刀有这么厉害吗?真的就能解决四个亿吗?”魏宽有些不服气。 “你看你，你首先都不相信这把刀的威力有这么大，但是我相信，我想薛老板也相信。”曲chūn江回答道，紧接着话锋一转：“好了，先不谈这个,我只要知道,你愿意不愿意交出这把刀?” 魏宽沉默了一下，才艰难的说出：“我坚决拥护县委县zhèngfǔ的决 曲chūn江换了一泡茶,把魏宽杯里的旧茶倒了,斟了一杯新茶。魏经理我知道你心里很委屈，换做谁干的好好的突然被换掉，心里都会不舒服，但是我不得不得不这么做。你不能只站在企业的角度考虑,要站在全县的高度,要站在解决四个亿的高度去考虑问题。如果,因为一把刀,解决了四个个亿的问题,那么,你就是功臣,你们找到了这把刀,你为县委县zhèngfǔ破解四个亿找到了一条切实可行的路。”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就相信薛老板一定能干得比我们更好呢?我就不信那邪。他能做到的,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做得到？我不服气,我怎么也不相信,他拿了那把刀就能解决四个亿？” “我相信他有那个能力。”曲chūn江笑了笑：“他既然敢跟你叫板,那么,他一定认为他利用这把刀能创造比你更大的效益。否则我们凭什么要把那把刀交给他，他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知道什么叫组合拳吗?利用一把刀,薛老板可能可以打出一套组合拳。” 魏宽不否认这个薛老板有一套组合拳，但是感觉他比自己jīng明，总有些不服气。 “我有一个想法。”魏宽突然狡黠的笑了笑：“我们可以通过与他谈判,摸清他的底细,然后,然后把他那组合拳弄过来,归为自有。” “你这叫兵不厌诈，不过我担心你抱希望太大,失望会更大!薛老板对自己是很有信心的。他曾说过,我们即使知道了他的办法,也未必做得到。”曲chūn江又笑了笑。 256 底牌 魏宽有些不相信：“不会吧?不可能吧?曲书记,你有点太迷信那个薛老板了？他们能干到的事,我们怎么就不能干到呢?” “这个不仅牵扯到个人能力——你知道薛老板是个很精明的人，同时牵扯到国营企业的弊端,他很清楚我们的长处和我们的短处。如果你不信可以试试看。我的原则是在同等情况下,在他们做得到,你们也做得到的情况下首先考虑企业机制不变。” “要不这样，”曲春江顿了顿：“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组成一个谈判组,直接与薛老板谈判,通过谈判了解薛老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你有本事把他那套×弄到手，又能实施,我让你继续当这个老总。如果,你望尘莫及那就对不起了。” “好，我同意。”魏宽想了想下定了决心。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必须认认真真谈不能只是为了某种目的，更不能带有任何情绪。知道吗？”曲春江很严肃的说道。 “请曲书记相信我,我以我的党性,我的人格保证,一定从全县的大局出发,一定从有利于解决四个亿出发,完成这项任务。” “那就好，目前,还不仅仅是这项工作。收回一把刀已经全面铺开,你还必须继续完成干好这件事。你要两手抓,两都手都要抓到位。”曲春江继续说道。 两人又谈了一会，曲春江叮嘱魏宽要对此事考虑周全些，比如如果企业转换的经营机制，工人的身份从国家主人一下子成了给老板打工，会不会有抵触情绪？这些问题都值得很认真的研究。 又过了两天，薛忠全带着一帮人风尘仆仆赶到了舞阳县，一边到下面各个乡镇跑看舞阳县一把刀开展情况，另一方面薛忠全亲自向曲春江递交了一份报告，上面十分清楚的写着他的做法以及舞阳县所提供的必要条件，一周后双方正式谈判。 曲春江接到这份报告的时候正是中午时间在县委食堂吃饭，他招呼薛忠全就别嫌弃一块吃顿便饭。薛忠全笑着说现在事情忙的很，我还要到乡镇去忙别的事情改日再和曲书记一起吃饭。 曲春江也没挽留，匆匆吃完饭便到办公室来研究其这份报告来。报告写的很简单明了： 第一他要对食品公司包括属下分公司,拥有完全的自主权,包括人员的管理,固产财产的使用,经营方式等等。 第二他要独立拥有一把刀,至少十年。这十年里,舞阳县政府要保证不允许其他屠宰生猪在舞阳菜市场上市,也就是说不能批准其他人拥有屠宰权。 第三县政府要保证农民饲养的生猪,以他的企业为主要收购渠道。同时他将投资兴建一间肉食加工厂,比如加工制作腊肉腊肠等生猪附属产品。县政府要给予大力,包括征地、土建工程、企业投产都要给予特殊优惠,免收所有税费十年以上。 最后他给予舞阳县的回报是,在十年内,偿还食品公司集资款二亿。也就是说,每年偿还二千万。 “两个亿！”曲春江心里微微一笑，这正是食品公司所欠社会集资的款项，也就是说薛忠全帮他解决了他最头疼的问题，群众或许不再为此上访。 曲春江又仔细地看了一遍这份报告，这才又打电话给魏宽，让他带着谈判组来自己的办公室商量这件事。 等魏宽带着包括原来食品公司总经理魏金明在内的几个人赶到曲春江的办公室，拿着这份报告热烈的讨论起来。当看到薛老板的计划里有修建一个肉食品加工厂的计划，魏宽说我们也可以修建一个肉食品加工厂，可以干的比薛老板还好。 曲春江知道魏宽还没死心，只好劝说起来首先是们真的要搞加工厂，银行也会怀疑我们是不是巧立名目,企图通过贷款解决群众的集资款问题，即使加工厂办起来了如何经营？销售渠道在哪里? 像这种腊肉腊肠加工,科技含量并不高,很多人都可以生产。但是生产出来了，推不出市场，不能迅速流通转变成货币，积压在仓库里只能是劳民伤财。市场经济最关键的问题不在于如何生产出来，而是如何能够销售出去，这才是真正的本事。所以希望各位打消别的想法，代表县委县政府坐下来好好和薛忠全谈判。 有了曲春江这番话，魏宽等人也不再说什么，他们知道现在自己只有一条路，好好和薛老板谈判，争取为舞阳县获得更大的利益。 谈判组的成员都是干了几十年的“老食品”，对于薛老板这套工作流程并不陌生，于是都热烈的讨论其赚钱方式来。 先是从饲养生猪的农民手里收购生猪,屠宰后,一则投放菜市场,一则供应加工厂，再把加工厂的产品投放市场。这就有三个赚钱的环节：一是收购农民手中生猪；二是投放菜市场；三是生猪经过深加工后,产品推向市场。 后一环节的市场非常广阔,并非仅限于舞阳县,因此,薛老板的赚钱形式会严格按照市场规律进行,不必太多担心。但是,前两个环节所面对的市场就仅限于舞阳县了。如果朱老板利用他的垄断优势,就可能低价收购农民的生猪,高价投放菜市场。 对于这个问题，曲春江早就注意到，要在这两个环节,防止垄断造成不利的影响。必须明确规定生猪收购和投放菜市场,要参照舞阳县的价格,不得任意降低和抬高。否则政府将采取必要的措施。” “不对呀，曲书记，”正在讨论的魏宽突然说道：“如果按照这个经营方式,既然,薛老板每年偿还的二千万,主要加工厂这一块,他那加工厂至少得赚五千多万。他不可能自己不赚吧?不可能把赚的钱都用来帮咱们偿还集资款吧? 曲春江听了心一跳，那么这么里面就有许多未解问题。 他的企业规模有多大?他不是说要政府送给他土地吗？企业占地面积是多少?总不能大得没个标准吧? 那么土建工程要减免多少？ 如果,他的企业每年能赚五千多万,每年又需要为他减免多少税费?这些都需要弄清楚,还需要国地、税务等部门配合。 “企业规模还是得由你们去推算。按现在市场价格计算，需要生产多少产品才能赚取这个数？能生产这么多的产品,企业规模要多大?这个我这个外行就不好发表意见了，由你们自己去详细计算。”曲春江做出了决定。 “还有个问题。”魏宽手里拿着一张稿纸说道：“如果每年按赚五千多万的利润计算的话,薛老板是否有那个实力投资那么大的企业,即使有那个能力投资那么大的企业,所需要的生猪供给,单靠临市目前生产的生猪量,根本无法满足,即使增加一倍以上,也不能满足。” 曲春江心跳了一下,难道这只是一个幌子?薛老板最赚钱形式不在这里?他还留了一手,并没有把真正的赚钱形式说出来。曲春江觉得很有可能,薛老板他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不可能把什么都说出来。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把最重要的经营方式,最赚钱的形式告诉我们。” 很有这种可能！ 讨论暂时告一段落，曲春江要求谈判组必须要撇开我们习惯思维,分析分析按现在的形式,薛老板是不是真的就像我们认为的那样要逼出他的底牌。 薛老板的底牌究竟是什么？曲春江一时还把握不清楚，不过他相信肯定和一把刀有关系。 搞不清楚对方的底牌，曲春江不想和对方正面接触，不过距离对方约定时间越来越近，他感到有些头大了，于是又想起了远在巴东的吕丽娜。 上次吕丽娜给自己的提供的消息非常准确，那么吕丽娜知道不知道薛忠全手中所谓的底牌呢？曲春江决定试试看。 电话很快打了过去，曲春江在电话里先是闲聊了几句，然后直接转入正题，详细叙述了现在和薛忠全接触情况，问吕丽娜能不能弄到薛忠全手中那种底牌。 “喂，由你这样当书记的吗？纯粹是让我当卧底啊，难道还要让我使美人计？”吕丽娜在电话里笑了起来。 曲春江嘿嘿笑了两声说我相信你的本事，一定会弄到对方的底牌，至于采取什么办法，只要不是美人计就行，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曲春江的最后一句话显得有些暧昧起来，吕丽娜在电话里半撒娇半开玩笑说那如果事情办成，你一定要补偿我，要你来巴东，我们一起再玩“车震。” 听到吕丽娜又提上次那件事，曲春江心里一动，对于这个女人那种诱人的风情自己也是念念不忘，反正现在是在电话里随便说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于是曲春江继续厚着脸皮说只要事情大功告成我一定来巴东，随便让你摆布。 257 可怕的垄断 两人在电话里又嬉笑了一阵才挂掉电话，曲春江现在就专心等待吕丽娜的电话。 直到到周日，曲春江已经等的焦急不已，下午才接到吕丽娜从巴东的打来的长途，告诉曲春江在薛忠全来舞阳接盘食品公司的合伙朋友中，有一个人是当地最大的生猪饲料生产企业，估计薛忠全会在这上面做文章，将利润最大化。 听到吕丽娜这么轻描淡写几句，曲春江缺猛然明白过来，不得不惊叹，向舞阳饲养生猪的农民出售养猪饲料，这数量有多大，这市场有多广阔？ 改革开放后，养猪饲料市场已完全打开，乡村购买养猪饲料的店铺星罗棋布，如果把它再统起来独家经营，这将为企业赚取多大的利润？ 薛老板完全可以统起来，因为他手里拥有那把杀猪刀，不购买他的饲料，他就不收购你的猪，不屠宰你的猪！ 再深一层次想，如果这个薛忠全有兴趣再来舞阳县办个种猪场，要求农民们必须购买他猪场繁殖的小猪，这样从购买仔猪到生猪饲养再到毛猪出售全部掌控在他一个人的手里，这里面的利润空间有多大！ 这就是他的底牌！ 曲春江在电话里赶紧感谢了吕丽娜，然后匆匆挂掉电话立即给又给魏宽等人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火速赶往县委办自己办公室，马上讨论周一和薛忠全谈判的事情。 等魏宽等人匆匆赶来，曲春江将吕丽娜电话里的透露的信息告诉了他们，当然隐瞒了吕丽娜的真实身份只是说是一个朋友从巴东透露的。魏宽等人听了果然一个个目瞪口呆。 等他们议论一阵，曲春江才抽着烟慢悠悠的说道：“现在我才真正的明白薛老板说的话，一把刀只是中间环节。果然是中间环节，原来往下延伸还有这么多玩法，这么多钱赚。 魏宽沉默着，听到曲春江说完才说道：“现在已经弄清楚薛老板的招法了。他真正赚钱的地方还是在农民身上，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玄乎，那个加工厂最多也是一个幌子。其实我们也能这么，而且我认为我们干会更好。这种垄断性的经营方式，由我们干更合适。毕竟，民营企业更追求经济效益，有了垄断，他们为了赚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们国营企业是国家的，是在市委市政府领导下的，在经营运作中，会在考虑企业自身利益的同时，也会更多地考虑农民的利益。” “你们的意见呢？”曲春江又问其他的人。 “我们同意魏经理的意见，他说的很有道理，如果让薛老板来干还不如让我们来干。”其余的人纷纷跟着说起来，他们认为那个薛老板根本信不过，你看他隐瞒这个事，就知道他是一个奸商，如果让他干这个事农民肯定会遭殃。 看着大家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曲春江却突然说道：“你们认为让你们干会更合适吗？或许你们说道不无道理，但是你们考虑过没有你们给我的是什么？只是口头承诺。我要的不是口头承诺！而我，我要的是效益，每年至少二千万的效益已经保证，如果你们不能给我，我怎么办？你们又怎么办？让你们砸锅卖铁卖老婆孩子？还是让我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去找钱？你们不愿意，我也不想这么做！”说到这里曲春江站了起来拿起薛忠全那份协议书：“你们看看，这是薛老板给我的是白字黑纸的承诺，是实打实的承诺不管他怎么经营，不管他效益如何，他都必须兑现他的承诺。你们能做到这一点吗？”曲春江的口气顿时变得严厉起来。 几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脸上的兴奋顿时一扫而光。 “我知道，你们很不服气，知道你们并不认为薛朱老板差。特别是你魏经理，这一把刀首先是你提出，说明你动了一番脑筋。但是从一把刀延伸出来的这些环节呢，你们怎么没想到？薛老板却想到了，这是因为他更精明吗？有这个原因。我却认为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你们也是老食品了，薛老板并不比你们更熟悉这一行，但是，你们有没有像薛老板那样，为这个企业倾尽全力？” 曲春江说道这里叹了一口气，“这便是体制问题了，国营毕竟是国营，国营是国家的，因为是国家的，它就存在着许多弊端，至少，这企业与自己无关的思想还根深蒂固。我不是说你们没有主人翁精神，不是说你们不敬业，但是相比之下你们不可能达到薛老板的境界。” “企业为什么会陷入如此困境呢？这与你们的境界不能不说没有干系，你们并没有敬业到一种忘我的境界，在关键时刻在自我利益和企业利益国家利益面前，你们选择了自我利益，选择了明则保身。当企业需要你们带出困境的时候，你们还是没有达到忘我的境界！” 国有企业这种全民所有但是具体到某一个人身上却并不拥有的弊端到二十一世界还在不停的争论中，曲春江也不想用大段空洞的理论来批评人，于是他又缓和了口气说道：“当然我不能完全责怪你们，这只能说是企业的性质决定了你们只能走到这一步，很难要求你们更进一步。比如魏经理你，能想到一把刀，能帮助企业走出困境已经很不错了。” 大家静悄悄的听着，没有一个人说话，事实在哪里摆着，不服气的争辩是无济于事的。 沉默了几秒钟，曲春江又说道：“今天我我叫你们来，不是来说谁对谁非的问题，也不是讨论谁对谁非的问题，而是让你们知道，当初你们那个想偷窃别人做法的想法，肯本办不到！比如我们发现了薛老板的底牌，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能做得更好。在以后的运作中，我相信，薛老板还会想到更多的办法，还会有更多的举措，但是，你们未必做得到！还有薛老板那个加工厂只是个幌子。应该说，在整个经营方式中，考虑得最不成熟的就是这个加工厂，或许薛老板以前接触得不多，它还只是停留在一种理念上，但是随着企业的运作，他的想法会逐渐完善，会把这把杀猪刀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们发现了薛老板的底牌，这是一件大好事，我们可以向他提出更高的要求，我们不再满足于每年二千万，而有可能是五千万，甚至更多。这才是我们的目的！ 听了曲春江的话，魏宽他们又低声开始议论起来。曲春江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魏宽他们已经顺着自己的思路开始考虑起来。 曲春江没有再说话，而是点上一支烟，默默的思索起来，现在他考虑的很多，已经跳出了一把刀，跳出经济利益，而是要站在政府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一把刀的威力让曲春江看到带来的滚滚利润，同时也看到了他的可怕之处，这种从上游到下游产业链的垄断如果不能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那么将直接侵犯农民的利益，所产生的危害不亚于这四个亿！ 作为重生经历过二十一世纪有些国企在某些行业高度垄断给群众带来的损害曲春江作为一个普通人都深有感受，他决不能让一把刀，因自己而产生，不断壮大而到最后成了肆无忌惮的一种怪兽！ 因此如何既要发挥一把刀的威力，又不能无限制的发挥，我们既要企业赚钱，又不能让他损害农民的利益，这是自己迫切需要解决的课题。既要企业让老板赚钱，又要维护好老百姓的利益。在相当一段时间里，自己要做的事就是，发挥政府的职能，在这两者之间寻找一种平衡，寻找一种和谐。 这些都是他这个县委书记所必须考虑的问题！ 又经过一番讨论，曲春江等人把明天谈判所要遇到的问题，每一个环节都经过了认真推敲，等事情办完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曲春江笑着说大家都没吃饭，今晚我就请大家出去吃个便饭，等事情办妥，合同签订好再好好好请大家吃一顿，来个不醉不归。 有了吕丽娜的这份情报，又有了这半下午的讨论和精心准备，第二天在县委小会议室进行的谈判就完全在曲春江的掌控下进行，失去了底牌的薛忠全也变得分成坦承和实在，双方的差距迅速缩小，又经过了几轮谈判，双方签订了合同，薛氏集团正式成立。四个亿的包袱正式从市政府移交给了薛氏企业。 这种移交是对是错？谁也说不清楚，就像市委市委书记张刚说的，改革就是一种创新，一种有利于地方建设的创新。 尽管这个创新或许会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会让一些人说三道四，但是，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它促进了社会的发展和稳定，那么，我们就应该允许它的存在。 无疑地这次兼并收购是一次改革创新，是舞阳县摆脱沉重包袱，轻装上阵，昂首阔步迈向新辉煌的一次新突破！ 市委书记张刚是在薛氏集团成立仪式上说的这番话。这是汉湖市范围内，规格最高的一次企业挂牌成立仪式。 成立仪式非常热烈而隆重。他不仅仅是企业本身的事，也是舞阳县的一件大事。即使许多年以后，舞阳县在各种场合，用各种形式展示改革开放的辉煌成就时，都少不了这一组照片，少不了这么一段文字。 258 祝我幸福 虽然合同已经签订，压了曲chūn江半年的石头总算落地，但是还有许多后续工作需要去做。特别是对于像薛氏集团这种垄断xìng企业的监管问题迫在眉睫。 曲chūn江开了几次书记会议，最后决定成立畜牧监管办，专门监督薛忠全在经营过程中、履行合同中是否出现了偏差，是否肆意发挥了垄断的威力，比如有没有强迫向农户提供自己企业生产的饲料，饲料价格是不是高于市场价格。在收购肉猪中有没有故意压价，或者变相低价收购，如果发生这样的问题，要密切和工商部门配合，及时制止并且要企业给予补偿。 会议决定由原来的食品公司经理魏宽担任监管办主任，专门负责此事。用曲chūn江的话说就是我们一方面给了薛老板一把刀，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另一方面也要给这匹野马套上一个笼头，让他在规定的范围内折腾。 等事情全部办妥，已经到了四月中旬，到处是姹紫嫣红，正是舞阳最美的季节。这天中午上班曲chūn江就得到县委办主任秦卫华的汇报说是市委组织部要到我县中坝乡扶贫点来进行扶贫。 像这种市上部门包扶县上某一个村进行扶贫帮助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市上部门出钱出人给所包扶的贫困村解决一些如道路、桥梁、学校校舍等基建问题，落得双方都皆大欢喜。 本来像这种活动还用不着曲chūn江出面，让扶贫办的人接待，顶多县上再去一名副县长或者副书记就算够规格了，但是这次来的是市委组织部，而且是组织部长郑文武亲自带队。 郑文武是市委常委兼组织部长，曲chūn江不敢马虎，就让秦卫华亲自安排明天的接待以及前去中坝乡扶贫的整个行程，自己准备全程陪同。 第二天早上十一点左右，市委组织部的扶贫人员来到了舞阳县委，曲chūn江带领组织部长罗辰和扶贫办主任在常委会议室接待了郑文物一行，令曲chūn江感到有些惊讶的是路卉竟然也随行。 通过苗兰曲chūn江前几天知道路卉这段时间整忙着准备自己的婚礼，就没好好上班。对于曾经是自己搭档，也是朋友的路卉快为人妻，曲chūn江开始听到心里莫名感到有些失落，不过很快也释然过来。和路卉共事了那么长时间，从开始的磕磕碰碰的倒最后的默契，曲chūn江心里也多少知道路卉对自己有好感，可自己也何尝不是呢？和路卉一起在开发区打拼是他工作中比较顺心的一段rì子，这位表面刁蛮但是内心善良的女孩曲chūn江也颇为心动，但是他也十分清楚，他们俩是不可能走到一块的，叶家姐妹怎么办？甚至陈梅梅怎么办？自己和这些女孩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路卉多少也知道些，她不会像陈梅梅那样一心喜欢自己而不在乎，她有自己的原则和个xìng。 路卉今天穿着一身淡灰sè的套裙，肉sè丝袜，脚下穿着黑sè高跟鞋，似乎经过了jīng心打扮，还化了淡妆。曲chūn江想找个机会说几句祝福甚至开玩笑的话，但是看到路卉今天情绪却不是很高昂，不像一个马上步入幸福的婚姻殿堂的女孩，到底怎么回事？ 快到中午时间，在曲chūn江招待下扶贫人员在县招待所吃了一顿便饭，然后休息了一个小时，下午一点左右，曲chūn江陪同郑文武等人驱车赶往了中坝乡最偏僻的一个山村，在中坝乡党委书记王元龙的带领下，先是慰问了几家贫困户，给他们分别送去了棉被、大米和几百元钱，然后又在村委会和村上的干部进行了座谈，亲切询问了当地的生产生活状况，还当场表示出资五万元，修一座便民桥，使村民不在冬天涉水过河到乡上办事。村支书和村长立即表示感谢，感谢高部长送来了党的温暖，为村上办了实事好事。 一切都按照一般包扶贫困村流程在顺利进行，不过由于市委组织部长以及县委书记亲自到来，使规格提升了好多，汉湖电视台、东新电视台记者全程拍摄，不出意外，作为将作为一条重要新闻出现在汉湖电视台和东新电视台的新闻节目里。 再回到舞阳县城已经是下午六点，曲chūn江又在zhèngfǔ招待所招待了郑文武一行，不过这次不再是便饭，而是上了五粮液，无酒不成欢嘛。 由于工作任务已经完成，宾主把酒言欢，气氛也挺热烈，曲chūn江挨着和市上来的客人碰酒，遇到路卉，曲chūn江知道路卉的酒量，还特意和她多喝了两杯，开玩笑说提前恭喜，没想到路卉脸一板，一口把酒喝完一句话也没说，弄得曲chūn江有些莫名其妙。 饭局结束，曲chūn江送走了郑文武一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简单了洗了一把脸，半躺在床上点了一支烟惬意的吸着，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看着，突然听到敲门声，便打开门一看顿时吃了一惊，竟然是路卉，背着小坤包，手里还拿着一个袋子。 “你怎么没回去？”曲chūn江问道 “我在舞阳有点事，所以郑部长先回去了。”路卉回答完接着又说：“怎么不欢迎我进去？” “哦，请进请进。”曲chūn江赶紧闪开身，路卉走了进去，看了看房间顿时皱皱眉：“喂，你现在是堂堂的县委书记了，住的又是宾馆，怎么房间还是搞的这么乱？和以前一样像个猪窝。 曲chūn江不由得尴尬起来，房间确实比较乱，外套胡乱扔在床上，文件材料摆满了桌子和椅子。 虽然说服务员每天要打扫房间，但是曲chūn江嘱咐过服务员，自己的个人东西特别是文件资料等一律不准动，所以服务员每天帮扫下地，叠被子，别的基本上都不动。曲chūn江看了东西又懒得收拾，所以房间里老是一种乱糟糟的感觉。 “坐，坐。”曲chūn江赶忙把那些文件资料拨弄到一边，让路卉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在了对面。 路卉放下自己小坤包和手里提的袋子，坐了下来。曲chūn江又给她倒了一杯茶，这才笑着关心的问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 “喝我的喜酒啊，好啊，现在就喝。”路卉突然从袋子里取出一瓶五粮液，放在了桌子上。 “你这是？”曲chūn江有些愕然。 “我结婚的时候我不想请你，但是我想让你喝我的喜酒，所以今天就喝。”路卉咬了咬嘴唇说道。 听了路卉有些莫名其妙的话，曲chūn江看着她，只见她一脸认真似乎不像是开玩笑。 “怎么，你不敢？不敢喝我的喜酒？”路卉盯着曲chūn江问道。 “喝就喝。”曲chūn江被激了起来，他知道路卉有时候有点疯疯癫癫，爱搞些怪异的事情，喝酒也有几下子，既然对方说是自己的喜酒，那就先恭喜几杯。 曲chūn江打开酒瓶，本来准备出门找服务员要几个酒杯，但是被路卉挡住了说这不是又一次xìng杯子吗？我们就拿一次xìng杯子喝更简单。 看着倒着大半杯酒的一次xìng口杯，曲chūn江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路卉，总感到今天这酒喝的怪怪的。 “来，祝福我一杯，我先喝。”曲chūn江还没说话，路卉自己端起杯子自然自语的来了这么一句，然后仰头大口喝了起来。 曲chūn江只好端了口杯喝了一些，刚才在饭桌上已经喝了不少，这酒喝起来就有显的有点吃力。 “怎么，才喝这么一点啊。难道你不祝福美满幸福，来个满杯？”路卉喝完这杯酒，脸上顿时散发出红晕，她歪着头看着曲chūn江说道。 “好，好，祝福你今后生活幸福美满，和心爱的人白头偕老。”曲chūn江只好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再来，这杯酒祝福你事业爱情双丰收。”路卉又倒了一杯酒，曲chūn江还没来得及劝阻，只见她脖子一扬一口又喝了下去。 “慢点，小心喝多了。”曲chūn江一看不妙，路卉似乎有点故意要灌醉自己，吓了一条刚想夺回路卉的口杯。路卉突然脸sè变得难看，猛然站起来向旁边的卫生间跑去，“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马上就成为人家媳妇了，还这么疯疯张张。”曲chūn江摇摇头，赶紧把酒瓶收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卫生间里传来路卉一声尖叫，吓了曲chūn江一大跳，赶紧冲了进去。只见路卉半坐在地上，捂着脚一脸痛苦像：“我……我把脚歪了。” “我扶你起来。”曲chūn江赶紧扶起路卉，慢慢架着她坐在了自己床边，脱掉了她的高跟鞋，把脚放在了床上。 “做事小心点，别这么疯疯张张的。”曲chūn江埋怨着，从抽屉了角落里找到一瓶红花油，然后坐在床边对她说：“要不让我帮你揉揉脚？” “嗯。”路卉哼了一声。 “把…….把你这个要脱掉。”曲chūn江指了指路卉腿上的丝袜。 路卉没有说话，躺下手慢慢向自己的裙下伸去，看着着有些诱惑的动作，曲chūn江心一荡，赶紧转过了头。过了一会才转回去发现路卉已经脱掉丝袜，两条雪白的腿露了出来。 259 路卉的婚礼 那双很久没看见的白嫩脚丫又映入曲春江的眼帘，使他感到自己的心跳有点加速，赶紧强行按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在右手掌中抹了一些红花油，左手抓住路卉的脚踝，右手轻轻在脚背揉了起来。 “舒服点了吗？”曲春江边揉边轻轻问道。 “嗯…….”路卉鼻子了哼了一声算是答应。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快要睡过去，脸红扑扑的，高耸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裙子一边无意中被撩开，露出了白嫩的大腿，好一副美女入睡图。 曲春江温柔的捏着路卉的脚，虽然白天走了那么多的路，但是脚似乎已经洗过没有一点异味，他盯着这只白嫩的脚丫，真想服下身子轻轻的亲吻一下，这双脚让他心动不已。 “嗯…….好舒服，在帮我揉揉这只脚。”路卉闭着眼睛呓语着，抬起了另一条腿，曲春江赶紧抓住了它，一低头，裙下的风光竟然一览无余，穿着一个粉红色的窄窄的小裤裤。 “嗡”曲春江感到自己开始兴奋起来，身体的某一部位开始起了变化，一种欲望开始慢慢升腾，一只手轻轻的捏着柔软的脚丫，另一只手大胆的向路卉小腿部分抚摸开去。 路卉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曲春江的手在自己腿上肆意的游动。看到美人似乎没什么响动，曲春江的胆子越来越大，手慢慢的伸向群内，沿着小腿边缘慢慢向上抚摸，另一只手加大了分量，那只白嫩的脚丫在他的手里有些变形。感受着那光滑皮肤和柔然脚丫的双重快感，曲春江感到自己欲×火越来越旺，开始有些控制不住，这时候他突然发现路卉依旧紧闭着双眼，但是脸色已经变得通红，呼吸变得急促了，胸脯的起伏也愈来愈明显。 “她醒着！”曲春江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捧起了路卉的脚丫，再脚背上亲吻了一下，他明显感到女孩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她没有拒绝！”曲春江心里呐喊了一声，欲望早就冲昏了头脑，再也不顾及什么单手提起女孩的脚，另一只手将裙子往上一撩，从脚开始向上粗野的亲吻起来。 脚踝，小腿，大腿……曲春江犹如一头发疯的野兽肆意的亲吻，突然感到眼前一暗，自己被什么东西盖住了。 是裙子，她的裙子！自己已经在她的裙子里了，曲春江再也顾不得什么，张嘴向那粉红色的小裤裤亲去…… 亲吻…翻腾……痛苦的呻吟…….娇×喘…….曲春江犹如一匹野马在无限的原野上驰骋，直到体内的那股欲望最后一点宣泄出去，这才满足的沉沉睡去。 等曲春江一觉醒来，睁开眼已经天亮，赶紧转过头一看，身边已经空无一人，昨晚的狂野似乎只是一场梦。但是原本雪白的床单已经皱褶，上面有一滩如桃花般的鲜红显得那么醒目刺眼，似乎诉说着昨晚的经历。 “她为什么要来？为什么又一言不发的离开？”曲春江赤裸着上身坐了起来，呆呆看着那朵桃花，突然想起在安西时候的方芳，那一晚也是这么疯狂，也是这么悄然离开。 “为什么我喜欢的女人都这样要悄然离去？”曲春江感到有些惆怅，点了一支烟静静的抽了起来。 发了一会呆，曲春江突然跳了起来，赶紧把那副床单扯下来收拾好，过一会服务员就要来收拾房间，让她们看到那可就又出新闻了。 过了一周，曲春江突然又接到武力的电话，电话里很热情的说自己后天要和路卉结婚，邀请曲春江前来参加婚礼。曲春江赶忙在电话里恭喜，说是自己如果有时间一定赶到。 接完武力的电话，曲春江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那天晚上路卉用哪种方式让自己喝了她的喜酒，又把第一次给了自己，摆明说不让自己参加她的婚礼，但是武力却突然邀请，自己到底去不去？ 犹豫了半天，曲春江决定还是参加，男子汉提得起放得下，既然自己和路卉只是有缘无分，为什么不在对方的幸福时刻说出自己真心的祝福？ 婚礼在汉湖比较有名的汉湖大酒店举行，这天早上等曲春江独自驾车从舞阳赶到汉湖酒店的时候，只见身穿白色婚纱的路卉和穿着黑色西装的新郎武力正按照汉湖的风俗习惯站在酒店门口迎客。旁边还站着穿着一身乳白色小西装的陈梅梅，她被作为路卉的伴娘也在门口站着。 “曲大哥，你来了。”还是陈梅梅眼尖，看到了正从车里下来的曲春江赶紧叫了一声。 曲春江急步走了上去，先是给陈梅梅点点头笑了笑算作答应，然后握住了新郎武力的手：“恭喜，恭喜。” “谢谢，谢谢曲书记能参加我和小卉的婚礼。”武力回应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然后递给了曲春江一支烟。按照汉湖的风俗，这支喜烟要让新娘子点，没想到路卉似乎在发呆竟然一动没动，曲春江手里拿着烟，点也不是不点也不是，感觉有些尴尬。 “小卉，小卉。”武力一看不对劲，赶紧提醒道。 路卉仿佛突然惊醒过来，赶紧拿出准备好的打火机，给曲春江点着。 “谢谢。”曲春江笑着回答，迅速看了路卉一眼，今天的路卉浓妆艳抹，显得格外漂亮，不过一双丹凤眼狠狠瞪着自己。 曲春江明白路卉的意思，不让他参加婚礼，偏偏还要赶来。于是假装没看到她的表情，又和陈梅梅说了两句才走进了酒店。 曲春江酒店里已经坐满了人，有几个认识曲春江的还主动过来打招呼，曲春江边笑着回应边四处张望，看找个合适的地方，突然看见有人再向自己招手，定睛一看竟然是苗兰，便赶紧走了过去。 “这里有个空位。你坐下。”苗兰指了指身边的位置，曲春江赶紧坐了下来。 苗兰说自己昨天就赶到了汉湖，晚上在路卉家里帮了一些小忙，问曲春江怎么这么晚才赶过来，曲春江只好回到手头突然有点急事处理了才赶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紧接着放起了那首有名的婚礼进行曲，在庄严欢快的音乐声中，新郎新娘手牵着手齐步向主席台上走去。 新郎貌美如花，新郎一表人才，紧挨在一起，惹得旁边的宾客都议论这阵势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 想到那天旖旎的风光，有看到今天身披婚纱的路卉，曲春江突然有点恍惚的感觉，于是大口大口的吸起了烟。突然感到自己的放在桌下的手一直温软的手轻轻握住，曲春江猛然回头一看，是苗兰正望着自己。 “小曲，我知道你心里估计不太好受。”苗兰突然低声对曲春江说道：“本来在东新县的时候我就有意想把路卉介绍给你，但是阴差阳错……” 曲春江笑了笑，摇摇头示意苗兰不要再说下去，苗兰也很乖巧马上闭上了嘴，曲春江感到苗兰的手似乎要收走，边紧紧握住生怕她抽回，苗兰挣扎了一下也就放弃了，两人就静静看着这热闹的婚礼。 紧接着是一场盛大的酒宴，新郎新娘挨着给宾客们敬酒，场面开始有些嘈杂起来，碰杯声，叫好声，此起彼伏。曲春江也没闲着，虽然自己坐的桌子上大部分人自己不认识，但是有一张桌子上坐着全部都是市委组织部的人，看见曲春江和苗兰在那里，一个个纷纷过来敬酒，曲春江只好笑着一一回应，最后还亲自到那张桌子上举杯走了一圈才算结束。 酒虽然喝得不少，但是曲春江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中途悄悄告诉苗兰自己有急事还要赶回舞阳，就不再和新郎新娘打招呼让她转告就行，苗兰看着曲春江喝得有些通红的脸担心的问你酒后驾车要小心点，实在不行先找个地方休息下，我一会还要到市上办点急事，要不就先陪你。 曲春江摇摇头，拒绝了苗兰的好意，今天他只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离开酒店前，他想了想又找到陈梅梅说了几句自己要赶回舞阳，自己心情不好不能冷落了这个小姑娘。陈梅梅说今天是路卉姐的大喜日子自己要陪她呢，你就忙你自己去吧不用担心我。 等曲春江驱车离开酒店开了没多远感觉自己头昏脑胀，这样酒后驾车太容易出事，曲春江只好将车拐了一个弯就近找了一个酒店，要了一间房先休息会。 洗了一个澡，喝了几杯茶，又抽了两支烟，曲春江感到自己清醒了好多，心情也不在那么郁闷，决定准备赶回舞阳，这时候自己的电话突然响起，一看竟然是路卉的电话。 “你在哪里？”路卉在电话里声音毫无感情。 “我现在还在汉湖，马上赶回舞阳。”曲春江回答道。 “我现在就要见你！” “现在？你疯了，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曲春江吓了一大跳。 259 一把大火 “我不管，我就要见你！” “好，好，我现在就在假日酒店，距离你那里不远，我开车来接你。”曲春江赶紧回答，他怕路卉突然发飙，破坏了今天喜庆的气氛，那事情就闹大了。 曲春江打完电话就赶紧下楼，开上车在路上慢慢行驶向汉湖大酒店方向开去。刚拐过弯曲春江就看到路卉在人行道上匆匆行走，他赶紧把车停靠在街道边向她招招手，路卉立刻钻进了车厢。 现在的路卉已经脱掉了白色的婚纱，换上了一身红色的旗袍，新娘的盛装还没有完全卸去，粉扑扑的脸上一脸怒意。 “路卉，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情？”看到路卉不高兴，曲春江小心翼翼的问道，今天是路卉大喜日子自己可不敢再惹她生气。 “我给你说过我结婚的时候你不要来，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路卉抬头看着曲春江。 “我们，我们毕竟还是朋友，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怎么能不来呢，我衷心祝福你幸福。”曲春江低声回答道。 “幸福？！我告诉过自己自那天晚上后从此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可是你非要来！你纯粹是不让我好好过这一天！非要让我看到后心慌意乱！你这个大坏蛋、大色狼、大懒蛋！”路卉说着说着，眼泪流了出来，开始挥舞着拳头向曲春江身上乱砸，曲春江一句话也没说，默默的忍受着路卉的疯狂，他现在才知道她是对自己爱之深，恨之切。 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曲春江的手腕传出，曲春江低头一看，只见路卉狠狠的咬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皱了皱眉头，曲春江依然一动不动，仍由路卉的疯狂。 过了一会路卉才松开嘴，曲春江看到自己的手腕上已经留下一圈深深的牙印，里面还微微渗出了血迹。 “我也要让你尝尝疼痛的滋味！你走吧。”路卉说完擦了一把脸，下了车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曲春江默默看着路卉的背影，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心里也知道，那个刁蛮任性又对自己情意深深的女孩再也不会回来了。 从汉湖回来曲春江心情郁闷了好几天，不仅仅是路卉的这件事，他又想起了陈梅梅，想起了远在安西的叶家姐妹，是不是也会有这么一天，这些深爱自己的女孩一个个都会像路卉这样离自己而去？他简直不敢想下去。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曲春江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也渐渐忘记了这些不快。舞阳县的各项工作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和各级各部的努力下，逐步走向了正规，完成了食品公司改制这件事，曲春江又督促县委和政府有关部门努力配合巴东的好师傅饮料公司在舞阳县征地一万亩种植柑桔这件大事，在当地政府协调和支持下，租用荒山荒坡工作很快完成，就等着选好时令大量移栽柑桔幼苗。 曲春江在舞阳所干的两件主要招商引资工作都在稳步推进中，这使他甚为满意，自己在舞阳县总算打开了局面。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进入了炎热的七月，曲春江的工作也相对清闲了许多，他也打算趁这个时间回东新老家一趟，在家里住上几天算是给自己休假。 这天半夜，曲春江正在招待所自己的房间了酣睡，突然手机铃声大作，他迷迷糊糊拿起枕边的手机一看，竟然是公安局长李益行的电话。 “曲书记，不好了，县城梦里水乡夜总会突然发生火灾！”电话里李益行急促的说道。 “啊！”曲春江听了顿时惊醒，一骨碌爬了起来：“现在情况怎么样？人员伤亡情况如何？” “县消防队已经派消防车赶了过去，至于人员伤亡情况暂时无法知道。” “好，你赶紧组织人员进行灭火和抢救受伤者！我马上赶过去！”曲春江下达了指示，挂掉电话立即匆匆忙忙穿上衣裤，也顾不得再给张福清打电话来车接自己，徒步向梦里水乡夜总会方向跑去。 出了招待所门，曲春江就看到远处冲天的火光，消防车、救护车那有些凄厉的警报声划破了山城宁静的夜晚，仿佛向人们诉说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等曲春江气喘吁吁的跑到火灾现场，只见已经围了一大批人，一辆消防车正向失火的房屋上喷着水珠，一个个身穿橘红色的消防队员正在大火中穿梭者，旁边还围满了正在看热闹的群众。 看到曲春江气喘吁吁的跑来，已经在场的李益行赶紧走了过来低声说道：“曲书记，周围住户已经全部疏散，根据消防队员全力搜索，在里面一张床上已经发现了两具尸体，经过辨认一个是副县长岳庆辉，另一个是酒吧的一个女服务员。两人都是被烟雾窒息而死。” 副县长竟然女服务员同时死在了一张床上！曲春江听了倒吸一口冷气，这将有可能成为明天舞阳县最大的新闻！ “这件事暂时先保密，先全力以赴灭火和抢救其余人员！”曲春江口气很是坚决。 “是！”李益行赶紧回答到，转身向火场跑去。 曲春江又去看望了消防队员，叮嘱他们灭火的时候同时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又见到了深夜赶来的卫生局长，要求他一定用最大力量抢救伤者。然后才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还在燃烧的熊熊大火。 这个水云间夜总会曲春江记忆犹新，自己在东新县还是叶明辉的秘书的时候，曾经为了洗清自己的清白夜闯舞阳县，还在这里大打出手，自己当了舞阳县委书记的以后，曾经私下打听过在这里为难过自己的那个叫黄二狗的人，后来听说这个人现在成了一个采石场的老板，做起了正经生意所以也就没在为难他，这个夜总会也渐渐遗忘，没想到这一把火有让他感到这里成了多事之地。 火势直到天明才渐渐熄灭，只剩下到处残垣断壁，烧的焦黑的木头上还冒着烟雾，消防队员开始清理现场，寻找火灾发生原因。 曲春江在这里守了半夜直到天明把陆续把受伤者抬上救火车后才离开现场，他没有回招待所而是在街上找了个小吃摊随便吃了一碗凉皮就匆匆赶往县委大院。到了自己办公室，县委办主任秦卫华和秘书科科长孙刚已经到达。 他们也是刚刚才听到昨晚的火灾，看到曲春江有些疲惫的样子知道他在火灾现场守了大半夜，于是劝他在办公室休息一阵。曲春江摇摇头制止了他们的劝说，让孙刚打电话给公安局长李益行到自己办公室一趟，并且又让秦卫华通知民政、卫生等单位负责人参加在九点半开书记扩大会议。 看着两人离开，曲春江才坐到老板椅上点了一支烟吸了起来，他知道这一把火使自己的休假就要泡汤了。 现在这场火灾造成的损失还不清楚，但是一个副县长竟然死在了火灾里，并且是和一个女服务员在一起，就凭这一点，这把火也烧到不那么寻常。 十分钟后李益行赶到了曲春江的办公室，也是一脸疲惫，刚刚坐下也没客套几句便翻开了小本本向曲春江汇报这次火灾的损失：因火灾死亡四人，重伤五人，轻伤七人，伤亡大部分都是夜总会的从业人员，除了夜总会的三层楼房全部烧毁外，周外还有四间民房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损毁，幸运的是没有人员伤亡。 “火灾原因查清楚没有？”曲春江沉默了一下问道。 “还没有。”李益行摇摇头，“根据我们初步侦查，这次火灾似乎是因为电线短路引起，但是具体是人为作用还是电线年久失修，这个还没有查清楚。” “一定要查过水落石出！”曲春江严肃的说道：“如果是有人故意纵火，绝不姑息！” “是！”李益行站了起来。 “好了，你回去在整理整理，九点半要召开书记扩大会议，到时候你在会上还要汇报这次火灾的具体情况，辛苦你了。”曲春江和蔼的说道。 九点半的书记扩大会议气氛有些紧张，参加会议的人员都已经知道昨天晚上这把大火的情况，一个个小声议论着。 吴东良也参加了这次书记扩大会议，他在医院里整整休息了大半年，今天早上才上班，一上班就被通知开这次书记扩大会议。 相对于县上别的领导的紧张神情，吴东良的表情相对轻松，这大半年他一直呆在医院，政府这边主要有常务副县长马加强负责，也就是说这把大火根本不管他的责任。看着身边一脸沉重的曲春江，吴东良眉目间竟然隐隐露出一丝微笑，似乎在看曲春江的笑话，他知道这把大火，作为主要领导的曲春江就有可能向市委做检讨。 果然，在会议上曲春江表情沉重，说自己作为县上主要领导，舞阳县出了这么大的事故，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自己会向市委领导做检讨，现在首先要处理火灾的善后事宜。 261 市局亲自调查 “我建议成立以我为组长，吴县长为副组长的7.13大火处理小组，民政、卫生、公安、安全监督等部门主要负责人都是小组成员。”曲春江声音比较低沉。 “曲书记，我刚出院身体不大好，需要休息。再说对最近工作也不熟悉，我看还是由马县长担任这个副组长吧，马县长年富力强一定会协助你处理好这次事故。”没想到坐在他边上的吴东良突然说道。 “滑头，又要撂挑子！”曲春江看了旁边的吴东良一眼，心里有了一丝怒意，在这个时候竟然想看我的笑话！既然你不愿意出头，那就让你好好休息去。于是冷冷说道：“那就让马县长担任副组长，如果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散会！”话一说完就要站起来。 “等等，曲书记，还有一件事。”坐在下首的秦卫华突然说道：“刚才政府办那边来了电话说是岳县长的爱人要求进入岳县长的办公室，拿回他爱人的东西。” “人还死骨未寒，这么快就着急取东西？”曲春江有点纳闷，还没来记得回答，纪委书记周于伟紧跟着站了起来：“曲书记，我请求现由纪委控制岳县长的办公室，现在不宜让别人擅自进入。” 周于伟这么一说，曲春江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从昨晚到现在一连串的事情等着自己处理，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岳庆辉蹊跷死在了夜总会，会不会在他办公室发现一些线索？ “我同意周书记的建议，纪委联合公安局立即组成联合小组彻底清查岳县长的办公室，有了结果立即向我汇报。”曲春江马上做出了决定。 水云间夜总会半夜失火，副县长岳庆辉和一个女服务员被烧死在床上这件事立即传遍了舞阳县城，老百姓都议论纷纷，民间顿时关于岳庆辉之死流传了几个版本，有的说是死于情杀，岳庆辉霸占了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女孩的男朋友气愤不过，点燃一把火烧死了岳庆辉；更有的人说是岳庆辉利用职务之便强行勒索，被人杀人灭口。 对于这些民间传闻，曲春江没有任何办法，他总不能派人去堵住老百姓的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查处火灾原因，还原事件的真相。 慰问受伤人员，安抚死者家属…….曲春江用了整整两天时间才把这些必要的工作做完，然后立即赶往汉湖市区，他准备向市委书记张刚做当面检讨。 张刚在自己办公室接见了他，和以往见面时候和蔼可亲的神色相比，今天的张刚显得脸色有些严肃。 曲春江站在那里先是向张刚汇报了火灾发生情况以及县上善后处理过程，然后诚恳说道这次火灾事故是自己平时忽视了安全生产，再加上副县长死于火灾，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请求市委给予处分。 “这是我代表县委班子做的检讨书。”曲春江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了张刚。 张刚拿起纸张很快扫视了一遍，把检讨书又退给了曲春江：“好了，市委已经了解这件事了，你已经做了口头检讨，认清了自己的问题，至于这书面检讨，我看就免了吧。” “多谢张书记对我关心。”曲春江心里一喜，赶紧感谢道。他知道如果有书面检讨是要进个人档案的，那将是自己政治生涯中一个败笔，现在张刚轻描淡写的处理这件事，将是对自己最大的支持和保护。 “说说你还有什么想法？”张刚让曲春江在沙发上坐下，顺便也给了他一支烟。 “为了尽快搞清楚火灾真相，我请求市公安局给予人力和技术上的支持。”曲春江停了一下回答道。 这个要求也是曲春江在来汉湖的路上所想到的，他从内心深处总对那个县公安局长李益行不多感冒，连一个突发的群体事件都处理不好还能干什么？最好是找个机会干脆把他换掉。当然这种想法现在还不能给张刚说，时机未到。 “我同意的要求，具体如何支援，市公安局会做及时作出安排，你就不用操心了。”张刚回答道。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曲春江刚准备离开，张刚突然问道：“小曲，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去过安西见到了叶书记？” “是的。”曲春江心里一惊，但是马上回过神来：“我是去安西找民生报社，对我县一把刀工程做了负面报道这件事进行了专门沟通，结束后到叶书记家见到了叶书记。” “嗯，叶书记在电话里也给我说过。”张刚点点头又说道：“小曲，叶书记对你期望很大啊，你在工作中一定谦虚谨慎，不要出什么差错，不要给别人落下把柄！” “多谢叶书记和张书记您的关心，我一定会注意。”曲春江赶紧回答道。 从市委大院出来，曲春江也没心思去看望白雪她们，让张福清立即开车返回舞阳。张刚对曲春江在这件事上的的支持让他感到很高兴，不过他最后那段话又使陷入了深思。 听张刚的口气，叶明辉已经把在安西和自己的谈话告诉了给了他，这可见叶明辉和张刚之间的关系是多么的紧密！刚才这番话是对自己的善意的提醒，7.13火灾如果处理不好，是不是有人会拿这件事来做文章？特别是副县长岳庆辉蹊跷死亡，这既有可能说明县上领导班子出了问题！如果班子出了问题，自己这个班长日子也不好过。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曲春江不禁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自己刚刚摆平了食品公司的大窟窿，突然又来了这一把火！ 叹气归叹气，但是事情还摆在眼前等待他处理，从汉湖回到舞阳刚进入办公室，纪委书记周于伟就匆匆赶到，向他汇报了清查岳庆荣办公室的情况，让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除了岳庆荣用的办公用品和文件外，在他的私人物品中并没有发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曲书记，岳庆荣的老婆一直嚷嚷着要进入办公室取回老岳的遗物，你说怎么办？”周于伟问道。 “你想办法稳住他老婆，在等等。”曲春江思索了一下说道“市委已经指示市公安局派专家和技术人员协助我们调查火灾情况，岳庆荣的办公室也一并让他们再查看，看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好，那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处理。”周于伟也没停留匆匆有离开了。 第二天，市公安局就派了以副局长罗明翰为首的公安干警赶往舞阳县，在县委的小会议室曲春江亲自接待了来自市公安局的干警，先是对市公安局的大力支持表示感谢，然后又简单介绍了火灾的情况，希望在市公安局的协助下能够早日破案。 会议结束后曲春江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刚刚坐下还没顾得喝口水，就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市公安局副局长罗明翰。 “罗局长，请进，请进。”曲春江热情的招呼着，然后又亲自给他泡了一杯茶，不过心里有些纳闷，这个罗明翰不去火灾现场查看情况又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难道还有什么话要私下说？ “曲书记，我有件事情要向你通告。”罗明翰坐了下来脸上比较严肃。 “哦？你说。”曲春江说着随手关上了门，坐在了罗明翰的对面。 “根据我们以往的经验，7.13火灾极有可能是人为引起。”罗明翰说道。 “是吗？”曲春江笑了笑，看着这个有点干瘦的老头：“罗书记，现在还没到火场呢就下结论是否有点太武断了？” “这个我们可以用最后事实来说话。”罗明翰似乎不想在这方面有过多的争辩：“同时根据市委张书记的口头指示，由市公安局全面负责这次7.13火灾侦破工作，县公安局只给予配合和协助。” “哦？”曲春江一愣，昨天他见市委书记张刚还没这个说法，今天怎么突然来这么一着？不过他很快清醒过来，他知道罗明翰不会假传“圣旨。”于是便说坚决按照市委领导的指示去办，他会通知县公安局配合市局的工作。 “还有岳县长的办公室我们一并要去查看。”罗明翰又说道。 “我已经通知我们的纪委书记保护好了现场，岳县长办公室的东西一件也没丢失。”曲春江说道。 “那就好，我现在走一步，如果有什么问题及时会和你联系。”罗明翰连水都没喝一口，说完就离开曲春江的办公室，他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办公室呆。 罗明翰是今天昨天下午才经过市公安局党组会议研究，派到舞阳县专门负责处理7.13火灾的。接到这条命令的时候罗明翰心里并不是很乐意，倒不是因为这场火灾，而是他不愿见到一个人，那就是舞阳县县委书记曲春江。 和曲春江打交道还是在五年前在东新县处理刘宝成卖*官案的时候，那时候曲春江还是叶明辉的秘书，因为专案组处理民警高勇的事情，曲春江还投诉过专案组，为此罗明翰就不喜欢这个爱耍阴谋诡计年轻小子。 262 杨柳来告状 不过不喜欢归不喜欢，昔日的小秘书现在已经成了主政一方的县委书记，自己是被市局派来调查7.13火灾，和曲春江之间的协作是免不了的，罗明翰只好压住内心的情绪专心投入到破案。 市公安局的强力介入，案件调查很快取得了进展，到了第三天，曲春江接到了罗明翰的通知，搜查岳庆辉办公室取得重大成果，在岳庆辉的办公椅的夹层里发现了几个银行存折，金额数高达五十余万元。 “五十多万！”曲春江看着塑料口袋里红红绿绿的存折，不仅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岳庆辉竟然在办公室藏这么多的钱。 “这些物证我就放你在这里。”罗明辉把密封的塑料袋向前推了推。 “为什么？”曲春江一愣，自己又不会查案，这些物证放在自己这里是什么意思？ “根据市局临走前的安排，我们主要任务是查清7.13火灾发生原因，至于这些物证，就由你们自己处理。”罗明翰面无表情。 “这个倔老头，把这事还分得这么清楚。”曲春江心里埋怨了一句，不过嘴上说多谢市局帮助，关于这些物证我们会重新组织人去查。 罗明翰很快离开了办公室，曲春江看着口袋里的存折想了想，拨通了县纪委书记周于伟的电话。周于伟很快来到曲春江的办公室，曲春江告诉了周于伟市局所搜查的接过，想决定由县纪委和县检察院成立联合调查小组，专门调查岳庆辉这些非法所得。 “我希望能把岳庆辉这些非法收入能彻查清楚。”曲春江加重了语气。 周于伟脸色有点难看，要查一个死人的钱财来历难度比较大，已经是死无对证，但是自己没有搜查出这些东西而被市局发现已经给了自己难堪，现在自己再叫苦就显得太没能力，于是挺了挺胸脯坚定的说曲书记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曲春江点点头，发现什么问题或者困难要及时向他汇报。 这边周于伟领导的县纪委和检察院联合调查小组紧锣密鼓的调查起来，那边罗明翰率领的市局人员也在紧密侦查，双方暂时都没有了最近进展，使一直紧张注视这个案件的曲春江暂时无事可做起来。 这天早上上班曲春江刚刚坐到办公室，习惯性的开始浏览办公桌上报纸，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楼道里传来了一阵争吵声，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一个女子的声音看，不由得皱皱眉，一般这办公楼道都是静悄悄的，工作人员来回走路的脚步都很轻，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声音？ 曲春江想了想离开办公桌，信步走到办公室门口，打开门一看只见在楼道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正在和孙伟争执着什么，孙伟手里还提着两个暖水瓶似乎拦住那个女孩不让他前进。 孙伟看到曲春江出来，赶紧跑了过来说这是一个上访的女子，我让她先去找信访局，但是她死活不听非要来见你，于是就争执了几句。 曲春江点点头，再仔细看那个女孩突然一下子楞住了，怎么是好几年没见到的杨柳。 现在的杨柳似乎比两年前个子更高一点，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短袖体恤，下面是蓝色的牛仔短裤露出修长的腿。不知道是天热还是刚才争执了几句的缘故，满脸通红正瞪着孙刚。 “杨柳，怎么是你？”曲春江笑着迎了上来。 杨柳看见曲春江走了过来，脸一板哼了一声：“现在是县委书记了，架子好大，连见个面还有人拦着。” “小孙他也是为了工作嘛。”曲春江打着哈哈，接着又对孙刚说：“她是我的一个朋友，好了，你忙你的去。” 小孙吓了一跳，赶紧点头溜进了自己办公室，刚才他刚打水回来，一上路就碰到了和这个高挑女孩，女孩问他曲春江的办公室是那个房间。小孙倒是很警惕，知道平常有些来历不明的人来打扰书记的工作，于是就多问了几句。 结果这个女孩一会说是曲春江的朋友，一会又说是自家的房被大火烧了，到现在政府不管自己要问个清楚，小孙就以为是上访的群众便让她先去信访局，谁知道这个女孩犟的很说非要见到县委书记，于是两人就在楼道里争执起来。现在孙刚看曲春江对待这个女孩的神态，似乎就像多年认识的老朋友，看来自己确实是拦错人了。 “难道这个女孩是书记的女朋友？”孙刚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心里还在嘀咕，不过听说书记的女朋友好像在安西市，怎么又多了一个自家房子被火烧的女朋友？看来书记的女朋友不止一个啊。 有了这个念头孙刚赶紧打住，背后议论领导可不是好事特别是领导的私生活，这是大忌啊。 “这个女孩个子可真高。”孙刚还在忍不住想，如果穿个高跟鞋估计比自己还高，配曲书记倒是挺合适，就是说话有些太刚烈了，让人有点接受不了。 看到斜对面紧闭的房门，孙刚真想过去偷听一下他们的谈话，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消失了，如果让别人看到自己偷听领导的谈话，纯粹是不想在单位上混了！ 孙刚在这边胡思乱想，曲春江把杨柳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又给她倒上一杯茶，才笑吟吟的问最近学习怎么样，一切可好。 “一点都不好，我现在和我爸妈都没处住了，还好什么好。”杨柳都囊着。 “哦，到底怎么回事？”看到杨柳满脸不高兴，曲春江关心的问。 杨柳喝了一口水才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曲春江。原来7.13大火被殃及的那四间民房刚好就是杨柳家，房屋被烧毁后政府按照有关规定进行了对杨柳家进行了善后处理，按照房屋面积给予了经济补助，但是不知道怎么政府只给予了两间房面积的补助，另外两间不予受理。 “我知道你现在忙，也不想打扰你。可是现在是在是没办法，政府给予的那点钱根本没法修房子，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从学校刚刚毕业才找到工作，我欠你的那五万块的学费还没着落呢。”杨柳低声说道。 “五万块钱先不着急，我现在不缺钱。”曲春江笑了笑又说：“你等下，我打个电话询问一下情况。说完从口袋里掏出通讯录，翻到了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接电话的是县民政局张局长，曲春江把杨柳反应的情况告诉了局长：“我在7.13善后处理小组会议上一再强调，对于群众的损失必须及时足额补偿到位，为什么现在还出现这样的情况？”曲春江说着口气严厉起来。 “是这样的，曲书记，我向你汇报情况。”张局长在电话里听曲春江的口气很严厉，吓了一跳赶紧回答道：“关于你说的那家人情况我们进行详细了解过，根据城建部门提供的证明，他们家四间房中其中两间房屋为违法建筑，城建部门曾经多次催促拆迁未果。鉴于这种情况我们在火灾损失补偿中经过研究决定，只给予两间房屋面积损失补偿。” “哦…….是这样。”听了民政部门的话曲春江顿时踌躇起来，民政部门是照章办事总不能在电话里说人家做的不对。于是他缓和了一下口气说只是了解一下情况，现在已经说清楚了就没什么事情了。 “杨柳，听城建部门说你们那两间房是违法建筑？”曲春江问道。 “是没有经过城建上审批。”杨柳倒也照实回答：“不过我家早些年曾经申请过，他们不批啊。后来我爸看着我已经长大，一家人挤在两间房子实在不方便，于是就在旁边修了两间，也没人管。这是九一年的事情了，当时候我还小。” 听了杨柳的话，曲春江知道像这种未批先建的现象在县城中也不是少数，许多人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修了再说，你总不能把人家房子拆了吧？ 但是具体到杨柳家该怎么办？给予经济补偿吧明显不符合有关规定，自己身为书记总不能开这个头吧？那以后城建部门的工作就更难做。但是杨柳家家境又比较贫穷，如果没有政府的补偿根本无法修起新房，这真是个矛盾。 “要不这样，杨柳？”曲春江想了想和蔼的说道：“你反映的情况我已经记下了，我在考虑考虑想点办法解决则么样？” “那你就考虑，我先走了。”杨柳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嗨，等等。”曲春江赶紧招呼。 杨柳转过身看了曲春江一眼：“我借你的钱我一定会给你还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杨柳刚刚走出曲春江的办公室，路过秘书科看到刚才那个阻拦的自己的小伙子正在探头探脑的望这便看，杨柳狠狠的瞪了一眼，吓得那个小伙子赶紧低头假装写着什么。 “哼，果然人家说当官就六亲不认了。只会打个官腔，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找你！”杨柳想到刚才见曲春江的情形越想越有气，疾步下了楼梯，心里有些后悔不听父母的话。 263 县委书记轮训 原来杨柳正在毕业后正在安西参加一个演出，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是家里父母的电话说是家里的房子被烧了，吓得她赶紧赶回舞阳，见到父母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后来听父母说政府在补偿方面只给咱家补偿一部分房屋的钱，而现在家里有没多少积蓄根本不够建新房，于是杨柳决定去找曲春江。 曲春江当舞阳县委书记的事情杨柳还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虽然和曲春江几年未见，但是偶尔还写写信以及逢年过节打个电话祝福一下，所以对曲春江的情况还比较了解。尽管父母人家现在已经是当大官了，不一定能帮你这个忙，再说见县委书记哪有那么容易。杨柳不相信，她觉得曲春江不是那样的人，当年在那种情况下愿意帮助自己，现在这点事情对他来说简直是小事一桩，怎么会不答应？ 可没想到开始见曲春江都不顺利，再加上见到以后听到他那模棱两可的话，杨柳才相信父母的话是对的，人家现在地位已经变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曲春江了。 “就是掉几斤肉，也要早点把这家伙的钱还上，彻底和他一刀两断！”杨柳咬了咬嘴唇下定了决心。 杨柳在那里暗自发狠，曲春江在办公室却面带苦笑，他没想到几年没见杨柳依旧是那么刚烈，几句话不对头立马就走，连给自己解释的时间都不给。 不过既然杨柳已经找上门来，这件事与公与私都要处理好，不能破坏政府有关法规，当然也不能再拿个人钱资助杨柳家，估计杨柳肯定不会接受，现在需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话说曲春江在为此事动脑筋，还有一个人也在办公室里琢磨这件事，那就是刚才接到曲春江的电话的民政局长张局长。 张局长自从接到曲春江的电话后脑子里就在回想这件事，虽然自己刚才是照章办事，如实向县委书记汇报情况并没有什么不妥，而且书记也没说什么，但是他内心中总感到有什么地方没做好。 他曾经让局里干部专门了解了这家人的背景情况，是舞阳县城老居民，家境比较贫寒，就老两口听说还有一个女儿在外地上学，别的就没什么特殊的了，但是县委书记这个电话是他感觉这里面似乎还有点别的情况。 难道这家人是县委书记的亲戚？还是还有别的什么关系？要不书记怎么亲自来电话？即便是一般人上访找到了县委书记，自然有秘书等一帮人来处理，用不着书记亲自来打电话，张局长越琢磨越感觉这里面有问题，于是打电话想证实一下。 他自然不敢打给县委书记来问此事，只能把电话打给了书记身边比较亲密的人秘书孙刚。 “孙秘书，最近工作忙吧？”张局长在电话里亲切的问起来。 “还好，只是给领导打杂而已，那有张局长您日理万机。”两人关系也熟悉，在电话里孙刚开起玩笑来。 “给领导服务才是重要的工作啊，呵呵。”张局长笑着回应，然后话锋一转“孙秘书，我想问点事，最近有个上访户找过曲书记？就是7.13大火中房子被烧毁的那家。” “刚才是有一个姑娘找过曲书记，她自称是那家的女儿。”孙刚想了想如实回答。 “哦，曲书记接待了？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张局长赶紧问道。 “具体我不清楚，曲书记还没说。”孙刚摇摇头，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他，又低声说道：“那个姑娘到曲书记的房间没过多久就出来了，似乎有些不高兴，不过我看情形，他们似乎早就认识。” “你说那个女孩是曲书记的朋友？”张局长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要害。 “具体关系我咋能乱猜，不过肯定认识。”孙刚回到道。 “多谢，多谢，抽空找个时间一起坐坐。”张局长笑着又说了几句才挂掉电话。 通过孙刚了解的情况，再加上刚才曲春江的电话，张局长已经断定这个女孩家和县委书记有一定的关系，那么自己就要好好考虑了。 女孩找县委书记自然是为了补偿金的问题，女孩家境困难更需要这个，但是自己不敢违反政策按照四间房的面积给予补偿，即便是自己想这么做，曲书记有什么什么意见？他知道曲书记虽然年轻但是一项公正无私，搞不好自己拍马屁没拍好拍到马腿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但是领导的问题自己也要想办法解决，张局长点了一支烟吸了一会突然灵光一闪，猛然拍了一下大腿，自己不是主管民政救济吗？那女孩家里又比较困难，如果从这个方面想点办法给予救济，既不违反政策而且还能解决领导的问题，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想到这里张局长精神一振，立即把救济科科长叫了过来，如此吩咐了一番，让他立即办理此事。 主管局长的命令，科长哪能不听马上回到自己办公室开始办理这件事，很快就有了结果，张局长立即用电话报告给了曲春江。 “曲书记，有件事情要向你汇报下，就是关于7.13大火被烧毁的民房一事。”张局长说道。 曲春江正在想如何解决这件事，突然接到民政局长这个电话，顿时来了兴趣：“好，你说吧。” “姓杨的那家人由于被烧毁的两间房屋是违章建筑，所以拿不到相迎的补助，但是我们经过详细了解这家人经济比较困难，再加上这次遭遇到火灾，属于我们救急的对象，根据有关政策，我们可以给予一次性补助三万元。”张局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才停了下来顿了顿又说道：“这金额基本上和两间房补偿差不多。” 曲春江顿时明白过来，笑了笑说张局长考虑的比较周到，我们既要坚持原则同时又要灵活处理，这样才能把工作做好。 接完民政局长的电话，曲春江心里明白这里面肯定有自己亲自给他打电话的因素，不知道这个局长从哪里嗅到了其中的味道，竟然投其所好从这个方面帮助他解决了问题，这个局长很会猜摸上级的意图，算是个聪明人。 虽然这件事处理过程中没有违反纪律，但是里面也体现了某种特权，如果不是曲春江这个电话，民政局长会这么想方设法去解决吗？不过曲春江并不在意这些，权力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应用就不算错，那种人人绝对公平在任何时代都做不到。 曲春江还想给杨柳打个电话说明了一下这件事算是得到解决，但是想想还是算了，一切按照政策办事自己没必要再揽功，只不过想再约杨柳出来就比较困难了，一是估计杨柳还在生气中，二是要顾忌自己的身份，特别在舞阳县城如果自己约某个女孩出来吃饭之类第二天肯定会成为某些人的新闻。这让曲春江感到颇为遗憾。 这件事算是7.13火灾处理中一个小插曲，曲春江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两队人马侦查结果如何，却突然接到一个通知：根据省委组织部的决定，西岭省所辖的将近一百多个县的县委书记要到省上接受为期一周的轮训，舞阳县等二十个县作为第一批轮训对象，各县的县委书记马上要赶往安西接受培训。 省委有指示曲春江自然不能怠慢，临走前只好嘱咐处理小组副组长马加强一定要加强7.13火灾后续工作的管理和协调，为两个侦查小组创造有利条件，争取早日破案。 一切都处理完毕后，曲春江坐上了开往安西的汽车，在天黑前赶到了安西市的西岭省党校，这次县委书记轮训班就在这里学习。 西岭省党校曲春江曾经在这里上过为期三个多月的培训班，在这里也比较熟悉。曲春江让张福清在外面随便找个饭店住一宿明天一早驱车回舞阳，自己则到教务处进行报到，随即被分配了宿舍，两人一间，曲春江来到自己的房间没想到宿舍里另一个人竟然的东新县县委书记郭朝涛。 曲春江离开东新县的时候郭朝涛还刚刚任县长，原来的县委书记贺涛由于县开发区事情没处理好，惹得有农民半路拦住了来开发区考察的省委书记陈正峰，成了他官场生涯中一大败笔，两年后就被调入汉湖任市总工会主席，虽然级别上去了成了副厅级但是却没有什么实权，算是退居了二线。贺涛离开了东新县郭朝涛如愿以偿成为东新县县委书记，和曲春江任舞阳县县委书记几乎是同期。 虽然两个县是邻县，曲春江还曾经在东新县工作过，还算郭朝涛的下属，但是两人除了有时候去市上或者省里开会在一起聊聊天，说笑几句平时很少有私交。这里面除了曲春江在东新县任开发区主任曾经和郭朝涛有过不愉快的过节外，更主要的原因在于郭朝涛属于“刘派。” 所谓“刘派”指的是汉湖市市长刘文新，这个从计委副主任空降到汉湖市任市长，关系和市长调任为市委书记的张刚配合并不算默契，刘文新相对谨慎及保守和张刚大胆的作风形成鲜明的对比，两人在一些重大问题处理上并不合拍，甚至有些地方还暗中唱对台戏。 市委书记和市长明里暗里的不合自然会引起下面的书记县长纷纷选择“站队。”郭朝涛毫不犹豫的站在了市长刘文新这边，后来人才知道在刘文新还没有任汉湖市市长的时候就和郭朝涛关系亲密。而曲春江关系和张刚紧密，他的一些大胆举措很合张刚的胃口，对他也颇为欣赏。于是自然而然被贴上了“张派”的标签。 264 被点名批评 当然这些官场上的是是非非没人会像标签一样贴在脸上，在一般场合下还是欢声笑语，一片和气。曲春江和郭朝涛两人也是这样，相互开了一会玩笑，还相约一起到外面吃个饭。两人离开了党校，曲春江知道距离党校不远有一家川菜馆，自己在以前上党校的时候吃过饭味道还不错，就问郭朝涛习惯不习惯吃川菜，郭朝涛笑着说随便，我这个人吃饭不挑剔。于是曲春江径直带着他来到这家川菜馆，点了几个菜，又要了几瓶啤酒一起喝起来。 “曲老弟，你们县的7.13大火处理的怎么样？”吃饭中间，脸喝的有点通红的郭朝涛突然问道。 曲春江皱皱眉，在这种场合下他实在不愿意提起这件令人扫兴的事情，这次县委书记集训他最怕别人老问他这件事，无论是出于关心还是什么目的，总感到有一种工作没做好要做检讨的意味。不过既然郭朝涛现在提起，又是一脸关心的样子，曲春江也不打算隐瞒什么，照实说道：“善后处理工作基本上结束，现在正处于事故原因的勘察阶段，暂时没有眉目。” “老兄，赶紧想办法把这件事结束，要不然对你不利。”郭朝涛声音突然低了起来。 看到郭朝涛一副神秘的样子，曲春江心一动，难道他听到了一些传闻，还是在这次书记轮训会上难道要提这件事？ “郭书记，你再说清楚点，我还有点不明白。”曲春江赶紧又给郭朝涛倒了一杯啤酒问道。 郭朝涛笑了笑，摇摇头含混说道这只是自己的一点担心，没有别的什么意思，现在不谈这些令人烦恼的话题，还是继续喝酒。曲春江听他这么一说知道不能再追问下去，只好打住和郭朝涛继续喝起酒来。 吃饭结束后郭朝涛说要到街上转转消消食，曲春江却没这个心思于是说道自己坐了几个小时的汽车感到有些累了，回去洗个澡准备早点休息。 告别郭朝涛曲春江回到自己的宿舍简单的冲了个凉便只穿着一个大裤衩，点了一支烟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空调开的很凉爽但是曲春江却感到心里比较烦闷，郭朝涛的一番话让他感到不安，如果这才轮训会上拿这件事来说事，自己该怎么办？ 自己能怎么办？总不能随便找个原因强行结案吧？那也太有点草菅人命了，毕竟是几条鲜活的生命啊，不管这些人生前做过什么，但是死后一定要给他们一个公道。 既然想不出什么办法，曲春江也感觉自己无力阻止别人来说这件事，总不能去求叶明辉，于是决定静观其变。 抽空曲春江又给叶家姐妹打了一个电话问候，才知道两人竟然趁着暑期到外地去旅游去了，曲春江只好打消了去看望她们的意愿，在电话里笑着祝福她们旅途愉快，并且注意安全。叶家姐妹不在，自己妹妹也放假回到东新县，曲春江就把全部心思放在了这次书记轮训班上。 到了第三天，省委常委，秘书长丁启辰专程来到县委书记轮训班上，给书记们亲自上课，除了轮训班开学典礼时候省委书记陈正峰亲自到会做了讲话，丁启晨算是再给县委书记们上课的老师中级别最高的了。 既然是省委常委，那么肯定就代表着省委领导的意思，上课的学员们也分外重视这趟课，往常还请假缺席的课堂今天是坐的满满的，所有学员全部到场，静听省上领导的讲话。 丁启辰的讲课到也言简意赅，内容并没有多大的新意，不过却透露出一种强烈的信号，现在马上进入二十一世纪，在改革开放进入了深化阶段的时候，社会各种矛盾交织在一起，维护社会治安，保持社会稳定成了一项至关重要的政治任务，作为县上一把手的县委书记，更应该把维稳放在自己工作的重要位置，任何人都不得掉以轻心。 曲春江在下面认真的记着笔记，对于丁启晨的讲话作为重生过的他更有深刻的领会，在他重生前的时代，网络上充斥着各地发生大小不一的群体事件，维稳，已经成了各级政府的头等大事。虽然现在的社会矛盾还没有后面那么尖锐突出，但是作为一把手自然要相当重视。 讲着讲着，丁启晨举起了例子，他说道在我省有一个县最近发生了一场火灾，烧死烧伤数人，这为各级政府敲起了警钟，像这样的事情突发灾难一旦处理不好，就会引起群体性*事件，影响安定团结的局面。 当丁启晨在上面讲这番话的时候，曲春江心猛然一缩，他感到有几束目光正投向自己，便假装没看到，埋着头继续记着自己的笔记。 舞阳县发生火灾已经传遍了整个汉湖，甚至省上有些部门领导也知道，曲春江心里也清楚。虽然丁启晨在讲话的时候并没有点名是舞阳县，但是大家都清楚在说自己！ 为什么要举这个例子？曲春江感到有些委屈，虽然到现在事故原因还没有查清楚，但是自己善后处理还算比较及时，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动荡，汉湖市委对舞阳县及时处理事故情况还算比较满意，尽管大火烧死了一个县上领导显得事故有些敏感。 但是有人就讲了，而且是省委领导在各地县委书记轮训班上公开讲了这件事！这很清楚的表明省委某些领导对舞阳出现这样的事故表示不满！ 有了这番心思，曲春江再也无心听下去，硬是挨到下课放学，便匆匆离开教室也没回宿舍，径直走到了党校外面。 现在正是下午五点左右，七月的安西笼罩在一片炎热当中，现在的时段闷的更像一个蒸笼，马路上除了奔驰的车辆，连个行人都变得稀少。 曲春江抽着烟默默的走着，他并没感到多少闷热，反倒内心中感到一丝寒意，自己仅仅因为这一把火成了这次县委书记轮训中的“耀眼”人物。 委屈、郁闷甚至还有些愤怒，曲春江现在感到自己的内心如同打翻了一个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就在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曲春江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很少联系的王惠的电话号码。迟疑了一下，曲春江定定神接通了电话。 “喂，曲书记，现在心情不太好吧？”电话里王惠悠悠的问道。 “哪里的事情，我心情一向都很好，这不我还在逛街呢。”曲春江笑着回到，在王惠面前，他不想流露自己内心的情感。 “曲书记果然胸怀过人，刚刚受到丁秘书长的批评现在还保持着这么好的心情，难得，难得，佩服佩服。”王惠在电话里说道，带着一丝嘲讽的味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曲春江大吃一惊，这刚刚过了才一个多小时，王惠就了解到事情的原委，这也太快了吧？ “这个你就别问了，各县县委书记轮训，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不引人注目呢？” 曲春江心里一颤，听王惠的口气似乎许多人都悄悄注视着这次县委书记轮训的情况，那么丁启晨批评自己的事情很快传到某些人的耳朵里。除了王惠，还会有多少人知道？这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喂，怎么不说话了？”王惠在电话里问道。 “没，没什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曲春江掩饰着说。 “我知道你现在比较烦，不过还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这同样也算不上什么好消息。”王惠说道。 “什么消息？”曲春江突然感到一丝紧张。 “我那个爱惹事的弟弟又跑到你们舞阳去了，我拦也拦不住。”王惠叹了一口气。 “王新又来舞阳了？”曲春江一愣，难道他也是冲着这一把火来的？曲春江不由自主的问道。 “具体我也不清楚。”王惠回答道：“你知道我弟弟的脾气……唉……”说道这里王惠没有继续说下去。 “多谢你的提醒。”曲春江明白王惠的意思，嘴里说道。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说完王惠径直挂了电话。 曲春江还想再问点什么，结果只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音，只好摇摇头将电话塞进了自己口袋。 王新竟然再一次来到舞阳对于曲春江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那支犀利的笔不知道又要借着这把火掀起什么波浪，曲春江不禁感到一阵烦恼，真是屋漏偏遇连阴雨，行船又遇打头风啊。 曲春江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在安西另一处小洋楼里，一个身穿白色家居服的姑娘正站在玻璃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象，她就是刚才给曲春江打过电话的王惠。她正盯着窗外的一棵垂柳，在闷热的天气里耷拉着柳条显得有气无力。 王惠笑了，她看着这颗垂柳多么像一个男人，那个现在大热天估计在外面晃荡有些垂头丧气的年轻男人曲春江。 “这又是一个难题，我看你怎么解决。”王惠心里暗暗想到。 265 去看演出 对于曲春江这个人虽然接触不多，但是王惠却时刻关注着这个年轻人。一方面他本身出众，年纪轻轻就成了县委书记，犹如一颗耀眼的政治明星冉冉升起，不得不引人关注；另一方面他作为在西岭省官场上一个大家叶家新生代的杰出人物，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某些人的神经。 譬如这次舞阳县发生的大火，本来也算不上多么严重的事件，但是摊上了曲春江却有人故意将之放大，还放在县委书记轮训班上当作反面教材。 “看来叶家开始显得颓势了啊。”王惠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从叶家老爷子退出政坛后，叶家就缺乏了顶梁柱，使得在某些方面显得缩手缩脚。 她于是又想到了自家，父亲即将主政西岭省，他的到来必然会给西岭官场增添更加微妙的变数，自己作为给父亲“打前站。”对于官场上的是是非非，更加要小心谨慎。从内心讲她不希望叶家这么快就处于劣势，那样会让另一家一枝独大，对于自己并不利，权力讲究的是平衡和制约。 “希望他度过这个难关。”王惠常常吁了一口气。 曲春江没想到王惠还在惦记着自己，他转了一会开始冷静下来，仔细考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轮训班被不点名批评这无疑是释放出一种信号，有人对自己不满。这个曲春江已经想清楚，现在还有问题是郭照涛为什么会提前知道此事？难道郭照涛和丁启晨背后还有什么关系？而他为什么有提前提醒自己？曲春江有些看不懂这个原来是自己的上司了。 想了一会曲春江归结到一点，无论别人会怎么想怎么看，归结一点就对于自己来说就赶紧把7.13火灾事故处理好，查个水落石出，这样对上对下都有个交代。 曲春江心急，在安西的这几天几乎天天给远在舞阳的常务副县长马加强打电话，询问调查进展情况。但是案件却迟迟没有新的进展，搞的曲春江郁闷不已。 一周很快就过去，周六的上午党校开了简单的毕业典礼，然后通知大家为了放松一下一周的紧张学习，学校专门联系了一场歌舞演出，是由北京来的一个歌舞团表演，表演地点在安西大剧院，所有学员凭票入场观看。 在培训班上的郁闷再加上急着赶回处理有关火灾的事宜，曲春江哪有心思欣赏什么歌舞，想坐班车当即赶回舞阳。可是同宿舍的郭照涛却拉住了他，说是既来之则安之，你这么着急赶回去也办不了什么事情，明天可是周日。不如就看看歌舞放松放松，听说这个歌舞团演出水平还不错，表演的是史诗剧《大唐烟云》值得一看。 曲春江拗不过郭照涛的好意，又看到别的县委书记似乎都准备娱乐娱乐再赶回各自工作单位，于是只好答应了。 歌舞演出时间是下午两点多，曲春江准时赶到了安西大剧院，在悠扬动听的民族乐器中，一场歌舞拉开的剧目。 如痴如醉的音乐，美轮美奂的背景，一下子把曲春江拉回来一千多年前的盛唐，中间有一段表演公孙大娘的剑舞尤其吸引了曲春江的目光，时而激昂时而婉转的音乐，刚劲而不失优美的舞姿，在身穿大唐服装的女子演绎下，让人看得心旷神怡。 看着台上那个刚劲婀娜的姑娘的剑舞，曲春江越看越像一个人，真像前几天和自己见过一面的杨柳！不过距离舞台比较远，对方又画了浓妆，曲春江一时无法看清楚。 杨柳在汉湖歌舞团的时候也跳过剑舞，这个是杨柳亲口告诉曲春江，不过曲春江没有机会欣赏，今天看到这副情景，他自然想起了这个高挑的姑娘。而且他也知道杨柳毕业后进入了安西一家歌舞团，专门演绎民族舞蹈。 到底是不是杨柳？难道真有这么巧？ 曲春江不动声色，很认真的看完了节目，出了剧院先给郭照涛说了一声自己还有点事情需要办理下，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掏出手机打来过去。 手机里发出悦耳的铃声，曲春江耐心的听着，过了一分多钟竟然还没人接电话，他顿时感到有些失望刚准备挂掉，突然电话里传来了悦耳的声音：“是你？曲大哥，有事吗？” 听杨柳的今天的语气似乎温和了许多，曲春江笑了笑又说到：“我刚看完你的演出，你表演的是不是剑舞？” “对，刚才你看我表演的节目了？你怎么在安西？”对方的声音变得惊喜。 “我在安西学习，学校组织观看歌舞演出，我看到表演剑舞那个姑娘很像你，所以打电话问问。” “你等等我，我现在在卸妆，完了以后我给你电话。”杨柳在电话里欢快的说到。 那天杨柳气冲冲从曲春江办公室离开，回到家里生了一天闷气，不过第二天突然接到街道居委会的通知，说是县民政局给她家里一笔救济款，马上来人领取。 看到父母从民政部门拿到三万块钱喜气洋洋的样子，杨柳已经猜到这是曲春江在里面起了作用，要不自己家又没权，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人，也没认识几个当官的，怎么有这等好事落到自己家头上？ “看来他做大官了并没有变，还是老样子。”杨柳有点懊悔当初对待曲春江的态度，不过姑娘家脸皮薄，不好意思给曲春江道歉，再加上团里催促她赶紧返回安西要进行演出，所以她匆匆离开了舞阳，心里琢磨着找个机会给他说声对不起。 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曲春江竟然现在就在安西，而且还观看了自己的表演，这怎么不令她高兴？ 再说曲春江挂完了电话，叼上一支烟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等着杨柳，不知道是刚才的歌舞还是联系上了杨柳使他的心情不像最初那么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干着急也没用，不如好好放松下，一切问题等到回去再处理。 整整等了快一个小时，烟已经抽了好几支，曲春江感到站的两腿酸困，差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自己的电话又突然想起，电话里传来杨柳的声音，说自己已经收拾完毕，问他现在在哪里自己好过来找他。 曲春江本来就没有走远，看看周围的街道也没有个标志性建筑，就说干脆你到大剧院门口来，我在那里等你。 曲春江站在剧院门口等了一会，又过了十分钟他才看到杨柳匆匆走了过来。只见杨柳带着一副墨镜，上身穿个小t恤，下面是白色的超短裙，露出修长白皙的腿，高挑的个子犹如鹤立鸡群显得引人注目，曲春江笑了迎来上去问她去什么地方玩。 “这么热的天气…….”杨柳看了看那火热的太阳：“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去吃冷饮好不好？跳了半天舞，又累又热渴死了。” 曲春江点点头算是答应，两人肩并着肩头向前走去。 路上曲春江询问了杨柳家里的情况，杨柳回答说有了民政部门多补的三万块，加上以前的补助，在用家里的积蓄能新修起四间新房，而且城建局也给另外两间地基下了批文，也不算违法建筑了。 “谢谢你，那天我的态度有些不好…….我……”杨柳低声说到。 “呵呵，过去了就过去了，我知道你当时也心急。”曲春江呵呵一笑，打断了杨柳的道歉。 “就是嘛，我爸妈现在还暂时住在亲戚家呢。曲大哥，你一定要抓住那个纵火犯，多判他几年刑。”杨柳撅着嘴埋怨道。 “你怎么判定一定是有人纵火？”曲春江有些疑惑。 “周围的人都这么说，说是那个什么岳县长没干好事，有人故意要烧死他。哼，当官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大年纪了还找人家姑娘…….” 曲春江听了不由得哭笑了一下，杨柳这一棍打到了一大片，连自己也被算了进去。 杨柳说着说着猛然停了下来，看着曲春江有些尴尬的模样突然“扑哧”一笑：“曲大哥，我可没说你，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是个好官。” 对于杨柳这番话曲春江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笑着说是不是好官只要你认为就行。不过杨柳说周围群众私下议论曲春江不得不重视，俗话说无风不起浪，难道真的如百姓们议论的那样？ 如果说真是那样，再加上从岳庆辉办公室搜查到五十万存折这个线索综合来看，难道是有人要杀人灭口？ 很有这个可能！ “曲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了？”杨柳看着一脸深思的曲春江差异的问道。 “没，没什么。”曲春江回过神来笑着说道：“走，我们赶紧找个凉快的地方，热死了。” 两人来到一个冷饮店，一人要了一盒冰淇淋吃起来，杨柳或许因为今天高兴，话比平常要多些，给曲春江讲起自己团里的一些事情，曲春江当了一次忠实的听众。 两人吃完冷饮，曲春江又陪杨柳逛了一会超市，本来打算给她买点东西，但是杨柳拒绝了说现在自己已经能挣钱了，就不能再要你的钱。 时间过的很快，曲春江送杨柳回到了大剧院附近，快分手的时候杨柳突然低声说到：“曲大哥，今晚你有没有空？” 266 参加生日晚会 “我明天回舞阳，晚上倒没什么事情。”曲春江回答道：“你有事？” “晚上我有个关系很好的安西同学要过生日，邀请我去参加，还非要让我带上，带上男朋友。我说我没有她不信，要不就要给我介绍个，所以…….所以…….”说到这里杨柳没再说下去。 曲春江听明白了，不就是当杨柳的男朋友陪她一起去参加同学生日聚会嘛，好人就当到底于是笑着说没问题，反正自己曾经也冒充过你的男朋友。 “这是最后一次了。”听了曲春江的话，杨柳嘟囔了一句。 曲春江笑了笑没在继续说下去，两人约好了时间和地点，然后分手。曲春江回到了党校自己的宿舍，郭照涛不知道已经去哪里。站在墙上的镜子前面照了照，白短袖黑西裤显得有点太正统，想换件衣服才想起自己随身带包里全都是这种样式，难道到商场去重买一身？曲春江琢磨着。 “不就是参加一个女孩的生日吗？把自己还搞的挺紧张。”曲春江有些自嘲，索性不再想这件事。 到了晚上七点，曲春江提前五分钟到达约定的地方，正站在街边欣赏一道道靓丽的风景，就看见杨柳从街道对面匆匆走过来。现在的杨柳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黑色的高跟凉皮鞋，显得更加亭亭玉立，脸上还画了淡妆，并平日看上去少了一点阳刚，多了一些妩媚。 “你今天好漂亮！”曲春江说了一句，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哎呀我说杨柳，你的高跟鞋可不能再高了，要不我就配不上你了。” “哼，谁让你们男人都这么矮。”杨柳嘟囔了一句，故意挺了挺胸膛，站在了曲春江身边，她发现个子已经达到了他的眉毛上。 “嗯，还不错。”杨柳心里偷偷的想着，自己现在穿上高跟凉鞋足足有一米七五，在平常算是比较高的了，女孩子本来就显高，有些男孩根本就根本不敢和她走在一起，不过曲春江还比自己要高一些，这样杨柳感到心里比较满意。但是看了看曲春江这身打扮，杨柳心里有感到有些不舒服，去参加女孩子的生日晚会还穿的这么正统，和那些时尚男孩相比显得多么老土！ 杨柳咬了咬嘴唇想让曲春江去换身衣服，但是话到嘴边却打住了，人家是帮忙来扮自己男朋友的，自己还挑三拣四，再说了人家本来就是当官的，适合这身打扮，估计穿那种时尚休闲的不习惯。 曲春江哪里想到杨柳这种小心思，当即当了一个的士，先去商场买了个生日礼物，然后两人一起赶往一个叫六度空间的酒吧，到了预定的包厢，曲春江推开门看到里面已经坐着几对男女，中间是一位身穿t恤牛仔短裤，身材火爆，留着披肩发的女孩。 “小柳。”那个女孩尖叫了一声扑了过来，一把搂住曲春江身边的杨柳，两人嘻嘻哈哈说了起来。 曲春江不由自主的摸摸鼻子，把自己晾在这里感觉有点不舒服，不过他也是见过场面的人，微笑这向包厢内的男女点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很随意的坐在了沙发一端。 那个披肩发女孩和杨柳笑闹了一阵才发现冷落了和杨柳一起来的男士，便看着曲春江却问杨柳：“这位是？” 曲春江从容站了起来刚准备来个自我介绍，没想到杨柳却抢先了一步：“他是我的男朋友，曲春江。”然后又对曲春江说：“她就是我的好朋友，今晚的主角欧淑怡。” “哇，小柳的男朋友，还这么保密今天才带出来，我要仔细瞧瞧。”欧淑怡略带夸张的表情，上下开始打量起曲春江。 “嗯，个子还不错，能配的上我们的小柳，就是，就是衣服有些老土，怎么像我老爸的打扮。嘻嘻。”欧淑怡开始品头论足起来。 曲春江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欧淑怡名字听起来很淑女文静，看样子是个很火爆的女孩，看自己怎么像看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不过曲春江表面上还是面对微笑说了一声生日快乐。 最后还是杨柳解了围，很大方的拿起曲春江的手坐到了一边，接着又和别的女孩又谈起来。曲春江感到有些无聊，这些人一个都不认识，于是只好从兜里摸出一包烟，顺便在场的三个男子各自发了一支。 这三个男子衣着都很时尚，其中两人接过烟抽了起来，一个 染了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右耳朵边还有一个耳钉的男孩接过烟先是在鼻子边闻了闻，然后又仔细的看了看，脸上突然露出一种鄙夷的神色，说自己今天嗓子有点疼不能抽，把烟退给了曲春江。 曲春江笑了笑没说什么自己点着了烟，他知道这个男孩估计是嫌自己烟档次不够，平时招待用的中华烟已经抽完，曲春江就随便在街头烟摊上买了一包五块钱的猴王，反正自己抽烟也不太讲究。 “这位哥们，你在哪里发财？”染着金黄色头发的男子打开一听啤酒，喝了一口问道，似乎是没话找话说。 “我在舞阳县上班。”曲春江吸了一口烟回答。 “舞阳县？舞阳县在什么地方？”金色头发男转过身问旁边的那个卷发男子。 “好像是在南边山区里，前几天哪里好像发生了火灾，电视里报道过。” “哦……原来来自穷山沟的乡巴佬。”金发男子撇撇嘴，又看了看曲春江一身打扮，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不再理他和其他两个男子继续侃起来。 听着几个男孩吹嘘着自己用的手机，还拿出来各自把玩，曲春江看了一眼，摩托罗拉338c，诺基亚5220，算得上是比较新的手机，不过曲春江根本不感兴趣，和自己重生前那新潮的iphone4相比，这些简直就是砖头。 旁边的杨柳似乎感觉到曲春江的无聊，转过头低声对他说道：“曲大哥，是不是有点闷？” “没事，什么时候吃生日蛋糕？”吃完生日蛋糕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心里实在不喜欢在这种场合呆，虽然这些男女顶多比自己小一两岁，但是他突然有一种“代沟”的感觉。不过那个硕大的生日蛋糕放在茶几上，众人似乎没有动的意思 “在等淑仪的男朋友，马上就到。” 淑仪的男朋友？曲春江看着中间那个正在和同伴聊的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不知道他的男朋友又是怎么样？ “廖哥快到了，我下去看看。”那个金黄色的头发男子突然说了一句，站了起来急步跑出了包厢。 十分钟后，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个金发男子闯进了包厢，后面跟着一个身穿花色衬衣，留着背头显得文质彬彬的男人。 “东哥。”欧淑怡欢呼了一声，跳了起来犹如一个欢快的小鸟扑进来那个男人的怀抱。 “对不起，路上塞车，我来迟了。”那个男人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束红玫瑰：“生日快乐。” “谢谢。”欧淑怡甜甜的说了一声，接过来玫瑰花两人一起向包厢里边走来。 曲春江看着这一幕，感觉那个男人身影有些熟悉，只不过包厢灯光现在变得有些黯淡看不清楚，等他们俩走近了仔细一看顿时吃了一惊，这个被称为廖哥竟然是廖东。 对于廖东这个人，从在东新县的时候就认识，不过曲春江对他一项不感冒，他的几次好意曲春江都婉拒了，和这种人最好少打交道，不过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场合相遇，而且他还是杨柳好朋友的男朋友。 廖东这时候也发现了正坐在沙发上默然不语的曲春江，脸上也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很快变成了笑容：“原来是曲书记，曲老弟，失敬失敬。”说完伸出了右手。 “哪里哪里，我也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廖老板。”曲春江站了起来，握了握手，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你们认识？”旁边的欧淑怡看到两人神态有些惊讶。 “我们不仅认识，而且还是好朋友。”廖东的神态明显热情起来，然后转身对大家说道：“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好朋友好哥们曲春江，现在是舞阳县县委书记，前途无量啊，大家可以叫他曲哥。” 县委书记？旁边几个人都楞了，特别是三个男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抽着五块钱一包的猴王烟，竟然是一个县的一把手！ “曲哥…….”还是那个金发年轻人反应快，赶紧站起来恭敬的叫了一声。“实在对不起，刚才…….” 曲春江摆摆手制止住了金发年轻人的道歉，笑着说大家正如廖老板所说的，头会生二回熟大家多是朋友。说完又掏出那包猴王烟发了一圈，这个时候在座的男人都接了过来。 曲春江烟刚刚叼在嘴上准备点火，只听到“啪”的一声，一团火苗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曲春江抬头一看竟然是那个金发年轻人。 “谢谢。”曲春江笑了笑，点上了烟。看到廖东要坐在曲春江的身边，那个金发年轻人赶紧让开了位置。 267 吻 廖东也毫不客气坐了下来，吸了一口烟突然问道：“曲老弟，舞阳火灾处理的怎么样了？” “正在调查中。”曲春江淡淡的回答。自从那天郭照涛问过后，已经有是十几个个人问过自己这件事，曲春江习以为常了，都是标准的答案。 “岳县长是个好领导，工作能力又强，对人又和蔼，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廖东叹了一口气。 “你和岳县长很熟悉？”曲春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他曾经视察过我开的那个石场，所以见过几次面，也算不上特别熟悉。”廖东连忙否认。 “哦……”曲春江估计廖东说的是实情，岳庆辉主管国土资源矿产这一块，和廖东见几次面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紧挨着杨柳坐的欧淑怡悄悄拉了拉她的衣服：“小柳，真没看出来，你可找来一个好男朋友啊。人长的不错，而且现在就是县委书记，将来就是市委书记，省委书记，你可是咱们的官太太。” “什么官太太，真难听。”杨柳扭了一把欧淑怡的腰，心里却感到有点酸酸的，这个男朋友还凑合，不过是假扮的！ 算了，不想这些了。杨柳咬了咬嘴唇，看着曲春江和廖东谈的正欢，说了一句：“我说两位男士，怎么能把今天的主角晾在一边呢，该吃蛋糕庆祝了。” “对，对，怪我怪我，我们来吹蜡烛。”廖东赶紧站了起来，笑着走向茶几，很细心的点起蜡烛来。 吹蜡烛，唱生日祝福歌，吃生日蛋糕，等一切程序走完，包厢里的气氛显得更加热烈起来，欧淑怡依偎在廖东的身旁，一副幸福的模样。 不知道是谁提议要让欧淑怡和廖东当着大家面接个吻，见证他们的爱情，其余的人跟着起哄起来。欧淑怡也挺大方，让廖东抱着来一个法国式深吻，旁边人的轰然叫好起来。 看到欧淑怡半依偎在廖东的怀里的样子，曲春江心里却叹了一口气，廖东是什么品性他心里最清楚，当初和汉湖歌舞团的舞蹈演员混在一起，还让张丹丹色诱自己，后来又追方芳，现在又泡上了这个年轻的女孩，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估计让这个女孩哭的时候还在后面。 曲春江这么想着，突然听到欧淑怡喊道：“今天小柳第一次带她的男朋友和大家见面，我们也让他们当着大家面亲吻一下好不好？” “小怡，你乱说什么，今天可是你过生日。”杨柳赶紧说道。 “呀，小柳你害羞什么？难道还没接吻过？那第一次就让大家看看。”旁边另一个留着马尾巴的女孩跟着说道。 “那你怎么不让他吻你。”杨柳指着这个女孩旁边的那个金发男子，似乎是这个女孩的男朋友，嘟囔了一句。 “这算什么，小case一个。”这个留着马尾巴的女孩向他旁边的金发男孩招招手，又指了指自己的红红的嘴唇。那个金发男子明白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嘴唇狠狠的压了上去。 “呀…….” “好……包厢里顿时传来尖叫声和呐喊声。 “怎么样，轮到你了吧？”马尾巴女孩示威的看着杨柳。 曲春江顿时有些尴尬，他没想到这些女孩竟然如此豪放，自己可是假扮杨柳的男朋友，总不能上去占这个便宜吧？ “快点，小柳。” “曲哥，你主动点嘛”旁边的人又跟着起哄起来。 曲春江顿时失去了主意，看着侧面的杨柳，示意她再向她的女伴们求求情，不过没想到杨柳竟然闭着眼睛朝自己靠了过来。 “怎么，她竟然愿意？”看着这幅样子，曲春江大吃一惊，不过很快回醒过来，既然杨柳愿意自己还推托什么，轻轻的挨下也算数嘛。想到这里曲春江搂住了杨柳，嘴唇轻轻挨了过去。 “啵…….”两个嘴唇紧紧的挨在了一起，曲春江明显感到杨柳的身体一颤。本来想马上离开，但是对方柔软的嘴唇使他感到一阵欲望开始升腾，不由得紧紧抱住了杨柳，再也舍不得松开。 “欧…….”又是一阵叫好声响彻在包厢，曲春江猛然清醒过来，赶紧松开了杨柳，他这才发现杨柳的脸红红的，微微低着头不敢看他。 几个年轻人又闹了一阵，唱歌，跳舞。曲春江现在显得很大方，不过杨柳似乎变得沉默了许多，和曲春江跳舞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差点踩了曲春江的脚。 闹了一阵时间已经到了十点，生日晚会算是结束，朋友们纷纷告辞离开。廖东笑着问曲春江他们住哪里，自己有车你们一程，结果被曲春江婉拒了，笑着说你还是照顾今天的主角才对。 从酒吧里出来，远离了那种喧嚣，迎着习习的晚风，曲春江顿时感到舒服了许多，想起刚才发生发生的近似荒唐的这件事不仅感到有些好笑。 突然他看到和自己并排走的杨柳微微低着头沉默不语，顿时想到在这件事中可算杨柳“吃了亏。”于是略带歉意说道：“杨柳，刚才的事情有些对不起……” “不用道歉，那是朋友们都在开玩笑，别以为亲我一下就成真的似的，你还是假扮的。”杨柳抬起头看着曲春江，故意把假扮两个字咬的很重。 曲春江顿时有些尴尬，本来自己想说几句道歉话，毕竟在这种事情上吃亏的是女孩子，不过听杨柳这口气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他于是心里放心了。自己身边已经有好几个女孩子，弄的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可不想再多一个杨柳。 曲春江想当一个的士送杨柳回她的住处，没想到这个时段的士还挺紧俏，两人只好慢慢向前走去。 看到杨柳默默的走着，曲春江想打破这种沉默于是问道：“你朋友怎么认识廖东的？” “我不太清楚，好像听他说在一次聚会上。”杨柳回答道。 “小怡难道不知道廖东已经结婚了？”曲春江小心翼翼的问道，既然这个小怡是杨柳的好朋友，他就有必要提醒下。 “我曾经问过小怡，不过她说廖东马上就要离婚，离婚后就会和她结婚。” 离婚？曲春江一听就知道小怡就被骗了，且不说廖东以前和那些姑娘少妇们鬼混，就他那河东狮吼的老婆，给他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提出离婚。 “小心小怡被骗了。”曲春江很认真的说。 “嗯？”杨柳抬起头看着曲春江：“你怎么这么说？你不是和廖东是好朋友吗？” “好朋友？”曲春江笑了笑：“我只和他见过几次面，估计连个朋友都算不上。” “你们这些男人，嘴里说一套，心里做一套。”杨柳嘟囔了一句又说道：“你的话我会适当时候提醒下小怡，不过她现在可是鬼迷心窍，一头扎进了爱河，喜欢廖东不得了，估计我的话起不了作用。” “杨柳你什么时候坠入爱河？”曲春江开起玩笑来。 “怎么，担心我嫁不出去？”杨柳瞪了曲春江一眼。 “哈哈，那会呢，只不过我在想杨柳的男朋友会是什么样？起码个子比较高。” “起码比你帅。”杨柳甩了一句话，疾步向前走去。曲春江笑了笑只好跟了上去。 两人又走了一会杨柳嚷着累了，穿高跟鞋走路真不方便。于是曲春江只好停了下来，在路边好不容易当了一辆的士，送她回到了距离自己住处不远的街道边。 “要不去坐坐？”杨柳发出了邀请。 “改日吧。”曲春江笑了笑，现在已经快十一点，自己去一个姑娘住所有些不方便，听她说还有另个姑娘和她住在一起。 看杨柳要下车，曲春江赶紧叮嘱道：“一人在外要注意身体。”说完又顿了顿：“至于你家新建房子的事情，你放心我会让有关部门协助的。” “嗯，那就多谢你了，再见。”杨柳下来车关好了车门。 杨柳租的是一个两居室的一个套间，等她进屋发现自己的室友还没回来。便两三下脱掉衣裤，钻到卫生间冲了一个晾，穿上白色的睡衣顿时感到舒服许多。 随意挽起湿漉漉的头发，杨柳没有睡意来到客厅打开电视看了起来，但是注意力怎么也集中不起来。她在回忆今晚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他竟然吻了自己。 那是自己的初吻啊，初吻就被这样轻易夺去。 杨柳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自己和自己心爱的白马王子，在花前月下，听着他的甜言蜜语然后把自己初吻给他，那是多么浪漫和令人心动，可是怎么样也没想到会是今天这种情形，而且还是给了假扮自己的男友。 “可恶，讨厌。”杨柳想起自己的嘴唇被对方轻轻挨上那一刹那的令人触电般的感觉，心都砰砰直跳。 应该怪他吗？还是怪那些恶作剧的朋友？ 是，好像又不是。 如果自己再坚决些，板下脸再说几句很话，估计那些朋友也会放自己一马。但是为什么当时自己不说，反而有些主动闭上眼睛靠近他？ 268 追查纵火犯 难道自己内心中渴望那种感觉？ 回想起和曲春江的交往，每一次都充满了戏剧性，从在汉湖两次跳舞，以及在南方的偶遇，包括这次安西参加聚会，每次都要碰撞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火花。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杨柳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一夜注定要失眠。 且说曲春江第二天赶回舞阳，专案组组长罗明翰就亲自来到他的办公室汇报，7.13火灾案件出现了新的进展，根据认真仔细侦察，起火原因是人为所为，有人故意操作造成电线短路酿成了这场火灾，而且纵火嫌疑人很快锁定在一个叫曾军的年轻人，他曾经是水云间夜总会的服务员，火灾后第第二天就不辞而别，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根据初步断定，这是一起纵火行凶案件，犯罪的目标直指岳庆辉，犯罪嫌疑人为了杀死他，不惜铤而走险，放了这把火。我已经向市局申请，发了通缉令。”罗明翰说道。 “罗局长，那你说这个曾军要杀死岳庆荣的动机是什么？”曲春江问道。 “根据调查，和岳庆荣一块死在床上的那个服务员原来是曾军的女朋友，因此我们先初步判定是处于情杀。” 情杀？真的老百姓中流传的岳庆辉霸占了女服务员，男朋友气愤不过才杀人？不过为什么曾军要将自己原来的女朋友也一块烧死？曲春江把疑惑告诉了罗明翰。 “有可能是他女朋友背叛了他的原因吧。”罗明翰回答道：“不过这一切都是推测，只有抓到犯罪嫌疑人一切都会水落石出。”顿了顿罗明翰又说：“根据已经取得的线索，曾军有可能潜逃到广东或者上海一带，我们已经和当地公安×部门取得联系，一旦有心的线索，我们需要派人去南方进行抓捕。” “我会指示李局长派精兵强将配合你进行抓捕，这一点请你放心。”曲春江马上应承到。 7.13火灾有了新的进展让曲春江信心大增，只要抓到这个曾军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他立即给县公安局长李益行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一定配合市局专案组做好抓捕行动。 这边曲春江紧锣密鼓的布置抓捕行动，在舞阳县城的一座外表很豪华的私人别墅里，有三个人也在为曾军的事情秘密讨论着。 “黄哥，我从公安内部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已经知道是小军放的火，现在公安在到处通缉他。”一个穿着黑色体恤，搂着寸头看上去有些凶猛的男人说道。 坐在上首沙发上的是一个很壮实的男人，微微闭着眼睛吸了一口烟才说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现在在哪里？” “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让去去了南方，现在估计已经到了。” “让他老老实实在哪里里呆着，别他妈的没事再惹事。”壮实男人吩咐到。 看着那个身穿黑色t恤的男人出了门，坐在侧面沙发上一个瘦瘦留着分头长的有些尖嘴猴腮的男人才开腔道：“黄哥，现在小军已经暴露，我担心迟早会被公安人员抓到。” “临走前我已经吩咐小军，如果被公安人员抓到，就一口咬定是情杀，与我们没什么关系。”胖胖的中年男人吸了一口烟说到。 “公安人员的审问能力我是领教过的，我担心他顶不住啊。”那个瘦男人不无担心。 “老二，你的意思是？”这个叫黄哥的男人听出了他话里有话。 “最好是来个死无对证，永绝后患。”瘦男人脸上露出了阴阴的表情。 黄哥微闭着眼睛沉默了几秒钟，猛然吸了一口烟仿佛下了决心：“就按照你说的办，通知老四带两个人去南方，想办法干掉他，手脚要干净点！” “是，黄哥。”那个瘦瘦的男人说完走了出去。 屋子里剩下只有黄哥一个人，虽然房间里空调开着，但是黄哥似乎仍旧感到有些热，索性解开了衬衣，胸膛上露出了一青色的狼头刺绣。 他就是外号叫黄二狗的黄阳，原来曾是舞阳县黑社会中的老大，后来舞阳县北部开始兴起开石场，黄阳就靠着自己一些黑色积累，开了两个采石场，摇身一变成了县上有名的企业老板，这几年采石场给他带来了丰厚的利润，所以他也逐渐放弃了原来那些勾当，做了个正经的生意人，正当“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没想到出了这件事。 他实在也是没有办法出此下策。 随着采石场的数量增多，竞争也开始日趋激烈，而黄阳的头号竞争对手就是最先开采石头名叫回坝采石场。 回坝采石场的廖老板听说为了修筑从原来的板凳乡政府到回坝村那条公路出资了不少钱，所以政府免掉了石场的各种税费，再加上最先进入这个行当，发展异常迅速，这两年又吞并了几个小型采石场，成了舞阳采石行业的老大。 俗话说一山容不得二虎，两家开始从石材的价格、质量竞争到最后各自采取下三滥的手段相互报复，一直争斗不休。 这些手脚争斗黄阳到不担心什么，反正自己也是黑社会出身，打打杀杀也不是没经历过，他最头疼的是对方那个廖老板听说是一个高官之弟，背景很深。在舞阳县和县委政府个别领导关系密切，特别是主管矿产开采行业的副县长岳庆荣关系不一般，据听说在回坝采石场里还有岳庆荣的股份。 对于岳庆荣，黄阳也曾经托关系找门路，打点过好几次，但是对方的胃口也越来越大，动不动还威胁要强行关掉他的采石场，这时候黄阳已经明白岳庆荣的屁股坐在了廖老板那方，这就是廖老板和岳庆荣合伙想吞掉自己的采石场。 黄阳也曾经想贿赂别的县级领导，想办法找一座靠山，但是当他知道曲春江空降到舞阳县当县委书记的时候，他感觉这条路似乎已经走不下去。 曲春江，他并没有忘记当年就在这个水云间夜总会和自己大打一场，要挟自己，还强行从自己手里抢走了那个小妞的男人。这曾经是他的耻辱，事后他曾经想赶到东新县报复曲春江，但是被心腹劝阻了，说是这个曲春江虽然人年轻但是是东新县县委书记的秘书，也是官场中人，咱们最好少惹官场，那样会得不偿失。 黄阳听从了手下的劝告，把这件事深深埋在了心底，一晃几年也就忘记了，但是没想到曲春江竟然以县委书记的身份出现在了舞阳县，这让黄阳感到一种不安，对方会不会来算旧账？ 还好曲春江主政以后并没有派人来找过自己，而且自己现在做的是正当生意这让也感到有些底气，不过他知道不可能再走依附官场做靠山这条路。 但是黄阳那里会让自己的心血就这样让别人抢去，自己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正道走不通就想办法来阴的。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说自己手下一个叫曾军的马仔的女朋友被岳庆荣霸占，为此事曾军现在一直耿耿于怀，扬言要报复岳庆荣。 机会来了！干掉岳庆荣，少了一种威胁，也是对自己对手一次重大打击，于是在自己的狗头军师刘老二的策划下，导演了一场失火烧掉夜总会，曾军也亡命天涯。 没想到公安现在这么快就追查到曾军头上，这让黄阳有些惶惶不安，如果事情败露自己多年的心血将毁于一旦。 “希望老四干的漂亮点，永绝后患。”黄阳心里叹了一口气。 再说曲春江在罗明翰领导的专案小组取得突破性进展后，就催促另一个小组——纪委书记周于为领导的调查小组追查岳庆荣非法收入的事情。这天总算得到了周于为的汇报：根据所调查线索显示，岳庆荣的这些非法收入与他所分管的采矿行业有关，具体的说就是来自舞阳北部采石场的贿赂。 “能具体查出是哪个采石场的贿赂吗？”曲春江问道。 “这个暂时还没有查清楚。”周于伟摇摇头，“不过我认为咱们舞阳两个最大的采石企业，回坝采石场和黄阳采石场可能性最大！” 回坝采石场？曲春江心一沉，他知道这就是当年廖东和罗西京合办的采石场，而黄阳采石场又是哪家？ “黄阳采石场的老板就叫黄阳，外号叫黄二狗，原来是舞阳县的混混，算的上是道上的老大，后来开了几个采石场像模像样做起了正当生意。”周于伟解释道。 原来是他！曲春江惊叹到，就是自己当年夜闯舞阳大打出手的黄二狗，现在成了采石场的老板，没想到又卷入了这场火灾案件，真算是冤家路窄啊。 “这个黄二狗，哼……真是旧账新账一起算的时候到了。”曲春江心里哼了一声，表面上却不动神色。 “辛苦你了，周书记。”曲春江笑着说道：“现在关键要查清是那些企业贿赂了岳庆荣，没准这也是查清岳庆荣死因一个线索。” “放心吧，曲书记，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周于伟信心十足。 送走了周于伟，曲春江刚点上一支烟思索这最新进展，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了铃声。曲春江赶紧接了过来，里面传来了急促的声音：“曲书记，我是罗明翰，犯罪嫌疑人曾军已经找到藏匿地址了！” 269 大礼 “在哪里？”曲chūn江赶紧问道。 “躲在东新县城的一个小旅社里。” 不是曾军跑到外地去了吗？怎么会躲在东新县？曲chūn江一愣，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细节的时候，马上对罗明翰说：“赶快实施抓捕，注意保密！” 接到罗明翰的电话后，曲chūn江心里一下子兴奋起来，现在只要将曾军抓回来询问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不过令曲chūn江万万没想到的是仅仅才过了两个多小时，罗明翰就风风火火跑到了曲chūn江的办公室，一句话就让曲chūn江大吃一惊：“曾军跑了！” “到底怎么回事？”曲chūn江着急的问道。 原来当公安人员赶往曾军居住的小旅店的时候，已经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后来询问旅店的老板，他说在公安来之前有两个人找过曾军，三人嘀嘀咕咕在屋里说些什么，至于什么时候离开因为他中午午休了一阵所以也没注意。 “难道有人提前通风报信？”曲chūn江忍不住问道。 罗明翰的脸sè变得难看起来，这次实施抓捕曾军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出了差错就很难说清楚是不是内部出了问题。 “曲书记，这个问题我会认真追查的。”罗明翰说道。 “好，辛苦你了，你忙你的吧，一旦有新的线索离开告知我。”曲chūn江说道。 罗明翰离开后，曲chūn江点了一支烟深思起来，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实在是让人感到有些沮丧，这次打草惊蛇以后就更加难以追查，不过曲chūn江还想想不通的是曾军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东新县，现在又回跑到哪里去了呢？ 就在舞阳县公安到处追捕曾军的时候，在东新县北部一个荒无人烟的山沟小路上，一个男人慢慢走着，他就是公安人员追捕的曾军。 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西方的天空布满了晚霞，山里显得异常寂静，曾军手里拄着一个树枝做的拐棍，黄sèt恤的前胸已经被刮破，裤腿挽起，小腿上出现了一条条划破的血迹，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 他刚从鬼门关前打了一个滚，而杀他的人竟然是他原来的哥们，黄二狗手下的老四。 案发后他按照原计划准确潜逃到南方，但是在去南方的火车上自己随身带的行李包不小心被小偷偷走，那里面藏着将近八万块的现金，这是自己事情办成后黄二狗给自己的路费，靠他准备远走高飞。 但是现在钱已经丢了，到南方他知道自己也无法生存下去，曾军一面诅咒着那个该死的小偷，一面又偷偷的返回汉湖，准备找黄二狗再要点路费。他不敢直接回到舞阳县，而在东新县城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了下来，想办法联系黄二狗。 黄二狗还没有联系上，这天中午黄二狗手下的一个叫老四的男人带着另个马仔出现在了他住的旅店里，告诉他公安已经发现他的踪迹，正派人前来抓捕，现在马上就给他们走。 老四这个人曾军很熟悉，这会听说要跟他走自然没有什么疑惑，况且他也想见到黄二狗要路费，所以赶紧收拾东西跟着老四匆匆离开了小旅馆。 三个人悄悄到了东新县汽车站，老四并没有带着他坐车赶往舞阳县，而是上了去东新县北部山区的一趟班车。这让曾军感到有些奇怪，偷偷问老四，老四告诉他现在公安到处在抓你，回舞阳肯定不合适，东新县北面山里一个坝子里有我们的人，那里山大沟深住比较安全，先呆一阵子避过这个风头再说。 老四的话让曾军再一次放下心，嘴里还感谢四哥你和黄哥考虑的周到，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一定远走高飞，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到了终点站下了班车，三人一前一后沿着一条小路向后面的大山爬去，整整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有到达目的地，看到越上越高，小路越来越窄，人烟越来也稀少，曾军感到有些不对劲，这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四哥，到了没有？”曾军忍不住问走在前面的老四。 “快了。”老四随手指了一下前面的山顶“就在山顶上。” “哦。”曾军答应了一声，不经意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一直跟在后面那个默不作声的马仔突然拿出了匕首。 “杀人灭口！”四个字顿时出现在了曾军的脑海，他顿时一个激灵，扭身飞起一脚正好踢向那个马仔刺向他的匕首，匕首应声落在了地上。 走在前面的老四听到后面有响动，立即回过了身，也从腰里抽出一把匕首，yīnyīn笑着看着曾军。 “四哥，为什么要杀我？我要见黄哥！”曾军喊道。 “你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现在被公安发现了竟然还敢回来，你不死，黄哥睡不好觉！”老四说完又喊了一声“上！”马上就扑了上来。 曾军见事不好，自己被两人夹在了中间，眼看就要命丧黄泉，急中生智猛然向小路左侧一跳，沿着山坡咕噜咕噜的滚了下去。 强忍着石块和荆棘的刺痛，曾军护着头一口气滚到了山底，他不敢停留，忍着疼痛绕过了一条山沟，看到已经荒无人烟，这才喘了一口气，自己摆脱了老四他们的追杀。 暂时摆脱危险的曾军歇息了一会，有一个问题浮现在脑海：“现在去哪里？” 按照原计划找黄二狗肯定不行，去了就是送死。离开汉湖这个鬼地方但是有没有钱，将来也无法生活。干脆去投案自首也不是个办法，自己身上背着四条人命，即便是自首也不会宽大处理，最后还是一个死字。 “去找廖老板！”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他jīng神一振，仔细考虑走这条路的可能xìng有多大。 这个廖老板他没见过，但是听别人说很有来头，好像是省上大官的儿子，舞阳县最大的采石场就是他开的，和黄二狗是死对头，想吞并黄二狗的采石场。黄二狗自然不愿意，两人明争暗斗，闹的不可开交，而且县上那个岳县长也偏袒廖老板，经常给黄二狗石场找事，这也是促使黄二狗让他杀死岳县长的原因。 只要自己投靠了廖老板，把事情原委全部告诉了他，那么廖老板也就抓住了黄二狗的把柄，在rì后的争斗中可以稳占上风。自己也算是个功臣，没准廖老板会支助自己一笔费用让自己远走高飞。 曾军虽然知道这里面也有风险，但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自己再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想好了就走，曾军不敢回到平川地区，只好在山里判别好大致方向沿着山路向前走去。 在安西郊区一处别墅里，外面异常闷热，屋里却是凉风习习。在卧室内部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娇×喘，床上毛巾被被扔在一边，两具白花花的**纠缠在一起，连宽大的席梦思都跟着在颤动。 男人约莫三十岁出头，细皮嫩肉看样子包养的很好，女人才二十出头，微闭着眼睛，面若桃花，一副陶醉的模样。正是曲chūn江所熟悉的廖东和在生rì宴会上认识的欧淑怡。 “x，x”男人嘴里喊着，拼命的动作着，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床头柜上手机发出了悦耳的铃声。 “这个时候来电话。”男人心里骂了一声，不想在理，继续自己的冲刺，但是手机铃声固执的响着。 “妈x”男人只好停止自己的动作，爬了起来拿过了手机。“x你的妈的，来什么电话！”自己的好事被打断，男人感到一肚子气没出发，对着手机嚷了起来。 “廖老板，我有重要事情要向你汇报！”电话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快说！”男人不耐烦的回答。 “曾军，就是黄二狗手下的那个曾军，放火烧死岳县长的那个小子，突然来到咱们采石场说要投靠你！” “什么，你再说清楚点？”男人吃了一惊。 随着电话里的声音，男人脸上开始凝重起来，也不管自己赤身**，坐在床边点了一支烟便听便吸。 等到电话里叙述完，男人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微笑，在电话里说道：“你们先安顿好这小子，一切等我赶到舞阳再说，注意要保密！” “廖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床上的少女随手扯过毛巾被盖住自己的胸膛，支起身子问道。 “小怡，我要给你那个叫杨柳好朋友的男朋友送一份大礼。”男人把手机扔在床头柜上看着床上的少女笑了笑。 “你说的是那个县委书记曲chūn江？”欧淑怡惊讶的问。 “对，这次他该满足了吧？”廖东好像再给欧淑仪说又好像砸自言自语。 “什么大礼，我告诉小柳去，也让她高兴高兴。”床上的欧淑仪高兴的说。 “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们女孩子就别再掺和了。”廖东笑了笑，突然扔掉手中的烟头，掀起欧淑仪身上的毛巾被，扑向了他：“来，我们继续……”。 在女孩子一声惊叫声中，房间里又响起了粗重的喘气和女孩的娇×喘声。 270 绑架 转眼间已经到了八月初，这天下午曲chūn江上了班，对着空调一阵猛吹，才感到了凉爽。就在这个时候秘书科小孙敲门走了进来说是一个朋友来找你。 “我的朋友？”曲chūn江疑惑着，在舞阳称为自己朋友的人并不多，这个人是谁？ “让他进来。”曲chūn江回到了自己老板桌后面。没过几分钟，一个身穿真丝花衬衣的白净男人笑着走进了办公室，曲chūn江一愣，竟然是廖东。 “曲书记，有些意外吧？”廖东笑着说。 “哪里，哪里，廖老板这么热的天气还来看望我，我心里过意不去啊。”曲chūn江笑着站了起来说道，让小孙倒了杯茶。 两人寒暄了几句，曲chūn江笑着说：“廖老板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呵呵，曲书记你说的对，今天确实有事情来找你，不过是给你送礼来了。” “送礼？”曲chūn江眉头一皱，不知道这个廖东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哈哈，曲书记别紧张，我就是贿赂也不敢来贿赂你。”廖东笑着说：“我这份大礼你肯定会手下。”说完他向前坐了坐，有些神秘的说道：“我知道7.13纵火犯曾军在哪里？” “什么，你知道曾军藏匿的地方？”曲chūn江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现在就在我的采石场。” “采石场？”曲chūn江有些惊讶。 “这个曾军瞎了眼，竟然跑到了我采石场来找我。”廖东把事情原委简单的告诉了曲chūn江，然后才说道：“虽然我和黄阳在生意上有些竞争，但那都是法律允许的，像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情我绝对不干。”廖东的神情有些慷慨激昂。 曲chūn江看了廖东一眼，暂时搞不清楚他心里的想法，不过他能主动报案终归来说算是一件好事。于是曲chūn江先是感谢廖东对他工作的支持，然后立即打电话给罗明翰说明了情况，让他马上带人将曾军抓捕归案。 两人又谈了一会，廖东就告辞离开，曲chūn江坐在老板椅上想着这突然峰回路转的变化，他实在搞不清廖东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对自己示好？还是要借zhèngfǔ的力量打掉自己的竞争对手黄二狗？曲chūn江琢磨着，发现这件事对于廖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虽然曲chūn江对廖东不感冒，但是对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代表县委县zhèngfǔ还专程去了一趟廖东的采石场，对他表示慰问，希望他为舞阳县的经济发展做出新的贡献。 7.13纵火案就这么喜剧xìng的得到解决，犯罪嫌疑人曾军被抓获后，公安机关连夜进行了突进审讯。曾军很快交代了自己犯罪事实，并且将黄二狗等幕后之人一并供出。公安机关立即派人将黄二狗等人一并抓获，最后交由司法机关进行公正处理。至于死者岳庆辉贿赂之事由于人已经死亡，故不在追究，非法所得将上缴国库。 事情都得到彻底解决，曲chūn江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密切注视着廖东的动向，果然随着黄二狗等人抓捕归案，他的三个采石场也被廖东低价收购，廖东几乎垄断了舞阳县的采石行业。 对于这样的发展态势，曲chūn江心里已经有所料到，他从心底里不希望廖东一支独大，但是也无可奈何，如果追溯原因的话还是自己当年在舞阳扶贫的时候想出这个点子，然后廖东才才会一脚插入舞阳县的采石行业。所以廖东的壮大还有自己一份功劳。 如何能制止廖东的发展，曲chūn江暂时也没想出办法，一切都要在法律的规定下进行，自己总不能像有的干部那样吃拿卡要民营企业，那不是自己的风格。 不过曲chūn江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在两舞阳县的采石行业，这个几乎由他引起的行业这几年在舞阳县得到了迅速发展，在增加县财政税收，增加当地老百姓收入方面做出了贡献，但是随着采石厂的rì益增多，无序发展、过度竞争，损害周围环境的弊病也rì益显露出来，看到满山遍野原来是郁郁葱葱的树林现在有的地方成了光秃秃的砂石，犹如一片片赖皮癣，让人触目惊心。 本来曲chūn江主政舞阳的时候，有关部门就向曲chūn江汇报过此事，但是起初的洪水到后来急需的招商引资，一件大事接一件大事，曲chūn江无暇顾及这个。不过7.13火灾引起的命案，采石行业的内幕一下子暴露出来，这促使曲chūn江决心整顿采石行业。 开了几次书记扩大会，又听取了zhèngfǔ那边的汇报，反对整顿采石行业的声音也不少，主要理由是现在舞阳县的采石行业正处于高速发展期，各个采石厂设备相对简陋，安全生产，环境污染等方面暂时顾及不上，如果按照国家的高标准严格要求，估计有90%以上的采石厂都要关门，这对县上的税收以及当地农民打工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对于这些意见和想法，曲chūn江自有自己的打算，如果当初引进如廖东这样的人来投资采石，是当时特殊情况使然，那么现在发展到这个地步必须加以引导和规范。 但是这样的整顿并不是发一两个红头文件就能解决问题，他牵扯到许多人的利益，因此曲chūn江感觉需要一个契机。 这天下午曲chūn江下了班，独自向县招待所走去，走在路上自己的手机突然铃声响起，逃出来一个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想了想曲chūn江还是接了过来。 “曲书记，我是王新，我现在在县上北面的采石场，我被人围攻了。”手机里传出急促的声音。 王新？曲chūn江心了一惊，马上回问到：“你现在在哪个采石场？” “我在……”电话里的声音还没说完，就听到传来一个男人的怒吼声，紧接着咣的一声，手里在没有声音。 “喂喂……”曲chūn江对着手机喊了两声，依旧没有回音，只有嘟嘟的声音。 “王新被人绑架了？”曲chūn江马上意识到这个严重问题，顿时吓了一大跳，王新算是小有名气的记者，而且在官场上还有深厚的背景，如果再舞阳县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是脱不了干系的！ 想到这里，曲chūn江冷静了一下，立刻拨通了县公安局的李益行的电话号码，把事情简单的告诉了他，让他立即通知山区的各个派出所找人，同时加派jǐng力赶往北部山。 然后又打电话给县委办主任秦卫华让他通知司机张福清，立即开车赶往县招待所，然后一起进山。 一切都安排好，曲chūn江掏出一支烟点上，静等那辆墨绿sè的三菱越野车。 就在这个时候兜里的手机又响了，曲chūn江掏出来一看竟然是王惠的电话号码，赶紧接了过来。 “我弟弟前几分钟给我打电话，说他在你们舞阳县调查有人追杀他。”王惠在电话里焦急的说道。 “王处长，我已经接到你弟弟求救电话，给县公安局长打了电话，他已经命令当地派出所去找人，并且加派了jǐng力赶往山里，我现在也马上进山，你弟弟没事的，你放心好了。”曲chūn江安慰道。 “我就这么一个弟弟……”王惠的声音里似乎带了一点哭腔，突然声音一变，变得生硬起来：“曲书记，如果舞阳jǐng力不足的话，我可以让省厅特jǐng来找人！” “动用省公安厅特jǐng？”曲chūn江被王惠的口气吓了一跳，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能耐？不过他断然拒绝，一切都没摸清楚，就调集省厅特jǐng，似乎说的我们舞阳县个个都是吃闲饭的，没一点能耐。于是在电话里很婉转的说王处长你先别着急，我们先摸清情况再进行下一步行动不迟，有了新的情况我一定第一时间向你通报。 在电话里又安慰了王惠几句，然后才挂掉电话。曲chūn江就看到那辆墨绿sè的三菱车疾驰过来。上了车曲chūn江刚刚坐稳，坐在副驾上的秦卫华转过头来问道：“曲书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是那个给咱们写负面报道的民生报记者采访被人在北山里绑架了，好像是采石场人干的。”曲chūn江闷闷的回答。 “啊……”秦卫华立刻明白了记者被绑架会对当地zhèngfǔ带来什么严重后果，马上又回答道：“那我给北山几个乡镇领导打电话，让他们组织干部和民兵找人。” “好。”曲chūn江赞许了说了一句。 在开往北山的路上曲chūn江没说一句话，心里想着这件事。在安西市县委书记培训期间接到过王惠的电话，说自己的弟弟又来舞阳采访，原以为他是要调查7.13火灾，没想到竟然跑到山里面调查采访采石场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采石场的人要扣押王新？曲chūn江不得而知，不过他心里很清楚的意识到，如果王新在自己管辖的区域内出了问题，那么麻烦就大了，会比7.13火灾造成麻烦还要大，他可是王家的独子！ “这个王新，一天老给老子惹事！”曲chūn江不仅恨恨的想到。上次来一个负面报道，自己好不容易消除了影响，这次又蹦跶到舞阳不知道准备捅什么篓子， 27命1 命案 过了一个多小时曲chūn江乘车进入了北部山区，来到了名叫山花乡的乡镇，驶进乡zhèngfǔ天已经黑了，不过乡zhèngfǔ内灯火通明，显得有些紧张。 曲chūn江见到了乡党委书记，乡党委书记汇报说接到县上通知以后，派出所民jǐng除了留守一个值班人员外，其余已经全部出动，乡上干部也动员起来，在乡长的领导下分成几个小组进山到几个采石场找人，并且还通知了几个村的民兵协助查找。 听完乡党委书记的汇报，秦卫华插了一句话：“曲书记，现在天已经黑了，晚上开车走山路很不安全，不如今晚就在这里休息，等待结果。” 曲chūn江想了想，点点头同意了，现在北部山区的各个乡镇已经全部动员起来，自己再去别的乡镇也无益，不如就在这里等候消息。 躺在乡上安排的客房里，曲chūn江怎么也睡不着，他很担心王新的人身安全，如果出了问题自己真担当不起。就在这个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曲chūn江拿过来一看号码竟然是市委书记张刚的电话，赶紧接了过来。 “小曲啊，我听说一个叫王新的记者在你们北部山区失踪了？”电话里传来张刚沉稳的声音。 “是，我在大约两个小时前接到他的求救电话，说是被人绑架。”曲chūn江电话里说道：“我已经命令公安系统以及北部山区各个乡镇紧急动员起来进行搜索，我现在已经赶到了北山的山花乡zhèngfǔ。” “嗯，要抓紧时间，能尽快找到人。”张刚在电话里叮嘱道。 “放心把，张书记，我一定竭尽全力。” “你们舞阳的采石场也该好好整顿了，竟然敢绑架记者！有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张刚的声音高了起来。 “张书记，我们会立即召开会议，出台有关决议整顿我县的采石行业，绝对不让再出现什么问题。”曲chūn江赶紧回答道。 接完张刚的电话，曲chūn江点了一支烟半躺在床上想着这些问题。现在市委书记亲自打电话来询问此事，这说明上面有许多人已经知道此事，王惠正在利用王家的影响力在给自己施加压力，自己必须尽快处理好。 想着想着，曲chūn江又想起了遍布在北部山区的各个采石场，上次7.13纵火案发生的原因就和采石场之间的纷争有关系，这次又出现了绑架记者严重问题，这足以说明采石行业的乱象，是到了该大力整顿时候了，这次事件刚好给整顿采石行业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借口，那些以前反对的人现在也再无话可说。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不过曲chūn江心里也很清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想把坏事转变成好事，这里面就一个最起码的条件，要保证王新生命无碍，否则自己要付出的代价就极为惨重。 “王新啊，王新，你这小子现在到底在哪里呢？”曲chūn江叹了一口气不禁想到。 就在漫山遍野到处是打着火把找人的队伍的时候，就在一条山沟里一个秘密山洞里，一个年轻人手脚被捆绑着坐在地上，显得有些狼狈不堪。山洞里点着几支蜡烛，依旧显得有些昏暗，在洞口还坐在一个男人看样子是想看守被捆绑的年轻人的。 “喂，我口渴，给点水喝。”被捆绑的年轻人挣扎了一下，朝洞口的那个人喊道。 “妈x的，记者就是事情多，忍住，老子现在还口渴呢。”洞口的男人粗鲁了说了一句。 听了洞口边男人的话，这个年轻人也没在说什么，只好坐在地上眼睛看着那有些摇曳的烛火。 他就是曲chūn江正在寻找的记者王新，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 就在二十多天前，他闻知舞阳县突发一场大火损失惨重，作为一名记者，想从里面寻找点什么，便向报社里申请要到舞阳实地调查采访。 报社里的总编知道他因上次调查采访一把刀事情和当地县委zhèngfǔ闹了一些不愉快，所以就好心劝他不要再去趟这浑水，不过王新脾气很倔强，说是客观公正报道新闻是记者应有的职责，我并不是去没事找事。总编执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了。 且说王新的内心中没有一点私心也不对，上次和舞阳县县委书记在安西的酒桌上正面交锋就没占到什么便宜，而且对于一把刀的报道在某些方面也有点偏颇，所以这次再来舞阳县，他总想在挖出点什么有价值的新闻。 不过舞阳县纵火案迅速调查清楚并且很快结案，使王新也没捞到什么值得大写特写的新闻，纵火犯被绳之以法，幕后的指使人也一并逮捕归案，那个死去的舞阳县副县长虽然涉嫌收受贿赂，但是人死也就没必要再追查下去。但是从这次纵火案中凭着一个记者的敏锐直觉，他就感到舞阳县的采石行业存在在很大的问题，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北部山区那一个个采石场，进行秘密调查采访。 果然在调查到原来板凳乡一个叫回坝采石场的时候，听附近村民说前半个月采石场发生了山体坍塌事件，结果有三个工人被活活埋在了崩塌的山石里，这些死亡的工人都是从外省来的，所以这件事被石场老板给按住，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竟然敢瞒报！王新听到这个消息顿时jīng神一振，发生了这么重大的安全事故，采石场老板故意瞒报，而当地乡zhèngfǔ也是故意挣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这是一条重大的新闻线索！于是王新就开始秘密调查起来。 事情很快水落石出，王新已经掌握了这次安全事故的全部细节，现在只需要到被偷偷掩埋死者的山沟里，找到被掩埋的尸体，拍上几张相片，然后发在民生报纸头条，又一条震撼社会的新闻就此诞生了。 但是就在王新偷偷摸摸的活动已经引起了采石场里人的注意力，就在查找那些尸体的时候王新被几个人截在了半路上。 看到这个几个有些凶神恶煞般的陌生男人王新便明白了几分，立即掏出电话拨给了县委书记曲chūn江，不过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对方抢了过去，连同相机和笔记本等全部被夺走，一路上推推搡搡被关押到这个山洞里。 “唉。”王新叹了一口气，心里有点懊悔当初来舞阳的时候没有听从姐姐的话，让他别去舞阳县找事，但是年少气傲的他那里听得进去，反而还嘲笑姐姐不就是害怕担心得罪那个年轻的县委书记吗？你怕，我却不怕！ “这帮人会不会把自己弄死吧？”王新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那个洞口边的男人，他已经听说了这些开石场的老板原来都是当地的地痞流氓，下面有些小弟也是无恶不作，自己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把自己弄死，然后偷偷埋在山里面来个无人知晓，那么自己可就太冤枉了。希望曲chūn江接到自己的电话赶紧来追查，王新现在把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曾经和自己作对的县委书记曲chūn江身上。 王新就这么忐忑不安的想着，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等一觉醒来，发现洞口已经露出亮光，原来天已经亮了。 自己被捆绑了一夜他现在感到腿脚已经麻木失去知觉，刚准备喊人没想到突然洞口来了几个陌生人，为首一个他暗地里认识，竟然是回坝采石场的老板杜丁。 “你，你们要干什么？！”王新心里一惊，禁不住问道。 “记者同志，这全都是误会，误会。”为首的有些秃头的杜丁脸上露出献媚的笑容。 “误会？”王新还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旁边一个瘦瘦的男人接着说：“我们杜老板知道下面的人胡来，竟然敢扣押记者，就把他们狠狠的骂了一顿，一早赶来特地给你道歉。” “对，对，道歉。”杜丁接过话来，紧接着转过头又对后面的一个男人说道：“还不过去给王记者松绑！” 等到自己双腿双手被松开，王新揉了揉麻木的胳膊，心里虽然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已经清楚自己的生命已经无碍。 “我现在可以走了？”王新又问道。 “行，行。”杜丁连忙说：“不知道王记者要去哪里？外面山大沟深，我担心您迷路。” “那就麻烦杜老板带我出山，我要去县城。”王新想了想回答道。 “王记者是不是要找县委曲书记？他现在在北山的山花乡zhèngfǔ。”杜丁低声说道。 “哦？”王新听了杜丁这番话心里一惊，他竟然知道自己的目的！不过又看到杜丁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顿时又来了兴趣：“杜老板，你可知道我找你们县委书记干什么？” “知道，知道。”杜丁到了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是向曲书记汇报我们采石场曾经压死三名矿工的事故，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是我指示瞒报，我现在就向公安机关去自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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