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仪:我家神君体娇软 - xp1024.com
《有凤来仪:我家神君体娇软》


第一章 梧桐树上躲众人,规劝不下泪纷纷

“凤儿,凤儿,快下来吧。不要让娘担心。”火姈望着躲在梧桐树上不愿下来的女儿说道。

这些年,女儿一有心事便会躲到父亲临走前手植的梧桐树上。这棵梧桐树细算下来,也算是与女儿同龄了,这些年它长在庭院当中,不仅成为了火神殿的一道特殊风景,更成了女儿从小到大的玩伴。火姈抬头望着女儿在树枝上不断摆动的双腿,心里担忧不已。

凤仪如今已有十七万岁,本该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可是却由于智力不足,这些年一直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每每想及,火姈便觉得心痛不已。

女儿是她这一生唯一相依为命的寄托,这十七万年来,自己即使再过艰难,也不愿女儿受到委屈。可是,就是由于她在自己的庇荫下,以至于这些年来,女儿的性格越发的胆小怯懦,甚至连心事都不愿与她提及。

这些年来,她为了给女儿治病寻遍名医,可是却是收效甚微。本来以为鱼鲮岛的陆压道长医术精湛,能治愈女儿,可是没想到他却离岛多年,不曾回去。而他的徒弟郊子骞,虽可诊断出女儿的异常脉象,却始终无法寻得其病灶所在。渐渐的,火姈也就放弃了治愈的希望。可是她却一直不愿相信,女儿是天生痴傻。从小便伶俐透顶的女儿,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甚至于,自己竟没有发现女儿是何时出现的异常。

火姈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对于女儿,她心里觉得愧疚不已。她很想能护她一世平安,只是一想到自己终有一日是要离开她的,便想为她寻一良人,以伴长久。自己这一辈子注定是孤独终老,她着实不想女儿也步她后尘。

火姈望着依旧躲在上面不愿下来的凤仪,眼泪滴滴落下。

忽然一只大手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肩头,一时之间她竟觉得那只手是如此的温暖,甚至让她有些依恋。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身后是何人,只是对于此人,她心里更多的是愧疚。愧疚于他的一片痴情,自己终是要有付于他了。

“不要担心,凤儿会没事的。”身后之人心疼的望着火姈说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无寒,我不值得你如此相待。”

“凤儿的事,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只是事到如今,我唯一希望的就是她能看开一些。”

火姈没有回头,只是望着梧桐树上的女儿,无奈的说道。

“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呢?”水无寒说话间不自觉的抓紧了对方的肩膀。

这些年来,水无寒看着她们母女一步步走来,可是每当自己一要靠近,火姈便会不自觉地产生心理防卫,如刺猬一般,浑身倒刺耸立,让他不敢上前半分。

这一次凤仪的事,本来是他在十七万年前就已经安排好的,若不是凌婉柔从中作梗,也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只是一想到这里,水无寒就痛恨自己为何不在当时就将事情讲清楚呢。

思绪回到十七万年前,那日正是鲛城现任城主郊澜清次子的百日宴,当时不仅北海各路神仙纷至杳来,就连那远在天界之上的水神一家也已早早到来,只是独独缺了水无寒一人。世人皆知那水家二子已被天帝关了禁闭,没有一万年是出不得家门的,如今看来只能与此失之交臂了。

此时鲛城城主之妻凌婉柔正在室内照顾幼子,相较前厅的熙攘喧嚣,这里要显得安静的多,只是偶尔能听见一两声婴儿的鼾声,似是梦语似是喃呢。凌婉柔看着怀中小小的人儿,嘴角未曾落下,可见她对这个孩子是多么爱逾性命。随着外面脚步声渐进,凌婉柔才吝啬的抬起头,见是来人,又低头不语。

来者身形修长,身穿一件蓝色祥云绡纱,及腰的墨发随意散落身后,随着脚步上下浮动。一双如海洋般蓝色的星眸顾盼神飞,细看之下竟发现眉眼之间与水无寒甚是相似。此人在见到这对母子后,不由会心一笑:“云杰,醒了?”随着话音而落,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酒味,甚是醉人。

“恩,刚刚睡醒,你不在前面招待宾客,跑进来做甚?”,

只见此人浅笑不语,一双眼睛自打进门便似黏在了这对母子身上,半分不曾移动,显而易见眼前之人正是那鲛城城主郊澜清。

凌婉柔见丈夫不说话,只是傻笑,不由兴起捉弄之心:“都讲男孩缠母女孩喜父,你撇下这满堂宾客,可是怕我夺了你儿不成”

“非也,非也,我是怕这小子抢走了他娘,让他老爹孤枕难眠”郊澜清说道。

“就你贫嘴,姑母一家可是到了?”凌婉柔问道。

“恩,早早便到了,无漾和仙儿也到了,就是少了无寒那小子,总觉得今日不够圆满”郊澜清遗憾的说道。

“要我说呀,过满则亏,他不来刚刚好”凌婉柔满不在乎,撇撇嘴说道

“哎呀,看来我这客人真是招人烦,甘冒性命攸关的危险前来,却听得主人家如此的冷言冷语,真是伤透我心”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吓坏了夫妻二人。

郊澜清定定的看着已走至面前的陌生男子,居然忘了反应,直到该男子将一块玉佩放到儿子身边,他才猛然惊醒,指着来人说道:“你,你是无寒?你小子怎么敢来,不怕被人发现吗”

此人正是隐了真容的水无寒,只见他耸耸肩无所谓的笑道:“我这般容貌谁人识得?今日可是我二(声音拉长)侄子的百日宴,别人不到可以,我岂能不到?喏,收好那玉佩,那可是我给侄子的见面礼”,说着伸手指向床上的玉佩。

只是他这这边话音刚落,便见那凌婉柔脸色阴沉的可怕,一言不发抱着孩子走进了最里面的隔间,只留下了那孤零零的玉佩躺在床上。

郊澜清轻咳两声,起身走至床边将玉佩揣在怀里,冲着水无寒摆摆手暗示他说错了话。无奈对方只是幸怏怏的摸了两下鼻头,表示很无辜。

郊澜清只好走进隔间哄劝了妻子好一阵方才出来,随后又示意水无寒跟他到外面讲话。

“无寒,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婉柔是你嫂子,以后还是少在她面前提起子骞吧”,郊澜清无奈的说道。

“你这可是刚刚有了次子呀,如今就不许别人提你长子了吗?我那可怜见儿没人疼的小子骞呀”水无寒故意大声叫嚷,还不时回头看向内室,唯恐里面之人听不到一般。

“好啦好啦,你饶了我吧,今日可不许存心捣乱”对于这个表弟,郊澜清也只有求饶的份。

“谁捣乱了,我可是特意来看我侄子的,哼,别说那小子长得还真像你”水无寒说道。

“恩,云杰确是与我最像,姑母说连脾气都与我那时一般无二”郊澜清得意洋洋的说道。

“舅舅舅母还在闭关吗?”水无寒知道郊澜清口中的姑母,便是自己的母亲。只是此时他却想起了孩子的祖父祖母,也就是郊澜清的父母。

“恩,估计他们二老出来之时,云杰恐怕已经会叫祖父祖母了。”郊澜清也很希望在这大喜之日,父母能亲临现场,只是现实往往不尽人意。

“我说表哥,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呀。子骞他再怎么说也是郊家子嗣,你现在这话里话外都是云杰,可曾想过你那偏殿中的长子?”水无寒说完,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怎么你不去前厅喝几杯?”郊澜清追了上来,两人勾肩搭背一路走去。

“算啦吧,我可怕被我爹认出来,我还是去陪陪我那可怜的大侄子吧!你别忘了遣人送些好酒好菜过来。”水无寒不放心的叮嘱道。

“无漾和仙儿也来了,你不去见见吗?”郊澜清问道。

“大哥我不去见他,他恐怕也不会放过我,至于仙儿还是算了吧,那丫头要是见了我估计今日所有的人都会知道我水无寒来此一游。你还是饶了我吧!”水无寒说完,不在理会郊澜清,独自向远处走去,走着走着又回过头来,喊道:“那玉佩可要收好了!”

郊澜清点点头,水无寒见状狡邪一笑转身向偏院走去。

想到此处,水无寒心里悔恨万分。当时若是自己直接将话挑明,也不会在后来给了凌婉柔可趁之机。

一想到前几日凌婉柔的所作所为,水无寒便恨的咬牙切齿。

三天前,火姈向他提及,想要为凤仪寻一门亲事。水无寒听后,神秘一笑,让火姈不用担心,说他自己早有打算。

其实当年凤仪被火姈抱养的时候,水无寒便预料到会有今日一事。正巧他当时的表哥郊澜清喜得一子(云杰),年龄又与凤仪相仿,所以他才在当时不顾擅离禁闭的危险,毅然冒险前往云杰的百日宴,就是为了促成这门婚事。

他水无寒留下的玉佩原本是有一对的,一块他给了云杰,作为百日宴的贺礼,另一块他后来给了凤仪。本来他的用意便是为云杰和凤仪定下娃娃亲,这样他也能借此机会更接近火姈一步。

没想到就在他前往鲛城向郊澜清提及此事的时候,却被凌婉柔当面破坏。

那一日,水无寒急匆匆的来到鲛城,不顾下人的阻拦,直接闯进了郊澜清的书房。

“表哥,表哥,你在里面吗?”水无寒一边说话一边闯了进来。

此时的郊澜清正在里面处理事务,听见水无寒的喊声,赶忙出去准备开门。没想到对方已经走了进来。

“你现在都是水神君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郊澜清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表弟,爱恨交加。

“这不是找你有急事吗?”水无寒不请自坐,直接拿起旁边的茶壶,仰头便是一阵急饮。

“看把你急的?不会又是火神殿那边的事吧?”郊澜清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水无寒一眼,接着说道“也就只有那边出了事,你才会如此着急。”

水无寒放下茶壶,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还真被你猜对了”。

第二章 玉佩来历终大白,定亲不顺遭反对

“什么事?你就直说吧!”郊澜清无奈的说道。

他这个表弟,自己家的事情从不过问,凡是涉及到火神殿里那位女上神,便会乱了阵脚。这十几万年都过去了,可是人家却从未拿正眼看过他,真不知道他还要坚持多久。

“你可还记得当年云杰百岁宴之时,我送与他的那块玉佩?”水无寒问道。

“恩,那块玉佩怎么了?”郊澜清喝了一口茶,随意问道。

“那块玉佩可是定亲信物。”水无寒话音才落,便见郊澜清刚喝进嘴里一口茶瞬间被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

“定亲信物?”

“跟谁定亲?”

郊澜清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水无寒摸了摸鼻头,道“那个,是与我女儿定亲。”

“你女儿?”

“你什么时候有的女儿?我怎么不知道?”

“到底是谁?”

郊澜清一连又抛出了三个问题。并不是他非要问,主要是水无寒今日给他的惊吓实在是太多了。

“你先听我慢慢说来”水无寒安抚下郊澜清的情绪,将当年凤仪的事情娓娓道来。

事情依然是发生在十七万年前,当时由于末法时代的到来,神仙们也享受起了退休后的生活,太清境内的太上老君由于热衷于炼丹之术,那会竟学起了王母娘娘,办起了个什么品丹宴。

品丹宴顾名思义,品的自然是仙丹,但这些仙丹对于那些道行修为比较高的神仙来说,也就仅仅相当于保健品,略微可以强身健体,可有可无的东西。

但是对于修为很低的小仙来讲,那可就是无上灵丹,吃上一粒就可以抵得上数百上千年呢。

老君为此可是着实下了一番苦功,为了提升仙丹的口感,以及美化筵席的环境,他还特意去了趟昆仑,美曰其名,就是到王母那里探讨经验。

其主要的还是去搜刮掠夺,不仅挪了好些东西上来了,就连什么山洞、竹子啊!都惨遭其毒手,临走时还不忘顺走了瑶池里的几株仙莲,将他的大赤天装扮的也是别具风格。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一个单身汉呢,这都单了上亿年了,想要改变,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的。

今日,老君便在他的兜率宫内举办了个品丹宴,受邀而来的小仙们,无一不被这大赤天内的景色所吸引,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而大赤天的另一边,则是另一番景象,此时一处山谷上空乌云密布,闪电连连,一道道天雷疯狂的击打在谷内的一处山洞上,洞外竹林里一条白影正向此处急速奔来,行色匆匆犹如白驹过隙,徒留一地竹叶孤零零躺在地上。

白影来到山洞外,看见被天雷团团围住,已经分辨不出本来面目的山洞,鼻尖内发出轻哼:“这个水货,才来此短短几日,就已飞升,好不容易寻到了这处山洞,却偏偏招来此天雷,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消停。”

她看着这一道道惊人的天雷,心里越发的忐忑不安,疑窦丛生,‘这都已经三十道了,他这是?’想到此处,便听见远处的雷声在一声闷响之后,乌云逐渐散开,山谷又恢复了常态,万籁俱寂,鸟语花香,只是远处那山洞的惨状,向世人昭示着它刚刚所经历过的一切。

只见白影蓦地一个闪身,出现在洞外,此时的山洞俨然已经无法看出它原本的面貌,就连洞口都已经被碎石所淹没,微微摇头说道:“难道被雷劈死了?真是可怜了这座洞穴,这下回去该如何交差呢!”

语音甫歇,便见洞口外的碎石,转瞬间化为粉末,随风飘散开来。

“咳-咳!”

伴随着一阵咳嗽声,从山洞内走出一个身穿水蓝色长袍的男子,此男子面如冠玉,容貌俊雅,五官端正,棱角分明,一双剑眉之下有着一对如晨星般璀璨明亮的眸子,只是在见到白影的一刹那,瞬间雾气蒙蒙,抿嘴喜极而泣道:“小姈儿,刚刚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说着说着就跑到白影的身边,挽起她的手,满含深情的望着她,说道:“我还没有娶到你,差点就灰飞烟灭,离你而去。”边说边欲趁势去搂对方,只是如此放荡不拘的一幕,着实让他的形象大毁。

姈儿拍掉他挽住自己的那只手,借势闪开,淡语道:“三十道天雷不但没有劈死你,还让你毫发无损的出来了,看来这洞内一定是别有玄机,不然你也不会整天往里边跑。”说着,独自向着洞内缓步走去。

男子见姈儿不再理会自己,却是对山洞有着格外的好奇,于是,沉默不语的跟在她身后,一路前行。

只是二人刚走出不远,便听见山洞内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二人面面相觑,不由得加快了前行的步伐,向那啼哭声的方向奔去。

随着向山洞内渐渐的深入,婴儿的哭声也越来越大,当二人来到声源处,却被眼前的情景怔住了,只见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居然平躺着一个全身散发着红光的婴儿。

小婴儿在见到有人前来的时候,已然停止了哭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来人,瞬间破涕而笑。

最先走来的男子,现在还处于震惊中,姈儿却已在不知不觉中走向了婴儿,冥冥中似乎有着一个声音在呼唤着她,连她自己甚至都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在不经意间抱起了眼前的这个小家伙。

就在她们身体接触的一刹那,红光顷刻间消失不见,此时,男子方才回过神来,只是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对方便已抱起婴儿向他缓步走来。

“瞧,多可爱的小家伙,她还冲着我笑了呢!”

男子何时曾见过,心爱之人这般会心的笑容,一时之间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仿佛间竟看到两人以后的生活,而这个孩子,就仿佛像是他们的孩子一般,于是便将适才的疑惑埋在心底。

“姈儿,我们还是先出去吧,刚才的天雷如此激烈,想必一会儿定会有人前来。”男子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静的氛围。

姈儿抬起头,而后又盯着怀里的小家伙问道:“你既是女儿身,那以后就做我的女儿好不好?”

小家伙睁着一双烂漫无邪的大眼睛,完全不知道眼前之人所说何事,只是咯咯的笑出声来,似是回应一般。

“你又不是凤凰,能气吞阴阳,享结合之气,可自孕成胎。”

“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有孩子,要有也是我们两个人的。”男子调笑的说道。

“水无寒,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适可而止吧!”姈儿板着脸,冷冰冰地说道。

听水无寒讲到此处,郊澜清问道“你口中所说的女儿,该不会就是那个孩子吧?”

水无寒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不过这也正好验证了郊澜清刚才的猜测。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那个孩子本身就来路不明,就算当时那火姈上神年轻不懂事,可是你也不能任其无理取闹而不加阻拦吧!”郊澜清恨恨的说道。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况且那个孩子也没有什么异常啊!”水无寒反驳道。

“是吗?”突然闯入的一道女声,着实吓坏了水无寒。

“没有异常吗?我怎么听说此女天生痴傻,寻遍六界,无人敢娶呢?”话音刚落,便见凌婉柔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

其实水无寒刚来不久,凌婉柔便到了,只是她没有让下人进去通传,而是躲在门外偷听两人的谈话。当她得知水无寒想让她儿子去娶那个来历不明的傻女时,最终还是忍不住走了进来。

凌婉柔此时已经怀有身孕,挺着肚子走动,多有不便。

郊澜清见状,急忙起身相迎。将她搀扶到椅子上坐好,宠溺的嗔怒道“怎么就出来了?不好好在屋里休息?”

凌婉柔听完,委屈的说道“我要是再不来,恐怕你就要让咱们云杰去娶那个傻女了吧?”

郊澜清抬头看了一眼水无寒,见他双眉皱起,似有不悦。于是低头对着妻子说道:“俗话说,傻人有傻福嘛!再说你又不知道人家姑娘的情况,千万不要以讹传讹。”

郊澜清一方面不愿得罪水无寒,毕竟那家伙脾气一上来,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一方面又不想惹妻子不快。这十几万年来,两人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个孩子,他可不希望在这节骨眼上,妻子动了胎气。

所以郊澜清只能做个和事老,两方都不得罪。

凌婉柔以为郊澜清真打算要云杰去娶那个傻女,双眼瞬间雾气濛濛,幽怨的说道:“没想到你这个做父亲的,会是如此的铁石心肠。别人家都不要的女人,却要自己的儿子去娶。难道我们云杰就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吗?”说完,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滴落下。

郊澜清见妻子这般模样,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笨手笨脚的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好啦,你不愿,咱就不娶!千万别动了胎气,伤了咱们的孩子。”

凌婉柔听到丈夫的话,在他怀里看不到地方,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些年来,她渐渐收敛了自己的性子,也懂得了如何去抓住男人的心。对于福寿苑的那两位(郊澜清的父母),只要他们不来招惹自己,她自然也不会去那里触霉头。凌婉柔将自己贤妻良母的形象扮演的深入人心,甚至有时连她自己都深信不疑。

想起自己的成功,凌婉柔心里就忍不住的窃喜“水无寒,你休想打我儿子的注意。”

第三章 无寒登门遇羞辱,醴泉佳酿治伤情

水无寒没想到他这边才刚刚跟郊澜清提及此事,就被突然出现的凌婉柔横插了一杠,此时内心波澜起伏。

他这个表哥什么脾气他还是清楚的,除了几万年前舅舅舅母出关那次,凌婉柔因为郊子骞的事情大闹福寿苑,将舅舅气病,他那个表哥至此才硬气一次,整整冷落了凌婉柔好些日子。可是后来不知道凌婉柔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最后郊澜请还是醉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对于这个不争气的表哥,舅舅舅母也是失望至极,所以从那以后,没有什么大事的话,二老从未出过福寿苑的大门。

水无寒见他们夫妻二人竟对自己熟视无睹,甚至当着他的面,在那里你侬我侬,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思及至此,水无寒瞬间拍案而起。

水无寒的举动,成功的惊醒了郊澜清夫妇。

只见凌婉柔一副明显被吓到的样子,双手拍着胸口,道“水神君今日的火气真大,如此一掌拍下去,且不说我那海柳木桌几是否承受得住,恐怕你那手掌也要疼上半许。更何况那么大的动静,要是吓坏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凌婉柔说完,似乎还不解气,非要一次说个痛快,便听她接着说道“真不知道你有何可生气的?当年你丢下那块玉佩就走了,说是给我们云杰的百日贺礼,当时可没提什么定亲之事吧?如今那姑娘嫁不出去了,你就想起了我们云杰,还编造出一个什么定亲信物,这不是诚心欺负我们郊家权小势微吗?”

对于凌婉柔的倒打一耙,水无寒已经忍到了极限!

只见他双手握紧拳头,脸色阴沉的可怕,似乎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郊澜清见状,急忙松开了怀里的凌婉柔!因为他太了解自己这个表弟了。如果此时凌婉柔要是在多说一句,恐怕连他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样后果!

“那个,无寒,婉柔她说话是无心的,你千万不要多想!至于定亲之事,毕竟非同儿戏。况且云杰出门在外学艺,如今也并不在家中。若是不着急的话,待我今日传信于他,问问他的意思,你看如何?”郊澜清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水无寒的意见,生怕对方一个不乐意,便闹出什么事来。

只是他话音刚落,凌婉柔便按耐不住了,刚要开口,便被郊澜清按了下去,示意她不要说话!

凌婉柔见状,只好作罢,不过却用眼神找回了场子。

只见她挑衅似的盯着水无寒,一副绝不罢休的模样!

水无寒见状,竟是自嘲的笑了出来!

不过此时的情形却是让郊澜清夫妇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们满脸疑惑的盯着水无寒,想知道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水无寒见二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对于郊澜清刚才的话,水无寒也知道那只是用来搪塞自己的。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时需要问过云杰的意见才能决定了?

只不过,从郊澜清嘴里说出,就让他莫名的发笑。曾几何时,他们兄弟之间也需要这样敷衍彼此了呢?

对于刚才凌婉柔的话,他心里感触最多的就是后悔,后悔自己当时没有跟郊澜清将话讲清楚。如果自己当时就明确的告诉他这是定亲信物,此时也就不会给凌婉柔留下羞辱自己的机会了。

所以水无寒此时,最痛恨的是他自己的自作聪明。

“既然表哥都如此说了,那表弟也只有先行回家,静待佳音了!”水无寒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郊澜清与凌婉柔面面相觑,完全没有想到水无寒就这样离开了。

只是当二人刚要放松警惕的时候,水无寒竟然又折了回来。

“对了,刚才忘记说了。既然婉柔表嫂怀了身孕,还是不要随便走动的好。免得不小心伤了胎气,又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要受到连累!”

“最后祝表嫂能平安诞下子嗣!”

水无寒说完,摇身一闪,便不见了踪影,仿佛刚才大家见到的是错觉一般.

凌婉柔盯着水无寒消失的地方,愣愣的说道:“他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不用管他,你安心在家里养胎便是。”郊澜清知道水无寒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也不会又折身回来放出那些狠话来吓唬凌婉柔。

没错,水无寒确实是存心不想要凌婉柔好过。他本来以为,这些年凌婉柔已经收敛了一些,没想到她借着怀孕之故,依然变本加厉。即使这次的事,自己也有责任,但是他唐唐天界水神君,竟被一个无知妇人当众羞辱,自己岂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此时若不是为了凤仪,他才不会在这等着两人恶心自己。至于郊澜清那一套说辞,水无寒并没有报什么希望。他这个表哥如今俨然已成了妻奴,这个鲛城迟早要败在凌婉柔的手里。只是原本承诺姈儿的事,恐怕要失言了。

水无寒本以为这次的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没想到,那凌婉柔竟会将事情做的如此狠绝。一想到此处,水无寒便觉得对不起火姈,更对不起女儿凤仪。

凤仪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虽无血缘却胜似亲生。这些年,若不是有姈儿和玄女护在左右,这孩子受到的伤害恐怕会更大。

只是没想到最终给女儿带来伤害的,竟然是自己。

水无寒看着躲在树上不愿下来的瘦小身影,以及眼前憔悴的火姈,心里抽痛不已。自己终究还是伤害到她们了。

………..

“凤儿,师父回来啦,还不快出来?我倒要看看我的乖徒又躲到哪里去了?”就在此时,玄女的声音传了出来。

火姈与水无寒同时回头,便见玄女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显然是一路匆忙,还未来得及休息。

紧随其后而来的,则是一身灰衣打扮的少堂。此时的少堂已经与成年男子一般大小,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自打进门便紧紧盯住树上的凤仪,满是担心与焦急。

“师姐”火姈上前,一声轻唤,却是未语泪先流。

玄女替师妹擦去眼泪,心疼的说道:“我们昆仑之人,何时娇弱到如此地步了。”

“师姐,我…….”火姈哽咽的说道,她也不知道当初那个雷厉风行的自己究竟去了哪里,这些年岁月似乎磨平了自己的棱角,甚至连心性都与年轻时大不相同。

玄女抬抬手,示意她不用解释了。

随即一个闪身,便站到了树上。

此时的凤仪双手环抱住树干,耷拉着小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我说徒儿呀,你这动不动就往树上跑,这可是不对的。你瞧,把你娘都急成什么样了?”玄女挨着凤仪坐了下来,摸了摸她的头。

即使现在凤仪已经长大,可是在她心里仍然把对方当成孩子一般。

凤仪没有说话,而是将头转向了玄女看不到的一面,显然是不愿对方摸到自己的头。

“你这孩子,这些年道行不见长进,这脾气倒是与日俱增啊?”玄女见凤仪使小性子,无声的笑了笑,接着说道:“哎呀,这次去了昆仑,可是带了不少宝贝回来。”

玄女说完看了看凤仪的反应,见她依旧无动于衷。于是掏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小酒坛,顺手打开了盖子。就在那一瞬间,空气中飘香四溢,香气扑鼻。

玄女深吸一口气,满脸陶醉的说道:“真香呀!这昆仑山上的醴泉佳酿果然名不虚传。不仅酒香浓郁,入口更是甘甜清凉。”玄女说完,便见凤仪的小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想要转身,却又觉得理由不够充分。

于是玄女继续加料“据说这佳酿还有润五脏,通百脉,养万神,镇脏心之用啊!”

话音刚落,便见凤仪的小脑袋立马转了过来,撅着嘴说道“难道师傅这醴泉还能治疗心伤不成?”

玄女见凤仪终于肯说话了,知道自己离成功只差一步了,于是扮作神秘的说道“那可说不定哦!这可是只有昆仑才有的神泉,别人想尝还尝不到呢?”

玄女说完,将酒坛故意放到凤仪的鼻息下,问道“闻到没有?”

只见凤仪深深的吸了两口气,随即双眼放光,眼神如饿狼般狠狠的锁住眼前的酒坛,生怕它会飞走一般。

玄女见凤仪终于上钩,于是赶紧将酒坛拿了来回来,盖上盖子,揣到怀里。随后又明知顾问的说道“香吧?”

凤仪看着被玄女收到怀里的酒坛,吞了吞口水,讨好的说道“师傅,你看这佳酿都跟了你一路了,说不定此时那酒味都已经淡了。还不如留下,让徒儿过过嘴瘾。”

玄女看着凤仪眼巴巴讨好的样子, “噗”的笑出声来,随即故作深沉的说道“为师日夜兼程,才带回来这么一小坛。你要是想喝,就去找你娘亲,让她带你去昆仑喝个够。”

“师傅真是小气,凤仪可是你唯一的徒弟。如今师傅得了好东西,却只是想着自己,让徒弟眼巴巴的瞧着,实在有失良师之风。”凤仪不满的说道。

“看来这佳酿要是不给凤仪,师傅头上恐怕就要扣上‘有失良师之风’的大帽子啦。”玄女说完,见凤仪一副本来如此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师傅就割爱一次吧。”

玄女说完,将怀里的酒坛递了过去。

凤仪见状,赶忙抢了过来,生怕对方反悔一般。

随后又偷偷的看着玄女,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傅,这佳酿真的能够治疗心伤吗?”

“傻孩子,借酒消愁愁更愁。况且,这是醴泉,并不是真的酒。”玄女摸着凤仪的头,心疼的说道。

她知道虽然凤仪智力不足,可是心里却是透亮的。这次的拒婚风波,恐怕真正伤到她的并非是郊家,而是那九天众仙的流言蜚语。

第四章 少堂千里上昆仑,火姈万年忆陆吾

凤仪最终在玄女的规劝下,从梧桐树上爬了下来。

就在她下来的一刹那,火姈风一般的冲了上去,紧紧的将凤仪搂进怀里,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凤儿,娘的凤儿。”火姈喃呢的喊道,似乎害怕女儿就这样离开一般。

“娘,松开一些,我快喘不上气来了。”凤仪被火姈突如其来举动吓了一跳,不满的说道。

“哦,是娘失态了。”火姈急忙松开了凤仪,又从上到下细细的打量了女儿一番,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紧随凤仪从树上下来的玄女,见火姈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长叹一声,随即说道“师妹,凤仪都已经十七万岁了,你不能总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再说了,如今凤仪都与你一般高了,你还动不动就把她抱在怀里,也不怕人家笑话。”玄女说完,转头看向了在场的水无寒与少堂。

火姈听玄女这样一说,不好意思的看向了水无寒二人,又迅速的低下头,仿佛害怕遭到对方笑话一般。

水无寒不忍看到火姈尴尬,于是出声说道“既然凤仪没事了,那我和少堂就先行回去了。”

话落,见少堂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水无寒不得不上前拽了一下他的衣袖,提醒他赶紧回神。

只是此时少堂呆愣的模样,却是引得玄女和火姈哄然大笑。

少堂见状,赶忙低下头,可是却依然掩盖不住那羞红的双颊。

水无寒着实不愿看见少堂如此丢人的模样,于是强硬的拉着他的衣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仿佛身后跟着洪水猛兽一般。

“咦~,怎么少堂哥哥不说一声就走了?”凤仪疑惑的问道。由于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凤仪早就将少堂当成哥哥一般对待。今日见他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觉得很是奇怪。

玄女听凤仪这样一说,转头看向火姈,见对方脸色如常。于是又转头对凤仪说道:“凤儿,刚才师傅给你的醴泉佳酿可要收好了,要是被别人惦记上,你可就喝不到了。”

“对哦,我得赶紧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免得被胤弟弟偷喝。”凤仪听玄女这样一提,担心佳酿被火胤偷喝,于是赶忙走进去,寻找隐蔽的地点。

以前火胤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凤仪享尽了舅舅与舅母的宠爱。虽然后来有了火胤,但是火风夫妇依旧将凤仪当成自己的大女儿一般对待。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先想到凤仪。可是他们的这一无心的举动,却引得了火胤的不满。于是,只要凤仪那里有的,火胤便会去争夺,这也就是为什么凤仪会担心火胤来偷她的醴泉佳酿了。

见凤仪走远,火姈问道“师姐,你支走凤仪,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我正在考虑要如何跟你开口呢!既然你问起,那我就直说了”玄女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师妹,你觉得少堂此人如何?”

“少堂?”火姈没想到玄女如此神秘,就是为了问她少堂。于是有些失望的答道“还好吧!”

玄女见火姈表现的如此冷淡,指着她说道“看看你,这是什么表情?恩?我是想问你,你觉得凤仪和少堂在一起如何?”

“他们?师姐还是不要说笑了!”火姈听玄女这样一说,直接将她的话当成了笑话。

“我怎么说笑了?我是跟你讲认真的。”玄女翻了个白眼,接着严肃的说道“你可知道,我这次为何会从昆仑如此匆忙的赶回来?要知道,这次凤仪出事,我可事先并不知情。”

火姈听玄女这样一说,才想起了之前被自己忽略的事情,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答案。于是不确定的问道“难道是少堂去找的你?”

玄女用手点了点火姈的额头,说道“还算聪明!我还以为,你这脑袋里除了凤仪,已经装不下其他的事了呢?”

“师姐,你又取笑我!”火姈被玄女孩子气的一番调笑,不好意思的说道。

“哎~其实这次回昆仑,也是师傅传信给我的。她在信里说,陆压道长近些日子可能要回鱼鲮岛了,想让我亲自去登门拜访一下。问问他,像凤仪的这样的情况可有医治的方法。”玄女说完,怕火姈误解,又解释道“你可别误会啊!师傅是怕陆压那里也没有医治之法,担心你再承受一次打击,所以才让我先行去探探他的口风。”

“师姐,你不用解释。师傅的心思我懂。这些年若不是碍于师傅的神威,恐怕我们母女早就被外面的那些流言所吞没了。”火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师傅隔三差五的派青鸾师姐来访,就是为了给我们母女壮势,怕我们母女受到欺负。现在想想,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孝。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让师傅她老人家为我操心担忧。”

“好啦!你就别愧疚了!师傅她乃瑶池圣母,你又是她的关门弟子,她不疼你还能疼谁?”玄女见火姈又伤感起来,只能岔开话题,让她不要再深究此事。

“本来我是打算在昆仑多待些日子的,没想到少堂那小子竟然直接找了过来。”玄女讲到此处,忍不住称赞起来“你还别说,那小子这些年在水无寒那还真没白待,就连昆仑那守门的陆吾都没能拦住他,竟然被他给溜了进来。”玄女说到这,本想是看看火姈的反应,没想到火姈对少堂之事兴致平平,却反而关心起了陆吾。

“陆吾吗?也不知道他这些年过的怎么样?”火姈低声说道,似是问向玄女,又似是在那自言自语。

提起陆吾,火姈的思绪便飘到了十六万年前,那一年她的凤儿刚好一万岁,那一年也正是水无寒解除禁闭的那年…………..

“凤儿,慢些跑!”只见梧桐树下火姈正在追赶一个孩童,那孩童在前面欢快的跑着,完全不理睬她的呼喊。

“啊”那孩童奔跑间竟是撞上一堵肉墙,她抬起头,红扑扑的小脸上镶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正一眨一眨的盯着来人,似是沉思一般,而后突然喊道“舅舅”,樱桃般的小嘴一张一合,甚是可爱。

来人正是火风,只见他抱起眼前的小家伙,亲昵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凤仪又不听话了,看把你娘亲累的。”

说话间火姈也追了上来,她从火风手里接过凤仪,拿起帕子帮她擦汗。一边擦一边还不忘调笑火风“大哥今日这么早回来,可是想嫂嫂啦?”

“你这丫头,当着孩子的面还敢取笑你大哥,真是讨打!”说着,作势要打火姈。

“舅舅打人啦,舅舅打人啦”凤仪拍着手,大声喊道。

“你舅舅打谁啦?”说着,远处走来一女子,此女子月眉星眼,黑发如瀑,微微一笑沁人心脾,正是火风之妻清芷。

“舅母!舅母!”凤仪挣扎着从火姈怀里滑了下来,一溜烟的功夫便跑过去抱住了清芷的腿“舅母,凤儿肚子好饿,凤儿想吃舅母做的桂花糕了。”

“小馋猫,是不是闻着味了。舅母可是刚刚做好的桂花糕呢。”清芷摸着凤仪的头,宠溺的说道。

“舅母做的桂花糕最好吃了!”凤仪仰着小脑袋说道。

“凤儿对她舅母可比我这个娘亲还要亲呢!”火姈吃醋的打趣道。

“谁让咱家就这一个宝贝呢”清芷被凤仪逗的合不拢嘴,只好抱起她先去填饱肚子。

见清芷和凤仪走远,火风正色道:“姈儿,今日大哥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水无寒。”

“他出来了?时间过的真快!”火姈喃呢着。

火风知道妹妹与水无寒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这一万年来,虽然水无寒被关禁闭,但每隔几天就出现在她窗前的身影,想必她自己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们之间谁也没有道破而已。

火风见妹妹还在沉思中,一声轻叹“姈儿,大哥不像父亲,如果你们真心……”

“大哥,我和他是不可能的,爹与娘云游之前我曾答应过他。以后这种话你就不要再说了。”火姈冷冷的打断了火风要说下去的话。

“别太为难自己。”火风摸了摸火姈的头,这个妹妹的个性真让他心疼。

“放心吧。”火姈勉强一笑,随机转开话题“也不知道他们二老怎么样了,过几日又要到母亲的寿辰了。当年若不是凤仪的事情,母亲的大寿本应该是很热闹的。现在想来,着实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孝。”

“别太自责,母亲不是那种只注重形式的人。况且在母亲心里,儿女好比什么都重要。如今,她和爹逍遥自在,指不定多快活呢!”火风安慰着妹妹。

“我们何必自欺欺人呢,爹是不想让我们见到他最后的模样,而娘她是舍不得让爹一个人独自离开。”火姈早已看透生死,可是她却始终看不透人心,看不透爹娘之间的感情,那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竟会让人不惧生死共赴轮回。

“你不懂,娘她是幸福的。”火风说完,转头看向远方,似是在回忆一般。

“那大哥,你幸福吗?”火姈看向火风问道。

“恩,我与清芷自幼相识,很小的时候爹就告诉我,她将来会是我的妻子。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以后一定要对她好,就像爹对娘那样。虽然我们成亲六万载,但是一如当年彼此相识那般。”火风依旧望着远方似是回忆“尽管也有遗憾,但是我们今生能有彼此相伴就已满足。”

火姈知道,哥哥嫂嫂唯一的遗憾便是至今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这些年嫂嫂待凤仪如同亲生,将所有的关爱都给了凤仪,其实她心里何尝不希望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呢。火姈暗暗想着,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第五章 昆仑门前遇故知,痴情错付遭婉拒

既然已有了打算,依照火姈那雷厉风行的性子,自然是一刻也不愿耽搁,于是她对火风说道“大哥,我过几日想回趟昆仑,凤仪就拜托你们照看几日。”

火风没想到妹妹突然间就转换了话题,不明所以,“怎么突然要回昆仑?可是有事?”

火姈并不想告诉哥哥实情,于是随意编造了一个借口,“自打上次回来,已有万年之久,想回去看看师傅,当年之事总要有个交待的好。”

“恩,也好。你放心去吧,凤仪就交给我们。”火风对妹妹深信不疑,只当她真的有事要回昆仑,也就并没有深究。

“你们兄妹聊什么呢,还不过来尝尝我做的糕点。”清芷在远处喊道

兄妹二人相视而笑,缓缓走去。

夜里,凤仪在窗前练字,火姈在一旁收拾衣物。

凤仪仰着小脑袋祈求的问道:“娘亲,听舅舅说你最近要出远门,能不能也带上凤儿一起?”

“凤儿乖,娘亲几日便回,你在家要好好听舅舅舅母的话。”火姈来到女儿身边,刚一抬头,又见到了窗外那熟悉的身影,只是这次她没有再装作视而不见。她安抚好凤仪,便悄悄来到院外。

四目相对,一万年来的相思,终化作一声叹息。

“你要出远门?”水无寒率先打破沉静,自打一万年前水无漾兄弟俩谈话之后,水无寒渐渐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性子,似是一夜之间长大一般。

“不算远门,就是回一趟昆仑。”火姈面对此时的水无寒,心里说不上是何感觉,只觉得一万年来,对方似乎沧桑了不少。

一问一答,短暂的沉默,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气氛流转。

“不带凤仪一起?”水无寒摔下打破沉静,问道。

“恩”火姈短短的一个字,似乎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话题。

又是一问一答,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只听得见彼此的心跳。

“如果没有什么事,早点回去休息吧”此时的火姈竟感到莫名的心酸,两人似乎终是到了无言以对的时候。

“什时候走?”水无寒仿佛没有听见,依旧问道

“明日”火姈答道。

“我去送你”水无寒说完,不等火姈回答,便已消失不见。

火姈静静的站在门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似是对她那还未萌芽便已枯萎的爱情的悼念。

……

第二天,火姈早早便准备出发。凤仪紧紧的抓住她的衣角不放。

“凤儿松手。”火姈说道。

凤仪摇摇头,依旧不放。

“乖,娘几日便回。”火姈见女儿如此执着,只能蹲下身来,轻声哄劝。

凤仪依旧摇头,还是不肯松手。

“火凤仪!”火姈沉下脸,似是发火的前奏。

“凤儿,过来舅母这里,看舅母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就在母女争执不下之时,清芷匆匆赶来救场。

凤仪眨着大眼睛,一会儿看看自己的母亲,一会儿看看舅母,似是很难决定一般。

清芷走上前,蹲下身抱住凤仪,“凤儿,还记得昨日答应舅母的事情吗?”说完还冲凤仪眨了眨眼睛,充满神秘。

凤仪一听,瞬间松开了双手,她爬在清芷的耳边悄悄的说道“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哦!”

“恩!那我们就先去送送你娘亲。”清芷说完,抱起凤仪,转头对火姈说道:“怎么走这么早,不等你哥哥回来吗?”

“不了大嫂,我想早去早回,凤仪这几日就麻烦你了。”火姈看了一眼被清芷抱在怀里的凤仪,说道。

“说的什么话,一家人谈什么麻不麻烦的,你就放心去吧,凤仪我会照看好的。”清芷理了理凤仪的鬓角。

火姈点点头,又不舍的看了几眼凤仪,随即转身离开。

清芷抱着凤仪目送火姈渐渐远去,刚要转身离开,居然瞧见小家伙偷偷地抹起眼泪来。

“凤儿不哭,哭鼻子的姑娘可不漂亮了。”清芷见状,哄劝道。

“凤儿才没有哭,凤儿要等娘亲回来,凤儿还要跟舅母一起做娘亲爱吃的桃花酥。”凤仪揉了揉眼睛,无比正经的说道。

清芷看着眼前的小家伙故作坚强,不由一声浅笑,“好~,凤儿最乖了。”说着,拉起她的小手走向屋内。

…….

火姈出了家门,便匆匆向昆仑山走去。其实她之所以一大早着急离开,就是为了避免遇见水无寒。可是老天似乎偏不如人愿,越不想遇见的人,就越偏偏出现在你面前。

望着前方背对而立的水蓝色身影,火姈真的很想视而不见。她犹豫的走上前去,只见眼前之人缓缓转身,露出那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姈儿,你这一大早就出发,还好我赶的及时。”水无寒笑着说道。

只是火姈却觉得这笑容着实的碍眼,甚至一度怀疑眼前之人与昨夜出现在院中的是同一个人。她很想擦肩而过,可是对方却偏偏挡住不让。

“水无寒!”火姈咬牙切齿的说道。

水无寒见火姈此时如同发了火的小猫,不由笑的越发灿烂“姈儿有何吩咐?”

“闪开!”火姈冷着脸说道。

“昨夜不是说好,要送你的吗?”水无寒委屈的说道。

“谁跟你说好的!”火姈咬牙。

“你不回答不就是默许吗?”水无寒一副无害的样子答道。

“你有给我时间回答了吗?”火姈翻了个白眼。

水无寒摸摸鼻头,昨夜确实是怕她说出拒绝的话,自己才不得已逃走的。

“还不闪开?”火姈见他不在说话,冷言说道。

水无寒让出身后的路,可怜巴巴的望着火姈,一言不发,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娘子一般,好不可怜。

火姈见状,额间突突直跳,心里默念三声“事不关己”,头也不回的越过水无寒,径直离开。

眼见苦肉计落空,水无寒对着火姈的背影大声喊道:“路上注意安全,我和凤仪等你回来!” 火姈远远听见此话,气的双肩抖动。一步没迈好,差点摔倒。心里直骂水无寒无耻。须臾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兀自笑了起来。

火姈摆脱了凤仪,甩掉了水无寒,一路匆匆向前,终于来到了昆仑山脚下。

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昆仑山,乃万山之祖,众神之乡,仙气缭绕,灵气鼎盛。

此时此刻火姈站在昆仑山脚下,抬头仰望,仙山巍峨耸立,直入云霄,高不见顶,这便是她生活了五万载的地方,承载着她太多的回忆。忽然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从旁边传来,紧接着便是一声重重的叹息,那沉闷而苍老的声音仿佛是穿越万年而来直击人心,火姈的身子不由得随之一震,她转头看向声源处,“龙泉洞”三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底。火姈不敢多做停留,瞬间化做流光,直入山顶。

昆仑之巅,烟雾缭绕,目不能视。只见火姈手捏咒诀,一阵白光闪过,眼前竟出现一层透明的屏障,这便是昆仑山顶的结界。

穿过结界,映入眼帘的则是另一番景象:五彩祥云遮天蔽日,奇花异草随处可见,浓浓的酒香自醴泉飘来,五色玉树在瑶池边亮如白昼。这便是被许多仙人称之为别有洞天的昆仑圣境。当初太上老君盗取玄圃洞,便是效仿的这里。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景象,再次相见竟是如此的亲切。

火姈一路前行,来到一座流光溢彩的宫殿前止住了脚步,这便是西王母所住的瑶池宫!周围还有八座宫阙围绕左右,分别是昆仑宫、琼华宫、碧玉堂、紫翠丹房、玄圃宫、玉英宫、阆风巅、天墉城,这九座宫阙被称作昆仑九圣宫。

时隔万年再次来到这里,心情复杂,思绪翻滚!火姈望着九座圣宫门前的开明兽,微微愣神!

此时开明兽突然化做一玄衣男子,只见他身材高大挺拔,古铜色的皮肤泛着小麦的光泽,英俊的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一双威震天下的冰眸在见到火姈时,满是柔情。

“回来了?”男子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问道。

“嗯”火姈被他炙热的眼神盯着,双颊泛起红晕。

“来见王母?”男子见火姈娇羞的模样,嘴角不自觉的微微翘起,双眼满是宠溺。

“嗯”火姈不敢与之对视,低着头轻声答道。

“还走吗?”男子又一次问道,心中盼望着她能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陆吾,我……”火姈抬起头,欲语还噎。她知道眼前之人对她心仪已久,然而事实上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两人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她实在不忍打碎男子一厢情愿的美梦,然而心想长痛不如短痛,于是火姈把心一横,紧闭着双眸将狠心的话脱口而出,说了一半,美眸霍然睁开,看到面前这个男人黯然神伤的眼神,红唇微抿,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眼前的男子便是这昆仑重地的看门神兽陆吾神君。他在这昆仑山守候了数百万年,亦有可能数千万年,时间久到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年龄,直到她刚刚唤出他的名字,他才恍然记起自己的职责,他是开明兽,他叫是陆吾,他是这昆仑的守门人!他的职责不允许他有任何的私情杂念,他注定孤独一世,眼前美好的女子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遥不可及!

陆吾瞬间收回自己的情绪,又恢复真身蹲坐在门前,目视前方,冷冷的说道:“青鸾随后就到!”说完便不再言语。

这便是这些年来,她唯一一次见到陆吾的前因后果,想到此处,火姈一声叹息:自己这一世终究要对不起两个人了。

第六章 玄女保媒促婚配,婉柔拒婚闹九霄

玄女见火姈一声不吭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脸上的表情更是丰富多彩,时而低声浅笑,时而咬牙切齿,时而又是摇头叹息,真真是让她不忍打扰。

须臾片刻,火姈终于从自己的回忆中走了出来,她抬头看了一眼玄女,见对方死死的盯着自己,一副审视的模样,出声问道“师姐,你怎么了?为何这般盯着我看?”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知不知道,我在这看了你多久的自我沉醉?”玄女一副鄙视的样子,反问火姈。

“师姐,我,我只是想起了当年回昆仑时候的事情而已!”火姈不好意思的说道。

“哦?那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你沉醉其中不可自拔?”玄女伸长脖子,一副你若不肯说我便誓不罢休的样子。

“师姐,都是些陈年旧事,你就不要问了!”火姈求饶道。

玄女见她不愿提及,摆摆手说道“好吧,陈年旧事我就不问了,那我就问你一些现在的事。我刚才跟你提议的少堂与凤仪之事,你意下如何啊?”

“少堂这些年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与凤仪从小便要好,只是,若论婚姻之事,我还是有些担忧。”火姈如实的说道。

“你都说了,他们从小关系就很好,这样不也算是青梅竹马吗?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可担忧的!”玄女见火姈没有说话,又继续说道“再说了,少堂对于凤仪的心思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就冲他这次肯为凤仪独闯昆仑,这份勇气就是常人难比的。”

对于玄女的话,火姈不是不动心。毕竟像女儿这种情况,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早就避之不及了。少堂能在这个时候,依然肯守在她的身边,对她不离不弃,这份感情确实是难能可贵。也许将凤仪交予他,会是个不错的选择。至于自己心里担忧的事,也许未必就会发生。

火姈深思熟虑后,最终同意了玄女的提议“也许师姐说的对,是我担心过头了!没有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未知数!”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玄女不确定的再三确认道。

火姈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确认。

“你这脑袋可终于是开窍了一次!既然你答应了,那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你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玄女咧着嘴说道。

“那就有劳师姐费心了!”火姈发自内心的说道,这些年来,多亏了师姐陪在她的身边,大事小事都为她想的面面俱到,才让她过了几年还算是清净的日子。

“凤仪可是我唯一的徒弟,我可不希望她像她娘一样,明明心爱的人就守在她身边,却始终不肯迈出那一步!”玄女借机敲打了火姈一番。

“师姐,你不懂!”火姈不愿再解释下去,对于水无寒这些年的守护,自己不是不知道,唯独这个“情”字,自己真的是偿还不起。

“好啦!我也不说了,免得说多了又招人嫌!我现在就去少堂那里,你也回去跟我那宝贝徒弟提一下,让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另外,你抽时间让水无寒回趟鱼鲮岛,去打探一下路压之事,毕竟是他师傅,讲起话来,总比我这个外人要有情面。”玄女说完,不等火姈回答,便消失不见。

火姈点了点头,对于自己这个师姐雷厉风行的性子,早就已经司空见惯。

玄女从火姈那离开,便一路向水神殿走去。

此时水无寒正在书房与少堂说话。

“说说罢,到底怎么回事?我竟不知道你是何时跑去的昆仑?又是如何躲过那只丑八怪的九个脑袋的?”水无寒放下手里的茶盏,抬头盯着少堂,等着他的回答,因为他实在是好奇的很。想当初火姈去昆仑山学艺,他也曾想去偷偷探望一二,可是每次都被那只长了九个脑袋的陆吾挡在门外。其实水无寒之所以称呼陆吾为丑八怪,不过是因为陆吾在面对水无寒的时候一直是以真身相待,并未像见到火姈时那样化作人形。

水无寒对于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甚至于被他列为了人生中最丢人的一件丑事,以至于这么多年来都不敢让火姈知道此事。

少堂自然知晓水无寒口中的丑八怪指的就是昆仑山的开明神兽—陆吾神君,不过这件事他至今回想起来仍然是心有余悸。

那天,他本来正在院落里练剑,突然看到一个小仙童急急忙忙跑进了水无寒的书房。这个小仙童他是认识,正是火神殿那边的守门童子。

少堂也是怕火神殿那边出什么事,于是便想去探听一二,只是他刚走近门口,听到“凤仪”二字,便差点被突然夺门而出的水无寒撞个满怀。少堂急忙转身,才堪堪避免了那场突如其来“投怀送抱”。

水无寒一句话也没有留下,便匆匆离开。少堂担心凤仪出事,也紧随其后,赶往火神殿。

只是当他与水无寒赶到的时候,火神殿已经被众仙围的水泄不通,唯有一个尖锐刺耳的女子之声,不时的从里面传出。

水无寒拨开众仙,向里面走去,少堂紧随其后。

“我今日来不为别的事情,就是来退婚的!”凌婉柔穿着一身的绫罗绸缎,挺着孕肚,双手叉腰,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只是她这一身特意精装的打扮,并没有彰显出自己的气势,却是将自己庸俗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了众仙面前。

凌婉柔见众仙指指点点,以为他们都在议论火姈母女,完全没有想到此时的自己才是大家议论的对象。

火姈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出声。她只是担心身后的女儿,会受到伤害。对于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口中所说的那些退婚之类的话,她完全都不知情。

不过这也是有情可原之事,毕竟当初水无寒只是让她不要担心定亲一事,并没有具体跟她说明是什么事情。

凌婉柔见火姈没有说话,以为对方是自知理亏,于是说起话来更是嚣张跋扈,“看到这个了吧?”说话间,凌婉柔抽出那块被水无寒认定为定亲信物的玉佩,扬言道:“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讲的定亲信物,现在还给你们!”凌婉柔说完,伸手便将玉佩丢了过去,完全不在意那玉佩是否会掉在地上,仿佛丢掉的是一件污秽之物一般,避之不及。

就在此时,水无寒出现,伸手接住了那块玉佩。他脸色阴沉的可怕,冷言道:“凌婉柔,你找死!”

随后赶来的少堂,也被这句话吓得,愣在当场。

谁人不知,这天庭的水神君向来以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示于人前,何曾见过今日这般凶悍的模样!

就连火姈都觉得不可思议,平时里水无寒在她面前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她甚至以为这样的人是不会乱发脾气的,没想到今日的水无寒完全颠覆了她往日对其的认识。

凌婉柔见水无寒突然出现,气势不由得弱了些许,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是壮着胆子,硬气了一次,“水神君,难道不记得昨日的事情了吗?”

众神一听这话锋,纷纷转头看向水无寒。本来大家以为这个怀身孕的女子,刚才只是在这胡搅蛮缠,意在毁坏火神一家的声誉。没想到现在事情出现了转机,在回想一下刚才水神君见到凌婉柔那一刻的神情,貌似这定亲一事十有八九是事实。

不仅如此,就连少堂与火姈也不可思议的看向水无寒,希望得到他的一句解释。

水无寒没想到凌婉柔会厚颜无耻的到如此地步,昨日被她当面羞辱之事,如今还历历在目,今日她居然还有脸前来,想必此事郊澜清定是不知晓,否则昨日也不会用云杰来搪塞自己。

“难道你今日来,就是为了对昨日之事做个了结吗?”水无寒冷眼盯着凌婉柔说道。

“难道水神君还想要我家云杰亲自登门退亲不成?”凌婉柔挑衅的说道。

“哼,这就是你们鲛城给我的答复?”水无寒将这顶帽子扣在整个鲛城之上,就是为了逼迫凌婉柔知难而退。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用水神君的身份来压迫外祖一家。

只是没想到,凌婉柔接下来的一句话,倒是让水无寒进退两难,“这关鲛城什么事?这只不过是一个做母亲的替她儿子来婉拒婚事而已。水神君难不成还要强嫁逼娶不成?”

凌婉柔这记亲情戏码打的如实的漂亮,只见她话音刚落,众仙们便开始对水无寒指指点点,更有甚者传出水无寒不顾念亲情,以权势压迫其外祖一家。

此时,火姈也大致的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心里暗暗替水无寒着急。

就在双方骑虎难下之时,火风一家穿过人群走了进来。

“出了何事?”火风问道。

清芷与火胤来到火姈身旁,无声的支持着她,陪她一起面对众仙的审视。

火风见没人出声,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再一次问道:“到底是何事?”

水无寒可不想这位大哥对自己有所误解,于是便想出声解释,可是终究还是晚了凌婉柔一步。

只听凌婉柔说道:“你是何人?可是这里的主事之人?”

对于凌婉柔的问题,火风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威严霸气的回了一句,“我是这火神殿的主人!这九霄之上的火神君!更是火姈上神的胞兄!”

火风这句话,不仅是说给凌婉柔的,更是说给在场众仙们听的。

凌婉柔一听,心里直打退堂鼓,没想到这火姈的背景还挺硬,当初她以为这孤儿寡母,只是依仗着水无寒的权势而已。

凌婉柔抬起头,看了看眼前“水神殿”这三个大字的牌匾,心里后悔不已,自己怎么就事先没有打探清楚呢。她只知道火姈母女住在火神殿,却忽略了她的姓氏。住在火神殿,又是火姓,怪不得郊澜清之前让自己不要插手,原来他早就知道火姈的身份。只是事已至此,自己总不能无功而返吧!那样的话,回去之后,恐怕郊澜清那里就无法交代,毕竟是自己私自所为。凌婉柔心里不断挣扎,思考着应对之法。

第七章 婉柔诉苦博同情,计谋得逞引非议

凌婉柔细长张扬的眉毛垂了下来,脸上的光彩随之黯淡,多了三分愁云,忽而扬起脸,抿着纤薄的嘴唇,高耸的颧骨如同两面镜子,反射高傲的光泽,湿润的睫毛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挣扎。

这个声势夺人的女人忽然换了张脸,火风不由皱起了眉头,深邃的目光不住打量前者,想从表情上找到前者内心的想法。

女人心,海底针,火风火般侵略的目光,并未让深得阴柔善变之“水性”的女子露出丝毫破绽,反而让她饱受屈辱似的猛遮住了脸,低下头来,两行滑落的清泪却亮晃晃地撞入众人眼帘。

似乎不想让外人看到软弱的模样,凌婉柔借着把脸转向水无寒的机会,瞬间擦去脸上的泪水,看向水无寒的目光变成了求助。

“这个女人!”水无寒眼角一抽,气得别开了脸,视而不见。

似乎是得不到帮助,这个满脸凄婉的女人,只得自己面对“火神殿”的主人,短促的睫毛浸透了水汽,贝齿紧咬红唇,表情上既有欲说还休的委屈,也有求人不如求己的坚强,与火风对视一会后,似是经不住一位神君的压力,脸上的表情全垮了下来,可怜兮兮。

“神君有所不知,婉柔与夫君自幼相识,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却饱受风言风语。鲛人一族向来子嗣单薄,成婚十二万载,才盼来我儿,这么多年,也只得这一宝贝。云杰既告慰愚夫妇的磨难,也寄托了鲛城的希望,我们不想孩儿受到任何苦难,却不得不让他饱经风雨,小小年纪便经历了诸多苦难。如今更是肩负起鲛城的重任,只留下一封家书,不惧危险的远赴归墟之地,去蓬莱拜师学艺。他才多大啊,却担心父母忧心,孤孤单单地远行,整整七万年没有父亲的疼,母亲的爱,一想到他才那么大点,我就……”

凌婉柔泣不成声,抬起衣袖抹了一把眼泪,“七万年来,多少个日夜,我都想抛弃家业,外出将云杰寻回,让我儿不再受苦难。每每望眼欲穿之时,我拿出他临行时留下的家书,读着我儿写在纸上的担当,却心如刀割一次。试问这种心情,神君能理解不?”

火风喉咙滚动,没有回答,余光瞥向众仙,目光不再咄咄逼人。

凌婉柔却像是终于打开了心扉,任由心中的苦水倾泻,“爱子心无尽,唯恐归家迟。试问在场的仙人们,为人父母者,有谁不为儿女心怀挂念的?神君也是做父亲的人,难道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出人头地吗?可做母亲的,却止不住担忧,担忧云杰再受什么苦难……”

凌婉柔一番言辞声泪俱下,在场的一干人等无不触动,就连火风都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该乘势而入逼其离开,还是趁势而退给对方留下余地。

见一番诉说达到效果,烈烈如火的火风也为泪水柔滑,凌婉柔趁势托出委屈的源头,“婉柔恳请火神君明察秋毫!当年水神君在鲛城留下一枚玉佩,并未言明是何意图。可是昨日他突然登门造访,说此玉佩乃是定亲信物,是时候让我们履行承诺了,让我儿与火凤仪完婚。这么没头没脑的约定,愚夫妇却被蒙在鼓里,留下玉佩所谓何意,全由水神君一人之言,难道不是趁机欺压郊家吗?如今我儿尚在外学艺,对此毫不知情。火家乃是仙家子弟,我郊家从未想过高攀,愚夫妇也不想因此事,让郊家沦为笑柄,让火家落得盛势欺人的印象,作为母亲,我只能硬着头皮来此退婚,恳请火神君能答应此事!否则,婉柔怕云杰因此事而耽误了他的志向,陷郊家于两难!”

当着众仙的面,凌婉柔这一席话可是将水家与火家全部推入了火坑,不给她一个交代,恐怕难以平下悠悠众口。火风想到此处,转头瞪了水无寒一眼,显然是不满他的自作主张。

水无寒将火风眼神中的嫌弃尽收眼底,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片刻,火风说道:“我们火家也不是不讲理,既然你们郊家无意结亲,那这个婚事就此作罢,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说完,一甩衣袖,直接向院内走去。

凌婉柔见事情已经办妥,不由得呼出一口浊气,按捺心中得意,满是歉意地看向火姈等人,敛身行礼。又冲着身后的众仙,深鞠一躬。

然后抬手捋了捋脸庞的碎发,转身离开。

众仙见凌婉柔离开,碍于水无寒的威压,也不敢在此多做停留。

清芷见状,示意火胤与她一同离开,给火姈与水无寒留下单独相处的时间。

火胤回头望了望依旧躲在姑姑身后不敢出来的凤仪,拉着她一同离开。

少堂见凤仪离开,担心她会想不开,便想追上去安慰几句。

“等一下!”火姈出声阻止了少堂的动作。她不想这个时候,再有什么对女儿不利的流言传出来。以前两人年幼,她并不阻止二人的来往,只是现在女儿大了,自然要考虑到她今后的名节,尤其是发生了今日之事,以后指不定又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少堂不明所以,无声的询问着火姈。

“你去那边等我一下,我跟姈儿讲几句话便走。”水无寒对少堂说道。

少堂看了他们一眼,向远处走去。

此时此刻只有水无寒与火姈两人,他们望着彼此,谁都没有说话。

火姈终是不忍看到水无寒眼中的自责,撇开头说道:“今天的事,我知道你是好意。虽然闹出退婚之事,但是依然要谢谢你对凤仪的关心。”火姈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水无寒见状,急忙上前拉出了她的手腕,焦急的说道:“姈儿,我会一直守在你们身边。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到你们。”

火姈拨开水无寒拉住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只留下一句话,至今仍萦绕在水无寒的耳边,挥之不去,“不必如此,你已经为我们做的够多了。”

水无寒望着火姈离去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去。

直到远处的少堂走到他的身边,他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少堂本以为此事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这只是刚刚开始。

第二天,关于凤仪被拒婚之事便被传的沸沸扬扬。许多流言纷纷而落:“火神君单恋火姈上神,为讨好她,利用身份压迫外祖一家,逼婚强嫁痴傻女儿”;“火凤仪便是火姈与水无寒的私生女,两人不顾当年水火两家的禁令诅咒,私自生下后代,才会导致火凤仪的天生痴傻”;更有甚者传出“火神君与水神君联手布下一局,意在将没人求娶的火凤仪强嫁给郊云杰。”

火风听着下人禀报外面的流言蜚语,气的直接将手中的茶盏扔了出去,心里暗骂水无寒的多事。

清芷走了进来,见火风铁青的脸色,地上破碎不堪的茶盏以及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下人,出声劝道:“凡是都有解决的办法,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就便宜了那些小人得志之人!”

凌婉柔说完,示意下人将碎片打扫干净。

“你有所不知,如今外面的流言蜚语是有多难听!简直是荒谬!”火风咬牙说道。

“嘴巴长在别人脸上,我们又能奈何!只要我们身的正,又何惧那些莫须有的流言。况且流言它总归是流言,是经不起时间推敲的!”清芷振振有词的安慰着丈夫。

“话虽如此,但这样的流言,总归是于姈儿与凤仪不利。”火风说到此处,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得,急忙站了起来,对清芷说道:“对了,千万别让姈儿与凤仪出门!”

“啊?姈儿她们好像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凤仪要去她师傅的九天琼台取一样东西。”清芷担忧的说道。

“什么东西,非要她们亲自去取,让她师傅送来不行吗?”火风着急的说道。

“据说是九天玄母天尊前些日子回了昆仑!”清芷答道。

“现在外面的流言满天飞,她们母女又在这个时候出去,那不是去自找难堪吗?”火风说完,急忙向外走去。

“我让胤儿陪你一起去!”清芷追上去说道。

“不必!”火风说完,不等清芷回答,便已消失不见。

虽然如此,清芷依然寻来了火胤,让他也去帮衬一二。

……

玄女这是十七万年来第一次回昆仑,并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凤仪就发生了退婚一事。只是由于走的匆忙,只给凤仪留下一封口信,命她在这些日子,多学习一下《玄牝兵法》。而这部兵法被她放在了九天琼台的机要房内。

经过了昨日的退婚风波,火姈本打算这段时间,让凤仪避避嫌。可是凤仪惦记着玄女临走时的嘱咐,非要去取回那部《玄女兵法》。

火姈挨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陪她一起去九天琼台,只因这琼台的结界,整个九天也就只有她能打开。

玄女向来独处,琼台内的机要之物又甚多,所以她才在琼台附近设下结界,一般仙人根本无法靠近此地半步。

火姈一早便带着凤仪出了门,刚开始在光明宫附近,一路还算顺利。随着二人渐渐走远,过路的行人,便开始对她们指指点点,话语更是难听至极。

火姈倒是还好,只需一个眼神,便让那些人乖乖闭了嘴。只是可怜了凤仪,这些年虽也有人对她议论纷纷,但是碍于母亲与师傅的神威,这些人也就只敢在背后嚼舌根子。哪曾像今日这般,当面提及,毫不避讳。

凤仪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袖,不敢松开。

第八章 净口神咒不净心,凤仪身世初提及

火姈用身体挡住众仙不屑的目光,将女儿紧紧护在身后。

“娘,凤儿不想学兵法了,可不可以不去琼台,我们直接回家?”凤仪拉住火姈的衣袖,战战兢兢。

火姈转过身,看着女儿瑟瑟发抖的样子,满是心疼。她紧紧的将女儿搂在怀里,泪水无声的滑落两颊。

心如刀绞,火姈猛然抬起头,双眼蹦出骇人的利芒,寒声朝众仙说道:“你们可知随意诽谤他人,在天庭该当何罪?你们也都是经过世代修炼才得以飞升的仙人,难道不知道这口业是何等恶业吗?”火姈说完,见众仙明显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各个矗立在当场,一时之间就是忘了反应。

火姈气不打一处来,又狠狠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在这好好反省反省吧,免得侮辱了这九霄的浩然正气!”话落,火姈抬起手,向虚空随意一划,随着白光的一闪而过,在场的仙人如同木偶一般,眼神呆滞的站在原地,口中念念有词。

由于是背对着凤仪,火姈并没有发现在她施咒的时候,凤仪眼中一闪而过的暗红。

突然的安静,让凤仪的情绪稍稍平稳下来,她从火姈的怀中偷偷的抬起头,见刚才还对她横眉冷对的那些人,此时竟乖乖的站在一旁低头念经。

凤仪壮着胆子从火姈怀中挣脱出来,满是好奇。一会儿瞧瞧那些人,一会儿又瞧瞧自己的母亲,似有有些问题又犹豫着要如何开口。

火姈见女儿这般好奇的模样,不由一声浅笑。她抬手缕了缕女儿两鬓的碎发,并没有向她解释这一切,而是拉起她的手说道:“走吧!我们去琼台取兵法!”

凤仪被火姈拉着向前走去,不时的回头看向那些奇怪的仙人。

此时的火风离开火神殿后,便急忙的向玄女的琼台走去,只是这一路让他颇感疑惑的是,许多仙人像是被人施展了咒术一般,呆愣的站在道路两侧,口中似乎念念有词。火风走进细听,这些人所念之词竟是那净口神咒。

对于眼前这些怪异的事情,火风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直奔琼台而去。

火姈此时已经顺利打开结界,取出了那本《玄牝兵法》,交给了凤仪。

凤仪拿着那本兵法,爱不释手。

火姈见女儿高兴的模样,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其实她真的害怕刚才那种情况会吓到女儿,所以才不得已对那些人施展了咒术,控制他们站在原地,口中默念净口神咒。

想到此处,火姈不由有些着急,毕竟那咒术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如果她们母女不抓紧赶回去,恐怕又要费一般口舌。于是她对凤仪说道:“凤儿,我们抓紧时间回去吧!”

凤仪将兵法放入怀中,点点头。

正当母女二人准备离开之时,火风迎头赶了上来,道:“总算是遇到你们了!”

“舅舅怎么来了?”凤仪在此处见到火风,不免有些疑问。

“让大哥担心了!”火姈说道。她心里知道,大哥一定是担忧她们母女,所以才会特意来此。

火风见火姈母女脸上并无异色,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故作埋怨的说道:“下次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不要出来了!如果非出来不可,就让火胤陪你们一起去!”

“知道了,大哥!”火姈低头说道。她知道哥哥只是出于对她们的担忧,并无埋怨的意思。

火风知道自己妹妹的性子,见她此时低眉顺目的模样,心里一下子也软了下来,不过还是故作严肃的说道:“那我们回去吧!”

火风说完,率先走到火姈母女的前方。他高大的身影,整整遮盖住了火姈母女的身影,就如同火神殿中那颗万年梧桐一般,为她们母女挡风遮雨。

在火风的陪伴下,回去的路上还算顺利。只是由于在路上耽搁的时间过长,原本被火姈施咒留在的原地的仙人们此时已经恢复神智。

净口神咒本是用于消除口业,涤浊荡秽,使人恢复平静心态。火姈原以为,让这些仙人在此默念神咒,至少能让他们恢复平常之心。没想到,半个时辰的净口神咒,都无法消除他们心中的业障。

现在即使有火风护在身前,也依然难挡众仙的漫天蜚语。这些蜚语如同利刃一般,直戳进凤仪的心中。

凤仪的情绪似乎也因此变得有些躁动,双眸开始不停的变换色彩,一会儿黑眸,一会红眸,交替更换,异常无比,只不过由于被火姈护在身后,并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正在紧要关头,火胤及时赶到。

这些年虽然他总是与凤仪争执,但是在外人面前,他还是分得清形式的。尤其在看到被众人围观的凤仪之时,火胤居然有种想要马上带她走的冲动。

“爹,你先带姑姑他们走,这里由我善后!”火胤来到火风的身边,看着被火姈挡在身后,低头不语的凤仪,满是担忧的说道。

火风点点头,带着火姈母女大步离开。

眼见凤仪离开,而这些平时无欲无求的仙人们,却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仿佛凤仪丢的是他们的脸一般,誓要将她赶出九天。

火胤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挂着不屑的笑容,只见他伸出右手虚空一晃,手掌中跳跃出高高的火焰。

没错,火胤出生之时也传承了部分祝融大神的法力,只不过没有火姈的高强而已。所以这些年火胤才没有像其他同龄人一样,出去拜师学艺。而是跟在火姈的身后,学习如何掌控这先天而来的祝融神火。

众仙看着火胤掌中跳跃着的神火,以及扑面而来的火气,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火胤见状,扬声冷语道:“我希望各位记住,火凤仪是我火神殿的人,谁若是胆敢在她面前妄加非议,那就是跟我们火神殿为敌。到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纵使我父亲与姑姑不出手,我火胤可不会善罢甘休的。”说完,抬手一挥,神火的火焰扑向众仙。

幸好大家躲闪及时,才没有被那神火伤到,只是大家刚刚站稳,再抬头时,已经不见了火胤的踪影。

火风带着火姈母女刚刚到家不久,火胤便赶了回来。他实在不放心凤仪,所以一路不停歇的赶到了家里。

“娘,火凤仪呢?”火胤一进门看见母亲便问道。

“胤儿,你都多大了,还这么没大没小。凤仪她是你姐姐。”清芷见儿子这幅蛮样,不悦的说道。

“知道啦!”火胤不耐的说道。

清芷见状摇摇头,也不知道他这性子随了谁,一点耐性都没有。

“火胤,你进来!”正在这时,火风站在书名的门口,冲火胤喊道。

火胤不敢怠慢,大步向书房走去。

此时火风已经做在了桌子前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知道听见火胤的脚步声,才抬起头,示意火胤做到旁边的椅子上。

“今日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火风说道。

不等火风说完,火胤便急忙答道:“父亲请讲!”

火胤此时担心凤仪,对于父亲要讲的话,他只是希望对方尽快讲完而已。

火风见儿子焦躁的样子,皱紧了眉头,对于此时他的表现非常不满,就连语气也带着不满的情绪,“我现在要跟你讲的事情,你最好给我牢牢记住。”火风说完,抬起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火胤见父亲这是要发火的前奏,赶紧收起了玩世不恭的一面,直起身子,竖耳聆听,一副认真受教的模样。

火风见此,脾气稍有缓和,只听他继续说道:“我今日要告诉你的是关于凤仪的身世。其实凤仪她并不是你姑姑的亲生女儿,她只是你姑姑收养的孩子。”

话音刚落,只见火胤瞬间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道:“父亲,这怎么可能呢?火凤仪她……”

火胤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火风打断了,只见火风望着远处,似是在回忆一般,喃喃说道:“当年你姑姑在玄圃洞捡到的凤仪,见她乖巧可怜,便抱回了家里,对外扬言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实际上这些年,你姑姑才是最苦的那个人。这17万年来,有关你姑姑的流言蜚语一直没有停歇,好不容易熬到了凤仪长大,又要承受众人对自己女儿的非议,于她而言,这恐怕要比伤害她自己更加让她难受。”

“孩儿不懂,那水神君自己不是承认过他是凤仪的生父吗?”火胤问道。

“那水无寒年轻的时候便爱慕你的姑姑,这17万年来,更是为了你的姑姑,承认是凤仪的生父。只有这样,以他水神君的身份,外人才不敢当面非议凤仪的身世。而你的姑姑为了凤仪,也就默许了水无寒的说法。”

火胤听完,直接坐在了椅子上,他实在无法相信父亲所说之事,但是又没有怀疑的理由。

“父亲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以后一定要照顾好你姑姑他们母女!你姑姑这些年实在是太苦了。将来火神君的位置早晚都是你的,我不希望你因为凤仪的真实身份,便对她另眼相待。更不希望有一天,你是听别人嘴里说出的这件事情,所以我才会选择在今天告诉你实情。”

火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父亲书房的,只知道父亲的话语一直围绕在他耳边,直到多年之后想起,仍然让他觉得满满的不可思议…….

第九章 身世之谜初洞晓,昆仑山顶遇阻拦

火姈带凤仪回到了姈馨阁,刚刚安抚好女儿睡下,便见火胤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火姈给凤仪掖好被角,转头看向火胤,示意他到外面讲话。

这些年火姈于火胤而言,不单单是自己的亲人,更是自己的师傅。对于刚刚父亲的话,火胤心中有诸多的疑问,急于向火姈一问究竟。

二人前后走了出来,火姈见到火胤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样子,皱眉说道:“瞧你这这幅样子!有什么事就直说!”

火胤望着姑姑憔悴的面庞,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火姈见他只顾着盯着自己看却又不说话,不由得怒从心起,没好气的说道:“你倒是说呀!何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火胤见姑姑发火,终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姑姑,我想知道凤仪的身世!”

这些年,火胤已经习惯直接称呼凤仪的名字,纵使凤仪比他大了一万岁,他亦是从未叫过她一声姐姐。

此时,火胤望着火姈明显吃惊的模样,眼中充满了乞求。

火姈见他执着的目光,不由一声叹息,道“想必这件事一定是大哥告诉你的吧!”说完,见火胤没有说话,知道定是被自己猜中了。

火姈越过火胤径直向前走去,火胤见状,也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院中那颗梧桐树下。

火姈望着高耸过云的梧桐树,思绪回到十七万年前………

当年她尚在昆仑学艺,突然一日,她的师傅王母娘娘将其叫到了跟前。告诉她,昆山仑丢失了一所仙洞。

这所仙洞位于昆仑山玄圃宫内,洞内含有天地纯阴之气,乃是惩戒受罚女仙之所,因其特殊之所在,故王母娘娘亲自将此洞命名为玄圃并设下结界,除有法力高强的大神,其他人均无法洞察其所在。

如今玄圃洞莫名丢失,虽然王母心中已有了怀疑的对象,奈何对方身份尊贵,不好贸然前去讨要。但是这天下间唯有一物,能探查出玄圃洞的所在,便是陆压道人手中的祖龙珠。

这祖龙珠乃是祖龙颔下所出,聚天地纯阳之气,内含混沌之力,与玄圃洞遥遥相吸,故持祖龙珠便可找到玄圃洞之所在。

由于火姈前段时期算出父亲即将经历天人五衰之劫,所以特此去跟王母娘娘告假,打算回天界陪伴老父度过这最后一段时间。而这次王母娘娘怀疑的对象正巧又是天界的太上老君,所以她老人家便打算借火姈探亲之故,顺便到太上老君的大赤天内去探查一番。

故此便有了她与身带祖龙珠的水无寒一同出现在大赤天中的一幕。

火姈将后面她与水无寒是如何发现凤仪之事,一一讲给了火胤听。

火胤望着姑姑脸上那满足的笑容,心想:姑姑那时该是很幸福的,只是事与愿违,谁又会想到当时洞中的小姑娘,十七万年后,会是如今的模样。

片刻后,火姈终于从回忆中走了出来,她望着火胤脸上心疼的模样,摇摇头说道:“收养凤儿,我一点都不后悔,只怕不能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

“姑姑放心,以后我会照顾好您和凤仪的!”火胤信誓旦旦的说道,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姑姑再次伤心。

“有你这份心就够了!若真有那一日,姑姑希望你一定要保护好你姐姐!”火姈说道。

火胤坚定的点点头,准备离开。

忽然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火姈说道:“对了,姑姑。我刚才在门口好像看到了少堂哥。不过他似乎有事,匆匆转身便离开了。”

“恩,不必理会!”火姈并没有在意这句话,而是转身向屋内走去。

此时的少堂,在确认凤仪安然无恙的回到家之后,便踏上了前往昆仑之路。他从不认为这件事便就此结束了。这些年他太了解这些伪善的仙人们,一个个表面看似无欲无求的样子,其实内心比谁都龌龊。末法时代,岂止是凡人的劫难,更是对这些仙人们的考验。

少堂一路想着,不由加快的了前进的步伐。他必须要尽快找到玄女,不仅是碍于她的威严所在,有她在九天,那些仙人便不敢放肆;更是因为凤仪此时此刻最需要她的陪伴。

他与凤仪从小一起长大,纵使大家都说她痴傻,但是自己知道,凤仪其实心里如明镜一般。这次的事情,一定对她打击不小,即使她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非常的难过。

由于心里担心着凤仪,少堂很快便来到了昆仑山顶。这个地方对他来讲再熟悉不过,自从他有了灵智之后,记忆便停留在此地。要不是十六万年前,他被玄女带去了九天,恐怕这一辈子他都会留在此处,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去天庭,更不会认识凤仪。想到凤仪,少堂更是坚定了一定要进去寻找玄女的决心。

少堂环视了一下周边的环境,确定这里已被人为设下了结界。他尝试了几次,均无法打开。少堂依旧不死心,他环绕四周走了一圈,发现这昆仑山上有四条水路可以穿过这结界通往里面,分别是:洋水,河水,弱水和赤水。

关于这这弱水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红毛不浮,飞鸟难渡。虽然少堂本身属于木系灵体,但他却也是这木系中唯一能修炼水系仙法之人。非但如此,即使是凡人吃了他的果实,都能去除水病。

即使是这样,少堂为了保险起见,仍然选择了位于昆仑山东北方向的河水作为潜入地点,他实在不想在其他地方冒险浪费时间。

只见少堂走到岸边,看了一眼这无边的河水,深吸一口气,流光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在漆黑的河水里,少堂几乎是辨不清方向的,他只是朝着之前在岸上确定好的方位,一直向前游走。水中蔓延的水草,不停的缠绕着他的身体,在挣脱的过程中,不知道多少次被那水草割伤,甚至于他的脸上都平添了许多道渗着鲜血的伤口。

伤口在河水的刺激下,更为明显的疼痛感让少堂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不知游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一丝光亮,便拼着力气向那处游了过去。

突然一个浪花飞起,少堂从水中冒出头来。他趟着河水,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向岸边。被河水浸湿的衣衫,紧紧包裹住他的身体,那健硕的身材一览无余。

少堂环视了一下四周,见没什么危险,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他将还在滴着水的头发上攥干,又拧干了汪着水的衣摆,才站起身来。

“恐怕再往前走,就该到昆仑山的九门了。到时候,与那位神君恐怕免不了又是一场恶仗!”少堂如是的想着,已经抬腿向前走去。

走了一段时间,刚才还湿漉漉的衣服,早已干透如新。少堂望着端坐在眼前的开明神兽,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只是那神兽,貌似像是无视他的存在一般,鼻孔里突然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轻蔑的瞧了一眼少堂,又闭上了眼睛。

此时少堂也被眼前的情况,弄的不知所措。于是壮着胆子向前走了两步,心想:“既然你对我视而不见,那就别怪我堂而皇之的进去啦!”

就在少堂要接近正门的时候,突然一阵带着血腥的掌风横扫了过来,少堂察觉,瞬间转身,堪堪躲开了那嗜血的一掌。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站稳脚步,又是一阵骇人之气向他扑来。

就这样在没有看清对手的情况下,少堂与对方来来回回的过了数十招,不分伯仲。

许是对方也累了,这一次竟没有再出招。趁着这个机会,少堂终于回头看了对方一眼,只是这一眼,却让他皱起了眉头。眼前这个怪物分明就是一只长了四个角的羊。只是此时那只怪物,正趴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少堂见机会难得,便抽出随身的配剑,准备趁对方无还手之力时,给它致命一击。只是他此时的一举一动,均被开明神兽尽收眼底。只听陆吾一声高吼,原本还爬在地上喘气的怪物,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竟是不顾身体的劳累,硬是低着头爬走了,仿佛那一声吼叫是催命符一般,唯恐躲之不及。

少堂转头看向开明神兽,不明所以。只是对方看似嘲弄的一笑,脸上写满了不自量力。

这次少堂是真的生气了,对方明显就是在耍弄他,自己竟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在他面前丑态百出。少堂手中提着剑,一副要与开明神兽殊死一战的样子。只是他还没走到对方的面前,便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刺耳的鸟鸣。声音之大,直击他的耳膜,似乎要将他的身体撕裂一般。

少堂抬头看向上空,只见一只体型如鸳鸯般大小,长相与蜜蜂极为相似的怪物正盘旋在他的头顶。

“哼,也就依仗这声势惊人,看来这开明神兽还真是瞧不起自己呢!”少堂看着上空的怪物想到。

对方似是发现了少堂也在看向自己,急急俯冲而下,直奔少堂面门而来。

少堂抽出随身配剑去抵挡对方的攻击,只听叮的一声响,那怪物的嘴与宝剑瞬间撞击出无数火花,同时还有些奇怪的液体从对方的嘴里滴落在地上。凡是液体所到之处,土地瞬间焦黑一片,花草树木亦是随之枯萎。

“好大的毒性!”少堂心想。看来打斗之时,他不得不要防着对方口中的毒液了。不然以对方的毒性,恐怕碰上一滴,自己非死即残。

少堂收起了刚才的轻视之心,打起了十二分警惕,开始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空中那只怪物似是兴起了捉弄之心,一直在空中盘旋不下。就当少堂抬头仰望的脖子酸痛难忍之时,那只怪物突然急速俯冲下来。少堂心中一惊,忍着脖子的酸疼,就地一滚,躲开了对方的攻击。只是他刚才站脚的地方,此时已经是一片焦黑。

第十章索爱不得终成恨,求死成真入炼魂

少堂就这样跟那个怪物,一高一低,僵持不下。空中那只怪物没想到少堂这么有毅力,竟然能坚持这么久,都不放松一丝警惕,于是它也渐渐的失去了耐心,情绪越发的焦躁起来。

只听见空中一声充满愤怒的刺耳鸣叫,那只怪物竟像是要与少堂破釜沉舟一般,疯狂的发起了多轮进攻。

少堂一边抵抗着对方的攻击,一边还要防止对方嘴里滴落的毒液。这一仗打下来,真可谓是惊心动魄,异常激烈!

突然,空中那个怪物好似是变换了策略。只见它扑扇了两下翅膀,竟是头也不回的飞走了!反观此时的少堂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更加集中精力的观察着四周,生怕对方又在耍什么诡计。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直紧绷着精神的少堂此刻已经是满头大汗。汗水流进眼睛里,酸涩的刺痛感,深深刺激着少堂的感官。他只能眯缝起眼睛,来缓解此刻的不适,却又不敢抬手去擦掉汗水,唯恐自己一时的疏忽会给对方留有可乘之机。

此时少堂的一举一动,全部被陆吾看在眼里,他也对面前这个男子不屈不挠的毅力所叹服,若不是此时少堂是站在他的对立面,他倒是想与这个年轻人结识一番。陆吾轻叹一声,收起了此前对少堂的不屑,眼里倒是充满期待,他很想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究竟会不会坚持到最后与他的对决。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陆吾心里想着。

头顶的大太阳,仿佛对于下面的男子不含丝毫的怜悯之心,依旧耀眼的燃烧着温度。

相比于少堂此刻的处境,刚刚飞走的那一只似蜂似鸟的怪物,此时却是正蹲卧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内,低着头正在用它的喙整理着自己身上的羽毛,一副慵懒的模样,好不惬意。

只见它的不远处,一只四角的山羊正卧在地上休息。细看之下,正是先前与少堂大战的那只怪物。随即,它摇身一变,竟是变成了一位身穿褐色长衫的男子。

男子在见到不远处的同伴时,眼里布满了宠溺。他轻声走到对方的身边,双手将它托起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如同手中捧着的是稀世珍宝一般,轻柔的不敢有丝毫懈怠。

对于男子的珍视,对方仿佛不屑一顾。只见它扑扇着翅膀,竟是飞向了远处。摇身一变,一位妖娆动人的女子便出现在眼前。

此女子容颜俏丽,妖韵撩人,蜂腰翘臀,身材丰满,堪称人间尤物。举手投足之间,风情万种,撩人心弦。

对于男子方才的举动,女子满脸的嫌弃。只见她星眸微嗔,冷语道:“土蝼,收起你那份心思!别让我觉得恶心!”

话落,男子原本脸上微不可见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山洞的温度也像是随着他的心情变化一般,一落千丈,冰冷的可怕。

男子起身,状似无意的整理了一下衣摆,脸色却是难看至极,只听他看似嘲讽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他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想必不用我提醒你吧!

你我在这昆仑的时间也不短了,他除了对那位上神另眼相看之外,你何曾见过他多看别人一眼?

你的那点心思全都摆在脸上了,连我都能看的出,你以为他就看不出吗?

他至今都没表示过什么,我劝你还是收了那些心思的好!”

土蝼的话,确实是说到了女子的心里。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把对那个人的爱意深藏在心底,不敢轻易表露。即使偶尔不经意的表现,那也是因为爱的过满而溢。自己虽然不求他能予以回应,至少能留一个眼神给自己,那也是满足的。

“究竟他的心有多狠!难道我的爱就这么廉价吗?”女子不语,心里却暗暗想着。

气氛突然的安静,让土蝼一时有些适应不来。他转头看向女子,只见对方艳丽的容颜,此时却是满面愁云。

女子似是沉思一般,一声不响的站在那里黯然伤神,星眸里满是哀怨。

见到这一幕,土蝼的心突然揪一般的痛。他走到女子的身边,心疼的喃呢道:“原儿,我…….”

土蝼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山洞内凭空响起一阵暴戾的话语“钦原,马上给我出去迎战!记住,只能胜,不能败!”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土蝼和那个叫作钦原的女子胆战心惊。他们心里都很明白,这是陆吾神君下发的最后通牒,一旦二人不照办,很有可能就要接受那严酷的惩罚。

钦原认命似的站了起来,准备出发去迎战。就在这时,土蝼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

钦原回头无声的询问他是何意。只见土蝼淡然一笑,豪气的说道:“走,我陪你一起去会会那小子!我就不信,凭我们俩的本事还能打不过他!”

土蝼说完,拉着钦原就要出发。

而此时的钦原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任由土蝼拉住自己的手。

土蝼回头,只听钦原幽怨的说道:“你留在这里,我自己去!他的命令里没有你,你的出现只会惹他更加生气!”

“可是,我担心你……”土蝼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钦原打断了。

“用不着你的担心,这是我自己的事情!”钦原说完,无情的甩开了土蝼拉住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土蝼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双手紧握,嘶吼之下,一拳打在了旁边的石壁上,瞬间鲜血染满了双手。他咬牙,压抑着心底的伤痛。

爱情最残忍之处便是你爱的那个人却爱着别人。此刻钦原的心里,跟土蝼是一样的感受。她爱了陆吾这么多年,可是对方心里装的始终是那个人,一个他明知不能爱却又无法忘怀的女人。

想到这里,钦原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一个让她无法预知结果的叛逆想法。这个想法一旦滋生,便是不可逆转的被无限放大。

钦原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只见她张开双臂,向一处悬崖下跳去,跳落的瞬间,她恢复了真身,扑扇着翅膀向少堂的地方飞去。

少堂此时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衣衫,即使是这样,他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坚持,让陆吾给钦原下了最后的通牒,让她赶紧来迎战。他可不想,那小子还没亮出真招就被晒死在这里。

钦原在上方看出了陆吾望向她时,眼中的不耐,心里恨恨的想着“既然你想让我赢,那我就偏要输给你看!”

想到此处,钦原一个急降,竟直奔少堂而去。

后方呼啸的风声,让少堂灵机一动,侧身躲过了钦原的攻击。刚刚稳住身形,钦原又杀了一个回马枪,少堂只好又连忙闪躲,与此同时心里又在暗想:“它这是何意?这次竟未使用毒液,还故意露出来破绽,难道是要玩欲擒故纵?”。想到此处,少堂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时刻留意着对方的举动。

钦原见少堂不仅不对自己趁胜追击,还越发谨慎小心的样子,差点气的吐血。自己都已经做的这么明显了,难道这个傻小子还看不出来吗?想到此处,她抬头看了一眼陆吾,见对方一副吃人的目光正盯着自己,钦原心虚的缩了缩头。

这次自己是铁了心的要跟陆吾唱反调,纵使陆吾的威压再大,她也绝不退缩。于是钦原又一次向少堂发动了攻击,只不过这次她在急速冲到少堂面前的时候,竟是直接停在了原地,甚至大有一副,你要不出手,我便撞死到你剑上的样子。

钦原这幅一心求死的样子,着实吓坏了少堂,他甚至都不敢再往前挪动半步。

而此时钦原依旧是一副送死的样子,扑扇着翅膀,停留在少堂的面前。

就在他们二人对峙不下之时,陆吾终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只见他毫不留情的挥出一掌,掌风绕过少堂,径直打在了钦原的身上。

隐含怒气的一掌,直接将钦原打到了地上。在落地的瞬间,她化作了人形,随着掌风的劲度,钦原在地上翻滚了很远才算停了下来。只是这掌风所含的内力太过强大,钦原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一口鲜血瞬间喷薄而出。

而此时由于担心钦原出事而匆匆赶来的土蝼,正巧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他急忙上前扶起了地上的钦原,心疼的替她擦拭嘴角残留的血迹。

钦原无力的推开他的手,目光直接跨过他,看向远处的陆吾。土蝼见状,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此时的陆吾也化作了人形,直接向他们走来。在触及到钦原受伤的眼神之后,竟是别开了眼,看向远处,寒声说道:“忤逆本君的下场就是这样!既然你一心求死,那就去炼魂洞内好好体验一下吧!”

炼魂洞是关押和惩戒那些十恶不赦的妖物的场所,那里的妖物多半是由钦原和土蝼二人捉来的,且不说那洞内炼魂甗的威力有多大,就是里面的那些妖精也会要了钦原的命。

钦原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不敢看向她的男人,随即,却是释怀的笑出声。

土蝼见钦原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为她担忧不已。他朝陆吾的方向跪下,低声说道:“求神君手下留情,钦原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犯下如此错误,望神君看在她往日立下诸多功劳的份上,能饶过她这次!”

钦原看着陆吾的背影,伸手推开土蝼搀扶着自己的双手,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开。忍住身体的疼痛,依旧艰难的向陆吾行礼,咬牙说道:“属下遵命!”。说完,转身颤抖着向远处的炼魂洞走去,态度决绝,不给自己留下一丝余地,仿佛刚才的决定就是对她这么多年来爱情的终结,只是眼中那无声的泪水,流尽了她此时的悲伤。

第十一章 不畏生死铸执念,割爱献丹救少堂

土蝼见钦原落寂的背影渐行渐远,终是忍不住追了上去。

此刻留在当场的就只剩下陆吾和少堂两人。对于土蝼的擅自离去,陆吾未置一词。他只是转头看向少堂,寒声说道:“你是自行离去还是我送你离去?”。

刚才上演的那一幕,让少堂误以为,钦原是被陆吾逼迫才会与自己交战的,又加上此刻陆吾语气里的轻蔑,让少堂对这位神君的印象瞬间一落千丈,随后的话语中也透露出了他对陆吾的不满,“我此番前来,本欲是求见九天玄母天尊。原本不想与神君为敌,可今日一见,倒是让我很是好奇,这能让神君目中无人的资本到底是什么!”

陆吾原本就被钦原的事情搞的心烦意乱,如今又被少堂言语这样一刺激,不由得怒目三分,从牙缝里兹出两个字“找死!”。随即,不等少堂反应,便率先发动起攻击。

对于陆吾发疯似的进攻,少堂只能一退再退,甚至毫无还手之力。

片刻后,少堂的身上便多出来许多道伤口,衣衫也被鲜血浸染成血红一片。

陆吾本就是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出口狂妄的年轻人,并未真正想要伤及他的性命。此刻见少堂似乎只是撑着一口气在疲于抵抗,陆吾也渐渐地收起了适才那凌厉的招式。

少堂早前在跟土楼与钦原大战的时候,就已经消磨了太多的精力。此刻能站在这里跟陆吾过招,只因有一个念头在支撑着自己,那就是凤仪。

“我不能倒下,我还没有见到玄母天尊,凤仪还在等我回去。”

陆吾看着突然昏倒在地上的少堂,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这个年轻人,能坚持跟他过这些招,实属不易。他口中的凤仪究竟是谁,竟会让他舍命抵抗!为何又一定要见到玄女?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陆吾心中产生了一连串的疑问。他低头看了一眼在地上依旧喃呢着这句话的少堂,转身向大门走去。随后摇身一变,又恢复成真身的模样,蹲守在远处。

如果此刻的少堂还存有一丝意识的话,他肯定以为陆吾就是一个铁石心肠,见死不救的人,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

此时的陆吾,本尊虽然依旧站在原地,但是他的神识早就已经进去通报了九天玄女此刻的情形。

少堂此时完全深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对凤仪的担忧,此刻竟形成了一种执念,让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匆匆赶来的玄女,在见到少堂的那一刻,眉头微不可见的一皱。只因此时的少堂,明显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身上的衣衫被血水染成了红色,若不是此时的他口中还在喃呢,玄女真以为躺在此处的是一个死人!

玄女将耳朵凑近少堂,想听听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可是待听清楚之后,却是突然间脸色大变!她随即转头看向陆吾,无声的指着他,一副“你闯了大祸”的样子。

陆吾眨了眨眼睛,满脸的无辜。

玄女也知道现在不是找他理论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救醒少堂,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刚才从他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一定是凤仪出了事,不然少堂也不会冒着如此大的危险,前来寻找自己。玄女如是的想着,犹豫着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取出来两粒丹药,想了想,似乎又有些舍不得,又重新放回去一粒,只将手中那一粒放到了少堂的口中,然后又施法,以加快药物的吸收。

须臾片刻,玄女见少堂眼皮微颤,似有苏醒的迹象,才堪堪收了手中的法力。

而此时的少堂,刚一睁开眼,便见到了玄女放大的脸庞,着实的吓了一跳,迅速从地上弹跳起来。

“啊哈!这活蹦乱跳的,看来是没事了!”玄女拍拍手,从地上站了起来。刚才为了救治少堂,她在这里蹲了小片刻,这时候突然站起来,还真是有些吃力。

听玄女这样一说,少堂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此刻竟然已经全部愈合了。不仅如此,他尝试着调动了一下周身的内力,发现内力较之以前更加的浑厚精纯。少堂满眼不可思议的望着玄女,似是在询问着她原由。

玄女见他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连连抚额摇头叹息。心想:“可怜了本尊的救命金丹,就只剩下这最后两粒了。如今还便宜了这小子一粒,真是暴殄天物啊!”

玄女随即收回思绪,正色道:“你小子这次到昆仑寻我,可是凤仪出了什么事?”

少堂一听,赶忙将这几日凤仪发生的事,如实的讲述给了玄女听。

“岂有此理!本尊不在,这帮人竟敢如此欺负我的徒弟!”,玄女听完少堂的话,火爆的脾气瞬间被点燃,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望着少堂说道。

少堂见她望着自己暗自发狠,尴尬的说道:“那个,玄母天尊,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出发回去?”

“恩!等我先进去跟师傅打声招呼,然后咱们马上就出发!”玄女说完,转身就向里面走去。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玄女忽然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少堂一眼。这一眼饱含了太多的情绪,此时的玄女真的非常感谢少堂,能赶来告知她凤仪之事。而对于刚才的救命金丹,玄女直接在心里将它等同于救了自己的徒弟一命。方才少堂对凤仪的担心,她全部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有了打算。

不过对于玄女刚刚看过来的那一眼,却是另少堂至今都无法看透那其中的含义。

“原来如此呀!没想到那只丑八怪竟然还有良心发现的一天!”水无寒听到此处,便已经知晓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其实,那陆吾神君也不是那么不通情面之人。”少堂不知道水无寒与那陆吾究竟有什么过节,但是从水无寒方才的话语里,不难听出他对陆吾有很大的意见。不过少堂还是坚持着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只不过他才刚刚说完,便听见水无寒不满的声音。

“哼!你倒是挺看好他的呀!不过,这次玄女能及时赶来,你确实功不可没,跟那丑八怪可没有半点关系!别指望我会感谢他!”水无寒对于少堂替陆吾的辩解,心里极为不屑。想起当年自己一次次的被陆吾拒之门外,水无寒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少堂并不知道水无寒与陆吾之间的过节,以为他们就是两个素未蒙面的人。关于水无寒为何对陆吾有如此大的偏见,少堂心里虽然充满好奇,但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现。

“滚开,让我进去!”玄女喊道。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水无寒与少堂都收回了彼此的思绪。

“天尊,您不能进去!”水神殿的守门小仙此时拦住了玄女的去路。对于这位天尊,他可是不敢得罪。本来他是想进去通传一声,在请这位天尊进去的。没想到她连通传的功夫都不愿意等。

“让她进来!”水无寒听出了外面是玄女的声音,于是出声喊道。

小仙得了命令,自然是不敢再多加阻拦,而是立马恭敬的为玄女让出一条路来。

“哼!”玄女见状,轻哼一声,大步走进了水无寒的书房。

她刚一进门,便见到水无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瞬间满脸黑线。

“什么风把师姐您吹来了?我这前脚刚到,您后脚就跟过来了。有事的话,您可以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派人去接您呀!”水无寒笑着说道。

“我来可不是找你的,我是来找他的!”玄女说完,看向少堂。

少堂见玄女看向自己,又想起了在昆仑时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瞬间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强作镇定的说道:“不知天尊找少堂所谓何事?”

“自然是好事!”玄女说完,径自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完全不理睬少堂一脸的蒙圈。

水无寒听完,无声的向少堂询问。见对方也是一头雾水似的摇摇头,似乎也是毫不知情,只好又转头看向玄女,讨好似的说道:“师姐,可否事先透露一二?我很是好奇,这好事究竟是什么!”

对于水无寒的话,玄女充耳不闻。只见她伸手就拿起了旁边的茶壶,随意的为自己斟满一杯,而后又漫不经心的说道:“还是收起你的好奇心吧!”

玄女说完,端起茶杯,惬意的轻酌了一小口,复又放下茶盏,才神秘兮兮的看向水无寒说道:“我刚刚出门之前,好像听师妹说,有什么事情要找你帮忙来着。”

水无寒一听,随即惊讶起身。却是由于刚刚的动作太大,差点失手将旁边的茶盏摔到地上。

只见他满脸惊喜的盯着玄女,问道:“姈儿有事找我?”

对于水无寒这过激的反应,玄女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加以否认。反正自己也来不及去鱼鲮岛了,不如就由她来推动一把,让水无寒替自己去那里走一趟。毕竟路压是他的师傅,讲起话来,怎么也比自己更有力度一些。如果让火姈主动去找水无寒帮忙的话,她实在是担忧,以自己那师妹的个性,能否讲的出口。

水无寒万万没有想到,火姈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心里自然是激动不已。这么多年来,火姈无论遇到什么困境,几乎都是她自己扛过来的。这些事,水无寒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知道,火姈只是不想再亏欠自己什么,但是她越是要与自己撇清界限,自己就越想往前冲。也许在自己的心里,这是唯一能让自己不与她断开联系的方式了。

若真如玄女所说,火姈这突如起来的转变,确实令水无寒的内心兴奋不已。他甚至在怀疑,这是不是代表着火姈要接受自己了。

水无寒一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一边傻笑着向门口走去。当快要走到门槛的时候,他忽然转头看向玄女,满面的春风的说道:“谢谢师姐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火神殿奔去。

第12章 少堂拒婚惹争议,无寒承诺回鱼鲮

少堂目送水无寒离开,直至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转头看向玄女。这一眼望过去,着实的吓出了少堂一身冷汗!只见此时的玄女目光中带着审视,正在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少堂,同时嘴角还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少堂见状,瞬间打了一个寒战。

“现在水神君已走,天尊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少堂实在不喜欢这种被人盯着,心里发毛的感觉,直接了当的问向了玄女。

玄女见少堂开门见山,直言不讳,便心生了捉弄之意。对于他的问话,充耳不闻,反而端起了茶盏,悠闲地喝起了茶水!

少堂见她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心里更是忐忑不安。甚至觉得此时在这里多做一分停留,都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只好率先提出请辞之意。

“天尊若无他事,少堂就先告辞了!”少堂双手抱拳说道。

玄女见少堂似乎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急忙正色道:“且慢!本尊今日来,可是为你保媒的,你就这么走了,到时候可有你后悔的。”

“保媒?少堂目前暂无娶妻的打算,恐怕要让天尊白跑一趟了!”少堂说完,就准备抬脚离开。

玄女见状,连忙起身拦住他,道:“你都不问问我,对方是谁吗?”

少堂实在不明白,玄女此时何以冒出的这种想法。明明今天才刚刚安抚好凤仪的情绪,片刻功夫,她就跑来要给自己保媒。想想此时还在饱受着流言蜚语煎熬的凤仪,他就实在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她看,讲起话来也是讽刺意味十足,“天尊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家事,再来替别人操心吧!”。

玄女见少堂已有不耐,赶忙上前拦住即将离去的他,问道,“哎~对方如果是凤仪呢?”。

少堂被她突然冒起的一句话,愣在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喂,傻了不成,本尊问你话呢?”玄女说完,用手戳了两下少堂以示提醒。

“天尊刚刚是说要帮我和凤仪保媒吗?”回过神来的少堂,不确定的再次问到。

“不然,你以为呢?”玄女被少堂此时的模样逗弄的眉眼弯弯。

得到了玄女的肯定答复,少堂除了最初的震惊之外,此时又已恢复了往日的沉默。他与凤仪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来,纵使自己对她有那份心思,也一直被深藏在心底,从来不敢示于人前。这其中一部分的原因,便是凤仪一直将他当做哥哥看待,他不想破坏两人这层单纯的关系。另一部分原因,则是自己如今在这天庭的尴尬地位,让他对凤仪也只能是望尘莫及,不敢肖想。

“你这是什么意思?成不成的倒是说句话呀,拿本天尊的话当耳旁风不成?”少堂的沉默,着实急坏了玄女。

“这件事,天尊就不要插手了!凤仪她还小,保媒之事,还是从长计议吧!”少堂低声说道。

“难道连你也嫌弃她……”玄女实在无法理解此时少堂的决定。他对凤仪的感情,自己在昆仑山看的一清二楚,此刻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又怎会说出这拒绝之话!

“天尊!!”少堂打断了玄女的话,接着说道:“少堂自打少时被你带来这天庭,便一直居住在这水神殿。这么多年来,承蒙水神君的照顾,授我法术,助我成仙。虽然神君从不要求我以师徒相称,但是在少堂的心里,一直将他当做师傅对待,将凤仪当做妹妹来照顾!少堂本是昆仑山上一届树妖,纵使现在入了仙籍,对于凤仪来讲,我也是高攀不起。所以,这件事以后就请不要再提了!”

“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本天尊好意来为你成就一桩姻缘,你却在这推三阻四!如不是看在你肯为我徒儿独闯昆仑,此份情谊难能可贵,本尊又怎么会管你这等闲事!”玄女气急败坏的说道。

少堂又何尝不想能亲自照料凤仪一辈子!可是以自己目前的地位,不但无法给予她保障,更会让她跟着吃苦。这一次的事件,就连火神殿都不能保证凤仪全身而退,更何况自己这个没有任何官职的小仙了。

想到此处,少堂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强忍着情绪的翻滚,装作不在意的说道:“天尊还真是爱管闲事呢!只可惜你牵错了红线,我与凤仪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爱。对于保媒一事,少堂恐难以从命!”

玄女没想到自己信誓旦旦跟火姈保证的事,到头来会折在少堂这里,这让自己如何去跟她解释,玄女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少堂一眼,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少堂没有去理会她,只是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原地,沉思着往事……

水无寒被玄女的一句话打发到了火姈这里,此时此刻他们两人正安静站在梧桐树下,太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水无寒等了许久都不见火姈说话,只好率先打破了两人的尴尬局面,道:“姈儿,刚才你师姐玄女说,你找我有事?”

“呃~”,火姈没想到水无寒来这里竟是为了此事,更没想到这件事还是师姐一手促成,想必师姐是怕她不好开口吧。

火姈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很快又恢复如常,只听她低着头说道:“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的!”

“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我就好!”,此时的水无寒一听火姈果真有事找他,激动之下竟是直接握住了对方的双手。

火姈面对水无寒突如其来的举动,眉头紧皱,用力的抽回了被他紧握的双手,转头看向别处。

“姈儿,我,我刚才只是一时激动……”,空落落的手心,让水无寒的心也随之一空,就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我这次找你来,是听闻近些日子路压道长要回鱼鲮岛上,所以想麻烦你回去一趟!当年那位年轻的新岛主,虽然能探出凤仪的脉象异常,可是这么多年来,却一直没有救治的方法。所以,我想你能亲自去询问一下路压道长,像凤儿这样的情况,是否还有医治之法?”

火姈说完,又望着门口的方向继续说道:“原本师姐是打算亲自去那里登门拜访,但是今天发生了凤仪这件事,想必一时半会,师姐也抽不开身离开。那路压毕竟是你的师傅,所以,我才想麻烦你走这一趟!”

“是呀,恐怕这件事还是要麻烦水神君亲自跑一趟了!”人未见声先到,玄女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火姈刚才便感受到了师姐的气息,所以说话间才会望向门口的方向。此时听见玄女的声音,更是急忙向门口迎去,完全忽略了在场的水无寒。

水无寒望着她们师姐妹相谈甚欢的模样,心里吃味的紧,但是又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可怜巴巴的盯着火姈,希望能博得她的一个眼神。

“咳~,师妹呀,咱们有的是时间聊,可别慢待了客人!”玄女看到了水无寒求助似的眼神,提醒着火姈。

听见玄女的话,水无寒感激的向她点头以示谢意。忽又看到火姈投过来的目光,水无寒更是双眼晶亮,委屈的模样,让人情动三分。

火姈抚额,很是无奈。只好耐着性子向水无寒走来。她这么多年来,从未向今日这般尴尬过,毕竟是有求于人,态度自然是要友好“刚才跟你提议之事……”

“此事包在我身上,姈儿只管在家中静待佳音便是!”水无寒为了避免火姈尴尬,率先打断了她的话。为了不打扰他们师姐妹,又随即说道:“若无他事,我就先告辞了!”

不等火姈回答,水无寒便已抬腿离开,路过玄女身边之时,又说道:“凤仪这几日就有劳师姐帮忙照看了!”。

玄女点点头,没有说话,直到水无寒的身影不见才转头看向火姈,道:“师妹,我有话对你说!”

“恩?师姐请讲!”火姈走到了玄女身旁,歪头询问。

“那个,就是我之前给你提议的,为少堂和凤仪保媒之事,我觉得咱们还需要从长计议。”玄女吞吞吐吐的说道,不敢抬头看向火姈。

“师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火姈见玄女此时的模样与之前风风火火离去时,简直是判若两人,心里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嗨~,也没有什么事,就是觉得少堂那小子配不上我的宝贝徒弟。”玄女随意编排了一个借口,就是不想让火姈多想,可是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又如何骗得过对方呢。

只见火姈眉头微皱,脸色也瞬间的阴沉了下来,她心里已经将可能的情况通通都想了一遍,随后红唇轻启,语气微寒的说道:“这世道最不可信的就是人心,凤仪如今这般模样,别人唯恐躲闪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给自己平添麻烦呢!”

玄女抬起头,愧疚之色尽显。看着火姈忧郁的神情,心知她定是猜中了其中的原委。自己这次愚蠢的做法,恐怕无异于在她的伤口上撒盐,甚至于是雪上加霜,罪加一等。只是到现在玄女仍旧无法相信,少堂为何会拒绝这门婚事。

火姈见玄女此时的模样,知道她心里定是非常愧疚,所以出声宽慰道:“师姐,你也不必自责,其实在你最初提议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这种可能了。只不过不想打消你的劲头罢了。如今这样也好,省的我担心的事会发生。”

“师妹,这事都怪我没有弄清楚情况就擅自做主,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凤仪的情绪。”玄女越说声音越小。

火姈何时见过玄女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话语间竟是突然笑出声,只见她眉眼弯弯的说道:“师姐,你就不要担心了,这件事我还没有跟凤儿提过。看你这幅委屈的样子,就好像做错事的小姑娘一般。”

玄女没想到自己此时的内疚竟被火姈拿来取笑,瞬间脾气爆发,抬手就要打过去。

火姈见状,连忙闪躲,还不忘调笑道:“师姐,你怎么可以一言不合就动手呢!”

“我来试试师妹的身手,看看这些年是否有长进。”玄女说话间又是一招打了过去。

二人你来我往,飞行在梧桐树间,如同两个嬉戏打闹的仙子一般,此情此景,美不胜收......

第13章 孟极受命守家宅,无寒独身归师门

水无寒回去之后就给身在鱼鲮岛的郊子骞传去一封信,询问他路压的归期之日。只是收到回信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

这一日,水无寒一早便拿到了门童小仙送过来的书信,他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今日有惊喜,要来速到,过期不候!”

“噗”水无寒笑出声,看着信中这一行字,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子骞,难道不知我收到信的时候都已过了许久吗?”

只是这水无寒的话音刚落,信中竟然自动呈现出来几个字:“何时到,何时便是今日!”

水无寒稀奇的望着这张能与他对答的信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小声嘀咕:“难不成这张纸成精了不成?”

片刻后,纸张上又出现了一行小字:“还不出发,更待何时?过期不候,登岛无门。”

纸张上的催促之意明显,水无寒心知,这定是子骞又研究出来的新玩意。于是,不敢怠慢,急忙将那封信纸叠好,收入怀中,又派人传唤孟极来此。

“我今日要去一趟鱼鲮岛,水神殿的事务就先交由你打理。”水无寒开门见山,对孟极吩咐道。

“你去鱼鲮岛为何不带上我,我也有好些年没去那里了。今日听你提起,还真是怀念那里的美酒。”孟极一边说一边流露出憧憬之色。

“你走了水神殿怎么办?”水无寒瞪了他一眼,说道。

“不是还有少堂吗?”孟极反问。

“这几日你可曾见到过他?连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水无寒翻了个白眼,见孟极似乎仍不服气,又接着说道:“再说了,我此次去鱼鲮岛是去办正事,可不是为了消遣。据说近日我师傅就要归来了,你要是真想念他老人家,跟我一起去也无妨。”

也许是想到了往日的一幕,孟极一听路压道长要回来了,瞬间面如死灰,不敢再生妄想,连忙摆手说道:“你和少堂都不在,我必须要肩负起守护水神殿的职责,这样你在外面办事也能放心!”

水无寒知道孟极最怕路压,所以每次都拿同样的借口来吓唬他,并且屡试屡爽。想到这一点,水无寒强忍住脸上的笑意,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可放心离开了。”

孟极点点头,没有说话,脸上木然的表情却昭示着他此时心里的不悦。

水无寒交代完一些事,便急忙赶往了鱼鲮岛。

而此时的孟极正四脚朝天的歪躺在椅子上,手中拿着半个梨子。

少堂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正与手中那半个梨子大眼瞪着小眼的一幕。

“你说,在这天庭中长出来的桃是仙桃,梨是仙梨,那这虫子,是不是也算是仙虫?”此时的孟极正专注的看着他手中被他啃掉一半的梨子,里面一个小小的虫子正在仰着头与他对峙着。

少堂没有理会他,而是围着房间转了一圈,随即开口问道:“怎么不见水神君?”

一提起水无寒,孟极瞬间便没了兴趣。只见他坐起身,将手中那半颗梨子随意丢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一副审视的模样,盯着少堂问道:“我觉得你有必要先交代一下自己这两天去了哪里?”

“我去哪里与你何干?”少堂不悦的说道。

“与我何干?你可知,我本该与水神君一同前往鱼鲮岛。就是因为你的擅离职守,我才不得不留下来替你守卫这水神殿。”孟极此时早就忘记了自己之所以不去鱼鲮岛的原因,而是将这所有的过错全部归结到了少堂身上。

少堂没有理会孟极的抱怨,而是眉头紧锁,沉声问道:“你是说水神君去了鱼鲮岛?”

“哎~我说的话你没听清吗?我现在说的是你擅离职守的问题……..”孟极对于少堂无视自己的表现很是不满,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堂无情的打断了。

“既然你是留下来守卫这水神殿的,那我就不打扰你尽职尽责了。”少堂说完,不在理会孟极吃人般的目光,而是径直走向外面,徒留对方在原地大呼小叫…….

水无寒从天界离开,便急忙赶往了鱼鲮岛,生怕一个来不急,就真被郊子骞拒之门外。可是当他气喘吁吁的来到鱼鲮岛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此刻的鱼鲮岛,真正是百花盛开香万里,百鸟争鸣迎客至。以前单调的鸢尾花,如今已被各式各样的鲜花所替代,此时眼前这姹紫嫣红,千姿百态的一幕,真正是人陶醉,甚至连之前路压布下的阵法此时也全都被撤销了。

水无寒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便是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郊子骞的住处,刚到门口,就见?疏笑意盈盈的走了出来,说道:“水神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你和子骞这是在搞得什么鬼?先是弄了个能与我对答如流的信纸,后面又来了个百花迎门!可是这么多的飞禽,难不成你们还想搞一个百鸟朝凤不成?”郊子骞觑眉,语气不悦的说道。

“水神君真爱说笑。这您就有所误解了,我家公子早已料到您今日会到,所以才特意在岛上布置了一下,不仅取消了前岛主所布置的阵法,让您能够一路畅通。更是以百花相迎,百鸟为伴,来迎接您的光临。”?疏的每一句话,都昭显出了郊子骞对于水无寒的敬重,这也让水无寒的心中有所感触,自己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子,如今已经真正的能够独当一面了。

“对了,你家公子呢?”水无寒轻声问道,语气有所缓和。

“我家公子在岛中央的那颗桂花树下呢。”?疏答道。

“恩”,水无寒点点头,向?疏所说的地方走去。

越是接近岛中央的位置,桂花的香味就越发的浓郁诱人。想起这颗万年古树,水无寒的记忆又被勾回到了当年在鱼鲮岛上学艺的那段日子。那时候岛上就只有他和路压二人,每天他都要忍受着路压非人般的教学。而这颗桂花树就成为了他那时唯一的避风港。每当他练完功法,身心疲惫的时候,他就会爬到这颗树的顶端,静静的遥望着昆仑的方向,思念着远方的情人。桂花淡淡的香味,混合着他甜甜的回忆,为他营造了一场场美好的梦境。

正因如此,也让他发现了自己师傅的一个秘密。那就是每到一年之中百花盛开的季节,天界的百花仙子便会送来几坛她亲手酿制的好酒。而他的师傅,更是暴殄天物的将这些好酒全部埋在了这颗桂花树下。

那时候的自己,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曾偷偷的将那些深埋在地下的酒坛挖了出来。在打开盖子的那一瞬间,酒香四溢,醉人心脾。而在偷尝过一次之后,自己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甚至于在回到了天界之后,每到桂花飘香的季节,他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想起那段美好的时光。就像此时,他似乎又闻到了那些美酒的香味。

思及此处,水无寒不由得加紧了前进的步伐。

远远地,郊子骞的身影出现在了水无寒的视野中。

此时的郊子骞,一席白衣松松垮垮的挂在了他那精瘦的身体上,一根木簪将那一头的乌发别于脑后。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装扮,在此时却是有着别样的诱惑。

许是听到了渐渐走近的脚步声,郊子骞放下手中刚刚挖出的酒坛,转头看向来人。

当看清对方之时,那张雄雌莫辩的俊美脸庞上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容。登时,空灵的声音随之传出:“师兄来了!”

在郊子骞转头的那一瞬间,水无寒真正的感觉天地都为之失了色,心中感慨这世道的不公。为何同是含有郊氏血脉,自己的长相怎就不及子骞的三分。在天界时还好,自己怎么也算是上等容貌。可一来到这鱼鲮岛,自己的信心瞬间被打落谷底,只有自惭形秽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真不知道?疏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水无寒心里想着,慢慢向郊子骞走去。

“你这是?”水无寒看着郊子骞脚边放着的几个酒坛说道。

“师兄难道不知?”郊子骞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看着水无寒,紧接着说道:“这可是咱们师傅藏下的宝贝!我本想着师傅走了也有十万年了,这些美酒总让它长埋地下,不见天日,那可就真成了暴殄天物了。所以才邀师兄前来,一同共享此等美酒。”

水无寒被郊子骞盯的心里发毛。没错,自己年轻时确实也干过这偷酒之事。只是此时从郊子骞嘴里讲了出来,却是让他有些无地自容。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师兄兼长辈,就这样公然被一个晚辈嘲弄了,他水神君的自尊心不容许。

水无寒看着郊子骞笑的越发灿烂的俊脸,内心可谓是翻江倒海,最终理智战胜了自尊心。只见他轻叹一声说道:“子骞呀,你年纪也不小了,现在又贵为这鱼鲮岛的岛主,以后这等小事,还是交由?疏来做吧!”

“?疏他还要为我们准备下酒菜,这等小事,我自己就能做,何必劳烦他人!”郊子骞依旧笑容不见。

“这偌大个岛屿,就只有你们主仆两人,实在有些冷清。这么多年,你这身体也不见好转,不如招些小仙过来伺候吧,也省的我每次过来,都弄的?疏手忙脚乱,你也跟着受累!”水无寒见郊子骞身子依旧这般单薄,关心的说道。

“这倒不必,我这人喜静,不喜欢身边围着太多人。况且师傅这么多年独身在这岛上,也不见他身边有人伺候,可想而知,他定也是不喜欢有外人前来的。”郊子骞说出了内心的想法,拒绝了水无寒的建议。

“好吧!一切随你!”水无寒无奈的说道。对于自己这个向来一意孤行,又优秀的异于常人的师弟,他也就只有提议的份。

第14章 秋归由来不得知,子骞追问初方晓

“师兄可知道这是什么酒,如此的香醇四溢,而且还有着淡淡的苦涩。”郊子骞捡起脚边的酒坛,看向水无寒问道。

“你小子,一看平时就没少偷喝吧?”水无寒看着郊子骞,笑的很是贼性,然后有接着说道,“不过此酒的名字,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你只需记得它名唤‘秋归’便是。”

“秋归?听师兄这样一说,我倒还真想听听它的故事呢!”郊子骞说道。

“它的故事,我倒是不太了解,不过它名字的由来,我倒是知道一些。”水无寒见郊子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于是他将十七万年前发生在大赤天的那一幕,讲了出来。

当年他与火姈奉命去大赤天太上老君的住处,调查玄圃洞的下落,却无意中在此洞内发现了一个女婴。就在他们二人带着女婴即将离开之时,却听洞外蓦地一声低喝“何人在此?”

随即又是一声咆哮“啊,我的别有洞天!”。

水无寒抚额,满脸无奈:“来的倒是挺快,姈儿,我们还是先出去吧”白影点了点头,随着水无寒走出了山洞,只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洞外此刻已是人山人海。

一出山洞,水无寒见到眼前这阵势,更是惊骇不已。‘这还是太清境吗?怎么有点像是群仙集会呢?这里不是不允许一般神仙随意出入吗?’水无寒如是寻思着,在他的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神仙。

只是今日这情景似乎不妙呀,忽然想起身后还有姈儿与孩子,他抬手挡住了她们二人。白影见状,似乎也察觉出此时氛围不对,便顺势驻足,躲在了水无寒身后。殊不知这二人此时的一举一动在外人看来,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加重了大家心中的疑虑与猜测。

“你们是何方神圣,为何在此太清境?居然还破坏了我的别有洞天!”

只见迎面走来一位老者,白眉银髯,鹤发童颜,一身白色仙袍还沾了些许烟灰,显然是匆匆赶来还不及换装,老者走动之时,隐有丹药味散浮于空气中,看来此人便是这太清境上的主人------太上老君。

“怎么老君不记得小仙了吗?”说着朝太上老君摆摆手,示意他近前说话。

太上老君见这小子目中无人,话不着边,刚要发怒,便见水无寒装腔作势地故意理了理腰间束带,显然是为了让老君看到腰间的法宝。

老君定睛一看,不由惊讶万分,此物或许别人并不知晓,但是他见识广博,怎会有眼不识金镶玉?因为此物乃其师叔陆压道人的随身物件----祖龙珠。

这龙珠本是其师弟元始天尊在封印混沌祖龙时,从其龙颔下取出,后来不知何由竟被陆压师叔所得。这数万年来,师叔一直将这珠子爱逾性命,怎么会轻易送人?且不说这珠子邪性无比,就是它所含的混沌之力非一般人所能操控驾驭。当年那祖龙杀伐太重,自身气运皆失,师弟替天行道,欲将其镇压,不料祖龙垂死之际竟让其女龙泗作垫背,逃过一劫。师弟措手不及误伤了龙泗,而那祖龙也因伤势过重加之丢失龙珠,而被永久囚禁在了昆仑山下的龙泉洞内。只是可怜了那龙泗姑娘却因伤及心脉,最终魂归混沌。

后来陆压小师叔得知龙泗遇难,悲痛万分,也正因如此,才揭开了小师叔与龙泗的一段风流往事。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只是眼下此人能持有祖龙珠,想来来历定不一般。太上老君不敢怠慢,急忙走上前去。

水无寒将太上老君拉到身边,附耳轻声道:“师兄救我,我乃是陆压道人之徒,今日来太清境本是来探望师兄,只是碰巧今日师弟渡劫飞升,匆忙之时便躲进了这个山洞。”

太上老君抬起头,满眼的不可思议:“没想到师弟小小年纪,竟已修炼到上神之品,那三十三道天雷竟未伤及师弟分毫”太上老君紧紧盯着眼前之人,无疑证明了他的猜测是对的,此人确与陆压师叔有关系,只是没想到竟是师徒。

水无寒刚要作答,便觉身后之人拉扯自己的衣服,他回头便听白影说道:“快些解决,孩子饿了。”说着低头瞧见那小家伙嘴里正嘬着姈儿的手指。

太上老君瞥了眼水无寒,不由得眉头紧蹙,嘴角轻抽,心想:‘刚刚这说话之人随未看清长相,但听声音明显是个女娃子,这小师弟明明就是与人私会在此,现如今人家姑娘连孩子都生了,想来要是没有这三十三道天雷,我这太清境恐怕住进来三口之家都不知道。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演了这么一出,恐怕是难以全身而退呀,师兄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保全师门名誉了,不然无法向小师叔交待。’想到此处,老君便觉得稀奇,据他所知陆压师叔这些年从未收过弟子,今日此人不仅声称乃师叔之徒,更是身怀祖龙珠,看来改日要去趟鱼鲮岛见一见师叔了。

想罢,太上老君转过身对身后的众仙大声喊道:“众位仙友,今日大家本是受我所邀来此参加品丹宴,不料却被这三十三道天雷所扰,实乃老君之过,只是今日这渡劫之人,乃是我师叔陆压道人的……..”

“咳咳,小仙乃是陆压道人的一位挚友,今日本是受好友推荐来此参加品丹宴,不料未算到今日渡劫,方才引来刚才一幕,扰了各位的雅兴,忘各位仙友谅函。”水无寒急忙拦下老君说道。

语声刚落,众位仙人面面相觑,喧嚷不已,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显然不信,就算是大罗金仙要想渡这三十三道天雷,恐怕也要伤些元气,而眼前之人,修为尚浅,渡了这三十三道天雷还能如此淡定的站在此处,事出反常,一时难以判断。

众仙的反应,水无寒看在眼里,只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确是让全场再次沸腾。“想必大家一定好奇为何小仙渡了33道天雷还能毫发无损吧?说来还是要感谢老君的仙丹,此仙丹乃是我的好友陆压道人所赠,据说是太上老君所炼,能助人飞升渡劫而不伤及仙体元气。”

众仙听闻,议论纷纷,都想向老君讨要一粒以便日后渡劫之时所用。

而此时的太上老君见状,心如刀绞。

“这小子,好心帮他,却在最后坑了我一把,如真有此等仙丹,哪里还轮的到他呀。”,老君被水无寒拖下水,不得不半推半就的回应大家,道:“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大家不如继续回到席内畅饮品丹如何,也让这位小仙友早些回去休息”

见老君已经发话,大家也不便在此多加逗留,况且若能得到此等仙丹,也不枉今日来这一趟。

正当大家准备散场之时,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众仙见状,也着实惊讶不已,纷纷瞪大了双眼,心想,“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此时洞口外的太上老君更是脸色难看至极,不停的朝水无寒使眼色,奈何水无寒却视若无睹,只是站在那里抬头看向天空,心里却已经七上八下“姈儿,这下我们是真正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实了私奔之嫌,不仅如此,恐怕以后还会传出来你未婚先孕!”水无寒心里如是想着,完全忽略了他们此时正处在众目睽睽之下,更是低估了平日里无欲无求的神仙们其实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众位仙人都伸长了脖子,想向洞里一探究竟。

而此时那白影正被孩子哭声弄得手足无措,不耐烦地说道:“吵够了没有,没听到孩子在哭吗?”说着,推开水无寒独自走了出来,完全不理睬一干众仙脸上那惊艳过后又复杂纷呈的表情。

白影转头对太上老君不客气地说道:“老君想必也知道小仙此来所谓何事吧?这山洞虽然洞口已毁,但是里面确是完好无损,还望老君能将它完璧归赵才好!”,说完,不再理会众人,独自离开。

水无寒见状,急忙追了上去,只留下可怜的太上老君收拾这堆烂摊子。

没错,众仙在白影出来的那一刻,便已知晓了她的身份,此人便是新上任的火仙君,火风之妹火姈。

据说当年此女出生之时,红霞染红了半边天,数千只火翎鸟在空中啼鸣不断,更有传言,此女生而额头带有赤色火焰胎记,却喜好白衣,不仅容颜绝色,更是一出生便传承了祝融大神过半的法力。

本来这下一任火神之位非她莫属,奈何此女无心九霄,十二万岁时便自请上昆仑学艺,后长侍西王母左右。就在方才众仙目睹了女神风采之后,无不摇头感到惋惜,如此优秀的女子却已做人母,只是不知是何人如此艳福。

讲到这里,郊子骞突然插话问道:“师兄刚才所讲的女婴可是火姈上神的女儿凤仪?”

“没错,凤仪便是当年我们在玄圃洞内发现的女婴。”水无寒答道。

“原来如此,当初我还以为……”郊子骞讲到这里,没有继续在说下去,而是一副怜悯的表情盯着水无寒。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师兄我可不是那种做事不负责任的人。况且这么多年里,我早就已经把凤仪当成了亲生女儿看待。”水无寒知道郊子骞定是误会了自己,急忙解释道。

“咳-咳,那个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郊子骞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然后又接着问道:“刚才师兄所说的那个祖龙珠,就是这些年来师傅为我续命的那一颗珠子吧?”

水无寒看着郊子骞这么多年来依旧不见血色的脸庞,点点头,没有说话。不过心里却是在为他担忧,毕竟那祖龙珠的厉害之处确非常人所能忍受,而子骞如此轻松的说出来,想必早已将生死看得透彻。

第15章 凌霄殿前议纷纷,携女归家欲断魂

郊子骞不想此时的气氛这么尴尬,于是又出声问道:“那后来又如何了呢?”

“后来?”水无寒望着远处,思绪又回到了当年的那一刻………

当年那三十三道天雷也让凌霄殿上热闹非凡,此时,天帝正将众仙召集在大殿之上谈论此事。

“众位仙家,适才可曾听到那三十三道天雷之声?”天帝问道。

底下众仙纷纷应道:“是!”。

“如今末法时期,万年难出得一圣,不知今日是哪一位仙人飞升渡劫?”

“禀天帝,方才那三十三道天雷是从太清境方向传来,想必该是那边的仙人”风神说道

这时木神也接过话茬,道:“太清境那边,谁都知道乃是太上老君所住,而老君乃是先天尊神,所以定是另有其人”

“嗯,我已经派雷神前往太清境去请老君前来。众仙家稍等片刻。”天帝发话。

“这太清境上一般仙人不能随意出入,想来这渡劫之人道行定是极高!”电母说道

“据闻今日老君宴请诸仙,或许渡劫之人便在其中也未可知。”新任火仙君火风说道。

就在大家议论之时,门口匆匆走来一人,此人便是刚刚替水无寒收拾完残局又被天帝召见而来的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走进凌霄殿,边走边说道:“天帝,老仙来晚了。”

“老君,如此匆匆赶来,莫不是已经知晓了那位渡劫的大神?刚才众仙还在讨论,这天雷居然打上了太清境,莫不是老君那边有人渡劫!”

“禀天帝,这渡劫之人确实与老仙有些渊源,此人乃是我师叔陆压道人的弟子,也算是老仙的小师弟了”

“哦?竟有此人,为何朕不曾听闻?”

“回禀天帝,师叔陆压道人一向来去自由,无拘无束,其心性不定,数万年来不曾听闻其收徒,而今日渡劫之人自称其乃师叔之徒,且腰间配有师叔的信物,想来不会有错!”

太上老君此时一股脑的将水无寒的事情和盘托出,完全忘记了水无寒之前不让他讲出来历之事。

“那陆压道人乃是老祖的师弟,法力确是高深,当年本帝极力挽留他能留在九霄,奈何道人去意已决,宁可做一散仙,逍遥自在。这些年来本帝也是希望道人能够为天庭多培养一些人才,只是道人一直以一切随缘之言推脱敷衍,今日却不知是哪位仙家子弟得其青睐?”

“刚才事出突然老神确实忘了问师弟名号,只是和小师弟在一起的那位女神,倒像是新任火仙君之妹火姈。”说到此处,太上老君不由得有些心虚,脸上表情复杂。

天帝见此,打趣道“老君可是有难言之隐!”

“实不相瞒,这火姈如今乃王母娘娘座前女神,此次前来太清境恐怕是因老神前些日子挪走了昆仑山上的一座仙洞。”

太上老君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只听见“哈哈哈,老君这般年纪还是如此爱闹,那王母娘娘可不是好惹的,如今她只是派下殿前女神前来查探,恐怕随后来的便是青鸾大神了”

太上老君听闻,不禁背脊冷汗淋漓,道:“望天帝能在王母娘娘面前替老神美言几句,如今老神并不是不想归还此洞,只因那洞口如今已被天雷所毁,修葺完整尚需时日!”

“这事好办,想必那火姈还不曾回昆仑禀告,就让火仙君去周旋一二便是,顺便查清是何人渡劫。”

火风听到此处,不由得蹙紧双眉,心想“小妹已经有五万年不曾回家,此次回来竟也是直奔太清境,不知此时是否回到家中,只是父亲那里……”

火风此时居然在大殿之上公然走神,天帝嘴角轻抽,只得再次提醒道:“火仙君,可有异议?”

火风陡然回神:“是,小仙一定彻查清楚。”火风冷汗淋漓,自己居然在大殿上神游,还好天帝并未追究。

“既然如此,众位仙家便先退下吧,待火仙君询问清楚,明日便能知晓。”

火风随众仙退下,急忙赶回家(光明宫火神殿)。

火风刚进家门,便听见母亲压抑的哭声,只见老父大声呵斥道:“瞧瞧你生的好女儿,要么几万年不回家,一回家还带回来个小的,她要让我在众仙面前如何自处,让风儿如何面对九霄众仙,她这哪是回来看我,她这是要回来气死我!”

“呜呜,女儿才回来你就不能好言相待吗?你都不问问她是不是在外面受了欺负,便批头盖脸一顿大骂,她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老火神刚要发火,便见儿子走了过来。

“好了,都不要吵了,具体什么情况问问小妹便知。”

“没有什么可说的,孩子是我的,我自会养大她,这里不欢迎我,我走便是”,说完,火姈便想忿然离开。

“你这逆女,说的什么话,没有成亲孩子便生了,你还有脸出去丢人现眼。”

火风拦下火姈,道:“父亲,母亲,小妹刚回来,先住下再说。只是今日在凌霄殿上,天帝问起了那三十三道天雷之事,小妹可是知晓是何人渡劫飞升的。”

“她怎么知晓,她都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在鬼混。”

“姈儿一直跟我在一起,那孩子是我们俩的,那野男人是我,飞仙渡劫之人亦是我。”,说着,水无寒大步走了进来,起初火姈独自离开,他便知会有这么一场硬仗要打,他这个未来的岳父可是众仙当中出了名的暴脾气,不愧是火神,一触即燃,现如今也只能用他这水来灭一灭这火了。

“你,你不是水家那个水货吗?”老火神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这水无寒生来就是一个浪荡公子,品行拙劣,道行浅薄,碌碌无为,年幼之时更是在宴会之上公然调戏她家小女,想起此事,老水神便是一肚子气。

“噗嗤!”火姈笑出声,只是触及到老火神那吃人般的眼神,只得偃旗息鼓,装作不存在。

“你便是水无寒,水神家的二子?”火风问道

“正是!”

“那三十三道天雷果真是你飞升所引?”

“这个嘛,若说是我飞升所引也可以这么说”

没想到你年级轻轻,竟已修炼到如此高的境界”

“多谢大哥的夸奖,我若不努力修行,如何能配的上姈儿。姈儿可是一出生就已传承了祝融大神过半的法力,而小弟也只能靠这后天努力了”水无寒将自卖自夸的能力表现的淋漓尽致。

一旁的老火神却是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只听一声怒吼:“滚,我火家的女儿是绝对不会嫁到水家的,你我两家虽同为天庭效力,但是宿世恩仇却不能忘,尔等水中蛮族还肖想娶我女儿,简直是痴人说梦,即便那孩子真是你的,她也只能姓火,与你水家没有半点关系。”说完,便要抄家伙去打水无寒。

水无寒向火姈使了个眼色,让她安心,便也顺势退了出去,只是临走时还不忘添了把火,拿老火神打趣道:“岳父大人息怒,小婿会在来看您的。”

老火神气的直接摔了旁边的茶杯,指着火姈道:“你给我记住,我火家的女儿永不能入水家之门,以后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中,不准出去丢人现眼。”

火姈的母亲也向她使眼色,道:“听见没有,以后你和孩子就待在家里了,风儿去让清芷(火风之妻)照顾一下姈儿,她毕竟刚生产完。”

火风转身带着火姈下去,二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言,快到内室之时,火风率先打破了僵局,道:“姈儿,父亲母亲年岁已大,以后别在惹他们生气。大哥知道你心里有事,只是你不愿讲我不问便罢,以后就留下来好好陪陪他们吧!别看父亲对你苛刻,其实他是最疼你的,他对你一直寄与厚望。大哥资质平庸,如今即快而立之年却仍止步于上仙之位,而父亲他年事已高,已不能为天庭效力,我也是被逼无奈,才继任这个职位。如今也只混得一个小小仙君,远远及不上父亲的神君之位,如果换做是你………”

“大哥,你知道的,我当初之所以离开便是不想在那个位置上,如今我连女儿都有了,所希望的也只是以后能伴她平安长大。”火姈打断火风的话。

“哎,你太任性了,从小到大你的选择大哥都会尊重。如今你也有了孩子,该长大了。”

“大哥,谢谢你。”

火风轻轻抚摸着火姈的头,笑道“走吧,去见见你嫂子,咱们兄妹晚上再好好聊聊。”

水无寒刚讲到此处,竟然被郊子骞的笑声打断了思绪。他回过头来,看着郊子骞脸上还没来得及掩饰的笑容,觑眉问道:“有那么可笑吗?”

郊子骞抿着嘴,忍住笑意,说道:“其实很早就想笑,只是一直忍到现在!”

他见水无寒满脸无奈的表情,又接着说道:“我只是没想到我们那位师兄,还真是有意思,不但将人家的刑罚之所当成摆设,搬进了大赤天;转头竟又是在天帝面前,直接将你出卖的干干净净!

水无寒扶额,无奈的说道:“是呀,连你都知道那玄圃洞乃是刑罚之所,他竟然还能做得出来那种事!而且要不是因为他讲出了我与师傅的关系,又怎么会发生当年之事!”

郊子骞知道水无寒所说之事,便是自己当年初次来到这里时,被陆压拒在门外之事。郊子骞抬头看着水无寒,宽慰的说道:“那玄圃洞我也是偶然听师傅提起才知道的,毕竟是女仙的刑所,老君师兄不知道也情有可原。至于那件事,如今师傅也已经不再追究,师兄也就不必再过耿耿于怀了!”

第16章 无寒美酒邀老君,兄妹长谈知始末

水无寒听着郊子骞安慰的话语,本是心存感激的回过头来看着他,可是却发现对方脸上依旧是那副忍俊不禁的表情,脸色瞬间暗沉下来,语气不悦的说道:“看你这幅表情,又想说什么?”

郊子骞眯着眼睛说道:“我只是好奇,那火姈上神家里的事情,为何师兄会知道的如此详细?而且听你刚才所言,似乎那老火神对你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郊子骞的话就像一根针,直接刺到了水无寒的心里。老火神虽然已经云游多年,但是水火两家的宿舍恩怨,并没有随着他的离开而消失。水无寒心想,这些年,火姈之所以一直不肯接受自己,想必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郊子骞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知道定是自己说错了话,只好岔开话题。只听他说道:“本欲问师兄这美酒的由来,不曾想却牵扯到了其他的事情,实在是子骞多嘴了。”

听郊子骞这样一说,水无寒也收回了神游的思绪,并顺着对方的话说道:“恩,确实是多嘴,早知如此,就不跟你提以前的事了。”

“敢于直面自己的过去,那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师兄如此介怀,想必是还没有看开呀!”郊子骞打趣的说道。

“哼,我可做不到你那么豁达。”水无寒瞪了他一眼,心里对于郊子骞看事情的态度,暗暗佩服。

相比于郊子骞的过往,自己的事情简直是不值一提。可是水无寒嘴上却不愿意透露出自己心中所想,只听他接着说道:“感情的事情,你不懂。等你以后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也就不会说的如此洒脱了。”

“这么奢侈的事情,子骞可不敢去想。不过我曾听师傅提起过,貌似那一次,你还曾与老君师兄动了手?”郊子骞歪着头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

水无寒听闻,皱起了眉头,吃味的说道:“师傅还真是厚此薄彼!在你面前,没有给我留一点尊严。恐怕他跟你说的不知这一件事吧?是不是把我的老底全部掏给了你?”

郊子骞没有回答,但是一副心虚的表情却是印证了水无寒所讲。

水无寒轻哼一声,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眼神却是透过对方,仿佛回到了当年……..

当年他从火神殿出来并未直接回到自己家,而是又折回到了太上老君的无极宫。

“老君,老君,哪去了?”水无寒喊道。

“咳-咳”太上老君一边咳嗽一边跑了出来,却是正巧撞在了水无寒的身上。

“哎呦,这是怎么了,着火了吗?怎么搞成了大黑脸”水无寒问道。

太上老君抬起头见是水无寒,一副不耐的样子,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本来我这太清境好端端的,让你这天雷一搅和,如今连这三味真火都失灵了。”

水无寒笑着说道:“你这三味真火可是跟了你数万年了,当年可是连那孙猴子都烧过,又岂会怕那几道天雷?”

太上老君也是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沉思了片刻,悠悠说道:“说来也怪,今日这火苗总是躲躲闪闪的,就好似那稚子一般,总不能是我这三味真火也像你师傅一样成精了吧!”

水无寒听完,满脸好奇的说道:“走!带我我去瞧瞧,这倒是件稀罕事儿!”

太上老君见状,连忙拉住水无寒,说道:“别,你还是别进去了,里面全是烟,就连我那两个看炉的小童,都已经熏的不知了去向。还是说说你吧,你这去而复返的到底有何事?”

水无寒见对方似乎有意阻拦,便也没有多做坚持,而是顺势说道:“这不是你我这师兄弟头一次相见,想来找你增进一下感情嘛,走,我们去喝两盅,我可是特地从我师傅那带来的好酒,据说还是百花仙子用了上百种仙花所酿,名唤秋归!”

“噗”,太上老君笑出声,“你可知那酒何以取名秋归?”

水无寒见太上老君笑的贼眉鼠眼,隐隐觉得其中必有故事,说不定还是一个浪漫的故事,不由得脸上浮出憧憬之色

太上老君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小子,傻了不成?这秋归呀,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喝的,恐怕这望眼天下能喝到秋归的,便也只此你师父一人!”

“此话怎讲?难不能这秋归只为我师父而酿”水无寒问道。

太上老君点点头,说道:“孺子可教也!秋归,秋归,当然是望穿秋水盼卿归了。”

水无寒一副了然的样子,说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我竟从未听师傅提起过,不过师傅那里的秋归倒是真不少呢。”

太上老君一副“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的表情,接着说道:“当然了,这个百花仙子每年都会酿十一坛的秋归给你师傅,虽然你师父拒绝了好多次,但是仍挡不住那仙子的热情。”

“为何偏偏是十一坛呢?”水无寒不明所以。

太上老君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十一坛代表着一心一意,所以这酒呀,就只有你师父才能喝的到,我们这些外人可是无福消受的。”

水无寒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笑得贼眉鼠眼,甚至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喃呢出声,“如此说来,那我以后岂不是可以再多偷出来一些,然后高价出售…….”

太上老君一听,瞬间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什么?你这是偷出来的?”

水无寒听太上老君这么大声一喊,赶忙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嘘,你还能再大声些吗?你都说了这秋归只有我师傅能喝的到,我若不偷出来,你这一世恐怕也尝不到秋归是何滋味了。”

太上老君转念一想,便也释怀了。于是他拍掉水无寒捂住自己的手,用眼神示意他自己不会再大声叫喊了。

水无寒见状,依旧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最终还是在太上老君一再的眼神示意下,松开了手。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太上老君不满的声音,“算你还有良心。只是以后你师父若要问起,你可不许将我扯进去。也不知道那酒多大度数?别像梦三生一样,醒来之后可就真是一觉梦千年了。”太上老君一边说一边咂着嘴,放佛此刻他已经尝到了美酒的滋味。

水无寒白了他一眼,说道:“英雄不问出处,好酒莫言度数。喝你的就是,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太上老君点点头,道:“也是!”

就这样,二人边走边聊,渐渐远去......

讲到这里的时候,水无寒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紧接着便听郊子骞说道:“原来那百花仙子与咱们师傅竟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水无寒鄙视的瞪了郊子骞一眼,说道:“不然你以为呢?谁没事会年年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送那十一坛酒?”

郊子骞尴尬一笑,接着说道:“想必师兄肯献出那秋归来宴请老君,定是为了让他替你隐瞒与师傅的这层关系吧?”

“哎~,原本确是这样打算的,谁知道最终还是晚了一步。”,水无寒后悔不已的说道。

郊子骞心中似乎有无数个疑问,只听他接着问道:“那师兄后来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水无寒原本不想说,毕竟后来的事情,实在是令他有些丢脸。但是看着郊子骞那副求知欲正浓的样子,原本到了嘴边的拒绝之话,又被他咽了回去。最终还是将自己后来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事情的始末,又从头到尾的讲述了一遍……

当时的火风在经过与火姈昨日的彻夜长谈之后,正在思忖着如何向天帝回禀此事。火姈这次回来确是给他带来了几个震惊的消息,其中最让他难以置信的便是父亲即将经历的天人五衰。自天地初开以来,五衰乃天人最大的天劫所在,不可避免,也许正是因为我们这些天人的命太好生来即是仙胎,未经过修炼而得的大道,终究是长久不得。所以百万年之后,福报享尽之时,天人便要历经轮回重新修行。

想到此处火风不禁懊恼起来,作为人子,自己竟从未察觉过父亲的异样,想必正因如此父亲才会仓促的他的位置传于自己的吧。而姈儿这次回来正是算出父亲有此一劫,本欲陪父亲度过这最后一段时光,又怕以父亲那要强的个性会追问其由,所以才想以过几日母亲的90万岁大寿为由来搪塞此事。

也许是由于姈儿向王母娘娘告假要回天界陪老父这最后一段时光,王母娘娘才会允其提前回来,顺便调查一下“玄圃洞”(玄圃洞位于昆仑山玄圃宫内,洞内包含天地纯阴之气,乃是惩戒受罚女仙之所,因其特殊之所在,故王母娘娘亲自将此洞命名为玄圃并设下结界,除非法力高强的大神,其他人均无法洞察其所在)的下落。只是鉴于老君的辈分,姈儿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当面索要,所以王母娘娘才会传信于陆压道人,望借其祖龙珠一用。

祖龙珠乃是祖龙颔下所出,聚天地纯阳之气,内含混沌之力,与玄圃洞遥遥相吸,故持祖龙珠便可找到玄圃洞之所在。

也正因如此才会有了水无寒身带祖龙珠与姈儿一同出现在洞中那一幕。让火风稍有放心的便是姈儿与水无寒确无私情,虽然这捡来的小娃娃确实麻烦,不过以现在的情形来看,要想火家留下她,也只能让其先入族谱了。恐怕姈儿也是想到这一点才会认下她的,不然以父亲的个性断然不会接受一个外族之人。

第17章无寒追忆打架事,?疏佳肴宴贵人

水无寒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一阵懊恼,没想到那时候的火风对自己就已经有了防备之心。可怜自己这么多年来,对这个“妻兄”的一腔热情,恐怕在背后,不知道被他嘲笑了多少次。

想到此处,水无寒又是阵阵摇头叹息。不过在眼睛余光瞥道郊子骞那目瞪口呆的表情时,又恢复了以往的严肃之态。

只听他轻咳一声,接着讲起了当年之事。

当年的凌霄殿上可谓是热闹非凡,众位神仙早早便来到了这里,纷纷议论起了昨日之事,只是这昨日的两位正主“太上老君和火仙君火风”却迟迟没有出现。而此时此地最幸灾乐祸的恐怕要数这位昨日缺席的老水神了。

老水神今日一到殿上便听闻了昨日之事,奈何昨日自己偏偏不在场,真是浪费了一场好戏。此刻他正眉飞色舞的说道:“要我说呀,这火家那小子还是太年轻了,天帝昨日只是让他去探查实情,瞧瞧今日居然都吓得不敢来了”老水神越说越激动完全没有看到众仙朝他使开的眼色,直到火风已立于他的面前,老水神才幸央央的止住了话匣子。

火风并不想与他起冲突,一方面自己是晚辈,另一方面嘛便是他乃是水无寒之父,今日之事说起来涉及的是他水家。只是见老水神此时这般神态,仿若不知情一般,到让火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火风抬头看了一眼老水神,忽而瞥见天帝已然到了殿上,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径直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今日众位仙家来的倒是早呀,许是也惦念昨日之事吧,那就请火仙君先来讲述一下”

“禀天帝,小仙昨日回到家中,已向小妹问清此事。昨日之事正如老君所讲,王母娘娘因丢失玄圃洞一事,命小妹火姈与持有祖龙珠的水家二公子水无寒一同前往太清境调查,不料二人刚寻到那处山洞,水无寒便因渡劫引来了这天雷,匆忙之下只得躲入洞中,后面的事情就如众仙知道的那样了”

“那水无寒可是5万年前在王母娘娘宴会上扬言要娶令妹之人?”

“回禀天帝正是此人”

“那玄圃洞可是刑罚女仙之所?”

“正是”

“那就情有可原了,老君搬什么不好,偏偏搬了人家的刑罚之所,难怪王母会派火姈与水无寒前来。水无寒本就是陆压之徒,与老君算是师出同门,也算是全了老君的面子。只是没想到水无寒那小子5万年前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真仙,如今竟已达上神之品。据闻水神的长子如今随佛母明王修习佛法,看来这水神一家还真是人才辈出呀”

这边天帝与火君的对话老水神听的可谓是云里雾里,没想到扯来扯去居然扯到了自己头上,那二小子别人不知自己可是知道的,自五万年前火家那丫头去了昆仑,他就以出去拜师学艺为由,一走就是五万年。这数万年里没有他的一点消息,现在回来了自己居然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简直是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颜面无存。而此时天帝的表情,更是让老水神心惊胆战,谁人不知天帝曾想让其玄孙拜入陆压道人门下,奈何被陆压道人以无缘之名拒之门外,现在自己的儿子却成了陆压之徒,这无疑不等于打了天帝的脸,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恐怕也要学那火修远(老火神)一样,提前退休了。老水神越想越是心惊,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之时,便见一天兵匆匆来报

“禀天帝,太上老君与一男子在星月宫内打了起来”

“哦?竟有此事,众仙家随我出去看看”

众位神仙也是诧异不已,紧随天帝去一探究竟

话说昨日水无寒邀约太上老君去喝酒,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这星月宫内,抬眼望去这万里星空,一轮圆月遥挂其中,倏然之间竟觉此地此景甚是美好,便决定留在此处把酒言欢。二人虽然初次相见却有着聊不完的话,你一言我一语,山南海北,相见恨晚。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间已到天明,二人纷纷话别,欲自各返住所。水无寒临行之前叮嘱老君千万莫要将其乃陆压之徒一事告知他人,怎料老君“晚矣,众仙皆已知”。水无寒此时方知那太上老君已于昨日凌霄殿上将此事告知天帝,不由得怒从心生,两人又因为喝了一夜的酒,冲动之下竟然动起手来。

当天帝率领众仙来到之时,此地已是盆摔碗毁狼藉一片,而那打架之人竟是各自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天帝见此嘴角轻抽,赶忙派天兵将这两人各自送返彼此家中。

只是当天兵架起水无寒之时,确是犯了愁。此人面容陌生,想来必不是天庭常客,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往何处送抵。

老水神就在天兵架起水无寒之时方才看清眼前这发丝凌乱之人竟是自己那离家五万载的儿子,连连向天帝告罪

“是老神管教不严,教子无方,才让此孽子冒犯了尊神,还望天帝严惩”。

这句话可谓是贬低了自家儿子顾全了天帝的颜面,天帝不由一声轻叹:“到底是年轻气盛,刚入上神便肆意妄为,弃天规戒律于不顾,若不严惩日后必闯大祸。就罚他在水神殿面壁思过一万年,由水神你来看管吧”,天帝这惩处看似不重,实则让一个自由散漫惯了的人拘在一处万年之久,确是生不如死。

老水神连连称是,不敢有半点不忿之色,急忙带着水无寒返回了家中…….

“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的,你现在可是还有什么要问的?”水无寒一口气将自己这些年来唯一一件让他不愿提及的囧事,当面讲给了自己的晚辈听。面子上终究还是有放不下,所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水无寒都不敢抬头看向郊子骞,生怕会在对方脸上看到取笑之色。

“没想到两位师兄动手竟然只是因为这件事!”郊子骞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手里的酒坛,接着说道:“看来这酒害人不浅呀!”

水无寒没想到郊子骞最后说出的竟是这样一句话,本是有意想要解释,可是转念一想,不如就随他去吧,免得越解释越乱。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疏出现在两人面前。他笑看着二人说道:“水神君,公子,午膳已备好,不知二位现在是否要用膳?”

郊子骞转头看向水无寒说道:“师兄,我们过去吧,免得一会儿饭菜凉了,白白浪费了?疏的一片心意。”

水无寒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疏,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疏见状,一脸的不明所以。他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郊子骞,无声的询问着他缘由。

郊子骞摇摇头,表示不知情。刚想出声提醒水无寒,却听见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

只见水无寒看着?疏似笑非笑的说道:“?疏,你是何时到这里的?”

不是他水无寒斤斤计较,实在是?疏出现的太过及时,让他不得不怀疑,刚才他跟郊子骞所讲的事情,都已被?疏听了去。

?疏听出了水无寒话语里不同寻常的意思,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色,而是睁大了双眼,盯着水无寒,一字一句的说道:“疏也是刚刚才到这里,不过是瞧见水神与公子默不作声站在那里,所以才会出声提醒的。”

?疏的话没有一丝漏洞,而且看他敢于直面自己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水无寒这才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他不再理会?疏,而是看向郊子骞说道:“既然午膳都备好了,那我们就过去吧!”

郊子骞点点头,跟在水无寒的身后,向木屋那边走去。却是在经过?疏身边的时候,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疏见状,赶忙低下头,两抹红晕瞬间爬上了双颊。

刚才水无寒在问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用意。其实自己早在他回忆当年之事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不过那时候,他正陷于回忆之中,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出现。而公子也因为正听得入神,所以自然而言也就忽略了他。

而自己实在不忍心打扰二人,所以也就没有出声说话。

“?疏!还不快过来!还傻站在那里干嘛?”

远处郊子骞的喊声,惊起了?疏一身的冷汗。他心想:好不容易过了水神那一关,可不能在此时功亏于溃。要是被水神知道自己偷听了他不怎么光彩的往事,恐怕自己就要遭殃了。

?疏想到此处,加紧步伐追了上去,此时三人一前一后,向木屋的方向走去……

“恩~,这味道,还真是诱人!让我猜猜?疏都做了什么菜?”水无寒闻着香味直咽口水,他指着前面的木屋,说道:“恩~,有桂花的香味,貌似还有荷花吧?”

“这个就要问问?疏。平时我们二人在岛上,都是他来负责膳食。也没有什么食材,基本上都是就地取材。”郊子骞微笑着说道。

“水神君的鼻子就是灵。疏这次的午膳确实用上了桂花和荷花。”?疏说道。

“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用这两样东西做了什么菜?”水无寒说完,大步朝木屋走去。

推开木门的刹那,一阵诱人垂涎的香味扑鼻而来。水无寒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直接奔着屋中央的饭桌而去。

“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水无寒望着满桌子的菜肴,不禁赞叹出口。

随后而来的郊子骞二人,看着水无寒围着桌子点头咂舌,品足论道,不约而同的相视而笑。

第18章 三人畅饮鱼鲮岛,火姈发火斥凤仪

“都是一些家常菜,自然比不得水神在天界吃的那些八珍玉食。”?疏挠挠头说道。

“非也!非也!吃惯了八珍玉食,偶尔来点山肴野蔌那也是不错的!”,水无寒望着面前的菜肴,垂涎欲滴。

只见他猛的深吸一口气,然后悠然的闭上眼睛,似是回味无穷一般,而后又豁然睁开双眼,似是发现新奇事物般兴奋的说道:“?疏,这道是什么菜?光闻这味道,就已经让人垂涎三尺。”

?疏听闻,嘴角翘起,似是也很满意自己做的菜肴,然后满脸骄傲的说道:“水神君面前的这道菜乃是荷香醉鱼。”

?疏说完,见水无寒一脸懵懂的样子,又解释道:“这道菜是用岛上池塘里的荷叶包裹住鱼…….”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水无寒急忙的打断了,“你不要告诉我,这鱼也是那池塘里的?”

郊子骞见水无寒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竟是“噗”的笑出声来,随后便听他说道:“咱们师傅宝贝的那几条锦鲤,?疏可不敢动它们分毫,师兄尽可放下心来用膳。”

说完,见水无寒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这条鱼可是?疏自己养殖的,肉肥味美。这次要不是知道师兄要来,恐怕?疏都舍不得拿出来宰食呢。”

水无寒听郊子骞这样一解释,转头看向?疏说道:“原来如此,是我误会?疏了。”

?疏并没有在意水无寒的话,而是接着指着桌子上的其他几道菜肴说道:“这是桂花糯米藕,这是梅酱竹笋虾 ,这是蘑菇炖雀肉……”

?疏一道一道的解释着这些菜的做法,说到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这些食材都是产自咱们鱼鲮岛,自然跟天界那些山珍海错炊金馔玉比不了,恐怕不能让水神君如愿了。”

?疏话里赌气的意味明显,水无寒尴尬一笑,转头无声的求助于郊子骞。

郊子骞摆摆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水无寒见状,转头讨好似的看着?疏说道:“什么山珍海错,炊金馔玉,都比不过?疏的这几道家常菜。别看这些食材随处可见,关键是要看到了谁的手里,恐怕就是那九天的东厨司命过来,也未必能做得出这般味道。”

郊子骞见?疏依旧不肯买水无寒的账,只好出声道:“恩,?疏的厨艺确实精湛。这些年来,吃惯了他做的菜,再吃别人做的都已经难以下咽。”

?疏见他家公子已经发声,也不好意思再为难下去,只得不情愿的说道:“既然如此,就别浪费了我的一番心血。一会儿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对,我们不能辜负了?疏的这一桌子好菜。来,子骞,?疏,你们都一起做,我们一起畅饮几杯。”水无寒招呼着郊子骞二人一起坐下。

三人围坐在桌旁,畅饮闲聊,好不惬意………

火神殿

此时的凤仪正坐在院落中的梧桐树上,双腿自然垂落,悠闲的上下摇摆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一扫前些日子的忧愁,此时的她,像极了快乐的小仙子,无忧无虑,笑逐颜开。

火胤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这样一幕。忽然之间,心里莫名的一阵悸动。此时的他,竟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里,没有流言蜚语,没有伤害背叛。

“喂,火胤,你杵在那里干嘛?”凤仪透过梧桐叶的空隙看到了正站在门口愣神的火胤。

一声呼唤瞬间惊醒了火胤,他看着树上的凤仪,刚要回话,便见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刚才那个身影明显就是少堂,只是他为何不正大光明的现身,而是要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呢?”,火胤想到此处,不由的皱紧了双眉。

从外面回来的火姈,看到依旧杵在门口的火胤,说道:“你到底进不进?不要像个门神一般堵在门口!”

许是听到了火姈的声音,凤仪一眨眼的功夫便从树上来到了门口。她一把推开还没有醒过神来的火胤,一头扎到了火姈的怀里,像个小孩子一般撒娇,道:“娘亲,你终于回来了。”

火胤刚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又被凤仪此时的举动惊呆。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火姈,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火姈看出了他的疑问,并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冲他摇了摇头。

自打凤仪经过上次被众仙围攻的事情之后,虽然行为举止还如同往常一般,但是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功法,却是让火姈震惊不已。就像刚才凤仪从树上瞬间出现在门口一般,这样的功法,恐怕整个九天也没有几人。

不过凤仪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就好像这些年来,她虽然一直跟着玄女修行法术,但也只是学会了一些皮毛。纵使玄女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与她,奈何凤仪天生慧根浅显,多年修行,也只能勉勉强强达到至仙的级别。

而对于自己方才不经意间的举动,她就像是顺应自己的内心一般,法力自然而然的倾泻而出,没有丝毫的刻意运作。

火胤看着凤仪在火姈怀中撒娇的模样,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在看到火姈向他的示警之后,又被咽了下去。

火姈摸着女儿的头,轻声说道:“凤儿大了,以后可不能像这样再缠着娘亲了。这样子的话,是要被你胤弟弟笑话的。”

凤仪虽然是看着火姈,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针对着火胤,只见她撅着嘴说道:“他敢!他要是敢笑话我,我就去告诉舅母。”

火胤望着她满是孩子气的一面,干笑两声,说道:“我可不敢,我刚才可什么都没看到。”说完,为了让凤仪满意,他更是配合着背过身去。

火姈见他们俩人如此顽皮的一面,不由得笑出声:“看看你们两个,做姐姐的没有个姐姐的样子,做弟弟的就只知道一味的纵容她。”

火胤本想转身反驳,刚一回头就看见凤仪瞪过来的眼神,只好放弃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继续装作不存在。

凤仪见此,眯起眼睛,拉着火姈的胳膊,讨好的说道:“娘亲,师父带回来的好东西呢?您带来没有?”

火姈见女儿充满期盼的眼神,脑海里不由得又浮现出了早上的那一幕…….

早上,火姈推开凤仪的房门,准备叫她起来吃早饭。可是眼前空荡荡的房间,却是让她心里不由一阵紧张。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心力交瘁。若是凤仪再出什么事,她真的无法保证自己能否再坚持下去。

火姈发疯似得在各个角落里寻找凤仪,甚至于院落中的梧桐树都被她打落了满地的叶子,但是依旧没有发现凤仪的身影。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火姈刚要转身向外跑去,竟是见到凤仪此时正站在门口,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

失而复得的心情,让火姈一下子情绪崩溃。从收养凤仪的那一刻到现在,火姈从没对她说过一次狠话,而这一次,她竟然破天荒的冲着女儿大声吼叫“你刚才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你一声不响的就出去,让我有多担心!你怎么就这么让人不省心呢!”

火姈这几句话几乎是连吼带叫喊出来的,凤仪何曾见过母亲这个样子,一时之间竟被母亲此时的模样吓呆了。她不明白,母亲为何都不曾问她去了哪里,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冲她发火。在委屈的驱使下,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却又倔强的不肯落下来。

看着女儿隐忍委屈的模样,火姈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对于自己适才的举动,她深感自责。

火姈颤抖着双手抱过女儿,红唇颤抖着说道:“凤儿,我……”

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女儿解释,自己有多在乎她,她更不希望昨日之事再度重演。

也许是母亲的怀抱太过温暖,凤仪隐忍许久的泪水,终是如决堤一般涌了出来,浸湿了火姈的衣衫。

母女就这样静静的搂在一起,一个哭泣,一个沉默。

梧桐树叶沙沙的响声在与院中低吟的抽泣声彼此回应,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竟是让人莫名的忧伤。

或许是哭累了,抽泣声渐渐停止。火姈见女儿的情绪已经恢复,说道:“凤儿,能告诉母亲你刚才去了哪里吗?”

凤仪从母亲的怀中挣脱出来,泛红的眼圈,让火姈心中又是一紧。

只见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火姈,贝齿轻咬朱唇,一副委屈的样子,低声说道:“凤儿只是去了师傅那里。”

火姈听到她的话,皱紧双眉,刚要发火,就见凤仪似是被自己吓到了一般,颤抖着低下了头。

或许是发觉自己的情绪偏激,火姈深吸了几口气,使自己的语气尽量保持着平静,说道:“母亲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段日子先不要出门。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母亲说,母亲会为你去做。”

凤仪依旧低着头,不敢看向火姈,声音小如蚊声:“凤儿,凤儿见母亲这几日太过劳累,不忍打扰母亲休息。所以,所以才……”

许是怕火姈担忧,凤仪复又抬起头望着火姈,急忙的解释道:“母亲不要担心,凤儿此次去师傅那里,一路都很安全。”

凤仪说完,见火姈没有说话,害怕母亲又要责怪于她,吓得赶忙低下了头。

第19章 法力初显惊众人,无寒醉酒道实情

火姈望着女儿紧张又害怕的模样,心里五味杂粮。

一声长叹,诉不尽的无奈。

只听她话语低沉的说道:“以后不要这样做了!你这样只会让母亲更担忧!而且这次没事不代表下次也会没事!”

听出母亲没有责怪的意思,凤仪才敢抬起头来,说道:“凤儿知道啦!是凤儿不好,让母亲担忧了。”

见女儿乖巧懂事的模样,火姈抬起手来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问道:“这次去找你师傅,可是有事?”

话音刚落,竟见凤仪瞬间红了双颊,似是羞于开口,只是低着头,声如细蚊,道:“凤儿只是想去师傅那里寻些醴泉佳酿,没想到师傅她却不在。”

火姈万万没想到女儿冒险出去,就只是为了这件小事,此时的她真是又气又好笑。

低头看看女儿害羞的模样,心中纵有万般不快,终是化作一声叹息,“上次你师傅回来的匆忙,那佳酿也只是带回来一坛。”

火姈说完,故意不做声,就是为了看看女儿的反应。

只见凤仪微微抬头,许是看到母亲嘴边隐忍的笑容,又匆匆将头低下,只是那泛红的耳根,昭示着她此时的尴尬。

火姈见状,不在继续打趣她,而是接着说道:“不过呢,你师傅知道你喜欢,所以昨日就已回了昆仑。细细算来,再过几个时辰也差不多要回来了。”

“真的吗?”凤仪一听,情绪激动不已,竟是直接将母亲抱了起来。

面对女儿突如其来的惊人臂力,火姈却是一阵心惊。

她低下头,见女儿似乎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异常,仿佛刚刚的举动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一般。

火姈脸上不敢有所表现,而是故作镇定的说道:“恩!你去的太早了,所以才没有见到她。这样吧,你先进去吃些早膳,一会儿我亲自去你师傅那里一趟,帮你把那东西带回来。”

“太好了!谢谢母亲!”凤仪说完,竟是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火姈再一次被女儿所表现出来的举动惊吓到,此时心里已是惊涛骇浪。

想到此处,火姈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临走时,玄女叮嘱她的话,“此女脑滞心明,功不见涨,法却浑厚。现在只不过是厚积薄发,总有一日她会突破屏障,一鸣惊人。”

凤仪看着母亲出神的样子,默默的拽紧了她的衣袖,试探性的问道:“母亲?母亲?”

女儿的声音让火姈一阵恍惚,也许玄女的话是对的,凤仪总有一日会展翅九天,浴火成凤。

火姈望着眼前令她熟悉又陌生的容颜,仓促的隐藏好自己刚才的思绪,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道:“母亲没事!”。

随后火姈又转头看了一眼依旧还背身站在门口的火胤,对凤仪说道:“让火胤进来吧!你的事情,一会儿再说!”

火姈说完,径直向屋内走去,留下凤仪依旧站在原地!

火姈的话,火胤自然是听到了,只不过凤仪不松口,他便不敢有所行动,只能站在原地,侧耳倾听着凤仪这边的动静。

凤仪见火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自己发号施令一般,又想起若不是因为他在这,或许母亲早就将醴泉佳酿给自己了。

凤仪越想越生气,却又不敢忤逆母亲的意思。她不满的撅起嘴巴,冲着火胤的方向的,没好气的说道:“既然娘亲让你进来,那你就进来吧!”说完,不等火胤反应,便径直朝着火姈的方向追去。

凤仪话里的意思很是明显,让你进来的是我母亲,并不代表我的意思。

火胤转过身来,见到的便是凤仪离去的背影,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这个虽然比自己年长一万年,却又如稚子般心境的姐姐,自己也是有苦难言。

火姈来到屋内刚坐下,凤仪与火胤便也先后跟了进来。他们二人,一左一右站在火姈的身边,相对无言。

望着身边已经长成大人模样的两人,火姈心里感慨颇多。她拉着女儿的手,说道:“凤儿,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万不可再如小时候一般胡闹。火胤是你的弟弟,长幼有序,姊善弟恭的道理你应该懂。如今我们火家,你们这一辈里,也就只有你和火胤两人。你要有个姐姐的样子,不要动不动就跟火胤大呼小叫的!”

凤仪听到母亲的责备声,以为是火胤背地里告她的状,抬起头瞪着对方,脸上写满了不快。

火胤听姑姑这样一说,本想拍手赞同一番,可是刚一抬头就看到了凤仪吃人般的眼神,只好违心的对火姈说道:“姑姑言重了!其实…..”

“好了!不必多说!”火姈打断了火胤的话,又看向凤仪说道:“凤儿,你先回房!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放到你的房间了。”

火姈所说之物,自然指的是从玄女那里取来的醴泉佳酿。

只见凤仪听到火姈的话之后,瞬间眉眼弯弯,嘴角翘起,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甚至连对面的火胤都看着顺眼多了。

凤仪规矩的向火姈行了一个礼,说道:“女儿告退!”

随着话音落下,凤仪已经不见了踪影。

刚才凤仪大家闺秀的举动,已经看得火胤瞠目结舌。而此时对方突然使出的功法更是令他久久不能回神。

火姈轻咳一声,方才唤醒了火胤。他指着凤仪消失的方向,满脸的不可思议。不过看到姑姑的点头示肯,却是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会呢?”火胤低着头喃呢道。

“起初我也不敢相信,不过听到我师姐的话后,也就释怀了。想来这也是上天的眷顾吧,总不能将人赶尽杀绝。”火姈遥望着远方说道。似是在回复火胤,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姑姑说的可是玄母天尊?”火胤不解的问道。

他很想知道玄女对凤仪这种异常举动的看法。

火姈点点头,似是看出侄子的疑惑,于是将自己与玄女见面的来龙去脉一一讲给了他听…..

鱼鲮岛

?疏推开房门,见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水神君,此时已经东倒西歪的半挂在椅子上,嘴里还在喃喃不休的说着什么。

他将手中的披风为郊子骞系好,便想着手将这一桌子的残食收拾干净。

只是他刚抬起手,便被水无寒紧紧攥住,只听对方满嘴酒气的说道:“?疏,来,再陪本君喝一杯。”

?疏打掉握住自己的那只手,不耐的说道:“我可没有神君您的酒量!自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可不敢喝醉了,在此处丢人现眼!”

?疏话里的嘲讽之意明显,怎奈此时水无寒已经喝的东倒西歪,哪还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不过坐在他身边的郊子骞却是面露不悦,寒声低呵:“?疏,不得无礼!”

?疏抬头见自家公子脸色阴沉的可怕,不敢再多说话。抬手打算继续收拾桌子上的残食,却被郊子骞接下来的话打断。

“这里不用你收拾,你先扶水神君下去休息!”。郊子骞说完,端起手边的酒杯,似是打算继续独饮。

“公子!你身体不好,不宜再喝下去!”?疏见状,急忙说道。

?疏的话,让郊子骞刚刚端起酒杯的手,瞬间一顿。

他并非贪杯之人,只是想起餐桌之上水无寒的话,让他升起了一醉方休的冲动。方才水无寒醉酒之下所言之事,仍旧在耳边时时回旋。

“子骞,你觉得我这个水神君做的可好?呵呵……..”

水无寒隐忍低沉的笑声,让郊子骞心头一震,紧接着便听对方接着说道“人人都觉得我这水神君威风无比,可是我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心上人,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

郊子骞知道水无寒口中所说之人便是火姈与火凤仪。不过他接下来所说的事,却让郊子骞满脸的不可置信。

许是出于醉意,水无寒将近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悉数讲了出来。声音起起落落,道不尽的凄凉与无奈。情到深处,哽咽难言。

第20章 初入天宫不识路,偶遇兄妹得帮助

水无寒的话确实对郊子骞触动不小!他一直以来都以为凤仪是水无寒与火姈的女儿,却没想到,她的身世甚至比自己还要凄惨。

而自己这些年得益于水无寒的帮助,拜入了路压道人门下,不仅学有所成,跻身神位,如今更成了这鱼鲮岛的岛主。

对于这些身外之物,他虽然不甚在乎,但这些年来确实过的比较舒适随心。

相比于火姈母女的遭遇,自己要幸运的多。

想到此处,郊子骞似乎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他不顾?疏在耳边的劝阻,毅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火凤仪~”,郊子骞薄唇轻启,低于喃呢,目光紧随手中玩转着空杯,思绪已经回到了六万年前…..

六万年前,他收到天界的请帖,说是邀请鱼鲮岛主前去参加天帝的来孙女辰良的成人之礼。他虽然没有参与过天界之事,但对于辰良此人,多少还是有所耳闻。

据说她小小年纪便已跃至天神之品。她的父亲乃是天帝的玄孙怀瑾上神,母亲是雨神的独女倩瑶仙子。

如今天帝如此隆重的为这个来孙女宴请各路神仙,而且受邀之人除了天界那些身份尊崇的神仙之外,大多数都是一些未婚男子。想必这次的宴会不单单是辰良个人的成人礼那么简单。

四海皆知北海鱼鲮岛主乃是自己的师傅路压道人,却不知路压道人早已外出云游,而且在临走之时,已经将整个鱼鲮岛交由自己打理。

此时郊子骞手中拿着仙官送来的请帖,怔怔出神。

本想问一句此人,是否知道如今的鱼鲮岛主已换新人。虽然自己的师傅陆压道人和辰良在年龄上确实有所差距,但是他的辈分确是尊贵无比,而且路压拥有着逆天的容颜又加之是单身,所以天界会发此请帖给他,也是情有所愿。

郊子骞刚欲开口问出心中所想,却被身边的?疏捷足先登。

?疏直接替他应下了这份邀约,而且先行一步送走了仙官。

虽然事后自己也曾几次向?疏询问其由,但都被他以“水神思念公子,公子何不趁此机会与水神一聚”为借口搪塞过去。而且自己心里也隐有所感,此事定于自己的师兄水无寒拖不了干系,所以也就没有拒绝。

就这样到了约定的日期,郊子骞与?疏早早便从鱼鲮岛出发。但由于二人是第一次来这天宫,对路程不甚了解,所以还是耽误了一些时辰。

当二人到达天宫之时,也被此处的辉煌圣境所震撼。只是这一路向前,却并未在路上瞧见一人。而请帖上注明的宝光殿,对二人而言,更是不知向何处所询。他们只有摸索着一路向前。

终于二人在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候,终于瞧见了远处的几个人影,郊子骞在心里不得不感叹,这天宫的广阔。

当二人走近之时,就只剩下一男一女在此处争执不休。郊子骞也知道,这样贸然去打扰别人实属不敬,但是此刻确实是无人可问,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搭讪。

“打扰二位,不知宝光殿该往何处走?”

二人回过头,只见旁边并排站着两位男子,一位身穿月白色长衫,身材高挑,长眉如柳,目若秋波,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带着浅浅的笑容,显然正是刚才的说话之人。他的旁边站着一位青衫男子,该男子虽然面容俊逸,但是一张不苟言笑的冰脸拒人千里之外。

少堂放开凤仪刚要回答,便见那丫头不知何时竟已经站到了白衫男子的身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人家完全没有女孩子的羞涩,一句“美人”更是让在场之人跌破眼镜。

少堂将她拉回身边,赶忙给对方陪不是,“舍妹年幼不懂礼数还望公子见谅。你要去的宝光殿就在前方左手边。正好我们兄妹也要过去,不妨大家一起?”

“如此甚好。”郊子骞嘴边依旧挂着笑容,显然并未被刚才事影响到心情。

少堂见对方没有追究,点点头拉着凤仪向前带路,只是他身旁的凤仪仍然不安分的频频回首。

少堂怕她再一次唐突了人家,只好施咒封了她的头和嘴巴,让她无法转头和说话。

?疏见前面奇特的两兄妹,用神识与郊子骞交流,“公子,这女子好生奇怪,是不是天界的女子都如她一般?”

“休要论人长短。”白衣男子瞪了他一眼,主仆二人一路无语。

四人来到宝光殿门口,少堂与两位男子打过招呼之后,便带着凤仪径直走了进去。

郊子骞拿出手中的请帖交给传唤官,传唤官看过之后面露惊讶,不过依旧高声喊道“鱼鲮岛主郊子骞到。”

话落,众人纷纷看向这边,这鱼鲮岛对于一些年长的神仙来说,并不陌生,都知道那乃是无上散仙路压道人的地盘,可今日一见,这俊美绝伦的年轻男子显然是另有其人。

少堂刚刚将凤仪按在座位上,便听见传唤官的喊声,不由看向水无寒,他知道水无寒与鱼鲮岛之间的关系,只是没想到对方此时俨然是一副早已知情的样子。

没错,郊子骞今日岛主的身份确实是被水无寒一手促成,不仅如此他还要在今日这样的场合让他扬名四海。至于自己的师傅路压,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经撒手将鱼鲮岛的一切事物交给了子骞,又一次踏入六道往返轮回。

水无寒端起手边的酒杯一扬而尽。

此时的火姈在听到鱼鲮岛主的时候也看向了那边,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不是路压,而是一位青年男子。

随着郊子骞二人的走近,殿内一度响起众人的惊叹声,毫无疑问,这位男子今日一过恐怕就会扬名四海,成为当之无愧的四海第一美男子。

此时坐在席间的胡美仁和郊澜清也注意到了这边,只是二人一个满心欢喜为其高兴,一个则是不敢多看一眼生怕旁边之人伤心难过,此人便是携妻子一同入席的郊澜请。他的旁边坐着凌婉柔和郊云杰。

十万年前一事已然成为了凌婉柔的心病。至今为止,二人之间一有间隙,对方还时时拿那件事来当借口,弄得郊澜请不胜其扰。

“爹,那鱼鲮岛主可是大哥?”如今的云杰也已经长成了半大小子,话语之间已有成人之气。

郊澜请斜眼看了眼凌婉柔,见对方明显神情有异,更不敢公然回答儿子的话,怕对方发起火来,不顾公共场合弄得自己颜面无存。

云杰见状不在说话,自己的母亲近些年来,脾气越发怪异,动不动就冲父亲发火,动辄就是抱着自己诉说这些年的委屈与苦楚。

郊子骞走进来并未坐在胡美仁或者郊澜请的身边,而是走向了水无寒。

“二表叔,不知小侄可否坐下?”郊子骞对独自饮酒的水无寒问道。

“若是叫我二表叔,恐怕你得做那边。”水无寒说完,伸手指向郊澜请三口所做的位置。

“若是叫我一声师兄,那这边的位置就是你的。”

水无寒的话无异于给了郊子骞两个选择,要么承认自己是郊澜请的长子要么承认自己是路压的徒弟。

郊子骞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座在了他的身边。

水无寒见状,挑了挑眉,嘴角翘起,显然是为郊子骞选择后者而高兴。

凤仪此时仍然被少堂定在那里,她斜眼见子骞坐在了爹爹的身边,忙向那头挤眉弄眼,奈何对方一直低头没有看见。

情急之下她竟然是一脚踹向了水无寒,害得水无寒将刚送到嘴边的美酒全都洒在了衣服之上。

水无寒的举动引起了郊子骞的注意,他见水无寒身边坐着的竟是为他带路的那两兄妹,不由举起面前的酒杯向少堂表示谢意。

凤仪斜眼见少堂若无其事的与对方互相敬酒,已经完全忘记了她现在仍然是头不能动口不能言,心里急的要命。转而斜眼瞧了瞧自己的爹爹,显然是刚才那一脚踹的太轻,对方竟然丝毫没有反应。

无奈之下,凤仪深吸一口,用尽所有的力气又一次踹向水无寒。只是这一脚可真是威震十足,竟然直接将水无寒踹到了郊子骞身上。

如此大的动静,惹来了无数人的目光,水无寒从郊子骞身上爬了起来,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凤仪,不许胡闹!”

水无寒说完见女儿依然纹风不动的坐在那里,好似刚才那一幕并非是她所为一般。

郊子骞见水无寒与她旁边那位叫凤仪的小姑娘似乎相识,不由提醒道:“那位小姑娘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此时少堂也反应了过来,一拍脑门,“我怎么给忘了,竟然没有解开凤仪身上的定身咒。”说完双手一晃,凤仪恢复了自由。

“爹爹~,少堂哥哥欺负我!”说完豆大的眼泪滴滴落下,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凤仪乖,不哭了!爹爹回去一定好好罚他!”水无寒听见女儿的哭诉,只得瞪着旁边的少堂恶狠狠的说道。

郊子骞听闻水无寒与凤仪的对话,心里惊涛骇浪,感慨自己以前竟不知他何时有了一位这般大的女儿。

手 机 站:

第21章 座位安排引不满,无名神曲震九天

水无寒安慰的话语,让凤仪的心情稍稍有所平复。

此时她见郊子骞正盯着这边看,瞬间将刚才的不快抛之脑后,目光直接越过水无寒看向对方,笑得合不拢嘴。隐约之间,似能听出她含糊不清的话语“美人呀!”

此时郊子骞身旁的?疏可是坐不住了,他心想:‘这个天界的小姑娘,行动做派毫无大家闺秀可言。那赤裸裸的眼神盯着他家公子,就像是看那砧板上的鱼肉,仿佛一瞬之间,就要将他家公子生吞活剥了一般,着实令人生厌。’

“二爷,您家女儿真该好好管教一番。”,?疏心中虽有不悦,但是碍于凤仪与郊子骞的关系,并不敢多做评论,不过他话语之间满满的厌恶,却是不难听出。

郊子骞闻言,出声呵斥,道:“?疏,不得无礼!”

水无寒见自家女儿那没出息的模样,也是觉得无地自容。奈何她心性犹如稚子,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宠着哄着还怕她小嘴一撅,委屈流泪。

不过?疏的话却正巧被走过来的火姈听到,她不悦的皱起眉头,说道:“我女儿何由别人管教?”

火姈向来护犊,最怕女儿听到不该听的话受到伤害。这近十万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在议论凤仪的时候,都被她那凌厉的目光吓退,直到今日就算那些碎嘴之人要讲闲话,也不敢再当着她的面胡言乱语。

水无寒见火姈面色阴沉,知道她这是要发火的前奏,赶紧上前劝道:“那个,孩子们在闹着玩呢,你怎么还当真了?”

火姈瞪了他一眼,直接看向凤仪,说道:“凤儿,走!跟娘去你师傅那里坐!”

此时的凤仪眼里全是郊子骞,哪里还会听母亲的话,她甚至连头都不回,直接就拒绝了火姈的提议,“凤儿要在这里陪美人哥哥!”

郊子骞今日可是一连受到几份惊吓。不仅见到了二表叔的女儿,更是见到了他女儿的母亲,只是眼前这三口之家的相处模式,着实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余光瞥见一直盯向自己看的凤仪,郊子骞慌乱的将眼睛看向别处,实不敢抬头与之对视。

“凤儿,这男人除了长了一张女人的脸,还有什么可看的?走!跟娘亲去那边!”火姈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郊子骞听到火姈的话,更是羞愧的不敢抬头。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小姑娘说话如此直接,原来她的母亲亦是如此,或许真如?疏所言,这天界女子皆是这般。

此时在郊子骞的心里,已然将天界所有的女子都规划到了凤仪的行列。

凤仪见母亲沉下来的脸,不敢再有推脱,只好不情愿的站起身跟随母亲离开,不过依然频频回首,看向子骞这边。

当下的一幕,正巧被主位屏风后面的四人看到。

随即一声嗤笑传出。

“瞧,那小傻子这般年纪就知道勾引男人了!”说话之人正是今日的主角辰良身旁的那位叫做绿若的姑娘。话语之间的醋意,难以掩饰。

“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娘当初不就是未婚先孕的吗?”粉衣女子附和道。

“宫粉,说话要分场合!今日下方坐的,可全是仙神两界的长辈。”黄衣女子呵斥道。

“黄蔓你不要总是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评论别人!今日辰良都还未发话,何时轮到你插嘴?”宫粉见黄蔓今日总是针对自己,不满的说道。

“够了!不要吵了!一会时间到了,我们也该出去了。”辰良出声打断她们,刚刚台下凤仪闹出的那一幕,她也看到了,只是那白衣男子的表现确实耐人寻味。

“鱼鲮岛主么。”辰良低声喃呢,似乎对他充满好奇。

随着传唤官最后一声高喊“火神君到!宾客齐至!”,大家纷纷端坐一旁,静待天帝发话。

传唤官口中的火神君指的是三万年前终于突破上仙之品荣升为至神的火风,今日他携妻子清芷与不满十万岁的儿子火胤一同前来。

火姈看见哥哥一家,赶忙站起来招手,示意他们三人过去那边坐下。

“走,我们去你姑姑那里。”火风说完,带着妻子与儿子走了过去。

“舅舅,舅母,胤弟弟。”凤仪起身向舅舅一家打招呼。

“凤仪快坐下!来,胤儿过去与你凤仪姐姐坐在一起。”清芷忙招呼儿子坐在凤仪旁边。

对于母亲的安排,火胤显然十分不满,他将头偏向一旁,说道:“要做你做,我可不挨着她。”显然是不愿意坐在凤仪的旁边。

“你这孩子!”清芷伸手指着火胤,满脸的无奈。只能尴尬的说道:“那我挨着我们凤儿坐。”

“臭小子,让你座你就座。”火风冲儿子低声吼道。

“大哥,胤儿还小。”火姈知道大哥大嫂成婚五万余载,才有的如今一子,纵使侄子再叛逆也不愿他因此受到大哥的责罚。

火风鄙夷了看了儿子一眼,说道:“他还小?他只比凤仪小了一万多岁而已。”

“小一千岁那也是弟弟,做姐姐怎么能跟弟弟一般见识,你说是不是凤仪?”火姈见哥哥依旧火气不减,而坐在旁边的侄子,此时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她也只能拉出女儿去规劝她的舅舅,毕竟凤仪是他看着长大的,在大哥心里凤仪就像他的女儿一般。

“恩!舅舅,凤仪都不生胤弟弟的气啦,你也不要生气了。”凤仪说道。

“是呀,今日这场合,有什么事回家再说。”清芷也劝道,这火风以前脾气还好,近些年升为了神君,不知怎么的,就是看他的儿子不顺眼。

“哼!”火风见大家都替儿子说话,也不好在这样的场合在闹下去,只好轻哼一声,坐在了妻子与儿子的中间。

见下方宾客已经到齐,此时天帝站了起来。

“今日乃是本帝来孙女辰良的成人之礼,欢迎来自四海八荒的的各位神仙能来此一聚。既然吉时已到,那就请辰良来跟大家见上一面。”

话落,只见主位屏风后面走出四位女子,其中一位身着百花坠地羽纱裙的女子格外的引人注目。她的两旁分别站着绿若与宫粉,而黄蔓此时则站在辰良的身后替她拉起拖在地上的裙尾。

辰良注视着台下之人,想看看那个让她满心好奇的男子,此时是否也同样在注视着自己。然而让她失望的是,此时的郊子骞却只顾着低头饮酒。

“公子,你身体不好,还是少喝一些吧。”?疏劝道。

“这琼浆玉液可是从昆仑山上的玉石提炼而出,又加入了上百种仙草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才得以酿制而成。除了王母娘娘的蟠桃宴,平日可是很难喝道的,你千万莫要暴殄天物。”说完,郊子骞又是一扬而尽。

?疏见郊子骞只顾着自己喝酒,忍不住提醒道:“公子不会不知道二爷的用意吧?如今您已过弱冠之年,该是考虑成亲之事了。”

“你我同龄,你尚且未娶,我何须着急。”郊子骞说完,又为自己倒满一杯。

“吮玉液兮止渴,啮芝华兮疗饥。”说完又举起杯,一扬而尽,随后忍不住赞叹道:“果然是好东西!”

?疏见郊子骞根本不听劝,只能侧头向水无寒求助,没想到对方也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竟跟郊子骞一样,在那闷头饮酒。

台上的辰良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随后红唇轻启,道“今日乃是辰良的成人之礼,承蒙诸位神仙道友能远道而来,如各位不嫌弃,望能放下手中之杯,倾听辰良为诸位献上一曲,以示谢意。”

“如果辰良不介意的话,就用我这把绕梁如何?”在一旁司乐仙子起身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多谢仙子割爱。”话落,只见辰良从台上缓缓走下,一阵清风佛面,花香四溢,这百花羽纱裙果然是名不虚传。

在宫粉等三人的帮助下,辰良轻抬裙摆,坐在司乐仙子的位置之上。

轻拨琴弦,一阵清脆的琴音如流水般,从指间响起。

“好琴”台下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只见辰良试过音色之后,深吸一口气,随后指间淌出优美的乐声。

琴音时而如策马奔腾慷慨激昂,时而如小女孩诉说心事一般婉转低吟;时而如高山流水鸟语花香,时而如风起云滚荡气回肠。

众人纷纷被那扣人心弦的琴音带入了忘我的境界,随着它的跌宕起伏,心绪翻滚,久久不能平静。

只听“叮”的一声,手停音止。

随着辰良的缓缓起身,台下的众人才从刚刚的音境中清醒过来。

随之而来的则是众人纷纷的赞美之声。

“心随琴音入长空,拨散乌云见月明。”

“好琴好曲,真乃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

辰良站在那里,嘴角轻勾。

她对于自己的琴艺还是比较自信的,再加上有绕梁从旁协助,相信纵使今日司乐仙子在此,自己也胜券在握。

“好,太好了,敢问仙子此曲可有名字?”一个身穿金黄色锦缎的男子,忽然站起来问道。此男子肤色偏黑,刀削一般的眉毛下一双黑黝黝的眼珠正紧紧的盯着辰良,薄唇紧抿尽显凉薄之气。

“此曲乃是我临兴而起,还不曾为其取名。”辰良见此人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红着脸说道。

“既然尚未取名,不如今日就由大家发挥余力,为此仙曲提上一名,到时候再由仙子亲自选取一个心仪的曲名如何?”男子的话不难听出里面的意思,显然今日他是想以借谱曲名的名义,试探出辰良心中中意的男子。

不过此话却正好中了天帝的下怀,他也很想知道辰良究竟有无中意的男子,于是便顺水推舟,道:“这注意不错!这样吧,就由大家每人在纸上提上一个曲名,到时候由辰良选取一个中意的名字,也算是不枉此曲问世于九天。”

“就听天帝您的!”辰良红着脸说道。

手 机 站:

第22章 仙曲定名唤落尘,琼浆玉液买人心

得到了辰良的认同,众人纷纷提起笔来,速写着心中所想之名。

一时之间,整个宝光殿上,充满了笔在纸张上面书写的沙沙声。随后一张张书写好的手稿堆积在了辰良桌前。

“好啦,众仙都已经书写完毕。辰良,你先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曲名?”天帝说道。

谁人不知道,这厚厚的一摞纸张,真正被拿出来比较的无非也就那几位单身的优秀后生,至于在场的女子,不过就是为了充数而已。

辰良拿起纸张,状似认真的思索着,其实她只是想看看郊子骞的答案,那个让她好奇的鱼鲮岛主。

只是没想到他交上来的竟然是一张白纸,辰良不可思议的抬头向郊子骞望去,只是她这样突如的举动,却引来了众仙的目光。

辰良见状,赶忙低下头,避免过多的尴尬出现,只是心里却隐含失望:郊子骞这是何意?难道是自己的琴声没有打动他吗?

天帝见辰良低头盯着手里的纸张,一直不见动静,轻咳了一声,提醒道:“辰良可是已经选好?”

天帝的声音让辰良瞬间惊醒,慌乱之下,她随意抽取出了一张纸,说道:“恩,辰良选了龙滨公子的这份——《落尘》。”

话音刚落,台下众仙便纷纷议论起来。

这位“龙滨”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也,大家居然无人知晓,此时只有最先提议辰良为仙曲提名的那位男子,嘴角勾起,邪魅无比,。

天帝此时也很好奇辰良所选的这位公子究竟是何人,难不成又是哪位隐士高人,于是开口向众仙问道:“不知台下哪位是龙滨公子?”

只见台下一位男子站了起来,颔首说道:“正是小神。”

此人竟是之前那位身穿金黄色锦缎的男子。

辰良见状,心里并无太大波澜,于她而言,除了郊子骞,其他人无论是谁都无法提起她的兴趣。然这种场合她却不能表现出任何情绪,只好强装笑意的说道:“辰良非常感谢众位仙友的参与,也多谢龙公子所提之名。”

坐在台下一直默默无语的怀瑾夫妇,此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今日是女儿的大日子,又是由天帝亲自主持,对于天帝的意思,夫妻二人既不想公然反驳,又不想女儿如此草率便定下终身大事。此时看辰良的意思,显然是对那位龙滨公子并无他想。

辰良的意思,天帝也听出几分。既然来孙女对此人无意,那他也不好过多强求,况且这位龙滨公子确实身份可疑,不如此事稍后再议。

天帝如是的想着,于是开口说道:“龙公子确实才气过人!这样吧!就赐你玉如意一对,猼訑笔一支。”

这猼訑笔是取自猼訑九尾之中最好的毛发制作而成,据传闻若佩戴上猼訑的毛皮则不生恐惧之心,若手中持有猼訑笔,则会不畏强权,直书不讳。而整个天宫也只有天帝与司命星君手里各有一支,据说司命星君对它异常宝贝,整日随身携带,从不示于人前。今日天帝阔手一挥,便是一支猼訑笔,可见对这位后生的重视程度。

龙滨听到天帝的话,不由握紧拳头。他可并不稀罕什么猼訑笔,今日本就为辰良而来,现在却被这对祖孙俩当众打脸,此时龙滨恨不得当场甩袖而去。

他咬了咬牙,心里暗暗记下今日之辱,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满,而是拱手,恭敬的说道:“多谢天帝,区区二字能博姑娘一笑,实乃小神的荣幸。猼訑笔对小神来说太过贵重,如果天帝非要赏赐,不如就赏大家每人一坛好酒吧,毕竟大家今日都有功劳。”

既然今日注定无功而返,那他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起码还能博得个好名声,龙滨心里如是的想着。

天帝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后生可畏呀!你既然开了口,那就赐今日在座的每位神仙一坛琼浆玉液吧!”

天帝其实心里也十分舍不得那支猼訑笔,毕竟天庭总共就仅有三支。一支在自己手里,一支当年被他赐给了司命。如今宝光殿的珍宝阁里也就仅剩下这最后一支,作为了镇殿之宝!不过龙滨今日的大度确实让他颇为满意,起码猼訑笔总算是留下了,就是可惜了那些琼浆玉液。恐怕百花仙子又要大闹一场了,天帝看了眼台下坐着的百花仙子,不由心虚的别过了头!

百花仙子此时心里可真是恨死了天帝。若非这些年王母娘娘没有再举办什么宴会,哪里会有今日酒桌上的这些琼浆玉液。这可是她辛辛苦苦存了十几万年的成果,如今就因为天帝的一句话,就如同物品一样被随手赠了出去,他还真是会收买人心。

“许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百花仙子咬牙切齿的想着。

天帝与百花仙子的眉来眼去,郊子骞并未注意到。不过龙滨刚才一闪而过的狠厉,却没有逃得过他的眼睛。他在心里冷笑:看来这天庭也是个不得安宁的地方。

宴席就这样被辰良的一曲《落尘》带入了高潮,又以天帝赏赐的琼浆玉液匆匆结束。

此时孟极走在水无寒身后,不满的说道:“这天帝也太小气了吧!说赏赐琼浆玉液,结果就赏赐这么小一坛,这恐怕连一口都喝不上吧?”

孟极说完,掂了掂手心里还不如核桃般大小的迷你小酒坛,面露不悦。

水无寒敲了一下他的头,讽刺道:“今日在宴席上,你还没喝够呀!自从落座,我看你的嘴就没停下。”

“我这都十万年没尝过了。再说之前不是道行不够吗,喝完之后还没品出个滋味来,就已经醉的东倒西歪。这次我可是苦修了十万年,如今虽没达到神品,可也已初入高仙,自然要好好享用一番。”孟极反驳道。

“你”水无寒刚要再敲打他一番,便被郊子骞打断了。

“这位小兄弟说的有理,这么一小坛酒确实吝啬了一些。不如将我手里这坛也送与你好了。”郊子骞浅笑着说道。

“我这坛也给你。”?疏说完也将手里的小酒坛递了过去。

水无寒与少堂见状,也纷纷将手里的琼浆玉液塞到了孟极怀里。

孟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面露羞涩的说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伸手接过了子骞与?疏手里的酒坛。

这时火姈母女也赶了上来,说道:“我们这两坛也送与你了。”说完,径直朝孟极扔了过去。

孟极手脚并用,总算是接住了火姈丢过来的两坛酒,急忙踹倒了怀里,像是生怕对方反悔一般。

水无寒以为火姈是来找自己的,不由心花怒放。刚要开口搭讪,便见火姈转头对郊子骞说道:“敢问鱼鲮岛主,陆压道人近日可在岛上?”

“道人一千年前就已外出云游,目前并不在岛上。”郊子骞有礼的说道,陆压踏入轮回之事,他并不想让外人知道。

“美人哥哥~”此时的凤仪完全没有看到母亲失望的眼神,眼里全是郊子骞的影子。

“姈儿,有什么事你也可以找我,毕竟师父一时半会恐怕是回不来的。”水无寒见火姈竟然无视自己,而是直接问向郊子骞,急忙寻求存在感。

“你?你会医术吗?你明知我为凤仪寻遍各地名医,却从未向我提起过你师傅医仙的身份。如今我还能指望的上你?”,火姈讽刺的说道。

她的话可谓是字字诛心,水无寒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凤仪,我们走。”火姈说完,拉起傻傻站在一旁的女儿,准备离开。

“且慢!”郊子骞拦住火姈,说道:“上神如果不介意,可否让子骞瞧一瞧这位小姑娘的病?”。郊子骞不想让火姈对水无寒有所失望,毕竟水无寒有恩于他。

“对!对!子骞的医术可是得到了我师傅的真传!”水无寒急忙解释,他可不想火姈对他有所误解,对于刚才火姈所说,他实在是无力辩驳,毕竟自己之前确实忽略了师傅也会医术。

火姈用审视的目光,直直的扫向郊子骞,毕竟此人过于年轻,她不能不有所怀疑。

面对火姈怀疑的目光,郊子骞坦荡自若,任由其审视。

须臾火姈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岛主了。”

郊子骞见火姈答应,低头望向紧抓住自己衣角的凤仪,柔声问道:“小仙子,可否容我为你探下仙脉?”

火姈见女儿手里还攥着人家的衣角,尴尬的说道:“小女不懂事,还请岛主见谅。”

说完,又低头看向女儿,命令道:“凤仪不许无理!还不赶紧松手!”

火姈掰开女儿的手,用薄绢盖在女儿的手腕处,看向郊子骞,道:“岛主请!”

郊子骞伸手搭在凤仪的脉搏处,闭眼探索。

对于他冰冷的手指,凤仪下意识的想要缩回手,却被母亲按住胳膊动弹不得,只得撅起小嘴不满的抗议,“好凉!”

片刻,郊子骞睁开眼,他刚才为凤仪探索脉搏,发现对方的脉搏强壮有力,但却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束缚。这股力量有意的排斥他神识的探索。如此怪异的情况,令郊子骞感到诧异。

手 机 站:

第23章 回忆二人初相识,饮酒过量旧疾发

“怎么样?”火姈急忙问道。

郊子骞没有回答火姈,而是转头看向水无寒。

水无寒见郊子骞莫名其妙的看向自己,知道定是有什么问题不能当面对火姈讲。

于是他转头对火姈说道:“姈儿,不如你先带凤仪回去,有什么问题我等下问过子骞,再去找你们。”

火姈闻言,当面拒绝了水无寒的提议,言辞令色道:“不需要!有什么问题还请岛主明讲!”这些年她带凤仪寻遍名医,每一个人都告诉她,她的女儿没有任何问题。意思很明显,就是说凤仪天生痴傻。她不相信从小鬼灵精怪的女儿,长大后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哪怕有一线希望她也不会放弃。

郊子骞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看在眼里,哪怕就是他诊不出凤仪的病灶,那也是有情可原,毕竟年纪摆在那里。

“子骞,有什么话你就直说罢。”水无寒知道火姈的性子,既然无法阻止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上神,请恕子骞直言!小仙子的脉搏表面上看似强壮有力,实际上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束缚。只是这股力量,目前我还无法查清源自何处。”郊子骞说完,见火姈毫无反应,以为她是担心凤仪的病情,又强调说:“不过上神请放心,这股力量目前尚不会伤及到小仙子本体。”

闻言,火姈竟然莫名的笑了。虽然是无声的,但是却少了一份沉重。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人能查出凤仪的异常,这让她的心又死灰复燃,充满希望。

“岛主果然医术非凡!只是不知小女的病可有治愈的希望?”火姈满怀希望的问道。

郊子骞对于火姈此时的表情感到诧异。作为一位母亲,难道不应该在听到自己女儿的病情时感到担忧吗?怎么此时的火姈却反倒像是如释重负一般?

火姈见郊子骞疑惑的眼神,轻叹一口气。知道他定是对自己有所误解,只好无奈的解释道:“岛主有所不知,这些年,我带小女四处寻医,得到的结论均是毫无病症。唯有你今日的说法与他人不同,所以我才会有此感慨。因为你的话让我看到了希望,在我心中我的女儿绝不会是天生如此。”

郊子骞闻言,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说道:“子骞虽然习得师傅的医术,但是毕竟经验不足。对于小仙子的情况,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上神不介意的话,待子骞回去翻下师傅的医典,看看有无治疗的方法。”

“感谢岛主!若能治愈我女儿的病,火姈必有重谢。”火姈郑重的说道。

“上神不必客气,二表叔与我有恩,小仙子说起来也算是我的表妹,子骞定会竭尽全力救治她的。”郊子骞说道。

水无寒听完郊子骞的话,点点头,脸上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火姈却是嘴角轻抽,转头瞪了水无寒一眼,心想:没想到这次还是沾了你的光。

正在这时,凤仪指着郊子骞的身后说道:“娘亲,你快看,美人姐姐过来了。”

大家闻言,均向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今日的主角辰良竟然向这边走了过来。

“打扰大家雅兴了,不知辰良能否单独与鱼鲮岛主问些话?”辰良落落大方的行礼说道。

水无寒见状,生怕打扰了郊子骞的好事,贼眉鼠眼的笑道:“不打扰,正好我们也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冲郊子骞眨了眨眼,带着少堂和孟极离开。

临走时,又回头对火姈说道:“姈儿,要不要一起?”

火姈也不愿在这里当电灯泡,拉起女儿就要离开。

“凤仪不走!凤仪要看美人姐姐和美人哥哥。”凤仪不愿离开,依旧站在原地叫嚷。

只是辰良却是脸红的尴尬一笑。

水无寒见火姈拉不动凤仪,示意少堂过去帮忙。

少堂走到凤仪面前,双手一闪就定住了凤仪,然后打横抱起小丫头大步离开。

火姈见少堂如此无礼,刚要说些什么,也被水无寒拉着离开了。

?疏见状,轻咳了两声,也向一旁走去,留下郊子骞与辰良单独相处。

辰良抬起头,见此处只剩下她与郊子骞二人,娇羞的问道:“刚才在宝光殿内,不知岛主留下的白纸所谓何意?”

郊子骞没想到辰良找他竟是问起这件事。今日来,本是为了与水无寒一聚。对于辰良弹奏的曲子,他根本就没有认真去听。当时就随意交了一张白纸上去,没想到这位仙子倒是执着,居然还来问他要缘由,总不能博了人家姑娘的面子吧,郊子骞只好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仙子的曲子悠扬悦耳,令人沉醉,堪称九天绝响。奈何子骞才疏学浅,一时之间竟难以找到匹配的上此仙曲的名字,故才交了一张白卷,还请仙子不要误会。”

辰良一听,不由得心花怒放。没想到郊子骞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嘴巴倒是很甜,说起话来很会讨人欢心。辰良如是的想着,便开口说道:“岛主真是幽默,倒是辰良过于计较了。”

面前女子娇媚的模样,令郊子骞矗立难安。从小到大他很少与女子接触,生活里除了?疏便是路压,此时的情况他哪里遇到过,尴尬的气氛让他顿生逃意。

“是子骞无礼,唐突了佳人。如果仙子没有其他事,子骞就先告辞了。”说完了竟是逃也似的大步离开。

想到此处,郊子骞的耳根又是一阵发烫。他急忙端起旁边的酒杯,仰头痛饮,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他实在不知辰良这位天之骄女为何对自己如此执着。这六万年来,她竟然多次到岛中拜访求见,不过却都被?疏拦在了门外,当然这其中自是少不了自己的授意。

“喜欢吗?”郊子骞低声喃呢。

对自己来说,这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虽然?疏多次跟自己提起,对方若不是对自己有意,也不会如此主动上门求见。可是即便如此又怎样呢!自己这幅身体,能多活一日都算是偷来的,又怎敢去奢求情爱之事,更不愿去拖累别人。

只是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打算,恐怕真的要自打耳光了。

‘火凤仪,你今日有此一难,与我确实拖不了干系。既然你如今无人敢娶,而我又无心情爱,不如就由我在有生之年来照顾你好了。这样不仅可以解决师兄的后顾之忧,也算是我偿还了师兄的知遇之恩,更不枉自己来这世上一遭。归根结底,总还是不愿带着这一世的亏欠,甩手走人。不过……..’郊子骞没有再继续想下去,或许在他心里也是有些许的期望吧。

第二日

昨日郊子骞与水无寒喝得酩酊大醉,导致今天两人睡到了日晒三竿还没有起床。

?疏将早已准备好的膳食热了一次又一次,终究还是不忍去叫醒这两人。

正当?疏准备再一次将冷掉的膳食拿去加热的时候,刚一转身,便瞧见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的路压。

“道,道长。”路压突然的出现,让?疏又惊又喜,甚至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恩。”路压瞧了一眼?疏手中端着的饭菜,明显是还没有被人用过,正巧自己此时饥肠咕噜,于是说道:“把膳食先放桌子上,正好我还没有用早膳。”

?疏明显是被路压突如其来的话语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他低头看了看手中已经冷掉的饭菜,说道:“这些膳食已经冷了,道长您先稍等一下,我去热一热。”

“子骞人呢?”路压接着问道。

“公子他,他还没有起床。”?疏知道路压的脾气,如果被他知道郊子骞昨日偷偷饮酒,免不了又是一顿责骂。

路压见?疏躲闪的眼神,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于是他挥挥手,示意?疏先行下去,自己则悄悄来到了郊子骞的房间。

他刚一进房间,便闻见屋子里尚存的一丝酒味,双眉微不可见的一皱。而此时的郊子骞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房间里出现的生人,依然躺在床上毫无动静。

路压本是要发火的,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脸色大变。

“坏了”。

随着路压破口而出的两个字,他的身影瞬间来到了郊子骞的床边。

只见此时郊子骞脸色苍白的可怕,双眼微闭,眼皮下的眼珠在不安的滚动着。禁闭的双唇,苍白无色。细听之下,能感觉出里面牙齿打颤的声音。

路压急忙抓起郊子骞的手,想要渡些内力给他。只是对方握紧的拳头,让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以掰开,可见此时的郊子骞是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路压一边给郊子骞渡入自己的内力,一边紧张的观察着他的气息。

就在自己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以郊子骞的法力定然是早该有所察觉的。可是他却依旧躺在床上迟迟没有动作,而自己在这个房间里竟然几乎感知不到他的气息。

路压看着渐渐恢复少许气息的郊子骞,终于松了半口气,可是他还是不敢有所放松。以目前郊子骞的情况,如果自己再来迟一步,恐怕就是大罗神仙在,也是回天无力。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用内力先护住他的心脉,待他情况稍有稳定,再用祖龙珠来为他治疗。

路压看着眼前这个数万年来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依旧徘徊在生死边缘,心里深深的感到无力。这六万多年,自己往返于六道轮回,并不单单是去寻人,更是为了给郊子骞寻找一个治愈的方法。

如今那人虽未寻到,但是却让他找到了一个能救治郊子骞的秘法。

‘看来自己当初的做法是对的!没想到到头来,能救治子骞的竟然也是它!’路压想到这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郊子骞,见他面色稍有恢复,才堪堪收回了手中的内力。

手 机 站:

第24章 路压摔筷斥二人,此情此景忆当年

?疏刚刚将热好的膳食端上餐桌,便听到门外传来了水无寒的声音。

“?疏,?疏,膳食准备好没有?本神君快要饿死了!”,水无寒捂着咕咕作响的肚子,直冲着这边走了过来。

刚一进门,便见?疏正在低头布置着饭菜。闻着这诱人的饭菜香,水无寒快步走到餐桌前,拿起手边的筷子就准备开吃。

“神君,您这是睡足了才想起来用膳啊?”,水无寒还没有将夹起的菜放到嘴里,耳边便传来了?疏阴阳怪气的话语。

水无寒以为?疏话里的意思是说自己喧宾夺主,于是开口问道:“你家公子呢?他还没起来吗?”

“您这时候倒是想起来我家公子了。”,?疏说完看了水无寒一眼,见他面露尴尬,于是接着说道:“不过呢?您现在应该考虑的是陆压道长而不是我家公子。”

水无寒一听,马上站了起来,急忙问道:“什么?你说我师傅?师傅他回来了?”

“看来你是很不希望我回来呀!”,陆压说着,便直接坐到了餐桌前,准备用膳。

水无寒到现在还处于呆愣中,不过他却看出了陆压阴沉的脸色。心里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又惹了师傅不快。

水无寒见路压无视自己,于是将自己旁边的一碟子菜端到了他的面前,殷勤的说道:“师傅这一路舟车劳顿,应该多吃一些。”

路压轻哼了一声,依旧默不作声。

水无寒摸摸鼻头,转而看向?疏说道:“?疏,你快去再抄几道小菜,顺便再烫一壶好酒,我来陪师傅小酌几杯,也算是替他老人家接接风!”,说完,拿起筷子就准备吃饭。

“啪”的一声,水无寒刚夹到嘴边的一块肉便连同筷子一起被路压抬手打到了地上,紧接着一道隐含怒气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师弟现在生死不明,你还有心思吃饭!”

路压的一句话可谓是惊了在场的两人。

水无寒与?疏同声说道:“子骞(公子)怎么了?”

“哼!怎么了?我还想问问你们呢?你们一个个明知他身体不好,还让他饮酒,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要了他的命吗?”路压说完,将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转头看向?疏,继续说道:“我临走时是怎么叮嘱你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

“我~”,路压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直接捅向?疏的心里。自责与内疚统统涌上心头,蠕动的双唇昭示着他此时的心情。

路压也知道这么多年来?疏与郊子骞的感情,与其说两人是主仆,倒不如说是相依为命的亲人。也正因如此,路压才更要让?疏知道,“一味的纵容”才是真正的害了子骞。

“今日子骞的不同寻常,难道你们就没有发觉吗?你们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何时见过他像今日这般睡懒觉?如果不是我发现的及时,恐怕现在你们就只能给他收尸了!”,路压轻中带重的一句话,却是让在场的两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子骞他现在怎么样了?”水无寒追问道。

“我去看看公子!”?疏说完,抬脚就要离开。

水无寒看了路压一眼,也准备跟随?疏同去。

“不用了!你们要是真想救他,就好好填饱肚子。等下我要入关,用组龙珠来为子骞续命,到时候还需要你们二人为我护法!”,路压说完,拿起筷子径自吃了起来。

水无寒与?疏面面相觑,实在无心吃东西。但是想想路压的话,到时候还需要他们二人卖力,所以此时还是要积攒体力的好。于是水无寒率先说道:“?疏,咱们也吃一些,免得到时候体力不支,影响师傅救治你家公子!”

?疏抬头看了水无寒一眼,点点头,向餐桌走去。

片刻,路压三人在用膳过后,一起向郊子骞的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的一刹那,?疏挤开了两人,径直向床头跑去。见郊子骞面无血色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疏的眼泪无声的滑落下来。

就在这时,水无寒也快步走了过来。他看着眼前如此熟悉的场景,一阵恍惚。貌似子骞两次在生死边缘徘徊都与自己拖不了关系。

水无寒看着依旧站在床边哭泣的?疏,思绪回到了十七万年前………..

那一年,水无寒冒着擅离禁闭的风险,易容参加了他表哥的次子郊云杰的百日宴。在送上原本要作为定亲信物的贺礼之后,便只身前往了郊子骞所在的偏殿,去探望他这位许久不见的大侄子。

相比于前院的热闹,偏殿那边则显得异常冷清。

水无寒来到偏殿,见此处无人,便露出了真容。只是他回想起这一路走来,几乎连个下人都瞧不见,越发的心寒“这凌婉柔不过才旦下一子,就将事情做的这么绝,而自己那表哥偏偏又是个耳根子软的,恐怕日后这个家里更没有子骞的位置了”水无寒如是想着,忽见前方走来一人。

此人豆蔻年纪,一身月白色长衫松松垮垮挂于身上,尽显身形清瘦,如墨的长发用一根丝带随意绑于身后,长眉如柳,目若秋波,容颜俊美,气韵高洁,虽面色苍白却平添了一丝病态之美,水无寒怔怔的看着眼前之人,不由脱口而出“好一个个翩翩病美人儿”。

只见来人抿嘴轻笑,一双桃花眼尽显风流,“二表叔,可是前院喝多了酒?”薄唇轻启,只是那富有磁性的嗓音,瞬间惊醒了水无寒。

“你,你叫我什么?”水无寒此时竟变成了结巴,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

“二表叔,没有错吧?”少年冲他眨眨眼睛,问道。

“啊?你不会是子骞吧”,水无寒伸手指着少年,惊讶的合不拢嘴。

“不然二表叔以为呢?这偏院还能有谁?”少年一连串的反问,无疑不验证了郊子骞的话。

“你小子五万年不见,变化竟如此之大,果然是随了你娘。这般容貌还真是让男人看了妒忌,女人看了羡慕。”水无寒闻言,话锋一转,作势要动手调戏一番。

少年见状,顺势避开了他的魔掌,浅笑道:“二表叔,还是如此爱开玩笑。”

水无寒见此也收起了自己的玩世不恭,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小子,还真是长大了。也不让二表叔进屋坐坐”

“二表叔,请!”少年说完,伸出手,作势让郊子骞先行。

二人一前一后走至门口,刚要进门,便见一青衫少年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此人舞勺之年,眉清目秀,个头与郊子骞不相上下,此时正鼓着腮帮,不满的说道:“公子此时还有雅兴邀客来此,如今你我已是米面皆无,饥肠辘辘,何以待客?”

郊子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如今贵客已到,还怕没有好酒好肉相待?”

青衫少年挠挠头,不懂他此话何意,以为他家公子是饿傻了,胡言乱语。

水无寒将主仆二人的困境尽收眼底,心底不由暗暗赞赏:子骞小小年纪,面对如此窘境,竟能做到荣辱不惊,处事不乱,有子如此实乃表哥之幸。奈何他却错把珍珠当鱼目,唯恐日后有他后悔的日子。

郊子骞见?疏呆愣的站在那里,提醒道:“?疏,还不快把二表叔请进屋内,好茶相待!”

青衫少年,见公子如此之说,赶忙将水无寒请至里屋。

水无寒随主仆二人进入内室,见房间窗明几净,没有一丝杂物,陈设随有些老旧,却也是井井有条,不难看出这里的主人定是经常打扫。

二人刚刚落座,便听见门外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则是一排手提各色菜肴与美酒的少女。?疏见果然如公子所言,急忙将酒菜摆置桌上,然后又送走了这一干人等。

郊子骞请?疏进来一同入席,?疏转头看向水无寒,见他没有反对,便迅速坐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水无寒见?疏狼狈的吃相,出声问道:“你们主仆二人如此困境,表哥可是知晓?”

“自我从青丘来到这里,也仅仅是刚来那日与城主有过一面之缘。这数万年来,除了偶尔有下人送些吃食,便只有我与公子两人在此。”?疏边吃边说。

郊子骞用筷子敲了下他的头,说道:“好酒好菜还堵不上你的嘴!”

“公子莫要拦我,让我与二爷说个清楚”,?疏撂下碗筷,一副非说不可的样子。

郊子骞刚要说话,便听水无寒说道:“子骞,你让?疏说吧,我也想知道这几万年来你们是怎么过的?”

“二爷有所不知,?疏本是一介孤儿,自幼生活于带山。因孤身一人,处处受到他人欺压。后来承蒙赤狐族长相救,传我法力,授我医术,更是将我带回了青丘。”?疏说道。

“你说的赤狐族长可是子骞他娘,胡美仁?”郊子骞问道。

“正是!后来我偶然得知,族长早年曾有一子,不知因何缘由,此子一出生便被送至其生父身边。而族长救我之时,也曾言我与其子年纪相仿。疏自幼无缘父母,却也知世间没有哪个母亲会亲手将自己的孩子送离身边。所以疏才向族长请求能来鲛城照顾公子,以报她的知遇之恩。可是自打来了这里我才知道,公子过的何其悲惨。堂堂鲛城城主长子,身边竟无一个下人照看。我来之时,便见公子小小年纪一个人在那生灶做饭。早些年还偶有下人送来粮食,我与公子虽粗茶淡饭却也落得个安静自在。然这些日子大家见夫人生下小公子,便更不将我家公子放在眼里。这一月下来,也总共就送过三次粮食。我与公子几乎日日饥肠辘辘,饮水充饥。”?疏含泪,声情并茂的一番诉说,却是听得水无寒阵阵心寒。

手 机 站:

第25章 初踏鱼鲮陷幻阵,无寒跪地诉师情

“那你没去找城主吗?”水无寒冷着脸问道。

“怎么没去,我去了几次都被那的下人以城主公务繁忙为由给赶了回来。”?疏委屈的说道。

“城主夫人那呢?”水无寒随口一问,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有期待答案,亲爹都不管更何况是后娘了。

“哼,夫人那里倒是见着了,可是她却说忙着照顾小公子,一直抽不开身。还说什么都是仙家子弟,当餐风饮露,食与不食都无所谓。疏确有些法力,能扛几日,然公子自幼体弱,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吃不上一顿饱饭,教我如何对得起族长!”?疏越说越生气,随即竟是嘤嘤地哭了起来。

郊子骞实在不愿两人在继续这一话题,于是出声打断两人的谈话,道:“好啦!快些吃吧!莫要浪费了这一桌子的好菜!”。

“恩。咱们先吃!一会儿二表叔带你们俩去个好地方!”水无寒示意二人先填饱肚子,只是此时他自己却是没有心思再吃下去了。

?疏说的对,堂堂鲛城城主之子怎可受此大辱,就算不提他爹,恐怕若是被胡美仁知道了,定要将鲛城闹个天翻地覆。如今自己本就自身难保,能帮得了他们一时,可难保他们以后不被人欺负。为今之计只有替子骞寻一位良师,学些本领以防日后不时之需。水无寒暗暗想着,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片刻后,水无寒三人草草用完膳,正准备出发。

“二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是否需要知会城主一声?”?疏问道。

“不用理他!你们在这他都不来,现在就算离开了,他也不会在意的!”水无寒答道。

?疏听出了水无寒话语里的不满,于是不放心的问道:“那可需?疏准备些什么?”

“无需准备!”,水无寒说完,抬头环视了一圈四周,接着说道:“就你们这屋子里还有什么可准备的?”

?疏闻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两团红云霎时浮上双颊,憨傻的模样,引得水无寒忍俊不禁。

两人话意正浓,忽而瞥见了端坐在一旁的郊子骞,似是有些心神不宁。

水无寒起身拍了拍郊子骞的肩膀,说道:“子骞无需紧张,就当出去散散心!”

“二表叔有所不知,子骞自打来了鲛城,这十二万年来便从未踏出过这里一步。少时乳母也曾跟子骞讲过外面的世界,只是那时子骞年纪尚幼,仅依稀记得些许。自打乳母离开之后,子骞也就偶尔听?疏讲起过一些,然那也已是五万年前之事了。”子骞讲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公子莫怕,有?疏在,绝不会让人欺负了你!”?疏拍着胸脯仰头保证道。

水无寒看着眼前的主仆二人,心里竟是莫名的酸涩。

“又不是让你们两人上刀山下火海,瞧把你们两人吓得,没出息。”为了缓解子骞的情绪,水无寒出声调笑道,“好了,我们出发吧!”

就这样,三人各怀心事踏出了这喧闹的鲛城,离开了北海…….

“啊!好美的天!好美的云!我们终于出来了!”?疏仰头大喊,如同未见过世面的孩子一般,处处都充满了好奇。

再看子骞,虽也忍不住东看西看,却是不言于表,诸事深埋于心里。看到这里,水无寒心里不禁暗暗赞赏。

“看到那边的小岛没有?那是鱼鲮岛,一会我们要飞过去!”水无寒指着远处的小岛说道,“?疏,你的飞行之术还记得吧?一会可别跟丢!至于子骞,就由我带着过去!”

“没问题!虽然有五万年不曾使用了,可是当年族长的教诲,?疏一直不敢忘却。”说着,竟不等水无寒二人,率先飞了起来。

见?疏飞的起起落落,水无寒放声大笑。他刚一回头,便瞧见了此时郊子骞眼里的羡慕。二话不说,带上子骞也追了上去。

话说水无寒的飞行之术确实厉害,一会儿功夫便已追上了?疏,只是这样却是害苦了子骞。

子骞这是第一次离开水面,又被水无寒这样粗鲁的夹带着飞行,实在是苦不堪言。低头看看下面的大海,急忙闭上了双眼,只是这样的举动,又惹得水无寒一阵嘲笑。

“?疏,我们到岛上等你!”说完,不等他回答,水无寒眨眼间便已不见了踪影。

“二爷真是气人!哼!不能让你小瞧了去!”说着,?疏也紧跟了上去。

顷刻,三人便先后来到了岛上。最后到达的?疏刚一落地,便被眼前的美景迷失了方向,最后还是在水无寒的呼喊下猛然清醒。

“好美的地方呀!遍地盛开的鸢尾,宛如仙境一般!”清醒过来的?疏仍然忍不住赞美道。

“你小子还在幻阵中没有出来吗?”水无寒说着,抬手就要去拍打?疏。

?疏见状,瞬间跳到了一旁,让水无寒拍了个空。

“臭小子,醒了就快走!跟紧我,免得一会儿又误闯了别的仙阵!”,水无寒说着独自向前走去。

子骞主仆紧随其后,三人兜兜转转终于停在了一处木屋前。

水无寒此时却是踌躇不定,不敢前行。只见他忽然跪倒在地上,高声喊道:“不孝徒水无寒特来拜见师傅!”

水无寒见无人应答,跪在地上继续喊着。

只是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吓坏了子骞主仆。他们二人此时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傻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水无寒喊得声嘶力竭,口干舌燥,终于从他们身后走出一人。

“莫要吵到我的鱼儿!”

只见此人一身灰布麻衣,一头银丝被木簪高高束起。俊美绝伦的脸上丝毫显现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一双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的黑眸,此时正冷冷的盯着水无寒。

此人便是水无寒的师父陆压道人,水无寒见状更是无地自容,他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看向此人。

“离开不过数月,你竟将规矩忘得一干二净。如今更是将外人带来此处,可是我往日对你太过仁慈?”,只见此人越过水无寒径直走进木屋内,没有一丝主人的待客之道。

“师傅!”水无寒急忙喊道,“弟子自知罪无可恕,本应留此受罚,奈何弟子禁闭在身,实不敢多做停留,还望师傅宽容万年,待禁闭结束,弟子定当前来领罪。”

“莫要叫我师傅!当初你求我收你为徒,可曾记得答应过什么?”木屋内传出一声质问。

“记得!对外不能言师从何人?”水无寒低着头,满脸悔色的答道。

“那你可记得若是有违此言,该当如何?”又是一声质问传出。

“逐出师门!”水无寒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直至几不可闻。

“既已知晓,以后就莫叫我师傅了!”只听屋内一声叹息,随之木门也被紧紧关上。

“师傅!”水无寒听闻,急忙抬起头,眼里隐含着泪水,道:“无寒多谢师傅这五万年来悉心教导,只求师傅能听我把话讲完。弟子当日……”

路压不想再继续听他解释,于是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道:“够了!当日之事你师兄太上老君已经告诉过我了。万没想到,你居然还敢跟他动手。如果没有其他事,留下祖龙珠,你们便可离开!”

水无寒知道自己这次犯下的错误不可饶恕,但仍旧希望路压能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能帮他最后一次。他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子骞二人,咬咬牙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低头说道:“师傅,徒儿还有一事相求!”

“我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随着话音刚落,一声打碎茶碗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彰显着主人的不悦。

“师傅息怒!徒儿望师傅能看在五万年师徒情谊的份上收留眼前二人……”水无寒的话还没有讲完,只听“咚的”一声,接着便是?疏的喊声。

“公子,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公子你不要吓我!”?疏抱着晕倒在地上的郊子骞喊道。

水无寒见状,大惊。立马起身准备去查看一番。只是由于长时间跪地,使得他起身之时差点踉跄摔倒。

水无寒见郊子骞脸色苍白的可怕,赶忙对?疏说道:“你不是会医术吗?赶紧看看呀!”

“对对!我差点忘了!”?疏说着,赶紧拉起郊子骞的手把脉。

片刻过后,只见?疏额头布满了水珠,脸色更是越来越难看。

“怎么样?说话呀!”水无寒问他。

“?疏该死,竟然摸不到公子的脉搏!”?疏哭着说道。

“你说什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没有脉搏?”水无寒推开他,抱起郊子骞。只是在他们身体接触的一刹那,他也着实被吓到了。只因此时郊子骞身体冰凉,完全不似一个活人该有的体温。

水无寒深知此事的紧急,他连忙跪倒在木屋门前,大声喊道:“师傅,求您救救这个孩子吧!求求您了!”边说边不断的磕头。

这时?疏也跪了过来,哭泣着说道:“仙人,求您救救我家公子吧!我家公子这些年实在是太苦了!他才刚刚十二万岁,万不该这舞勺年华便离开人世呀!”

水无寒见路压不为所动,于是又说道:“师傅求求您了!弟子愿舍万年修行,只求换子骞一线生机!”

话落,只见木门缓缓开启,随即一个声音传出,“带他进来吧!”

水无寒见师傅肯出援手,急忙与?疏将郊子骞扶到屋内木塌之上。

“祖龙珠留下!你们出去!”路压不愿再见水无寒,于是闭着眼睛说道。

“师傅,可否先救子骞!”水无寒以为师傅只想着祖龙珠,有些不满的说道。

“不留下祖龙珠,怎么救他?”路压猛然睁开双眼,一记眼光扫了出去。

水无寒一听,乃知师傅是要用龙珠之力来救子骞一命,顿时深感惭愧,连忙掏出祖龙珠放于桌上,拉起?疏,关门离开。

手 机 站:

第26章 阴魂凡胎私生子,亲爹后娘无人怜

水无寒与?疏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终于见前方木门缓缓打开,两人赶忙迎了上去。

“师傅,子骞怎么样了?”水无寒上前拉住路压的手,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还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教了你五万年的道行,如今竟是说舍便舍!”路压甩开水无寒的手,寒声说道。

水无寒见状,惭愧的低下头,“师傅,弟子知错了!”

路压见他这般没出息的模样,厉声高呵:“说了不要叫我师傅!”

水无寒闻言,抬起头,仍不死心,“那,子骞他?”

路压一听他提起郊子骞,眉头不自觉的皱紧,脸上更是透着些许凉薄之意,“之前让你们离开,就是不想看他死在我门前,晦气!”

?疏闻言,立马上前拉住陆压的袖子,脸上布满了恳求之色,含泪说道:“仙人,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公子!”

陆压甩开他的手,不耐烦的说道:“好啦,他暂时还死不了!”

水无寒看出了路压的反感,于是转头对?疏说,“我们先进去看看子骞吧!”

?疏点点头,与水无寒一同向屋内走去。

两人走进屋内,便见郊子骞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如不近身细看,恐怕很难发现这是一个活着的人。

“怎么会这样?公子平日里虽然身体孱弱,可也从没像今日这般,这让我如何向族长交待?”?疏握着郊子骞的手,喃喃自语。

此时水无寒的心里更是忐忑不安。他本是想为子骞主仆寻一庇佑之所,不料却出此变故,差点害了子骞一命。如今想来仍是心有余悸。他默默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本来就是一个无根之魂,能化此人形必然是经历过一番奇遇。如今离开了那阴地,身体承受不住是正常的。”说着,陆压走了进来。

“原来竟是这样……”水无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喃呢道。

“二爷,难道您知道是怎么回事?”?疏住着水无寒的手,追问着。

水无寒望着?疏焦急的神情,记忆回到了十二万年前……

那一年,水无寒八万岁,还不及现在子骞的年纪。

一日,他随母亲去北海看望舅舅一家,那时他的表哥郊澜清与凌婉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只是在当时的仙界,不知从何时起,竟然兴起了一股下凡历劫的风气,那就是:两个恋人之间,一方或者双方为了彰显自己对对方的爱意,会自愿去凡间经历情结之苦。

倘若历劫之时,能固守本心,不被凡间俗物所扰,便说明彼此的感情是经得住考验的。纵使万年只守得一人心,亦能恩爱两不疑。

故此,当时的郊澜清为了博得凌婉柔的欢心,不顾他父亲的反对,毅然选择了下凡历劫。

讲到此处,水无寒一声轻叹,自己何尝不是为了火姈瞒着师傅偷偷下凡历劫。

如果说当时的郊澜清是一时冲动,不如说那是仙界的潮流所致。

当时数不清的情人,怀着对爱情的向往与肯定,纷纷自请下凡历劫,却不知到了凡间,能真正守得住本心的又有几人。

所以仅仅两月有余,便有数位仙人因沉迷凡间而无法按时归位。而独自回来的仙人,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当时凌婉柔由于她父亲的阻拦,无法与郊澜清一同下凡,只得含泪将他送入司命星君处的轮回台。

那天的天府宫,来了好多准备历劫的仙人,这里面就有子骞的娘,青丘九尾赤狐族长胡美仁,以及和她青梅竹马的恋人,涂山氏白狐族长胡清月。

这种历劫与天道渡劫有所不同,由于是仙人自请下凡,无关使命一说,所以司命星君会在众仙投胎之前,与他们讲清楚这里面的风险。

如若在凡间迷失方向或者做出扰乱人间秩序之事,便会堕入轮回。到时候天机宫的上生星君会在往生簿上划下他的名字,直到他修行圆满,才可重返仙班。

即使是这样,仍有一些人不顾堕入轮回的风险,冒险前行。

水无寒再次见到郊澜清时,已是在两月之后。据说,他当年在凡间与同是下凡历劫的胡美仁是一对恋人。后来不知是何原由,胡美仁提前归位。

当时的胡美仁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回到青丘后不久,竟察觉出自己有了身孕。而此时的胡青月据说是历劫还没有回来。

她自知事情有异,情急之下,径自跑到了司命星君处,去一问究竟。却没想到得出的结果竟是,此子乃是阴魂仙胎。也就是说此子是凡间带回来的阴魂,因舍不下母亲,竟随母亲历经生死回到仙界,入驻为仙胎。

胡美仁无法接受这样离奇的事实,明明自己是下凡历劫,又怎会无端端的带回来一个孩子,而且还是本应随她的凡体肉身一同消失的胎儿。

也许这就是母爱的伟大,胡美仁最终还是割舍不下这份亲情,将这孩子生了下来。

以前自己也曾想过,为何胡美仁会将子骞送往北海。

如今听师傅这样一说,想来是子骞生下来之后,无法在青丘仙境存活。

而胡美仁定是从司命星君那里知晓了孩子在凡间的生父,便是郊澜请。

所以才会忍痛将幼小的子骞送到了北海郊城。想必她也是考虑到,水在五行之中乃属阴地,故才有此一举。

至于自己的表哥郊澜请,由于莫名多出了一个儿子,凌婉柔为此大闹了好长一段时间。

最后迫于胡美仁的压力,才不得不接受子骞这一长子的身份。

可想而知,子骞这些年是怎么度过的。亲父不疼后娘不爱,那远在青丘的生母,如今也已嫁做他人为妻,恐怕也是无暇顾及于他。

“原来如此!他竟是青丘九尾狐的后代。”陆压脱口而出的话,竟是让水无寒在茫然之中看到了一线生机。

只见他半眯着眼睛,问道:“徒儿没猜错的话,青丘好像有一位师傅的故人吧?”

“确实!”陆压不假思索的回答,话一出口方知是着了那水无寒的道。

水无寒闻言,瞬间露出一张坏坏的痞笑,得意的说道:“既是故人的后代,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陆压觉得他那笑容十分刺眼,忽然灵机一动,说道:“听你师兄说,你已升上神。那就让为师好好见识见识你这徒弟的本领吧!”说完,拉着水无寒瞬间不见了踪影,房间只留下对方最后那无助的喊声,“我不是被逐出师门了吗?”

?疏见水无寒与陆压都消失了,而自己的主子如今却躺在床上生死不明,又想到水无寒刚刚的话,想着想着竟嘤嘤的哭了起来。

郊子骞一睁开眼,见到的便是趴在床头哭泣的?疏,于是出声想要捉弄他一番,道:“咳-咳,我以前竟不知你如此爱哭!”

哭泣中的?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定睛一瞧,竟是主子醒来。

他立马上前抱住郊子骞,道:“公子,你刚刚真是吓死?疏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咳-咳,你再不起来可就真的见不到我了!”郊子骞虚弱的说道。

“啊!对不起,公子!?疏失态了!”?疏连忙起身,生怕郊子骞再一次昏过去。

郊子骞边挣扎着起身边说道,“还知道失态,看来是懂事了。”

郊子骞急的满头大汗,奈何身上竟是使不出一点力气。

?疏见状,急忙扶他坐了起来。

郊子骞环视了一圈,见屋内只有他们二人,于是问道:“二表叔和仙人呢?”

?疏担心郊子骞刚刚醒来就这样坐着会吃力,于是找来了一个软枕,一边帮郊子骞倚在身后一边答道,“?疏也不知他二人去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便不见了踪影!”

郊子骞抬头,双眼审视着?疏,问道:“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可是发生了什么?”

?疏本不愿告诉郊子骞,水无寒所讲的那些事情。奈何实在受不了被他那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的窒息感,自知无法隐瞒,只好如实相告。

水无寒被陆压带走,二人悬浮于鱼鲮岛的半空。陆压未等他有所准备便急忙出手攻击,水无寒见状连忙闪躲。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须臾片刻,只见水无寒从半空中径直摔落,好不悲惨。

“勉强够的上高神!也不知道你师兄什么眼神,竟说你已是上神之品!哼!”陆压摇摇头,缓缓从从半空中落下。

水无寒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边拍打身上的灰尘边说道:“师父真是下手不留情!”

“自己本事不及,怨不得别人!”陆压不再理会他,走向前方。

水无寒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谁也不说话,不觉之中竟来到了一片池塘边。

池塘里三三两两的盛开着几朵荷花,清澈见底的池水里,游荡着几条鲜红似火的锦鲤,自由自在,悠闲无限。它们见到陆压,纷纷围了上来。

陆压站在岸边低着头,沉思不语。

水无寒知道路压最宝贝的就是他这几条红锦鲤,于是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不敢出声。

少顷,陆压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水无寒见师父情绪低落,又不放心郊子骞二人,踌躇不语,不肯离开。

最后只听陆压一声叹息,道:“你是放心不下那孩子吧?实话与你说,我并没有把握能治好他。像他这种情况,我活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遇见。今日我只是以祖龙珠内的混沌之力为他续些命源,但是你要知道,那龙珠乃至阳之物,终究于他无益!”

水无寒闻言,不由睁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蠕动的双唇,彰显着他此时的紧张,“那子骞他岂不是?”

“他娘之所以把他送到北海,想必青丘也是没有别的办法。”路压看着远方说道。

“可是那北海也是虎狼之穴!”,水无寒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能安置郊子骞二人,话语里满是焦急。

毕竟师徒一场,路压也不忍见水无寒如此,于是说道:“你若放心,就将他留在此地。容我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可以医治他的方法。但是我不能跟你保证,就一定能治好他!”

“谢谢师傅!只是,弟子还希望师傅能在闲暇之余能传授些本领给他!”水无寒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有些无理,他见陆压并没有出声反对,于是继续说道:“那弟子先回去看看子骞醒了没有!”说完深深的向陆压鞠下一弓,转身离去。

手 机 站:

第27章 激将之法初奏效,路压出手救子骞

陆压没有回头,在他心里水无寒可以说是他众弟子当中修行最快、悟性最高的一个,亦是他最喜爱的一个。

也许正是由于自己对他的这份纵容,才使得他屡屡犯戒。纵使如此,自己仍狠不下心将他逐出师门。有时甚至羡慕他这样的性子,敢爱敢恨,率性洒脱,曾几何时的自己不也正是如此的吗!

水无寒来到木屋,见郊子骞靠坐在床上,急忙走了上去。

“子骞,你醒了?太好啦!”水无寒拉住郊子骞的手,激动的说道。

“二爷,我家公子才刚醒,你还是先让他休息一下吧。”?疏见水无寒大手大脚的样子,不满的说道

“对对对,我太高兴了,竟忘了你还是个病人!”水无寒心虚的说道。

“二表叔,我没事,你也坐吧!”郊子骞指了指床边的椅子,虚弱的说道,“对了,仙人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这个说来话长!你也别总是仙人仙人的叫了,那是我师傅陆压道人,是这鱼鲮岛上的散仙。以后你就称他一声道人便好!”

“以后?”郊子骞不明所以的看着水无寒。

“这个我正要跟你说。如今你也有十二万岁了,总是要学些本领防身。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见,你是想继续回北海,还是想留在这里跟着我师傅学些本领?”水无寒盯着郊子骞的说道,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犹豫的表情。

“二表叔,我这身体恐怕?”郊子骞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对于水无寒的好意恐怕只能腹水东流了。

“你?”水无寒回头,无声的询问着?疏。

见他点点头,便知晓子骞恐怕已经知道了真相。

“没事的,师傅他已经说了,一定能治好你的,关键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是想回去还是想留下?”水无寒安慰的说道。

“我可没有说过一定能治的好他!”,水无寒话音刚落,就见自己的师傅不合时宜的出来拆台,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陆压不理会他,继续说道:“人家孩子都有自知之明,你瞎操什么心。”说完,又抬头对上郊子骞,道:“天就快黑了,你们要走就趁早!”

“师傅,你?”水无寒没想到,陆压刚刚才答应他的事情,不过转眼功夫就要出尔反尔。

“还望道长收留子骞!”郊子骞知道陆压道长用的激将法乃是一番好意,自己命如浮萍本不该来这世上。如果回到北海,恐怕还要连累?疏跟着受苦。倒不如留下来,至少这里还能有他们二人的一席之地。

“太好了!子骞,你们留在师傅这里,我也就放心了。我这一走恐怕短时间内都不能来看你们。不过你放心,师傅定会好好待你们的!”水无寒见郊子骞终于答应留下来,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有了着落。

“有完没完?一个大男人啰里啰嗦的,如妇人一般!”陆压出声阻止了水无寒继续说下去的话。

水无寒见陆压脸上的不耐,不敢继续在待下去。赶忙起身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许又觉得不放心,转头再三嘱咐?疏要照顾好他家公子。

最后又对陆压深鞠一躬,才不舍的转身离去。

回忆到这里,水无寒抬头看了一眼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的郊子骞,转身向外走去。

内心的自责与愧疚,让水无寒越发的感到自己的无用。他重重一拳,打在了院中的桂花树上,落花满地,如同碎了的心,难以拼凑。

陆压在屋内见到水无寒神色有异,便跟着他走了出来,此时正好瞧见了他自虐的一幕。

陆压摇摇头,走了上去。

他深知自己这个弟子的性子,遇到不平的事情就喜欢往自己的身上揽。却不知,凡事都有定数,总有些事是在他的能力之外。

水无寒听出了陆压的脚步声,并没有回头,而是语气沉重的问道:“师傅,子骞他还有多长时间?”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水无寒的心刺痛难忍。

郊子骞是他看着长大的,难道现在也要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吗?

“这件事你不必担心!如今我已经找到了能够医治他的方法!”陆压看着远处说道。

“真的吗?”水无寒激动的转身握住了陆压的双肩,可是却忽略了自己刚刚打到树上的那一拳。

陆压看了看被水无寒手中鲜血染红的衣服,皱紧了眉头。

水无寒见状,不好意思的将手缩了回去。

“你先进去包扎一下!一会儿你和?疏一起来找我!”陆压说完,转身向木屋走去。

水无寒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久久不语,心想:师傅这次回来好像变了很多。别人或许不知晓,但是自己却是清楚的,陆压是极为厌恶鲜血。刚刚自己弄脏了他的衣服,这事如果放在以前,说不定自己早就要遭殃了。可是今日却…….

水无寒没有再继续深究下去,眼前最重要的是要先救醒子骞。他低头看了看还在流血的手,转身离开。

片刻后

水无寒与?疏一同出现在陆压的木屋内。

“你们来了!”陆压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二人,心中思绪万千。

自己这次轮回之旅足有数万年之久,而眼前二人,一位已经荣登水神宝座,另一位虽未得自己真传,却也已经能够独挡一面。

如今子骞的身体虚弱至极,已经无法承受的住祖龙珠之内的的混沌神力。若是贸然施法,恐怕会适得其反。

现在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充作媒介,来中和一部分祖龙珠内的至阳之力,然后再将转化后的混沌神力注入到子骞的体内,方能保他一时无忧。

混沌之力威力巨大,虽然自己本身便是出生于混沌之中,但仍旧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承受的住这样的外力。一旦出现意外,混沌之力外泄,极有可能会殃及周边生灵。

想到此处,路压抬头看了看眼前两人,郑重的说道:“一会儿我要入关做法,需要你们两人合力将整个木屋设下结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说完,路压又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但愿不要出现意外!’。

水无寒与?疏抬头看了彼此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路压出声道。

待水无寒与?疏转身离开之后,路压抬手施法,只见白光一闪,原本还在自己房间的郊子骞瞬间便出现在了这里的木榻之上。

路压拿出怀中的祖龙珠,沉默不语。眼神之中千变万化,似有千言万语,难以言语。

须臾片刻,路压收回思绪,只听一声“开始吧!”。一道青色屏障徐徐而出,笼罩在整个木屋之上。

路压见状,口中默念咒诀,手中的祖龙珠散发着红光,缓缓升至半空。

只见他忽然之间,双目圆睁,大手一挥,祖龙珠瞬间红光大盛。

无数耀眼的红光如利剑一般,竟是直接穿进了路压的身体里面。

路压整个人被红光包裹住,身体如同被万千虫蚁啃食一般,疼痛感瞬间遍布全身。

水无寒回头,见整个房间被红光充斥着,不由得皱紧眉头,心里却已是七上八下。

路压将他和?疏赶出来,美其名曰是替他护法,实际则是让他和?疏一起布下这道屏障。

区区一道屏障,对于路压来说,不在话下。可他又为何非要让自己和?疏来操作呢?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水无寒忽然瞪大了双眼紧紧等着木屋之内,脸上的神情晦涩难辨,口中喃呢“师傅~”。

手 机 站:

第28章 路压受伤显真身,美仁怀孕回青丘

此时的路压,额头已经布满汗珠,手背一条条乍起的青筋,无疑不昭示着他此刻的痛苦。

红光一点点侵入他的身体,直至消失不见,仿佛要与他融为一体。

而他的身体仿佛如同一个容器,拼命的想要将那些光束吞噬,以据为己有。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祖龙珠绽放出来的光芒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变得暗淡,直至完全消失。

失去光芒的祖龙珠仿佛如同失去了生命一般,在半空中垂直落下。

路压睁开双眼,伸手接住了祖龙珠。只是眼睛睁开的那一刹那,仿佛有红光一闪而过,瞬间消失不见。

路压顺势盘腿而坐,开始调整内息。

体内狂躁不安的混沌之力,翻腾不休,似是脱缰的野马,分分钟想要摧毁束缚着它的缰绳。

门外的水无寒见到红光消失,握紧的双拳才渐渐放松。他在门口走来走去,时而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时而看着远处深思不语,焦躁不安的情绪,让?疏也跟着紧张起来。

“水神君,你能不能不要再晃了,晃的我的心都慌了!”?疏瞪了一眼水无寒,不满的说道。

说也奇怪,平时总喜欢跟?疏争辩不休的水无寒,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没有反驳。

?疏看了一眼一反常态的水无寒,自知无趣,便也转过头,不再言语。

一个时辰过去了,路压终于睁开了双眼。

此时的他,脸色苍白的如同郊子骞一般,随着他摇晃的起身,嘴角溢出丝丝鲜血。

路压抬手擦去了嘴角的血丝,颤颤巍巍的向郊子骞的床头走去。

蹒跚的步伐,微颤的身躯,短短几步,竟似是走完了半生之路。

路压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郊子骞,眼前浮现出这几万年来师徒相处的点点滴滴。眨眼之间,便已做出了决定。

只见他吃力的抬起双手,一丝丝纯净无暇的白光,自掌心发出,缓缓萦绕在郊子骞的周身。

而路压的脸色却随之变得越发的苍白。

与此同时,郊子骞的脸色渐渐变的红润起来。

起伏的胸膛,强有力的心跳,声声入耳。路压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紧抿的双唇逐渐放松,双手慢慢回拢,收回气息。

“噗”,一口鲜血随着路压的起身,喷薄而出。

他颤抖着双手,想要去为郊子骞把脉。可最终因为身体的虚弱无力,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以致于失手打翻了桌子上的茶盏。

水无寒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声响,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拉住?疏的袖子,语气慌乱的说道:“快,我们合力把结界打开!”。

?疏被水无寒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吓得愣在当场。

“快呀!还傻愣着什么!”水无寒此时心急如焚,再三催促?疏道。

?疏见状,心知事情定是有变,便也不敢再多做耽误,立马上前与水无寒合力撤下了结界。

结界消失,水无寒急不可耐的破门而入。

“师傅?”,水无寒见背身而立,站在他面前的路压,试探性的问道。

此时?疏也紧跟着走了进来。不过,他一进门便直奔郊子骞而去。

见床上的郊子骞,虽然还没有清醒过来,但是面色却已恢复如常。

?疏上前拉起他的手,细细把脉。

须臾片刻,只见他眉眼弯弯,语气欢快的说道:“太好了,公子脉象平稳,已呈大好之势!”

此时的水无寒倒不担心郊子骞的病情,因为他相信路压的医术。他现在更担心的是,站在他面前的路压,是否无恙!

路压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这让水无寒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他缓缓的走向前去,却是在离路压不远处的时候,被对方忽然的转身吓得驻足不前。

此时的路压,面色苍白的可怕。原本墨色的双瞳此时竟是变成了红色,微垂的双手,暗红色的血管尤为明显。

“师傅~”水无寒轻声呼唤,脸上的震惊之色不予言表。

?疏听到水无寒的声音,向路压看去,却也是愣在当场。

“这几日,你们照顾好子骞,我恐怕要闭关一段时间!”路压说完,绕过水无寒,向外走去。

刚刚他们眼中的震惊,自己看的一清二楚。路压一路向前,不敢多做停留。终于在他们视野之外的地方,他再也抑制不住体内翻腾之气,一股浊血破口而出。

他伸出手想要擦拭嘴角留下的血丝,却在见到自己异于常人的双手之时,愣在当场。

手背上清晰可见的红色血管,根根分明。路压急忙撸起自己的袖子,见手臂同手背上的情况一样。他蹒跚着来到池塘边,看见水中倒映着的自己,红色的瞳孔甚是明显。

他本是先天离火之精,与混沌同源,享天地灵气。这世间,能伤他之人,除了他的那两位已经不问世事的师兄,便就是这混沌之力了。

现在自己出现的这种情况,恐怕是真身的显像。

想到此处,路压竟是嗤笑出声。

“自己何曾落得这般狼狈!”路压喃呢的一句话,引得池塘里的几条红锦鲤,争先向四处逃窜。

“怎么?你们也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吗?”路压看着它们问道,又似在通过它们问向心里的另一个人。

木屋内

刚刚路压的样子,着实的吓坏了水无寒二人。

此时的?疏,想起刚才路压的样子,依旧心有余悸。

他见水无寒望着路压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不由出声问道:“水神君?道人他刚刚是……?”

“不该你问的,就不要问!”水无寒瞪了他一眼,转头向郊子骞的方向走去。

刚刚路压的情形,恐怕定是被祖龙珠内的混沌之力所伤。

水无寒望着依旧沉睡不醒的郊子骞,心里思绪万千。

没想到子骞的身体已经孱弱的这般厉害,几杯清酒便会已发旧疾,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一次,要不是师傅出手相救,恐怕………

水无寒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眼前子骞的病情已经稳定,就是不知师傅那里是否无碍!

青丘赤空洞

此时的胡美仁已是怀胎数月,挺着偌大的孕肚,让她每走几步,便已是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夫人,族长让我来问您,何时准备回涂山?”一个身穿白衣的小侍女站在胡美仁的面前,恭敬的问道。

胡美仁此时正在为她未出世的孩子缝制衣服。

眼前站在她面前的侍女来自涂山一族,乃是她夫君胡青月的贴身婢女,名唤白玉。

白玉此番前来,定是被胡青月所派遣。

她与胡青月成婚十几万载,终于迎来了属于他们的孩子。

胡美仁想到此处,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肚子,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本来成婚后,她便已搬去了涂山居住。若非青丘有重大事情,她平时都是极少回来的。

可是最近几日的频频噩梦,搅得她夜间无法安然入睡,白日里更是无精打采,萎靡不振。

胡青月以为她是思乡心切,便建议她回青丘小住几日。本来胡美仁也以为是青丘有事要发生,便同意了他的建议。

可是回来的这几日,她依旧心神不宁,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究竟怎么回事?’,胡美仁在心里反复思忖着这个问题。

“啊!”,突然的一声轻呼,让站在那里等候的白玉瞬时一惊。抬头之时,胡美仁已经捂住了受伤的手指。

白玉急忙上前查看,道:“夫人,怎么样了?”

“无事!切勿惊慌!”,胡美仁看着幼子衣服上的血滴,说道。

她刚才突感心绪不宁,慌乱之下,竟是不小心扎破了自己的手指。

“夫人,千万要保重身子!您现在是一个母亲,凡事一定要量力而行!”,白玉望着胡美仁怔怔出神的模样,劝阻道。

自己家这位夫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虽然她嫁到了涂山,可是但凡青丘有事发生,她都要回去亲自处理。即使平日里无事可做,她依旧会帮着族长打理涂山一族,将涂山族管理的如同第二个青丘。

听闻这位夫人在婚前曾育有一子,不知何故,竟将此子寄养到了别处。

或许正是由于那次生产,导致了夫人的身子亏虚的厉害,再加之这十几万载,并没有精心调理,所以才会迟迟没有身孕。

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孕,夫人却又搬回了青丘居住,这不得不让白玉有了刚才的说法。

“你刚刚说什么?”,不知胡美仁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起身问向白玉。

“啊?”白玉也被胡美仁的举动,愣在当场。

“奴婢是说,您现在已经是一个母亲了,凡是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身子!”白玉看着胡美仁,又重复了一遍自己之前所说的话。

“难道是?难道是……….”胡美仁想到此处,放下手中未完的活计,神色的匆匆的向洞外走去。

白玉见胡美仁神色有异,担心她会出事,于是也跟着追了出去。

“夫人!夫人您要去哪!”白玉见胡美仁的身影越来越远,着急的喊道。

“回去告诉你们族长,我去鱼鲮岛一趟,他日便回,让他不用担心!”,虚空中传来胡美仁的这句话,却是不见了她的踪影。

只留下白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手 机 站:

第29章 美仁大闹海神殿,母子初见泪涟涟

胡美仁这是时隔十几万年来,第一次踏上鱼鲮岛。

望着眼前熟悉的地方,不同的景色,心中的有种莫名的感伤在涌动。眼前再一次浮现出当年的情形。

那一年,与今日的情形颇为相似,她也是突感心绪不宁,担心会有事发生。所以才临时兴起,去北海鲛城探望自己多年不见的孩子,郊子骞。

现在细细想来,也许这就是母子连心吧。

如果当时她没有去,也就不会知晓,他的儿子在鲛城竟然会受到那样的苛待。

当年她来到鲛城,找到了郊澜清夫妇。却没想到,当她与他们说明来意的时候,得到的竟然是她儿子不知所踪的答复。于是自己一怒之下,便将两人带去了北海海神的府邸。

……

北海神府

“胡美仁你别欺人太甚!”凌婉柔呵斥道。

“我欺人太甚?我的儿子放在你们这里十三万年了,如今你们一句不知去向就想打发我,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此时的胡美仁一身红衣似火,柳叶弯眉,面赛芙蓉,朱唇榴齿,美艳动人,一双桃花眼,一嗔一怒之间,竟是风情万种,媚态自成。不愧为青丘第一美人,即使放眼三界,能与其媲美者也是屈指可数。

“好啦!你们先不要再吵了!郊城主,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北海海神指着矗立在一旁的郊澜清说道。

此时的郊澜清已然被胡美仁的美貌所惊艳,虽然二人仅仅见过两面,可是每一次相见,她的一颦一笑,无一不让自己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本无任何交集的他们,也因郊子骞的存在而被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凌婉柔见郊澜清直愣愣的盯着胡美仁看,完全没有听到北海海神的问话,不由气的直跳脚,瞪着胡美仁嘴里直骂“狐狸精”。

北海海神见郊澜清仍无反应,顿觉尴尬不已。不得不提高音量,再次提醒道:“鲛城主,你倒是说话呀?”

郊澜清此时方才惊醒,对于自己的公然走神自责不已,“禀海神,长子郊子骞幼时体弱多病,十三万年前被其生母赤狐族长送至北海调养身体。然近段时间小仙夫妇忙于照料次子,无暇分身。故对于长子失踪一事,小仙确实不知!”

胡美仁一听,顿时气急,“只闻小儿笑不见长子哭,你倒是还有脸说!”

“美仁,我……”,郊澜清见胡美仁如此愤怒,心虚不已。

“住口!不要叫我!叫得我恶心!今日你们夫妇若不将我儿交出,休怪我胡美仁翻脸无情。”胡美仁说完,唤出烈焱鞭,缠于腰上,一副不把人交出来便誓不罢休的样子。

北海海神见状,不由一身冷汗,“上神息怒!”。

这胡美仁的烈焱神鞭那可不是好惹的,搞不好自己的北海神殿都要受到波及。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只听得一声,“我知道郊子骞在何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凭空冒出的一句话,无异于雪中送炭。一时之间,大家竟都紧紧盯住门口的方向,想知道这说话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阵清风拂过,只见远处缓缓走来三人。

郊澜清见状,急忙迎了上去,“无寒~”,抬头又见其身后的老水神夫妇,赶忙行礼,“劳烦姑姑姑父前来!”

老水神一声轻哼,没有说话。

郊文心见此,连忙说道:“一家人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这不,无寒听说你有事,也跟着过来了。”

郊澜清见姑姑替他解围,内心感动不已。转头对水无寒讲道:“无寒,你真的知道子骞在何处?”

“自然!”,水无寒两手抱胸冷漠的说道。于他而言,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询问子骞的去处。

胡美仁听罢,走上前来,“我儿在何处?”

“他在一个能吃得饱睡得好,无忧无愁,不用遭人白眼的地方。”水无寒盯着众人说道。

听完这句话,凌婉柔显得有些心虚,低头不敢看向众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胡美仁与郊澜清异口同声的问道。

“什么意思?你们不知道吗?”水无寒转过头满脸不屑的对着胡美仁说道,“子骞才刚出生不久就被亲娘送来北海,一来就是十二万年。而她的亲娘却不曾来看过他一次。许是良心发现,最终在五万年前送来了一个和他一般大小的孩子来照顾他。”说完,他又转向郊澜清“而他的亲生父亲,自打他来了北海也不过仅仅见过两面而已。甚至在有了次子之后,更是对他不闻不问。你可知子骞一个月才吃的上几顿饭?你又可知子骞他瘦弱的如同少女一般?”水无寒说完背过身,讽刺一笑,“试问你们还有何理由质问彼此呢?”

话落,胡美仁踉跄一步,眼中含泪,低头喃呢,“我以为不去看他,他们便会善待我儿。”

此时的郊澜清也是惊讶不已,在他心里,子骞虽然并非嫡出,但到底是他的长子。虽然这些年很少去看他,但也从未苛待过他。

想到此处,郊澜清不可置信的望向凌婉柔,见她心虚的别过头去,心里满是失望。毋容置疑,这些定是妻子所为。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无关他人。赤狐族长若是不解气,就冲我来吧!”

妻之错夫之过,郊澜清认为他最终还是欠凌婉柔一个嫡长子,是他负她在先。

“澜清?”,凌婉柔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一句‘你的错’,就想带过我儿所受之苦!”,胡美仁揪着郊澜清的衣领说道,“你当我青丘无人吗?”说完,甩出缠绕在腰间的烈焱鞭,握于手中,大有随时要将郊澜请碎尸万段之意。

北海海神见状,赶忙从主位上连奔带跑的上前来连连行礼,“上神息怒!上神息怒呀!”。

他可不想自己的北海神殿变成战场,再说,就算要打,也该去鲛城打呀。

郊澜清闭上眼睛站在那里,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水无寒见状,不得不说道:“子骞他现在很好,你们不必担心!”说完,见胡美仁依旧誓不罢休的样子,一声轻叹,“你要是不放心,我带你去见他便是!”

胡美仁见水无寒话已经说到这般地步,也知道见好就收,“那好!若是我儿无恙,我便放过他。”说完退后一步,站到一旁。

水无寒决定带胡美仁去鱼鲮岛,并非是一时兴起。原本他就打算,近日去看望子骞二人,现在只不过是多带了一个人而已。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郊澜清居然也会一同前往。

想到此处,水无寒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人,不禁想起火姈拒绝他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世间有几个男子能在美色面前不被诱惑?试问那时你可曾会记起自己的糟糠之妻?你能守得住自己的心一万年,那以后的十万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呢?你能做到始终如一吗?”

世间没有如果,以后的事情谁又能预料得到呢?就像凌婉柔她可曾想到,此时自己丈夫的眼里,竟全都是另一个女人?

水无寒带着身后二人兜兜转转,终于停在了一处木屋前。

此时映入三人眼帘的情景,直至以后的许多年,他们仍然记忆犹新!

只见一白衣少年,此刻正在屋前与一灰衣男子下棋对弈。他们旁边的青衫少年,时而观棋论道,时而煮茶畅饮。三人其乐融融,和睦温馨。

突然听得灰衣男子高声喊道:“小子骞,你就不能让我一子吗?”

白衣少年淡淡一笑,“落子无悔!”

水无寒等人看到此处,皆是驻足不前,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打扰到三人一般。

而胡美仁此时却已是未语泪先流,眼前的白衣少年,只需一眼她便已认出,那便是她阔别十三万载的亲生子。

这十三万年来,她每一天无不在煎熬中度过。别人都认为,她这个做娘亲的是何等狠心,才会抛下亲子不管不顾。

可是谁又能体会她这十三万年来的思念,她何尝不想陪在他身边为他遮风挡雨。

胡美仁此时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滴滴落地,似乎要将这些年来的思念一次哭完。

她颤抖着双唇“骞儿~”,一声难以抑制的低语,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此时的郊子骞似乎有所感应。他忽然转头望向水无寒三人,缓缓站起身来。

路压与?疏察觉出子骞的异样,也不约而同的望向那处。

许是多年不见,?疏竟一时没有认出胡美仁来。直到听见对方唤出自己的名字,才恍然初醒,急忙跑了过去。

“族长,真的是族长。族长来看我们了!”,?疏高兴的手舞足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对着郊子骞大声喊道。

郊子骞此时,竟不知该作何回应。他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对于娘亲这个概念,他自打记事起,也只是听?疏提起过,他的娘亲是青丘赤孤族长。

他从没见过娘亲的样子,即使是在梦里,那也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

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不仅有那数面之缘的父亲,更有这十三万年来初次出现的母亲。

郊子骞的犹豫,如同一把尖刀剜在胡美仁心间。心里的疼痛使得她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幸得站在身后郊澜清急忙上前扶住了她,只听郊澜清对郊子骞说道:“子骞,她就是你的生母!”

手 机 站:

第30章 三人夜宿鱼鲮岛,母子长谈话深情

水无寒见郊子骞依然无动于衷,只好亲自出马。

他走上前去,先向路压行下师礼,然后又转身,安慰的拍了拍子骞的肩膀,“去吧!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郊子骞回头看向水无寒,“二表叔!”,此时的他,仍然无法战胜自己内心的挣扎。

水无寒冲他点点头,鼓励他过去。

郊子骞艰难的看向父母,见胡美仁眼里隐忍的期盼,终是迈出了第一步。

他一步一步的朝胡美仁二人走去,每走一步心里的犹豫便减一分。直到最后,他快步的走至二人面前,竟是跪在了地上,双手撑地,低头说道:“不孝子郊子骞拜见父亲!”,停顿片刻,终于说出,“母亲”二字。

仅仅两字,胡美仁就已是泪流不止。她颤抖着双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儿子。

“吾儿~吾儿~我的骞儿!”胡美仁紧紧抱住自己儿子,哽结的说道。

第一次感觉到母亲的怀抱,原来竟是那般的温暖。郊子骞嘴里不觉再次脱口而出,“母亲!”。

“族长,您别难过了!如今我和公子都好好的,您不必担心!”,?疏看到子骞母子二人好不容易相见,实在不愿看到他们彼此难过的模样,只好出声相劝。

“是呀,美仁!你瞧子骞,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郊澜清没有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劝解,竟会遭来胡美仁的白眼。

“我儿如此,都是拜你所赐!”胡美仁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我~”郊澜清自知理亏,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们有完没完!当我这鱼鲮岛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们随意吵闹?”路压出声,阻止二人继续再说下去。然后又转头讨好似得,对郊子骞说道:“子骞,你若事不想见到他们,师傅这就将他们丢进海里喂鱼!”

水无痕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这还是自己那位高高在上的师傅吗?

当初赶自己出师门的时候,那可真是不讲半点情面。如今对上子骞,竟如同互转了身份。

水无痕瞪大了双眼,盯着路压,惊讶的说不出话。

“看什么看?你今日领外人前来,我还没跟你算账?”

水无寒见路压面对他的时候,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不由得委屈的撇了撇嘴,“师傅还真是喜新厌旧!”

只听得子骞,“噗”的笑出声,“二表叔可不要误会,我与道人并非师徒!”

路压一听,瞬间炸了毛,“子骞,你可不能没有良心呀!如今我这一身本领,可全部都传授给了你。你不尊我一声师傅,还口口声声唤我为道人,于心何忍?”

路压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瞬间惊呆了在场的三人。

水无寒是为子骞而高兴,因为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能让他师傅求着收为弟子。

胡美仁则更多的是心疼儿子,用一万年的时间学会路压道人的所有本领,那该是吃了多少的苦!

而郊澜清此时心里,则满是震惊。一是路压道人竟会收子骞为徒,二是子骞竟学会了路压道人所有的本领。这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们郊家将会出现有史以来第一个上神。

郊澜清一方面为郊家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又在盘算着,日后是不是能让云杰也拜入路压道人门下。

就这样,各怀心事的三个人,竟第一次不约而同的笑了。

由于天色已晚,水无寒建议三人今晚先留在岛上,明日再启程返回。

对于这个提议,胡美仁自然是乐意的。她也很想与自己的儿子多些时间相处,想知道这么些年他究竟是怎么过的,也想知道他现在的生活究竟如何。

而郊澜请,他此刻则更愿意能陪在胡美仁的身边。对于他是孩子父亲的身份,只要有郊子骞在,胡美仁就不得不承认。



胡美仁来到郊子骞的房间,她站在门口徘徊不定,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是母亲吗?”,以郊子骞此时的功力,他已经完全可以辨别出来者的身份。那止步于门口的脚步声,里面充满着犹豫不定。

“恩~,你睡了吗?”,胡美仁站在门口问道。

“还没有。”,说着,郊子骞打开了房门。

对于胡美仁这张陌生的面孔,郊子骞还是没能完全适应。

“您可是有事?”,郊子骞见胡美仁一味注视着自己却不说话,不由出声问道。

“我可以进去吗?”,胡美仁轻声问道。

眼前儿子的个头,已经明显超过了自己。这让没有尽过一天母亲责任的胡美仁,顿时感觉有些不自在,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这个时候过来。

郊子骞挪开了一个位置,示意胡美仁进来。

胡美仁走近郊子骞的房间,见房间收拾的整洁干净,一尘不染。

书架上一排排的典籍,整齐有序的排放着。随手拿起一本翻开,便可见书籍主人在每一页上面的注解与批示,足见其使用者的认真程度。

木榻之上,棉被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上面。

胡美仁伸手摸了摸,皱眉说道:“夜间岛上天气寒凉,这被子可是薄了些?”

“无碍,子骞觉得尚好!”,郊子骞看着胡美仁的背影说道。

胡美仁回头看着他,眼里尽是关心之色,道:“母亲为你做几床厚实些的吧!

“不敢劳烦母亲!”

郊子骞语气里的生疏,让胡美仁多年的愧疚之情,瞬时翻涌而出。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滴滴落下。

郊子骞见状,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慌乱的掏出自己的锦帕,犹豫着要不要递过去。

“可是子骞说错了什么话,惹得母亲伤心难过?”,见胡美仁眼泪越发的汹涌,郊子骞终是按耐不住,关心之情随口而出。

胡美仁摇摇头,将郊子骞握在手中不敢递出的锦帕,一把抢了过来。

“是母亲对不起你!”,胡美仁拿起手中郊子骞素色的锦帕,哭泣的梨花带雨。

“这些本都该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为你准备,可是我却……”胡美仁哽咽着,话语卡在喉咙深处,却是难以说出口。

“母亲切莫自责!惹母亲伤心,实乃儿子之错!”郊子骞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劝慰胡美仁。笨拙的几句话脱口而出,却是惹得胡美仁破涕而笑。

“怎么是你的错呢!”胡美仁看着儿子拘谨的模样,不由笑出声,“不过我的子骞长大了,母亲感到很欣慰。”

郊子骞见母亲终于止住了哭声,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让母亲见笑了。”

“傻孩子!跟母亲还这样生疏!”胡美仁话一出口,心中又是一痛。

怎么会不生疏呢?再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也抵不过时间的消磨。

胡美仁不愿再让儿子见到自己伤心的一面,于是转移话题道:“听水无寒讲,是他带你来这鱼鲮岛的?”

“恩!当年二表叔将我带来的这里。”郊子骞心里对水无寒是感激的,毕竟若不是他,自己现在可能还在鲛城,饱尝着人间的冷暖。

胡美仁点点头,“这些年辛苦你了!”,看着眼前儿子单薄的身躯,她的心里酸涩难忍。

“不辛苦。在这里有道长的照拂,日子过的还算安逸。”郊子骞担心胡美仁会多想,于是出声宽慰道。

“那,你的身体……”,胡美仁没有问出口,子骞的身体状况终究还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

“母亲不必担心,道长的医术高明。这些年,子骞的身体已经有所好转。”,他自己的身体,还心里很清楚,只不过不愿说出来,徒增亲人烦恼而已。

“那就好!”胡美仁听完,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又接着说道:“子骞,当年母亲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郊子骞担心胡美仁自责,于是急忙出声打断了她即将要说下去的话,“子骞知道!母亲不必多说!当年的事情,二表叔已经说过了!”

听完郊子骞的话,胡美仁就这样静静的盯着他的脸看。希望能从他的脸上,能看出哪怕一丁点的埋怨,也好过他此刻的面无表情。

可惜,让她失望了。

其实郊子骞心里早就放下了。

母亲有她自己的苦衷,父亲也有他的不得已之处,自己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给他们徒增烦恼。又何敢心生埋怨!

可是郊子骞此刻的表情,却是让胡美仁不得不多想,‘他终究还是不可原谅我吗?甚至于对自己这个母亲的所作所为,都已经到了无动于衷的地步。还是说他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有我这个母亲,所以才会有这样事不关己的态度。’

“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胡美仁想到此处,逃也似的想要离开。

郊子骞以为胡美仁是想要回去休息,根本没有细想,便出声说道。“我送送您!”

“不必了!晚上天气寒凉,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出来了!”,胡美仁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郊子骞望着母亲离去的身影,心中疑虑万千。‘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胡美仁走到无人的地方,终于痛哭出声。

不要怪她多想,她心里其实更希望郊子骞能怨恨自己的无情。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突然冒出的声音,让胡美仁瞬间止住了哭声。

手 机 站:

第31章 路压善意劝美仁,万年之约始相见

“是谁?”胡美仁望向声源处,厉声问道。

只见前方黑暗处,一个人影缓缓走出。灰色长袍加身,一头银丝在夜间格外显眼。

“路压道长?”,胡美仁不确定的问道。

随着来人的逐渐走近,一张与世无争的容颜显露出来,正是路压无疑。

“这么晚了,道长怎会在此处?”,对于自己刚刚的失态,被路压看到这件事,胡美仁心里此时有着说不出的愤怒。

胡美仁话语里的质问之意,惹得路压一声轻哼。

随即他话语间的不悦,任凭何人都能听出。

“你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况且,这里是我的鱼鲮岛,我想去哪里,还要跟你报备不成?”

胡美仁一听,知道是自己喧宾夺主了。于是语气中流露出了些许歉意,“是美仁说话僭越了。忘道长不要跟晚辈一般见识。”

路压见胡美仁已经放低姿态,便也不再与她为难。不过话语中的冷意却是半分不曾减,“作为青丘赤狐一族的族长,连自己的孩子的都互不周全,你还有何颜面在我这里哭?”

陆压的话可谓是给了胡美仁当头一棒。

自己作为一族之长,却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陆压的话虽然意含讽刺,但却也是句句属实。

胡美仁低下头,没有说话,眼中隐含的泪水却是迟迟不肯落下。

陆压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因为她此时的模样而心生同情。相反,他接下来的话,则更是句句带血。

“青丘狐族乃是一个根基深厚的大家族。当年,你们的老祖宗,也算是为女娲娘娘效力之人。怎么到了你这一代,竟是如此的懦弱无能。”

“我?”胡美仁猛的抬起头,眼泪终是不争气的滑落下来。

路压看了她一眼,别过了头。

不是他不懂得怜香惜玉,他不过是要点醒她,让她不要再这样糊里糊涂的活着。

青丘一族多年来,均以血统纯正为荣,从不与外族人通婚。虽说胡美仁是意外生下的郊子骞,但她也不能因此而乱了分寸。

现如今青丘已经门衰祚薄,她作为一族之长,该是以延绵子嗣,壮大青丘门楣为己任。

原本这些话,并不该由自己口中说出。不过因为自己欠了某人一个人情而已,所以话只能点到为止。

“你?你要知道,你现在不是代表着你一个人。你身上肩负着青丘千秋万代的重任。”路压犀利的话语,直击胡美仁内心深处。

“可我也是一个母亲呀。”路压的话,她懂。可自己若连一个母亲都做不好,又怎配统领整个青丘呢。

听到此处,路压一声轻叹,话语也跟着柔和起来。

“子骞的身体,你大可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定会保他安然无恙。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便可。”路压说完,见胡美仁没有说话,又接着说道:“但是,你要记住,万事要皆以青丘为首,切不可过多留恋红尘之事。”

路压的话里,并没有提及郊澜清。他看的出来,胡美仁对他并无他意。

但是,只要有郊子骞在,胡美仁就不得不正视郊澜清的身份。这也正是路压担忧的地方。毕竟郊澜清看胡美仁的眼神中,可是明显有着不安分的因子。

“有道长这句话,美仁就放心了!”,胡美仁不是那种好坏不分之人,她明白路压道长话里的善意。

“既然如此,我希望你以后若无他事,就不要来鱼鲮岛了!”路压见胡美仁并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之人,便讲出了心中所想。

胡美仁闻言,不可思议的看着路压,久久不语。

“我这不仅是为你好,也是为子骞好!他的病情,不适宜有过多的情绪波动。而你这次的出现,我明显能感觉得到,子骞的气息已经有些紊乱。”路压在讲出这句话之时,眼神明显有些闪躲。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确实是为了胡美仁着想,便也不再心虚难安。

胡美仁她毕竟已为人妻,如果将过多的情感放逐于郊子骞身上,难免会影响到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关系。

而自己之所以会搬出郊子骞,无非是为了吓唬一下胡美仁。他要让她知道,她可以不顾及自己,但是不能不顾及她的孩子。

“那就有劳道长了!道长如此大恩,美仁没齿难忘。以后道长若有难处,美仁定当鼎力相助,万死不辞!”胡美仁的话语里,并没有提及青丘二字,显然是以她自己的身份对路压表示的感激。

随后她又满含深意的看了路压一眼,接着说道:“若无他事,美仁就先回房了!”

路压点点头,目送胡美仁离开。

而胡美仁却在转身的瞬间,深深呼出一口气。她也会医术,虽不精湛,却也不是一窍不通。刚刚路压道长话里的真假,她一听便知。不过鉴于对方乃是善意使然,她也就不去追究了。

自己确实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她不仅是青丘赤狐族长,还是涂山一族现任族长胡清月的妻子。

第二日北海鱼鲮岛

“族长,您这么快就要走了吗?”,?疏拉着胡美仁的衣袖,哭丧着脸说道。

“你们在这里,有路压道人照顾,我也就放心了。”胡美仁拍了拍?疏的肩膀,又转头对子骞说道:“骞儿,不要怨娘,如今你留在这里总要好过青丘。”

“孩儿知道,请娘放心。”子谦盯着胡美仁说道。

“将来,将来道长一定能治愈你的。”胡美仁望着儿子懂事的模样,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抬头望了望路压的方向,希望能再次得到他的一个保证。

路压见此,不耐烦的说道:“我自己的徒弟,自会亲子照料。你回去转告青丘那个老太婆,就说欠她的人情,我路压已经还完。”

“多谢道长!您的话我一定带到!”胡美仁说完,又依依不舍的看向郊子骞。

“走吧!一会儿海上起了迷雾就出不去了。”在前面等待胡美仁的水无寒,高声喊道。

“美仁,我们出发吧!子骞在这里你不用担心。”与水无寒站在一起的郊澜清,望着胡美仁依依不舍的模样,说道。

胡美仁又再次叮嘱?疏,要照顾好郊子骞,才不舍得转身离去。

想到这里,胡美仁收起了自己的情绪。抬头看了看眼前已经明显不同于以往的鱼鲮岛,心里渐渐有了些许的欣慰。她差一点就忘了,她的子骞如今已是这里的新岛主。眼前这里的一切,定当是吾儿亲手之作。

胡美仁心里如是的想着,不由的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而此时的水无寒与?疏二人,正守候在郊子骞的身边。

许是听见了陌生的脚步声,郊子骞转头对?疏说道:“有人来了!你出去看看!”

?疏点点头,向门外走去。

眼前走来一女子,不,明确的说,应该是一位妇人。高高隆起的腹部,显示此人已经有孕在身。一身红衣,在走动的瞬间,飞扬飘逸。绝色的容颜,即使远远看来,依旧是耀眼夺目。

“族长?”,?疏揉了揉眼睛,不确定的问道,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人。

胡美仁见此时只有?疏站在这里,向他身后望去,也并没有瞧见郊子骞的身影,心中的不安渐渐放大。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大步来到?疏的面前,话语里充满了焦急,“?疏,你家少爷呢!”

“少爷,少爷他…….”?疏并不知道胡美仁一上来就问他郊子骞的事情,让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可是胡美仁却并不是这么想,她见?疏支支吾吾的样子,心里确定郊子骞定是出了事。

“子骞他怎么了?你说呀!”,胡美仁因为一时着急,不由得牵动了体内的胎气。

突然间莫名的疼痛,让她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双手不自觉的捂住了腹部。

?疏见状,急忙扶住胡美仁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族长,你没事吧?”

这阵疼痛,让胡美仁大汗淋漓,一时之间,无法开口回答?疏所问。

而是缓解了片刻,才又抓住?疏的手,说道:“我没事了!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子骞出了事?”

?疏见状,更不敢跟胡美仁说出实情了。

他担心自己一旦讲出,恐会让胡美仁动了胎气。毕竟,这可是许多年来,族长第一次传出的喜讯,他不想让她担忧。

殊不知此时?疏的迟疑,却是让胡美仁更加的焦急。

她上前一把推开了?疏,径直向木屋内走去。

“族长!”?疏见状,想要上前阻止,却始终是晚了一步。

“什么人这般吵闹?”水无寒突然出现在门口,挡住了胡美仁的脚步。

身后的?疏见此,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是你?”胡美仁见眼前之人乃是水无寒,惊讶的说道。

“哦?原来是赤狐族长!”水无寒其实在屋内便已知晓了门外发生的事,所以才会急忙起身,拦住了胡美仁的去路。

不过他事前并不知晓胡美仁有孕在身,只是担心她会因为子骞之事,而大闹鱼鲮岛。毕竟这赤狐族长的脾气,还是远近闻名的。当年她大闹北海神府之事,可是历历在目。

如今看着胡美仁隆起的腹部,想起自己刚刚拦住她的举动,可谓是相当的明智。

手 机 站:

第32章 昏迷多时方初醒,得知真相气翻涌

“你怎么会在这里?”,胡美仁没有硬闯进去,而是停下来问道。

“我为何不能在此?这是我学艺之地,我在这里不是天经地义吗?”水无寒挑眉说道。他对于胡美仁白痴的问法,很是不屑。

‘果然是路压的徒弟!都是这般的盛气凌人!’,胡美仁显然是想起了当年她在岛上的事情,神情在瞬息间变化莫测。

“族长既是有孕在身,就该好好在家中修养待产,不要随意到处走动。如果不小心动了胎气,那可是你们狐族的一大损失呀!”,水无寒说出这一番话,并不是为了刺激胡美仁。相反,他是希望胡美仁能够打消去屋内一探究竟的念头。

但是这些话到了胡美仁的耳朵里,却成了刺耳的嘲讽。因为在她的心里,早就将水无寒与郊澜清划为了一类人。

前些日子,凌婉柔替子拒婚之事,她也是早有耳闻。

只是没想到,那被拒婚的女子,竟是水无寒与火姈的女儿。想起了火姈这位奇女子,胡美仁就觉得替她惋惜。

不过,能看着这兄弟两人因为此事而闹的不可开交、反目成仇,胡美仁心里别提有多痛快。

当年那郊澜清夫妇,是如何苛待她儿子的,她早已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算事后水无寒出手帮助了她的子骞,在她眼中,那也不过是替郊家还清欠下的债而已。她胡美仁可不会傻到要去感激人家。

而眼前,水无寒话语里的嘲讽,瞬间激起了胡美仁多年来心中的积怨。

只见她黛眉轻佻,似笑非笑的看着水无寒,伶俐的话语脱口而出,“我可不像水神君你,一声不响的就有了那个大的女儿。如今要不是被自己的亲表嫂当众拒绝了曾经定下的娃娃亲,恐怕这九天的众位仙人,还不知道您已经为人父了吧?”

水无寒没想到胡美仁会拿凤仪的事情来说事,这件事本就是他一直以来的一块心病。若非被人当众提及,自己甚至自欺欺人的想要将此事遗忘。

这就好比一块刚要长出新肉的伤疤,竟被人硬生生的揭了下来,鲜血淋漓,疼痛难忍。

水无寒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拳。

若非胡美仁如今有孕在身,他到不介意与她好好切磋一下武艺。

?疏看着眼前这两人水火不容、擦拳磨掌跃跃欲试的样子,心中暗暗着急。

正在这时,木屋内突然传出了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疏与水无寒听罢,急忙向屋内走去。

而被徒留在原地的胡美仁,心中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于是也随同他们走了进去。

“公子~,公子你醒了?”?疏见郊子骞已经睁开了眼睛,急忙跑了上去。

“子骞,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有?”水无寒也挤上前去。

而此时的郊子骞并没有回答二人,而是用眼睛在屋子内寻找着什么。

站在二人身后胡美仁,此时却已是泪流满面。

当年郊子骞第一次踏入鱼鲮岛,晕倒在路压门前的事情,胡美仁并不知情。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郊子骞如此虚弱的模样,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或许这便是所为的血脉相承、母子连心吧。

当郊子骞看到站在水无寒他们身后,无声哭泣的胡美仁时,终于将目光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而?疏二人也终于明白郊子骞究竟在寻找的是谁,二人纷纷为他们母子让出了一条路。

胡美仁看着眼前虚弱的儿子,一步步艰难的走到了床前。

她颤抖着双唇,眼泪无声的划过脸庞。喉咙深处的酸涩,放佛流进了心里。

“没想到再次相见,吾儿竟是这般模样。”由于腹部带来的不便,胡美仁只能半蹲在床前。她抬起手,抚摸着郊子骞依旧有些苍白的脸颊,蠕动着双唇,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

其实,在从胡美仁与?疏交谈时,他便已经知晓了她的到来。

虽然自己昏迷着,可是对于外界的声音,他却能清晰的听到。

直到感知水无寒与胡美仁那紧张的氛围,郊子骞才不得不拼尽力气,挣扎着醒来。

他滚动着喉结,将堵在喉咙中的的酸涩艰难的吞咽到了腹中。

眼前母亲的情形,实在不宜再让她的情绪大起大落。否则,恐会动了她的胎气。

虽然口中干渴难耐,但是郊子骞依然哑着嗓子说道:“母亲不必担忧,子骞已无大碍。”

短短的十二个字,已经用尽了郊子骞全身的力气。

胡美仁何尝不知,儿子此时的模样,定是在生死之间徘徊了许久。她更知道,儿子此时的话,是为了让她放心。

胡美仁抬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强忍着心中的酸涩,牵强一笑,“我就知道,我的儿子凡事定能逢凶化吉。”

郊子骞见状,也回应似得微微翘起嘴角。

水无寒看着眼前他们母子情深的模样,心中也是无比惆怅。也终于明白,火姈为何这万年来,无谓流言风语,依旧守候在凤仪身边。这或许就是母爱,是他无法触及到的亲情。

“子骞才刚刚醒来,我们还是让他先休息一下吧!”水无寒看着郊子骞强忍着不适的模样,对胡美仁说道。

胡美仁也知道儿子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所以纵使再不舍,她也要为他的身体着想。“好!骞儿好好休息,母亲就在隔壁住下。有什么事情,你就叫我!”

郊子骞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目送着胡美仁与水无寒离去。

直到屋内只剩下?疏一人留下。

“公子不必出声,?疏知道你定是口渴了!”?疏说完,去桌子上倒了一杯水,服侍着郊子骞喝完,又接着说道:“公子你先休息,?疏就在门外。”

余光瞥见?疏离去的身影,郊子骞终于划落下一滴泪水。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落泪。可是他自己却没有看到,眼泪在划落的瞬间,化为一颗赤红色的珠子,滚落到床边……

胡美仁出来后,并没有离开。因为她在等待一个人,一个能解开她心中种种疑问之人。

直到水无寒出现在身后,她上前拦住了他,道:“我问你,子骞为何会这般模样?他到底怎么了?路压去了哪里?他不是说只要有他在一日,定会保我儿子无恙的吗?”

面对胡美仁一连串的疑问,水无寒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示意她跟上自己的步伐。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那处池塘边,水无寒才将这几日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胡美仁。

而胡美仁此时的心里,却已经是惊涛骇浪。

原来骞的身体,早已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

原来路压消失的这几万年,是去替子骞寻找良药。

原来仅仅是几杯清酒,就差点要了她儿子的命。

原来路压为了救子骞,差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原来这些年,只有自己在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却不知自己的儿子每天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深深的自责,让胡美仁一时之间竟是气血翻涌,一口浊血喷薄而出,身体也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摇摇欲坠。

“你没事吧?”水无寒见状,立马上前扶住了差点倒下的胡美仁。

胡美仁却是伸手推开了水无寒。

她站直了身子,将腰杆挺的笔直。纵使前方腹部凸起,依然挡不住她的绝代风华。

她有自己的骄傲,不允许任何人看见自己的软弱。

即使明知对方是假装的坚强,水无寒在心里依然对胡美仁是佩服的。

“这几日美仁可能要留宿于鱼鲮岛,恐怕要叨扰些时日了!”胡美仁背对着水无寒说道,话语里已经没有方才在木屋前的凌厉,而是充满了疏离。

“无碍!族长想住多久都可以!”水无寒也客气的说道。

“那就有劳水神君了!”胡美仁说完,欠了欠身子,转身离开。

只是那孤寂的背影,却是让人不忍再多看一眼……….

水无寒转身面向池塘处,眼神像是透过池水飘到了远方,口中轻声喃呢,“不知姈儿与凤仪现在怎么样了?”

手 机 站:

第33章 梧桐树上习兵法,无人知是故人来

火神殿

此时的凤仪正斜卧在院中的梧桐树上,手中拿着上次从九天琼台取来的《玄牝兵法》,细细看着。

坐在树下弹琴的火姈,忍不住抬头看了眼上方的女儿,见她那认真的模样,心中感触良多。

最近凤仪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心中亦是倍感安慰。“如果女儿能这样一直下去,该多好!”想到这里,火姈忍不住又是一声轻叹。

“娘,你弹错了一个调子!”凤仪放下手中的书,看向火姈,“可是又想起了什么往事?让你如此多愁善感?”

听女儿这样一说,火姈也停止了弹琴。

女儿确实变了,以前总是像小时候那样,一口一个娘亲的叫着自己,现在已经改口叫娘了。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像别的姑娘那样,学些琴棋书画之类的。”火姈看着凤仪说道。

凤仪一听火姈又提起那些她不感兴趣的东西,立马又拿起了书,道:“这样不好吗?干嘛非要像她们那样?师傅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

火姈闻言,“噗”的笑出声。

她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你师傅身上的才艺,可不输给任何一个人。”

这任何一人,自然是包括男人和女人。

当年凤仪跟随玄女学艺,数万年来,功力不曾增长半分。

师姐担心凤仪心里会又落差,为了安慰她,所以才会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其实整个天界,何人不知,这九天玄母天尊的本领,那可是女仙中的翘首,法力更是胜过诸多天神。

“娘的才艺也很好啊!我有师傅和娘亲,何必去学那些不实用的东西!”凤仪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完全不理会火姈此时眼中的无奈。

“你总归是要嫁人的。如果不了解一些,将来难免会被对方拿出来说事!”火姈耐心着女儿。在她心里,这些东西,可以不精,但是一定要通晓。

“娘和师傅不也没嫁人吗?何必如此强迫凤仪呢!”,最近火姈一直将嫁人的事情挂在嘴边,让凤仪很是反感。

经过上次被拒婚的事情之后,嫁人这件事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看着母亲为了让她学艺琴棋书画,不惜每日在树下弹琴吟对,凤仪心里很是苦闷与疼惜。

她苦闷母亲对她的不理解,又疼惜母亲为了她而强迫自己做着不喜欢的事情。

“你…….”,听完女儿的话,凤仪很是恼火。没想到自己和师姐,现在竟成了女儿效仿的对象。

“凤仪说的对。不嫁人又如何,我们活着照样潇洒!”,正在这时,玄女走了进来。

“师傅!”,凤仪听到她的声音,瞬间从树上飘落了下来。

玄女摸了墨凤仪的头,冲着火姈说道:“我的徒弟,纵使只学会了我一样的本领,照样可以在九天横着走!”

“师姐,你就会惯着她!”,火姈埋怨的看了一眼玄女,道:“还横着走呢?当你徒弟是东海的谢金彪吗?”

提起这个谢金彪,那可是九天相传万年的一个笑话。

此人本是东海修行的一个螃蟹精,由于在凡间救下了一条渔船,功德圆满之后,渡劫飞升为至仙。

尤记得,那个谢金彪第一次来天界受命之时,由于是他第一次幻化成人形,还不熟悉人类是如何走路的,所以可真是丑态不出。

现在火姈突然提起了这个人,让玄女瞬间狂笑不止。

“那个谢金彪怎么能跟我的宝贝徒儿相比?”,玄女一边捧腹大笑一边说道。

凤仪看着母亲和玄女的模样,心中想象着那个谢金彪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么霸气的名字,想来此人定是不同凡响吧?”,凤仪满是疑惑的问道。

只是她这话刚一出口,火姈与玄女二人,更是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难道不是吗?”凤仪见她二人如此反应,不确定的问道。

火姈看女儿一副懵懂的样子,摇摇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名字可看不出一个人的实力来!”

玄女听完,点点头表示认可。“不过他这名字,确实挺配他的。毕竟敢在九天横着走的,只此一人。”

凤仪被她二人含糊不清的话,弄得云里来雾里去。

“好啦!我们就不要提他了!”火姈说完,看着玄女,接着说,“师姐,我们进去谈吧!不要在这打扰凤儿了!”

玄女点点头,跟着火姈向屋内走去。

“奇怪的两个人!”,凤仪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喃呢道。

随即,轻身一跃,又飞到了树上。

“出来吧!”,凤仪对着虚空说道。

此时,墙外跃进来一个灰衣男子,正是少堂无疑。

“你知道我在?”,少堂看着树上的少女问道。

刚刚连火姈与玄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存在,没想到凤仪竟然能感知到。

“哼!”,凤仪鼻中轻哼,“我若说闻到了你的味道,你可信?”

少堂飞身跃上了树,来到凤仪的身边坐下,道“信!”

凤仪放下手中的书,看着眼前的男子。

这个从小伴她长大的人,如今已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也只有这个男子,始终陪在自己的身边,就像自己的影子,从来不曾离身。

“少堂,还记得我们认识多久了吗?”凤仪侧身问道。

“嗯?”,少堂没想到她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在呆愣片刻后,不假思索的话,脱口而出,“十六万年!”

“原来都这么久了!”,凤仪看着远方,回忆起了二人初次相见时的情景。

十六万年前,光明宫火神殿

那一天,舅母一大早便急急忙忙的敲开姈馨阁的门。

“怎么了大嫂?”火姈问道。

“姈儿,门外来了一个好生奇怪的女人,一身衣服脏乱不堪,口里还嚷嚷着要你出去,我赶了她好久,可她非说要你去不可。”清芷慌乱的说道。

“可知是何人?”火姈满脸疑惑。

“不知”,清芷摇摇头。

“我去前院看下。”火姈说完,抬脚准备离开。

“娘亲,凤儿陪你去。”这时,凤仪在身后拉住她的衣角说道。

火姈回头迟疑的看了看女儿,最终答应,“走吧,我们一起。”

三人来到门外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师傅玄女。

当时,门口站着一位女子,发丝凌乱,衣着不堪,明显一副打斗过的模样。

此人见到火姈,用手捋了捋垂在两鬓的发丝,随即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姈儿。”

火姈不由睁大双眼,因为这声音非常的像自己的师姐玄女。于是她试探性的问道:“玄女师姐?”

女子上前,拉住火姈的手埋怨道:“师妹,你这才走几日,竟不认识自家师姐了?”

这语调,这表情,火姈已经确认是她无疑,“师姐,你这是打哪来?怎么弄得这般狼狈?”

闻言,玄女委屈的说道:“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师傅惦记你,也不会让我大老远的跑过来给你送这沙堂果。”说完伸手一晃,一篮红彤彤的小果子出现在火姈的面前。

火姈刚要伸手去拿,却被身后的一个小身影抢先了一步,“娘亲,凤仪想吃。”

火姈用手刮了刮凤仪的小鼻子,“小馋猫。”

这时,玄女也瞧见了跑出来的这个小女孩,问道:“这就是小凤仪吧?”

“恩。”玄女点点头,“凤仪还不快谢谢你姨母。”

“谢谢姨母。”凤仪睁着一双大大的葡萄眼,说道。

“瞧,凤仪这小嘴儿可真甜。”玄女说完,就要伸手去摸凤仪的头。

凤仪见伸过来一只脏兮兮的手,立马闪身躲到了一旁。

玄女见状,尴尬不已,就在这时,虚空中却传出一阵哈哈的大笑声。

大家见状,惊愕万分。

“你小子给我闭嘴!再笑姑奶奶就断了你的须根!”只见玄女对着虚空张牙舞爪的怒吼道。

凤仪拽了拽火姈的衣角,“娘亲,姨母好生奇怪,竟然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语。”

“哼!要不是小爷我大意,又怎会被你捉到?”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突然响起。

玄女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手下败将,还敢大言不惭!姑奶奶是带你来这享福!不然,就凭你这一个万年的小树灵,何年何月才能入得了这九天圣宫。”

“师姐,究竟怎么回事?”火姈见女儿害怕的抱住了自己的大腿,不由打断二人的对话。

玄女对着虚空,气势汹汹的说道:“凤仪莫怕!待姨母驯服了这个臭小子,以后你年年都能吃的上这等好果子。”

“老巫婆,小爷我绝不会屈服!”那稚嫩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中充满着桀骜不驯。

玄女刚要发作,却见火姈拦住了她,道:“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不知道我这神火你怕不怕。”说完,火姈抬手,凭空一划,一簇火苗跃然于掌间。

“祝融神火?”稚嫩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还算你有见识!”火姈冷冷的说道。

话落,只见一颗小树芽从玄女头上缓缓落下,坠地之后,竟化作了一个小男孩的模样。

手 机 站:

第34章 万年树灵惧神火,功夫不济成护卫

“还请上神手下留情。”小男孩对着火姈,毕恭毕敬的行礼,道。

凤仪见小树芽竟能变作人形,惊奇不已,忙为他求情,“娘亲,可不可以不要责罚他。”

火姈见女儿在此,也怕惊吓到她,只好说道:“好!娘亲不罚他。”

小男孩见状,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感激的看着凤仪。

他本是木系之灵,最怕的便是神火。而神火之中,犹数这祝融神火最甚。所以说,小男孩此刻,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此时凤仪,也在盯着他看。

在她的生活里,像这样的同龄人实在太少,所以此时的她,非常希望身边能有一个这样的朋友陪伴。

“没想到你这臭小子竟然怕火。”玄女鄙视的说道。

“我乃树灵,本修木系,焉能不惧火?”小男孩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看着玄女。

“好啦!你叫什么名字?”火姈不想二人在继续吵下去。

“禀上神,小人名唤少堂。”小男孩说道。

“哼!从未见你对我这么恭敬过。”玄女见他对火姈恭敬的模样,不服气的说道。

“好啦,师姐!你就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走吧,进去先换身衣服。”火姈拉着玄女,说道。

“是呀,尊神还请进屋里,稍作清洗。”这时,一直被大家忽略在一旁的清芷,出声说道。

说完,大家向殿内走去。

这时,故意放慢脚步的凤仪,偷偷溜到少堂的身边,小声说道:“我叫凤仪,我们可以一起进去。”说完,竟拉起了少堂的手,弄得对方瞬间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

须臾,梳洗干净的玄女从内室走了出来。

众人见状,均面露惊艳之色。

“尊神穿上姈儿这身白衣,真真是美艳无双。”清芷忍不住赞美道。

“是呀,师姐以后就穿白衣吧!别整天穿那件一成不变的彩衣,打扮的花花绿绿的,跟你极不相称。”火姈也随着清芷附和道。

“你这丫头,竟敢嫌弃你师姐。”玄女听到大家的赞美,口是心非的反问道。

“姨母娘娘好美,就像仙女一样。”凤仪稚嫩的声音,更令玄女心花怒放。

“那些仙女可比不上你姨母,你姨母可是咱九天的女战神,九天玄母天尊。”火姈笑着纠正女儿。

“凤仪也要像姨母那样,凤仪也要当女战神。”小孩子的心里,只是觉得战神的名头很是威风霸气。

“凤仪要是喜欢,不如做姨母的弟子可好?”玄女见自己被小孩子如此的崇拜,突然萌生了收徒之心。

“做姨母的弟子,就能当女战神了吗?”凤仪歪着头问道。

“自然!以后凤仪就是这九天第二个女战神。”玄女诱哄她,说道。

闻言,凤仪转头看向火姈,似是在征询母亲的意见。

“凤儿想做你姨母的弟子?”火姈见女儿投过来期盼的眼神,出声询问。

“凤儿想像姨母一样做女战神!”凤仪肯定的说道。在她当时的心里,只是想做女战神,不在乎是谁的徒弟。

“既然如此,那还不赶紧拜见你的师傅。”火姈出声提醒女儿。

凤仪见状,赶忙跪下行礼,“凤仪拜见师傅。”

“来,凤仪将这杯茶敬给你师傅。”清芷将手边的茶递了过去。

玄女接过凤仪的拜师茶,仰头喝了一口,“好徒儿!快快请起!”说完,扶起凤仪,然后又转头看向火姈,“既然收下凤仪,我也就不回昆仑了,以后就住回我的九天琼台。你有什么事,就去那里寻我。”

“多谢师姐!以后就麻烦师姐多费心了!”火姈感激的说道。能为女儿定下一位师傅,也算是解了她的后顾之忧。

“跟我还这般客气。只是今日我从昆仑匆匆赶来,两袖空空。待我回去好好寻寻,定为我徒儿选一件上好的见面礼。”玄女承诺道。

凤仪一听,还有礼物,赶忙上前拜谢,“凤仪谢过师傅。”

“这徒儿还真是上道,改口改的可真快。”玄女调侃道。

“这是她应该的。”火姈摸着女儿的头,心中很是欣慰。

“事已办妥,师姐我也就不多待了,还得回住处去看看,免得一进门就是冷锅冷灶。”说罢,玄女起身,准备离开。

“尊神,不妨留下一起用膳?”清芷说道。

“是呀,你的琼台都已许久不曾住人,不如留下一起。”火姈说道。

“不啦!这一路上沙堂果我都吃饱了。”玄女说完,撇了少堂一眼。

却见少堂低着头,耳根发红。

“没想到自己小小年纪,竟被个老女人给调戏了!”,少堂心中恨恨的说道。

玄女见状,大笑离去。

回想起少堂那时的窘态,以及师傅的雷厉风行,凤仪淡淡的笑了。

“笑什么?”,少堂看着眼前女子翘起的嘴角,问道。

“想起了第一次见你时的情景!”凤仪说完,摇摇头,接着说道,“不过好可惜……”

“可惜什么?”少堂不明白她为何又是摇头叹息。

“你被我爹给抢走了!”,凤仪说完,又陷入了回忆中。

火神殿前厅

当日,在送走玄女后,火姈坐在主位上,中间站着树灵少堂。

“说罢!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火姈一改之前与玄女说话时的模样,厉声问道。

少堂望着她,说起了三天前的事情。

三天前,玄女奉王母娘娘之命,去采摘沙堂果子送与火姈。

只是额外却还有一道指令,便是将瑶池边的沙堂树一并带去,以解火姈年年的惦念之苦。

而当时的瑶池边,确实三三两两的长了几棵。可是唯有其中的一棵涨势最好,枝叶也最为茂盛。于是玄女便打算拔掉这棵。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棵小小的沙堂树由于数万年来吸取着昆仑仙境的灵气,早已修炼为了树灵,也就是现在的少堂。

少堂见玄女要对他掘土挖根,不得已只能现出人形,加以抵挡。

听到这里,火姈问道:“凭你之力,怎么可能是我师姐的对手?”

只见少堂满脸鄙夷的说道:“论道行,我确实不如她。但是我们树木之灵,根系发达。纵使打不过她,可她也休想一时半刻就能逮住我。”

原来玄女并非是今日一早出发,而是已经与少堂周旋了三日之久。只是在今日对方筋疲力尽之时,才被其擒获。

“有劳师傅师姐惦念了!”火姈轻声低语。随即话锋一转,“既然你已入了我这火神殿,日后便安心住下吧。不过你只能待在姈馨阁院内,不可随意走动。毕竟天宫有天宫的规矩,待你日后修炼成仙,我会为你在此谋个一官半职。”火姈说道。

“谢上神赏识!”少堂躬身一拜。

火姈摆摆手,示意他起来,“我女儿凤仪年纪尚轻,以后你就负责保护她的安全吧!”

“少堂遵命!”

“恩!”火姈说完,起身离开了前厅。

少堂见状,轻呼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想:这位上神不怒自威的模样,可比那老巫婆更让他胆颤!

突然,门口探出半个小身子,鬼鬼祟祟形迹可疑。许是见里面只有少堂,竟然大摇大摆的跨门而入。

“你怎会在此?”少堂问道。

“我见娘亲召你进来,怕她再责罚于你,所以就偷偷躲在了外面。”凤仪解释道。

“刚才真要谢谢你了!”少堂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了,你真决定要拜那个老巫婆为师吗?”

“你为什么总要称姨母为老妖婆?”凤仪不解的问道。

“哼!谁让她竟干那些威逼他人之事!”少堂不忿的说道。

凤仪歪头看着少堂,“你不喜欢留在这里吗?”

在她心里,无法理解少堂所说的那些事,但是少堂的反应,却让她以为对方并不喜欢这里。

少堂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她的眼睛里倒映出了自己的影子,“那倒不是!但昆仑毕竟是我生长的地方,心中总有不舍。”

凤仪看着眼前突然情绪有些失落的少堂,问道:“就像这里是我生长的地方,将来也会是你长大的地方。”

少堂点点头,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这个从一出生便占尽优越的小女孩都不会懂的。“恩,你娘说了以后由我负责保护你。”

“好呀!这样你就能陪我玩啦!”凤仪高兴的又一次拉住了少堂的手。

“那个,你是女孩子,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吧?”少堂红着脸,抽出被凤仪拉住的手。

“哈哈哈,原来你是害羞啦!”凤仪笑得前仰后合。

“胡说!我这是在保护你!即便是将来,你也不可以随便这样拉男孩子的手!”少堂郑重其事的解释着。

凤仪以为少堂生气了,很是委屈,“噢,我这是第一次,你既不愿我以后不拉便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少堂被她弄的竟一时语塞,“哎,算啦,你还太小,跟你也解释不清。你愿意拉就拉吧,不过只能在没有人的时候哦。”

“太好啦,那我们出去玩吧!”凤仪说完,拉起少堂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手 机 站:

第35章 无寒擅闯姈馨阁,玄女抢夺凤鸣琴

夜,火姈在窗前教习女儿写字。

“这是‘凤’字,凤仪的凤”火姈握住女儿的手一笔一划的写着。

“娘亲,凤儿想写娘亲的名字。”凤仪抬头抵着火姈的下巴,说道。

“等你将自己的名字学会,娘亲在教你写我的名字。”火姈见女儿时刻想着自己,心里暖暖的。

窗外,少堂坐在梧桐树上,静静的看着火姈母女。

突然察觉周围似有异动,瞬间飞身而下,挡住了即将闯入的人影。

“你是何人?”少堂厉声质问。

“我是何人?”水无寒见眼前站着一个不及他肩膀高的小不点,兴起捉弄之心,“我还想问你是何人呢?”

“大胆贼人!竟敢明目张胆擅闯别人府邸!”说完,少堂飞身打向了水无寒。

“小小树灵,胆识倒是可以,还敢上前挑衅!”水无寒纵身一躲。

两人一个招招狠绝,一个处处闪躲。水无寒就像是故意激怒少堂一般,每当对方掌风离他不到半寸之余,他便会瞬间闪到一旁。

“可恶!”少堂咬牙,又一次欺身而上。

火姈许是听到窗外的动静,急忙走了出来。

“少堂住手!”火姈一声高呵,叫停了两人。

少堂见状,急忙收了手,气喘吁吁的站到一旁。

水无寒也随即停在了原地,怔怔的盯着火姈。

“少堂,你先进去陪着凤儿!”火姈支开他。

“是!”少堂瞪了水无寒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火姈见此时只有她和水无寒,不由觑眉“你又来作甚?”

“姈儿,我们非要这样吗?”水无寒一声叹息,走上前去,“我只是来看下凤仪,不知道她好些了没有?”

“我女儿自有我照顾,何劳你费心了!”火姈拒绝了他的好意。

水无寒不理会她,继续说道:“听说凤仪拜了玄女为师?”

火姈冷哼一声,“你的消息倒是灵通!”,语气里满是嘲讽。

水无寒听出她话中讽刺,摇摇头很是无奈,“刚才那小子也是她从昆仑带来的吧?”

“不错!所以你以后还是不要做这半夜君子了,免得一不小心被人抓到!”,火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看到他,说话便句句带刺。

水无寒“噗“的笑出声,“你还真是会给我起名字。”,随即又摇摇头,“你还不知道吧?你那师姐今日可是名声大噪!”

火姈闻言,转头看向水无寒,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她今日去了上清境,向我师兄灵宝天尊去讨要凤鸣琴,说是要送给凤仪当见面礼。”水无寒说完,看了看火姈。见她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最后两人没有谈拢,竟是大打出手!”水无寒说到此处,又停顿下来盯着火姈看。

火姈见他只顾吊着自己的胃口,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到底讲与不讲?”

“你别担心!你师姐她可是九天第一女战神,肯定不会吃亏。”水无寒说完,见她松了一口气,又继续说“吃亏的可是我师兄。你师姐那鲁莽的性子,一动起手来不顾东西,砸了我师兄好多的宝贝,最后还将凤鸣琴也一并带走了。”

火姈笑出声,“是她的性子!”

“终于见你笑了!”水无寒望着火姈脸上久违的笑容,久久不能回神。

火姈见他盯着自己看,立马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板着脸说道:“说完你就可以走了!”随即就要转身进屋。

“哎,那小子你就打算留在姈馨阁?”水无寒回过神来,叫住了火姈。

“干你何事?”火姈白了他一眼,嫌他多管闲事。

“他毕竟是男孩,住在你们这女阁内院,是不是有所不妥啊?”水无寒见火姈不理会他,依然向内走去,继续说道:“你不考虑自己的名声,也要考虑下凤仪的吧?”这一句话可真是直接打在火姈的七寸之上。

水无寒见她有所触动,继续说道:“他现在是还小,可是长大了难免会影响凤仪的名声。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让他住在我那里,平日我也可以教导他一些修行之术。你看如何?”水无寒一口气说完,征询着火姈的意见。

在他眼里,少堂无论大小,都不能出现在火姈的身旁。

他已经将火姈定义为自己的女人,自然是不允许任何潜在威胁的出现。

而且少堂如果住在他那里,他还能有理由经常过来,所以这可谓是一举两得之事。

“如此~甚好!”火姈说完,大步离开。

水无寒差点被火姈的大喘气吓到,以为她又要拒绝自己。

不过想到自己的计谋得逞,脸上不由浮出憧憬之色。

次日,凤仪拉住少堂的手不放。

“娘亲,可不可以不要让少堂哥哥走?”凤仪小心翼翼的看着火姈,生怕她会拒绝。

“凤儿,少堂并不是要离开,娘亲只是让他换个地方住而已。”火姈见女儿的模样,实在不忍让她难过,“而且他以后也可以过来陪你的,他就住在水神殿。”

“那水神殿远吗?”凤仪抬起头问道。

“当然不远了。要是凤仪愿意,我可以让他每天都过来陪你。”水无寒从远处走来,身后跟着火风与清芷,水无寒对着火姈眨了下眼,无声的说道,“这次我可是走的正门!”

“真的吗?”凤仪睁着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

“真的!”水无寒笑着说道。

凤仪又转头看向火姈,无声的询问着母亲。

见火姈对她点点头,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少堂的手。

“你放心,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无论我去哪里,都是火神殿的人。”少堂郑重的向她保证着。

“少堂哥哥说话不许反悔!”凤仪盯着少堂的眼睛,那满脸认真的模样,让少堂都不忍拒绝。

“绝不反悔!”,少堂点点点头,也在心里暗暗告诫着自己。

两个小孩子难舍难分的画面,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今日怎么这般热闹!”话落,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个白衣女子,手中抱着一把琴。

“师姐(师傅)。”火姈与凤仪同时喊道。

“玄母天尊!”火风与清芷行礼。

“自家人不用这般客气!”玄女抬手示意二人免礼,后又转头看向少堂,“怎么你小子今日这般模样?”,玄女见他今日面色难看,不由出声打趣道。

“哼!”少堂轻哼一声别过头,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师姐,今日可是来送宝贝了?”水无寒这一声师姐,叫的玄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可不要乱叫!我与你们玄明可不是一个门派!”玄女说完,白了水无寒一眼。

“师傅,少堂哥哥就要离开这里了。”凤仪拉着玄女诉苦。

“怎么回事?这不是才刚来吗?”玄女询问火姈。

“是我提议让他住到水神殿的。”水无寒替火姈接过话,“他毕竟是男子,留在这里总归多有不便!”

玄女闻言,点点头,“是我考虑不周!不过现在也好,毕竟离得也不远,以后见面也方便!”说完,看向凤仪,“你说是不是,凤仪?”

凤仪本以为师傅会出声留下少堂,没想到最后结果还是一样,只能失望的点了点头。

“好了,别不高兴了!看,师傅给你带来了什么?”玄女说完,将手上的凤鸣琴摆在了凤仪的面前。

凤仪看着眼前的稀罕玩意,新奇不已,“这是什么呀?”

“这是凤鸣琴,是师傅送你的见面礼。”玄女见凤仪喜欢,高兴的说道。

“它叫凤鸣,我叫凤仪。”凤仪摸着师傅送她的礼物,将之前的不快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对,以后它就是你的了!”玄女摸了摸凤仪的头。

“太好了!”,凤仪摸着琴,左看右看,充满了好奇。

“凤儿,还不赶紧谢谢你的师傅!”火姈提醒女儿。

“凤仪谢谢师傅!”小小的人儿学着大人的模样行礼,逗笑了在场的一群人。

“事已至此,我就带少堂先离开了!”水无寒出声提醒火姈。

“恩,劳烦你费心了!”火姈客气的说道。

“你我不必分彼此!”水无寒趁机说道,不等火姈说话便转头看向少堂,“我们走吧!”,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火神殿。

“哎哟,这都不分你我了!”玄女阴阳怪气的冲着火姈挤眉弄眼。

“师姐,又取笑我!”火姈见玄女当着女儿的面当众调侃她,不由红着脸低头说道。

“凤仪,看你娘她脸红了!”玄女指着火姈,对凤仪说道。

“娘亲害羞啦!”凤仪笑着跟玄女偷偷的说道。

火姈听到女儿的话更是羞愧难当。

火风见自己的妹妹被玄女师徒调侃的抬不起头,不由出面解围,“玄母天尊不如进屋喝杯茶水!”

“也罢,今日就看在火仙君的面子上先放你娘一码!”玄女说完,拉起凤仪向前走去。

回忆到这里,凤仪转头看向少堂,“那一日,你被我爹带走,后来怎么样了?”

少堂看着她,回想起了第一次去水神殿的情景……

手 机 站:

第36章 梧桐树上忆童年,两小无猜情谊真

水神殿

少堂跟随水无寒来到他的住所,抬头看了眼门匾,“姈芳阁”,不由撇了撇嘴,心想:这火姈上神住的是姈馨阁,水无寒便将住所改为姈芳阁,用得着如此明显吗?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你想什么呢?”水无寒看着少堂神游的样子,问道。

少堂被他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抬起头见对方正转身盯着自己,不由尴尬的低下了头。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左手第三个房间便是你的,这第二个房间住的是孟极,以后我不在的话,你有什么事也可以去问他。还有,你以后就跟着我修行即可,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为你另寻一位师傅指点,他可是你们木系界的翘楚。”水无寒征询着少堂的意见。

“徒儿愿意跟随师傅修行!”少堂恭敬的行着礼。

“我可没说收你为徒,只能算得上是指点你修行而已。”水无寒强调。

少堂听到水无寒的话,嘴角轻抽,“那就多谢上神指点!”

水无寒看着他,再次强调,“我只是高神,还不到上神之品呢,所以就当你我共勉吧!”

少堂一听,嘴角抽动的更厉害,心想:这火姈上神他是知道的,当时来到昆仑山不久就已经飞升上神。没想到这水无寒至今不过高神而已,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去追求人家。

“你小子这是什么表情?”水无寒见他脸上的表情五彩缤纷,疑惑的问道。

“没,没有。少堂愿意跟高神同进共赢!”少堂心虚的解释着。

“恩,前途无量!”水无寒冲他点点头,表示赞同。

说话间,一个少年大摇大摆的跨门而进。

“你又跑去哪里了?”水无寒见孟极的样子,不由怒从心生。

“那百花仙子尽然将琼浆玉液换了地方,害我找了好久都没有寻到!”孟极低着头,失望的说道。

水无寒见他当着少堂的依旧面口无遮拦,不由出声提醒道,“如此不懂规矩,见到人也不知道打招呼!”

孟极听罢,抬起头。见面前站着一个与他年龄相差无几的陌生男孩,道:“他,他是谁呀?”结巴的问着水无寒。

水无寒扶额,心想这孩子果真是无药可救,“他叫少堂,以后就住在这里。你以后要多帮衬着他一些!”

“哦。”孟极又转头看向少堂,“我叫孟极,以后有事我罩你!”

孟极如此江湖气息的话语,让少堂顿时瞠目结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水无寒实在不忍心见他如此丢脸,只好出声支开少堂,“少堂,你要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房间休息吧!”

“是”少堂说完转身离开。

少堂回忆道这里,转头看着凤仪,“那是我第一天去水神殿,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孟极!”

“原来孟极哥哥,又去偷仙子的百花酿了!真是的,竟然不叫上我!”,凤仪撇撇嘴说道。

少堂一听,挑眉问道:“你们那时候就认识了?”

凤仪心虚,尴尬一笑,“我们是酒友!”

少堂疑惑的看着她,示意她解释一下。

凤仪被少堂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只得将当年的情况和盘托出。

当年她的母亲由于要回昆仑数日,便将她托付给了舅舅舅母照料。

由于平日被母亲看管着,凤仪从来没有出过火神殿,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那一天,她便趁着舅母去拿布娃娃之际,偷跑了出去。

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她对每个地方都充满着好奇。

就这样走着走着,她来到了一个充满着花香的小院子。在那里,有着在火神殿她没有见过的奇花异草,也正是在那里,她第一次遇见了孟极。

那时候,她正蹲在花药宫百花殿的一处假山后面,观察着那里的仙花。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你是谁?为什么在此?”,一个褐发少年站在凤仪的身后,厉声问道。

“你又是谁?又为何在此?”凤仪扬起头反问道。

“我先问的你”,少年桀骜不驯的盯着凤仪。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凤仪也不甘示弱。

“你是不是也来偷琼浆玉液的?”,少年以为凤仪跟他的目的一样。

凤仪眨着大眼睛,心里冒出个疑问,“琼浆玉液”是何物。

不过鬼灵精怪的她,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心中所想,而是开口反问道:“怎么?你也是来偷那东西的吗?”

“哼!我早就拿到手了!看到没?这就是!”孟极说完,举起手中的瓷瓶晃了晃。

随着孟极的摇晃,一阵诱人的香味飘散出来。

凤仪望着他手里的瓶子,咽了咽口水,“这一定很好喝吧?”

“当然!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孟极炫耀着。

“那个,能给我尝尝吗?”凤仪睁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模样让孟极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拿什么东西跟我换?”对于辛苦得来的宝贝,孟极可不想就这样便宜了别人。

“啊?还要交换呀?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呀!要不你看看这个可以吗?”说着,凤仪拿出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是今天一早,她在床边发现的,觉得好玩便拿了出来。

孟极看着这块玉佩很是熟悉,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于是接了过来,用手掂了掂,直接踹在怀里。

“好吧!那我就让你尝一口!”说着,打开瓶子递了过去。

“好香呀!以前竟从没喝过!”凤仪仰头喝了一口,回味无穷的说道。

孟极赶紧抢了过来,生怕她一口喝光了自己的宝贝。

“这琼浆玉液你也喝过了,该算是不枉此行!那就赶紧回家吧!我也要回去了,免得被人发现。”说完,孟极转身消失不见。

“走的好快呀!”凤仪见孟极刚刚还在,一眨眼的功夫竟消失不见了,不由得赞叹出声。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却感觉身体如同着了火一般,非常难受。

“好热呀!”她喃呢出声,身体里似乎有什么要爆发出来一样。

不等她有所反应,便已失去了知觉。

说道这里,凤仪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这恐怕是她小时候唯一做的一件最丢脸的事了。

少堂看着眼前女孩害羞的模样,突然兴起了捉弄之心,“原来那个时候,你就是个小酒鬼了!”

“才不是!早知道讲出来少堂哥哥会嘲笑我,我才不会告诉你!”,凤仪撅起嘴说道。

看着突然闹气脾气来的凤仪,少堂突然沉默了下来。

他突然拉住了凤仪的手,看着她,认真的说道:“我希望以后有什么事,你都要告诉我。我想做你的第一个听众,而不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你的事。”

凤仪看着他突然的变化,脸颊更是发烫。

她用力的点点头,不敢直视对方那认真的眼神。

“那你后来可有事?”,少堂以为凤仪是被自己的样子吓到了,于是转移了话题。

“恩……”,凤仪似在回忆,“好像那一次,我睡了很久。不过醒来之后,我娘就再也不许我喝酒了!”

“你娘知道你偷喝了琼浆玉液?”,少堂问道。

“大概是我爹后来告诉她的吧!”,凤仪想了想,说道。

“不过,我师父从昆仑带来的醴泉佳酿还是不错的。”,凤仪似是在回味般的补充道。

少堂看着她那向往的模样,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那东西称不上是酒!虽然有酒的味道,但是不醉人。你喝一些也无妨。”

凤仪点点头,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满脸可惜的说道:“只可惜,师傅每次带来的醴泉佳酿,都喝不上几天,就没有了!”

“要是每天都能喝上一壶,该有多好!”,凤仪似是憧憬般的笑声喃呢着。

只是这句话,却被少堂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小馋猫!”少堂看着她那垂涎欲滴的模样,笑道。

姈馨阁内室

“姈儿,水无寒还没有回来吗?”,玄女问道。

火姈摇摇头,“或许是有事耽搁了吧?”

“恩!”玄女点点头,看向火姈,道:“最近凤仪怎么样?”

“比之前乖巧懂事了,但是……”,火姈没有继续说下去。谈起凤仪,火姈心中便是惆怅万分。本以为女儿最近异常的表现,是要恢复的征兆。却没想到,仅仅几日,她又变成了以前的样子。难道她的凤仪真的已经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了吗?火姈不敢想象下去。

“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就算凤仪以后都是这个样子,不是还有你和我吗?怎么也能保她一世无忧!”玄女看着火姈忧心的样子,接着说道:“或许水无寒回来,我们就有答案了,也说不定!”

“我是担心,你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火姈沉声说道。

“所以你就整天逼着她去学那些她不喜欢的东西?”。玄女见火姈低着头不说话,又接着说道:“姈儿,你何时变得这般肤浅了?”

玄女叹了一口气,“仙界自打这末法时代以来,确实变了样!要是换做以前,这神仙都是不允许动情的。谁要是动了情,便要受这天条的惩罚!”,玄女停顿了片刻,似是在回忆一般。随即又接着说道:“现在可真是不一样了!也许是因为神仙们越来越少了吧,现在连天条都改了!像我们这样没有婚配的人,倒成了别人眼中的‘怪物’!”

“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火姈急忙解释道。

玄女摆摆手,没有让她再继续说下去,“师妹,你后悔吗?”

手 机 站:

第37章 师徒双簧骗火姈,子骞装病求太平

火姈知道玄女问她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此时,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后悔吗?自己也曾在心里问过自己。或许是有一丝的吧,只不过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此时火姈的迟疑,让玄女一下子便知道了她的答案。

“师妹,你还可以选择!”玄女对着火姈说道。

火姈摇摇头,看向远处,道:“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你觉得挺好,那他呢?”玄女知道火姈始终迈不过自己心里那道坎,“男人,失望的久了,或许就会放弃!”

“那只能证明,他并非良人!”,火姈冷冷的说道。

她不是没想过这种情况,若他真是那种人,自己只会为自己的坚持感到庆幸。

“你呀!”玄女拍了拍火姈的肩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现在凤仪的样子,真是越来越像你了!”

话锋一转,玄女又接着说道:“你这个做母亲的尚且如此,何必用那些条条框框去约束凤仪,这样只会让她对婚姻之事更加反感,倒不如顺其自然。或许姻缘到了,自有良人登上门!”

火姈觉得玄女说的很有道理,便也决定以后不再强迫女儿去学那些东西了。

两人又谈了许久,玄女便起身准备离开。

当她走到梧桐树下的时候,背对着火姈,偷偷的向凤仪使了个眼色。

凤仪收到师傅的暗示,心中大喜:“果然师傅一出马,便能摆平一切!”

其实,早在几日之前,凤仪就偷偷传信给玄女。向她诉说着火姈的种种不是,并希望她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这不,今天玄女便如约而至。而火姈却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切,皆是这对师徒蓄谋已久的。

凤仪看着母亲盯着玄女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于是出声提醒道:“娘,是不是到了吟诗作对的时间了?”

火姈看着树上的女儿,总觉的她这句话说的别有深意。

所以便想从她的眼神中,试图寻找出一丝破绽。

不知是女儿掩饰的太好,还是自己太过多疑。火姈最终还是摇摇头,说道:“既然你不喜欢这些,以后就不要学了!”

火姈说完,自顾的走向内室。

而此时的凤仪,却是过了许久,才敢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母亲离去的方向,拍着胸口,小声说道:“还好娘没有发现!刚才她的眼神真是吓死我了!”

“你觉得你们师徒唱的这出双簧,真的能够骗过你娘吗?”,少堂突然出现在凤仪的身边,问道。

刚才他听见玄女与火姈的脚步声,便隐身到了墙外。直到二人离开,才敢出来现身。

“或许吧!”,其实凤仪也不敢肯定,母亲是不是真的打消了那些念头。

“其实,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他是不会在乎这些的!”,少堂看着凤仪说道。但是他又在心底默默的加上了一句,“他只会让自己变得更优秀,直到能够为她遮风避雨,护她一世安康!”

凤仪转过头,对突然讲出这句话的少堂,面带疑色。“少堂哥哥有喜欢的人了?”

少堂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句,瞬间两朵红晕爬上双颊。低着头,不敢看向凤仪,“没,没有!”

“你害羞了!”,凤仪指着他说道,“还是你说谎了?”

听罢,少堂更不敢在直视凤仪。他看向树梢,试图转移凤仪的话题,“那个,这颗梧桐树也有十几万年了吧?”

“恩?我在问你是害羞了还是说谎了?跟这梧桐树有什么关系?”,凤仪是打定主意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少堂没想到她在这个问题上是如此的执着,一时之间竟萌生了逃意。

只听他说道:“你看,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用午膳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话落,少堂一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凤仪愣愣的看着少堂消失的地方,自语道:“我说错什么了吗?怎么他看着像是被我吓跑的?”

……

回到房间的火姈,反复思索着玄女刚才的话。

突然间,她双目圆睁,拍案而起,“师姐又戏弄了我!”

鱼鲮岛

这几日下来,郊子骞已经渐渐恢复了体力。

看着每天挺着大肚子忙进忙出,还为自己亲自下厨做膳食的母亲,郊子骞心中很是愧疚。“母亲,歇息一会儿吧!这些事情让?疏来做就行!”

“是呀,族长!您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休息,千万不要累坏了身体!”,?疏说着,伸手接过了胡美仁手中的菜盘。

“我不累!”,胡美仁坐在床边,看着酷似自己面庞的儿子,说道:“子骞想吃什么就跟母亲说,母亲晚上给你做!”

“子骞最希望的就是母亲能平安诞下弟弟!”,郊子骞看着胡美仁,认真的说道。

他知道,胡美仁心中对自己始终有着放不下的愧疚。而他刚刚口中的“弟弟”,则是想告诉母亲,他已经在心中承认了他们。

胡美仁听到郊子骞的话,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只见她蠕动着双唇,却是久久难语。

“母亲,子骞都已经不去想以前的事情了,希望您也能放下!”郊子骞说完,又在心中默默的补充了一句,“也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的幸福!”。

胡美仁点点头,掏出了怀里的锦帕,擦拭着眼泪。

郊子骞看着胡美仁手中熟悉的锦帕,知道这是自己当年在母亲第一次来鱼鲮岛时,递于她的。没想到她会保留到至今。

胡美仁见儿子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帕子,一时之间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急忙解释道:“这还是当年你……”

“母亲不必解释,儿子明白。您这是睹物思人!”,郊子骞不想让母亲尴尬,于是自己抢先替她解释了。

胡美仁听罢,破涕而笑。“对,母亲只要一想你,就会掏出来看看。”

刚一进门的水无寒,就见到了眼前母慈子孝的一幕。

“看样子恢复的不错呀!”,水无寒走上前去,说道。

“恩!这几日有劳师兄照顾了!”,郊子骞看着他,感激的说道。

“要说照顾,你还是谢谢青丘这位赤狐族长吧!她可是每天变着花样的给你准备膳食,生怕我们鱼鲮岛会亏待了你!”,水无寒这句话,明显是没有承认胡美仁的意思。

郊子骞刚要讲话,便被胡美仁拦下了,“我儿子和我之间,不存在谢与不谢之说。倒是水神君你,这几日守在我儿子的身边,理应受美仁一拜。”

胡美仁说着,就要起身行礼。

水无寒见状,赶忙闪到了一旁。

“族长您这就折煞我了!我与子骞既有一丝血脉亲缘,又是同门师兄弟,理应如此。”水无寒看着胡美仁,挑衅的说道。

郊子骞一看,心中很是无奈。

自打他醒来,师兄与母亲几乎每天都要上演这样一出戏,真真是让他左右为难。

郊子骞冲着?疏使了个眼色,然后突然扶额呻吟,“哎呦,我怎么突然感觉有些无力!”

?疏接到郊子骞的暗示,配合他说道:“族长,水神君,你二人还是先出去吧!公子需要休息!”

“子骞,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胡美仁见郊子骞虚弱的模样,急忙说道。

而站在旁边的水无寒,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他知道郊子骞定是不想看到他和胡美仁争斗,所以才会估计装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此时的胡美仁,明显是关心则乱。此时的她,俨然没有想起自己也会医术这件事。

郊子骞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会想出这么一招。

水无寒看着郊子骞这样卖力的演出,心里都替他觉得累。

于是善心大发的水无寒,决定不拆穿他的伪装,而是助他一臂之力。

“我看族长你还是跟我一起出去吧!子骞他醒来没几天,我们这样整日围着他转,哪有时间留给他休息!”,水无寒对胡美仁说道。

“是呀族长!您先下去休息一下吧!有我在这里照顾公子,您大可放心!”,?疏也适时的说道。

胡美仁见他们都这样说,料想儿子可能真的是累了,只好恋恋不舍的站起了身。

“子骞,母亲先出去,你好好休息!”,胡美仁不放心的说道。

郊子骞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目送他二人离去。

见屋里没有了其他人,?疏上前扶起了郊子骞。

郊子骞挡开了他要伸过来的手,说道:“我自己来就行!”

?疏看着郊子骞吃力下床的样子,心中竟生起了一丝怨气,“公子还没有恢复,何必要勉强自己!”

郊子骞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埋怨,却依然坚持着自己走到了餐桌前。

坐下后,他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转头微笑着看向?疏,道:“你看,我不也走到这里了吗?”

?疏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他知道公子有自己的骄傲,不愿事事都依仗他人。就像当年他要跟路压学医一样,他不希望把自己的病情总是寄托在别人身上。

“吃饭吧!”?疏不忍再看向郊子骞,总觉得他嘴角的笑容是那样的刺眼。

手 机 站:

第38章 三件事情三个人,三个理由求佳人

“恩!”,郊子骞拿起筷子,自顾吃着。

片刻后,他放下碗筷,看向?疏,道:“?疏,一会儿你去将师兄叫过来一下,我有事与他说!”

?疏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说道:“公子不先休息一下吗?”

“不用!吃了这么多,一时半会也躺不下!”,郊子骞说道。

“看来还是族长做的饭菜合公子的口!”,?疏笑着说道。

郊子骞笑了笑,默认了?疏的说法。

自己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吃到母亲做的饭菜,自然是一丁点也不愿意浪费。

对他来说,那都是母亲的一片心意。

?疏看着郊子骞低头沉思的样子,端起空盘,笑着离开。

这几日,他明显的感觉到,公子的笑容比以前更多更真实了,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进来!”,屋内传出郊子骞的声音。

“?疏说,你找我?”,水无寒看着眼前坐在凳子上的郊子骞,说道。

“师兄请坐!”郊子骞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水无寒看着郊子骞一脸严肃的样子,心里思索着他即将要说的话。

“找师兄来,是有几件事想要问下师兄!”,郊子骞说完,看向水无寒,见他示意自己继续,于是他接着说道:“这次子骞旧疾复发,多亏师傅出手相救,才捡回来一条命。可是这几日下来,我却并未见到师傅他老人家。而每次询问?疏此事,他也都是含糊其辞的来搪塞我!

可越是这样,子骞的心里越是不安。子骞就是想知道,师傅他是不是出事了?”郊子骞说完,看向水无寒,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似表情。

水无寒看他望向自己的模样,自知此事是瞒不下去了,只好如实相告。

“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你放心,师傅他并无大碍!”水无寒担心郊子骞知道后,会影响他的病情,于是先安抚住了他的情绪。

“还请师兄明说!”郊子骞说道。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早已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但却不知路压是如何救治他的。虽然水无寒告诉他路压并无大碍,可是郊子骞仍不放心,势必要问个明白不可。

水无寒见郊子骞追根究底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将当日路压救治他的经过,全部讲了出来。不过他却隐瞒了路压的伤势,只告诉他路压只是暂时的闭关修行。

郊子骞听完,低着头,许久不见说话。

水无寒担心他会乱想,于是出声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咱们师傅是何人,他可是先天尊神。救治你那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师兄不必瞒我!若师傅真无大事,为何现在还不现身?”郊子骞睁着大双眼,盯着水无寒,说道。

“我都说了,师傅他只是暂时的闭关修行!你若不信,等你身体恢复,我带你去他闭关之地便是!”水无寒说道。

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师弟根本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现在也只能先稳住他,免得他胡思乱想。

“那好!子骞一定会尽快恢复!到时候就有劳师兄啦!”郊子骞也知道适可而止。

水无寒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师傅呀,您可要快点恢复!”

“子骞还有一件事,想要麻烦师兄!”,郊子骞看着水无寒,再次说道。

“你讲!”,水无寒说着,端起了手边的茶盏,以掩饰自己此时的不安。

他好怕郊子骞会再问些他无法回答的事情。

“咳-咳,那个,子骞想请师兄不要总是为难于母亲!”郊子骞不好意思的说道。

话落,水无寒差点将刚喝到嘴里的茶喷出来。

“我为难胡美仁?”水无寒指着郊子骞,大声问道。他在心中大骂郊子骞忘恩负义。想当初眼前这个娘不疼爹不亲的孩子,生活是如何的凄苦。要不是自己解救他于水火之中,他至今恐怕还在鲛城那个偏僻的小屋子里自生自灭呢!

现在不过是吃了几顿胡美仁做的饭,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想到此处,水无寒顿时捶胸顿足,好不滑稽。

郊子骞见他痛心疾首的样子,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那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水无寒不停他的解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师兄,都怪子骞表述不清!你先不要生气,先听我把话说完!”,郊子骞一激动,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由于起身过猛,差点摔倒在地上。

水无寒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了他,“好啦!你先坐下慢慢说!”

“我知道之前的一些事情,让师兄可能对母亲有所误解。可是现在她毕竟身怀六甲,又整日在子骞身边忙碌照料,所以我希望师兄能不要跟一个妇人一般计较,那样恐会折辱了师兄水神的身份。”郊子骞一边坐下一边说道。

水无寒也知道郊子骞说的句句在理,可是只要一见到胡美仁,他就会想到子骞当年在鲛城的境遇都是拜她所赐。

郊子骞见水无寒不说话,又接着说道:“我知道师兄是为我抱不平,可是当年的事情,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况且,她现在已经在为自己忏悔了,我们何不给她一个机会呢?”

“也对!你这个苦主都已经不去计较了,我又何必揪着不放呢?”,水无寒将剩余的茶水,一口喝尽。

郊子骞见水无寒的举动,便知他已经放下了,“谢谢师兄!”

“好啦!你可还有其他事?若是没有,我就先回去了!”,水无寒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师兄且慢!”,郊子骞喊住了水无寒,却是一直犹豫着要如何开口。

水无寒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又坐回了椅子上,“可是有什么难以启齿之事?”

“确实不知如何开口!”,郊子骞低着头说道。

这几日,这件事一直仍绕在自己的心头,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又被自己咽了回去,就是不知该如何对水无寒讲。

“到底是何事?”,水无寒语气中颇显不耐。

“师兄可还记得这次你我喝酒之时所说之事?”,郊子骞咬咬牙,决定说出来。

水无寒皱眉,“是何事?”。那天自己喝了很多,确实不知道他口中所讲的是何事。

“就是郊夫人拒婚一事!”,郊子骞说完,看了看水无寒,怕他会有所不悦。

水无寒自然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郊夫人便是凌婉柔,不过却不记得自己曾说起过这件事。毕竟那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一根刺,让他时时如鲠在喉,坐立难安。

“师兄或许是不记得了!毕竟那是师兄酒后所说,忘记了也是情有可原。”,郊子骞为了顾及水无寒的颜面,替他的沉默,做了很好的解释。

“你想说什么?”水无寒实在不知郊子骞为何会提起此事。

“子骞曾与凤仪表妹有过一面之缘,确实是一个可人儿的姑娘!”,郊子骞说完,看向远方,似是在会议一般,“若不是因为和子骞一样身体抱恙,恐怕提亲的人早已踏平了火神殿的门槛!”

郊子骞并没有直接说出凤仪的痴傻,而是委婉的说成了身体抱恙。

这句话对于水无寒来讲,也算是顾全了他的颜面。可是他始终不明白,郊子骞说这句话到底是何意。

水无寒看着郊子骞,疑惑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师兄,你觉得如果换做是我娶凤仪,会怎么样?”,郊子骞看着水无寒一字一句的说道,脸上认真的表情,让水无寒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讲真的?”水无寒试图他的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

郊子骞点点头,认真的分析道:“论长幼有序,我是云杰的大哥。我这个长兄尚未娶妻,又怎么会轮得到他?”

“论门当户对,凤仪是火姈上神的女儿,我是这鱼鲮岛的岛主。她是玄女的徒弟,而我也是路压道长的关门弟子。怎样算来,与她也算是门户相当。”

“论血脉亲缘,我是你的侄子,而凤仪是你的‘女儿’,这样正好亲上加亲!”

郊子骞特意强调了“女儿”二字,意在告诉水无寒,他已经知道了凤仪并非他亲生女儿这件事。

而水无寒却对他说出的这一番话,颇为震惊。

“子骞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了,所以才会有条有序的跟自己说出了这一番话。”水无寒心中想着。

“师兄也不必担心凤仪在我这里会受到欺负。我这身体,师兄也看到了!日后就算有一日我不在了,有这鱼鲮岛主夫人的名头,天界之人看在师傅的面子上,亦不会对她有所为难!”郊子骞见水无寒仍有所犹豫,又接着说道:“我与凤仪这样的身体,恐怕这世间没有比我们更适合彼此的人了!而我亦会倾尽所有,护她周全。”

郊子骞默默在心中说道:“但愿我能护你一世周全!”。

可是“一世”他却说不出口,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以至于他都不敢想象。

手 机 站:

第39章 路压闭关归乙洞,青月独闯鱼鲮岛

郊子骞将水无寒心中所担心的问题,一一讲了出来,可以说是消除了对方所有的后顾之,让让水无寒根本没有不答应他的理由,心思缜密程度让水无寒都觉得可怕。

“你决定了?”水无寒盯着郊子骞的眼睛,一脸的认真。

郊子骞点点头,“就是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水无寒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想了一会儿后,说道:“这件事恐怕不是我答应就可以的!如果你真有此意,还要问过姈儿的意思!”

水无寒不敢答应他,毕竟自己已经做过一次错事,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概正符合他现在的心情。他不是不相信郊子骞的为人,只是怕火姈现在已经不再相信他了。

这桩婚事如果由自己说出,不一定会成。但如果是郊子骞自己去提亲,也许还有一丝把握。

当然,郊子骞也并没有指望着水无寒去做这个媒人,他只是提前让他知晓而已。

“只要师兄这里没有异议就好!其他的事情,子骞自由安排。”郊子骞见水无寒没有反对,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心里真的很怕水无寒会因为凌婉柔拒婚一事,让他对整个郊家的人都失去信心。毕竟自己就算不在鲛城,归根结底也算是郊家的一份子。

“也好!不过这件事你最好跟胡美仁说一下,她毕竟是你的母亲!”水无寒接着说道,“至于师傅那里,我想他应该是不会反对的!”

通过这次路压救治郊子骞一事,水无寒可以看出,师傅是很宝贝他这个关门弟子的。所以这门婚事,路压想必也不会有异议。

“恩!这件事情,我会找时间告诉母亲的。至于师傅那里,就等我身体好了,亲自去跟他老人家说一下!”郊子骞说道。

“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水无寒说完,起身准备离开。“你好好休息吧!”

郊子骞点点头,目送水无寒离去。

他怔怔的望着远处,心中思索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疏一进门,便看到了郊子骞怔怔出神的样子。“公子还是先养好自己的身子,再去想别的事情吧!”

“你听到了?”,郊子骞回过神来,问道。

“恩。我就是不知道公子为何非要娶那个傻丫头!”,?疏一脸不解的问道。

公子向来做事沉稳,这么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疏心中纵然对凤仪再是不喜,也不敢表现出来。

“傻丫头?”,郊子骞没想到?疏竟然会这么称呼凤仪,他紧紧的盯着?疏,似乎在等对方的一个解释。

“咳-咳,那个,是未来夫人!”,?疏自知说话有欠妥当,立马改口。

“以后说话要注意分寸。凤仪她不仅仅是师兄的女儿,更是你家公子我以后要守护之人。”郊子骞向?疏宣布了凤仪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恩。?疏谨记,以后定会向对待公子一样,对待这位未来的夫人!”,?疏看出了郊子骞眼里的认真,心中不敢再对凤仪有半分不敬。

“你也下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照顾!”,郊子骞摆摆手,示意?疏离开。

鱼鲮岛归乙洞

归乙洞是鱼鲮岛上的一个地下岩洞,也是路压闭关修炼的地方。

洞内很是宽敞,里面摆满了鸢尾形状的油灯,让整个洞穴亮如白昼。奇形怪状的石钟乳随处可见,栩栩如生的石笋更是层出不穷。

洞府中央是一个由地下海水形成的圆形湖泊。此时路压正坐在湖泊中一块凸起的高台上打坐。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放佛是一座雕像,与这里的一切融为了一体。

无数个红色的光圈如同蚕蛹一般,将路压紧紧包裹在内。而路压的皮肤一会儿是红色,一会儿又恢复正常。这样周而复始的转换着,怪异无比。

水无寒此时站在归乙洞口,望着紧紧关闭的大门,心中无比惆怅。

“不知道师傅现在怎么样了?”他低声喃呢着。

路压似是有所感应,他微微睁开了双眼,看向洞口的方向。

紧接着红光大盛,又一层光圈笼罩在了路压的周身。仿佛要将他禁锢在内,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与此同时,路压又再一次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鱼鲮岛上的一切,温馨而平静。可是此时的涂山,却是乱作了一团。

“你说什么?夫人去了鱼鲮岛?”胡青月在听完白玉的汇报之后,说道。

“恩!”白玉点点头,“夫人说让您不用担心,她过几日就回来!”

“不担心!我能不担心吗?上次她从那回来就……”,胡青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话说到了一半,他就摆摆手,示意白玉先下去。

上次自打胡美仁从鱼鲮岛回来,就大病了一场。虽然事后她跟自己讲明了,只是去看看她的那个孩子。可是却并没有具体说那里的情况。

现在她怀着他的孩子,又跑去了鱼鲮岛,这能让他不担心吗!

胡青月招来了涂山的老管家愚伯,也就是白玉的爷爷。

“不知族长招老头子来,可是有事?”,愚伯问道。

“愚伯,我要离开涂山几日。若族里有什么事,你就先帮忙打理下!”,胡青月说道。

“族长可是要去鱼鲮岛寻夫人?”愚伯看着胡青月满脸的急色,问道。

“恩?”胡青月看着他,猜想定是白玉告知了他美仁之事,心里便也释然了。“正是!”

“恕老头子直言,这夫人本就仙胎难结,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却不顾及小少爷的危险,贸然去往鱼鲮岛……”愚伯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胡青月打断了。

“好了,愚伯!夫人之事,我自会处理。你只管打理好族内事务便可,其他的事情,最好少去掺和!”胡青月说完,不等他回答,便匆匆离开。

愚伯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心中对这个年轻的族长有了一丝不满。

“怎么了,爷爷?”,白玉看着自己的爷爷脸色很是不好,关切的问道。

愚伯一声长叹,摆摆手,示意白玉不要过问。

“是不是又是夫人的事?”,白玉不死心的问道。

“你我皆外人,还是少掺和族长与夫人之间的事为好!”,愚伯看着眼前这个亭亭玉立,已然到了试婚年龄却依旧不肯嫁人的孙女,心中惆怅万分。

“爷爷是看着族长长大的,怎么能算是外人?”白玉不满的说道,“而自幼陪伴在族长身边,这世间恐怕没有比我更了解族长的人。那夫人明明就是只为自己着想,从来没有顾忌过族长!”

愚伯见白玉越说于是激动,赶紧上前捂住了她的嘴,“我的小祖宗,你就少说两句吧!”

须臾,他见玉终于冷静了下来,又无奈的说道:“爷爷知道你心系族长,可是再怎么样,他也已经娶了别人。就算是你心中万般不甘,也要给我把这个心思放下。听到没有?”

愚伯看着孙女委屈的模样,心中也是悔恨万分。当初要不是自己将她放在了族长的身边,也就不会种下这段孽缘。

“玉儿明白了!”,白玉望着爷爷骇人的模样,多年的委屈一瞬间涌上了心头。她强忍着泪水,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爷爷。

而愚伯望着孙女隐忍的模样,亦是心如刀绞。

儿子儿媳本就去世的早,只留下了眼前这个孙女。他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摔。自然是不愿意她受半点委屈。

可是眼前这个情况,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

鱼鲮岛

水无寒在胡美仁来到鱼鲮岛之后,便设下了结界。他本是为了防止在子骞和师傅养伤期间,有外人前来打扰。却不承想,现在用到了胡青月的身上。

胡青月看着眼前的结界,就如同是他与胡美仁之间的障碍,刺眼的很。许是基于这种情绪,他拼命的发动起了攻击。

“水神君,你看上方的结界是不是有异动?”?疏指着上方结界上的裂缝说道。

水无寒听罢,赶忙从屋内走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情景,水无寒皱起了双眉。“我去看看!你留着这里!”,吩咐完?疏,便匆匆离开。

“出了什么事?”,胡美仁见水无寒走的匆忙,问向?疏。

“好像有人动了他的结界!”,?疏抬手向上方指了指。

胡美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向屋内走去。

此时的胡美仁并有想到自己的相公会来到岛上,对于眼下结界的异动,她相信水无寒自己会处理好。

“母亲,外面出了什么事?”,郊子骞问道

刚刚水无寒正在屋内与他对弈,却突然被?疏叫了出去,这让郊子骞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胡美仁一手扶着腹部,一手伏在门框处。

在鱼鲮岛的这几日,她明显感觉腹部比以前更沉重了,这让她做起事来不得不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动了胎气。

突然胡美仁一声惊呼,“啊”,只见她双手捂住腹部,身子斜靠在门框处,似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手 机 站:

第40章 千里寻妻破结界,喜获麟儿唤子翔

“母亲,你怎么了?”,郊子骞看着胡美仁痛苦的模样,一边下床一边喊道,“?疏!?疏!”

可是由于自己的身体虚弱,郊子骞终究还是比?疏晚了一步。

?疏听到喊声,急忙跑了进来。刚到门口,便看到了斜倚在门框处的胡美仁。

“族长,你怎么了?”?疏问道。

这时,郊子骞也走了过来,“母亲!”

胡美仁双手捂住腹部,冷汗布满了额头。在看到眼前的二人时,她咬牙强忍着腹部的疼地,虚弱的说道:“我可能是要生了!”

“啊?”郊子骞万万没想到母亲会在这个时候生产。

他与?疏面面相觑,对于这件棘手的事情,两个大男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胡美仁看着他们二人呆愣的模样,着急的说道:“你们先把我扶到床上去!”

……

与胡美仁那里的情况不同,此刻水无寒正在与试图打开结界的胡青月冷冷对峙着。

他们二人,一个一身蓝衣,墨发飞扬;一个一身白裳,银色飘舞。

同是绝色容颜,却有着不一样的美。

“阁下擅闯鱼鲮岛,所谓何事?”,水无寒先声夺人。

胡青月看着水无寒不输于自己的模样,心中猜想着此人的身份。

他排除了路压的可能,毕竟两人在年龄上有着明显的差距。

亦不可能是郊子骞,因为他曾在辰良的成人礼上见过对方一次。

水无寒被胡青月这样明目张胆的注视着,心中顿起不悦,“阁下难道不知,这样盯着别人看是很不礼貌的吗?”

胡青月被水无寒这样一说,脸上瞬间觉得滚烫烫的。

他轻咳了一声,以缓解此时的尴尬。随即双手抱拳,“是在下失礼了!”

水无寒看着他还算客气的模样,也就不予追究了。“你还是先说说所来何事吧?”

“在下乃涂山氏,胡青月。因前几日,身怀六甲的妻子留下口信,说是独自前往鱼鲮岛。在下因担心其身体不便,故特来此地寻吾妻儿!”,胡青月说道。

“你便是胡青月?涂山白狐族长?”水无寒看着眼前之人,问道。

“正是在下!”,胡青月没想到此人居然认识自己,心中猜测此人定是与妻子熟悉。

水无寒看着他,大手一挥,撤下了眼前的结界。

“进来吧!”,水无寒说完,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胡青月抱拳,表示感谢。随即跟在了水无寒的身后。

“啊!”,胡美仁腹痛难忍,大声呼叫着。

“怎么办?怎么办?”,束手无策的?疏,在床前来回的踱着步。

“你先不要晃了,去将我的医药箱拿来!”,郊子骞看着?疏说道。

自己虽然也会医术,但是对于妇人的生产,却也是第一次涉足。郊子骞看着母亲的模样,心中猜想她在生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痛苦。心中对于母亲的的感恩,更加浓郁。

?疏取来医药箱,刚跑到门口,便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水无寒以及他身后的胡青月。

“出了什么事?可是子骞的病情又……?”,水无寒看着?疏手里的医药箱,担心的问道。

可是?疏却是没有理会他,而出跨过了水无寒,直接向他身后的胡青月跑去。

“青月族长,真的是你,太好了!”?疏拉着胡青月衣袖,接着说道:“您快进去看看我们族长吧!她,她……”

“美仁怎么了?”胡青月着急的问道。

“族长她要生产了!”?疏哭丧着脸说道。

胡青月听完,瞬间跑进去了内室。

“美仁,美仁!”,胡青月的喊声,让躺在床上的胡美仁有了一丝的力气。

郊子骞看着突然闯进来的男子,并没有上前阻止,因为他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关心,以及母亲在听到喊声时,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想必此人就是母亲现在的夫君了!”郊子骞在心中说道。

胡青月的眼里只有胡美仁一人,根本没有看到站在床边的郊子骞。

“美仁,你怎么样了?”,胡青月握住妻子的手,眼中的关心溢于言表。

“我没事!”,胡美仁看着眼前的夫君,眼泪不争气的滴落下来。

又是一阵腹痛袭来,胡美仁不自觉的痛呼出口,“啊!”

这时,?疏与水无寒也走了进来。

“出去!”,胡青月听到走进来的脚步声,汉声喊道。

他的妻子此时正在生产,他不希望这个时候还有别人在场。

胡美仁看着郊子骞说道:“骞儿,把医药箱留下,你们就出去吧!”

郊子骞不放心的看了母亲一眼,见她点点头,于是示意?疏留下医药箱,与他们一起离开。

胡青月听到了妻子的话,抬头看了郊子骞一样,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在看着郊子骞等人离开后,胡青月抓紧了胡美仁的手,紧张的说道:“辛苦你了,接下来的就让我来做吧!”

胡美仁看着眼前的夫君,点点头,眼里尽是信任。

不是她不放心子骞,只是对于儿子帮母亲接生这件事,让她在心里无论如何都是抗拒的。

相比于自己的孩子,胡青月这个夫君才是她此刻心中的依靠。这不单单是因为胡青月早在很久之前便已经为她而学习了这接产之术,更是因为他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

郊子骞等人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听着母亲的痛呼声,看着眼前紧紧关闭的大门,郊子骞握紧了双拳。

“子骞,你去我那里休息一下吧!”,水无寒看出了他此刻的紧张。

“是呀,公子!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照应着!”?疏应声说道。

“无碍!我要亲眼看着母亲平安才能放心!”郊子骞拒绝了两人的好意,执意留在这里。

话落,室内传出一阵婴孩的一哭声……

“生了,生了,族长生了!”,?疏高兴的手舞足蹈。

郊子骞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须臾片刻,眼前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胡青月怀中抱着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婴儿,走了出来。

“是个男孩!”,他脸上洋溢着初为人父的笑容,短短几个字胜过千言万语。

“恭喜白狐族长,喜得麟儿!”,水无寒客气的说道。

“刚才事态紧急,青月说话多有得罪,还请水神君见谅!”,在来时的路上,胡青月便已知晓了水无寒的身份。

水无寒拱拱手,“小公子平安无事便好!”

这时?疏也走上前去,他看着胡青月怀中的婴孩,由衷的赞美道:“小公子长的真是漂亮!”

孩子似乎听懂了别人的赞美,竟然配合的笑了起来。

“咦~,小公子好像对我笑了耶!”,?疏傻傻的说道。

“恩!他这是听到有人夸自己了!”胡青月笑着说道。

“公子,你也过来看看小公子吧!”?疏看着郊子骞踌躇不前的样子,喊道。

这时,胡青月也抬起了头。

对于眼前这个妻子生下的孩子,他不知道该如何去与他相处,更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去跟他相处。

其实郊子骞此刻的心情跟胡青月是一样的。

对于母亲的这个孩子,他心里其实是喜欢的,他也很想上前去看一看,甚至想要去抱一抱。可是眼前站着的胡青月,却又让他望而却步,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我还是先去看下母亲吧!”,郊子骞逃也似的奔向屋内走去。

“公子怎么回事?之前他还一直念叨着族长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怎么现在小公子出来了,他却好像很怕见到他似得!”?疏歪着头,自言自语。

胡青月没有说话,只是回头向屋内深深的看了一眼。

郊子骞来到内室,看着母亲苍白的脸色,心中很是疼惜。

胡美仁似是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她睁开了疲惫的双眼,见是郊子骞,嘴角轻扯,低声说道:“骞儿!”。短短两个字,似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母亲不要说话!子骞就是不放心您,所以过来看看!”,郊子骞握住胡美仁的手,示意她安心。

胡美仁点点头,似乎困意突袭,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郊子骞为她掖好被角,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胡青月抱着幼子,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熟睡的妻子,轻声对郊子骞说道:“她太累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郊子骞点点头,转身离开。

就在他们擦身的一瞬间,他在余光中看到了胡青月怀中抱着的婴儿,正在看着他微笑。

郊子骞被这笑容吸引,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这时胡青月也转过身来,他想也没想的将怀中的幼子递了过去,“抱抱吧!这是你的弟弟!”

郊子骞看着胡青月信任的目光,伸手将孩子接了过来。

第一次抱孩子,他那笨手笨脚的模样,引得胡青月一声轻笑。

“要这样抱,他才舒服!”,胡青月接过孩子,为郊子骞当场示范了一下,然后又将孩子递给了他。

郊子骞学着胡青月的模样,抱着怀中的弟弟,脸上荡漾着迷人的笑容。

“他叫什么名字?”郊子骞抬头看向胡青月。

“恩~,胡子翔。这个名字是之前我与你母亲一起定下的。”胡青月接着说道:“当时你母亲说,如果是男孩就叫胡子翔,如果是女孩就叫胡子月。”

闻言,郊子骞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心中的震撼久久不能平复。

他竟不知,原来母亲他们早已在心中肯定了自己,单从这两个名字便可看出。

郊子骞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弟弟,心中默念着他的名字,“子翔,胡子翔。”

手 机 站:

第41章 路压出关惹众怒,希望破灭拥海风

这几日的鱼鲮岛,每天都充满着欢声笑语。就连闭关于归乙洞中的路压,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氛围。

湖中的高台上,路压此时正紧闭着双眼,而包裹在他周身的红色光圈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这些光圈并非是凭空消失,而是全部钻进了路压的皮肤里。

它们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此时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路压也随着这些光圈的渐渐消失,而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当这些光圈全部消失不见的时候,路压的双眸中瞬间出现一个跳动的火苗。那火苗一闪而过,消失在黑色的瞳仁之中,放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错觉而已。

“公子你看,小公子在随着你笑呢!”?疏看着郊子骞怀里的子翔,说道。

郊子骞看着怀中的弟弟,亦是心花怒放,爱不释手。

胡美仁夫妇看着他们兄弟俩其乐融融的样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宽慰。

“谢谢你,青月!”,胡美仁握着相公的手,眼中尽是柔情。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在心里接纳了子骞这些年,仍绕在自己心中的这件事,终于可以放下了。

“该是我谢谢你才对。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胡青月看着妻子消瘦的模样,心中满满的感动。

自打成亲以来,准确的说是自打她生了子骞以来,她就像变了个人一般。两人之间,再也回不到当初的心照不宣。

他知道她的心事,懂她的委屈。可是他却帮不了她化解心结。

当她知道自己怀有身孕的那一刻,她高兴的像个孩子。

可是她的身体也随着这个孩子的到来,变得越来越差。

无数次自己想要劝她打掉这个孩子,可是每当看到她为了这个孩子吃尽苦头却又甘之如饴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却始终难以说出口。

他们明白他们之间都有着各自的责任,而这个孩子便是他们所有人的希望。

想到此处,胡青月看向了幼小的子翔,心中有着他自己的规划。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般,多希望幸福能这样长久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走近,直到他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路压道人!”,最先看到此人的正是躺在床上的胡美仁。

听到她的低呼,郊子骞转身看向身后,“师傅!”

“道人,您出关啦!”,随即便是?疏惊讶的喊声。

“师傅,是你吗?”路压身后,从远处走来的水无寒看着眼前熟悉的背影,说道。

他以为,他以为师傅……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不要看到我就一副见鬼的样子!”路压摆着一张臭脸,说出来的话可以噎死人。

“不是!我只是…..”水无寒心虚的解释着。

“不是什么?我不过闭关区区几日,你们就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招惹来!”路压的这句话,直接指向了胡美仁夫妇。

这可就直接惹恼了胡青月,他何时受过如此侮辱,心中瞬间腾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路压道人也算是先天尊神了,怎么说起话来竟是这般让人不入耳!”,胡青月不顾妻子的阻拦,站起来冷冷的说道。

“不入耳你可以不用听呀!”,路压瞪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却是充满了蔑视。

郊子骞见情况不对,将怀中的子翔递给了?疏,然后走到了路压的身旁,“没能亲自去迎接师父出关,是子骞的不是!还请师傅看在徒儿的份上,不要为难于母亲他们。”

郊子骞这句话可是替胡青月找了台阶下,意在告诉他们,路压之所以跟他们生气是因为自己没有尽到徒弟的责任。同时也在暗示路压,希望他看在自己的份上,不要为难于他们两人。

路压看着自己拿命救回来的徒弟,此时却在替别人说话,心中气愤难平。

水无寒看出了路压已经子在暴怒的边缘,急忙上前说道:“师傅刚刚出关,理应多做休息。这里人多吵闹,难免会打扰到您。不如去西厢雅舍,那里环境典雅,适宜修养!”

水无寒担心路压不为所动,直接抬手拉起了他,向外走去。

“放开!”,两人出来后,路压直接甩开了水无寒的手,独自离开。

“师兄,师父他……”赶过来的郊子骞,看着路压远去的背影,问道。

“他没事便好!”水无寒低声喃呢道。

“师傅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平时喜欢安静,最不喜欢有外人打扰。”水无寒说完,见郊子骞脸上露出了懊恼之色,于是又接着说道:“你也不必担心!过一会师傅的脾气也就消了!”

水无寒说完,拍了拍郊子骞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恩!”郊子骞点点头。

“对了,你准备提亲之事跟胡美仁提了吗?”,水无寒问道。

“还没有!母亲刚刚生产完,我打算过几天再跟她讲这件事!”郊子骞摇摇头。

“恩!我来了也有些日子了,现在师傅也出关了,你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所以我想过几日便回天界去。”,水无寒仰头看着水神殿的方向说道。

“也好!水神殿那里总不能一日无主,你一直留在这里,总归是不好。”郊子骞没有挽留,他心中明白师兄的责任。

“是呀!只是现在还有一件事没有处理完!”水无寒看着路压刚刚离去的方向,想起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姈儿还在等我回去呢!”,他在心中补充道。

……

海岛上的夜晚,异常宁静。

海风吹过,遍地桂花的芬芳。

池塘里的锦鲤,偶尔露头吐个泡泡,似是夜间巡逻的侍卫,时时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缓缓走过,向远处的西厢雅舍而去。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夜间的宁静。

“吱”,路压打开房门,见是水无寒,转头向屋内走去。

面对师傅的冷漠,水无寒当做视而不见。

他径自走到路压的旁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独自喝了起来,放佛进来这趟就只是来喝茶一般。

路压看着他一声不响的喝起了茶,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心中感慨万分。

自己离开的这些年,这个弟子确实变了。

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沉不住气了,变得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心事,甚至变得连自己都有些不认识他了。

也许这才是一个真正的水神君!

路压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的说道:“说罢,找我什么事?”

“无事就不能来找师傅喝喝茶吗?”,水无寒说着,又为自己斟上了一杯。

“天庭的水神君还有无事的时候吗?”路压瞪了他一眼,“看来现在天庭还真是没事干了!”

“徒弟想尽尽孝心还不成吗?”水无寒放下手中的茶,看着路压说道。

“我还没有老到需要你尽孝心的时候吧!”,路压端起茶,轻啄了一口,又看向水无寒,“你要是没事就回去吧!”

“咳-咳”水无寒轻咳一声,“要说有事,眼前倒确实有那么一桩!”

他见路压没有阻止,于是将凤仪的身世与病情一一讲给了路压听。

对于女儿凤仪的身世,他本想隐瞒。可是一想起自己师傅的脾气,只好全盘托出。

路压听完水无寒所讲,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过他却并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看着茶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

这些茶叶就如同跌宕起伏的人生一般,恐怕也只有在茶水被喝尽的时候,才能停止这永无休止的漂泊。

“子骞给她看过,那他怎么说?”,路压低声问道。

“子骞也只能诊出凤仪的脉象异常,却是查不出病灶在哪里。”,水无寒盯着路压说道。

可是路压却在听这句话时,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子骞的医术,与我不相上下。既然他都诊断不出,即使我亲自前往,也未必能帮到那个姑娘。”路压看着水无寒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没有出现什么其他病症,我想也就不必再查下去了!”

路压这句话,可以说是直接给凤仪下了天生痴傻的定论,这让水无寒心中很是受伤。

他依旧抱着一丝幻想,不死心的问道:“像凤仪这种情况,可是还有治愈的可能?”

路压站起身,拍了拍水无寒的肩膀,没有回答他。

这样的沉默,就像是一把刀子,直接刺进了水无寒的心中。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路压的房间的,只想着明天该如何向火姈交代。

她抱着一线希望,或许此时正盼着自己归来。

可是自己呢?自己给她带回去的只能是无尽的失望。

水无寒浑浑噩噩的走向了海边,任凭海风吹打着。海风能吹乱他的发丝,掀起他的衣裳,却始终吹不动他心中的那潭死水。

“师兄有心事?”,郊子骞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雪白的长衫在黑夜中异常的显眼。

水无寒却是突然仰起头,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海风一般。

“子骞,你说做神仙究竟哪里好?人们总梦想着得道成仙,总以为当了神仙就可以事事随其所愿。可是神仙要是有这么好,为何还会有烦恼呢?”水无寒看着郊子骞,似是在对他说,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手 机 站:

第42章 无欲无求则无忧,再次离别心烦忧

“无欲无求自然便会无忧!”,郊子骞看着远处的海面,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无欲无求?”,水无寒轻哼一声,“世间能有几人能做到?”

话落,水无寒拍了拍郊子骞的肩膀,转身向身后走去。

郊子骞没有动,他依旧看着前方的海面,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远处传来水无寒的声音,“无欲无求则无忧!哈哈哈!”

“难道不是吗?”,郊子骞深夜里的一句喃呢,似是与夜晚融为了一体。刚一出口,便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只有那海浪击打礁石的声音,依旧持续着......

次日,水无寒在大家还没有醒来的时候,便留下一封书信,早早的启程回了天界。

“咦?水神君不在?”,早上叫水无寒出去用膳的?疏,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疑惑的说道。

他环视了一圈,见桌子上静静的躺着一封书信。

?疏打开一看,竟是水无寒留下的。

“恩!他愿意走就让他走吧!堂堂一个天界的水神君,整日窝在这个小岛上,像什么话!”,路压在听完?疏的禀告之后,毫不在意的说道。

不过他这句话,却让同围一桌的胡美仁夫妇,心中有了芥蒂。

想来路压这句话应该是说给他们听的!这是他们夫妇此时共同的想法。

一顿饭就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下,草草结束。

片刻后,郊子骞出现在了胡美仁的房间里。

“母亲找我有事?”,郊子骞看着正在哄子翔睡觉的胡美仁,问道。

胡美仁示意胡青月关上房门,然后又将怀中的子翔交给了他,才走到郊子骞的身边坐下,轻声说道:“骞儿,母亲来了也有些时日了。如今你身体已然痊愈,我与青月留在这里,总归是不便。况且涂山现在没有了我们,也是群龙无首。所以我们便想明日便也回去了!”

胡美仁说完,紧张的盯着郊子骞的眼睛,生怕他会多想。

郊子骞听到后,只是呆愣了一会便释然了。只见他拉起胡美仁的手,说道:“母亲放心回去便是。眼下我的身体已经康复,倒是弟弟年纪尚有,还需母亲在身边悉心照料。在这岛上,吃穿住行总归是比不上涂山方便。”

胡美仁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到一丝的不满与委屈,心中很是宽慰,“吾儿长也。母亲虽不能时时陪在你身边,但心中亦是割舍不下。将来子翔长大了,你们兄弟二人一定要同心协力,不分彼此。”

看着子骞的懂事,胡美仁心中亦是疼惜的。

郊子骞闻言,点了点头。

不过他此时的表情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看着胡美仁,犹豫不决。

“怎么?骞儿有事?”胡美仁看着他举棋不定的样子,问道。

“确有一事,要与母亲商量!”,郊子骞低头说道。

“母亲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般难以启齿?”,胡美仁轻笑。这是她第一次见郊子骞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这样为难的模样。

“儿子说完,母亲勿笑!”,郊子骞抬头看了一眼胡美仁,笑着说道。

“好!母亲保证,定不会笑话于你!”胡美仁看着他孩子气的一面,说道。

不过郊子骞仍不放心,他又看向了在一旁抱着子翔的胡青月。

胡青月没想到自己都已经状若无人了,还会引起郊子骞的注意,心中冷汗淋漓。

就在这时,胡美仁一记眼刀飞了过来。

“你们谈,我保证不会偷听!”胡青月说完,抱着子翔躲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郊子骞看向母亲,感激一笑。

“这下,你可以放心说了!”胡美仁笑着说道。

郊子骞闻言,点点头,道:“子骞心仪一位姑娘许久,想于近日去她家提亲,不知母亲意下如何?”

“是谁家的姑娘得了吾儿的青睐?”,胡美仁没想到郊子骞与她说的是这件事,真真是有些意外。心中不禁对儿子口中的那位女孩充满了好奇。

“恩~”郊子骞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最后禁不住胡美仁审视的目光,终于说出了口。“是火姈上神的女儿,火凤仪!”

“火姈的女儿?”,胡美仁心中一惊,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可是她依然不敢相信子骞会喜欢这样的姑娘,于是又再一次问道:“可是那个被凌婉柔拒婚的姑娘?”

郊子骞知道母亲定会心有排斥,于是再一次强调,“骞儿心仪的姑娘正是火凤仪!”

胡美仁审视着郊子骞,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成分,可惜令她失望的是,对方的脸上除了认真严肃之外,还有着异常的肯定。

胡美仁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失望,“子骞是出于对水无寒的感激?还是真心喜欢那位姑娘?”

她不等郊子骞回答,又继续说道:“如果是因为感激水无寒这些年对你的照顾,那么你大可不必如此!我青丘自会替吾儿还了他这个人情!”

“对!再加上我涂山一族!”胡青月突然站出来出声,本想大力支持胡美仁的说法,却没想到遭到了妻子的一记白眼。

只见他委屈的解释道:“你现在也是我涂山一族的女主人,你欠下的人情,我替你还了,这也是天经地义!”

对于刚才妻子口中的青丘,胡青月更希望她是以涂山族长夫人的身份来讲,因为前者让他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子骞知道母亲的担忧,也很感激青月族长的心意。但是子骞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很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郊子骞没有回答胡美仁的话,只因他欠水无寒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情那么简单。

而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搭上青丘与涂山。那样只会让他与水无寒之前的情谊显得很是廉价。

“你真的决定了?”胡美仁仍不死心。

“恩!子骞今生非凤仪不娶!”郊子骞肯定的说道。

他本就无心娶妻,若非那日听到了水无寒酒后所说的话,可能至今他们也不会谈论到这样的话题。

“也罢!既然你喜欢,母亲自然也不会反对!”,胡美仁看着眼前儿子坚定的神情,无奈的说道。

对于这个火凤仪,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对于那些不好的流言,自己也知道不应该去计较,可是她心中仍然有着芥蒂。

作为一个母亲,她亏欠子骞的太多,实在不忍心在这件事上再拒绝他。

所以胡美仁只能说服自己,去接受眼前这个现实。

“谢谢母亲!”郊子骞说道。

“这个你拿着!”胡美仁说着,摘下了手中的镯子,递给了郊子骞,“这个玉镯由暖玉制成,是我母亲你的外祖母留给我的,据说有美容定颜之效。我也没有个女儿,就把它送给我未来儿媳妇吧!”

“不可!这是外祖母留下的物件,怎么可轻易送人?”,郊子骞将母亲的手推了回去。

“又不是外人!儿媳妇也相当于自己的女儿了,送与她有何不可?”胡美仁拉过郊子骞的手,将镯子放在了他的手心。“你就放心收下吧!”

“你母亲给你的,你就收下吧!”,胡青月也在一旁说道。

母亲对凤仪的认可,让郊子骞心中很是感激,“子骞代凤仪谢过母亲!”

“以后若有空闲,带着她来涂山,让母亲也瞧瞧!”胡美仁见子骞收下镯子,也算了了一桩心事。至少在子骞的心中,肯定了她这个母亲。

郊子骞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镯子。

就这样,郊子骞在与母亲闲聊了一会儿之后,便离开了。

“你就这样同意了?”,胡青月抱着子翔,看着妻子问道。

胡美仁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无奈的说道:“不然又能怎样?难得他心中有自己喜欢的姑娘,我这个做母亲的总不能去做那痛打鸳鸯的木棒吧?”

其实胡美仁之所以同意这桩婚事,也有着她自己的打算。

因为上次水无寒已经跟他说了子骞的病情,她也知道以子骞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支撑不了多少年。

所以胡美仁也是有些私心的,既然儿子喜欢,那她定然如其所愿,至少这样能让子骞在这个世上能有个盼头。若以后子骞真有不测,那她,她......

胡美仁没有再想下去,因为她实在不愿见到那一天的到来。

次日,胡美仁夫妇早早便起来向郊子骞辞行。

“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吾儿定要照顾好自己!”,胡美仁拉着郊子骞的手,眼泪滑落脸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略过了路压,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埋怨。

若不是之前跟路压有约在先,她又怎会这么多年不敢踏上这座岛。

“母亲放心,子骞已无大碍!日后弟弟百日宴,子骞定然亲自前往涂山祝贺!”郊子骞此时的心情亦是沉重的。

虽然跟母亲只有短短数日的相处,可是离别时依旧难忍心疼!

胡美仁点点头,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胡青月看着怀中有些不安分的子翔,催促道。

“骞儿,母亲这就回去了!”胡美仁依依不舍的我这郊子骞的手,放佛这一离去就是生死离别一般。

“恩!母亲路上小心!”郊子骞放开了她的手,为了让母亲安心上路,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走吧!走吧!女人就是啰嗦!”,路压看着他们母子生死离别的样子,不耐烦的说道。

胡美仁听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最后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别看了!她已经是别人的娘了!”,路压见郊子骞依旧盯着他们的背影,意含嘲讽的说道。

可郊子骞却明白,路压的本意并非如此,不过就是想劝他看开些罢了。

所以对于他此时刻薄的话语,郊子骞仅是一笑置之。

路压见他笑着转身离去,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他想起当年亦有个一模一样的情景,不过那时的郊子骞却与现在有着天壤之别。

那一次,也是胡美仁离去。

他倚在门框处,望着水无寒三人离去的背影问子骞:“你心里就真的不怨恨他们吗?”

“生养之恩大于天,如果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我,我又有何理由去怨恨。”当时子骞望着远方,声音缥缈虚幻。

“是吗?她也曾说过这样的话。”路压低声喃呢,显然是子骞的话让他想起了很久之前,也曾有一个女孩这样说过,“父亲随未养育过我,但却赐予了我血肉之躯,即使把这条命还给他,那也是理应之事,何敢怨恨。”女孩纯净的眼睛里满是认真。

“傻不傻?”路压低声问道,似是在问子骞,又似透过他问向另一个人

“道人心有所念!”子骞回头,见陆压似有心事,意味深长的说道。

想到此处,路压向远处走去,只有待在那个地方他的心才能平静下来。

这数千万年来,自己游走于三界六道,究竟是在执着于什么?只为寻她一缕魂魄?

年少轻狂时的感情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反而如同老酒一般越发的浓厚醇香,她的一颦一笑至今还常常出现在他的梦里,牵动着他的心……….

手 机 站:

第43章 火胤千里寻冉遗,无寒出手不留情

阔别数日再次回到天界,让水无寒竟感到了一丝陌生,他此时甚至有些怀念起在岛上的那些日子。

“如果有一天姈儿能跟我一起去过那些闲云野鹤的日子,我这一生就已知足!”,水无寒在心中想着,不由加快了行进的步伐。

姈馨阁

凤仪此时正坐在院中的梧桐树上,伸手摘下一片叶子,细细的数着上面的纹路。

“你这颗梧桐树,也陪伴了我十几万年了,整日享受这天界灵气的滋养,却为何到现在也没有一丝的灵智呢!”凤仪歪着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突然她抬起手,抚摸了一下梧桐粗壮的树干,“你又长大了不少!”

“凤儿,吃饭啦!”,远处传来火姈的声音。

凤仪一个回旋,缓缓飘落。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大步离开。

却没发现在她转身之际,那颗梧桐树无风自动,似是在回应她刚刚的话。

“做吧!”,火姈将碗筷摆好,示意凤仪坐下,自己则又转身去了小厨房。

凤仪看着一桌子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嘴角缓缓翘起。

她低头闻了闻,似是回味无穷,“好香啊!娘现在的手艺与舅母可是不分伯仲啊!”

“是吗?看来舅母可要努力一些了!”,凤仪话音刚落,便见清芷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舅母!”凤仪赶紧上前挽住了清芷的胳膊,眼睛却是瞟向了她手中的食盒,“舅母是不是又带了好吃的?”

“瞧你这狗鼻子,什么都瞒不了你!”,清芷说着,将食盒摆在了桌子上。“听你娘说,你近日总是睡不踏实。这不,火胤就特意去了陵羊泽,捕了这条冉遗回来!”

“他倒是有心了!”,火姈手中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一家人,这都是应该的!”,清芷说完,取出了食盒中的饭菜。

“这鱼长的好生奇怪呀!”凤仪指着盘子中的冉遗,一脸的惊奇。

“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火姈看着女儿好奇的模样,摸了摸她的头。又看向清芷说道:“捉这条冉遗鱼,肯定费了不少功夫吧?”

“可不是!整整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捕了两条冉遗。火胤刚一到家,就让我赶紧做好给你们端来。我那留了一条小的,这是那条大一点的!”

“又让嫂嫂费心了!”,火姈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些年哥哥一家,总是帮衬着她们娘俩,这让火姈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虽然自己没有出嫁,但是身边带着凤仪,难免会给火家的名声带来不好的影响。可是哥哥嫂嫂这些年,从不在意这些事情,甚至待她一如当年。就连凤仪,他们也是将她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吃的用的都将最好的留给她,甚至连火胤有时都比不上凤仪。

“说什么傻话!我们火家就你们娘俩这两位姑娘,自然要宝贝的紧!”清芷拉着火姈的手,看着她手上粗糙的纹路,心中疼惜。“这些年辛苦你了!”

清芷这边话音刚落,一个不时宜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什么好菜,这般诱人!”

“爹爹!”凤仪一听见声音,还没看到来人,便直接跑了出去。

“水无寒!”,火姈低声喃呢。

“看来是水神君来了!”清芷看着和火姈呆愣的模样,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大嫂”

“大嫂”

火姈与刚进门的水无寒同时出声。

“怎么我一来,大嫂就要走呢!”水无寒见火姈没有说话,笑着对清芷说道。

“水神君这风风仆仆的样子,一看就是刚从外面回来!”清芷看着水无寒,接着说道:“我已经来了又一会子了,现在就不打扰你们用膳了!”。清芷说完,又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火姈一眼才转身离开。

“难怪大哥这么多年来对大嫂疼爱有加,看来是有原因的!”水无寒看着火姈神秘兮兮的说道。

“爹爹怎么这几日都不来看凤仪!”,凤仪见水无寒一进门,眼睛便黏在了火姈身上,不满的说道。

“爹爹出去办事,今天刚一回来,就马上过来看你了!”水无寒捏了捏凤仪的鼻子。

“先坐下吧!我再去添副碗筷!”火姈说完,转身向小厨房走去。

凤仪见水无寒盯着火姈离去的背影出神,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道:“爹爹快看!瞧这是什么?”

“冉遗?”水无寒盯着凤仪指的那道菜,说道。

“这是火胤特意给凤仪捕来的!”火姈走了进来,将碗筷放在桌子上,“最近凤仪夜里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我担心她是被魇到了!”

“火胤这小子倒是不错!”水无寒说着,夹起一块鱼,放到了凤仪的碗里,“来,宝贝女儿多吃些!”

一顿饭就在这欢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水无寒站在姈馨阁院中,看着那参天的梧桐树,怔怔发呆。

“怎么了?”火姈走到了他的身后,疑惑的问道。

“这梧桐树好像有些变化呀!”水无寒看着这棵梧桐树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光泽,摸着下巴说道。

“恩!你既能看出这树的变化,可曾看出凤仪有何不同?”火姈问道。

“凤仪?”水无寒回头看着她,“凤仪怎么了?”

火姈摇摇头,“你现在看不出也情有可原,毕竟这几日她又恢复了当初的样子!”

“怎么回事?”,水无寒表情凝重的问道。

火姈看着他,将这几日凤仪的变化一一道来。

水无寒听完她所讲之事,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姈儿,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火姈看他突然变的沉默,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凤仪的事?”

水无寒点点头,见火姈脸上突然没有了笑容,担心她会多想,于是急忙解释道:“姈儿,其实凤仪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她可以每天快快乐乐的不是吗?”

“这么说,路压道人也没有办法了?”火姈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若不是有后面的梧桐树作为倚靠,恐怕她此时已经瘫软在地上。

“姈儿!”,水无寒想要伸手去扶她,却被她伸手挡了回来。

水无寒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掌,瞬间握紧了双拳,“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不会再放任你独自受到那些伤害!”

这句话不仅是说给火姈听,他更是在告诫自己。

“你走吧!”火姈低下头,“让我一个人静静!”

水无寒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火姈高声阻止了“你走!”

“我晚点再过来!”水无寒知道此时无论自己说什么,火姈都已经听不进去。

或许是该给她一些时间,毕竟一个人多年的希望就因为这样一句话而毁于一旦,任何人都是难以接受的。

水无寒默默的离去了,只留下火姈一个人独自站在梧桐树下流泪。

“难道我的凤仪就要这样过完这一世吗?”火姈在心中问着自己。

虽然这些年自己早已习惯,可是仍然对路压抱有着一线希望。自己已经浑浑噩噩的过了大半生,她实在不希望凤仪也像她一样,甚至还不如自己!

可是老天就是这么的不公平!应该是所有的不公平都给了我的女儿!

火姈想到这里,贝齿咬紧了下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的悲鸣,可是颤抖的双肩,却出卖了她。

身后的梧桐树在无人可见的地方摆动着枝叶,似是在安抚她一般。

水无寒从姈馨阁出来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家。

“咦?你回来了?”孟极突然在家中看到水无寒,惊喜的问道。

“怎么?我自己的家我不能回来吗?”水无寒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我没说什么呀!”孟极挠挠头,一脸的不明所以,“怎么又惹着他了?”

“少堂呢?”水无寒环视了周围一圈,问道。

“去练功了吧!”孟极说道。

“那你怎么不去?”水无寒现在是看着谁都不顺眼,“还是你觉得自己已经修行到家了?”

“我这不是在家把守吗?总不能两人都不在吧?而且我平日里也是没少练功的!”孟极心虚的解释着。

“是吗?那正好让我看看,你这几日的功夫有没有进展?”水无寒说完,伸手就像孟极打出了一掌。

“啊?”孟极连忙跳开,看着被水无寒那一掌劈开的石块,高声喊道:“你来真格的?”

水无寒却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出招,且招招狠厉无比。

不一会儿,孟极的衣服就已经多了几道口子。

他一手扶着旁边的柱子,一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你,你今日又是在哪里受气了?”

“少说废话!”,话落,水无寒又是一掌劈了过去。

可是此时的孟极真的是已经没有力气闪躲了,他认命似的闭上了双眼,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心中断定水无寒一定不会下此狠手。

可是他这么想就完全错了,水无寒此时早已失去了理智,心中压抑许久的愤怒,急需找一个突破口。

孟极闭着眼睛,根本看不出此时水无寒脸上的狠厉表情,可是刚刚回到家的少堂,却发现了这边的异常。

他见水无寒的掌风即将扫到孟极,于是瞬间施展功法迎了上去。

少堂一手拎起孟极的衣领,将他甩到了远处,一手去抵挡水无寒的攻击。

手 机 站:

第44章 无意之举毁琼台,琴技之事发人醒

“嘭”的一声巨响,两股内力撞击之后,激起的巨浪让少堂踉跄着连连后退。“不错呀!内力有长进!”水无寒见少堂终于稳住步伐,邪魅的说道。少堂本以为水无寒会就此作罢,没想到对方在话音刚落之后,又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看着消失在原地的两个人,孟极担心的不得了,“少堂你要小心呀!”。孟极的喊声里夹杂着对少堂的担忧,因为水无寒这异常的举动,保不准会对孟极做出什么事来。二人的打斗在天际愈演愈烈。他们从水神殿一直打到了南天门,又从南天门打到了玄女的九天琼台。最后在玄女的一声令下,两人才堪堪收了手。“你们怎么回事?想拆了我这九天琼台不成?”玄女看着那些被二人破坏的装饰,脸上阴晴不定。水无寒听到玄女的喊声,也是一脸的懵懂,刚刚打斗太过专注,根本没有察觉到竟是到了玄女这里。不过少堂此时在内心对玄女却是感激的。要不是她及时喊停了水无寒,自己恐怕真的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衣衫褴褛来形容了。玄女此时也看到了少堂的样子,只见她眉头微展,嘴边竟是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不过她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情绪,而是转头看向水无寒,脸色阴沉的可怕。被玄女这样默默的注视着,水无寒再也不可能当做时而不见。只见他瞬间在脸上堆起了一副笑容,讨好似得对玄女说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没想到竟然闹到了师姐这里!真是让师姐见笑了!”“哼!我没看出来有什么好笑的!不过我这庭院却被你们折腾的一片狼藉!”,玄女瞪了水无寒一眼,无视他谄媚的笑脸,语气依旧不悦,“堂堂水神君,无视公务,与自己的下属在这天界重地任意打架斗殴,这要是被天帝知道了,恐怕就不是闭门思过那么简单了!”玄女危险的口气,让水无寒瞬间从头到脚,全身冰冷。“不知我们怎样做,才能让师姐您消消气呢!”水无寒这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着实恶心到了坐在一旁的少堂。只见他轻哼一声,转头看向了别处。显然对水无寒这样任人摆布的做法,很是不屑。“看人家那表情,可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啊!”玄女在水无寒的面前,故意瞥了少堂一眼,“我看我还是公事公办吧!”转眼间,玄女便是一副大义灭亲的表情。“且慢!”水无寒伸手拦住玄女,“师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们照办就是!”见玄女似乎仍有些犹豫,水无寒又接着说道:“这次从鱼鲮岛回来,先去了姈儿那里,还没来及过来拜访师姐,没成想就出了这档子事!”水无寒故意将鱼鲮岛的事说给玄女听,就是为了告诉她,他可是替她去的那里。而玄女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内心也确实有了一丝的触动,只听她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负责把我这庭院物归原状吧!”玄女说完,就准备向门外走去。水无寒刚刚既然去见了火姈,那定然是凤仪的事情有了着落。玄女心中惦念着此事,所以便想去火姈那里一眼究竟。水无寒见玄女离去的背影,刚刚松了一口气。谁知她却在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说道:“对了,你们别忘了把我那花厅里的杂草除一下。”玄女说完,粲然一笑,转身离去。只留下水无寒二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看什么看!还不干活!”水无寒看着少堂那呆愣的模样,不满的说道。“我还以为水神君有什么本事,没想到......”少堂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小声嘀咕道。“你说什么?”,水无寒脸色阴沉的看着少堂。“没什么!”少堂心虚的说道。“那就干活吧!不然等那姑奶奶回来,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水无寒捡起一旁断了的凳退,说道。......玄女刚一走进姈馨阁的大院,便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同寻常。她抬头看了看那棵梧桐树,眼里渐渐升起了一丝寒气。“师姐?”火姈刚走出来,便看到了站在院中发呆的玄女。玄女听到她的喊声,收起了眼里的寒气,转头笑着说道:“师妹今日可有好事?”火姈一听玄女的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又是谁跟你嚼舌根子了?”“怎么?”玄女看她脸色不对,“难道是......?”火姈点点头,一声轻叹,“也许这就是命吧!”玄女心疼的看着她,心知这么多年来,路压便是凤仪唯一的希望,没想到现在竟也成了泡影。“不要太失望,总是会有办法的!”,玄女此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她了,只能给她一个拥抱。靠在玄女的怀里,火姈终于将这些年积压在心中的委屈与不甘哭了出来。玄女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对于火姈而言,此时她沉默的陪伴更胜过千言万语。此时九天琼台内的水无寒与少堂二人正坐在地上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噗”少堂突然看着水无寒,笑了起来。“笑什么笑?”水无寒看着少堂忍俊不禁的样子,怒目圆睁。少堂伸手指了指他的脸,没有说话。水无寒瞪了他一眼,起身来到琼台内的水池旁。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水无寒瞬间有种要奔溃的感觉。原来是因为之前除草的时候弄脏了手,而刚刚他在擦汗的时候正好糊在了脸上。水无寒用水将脸清洗干净,然后转头看向少堂,“怎么样?”看着少堂呆愣的模样,他又骚包无比的撩了撩脸颊的碎发,然后风情万种的看着少堂,道:“是不是俊美无双!”水无寒的话音刚落,少堂瞬间有种恶寒的感觉。他刚想低头拉紧自己的衣服,却发现此时自己已经快要衣不遮体。看着渐渐走近的水无寒,少堂突然从地上腾空而起,一转身瞬间不见了踪影。水无寒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邪魅的笑道:“想跟我斗,你还差的远呢!”凤仪正在窗前擦拭着琴弦,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空中一闪而过。她赶紧起身追了出去,“少堂哥哥!”那刚刚掠过的身影,在听到喊声的时候,浑身颤抖了一下,便不见了踪影。“怎么走的那么急?”凤仪低声喃呢着。忽然她转头看见了远处的玄女与火姈二人,“娘!师傅!”,说完,凤仪跑了过去。火姈见凤仪跑了过来,赶紧擦干了眼角的泪水,转头强装笑意,道:“怎么不练琴了?”凤仪还没有回答,却见玄女突然瞪大了双眼,“练琴?我没听错吧?”火姈看着凤仪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赶忙替她解释道:“那日我收拾屋子,突然翻出了你送给她的那架凤鸣琴,这丫头一看见那东西就爱不释手,非要嚷嚷着让我教她弹琴。”“还是我徒儿识货!那可是好东西!”玄女笑着说道。“只可惜放置的时间久了一些,还需要调试一番!”凤仪一脸怅然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玄女看着她,解释道:“这凤鸣琴并不是一般的乐器,它当年是由青帝砍下的一棵梧桐树制作而成。而这棵梧桐树产自混沌时期,亦是当年元凤修炼栖息之所。就连这琴弦也都是青帝按照阴阳之道所划分。所以,它是极具灵性的一件宝物。如果你只是把它当成是一件乐器,那可就真是暴殄天物了!”

玄女说完,看着凤仪疑惑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又接着道:“如果你能与它灵韵融合,心心相通,它将会成为你的法器,任你差遣,并随着你修为的增长而日渐强大。”

“那如何才能做到与它灵韵融合,心心相通呢?”凤仪歪着头问道。

“呵呵!这就要问你母亲了!你母亲的琴技与那司乐仙子可是不相上下!”,玄女说完,转头看向了火姈。

“我以前竟然不知母亲的琴技如此高超!”凤仪也转头看向火姈,脸上布满了崇拜之色。

“那是你平时不认真听!”玄女伸手刮了刮凤仪的鼻尖,“什么时候你能听懂你母亲的琴声了,那才算是一个合格的琴者。”

“师姐就不要再抬举我了!”火姈见眼前这师徒二人,在自己面前一唱一和,就如同事先串通好了一般。

“瞧见没!你娘这叫谦让!以后你也要如此!不要因为别人的几句恭维而沾沾自喜,更不可因别人的贬低而自怨自艾!”玄女这句话表面看是在夸奖火姈,实则是在讲给凤仪听,让她不要因为外面的流言蜚语而胆怯不前。

第45章 万年梧桐化人形,亿年锦鲤断灵根

“徒儿一定谨记师傅的教诲!”凤仪点点头,说道。

玄女欣慰的捏了捏凤仪的脸颊。

突然一阵清风拂过,几片落叶从无梧桐树上,飘飘洒洒的落在了凤仪的头上。

玄女伸手将落叶从她头上取下,突然脸色变的难看起来,只听她厉声说道:“大胆树妖,胆敢在本尊面前放肆!”

玄女说完,便一掌向身旁的梧桐树劈了下去。

“师姐,手下留情!”

听到火姈的喊声,玄女想要收回掌力,可是掌风依然扫了过去,那棵梧桐树瞬间化作一个小女孩的模样,倒在了地上。

“天尊饶命!”小女孩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倒在玄女的面前,瑟瑟发抖。

凤仪见刚才还是参天高的梧桐树,转眼间就已变成了一个小女孩,新奇不已。

她围着那小姑娘转了几圈,道:“好生奇怪!你到底是树还是人?”

小女孩抬起头看着凤仪,脸上一副亲切的表情,“回小主,锦葵本是一颗梧桐树,数万年来享受着天界灵气的滋养,由于前几日得火姈上神琴音的催化,便提前开了灵智,幻化成了人形。”

“娘亲的琴音还有这等威力?”凤仪睁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正在这时,火姈走上前来扶起了锦葵,道:“还好刚才玄母天尊手下留情,不然你早已灰飞烟灭了!”

“谢天尊手下留情!”,锦葵低头行礼道。

“姈儿,这到底怎么回事?”玄女看向火姈,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火姈看着玄女,记忆回到了几天前。

原来前几日,火姈为了督促凤仪学习琴技,便每天坐在梧桐树底下,弹琴给她听。

可是让火姈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自己数日以来的弹奏,并没有让女儿回心转意,反而令这棵梧桐树对琴音有了回应。

她看着这颗梧桐树,随着自己音符的响起,而做出的相应摆动,内心亦是震惊的。

许是有了少堂的前车之鉴,于是那一日,火姈独自来到梧桐树下,说道:“我知你现在已有灵智,恐不及数日便可化成人形。可是你要知道,这天界是绝对容不下你这等妖物存在的。若真到了那一日,势必会有人遣你下界。”

说到此处,火姈抬头看着它,接着说道:“不过,本上神念你自幼陪在凤仪身边,便绕过你这一次。只要你始终保持这梧桐的形态,继续陪在凤仪的身边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我便助你成仙!可好?”

火姈说完,便见这棵梧桐树无风自动,似是在回应着刚才她所说之事。

“既然你答应了,就要做到。如果哪一日,让我看到了你不守承诺,那便不要怪我火姈不讲情面了!”火姈说完,语气一转,面色又恢复如常,“日后你便化名锦葵吧!”

当时,若不是考虑到凤仪对这颗树的眷恋,恐怕自己早已将她连根拔起。

也幸亏是自己当时手下留情,不然哪会有今日这一幕。

讲到此处,火姈转头看向锦葵,“你做的很好,想必你早已可以化为人形了吧?”

锦葵点点头,“这都要感谢上神每日的琴音相伴!若非琴声中隐含着引导之力,锦葵也不会修炼的如此之快!”

“看来你这小小梧桐,悟性倒是不错!”玄女说道。

锦葵听到玄女的夸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羞红的双颊,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你害羞了!”凤仪看到这里,像是发现新奇的事物一般,高兴的喊道。

只是锦葵在听到这句话后,将头埋的更低了。

看着女儿雀跃的样子以及锦葵害羞的模样,火姈出声道:“好了!凤仪!你就不要取笑她了!”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锦葵,“锦葵,你先便回原形吧!不要其他人发现了你的存在!”

锦葵点点头,摇身一变,又成了那颗参天大树。

只是这位置?

“不对!你之前是在那里的!”凤仪指着站错位置的说道。

锦葵听到她的话,赶紧挪到了她所指的位置,只是那巨大的身躯挪动起来,异常的滑稽搞笑。

“没想到它这巨大的身形,换化成人之后却是那样的娇小!”玄女看着锦葵这颗梧桐树,说道。

“或许是我们天界的灵气异常旺盛,所以才将她滋养的这般壮大吧!”火姈说道,“到底还是个女孩子!”

“还是要像我们凤儿这般才好!”玄女说着,转头看向凤仪,满脸笑意。

“师傅,你这笑容好渗人呀!”凤仪说完,赶紧捂住了眼睛。

“这丫头!”玄女扒开她的双手,“你师傅我这如花似玉的娇颜,哪里渗人了!”

玄女说完这话,不只是在场的火姈与凤仪,就连身后那棵梧桐树都跟着抖动起来。

低头看着这一地的落叶,玄女埋怨道:“你动归动,但一定要控制住自己,不然哪天你这树枝可就秃了!”

话音刚落,引得在场的几个人,齐声大笑。

......

鱼鲮岛

郊子骞此时手中拿着胡美仁的来信,浅笑不语。

“看公子这般高兴,定然是族长的来信!”?疏说道。

郊子骞点点头,“恩~,他们已经回到了涂山!”

“想必,小公子这一路没少折腾吧!”?疏笑着说道。

郊子骞折起了手中的信,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入了怀中。

转头看着?疏还来不及收起的笑容,道:“师傅可是起了?”

“恩!道人正在池塘边,喂他的那几条红锦鲤!”?疏见郊子骞突然问起了路压,以为他是有什么事。

“你去沏一壶桂花乌龙茶,一会儿给师父送去!”郊子骞说完,起身离开。

这桂花乌龙茶向来被路压所偏爱,数万年来如一日,每日必要饮上一壶。

自己也曾问过他,为何独钟于此,只记得他当时说了一句“里面有故人的味道”。

现在想来,师傅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希望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能得到他的支持。

郊子骞心中如是的想着,加快了行进的步伐。

......

此时,路压正低头看着水中的几条红锦鲤,怔怔出神。

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闯入了他的耳中。

“什么事,让你如此忧心忡忡,竟连脚步中都少了平日的轻快?”路压面向池塘,背对着郊子骞说道。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师傅!”郊子骞刚一走到这里,便听到了路压的声音。

“是你掩饰的不够彻底!”路压轻叹一声,接着说道:“你若不想我知道,我又怎能预料出你心中所想?”

“呵呵!”,郊子骞一声轻笑,上前一步,与路压并排站在池塘边,“我无心掩饰!”

“是吗?”,路压抬手向池塘中洒下一些鱼食,“你看,他们吃的多欢快!”

“他们陪我在这岛上也有数亿年了。别说是哪一条害了病,就算是他们中的哪一条少吃了一口,我心中都是清楚的!”路压这些话明显是说给郊子骞听,意在告诫他,要像这鱼儿一般对自己坦诚。

可是郊子骞却在听到这些话后,变得沉默起来。

自己这一世,注定如浮萍一般,飘摇无根。

若真能如师傅池塘中的那几条锦鲤,倒是自己的福分了!

“既然师傅如此爱惜他们,又为何会断了他们的灵根呢?”郊子骞突然的出声,让路压不小心将手中的鱼食全部洒到了水中。

“哎呦呦!这次你们可是敞开了肚皮吃了!”路压摇摇头叹息道,“如不断了他们的灵根,恐怕他们早已如你们师兄弟一般,给我惹是生非了!”

“看来师傅心中,还是偏爱它们尤甚!”,郊子骞笑着说道,“可怜了我与师兄,竟分不得师傅对他们的半分怜爱!”

路压见郊子骞故作伤心的模样,刚欲与他争辩,便听见了?疏的脚步声。

“呦!桂花乌龙茶!看这阵势,恐怕你小子是有事相求呀!”路压说完,向池塘边的凉亭走去。

?疏此时早已等候在那里,看见路压二人向这边走来,便开始为二人斟茶倒水。

郊子骞结果茶盏递过来的茶盏,道:“你先下去吧,这里由我来就行!”

看着?疏离去背影,路压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将?疏支开,看来此事定是非同小可!”

郊子骞没有理会路压的话,而是为他亲自斟满了一杯茶,递了过去,“师傅请!”

路压接过茶盏,放在鼻息下嗅了嗅,“还是那个味道!”

“师傅这些年来,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想必亦是珍爱于此吧?”郊子骞轻啄了一口茶水,不经意的说道。

没想到路压却在听到这句话时,脸色大变,声音瞬间降低了几度,就连坐在他身边的郊子骞都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你有何事,就赶紧说吧!”

郊子骞端起茶盏,轻咳了一声,知道定是自己刚刚的无心之话,惹恼了路压。

不过,他此时却有着另一番打算。

“子谦今日前来,是想问下师傅,如果这鱼鲮岛上多一位女主人,不知师傅意下如何?”郊子谦看着路压,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第46章 龙珠玉镯做聘礼,踏上九天亲保媒

《有凤来仪:我家神君体娇软》第46章 龙珠玉镯做聘礼,踏上九天亲保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7章 火姈应允成佳配,美仁双喜临门时

《有凤来仪:我家神君体娇软》第47章 火姈应允成佳配,美仁双喜临门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8章 一腔爱意付东水,怨恨陡生君不知

《有凤来仪:我家神君体娇软》第48章 一腔爱意付东水,怨恨陡生君不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9章 不知详情生误解,酒桌之上弟兄情

《有凤来仪:我家神君体娇软》第49章 不知详情生误解,酒桌之上弟兄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0章 缘是万年情根种,求职无门生蹉跎

《有凤来仪:我家神君体娇软》第50章 缘是万年情根种,求职无门生蹉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1章 暗夜易身探详情,出师不利遭围攻

《有凤来仪:我家神君体娇软》第51章 暗夜易身探详情,出师不利遭围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2章今宵酒醒水神殿,夜半无眠逛天宫

“师兄也不必太过担心!我看孟极他行事虽然鲁莽了一些,但是在敌我面前还是分得清清楚楚的!”郊子骞说道。

“此话何解?”水无寒看着他,没想到平时不管世事的郊子骞会开口替孟极说话。

“就在刚刚孟极知道了今日是我向凤仪提亲时,他可是完全把我当成了敌人,下棋的时候更是出手狠厉。”郊子骞微笑着说道。

“他可是把你当成了妹夫在考验,你倒好,还在这替他说话!”水无寒看了他一眼,端起了手中的茶盏,细细品起了茶来。

“我是替凤仪高兴,至少她身边还有这么多关心她的人!”郊子骞看着门外说道。

水无寒知道郊子骞从小身边便是有疏一人,他心里其实比任何人都更渴望能有一个家。

“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凤仪的亲人与朋友就是你的亲人与朋友!”,水无寒伸出手,拍了怕郊子骞的手背。

“所以孟极说的极对,我能娶到凤仪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刚刚郊子骞确实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过此时刚刚水无寒安慰的话语,却是让他倍感温暖。

水无寒一听,瞬间皱紧了双眉,“以前也没见他对凤仪的事情如此上心!”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便见疏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他左右张望着,终于在见到屋内的郊子骞时,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本来是在火神殿陪火胤喝酒,谁知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瞧!疏公子醒来了!”水无寒指着傻傻站在门口,明显刚刚睡醒的疏说道。

“还不进来,等着我去请你吗?”郊子骞轻笑出声。

疏揉了揉眼睛,“我们这是在水神殿吗?“

“不然呢?你以为这里还是你们的鱼鲮岛?”水无寒看着疏说道。

疏摸了摸依旧有发晕的头,走了进来,直接坐到了水无寒的身边,完全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

水无寒转头看了郊子骞一眼,两人相视一笑,随即他拿起茶壶为疏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来,喝点茶醒醒酒!”

疏没有吱声,直接端起茶杯一扬而尽。

许是真的渴了,一杯下去疏仍旧是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于是他又为自己满上一杯,喝了一个底朝天。

咕咚咕咚,几杯下肚,直到茶壶里再也倒不出茶水来,他才终于不再折腾了。

只见疏斜靠在椅背上,一手抚着腹部,道:“这水神殿的茶水与我们鱼鲮岛的也没有什么区别嘛!”

“非也非也!我这里的茶水怎么比得上你们鱼鲮岛上的鲜醇可口?”水无寒看着疏的样子,调笑道。

疏听出了水无寒话里的意思,也不甘示弱的说道:“怪不得呢!水神君一来岛上就赖着不走,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呃”这样的聊天方式,让水无寒一时语塞。

郊子骞看着水无寒吃瘪的模样,强忍着笑意。没想到这天界唐唐水神君,居然屡次在疏这里吃亏,想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我看时间

也不早了,不如各自早些休息吧!”,水无寒为了缓解此时尴尬的气氛,出声说道。

对于郊子骞和水无寒两人而言,早些休息并无不可。可是对于刚刚睡醒的疏而言,此时一听到“休息”这两个字,便突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眼见水无寒二人都已经起身准备离开,可是疏却迟迟没有动静。

郊子骞回头看向他,似乎是在等着他跟自己一起离开。

疏见状,不敢有丝毫懈怠,赶紧站了起来,跟在了他的身后,可是走起路来却是拖拖拉拉,隐含着一丝的不情愿。

“好啦!你想出去就出去吧!不过这是天宫重地,不可随意走动,免得惊扰了圣人!”郊子骞突然转身,对疏说道。

他知道疏自幼便陪在自己的身边,以前在鲛城时,两人在偏殿那个小角落里寄人篱下,从不敢踏出那里半步。

后来到了鱼鲮岛,两人除了多年以前辰良的成人宴上来过天界一次,不过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并没有多做停留。除此之外,这些年来便一直居住在鱼鲮岛上。

他看的出,疏这一路上对外面的世界都充满了好奇。虽然两人年纪相仿,但是论起心智,可能自己早已近乎暮年。若非这次迫不得已,估计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离开鱼鲮岛。

想到这里,郊子骞不禁想到了凤仪,也不知道以后她跟着自己在鱼鲮岛上,会不会不习惯?

疏看着郊子骞神游的样子,以为他心里其实是不赞成自己出去的,于是出声说道:“算了!我还是跟你回去休息吧!”

“恩?让你出去你就出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口不对心了?”郊子骞看出他脸色不对。

“我是怕公子你不高兴!”疏委屈的解释道。

“我不高兴的事情你少做了吗?要走就快点走,不然一会儿我就改变主意了!”郊子骞说完,转身向远处走去,不再理会站在原地的疏。

看着郊子骞渐渐走远,疏站在原地朝着他的背影喊道:“我会早些回来的!”

“你怎么在这?”从外面走回来的少堂,看着疏问道。

“你是?”疏一时没有想起这个人是谁。

“我是这里的侍卫!”少堂看着他,“之前你喝醉了,是我安顿的你!”

“谢谢这位兄弟!”疏抱拳说道。

少堂抬抬手,“你家主子来的时候,是隐身进的水神殿,并没有在门房处登记。你这样随意走动,极有可能会被其他侍卫当成擅闯者,拘禁起来的!”

疏没想到天界规矩这般多,想到处走走都要被限制,一瞬间对这里的好感荡然无存。

少堂看着疏脸上瞬息万变的神情,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了他,“这个你拿去,这是我的令牌!你要是想出去的话,拿着它便不会有人阻拦你了!”

疏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不敢贸然相接。

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就将他的令牌给了自己,会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呢?

少堂看出了他脸上的疑色!

其实他也不想去多管闲事,更不想与他们有所关联

。可是一想到凤仪以后就要嫁给郊子骞,极有可能从此以后便与自己再无交集,少堂的心便是一阵阵的抽痛。

他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能让疏记清楚自己,这样一来,他与凤仪的距离便又近了一点。

“其实,我们很早就见过面的!”少堂看着他,讲起了许多年前在辰良的成人宴上,他和凤仪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哦!”疏一拍脑门,“我说怎么看你的样子如此面熟呢!原来如此!”

说到这里,疏又是一阵的懊恼,“我当时,当时还以为你们是兄妹!”

“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少堂不仅是在告诉疏,更是在告诫自己,希望自己认清自己的位置。

对于眼前这位未来少夫人的朋友,疏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之他的眼神之中仿佛有着自己看不懂的情绪在里面。

“既然如此,那这令牌我就先借用一下!”疏说完,接过了少堂手中的令牌。

“恩!”少堂点点头,“不过,现在天色已晚,你还是不要走远的好!”

“谢谢兄弟提醒!我随便逛逛就回来!”疏说完,转身离去。

“哦,对了!天兵营切不入!”少堂对着疏的背影喊道。

“也不知道这家伙听没听到?”少堂望着疏消失的方向,小声嘀咕着,“算了,不管了!”

说完,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刚一推开门,便见一暗器向自己射了过来。

啪!

少堂直接伸手接住了飞来的暗器,定睛一看,竟是一节折断的树枝。

“你又去哪里了?”孟极的声音随即从上方传出。

少堂抬头看了一眼房梁上的孟极,脸色阴沉的说道:“你能不能正经些!”

孟极飞身而下,“你倒是说说,我哪里不正经了?”

他见少堂不理会自己,又接着说道:“我还没说你呢!你倒先编排起我来了!”

“你倒是先交代交代,今天擅离职守到底是去了哪里?”孟极一副升堂开审的模样。

“我跟你交代的着吗?”少堂没有理会他,直接躺倒了自己的床上。

“哎,你先别睡!”孟极急忙说道。

不是他不允许少堂先睡,实在是对方的呼噜声太大,一旦要是他先睡着了,那孟极恐怕就要一夜无眠了。

少堂哪里还会理会他这些,直接施法屏蔽了自己的感官,任凭孟极如何吼叫,都对他无可奈何。

孟极看着少堂这样无赖的做法,一气之下甩门而去。

他心中实在不解,当初为什么水无寒非要让他们二人住在一起,这不是诚心跟自己过不去吗?

走着走着,突然听见前方一阵兵器交接的声音,接着便看见一个个天兵从天兵营内跑了出来,像是在包围着什么人似的。

“这下有好戏看了!”,正愁无处安放自己的孟极,可是乐得看到这样的情况,于是他赶紧凑了上去。

“怎么是他?”

第53章 ?疏误入天兵营,辰良解围获感激

疏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误打误撞的来到了天兵营,看着眼前这些天兵的架势,恐怕是恶仗在即。

孟极看着眼前这阵势,偷偷退了回来,转身向水神殿跑去。

不要怪他不仗义,只是眼前这情况,恐怕已经不是他能帮的上忙的了。

疏没有看到身后孟极的举动,不过却是被那些天兵凶神恶煞的模样吓的不轻。

正在这时,拱门内走出一男子,此人身材魁梧,气宇轩扬,身上的盔甲在月光之下闪闪发亮,犹豫天神一般。

随着他的走近,疏身边的天兵渐渐退开,为此人让开了一条路,可见他的地位定不一般。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天兵营?”男子藐视的看着疏,语气冷漠的问道。

眼前之人发出来的骇人气势,让疏一时之间竟忘了回答。

男子拿出手中的一个物件把玩着,眼神邪魅的看着疏,似乎是在等着他的解释。

疏看着男子手中之物疑似是少堂给自己的那块令牌,于是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间。

这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到那腰间空荡荡无一物,疏顿时眼神一冷,心中暗骂一声糟糕,显然眼前男子手中拿着的正是少堂给自己的那块令牌。

还不等疏说话,那男子便率先开了口,“既然你都无法说出自己的身份,那恐怕这块水神殿的令牌定是你偷来的咯?”

没有给疏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一顶偷盗的帽子便扣了下来。

“你说谁偷来的?”疏恼怒,“这是水神殿的侍卫亲手给我的!”

“你说是水神殿的侍卫亲手把这令牌给你的?”男子显然不信疏所讲,语气之中更是露出些许不屑,“这么说来,他还让你拿着这令牌擅闯天兵营不成?”

疏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会被别人拿来大做文章,而且还差点连累到了水神殿,瞬时觉得这天宫圣境里也并不是外界相传的那般美好。

担心自己越说下去越会被别人扭曲误解,于是疏干脆扭过头闭上了眼睛,除了“我要见水神君!”这句话之外,不再多说一句。

男子见疏这幅样子,刚想说话,便听远处传来一声高呵。

“谁要见我呀?”水无寒在听到孟极的汇报之后,赶紧带着他和少堂赶了过来。

看着被众多天兵团团围住的疏,水无寒脸色一冷,示意孟极二人赶忙上去救下他。

疏看着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气势也跟着高涨了些许。

“程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水无寒看着之前还在为难疏的那名男子,说道。

“什么怎么回事?自然是在例行公事!”那名叫程奕的男子显然是不肯买水无寒的账。

“疏到底犯了什么事?需要你这位天兵的统领亲自上阵?”水无寒看着程奕,背起了双手。

此人不是别人,要真论起来,他家倒还与水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水无寒看着眼前的程奕,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当年那个追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男孩,转眼间也成了顶

天立地的男子汉。只是这臭脾气,想到这里,水无寒无奈的摇了摇头,“还真是随了他爹!”

“你说什么?”程奕问道。

“咳-咳”水无寒没想到自己小声嘀咕那么一句,还被人家听到了,赶紧佯装咳嗽了一声。

“不知雨世伯现在身体可好啊?”水无寒客气的寒暄道。

“哼!不牢你操心!”程奕冷哼一声。

对于水无寒,他是打心底里的瞧不上。当年雨家与水家也算是世交,自己的姐姐倩瑶仙子更是与水无寒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本以为眼前这位主早晚会成为自己的姐夫,可是没想到他却是移情别恋,更是不顾水家人的反对,与那火家之人不清不楚。姐姐为此常常独自落泪,甚至在他离开天界不久便嫁给了那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自从那之后,他就甚少见到姐姐的笑容。

看着眼前的水无寒,程奕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自然不会给他摆出什么好脸色看。

水无寒自然也看出了程奕对自己的态度,但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好发作。

正在两人对峙不下的时候,远处走来一女子。

“这么多人在此,不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辰良听到下人汇报,说是郊子骞身边的跟班夜闯了天兵营,被程奕拿下,于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急忙赶了过来,她可不想放过眼前这么好的机会。

“遣云仙子!”程奕抱拳行礼,语气也柔和下来,不再向之前跟水无寒那般生硬。

水无寒看到辰良,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毕竟自己的阶品比对方要高出许多,点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水神君!”辰良自知自己阶品低下,于是规矩的给水无寒行了个礼。

水无寒抬了抬手,脸色看不出好坏,却依然是惜字如金。

辰良尴尬的笑了笑,转头之前,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之事一般,“咦?这不是鲮鱼岛主身边的疏公子吗?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程奕一听,不由得问道:“遣云仙子认识此人?”

辰良低头,轻声说道:“与鱼鲮岛主有过一面之缘,算是认识!”

“鱼鲮岛主?”程奕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人,可是却始终没有找到与这人有关的任何信息。

“那位郊岛主乃是路压道人的关门弟子,常年居于鱼鲮岛之上,甚少来天宫走动,所以雨统领不认识也情有可原!”辰良的话直接替程奕解了尴尬。

“想必这次疏公子定是随郊岛主来的这里,这可真是我天界的贵客!”辰良的这句话也是为疏提高了身价,意在告诉程奕此人不可怠慢。

辰良的身份摆在那里,程奕虽然不知道那位郊岛主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辰良话及于此,他也不敢再有所为难。

只见程奕对周围的天兵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然后又转头对疏说道:“想必刚刚定是有所误解,程奕话语之间多有得罪,还请公子见谅!”

疏看着程奕这一前一后的变化,后背直发凉。

当初听水无寒酒后说起凤仪的事

情时,他心中便有一丝疑虑,毕竟这天宫圣境都是人人向往的地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

后来他家公子说要娶她,自己的心中更是多了一丝的介怀。这其中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的心智不全,更是因为对方的名声不好。

可是如今自己被这些人这般误解,甚至可以说是黑白倒置,倒是让他无比的同情起凤仪来。

疏因为心中想着其他的事情,从而忽略了在场的程奕,这让对方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水无寒见状,上前说道:“既然是误会,说开就好了!”

他看了看孟极等人,接着说道:“雨统领要是没有什么事,那我们就先行离开了!”

程奕点了点头,为水无寒等人让开了一条路。

不过疏却在经过辰良的身边时,对她感激的说道:“感谢仙子替疏解围!”

“辰良不过是讲出实情而已,公子言重了!”辰良浅笑道。

疏感激的点点头,转身随水无寒等人离开。

辰良见自己的刚刚的计谋得逞,脸上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

“真是一笑倾城呀!”程奕在心里暗自感叹。

辰良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却看到程奕正痴迷的看着自己,顿时觉得满心的厌恶。就连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笑容,也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程奕见状,知道是自己失态了,赶忙行礼道:“恭送仙子!”

“哼!”辰良轻哼一声,转头离开。

直到对方的脚步声走远,程奕才缓缓的抬起头。

“连生气都是这般让人着迷!”程奕看着辰良渐渐远去的背影,眯起了双眼

郊子骞站在水神殿的门口,看着远远走来的四人,转身向殿内走了进去。

“你家公子这是生气了!”水无寒看到了远处的郊子骞,回头对疏说道。

疏没有说话,而是加快了行进的步伐。

水无寒几时见过疏这般沉默的模样,这事要是放在平日里,恐怕他早就与自己争辩不休了。看来今日在天兵营的事,确实对他影响不小。水无寒在心中如是的想着,也同疏一起向前走去。

疏走进了郊子骞的房间,见他正在灯下看书。

他踌躇不前,犹豫着该怎么去跟他家公子解释。

“回来了就早点休息吧!”郊子骞没有抬头。

“公子,疏知错了!”疏低头说道。

“你不过是出去走走,何错之有啊?”郊子骞依然还是那个语气,听不出息怒。

但是郊子骞越是这般平静,疏的心里就越是难受,“钝刀子割肉才最疼”大约就是形容疏此时的心情吧。

“公子!”疏缓缓的跪在了地上,“疏真的知错了!疏不该喝醉酒,不该晚上出去闲逛,更不该擅自走进天兵营!”

他见水无寒依旧不做声,于是接着说道:“请公子责罚!”

听到这里,郊子骞终于放下手中的书,看向了他,“这件事归根结底错在于我,是我不该带你来这天界!”

第54章 为表真心立毒誓,光明殿中见天颜

疏看不出郊子骞脸上是什么表情,不过却能听出他话里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低下头,咬紧了牙关,对于自己今晚的鲁莽行为悔恨不已。

正当二人陷入这种相对无言的状态时,水无寒推门而入。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疏,没有说话。而是绕过他,直接坐到了郊子骞的对面。

“方才之事,若真要论起来,我也是难辞其咎!”水无寒说完,抬头看了一眼郊子骞,见对方依旧摆着一张冷脸,于是接着说道:“疏和你常年居于鲮鱼岛,对于天界的规矩定是不甚了解。今日虽然是闯了祸,但是对他而言,亦算是一个教训。你也不必自责,只要人没事就好!”

水无寒话已至此,郊子骞也不好再为难下去,只好说道:“若是没有水神君替你解围,你怎么会这般轻易就可脱身!日后定要谨记今日的教训,万不可鲁莽行事!”

“是!”疏低头答道。

“下去吧!”郊子骞没有看他,语气依旧生冷。

疏起身,向郊子骞和水无寒行礼后,退出门外。

“今日多谢师兄了!”郊子骞对水无寒说道。

“咳-咳!”对于郊子骞这个“谢”字,水无寒感到一丝心虚。毕竟今日真正救下疏的应该是辰良。

郊子骞见水无寒面色有意,道:“可是子骞不够诚意?”

“不,不是!”水无寒忙摆手否定,“实在是你这“谢”字,我受之有愧呀!“

“此话怎讲?”郊子骞见水无寒面露难言之隐,出声问道。

水无寒见郊子骞一脸认真的望着自己,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吧,这件事还要归功于你!”

在郊子骞眼神的示意下,水无寒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没想到那天兵统领,竟不肯卖水神君一个面子!”郊子骞隐忍着笑意,说道。

“我就知道,告诉你之后,你肯定会拿此事来消遣我!”水无寒瞪了一眼郊子骞,接着说道:“不过,这件事确实是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我再讲给你听!”

“我对别人的风流韵史克不感兴趣!”郊子骞端起手边的茶盏,轻啄了一口。

“是吗?”水无寒说完,神秘兮兮的凑到了郊子骞的面前,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道:“你倒是说说,那遣云仙子为何独独对你赞不绝口!”

郊子骞端起茶盏的手,瞬时一顿,脸上的表情也变的有些不自然。“是仙子抬爱了!”

“你这表情可不对呀!”水无寒指着郊子骞,话锋一转,一脸严肃的说道:“今日在此,我丑话说在前面,你既与我家凤仪定了亲,便不可对她始乱终弃!若有一日,我发现你有负于她,到时可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郊子骞听出水无寒话里的警告,随即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亦是一脸郑重的说道:“既然师兄对我有所顾忌,那子骞今日便在此立下誓言!”

说着,郊子骞站了起来,指天发誓,“我郊子骞有生之年,定不负凤仪下嫁之恩。若有违此誓,就让我永坠地狱深渊,不得轮回转世!

“好了!”水无寒没想到郊子骞会发下如此重的毒誓,连忙阻止他再说下去,“一句玩笑话,你还当真了不成!”

“子骞只是说出心中所想!”郊子骞看着远方,双眸之中充斥着水无寒不敢触及的情愫。

“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水无寒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

郊子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造化不知情何物,纵使相悦亦难相守呀!”

水无寒与火之间的感情,连郊子骞都看的透彻,可是水无寒这个当事人却是始终踌躇不前。

不是他不够豁达,而是他爱的太过小心翼翼,时刻迁就着对方,就不免要委屈自己。

就像刚才,郊子骞能堂堂正正的站在那里,面对他做出保证,可是他自己却连那样一个想要面对的人都没有。

或许正是思及此处,才让他萌生了逃跑的念头

第二天

郊子骞想着昨日与凤仪的约定,便打算今日再去火神殿与她见上一面,就动身回鱼鲮岛去。

可是正当他和疏二人走至水无寒的院落时,竟看到了昨日的天兵统领程奕。

“他怎么在这?”疏小声嘀咕道。

“怎么?你认识?”郊子骞侧身问道。

“他,他”还不等疏回答,程奕竟然直接走了过来。

“想必您就是鱼鲮岛主了?”程奕看着郊子骞问道。

“正是!”郊子骞抬手行礼道,“不知仙君找小神可是有何要事?”

程奕看着眼前这个面容俊美的男子,又联想到刚才他口中自称小神,心中不免有些惊讶。

“没想到此人身体看似淡薄无力,却已是神级之品,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他在心中如是的想着。

郊子骞被人这样当众注视着,心中不免有些反感。

正待他要发作之时,水无寒走了上来,道:“子骞你来的正好,方才雨统领特意跑来宣天帝的口谕,说是要在通明殿召见你我二人,既然你在这儿,那我们正好就一起去吧!”

郊子骞听完,看向面前的程奕,想必此人就是昨日与疏起冲突之人了!

程奕见郊子骞投来的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不免有些尴尬。“咳-咳!两位请!”

话落,水无寒带着郊子骞向前走去。

“为何天帝召见你我二人,不是在朝会殿,而选择在通明殿呢?”郊子骞与水无寒进行无声的神交。

水无寒收到他的信息,回应道:“这个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通常天帝召见大臣都会选择在朝会殿,亦或者是凌霄殿。而通明殿作为天帝的内寝殿,一般是不允许外臣进去的。

今日天帝这般安排,着实让郊子骞二人疑惑不已。

“好了!小仙就只能送到这里了!前面即是通明殿,程奕不便前行。二位可自行进入,里面会有仙使带路!”程奕说完,转身离开。

水无寒二人面面相觑,显然是对天帝这样的安排,表示不解。

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郊子骞说完,独自向前走去。

水无寒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通明殿,也跟了上去。

二人刚刚走进院落,便见一位女仙使出现在了面前,“二位可是水神君与鱼鲮岛主?”

“正是!”郊子骞二人同时答道。

女仙使看着面前玉树临风的两位公子,一个赛着一个的俊俏,尤其是郊子骞那张雄雌莫辩举世无双的娇颜,更是让她一时之间看呆了。

“咳-咳!”水无寒看出了郊子骞脸上的冷意,不由得出声提醒那位女仙使,注意一下自己的仪表。

女仙使收到水无寒的提示,赶忙低下了头,那泛红的双颊凸显出了她此时的心境。

“天帝此时正在永春园,二位请随我来!”不愧是在天帝身边侍奉的女使,再次抬起头时,已经完全不见了刚才的娇羞。

水无寒二人随女仙使一路前行,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毕竟普天之下能让天帝亲自在通明殿接见的人,屈指可数。

随着距离的靠近,阵阵花香,扑鼻而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眼前那一片粉色海洋般的桃花林,随着微风拂过,桃花纷纷落于地上,将地面掩盖的严严实实,让人不忍从中踏过。

“桃花片片不沾身,唯恐净身惹纤尘。”郊子骞心中感慨。

看着这满目的桃花,竟让他升起了怜爱之心。

“小心!”水无寒通过神识喊道。

郊子骞回眸,无声的询问着他怎么回事。

“这桃林似有蹊跷!刚刚我差点就着了它的道!恐有惑人心智之效!”水无寒通过神识喊道。

郊子骞闻言,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似也发现了什么不同之处。

“此处竟是被设下了一道迷幻阵!不过这里的迷幻阵不同于鱼鲮岛上的,虽然二者都是通过植物作为中介来让人产生幻觉,但是这里的桃林因为长期受到仙界灵气的浸染,已经能够惑人于无形之中。刚刚要不是师兄提醒,恐怕自己也会深陷其中!”想到此处,郊子骞心中对天界又多了一层认识。

在前方领路的女仙使,看到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人,并没有迷失在这桃林之中,心中对二人颇为敬佩,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穿过这片桃林,便是无心湖。永春园便在这无心湖的中央。”女仙使开口说道。

水无寒与郊子骞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充满了谨慎之色。

想想着桃林的骇人之处,想必要过那无心湖也定不会一帆风顺。

三人一路前行,眼中那温柔缠绵的粉色,终于被碧绿的湖水所取代。

放眼望去,这无心湖成圆形将永春园环绕其中,好似花瓣一般,保护着中央的花蕊。

“想必那百花争艳的地方,便是这永春园了吧?”水无寒问道。

“正是!永春园便是取自春天永在的意思,这样才能留住这百花的芬芳!”女仙使答道。

“原来如此!那这湖又为何称其为无心湖呢!”水无寒一边跟着女仙使前行,一边问道。

第55章 无心湖水无波澜,鱼鲮岛身之所居

“水神君请看!”女仙使说完,伸手指向了前方的无心湖,“神君觉得这湖水有何不同之处呢?”

听她这样一讲,水无寒不由得走上前去。

他仔细的观察着这一片湖水,心中揣度着,“这无心湖远看与普通的湖水并无两异,可是细看之下,却又发现,它似乎比别的湖水更加清澈透亮!哪怕是倒影出来的人影也看着很是真实!”

“这池湖水,风过无波,清澈无比!然却少了一丝鲜活之气!任凭外界风起云涌,这里却依旧无波无澜,放佛那无心之人,有着他自己的一番天地!”郊子骞出声说道。

女仙使闻言,嘴角翘起,“鱼鲮岛主所言极是!这无心湖确实是风过不留痕,内中自有乾坤!”

水无寒听完二人的解释,低头看了看水中的鱼儿,感叹道:“少了波澜,这湖面竟如一副活了的画一般!”

“想必,这也是湖中不设桥的原因吧?”郊子骞说完,径直走到了湖水之上。

“子骞,小心!”水无寒担心他会掉进水里,急忙喊道。

反观郊子骞却是气定神怡,如履平地一般。

他转身看向水无寒与女仙使,“还不快走!”

女仙使笑着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

水无寒看着渐行渐远的二人,犹豫着,也踏了上去,

在发现这湖水的奇特之处后,他满脸惊奇的在原地转了两圈,像小孩子发现了新奇事物一般。

最后还是在郊子骞的提醒下,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开。

穿过无心湖,便来到了这永春园。

看过鱼鲮岛的水天一色,鸟语花香;百花苑的姹紫嫣红,含苞待放;没想到这永春园才是真正的福地洞天!

水无寒与郊子骞望着眼前这一片花海,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震撼。

再看前方高台处的凉亭,似有人影晃动,想必天帝定是在此无疑了。

“天帝就在前方,二位请随我来!”女仙使说完,带领二人向前走去。

一路风景,一路花香,却留不住路人匆匆的步伐

此时的凉亭内,一为身穿白色纱裙的女子,正端坐于木椅之上。

只见她低着头,一手握着祥云团扇,一手执杯轻饮,那份恬静怡然的样子,让坐在上方的天帝,不禁点头称赞,“辰良,果然是长大了!”

“在天帝面前,辰良愿永远做个孩子!”,女子轻笑道。

“哈哈”天帝大笑,“这话要是在你父亲面前说的话,他可会吃味的!”

辰良笑着没有说话,不过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了郊子骞的身影。

昨日她出身替疏解了围,就是为了让郊子骞能记住她的这份情谊。

她本以为今日郊子骞必定会登门道谢,可是左等右等,却始终没有等来他的身影。

为了能与郊子骞见上一面,辰良特意跑到了天帝这里,又故意在他面前提起郊子骞已来天界之事。

而天帝想招募这位鱼鲮岛主的想法由来已久,自然是乐的一见。

辰良更是顺水推舟,向天帝提起了昨日疏被程奕为难一事,更是怂

恿天帝,应派程奕前去水神殿通传,以彰显天界对鱼鲮岛主的重视。

提议一出,天帝自然是赞同的。对于郊子骞这样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若能为天庭效力,实乃天界之福。

殊不知,辰良这不过是出于程奕昨日对自己无理的报复,更是为了向郊子骞表明自己的立场。

想到这里,辰良嘴边泛起了一丝计谋的笑容,内心更是因为马上要见到意中人而狂跳不止。

“看你笑的这样开心,可是想起了什么趣事?”天帝出声打趣道。

“辰良是为天帝即将招募一位得力干将而开心!”辰良低头说道。

“看样子,辰良也对这位鱼鲮岛很是看重?”辰良的小女儿心思,哪里逃得过天帝的眼神。

从她提议自己在通明殿召见郊子骞,不难看出,辰良这是没把这郊子骞当成外人来看呀!

而此时的天帝,却对于郊子骞昨日向凤仪提亲一事毫不知情,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才能将郊子骞留下来,甚至萌生了要招其为来孙女婿的想法!

祖孙两人在这边有说有笑的场面,引起了郊子骞三人的注意。

“整个天界,恐怕也就只有遣云仙子能博得天帝一笑了!”女仙使随即说道。

水无寒闻言,转头看向郊子骞,眼神之中有股莫名的情绪流露而出,心中不由得对二人这次通明殿之行隐隐有些担忧。

郊子骞看出了他眼里的担忧,冲他无声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安心。

这些年辰良对自己的情谊,郊子骞并不是不知情,怎耐今世水无寒对自己的知遇之恩,尚只能通过与凤仪联姻来报答,他实在无力再偿还别人的情分。唯有视而不见,才能做到无愧于心。

且不说他本就对其无意,纵使他真的接受了对方,恐怕以自己这尴尬的身份,也万不会得到众人的认可。

想到此处,郊子骞心中对凤仪的愧疚又增加了一分。目前他只想尽快解决眼下之事,以便能尽早去赴凤仪今日之约。

凉亭中的辰良早已看到郊子骞三人的身影,她强行按压住自己内心的喜悦,脸上不敢有丝毫的显现。此刻的坐立不安,只有她自己知道。

须臾片刻,郊子骞三人来到了凉亭中。

“参见天帝!”水无寒与郊子骞齐声说道。

天帝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郊子骞,抬手抚须道:“果然是青年才俊,一表人才呀!”

水无寒一听,刚欲抬头望去,没想到却让他看到了辰良那含羞待放的模样,水无寒心里登时一惊,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向天帝望去,发现对方正在眯着眼睛盯着郊子骞上下打探,而郊子骞则气定神怡的站在那里,仿佛天帝刚刚所说之话并非对他而言一般。

“多谢天帝夸奖!”水无寒直接接过了天帝的话,就好像天帝刚刚夸奖的是他而已。

天帝闻言,放声大笑,“哈哈哈,你们师兄弟皆是青年才俊!”

想必此时的天帝,心中多少也是有些尴尬的。

“不知天帝传我二人来此,可是有事?”,郊子骞本就不喜这些客套的寒暄,一出声便是开门见山,

直奔主题。

天帝转头看向郊子骞,道:“路压道人果然是慧眼识英才,没想到郊公子小小年纪,便已成了这鱼鲮岛的岛主!”

鱼鲮岛本不过是一座普通的海岛,却因为有路压道人在此居住,常常被外人冠以路压的专属名号。天帝的这番话,在郊子骞看来,则是自己托了鱼鲮岛的福,才会被他另眼相看。

“区区一处居身之所,不过是师傅可怜子骞无处可去罢了!”郊子骞答道。

“哦?不知公子出身何许?又怎会无处居住呢?”天帝出声问道。

水无寒担心郊子骞会对自己的身份有所介怀,刚欲出声替他解围,却被郊子骞出声阻止了,只听他说道:“子骞乃是鲛城城主郊澜清的长子!”

慷慨有力的回答,却是震惊了在场的几人。

水无寒自是佩服郊子骞承认自己身份的勇气,亦看出他早已放下了对郊家的恩恩怨怨。

而辰良对鲛城似乎有些印象,只依稀记得好像是北海的鲛人一族,其他的事情,她倒是并不知晓。

反观天帝,此时则是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这郊澜清他是知晓的,乃是现任的鲛城城主,亦是水无寒娘舅家的长子。但是据他所知,郊澜请只有一个儿子,如今正在东海瀛洲岛上随一位隐士仙人修行学艺,这件事天帝也是在偶然间听司命星君提起过。

现在郊子骞扬言自己乃是郊澜清的长子,这让天帝一时之间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天帝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郊子骞,竟然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这让天帝不由得想起以前的一桩往事

数万年前,天界的情人之间正兴起一阵下界历劫的风潮,当时这些人中不乏仙界的一些青年魁首,而当时的六界第一美人,青丘狐族的胡美仁便在其中。

后来不知是何缘故,导致胡美仁提前归位。再不久,就传出了胡美仁未婚先孕的消息。

而当时亦有好多的流言蜚语,说是胡美仁在凡间与当时还是鲛城大公子的郊澜清成为了夫妻,并且不知是何缘由,竟将凡胎带到了仙界,更是不顾众人的劝阻,执意生下了那个孩子。

想到这里,天帝又看了看郊子骞,果然在他的身上看出了些许胡美仁的影子。

“郊公子的生母可是那青丘狐族的族长,胡美仁?”天帝不确定的问道。

“正是!”郊子骞一双桃花眼紧紧的盯着天帝,答道。

天帝闻言,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如此优秀的青年才俊,没想到竟是一个私生子。

“看来,当时的谣言并不是误传,而是确有其事!”天帝心中如是的想着,脸上不免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辰良看着天帝脸上前后的变化,心中渐渐有些不安,猜想这其中定有她不知道的内情。

于是她犹豫了片刻,不顾天帝越发阴沉的角色,出声说道:“辰良认为,自身才华要远重于出身门楣。有些人虽出身氏族,却是终身碌碌无为,就好比那仙界的米虫,终日只食仙禄,却无功建傍身”

“够了!”天帝一声高呵,吓得辰良不敢再出声。

第56章 天后出言斥辰良,子骞归岛别凤仪

“天帝息怒!”女仙使求情道,“遣云仙子想必也是一时情急,话语之间才会乱了分寸,还望天帝不要怪罪!”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天帝高声呵斥,“还不退下!”

“是”,女仙使说完,垂着头退了下去,不敢再多言语。

水无寒与郊子骞对视了一眼,心中对这位女仙使如此“热心”的举动,不免有些疑惑。

反观辰良则是脸上露出了些许厌恶的表情,似乎是对刚刚女仙使的求情,并不领情一般。

女仙使的离去,让气氛一度尴尬起来。

天帝不发话,在场的几个人也都不敢再出声

“可是辰良来了?”随着一个声音的响起,眼前一阵桃花雨浪袭来,随即一群仙女簇拥着一位凤冠霞帔

的女人出现在眼前。

天帝见到来人,马上起身相迎,“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多睡一会儿吗?”

“人老了,到了时间自然就醒,哪里还能睡得着?”女人环视了一圈,见到辰良正坐在座位上,眼圈有些泛红,似是在强忍着眼泪,那委屈的模样,让她的心不由得一阵抽痛。

“我来看看我们辰良,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说着向辰良走了过去。

辰良起身行礼道,“天后娘娘!”

“快起来!”天后拉起辰良,看着她说道:“自打你进了遣云宫,可是很少到我这里来了。你母亲倒还比你勤快,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

“天后教训的是!以后辰良一定不时过来叨扰您!”辰良说道。

“好啦!这还有外人在场,你们祖孙就不要聊话里了!”天帝出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天后这时,才转头看向了水无寒二人。

“这不是水神家的二公子吗?这一晃都长这么大了!”天后看着水无寒说道。

水无寒闻言,扯了扯嘴角,“参见天后娘娘!”

“还水神家的二公子?他现在已经是新任的水神君了!”天帝看了天后一眼,无奈的说道。

“是吗?竟是我糊涂了!”天后说完,又转头看向郊子骞,“咦?这位后生是谁家的孩子,长得好生俊俏!”

天帝闻言,知道妻子这是故意来找茬的。为了不让外人看笑话,他只好对水无寒二人说道:“鱼鲮岛主常年居于海岛,难得能来天界一趟,水神君定要好生招待,切不可怠慢!”

“是!”水无寒拱手答道。

“既无他事,你二人就先回去吧!”天帝说道。

水无寒二人对视一眼,转身离去

辰良看着郊子骞的背影,心中强忍着不舍。

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皆被天后看在眼里。

“好了!你们祖孙说罢!我就先回去了!”天帝知道辰良的心思,也知道天后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他顺其自然的将这个问题丢给了天后,也是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妻子,知道她会以大局为重。

天后冲他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这次要不是木兆提前通禀了我,指不定你又要闯下什么大祸!”天后看着辰良,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说话做事要分清场合,切不可丢了天家的颜面!”

“天后,我,我只是”辰良一时之间摸不准天后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天后以为辰良只是暂时性的迷茫,于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听说那位鱼鲮岛主已经有了婚约,你又何必再这般执着呢!且不说他修为到底如何,单凭他那上不得台面的身份,你也不能如此自贬身价下嫁于他!”

辰良本以后天后过来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没想到她到底还是不同意自己的想法。

“辰良不明白,为何你们把出身门楣看的这般重要?难道你们就从不顾忌我们的想法的吗?”辰良哭着说道。

“因为你是天家的人!”天后也不忍心说出这般话,可是她就是要点醒辰良。

“可我也是遣云仙子!我有我的人生自由!”辰良激动之下,直接拉住了天后的手。

天后不成想辰良会如此冥顽不灵,冷哼一声,甩开了她的手,厉声说道:“若不是因为你是天家的人,何以当上这个遣云仙子?你要知道,不是任何人都能在天庭常享俸禄!”

“我早已跻入神阶,做一个小小的遣云仙子总不为过吧?”,对于自己这个遣云仙子的位子,辰良一直觉得自己算是低就,却不成想到了天后的嘴里,竟也是托了自己身份的福。

“你虽跻身神阶,可是天界也有天界的规定。那云锦兢兢业业数万年,虽修为不如你,可到底也没有犯下什么大错。就是因为你想坐那个位子,天帝才会寻个小错便将她扁下了凡间。试问那云锦又何其无辜呢?”

天后看着辰良说道。

辰良没想到自己纵使修为再高,可在家族的光环下,依旧是黯淡无光,这让她一时之间,失去了奋斗多年的动力。

“难道自己努力这么多年,依旧摆脱不了家族的桎梏吗?”辰良在心中反复问着自己。

天后见她不再说话,以为她是有所醒悟,于是又接着说道:“你平时使使性子,这都不要紧。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万不可任性妄为!”

辰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遣云宫的,只知道耳边一直回荡着天后的那句话,久久不散。

而郊子骞在与水无寒走出通明殿之后,便匆匆的向火神殿方向赶去。

此时的凤仪正侧身斜靠在院中的梧桐树上,嘴里小声嘀咕着,“锦葵,你说子骞哥哥他会不会来看我?”

梧桐树无风自动,似是在回应着凤仪的话。

“那他为何还不出现呢?”凤仪说着,直接做了起来。

殊不知他这自言自语的举动全被身后的郊子骞看在眼里。

郊子骞强忍着笑意,轻哼一声,似是在提醒凤仪自己的出现。

凤仪听到声响,转身发现郊子骞正站在树下望着自己,激动之下竟是直接从树上跳落下来。

可是这一跳却是让郊子骞捏了一把

冷汗,他正欲飞身上去接住凤仪,却不成想对方早已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子骞哥哥!”凤仪拉住郊子骞的衣袖,双眼之中难掩喜悦之情。

郊子骞看着好端端站在自己眼前的凤仪,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之色,不过很快便被自己掩饰过去。

他伸手抓住凤仪的手腕,说道:“下次不要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很危险!”

“子骞哥哥放心,凤仪不怕高!而且锦葵也不会摔我下来!”凤仪拍着胸脯说道。

“锦葵?”郊子骞问道。

“恩!”凤仪点了点头,“锦葵是我娘给这棵梧桐树起的名字!”

郊子骞闻言,转头看向了这颗梧桐树,心中大致已经明白了凤仪话中的意思。

“眼前这颗梧桐树妖想必定是火上神安排在凤仪身边保护她的,只是”想到这里,郊子骞装作不经意间挥动了下衣袖,一束肉眼看不见的白光笼罩在了梧桐树上,慢慢的渗透到了树干里。

郊子骞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凤仪说道:“今日我便要启程回鱼鲮岛了,凤仪若是有事可以书信与我!”

“啊?今日便要走吗?”凤仪有些不舍的问道。

“是呀!那里才是我的家!”郊子骞摸着凤仪的头,眼中满是温柔。

“可是凤仪舍不得你!舍不得子骞哥哥!”凤仪委屈的拉着郊子骞的衣袖说道。

看着眼前凤仪明显有些湿润的眼睛,郊子骞心中竟也产生了一丝犹豫,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何会随着她的情绪有所变化,而到了嘴边的拒绝之话,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正在这时,火走了出来,“凤儿,放手!”

她上前将凤仪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呵斥道:“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说完,又转头看向郊子骞,“你若有事,先行回去便可!”

郊子骞点了点头,又看了凤仪一眼,才转身离去。

“娘~”凤仪委屈的看着火。

“回屋去!不把琴曲练好不许出来!”火无事凤仪的样子,依旧冷着一张脸。

凤仪见状,不敢再使性子,只好不情愿的向屋内走去。

方才郊子骞与凤仪在院中的情景,火看的一清二楚。

她之所以没有出来,也是为了看看郊子骞对凤仪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感情。

想到这里,火转头看向了那颗梧桐树。

刚刚凤仪从树上跳下的瞬间,郊子骞眼中的担心显而易见。而且他还出手封印了锦葵的妖气,想必也是为了以防后患

“上神,刚刚他”锦葵露出一双眼睛,看着郊子骞离去的方向,说道。

“好了!”火打断了她的话,“他不出手,我也会出手封印住你的妖气。在你没有成仙之前,这是对你最安全的做法!”

“是!”锦葵答道。

火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心中思量着凤仪的以后

第57章归墟深谷不夜城,满地碎片灼人心

在渤海东边的尽头之处,有一处无底深渊,名曰归墟。此地看似人迹罕至,然里面的龙湮城却是四海水族中人无一不知无一不晓的一座不夜城。

长居海底之人,平日多借太阳与太阴之光方可视物。然无底之渊,避光之所,由于缺少光源的存在,便终日处于黑暗之中。

可是龙湮城却是一个例外。此城大大小小的角落里都布满了夜明珠,明珠的光芒照亮了龙湮城的每一个角落,也成为了归墟之中唯一的一处亮点。

它的繁华在整个谷底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却又成了必然的存在。只因归墟所处之地,地理位置特殊,它既不属于四海管辖的范围,又与冥界相隔万里,就连天界的神仙对其也是鞭长莫及。所以,这里便成了一个三不管的地界,也成了一些人的避难之所。

当然,这些人里面不尽然都是些走投无路的之人,自然也有一些十恶不赦的人存在。比如,这城中就有一恶霸,名曰魃鲁。

魃鲁本是山中一妖物,身高三尺,力大无穷,长相奇丑,行走神速,可令平地生风。所到之处,庄稼尽毁,人仰马翻,灾祸不断。曾有一道士扬言,‘魃鲁不死,人间终成炼狱!’。

天界闻言此事,派出天兵神将前来降服。魃鲁自知在劫难逃,便一头扎进了渤海之中。奈何四海之内尽归天界所管,本以为是绝地逢生,不料却成为了瓮中之鳖。

魃鲁走投无路之下,不得已躲进了这归墟之中。它本以为,自己之后的日子便如暗夜之鼠,终不见天日,没想到这归墟之中竟也有这样一处特别的地方龙湮城。

虽然这城中之地龙蛇混杂,但是城中也有城中的规矩,不然就凭城里这几号人物,早就掀起了半边天。

据说,龙湮城里有一个神秘的城主,此人乃是隐士龙族,不仅财力雄厚,法力更是强大无比。

只因厌倦了家族世袭罔替的生活,所以便独自在这归墟深谷之内建造了这样一座灯火永明的城堡。

曾有传言,这龙湮城内有三个不成文的规定:‘第一条便是这龙湮城只许进不许出。

曾经有几个来此城避难的小妖,因为不愿受这拘禁的生活,便想着离开这里。可是,第二天他们的尸体便被挂在了城墙之上,甚至旁边还挂了几个大字落叶归根。很显然,凡是入了龙湮城的人,即便是死也不能离开这里。’

‘第二条规定比较奇特,那便是此城只容纳走投无路之人。

所以凡是想要进这龙湮城的人,一定要事先考虑清楚,一旦进了这里,便终身不得离开。除非身不由己走投无路,否则万不可贸然进入。’

‘第三条规定,那便是买卖自由!

这自由说白了,便是只要你有钱,哪怕是买条人命都不在话下。这也就成就了龙湮城内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生活。’

此时,城内一座富丽堂皇的别院内,靡靡之音不断传出,让路过这里的人都不由得为之侧目,不过却在看清门匾上的三个大字之后,急忙转身离开,不敢再多做停留。

路人的惊恐,丝毫不影响别院内人儿的兴致。此时

,一个衣衫半解的男子,露着光洁的胸膛,正在主位上独自饮酒。

台下几个女人,轻纱裹身,半遮半掩,曼妙的舞姿,极尽妖娆。

她们卖力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博得男子一个吝啬的眼神。

而那个男子却仿佛置身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在那自顾自的喝着酒,完全不理会台下这些女人那火辣辣的眼神。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粉衣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这些女人,双眸不自觉的一皱。

语气之中更是透露出些许的厌恶:“你们先下去!”

女人们极不情愿的停下了动作,委屈的看着主位上的男子,想要听到他的一句挽留。

奈何男子依旧好似处在忘我的境界,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

女人们见状,只好咬牙离开。不过却在经过粉衣女子的身边之时,露出了一副吃人般的眼神。

“你怎么来了?”男子突然开口问道。

“本以为公子会怜香惜玉,没想到却是这般铁石心肠。”粉衣女子边说边朝男子走了过去。

男子听出了女子话里的醋意,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伸手将女子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怎么?你这是吃醋了?”

“怕是惹恼了公子的五位美人!”粉衣女子顺势坐在了男子的身上。

“呵呵……”男子轻笑,“胭脂俗粉罢了,解解闷还可以!”

“恐怕也就只有天界的那位才入得了公子的眼!”粉衣女子说完,离开了男子,径直坐到了他身旁的位置上。

而男子也一改刚才嬉笑的模样,脸上的神情严肃的有些可怕。

“宫粉,注意你的身份!”男子寒声说道,“说吧!你来这到底是有何事?”

两人之间刚刚短暂的热情尚未退却,瞬间又变得势如水火。

那个叫做宫粉的女子闻言,眼中似是升起了一团水雾,不过很快又被她压下了。

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很快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将辰良这几日在天界的事情,一一讲给了男子听。

男子一边听一边转动着手中的酒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宫粉讲完,侧目看着男子,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郊子骞?”男子低声喃呢。

突然,他猛的站起了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公子?”宫粉小声试探的问道。

“你先回天界,辰良那里若有什么事,尽快来报!”,男子没有回头,而是背身命令着。

“是!”宫粉收到指示,转身离开。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她,心里有多少的苦涩。她不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她习惯了他阴晴不定的脾气,也习惯了自己的低眉顺目,迁就顺从。

她是唯一一个,除了城主之外可以在龙湮城里自由出入的人,却也是唯一一个能探得辰良所有消息给他的人……

遣云宫

辰良自打从通明殿里回来,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内,直到宫粉的出现。

“你家仙子可在?”宫粉看着守在门外的两个小仙婢,问道。

两个小仙婢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像拨浪鼓一样的将头摇个不停。

宫粉觑眉,面露不悦。

她看了一眼面前紧闭的房门,刚欲转身离开,便听见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宫粉,进来吧!”

宫粉闻言,狠狠的瞪了两个小仙婢一眼,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就是这一眼,却让她身后的两个小仙婢瞬间低下了头。

不是她们故意要说谎,实在是遣云仙子曾经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她们又岂敢违令逆行。

而宫粉在进入之后,着实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

只见此时屋内一片狼藉,被打碎的瓷片铺满了整个地面,让宫粉一时之间竟没有了落脚之处。

她抬头看了眼躲在木榻之上的辰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就站在那里,不要过来!”辰良将头埋在榻上,似是不愿被宫粉见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你既不让我过去,又为何昭我进来?”宫粉见她不理会自己,又接着说道:“难不成你是让我来见识一下你这满地的杰作?”

“噗!”辰良不合时宜的笑出了声,她抬起头,委屈的看着宫粉,说道:“叫你也要欺负我!”

宫粉赶紧抬起了双手,表示投降,“我可不敢!”

辰良收起了嘴角的笑容,抬手一挥,屋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宫粉见状,一步一步缓慢的向她走了过去。

“隔脚不?”辰良看着她,眼里闪烁着光芒。

宫粉此时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水珠。

她明知道这不过是辰良的一个障眼法,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上去,直到走到对方的身边。

“没意思!”辰良见宫粉走了过来,瞬间撅起了嘴,又将头埋在了木榻之上。

宫粉握紧了双拳,闭上双眼,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她明知道辰良越在这个时候,越会有虐待人的兴趣,可是她还是乖乖的送上了门来。

就连门外两个小仙婢都明白的事情,可是自己却装作视而不见。

世人皆以为她是辰良的闺中密友,也只有她自己才知晓,这些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宫粉再睁开眼时,眼睛里已经一片清明……

第58章 闭门不出读医书,师傅劝言引怀疑

“怎么?气还没消?”宫粉故作轻松的问道。

“这已经不是我生不生气的问题啦!”辰良转过头来看着她,“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宫粉笑了笑,“我若是有你这般好命,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在你眼里,是不是也只把我当成了天家之人?”辰良哀怨的问道。

“你难道不是吗?”宫粉看着她,“这又有什么区别?”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辰良知道别人是始终也无法理解自己的,所以便也不想再继续谈下去,“若无他事,你就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宫粉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太多了!天下男子这般多,何必非要执着于一个无心之人!你该学会放手!”

说完,宫粉转身准备离开。可是当她看到地面之时,又有些犹豫了。

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刚才的痛楚,于是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施法离开。

只见宫粉一个转身,便化作一道青烟,瞬间不见了踪影。

辰良这时才转过头来,她看着宫粉离去的方向,喃呢道:“难道真的是我过于执着了吗?”。

一句轻语飘荡在房间,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说给离开的人听。

不过很快,辰良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只见她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口中还凄厉的喊道:“可是我不甘心呀!凭什么那个傻子就可以得到他的另眼相待?凭什么?”

“我哪里不如她?”

“我才是你该选择的人!”

“我才是!”

……

辰良在屋内喋喋不休,着实吓坏了门外的两个小仙婢。她们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惹怒了屋里的那位主子,到时候恐怕又免不了一顿责罚。

……

鱼鲮岛主亲自登门求亲火凤仪一事,成为了好多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不过却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若说谁最愁,大概就数这爱而不得的遣云仙子了。她一连几日闭门不出,就连天空中云彩都变得黑压压的一片,像极了她此时的心情。

而馨阁的火凤仪,大概是因为人逢喜事精神爽吧,这几日练起琴来格外的卖力。

“叮,叮,叮……”

“咚,咚,咚……”

一首好好的曲子被她弹的断断续续,就连院中原本碧绿一片的梧桐树,都因为不堪其扰,好似生了些许衰败之色。

反观这院中的小主人,却仿佛豪不自知,依旧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火站在窗外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猜测着眼前这一幕若是被郊子骞看到,又会做何感想。

鱼鲮岛

郊子骞自打从天界回来,便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面。即便是吃饭,也都是由疏将饭菜放到门口。

可是今日,疏看着自己早上放在门口的饭菜,丝毫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担心。

“怎么?他还没有吃饭吗?”不知什么时候,

路压竟是站在了疏身后。

疏点了点头,准备将冷了的饭菜收拾走。

“你去再重新准备一些饭菜端过来!”路压吩咐完疏,便独自推门走进了郊子骞的书房。

此时,郊子骞正在低头看着一本医书,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摇头不语,好似遇到了难题一般。

路压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弟子,不忍上前打扰。

或许是他的目光过于专注,终是引起了郊子骞的注意。

“师傅!”郊子骞放下手中的书,走到了路压的面前。

这一声“师傅”到是让路压心头一震。他好像看到了当年水无寒的影子。曾几何时,他那个徒弟也曾在修为遇到瓶颈时,这样喊过自己。

“看来子骞这次是真的遇到了难题!”路压在心中猜测着,不过脸上却并没有丝毫的表现,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听疏说,你这几日一直在这里,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了?”路压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是夹杂了些许的关心。

“许是平时过于懈怠了。如今遇到一个难症一直无法参透,这才在此处闭门苦读医书。”郊子骞直言说道。

“纵使你的医术再高超,也不可能医遍世间所有难症。”路压说完,径直坐在了郊子骞之前的位置上,随手拿起了他刚刚放下的医书。“说说吧!或许我能指点你一二!”

郊子骞闻言,点了点头,道:“我前几日在天界,曾为凤仪探过一次脉象。却发现她的脉象与之前我所探得的大有不同。”

路压听到此处,脸色微微有了些许的变化,不过却并未被郊子骞察觉,只听他接着说道:“以前凤仪的脉博看似强劲有力,却总好似被什么力量压制着,这也就导致了她这么多年来的修练一直无果。而这次我发现她的体内竟有了些许的真气。这些真气看似薄弱,却总是源源不断的游走于她奇经八脉之中,像是在找一个突破口一般。”

路压听到这里,竟是突然出声打断了郊子骞的话,“玄女本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女子,面对火凤仪这样的弟子,又是她师妹的女儿,难免不会路走极端。教她徒弟修习一些旁门左道亦不为过。”

路压的话,让郊子骞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他不明白一向不理外事的师傅,今日为何会一反常态,突然编排起玄女来。

路压并没有看出郊子骞眼中的怀疑之色,依旧自顾自的说道:“哪怕是一个毫无慧根的凡人,修行了这么多年,身体亦会多多少少生出一些真气,这不足为怪!”

“师傅说的极是!”郊子骞看出路压的反常之态,便也不想在于其理论下去。

正在这时,疏拎着食盒,推门而入。

“好了!你就不要多想了!这世间有些人的脉象天生就与常人不同,只要身体上并无大碍,那便不用担心!”路压说着,站起了身,向门外走去,“你还是先吃些东西吧,不要让疏白辛苦了一场!”

郊子骞看着路压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公子?”疏

喊道,“可是要先用膳?”

“你先放在那里吧!”郊子骞回过头,又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今天师傅哪里有些不一样?”

疏摇了摇头,道:“公子这几日才真是有些不一样呢!”

“我?”郊子骞没想到疏会这般回答,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

说完,他收起了手边的医书,看似承认了刚才路压的说法。

“公子多虑了!道人他只是担心你罢了!”疏说道。

郊子骞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哦,对了!今日我收到了水神君的一封书信。”疏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交给了郊子骞。

郊子骞打开书信一看,眉头微不可见的一皱。

“怎么了?”疏看出他的脸色不对,急忙问道。

“没事!”郊子骞起信,“信上说,这几日海中会不太平,让我们不要随便去海里!”

“他一个天上的水神君,怎么还管起了海里之事?”疏问道,“这海中的事情不是一向都由四海海神管理吗?”

“总是有海神管理不到的地方!”郊子骞打开了食盒,将里面的饭菜一一摆在了桌子上。

“你要不要坐下一起吃点?”

“不了!我已经吃过了!”疏摇头答道。

“这几日真是辛苦你了!以后我会去主院与你们一同用膳。这样你便不用再送过来了!”郊子骞一边吃一边说道。

疏挠了挠头,道:“不辛苦!只要公子按时用膳,疏就放心了!”

“嗯!”郊子骞点了点头,“若无他事,你便先下去。”

“公子不会还要再看哪几本医书吧?”疏以为郊子骞又要闭门苦读,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要我说,公子若真遇到了难题,倒不如去青丘问问族长。族长的医术未必就比道长的差!”

郊子骞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激动的站起身来,“我真是糊涂,竟然忘了母亲也会医术!看来是要回青丘一趟,说不定母亲那里会有医治之法。”

“这事也不能急于一时!待我休书一封,问问族长今在何处,倒时公子再动身也不迟!”疏见郊子骞一副马上就要起身的样子,急忙说道。

郊子骞闻言,又俯身坐了下来,道:“也好!母亲如今刚刚诞下子翔,说不定此刻并未在青丘之中。”

“你且速去书信与她!就说我要去探望他们一家人!”

“好啦!公子还是先用膳吧!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你不用担心!”疏说完,转身离开。

郊子骞刚欲拿起碗筷,突然又想起了怀中的信。

信中水无寒说,近日好些被天界通缉的要犯,都在躲进渤海之后不见了踪影。天帝宣昭了四海的海神,可是他们却都推脱说各自的海域很是太平,没有发现异常。

天帝怀疑这其中定有隐情,于是便派水神君下界调查此事。

“看来这海上也不太平了!”郊子骞喃呢着……

第59章 北海离苑续温情,多年真相被揭露

北海海神府离苑

自打从天界回来,北海海神这几日便一直心绪不宁,总感觉似有大事要发生。

“你这几日是怎么了?晚上睡觉总是翻来覆去的?”,一个妖娆美丽的妇人,走到北海海神的身边,关切的问道。

“哎……”,北海海神一声叹息,道不尽的无奈,“前几日天帝召见了我们四海海神,说近段时间天界通缉的一些要犯,都在躲进北海之后不见了踪影,询问我等是否知道这个中的缘由。”

“那你怎么说?”,美妇人问道。

“这北海原本属于我的管辖之地,现在又出了这等事情,天帝对我自然是颇有微词。”,北海海神说道。

“天下四海共属一体,界限本就难以划分。就算他们是在北海消失的,可谁又能保证他们不是去了别的地方呢?”,美妇人凝眉。

“还是清漪你了解我!”,北海海神一把将那叫做清漪的美妇人搂入怀中,“我也是这般跟天帝讲的。可是,另外那三个海神又怎甘势弱!他们纷纷都说自己的海域很是太平,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

“天帝可信?”清漪问道。

北海海神摇了摇头,道:“天帝是何等人?随随便便几句焉能让其打消疑虑?他自然是不信!可是又拿我们几人没有办法,所以便派出那水神君下界来调查此事。”

“这样也好!如果到时候那位水神君找不到那些人,天界也就没有理由再追究了。”,清漪说完,又转头看向北海海神,“你这几日就是忧心此事吧?”

北海海神点点头,“我是担心若真被他发现什么,到时候我恐怕是难辞其咎。”

清漪拍了拍北海海神的肩膀,道:“这你不必担忧!且不说那些被通缉的要犯未必就躲在我们北海,就算是他们真在这里,难道这也要怪到你的头上吗?”

“浩瀚海洋,藏匿几个逃犯,你又如何能察觉?”

“话虽如此,可是……”,北海海神犹豫了片刻,接着说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怎么讲?”,清漪挑眉。

北海海神站起身来,望着远处,思绪飘到了几万年前。

“数万年前,我曾与那水神君有过一面之缘。虽然那时候他还没有登上神君之位,不过却已是锋芒尽显。就连那青丘的赤狐族长,在他面前都不敢过于放肆。”

“你说的可是当年大闹我们海神府的胡美仁。”,清漪问道。

“正是!”,北海海神转身看着她,道:“当年若不是那水神君及时阻拦,恐怕我们这府邸早就毁在了胡美仁的烈焱鞭下。”

“烈焱鞭?”清漪在脑海里寻找着这个名字,忽然她眉目圆睁,惊声问道:“可是那上古神器烈焱鞭?”

见北海海神点了点头,默认了自己的想法,清漪像是泄了气一般,口中喃喃自语

,“当年我只知道胡美仁大闹海神殿之时,你对她颇为忌惮。

那时我还曾想,你堂堂的北海海神怎么会对一界妇人这般忍让?就算她是青丘赤狐族长又如何,说到底不过也就是一个地仙修成的小神而已,何以让你一个海神对她卑躬屈膝?”

“呵~”,清漪自嘲,“原是我孤陋寡闻了!”

“好了!”,北海海神走上前去,将清漪揽入怀中,“那烈焱鞭乃是当年女娲娘娘用不灭火山中的精石锻造而成,后来被其赏赐给了座下的九尾神狐。

那九尾神狐在女娲娘娘身归混沌之后,便来到了青丘自立门户繁衍后代,更是成为了那里的第一任族长。而那烈焱鞭也成为了历任族长的贴身法器,甚至成为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说到这里,北海海神低头看向了清漪,道:“你道我为何忌惮于她?放眼天下,手握上古神器之人屈指可数,即便是天帝站在这里,面对那烈焱鞭也不可能做到面不改色。”

清漪抬头,已是满面清泪,“龙泽,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北海海神望着眼前这个为自己流泪的女人,她不仅心甘情愿的跟了自己大半辈子,还不惜自己的名义为他诞下一子,虽然那个孩子……

想到这里,龙泽走上前去,将心爱之人搂入怀中,轻声哄劝,“无碍!无碍!”

“那眼下你要怎么做?”清漪从龙泽怀里探起头,“那水神君会不会……”

“你放心吧!那水神君为人正直,是非黑白他自有公断。我眼下能做的也不过是尽力协助他罢了。”龙泽急忙打断了清漪的话,防止她再胡思乱想下去。

“这几日,海里注定不会太平。你要嘱咐好滨儿,让他无事就好好呆在家中,且不可随意外出。”

清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依偎在男人的怀中,感受着他片刻的温存。

可正当二人情趣正浓之时,一个年轻男子推门闯了进来。

龙滨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刚一回来就差点撞破了父母二人的好事,一时之间站在那里不免有些尴尬。

而清漪更是羞红了双脸,她急忙从龙泽的怀中退了出来,低着头不敢看向自己的儿子。

反观龙泽,此时则比较淡定。

只见他轻咳一声,接着说道:“进来也不知道敲门,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是龙滨莽撞了!”,龙滨嘴上这般说着,可是脸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丝毫没有将龙泽的话放在心里。

看着眼前这个自小便于与自己不甚亲近的儿子,龙泽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无可奈何。原本是想借机教训一下他,可是他那毕恭毕敬的样子却又让自己无计可施。

龙泽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站起身说道:“你们母子想必还有话要说,我便先回去了!”

清漪看出龙泽眼中的失望

,本想上前去解释一番,可是却被他摆手拒绝了。于是只好与龙滨一起屈身行礼,目送他离开。

龙泽刚一走远,龙滨便起身去搀扶自己的母亲,不想却被对方挥袖婉拒了。

只听清漪沉声说道:“他是你父亲,你怎可……”

“母亲!”,龙滨急忙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就凭这些年他将我们母子留在离苑不管不问,又有何颜面让我对其尊重!”

“他有他的苦衷!”清漪看着儿子愤愤不平的样子,无奈的说道。

“苦衷?”,龙滨见母亲此时还在极力维护那个男人,心中不免有些失望,“难道母亲当年亦是这般心甘情愿要做他的妾室?”

“你!”,清漪没想到龙滨在心里是这般想她,一时之间急火攻心,竟差点跌倒在地上。

龙滨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了她,“母亲!”

清漪原本是想挥开他的手,可是在看到他眼中的惊慌之时,她心软了。于是,任由龙滨将她搀扶到了床上。

“母亲,刚刚是儿子僭越了!”,龙滨看着清漪苍白的脸色,心中愧疚万分。

“滨儿,母亲知道你这些年的委屈,是我让你受苦了。”,想起刚才龙滨的话,清漪心中很是自责。

“不!儿子不苦!”,龙滨握住母亲抚摸自己脸颊的手,说道:“早晚有一天,儿子要让您堂堂正正的住进百川居(龙泽与其妻所住之地)。”

清漪看着龙滨眼中的执着,眼泪不自觉的滑落脸颊,“百川居门槛高,母亲怕是难以跨过。倒不如咱们这离苑,清净自在!”

“以母亲的身份,那百川居都只能算是屈就!”,龙滨的话,让清漪瞬间慌乱了。

“你这话是何意?”,她不敢看向龙泽,害怕自己担忧的事情会发生。

“难道母亲还想要继续瞒着我吗?”,龙滨拉住母亲的手,不想让她再继续逃避下去。

“你!”,清漪指着龙滨,颤抖着双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龙滨闻言,思绪回到了数万年前。

那时候他年龄尚小,看着百川居那些人总是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们母子,心中难免会有不平。

可母亲却总像是在似有似无的躲着那些人,甚至都很少让自己出去,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冲撞了他们。

那时候的他还不懂,为什么同是龙泽的孩子,自己却好似见不得光一般。

于是,终于有一次他背着母亲闯进了百川居。他想要去问一问父亲,为什么不来看望他和母亲?他更想问一句,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可是就是在那一次,却让他听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第60章 母子离心起争执,龙湮城内撤明珠

那天,龙滨躲开了百川居的守卫,偷偷溜了进去。他趴在窗沿上,想听听里面有没有父亲的声音

“夫人,您要不要吃些燕窝,刚炖好的?”,一个老婆子的声音响起,很明显这正是大夫人身旁伺候的刘婆子的声音。

“海神可是回府了?”,大夫人问道。

“还没有!或许是有事耽搁了吧?”,刘婆子说道。

“说好的今日过来一起用膳,再等等他吧!你先将燕窝温着,待海神回来再端上来!”

龙滨听出了大夫人话中的失望,也了解到父亲根本不在这里,所以便打算离开此处。正当他转身之际,里面刘婆子的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夫人,您真觉得海神会来吗?说不定此时他正在那个贱人那里!”

“住嘴!”,大夫人一声高呵,让刘婆子瞬间没了声音,“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那个女人的身份可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可是夫人派去的人查出了什么?”,刘婆子问道。

片刻的沉默之后,里面传出了大夫人的声音,“我还真是低估了她,以前我以为她不过就是一个卑贱的下人,没想到她竟是上古龙族之后!”

“怎么可能?会不会是调查出了错?”,刘婆子问道。

“不会!我区氏一族隐卫的调查能力还是可信的!”,大夫低沉的声音响起。

“那我们以后要对付她不就难办了?”,刘婆子急声问道。

“这件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让海神知道此事!”,大夫人说道。

龙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百川居的,只知道“上古龙族”这四个字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里,影响着他今后的生活

“你是说大夫人早已知道了我的身份?”,清漪颤抖着双唇,一脸的震惊。

见龙滨点了点头,她低声喃呢道:“难怪!难怪这些年她们收敛了不少!”。

说完,她又紧张的拉住龙滨的手,说道:“你父亲还不知道,对不对?”

龙滨掰开母亲的手,一脸失望之色,“这些年他是怎么对我们母子的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你还对他抱有希望?”

龙滨站起身,一点点的后退,“母亲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清漪看着龙滨的模样,心中亦是万分疼惜,“滨儿,你听我说!”。

龙滨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母亲的心里想必也就只有他的位置!为了他,你可以隐忍多年不求回报;为了他,你可以放弃自己的身份卑微求全。可为什么你不能替自己的儿子想一想,难道你希望我一辈子都背负着庶出的身份吗?”

龙滨说完,不顾母亲无声的哀求,毅然转身离开。

出门之际,他留下一句话,着实让清漪伤心不已。

“既然母亲不为自己争取,那我只能靠自己去争取!”

“滨儿~”,清漪颤抖着叫出声,“你让为娘怎么做?娘若是做了,只会让你爹陷入两难的境地,若是不做,就要委屈吾儿屈居人后。这些年娘委屈求全,都是为了保全你的性命。你为何就是不懂我的苦心呢?”

……

百川居

“夫人,听说海神去了离苑不久便气冲冲的出来了!”,刘婆子神秘兮兮的凑到大夫人身前,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

“哦?还有这等事!”,大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情绪没有任何波澜,“能惹他这般生气的,也只有清漪那个好儿子。”

“夫人真是料事如神!”,刘婆子一脸兴奋,“海神确实是在龙滨进去不久便出来了!!”

“唉!慈母多败儿!”,大夫人一脸的可惜,“那孩子可算是被他娘养废了!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哪有一点世家公子的模样!”

“还不是跟他那小家子气的娘一个样,上不得台面!”,刘婆子也跟着附和。

“话是这么说,可是海神就喜好她那一口。若真让我效仿,我倒还真学不来!”,大夫人说完,随即话锋一转,“对了,你去看看龙涛回来没有?让他到我这来一趟!”。

还不等刘婆子回答,门外竟传来了龙涛的声音。

“劳烦母亲挂念,是儿子不孝!”,话落,龙涛跨门而入。

大夫人见自家儿子站在眼前,故作嗔怒道:“真是不禁念叨!竟然说到就到! ”

“我若再不过来,恐母亲要亲自去寻了!”,龙涛笑着说道。

“你既然知道就不要出去闲逛了!省的我整日为你担心!”,大夫人瞪了儿子一眼,随即接着说道:“这几日你在家里消停一阵子,我收到风声说是天界派水神君来北海这边调查要犯失踪一事!”

“调查要犯失踪?”,龙涛眉头轻皱,“这与我们北海有什么关系?”

“据说这些人都是在进入北海之后失踪的。”,大夫人看了儿子一眼,“这几日想必你父亲那里会比较忙,你就留在他身边多帮帮他吧!”

龙涛点了点头,“好!”。

“那你就先回去吧!”,大夫人说道。

龙涛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还是大公子处事稳健,能替海神分担要务。这要是换作那边那位,不惹事就算好的了!”,刘婆子说道。

“涛儿他性子要强,凡事都想要独占鳌头。要是不让他磨练一下,以后我怎么放心将区氏的荣辱放在他肩上?”,大夫人说完,一声轻叹,“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这些年我也已经看透,夫妻总有情散时,现在我唯一的希望都在涛儿身上,也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夫人放心,大公子一定

不会辜负您的!”,刘婆子说道。

“但愿吧!”,大夫人说完,转头看向远处,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龙涛自百川居出来,便向北海海神的书房走去,不料中途却遇见了龙滨。

“大哥这神色匆匆的是打哪来呀?”,龙滨一脸不屑的说道。

“哼!”,龙涛一声轻哼,“我可没有二弟这般清闲,北海神府都快大难临头了,你还有闲心在这闲逛!”

“哦?”,龙滨闻言,邪魅一笑,“这太平盛世何来大难一说?大哥恐怕是危言耸听了吧!”

“天界派水神君来我北海调查要犯失踪一事!”,龙涛看了一眼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失望的摇了摇头,“想必二弟对此事也不甚关心!毕竟父亲对你也没寄予厚望!你只管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龙滨闻言,心中警铃大作,不过脸上却依旧表现的云淡风轻,“是呀!父亲有大哥这个长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只是大哥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哼!你好自为之吧!”,龙涛说完,甩袖离开。

龙滨对他的愤然离去嗤之以鼻,不过他的话倒是提醒了自己。

“天界的手伸的还真长!”,龙滨说完,急匆匆向远处走去。

不久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龙湮城内,不过他的脸上却是多了一个龙头面具,一个象征着城主身份的面具。

龙湮城城主府

龙滨摘下脸上的面具,随手扔在了桌子上,“来人!”。

随着他的一声高喝,门外走进来一个同样脸上带着面具的男子,不过他脸上带的却是白虎的面具。

“龙湮城这几日撤掉所有明珠,禁止一切声乐活动!”,龙滨看着他说道。

“城主,如果撤掉明珠,那城里将处于一片黑暗,到时必定会引发混乱!”,男子说道。

“那就在城内放置一些海耀,这样既不影响视物,也不会引起注意!”,龙滨说道。

“此法可行!属下这就去办!”,男子说完,便打算转身离开。

“白虎!”,龙滨看着他突然喊到。

“城主可还有吩咐?”,那个叫做白虎的男子,低头说道。

“通知朱雀和玄武,这几日不要来此地!”,龙滨手指敲打着桌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白虎说完,转身离去。

“果然是要变天了!”,龙滨口中喃呢着。

第61章 建功立业寻良机,火神殿内别母女

水神殿

水无寒命人将少堂与孟极叫到了自己的书房里,却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二人,久久不语。

“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你倒是说话呀!”,孟极实在受不了水无寒的目光,率先出声说道。

反观少堂,此时则是一脸冷静的站在一旁,像是等候着命令一般。

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被水无寒尽收眼底,他懒懒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头看着手中玩转的茶盏,说道:“先前我得了天帝的授命,近日要去北海调查一件事情。只是,这一去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好了!我知道了!就让少堂留下来驻守水神殿,我与你一同去北海便是!”,孟极不等水无寒说完,便急忙替他做出了决定。

水无寒强忍着怒气,咬牙说道:“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何要带你去北海?”。

孟极闻言,挺起了胸膛,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怎么说我也在鱼鲮岛待过些时日的,就算没下过北海,那也总比少堂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要强吧!且不说我与你多年相伴,就是我们两人之间这默契也是无人能及的!”

水无寒没有去留意少堂脸上是何表情,只知道自己此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在孟极喋喋不休之时,将手中的茶盏砸向了他,“你还有脸说,这些年你闯的祸还少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你!”。

孟极虽然被水无寒这始料未及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他还是徒手接住了对方砸过来的茶盏,“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唐唐的水神君,怎么这般不讲道理!”。

“哼!不去就不去,谁稀罕去那破地方!”

孟极说完,不顾水无寒阴沉的脸色,扭头便走了出去。

“你瞧瞧他这幅样子,哪里还有规矩可言!”,水无寒伸手指着孟极离去的方向,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水神君息怒!孟极兄心直口快,但绝无冒犯之意!”,少堂说道。

“他若有你一半的沉稳,我何至于这般操心!”,水无寒见少堂这幅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接着说道,“你上次跟我提到的木易一事,我已经禀明了天帝,不过天帝的态度倒是让人捉摸不透,或许这里面确实有一些我们不知情的因素。”

少堂受木神殿的仙厮所托,向水无寒转达了对方的意思,不过他却并没有告诉水无寒自己去了木神殿这件事情,或许在他心里也并不想让对方知晓。

水无寒见少堂不说话,随之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木神殿的人怎么会找上的你?”

别看平日里水无寒表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私下他严肃起来的时候,着实让旁人的心思无处遁形。

就像此时,少堂被水无寒施加的威压已经快要压的喘不上气来。

只见他握紧了拳头,额间泛起了一层冷汗,手背凸起的青筋昭示着他此时所忍受的压力。

“水神君饶命!”,少堂顶不住这样的威压,最终开口求饶。

水无寒见状,收起了自己的威压,脸上却看不出是何表情。

少堂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单膝跪于水无寒的面前,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属

下知错!还请水神君责罚!”

“哦?”,水无寒挑眉,“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究竟错在何处?”。

这是少堂第一次在水无寒面前自称属下,自打他多年前被水无寒领到了此处,平日里对方待他便是这种似徒非徒,似友非友,似下属又非下属的态度。也正是因为他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才让少堂一度产生了另投他门的心思。

“属下不该攀附权贵!不该……”,少堂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说出了心中最不愿承认的事实,“包藏私心!”

“噗!”

水无寒闻言,却是笑出声。“怎么?你是觉得我比不上他木易?”

“属下不敢!”,少堂急忙出声说道。

水无寒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在外面躲清闲,可以对他那木神殿不管不顾,只是可怜了我那妹妹!”

水无寒想起了水仙当初执意要跟木易一起离开,心中不免愤愤不平。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呀!”,他在心中感慨。

其实水无寒倒并不是有多为木易担忧,虽然这么多年来对方从不曾主动跟自己联系,但是水仙的家书却是从未间断过。

水无寒从书信中可以看出,他们二人在外面倒是过的潇洒自由。

只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他还是希望水仙能在自己的身边为好,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妹妹,他可不希望就这么便宜了木易那个小子。

所以,水无寒才会在天帝面前提起了木易……

只是如今看来,天帝的态度倒真是耐人寻味。

想到此处,水无寒低头看了看依旧单膝跪在地上的少堂,上前扶起了他,“你的心思我懂!”

少堂闻言,面露惊色。

水无寒见他这副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年我就曾许诺过你,如有一日你不愿随我修行,我可以为你另寻一位良师。”

“属下绝无此意!”,少堂急忙出声解释。

“试问,这些年你长居此处,我可曾有亏待过你?你与孟极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平日里我待你们如何,想必你心中也是明了的。今日你自称属下,不管是心甘情愿还是形势所迫,若是被儿知道了,她又该如何想我?”,水无寒一连串的发问,确是让少堂有些应接不暇。

“是少堂思虑不周!”,少堂低下头,改口换了称呼。

“你有一颗建功立业之心是好的,在这天界,从不缺乏人才,缺的只是那颗积极上进的心。”,水无寒见少堂依旧低头不语,于是接着说道,“现如今就有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你面前,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把握住它。”

少堂闻言,瞬间抬起了头,情绪颇为激动的说道:“水神君说的可是这次北海之行?”

水无寒点了点头,“这次天帝命我去北海调查案犯失踪一事,我指名要带你一同前往,你若真有那个心思,这便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少堂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久久不语。

“我知道你一定在想,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为何会留给你?”,水无寒见对方明显是一副心思被猜中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你

和孟极相比,我更看重的是你思虑周全,处事沉稳!而孟极?”

说到这里,水无寒停顿了片刻,“他还是欠缺了那么一些!”

少堂闻言,却是一愣。

他没想到自己在水无寒的心中是这样的形象,内心不免对于自己之前的举动懊恼万分。

“谢水神君赏识!少堂定不会辜负你的良苦用心!”,少堂郑重的说道。

“嗯!”,水无寒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明白就好!”

“若无他事,你便先下去收拾一下,我们午时出发!”

“是!”,少堂说完,转身离开。

水无寒见状,也闪身不见了踪影。

火神殿馨阁

这几日凤仪每天都趴在窗口巴望着远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火此时心中也是矛盾不已:女儿嫁不出去她寝食难安,可女儿现在有了婚约,她心中竟又有些吃味。

“唉!”,她叹了口气,转身向屋外走去。

“儿!”,水无寒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火一阵愣神。

“你怎么来了?”,自打凤仪的亲事有了着落,火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见到过水无寒了。

“我来看看你们!”,水无寒说完,探头向屋内看去,“凤仪今日倒是安静。”。

若是放在以往,凤仪听闻自己的声音,恐怕早就已经飞奔而出,哪里会像今日这般安静。若非亲眼看见她趴在窗台发呆,自己恐还以为她未在家中。

“她这是思嫁了!”,火说完,又看向水无寒,“你今日来,可是有事?”

水无寒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这些年来,每当水无寒有事出门都会来此处看一看火母女,就好像是临别前的告别一般。火也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沉默的告别,她没有去问他要去哪里,只是任由他这样打量着自己。

“咦?爹和娘这是在做什么?”,凤仪突然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出声问道。

水无寒转头看向她,笑着说道:“爹是来看看凤仪最近有没有好好听你娘的话!”

凤仪闻言,瞬间低下了头,小脸也变得通红。

火见女儿面露窘态,不由出声对水无寒说道:“你就别再戏弄她了!”。

水无寒回过头看向火,示意她放心,随后便朝凤仪的方向走去。

“爹听闻这几日凤仪的琴技大有长进,不知女儿可否为爹弹奏一曲,让爹也饱饱耳福!”

凤仪闻言,抬起头,“爹当真想听?”

水无寒笑着说道:“还不快去摆琴!”

凤仪点点头,急忙转身去寻她那把凤鸣琴。

“今日怎么这般有兴致?”,火不明白水无寒为何会突发奇想提出这样的要求。

水无寒背对着她,没有转身,话语中却流露出一丝疲惫,“能坐下来听听女儿的琴声,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只是他这话刚一说出口,那边便响起了凤仪杂乱无章的琴音,着实让水无寒兴致全无。

火看着水无寒抽动的嘴角,脸上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第62 鱼鲮岛上秀厨艺,烤鱼不成变鱼干

水无寒从火那里出来,便与少堂一起踏上了去往北海之路。

当他们二人抵达北海上空之时,太阳已经落至海平面。

“水神君,我们接下来有何打算?”,少堂问道。

水无寒注视着下方平静的海面,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须臾片刻,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头看向少堂,说道:“我们先在鱼鲮岛上留宿一晚,待明日再去北海。”

水无寒说到这里,目光瞟向了远方,“今晚注定有人要失眠了!”

少堂不明白他最后的那句低语究竟是何意,刚想要向其询问,没想到对方早已不见了踪影。

少堂站在原地,不知该往何处去寻。

正在这时,前方传来水无寒的声音,“还不快跟上!”

水无寒方才只顾着离开,确实将少堂遗忘在了原地。待他想起身后还有一人尚未跟上之时,自己已经飞出去好远。

若是换作孟极,他闭着眼睛都能寻到鱼鲮岛。可是少堂就不一样了,这是他第一次来。

站在高空俯视,海中岛屿林立,若无识路之人引领,他恐难寻出鱼鲮岛之所在。也正因如此,水无寒才会急忙折身返回。

少堂循着他的声音赶了过去,不过心中却对水无寒这一突然的决定耿耿于怀,一路上心事重重。

水无寒并非是临时起意决定去的鱼鲮岛,他有着自己的打算,所以并未事先知会郊子骞等人。

他带着少堂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宅院,这里看起来似乎许久不曾有人居住。院落已经被杂草占据,显得格外荒凉。

水无寒推开房门,看着里面熟悉的陈设,心中不由回想起自己当年在鱼鲮岛学艺的日子。

那时的自己为了逃避师傅的管制,特意选择了这样一个离他比较远的院落。只是没想到自己离开的这些年,这里竟然破败成了这样。

“我们今晚要在这里落脚吗?”,少堂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确定的问道。

“恩!”,水无寒点了点头,“你先将这里收拾一下,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将就一晚。”

“神君可去外面稍作休息,待我先将这里收拾出来!”,少堂说完,不顾水无寒是否离开,便开始打扫这里的灰尘。

少堂心中很是不解:这鱼鲮岛既是水无寒的修行之所,如今他的师弟又是这里的岛主,他为何非要选这样一个地方落脚。难道这诺大个岛屿,就没有他们二人的容身之处吗?还是说这就是鱼鲮岛主的待客之道?

其实少堂还真是冤枉了郊子骞,且不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水无寒今日会来,就是他们现处的这个落脚的地方,郊子骞事先也都是不知晓的。这些年他虽然生活在这里,可是活动的范围也仅仅是围绕在他居住的木屋附近。也许这与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他始终不愿去触碰或者踏足那些未知的领域。

水无寒对于少堂赌气的举动,一笑置之。

他抬脚向海边走了出去

鱼鲮岛木屋

“你要去涂山?”,木屋里传出路压的声音。

“正是!”,郊

子骞看着师傅明显不悦的脸色,肯定的答道。

前几日他曾命疏传信于母亲,今日已等来了对方的回复,信中言明母亲目前正在涂山修养,这才有了郊子骞今日向路压辞行一说。

路压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相依为命多年的弟子,此刻却扬言要去涂山寻自己的亲生母亲,心中一时悲愤难平。

“看来你真是长大了,当年你师兄是如何跪在我门前求我收留你的,你可是都忘记了?”

郊子骞闻言,却是一时语塞。

他不过是跟师傅辞行,打算去涂山数日,没想到此时却被师傅误解了。这让郊子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自己这次确实是隐瞒了师傅此番去涂山的真实目的。

正在郊子骞左右为难之际,疏推门而入。

“公子有所不知,道长这是在担心您的身体!我曾听族长提起过,若非青丘仙境不适宜公子居住,她也不会忍心将您送往鲛城。现在您要去涂山,那里的环境与青丘甚似,道长怎能不担心!”

疏说完,抬头看了路压一眼,见对方投过来一个多管闲事的目光,只好闭嘴不再言语。

不过郊子骞闻言,心中却是无限感慨:师傅看似薄凉的话语,实则是夹杂着对自己的关心。

“子骞不孝,劳烦师傅担忧了!”,郊子骞说完,见路压依旧默不作声,于是接着说道:“师傅放心,子骞定会保重身体,尽早归来!”

路压闻言,却是冷哼一声,转身向门外走去。

正当郊子骞与疏两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之时,远处传来了路压的声音,“身体是你自己的,你愿意怎么糟蹋我管不着,只要别到时候让我去给你收尸就行!”。

路压是薄情的,但是他的感情却不轻易许给别人,不然这么多年来他也不会守着当初的一点回忆,执着到如今

郊子骞此时心中更多的则是感激,毕竟这么多年来给过自己温暖的人为数不多,而路压则是其中一人。

“公子,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疏见郊子骞盯着路压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不由出声说道。

郊子骞回头,“恩!你收拾好行李,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

这边师徒短暂的接触,却以不欢而散匆匆告终,那边水无寒却是处于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翻面!快翻面!都烤焦了!”,少堂见水无寒烤条鱼却是一副手忙脚乱的模样,急忙喊道。

“喊什么喊!不行你来!”,水无寒瞪了他一眼,心想:自己好不容易去海里捉来的几条鱼,现在还要反过来伺候这位小爷。

少堂见状,却是不敢再多言语。自己这木系灵体的天生克星就是火源,生火做饭这种事情注定是与自己无缘了。

可是他始终不明白,为何别人做饭飘出来的是香味,水神君做饭飘出来的就只有糊味呢!

少堂心中纵使有万般嫌弃,可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现。

水无寒见他闭口不语,于是专心的烤起鱼来。奈何自己厨艺欠佳,最终摆上桌的竟是一盘黑漆漆的烤鱼干。

少堂

拿起筷子却是无从下手,他抬头看了眼正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水无寒,犹豫着要不要“以身试鱼”。

“你不是一直喊饿吗?还等什么?”,水无寒在一旁闭着眼睛说道。

“呃!”,少堂扶额,“神君尚未动筷,少堂怎敢僭越!”

“我不饿!你吃吧!”,水无寒说完,似乎进入了入定的境界,连呼吸都变得细弱至极,若不仔细观察,还以为眼前之人早已没了呼吸。

少堂叹了口气,拿起一条鱼干放入口中,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口中却是难忍苦涩。

本以为咬咬牙便可将其咽下肚,可终究还是抵不过腹中的翻江倒海。

“哇!”的一声,少堂跑出去吐了一地。

他擦净嘴角的残渣,转头看向水无寒,见对方依旧没有出定的意向,便也学着他打坐起来,或许这样自己便感觉不到饿了。

水无寒对自己的残忍,少堂是亲眼所见,没想到此时自己竟也效仿起对方来,而且这一入定便是三五个时辰过去了。待水无寒醒来之时,已经是月上西楼。

他见少堂在一旁打坐,脸上渐起不悦。抬腿冲着对方便是一脚,直接将住定中的少堂,踢了出来。

“什么人?”,少堂一脸蒙圈,左右观察着周围,以为是遭遇到了贼人的偷袭,没想到看到的竟是顶着一张大黑脸的水无寒。

“醒了就赶紧起来!”,水无寒不悦的说道。

“刚才我”

少堂站起身本想解释一番,没想到却被水无寒不耐烦的打断了接下来的话,“废话少说!赶紧跟我过来!”

还不等少堂反应过来,水无寒便已飞出去好远。

少堂无奈,只得奋力追赶上去。

二人不声不响的来到鱼鲮岛,又匆匆忙忙的悄然离开,若非地上遗留下来的那一团燃尽的木炭,或许谁人也不会知晓水神君曾到此一游,当然只有一人除外,那便是此时正站在月光下的路压道人。

路压望着水无寒二人离去的方向,黑夜掩盖住了他清冷的目光

少堂跟着水无寒一路向北海的深处走去。

海底的夜晚,与陆地上有所不同。除了可凭借太阴之光视物以外,海水里还存在一些发光的植物与生物,尤其是在晚上,景色美不胜收。

少堂初来北海,见到这些景物着实有些应接不暇。反观水无寒,则是一脸谨慎的小心前行,似乎是有意在避开这些发光体一般。

“小心!”,水无寒见少堂差点撞上一只毒珊瑚,赶紧将他拉到别处,“别看这些珊瑚漂亮,一旦被它们碰到,你这条胳膊恐怕就要废了!”

少堂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感激的看向水无寒。

“看到这些东西一定要绕开,它们没有灵智,不会主动避开你!”,水无寒得益于母亲的教导,所以对这些海底生物格外熟悉。

短暂的平静并没有让水无寒放松警惕,他时刻留意着周边的动静,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水纹波动的声音,水无寒瞬间脸色大变。

“不好!赶紧躲起来!”

第63章 危地险中寻线索,红楼惹事丢性命

水无寒话音刚落,便见前方突然出现一片黑压压的东西正快速的向他们这方移动。他连忙将少堂拉到了一旁的礁石后面,示意他不要出声。

于此同时,一群巨大的鲛鲨游了过来,体积之大数量之多,让少堂不由睁大了双眼。

待它们游远不见了踪影,水无寒才松开自己拉住少堂的手。

“这些是什么东西?”,少堂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鲛鲨!”,水无寒说完,又回头看了看它们离去的方向,“它们晚上会游到浅水处觅食!你刚刚瞧见的便是它们集体出动的队伍!”

“见过鲛人!这鲛鲨还是第一次见!”,少堂心中实在无法将鲛人与鲛鲨联系到一起。

“哼!”,水无寒一声轻哼,“后面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呢!”。

说完,他独自向前走去。

少堂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来时的轻松,方才炫目夺利的毒珊瑚以及阵势庞大的鲛鲨群,无疑让他产生了危机感。

他紧紧的跟在水无寒的身后,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片刻后,水无寒停在了一处海谷附近。

“穿过这个海谷就是鲛城了,北海神府也在那个方向。”,水无寒说道。

“那我们便出发吧!”,少堂说完,便要向那处海谷而去。

“且慢!”,水无寒伸手拦住他,“你不熟悉路程,且前方危险未知,还是由我来带路吧!”

少堂见他一脸的谨慎,点了点头,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处海谷到处都是珊瑚丛,唯一可以落脚的几处地点也都被海草与海带覆盖住了,完全看不见脚下的路,水无寒与少堂两人几乎是游浮在水中央的。

海星、水母、还有一些五彩缤纷不知名的小鱼穿梭于水中,倒将这处海谷点缀的更像一个世外桃园。

突然前方出现一片红色的植物,颜色犹如鲜血一般。水无寒冲着少堂指了指前方一处还算平整的岩石,两人站到了上面。

“前方那些是什么东西?颜色这么诡异!”,少堂问道。

“那些是毒血带,是海里的一种藻类,以海里这些活物为养料。一旦活物游进去,便会被它们缠绕窒息。待到这些尸体腐烂化为腐泥,便会成为这些毒血带的养料,久而久之它们的毒性也变的越来越强,颜色也随之变得越发鲜艳。”,水无寒看着眼前那一片血红,说道。

“怪不得前方一片寂静!”,少堂心中一阵后怕。

“还有一部分原因!”,水无寒说着,竟是俯身坐在了岩石之上,“凡毒血带生长之地,必有一物出现!”

“恩?”,少堂低头看着他。

“你也坐下吧!走了这么久,我都累了!”,水无寒见少堂也栖身坐在自己的身旁,接着说道:“凡毒血带生长之地,赤鳗蛇必在附近,它们可是生生相惜的!”

说完,他见少堂似乎要开口讲话,于是急

忙说道:“你可不要问我赤鳗蛇是什么?你只管记住,被它咬伤,不死也残!”

“哎!讲了一路的话,快要渴死我了!”,说着,水无寒掏出随身携带的一个玉瓶,仰头喝了起来。

“你要不要来点?”,他将玉瓶递给少堂,却被对方摇头拒绝了。

“少堂尚有疑问,不知当不当讲?”,少堂看出水无寒刚刚脸上的不耐,小心的询问着。

“说罢!”,水无寒说完,顺势躺了下来。

“既然这处海谷这么危险,为何我们入海之时不选择别处呢?”,一路下来,少堂心中一直有着这样一个疑问。

“那你说说,我们此番前来意欲何为?”,水无寒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我们不是来调查那些逃匿的嫌犯吗?”,少堂看着他,脸上一副明知顾问的样子。

“那你可知道为何天帝非要派我这个水神君下海来查?”,水无寒睁开眼睛,见少堂不在说话,于是坐了起来,“那是因为北海海神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藏匿之处,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在北海!”

“既然他们不在北海,我们又何必来此?”,少堂不由问道。

“我们来这里就是要确认一下他们在不在这里?既然北海海神都不知情,那只能证明这些人有可能会藏匿在一些人烟稀少之地!”

“要想藏匿在北海而不被人发现,也就只能是这些危险的地方,只有这些地方是不会有人擅入的。”

“你以为天帝他为何会派我来此?”,说到这里,水无寒一声轻哼,“还不是因为我与鲛城的这点关系!”

“要说北海哪里的人口最为密集与复杂,想必也就只有鲛城了。鲛人一族速来与人族往来密切,天帝他这是不放心!”

“而我得益于母族的关系,自幼经常往来于天界与鲛城,所以调查这件事,我是上上人选。此事若是发生在其他海域,恐还轮不到我这个水神君亲自出马!”

“我们深夜来此,想必定是为了掩人耳目吧!”,少堂看着水无寒,一脸谨慎的问道。

“你小子总算是开窍了一回!”,水无寒伸手拍了拍少堂的肩膀,“不过这只其中一个原因!”

说着,水无寒站起身来。“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你当真以为那些嫌犯到了北海就会闲的住?他们在凡间做惯了坏事,现在就像是老鼠,越是到了晚上越会活跃,对外界的动静也会越敏感,所以我们才不能打草惊蛇。”

“可是这一路下来,我们并未瞧见一个人影!”,少堂说道。

“我只是奉命来调查,可不是奉命来捉拿!”,水无寒说完,伸手拉起了坐在地上的少堂,“走吧!马上就要天亮了,我们得尽快从这里出去!”

龙湮城城主府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龙滨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禀城主,魃鲁又与红楼的老鸨吵了起

来!”,白虎答道。

“我不是说了要禁止一切声乐活动吗?怎么红楼还在营业?”,龙滨双手揉着额头两侧,脸上已露出不悦之色。

“额”,白虎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龙滨愈发的恼火。

“说!”,只听他一声厉色,让对方不由一身轻颤。

“是魃鲁不满红楼歇业,这才”

不等白虎说完,龙滨便一掌拍在了木榻之上,“看来是我平日对他太过仁慈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白虎,“你去将这几日不听令的人全部带到地牢!记住,不可惊动他人!”

“是!”,白虎得令离去。

一会儿的功夫,城主府的地牢便挤满了十几口人。细看之下,这些人竟都是平日里在龙湮城作威作福的几位闲汉。

只听其中一位说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有谁知道?”

却见众人摇摇头,均表示不知情。

这些人刚刚还在外面逍遥快活,谁知转眼功夫便已身在此处,而且这地方看样子还像一处牢房。

“这是什么鬼地方,放我出去!”,一个极度恐惧之人,开口喊道。

“对!放我们出去!”,随之又有数人奋勇而起。

“闭嘴!”,随着一声夹带内力的高呵,让众人纷纷安静下来。

紧接着便听见一连串的脚步声向这处走来。

起先本是躲在角落里的魃鲁,见众人突然安静下来,竟骂骂咧咧的站起身,“臭婊子!等老子出去非弄死你不可!”

只是他话音刚落,便见一位带着青龙面具之人走了过来。

“城主!”,众人不由瞪大双眼,连刚才还在叫嚣的魃鲁都变得谨慎起来。

“当初你们逃到这里之时,是如何求我收留你们的,现在可还记得?”,龙滨质问道。

众人闻言,却无一人敢应答。本就寄人篱下,现在却又惹出事端,他们又怎敢再多言语。

“既然你们无话可说,那就永远不要再说话了!”,说着,龙滨抬手一挥,一道黑色气息笼罩在这间地牢。

随着众人发出的嚎叫声,他们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直至与黑色的气息融为一体并被龙滨所吸收。

“本来还想再圈养你们一阵子,没想到提前品尝起来,倒还真让人有些欲罢不能!”,龙滨的话透着一股子人的气息,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几个人,转眼间竟连骨头都没有剩下,而他身后白虎指间的颤动,也昭示了他此时的恐惧。

龙滨本就担心这里会出事,所以才会冒着危险夜宿城主府。这些人若不出来惹事,他倒并没有打算去动他们。毕竟留着他们,日后还有大用。如今为了安全,不得不解决掉这些人,他倒可以安心回北海神府。

想到这里,龙滨一阵仰头大笑。

只是他却并不知晓,此时水无寒早已来到了北海。

第64章 凡人得道登九天,李代桃僵住彤华

九重天

天边刚开始泛白,众仙便纷纷从各个方向赶往朝会殿。当他们抵达之时,天帝尚未出现。

只见大殿上一位灰袍老者(金井仙人),望着眼前希希寥寥的几人,抚须长叹,“哎!这上早朝之人真是越发的少了!”

“是呀!木神家那小子一上任就被派往汤谷镇守扶桑神树,至今都未见归来。而这水神君近日也不知跑去了哪里。”,另一位褐袍老者(崇明道人)说道。

这时,远处走过来一位白袍老者(九源仙人),对着二人说道:“水神君是出了公差!年轻人嘛,总要多历练一番。”

说完,他又环视了一圈,“我看这神殿也是该换换血了!总要给年轻人多些机会嘛!”。

“你这老家伙今日怎么过来了?”,崇明道人问道。

“这还用问!水神君既然不在,他定是被天帝遣来暂代水神之职的!”,金井仙人说道。

“看来这仙界还真是人才匮乏,连你这遁世已久的老仙如今都被请了上来!”,崇明道人感叹道,“我也想解甲归田,只可惜呀,我没有那几位老神君的福气,能有仙嗣继承神位。”

“不过,我听闻凡间倒是出了这么一位奇人。据传此人累修十世,至情至善。在世期间不仅遍修庙宇、恩泽乡里,更是传业授道、培育英才,获得一方百姓的称赞。”,崇明道人说道。

“如此大善之人,想必早晚会立于九天之上!”,金井仙人这边话音刚落,便见天帝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殿之上,身侧竟还站着一位容姿俊秀的年轻后生。

“参见天帝!”,众仙齐声喊道。

“众仙家免礼!”,天帝说完,看向身侧的这位年轻人,道:“云礼初登九天,可还适应?”

“劳天帝记挂,云礼感激不尽!”,云礼向天帝行礼道。

众人从天帝与这位公子之间的交谈已大概知晓,此人无疑就是崇明道人口中的那位神人。

“众仙家或许还不知晓,这位公子便是刚刚从凡间得道的云礼仙人。”,随着天帝的介绍,云礼上前一步向众位仙家行礼。

“没想到公子年纪轻轻竟已修成人仙!”,殿下响起众仙的赞美之声。

“云礼,你今日既已入载仙籍,往后便是天界中人。现仙职缺乏,你若愿意,可暂居彤华宫,代木神暂理事务。”,天帝话音刚落,殿下众人便纷纷议论起来。

木易数万年前被天帝派往汤谷镇守扶桑神树,可是这些年来太阳每日照起照落,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按理说,他早该归位理事。如今天帝竟让这位从凡间新晋的小仙入住彤华宫,其意不言而喻。

众人心中虽为木易抱有不平,可观天帝态度之强硬,去不敢心生造次。

反观云礼,他看着神殿上众仙脸上表情不一,心中虽有疑问,却只得暂压心头。

自己刚舍肉身,凡间父母亲情尚挂心间,却只身前来九天述职。对于眼前的情形,云礼亦是进退两难。

“怎么?你不愿意?”,天帝看似是在征询自己

的意见,可是他眼神中的冷意却被云礼看的一清二楚。

“云礼愿往彤华宫暂代木神处理事务!”,云礼低头说道。

“好!”,天帝说完,看向远处,“来人,带云礼仙人去彤华宫!”

天帝今日这雷厉风行的举动不仅惊呆了众仙,也警醒了云礼,让他知道这仙界并非自己想象的那般自在。

“朝中大小事务繁多,这仙职亦有多处空缺。云礼恰逢此时到来,倒也算是解了本帝的燃眉之急。不过他毕竟来自凡间,身上难免沾染了一些那里的习气,众仙平日应对其多加督促为好!”,天帝说完,见大家都不说话,又接着说道:“至于水神君,他在下界例行公事,这段时间恐无法如期早朝,这水神之职便由九源仙人暂代。”

众位仙人闻言,心中也大致明了,为何天帝会在此时任命云礼暂代木易之职。

众所周知,水神向来与木神交好。天帝若想由他人取代木易,势必会引起水无寒的不满。此时水神君不在九天,正是李代桃僵的大好时机。待他归来之时,事情已成定局,想再阻止已不可能。

火风回到火神殿之时,清芷正在屋内做着衣服,“也不知道这个颜色凤仪会不会喜欢?”

她拿起衣服左看右看,却始终没等到自己夫君的一句话。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清芷放下手中的衣服,向火风走了过去。

“彤华宫今日来了新人!”,火风没有回头,似是在自言自语。

“彤华宫?”,清芷皱眉,“可是那木神回府了?”

火风摇了摇头,道:“是新上来的一位小仙!”

“这木神万年都未归府,天帝此番举动意欲何为?”,清芷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天帝心思难测。想必此事并不像表面看的那般简单!”,火风说完,站起身向外走去。

“唉!你要去哪里?”,清芷在身后喊道。

“馨阁!”,火风留下一句话便不见了踪影。

“娘?我爹干嘛去了?”,正在这时,火胤走了进来。

“去你姑姑那处了!”,清芷回头,见儿子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道:“你这又是打哪回来?”

火胤闻言,赶忙将双手背到了身后。

清芷见状,上前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没什么!”,火胤边说变向外跑去,“娘,我去姑姑那!”

“这孩子,整天不见个踪影,也不知道都在忙什么!”,清芷看着火胤离去的背影,摇头叹息。

火风到馨阁的时候,火正在教习凤仪刺绣。

“舅舅来了!”,凤仪见到火风,心中不禁暗喜:舅舅来的可真是时候,这样自己就不用再学这麻烦的东西了。

近段时间火确实对凤仪管教的比较严厉,也难怪她此时会有这样的想法。

“舅舅过来看看,凤仪最近这绣工可有长进?”,火风笑道。

凤仪闻言,瞬间变的垂头丧气,一脸生无可恋,“还以为舅舅是来救我脱

离苦海,没想到竟是来给娘亲做监工!”

“你这丫头!”,火嗔目。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火胤的声音,“火凤仪,快出来!”。

凤仪听罢,瞬间变的精神抖擞,“娘,胤弟弟在叫我!”

说完,竟不顾火的阻拦,直接跑了出去。

“这孩子,真是越发没规矩了!”,火说完,转头看向火风,“让哥哥见笑了!”

“我看就是你管的太严厉了!”,火风指了指自己的妹妹,“凤仪已经定亲,在家里的时间不长了,你这样逼着她学这些东西,小心她以后不回娘家来看你!”

“哥哥这样一说,我到真不知道为她定下这门亲事是对是错了!”,火满脸的无奈,“是我太要强了,总觉的自己的女儿不能比别人差!”

“你这半生就毁在了这要强上!”,火风轻叹,“以后凤仪出嫁了,你自己该怎么办,你有想过吗?”

“哥哥这是嫌弃我,要赶我走了吗?”,火满脸委屈的说道。

“说的什么话!”,火风抬手摸了摸火的头,“哥哥这是在担心你!你难道就不为自己想想吗?”

火风见火不说话,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水无寒近期不在天界,天帝遣了九源仙人暂代其职。往日他告假,也不见天帝遣人代替,这次却不知是何意图。”

“大哥最近政务可忙?”,火问道。

火风没想到火突然问自己这件事,脸上有片刻的错愕,“额,还好!现在凡间太平盛世,来火神庙祈福还愿的人也不多,也就是天界这些繁琐的小事需要费些心!”

“哥哥尚且如此,水无寒想必也不会忙到哪去!九源仙人遁世已久,此次被遣来天界,想必定是有其他的要事需要他去做。暂代水神一职,恐是为掩人耳目!”,火说道。

“恩!”,火风点了点头,“今日天帝从凡间招来一个人仙,还安排他住进了彤华宫。”

“彤华宫乃历任木神任职之所,天帝这么安排,确实有欠妥当!”,火一脸凝重。

“众人皆知,水、木、火三位老神君已传位于子嗣,不理政务下界云游。木易万年前莫名被天帝派去汤谷镇守扶桑神树至今未归,现在竟被一个小小的人仙顶了职位。说不定这次水无寒下界,也有什么隐情!”

“大哥多虑了!或许他只是去例行公事也说不定!”,火安慰道。

“他临行前可有告诉你去做什么?”,火风问道。

火闻言,摇了摇头,或许她此时心中也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的沉默。

“近日青鸾师姐倒是多次书信于我!”,火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说道。

“恩?”,火风看向她,“可是有事?”

“信上说,龙蜷洞近日波动频繁,师傅为此忧心忡忡。玄女师姐已经赶回了昆仑,她希望我也能回去陪师傅几日。”,火说道。

“龙蜷洞?”,火风闻言,不由睁大了双眼,“那不是镇压上古妖龙的地方吗?”

第65章 灵物锁腕难取下,姑侄恫吓逼现行

火点了点头,说道:“当年上古三大神兽种族之间的战争,几乎以灭族告终,尤以凤凰一族为甚。麒麟一族受创之后,变得四分五裂,鲜有子嗣留下。唯有龙族尚存一些旁支细末。如今掌管四海的海神就是这些旁支里蛟龙的后裔。”

说到这里,火一声轻哼,“而原本世人口中的神兽,如今也变成了妖兽。”

“至于青鸾师姐信中所说的龙蜷洞,据说便是关押那条上古妖龙的地方。小时候我们总听大人讲起这些事,当时只是将其当成故事来听。直到我后来去了昆仑山学艺,才真正的见到了那处洞穴。”

火风点了点头,一脸凝重的说道:“看来天界流传下来的这些事,未必就是空穴来风。不过,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沧海都已化作桑田,这条妖龙竟还未作古?”

“当年那些先天尊神合力也只能将其镇压在龙蜷洞,可想而知那条妖龙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只是不知道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是否与其有关?”,火低声说道。

“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回昆仑看一看。这件事关乎三界的安危,恐怕已不单单是昆仑山可以控制的。”,火风说道。

火闻言,却向窗外望去。上次她回去昆仑,凤仪便出了事,如今女儿虽已长大,可是她心中仍有不安。

“这次我打算带凤仪一起回去!”,火深思之后说道。

当年凤仪出事,火风难辞其咎,所以火的担忧,他心中亦是知晓的。

“也好!凤仪大了,最近又遇到那些事,你这样一直将她关在馨阁也不是办法。这次跟你一起去昆仑,也可以散散心!你这次回去多住些日子,好好陪陪你师傅。”

“劳烦大哥还为我操心!”,火低头说道。

“说什么傻话,我就你这一个妹妹,你若真住在那里不回来,恐怕火胤都不愿意!”,火风笑着说道。

“火胤最近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凤仪的屋子都快被他塞满了。”,火笑道。

“这小子整天神神秘秘的,一回来就往你这头跑,我都逮不到他的影儿!”,火风说完,探头向外看去,“你瞧瞧,他们俩又不知跑去了哪里。”

话落,屋内传来一阵火的笑声

此时,凤仪被火胤带到了馨阁的一处角落里。

“哎呀!你到底有何事不能在院中说,非要到这里来讲?”,凤仪甩掉火胤的手,脸上露出些许的不耐。

火胤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有其他人,神秘兮兮的说道:“你瞧这是什么?”

说完,他抬起了自己的胳膊,故意露出手腕上的一圈红色给凤仪看。

“咦?你个大男人带什么手镯呀?”,凤仪鄙视的看着他。

“你再自己仔细瞧瞧!”,火胤将手腕凑近她。

凤仪将头凑了过去,可是依旧看不出个名堂来。

火胤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无奈的说道:“你可以摸摸看!”

凤仪抬起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圈红色的东西,“冰冰的,软软的,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火胤闻言,却是一脸得意的样子,“这

是我去灵山寻宝时无意间所得。当时它就挂在一颗树上,我本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却没想刚一接触,它就缠在了我的手腕上。那一瞬间我忽觉全身一阵轻盈气爽,想来定也是一件天地灵物。”

“怎么什么好事都被你碰上!”,凤仪直勾勾的盯着火胤手腕间的那个东西,好像要将其生吞活剥了一般。

火胤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酸意,于是故作慷慨的说道:“你若喜欢,拿去便是!”

“真的?”,凤仪一脸欢喜的看着他,“你当真要送与我?”

“不过,你要能取下它才行!”,火胤说完,脸上变得有些不自然。

“这有何难?”,凤仪说着,小手便向火胤的手腕伸了过去,可是那个红色的东西紧紧缠绕在火胤的腕间,任凭她如何拉扯,始终难以取下。

“你看到啦!不是我不给你,是它根本就取不下来!”,火胤耸了耸肩。

“哼!分明就是你有意为之!”,凤仪不服气,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火胤的身上。

“唉!是你自己取不下来,怎么又来责怪我!”,火胤一脸委屈,“话又说回来,我一个大男人带着这个手环成何体统,要是被别人看到,指不定又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凤仪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不像作假,又想起近日以来他送与自己的那些宝贝,心中不免也为他担忧起来。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你真要这样一直带着它吗?”

“我也不知道!这东西竟然连我的神火都不惧,恐怕真的很难取下!”

刚刚还一脸得意的火胤,此时也变得垂头丧气。

“不然去问问我娘亲吧,或许她有办法!”

凤仪的提议让火胤有一点心动,不过很快又被他自己否定了。

这次他私下凡间,本欲去寻找一件趁手的法器,如今法器没找到,还被这不知名的东西缠上身,若被姑姑知道,恐怕以后再无这种潇洒自由的日子了。

凤仪见他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的呆傻模样,面露不耐之色,“你到底去是不去,不去我可走了。”

等火胤回过神来之时,凤仪已走出去了好远。他愤愤的跺了跺脚,急忙追了上去。

当两人来到内院之时,正巧碰到送火风离开的火。

“姑姑”

“娘亲”

凤仪与火胤一前一后来到火的身旁。

“你们俩又跑去了哪里?”,火见女儿跑的满头大汗,拿起锦帕为她轻轻擦拭着。

“娘亲,是胤弟弟他……”

“姑姑!”,火胤想阻止凤仪说话,可是他的话刚一脱口,便见手腕处一道红光射出,急奔院中的梧桐树而去。

紧接着便见锦葵突然化作人形在四处逃窜,似乎在拼命的躲着什么东西一般。整个院落都充满了她的尖叫声。

火见状,瞬间化作一道残影,飞身而上。

“手起红落”,就这样一条状似小蛇的东西被她抓在了手中。

而锦葵也终于停止了逃窜,她蹲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只是那颤抖的身躯却昭示着她方才的恐惧。

“娘亲,这是什么东西?”,凤仪和火胤适时的围了上来。

只是火胤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不自然,眼神也有意无意的闪躲着。

那个小东西在火手中扭动着身体,高高昂起的头颅像是不服输一般。

火没有回答凤仪,却是转头看向依旧有些瑟瑟发抖的锦葵,“你先下去吧!”

“是!”,锦葵慢慢站起身,又化作梧桐的形态立在了原处。

这时,火才转头看向火胤。

面对姑姑无声的审视,火胤只得低下头。

“说说吧!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火见他不说话,开口问道。

“娘亲,这小东西……”

凤仪见火似乎真的动了气,刚想开口替火胤辩解,却被火冷冷的打断了。

“你住口!我在问他!”

凤仪一时之间也被她脸上骇人的表情吓到了,她偷偷伸手拽了一下火胤的衣袖,暗示他讲出实情。

火胤知道这次自己恐怕是在劫难逃,只得将实情和盘托出。

火听了他讲的话,脸上看不出是何表情,不过语气却是缓和了不少,“寻找法器不急于一时,这也是需要缘分的。以后你少去那些地方,无事多练练功法,时机到了,法器自然会出现。”

火看着火胤现在的样子,不免想起了当年自己寻找法器时的心酸。

当年她在昆仑山学有所成之时,也曾一门心思想要寻找一件称心的法器,所以像火胤这样的傻事她自然也是没少做。

不过,再多的努力,终究都化作了徒劳,直到逐日神弩的出现。

细想起来,并不是自己选择的逐日,而是逐日认定了自己。

“娘亲你快看,它是不是死掉了?”,凤仪见火手中的小东西突然停止了挣扎,软嗒嗒的垂下了身子,急忙喊道。

凤仪的话,让火收回了自己飘远的思绪。她低头看着在自己手里装死的小东西,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灵山向来出灵物,这东西既生在灵山,想来定非凡物。既然它死了,我们总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东西吧。今日我就物尽其用,给你们做道补汤。”

火说着,冲火胤眨了眨眼睛,故意提高声音,说道:“火胤,取我的八珍刀来,今日我要将它剥皮拉筋大锅炖。”

火话音刚落,竟见那个小东西的身体斗了一下。

火胤心领神会,随即又添了一把火,“姑姑的八珍宝刀那可是剔骨不伤髓,切肉不连筋。什么样的食材到了她的刀下,最后都能化作美味佳肴。”

火胤说到这里,故意作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姑姑,你说我们是要把它切段好呢?还是剁成肉末好呢?”

凤仪虽然贪吃,可是真要让她亲眼看着这么可爱的小东西被做成羹汤,心中难免有所不忍。于是她出声说道:“娘亲,它都这么可怜了,我们就不要吃它了吧!”

“火凤仪,这可是灵物啊!吃了它能延年益寿!不吃它才是暴殄天物!”,火胤说完,又看向火,“姑姑,你等着,我去取八珍宝刀!”

“唉!你们看!它是不是动了!”

第66章 装死不成遭遣回,城主府前被拦截

火等人听到凤仪的声音,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果然刚刚还在装死的那只小东西,此时竟摇摇晃晃的立起了脑袋。

火与火胤相视一笑,随即故作惊讶的说道:“哎呀!还是真动了!”

“那既然它没死,不如我们就放了它吧!”,凤仪说道。

“不行!你没到它刚才追击锦葵的样子吗?这东西看着小,恐怕也不是个善主儿!”

凤仪没想到平时不管闲事的火胤,此时竟也关心起锦葵来。

她低头看着那小家伙求救似的模样,将目光转向了母亲。

火见女儿一脸恳求的样子,着实不忍拒绝,“这小东西看着倒是无害,只要不是让它留在这里,饶它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这恐怕是火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凤仪见状,又低头看了那小东西一眼,见它似乎很是难过的样子,刚欲开口再想向母亲求情,没想到却被火直接冷言拒绝了。

“你想都不要想!”

火看出女儿的心思,只是天界有天界的规矩,不是她一个人能改变的了的。

火胤见凤仪那副不依不舍的样子,不想让姑姑为难,毕竟这事是因自己而起,自然也该由自己解决。

于是他一把从火手中夺过了那只小家伙,“我看,还是由我将它再送回灵山最为合适。”

说着,他朝火看了一眼,见对方并未反对,于是不等凤仪开口,便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凤仪可怜巴巴的望着火胤消失的方向,却是久久不愿离开

火胤手中紧紧攥着这条小东西,一路向灵山赶去。他时不时低头看一眼这小家伙,生怕自己一个用力过度直接将它给掐死在手中。

突然,这小家伙竟然仰起头朝自己吐信子,嫣然一副挑衅的模样,火胤不由瞪大了双眼,“看什么看?再看我就直接将你丢下去!”

小东西不示弱,依旧仰头叫嚣着,偶尔还张开口,露出上颚的两颗小尖牙,这回可把火胤逗笑了,“我说你这小东西,刚刚还在火凤仪面前卖惨装可怜,这会儿又跟我张牙舞爪,你就不怕我背后出黑手,直接将你丢在半路?”

小东西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竟然直接闭上了头上那只仅有的眼睛,低头盘在了火胤的手中。

“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火胤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随即加快的行进的步伐。

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来到了灵山的上方。

火胤低头看了一眼还盘缠在自己手上的小东西,嘴角轻轻翘起,“这一路你倒是悠哉啊!”

话落,他附身飞下,转眼功夫便落在了地上。

“好了!灵山到了,你也该从小爷手上下去了!”

火胤松开手,却见那只小东西依旧缠绕在自己的手上一动不动,一气之下竟然直接将它甩了出去。

“咦!”

只见他一脸嫌弃之样,不断的用衣袍擦拭着自己那只接触碰过对方的手,就好像刚才甩出去的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处理完这件事,火胤深吸了一口,便准备转身离开。殊不知在他转身之际,一道红影飞快的闪进了他的衣服里面,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北海

水无寒与少堂从海谷出来之时,天已经大亮。

“啊!总算是出来了!海谷里植蔓太多,光线照不进去,没想到现在都已经是白天了!”,少堂坐在地上说道。

“快起来!前面就是鲛城了,要休息也去那里休息!”,水无寒站在前方说道。

“好!”,少堂站起身,向水无寒走去。

鲛城

“表少爷!”,一个老伯忽然喊道。

水无寒转身一看,“于伯!你怎么在这?”

于伯原本是舅舅家的管家,后来舅舅舅母闭关修炼,他便向表哥请辞回了泗水老家养老。没想到竟在此处看到他,着实让水无寒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这些年过去,对方早已

“哎!前不久老城主遣人将我从泗水接了回来,想来是新人用的不合心,还是惦念着老奴伺候!”“诶?表少爷这次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老奴好派人出来迎着!”

“于伯还当我是小孩子呢!我这次回来就是替母亲来看看舅舅舅母!”

“也是!好长时间没看到你母亲回来过了!”

“于伯,你也不要在这城里逛了,随我们一同回府吧!”

“不行不行,我这次是特意出来给老夫人买红参的,可不能半途而废。表少爷你先回去,待老奴处理完这些事就回府上!”

“那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于伯你先忙!”

“好!表少爷慢走!”

水无寒与少堂随即向城主府走去。

少堂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这些人,不禁感慨道:“没想到鲛城竟然这么大!”

“恩!这里大概占了北海的三分之一吧。在海域上虽然也属于北海神管辖,但是因为这里鲛人一族众多,所以一般没有什么大事的话,日常事务还是由我那城主表哥管理的。”

“你表哥?”,少堂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即拽住了水无寒的衣袖。

水无寒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脸上满是不耐,“有事说事!不要这么拉拉扯扯的!”

“我想说的是,上次在火神殿门前闹事的,好像就是神君那表嫂吧!”

少堂说完,偷偷看了水无寒一眼,又装着胆子接着说道:“我们这次过去,会不会”

水无寒知道少堂担忧的是什么,不过他可从没将凌婉柔当作一回事。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水无寒说完,转身向前走去。

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便来到了城主府。

守门的侍卫见到水无寒两人,立马迎了上去,“水神君!”

水无寒摆了摆手,便打算走进去。

“水神君且慢!”,那个侍卫上前拦住了水无寒二人,神色紧张的说道:“夫人有令,说水神君如果登府的话,必须要先行通报之后才可进入!”

“你说什么?”

水无寒黑着一张脸,目露凶光,吓的小侍卫腿都抖了起来。

不过对方还是闭着眼睛,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神君要想入府,必须要先行通报才可!”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水无寒咬牙切齿的说道。

“神君息怒!小的

也是奉命行事,您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凌婉柔这么做,你们城主知道吗?”,水无寒背过身,强忍着怒气说道。

“这,这”

侍卫那犹豫的模样,让水无寒的心瞬间落到了低谷。

少堂站在一旁,看着刚才还言辞凿凿的水无寒,此时竟被人拒在门外,不禁偷笑出声。

水无寒闻言,一记眼刀扫了过去,瞬间让对方闭了嘴。

“你还站在这里,还不赶紧进去通报?”,水无寒转身冲着那侍卫就是一阵怒吼。

“是!是!”,小侍卫说完,转头看向另一名同伴,“你快进去通报夫人还有城主!”

说完,自己则又站回了原来的岗位。

水无寒站在门前,心中怒火难息。没想到他堂堂水神君,今日竟在自己的外祖府上吃了闭门羹。想到此处,他不禁握紧了拳头。这一次要不是因为有公事在身,不能节外生枝,他倒还真想大闹一场!

“咦?表少爷怎么不进去,站在这里作甚?”,办事回来的于伯,见水无寒与少堂两人站在门口,不禁问道。

水无寒将身子背了过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于伯解释自己遭受的待遇,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舅舅舅母又是否知道。

少堂看出了水无寒的为难,于是上前说道:“于伯,我们就是在这里站一会儿,马上就进去了!要不,您先回去,不用管我们!”

于伯见表少爷似乎是不愿意多说,而这位年轻人的说辞又实在是漏洞百出,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但是看表少爷这样子,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于伯走到门口,见守门的侍卫走了一个,而另一个侍卫眼见着表少爷站在这里,竟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已大致猜测是出了什么事。

自打澜清少爷娶了现在这位夫人,就好像变了个人似得,连老城主的话都很少听的进去。尤其是自打夫人这次又有了身孕,澜清少爷都已经好久没进过福寿殿的门了。老城主与老夫人不愿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所以干脆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也正是因如此,福寿殿的消息要闭塞不少。

想到这里,于伯又转头看了一眼水无寒,随即快步向前走去。

他必须要尽快禀报老城主这件事,万不可让表少爷在自己外祖家还受了委屈。这件事要是传出去的话,恐怕会被整个鲛城的人笑话。

凌婉柔那一头在收到了侍卫的禀报后,却显得格外淡定。

“先不要着急让他进来,让他在外面站一会儿!”,凌婉柔躺在木塌上,一边吃着侍女递过来的葡萄,一边说道。

“如果城主知道了,会不会”

小侍卫虽然不知道主子之间的过节,但是水神君的身份摆在那里。如此怠慢于他,就怕到时候城主迁怒起来,会全部怪到他们的头上。

“什么事还怕我知道啊?”

小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郊澜清挑帘走了进来。

“能有什么事,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而已!”,凌婉柔说着,挺着肚子站了起来。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下去!”

小侍卫收到凌婉柔使来的眼色,赶紧起身走了出去。

第67章用计不能难自圆,话外得知长孙事

“你就快要临产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交由下面的人去处理,千万别累坏了自己!”,郊澜清说道。

凌婉柔闻言,尴尬一笑,随即便转开了话题,“对了,最近我见你总是待在书房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前段时间北海神突然命我去统计鲛城的人口,而且还要记录造册!”

“怎么突然要统计人口了?”

“这谁知道呢!鲛城人口复杂,一时半会也统计不清楚!”

凌婉柔听完,却是不说话了。她在心中暗自思量:北海神向来懒得管鲛城的事情,这次突然要登记人口,恐怕多半是上面的意思。既如此,那水无寒今天突然登门造访会不会也与这件事情有关呢。

想到此处,凌婉柔说道:“哎呦,我这一打有了身孕,总是记不住事情。刚刚跟你说话的功夫,差点就忘了件重要的事。”

“怎么了?”

“哦,就是刚刚下人过来说,好像是门口有人要求见你!”

“他们有没有说是什么人?”

“这个我倒是没有细问,据说是两位男子。”

凌婉柔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郊澜清一眼。

“两位男子?我不记得今天约了客人到府上呀!算了,别管他们了,估计这时候也该走了。”

郊澜清完全没有往水无寒的身上去想,这可急坏了凌婉柔。她总不能说是水无寒被自己拒在了门外吧。

“你还是去看看吧!万一他们真有什么要紧事呢!”

以前从不插手自己事情的妻子,今天竟然一反常态,这让郊澜清不由多留了一个心眼,于是他半开玩笑似的说道:“怎么?难不成柔儿知道外面的是什么人?”

“你看看你!我不过是为你着想,怕耽误了你的事情,你现在倒还编排起我来了!”,凌婉柔故作生气的样子,让郊澜清放声大笑。

“哈哈哈!好啦!我去还不成嘛!”

郊澜清说着,站起了身,临走之际还冲着妻子使了个眼色,“等我回来!”。

凌婉柔见丈夫离开,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上次自己私去九天闹出了那样一出退婚的戏码,虽然事后有跟郊澜清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可是她心中还是担忧水无寒会趁这次机会将事情捅出来。

不行!不能让他们单独接触!

凌婉柔想到这里,竟也挺着肚子追了出去。

当她走到门口之时,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城主呢?”,凌婉柔转头看向守门的侍卫。

“城主去了福寿苑!”

“福寿苑?他去福寿苑干什么?”

“是,是水神君等人被老城主请去了那里!”,侍卫低头说道。

“什么?”,凌婉柔闻言,不由瞪大了双眼,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随即便急忙转身向福寿苑走去。

“跪下,你知不知错?”

凌婉柔刚走到门口,里面便传来了老城主的声音。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听听里面的情况再做打算。

“儿子不知到底是什么事情惹父亲发这么大的火气?”

“你不知?无寒被那守门侍卫拒在门外,难道不是你的授命吗?”

“儿子当真不知无寒今天会来,而且那侍卫之前只说有两位男子求见,并未指明就是无寒!”,郊澜清此时心中已猜出了事情的大概,为了不将凌婉柔牵扯进来,他也只能将所有过错推到那个侍卫身上。

“既如此,你来这里又是作甚?”

“我是在路上听于伯说起此事,这才匆忙赶过来的!”

水无寒见他不像是在说谎,猜测定是凌婉柔在背后诚心刁难,舅舅与表哥并不知情。

想到此处,他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舅母,心中渐渐明了,恐怕她是已经彻底的对自己的儿子失望了,不然也不会坐在那里无动于衷。

“舅舅,想必表哥确实是不知情,不如就先让他起来吧!”,水无寒上前说道。

凌婉柔听到这个声音,心中却是一紧,连忙挑帘走了进去。

“澜清,你这是怎么了?”,说着,她装作不知情的环视了一圈,当视线触及到水无寒之时,又故作惊讶的说道:“无寒怎么来了?”

“澜清,你看看你,当着无寒的面,怎么还跪在地上了。快起来!”

说着,就要作势去搀扶对方。

“我看谁敢让他起来!”,随着老城主一声暴怒,凌婉柔脸上划过一丝狠厉。

她拍着自己的胸口,故意装作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您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吓坏了我事小,要是吓坏了您的孙子那可怎么办?”

老城主看着凌婉柔那做作的模样,强忍着心中的怒气。

正在这时,沉默已久的老夫人突然开了口:“好了,澜清你先起来吧!带你媳妇下去看看,以免她动了胎气。”

郊澜清闻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父亲,见他闭着眼睛没有说话,这才站起身搀着凌婉柔离开。

水无寒见舅舅不说话,转头看向自己的舅母,却听对方说道:“让无寒见笑了!好端端的一个家,现在竟成了这样子。我和你舅舅也是想着家和万事兴,有时便不想与他们计较了。”

“家门不幸呀!”,突然老城主睁开眼睛说道,“你没看到她进来时都说了些什么吗?她眼里哪还容的下你和我!我郊万里一生好强,唯一就是没有教好这个儿子,所以我怨不得别人。”

“舅舅舅母放宽心些,至少您二老还有两个孝顺的孙子!”,水无寒说道。

“是呀!有时想想,也就不那么恨她了,至少云杰是个孝顺的。”,老夫人说道。

“哼,云杰没有被她带坏那是咱们郊家苗根正。现在她肚子里这个,谁知道是个什么秉性的。那个女人整天就知道拿自己的肚子说事,也就只有你那没骨气的儿子还拿她当个宝。”,老城主说完,转头看向水无寒,语气无比诚恳,“无寒,舅舅有件事一直想要向你当面道谢。当年要不是你将子骞带离了这里,还给他找了路压道人那么好的师傅学艺,恐怕那孩子”

讲到这里,老城主一声长叹,没有再

继续讲下去。

“舅舅,子骞也是我的侄子,我帮他是理所当然的。”

“子骞是个好孩子,凌婉柔对他那样,他还不计前嫌替云杰找了一个好师傅。这几年云杰总是来信,信上说的都是他的师傅待他如何如何的好。还说,以后学艺有成,也要带我们去外面看一看。”

水无寒没想到云杰外出学艺竟与子骞有关,思绪不由飘到了几万年前。

那时候,舅舅舅母刚出关不久。有一天,父亲母亲来福寿苑看望他们。

“大哥大嫂这次能顺利出关度过死劫,真是可喜可贺。如今云杰都已有十一万岁,真正是三世同堂,五福临门。”,郊文心(水无寒母亲)笑着说道。

“就属小姑最会说话!如今你算是嫁到了好人家,瞧瞧博衍将你照顾,数十万年来还如同闺阁女子一般,脸上不见一点岁月留下的痕迹。哪像我与你哥哥,花了十二万载闭关苦修,虽然侥幸躲过了死劫,却也已是双鬓斑白,如同垂暮老朽。”,郊老夫人握着郊文心的手,说道。

“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你既已嫁给我,就莫要再羡慕人家!”

郊老城主以为妻子这样说是羡慕妹妹嫁得好夫婿,心里很是不满。

郊老夫人瞪了丈夫一眼,“瞧这老头子,还来劲了!”

“大哥这是怕大嫂你变了心,毕竟当年大嫂可是咱们鲛城第一美人,大哥可是费尽了心思才将你娶到家里的。”,郊文心说完,又转头看向老城主,“是不是大哥?”

面对妹妹的存心捉弄,老城主顿生逃意,“哼!博衍,走,我们去里屋谈。”

老城主不愿妹妹当着妹夫的面再谈当年之事,立马起身拉着水博衍(水无寒父亲)离开。

殊不知,他这落荒而逃的样子,却是引得姑嫂二人大笑不止。

……

“我见大哥与大嫂虽然容颜有些变化,但却是健步如飞,想必此次不仅度过了死劫,更是步入仙籍了吧?”,水博衍问道

“恩,不愧是水神,一眼就被你看出来了。我与攸宁如今算是初入至仙之阶吧。”

老城主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容貌恐怕以后也就这般模样了,不像文心,有你的仙丹灵药滋养,早早就飞升为了灵仙,能维持当初的容颜不变。”

“大哥不必担忧,你与大嫂入了仙籍至少以后就不必再为渡死劫而担心了。”

“那倒是,我们这般年纪,不像澜清他们这些年轻人修行起来那么容易。这十二万年来几乎是咬着牙硬生生挨过来的。”

“大哥的福气还在后面呢,如今你们一家人可全都入了仙籍,就连云杰小小年纪也都已经一脚迈进了至仙的门槛,更何况您还有位长孙。据说那孩子悟性极高,不仅拜了陆压道人为师,与我家无寒师兄弟相称;更是早早就入了神阶,如今还成为了鱼鲮岛的岛主,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啊。”,水博衍本是一番好意,想要让这位妻兄宽心些,没想到对方的反应竟是如此激烈。

“你说的可是子骞那孩子?”,郊老城主瞬间站了起来,情绪激动的抓住水博衍的胳膊追问道。

第68章 多年容忍终爆发,无寒归岛请救兵

“正是!”

得到了水博衍的肯定,郊老城主连连点头,“好孩子,好孩子呀!不愧是九尾狐生的儿子,我们郊家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说到这里,他又转头看向水博衍,“对了,我这次回来怎么没见到那孩子呢?”

水博衍一听,哪敢告诉他实情,总不能说是被你儿子儿媳赶出去了吧。他只得支支吾吾的说道:“子骞现在是鱼鲮岛主,想必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所以走不开吧!”

郊老城主见水博衍神情有异,猜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不由得冷下脸,转头对下人说道:“去,把你们城主和夫人请来,我倒要问问,我不在的这十二万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水博衍一听,知道是自己惹了货,赶紧站起身,“大哥,我……”

“博衍,此事与你无关,这是我的家事,你不如带文心先回去吧!”

郊老城主打断了水博衍的话,直接下了逐客令。

水博衍见状,也不好再多做停留,只能灰溜溜的去找郊文心。

片刻功夫,郊澜清与凌婉柔便来到了此处。

二人见郊老城主背身站在屋内,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忽然,郊老城主转过身,问道:“知道我找你们来是什么事吗?”

“儿子(儿媳)不知!” ,郊澜清与凌婉柔异口同声的答道。

“哼!”,郊老城主冷哼一声,随即开门见山的问道:“我问你们,我的长孙郊子骞此时何在?”

话落,凌婉柔神情紧张的揪住了郊澜清的衣袖。

郊澜清拍了拍妻子的手,示意她安心。随后上前一步,说道:“父亲,子骞如今已是鱼鲮岛主,自然是住在岛上的。”

“难道他的祖父出关,作为长孙他不该亲自相迎吗?”,郊老城主随即又是一问。

“这,也许是子骞抽不开身吧!”

郊澜清含糊其辞的回答并没有让郊老城主满意,只听他接着问道:“到底是他抽不开身还是他根本就不知情?”

父亲的咄咄逼人令郊澜清冷汗淋漓,他本以为父亲重视子骞是因为他是自己当时唯一的子嗣。没想到父亲今日又再提起,这让他心里七上八下,摸不透父亲到底是何意。

“我入关之前再三叮嘱过你,一定要善待子骞,这些年你可是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郊老城主不由提高了音量。

“儿子不敢!”,郊澜清低头说道。

“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不要以为我不在就不知道你们做的好事。你们一个个的都瞒着我,当我是傻子不成?”,郊老城主说完,一掌狠狠的打在了旁边的海柳木桌上,瞬间激起无数木屑。

只见郊澜清“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说道:“父亲息怒!”

凌婉柔何时见过自己丈夫如此懦弱的一面,这些年她当惯了城主夫人,对待别人一向都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如今这老城主一回来却对那个贱人生的私生子关心有加,难道自己的儿子不应该才是他的嫡孙吗?

凌婉柔心里如是的想着,嘴上终于忍不住出声,“父亲难道不知云杰才是您的嫡孙吗?”

郊澜清见妻子竟敢公然质问自己的父亲,出声阻止,“婉柔住口

!”

“你让她说下去!我倒要看看她能说些什么。”,郊老城主打断了郊澜清的话。

“这些年澜清守着鲛城,我操持着这个家,过的相安无事。为什么您一回来就非要提起那个贱种?我的云杰才是郊家的嫡亲血脉,才是这鲛城未来的城主。那个贱人生的孩子不配留在这里。为何你们一个个的都对那个贱人如此重视,我凌婉柔也是氏族贵女,不比她胡美仁差到哪里去。凭什么我一入你们郊家的大门,就要给别人当后母?你们郊家不过是北海的普通氏族而已,如果不是沾着水神的那点关系,怎么会有今日的辉煌?你们以为我鲮鱼族好欺负不成?我告诉你们,只要有我在一天,那个贱种就休想回到这个家。”

凌婉柔不顾郊澜清的眼色,将自己这些年的委屈全部诉诸于众。

郊老城主气的脸色铁青,指着郊澜清吼道:“这就是你选的女人,我看这个家早晚要败在她的手里。”

说完,他突然眼前一黑,竟然晕倒在了地上。

……

因为凌婉柔的原因,舅舅被气的一病不起,父亲也因为心中有愧,早早便回了天界,只留下母亲一人在那里照应着。

当然,这些事情也都是他听父亲讲述的。所以,他才会在得知这些之后,便匆匆赶往了鱼鲮岛。

解铃还须系铃人,目前恐怕也只有郊子骞才能解开舅舅的心结。

与郊家不同,此时鱼鲮岛上,郊子骞正躺在池塘中央的一叶轻舟上研读医书。

只见小舟旁边三三两两的围绕着几条红锦鲤,郊子骞一手持书,一手偶尔抓起旁边的鱼食投入水中,修长的手指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谈谈的光泽,安静和谐的氛围让人不忍上前打扰。

“袅袅暮烟锁荷塘,翩翩公子卧轻舟。”

水无寒突然出现在池塘边,嘴角噙着笑意。

“师兄今日怎有雅兴来此?”

随着话音落下,小舟无风自动,缓缓向池塘边飘去。

郊子骞放下手中的书,悠悠起身,宛若一副菩提自在座的姿态,率性洒脱。

他半起抬头,笑看着岸边之人,“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还真被你猜中了!确有一事相求!”,水无寒如实说道。

郊子骞起身,抬腿迈上岸边。

如今的他,身形已然略高对方一点。

只见他抬起一只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说道:“能让师兄亲自出马相求之事,我还真想不出是什么。”

随后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不过,如果是小表妹的事,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目前我还没有找到她的医治之法。”

“并非是凤仪之事!”

水无寒转身与郊子骞并排走着,“是郊家之事!”

郊子骞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走着。

水无寒摸不透他的心思,只能试探着问道:“近日舅舅与舅母两位老人出关,你可知道?”

郊子骞停下脚步,一脸的迷茫:“祖父祖母?”

在他的记忆里,对于祖母的印象几乎很少。对于祖父也只是停留在少年时期,只知道那时候祖父经常会遣人来问候自己,生活上对自己也照顾颇多,可是后来渐渐就没有了消

息。他也偶尔听别人谈起过他们二老闭关之事,只是那时候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也就无暇去关心此事了。

“恩!”

水无寒见他没有抵触情绪,继续说道:“不过,今日出了点意外。”

郊子骞无声的询问,示意水无寒继续说下去。

“舅舅出关之后,询问你的去向,结果被凌婉柔气的病倒了。”

水无寒这次没有再卖关子,而是直言了当的说出了心中所想,“我也是听父亲提起的,所以想问问你,是不是要回去看望一下?”

郊子骞沉默了片刻,抬头说道:“我确实是该去的,毕竟此事是因我而起。”

“我陪你?”

水无寒也是担心他会遭到凌婉柔的刁难,才会有此提议。

“有你在也好,至少不会太过尴尬。”,郊子骞赞同他的提议。

“那就走吧!”

水无寒如此雷厉风行的举动,似乎生怕郊子骞会反悔一般。

“让疏将我的药箱也一起带上吧!”,郊子骞说道。

“恩,那我去通知他。”水无寒说完,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

就这样,当初一起离开的三人,此时又一起回到了这里。

守门的侍卫见前面带头的水无寒,马上恭敬的迎了上去,“水神君!”

水无寒皱眉,显然不满此人对郊子骞的无视,冷着脸说道:“没见到你家大公子吗?”

那侍卫闻言,不由一愣,瞬间想起了前几天自己就是因为有眼不识老城主,差点丢了小命。

那天,他也像今天这般站在这里值岗。远远的便瞧见云杰公子向这边走开,身后还跟着两个老人。

于是他赶紧迎了上去,“公子,城主找你好久了,此时正在大厅等你!”

没想到自己此话一出,却是那老头先开了口,“你们城主今天不是有要事吗?此时怎么会在大厅?”

自己当时并不认识此人,以为他是哪里跑来的疯老头,“我们城主有没有要事关你什么事?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

现在回想起来,他心中真是后悔不已,自己那时候怎么就没看懂云杰公子使过来的眼色呢,竟还傻乎乎的问他,“公子你的眼睛怎么了?可需要我去找大夫?”

“他眼睛没问题,我看是你的眼睛才有问题!”

只见那老头铁青着脸说道:“你好好看看我究竟是谁?”

当时自己一听这老头的语气,又加上此时对方表现出来的震慑之势,不敢再心生不敬。

于是自己一改之前的态度,上前恭敬的问道:“不知您是哪位大神?”

“大神倒是称不上,不过你们城主过来还要唤我一声爹!”

自己到现在想起来这句话,身体还忍不住一阵轻颤。当时若不是云杰公子为自己求情,恐怕自己早已魂归北海了。

那侍卫想到此处,连忙上前朝郊子骞行礼,“小人有眼无珠,竟不知大公子喜归家中,还请大公子见谅。”

只听郊子骞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无碍!”

随后便不在理会众人,独自向内走了进去。

水无寒见状,赶忙拉着疏追了上去……

第69章 子骞出手救祖父,兄弟初识话亲情

郊子骞在前面走着走着竟然停了下来,他忽然感到一阵迷惘,竟不知道该往何处走。

在鲛城的那些年,他从未离开过偏殿,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踏入主院,陌生又熟悉的环境,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水无寒追了上来,见他呆愣的杵在那里,轻声提醒道:“舅舅住在福寿苑,跟我来。”

说着,他带郊子骞二人一路来到郊老城主所住的福寿苑。

听着轻轻的推门声,坐在床头的郊文心率先回过头,见是自己的儿子水无寒,起身说道:“无寒,你怎么来了?”

随后,她看到跟在水无寒身后走进来的男子,试探性的问道:“你是子骞?”

话落,郊老夫人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她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儿子更加俊美的男子,问道:“是子骞来了吗?”

郊子骞看着眼前这位双鬓斑白的老人,融在血液里的亲情,使他不由喉头一酸,深深地鞠下一弓,“不孝子孙郊子骞特来看望祖父祖母。”

郊老夫人见孙子这般恭敬的模样,也是心头一紧,“快起来,孩子。过来让祖母瞧瞧。”

郊子骞上前一步来到床前,郊老夫人握住他的手,眼中含泪,“好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如今你都这般大了,祖母竟还是第一次见你,说起来这都是我们郊家对不起你。”

当年郊子骞被胡美仁送到鲛城,心疼儿子的郊老夫人对这位来历不明的长孙,并未过多留意,无形之中也就默许了凌婉柔他们的安置,任由他在偏殿自生自灭。

如今这位长孙却成了郊家的骄傲,如何不让她心有所愧,无颜以对。

“祖母不必愧疚,子骞到底是郊家的子嗣,这是不变的事实,一家人何须言此?”

“要是你的祖父能看到,想必定是极高兴的。只是…”

郊老夫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只是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丈夫,低下头偷偷抹着眼泪。

“祖母若放心,就让子骞来为祖父诊治一下吧!”

“你会医术?”,郊老夫人抬头问道。

“舅母,子骞继承了我师父的衣钵,医术自然不在话下。”,水无寒在旁帮腔。

郊老夫人闻言,又留下眼泪,“没想到最后还是要指望子骞,老太婆我真是心中有愧呀。”

郊子骞见老人又在抹泪,心有不忍,“祖母何须此言,子骞本该在二老膝前尽孝,如今祖父病重,作为长孙我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郊文心也在一旁安慰,“大嫂,快让子骞给大哥瞧瞧吧!别枉费了孩子的一片孝心!”

郊老夫人点了点头,让开了床边的一角。

郊子骞将手放在了郊老城主的脉搏处,片刻之后,他示意疏将药箱打开,随即从里面取出来一个绿色的小瓷瓶。

他打开盖子,将其放在了郊老城主的鼻下。随后又抬手一挥,只见屡屡白光从他指间流入郊老城主体内。

随着白光的不断流入,郊老城主的脸色也变得越发红润起来。

片刻后,直到对方一声咳嗽传出,郊子骞才收回了手。

“公子!”,疏见他脸色很差,担心他的身体,急忙出声喊道。

郊子骞闻言,抬了抬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郊老城主睁开眼睛,看到床头坐着的人,眉头紧皱。

郊老夫人见状,急忙问道:“万里,你感觉怎么样?”

郊老城主本欲示意

妻子扶他起身,不曾想却被郊子骞出声阻拦,“祖父,您先不要着急起身,目前您的身体还不适宜剧烈活动。”

一声祖父,让郊老城主愣在当前,只见他嘴唇蠕动,颤声问道:“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郊子骞嘴角轻勾,“不孝子孙郊子骞特来看望祖父。”

“你是子骞?”,郊老城主一听,挣扎着就要起身。

“祖父先不要动!”

郊子骞上前按住了他的身子。

“万里,你要听子骞的话。这次若不是子骞医术超群,你还不知要多久才能醒来。”,郊老夫人知道自己的丈夫固执,于是上前规劝道。

“子骞会医术?”,郊老城主疑惑的问道,而后想了一下,便也释然,“是呀,子骞是路压道人的弟子,医术自然不在话下。”

“祖父恐怕还需要在床上调理几日,一会儿子骞会留下这几日的药物,您只需按时服用便可。”,郊子骞说着,便准备起身。

“怎么?你这就要回去?”,郊老城主以为郊子骞这就要走,急忙问道。

“舅舅放心,这几日就让子骞他留在这里,等你身子好些了再说。”

水无寒怕他情绪激动再出意外,于是赶紧接过话茬。

郊老城主一听,又转头看向郊子骞,无声的询问着。

郊子骞无奈,只好顺从了老人家的意思,“恩,子骞这几日就先留下,待祖父身体康复,再回鱼鲮岛。”

郊老城主知道他能够妥协已经实属不易,自然也不敢再多做强求。

“既然如此,舅舅您就先休息吧!”

水无寒说完,又看向郊子骞,“你不是还需要准备药材吗?我看看有什么能帮你的。”

郊子骞闻言,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转身帮老城主掖了掖被角,示意老人家安心之后,才起身离开。

二人来到屋外,郊子骞见水无寒一直默默不语,忍不住出声问道,“师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子骞,你跟我说实话,你的病是不是还没有痊愈?”

水无寒一张俊脸,无比严肃。

话落,郊子骞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转身的瞬间,一声叹息传来,“师兄可知这次师傅为何去了这么久?”

水无寒不语,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子骞的身子不争气,这些年虽然依仗祖龙珠之力续命,可是那霸道的混沌纯阳之力也将我的身子几乎掏空。”

讲到此处,郊子骞停顿了片刻,“其实师傅他老人家并非是入了轮回,而是替我去寻找医治之法。”

“那你现在的身体?”

水无寒不敢再问下去,刚才郊子骞动用神力之时,那苍白的脸色,让他想想都觉得后怕。

“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说完,郊子骞转过身看着水无寒,眼中充满了认真,“子骞不惧生死,所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师兄也不要内疚。”

郊子骞说的越是坦然,水无寒心里就越是压抑的难受。

就在两人彼此沉默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闯了进来。

“你就是大哥吧?”

云杰走上前,无比恭敬的朝着郊子骞躬身行礼,“我是云杰,郊云杰”。

“恩!”

对于这个初次相见的弟弟,郊子骞没有过多的情绪。

虽然对方只有短短的一个字,可并没

有打断云杰此时那激动的心情。

对于这个优秀的哥哥,他打心底里崇拜,甚至曾想过有一天能去鱼鲮岛上寻他。

如今哥哥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大哥想必是来探望祖父的吧?不知能否多住些时日?”

郊子骞不明所以,水无寒却是看的明白。

他抬手摸了摸云杰的头,“你希望你大哥住下来吗?”

“恩,云杰希望大哥能留下,云杰想跟大哥修习仙法,想像大哥一样优秀。”

面对着幼弟渴望的眼神,郊子骞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当初就是因为他的出生,自己与疏过上了饥寒交迫的日子,更是被迫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二万年的地方。

如今弟弟对他却是如此的敬仰,这让郊子骞在心里甚至有些鄙视自己的心胸狭隘。幼弟是无辜的,他又何必斤斤计较于过去。

想通这一切,郊子骞微微一笑,随即说道:“既然想学,这几日就来偏殿找我吧!”

水无寒闻言,知道子骞定是已经放下,便也释然了。

只见他转头看向云杰,说道:“听到没有,你大哥是同意了。”

郊子骞方才如此痛快的答应,本就让云杰愣在当场,现在又听水无寒这么一说,他高兴的手舞足蹈,“太好了!”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郊子骞,“我这就回去告诉爹!”

说着,云杰便直接跑开了,只是他并未发现郊子骞在听到这句话时那紧锁的眉头。

“好啦,都这么多年了,你如今的身份,他们奈何不了你。”

水无寒见他依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接着说道,“实在不放心,你就以鱼鲮岛主的身份住下便是。”

“我只是不想多事而已。”,郊子骞说道。

“恩,恐怕凌婉柔那不好过。”

水无寒说完,拍了拍郊子骞的肩膀,“这样吧,这几日我留下陪你。我们一个是水神,一个是鱼鲮岛主,谅她也不敢怎样。”

“那就有劳师兄了!”

郊子骞说完,转身向水无寒弯身行礼。

“你这小子!”

水无寒无奈的摇了摇头。

……

云杰一路小跑着来到了郊澜清的书房,未经通传便直接闯了进去。

郊澜清见状,连忙起身说道:“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

“父亲可知,大哥回来了。”

云杰高兴的想要与他分享此事。没想到父亲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一样,“都十一万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大哥回来,父亲不高兴吗?”

云杰知道母亲不喜欢大哥,没想到父亲竟也是这样漠然的表情。

“我知道了。不过此事还是先不要让你母亲知道为好。”,郊澜清淡淡的说道。

他并不是不喜欢这个长子,只是眼下他这个时候回来,怕是会让家里的矛盾更加升级。

“哦!”

云杰虽然对父亲的表现极为失望,却依旧低着头问道:“那这几日我可以去找大哥吗?”

郊澜清没想到云杰对这个哥哥感情这么深,心中甚感欣慰,至少他们兄弟之间没有隔阂,他自然是乐得成全的。

“当然”。

云杰见父亲答应,抬起头笑着说道:“还是父亲最好!”

郊澜清见状,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

第70章 不舍故居弃兰亭,郊母望孙难解忧

郊子骞三人就这样留了下来,还是住回了以前的偏殿。

此时,疏正在收拾房间,满屋子的灰尘,弄得他狼狈不堪。

只见他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埋怨,“看样子,他们根本就不希望我们回来。瞧瞧这房间,恐怕我们走了多久,它就搁置了多少年,往日根本无人来打扫。”

郊子骞与水无寒站在门外,就这样静静的听着疏的唠叨声,谁也没有出声。

这时,远处走来一个婢女。

“水神君,大公子,老城主特命奴婢来请两位去兰亭苑居住,那里已命人收拾妥当。”

郊子骞闻言,皱起眉头,寒声说道:“不用了,我们留在此地便可。”

“大公子,老城主也是一番好意,还请您能考虑一下。”

婢女小心谨慎的模样,水无寒看在眼里。他也不想过多为难于她,于是做起了和事佬。

“你回去禀告老城主,就说你家大公子思念故居,不愿栖身他处。”

婢女听完,又抬头看了眼郊子骞,见对方没有说话,只好幸央央的转身离开。

水无寒见她走远,对郊子骞摇摇头。

“你呀,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不是放不下,只是不想因为我的关系,给大家造成困扰。”,郊子骞望着远处,悠悠说道。

“也好,这里倒是清净”。

这时,疏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边走边扑打身上的灰尘,“可算是收拾干净了。”

“我们进去吧!”

水无寒转头看向郊子骞,随即二人便向屋内走去。

“哎,等下,二爷不回前院吗?”

疏追了上去。

“这几日二爷我就住在这里了!”

水无寒说着,拍了拍疏的肩膀。

“那怎么行!我们这偏殿地方小,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居住。”,疏拦住水无寒,不满的说道。

“那你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啦!”

水无寒说完,直接推开他,向前走去,丝毫不理会在他身后跳脚的疏。

郊子骞见他二人打闹,无奈的摇摇头。

次日一大早,疏便推开了屋子的大门,海水将阳光折射进了屋子里,耀眼的金光洒满了整个房间。

还未起身的水无寒,抬手挡住了光线,“疏,你做什么?”

“自然是叫二爷您起床啦!”

“您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在这里睡觉!” ,疏幸灾乐的说道。

水无寒转身,看了看对面空荡荡的床铺,“你们公子呢?”

“我们公子可是一大早就去福寿苑看望老城主了,哪像二爷您,这般潇洒自在。”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讨打。”

水无寒见疏话里带刺,伸手作势要打他。

疏见状赶忙躲闪,险险避过一掌。

“不错嘛!看来这几年在岛上修炼的不错!”

水无寒见他身手敏捷,一边起身下床,一边赞赏。

“那是自然!路压道长总说,学艺可不能像二爷您,五万载还未升为上神,我们公子那可是两万年就已经出了师的。”,疏得意洋洋的说道。

“本来我今天还想搬到兰亭苑去住,不过看你小子现在的精神头,想必昨日在外面睡的不错嘛!”

水无寒也不堪示弱。

疏刚要开口反驳,便听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大哥,大哥在吗?”

随后,云杰跨门而入。

“二表叔!”

“恩,子骞去了舅舅那头,等会你与我一同过去福寿苑。”

“好。”

福寿苑

水无寒与云杰刚走到门口,便听里面传来一阵笑声。

他二人面面相觑,随即抬腿迈了进去。

“什么事这么高兴?”

水无寒见郊子骞站在床头,舅母与母亲围坐在舅舅的床边正在讲话,气氛温馨和睦。

郊文心抬头,见是自家儿子,笑道:“正说你妹妹呢!”

“那丫头又怎么了?”

“你妹妹呀,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嫁人啦!”,郊老夫人冲他招了招手,笑着说道。

“不会吧?她不是还没有下山吗?”

水无寒现在真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只听郊文心解释道:“我也是现在才知道,那丫头居然在三万年前就已经下了山,只是一直瞒着家里而已。若不是她这次来信道明此事,恐怕我们到现在还都被她蒙在鼓里。”

郊文心说完,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一脸神秘,“而且那个人你也认识!”

“娘,您就别卖关子了。”

水无寒很是无奈,都这个时候了,母亲还有心思跟他打哑谜。

郊文心见儿子似乎有些不耐烦,于是摆摆手,说道:“好啦好啦,告诉你就是。那个人就是你那好兄弟木易”。

“什么?那家伙?怎么可能?”

水无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听郊文心笑着说道:“所以这次辰良仙子的成人礼,她才没有赶回来。原来竟是随着人家去了汤谷那边。”

“木易三万年前确实去了汤谷,据说是扶桑树有异样,要去那边观察些时日,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三万年,而且还拐走了我妹妹”。

“可不是人家拐走的你妹妹,是你那妹妹厚着脸皮跟着人家走的”。

“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一个姑娘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母子俩的谈话声,吵醒了一旁的郊老城主。

“咳-咳”

只听床上传来一阵咳嗽声,随即郊老城主缓缓睁开了眼睛。

郊子骞见状,赶紧走上前去,“祖父,今日感觉怎样?”

“万里(大哥)?”,郊老夫人与郊文心也一起问道。

“我无碍,不用担心!”

老城主摆摆手。

“我给祖父在瞧一下!”

郊子骞说着,伸出手向老城主脉搏处探去。

“大哥,祖父怎么样?”,云杰问道。

他心里也知道祖父的病都是被自己的母亲气的,这几日他每次来福寿苑探望,都被下人拒之门外。这次要不是跟着二表叔一同前往,恐怕更是难得见祖父一面。

“比昨日好多了!”

郊子骞说完,收回手,“一会儿我让疏去煎些药送来,不出几日祖父定会痊愈!”

“那就好!”,郊老夫人冲他点点头,“你一大早过来,恐怕还没有吃东西吧?我让下人备好了饭菜,等下你先随无寒去用膳,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随后,她又转头看向云杰,“云杰你也随他们一起去吧,你们兄弟俩也该好好聚聚。”

“恩!”

云杰点点头,眼里泛着泪光,心里为祖母终于肯同他讲话而感动。

郊母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云杰这孩子心重,这几日不让他进来,

只是做给凌婉柔看的,就怕这孩子心里会多想。”

“大嫂不要担心,云杰虽然是婉柔带大的,但是他的秉性还是随了咱们郊家,不会做出他母亲那等事来。”,郊文心说道。

“哎,但愿如此吧!”

郊老城主看着自己妻子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那孩子比他爹可强多了。就冲他小小年纪竟敢独闯渊薮极地,足可见他的那份孝心。”

郊老夫人闻言,不由想起了前些日子他们出关时候的情景

在北海有一处被誉为海底森林的渊薮极地,那里的海藻异常茂盛,大者如同陆地上的树木,根系发达,枝叶繁茂。

在这些海藻丛中,生活着诸多不知名的生物,有的毒性很大,伤及则亡,有的凶狠异常,遇之难抵。久而久之,来这里的人变得越来越少,但外界对于这里的传闻却是有增无减,大多都是一些离奇恐怖的言论。

穿过这片藻林,有一扇幽暗的大门,此处便是郊家二老的闭关之所。

“就是这里了!”

随着云杰的一句小声嘀咕,石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随后便见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

云杰见状,赶忙迎了上去,行礼道:“恭喜祖父祖母出关,喜获重生!”

两位老人面面相觑,眼前这个面容俊秀的少年他们根本就不认识,只是对方却称呼他们为祖父祖母,难不成是?

想到此处,郊老夫人率先出声,“你是婉柔的孩子?”

“孙儿正是。”云杰说道。

“你父亲呢?”,郊老城主环视了一圈,问道。

“父亲临时有要事处理,特命云杰来此接您二老。”

“你叫云杰?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郊老夫人摸了摸云杰的头,“我与你祖父闭关之时你母亲还不曾有你,一晃就在里面待了十二万年,时间过的可真快。”

“好了,少嗦了,先回去再说。”,郊老城主脸色难看的说道。

万事孝为先,在他心里,郊澜清无论遇到多重要的事,都理应将他这个老父亲摆在首位。如今他竟派一个小孩子过来相迎,实乃是对自己的不敬。再怎么说他不是还有一个长子吗?现在算来也该有弱冠之年了吧。

郊老城主越想心里越气,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大哥今日为何没来?”

云杰听到此处,不由一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祖父的话。

郊老城主见状,不由提高了音量,“问你话怎么不说?”

“不是你吵着要回家吗?怎么这会不着急了。有什么事回去问问澜清不就知道了。”

郊老夫人打断了老头子的话,拉起孙子的手就向前走去。

对于云杰这个孩子,虽然自己只是匆匆见过那一面,可是心中却是万分喜爱的。特别是他小小年纪,便处处为自己的父亲着想。

郊老夫人还记得,当时云杰刚将他们接回家里,书房中便出了自己那儿子的叫嚷声以及茶杯的碎裂声。

“都是一群饭桶,连个人都找不到,我要你们有何用!”

自己当时一听到这声音,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转向了自己的丈夫。

果不其然,老头子的脸色暗沉下来。

“我鲛城的兵卒是用来保城护民的,不是你郊澜清的私兵!”

雄厚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吓得郊澜清瞬间转身。

郊老城主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双手背后,一双鹰眼紧紧锁住郊澜清

第71章 继子相见不相识,怨恨陡生心胆颤

“父亲”

郊澜清满脸诧异,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赶紧跪在了地上,“儿子不孝,父亲出关竟未能亲自相迎。”

“你还知道不孝?我还以为你如今已经一手遮天,早就不将老夫放在眼里了呢?”

“儿子不敢!”

眼看丈夫要发火,郊老夫人赶紧带着云杰走了上去,“你这老头子,一路回来不是对这个吹胡子就是对那个瞪眼睛的,到了家里还不消停!”

说完,她上前扶起了儿子,“澜清不是已经命云杰来接我们了吗?”

话落,郊澜清吃惊的看着母亲,又听她说道,“这不就说明他心里其实是惦记着我们的吗何必非要他亲自相迎呢?他如今也是一城之主,自然有公务要处理,这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呀。”

郊澜清知道母亲是在替他求情,只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云杰竟然会去渊薮。不过也幸好是去了,否则他就真要担上不孝之名了。

“云杰懂事,小小年纪就知道为我分忧。”

郊澜清顺着母亲的话说了下去。

“都是父亲平日教导的好,云杰从小就羡慕别人家的孩子能有祖父祖母的陪伴,这次终于盼来了,自然要向父亲请缨前去迎接,所以说这是云杰抢了父亲的功劳。”

现在想起云杰说的这句话,郊老夫人心中依然感到欣慰。

自己那儿子本就不是个明白的人,否则也不会处处由着他那媳妇胡来。只是可惜了云杰这个孩子,有凌婉柔那样的母亲,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想到此处,郊老夫人点了点头,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

郊子骞三人用完膳,便准备去往偏院,没想到却在路上却遇见了他最不想见的那个人。

只见凌婉柔手里拎着一个食篮,远远向这处走来。

一打前几日她情绪失控,将老城主气倒之后,郊澜清便再也没有踏进过她的院子。

这几日她深思熟虑,觉得一家人实在没有必要闹得那么僵,况且现在有了云杰,无论如何她都要忍下去。

云杰这几日每次来福寿苑,都被拒在门外,回到之后便一直情绪低落。作为母亲,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决不能图自己一时之快便毁了儿子的未来。

所以,凌婉柔今天亲自下厨炖了补品送过来,就是为了能博得老城主夫妇的原谅。

她一路心事重重低头走路,并没有看见对向走来的三人,直到听见云杰的喊声,她才抬起了头。

“母亲!”

云杰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自己的母亲,他不由担忧的看了一眼郊子骞。

“云杰,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婉柔抬起头,见自己的儿子站在面前,他的旁边还站着水无寒与另外一位白衣男子。

她就这么呆愣愣的看着郊子骞,没有出声。心想:面前这位男子容貌异常俊美,只是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一时竟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云杰见自己的母

亲就这样盯着大哥,心里担忧不已。

他知道母亲一直忌讳着大哥的存在,这些年因为这些事,她与父亲不知道吵过多少回。这一次祖父之所以被气倒,也与大哥的事情有关。

想到此处,他不禁担心起来,自己好不容易博得了大哥的认可,这次恐怕又要因为母亲的原因产生隔阂。

“母亲,你这是要去哪里?”,云杰小心翼翼的问道。

凌婉柔回过神,看着儿子说道:“我去看看你祖父。这几日他病着,我一直不曾过去探望。”

“你?”

云杰不可思议的望着母亲,在他这些年的记忆里,母亲何曾低过头?这次却能放低姿态过来探望,着实让他吃惊不少。

“我看呀,你还是不要过去的好。舅舅的病情刚有起色,别再因为你的出现延误了病情。”水无寒双手抱臂,一副鄙视的样子。

凌婉柔听罢,气的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手掌。

这个水无寒一直就跟她过不去,若不是碍于他现在水神君的身份,自己恐怕早已甩袖而去,哪里还会留在这里听他的风凉话。

只见凌婉柔深吸一口气,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却只是对着郊子骞,说道:“这位公子好生面熟,不知仙居何处?”

水无寒听罢,瞬间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直为凌婉柔竖起大拇指。看来这些年凌婉柔的忍功见涨啊,要是换做以前,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

想到此处,他不禁担忧的看了一眼郊子骞,担心他会招架不住。

没想到对方仿若未闻一般,淡定的站在那里,根本没有搭理凌婉柔的意思。

凌婉柔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瞬间为自己找了云杰这个台阶,“云杰,好生招待客人,母亲先去你祖父那边。”

说完,她竟逃也似的离开了。

云杰尴尬的笑了笑,“那个,母亲,母亲她”

“好了,我们走吧!”

郊子骞明显是不想纠结于这个话题。

凌婉柔来到福寿苑门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刚要挑帘而入,便被里面走出来的婢女拦了下来。

“夫人,老城主有令,不准您进去打扰!”,婢女不卑不亢的说道。

“放肆!你可知道你现在正跟谁说话?”

凌婉柔抬手就给了婢女一巴掌,这些年她一手遮天惯了,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心里气愤不已。

婢女红着眼圈的模样,着实令人怜惜。

只见她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委屈的说道:“夫人,奴婢只是传达了老城主的命令,并没有其他意思。”

“哼!那就给我让开!”

凌婉柔推开她,作势要闯进去。

“夫人!夫人您真的不能进去!”

小婢女任由凌婉柔的推搡,依旧挡在门前。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之时,郊文心挑帘而出,“出了什么事?”

婢女跪

在门前,委屈的说道:“姑奶奶,夫人她非要闯进去。”

凌婉柔听罢,直接将她推倒在地,径直走到郊文心的面前。一改刚才的张牙舞爪,瞬间化作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恭敬的说道:“姑姑,婉柔是来看望父亲的。”

说完,她又将手里的食盒抬起来,“这是婉柔亲自煲的汤,特意带过来给父亲补补身子。”

郊文心皱着眉头,刚才凌婉柔的所作所为,她在里面听的一清二楚,真没想到,当年那样一位大家闺秀的女子,如今竟会变成这般泼辣狠毒的模样。

想到此处,郊文心不由冷下脸来,“东西你带回去吧,人你也不用看了。子骞已经替大哥诊治过,近段时间不宜食用滋补之物,会影响药效。”

‘子骞’二字,这些年几乎成了凌婉柔的梦魇。现在猛然听郊文心提起,让她不由想起了刚才那位白衣男子。

怪不得会如此眼熟,原来竟是他!

那日在辰良仙子的成人宴中,她只是匆匆一瞥,并未仔细去瞧,没想到今天他竟站在自己面前,自己竟没有认出是那个贱种。

想到此处,凌婉柔心中冷笑,‘你们郊家还真是会过河拆桥,我儿子刚刚失宠,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把那个贱种接来了吗?既然你们无义,就别怪我无情。’

凌婉柔异常平静的朝着郊文心行了个礼,随后便转身离开,此间竟没有说一句话。

郊文心疑惑的看了一眼她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转身走进屋内。

“她走了?”,郊老城主在床上问道。

“恩”

郊文心点了点头。

“什么都没说?”,老城主担忧的问道。

“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那你都跟她说什么了?”,郊老城主又不放心的问道。

“大哥,你担心什么!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她子骞已经给你诊治过了,不宜服用她的滋补之物。”,郊文心说道。

“你呀!坏事了!”,郊老城主指着自己的妹妹,说道。

“万里,你不要着急。”

郊老夫人拍了拍丈夫的胸口。

“子骞之所以会住到偏殿,恐怕就是不愿凌婉柔知道他的到来。你这一提醒,凌婉柔指不定又会生什么事端?”,老城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着郊文心说道。

“大哥,你多虑了。且不说子骞如今的道行极高,就算那凌婉柔使出什么招数,不是还有无寒在旁照应着吗?”,郊文心说道

“是呀,万里!文心说的有道理,你就不要担心了。”,郊母老夫人安慰道。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老城主一脸无奈,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危及到长孙的安全。这孩子这些年过的太苦了,如今好不容易熬出头,决不能坏在女人阴私的手段里。

那凌婉柔疯狂起来的模样,他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更何况是子骞。

老城主躺在床上,心里却在想着防范之法

第72章 媚态尽显引夫郎,恶计萌生诱子归

“怎么?又碎了一套?”

一个小婢女见从屋内打扫回来的同伴,好奇的上前追问。

只见那个同伴冲她摇摇头,然后将她拉倒角落里,小声说道:“这已经是第十套了。我进去的时候,居然看见夫人正在梳妆,而且她还对着铜镜在笑,现在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话音刚落,便见凌婉柔以一身精心打扮过的模样出现在二人面前。

“夫人!”

两个小婢女赶忙上前行礼。

凌婉柔抬了抬手,忽然余光瞥见刚才负责打扫的婢女手中,此时竟然还端着那些碎瓷片,脸色不由阴沉下来,“怎么还不去处理掉?”

说完,她一记眼刀过去,吓的那位小婢女瞬间身子抖个不停。

“是,奴婢这就去处理!”

小婢女落荒而逃的样子,让凌婉柔甚是满意。

随即,她又伸手指向另一位婢女,道:“你,去找少爷过来,就说我要见他。”

“是!”

有了自己同伴的前车之鉴,这个小婢女仿佛身后有虎狼索命一般,一溜烟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生怕动作慢了会遭到夫人的责罚。

凌婉柔见四下无人,于是转身向郊澜清的书房方向走去。

这几日,郊澜清为了做给自己的父母看,也是为了吓一吓自己的妻子,于是故意装出冷落她的模样,已经一连几天住在了书房里面。

就像此时,他正躺在书房的木塌上休息。

凌婉柔故意让侍卫不要通传,自己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她来到丈夫侧卧的塌边,将提前酝酿好的情绪发挥的淋漓尽致。

郊澜清是在一阵轻泣声中醒来的。他刚睁开双眼,见到的便是凌婉柔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只见妻子静静的站在木塌前,默默垂泪。此时的她少了平时的凌厉,多了几分女性的柔美,在加上精心打扮过的妆容,瞬时将他的心搅起了一层层波澜。

只见郊澜清大手一挥,便将凌婉柔带进了怀里,“怎么了?婉柔?”

凌婉柔依偎在他的怀中,抬起了那被泪水浸湿的小脸,贝齿轻咬下唇,一副委屈的模样,“你都有几日不曾回去了?”

还没有回答,却是先反问起了丈夫的不是。

“我我这几日有些忙。”,郊澜清避开对方的目光,略有些心虚的说道。

“你可知,我等你等得有多辛苦?”

凌婉柔又是一句反问,却已是未语泪先流。

郊澜清何时见过妻子这般小女人的模样,一时竟被她搅动的手忙脚乱。

“是我不对,不哭了,今日我便回去陪你。”

面对此时的妻子,郊澜清早已将前几日的父亲被她气病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

“真的?你可要说话算话!”

凌婉柔止住了哭泣,却又是一句娇嗔。

“决不食言!”,郊澜清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好,我等你!”

凌婉柔说完,伸手环住丈夫的腰围,一副撒娇的模样,“对了,我听说子骞回来了?”

郊澜清万没想到,妻子会在此时

提起长子之事,而且显然是已经知晓。

他只好如实回答,“恩,我这几日一直待在书房,还不曾见过他。倒是听云杰提起过一些,说是他前几日与无寒一同来府,无非就是来探望一下父亲。子骞他承袭了陆压道人的医术,所以便留了下来。”

许是怕妻子会生气,郊澜清又解释道,“不过你放心,待父亲痊愈后,他便会离开。”

话落,凌婉柔抬起头,故作娇嗔,“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子骞他多年才回来一次,你竟能在这里稳坐泰山?”

面对妻子的埋怨,郊澜清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往日妻子对于长子的事一向抖是忌讳如深,所以他也从不敢在她面前提及子骞之事。

没想到这次妻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主动让他去看望子骞,这反常的举动,直接让郊澜清愣在了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怎么啦?傻啦?”

凌婉柔轻捶丈夫的胸膛,似是撒娇一般。

“不,不,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说?”,郊澜清结巴的说道。

“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

凌婉柔瞪了他一眼,接着道:“没错,我以前是不喜欢他。但是经过这次的事,我已经想通了。我们郊家本来就人丁单薄,到了他们这一代,也就只有云杰和他两人。如今子骞不仅是陆压道人的弟子,更成为了鱼鲮岛的岛主,而云杰也快到了舞勺之年,我自然是希望子骞这个做大哥的能多照应一下他。”

凌婉柔故意说是为了云杰的未来着想,就是为了打消郊澜清的疑虑。

“你想通就好。”

郊澜清以为凌婉柔是真的想通了,一把将她按在怀里,引得对方脸上娇羞一片。

“哦,对了,云杰还在那头等我,我得赶紧回去。”

说完,凌婉柔一把推开丈夫,站了起来。

刚欲起身离开之时,又被郊澜清的大手带到了怀里,“这么快就走,我可舍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你不是晚上过来吗?”

凌婉柔白皙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娇艳欲滴。

“好了,我真要走了,一会云杰该着急了。”

说完,她掰开丈夫的大手,起身站了起来。

“好,晚上等我过去!”,郊澜清也顺势坐了起来,双手抱头,半靠在塌边,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瞧着妻子那娇羞的模样,忍不住出声调戏。

凌婉柔一见他的样子,点点头,赶忙转身离开。

只是出来之后的她,瞬间收起了刚才的娇柔之态,一双满含怨恨的眼睛里尽是算计。

云杰被婢女传唤过来,左等右等,都不见母亲的影子。

他刚要抬脚离开,便见凌婉柔从远处走来。

“母亲!”

云杰上前行礼。

“恩,你来啦?”

凌婉柔说完,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云杰坐在椅子上,无声的询问着母亲此番叫他前来的用意。

凌婉柔却是嘴角微勾,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只见她缓缓坐在桌前

,抬手为自己倒满一杯茶,悠闲的轻啄了两口之后,才转头看向云杰,“我听说,你最近一直跟你大哥在一起?”

“母亲?”

云杰一听,吓得赶紧站了起来,似乎生怕母亲会发火一般。

凌婉柔瞪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紧张什么?我可是什么都还没说。”

云杰一听此话,又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却依旧不敢抬头与之对视。

“你这孩子,这是什么表情。你母亲就这么不着你待见?”

凌婉柔说着,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落在桌子上。

一声重响,吓得云杰急忙抬头,“母亲息怒,儿子洗耳恭听便是。”

凌婉柔闻言,收起了刚才凌厉,柔声说道:“云杰呀,你如今也已有十一万岁,该是出去学艺的时候了,心里可有何打算?”

“儿子,儿子想跟大哥修习仙法。”

云杰说完,心虚的看了一眼凌婉柔,见对方脸色无异,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气。

“他是你大哥,你若求他指点一二尚可,若是跟随其修行,这恐怕不妥吧!”

云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母亲是何意思。

“他与水神君一样,同为陆压道人门下的弟子。你若想跟他修行,首先就要征得路压道人的同意。”

说到此处,凌婉柔看了一眼云杰,“不是我这做母亲的要打击你,你觉得路压道人的门槛是那么好进的吗?再者,眼下水神君都尚未收徒,你大哥他又怎可坏了规矩!”

云杰想了想,觉得母亲说的在理,“可是,云杰也想像大哥那样。”

“他无非就是比别人幸运了一些,遇到了一个好师傅而已。论资质他尚不如你,想当年他拜入路压门下之时,可是连个仙品都没有。可我儿就不一样了,再怎么说,你现在也已是至仙之品。”

凌婉柔说完,见云杰似乎不太高兴,于是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不过你倒是可以向他请教一些修炼之法,或许对你以后学艺有所帮助!”

云杰闻言,兴奋的说道:“这么说,母亲您是同意我去大哥那里了吗?”

“我何时说过不允许你去他那?你当真以为你这几日一直赖在偏殿我会不知道吗?”

凌婉柔见儿子不说话,又接着说道,“你们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况且我儿子虚心好学,我为什么不支持?”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去大哥那吗?”

云杰说着,兴奋的站起了身。

凌婉柔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此时高兴至极的云杰,却并没有瞧见他母亲眼里一闪而逝的狠毒。

次日,凌婉柔便差人往自己元江的娘家送去了一封信。

信中除了讲述自己对父亲的思念之情以外,还写明了想要为云杰寻一位师傅的想法。

元江府

此时,凌父手中拿着女儿的来信,频频落泪。

遥想当年妻子生下女儿不久后,便撒手人寰,是他一人将女儿拉扯长大。如今爱女虽不能在身旁时时照应,可是偶尔送来的书信,却是真真记录着思念之情。

第73章 粉面含春玉娇郎,凌家公子世无双

凌婉柔有一位堂弟,名唤凌越,乃是其大伯老来之子。

此子福薄,尚不知言语,父母便因故离世。小小年纪的他,便被凌楚殷接回了家中,与自己的女儿一同抚养,故姐弟两人关系甚佳。

那时,凌越年纪尚幼,心中暂无性别之分。又终日见凌婉柔罗衣绣裙,擦粉涂唇,自己便也跟着效仿。

虽然人家身为男儿身,可偏偏长得一张俏脸,这打扮起来还真真看不出是一位男子。

而凌楚殷掌管整个元江水系,平日事物繁忙,对于这两个孩子,基本上就属于放养的状态。即便是他偶尔看到凌越打扮不妥,也只当其年幼尚不懂事,并没有去强加干涉。

久而久之,这位公子竟被活脱脱的养成了一位女娇娃。

待凌楚殷察觉到他的异常之时,已为时晚已,那时凌越心中早已将自己定义为了女子。

他喜好梳妆打扮,胭脂粉白从不离手,就连衣柜里的衣服也都是女子才有罗衣绣裙之类。甚至元江不知在何时起,竟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粉面含春玉娇郎,凌家公子世无双。

就这样,无双公子的“雅号”被冠在了凌越的头上。

凌楚殷为此忧心忡忡,甚至一度给凌越禁足,不允许其迈出家门半步。

奈何这位公子,偏偏就是个不省心的主。只要凌楚殷一离府,他便偷偷溜出去,不是勾引这家的公子哥就是调戏那家的俏郎君,弄得元江那些闺阁姑娘、豪门深妇,无以不对他恨之入骨。

凌楚殷无奈之下,不得不将其送去了爰山,跟随其昔日好友玉离仙君学艺,就连凌婉柔大婚之时,都不曾通知其回来。

然,最近离家多年的凌越,突然回到了元江。而且一出现,就轰动了整个元江水族。

那一天,凌楚殷如往常一般,在家中处理事务。忽听外边传来一阵骚动,遂欲起身查看。

待他走至门口之时,见原来守门的两个侍卫竟敢擅离职守,早已没了踪影,不由怒从心生。又环视院落一圈,却发现院中同样亦是空无一人。

凌楚殷见状,疑窦丛生。

恰在此时,忽闻一阵花香袭来,若隐若无,恍惚之间竟伴有花雨落下。

这一突变,让凌楚殷心中大惊:这花瓣明显是被人施了法,否则在水中又怎会像陆地之上那般洋洋洒洒。

思及此处,凌楚殷连忙跨门而出。

只见此时的街道,早已空无人烟,只剩下几位行动不便的老人,坐在自家门前,口中喃喃自语,细听之下,竟是些不孝之类的话语。

凌楚殷顺着花瓣飘来的方向,一路寻去。渐渐发现那些水族中人竟然全部聚集在一处,好像中间围着什么人一般。

他费力的挤进人群中,竟然发现这些人都在朝着一顶被四人抬着的轿子朝拜。细看之下,他们均眼中带有迷离之色,似是被人惑了心智一般。

“何方妖孽在此?”

随着凌楚殷这声夹带内力仙法的高呵,那些水族中人眼中瞬间恢复了清明。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一片迷茫。

“好了!大家先回去吧!”

凌楚殷这句话虽说是对着众人说的,可是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顶轿子。

“是元江君。”

众人闻言,纷纷散开。

抬轿子的四人,在凌楚殷的威压下,也开始变得有些发慌。

只见,凌楚殷忽然大手一挥,那四人瞬间将轿子丢在一旁,逃之夭夭。

“真是一群鼠辈!这元江君尚未动手,你们就被吓得屁滚尿

流,真是枉费我花了那么多的银子,雇来你们这群废物!”

轿子内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却让凌楚殷突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凌楚殷紧紧盯着那轿帘,可是却始终不见有人出来。

就这样,一人一轿在那对峙着,一个不肯离开一个不肯下轿。

片刻后,许是那轿子里的人实在坐不住了,终于决定挑帘而出。

就当一张雄雌莫辩的容颜出现在凌楚殷的眼前之时,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那轿中出来的人儿,尴尬的笑容尚挂在嘴边,随之便是一声惨叫传出。

“啊,疼,叔父,快些松手。”

原来竟是凌楚殷直接上前拧住了那人的耳朵,只听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原来是你这混小子在这装神弄鬼,看我不拧掉你的耳朵!”

“啊,叔父饶命啊!叔父,我再也不敢了!”

“现在知道跟我讨饶,我看你刚刚坐在轿子里很稳当嘛!”

“有话好说!叔父,您先松开手!”

“我不跟你在这废话!你还是回去在你爹娘排位前跟他们去解释吧!”

就这样,一个轰动炫目的开场,竟以这样大跌眼镜的方式被草草结束。

第二日,整个元江便传遍了无双公子归来的消息。而往日被他调戏过的那些痴男怨主,因仙法不达,现在早已容颜老去,各个垂暮家中。尽管如此,当他们听到无双归来的消息之时,仍还会面露羞涩,满脸憧憬之情。

不过,那些听闻过无双公子传闻的年轻后生,可真真是差点踏破了元江府的门槛。

凌楚殷这几日一直忙着与那些门客周旋,全然忘了女儿信中所托之事。

“这几日,凌越可还老实?”,凌楚殷对着管家老李问道。

“禀君主,这几日凌越公子一直呆在祠堂中思过,从未踏出过那里半步!”

“哼,他本事倒是不小!即便呆在府里,那些个门客依旧是闻风而至!”

“可君主您这样整天将他关在祠堂,也不是个办法呀!”

“老李呀,你跟我这么多年了,我的心思你还猜不透吗!”,凌楚殷说完,目光看向了远处,“当年要不是因为我的疏忽,越儿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哎,这让我如何去跟他九泉之下的父母交代呀!”

“公子在外学艺这么多年,平日里又有玉离仙君在旁管教,君主您大可不必担忧!”

“你没瞧见他那天的仗势吗?”

老李闻言,老脸不由一红。那天他自己确实也是着了公子的道,否则也不会跟众人一起聚集在轿前。

凌楚殷见状,不由一声轻叹,“如今柔儿远嫁北海鲛城,我本有意让越儿接管元江,可是现在看来,恐怕这都成了我的妄想!”

“凌越公子自幼与婉柔小姐交好,君主何不让小姐去劝慰一下他呢!”

“婉柔?”,凌楚殷话语微顿,“她前几日倒是曾书信于我,想要我帮云杰寻一位良师学艺。这几日被凌越闹的,我差点就将此事给忘了。”

凌楚殷不知想到什么,拿起纸笔写了一通。

写完之后,他将那张纸封入信封之中交给了老李,“你拿着这封信,明天和凌越一同出发去一趟鲛城,将此信交与婉柔。另吩咐她,务必看管好凌越,切莫让他在鲛城丢了凌家的脸。”

“好!”,老李接过信。

“你此番去前去,顺便看一看柔儿在那里过的怎么样!我就这一个女儿,当时真不该一时心软同意了

这门婚事,让她嫁到那么远的地方。”

“君主若是思念小姐,倒不如与我们一同前往。”

“不可!我若离开,元江便无人管理。且越儿性情难测,恐怕有我在身边,倒是会适得其反。”,凌楚殷说完,又转头看向老李,“另外,你派人去爰山一趟,我总觉得这次越儿突然回府有些不同寻常。我与玉离乃是挚友,以往每每去信于他询问越儿之事,他总言其资质平庸,劣根极重,学艺不成决不可放其下山。如今我尚未收到玉离允其下山的消息,越儿却突然出现在元江,恐怕这里有什么隐情呀。”

“是!”

“这样吧!你将越儿送去鲛城后,便出发去爰山,务必亲自面见玉离仙君,且这件事万不可让柔儿他们知道。”

“君主不会是在怀疑小姐吧?”

“他们二人自幼一同长大,有些事他们宁可私下商议,却从不敢于我面前只言片语,生生将我这个老父置身事外。”

“他们也是一片孝心,不忍让君主跟着担忧!”

“哼,若不想让我跟着担忧,少闯些祸便是!当年柔儿瞒着我,想要随郊家那小子私下凡间,若非越儿及时醒悟,偷偷将此事告知于我,恐怕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凌楚殷说完,瞪了老李一眼,“你也莫要替他二人讲话,将我吩咐你的事情办好,尽快回来,切莫中途延误。”

“是!”

凌楚殷摆了摆手,示意老李先行下去。

突然他想起凌越还在祠堂,于是急冲冲向那边走去。

两位守祠堂的小侍见君主前来,赶忙上行礼,“君主!”

“恩!”

凌楚殷说完,直接上前推开了祠堂的大门。

只见,凌越此时正斜卧在蒲团上,均匀的呼吸声不断传来,似是已经睡着。

凌楚殷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来到他的身旁,刚欲脱下外袍替他盖上,凌越竟悠悠转醒。

“舒服!”,凌越伸了个懒腰,却并未发现站在他身旁的凌楚殷。

而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舒服”,也被凌楚殷听成了“叔父”。

“你醒啦?”

突然出现的声音,将凌越吓了一跳,他慌忙抬头,发现竟是凌楚殷站在这里,赶紧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叔父!”

“睡醒了就赶紧起来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你与老李一同前往鲛城!”

凌越眼睛一转,故作惊讶之状,“鲛城?是北海鲛城吗?”

“哼!当年婉柔出嫁,虽未通知你回来,可我也知道,这些年你们定不乏书信往来。你这次下山,我且先不与你计较究竟是为何事,但若是你给闯出什么乱子,我定不轻饶!”

“我离家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叔父还这般将我当做小孩子管教”

凌越一边说一边站起了身,完全没有发现凌楚殷那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你还有理了!”

只听凌楚殷一声暴怒,直接将凌越吓得又跪在了蒲团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叔父的脾气还是那样”

凌越本是小声的一句嘀咕,没想到却换来凌楚殷的一记眼刀,吓的他赶紧低下了头。

“我看你还是不思悔改,那就一直跪在这里,直到明天出发,你不可离开这里半步!”

“可我尚未整理行装!”

“你的东西我会让老李为你准备妥当,你就给我老实呆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

凌楚殷说完,愤然甩袖子离去

第74章 多年不见终相聚,首次见面生嫌隙

次日一早,凌越便被老李拖着一同赶往鲛城。

“李叔,我们用不用这么赶呀?我自打下山,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你瞧瞧我都长出黑眼圈了!”

凌越这一路的唠叨,老李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公子有这力气,倒不如快些赶路。早点到了那里,你也可以早点休息,还能早点与小姐团聚!”

凌越翻了个白眼,这李叔来来回回,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无非就是催他快些赶路,敢情自己刚才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倒是平白让自己浪费口舌。

想到这里,凌越加快了步伐,看样子他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了。

即便二人这样一直不停歇的匆匆赶路,可是到达鲛城的时候,那也已经是日落海面月初登。

老实了一路的凌越,这次一到了鲛城就又开始了自己的老本行。时不时的冲着路边的男子抛个媚眼什么的,弄得那里叫骂声一片,当然也有少许的几人,较有兴致的看着他,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老李拉着他的手,一路向前走着,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这位公子就跟别人跑了。

“李叔,你这样拉拉扯扯的,让别人看见多不好!”,凌越不停在那掰扯着老李的手,奈何对方手力太大,他怎么也挣脱不开。

终于,二人来到了城主府门前,停下了脚步。

老李这时方转头看向凌越,“公子,这里就是城主府了,小姐现在是城主夫人,一会儿你万万不可失了礼节。”

“知道啦!”

凌越抽出自己被纂的发红的手腕,一脸的不耐烦。

老李替他整理了一下仪表,这才上前对着守门的小侍卫说道:“有劳二位通传一声,我们从元江君府而来,是来此处看望你家夫人的!”

“老者说的可是我家少夫人?”,其中一个侍卫问道。

“正是!”

小侍卫看了他和凌越一眼,随即说道:“二位稍等,待我我进去通传一声!”

小侍卫说完,向内院跑去。

一会儿的功夫,凌婉柔便匆匆赶了出来。

“小姐!”

“表姐!”

老李与凌越异口同声的喊道。

凌婉柔见到自己的娘家人,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李叔,阿越,你们快进来!”

而凌越也收起了自己方才的玩世不恭,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跟随在凌婉柔的身后。

“婉柔,这二位是?”

三人刚刚落座,郊澜清恰在此时挑帘而入。

林婉柔见状,赶紧站起身,“这是李叔,元江府的管家,你应该是见过的!”

“见过城主!”

老李上前行礼。

郊澜清抬了抬手,“李叔不必多礼!”

这时,凌婉柔又转头看向凌越,“这位是我堂弟,凌越。他这些年一直在爰山跟随玉离仙君学艺,这应该是你们第一次见面。”

凌越看着郊澜清,双眼之中荡起了柔情,只听他温声说道:“以前堂姐总是在信中提及,说姐夫玉树临风温文尔雅,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凌婉柔见凌越盯着自己的丈夫目不转睛,再看看郊澜清,脸上明显已有不悦,于是轻咳了

两声,提醒凌越主意礼节。

“李叔和阿越赶了一天的路,想必也是累了。我让下人备了晚膳,你二人可先行用膳,稍作休息。”

凌婉柔已经将话说的这般清楚,意思就是想要支开他们。谁知凌越却听不出她的话外之意,“一家人为何还要分开用膳,我们同堂姐一起用膳不就好了!”

凌越说完,竟还转头看向郊澜清,似乎是在争得他的同意一般。

这一举动,可是让郊澜清有些为难了。

妻子的堂弟毕竟是第一次登门造访,若是自己怠慢了对方,唯恐又会惹恼了妻子。

郊澜清如是的想着,随即开口说道:“对!一家人一起吃饭才热闹。”

凌婉柔见丈夫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开口说些什么,只得用眼神警告凌越,示意他收敛一些。

而站在一旁的李叔,却是将夫妻两人的举动观察的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对郊澜清的深明大义赞叹不已。

‘小姐果然是嫁了一个好夫婿!这样老爷也可以放心了!’,李叔在心中如是的想着,脸上也漾了慈爱的笑容。

一顿饭下来,凌婉柔几乎是没吃进什么东西。整个过程,都是在看凌越为郊澜清夹菜。而坐在一旁的李叔,也看出了她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于是匆匆吃了一些就赶紧拉着凌越去客房休息了。

只剩下凌婉柔夫妇坐在那里,相对无言。

郊澜清看着明显脸色不佳的妻子,心中猜测着自己究竟哪里又犯了错。这几日他天天宿在这头,夫妻两人的关系刚有所缓和,且今日自己又是亲力亲为的招待了她的娘家人,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哪里又惹她不快。

可是他却不知道,正是他的过于热情,才让凌婉柔心中吃味。

她总不能告诉郊澜清,说自己的弟弟有龙阳之好,让他注意距离吧。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凌婉柔也只能憋在心里干生气。

这种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云杰挑帘而入。

“爹,娘,你们都在啊!”

难得看到爹娘这么安静的坐在一块,很是高兴,所以并没有过多去关注他们的脸色。

凌婉柔见儿子眉眼带着喜色,脸色有所缓和,“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郊澜清见妻子终于开口,自己也跟着说道:“说来让爹娘也听听!”

“你们看出来啦?”,云杰看着他们,神秘一笑,“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云杰说着,闭眼凝神唤出了自己的鲛灵珠。

只见那粒珠子从他的额间悠悠飘出,通体蔚蓝却又泛着淡淡的黄光。

“这……”

郊澜清见状,不由瞪大了双眼。

“怎么回事?”,凌婉柔见丈夫神色异常,看着他问道。

“你有所不知,在我们鲛人族,每个人的体内都有一枚鲛灵珠。刚出生的婴儿,自身灵力不足,所具有的灵珠有形而无色,称之为幻灵珠。渐渐的,幻灵珠就会随着个人修为灵力的提升而逐渐变色加深,形成鲛灵珠。世人皆知,鲛人可泣珠,但是那泣出来的是珍珠,并非是鲛灵珠。真正的鲛灵珠藏于鲛人的识海之内,乃是我们灵脉之所在。就像修仙之人修炼出来的是金丹,而我族修炼出来的则是鲛灵珠。”

郊澜清说着,伸手

指向云杰的那枚鲛灵珠,“你看,云杰的这枚鲛灵珠,蔚蓝中泛着淡淡的黄光。”

“那又如何?”,凌婉柔一脸懵懂。

郊澜清闻言,与云杰相视一笑,“这证明云杰最近的修为有所提高。”

云杰点了点头,又凝神将灵珠收回体内,“在这之前,我的鲛灵珠是蓝色的,最近我按照大哥指点的方法进行修炼,我发现明显要比以前事半功倍。而且经过我这几日的修炼,这枚灵珠渐有变黄的趋势,这都是得益于大哥的指导。”

凌婉柔看着云杰高兴的样子,心中却担忧起来。

郊子骞虽然不是郊家的嫡子,但是却占了长子的位置。且依现在福寿苑里那位的意思,好像更看重郊子骞多一些。她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为云杰经营下来的这一切,最后却给别人做了嫁衣。

“娘!”,云杰见凌婉柔有些出神,拽了一下她的衣袖,“您没事吧?”

凌婉柔回过神来,强装笑意,“娘是在为你高兴!”

“娘,你不知道,现在爹的鲛灵珠也不过是黄色而已,你看,我马上就要像他一样了。”

云杰这句话,可真真是戳中了郊澜清的痛处。

这些年他的修为一直停滞不前,如今竟被儿子拿来说事,真是让他脸面无存。

只见郊澜清故作轻咳,“咳-咳!君子泰而不骄,你切莫因为这一点点修为的增长就沾沾自喜,要谨记你大哥所授,将来待你飞升上神,爹和娘一同为你庆贺。”

“我儿天资聪慧,只是尚未遇到好的师傅而已。”,凌婉柔白了郊澜清一眼,“这次凌越过来,我便是打算与他商议一下,让云杰拜入玉离仙君门下。”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与我商议一下?”

郊澜清显然是不满妻子的自作主张。

“有什么可商议的?那玉离仙君本就是我父至交好友,又是凌越的师傅。云杰若能拜入他的门下,那就是一脚踏入了神阶。”

“你说的那玉离仙君我从未听说过!而且,若他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么多年你那弟弟怎么还是个仙品。”

“你整日窝在这北海,能有什么见识。不要仗着水神那点关系,其他人你就瞧不上眼!”

云杰见自己的父母又要吵起来,赶紧出声说道:“爹,娘,你们莫要再吵了!师徒之间也是要讲究缘份的,我希望自己的师傅能由我自己选择。”

云杰说完,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只留下郊澜清夫妇在那面面相觑。

“云杰说的有理,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干涉了!”,郊澜清说完,也转身离开。

凌婉柔见状,赶紧起身去追,“你要去哪里?”

郊澜清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你早些休息吧,今晚我就歇在书房!”

夫妻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和,如今为这件事又闹出不快,凌婉柔不免将所有责任全部怪罪到了郊子骞的头上。

“就是个丧门星,一回来就搅得的家宅不宁。”,凌婉柔恶狠狠的说着,随即转头看向门口的侍女。

小侍女见状,吓得赶紧低下了头。

“你”,凌婉柔指了指她,“去客院将凌越公子请来!”

“是!”

……

第75章 灵根不足难入道,摄魂邪术初奏效

片刻功夫,凌越便匆匆赶了过来。

凌婉柔见他只身着了一件宽大的寝衣,走动之间肢体若隐若现,让人不忍直视。

再看刚刚负责通传的那位小侍女,此时早已面红耳赤不敢抬头。

凌婉柔见状,不由皱紧了眉头,“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我刚要睡下,就被你这小婢匆匆遣来,哪还有时间换衣衫。”

凌越说着,侧身斜卧在了凌婉柔的木榻之上,毫无一丝客人该有的自觉,仿佛这里就是他自己的家一般。

凌婉柔实在看不下去他这幅浪荡模样,随即转头看向小侍女:“你先下去吧!”

“是!”

小侍女刚欲转身离开,却又被凌婉柔匆匆唤住。

“等一下!”

凌婉柔说着,走上前去,双目狠绝的盯着对方,“今日之事,切不可对外人提及。否则……”

话尚未说完,小侍女已经吓的跪倒在地上,“夫人放心,小婢今晚什么都没有看到!”

“知道就好!下去吧!”

对方瑟瑟发抖的模样,极大的取悦了凌婉柔。

就在她转头之际,却发现凌越此时正饶有兴趣的盯着自己,“堂姐,怎么我以前没有发现你还有这等魄力,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家小姑娘花容失色。”

凌越说着,坐起身,一脸崇拜的看着凌婉柔,“堂姐,你是不是就用这招将姐夫管制的服服帖帖!”

“凌越!”,凌婉柔瞬间黑了脸,“我找你来是谈正事的!”

凌越闻言,瞬间收起了自己的玩世不恭,“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

“如今我的处境也已在信中与你讲明。我爹他年纪大了,这些事我不想去麻烦他老人家。而你我姐弟一场,此时你若不帮我,就真的没人能帮我了。”,凌婉柔一脸哀怨,幽幽的说道。

“不就是你继子的事情嘛,放心吧,我一定帮你办妥。”

“你切不可掉以轻心。如今福寿苑那两位已经出关归来,事事针对于我。你若此时被他们抓了把柄,我难免会落人口舌,到时不只是我,恐怕连云杰都会受到连累。”

“你弟弟我这些年在外学艺,虽然修为不高,可是我有的是绝招。”

凌婉柔点了点头,“你这次突然回来,父亲可有起疑?”

“哎!”,只见凌越长叹一声,又躺了下去,“叔父如此精明,势必会派人去爰山打探虚实。”

“那你还是要尽早回去稳妥。”

“恩。明天一早我就去会一会那位,待你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我自会回去。”

凌越说着,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自己师傅那副吃人般的面孔。

“咦!”,

他拼命的摇了摇头,想要把他的影子摇出自己的脑海。

自己这次偷溜出来,恐怕回去免不了要受一顿责罚。

“怎么了?”,凌婉柔看着他这突然的举动,出声问道。

“没事!”

“阿越!”,凌婉柔突然目光温柔的看向凌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恩?”

凌越看向她,示意她说下去。

“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先前李叔偷偷塞给自己一封信,本是父亲有意让自己劝慰凌越“改邪归正”。只是她们姐弟

二人分开了这么久,初次见面多少还是有些生分,所以凌婉柔也不好直接开口就提及此事。

面对突然变得温柔起来的堂姐,凌越顿时生起一丝捉弄之心。

只见他双眼含春,呵气如兰,口中吐出的“堂姐”二字似乎充满了魔力,一时之间竟让凌婉柔的心狂跳不止。

随即他眼波流转,微微支起身体,一副媚态风情万种,气氛也瞬间变的暧昧不已,“有话直说嘛!”

“你!”

凌婉柔看着他,瞬间红了脸,仿佛那闺阁中初恋的少女见到情郎一般,羞涩中当着点点懵懂。

凌越见状,邪魅一笑,眨眼之间,又换做了刚才那副玩世不恭,仿佛刚刚凌婉柔看到都是自己错觉一般。

“你,你刚刚给我施了什么法术?”,凌婉柔话语凌乱。

“堂姐觉得我这法术如何?”,凌越一脸炫耀,“有没有种春心波动的感觉?”。

凌婉柔脸色凝重的盯着他,没有说话。

“好啦好啦!怕了你了!”,凌越实在受不了她的低压审视,直接缴械投降。

“刚刚那是摄魂术,能在无形之中摄人心魂。”

凌婉柔闻言,心中不免有所失望,“你这些年跟玉离仙君就学了这些?”

“他怎么可能教我这些!”,凌越自嘲一笑,“这都是我自己偷学的。”

“你知不知道这些是邪术?”

“什么是邪术?我既没拿它来伤人又没用它来行恶,怎么就是邪术了。”,凌越显然是不满她的说法,言辞颇有激动,“我在爰山万年如一日的苦修,到头来换来的还不是一无所获。每次看着那些师兄弟们各个学成归家,你可知我心中又是何等的向往。可那又怎样,我天生灵根不足,注定在大道上难有所获。”

说到此处,凌越一声冷哼,“哼!反倒是这些你们口中的那些旁门歪道,我修习起来更是得心应手一些。”

凌婉柔没想到堂弟这些年学无所成,竟是因为灵根不足。

看着他隐忍的模样,她心中也跟着难过起来,“好啦!不说这些了!”

凌婉柔本是想依父亲之建,劝慰他几句。如今得知这真相,自己倒是难以开口了。

‘随他吧!’,凌婉柔在心中如是的想着。

“堂姐可是也要跟别人一样,对我另眼看待?”

凌越说这些话时的委屈模样,着实让凌婉柔惭愧不已,“怎么会?堂姐待你一如从前。”

凌越闻言,嘴角翘起,“我愿为堂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欢喜……

福寿苑

一如往常,郊子骞依旧是每天一早按时来给祖父请安问诊。而这几日郊老城主的身体也在他的精心调理下日渐康复。

只是,今早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禀老夫人,门外有两位客人求见。”,小侍女进来通传。

郊老夫人没有说话,却是转头看向正在给自己丈夫把脉的长孙,“怎么样?”

郊子骞笑了笑,“祖父已无大碍,平日只需清心静修即可。”

“那就好!”,郊老夫人点了点头,这才看向那位侍女,“你方才说有人求见,可知是何人?”

“禀老夫人,那两人自称来自元江,说是少夫人的娘家人。”

郊老夫人闻

言,看向自己的丈夫,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谨慎。

这凌婉柔的娘家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造访,他们可不认为这只是巧合。

“既然祖母祖母有客人,那孙儿便先行退下!”,郊澜清说道。

“他们算哪门子客人,子骞你就留在此处,不必拘泥!”,老城主说完,转头看向那小侍女,“你让他们进来吧!”

“是!”

小侍女说完,转身出去通传。

不一会儿,走进来一位老者,随后一位年轻人也紧随而入。

“李福见过老城主老夫人!”

“原来是李管家,快快请坐!”,老夫人说完,抬头看向他身后的那位年轻人,“这位是?”

“凌越见过老城主老夫人。”,凌越上前,低头行礼。

郊老夫人见此人面生,于是转头看向李管家。

“这位是元江君的本家侄子,婉柔夫人的堂弟,凌越公子。”,老李说道。

“原来是凌越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却不知为何老身以前不曾见过呢?”

郊老夫人慧眼如炬,一出口就问到了点子上。

“回老夫人,凌越先前一直在爰山跟随师傅学艺,直到最近才下山归来。”

“那不知公子师从何人呢?”

“凌越师从玉离仙君!”

郊老夫人与郊老城主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倒是郊澜清在听到“玉离仙君”这四个字的时候,神情微动。

“凌越公子快快请坐!”,郊老夫人见他还站在那里,随即说道。

凌越拱了拱手,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这才,抬头看向众人。

只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郊子骞之时,眼中精光乍现,随即开口说道:“不知这位公子是何人?”

郊老夫人笑了笑,“这是我的长孙,郊子骞。”

郊子骞上前,“见过凌公子!”

凌越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来是大公子,失敬失敬!”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郊老城主,“我听堂姐言,近日老城主身体不适,不知现在可康复?”

一直不曾开口的郊老城主,在听到凌越的话时,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拖你堂姐的福,老夫我一时半时是死不了。”

凌越闻言,尴尬一笑,“老城主说笑了,您垂暮之年还能飞升仙阶,那才是福寿双全。”

老李这时也听出了郊老城主的话外之意,于是也跟着说道:“老城主长眉入鬓,地阁方圆,一看就是晚福之相呀!”

“承李管家吉言,如今有孙儿长侍膝下,也算是修来的福气!”

老李转头看了眼郊子骞,尴尬的笑了笑,心想:这老城主现在话里话外都是在夸赞他这个长孙,到不知是何意思。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水无寒的声音,“子骞,你好了没有?”

原来是郊子骞与水无寒约好,今早为老城主问诊之后一同用膳。

水无寒在兰亭苑等了许久都不见郊子骞前来,这才跑来催促。

郊老夫人看向子骞,眉眼慈祥,“去吧!别让他等久了!”

“恩!”,郊子骞点了点头,向祖父祖母一一行礼过后,方此转身离开。

却不知,此时他的一言一行尽落某人眼底,最终化作一丝冷笑……

第76章 关公面前耍大刀,师叔面前弄秘药

水无寒站在门外,见郊子骞出来,立马迎了上去,“怎么去了这么久?难道是舅舅?”

想到此处,水无寒作势就要挑帘而入,不想却被郊子骞拦住了。

只见郊子骞冲着他摇了摇头,似乎是有话不方便在此处讲。

水无寒见状,便打消了进去一探究竟的念头,而是跟着郊子骞向兰亭苑走去。

“屋子里来了客人,我想你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为好!”,郊子骞边走边说。

“什么人这么大派头?”,水无寒问道。

“郊夫人的娘家人!”

郊子骞说的很是随意,似乎是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那还是算了,免得见了生眼疾!”

水无寒频频摇头,一脸嫌弃之样。

郊子骞见状,浅笑不语。

“云杰没有与你一起吗?”

水无寒突然发现平日里总是跟在郊子骞身后的那个小跟屁虫,今天竟然没有出现。

郊子骞摇了摇头,“他外祖家来了人,想必今天是不会过来了。”

“难不成大哥是不想见到我吗?”

云杰原本是躲在海藻丛后,想要给他们来个惊吓。如今听郊子骞这样一讲,他急忙现身走了出来。

“你小子敢竟躲在那后面偷听!”

水无寒见状,作势就要一拳打过去,不料却被云杰躲开了。

云杰不理会他,目光却是一直追着郊子骞,似乎生怕这个大哥会抛弃他一般。

被他这样一直盯着,郊子骞难免会有些尴尬,于是他出声说道:“你外祖家来了人,你不用去看一下吗?”

“你说的可是管家爷爷和越舅舅?他们昨天就到了,一直在我家的院子里,只不过是今天才去了祖父那里而已!”

水无寒闻言,转头看了一眼郊子骞,心中似乎有些不好的预感。

按理说元江来人,理应先去福寿苑拜会,怎么现在却直接去了凌婉柔的院子,这难免不让人有所怀疑。

想到此处,水无寒有些担忧的看向郊子骞,他担心又是凌婉柔在背地里搞鬼。

郊子骞倒是一脸平静,似乎根本没有将这些人放在心上。

云杰看着他二人突然变得沉默下来,出声说道:“你们怎么了?难道是我说错了话?”

看着眼前这个连说话都小心谨慎的弟弟,郊子骞淡然一笑,“你多想了!大哥是饿的没有力气讲话了!”

此话一出口,引得水无寒与云杰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三人一路有说有笑,向兰亭苑走去,可是却忽略了身后那一闪而过的身影。

草草用完早膳,云杰便又缠着郊子骞为自己讲解修炼之法。

水无寒看着站在一旁,与自己一样无所事事的疏,摊了摊手,脸上一副同情的表情,“我们都是被抛弃之人!”

疏的目光一直锁在他家公子的身上,一点余光都没有留给水无寒,就连讲话都丝毫不留一丝情面,“这个位置我可不敢跟您抢,自始至终也只有您才是那个被抛弃的人!”

水无寒看着疏那副高傲的姿态,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小子这么爱记仇,不过就是自己睡了几天他的位置而已,这几天他就一直是话中带刺的针对自己。

水无寒越想越生气,于是就想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前几天见你有个招式不到位,用不用我帮你指点一下。

”,水无寒说着,一掌就朝着疏打了过去。

疏感受到了那逼近的掌风,一个闪身便跳出去好远,“卑鄙!竟然偷袭我!”

话音刚落,水无寒又一掌逼近,这次竟还带着稍许的灵力,竟是直接将疏脚下刚刚所站的位置打出了一个大坑。

疏躲躲闪闪疏,刚刚站稳,源源不断的掌风又向他袭来,“你来真的?”

两人这样追追躲躲的,似乎不满足于当下这点地方,打着打着便走远了。

郊子骞回头看了一下玩心大发的两人,无奈的笑了笑。

“大哥,你说二表叔几招能打赢疏哥?”

郊子骞闻言,却是笑而不语。

“水神君一招就已显胜,现在不过是逗逗小孩子而已。”

正在这时,凌越走了过来。

他看着云杰,说道:“怎么还在这里?不知道你娘在四处找你吗?”

“越舅舅!”云杰上前行礼道。

不知为何,他每次看见这个舅舅,心里总是有些发毛。明明对方是在笑,可却总给自己一种虚幻的感觉。就好像现在,他的目光中似乎透着一丝诡异的光芒,竟让自己心生逃意。

云杰转头看向郊子骞,“大哥,那我先行回去了!”

郊子骞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不过站在他身后的凌越却是开了口,“没想到大公子不仅人长得美,仙法医术也不在话下!”

这句轻佻的话,着实让郊子骞心生反感,甚至一刻也不愿在此地多留。

可是,就当他要转身离开之时,却被凌越截住了去路,“怎么?这就要走吗?”

说着,他眼波流转,媚态自成,素手轻扬,欲向郊子骞脸颊探去,不想却被对方躲开了。

凌越微微一笑,挥袖之际似有暗香袭来。

郊子骞闻之,浑身一震,紧接着一个空灵的声音在耳边想起,“骞儿,按辈分你恐还要尊我一声舅舅!”。

声音中似乎有种魔力,在牵动着郊子骞的心神。只是当他察觉到异常,想要抬脚离开之时,却是怎么也迈不动步子,只能站在那里任由他人摆布。

其实初见郊子骞之时,凌越就已被他的容貌深深吸引。

他不笑的时候,就像那雪中绽放的寒梅,冷傲清霜独一枝;笑起来的时候,又像那春日的骄阳,驱寒温暖沁心脾。

“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凌越靠近郊子骞的耳边,呵气如兰。

他的声音就像一种魔咒,似乎是在驱散着郊子骞的抵抗。就连对方想要关闭自己的耳识,都使不出一丝的灵力。

凌越看着他那隐忍的模样,抬起衣袖,轻轻擦拭着他额间的汗珠,“无用的!你这样,我看着都心疼!”

“滚!”

郊子骞拼尽全身力气呐喊出的两个字,于凌越而言就如同那蚊声一般,不痛不痒,却又挠人心间。

“你这欲拒还迎的模样,真是让我欲罢不能!”

凌越一边说,一边动手去解郊子骞的衣服。

“不知道这龙阳双修术你可曾听闻过?”,凌越说着,竟先红起了脸颊,“不瞒你说,我虽在古书中看过,可是却不曾亲身实践!”

说完,他话语微顿,含情脉脉的注视着郊子骞那绝美的侧颜,心脏竟漏跳了半拍,就连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直到今天遇到你,我突然就对那双修之事好奇起来。你说,我这是不是中了你的毒?”

郊子骞闭上了眼睛,咬紧

牙关,额间青筋乍起。

他无视凌越在自己身上游走的双手,心中一遍一遍的默念着清心咒。

凌越看着站在那里被自己脱得只剩下里衣的郊子骞,邪魅一笑。

正当他准备更进一步动作的时候,郊子骞双眸突睁,一瞬之间,似有寒芒一闪而过,还不待凌越有所动作,就已被郊子骞狠狠掐住了喉咙要害。

再仔细一看,郊子骞此时衣衫整洁,毫无刚才之模样。

“凌公子这幻术,真是让人佩服!”,郊子骞寒声说道。

“大公子这修为,才是令在下自叹不如!”,凌越艰难的说着。

原来刚刚的一切景象,不过是凌越借助药物使出来的幻术而已。

郊子骞本在刚刚闻到那抹异香之时,就已经有所察觉。

此刻,他看着被自己轻而易举就擒在手中的凌越,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对方自身修为不高,否则一旦这异香里掺杂了灵力,自己恐怕就真的要陷入他的幻境难以自拔了。

殊不知他这短短的晃神之际,由于手里过重,竟差点将凌越掐死。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早已脸色发紫,大有一副濒死之状。

郊子骞见状,慌忙松开了手。

凌越瘫软的倒在地上,拼命的咳嗽着。“咳-咳”

郊子骞背过身,语气依旧寒冷,“灵猎香本乃治病救人的灵药,凌公子却用它来修炼邪术,不知你师父灵香子若是知道了,该作何感想?”

凌越闻言,浑身一震。

灵香子乃是自己的师父玉离仙君得道之前的俗名,即便是现在提起玉离仙君的道号也鲜有人知,但是若提起灵香子,那可是声名远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别说他的独门秘药灵猎香了。

没想到郊子骞小小年纪竟然会知道这些,这一认知,让凌越不由浑身竖起了警惕。

郊子骞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恐怕你还不知道玉离仙君得到之前乃是陆压道人的弟子吧!”

凌越闻言,不由瞪大了双眼,仿佛刚刚听到是惊天霹雳一般。

“只是这样算起来的话,你恐怕还要尊我一声师叔!”

郊子骞说完,话语微顿,面含嘲讽的看着凌越,“不知道这种残害同门的人,玉离师兄会怎么处置?”

凌越闻之,又是一震。

没想到自己这次竟是踢到了铁板上。

不过片刻的功夫,凌越的心思就已是百转千回,最终化作一声轻叹,跪倒在郊子骞面前。

“凌越该死,一念之差竟差点伤及到小师叔尊驾。小侄自知罪孽深重,愿以后长居爰不下,日日焚香祷告,保佑小师叔身体康健无忧。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能绕过凌越这次。”

凌越态度诚恳,不似作假。

郊子骞见其虚心改过,也不愿过多追究,“起来吧!”

话落,他见凌越依旧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疑声问道:“你这是何意?”

“凌越腆言求师叔,能不能不要将此事告知我师傅?”

凌越说完,偷偷抬头看了一眼郊子骞,见对方不说话,又接着说道:“凌越天生灵根不足,蒙师傅不弃,对我万年如一日悉心教导,实不敢让此事扰其心神。”

郊子骞没想到凌越对自己的师傅倒还是一片孝心,于是开口说道:“我答应你!也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离去,没有看到凌越脸上那一抹悔色与自责……

第77章 渊薮历史初知晓,于伯偶然得飞升

水无寒与疏的短暂较量,自然是以对方的惨败而告终。

看着被自己打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疏,水无寒抬了抬拳头,“都没用到三成的功力,看来还是我出手太重了!”

若此时疏还有力气,恐怕听到他这句话肯定又会爬起来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小人!”

只听疏在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之后,便真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喂!别睡啊!”,水无寒用脚踢了踢他,见对方依旧没有反应,脸瞬间胯了下来,“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还得将你扛回去!”

说着,他粗鲁无比的将疏扛上肩头,大步向偏殿走去。

安置完对方,水无寒便返身去找郊子骞。不料,却正好看到他与一位男子对峙的场面。

水无寒见状,闪身躲到了一处假山后面。虽然他听不清对方究竟在讲些什么,但是看郊子骞那表情,似乎已经隐忍到了极限。

水无寒刚欲出手相助,没想到转眼功夫战局就发生了反转,郊子骞不知何时竟一手捏住了对方的喉咙。

水无寒见状,心中不禁暗笑: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子骞,竟也有这样霸气的一面,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水无寒偷偷想着,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回去,继续做他的“梁上君子”。

片刻功夫,那厮便被郊子骞收拾的跪地不起。

水无寒看着那厮懊恼悔恨的样子,又看了看子骞离去时潇洒倜傥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果然还是我师弟更胜一筹。

只是他当时并不知晓,子骞驱动灵力去抵抗凌越的幻术之毒时,已经伤及到了自身,此时只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而已。

等到水无寒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晕倒在了门前。

水无寒至今每每思及此事,心中依旧自责不已

“无寒,无寒!”,老城主看着水无寒一副深思的模样,出声喊道。

“舅舅!”,水无寒从回忆中惊醒,一脸疑惑的看向老城主。

老城主笑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只听水无寒长叹一声,神情也变得有些黯然,“可叹韶华易逝朱颜改,物是人非事事休!”

“你这孩子,才多大年纪,说话就这么老气横秋的!”,郊老夫人笑着说道。

“让舅母见笑了!”,水无寒抬头之际,神色恢复如常。

“看见你,我突然就想起了你母亲,也不知道他们俩个怎么样了?”

郊老城主似乎也被水无寒刚刚那句话所触动,一时之间竟也思起了故人。

“舅舅放心!当年父亲将水神之位丢给我,自己则带着母亲到处去游山玩水。现在想来,我才是上了他的当,平白搭上了自己的自由之身!”

水无寒一想起此事,那真是悔不当初。

“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成家的时候了!心里可是有心仪的姑娘?”,郊老夫人说道。

“有是有!可惜人家瞧不上我!”

“谁家姑娘眼界这么高,连当今水神都瞧不上眼?”

郊老夫人可是一脸要为水无寒打抱不平的样子。

“哎!”,水无寒长叹一声,“提起来都是泪!”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郊老城主显然是看不惯他这长吁

短叹的样子,“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切不可像你表哥那样,事事依附于女人,那样迟早会坏事!”

郊老城主的话,一则是说给水无寒听,二则也是讲出了自己的心声。

水无寒见气氛突然变的有些压抑,于是灵机一转,随即说道:“我呐,自然是比不过表哥的,人家起码有个好儿子。”

水无寒说着,转头看向两位老人,一脸的神秘,“我想舅舅舅母可能还不知道吧,子骞如今也已有了婚约。”

“什么(真的)?”,老两口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的问道。

“哎呀!别那么大惊小怪!”,水无寒说着,掏了掏耳朵,接着道:“此事呢,说来话长,我一时半刻也跟你们讲不清楚。不过你们尽可放心,这桩婚事胡美仁也是同意了的!”

郊老城主点了点头,“是我们郊家对不起那孩子!如今既然他生母都没有意见,想必那姑娘定是不错!”

‘那是自然!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差!’,水无寒在心中暗自补充道。

一直被这三人当成空气的少堂,在听到这里时,不禁轻咳了一声,没想到却引来水无寒一记白眼。

“这位年轻后生是?”,郊老夫人直到此时才发现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少堂闻言,心都在滴血!

自己明明是出来协同查案的,怎么现在好像成了陪着水神君来话家常。

“这是我水神殿的侍卫!”,水无寒解释道。

他们二人的互动被郊老城主看在眼里,只听他开口说道:“无寒这次恐怕不单单是来看望我们这两个老东西的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舅舅!”,水无寒也痛快的承认了,“我这次来,确实是有公事在身!”

“可是需要舅舅为你做些什么?”

“这倒不需要!”,水无寒话语微顿,“不过有一个地方,无寒想向舅舅打探一下!”

“你讲!”

水无寒稍作思索,随即说道:“归墟,不知舅舅可否知道?”

郊老城主闻言,皱起了眉头,话语颇为沉重,“那个地方一般人进不得!”

“怎讲?”

“归墟地处四海中央,然却又不属于任何一海管辖,它更像是一个海外之地,有着自己的一方乾坤。据传那里深可达地极,与冥界接壤,阳光难以照进,寸草难以生长,荒芜到没有一个生灵可以存活。”

说到这里,郊老城主转头看向水无寒,“你为何会问起此地?”

“不过就是偶然想起这么个地方而已!”

水无寒说完,话锋一转,又是一问,“我记得舅舅与舅母当初好像是在渊薮极地闭关?”

郊老城主点了点头,“不错!”

“世人都传闻那里凶险异常,当时舅舅舅母又怎么会选了那样一处地方呢?”

二老闻言,相视一笑,只听郊老夫人说道:“正是因为大家都惧怕那里,不愿深入,所以才更适合我们闭关修行!”

“舅母这话可把我绕糊涂了!”,水无寒说着,扶了扶额。

郊老夫人笑了笑,“你可知渊薮荒芜之前是何地?”

水无寒摇了摇头。

“那里是我鲛人族的坟冢!”

说着,郊老夫人目光飘向了远方,“上古时期,祖龙统四海水

系,鼎极一时。我鲛人族作为南海的世家贵族,以箭术闻名四海,故被祖龙选拔为了亲兵侍卫,也就是世人口传的箭南鲛士。

后逢三族大战,祖龙被镇于昆仑之下,四海生灵一时之间群龙无首,乱作一团。鲛人一族因历代追随祖龙,平日树敌过多,所以混乱之时,遭到了各族的联合打压。

当时我族的族长,也就是你舅舅的先辈,为了族人的安全,不得已将全族迁移到了北海。只是这一路下来,族人死伤无数。所以大家安顿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打算着手建立一个墓冢群,以告慰亡者的在天之灵。

不过,当时北海鱼龙混杂,亦不是一片清静之地,而我族作为外来族种,自然也就受到了他族的排挤。先族长无奈之下,只得将当时无人居住的一块荒地开垦出来建立了墓冢群。

那个地方,便渊薮极地。”

“原来如此!”

水无寒没想到渊薮竟还有这样一段历史。

“你不知道不足为奇!这些事别说是你娘了,就算是你舅舅,他也不一定知道的这么详细。”,郊老夫人说道。

水无寒闻言,转头看向了舅舅。

只见他点了点头,认同了舅母的说法,“你舅母的祖上是族史录员,负责记录我族大小事务。”

“既然那里是鲛人族的墓冢群,为何会荒芜成那般?”,水无寒问道。

“哎!”,只听郊老夫人一声长叹,娓娓道来,“我族迁移到北海之后,一直勤勤恳恳,努力经营着,直到多年以后得到了其他各族的认可,才逐渐壮大,并建立了这座鲛城。

只是时间久了,人心也变了,他们觉得将墓冢群建在那样的地方有损颜面,于是便将各自的先辈陆陆续续迁往了他处。

所以,渊薮也便越发的荒凉了。”

郊老夫人说完,转头看向水无寒,“虽然墓冢群不在了,可是当时建造的墓室还留在那里。我与你舅舅闭关,就是在那间墓室里面。”

“当初选择在那个地方,恐怕定是舅母的意思吧?”,水无寒说道。

郊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就你聪慧!”

正在这时,于伯挑帘而入,“表少爷也饿了吧,我让厨房做了好些你爱吃的菜,今天你可一定要赏光尝一尝!”

水无寒闻言,笑着说道:“还是于伯最疼我!小时候每次过来,我都不愿意回去!”

“那你今天可得多吃些!”,郊老夫人也说道。

“自然自然!我哪能辜负了于伯的一番心意!”

“那好!我现在就让他们摆上来!”,于伯说完,高兴的走了出去。

水无寒看着于伯离开时那稳健的步伐,说道:“没想到于伯这么多年,身体竟还如此硬朗。”

郊老夫人闻言,一声轻叹,“这些年也是苦了他了!当年我们闭关之后,他便独自回了老家。本想就这样混混沌沌过完剩余的日子,却不成想他偶然间救下一人,从此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许这就是天意,老于一辈子从没做过一件亏心事,没想到到了垂暮之年,竟因那人答谢的三粒金丹,一跃飞升入了仙阶。

可叹我与你舅舅这么多年的闭关苦修,终也不过就是如此吧。”

“没想到于伯竟有如此机遇!”,水无寒小声说道。

第78章 怀疑灵力被封印,美仁写信邀火姈

于伯招呼下人将膳食一样样都摆了上来。

水无寒一见,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桌上摆着的,竟大都是他小时候爱吃的甜点。

“表少爷,快吃呀!”

于伯看着半天不见动筷的水无寒,催促道。

水无寒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偷笑的少堂,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鲛城的第一顿饭,就这样结束了。

水无寒婉拒了舅舅舅母为他安排好的房间,执意要住进以前郊子骞居住的那间偏殿。不过这次并没有像上次那般满屋落尘,想来应该是舅舅舅母经常差人过来打扫。

“水神君,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少堂问道。

“今晚我们去探一探那归墟如何?”

水无寒随手拿起一本书,不过心中却在想着它的主人此时正在做些什么

涂山

胡美仁此时正在房间里逗弄着自己的小儿子,忽然一个小侍女走了进来,“禀夫人,门外有两位公子求见?”

“一定是子骞和疏!”,胡美仁停下手中的动作,高兴的说道。

“快去将他们请进来!”

胡美仁一边说一边抱起了子翔。

“等下!”,突然她又喊住了那名侍女,“我亲自过去!”

此时,郊子骞和疏正站在门外等候着,远远瞧见胡美仁手中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有劳母亲亲自相迎!“,郊子骞上前行礼道。

“说什么话呢,傻孩子!”,胡美仁浅笑,“你能来,母亲别提有多高兴了!”

“你们快进来吧!”

她一边招呼着他们两位,一边转头看向那小侍女,“去将你们族长请来!”

“是!”

“一别不过两月有余,没想到子翔都这么大了!”,郊子骞感慨道。

“我还记得他刚出生时,只有这么一点!”,疏也在那比划着。

“小孩子长的快!”

胡美仁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小儿子,一脸慈爱。

“母亲身子恢复的可好?”,郊子骞问道。

胡美仁点了点头,“劳你记挂,母亲一切安好!”

忽然,她话锋一转,“疏上次在信中提及你前不久去火神殿提亲了。没想到母亲这几日便收到了火上神的来信。”

“哦?”,郊子骞挑眉。

“看来你这未来的岳母也是个急性子!”,胡美仁笑了笑,“她竟约我要一同商议你们定亲的日子!”

郊子骞闻言,低下了头,显然是有些不好意思。

胡美仁见自己的儿子竟也有这害羞的一面,忽生捉弄之心,“想来是我儿太过优秀,她担心这么好的小婿被人拐跑了!”

此话一出,郊子骞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了,尤其是被自己的母亲这样当众戏弄。

“咳-咳!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哪有母亲一见面就这般开孩子玩笑的!”,只见胡清月一袭白衣款款而来。

“月清如水水如君”,这句话用来形容胡清月大不为过。

与同是一头白发的路压道长不同,胡清月更像是那皎洁的明月,清冷又不失温柔。尤其是他嘴边噙着那一丝浅笑,仿佛梦照进人的心底。

“清月族长!”,郊子骞与疏上前行礼

道。

胡清月抬了抬头,笑看着郊子骞,“你若再不来,唯恐我这耳朵就要被你母亲念叨出茧子了!”

郊子骞温润的笑了笑,“辛苦清月族长了!”

“子骞,你不用理他!他这是看着我们母子相聚,心里吃味!”

胡美仁一记眼刀飞过去,让胡清月乖乖闭上了嘴。

“子骞这次来,确有一事向母亲讨教!”,郊子骞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

胡美仁见状,将怀中的子翔递给了自己的丈夫,随即看向郊子骞:“可是出了什么事?”

“恩!”,郊子骞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是有关凤仪的事情!”

胡美仁闻言,满眼喜色,心想:看来子骞对那姑娘还是蛮上心的嘛!

子骞见母亲这般模样,脸不由一红,“母亲,是有关凤仪的病情!”

郊子骞这一盆冷水泼下来,直接让胡美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险些让她有点招架不住。

“怎么回事?你且跟我说说!”

“事情是这样的”

郊子骞将自己初次以及最近一次为凤仪诊脉时的情形,细细与母亲说了一遍。

胡美仁听完,眉头微皱,“听你这样一讲,我倒是觉得那姑娘极有可能是被人下了封印!”

“封印?”

这次换作郊子骞沉默了,他实在想不出谁会对凤仪下此毒手。

胡美仁点了点头,“灵脉中强外弱,然身体却无大恙,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极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封印了她的灵力,才回导致她多年修行无果。

然你又言其最近体内有了真气,薄弱而不息,极有可能她的封印现在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

胡美仁说完,见郊子骞一直沉思不语,出声安慰道:“当然,这些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你无需过多担忧。即便真如此,受影响的也不过是她的灵力,于她的性命并无碍。”

“儿子知道了!”

郊子骞不忍让母亲为自己担忧,开口说道:“子骞在意的并不是她的灵力,即便她就是一个凡人,我亦会护她一生一世。”

“子骞,你知道吗,有时你的懂事让娘看着都心疼!”,胡美仁摸着郊子骞的头,眼中泛起了泪花。

“你瞧瞧你,这么高兴的日子怎么还哭了起来!”,胡清月拭去了妻子脸庞的清泪,“要我说呀,不如等子翔百日宴那一天,我们请火母女一同过来。这样你既可以商议一下子骞他们的婚事,还可以亲自为那姑娘瞧一瞧。你觉得怎么样?”

“如此甚好!”,火说完,转头看向郊子骞,“骞儿意下如何?”

“全凭母亲做主!”,郊子骞拱手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我即刻给火上神书信一封!”

“有劳母亲了!”

郊子骞说完与胡美仁相视一笑……

火神殿馨阁

火无精打采的趴在窗口,摸着手中那只晶莹透亮的镯子,发着呆。

火一边收拾着明天去昆仑需要带的行装,一边看向沉默不语的女儿。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手中之事,走上前去,“怎么了?凤儿有心事?”

“娘亲,你说子骞哥哥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凤仪无力的说道。

火闻言,无奈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傻丫头!虽然娘同意了这门亲事,可是你们该守的礼还是要守的。鱼鲮岛主他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该做什么?”

“那是不是我们成亲以后,凤仪就能天天看到子骞哥哥了?”,凤仪天真的问道。

“他可真有本事,寥寥数面就将我女儿的心思全都勾走了。”,火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道他哪里好了?”

“子骞哥哥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取笑凤仪,也不会嫌弃凤仪的病。他跟少堂哥哥一样,对凤仪很好。”

火没想到女儿喜欢郊子骞的理由竟是这么简单,不过就是因为他不会对她另眼看待而已。

她心疼的看着凤仪,“他与少堂不同,他以后会是你的丈夫,是与你相伴一生的人。”

“娘亲不才是应该陪我一生的人吗?”

“娘亲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他能给你的,是娘亲给不了的。”

“那娘亲以后是不要凤儿了吗?”,凤仪说到这里,眼睛蓄满了泪水,那委屈的模样,让火不由心中一痛。

她将女儿搂入怀中,在心中默默说道:娘又何尝舍得离开你?

“姑姑,你在里面吗?”,门外忽然想起了火胤的声音。

“你进来吧!”,火松开了凤仪,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火胤走进来,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就连平日总是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凤仪今天都安静的有些异常。

“什么事?”,火见他一直不说话,开口问道。

“哦!”

火胤醒过神,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此的目的。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刚刚有一位自称是来自涂山的小侍,送来这封书信,说是给姑姑你的。”

火拿过信,走到了一旁。

火胤见凤仪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偷偷走了过去,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头,“喂!你怎么了?”

“走开!”,凤仪拍掉了他的手。

“要不要这么大力气!”,火胤攥着有些发疼的手指,目光却是一直注视着凤仪。

这时,看完书信的火走了过来。

“你怎么还在这?赶紧回去!”

“哦”,火胤说完,转身离开。不过因为心中放心不下凤仪,频频回望。

“这孩子!”,火瞪了他一眼,随即转头看向凤仪,“凤儿,你猜猜这是谁的书信!”

“是子骞哥哥吗?”

凤仪以为是郊子骞的书信,兴奋的占了起来。

火摇了摇头,道:“这是你子骞哥哥的母亲写给娘的书信。她在信中邀娘去涂山一叙,说是商议你们的婚姻大事。”

“原来不是子骞哥哥呀!”,凤仪一脸的失望之色。

“虽然不是你的子骞哥哥,但是那一天他应该也会在。”

“真的?”,凤仪一听,又来了精神。

“当然啦!”,火摸了摸女儿的头,“到时候你与娘一同过去,就能见到他了。”

“太好了!”,凤仪开心的像个小燕子,一直在那转个不停。

火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转身继续去收拾明天的行礼。

忽然,一道红光在火看不见的地方射向了凤仪的手腕……

第79章 火风拜访新邻居,火姈携手奔昆仑

凤仪忽然感觉手腕一阵凉意袭来,低头一看,竟是那只被火胤送走的小东西。

她赶紧回头看了看自己母亲,见对方似乎没有察觉,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你这小东西,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已经被火胤送走了吗?”,凤仪心想。

只见那只小东西昂着小脑袋,一副高傲的模样,似乎是在向凤仪炫耀一般。

“真有意思!”,凤仪小声说道。

“恩?”,火听到她的声音,转身看了过来。

凤仪见状,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被母亲发现什么异样。

火看了她一眼,又转身继续忙碌着。

“娘亲,我去外面走走!”

凤仪说完,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捂住自己的手腕,背对着火走了出去。

“不要走远!”

“哦!”

凤仪轻手轻脚的来到院子里,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腕。

只见那只小东西正一脸委屈的看着她,好像是在说凤仪刚刚的举动伤了它的心一般。

“你这样会被我娘亲发现的!”,凤仪小心翼翼的说道。

小东西摇了摇脑袋,似乎是在说“我不怕”。

“那被炖成补汤,你怕不怕?”

凤仪话音刚落,只见那只小东西瞬间闭上眼睛缩做一团,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呵呵!”

它那滑稽的样子,惹得凤仪浅笑连连。

“不过,你要是不想被娘亲发现,就一定要听我的话!”

那小东西闻言,瞬间将头点个不停。

“原来你竟能听懂我讲话!”

小东西翻了个白眼,似乎是在说:你才发现呀!

“既然如此,那你要有个名字才行。我不能总是叫你小东西吧?”

凤仪说完,思索了一下,接着道:“叫你小红怎么样?”

她这话刚一说出口,那小东西竟直接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

“怎么?你不喜欢吗?”

“那红红怎么样?”

这次小东西听完,竟直接打起了挺儿。

“你让我想想!”

凤仪认真的思索了一会,“你身形如柳,肤赤如火,不如取我一个姓,就叫火柳吧?”

此话一出,小东西终于悠悠转醒。

“那我以后就叫你火柳了!”,凤仪说完,欣喜的摸摸了它的小脑袋。

“不过,你以后可不能像上次那样吓唬锦葵了,知道吗?”

火柳点了点头,头上那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可爱。

“可是,我要将你藏到什么地方才不会被娘亲发现呢?”,凤仪说着,又沉思了起来。

“吱!”

只听火柳叫了一声之后,瞬间化作一道红芒,钻入了凤仪手腕中那只玉镯里。

再看,原本透亮的镯子此时竟生出了一道红丝。

“咦?怎么消失了?”

凤仪来来回回看着那只镯子,百思不得其解。

“凤儿!”

忽然火的声音的响起。

“我在这里!”,凤仪站起身,向屋内走去。

“怎么了,娘亲?”

“明天我们去昆仑,可能要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你的凤鸣琴要不要一起

带上?”,火问道。

“恩”,凤仪点了点头,“我这就去拿!”

“还有娘上次给你的那只珠子,你千万要收好了!”

“它在这里!我一直贴身带着!”,凤仪放下手中的琴,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锦带。

火淡然一笑,“这些都是鱼鲮岛主给你的物件,每一个都是世间难寻的宝物,一定要妥善保管好!”

“我知道了,娘亲!”,凤仪说道。

“那一会儿你与我一同去向你舅舅舅母辞行!”

“好!”

木神殿

自打云礼入住了彤华宫,这里近日总是迎来送往,好生热闹。他本就是一介凡人,如今偶然得了机缘成了仙,倒还真有些不适应这里的人情世故。

今日,作为邻居的火风便正好来此拜访这位木神殿暂时的新主人。

“火神君,请上座!”

云礼说着,从炉上取下暖壶,准备为火风沏茶。

“这等小事,云礼仙人为何不让下面的小侍来做?”,火风看着他凡事都亲力亲为的样子,问道。

云礼闻之,置之一笑,“能自己做的,何须去劳烦他人之手呢!”

火风点了点头,大概也明白了他此刻的处境。

树倒根须在,木神虽离府多年,但其亲信犹在。那些人又怎么会这样轻而易举就接受这样一位新主子呢。

想必云礼这些日子,定也不会太好过。

“说起来,火神殿与木神殿也算是做了上万年的邻居,如果云礼仙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到火神殿来找我!”,火风说道。

“想这九天敢与云礼说这句话的,便只此火神君一人!”

云礼说着,为火风斟满一杯茶,递了过去。

一打他住进了这里,登门造访的人不下其数,可讲来讲去终不过就是那几句场面话而已。自己虽然没想过去麻烦别人,可是乍一听到这样一句关心的话,且不论其真假,至少能让他觉得这里尚有一丝温暖存在。

“来,云礼以茶代酒敬火神君一杯!”

火风回到家中的时候,清芷正在同火讲话。

“你(大哥)回来了!”,清芷与火异口同声的说道。

“恩!”

火风点了点头,直接向内室走去。

“大哥这是去了哪里?”

火见兄长似乎有些不高兴,转头看向清芷。

“去了彤华宫,说是去拜会一下那个新来的云礼仙人!”,清芷说道。

“怎么感觉大哥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火问道。

“谁知道呢!这几日他一直忧心忡忡的,问他什么也不答。我后来也便不再去问了,免得他又恼了我。”

清芷说完,一脸忧伤之色。

“大嫂不用担心!我进去看看大哥!”,火说道。

“也罢!你凡事多劝劝他!”

火点了点头,向内室走去。

火进去的时候,火风正拿着老火神当年留下的火神令发呆。

“大哥!”

火风闻言,收起了火神令,转头看向火,“怎么不见凤仪随你一起来?”

“她随火胤出去了!”,火答道。

“恩!”

火风点了点头,一声

轻叹,“人生易尽,世事无常。一晃爹和娘都走了快十七万年了,凤仪也到了出嫁的年龄。可谁又能知道十七万年之后的我们会是什么样呢?”

火见他感慨颇多,出声问道,“大哥可是有心事?”

只见火风摇了摇头,道:“大哥只是想不明白,当年爹和娘归隐后,先水神和先木神为何也要陆续避世?”

“那些老神仙有他们自己的想法,我们又如何猜的出!”

“先木神离开时又可曾会想到,他的儿子木易最后会与扶桑常伴,他的木神殿到头来是由一个下界小仙来掌管?”

“大哥多虑了!万事万物有得必有失,有因必有果,天道如此,人亦如此,不可强求!”

火说完,看向火风,“我知道大哥去了彤华宫,想必定是那新来的仙人让你心有所感吧?”

火风闻言,转身看向她,“大哥竟不如你看的透彻!”

说完,他向前走了几步,“那云礼仙人过得也并不如意!”

火闻之,不禁一笑,“凡人不都是羡慕我们这些做神仙的吗,现在云礼仙人也可以好好体会一下了?”

“你呀!”,火风指了指自己这个调皮的妹妹,“要是被云礼知道你在这里说他风凉话,指不定得有多伤心!”

“看来大哥与那个新来的邻居相处的不错嘛!”

“恩!”,火风点点头,“此人可交!”

“我觉得大哥应该多花点心思在大嫂身上。你没瞧见大嫂整日为你担忧,最近都瘦了吗?”

“有吗?”

火风眨了眨眼睛,他最近确实没有太留意清芷。

“不如我明日带着大嫂一同去昆仑山吧!省得将她留在这里整日为你担忧,有些人还一点都不自知!”

“你这妹妹,什么时候说话也这般呛人了!你若将你大嫂带走,那整日担忧的便是你大哥了。”

“大嫂,你听到没有?有人是舍不得你离开呢?”,火一笑,突然冲着门外大声喊道。

“你!”

直到清芷站到他的面前,火风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被妹妹摆了一道。

“大嫂,你们聊,我先走了!”

火说完,冲清芷眨了眨眼睛,便大步走了出去,只剩下火风夫妇站在那里。

“你别怪儿,是我见你最近心情不好,让她过来劝劝你!”,清芷柔声说道。

火风闻言,这才看向自己的妻子。

“是我不好,这些日子让你担忧了!”

火风说完,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多吃点,最近你都瘦了!”

“我无碍!倒是你”

清芷说着,指了指火风的衣服,“这衣服都宽松了!”

妻子眼中的关心,让火风一时之间自责不已。他一把将清芷搂入怀中……

次日,火母女便准备启程赶往昆仑山。

“凤儿,你的飞行术还不太熟练,一会儿一定要拉紧娘的手,知道吗?”,火叮嘱道。

“知道了!”,凤仪说道。

从小到大她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火神殿,这次好不容易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凤仪兴奋的几乎一夜没睡。

“好!那我们便出发吧!”

火说完,拉起女儿的手,瞬间化作两道流光消失不见……

第80章 祖龙怒吼伤凤仪,原是龙珠惹其祸

火带着凤仪刚到昆仑山脚下,尚未站稳脚步,忽然那龙蜷洞中传来阵阵隆隆声,甚至大有要将此山移平的声势。

“啊!”

凤仪突然大叫一声,蹲下身子,紧紧捂着自己的耳朵,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凤儿,你怎么了?”

震耳欲聋的声音,瞬间将火的话语尽数淹没。

她只能一边尽力站稳脚步,一边试图去安抚凤仪。

“啊!好吵!头好疼!”,凤仪痛苦的叫喊着。

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呼喊着,那个声音空洞而苍老,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般,声声击打在凤仪的心间。

“凤儿!”

火紧紧抱着女儿,想要运用灵力去帮她抵挡,可是不知为何,她的灵力此时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了一般,怎么也使不出来。

看着女儿痛苦的模样,火只能将她紧紧的护在怀中,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挡这魔音的干扰。

正当母女两人绝望之际,忽见一道残影从山顶落下,随即陆吾神君出现在了火的面前。

“陆吾!”,火声音中带着无助,“帮我!”

陆吾点了点头,将她们母女二人搂入怀中,一跃跃至山顶。

“她怎么样了?”,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凤仪,陆吾问道。

火没有说话,她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心中自责不已。

“出了什么事?”

玄女也感知到了山下的异样,匆匆赶了过来。

“师妹?”,她走进一看,竟见火蹲在地上,怀中还抱着凤仪,“凤儿,这是怎么了?”

“师姐!”,火眼中含泪,颤抖着双唇说道:“快救救凤儿!”

玄女闻言,脸色大变,急忙上前握住了凤仪的手腕,凝神探去。

片刻后,她突然睁开了眼睛,一脸凝重的说道:“我们先带凤儿进去!”

火点了头。

“我来!”,这时陆吾走上前去,抱起了昏迷不醒的凤仪。

“多谢!”,火说道。

此刻,王母正端坐在上方,青鸾站于其侧。

她们远远看见陆吾抱着一位女子走来,步伐匆匆,满脸凝重,似是出了什么大事。再仔细一看,玄女与火竟跟在其后。

“这是出了什么事?”,王母在青鸾的搀扶下,缓缓向下方走去。

“师傅!”

火脸色苍白无力,让王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快!带她去紫翠丹房!”

众人来到翠丹房,陆吾将凤仪安置在床榻上之后,便悄悄退了出去。

王母上前,亲自为凤仪探脉。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脸色也变的越发凝重。

火见状,焦急的问道:“师傅,凤仪怎么样?”

王母缓缓睁开双眼,刹那间金光异闪,让在场的几个人不由面色沉重起来。

王母的寻源问脉术,乃是上古神术,极耗心神,除非到了万不得已,否则不会擅自动用。而这次她却为凤仪破例了一次。

“青鸾,你去天命阁将她的命簿取来?”,王母说道。

“师傅,为何要取凤儿的命簿?可是她"

王母打断了火的话,“你先不要急,待我看一看她的命簿便知!”

凡九天之上的神仙,下到仙婢仙厮上到金仙古神,无一例外都会在上生星君那里注册造籍。

而上生星君会

依据他们的性别之分,将女仙的仙籍交由王母娘娘掌管,男仙的仙籍交由东皇公东王公来掌管。

之后他们二人会各自按照仙籍上记载的仙人的生辰八字(若凡人升仙,则为顿悟那一刻的时辰),一一排放于仙命盘中。

这时,仙命盘上会显示出这个人的所有命数。从出生到魂寂,从小痛小灾到天命劫数,无一不在命数中有所体现。

最后,再由各自府上负责掌管案簿之人,将此人的命数制成命簿封存保管。

此时,王母娘娘竟让青鸾去取凤仪的命簿,可见事态之严重。

片刻后,青鸾手捧着一卷簿卷,匆匆走来。

王母接过簿卷,打开一看,不由神色一凛, “果然!”。

“师傅!”,火神色慌张的喊道。

王母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簿卷递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火看着这张空白的簿卷,满脸震惊。

这时,玄女也走了过来,看到簿卷后,亦是满脸震惊。

“师傅,可是这命薄出了错?”,玄女问道。

“不会!我刚刚看到命簿之时,也曾怀疑是它出了错。可是当我将上生星君送来的凤仪的生辰八字重新放入仙命盘之后,那上面确实是什么都没有显示。”,青鸾说道。

“那会不会是凤仪的生辰八字记载错误了呢?”,火依旧不死心。

“师妹,我查过,你发现凤仪的那一天,天界本就不该有任何生灵降世才对!”

青鸾不忍心打击她,可不得不讲出实情。

“不会的!不会的!”,火她抱着头,口中喃喃自语,显然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儿,你先冷静一下!”,玄女抱着火,安抚道。

王母看着火伤心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闭上了双眼,似乎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随即她说道:“师傅知道你为母心切,且不论这孩子究竟是魔是妖,今日我就逆天一回,暂且救她一命。至于她以后的造化,就全凭她自己了。”

火闻言,跪倒在王母的脚下,“火谢师傅大恩!”。

王母陡然睁开双眼,转头看向青鸾,“取我的九灵金丹来!”

“是!”,青鸾领命,速速转身离去。

“师傅的大恩,徒儿永生难忘!”,火跪在地上,含泪说道。

“你也起来吧!”,王母扶起她,“师傅本该替天刑罚,然今日违逆天命,出手救她,于她而言,是祸非福。她今后的命数,亦非你我可以决定。你若想保她一世无忧,切不可让她步入歧途,做出有损自身功德之事。切记,爱之深责之切,大义面前,不可徇私!”

王母说完,突感无力,连退了数步,才堪堪稳住了身体。

玄女与火见状,立马上前扶住了她,“师傅!”。

二人眼中的关心溢于言表,只见王母摆了摆手,“无碍!这点反噬,为师还受得住!”

“师傅!”

火知道师傅是因为为凤仪逆天改命才受到了反噬,心中自责不已。

正在这时,青鸾手中拿着丹盒走了过来。

“喂她服下吧!”,王母看着她说道。

青鸾点了点头,从丹盒中取出一粒闪着金芒的丹药放入了凤仪的口中。

“这丫头命大,即便是心脉尽断却依然吊着一口气,否则我这九灵金丹也救不了她。”,王母说道。

火看着凤仪的脸色慢慢恢复过来,气息也

较之前强劲了一些,终于松了一口气。

“青鸾,你在这里守着这丫头,火与玄女随我出来!”,王母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火有些不放心,回头看了几眼凤仪之后,方才随玄女出去。

“师傅!”,玄女与火一同说道。

“儿,为师问你,当年你究竟是怎么捡到的那个孩子?”,王母正色道。

火闻言,将当年她是如何捡到凤仪的情形娓娓道来。

王母越听,脸色越是凝重。

火讲完,见王母脸色不对,开口问道:“师傅,可是哪里有问题?”

“玄圃乃是昆仑一片园地,本由英招负责看管打理。后因其玩忽职守,被为师扁下凡间磨砺万劫,并昭告天界,不得我令不可招其入仙籍。

后来,我命人在玄圃之上打造了这座玄圃宫,并将惩戒女仙的刑法之所设于其内,取名玄圃洞,并设下层层结界。一则是为掩人耳目,小隐隐于此;二则是为了让那些罪仙戴罪打理此地,不能因为英招不在,就让这里荒废了。只是我千防万防,万没料到最后它竟被老君偷了去。”

王母说着,转头看向火,“当时,我得知玄圃洞丢失之时颇为震惊,不过好在那时尚无罪仙留在其中。

事后,我又命你与水无寒携带祖龙珠一同前往大赤天内将其寻回。只是我思前想后,玄圃洞在大赤天不过短短数日,又是何人在那里诞下此女呢!”

火闻言,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当时水无寒在玄圃洞躲避雷劫,随后我便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进去时,这个孩子正躺在一块大石之上。”

“水无寒既然在那里渡劫,他难道就没有发现这个孩子吗?”,玄女问道。

只见火摇了摇头,道:“那些天雷他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去留意别的?”

“刚刚我探其灵元所在,只觉迷雾之中似有两个气团缠绕在一起,可是却始终看不出其真身何许。”,王母说道。

“这是为何?”,火问道。

王母摇了摇头,“世间万物皆有灵,非你我可尽数看透。”

“徒儿尚有一事不明,还望师傅解惑。”,火突然说道。

“你讲!”

“凤儿这十七万年来,与我在天界一直相安无事,为何偏偏今日到了昆仑会有此一劫?”,火问道。

“应该是与那祖龙有关!”,玄女突然说道。

“此话何意?”,火看向她。

“这几日那条妖龙虽偶尔闹腾一下,可从未像今日这般躁动过!不知师妹是否发现,那条妖龙的声音里隐隐透着兴奋!”

火没有说话。

她当时确实听到了这样的异响,以为这些不过是自己的幻听而已,并未记在心中。

如今听师姐这样一讲,确是自己疏忽了。

“可那祖龙为何偏偏会伤及凤仪呢?这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玄女一脸沉思。

“我知道了!”

火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一定是因为祖龙珠!”

“祖龙珠?”,玄女与王母异口同声的说道。

火点了点头,悠悠道来,“鱼鲮岛主向凤仪提亲之时,带来两样东西,其中一件便是这祖龙珠。那只珠子一直被凤仪贴身携带着,且这次来昆仑,便将它一起带了过来。”

王母闻言,不由瞪大了双眼,指着火,责备道:“糊涂呀!糊涂!你怎可犯此大错!”

第81章 三人封印祖龙珠,火柳偷食化人身

“糊涂呀!糊涂!你怎可犯此大错!”

“那祖龙珠本就取自祖龙的颚下,乃是其精元所在,与其息息相关。你让凤仪将其带到此处,岂能不被那妖龙发现?”,王母说道。

“是我疏忽了,竟未想到这层关系!”,火亦是一脸的后悔。

“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了!只要凤仪没事就好!”,玄女规劝道。

紫翠丹房内,青鸾见躺在床上的凤仪,手指突然动了一下,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喜色,于是连忙转身向外面跑去。

此时,凤仪感觉自己正处在一处黑兮兮的山洞内,里面阴暗而潮湿,不见一丝光亮。

她用手摸着周围的石壁,一点点探索前行。

“有人吗?”,凤仪喊道。

可惜回复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娘亲,你在哪里?”,凤仪的喊声中充满了恐惧。

突然,前方传出一阵锁链拖地的声音。

“是谁?谁在那里?”,凤仪颤抖着声音问道。

锁链的声音越来越近,让她不敢再继续前行。

她蹲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拼命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突然,锁链声停止了。

凤仪见状,缓缓的抬起了头。却见自己面前出现了两只碧绿色的眼睛,冒着荧光,此时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她甚至都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正一下一下的喷在自己的脸上。

“你,你是谁?”,凤仪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又是谁?”

对方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中夹带着一丝腥臭之气,让凤仪瞬间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真臭,你平时都不洗漱的吗?”

此时,凤仪心中的嫌弃已然战胜了方才的恐惧。

“你说什么?”,对方在迟疑了片刻之后,又接着说道:“真的有那么臭吗?”

“恩!”,凤仪用力的点了点头,“就像有几万年没有洗漱一样!”

“是呀,是有好久了,久到我都怀疑自己还是不是我自己!”,对方的声音中似乎也充满了迷茫。

“你不是你自己,还能是谁?你这个人说话好生奇怪!”,凤仪反问道。

“哈哈哈!”,对方低沉的笑声中,似是充满了无奈,“你这小丫头真有意思!”

“你这老头才有意思!”

凤仪说完,又引得对方一阵大笑。

就在这时,火的声音突然出现了,“凤儿,凤儿你醒醒!”

“是娘亲!”,凤仪兴奋的站了起来,“娘亲,娘亲你在哪里?”

可是任凭她怎么喊叫,眼前除了对方那一对绿油油的眼睛之外,依旧是漆黑一片。

“娘亲,娘亲”,凤仪喊着喊着,竟嘤嘤的哭了起来。

“别哭了,小丫头。你若想回去,我可以帮你!”,对方忽然说道。

“真的吗?”

凤仪眨着一

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甚是惹人怜爱。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要经常过来这里陪着我!”

这下,轮到凤仪迟疑了。

“怎么?你不愿意!”,对方问道。

只见凤仪摇了摇头,道:“我都还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怎么能过来陪你呢?”

“哈哈哈!”,对方又是一阵大笑,“你不用找我,我自会去找你!”

“那好吧!我答应你!”

凤仪话音刚落,便感觉到一阵晕眩,待她睁开眼睛之后,出现在她面前的已不再是那双绿眼睛,而是火那熟悉的脸庞。

“娘亲~”,凤仪虚弱的喊道。

“凤儿,你醒了,真是太好了!”,火高兴的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娘亲,你怎么哭了?”,凤仪想要抬手拭去母亲的泪珠,可是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火见状,一把抓住她的手,“娘亲这是喜极而泣。只要你没事,娘就放心了!”

凤仪又环视了一圈,见自己的身边竟围着好多人,有些甚至是自己都没有见过的。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玄女之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师傅!”

玄女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次可把你娘吓坏了!”

“好啦!我们先让这小丫头休息一下吧!”,王母说道。

“好!”

玄女说着,转身同青鸾一起陪着王母走了出去,只留下火母女在这里。

“娘亲,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凤仪看着母亲憔悴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愧疚。

火摸了摸她的脸颊,一脸的心疼,“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是娘不好,让你受苦了!”

说完,她伸手向凤仪腰间的锦袋探去。

当摸到祖龙珠还在里面时,火才算松了一口气。

随即,她将锦袋取下,又对凤仪说道:“这个珠子,娘暂且先替你保管!”

只见凤仪点了点头,不一会又沉睡了过去。

火见状,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转身向外走去。

殊不知就在她离开不久,凤仪手腕中的玉镯忽然射出一道红光,很快又恢复如常。

火拿着祖龙珠,来到了玄女的住处。

“这就是那枚祖龙珠?”,玄女看着眼前这个再普通不过的珠子,问道。

火点了点头,“有劳师姐了!”

师傅曾说过,只有将那珠子封印,让祖龙寻不到自己的气息,才能让凤仪在昆仑山平安度过这几日。

可是任凭自己修为再高,要想封印这个上古神物,终究还是枉然。

所以火便只能求助于玄女了,毕竟她师姐的修为可是仅次于她的师傅。

“替我护法!”

玄女说完,便开始施法去封印这枚珠子。

随着时间一点点

的流逝,祖龙珠依旧没有被封印的迹象,反而是玄女好似渐渐有些吃力。

突然,那枚珠子金光大闪,在空中旋转不下,就连脚下的大地也竟都跟着震动起来。

火见状,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她连忙上前施法,想要帮助玄女一同封印。

奈何她们二人的力量依旧远远不够,且眼看那祖龙珠竟有越转越烈之势。

关键时刻,青鸾出现了。

“我来助你们!”

在青鸾的加入后,很快祖龙珠便被安抚下来,随后三人一同施法才勉强将其封印。

“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这珠子还有如此神力!”,玄女喘着粗气说道。

火上前取下珠子,脸上闪过一抹狠厉,“就是它害我女儿差点丢了性命!”

“儿!”,青鸾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既然封印了它,凤仪便不会有事了!”

“放心吧,儿!”,玄女这时也走上前,说道。

火,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门外一个小仙婢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不好了,出事了!”

“何事如此惊慌!慢慢道来!”,青鸾上前说道。

“禀青鸾主事,山上的好多仙树不知何故,竟都突然间不见了踪影!”,小仙婢颤颤巍巍的说道。

“什么?”,青鸾闻言,不由瞪大了双眼,“带我去看看!”

说着,众人一同向外走去。

望着原本仙树繁茂,此时却一片荒凉的庭院,青鸾不由握紧了拳头,仰头高呵,“到底是谁?”

此时,红柳正趴在山下一处山洞的大石之上,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不知为何,它原本瘦小的身躯,此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一点点的变大,甚至大有要将洞口堵死的趋势。

并且随着它的变大,身体周边渐渐萦绕着一圈淡淡的红光,一闪一闪,甚是诡异。

突然,红光大盛,洞内随之响起一声男子的吼叫。

再看,原本红柳那巨大的身躯此时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红色的薄纱躺在地上,似有鳞片闪着金光。

随着一句男子的呻吟声传出,前方突然出现一人,背身而站,不着寸缕的。红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将整个身子遮挡去了大半。

留在外面的肌肤,犹如剥了壳的鸡蛋,竟还莹莹冒着微光。

“束!”

随着他的一声高呵,原本地上那片红色的薄纱竟直接裹于其身上,眨眼之间,便成了一身合体的锦服。

男子缓缓转身,一张足以令天下失色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邪魅的笑容,藐视的目光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似乎对这座洞穴很是不满。

只见他大手一挥,原本幽暗的洞穴,瞬间化作典雅华贵的居室。

男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侧身躺在了那木榻之上,闭目假寐

第82章 无功而返生怨气,祖龙摇头震昆仑

夜,月光透过海水,洒下一地余晖。

当其他人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水无寒与少堂二人便借着月色,向归墟疾驰而去。速度之快,竟是连周围出来觅食的鱼群都未曾发现异状。

不久之后,二人便来到一处深渊。

少堂望着下面漆黑一片,不由皱起了眉头,当下问道:“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有人生存过的地方!”

水无寒没有说话,反而在沉思了片刻后,突然转身坐在了旁边的一块石头上。

少堂瞥了他一眼,问道:“今晚我们不会又要无功而返了吧?”

“何为有功?何为无功?这都无需你我定夺!”,水无寒伸了一个懒腰,顺势躺了下去,仿佛将此处当做了自己的床榻一般,惬意无比。

“来都来了,你就不打算下去瞧瞧?”,少堂斜眼问道。

自己这次来本就抱着雄心壮志,势必要立一次大功不可。可是观眼下水无寒这幅懒散的模样,少堂心里委实没了底气。

“这里面一片沉寂,不像有活物存在!”,水无寒说着,坐起身笑望着少堂,“不过,你若想下去,我绝不会阻拦!”

少堂闻言,嘴角轻抽。

这水神君当初让自己跟来的时候,那说的可是慷慨激昂,义愤填膺,没想到关键时刻,竟做起了缩头乌龟,这焉能不让少堂气愤。

只听少堂冷哼一声,毅然向那深渊走去。

水无寒盯着他那决绝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深渊里突然飞出一个影子,与此同时,一阵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

水无寒掩鼻,咳嗽了两声,向那人影望去,待看清楚是何人之后,脸上瞬间化作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只见此时少堂衣衫凌乱的站在前方,正满脸怨恨的盯着水无寒。那凶狠的目光,恨不得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了一般。

“怎么?你这是被打劫了吗?”,水无寒笑问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少堂咬牙切齿的问道。

“知道什么?”,水无寒说着,站起身走到了他的身旁,却是一脸嫌弃的说道:“怎么样?查到什么没有?”

少堂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显然不愿意搭理他。

“这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要么就是剧毒之地,活物进去只有死路一条。要么就是里面的东西,此时不在,你我只需在这里静候即可!”

水无寒说完,围着少堂转了一圈,又沉思了片刻,接着道,“看你这样子,难不成是里面真有东西?”

少堂没有理会他,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东西。当时里面一片漆黑,偏生自己又无法使用法术唤火,只能一路摸黑前行。任他法力再好,到了里面也如同废人一般,根本无处施展。所以,这一路下来磕磕绊绊,也就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水无寒见他不说话,以为是被自己说中,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我下去会会它!”

说完,作势便要往深渊而去。

“等等!”,少堂喊住了他,目光有些闪躲。

水无寒见他这幅表情,心中瞬间明了。“说说吧!你去了这么久,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听少堂颇为尴尬的说道:“里面漆黑一片,不见任何光源,也探查不到任何生命的存在。不过,我能感觉到里面有许多腐烂的尸体,至于是什么东西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说完,他瞪了一眼水无寒,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无法御火照明!”

“你说什么?”,水无寒没有听清他后面这一句,不过却看出了他一闪而过的委屈。

“咳咳!”,只听少堂轻咳一声,正色道:“我是说,水神君您要是不放心,大可亲自下去查探!”

水无寒盯着他看了片刻,见他脸色无异,这才说道:“不必了!要是里面真有什么,你此时恐怕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至于里面那些尸体,想必定是误闯进去的一些动物,寻不到出去的路,所以才会被困死在了里面。”

少堂闻言,点了点头。

“好啦!既然这里没有异常,我们便动身回天界复命吧!”,水无寒说道。

“北海神府我们还没有去!”,少堂提醒道。

“不必去了!谅他也不敢监守自盗!”,水无寒说完,转身向回去的路走去。

少堂又转头看向那处深渊,沉思了许久,直到远处传来水无寒的喊声,这才晃过神来。心中不免对自己这次的出行,感到失望。

昆仑山

王母自打救了凤仪之后,便开始闭关不出。凤仪的身体也在逐渐恢复,除了每天一日三餐同大家一起吃饭之外,其余的时间几乎都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火察觉到她的反常,偷偷观察了一下,发现她除了躺在床上休息之外,并无任何异常,便也没有太过在意。可是她脸上的愁容,却是让两位师姐担心不已。

这一日,王母遣人将他们师姐妹三人唤到了殿前。

“师傅!”,三人躬身行礼道。

王母抬了抬手,“坐吧!”

三人依序落座,均抬头看向上座的师傅。

“凤仪那丫头怎么样了?”,王母的目光转向火。

“回师傅,小女一切安好!”,火恭敬的答道。

“闭关的这几日,为师想了许多。凤仪到底是我门下徒孙,即便是她仙途渺茫,我也定会为她博一个锦绣前程!”,王母说着,转头看向青鸾,“命簿之事你可办妥?”

青鸾点了点头,“一切如师傅所言,仙命盘中已经有了凤仪既定的命数。”

火与玄女听的云里雾里,均不解的望向了王母。

王母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脸色凝重,却是迟迟不语。

这时,只听青鸾说道:“师傅乃女仙之首,掌管天上天下三界十方女仙,然她们各自的命数皆依照仙命盘中所载,从不曾插手干预过任何一人。不过这次为了凤仪,师傅却请出了上古神器太灵金笔。”

青鸾说到这里,转头看了一眼王母的脸色,眼中泛起了泪花,“单单救了凤仪一命,本不会有太大的反噬。可是师傅却动用太灵金笔为凤仪亲手铸造了一份命

簿,这便是真正的逆天改命。她所承受的反噬之苦,岂非你我可知!”

火与玄女闻言,皆震惊无比。二人纷纷跪下,眼中尽是愧疚之色。

只听火含泪说道:“师傅对小女的大恩,徒儿永生不忘。”

“此事本该玄女代劳,不想却连累师傅亲自出手,徒儿该死!”,玄女亦是声中含悔。

王母摆了摆手,道:“此事莫要再提!眼下找你们前来,是想告诉你们。仙命盘中虽然有了凤仪的命数,不过也就是那些我们已知的既定之事而已。她往后的命数,会根据她自身的气运呈现在上面,任何一人皆无法擅做更改。”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了火和玄女,满脸的警告,“日后她的造化,就全凭她自己了。你们二人切不可再插手此事!”

“徒儿谨遵师命!”,玄女和火一起说道。

“好啦!你们也不要哭丧着一张脸了,我这老婆子命硬的很,这点小小的反噬,怎能奈我何!你们先扶我去看看凤仪那丫头,几日不见,老婆子我倒是想念的紧!”

王母说完,青鸾立马上前扶起了她,四人一同向凤仪的住处走去。

“这丫头最近倒是乖得很,除了吃就是睡!”,玄女笑着说道。

“哦?”,王母看了她一眼,道:“可是我这昆仑不合她心意?”

“那倒不是!”,火接过话茬,“徒儿想着,她可能是这几日身体刚刚恢复,还有些不适!”

王母点了点头,看向青鸾,“让膳房做些好的,给那丫头补补身体!你再去丹房寻些适合她的丹药,也一并送去。”

“恩,师傅放心!”,青鸾说道。

走着走着,四人便来到了凤仪的房间。

火走上去,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动静,高声喊道:“凤儿!”

此时,凤仪正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每次一入睡,便会莫名其妙的就来到这里。还有那个绿眼睛的怪老头,嘴里总是说些莫名奇怪的话。就好比此时,他又开始疯疯癫癫的絮叨个没完了。

“你身上不仅有我的气息,还有她的气息,现在竟又多了一些仙气。你到底是何人?”

“不!不!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那老头说一边说一边摇头,他这一摇倒是不打紧,可是这个黑漆漆的山洞却是倒了霉。

凤仪站在这里,感觉到天旋地转,甚至头顶还有碎石落下。就连此时站在门口的火四人都感觉都了震荡。

“好像又是从山下传来的!”,玄女与王母对视了一眼,“我去看看!”

“师姐,我陪你一起过去!”,火也跟了上去。

王母看着她们师姐妹离去的背影,脸色颇为你凝重。

“凤仪这丫头倒是睡得实,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她还能睡的这么安稳!”,青鸾看了一眼里面依旧没有动静的房间,说道。

王母闻言,叹了口气,“鬼门关走过一回,到底是伤了元气的。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完,青鸾搀扶着王母,向远处走去

第83章 困龙法阵现松动,碧目褐瞳显身尊

火与玄女飞身来到的山下的时候,陆吾已经站在了那里。

“这还没消停几天,它就又闹腾起来了!”,玄女愤愤的说道。

火走到陆吾的声旁,蛾眉微觑,凝声问道:“以前它也总是这般折腾吗?”

陆吾没有回头,背身说道:“以前虽有小波动,却从未像这两次这般动荡不休。”

说完,他又仰头看向了上方,“或许是当年的法阵有了松动吧!”

“法阵?”,火疑声问道。

这时,玄女走了上来,说道:“昆仑乃万山之祖,其上又有金台、玉楼无数。诸如流光阙,碧玉堂,琼华室,紫翠丹房等宫阙更是举不胜举。但师妹却不知,这里的每一处建筑都并非随意而造,乃是根据五行八卦铸建的一处困龙阵。”

“困龙阵?”

火沉默了片刻之后,满脸震惊的看向了玄女,“师姐的意思难不成是说,整个昆仑山的布局实则是一个困龙阵?”

玄女点了点头,“师妹果然聪慧!”

随即她又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祖龙本就身怀混沌神力,当年即便是合众仙之力,也只能勉强将其制服。可即便是取下了它的龙珠,也难保其不会再次涂炭生灵。所以师傅当年为了天下苍生,便提议将其镇压在龙岩洞内,并将整座昆仑山打造成了一处困龙阵,而且还亲自设下了这道结界。”

玄女说着,抬头看了看上方,口中喃呢,“就连龙岩洞这三个字,后来也被某人改为了龙蜷洞!”

火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这句低语,只是抬眸看了看洞口那层若隐若现的结界,“既有阵法的加持又有结界的禁锢,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说它也不可能”

“按理来讲,是不可能!”,玄女说着,叹了口气,“师妹可还记得当年玄圃洞丢失一事?”

火闻言,转头看向了玄女,“不会就是因为那次的事触动了阵法吧?”

玄女没有说话,似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这怎么可能?那不过就是一处山洞而已!”

火显然是不相信这种说法。

“那确实是一处山洞,可那也是一处与玄圃宫生生相惜脉脉相连的山洞!想来当时老君也是未曾考虑到这层关系,否则亦不会轻易为之。”,玄女道。

“那,那天界可是知晓了此事?”,火问道。

玄女点了点头,“这是关乎三界的大事,师傅也不敢有所隐瞒!不过,恐怕即便是天帝知道了此事,他也不敢大肆昭告天下。四海水族虽说平静了这么多年,难保他们不会在此时生出异心,毕竟祖龙当年可是统治了水族数万年之久。”

“这件事还是要早作打算的好!”,站在旁边一直默不作

声的陆吾,突然说道。

“恩!”,玄女点了点头

经过刚才心惊胆战的一幕,凤仪已经冷静了下来,此时她正坐在地上,冷眼瞧着这个情绪终于平静下来的怪老头。

“你这是什么表情?”,刚折腾完的老头,面对凤仪这样怪异的眼神,也不禁吓了一跳。

凤仪没有说话,而是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了别处。

老头见状,心想:一定是自己刚刚的举动,惹恼了这个小丫头。

于是他瞬间堆起了笑脸,眨着一双绿油油的大眼睛,一脸讨好似得说道:“那个,刚刚老夫是一时激动,没有吓坏你吧?”

这还是这几天以来老头第一次这样郑重的向她道歉,凤仪心中虽然有不小的触动,可是小脸上依旧还是一片寒意,“刚才还一口一个妖孽的喊我,怎么现在反倒关心起我来了!”

老头也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此时小丫头就这样大刺刺说出来,倒是让他觉得对方没有什么心机,“你说的对,是老夫的不是!老夫在这给你赔罪了!”

那老头说着,竟然从暗处慢慢向这边靠近过来。

凤仪听到声响,立马弹跳而起,神情紧张的说道:“你要干嘛?”

老头没有回答,依旧在向那边靠近。

“你不要过来!”,凤仪一脸防备的说道。

这个山洞,连一点退身之路都没有,凤仪听着前方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吓的赶紧捂住了眼睛,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老头走到凤仪的面前,看着她那副害怕的样子,轻笑了两声,随即伸出手,敲了敲凤仪的头,吓得对方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老头见状,脸上露出一片伤心的表情,声音也跟着忧伤起来,“老夫真的有那么吓人吗?”

说着,他还伸手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

凤仪闻言,透过手指的缝隙偷偷瞄了一眼,见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心中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

她抬起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对方一番,随即说道:“方才你明明长了一对绿眼睛,怎么现在却不见了?”

老头笑了笑:“那是碧目褐瞳!”

说完,他见凤仪依旧是一副懵懂的模样,又接着道:“龙族之人,尤以碧目褐瞳者为尊。若不是担心吓坏了你这个小丫头,老夫又怎会轻易就隐去了那引以为傲的真容!”

凤仪盯着他,眨了眨眼睛,“难道这不是你本来的模样?”

老头轻蔑一笑,背过身,露出一副上位者的才有的气势,“放眼三界,见过老夫真身且如今尚在的,恐怕也不会超过五人!”

‘刚刚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如今说起大话来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凤

仪如是的想着,脸上不由浮现出一副鄙夷的表情。

老头转过身来,见到正是她这幅来不及收起的表情,“怎么?你不信?”

凤仪撇了撇嘴,道:“那你倒是说说这五个人都是谁?”

老头看着凤仪这单纯的模样,不禁想到:‘若不是当年那场大战自己显出了真身,也不会被人趁机夺走了自己的龙珠,更不会被那些人镇压再此这么多年。眼前这小丫头,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来历,不过就凭她能轻而易举的来到这里,也许倒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说不定自己出去之事便指日可待了。只是眼下,暂时还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凤仪见他明显神游的模样,不禁露出了恼意,“哼!这下你没话说了吧!分明就是骗人的!”

“呵呵!”,老头收回了自己的思绪,“不是不能告诉你,只是他们现在恐怕都已避世,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一定知道这些人!”

“咦!”,凤仪撇撇嘴,“我看你分明就是在吹牛!”

“好啦!”,老头收起了笑意,显然是不想再谈这件事,于是便下了逐客令,“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凤仪尚未反应过来,便觉眼前绿光一闪,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已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哼!臭老头!当我是什么人,任由你挥之即来挥之即去!”

凤仪摸着有些发疼的脑袋,小声咒骂了一句。

正在这时,火推门而入,“睡醒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凤仪摇了摇头,“就是肚子有些饿了!”

火笑了笑,“知道你身子虚,你青鸾师叔早就命人备好了吃食,就等你醒来了!”

“真的?”,凤仪兴奋的站起身,拉住火的手,道:“那我们快过去吧,千万不能辜负了师叔的一番心意!”

昆仑山的动静,似乎并未影响到天界的生活。天帝依旧如往常一样早朝,好像根本对此事毫不知情一般。倒是水神君水无寒,不过下凡几日办了件差事,就连带着自己身边的侍卫都跟着受到了褒奖,可真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相比于水神殿的热闹,木神殿倒是冷清的很。除了火风偶尔会去拜访一下云礼,那里几乎和平日没有主人的时候一样。

不过,这几日倒是有个好消息,惹得一干仙人津津乐道,那便是胡清月和胡美仁终于是守得万年花开时,今朝得子众人惊。

许是先前产子的保密工作做的严实,如今突然收到了人家夫妇要为孩儿办百岁宴的帖子,各位仙人纷纷是惊得合不拢嘴,心中不禁为涂山氏和青丘氏后继有人感到高兴。不过,此时最高兴的莫过于青丘的那位老祖宗了

第84章 妖星争芒妖皇出,红玉树换守护者

青丘

“哎呀!再高一点,再高一点!”

一位身着红衣的小姑娘,正在指挥一个小伙子挂着七彩灯笼。

“让开!让开!”

此时,一位大叔推着一车红果子从远处向这边走来。

“七叔,这红蜜果似乎比往年早熟了几个月!”

小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一车红果子,脸上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

“别看了!再看你的口水就要滴下来了!”,挂灯笼的小伙子一脸嫌弃的说道。

七叔闻言,嘿嘿一笑,“红绸姑娘不要急,今年这果子可是人人都有份!”

“真的?”,红绸不由瞪大了双眼。

“看来我们是托了小少爷的福!”,小伙子也笑着说道。

“枭勇说的对!要不是我们小少爷好福气,这红蜜果也不会提前落了地!老祖宗一高兴,可是许诺百日宴上人人都有份!”,七叔说完,推着车子便走远了。

红绸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脸艳羡,“据说红蜜树矫情的很,并不是什么地方都适宜它生长。放眼天下,也只有青丘这一方土地才能养育出这样鲜美的果子。它虽然比不得天界的蟠桃那样珍贵,可到底是我们青丘的特产,别人即便是想吃还吃不到呢!七叔真是好福气,只是可惜”

枭勇看她突然沉寂下来,顿时升起了捉弄之心,只见他凑到红绸的耳边,悄声问道:“可惜什么呀?”

红绸本还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此时突然被他打断,心情可想而知,“关你这只笨鸟什么事!赶紧把灯笼挂好!”

枭勇见她突然翻脸,悻央央的转过身又继续挂灯笼。

红绸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七叔推着车子,来到一处宅院。

守在大门旁的两位年轻后生见状,立马迎了上去,“七叔辛苦啦!这些果子就交给我们吧,老祖宗还在里面等着您。”

七叔回头看了一眼这两个大手大脚的后生,不放心的嘱咐道:“这果子刚刚落地,一定要妥善安置,莫不要耽误了明日的宴席!”

“您放心吧!老祖宗吩咐过了,先将它们放置在冰盘内。”

七叔点了点头,这才向里面走去。

这处宅院不大,不过却被打理的井井有条。院中一颗硕大的女贞树下,秋千在风中摇荡着。恍惚间,竟有一个小女孩坐在上面,轻声笑语。

“七叔您来啦,快些进去吧,老祖宗已经等您多时了!”,说着,迎面走来一位中年女子。

“劳烦大掌事亲自相迎!”,七叔说完,叹了口气,“方才瞅见了这秋千,一时间竟想起了族长小时候最爱坐在这上面了,适才耽误了片刻。”

“是呀!她小时候就连吃饭,都赖在上面不肯下来呢!”,这时,一位满头银丝的老人拄着拐杖从里面走了出来。

七叔和大掌事见状,立马迎了上去,行礼道:“见过老祖宗!”

老祖宗抬了抬手,笑着说道:“好啦!就别多礼了!我是左等右等等不到你,这才出来瞧瞧。没想到你竟是在这睹物思人了。”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大掌事,道:“琴,你这就出发吧,早去早回!”

“是!”,大掌事说完,转身离去。

“大掌事这是要去哪里?”,七叔疑惑的问道。

“我派她去接应一下美仁他们!这次涂山那边做的不错,美仁来信说,胡清月顾及到我的身体,决定百日宴要在青丘举办,咱们总不能失了礼数吧!”

七叔点了点头,“姑爷这也是疼惜族长,毕竟族长为了他可是放弃了很多。”

“他们夫妻和睦,我自然是高兴。不过我听闻这次那个孩子也跟来了!”,老祖宗说完,脸上一片凝重。

“您是说,北海的那位大公子?”,七叔问道。

老祖宗点了点头,“美仁真是糊涂!怎么可以将他带了来!她总归也要顾及一下两族的声誉。”

“老祖宗不用担心。族长做事一向稳重,不是会意气用事之人,想必此事她自有安排。”,七叔上前说道。

“她做事我自然是放心,只是每次一遇到这个孩子的事情,她便失了理智。这件事说起来也怪我,当初就不该任由她生下这个孩子。”老祖宗懊恼的说道。

“我还听闻路压收了他为弟子,这倒好,恐怕我们想瞒都瞒不住了。”

“要我说,老祖宗您是多虑了!当初姑爷不计前嫌,执意履行婚约,想必他在那时就已经做好了接受这一切的准备。只要我们两族不离心,又何必去在意他人的看法。更何况,您都说了大公子已经入了路压道人门下,念着他这层关系,想必其他人也不敢说些什么。”,七叔说道。

“人言可畏呀!”,说着,老祖宗转身看向了七叔,“我前几日夜观天象,发现妖星周边隐有红芒围绕,恐怕这天下要不太平了。”

说完,老祖宗拄着拐杖,向前走了几步,“老七,我能活到现在,这都要感谢神主当年的不杀之恩。当年神主为天下苍生之大道而殒身,作为门内弟子,本该追随而去。奈何我却被其逐出门下,也正因如此,才保住了我这条贱命。有时我在想,神主她当年是不是已经预料到了后面的事情,适才故意将我赶了出去。”

说着,她又转身看向七叔,“我活了这么久,没有一天不是在忏悔中度过。你们口口声声唤我一声老祖宗,我势必是要护你们这些后人一世平安。青丘本是我一手建立,辉

煌鼎盛之时,人人敬之畏之。如今我族气数渐衰,甚至要靠联姻来保住血统,我心甚忧啊。”

“老祖宗,您,您这是”

七叔何时见过老祖宗这样的神情,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七,天下要乱了,妖皇要出世了!”

七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里的,只知道老祖宗口中喃呢的那句话一直回荡在自己的耳边,久久不散。

红绸忙完灯笼的事情,正向家里走去。忽然看到七叔低头从远处走来,赶紧迎了上去,“七叔,您回来啦!见到老祖宗没有,她老人家身体可还康健?”

七叔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忽然又想起了老祖宗的话。

“红绸,你想不想看看红玉树是什么样的?”,七叔问道。

“额?”,红绸没想到七叔忽然提起了这件事,短暂的错愕后,眉飞色舞的说道:“想,当然想了!”

‘做梦都想!’,红绸在心里补充道。

“那你随我来吧!”,七叔说完,带着红绸一路向前走去。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以前从没来过?”,红绸看着眼前这扇陌生的石门,问道。

“这就是红玉树生长的地方!”

七叔接着说道:“此处也是青丘的禁地,一般人不可随意进入。”

“啊?”

红绸不解的看向七叔,她不明白,既然是禁地,为何七叔就这样随随便便带自己进来。

七叔看出了她的不解,随即解释道:“我老了,恐怕以后照顾不了这棵树了!”

“您说什么呢,您现在正值壮年,一点也不老。”,红绸话一出口,便察觉出了不对。

“哈哈哈!你这小娃娃,你爹可都不敢这么说。”,七叔笑着说道。

红绸闻言,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怎么样?做好准备做红玉树的守护者了吗?”,七叔问道。

“我真的可以吗?”,红绸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有一天会梦想成真。

“你要相信自己,这样才能让它接受你。”,七叔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好!就让我替您担负起照顾它的重任吧!”,红绸坚定的说道。

七叔点了点头,“那我们进去吧!”

说完,七叔推开那扇石门,二人一起向里走去。

穿过一条昏暗的隧道,二人又来到一扇大门前。

“你去打开它!”

七叔站到一旁,看向红绸。

红绸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用力推开了那扇大门。

“这,这是”,红绸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第85章 青丘大摆百日宴,子骞身份遭否定

一颗冒着荧荧红光的大树就这样毫无掩饰的出现在了红绸的眼前:红色的树干,红色枝叶,就连周围土壤的裂缝中都有红光冒出。

红绸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她颤抖着双手抚摸着红玉树的每一片叶子,心中的震撼难以形容。

七叔站在他的身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它这是认可了你。”

红绸一脸疑惑的望向他,不明白他这话究竟是何意思。

只见七叔走到了红绸的身边,恋恋不舍的望着这颗红玉树,沉声说道:“这颗红玉树并不是一颗普通的树,它乃是由上古麒麟神兽的灵元所化,需要靠玉石灵气的滋养才能开花结果。在青丘的这些年,它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灵识,若非是它接受了你,定不会由着你靠近的。”

“呃?”

红绸有些错愕的望了一眼七叔,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红叶,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瞬间缩回了自己的手。

她左右观望着,喃喃说道:“可是这里并没有玉石呀!”

七叔笑了笑,随即蹲下扒开了一块土地。

就在这时,一块晶莹剔透的红玉显露了出来。

红绸见状,不由睁大了双眼,“这,这是红玉。”

七叔点了点头,“这地下实际上埋藏着是一处红玉矿!也正是如此,这棵树才被叫做红玉树。”

“原来如此!”

红绸懵懵懂懂的模样,让七叔不禁有些担忧,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能否担起如此重任。不过随即他便也释然了,他相信老祖宗的眼光,就像自己当初被她选中一样。

今天接二连三的事情,着实让红绸有些应接不暇。她呆呆的望着这颗红玉树,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七叔见她不说话,随即问道。

红绸犹豫了一下,道出了心中的疑惑,“我想问下七叔为何会选中我来守护这颗神树呢?”

七叔淡然一笑,随即讲出了实情,“是老祖宗选中的你!”。

“老祖宗?没想到她老人家竟还记得我这个小辈。”

红绸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显然没料到是这样的答案。

“老祖宗虽然多年不理世事,可是她心中依然惦念着我们这些族人,所以你千万莫要辜负了她的用心。”,七叔沉声说道。

红绸点了点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放心吧,七叔。我一定会照顾好颗神树,就像对待我的父母一样。即便是以后不能成婚生子,我亦无怨无悔。”

七叔听完前两句,本来心中还有些欣慰,可是红绸后面这句“不能成婚生子”,倒是让他有些无奈。

他猜想红绸一定是误会了,以为自己独身多年是因为这颗红玉树。

“小姑娘家家的,现在就想成婚生子,知不知羞。”

七叔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我”,红绸红着脸颊,小声解释着,“我会像您一样尽职尽责的。”

“你对红玉树能有这份心是好的,可是你若因此孤独终身,到时候恐怕你阿爹阿娘也不会答应哦。”,七叔笑着说道。

“七叔能做到的,红绸也能做到。”,红绸坚定的说道。

“呵呵”,七叔摸了摸红绸的头,道:“你可不要学我,我当时是因为不学无术才会被爹娘送去了老祖宗那里。”

“蒙老祖宗垂爱,遣我来守护这颗红玉树,让我能有用武之地。”

“而我孤身多年,也并非是因为这颗红玉树”

七叔没有再继续讲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而他更希望自己的故事能永远埋在自己的心中。

能亲眼见到红玉树,红绸已经感到很幸运,她知道恐怕整个青丘也没有几人亲眼见到过它的样子。先前看着七叔孤独的背影,她心中还有些惋惜,本以为要守护这颗神树,便要奉献自己的一生,就像七叔那样,无儿无女,孤身一人。可是当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奉献自己一生的时候,没想到却是自己想错了。

红绸看出七叔并不想多谈,也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不过,她还是遵照七叔的意思,将自己的一滴中指血,滴在了红玉树的树干上,据说这样就能更好的做到与其心意相通

第二天一大早,青丘便有宾客陆续而至

胡美仁将小儿子交由白玉照顾,自己则与胡清月一同在前方招待客人。

这次在青丘大摆宴席,不仅是在昭告天下青丘与涂山后继有人,也是公开了子翔未来的身份。作为青丘与涂山的小少主,胡子翔可谓是含着金钥匙出生,身份自然尊贵无比。

白玉看着在自己面前挥动着小手的子翔,一丝恨意划过心头。

“大公子!”

郊子骞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便是她这来不及收敛的情绪。

白玉见状,赶忙抱着怀中的子翔,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郊子骞抬了抬手,“我就是进来看看子翔,外面宾客众多,娘和清月族长在外面招待众人,恐无暇分身。”

“大公子不必担心,白玉自会照顾好小公子的。”

白玉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便有几个侍女挑帘而入,紧随其后的乃是青丘那位许久未曾露面的老祖宗。

“见过老祖宗!”,白玉猜出对方的身份,赶忙上前行礼道。

郊子骞这时才反应过来,也跟着上前行礼。

老祖宗看了一眼他们,目光最后落在了郊子骞身上,心中不免有些惋惜:此子样貌像极了美仁,只事可惜了这身份

“啊”

子翔的哭闹声,打断了老祖宗的深思,她赶忙上前从白玉手中接过了那襁褓中的小人儿,一脸疼惜的说道:“我的小乖乖,你这是怎么了。”

许是血缘的关系,子翔在她怀中竟莫名的安静下来,这让老祖宗很是高兴,“你这小家伙,乖巧的时候倒是跟你娘小时候一样。”

说着,她将子翔交给了白玉,转头看向郊子骞,沉声说道:“这位就是鱼鲮岛主吧?”

一句鱼鲮岛主,肯定了郊子骞今日的身份。

看样子,这位老祖宗是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不过郊子骞倒也不甚在意,他

只是淡漠一笑,随即说道:“正是晚辈。”

郊子骞不卑不亢的态度倒是让老祖宗有些意外,心中的担忧亦随之消散了不少。

“今日是我青丘与涂山两族未来小少主的百日诞辰,鱼鲮岛肯赏光前来,实乃我族之幸。”

“不过,此处乃是内院,宾客不宜在此逗留,还请鱼鲮岛主移步前厅,想必你师傅路压道人此时也该到了。”

郊子骞看出了对方的态度,明白人家是要在与自己划清界限,便也没有再继续留在此处的必要,于是他拱了拱手,便向门外走去,却忽略了白玉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

老祖宗见他离开,这才转头看向白玉,眼神充满了警告,“以后说话要分清场合!”

显然,刚才白玉那声“大公子”让老祖宗很是不满。

白玉慌忙的收起了自己的情绪,立马上前恭敬的说道:“是!白玉谨记老祖宗教诲!”

毕竟是涂山一族的人,老祖宗也不好过多为难。

她抬眼看了看白玉怀中抱着的子翔,话语颇有缓和,“今日宾客众多,务必要照顾好子翔!”

“是!”

白玉话音刚落,老祖宗便带着一干众人走了出去。她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眸中划过一丝狠厉。

郊子骞刚来到前厅,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郊公子!”

郊子骞回头,见是辰良,淡淡一笑,上前说道:“原来是遣云宫主。”

“郊公子客气了,叫我辰良便可。”

辰良眼中的期翼,让郊子骞有些不知所措。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了水无寒的声音,“子骞,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郊子骞闻言,不由松了口气,心中暗自感激水无寒这次的解围。

“失陪了!”

郊子骞拱了拱手,便转身向水无寒走去。

辰良见状,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她就这样站在那里,眼睁睁的见着郊子骞落在水无寒的身边,袖中握紧了拳头。

“辰良~”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个令她讨厌的声音。不用回头,辰良也知道此人是谁。

她没有回头,只是背身站在原地,语气颇为冷淡,“我好像与龙公子并不熟悉吧,以后还请称呼我遣云宫主为好!”

“呵呵!”,龙滨走到她的身旁,眸中没有任何情绪,“这么说你与那郊公子很是熟悉了?”

辰良猛地回头,恶狠狠的瞪向他,“我的事不用你管!”

说完,一甩袖便向郊子骞的对面走去。

“你说这辰良仙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你都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她还这样跟你眉来眼去的,难不成是想横刀夺爱?”

水无寒见辰良坐到了郊子骞的对面,而且一直看向这边,心中不免竖起了警笛。他可不想自己那傻女儿糊里糊涂就被人挖了墙角。

想到这里,水无寒突然意识到今天好像还没有看到火母女,于是他环视着周边,四处查看着。

“你在找什么?”,郊子骞见他左顾右盼,出声问道。

第86章 红玉果上百日宴,喂食引得辰良妒

“你未来的夫人!”,水无寒一边环视着周围,一边说道。

郊子骞闻言,轻咳了一声,“大庭广众之下,师兄说话还是要注意一下分寸为好。”

“怎么?你是怕别人听见,还是怕对面的人听见?”,水无寒说着,瞥了对面的辰良一眼。

“师兄怕是误会了!”

郊子骞没想到自己好心一句劝诫却惹来了对方的倒打一耙。

“误会什么?”,水无寒看着他,“你没看到人家正在朝你眉来眼去吗?”

郊子骞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不禁暗自叫苦。

正在此时,坐在辰良身旁的龙滨忽然向他举起了酒盏。

郊子骞回之一笑,刚准备回敬,却被水无寒抓住了手腕。

“怎么?还想喝酒?你难道不知道师傅今天也会来吗?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怎么放心将凤仪交给你!”

说着,水无寒一把夺下了郊子骞手中的酒盏。

辰良将他们这边师兄弟之间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随即转头狠狠的瞪了龙滨一眼,冷言道:“少管闲事!”

龙滨耸了耸肩,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警告,“遣云宫主管的太宽了!”

“你!”

辰良气急,刚欲发作,忽然被远处走来的几人吸引住了目光。

龙滨见状,也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原来是她!’。

只见此时凤仪正随着火三人向这边走来。

龙滨看了看郊子骞,见对方似乎也在看向那边,又转头看了看身旁咬牙切齿的辰良,嘴角微微勾起,‘这下有好戏看了!’。

火此番前来,是因为昆仑也收到了青丘大掌事送来的请帖。信中不仅邀请她们的师傅,还邀请了她们母女与玄女三人,不过师傅因为身体不适,便遣了青鸾师姐前来。

原本胡美仁确实是打算邀请火母女去涂山一聚,没承想最后竟变成了青丘。许是觉得失礼,所以她特意遣了青丘的大掌事亲自前去送请帖。

“火上神,青鸾上神,玄母天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胡美仁打远瞧见了火等人,便急忙走了过来。

“青丘族长喜诞麟儿,恭喜恭喜!”,玄女等人客气的说道。

“如今长子已与凤仪仙子定下婚约,你我皆同喜才是!”

胡美仁说着,转头看向了火身旁的凤仪,“想必这位就是凤仪仙子吧?”

凤仪闻言,上前行礼道:“见过青丘族长!”

这是胡美仁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与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接触,少不了要上下打量一番。不过凤仪却被她盯的有些不好意思,身子缓缓向火的身后挪去。

“小女年幼,不常出席这样的场合,让族长见笑了!”,火适时的解释道。

“哪里哪里!是我唐突了小姑娘才是!”,胡美仁笑着说道。

“美仁,你还不请这几位贵客上座?”

正在这时,青丘那位老祖宗走了进来,身旁竟还跟着路压道长。

“路压道长!”,胡美仁上前行礼道。

“不

必多礼!”,路压摆了摆手,目光在凤仪身上停留了片刻后,又迅速看向了郊子骞的方向。

“我们也过去吧!”,青鸾见路压等人离开,对其他几人说道。

“好!”,玄女与火点了点头,便准备入席。

“火上神请留步!”,胡美仁突然喊住了火,“今日宾客众多,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族长客气了!”,火说道。

“我年长你几许,如不嫌弃,你我可以姐妹相称。”,胡美仁拉住火的手,说道。

“既然如此,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火笑着说道。

胡美仁见火也是爽快人,于是便悄悄将她拉到了角落里,低声说道:“一会儿散席,还请妹妹稍留片刻。”

“我曾听子骞讲过凤仪的病情,正巧我也会些医术,妹妹如不介意,可否让我替凤仪瞧上一瞧”

火闻言,大喜,“那就有劳姐姐了!”

“妹妹不必如此客气,以后凤仪便也是我的女儿!”,胡美仁说道。

火感激一笑,在来的路上,她本还有些担心,胡美仁会不会对凤仪另眼相待。如今她这一席话,倒是让火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美仁,你怎么还在这里?宴席就要开始了!”,这时胡清月走了过来,急声说道。

“那我们也过去吧!”,胡美仁拉着火的手,一起走了进去。

凤仪今日的座位好似是被人特意安排的。火走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了正坐在郊子骞身旁的女儿。

胡美仁拍了拍火的手,示意她放心,“放心吧!子骞会照顾好凤仪的!”

火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毕竟水无寒就坐在旁边。可是她看着女儿眉开眼笑的样子,心里却是有些涩涩的。

她的位置离女儿不远,与玄女她们坐在一起,就连身旁坐的也都是路压道人那样的尊神,想来这也是胡美仁用心安排的。

“我刚才在过来的时候听北海那几个小仙说,凌婉柔好像前些日子也产下一女。”,玄女忽然凑到火的耳边,小声说道。

说完,她见火没有反应,又接着道:“传闻那孩子生下来便是盲瞳,郊澜清为此还与凌婉柔大闹了一场,差一点就她们母女齐齐赶出家门,为此凌婉柔便将那孩子送了出去,并且还对外宣称是自己小产了。”

“哎!”,火叹了口气,“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一出生就得不到父母的疼爱。”

“只怪那凌婉柔作恶多端,如今报应到了子嗣身上!”,玄女恨恨的说道。

“师姐还是少管别人的闲事吧!”

不知为何,火突然拉下脸,话语微嗔。

“我这不是想让你”

玄女刚想说些什么,便被她旁边的青鸾拉住了衣袖,“别说了!”

说完,青鸾用目光示意玄女,看向上座的方向。

此时,青丘的那位老祖宗被胡美仁夫妇搀扶着走到了上面。

许是因为人逢喜事精神爽,别看老人家已经皱纹满面,银丝裹头,可是讲起话来依旧

是底气十足。

“今日乃是我青丘与涂山两族的大喜之日,老身在这先要感谢各位仙友的远道而来。”

老人家话音刚落,下面在座的这些人便开始窃窃迎合着。今日之所以会来了这么多人,想来也是因为这位老祖宗的缘故。放眼三界,除了王母娘娘的寿诞,就连上次辰良举办的成人宴都没有如今这样的排场,可见老人家在这三界地位之尊崇。

“老身避世多年,对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除了认识的那几个老神仙之外,好些后生的面孔啊,还真是道不出个名字来。”

“也罢!如今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些老东西啊,还是少出来作怪的好!”

说着,下方一片大笑之声。

“好啦!老太婆我也不多说了,免得你们又觉得我嗦。”

说完,她看向下方角落里的七叔,道:“老七,一会儿将红玉果给大伙都摆上,让大家也品尝一下我们青丘的特产。”

然后,她又转头看向胡美仁夫妇,“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去后院看看那小子翔!”

胡美仁闻言,赶忙上前将老祖宗搀扶了下去。

胡清月见妻子离开,上前说道:“今日乃小儿的百日宴,承蒙各位赏脸前来,清月不胜感激。下面就请各位欣赏一下我们涂山的拜月舞。”

说完,台下乐声响起,随即一群青衣薄衫的舞女鱼贯而入,随着乐声舞动起来。

与此同时,小侍也将宾客们送来的礼品一一摆上了高台。

水无寒将面前的红玉果盘递到了凤仪面前,“凤儿,来尝尝这果子,这可是好东西,一般人还吃不到呢!”

郊子骞闻言,从他递过来的果盘中拿起一只放到了凤仪的嘴边,“此物寒凉,切莫贪食,适量即可!”

凤仪没想到美人哥哥会亲自喂食自己,高兴的眯起了眼睛,直接将他递到嘴边的果子一口咬了下去,一脸心满意足的说道:“好甜!”。

两人互动的这一幕恰好被对面的辰良看到,脸色瞬间暗沉下来。

龙滨端起酒盏,嘴角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没想到鱼鲮岛主对这未过门的小娘子倒还真是体贴!”

这话到了辰良耳中,无疑于火上浇油。她望着在自己面前扭动着身躯的舞女,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想法。

只见辰良瞬间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脸上也随之换上了得体的笑容,继而看向了凤仪,道:“听闻凤仪仙子琴技了得,不知今日我等能否有幸听上一曲?”

辰良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却恰好能让在场的这些宾客都听得个清楚。

“是呀!玄母天尊的高徒,琴技自然不在话下!”

“就当做是给狐族小主的见面礼也好!”

各方传来的哄闹声,让凤仪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她低下头,紧紧的扯住了自己的衣袖。

郊子骞见状,在桌子下面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微凉而有力的手掌,让对方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火看着这边的情形,心中暗暗着急

第87章 一着不慎惹众怒,妙人出场化干戈

“看来是你们涂山的拜月舞没有让遣云宫主尽兴啊!清月族长,这可就是你这位主人的不是了!”

水无寒说着,转头看向了胡清月。为了替凤仪解围,他也只能拉他下水了。

胡清月闻言,淡淡一笑,他冲着那些舞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先行下去,自己则走到了众人的面前,道:“此事确实是我思虑不周!既然大家有此雅兴,不如”

“不如就由我为大家弹奏一曲如何?”

胡美仁恰在此时走了过来,手中竟还拿着一把通体金黄的古琴。

“竟然是破晓?”

宾客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引得大家纷纷侧目。

世人皆知,破晓一出天下四寂。胡美仁此举,看似是早有准备一般。

“这把破晓我已许久不曾动过了,今日兴起,还望凤仪仙子不要与我相争才是。”

说着,清脆的琴音从胡美仁的指间流出,顷刻间整个宴会均她的被琴音所围绕,就连辰良此时在心底都在暗暗佩服胡美仁的琴技,不愧为青丘第一琴手,恐怕也只有这把破晓才能配得上她了。

片刻后,胡美仁的琴声停止了。

她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宾客,目光最后停留在了辰良的身上,“不知我的琴技可令遣云宫主满意?”

“额”

辰良闻言,不由一愣,胡美仁这句话无疑让自己成为了众矢之的。

面对着众人投来的不善目光,辰良不得不故作谈定的说道:“青丘族长琴技高超,辰良自叹不如。”

胡美仁淡淡一笑,看不出喜怒。

胡清月知道自己娘子的脾气,恐怕她早已将那位凤仪仙子当成了自家人,势要维护到底。可眼下那遣云仙子都已将自己的名讳报了出来,人家毕竟是天帝的来孙女,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怎么也不好过多为难。

想到这里,胡清月笑着走了上去,做起了和事佬,“有乐岂能无歌,恰巧前些日子胡某觅得一位妙人,此人不仅精通音律更有一副天籁般的歌喉,今日正好邀大家一同欣赏。”

说着,胡清月拍了拍手,随即一位身着白衣面附薄纱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此人步履轻盈,身材曼妙,行走之间似有暗香浮动,不禁勾起了众人的好奇之心。

“女子”走到胡美仁的身旁,行了下礼,随即婉婉开口道:“不知能否借贵人的古琴一用?”

灵动悦耳的声音,也引起了胡美仁的好奇,让她萌生了一探究竟之意。

胡清月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胡美仁见状,只好打消了这样的念头,不情愿的将那把破晓递了过去。

“女子”接过破晓,走到台前开始了演奏。

一场暗战就这样在优美的歌声中结束了,有些人在心中暗恨不平,有些人在角落里冷眼旁观,甚至还有一些人却觉得意犹未尽

与此同时,在青丘的禁地,红绸正在与一名男子对峙着。

此人面容绝美,身材挺拔,一头红发飘于身后,甚是乍眼,细看之下此人竟是火柳。

“你是何人?为何擅

闯我青丘禁地?”

红绸看着这位站在自己面前容颜俊美的男子,心脏不由漏跳了两拍。

“麒麟树?”

火柳没有理会她,一双眼睛反而紧紧黏在红玉树上,没有离开半分,脸上更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红绸见状,心中警铃大作。

七叔曾同她讲过,红玉树乃是由上古麒麟神兽的灵元所化。老祖宗当年之所以建立青丘并设立了这处禁地,就是为了保护这棵神树。只是如此隐蔽的地方,眼前这个人又是何以知晓的?还有他为何会唤红玉树为麒麟树?

红绸一脸防备的看着对方,心中闪过一丝杀意。

火柳似乎也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这若有似无的杀意,这才恋恋不舍的将目光转向了红绸,不过却在观察了对方片刻后,忽然开口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噗!”

红绸闻言,不由在心中吐了口老血,心想:此人说话还真是大言不惭!

“你若敢打红玉树的主意,我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火柳看着她这瘦不拉几的小身板竟还敢站在这里跟自己叫嚣,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不屑,“恐怕你就是舍了自己的命也未必能拦得住我,小爷我可是饿了好久了。”

说着,尚不等红绸有所反应,他瞬间便化作一道红光直奔红玉树而去。

“你!”

红绸转身刚欲阻拦,却发现火柳此时正捂着嘴,一脸幽怨的盯着那棵红玉树,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红绸见状,不由大笑出声。

她欢快的走到了红玉树旁,抬手抚了抚树干,似乎是在夸赞它一般,随即又转头看向火柳,一脸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我家的红玉树味道如何呀?”

“哼!”

火柳无视她的挑衅,而是冷哼一声,背身而站,显然是打算跟红绸死耗到底。

“喂!你到底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可要喊人啦!”

红绸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由大喊出声。

“吵死了!”

火柳挖了挖耳朵,索性靠在红玉树上假寐起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来到这里?”,红绸显然是不打算放过他,围着他追问不已。

火柳没有回答她,不过心中却在想着此时凤仪正在做些什么。

这一次要不是他躲到了凤仪的手镯里,也不会轻而易举的来到这里,更不会一路上都没有被那三个女人发现。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这里竟然会有麒麟树,而且还是一棵即将要化为人形的麒麟树。

一想到自己刚刚不仅差点被那厮硌掉牙齿,还被他给无情的鄙视了,火柳心中便愤愤不平:不过区区一个树妖而已,也敢跟小爷叫板。

红绸见他一直不理睬自己,上去便是一脚,不过这次她可是成功让对方炸了毛。

只见火柳瞬间弹跳而起,一手拍打着自己衣服上的脚印,一手指着红绸,道:“我向来是不打女人的,你可不要逼我动手。”

“哎呦!那您可是真君子!只是不知道哪个君子会做出这等偷盗之为?”,红绸也不甘示弱。

“你!”

红绸这幅泼辣的模样,让火柳不胜其烦,心中不免更加想念起他的小凤仪。

“怎么?你还是不打算走吗?”

“不是我吓唬你,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他可不是好惹的。到时候你若被他看到,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红绸掐着腰,故意做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哼!好男不跟女斗!”

火柳说完,瞬间化作一道红光消失不见。

红绸见他离开,拍了拍胸口,刚想松口气,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七叔的声音。

“怎么了?”

“哦,没什么!”

红绸闪躲的眼神,让七叔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不放心的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并无异常,于是从怀中掏出了两个红玉果,递到了红绸的面前,“给你!”

红绸没想到自己做梦都想吃到的红玉果就这样摆在了自己面前,可是这一次她却犹豫了。

“这可是我特意给你留下的!”

七叔说着,直接将果子塞到了她的手里。

“这么珍贵的果子,我留一个就好!”

红绸说着,作势要将另一个还给七叔。

“给你你就拿着!”

七叔故作生气的模样,让红绸不敢再继续推辞。

突然,红绸想起了方才那个奇怪的男子,他口口声声唤红玉树为麒麟树,难不成这棵红玉树真的就是古书中记载的那棵可以化作麒麟的神树?可是依据古书上的记载,这样的神树早已绝迹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红绸犹豫着要如何开口问出心中所想才不会引起七叔的怀疑,一旦让他知道有陌生人闯进了这里,一定不会让她再继续守护这棵神树。

不过她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引起了七叔的注意,只听对方开口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我”

红绸咬了咬牙,只能胡乱编造了一个借口。

“我只是好奇,既然这棵红玉树是由麒麟神兽的灵元所化,那它以后会不会化作麒麟?”

红绸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七叔的反应。果然对方在听到自己的话后,脸色明显有些不对。

“胡说什么呢!你的职责就是守护好这棵红玉树,不要整天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七叔说完,直接甩袖走了出去。不过这在红绸的眼中,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红绸摩挲着手中的那两棵红玉果,可是却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吃下去。

“难道你真的不是麒麟树吗?”,红绸背身靠在红玉树上,低头沉思着。

“那老头骗你的,你也相信?”

随着一道红光闪过,火柳又一次出现在了红绸的面前,并且这次他手中竟还握着她的那两颗红玉果。

红绸见状,瞬间炸了毛,“喂!你还给我!”

“既然你舍不得吃,就不要暴殄天物。”

火柳说着,竟然直接拿起一只吃了下去,并且还一边吃还一边感叹道:“啊!简直是人间极品!麒麟果就是不一般!”

第88章 树干生鳞欲化形,弹唱俱佳惹人妒

红绸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你!你!小人!窃贼!登徒子!强盗!”

她伸手指着火柳,将脑海中能想到的恶俗之话一股脑全部吐了出来,也不管这些话适不适合对方。

火柳越听脸色越黑,直到最后忍无可忍终于暴怒出口,“喂!”

“窃贼强盗也就算了,怎么还登徒子?小爷我这般风流倜傥英俊神武,哪里像是登徒子?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就你那副发育不良的小身板,难道你还肖想别人把你怎样不成!”

“你!你无耻!”

红绸气急,不由分说一掌便向火柳打了过去,却不成想这带着怒火的急劲掌风于对方而言不过是隔空瘙痒,造不成任何威胁。

反观火柳,那一脸嘲讽的模样,无疑让红绸心中怒火更胜。

“该死!”

随着红绸的一声低吼,源源不断的掌风又向对方迎面而去。

就这样两人来来往往过了十几招,直到红绸累的再也动惮不得,火柳依旧还是那般副气定神怡。

“都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火柳一边把玩着手里那颗红玉果,一边鄙夷的看着趴在红玉树下喘着粗气的红绸。

“你!”,红绸挣扎着直起身,脸上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把红玉果你还给我!”

火柳闻言,白了她一眼,道:“什么红玉果?这明明就是麒麟果,你还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你说这是麒麟果?”,红玉挣扎着走到他的身旁,双眼紧紧盯着红玉果,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

“你怎么能确定这一定就是麒麟果?”,红玉依旧有些半信半疑。

“麒麟树万年发一枝,千年滋一叶,无水亦可生,无土亦可长。”

火柳说着,转头看向红绸,“这树怪就怪在它只能在有玉石的地方生长,而且呢还不是所有的玉石都适合它们。”

火柳说完,见红玉依旧是一脸茫然,不禁摇了摇头,又接着解释道:“这麒麟既然有水麒麟和火麒麟之分,那这不同玉石上生长出来的麒麟树自然也是有差异。”

“就比如说你身后这棵通体红色的麒麟树,滋养它生长的一定就是红玉石,而且你看它长得这么壮实,想必红玉石的数量还不在少数。”

说完,他一脸得意的看向红绸,“怎么样?长见识了吧?”

“哼!”

只听红绸冷哼一声,说道:“讲了半天也没讲出个所以然来。你倒是说说你如何能证明这棵树就是麒麟树?”

“凡夫俗女!”

火柳气得直接将红绸拉到了红玉树的跟前,指着树干说道:“你瞧瞧这是什么?”

红绸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些树干上的纹理竟然长的都很像鳞片,如果不仔细观察还真的很难看出来。

这一认识,让她彻底沉默了。

“怎么样?看到了吧!连鳞片都长出来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它就要化形了!”

“你闭嘴!!!”

红绸话音刚落,身旁那棵红玉树竟然无风而动,似是被吓到了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无疑吓坏了在场的两人。不过,最让火柳好笑的还是红绸此

时那目瞪口呆的模样。

“这是什么情况?”

红绸看了看恢复原样的红玉树,又看了看身旁一脸憋笑的火柳,显然是在等着他的解释。

“如你所见,这东西怕是已经开了一些灵智。”

火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想起之前自己也被这东西嘲笑过,脸上的笑意顿时荡然无存。

红绸闻言,在沉思了片刻后,脸上突然露出一副吃人般的模样,目露凶光紧紧盯着对方,道:“说!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里有麒麟树?”

“你,你要干嘛?”

面对突然靠近的红绸,火柳不由拉紧了自己的衣服,不知为何他此时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红绸看着他这幅小白兔的模样,刚刚酝酿好的情绪瞬间破了功,竟忍不住笑出声来,“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疯子!”

火柳不自在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小声嘀咕着。

“刚刚问你的,你还没回答!”

红绸刚欲上前,突然被火柳伸手挡开了,“你别过来!站在那里就好!”

火柳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不知为何,刚刚那小丫头的靠近竟会让他莫名的心跳加速。

“那好!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红绸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问道。

火柳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继而转头看向了红绸,‘这丫头明明长得就很普通,可刚刚自己心跳加速又是怎么回事?’。

“你倒是说话呀!”

红绸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却又好似是在神游,不由急得直跳脚。

不知想到了什么,火柳突然心慌了起来,‘完了完了,难不成自己对她’

想到这里,火柳瞬间弹跳而起,尚不等红绸有所反应,他一把便将自己手中那颗红玉果塞到了她的手里,随后化作红光消失不见。

“喂!”

“什么人嘛!一声不吭就跑掉”

“喂!你不会又想像之前那样躲在暗地里打什么坏主意吧?”

红绸对着周围的空气大喊着,仿佛火柳就在附近一样,不过显然这次对方是真的离开了

得益于胡清月请来的那一位歌伶妙人,今日的百日宴算是圆满结束。

此刻,辰良看着并排走在自己前方的郊子骞与凤仪二人,心中愤恨不已。

龙滨在一旁看着她的反应,嘴角露出一丝算计,“今日匆匆一别,只待百花宴再相聚了。”

辰良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继而在望向凤仪的背影时心中有了自己的打算:哼!今日姑且算你好运,就不知百花宴那一日你还能否有这般幸运?

龙滨看着辰良的反应,脸上露出一副计谋得逞的表情

送走了各方宾客的胡美仁,在回来时看到胡清月手中拿着的那把破晓时,不由怒从心生,说起话来更是句句带刺,“我竟不知你何时寻到了这样一位弹唱绝佳的妙人?”

胡清月听出了妻子口中的醋意,不禁轻笑道:“故人之徒而已。”

“哦?”,胡美仁看着他,显然是不信,“那敢问是哪位故人能教出如此勾人心弦的弟子!”

胡清月看着妻子眼中的怀疑,不禁上前握住了她的手,道:“我的心都在你的身上,只要你不弃,谁也勾不走。”

胡美仁甩开了他的手,刚欲说些什么,不想却被突然进来的大掌事打断了。

只听对方说道:“族长,火上神与凤仪仙子已在偏殿等候多时!”

直到此时,胡美仁方才想起自己留下火母女的事情。

她恨恨的瞪了胡清月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埋怨,随后便与大掌事一同向偏殿走去。

于此同时,一位身着白衣的公子向胡清月这边走来,当其与胡美仁擦肩之时,不禁引来了对方的侧目。

胡清月看着妻子离去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

“看来是晚辈让夫人产生了误会!”,凌越说道。

“无碍!”

胡清月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落座。

“很早之前便听你师傅讲起过他有一位唱功极佳的弟子,却没想到凌公子的琴技也是这般了得。”

胡清月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您过奖了!晚辈的琴技在贵夫人面前不过班门弄斧而已。”

“凌公子过谦了!”

胡清月说完,端起茶盏轻啄了一口,随即话锋一转,道:“不知凌公子修的是何仙法?如此精湛的化身幻术,恐怕没有几人能看得出?”

“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异伎而已,让前辈见笑了。”,凌越说道。

胡清月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疑色。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馨阁?”

“我刚刚看到舅舅和爹爹他们都回去了,为什么我们要待在这里?”

凤仪拉着火的手,说道。

“凤仪仙子可是不喜欢我这里?”

说着,胡美仁推门而入。

火见状,走上前去,“胡姐姐,麻烦你了。”

胡美仁拍了拍她的手,“不用担心!”

随后又转头看向身后的大掌事,道:“子骞去了哪里?”

“郊公子去送他师傅了!”

胡美仁点了点头,“我们不等他了!”

说完,她走到凤仪的身边,说道:“小仙子可否让我为你探一探仙脉?”

凤仪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火,在见到母亲的点头肯定之后,这才不情愿的将手腕递了出去。

胡美仁伸出手指,搭在了她的皓腕之上,凝神细细探听着。

郊子骞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安静的画面。

凤仪察觉到他的到来,刚欲出声说话,便被他摇头制止了。

须臾片刻,胡美仁终于松开了凤仪的手腕,脸上一副凝重的表情。

火见状,一颗心瞬间悬了起来,“胡姐姐,凤儿她?”

胡美仁没有回答她,而是转头看向郊子骞。

郊子骞心领神会,随即上前走到了凤仪的身边,道:“今日院中的女贞竟开了花,凤仪妹妹可愿与我一同前去观赏?”

凤仪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呀!好呀!”

说完,她便与郊子骞一同向外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母亲那担忧的眼神

第89章 爽灵消失无处寻,怀疑灵智被封印

“姐姐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火急切的模样,让胡美仁感同身受。曾几何时自己不也正是如此吗?或许这就是天意,让他的儿子与凤仪走到了一起。

想到这里,胡美仁上前拍了拍了她的肩膀,道:“不要担心!”

“我刚刚为凤仪探脉,发现的她的脉数确与常人不同,似乎是被人下了封印?。”

“封印?”,火大惊,“这怎么可能?我们母女素来深居简出,怎会造人下此毒手?”

“你先不要急!这也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胡美仁安抚着,“妹妹不妨好好回忆一下,凤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样症状的?”

火知道胡美仁没有根据是不会说出口的,可是她一时也难以确定凤仪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在她的印象里,女儿从小便聪明伶俐,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如果妹妹不能确定,不妨去问一下你们身边之人。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他们能知道一些也说不定。”,胡美仁说道。

“对!对!”,火拼命的点着头,“大哥大嫂从小看着凤儿长大,说不定他们能知道一些。”

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双眼放光。

“姐姐,那妹妹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还不等胡美仁有所反应,火早已不见了踪影。或许也只有凤仪才能让她一个堂堂的上神如此失态吧。

郊子骞本还在与凤仪赏着花,不想火急急忙忙走了过来,拉起凤仪的手,不由分手便准备离开。

“娘亲,你这是作甚?”,凤仪挣扎着说道。

“你先同娘离开,路上我再与你细说。”

火说完,见凤仪依旧不为所动,只得用目光求助于郊子骞,示意他上前来帮忙。

郊子骞会意,随即走到了凤仪的身边,柔声说道:“凤仪妹妹不妨先同火上神回去,待不久后的百花宴,你我再一同赏花可好?”

凤仪看着郊子骞的态度不似作假,犹豫了一下,说道:“子骞哥哥到时候可一定要来!”

“好!”,郊子骞望着她期盼的目光,点了点头。不知为何,他在心中似乎也很期待着下一次的相见。

火见女儿不再抗拒,随即拉起她的手便大步离开了。

胡美仁在处理完凤仪的事情之后,便急匆匆返回了胡清月那处。不过显然她是来晚了一步,此刻就只剩下胡清月一人在独饮。

“那个人去了哪里?”,胡美仁在屋内四处找寻着。

“你指的是何人?”,胡清月没有理会她,依旧在一旁自饮自酌。

“你知道!”

胡美仁星眸含怒,一双美目紧紧盯着丈夫,似乎非要他一个交代。

胡清月放下手中的茶盏,转头看向妻子,当目光触及到对方那满脸醋意的模样之时,不由轻笑出声,“你呀!都已经是做母亲的人了,性子怎么还这般烈?”

胡清月说着,起身走到妻子的身边,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轻声说道:“那凌公子不过是替他师傅来此送贺礼,又碰巧遇到了今日之事,适才出手相帮。你倒好,非但不

感激人家,反倒在背后吃起醋来。”

胡美仁听了丈夫的解释,心中震撼不已。没想到自己离开之时遇到的那位男子真的竟是今日在宴会中大放光彩的歌伶。只是,他这幻术

胡美仁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身后传来了郊子骞的声音,“清月族长说的可是玉离仙君的弟子凌越?”

胡清月听到他的声音,瞬间放开了妻子,不过这一幕也让郊子骞瞬间低下了头,而胡美仁更是有些尴尬。

“骞儿认识此人?”,胡美仁收起了情绪,问道。

“嗯”,郊子骞犹豫了一下,接着道:“此人乃郊夫人的堂弟。”

他没有告诉他们玉离仙君与路压道人的关系,毕竟自己的师傅做事向来不喜大张旗鼓,就连水无寒的身份如果不是被他自己不小心暴露出来,恐怕至今也不会有人知晓他是路压的徒弟,而自己纯属于沾了他这位师兄的光。

“凌婉柔?凌越?”,胡美仁低声喃呢着,“怪不得我觉此人有些面熟,原来是跟她有几分相像。”

“好啦!你们就不要为不相干的人忧心了。我看你们母子应该还有话要说,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胡清月说完,拍了拍妻子的手,随即向外走去。

郊子骞见他离开,上前说道:“母亲,我刚刚见火上神匆匆离去,可是凤仪”

胡美仁见儿子脸上难得出现了慌乱之色,已完全不复方才的谈定自若,不由轻笑出声,“你那小娘子她没事!”

郊子骞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母亲!”

胡美仁听见儿子的嗔怪,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道:“我刚刚借诊脉之名为其探查仙体,发现她三魂之中的爽灵一魂似乎有些异常。”

“有何异常?”,郊子骞问道。

“爽灵,主人之灵智。凡爽灵晶莹剔透者,灵智亦是高深难测,这样的人聪明绝顶,通常乃人中之龙凤。”

说到这里,胡美仁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但大多数人的爽灵虽不似这般晶莹剔透,却也是干净无暇,而凤仪的爽灵显然不属于这二者中的任何一个。”

“还请母亲明示?”,郊子骞说道。

“我根本没有窥见她的爽灵。”

胡美仁此话一出,郊子骞彻底沉默了。

‘人有三魂,缺一不可。如果凤仪当真没有爽灵,那她在天界的这么多年早该如行尸走肉一般,又怎会安然成长到今日?’

想到此处,郊子骞猛然抬起了头,“她不可能没有爽灵,她的爽灵一定是被人做了手脚。”

胡美仁点了点头,“不错!你我想的一样!不过我觉得她更像是被人下了封印,此人意在封印住她的灵智。”

“能在不伤及凤仪仙体的情况下对其爽灵下此封印,可见此人道法之高深。”,郊子骞实在想不出究竟是何人会对凤仪下此毒手。

“究竟是何人所为,这还需要去调查。”

胡美仁说完,怕郊子骞担忧,又接着道:“你也不必担心,此人虽出手狠绝,但到底没有伤凤仪性命之意。眼下我们能做的就

是找出下在凤仪身上的究竟是何封印,然后再想办法帮其解除。”

“母亲可有头绪?”,郊子骞追问道。

胡美仁摇了摇头,“我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这样怪异的封印,即便是我探及了她的全身,也始终没有找到封印之令。”

“封印之术千变万化,从上古繁衍至今的就有数万种之多,你没有见过也不足为奇。”

话落,老祖宗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胡美仁见状,赶忙迎了上去,“您怎么来了?”

“小云翔在那里哭闹不止,胡清月急得手忙脚乱,那只兔子又不是个会做事的,我若再不过来寻你,恐怕你早已将他忘到九霄云外了吧!”

胡美仁知道老祖宗口中说的是白玉,只是子翔平日里一向乖巧,今日怎会突然哭闹不止。不过看着老人家担忧的模样,她心中愧疚不已,“您今天身体不适就不要过来了!遣人来唤我一声便是!”

“你倒说说这青丘除了我,还有谁能请得动你这个族长?”

胡美仁听出了她话里的不满,刚想说下什么,不想却被对方打断了,“好啦!你先过去看看子翔!”

胡美闻言,点了点头,可是她又不放心把子骞留下,毕竟老祖宗向来不喜他,如果让他们单独相处,胡美仁还真的有些担心。

“怎么?你担心我会吃了他不成?”,老祖宗看出了她的顾虑,开口说道。

“母亲先行,子骞还有些事情想向老祖宗讨教!”

郊子骞冲着胡美仁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对方这才转身离去。

“老祖宗,请!”,郊子骞行礼,示意老祖宗上座。

老祖宗看了他一眼,上前坐了上去,“鱼鲮岛主有话就请讲吧!”

郊子骞听出了对方话里的生疏,不过对此他也只是置之一笑,随即说道:“晚辈刚刚听您所言,似乎对封印之术颇多了解?”

老祖宗看了他一眼,冷言道:“你是想问我对那位姑娘身上的封印有多了解吧?”

话落,郊子骞不由一愣,不过很快他便释然了,“老祖宗快人快语,倒是令晚辈汗颜。”

“我这人最不喜欢的便是拐弯抹角。”

老祖宗轻哼一声,瞥向了郊子骞,“要想破除封印,首先要找到的便是封印之令。你只有找到此令,才能知道对方下的是何封印,继而找出破解之法。”

郊子骞闻言,不禁皱起来眉头。

刚刚母亲探查了凤仪的全身,并没有找到封印之令,那此物又会在何处呢?

老祖宗见他不说话,又接着道:“封印之令只有在被封印者的身上才能有效!”

郊子骞闻言,大喜,“谢老祖宗指点!”

“你先不要高兴的太早!”

老祖宗这盆凉水泼的很是及时,只听她接着道:“封印一旦完成,封印之令便可存在于人体的任何地方,且无影无踪,让人无迹可寻。如今你与那姑娘尚未完婚,过多的接触只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倒不如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郊子骞一头雾水。

第90章 美仁为子斥亲夫,子骞归岛研古籍

老祖宗点了点头,“封印之令并非没有破绽,只要时机巧合,亦是有迹可循。”

“那不知老祖宗说的这个时机指的是什么时候?”

“时机因人而异,这就要靠鱼鲮岛主自己去寻找了。”,老祖宗说完,站起了身。

“多谢老祖宗指点迷经!”,郊子骞躬身说道。

“你若真想谢我,倒不如管好你自己的随从。此处可不比你的鱼鲮岛,若是误闯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可是会丢了性命的。”,老祖宗说完,便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随后,外面走进来一位小婢女,“郊公子,老祖宗让小婢带您去忏房!”

“走吧!”

郊子骞此时已经大致猜出了是怎么回事。老祖宗虽然口口声声将疏归做是他的人,可试问哪家的主人会将一个外人送去自己家的忏房呢?

想到此处,郊子骞无奈的笑了笑

胡美仁赶到内院的时候,子翔还在哭闹着。

她从胡清月怀中接过儿子小声轻哄着,可是依旧不济于事。

“子翔这样子哭闹有多久了?”,胡美仁焦急的看向了白玉。

“这”,白玉犹豫着,眼神瞟向了胡清月。

“你倒是说话呀!”,胡美仁气急,不由大声喊道。

“美仁,你先不要着急。”,胡清月说着,欲上前相劝。

“我没有问你!”,胡美仁一记眼刀扫过去,瞬间让胡清月停住了脚步。

“你说!”

作为青丘的族长,胡美仁身上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即便是常年跟随在胡清月身边的白玉,再被她这样注视着的时候,心中亦是颤抖不已。

“族长进来以后,小公子便一直哭闹不停。”,白玉说完,连忙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却并未被其他人发现。

胡美仁闻言,转头瞪了胡清月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责备。

说实话,胡清月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确实是在自己接过子翔之后,他便开始哭闹不止。

胡美仁看着儿子哭红的小脸,心疼不已。

突然,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鼻子用力的嗅了嗅,随即转身向胡清月走了过去。

在看到他肩膀洒落下的些许女贞花粉后,脸色大变。

“出去!”

随着胡美仁的一声高呵,胡清月瞬间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你也出去!”,胡美仁背身说道。

“是!”,白玉说完,转身离开。

胡美仁这时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东西喂给了子翔,小家伙这才停止了哭闹。

“是娘大意了,你放心,娘以后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胡美仁说着,眼中划过一丝狠厉

郊子骞将疏带出来的时候,恰巧遇到了胡清月与白玉二人。

“族长,都是白玉没有照顾好小少爷才连累你被夫人责怪。请族长赐罚!”,白玉说着,跪在了地上。

“此事与你无关!”,胡清月将她扶起。

“白玉心中有愧,如果族长不责罚,白玉心中委实难安。”

白玉这幅眸中隐泪楚楚可怜的模样,确实让胡清月心中有所触动。

“此事我自会与夫人说明,你先下去吧!”,胡清月感知到了郊子骞等人的气息,出声说道。

白玉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对方脸上已有不耐,只得躬身离去,“是!”

“出来吧!”

郊子骞闻言,与疏一同走了上去。

“方才听闻白玉提及子翔的事情,一时晃神,适才多逗留了片刻。还请清月族长见谅!”,郊子骞躬身说道。

“无碍!倒是让你见笑了!”

胡清月说完,转头看向了疏,“今天这样喜庆的日子怎么没有见到疏公子呀!”

没想到他这句无心之话,倒是让疏瞬间低下了头。

“呵呵!此事不提也罢!”,郊子骞说着,摆了摆手,随即话锋又是一转,“不知子翔现在如何了?”

“你母亲在身边照顾着,目前已无大碍。”

“那就好!”,郊子骞点了点头,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下。

“还有一件事,恐怕要麻烦清月族长!”

“请讲!”

“我与疏出来多日,岛上事宜交予师傅多有不便。如今子翔既已无大碍,我二人便打算先行回岛了。”

“不去向你母亲辞行吗?”,胡清月问道。

郊子骞摇了摇头,“如今幺弟年纪尚幼,还需母亲时常在身旁照料,我若前去辞行,她必会为此分心,所以只能拜托清月族长代为转达了。”

胡清月点了点头,“也罢!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郊子骞与疏对视了一眼,说道“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便走!”

“这么着急?”,胡清月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郊子骞冲他躬身行礼。

“告辞!”

说完,他二人便转身离去。

疏跟在郊子骞的身后,见他这一路上一言不发,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说道“公子,今日我”

“好啦!”,郊子骞摆了摆手,“此事以后再说!”

疏看出他此刻的心思并不在此,便也只好作罢,只是心中依旧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避尘苑

“禀老祖宗,郊公子二人已经离开!”,大掌事躬身说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老祖宗挥了挥手,说道。

“是!”

站在一旁的七叔看着大掌事远去的背影,说道“老祖宗,我看今日之事必有蹊跷!”

“怎么个蹊跷法,你倒是说来听听!”,老祖宗转头看向他,示意他讲下去。

“这红玉树刚刚交由红绸照料,今日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形,是不是有人知道了实情?”,七叔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对方。

“你说的可是疏?”,老祖宗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出声问道。

“我也只是猜测!”,七叔说着低下了头。

“你想多了!此事我连美仁都没有告诉,他一个毛头小子又怎会知晓?”

“可是我总觉得他出现在那里不是巧合!”

“那孩子小时候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平日里与红绸走的最近,要不是他后来去了北海,美仁还真有意要为他二人成就一桩美事。”

“依老祖宗的意思,他出现在那里是为了红绸?”,七叔问道。

“你呀!自打不让你插手红玉树的事情,你就变得越发疑神疑鬼了!”,老祖宗说着,站起了身,“疏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那个孩子!”

“他不是回岛了吗?”

“是呀!”,老祖宗叹了口气,神思飘远,“回去了才好,回去了美仁才能静心!”

郊子骞此次离开,一回到岛上便将自己再一次关进了书房,甚至都没有留给疏一次解释的机会。他认真翻阅着路压留下来的古籍,搜索着一切有关封印的事情。而凤仪在回到火神殿之后,便不见了母亲的踪影。她坐在窗前百无聊赖的摸索着手腕上的玉镯,甚至连火胤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晓。

“咳—咳!”,火胤见她深思飘远,轻咳了两声。

凤仪听见声响,懒懒的抬起了头,见是他,满脸失望的趴在了桌子上,“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火胤说着,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了她的身旁,“今日在宴会上,那个遣云宫主好像是有意在针对你呀!怎么?你是哪里得罪了人家?”

“哎!娘亲说也就算了,为何连你也这般说?”,凤仪叹了口气,继续趴在桌子上。

火胤闻言,翻了个白眼,道“只要不瞎都能看的出!”

“可是我与她素不相识,何来得罪一说?”,凤仪直起身看着火胤,一脸的委屈。

只是她那白皙的小脸再配上那委屈的神态,竟让平日里雷打不动的火胤有了片刻的愣神。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火胤迅速直起了身,眼神有些闪躲的说道“说不定是你那祸水一般的未婚夫得罪了人家!”

凤仪闻言,拍案而已,她睁着一双大眼睛怒视着对方,“不许你这样说子骞哥哥!”

“我说他又怎么了!”,火胤站起身,也不甘示弱,“他本来就长了一张祸水的脸,你没瞧见宴会上那些女人一个个都在盯着他吗。”

“盯着他怎么了,子骞哥哥长这么漂亮,难道还不许别人看了?”

凤仪这幅无所谓的模样,着实让火胤恼火。他伸手指着对方,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你心可真大!”

火胤说完,轻哼一声,甩袖离去,只留下凤仪一脸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

直到一阵大笑声传出,凤仪这才回过神来。只是当她看到一位身着红衣的陌生男子站在自己眼前之时,不由大叫出声。

男子见状,急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嘘!我松开手,你不许叫!”

见凤仪点头答应,他这才松开手。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凤仪问道。

男子闻言,却是笑而不语,他只是坐在了火胤刚刚的位子上,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支笔,随意把玩着。

“说话呀!你到底是何人?”,凤仪急切的追问着。

男子抬头见她一副急切的模样,这才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下两个大字。

凤仪低头一看,不由瞪大了双眼。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