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余生不寂寞 - xp1024.com
《有你余生不寂寞》


第1章,欲擒故纵

“不……不……你不能碰我,你这是qiáng jiān……”

“欲擒故纵?心心你又调皮了。”

心心是谁?她不是啊。

可是男人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思考,结实的身躯用力一沉,猛烈的闯进来。

沈清澜疼的低呼了一声。

男人紧紧的贴着她娇好的身子,隐忍而又热烈。

不管沈清澜怎么抗拒,男人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每一次都要撞到最深处。

沈清澜的意识在一点一点被男人的炙热击溃,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夜那样的长,那么的缠绵悱恻……

她不知道身上的人是什么时候尽兴的,只是醒来时,男人还在沉睡中,脸埋在枕头里,昏暗的光线,让她看不清他的脸,沈清澜也不敢去看。

她慌乱,愤怒,但是却没有勇气去看那个男人,悄悄爬下床,穿上衣服就赶紧离开房间。

明明她在家的饭桌上,因为爸爸和继母让她嫁人,她不愿意,就和他们发生争执,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不经意的抬眸,沈清澜从酒店的走廊上的镜子中,看清此刻自己现在的样子。

雪白的肌肤上都是暧昧的痕迹,特别是没有布料遮挡的脖子,显露无疑。

就在她不知所措,到底是怎么回事时,沈清依和刘雪梅从走廊尽头缓缓而来,看到沈清澜的样子,没有任何惊讶,甚至是得意。

她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还是这个时候?

沈清澜似乎一瞬间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昨晚的事,是她们干的。

怪不得,昨晚,她虽然有意识,却做不到推开那男人。

三个月前,刘雪梅带着一对只比她小一岁的龙凤胞胎,进了沈家的门。

说那对龙凤胎是她爸爸的,她爸爸直接就承认了,说她妈没有给自己生儿子,所以要让刘雪梅带着两个孩子进门。

她母亲忍受不了,丈夫近20年的欺骗与背叛,万念俱灰的情况下,从十六楼上跳了下去。

她母亲去世还不到一百天,父亲和继母就逼着她嫁人,她不同意,所以她们就陷害了自己。

越想心越凉。

“姐姐,恭喜你,就要结婚了。”沈清依得逞的看着她笑。

沈清澜冷冷的看着沈清依母女两人,厉声道,“谁说我要结婚了,要结你们结!”

“呦,生米煮成熟饭了,还想耍赖?”这次说话的是刘雪梅,她不屑的撇沈清澜一眼,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多看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沈清澜却是浑身一抖,身心具裂,昨晚是她们给自己安排的那个结婚对象?

一个都快和她父亲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人,大肚便便,头顶光光,油腻又猥琐。

因为过度愤怒,沈清澜的身体一直在颤动。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结婚可是高兴的事儿,你的脸这么白干嘛?”沈清依故意挑衅。

等沈清澜嫁给那个糟老头以后,她就是沈家的大xiao jie。

而沈清澜下半辈子,就只能伺候那个老头过活后半生了。

想想都觉得爽快,她做了沈家大xiao jie19年了,也该让位了。

不自觉的,沈清依笑出声音。

“别学你妈,连个男人也守不住,好好的伺候张总,虽然他老点,长的丑点,只要你让他舒服了,他一定会好好疼你的,走吧,你爸在家等着呢,看看婚礼定在什么日子。”刘雪梅示意陈管家将她带回去。

沈清澜看着这对卑鄙的母女,心底所有的愤恨,都从心底喷涌而发而出,扬手就给了雪梅一个巴掌,因为太过用力,她的整条胳膊都是麻木的。

这一巴掌她早就想打了,不是她,妈妈怎么会死。

这次又因,沈家经营的一家建材公司,拖欠款太多,资金跟不上,面临倒闭的风险,她的父亲和继母就想用她,嫁给那个上了年纪的张总,换取投资。

“想用我换你们的荣华富贵休想,我死都不会嫁。”沈清澜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绝望过,她歇斯底里的朝她们喊了一声,转身就想逃走。

可是却被管家先一步发现,并且抓住她的手臂,刘雪梅见她想跑,也过来抓她。

她一个人,哪里是三个人的对手,最终,她被绑了回去。

沈沣也就是她的父亲,端做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边还有那个张总,脸色都不怎么好。

雪梅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上前就邀功,“张总昨天你可满意?我家清澜可还是处,你都结了三次婚,这下赚大发了。”

想到昨晚,是这个老男人糟蹋了自己,沈清澜满腔的怨恨与耻辱都往脑子里钻,如果,此刻她手里有把刀,她绝对会冲过去,捅死那个糟蹋她的老男人,还有陷害她的母女二人。

张总冷脸,原本就难看的脸,更加的狰狞了,“老子在房间等一夜,也没有等到人,满意?满意你个头。”

刘雪梅的脸色如调色的筛子,黑一阵,白一阵,有点反应不过来。

昨晚沈清澜没有在房间?

那她昨晚跟谁在一块?

“张总,你可不能不认账啊,你看看我家清澜一身的痕迹,不是你弄上去的?”

这是雪梅唯一能够,想到的解释。

就是张总把人睡过了,想赖账。

第2章,代替坐牢

张总的脸色彻底崩裂,一挥衣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谁弄上去的应该问她自己,弄个破烂货,还想要我投资,简直做梦,你们就等着公司倒闭吧。”

说完,张总愤怒的离开。

雪梅也意识到,可能真的出现差错。

不然张总不会那么气愤,之前他很喜欢沈清澜也不是做假的。

不是他?

沈清澜也迷惑了。

不过现在,管不了了。

沈清澜愤恨那个夺走自己清白的男人,可是却因此没有让刘雪梅得逞,她也没那么恨了。

看着雪梅难看的脸,沈清澜嘲讽的笑了笑。

雪梅气的脸通红,上前就要打沈清澜,却被沈沣呵斥住。

他并不是心疼这个女儿了,而是严厉的质问,“说,你昨天去哪里了?”

沈清澜望着父亲,压下因为酸涩而变了音的腔调,“怎么,没有让你,如愿把我卖掉,失望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沈沣一个巴掌就甩了上来。

沈清澜的头立刻偏到一边,右脸火辣辣的疼,唇角渗出血丝。

她倔强的没有吭一声,就直直的望着眼前的人。

沈沣因为女儿的顶撞,气的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你妈就是这样教你的?”

“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妈,不是你,她怎么会死,她尸骨未寒,你就逼着我嫁人,这是你这个父亲该做的吗?”

“没教养的东西!”沈沣如激怒的野兽,抬手又是一巴掌狠狠地落在沈清澜地脸上,她没有站稳,一个仓促,摔了下去。

身上的痛,却不及心上的万分之一。

忍了很久的眼泪,这一刻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这就是她的父亲,这就是血浓于水。

“爸,如果可以选择,我一定不会选择做你女儿!”

“你就是我沈沣的女儿,这辈子你都改变不了!”沈沣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抓过茶几上的杯子就要往沈清澜身上砸,然而这时,大门被撞开。

和沈清依同胞的亲弟弟沈清祁慌乱的闯进来,像失了魂一般,紧紧的抓住刘雪梅的手臂,惶恐的不知所措,“妈,不好了我撞死人了,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

雪梅脸色一白,赶紧捂儿子的嘴。

沈沣也吓了一跳,甚至忘了落下手中要砸沈清澜的杯子。

沈清澜冷冷的看着他们,这是轮回报应吗?

刘雪梅害了妈妈,如今她的儿子就要坐牢了。

沈清澜想要笑刘雪梅报应来的太快,结果扯动唇角的伤,疼的她“嘶”了一声。

刘雪梅眼珠子一转,瞅着因为被绑着,连站起来能力都没有的沈清澜。

忽然,刘雪梅蹲了下来,拍了拍沈清澜的脸。

“让你结婚你要逃,害得公司因此失去被投资的机会,你说,我和你爸养你还有何用?”

“妈,妈,有用,有用让她替我坐牢,我开的是她的车,让她替我顶罪,一定不会被发现。”

沈清祈一下扑跪在沈沣脚下,“爸,你一定要救救我,我还这么年轻,而且你就我一个儿子,你一定不会让我坐牢的对不对。”

沈沣低头看着跪在腿边的儿子,啪,杯子从他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伸手拉起儿子,“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跪。”

“跪天跪地跪父母,您是我爸,跪您我应该。”沈清祈话说的好听,沈沣感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沈清祈没有起来,何尝不是在等沈沣的答案。

刘雪梅见状,也上前附和,“老沈,你就帮帮咱们儿子吧,这要进去可是一辈子的污点,一辈子的前途也就毁了,你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沈沣动摇了,低头看沈清澜,沈清澜亦是看着父亲,眼泪就在眼眶内打转,却不曾落下来,“爸,他是你儿子,我就不是你女儿吗?”

良久,沈沣扭过头不在看沈清澜,低声道,“我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可是儿子就是有清祈一个。”

沈清澜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再也拼凑不齐一颗完整的心。

她缓缓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这世间最丑恶的嘴脸。

很快,警察就找上了门了。

车的确是沈清澜的,她无可辩解。

沈清祈不但超速,还逆向行驶,导致的车祸,致一死一伤。

出事后,还逃跑了,属于肇事逃逸,罪加一等。

对方不要赔偿,就是要肇事者付出代价。

审判席上,不管沈清澜怎么解释,嘴唇都磨破了,也没有人相信她。

沈清澜知道,沈家肯定是找了人,不然,她的罪不会被按的这么死。

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第3章,狱中怀孕

沈清澜被判了刑,有期徒刑六年,剥夺政治权终身。

入狱的时候,沈沣对她说,“等你出来,还是我女儿。”

沈清澜苍凉的笑笑,没有说话。

事到如今,这个父亲要与不要有什么重要?

沈清澜穿着蓝色的女囚服,上面印着3056的编号。

她蜷缩在墙角,抱着手臂瑟瑟发抖,这里的一切都令她恐惧不安。

入狱的第三天,刘雪梅来了。

她给了同室的女囚,一笔钱,目的是不让沈清澜在牢里好过,最好没有机会出去。

“沈清澜你也不要怪我狠,让你替清祈顶了罪,只要你还有翻身的机会,肯定会报复我们,所以,我不会给你机会,早死早投胎,对你也是一种解脱。”

沈清澜知道刘雪梅的心肠毒,可是没有想到,她能恶毒到这种地步。

沈清澜注定日子不好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同室女囚处处为难她,叼难她。

有一次洗澡,她的衣服被拿走,全室的女囚,就让她赤身luo ti站在那儿,供人欣赏,嘲笑,她反抗,迎来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身上常常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

中午,吃饭时间,她的饭被人故意打翻在地。

“要吃,趴地上吃,就你这样的人,还配端碗吃饭?”

沈清澜不吃,她们就按着她的头,强迫她吃地上已经脏了的饭菜。

她反抗,她们就一起围攻,沈清澜觉得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她闭上眼睛承受着她们都毒打。

妈,你说让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可是,我却没有了勇气。

妈,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我想去见你……

就在沈清澜觉得自己可能会死时,被狱警救了下来,将奄奄一息的她,送去医务室。

经过检查,医务人员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你怀孕了。”

“什么?”沈清澜不敢置信,她,她怀孕了?

医生叹了口气,“好好保重吧。”

在这里面怀孕,十有**是生不出来。

沈清澜原本死寂的眸子却有了一丝光彩。

都说为母则强,这话不假。

沈清澜不知道肚子的孩子是谁的,既然来了,她就不能放弃。

那怕为了这个孩子,她也要好好的活着。

再度面对刁难,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忍,忍到孩子出生,忍到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不管她们怎么刁难,她都咬牙忍着,可是却依旧没有逃过她们的毒手。

怀孕八个月时,饭后,沈清澜抚着隆起的腹部,坐在墙角,她垂着眼眸,眼底荡漾着化不开的温柔。

她不知道那一夜的男人是谁,甚至是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可是她却很爱这个孩子。

因为,这个孩子是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到来的。

给了她精神的支柱,活下去的理由。

“一看就是个xià jiàn胚子,不如把衣服脱了,让我们姐妹儿,也欣赏欣赏你拿什么勾引男人的?”同室的三名女囚,将沈清澜围堵在墙角。

沈清澜下意识的护住肚子,冷静的望着她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们侮辱自己,她早习以为常,“要我做什么,你们说,我一定照做。”

哈哈,她们哈哈狂笑起来,“让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死,你可照做?”

沈清澜的脸一白,身子不由的往后缩了缩,生怕他们会伤害到腹中胎儿。

“你们别过来。”

“你也别怪我们心狠,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女囚的话音未落,就招呼另外两个女囚,一起朝沈清澜出手。

她是一个孕妇,哪里是她们的对手。

很快沈清澜被她们dǎ dǎo在地上,知道自己无力抵抗,只能卷缩着身体,把肚子护住不让她们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她睁着眼没有哭,此刻她依旧坚强,心里不断祈祷老天爷不要让她的孩子有事。

可是一股热流从双腿间流出,她慌了,眼泪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的往下滚惊慌失措喊:“救命啊…来人救救我的孩子”

几人一听蹲下身子唔住她的嘴,没有人闻声过来。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里都是死寂,如果不是这个孩子到来,也许她早就死了。

是这个意外得来的生命,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如今,她却不能护他周全,不,即使不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也不能放弃,那怕希望渺茫。

她张开嘴,用力的咬下去,那个捂着她嘴的女囚惨叫起来,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打过来。

第4章,我若不坚强

沈清澜的头一偏,脸火辣辣的疼,可是她不在乎,只想救下腹中孩子,趁机大叫起来:“来人救命啊,来人啊……快来人……”

“jiàn rén!”为首的女囚再次捂住她的嘴,她也不敢把事情搞大,命令另外两个人:“把我枕头下的bi shou拿过来。

就在此时,牢房的大门忽然被推开,几个女囚吓了一跳,纷纷停手看着走近的几个警卫。

“你们在干什么?”警卫的呵斥声响起,几人赶紧收手蹲在了墙角,双手抱头,刚才的嚣张样子不复存在。

“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浑身是血的沈清澜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抓着其中一个警卫员的裤管哀求着。

看她狼狈的样子,警卫也怕了,这事要是处理不好怕是会出人命。

其中一个警卫看着她的样子心里起了恻隐之心,他低声问另外一个警卫:“送医院吧,要是出人命我们也吃不好兜着走。”

对方点头,沈清澜被送往医院。

此刻的婺城,大雨倾盆。

沈清澜躺在手术室,小腹一阵阵的疼痛,让她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可是她还是紧紧地抓着医生的袖子,祈求的说道:“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医生漠然的点了点头:“我们会尽力。”

一波一波的疼痛袭来让她汗流浃背,整整十个小时孩子才出生,在听到孩子啼哭的那一瞬间,她绝望的一颗心像是瞬间恢复了生机。

可是就在这时候,她突然间感觉到一大股温热的液体从她xià ti流出来。

“病人血崩,赶紧抢救。”

伴随着医生的吩咐,她的意识渐渐抽离。

孩子,我的孩子,沈清澜的手伸向对面托盘上正在哇哇哭的孩子。

可是,被抽空的意识,让她眼前黑了下去。

还未来得及看一眼那个孩子。

二十四个小时之后,沈清澜被推进了病房,脱离了危险。

病房的门被推开,护士端着托盘走进来,沈清澜也随之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睛,手覆上小腹,哪里已经平坦。

她扭头看着换吊瓶的护士,声音沙哑:“我的孩子呢?”

“夭折了,已经被处理了。”

什么?

是不是她听错了?

“护士xiao jie,你是不是弄错了?我的孩子出生时明明活着的,我还听到他的哭声。”

“医院不会骗你,孩子只活了十二个小时,你昏迷了二十四个小时,请节哀。”

护士的话让她的呼吸一滞,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让她几乎喘不过来气,她拼命的摇着头,不,她不信,她不信老天爷对她如此残忍。

“不可能!我的孩子怎么会死,是你们在骗我。”沈清澜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可是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从床上摔了下去,一刹那,大片大片的鲜血从她的伤口流出,沈清澜抓着护士的裤腿,祈求的说道:“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我就看一眼,求求你了,让看看我的孩子。”

护士急忙喊来了医生,将她的伤口重新包好,最后在她近乎绝望的眼神中,护士漠然的回复一句:“对不起我们已尽力了。”

之后,她拿着托盘走出病房。

沈清澜没有吭声,眼底一片死寂,小手紧紧的攥成拳,指甲陷进血肉中,她却感觉不到身上的任何痛。

眼泪从眼角滑落,埋没在两边的鬓发中,为什么?为什么连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也不放过?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嘴里充斥着血腥味,她好疼,心疼,她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孩子的命。

明明来到她身边,却又弃她而去,现在她又剩一个人。

如孤魂野鬼。

她拔掉手上的吊针,一手扶住墙,一手捂着小腹,因为刚生产完,下身一坠一坠的疼,她无视这点疼痛,艰难的走到窗口。

窗外大雨还在下,咆哮奔腾,骤雨抽打着地面,雨飞水溅迷潆一片。

沈清澜伸出手接着从天而降的雨水,落在她的掌心,冰凉,就如她此刻的心那样的悲凉。

此时此刻她软弱的一塌糊涂,就如着坠落在地面的雨水,支离破碎。

绝望能使人绝地逢生,也能让一个人瞬间变得更加坚强。

她若不坚强,没有人会懂她到底有多痛,她攥紧手掌,掌中雨水,顺着指缝往外流,苍白的嘴唇干裂脱着皮,微张着呢喃出细语。

“我若不坚强,没有人会知道,我背后所隐藏的伤痛怎么激励我。”

她收回手,回到病床上躺着,望着上方,听着外面哗哗的水声。

原本死寂的眼神,变得坚定。

她会把这个孩子深深的印在心里,烙印在她的血肉之中,更会让害她孩子的人付出代价,那怕要压上自己的命。

第5章,重获自由

三年后,婺城的女子监狱。

咣啷,咣啷的铁链连续打开,敲响这寂静的清晨。

当最后一道大门缓缓开启,沈清澜加快了脚步,就像是要破茧而出的蝴蝶,就算刚学会飞翔,都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那宽阔的天空,想要去大口的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当初被关进来的时候,她甚至想过死,却在要放弃上生命时,发现自己怀孕,那八个月,是她最快乐的日子。也是在这里最担惊受怕的一段日子。

直到最后,她失去了孩子,她的担惊受怕,变成了满腔的恨。

三年过去了,她走出这个xiàn zhi她自由的牢笼,所以,从现在开始,她的人生将重新起航。

“清澜。”季辰朝她走来。

沈清澜抬眸,觉得阳光刺眼,她微微眯着眼眸,看着季辰走过来,阳光撒在他的身上,看起来朦朦胧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季辰,婺城女子监狱的狱警,四年前,就是他把沈清澜送进的医院。

自从那以后他们相识,从医院回去后,季辰一直照对沈清澜很照顾。

若不是季辰,或许,她真的就遭毒手,走不出这扇大铁门。

“我来接你,给你安排好了住处。”季辰站在她面前,目光掠过她的脸颊,消瘦,却格外的精致。

目光越发的温和。

沈清澜淡淡嗯了一声,她身无分文,如果没有季辰,她可能会露宿街头。

季辰对她的好,她都知道,等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她一定会双倍奉还。

因为她有案底的原因,根本就没有公司愿意录取她。

但是她不想一直靠季辰接济,那怕是一等一的大学毕业,她也能低下头,去做最低层的工作。

她找到一份做女服务员的工作,地方是一家会所内。

若是以前,她肯定不屑这样的工作。

但是在监狱的生活,早就把她身上的棱角磨平。

“小沈,你把这瓶酒,送到108号包房。”

说话的是领班,张艳。

这里的人都叫她艳姐。

沈清澜接过酒,放进托盘,“我马上送过去。”

走到108号包间,沈清澜刚想抬手敲门,发现门并没有关,透过门缝,她看见一个女人,正跪在一个男人脚边。

“景承,你知道的,我多么热爱演绎事业,四年前那是我去好莱坞唯一的机会……所以我才会食言,可是我对你的爱,一点没有少。”

女人拽着男人的裤脚,泪眼婆娑,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的模样。

可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修长的双腿优雅的交叠着,丝毫不为所动。

整个上半身,懒懒的陷进沙发里,侧面的光束照在他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让人看不真切他此刻的表情。

缓缓的,男人弯下身子,挑起女人的下巴,与之对视,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给人的感觉,是无边无际的森冷。

“陆心然,你哪来的自信,离开四年后,我还能接受你。嗯?”

“景承,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一定会等我的。”陆心然死死的抓住,贺景承的衣摆,生怕放手,这个男人就会彻底离开她。

贺景承盯了她两秒,“爱?”

他如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从来,他贺景承都是骄傲的,放他鸽子,一离开就是四年。

就算以前有爱。

但是,早在四年前他满心怜惜把初次给自己,而对她负责任想要娶她为妻时。

结果发现,把初次给自己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她当天下午就跟经纪人去了好莱坞根本就没去酒店。

沈清澜蹉跎了几分钟,轻轻敲了敲门,“送酒的,能进来吗?”

“这里不需要酒。”陆心然立刻拒绝,她不想有人看到她此刻狼狈的样子。

贺景承似笑非笑,翘着唇角,“进来。”

“景承……”

贺景承的眉目倏而一沉,沉的快而狠。

在这昏暗的包间显得格外凌厉。

陆心然半张着红唇,接下来的话就死死卡在喉咙,不敢再发出半点儿声响。

得到同意,沈清澜推门走进来,陆心然觉得难堪,但是又觉得起来,更加说服不了贺景承原谅自己。

索性头一扭,不让沈清澜看到她的长相。

沈清澜也没有兴趣看,放下酒,她就想离开,毕竟这一男一女,一看就有感情纠葛。

她可不想无端就卷进他们的战争中。

可是事与愿违,她刚想收回手忽然被人抓住,贺景承淡淡的撇陆心然,“眼前这个女人都比你更能吸引我。”

沈清澜还来不及思考,便已经落入一个结实而又温暖的怀抱,她反应过来,立刻去推男人,结果被对方抓住手,把她禁锢的牢牢的,动弹不得。

“你……”

“嘘。”

第6章,低贱的女人

“不可能,你绝对不会看上这样一个低贱的女人,我知道你是故意气我的!”陆心然顾不得被人看到脸,愤怒的瞪着沈清澜。

贺景承目光沉沉看着陆心然,而后笑了。

这个女人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她低贱吗?我觉得她比你高尚多了。”

沈清澜刚想张口解释,她可不想无缘无故成了挡箭牌,还给自己拉这么大一个仇恨。

可是,刚张口,就被一股凛冽的气息笼罩,下一秒,被堵住唇。

她瞪大了眼睛,傻住。

甚至忘记了反应。

陆心然自尊心受挫。

“贺景承你会后悔的。”扔下话,陆心然起身逃离这令她难堪的地方。

贺景承的唇离开沈清澜,她还没有回神。

“怎么,不会是初吻吧?”

他们离的近,贺景承说话的热气,洒在沈清澜脸颊,麻麻的,痒痒的。

沈清澜回过神来,抬手就要给这个登徒子一巴掌,贺景承先一步洞察出她的动作,接住她要往自己脸上落巴掌的手,淡淡的目光,刚刚轻佻的模样不复存在。

“我的脸,没有人可以打。”

他起身的那一瞬间,放开了她,沈清澜跌坐在沙发上。

贺景承同时从皮夹里掏出一打崭新的人民币,“刚刚是我唐突了,作为补偿这些给你。”

说着,贺景承已经将钞票放在玻璃桌面上。

沈清澜愤怒的瞪着他,用手狠狠的擦了一下嘴,冷声道,“流氓。”

说完,看也不去看那一摞的钞票。

贺景承则是,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个女人竟然在擦嘴?

他的吻有毒么,还用的着擦

贺景承的心里不爽快。

沈清澜走了两步,忽然停住了脚步。

虽然这钱对她来说,有点羞辱,可是她需要钱。

她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因为只有有钱了,她才有能力去对抗沈家的每一个人。

她才有能力,为自己的孩子讨回性命之仇。

亦是脚步有千重,她还是回了头,去拿桌子上的钱。

贺景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开始他还以为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结果……

他自嘲的笑笑,人心不都是这样贪婪么,比如陆心然,明明有他这个有钱的男朋友还不知足,还想要当享誉国际的大明星,再比如眼前这个女人,刚刚那么有骨气,现在还是弯下腰,去拿桌子上的钱。

“你的骨气就只能维持两秒?”

骨气?她也想要,可是她要不起。

她所有的自尊,都早已经被人踩到泥泞里。

能活着出来,不过是内心的仇恨,支撑着她。

她低着眼眸,把钱揣进怀里,“我不要骨气,只要钱。”

贺景承唇角勾着淡淡的痕迹,是不屑,更不会为这样的女人,多驻足一秒。

看也没有再去看一眼沈清澜就转身离开。

她知道,她这样被人瞧不起,可是,那又如何。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挺直脊梁,走出包间。

下班时,已经是下半夜。

虽然夜晚,但是路上一点也不黑,被各色的霓虹灯,渲染的如同多彩的白昼。

她独自走在马路牙子上。

忽然一辆车停在她的旁边。

是季辰,他值夜班,抽出的时间来接她。

季辰拉开车门,让她坐上去。

沈清澜想要说声谢谢,但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谢谢表达不了她对季辰的感激之情。

她弯身坐进去,准备把他给自己租房子的那笔,钱还给季辰时,他在这个时候递过来一本文件夹。

“这是你让我查的康泰建材的资料。”

沈清澜立刻接了过来,她迫切的想知道,现在沈家和那个建材公司现在是什么状态。

记得四年前,康泰面临倒闭,现如今公司阔展数倍,业务也从单一的建材公司,发展成多元化公司了。

沈清澜皱着眉,沈沣走了什么运,几十年都没有宏大的小公司,怎么会在这短短的四年就壮大这么多?

“好像是沈清依未婚夫的关系。”

季辰似乎看出她的迷惑,解释道。

“她未婚夫?”沈清澜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了。

原来是攀上金龟婿了。

“万盛集团你应该听说过吧。”

沈清澜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万盛集团,应该没有人不知道。

婺城贺家,也是顶级豪门。

这不是单单指万盛多庞大多有钱,更是贺家老爷子,是某军区shou cháng。

可想而知,贺家在婺城的权势。

怪不得,当年摇摇欲坠的建材公司,如今能有如此的成绩,原来是靠上大树了。

不得不说,沈清依也是厉害,能够攀上贺家人。

“清澜我知道,你内心的仇与恨,可是复仇并不是一条好走的路,如果你答应,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以后我们也可以有孩子……”

“你应该知道,我所有的感情都埋葬在那扇铁门内了,不会和谁谈感情的,谢谢你对我的照顾。”说着她把准备好的钱,放在了车座上,“你为我花费了不少,这些是我还给你的。”

第7章,让人轮了你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季辰解释,“我只是怕你太辛苦,而我只是个小小的狱警,能帮你的太少……”

说到后面季辰的声音低了下来,“刚刚的话,你就当我没有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帮你。”

他都知道,刚刚会这么说,只不过不想她下半生,再过的那么苦,明显想要扳倒沈家,让他们为自己做的恶事,而付出代价,太难了。

沈清澜又何尝不知,只是如果她连妈妈和孩子的死,都可以不顾,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再苦再难,她都得走。

没有选择,没有停留的余地。

“今天晚了,你早点回去,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沈清澜下车,季辰喊住她,“你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我对你只有感激。”季辰对她的好,他的心思,沈清依都明白,只是她的心是冷的,是死的,不会对谁有感情。

所以,她并不想欠季辰太多,她还不起。

注定自己一生坎坷,她不想让季辰也粘上自己身上的晦气。

“不生气就上来,我送你。”季辰望着她。

他永远忘不了,她站在窗前接着雨水撕心裂肺哭泣的样子,那种痛苦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

她从鬼门关活回来,在狱中的三年,她的坚强与隐忍,都让他动容,也心动。

想要去保护她,爱护她。

“我想一个人静静。”沈清澜始终没有上去。

季辰依旧不放心她一个人,但是却不敢把她逼的太紧,怕她会远离自己。

“那我们明天一起吃饭。”

这次沈清澜应了,虽然和季辰保持感情上的距离,但是他们依然是朋友。

目送着季辰离开,她才迈起脚步。

深夜的马路,几乎没有行人,连来往的车辆也很少,一阵风吹来,吹乱了她的头发,也让她打了个冷颤。

她双臂环胸,搓了搓手臂,试图寻找一些温暖,然而就在她沿着马路牙子,继续往前走时,忽然被人拦住去路。

几个像是小混混的人,拦住她的去路,看着她对照手机里的照片,看是否是同一个人。

“豪哥就是这个女人。”

“看见了。”被称为豪哥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沈清澜,而后笑了,“比照片上更漂亮。”

这些人一看就不像好人,沈清澜一惊,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你们想干什么?”

“当然是伺候你舒服了。”

“跟哥哥走,哥哥让你知道什么是做女人的快乐。”

傻瓜也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沈清澜瞅准时机,拔腿就跑。

妈的,豪哥咒骂了一声,“愣着干嘛,追啊。”

他们速度也块,一波人追,另一边豪哥开着车子拦截,眼看就要被拦住,沈清澜心一横,朝旁边的林子里跑去。

这样车子开不进来,她逃跑的几率大些。

这下豪哥彻底骂娘了,“今天抓不住这小妞,你们都别来见我。”

属下们更加的卖力了。

林子里没有路,树枝,藤蔓,从她的小腿边擦过,拉出一道血痕,她顾不得疼,只想赶紧逃离那些人的追赶。

忽然,有人拦在她的前面,手里举着手机上的手电筒。

“别跑了,你跑不掉。”

沈清澜站在那儿,被夹在中间,前有狼后有虎。

她稳住心神,“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追着我不放,要是劫财的话,只要你们愿意放我,我把身上的钱都给你们。”

听到沈清澜的话,豪哥狂笑了起来,“小妹得罪人了不知道吗?看你的模样长的不赖,是破坏别人家庭了,还是给人当qing fu了,所以让人家这么憎恨你,出了高价钱让我们毁了你。”

得罪人,她刚出狱沈家人并不知道,上班时也没有得罪什么人,等等,难道……

“你乖乖听话,哥哥不会弄疼你。”说着豪哥已经一步一步朝着沈清澜逼近。

沈清澜想要往后退,但是后面有两个混子挡着路,“唔。”忽然她被称为豪哥男人扑倒在地。

沈清澜挣扎,豪哥抓住她的手,胡乱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别怪哥哥,哥哥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说着就低头朝她亲,旁边还有他的属下,对着他们拍照。

一看就是预谋好的。

身上一凉,胸口被他撕开,沈清澜双手不断的在地上乱摸,忽然她摸到一块硬的物体,像是一小块石头或者砖之类的东西,她攥着手里,在称为豪哥的男人,正专心啃自己脖子时。

毫不犹豫的照准他的头,砸了下去,那块石头上有棱角,瞬间豪哥就痛叫了一声,随着血也飚出来了。

趁着松懈,沈清澜奋力推开他。

“jiàn huo干袭击老子,今天老子让人轮了你。”

第8章,绝处逢生

说着豪哥就要去抓她的脚踝,沈清澜慌乱急了,再被他抓住自己肯定没有机会逃跑,顾不得前面是条河,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

“想跑没有门。”

紧接着他们也一个一个落入水中。

沈清澜唯一的念头就是逃,河水不深,但是她也湿透了。

跑上岸,他们依旧紧追不舍。

她知道,可能是她砸男人的那拿一下,激怒了他。

她只有拼命的跑,穿过树林,来到一片竹林,她看见了灯光,肯定是有人。

她跑的更加的快了。

很快她看清了灯光的来源处,半山腰上的一栋别墅。

她朝着那地方奔去,后面的混混也紧跟其后。

不得已她去敲别墅的门,这样跑明显他们不会放过自己,早晚会被抓住,只能求助别人的帮助。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救救我。”

大门被她拍的咚咚直响,可是就没有人开门。

“我看你还往那跑,老子都敢打,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不让你吃点苦头,你就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几人将沈清澜团团围住,这次她几乎没有任何逃跑的可能。

那种恐惧,无措,和四年前被陷害入狱的时候如出一辙。

她颤抖着身子。

就在她以为,今晚她逃不掉时,忽然别墅的大门缓缓而开。

男人穿着居家服,却遮不住那挺拔的身形。

目光冷汵汵的扫过那些人,只是一个眼神,没有人敢在嚣张。

最后,贺景承的目光落在沈清澜身上,她亦是看着这个站在门口的男人,斑驳的灯光,映照在他的脸庞,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一道轮廓。

“这小妞是我女朋友,要和我分手,才私自跑出来,扰了您的清梦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就带她走。”说着豪哥就要上前抓人。

“是他说的这样吗?”忽然贺景承转过头看沈清澜。

沈清澜立刻摇头否认,“我不认识他们,如果可以麻烦你帮我报警。”

她的手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

不然趁这些空隙,她早就报警了。

“臭丫头,那来这么大的气性,连自己男朋友也不要了?”

豪哥不死心,还想上前去抓沈清澜。

沈清澜往里面躲,进了别墅内,贺景承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阻止,淡淡撇了一眼正要踏进院子内的男人,冷声,“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敢进?”

虽然是混子,但不是没有一点眼色,这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住,这么一大片豪宅,非富即贵。

哪一样,他都惹不起。往里面看了一眼沈清澜,她也够狼狈了,便朝属下摆了摆手,“我们走。”

他们走后,沈清澜连声道,“谢谢。”

贺景承转头看着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女人,沉默了两秒,“跟我进来。”

沈清澜蹉跎着没有动。

虽然已经认出这人,是白天包间里的那个男人,但是他们不熟。

感觉到没有人跟着自己,贺景承回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女人,冷冰冰的,“如果不怕他们在外面埋伏你就走,又或者你可以选择在那里站一夜。”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朝别墅内走去。

沈清澜的嘴唇已经变成紫色,冻的。

大仇未报,她不想死。

沈清澜跟了上来,刚踏进大厅,她就停住了脚步,在逃跑的过程中,她的鞋掉了,脚上都是泥巴,还有不知道被什么刮伤的口子,上面还有血,只是一步,就已经把洁白的地板,给弄脏了。

就在她要收回脚时,前面被放了一双白色的拖鞋,“穿上去浴室洗洗。”

停留了两秒,沈清澜抬脚穿上鞋,别墅很大,一楼就有很多房间。

沈清澜进了浴室,从镜子中才看清自己的模样,满脸的泥污,头发上有树叶,胸口衣服被撕破,露着大片的肌肤,腿上脚上均有伤口,大大小小的很多处。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然而一双映在镜子上的玻璃眼,异常的空洞。

她莫名有些悲伤,沈家人还生活的很幸福,而她这般狼狈。

她狠狠的擦了一下脸,将那些软弱的泪水擦掉。

拿着花洒往身上冲水,甚至不在乎水沾到伤口会痛……

洗好后,她拿过浴室里的浴巾裹住自己。

走出来,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这是沈清澜第一次在这么亮的灯光下看他,棱角分明而深邃的轮廓,雕刻般的五官,还有在大风大浪里磨砺出的气势,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成熟的魅力。

他正低着头,在看文件,黑色的短发,挡在眉眼间,良久,他头也没有抬,“桌上有药,自己拿着擦,右边第一间,你可以睡在哪里。”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抬头看她。

沈清澜再次道谢,但是却没有去拿医药箱,转身就进了客房。

这点伤,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

她窝在被子里,觉得好冷,不由的缩了缩身子,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她慢慢睡着。

梦里。

雨,滴嗒滴嗒地掉在地上,像是在弹奏一首悦耳动听的小曲,拨动着人的心弦。

婴儿的哭声充斥在她耳边。

夭折了,活了不过十二个小时。

如刀削肉一般的疼痛,让她喘不过气来。

“宝贝……”

第9章,沈清依的未婚夫

沈清澜从噩梦中惊醒,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爬满她整张脸。

她经常会梦见那个孩子,然后满脸泪水的惊醒。

她再也睡不着,索性爬起来,站在窗口,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就在她准备开门出去时,发现客厅有人说话。

她轻轻的拉开房门,看见那天在包间的女人,正站在客厅。

“景承……”

“是你找人要毁了那女人?”

虽然是问句,但却是非常肯定的语气。

沈清澜则是浑身一抖,昨晚那些小混混是这个女人找的?

陆心然攥着手机的手一紧,她今天来,就是要告诉贺景承,那个女人就是个脏东西,结果却被他知道她找人的事。

“一个夜店里的女人,被不被糟蹋,都是脏货。”

以前贺景承觉得,她偶尔的无理取闹,耍耍性子,是一种可爱的表现,可是现在,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可以去陷害一个女人的清白。

这心肠是有多毒。

贺景承随意的坐进沙发,沈清澜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是模糊一道轮廓,肃穆透着慵懒,凌厉又复杂,“你说你是爱我才回国,可是具我所知,你是在国外混不下去了,才回来。”

“不是的,谣言全都是谣言,我是爱你才回国的,我在国外发展的很好。”陆心然立刻否认。

她绝对不能让贺景承知道,自己是混不下去了,才被遣回国的。

她要在贺景承的面前保持她国际巨星的形象,才有机会挽回他。

贺景承抬眸,脸色在浮光掠影中,忽明忽暗,“既然你在国外混的好,不如就呆在国外别回来了。”

说着他已经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忽然陆心然扑了过去,“景承,为什么对我这么无情,我只是爱你……”

贺景承缓了一下,放下手机,沈清澜这个时候走出房门,冷冷的撇一眼圃糰在贺景承脚边的女人,而后看向贺景承,“你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不是你,我怎么会有这无妄之灾?”

陆心然眼珠都快瞪出来了,这个死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穿成这个样子

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起身就要给沈清澜一个巴掌,却被沈清澜先一步接住手,并且甩出去。

陆心然穿着高跟鞋,脚步不稳,摔了下去。

沈清澜冷眼相看,没有过多理会,而是弯腰去抓电话,手刚碰到座机,就被和景承抓住手,“你要干什么?”

“报警。”

“就算是我不要的东西,也轮不到,别人处置。”

“你这是要护短?”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谁也不肯退让。

这是第一次,贺景承在这个女人眼里看见坚定。

是的,坚定,那怕前面是火山刀海,也不肯退让半步的坚定。

“怎么样你才满意?”他的唇角若有似无的勾着一抹,并不生气的痕迹。

甚至是笑意。

“她这是犯法。”沈清澜平静的与和景承对视,她最恨被人陷害,特别是关于自身清白。

她没有忘记,曾经她的继母和继妹是怎么算计她,让她失去清白的。

陆心然怕贺景承真的话听了沈清澜的话,爬过来祈求道,“景承你刚刚看见了,她是多么野蛮的人,你不能听她胡言乱语,别抛弃我。”

说着她伸手就想去拉贺景承的手,却被沈清澜抓住,冷冷的睨着她,“这个男人是我的,别碰,他会嫌脏。”

陆心然瞪大了眼睛,“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景承才不会看上你,最多是玩玩你而已。”

“就算是玩,那也有他玩的价值,你呢?你有什么?他凭什么爱你?”

“我们是恋人……”

“但是你抛弃了他在先,没听说过,好马不吃回头草吗?”

陆心然的脸色一片惨白。

还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看向贺景承,而贺景承,正在注视着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

似乎,他又在这个女人身上发现不了一样的地方。

贺景承拿起手机,将那通电话拨出去。

“景承……”

贺景承看着陆心然,“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

那晚她没去,他们便错过了。

贺景承重情,也无情。

不管陆心然怎么恳求,贺景承都没有心软,毅然决然的让人把她送到国外去。

就算对她曾经有情,但是四年的时间,早就将那点情意磨的消失殆尽。

很快陆心然就被贺景承叫来的人带走。

别墅内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沈清澜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样子,身上只有一条浴巾,还是和一个并不熟的男人共处一室。

她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尴尬。

“我让人给你送套衣服过来,毕竟你会遭此劫难,和我有关。”

贺景承早就注意到她,身上浴巾只裹着重要部位,特别是那双又白又直的长腿,晃的人口干舌燥。

他扯了扯并不紧的领口,可是依然觉得不自在。

第10章,你在勾引我?

沈清澜想都没想,立刻点了点头,“那我先回房间等着。 ”

说完她转身就走,然而,她走的快,没注意浴巾挂到桌角,浴巾一下子就散开了。

一瞬间她的身体就chi luo裸的暴露在空气中。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下一秒,沈清澜就惊叫起来,抓过浴巾挡住重要部位,她太过慌乱了,不小心拌到桌腿,整个身子跌了下去。

沈清澜闭上了眼睛,迎接即将到来的疼痛,然而没有,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圈住她的腰。

只觉得腰间被用力一扣,她整个人便紧紧的贴在了贺景承的身上。

惊魂未定,沈清澜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贺景承,有些反应不过来,面面相觑,只见贺景承的脸色有些不正常。

似严肃,又似强装镇定。

弄清楚自己的处境,沈清澜一下子就红了脸,试图推开他。

可是贺景承没有放,反而更用力了。

沈清澜就这样yi si bu guà的,贴在贺景承身上。

他俯首看着女人,声音嘶哑的you huo人心,“你在勾引我?”

“……”

除了那次在自己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她有过和男人亲密接触的经历。

不管在那之前,还是之后,她没有再和任何一个男人如此坦诚过。

她既羞愤,又恼怒。

明明是他不放开自己,还来倒打一耙。

沈清澜强装镇静,冷着声,“先生,是你不放开我的,要说吃亏,那也是我。”

贺景承的喉结上下滚动几下,似是在隐忍某些乱窜的邪火。

缓了片刻,贺景承已经冷静一下来,手臂上的力道,松了一些。

得到空隙,沈清澜赶紧推开他,捡起浴巾裹住自己。

贺景承低眸看着慌乱的女人,心情莫名的躁。

自己刚刚竟然对这女人有反应。

这几年,他很少会对哪个女人有那方面的想法。

却在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人身上,有了那种心思。

他摇了摇头,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然而这时,贺景承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沈清澜不经意的抬眸,就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

沈清依。

沈清澜愣了愣。

她紧紧的皱着眉,这个男人和沈清依什么关系?

沈清澜还没想明白,贺景承已经拿着手机离开,走到窗口去接起电话。

沈清澜想要听出点什么,可是离的太远。

什么也窥探不到。

片刻后,贺景承挂断电话,回头看见沈清澜杵在那儿没动。

轻轻的蹙起眉头,上下打量她一眼,然后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送一套女士衣服过来。”

贺景承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沈清澜才回过神。

本想张口问他,和沈清依的关系,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自己问,他未必会说。

不过,她心里已经有猜测。

然而这时,贺景承递过来一张支票,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好似刚刚暧昧的接触,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的确是我给你带来麻烦。”说着他抬起眼眸,“你很喜欢钱吧,数目你随便填,就当是我给你带来灾难的补偿,出了这个门,我不希望听到有关你和我有关系的话。”

沈清澜低垂着眼眸看着那张支票,莫名的鼻子泛酸,她身上,已经被钉了爱钱的标签了吗?

她压下苦涩,装作不在意的笑笑,“我差点,因为你而被人糟蹋,你就打算拿钱打发我?”

贺景承眯了眯眼眸,神色渐渐沉下来,“你想要什么?”

他的语气有些讽刺的意味。

觉得她这是不知足。

还想要别的好处。

“我暂时还没想到,等我需要再问你要。”沈清澜怕他拒绝自己,又赶紧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提出很无理的要求。”

贺景承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了沈清澜几秒,没有回答,似是默许。

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她,“三天,如果还没想到,我就当你放弃。”

他并不想和这个女人纠缠。

沈清澜低头,就看到映入眼帘的三个大字。

贺景承!

姓贺?

沈清澜抬眸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的猜测,几乎可以肯定。

季辰说,沈清依有个贺家未婚夫。

眼前这个人姓贺,和沈清依也认识。

沈清澜接过名片,捏在手里,笑了笑。

其中的苦涩,却无人知晓。

她抬起眼眸与贺景承对视,“贺先生,用我来当挡箭牌,真正的目的是要保护你那位未婚妻,沈xiao jie吧?”

贺景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幽寂的睨着她。

迎面而来的危险气息,让沈清澜不自觉的想要往后退。

可是,她却装作淡定的回视着贺景承。

“你怎么知道?”

“贺先生和沈xiao jie,未婚夫妻关系,是秘密吗?除了那位刚回国的女人,婺城没有人不知道吧,我知道很奇怪吗?”

是的,贺景承和沈清依的关系,除了刚回国的陆心然不清楚,整个婺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贺景承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沈清澜看着贺景承的脸色变化,心里愣了愣。

他很爱沈清依?

看他那么在乎的模样。

忽然她脑子里窜出一股邪念,若是她破坏了沈清依的和这个男人。

沈清依会怎么样?康泰建材会怎么样?

没有了贺家庇佑,沈家会怎么样?

她的大脑还没有确定想法,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动作。

她上前抱住了贺景承。

第11章,一夜情?

贺景承的动作一顿,似乎是没有预料到,她突然会有这样的动作。

他低头看着扣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眼神半温半冷,让人琢磨不透。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

沈清澜哑口无言。

慢慢的贺景承掰开她的手,“想要什么就直说,别用这种让人反感的方式,女人还是保持自己该有的矜持,才会赢得别人的尊重。”

沈清澜收回手,指尖慢慢的蜷缩攥成拳头,心里慌乱又羞愧。

她冲动了。

被想要报复的想法冲昏了头。

以至于让贺景承,以为她是能卖肉的女人。

沈清澜低着头,甚至不敢去看贺景承的脸,怕他此刻是嘲讽与厌恶的神眼看着自己。

叮咚。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贺景承撇了一眼沈清澜,迈开步子去开门。

是严靳,贺景承的首席助理,手里提着一个衣服袋子,触及到站在客厅里的女人,严靳愣了愣。

他以为会是沈清依。

谁知,会是个脸生的女人。

这女人是谁,和他家老板什么关系?

要知道,贺景承除了四年前,误碰了沈清依,之后再也没有其他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八卦心思,让助理不自觉点盯着沈清澜看,是yi yè qing?还是小三儿?

昨天晚上到底玩的多激烈,连衣服都弄的不能穿了?

贺景承不耐烦,眉心褶皱丛生,语气如腊月寒风,冷飕飕的,“看够了吗?”

严靳赶紧收回视线,但是好奇心又重,不死心,“那谁啊?”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过问了?”

严靳悻悻的笑笑,“我以为是沈xiao jie呢……”

“你可以走了。”

严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贺景承打断,拿过他手里的衣服,将门就关上。

他转身,沈清澜还蹉跎的站在原地没动。

贺景承将衣服递过去,“看看合不合适。”

她抓过衣服,快速的回到房间。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她靠在了门上,闭上眼睛,将心中的苦与涩,都悉数咽下。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在她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将衣服换上,衣服不是很合身,但是能穿。

走出房门,贺景承还在客厅,她若无其事的道,“我该走了。”

她拉开房门就要出去,身后却响起贺景承的声音,“你确定,你自己可以回去。”

沈清澜没有回答,但是她的动作已经给了贺景承答案。

沈清澜走出别墅,才知道这地方有多偏僻。

别墅建在半山腰上的,她站在路边,甚至分不清东西南北。

现在她终于知道,贺景承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要是走下山有些难度。

“确定不让我送你吗?”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辆黑色是豪车停在她的面前,贺景承微微的侧过头看她。

短暂的犹豫,沈清澜就上了车子。

走回去太不现实。

她选择坐在了后座,靠窗而坐,侧着脸,望着窗外。

贺景承从后视镜中看她,“什么地方?”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贺景承指的什么。

她淡淡的答,“名宛小区。”

很快车厢里静了下来,谁也没在先开口搭话。

20分钟后,车子停在名宛小区,沈清澜说了一声谢谢便下车。

一下车,便看到在小区门口,急的走来走去的季辰。

季辰看到沈清澜从一辆豪车上下来,眉头紧紧的皱着,死死的盯着她不合身的衣服。

“你昨晚去哪里了?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解释的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朝着季辰走过去,“昨晚……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她装作不在意的耸耸肩,“你的电话打的不是时候,我没接。”

她的话,句句戳人心窝。

季辰如被雷劈了一般。

一夜之间,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看到季辰眼里的失望,心里的痛楚,让沈清澜鼻子泛酸。

但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她是个有污点的女人,做过牢,怀过孕,生过子。

和季辰根本不可能,虽然他位置不高。

但却是,清清白白的人家。

所以她要斩断,他对自己的那些情意。

虽然残忍了一点。

但是,早点让他看清,也是一种解脱。

沈清澜不愿去看季辰受伤的样子,扭头就往小区里走去。

季辰朝着没有离开的豪车看了一眼,垂在两侧的双手,攥成拳头,青筋爆起。

可见,他此刻多愤怒。

最终,他忍了下来,阔步去追沈清澜。

贺景承饶有兴致的看完眼前的一幕。

轻轻摇了摇头,不理解,季辰为何要为那样一个女人,如此放低自己的姿态……

第12章,这份情,太重

季辰抓住沈清澜的手腕,不容拒绝,“昨天说好了,一起吃饭的,怎么,你要反悔?”

沈清澜望着恢复平静,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的季辰。

“季辰……”

“你以为,你用这样的方式就可以推开我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他的眼神那么的坚定,坚定的让沈清澜动摇了推开他的心思。

三年,她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都是这个男人,不求回报,不离不弃的陪她走过来。

这份情,太重。

她怕无以回报。

“季辰……”

季辰一把将她楼进怀里,打断她要说的话。

她要做什么,他太清楚了。

他不会逼她,他等,等到那些坏人受到惩罚,等到她可以打开心扉,去爱,去谈感情的时候。

“我等你,等你完成你想做的事,不管多久。”

季辰低头吻吻她的发丝。

伪装的坚强,都被季辰的理解与宽容击溃。

她不想哭,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流眼泪。

因为那是软弱的表现。

可是这一刻,她却控制不住。

季辰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伸手给她擦眼泪。

“还没吃饭吧,我订好了地方,带你去吃好吃的。”季辰柔柔的说。

沈清澜抹了一把脸,笑了笑说好。

季辰给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沈清澜弯身坐进去。

很快,季辰就将车子开了出去。

当车子停下,沈清澜才看清季辰定的地方。

她没有下车,而是不确定的望着季辰,“你定的这地方?”

季辰肯定的点点头,虽然这地方很贵,可是就想带她来这儿,吃一顿饭。

“换个地儿吧。”在这吃一顿,估计季辰一个月工资不够。

季辰摇头拒绝她的提议,先下车,给她拉开车门。

“就当给你接风,当然得好的地方。”

季辰不容她拒绝,拉着她的手腕,让她下车。

没办法,沈清澜只得下来。

季辰拉着她朝餐厅里面走去。

一进门就有服务员过来,询问他们的需要。

季辰报出自己的名字,服务员一听是预约过的,便带着他们去位置上。

然而,他们刚坐下,原本安静的餐厅,一下子躁动起来。

经理都出来了,亲自去迎接,刚进门的客人。

沈清澜抬头望去,就看见门口那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为首的是贺景承,右侧站着一个打扮的很靓丽的女人。

没错,这人就是沈清依。

还有沈清祈,刘雪梅和她亲生父亲沈沣。

看样子是来这里用餐的。

这么远远一看,还真像是幸福的一家人。

沈清澜想过一百种相遇的场景,唯独没有想过会是在这样的地方。

在她没能力对沈家人的时候,她不想就这样和他们撞上。

她快速的低下头,拉住季辰的手,“我们走好吗?”

季辰也看见了门口来的人,他自然是知道沈清澜为何不愿见沈家人。

他挺恼的。

本来只想和她好好的吃一顿饭,结果被这些人打扰了。

他站起身,挡住门口的那些人的视线,“我们从后门走。”

而这时,服务员不合时宜的开口问,“先生,不点餐吗?”

贺景承淡淡的看向这边。

从一进来,他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女人。

其实,他廷好奇。

这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把这个男人吃的死死的。

看着季辰不像是有钱人,他开的是几万块的小吉普,竟然能带她来这里吃饭。

沈家人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因为有季辰有意挡着,他们看不见沈清澜的脸。

“临时有事,今天预定帮我取消。”

说完季辰搂着沈清澜从后面离开餐厅。

“都是我不好……”

季辰一脸的沮丧。

沈清澜摇摇头,表示不关季辰的事,其实他是好心。

谁又能预料未来会发生什么是呢?

“我们去吃汉堡吧。”沈清澜拉着季辰朝一家汉堡店走去。

要了两个汉堡,和两杯可乐。

就坐在路边的花池上。

“本来要请你吃点好吃的,结果……”

“这就很好吃啊。”沈清澜说的是真心话。

刚进去那段日子,她连顿饱饭也没吃过。

那个时候,为了肚子里孩子,她甚至吃过馊的,脏的。

现在这样的吃食,真的很好很好了。

吃过饭,季辰送沈清澜去上班,车子停在会所门口,“我已经在托人给你找工作了。”

季辰也是不愿意她在这地方上班,这地方太乱,鱼龙混杂。

她在这里上班,他不放心。

可是,让她闲着什么也不做,那更不可能。

他了解沈清澜的性子,她本来就觉得欠自己,要是再用自己的钱,她接受不了。

所以季辰尽量快点给她找到合适的工作。

让她快点离开这里。

沈清澜朝他笑笑,没有说感谢之类的话。

她只会深深的记在心里。

“那我进去了。”沈清澜转身的时候,季辰叫住了她,“据我调查,今天我们在餐厅遇见的那个男人,就是沈清依的未婚夫,从你入狱后没多久,他就朝康泰建材投入了很多资金。”

第13章,以卵击石

沈清澜没有惊讶,因为她早已经确定了贺景承和沈清依的关系。

只是她不大明白,之前沈家根本就不认识贺家的人。

这关系,怎么会这么快就攀上。

对于这件事,季辰也无从查证。

“他虽然是沈清依的未婚夫,但是他也是个商人,投入康泰建材的钱转成了股份,表面上是沈沣当家,但其实他才是最大的股东。”

这点沈清澜挺意外,没想到贺景承竟然拥有康泰建材公司的最大股份。

季辰欲言又止,想要扳倒沈家,康泰建材就必须倒,让他们没有倚仗,这本就不易,中间又多出个贺家。

这简直是以卵击石,根本不可能。

沈清澜似乎看出季辰的担忧,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别担心……或许我会有办法。”

这一刻她挺庆幸,误打误撞和贺景承有那么一点牵扯。

至少不是无从下手。

沈清澜走进会所,打起了精神,在这地方上班,她的神经时刻紧绷着。

生怕遇见难缠的客人。

领班看她挺能沉的住气,人也静,不像是有野心来这里攀有钱主的女人,平时就让她送送酒,打扫包间。

特殊服务,领班从来不叫她。

她换好衣服,刚想去找领班,结果透过门缝,她看见领班正在和一个男人在说话。

离的远她听不太清。

只见男的将什么药塞进酒瓶里,然后在领班耳边低语。

眼看男人交代完就要出来,沈清澜只好先躲起来。

等男人走了,沈清澜才敲响领班办公室的门。

今天的领班,比平时热情了几分,虽然她对沈清澜不坏,但是很少笑。

今天破天荒的对沈清澜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指着台子上放的酒,“把这个送到88号包间。”

沈清澜盯着酒瓶子看,刚刚没看错的话,男人就是将药塞进这个酒瓶子里的。

沈清澜看了一眼领班,领班是什么人?

在这地方混的这么久,而且能坐上领班的位置,可见手段不一般。

沈清澜又怎么能在她眼里看出什么。

“还不去?”领班挑着眉。

沈清澜不能问,只能拿着酒离开。

走到88号包间,沈清澜准备敲门时,听到熟悉的声音。

沈清依?

为了一探究竟,沈清澜轻轻推开包间的门,透过门缝,她看到里面的人。

沈清依,依偎着贺景承而坐,对面好像还有人。

对方很狗腿的模样,似乎想要拿下万盛集团的什么案子,但是看贺景承的模样,并不想与其合作。

倒是沈清依在为对方说好话。

沈清澜看看自己盘中端的酒,拿不准是谁要害谁。

也不清楚酒里是什么药。

而且她这样进去,必定会被沈清依发现。

她现在没钱,没权,若是沈清依和她妈,再想陷害自己,她现在依旧没能力抗衡。

她只能先躲着。

等自己有能力对抗的那一天。

“看什么呢?”

一个同事路过,看见沈清澜在偷看,小声问,同时也顺着门缝看了进去。

沈清澜回神,拉过同事,她正犯愁,自己怎么进去。

现在刚好可以让这个同事帮自己一下。

“帮我把这瓶酒送进去好吗?”沈清澜抓着对方的手。

对方看了沈清澜几秒,最终点了点头,“下次我若有事,找你带班,你可不能推辞啊。”

沈清澜立刻点头,“我一定不推辞。”

得到满意的答案,对方接过沈清澜手里的酒。

送了进去。

没多大会儿,那个服务员就出来,“已经送进去,我还有事,先走了,对了你别忘你答应我的。”

“不会忘。”沈清澜肯定的回答。

看着那个同事走远,沈清澜依旧没走,她想要看看到底是谁想害谁。

透过门缝,沈清澜看见想要接万盛集团案子的人,正殷勤的给贺景承倒酒,

包间内。

沈清依亲密的挽着贺景承的手臂,端起那杯酒,递给贺景承,“我陪你喝。”

贺景承的目光盯着她手中举起的酒杯,漫不经心勾着唇角,“你不是,不会喝酒的吗?”

“可我是你的人,早晚要学会喝酒的呀,这样才能陪你出席应酬。”沈清依往贺景承身上蹭,娇羞的撒娇。

贺景承抽出手臂,楼住她,将她往怀里揽。

虽然和她在一起,源于四年前那次意外,但是他觉得也挺好。

沈清依长的很漂亮,会撒娇,也拿的出手。

这样就行了。

关于爱这个词,他已经不信,更不去碰。

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第14章,怎么样的女人

沈清依盯着他把酒喝完,心呯呯直跳。

虽然他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却从来不碰她。

结婚的事也从来不提。

她不得不另想办法。

一天不成为贺太太,她就一天无法安心。

这次陪他应酬,李总明显是想拿下万盛集团这一年的广告案。

她就趁着这次机会,给他的酒量加点料,fā shēng guān xi,或者怀上他的孩子。

进入贺家,那就是铁板订钉的保障了。

而且,若是被发现,她完全可以推到李总身上,说他们想要拿下万盛集团的广告案,才出此损招。

沈清依怕药效不够,又给贺景承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这一杯我和你一起喝吧。”

沈清依抿了一小口,皱着眉就抱怨,“好难喝啊。”

她的媚眼皱在一起,样子有几分可爱。

贺景承伸手刮刮她的鼻子,“你不用学会喝酒,和我在一起,谁敢让你喝?”

沈清依往他怀里钻,不忘朝对面沙发上坐着的李总得意的瞟一眼。

不得不说,贺景承这话太让她有面子了。

包间里有空调,凉爽爽的,但是贺景承觉得又闷又热,他扯了扯领口,沈清依发现他的不自在,“要不我们走吧。”

沈清依硬是往他身上挂。

贺景承的视线有些浑浊,他推开沈清依,“我去洗手间。”

他不讨厌沈清依,但是对他却提不起哪方面的yu wàng。

找不到第一次那种在一起的ji qing与kuài gǎn。

他走出包间,眉心紧皱,眼底阴骜一闪而逝。

他是什么人,身体忽然出现这种状况,明显是不正常。

他咬着后牙槽,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但是,这药貌似药效很猛烈。

那股燥热,如同是有生命的邪火,尽往他敏感的地方窜。

那地方,已经起了反应。

他低声咒骂了一声,打开水龙头,往脸上冲水,试图浇灭那股火。

“你喝的酒被下药了。”沈清澜站在男洗手间的门口。

贺景承抬起头,睫毛上挂着水珠子,有些看不清眼前的女人。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贺景承一把抓住,抵在洗手池子边缘,她的腰被磕的生疼,低呼了一声。

可是落在贺景承的耳朵里,成了邀请他诱人的音律。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一只手抓住她挣扎的手,另一只手已经探进她白色的工作服里,扣住她纤细的腰,将那迫不及待低在她的大腿根上。

他的声音低哑,粗重的呼吸,加上他湿了脸,以这样暧昧的姿势和沈清澜身贴身。

说不出的xing gǎn。

“钱你开……”

沈清澜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

又是钱。

在他的眼里,自己是不是为了钱,什么都能卖?

“景承……”

这时响起沈清依的声音。

原本沈清澜想要推开他,但是听到这个声音,她改变了主意,一把抱住贺景承的腰身。

转了一个身,推开一个隔间,两人进去,沈清澜顺手关上门。

贺景承嘲讽,“这样的事做了多少次了,这么娴熟?口味挺重,这地方也能做。”

沈清澜心里知道他在嘲讽什么,扭过头不去看他鄙夷的眼神,伸手从身上摸索掏出一粒药,递给贺景承。

“吃了可以缓解。”这地方yáo tou wán,白粉,chun yào样样都有。

而且药的质量,比外面的好。

这楼上是房间,就只供那些个有特殊需要客人而设立的。

领班怕她招了别人的道,随身让她携带着解酒药和这种解药。

虽然她只是服务员,但是难免遇见难缠的客人,若是让你喝,你不喝,肯定是过不去。

这地方不缺好色之徒。

所以身上带着以防万一。

当然这些道道她刚来不会知道的,都是领班教她的,领班对她真的格外照顾。

贺景承的眼眸有些红,盯着她手里的药,并没有吃。

明显贺景承不信任她。

沈清澜当然也知道他的顾虑,他和自己不熟。

怎么会随便吃她给的东西。

她将那白色的药粒,咬了一半吞下去,表明她并不想害他。

贺景承心里愣了愣,她的举动另他意外。

“你看,我没事,不是毒药。”沈清澜仰着头,看着fā lèng的男人。

他的脸色依旧潮红。

沈清澜将药试着递到他的唇边,这次贺景承没拒绝。

只是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

第15章,她很善良?

“景承你在里面吗?”沈清依的声音再次传进来,这次声音明显近了。

她就在男洗手间。

沈清澜低着头,并且将声音压的极低,“我不想找麻烦,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

贺景承笑了,“怕了?”

沈清澜苦笑,“贺先生的女人都太难缠,一次就差点害死我,我可不想有第二次。”

“她不一样,她很善良。”贺景承淡淡的道。

沈清依善良?

他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的?

沈清澜紧紧的抿着唇,没去反驳,她知道空口无凭。

说了别人也不会信,不如让他慢慢发现。

既然是装,早晚会漏出马脚。

她没有必要这个时候去和他争辩什么。

贺景承刚想走,但是又收回了脚步,俯身将唇瓣贴着他的耳畔,“你叫什么?”

他说话的热气尽数撒在她的耳畔,痒痒的麻麻的。

沈清澜往后撤着身子,小声回应,“清澜。”

她没说姓,她怕贺景承察觉。

“青兰?”他以为她姓青。

毕竟他问了,她不可能只说名字不说姓。

所以他想到了一种花的名字,乍一听,很俗气,消化过后却觉得有别样的味道。

沈清澜笑笑没更正,一个名字而已,他怎么称呼无所谓。

“景承你去那了?”沈清依带着哭腔了,又隐约透着担忧。

贺景承看了一眼沈清澜,拉开了隔间的门,出去时不忘把门关上。

“你怎么了,你突然出来我又找不到你。”沈清依扑上来拽住贺景承的手臂,借着余光往贺景承故意关上隔间的门里望。

“没事,我们去吧。”贺景承揽住沈清依的肩膀,搂着她往外走。

沈清依抬头望着贺景承还有些泛红的脸,忘记了他刻意关门的事,而是说道,“我想回家了。”

“嗯。”

贺景承搂着她直径朝会所外走去。

沈清依将头埋进贺景承的胸口,“那包间里,想要接下万盛这一年广告案的李总怎么办?”

贺景承脸色沉了沉,在这忽明忽暗的走廊,神情越发的冷森。

敢算计他,还想拿案子?

这时想要谈下案子的李总也走了出来,看见贺景承要走,连忙追了上来。

“贺总,您看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能把案子交给我们公司吗?”

贺景承停住脚步,面容含着一丝笑,只是那笑冷飕飕的,并不和善,“放心,我一定会考虑。”

李总一愣,听出他带怒意的含义。

李总想来想去,也没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没得罪他呀。

“景承不如就答应了李总吧,我看他怪不容易的。”沈清依卖了李总人情。

又会让贺景承觉得她单纯善良,不谙世事。

贺景承淡淡的挑着唇,并没有松口,而是揽着沈清依离开。

今天若不是沈清依缠着他,他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地方。

这样的小事,那里需要他来谈。

贺景承貌似无意的问,“他找你了?”

沈清依当然知道贺景承指的什么。

躲在他怀里撒娇,“他求到我了,我看他挺不容易的……”

沈清依知道这事藏不住,不如大方的说出来,只是看她怎么说了而已。

她回答的的话里,字里行间,都是她的善良,不忍心拒绝别人的请求。

“瞎闹。”贺景承似是严厉的话,却又透着宠溺。

沈清依知道,他没生气。

坐在车里,沈清依时刻观察着贺景承情绪。

他一点那样的意思也没有。

难道是药假?又或者放的不够?

心中万千猜测,但是却不能去试探。

她不傻,贺景承更不蠢。

只要她露出一点试探的意味,贺景承一定会发现。

弄不好,惹来一身骚。

她侧头靠在贺景承的肩上,眯着眼睛,“我困。”

贺景承斜睨了她一眼。

空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睡吧。”

沈清依想他做点什么,疯了想他对自己做点什么。

可是,贺景承完全没有哪方面的意思。

平静的犹如没有波澜的湖水。

车子停在沈家,沈清依没醒,靠着贺景承睡着了。

犹豫了片刻,贺景承将她抱下车。

佣人开的门,看见是贺景承,立刻尊敬的请他进来。

沈沣和刘雪梅在客厅脸色不怎么好,是沈沣提起了沈清澜的事,刘雪梅不高兴。

“出狱不回来,可能是没脸进门,她成年人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刘雪梅冷着脸,她有儿子,又有女儿攀上贺景承,她怕什么。

在沈家的地位,不比沈沣低。

说到底沈清澜是他的骨肉,这出狱了,却不见人,多少有点挂念。

虎毒不食子,他没有丧心病狂到不顾自己孩子的死活。

当时也是没办法,若不让沈清澜顶替,清祈就要坐牢,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肯定是不会让去坐牢的。

沈沣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刘雪梅冷哼,“你儿子有出息,女儿也有出息,去想那个满身污点的女人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贺景承抱着沈清依回来……

第16章,见好就收

刘雪梅赶紧收了声,从沙发上站起来,笑颜逐开,“景承来了。 ”

看到他怀里抱着的人,笑容更加的深刻了,“这孩子真是,怎么能让你抱着呢。”

说着刘雪梅就要把沈清依叫起来,贺景承阻止了她,“我送她回房睡。”

他不是第一次来沈家,对于清依的房间也熟。

刘雪梅笑的合不拢嘴,“好,好。”

她知趣的没再跟着。

贺景承上楼,刘雪梅再次坐到沙发上,看着沈沣,“看到没有,这才是你女儿,这么的有出息,不是她,就那个小建材公司会有今天吗?不是清依,早就倒闭了。”

沈沣顿了顿,确实,不是沈清依,公司四年前就倒闭了。

哪里还有今天的风光。

他这个女儿确实比较有出息,能够拿下贺景承。

想着他不自觉的朝楼上看去。

刘雪梅见好就收,主动坐到沈沣身边,给他揉着肩膀,“你不能在贺景承面前提沈清澜的事,贺家是什么家庭?要是知道我们家,有做过牢的,肯定会影响清依的婚事。”

“可……”

“就算不说,她也还是你女儿,血缘这东西改变不了,只是不对外说起而已,四年过去了,你又不是名人,谁会知道你还有个女儿。”

刘雪梅继续劝说。

沈沣犹豫不决。

刘雪梅再接再厉道,“难道你要沈家毁在她手里?我们有今天容易吗?你想让人戳脊梁骨,说你有个吃过牢饭的女儿?”

沈沣虽然对沈清澜有那么一点愧疚之心,但是对比沈清祈和沈清依。

他更爱清祈和清依多一点,而且他也无法放手现在拥有的一切。

刘雪梅说的对,就算不认,她身上流着始终是他的血,这点改变不了。

没必要去为了一个没有未来的女儿,弄丢现在的一切。

他伸手握住刘雪梅的手,“都听你的。”

刘雪梅笑了。

楼上,贺景承将沈清依放下,沈清依却拉住他的手不放,“别走,陪陪我。”

贺景承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合着,你一直装睡的?”

“没有,人家真睡的,就是……不舍的你走。”说着沈清依坐了起来,用胸口去蹭贺景承,搂着他的脖子不松。

贺景承低眸看着她,心情平静的连他自己都觉得不正常。

不是没睡过。

可是为什么看见她这样,依旧无法冲动的要了她。

他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拍她的背,“时间不早了,睡吧。”

沈清依委屈的望着贺景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你要对我负责,如果不喜欢……我……我放你……”

“胡思乱想什么呢?”

贺景承打断了她,“睡吧。”

最后这句,贺景承有点失去耐心,有些命令的意味。

沈清依不敢在继续,只能乖乖的躺下。

贺景承烦躁的扯了扯领口,明明不勒人,可是他却觉得快要被闷死了。

“过几天我让家里人去挑日子,把婚礼办了。”

沈清依猛的睁开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真的?”

“真的。”

贺景承肯定的答案,让沈清依欣喜若狂。

她没想到好事可以来的这么快。

“景承我爱你!”沈清依楼住贺景承献上自己的吻。

贺景承心情一点波动也没有,就像是天天吃饭一样,一点也激不起他的ji qing。

他推开沈清依,“今天很晚了,我先回去,有事给我打电话。”

没去听沈清依的回应,贺景承就出去了。

楼下刘雪梅见贺景承下来,立刻迎了上来,“这么晚了,要不留下来过夜,我给你收拾房间。”

“不用,我还有事。”

贺景承淡淡的语气。

“那我送你。”刘雪梅去开门。

沈沣叫住了贺景承,他坐在沙发上没动,贺景承再怎么有本事,在他面前也是晚辈。

他开门见山的说,“景承啊,你和依依订婚都快三年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老沈,你干嘛啊,现在年轻人,都喜欢谈恋爱,婚事不急。”刘雪梅也想让他们赶紧结婚。

这事才算定死,没有反悔的余地。

一天不结婚,她也多着急一天。

可是她不敢逼贺景承,这事儿还得贺景承先提。

他们先提,显得有点上赶着了。

“景承你别听他的,老了,想的多……”

“关于婚事,我已经打算让家里人定日子,至于什么时候,我暂时还没有准确的时间。”

第17章,心碎的哭泣声

刘雪梅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朵了,斜眼看了一眼沈沣,觉得他做的好。

不是沈沣这么一问,不知道贺景承什么时候才能提。

只是她不知道,就算沈沣不问贺景承也有打算了。

刘雪梅亲自送贺景承出门,关心的交代,“大晚上的,路上开车慢点。”

贺景承说了一句让她回去吧,便开车走。

他车速放的快,没有回家,而是朝着会所开去,他定要弄清楚,是谁算计他。

他从来不是个善茬,没有谁能在算计他之后,还能独善其身。

车窗外的霓虹灯快速的闪过,他忽然想起沈清依的话。

对沈清依是喜欢还是负责。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当时知道自己要了一个女人的初夜,就应该对那个女人负责。

与爱和喜欢,都不沾边。

很快车子停在了会所门口,就在他要下车的时候,他看见了另一辆停在门口的车子。

和站在车旁有些面熟的人。

季辰靠在车旁,正等沈清澜下班。

贺景承索性坐回车里,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已经是下半夜,这男人在等那个女人下班?

他抬头望过去,只见季辰静静的站着,没有一丝不耐烦。

这时,沈清澜从里面走了出来,外面和里面有温差。

入秋的天气,夜里已经有些凉,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季辰快步走过去,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天气凉了,怎么不多穿点。”

沈清澜抿着唇,没吭声。

没人知道,她出来看见就有人等着她,关心她,给她心灵上带来的冲击有多大。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季辰关心的问。

沈清澜一把楼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看见你的那一秒,我冲动的想,不去在乎以前的事,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和你度过余生……可是……我做不到,午夜梦回,耳边响起的都是那个令我心碎的哭泣声……”

季辰抱紧了她,“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如果你要杀人,罪名我替你担……”

离的远,贺景承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只是他们抱在一起的样子,他很不喜欢看。

莫名觉得烦。

启动车子,离开。

他开的快,从他们身边路过时,刮起一道劲风。

季辰和沈清澜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沈清澜的心情平静,季辰才松开她,让她上车。

季辰没有直接开回她的住处。

而是朝着一家夜宵店开去。

“这么晚了,你一定饿了。”季辰说。

沈清澜笑笑点头。

其实她不怎么饿,只是不想扫季辰的兴。

他们点了烤串,因为季辰要开车,没有叫啤酒,要了可乐。

可乐配烤串也挺有滋味。

中间沈清澜借着去洗手间,把钱付了。

季辰付钱的时候,才知道她把钱付了,有些不大高兴,“我请你吃,干嘛要你付钱?”

“谁付不是一样啊,赶紧走了,我都困了。”

沈清澜不想他再去纠结这个问题,还配合的打了一个哈欠,表示自己很困了。

季辰白了她一眼,“别以为能瞒过我,不许有下一次。”

沈清澜点头如捣蒜。

这季辰才满意。

回到住处,沈清澜倒头就睡。

她累了。

醒来时,已经9点了,她正准备起床,电话响了。

她下床去客厅接电话,是领班打来的,让她现在就去会所。

“现在?”现在并没有到上班的时间,所以她不确定,领班是不是让她现在去。

“是现在,你快点来吧。”

“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话还没问出口,那边已经挂断电话。

她只得洗漱换衣服去会所。

因为白天没什么人,里面很安静。

她正准备去领班的办公室,却被一个陌生的脸的男人,拦住去路,“你找艳姐的吧。”

沈清澜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那跟我来吧。”

那人走到前面带路。

她只能跟上去。

很快那个人将她带到经理的办公室。

他并没有进去,而是对她说道,“人都在里面,你进去吧。”

沈清澜没有急着进去,这明显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试图打听打听。

“里面都有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进去就知道。”男人并不回答。

沈清澜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敲了敲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躲不掉,不如正面去面对。

里面有人应声说进来,沈清澜才推开门走进去……

第18章,辩解的机会

一进门就看见,帮自己送酒的那个同事,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看样子挨揍了,揍的还不轻。

“就是她,是她让我替她送的酒,我根本就不知道那酒有问题。”

那人指着沈清澜,说话有些不清,可能是因为脸肿的原因。

沈清澜似乎知道了,怎么一回事。

她抬头去看领班,领班站在经理一旁,低着头。

沙发上,贺景承慵懒的靠在沙发里,修长的腿优雅的交叠着。

对于她的出现,并没有多看一眼。

“昨天,88号包间酒你送的?”说话的是经理。

沈清澜点了点头,“是我。”

她指着地上的同事,“这件事和她无关,当时的确是我让她替我送进去的。”

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连累了这位同事。

“那酒里的东西是你放的?”经理再次开口。

沈清澜不傻,这个她不能认。

而且药的确不是她放的。

想到那天她看到的,下意识的朝领班看过去。

领班同样在看着她。

虽然没有言语,但是眼里却是祈求的目光。

这件事爆出来,她的位置不保还是小事,能不能走出这地方都是个未知数。

似乎她也明白,若是沈清澜替她担下,沈清澜也未必能逃掉。

这件事肯定要有个人承担。

她自己做的,逃不掉。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那天是我……”

“是我,那天是我往酒里放的药。”

沈清澜快速打断领班的话。

从进来领班对她不错,虽然她不知道领班为什么那么做。

但是她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多少她和贺景承认识,或许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若是领班,她恐怕逃不过。

领班楞了愣,不可思议的看着沈清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沈清澜肯定的回答。

“好,很好,一个个的胆子够大的,谁的头上都敢动土!”

经理气的蹭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朝门口沉呵,“来人,把她给我带走!”

很快门被推开,进来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进来就去抓沈清澜。

沈清澜也吓到了。

“慢着。”就在那两个人要沾到沈清澜的时候,贺景承开了口。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徐不缓的迈着脚步,走到沈清澜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给你一次辩解的机会。”

“没什么可辩解的。”沈清澜与贺景承对视。

不闪不躲。

贺景承眯了眯眼眸,眸低顿时躲进一丝危险的光芒。

他轻轻挑着唇,“目的呢?”

沈清澜心里是有些怕的,她不了解贺景承这个人,可是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她退缩,她咽了咽一口口水,装的很镇定,“我看贺先生有钱,长的也好,就想攀上关系,所以……”

“胆子够肥的,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经理气呼呼的,比当事人还生气。

骂完人又低声下气给贺景承道歉,“都是我管教属下无方,才发生这样的事,贺总放心。这件事不会就这么完,我一定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贺景承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经理的肩膀,“我没有用别手,惩罚得罪我人的习惯。”

“那……”

“严靳把人带走。”

说完贺景承迈步离开。

领班一听沈清澜要被带走也慌了,怕她遭遇不测,上前去求经理,“她……她可定不是故意的,饶她这一回。”

经理眼一瞪,没好气道,“这一回就够她受的,贺总什么人?敢算计到他头上,是活够了。”

“经理……”领班还想再求。

经理冷声,“你再多说一句,你这个领班也别干了,换人。”

沈清澜朝领班摇了摇头,让她不要再求。

什么样的惩罚,她都愿意承担。

能看到领班为自己求情,很欣慰了。

记得她被判入狱时,没人信她,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为她求情。

只能任人宰割。

“走吧。”严靳早就认出这个出现在老板别墅内的女人。

那敢上手去抓啊。

沈清澜让领班把那个受伤的同事送医院才走。

她被严靳送到上次去过的别墅内。

但是贺景承一直没出现过。

她蜷缩在沙发旁,不知道贺景承是何用意。

精神一直紧绷着,她不知道贺景承会不会惩治自己。

像是在等审判,这种感觉很糟糕。

糟糕透了。

一天滴水未进,直至深夜,沈清澜疲惫的昏睡过去。

咔嗒,别墅的门打开。

贺景承走进来,没有看见人,他皱了皱眉,扯掉领口的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才看见靠在沙发旁睡着的女人。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第19章,很想要女人解决

沈清澜睡的姿势不舒服,一动发现手臂麻木了,她皱着眉睁开眼。

看见眼前的人,她的身子一僵,过了一会儿她才缓过来神。

“你不是答应我一个条件吗?我用那个条件换,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既往不咎。”

贺景承懒懒的靠在沙发上,他的手臂搭在额头,闭着眼睛。

不言也不语。

没有说可以,也没拒绝。

“给我倒杯水。”

良久,贺景承缓缓的开口。

沈清澜站起来,这才发现贺景承身上浓重的酒气。

刚刚她太紧张了,忽略了他的气息。

她去倒水,才发现他这里连开水也没有,只能现烧。

好在厨房装修过,什么都有。

烧好水,她本想从冰箱里找点蜂蜜泡给他解酒,结果发现冰箱里除了几罐啤酒和红牛就没别的了。

她只好将白开水递给贺景承,“你家什么都没有,你凑合着喝吧。”

贺景承接过来,一口气喝光,这才缓解了一点口干舌燥。

他将水杯放在茶几上,身子斜躺在沙发里,闭着眼睛假寐。

“不是你放的对吗?”

沈清澜一愣,没想到他忽然这样问。

“我又不眼瞎,你和那领班的互动,明显是你在替她顶包。”

贺景承睁开了眼睛,盯着她,“本来你可以问我要很多钱,起码这辈子吃喝不愁,为了别人,用了你的机会值得吗?”

值得吗?

沈清澜也问自己。

答案是值得。

她刚进会所那会儿,根本不懂里面的那些道道。

都是领班帮助她。

“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原本她想用那个机会换他手里康泰建材公司里的股份。

只是,计划未赶上变化。

呵,贺景承坐直了身子去正视这个女人。

沈清澜低垂着眼眸,不敢去直视他射人心魄的目光。

“贺先生,我想我的提议,并不会让你损失什么,与其让我有机会提出无理的要求,不如答应我的条件。”

贺景承闭了闭眼睛,眼前还是有些模糊,他真的喝多了。

手臂搭在了她的肩上,“扶我上去。”

他还没有答应自己,沈清澜只能听他的话。

扶着他上楼。

贺景承的脚步有些不稳,沈清澜怕他摔了,伸手揽住他的腰,贺景承的整个身子几乎都压在了沈清澜的身上。

贺景承身材高大,体魄又结实。

其实每走一步,沈清澜都很吃力。

但是她没吭一声,紧紧的抿着唇,架着他上楼。

贺景承垂着眼眸看她,他不是醉的连上楼都不能,他就是想试探试探这个女人。

会不会抱怨,看着她明明吃力,却不吭一声,忽然他的心有点软。

他不动声色的撤回一点身子,减轻她承担的重量。

到了楼上,沈清澜问,“那间?”

“右拐,第一间。”

沈清澜扶着他走过去,抽出揽在他腰上的手,去开门。

在沈清澜手臂离开的那一瞬间,贺景承觉得少了什么似得。

长臂一伸,将她搂在了怀里。

沈清澜愕然,反应过来后,立刻去推他。

可是越推,贺景承把她抱的越紧。

“不想和我交换条件了?”

贺景承俯首看着她。

沈清澜顿了一下,停止了挣扎,仰头对上他的目光,“你答应了?”

“没有一个人,能在算计我之后,能独善其身,不过……你例外。”

前半句让沈清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后半句,又让她松了一口气。

看着她如重释放的模样,贺景承不知觉的勾起了唇角。

“我扶你躺下,喝多了,睡一觉就好了。”

沈清澜动,贺景承没动,“你……”

她一抬头,贺景承的的吻就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唇瓣上。

“唔……你放开我……”

沈清澜挣扎,贺景承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将她整个人都抵在门板上,把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上。

如暴风骤雨一般的深吻,热烈的让人不容拒绝。

挣扎不开,沈清澜不在动,就静静的忍受他的强占。

得不到回应,慢慢的贺景承冷静了下来。

缓缓的,贺景承离开她的唇。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怎么了。

面对这个女人,怎么能轻易的动情。

想到她和那个男人搂在一起的画面,心里厌恶。

他冷着脸,“滚!”

变脸变的比翻书还快。

沈清澜靠着门没动,目光慢慢移到他的下身,哪里支起了帐篷,他面上再怎么装的平静。

可是身体不会说谎,也骗不了人。

“你很想要个女人解决一下吧?”不等和贺景承回答,沈清澜就主动解开衣服的扣子。

一粒一粒,很快她诱人的身姿呈现在贺景承面前。

贺景承满是阴霾的脸,盯着沈清澜,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的确想要办了这个女人,“这是你自己愿意的。”

话音未落,贺景承就贴了上去,一件一件将她身上碍事的衣物通通扯掉。

他拿起沈清澜的手,放在自己的皮带上,“给我解。”

沈清澜浑身一颤,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她强忍着屈辱,扣开他的皮带。

贺景承抬起她的一条腿,那火热的迫不及待就抵在她的大腿根上。

就在他蓄势待发之时,沈清澜双手抵在了他的胸口,阻止了他的动作。

“我听说,你有康泰建材公司的股份,可以给我吗?“

第20章,送上门,还装清高?

那一瞬间,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了。

原本热情似火的气氛,一下冰冷到了极点。

贺景承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唇角紧抿,目光如同刀锋般锐利。

他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汹涌,“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上你?”

知道这女人主动送上来肯定会有目的,只是没想到胃口这么大。

沈清澜深知此刻的处境,心脏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的缠绕勒紧,透不过气。

她纤细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与之对视,“不试试怎么知道?”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就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瓣,她用着生涩的吻技,试图勾引他,麻痹他。

很快她的热情就将熄灭的火苗再次点燃。

周围的暧昧的气氛,直线上升。

星星之火也可燎原,大概就这现在这样的状况。

贺景承不是没自持的人,可是面对这个女人的主动,他竟控制不住自己。

他一把将沈清澜扯到床上,按着她的头,将她的脸埋进洁白的被子里,“让我看看你伺候男人的本事儿。”

猝不及防的闯入,另她浑身颤抖起来,更多的是羞辱。

没有意外,不是处。

他心里有准备,这个女人不可能还是纯洁之身。

可是应证了这个事实,他烦躁又失落。

将所有的不快,都尽数发泄在她身上。

心里有多厌恶,动作就有多狠厉。

她咬着唇,紧紧的闭着眼睛,可是眼泪还是会流出来,如数坠落,淹没在被子里。

没有人看见,就如同没人知道,她此刻有多痛。

忽然贺景承扳过她的头,捏着她的下颚,看着她死死咬住的唇,嘲讽道,“你自己送上门,还要装清高?”

她抖着唇,却无话可反驳。

“就这点儿能耐……”

沈清澜一把抱住他,将身体贴上去,脸埋在他的胸口,主动去迎合他。

她不想再从他的嘴里听到羞辱的话。

这场各怀心思的欢爱,持续的异常的久。

沈清澜知道,他故意折腾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忍受。

后来,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痛到麻木,甚至不知道身上的人,什么时候结束的,醒来时,自己就是chi luo裸的躺在大床上,身上无一物。

像是被人用过就丢的破烂。

房间空荡荡的,却还残留着暧昧的痕迹。

凌乱的大床,满地的衣物,都昭示着之前的战况有多激烈。

下身火辣辣的痛,她忍着痛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

走出房间,到楼梯口时,她就看见楼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沈清澜直径走了下去。

“能给我了吗?”这一张口,她才发现声音竟有些哑了。

贺景承如同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弯身抓过茶几上的烟,捻出一根含在口中。

沈清澜识趣的拿过打火机,弯身给他点燃。

贺景承抬眸看了她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袅袅的烟雾从他的薄唇中吐出,身子往后一仰一副慵懒的姿势陷在沙发里。

“你知道那些股份值多少钱吗?”

不等沈清澜有反应,他嘲讽的再次开口,“就你那副破身子,也值?”

“值不值你都碰过了,贺先生该不会提上裤子就不想认账了吧?”

她冷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贺景承从皮里,掏出一沓崭新的人民币,扔在了桌子上,看样子大概有三千左右。

“行情价,你就值这么多。”

沈清澜盯着桌子上刺眼的红色,装的极其镇静,“贺先生,想不认账?还是需要我去找您未婚妻谈一谈……呃……”

她的话成功的激怒了贺景承,他的速度快到沈清澜都没看清他的动作,就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并且,掐住她的脖子。

她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白,明明都呼吸困难了,她还要笑着,伸手去搂贺景承的腰,“给我,我让你再玩一次,你要什么样的姿势都行。”

贺景承真的被这个女人气到了。

他的呼吸特别的粗。

甚至没有风度的爆出粗口,“你他妈的,就不能要点脸?”

不过很快贺景承就冷静了下来,他怎么能去奢求一个卖肉的女人有节操呢?

在他收手的一刹那,沈清澜跌倒在地,她趴在地上捂着胸口,被窒息呛的猛咳,咳的眼泪都下来了。

有一瞬间,她以为贺景承真的会掐死她。

贺景承看着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心情烦躁,让她滚蛋,便上了楼。

他不想看见这个女人。

沈清澜没动,她的目的还没达到,怎么能走。

“……你还没给我。”

贺景承的脚步一顿,他真有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

片刻又苦笑的摇头,不明白自己矛盾什么。

从第一次见,不就知道她便是个爱财的女人吗?

还能要求她纯洁高尚?

那不是扯淡么。

长呼一口气,“明天去公司找我。”

没有惊喜万分,只是有些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朝着贺景承的背影轻轻弯腰,“谢谢贺先生。”

“别谢的太早。”

贺景承平复情绪,回头睨了她一眼,“别脏了我的地方。”

沈清澜先是心里愣了愣,不过很快就消化他的意思。

“我这就走。”

她拢好衣服,快步的朝门口走去。

更深露重,这半山腰,除了这栋别墅,连点亮光都没有。

但是她的脚步没有半分迟疑。

别墅的门打开,迎面拂过一阵风,刮乱了她的头发,她将头发别在耳后,擦了一把脸,走出别墅。

这里离市区远,周围静的可怕,她抱住自己的身子。

克服内心的恐惧,一步一步往前走。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只知道,腿麻木了,脚上硌出水泡。

她索性脱到鞋子提在手中,光着脚走。

东边泛起鱼肚白,天色见亮。

路上有车辆经过,她实在太累,无法再走,就坐在路边。

足足等了快一个小时,才路过一辆出租车。

她赶紧站起来去拦。

车子停下,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出租车司机师傅,回头看了她一眼,热心的问,“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不是出租司机多想,而是沈清澜现在的样子,给人的感觉,不是被抢了,就是被强了。

她的衣服皱皱巴巴,脖子上有贺景承掐她留下的痕迹,走了几个小时,脸色也俞显苍白。

一看就是经历了事儿。

沈清澜疲惫的摇了摇头,“不用,麻烦您送我去名宛小区。”

司机开出车子,好心的说道,“女孩子,别晚上出来,难免会碰上坏人。”

沈清澜应酬的点了点头,便看向窗外。

明显她是不想再说,司机也不在开口。

到地方,她付了钱下车。

走到屋内,她扔掉手中的鞋子,刚坐到沙发上,门铃就响了……

第21章,我要钱,要权

她懒着不想动弹,浑身都在痛。

可是门铃再次响了。

她只能起来去开门。

季辰手里提着早餐站在门口,看见她立刻说道,“我等会去上班,刚好顺便把早餐给你买过来……”

话说了一半他才发现沈清澜此刻的样子。

眉头越皱越紧。

沈清澜自嘲的开口,“是不是想问我怎么这副德性?”

“清澜……”

“季辰我不值得你对我好,脏!你走吧。”

季辰的手一抖,提着的早餐差点从手中滑落。

说完沈清澜就要关门,季辰挡住门板,脸色难看,却装作若无其事,“先把东西吃了,你的胃不好。”

不见她有动作,他走进去,将东西放到餐桌上,摆好。

然后去浴室接了一盆热水,放在沙发前,让她泡脚。

沈清澜如没有灵魂的木偶,机械式的走到沙发前坐下,并没有将脚放进热水盆里,就看着季辰。

季辰去拿她的脚,往水盆里放,“怎么就不能爱惜自己呢?”

到底走了多少路,脚才会这样。

“你怎么就不明白?”

“我很明白,你要什么……”

“你不知道!”

忽然沈清澜吼了出来,“我要钱,要权,那怕出卖自己,我就这是这样一个脏乱不堪的女人,不值得你等,不值得你对我好!”

季辰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听话,把脚放进来,温水可以缓解疲劳。”

季辰越对她好,她就越痛,越无地自容。

“你不走,我走……”

“我走。”季辰站了起来,“我走,你的脚不能再走路,你冷静冷静,我晚点再来。”

她这样,季辰多少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心里也压抑。

也烦自己能力有限,能帮助她的太少。

不然,她用不着……

想着他的喉咙越发的紧,紧的连眼睛都发涩。

在门关上都那一刻,她的眼泪落了下来。

缓缓的她蹲下身子,把头埋在了双腿间,轻声的抽泣着。

再痛,再难,她都得自己承受。

很久之后她才稍稍平复一点情绪,没有去碰桌子上的食物,而是到浴室,拼命的洗着自己的身子。

明知道洗不掉,要是要去搓身上的肌肤,很快手臂和腿上,都被她搓的通红,隐约有些冒血。

甚至感觉不到痛,就像是神经病一样。

直到她累了,才停止。

身上裹着一块浴巾,走出来爬shàng chuáng,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里。

或许她把自己折腾的太狠,没多大会儿她就睡着了。

她睡的并不安稳,三个小时就醒了。

身体还是有些疲惫,但是想到贺景承的话,起来穿好衣服出门,打车去了万盛集团。

这地方她第一次来。

高入云层的大厦,屹立在城中心,气势磅礴。

她站在大厦下,显得那么渺小。

就如大气层里的一粒沙,微不足道。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走进去。

一进门前台就拦住了她,问她是否有预约。

她说没有,“贺总让我来的。”

前台打电话确定了一下,对她说道,“你先等会儿,严助理下来带您上去。”

沈清澜点了点头,就在大厅里等着。

然而这时,沈清依走了进来春风得意的模样。

想来也是了,能嫁给贺景承,进入贺家做豪门太太,应该是很多女人都想的。

更何况,贺景承又长的那样帅气。

她手里还提着大大小小的包,看样子是刚购物回来。

沈清澜赶紧扭过头,躲进大理石的柱子后面。

她偷偷探出头,前台对她很恭敬,看这样子这里,她是常客。

眼看着她坐上电梯直接上了楼。

沈清澜靠在了柱子上,脊背冰凉。

“你怎么在这儿?”严靳下来没看见人,结果找半天才看见她躲在这儿。

“我……”

沈清澜还没想明白怎么说,严靳自以为明白的开了口,“没想到你还挺机灵的,是不是看见沈xiao jie来了,所以躲起来?”

沈清澜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严靳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走吧,我带你上去。”

沈清澜顿了一下,“他未婚妻在上面,我去合适吗?“

“我只是带你上去,谁说现在就让你进大老板办公室的?”

严靳也不是傻蛋,傻到沈清依在的时候,把老板的三儿带进去。

那不是找抽吗。

不过严靳还是对她另眼相看的,从老板和沈清依有关系后。

这几年,除了沈清依,老板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倒是有两把刷子,能祸害住,他家大老板。

明知道老板有未婚妻,还敢贴上来。

现在的女人,都这么……

那怕他看不起沈清澜这样的女人,但是他也不会不恭敬,因为她是大老板的人。

严靳把沈清澜带进会客室,让她在里面等着。

沈清澜点点头,在黑色真皮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总裁办公室。

沈清依将提进来的衣服袋子,放到办公桌上,温良的笑着说,“我想去看看伯母,买了些东西,也不知道伯母喜不喜欢。”

沈清依今天打扮的特别精致,一娉一笑,都特别有女人味。

贺景承朝她伸手,示意让她过来。

沈清依笑着,将手放在他的掌心,绕过办桌,坐到他的腿上。

她白细的胳膊,缠上贺景承的脖子,撒娇道,“好不好,你陪我去嘛。”

贺景承揽住她的腰,“怎么挑今天,我等会有事。”

“我就是想伯母了,伯父常年在部队,莹莹也不在,而且你又那么忙,我就想去陪陪她。”

沈清依趴在贺景承怀里,一副善解人意好女人的模样。

她确实想在贺景承面前刷好感,更多的是去探探,他和贺景承的婚事,贺景承母亲看了婚期没有。

如果有机会,还可以做一把推手,让婚期快点定下。

沈清依的话说到这份上,贺景承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她。

大掌用力的将她的头按在怀里,摸着她的脸,强迫性的让自己,去喜欢她,爱她。

“都听你的,我陪你回去。”

“真的?”沈清依惊喜的抬起头。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贺景承淡淡的嗯了。

沈清依抱着他,就亲了上去。

这次贺景承没推开她。

顺顺她的头发,“走吧,现在回去还能赶上午饭。”

沈清依早就欣喜若狂了,贺景承竟然没推开她。

“好,我跟我妈学做了一道菜,回去我做给你和伯母尝尝。”不得不说,沈清依很会笼络男人的心。

她不但继承了刘雪梅的美貌,也继承了刘雪梅对付男人的手段。

会客室,沈清澜等了很久,腿坐的都有些麻了,于是她站起来,活动麻木的双腿,不知觉走到窗前,这里可以看到外面,走廊上很安静,偶尔会有人走动。

而且会客室的窗户,可以看到总裁办公室。

然而贺景承搂着沈清依出来的画面,刚好撞进她的视线里……

第22章,避孕药

他一手揽着沈清依的腰,一手提着沈清依来时提着的包,样子亲密极了。

沈清澜愣了愣,她没想到贺景承和沈清依这么恩爱。

她收回视线,转身就看见严靳站在门口。

他的眼神有些嘲讽,嘲讽沈清澜的不自量力。

她怎么能和沈清依比呢。

那可是贺家未来的儿媳妇。

她算什么?

一个见不得光的三儿,说好听点情人,不好听,就是供男人玩玩的玩物。

新鲜感过了,她就什么也不是。

沈清澜并没在乎他嘲讽的目光,淡淡的开口,“他好像挺忙的,我下次再来。”

说着她就要走,严靳叫住了她,“今天大老板是忙,要回去和夫人商量和沈xiao jie婚期的事。”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不过也没忘记你。”

他将一盒72小时紧急避孕药,放在了桌子上,“这是老板吩咐的,希望你能明白,别妄想自己不该想的,贺家的孩子,不是什么女人都能生的。”

沈清澜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药,没有犹豫,拿起来抠出一粒,就填进嘴里。

一点一点的嚼烂,苦味瞬间蔓延。

在失去那个孩子后,她就没再想过,会为谁生孩子。

只是她太累忘记了,不然她用不着贺景承来提醒。

将苦味悉数咽下,她抬起眼眸看着严靳,“这样可以了吗?”

不是说,不想上位的qing fu,都不是好小三吗?

严靳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失神的点了点头。

沈清澜没有自虐倾向,在这里让人羞辱。

越过严靳离开。

从万盛集团的大厦出来,她站在马路边,眼前有些泛黑,等那阵不适过去,她才拦车离开。

而此时的贺家老宅,气氛却非常好。

因贺景承的父亲和妹妹常年在部队,贺景承又忙,老宅很多时候都是冷冷清清的。

今天贺景承和沈清依一块来,贺景承母亲李怡芸特别高兴。

让佣人做了一大桌子菜,沈清依要去厨房帮忙,被李怡芸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听已经听景承说了,你对婚期有要求吗?”李怡芸对沈清依还是喜欢的,毕竟是自己儿子看上的人,虽然家庭稍微差了点,但是还算是清白人家。

沈清依低着头一副害羞的模样,“都听伯母的。”

李怡芸笑笑,看向儿子,“得等你爸回来,怎么说这都是你的终身大事,我晚上给你爸去个电话,看他什么时间回来,我再找人看日子,你觉得行吗?”

贺景承情绪不怎么高,有些敷衍的道,“你安排吧。”

李怡芸有点搞不懂儿子什么意思,“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没有要求?”

“到时候婚礼办的隆重点,别委屈了依依就行,别的你们看着办。”

他一手撑着头,斜在沙发里,揉着眉心,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婚期他不愿意多谈。

“那就由我决定了,你老大不小了,我尽量把婚礼安排在年前办了。”说到贺景承的婚事,她微微的叹了口气,“和你差不多大的,人家都结婚了,孩子都快上幼儿园了,这回可是盼到你结婚了。”

贺景承闭着眼,装听不见,之前李怡芸就和他提过,他都搪塞过去了。

他也不是自己怎么了,并没有结婚的冲动。

这次主动提出和沈清依结婚,他也是觉得自己该成个家了,沈清依也能配上贺太太这个头衔。

这些就足够了。

厨房里佣人准备好了饭菜,沈清依主动扶李怡芸进餐厅。

乖巧的帮李怡芸夹菜,李怡芸心情好,拍了拍沈清依的手背,“你爸妈把你教的很好,这么乖巧懂事。”

“没有,那里做的不对还请伯母担待。”沈清依羞羞的低着头,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李怡芸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看向了儿子,“结婚后不可以这么忙了,我得赶紧抱孙子,贺家到了你这里,就你一个独苗了,将来你可得多生几个。”

她那个时候若不是生过贺莹莹以后,一怀孕就流产,后面流了几次,伤了身子,不能再生了,不会就两个孩子的。

贺家也从贺景承这一辈,人丁没那么兴旺了。

而今,贺景承都三十了,别说孩子婚还没结,多少心里有些着急。

贺景承正喝汤呢,听了母亲的话,差点呛到。

他咳了一声,拿过餐巾擦嘴,随意的往桌子上一丢,“别我一回来就这点事儿。”

沈清依有眼色的,赶紧递过来一杯水,贺景承没接,“没事就别走了,在这儿陪陪我妈。”

说完谁也不看,迈步离开餐厅。

李怡芸心里也不快,将筷子一丢。

婚是他要结的,自己只是说了孩子,用得着不高兴吗?

沈清依赶紧去哄,“我听说景承这段时间忙,可能心情有点不好,伯母您就别和他一般见识。”

李怡芸了解自己儿子,忽然发作,定是心里有什么不快。

她审视的看着沈清依,“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啊,我们很好……其实景承还和我说过。”她有些害羞的低眸,“他说结婚以后,让我多生几个孩子,家里就热闹了。”

沈清依也弄不清楚贺景承怎么了,不过那些不重要,她要营造出她和贺景承感情很好的样子。

这样才有利于他们顺利结婚。

李怡芸看着沈清依羞涩的模样,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贺景承只是工作压力大,不想听自己啰嗦。

想明白她心情也不那么糟糕了,捡起筷子,让沈清依陪自己吃点。

晚上留她过夜。

沈清依自然是求之不得。

贺景承离开老宅后,开着没有目的地乱窜,忽然他将车子停在路边,掏出一根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袅袅的烟雾缭绕弥漫在车厢,他的手随意的搭在车窗上,弹了一下烟灰,心里似乎想到什么,掏出电话,给严靳拨了一通电话。

很快电话就接通。

“帮我把康泰的股份整理出来。”

那边严靳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难道他家老板要把那些股份送给未来的老婆?

越想这个可能性越高,他快速的回答,“好,什么时候要。”

“明天。”

也没听严靳回话,贺景承就挂断了电话。

将最后一口烟吸完,他丢掉烟头,启动车子离开。

不知不觉车子停在了会所。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到了这里。

然而这时,季辰抱着沈清澜从会所里面走了出来,沈清澜搂着季辰的脖子,头埋在他的怀里,样子看起来很亲密……

第23章,别给老子装

两个小时以前。

在上班的沈清澜遇到了麻烦,她只是负责送送酒,却被几个男人拦着,不让她走。

其中一个非要她喝酒,“别给老子装,这里的女人没有不爱财的,说不mài shēn的都是钱没砸够,砸的她这辈子吃喝不用愁的时候,让她干嘛干嘛,今天老子就让你喝点酒还给老子装是不是?”

男人喝的有些醉,说话时,喷出来的都是酒气。

沈清澜一看是个难缠的主儿,今天要是自己不喝,这事肯定没完。

她拿过男人递过来的酒瓶子,淡淡的说,“我喝完了,让我离开行吗?我还有工作。”

男人不耐烦的发飙,“快点喝!”

包间里的另外一个男人也附和,“刘总让你喝就喝,刘总最不差的就是钱,你喝的让他满意了,钱也就来了。”

沈清澜硬着头皮将那瓶酒灌完,“可以了吗?”

“还挺有酒量,那刚刚装什么?”男人就是不说让她走。

沈清澜提前吃了解酒药,所以不会醉,在这地方轻易醉了,恐怕得**。

这也是领班教她的,提前把药吃了,身上也要时刻准备着,以防万一。

“既然那么能喝,留下来陪我们喝。”说着男人往桌子上扔了一万块,“陪好我们这些钱归你。”

几个男人硬拉着沈清澜坐到沙发上,让她陪喝酒。

沈清澜也挣不过几个大男人,喝过一瓶含酒精度30的,又一连喝了几杯,胃隐隐泛疼。

“我真的不能喝了,如果你们需要陪酒的,我让领班给你安排。”

“我们不要什么陪酒的,就要你陪,他妈的一个小小的服务眼,让你陪我们喝,是抬举你。”

男人狰狞着脸,继续给沈清澜灌酒。

沈清澜的脸都白了。

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珠。

在牢里那几年,她的胃折腾坏了。

这样灌酒,她早就有点撑不住。

还是领班听说她被人拉着灌酒,过来解了她的围。

领班对这样的事比较有经验,找来几个会说,懂得讨男人欢心的xiao jie陪那几个难缠的客人,这事才算完。

领班架脸色煞白的她,关心的问,“是不是喝多了。”

她艰难的摇了摇头,“我胃疼。”

领班承她替自己顶包的情,把她扶到休息室,“今天你就回吧,工资不扣你的。”

沈清澜疼的根本说不出话,汗水浸湿了她的头发。

她艰难的开口,让领班帮自己给季辰拨一通电话,让他把自己的胃药拿过来。

她这是lǎo máo病了,季辰特别清楚。

领班照做。

半个小时后,季辰拿着药赶过来。

用温水服过药,她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才缓解了胃痛的毛病。

季辰和领班说,“她以后都不来上班了。”

“季辰……”

季辰回头看着躺在沙发上脸色煞白的女人,心疼的说,“我给已经给你找了别的工作,就不要再为工作的事操心了。”

沈清澜不在言语,当时若是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她不会在这里上班。

就因为有案底,正规公司根本不要她。

领班也很好说话,说会帮沈清澜办好。

季辰说了一声谢谢,便抱着沈清澜离开。

沈清澜不想他抱着自己,“我自己能走的。”

季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都什么样了,想把自己折腾死,才肯罢休是不是?”

沈清澜低着眼眸,“我不会死。”

害她的人害还活的那么好,她怎么能死。

她不会轻易的让自己死。

那么难熬的日子都过来,这点事,对她来说算什么?

季辰紧紧的抿着唇,抱紧她离开会所。

沈清澜头埋在季辰的怀里,根本没有注意到会所门口停着的车子。

没有人知道,贺景承看着季辰抱着沈清澜来出来时,他有多恼火。

这个女人没长腿还要让人抱着,还是一天都离不开男人?

他将火气压了压,从容的下了车,就在季辰要把沈清澜抱进车里时,他云淡风轻的开了口,“东西还要吗?”

季辰的动作一顿,试图装作没听见,继续抱着沈清澜上车,可却被沈清澜戳破。

“你放我下来。”即使不看人,光这声音就能让她知道是谁。

季辰不放也不动。

她的眼里有水光一闪而逝,低低的说,“他答应把康泰的股份给我,你知道那些对我意味着什么。”

但是季辰也知道,那些东西不是白给的。

他的下颚绷的很紧,仿佛一触即发。

沈清澜挣开他的怀抱,并不想让自己的不堪chi luo裸的暴露在他面前,甚至是祈求的口吻,“就当我求你,先回去。”

季辰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喉咙涩的张不开口。

看着他们依依不舍的样子贺景承讥讽道。

“你们在这儿秀恩爱?要不要我在这给你们开个房,好好玩?”

贺景承随意的斜靠在车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显色有些放荡不羁。

白色的烟雾缭绕在他的周围,在这泛黄的路灯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更窥探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他平静的让沈清澜从心底里打怵。

可是又不得不和他zhou xuán,脚步如灌了铅一样沉重,可是却由不得她退。

季辰拉住她的手,从来没有这一刻,他渴望权利,金钱与地位。

如果他有这些,就不用看着她被人糟蹋。

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那种无力感,几乎将他吞噬。

沈清澜毅然决然的掰开了季辰的手,“如果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就放开我。”

她最不想伤害的就是季辰,可是却把他伤的最深。

请原谅她的残忍。

沈清澜站在离贺景承几步距离的地方。

片刻贺景承才不徐不缓的抬眸,弹了弹烟灰,“会开车吗?”

“……会。”事实上她驾照考出来,母亲给她买了新车,还没来得及实践,就被沈清祈开了,还出了车祸。

四年前的事,吊销了她的驾照,现在她是无证。

“但是没证。”

贺景承看了她一眼,并没给她回应,而是直接上了副驾驶的位置,意思不言而喻。

沈清澜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没想过,第一次实践就开这么豪的车,主要是她还看不懂贺景承是什么意思。

她有点小紧张,不过好在学过的都没忘记,晚上车子又少,能平稳的开走。

“去哪?”沈清澜问。

贺景承闭着眼眸,手臂搭在车窗外,似是没听到沈清澜的话。

沈清澜也不再问,就这样漫无目地的开着。

贺景承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出了神,食指和中指夹着的烟蒂烫了他的手,才发现烟已经烧完了。

他不动声色的扔掉烟蒂,身子微微一侧,斜着靠在椅背上。

“你男朋友?”

第24章,你他妈的真脏!

沈清澜摇了摇头,“不是。”

她这样的女人,怎么能配上季辰呢。

他适合一个好女孩。

“pào you?”

终于贺景承正眼看向沈清澜,他扭着头,侧脸抻出的青筋连着太阳穴隐隐在跳动。

吱----

刺耳的刹车生,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

沈清澜车刹的急,后推力让她的身子狠狠的往前倾,贺景承只是淡定的用手撑住挡风玻璃,几乎连坐姿都没变。

“贺先生你怎么说我都可以,麻烦别连带着别人行吗?”

沈清澜愤怒着看向贺景承。

“我说错了,还是心疼了?”

下一秒,贺景承隐忍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一把掐住沈清澜的下巴,眼底有火在跳动,“你他妈的,真脏!”

沈清澜的胸口一窒,闷的快无法呼吸。

她以为她已经能坚强的面对所有鄙夷的目光和侮辱。

可是真的听到了,原来心还会痛。

她扯着唇角,“你上我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现在才来追究,不觉得已经晚了吗?”

贺景承的手缓缓松了力道,是啊,一开始不就知道她就是个卖肉的女人吗?

自己到底在生气什么?

他将沈清澜甩了出去,抽了一张纸巾擦手,好像刚刚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我没有和别人公用一件东西的习惯,和我有关系的这段时间里,不要有别的男人。”

贺景承平复了情绪,他将自己的失控,归为,她是自己上过的女人,所以看不得她和别的男人纠缠。

沈清澜点头答应,“那东西什么时候给我。”

“你不会以为我睡了你一次,就把价值上亿的股份给你吧?”他挑了挑唇角,“你那身子没镶钻,没包金,值不了那么多钱。”

被人拿刀子往胸口上戳是什么滋味?

大抵,也不过如此吧。

沈清澜眼睛涨的厉害,她偷偷的低下偷头,不让贺景承发现她眼中的眼泪。

“可是,答应给我的。”

贺景承双眸合拢,眉头紧皱,表情是复杂的,复杂到没有人看得透。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三个月,给我做三个月的qing fu。”

三个月就结束这凌乱的关系,安心和沈清依结婚。

他再次点燃一根烟,用力的吸了一口,“你可以拒绝,现在就可以下车走。”

“……好,三个月。”三个月就可以得到康泰最多的股份,对她来说值得。

她打一辈子的工,也赚了不了那么多钱。

不,就算自己去当xiao jie,被玩弄死,也不可能在三个月内赚这么多钱。

只是睡一下而已,脏一次,和很多次没有区别,反正都是脏。

更何况四年前就脏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她抬起头时,眼底一片清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我送贺先生回别墅吗?”

这是她知道他唯一的住处。

对于沈清澜的回答,贺景承没有意外,要是她拒绝,他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他嗯了一声,继续抽烟。

沈清澜再次将车子开出去。

没有多久车子停在别墅,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

一进门贺景承就拉住了沈清澜的手,拉着她上楼。

在进入房间的那一刻,贺景承揽住她纤细的腰,顺势将她压在了大床上。

低头吻上她的唇瓣。

她的口腔还有淡淡的酒味,贺景承皱了皱眉,“喝酒了?”

她轻轻的点头,见贺景承脸色不好,赶紧解释,“就一点。”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怕贺景承生气。

贺景承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微微的叹了口气,抱着她滚进被子里。

没在继续。

沈清澜的身子一直紧绷着,窝在他的怀里不敢动,生怕他改变主意。

贺景承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放松,今天我没兴趣,如果你一直这么紧绷着,我不确定会不会做点什么。”

紧绷的那根弦松了,沈清澜的身子软了下来,她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夜越来越深,整栋别墅都静悄悄的。

卧室更是尽的连呼吸都能听到。

感觉到怀着的身子彻底软下来,他知道女人睡着了,贺景承睁开眼睛。

如墨的眸子清明的没有一分睡意。

低眸看着沈清澜安静的样子,伸出了手摸上她的脸。

最后所有的波动都化作一声叹息。

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他花心思,玩玩而已。

早上醒来,大床上就贺景承一个人,他翻了一个身,发现旁边已经没有人,他缓缓睁开眼睛,沈清澜已经没人。

他躺了一会儿,起身下楼,楼下也没人,昨晚放在桌子上的车钥匙也没了。

他的第一反应,那个女人捐款跑了?

然而这时,响起开门声,沈清澜提着一包东西进来,看到站在楼梯口的贺景承打招呼,“醒了?”

“嗯。”贺景承踩着拖鞋下楼,盯着她提着的袋子,“里面什么?”

“我买了一点东西,这里什么也没有。”说着她将车钥匙放在了桌子上,提着东西进厨房。

淘米煮粥。

将需要用的留下来,剩下的归置到冰箱里。

贺景承看了一眼,转身上楼,昨天睡觉没tuo yi服,他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贴着身上极其不舒服。

他边tuo yi服边走上楼,到了楼上直接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穿着一身笔直的西装下了楼。

沈清澜刚好也将早餐差不多准备好,端上桌。

她做的很简单,煮了两碗粥,煎了荷包蛋。

她将荷包蛋放在了贺景承的餐桌前。

贺景承在餐桌前坐下,并没有动碗里的食物,而是静静看着坐在对面低头喝粥的女人。

沈清澜发现贺景承没动桌子上的粥和煎蛋,问,“是不合你胃口吗?”

昨晚她犯胃病,早上就只想吃清淡的,而且她不了解贺景承的饮食习惯。

贺景承拿起勺子盛了一勺子粥递入口中,淡淡的,没有什么味道。

但,他还是吃了。

饭后,沈清澜收拾碗筷时,严靳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看到沈清澜在时,他吃惊了一下。

毕竟昨天贺景承说回老宅看日子订婚期,今天这个女人就出现在这里。

有点让他反应不过来,他家大老板什么时候这么放纵私生活了?

看着在收拾桌子的沈清澜,严靳故意开了口,“婚期订了吗,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什么时候能喝喜酒啊?”

沈清澜擦桌子的手一顿,不过很快就恢复自然。

知道贺景承和沈清依的关系,要结婚了,也正常。

贺景承抬眼睨了严靳两秒,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说,“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他下了逐客令,严靳不敢违逆,放下文件就走了。

“你过来。”

第25章,四条规矩

听到贺景承在叫自己,沈清澜将手中的碗洗好放入碗架,擦干手走出厨房。

贺景承拿起文件朝书房走去,沈清澜缄默的跟着他走进去。

贺景承坐到书桌前,几分钟就起草了一份合同。

也将严靳送来的那份股份一分为二。

他将起草好的合同与一半的股份,推到沈清澜跟前,“看看。”

沈清澜拿了起来,合同内容不多就四条。

一,在和他有关系期间不可以和其他异性有关系。

二,不可以泄露他们之间的交易和关系。

三,只要他需要,她就必须履行作为qing fu的职责,不可以有任何理由拒绝。

四,必须住在他提供的地方。

只要她签了,就可以得到一半的股份,等合同到期给另一半。

短暂的犹豫,她就做了决定,“我都同意。”

她抓过笔在签名处刚想写沈,三点水写了个一个点就反应了过来,把名字写成了青兰。

如果被贺景承发现她的身份,股份的事情肯定会泡汤。

贺景承将沈清澜签过字的合同拿过来,看也没看一眼就放进抽屉,“以后你就住这里。”

说着他往桌子上丢了一把钥匙,“晚上不可超过九点回来。”

点了点头,抓过钥匙。

“我去公司,你要出去吗?”

“我不。”沈清澜跟着贺景承走出书房。

她不是不出去,只是不想和贺景承一块。

贺景承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但并没戳穿她的心思。

贺景承走后,沈清澜就接到季辰的电话,说是让带她去面试新工作。

她并不想让季辰知道这地方。

于是约了一家咖啡厅见面。

这里地方偏僻,所以她只能走到有车的地方,等出租车。

好在没让她等很久,就顺利的坐上出租车。

三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咖啡厅门口,她付了钱下车。

咖啡厅里季辰已经到了,看见她进来,帮了她点了一杯温牛奶。

对于昨天的事,只字未提。

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和她像往常一样相处。

沈清澜将牛奶喝了半杯,季辰将给她找的新工作,详细的说了一下。

是一家珠宝店,做销售。

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但是这份工作至少比在会所靠谱的多,而且平时的客人也都是女客人。

沈清澜不挑剔,也没资格挑剔。

得到沈清澜的答应,季辰就带她去了工作地点。

地点在市中心,繁华地段的大商场里。

季辰都打点好了,他们到的时候,珠宝店的老板也在,一个很年轻的女人。

看见季辰带着沈清澜进来,目光首先打量了一眼沈清澜,而后目光看向季辰,问,“这个就是你说的沈清澜?”

季辰点了点头,“以后麻烦你照顾一下她。”

秦素素笑笑,“放心把她交给我吧,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你的面子我肯定给。”

她把店里的销售组长叫了过来,“带她去熟悉熟悉环境,教教她怎么做一名珠宝销售。”

沈清澜跟着组长进去学习。

季辰的目光也跟着沈清澜。

秦素素拍一下他的肩膀,暧昧的说道,“喏,你女朋友啊?”

季辰点了点头,“她没做过着一行,你对她别太苛刻。”

“呦,既然这么心疼,就留在家里啊,让她出来上什么班。”

季辰也想养她,可是她不愿意啊。

不由的脸色沉了沉。

秦素素也看出季辰脸色不好,及时打住,岔开话题,“你不是还要上班吗,赶紧走,人在我这里你就放心吧。”

季辰还是不能完全放心,怕她不能适应这里的环境,秦素素推他,“要亲亲我我回家去,别在这儿,碍眼。”

季辰看了一眼秦素素,再三叮嘱要关照好沈清澜才走。

季辰一走,秦素素就朝沈清澜走去。

淡淡的开口问,“能适应吗?”

“我很快就能适应。”沈清澜觉得自己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做好。

秦素素给了组长一个眼神,示意让她先去忙。

秦素素脸上的笑,慢慢消了下去,“你是季辰女朋友?”

“不是。”

秦素素有些反应不过来,季辰说是,她说不是,有趣。

她轻轻的挑着眉,难道是季辰一厢情愿?

她根本就不喜欢季辰?

想到这,她的脸色又好了一些,拍拍她的肩膀,“我会照顾你的。”

秦素素和季辰是同学,上学那会儿她就喜欢季辰,可是季辰不喜欢她。

后来她妈得了糖尿病,逼不得已,她出卖自己。

运气说不上好,也不算坏。

第一夜被一个大她30多岁的男人包下的,那个男人真喜欢她。

从此包下了她。

她就伺候那一个男人。

两年前,那个男人死在了她的床上,年纪大了,为了能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表现的强壮,kè yào嗑多了,猝死了。

圈内人都知道,她名声不大好。

这家珠宝店,就只那男人生前给她的。

一上午沈清澜都在学习中度过。

她适应的也快。

下午她就正式上岗了,秦素素让组长带她。

有时候人要倒霉,躲都躲躲不过。

沈清澜暂时不想和沈家人有接触,偏偏和沈清依撞见。

李怡芸和沈清依来店里,是组长接待的,她为了让沈清澜学习,就把她叫了过来。

刚好和沈清依打了个照面。

沈清依惊讶过后,装作不认识。

她可不想让李怡芸知道沈家有这么一个存在。

沈清澜以为再见沈家人,可能会失控,可是没有。

她出奇的平静。

就扮演着一个销售的角色,给他们讲解他们选的珠宝材质,和未来升值空间。

沈清依有意刁难沈清澜,走到柜台前,指着里面的一排戒指:“拿出来我试试。”

沈清澜打开里面柜台门,把一整排的戒指都拿出来,放到桌面上:“你喜欢哪一个?”

“都给我试试。”沈清依伸出千千玉指,递到沈清澜的面前。

组长经历的多有眼色,一看不大对劲,上来要替沈清澜,“她刚来不大懂,您喜欢哪一个,我帮您试戴。”

碍于有李怡芸在,沈清依也不敢太刻薄,仰着笑脸,“我喜欢这个新来的给我服务。”

沈清澜给了组长一个安抚的眼神,表示没事,她可以应对。

她无视沈清依故意的刁难,耐着性子,将戒指都给她戴了一遍。

试完,沈清依笑着看沈清澜,“我都不喜欢。”

那笑中的挑衅之意,只有她们两个当事人明白。

沈清澜不以为意,将戒指摆好全部放进玻璃柜里。

看着沈清澜无波动的脸,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好像刚刚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没伤她分毫。

她冷着脸,“你们这里的服务也太差劲了,客人进来这么久,都不用给客人倒杯水吗?”

沈清澜知道她是故意,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笑,“那你想要点什么呢?”

“随便。”

沈清澜给她倒了一杯白水。

递过来时,沈清依接没接,“我要咖啡。”

旁边的组长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刚刚说随便,现在有说咖啡,不是故意刁难人嘛。

组长上前想要说几句,被沈清澜拦了下来,笑笑说,“我倒就是了,没事的。”

沈清澜将刚泡好的咖啡端过来递给沈清依,这次她没有再挑刺,伸手去接,就在沈清澜刚要收回手时,她的手一松,一杯刚泡好滚烫的咖啡,全部落在沈清澜的手上……

第26章,惩罚的方式

沈清澜的手背,立刻就通红,严重的地方,起了水泡。

沈清依还假惺惺的问,“你没事吧?”

“都烫成这样了,能没事吗?”

组长实在看不过眼,这时李怡芸从另一个柜台走过来,“怎么回事?”

她也是听到咖啡杯摔破的声音。

“咖啡我没端住,烫到了一位服务员的手。”

沈清依刚刚的跋扈都消失不见,一瞬间变得乖乖巧巧的。

李怡芸看向沈清澜,“依依并不是故意的,如果伤了,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没事我用冷水冲冲就行。”她不卑不亢的回答,而后看向组长,“这位客人麻烦你替我招待一下。”

组长点头答应,催促道,“你赶紧去吧。”

沈清澜在洗手间的水池里冲手,冷水冲过缓解了一些火辣辣的痛。

关掉水龙头,她听见店里的人在讨论沈清依。

“唉,真羡慕那个女人,能成为贺家未来儿媳妇,而且未来婆婆还对她那么好,带她来买珠宝。”

“这种福气是能羡慕来的吗,也不知道那女人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才有这样好的命。”

“空有一副皮囊!”这次说话的是组长,刚刚沈清依故意刁难沈清澜她在场,看的清楚。

一个销售员不明白组长为什么这么说,“欢姐,你为什么这么说?”

“不善良呗,看着也不像一个善茬,那么会装,好了,好了,都别八卦了,也别做灰姑娘变公主的梦了,赶紧去做事,赚钱!”

很快一起讨论的姐妹散开,沈清澜脸上没太多表情。

只是没想到那个夫人竟是贺景承的母亲。

沈清澜回到店里,组长让她去买点烫伤药擦擦,看起来伤的挺重,要是感染就不好了。

她没逞强,听了组长的话出去买药,她不想让自己手上留下疤痕,毕竟自己是做珠宝销售,要是手太丑陋,也会有影响。

除了沈清依那一茬,沈清澜今天过的还算平静,没有再遇到很难缠的客人。

晚上客人也比较多,让她忘了白天的不愉快,也忘记了贺景承交代她要九点回去的话。

等到下班,她发现已经快12点了,打了车直奔半山别墅。

她的心咚咚直跳,开门的手都有些颤抖,房门打开,她就看见坐在客厅沙发里的男人。

终究没躲过。

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进来。

贺景承就老神在在的坐着,甚至连质问也没有。

他越是静,沈清澜越是心慌。

“我忘记了,我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

贺景承扯了扯领口,就起身上了楼。

沈清澜还是没敢松那口气,站在哪儿不知如何是好。

发现沈清澜没跟上,贺景承回头看了她一眼,“你杵在那干什么?还是打算在那站一夜?”

沈清澜忙不失迭跟上,走进卧室贺景承脱掉衬衫进了浴室,很快哗哗的水声就响了起来。

沈清澜捂着胸口,稍稍松了口气,就在她以为逃过一劫时,贺景承的声音透过浴室的门传进来。

“你进来。”

明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她能拒绝吗?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静,可是身体还是抑制不住轻颤。

她挪动步子走过去,手刚碰到把手,浴室的门就从里面拉开,一双有力的手遏制她的手腕,用力一拉便将她扯进去。

她整个人被按在门上,贺景承迫不及待的解掉她衣服的扣子,大手顺着她的领口就滑了进去,衣服太碍事,他索性用力一扯,哗啦啦,扣子全部崩掉。

她的整个背紧紧的贴着冰冷的玻璃门,前面是贺景承火热结实的胸口,她的肩膀被贺景承撞的往上一耸一耸的。

整个浴室,雾气缭绕,水若无浮,说不上来的you huo。

贺景承强横抵着她的唇,迫使她张开到最大,容纳他的完全吞含,这样深入野蛮的吻,持续了十几分钟,沈清澜缺氧脸憋的通红。

一只大而火热的手,从她的腰间滑到她的胸口,紧紧的握住,“我说的话你能记在心里吗?”

沈清澜抖动着唇,“能……”

“你忘记一次,我就用这种方式惩罚你一次,公平吗?”

兴许是浴室的水雾太大,让她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扯着唇瓣,“公平……嗯!”

她话音还未落,贺景承的腰身用力的一沉,抵进她的最深处。

瓷砖上的水泽,荡漾着他晃动的影子,深深浅浅的和她融为一体。

到后来,沈清澜的身子全靠贺景承抱着,不然她早就站不住摊下来。

等到贺景承尽兴的时候,她的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麻木到没知觉,只能依靠着和贺景承的力气勉勉强强的站住。

贺景承拿过一块浴巾,随便裹在她身上抱她出来。

她卷在被子里,身上痛,手也痛,可是又一动也不想动就闭着眼睛。

贺景承半靠在床头抽事后烟。

房间里静的连轻微的呼吸声,都清楚可闻。

忽然这份安静被一道手机铃声打破。

是贺景承的手机,沈清依打过来的。

“景承你今晚还不回来吗?”

贺景承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虽然很不喜欢她这个时候还打电话,但还是耐着性子,接起来,“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睡醒了,就睡不着了,昨天你没回来,今天也不回来,就这么忙吗?”

沈清依撒着娇,有些委屈的质问。

“你还在老宅?”贺景承微微挑着眉,有些惊讶她今天还会在。

“是啊,我看着硕大的宅子伯母一个人,太孤单了,我反正也没事,就多陪陪她,今天她还带我出去逛商场了。”

贺景承的声音柔了下来,“明天我早点回去,今天好好睡觉。”

“不嘛,这里环境陌生,你又不在我睡不着。”

“那你得适应了,以后你就是贺太太,每天都要住在那里。”

沈清依听到贺景承承认她,咯咯的笑了。

“高兴了?”贺景承有些好笑,这就满足了?

“景承我爱你,我要给你生很多宝宝。”沈清依娇羞的又幸福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出奇清楚。

沈清澜侧着脸,就算不想听,也不行。

她卷了卷身子,明明暖烘烘的被窝,她却觉得冷。

是心太凉了。

贺景承沉默了片刻,缓缓的开口,“……好。”

贺景承就这样若无旁人的和沈清依说着甜蜜情话。

第27章,熟悉的陌生人

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被子,手背上的伤口挣开,渗出了血,她却没察觉,只是睁着眼睛看着窗外默默流泪。

一滴一滴越过鼻梁,滑过眼角,落进枕头里,晕开消失不见,只能看到浅浅的水印。

或许她太累了,都不知道贺景承和沈清依什么时候结束电话的。

早上醒来房间里就她一个人了。

空荡荡的,可是沈清澜却觉得自在。

每次和贺景承独处,她周围的空气都是压抑的。

她抓过浴巾裹住自己,下床,脚一沾地,她的腿一软差点摔下去,幸好她手快,扶住了床头柜。

也是这样。她才看见手背上的伤又严重了。

昨天她在浴室伤口沾到了水,晚上又没擦药清理。

她缓了一下,站直身子,想去找药,才想起来自己买的药并没有拿回来,还放在珠宝店。

她只能先洗漱,到珠宝店再擦药。

洗漱好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能穿了,这里也没衣服她可以穿。

在她不知怎么办时,门铃响了。

她只能先去开门。

是严靳,手里提着几个衣服袋子,看这样子是贺景承知道她今天连衣服穿都没有,吩咐严靳送过来的。

严靳面无表情的把衣服递过来,沈清澜接过衣服时,问,“他呢?”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其实问过后她就后悔了。

她不该问的,即使做过世上最亲密的事,他们也是熟悉的陌生人。

“去老宅,陪沈xiao jie吃早饭了吧。”严靳看了她一眼,微微叹了口气,没在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她看那狼狈样,严靳也不想说难听的,自己选了这条路,苦就得自己咽。

沈清澜将屋子里收拾干净,然后换了衣服去上班。

从出租车上下来,她想起来昨天她没吃事后药,于是到不远处的药店去买药。

当时就吃了一粒,剩下的她装进了口袋里。

离开药店,过马路时,她听见有哭泣声,闻声望过去,就看见马路中间站着一个小男孩,样子也就三岁左右,边哭,还呢喃的着叔叔。

看样子是迷路了。

沈清澜看出了神,若是她的孩子还活着,也有这么大了,这么高……

然而这时不远处,驶来一辆车子,似乎没看见路中间有人,车速丝毫不减。

眼看就要撞到那孩子,她的瞳孔猛缩,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抱住那个孩子。

在她抱住孩子那一刻,车子就近在咫尺,要躲已来不及,就在她侧过身子的时候,车子从她身边疾驰而过。

她被车身擦倒,摔在了地上,在摔倒的那一瞬间,她护住怀里的孩子,手肘嗑到地上。

擦掉了一层皮,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她没在意,而是先去看孩子,问他伤着没。

孩子好像被吓到了,就一个劲的哭。

沈清澜只好抱起他哄着,“阿姨带你去找家人,别哭了好不好。”

孩子抽噎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睫毛上还挂着眼泪珠子。

或许是因为她也生养过,所以看着孩子,心特别的软。

“念恩。”这时身后响起一道浑厚的男音。

闻声沈清澜回过头,就看见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男人,他西装笔直,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男人看到沈清澜的脸时,心里愣了一下。

“叔叔!”看到男人,怀里的孩子激动的朝男人招手,沈清澜放下了男孩。

男孩一股劲扑到男人怀里,还没从刚刚惊魂中回神,看到亲人委屈的红了眼睛。

男人拍着他的背,眼神却望着沈清澜。

似是审问。

沈清澜刚想张开解释,男孩却先开了口,抽抽泣泣的,“刚刚有辆车子开的好快好快,我好害怕……”

这时男人也主意到沈清澜手臂上的伤,一下子就联想到怎么回事,他抱起男孩,走到沈清澜面前,“刚刚是你救了念恩?”

“是阿姨抱住了我,才躲过车子。”念恩楼着男人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谢谢你。”男人看着她,眼底有让人琢磨不透的思绪。

“不用。”沈清澜摆摆手转身就走。

孩子没事就行,对她来说这并不算什么。

她想,要是别人应该也会扑过去,救下孩子。

她到珠宝店已经上班了,季辰也在。

在和秦素素坐在沙发上说话,看样子聊的挺愉快,秦素素脸上扬着满满的笑。

看到沈清澜进来,她的笑满满敛了下去,虽然她说和季辰只是朋友。

但是她看的出来,季辰对沈清依决不是朋友那么简单。

季辰的脾气有些孤傲,从来很少去求别人。

但是为了这个女人,他做了。

季辰看到沈清澜,赶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她走来,“在这里适应吗?如果不行我再想别的办法。”

沈清澜摇摇头,笑着说,“我觉得这工作挺好的,我能适应也喜欢。”

季辰松了口气,除了对她的关心,对她和贺景承之间的事,一个字也不多问。

因为他心里跟明镜似得,问了自己心疼,她难堪。

“晚上有空吗?”

“我下班可能很晚了……”

余下的话没说话,但足以让季辰知道她的意思。

“今天你可以早点下班。”秦素素中间插话。

季辰感激了看她一眼。

秦素素无奈的笑笑,不是她好心,只是她明白,自己和季辰太不可能,既然他有喜欢的人,自己也该祝福他。

沈清澜只能答应,季辰得到满意的答案,眉心舒展了许多。

季辰离开店里,贺景承就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沈清依挽着他走进店里的。

沈清依乖巧听话,他心里是有点觉得亏欠她。

当沈清依提议要他陪自己逛街时,他没拒绝。

“就是这家店里,我好喜欢那条项链,你答应要买给我的,不可以反悔。”沈清依的脸贴着他的手臂撒娇。

贺景承有耐心的嗯了一声。

走进店里是销售组长接待的,沈清依没看见沈清澜,看着组长问,“我还要昨天那个女人服务。”

组长耐心的解释,“她新来的很多事都不懂,您有什么需要,我会比她做的更好。”

“你们这不是按业绩吗?我知道她是新人,我才要给她机会啊,反而你,难道新人的客人你也抢?”沈清依反声质问。

她只是看沈清依手受伤了,而且沈清依有些难缠就想替沈清澜挡下来。

谁知沈清依嘴巴这么厉害,一下子让组长无话可说。

没办法组长只能去叫在后面擦药的沈清澜来。

组长将他们引到贵宾区,“请您稍等,我这就去叫她过来。”

组长走到后台,沈清澜刚擦好药,组长多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沈清澜皱了皱眉,“没啊。”

“昨天那个女人故意刁难你,不是因为你得罪她了吗?”

沈清澜一下子明白她指的谁。

摇了摇头,“我们不认识,她可能……不是故意的。”

事情太复杂,还是关于自身她不想多说。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担心了,那个女人今天又来了,指明叫你服务。”

今天又来,这个沈清澜确实没想到,看样子她是故意来的,就算躲,恐怕也躲不过。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朝前店里走去……

第28章,心那么小

沈清澜看到贺景承也在时,愣怔了几秒才回神,赶紧低下头将珠宝展示薄,递给沈清依,“看中的,我可以取实物过来。”

“我昨天来看过的那条项链,你拿来我试试。”说着她往贺景承怀里贴了贴,斜眼看了一眼沈清澜挑衅的笑。

同时沈家女儿,可是命运却截然不同,她沈清澜注定烂命一条,没死在牢里出来也是个服务别人的命。

而她将成为贺太太,嫁进婺城最顶级豪门,。

“好。”沈清澜的目光不经意略过贺景承的脸。

他至始至终表情都是淡淡的。

就好像不认识她。

贺景承在最开始惊讶了一秒之后,再也从他脸上看到情绪。

贺景承会有这样的表情,沈清澜一点也不奇怪。

毕竟她见得不人,何况在正宫面前。

她也没想过要捅破这层关系,她只想时间一到,拿到另一半股份,在自己手中有足够筹码时,再将沈家人丑恶的嘴脸公布于众。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忍。

她将项链拿过来,她耐心的讲解材质,工艺,以及未来升值空间。

沈清依懒得听她废话,打断了她的话。

“我要试戴,你帮我戴上。”

因为在贺景承面前,她虽没趾高气昂,但也是盛气凌人的指挥沈清澜。

沈清澜刚想取项链,沈清依及时打住,“别碰脏了,你就不能带着手套吗?手那么难看。”

她手上擦了烫伤药,带手套的话,药会蹭掉不说,还会摩擦到伤口。

本来烫伤后的皮肤就很敏感,搞不好会感染。

沈清澜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慢慢蜷缩手指收回手,然后去拿桌子上的手套,她的手指刚要碰到手套。

只听见啪一声,这时贺景承将打火机扔在了桌子上,他的身子斜靠在沙发里,袅袅的烟雾从他的薄唇中吐出。

他缓缓的抬起眼眸,视线在沈清澜的手背上停留了几秒,眼神闪烁了一下,他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掩饰自己那一瞬间发不自然。

指着展示薄上的一条项链,“把这条拿过来。”

“是。”沈清澜低着头退出来,去取项链。

取回来放在了桌子上。

“我觉得这条更适合你。”贺景承取出那条项链,戴到沈清依的脖子上。

沈清依高兴的摸着那颗鸽子蛋大的钻石,欣喜若狂。

要知道这条比刚刚那条贵多了。

一戴上她就赶紧给贺景承看,“好看吗?”

贺景承面无表情的说好看。

沈清依钻到贺景承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我好喜欢。”

贺景承不动声色的撤开身子,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项链?”

沈清依娇羞的笑,“当然你喜欢你多一点。”

“那要包起来吗?”沈清澜很想赶紧结束,打断了他们的**。

沈清依暗地里白了沈清澜一眼,不过心里还是止不住开心。

也许,贺景承是爱她的,只是爱的方式同平常人而已。

不然他怎么能这么大方,还亲自给自己戴上。

想想心里就美滋滋的。

贺景承看了沈清澜一眼,递过一张卡,“没密码。”

沈清澜点头应声,“先生稍等。”

她拿着卡离开,付账回来将卡还给贺景承。

贺景承看着她平静的模样,心里闷闷的,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

她听话,不是好事吗?

自己在纠结什么?

将卡装进皮夹里时,他扔了一张一百块的的票子在桌子上,冷啜一声,“服务不错,赏你的。”

沈清依笑了。

沈清澜站着没动。

贺景承翘着唇,“嫌少”

不得已,沈清澜弯下身子拿起了那张票子,为了掩饰内心的屈与辱,笑着说,“谢谢。”

她越是这样,贺景承越是心里不快,离开店里时,是沉着脸的。

送他们出门,沈清澜一回到店里。

几有同事就围了上来,“哎,刚刚那个就是万盛集团的大老板是不是特别帅?”

“唉,那女人真是好命……”

“要是我能嫁这样的男人,让我少活两年也行啊。”

“我不贪心,要是我能过上阔太太的日子,就是只有十年的时间也行。”

“羡慕。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羡慕吗?

凭心而论,她们羡慕是正常心里,谁不想找个让自己衣食无忧,又帅的逆天的男人。

她们还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组长给她们来了一盆冷水。

“天还没黑,别白日做梦,还是好好工作,想想怎么多做业绩,多拿点工资,这个才更实际一点。”

“欢姐你就不能偶尔放松一下吗?我们就是过过嘴瘾。”

组长耸耸肩,“我对男人不感兴趣,我只喜欢钱。”

所以她才能坐上组长,一扪心思就是想着,怎么让来的客人不空手走。

她是店里业绩最好的。

她的话一点也不假,很实际,凭命的工作就是为了钱。

要不然那么卖命干什么。

沈清澜也是淡淡的一笑,继续今天的工作。

晚上还是秦素素提醒她,让她早点下班。

她说了声谢谢便提前下班。

其实她并不想见季辰,季辰是知道她所有事的人,是最关心她的人。

也是她最愧疚,最对不起的人。

一路上她的思绪都是飘忽的。

回到住处,季辰已经在了。

亲手做了一桌子的菜,等她回来。

看见她进门,立刻迎了过来,看着她有些疲惫的脸色问,“上班累吗?”

沈清澜摇摇头,这份工作体力上是不累的,只是需要费点脑子,尽自己的能力,让自己接待的客人不空手而归。

季辰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椅子上,将勺子递到她的手中,“你的胃不好,而且也太瘦,我给你炖了养胃的汤,多喝点,对你身体有好处。”

沈清澜低头看着面前已经盛好的汤,用手里的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说不出什么味道,只是感觉有些暖。

吃饭的时候季辰也是一直给她夹菜。

他自己没怎么吃,就一直在照顾她。

饭后,季辰的说送她。

她点头答应,车子到上山的路口,沈清澜就让他停下了。

虽然彼此心里都明白,但是沈清澜还是不想让他看见。

季辰下车送她,“路上小心点。”

“嗯。”

就在沈清澜转身的时候,季辰叫住了她。

“清澜。”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压抑到了极致,“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干净纯洁的。”

沈清澜的脚步一顿,身子僵在了原地。

季辰深情的望着她背影,“你不用在乎我,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做,我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

说完季辰转身上车。

沈清澜本就有波动的心,再次被季辰这份宽容击的溃不成军。

她转身追上季辰,从身后抱住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是紧紧的抱着他。

很久她才找到声音,“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

“可是我就想对你好,心那么小,装不下太多东西,也就一个你而已。”

他也想少对她点爱,可是感情的事,谁又能控制的住呢。

他握住沈清澜扣在腰间的手,就这样静静的站着。

远处开来一辆车子,看见前面抱在一起的人,停了下来,一双幽深的眸子,像是酝酿了无尽的风暴。

他拿起电话,拨了一通电话出去,声音如腊月寒风冷飕飕的,说完他挂断电话,将手机撂在旁边的座位上,点燃了一根烟。

就这么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们……

第29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两人站了很久,直到沈清澜渐渐平复情绪,放开季辰。

季辰没回头看她,因为知道她往前去的会是什么地方。

他站在原地默默的望着天。

他觉得自己也很不堪,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陪别的男人,自己无能为力,一滴眼泪落从他的眼角滑了下来。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

过了好一会儿季辰才缓过那股劲,转身上车离开。

而贺景承坐在车里没动,烟一根接着一根。

眼神犹如他吐出的烟圈,蒙上了一层雾,让人看不清。

最后一根抽完,他才启动车子离开,但是没有回别墅。

沈清澜回到别墅,发现贺景承没在,放松了很多。

早早的就睡下,一夜无梦,睡的还算安稳。

半个月贺景承都没踏入过别墅,沈清澜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日子。

早上沈清澜刚踏店门,秦素素就沉着脸,把她叫进办公室。

沈清澜以为工作的事,就跟着进去。

“你多久没见季辰了?”

沈清澜愣了一下,想了想,从那天晚上分开,就没在见过。

“大概半个多月了吧……”

沈清澜的话还没说完,秦素素就将一份报纸摔在了她的面前,“看看吧。”

秦素素冷哼,“亏他为了给你找工作,连我这儿都愿意低头,你倒好,这么久不见他,都不关心。”

沈清澜不是没发现季辰好久没来找自己了,只是她一直以为他忙。

就没主动去找他。

她低头看报纸。

报纸上面硕大标题:婺城狱警与黑,帮勾结,放走黑、帮的头子,收受巨额资金。

她的手抖了抖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不管别人信不信,可是她不信。

她认识季辰不是一天两天,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这么事情的。

“他被关起来了?”沈清澜虽然在问,可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嗯,现在被关起来接受调查。”秦素素回答。

她也不信季辰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季辰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是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

何况他父亲还是一名退休军人。

“我想去见他。”沈清澜第一想法就是想弄清楚怎么一回事。

她最能体会被人冤枉不信任,那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今天我想请假……”

“我带你去吧。”秦素素也想弄清楚怎么回事,而且沈清澜这样去,未必能见到人。

沈清澜点了点头,和秦素素一起离开店里。

秦素素开着车子,前往婺城看守所。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婺城看守所,两人下了车,一起走进去,秦素素去打点的关系,办好手续,沈清澜在会面室见到了季辰。

他的手上拷着手铐,下巴有着青青的胡茬,虽然是做狱警,可是他不是那种看起来很彪悍的人,而是多了一点温润的气质。

这是沈清澜第一次见他这样,不由的心里生出几分心疼。

“这到底怎么回事?”

季辰很平静,“你看到的都是真的,不要去深究……”

“怎么可能,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沈清澜斩钉截铁的说,还激动的站了起来。

“坐下说!”警察呵斥。

“你听我的,不要过问,我不会有事。”他说的没事,只是不会是死刑,顶多做几年牢。

沈清澜的鼻子有些泛酸,“怎么可能没事?”

她又不傻,这事不小。

不管沈清澜怎么问,季辰就是不说。

最后,时间到,沈清澜不得不离开。

从看守所出来,沈清澜的神经都是恍惚的,忽然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和季辰见面的这段时间,我在里面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秦素素脸色有几分凝重。

沈清澜一把抓住秦素素胳膊,急切的问,“什么消息,快告诉我。”

“好像是有人故意整他的,对方权势很大,我们恐怕倾尽所有,也难救出他。”

沈清澜不可置信,虽然他的个性不是很合群,但是也不至于得罪人。

到底什么人要整他。

她的脑子乱糟糟的,一时间也想不出,是谁要整他。

“你今天的状态不适合上班,先回去吧,我也去打听打听是什么人要陷害他。”

沈清澜独自一个人在路上走了很久,漫无目的。

走累了她就坐在路边。

忽然她想到贺景承,以贺景承的身份与地位,肯定轻而易举的就能弄清楚怎么回事儿。

想到这,她拿出手机想要给贺景承打电话,才发现,自己连他的电话号码也没有。

只能起身打车去万盛集团找他。

但是到地方她并没有见到贺景承。

严靳给她的答案是贺景承很忙,没时间见她。

“我真的有事,让我见一下他。”沈清澜祈求着,希望严靳能帮她一下。

“你是为哪件事来的吧?”

沈清澜一愣,“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严靳微微的叹了口气,因为事情是他办的,能不知道吗。

“想清楚再来吧。”严靳第一次同情这个女人。

当个qing fu,还要被他家大老板这样整。

有时候他觉得贺景承心里扭曲。

想上就上啊,还非得闹这么大的动静,让她来求上门。

沈清澜渐渐冷静了下来,不在是像刚刚无头的苍蝇。

有权有势,婺城权势能超过贺景承的有几个?

唯一有瓜葛的又有几个?

只是一开始她太急了,忽略了这一点。

她从大厦走出来,打车又回了看守所。

花了所以积蓄,打通关系,才又一次见到季辰。

“因为你和我有关系,所以他故意整你对吗?”沈清澜虽然问,但是心里已经有了却切的答案。

“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这件事不需要你管!”季辰几乎是用吼的,开始他不说,就是不想她知道。

只是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知晓。

沈清澜笑了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都是因为我,你才会有这无妄之灾。”

母亲死时,刘雪梅说自己是不详之人。

或许她没说错,她是个身着晦气的人,和她亲近的人都离她而去了。

她的母亲,孩子,现在是季辰……

“我不准你这么说!”他才不信这些,“听我的话,不要管我的事,我不需要你管!”

沈清澜侧过头,不去看季辰,难道就要因为她,而背上这样的罪名,前途尽毁吗?

她缓缓的站了起来,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是心里已经下了决心。

一定要把季辰救出去。

就算是求,她也认了。

季辰一眼就看穿了沈清澜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他就是要你去求他,你去了就是中了他的计。”

“那又怎样?”

第30章,再做你的女人

本来她在贺景承面前也没抬起头做过人。

“就算是坐穿牢底,我也不要你去求他!”季辰这是第一次和沈清澜正面说起贺景承。

他太知道贺景承这么做的用意了。

他不要沈清澜去。

“我愿意在里面呆,不要去求他,就当我求你,如果要用你去换我的自由,我宁愿死了!”季辰看着沈清澜那被水雾充斥的眸子,如被锤子敲了心脏一般,闷闷的发疼。

沈清澜低垂着眼眸,眼泪滑了下来,她做不到不管,“能走到今天,多半是你陪着我,我本就不是什么纯洁之人,去不去这一遭,对我没什么,可是要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因为我而被毁,我做不到。”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跑出去。

边跑别哭,不管季辰怎么吼,她都没停。

从路边拦出租车直接去了万盛集团。

前台看见她,露出了不耐烦之色,一天这是第二次了。

不过,她也早就收到上面的吩咐,这个女人来,是不能放上去的。

“我要见贺总!”

沈清澜急切的说。

“不好意思,今天大老板的行程已满,恐怕没时间见你,不过你要是着急的话,可以站在大厦外等。”

沈清澜的手松了紧,紧了松,反反复复好几次,才平静下来。

如果这她都不明白,就傻了。

明显,这是贺景承故意要刁难她。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或者是得罪了他。

但是,她都必须去做。

这点刁难和季辰的前途相比,不值得一提。

她迈着步子,走到大厦外在门口,笔直的站着。

前台看见沈清澜站在门口,往总裁办公室去了一通电话。

贺景承知道她会来。

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女人,能为那个男人做到什么程度。

感情到底有多深。

他说了一声知道便挂断电话,继续看文件。

好在是秋天,太阳那么毒,但是正中午时,太阳还会很刺眼睛,沈清澜眯着眼睛,嘴唇干的起了一层皮,依旧是没等来贺景承见她的消息。

她只能继续站着。

从上午一直到下午,在公司上班的人都陆陆续续的下班,看到沈清澜还站在这里,忍不住多瞅她一眼。

但是却不敢议论,严靳吩咐过了,不准说,更不能外传。

他们绕道而行,离开大厦。

沈清澜连站着的姿势都没有变过,即使一天滴水未进,脸色泛着白,尽显疲惫之色,但是却未有半点退缩。

贺景承明知道沈清澜就在楼下,但是没去看一眼。

还在忙着手上的工作,严靳犹豫了一下凑上来:“她还在站着。”

“她有能耐就让她站!”贺景承忽然就爆发了。

好的很,他倒要看看她坚持多久。

严靳不敢再多说一句,埋头去做自己的事。

晚上下班贺景承直接从电梯下到负1楼,从车库开着车子离开。

避开了和沈清澜碰面。

本来他直奔别墅,半路又改变了主意,回了老宅。

家里佣人给他开的门,他迈进来,让佣人拿块湿毛巾过来。

明明手里没拿过什么,就是不舒服。

擦完手他将毛巾撂给佣人,迈步走进了客厅。

客厅里李怡芸正在和刘雪梅说婚期的事儿。

看见贺景承回来,李怡芸朝他招手,示意他过来有话说,“我给你爸通过电话了,他最近一点忙,还有个重要会议,最快也得十一月份能回来,今天我去看了日子,算命先生说,十一月的日子都不好,我挑了十二月二十二的日子,你觉得行吗?”

贺景承淡淡的样子,“你们安排就行了。”

刘雪梅赶紧拍身边的沈清依,让她坐到贺景承身边去。

“景承,你是工作太累了吗?我看你脸色很疲惫。”

沈清依坐了过来。

“有点儿。”贺景承仰着头,靠在沙发上。

沈清依起身绕过沙发,站在他身后,给他揉太阳穴。

温柔的说,“刚好我今天炖了养神汤,晚饭时,你多喝点。”

贺景承睁开眼睛,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坐下。

“看他们两个感情真好。”刘雪梅拉着李怡芸的手,“依依这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要是以后进门,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你可要多担待啊。”

“进了我贺家门,就是一家人,说担待不担待的话就客气了。”李怡芸本就不是很刻薄的人,刘雪梅又很会说话,两人相谈甚欢。

“夫人晚饭都准备好了,现在开饭吗?”这时佣人过来询问。

“时间不早了,开饭吧,何况还有客人。”说着李怡芸已经站了起来。

贺景承一直握着沈清依的手,拉着她去餐厅。

刘雪梅看着贺景承握着沈清依的手,感情很好的样子,喜上眉梢。

心里忍不住夸赞女儿,好样的。

只要她守住贺景承,这辈子就等着享福吧。

因为刘雪梅和沈清依在,佣人准备了一大桌的菜。

红木十人位的大圆桌,只坐了四个人显得有些空荡。

“家里冷清了一些,连莹莹也不在,你一个人是不是挺无聊的。”刘雪梅主动和李怡芸拉话常。

“等依依进门就好了,过个一年半载的,再给我生个孙子,就热闹了。”

李怡芸似乎已经能想象到未来美好生活了。

“依依听见没有?”刘雪梅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

“妈。”沈清依害羞,拿起筷子给李怡芸加菜,“伯母这个不错。”

“好。”李怡芸笑笑,看着沈清依又给贺景承盛汤,“别忙了,你自己也吃。”

沈清依说好,不忘把汤放到贺景承面前,“你尝尝对不对胃口,还行就多喝点。”

贺景承没胃口,但还是很给她面子喝了,说还行。

晚饭过后,刘雪梅和沈清依走时,贺景承留住了沈清依。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一个人,不管是谁,就想身边有个人陪着自己。

沈清依有些不敢置信,贺景承主动留自己过夜。

刘雪梅搂着女儿的肩,用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好好把握机会。”

沈清依点了点头,不用刘雪梅说,她也会把握住这次难得的机会。

司机将刘雪梅送走,李怡芸也回了房间,给他们留空间。

贺景承把沈清依带上了二楼,推开房间的门,抱着沈清依就滚shàng chuáng。

沈清依的心都澎湃了。

做好了贺景承今晚会要了自己的准备,然而贺景承抱着她,什么也不做了。

就是单纯的抱着躺在床上。

沈清依快疯了。

被这样一个男人抱着,她的心在狂跳,迫切的想要和他发生点什么,她甚至顾不得在贺景承面前装清纯,手往他身下摸,“景承,要我,让我再做一次你的女人……”

第31章,准备好了吗?

沈清依的脸泛着粉红,迷离又渴望的望着贺景承。

贺景承伸手摸着她的脸,虽然兴致不高,但是极其的有耐性,甚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深知,其中这些年来她名义上是他的未婚妻,他也宠。

但是却从未给过她爱,或者正常男女该发生的冲动。

沈清依拿不准他是个什么意思,又不敢在进一步,心里有些委屈。

一双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悻悻的收回手。

忽然贺景承抓住了她的手,“是不是委屈了。”

沈清依低头不语,犹如默认。

贺景承微微的叹息,挑起她的下巴,温柔的问,“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吗?

她早就准备好了,时刻准备着

很害羞的咬着唇,点了点头。

贺景承翻身压了上来。

很快沈清依更加主动,去脱贺景承的衣服。

那么的急切。

就在他们准备深入交流时,贺景承的手机响了。

沈清依的脸色变了变,楼住贺景承脖子不放,甚至是祈求,“今天不要办公,只属于我一个人好不好?”

贺景承听到电话响莫名其妙觉得自己解脱了,本来他只是想要个人陪自己。

根本就没哪方面的心情。

可是看着沈清依委屈的模样,自己也亏待了她。

而且以后她就是他的太太。

他不想冷落她,委屈她。

这会儿手机的铃声也消停了。

“今天我哪儿也不去,就陪你……”

话音未落,他的吻就落下来,就在要碰到沈清依的唇瓣时,手机铃声又一次响了。

贺景承的动作一顿,终究没亲上她。

旖旎的气氛也在这不合时宜的声音中消失殆尽。

沈清依还是不愿放手,贺景承拍了拍她的手,“听话。”

沈清依又气又怒,她怎么就这么衰,就差一点了。

“景承。”沈清依委屈的哽咽。

贺景承拉掉她的手,他的耐心有限,让他一直哄着有点难。

他压着脾气,耐着性子,“可能是急事。”

从西服口袋里找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严靳。

他微微挑了挑眉,按下接听键。

“什么事儿?”

那边严靳也顿了一下,“人还站着呢,我看有点撑不住……”

贺景承的表情瞬间被阴鸷席卷。

“她不是想救人吗?让她站,站到我满意为止!”说完烦躁的把手机一掷摔了出去,攒到了墙上,屏幕瞬间出现几道裂痕。

沈清依吓的瑟缩了一下,她从来没见过贺景承发这么大的火。

更没见过他有失风度的时候。

一时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贺景承扶额揉着眉心,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

愤怒什么,他也不清楚。

或许是因为她替那个男人求情了,甚至不顾自身安危,所以他怒了。

过了好一阵,他才缓过来,回头看一眼沈清依,“你先睡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沈清依怯怯的问,“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贺景承的表情有那么一秒的不自然,很快就恢复正常,淡淡的说,“工作上的事儿,你先睡。”

说完他就离开房间去了书房。

这一去,就没再回来。

他在书房呆了一夜。

早上脸色有几分疲惫。

沈清依这一夜也没睡好,心里又烦又躁。

可还是得装作乖巧的模样,早早就起来,去厨房忙活。

李怡芸倒是看出两人脸色不好,以为是晚上两人折腾时间长,就没多问。

她是过来人。

也不是老古董,接受不了婚前有关系。

何况他们就快结婚了。

“依依你出来,那些有佣人准备。”李怡芸朝沈清依招手。

“伯母没事的,很快就好了,而且我想亲手做给你们。”沈清依笑笑。

李怡芸越来越喜欢她了。

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对面是贺景承,他抖了一下报纸,连头也没抬。

李怡芸轻咳了一声,“昨天很晚才睡?”

贺景承抬头看了一眼李怡芸,淡淡的嗯了一声。

“知道你们年轻气盛,但是也得悠着点。”李怡芸含蓄的嘱咐。

贺景承先是一愣,而后表情有些滑稽的看着李怡芸,他又不是傻蛋,不明白李怡芸什么意思。

他清了清嗓子,“妈你觉得依依好吗?”

这次李怡芸懵了,不明所以的回答道,“好啊,懂事善良的姑娘,就是家庭差了点,不过我们不差这点,只要家庭清白,人品好就行。”

李怡芸后知后觉,“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景承往厨房看了一眼,看着那个娇俏,忙碌的身影,唇角慢慢扬起,“我就随便问问。”

今天贺景承没去公司。

早饭过后,就带着沈清依出去玩。

一方面他想补偿这个受了委屈也不吭声的女人,另一方面不想看见沈清澜。

贺景承开着车子,目不斜视的问,“想去哪?”

“和你在一起去哪都行。”

沈清依将头靠在了贺景承肩上。

“那我安排了。”他掉转了方向。

沈清依用力的点了点头。

有钱人的消遣方式特别多。

而贺景承带沈清依去了在湾仔码头的一家地下赌场。

他偶尔会来。

没瘾,就只单纯的消遣。

沈清依从下车就一直挽着他的手臂,寸步不离。

虽然不是常客,但是贺景承的身份摆在这儿呢。

贺景承事业做的再大,也摆脱不了一个官二代的身份,经理怕得罪这样权财都有的人。

小心翼翼的亲自招待,贺景承在一个空位置上坐下来,让经理不必特殊招待,“我就是来玩的。”

“那好,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

贺景承没在开口,而是点了一根烟。

这桌玩的是德州扑克,贺景承让沈清依来。

“我不会。”沈清依有些局促,因为她真不怎么会来。

贺景承让她坐下,说有我呢。

沈清依安心的坐了下来。

荷官开始发牌。

发完两张底牌过后,荷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押注。”

沈清依有些紧张,因为她真不懂。

贺景承将烟叼在嘴里,解放手,那放荡不羁的模样有种痞痞的帅气,他长臂一伸穿过沈清依的腰间,掀开牌一个角,两个k。

被贺景从后面用这种亲密的姿势抱着。她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你说我们下多少?”他的嘴唇贴着她脖颈。

沈清依吞了吞口水,身子有些发烫,口干舌燥,话音也有些不清楚,“我……”

“五?”贺景承唇角勾着笑,蕴藏无限的宠溺,“那就五。”

话音未落,他就推出去了五百万的筹码。

另外三家有两家跟一家弃牌。

荷官继续发牌,对手一家一对a加k,有可能是葫芦或者两对,另一家黑桃10jq有可能是同花顺。

荷官,“a大,请说话。”

这个人有点谨慎,是个老手,看了看沈清依面前的三条2,又看了一下另一家的牌,短暂犹豫就弃牌。

“黑桃q说话。”

台面上就剩两幅牌,一副最多四个2,一副可能是同花顺。

男人将台面上所有的筹码往中间一推,“你最多四条2,而我可能是同花,跟吗?”

贺景承靠在椅子上,缓慢的吐着烟圈,“为什么不跟?”

他示意让荷官把筹码推进去。

男人看见他跟脸色变了变,毕竟他台面上的牌可能是同花,他本想赌一把,没想到贺景承还敢跟。

贺景承也不是有钱就任性,而是他赌对方摸不到那一个k。

他底牌两张k,牌面上弃了一张,还有一张。

贺景承翻开底牌,三条2带一对k。

男人不开也不行了,果然是没摸到那个k。

今天贺景承的手气不错,几乎一直赢。

但是兴致不怎么高,烟抽的不少。

沈清依倒是很高兴,经过几局也明白了玩法,玩的不亦乐乎。

这时,贺景承的手机响了。

他随手接起来,甚至没看来电显示。

那边严靳挺为难,蹉跎一下,“人昏倒在公司门口了……”

第32章,当我是猪?

贺景承握着电话没吭声,仔细看会发现他握手机的手背青筋凸了起来。

还真是情真意切。

严靳也为难,他不敢自己做主,没听见声音,又问了一遍。

“送别墅去。”

注意到贺景承脸色不好,沈清依放下手中牌,“你怎么了。”

贺景承站了起来,“你玩你的,我有事,等会我让严靳来接你。”

说完人就走了。

沈清依想要喊他,但是他已经走远。

贺景承带着怒气回到的别墅。

回到别墅时,沈清澜已经醒了,脸色煞白,嘴唇干的脱了一层皮。

严靳让她躺下,她不,“我还没见到贺总。”

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刚好和回来的贺景承撞上。

“见我干什么?”

他的表情阴森森的,一步一步逼近。

沈清澜扶着门框,没退。

望着他说,“求你。”

严靳低着头撤退,一点动静也不敢留。

贺景承笑了,那阴沉冷冽的眼眸,令人脊背发麻。

沈清澜的声音沙沙哑哑的带着些许质问,“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得罪的贺先生,要陷害我身边的人。”

贺景承坐在了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斜靠在沙发里。

他不徐不缓的点了一根烟,“我是不是说过,跟我期间不准有别的男人。”

烟点着,他将打火机扔在了茶几上,同时抬起了眼眸。

沈清澜心里愣了愣,脑海里不断搜索着和季辰见面的时间。

难道那次季辰送自己他看见了?

“我们是朋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沈清澜试图解释。

“哦-”他拉了一个长长的音,明显是不信,“是不是我没亲眼看见你们做,你都可以解释为你们没关系?”

她的胸口沉甸甸,有些发疼,自己解释他也不会信,索性也不在解释。

“怎么样你才肯放人?”

她开门见山的问。

“我为什么要放?再者你还有什么筹码和我交换?”

屋顶的水晶大吊灯,晃着光圈,他的轮廓被笼罩得很不真实,明灭斑驳,像一场瑰丽虚幻的梦。

她孑然一身,就连这副破身子现在都是属于他。

她能拿什么换?

缓缓她滑下身子,跪在了贺景承面前,“我错了,不该忤逆你,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求你高抬贵手放了季辰。”

贺景承的脸在斑驳的光影下出现了裂痕。

这个女人为就那个男人跪下了。

要说没感情,没关系谁会信。

“你就那么想救他?”贺景承勾着她的下巴,与之对视。

沈清澜坦白,“嗯。”

他的眼里有火,好似能把眼前的女人烧成灰。

他手上力道越来越大,大到沈清澜的脸,扭曲变了形,她实在忍受身体和心上的双重打击,眼泪落了下来。

某跟弦断了,贺景承所有的怒火,在这无声无息的空气中涣散,缓缓的他放开了手。

他沦陷一团逆光,面目轮廓模糊不清,“求我,或许我会考虑考虑。”

“求你。”她的声音颤颤巍巍的。

“求我什么?”

沈清澜呜咽着,“求你放了季辰。”

周围的空气凝结了一瞬间,贺景承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睥睨着跪在脚边的女人,“你求我什么?”

他说了三次让她求自己,每一次情绪都不同,坚决的,矛盾的,逼迫的。

他说的对,她没有筹码,唯一的不过就是这副他还有点兴趣的身子。

她仰着头,眼泪滚落了下来,颤颤巍巍的解衣服的扣子,开口一腔哽咽,“求……贺先生要我。”

他紧咬后牙槽,压抑着呼出一口气,抖了一根叼在嘴里点燃,光明明灭灭,眉间的阴霾也加深了两分。

烟雾从他薄唇中吐出,丝丝缕缕,“脱干净趴上去。”

胸口一窒,密密麻麻的痛感直钻心窝,沈清澜埋着头,颤抖着双手,把外衣脱掉,紧接着内衣……

“够了!”

“你当我是猪吗,你脱我就上?”他烦闷的踢翻了一旁的椅子,用力的扯了扯领口,气没消,“我说的话你能记住吗?”

“能,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见他。”沈清澜赶紧穿回衣服,举手发誓。

贺景承静静的看了她两秒,将火气压了压,“再有一次,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知道了。”她紧紧的抓着衣摆。

“以后不准这副鬼样子出现在我面前。”贺景承懒得看,转身走人。

嘭的一声房门关上,所有的勇气,也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崩塌,沈清澜摊了下去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浑浑噩噩的,眼前泛黑。

站两天一夜的那股劲没缓过来。

在地上不知道躺了多久,醒来时,身体每个部位都是酸麻的。

她爬起来喝水,足足喝了两大杯,才恢复一些精气神。

拖着还疲惫的身子上楼,洗澡换衣服。

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些。

收拾好她就出了门,去打听季辰被放出来没。

为了避开和季辰有直接的接触,她去找了秦素素。

虽然秦素素隐藏的很好,但是沈清澜还是发现她对季辰别样的感情,并不只是朋友那么单纯。

从季辰出事,她着急,到处找人打听就可以看出来。

沈清澜从出租车上下来,刚迈步进商场,身后响起一道上了年纪的疑问。

“你是沈清澜吗?”

沈清澜定住脚步,转过身就看到大概50多岁的两位老人,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她并不认识,疑惑的点了点头,“我是。”

“我儿子就是因为你才莫名其妙就进了局子,你就是那个扫把星?“老太太比较激动,指着她就骂。

这话一出口,沈清澜就知道这两位是谁,走到两位老人面前,90度鞠躬:“对不起!”

“对不起顶什么用,我儿子会没事吗,他怎么会和你这样的人混在一起,是不是你勾引他的?”

“别说那些没用的。”季老爷子,打断自己老伴的话。

上下打量了一眼沈清澜,比自家老伴淡定的多,“据我所知,我家季辰是因为你,才被人整的。”

他背手而立,即使有点年纪了,可是站姿,还是能看出来,年轻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身上有种属于军人的那种气质。

沈清澜对于季辰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他爸以前是军人。

后来受伤,退了下来。

面对两位老人的质问,她惭愧。

老太太上前拽住沈清澜,一边还流着眼泪,指责道:“无话可说了吧,现在人还在看守所,要是真坐牢了,我那么大岁数了,你让我怎么承受这样的事情,你叫我怎么活。

他还那么年轻,还没有娶妻生子,我说为什么他不肯找对象,原来有你这个狐狸精祸害他。”

季老爷子把老太太拉过去,呵斥道:“能怪人家吗,是你儿子愿意。”

季老爷子见过季辰了,季辰也和他说了沈清澜的事情,他能看出来,自己家儿子这是陷进去了。

不由得微微的叹了口气。

“若是我儿子有幸出来,麻烦你们别见面了,能答应我这个年迈的父亲吗?”

第33章,我不相信爱情

沈清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已经把季辰害成这样,她真不想他再因为自己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我一定尽力,不会让他真的进去。”

老太太一愣,转瞬露了喜色,“你有办法了是吗?”

“我已经找了人。”她不想让这两位老人操心。

也想最大的程度减轻对他们的伤害。

他们二老就季辰一个儿子,肯定是寄予厚望的,出了这样的事,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得到满意的答案,季老爷子将自家老伴拉走,免得她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沈清澜望着那二老的背影深深地吸气,带着无尽的惆怅。

“清澜。”秦素素正准备去找她,结果走出商场就看见她站在台阶上。

沈清澜回神,“你帮我去趟看守所,看看他出来没有。”

秦素素一愣,“你找到办法捞人了?”

沈清澜的喉咙有些紧,她缓了缓,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秦素素不明白,她有能力找到办法捞人,为什么不亲自去见他?

沈清澜抿着唇,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我并不想看见他,这份工作我也不想做了,明天起我就不来了。”

她不想让自己在季辰的世界里留有痕迹。

秦素素懵了,“为什么呀?”

“如果季辰出来麻烦你通知我一声,我知道他平安就好。”

对于自己的事,她并不想多说。

秦素素还想再问,沈清澜摆摆手就走了。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马路边,孤寂的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无依无靠。

走累了就坐在花池边缘,无助的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妈,我该继续走下去吗,这是对还是错?”

她迷茫起来。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掏出来手机,是会所的领班张艳。

她接了起来。

“有空吗?”张艳问。

她现在连工作都没了,有的就只有时间了吧。

她说有,张艳说有空见一面吧。

她说好,张艳订的地方。

沈清澜栏了一辆出租车,去张艳说的地方。

她到的时候张艳已经到了,非常安静的一家咖啡厅,张艳坐在靠窗的位置,已经帮沈清澜点了一杯咖啡。

沈清澜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看见沈清澜脸色不怎么好,张艳关心的问,“你生病了吗,怎么气色看起来这么差?”

沈清澜浅浅的笑笑说没事。

张艳点了点头,将一个信封放到她面前,“你走时工资也没结,我帮你结了。”

这里面不光她的工资,张艳往里面加了一些,下药的事,是她替自己顶的包,这份情她记着。

沈清澜拿起来,厚度不该是她该有的,她将自己的工资留下,剩下的她还给了张艳。

她是需要钱,现在连工作又没了,但是张艳的钱她不会收。

虽然没有深厚的友谊,但是她照顾过自己,自己替她解了一次围,算是扯平了,怎么能收她的钱。

那她成什么了。

张艳看了她几秒,微微的叹口气,“你不要我也不劝你,就是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沈清澜说好,两人又聊了几句,张艳说得上班先走。

“嗯,我也走。”沈清澜也起了身,她不能这样无所事事,得找个工作养活自己。

两人一起出了咖啡厅,张艳肚子有些隐隐泛疼,她捂住了腹部。

沈清澜看出她的不适,伸手扶助她弯下的身子,问她怎么了,她摇了摇头说,“没事,可能吃坏肚子了。”

她蹲下身子,额头上渗出一层汗,站也站不起来了。

这明显不对劲,沈清澜说,“我送你去医院吧。”

张艳无力的点了点头。

沈清澜将张艳扶上车,问她钥匙呢。

张艳疼的直抽搐,艰难的张口说在包里。

沈清澜翻出车钥匙带张艳去医院。

到了医院,张艳被送进了手术室,沈清澜在外面的的走廊上等着。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张艳被推了出来,沈清澜赶紧迎上去询问情况。

医生摘掉口罩,对于这样的事见得多了,淡淡的说,“宫外孕,已经手术,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沈清澜心里惊讶,但是却没过多的表现出来,说知道了,便和医务人员将张艳推进病房。

她身边没人,沈清澜留下来等着她醒来。

麻药过后没多久,她就醒了。

手术前她检查后,医生就告诉了她情况。

她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看见沈清澜在有些尴尬。

沈清澜很平静,很自然,和平时和她相处时一样的态度问她,“要喝水吗?”

张艳摇了摇头,“我不渴,麻烦你帮我把手机拿给我行吗?”

虽然她很镇静,但终究是女人,发生这样的时,总想让孩子的爸爸知道。

沈清澜将她包里的手机拿出来递给她。

张艳拨电话的时候,沈清澜不小心看到备注的名字,阿祁。

她微微挑着眉,并没有多想,直到张艳电话接通……

“阿祁,我生病了你来看看我好不好?”

“病了就吃药,给我打电话干嘛?我又不是医生!”明显那边的人很不耐烦。

可是沈清澜却心里愣了愣,这声音她记得。

虽然相隔四年没听过了,但是她依旧记得清楚。

张艳和沈清祁有关系?

张艳低着眼眸,“我……”

“不会又是要钱吧?张艳我们分手吧,别再来烦我!”

那边不等张艳多说一个字,就掐死电话。

沈清澜紧抿嘴唇,表情越发的冷。

她父亲就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儿子一样的货色,一点也不稀奇。

她装作没听见,不想让张艳难堪。

那边吼的那么大声,病房这么安静,沈清澜怎么可能听不到。

张艳扯着干裂的唇,“让你见笑了。”

“我以为他和别的公子哥不同……”而后自嘲的笑了笑。

沈清澜伸手握住她颤抖的手,“如果你想哭就哭,哭过之后就忘掉,那样的男人不值得你为他伤心流泪。”

张艳抿唇不语,她在那种地方上班,自是看惯人情冷暖,尤其是男人喜新厌旧得脾性,可是她还是沦陷在了沈清祁手里。

当初追她那会儿,沈清祁真的是个好男人的样子,对她温柔体贴,呵护备至。

她是女人,不同男人。

女人一但交了心,就不那么容易收回。

“你没爱过人吗?”

沈清澜失神一秒,爱吗?她不曾体会过,不知道那是怎么样的感觉。

也不想体会。

她淡淡的张开,“我不相信爱情,偶像剧里至死不渝的爱情,都是骗人的。”

她的爸爸能背叛她的妈妈,甚至不顾她的死活,让刘雪梅进门。

夫妻20年,所有的情,所有的份,抵不过变心的无情。

第34章 你会在乎我不舒服

第34章,你会在乎我不舒服

张艳不由得愣了愣,惊讶她会有这番言论。

或者说,不该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思想。

虽然不是豆蔻的年华,毕竟才二十多岁,应该是向往憧憬爱情的。

“你就没有喜欢过人?比如几天不见就会想念,或者你在做着某些事,也会莫名奇妙的想起那个人,你没有过吗?一次也没有?”张艳不信,都是人,怎么可能没七情六欲。

“没有。”沈清澜肯定的回答,怕她在纠结这个问题于是岔开了话题,“你和沈……你和你男朋友怎么认识的啊?”

她本想说沈清祁的名字,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改了口。

张艳思绪飘忽,似乎想到很久远的事。

悲伤的情绪有增无减,“我17岁那年,在工地上工的父母出了意外,那次事故导致十几个工人丧命,包工头赔不起责任偷偷潜逃了,那时我妹妹才十岁。

自那后只剩我和妹妹相依为命,我也担起了养家的担子,到处打零工维持生活。

妹妹十八岁那年考上了大学,后来又争取到去国外进修的名额,可是我们没钱。

为了妹妹的前途,不得已我经人介绍去了会所,当然我去那儿不是打工,我需要来钱快的工作……那天我遇见沈清祁,他出了大笔钱却没要我,而是各种对我好,迁就我,我年轻那里能抵挡他的you huo,我跟了他,他也喜欢我。

我不做别的服务,钱不够花,我妹妹在国外需要生活,都是他给我的钱,还仗着他妹妹未婚夫的势,在会所给我弄上了领班的位置。

直到一年前,他就开始变了,身边开始有别的女人,很久都不跟我见一次面。

上次见面还是他有事找我。”

说到这里她看向沈清澜,“酒下药的事就是他要我做的,到现在我都弄不清楚,他为什么要给他妹妹的未婚夫下药。”

不只是张艳不懂,沈清澜也想不明白。

“那你对他的家庭了解吗?”

沈清澜装作不经意的问。

张艳警觉,“你认识他吗?为什么怎么总是问关于他的问题?”

沈清澜装作不在意的笑笑,“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想说也没事。”

她的确想从张艳嘴里打听到沈家现在的情况,虽然她知道沈清依有个了不起的未婚夫,但是沈沣和刘雪梅还有沈清祁的具体情况她并不知道。

“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你刚出狱没多久,才不了解情况而已,沈家是靠着贺家发达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经营一家公司,现在还是由沈沣当家,不过我听说沈沣身体不好,可能就要让位给沈清祁了。

他们家也很简单,就兄妹两个。”

就兄妹两个?

可不就是吗,他们才是一家人,从刘雪梅进沈家门的那一天,她和妈妈都成了多余的,所以一个死了,一个苟延残喘靠着仇与恨活到现在。

张艳似乎想到什么,“你姓沈,名字叫清澜你和沈清祁什么关系?”

“巧合吧,巧的是我也姓沈,名字里也有个清字。”

她云淡风轻的说。

之前沈家只是小户人家,并没有人特意关注,她入狱四年,加上沈家的有意的隐瞒,没人知道她是沈家人。

沈清澜在医院陪张艳到晚上。

张艳说自己没事了让沈清澜回去,她才回去。

刚出医院的门,她接到严靳的电话,让她去皇廷大酒店。

挂断电话她就去了酒店。

贺景承跟人谈事呢,酒喝多了。

严靳纳闷的很,贺景承会喝醉。

本来他是准备将人送别墅的。

结果听到贺景承呢喃着一个陌生的名字青兰。

他多聪明,贺景身边就两个女人,一个他认识,名字也熟。

另外一个就是沈清澜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他觉得土,寓意也不好。

青兰只长叶不开花,不是预示着她和贺景承的关系一样吗,不会开花结果。

包厢里弥漫酒气烟味,沈清澜刚进来还适应不了,味太呛。

贺景承没有形象的斜躺在沙发上,一身的酒气。

一看就是喝的不少。

沈清澜皱着眉,“怎么不劝着点,让他喝这么多。”

“心情不好,要酗酒谁能拦住。”他哪里是喝酒,根本就是灌的。

这是严靳第二次看见他醉。

第一次是四年前。

“送别墅吗?”沈清澜问。

“酒店吧,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我们将他扶上去就行。”

沈清澜点了点头,合力将贺景承扶进房间,房间很大,其实这不想是酒店的房间,更像是豪宅,高耸的屋顶挂着水晶大吊灯,泛着晶莹剔透的光。

把房间的里的一切都照的如同白昼。

推开卧室的门,欧式的大床,huáng sè滚金边的被褥,复古的欧式家具,奢华的像是西方的宫殿里。

这里的一切比别墅还要奢华。

贺景承被放到床上,他翻了个身,似乎是依旧觉得不舒服。

严靳看向沈清澜,“大老板就有你照顾了,我先走,有事给我打电话。”

沈清澜说好。

严靳出去不忘把门关好。

沈清澜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弯身给他脱外套,贺景承并不配合。

“你这样睡,会很不舒服。”沈清澜特别无奈。

贺景承的脸埋在被褥中,闷闷的发声,“你会在乎我不舒服?”

沈清澜一愣,这人没醉吗?

还没容她想明白,贺景承拉住她的手,用力一带,她就跌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贺景承侧身将腿压到了她的身上不让她动,大拇指摩擦着她的唇瓣。

沈清澜就躺着,一动也不敢动。

其实他真醉了,没过多大一会儿,他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沈清澜试着轻轻唤了他一声,发现他真的睡着了才松了一口气,拿开他的腿,把他的外套脱掉。

他太重,沈清澜弄不动他,也怕把他弄醒,就让他横着睡,担心他不舒服,沈清澜用温水给他擦手擦脸,盖上被子。

她刚想离开时,被贺景承抓住手。

不放开。

她只能留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东边天空的朝霞翻过云层透露出来。

房间内穿过缝隙的第一道光束照了进来。

贺景承的睫毛动了动,而后掀开眼帘,还没醒透,闭上眼又过了一会才再次睁开眼睛。

他刚想起身,发现浑身都很不自在,而且手上还有东西。

他一侧头,就看见趴在床边还睡着的女人,她的手握着他的手。

她的睫毛很长,很密。

像洋娃娃的眼睛。

贺景承躺着不再动,就静静的看着她。

而沈清澜睡的并不安稳。

做了恶梦。

在梦里,她看见了自己的孩子,他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在笑。

她也在笑,就在她要去抱住他时,孩子却不见了,耳边不断回荡着护士冰冷的话。

你的孩子夭折了。

这句话像是魔咒一样,侵蚀她的心肺,让她痛到无法呼吸……

第35章,这儿他碰过没

她的身体在抽搐,眼泪流了一脸。

“醒醒。”贺景承拍她的脸。

可是她无法醒来,好似陷进了某种悲伤无法自拔。

贺景承只能握住她的手,表情变得复杂,到底梦到了什么才会这么的肝肠寸断。

良久,沈清澜才从噩梦中惊醒。

汗水夹杂着泪水使头发黏了她一脸。

睁开眼睛看到贺景承正在看自己,她赶紧擦了一下脸,扯着干涩的唇,“你醒了?”

贺景承看着她半天,才淡淡的嗯了一声,“给我倒杯水。”

“好。”沈清澜站起来,去倒水。

这里像是常住的地方,生活上需要的都有。

沈清澜给他的水里加了点蜂蜜,拿过去给他。

她端着水进来时,贺景承正靠在床头,揉着眉心缓解宿醉后的不适。

沈清澜将水递给他,“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贺景承没回答,只是接过水杯将水饮尽。

沈清澜看出他不想说话,静默的走出房间,她走到门口时贺景承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我会让人送上来。”

说着他起身从柜子里拿了衣服去了浴室。

沈清澜退出房间,每次和贺景承相处,她都很不自在。

甚至是想要离的远一些。

在她走神之际,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秦素素打过来的,告诉她季辰出来了,但是罪名没洗白,工作肯定是丢了。

“怎么会?”沈清澜紧皱眉心。

“季辰要见你。”秦素素说。

沈清澜低着头,手紧紧的攥着手机,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不见了……”

“为什么?”

“我还有事先挂电话了。”沈清澜快速的将电话挂断,一个字也不想再听秦素素说。

因为她无话可回答。

“能忍住么?”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沈清澜转身,就看见贺景承站在那儿,穿着白色浴袍,黑色的短发挡在额前还滴着水,顺着他的脸庞,往下滑,使他的脸庞看起来有种刚毅的坚硬。

“我……”

沈清澜解释不出来。

贺景承一步一步逼近她,“怎么无话可说了?”

忽然沈清澜厉声质问,“你说过只要我不见他,你就会放了他的,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贺景承不做回答,但是逼近她的脚步却没停,沈清澜不得不往后退,拉开和他的距离。

他的样子太过骇人。

身后是堵墙,沈清澜退到无路可退,她试图从侧面改变方向,却被贺景承用手里挡住,他的大掌撑在墙上。

与她咫尺的距离。

他的手指轻轻的拂过她的脸,“我没放人么?让你如此质问我?”

“……可是他的罪名……”

他抚摸着她脸颊的手指略用了些力道,“这就是你不听话的后果,也是我的底线,再有一次……”

“不会再有下一次。”她不会再让他有机会,伤害她身边的人。

贺景承一愣,她这是长记性了?

“能不能别让他背着罪名,这样他的前途就毁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贺景承掐住下巴,单腿抵在她的双腿之间。

“到现在还没看清自己的身份?”他的眼里有零星的火种在燃烧,只要一根导火索,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沈清澜感觉身体的某个地方被刺穿了,有血滴下来。

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她隐忍的样子,像是一百度的油里滴了水,一下子就让贺景承心里一直隐忍,刻意忽略的在意炸了出来。

他将她的双臂抬高牵制住,一口咬在沈清澜的唇瓣上。

“这儿他碰过没?”

沈清澜眼里含着水雾,摇了摇头。

他宽厚的大手握住她的胸前,用力揉了一把,“这儿呢?”

“没有,没有,都没有,我和他不是你想象那样的关系。”沈清澜拼命的摇头,否认。

她知道自己在贺景承面前没尊严,可是被他这样羞辱,心内是崩溃的。

“那你告诉我,你他妈的,为什么不是处?”

轰,某些被封存的记忆,就这样被硬生生的撕开,鲜血淋漓。

她的身体不断在颤抖。

这是她心底的秘密,亦是她的伤,也她的痛。

她的无言,在贺景承眼里成了默认。

声音从贺景承的胸膛里传出来,淡淡的,像是嘲讽。

“无话可说了……”

“你让一个出卖自己的女人,是纯洁之身,不觉得要求高了一点?”

沈清澜将悲与伤,都深深的隐藏,抬着下巴仰视着贺景承满是阴霾的脸。

他眼里的黑暗似乎要将沈清澜吞噬掉。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忽然他退开身子,和沈清澜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脱吧。”

他的声音云淡风轻,好似说着最平常的话,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沈清澜的身子靠在墙上,但依旧抑制不住颤抖。

“怎么这会儿,又要跟我装贞洁烈女了?”贺景承冷笑一声,“我的耐心有限,哦,对了,别忘了你的身份,是干什么的。”

这话似乎还不够,贺景承扯着唇角,“你是qing fu,金主什么时候要,哪怕在大街上,让你伺候,你也不能拒绝,懂么?”

沈清澜低着头,闭上眼睛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呵,贺景承冷笑一声,“别装起来没完没了,讲真我闲脏,也玩腻了,关系就到这结束,报酬那一半的股份归你,我们两……”

清字贺景承还没说出来,忽然沈清澜上前抱住他,那一半的股份对她来说用处不大,最多是公司的一个股东,动不了沈家的任何人。

她抛开所有的尊严,主动求欢,“我错了,是我不懂规矩,我不该惹你生气……求你别生气……求你……”

她像神经病一样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抱着贺景承的腰不放。

贺景承掰她的手。

“我错了,真的错了……”

沈清澜胡乱的吻着他。

她哭了,“别不要我……”

此刻她像是被丢弃的孩子,哭的无助。

贺景承抬起她的下巴,“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知道,知道……”

沈清澜不顾他反感,还是硬贴上去。

贺景承站着没动,表情又凛冽了几分,看了一眼沈清澜,闭上眼睛,那一眼意味深长。

第36章,你到底是谁

贺景承站着没动,表情又凛冽了几分,看了一眼沈清澜,闭上眼睛,那一眼意味深长,短短几秒,却漫长而复杂。

复杂到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心思。

他细腻灼热的手心轻揉着她的头发,矛盾又有几分无奈,“你到底是谁?”

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所以她才能轻易左右自己的情绪。

明明知道她这样,不过是想得他手里的那份股份,还是没能推开她。

贺景承长吁一口气,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别闹……”

沈清澜以为他还是要和自己结束关系,她睁着大眼,眼里要残留着一些水印,她的声音有些低,有些哑,“你真不要我了?”

贺景承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说要。

沈清澜像是得到大赦一样,激动的哭了。

“就那么高兴,对你来说股份对你就那么重要?”

沈清澜用力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光凭股份未必能扳倒他们,但是有了股份,她就有了和他们对抗的筹码。

而不是一无所有。

这时,门铃响了,伴随着沈清依的声音,“景承你在吗?我进来了?”

沈清澜一愣,而后赶紧去看贺景承。

似乎贺景承也没想到,沈清依会这么早过来。

不等贺景承开口,沈清澜就放开了贺景承,压着声说,“我进去躲躲。”

她躲进卧室,将门关上。

贺景承还没出声,门就被沈清依打开,这里是贺景承长期居住的地方,沈清依有门卡。

她这样无征兆的过来,似乎有些查岗的意味。

上次贺景承从赌场忽然离开,沈清依就有些觉得不对劲。

毕竟女人都很敏感。

而且贺景承从来不碰她,这不得不让她怀疑,贺景承有别的女人。

她也是有备而来,从严靳哪里打听到,贺景承喝酒了,特意准备了清淡的养胃汤。

“我听说你昨天喝酒了,所以亲手给你煮了养胃的汤,酒喝多了对胃不好。”

说着她已经将保温瓶放到桌子上,准备倒出来,却被贺景承抓住手,他的表情很淡,“你听谁说的我喝酒了。”

沈清依有些心虚,故意岔开话题,“景承你把我的手抓疼了。”

贺景承是什么人,这点伎俩他一眼就看透。

只是不戳穿。

他放开了沈清依的手,神色不虞。

“我只是关心你,有错吗?”沈清依反手抓住贺景承的手臂。

“景承……”沈清依睁着无辜的大眼,她深知自己的优势,能利用的也就他对自己的责任。

她怎会不知道,贺景承对自己没爱。

不然这么多年,不曾碰她一下。

贺景承似乎是烟瘾来了,身上没烟,有些烦躁,沈清依看出来了,到柜子里去拿烟递给他。

贺景承看着她,眼神幽深如同一汪海水,那怕巨浪翻滚过,也未留下一丝痕迹,平静的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接过烟含进嘴里,沈清依体贴的给他打火,慢悠悠的说,“虽然我们没结婚,但是我跟了你三年,你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都知道你需要什么,景承,如果我做了什么你不喜欢的事,请原谅我,……可能是我太爱你了,才会患得患失。”

沈清依的话说的情真一切。

也正中贺景承下怀。

贺景承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随着吐出的白雾。

他逐渐冷静,怀疑变得稀薄,他的声音很轻,“吃饭了没,没吃陪我吃点。”

“我吃过了,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沈清依将汤倒进碗里。

放到贺景承跟前。

贺景承在桌前坐下,却没去动沈清澜精心准备的汤羹,而是用力的抽烟。

沈清依没催,转身朝卧室走去。

手碰到卧室的门,她没急着在动,而是问,“这里虽然我不是第一次进出,今天你若不让我进,我就不进。”

她将火候拿捏的恰到好处,她知道,现在贺景承的天平是倾斜向她的。

“随便你。”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沈清依克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即使知道贺景承可能会不高兴,还是推开了房间的门。

床上没有两个人睡过的痕迹。

所能看见之处没看到任何女人留下的东西。

浴室柜子皆空荡荡的。

沈清依皱着眉,是她想多了?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屋里没有再可藏人的地方。

她只能先退出房间。

贺景承正喝着她送过来的汤,他没抬头淡淡的说,“我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味,变了。”

说完他丢下勺子,拿过餐巾纸擦嘴,没再多喝一口。

将纸扔进垃圾桶,朝卧室走去。

沈清依抿着唇,“你生气了?”

贺景承没回答,而是问,“目的达到了,还不回去?”

沈清依哭了,“你还是怪我。”

贺景承特别的烦躁,他用力的揉着眉心,“给我点时间,让我静静。”

“好,明天我生日,你去家里吗?“

若是以前贺景承不会犹豫,今天他犹豫了。

看着沈清依要哭却忍着的表情,最终他还是答应了。

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卡第给她,“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沈清依将眼泪拭去,抱住贺景承的腰,“我什么也不要,就只喜欢你。”

贺景承看着她扣在身前的手,慢悠悠的说,“如果那夜碰你的是个穷小子,你还会这么喜欢吗?”

他们没感情基础,说难听点,还没和陆心然感情深。

在一起,无非是因为误打误撞的那一夜。

“可你不是。”

贺景承笑了,被自己蠢笑的。

曾几何时他会说如果这样的话了?

这是他曾经最不屑的。

他的世界里只有成功与失败。

没有多余的解释。

对他来说解释就是借口。

沈清依抱着他撒娇,“那你会来吗?”

贺景承轻嗯了一声。

沈清依这才满足,放开贺景承,“那我回去了,晚上我等你来。”

沈清依走后也没真的回去,而是打电话约了严靳见面。

这边贺景承也纳闷,房间就这么大,她藏哪里去了,才让沈清依没找到。

“青兰。”

窗口响起动静,贺景承走了过去。

推开窗户,就看见沈清澜站在窗户外伸出只有20厘米宽的屋檐上。

这是28楼。

掉下去还有命?

“我手麻了。”沈清澜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没来由的火气,让贺景承对她吼了出来,“你想死别在我这儿,脏了我的地方。”

生气归生气,但是他的动作一点懈怠,生怕只要他一不留神,这个女人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第37章,念恩

生气归生气,但是他的动作没一点懈怠,生怕只要他一不留神,这个女人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般。

贺景承双臂圈她进怀,将她从窗外抱进来。

双脚落地,沈清澜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干这么傻的事?不想要命了?”贺景承都没弄清,自己为何如此生气。

怕,当然怕死,大仇未报,她怎么能死呢。

沈清澜低垂着眼眸,在她没把股份拿到手,她绝对不会让沈清依知道自己和贺景承的关系。

她怕出现变故。

但是她不能这么说。

“我不是怕给你添麻烦吗?毕竟那是你未婚妻,看见了,你应该会很麻烦。”

“自作聪明。”贺景承冷冷的撇她一眼。

其实在沈清依进来时,他并没有想要隐藏,知道就知道的那种态度。

可是这个女人,竟然不顾危险躲到窗外。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楼住她的肩膀,“陪我去吃饭。”

沈清澜乖的像宠物,一点也不敢抗拒。

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早餐。

沈清澜迷惑,这些都是沈清依拿过来的,这么多她是怎么拿来的?

贺景承似乎看穿她的心思。

“这里是我住处。”

所以他为了方便,就住在自家酒店。

早晚饭只要他打上招呼,就会有人送上来。

这下沈清澜更迷惑了,“别墅不是你的住处吗?”

贺景承的表情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变得平静,“别墅是我准备的婚房。”

他准备和陆心然的婚房,想来也是可笑。

四年前陆心然为了所谓的巨星梦,放了他鸽子,让他准备的房子也变的没用。

没想到,四年后,里面住着一个既不是未来妻子的人选,也不是女朋友的陌生女人。

虽然贺景承的神色自若,但是沈清澜还是察觉到他微妙的变化,识趣的没在说这个话题。

而这个时候的严靳一脸懵逼,今天沈清依找了他两次。

这明显不正常。

但是沈清依约他见面,他也不敢拒绝。

毕竟未来的贺太太。

他不敢得罪,硬着头皮到沈清依订的地方。

他到的时候,沈清依已经到了,她正优雅的端着咖啡杯,慢慢品着味道。

严靳没坐,先打了一声招呼,“沈xiao jie。”

沈清依悠悠的放下咖啡杯,说,“坐吧。”

这严靳才在位置上坐下来。

“我都知道了,今天早上我去。都看见了,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知道什么了?”严靳一脸迷茫。

沈清依聪明,要诈他,他也不傻。

能成为贺景承的左右手,不是光有皮囊,而是真有货。

“那女人啊?”沈清依继续套他。

“什么女人?你知道的,我还没女朋友,难道你要给介绍女朋友?”

她装,严靳比她还会装。

比她还会扯。

沈清依的脸色一沉,“别跟我耍小聪明,你知道我什么身份,所以不要给我装蒜,告诉我景承是不是在外面养女人了。”

严靳的脸色也有些沉了下来,虽然他只是个助理,但是他是贺景承身边的人,还没人敢威胁他。

当然是除了贺景承以外。

“你不都看到了吗?怎么又问我,你可是大老板枕边的人,你不知道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严靳也是误打误撞,戳到了沈清依的痛楚。

贺景承没碰过她。

被严靳说成枕边人,有些讽刺了。

沈清依的脸色变了又变,又涨又红。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顶撞?”要是平时沈清依绝对不会得罪贺景承身边的人。

这是真被气到了。

说起话来也口不择言,“不过景承身边的一条狗,也敢和我叫嚣?”

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但是收回已经来不及。

不过想到自己将来要成为贺太太的,也就没那么后悔了。

毕竟她是要成为贺景承妻子的人,他一个助理,还能怎么样她不成?

严靳表情淡淡的,“沈xiao jie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严靳平静的态度,让沈清依更加怒火中烧了,看起来有点像泼妇,低呵一声,“滚!”

跟在贺景承身边,每个人都给他面子,没被人如此的羞辱过。

严靳依旧是不痛不痒的模样,“就算我是条狗,但是,打狗也得看看主人,你说是不是沈xiao jie?”

沈清依鼓着腮帮子,气还没消,“是你先顶撞我的。”

“您问我不知道的事,我只能实话实说,难道要我说谎,说大老板养着女人?

如果你愿意听,我也愿意配合,是的,大老板养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样样都比您强。”

“严靳!”沈清依彻底怒了,“你再给我说一遍?!”

“沈xiao jie耳朵背么?你游手好闲,不用做事,我可是还很忙,我没时间陪您耗着。”

沈清依的脸蛋变成了酱紫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严靳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沈xiao jie没事,我就先走了。”

似乎想到什么又补充道,“沈xiao jie以后有什么事,还是直接问大老板比较好,我这种低级的人,怎么陪与您说话呢?”

说完严靳转身就走。

在转过身的那一瞬间,他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第一次,有人这么羞辱他。

因为她是贺景承的人,他一直尊敬恭敬,处处维护的人。

今天却被如此羞辱,想想尽觉得有些可笑。

沈清依这次算是把严靳得罪了一个彻底。

而另一边,贺景承和沈清澜一块吃完饭就离开去了公司。

沈清澜又踏上了找工作的路,中途接到秦素素的电话,说季辰在她居住的那栋楼下等她,等了一天一夜。

劝她去看看。

她说知道了,就挂断电话。

但是她没去。

她不敢,她怕惹怒贺景承。

把他惹毛了,不知道又会干出什么事。

工作不好找,特别是她这样的身份。

中午她坐在花池边啃面包,忽然被一抹黑影笼罩,她抬头就看见站在前面的男人。

他鼻梁上架着眼睛,看起来斯斯文文,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

“还记得我吗?”男人温润的开口。

沈清澜一时间没想起来,直到男孩喊了她一声阿姨,她才想起那天的事儿。

恍然大悟道,“是你们啊。”

“你中午就吃这个?”男人指她手里的面包。

沈清澜抓着面包笑笑,“这个就是我的午餐了。”

“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吧。”男人发出邀请。

沈清澜摇了摇头拒绝,毕竟他们不熟,哪能让请吃饭,而且她都已经饱了。

看沈清澜要拒绝,补充道,“上次你救了念恩,我还没好好谢谢你。”

男人似乎是打定主意。

“你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阿姨,你和念恩一起去吃饭吧,不是你,念恩可能就见不到叔叔了。”

念恩睁着大眼,睫毛很长,一眨眼,蒲扇蒲扇的,可爱极了。

“好嘛,漂亮姐姐。”

沈清澜的心都快酥了,根本拒绝不了。

“那以后别叫阿姨了,我比较喜欢听漂亮姐姐的称呼。”沈清澜打趣。

看着他越来越亲切,伸手去抱他,“你让漂亮姐姐抱抱,就陪你去吃饭怎么样?”

念恩犹豫了,毕竟眼前这个漂亮的姐姐,他不熟。

“去吧念恩。”男人将念恩往沈清澜怀里送了送。

念恩抱着男人的脖子不松。

不愿意。

沈清澜莫名的心里失落。

“念恩?”男人加重了语气。

“别,他可能认生,别勉强他。”沈清澜挥挥手,表示不在意。

第38章 姐姐眼里进了沙子

“念恩。 ”男人严肃的看着念恩,没有呵斥。

紧紧这样,念恩也默默松了手。

男人将念恩递到沈清澜跟前说,“帮我抱抱他,这小子可重了。”

沈清澜没第一时间伸出手,因为她看出来念恩有点排斥。

“别为难他,他还是个孩子而已。”

沈清澜牵强的笑笑。

心里难受,曾经她为人母过,可是却短暂的让她以为是做梦。

但是她知道那不是梦。

有血有肉有感情。

她的胸腔闷闷的发疼。

男人的声音响起,“我就在这附近的律师所上班,知道这附近有家不错的餐馆。”

沈清澜有些走神,跟着男人去了餐厅。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进入的餐厅,只是回神时,已经在里面了。

男人先自我介绍了一番,“我叫慕言,大成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沈清澜廷尴尬的。

毕竟不熟。

她礼貌的笑笑,“我叫沈清澜,暂时还没工作。”

“有喜欢的菜吗?”慕言问。

沈清澜摇了摇头,“我已经吃饱了,其实不需要了,我想我还是先走吧。”

和一个陌生这样,太不自在。

然而这时,慕言叫住了她,“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

沈清澜起身的动作一顿。

抬头看着慕言,脑海里不断搜索着他这个人的信息,可是一点点印象也没有。

“我有个妹妹叫慕小雨。”

沈清澜身体一抖,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

“想必四年前的车祸你还记得吧。”慕言的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悲伤之色。

她当然记得,终身难忘。

他也不顾沈清澜如何震惊,自顾自的说,“她出事时,我在国外,没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后来等我知道,案子已经结了,我也没能看她最后一眼。”

沈清澜的声音是颤抖的,“所以你接近我,是要报复吗?”

“不是。”说话的时候他抬起眼眸,“因为那天开车的人根本不是你。”

沈清澜震惊的说不出话,看了慕言好久才能发出声音,语无伦次,“你……你怎么会知道?”

她从来没想过,这世间还有人知道她是清白的。

“至于我怎么知道,等有机会我在告诉你。”

慕言说完便不再理会沈清澜,逗坐在一旁的念恩,“告诉叔叔你要吃什么?”

“肉末蛋羹。”这是他每次来必点的。

慕言刮了刮他的小鼻子,“那我爱吃什么?”

“红烧茄子,辣子鸡丁,水煮鱼,叔叔喜欢辣,还一天不吃都不行。”念恩撅着小嘴,还很稚嫩的补充道,“奶奶说叔叔就是在国外吃不惯哪里的饭菜,才懒在国内不走了。”

慕言捏念恩的脸蛋,“谁允许你说这么多的,嗯?”

慕言捏的轻,念恩不疼,还咯咯的笑,“叔叔允许我说这么多的。”

对面沈清澜又坐回了位置。

她想知道,慕言怎么会知道,是不是他手里掌握住了什么证据。

慕言知道,只要他抛出这个诱饵,她肯定会留下来的。

便不再主动搭讪,和念恩愉快的用午餐。

完全忽略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他们在吃饭,沈清忍着没问。

忽然一道手机铃声响起,念恩脸上的笑,瞬间消失。

这声音他熟,基本只要叔叔一接电话,就没空带他。

这次也如此。

“好的,我马上到。”说完慕言挂断电话,抬头看着沈清澜,“我有些急事,能帮我照顾一下念恩吗?”

沈清澜犹豫了一下,慕言以为她拒绝,便说道,“我可以付你报酬。”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那我帮你看一会儿,你有急事可以先走。”

慕言说了声谢谢!便起身离开,走了两步似乎又想到什么,退了回来,“你的电话给我一个,我忙完好联系你。”

沈清澜将自己的号码报给了他。

他存好,就匆匆离开,看样子是很急。

慕言走了念恩没什么食欲,小手攥着勺子也愿意舀食物,就在那里搅拌。

沈清澜主动和他说话:“我喂你好不好?”

念恩摇了摇头。

……

又是一阵静默。

“那你有想去什么地方,我可以带你去。”沈清澜继续搭讪。

念恩终于抬起头看沈清澜,圆溜溜的眼睛,藏着眼泪,摇了摇头说,“没有,想叔叔了。”

沈清澜,“……”

“可是你叔叔有事要忙,今天我带你行不行?”沈清澜试着哄他。

这次他点了点头,从椅子上滑下来,“我吃饱了。”

沈清澜将他抱起来。

念恩情绪不高,趴在沈清澜肩上不说话。

沈清澜找话说,试图和他套近乎,“你的名字谁给你取的呀,很好听。”

“叔叔,叔叔说我妈生我时,大出血差点死掉,所以让我念着她生我的恩情。”

沈清澜紧紧的抿着唇,不在言语。

喉咙紧的发痛,她不敢张口,怕破音。

那个雨天,她也是经历了生死劫难,但是她的孩子却没了。

只听到了一声啼哭,甚至连男孩还是女孩,她都没见上一眼。

她漫无目的走在路边,微微的轻风刮过,脸上很凉。

“姐姐你哭了?”

沈清澜一摸,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流了一脸。

她擦了一把脸,笑着说,“风太大,姐姐眼里进了沙子。”

“那我给你吹吹就好了。”念恩嘟着小嘴,给沈清澜吹眼睛。

暖暖的热气拂过眼角,暖暖的。

沈清澜笑了。

“念恩好乖,姐姐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

“真的?”念恩一下来了兴趣,叔叔早就说带他去了,但是一直没时间。

沈清澜温柔的揉揉她的头发,“真的。”

念恩可兴奋了,沈清澜见他高兴,心情也好了许多。

念恩因为年龄的关系,很多游乐设施不能玩,沈清澜就带他玩他能玩的。

一个下午他们在游乐场度过的,沈清澜一直未接到慕言的电话。

而她又没有慕言的联系方式,只能把玩累,睡着的念恩带回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怎么跟贺景承说这个孩子的事,他会不会不允许她带孩子进别墅。

她忐忑着打开别墅的门,里面空空如也,贺景承没在。

贺景承没时间来别墅,今天沈清依的生日,他在沈家给她过生日。

沈家。

如今沈家也是独立的豪宅,装修的奢侈又华贵。

因为今天沈清依的生日,沈家特别热闹。

沈家人都在,唯独没沈清澜。

沈家客厅够大,长方形的桌子上,摆满了糕点水果酒水。

她请了不少人。

沈清依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因为今天贺景承的到来,她有面。

沈清祈现在比四年前更执垮,在外面经常仗着贺家的势,狐假虎威。

在贺景承面前,还没当小舅哥,就拿了小舅哥的架子,称呼贺景承姐夫。

贺景承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打火机,装作没听见。

沈清祈没沈清依有眼色,和脑子,没看出贺景承不高兴,继续凑上前,“我在下溪看上一个场子,特赚钱,但是我拿不下来,你能不能帮帮我。”

贺景承耷拉着眼皮,也不看他。

沈清祈在外面没少拿他的名声干事,他都是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

他有三不沾,黄赌毒。

偶尔去也是谈事消遣,他不干那些,再赚钱他看不眼里去。

另一方面,他爸的身份,也容不得他沾脏。

沈清祈着急,行不行给个话,“怎么样啊?”

贺景承抬起眼皮,冷啜一声,“多少能力干多少事。”

潜台词没本事就别干。

这么多年,给沈家的不少。

他不是心疼,不在乎那点钱,而是不喜欢张口要。

还是,那种不知足的要。

沈清祈浑,也没听出贺景承的讽刺,想着他今天能来,就肯定是在乎沈清依的,他得趁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敲定。

“你只要出个面就能搞定……”

“我还有事。”贺景承站了起来,他是真烦和笨人说话。

他不想撕破脸皮,把事弄的太难看。

沈清依招呼客人呢,沈清祈不知道说了什么,见贺景承脸色不好,赶紧打发了交谈的客人。

“你们随便玩,我到那边去看看。”

她走过来第一句话就是问,“怎么了?”

第39章 气急败坏

沈清祈急忙说,“我不是看上下溪的一个场子吗,我想让姐夫帮我撑撑场面,也就拿下了……”

沈清依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昨天沈清祈就跟她提过,她拒绝了。

没想到他又提。

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和贺景承去解释,只能呵斥沈清祈,“你要干什么,就靠自己的本事……”

沈清祈也不是善茬,一听就不乐意了,“你还没嫁进贺家,就摆少奶奶谱了,别忘了你怎么有今天的,不是那个清……”

“沈清祈!”沈清依急忙打断沈清祈口不择言的话,她一把拉住沈清祈,瞪着他,“我看你是我弟弟,我一直惯着,宠着你,今天是我生日,你非要闹不愉快吗?”

看着沈清依警告的眼神,他也警觉自己刚刚差点说错话。

有些讪讪的,但又有不肯认错,嘴硬道,“你说你疼我,为什么不帮我,又不是要钱,就是撑个场子。”

贺景承扯了扯领口,他已经想得到,如果和沈清依结婚后,这样的事情恐怕,会经常上演。

他吁了一口气,拍了拍沈清依的肩膀,意味不明,却又意味深长。

“景承……”

“今天我还有事。”

沈清依哪里肯,贺景承来的时候,多少人羡慕。

才呆这么大一会,连蛋糕也没吃就走,别人怎么看她。

沈清依拉着贺景承的手不愿意松。

贺景承皱了皱眉,褶皱丛生,“依依你从来都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对吗?”

沈清依动了动唇,她也想端庄大方,可是今天是她的生日。

而且她只是留他下来,就是无理取闹吗?

“你是我未婚夫,我是你将来的妻子,我过生日,希望你留下来,有错吗?”

沈清依眼里含着一层水雾。

最后贺景承只是问,“你确定让我留下来?”

沈清依犹豫了一秒,就点了点头,她知道强留,贺景承会留下来,但是他肯定会高兴。

她想着等晚宴结束,她就好好哄他。

为了避免沈清祈再提那些,沈清依让刘雪梅把他带走。

贺景承是留下来了,但是全程没说一句话,完全就是敷衍的模样。

沈清依也不敢在有要求。

宴会结束,有人上来套近乎,贺景承一点面没给,第一个走的。

沈清依要送他,贺景承说让她招待客人吧,便开车离开。

留下沈清依挺尴尬的站在原地。

刘雪梅也看出贺景承今天好像很不高兴,就上来询问女儿怎么回事。

沈清依一下子就爆发了,“还不是你的好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

刘雪梅脸色一沉。虽然她疼女儿,但是她更在乎儿子。

“你怎么说话的,他是你弟弟!”

“要是可以选择,我倒是不愿意有他这样的弟弟,没本事,还偏偏想要干大事,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沈清气急败坏。

“不是他,景承怎么会生气!”

“沈清依你在给我说一遍!”

沈清祈从楼上下来,就听到沈清依的话,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她指着沈清依,“信不信我把你冒名顶替的事告诉贺景承,你以为你有什么本事?还不是顶了沈清澜那个倒霉女人,才有的今天,还嫌弃我……”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刘雪梅打沈清祈的背,“以后这样的话不许说,被人听到,我们就完了。”

“妈你看见了吧,刚刚景承在的时候,他就差点说漏嘴,他会这样,都是你们惯的!”

沈清依说完一甩手,跑上了楼。

刘雪梅拉着儿子,“别和你姐生气,她在贺家小心翼翼的,不是为了我们吗,没有你姐,你说我们家有什么?会有今天吗?”

“可是,我就是看上那个场子了,妈我给你说,那可赚钱了……”

“那是什么场子啊?”

沈清祈的脸色一顿,“说了你也不懂,我自己想办法,谁都靠不住,还得靠我自己。”

说完沈清祈也带着气离开了家门。

楼上沈清依趴在床上哭。

刘雪梅来安慰女儿,“唉,清祈又不是故意的,你就别气了。”

“我怎么能不气,贺景承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清祈还总是惹事,现在沈清澜出狱了,要是被他发现……”

刘雪梅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臂,“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人出狱了?”

“我在一家珠宝店见过,她在那里当销售员……”

“哪家?”

沈清依想了一下说道,“lan珠宝,妈你怎么了?”

“她如今出狱了,虽说肯定和贺家沾不上关系,但是我们不得不防,得把她弄出婺城才行。”刘雪梅的脸色阴毒,“没想到她命挺大,还有机会出来。”

“妈。”沈清依抓住刘雪梅的手,她深知,这件事非同小可,让贺景承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抛开自己。

一想她就害怕,紧紧的拽住刘雪梅的手,“妈你一定得让那个女人没机会出现在贺景承的面前。”

刘雪梅神色阴冷,不用女儿说,她也会这么做。

“就算不让她滚出婺城,我也会让她臭名昭著,就算有朝一日,被发现真相,她也进不了贺家的门,仗不了贺家的势,来对付我们。”

贺家有多在乎清白,这点她最清楚。

沈清依紧紧的抓着刘雪梅不放,“妈我永远不要景承知道真相,我爱他,我要嫁给他的。”

“不会,不会,他不会知道真相。”刘雪梅拍着女儿的手安抚道。

“我一定让她没机会。”

刘雪梅眯着眼眸,眼里像是翠了毒。

贺景承不知不觉把车开去了别墅,车子停下他没下车,点燃了一根烟,别墅的灯还亮着,他知道那个女人肯定在。

他拨通了她的号码。

沈清澜正给念恩洗澡,看见来电显示,她的神经一绷,犹豫了片刻,才接起电话。

“在家?”

“嗯,今晚你回来吗?”沈清澜小心翼翼问。

“你想我回来吗?”

贺景承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如果没念恩,她或许会敷衍说会。

似乎沉默就是答案,贺景承勾着唇角,在电话里和她**,“就那么怕我,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我不是怕你,只是不想惹你生气。”这话沈清澜没说谎。

他生气太可怕,她不想因为自己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贺景承的表情和语调皆意味深长,“因为你生气,还不是在乎你。”

沈清澜傻眼了,不知道如何去回答。

“今天我不回,早点睡觉。”

贺景承丢掉烟头,启动车子离开。

沈清澜听到动静,跑到窗前就看见离开的车子。

她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弄不清楚贺景承是什么意思。

“姐姐。”

和沈清澜相处了半天,念恩已经不排斥她。

沈清澜眼看着车子离开,才转身回到浴室,继续给念恩洗澡。

贺景承没回酒店的住处而是叫了严靳一起喝酒。

昏暗的包间内,就两个大男人。

严靳给贺景承倒酒,貌似无意的说,“这个时候不该陪沈xiao jie吗,怎么有空出来喝闷酒?”

贺景承的眉毛一挑,翘着唇,“有话就给我直说,少耍花花肠子。”

严靳笑,“也没什么,就是刚刚来的时候,看见沈家少爷了,在另外一个包间。和一群混子,鬼混呢。”

贺景承冷哼了一声。

是不屑,是厌烦。

他将身子陷进沙发里,模糊不清的问,“你说我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严靳一下子就明白了,贺景承指的什么,想了一下说道,“你有没有发现,青xiao jie和沈xiao jie仔细瞧,是不是有那么一两分相像。”

顿了一下,严靳继续说,“我觉得你留青xiao jie在身边,不过是因为她长的有几分和沈xiao jie相似而已。”

听严靳说,他仔细想了一下,还真有那么一点点像。

不过青兰的脸颊更精致一些,就是有些偏瘦。

性格么,他摸的不太清,看似温顺,其实倔强的很。

不捏住她的弱点,让她听话其实还有点难。

沈清依也美,会撒娇,很多时候也懂事,但是在她身上就找不到他想要的那种感觉。

贺景承摇了摇头,“她们不是一类人,没可比性。”

相比之下青兰更像是有故事的女人,能引起他的好奇心。

严靳继续给贺景承倒酒,自己也满了一杯,一口气就饮尽了,都说酒能装怂人胆这话或许不假,要搁平时,严靳绝对不敢问。

“老板,你更喜欢沈xiao jie,还是青xiao jie?”

第40章 总能刷新我对你的认知

贺景承心里愣了愣,他一直清楚,和沈清依是责任,和爱无关。

至于青兰那个女人,他想探究。

贺景承斜睨严靳一眼,“少打听我的事儿。”

严靳充傻装楞,“我可不敢。”

几杯酒下肚,严靳头有些懵,干喝容易醉。

贺景承却越喝头脑越清醒。

最后一杯饮尽,撂下杯子走人。

严靳一脸茫然,把他大半夜叫来。

又把他扔下了?

严靳趴在桌子上,一脸苦相,“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哎。”

可是他的抱怨没人听见,贺景承回了别墅。

已经是深夜,别墅内静悄悄的。

他放缓着步子到楼上,推开卧室的门,里面是空的。

他的脸色一沉,那个女人竟然没在?

他快速的下楼,不经意发现一件客房的门没关紧,露着一道缝隙,里面有微弱的光,他走了过去。

透过门缝他看见坐在窗前阳台上的女人。

沈清澜又接到了秦素素的电话,说季辰一直没走,要见她。

她也知道季辰有些犟,可是不知道他这么犟,都站了两天两夜了。

她迷茫又无措,不忍心季辰这么糟蹋自己,又不敢违逆贺景承。

她回头看一眼念恩,怕他在陌生的地方睡不安稳。

他瘦小的身子缩在被子里,睡的很安静,沈清澜这才放心,回头时从窗子上的玻璃中,发现了站在门口的贺景承。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心遽然停止了跳动。

她从台子上下来。

“你……你怎么回来了?”

“为什么在这儿?”

沈清澜哑然,半天才解释道,“你不在,我怎么能睡主卧……”

贺景承一把将人拦腰抱起来,沈清澜吓的刚想尖叫,想到还在沉睡念恩,她将惊吓改为楼住贺景承的脖子。

勾引他,“想我了。”

她不想贺景承发现念恩。

这个男人的脾性她摸不准。

会不会大半夜让她把人扔出去。

贺景承没回答,但是给了她实际行动。

卧室的门推开,贺景承将她放在了门后放东西的桌子上,他就站在她的两腿之间。

手探进她的衣服里,在她的胸口揉了揉,沈清澜的身体在颤抖,下意识的推了他一下。

贺景承一把抓住她的手,牵制住,咬着她的耳垂,“你听话我会轻点。”

沈清澜不敢再动。

贺景承进来时,她低吟了一声,贺景承扣着她的腰,往里顶了顶,“疼了?”

她不吭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欠着身子配合他。

贺景承本来就对她没抵抗力,她第一次这么配合。他竟有些把持不住。

沈清澜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撞在墙上,前面是和贺景承紧密而合的身子,毫无缝隙。

她缠着他的脖子,亲他,吻他,“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贺景承的动作一顿,黑暗中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没温度丢下一个字,“说!”

合着心甘情愿的和他做,是有目的的。

“让我去见季辰一面,就一面,你可以派人跟着我……啊……”

贺景承因为她的配合一直压抑着自己,可是她会主动迎合他,不过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

多他妈的可笑。

啪,房间里的灯忽然亮了,彼此的样子就在咫尺间那么清晰。

沈清澜想要躲,可是已经来不及,含着泪,隐忍的表情尽数落在贺景承的眼里。

他捏着她的下巴,“和我做,就那么委屈?”

沈清澜赶紧摇头,“不是,我只是,我只是……”

贺景承将她从柜子上扯下来,拉到阳台,她chi luo着被贺景承低下栏杆上,“伺候好我,让我尽了兴,我就考虑考虑你的请求,怎样?”

半山上,周围树林茂密一片漆黑,偶尔的一阵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平添了几分冷森诡异。

沈清澜不敢往周围看,那无尽的黑,像是个深渊,能把人吞噬。

她勾着贺景承的脖子,身子主动贴着他的,“贺先生要怎么玩,我都愿意奉陪,我这副破身子,还能让贺先生感兴趣,是我的荣幸不是吗?

你不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贺景承翻过身子,从她的脊背压上来。

她的腹部抵在栏杆上,贺景承从后面按着她的头,不看她的脸,“你这样的女人,不值得我怜惜你。”

她的头发如瀑布,垂直而下一颤一动,她睁着眼,看着自己里地的双脚。

一股剧烈的痛让她张大了嘴,却没发出声音,腹部摩擦着栏杆,像是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全身。

身上再痛,却不及心上的万分之一。

“贺先生,你知道……什么是痛吗?”

想来像他这样高高在上,权势滔天的男人,是不能体会到什么是痛的吧。

她的声音太小,贺景承根本没听见,他满脸的阴霾没消,动作没停,直到两个小时后,他才放开人。

沈清澜被丢在阳台上,腹部青紫了一片,她站都站不起来,贺景承没换过姿势,她的腿都是麻木的。

这时楼下响起一阵哭声。

念恩醒了,发现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还是在陌生的环境,他害怕。

失声哭了。

沈清澜顾不到自己,拖着疲惫的身子,套上一件衣服,正要下楼时,和贺景承撞上。

他也听到了动静。

看样子还没洗好,就出来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沈清澜,这个女人到底趁他不在的时候,都干了什么?

沈清澜怕他迁怒念恩,抢在他前面下去,抱住念恩。

念恩哭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你去哪里了,我怎么看不见你。”

沈清澜安抚着他,“我在,我在,不会丢下念恩的。”

她一边安抚念恩,一边往后退,拉开与贺景承的距离的他的样子太恐怖了。

“你真是好样,总是能刷新我对你的认知。”他想笑,可是又有看不出笑意,表情看着寒冷的着瘆人。

“他只是个孩子,你别用这种表情看他,行吗?”

“你的?和那个野男人生的?”

沈清澜捂住念恩的耳朵,不想他听到这不堪入耳的话。

怒视着贺景承,“你别欺人太甚!”

贺景承笑了,但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冷漠又疏离,“这会儿是在我面前,表现你伟大的母爱?”

“贺先生你肯定没为过人父吧,所以你体会不到,那种初为人父人母的感受!”

一瞬间贺景承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了冰。

他的脸抖了抖,步步逼近沈清澜,“要不你也给我生一个,让我体会体会为人父是什么感觉?”

第41章 回忆总是伤痛的

沈清澜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阴沉到如此程度,她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离开。

否则自己绝对没好下场。

她抱着念恩转身就跑了出去,甚至不敢去往后看一眼。

贺景承没反应过来,那个女人竟然跑了?

一时间他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他并想和她发生冲突,只是每次都被她挑起火气。

他总是在那个女人面前,失控。

自制力,在她面前成了笑话。

他没去追,转身上了楼。

洗澡换完衣服,找烟的时候,从床头的柜子里发现一盒药,避孕药。

这地方没几个人来过,能进入卧室的更没几个。

他没放过。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女人放的。

让那样一个女人给他生孩子,他是肯定不愿意的。

他接受不了,一个不纯洁的女人,生自己的孩子。

可是,看到她如此主动不愿意为生自己的孩子,他又觉得心里堵的慌。

闷闷的。

他烦闷的抽着烟,外面轰隆隆的雷声,在这安静的深夜,格外的震耳。

电闪雷鸣,霎时间,大雨咆哮而下,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似得。

贺景承的脸在雷电和零星的烟火中交错,光影忽明忽暗。

这么大的雨,那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在这荒郊野岭中,恐怕连避雨都地方都找不到。

他自嘲的笑,自言自语道,“她到底哪里值得自己挂心?”

烟抽到一半,他还是没战胜内心的挣扎,起身离开别墅。

雨势很大,雨刷不停的摆动,贺景承自己都没发现,脸上竟有几分担忧之色。

他沿着路,寻找她的踪迹。

沈清澜没预料到,竟然会忽然下这么大的雨,而且有雷电,她不敢靠近树林。

没有地方躲雨,她穿的又单薄,连件外套也没有。

她只能将念恩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子,替他挡风雨。

“姐姐我好冷啊。”念恩躲在沈清澜的怀里瑟瑟发抖。

沈清澜将他抱的更紧,企图给他一些温暖。

雨水那么大,她那样瘦弱,在雨中摇摇欲坠。

她抱着念恩,走的慢。

贺景承很快就看到了她。

虽然风雨交加,但是她的步伐却没停。

将念恩护在怀里,往前走。

贺景承心里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将车停在路边,还开了远光灯,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下车,走过去。

沈清澜感觉到了身后的那道光,回头,就看见贺景承打着伞,逆光而来。

她停住了脚步,贺景承将伞都撑在她的身上,很快贺景承的衣服都湿了。

沈清澜不知道怎么开口,站了片刻,贺景承冷冷的开口,“你打算这么一直站着?不顾自己,也不顾你的孩子?会不会被雨淋的生病?”

念恩的嘴唇有些发紫,冻的,牙骨打架。

冻的话都说不清楚了,“我……好冷……”

快要入冬了,雨水特别的凉。

沈清澜的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

看着念恩,她低着头说,“谢谢贺先生。”

“先上车。”

三人的衣服都湿透,坐进车里贺景承开了空调,虽然暖了很多,但是脸色还没那么快变过来。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别墅。

沈清澜抱着念恩已经有些吃力,贺景承看见了,也没上手接。

他不是不喜欢孩子,但是不喜欢别人的,更不喜欢还是她和别的男人生的。

本来看着就不爽,让他抱,根本没可能。

进入屋内,暖和多了。

沈清澜将念恩身上的湿衣服脱掉,裹进被子里。

“好些没?”她的口吻中,透着担忧,怕他冻病了。

念恩卷着身子在被窝里,只露个头,“好暖。”

沈清澜给他擦着头发,又用额头抵抵他的,没发烧她才稍稍放心些,擦了擦他的脸,“你在这等会儿,我去烧点姜汤。”

念恩乖乖的点了点头。

沈清澜出了客房,贺景承刚从楼上下来,他已经换掉湿衣服,手里拿着一块毯子。

随手一掷,扔在了沈清澜的身上,“把湿衣服脱了。”

沈清澜抱着毯子,站在原地没动。

贺景承冷啜一声,“你的身子哪里我没看过,装什么矜持?”

沈清澜低着脑袋,眼泪混着雨水滴下来,贺景承说的没错,她在他的面前,根本没有尊严可言。

她如同没灵魂的木偶,当着贺景承的面,把自己的湿衣服脱了。

她的皮肤很白,身子偏瘦,腹部上的青紫触目惊心。

贺景承的眼神一暗,当时他是特别生气,但是没想到。能伤的这么严重,没一个月,怕是淤青难消。

沈清澜裹着毯子,身上暖了很多,她依旧没抬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我去烧点姜汤。”

说完她就往厨房走去。

要是以前这里不会有姜,自从沈清澜也住在这里,她就准备了生活用品。

锅在火上烧,她也没离开厨房,就站在一旁等着。

过了一会水沸腾了,她关了火,将姜汤倒出来。

她倒了三碗,等凉了一些,她端了两碗出来,一碗给贺景承,另一碗去客房喂念恩。

这折腾了大半夜,念恩困了。

沈清澜哄着他,“念恩乖,把姜汤喝了,去去寒气。”

“我困。”念恩躲在被子里不愿意出来。

“念恩,乖,你生病了,我怎么向你叔叔交代?他一定会骂我的。”

念恩见过慕言骂人,所以他信了。

嘟囔着嘴,沈清澜抱着他,“不烫了,喝完了再睡。”

念恩虽不情愿,但还是张开了嘴,眉头皱着,“怎么跟药一样呀,那么难喝。”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很乖的把姜汤喝了。

沈清澜给他盖好被子,身上暖了,有困,很快念恩就睡着了,沈清澜见他睡熟,才离开房间,出去时,不忘把门轻轻的关上。

送碗进厨房,把自己的那碗姜汤喝了,身体里的血液一下好似都暖了。

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想到在客厅里贺景承,她的神色又沉重起来。

不想和他相处,可是又身不由己。

客厅贺景承在抽烟,没喝姜汤,沈清澜站在他对面,蹉跎着,“你也淋了雨……”

“你过来。”贺景承朝她伸手,他宽大细腻的掌心泛着点点昏黄柔和的光泽,只有食指和中指之间,有些薄薄的茧子,他经常抽烟留下的。

离的近,她能闻到那股淡淡的烟草味。

她将手放在他的掌心,绕过茶几,顺着贺景承的力道,坐在他的腿上,依在他的怀里。

她微微的低着眼眸,不管刚刚是谁的错,她都先道歉。

“对不起。”

贺景承抵着她的头,磨蹭着她的发丝,“对不起我什么?”

“作为qing fu,而且你已经给我丰厚的报酬下,我不该向你再提条件……”

贺景承按住她的嘴唇,不想在继续听,qing fu这样的字眼,让他极其不舒服。

他揉捏着她的手,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摸她的手,手心有茧子,像是做了很多粗活,才会留下来的。

在牢里,要劳动改造,每天都要干活,所以留下了茧子。

回想起总是伤痛的。

她意识到,想要抽回,可是贺景承没放,反而握的更紧,“告诉我,这是怎么弄的?”

第42章 立贞洁牌坊

过去不可否认,她也没想要刻意去隐瞒谁,只是她却不能说。

贺景承是官二代,老子还在位,若是被传他有个做过牢的qing fu,他老子一定会因为他生活作风的问题而受影响。

恐怕会被人戳脊梁骨。

他的名誉受损,自己也未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为了安全起见,她说了谎。

她楼住贺景承,将脸埋进他的怀里,“不是人人都像你,出生这么好。”

有完整的家,健全的父母。

而她的一切就是支离破碎的,妈妈没了,孩子没了。

她最亲的人,最爱的人,都离她而去了。

有时候她也会觉得累,可是想到过去,所有的艰难又变得那么微不足道。

“我好困。”她闭着眼睛,看着疲惫极了。

“睡吧。”

贺景承顺着她的头发,轻轻的语气,倒显得有几分温柔。

折腾了一夜,沈清澜真的累了,没多久,就依在贺景承的怀里睡着。

她睡的并不安稳,总是会醒,她担心念恩会睡不好。

中间几次醒来,念恩都没醒,睡的特别沉。

“你安心睡,我帮你看着。”贺景承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沈清澜抓住他的手,“他不是我的孩子,我答应别人要照顾好他,他出了什么事,都是我的责任。”

贺景承正了正身子,“和我解释这个干嘛?怎么爱上我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沈清澜马上睡意都快没了。

吓的。

“不想我误会,就乖乖的睡觉。”他很严肃的口气。

沈清澜拗不过他,只能听话的闭上眼睛。

这次沈清澜睡的特别沉,天亮了,她也没醒。

贺景承却一夜几乎没睡,心里有事,他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纠结。

若是没有沈清依这个未婚妻,或许他可以和这个女人有进一步发展。

可是他已经有了沈清依,不管是出于责任,还是他心里的那道底线,告诉他,他和那个女人没可能。

他是男人,有自己的底线,玩可以,但是让他当接盘手,那是不可能的。

他的妻子,必须是干净的。

“姐姐呢?”好似昨晚折腾了一下,念恩对这里的一切没那么陌生了。

醒来时也没哭,自己爬下床,出来没看见沈清澜,于是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问道。

“你过来。”贺景承灭掉烟,朝他招手,让他过来。

念恩迈着小短腿,朝他走来,他个头挨,根本坐不到沙发上,于是巴拉着双手往上爬。

知道他不是青兰和别的男人生的,他也没那么讨厌了。

还耐心的将他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一大一小,就这样面对面坐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父子两个呢,可是贺景承的话,一下子就幻想打破。

“你爸爸妈妈呢?为什么跟着你口中的姐姐。”

贺景承问。

念恩就盯着贺景承,大大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最怕别人问他爸爸妈妈去哪里了。

因为他没有。

看到别的小朋友叫爸爸妈妈,他只有羡慕的份,为了不惹奶奶生气,他不敢表现出来。

甚至不敢哭。

只有叔叔对他好。

“我是被抛弃的孩子,没爸爸也没妈妈。”

他就睁着眼,不让眼泪落下来。

样子让人心疼。

贺景承从来没这么窘迫过,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哄这个孩子。

生硬的命令道,“你不准哭,等下你姐姐要说我欺负你了。”

“我没哭。”念恩抹了一下脸,擦掉还没流下来的眼泪。

“念恩。”沈清澜被慕言的电话吵醒,一睁眼她才发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而且没想到,她下楼看到的场景,却是贺景承和念恩独处的画面。

她弯身将念恩抱起来,“念恩什么时候醒的,饿没饿……”

然而这时,她发现念恩哭过的痕迹,探究的望向贺景承。

不是她多想,而是贺景承的脾气,她敢信……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贺景承冷脸,在她心里,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就那么不堪,连个孩子也能欺负的人?

越想他心里越冒火,真想抓着她的衣领问问。

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他怕自己面对这个女人,再次失控,索性起身离开。

“姐姐不关那个叔叔的事,是我自己。”念恩搂着沈清澜的脖子,解释道。

沈清澜的表情一瞬间凝滞。

“姐姐。”念恩叫她,“我叔叔还没忙完吗,怎么不来接我吗?”

难道叔叔也不要他了吗?

沈清澜这才回神,说带他去见慕言。

念恩这才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已经怕了,怕被抛弃。

地方是沈清澜选的,在秦素素的珠宝店附近的一家早餐店。

沈清澜先到的,给念恩点了早餐。

念恩吃好,慕言才到,看样子来的挺匆忙。

“真的不好意思,让你帮我照顾这么久,没给你添麻烦吧。”

沈清澜摇了摇头,说没。

为了表示感谢,慕言递了一张名片给她,“你不是在找工作吗,可以来找我,今天我还有事,要先走。”

说完抱着念恩就走了。

沈清澜收好名片也离开,她打算去找一趟秦素素,让她替自己劝劝季辰。

好巧不巧的,她刚店进门,沈清祈和张艳进了珠宝店的门。

沈清澜在这里上过班,地方熟,她快速的躲进转角的墙后。

偷偷探出头,就看见张艳挽着沈清祈的手臂。

沈清澜不由的皱起眉,上次在医院她流产,沈清祈都没去看她一眼,还那样对她。

她现在又和他在一起?

脑子进水了?

她还没想明白,忽然肩上多出一只手,“在这干什么呢?”

沈清澜吓了一跳,赶紧捂住秦素素的嘴,做出禁声的动作。

秦素素表示不会说话,沈清澜才放开她。

秦素素将她拉到一旁,“你认识那两个人?那男的可是出了名的huā huā gong zi。”

沈清澜摇了摇头,“认识那女人。”

“季辰怎么样了?”说到季辰她的情绪很低落。

她不是不关心,不是不心疼,只是身不由己。

“你还好意思提季辰?”

秦素素直冒火,“你知道他站了多久吗?有什么理由,连去看他一眼都不行?”

沈清澜解释不出来,只是将自己写给季辰的信,递给了秦素素。

“帮我交给他。”

“为什么不能自己去给?”秦素素不明白,一个男人能做到如此,她还要怎么样?

“沈清澜你不觉得你很矫情吗?”

沈清澜自朝的挑了挑唇,“或许吧。”

或许她的不想伤害,在别人眼里成了矫情。

不过没关系,她自己知道就行。

而这个时候的沈清祈已经给张艳,买了名贵的珠宝。

张艳根本没想到沈清祈还会来找她。

其实对于钱财,她要求的并不高,也不需要他给自己什么。

只要还能跟着他就是好的,也许感情就是这样贱。

他伤了你,你还能义无反顾。

只因为爱。

“我不需要的。”张艳推辞,现在妹妹毕业了,她已经不需要那么多钱,去给妹妹。

沈清祈笑笑,“今天要陪我见得,可是大人物,不能寒酸了,给你买的就拿着,别跟我客气,再说之前你也没客气过。”

“之前我只是需要钱自助我妹妹……”

“我并不想听你说,你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不感兴趣。”

沈清祈打断她要说的解释。

对于沈清祈来说,有没有原因要了他的钱,都是要了。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拿了好处,还想立贞洁牌坊?

可不可笑。

张艳咬着唇,“我去个洗手间。”

“快点,别耽误我的事。”

沈清祈不耐烦。

张艳说好,就快速的离开了。

沈清祈的讽刺,她听的明白。

哗哗的水声戛然而止,她抬头,洗手台前的镜子印着她苍白的脸。

“这样一个男人,值得你爱吗?”

第43章 情字头上一把刀

忽然镜子中多出一道人影。

张艳回头,看着沈清澜,“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在一个男人手里栽两次吗?”

沈清澜摇着头,“他不会专心一个女人的,因为他身上流淌着无情的血。”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张艳知道,她不该再和沈清祈有瓜葛,可是感情的事,谁能控制的住呢?

“情字头上一把刀,女人可不及男人,心肠硬,你受不了那一刀。”

沈清澜试图劝醒张艳,沈清祈绝对不是良人。

“我自己心里有数。”张艳扭着头不去看沈清澜。

沈清澜微微的叹了口气,“随便你吧,反正小心点。”

说完她转身,张艳叫住了她。

“我们还是朋友吗?”

沈清澜没回头,但是给了她答案,“当然。”

张艳笑了。

洗好手出来,沈清祈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怎么去那么久?”

“遇见个朋友,就聊了两句。”

张艳上前主动讨好他,“以后我注意时间。”

沈清祈淡淡的撇她一眼说,“走吧。”

现在沈清祈绝对是富家子弟的排场,出门都是豪车。

坐进车里,张艳随口问,“我们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沈清祈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

张艳没注意沈清祈的表情,以为就是平时的应酬场子,也没在意。

在会所上班时,她没少见,她自认为自己能应付。

等到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这根本不是正常应酬喝酒的场子,而是sè qing交易。

整个包间乌烟瘴气,酒气,烟味,还掺杂着恶心人的腥臭味。

其实张燕已经有些害怕,还是强装镇定道,“清祈,我们来这么干什么?”

沈清祈一把抓住她往后撤的身子,唇角勾起冷笑,“张艳,你觉得,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为你花大把的钱?”

张艳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沈清祈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天你帮我伺候好一个人,你还依旧是我的女人。”

张艳不可置信,想要往后退,却被沈清祈牢牢的扣住手腕。

失去清白他还要自己,那不是天方夜谭。

她太明白一个女人清白的重要性。

“张艳给我识趣点。”

“你骗我!”张燕失声大吼,被沈清祈捂住她的嘴,“你再闹,我立刻让人轮了你信不信?”

张艳拼命的摇头,沈清祈闲她太不听话,索性让人把她打晕。

然后让人把她弄进房间,防止她醒来跑,被绑住双手扔在大床上。

这边沈清祈已经进入包厢,沙发上坐着几个男人,地上躺着两个晕死过去的女人。

chi luo裸的躺着,沈清祈经常出入这样的场子,已经见怪不怪。

一看就是被这几位爷玩的。

这里三p都是少的,四p五p常见,不是两女一男,而是一女多男。

他们喜欢ci ji,kè yào,同时弄一个女人。

女人身上洞多,同时有三个男人一起上的。

都是些个官二代,富二代,暗地里玩的节目。

越有钱越biàn tài。

沈清祈能混进这样的圈子,还是因为贺景承的关系。

贺景承另类,不爱和他们玩。

梁子薄老子和贺家老爷子是一起共事的同寮。

梁子薄,也是这些公子哥中,最会玩的一个。

他一直想拉贺景承进来。

奈何人家不给他这面子。

主意就打到了沈清祈的身上,寻思着利用他把贺景承拉进来。

上次沈清祈说的场子,就是梁子薄下的铒。

奈何贺景承不上钩,连小舅子都面也不给。

“沈公子,还有脸来?”有个依附梁子薄的富二代,嘲讽道。

沈清祈年纪轻,气盛的很。

一听就不乐意了,“我再怎样,也轮不到一条狗,跑到我跟前叫唤。”

那人一拍桌子,“你骂谁呢?”

“谁对号入座就骂的谁!”沈清祈挺狂的,根本不把那人放在眼里。

有钱是了不起,但还得有人。

富二代,再有钱,也得巴结官二代。

沈清祈就是仗着自己是贺景承未来的小舅子,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梁子薄拉住要揍沈清祈的富家公子。

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一起玩儿的,在我场子上惹事,是不给我面子。”

梁子薄亲自一人倒了一杯酒,“给我面子就喝了,这事就算完,谁都不准提,不给面都,现在就走,我也不拦着。”

那人得给梁子薄面子,别管心里服没服,二话没说就把酒喝了。

沈清祈也不敢得罪梁子薄。

梁子薄的老子,只比贺家老爷子官低一级。

都是人物,没人敢惹。

梁子薄千方百计的想拉贺景承进他的圈子,也是他老子的意思。

只是从沈清祈身上,下的套没用。

“清祈啊,不是我不给你面,我说过只要你把贺总叫来,给你撑个场面,我不要一分钱拱手让你,可是谁知道你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太让我失望了。”

沈清祈一说到贺景承就气,又不要他的钱。

就露个脸,就能把场子给他,多好的事儿。

偏偏贺景承就是不肯,这段时间因为这件事,沈清依现在都不和他说话。

搞得他里外不是人。

沈清祈就是蠢,也不想想天上有掉馅饼的事儿吗?

沈清祈还想跟着他混,讨好的趴在梁子薄的耳边说,“108号房,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梁子薄灌了一口酒,“刚刚门口那个?”

张艳和沈清祈在包间门口争执,他看见了。

沈清祈说是,还低声在梁子薄耳边说,“天生的白虎。”

这是他们圈子里的暗语。

俗话就是天生的si chu没毛。

他开始也新鲜,完多了也就腻了。

梁子薄一听真来了兴趣。

沈清祈还大言不惭道,“尽管玩,出事儿包我身上。”

梁子薄笑声一冷,起身时让刚刚那个和沈清祈发生冲突的公子哥跟自己一起去。

张艳还没醒,梁子薄让人泼醒的。

浑身一冷,张艳浑身一个激灵,吓的睁开眼睛。

看到床前站的男人,她大惊失色,“你们是谁?”

呵,梁子薄特兴趣的笑,“给老子装清纯呢?来的时候沈公子没给说来干嘛的?”

张艳的双唇不断抖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想不到沈清祈能干出这么猪狗不如的事。

“我……我和他不熟,求你们放了我。”

他们可不是善良的人。

张艳惶恐害怕的表情成功的引起梁子薄的兴趣。

瞅了一眼她脖子挂的珠宝,冷冷的笑,“把我伺候好了,我另加你钱。”

“不不……”

“别给老子没玩没了。”梁子薄耐心有限,直接扒了衣服。

第44章,避孕药

沈清澜本来打算去找慕言的,不是因为工作的事,而是,想问问,他对车祸的事了解多少。

会接下他给的名片也是这个原因。

只是她在去的时候,接到了张艳的电话。

她一直在哭,哭的断断续续的,好半天沈清澜才弄清楚她说的地方。

到地方时,她才发现这地方乱的很,找到张艳说的那个房间,里面的场景,让她傻眼了。

她不可置信,惊恐万分,知道沈清祈浑,但是想不到他能干出这样的事。

张艳浑身chi luo,身上都是虐打过的痕迹,她找了一块毯子裹住她,“是沈清祈干的?”

张艳说不太出来话,嗓子哑了。

他们玩的biàn tài。

沈清澜拿出手机要拨打120时,张艳拉住了她。

“扶我出去,不能让人来这里。”

这地方对外就是正常的娱乐场所,内里干着犯法的事儿。

要是打120,从这里出去,她还会遭殃。

梁子薄她以前也见过,知道他的背景。

而且沈清祈警告过她了,说拍了她的视频,她敢乱说就把她的视频传到网上。

到时候她就完了。

她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只信沈清澜,所以才给沈清澜打了电话。

沈清澜只好扶着她到外面,拦车去医院。

张艳被送进去了一个小时后,医生叫沈清澜进办公室谈话。

“你是伤者什么人?”医生问。

“朋友。”

医生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经过检查患者已经能确定是被性侵,要不要报警,进一步处理,你通知一下她的家人。”

沈清澜并没有很意外,当时她看到的时候,心里就有了准备。

“我知道。”沈清澜跟失了魂似得,要是早上遇见她时,再多劝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一遍一遍的问自己。

“如果需要报警取证的话,还请你们快点,有些证据会消失的。”

xià ti有明显伤,还有男人身体里专有的那玩意,手腕又有绑痕。

身上的伤就是为了助兴,虐打出来的,没有生命危险。

就是会造成心里,和身体上的创伤。

现在张艳没醒,她又没有家人,沈清澜就先替她做了主说,“dha留一份吧。”

不管是谁干的,多留一份证据总是没错的。

要是她愿意报警,还是很有用处的。

没等多久,张艳就被推出来了。

安排进病房,等了一会她就醒了。

沈清澜给她倒了一杯水,她没接,说不渴。

“报警吗?”沈清澜问。

张艳摇了摇头,说不。

沈清澜很不理解,“这个时候,你还要去维护那个渣男?”

“不是,是你不懂,你以为报了警,那些人就会受到惩罚吗?”

沈清澜被问的一愣。

“他们有钱,有权,我去报警,估计连门还没进,就先传到他们耳朵里。”

是啊,没权,没势,谈什么公平?

当初她入狱时,不也是说破了嘴里也没心信么?

张艳躺着哭,样子有些难看。

脸上有伤。

她深知,沈清祈是huā huā gong zi,可是她没想过,能把自己送给别人当玩物。

“这么多年了,我真没发现他的心会这么狠。”

张艳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纵使有今天都是她的执迷不悟造成的,沈清澜也不忍心看她这样。

握住她的手安慰着,“想哭就哭,哭过了,说不定能好点。”

张艳放声大哭,哭到嗓子哑。

她没家人,沈清澜就一直陪着她。

她哭了一下午,可能哭累了,睡着了。

天色已经晚了,她还要赶着九点回去,就让护士帮自己看一下,留了电话,让有事给她打电话。

“早上我会很早过来,要是她醒来再哭,就给她打点镇静剂,千万别让她一个呆在病房。”

沈清澜怕她想不开。

护士说好,“晚上会有值夜护士,我会说一下,让他们多注意一下,这个病房。”

沈清澜说了声谢谢。才离开。

回来刚好九点,而且贺景承没在。

她坐在沙发上,揉着眉心,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她以为是张艳出了什么事,没看来电显示,就接起了电话。

“喂……”

“我是。”

几乎同时出声,又同时不语。

沈清澜的手抖了抖。

“我看到了你让素素交给我的信了。”

“清澜谢谢你,我决定离开了,我爸托人,把我弄进了部队,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做一个能帮助你的人。”

沈清澜就这样握着手机,颤抖着,不知道能对他说什么。

“一定要好好的,等着我回来。”

“嗯。”不知不觉她的眼里续上了一层水雾。

“我不在,照顾好自己,你有胃疼的毛病,要按时吃饭,不要吃凉的……”

季辰说了很多,后面沈清澜已经听不清了,只是抽噎着。

“清澜,我爱你,永远都不会变。”

她压着声,尽量不让季辰听出她的情绪,“我知道,到时候我就不去送你了,多保重。”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说多了,都是不舍。

她是人,有血有肉。

一个人对她好,她能体会。

在她灰暗的世界里,季辰就像是一盏灯,在她人生最黑暗的时候亮着。

温暖着她那颗冰凉的心。

她捂着胸口,那里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来气。

黑暗中,啪嗒一声,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沈清澜赶紧擦脸,头也没回,说,“你回来了?”

并没人回应她。

可是明显有脚步声,她回头。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都是一愣。

“你是?”

李怡芸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并没想起来在珠宝店见过。

可是沈清澜却没忘。

“我……我是贺先生请来打扫卫生的。”

李怡芸了然的点了点头,打眼扫了一圈,最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平时这里都来些什么人?”

“就贺先生一个人。”沈清澜拘束的站着。

“有茶吗?给我倒一杯。”

李怡芸靠着沙发,看样子一时半是不会走。

“没茶,咖啡行吗?”沈清澜问。

李怡芸点了点头。

沈清澜进厨房泡咖啡,趁着这个空挡,她给贺景承打了一通电话。

贺景承正在开会呢,手机忽然响了,显示的名字让他一愣。

这是他第一次接到那个女人的电话。

他的心情莫名有点好。

“会议先暂停,休息五分钟。”

等人都走了,他按下接听的键,即使高兴也没表现出来,不冷不热的问,“有事儿?”

沈清澜都有些张不了口,毕竟她的身份见不得人。

还是被他妈撞见。

但是躲是躲不过的,就实话实说了,

贺景承原本有笑意的脸,越来越沉。

这两天李怡芸让他回去,他都借口忙,就没回。

竟然找到别墅去了。

“你有分寸吧?等我十分钟。”

会议撂给严靳,贺景承开车直奔别墅。

沈清澜泡好咖啡端进客厅,发现没人了。

这时李怡芸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你上来一趟。”

沈清澜放下咖啡,赶紧上楼,发现李怡芸正在卧室,柜子里挂着有女人的衣服。

触及到她手里拿着的避孕药,沈清澜的呼吸一滞。

第45章,是不是我特好看

“你说这里没人来,这些衣服还有这个怎么回事?”

李怡芸气冲冲的,举着手中的避孕药。

沈清澜喉咙干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什么事,问我。”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

贺景承扯着开领口拉掉领带,往床上一丢,“你来就是翻东西的?”

“依依说你在外面有女人了,这是真的?”

“下去说。”贺景承语气冷嗖嗖的,听到李怡芸提沈清依,他一点也没惊讶,预料内的事。

从那天离开沈家,他就一直晾着沈清依。

目的是想她家人安分点,别给他找事。

这才两天,就存不住气了,跑去告状?

“青兰你收拾一下房间先别下来。”

李怡芸也同意,不想一个外人听见自己家里的事。

到楼下李怡芸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这到底什么回事?你真在外面有女人了?”

贺景承点了一根烟,啪的一声,火机扔在了茶几上。

李怡芸的表情一顿,贺景承这明显是不高兴的表现。

“景承……”

“随便你们怎么想,你们说有那就有。”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都快结婚了。”

李怡芸被贺景承的态度,弄的有点上火,“人是你自己挑的,婚定了三年,婚期这也定下来了,还有两个月就要结婚了,而且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吵架了,还是……”

“我有说不结婚吗?还有,以后来,给我打声招呼行吗?”贺景承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处于暴怒的边缘,只是眼前的女人是他妈,一直压着。

“今天回吧,有事等我回去说。”他将吸了一半的烟,按进烟灰缸。

转身就上了楼,边走边脱了外套。

李怡芸站在楼下看着儿子的背影,“过几天你爸会回来一趟,到时候回去吃饭。”

“知道了。”

贺景承摆了摆手,李怡芸深深的吸了口气。

出了别墅的门,就给沈清依去了一通电话。

“你说景承有女人,有证据吗?”

沈清依没证据啊,上次又得罪了严靳,她无从下手。

就想着从李怡芸身上,找到突破口,抓到那个女人,也可以先发制人。

“没有……”

“没有你就跑来给我说?”

电话那边的沈清依吓了一跳,李怡芸从来没这样对她说过话。

“以后没证据的事,就不要乱说,自己的男人都不信,还结什么婚!”

说完李怡芸就挂断了电话。

那边沈清依吓的不轻,电话刚挂断就慌的出了门。

李怡芸的司机将车停在宅子门口,沈清依已经到了。

看见车子进来,赶紧去给李怡芸开车门,李怡芸看了她一眼。

沈清依低着眼眸,“这几天景承不见我,有人和我说,他在外面有女人……我才一时冲动找了您……”

她的眼里含着泪,“我只是自卑,景承那么好,我怕他有一天会不要我了……”

李怡芸心里的火稍稍消了些,“他不喜欢你,就不会愿意和你结婚,捕风捉影的事,以后就不要听了。

你这样伤的是你们之间的感情。”

“我知道了,可景承这几天都不愿意见我。”

李怡芸心肠软,看到她这幅模样,也不忍心再斥责她。

“过几天你伯父和莹莹回来,景承会回来吃饭,你也过来。”

“嗯。”沈清依露出了笑脸,赶紧扶着李怡芸进屋。

半山别墅。

沈清澜正无措的坐在床上,不知道贺景承和他妈谈的怎么样了。

贺景承头上顶着暗光,一点一点浮现,沈清澜抬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贺景承,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光圈里。

恍恍惚惚的。

她忙站起来,“她没发现吧。”

贺景承撇了一眼丢在床上的药盒说,“你倒是小心谨慎。”

沈清澜笑笑说,“不敢给你贺先生添麻烦。”

贺景承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笑的意味不明,“我不嫌麻烦。”

沈清澜笑着拍掉他的手,“贺先生真会开玩笑。”

贺景承往床上一坐,拉住她坐到自己腿上,圈住她的腰,“要不你试试?”

沈清澜低着头笑,只是隐藏在深处的苦涩,却无人探知,“我不敢,我不觉得贺先生能为了我,连未婚妻也不要了,所以还是不要试了。”

她的眼底闪着异样的光,若是他爱上自己,会不会真的退了和沈清依的婚约?

但是很快,这个念头一出,就被她否决。

她可以把自己卖了,卖一时,却不能卖一辈子。

确实,现在贺景承不满沈家,但是还没真想踢了沈清依。

他心底念着那点儿情分。

说到底沈清依也没做错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就是她那个弟弟……

可这也不是她的错。

谁会想有个不靠谱,还喜欢惹是生非的弟弟呢。

贺景承捏着她的鼻子,“胆小鬼,说不定我一冲动,就把你娶回家了。”

有一瞬间,沈清澜在他眼里看到了认真。

沈清澜赶紧摇头,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

他对自己怎么可能认真,他们就只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而已。

贺景承将她把往怀里拢了拢,宽厚的大掌探进了她的衣服里,她的肌肤很细腻,软软滑滑的。

沈清澜的身子一僵,双手缠上他的脖子,脸埋进他的颈窝。

一点也没反抗,只是不想看着他的脸。

她以为贺景承想要。

贺景承的手滑到她的腹部,“还疼吗?”

沈清澜把自己的头埋的更深了。

闷闷的发出声音,“不。”

贺景承无奈的叹着气,若是她总是这么乖,他不会那样。

沈清澜也发现,只要顺着他,不惹到他,他不会胡乱的发火的。

所以刚刚她很听话,因为她知道,若是贺景承要,她也不能拒绝,索性就顺着他。

等两个月过后,就他是他,自己是自己,没瓜葛。

贺景承搂着她shàng chuáng,什么也没做,就是搂着她。

沈清澜老实的窝在他的怀里,聆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他轻微的呼吸声,轻颤的睫毛,他安静的样子,很迷人。

只是,这个如白马王子般的男人,只属于别人。

缓缓的她闭上了眼睛。

动了动,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睡。

浑浑噩噩间,沈清澜快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

她去摸自己的口袋,里面没有,她要起来时,贺景承将手机递给了她。

她接过来按下接听键,是医院的护士打来的,说张艳情绪不稳定,要zi shā。

沈清澜瞬间清醒了,说道,“麻烦你们看好她,我很快就到。”

挂断电话,她就下了床,看到还躺在床上的男人,她才意识到,现在自己并非自由身。

她咬了咬唇,“我现在能出去一下吗,我有个朋友出了点事……”

这时的贺景承已经起来,淡淡的说,“把衣服穿好,去哪我送你。”

沈清澜完全愣住了,没想到贺景承会这么好说话,手放在衣襟甚至忘记扣纽扣。

就盯着贺景承看。

贺景承微微的叹息,伸手给她扣扣子,他低着眼眸,“是不是我特别好看?”

“嗯。”

说过之后沈清澜才惊醒,脸刷一下子就红了。

贺景承却心情很好,搂着她下楼。

第46章,你要怎么谢我

贺景承开着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

还在走廊里,沈清澜就听到了病房里张艳的哭闹声。

沈清澜加快了脚步,推开病房的门,两个护士都有些捉不住她,沈清澜上前帮忙。

“你想干什么?”沈清澜不明白,走时,她还没这么激动,怎么醒来这样了。

看到沈清澜她像找到了救命的稻草,抓着沈清澜不放,“我一个人好害怕,一闭上眼睛都是那些画面。”

沈清澜理解她内心的崩溃,拍着她的背安抚,“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其实她心里明白,过的再久,有些伤痛,都不会减轻,有的甚至会随着时间,在身体里生根发芽,痛苦一生。

张艳抱住沈清澜下巴抵在她在的肩头,浑身瑟瑟发抖,“你不会明白,那种折磨……还不如死了痛快,这样活着好痛苦。”

“你死了,就死了,很快就会被人遗忘,而那些伤害你的人,依旧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你的死影响不了任何人,只会是亲者痛,仇者快。”

在张艳说到死,她想到了以前的自己,曾经她也想过死,是那个意外来到的孩子让她撑过最难熬的第一年。

想到那个孩子,心底的伤痛都被勾起,她闭着眼睛,“我经历过的,比你还痛,可是我依旧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惩罚那些害你的人。”

贺景承站在门口,看着沈清澜眼底一闪而逝的悲伤,心里愣了愣。

知道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只是从来没像这一刻这样,想去了解她,了解她的过去。

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说出这番话。

张艳在沈清澜的安抚下,慢慢冷静一些,没再说死不死的话,但是却不肯放开沈清澜。

“我不想一个人。”她睡不着,一个人就会胡思乱想。

沈清澜拍拍她的背,“我不离开你,我陪着你。”

“我想回家。”她总觉的别人看她都带着异样的眼光。

她受不了别人指指点点的议论。

沈清澜说好,带她回家。

但是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万一她又想不开,身边没人不行。

她抬头看着贺景承,“今晚我可以不回去吗?”

张艳这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看到贺景承的脸,她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沈清澜和他有关系?

是什么关系?

贺景承紧抿嘴唇没回答。

沈清澜以为只要她很听话,很顺从他,他就会对自己宽容一些。

她失落的低着头,甚至不想去看他。

“我都还没开口,你就知道我要拒绝你吗?”

沈清澜猛的抬起头,有些不确定道,“你答应我了。”

贺景承答非所问,“你收拾一下,我去帮你办理出院。”

说完人就转身走了。

沈清澜还傻站在原地。

一时间忘记了如何去反应,他的态度,他的举动,都太意外。

“我早该想到你们有关系,不然那次酒里下药的事,你怎么能平安无事。”

沈清澜抿唇给她披上外套,张艳抓住她的手,“你知不知道他有未婚妻,而且已经宣布快要结婚了,你……”

“我知道,我和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只是……一种交易。”

沈清澜知道张艳误会她和贺景承有感情上的关系。

张艳动了动唇,想要早说些什么,又将话咽了下去,没再说。

她看得出来,沈清澜不太愿意说这些。

贺景承办理好出院手续,沈清澜也收拾好,扶着张艳离开医院。

她们坐在后座,贺景承开着车子,从后视镜中看沈清澜,“去哪?”

沈清澜说了她租房的地址。

虽然她一直住在贺景承的别墅,但是她的房子并没退。

因为她知道,和贺景承的关系总要结束,她还会回来。

很快车子停在小区,沈清澜先下的车,然后扶着张艳下来。

“那我先进去了。”沈清澜对贺景承说。

贺景承轻嗯了一声。

他看着沈清澜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他也没走,而是点燃一根烟。

他的表情在斑斓的路灯下,让人看不太清楚,更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而已经带着张艳到楼上的沈清澜,正在收拾床,这段时间没住人,她重新换了干净的。

让张艳先躺在床上,她开了窗子,透透气,才发现贺景承的车子没走。

她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因为离得远,她看不清贺景承此刻的模样,只是能看出他在抽烟。

“清澜,你在干嘛,来陪我一起睡好吗?”

“哦,好。”

沈清澜收回目光,转身进了卧室。

“有酒吗?”张艳问。

“我睡不着。”

沈清澜说有,然后去找,好像还是季辰买的。

她找了两个玻璃杯,拿着酒进来。

和张艳一起靠在床头。

一人倒一杯。

“能和我说说你的事吗?”张艳看着她问。

沈清澜握着酒杯的手一紧,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紧接着又倒了一杯。

“如果你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张艳也将手中的酒饮尽。

“你猜的没错,我和沈清祈的名字不是巧合,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爸在我妈怀我的时候出轨了,和刘雪梅生下一对比我小一岁的龙凤胎,沈清祈和沈清依。

四年前,刘雪梅带着他们进了沈家的门,我妈知道真相一时间没承受住……从楼上跳了下去……”

沈清澜的喉咙紧的发疼,她睁着眼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来。

张艳抱住她,“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沈清澜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玻璃杯,因为太过用力,指关节泛着白。

她永远不会忘记,妈妈绝望的从楼上跳下去前,对她说的话。

她说,“澜儿,妈妈对不起你,留你一个人在这个尔虞我诈,充满恶意的世界。

答应妈妈好好活着。”

她晚了一步没抓住妈妈。

她永远无法忘记,她躺在血泊里,面目全非的样子。

她伸手擦掉眼角的眼泪。

曾经有过轻生的念头,不过以后都不会再有。

她不可以懦弱,她一定要答应妈妈好好活着。

“你是沈家人,为什么没人知道,在外人眼里,沈家就沈清依和……沈清祈两个孩子。”

沈清澜情绪不在像刚刚说到母亲那样激动,有些嘲讽,“我的爸爸,为了他唯一的儿子,把我送进了监狱,他应该很不想承认有我这样一个女儿吧。”

她省略了被陷害的那段。

云淡风轻的模样。

心早就伤透了,对那个人也死心了。

可是提起,原来心还是会疼。

张艳抱着她,紧紧的,甚至找不到话去安慰她。

所有语言上的话语,都不足以安慰,她所受到的伤害。

两人一人一杯的灌,或许醉了,所有的不快乐就会忘记了。

一瓶酒很快就见了底,空腹喝酒,加上她们心情都不好。

都有些醉。

张艳躺在床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沈清澜却睡不着,她滑下床,走到窗口,往楼下看。

车子还没走。

她并没有做过多的思考就下了楼。

或许是因为有些醉,又或许是别的原因……

外面有点冷,她拢了拢衣服,朝车子走过去。

地上有好几根烟头,她望着他,“怎么还没回去?”

贺景承淡淡的开口,“你不也没睡吗?”

也是。

沈清澜笑笑。

“上车,外面很冷。”

外面确实冷,这快入冬的天气,风刮在人身上,刺骨的凉。

她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贺景承伸手握住她的手,大拇指在他手背上摩擦了两下,“这手,真凉。”

沈清澜没动,任由他握着。

“今天谢谢你。”沈清澜由衷的说道。

“你要怎么谢我,嗯?”

他的声音低沉,似笑非笑,又带着几分暧昧。

对他升起的好感,只是这一句话,又打回原形。

沈清澜的神色不在是刚刚那么轻松。

“贺先生想要什么?”不等贺景承开口,她就用另一只手,解开衣服的扣子。

贺景承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目光冷汵汵的,仿佛夹杂了冰渣子。

“你这是什么样意思?”

沈清澜笑着,“你指不是这个么?”

贺景承的肺都快气炸了,在她眼里,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只会和她shàng chuáng?

“我在你眼里,对你好,只为上你?”

第47章,你肯定是个妖精

看着他愤怒的表情,沈清澜迷茫了。

不知道他的火气从何而来。

但是她知道贺景承生气,对她没好处。

“我可能喝多了,尽说些胡话。”

贺景承的身子缓缓靠在椅背,摸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样子肆意又张扬,“你说的没错。”

“你卖肉,我出钱,无非就那么点事儿。”

他挑着唇角,语气讽刺。

不知道是讽刺自己,还是讽刺沈清澜。

沈清澜双手紧握,手心都是汗。

贺景承说的没错。

她就是卖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冷不丁的听他说出来,心里竟觉得委屈。

自己有什么好委屈呢?

一切不都是自己自愿的么?

她敛起情绪,抬起头时眼里已经一片清明,好似伤心难过都未出现过。

她淡然的笑,“贺先生还不回去吗?”

贺景承拖住她的腰,将她抱过来,以一种暧昧的姿势,让她骑坐在自己的腿上。

面对面。

“我觉得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做点什么,你说呢?”

她的鼻尖,萦绕的,是一股既清淡又夹杂着烟草味的气息。

她觉得很熟悉,又觉得很陌生。

没来由的鼻子酸的另喉咙发紧,张不开口。

她怕一张口,就会出卖她此刻的情绪。

她主动的亲吻他的唇瓣。

他的唇瓣凉凉的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不难闻,反而让人上瘾。

贺景承没动,低眸静静的看着她的样子。

她胡乱的扯着他的衣服,贺景承捉住她的手。

眼眸深的犹如一汪不见底的湖水,“青xiao jie虽然主动,但没走心呢。”

沈清澜将脸滑进他脖颈,深深的埋着,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领,压抑的低吼,“你要我怎样,到底怎样你才能满意?”

肌肤相贴的地方,都是湿湿滑滑的触感,沈清澜埋在他怀里哭了。

经管压抑着,但是轻耸的肩膀,颤抖的身子,早已经出卖了她。

贺景承顺着她的背,目光幽深的望着车窗外。

是啊,他到底要什么呢?

要这个女人乖乖的留在他身边,还是别的……

夜越来越深,沈清澜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贺景承怀里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眼泪珠子,小脸泛着些许红,可能车门太闷的关系。

贺景承没动她,就让她趴在自己怀里睡,虽然不怎么美观,甚至让人一看就会误会的姿势。

他稍微开了一些车窗,外面的冷风窜进来,兴许是冷,沈清澜往贺景承的怀里钻了钻。

贺景承无奈的给她拢了拢衣服,低声道,“你肯定是个妖精。”

才会在遇见她以后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总会因为她的态度,而变化情绪。

三点钟的时候,沈清澜醒了。

她动了动发现腿和手臂都麻木了。

腿好像也不是自己的,不听使唤了。

“麻了?”

“嗯。”

贺景承上手给她揉,问她哪儿麻。

“小腿。”

贺景承微微弯下身子,摸到小腿处,轻轻揉按……

沈清澜紧抿唇角,看着他。

心中五味杂陈。

“试试能动么。”

沈清澜试着抬起脚,还有点,但是好多了。

推开车门下来,车里和外面的温差大,她又刚睡醒,被冷风一吹,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站在路边,沈清澜蹉跎了一下,“要不要上去?”

还不等贺景承回答,她又补充道,“我家地方有点小,就一个房间。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在沙发凑合一下。”

贺景承看了她一眼,傲娇道,“不去。”

若是只有沈清澜一个人,或许他会上去看看她住的地方。

现在嘛,他没兴趣。

沈清澜撇撇嘴,“不是我不请你上去,是你嫌弃,那我就先上去了?”

贺景承淡淡的嗯了一声。

沈清澜转身就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贺景承眉头紧皱,坐了几个小时,他的腿也麻木了。

他从未对谁这么耐心过。

甚至怕她醒,姿势都没变一下。

疯了,疯了,肯定是疯了,才会干这么蠢的事。

楼上。

沈清澜推开房间的门,就看见张艳站在窗口。

她一愣,“你怎么还没睡。”

张艳慢慢的转过身子,“你不也没睡吗?”

沈清澜关上门走进来,故意岔开话题,“很晚了,我们睡觉吧。”

但是张艳并没顺着她的话说,而是说道,“你故意接近他的对吗?”

沈清澜沉默着。

张艳继续说着自己心中的猜测,“因为他是沈清依的未婚夫,你想报复他们,所以你才和他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我说的对吗?”

虽然遇见是偶然,但是后来她的确起过这种心思。

就算是现在,她也是有目的的,这个不可否认。

沈清澜笑了笑,“是不是特别鄙夷我?”

“没有,我佩服你,换做是我,我未必做的到。”

她走过去抱住沈清澜,“如果我有你一半勇气,我也想要让糟蹋我的人受到惩罚,可是,我永远不会变成你,大概我这辈子只能缩在龟壳里做人了吧。”

她自嘲的笑了笑,笑着笑着眼泪落了下来。

让她去报复那些达官显贵,她想都不敢想。

太难了。

如果不是被逼的无路可走,谁会想要走上这样的一条道路。

沈清澜想,她一退再退,一让再让,可是没人要放过她,害了她的孩子,企图要了她的命。

把她逼上绝境。

她拍了拍张艳的背,“睡吧。”

两人各怀心思的躺在了床上。

夜黑风高的夜晚,并不平静。

沈清澜住的小区周围出现了几个陌生人。

从白天就在这一片转悠,打听一个叫沈清澜所住的门牌号。

天才蒙蒙亮。

房门就被敲响。

张艳先醒的,她本来就没怎么睡着,听见有人敲门,就起来去开。

顺便问了一句,“谁啊?”

“物业的。”

“这么早来干嘛?”

对方沉默了一下说道,“你家的水漏到下面了。”

这时张艳已经打开房门,门口站着三个人。

她一脸的茫然,“我家并没开水啊。”

沈清澜也被吵醒,听到对方问,你是沈清澜吗。

她瞬间清醒了。

“我不……”

张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清澜打断,“你们是谁?”

站在门口的三个男人面面相觑看了几秒,露出诡异的笑。

沈清澜眯着眼睛,“你们根本不是物业。”

物业里的人她认识。

这三个人明显是生脸。

三人也不在伪装,直接露出狰狞的脸孔,“你们谁是沈清澜?”

沈清澜最先反应过来,抓过酒瓶子,朝桌子上一砸,锋利的断口对着他们,“你们最好现在就离开,不然我报警了。”

她压下心中慌乱。

手机在卧室,要报警并不那么容易。

三个男人似是看穿她强装的镇静,并不怕她,而是不屑的笑着,“识相的话,就乖乖跟我们走,免得受皮肉之苦。”

他们一步一步朝着她逼近。

忽然张艳开口,“我是沈清澜。”

明显这些人,就是冲着沈清澜来的。

果然,三个人听到张艳的话,同时都看向她,“你就是沈清澜?”

张艳是怕的,但是还是仰着头说,“我就是。”

“很好。”三人像是同时商量好,同时上前抓住她。

“不,不是的,她不是,我才是,你们要抓的是我。”沈清澜没想到,张艳会抢在她前面承认身份。

这些人一看就是冲着她来的,而且是来者不善。

“你们到底谁是?”

“我是。”

“我是。”

沈清澜紧紧的皱着眉,看向张艳,她掺和进来对她没好处,这些人就是冲自己来的,还没来得及开口劝说张艳。

那三个男人中的一个先开了口,男人长的五大三粗,嗓门特别粗。

“管她呢,都带回去就是了,反正只要钱到手就行。”

另外两个觉得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一个人抓着张艳不让她动,另外两个来抓沈清澜。

沈清澜看着情势,想要脱身几乎不大可能,便说道,“你们不必大动干戈,我跟你们走就是。”

第48章,我曾经犯过杀人罪

沈清澜的话音还未落,后脑猛的一痛,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那三个男人怕她吵闹,或者试图逃跑,便趁她不注意时,将她打昏绑起来。

黑暗中,周围一丝丝的阴冷,沈清澜的后脑传来一阵阵的疼痛,想要动动,发现自己的身体被绑得死死的,根本无法动弹。

她皱了皱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心里也清楚发生的事情。

现在她只想让张艳说清楚,逃离这里。

想到这里,她动了动身体,透着门缝进来的光线,想看看身边的张艳怎么样了。

但是灯光太过灰暗,让她看的不是很清楚,于是,她轻声唤了一声:“张艳,艳姐?”

“唔……”张艳从昏迷中迷迷糊糊的醒来,轻声的应答了一声,似乎她在很痛苦的样子,她身上本来就有伤,又被他们粗鲁的扔下来。

碰到了伤处。

直到两人相互碰到,沈清澜便低声的问道:“你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张艳的声音有些弱,听起来并不像是没事,沈清澜皱了皱眉,这时,张艳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会若是有人来,你一定要否认自己是沈清澜,这些人就是冲你来的。”

沈清澜心里当然清楚,只是她还没想清楚,这会是谁。

而且这是未知的危险,她不能拉着张艳下水。

她刚想劝说张艳,就被张艳截住话,她淡淡的笑笑,“这些也不知道是些个什么人,你和贺景承有关系,就不不能让自己脏了,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是不干净的。而我……不一样……”

她本来就是脏的,万一这些人要是见色起意,她希望能保住沈清澜。

“再说了,上次你替我顶了包,这次该我为你做点什么事了。”

张艳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这好像是个仓库,会是谁要抓你。”

“不是沈清依就是刘雪梅。”沈清澜很冷静的回答,沈清依已经见过她,知道她出狱了。

在狱中时,他们就想害死自己。

而且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还有谁要这么大动干戈的抓她。

张艳的脸色忽然紧张了起来,透着微弱的光线,她看到了沈清澜的脸。

而她,却显得那么的镇定,就像之前被人围着,她都只是一副冰冷的神色。

“艳姐,你冷静一点。”沈清澜的声音很小声,紧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她动了动身子,将侧面移动到了张艳的身后,说道:“我口袋里有块碎酒瓶玻璃,你小心一点拿出来,试试能不能把绳子割断。”

她打破酒瓶时,偷偷的将碎片放进口袋里,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现在明显她的做法是对的。

张艳听了沈清澜的话,身心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吃力的用被绑在身后的手,往她口袋里摸,摸到了之后,她拿在手上,但是她无法使力。

只能交到沈清澜的手上。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靠近的脚步声,沈清澜与张艳对望了一眼。

两人很有默契的躺在地上,装昏迷,这时,门被猛地推开,哗啦啦,一声,一盆冰冷的水,泼在她们身上。

两人同时一惊,惶恐的模样睁开眼睛。

忽然,他们的大手捏住完全不能反抗的张艳和沈清澜,其中一人又带着淫邪笑声,说道:“啧啧,这两个女人长的真标致,说,你们谁是沈清澜?”

男子一双色眼瞧着沈清澜那嫩白精美的脸,心想着,幸亏都抓来了。

不然怎么能享受到,这难得一见的尤物,等会就能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做欲生欲死,想到这里,就发出了一阵狂妄地笑声。

沈清澜的下巴传来阵阵疼痛,她却丝毫一动不动,听着他们话,冷静想从他们谈话中找出什么线索。

“我是,我是沈清澜,她不是能把她放了吗?”张艳镇静的说道。

对方好似听到什么天大般的笑话,忍不住狂笑起来。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呼唤的声音,“还不快点把人带出来,等会把视频拍好,钱就到手了,别耽搁时间。”

男人皱了皱眉,放开沈清澜抓住张艳的衣领,将人提起来,“既然你是,那跟我们走吧。”

沈清澜慌了,这一走,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艳……”

“嘘,不好意思啊,让你跟着我受连累了。”张艳欲盖弥彰。

沈清澜抖动着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别急,等会我就过来陪你。”男人sè sè的瞟了一眼沈清澜。

然后带着张艳离开。

就在门被关上的时候沈清澜疯了似得割着手腕上的绳子,甚至不去在乎锋利的断口,割到手。

很快她感觉到手上都是湿湿粘粘的感觉,她知道手肯定破了,但是她的动作一点没停。

只想赶紧自由,试图救出张艳。

半个小时后,门再次被打开,但是绳子还没断。

刚刚的男人去而复返。

他一脸猥琐的看着沈清澜,一步步朝她逼近,“是不是等急了?现在哥哥就来让你舒服,保证爽到让你尖叫连连。”

沈清澜不断往后撤,试图打探张艳被带哪里去了。

“你们为什么要抓她,她被带哪里去了。”

沈清澜被绑着,还是个瘦弱的女人,男人放松了警惕。

“我们兄弟几个接了个私活,有个女人给我们一笔钱,让我们把那个叫沈清澜的女人糟蹋了,顺便拍下视屏,让她在婺城市呆不下去,现在嘛,肯定是在享受我那几个兄弟的轮番上阵……”

这会儿,沈清澜的绳索也被解开,她的眼眸充斥着红血丝。

男人完全没察觉,沈清澜的绳子已经解开了,肆无忌惮的去抚摸她的脸……

“啊!”

猝不及防的被沈清澜划破了脸,惊恐过后,他面目狰狞,“臭biǎo zi,敢袭击老子,活的不耐烦了。”

他恼火急了,上前就要抓住沈清澜。

沈清澜眼睁睁的看着他抓住自己的衣领,愤怒的要打她巴掌。

瞅准时机,她将手中的玻璃碎片对准了男人的脖子。

这时,男才看清她手里的东西,脸色倏地变得一片白。

“你……你冷静一点。”

说着他放开了沈清澜。

沈清澜的手在往下滴血,她表面镇定,心里还是害怕的。

“说他们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是他们带走的。”男人不老实。

沈清澜的手有往前送了送,锋利的玻璃刃戳破了他的肌肤。

“你不知道吧,我曾经可是犯过杀人罪,坐牢刚刚出来的人。”沈清澜冷静的继续说,“知道我为什么会杀人么?”

男人瞪大了眼睛,根本无法想象,这么一个瘦弱美丽的女人会杀过人。

愣愣的问,“为什么?”

“因为他得罪了我,我就开车撞死了他,说是意外交通事故,坐了几年的牢就出来了。”

沈清澜风轻云淡的耸耸肩,一派轻松的模样,“今天我也可以失手划破你的脖子,我就说你要qiáng jiān我,我只是自卫失手杀了你,大不了进去再坐几年,反正都坐习惯了。”

男人彻底不淡定了。

“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说,人带哪里去了?”

“皇庭酒店,508号房间。”

第49章,她哪里特别

得到地址,沈清澜迫切的想要去救张艳。

但是眼前这个人,她也不敢放松,她说的轻巧。

但是真让她杀人,她真做不到。

即使内心非常的不安,但是她面上,还是装的极其镇静。

她将手中的玻璃渣子,往前送了送,“没有骗我?”

“没有没有。”现在他不敢,脖子上的痛楚击溃了他的理智。

任谁在生与死之间,也无法镇静的保持清醒的理智。

是人都怕死,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沈清澜心里有了决断,神色一凌,厉声道,“你以为你说了,我就会放过一个想要非礼我的人?”

男人睁大了眼睛,抖着声,“你要出尔反尔?”

但是沈清澜并没有给他回应,而是手中玻璃往上一划,划破了男人的肌肤,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男人捂着脖子吓的鬼嚎。

沈清澜趁机跑出去,然后关上门。

她并没有真的下死手,而是往上划破了他脖子上的皮。

只会流血。不会威胁到生命。

她这样做,只是争取逃跑的机会。

这地方偏僻,她跑了好久,也没遇见到一辆车子,手机又没电。

心里急的要死,也只能顺着路继续跑,希望能早点遇见一辆路过的车子。

她气喘吁吁的,但是脚步一下也不敢停。

并不宽的柏油路,远处使来一辆黑色的豪车。

她仿佛找到了救星,用力的摆了摆手,顾不得那是一辆私家车。

这地方太偏,路过一辆车子不容易,她还得赶回去救张艳。

那辆私家车的司机看见前面摆手的女人,并没有要停下来。

还暗骂了一声,神经病。

眼看车子要与自己擦身而过,沈清澜不顾一切都冲了过去。

挡在车前。

她太需要回市里。

车前猛然被人挡住,让司机猝不及防,刹车一下踩到低,轮胎狠狠的摩擦的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夹杂着阵阵似烧焦的皮子气。

后坐的男人被这猛然的刹车撞了头,阴沉着脸,“怎么开车的,找死呢!”

司机惊魂未定,又被梁子薄这么一声呵斥,吓的魂都没了。

“是……是前面忽然冲出来一个人……”

梁子薄抬头透过挡风玻璃看到车前站着的人,脸色越发的难看。

他的车子也敢拦?

活的不耐烦了?

沈清澜见车子停下,赶忙过来道歉,“真的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的,这地方太偏僻,我只是想搭下你们的车,回市里。”

这会儿司机也回神了,二话不说就开骂,“你找死呢吧?也不看看这是谁的车子就敢拦?”

“对不起,我实在着急……”这时沈清澜也看见坐车后座的男人,他同意也在打量着自己。

“我也是迫不得已,只想搭一下您的车。”

沈清澜继续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拦他的车。

希望说动他。

梁子薄目光沉沉的看了她几秒,说,“上来吧。”

司机的表情有些扭曲,他家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还是对一个陌生女人。

虽然长的不错,但是他家少爷什么样的měi nu没见过?

沈清澜连忙道谢,怕梁子薄反悔,她快速的上了车。

梁子薄摆摆手,让司机开车。

他的目光转向沈清澜,“你这是要去哪?我让司机送你。”

沈清澜一想,若是他能把自己送到皇庭酒店,自然是省了不少时间。

“我去皇庭酒店。”

梁子薄淡淡的撇了一眼司机,“听到了?”

“听到了。”司机答。

梁子薄靠在椅背上,观察着沈清澜。

这地方偏僻,她一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这副模样。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梁子薄问。

“我……遇到打劫的……”沈清澜只是把情况说的符合自己现在的处境。

毕竟她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她并不想说的那么清楚。

梁子薄没怎么怀疑,毕竟她现在的样子,和她自己说的没什么出入。

很快车子进入市区。

沈清澜越来越着急,每耽搁一秒,张艳的危险就多一分。

她不敢懈怠。

车子停在酒店,沈清澜再次道谢,下车就要往里走。

梁子薄却没第一时间走,而是看着沈清澜匆匆的背影。

司机看着自家少爷,“她哪里特别么?”

不然,他家少爷怎么会有感兴趣的表情?

梁子薄浅浅的勾着唇角,“我只是看她有趣。”

司机不明白,哪里有趣,撇撇嘴,“没看出哪里有趣,就是挺狼狈的。”

梁子薄冷冷的瞧了一眼司机,“你懂个屁。”

看多了浓妆艳抹的,穿衣露肉的,忽然看见这样脸上不擦粉的,挺稀奇。

穿的也很保守。

虽然衣服有些脏乱,但是脸颊长的还是很精致的,皮肤也白。

所以他才愿意让她搭车,如果长的不能看,梁子薄绝对不会让她上车的。

“走吧。”

眼看沈清澜已经走到酒店门口,梁子薄吩咐司机。

然而,沈清澜刚走入大门时,她看见了抓她的那几个人,他们已经出来。

沈清澜躲到门边,看着他们出来,路边停着一辆豪车。

他们走了过去,其中一个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在那个人拉开车门的时候,沈清澜透过开车门的空间看见了坐在里面的女人。

刘雪梅。

她猜的没错,沈清依发现她出狱的事,肯定会告诉刘雪梅的。

她的表情越来越冷。

没多久,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鼓囔囔的,看样子那应该是报酬了。

她记住了那些人的样子。

转身往酒店内走去。

找到五楼的,508号房间。

她的心里拿不准,不知道张艳会不会……

毕竟如果张艳完好无损,他们不可能交的掉差。

她抬起的手是颤抖的,不敢推门。

她的眼睛有些红。

忽然房门从里面拉开,张艳衣服完整的站在她的面前。

沈清澜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是张艳先开的口,“我没事,我们先回去吧。”

沈清澜回过神,楼住她的肩膀,发现她的肩膀是颤抖的。

即使发现她的不对劲,也没在这个时候问。

而是带她回家。

她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她的目光转向窗外,神色越发的冷……

车子路过兰桂坊门口时,沈清澜看见贺景程和沈清依,从车上下来。

沈清依挽着贺景程的手臂,脸上的笑容要多甜有多甜。

看样子是去吃饭的。

她的手遽然一紧。

今天是贺老爷子从部队抽空回来,一家人在外面吃饭。

李怡芸特意叫来沈清依,这都快结婚了,她并不想贺景程和她之间生出嫌隙。

更何况老爷子难得回来,也不他操心儿子的事儿。

饭桌上,沈清依体贴的给贺老爷子夹菜,“伯父,莹莹怎么没回来。”

贺老爷子常年在部队,皮肤偏黑,刚毅的脸上长着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鼻梁高高的,透出一股威严。

兴许他身份的关系,有些不苟言笑。

即使对未来的儿媳妇。

说到女儿。他似乎想到什么,脸上有了一些笑意,“那丫头长大了。”

“不会是谈恋爱了吧。”虽然贺老爷子说的很含糊,但是沈清依还是听出来了。

李怡芸更激动,“什么时候的事儿?那男的什么出身?”

第50章 关心则乱

贺老爷子抬头看了一眼妻子,“出身不重要,只要努力上进,你女儿喜欢就好。”

他没有过高的门当户对的老旧理念。

在他看来,不管是未来的儿媳妇,还是未来的女婿,只要家事清白,为人善良正直,就行。

而且他对女儿特别的宠爱。

他自己是当兵的,自然是想儿子,子承父业。

可是贺景承不愿听他的安排,执意经商。

而是贺景承的妹妹,跟着他去了部队。

从某种意义来讲,贺莹莹圆了贺老爷子子承父业的执念。

虽然她是女孩儿,就是因为她是女孩儿,在部队自然是少不了吃苦头的。

所以他对女儿更加的疼爱。

“是,你说的对,现在都是新社会了,结婚大事不是媒妁之言,而是自由恋爱了。”

李怡芸顺着自己的丈夫,她了解自己丈夫的脾气。

心里虽然很想知道女儿谈了一个什么样的男孩,但是没再追问,寻思着,等回家了,再问丈夫。

贺老爷子似是想到什么,神色凝重了几分,微微叹了口气。

李怡芸给丈夫顺背,“怎么了,是累了吗?”

贺老爷子不想扫兴。

摆了摆手说,“没事,吃饭吧。”

李怡芸给丈夫盛汤,贺景承坐在贺老爷子下方,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表情淡淡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清依主动示好,“景承清祈不懂事,我骂他了,你就别生气了好吗?”

贺景承的唇角勾着的嘲讽的弧度。

就沈清祈那德行,能承认错误,太阳能从西边升起。

只是他不愿去计较。

从低心底里厌恶。

“很多事,我睁只眼闭只眼,但不代表我不知道,只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去计较,但,凡事有个底线,我不管他在外面怎么混,不要扯上我,今天我也给你提个醒,别到时候怪我没提醒你。”

“景承啊,她知道错了,就别再计较了。”今天丈夫好不容易回来,李怡芸不想弄的不愉快。

“伯母,是我的错,没管好弟弟,我爸就他一个儿子,从小惯的厉害,才做事没轻没重的,回去我一定说他。”

沈清依无奈的说。

李怡芸叹了口气,爹妈都管不好,她一个当姐的,怎么能管住一个纨绔的弟弟呢。

拍拍她的手,“没事,景承不会生你的气……”

这时贺景承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沈清澜带着张艳回来,她一直说自己没事,给沈清澜也是安抚的眼神。

但是她躲在浴室里,小声的抽泣声,沈清澜还是听见了。

张艳以为开了花洒,哗哗的水声,能遮住她的声音。

是听不太清,可是沈清澜却听到了。

知道张艳想让自己安心,才对自己自己撒谎说没事。

她一个女人,到那些混子手里,怎么可能没有事呢?

她越是这样,沈清澜心里就越愧疚。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脑海里闪过沈清依挽着贺景承手臂的画面。

她笑的那样开心幸福,那样的笑就像是把刀,深深chā jin沈清澜的心里。

她的幸福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她要破坏那份美好。

她拨通了贺景承的电话。

饭桌上沈清依看到贺景承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心里愣了愣。

青兰?

这明显是个女人的名字。

同样李怡芸也看到了。

故意转移沈清依的注意力,“依依我想吃你跟前的那盘糖醋鱼,往我这边放放好吗?”

沈清依回神,忙把鱼端到李怡芸跟前。

贺景承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也没藏着掖着,就在饭桌上接起电话。

“嗯?”

沈清澜紧紧的握着手机,声音柔柔弱弱的,“你在哪儿?”

贺景承第一次听到她这样无助又害怕的声音。

心里没来由的担心起来,“怎么了?”

“我想见你。”

贺景承的眉心轻轻蹙起,身子往后仰,靠在了椅背上。

这个女人每次,主动向他示好,都是有目的的。

想来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他很想看看她又想干什么。

他说了好,便挂断电话。

“你就那么忙,吃个饭也不能安生。”贺老爷子肃着声。

贺老爷子还是对当年,贺景承没听他的话,耿耿于怀。

贺景承用湿巾擦着并不脏的手,只是他觉得不舒服,擦完手,将湿巾轻飘飘的丢在了餐桌上,不咸不淡的道,“不只是shou cháng才能忙,我也很忙。”

说完人就走了。

贺老爷子气的一拍桌子,“他,他是什么态度?”

李怡芸赶紧安抚丈夫。

“那么大一个公司,事情肯定多,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别生气了。”李怡芸顺着丈夫的背。

贺老爷子一直很忙,从小和贺景承在一起的时间就不多。

贺景承19那年,贺老爷子不是告知而是宣布性的,告诉家里人,希望贺景承去当兵。

将来接替他的位置。

但是贺景承不干,强硬的说,“你从小没管过我,凭什么安排我的生活?”

他和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也经历了叛逆期。

不听管教。

虽然他面上对父亲总是不热不冷,甚至还会怼上一两句。

但是他心里是很敬重军人。

特别是对自己的父亲,表面上装的什么都不在意。

但是比谁都在乎父亲名声。

他的父亲是一名正直无私的军人领袖。

他从不会让自己沾上会让父亲蒙羞的事儿。

他的敬重与爱都藏在心底不曾说出来过。

贺景承出了餐厅,开着车子去了沈清澜的住处。

这是他第一次上来。

房间门刚一开,沈清澜就抱住了他。

紧紧的。

像是受伤的小兽。

贺景承静静的抱着她,将起伏的情绪压的很平静。

“这是怎么了?”

沈清澜在他的胸口闷闷的发声,“我们的关系好像被人知道了。”

沈清澜终于放开贺景承,看着他的眼,不闪也不躲,“具体是谁我不清楚,只是她们找了人试图强,暴我。”

她故意说的含糊。

但是她敢肯定,贺景承一定能想明白。

谁能这么恨她这样一个身份存在。

还是在他身边。

她就是故意的,她决定反击。

就用贺景承。

沈家最得意的女婿。

贺景承的脸色沉了又沉,目光触及到她还沾着血的手,脸色彻底寒了下来。

如果刚刚他还有些不信,但是现在,他乱了。

沈清澜就是故意没清理手上的伤,就是要贺景承看到。

贺景承不是智商不在线。

只是关心则乱。

“我为了逃跑,趁他们不注意用玻璃渣子割断了绳子,所以手才成了这样。”

第51章,我给你一个交代

贺景承的脸阴沉着,问她有医药箱吗。

她摇了摇头说没。

贺景承拉着她走,沈清澜就任由他拉着自己离开,什么也不问。

她知道,贺景承肯定走心了。

贺景承带她回到别墅,找出医药箱给她清理伤口。

掌心一道口子,触目惊心。

手指,手背上还有已经干枯的血。

贺景承小心翼翼的用酒精给她清理伤口。

“嘶-”

酒精沾到伤处,ci ji的生疼。

沈清澜没忍住,轻呼了一声。

贺景承蹙着眉,“去医院吧。”

他没干过这事,而且他已经很小心了,还是把她弄疼了。

有些心疼她,不敢下手来。

沈清澜用力的摇头,逞强道,“我不疼,只是有点痒,你擦吧。”

贺景承望着她,“能忍住?”

“能。”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

贺景承只好继续给她清理伤口,只是动作更加的轻。

即使会痛,沈清澜也忍着不吭声。

“如果忍不住,你就哭……”

沈清澜没哭,而是问道,“如果他们得逞了,你还会要我吗?”

贺景承抬起头,就对上她倔强又隐忍的眼神。

明明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还拼命的睁大眼睛。

不让眼泪落下来。

“如果真是,我给你一个交代。”

他肯定是要查的。

沈清澜不怕他查,而且就是要他查。

查清他就会知道,他未来的丈母娘是个多么心狠手辣的人。

就算和沈清依没关系。

也会让他厌恶沈家人。

沈清澜楼住他,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不言也不语。

柔弱卑微,乖巧懂事,是插在男人心坎上的一把软剑。

不管他对自己有没有情意,这个时候他肯定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贺景承抱着她,让她坐到自己大腿上,揽着她纤细的腰身。

顺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当时沈清澜是真怕,只是强行的让自己镇静,因为她知道,除了靠自己,没人能救她。

神经一直紧绷,这会儿稍稍一放松,就在贺景承怀里昏睡过去。

她的身子渐渐在贺景承怀里软下来,贺景承知道她睡了,抱着她上楼。

轻轻的把她放到床上,沈清澜抓着他的手不放,贺景承耐心的坐在床边,等她睡熟。

……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她的手松了。

贺景承轻缓的拿掉她的手,放在被子里,

看她没醒来的迹象才离开房间。

到楼下他给严靳去了一通电话,让他去查沈清澜的事儿。

现在冷静下来,明白过来,明明她已经回到家了,却没处理手上的伤,无疑是故意给他看的。

只是他不想去在意。

更想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他该拿沈清依怎么办。

然而这时,别墅的门响了,紧接着李怡芸走了进来。

“你爸回来一次容易吗?你说走就走。”

李怡芸质问。

贺景承正烦着呢,随手将手机丢在桌子上,啪的一声。

李怡芸神经一紧,“你怎么了,还有,你是不是真的有别的女人了?”

她和沈清依说,贺景承手机上那个叫青兰的是她的一个远房亲戚。

打电话过来,是有事找贺景承帮忙。

免得她多想。

这都快结婚了,她不想两人闹出不愉快。

好不容易盼到儿子结婚,多不容易。

贺景承摸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淡淡的嗯了一声。

李怡芸差点没被气昏,朝着他背上就是一巴掌,气归气,她不舍得用力。

“你怎么回事?”

她的眉都快拧的打结了,“原来依依说的都是真的。”

贺景承抬眸看着母亲,淡淡的问,“她和你说过我有别的女人?”

“是啊,上次我来别墅,就是她和我说……等等……那天那个佣人呢?”李怡芸好似发现了什么,四处瞅了一眼。

并没看见沈清澜。

李怡芸皱着眉,“不会就是那个女人吧?”

当时沈清澜穿着保守,连妆都没画。

在她觉得能做小三,或者撬别人墙角的女人,应该是妖艳货色。

所以她才没往那方面想。

现在细细想来,十分可疑。

这栋别墅知道的没几个人,恐怕连沈清依都不知道。

他怎么会找个那么年轻的女人当佣人?

贺景承的沉默似是默认。

李怡芸不淡定了。

“你不是很喜欢依依的吗?”

喜欢吗?

只能说不讨厌。

爱和喜欢都不沾边。

“妈你先走,让我一个人静静。”

贺景承站在窗前,目光忽明忽暗,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李怡芸知道贺景承的脾气,但是她也有她的立场,“依依挺好的,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对家里人也很孝顺,我今天把话给你撂着,你要是做不仁不义之人,我绝不原谅你。”

说完李怡芸气冲冲的走的。

贺景承站了很久。

对于李怡芸的话,他听心里去了。

这事,如果不沾沈清依的事,他不会为难她,或者取消婚期。

但凡她沾一丁点,结婚的事,他不得不重新考虑。

他在楼下洗的澡,洗好才上去,怕吵醒沈清澜。

但是贺景承开门的时候,沈清澜还是醒了。

贺景承在她身边躺下来,将她揽进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圈着她身子。

“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我睡的浅。”

沈清澜主动往他怀里贴,将脸埋进他的臂弯里。

贺景承闭上眼睛遮住所有思绪,拍拍她的后背,“乖,睡吧。”

沈清澜闷闷的嗯了一声,便没了声响。

两人都闭着眼睛,像是睡觉了,但其实只是用假睡,遮住自己心事。

后来时间太晚了,两人双双睡去。

早上是被一道手机铃声吵醒的。

是严靳打过来的。

虽然他们不沾那些不干净的生意。

但那些三教九流的混混,他们比谁都清楚。

只要想查,一查一个准。

贺景承先起的,“你再睡会。”

“不了,我起吧。”她大概猜到一点。

只是没拿准。

她手上有伤,穿衣不方便。

贺景承给她找了一件外套穿在身上,揽着她的肩膀下楼。

让她到客厅里坐着,他去开门。

严靳手里提着早餐,他来的早,想着他们肯定还没吃饭,就顺便带过来。

贺景承让他进来。

严靳拿着早餐去餐厅,沈清澜起身跟过去,接过他手中的早餐,说道,“我来吧。”

看到她手上有伤,严靳没让,“还是我来吧。”

“你应该有事和贺先生说,这点小伤没事的。”沈清澜拿过他手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严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知道沈清依的脾气坏,并不像平时看那样看起来那么温和。

但是没想到,她妈比她更甚。

能毁一个女人的清白。

“严靳,你过来。”

贺景承叫严靳,让他跟自己进书房。

第52章,不脏

书房的门关上,沈清澜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现在她几乎可以确定,严靳是来说什么的。

此刻她能做的就是安静的耐着性子等。

书房内,贺景承端坐在书桌前,似是烟瘾来了,桌子上没烟,有些上火,严靳有眼色,赶紧掏出烟,抖落一根给他点上。

贺景承用力的吸了一口,才道,“说吧。”

“根据我的调查,是龙澈手底下的几个小混子,瞒着他接的私活……”

“雇主是谁?”这次贺景承加重了语气。

很明显,这事是真的。

很好,真的很好。

连他的人也敢动?

严靳低着头。

“说!”

贺景承这是真恼了。

“……是沈夫人,她可能是知道青xiao jie和您的关系,才……才出此下策。”

贺景承的表情沦陷一团黑暗。

明明不冷,严靳却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就怕触怒眼前的男人。

良久,贺景承压下翻滚的怒火,“帮我安排和龙澈见面。”

“是,那个……青xiao jie也是受害人,如果您若是要弃了她,不妨多给点补偿……”

“你在说什么?”贺景承打断他的话。

什么叫她是受害者?

忽然贺景承想起,沈清澜问他话,“如果他们得逞了,你还会要我吗?”

贺景承大笑出声,笑不达眼底,藏着利刃,阴森寒冽,“真是好样的,我以为沈家就沈清祈那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货。”

当听了严靳的话,他有种要撕碎刘雪梅的冲动。

甚至想要立刻取消了和沈清依的婚约,再也不见他们。

恶心透了。

严靳吞了一口口水,不敢吭声。

很久贺景承都难以平复心情,他的胸口快速的起伏着,可见他多么生气。

他的表情愈发的阴森,愤怒在他眼底蒸腾蔓延,火烧燎原之势,恐怖极了,“告诉龙澈,那天的人一个不能少!”

“是,我这就去。”严靳快速的退出书房,这里他一刻也不想多呆,太压抑了。

生怕贺景承将火气撒在他身上。

餐厅里沈清澜已经摆好早餐,看见严靳出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扯着一抹淡笑,“严助理吃饭了吗,一块吃点。”

严靳抬头看着沈清澜,心底生出几分不忍。

好好的一个女人,说被人糟蹋就糟蹋了。

想着他也气愤不已。

刘雪梅的心太毒了。

他就该在大老板面前多说点沈清依的不好,把婚事搅黄了才好。

有这样心肠歹毒的家人,沈清依也好不到那里去,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进贺家的门。

看着严靳出神,沈清澜又唤了他一声,“严助理?”

“哦,我已经吃过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严靳回神回答道。

沈清澜没勉强,只是送他出门。

严靳哪能让她送啊。

“不用……”

“没事,我送你。”

严靳看了她一眼没再拒绝,到门口时说,“你回吧。”

沈清澜淡淡一笑,才关上门进屋。

转身就看见贺景承站在她身后,她依旧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该饿了吧,吃饭吧。“

贺景承定定的看着她,喉结上下滚动着。

沈清澜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拉着他去餐厅,“什么事,也没填饱肚子重要。”

到餐厅,沈清澜将他按坐在椅子上,然后给他盛汤,递到他面前。

贺景承望着她没接。

他不接,沈清澜端着不放。

他接过来,并没喝,而是放在桌子上。

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声音低哑,“他们动你了?”

沈清澜拿在手中的勺子一个不留神,掉了下去。

嘭!的一声摔的粉碎。

贺景承的心也跟着这个勺子,变得四分五裂,拼不成完整的样子……

“没有。”

沈清澜抬起眼眸,坦然的说,“没有,艳姐为了护我,冒充了我……”

所以被动的不是她。

一刹那的瞬间,他紧绷的那根弦松了,他不知道自己已经那么在意这个女人。

如果她回答是,

他也没想过放手。

此刻看见她,有种失而复得感慨。

他起身绕过餐桌,从身后抱住她,很紧,很紧,好似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才肯罢休。

沈清澜不动,她垂着眼眸,“我有自知之明,如果你为难,我不勉强,左右我不过是你的玩意……”

话还没说完就被贺景承捂住嘴唇,“不准说胡说!”

沈清澜反身楼住他的劲瘦的腰身,一腔哽咽,“如果不是艳姐替我……”

这次她的话依旧没说完,再次被贺景承堵住。

只是这次,用的不是手,而是嘴唇。

宽厚的大掌扣着她的后脑,重重的含着她的唇瓣,指尖穿过她的长发,用力的压着她,将她更加的贴近自己。

他的吻很深,沈清澜只觉得双腿发软,酥麻像一**海浪,不停,不停的冲刷过脊背……

以前他亲吻自己,要自己,都是粗鲁的野蛮的。

这一次她竟然感觉到了他的温柔。

是错觉吗?

一定是。

莫名的鼻子有些泛酸,不由自主的轻微的吞咽,却像是在允他的舌头。

犹如她的回应。

贺景承吻的更深,在她的唇瓣上,辗转厮磨,不肯放开。

沈沈清被吻的缺氧,脸色憋的通红。

“唔……”沈清澜本能的推他。

贺景承顺势放开,摸着她红润的脸颊,缓缓往下,那被滋润过的双唇,嫩嫩的透着粉红。

大拇指从她的双唇掠过,“以后不准胡说,再让我听见一次,都不饶你。”

沈清澜软软的倚在他的怀里,什么也不说。

只是她心里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她不说就不龌龊的。

“今天那也别去了,好好休息。”

“不行,艳姐就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会找人照顾她,你就安心的呆着,等我回来。”这次他是很严厉的口吻,不容置喙。

沈清澜只能点头答应。

贺景承才想起来她还没吃饭,抱着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喂她。

沈清澜别扭。

可是贺景承腻歪的很,她不吃,就不放人。

碗里的粥一勺一勺的少。

“饱了。”

一碗粥喝光了,贺景承要端自己那碗继续喂时,沈清澜及时打住。

“真的饱了?”

贺景承挑着眉。

沈清澜嘟囔一声,“我又不是猪。”

虽然很小声,但是贺景承还是听到了,也不管她刚吃过饭,嘴角还有饭啧,就亲了上去,沈清澜推他,“脏。”

“不脏。”

第53章,给我下了蛊

沈清澜没能推开,贺景承还是亲了上来。

“你太瘦了,我倒是想把你当猪养。”

她哪里都好,就是有些偏瘦。

贺景承抱她上楼,将她放到床上,“你安心的睡一觉,我很快回来。”

沈清澜很乖的点了点头,虽然完全没睡意,但是,她还是闭上了眼睛。

因为她知道,贺景承这个时候应该有事要去做。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安静的,等待结果。

贺景承起身时,沈清澜拉住他的手,低声道,“毕竟她是你未婚妻的妈,你若难做,我不为难你,而且我才是那个见不得人的,她恨我,我不怪……”

贺景承按住她张合的唇瓣,深深的看她一眼,附身在她额前落下一吻,“听话,别胡思乱想。”

凡事要适可而止,在继续说,会显得刻意,沈清澜很识趣的没在继续。

淡淡的笑笑,说,“我听你的。”

然后闭上眼睛。

贺景承静静的坐在床边没急着走。

沈清澜微微侧着头,长发如墨披散在枕头上,脸颊小巧精致,肌肤白皙浅浅的陷在枕头里,睫毛弯弯的浓密又长,这样闭着眼睛下方遮出一道阴影。

她安静的样子,很美。

那怕没有胭脂水粉的勾勒,依旧让人移不开眼。

贺景承拂过她的额角,他心里什么都明白,她这样乖巧懂事,不过是想借他的手,讨回她受的委屈。

但心里明知道,他也没想过要敷衍。

不舍得她受委屈。

手指划过她的唇瓣,惆怅的心想,“你肯定是给我下了蛊,才让我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最后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看她像是真睡的着了,他才起身离开。

当房间的门关上,沈清澜原本闭上的眼睛就睁开了,甚至清明的毫无睡意。

她掀开被子下床。

走到窗户边,轻轻的撩开窗帘,看着楼下贺景承开车离开。

车子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视线里,她的神色也越发的冷。

不由自主的攥紧手中的窗帘。

她想,贺景承就算再生气,多少还会念着点沈清依。

未必会下重手。

刘雪梅是他未来的岳母,他肯定不会闹开。

然而她并不知道,贺景承并没手软,那怕刘雪梅是沈清依的妈。

暗夜的私人会所,前面是严靳带着路,穿过灰暗的走廊,直到最后一间包厢门口停下。

门口站着两个马仔,看见他们过来,说道,“请进。”

并且推开门。

昏暗的包间,龙澈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内,怀里搂着一个很艳的女人。

女人穿着xing gǎn的吊带短裙,杏眼红唇,烫着dà bo浪的黑发,风情万种。

看见贺景承进来,眼神一亮,不过很快就暗下去。

贺景承是贵公子,不会看上她这样的风尘女子。

龙澈不同,他是青帮的二公子,风光也是暗地里,见不得光。

不像贺景承。

不管是黑白,都吃的开。

他是官二代,官场上他有几分面子,混黑的轻易不敢招惹他。

水至清则无鱼。

他太干净。

这也是梁子薄一心拉他下水的原因。

那样他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只有他也脏了,梁家才不怕贺家。

可是贺景承不傻,他不会轻易的踏进来。

龙澈嘴里叼着雪茄,看见贺景承脸上露出邪肆的笑,“三番五次的请贺总吃饭都不赏脸,今天终于有用得着龙某的地方,我深感荣幸。”

贺景承没耐性和他耍花腔,直奔主题,“人呢?”

他慵懒的靠着沙发,一条腿随意的蹬在茶几上。

龙澈有点下不来台,贺景承太不给面子了。

虽然不高兴,龙澈也没很表现出来,而是笑呵呵的道,“是贺总问我要人。”

潜台词是,你是求人那一方,你的态度不对。

而且对龙澈来说,这是拉他下水的好机会。

梁子薄的意思。

青帮头子,也就是龙澈的爹,快不行了。

他正在和老大挣位置。

他和梁子薄是合作关系。

梁子薄助他拿下青帮头一把交椅。

但是他得帮梁子薄把贺景承也拉进来。

这浑水只有贺景承也加入进来。

梁子薄才能安心。

贺景承不气不恼,语气比龙澈还耐人寻味,“机会呢就一次,人你要不要交出来,你想清楚。”

他撂下话,弯身从桌子上拿了一根雪茄叼嘴里。

严靳很有眼色的弯身给打火。

蓝色的火光,泯泯灭灭,贺景承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袅袅的白雾。

让他看不太真切他的表情。

龙澈气恼。

脸色有些绷不住,皮笑肉不笑,“贺总是什么意思?”

贺景承弹了下烟灰,悠悠的抬起眼眸,不徐不缓道,“你以为你不交人我就没办法吗?我动起来怕你承受不起。”

是的,他要是亲自出手呢,肯定走公。

那样扯出来的就不是几个qiáng jiān犯那么简单了。

这事可大可小。

要是真闹开,那几个混子都是龙澈手下的人。

贺景承来真的,把他也能扯出来。

龙澈正和老大挣的你死我活,这个时候弄出这样的事,对他没好处。

“我当然知道贺总的手段,怎么说那些都是我的人,若是就这样给你,以后我还怎么混?以后谁还敢跟着我?”

开始他觉得这个几个人,私自接活,扯出贺景承他还觉得是好事。

可现在,这几个人像是烫手的山芋。

就这样白白交出去,怕跟着自己的人寒心。

不交,贺景承这里难交代。

“有什么可交代的?难道他们干的事儿龙先生知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这次龙先生不杀鸡儆猴,下次就还有人敢瞒着你做更大的事,到时候未必是交几个人出来就能解决的了。”严靳最了解贺景承,如果他一开始就想走公,就不会约龙澈。

龙澈按灭抽了一半的雪茄,推开女人,“先出去。”

女人很乖,笑着退出包间,临走时,偷偷看了一眼贺景承,对于美好的事物,是人都喜欢多看两眼。

龙澈也不傻,杀鸡儆猴可以,但是他必须得到点好处,“我不瞒你,梁子薄想我拉你进来,我们做了交易,他助我坐上头把交椅,如果你肯许我一件事儿,人怎么处理,都随你的意。

不过你放心,不会是让你做违法的事。

你的底线我知道。

只是希望在关键时候,贺总帮我一把。”

贺景承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龙澈也不是傻蛋,让他一点好处都没,就交出来人,有点难。

他能答应,就有办法使用掉这个人情。

他决不会把主动权交给龙澈。

龙澈深知,贺景承比梁子薄靠谱。

不但是贺老爷子比梁老爷子官高一级,梁子薄也不是贺景承对手。

不然这么久,梁子薄没在贺景承手上赢一局。

所以他才卖了梁子薄。

龙澈得到满意的结果,朝门口的马仔吩咐了一声,“把人都带进来。”

很快那三个人就被绑了进来。

他们没少干这样的事,只是这次没想到,惊动了大人物。

其中一个躺在地上仰着头看龙澈,“我们错了,饶了我们这一回,我们保证没下一次。”

龙澈冷哼一声,“帮规是摆着好看的?”

这时,门外响起嘈杂声,只听见一个男音说道,“我要见先生。”

“龙先生在里面会客,你等会儿。”

“不行……”

紧接着男人闯了进来。

第54章,旁观者清

看见阿豪闯进来,被绑着扔在地上的三个男人,齐齐朝他呼救,“豪哥救救我们。 ”

阿豪不理会,直接走向前,看见沙发坐着的贺景承愣了一下,好像有点眼熟,一时间没想起来。

也就没深想。

而贺景承却记起了他,把沈清澜追的逃进他的别墅。

这是应了那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的话了。

阿豪朝龙澈鞠了一躬,“二爷,给他们一次机会。”

“是啊,我们跟着您,就算没功劳,还没苦劳吗?”

龙澈什么人,没有两把刷子,早就被老大弄死了。

还能活到现在?

他冷冷的扫了一眼地上的三人,最后目光落到阿豪身上,“从前我就是念在你们为我卖命的份上,你们犯错我也睁只眼,闭只眼装作不知道,可是我的纵容并没让你们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谁都敢惹。”

“二爷……”

“不要说了,你再敢多说一句,连你一块处置!”

“豪哥你救救我们啊。”三中的其中一个,抓住阿豪的裤脚,不放手,“我们知道错了,帮我们求求先生。”

阿豪也很生气的,竟然背着他,接私活,还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但是他们跟着自己的时间不短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秘密处置了。

阿豪还想试图说服龙澈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想要机会,我给你。”

阿豪本还犹豫,龙澈的一句话,让他明白,手下的几个小混混,到底闯了多大的祸。

“贺总给你机会,还不kuài gǎn谢。”

贺总?

阿豪气息一沉,瞪了一眼地上三个狼狈的家伙。

低眉顺眼的道,“还望贺总给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条活命的机会。”

本来贺景承是想,直接了断,当然他不会动手,还是要龙澈自己解决。

可是,现在他想用另外一种方式。

就是让他们三个加上阿豪,继续去刘雪梅要钱,敲诈她。

对,他就是要用这四个人缠上刘雪梅,让她甩也甩不掉。

“是不是我们照做了,你就放过他们?”阿豪小心翼翼的问。

贺景承起身,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看你们表现。”

模梭两可的答案,还是让他们找到希望,毕竟有机会总比没机会强。

阿豪浑,但是却是个非常讲义气的,特别是对自己的属下。

贺景承走后,龙澈也起身,路过阿豪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你跟我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很欣赏你,这次事情过了,就跟我身边吧。”

“谢谢二爷提携。”

在龙澈看来,贺景承也是打算放了他们一马。

不然不会给这个机会的。

可是却不知,贺景承酝酿了后手。

他这么做,不过是用他们的手,教训刘雪梅。

至于放过,那是不存在的。

别墅,沈清澜一个人闷着,但是又不敢这个时候出去,一防万一贺景承突然回来。

就在她百般无聊不知道干什么好的时候,别墅的门敲响了。

沈清澜本以为是贺景承,不成想,却不是张艳。

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女人,面相看着挺和善的。

“是严助理吩咐我,把她们带过来的。”司机上前解释道。

沈清澜说我知道了,便拉住张艳的手进来。

张艳扫了一眼别墅内,笑着说,“他对你挺好的呀。”

好?

好吗?

沈清澜不觉得,他们之间不过是利益驱使下的畸形关系。

好也是表面,做给别人看的。

张艳拉着沈清澜到一边说悄悄话,让她看站在不远处的陈妈,“专门找来照顾你的,还给你住这么豪华的别墅,说不定,他对你有那么几分真情。”

沈清澜看着她一副八卦的样,她知道这是表面,于是抱住了她,“艳姐谢谢你。”

她发现自己还是改不掉在会所里时对她的称呼。

张艳没吭声,如果自己接受了她的谢谢。她能够轻松一些。那么自己接受。

“您是青xiao jie吧。”这时陈妈过来打招呼。

沈清澜放开了张艳,点了点头,“我是。”

“我姓陈,严助理安排我过来,照顾你的。”

陈妈说明自己的来意。

“那以后麻烦你了。”沈清澜对于这点挺意外的,如果没贺景承的发话,严靳恐怕不会这么安排。

如果之前他就想到找个人来照顾她,她恐怕不会多想。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难道他并没有对付刘雪梅。

做这些不过是安慰她?

越想,沈清澜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高。

不免心情有些低落。

“喂,想什么呢?”张艳拍了拍沈清澜的肩膀,“想什么,都想出神了。”

“没……没什么。”

“那你带我参观参观别墅,我可还没住过这么大的别墅呢。”张艳拉着沈清澜的手。

沈清澜握紧她的手说好。

这半山腰上,远离城市的喧嚣,安静,空气又好。

别墅外,是大片的竹林,别墅前,修了一个院子,可以停车,还有一个供散步的小花园。

排椅,还有石桌。

走累了可以坐下来歇歇。

张艳的到来,沈清澜不那么无聊,一天过的也挺快。

晚饭是陈妈准备的,吃过饭,张艳先回了房,“我困了,我先睡觉了。”

“嗯。”沈清澜应了一声。

她其实是怕贺景承回来,打扰了他们。

她住在楼下的客房里。

虽然是客房,但是也比五星级酒店豪华。

什么都有。

沈清澜也以为贺景承会来,但是没有。

没等来贺景承,严靳却来了。

贺景承嘴上不在意,心里还是在意的,贺老爷子在家的时间不多。

所以很早就回了老宅,陪父母吃晚饭。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严靳笑笑,“我是来看看我安排的还合青xiao jie的心意吗?”

“挺好的,眼助理有心了。”

沈清澜让他进来。

“想喝点什么?”沈清澜问。

“什么都行。”严靳回答。

沈清澜进了厨房,泡了两杯咖啡,一杯递给了严靳。

严靳从沙发上站起来,沈清澜示意让他坐着,自己在他对面坐下。

“严助理来,是不是有话说?”

她不觉得严靳来,单纯的就是来看她住的习不习惯的。

严靳跟在贺景承身边久。

不管什么事,贺景承都不愿和那些三教九流有瓜葛。

可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他沾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会这样,不过是,他对这个女人上心了。

他想让沈清澜知道……

第55章,慢慢体会

话到嘴边严靳又不知如何开口了。

这样专门说出来,会不会显得很刻意?

她会不会以为,是大老板让他说的?

思虑再三,严靳没说。

大老板对她的好,还是让她自己慢慢体会发现吧。

严靳笑笑,“青xiao jie好聪明,我来确实有事。”

他扬了扬下巴,让沈清澜看厨房,“陈妈是我阿姨,我怕她刚来这里不习惯,所以就来看看。”

贺景承让他找个靠谱的佣人,生人他自是不敢用,就让自己阿姨过来了。

她无儿无女,年轻时结过一次婚,那男的浑,出了轨,她离婚了,就没再结婚。

不信婚姻,也不信男人。

这她年纪大了些,也更不愿意找了。

她做佣人很久了,严靳中间劝过她很多次,以严靳的收入,多养一个她,完全可以。

但是她不愿意,非要自己养活自己,严靳就只能顺着她。

这次,严靳叫她过来。一是沈清澜的身份,不容别人知道,二个就是贺景承要个靠谱的。

沈清澜了然,原来这样啊。

“那我先上去,你们聊聊。”

沈清澜起身上了楼。

严靳也是临时找不到借口才这么说,来的时候陈妈根本不让他说,他们认识。

不想雇主因为严靳的关系,对她另加相待。

她本来就是来做事拿工资的,不喜用人情。

还有,她不想人家知道自己和严靳的关系,严靳虽说是个助理。

可是权利不小,还是跟着贺景承,她不想让人知道。他阿姨给人家当佣人。

怕给严靳抹黑。

所以从严靳进来,她都不多看一眼,只做自己的事儿。

严靳没说多余的话,很简单的打了声招呼,“我走了。”

“严助理慢走。”陈妈笑着应声。

严靳微微叹了口气。

他最了解自己阿姨的个性,知道她是在和自己保持距离,连说话的口气都是公事公办的模样。

沈家。

沈清祈很少回来,饭桌上就沈清依和刘雪梅还有沈沣三人。

沈沣自是不太高兴,“这清祈天天在忙什么?十天半个月不着一回家?”

“哎呀,他有他的圈子,你就别管了。”刘雪梅向着儿子,替儿子说情。

“马上公司就要交到他手里,他这样,我怎么能放心?”沈沣不由的提高语气。

心里对沈清祈很失望,以前还知道孝顺他,听话。

现在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刘雪梅看着沈沣不高兴,起身给他顺背,劝说着,“别生气呀,身子是自己个的,气坏了,罪还得自己受,孩子们都大了,他们有他们的世界,与交际圈子,和我们这年纪的人,思想和眼界肯定不一样。”

沈沣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一个个翅膀硬了,把我也不放在眼里了。”

“你想什么呢,什么时候你都是他们老子,谁敢不把你放在眼里?”刘雪梅给女儿使眼色,“给你爸倒杯水,压压火气。”

沈清依还在想李怡芸说的话,她越想越不对劲。

如果青兰真是贺家亲戚,怎么会电话打到贺景承的手机上,不是李怡芸或者贺老爷子。

而且李怡芸说那话,明显像是解释。

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她越想越不对劲。

“依依给你爸倒杯水。”刘雪梅加重了语气,“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

“妈你自己倒。”沈清依正烦着呢,被刘雪梅这么一喊,更加的烦了,起身就上了楼。

“唉,你这孩子……”

“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沈沣气的筷子一拍,蹭一下站了起来。

看看这是多不把他放眼里?

刘雪梅也气了,“我养的女儿怎么了?不是我养了好女儿,整个沈家能有今天?”

刘雪梅越说越来劲,冷笑了两声,“你前妻好呗?生了个不值钱的玩意,不但帮不了沈家任何,还把牢底做穿了……”

沈沣气的脸色涨红,胸口快速的起伏着。

指着刘雪梅:“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我可不想,你死了,我就没丈夫了。”

“你,你……你分明就是想气死我!”沈沣的脸色特别难看,刘雪梅一看吓了一跳,不敢和他吵了,“好了,好了,我不好行不行,别生气了。”

沈沣甩开刘雪梅,冷冷的撇她一眼,“假惺惺。”

说完进了房间,猛的摔上门。

咣当一声,刘雪梅站在客厅里回了神。

她脸色沉了沉,她一心为这个家好,如今都和她生气?

刘雪梅气的嘴角直抽抽,低咒一声,“我欠你们一个个的呀,不想过就不过,我还不伺候了!”

这时,口袋手机突然响了,刘雪梅还在气头上,这不合时宜的来电,让她更加的生气,语气特别冲,“干什么呀?”

“干什么?当然是向您问好了。”

刘雪梅眉头一皱,“你谁啊?”

“这么快就忘记了,沈太太真是贵人多忘事呢。”

刘雪梅一下子想起来了对方是谁,语气生冷,“我们两清了,你还打电话来干什么?”

“缺钱了呗。”

刘雪梅的嘴都要气歪了。

“钱我已经给过了,不要再打我的电话。”

说完就要挂断电话,就在她要挂断话的时候,对方又说了一句话,“你不怕我把你和我做交易的事,说出去,你就不要给。”

刘雪梅的脸色瞬间变了,这事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

这沈清依就快要和贺景承结婚了,爆出她陷害人的事。

贺家得怎么看她?

婚还能不能结了?

刘雪梅稳了稳心神,“你说别人就会信吗?”

“光靠一张嘴,红口白牙,那是不会有人信,要是我把你和做交易的通话录音放出去,你说是不是有点说服力?”

刘雪梅彻底怒了,“你们什么意思?”

竟然留她的把柄?

是预谋好的,准备敲诈她?

“想让我闭嘴,给钱。”

刘雪梅恨的牙痒痒,“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敲诈我?活得不耐烦了?”

“谁啊?”那边阿豪挺玩味,有什么后台背景,说话这么狂?

“贺景承知道吗?那是我未来女婿,信不信我让他把你们一个个都关进去?”刘雪梅毫不犹豫的扯上贺景承这块大旗。

那边阿豪的表情可谓精彩。

刘雪梅豪言壮志,却不知,这个要整她的,就是她未来女婿。

要是她知道真相,会不会气吐血?

“你要告尽量快一点,明天九点不给我一百万,这事不出一天,我让整个婺城市的人都知道。”

阿豪说完就撂了电话,比刘雪梅狂多了。

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刘雪梅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是没听清自己说的话吗?

怎么还敢威胁自己?

她觉得对方一定没听清。

于是又打了回去,“婺城贺家知不知道?贺景承是我未来女婿!”

刘雪梅一字一句,就怕他们听不清。

“我耳朵不聋,用不着说这么多遍,明天九点钱准备好,不然你等着出名吧。”

那边再次撂了电话。

刘雪梅僵硬的站在原地。

哪里出了问题?

他们怎么一点不怕呢?

一百万?

怎么不去抢?

刘雪梅气的浑身颤抖,这可怎么办,这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

但是一百万,她又不舍得拿。

她就那么点私房钱,上次就给了他们30万。

别的钱一动,沈沣会知道。

刘雪梅急的跳脚。

第56章,生了个好闺女

无奈之下,刘雪梅只能找女儿商量对策。

沈清依听完母亲的话,气的瞪大了眼睛。

“妈,你说什么?被人敲诈了?”

沈清依有些不敢置信。

“是的,我们本来讲好的,我出三十万,他们拍下沈清澜不雅视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谁知道他们竟然录下通话记录。”

刘雪梅也非常气愤,他们竟然出尔反尔。

沈清依本来就已经焦头烂额,刘雪梅又弄出这样的事,她非常不高兴,“妈,你做事为什么不小心一点?”

“我怎么知道,他们竟是无赖,你气我不气吗?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如果被知道,沈清澜才是那晚的女人,贺景承还会要你吗?我这么做,是要就算贺景承知道了,也不会要她,你怎么不明白我的苦心,还和我生气?!”

刘雪梅也上了火气。

她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女儿好,为了这个家好。

沈清依泄了气,拿出一张卡扔给刘雪梅,“妈,把屁股擦干净,别让人知道了。”

沈清依没和刘雪梅说,贺景承可能有女人的事。

就算有,她也是要嫁进贺家的。

等她进了贺家,再去解决外面的野女人。

所以现在她不允许,任何意外情况破坏她将近的婚礼。

“我知道。”刘雪梅拿过卡装进包里。

另一边,阿豪的三个属下,眼巴巴的望着阿豪,“豪哥,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会不会被发现?”

他们当时根本就没录音,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清的买卖。

阿豪冷冷的扫了一眼他们三个,用手指着他们,“你们一个个的,脑子被狗吃了吗?

以前没录,这次录不就行了?”

说着他将给刘雪梅刚刚通话,的录音放给他们三个听。

听完了,三个人连连点头,“还是豪哥聪明。”

阿豪一个疙瘩梨敲在最前面的男人头上,“以后看你们还敢不敢,偷偷接私活。”

“不敢,再也不敢了。”他们没少干这样的事,只是这次运气不好,戳到了蚂蜂窝。

阿豪冷哼一声,“接私活的钱呢?”

三人脸色一顿,而后赶忙赔笑脸,“就三十万,我们三个分了,都花的差不多了……”

阿豪眉毛一挑,指着他们,“你们吃钱啊,几天就敗光了”

他反手点着自己的额头,“你们当我是shǎ bi?你们说的我会信?”

“不敢不敢。”三人不敢再骗,将钱掏出来。

阿豪冷言瞧他们,“不是说花完了吗?”

“豪哥,我们错了。”

“哼!”

阿豪没拿他们交出来的钱,“如果这次能逃过,你们好自为之。”

“知道了豪哥,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们知道阿豪就是借此敲打他们,如果真的生他们的气,就不会救他们了。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刘雪梅拿着钱到约定的地点。

阿豪已经到了,看着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三个人,刘雪梅瞬间警惕去来,“你是谁?”

阿豪懒得理会她,直奔主题,“钱带够了吗?”

“你不说清楚,我不会把钱给你的。”

“好啊,那你就等着出名吧,让整个婺城的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多么心肠歹毒的人。”

阿豪比那三个蠢货段位高多了。

他知道刘雪梅很在乎名声,根本不敢把事情闹大,他就捏着她这根软肋。

今天她就得服软。

说完阿豪作势要走,还没走两步,刘雪梅就叫住了他。

“你能说话算话,不把我们交易的事,说出去吗?”

“能啊。”

阿豪耸耸肩,并且保证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拿同一件事威胁你两次。”

说着他掏出手机,录音就在里面,“连手机也可以交给你。”

刘雪梅犹豫了一下,“我信你一次,再有下次,我绝对不放过你们。”

阿豪笑笑,不放过?

他只觉得可笑。

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刘雪梅再三确定,“你们没留后手吧。”

“证据都给你了呀。”阿豪两手一摊。

刘雪梅恨恨的瞪他们一眼,“再敢威胁我,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说完气冲冲的离开。

阿豪玩味的看着手里的银行卡,那三个属下。从暗处走出来,贼笑道,“刚刚你们说话交易的画面,我都拍了下来。”

阿豪点点头很满意,整人的手段他多的是。

“晚上发给沈夫人。”

那三个人笑的邪恶。

事情解决了刘雪梅松了一口气。

和阿豪分开去了趟美容院。

出来时神清气爽,还去了一趟商场,买了一件皮草16万。

她也没觉着心疼,毕竟钱不要她赚,这次解决事情的钱又是沈清依给的。

当时买了就穿着出来的,遇见了牌友,好好的炫耀了一番。

牌友虽然不高兴,但是不得不羡慕,“你生了好闺女。”

潜台词你还不是沾了你的女儿的光,要不是你女儿攀上贺家,你有今天?

刘雪梅也不在意,还觉得是夸她的,故意顺了顺身上皮草的毛,得意洋洋的说,“我确实生了个好闺女,她随我,长的好看。”

说着她抬眼看牌友,“你肯定是生不出这么优秀的女儿。”

牌友嘴角抽了抽,给你脸,还蹬鼻子上脸了。

“我女儿不需要靠男人,她自己能养活自己,不用mài shēn赚钱。”

牌友可谓话说的直白。

刘雪梅就算再白痴,也听明白了,脸色气的涨红,指着牌友的鼻子,“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女儿才mài shēn呢,贺家那是要迎娶我女儿进门的,你是嫉妒,chi luo裸的嫉妒。”

牌友不甘示弱,“有本事别花别人的钱,谁不知道你们家,是攀上贺家才飞黄腾达的,又不是自己的本事,有什么可炫耀的?”

刘雪梅肺都气炸了,说不过索性动起手了,和对方撕打了起来。

这一幕被一个抖友看见了,拍了视频发布。

短短两个小时就点击破百万。

严靳上洗手间呢,无聊就刷了抖音,结果就看见。

脸上的表情,扭曲而滑稽。

这个女人不但心肠歹毒,还是一个泼妇。

大厅广众之下,还能和别人打起来。

平时的端庄大方,恐怕也是装出来的吧。

严靳想着,要是大老板知道,他未来的丈母娘这幅德行,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会不会气吐血?

越想严靳越兴奋。

严靳将手机装进口袋,洗了手,直奔总裁办公室……

第57章,我的笑话那么好看

贺景承正在批阅文件呢,严靳进了,他暂停了手中的笔,抬眸看着他。

“停止一切对康泰的扶持。”

严见眨着眼睛,“你都知道了?”

这些年,康泰的发展,靠的就是万盛,如今这是要弃了康泰?

给他们一点教训?

严靳想到的就是贺景承知道了,才会这样做。

“我知道什么了?”贺景承微微挑着眉。

严靳有些懵,将那个刘雪梅在商场和人打架的视频放给他看。

“您不是因为这个,才给他们一点教训吗?”

暴风骤雨前的天有多惨淡,贺景承的表情就有多阴暗,“他们……好样的。”

贺景承身子往后一仰,转瞬阴天变晴天。

严靳看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贺景承这变化莫测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你不生气?下面很多评论都扯上了贺家,老爷子最讨厌绯闻了。”

“让他们作,使劲作,把那点情分作没……”

他就有借口取消婚期。

严靳倒吸了一口气,完全明白了贺景承的意思。

原来大老板早就有了心思。

只是他这么做,是为了谁?

难道……

“您对青xiao jie动真格的了?”虽然现在对沈清澜改观了。

但是他不觉得沈清澜配的上贺景承。

至少不配做正妻。

贺景承似乎看穿了严靳的想法,倒有几分玩味,“你觉得什么样的女人适合我?美丽的外表?和我匹敌的家庭背景?”

严靳想了一下,“我觉得能进贺家的女人,必须家事清白,为人善良,重要的一点纯洁。”

贺景承的表情一顿,这严靳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虽然这次沈清澜逃过毒手,但是她之前并不是纯洁之身。

贺景承不高兴,很不高兴,心里有火气。

“严靳,这个月公司的女厕所你来打扫。”

严靳一脸懵逼,他犯什么错了?

“我一男的去扫女厕?不大合适……”

“两个月。”

“我去,我去。”严靳想哭,他那里错了。

他很想问问,可是不敢。

他怕两个月变三个月。

“你火急火燎的跑进来,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吗,我的笑话那么好看?”贺景承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机上。

严靳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刚刚他进来,是想看贺景承的笑话来着。

“那个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严靳抓过手机,一溜烟的跑了。

早知道,他绝对不幸灾乐祸的想看贺景承的笑话了。

严靳欲哭无泪,这笑话真不好看。

沈家。

刘雪梅狼狈的回来,新买的皮草和牌友打架时,撕扯的掉了很多毛,也没开始穿在身上好看了。

刘雪梅烦躁的把衣服脱掉扔在沙发上。

“妈!”

沈清依气冲冲的从楼上下来,看见刘雪梅蓬头垢面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刘雪梅看见女儿就开始抱怨,没注意她阴沉的脸色,“她就是嫉妒我,生了你这么好的闺女,不服气才……”

“别说了!”沈清依厉声打断刘雪梅。

“妈,你在外面都干什么了?”

刘雪梅被吼了一愣,“没干什么啊,就是遇见刘太太,她不服气我,就吵了两句。”

沈清依质问,“就吵了两句吗?”

说着沈清依将视屏拿给她看,“看看这些评论,都在说什么!”

刘雪梅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贺景承多讨厌被人讨论。

而且还没好听的话。

刘雪梅这么跋扈,自然评论没向着她的。

刘雪梅也懵了,她不知道会被人传到网上啊。

“妈,您是不是想把我的婚礼搅黄了,您就高兴了?清祈不让人省心,您也不让省心?”

沈清依真的气急了。

都在拉她的后腿,没一个能帮她的。

“没那么夸张,怎么就和你结婚的事,扯上关系。”刘雪梅并不觉得有那么严重。

“你肯定想多了。”刘雪梅安慰。

“是你了解贺景承,还是我?他讨厌什么,我会不知道?”沈清依表情可怖,咬牙切齿,她快疯了。

“我早晚会被你们害死。”沈清依不愿意看见刘雪梅,转身上了楼。

“依依啊……”

刘雪梅也是很少看见她生这么大的气,心里也有几分担心。

贺家,顶级豪门之家,但是行事低调。

她也不是故意的,是别人先挑衅她的。

正当她烦躁不安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条彩信。

她现在没兴趣看,正当要放回口袋时,不小心点到播放。

画面是她和阿豪交易的画面,说话,动作,清清楚楚。

刘雪梅的面目狰狞扭曲。

她本来就在气头上,又看到这么有威胁性的视频,她快气疯了。

想也没想,就拨通了号码。

“你什么意思?!”

那边阿豪挺意外,这么快就打电话过来。

看来是被气昏了。

“没啊,就是给你看看我们两个做坏事的视频,拍的清不清楚。”

刘雪梅气的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咒骂道,“畜生,立刻给我毁了!”

“恐怕不能呢,这么好的视频,应该让多些人知道。”

刘雪梅浑身都在颤抖,气的。

“你,你又想敲诈我?”

“唉,别说敲诈那么难听,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又缺钱了,要不你给我一点?”

阿豪特无赖的说。

“你休想,我绝对不会给你的!”刘雪梅愤怒的挂断电话。

身体还在抑制不住的颤抖,这些人太可恨了。

现在沈清依也在气头上,她不敢去找她。

一时间她自己又拿不定主意。

忽然门被推开,沈沣沉着脸走进来。

刘雪梅皱着眉,气还没消,语气不怎么好,“你现在不应该在公司吗,怎么来家了”

“依依呢,把她叫来。”沈沣往沙发上一坐,等着。

刘雪梅不知道怎么回事事,只好去叫。

沈清依不像刚刚那么暴躁了,平静了一些。

“爸,叫我下来,是有什么事吗?”

沈沣抬眸看着女儿,“你和贺景承是不是吵架了?”

沈清依一头雾水,“没有啊。”

沈沣也不瞒她,“原本万盛提供的原材料不再给我们公司供应了,好些客户都纷纷找着各种理由解约。”

原本好多公司是看在万盛集团面子上才和康泰有合作。

这万盛集团一出现打压康泰的现象,他们立即转风使舵。

他们就盯着呢,万盛都不待见康泰了,他们也没必要巴结了。

他们触觉敏锐着呢,这边和康泰节约,就在万盛寻到合作。

这是明着不待见康泰的表现了。

看清局势大家纷纷打压康泰卖万盛一个好。

康泰的好多项目做到一半,只能bèi po停下来。

第58章,二人世界

沈清依扭头看向刘雪梅,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是意思不言而喻。

刘雪梅心里发苦,面上发虚,强装镇定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难道是我让他们和公司解约的?”

“妈,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沈清依心里清楚,贺景承这么做,绝对是借着刘雪梅的事故意打压公司的。

表面是敲打她,还是有没有别的想法,她不得而知。

“贺景承面上和老爷子不和,但是他心里特别在乎老爷子的,他不喜欢任何有关贺家的任何绯闻,他在乎老爷子的名声。”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看向刘雪梅。

“妈,你和别人打架,那没形象谩骂的样子,真的很难看,就算贺景承不喜刷那些乱七八糟的视频,可是他公司里那么多人,肯定会有看到,传到他耳朵里也正常。

看看那些评论,把老爷子都扯出来,他一定会不高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公司的事,就肯定是他给我们的警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终于,刘雪梅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有些不安,紧紧的拉住女儿的手臂。

沈清依想明白,就越来越冷静了。

好在贺景承没明着说出来,就证明他并不是要真的解了婚期。

“爸,你先尽量顶着,我明天去找景承……”

“等等啊,依依你和你妈在说什么?什么视频?”

刘雪梅慌忙搪塞,“没,没什么。”

沈沣不信。

“依依你说。”

刘雪梅求救似得看着女儿,沈清依吸了一口气,说道,“爸,没事儿,就是抖音上一个很火的小视频,没事我就先上去了。”

沈沣点了点头,“公司的事儿拖不得,你尽快去找景承解决。”

沈清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沈沣也被公司的事弄的焦头烂额,起身又回了公司。

留下刘雪梅魂不守舍。

这件事就让贺景承狠狠的警告了他们,那么自己的个视频传出去会怎么样?

刘雪梅有些心慌,但是不敢再找女儿。

她自己又拿不定主意,就只能去找沈清祈,让儿子给自己出出主意。

沈清祈一听就火了,敢敲诈他妈,活的不耐烦了?

“给他打电话,约见面。”

刘雪梅看着儿子,“我们不能来硬的,不然把他们惹急了,把视频泄露出去,就麻烦了。”

沈清祈撇刘雪梅,“妈,你要干这事,直接找我不就行了吗,弄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你天天也不归家,谁知道你能干啊,要早知道我还用的着亲自出马吗?”

刘雪梅也悔的肠子都青了,要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她肯定不会找上他们。

这群混混就跟水蛭一样,一但沾上,甩都甩不掉,就趴在身上吸血。

“打电话吧。”沈清祈催促刘雪梅,现在也懒得争辩对错。

反正他有把握摆平。

婺城市,能数的着的帮子,他都认识。

所以特有事无恐。

刘雪梅看沈清祈这么有把握,心里安定了许多,拨了阿豪的电话。

那边对于刘雪梅的来电倒没意外,悠悠的说着,“你要是再晚打来两分钟,我就视频传去贺家了。”

“说吧,你要怎么样……”

刘雪梅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清祈抢了去,

“你是那个道上的,给我报上名来。”

沈清祈气冲冲的。

阿豪一愣,没想到还有别人,这声音有些熟。

圈子就这么大,他们认识很正常。

只是现在事情变得有些复杂。

阿豪不敢自己做决定,给龙澈去了一通电话,询问,怎么办。

龙澈没私自做主。

给贺景承去了一通电话,贺景承没在,严靳接的。

“为什么要停?不过不要暴露我家大老板。”

刘雪梅给贺景承丢这么大的人,不给点教训没记性。

那边龙澈接到消息也放心了,让阿豪大胆做,出了事他担着。

有了这句话,阿豪也放心了,没了后顾之忧,他出来混的时候,沈清祈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他只不过仗着和贺家的关系,起点高了一点。

阿豪说的地点,沈清祈没让刘雪梅去。

让她回家等消息。

一到地方,沈清祈就是一阵咆哮,“阿豪,你胆子不小,谁都敢敲诈,知道我什么身份吗?”

阿豪撇撇嘴,你什么身份?

你就是仗着贺家?

殊不知着整你们,就是贺景承允许的。

有什么可嘚瑟的?

不过这些不能说,阿豪不把他的愤怒看在眼里。“不想我泄露出去,两百万。”

沈清祈嘴都气歪了,一拍桌子,“你找死是不是?两百万?两块都没有。”

“看样子沈公子并不想谈,那也没必要再浪费彼此时间。”阿豪起身,沈清祈拦住他,“要走,东西交出来!”

阿豪冷冷的笑了两声,“交出来可以,你拿钱来。”

沈清祈气的火冒三丈,抓着阿豪的衣领,就挥拳头。

阿豪什么人,段位比沈清祈高多了,一把就抓住沈清祈的手腕,一把将人推的老远。

“少在我面前摆少爷的谱,我可不吃这一套,想要东西拿钱来,否则免谈!”

阿豪顺了顺衣领,不屑的撇了一眼沈清祈。

沈清祈指着阿豪,“你给我等着。”

说完带着气走的,看样子,势必要讨回今天的委屈。

龙澈知道沈清祈扯进来后,他就提前到给梁子薄哪里说明的情况。

当然他说的,和做的有点出入,龙澈老奸巨猾,说的滴水不漏,话里话外都是要拉贺景承进来。

沈清祈尽捣乱。

梁子薄刚挂了龙澈的电话,就接到了沈清祈的电话。

龙澈和沈清祈比,梁子薄更看重龙澈一点。

沈清祈就是个纨绔子弟,没脑子,干不了大事。

“你堂堂沈少爷,贺景承的未来小舅子,这点事都摆不平?你还在婺城混个屁啊!”

沈清祈有气说不出,吃了哑巴亏。

也被梁子薄给激到了。

阿豪一个下层的小混混,自己都摆不平,他还混个屁。

刘雪梅久久等不到电话,于是先打过来询问,“要是不好解决,就把钱给了。”

“什么就把钱给了,你就那么看不起儿子,连个小混混都摆平不了?”

沈清祈彻底被激怒了,一个个都看不起他是不是?

“不是,我只是……”

“不要说了,我一定能摆平!”

说完沈清祈撂了电话。

贺老爷子回了部队,贺景承下班去了别墅。

沈清澜和张艳正在吃饭呢。

看见贺景承进来,沈清澜起身问,“你吃饭了没?”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上了楼。

其实他没吃呢,本来想来和沈清澜一起吃的。

只是他忘了,把张艳安排了进来。

他当时怕沈清澜不放心,又怕她一个人无聊,就让严靳把张艳安排进来。

这才发现,多出一个人,很不自在。

张艳抬头看沈清澜,小声问,“他平时都这么别扭吗?”

沈清澜撇撇嘴,他不但别扭,还傲娇。

看那样就是没吃饭呢,还说自己吃了。

餐桌上多出个人,就那么不适应?

张艳从沈清澜的表情中看出答案,朝着沈清澜眨眼,“你还挺了解他的嘛。”

了解吗?

“不是了解,只是有点熟悉。”

沈清澜否认自己对贺景承是了解。

张艳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筷子,“你自己嘴硬吧,我去睡觉了,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趁着沈清澜还没生气,张艳赶紧溜了。

沈清澜也没胃口再吃了放下筷子。

到厨房亲自下了一碗面,端上楼……

第59章,你再努力一点

贺景承正烦闷的解着领口的纽扣,看见沈清澜进来,他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他的动作缓了缓。

沈清澜把面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他面前,给他解扣子,“看着不高兴,是谁惹你了”

贺景承低眸看着她,忽然抓住她的手,似笑非笑,“你惹我了,所以我不高兴。”

“我哪里惹你了?”沈清澜迎上他的目光,质问道:“你回来,我连饭都不吃了,上来看你,还给你做了面,我哪里不好,你说说?”

“两天不见你,还变得伶牙俐齿了?”贺景承手臂一勾,紧紧的揽住她的腰,使她的身子紧密的贴着他的。

这种紧密的姿势,沈清澜微微脸红。

她挣开他的手,将他的外套脱掉扔在床上,佯装轻松,将面端过来,“你吃点。”

贺景承没接,只是看了看碗里的面。

“我专门为你煮的,尝尝我的手艺?”

沈清澜用筷子挑起面,递到他的唇边,“嗯?”

贺景承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张开了口。

嗯,味道还凑合。

“其实你有更好的东西给我。”

沈清澜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

“你!”

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

“比起面,我更想吃你。”

他的眼神暧昧不清,声音低沉的you huo人心。

沈清澜白他,“没正行。”

心思一动,贺景承端掉她手中碗,放到桌子上,拉着她的手离开房间。

“你要带我去哪里。”

贺景承没回答她,只是把她带到自己的书房。

这里是沈清澜第二次进。

贺景承坐到书桌后,揽着沈清澜的腰,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给你了。”

沈清澜看着桌子上的文件,不由的睁大了眼睛。

这是康泰另一半股份。

时间还没到,他要给自己?

沈清澜有些不敢相信。

贺景承似乎看穿她的想法,圈着她的腰的手,用力了一些,把她紧紧的搂着怀里,“我若想要一个人,有一千一万种手段。”

只是他不想再用这种方式,只想让他们的关系变得纯粹。

不是交易,不是买与卖的关系。

单纯的他和她。

不掺杂利益。

沈清澜看着这份文件并没多开心。

他现在把东西给她,是根本没因为刘雪梅做的事而出手,给她这个是安慰?

如果是这样,她接受。

想来是她可笑了,怎么会妄想他会为了自己,而为难未来丈母娘呢?

是她高看自己了。

是她错了。

这样也好,以后他们就人货两清了。

她低垂着眼眸淡淡的说,“你的报酬,我收下……”

话还没说完,被贺景承按住唇瓣,“又胡说什么?”

沈清澜抿唇不在言语。

有些事,不是她不说就不存在。

贺景承将她的头按在怀中,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又咽了下去。

他不能给她什么承诺。

即使不娶沈清依,也不能是她。

他的妻子必须是纯洁的,这是他的底线。

沈清澜静静的倚在他怀里,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没有不舍,只是有些惆怅。

不知不觉她尽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无处可回头。

“在想什么?”贺景承揉着她的头发。

沈清澜扯着唇角,刚想说没什么,结果贺景承的手机响了。

是沈清依打来的。

贺景承的脸色不大好看,不用想也知道,她这个时候来找他是什么事。

触及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沈清澜的眼神暗了暗,她主动勾着贺景承的脖子,浅笑着,“不接?”

贺景承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神与自己对视,“你想我接吗?”

“那是你未婚妻……”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唇。

沈清澜主动回应着他,热情的,报复性的。

手机停了又响。

沈清澜心里竟有一丝丝的kuài gǎn,沈清依的未婚夫,此刻正在和她厮混。

今天的沈清澜格外的热情,贺景承在她耳畔厮磨,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嗯,你今天这么主动,喜欢上我了?”

沈清澜笑着,真假难辨,“嗯……我喜欢你,你能娶了我吗?”

贺景承的身子僵了几秒,很快就恢复正常,他在沈清澜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你再努力一点。”

让他可以不去在乎她的过去,接受她,不顾一切的,给她一个名分。

让她成为他的妻子。

沈清澜并未领略他话里的意思。

只是淡淡的笑笑。

那边,沈清依站在窗边失了神。

心里想着,贺景承这次是真生气了吧,才会连她的电话也不接。

沈清依慌了,这样下去,贺景承一定会厌恶她的,她一定要找贺景承解释清楚。

想着,她换了衣服准备去见贺景承。

刘雪梅在客厅,看见沈清依匆匆下楼,问道,“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我要去见景承,我要和他解释清楚。”

刘雪梅拦住她,“都这么晚了,他肯定都睡了,你现在去只会让他们觉得你不懂事?”

“睡?他说不定正在和那个狐狸精卿卿我我……”

刘雪梅皱着眉,“依依你在说什么?”

“我……”沈清依一时语塞,生气的甩开刘雪梅,“你们只会给我添麻烦,什么也帮不了我。”

说着沈清依哭了出来,这几天她的心情一直很压抑。

贺景承对她不冷不热,若即若离,让她患得患失。

家里的事情又接连不断。

她怕,害怕有一天贺景承真的不要她了。

“妈,我喜欢他,爱他,我不想失去他。”

沈清依无助的抱着头。

刘雪梅抱住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他不会抛弃你的,他得对你负责。”

“我不要他对我负责,我要他爱我,喜欢我,在乎我!”

沈清依紧紧的抓住刘雪梅的手,“妈,我不可以没有他,可是他对我,总是像补偿,他是正常男人,可是他从来不碰我。”

刘雪梅心里清楚,贺景承对沈清依就是一种责任,并不是爱。

如果真有一点爱,或者喜欢,也不会让沈清依等这么多年,不娶她进门。

可是,话又说回来,就这点责任,只要沈清依利用好,就能抓住他的。

“依依啊,你冷静一点,只要他一天不知道真相,他对你的责任与歉疚,就会一直在,你不是没机会,而是还有很大的机会。

离结婚的日子不远了,只要你嫁进贺家,你们就是夫妻,他就必须履行丈夫的职责。

等你们有了夫妻之实,你再为他生个可爱的孩子,就算有一天他知道,那晚不是你。

他也不会不要你。”

刘雪梅的话,让沈清依找到支撑点,她抹了一把脸,紧紧抓着刘雪梅的手,“我真的可以和他结婚,生孩子吗?”

“可以的,我的依依最优秀,你长的这么漂亮,他一定会爱上你。”

刘雪梅顺着女儿的头发,“曾经你爸和他前妻,也很恩爱,可是遇见我之后呢?依依你是妈妈的女儿,你一定能够抓住贺景承的心,让他离不开你。”

看着刘雪梅坚定的神色,沈清依渐渐冷静了下来。

是啊,妈妈都可以做到的事,她也一定能够做到的……

第60章,一切从这里开始

沈清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贺景承把自己抱到房间的。

醒来的时候,贺景承已经不在了,房间里就剩她一个人,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个空碗。

还有那份文件。

贺景承抱她回房间时,看着那碗面,想到沈清澜说,是亲手为他做的,即使已经坨了,他还是吃完了。

只因是她亲手做的。

沈清澜掀开被子下床,洗漱好端着空碗下楼。

陈妈已经准备好早餐,张艳也起来了,她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

有些苍白,任谁经历了那样的事,也不会这么快就好起来的。

“青xiao jie,早饭已经准备好,现在吃饭吗?”陈妈上来询问。

“嗯,端上来吧。”刚好她也有事和张艳说。

张妈很会做饭,人也很勤快,自从她来了,别墅亮堂多了。

张艳坐在沈清澜对面,喝着小米粥,抬头看了一眼沈清澜,“有什么事,你说吧。”

“今天我们就离开这里。”

沈清澜说。

她要的就是那些股份,既然已经拿到,她该离开了。

张艳点头,“那他知道吗?”

沈清澜的表情顿了一下,虽然他没说结束关系,但是他已经把她想要的东西给她。

她没有必要再留。

想必他也是知道的。

“他应该知道。”沈清澜不确定道。

“那听你的,不是自己的地方,再好也住的不舒坦,真是应那句,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的话了。”张艳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说道,“我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好。”

沈清澜点了点头。

陈妈听见沈清澜的话。走过来询问,“青xiao jie您要离开这里吗?”

“嗯,这里本来也不是我的家,我只是占住,现在我该回我自己的地方了。”说着沈清澜起了身。

“这里还麻烦你收拾了,我先上去。”

“那个青xiao jie……”

沈清澜回头看着陈妈,问道,“有事吗?”

“早上先生走时,让我不要叫醒你,让你多睡一会,其实他对你挺好的。”

陈妈不是为谁说好话,只是陈述她的感受。

沈清澜是无错的,不知道怎么去回应陈妈。

更不知道,贺景承为何这么说,这么做。

缓了几秒,沈清澜勉强扯出一抹笑,“我知道了。”

说完她上了楼,到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的东西不多,一个小箱子就能装下。

她把房间收拾的很干净,才拉着行李下楼,张艳已经收拾好,就坐在沙发上,等沈清澜下来。

看见沈清澜下来,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两人拿着简单的行李,走出别墅。

她们回了沈清澜的住处。

简单的收拾,她们就安顿了下来。

张艳说,“澜澜我想找份工作,妹妹不用我管了,我养活我自己就行。”

沈清澜放好衣服,关上衣柜的门。回头认真的看着她,“等两天吧。”

等她顺利进入康泰,她就给张艳留一个好位置。

张艳不知道沈清澜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对她已经很信任,于是点了点头。

“听你的,我等一等。”

沈清澜上前抱住她,对于她的信任,沈清澜很珍惜。

这一拥抱,包含了很多,她为自己做的,沈清澜没说过,可她早已经深深的记在心里。

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

等到她有能力,她一定会让那些害张艳的那些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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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贺景承回别墅,才知道沈清澜走了。

“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贺景承问。

“没有。”陈妈如实的说道。

贺景承扶额笑了,他只是不想他们的关系,就是交易。

没想到,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离开了。

走的那么干脆,一点点留恋都没吗?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贺景承边扯着领带,边上了楼。

推开房门,空荡荡的,一切都收拾的干干净净,连被子都换掉了,她在的时候用的都收掉,换上了新的。

她倒是有心,贺景承的眼神越发的冷。

他眯着眼眸,表情越来越阴暗,那个女人是死人么?

他对她的好,她就一点没感觉?

贺景承没来由的上火,他脱掉束缚人的西装外套,摔在了床上。

掏出手机给严靳去了一通电话,“给我查,青兰她要康泰的股份干什么,还有她的家庭背景,以前跟过什么人,给我仔细查清楚!”

那边严靳一个激灵,这谁惹他家大老板了?

生这么大的气。

“好,我这就去查。”严靳忙不失迭的应声。

挂断电话,贺景承将手机丢在了床上,摸了根烟叼在嘴里。

狠狠的吸了一口。

他倒要看看她多有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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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泰因为贺景承的打压,沈沣压力很大,股东都嚷嚷着,要他给个交代。

再不让公司业务回转,就让他下台。

沈沣急的团团转,没办法又给沈清依去了一通电话,“你去找贺景承了没有?他可是康泰的最大股东,他损失的更多。”

“爸我知道了,我正准备去公司找他。”

沈清依正在化妆,气色看起来很好。

“那你快点,这边马上又要开会,我都怕了那些股东。”

沈沣实在不想再听他们叽叽歪歪的声音。

“我知道了,没事我就先挂了。”

“好,你快点就行。”沈沣没办法,只能等沈清依能有好消息。

这时秘书走了进来,“沈总会议时间到了。”

沈沣点了点头说道,“走吧。”

会议室里,坐着十几个股东。

他们纷纷等着沈沣的交代呢。

因为公司的业务bèi po暂停,又传出万盛有意打压的消息,股票一路下跌。

短短几天,他们每人损失几百万,多的上千万。

怎么能不急,怎么不怒,怎么不生气。

归根究底,就是沈沣老了,能力不行了。

虽然现在沈沣焦头烂额,表面装的还算从容镇定。

不急不燥的坐在首位上。

“沈总,我们让你坐在总裁的位置上,是信任你,希望你带着我们赚钱,不是亏的血本无归,现在股票还在跌,你想怎么办?”

“今天你必须给个交代,不然总裁的位置你也别做了。”

“就是,我们要的是有能力的领导者。”

股东们七嘴八舌的指责。

沈沣静静的等他们说完,才开口,“我没能力你们就有能力了?别忘了,当初是谁让公司起死回生的,再者说了,最大的股东都没说话,你们有什么资格可说的?”

“谁不知道最大的股东是贺景承,他如果在乎这点钱,就不会故意打压,我们不管,你解决不了,就别占着茅厕不拉屎。”

沈沣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别忘了,贺景承是我未来的女婿。”

“哈哈,沈总,咱能实际点吗?就算是你未来女婿,那也要把你这个未来岳父放在眼里才行。他这么不给你留面子的打压康泰,不是故意让你难堪吗?不是明着不把你这个未来岳父放在眼里吗?”

另一个股东附和道,“就是,如果真稀罕你家闺女,对你这个未来岳父应该很恭敬才是,谁知道,你这未来的岳父的身份玄不玄乎?”

会议室争论如火如荼。

公司楼下,沈清澜拿着文件下了出租车。

她穿着简约修身职业套装,白色的衬衫,黑色包臀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姿,脚上踩着一双五公分的高跟鞋。

她站在楼下,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里既熟悉又陌生。

四年了,很多东西变了,包括人心。

她再也不是四年前,那个被冤枉了,只会惊慌失措的哭着喊冤的单纯少女。

四年的黑暗与折磨,只会让她变得更加坚强。

冷心无情。

无情到可以把自己都卖了,为的就是今天,堂堂正正的走进这里。

一点一点的夺走沈家的每一样东西。

一切从这里开始。

她扬起头,挺直了脊梁骨,那怕前面刀山火海,她也不会退缩半步……

第61章,四年后,终见

进入大厅,沈清澜表情顿了一下,这里和以前的康泰建材有天差地别。

名字也不再是康泰建材而是康泰公司。

二十几层的大厦全部是康泰的,作为办公地点。

前台看见她,询问道,“您是?”

沈清澜面无表情的道,“我是来参加股东大会的。”

前台没见过她,但是自称身为股东,这就不可小觑了,于是接通了沈沣秘书的电话询问。

前台不知道,但是身为沈沣的秘书却知道公司一共有多少位股东。

除了贺景承,其他的都来了。

秘书接到电话,就立刻去告诉沈沣。

偌大的会议室里,各位股东还在议论纷纷,时不时搪塞沈沣几句,一会儿说要另选位总裁来管理公司。

秘书推门进来,直接走到沈沣身边,对他耳语道,“楼下有位自称股东的人要来。”

沈沣先是一愣,转瞬好像明白过来,“肯定是依依说服了贺景承,你快去接人。”

秘书点头说是,然后退出会议室。

沈沣瞬间变得底气十足,忽略了,若是贺景承,前台肯定是认识的,怎么还会打电话来询问?

股东也有见风使舵的,看沈沣的样子是有办法解决,公司现在所遇见的危机。

于是献媚道,“其实沈总,这几年为公司也做了巨大贡献,这几年他靠着和万盛的关系,为公司某了多少好处,我们应该铭记,虽然现在遇见困难了,但是我相信沈总还是能解决的。”

林羽峰见不惯他这样墙头草的人,回怼道,“作为一个公司的总裁,如果没能力为公司以及股东挣得好的前途,那我们选这个人当总裁干什么?”

下面叫嚣沈沣下台的声音小了很多。

看他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模样,大家拿不准,他是不是已经有办法,解决眼下的困境。

沈沣冷冷的扫过下面十几个股东,“你们继续说,你们给的意见,我一定会好好考虑。”

墙头草的那个股东,看沈沣胜利在握的模样,开始挤兑刚刚怼他的那个股东,“林羽峰你有本事,你来,我看看你多有能耐?别忘了当初公司遇难,是沈总凭着和贺景承的关系,才让公司起死回生,现在公司刚刚出现一点危机,你就处处刁难,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那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沈沣的脸色很是愉悦,便更加的肆无忌惮,“有本事你来当总裁,你一年给我们在座的股东,赚得十个百分点就行,怎么样?”

沈沣靠着万盛,最鼎盛时期也只为了股东赚得六个百分点。

他敢这么说,就是料定林羽峰做不到。

“行啊,就是你说的算不算?”

林羽峰是这十几个股东中最年轻的,刚从老爸手中接手这些股份。

年轻气盛,狂妄的同时也心怀抱负。

但是手里的股份根本没资格做总裁。

墙头草被堵的说不出话来,的确他不能做主。

他这样说,只是想林羽峰难看,谁成想他竟敢接,也不怕死的难看。

这时沈沣开了口,不善道,“你倒是口气不小,你爸在的时候,也没像你如此放肆。”

林羽峰耸耸肩,不以为意。

他老爸一辈子没本事,但他不一样,他有野心。

只是限于权利,就算有本事也无用武之地。

“他是他,我是我,不是每个人都一样,他不敢做的事,不代表我不敢。”

这群人之所以,公司一遇难,就难为沈沣实在是沈沣的能力真不怎么样。

不然四年前不会遇到那次毁灭性的打击。

就是沈沣的管理不当导致的。

公司之所以没倒下,是因为他女儿攀上贺景承这颗大树,才起死回生。

这些年公司的业绩全都是靠万盛的‘赏赐’。不然就沈沣这点能力,公司早夸了。

所以万盛稍稍不待见康泰,就能看出康泰多么弱不禁风。

这些股东也是看的明白,才想趁这次机会换掉他,可是偏偏他背后有贺景承这颗大树。

看他气定神闲的模样,这次的危机恐怕是要化险为夷。

毕竟贺景承是要去沈清依的,所以肯定不会对未来岳丈下死手。

这次搞这一出,估计是沈家的谁惹他不高兴了,才打压警告。

就在股东都闭口,准备接受事实时,会议的门推开了。

众人不约而同朝门口看去。

这些都是康泰的元老,对沈家的事还算了解,一眼就认出了她。

只有新来的林羽峰不认识。

他们都迷惑了,来的不应该是贺景承吗,怎么会是她?

最震惊的应是沈沣,四年他没去牢里看过她一次。

觉得她丢了沈家的脸。

却没想过,她是怎么进去的。

“出来了就回家,来这里干什么?!”沈沣厉声道,很是生气。

他刚刚以为是贺景承亲自来了,不然没人敢自称股东了。

毕竟其余的股东都已经到期了。

就缺他一个。

虽然他从来没把康泰放在眼里,更没参加过公司股东大会。

看着父亲恼怒的脸,沈清澜的心抽了抽。

在他决定让自己替沈清祈顶罪的时候,就对他心死了。

可是此刻看到他的冷漠与无情,还是会刺疼她的心。

就算表面装的不在意,终究逃不过血浓于水。

沈沣是她的父亲,就算她不承认也无法改变。

她收敛所有情绪,清冷又高傲。

“我来……当然是来参加股东大会了。”

说着她毫不客气的走进来,礼貌的朝各位股东打招呼,“各位叔叔伯伯好久不见,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大家一脸懵逼。

这一家子想要干什么?

沈沣没忍住,脸色阴沉沉的,“你再干什么?我让你出去没听见,这里是你能进的吗?!”

沈沣的话可谓难听。

没有一丝慈父的模样。

沈清澜无视沈沣的无情与不留情面,从容的走到一个空位置上座下来。

将手中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放。

“有没有资格,不是您说的算。”沈清澜淡淡的语气,不急不怒,淡定的让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

沈沣气急了,她一出来就想气死他吗?

他颤抖着手,指着沈清澜,“你这个不孝女,给我滚,立刻滚!”

“这里是股东大会,你一个手里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东,让一个手握百分之四十的大股东滚?”

沈清澜顿了顿,望着沈沣,一字一句的问,“您有资格吗?”

沈沣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最后又否定她的话。

他是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除了贺景承手里有这么多股份外,剩下的都零散的掌握在,在座的股东手里。

她怎么可能有股份?

那不是天方夜谭?

林羽峰勾着唇角,仰坐在椅子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正在对峙的父女。

“澜澜我以前只觉得你不懂事,没想到你能荒唐至此,来人!叫保安把她给我扔出去!”

保安立刻进来抓人。

“等等……”

第62章,让您失望了,我没死

“等等!”

沈清澜镇定自若的缓缓站起身。

两个保安莫名的被沈清澜从容不迫的表情震慑到,没在动。

沈沣的表情彻底崩不住了,她这是要zào fǎn?

沈清澜面无表情的将文件递到沈沣面前,“您在赶我之前不妨看看,您有没有资格。”

沈沣气的身子颤颤的,冷声道,“我不用看!”

自认为,沈清澜不可能有会有股份。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把她带出去?!”沈沣真是恼了,不顾形象,的朝两个保安吼。

“我觉得可以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她敢如此在这里放肆。”林羽峰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沈清澜旁边,看了她一眼,然后拿起那份文件。

大家都好奇,里面是什么,能让沈清澜这么胸有成竹,不怕沈沣的咆哮。

他们翘首以盼的等着林羽峰说话。

林羽峰挑了挑眉,不由的多看她一眼,笑道,“好样的。”

然后放下文件,回到座位上。

有人没忍住,拉着林羽峰低声问,“那是什么啊?”

林羽峰抬了抬下巴,“好奇自己去看。”

有人没忍住,去看了一眼,然后默默的看了一眼沈沣。

好奇心使然,又有人去看,很快他们在低下就传开了,那是一份什么文件。

有个很客气的朝沈清澜说,“清澜,还是坐下说,他怎么都是你爸,有什么事好商量。”

沈沣心里也忐忑起来,看着各位股东的表情,这好像是一份有分量的东西。

他给了秘书一个眼神,秘书会意,上前拿过文件,看过之后,再看沈清澜的目光复杂起来。

她怎么能弄到贺景承手里的股份?

她和贺景承什么关系?

“沈总。”秘书弯身将文件递到沈沣面前。

映入眼帘的是六个大字,股权转让协议。

末尾是贺景承的签字。

沈沣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很快他又否认。

“这是假的,绝对是假的,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贺景承会给你这些股份?”

这些股份价值两亿。

怎么会给她一个刚从牢里出来的女人?

沈清澜淡淡的勾着唇角,“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或者我打?”

说着沈清澜将手机调到贺景承手机号码的屏幕,放在沈沣面前,“我想我打,你可能会不信,还是你自己亲自确认。”

如果之前沈沣还有理由否认,现在他无话可说了。

可是却不死心。

刚想去拿起手机,却被秘书制止,在他耳边低声道,“先结束会议,在和xiao jie谈。”

沈沣恍然大悟,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电话,如果是真的,他的脸就丢尽了。

为了掩饰尴尬,他轻咳了一声,“今天会议到此结束。”

“no,no,虽然你是总裁,但是这是股东大会,有新成员加入进来,我们应该在场。”

说到这里林羽峰故意顿了一下,讽刺的看着沈沣,“之前选总裁,是以谁的股份多,谁做,那么现在最她多,你是不是该让位了?”

会议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屏住呼吸看着沈沣。

沈清澜淡淡的扫了一眼林羽峰,他的话,刚好给了她一个拉下沈沣的突破口。

林羽峰则是挑眉一笑。

他早就看不惯沈沣没能力,还赖在总裁位置上,今天有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另一个股东也觉得机会来了,该让公司换换新鲜空气了。

“以前是这样选的……”有个股东附和道。

沈沣颤着双手,指着各位股东,“你们这是卸磨杀驴,忘记,是谁让公司有今天的了?”

“那个……您别激动,谁股份多,谁做总裁,不还是您说的吗,说什么卸磨杀驴就严重了。”

林羽峰不嫌事大,插嘴道,“别说的那么难听,你明明是人,怎么能比喻成驴呢?”

“你……你们……”沈沣颤抖着双手,“你们要zào fǎn吗?!”

“原来是这样?”沈清澜朝着沈沣笑笑,“沈总,那我就不客气了,接手您的位置……”

“你休想!”

沈沣面目狰狞,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沈清澜晃了晃手中的股份,“我才是大股东,你不让位,信不信我把这些股,都抛了?”

现在康泰本来就股票大跌,股票的值,缩水了几倍,如果沈清澜在抛了她手里价值两亿的股票。

那么股东手里的股票基本和废纸一样了。

“清澜你别激动,他是你父亲有话好好说。”

有股东真怕沈清澜真抛了股票。

吓得赶紧劝说。

“这不是家,不是讲人情的地方。”说着沈清澜话锋一转,看向所有的股东,“你们怎么想的?”

大家面面相觑。

沈清澜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拂了拂并没有褶皱的一领,“想来,我现在把股票抛来还能多赚点……”

“我觉得沈xiao jie来做公司的管理者,再合适不过了,公司一直用着一套老旧的经营理念,这样公司永远不可能得到更大的发展。

我觉得换个人,说不定能给公司带来新希望,而不是靠着别人过活。”

林羽峰站起来援声。

会有人站出来支持她,这个沈清澜倒很意外。

她虽然拥有比沈沣多的股份,但是沈沣在公司这么多年,他的人肯定多。

她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心里准备。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站出来支持她。

不由的她多看了林羽峰一眼。

林羽峰朝她笑笑。

“我觉得可行。”

“我也觉得可行。”

“我也……觉得行。”

陆陆续续大家都赞同了林羽峰说的。

嘭!

沈沣一排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所有人,“你们糊涂了?别忘了,我身后可是有贺景承……”

“您一直想靠别人过活?”沈清澜打断他。

“你!”

沈沣脸色涨红,气的浑身都在抖动,好像下一秒人就会倒下去。

沈清澜就像看不见,迈步走到他身边,俯身低声道,“别拿贺景承吓我,你觉得他为什么会给我这些股份?”

沈沣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你……你……他可是你未来的妹夫,你怎么敢……”

沈清澜笑了,笑的讽刺至极。

“你还是我妈的丈夫呢,不还是和刘雪梅搞在了一起,逼死她?!我和他在一起又怎么样?我只是学习你们,这也有错?”

气氛一下变得十分微妙。

沈沣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咬牙切齿,“你个不孝女,怎么不死在里面!”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活着走出来了。”沈清澜仰了仰头,高傲的抬着下巴。

好像沈沣说的,她一点也不在意一样。

只是她垂在一侧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

出卖她了此刻的情绪,并不是像表面那么平静。

她一直都知道,他心狠。

只是没想到那么狠,竟恨不得她死。

她将所有情绪都藏起来,盈盈一笑,“谢谢各位信任与支持,我一定会努力,为公司做出贡献。”

“说的好。”林羽峰率先鼓起掌。

其他股东也纷纷拍起手……

咣啷一声,沈沣倒了下去。

“不好了,沈总被气昏了。”

会议室里,瞬间嘈杂起来。

“愣着做什么,不送去医院?”沈清澜冷静的撇一眼沈沣的秘书。

第63章,经历风霜的黑眸

沈沣被送去医院。

沈清澜气昏亲生父亲的事,一时间在公司传的纷纷扬扬。

沈清澜却充耳不闻。

就好像别人说的不是她。

“沈xiao jie好魄力,连亲生父亲都不放在眼里。”

随着沈沣昏倒,会议也结束,大家都承认了沈清澜。

沈清澜刚想给张艳打电话,告诉她事情算是顺利通过。

结果林羽峰的声音打断了她。

她转头看着林羽峰,“你怎么还没走?”

“我觉得现在沈xiao jie很需要人。”

林羽峰不是没目的,如果公司换成沈清澜,她毕竟刚来公司,会需要帮手。

这样他就有机会。

的确,沈清澜需要人。

“其实我就可以,你给我三天时间,我帮你清楚公司里所有沈沣的人,怎么样?”

林羽峰知道,她肯定不会轻易用他,即使他帮了她。

说到底,他们第一次见面,只是比陌生人熟一点。

他自告奋勇,不过是让沈清澜看到自己的能力。

沈清澜思考了两秒,答应了。

从林羽峰一开始支持她,她就察觉,林羽峰有自己的算盘。

如果他有能力,给他一个合适的位置,没什么不好。

毕竟她现在缺的就是人。

林羽峰朝沈清澜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开始叫来工作人员,“把总裁办公室收拾一下,以后要有新领导入驻。”

这地方林羽峰熟,做起事来得心应手。

沈清澜也没闲着,让各个部门的资料都拿过来。

她要了解公司现在的状况。

康泰很多项目都是万盛的边角料,万盛吃肉,康泰喝了一口汤。

给不给这口汤,还得看贺景承高不高兴给。

不高兴,连这口汤都喝不到。

“还不走吗?”林羽峰也没闲着,看见会议室里的灯还亮着,就进来看看,结果就看到沈清澜还没走。

沈清澜朝他招手,“公司根本就没什么大项目,虽然涉及的多,但是都是皮毛。”

这个林羽峰当然清楚,公司里的股东也清楚,只是沈沣握着大权,他们想改变,也改变不了。

沈清澜将自己划掉的项目递给林羽峰看,“我觉得这些项目根本没必要做,另外几个是我看好的,比较有发展前途。”

林羽峰又看了看她留下的几个项目,“房地产,新媒体……”

“是的,我认为房地产,和新媒体这两个板块,有发展的前途,我们只要把这两个做出成绩,做出自己的品牌,就不需要靠别人施舍。”

林羽峰看了沈清澜几秒,他一开始,还对沈清澜抱有怀疑的态度。

现在有些对她另眼相看了,因为她留的这项目里,就有一个他看重的,觉得可以发展的。

“房地产看似低迷,但是买房的并没减少,我们中国人眼里,房子就是家。”

沈清澜笑笑,的确。

林羽峰坐了下来,和沈清澜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不必做豪宅,只做普通住宅,面积不要太大,价格上可以往下调,这样房价就降下来,买房的就不会有那么大压力,从而让想买房的,却又因为钱卖不起的人群,选择我们……”

沈清澜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她也是这么想的。

至于新媒体这块,她也有想法。

只是还需要她考察考察,才能决定。

“那房产这块交给你,新媒体这块我来负责……”

“那公司那些做一半的项目怎么办?我们的资金可都压在那上面了,没有资金我们说的再好都是扯淡。”

“这些我来想办法。”沈清澜抿了抿唇,刚刚她看了财务的报表,所有的钱都撒在几个项目上,不完成没法收回资金。

“嗯,不过在想到办法前,我们还是先回去睡一觉,才能保持精力,来实现我们的宏图。”

沈清澜看了一眼表,发现已经夜里12点了,是该回去了,她站了起来,才发现脖子都僵了。

她动了动,才梢梢缓解,收拾好文件,然后离开会议室。

“你住哪里这么晚了,我送你。”林羽峰走在沈清澜一侧,看了她一眼说道。

沈清澜没拒绝。这个时候车都不好打了。

“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可是我上司。”林羽峰一本正经的模样。

沈清澜却笑了。

沈清澜回到住处,张艳还没睡,一直在等她。

怕她不顺利。

又不敢给她打电话,怕她分心。

沈清澜抱了抱她,告诉她事情一切顺利。

“那就好,吃饭了没?没吃我给做点。”

本来也没觉着饿,但张艳这么一问,她又有点饿了。

“我给你下碗面吧。”

“好。”

张艳去了厨房,沈清澜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脑子还在想,那几个只做了一半是项目。

她没人脉,要解决起来并不那么容易。

如果她愿意找贺景承,兴许有机会,但是她不想。

不想一直求他。

或者靠出卖自己。

必须靠自己撑起来,不然谈何报复沈家人。

她必须强大。

“想什么呢?”张艳做好了面,给她端了过来。

沈清澜回神,赶紧接了过来,“工作上的事。”

“能给我说说吗?虽然我可能不懂,但是多个人,多个办法。”

沈清澜没把她当外人,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

听完沈清澜的话,张艳沉思了片刻,“或许我可以介绍几个人你认识。”

张艳在会所时,认识的人多,其中就有专门提供沈清澜说的那几个项目的配件提供。

“真的。”沈清澜望着张艳。

“他们只是去过经常去会所,我招待过他们,但是他们不一定会答应……”

“没事,你只要帮我搭线就行,其他的我来。”

“那行,我明天就去趟会所……”

沈清澜似乎想到什么,握住了张艳的手,“会所还是别去了,我再想其他办法。”

“没事,我在会所时间不短了,虽然现在不在那里了,但是这点事,应该能打听到。”

沈清澜的喉咙发紧,哽咽道,“谢谢。”

“你说谢谢就见外了。”

张艳佯装生气。

沈清澜逼回酸涩,笑着说,“不说了,我们睡觉吧,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

张艳点了点头,先进房间。

沈清澜吃完面,洗了碗和锅,才冲澡shàng chuáng睡觉。

另一边,上午沈清依去找了贺景承。

贺景承虽然厌恶刘雪梅和沈清祈,但是沈清依确实没做错什么。

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冷落她。

就见了。

沈清依打扮的很美艳,之前严靳说她和青兰长的有几分相似。

贺景承也觉得有点。

但是现在看,又完全不同。

她和沈清澜完全是两种气质的人。

沈清依娇俏美艳,爱撒娇,有些小心思。

而沈清澜是那种,比较神秘的女人,你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双黑亮的眼眸,像是经历了风霜,沉淀下来的沉静,伪装的让人猜不透。

“景承。”沈清依小心翼翼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委屈。

贺景承朝她招手,“过来。”

沈清依走了过去,离贺景承两步的距离停下,柔声道,“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你才……”

贺景承皱了皱眉,刚刚升起的那点歉疚,又被沈清依这欲言又止的试探,逼了回去,不冷不热,“那些不关你的事,我不喜欢你问。”

第64章,爱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清依紧紧抿着唇,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贺景承烦躁的扯了扯领口,本来想好好和她相处,总是因为她家里人而坏了兴致。

语气淡淡的,“我还有事。”

说着就起身要走。

沈清依上前抱住了他的腰,脸紧紧的贴着她的背。

“景承你知道吗,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贺景承的身子僵了一下,刚想去掰沈清依的手,她反而抱的更紧了。

“我知道,我不够优秀,我的家人也是,他们贪得无厌,没底线……可是说到底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能不管。

他们生了我,养育了我,我知道,我向你开口,你肯定不高兴,可是景承,我对他们不管不顾,就是不孝啊。”

沈清依压抑着情绪,明明带了哭腔,却没留一滴眼泪。

她知道,隐忍比眼泪更能让男人心软。

贺景承确实因为她的话,心底有了波动。

“我没想过让你不孝,一个连孝道都不懂都女人,也不配做我的妻子,但是,我有我的底线,有些触碰不得。”

贺景承依旧没松口,刘雪梅这个人,他从心底里厌恶。

“清依,如果你觉得跟着我委屈了,你可以离开,你要什么补偿,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给你。”

沈清依不自觉点抖了抖,贺景承的话,看似对她好,实则动了退婚的念头。

不然不会离婚期不远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沈清依怕,怕他真的退婚。

“当那晚,我们误打误撞fā shēng guān xi,我就把你当成我这辈子唯一的男人……”

沈清依放开了贺景承,一点一点的往后退,眼眸中蕴着一层水雾。

“我跟着你四年了,即使你不曾对我提出结婚,我也愿意一直跟着你,那怕只能陪在你身边,我也是满足的。”

贺景承紧抿唇角,看着沈清依悲痛欲绝的模样,表情有了一丝松动。

这个女人,跟了他四年,他从未用心去爱过。

不是不想。

只是他要的感觉,沈清依根本给不了他。

沈清依再接再厉,她捂着胸口,泪眼婆娑,“我不是你,这颗心一旦交出去,就收不回了。”

说到这里她哽咽了一下,继续说,“整个婺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人,如果婚期不如期举行,别人会怎么看我?是被玩腻就扔了的破鞋……”

“够了!”

贺景承将她拉进怀里,“我只是说了一句,你就这么多长篇大论。”

“你不懂我的心。”沈清依紧紧的抱着贺景承,“我这副身子,这个灵魂,辈子,我只会属于你一个人,我不会让任何人玷污,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不要我了,我也不会嫁别人,但是我会祝福你,即使我伤心流泪了。”

贺景承揉着她的头发,表情忽明忽暗好像做着某种心里斗争。

最终他心软了。

这是他第一个女人,她曾经给过他无法磨灭的心里,以及身体的震撼。

相比,青兰,她不纯洁,甚至得到想要的东西,立刻就离开他。

她哪里能和沈清依比?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想要把那样一个不堪的女人,留在身边,甚至荒唐的想要娶她为妻。

“景承,别抛弃我。”沈清依将脸深深的埋在贺景承怀里。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嗯?”

沈清依抬头,在贺景承的唇上落下一吻,“可能是我太爱你了,才会患得患失。”

“傻瓜!”

沈清依没在提公司的事,她是看出来了。这件事,贺景承打定了注意。

为了能顺利嫁进贺家,她只能咽下不提。

沈清依抱着贺景承撒娇,“我爱我吗?”

贺景承的表情顿了顿。

他现在自己都迷茫,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爱一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或许,沈清依曾经带给他的美好,让他无法忘怀,那就是爱吧。

就在贺景承要回答时,沈清依的手机响了。

沈清依心里恨死这个不合时宜的来电了。

但是当着贺景承的面,她一丁点也不能表现出来。

朝着贺景承柔柔一笑,“我接个电话。”

贺景承淡淡的嗯了一声,放开她,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根烟。

他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有种如重释放的感觉。

“什么?在什么医院?”沈清依的声音陡然一高,“好我知道了,现在就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吗?”贺景承问。

“我爸突然昏倒了,我现在得去医院。”这个时候是和贺景承培养感情的好时候,她真舍不得走,可是听刘雪梅的样子挺急的,而且她也不能在贺景承面前表现出不孝。

“我送你。”贺景承将烟按进烟灰缸。

沈清依没想到贺景承会主动送自己,心里欢喜,连连点头,说,“好。”

很快,车子停在医院。

穿过走廊,沈清依和贺景承来到病房。

沈清依刚想开门,里面就传出沈沣的咆哮声,“那个不孝女,出狱就和我作对,今天还拿着股份逼我下台,我真恨,出生时我没掐死她!”

“她怎么会有康泰的股份?”刘雪梅不解。

“那个逆女,竟然和……”

“爸!”

沈清依的脸色煞白,慌忙打断沈沣的话。

看见门口站着的两人,沈沣和刘雪梅都是一愣,沈沣还处于愤怒中,刘雪梅先反应过来,笑着打招呼,“景承也来了啊。”

贺景承厌恶刘雪梅,不加掩饰,对沈清依说了一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贺景承离开,刘雪梅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什么意思?”

沈清依没心思回答刘雪梅,现在她担心刚刚贺景承听到沈沣的话。

对于沈清澜这个人,他们一直是瞒着贺家的。

要是贺景承听出端倪,她使尽浑身解数,挽回的好印象,又要泡汤。

说不定连婚事可能都会黄。

不管怎么说,沈清澜都是沈家人,她做过牢,身上有污点。

不管是贺景承还是李怡芸都明确表示过。

未来进贺家的女人,必须家世清白。

而且当初刘雪梅是小三上位,还逼死原配,那一样都是污点。

如果被贺家知道,肯定会被厌弃。

“爸,你刚刚是说沈清澜出狱了,你还见过她了?”

刘雪梅也想起来沈沣的话,甚至忘记贺景承对她的不理睬,插话道,“还有股份,到底怎么回事?”

第65章,不可提及的痛

沈沣还没从气愤中冷静,身子轻轻的颤抖。

沈清依也没急,只能等沈沣平静一点才能问。

这期间,她和刘雪梅对视了一眼,只是一个眼神,便心领会神。

她们只字不提知道沈清澜出狱的事,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静静的等着沈沣说清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他竟然能气到昏厥。

那么这件事情肯定不小。

刘雪梅给沈沣顺背,良久,沈沣慢慢破平复一些情绪。

“清澜出狱一直没回去,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和贺景承勾搭上了,还从他手里拿到康泰的股份,今天股东大会,她拿着那些股份,逼我下台。”

刘雪梅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嘴角抽了抽,怎么也不敢相信,沈清澜和贺景承有关系。

沈清依也同样震惊。

但是她震惊的点和刘雪梅不同。

她一直知道贺景承有女人,只是没抓住确实的证据。

她震惊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是沈清澜。

“我真后悔在她出生时没掐死她,才让她有机会来气我。”

沈沣一提起今天的事,浑身都血液都往脑子里冲。

那个不孝女,害他在公司丢那么大的脸,越想越气。

刘雪梅从震惊中回神,“她和贺景承勾搭在一起,肯定故意的,知道贺景承和依依的关系,才故意搞破坏的,这要是让贺家知道,依依这婚事,肯定得黄。”

从某种意义来说,这是luàn lun。

妹夫和姐姐搞在一起,让人知道,就是丑闻。

“她休想!”沈沣气呼呼的。

“就是,她的心肠也太恶毒了,竟然勾引未来妹夫,在牢里这些年,也没改好,就应该再把她送进去,让她好好的受受教育。”

“妈,现在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解决眼下的事。”

沈清依比刘雪梅镇静。

“她手里有那多股份,而且股东门都站在了她那一边,暂时想要扭转乾坤不大可能。”沈沣满脑子想的都是公司的事。

他舍不得那个位置。

而沈清依和刘雪梅关心的事,沈清澜和贺景承的事。

会不会影响沈清依和贺景承的婚事。

还有,他们的关系到了那一步?

贺景承对沈清澜的事知不知道?

刘雪梅找借口把沈清依叫出去,商量对策。

她们走到楼梯间,巡视一圈,没人刘雪梅才开口,“贺景承和她有关系,你一点都不知道?”

沈清依抿唇不语,她又不是傻蛋,贺景承的变化她不知道。

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是沈清澜。

“只要贺景承不知道当年那晚是她,你就还有机会,而且就算贺景承知道,我也有办法毁她。”

那个花大价钱得到的视频,她还攥在手里,要是真扯开,她就传到网上,让她做不了人。

“贺景承肯定不知道她的过去。”沈清依肯定的说,要是贺景承知道那晚是沈清澜,他不可能不戳穿自己。

沈清依的眼珠子转了转,好像想到了好的方法,不由的笑了笑,“妈,我会有办法,只要贺景承不知道那晚的事,我就还占着先机。”

刘雪梅见女儿有注意,欣慰的笑了笑,“你是我女儿,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贺景承是你的,谁也别想夺去。

她妈斗不过我,她也同样,斗不过我女儿。”

沈清依笑了笑,当然贺景承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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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景承又不聋,沈沣吼的那么大声,他都听见了。

本来他倒无心放在心上,但是沈沣说到康泰股份的事,他上了心。

因为那份东西他给了青兰,她是沈沣口中那个不孝女?

沈家瞒了他什么?

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他会查明白。

从医院他回了公司,一进门严靳就迎了上来。

脸色很微妙。

贺景承淡淡的撇他一眼,“有事?”

“那个……你让我查的事,我查清了。”

贺景承眉梢轻轻一挑,似乎很满意,这个时候严靳把事情查清,并且报上来。

他正想弄清楚怎么回事呢。

严靳却不轻松,他怎么也没想到,青兰竟然做过牢,还是沈清依同父异母的姐姐。

到了办公室,贺景承坐在办公桌后,点了一根烟,让严靳开始汇报。

严靳深深的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青兰,原名沈清澜,沈清依同父异母的姐姐……”说到这里他偷偷看了一眼贺景承。

这点贺景承从沈沣的话里,已经猜到,只是更想知道,沈家为什么瞒着。

他深深的吸了口烟,袅袅白雾萦绕,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淡淡的语气,“继续说。”

“四年前,她因开车撞死人,进了监狱,今年八月份出的狱,沈家可能觉得她身上有污点,一直对外隐瞒,称只有沈清澜和沈清祈两个孩子……还有……她……”

严靳吞吞吐吐的样子,让贺景承沉脸的越发的沉,怒喝一声,“说,还有什么!”

“她,她在监狱时怀过孕,但好像夭折了。”

严靳说完赶紧低下头,她在进监狱已经是污点,竟然还在监狱里搞怀孕,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的人品。

黑压压的乌云,翻过贺景承凌厉的眉目,她,真是好样的!

他紧咬后牙槽,压抑着呼出一口气,“把她给我叫来!”

严靳大气也不敢喘,说了一声是,便退出办公室。

沈清澜在公司,严靳去的时候,她正在和林羽峰讨论业务上的事儿。

严靳会来,沈清澜倒是挺意外的。

在她看来,当贺景承给了她股份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结束了。

“你来有事?”

沈清澜问。

严靳的脸色变了变,他来岂止是有事。

她也太大胆了,竟然那么重要的事,都敢瞒着他家大老板,这不是找死吗?

“是的,请青……不,应该是沈xiao jie,跟我走一趟。”

沈清澜倒是没太大的意外,这件事早晚贺景承都会知道。

何况,她把沈沣的位置挤掉,更是加快了他知道真相的脚步。

“林羽峰这里先交给你,我去去就回。”

沈清澜交代了一声。

林羽峰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你去吧,这里有我顶着。”

沈清澜这才放心的跟严靳走。

沈清澜从始至终都很安静,严靳从后视镜中看她。

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提醒一下她,“我家大老板脾气不大好,尤其是不喜被人骗。”

沈清澜知道严靳这是好意提醒,便朝他点了点头,说,“谢谢,我知道了。”

到了公司,严靳带着她到总裁办,“人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进了。”

严靳见过贺景承发火的模样,这个时候,他还是别去触霉头了。

沈清澜点了点头,说道好。

她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应声,才推开门。

贺景承立在窗前,背对着门,双手抄兜,身形伟岸挺拔。

沈清澜站在门口,“你找我。”

“把门关上,”

贺景承没回头,语气听不出喜怒。

沈清澜转身将门关好,站在门的一侧。

贺景承慢慢的转过身,隔着一段距离,静静的看着她。

嘴里嚼着两个名字,“青兰,清澜?”

沈清澜很镇静,“我从未说过,我叫青兰,是你叫错了,我只是没更正,并不是有意骗你。”

他的表情越发的阴森,一步一步逼过来。

沈清澜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他此刻的样子太恐怖。

“贺先生,我们已是钱货两清,你没资格质问我什么。”

“呵!”贺景承冷笑一声,如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他一把遏制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没资格?别忘了我们的契约还没结束,我现在让你tuo guāng了,站在门口供人欣赏,你也不能说不!

只要我想,我可以让你拿到的那些股份,一瞬间变成废纸!”

沈清澜垂在一侧的手,抖了抖,强装镇定,“你想怎么样?”

贺景承掐着她的下巴越发的用力,阴测测的发笑,,“像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活该你的孩子会夭折,你根本就不配做母亲!”

埋藏在心底的伤痛,就这样被人硬生生的撕开,鲜血淋漓。

孩子是她不可触碰的底线,亦是她不可提及的痛。

第66章,你知道为人父的感觉吗

他知道她的痛吗?

她可以忍受,他任何言语或者身体上的侮辱,但是却忍受不了,他说自己的孩子?

他凭什么,有什么资格?

她的浑身都在颤抖,眼睛死死的盯着贺景承,如果现在有把刀,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chā jin他的胸膛。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那个野种是你和季辰在牢里搞出来的?”

虽是问,但是确实肯定的语气,她和季晨一直关系亲密,当严靳说她在牢里怀孕时,他第一想到的就是季辰。

所以他信,她可是曾经为了季辰,不止一次的求过他。

关系非同寻常。

“啪!”

猝不及防的,沈清澜扬起手就给了贺景承一巴掌,她的眼里含着泪,厉声低吼,“他不是野种,请你说话放干净一点!”

而贺景承却久久无法回神。

长这么大,他就没挨过巴掌。

这个女人竟然对他动手?

“你活腻了?!”贺景承的眼里泛着红血丝。

他一把掐住沈清澜纤细的脖子,“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他虽在说,其实早已经用了力,脸对一个男人来说,就是尊严。

她竟然敢。

“我给你脸了是么?敢在我面前蹬鼻子上脸!”

沈清澜已经无法呼吸,她的脸憋的通红,艰难的从嗓子眼挤出一句话,“贺先生做过父亲吗?知道为人父母的感觉吗?”

贺景承一愣,他这辈子没做过的就是为人父了吧。

“你不知道,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你杀了我,我不会多说一个字,但是,你侮辱我的孩子,我可以和你拼命!”

即使他不在了,甚至没给她留下什么,但是沈清澜知道,他真实存在过,在她最艰难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那种感情已经渗入骨髓,融进她的血液,一生无法割舍。

她视死如归的表情,让贺景承手上的力道松了一点,沈清澜趁机推开他。

她不想死,大仇还未报,怎么能死。

贺景承被她推的后退了一步,和她想隔着一步的距离,对视。

无声的对峙,像是没硝烟的战争……

忽然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

是沈清依,她怕夜长梦多,所以她尽快过来,找贺景承说清楚。

没想到这个时候沈清澜也在。

她的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很快就消失,她气愤的看着沈清澜,“姐姐,你就算气当初爸爸没救你出狱,但是你也不能把他气昏吧?你这是不孝!”

不孝?

如果可以选择,她绝对不会愿意投胎做他的女儿。

沈清澜冷冷的看着沈清依故意颠倒黑白,他是不救吗?

他是亲手将她送进去。

“不孝?他死了吗?”沈清澜扬起下巴,神色清冷,没有一丁点感情。

“姐姐……”

“别叫我,我可当不起,恶心!”

沈清依先是扮演完大义凛然的孝女,这会儿又扮演上楚楚可怜的小女人,柔声细语,“姐姐,我们怎么说,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你怎么能说话这么难听?”

沈清澜浑身恶寒,姐妹?

呵呵,这是她出生以来,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

她和她那个妈,三番两次的,想要弄死她,毁她清白,这会儿还能把这样的话,说出口,也真是有勇气。

不过看看站在一旁的贺景承也知道。她为何装的这么纯良了。

沈清澜不想和她废口舌,就算去反驳她,贺景承也不会信自己。

口舌之争没必要。

“贺先生还有事吗?没事,我可以先走吗?”沈清澜看着贺景承问。

“滚!”

她和沈清依的互动他一直看在眼里,心里还在想,也许她没那么糟糕。

可是她的一言一行,都让贺景承对她失望透顶。

恨不得刨开她的心脏看看是不是黑的。

“等等!”

沈清澜走门口时,贺景承叫住她,“以后见到我绕道走,我不确定,再次见到你,会不会直接掐死你!”

沈清澜的身子僵硬了一秒,淡淡的回答道,“是。”

她以后也不想再见到他,这个提议正合她心意。

刚刚贺景承喊住沈清澜的那一刻,沈清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以为贺景承对她还有情。

但是听了贺景承的话,她放心多了。

走到贺景承面前,坦白道,“景承,刚刚那个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当年她开车违反交通法则出了交通事故,撞死了人,那家死了一个女儿,不要任何赔偿,只要肇事者受到惩罚,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因为没替她翻案,从此她就恨上了我们,

说我们对她见死不救,出狱了也不回沈家,和我们还装作不认识。

连她妈生病死,都怪在我们头上,说是我们逼死她妈的,当初她妈得了癌症晚期,医生都束手无策。

可是她把这些都怪在我们头上,这次又把我爸起到昏厥,她真的很……”

沈清澜欲言又止。

“很没良心,以及很无情,还蛮横无理,明明是她自己的错还要怪别人,你想说这些是吗?”贺景承淡淡的接过话。

沈清依低着头,“她是我姐姐,我不能这么说。”

贺景承挑起她的下巴,眯着眼眸,“你和她怎么会相差那么大呢?”

一个善良,一个……

贺景承都不知道怎么去评论沈清澜这个人。

沈清依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贺景承,“我爸和我说,说是姐姐说的,她和你有关系,你还把康泰的股份给了她,她还说……她还说……她只要勾勾手指头,就能把你勾走,毁掉我们的婚期……”

贺景承的表情一片阴霾,她到底那来的这番自信?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我不会信的,我知道她会拿到康泰的股份,肯定是巧合。”

贺景承紧紧的抿着唇,哪里是巧合?

明明就是她蓄意勾引。

他一直记得,那天她主动脱掉衣服……

如果说,之前对她心里还存着一点点的好感,那么现在可以说,消失的干干净净。

剩的只有厌恶。

现在沈清澜在贺景承的心里,被订上了,无数个不好的标签。

她开车撞死过人,做过牢,在牢里怀过孕。

用身体勾引过他,只为得到他手中的股份。

拿着这些股份,把她亲爹气到昏厥。

忽然贺景承笑了,他一直觉得沈清澜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果然,她的故事还不少。

样样都让rén dà开眼界。

“景承对不起,我们欺骗了你,对于姐姐的事,是我不让爸妈说的,我知道伯母在乎家世清白,可是我不舍得你,我怕她知道,不愿意我嫁给你了,也怕你知道,而讨厌我,我知道我自私,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做。

可是我怕,怕自己配不上你,怕你看不起这样的我,怕你不要我……”

沈清依真诚的坦白,博得了贺景承的好感。

把她楼进怀里,“她是她,你是你。”

沈清依继续刷善良,“不,她是我姐姐,即使她不愿意认我们,我们也把她当家人。”

第67章,不受控制的情绪

事情挑开,沈清澜和贺景承没了瓜葛,一心扑在了公司的事上。

她知道,沈清清依肯定会在贺景承面前颠倒黑白抹黑她。

可是她不在乎,她在贺景承面前就没有过尊严。

如今他厌恶自己又何妨?

这几天林羽峰把沈沣的人都查了出来,并且开除,开始招新人,培养自己的人,以及有能力的员工。

有林羽峰在沈清澜省了很多事。

她知道林羽峰想要什么,他也有这个能力。

沈清澜不吝啬,给了他副总的位置。

张艳对于业务这块,她不懂,她没什么文化。

林羽峰提议让她去做前台,长的好看,不需要什么学历,工作也轻松。

沈清澜当时就回绝了,她又不是卖脸的,说什么好看就做前台?

沈清澜把她安排在财务部,一则她信任张艳,二则那是个正经的职位。

所有的一切按部就班。

而且沈清澜通过张艳,搭了一根愿意提供材料的供应商。

约了晚上的时间,沈清澜和林羽峰从公司直接去的。

沈清澜一身黑色的小西服,里面白色衬衫,头发挽了个高的发髻,尽显干利落。

林羽峰跟在她的一侧,走进包间。

洪泽福洪氏供应商的当家人,沈清澜脸上带着得宜的笑,走进来在他对面坐下。

“你就是康泰新上任的总裁?”洪泽福看着沈清澜问道。

她逼沈沣下台的事,早就传开了,他知道不足为奇。

“是,以后还请洪总多多关照。”沈清澜站起身来,朝洪泽福伸出手,洪泽福并没有伸手,就笑了笑。

沈清澜也不尴尬,自然地收回手。

沈清澜知道,他可能是不大相信现在她的实力,把准备好的策划案放到他面前,“洪总可以先看看策划案,这个案子已经做到一半,你现在和我们合作,你不会吃亏,企划案你也看到了,可行度我想你心里也清楚。”

洪泽福看完合上文件夹,放到桌子上,看着沈清澜,“看着是不错,可是听说万盛集团不待见康泰?”

“那是以前,万盛集团是不满意上一任总裁,所以不会牵扯我们。”沈清澜保持着微笑,解释道。

“来先喝酒。”洪泽福端起酒杯,举了起来,沈清澜自然是要陪着他喝的,端起来:“我先干为敬。”

沈清澜说完仰头把酒喝完,把空杯子给洪泽福看,然后放到桌子上。

“合作那就要看看欧阳xiao jie的诚意了。”洪泽福没有喝自己刚刚的那杯酒,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沈清澜,一个女人能够接下康泰,应该是有背景,或者是能力,康泰怎么说,也不是个小公司,怎么说垮就垮了。

洪泽福看了企划案,是有点动心了,可行性很高,策划案做得很细致,各种问题都想到了,而且是已经在进行的工程,他现在chā jin来,确实是赚了便宜的。

他经商这么久,自然知道,就是再想合作,也不能表现出来。要不然就落了下成。

“洪总觉得怎么样,我才算有诚意?”沈清澜依旧保持着得宜的微笑。

洪泽福笑着看了一眼沈清澜跟前的那瓶酒,谈生意酒是不可少的,他倒是想看看沈清澜能做到什么样:“沈xiao jie,如果你给我面子就把你跟前的酒喝了,如果你够有诚意,我们继续谈。”

林羽峰低下眼眸看了一眼沈清澜跟前的那瓶酒,眉拧了拧,对洪泽福说道:“不如我来喝怎么样?叫一个女人喝酒不太合适,毕竟我们都是男人。”

洪泽福当下就拉下了脸,不善的看了一眼林羽峰。

沈清澜拉了拉林羽峰,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她知道要想谈下去,酒肯定要喝的。

对洪泽福笑了笑:“洪总别介意,今天这酒我喝了。”

林羽峰知道这酒下去,沈清澜非醉不可,找了个借口,走出包间,去买解酒药,出去时他留了个心眼。

洪泽福虽然没有表现出对沈清澜有什么想法,可是毕竟他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独处一室,是不安全的,走出去的时候,包间的门故意留了很宽的门缝。

贺景承也恰巧来这里谈事情,身边除了严靳还跟了几个老外,路过包间门口时,不经意的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贺景承脚步顿了一下。

包间里沈清澜伸手拿起那瓶酒,没有往杯子里倒,而是整瓶往下灌,火辣辣的感觉,从口腔蔓延到喉咙,一路往下,肚子里像是有火在烧,眉紧紧的皱在一起,还是坚持喝完。

一瓶酒下肚,沈清澜头脑犯晕,还是硬撑着,放下酒瓶,对洪泽福笑笑:“不知道洪总,觉得我的诚意够了吗?”

“没有想到沈xiao jie那么好爽,希望沈xiao jie在工作上也能那么好爽。”洪泽福的确被沈清澜的举动触动了,一个女人没有太多的废话,一进来也是直奔主题,酒也是说喝就喝,够果断利落。

“贺先生认识里面的女人?”见贺景承不走,还看着包间内的女人,出声问。

“不认识。”话音还未落,贺景承就已迈不离开,好似证明自己说的话,他不认识沈清澜。

而包间内,沈清澜和洪泽福继续谈着合作事宜。

“别的我不敢保证,现在说什么都是空口白话,只要洪总给机会,成果才能说明一切。”沈清澜保证道,她太需要拿下这个合作商,她已经醉了看着洪泽福,有点恍惚,仿佛有两个人影,交错重叠。

洪泽福笑了笑,觉得沈清澜确实有点本事,那么多的酒灌下去,还能保持头脑清醒,可见意志多坚定。

“那我就给沈xiao jie一个机会,只是希望别让我失望才好。”洪泽福觉得差不多了,这次的这个案子,他的确觉得可以。

“多谢洪总给机会。”沈清澜将准备好的合约递给给洪泽福。

洪泽福笑了笑翻开合约,看了一边,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就签下了,放下笔看向沈清澜:“我看沈xiao jie醉了,要我送你回去吗?”

洪泽福对沈清澜真的没有别的想法,他家有贤妻,在外面他会逢场作戏,但是绝对不会乱来,他是吃过苦的。

刚开始在一家供应公司工作职位低薪水少勉强维持一家开销,妻子对他是不离不弃,给他生儿育女,还去给别人当保姆贴补家用。

后来他跑业务,再后他跑出头绪摸清各种供应商的渠道,慢慢开了自己的公司,经过多年经营,越来越有钱。

可是他却清楚记得妻子的好。

有多少人可以在你最卑微的时候一直陪伴你,对你不离不弃,是的他老婆可能没有诱人的身姿,细滑的肌肤,她却把最美好的时光,都奉献给了他。

他在外面当然也会遇到投怀送抱的,他知道,那些年轻貌美的女人,为什么看上自己,如果自己没有钱,她们会愿意跟他吗?

沈清澜醉意越来越重,摇了摇头,对洪泽福扯出一抹笑:“多谢洪总,林总等一会儿,会回来接我。”

洪泽福站起身,也不勉强她,朝她伸出手:“祝我们我们合作愉快。”

沈清澜摇摇晃晃站起来,握住洪泽福的手也说了一句:“合作愉快!”

合约签完洪泽福先离开,沈清澜趴在了桌子上,很想吐,胃里翻江倒海,很难受。

林羽峰出去买药,可是这附近没有药店。就跑的远了一些。

沈清澜等了一会没有等到人,就离开了包间,到外面透透气,吹着冷风她觉得好受了一些,没有在包间里那么闷了。

贺景承在包间谈事情,一直提不起兴致,脑袋里一直浮现沈清澜在包间里喝酒的画面,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没来由的烦躁。

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波动,让他很不喜欢。

第68章,上辈子杀了你全家

最终贺景承没忍住,还是出了包间,走到沈清澜所在的那个包间。

但是沈清澜不见了。

他的眉头皱的很深,他发现自己在面对沈清澜的时候,总是容易上火。

他烦躁的扯了扯领口,反正有严靳顶着,他出来抽烟。

走出门,就看到蹲在路边干呕的女人,看样子是不舒服。

贺景承点了一根烟斜靠在门旁,就静静地看着她蹲在那里难受。

莫名的忽然想起她愤怒的打自己那一巴掌,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巴掌气还没消,还是故意给她难看。

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嘲弄道:“你在陪酒?还有别的服务吗,比如陪睡?”

沈清澜虽然脑袋疼,可是这个声音她听出来是谁了,没有抬头看他,继续垂着脑袋,想吐又吐不出来,胃里翻滚的难受。

贺景承眯了眯眼眸,沈清澜视若无睹的沉默,让他心里的闷火,越烧越旺,弯身把人拉了起来:“我说话你没没见?”

沈清澜脸色透着粉粉的红,眼神有点涣散,还是看清了眼前男人的样子,“不好意思碍您的眼了,我这就走。”

说着沈清澜就要挣开贺景承的手。

贺景承的语气不由的冷了几分:“这个记的倒是清楚?”

这女人怎么没有死,为什么总是要出现在他面前挑他的火,惹他生气?

“当然,贺总的话,我不敢不听。”沈清澜奋力的想要挣开他的手,可是却挣不开,随着自己的用力,脚步有点不稳。

沈清澜挣不开有点懊恼,睁着迷离的双眸看着贺景承,自嘲的笑了笑:“贺先生,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也没有奢望您能够看得起我,像我这样的女人,脏!我不想污了您的眼。”

听着她的话贺景承心里愣了愣,她眼底的伤痛,让他内心泛起阵阵涟漪。

很快他又否定,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

她有什么可伤,有什么可痛的?

“贺先生可以放开我了吗?”沈清澜回头,往路上看,还是没有林羽峰的身影。

“你醉成这样,独自一个人站在路边是勾引谁?”贺景承嘴硬,明明是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沈清澜知道眼前的是谁,她不想和他走的近,每次看到她,都会让她想起,自己曾经是多么不要脸,去主动爬他的床。

那是肮脏,是她的不堪。

“我自己可以。”沈清澜还是想挣出他的怀抱,和他在一起,只会时刻体提醒着她,她今天有的,都是靠卖肉的来的。

她越想离开,贺景承越是不放,“沈清澜,是你先惹我的,没有人可以打完我,还可以全身而退!”

沈清澜还想再挣,被贺景拦腰抗了起来。

“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我要告你bǎng jià!”沈清澜不停的拍打着他的背,被这样头朝下控着,胃里更难受了,几度要吐出来。

贺景承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有本事,你就去告。”

沈清澜被贺景承塞进车里,带回别墅。

到了别墅沈清澜不下车,贺景承硬抱下来的。

一进门就让陈妈给她煮解酒汤,沈清澜不老实,“我不喝,我没醉,我要回家!”

她一张口,都是酒气,还打了个酒嗝,“唔……”

胃里一翻腾,她想要吐。

贺景承赶紧把她抱到洗手间,她趴在洗手池里一阵狂吐。

贺景承咬牙切齿,“没本事喝,逞什么能?!”

吐完沈清澜直接摊坐到地上,身上都是污秽。

贺景承气疯了,但是气归气,还是没能不管她。

把他抱进浴室,放了一池子的热水,将她身上的衣服扒光了丢进进池子里。

可能是吐过,胃里不在翻滚,又泡在热水里,浑身舒服多了。

沈清澜脑袋混混沌沌的,也忘了是谁再给自己洗澡,闭着眼睛想睡觉。

贺景承全程黑着脸。

他从来没这样去伺候一个人。

还是一个,人品不好的女人。

给她洗完,贺景承用一条浴巾裹着抱出来,刚好陈妈也煮好醒酒汤,问,“现在给青xiao jie喂下去吗?”

贺景承听陈妈叫沈清澜青xiao jie,愣了一下,也没纠正,而是说道:“端上来。”

陈妈跟着贺景承上楼,到搂上贺景承坐到床边,让沈清澜靠在他怀里,端过陈妈手里的醒酒汤,用嘴唇试了一下温度。

不烫了,才递到她唇边,“把汤喝了。”

沈清澜闭着眼睛扭头,“我不喝……我要睡觉。”

“喝完再睡。”贺景承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是那样的温柔,并且那么有耐性。

沈清澜不听话,贺景承哄她,“乖,喝了才让你睡。”

“讨厌……”

沈清澜勉强的张着嘴,却没睁眼,闭着眼睛把汤喝掉。

暖暖的醒酒汤下肚,浑身都暖起来,她舒了口气,在贺景承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睡。

贺景承咬着后牙槽,“我上辈子肯定是杀了你全家,这辈子,你就是来折磨我的。”

陈妈笑,“先生只是还没明白而已。”

能这么心细,这么在乎,不过是心里有,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已。

贺景承一愣,“什么意思?”

陈妈打了一个哑谜,“到时候先生就会知道。”

说完自觉的拿着空碗退出房间。

贺景承看着她睡沉了,轻轻将她放下,其实他忍了好久了,给她洗澡时,身上都弄湿了,布料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给她盖好被子,见她没醒来,才起身去浴室洗澡。

洗干净才觉得舒服些,穿着浴袍出来,就看见沈清澜身上的被子都蹬掉了,两条又白又修长的腿,就那样chi luo裸的露在空气中。

晃的人眼睛生疼。

可能是酒后不舒服,她睡的不老实,身子不断的扭动变动姿势。

长发如墨一般,散在枕头上,精致的脸颊泛着浅浅的红色。

粉嫩的唇瓣,如沾了水,晶莹剔透。

让人有一尝的冲动。

贺景承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狠狠的说,“睡着了,还要勾引我。”

贺景承走过去,把她的腿盖上。

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

贺景承说了一声进来,张妈才推门进来。

将打扫浴室时,捡到的手机递给贺景承,“刚刚这手机来了一通电话,我没接,现在挂上了。”

贺景承瞅了一眼,是沈清澜的手机,他接了过来说,“我知道了。”

陈妈将手机交给贺景承就退出房间。

贺景承划开屏幕,看到了那通未接电话,显示着林羽峰的名字。

他买药回来,找不到沈清澜,急坏了。

贺景承的脸色沉了沉,她身边的男人还真不少。

林羽峰怕沈清澜出什么意外,又拨了一通。

贺景承本来想放下手机,结果手机又响了,他划动接听键,林羽峰焦急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你去哪里了,怎么不接电话,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要是出了事……”

林羽峰想说如果她有事,他们企划好的案子,恐怕得泡汤,毕竟他的股份有限,难在公司里说上话。

而贺景承把这种关心,当成男女之间才有的那种关心。

他懒得听,越听越冒火,恨不得立刻将这个女人掐死算了。

省的总让他生气。

林羽峰在那边一脸懵逼,不知道她怎么回事,怎么把电话挂断了?

但是又不放心她,发了短信,“知道你没事就好,今天喝多了吧,让张艳给你弄点蜂蜜水喝。”

贺景承就盯着那段文字,句句透着关心,眼底蒸腾蔓延着一股火,“沈清澜你真有本事。走到哪里都能勾住男人。”

“……唔……”沈清澜身上燥热,又把被子踢掉了。

她洗完澡,贺景承就给她裹了一条浴巾,她动来动去,身上的浴巾早就松了,这样又一蹬掉被子,身子几乎都luo lu在外。

被角堪堪遮住重要位置。

贺景承的眼里泛着红血丝,他本来就在忍,她这样一折腾,他只觉得那股血,逆流而上。

他附身压了下来,抬起她的腿抵了进去。

“唔……不要……我不要,你这是qiáng jiān……”

贺景承一愣,这句话好熟悉。

第69章,躺那儿,供我消遣

沈清澜喝了解酒汤,又睡了一会,被贺景承这么一碰,她瞬间清醒,挣扎着,拍打着他的胸口。

贺景承俨然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身上,沈清澜根本动不了他分毫。

他温柔的抚摸沈清澜的脸,“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沈清澜抿唇不语,权当他是神经病,扭过头不去看他。

贺景承脸色沉了沉,“怎么,看到是我失望了?”

随着他的话,腰身用力的沉了沉,恨不得抵进她心里。

沈清澜咬着唇,一声也不愿意吭。

她越是这样,贺景承的动作越发的粗暴。

沈清澜浑身颤抖着,五脏六腑好像都被撞的移了位置。

他的胯骨摩擦着她的大腿根,一阵阵的刺痛。

这样还是没能满足,贺景承将她的身体掰成一个又一个扭曲的姿势,她反抗,贺景承索性用领带绑住她的手,不让她动。

沈清澜抖着唇,断断续续,“你……你变……态!”

贺景承不否认。

他也觉得自己挺biàn tài的,特别是对她。

好像要将这几年的yu wàng,都要在她身上发泄完,才肯罢休。

到后来沈清澜昏昏沉沉的,下身厮磨到麻木,甚至感觉不到了痛。

她不知道贺景承什么时候尽兴放了她的,醒来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贺景承那张困倦的脸庞。

昨天,他折腾了沈清澜三次,每一次都长达两个小时。

他是真的累,不是假的。

这么多年压抑在内心的情与欲,尽数发泄在她身上。

看着他的样子,想到他昨天畜生般的作为,沈清澜只觉得有股血往脑子里钻,抬手就要往他脸上招呼,却被贺景承快一步抓住她的手。

在她醒来,贺景承就有了察觉。

缓缓的他睁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女人,“这是你第三次,想要打我。”

“你无耻!”

沈清澜想要挣开,却被贺景承死死的攥住,她动不了。

“我是登徒浪子,你也不是什么纯洁玉女,我们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别搞的你吃了多大的亏似得。”

沈清澜一愣,从心底蔓延的悲伤,几乎要将她淹没。

是啊。

她不是chu nu。

这副破身子早就脏了,到底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她不是他爱的人。

凭什么让他对自己温柔?

不是自不量力,自找难看吗?

可是她是人,有血有肉,有感情,会痛。

她压下那股不受控制往鼻腔里钻的酸涩,很平静的说,“贺先生不嫌弃,我倒是愿意奉陪,也不在乎姐妹两人共侍一夫。”

贺景承的脸色彻底阴暗了下来,眼底凝聚着寒霜,看着沈清澜的眼神,仿佛带了冰渣子,半响,他的表情平复,掀着唇角,“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能和依依比,你充其量,不过是我发泄的工具!”

“你尽管羞辱,没什么我没承受过的。”沈清澜睁着大眼,不让眼泪落下来。

被刘雪梅陷害失去清白,被亲生父亲送进监狱。

被人羞辱,甚至失去最在乎的孩子。

哪一样不痛彻心扉?

他这点侮辱算什么,对她来说?

看着她隐忍不哭的模样,贺景承的心,被重重的撞了一下,闷闷的透着丝丝痛感。

说话没在那么刻薄,“别装可怜。”

沈清澜敛起所有情绪,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笑着说,“贺先生可以放开我了吗?”

贺景承依旧没放,将她的掌心覆在自己的脸上,“这里是用来摸的,不是用来打的明白吗?”

沈清澜减缩着指尖,不愿意触碰。

这个男人就是彻头彻尾的biàn tài。

贺景承没勉强,毕竟昨天做的确实有点过了,于是松开了她的手。

这才看见她手腕上的绑痕。

现在还是红的。

在她白皙纤细的手腕上特别明显。

贺景承想去触碰,沈清澜的快速的躲开他的手。

贺景承的手停留在半空中,片刻,很自然的收回,起身靠在床头,摸了根烟抽。

沈清澜裹着浴巾,掀开被子下床,贺景承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协议不是你说结束就结束,你没资格。”

沈清澜的动作一顿,头也没回,“你想怎样?”

“在我没结婚这期间,我有需要你就得洗干净,躺那儿,供我消遣。”袅袅的白雾,从他的薄唇中吐出。

字字句句如刀一般锋利,深深的戳进沈清澜心里。

她捂着胸口,好似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阻止那颗破碎的心不会流血。

她用力的按,按住伤口。

她绝望的看着窗户,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慢悠悠飘落的树叶,眼神空洞的像是没灵魂的木偶。

他把自己当ji nu?

呵呵。

她起身,双腿酸痛打着晃,她光着脚,走到窗前,指尖轻轻拂开帘子,推开玻璃窗。

“你在干什么?”

贺景承紧紧的皱着眉,她又想干什么?

缓缓的沈清澜转过身子,望着贺景承,一字一句,“要么娶了我,要么放了我,让我像xing nu一样,活在你的床上不可能!”

“娶你?”贺景承如听到笑话一般,不屑道,“我不答应,你能怎么样我?”

沈清澜笑笑,“我不能怎么样你,但是我能怎么样我自己,我可以从这跳下去,彻底摆脱你,也可以睡很多男人恶心你!”

说完她笑的更加的深了几分。

从来她没觉得撑不下去,内心的仇恨支撑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可是面对贺景承身心的侮辱,让她觉得看不到希望。

从来没觉得累。

这一刻,她累的想要长眠不起,不去想妈妈的仇,孩子的仇,做个自私的人,结束自己这条命。

贺景承的手,不自觉的抖了抖。

彻底无法淡定了,从来没这么失态过,他指着沈清澜,厉声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当她自己连这条命都不在乎,他还有什么能威胁到自己?

贺景承咬着牙,就如沈清澜所说,她这条命都豁出去了,贺景承找不到威胁她的软肋。

她不在乎亲情,连自己亲生父亲都能气昏厥,她还有什么会在乎?

沈清澜一把攥住旁边的花瓶,毫不犹豫的砸破,她手里拿着碎玻璃,抵在脸上,“告诉我,你是喜欢哪?这张脸?还是这副身子?”

“放下!”他怒不可遏地低吼声,像沉雷一样滚动着。

想要过去夺掉她手中的玻璃碎片,贺景承才刚一动,沈清澜就用力划了下去,瞬间鲜血就渗了出来。

贺景承不敢再动,怒火在胸口里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bào zhà的锅炉一样。

陈妈在在楼下听到砸东西的声音,不放心的上来询问情况。

试探性的问,“先生我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您和青xiao jie下来吗?”

贺景承愤怒的盯着沈清澜,就像没听到门外的声音。

脸上的血顺着她的脸颊滴了下来,落在洁白的浴巾上,格外的醒目刺眼。

贺景承的眼眸通红,这个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气性?

如果她能像沈清依那样的乖巧,他一定会对她很好的。

其实他已经因为她抛弃了底线,不在乎她不干净,虽然心里膈应,却舍不得真的放开她。

心里对她曾经的事在意,但是,却抵不过那无法言喻的熟悉感。

每一次和她亲近,他都觉得自己变的不像自己。

只想抱紧她,要她,恨不得把她融进自己身体里。

他想不明白,这种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难道因为她和沈清依有血缘关系,才会有一点和沈清依相似?

不然怎么会有这没来由的感觉。

“咚咚--”

听不到回答,陈妈更加担心了。

“先生……”

陈妈的声音拉回贺景承的思绪,他的话很轻,飘飘呼呼的,风一吹就会散。

“别在我面前装贞洁烈女,你这身肉,我也玩腻了。”

说完他平静的转身,去拿手机打电话叫医生。

挂断电话他打开房门,对站在门口的张妈说,“把房间打扫干净。”

说完他便下楼。

陈妈看着他脸色不好,只说了一声好,便走进房间内。

看见沈清澜一脸血,站在哪儿吓的不轻,“你……你的脸?对女孩子来说,脸多重要,你怎么弄成这样……”

听着陈妈的话,贺景承下楼的脚步一顿,她--真的很好。

为了离开他,对自己都能下那么狠的手。

果然心肠够硬。

第70章,太不要脸了

沈清澜扯着唇角,“我没事……”

还没说完就被陈妈冷着脸打断,“还没事呢,都破相了。 ”

流那么多血,伤口肯定深。

沈清澜沉默着,她只是不想一直被贺景承用那种biàn tài的方式对待。

她是人。

虽然陈妈在呵斥她,但是却透着关心,她对陈妈笑笑,“能给我找到衣服穿吗?”

她的衣服陈妈昨天就已经帮她洗干净,她的伤口陈妈也不敢碰,就帮她把流到脖子的清理干净。

把衣服拿过来,帮她穿上。

这会儿的时间,医生也过来了,顾邵,医学博士,担任贺家家庭医生。

贺家老爷子身体有很多小毛病,都是他调理的。

跟贺景承也熟。

看到坐在客厅里,脸上还沾着血的沈清澜,眉头皱了皱。

陈妈有眼色,赶紧上前询问,“您是先生叫来的医生吧。”

顾邵点了点头,陈妈得到答案,赶紧拉着他到沈清澜跟前,“你赶紧给她看看,伤口深不深,会不会留疤。”

顾邵放下医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消毒棉签,一点一点沾掉周围的血啧,慢慢伤口呈现在眼前。

一道三厘米是伤口,有点深。

看着挺难看的。

“这伤怎么弄的?”顾邵手里拿着酒量棉,准备给她清理伤口。

他挺好奇,她脸上的伤怎么弄。

陈妈在一旁,复杂的看着沈清澜,要不是看见她自己手里拿着玻璃渣子,陈妈肯定会以为是贺景承给她弄的。

她不知道沈清澜和贺景承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把脸弄成这样,挺不理解的。

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这张脸了。

她也是性子够烈的,真敢往脸上划。

对于自己的事,沈清澜不愿意多说,对顾邵说,“你随便给我清理一次就行。”

顾邵微微耸了一下肩,她不愿意说,也没多问。

以一副医生对病人的态度说道,“清理伤口肯定会痛,你忍着点。”

沈清澜点了点头。

酒精碰到伤口,刺骨的痛,她的双手紧握着。

但是没吭一声,独自忍受着这种烧肉般的痛楚。

她已经习惯,自己承受痛苦,默默的不言也不语。

贺景承从楼上下来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

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

脑子里都是沈清澜倔强的样子……

他不放心,但是放不下身架。

于是给顾邵打了一通电话。

在客厅的顾邵一脸茫然,四处瞅了一眼,他就在别墅内啊,为什么不出来,而是给他打电话。

于是看着陈妈问道,“贺景承不在吗?”

“先生在书房。”

顾邵看着来电,玩味起来,明明在,又不出来,而是打电话。

有趣,实在是有趣。

他按下接听键。

贺景承的声音低沉,“用最好的药,尽量别留下疤痕。”

“伤口太深,要一点疤也看不见,我做不到。”他说的是实话。

多少还会留下一点痕迹,要是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根本不可能。

“莹莹有男朋友了。”说完贺景承掐了电话。

顾邵抛弃的国外圣玛利亚医院的副院长的位置,呆在国内,还屈才做顾家家庭医生,就是为了追贺莹莹。

现在告诉他贺莹莹有男朋友了?

顾邵不淡定了。

赶紧将电话拨回去。

贺景承没尽快接电话,而是拿捏着,让顾邵着急,等到最后快要断的时候,才按下接听键。

“会留下疤吗?”贺景承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眼神望着窗外。

顾邵一咬牙,“不会,但是你得把莹莹男朋的资料给我。”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得先了解对方,才能打败那个男人,博得莹莹的青睐。

“先看成效。”贺景承挂断电话。

顾邵拧巴着表情。

坏心的对沈清澜说,“你最好赶紧离开姓贺的,他有未婚妻了。”

都有未婚妻了,还祸害别的女人,不是好东西。

沈清澜脸上没什么表情。

陈妈不乐意了,有点护主,“你不能乱说话,先生就青xiao jie一个。”

顾邵的表情彻底扭曲了。

合着,贺景承真的在外面养小三了?

他低头看沈清澜,脸色不像刚刚那么好了,“告诉你啊,景承和他那个未婚妻好了快四年了,而且婚期都定好了,马上就快结婚了,我劝你,别做第三者。”

顾邵对于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很不喜欢。

觉着这样的人,没人品,没底线,没格调。

又不是男人死绝了,非得去破坏别人的感情。

陈妈彻底不愿意了,“你胡说八道!”

说着她就要去书房找贺景承,让贺景承出来解释清楚。

不能让他在沈清澜面前胡说。

“陈妈。”沈清澜叫住她,“他说的是真的。”

陈妈傻眼了。

看看沈清澜又看看顾邵。

顾邵一副你看吧的表情。

然后继续给沈清澜清理伤口,上了药。为了防止伤口感染,给她在脸上用纱布遮着,虽然有点难看,但是不会让伤口直接接触空气。

对伤口有好处。

一切弄好,他将药给沈清澜并且告诉她怎么用,一天用多少次。

“要是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感染的情况,第一时间联系我。”

他顺便给了沈清澜一张名片。

沈清澜接过药,没接名片。

因为她不需要。

临走前她对陈妈打了一声招呼。

陈妈张了张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难道要她留下来,继续做小三?

那不道德。

陈妈怎么也没想到,贺景承竟然有未婚妻了。

都有未婚妻了,为什么还要对沈清澜这么好?

昨晚给她清理身上的污秽,亲自喂她醒酒汤,那么小心翼翼。

陈妈从来没见他对谁这么耐心过。

沈清澜离开后,顾邵就冲到了贺景承的书房。

对于顾邵会进来,贺景承没意外。

以为他是为贺莹莹的事来的。

结果他一张口就是,“你养小三?”

贺景承的脸色沉了沉,看着他的眼神非常的不友善。

顾邵不知死活的继续说,“人家沈清依跟了你四年,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对的起人家吗,那女的是长的挺好,但是也太不要脸了,明知道你有未婚妻还和你……”

嘭!

嘭,的一声,玻璃杯子在顾邵的脚边碎开。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的?”

贺景承被顾邵那句不要脸给惹怒了。

他说谁不要脸啊?

他有什么资格说?

沈清澜什么样的人,轮得到他评头论足?

顾邵看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片,眼角抽了抽,“疯子。”

说完如一阵风一般,逃出了出去。

疯子?

贺景承也觉得自己疯了。

面对沈清澜,他无数次的失控。

无数次的没底线。

不是疯子是什么。

沈家。

沈沣从那天股东大会就没去过公司。

他闲丢人。

出了院,整天呆在家。

刘雪梅看着他颓废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就任由那个小jiàn huo,霸占着公司?”

第71章,救你?做梦去吧!

“那要不然呢?”沈沣也气,但是他能怎么办?

当初是他定的规矩,谁的股份多,谁担任总裁的位职管理公司。

贺景承肯定是看不上这么一个小公司。

权利自然就是他的了。

谁知道,那个死丫头,气性那么大,连伦理都不顾,去勾引贺景承,得到股份,来反他。

“你不是天天夸,贺景承如何爱依依,对依依怎么怎么好吗?你让依依去把那些股份要回来给我,我就不会坐在家里无所事事。”

刘雪梅噎了一下,“早知道她这么不要脸,还不如死在牢里。”

沈沣的眉头一皱,自己怎么骂沈清澜,骂的怎么恶毒,他都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从别人嘴里说,他的女儿该死,味道有些变了。

“别说话那么难听,名义上,她也是你女儿。”

刘雪梅双手环胸,坐在沙发上,一脸的不屑,“哎呦喂,我女儿?我可没这么大的福气,能生个坐过牢,还不知道羞耻勾引妹夫的女儿,要是我生的,她一出生我就会掐死她,免得祸害人,依我说这样的人,就得遭雷劈!”

就算雷不劈死她,自己也会想办法弄死她。

连贺景承的注意都敢打。

活的不耐烦了。

在刘雪梅眼里,贺景承只能是沈清依的。

“你……”沈沣气说不出话来,浑身都在颤抖。

自从他失去公司的职位,刘雪梅越发的放肆,对他总是顶撞。

“我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刘雪梅毫不客气的反问。

沈沣忽然发现,那个温柔的女人,怎么可以变得这么恶毒,蛮横不讲理呢?

刘雪梅似乎看穿他的心思,也并未很在意,而是义正言辞的道,“你有没有为依依考虑过,她是要嫁进贺家的,本来就不是门当户对,现在你连个位置都没有,以后贺家能看起依依,能看起我们吗?”

刘雪梅这话算是说到沈沣心坎里了。

以前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公司的掌权者,虽然不能和贺景承比,但是落差不会那么大。

可是现在,他什么也不是。

“我去找那个逆女去。”沈沣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刘雪梅撇撇嘴,目的达到心里很高兴,“别忘了让她离开贺景承,否则,我不会放过她。”

沈清澜要是不听话,就把视频传到网上去,让她臭名远扬。

想和她女儿挣男人,简直自不量力!

沈沣没说话,但是他也是希望沈清依能嫁进贺家的。

沈清澜性子不适合贺家,而且有她有污点。

更重要的是,她嫁进贺家对他没好处,看样子,她是对当初的进狱的事,耿耿于怀。

这才会出来,连家也不回。

这样一想,沈沣更不想沈清澜和贺景承有关系了。

带着气去的公司。

而另一半,沈清祈还和阿豪纠缠着。

沈清祈不愿意出钱,阿豪就一定要。

达不成协议,阿豪就要把刘雪梅买通他的事,告诉贺景承。

沈清祈本来就性子急,阿豪又硬,一气之下对阿豪动了手。

阿豪也不是吃素的,就任由他打自己。

于是两人在包间里打了起来。

巧的是阿豪没带属下,沈清祈也一个人,两人这一打起来,连个劝说的都没有。

“阿豪,我是给你脸了是吧,得寸进尺,一再勒索!”话落就对着阿豪的脸上揍了一拳,他恼怒急了。

弄个破视频,一共勒索刘雪梅130万,现在还敢来要,一张口就200万,这口气大的。

阿豪也不是省油的灯,反手就打了回去,很快沈清祈脸上也挂了彩。

“是谁给你的胆子?!”沈清祈咬着牙,他真的很放肆。

阿豪不屑的笑。

讥讽的笑。

笑沈清祈大傻蛋,整天仗着贺景承在外面招摇,还不知,背后要整他的就是贺景承。

阿豪的讥讽,彻底激起沈清祈骨子里的血性,他那里是吃过亏的人,两人扭打在了一起,包间里乱糟糟的,两人扭打间,阿豪拿起桌子上的酒瓶,朝着沈清祈的头就砸过去。当时人就倒下了,阿豪骑到他的身上:“和我动手,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还在你妈怀里吃奶!”

沈清祈被压在下面,明显是吃亏的,可是又把他弄不下去,一拳一拳落在自己脸上,恼怒的要命,伸手摸到酒瓶的碎片,对着阿豪的脖子就扎下去,阿豪一痛,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脖子脆弱,弄不好是会要命的,阿豪赶紧护住自己的脖子,沈清祈找到机会,挣开身,反了身。

沈清祈也是发狠了,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根本就打红了眼睛,互不相让,包间里有一座金牛摆件,尖尖的牛角特别的长。两人扭打间沈清祈把阿豪推倒,牛角chā jin了他的胸口,这绝对是凑巧,沈清祈虽然恼怒阿豪,但是没有想过杀人。

看着趴在上面的阿豪,沈清祈慌神,鲜血淋漓,ci ji着他的大脑。

阿豪就那么死了。

沈清祈也慢慢回过神,可是晚了。

刚想逃出去,和正要进来送酒的服务员撞上,服务员看到包间里满身血的男人,吓的尖叫。

沈清祈赶紧去捂他的嘴,威胁道,“不准叫,要是说出去,我弄死你!”

服务员,吓的脸都白了,连连摇着头,“不……不说。”

“沈清祈,你别走……”阿豪还没死,只是沈清祈以为他死了。

“送……送我去医院……”

呵,送一个勒索他的人去医院?

他沈清祈没那么大方。

知道他没死,沈清祈也不害怕了,又反了回去。

“救你?做梦去吧!”说着沈清祈还踹了他一脚。

就这一脚,真的要来阿豪的命,本来牛角chā jin他的胸口,就流了很多血,沈清祈这一脚下去,牛角彻底穿通阿豪的胸口。

一下子就一命呜呼了。

门口原本吓到腿软的服务员,惊叫起来,这地方本来人也不少,服务员这么一叫。

立刻引来了人。

沈清祈这时想跑已经跑不掉了。

有人反应快,立刻报了警。

沈清祈这才意识事情的严重性,可是已经来不及。

很快警车就到了,又有人证物证,沈清祈立刻被带走。

而沈沣完全不知道,他最疼爱的儿子,已经涉嫌故意故意杀人罪,已经被拘留。

等待进一步审判。

他还满心怨气的找沈清澜……

第72章,若是她的孩子还在

沈沣对公司熟悉到骨子里,乘着电梯直奔顶楼。

沈清澜正在办公,原本停滞的项目,她和林羽峰已经都找到合作商,能够正常运转,等项目结束,资金收回,他们就有钱,做他们想要做的项目。

业务一点一点走上轨道,正常运转,她很高兴。

想了想,打算给林羽峰拨个电话,自从她接手公司,林羽峰帮她很多,虽然他是有自己的目的,但是对她的利更大。

她刚进公司,需要实力来证明能力,才可以服众。

林羽峰忙前忙后帮着解决那几个烂摊子,她理应说声谢谢,顺便叫上张艳,他们三个晚上一起吃饭。

刚拿起电话,办公室的门忽然被大力的推开,沈清澜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见是沈沣,神色冷了下来。

她挂了电话,淡淡的问,“有事?”

沈沣气的面部表情都扭曲了,她指着沈清澜,“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沈清澜依旧是风轻云淡的语气,“那我该用什么语气,和你说话,要不你告诉我?”

沈沣一拍办公桌,“我是你父亲,你是我女儿,就算受了委屈,也不能对我说话不尊敬!”

委屈?

她受的是委屈吗?

他为了刘雪梅可以不在乎她妈,把她mā bi的跳楼。

为了挽救公司,他竟然想要把自己嫁给一个老头。

同样是他的孩子,他为了不让沈清祈不坐牢,把她推出去定罪。

她在牢里被欺负,nuè dài,甚至连怀孕都无法申请到保外候审。

如果沈家没人动手脚,她不信。

她痛苦,在生死徘徊时候她的父亲在哪里?

四年,他可曾去看过自己一眼?

四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可能知道,她是怎能熬过来的?

“从您把我亲手送进去的那一刻,您就不是我父亲!”

沈沣的气的浑身哆嗦,“你……你再给我说一遍?”

沈清澜仰着,丝毫不惧怕,他嗜血的眼眸,“在您逼死我妈,害我一辈子,你!就不在是我爸,因为你不配……”

“啪!”沈沣气急了,又或者根本没看到她脸上的伤,直接就扇了上去。

“你给我滚回家,你今天不听,我就打死你!”

说着沈沣就要去拉沈清澜。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让沈清澜的头猛的偏向一遍,脸火辣辣的疼。

林羽峰来给沈清澜送文件,顺便想找她商量一下步的工作。

没想到就看见沈沣要拉着沈清澜。

他上前一把扯开沈沣。

“我敬你前辈,但是你已经不是这里的管事人,没资格在这里撒野!”

沈沣指着林羽峰,“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什么甜言蜜语,哄着清澜把留你在公司,但是我知道你的野心,你不就想在公司握有实权吗?你能骗我清澜,你骗不了我!”

林羽峰摊摊手,他从来也没掩饰自己的野心,他坦坦荡荡,根本不在乎沈沣怎么说。

“出去!”沈清澜侧着头,不愿意再看一眼沈沣。

她一直觉得,自己早就练就一身钢铁般的盔甲,不会痛,不会怕。

可是面对父亲这般无情,甚至毫不留情的对她动手。

那颗心,还是会抽抽的痛。

他还是他,就像四年前一样。

毫无怜惜的动手,豪不手软的为了替儿子脱罪,将她推出去,不顾她的死活。

“请您出去!”林羽峰的脸色也沉下来。

“这是我的家事,她是我女儿,你管的着吗?”沈沣怒拍着桌子。

以前他在公司,在家里都是说一不二,都得听他的。

如今沈沣哪里能受得了这种气。

林羽峰毫无客气的讽刺,“你的家事?那你把她当女儿了吗,没看见她脸受伤了吗,还能下去手,你不知道一张脸对女孩意味着什么,你有资格做父亲吗?!”

沈沣一愣,这才看清沈清澜脸上的纱布,已经因为他那一巴掌,渗出了血。

即使有错,他也是父亲,他有资格动手打自己的孩子。

“他是我女儿,打一就打了。”沈沣失去了刚刚的盛气。

林羽峰反问,“那你也是这样随便动手,打你另外的两个孩子吗?”

林羽峰从自己老爸那里,听说了沈沣家里的事。

他有了小三,逼死结发妻子,对和前妻的孩子,动不动就动手。

还算什么男人。

林羽峰看不起他这样的人。

沈沣被问的一噎。

但是又不服气,反驳道,“清祈是男孩子,而且现在长大了,我不能动手打他,否则他没面子,依依就更不能打了,她是女孩子,将来是要嫁人的,脸上留下……”

说着他也警觉自己说错了。

林羽峰已经对他说不出话了。

他这意思,沈清澜就不是女孩,不需要嫁人了?

伤就伤了?

林羽峰一句话也不想再和沈沣说,立刻叫来保安。

沈沣哪里受得了被赶走。

一甩衣袖,“就算我不是总裁了,但我还是股东,你们谁敢动我?”

“那请您离开,有股东大会自然会通知你。”林羽峰冷冷的说。

沈沣冷哼一声,狠狠的瞪了一眼林羽峰,转身走了出去。

他怕林羽峰真叫人轰他,他怕丢人,只能先走,再想办法,让沈清澜把股份交出来。

这份股份关乎整个沈家,和他的颜面。

沈清澜一直侧着头,她擦了一把脸,“让你看笑话了。”

“去医院吧,你的伤口肯定裂开了。”林羽峰都不忍心看她的脸。

好好的一张脸,这是要毁容的节奏。

多可惜。

原本那么漂亮。

对于样貌沈清澜已经不在意,只想让伤口赶紧愈合,她这样脸上顶着一块纱布,根本无法出去谈业务。

“我送你去。”林羽峰说。

沈清澜点了点头。

林羽峰开着车子,速度放的快,没多久,就到了医院。

沈清澜让他先回去,公司现在不能没人。

“那你呢?”林羽峰是想陪她看好再回去。

“一点小伤,等我看好打车回去。”

“那好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林羽峰交代道。

沈清澜说好,边转身走进医院。

下午的时间,医院也没那么多人,没要很久她就进了门诊室。

医生给她清理伤口时,不禁皱了皱眉,“这脸……这里有除疤的药,你要吗?”

“不要,你帮我清理干净,就行。”顾邵给了她药,没必要再买。

“你这不用好点的药,是要留疤的……就算用了,也可能会还会留……但是能淡一点。”

“我有药。”

“那好吧。”医生不在说,开始给她清理伤口,还一边交代道,“晚上用冰敷一下脸,有助消肿,但是注意别碰到伤口,还有少吃辛辣的食物,也会让伤口愈合的快一点。”

“好,谢谢。”沈清澜淡淡的回应。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责任。”清理好,医生将病例递还给她,“好了。”

沈清澜拿着病例单离开,门诊室,离开时路过住院部的走廊,看见了慕言。

慕言看到她一愣,触及到她的脸,“你的脸?”

“受了点伤,你怎么会在这里?”沈清澜并不想对自己受伤的事多说,故意岔开话题。

“我去给念恩办理出院手续……”

“他怎么了?”沈清澜关心的问。

“他有再生障碍性贫血……这次来因为他的病。”慕言躲开沈清澜的目光,他不敢直视。

沈清澜的心微微一紧,怪不得她看着念恩那么瘦。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沈清澜问。

“可以的,他在206号病房,我去办理出院。”慕言说。

沈清澜朝住院部走去。

走到门口,透过门上的探视玻璃,看到念恩,他很乖,一个人坐在病床上,应该是在等慕言。

他乖巧的样子另人心疼。

沈清澜的鼻子莫名的一酸,若是她的孩子在,也应该有那么大了。

是不是也像他一样的乖巧,惹人疼爱……

第73章,莫名的心疼

沈清澜知道,她的孩子没了,不可能还活着,季辰替她查过,那天的确有个夭折的婴儿被处理了。

“姐姐?”念恩看见站在门口的人,不太确定,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沈清澜回神,推开门走进来,笑着说,“听你叔叔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

念恩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睫毛弯弯的盯着沈清澜的脸看,“谁打你了?“

沈清澜一愣,转瞬笑了笑,“姐姐这是碰的,没有人会打我。”

是这样吗?但是为什么有手指印?念恩不明白,伸手摸了摸,“姐jiě tong不痛?”

沈清澜摇了摇头,“不疼。”

看着念恩的小模样,沈清澜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伸手捧着念恩的小脸蛋,“念恩好乖,身体还有不舒服吗……”

这时慕言办理还出院手续,推门走进来,听到了刚刚沈清澜的话,“他的病,要骨髓移植才能彻底治好,现在做的只是补充和替代极度减少,受损的造血干细胞治疗。”

沈清澜转头望着慕言,她对这种病没怎么听说过,没想到这么严重。

“骨髓不好配型,才一直没做手术。”慕言解释道。

沈清澜明白的点了点头。

“叔叔,我可以跟姐姐去姐姐家吗?”念恩拉住慕言的手,“我想姐姐了。”

慕言揉着念恩的头发,将他的小心思都看穿,“你才见她几次,就会想她了?”

念恩低头不语。

奶奶总说叔叔没女朋友,都是他连累的。

说他是没人要的孩子,赖在了他们家不走。

他不想回去,不想连累叔叔。

“叔叔你把我送孤儿院吧。”这样他就不会连累叔叔了。

慕言皱着眉头,自从小雨去世,家里两个老人,就盼着他早点结婚。

他有自己的想法,根本不愿意这么早结婚,结果,两个老人都怪念恩。

说是念恩拖了他的后腿。

慕言撸起袖子,手臂上一个烫伤留下的疤痕,“还记得着是怎么弄的吗?”

念恩点了点头,前两个月奶奶刚刚炖好的汤,他想要喝,但是又不敢叫奶奶盛,自己拿勺子去盛,结果扒倒了汤盆。

是叔叔第一时间抱开他,为了不让他被烫到,用手臂当着那滚烫的汤,才被烫伤,留下这些疤痕。

叔叔那么爱他,他也要帮叔叔,不成为他的拖油瓶。

“知道这代表什么?这是代表我爱你。”慕言想要对给这个孩子点温暖,但是,还是在不知不觉中,伤害到了念恩。

他的父母以前不这么钻牛角尖,很善良,经历了慕小雨的事,精神有些不好,才会总觉得他不婚是因为念恩的关系。

他刮了刮念恩的小鼻子,“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不然叔叔要生气的。”

说完慕言抱起念恩,拿上念恩在医院换洗的衣服,沈清澜上前,“我替你抱吧,你还拿着东西不方便。”

慕言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沈清澜说不麻烦,便把念恩接过来,她是真的很喜欢念恩。

走到医院门口,慕言让沈清澜在门口等着,然后自己去开车过来。

“念恩为什么,不想回家?”沈清澜不知道他和慕言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看得出来念恩不开心。

念恩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乌黑的明亮的眼瞳,低低的说,“奶奶说我不是叔叔的孩子,却赖着叔叔,才会害他到现在还没找到媳妇。”

听到媳妇两个字,沈清澜笑了出来,她捏了捏念恩的鼻子,“你知道什么是媳妇吗?”

“媳妇就是老婆。”念恩很认真的回答。

沈清澜,“……”

有区别吗?

“我说错了吗?”念恩看着沈清澜,这点脸色他能看白。

他比平常这么大的孩子心智成熟很多。

不管慕言怎么对他好,但是从小他就缺乏父爱母爱,而且慕言的父母对他也不太喜欢,造就了他心里极度缺乏安全感。

沈清澜摇摇头,肯定的回答,“没错。”

媳妇可不就是老婆吗?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慕言开车过来,就看见沈清澜脸上挂着浅笑。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和念恩特别有缘。”

慕言的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沈清澜还未来得及发现,已经消失不见。

他淡淡的语气,“上来吧。”

沈清澜抱着念恩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很快慕言就将车子开出去。

沈清澜看着慕言,“你工作挺忙的吧。”

慕言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笑着说,“还好,对了,你怎么没去找我,我还帮你安排了一份工作,你却没来。”

“我找到了工作,就没打你的电话,……”沈清澜说。

慕言从后视镜中,看着沈清澜欲言又止的模样,挑了挑眉,“你有话想问我吗?”

“我想说,如果你忙的话,我可以帮你照顾念恩……”

“不用。”慕言拒绝的果断。

出乎沈清澜的预料。

上次看他还是挺想让念恩接近自己的,这次态度相差好大。

慕言察觉沈清澜的心思,便解释道,“上次我是有急事,才把他拜托给你帮我照顾一下,毕竟我和你不熟,不能把他给你照顾。”

“是我唐突了。”沈清澜微微敛下眼眸,有些小小的失望。

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她和念恩并没有关系。

她揉了揉念恩的头发,将他抱的紧了一些,想要多给他一点温暖。

一路上沈清澜和慕言没在搭话,只是慕言偶尔会从后视镜中,观察沈清澜的表情。

大概三十分钟左右,车子停在了沈清澜的住处。

沈清澜放下念恩下车。

“姐姐。”

“嗯。”沈清澜附身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乖乖的听叔叔的话。”

“我知道。”念恩朝她摆了摆手,“姐姐再见。”

同样沈清澜也对他摆了摆手,温柔的对念恩笑,“念恩再见。”

慕言看了一眼沈清澜犹豫了一下,“如果那天你有空,想要见念恩,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到大城律师事务所找我。”

“好。”沈清澜快速的回答。

“那姐姐别忘了。”念恩嘱咐道。

“不会忘。”沈摸摸念恩的头发,肯定的回答。

“我先走了。”

“嗯,开车慢点。”沈清澜退到路边。

虽然慕言改变了主意,但沈清澜还是能感觉到慕言和之前不一样,这次他好像并不想让自己和念恩接触。

她站在原地望着车子,淡淡的惆怅,她对念恩亲切不过因为他是个孩子,并没什么非分之想。

或许是她也做过母亲的原因,总是对小孩有着别样的感情。

渐渐车子消失在视线里,沈清澜转身往小区里走,并未注意不远处的路边停着的车子。

今天,贺景承在公司处理事情,总是静不下来心,满脑子都是沈清澜为了离开他,不惜对自己下狠手,决绝的样子。

心底又怒,又莫名的心疼。

他放下身架过来找她,结果看见她从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打招呼时,她笑的那么开心。

这种笑,是她从未在自己面前出现过的。

和自己在一起,她那么不开心?

越想越心底烦闷,他抖了根烟叼在嘴里,沈清澜消失在小区门口他也没下车。

他不知自己能对她说什么,又或者,会不会见到他又激动的自伤。

他很失落,胸口空荡荡的,他用力的抽烟试图去填满,可是依旧无法缓解那种空虚感。

反而越来越浓烈……

公司里,严靳接到龙澈的电话,知道了沈清祈犯事的事。

严靳的表情都扭曲了,他也知道沈家那位少爷,执垮的很。

可不曾想,他能干出这事,严靳说了一声知道,便挂断电话。

然后立刻给贺景承打电话,这事不小,当初贺景承允许的阿豪缠着刘雪梅,是为了教训她。

不曾想沈清祈竟是个出头鸟,还闹出了人命。

另一方面婺城人都知道,沈家和贺家的关系。这样一来,肯定会影响到贺家的声誉。

贺景承没接电话,他心里烦躁,只想一个人静静。

可是严靳不敢自己做主,接着又打了一通,贺景承目光沉沉的看着手机,片刻,将手机拿了起来……

第74章,婚事,重新考虑

严靳还算是了解贺景承的人,这样打电话,肯定是有急事。

果不奇然,贺景承刚接起来,严靳急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说了沈清祈犯事的事。

“人当时就被带走了,听龙澈说,当时有目击者和物证,趁现在事情还没传出去,你要不要出面把事情化小……”

贺景承微微挑了挑眉,并没怎么惊讶,沈清祈那么不知道天高地厚,不干出点是,他反倒会觉得不正常

淡淡舒了口气,“不管。”

严靳懵逼了,“怎么能不管,这会影响到……”

“怎么管?把杀人犯捞出来?”贺景承不急不缓的反问。

从容淡定的好像这些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贺景承知道严靳担心有人借题发挥。

他不是无所谓不在意,而是已经有别的应对方法,捞人是最不理智的行为。

“那怎么办?”严靳还是很担心,沈家和贺家关系这么近,如今出了命案,总会牵扯到贺家的,老爷子还在位,怕是有影响。

“静观其变。”严靳能想到的,贺景承自然也能想到。

这个时候他越是想隐藏,越是会让人抓住把柄,索性什么也管,什么也不问。

严靳无奈,既然贺景承已经有注意,便不再多说。

贺景承刚挂断电话,就有电话进来,是李怡芸。

不用接,贺景承也知道怎么一回事。

放下手机,他往沈清澜住的那层楼看了一眼,短暂却又意味深长,而后机启动车子离开。

很快车子停在贺家老宅,还没进门就已经听到哭声。

眉头不禁皱在了一起,现在贺景承真不想来,但是他不在意沈家人,他在意李怡芸,怕她乱了分寸。

贺景承一进门,刘雪梅就扑了过来,“景承,清祈出事了,你一定要救救他。”

刘雪梅一脸的眼泪,和平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天差地别。

贺景承毫不掩饰自己对刘雪梅的厌恶,现在更甚,沈清依还算有眼色,赶紧拉住刘雪梅。

“景承,清祈他不是故意的,你一定可以救他的对吗?”不等贺景承回答,沈清依继续说,“我和你是未婚夫妻,如果清祈真的坐牢,肯定会影响伯父的……”

贺景承静静的看着沈清依,表情无波无澜,“不做就不会影响?”

沈清依一愣,不明白贺景承什么意思。

“别忘了,你家还有个进过监狱的。”

贺景承现在对沈家人,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也厌恶到了极点。

他们一家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沈清依刚想解释,刘雪梅抢在了前面,“沈清澜根本就不算沈家人,她还上学时,就有很多男人,后来还开车撞死人,可是清祈不同,他是清依的亲弟弟……”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刘雪梅也不忘给沈清澜抹黑。

李怡芸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沈清澜是谁?”

现在谁也没时间去给李怡芸解释,贺景承沉着声,“这件事我不会管,杀人偿命,理所当然,依依带你妈带回去。”

现在贺景承不愿意多看她们一眼。

“贺景承,清祈可是依依的亲弟弟,你在外面养女人,这么对不起依依,她追究过吗?还不是因为她爱你,现在她亲弟弟出事了,你不管不问,你对得起她吗?”

刘雪梅要闹,贺景承索性摊开了来讲,表情淡淡的扫了一眼沈清依,最后嘲讽的目光落在刘雪梅身上,“她没追究,你不追究过了吗?”

刘雪梅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她曾找人毁沈清澜,但那个时候刘雪梅还不知道沈清澜和贺景承有关系。

所以,贺景承以为她是为了替沈清依出气,才找人毁沈清澜的。

但这件事,她无法解释。

难道说是为了毁她,而毁的。

“景承,我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想我受委屈……”

贺景承闭了闭眼睛,出奇的平静,或许是不在乎才会有的态度,“依依你们耗尽了,我对你的愧疚与耐心,这些年沈清祈在外面打着我的名声,干了多少事,我以前不愿意说,因为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因为他是你的弟弟,我睁只眼闭只眼。

可是不代表我不知道。

他现在出了事,你们来找我,哭哭啼啼,你们以为我是什么?国家法律?说放就放?”

“你可以的,只要你愿意出面找人。”沈清依上前攥住贺景承的手,“他是我弟弟,景承求你救救他。”

虽然沈清依也气沈清祈不懂事,胆大妄为,但是终究他们是同父同母亲姐弟。

贺景承望着沈清依焦急的神色,一字一句,“沈清澜是你姐姐,曾经她出事时,你也这样为求过人吗?”

贺景承突然的话,让沈清依哑口无言。

“当时……当时我还不认识你,别人我是找过的……”

“是吗?可是我清楚记得,那次我们在珠宝店,你装作不认识她,故意刁难她,对吗?”

这件事,贺景承也是在那天沈清依和他坦白后,才想起来。

以前他觉得沈清依有点小心思,也没什么,但是现在看来,她并非如此。

沈清依以为那么一件小事,贺景承早该忘了,可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

看着沈清依慌乱的神色,贺景承越发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她,她真的是善良的吗?

如果善良,看到自己的姐姐却不认,还有意刁难。

是有心还是无意?明显她是故意为之。

“以前我觉得你和你那个贪婪的弟弟不一样,甚至也觉得你和你妈不一样,可是我错了,你们一母同胞,能够相差多少呢?”

沈清依如雷劈了一般,惊慌失措,死死的抓住贺景承的手臂解释着,“景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并不是故意刁难她的……”

贺景承掰开沈清依的手,坚决的,毫不犹豫的,“你和我……不合适,我们的婚事还需重新考虑。”

“不要!”沈清依死活不愿意放,“我不要重新考虑,我要嫁给你!”

“贺景承你怎么能这样,依依可是跟你了四年……”刘雪梅也气愤不已。

李怡芸从沙发上蹭的站起来,厉声道,“够了,你们闹腾够了吗?!”

李怡芸也烦了,都指责贺景承,她儿子做错什么了。

她是正常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围着质问,心里很不舒服。

她缓了一下放轻了语气,有教养的她,不会对刘雪梅高声呵斥,“雪梅,出了这样的事,我知道你们着急,景承刚进门,你们就堵在门口,连屋都不让进,你们这样做合适吗?有什么事,不能坐下好好说?”

刘雪梅很想说,不知你儿子出事,你当然能这么淡定

可是这话她不能说,也不敢说,这事闹开未必能得到好处,只能坐回沙发。

“说说吧,除了清祈的事,沈清澜又是谁?”李怡芸对于这个出现次数多的名字,非常的好奇。

刘雪梅先开的口,“清澜是老沈前妻生的孩子,几年前她开车撞死了人进去了,才刚刚出来没多久。”

“怎么没听你们说?”李怡芸的表情极度不悦。沈清祈的事,已经让她对沈家失望,没想到他们竟然还隐瞒这样的事。

李怡芸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刘雪梅试图解释,“她虽然沈家的孩子,但是和依依是没关系的……”

“别说了。”李怡芸从来没这样。没礼貌的去打断一个人说话,不管刘雪梅怎么解释,她隐瞒就是他们的错。

而且什么叫和沈清依没关系?

同父也是姐妹吧,刘雪梅这是什么逻辑?

“我觉得你们依依和景承的确不合适。”李怡芸开始还觉得贺景承说重新考虑婚事,是一时冲动,知道了所有的事,李怡芸也不赞成他们继续结婚。

他们做的叫什么事?这样的事都敢隐瞒,什么人品?

刘雪梅差点气的跳起来,“依依可是跟了景承四年,而且贺景承还先对不起依依的。”

“景承会找别的女人,还不是你家依依不够好,栓不住他的心?这个不能怪景承。”在理智的父母,遇到孩子的事,总是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自己孩子那一边。

就像此刻的李怡芸,当时她也训斥过贺景承不该那么做。可是现在,她不会那么说。

这个时候,她必须和儿子站在一起。

曾经李怡芸也很喜欢沈清依。

可是他们的所作所为,让她失望至极,“我们两家本来就不是门当户对的家庭,我能接受,是看在你们的人品,可是呢?”

李怡芸已经不想说了,一家三个孩子,进去过两个,会有什么好教育。

沈清依真的会和他们天差地别么?可能性不大。

“伯母。”沈清依跪在了李怡芸跟前,“我知道我不够好,但是我真的喜欢景承。求你,不要取消我们的婚事。”

第75章,孩子都两岁了

李怡芸扭过头不愿去看沈清依,她从未想过要断了这门婚事,是他们一个一个不省心,惹出这些事,才导致的。

“若是现在退了婚事,外人一定会说你们无情无义,在我们有难时,抛弃我们。”刘雪梅也不得不放低语气,沈清祈还没救出,沈清依现在不能再失去贺景承。

不然沈家就真的完了。

这个李怡芸倒是没想到,刚刚她也是气极了。

现在对于这门婚事,进退两难。

在沈家落难时退婚,确实会引来不好的议论。

若是不退,娶这样一个儿媳妇,李怡芸憋屈。

“谈恋爱还有不分手的?依依是和景承定了婚四年之久,但是你们沈家从我们这里得到了多少好处?”李怡芸也不是没脑子的人。

这个婚不管退不退,她都得让刘雪梅和沈清依弄清楚,贺家从来不欠他们的,反倒是他们,处处都要从贺家索要。

就像这次的事,沈清祈闯出祸,还不是来这里求助?

“我错了,我错了,清祈的事,我不求景承帮助了!”沈清依真的怕了,怕婚事黄,怕贺景承真的不要她。

李怡芸依旧不松口。

沈清依就跪着挪到贺景承跟前,攥住他的手,眼泪婆娑,哽咽着,“景承,纵使我有千错万错,对你我可曾有过错,爱你有错吗?”

若是以前贺景承一定会被她的情深意切所打动。

可是现在他看来,她这番作为有了别的目的。

贺景承伸出手,拭去她脸上的眼泪,温柔的拂过她的眉眼,脑海里一闪而过沈清澜的眉目,眼神更加温柔了几分,“从来不是你的错,而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为一时的意外,而把你当爱。”

沈清澜拼命的摇头,紧紧的抓着贺景承手不放开,近乎失控的吼,“不是的,不是的,你是爱我的,你对我好,送我东西……”

“那不是爱!”不过是责任,因为那晚的意外。

他硬着让自己爱上沈清依,可是四年了,他依旧无法对她动心。

就算结婚了,也不会幸福,他不能为了所谓的责任,耽搁彼此的一辈子。

“就算没有你弟弟的事,我也不会和你结婚了。”贺景承说完便站了起来,明显是对此事不愿再多谈。

但是沈清依不肯放手,她抱住贺景承腿,“不会的,是不是沈清澜和你说我的坏话了,她都是骗你的,她想要你离开我,她就是个骗子!”

贺景承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忽然间笑了,笑意不达眼底,是嘲弄。朝笑他自己。

他一直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除了对她爱不起来之外,没什么缺点。

现在看来并不是。

她也不是以前表现出的那么单纯。

“先回去冷静冷静再来谈!”贺景承现在一句话也不愿意和沈清依说。

叫来人送客。

沈清依不肯,刘雪梅恢复些理智,沈清依情绪太激动,刘雪梅怕她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同时对贺景承说道,“我回去,会好好说她的,你也好好冷静一下,毕竟清祈的事,和她没关系,这些年,你对她肯定是有感情的。”

“送客!”贺景承最讨厌的就是刘雪梅。

看也不愿意看一眼。

贺家老佣人梅婶帮着刘雪梅架住沈清依往外拖。

“景承,景承……”

沈清依哭的撕心裂肺。

李怡芸也心里烦闷,事情闹成这样,心里带着气,也懒得听沈清依的哭嚎声,沉着声叫贺景承,“跟我去书房。”

贺景承揉了头眉心,略显疲惫,跟了进去。

“你想清楚了?”李怡芸开门见山的问。

贺景承自然知道李怡芸指的什么。

淡淡的嗯了一声。

李怡芸气拿着桌子上的茶杯就要砸他,贺景承站着没动,终究李怡芸没下去手,“你呀!是想气死我,当初我让你娶许家千金,和我们门当户对,你死活不同意,订了沈清依,现在呢?”

“陈年旧事能不说了吗?”贺景承脑仁跳跳的疼,就知道李怡芸肯定会翻旧账。

他不否认,当初和沈清依订婚,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李怡芸给他说的婚事他不愿意,所以用沈清依挡掉许家千金。

“为什么不说话?人家嫁进梁家,孩子都两岁了,你呢,你呢,都三十几了,如今婚期又黄了,别说孙子,连儿媳妇都不知道在哪里,你从来不愿意听话,我到要看看你,能成什么样。”

一想到许家那位千金,李怡芸就来气,快气死了。

要是当初贺景承不硬,娶了许家千金,现在两岁的孙子就是她家的了。

想想那可爱的孩子,李怡芸就心里发恨。

“也不知道到死了,能不能看到你结婚生子,别人结婚生孩子,怎么就那么顺利,到你这里怎么就这么难?”

李怡芸捂着胸口,这次的事,真是把她气的不轻。

贺景承微微叹了口气,给李怡芸顺背,“消消气。”

贺景承不愿意听,但是自己亲妈,不能不管。

“你处理好!”李怡芸没忍住拍了贺景承一巴掌,“沈家人真是没看出来,真没教养。出点事,看看一个个贪婪的嘴脸,人命关天的大案子,也敢来求情。”

要是讨厌一个人,会忘记之前所有的好,被订上不好的标签。

就像此刻的李怡芸,看沈家的谁都不顺眼。

“这件事你不能插手,你爸一辈子清廉……”

“我知道。”贺景承将李怡芸送回房间。

下楼。

“夫人她肯定气的不轻吧。”梅婶过来,她是贺家老人了,家里的事,她都知道。

贺景承揉了揉太阳穴,“这段时间还麻烦你照顾她,平时别出去了。”

这件事不管怎么处理,都会有些不好听的话。

耳不听心不烦。

“好。”梅婶点了点头,见贺景承要走,询问道,“这么晚了不在家里住吗?”

“不了,我还有事。”

梅婶点头,贺景承阔步出门,走到门口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严靳打进来的。

说是有人约他见面。

贺景承站在院子里,抬头看了一眼天,丢下两个字,“不见。”

第76章,不要怪他的隐瞒

贺景承太知道梁子薄打的什么主意了。

严靳却有些担心,梁家老爷子和贺家老爷子是同僚,但是贺老爷子为人正直,从来不用自己身份的便利去做,职务一外的事。

很多人都说,万盛集团有今天的成就,都是因为贺老爷子的关系,但是严靳清楚,这些就是贺景承凭自己的本事打拼出来的。

真没沾老爷子。

可是薄家的老爷子不同,梁子薄也从商,但是背地里干着违法的事,上面有薄老爷子护着,也算过得滋润。

但是他们也怕,事情败露的那一天,所以他们想拉着贺家进水,如果真的败露,薄家和贺家连手,基本能摆平。

可是这么久,梁子薄使了很多招,损的,阴的,就是没能把贺景承落下水和他同流合污。

这次让他逮到这么大一个把柄,肯定会借题发挥。

严靳想劝劝,但是奈何贺景承不愿意听,掐了电话。

果不其然,第二天沈清祈和人斗殴的闹出人命的事,上了头版头条。

一时间闹的纷纷扬扬。

贺景承完全不理会,和平时一样,在公司处理着公事。

严靳都快急死了。

真是应了那句,皇上不急,急死太监的话。

沈家。被阴霾笼罩,死气沉沉的。

本来一家人就因为沈清祈的事情一夜没睡,早上又看到新闻,都慌了。

沈沣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十岁,他是真的疼爱这个儿子。

“让清依去求贺景承!”沈沣拍着桌子。

“还去求?因为这事婚事都得黄了。”刘雪梅不想吗?

她也想,清祈也是她的孩子,怎么能不急?

可是昨天贺家的态度让她知道,这件事贺家不会插手。

就算要救,也不能去求贺景承。

“黄就黄,婚事重要还是清祈的命重要?”沈沣冷声呵斥。

沈清依一夜没怎么睡,早上刚睡下,被沈沣一吼,又惊醒了。

她的精神本来就不好,又听到沈沣提到自己的婚事,一下子就从楼上冲了下来,对沈沣吼,“他是你儿子,我不是女儿吗,他会有今天,都是你们惯的,凭什么因为他连我的婚事都不重要了?!”

刘雪梅赶紧拉住沈清依,她现在精神不好,安抚着,“婚事还有余地的,你冷静一点。”

沈清依冷静不了,“妈,我知道了,一定是沈清澜,一定是她搞的鬼,不然贺景承不会不要我的。”

忽然沈清依睁着眼瞪着刘雪梅满眼惊慌,“是不是景承知道了当nián de shi,他才……”

“清依!”刘雪梅厉声呵斥,“什么当年,那就是你!”

沈清依还是不信,她无法接受贺景承不要她了。

她捂着脸哭,“我爱他,我要和他结婚,妈,帮帮我。”

“我会帮你的,不怕,不怕。”刘雪梅说的不自信,她怎么帮,清祈进去了,贺家根本不愿意插手。

这一切都是因为沈清澜!

因为她,贺景承才会对沈清依不管不顾,甚至要解了婚期。

因为她,公司也没了,现在她们什么都没了。

刘雪梅恨,她恨极了,当初她怎么没死在牢里呢?

要是死了该多好?

她一定要毁了沈清澜。

让她永远没机会能和贺景承在一起,让她无法做人。

她抱住情绪不稳定的沈清依,表情阴狠道,“妈妈一定会保护你,一定会毁了沈清澜,让她永远成为不了你的威胁。”

相比沈家的惶恐与不安。

沈清澜倒是平静许多,沈清祈的事闹的这么凶,她自然也是知晓了。

她只是表情淡淡的,望着窗外,这是上天轮回的报应吗?

因为她脸上的伤还没好,很多需要出面谈的业务都是林羽峰去的。

现在公司进入正轨,她工作轻松了很多,张艳的心情有些低落。

即使心里恨沈清祈,但是毕竟是自己深爱过的人,知道他摊上这样的事,没有觉得大快人心,反而有些矛盾与惆怅。

沈清澜不想让她想那些不开心的,带她出去吃饭。

张艳知道沈清澜的心思,没拒绝,便跟她一块出去。

沈清澜带着她去了一家中餐厅,知道她喜欢吃辣,还专门点了几道比较的辣的菜色。

巧的是慕言和一个当事人,谈完案子上的事,也来这里吃饭,刚好碰上了。

本来慕言也有事找沈清澜说,便和她打了声招呼,“吃完饭,在外面等我一会,我有事和你说。”

沈清澜点了点头。

慕言走后,张艳问,“你还认识律师呢。”

沈清澜耸耸肩,“不是很熟,只是认识。”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张艳撇撇嘴。

沈清澜皱着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澜澜你是受过伤,但是你也是人,会有感情,为什么不能试着去爱人?能不能别觉得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虽然我遇到的也是渣男。”张艳看的出沈清澜很排斥男女间的感情。

可是她还这么年轻,不肯能一辈子一个人的。

进监狱前,沈清澜没谈过恋爱,没去爱过人。

进去后,活着都不容易,还有那么多的伤痛,那有时间想什么情情爱爱?她活着就是为了替妈妈孩子讨回个公道。

至于爱人,或许她是有的。

季辰守了她三年照顾她三年,或许那就是爱吧。

“你有爱人?!”看着沈清澜的表情,张艳惊讶极了,然后了然的笑了笑,“你会爱上贺景承着很正常,他长的那么帅,又那么的有钱,在婺城那是权贵的代表,而且对你也挺好……”

沈清澜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夹了一块辣子鸡丁放进她的碗里,“吃你的饭吧。”

贺景承什么时候对她好过?逼迫?威胁?占有?

算是爱?

如果那是所谓的爱,她才不会要。

饭后张艳知道沈清澜有事就先走了。

沈清澜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慕言。

没让她等多久,慕言就出来了。

“是不是等久了?”慕言笑着问。

沈清澜摇了摇头,“没有,我也刚出来。”

慕言挨着她坐了下来,思考了一下,问,“四年前那起车祸,你不是肇事者,有没有想过洗脱罪名?”

沈清澜看着他,记得上次他说他有证据。

能证明那次车祸不是她。

可是现在对她来说意义不大,有没有这个罪名她无所谓。

牢坐过了,罪也受过了,孩子也没了。

再去回首,不过是揭自己的伤疤。

“你想干什么?”沈清澜又不是傻瓜,想来他忽然提起这件事,肯定是有目的的吧。

“你不想?”慕言加重了语气,他不理解,非常的不理解。

“是不是你看到那个罪魁祸首,受到报应,你就不想动手了?”慕言一想到沈清祈涉嫌人命案,心里就爽快,他当年撞死人,逍遥了四年,现在终于报应来了。

如果之前沈清澜还有些不信任他,那么现在她完全信了。

除了沈家人和她,知道当年那起车祸人是沈清祈外,没人再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他真有那样一份证据?

慕言肯定的点了点头,“只要你想,我可以做你的律师,替你翻案。”

慕言这么做,只是想让她记着自己的好。

等有一天,她知道真相,请她看在自己帮助过她的份上,不要怪他的隐瞒。

第77章,她说完就完,说见就见?

“那你的目的呢?”他会无缘无故这么好心?

沈清澜不信。

慕言被问的噎了几秒,但是他反应的极快,语气郑重了几分,“不用怀疑我的目的,我只是想,让当年撞死我妹妹的罪魁祸首受到应有的惩罚。”

沈清澜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些,淡淡的问出心中不解,“既然知道真相,又有证据,而且你又是一名律师,为什么不去翻案,要等到今天?”

慕言扭头看着她,“到现在你还那么单纯吗?“

沈清澜皱着眉,“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沈清祈的姐姐沈清依和贺景承的关系吗,据我所调查,你当年怀孕无法申请保外候审,就是因为沈家人悄悄仗着贺家的势,暗中找了相关人员,让你无法出狱。”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手里是有一份证据,但是并不足以翻案成功,因为只要沈清依和贺景承有关系,沈家借着贺家的势,就能把事情抹平,这次谁有能肯定沈清祈一定会被定罪呢?”

沈清澜一直知道,当初的事有人暗中动手脚,否则她的申请书不会石沉大海。

隐忍煎熬八个月,还是未能保住那个孩子。

“我知道你不在乎自己,但是你甘心沈清祈再次逍遥法外吗?”慕言承认自己有私心,想借沈清澜的手,这次让沈清祈彻底出不来。

但是沈清祈是他们两个的共同敌人也是事实。

沈清澜明白慕言的意思,只要沈清依和贺景承的婚约还在,沈清祈的事,就有可能再次被捞出来。

虽然事情已经闹的大,但是贺家真的出手,也不是没可能翻案。

“这次的事,是我们翻案的好机会,你好好考虑。”说完慕言站了起来,淡淡的说,“若是你的孩子还活着,他会想要一个身上背负着杀人犯名声的妈妈吗?”

沈清澜的心紧紧一缩,整个身子都因为激动而颤抖。

“想清楚了找我!”慕言知道,她已经动了心思,便不在多言点到为止。

“你虽然有报仇的决心,但是你还缺一样东西。”

“什么?”沈清澜问。

慕言拿过沈清澜的手,在她掌心写了一个字。

沈清澜呐呐的念出口,“狠?”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说完慕言起身离开。

慕言走后。沈清澜独自一个人坐了好久。

其实慕言说的对,她有报仇的决心,但是心肠还不够狠。

她是抢来了康泰,但是沈家依旧有贺家做靠山,想要东山在起来,分分钟钟的事。

可是想到贺景承这个男人,她又不自觉的想要后退。

她怕,从心底里排斥和他接触。

她正想的出神,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林羽峰发来的视频。

沈清澜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就点开了,结果却是不堪入目的黄sè shi pin,主要里面的主角沈清澜认识,上次bǎng jià她和张艳的三个小混混,很快女人脸露了出来。

很清楚。

是张艳。

她好像被下了药,并没有qiáng jiān的痕迹,而是很奋力的迎合,看上去就像是那种片子。

沈清澜就知道那天张艳肯定是出了事。

若不是张艳,那这可能就是自己。

沈清澜的手不断的抖动,手机都有些拿不稳。

这视频怎么会传出来?

刘雪梅,对,一定是她。

的确是刘雪梅,但是他也是懵逼的状态,她一直以为视频里的女主角是沈清澜,怎么会别的女人?

她兴致勃勃的点开她放出去的视频,结果里面的人根本不是沈清澜。

当时她拿到视频时,对方再三保证里面就是沈清澜,她就没检查。

放出去后,才发现不是。

刘雪梅恼怒极了,可是阿豪已经死了,那三个小混混为逃命早就离开婺城,她找谁去?

沈清澜的电话还没拨出去,林羽峰就打了进来,“我发你的视频看到了吗,现在网络上已经传开了。”

“张艳怎么样?”沈清澜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她还不知道,我已经把她叫到我办公室,不让她和外界接触。”

“我知道了,我立刻回去,看好她。千万别让她知道。”沈清澜交代着。

没有人能够接受这样的事情。

而且还是个女人。

沈清澜赶到公司时,就有人上来询问张艳的事,张艳和她关系好。

公司了的人都知道。

现在网络发达,很快就传开了。

沈清澜立刻下了命令,谁也不准说出去,不准再公司议论,一经发现就辞退。

为了保住工作大家闭口不言。

但是挡不住事情的蔓延。

沈清澜走到林羽峰的办公室,张艳正抱怨呢,“你的事,为什么要我来做啊?”

林羽峰说,“我忙,做不完,你帮帮我。”

见沈清澜进来,张艳立刻告状,“你快看看你的得力干将,竟然把我困在这里帮他整理这些乱七八糟的文件。”

沈清澜很想对她笑,可是笑不出来。

“我们回家吧。”沈清澜对张艳说。

张艳看看表,还没到下班时间,“你平时到下班时间都不舍的下班。今天怎么啦?”

“我累了,但是又不想一个人待着,你陪我。”

张艳见沈清澜确实有神色不对,便点头,说好。

沈清澜带张艳临走前,交代了一声林羽峰,“这几天我可能不会来公司,工作的事……”

“我知道了。”林羽峰明白沈清澜要说什么。

沈清澜点了点头,带张艳离开,大家看见张艳,不自觉的想起她的那个视频,不自觉的远离她。

觉得她脏。

张艳奇怪的问,“今天的人都还好奇怪,见我躲什么?”

“谁躲你了?”沈清澜故意白她。

张艳抓抓头发,也觉可能得自己想多了。

沈清澜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张艳,就怕她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那几天沈清澜就在家,说病了,让张艳陪着自己,也不让她出去。

可是,没料到房东会来。

让她们搬家,说张艳是ji nu,房子不租她们那样的人,张艳当然不愿意,沈清澜没拦住房东,房东将视频的事嚷嚷了出来。

张艳当时就知道了。

沈清澜从来没对人发过飙,这是她第一次,对房东大吼。

她不想让任何人说一句张艳的坏话。

“看着人摸人样的,没想到是这样的人,赶紧滚,别脏了我的地方。”房东太太说话刻薄难听。

“我们会搬走,麻烦你闭嘴!”沈清澜沉声呵斥。

“现在就走,立刻滚!”房东太太也不管这是晚上,进到屋子里就把东西通通往外扔。

沈清澜紧紧抱着张艳安慰着她。

因为房东太太的吵闹,引来了很多人围观,甚至有些人认出张艳对她指指点点的。

张艳有些接受不了,整个人都魔怔了。

沈清澜怕继续这样张艳会更受ci ji,就给林羽峰打了电话,让他过来。

林羽峰接到电话就立刻赶了过来,将周围的人通通赶走。

带着沈清澜和张艳离开。

大晚上的,张艳情绪不好,被赶出住处,没地方可去。

林羽峰说,“我哪里地方大,今天那么晚了,先去我哪里凑合一晚上,房子的事,明天我帮你去找。”

沈清澜点了点头,这么晚了先能这样。

张艳从始至终一句话也不是说,到了林羽峰的住处,也是窝在沙发里瑟瑟发抖,不说一句话。

“没事的,大不了我们出国,你不是有一个妹妹在国外吗,我们去哪里生活,还可以和你妹妹在一起,好不好?”沈清澜握着她的手,她这样,沈清澜很担心。

张艳就是不吭声,眼泪无声的往下落。

这一夜张艳一直在哭,眼睛都红肿的睁不开,沈清澜着急,可是不知道怎么办。

心疼的要死。

张艳会有这样的灾难,都还因为她。

后来林羽峰出的主意,让医生来家里给打了一针镇静剂,她才缓缓睡去。

沈清澜坐在床头看着沉睡的张艳,掩唇轻泣,“她不是那样的人,是被人陷害的。”

沈清澜不想林羽峰也误会她。

林羽峰没说话。

忽然沈清澜明白慕言那句话的意思,她有报仇的决心,却不够狠。

才会让她身边的人再受伤害。

她擦掉眼角的泪啧,看着林羽峰说,“帮我看好她,身边千万别离人。”

林羽峰说好。

沈清澜离开林羽峰的住处,从外面拦了车子直接去了万盛集团。

慕言说的没错,只要沈家还靠着贺家这颗大树,她们就不会轻易倒。

她要抓住贺景承,她要破坏沈清依的婚事,让沈家孤一无靠。

沈清澜陪着张艳也一夜未睡,脸色不怎么好。

前台拦着说没预约不让她进,刚好严靳从外面办事回来撞见了。

就带她上了去了。

严靳让她在外面等着,他进去说一声。

“沈xiao jie来了。”

“不见。”贺景承想都没想就拒绝。

他以为是沈清依,现在来无非还是那点事。

“是沈清澜。”严靳怕贺景承误会。

贺景承正在签文件的手一顿,有一笔写歪了,很快就恢复自然,淡淡的说,“不见。”

她多决绝?

为了离开他。不惜对自己的脸下手。

这会儿来干嘛?

又当他是什么?她说完就完,说见就见?

他贺景承什么时候廉价如此了?

第78章,因为认识她而短命

严靳摸不透贺景承什么意思。

贺景承将文件夹往办公桌上一撂,身子微微一仰,语气冷嗖嗖的,“怎么,我说的话你听不懂?”

严靳硬着头皮,“我已经把人带上来的,你真不见,我看她状态不怎么好,脸上还有一个疤……”

不提脸上那个疤还好,一提贺景承就能想到她那天决绝的样子。

那股怒火从来就没消过,抓过桌子上的文件夹,朝着严靳就砸了过去,“滚!”

严靳吓得一个机灵,赶紧退了出去。

站在门口他还惊魂未定,他不知道和贺景为何如此生气。

之前不是明明挺喜欢沈清澜的吗?

不惜因为她和龙澈那样的人有沾染。

这么多年,不管梁子薄使出什么阴招,他可都没下过水。

严靳回头看着站在一旁的沈清澜,“你怎么得罪我家大老板了?”

沈清澜抿唇不语,难道说,不忍贺景承禽兽行为,和他闹掰了?

“你走吧,我恐怕帮不了你,我就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看来你是把他得罪狠了。”

严靳微微的叹了口气,不解道,“你是我见过最能影响到他情绪的人,因为你,还和龙澈打交道,为什么又这么生你的气呢?”

沈清澜看着严靳不解问,“龙澈是谁?”

严靳也没瞒她,大老板为了她做的事,得让她知道,得让她知道贺景对她多好。

于是严靳把事情说了一遍。

“沈清祈会进去,说到底和大老板也有点关系,要不是他为了惩罚刘雪梅,让阿豪缠着刘雪梅,沈清祈也不会和阿豪发生冲突,还引起命案。”

越说严靳越觉得贺景承变了,“因为老爷子的关系,他从来不洗沾那些,这些年有人想着法的拉他下水,他都能从容应对,但是却因为你,他不但沾了,还引起那么大的风波。”

沈清澜心里愣了愣,她一直以为贺景承对于惩罚刘雪梅的事,只是敷衍,并没真的动手。

毕竟那是他未来的岳母。

可是,他动了。

沈清澜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又苦又涩,还带着丝丝缕缕入心的暖。

“回吧。”严靳对沈清澜说。

这个时候还是别往枪口上撞了。

沈清澜只好先离开公司,但是她没回去,而是去了贺景承的别墅。

她已经做出决定了,就不会轻易的认输。

更不会轻易退缩。

就是因为她的不够狠,才让刘雪梅再次陷害了她身边的人。

她要让刘雪梅失去这最得意的女婿,再也没靠山。

陈妈对于沈清澜的到来,挺惊讶的,但是没多问,就让她进来了。

知道她的身份后,陈妈对她不似以前热情。

这世上没人会喜欢小三这种生物。

沈清澜心里明白,只是她没什么可解释的。

她就是坏女人,这次自动来找贺景承,就是要破坏他和沈清依之间的关系的。

就算被世人骂,她也欣然接受。

晚饭她和陈妈一起准备的,陈妈慢慢的也摸清了一点贺景承的口味。

晚饭快做好的时候,沈清澜问,“他每天都会回来吗?”

陈妈点了点头,几每晚都会回来。

本来在沈清澜走后,陈妈也打算走的,偌大的别墅就她一个人,一整天贺景承都不在,上午就能打扫完卫生,剩下的时间就是闲着了。

贺景承没让,以前别墅冷冷清清的,后来沈清澜住进来,他习惯了有人,陈妈在挺好,可以把这里收拾的很干净。

累了还有热饭,这种感觉挺好。

陈妈话音刚落就响起了开门声,沈清澜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虽然做足了准备,想到马上要见到贺景承,沈清澜的身子还是不受控制的僵硬。

贺景承从门外进来,解着大衣的扣子,叫了一声陈妈,“给我倒杯水。”

“我来吧。”沈清澜主动将活揽过来,早晚都得面对。

陈妈将水杯递给了她。

沈清澜倒好水,走出厨房,贺景承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显得有些疲惫。

沈清澜鼓气勇气,轻轻开的口,“你的水。”

听到不是陈妈的声音,贺景承倏的一睁,看清眼前的女人,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他撇过目光,不愿意承认看到她那一刻的惊喜。

“谁准你进来的?立刻滚!”他故作镇静。

沈清澜装作没听见,把水放到他跟前,说道,“晚饭好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贺景承抓住手腕,扯着她,“立刻滚出去!”

沈清澜拉着他的手,摇头。“我不走……”

呵呵,贺景承冷笑了两声,“你以为你是谁?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沈清澜被贺景承硬拉出去,并且关上门。

“对不起!”

贺景承的动作稍稍顿了几秒,便将门关上。

陈妈微微叹了口气,这是何必呢。

心里明明在乎,还要争着这口气。

晚饭贺景承吃的心不在焉,没吃几口便没了胃口。

坐在沙发上抽烟。

陈妈收拾厨房时,看见沈清澜还在外面站着,还是没忍住替她说了句话,“这腊月的天儿冷,她还在外面站着呢。”

“她爱站就站!”

贺景承起身上楼,眼不见心不烦,走进屋内灯也没开,撩开帘子,就看见沈清澜在门口站着。

贺景承深深吸了口烟,这次来又有什么目的呢?

“上次你是为了股份主动接近我,这次你是为了什么呢?沈清祈的事?你和沈家到底有何恩怨,不惜出卖你自己?”

贺景承清楚,沈清澜不会是因为对他不舍得才会来。

陈妈收拾好屋子已经快十点,但是贺景承没下来。

外面的人还站着。

她管不了,就进了屋。

深夜的北风犹如锋利的刀子,刮在人脸上生疼,沈清澜冻的脸通红。

但是丝毫未动。

贺景承也未能睡着,翻来覆去总是无法入眠。

两点钟的时候,下起了雪。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鹅毛般的大雪,短短半个小时就将地面覆盖,大树也穿上了白依。

听着外面刷刷的下雪声,贺景承低声咒骂了一声,不知道是骂这不合时宜的大雪,还是沈清澜,亦或者是自己的不坚定。

他拿了一件厚的棉衣下楼,打开房门,将衣服扔出去,“想死换个地方,别冻死在我的门前,脏了我的地方!”

沈清澜的身子都冻僵了,她,不管贺景承是否还生气,冲上去抱住他,仰头吻住他的唇瓣。

贺景承身子一僵,甚至忘记反应,他在怎么装的不在意这个女人,可是事实上,他对她毫无抵抗力,只要她主动,他就会缴械投降。

“谢谢你。”沈清澜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贺景承眉峰一挑,“谢我什么?”

沈清澜把严靳和自己说的事,告诉了贺景承。

“所以,你是来报恩的?”贺景承挑着她的下巴与之对视,“你要怎么报答呢?”

沈清澜的心紧紧一揪,他还是他,就算真的帮助过她,也不会尊重她。

她强颜欢笑,主动解自己衣服的扣子,“只要你喜欢,我怎么样都可以。”

贺景承咬牙切齿,这个女人肯定是来故意气他的。

他会不会因为认识她而短命?

就算不短命,也得少活几年。

他用力的呼吸,用力的呼吸,才平静一些,故作从容,给她扣上解掉的扣子,“如果你来就是主动献身的,那么现在就可以走了,我对你已经没兴趣了……”

看着贺景承隐忍模样,沈清澜的心微微一动,楼住他腰不放手,“不是的,我喜欢你。”

这一刻,她竟有几分,分不清这句话是真心,还是为了抓住他的手段。

第79章,跟我,想清楚了吗

贺景承被震的久久无法回神。

她,她说她喜欢自己?

等等,谁要她的喜欢?

贺景承冷哼一声傲娇的不愿意承认,因为这句话,他高兴了。

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冷声冷语,“进来吧。”

沈清澜想要抓住他的手,贺景承撇了过去,“别来这一套。”

陈妈听到动静,披着衣服出来,看见贺景承已经让沈清澜进门,说道,“在沙发上坐一会,我给你煮碗姜汤。”

沈清澜确实冻着了,浑身都僵硬了。

贺景承斜了她一眼,还是没忍住把她搂进怀里,用身体去给她暖身子。

她的脸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贺景承双手捧着她冰凉的小脸,“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把自己弄成这样,让他心软。

贺景承觉得自己越来越没出息了,对她连自己都底线都扔掉了。

沈清澜不否认她的确故意的,她不能放开贺景承,必须牢牢抓住他。

因为她需要。

这时陈妈煮好姜汤,端进来,递给沈清澜,“喝了暖暖身子去去寒。”

沈清澜接了过来,“谢谢陈妈。”

陈妈微微叹了口气,“喝完早点睡觉吧。”

说完就进屋了,把空间留给他们。

沈清澜双手捧着碗,掌心传来阵阵暖意,身子也跟着暖起来。

就连冰凉已久的心,都添上了几分暖意。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贺景承拂过她耳畔的乱发,给她别在耳后。

脸颊上的伤已经结痂,但是每每看到,贺景承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他撇过目光,不愿意触及。

“没想什么。”她敛下思绪,将姜汤喝尽。

贺景承摸了根烟叼在嘴里,沉默了许久,问,“跟我,你想清楚了吗?”

沈清澜垂着眼眸,从她来的那一刻,她就想清楚了。

不管贺景承如何对她,如何看待,她都不在意。

她只想保护好身边的人。

她的能力有限,只能依附贺景承,她没选择。

她放下碗,靠在了贺景承的肩膀上,没有言语,但是这样一个动作,就已经是答案。

贺景承低眸看着她,深深的吸了口烟,将吸了一半的烟按进了烟灰缸,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沈清澜楼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凌冽的气息,涌入鼻腔,竟有些熟悉。

她从未这么平静的去感受过他,虽然依旧怕,但是却没退缩。

推开卧室的门,贺景承将沈清澜放到了床上,给她tuo yi服。

沈清澜以为他要她,虽然来的时候她就做好了准备,但是真的来临,心里紧张又害怕。

她扭过头不愿去看贺景承的脸。

贺景承解扣子的手一顿,被沈清澜的表情弄的火气不一处来。

自己在她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就会没节操没底线的要她?

他承认,对她没抵抗力。

可是,此刻他真没那个心思,只是想帮她脱掉外套,进被窝暖暖身子。

贺景承捏了捏她的鼻子,故意逗她,“是你主动来找我的,今晚我想你主动……”

他的食指轻轻揉着她粉嫩的唇瓣,沈清澜压下所有的恐惧与苦涩,笑着勾住贺景承的脖子,明ming xin里抵触,那种不受控制的亲热,还是硬着头皮克服心里阴影,迎了上去,主动献上自己的吻。

贺景承的心微微一动,撇开她,“我要你心甘情愿的做我的女人,而不是敷衍。”

沈清澜微微愣住。

贺景承嘲弄的在她额头上轻轻的一弹,“傻瓜,进被窝睡觉。”

贺景承刚给沈清澜盖上被子,沈清澜的手机却响了。

贺景承紧紧的皱着眉,她这么忙?

半夜三更的还有人打电话。

虽然沈清澜看出贺景承有些不悦。还是爬起来找手机,是林羽峰打来的。

张艳醒了,有哭又闹,甚至他接个电话处理公司的事,张艳就跑到阳台要跳楼。

林羽峰实在劝不了,只能打电话给沈清澜。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

挂断电话,沈清澜看着贺景承小心翼翼的说,“我真的有事。”

看着她着急的样子。

贺景承没为难她,她的衣服有些薄,贺景承找了一件自己的羽绒服给她,虽然大了些,但是很暖。

“这么晚了,我送你。”

沈清澜紧紧的抿着唇,用力的点了点头。

外面的雪还在下,坐在车里不会觉得冷。

深夜的路上格外的安静,路上几乎没什么车子,就连轮胎压雪上的咯吱声,都清晰可闻。

一路上两人谁都不曾言语。

各有各的心思。

下雪天路滑,大概一个小时,才到林羽峰所住的小区。

贺景承挑着眉梢。“你又换住处了?”

“我之前住的那里房东不租了,我正在找房子,很快就会搬。”她没说为什么会被房东赶。

她不想让任何人说张艳。

或者看不起她,厌恶她。

因为张艳今天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若那次不是张艳,或许今天活不下去的就是她。

“让我去死!”张艳脑海里都是被人指指点点的画面,和那些不堪入耳的谩骂。

“我先走了。”没有来得及听贺景承的回答,沈清澜就快速的下了车。

因为她已经看到在阳台上哭闹的张艳。

贺景承看着她匆忙的背影,又看看十几楼,阳台上哭闹的女人,微微眯起眼眸。

他对那些人没兴趣,只想看着沈清澜。

沈清澜到楼上,直奔阳台,去帮林羽峰抱住张艳,“张艳你冷静一点,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相信我,我一定会惩罚那些po hài你的人。”

“没用,没用!”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不要脸的ji nu,不,比ji nu还可耻。

赤身luo ti的,与男人欢爱视频,被人千千万万的人用鄙夷的眼光去看。

对心里上的打击不是一星半点。

“我不敢闭眼,满脑子都是那些嘲笑与鄙夷的目光,对我来说太煎熬了,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啪!”沈清澜狠狠的给了不停挣扎要跳楼的张艳一把掌。

沈清澜想要打醒她。

“死是容易,可是死了就死了,什么也没有了,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张艳愣怔了几秒,而后对着沈清澜嘶吼,“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能说的轻松,你试试被当着面被人谩骂,指指点点是什么感受?!”

“你怎么知道我有过!”沈清澜厉声呵斥,她捂着胸口,“你体验过被人扒光,当着你的面指着你的身体嘲弄的心情吗,你体验过亲生骨肉离自己而去的那种撕心裂肺吗,你知道亲眼目睹妈妈被逼的跳楼,那是怎样的痛楚吗?我通通亲身感受过,可是我还活着,因为我知道,只有活着,才能让那些害自己的人,付出代价!”

张艳愣住,她知道一些沈清澜的事,但是不知道她也曾被人如此羞辱过。

缓缓的张艳蹲下身子,抱着双腿瑟瑟发抖。

“我也知道,我很没出息,可是我真的好害怕。”

沈清澜半跪在地上,将张艳瑟瑟发抖的身子,紧紧的抱在怀里。“我知道,我都知道,事情总会有过去的那一天。”

沈清澜顺着她的背,“我也曾经历被人下药失去清白,你看我,不还是活的好好吗?别人越是想让我死,我偏偏要活着!”

而且还要活的很好。

张艳将头埋在沈清澜怀来,“我可以吗?”

她不自信,她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可以的,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相信我!”沈清澜肯定的回答,试图给她一点支撑下去的勇气。

林羽峰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的两个女人,目光慢慢移到沈清澜的脸上。

他一直到知道沈清澜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不知道她的故事并不美。

而是凄凉又悲惨。

他默默的转身到屋里,端出来一杯水,递给张艳,“不要怕,你身边有我们,我们会保护你,喝点水压压惊,好好睡一觉,一切就过去了。”

张艳不肯接,沈清澜抬头看了一眼林羽峰,林羽峰给了她一个眼神,沈清澜会意,接过水,哄张艳喝,“我会一直陪着你,喝点水,我陪你去睡觉。”

张艳睁着红肿的眼睛,因为她哭的太多,嗓子都哑了。

沈清澜把水递到她唇边,“听话好不好。”

张艳木讷的张开嘴,沈清澜将水给她喝下去,过了一会,她变慢慢睡去。

“我在水里加了点ān mián yào,她这样闹不是办法。”林羽峰抱起睡过去的张艳。

沈清澜明白的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张艳需要休息,越是休息不够。越是容易精神紧张。

为了能把张艳抱的紧些,沈清澜一条腿是跪着的,这会儿的时间,腿有些麻了。

她缓了一会儿才站起身子,跟着进屋。

张艳被放进卧室,没醒来的痕迹,沈清澜才放心。

“这段时间公司的事交给我,你不用担心。”林羽峰对沈清澜说。

“谢谢。”沈清澜由衷的说道。

“不用,我们是互惠互利不是吗,公司倒了对我可没好处。”林羽峰把话说的特别公式话,但也的确如此。

公司倒闭了对他没好处,阳台的玻璃没没关。飕飕的进冷风,林羽峰走到阳台前关推拉门,看见送沈清澜回来的那辆车还在,微微一笑,“送你回来的是谁?”

林羽峰的话转变的太快,沈清澜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林羽又开了口,“车子还在楼下呢,看样子是在等你。”

第80章,用不着这么作践自己

沈清澜怔怔的看了林羽峰几秒,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

贺景承还没走,怎么可能呢。

林羽峰勾勾手,让她自己过去看。

沈清澜起身走到阳台前,才看见贺景承的车子停在楼下,真的一直没走。

林羽峰没多问,就像她脸上的伤,她不愿意多提,林羽峰就不多问。

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进入公司,掌有实权,现在他有了。

对于沈清澜个人的事,她愿意说,他乐意听,她不愿意说,他便不问。

“你去吧。这里我暂时看着。”林羽峰说。

沈清澜犹豫了几秒,还是下去了。

雪一直没停,车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白色,车窗开着,贺景承的手臂随意搭车窗口,在车里抽烟,身上落了几片雪花。

沈清澜的脚步顿了一下,便朝着他走过去,“怎么还没走?”

“等你。”他的声音低沉,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沈清澜拉开车门坐进去,贺景承怕她冷,升上了车窗,“困了吧,我带你回去……”

贺景承的话还没说完,就忽然被沈清澜抱住,很紧很紧,她亲吻着他的唇瓣,贺景承的身上有股清冽的烟草味,熟悉又陌生。

她放下所有的尊严,此刻只想取悦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吻过很多次,可是这么讨好,这么努力的去让他喜欢自己,还是头一次。

看到张艳绝望的眼眸,疯癫的样子,她恨急了。

恨不得现在拿刀就去捅死刘雪梅,可是她知道那样做最不理智的。

要给刘雪梅一个罪名都不可能,因为她没证据,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刘雪梅心疼的儿子坐实罪名。

她要和慕言动手,就得让贺景承不插手。

所以她主动想要用自己,迷惑贺景承,让他答应自己。

贺景承没动,也没回应,就静静的垂眸看着她主动的样子。

良久她离开贺景承的嘴唇,盯着他的眼睛,“我愿意做你的女人,你喜欢怎样就怎么样,我都可以……”

“说吧,你又想要什么。”贺景承打断她,声音很轻,轻到风一吹就散了。

从这个女人主动去找他,贺景承就知道,她另有所图。

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提出来。

“我知道沈清祈和你的关系,但是我不希望你为了,你的未婚妻把他捞出来,答应我,不要插手他的事,可不可以?”沈清澜死死的盯着贺景承,生怕他会拒绝。

贺景承的身体轻轻一仰,靠在了一背上,唇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答应你倒是可以,但是你得让我看到你的价值。”

沈清澜太明白他的意思,主动脱掉身上厚厚的棉衣,翻身骑坐在贺景承的大腿上,双手交叉抓住毛衣角,往上掀……

毛衣脱掉,里面只剩一件内衣,胸口的圆润饱满丰盈,肌肤比外面的雪还要白上几分,她俯下身子,睁着明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她用笑,掩饰内心的伤与痛。

贺景承看着她的样子,依旧没动,似乎在说,你引起不了我的兴趣。

沈清澜没气馁,明明他以前是喜欢她这副身子的。

她咬着贺景承的耳朵,呼出的热气尽数撒在他的脖子上,娇柔的和他**,“要我。”

沈清澜的身子和他的贴在一起,脸靠的很近,她甚至可以看到贺景承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她用尽勇气,“贺先生,要我。”

贺景承的呼吸变得灼热,语言已是多余的东西,他微微侧头唇瓣慢慢贴合上她的,看着她眼里雾蒙蒙的水润,脸上泛起的红潮,贺景承的心轻颤了一下。

因为紧张沈清澜的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清纯夹杂着妩媚,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贺景承情难自禁地低头含住她的唇瓣,继而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沈清澜颤抖承受着他占有,睫毛已不自觉地潮湿……

“你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我没兴趣。”贺景承压下她勾起的邪火,抓过一旁的羽绒服套在她身上。

沈清澜以为他不答应自己,慌乱的摇头,肯定的说,“我是心甘情愿的……”

贺景承的动作没停,强硬的给她穿上,再多看一眼,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不喜欢你这副投怀送抱的贱样子。”

沈清澜咬着唇,表现的不在意,笑了笑,“贺先生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学的……”

贺景承觉得车里的空气弥漫着的全是她的气息,他憋的快要无法呼吸了。

“你是我的女人,这点事,只需张口就是,用不着这么作践自己。”说完贺景承推开车门下去,“我抽根烟。”

外面的空气和车内的空气相差很多,被冷风一吹,贺景承清醒了很多。

那股子邪火也散了。

他的身子斜靠在车门上,从口袋里掏出烟,抖出一根叼在嘴里。

他不是不想要她,只是不想用这种方式。

沈清澜窝在副驾驶的座位上,透过玻璃看着贺景承的背影。

她刚刚明明感觉到贺景承是有生理反应的,可是他没有动自己,沈清澜很意外。

也很迷惑。

他为什么会这样做?沈清澜想不明白,便不去想。

不过他答应了自己,沈清澜心里很高兴。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慕言发了一条短信。

让他准备,她决定利用这次的机会翻案,还要把沈清祈的罪名坐实,让他出不来。

她要让刘雪梅尝尝失去亲人的痛。

很快慕言就回了信,说知道了。

沈清澜看着短短几个字,坚定的勾了勾唇角,就在她想要放下手机时,慕言又发过来一条短信:等事情结束,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沈清澜打出三个字,发过去。

到时候再告诉你。

沈清澜没在追问,明显他现在不愿意现在说,沈清澜就没再追问。

她放下手机,看看外面的天,鹅毛般的大雪,没有停的趋势。

车里很暖,她闭着眼睛脑袋昏昏,眼皮沉重的睁不开想睡觉。

这几天因为张艳的事,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而且两夜了没怎么睡觉,这会儿一闭眼,有些困了。

但是没睡着。

贺景承坐进车里,她又睁开了眼睛,冷风顺着空隙钻进车里,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冷?”

沈清澜摇头,冷,也应该是他冷,他的身上落了很多雪。

沈清澜伸手拂掉他肩膀上的雪花,贺景承拍掉她的手,“别动,我身上凉。”

明明不是关心的话,沈清澜却觉得有股子暖意。

她老实的窝着没再动。

车子缓缓的行驶在路上,不知不觉她睡着了。

到别墅是贺景承抱着她进的屋。

她穿着棉衣,怕她睡的不舒服,贺景承脱掉她的羽绒服,将人塞进被窝。

她真的是困狠了,一点醒来的痕迹都没有。

贺景承坐在床边,想了一下给严靳去了一通电话。

沈清澜在阳台上和张艳的对话因为离的远,他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声音,没听清她们说了什么。

就让严靳去查查又出了什么事,不然她不会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贺景承心里清楚,她的出现,不过是因为她需要自己,不是因为喜欢,更不是爱。

只是他有她利用的价值。

大冬天的下半夜睡觉最香,被电话吵醒,严靳抓过手机就要挂掉,看到上面的名字,困意去了好几分,像是见了猫的老鼠,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喂?”

“最近沈清澜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贺景承侧首看着沉睡的女人。

严靳苦着脸,最近他没关注过沈清澜,更不知道她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

严靳思考再三确定不知道沈清澜的事,打算回答贺景承时,忽然想起白天不经意从公司里的一个工作人员电脑里,看到一个黄sè shi pin,那女的好像和沈清澜的关系挺近。

忽然严靳恍然大悟,上次贺景承找龙澈好像就是因为这事,于是他赶紧说了出来。

“那是视频好像有人从背后操作,传的特别快……”

“我知道了,查查是从哪里泄露出去的。”

“好,我尽快去查清。”严靳刚要挂断电话,贺景承的声音再次传过来,“等等还有,举报上去,说是有人在网络恶意上传播qing sè小视频。”

严靳一愣,转瞬点了点头说,“我明天一早就去相关部门举报,并且尽量把传播,压到最小化。”

贺景承淡淡嗯了一声,而后挂了电话,放下手机就看到沈清澜正睁着眼睛看着他。

“把你吵醒了?”

第81章,我喂饱你,好不好?

沈清澜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又睡着了,刚刚她会醒,只因她睡的不安稳。

并不是贺景承说话的声音吵到她。

贺景承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安心睡。

很快沈清澜睡沉,可是贺景承却睡不着。

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女人,低低的问,“为了别人,出卖自己值得吗?”

贺景承知道她的出现有目的,只是没想到是因为张艳。

如果沈清澜醒着肯定会说值得,因为她,张艳才会有此灾难。

而且对于女人来说,这是致命的打击。

看着她,贺景承的心情很复杂,他可以留这个女人在身边,但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她成为夫妻。

第一他接受不了,她的不纯洁。第二她是沈家人,还满身的污点,就算他能克服心里障碍接纳她,但是家里人也无法接受她的身份。

贺景承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虽然不能娶你,但是我却不舍得放开你,乖乖的留在我身边,有一天我厌倦了你,就放你离开。

沈清澜还陷入沉睡之中,根本听不到贺景承的心声。

忽然贺景承笑了,他很喜欢沈清澜睡着的样子,那样的恬静,而不是醒着的时候,在他面前总是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

贺景承在她身边躺下,把她拥在怀里,他的怀抱很暖,沈清澜不由自主的往他怀里钻了钻。

他喜欢沈清澜这样,把她抱的紧了一些,天已经蒙蒙亮了,贺景承才缓缓睡去。

半夜他们出去的动静,陈妈都听到了,早上他们没起来,陈妈也没叫他们。

只是准备好早餐放在那里热着,等他们醒来就可以吃。

到十点左右,贺景承才醒,沈清澜还没醒,窝在他的怀里睡的很安慰。

贺景承低着眼眸,没动,怕吵醒她。

她的睫毛很长,弯弯的,嘴唇粉嫩嫩的,有一点干,贺景承低头吻了下去,用舌尖在她的唇瓣来回滑动,她的唇很软,有着专属她的气息与甘甜,只是这样,贺景承已经不满足。

便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一个吻……

他吻的太深,沈清澜被闷的喘不过来气。

脸色憋的通红,本能的推着他,“唔……”

贺景承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闷到她了。

沈清澜醒来看到近在咫尺的俊庞,不由的往后撤了撤身子,因为刚刚睡醒,声音低柔柔的,“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醒我。”

贺景承的脸色沉了沉,看,这个女人一醒就这幅模样。

那有睡着的时候惹人喜欢?

贺景承斜了她一眼,“我不是用吻,亲醒你了吗,还要怎么叫?”

沈清澜想到自己睡觉时,他对自己动手脚,脸瞬间红了,他怎么会这么无耻呢?

贺景承似乎看穿她的心思,冷笑一声,“不是我无耻,而是你一天到晚的就想着勾引我。”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前,昨天晚上贺景承帮了她脱了衣服。

身上只有内衣,她侧着身子的姿势,胸口的春光显露无疑。

沈清澜顺着贺景承的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样子,赶紧裹紧被子。

贺景承冷啜一声,“该看的都看完了,现在才遮不觉得晚了吗?”

沈清澜憋着气,不吭声。

贺景承弯身俯视她,“还不起来,打算一直赖在我的床上吗?”

沈清澜拉上被子,将头也盖在被子里。

贺景承笑了,没在继续逗弄他,去洗漱换衣服,收拾好叫了她一声,“我在下面等你一起吃饭。”

贺景承知道自己在这里,她肯定不习惯,所以把空间留给她。

陈妈见贺景承下来,笑着问。“青xiao jie还没起吗,现在吃早饭吗?”

“等她下来再吃。”贺景承到门外去拿今天的报纸,边走边看,当翻到今日早报的头条,还是关于沈清祁杀人案。

贺景承懒得看,将整份报都扔进了垃圾桶。

沈清澜从楼上下来,就看到贺景承黑着脸,还以为自己惹到他了,大气都不干喘一个。

触及到沈清澜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贺景承的目光微微一凝,他又不是虎狼,用的着这么怕吗?

他朝沈清澜伸出手,“过来。”

沈清澜从心底不想去,但是她不能拒绝,将小手放在他的掌心。

“陈妈,开饭吧。”贺景承拉着沈清澜去餐厅。

陈妈将准备好的饭菜,端到桌子上,“今天我得出去买点东西回来,吃完饭,碗就放在桌子上,等我回来收拾。”

贺景承淡淡嗯了一声。

陈妈穿上羽绒服便出了门。

别墅内就剩下景承和沈清澜。

沈清澜低着头,安静的吃着饭。

贺景承就看不得她这模样,没忍住,将她抱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沈清澜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

“你喂我。”贺景承顺着她的乌黑的长发,抚摸着她的背。

沈清澜被他抚触的浑身发麻,硬着头皮拿了一个蒸饺递到他嘴边。

贺景承一本正经的模样,“用嘴。”

沈清澜快疯了,这人……

她快凌乱了。

贺景承微微一笑,“不愿意?”

而后话锋一转,“没关系,你也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喂饱我……”

沈清澜忙将饺子含在唇内,附身递到他的唇边,看着沈清澜这一系列的动作,他的笑容更加深了几分。

扣着她的脑袋就亲了上来……

大手探进她的衣服里,揉捏着她腰上的肉,沈清澜惊呆了。

这人有特殊嗜好?

这是饭桌上。

贺景承哑着嗓子,“大清早的,你尽勾引我。”

沈清澜欲哭无泪,半推半让着,也不敢真的就推开他,“先吃饭好不好,我饿了。”

“我喂饱你,好不好?”贺景承本来只想逗弄逗弄他,结果把自己的弄得有些控制不住。

沈清澜可怜巴巴的望着贺景承,“我都两天没怎么吃饭了。”

她说的是真的,自从张艳的事被爆出来,她就吃不好,睡不好。

看着她纤瘦的身子,贺景承虽然真的很想,但也没在继续,贺景承没放开她,就把她抱在怀里,喂她粥。

沈清澜虽然不自在,但是也没拒绝。

总比他真在饭桌上乱来强。

沈清澜刚吃了两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她的赶紧去摸手机,贺景承拉着脸,“你比我都忙。”

“我在这几呆了一夜,张艳没人照顾……”说着她已经掏出手机,是林羽峰。

他上了个洗手间的时间,张艳就不见了。

沈清澜的心一紧,怕张艳干傻事,“我这就出去找。”

“你知道你有喜欢去的地方吗?”林羽峰问,瞎找什么时候能找到?

沈清澜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那就边找边想。”

挂断电话,沈清澜就往外跑,贺景承拉住了她,“出了什么事,这么慌?”

“张艳不见了,她的情绪不稳定,我怕她想不开。”沈清澜真的着急。

“等下。”贺景承拿过外套给她套在身上,“别急,我让人帮你找。”

沈清澜点了点头,心里还是着急,七上八下的。

上车前贺景承给严靳打了一通电话,让他派人去找。

沈清澜无法安静,总有不好的预感。

她的掌心出满了一层冷汗。

贺景承握住她的手,“别太担心,会没事的。”

沈清澜摇了摇头,“你不懂,如果不是她,那个视频里的女人就是我……”

现在要承受yu lun,谩骂与侮辱的就是她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沈清澜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起来。

她以为是林羽峰有了张艳的线索,赶忙打开手机,显示的是张艳的名字,沈清澜赶紧点开:澜澜,认识你是我最开心的事情,我没有你的勇气,我真的没有勇气再活着,我今天在网上看到了关于我的那个视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澜澜,你不会怪我就这么轻言放弃生命吧。

沈清澜看完短信赶紧把号码拨了回去,很快就接通。

“你在哪里?”沈清澜焦急的问,她的短信说明,她是要放弃生命。

“对未来我已经绝望,我知道想要那些人付出代价太难,知道吗,沈清祁犯了杀人罪,证据确凿,但还没被判刑,也许很快就会被放出来吧,要报仇谈何容易……不要劝我,现在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不是的,他很快就会被定罪的,我已经……”沈清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不用骗我了,谢谢你的好意。”

“喂喂……”沈清澜还想再说,张艳掐断了电话。再打也打不通了。

沈清澜急得如座针毡,她无法再等,推开车门要下车,贺景承拉住了她。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无法这样干等着,她给我发了信息,明显是要轻生……”

这时,贺景承的手机响了,是严靳,贺景承接了起来,说了一声知道了,便挂断电话。

“找到了是吗?”沈清澜迫不及待的问道。

第82章,沈清澜,你是女人吗?

贺景承轻嗯了一声,启动车子去了严靳说的那栋大厦。

张艳并没有特意去挑地方,大厦离林羽峰的住处不远。

沈清澜着急,一路上催了无数次贺景承,让他开快一点,贺景承本来就开的快,他知道沈清澜着急。

十来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大厦前,周围已经围上看热闹的人。沈清澜快速的下车,往大楼内跑,结果大厦内的电梯在维修,不能用,于是她就跑楼梯。

沈清澜出来的急,脚上就穿了双拖鞋,她跑的太快,拖鞋掉了也没管,只想快一点见到张艳。

她累的上气不接下气,20几层的大楼,她用了不到十分钟,几乎一口气爬完的。

她光着脚,捂着胸口,看着站在栏杆外的张艳。

“你,别犯傻。”沈清澜尽量将声音放的很缓,她怕ci ji到张艳。

张艳转头看向沈清澜,唇角勾起笑意,“澜澜我真的好佩服你,佩服你的勇气,敢想敢做,那么坚强……”

“你也可以的。”沈清澜朝她上手,“我发誓,我一定会帮你报仇,你要亲眼看着那些人受惩罚……”

张艳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她笑的很轻松似解脱了,“死之前,还能见你一面真好。”

下一秒,沈清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刘若那就纵身一跃而下……

“不要!”沈清澜想要去抓住她,可是晚了一步,连张艳都衣角都没碰到。

她的身子抖成了筛子,不敢置信,不敢面对,惊恐万分,脸上的血色瞬间退的一干二净。

下面一阵sāo luàn声,和惊吓声,这些沈清澜仿佛都听不到,眼前浮现的都是张艳跳下去的画面,眼泪没有任何征兆的滑了下来……

为什么就不能再坚强一点点。

sāo luàn声还在继续,沈清澜像是定在原地,趴在栏杆上,还保持着想要抓住张艳的姿势。

贺景承在下吩咐了严靳,一些事,上来稍稍晚了一些。

没想到不幸就发生了。

短短几分钟,一个人的生命就这么结束了。

贺景承走过去,拦腰把沈清澜抱了起来,沈清澜无力的靠着他的肩膀上,无声抽泣着,她没有勇气去看张艳。

她知道那画面。

三年前母亲也是这样结束生命的,惨不忍睹的画面,撕心裂肺的痛,她深深体会过了。

她不敢再去想那画面,明明没有看见,可是脑海里还会浮现母亲面目全非的躺在血泊里的样子。

她张着嘴,就是喘不过来气,她捂着胸口,脸色憋的涨红。

贺景承拍她的脸叫她的名字,“沈清澜,醒醒,快点呼吸!”

那股劲就是过不去。

“难道你也想死,看着那些凶手逍遥法外?”贺景承对她吼。

沈清澜睁着眼,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滚。

是啊,她不能死,她得为张艳报仇,为妈妈报仇。

贺景承这句话,算是戳到了她的软肋,别过来了那股劲。

她死死的抓着贺景承的衣领,大口大口的呼吸,魔怔了似得,重复着一句话,“我不可以死,我不可以死……”

贺景承抱着她离开,能感觉她的身子在颤抖,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把她紧紧拢在怀里。

下面警察已经到了,尸体也被抬走,看热闹的人也被驱散。

严靳一直等在下面,看见贺景承抱着沈清澜出来,快速的迎了上来。

明显沈清澜受到了ci ji,贺景承抱着她无法开车,就让严靳去开。

贺景承抱着她坐在后座。

沈清澜静静的窝在贺景承的怀里,不哭也不闹,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

若是她能放声大哭,贺景承还能放心点,她越是这样静,贺景承越是担心。

严靳从后视镜中看贺景承,试着询问了一声,“事情我查了。”

“说。”

“最开始传出来的是凤凰传媒,是……是刘雪梅给他们的视频原件,这种视频本来就容易吸引人眼球,所以传开的很快,就算我和相关部门配合扫除视频,效果也不大,好多人已经下载保存手机或电脑。”

沈清澜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景承陷入思绪,良久才回了一声知道了。

车子到了别墅,贺景承抱着沈清澜下车。

沈清澜胃里翻滚的厉害,“唔……”

“怎么了?”贺景承手足无措。

沈清澜挣开他的怀抱,跑了洗手间,吐了。

她本来这两天就没怎么吃饭,早上就喝了两口粥,全部吐了出来,她吐的厉害,后来就吐酸水。

贺景承吓坏了,她的样子看起来太不好,于是给顾邵打电话,结果他跑部队去了。

当贺景承说贺莹莹有男朋,他就跑去了。

贺景承气的咒骂了一声,需要他的时候,人却跑了。

没办法,贺景承抱着沈清澜,“我带你去医院。”

沈清澜摇了摇头,“不用……我没事。”

她的身子虚,这一吐,什么力气也没了。

贺景承抱着她上楼,搂着她,寸步不离。

后来贺景承的手机响了,是李怡芸,贺景承拿着手机。想要去外面接,结果被沈清澜拉住,“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贺景承的衣角,眼里满是无助与哀伤。

此刻,她好害怕就一个人。

好想有个人可以抱抱她,陪陪她。

就让她软弱一下,就一下。

贺景承几乎都没考虑,直接挂了电话,顺手关机。

他坐回到床上,把她拥在怀里,“我不走,就陪在你身边。”

沈清澜靠在他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口。

就这样坐着。

沈清澜闭着眼睛,脸上没在流过一滴泪。

贺景承以为她睡了,便轻轻放下她,其实沈清澜没睡,只是想要闭着眼睛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

她以为贺景承有事要走,便没出声,然而没有。

放下沈清澜后,贺景承拿着她因为踩了雪冻红了的脚,掀开衣服,放在自己腹部,用自己的体温去给她暖脚。

他的肌肤滚烫,沈清澜本能的想要抽会,贺景承按住,不让她动,“这待遇,你是头一个。”

沈清澜缓缓睁开眼睛,望着他,其实他能陪自己一会就已经够了。

“你应该有事,你去忙吧,我已经没事了。”不是不痛了,只是深深的藏在心底了。

贺景承同样望着她,她的眼神已经一片清明,透着水泽,哀伤与无助,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像他看见过的都是假象,只是贺景承心里明白,那不是假象。

真真实实的在她眼里出现过。

为什么在他面前伪装?

软弱一下会怎么样?

“沈清澜,你是女人吗?”为什么把自己藏的那么深。

为什么不能和别的女人一样,柔一点,弱一点,而不是伤了痛了也不说,自己藏着。

“要是可以选择,我倒是想投胎成男人。”这样沈沣就不会说妈妈没给他生儿子,而出轨。

妈妈也不会,因为沈沣的背叛而跳楼。

如果她是男孩,刘雪梅无法陷害她,更不用经历失去骨肉的痛。

贺景承皱着眉头,很不喜欢她这番话。

她要是男人,他岂不是遇不上她了?

他才不要。

贺景承正着神色,严肃的看着沈清澜,“尽胡说!”

第83章,她去哪儿了?

沈清澜想要给贺景承一个笑,可是笑不出来,心里太苦了。

贺景承拂过她额前的碎发,附身温柔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乖,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沈清澜听话的闭上眼睛。

贺景承在床边坐了近一个小时,沈清澜的呼吸平稳很多,贺景承轻轻叫了她一声,她没有回应。

贺景承这才将她已经捂暖了的脚,放进被子里,给她掖好被子,见她没醒来的痕迹,拿着手机离开房间。

陈妈已经出去回来,贺景承叫来陈妈,“你到上楼看着她,她醒来要是精神不好,给我打电话。”

“好。”陈妈应声。

贺景承交代完,离开别墅,开车去了老宅。

从路上他开了手机,李怡芸打了好几通电话。

他按照号码拨了回去。

那边李怡芸一下子就接了起来,好像就在等他的回电,对于贺景承关机的举动特别的恼怒。

“你是想将这一个烂摊子,都丢给我是吗?沈家人都来了,你赶紧回来。”

贺景承说了一声知道,便挂了电话。

这个时候来,无非就那么点事儿,贺景承有准备。

如果没有张艳的事,他可能还没这么决绝。

沈家人……

很快车子停在了老宅,贺景承下车走进去,梅婶来开的门,小声提醒了他一句,“夫人心情不好。”

贺景承点了点头,“给我一块湿毛巾。”

他明明什么也没拿,就觉得手很不舒服。

梅婶拿来一块温水泡过的湿毛巾递给他,他擦了擦手,将毛巾丢给了梅婶。

走进客厅,估计是李怡芸和他们谈的不愉快,脸色都不好,客厅的气氛很压抑。

“妈,你先上去。”贺景承脱掉身上的外套,随手扔在了沙发上。

李怡芸刚好不想管,就站了起来,刘雪梅不愿意,慌忙开了口,“这是两个孩子的事,你不在怎么能行。”

李怡芸刚想说话,贺景承就替李怡芸说了,“我的事,就只能我能做主。”

说着他坐在了沙发上,抖了根烟叼在嘴里,点燃后,火机往茶几上一掷,啪嗒一声,刘雪梅心里瑟缩了一下,贺景承抬头看着刘雪梅,“有什么事,跟我谈。”

刘雪梅赔笑,“怎么说,我和老沈都是长辈,理应和……”

“梅婶,我妈身体不舒服,你扶她上楼休息。”贺景承强硬的下了命令。

李怡芸了解自己的儿子,看他今天处理事情的态度,这婚事肯定是不可能继续了。

微微叹了口气,交代了他一声,“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清依跟了你四年,你不能做的太绝。”

贺景承沉闷的呼了一口气。

要不是有沈清依,他今天都懒得来,直接轰人了。

“我有分寸。”贺景承淡淡的应声。

李怡芸真不想管这糟心事,扶着梅婶上了楼。

今天还好,沈清依没哭没闹,但是脸色不怎能好,视线一直围着贺景承转。

“景承啊,清祁的事,我知道你难做,我也不为难你,可是你和依依的婚期将至,怎么能取消,如果你就这样抛弃了依依,你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说话的是沈沣,来之前和刘雪梅沈清依都商量过了。

沈清祁的事,想要翻案有点难,而且沈家态度强硬,完全是不愿意插手的态度。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决定先保住沈清依和贺景承的婚事。

等结了婚,生米煮成熟饭,沈清祁就真的是贺景承的小舅子,再让沈清依开口求情,这样胜算大一点。

而且两全其美,一方面保住了沈清依的婚事,另一方面救出沈清祁的筹码也加大了。

而当贺景承决定解除婚事,就做了准备。

他从书房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里面全是这些年,沈家从他那里拿的钱,还有沈清祁仗着他的名,在外面干的事,都清清楚楚记在里面。

他是不在意这点钱,只要沈家干脆的谈,他不会拿出来。

可是,沈沣这话一出口,就是不想好好谈。

“你们看看,看完我们再谈。”贺景承仰靠沙发上,双腿随意的翘着。

沈沣皱起眉,贺景承这样的态度,让他很不高兴,怎么说他都是长辈吧。

他怎么能这么不给他面子?

心里憋着气,沈沣拿起了那份文件,公司当初公司面临倒闭,贺景承投入了一大笔资金,虽然那笔大数转化成了,股份,可是后来为了公司能正常运转,又从贺景承那里拿过几次钱。

家里住的那栋别墅,也是贺景承花的钱。

沈清祁仗着和贺景承的关系,在外面招摇撞骗,吃喝嫖赌占全。

沈沣脸上血色退干净,白一阵,青一阵,要多难看就有对难看。

坐在一旁的刘雪梅看沈沣反应这么大,就拿了过来,看完她的脸色也不好看。

贺景承这有点羞辱人的意思。

“我呢,是娶媳妇,不是买媳妇,要是你们还想谈婚事,先把之前从我这里拿的钱还回来,我们在继续谈。”贺景承漫不经心的说着,连头也没抬。

低头把玩着手机,大拇指摩擦着手机屏幕,他在等陈妈的电话,心里担心沈清澜。

沈沣深深觉得面子被贺景承踩在了脚底下,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我也不是卖女儿,这婚事,既然你要取消,那就……”

“景承啊,怎么说老沈和你爸都是一辈人,你怎么能这么不尊重人?”刘雪梅赶紧打断沈沣的话,真要是把取消婚事的话说出口,就真的没有挽留的余地了。

贺景承不愿意和他们扯,干脆直接,“两条路,一条把从我这里拿的钱,包括那栋房子,一共八千九百一十四万,还回来,我们继续谈婚事。第二条,取消婚事,作为补偿这些我全不要了,另外给五千万作为对清依的补偿。”

这真的是难住了沈沣和刘雪梅。

公司被沈清澜抢了去,他们手里也就那点股份,靠着分红,他们又不是大股东,没多少钱。

如果还回房子,再拿出八千多万,他们真就一穷二白,什么都没了。

刘雪梅过惯了有钱人的消费方式,要是没钱,她以后怎么和哪些贵妇圈里混。

她们会怎么看她?

沈沣也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这些钱,是他的全部家底。

沈清依没攀上贺景承时,沈家是面临倒闭的困境,手里不过几十万的家底,这几年靠着贺景承才有这上亿的财产。

这要都拿出来,他岂不是又变成穷光蛋了?

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但是放弃沈清依和贺景承的婚事,他们也不甘心。

“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好,我们再谈。”贺景承站了起来,明显是不愿在继续谈下去了。

看不惯他们贪婪的嘴脸,这点钱,就动摇了。

“我还有事,没别的事,你们也走吧。”说着贺景承捡起外套,就要走。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沈清依上来抱住了他。

“景承,离我们结婚的时间还有十来天,伯父也快回来了,到时候你要怎么交代,而且婺城人知道,我们要结婚的消息,取消婚约对你对我,都不是好的选择。”

贺景承掰开她的手,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怎么交代都是我的事。”

“你真的决定要抛弃我,断了我与你这四年的情分?”沈清依经过两天的沉淀,冷静了许多,没在像之前一样,又哭又闹。

若是她哭闹,贺景承会毫不犹豫推开她。

“我说过,解除婚约后,我会给你补偿。”对贺景承来说,他若不是看在沈清依的面子上,他不会这么好说话。

就凭刘雪梅做的事,贺景承直接但方面宣布取消婚约。哪里还会和他们谈?

“四年的青春,你打算拿钱还是吗?”沈清依一改往日的温柔,变得咄咄逼人。

看着她的模样,贺景承笑了,“这才是真的你是吗?”

沈清依一愣。

贺景承的目光微微一沉,“以后我不希望你们再继续来这里,有什么事,直接找我谈,今天就这样。”

说完他穿上外套走人。

沈清依现在原地,看着贺景承决绝的背影,她的嘴脸瞬间变得面目狰狞,再也没有往日的温顺,“贺景承,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依依。”刘雪梅但心的叫了她一声。

沈清依看也没看刘雪梅一眼,朝着门外就跑了出去。

刘雪梅追着她出去,怕她干傻事。

沈清依才不会干傻事,这两天她都想明白了,贺景承不爱她,这次也是下了决心取消婚约。

根本就没挽留是余地。

她也为自己想了出路,她说过,她要贺景承后悔抛弃了她。

贺景承从老宅出来后就回了别墅,进门,结果看到陈妈在楼下,眉梢一挑有些不悦,“你怎么在楼下,她呢?”

“青xiao jie出去了,我看她脸色不好,但是拦不住她。”陈妈解释说。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他的胸口翻滚着一团火。

“青……青xiao jie不让我给你打电话。她说你忙,不要打电话打扰你。”陈妈无奈,她没怎么见过贺景承这般生气。

心里有些打怵。

贺景承转身就走,她能去哪儿?

这个女人真不让人省心……

第84章,一个确定的眼神

其实沈清澜一直没睡,贺景承一走她就睁开了眼。

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她只是沉淀自己而已。

她起来给慕言打了一通电话约见面,慕言答应后,她穿上羽绒服便出了门。

约见的地方是大城律师事务所楼下的咖啡厅。

沈清澜到的时候,慕言已经先到了。

慕言将位置选在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这个时间人少,咖啡厅里很安静。

沈清澜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慕言帮她叫了一杯热咖啡。

“外面很冷吧。”慕言将咖啡推到她面前。

“嗯。”沈清澜端起来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你说的证据,可以给我看看吗?”

慕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台手机,屏幕已经摔坏了,但是不影响使用,慕言保存的很好。

他递到沈清澜面前,“这还是我出国前给她买的,没想到也成了她留给我唯一的纪念。”

沈清澜抿着唇,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慕言,失去亲人的痛楚,不是几句安慰的话,就能抹平。

慕言将手机调到一个视频通话记录,给沈清澜看,“出事时,小雨在和同学视频通话,所以记录了一些当时的状况,虽然拍的不清,但是明显可以看出,那天开车的不是女人。”

根据这一段模糊的视频,这些年,他一直在查这件事,沈家人谨慎。抹的挺干净。

可是架不住沈清祁浑,慕言还是找到了一些证据。

“我已经向fǎ yuàn提起诉讼,证据我也准备好,我会作为你的律师出席,你准备好了吗?”慕言看着沈清澜问。

沈清澜点了点头,但是她要的并不是紧紧是这样。

车祸和杀人案不能相提并论,车祸顶多让沈清祁多做几年牢,但是杀人案不同。

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没定罪,就说明这里面有猫腻。

她要做的就是,坐实沈清祁杀人的案子,让沈家没有翻案的余地。

沈清澜将自己的想法和慕言说了,慕言也同意。

慕言对沈清祁也是憎恨的,不是沈清祁,他就不会失去唯一的妹妹,父母就不会因为妹妹的死,变得精神状态不好。

归根到底,都是沈清祁的错。

能让沈清祁判下重罪,他乐见。

谈完案子上的事,沈清澜问起了念恩,“他最近好吗,等案子结束后,我可以约他吃饭吗?”

慕言定定的看了沈清澜两秒,点头说,“可以。”

“他叫你叔叔,也不是你的私生子,为什么年纪轻轻的领养一个孩子?”沈清澜挺好奇,一个未婚男人,领养孩子很少见。

上次听念恩说,因为他的存在,还给慕言结婚上带来障碍。

这就让她更不理解了。

慕言垂着眼眸,抿了口咖啡,“同情吧,没父母在身边,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很可怜。”

沈清澜皱着眉,领养念恩只因为同情?

不过沈清澜没在继续问,这属于他个人的事。

和慕言谈完沈清澜离开了咖啡厅,没回别墅,而是去了林羽峰的住处。

被房东赶出来,她陪着张艳在林羽峰的住处住下,房东那边都是林羽峰处理的,东西也暂时放在了林羽峰的房子内。

她去收拾一下。

在收拾东西时,她发现一个日记本。

里面记录了很多事,关于她妹妹的,还有关于沈清祁的,看着她写下的心情,是真的对沈清祁有过感情。

可是沈清祁不但辜负了她,还因为刘雪梅的狠毒,而失去生命。

看着张艳的东西,触及到内心压抑的情绪,她的眼睛湿润了。

坐在地上哭了好久。

中间林羽峰回来,看见沈清澜在也没惊讶,“这段时间公司的事,你就别管了,有我在,你和张艳虽好,但处理后事,还是要通知她的家人来。”

沈清澜擦掉眼泪,林羽峰说的对,最后一程,得有张艳的亲人在。

听张艳说过,她有个妹妹一直在国外,沈清澜好像在日记本里看到过,她赶紧去翻,找到了联系方式。

她掏出手机照着号码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很快就接通,那边传来一道女音,“喂?”

“是张洁吗?”沈清澜说出这个名字时,明显感觉到对方呼吸停顿了一下。

“有什么事?”声音有些冷。

“我是张艳的好朋友,她……出了意外……”

“她的死活和我没关系。”对方快速的挂断电话。

沈清澜眉头一皱,心里很是不悦,她怎么可以这样?

张艳为了她的学业,才去那种地方上班,结果换来的是她这般的无情?

沈清澜还想再打,林羽峰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

“强扭的瓜不甜,何况她人在国外,不回来你能怎么办?”

沈清澜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心里还是很不好受,但是林羽峰说的也对,她人在国外,不回来她也没办法。

但是心里对张艳这个妹妹失望透顶。

她收拾好情绪继续收拾东西。

将张艳的东西归置好,她也把自己的东西装进皮箱。

林羽峰看她把东西收拾的那么干净,问道,“房子我还没给你找到,你住哪里?”

沈清澜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没去看林羽峰,低着头说,“我有地方住。”

林羽峰看着她,沉默了几秒,“那房子还买吗?”

“买,不要太大,够我一个人住就好,你看着合适就行。”和贺景承在一起只是暂时的,他总有厌倦自己的那一天。

自己有房子还是必须的,不能等贺景承厌烦她,赶她出来,她连个住处都没有。

“好,我帮你找合适的。”林羽峰语气轻快的几分。

虽然沈清澜没说,但是林羽峰有点知道沈清澜事,只是不说透。

收拾好东西,沈清澜拉着皮箱离开,林羽峰要送她,她没让,她还有地方要去。

刚刚收拾张艳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张病例单,上次张艳做宫外孕的病例。

或许对她有用,但是日期有些出入,她需要去一趟医院。

她拉着行李在路边等出租车。

严靳开车从这条路上经过,看见了她,便把车子停在她身边,降下车窗玻璃,“你去哪,我送你。”

沈清澜看看时间,怕医院的人下班,便点了点头。

严靳下来帮她放行李。

坐上车后,严靳从后视镜中看沈清澜,试探性的问,“你去医院,是生病了吗?”

沈清澜摇了摇头,“有些事。”

她并不想多说。

但是严靳想知道,好好的也没生病去医院干嘛?

起了八卦心思的严靳不由的多看了一眼她,难道是……怀孕了?

毕竟她跟贺景承也几个月了,但是想到贺景承并不允许她怀孕,又否决了这一想法。

他百思不得其解,没怀孕,没生病,去医院干嘛?

很快到了医院,沈清澜下车,朝医院走去。

严靳为了一探究竟,悄悄的跟了进去。看到她往妇科门诊走去,他的脸色变了变。

有妇科病?

这个时间医院的人不多,等了几个病人走后,沈清澜拿着张艳的病例单,递过去,然后附上一张一行卡。

“这张病例,可以帮我改个时间,重新复印一份吗?”

医生看看眼前的东西,脸色一黑,极度不悦,“这是公立医院,不是路边的小诊所,拿点钱,什么都能作假。”

可是这个对沈清澜来说很有用。

“只需要帮我改下日期……”

“不可以!”医生拒绝的果断,“赶紧走,我还有病人……”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桌子上的座机响了,她摆了摆手让沈清澜出去,然后接起电话。

是院长亲自打来的。

不知道电话里院长说了什么,医生抬头看着沈清澜的表情变了变,“我知道了。”

说完医生挂断了电话。

然后拿过病例单,改了日期从新复印了一份,复印好她递给了沈清澜,语气比刚刚稍稍好些,“认识院长为什么不早说。”

沈清澜一脸茫然,她并不认识什么院长。

这个时候,严靳敲门进来,看着沈清澜说,“走吧。”

沈清澜拿过复印好的病例单,对医生说了声谢谢便离开。

医生叫住了她,将卡还给她,院长都发话了,她哪里敢收下,除非不想要工作了。

沈清澜没接,严靳替她接了过来,看着严靳,沈清澜恍然大悟。

刚刚医生的态度转变这么快是因为严靳?

等出了门诊室,沈清澜就问出了心中迷惑,“是你找的院长。”

严靳也没否认,本来他是想看看沈清澜来干嘛的,结果看到她是来造假的。

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这种公立医院你以为钱就可以买通医生吗?”

造假和红包贿赂不一样,这造假要是干什么违法的事,被查出来,工做丢了都是小事,还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沈清澜也晓得自己鲁莽了,刚刚她太急了,就没细想。

“谢谢你,不然今天我就白来了。”

严靳耸耸肩,“你以为我有这么大的本事,让院长亲自给那个医生打电话?”

沈清澜皱着眉,不是严靳那会是……

严靳给了她一个确定的眼神。

沈清澜了然,心想回去跟贺景承说声谢谢。

第85章,慢慢发现的好(一更)

严靳送沈清澜回别墅,但是贺景承并没在。

临近年关,公司里很多事,都需他要忙。

吃完晚饭,洗了澡,沈清澜自己爬shàng chuáng睡觉,夜里她感觉到有人抱她,但是太困没睁眼。

早上醒来,床上就她一个人了。

贺景承已经走了。

她起来之后,约了慕言见面,把自己收集的证据交给慕言,就案子上的事,讨论了很久。

这两天贺景承没回别墅,至于忙什么,沈清澜不知道也没心思去了解。

她一心扑在案子上,觉得贺景承不在,她很自由。

第二天一早,她接到了慕言的电话,说让她准备一下,要开庭了。

“怎么会那么快?”慕言的诉讼刚送上去没多久,怎么会这么快就受理。

“之前一直没审理,好像是有人从中作梗,这次好像也是因为有人插手,才会这么快把案子提上日程。”慕言说。

之前梁子薄一直想借这件事。拉贺景承下水,奈何传出他和沈清依解除婚约的事。

知道拉贺景承无望,梁子薄变使出阴招,让相关人员托着案子,不完结。

毕竟以沈家和贺家的关系,案子不结,大家都会连带这将贺家也扯进去。

沾上人命案子,自然是没好听的话,梁子薄,再从中煽风点火把事情故意往贺家扯。

让不少人连贺家也骂上了。

什么仗势欺人,恃强凌弱都成了贺家的标签。

贺景承自然不可能不管,任由不好的新闻蔓延。

他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直中要害。

会这么快审理沈清祁的案子,就是他使的手段。

案子会在他的推动下,年前就结案,过完这个年,谁还会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呢?

所谓新年新气象嘛。

加上他已经开始清扫讨论关于贺家和沈家关系的言论。

应该在年前就会解决完。

沈清澜并不知道这背后有贺景承推动,便点了点头,说。“好。”

她也时刻准备着,她穿好衣服,拿上可能会需要的东西出门。

出了门才想起来,这地方不好坐车,想了一下,她决定给林羽峰打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一下。

相对慕言,她觉得和林羽峰关系更近一些。

他们一起工作,相处的久,自然熟。

和慕言合作,慕言有慕言的目的,而她也有自己的需求。

他们是各取所需。

所以她第一想到的是林羽峰,电话刚要拨出去时。严靳走到了她的面前,“你是要出去吧,我送你。”

沈清澜抬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严靳,身后停着一辆路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着贺景承的关系,他的车子也没轿子,全是越野。

贺景承的几台车子全是大型的越野,奔驰g500,宾利添越,还有他比较喜欢开的一辆,兰博基尼urus,唯一一台不是suv的车型就是幻影。

但是他不怎么开,或许男人都喜欢收藏车。

特别成功男人。

想到严靳是贺景承的人,来这里也正常,能做个顺风车也是好的。

省的麻烦林羽峰跑一趟。

“我去fǎ yuàn,麻烦你了。”沈清澜拉开后车门坐进去。

严靳启动车子。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有事?”沈清澜触及到他神色,问道。

“也没什么。”本来严靳是想说,他来不是偶然,不是巧合,而是贺景承专门让他来接她的。

上次在医院,严靳给贺景承打了那通电话后,贺景承就猜到沈清澜要干什么。

所以,这次的案子,不但有慕言的倾力而为,幕后还会有贺景承做推手。

想想严靳没说,他家大老板的好,还是让她慢慢发现吧。

到了fǎ yuàn,慕言已经等在门口,他一身笔直的黑色西装,正式又严肃。

手里拿着一摞文件夹,正等着她来。

沈清澜下车朝他走过去,回头和严靳打了声招呼,“谢谢你,我先走。”

严靳点了点头,并没一个下车,他还有事。

慕言交代沈清澜一些在法庭上的注意事项,“等会开庭,不管对方说什么,你都要保持冷静,不能被对方怎么激怒,不都不要理会,我们做了准备,对方肯定也是做足了准备的,但是我有信心赢。”

最后这句更像是安抚沈清澜,让她有信心。

沈清澜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心里早有准备,这不是她第一次来。

她不会再像第一次来那样,惊慌失措,害怕又无助。

此刻站在这里她很冷静。

这时有另一辆车子停下,刘雪梅和沈沣沈清依以及辩护律师。

看到沈清澜在,刘雪梅和沈清依的脸色都变了。

特别是沈清依,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活活掐死她。

不是她,贺景承怎么会这么决绝的解除婚约。

都是她。

她该死!!!

想到接到的fǎ yuàn传票,沈沣就冒火,扬起巴掌就要打她,“你这个逆女,怎么没死在里面!”

刘雪梅见沈沣要对沈清澜动手,就差拍手叫好了。

慕言抓住沈沣的手,“这是什么地方,你就敢动手?”

“她是我女儿,我想动手就动手!”沈封气急了,身子一颤一颤的发抖,看着沈清澜的目光恨不得撕吃了她。

沈清澜神色冷清,没有因为沈沣的咒骂与无情而有任何表情。

“不管你们什么关系,你在这里动手就是触碰法律!”慕言丝毫不相让。

查沈清祁的时候,他也是查了沈家,知道他们丑恶的嘴脸,说话丝毫不客气。

沈家请来为沈清祁辩护的律师,这时出声劝住沈沣,“这个时候在这里闹事,对案子没好处。”

想到儿子,沈沣再气恼,也只能先忍着。

“幸会。”罗文杰朝慕言伸手。

他们都是律师,自然是认识的,不管等会在公堂之上,怎么尔虞我诈,互不相让,此刻都是笑脸相迎,握手以示和气。

“一直听说大城律师事务所,就数慕律师能力最强,经过你手的案子就没不赢的,今天与你对手,是我的不幸,也是我的荣幸。”罗文杰口是心非,虽然嘴上承认慕言的能力与名声。

但是心里却是不服气的。

他出道的时间也不短了,名声不及慕言这个后辈,心里自然不爽。

有幸的是,这次做对手,他只要赢了慕言,那么他的名声也就大起来。

沈清祁这个案子上一目了然没人愿意接,胜算的几率不大,但是知道慕言状告了沈清祁后,他接了这个案子。

输,一败涂地,赢,名声大噪。

一半一半的几率,他觉得可以放手一搏。

而且他有梁子薄做后盾。

梁子薄自然不会让贺景承干净抽身。

所以这次不光是要为沈清祁辩护,更大的目的是把这件事往贺家扯上关系。

第86章,猪队友(二更)

婺城市最高人民fǎ yuàn,就沈清祁酒吧杀人案,首次提审。

庄严肃穆的fǎ yuàn大厅,随着法官以及陪审员的入座,瞬间安静了下来。

法官就沈清祁涉嫌杀人案,陈述案情,“本年,11月26日,铜陵西路夜色酒吧,杀人一案首次提审,本fǎ yuàn秉承着公平、公正、公开、公信、正义、廉洁、高效、权威、为受害人,以及嫌疑犯,给出公平判决。

本案在12月11日接到,指控犯罪嫌疑人沈清祁,曾涉及肇事逃逸,以及qiáng jiān等罪行,将会在12月14日一起提审,也就是今天。”

“她这是血口喷人,她这是要清祁死啊。”刘雪梅浑身发抖。

死死的抓住沈沣,“这就是你的好女儿,她就要把你儿子害死了。”

沈沣也气,要是现在手里有把刀,他一定剁了沈清澜。

她一回来,先是抢了公司,搅黄了沈清依的婚事,这有又要把清祁往死里整。

沈沣那个后悔,怎么没在她出生时就掐死她,才让她有机会兴风作浪。

“肃静!”

首席法官敲了敲法锤,法锤体现了司法的公正,文明审判,提高了法律的严肃性和庄重性。

慕言以原告律师的身份,坐在沈清澜身边。

这件事慕言没立场,所以是以沈清澜的身份起诉的。

沈清澜是原告方,他是原告方律师。

“你不用太紧张,一切交给我。”

这是他对每个当事人都说过的话,自乱阵脚,是大忌。

太过紧张回答问题,或者说话时会容易出现大的漏洞,这些对案情都是不利的。

“我没有紧张,放心。”沈清澜平静的说道。

经历过被冤枉的绝望,经历过无助失控的大声辩解,没有人会信,那些都无用,她心里清楚。

所以很平静。

慕言看了一眼沈清澜见她那么镇定,在心里给她点了一个赞。

看到沈清澜这样的表现,慕言对这次的案子,又多了信心。

“原告方,宣读状词。”

慕言站了起来,向法官表示尊敬,然后宣读准备好的状词,“2014年初,金都路,发生一起车祸,肇事者,逆向行驶,肇事者还肇事逃逸,后来肇事者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被叛有期徒刑六年,因在服刑期间改造过程中,确有悔改立功赎罪的表现,获减刑两年,实际服刑四年。

今我将这一案提出质疑!”

慕言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晰,有力度,让在场的人都听清楚。

慕言呈上证据,“当初的受害者……”慕言稍稍调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当时的受害者,慕小雨,事发时,她在一个同学视频通话,遗留下了一份视频。”

这时,法务人员,已经将视频放出。

“这视频虽然很模糊,但是我们可以肯定一点,当时那个司机并不是女人。”

说着他操作手里的遥控器,已经将画面定格在放大的画面中,“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依稀可见,驾驶位上的人,短发,男人面相。”

“我反对。”罗文杰站起来,“这并不能说明原肇事者就是无罪的!”

很快罗文杰也提供了当时的证据,“这是当时肇事车辆,行驶证上,确实是肇事者的名字,证明这辆车就是肇事者的。”

“是我当时人的车,就能证明那开车的人就是她吗?”慕言犀利的反驳问。

“当时有人证。”罗文杰也丝毫不退让,又播放了当时沈家的陈管家,作证时存底记录,证明当时沈清澜开车在外面,并没在家。

“原告是否还有新证据?”

“我有新证据。”慕言正视着罗文杰。

很快,慕小雨的同学被带到证人席上。

“证人将如实作答,如有弄虚作假,故意扭曲事实,将要负法律责,如有情节严重者,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这种地方,太过严肃,慕小雨的同学有点紧张。

慕言给了慕小雨同学一个安抚的眼神,让她如实回答就好。

之前慕言就和她说过了,她稳了稳心神。

“我所说的是我亲耳听到,和看见的,2014年,二月初,6日,因为是高三刚开学的第一个星期,所以我记的特别清楚,回家的路上,我接到慕小雨的视频电话,她说她的手机充电器落在教室了,让我去给她拿,因为我不知道她的充电器是什么样的,就一直开着视频,我拿给她看确定是不是时,她那边响起惊叫声,紧接听见车胎摩擦地面的声音,然后就没了慕小雨的声音。

当时视频还保持的通话,我听见一道男音的咒骂声,说的是:妈的,走路不长眼往车上撞,找死呢?

后来又响起嘈杂上,之后就听不见了。”

“如果现在让你听那个声音,你能认出来吗?“慕言问。

慕小雨想了一下,同学点了点头。

因为那天那个声音狂妄自大,她记得特别清楚。

“法官大人,我请求带疑似嫌疑人沈清祁。”慕言提出要求。

“我反对。”罗文杰反驳,“如果她说的是事实,那么为什么当初不出来作证,这个时候出来?”

“证人有权选择什么时候出席。”

“原告方,可以提疑似嫌疑人。”

很快,沈清祁被警务人员带了出来,他的脸色憔悴不少,胡子拉碴的,整个人看上去蔫了。

看见坐在台下的沈沣,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爸救救我,我不想坐牢,姐你去求求贺景承,让他快点把我捞出去,再呆在里面,我会死的!”

“肃静!”法官敲了法槌。

可是沈清祁好似听不见,被关的这些日子,他快憋疯了,“姐你快去找贺景承,我可是他未来小舅子,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坐牢!”

“肃静!”法官严肃道,“若是你在説与本案无关的话,将被判扰乱法庭秩序罪。”

罗文杰皱着眉,沉声道,“不想坐牢就闭嘴!”

对于沈清祁他有耳闻,听说是个执垮子弟,不成想,竟这般没眼力劲。

要是贺景承愿意救他,还会有今天的提审吗?

罗文杰真想大骂是猪吗。

同时他也担心起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明显沈清祁就是个猪队友。

第87章,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罗文杰做律师的,真要严厉起来,有几份气势。

沈清祁被罗文杰这一声呵斥,真的吓到了

他不想坐牢。

便安静了一些,坐在被告席上。

这时慕言朝慕小雨的同学发问,“你刚刚有听到熟悉的熟悉的声音吗?”

慕小雨的同学仔细想了几秒。看向沈清祁,指着他说,“那天我听到的就是他的声音,也是这样的吼声。”

“你胡说什么!你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那不是我,再胡说我弄死你!”沈清祁跋扈习惯了,一时间改不掉,血气上来了,连场合也不顾。

罗文杰真想破口大骂,这人肯定是没脑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威胁人?

活腻味了吧!

慕言丝毫不放过打击沈清祁的机会,趁机逼问,“四年前,就是你开车出的事故,你怕坐牢所以拉出沈清澜,让她替你顶罪,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沈清祁慌乱的摇头。

“就是你!事故当天,你赌博输了钱,心情不好,你在郁金香私人会所喝多了,开车回家时,路径金都路,发生了车祸,你怕坐牢,就拉出肇事车的车主,来顶罪!”

“这些都是你凭空猜测的,你有证据吗,没有,你这就诽谤!”罗文杰快速反驳,他怕沈清祁受不了这样的逼问。

沈清祁吓的脸都白了,因为慕言说的都是事实,他坐立难安。

“我当然有证据!”慕言沉声,“法官大人,我有人证,可以证明,我刚刚说的都是事实。”

对于这个案子,他花了很多心思,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怎么会没把握,他要替妹妹报仇,替沈清澜讨回这四年的冤屈。

很快新证人入席,是地下赌场的经理,以及郁金香私人会所的服务员。

证明他当天赌钱,确实输了很多钱,心情很不好,还在赌场跟人打了一架,而后是经理调解,才劝住沈清祁。

从赌场离开后,沈清祁去了郁金香私人会所,玩了xiao jie,喝了很多酒。

之后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

“请问,犯罪嫌疑人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慕言犀利的逼问。

沈清祁一把抓住罗文杰,“你是我的律师,你必须保住我,否则你也别想落到好!”

罗文杰紧紧的皱着眉头,他见过各式各样的当事人,有控制不住脾气大吵大闹的,有为了脱罪装疯卖傻的,就是没见过沈清祁这么蠢的。

逮着谁,威胁谁,也不想想自己什么处境!

罗文杰觉得自己也蠢透了,才会接这个案子,沈清祁根本就是无药可救。

但是来之前他已经和梁子薄通过气,这件事,他得想办法让沈清祁咬住贺家。

罗文杰拉住沈清祁低声告诉他,只要他咬着,这件事和贺景承有关,就有机会救他出去。

罗文杰心里明白,想要赢官司几乎不可能。

那便办好答应梁子薄的交代的事,不至于输得太惨。

为了活命,只要不坐牢。让沈清祁说,沈清祁就敢说。

才不管会对别人造成什么影响。

他只要自己没事就行。

“我怎么说?”他能做出来,但是他脑袋里一团浆糊,根本想不出来怎么说才能扯上贺景承。

罗文杰摇了摇头,这人彻底没救了,忍着发火的冲动。

“你就说,发生命案那天,贺景承也和你在一起。”

沈清祁连连点了点头。

“被告还有新证据吗?”

罗文杰还没开口,沈清祁就迫不及待的开了口,“阿豪死的时候,我姐夫贺景承也在,他可以证明人不是我杀的。”

沈清祁自私的让人无语,这种脏水也敢泼。

慕言蹙着眉头,贺景承应该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碰到这么奇葩的人家。

还和这样的人家差点成为亲戚。

“你说的与本案无关,请问原告还有话要说吗?”

“我有话要说。”罗文杰站了起来,虽然不能赢,但是往沈清澜身上泼点脏水还是可以的。

“据我调查,沈xiao jie在监狱也不安分,和一名叫季辰的狱警不清不楚,还在监狱内怀过孕,就算证据能证明她不是当初的肇事者,但是她的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

慕言的脸色沉了下来,厉声道,“你这是人身攻击!”

“可我说的事实,你不信我们可以找来当时的狱警问问。”

慕言阴着脸,他一直知道罗文杰在圈内的名声不大好,没想到他这么卑鄙。

不能赢案子,就人身攻击。

沈清澜抓住慕言的手臂,没必要追究这个,虽然不好听,但是她狱中怀孕是真。

抹不掉。

但是又一次连累了季辰,明明季辰是清白的,就因为和她关系近,背上了各种各样的坏名声。

想到季辰,沈清澜的眼眸微微湿润,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这么久,从未联系过她。

他好不好。

很快她回神,思绪回到案子上,现在对她来讲,被人怎么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让沈清祁得到报应。

“法官大人,我有新证据提供,想必前两天网络上盛传的一个黄sè shi pin大家都知道吧。

大家只知道里面的女主人公,因为yu lun的压力跳楼而亡,但是大家忽略了里面的那个男人。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视频?为什么只能看见女人的脸,看不到男人的脸?”

咚,咚,法官敲响法槌,“你所说的与本案无关。”

“法官大人,有关,因为里面哪个男主角,就是被告席上的犯罪嫌疑人,他不但涉嫌肇事逃逸罪,诬陷罪,杀人罪,他还犯qiáng jiān罪,以致受害者受不了外界压力,跳楼zi shā!”

“你们胡说,那人根本就不是我儿子,那就是一群混混!”刘雪梅实在耐不住,一件一件的罪名往沈清祁身上安,这是要弄死她儿子啊,她怎么能坐着不动。

她为儿子冤屈。

“你怎么知道,是一群混混?”慕言反问。

刘雪梅慌了神,“我……我猜的。”

“无凭无据就敢说?”慕言鄙夷的看着刘雪梅。

“反正不是我儿子!”刘雪梅解释不出来,就死咬住不是沈清祁。

慕言轻蔑的看刘雪梅一眼,然后向法官大人呈上证据。

“这是受害人曾经为犯罪嫌疑人坠过胎的病例单,日期就是在视频爆出之后,以及受害人生前写下的日记,都与犯罪嫌疑人有关。”

很快证据呈了上去,上面审阅的时间,慕言也没闲着。

“大家皆以为那视频是单纯的黄sè shi pin,但其是并不是,而是犯罪嫌疑人给受害者下了mi huàn yào。导致受害人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和她fā shēng guān xi,犯罪嫌疑人还恶意将视频传出去,以致受害人受到人身心伤害,以及yu lun的压力,才会选择跳楼。”

这时又有证人传进来,张艳在会所上班时,她和沈清祁好过,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要找到沈清祁购买过mi huàn yào的记录,也不是难事。

搞那些事对沈清祁来说,都是家庭便饭。

只要想查,一查一个准。

这也为沈清澜和慕言找证据提供了方便。

沈清澜目光凌厉的扫过坐在台下的刘雪梅,她做下的恶事,就让她儿子买单,不知道心情会如何?

但这并不算完,慕言还递上沈清祁杀人的证据,人证物证俱全。

连沈清澜都惊讶了,因为杀人案,他们找到的证据不多。怎么忽然就有了?

慕言看出沈清澜不解的眼神,但是没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谁给的。

开庭前,他收到匿名快递,有证据,还提供人证的名字,慕言找到她们,她们很爽快就答应出庭作证。

这些都是贺景承在暗地里安排的,还有赌场的那个经理,也是贺景承安排的,以慕言的能力请不来当证人的。

贺景承是不会允许,梁子薄借着这件事,没玩没了的往贺家扯。

案子要在年前解决完,所以他做了很多准备,提前安排好了很多事。

沈清祁好似也意识到,他可能出来无望,又在罗文杰的扇风点火下,失控的在审判庭大吵大闹,“你们不能判我的罪,知道我是谁吗?贺景承未来的小舅子,知道贺景承的老爹吗?那是第二军区的一把手,你们敢判我的刑,是不是活腻歪了!”

“把人押下去。”法官敲了敲法槌。“嫌疑犯因涉案过多,证据需要核实,两天后宣布审判结果。”

“不是我,你们不可以判我的罪,没qiáng jiān没杀人……”

很快沈清祁被带下去,声音渐渐消失在大厅里。

“我宣布退庭!”

罗文杰走的最快,觉得丢人。

刘雪梅肠子都悔青了,要不是她想害沈清澜,就不会招惹那几个小混混。

不招惹那几个混混,就不会被勒索,沈清祁就不会因为钱和阿豪起冲突,就不会出人命。

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刘雪梅恨的同时,也觉得这件事,本来没那么严重,都是沈清澜搞得鬼,才会落得这数罪并罚的下场,一条人命,张艳跳楼的事,也闹得纷纷扬扬,罪名都落在沈清祁身上,自然判的不会轻。

刘雪梅的脑子好似充了血,不要命的朝沈清澜扑过来,“jiàn rén,你害我儿子,我要你的命!”

“老沈,来掐死这个贱女人,都是她害了你儿子!”刘雪梅不管不顾的就要上手抓花沈清澜的脸。

沈沣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了精气,死气沉沉的。

慕言挡在沈清依前面,“疯了吧,你们敢动一下,信不信我以故意伤人罪起诉你们!”

刘雪梅才不管,一心就想毁了沈清澜。

沈清依见状也上前,趁慕言被刘雪梅缠着,她抬手就要打沈清澜。

却被沈清澜接住,并且反手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

沈清澜的目光清冷,“沈清祁会有今天,都是你们自己造成的,怪不得任何人!”

她不是四年前那个弱女子,任由他们陷害,欺辱与打骂。

沈清澜拉过慕言,直面和刘雪梅对上,“看着亲生儿子就要被判罪,是不是特别心痛?”

“都是你!”刘雪梅弓着手,就要往沈清澜脸上抓,还未碰到她,就被慕言抓住手,刘雪梅的目的太明确,就是要毁沈清澜的脸。

这心真恶毒。

“妈,今天我们不准这个jiàn huo走,她不但害了清祁,还抢了贺景承,我要毁了她的脸,让她再也勾引不了景承。”

刘雪梅和沈清依一样的想法,同时朝沈清澜扑去。

就在这时,快速窜出来几个警务人员,控制住刘雪梅和沈清依,“不想进去蹲两天,就给我老实一点,这里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慕言趁机抓住沈清澜的手腕拉着她离开。

穿过走廊时,沈清澜看见贺景承从窗外走过,他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了?”慕言见沈清澜停下脚步,于是问道。

“嗯?”沈清澜反应过来,说了一句没什么。

再往窗口看已经没人了。

难道是她看花眼了?

肯定是她看花眼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第88章,给我生个孩子

出了fǎ yuàn沈清澜和慕言分开,他去送今天前来作证的人。

沈清澜独自站在fǎ yuàn门口的台阶上,失了神。

今天发生的事,恍如做梦。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看到号码,沈清澜愣了愣,几个月了,他从未联系过自己。

沈清澜也想知道他最近的近况,很快将电话接了起来,“季辰……”

这一开口,却发现嗓子破了音。

“澜澜,我要回来了。”短短几个月,对季辰来说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不是不想联系沈清澜,只是他还没成功的情况下,他无脸见沈清澜。

这几个月,他所有的努力,甚至不择手段用计谋,为的就是拥有权利。

再也不用看着她受伤害,而没办法把她拥在怀里保护她。

对什么沈清澜来说,挺突然的。

但是想到快过年了,也就明白了,“什么时候,我去接你。”

“周五上午的航班,澜澜……”

沈清澜握着手机,淡淡的应声,“嗯。”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别忘了你对我说过的话。”季辰看着手中她当初给她自己的信,唇角微微上扬。

这几个月,每次想她了,他就会拿出来看看。

坚持着,努力着,不怕苦,不怕累,她就是他的往上爬的动力。

沈清澜茫然了片刻,才明白过来他说的什么,然后对着电话说,“没忘。”

只要他不嫌弃,她就愿意。

即使没爱,但是这些年季辰对她的陪伴,爱与保护,都足以让她,接受他。

不知道为什么,沈清澜没了当初给他写信时的那种心境。

后来季辰那边有事,挂了电话。

沈清澜在原地站了好久。

天色渐渐暗下来,似乎又有一场大雪要下。

沈清澜拢了拢衣服,迎着风,走到路边去拦车。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沈清澜付钱下车,看见门口贺景承的车子停在哪儿。

想想,都几天没见到他了,好像很忙的样子,今天回来的那么早,沈清澜挺惊讶的。

进门换了鞋子,在客厅并未见到他,沈清澜不由的皱了皱眉。

陈妈正在准备晚饭要用的食材,看见沈清澜回来,打了声招呼,“回来了?”

“嗯。”她脱掉外套,貌似无意的问,“他呢?”

陈妈一时间没明白过来沈清澜说的什么,于是问道,“你是说先生吗?”

沈清澜点了点头。

“很早就回来了,一直在书房。”陈妈回答。

沈清澜点了点头,以为他在忙,就没进去打扰他。

陈妈说晚上要做饺子,沈清澜就帮她一起包。

等包好已经7点钟,但是因为外面的雪没化,又下起雪,到处一片白茫茫,看起来也不那么黑了。

陈妈下饺子,“先生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从中午回来就一直在书房,这都五六个小时了。”

沈清澜不由的往书房看去,陈妈碰了碰沈清澜的手臂,“你去叫先生出来吃饭。”

犹豫了一下,沈清澜才点了点头。

走到书房门口,她敲了敲门。但是里面并没有人应声。

她试着扭动把手推开房门,书房里连等也没开,她以为没人,就在她要关门时,才发现黑暗处,站着的一个人影。

即使掩在黑暗里,身姿依旧挺拔。

沈清澜走过去,小声询问,“怎么不开灯?”

贺景承依旧沉默着。

沈清澜摸着想要去开灯,手刚碰到开关,就被贺景承抓住。

沈清澜吓了一跳,“你干什么,陈妈说你在忙,屋里这么黑,你长了夜眼吗?”

黑暗中,沈清澜能够感觉到,贺景承盯着她的黑眸。

这时,她才感觉到,今天的贺景承和平时不一样。

她伸手摸摸他的脸,“你怎么了……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湿热的吻,堵住嘴唇。

他很温柔,吻的很深,似乎想要探进她的心灵深处。

出奇的沈清澜没有去排斥,吻过很多次,但是沈清澜从未这样安静,细细的去感受过。

她主动环抱住他劲瘦的腰身,迎合着,与他的纠缠。

错综交乱的粗重呼吸中,忽然响起贺景承低沉的声音,“沈清澜。”

他的手臂紧紧的,把她圈进自己怀里,低头看着她。

沈清澜仰着头,他的眼神晶亮得恍若夜空中闪烁着的星辰,让她心里愣怔了片刻,“嗯?”

“就想这么叫你一次。”心平气和的,不掺杂任何,纯粹的。

今天沈清澜并不是眼花了,贺景承的确也在。

他的身份在哪儿。

是不可以让人看见的,如果被有心的人看见,会说他插手沈清祁的案子。

他在暗地里安排了很多事,包括慕言起诉的状子,都是他在幕后推的,才会这么快受理,审理。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只是他没想到一件事。

她坐牢,竟然是给沈清澜顶罪。

当时他很乱,甚至不知所措,所有的情绪沉淀后,是心疼。

看着她在法庭上,从容淡定的表情。

他心疼这个女人了。

沈清澜感觉到了贺景承今天的情绪不大对,但是她回应不了。

也不能回应。

这个天之骄子一般的男人,和她中间隔着一个世界。

他尊贵,高高在上。

而她深陷泥泞的沼泽,苦苦挣扎,却洗不去那一身的污泽。

“陈妈做好了饭,我们去吃饭?”沈清澜怕他拒绝,拉着他的手臂,“我饿。”

这时陈妈的声音传了进来,饺子煮久了会破皮,盛早了又怕凉,就来叫他们,

沈清澜趁机拉着他出去,也不管他愿不愿意。

陈妈看见人出来,赶紧把饺子盛出来,端上桌。

陈妈还做了配饺子吃的小菜。

晚餐特别的丰盛。

贺景承没有胃口,沈清澜夹了一个地道她的唇边,“不尝尝?可是我包的。”

“你包的很特别吗?”贺景承凝视着她的脸。

“但是我特别。”沈清澜故意靠近他,“我不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你爱的女人,却和你过着夫妻般的生活,是不是很特别?”

贺景承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倒是会说,我还想让你再特别一点。”

他的手腕一用力就把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沈清澜手里的筷子饺子都掉落在餐桌上。

“你干什么?”沈清澜吓了一跳,陈妈还在呢。

怕他做出格的事。

她挣扎,贺景承索性将她抱了起来。

陈妈在,沈清澜不敢弄出大动静,只能让他抱着自己。

进入房间内,贺景承将她放到床上,低头蹭了蹭她的唇瓣,“我们做点更特别的事……给我生个孩子。”

贺景承依旧在意,她生过孩子的事,心里有个疙瘩。

可是,他真的想要把这个女人留在自己身边。

或许,他们之间也有个孩子,他就不会那么在意,她的曾经。

沈清澜的心猛的一缩,脑海里不由的响起,那个离她而去的孩子。

胸口如被人用锤子砸了一般,闷闷的发疼。

这辈子,她不会再为谁生孩子。

就那一次,就已经让她千疮百孔,痛彻心扉。

她拒绝的果断,“不可能!”

贺景承皱着眉,“为什么?”

贺景承眯了眯眸子,扑面而来的是危险气息,“能给别的男人生,不能给我生?!”

第89章,我不喜欢

沈清澜不愿意去看贺景承阴暗的脸,对她来说,那是意外。

是她人生黑暗中的一抹光,也是她这辈子不再愿意去触及的伤痛。

她和贺景承不可能在一起,生出个孩子算怎么回事?

若是能平安健康还好,万一又像四年前那样,她会死掉的。

那种痛,她无法在去承受一次。

贺景承掰正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语气沉沉的,“连看见我也不愿意是吗?”

逼人的大气压,让人喘不过来气,沈清澜开口一腔哽咽,“别逼我。”

贺景承压着掐死她的冲动,一字一句,“我再问你一遍,愿不愿意为我生个孩子?”

“不愿意……我不愿意……唔……”

贺景承迅速的遏制住她的下巴,使她要说的话含在喉咙里,看着沈清澜的表情愈发的阴森,眼底蒸腾着燎原的火势,恐怖极了。

他紧咬着后牙槽,大拇指压着她的嘴唇,用力的碾压,“恐怕,这也由不得你!”

沈清澜唯一的感触就是痛,但是又不极他的这句话,可谓是字字带刺,根根刺在了她的心脏上,一字一针,毫不留情。

贺景承不由分说的,扯着她的领口,扒她的衣服,沈清澜用力的挣扎,“我不要!”

贺景承像是听不到,她的反抗在他面前,那么的微不足道。

“贺景承!不要逼我恨你!”

贺景承的手一顿,刚刚她叫他什么?

贺景承?

她对他的称呼,一直是贺先生,贺总,再怎么亲密过,但是对他的称呼总是冷漠又疏离。

刚刚她叫自己的名字?

那一声贺景承,让他乱了心神,心如鹿撞,毫无频率的乱跳,丝丝缕缕的将他的心缠绕,紧紧的。

缓缓的他松了手,内心还是无法平静。

他想要抽支烟,来平静心绪,可是口袋里没有,沈清澜看出他的意图,赶紧抓过桌子上的烟递给他。

贺景承抬头看着她,没有接。

沈清澜眼里的泪光还未褪去,不闪不躲的对上贺景承的目光,“你说,我和你的关系本来就不伦不类的,再弄出个孩子来,算怎么回事?”

他是沈清依的未婚夫。

不管她认不认,她和沈清依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将来他若是和沈清依结婚了,她和贺景承的关系就像是luàn lun。

再弄个孩子让人耻笑吗?

不,不,她的孩子绝对不能做私生子。

所以,就算贺景承生气,她也不能答应。

贺景承似乎明白了她要表达的意思,接过来她手里的烟。

但是并没有放弃让她生孩子的想法。

她的担忧无非是他和沈清依的关系。

他有打算,年前,就会把这些事处理掉。

沈清澜抓过桌子上的打火机,主动去给他打火,“烟瘾来了吧。”

贺景承深深的看她一眼,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贺景承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他低头点燃烟,指尖烟雾缭绕,缓了缓,他才开口,“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沈清澜果断的摇头,说,“没有。”

贺景承伸手抚平她凌乱的发丝,手指从她的脸颊轻轻划过,在右脸颊那个浅色的疤痕上停留。

他怎么忘了呢,这个女人的有多倔强。

为了反抗他可以自残。

贺景承用指腹摩挲着那个疤,“我不喜欢,等顾邵回来,我让他给你去掉。”

这个疤,他看见一次,就能想起她是怎么划上去的,每每想起,他又气又怒,还夹杂着心疼。

“嗯,听你的。”沈清澜知道他气消了,坐到他身边,依着他。

他身上有烟草味,淡淡的清冽沁人心肺。

贺景承将她拥在怀里,微微的叹了口气,他到底要拿她怎么办……

咚,咚……

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很快陈妈的声音传了进来,“先生,严助理来了。”

贺景承蹙眉,这么晚了,他怎么来了?

沈清澜从他怀里起来,伸手抚平他衣领上的褶皱,“他肯定是有事,不然这么会这么晚过来。”

“你先睡,我下去看看。”贺景承也是想到他今天从fǎ yuàn回来,为了清静就把手机关了。

严靳现在来,肯定是有事。

贺景承起身离开房间,楼下,严靳站在玄关,没进屋。

贺景承看他站在那儿,问,“怎么不进来。”

“夫人不小心踩滑了雪,扭到了脚,梅婶打你的电话打不通,就将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严靳知道,贺景承知道后,肯定要出去,所以他就没进来,就站在门口等着。

“送去医院没?”贺景承掏出手机开机,果然有好几通家里的电话,他抓过外套,出门,走到玄关时,叫了一声陈妈,“告诉她,我有事出去了,让她先睡不用等我。”

陈妈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我接到电话时,司机已经送去了,医生说伤到了骨头,恐怕得修养一段时间。”严靳跟着贺景承一起往外走,边说明情况。

贺景承淡淡的嗯了一声,让严靳先回去,他开车直接去了医院。

李怡芸已经被送进了病房。

贺景承到病房时,正迎上梅婶拿药回来,看见贺景承快步迎了上去,

贺景承同样也看见了她,问道,”我妈怎么样了?”

“伤到了骨头,的修养一段时间……,你等会进去注意一点,夫人不大高兴。”梅婶想要提醒贺景承但是不知道怎么说。

贺景承蹙起眉心,都受伤了,心情肯定不好。

“我知道了。”说完贺景承朝着病房走去,推开病房的门,就看见李怡芸靠在床头接电话。

“我没事。”

看见贺景承进来,李怡芸说了一声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脸色不怎么好。

贺景承没在意,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

“你爸和莹莹周五的航班,你去接人。”

“嗯。”贺景承拿过水果篮里的香蕉,剥了皮递给李怡芸。

李怡芸没接,狠狠的瞪着他,“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今天她去商场,准备过年用的东西,遇见了梁夫人和儿媳妇,还有一个两岁大的孙子。

梁老爷子和贺老爷子同是在部队,他们也认识,见面了总是要寒暄几句。

结果没说几句,对方就把话题扯到沈家,这也就算了。

还说了贺景承解除婚约的事。

当时梁夫人怎么说的?

她说,“怡芸你运气不行啊,记得你家景承比我家子薄大四五岁呢,过了年该33了吧,这结婚对象又黄了,你可怎么办哟!”

李怡芸气的肺都疼了。

梁夫人一直喜欢和李怡芸比,从生儿子,到丈夫,她什么都要比。

论儿子,能力不如贺景承,论丈夫没贺家老爷子位置高。

这好不容易找到比李怡芸占上风的事,那不得可劲炫耀。

炫耀完了名门千金的儿媳妇,又开始炫耀孙子。

李怡芸本来就气贺景承当初推了许家千金,可气的是,被贺景承退掉后,人家嫁进了梁家,结婚后没多久,就怀孕了,如今孩子都两岁了。

要不是贺景承退掉,那两岁的孙子就是贺家的。

她能不气吗?

第90章,和沈清依退婚了

当时李怡芸气的转身就想走,但是梁夫人拉着非要和她说。

好不容易占一次上风,她的炫耀够本才行。

李怡芸也不能强行走,显得小气,心里再怒,也得保持着端庄的仪容,坐那儿听她说。

等出来的时候,李怡芸的肺都要气炸了,就因为这,李怡芸走出商场时,走的快,台阶上有雪,才崴了脚。

贺景承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他惹她了?

李怡芸也懒得和他废话,直截了当,“你当你很年轻?我就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能让我抱上孙子。”

现在贺景承明白了梅婶那婉转的提醒。

这是又受什么ci ji了?

贺景承按了按太阳穴,“结婚有什么难的……”

“你不要又想搪塞我,今天你就给我一个准话,婚你结不结?!”

这次李怡芸的态度非常强硬。

贺景承知道这次李怡芸是真的被气到了。

他认真的看着李怡芸,“就算我要结,总得有结婚对象……”

“我已经打听好了,局里的吴副局长,家里的女儿还没结婚,而且家庭背景清白,那女孩我见过了,长得清秀,不比沈清依差。”

从贺景承要退婚,李怡芸就开始为他物色合适的结婚对象。

什么也没儿子的终身大事重要。

而且还是在他年龄不小的情况下。

贺景承皮笑肉不笑,“原来您都安排好了。”

“我是认真的!”李怡芸看不得贺景承这不在意的模样。

他这样的表情就是不满意。

“我也认真的,这结婚对象得我选。”贺景承心里烦躁,他不想和李怡芸谈这些,但是她是他的母亲。

再不愿意,也得耐着性子听。

李怡芸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贺景承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您不就是想要孙子吗?”

李怡芸愣了一下,茫然的看着贺景承,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我有别的女人,她……”

“怀孕了?”

李怡芸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样的。

吭,贺景承不自然的撇过李怡芸的目光,思考了片刻,“她家庭不太好……”

李怡芸瞬间禁声,经过沈清依的事,她真的怕了。

怕在遇上那样的奇葩的人家。

“我不同意。”想都没想,李怡芸拒绝。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估计就是李怡芸此刻的心态。

她总觉得小户人家,都有会像沈家那样,就算女孩能说的过去,谁能保准她家里的人,不会因为攀上高枝,而膨胀?

所以,她一定要门当户对。

这次绝对不妥协,绝不再听贺景承的。

刚刚贺景承的话就是想试探试探李怡芸的态度,他心里知道李怡芸肯定不会同意,但是没想到这么果断。

“晚了,你休息,我明天再来。”说着贺景承起身,往外走,他不想在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明显他在,李怡芸就会继续说。

李怡芸没要到答案,不甘心,“景承……”

“梅婶照顾好。”贺景承故意打断了李怡芸的话。

李怡芸还想再说又被梅婶打住了。

“夫人,您还是好好养病吧。”

有梅婶帮着搪塞李怡芸,贺景承顺利离开病房。

“他是想气死我呀!”李怡芸指着门,“连你也帮他。”

梅婶给李怡芸倒了一杯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夫人您能硬过少爷吗?上次你就没硬过,这次就能?”

李怡芸无言以对。

梅婶继续说,“你自己生的儿子,什么脾气你不知道?”

李怡芸恨恨的说,“也不知道他随谁。”

当初让他去部队,子承父业。

可他不去,非要从商。

和沈清依订婚时,她属意的是许家千金,可是贺景承不愿意。

只能顺着他。

“他骨子里的那股叛逆劲,也不知道随谁,他还是小孩子吗,三十几了,还让我操心。”李怡芸依然没消气。

但是,她承认梅婶的话,如果贺景承不同意,谁也别想让他妥协。

“由着吧,你管不了,少爷兴许还没遇到喜欢的人。”梅婶给李怡芸顺背,继续劝说她。

“您现在是赶紧养好身子,老爷和xiao jie就快回来了,知道了事情……”

一想到还要和丈夫解释贺景承退婚的事,李怡芸头都大了。

“这个年,能过好就怪了!”

今年什么都不顺,李怡芸抬头看着梅婶,“明天陪我去趟南华寺。”

不是她迷信,而是最近家里什么都不顺,她得去上柱香,希望明年事事顺利,贺景承能顺利结婚生子。

“好,现在夫人还是先睡下吧,时间不早了。”梅婶扶着李怡芸躺下。

另一边,贺景承离开病房并没立刻走,而是去了医生的办公室,了解李怡芸的情况。

李怡芸的脚踝伤了骨头,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有大事,就是得养。

贺景承心里对李怡芸的情况有了数,才离开医院。

别墅。

陈妈上楼来告诉沈清澜,“先生出去了,他让我告诉你先睡,别等他。”

“我知道了,这么晚还出去,是有什么事吗?”沈清澜问。

陈妈把严靳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给沈清澜听,“所以先生去医院了。”

沈清澜了然的点了点头,对陈妈说,“你也早点睡。”

陈妈没走。

“还有事?”看着陈妈纠结的样子,于是问道。

“我听严助理说,先生会和沈xiao jie退婚,说先生的态度挺坚决的。”

其实这话,严靳就是故意想要传到沈清澜的耳朵里。

严靳跟和贺景承不是一天两天的,对贺景承多少了解点。

贺景承如果真爱沈清依,不会因为沈清祁的事就退婚的。

说到底是不够喜欢,但是严靳觉得,这里面有沈清澜的关系。

不管沈清澜对贺景承什么心思,都想让她知道,贺景承很快就是单身。

沈清澜愣了好久。

他和沈清依退婚了?

“青xiao jie?”陈妈见沈清澜失神,便换了她一声。

很快沈清澜回过神来,她勉强对陈妈笑笑,“我没事,就是困了。”

其实他一点困意也没有。

陈妈笑笑没说话,退出房门将房门关上。

陈妈离开后,沈清澜在床上坐了好久,心情复杂的连她自己都不知自己怎么了。

她躺在床上,看着上方的天花板,难以入睡。

脑海里都是陈妈的话,贺景承和沈清依退婚了。

因为什么呢?因为沈清祁的事,还是因为她?

很快后者被她否决。

他怎么可能因为她而退婚?听说他和沈清依订婚时间长达四年。怎么可能因为她而退了呢。

或许是沈清祁的事,惹恼了他?

她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可是,脑海里闪过的全是贺景承的影子。

他生气的样子,温柔的样子……

咔嗒,忽然房门被推开,沈清澜坐了起来。

看见门口的身影,试着叫了一声,“贺景承?”

第91章,自作多情

啪嗒,房间里瞬间亮了起来,沈清澜看清了他的脸。

贺景承走进来,抬手看了一眼表,都下半夜了,“怎么还没睡?”

“……刚刚醒的。”她不承认自己乱了心绪,一直没睡着。

贺景承盯着她脸看了两秒,没有刚刚睡醒的惺忪眼神,她的眼神很清澈,一丝睡意都没有。

贺景承坐到床边,拿着她的手放在掌心,把玩着,揉捏着,“是不是我不在,睡不着?”

即使是,但是沈清澜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和他的纠缠中,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她深知,她和他之间隔了太多太多。

“自作多情。”沈清澜抽回手,躺到床上盖紧被子,不敢去看他,装作很困的样子。

看着她慌乱遮掩的眼神,贺景承的嘴角浮起笑意,他喜欢她这个样子。

像是情窦初开的青涩小女孩,明明喜欢,却又不敢去承认。

贺景承给她掖好被子,起身脱掉身上的衣服,进浴室洗澡。

出了浴室,就看见沈清澜睡在最里面,挨着床沿。

留了几乎整张床的空间给他,贺景承躺下去,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里,沈清澜不想,刚一挣,贺景承把她抱的更紧了。

“嗯,老实点,我控制不住自己。”这句话算是警告十足了,你在动,我做出什么,不能怪我。

沈清澜不敢在动,但是一时间又睡不着,想到陈妈的话,于是问了李怡芸的情况。

贺景承的手揉着沈清澜的手臂,“伤到了骨头,得修养一段。”

想到今天李怡芸的态度,贺景承有些躁,烦闷的反了个身。

沈清澜以为他是因为李怡芸受伤的事,心情不好,主动依在他怀里,“别太担心。”

贺景承低头,借着月光看着她的脸,动了动唇,话到嘴边,也没问出口。

他想去了解她的过去,但是想到,她的生命中,在他之前不知道出现过多少男人,他就没了勇气。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什么时候,他,贺景承也变得这么胆小了?

“你……”

“嘘!”贺景承打断沈清澜的话,翻身将她重新搂在怀里,“你就一直这么乖,对我再好一点。”

将他的心牢牢抓住,甚至可以到不去在乎她的过去,毅然决然的把她娶回家。

沈清澜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安静的窝在他的怀里。

这一夜沈清澜睡的很安稳,醒来时,贺景承已经走了。

他是真的忙,不是假的,年底了要处理事很多,又加上李怡芸受伤,虽然有佣人照顾着,但是他得时时去关心,了解恢复情况。

起来没看见他,沈清澜有一点失落。

她起来洗漱,换好衣服下楼。

陈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看见她下来,问道,“要现在吃饭吗?”

沈清澜点了点头,“有点饿了呢。”

陈妈将早餐端上桌,沈清澜在餐桌前坐了下来,看着丰盛的早饭,看着陈妈问,“他走时,吃饭了没?”

“没,喝了杯黑浓的咖啡,说是提神。”陈妈微微的叹了口气,果然有钱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但是身体更重要,没有好身体要那么多钱干嘛。

“你在先生身边,多提醒提醒他。”

陈妈也是好意,加上和严靳这层关系,照顾贺景承的起居,可算是尽心尽力。

沈清澜点了点头,说,“我试试。”

她觉得自己没那个分量,能左右贺景承的生活习惯。

今天出了太阳,雪化了,全是嗒嗒的滴水声,她没出去,吃过饭就呆在家。

坐在阳台晒太阳,隔着玻璃,暖暖的。

中午,慕言给她打了一通电话,让她看今天的新闻。

关于张艳的那个视频,当天审案的细节,被人发布到了网上。

澄清了张艳是被害的,还因yu lun压力,而跳了楼。

引起了很大的凡响。

曾经谩骂她的人,改为同情,一边倒的骂沈清祁。

很多网友的评论都是要沈清祁判重刑。

沈清澜看着那些评论与留言,心情沉甸甸的,为张艳惋惜。

人一辈子就一条命,没了就真的没了。

很快到了审判那天,沈清祁被判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刘雪梅当场就哭晕了过去,沈沣的头发好像一夜之间,全白了。

他辈子,就一个儿子。

到了晚年,落得这个下场,他怎么能不痛心疾首。

沈清依朝沈清澜放狠话,说一定不会放过她。

沈清澜只是笑笑,她不放过自己。

自己也从未想过要放过她。

从fǎ yuàn离开后,沈清澜去了派出所,认领张艳的尸首,她唯一的亲人不愿意认她。

沈清澜充当了她的亲人,为她办理后事,安安静静的送她最后一程。

张艳的朋友不多,在会所的那几个。

都来了。

慕言也在,帮着沈清澜将张艳下葬。

墓地是沈清澜选的,郊区的青园,在青山上,周围绿树环绕,寂静,远远离开了城市的嘈杂。

她希望张艳安息的地方,是安静的,平和的,远离一切人心险恶。

沈清澜一身黑衣,右手臂带着白花,静静的站在墓碑前,林羽峰也在,站在她的一侧。

慕言站在他们后面,还有几个张艳以前的同事。

“如果她还活着多好。”林羽峰替她惋惜。

如果再坚强点,就可以看到如今这番景象,不是指责与谩骂,而是同情与惋惜,被个渣男害了性命。

沈清澜抬头望望天:张艳你看见了吗,世人都知道你不是肮脏不堪的人,你是清白的。

本来她就想过要为她洗白,只是她的抗压能力太弱了。

没等到。

即使她不再了,沈清澜也没想过要放弃,也要为她证明。

就算她死了,也要让所有的人知道,她是纯洁的。

“沈总你看左边那个绿松后面。”林羽峰俯在沈清澜耳边小声说。

沈清澜往那边瞅,一个人影快速的躲进绿松后面。

“那个人,从葬礼到下葬一直跟着。”

林羽峰一直有主意到,之所以没说,就是想看看她要干什么。

可是除了偷看,别的什么也没干。

沈清澜蹙起眉,心里有了猜测。

同时林羽峰峰也想到了,“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现身?”

沈清澜已经不想去追究了,现在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人都不在了,在的时候又不珍惜。

她从张艳嘴里听说过一点,从张洁出国以后,就很少和她联系。

她怨张艳到那种地方上班。

“把张艳的遗物交给她。还有那本日记。”沈清澜不大想看见张洁,所以事情她交给林羽峰去办。

林羽峰点了点头。

“大冬天的,人死不能复生,早点回去。”林羽峰劝说沈清澜。

沈清澜说知道,她只是想再多陪陪她,天色渐暗,沈清澜才走。

这个时候林羽峰和张艳同事都已经先回去了。

转身才发现慕言还没走,惊讶道,“你怎么还没走。”

慕言抿着唇,他也发现了那个偷偷摸摸偷看的女人。

而且那个女人,他认识。

虽然她把自己包的很严实,慕言还是认出了她的身影。

他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回国,和张艳什么关系,要偷偷摸摸来看。

“张艳,还有什么亲人吗?”慕言问。

第92章,我女朋友

慕言忽然的询问,让沈清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和张艳不认识,只是因为案子,他接触了张艳。

而且那个时候,张艳已经不再了,他忽然问这个什么意思?

“为什么问这个?”沈清澜问出心中不解。

“不能说吗?”慕言的脸色沉沉的,不怎么好。

沈清澜想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她父母很早就不在了,只有一个妹妹,后来出国了……”

慕言了然,不自觉的又往那棵绿松望了一眼。

而后对沈清澜说,“我送你回去。”

沈清澜点了点头。

回到别墅,贺景承没在,只有陈妈。

忽然她觉得有些冷清,晚饭前,沈清澜接到贺景承的电话。

他很少用电话的方式联系她。

沈清澜挺意外的。

“这几天我不会去别墅。”

因为明天周五,他得去接老爷子和妹妹,这几天他都会在老宅。

沈清澜紧紧的攥着手机,说,“好,我知道了。”

静默了很久,谁都没说话,谁也没舍得挂断电话。

“……没事我挂了。”还是沈清澜先打破的静默。

“……嗯。”那边顿了一下,才应声,

电话挂断,沈清澜在客厅坐了很久。

陈妈洗了水果端进来,放在桌子上,看见沈清澜fā lèng,打趣道,“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先生?”

沈清澜的脸莫名的红了,她拿个苹果啃,掩饰自己的尴尬,“没有。”

陈妈笑笑,也不戳穿她。

这两个人都够别扭,也不是她一个人这样。

在客厅和陈妈聊了一会儿天,沈清澜才上楼。

她理解,这就要过年了,李怡芸又受了伤,贺景承肯定很忙。

独自爬shàng chuáng,裹着被子。

这一夜她睡的不好,不安稳,早上也很早就醒了。

她起来洗漱好,下楼吃早饭,因为贺景承没在,就叫陈妈和她一起。

吃完早饭,沈清澜和陈妈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

今天是季辰回来的日子,她得去接机。

今天穿着浅蓝色的羽绒服,围着白色的围巾,因为在化雪,到处湿漉漉的。

她没车,贺景承又没在,她得下山,才能打到出租车。

她走到一半的路程的时候,接到了慕言的电话,要见她。

她看了一眼时间,离季辰回来还有些时间,便答应了慕言的约见。

季辰把地点选在上次见面的咖啡厅,沈清澜到的时候,慕言已经到了,不是他一个人,身边还坐着一个女孩。

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个纸盒子。

那个纸盒子,是沈清澜收拾张艳的东西时,放她的遗物的。

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她带着探究的心思,坐在他们对面。

是那个女孩先开的口,“你就是我姐的朋友?”

沈清澜微微挑了挑眉,心里知道了,这女孩是谁。

沈清澜没应声,而是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这时张洁哭了,她一直恨张艳去那种地方工作。

她永远忘不了,在学校的日子,别人对她总是指指点点,说她姐姐是zuo táixiao jie。

除了上课,她总是喜欢躲在寝室,没有什么朋友。

她总觉得别人在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她从心里恨张艳,是她的关系,自己才会被同学指指点点,甚至说她也和张艳一样的人。

将来下了学,说不定也和张艳一样的货色,去zuo tái。

这种情况直到她出国,才得以摆脱,所以在她出国这些年,不曾回来过。

甚至很少和张艳联系。

“刚考上大学那会儿,她告诉我,爸爸妈妈的死,赔了很多钱,让我安心学习……”

说着她已经泣不成声。

她没想到张艳一直在骗她,爸爸妈妈根本就没留下钱,也没赔偿金。

她上学的钱,都是张艳在会所上班赚来的。

她一开特别不理解,明明家里有钱,她为什么去那种地方?

她讨厌,甚至厌恶那样的姐姐。

可是她所有的恨,在张艳的日记里得到真相后,让她悲痛欲绝。

原来姐姐所有的隐瞒,只是不想她有心里负担,只想让她好好上学。

在国外,她遇见了慕言,或许因为都是中国人,两人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两人经常在一起聊天,虽然他们学的不是一个专业,但是,他们很有共同语言。

后来他们谈恋爱了,但是慕言却要回国,其实那个时候。慕言希望她和自己一块回来。

但是她不愿意,她不喜欢国内,不想见到张艳。

沈清澜没去安慰张洁,而是说道,“我听她说的最多的就是你,你是她的骄傲,虽然穷,但是你特别有出息,还获得出国的机会……”

父母突然的去世,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了作为姐姐的张艳身上,她的学习也很好,可是没钱,妹妹又小。

她只能下学,赚钱撑起家,照顾妹妹。

张洁哭的更加厉害了,肩膀一抖一抖的,慕言坐在一侧抱着她,也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才能安慰她。

沈清澜虽然面上冷冷的,但是心里是高兴的,替张艳高兴。

她如果真的讨厌透了张艳就不会回来,但是她回来了,并且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既然知道了,就好好生活,要有出息,过的好,让你……姐在天上安心。”

终于沈清澜握住张洁的手,安慰的拍了拍。

张洁用力的点了点头。

一脸的眼泪,紧紧的握住沈清澜的手,感激沈清澜为姐姐洗清白。

慕言给她擦眼泪,他终于知道,当初张洁为什么不愿意跟自己回来。

知道了她和张艳的遭遇后,他很心疼她。

沈清澜看了一眼时间,看着慕言,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清澜起身,她得去机场了。

“等等,”慕言叫住她。

沈清澜回头,一眼神询问他,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等过完年再说吧,反正也没几天,就让他和念恩在一起再过个年。

沈清澜收回目光,好似想到什么,对他说道,“你答应我可以和念恩一起吃饭的,别忘了。”

“好。”慕言点头。

沈清澜穿好羽绒服,离开咖啡厅,从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去机场。

她的时间赶的刚刚好,到的时候,飞机已经降落了。

她下了出租车,朝出口大厅走去,可能是年关的原因,大厅内人很多。

“澜澜!”

沈清澜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见季辰站在人群中,第一眼给她的感觉,他瘦了,黑了,但是结实了。

少了往日的温润,多了些坚毅。

她笑了,刚想走过去,看见他身后的贺景承。

和贺老爷子,还有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孩,阳光又明媚。

“季辰她是谁啊?”贺莹莹走到季辰身边,眼神一直盯着沈清澜,话却是问季辰的。

季辰往边上看了一眼贺景承,笑着说,“我女朋友。”

第93章,怕出现变故

就在季辰的话说一出口的那一瞬间,周围的空气凝结了好几秒,贺莹莹脸上的表情有些崩裂。

季辰有女朋友?

而沈清澜下意识的去看贺景承,他的表情很淡,看不出一丝丝的情绪。

好像季辰说的话与他无关。

不知道为何,沈清澜的心却是紧紧的一缩,那一刻的呼吸都是停滞的。

这时季辰走过来,主动牵起沈清澜的手,她不由自主的往后撇,没碰到她的手,季辰的手一顿,并没生气,而是笑着说,“不怕,我在。”

季辰以为她还怕贺景承,现在虽说他没有贺景承有权有势。

但是他不是一无所有,保护沈清澜的能力还是有的。

沈清澜愣了愣,仔细看着季辰的脸,以前他也是这样,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帮助她。

刚刚她不该有那种举动。

她放开了手,季辰笑着握上她的手,沈清澜就低着头,谁也不敢看。

莫名的心虚,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

“我先回去。”季辰的话是对贺老爷子说的。

贺老爷子还没说话,贺莹莹就抢先开了口,“不是说,回来要去我家吃饭的吗?”

“我离开几个月了,得先去见父母给他们报个平安。”季辰表情很淡的说。

“可……”

“莹莹。”贺老爷子呵斥了一声女儿,在贺老爷子看来,季辰这么做是应该的,回来理应先去见父母。

他挥了挥手,“吃饭可以再约,先回家吧。”

季辰朝贺老爷子郑重的行了个军礼,“谢谢shou cháng。”

贺老爷子比较低调,不喜欢在外面摆身份,季辰这一弄,引来不少人侧目。

“回吧。”贺老爷子声音浑厚,铿锵有力,虽然上了年纪,也遮不住那一身的浑然天成的军团气势。

季辰临走前,看了一眼贺景承,似是挑衅,又似在炫耀,“贺总我们又见面了。”

似是在说,你把我狼狈的赶走,但是我又高调的回来了,还是依附你们贺家的权势,是不是一种讽刺呢。

贺景承终于正眼瞧了他一眼,不予理会他的挑衅。

目光短暂的落在他握着沈清澜的手上,就收回目光,意味耐人寻味的紧。

让人猜不透看不明白。

而沈清澜却如坐针毡,忐忑不安,她拉拉季辰的手,低声说,“我们走吧。”

这样的场景见面,令她如坠火坑,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煎熬。

还不等季辰带着沈清澜走,贺景承就先一步离开,他搂着贺莹莹的肩,不知道低声说什么,完全忽视了季辰和沈清澜的存在。

季辰这一拳好像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

不过他并没有气馁,或者生气,反正他已经靠着贺老爷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季辰拉着沈清澜,另一只手拉着行李箱。

“和我一起去我家吧,见我爸妈……”

“今天你刚回来,换个日子。”沈清澜淡淡的说。

忽然季辰停住了脚步,定定的看着沈清澜,“为什么?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多久了吗?你知道我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放开手里的行李箱,从胸口的内兜里,掏出临走前,沈清澜给他的信。

“知道我怎么坚持过来的吗?”他目光灼灼,压着声低吼,“因为它,每次看到你说你愿意嫁给我,再苦再累,我都能够承受,我不择手段,不留余力的奋力往上爬,为的就是你,不再让你身不由己,受别人控制!”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不想今天扫了你爸妈的兴,毕竟今天你刚回来,你知道的,他们并不喜欢我,我不想在你回来日子说这些,并没说不去。”沈清澜无力的解释。

其实季辰不说,她自己也知道,季辰对她做的一切。

她知道,都知道,不会忘记,还有那几年的陪伴与照顾。

“我只是怕,怕你……”

“不会。”沈清澜知道他但心什么,“我和他只是交易,你知道的,不会有以外的感情。”

季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把沈清澜搂进怀里,“我这辈子,就只想要一个你而已,别无他求。”

他怕,怕她和贺景承在一起久了,生出感情。

所以,他才想尽快的去确定两人的关系。

沈清澜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眼泪珠子,低声道,“我知道。”

“今天我回去就会和他们说,等明天我带你去见他们,好不好?”季辰握着沈清澜的肩膀,他不想等了。

他怕出现变故。

虽然沈清澜并没有改变,但是他就是怕,怕沈清澜会离开他。

沈清澜望着季辰那渴望的目光,说,“……好。”

季辰握着沈清澜的手,走在湿漉漉的公路边,问她这几个月过的好不好。

沈清澜说好。

把沈清祁入狱的事和他说了,省去了很多细节,简言骇意。

季辰握紧了她的手。

“对不起,没能在你身边陪你一起。”

沈清澜不喜欢他说这样的话,他没有任何事对不起她的。

季辰越是这样,她的压力越大。

他们走了很久,后来沈清澜让他先回去吧,毕竟几个月了,应该先回去看父母的。

季辰走之前,握紧了沈清澜的手,信誓旦旦的对她说,“我一定会说服我爸妈。”

沈清澜轻嗯了一声。

和季辰分开后,沈清澜坐在了路边的花池边沿,心情很复杂。

对季辰她不可以辜负。

不管从那方面,她都不可以伤害这个陪伴她几年的人。

她掏出手机,没有短信,没有未接电话,什么都没有。

莫名的落寞。

她抬头望望天,自己在纠结什么呢?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

收拾好情绪,她打车去了公司,临近年关很多事,都是林羽峰在忙。

反而她这个总裁成了闲人。

到了公司以后,她了解了最近公司的情况,林羽峰的确很有能力。

各部门业务都仅仅有条。

林羽峰正在将他们之前讨论过的房地产和新媒体这两个板块提上日程。

沈清澜当时也是对这两个项目看好的。

“马上就过年了,年后再着手做。”沈清澜说。

林羽峰点了点头,“我知道,现在我只是提前做些准备,明年——”

他意味深长的拉了个长音,似乎明年要有大动作。

沈清澜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笑了。

沈清澜没回去,加入了公司最后的工作安排中。

忙起来就会忘记烦心的事。

“有心事?”林羽峰问。

她今天一进公司,就埋头工作,这都晚上十点了,还没有要回去的打算。

“没。”沈清澜立刻否认。

林羽峰没继续,而是对她说道,“过几天就要放年假,我安排了个局,你要来主持场子。”

沈清澜抬头看着林羽峰,笑着说好,“我一定到场。”

她刚好也想好好谢谢林羽峰的尽心尽力。

“走吧,躲避逃脱不了问题。”林羽峰催促她下班。

沈清澜无奈的笑笑,林羽峰说的对,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因为太晚了,林羽峰带沈清澜回的别墅。

路上林羽峰说,“你得有辆车。”

不然她出行太不方便。

林羽峰又说,“信任我的话,我帮你挑。”

“信。”沈清澜似乎想到什么,问道,“房子买了吗。”

“嗯,在装修,明年可以住。那我好人做到低,买车的事,交给我。”林羽峰挑了挑眉,“我觉得我就是你的管家一样,什么都为你想好了。”

沈清澜笑笑,“但是我给了你展现实力的平台。”

以他的股份,想要掌握实权不大可能。

他们属于互取所需。

到了别墅,沈清澜下车,“你开车小心点。”

林羽峰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调转车头离开。

天色黑,沈清澜看到门口停着的一辆车子,什么车子没看清,第一反应就是贺景承。

一瞬间她的心提了起来,紧张,慌乱,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她站了一会,才鼓起勇气走进去······

第94章,一开始就是错

屋里的灯亮着,把一切照的如同白昼。

客厅站着一个人,听到开门声,回头就看见沈清澜从外面进来。

看见站在客厅里的人,沈清澜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想和你说一下,我想接陈妈回去家里过几天,等过完年再回来,她不愿意,我正劝着呢。”

沈清澜往外看了一眼,借着屋里的光,才看清外面停的是严靳的车。

“陈妈你去吧,过年了,这里也没什么人,离开几天也没事。”沈清澜换了鞋子走进来。

去了厨房,倒了杯水,顺便问了一声严靳,“你要喝什么?”

严靳说不要。

“要不你也去我家?”严靳也是好心,贺老爷子和贺莹莹都回来了,特别是贺莹莹一年都没回来了,贺景承最近肯定是没时间来别墅的。

若是陈妈走了,别墅就剩她一个人了。

沈家,恐怕也不会准许她进门的。

沈清澜摇了摇头,故作轻松,“我一个大活人,还能喂不饱自己呀。”

虽然和严靳是亲戚关系但是陈妈不想总是去打扰他,而且这些年她习惯了独来独往。

她觉得在这里挺好,刚好还可以和沈清澜作伴。

“这么晚回来吃饭没?”陈妈问沈清澜。

沈清澜说吃了,不吃怕胃不舒服。

陈妈的态度挺坚决,不愿意去,严靳也没办法。

严靳只好顺着陈妈,看沈清澜情绪不高,于是说道,“其实老板对你真的很好了,只是临近年关不能过来。”

沈清澜挑了挑眉,她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吗?

不由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严靳笑,“老板对沈清依都没如此上心过。”

因为她,贺景承在背后做了多少事,先不说沈清祁案子的事,就张艳的事来说。

没有贺景承的暗地里操作,当天开庭的视频怎么可能传到网上?

还一面倒的yu lun,没有背后操作,怎可能引起大的轰动。

说到底做这些,还不是为了沈清澜吗。

张艳替沈清澜顶了祸事,贺景承是感激张艳的,不然这事摊在沈清澜身上,他怕自己会疯掉。

所以贺景承愿意为这个不幸女人做一点事,死后也能留个清白的名声。

“是吗?”沈清澜握紧手中的水杯,她问自己贺景承对她好吗?

如果不生气的情况下,是挺好的。

但是改变不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从一开始就是错,各有目的的接触,注定他们没有未来。

而且她已经答应了季辰,她不能辜负季辰的。

严靳走后,沈清澜独自在客厅呆了很久,但是却未等到贺景承的电话。

有好几次,她想打给他,但是都忍住了,她没立场。

隔日,她见了季辰,季辰带她去见父母。

沈清澜心里是怕的,因为她心里知道,季辰的父母多不喜欢她。

可是面对季辰,她又无法拒绝。

季辰也知道,沈清澜答应自己不是爱,而是对他的感激,但是他不想等了,即使只是感激,他也想要这个女人。

他永远忘不了,因为失去孩子,她站在窗口接雨水,那无助又悲切的样子。

有些心动就一瞬间的事,但是却一辈子也忘不了。

到地方,季辰拉着沈清澜走进院子,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里面的欢笑声,还有一道清丽的声音,一听就是女孩子的声音。

季辰愣了一下,家里有人?还是女人?会是谁?

同样沈清澜也听到了,“是不是今天不合适,要不……”

这时贺莹莹站在了门口。

“季辰你回来了?”看见沈清澜,以及他们牵着的手,眼暗了暗。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走下门口的台阶,“来了,怎么不赶紧进屋?”

季辰眉头紧皱,语气不怎么好,“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看望你父母的呀,你可是救了我的救命恩人呢,我理所应当来看看。”

贺莹莹来季家,一方面是真的来感谢,另一方面是在季辰父母面前刷存在感。

明知道季辰有女朋友的情况下。

瞒着家里所有的人,买了东西来了,不过她没有白来,她能去感觉到,季家的二老很喜欢她。

贺莹莹感觉的没有错,季家二老真的很喜欢她,不只是因为她有很强大的家庭背景,而是她这个人,是在部队里的,季老爷子就喜欢军人,贺莹莹长得漂亮,年轻有活力,又是女兵,从心底里喜欢她。

季老太太想的就远了,贺莹莹的家庭背景那么强大,现在季辰虽然,在部队做出了成绩,也有了一个不错的职位,但要是有贺莹莹这个女孩做老婆,那季辰未来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季辰冷冷的看她一眼,不是因为她爸是贺老爷子,他会故意制造一场凶险,然后再去救?

他这么做,不过是在贺老爷子面前刷存在感,而他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他上位的手段而已。

她是贺景承妹妹,恨都恨死了。

会喜欢?

季辰无视她,拉着沈清澜进门。

季家二老看见季辰带着沈清澜回来,两人全都是一愣,特别是季老太太视线落到沈清澜身上,脸色立刻拉了下来,那还有在贺莹莹面前,那个慈祥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季老太太很讨厌沈清澜,不是说不会和季辰在一起吗?怎么会和季辰在一起来家里?

“我带她来的,我有话给你们说。”季辰自是知道父母不是很喜欢沈清澜,他今天带沈清澜来,就是要告诉他们,他非沈清澜不可。

“先别说了,来都来了,中午在这里吃完饭吧。”季老爷子,不想当着贺莹莹的面,和季辰发生冲突。

但是贺莹莹从二老的表情中,还是察觉到了,他们不喜欢季辰的女朋友。

心情不由的有点好。

季老太太拉着贺莹莹的手,亲昵的拉话长,“以后经常来,你就把这里当成家,一点不用拘束。”

“那我就经常来打扰你们了。”对于季老太太的话,贺莹莹心生欢喜。

爱情嘛,没有先来后到之说,只有合不合适。

虽然季辰有女朋友,但是不见得就合适,看季辰的父母好像都很不喜欢他这个女朋友。

“你们在客厅坐一会,我和他爸有事跟他说。”季老太太从沙发上站起来,拉着季辰一起离开客厅,刚好季辰也有话给他妈说,就顺了她走进内室。

季老爷子也跟着进了里屋。

客厅里就剩下沈清澜和贺莹莹两个人。

“你和季辰在一起很长时间了吗?”贺莹莹的目光一直在沈清澜脸上转,长得是挺好看的。

这个她得承认。

沈清澜抿着唇,她觉得乱极了,这样的见面,万一以后贺莹莹知道她和贺景承的关系,得多么尴尬,“……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

贺莹莹的表情很滑稽,季辰说是女朋友。她说是普通朋友?

“你看得到吧,他父母不喜欢我。”沈清澜看得出来,贺莹莹对季辰有心思。

他不想把和季辰的关系,弄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所以把话说的留有余地。

其实沈清澜从心底里,希望季辰能找个纯洁的好女孩。

她有过男人,生个孩子,怎么配做季辰妻子。

贺莹莹是爽快的人,也不藏着掖着,“我想你也看出来,我喜欢季辰,在部队时,有一次演习发生了意外,是季辰不顾生命危险救了我,我对他很感激。

他很努力,甚至是拼命,他那样很吸引人。”

贺莹莹很坦诚,可是沈清澜心里却是一愣,她知道季辰进部队,若是想闯出名堂,必定得吃苦。

可是这样听人说,她心里有感触,季辰这样,只会让她陷入愧疚的漩涡。

她望着窗外,不敢去直视贺莹莹探究的目光。

房间里,季老太太和季辰谈的很不愉快。

“你非要和她在一起,我就死给你看!”季老太太气的浑身发颤。

怎么就看上了那个沈清澜了?

她是绝对不接受的。

贺莹莹多好?不光家庭好,又是黄花大闺女······

第95章,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妈,不要逼我,我这辈子宁愿不娶,也不会娶她以外的女人。”季辰态度也强硬,别的他可以听父母的话,做个孝顺的儿子,可是就这一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疯了,她哪里好,你眼睛瞎吗?莹莹那么好的女孩你看不见吗?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家庭背景又那么好,最主要的她看上你了。”季老太太都要被季辰给气死了,要不是顾及到贺莹莹在,她都要打季辰了。

以前季辰不是这样的,自从和沈清澜在一起,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上次沈清澜明明答应过的,说不和季辰在一起,她今天竟然敢和季辰一起来家里?

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这人品绝对不行。

季老太太讨厌死沈清澜了。

季老爷子比较理智,虽然他也不喜欢沈清澜,但是并没有当着季辰的面阻止。

他算是看明白了,想要阻止他们在一起,还得从沈清澜身上下手。

季老爷子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儿子,“今天什么都不要说了,先吃了饭,别的日后再谈。”

老太太不愿意,刚想开口,就被季老爷子拉住了,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着急。

季辰以为父亲是向着自己的,便应了下来,“谢谢爸。”

“季辰,我和你妈快四十了才有的你,也就你一个孩子,你这样和你妈顶撞,不是伤她的心吗?”季老爷子比季老太太会说。

一出口就打感情拍牌。

季辰沉默不语。

季老爷子继续说,“这样,你让我和你妈,和那位沈xiao jie谈谈,如果她真的也喜欢你,非要和你在一起,那我就成全你们。”

“不行!”季老太太立刻拒绝。

季老爷子脸色一沉,看着季辰,“我说的算,你去叫人来吧。”

“你老糊涂了……”

季老爷子眼一瞪,气势汹汹,季老太太住了口,心里还是气。

但是没在开口阻止。

季辰看着父亲,“爸,我真的喜欢她,你别刁难她。”

季辰不放心。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季老爷子的脸色更沉了。

不是因为季辰替沈清澜说话而生气,而是因为季辰对沈清澜这份心。

看来季辰真的是喜欢她,但是他真的对沈清澜喜欢不起来。

她的家庭太复杂,她自己也没什么好名声。

季老爷子接受不了这样的儿媳妇。

季辰看了父母一眼,紧紧的抿着唇,他父亲还是信任的。

他离开内室,来到客厅,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沈清澜,他走了过去,“澜澜。”

沈清澜抬头,看着他,“嗯。”

“我爸妈想和你说话。”季辰怕她不适应,慌忙补充道,“我陪你一起。”

沈清澜点了点头,“我知道。”

即使没有季辰陪她一起,二老要和她单独谈话,她也不能拒绝。

季辰带着沈清澜走进内室。

“季辰,贺xiao jie一个人在外面,人家是来家里做客的,不好让人家一个人在客厅,你去客厅陪陪。”

季辰刚想拒绝,沈清澜先开了口,“去吧,我也想和伯父伯母说说话。”

沈清澜看得出来,他们是故意支走季辰的,有些事,她必须自己面对。

“可……”

“怎么我们还能吃了她?”季老太太没好气瞪季辰。

季辰还是不放心,看着沈清澜,沈清澜对他摇了摇头,说,“没事,你去客厅吧。”

季辰握住沈清澜的手,“随时叫我。”

沈清澜点了点头说,“好。”

季辰一步三回头,心里有些担心,毕竟父母不喜欢沈清澜是真的。

走到客厅看见贺莹莹季辰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一看到她,季辰就能想到贺景承当初怎么陷害他,逼他离开沈清澜的。

贺莹莹主动找话题,季辰不冷不热的。

室内,季老爷子让沈清澜坐下。

季老太太拉着脸,没有季老爷子的气度。

“沈xiao jie,你上次不是答应我,不和季辰在一起吗?”季老爷子没有严厉质问,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进过监狱的人,就算洗白了,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丑话说前头,我不会同意你和季辰在一起的!”季老太太没有季老爷子的耐心。

直接讲心中的话讲了出来,也不顾及会不会伤到别人。

季老爷皱了皱眉,想要拉住老伴,但是季老太太不肯,“你说吧,怎么才能离开我儿子?”

沈清澜紧紧的握着双手,坐立难安,矛盾又无奈。

答应了二老,肯定会让季辰伤心。

她最不愿意的就是辜负季辰,哪怕对他没爱,也愿意用自己去报答他。

可面对季辰的父母,她很无力。

没听到沈清澜的声音,季老太太嘭的一声跪在了沈清澜面前,“就当我求求你行吗,你忘了,前几个月,他因为你被人陷害,bèi po离开的吗?!

我和他爸年纪都大了,经不起折腾,也受不起,你行行好,离开他,让他找个正常女孩结婚生子,只要你答应,让我给你磕头都行。”

季老爷子拉老太太,老太太不起,她打定了主意。

沈清澜捂着唇,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这不是在逼她吗。

“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直跪着。”季老太太态度特别的坚定,她从心底里认为,沈清澜是个不详的女人,她已经害过季辰一次了。

绝对不会再让她害季辰一次,更不会同意她进季家的门。

“我……答应,您先起来。”沈清澜伸手去扶老太太。

老太太躲开她的手,“你也别怪我,你和我儿子是真不合适,我希望我的儿媳妇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儿……”

沈清澜低头,眼泪出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她有自知之明,但是被人说出来,心里却特别的不是滋味。

很难受。

曾经经历的哪些,都不是她想要发生的,可是偏偏都降落在她身上。

她无力改变,只能接受。

“我知道,我答应你,一定离开他。”沈清澜站了起来,她想要点离开,被人指着自己的痛处说,滋味不好受。

得到想要的答案,老太太站了起来,“这次请你记住你的话,不要再食言,不然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我知道。”沈清澜擦掉脸上的眼泪,看着二老笑笑,“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就先走了。”

“吃完饭再走吧。”季老老爷子,不想她立刻就走,她这样一走季辰肯定会多想。

季老太太不悦的瞪着老爷子,那眼神似是在询问,干嘛留人啊。

季老爷子握了握老太太的肩膀,“现在她就走了,你让季辰怎么想?”

说着季老爷子看向沈清澜,“你也不想季辰知道什么对吧?”

沈清澜点了点头,她确实不想季辰和父母因为她而有矛盾。

老太太也明白了老爷子的用意。

在季辰面前还对沈清澜表现的很热情,来迷惑季辰。

让季辰以为他们谈的很好。

坐在餐桌前,沈清澜如坐针毡。

季辰在桌子下,拉着沈清澜的手,“我爸妈没为难你吧?”

沈清澜低着头说,“没有。”

季辰这才放心。

饭桌上,季老太太就一直在照顾贺莹莹,一会夹这个,一会盛那个,就连季辰都不放在眼里。

她想抓住这个好女孩儿。

中间沈清澜接到林羽峰的电话,因为已经安排放年假了。

今天晚上聚会,林羽峰提前打电话通知她,怕她忘记。

沈清澜趁着这个机会,借口离开,她站了起来,“我今天来打扰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送你。”季辰也跟着站了起来。

老太太看了一眼沈清澜,最后目光落在儿子身上,“你昨天回来,都还没陪我好好吃顿饭。”

“季辰我自己就行,今天在家陪伯父伯母。”沈清澜对着他笑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可……”

沈清澜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今天先陪伯父伯母。”

季辰抿着唇,“等晚点我去找你。”

“好。”沈清澜应声离开。

走出门,沈清澜浑身放松了一些,冬天的风,像小刀子似得,刮在人脸上,又冷又疼。

她双手环臂,顶着寒风离开季家。

她是借口出来的,一时间没地方去,漫无目的的在路边走了很久,直到晚上,她直接去了林羽峰组织的场子。

都是公司比较有能力的员工,沈清澜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喝了。

沈清澜的胃不好,不能喝酒,但是今天她得喝。

她想要谢谢林羽峰,谢谢这些新加入公司的员工。

因为有他们,她才能在公司站住脚。

沈清澜举起酒杯,看着林羽峰,“第一杯,我敬林副总。”

“这杯酒我得干,我干的活的确不少。”林羽峰嬉皮笑脸的和沈清澜碰杯。

可能心情不好,沈清澜放纵自己喝,一个人一个人的敬。

林羽峰拉住她,“你这样喝会醉的。”

沈清澜回头看林羽峰,然后笑了,“我就想醉。”

醉了就不会痛了。

不用去面对那么多的事。

她好累。

林羽峰拉着她离开包间,“你今天不适合在这里,我送你回去。”

“不要!”沈清澜挣开林羽峰的手,往回走。

她扶着额,没看清前面的路,撞上了一堵肉墙,她以为又是林羽峰,不耐道,“我就想喝点酒,为什么要拦着我?!”

并没人回答她。

她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坚毅的下巴,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你……你怎么在这儿……”

贺景承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离开,林羽峰刚想开口,贺景承投过去一个森冷的眼神,“人我会照顾。”

沈清澜不愿意,挣着手,“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贺景承没放,反而纂的更紧了……

第96章,毁灭你,也毁灭他

沈清澜那点儿力气,再贺景承面前真不够看。

贺景承只用了两成的力道,就将她塞进车内,并且落上锁,让她打不开车门,带着她回别墅。

一路上贺景承的脸色都是阴沉沉的,他以为这女人会有自知之明,离季辰远一点,可是却从贺莹莹嘴里听说,她去见季辰的父母了。

她还真打算嫁给季辰?

贺景承越想越有股火往胸口窜,烧的他心肺疼。

沈清澜冷静了下,她揉着眉心,“你不应该在家吗,怎么会来这里?”

贺景承冷笑了一声,似乎是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阴森凌冽,“你是不是就巴不得我不回来?”

沈清澜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靠着车窗不说话。

她的胃隐隐泛疼,喝酒ci ji的,她的胃不好,吃凉的,喝酒都会引起胃痛。

在牢里的那几年,她的身子折腾坏了,吃不好,睡不好,生完孩子连月子都没做,她的身体有很多小毛病。

都是那几年留下来的。

她的无言,在贺景承这里变成了默认,旧情人回来了,连话也不愿意和他说了?

呵!

“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可以玩弄在两个男人之间?”

沈清澜的额头渗着密密麻麻的细汗,她忍着痛,侧头看贺景承,“你干什么?我跟你的时候,你不就知道我以前有过男人吗?你还知道,我生养过,今天说这些,不是多余吗?!”

她的声音特别的冷,为什么都要咬着她的过去指责?

她想吗?

她不想的!

“如果你玩够了,或者腻了,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滚,绝对不在你眼前碍你的眼。”沈清澜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死了。

身痛,心也痛。

“你真是好样的,旧情人刚回来,你就迫不及待的激怒我,想让我放了你?休想!”贺景承冷笑了两声,“就算玩腻了,你也别想走,死也得死在我身边!”

沈清澜靠着车窗,已经说不出话了,胃里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里面不断的搅动。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贺景承先下的车子,久久不见沈清澜下来,他走过去,拉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怎么还要我请你下来吗?”

沈清澜咬着唇,弯着身子,从车上下来,她只想找个地方躺一下。

陈妈不知道贺景承会过来,早早就睡下了,客厅里没有人,沈清澜直径上了楼。

她现在没精力去应对贺景承。

房间的灯也没开,她就躺在了床上,她刚躺下,贺景承跟着进来。

“我今天有点累,你有什么事,我们明天说好不好?”沈清澜侧着头,窗帘没拉,细细碎碎的月光撒在她的脸上,也看不出她原来苍白的脸色。

贺景承翻过她的身子,按住她的双肩,让她看着自己,“是不是,他回来了,你就看也不愿意看我一眼?”

“不是……”

沈清澜刚想解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没力气去翻口袋,何况还被贺景承控制着身子。

手机铃声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断掉。

两人就这样在这昏暗的光线下对视。

在手机铃声断掉的那一刻,贺景承低头去寻她唇,刚沾上她凉冰冰的唇瓣,沈清澜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似乎沈清澜不接,电话就一直会打进来。

沈清澜也皱起了眉,完全忘记季辰说过,要找她的事。

贺景承玩味,还挺执着。

他的手伸进沈清澜的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这时沈清澜意识到可能是季辰,想去拿手机,被贺景承撇了过去。

就是季辰打来的。

“对你,还真情深义重。”贺景承的脸在纵横交错的光线下,又阴暗了几分。

沈清澜虚弱的开口,“把手机给我,你不想我接,我挂掉就是。”

“你这样,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片心吗?”说着贺景承滑开了接听键,并且按下免提。

季辰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怎么才接电话?”

沈清澜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通话中,心被吊在了半空中,另她惴惴不安。

贺景承附身凑近她的耳畔,用着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你不说话,不怕他担心吗?”

沈清澜咽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的开口,“手机没放在身边才没……嗯!……”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沈清澜借着手机屏幕发出的光,瞪着贺景承,刚刚他捏她大腿内侧的嫩肉。

贺景承笑的邪恶,将手机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也不挂断。

沈清澜想要去拿手机,却被贺景抓住手,并且将她的双手按住,另一只手拉开她牛仔裤的拉链,扯掉……

“今天我爸妈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说了你也别往心里去,我会说服他们接受你,你知道的,这么多年……”

“……唔…嗯……”

忽然下身一阵肿胀的贯穿被猛烈的撑开,撕裂了一般的灼痛,让沈清澜不由的颤抖着身子。

她咬着唇,不愿意发出声音,贺景承使坏,扼制住她的下颚,让她隐忍而又不安的shēn yin从双唇中溢出。

“澜澜你怎么了?”

“没有……”

沈清澜想要反抗,可是身体因为胃痛的折磨,让她没了力气,又加上电话在通话中,她不敢弄出动静让季辰听到。

她越是忍着,贺景承就越撞的狠,一下又一下的进攻,还扼制住她下颚,另她的双唇微张着,唇瓣红润有水泽,她不出声,贺景承就更狠。

似是惩罚。

“嗯…唔……啊……”

“澜澜你是不是不舒服?”季辰觉得不对,她没说几句话,像是在痛苦的shēn yin。

贺景承放开她的下颚。

“没事……就是胃痛的毛病犯了,你挂……”

沈清澜刚想让季辰挂断电话,贺景承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说。

贺景承附在她的耳畔,眉目渗透着狂气,邪肆,“你要不要嫁他?”

沈清澜无力的摇着头,哑着嗓子,“不……不要……不嫁。”

贺景承这才稍稍满意,放开了她的嘴,但是却没放过她的身子。

每一次深埋,都要撞进她的最深处……

“你是不是吃凉的了,那几年在里面,你被人折腾坏了身体,你自己不知道吗?怎么就不能爱惜自己……”

沈清澜哽咽着,“季辰……我累了,你先挂电话。”

“嗯,我明天……嘟嘟……”

季辰的话还没说完,贺景承就将电话挂了,贺景承伸手摸摸沈清澜的脸,“你不舒服?”

沈清澜沙哑着嗓子,眼泪流了一脸,“贺景承,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贺景承噙着她的唇,吮着她脸上的眼泪,声音听不出喜怒,是无边无际的阴冷,“你知道我看着你们手牵着手,摆出一副恩爱的样子,我多么想毁灭吗?毁灭你,也毁灭他!”

第97章,你忍忍

沈清澜哽咽着,说不出话,贺景承这才发现,她的身上全是汗,头发都湿了。

贺景承低头亲亲她的嘴,现在让他立刻抽身,不大可能。

就好比饿了你三天,然后给你一个鸡腿,让你尝了一口,就不给你吃了的那种感觉一样。

但是他动作轻了很多,将她纤细的身子扣在怀里,亲吻她的脸颊,兴许是出了汗缘故,她的脸颊很凉,贺景承温柔的亲她的眼眸,“你忍忍。”

沈清澜扭着头,不愿意看他,她的样子看起来不好。

贺景承尽快释放了自己,但还是把沈清澜折腾的够呛,加上胃痛,她虚脱了,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贺景承开了灯,才发现她的脸都是苍白的。

不由的有些内疚,他开始的确故意折腾她的,气她心里有季辰,季辰才刚回来,就和季辰去见父母。

他能不恼火吗。

但是看到她这样,火也消了一大半,他找到手机给顾邵打了一通电话。

贺景承知道,顾邵也跟着贺莹莹回来的那班飞机回来的。

电话接通,贺景承对那边说道,“你现在来别墅一趟。”

“现在都几点了?”顾邵有些不乐意,大晚上的还折腾他。

“给你十分钟。”说完贺景承就撂了电话,弯身将沈清澜抱起来,进浴室给她洗身子。

沈清澜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软绵绵的,任由贺景承抱着,连眼皮也不想抬,全程她都闭着眼睛。

贺景承摸摸她的脸,“哪难受?”

沈清澜不想理他,不吭声,也不睁眼,无声的抵抗。

贺景承伸手往她身下探,沈清澜猛的睁开,惊恐的看着他。

贺景承蹭蹭她的脸,语重心长的说,“我问,你得回答,这是礼貌,知不知道。”

沈清澜睁着眼,哽咽着。

贺景承叹了口气,“沈清澜,我不喜欢你用这种方式反抗我。”

“让我躺一会好吗?”沈清抬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她难受,身上那哪都疼。

贺景承说好,将她从浴缸里捞出来,拉过一条浴巾,裹住她的身子,抱她出来。扯开被子,将她放进被窝。

洗过热水澡躺在床上,沈清澜觉得舒服了一些。

但还是没劲。

贺景承见她脸色好些,便起身起浴室,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刚出浴室,陈妈就上来了。

顾邵来按响了门铃,陈妈醒了,去开门,见到顾邵才知道贺景承回来了。

“顾医生来了。”陈妈心里犯嘀咕,怎么一来,就叫医生来,他生病了?

贺景承打开门,陈妈看见贺景承,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翻,没看出像生病的样子啊。

贺景承很不喜欢这么被人看,微微蹙起眉,“叫他上来。”

“你……”陈妈刚想问,是不是他生病了,就看见躺在床上的沈清澜。

“是青xiao jie不舒服吗?”陈妈问。

贺景承的表情顿了一下,轻嗯了一声。

陈妈明白,转身下楼去叫顾邵,刚走两步,贺景承叫住了她,“她姓沈。”

陈妈愣了一下,不是姓青吗?

贺景承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想,让她做她自己,她就是沈清澜不是别人。

贺景承交代道,“以后别称呼错了。”

陈妈虽然不解,但是没多问。

她一直在别墅,出去也只是去商场,对外面的事她知道的很少。

所以对外面发生的事她也知道的甚少,而且她只是一心照顾好贺景承和沈清澜的起居。

没那些八卦的心思,她只要做好自己的职责。

顾邵拎着一个大医药箱上来,哀怨的看着贺景承。

贺景承无视他的目光,让他给沈清澜看看。

顾邵走到床边,将医药箱放下,看着沈清澜问,“你哪里不舒服?”

她这是lǎo máo病,也有吃药,只是她没拿过来别墅这边,声音有些虚弱,“我有胃疼的毛病。”

沈清澜说了她胃痛吃的那种药。

顾邵微微挑了挑眉,那种药,是治疗长期不按时吃饭,或者饱饥不均衡,才导致的胃炎,用的药。

顾邵打开医药箱,找出她说的那种药,不忘嘱咐道,“胃病得靠养。”

说着顾邵抬起头看她,她确实有些偏瘦,“你工作很忙吗?怎么会长期饥饱不匀,再忙也要正常吃饭,你才能有个好身体。”

沈清澜不想听这些,她自己的情况,她自己知道。

伸手拿过顾邵放在桌子上的药,倒出一丢进在嘴里,桌子上没水,她就干着吞下去,“能请你们出去吗,我困了。”

贺景承看的眼角抽了抽,刚刚她在干什么?

看着她那样,贺景承心里很不舒服。

贺景承的声音冷飕飕的,“顾邵,你先下去。”

顾邵本来心情也不是很好,拿着医药箱就离开房间,往楼下走去。

贺景承倒了杯温开水,走到床边,将她扶起来,“喝点水。”

沈清澜确实有些口干,那粒药好像粘在了食道,没下去,她喝了两口水,嘴里舒服了些。

贺景承揉着她的头发,低垂着眼眸,问,“为什么不叫我给你倒水?”

“习惯了。”沈清澜的声音很弱,没什么力气。

她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生病的时候,自己吃药,太痛的时候,她不想动,就会干吞。

贺景承却是心里愣怔了好几秒,习惯了?

习惯了身边没人的时候,就这样解决?

沈清澜的样子很虚,贺景承拍拍她的背,“睡吧。”

沈清澜缓缓的闭上眼睛,她确实又累又困。

等到沈清澜睡着,贺景承将她放好下楼。

顾邵闷闷的坐在沙发上,情绪看起来有点低落。

陈妈知道沈清澜不舒服,也没敢去睡,在楼下守着,看一有没有事要她做。

“陈妈你先去睡吧。”贺景承有话想和顾邵说。

“那青……沈xiao jie需要照顾吗?”陈妈一张口,差点又叫了青xiao jie,还好反应的快。

“我照顾就行。”贺景承在顾邵对面坐了下来,显得有些疲惫,他按了按太阳穴。

陈妈做佣人久,有经验,一看贺景承这是不想有人在,便转身进了屋。

顾邵对于贺景承和沈清依解除婚约的事,已经知道了。

挺佩服贺景承的,和沈清依那么久的感情,说完就能完。

他是无情呢,还是深情?

对沈清依无情,对楼上的女人深情。

“有去疤的药吗?”忽然贺景承问。

顾邵的神情恍惚了一下,“有是有,不能白给你。”

不等贺景承发飙,顾邵继续说道,“帮我追莹莹,那个叫季辰的根本不喜欢她,对她若即若离,不过是看上她的身份。”

顾邵从贺景承这里听说贺莹莹有了男朋友,他去了部队,见过季辰。

当时贺景承也不知道,贺莹莹所说的男朋友,就是季辰。

贺景承抬眸看着顾邵。

顾邵怕贺景承拒绝,慌忙解释道,“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在部队,我看见过那个男人,常常会看一封信,而后露出那种很幸福的笑,而那个女人绝对不是莹莹,所以莹莹再傻乎乎的往上撞,吃亏的还是她。”

贺景承定定的看了顾邵两秒,声音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那信上写了什么?”

第98章,眼瞎,亲了那么多回

顾邵想了一下,说道,“离的远,我没看太清,好像有嫁给你三个字。 ”

顾邵又细心想了一下,确定道,“我没看错。”

贺景承的神色越发的冷了,愿意嫁给季辰?

呵呵!

他的胸口憋着一股火,闷闷的,若不是沈清澜不舒服,贺景承非得把人拉起来问清楚不可。

其实顾邵不说,贺景承也知道,季辰接近莹莹的目的。

贺景承甚至觉得季辰意外救莹莹,也不是什么意外,而是预谋。

现在季辰面上是救莹莹的恩人,他也不好正面和他有冲突。

“你爸妈都在国外,除夕夜去我家。”贺景承自是信任顾邵的。

关系一直很好。

而且顾邵喜欢莹莹很久了,放弃了国外的好工作,远离了父母,为的就是追逐莹莹,这份心,真的很难得。

顾邵有句话,贺景承听心里去了,他得阻止莹莹往季辰那个火坑里跳。

季辰不会喜欢莹莹,这一点贺景承心里非常清楚。

季辰接近莹莹,不是为了报复,就是为了老爷子的身份,想要借力往上爬。

不管哪一种,等到莹莹知道真相,都是一种伤害。

顾邵激动了一下站了起来,“真的?你要帮我?”

贺景承抬眸瞅了他一眼,“就你这样,还是医学博士?”

搞笑的吧!

顾邵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尴尬,刚刚他确实太过于过激动了。

顾邵心里高兴,想起贺景承要的东西,赶紧从药箱里拿出药,递给贺景承,“她那个疤,长伤口的时候没有弄好,才会留下印子,其实我上次给她的那个药,只要她好好用,不会留下那个印子的,这个是研究院,那边新研究出来的去疤痕霜,据说疗效很好。”

贺景承接过药,起身往走上走去,站在台阶上,回头看了一眼顾邵,“太晚了,你不想回去的话,下面有客房。”

顾邵耸耸肩,“你都给话了,我当然不走了,外面冷死人了。”

虽然他开车,但是也不想去折腾了。

贺景承回到房间,沈清澜已经睡着了,睡的有些沉。

贺景承将药膏挤出来,擦在她留下疤的脸上。

要有些凉,沈清澜动了动,等她再睡熟,贺景承在她身边躺下,结实的长臂穿过她的脖颈,将她揽在怀中,沈清澜被人动了,有些不高兴,虽然没醒,但是表情很是不耐烦。

贺景承低头,亲亲她的额头,拍着她的背,哄她睡。

早上沈清澜醒来时,贺景承还没醒,看样子在家这几天他没休息好。

贺景承这几天在家的确没睡好,又见了一次沈家人,婚事解决了,沈清依接受了贺景承给的钱。

贺老爷子回来,知道发生的事,有些不高兴,不是因为沈清祁犯事的事,而是贺景承退婚的的事。

贺老爷子觉得贺景承在这个时候这样做,不地道。

毕竟沈清依和贺景承订婚那么久了,因为沈清依的弟弟就退了婚,对沈清依不公平。

贺景承静静的听没有任何解释,从某些方面,贺老爷子说的对。

沈清依确实没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或者说对不起他。

但是,贺景承已经做了决定,他承认有些对不起沈清依,毕竟跟了他那么多年,但是他愿意从别的方面补偿。

沈清澜轻轻翻身下床,去柜子里找衣服,穿上,昨天被胃痛和贺景承折腾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她觉得那哪都疼。

趁着和贺景承睡觉这会,她从抽屉里找出避孕药,刚扣开,就听见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别吃了。”

沈清澜回头,就看见贺景承正看着她,她的身子僵硬了下来。

不吃?怀孕了呢?

她不能想,一想身心俱疲,怀孕生子是令她恐惧的事,经历一次,就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感情。

她不想,真的不想再沾。

贺景承从床头的桌子上,撵出一根烟,袅袅的白雾,在他指尖缭绕,他将烟叼在嘴里,空出手,将沈清澜拉过来。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圈住她的腰。

沈清澜的脸被贺景承按在胸口,她安静的聆听他的心跳,他的呼吸,鼻尖萦绕着烟味。

“贺景承……”

“嘘!”贺景承打断沈清澜的话,知道她要问什么,如果她够幸运怀了上了,他娶她。

贺景承将烟按进烟灰缸,抱起沈清澜,“陪我去吃饭。”

走之前还把避孕药都扣开扔进了垃圾桶。

沈清澜默默的看着,并没多大的感触,只当他是心血来潮。

沈清澜从不信,他会愿意让她给他生孩子。

而且从心底里觉得他是薄情寡义之人,和沈沣有一拼。

沈沣背叛她妈,在外面养小三,贺景承可以抛弃订婚那么久的未婚妻,不是薄情是什么?

贺景承现在或许对她是有喜欢,但新鲜感过了呢?

给他生孩子,沈清澜从心底里拒绝。

若是贺景承听到她的心声,估计会气的想要掐死她吧。

他顶着压力,想要给她一个名分,她在心里就是那样想他的?

把他想的那么龌龊?

沈清澜不让他抱,觉得让陈妈看见丢人,贺景承想起顾邵也在,便没勉强,搂着她的肩下搂。

陈妈在厨房准备早餐,顾邵跟着陈妈后面转,一会问这个,一会问那个,幸好陈妈比较有耐心,要是个性不好的,非得发火。

太啰嗦了。

贺景承听着顾邵那些无聊的问题,眼角抽了抽,“你在干什么?”

“我听陈妈说她会做春卷,我问问她怎么做的,等我学会了做给莹莹吃,她不是最爱吃春卷了吗?”

顾邵兴致勃勃,他是真的喜欢贺莹莹。

一直追随着贺莹莹的脚步,他的喜欢坚定,又那么卑微。

坚定是他可以坚持那么久,卑微贺莹莹不喜欢他,他也不放弃。

贺景承的表情有些滑稽,“你不能换个方式?”

顾邵不理他,他乐意,他就是喜欢贺莹莹,就是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去喜欢。

看到沈清澜,顾邵稍稍敛下脸色,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沈清澜。

以什么身份。

贺景承的情人?还是小三?

他是该叫声未来嫂子,还是名字?

沈清澜的身份,他看不懂。

为了避免叫错,顾邵没主动和沈清澜打招呼。

沈清澜则是对顾邵多看了两眼,他喜欢贺莹莹,想到在季家见到和贺莹莹,她的心情复杂起来。

明显贺莹莹对季辰喜欢的多一点。

如果季辰也能喜欢贺莹莹,她是希望贺莹莹能和季辰在一起。

贺莹莹真的是个不错的女孩,漂亮,阳光明媚,又直爽。

或许她是自私的,她希望季辰是幸福的。

而顾邵她不熟。

陈妈从顾邵那里得知沈清澜胃不好,早上特意煮了小米粥。

沈清澜吃了一碗,胃里暖暖的。

饭后陈妈收拾碗筷,进厨房,顾邵先走了。

贺景承拉着沈清澜进房间,后天就是除夕,这两天他是没时间过来的。

但是有事,他必须得警告沈清澜,“我不在的时间里,不准见他!”

沈清澜自然知道贺景承指的谁,其实贺景承不警告,她也不会见。

她答应了季辰的父母,她不可以再食言。

季老太太说的对,她已经还过季辰一次了,不可以再害他了。

沈清澜说,“不见。”

这样贺景承才有一点满意,拥着沈清澜的腰肢,低头噙着她的嘴唇,沈清澜不耐的推他,“刚吃过的饭,你也不嫌脏。”

贺景承的眼里荡漾着浅笑,嫌弃又逗弄,“是挺脏,我也是眼瞎,亲了那么多回。”

很快到了除夕那天,贺景承这两天也没来过别墅,公司也放假了。

一年的忙碌,都在这几天空闲了下来,别墅就沈清澜和陈妈,显得有些冷清。

虽然就两个人,但是陈妈还是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了。

这样多少年了?沈清澜都快记不得了。

好像从妈妈去世后,紧接着又被送进监狱,她在这个本该家庭团聚的日子,总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陈妈看了沈清澜一眼,她脸上是落寞的神色,安慰道,“先生走时交代我,让我好好照顾你,他有空就会过来。”

沈清澜应酬似得应了一声,依旧情绪不高,晚饭也没吃几口,就放下碗,独自上了楼。

雪已经化完了,这几天的天气都很好,虽然依旧冷,但是白天有太阳,夜晚有星星。

她坐在窗台,抱着双膝,望着满天的星星。

曾经听人说,人死后就会化作天上的一颗星。

她的孩子,是不是就化作了星星,那棵是你呢?

不知不觉眼角滑下一滴泪,迎着月光,晶莹剔透。

这时,放在脚边的手机响了,她抹了一下眼角,低头,以为是贺景承,但却不是,而是慕言。

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这个时候应该是阖家欢乐,其乐融融的时刻,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想来应该是有事,她接了起来。

慕言急促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你现在立刻来第一人民医院……”

第99章,你只管生,不管养吗?

沈清澜来不及问怎么回事,那边响起了嘈杂声,好像在争执,沈清澜只好挂了电话穿上外套出门。

陈妈看见沈清澜下来,还穿着外套,问道,“这么晚了,还是除夕夜,你还要出去吗?”

“嗯。”沈清澜应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解释,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沈清澜拿过车钥匙,让陈妈早点睡,就出了门。

车子是林羽峰帮她买的,走的公司的帐,白色奔驰,c级运动型轿车,不会很贵几十万,林羽峰觉得适合她。

沈清澜的驾照四年前,不,过了年,应该是五年前,被吊销了,林羽峰托关系又给她补了回来,现在她不但有车,又重新拥有了驾照。

有了车子,她出行方便了很多。

今天是除夕夜的关系,路上没什么人。

很快她就到了医院。

她赶到时,门口不止有慕言还有两位中年夫妻,张洁也在。

不容她多想,慕言已经过来拉住沈清澜的手腕往手术室里走,连话都没和她说。

“怎么回事?”沈清澜问。

“念恩需要输血,但是库存的a型血浆没了……”

“人来了没有?”护士急促的走过来,“病人出现了昏厥状态……”

慕言二话没说,把沈清澜往前一推,“她。”

“赶紧跟我走。”护士催促沈清澜。

沈清澜看了一眼慕言,知道是人命关天的事儿,便没多问,跟护士去手术室。

经过一翻检查和念恩匹配,便将沈清澜安排在了手术旁的病床上,将她的血抽出,输入血浆袋。

旁边念恩躺在手术台上,小脸刷白,没什么血色,沈清澜的心一揪,原来是念恩需要输血。

想到慕言上次说念恩的病,心中了然,只是看着那么小的孩子,要经历病痛的折磨,她的心就一抽一抽的泛疼。

这次念恩需要的血多,没有库存血浆,已经从她身上抽了500毫升,若再抽,会对身体带来影响,护士询问,“病人还需要400毫升的血,你能……”

“抽吧。没事的,我能坚持住。”她顾不得自己的安危,面对这样幼小的生命,她的心是软的,是热的。

她伸出手,去握住念恩的手,他的手很凉,手上扎着针,还有输血的管子,她也不敢用力,只是握着他的手指。

抽完血,护士让她休息一会,“你可以在这里躺一会。”

沈清澜没躺,她有事要问慕言,他怎么知道,她可以给念恩输血的?

因为抽血有点多,沈清澜的脸嘴唇显得有些苍白,浑身没力,呼吸急促,她扶着墙走出来。

手术门口,慕言的母亲叶淑珍正在斥责慕言,“你跟我说实话,那个孩子你到底从哪里弄来的?”

当时叶淑珍以为是慕言的私生子,偷偷带念恩做了亲子鉴定,然而并不是慕言的孩子。

叶淑珍就不明白了,他一个未婚大男人,为什么要去领养一个孩子。

沈清澜靠着墙站着,同样看着慕言,她也想知道慕言的想法。

慕言的眼睛有些红,目光注视着手术室的门。

叶淑珍快步过来揪住慕言的衣摆,厉声道,“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不会准念恩进门。”

忽然沈清澜也出了声,她靠在转角的墙上,望着慕言,“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领养念恩,你又怎么知道我可以给他输血?”

慕言望着沈清澜苍白的脸,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当初他发现了沈清澜不是肇事司机时,去过监狱看她,才知道她还是个孕妇。

但是依法,她就算是犯了法,在怀孕期间是可以申请保外候审的。

等生了小孩再服刑。

可是没有,因为有人从中作梗,她根本出不来。

所以他一直观察着她在监狱的状况,她生产的时候,是有人要弄死她的孩子,是慕言买通了医生,用弃婴掉换了念恩。

所以死的那个不是沈清澜生的。

“他是……你的孩子。”慕言说完觉得浑身轻松了。

沈清澜愣愣的看着慕言,“你说什么呢?”

慕言直视着沈清澜,一字一句,“我说念恩是你的孩子。”

忽然间,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

沈清澜抖动着唇,胸口压着一块石头,让她喘不过来气。

“你胡说什么?”她的眼里蒙了一层厚厚的水雾,连声音都变了强调,她捂着胸口靠着墙,身体不断的颤栗。

念恩是她的孩子?念恩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没死?

忽然她的眼眸锐利的射向慕言,下一秒,她就爆发了,抬手给了慕言一巴掌,“为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多少个午夜梦回,她都是以泪洗面。

叶淑珍不乐意了,上来推开沈清澜。

沈清澜刚刚输了血,身体虚,叶淑珍力气又大,一下就把沈清澜推倒了,居高临下的指着她,“你凭什么打我儿子?别忘了这么多年,是谁给你养的孩子!”

说完叶淑珍转头看着慕言,“既然念恩有爹有妈,就用不着你了管了,立刻跟我回家。”

叶淑珍拉着慕言,慕言不动。

张洁不太清楚慕言和沈清澜还有念恩之前的事,但是她相信慕言,她走过来,扶住叶淑珍的手臂,“阿姨,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这里就让慕言解决。”

“可……”

“阿姨。”张洁对叶淑珍撒娇,“今天是除夕,这里就交给慕言处理,我们先回去。”

叶淑珍缓了缓,想着慕言第一次带女孩子回来,虽然因为念恩突然犯病,扫了兴致,好在张洁不介意,现在还帮慕言说话,就同意了。

反正在这里也解决不了问题,但是她还有话说对儿子说,“慕言,既然念恩有家人,就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照顾了,尽快回家。”

慕言沉默着。

叶淑珍冷着脸,厉声道,“我说话你没听到是不是?又不是你的儿子,你亲疼个什么劲?”

叶淑珍本来就对慕言无缘无故领养个孩子,而久久没结婚,耿耿于怀。

看他那内疚的模样,叶淑珍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有什么可内疚的?

“慕言你早点回来。”张洁碰了慕言一下。

慕言一直这样的状态,叶淑珍只会不依不饶。

慕言点了点头,“你们先回去,我很快就回去。”

叶淑珍这才满意,临走前看了沈清澜一眼,“你只管生,不管养吗?我儿子给你养了那久的孩子,弄到现在连婚都没结,你还有脸打他,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沈清澜的低着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坠……

没有人可以理解,她对念恩的感情。

如果不是他的有意外到来,她也许在那时刻被人凌辱,暗无天日的牢房内就结束了生命。

念恩在她最苦难的时候,陪伴了她八个月,那种感情,深入骨髓,这么多年,她一刻不一刻曾忘记,她想要放弃生命时,他如一道光,来到她的世界。

支撑着她活下去……

第100章,她抛弃了我

慕言去扶沈清澜。

沈清澜的肩膀不断的耸动,她一点力气也没有,所有的精气都被抽光了。

“你在那种境况,你觉得你能把他养长大?”慕言不觉得他当时那么做有错,不是他,念恩真的就遭到毒手了。

如果说有错,那便是他不该瞒她这么久。

不该自私的想要和念恩相处的再久一点。

一拖再拖。

这时手术的门打开,念恩被推了出来。

沈清澜快步的走过去,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人儿,眼泪再次如决堤的洪水。

医生对沈清澜不熟,看她那撕心裂肺的样,皱了皱眉,看向慕言,“这位是?”

说话的是念恩的主治医生,念恩的病一直是他看的。

对于医生的话,慕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之前对医生说,念恩是他领养的,没父母。

“你知道的,念恩的状况不是很好,配型的骨髓一直没找到,若是找到他的家人,配型成功的几率高一些。”

“我知道……”

“我的!”慕言刚开口,沈清澜就抓住了医生,激动是望着他,“我的,我的一定可以……”

医生以询问的目光看向慕言,这是怎么回事?

慕言平静了下来,“她是念恩的妈妈。”

医生了然,拍了拍沈清澜的肩膀,以示安慰,“别太激动,刚刚你抽了血是吧,等把身体养好些,来医院做骨髓配型。”

“我可以的,我的身体很好……”

“你这样对念恩有什么好处。”慕言知道她现在的心情,但是也得看看自身的情况,“你的身体不好,对念恩没好处。”

医生也点了点头,配合道,“你的身体也很重要。”

“冷静点。”慕言握住她不停颤抖的手,“我们推念恩回病房。”

沈清澜点头,喉咙酸胀的令她几乎说不出来话了。

病房内,念恩还在昏迷中。

沈清澜寸步不离的守着,生怕一转眼他就不见了,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慕言靠着窗站着,此刻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沈清澜,他找不出哪些字组合在一起,才能安抚她的心。

沈清澜在这几个小时的沉淀中,慢慢找回理智,虽然慕言带走念恩,是对他好,跟着她在监狱未必能活着,可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

让她在痛苦中挣扎这么久?

“如果这次不是出现意外状况,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沈清澜的眼睛通红,嗓子也哑了,虽然是质问,却少了气势。

“过完年。”他本来就是打算过完年就告诉她的,只是没想到,念恩突发病症。

慕言不想她是一直这种悲伤状态,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说道,“念恩会有这样的病,是因为你在怀他的时候,缺了营养,导致了他的身体弱,而且你生他时,有人要致他于死地的,还是好好想想,谁要害死他。”

沈清澜猛的抬头,瞳孔骤然一缩,最开始是刘雪梅收买和她同室的女囚,要致她于死地。

难道后来孩子也是她干的?回想当初,她们是有意在那个时候刁难。

沈清澜的手不由的紧紧攥成拳。

见沈清澜因为自己的话而有波动,慕言走了过来,单手握住她的肩膀,“当初的事可以慢慢算,现在是念恩。”

沈清澜看着念恩,是啊,现在什么也没有治好念恩的病重要。

刚刚慕言那样说,只是不想沈清澜一直陷在情绪中。

“姐姐?”念恩睁开眼,就看见沈清澜坐在床头,他觉得可能是眼花了,姐姐怎么会来这里呢?

听见念恩的声音,沈清澜的胸口一滞,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声音颤颤的,“念恩,你醒了?”

沈清澜慌忙握住他的手,“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慕言拍拍沈清澜的肩膀,“别激动。”

让她怎么冷静?

沈清澜抖动着手,伸手去摸念恩的脸,有些凉,脸颊有些瘦。

沈清澜只觉得心都要被撕碎了。

“姐姐你是来看我的吗?”念恩的声音有些虚弱,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沈清澜用力的点了点头,“我就是来看你的……”

一开口,发现根本控制不住,眼泪又落了下来。

念恩伸出手,给沈清澜擦眼泪,“姐姐有什么伤心的事吗?”

不是伤心,是高兴,更是庆幸。

原来她的孩子还在,此生她不是无依无靠的孤单一人。

沈清澜摇了摇头,说,“没有……”

“那姐姐的眼里又进了沙子?”不然为什么一直在流泪呢?

沈清澜握着念恩的手,在唇边亲吻着,念恩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转头看向慕言,“叔叔姐姐她怎么了?”

慕言摸摸念恩的脸,试探性的问,“我帮你找妈咪好不好?”

念恩眨着眼睛,看着慕言。

沈清澜满带期盼的看着念恩,等着他的回答。

“不要!”念恩的的声音不高,可是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沈清澜嘴唇抖了抖,他不想要她?

“念恩……为什么不想要妈咪?”沈清澜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他一定是想要自己的。

“她抛弃了我,我为什么要她?”

沈清澜的脸刷的没了血色,胸口好似破了一个血窟窿。

“念恩啊,其实……”

沈清澜一把抓住慕言的手臂,“别说。”

念恩的身体不好,沈清澜不想他受ci ji。

是的,她生了他,但是没养过他一天。

他怨,她不怪。

她从未想要,她的孩子还在,这已经是上天送她的最好礼物了。

沈清澜让慕言回去,今天是除夕夜,他应该和家人团聚的。

而且她也想和念恩单独的呆一会。

就他们两个,安静,没有任何人打扰。

慕言点了点头,离开病房却没走,在走廊上的排椅坐着。

留他们两个在医院,慕言不放心。

念恩眨眨眼睛,有些困了,“姐姐不睡觉吗?”

“我抱你睡好不好?”沈清澜小心翼翼的问。

“嗯。”念恩的声音糯糯的。

沈清澜坐到床头,将念恩抱在怀里。

这时过12点的钟声敲响了,外面瞬间响起轰隆隆的鞭炮声,烟花在天空绽放,五彩缤纷,绚丽又夺目。

念恩望着窗外,“姐姐,过年了呢。”

沈清澜低头吻住念恩的额头,是啊过年了,这个年有念恩陪在她身边,往后再也不是她一个人了……

此刻的贺家老宅……

第101章,我听说你有别的女人

此刻的贺家老宅,老式的宅院,屋檐挂着一个个大红的灯笼,红色的对联,灯火通明,蔓延着浓浓的年味。

过年李怡芸也从医院回来了,因为扭到脚,伤到骨头不能走路,便暂时坐在轮椅上。

家里请了厨子,专门做年夜饭,顾邵和贺家人都熟悉,在这里也不拘束。

为了讨好贺莹莹,顾邵没管住嘴,说了贺景承在别墅里养女人的事。

吃饭的时候,贺莹莹就发问了,“哥,我听说你有别的女人,才抛弃依依姐的是真的吗?”

贺景承的表情一顿,抬眸看向顾邵。

顾邵赶紧低下头,不敢直视贺景承那锐利的目光,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讨好莹莹,一时没管住嘴。

“哥,你别这么看顾邵,是我逼他说的,你就说,是不是真的,你移情别恋了?才取消和依依姐的婚约?”贺莹莹就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连沈清依的墙角都能撬走。

当初她哥可是推了,许家的千金,冲破重重阻碍,才和沈清依订婚的,怎么说抛弃就抛弃了呢?

在她看来,这女人一定很厉害。

“你听他胡说?”贺景承警告的看了一眼顾邵。

现在让沈清澜进入贺家人的视线里,对她没好处。

把沈清澜推到风口浪尖上,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家里人的态度,他最清楚,只有等沈清澜有一定的筹码,才可以。

而这个筹码就是孩子,若是沈清澜有了贺家的骨肉,家里的人就算嫌弃沈清澜的出身,以及和沈家的关系,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会勉强接受沈清澜。

若是现在,恐怕,他们只会极力阻止。

贺景承不挑明,对沈清澜也是保护,不想她这么早面对家里的人。

贺莹莹撇着嘴,不信和贺景承的话,“如果没有,那顾邵为什么说有?”

“我……”

顾邵急的一头汗,他怎么也没想到,贺莹莹会当着贺景承的面质问。

他是想讨好贺莹莹,但是得罪贺景承,对他也没好处,顾邵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景承,你和那个女人还在一起?”这次说话的是李怡芸。

间接承认了贺景承有女人的事。

贺莹莹激动的望向贺景承,“哥,你真的有别的女人了?什么样的女人,怎么不带来我们看看……”

李怡芸冷哼了一声。她绝对不会再接受,一个乱七八糟的女人,一个沈清依已经把她折腾的够呛。

“他们不合适,带回来我也不会同意。”李怡芸说的果断,甚至没有余地。

“妈,你见过?”贺莹莹拉着李怡芸,问,“妈,我哥的新女朋友,长的好看吗?”

李怡芸想了一下,“长得挺漂亮……”等等她说这些干嘛,好看的女人多了去了,最主要的是,家庭好,人品好,“好看也没用,不适合你哥,更不适合我们家。”

贺景承的脸色不虞,没有因为李怡芸的话,而有表情波动,他悠然的放下筷子,目光扫了一眼顾邵,不紧不慢的擦了擦手,“我好了,你们继续。”

“那个……”顾邵想要解释,他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贺莹莹在这个场合问。

贺景承回头斜了他一眼,“闭嘴吧!”

贺景承真想敲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为了讨好贺莹莹,他还什么都敢说。

顾邵知道自己有错,也不生气,呵呵的笑了笑,“再也不胡说了。”

贺莹莹拉着顾邵,“我妈都说有,哪里胡说了。”

顾邵皱着眉,这人咋没眼色呢。没看出贺景承不高兴吗?

贺莹莹又不是白痴,当然看出来贺景承不高兴了,她就是故意的,想要给他添点堵。

谁让他不帮自己的。

昨天贺莹莹和李怡芸谈起季辰,想请季辰来家里吃饭,本来约定好的,说要请他来家里的。

贺景承听见了,不但不同意,还拒绝的果断。

他凭什么呀,他对季辰又不了解,就说人家不好。

不给他添堵,给谁添堵啊。

李怡芸的脸色沉了沉,大过年的,又一家人都在,也不想和贺景承生气,嘱咐了一句,“今天过年,别出去了。”

李怡芸怕他又走了。

一年到头,没几天在家的,不是在酒店就是别墅,这里明明是家,偏偏被贺景承搞得像临时住所,来了也呆不久。

贺景承淡淡的嗯了一声,他来到院子里,坐在柳树下的石凳上,点燃了一根烟,烟雾在指尖缠绕,因为冬天,柳树光秃秃的,冷风一吹,萧瑟中透着孤寂。

忽然贺莹莹从后面趴上贺景承的背,“哥。”

“我们谈个交易好不好?”

贺景承冷冷的勾着唇角,丢下两个字,“不好!”

因为他知道贺莹莹要说什么。

“为什么?”贺莹莹站了起来,以前他对自己的要求,从来没拒绝过。

为什么在季辰这件事上,他这么排斥?

“其实季辰他人很好的,而且爸也欣赏他……”

“你认识他几天?你就知道他好?”贺景承近乎质问。

“你和他不可能!”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掌控了一切,有种奇异的力量,镇静的不可思议,那双黑色的眸子此刻汵汵的闪着光芒,仿佛洞察了一切,又似神邸,有着莫大的威严,复杂莫名的看了一眼贺莹莹,旋即抿唇不语。

贺莹莹不明白,为什么?

“我不了解的话,你就更不了解,凭你根本就没发言权!”贺莹莹气呼呼的,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反对她?

“当初妈不同意你和沈清依订婚,我毫无保留的站在你身边,因为你是我哥,可是到我了,你就百般阻挠!”

说完贺莹莹转身就走,贺景承叫住了她,“顾邵不是很好吗,他那么喜欢你……”

“喜欢你的女人可以拉两卡车了吧,那你都要娶回来吗?”

贺景承从未觉得这般头疼过,脑仁疼的厉害。

“莹莹……”顾邵来后院,就看见贺莹莹气冲冲的,刚想叫她,就被她推开。

“走开!”

顾邵傻愣愣的站在门口,谁惹她了,发那么大的火?

这时响起,天空响起放烟花的噼里啪啦的bào zhà声,烟花绽放在空中,五光十色,绚丽夺目。

同一片天空下,沈清澜抱着念恩,也看着天空绽放的烟花。

新的一年到来了。

“念恩,以后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好不好?”沈清澜一刻也不想离开他。

“可我有叔叔。”慕言对他是真的好,他虽然也喜欢这个姐姐,但是如果叔叔不同意,他不会随便答应。

沈清澜摸摸他的脸,“你叔叔会同意,你和我一起生活的。”

念恩眨眨眼睛,也没太听清沈清澜的话,他困,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这几天沈清澜一直在医院陪念恩,中间只回去拿过一次换洗的衣服,她憔悴了很多。

陈妈问她是不是生病了。

她说没。

见她拿着衣服又出去,问道,“要是先生来,问你去哪里了,我怎么说?”

沈清澜这几天在医院,差点把贺景承这个人都忘记了,不止是贺景承,是她眼里没有了任何人,只有念恩一个。

她想了一下,“他来的话,给我打个电话。”

念恩的事,她不打算瞒着。

还没等到陈妈打电话,沈清澜带着念恩在医院的花园散步,和来医院检查脚踝的李怡芸撞了个正着……

第102章,孩子爸爸谁?

念恩在病房呆久了闷的慌,沈清澜带着他在医院的花园透透气,虽然已经是一月份,但是天气还是很冷,沈清澜给念恩穿了军绿色的羽绒服,头上带着一顶红色的帽子,盖到额头的地方,露着脸,脸蛋儿红扑扑的,他的眼睛很大,黑色的眼瞳多,看起来很有神,睫毛长长的,眨眼的时候像个娃娃。

清澜牵着他的手,坐在池塘边的看锦鲤。

“姐姐,我口渴。”忽然念恩对沈清澜说。

沈清澜四处瞅了一眼,不远处有个奶茶店,她抱起念恩,“我带你去买。”

念恩摇了摇头,“我想在这里看鱼。”

沈清澜不放心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

念恩似乎看出沈清澜的顾虑,拉着沈清澜的衣角撒娇,“姐姐,求求你,你去帮我买好不好,我会很乖的在这里等你。”

看着念恩的祈求的小目光,沈清澜说不出拒绝他的话,可是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这里,再三交代,“你在这里不能乱跑,更不能和陌生人走……”

“这些叔叔都和我说过很多次了,我知道的。”念恩嘟着小嘴巴,怎么姐姐也和叔叔一样,都那么多话,但是看着沈清澜落寞的神色,念恩主动和她亲昵,“姐姐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才说这么多的。”

沈清澜摸摸念恩的脸蛋,她只是太害怕,害怕失去他,沈清澜将念恩放坐在长椅上,“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念恩用力的点了点头。

李怡芸来医院复查腿,等检查结果这会儿,嫌在里面闷,而且医院到处是消毒水的气味,李怡芸就让梅婶推她在花园散步,虽是冬天,但是花园还是有很多四季常绿的植物,空气要比医院里面好多了。

“夫人,你看,那有个小孩。”梅婶指着池塘边的长椅上,坐着的念恩。

李怡芸皱起了眉,谁家的大人那么不负责任,把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扔在这里?

“走我们过去看看。”李怡芸说。

梅婶推着李怡芸朝那边走去,念恩趴在椅背上,低头看着塘里的锦鲤,脸上带着笑,听到动静,以为是沈清澜回来了,高兴的喊道,“姐……”

咦,不是姐姐。

看到念恩,李怡芸愣了一下好可爱的孩子,特别是眼睛,大大的明亮又有神,和贺景承小时候有几分相似。

想到贺景承,李怡芸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要是和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孩子也得这么大了,偏偏他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一想到贺景承,李怡芸就气。

“奶奶你生病了吗?”念恩软糯的声音,把李怡芸拉回了神。

更是被念恩那稚嫩的一声奶奶把心融化了。

没人不喜欢长得漂亮的孩子,虽然他有些偏瘦,但是长得真好看。

梅婶没忍住,伸手摸摸念恩的脸,“夫人,他长得好漂亮,身边怎么也没个大人,把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丢在这里。”

李怡芸揉揉念恩头发,“你的家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念恩眨着眼睛,“我……”

“小心!”

就在这时从灌木从中,窜出一条流浪狗,直直朝着念恩扑过来,李怡芸也没时间思考,只觉得这个孩子那么小,要是被狗咬到了,不得了,伸手就去抱念恩,然而她忘记了腿不能走,起来抱住念恩,但是坐不回去了,滑摔了下去,摔倒的那一刹那,李怡芸将念恩护在了怀里……

“夫人!”

梅婶吓坏了,眼看恶狗就要咬到李怡芸,梅婶挡在了李怡芸前面,看着恶狗那凶狠的模样,梅婶如将要上战场的死士,视死如归。

就在梅婶以为要被恶狗狠狠地咬一口时,只听见恶狗惨叫一声,倒在了她的脚边,梅婶整个人都懵了。

“你没事吧?”几个保安人员,看着梅婶询问。

一直有人反应花园里有恶狗出没,前几天还有个人被咬伤了,上面领导要求他们要把恶狗逮住,花园大,加上恶狗出来的少,这几天他们一直没抓到。

今天他们又在花园寻找,结果看到恶狗又出来袭击人,千钧一发之际,有个反应快的保安,用má zui qiāng射中了要伤人的恶狗。

梅婶回神,赶紧去扶李怡芸,梅婶吓的声音都变了,“夫人您没事吧。”

李怡芸为护念恩,手肘磕在了青石砖上,一阵一阵的刺痛,她皱着眉,“没事,扶我起来。”

念恩也吓到了,眼睛通红,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

被梅婶扶起来,站在原地都忘记了反应。

梅婶一个人扶不起李怡芸,保安人员慌忙上前帮忙,“您有没有事,您是在医院出的事,责任我们会负的。”

李怡芸摆了摆手,指着地上的狗,“没事,你们赶紧把这弄走,吓到孩子,”

“是,是,您没事就好玩。”三个保安人员赶紧拎起狗,就走。

李怡芸不追究责任,他们也松了口气。

“夫人,去看看吧,都想冒血了。”梅婶看着李怡芸的手肘担忧的说。

李怡芸沉着声,“多大点事儿,大惊小怪的。”

她跟老爷子在部队时,受过的伤比这严重多了。

李怡芸,伸手将念恩拢在怀里,安抚,“没事啊,没事的。”

念恩嗷一声就哭了,刚刚那狗凶狠的模样,朝着他扑来时候,他吓坏了。

沈清澜离得老远就听到念恩的哭声,她紧张极了,手里的牛奶都扔了,不顾一切的跑过来。穿过马路时,差点出了车祸,幸亏司机刹车刹的快,司机也吓的不轻,回过神来,咒骂了一声,“想死啊!”

沈清澜无心理会,跑到门口,看见念恩被李怡芸拢在怀里,她的手一抖,强装镇定的走了过来。

这时李怡芸也看见了她,好眼熟。

很快李怡芸想起了她,在别墅内见过。

随即李怡芸的脸色沉了又沉,她就是贺景承说的家庭不好的女人?

沈清澜无心理会李怡芸探究的眼神,一把将念恩拉进怀里,上下看一遍,“怎么了,有没有伤着?”

“我家夫人护着呢,没伤着。”梅婶没好气的说,“你怎么能把这么一个小的孩子独自放在这里,要是遇见人贩子,你后悔都来不及。”

沈清澜连连点头,梅婶说的对,真出什么意外,她后悔都来不及,她不该由着念恩的,应该带她他一起去。

“谢谢。”沈清澜由衷的说道,说完抱着念恩就要走。

李怡芸叫住了她,“等等。”

沈清澜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李怡芸,“您有事吗?”

“我们是不是见过?我儿子的别墅内。”

李怡芸虽是问,但是已经是肯定的语气,那天就是她,当时李怡芸还纳闷呢,贺景承怎么会弄个那么年轻漂亮的女人做保姆。

呵呵。

她当时竟然信了。

“我儿子贺景承,你不陌生吧?”

沈清澜如芒刺在背,站立难安,手心出了一层汗,明明空气是冷的,她抿着唇点了点头,“认识。”

“梅婶,你把……”

李怡芸刚想叫梅婶先抱一下念恩,才发现自己还不知他叫什么,于是问道,“他叫什么?”

“沈清澜蹉跎了一下,才道,“念恩。”

李怡芸点了点头,让梅婶抱念恩到别处玩一会,她有话问沈清澜,见沈清澜的目光一直盯着念恩说道,“不用担心,没人会伤害他。”

然后转头看向梅婶,“抱走吧。”

念恩眼巴巴的看着沈清澜,梅婶哄他,加上刚刚的相处,念恩没哭没闹,被梅婶抱走。

梅婶一走,李怡芸就开始发问了,“你是他的妈妈,孩子爸爸谁?”

沈清澜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念恩的爸爸是谁的。

叫她如何回答。

“你跟我儿子多久了?”李怡芸揉着太阳穴。

沈清澜想了一下,从认识,到现在,“半年。”

李怡芸冷笑,这确定不是贺景承的,年龄对不上啊。

“你结过婚?”李怡芸的胸口快速的起伏着,气的。

这贺景承找了个什么女人?

这哪里是家庭不好,人也……

李怡芸都不知怎么形容沈清澜。

这样被人审问,沈清澜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所有的不堪,都被人扒了出来,就像tuo guāng了,让人看,她有多脏一样。

她紧紧的攥着双拳,说,“没有。”

呵呵。

李怡芸除了冷笑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她把梅婶叫了过来,“我们走。”

好像想到什么,李怡芸回头,看着沈清澜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沈清澜。”

沈清澜知道,自己回答完她的所有问题,恐怕和贺景承的关系也结束了。

轻松,又沉重。

已经没有言语可以形容李怡芸此刻的心情,因为过于生气,身体都是颤动着。

梅婶担忧的问,“夫人,您没事吧。”

李怡芸一把抓住梅婶的手,因为生气手上不知觉用了力,指甲都要恨进梅婶的肉里,“去公司。”

她要当着贺景承的面问清楚

第103章,你打算给别人当后爸?

梅婶疼的额皱眉,但是不敢多说,李怡芸平时不是这样的,看样子是生气了,而且还很大的怒火。

李怡芸连检查结果都没等,让梅婶和司机把自己弄上车,去万盛集团。

到了公司,前台赶紧迎上来,李怡芸连个眼神也没给,若是以前她肯定回个微笑,她从来不是刻薄的人,只是今天气狠了。

谁也顾不上。

梅婶推着李怡芸出了电梯,李怡芸让她直接去贺景承的办公室,里面严靳正在汇报工作,开年了,有很多事。

这也是贺景承过完年也没去别墅的原因,他最近很忙,公司不是自己运行的,很多事需要他处理。

李怡芸也没让秘书通知,让梅婶直接推开门。

门忽然被推开,严靳愣了一下,贺景承对李怡芸的突然到来也很意外,她很少来。

看样子是有事。

刚想开口让严靳先出去,李怡芸就开口了,“都出去!”

语气非常的不有善。

严靳和梅婶都退了出去,走前不忘把门关好。

门口严靳小声问梅婶,“怎么回事啊,夫人看样子很生气。”

梅婶还一脸茫然呢,和那女的谈完话,都气的把她的手抓破皮了,在贺家这么久,梅婶就没见过李怡芸生那么大的气。

当初贺景承退婚的事,李怡芸也因沈家的事生气,可是也没这般生气。

梅婶担忧的说,“恐怕是和少爷有关系。”

不然不会气冲冲的来找贺景承。

严靳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谁让贺景承一直压榨自己的,现在有人压榨他了,可不得高兴吗。

严靳就差笑出来了。

梅婶瞅了他一眼,那一眼似乎是在说,我一定告你得状。

严靳也觉得自己幸灾乐祸的表情太明显,正了正神色,“我刚刚是在想工作上的事。”

梅婶不理他,现在她担心李怡芸会不会和贺景承吵起来。

办公室内。

“你打算给别人当后爸?!”

李怡芸忽然的一句话,贺景承听的云里雾里,连目光都没移开文件,继续着阅览,等着她继续说。

肯定还的有后话。

李怡芸是腿脚不好,不然非得把办公桌上的东西通通砸到贺景承身上。

“你说的那个家庭不好的,就是沈清澜?沈家的那个坐牢出来的女儿?”

李怡芸就弄不明白了,怎么就绕不过沈家的人了,走了个沈清依,来了个沈清澜。

贺景承签字的手一顿,最后那一笔都写歪了,他抬起头看向李怡芸,她见过沈清澜了,并且知道她还是沈家人?

李怡芸冷笑了一声,“不要那么惊讶的看着我,该知道的我全部知道了,沈家的大女儿,坐过牢,未婚生子,孩子都那么高了。”

说到念恩的时候,李怡芸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念恩的身高。

李怡芸没看当时沈家的新闻,她烦沈家那一堆的烂事,眼不见心不烦,所以不知道沈清澜翻案的事。

心里给沈清澜订上了很多标签,犯过法,不检点,未婚生子,反正就没一样好的。

贺景承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孩子?哪来的孩子。

她的孩子不是夭折来吗?根本没生出来。

哪里有孩子?

李怡芸看着贺景承变化的脸色,都要气笑了,“你不会不知道,她有儿子吧?”

“你可能弄错了,她是沈清依同父异母的姐姐没错,至于孩子……”

说到这里,贺景承也不确定了,难道她还有别的孩子?

“贺景承,我告诉你,除非女人死绝了,否则,她你想都别想。”李怡芸顿了一下,“你若是不介意给别人养儿子,我也无话可说!”

李怡芸了解贺景承,让他给别人养儿子,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她刚刚也是气狠了,才忘记贺景承也不是个能给别人养儿子的人。

他得多稀罕那个女人,才能连她有那么大一个儿子也不在意?

他之前还稀罕沈清依呢,可是到头来呢,惹到他的底线,还不是弃了。

沈清依可是跟了他四年,这个嘛,半年而已。

轮感情还没沈清依深。

贺景承找出手机给沈清澜拨了一通电话。

沈清澜刚哄睡念恩,在外面和慕言说话,今天慕言带张洁来医院看念恩,赶上念恩睡觉了,怕吵到他睡觉,就到外面说话。

慕言拿了一些念恩小时候的照片给她,知道她肯定对念恩的过去有遗憾,所以慕言每年都有帮念恩拍照,满月的,一百天的,一周的,一直到现在每年都有。

沈清澜拿着照片坐在长椅上看,当时她因为大出血,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现在看着念恩那小小的一团,心底深处的情感,都被撕开了,刚满月的念恩还很小,指尖拂过那还没长开的眉眼间,莫名的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来……

这是她的孩子,在她最难过的时候,来到她的世界,陪伴着她。

虽然她不知道,那夜的男人是谁,也许这辈子,她可能也给不了念恩一个完整的家,可是她一定会,很爱很爱他,即使没有父爱,也会尽量让念恩没有缺憾。

正在沈清澜看的入神,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很不想这个时候接电话的,碍于一直响,她只好接了起来。

压抑的大气压,隔着电话也能传过来一般,“你在哪儿?”

听到这个声音,沈清澜的心骤然一缩,想来他应该是知道了。

她轻轻的合上影集,对着电话说,“我在别墅等你。”

她躲不过去的,不如去面对。

沈清澜抹掉眼角的泪,抬头看向慕言,“能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念恩吗?”

“我巴不得呢,念恩不在我身边,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呢。”慕言说的是真的,念恩一直跟着他,忽然几天不见,他都不习惯了。

沈清澜进病房,把影集放进抽屉里,看着念恩熟睡的样子,低头在念恩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看到着他,再多的艰难她都不怕了,都能够勇敢的去面对。

她用着很轻的声音,也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才敢说,“念恩,妈咪很爱你。”

有他,这辈子,她不算白活。

沈清澜给念恩掖好被角,起身离开房间。

慕言和张洁在门口,沈清澜看着他们说道,“谢谢你们,念恩就麻烦你们了。”

慕言洋装生气的模样,“我们可是并肩作战过,而且还有念恩,我们的关系可是比朋友还要亲近呢,你这么客气,显得生分了。”

沈清澜笑笑。

慕言催促她一声,“你有事就去吧,我刚好没事,这里有我你放心。”

沈清澜这才放心走。

到别墅的时候,贺景承还没来,沈清澜就先进了屋,陈妈在打扫客厅,见沈清澜回来就和她打招呼,“你这几天忙什么呢,怎么也不回来……”

陈妈的话还没说完,门就响了,紧接着贺景承走了进来,看见沙发上坐的女人,对陈妈说道,“你先回房间。”

陈妈一看贺景承的脸色,再看看沈清澜的脸色,心里咯噔一子,这两个人生气了,脸色怎么一个比一个难看,于是劝说道,“那个你有话好好说。”

贺景承想要对陈妈笑笑,可是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看着渗人,“我知道。”

陈妈放下抹布进了屋,说到底她就是个下人,管不了。

贺景承走到沙发前,看着沈清澜,指尖挑着大衣的扣子,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又特别的有节奏,每动一下,都如敲在人的心尖上。

让人压抑煎熬……

第104,谁也打不开对方的心

沈清澜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来的时候,她知道贺景承可能会生气,也做足了心里准备,但是真的面对他,从心底里害怕。

此刻他明明没有一丝表情,可是沈清澜就是怕,从心底里打怵,他现在的平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风平浪静。

现在多平静,爆发就有多残暴。

贺景承将脱掉的外套,随手扔在了沙发上,在沈清澜对面坐下,看了她两秒,冰冷的唇线,凝成了弧度,“说吧,孩子怎么回事?”

就在沈清澜内心几乎承受不住这种煎熬时,贺景承开了口。

她抿着唇,身子颤颤巍巍,双手紧紧的交握着,此刻她很紧张,“我……我是有个孩子。”

“不是夭折了吗?”说这句话的时候,贺景承弯身拿起茶几上的烟,捻了一根点上火。

沈清澜鼓足了勇气看着贺景承,“没夭折。”

贺景承夹烟的手,轻微的抖了一下,也就是说,她的确有一个儿子,李怡芸没说谎。

谈话再次陷入僵局,贺景承没在开口,一直在抽烟。

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李怡芸说的没错,贺景承之前克服她不纯洁的事实,已经是他最大的底线。

现在平白无故蹦出一儿子,让他当后爹?

简直国际玩笑。

抽完最后一口烟,贺景承将烟蒂按进烟灰缸,随着灭掉的烟火,伴随着贺景承的声音,“你过来。”

沈清澜的腿是软的,他如果发火,沈清澜或许不那么害怕,他越安静,越是不动声色,沈清澜越怕。

“我的耐心有限。”他的声音压的很低,犹如闷雷。

沈清澜的艰难的挪动步子,一点一点走到贺景承跟前,还没站稳,就被贺景承拉住手腕,将她扯跪在了地上,就跪在他的面前。

贺景承掐着她的下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沈清澜……”

贺景承想方设法的想要保护她,想要给她一个名分,哪怕她浑身的污点,他都可以不介意,只要她这个人,而她是怎么回报他的呢?

弄出个孩子来恶心他?

让他看见那个孩子,就能想到她曾经在别的男人身下放荡过?

“我对你好吗?”贺景承呼着粗气,骨子里渗出的逼摄,令人心神具裂。

沈清澜甚至忘记他手上的力道有多重,几乎捏碎她的骨头,但是感觉不到痛,只是看着他眼里的愤怒,失望,侮辱。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了下来,说了一个字,“好。”

贺景承除了那方面对她蛮横霸道,别的并未亏待过她,答应过的全给了她,

念恩是她生命中的意外,那一夜虽然对她来说并不美好,但是念恩的到来,却是上天赐给她最珍贵的礼物。

她在这个世上最亲,最近的人。

他们的骨血是相连的。

就算得罪眼前这个男人,她也得承认,念恩就是她的孩子,光明正大,没有隐藏。

“我知道,你嫌弃我……一直都觉得我脏,其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脏……可是贺景承,那些都是在你之前……跟你之后,我没有别的男人。”

因为被贺景承掐着,她的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断断续续。

她无惧的迎上贺景承的目光,坚定不移,她这不算背叛。

她没有想要骗过他,他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什么纯洁玉女。

现在来要求,强人所难了。

贺景承闭上了双眸,眉目间,复杂的神色没有人能够看得透。

他压抑着呼出一口气,缓缓的放开她,对这个女人,失望至极,他按着眉心,像是下了某种艰难的决定,声音低沉沉的,“以后,见到我,记得绕着道走。”

他不确定会不会在见到她时,冲动的上去弄死她。

说完他起身捡起衣服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头也没回冷酷道,“走时把关于你的一切都收拾干净,我不想看到你留下的任何痕迹,影响心情。”

没看她一眼,走的干脆,决绝。

他能克服她有别的男人的事实,但是却做不到,接受他们之间夹个孩子。

每次看到那个孩子。他就能清楚的想起,他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不,不知道自己是她的第几个男人。

有些事可以忍,有些则不能。

房间的门,嘭的一声死死的合上,沈清澜的身子猛的一颤,缓缓的回头,已经了没了他的影子。

他们之间,和那扇关着的门,就像她和贺景承之间的关系,隔着一道坚固的防盗门,没有对号的钥匙,谁也打不开对方的心扉。

贺景承说不在意她之前有过男人,是真的不在意,还是隐忍不发?

而沈清澜看了母亲的失败婚姻,在监狱受尽折磨,对感情更是不信任,如履薄冰。

很难对一个人毫无保留的敞开心扉。

他们谁也跨不过内心里的那道坎。

陈妈久久听不到客厅里有声,轻轻打开房门,就看见沈清澜跪在沙发前,她赶紧走过来,扶她,“怎么回事啊?”

好好的怎么跪着?

沈清澜顺着陈妈的力道站起来,才发现腿有点麻了,她弯着腰揉腿,苦笑一声说,“没什么。”

顿了一下补充道,“我今天就会搬走。”

或者说,这辈子恐怕不会再进来。

“你们又吵架是不是?先生不都解除婚约了……”陈妈不知道贺景承的未婚妻如何,但是她就觉得沈清澜挺好,和贺景在一起特别般配,住在这别墅内,和夫妻一样。

她不明白,怎么又要分。

“陈妈。”沈清澜抓住陈妈的手,“谢谢你这么久的照顾,是我……对不起他。”

再多了沈清澜也不愿意说。

陈妈是个有眼色的人,能感觉到沈清澜不愿对此事多谈。

也不多问。

扶着沈清澜上楼。

沈清澜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装进行李箱,并且把自己用过的东西通通收拾起来,有的扔掉。

贺景承对她的好,她有点感触,不深,只当他是对她还有新鲜感,与什么情啊,爱啊,都无关。

陈妈就帮着她,撤掉很多东西,沈清澜呆过最多的地方就是卧室,这里收拾干净,别的也没有什么。

临走的时候,陈妈站在门口,沈清澜不在,贺景承也来的少,多数这里是空着,她这一走,恐怕贺景承来的次数不会多了。

她一个人在这里还能干什么?

“那个,你需要佣人吗?”陈妈问过就有些后悔了,她一个人,应该不需要她的。

沈清澜顿了一下,想到以后念恩要跟着自己,家里就她一个人,照顾不过来,要是有陈妈在,还挺好的。

有时候能帮她照看一下念恩,于是她朝陈妈走了过来,“你要是想,我可以带你走,贺景承那边我去说,工资方面和这边一样。”

一方面她现在不缺钱,第二就是她不想亏待陈妈。

陈妈点了点头说好,这别墅在半山腰上,沈清澜一走势必要冷清下来,她一个人在这跟孤魂野鬼似得。

陈妈去收拾东西,顺便给严靳打了一通电话,来这里的时候是严靳安排的,又有亲戚关系,她要走,得给他打声招呼。

此刻严靳正在开会,万盛集团顶楼的会议室,上百号的高管,齐刷刷的坐着,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都不敢发出一点动静,生怕惹怒首位脸色阴沉沉的男人。

偌大的会议室,透着死一般的寂静,忽然一道手机铃声响起来,会议室里的人齐齐朝严靳投来目光。

严靳吓的一个机灵,手机差点没扔出去,谁那么没眼色,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触霉头呢?!

贺景承注视着严靳慌乱的神色,冷啜了一声,“干什么亏心事了?这么慌?”

严靳额头渗着汗,连连赔笑,“我那敢。”

“还不赶紧接,要让所有的人,都看你一个人在这表演?”

严靳赶紧接起电话,听到陈妈的话,严靳偷偷的看一眼贺景承,原来他这般喜怒不定,是有原因的啊……

第105章,念恩有其他亲人吗

105听完陈妈的话,严靳说了一声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然后走到贺景承身边弯下身子,用着仅有他一个人可以听到的音量,“陈妈说和沈xiao jie一块走。”

贺景承还没做出反应,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也响了,显示的是‘青兰’两个字,后来知道沈清澜的身份,贺景承也没刻意去改。

结合严靳的话,他已经知道沈清澜打电话是干什么。

她还真的断干净了,连陈妈也要带走。

严靳亦是看到了,识趣的退开,并且朝会议室里的人下了命令,结束会议。

严靳是贺景承身边的人,他说话没人会质疑,大家默不作声的悄悄退出会议室,不大一会儿,办公室就空了。

严靳也跟着退了出去。

若大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了。

直到铃声停下,贺景承也没接。

沈清澜自是知道贺景承不愿意看见自己,就没在打电话,而是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陈妈跟自己一块走了。

让他知晓,多余的话一个字没说。

贺景承看着简单的几个字,他合拢了眼眸,遮住了所有的思绪。

贺景承独自一个人在会议室坐了很久,谁也不敢进去打扰。

严靳不放心,就守在了门口,他想不明白,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分了呢?

难道是因为李怡芸的反对?

可是这不是贺景承的作风,只要他喜欢,谁能拦住他?

陈妈一直在别墅想必她知道一些情况,严靳躲进茶水间,给陈妈打了一通电话,问她贺景承和沈清澜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是又闹矛盾了?

他们生气,吃苦受累的都是他这个做手下的,平时工作就够多了,还得小心翼翼的应酬贺景承。

他累啊。

也是巧了,沈清澜带陈妈离开,就告诉了她念恩身份,沈清澜并不打算瞒任何人。

虽然她没婚姻,但是她也想光明正大的给念恩身份,不是私生子,是她亲生儿子,她的心肝宝贝。

当时陈妈知道的时候,也惊讶了一翻,怎么也没想到沈清澜有这么大一个儿子。

惊讶归惊讶,看到念恩那漂亮的小脸蛋,心都被融化了,也顾不得想那么多,她的责任是照顾念恩和沈清澜。

严靳听完陈妈的话,摊坐在了地上。

沈清澜有儿子?

不是说夭折了吗?从哪里又冒出来的?

严靳的心脏颤颤的,怪不得贺景承那么恼火。

这事放在平常人身上也不容易接受,何况还是霸道习惯的贺景承。

着不是打他的脸么。

他稀罕的女人,给别的男人留下来种,多讽刺?

医院。

沈清澜回来就让慕言和张洁先回去了,他们也在医院呆好几个小时了,刚过完年,开年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做。

慕言最后抱抱念恩才恋恋不舍的和张洁离开。

沈清澜来的路上就和陈妈说了念恩的存在,这会儿看见念恩也没惊讶,反而喜欢,没想到他长的那么好看。

沈清澜把陈妈介绍给念恩,“你可以叫她陈奶奶,以后她会和我们一起生活,她啊,会做很多好吃的,到时候念恩喜欢吃什么,就叫陈奶奶给你做,好不好?”

念恩望着陈妈,眨着眼睛,“那陈奶奶会做肉末蛋羹吗?”

陈妈被念恩的萌萌的小眼神,逗笑了,“会,你要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念恩趴在病床上,歪着脑袋,“如果有你不会做的怎么办?”

“我可以学啊。”陈妈笑着说。

念恩仰着脑袋,眨了眨眼,“奶奶好厉害。”

陈妈炫技,“我会的多呢,等念恩以后慢慢发现。”

“好!”念恩一下子坐了起来,还用力的点了点头。

沈清澜看着他们相处的这么融洽,唇角不直觉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念恩扑进沈清澜的怀里,“姐姐,我又看见你笑了。”

说着念恩的伸手摸了摸沈清澜的脸,“姐姐,你笑起来好看。”

“你妈……姐姐长的本来就漂亮。”陈妈刚想说是你妈咪,但是想起沈清澜交代的话,临时改了口。

念恩眨着眼睛看了一眼陈妈,就躲进沈清澜的怀里,“姐姐,我困了。”

沈清澜抱着他,拍着他的背,轻轻的晃着,“我抱着你睡。”

念恩往沈清澜怀里钻了钻,想要找着舒适的姿势,就在他找到舒服的睡姿刚闭上眼睛时,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护士走了进来,“沈xiao jie你的报告单出来了。”

沈清澜拍着念恩的手停了一下,说,“我知道了,等下就过去。”

护士关门离开。

沈清澜的心还因为护士的话,心无法平静。

前几天她做了骨髓配型,现在医生叫她谈话,肯定是结果出来了。

她哄念恩,“你跟陈奶奶好不好?”

念恩抬头眨巴着眼睛望着沈清澜,而后点了点头,“是不是,我可以出院了?”

沈清澜低头蹭蹭他的头发,温柔的说道,“是的,我去找医生,谈你出院的事。”

念恩不喜欢在医院,不让沈清澜哄,主动从沈清澜的怀里起来,还催促了一声,“姐姐你快去吧。”

陈妈走到床边,看着沈清澜说道,“你去吧,我会看好念恩的。”

沈清澜点了点头,和陈妈相处的久了,她也是信任陈妈的。

揉了揉念恩的头发,“要听陈奶奶的话。”

念恩点头,沈清澜起身离开病房。

穿过走廊来到医生的办公室,她抬手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人应声,她才推开门进去。

看见她进来,医生朝她指了指前面的椅子说,“坐吧。”

沈清澜点了点头,在办公桌前坐下。

“念恩还有其他的亲人吗?”医生浏览着沈清澜体检报告,还有骨髓配型检测。

他的神色很严肃。

沈清澜从他脸上读不出太多信息,只是看起来很严谨,“没了,就我一个。”

沈清澜的话还没说完,医生就抬起了头看她,紧紧的抿着唇,最后化作一声叹息。“配型不成功。”

轰,一道惊雷从沈清澜的头上劈下来。

配型不成功?

“怎么可能呢,我是他妈妈……”

“你别急。”医生温声安抚,“不是你是病者的妈妈就一定符合的,也不是陌生人就一定不符合,这个是有几率的,只是亲者几率大一些。”

沈清澜的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手心不断的冒着冷汗。

“如果可以,你可以联系一下念恩的其他亲人,不管是你,还是念恩父亲那边的,都可以来做个测试,这样几率就大多了。"

第106章,怎么舍得,如此伤我的心

如果说自己和念恩的不配型是噩耗,那么医生刚刚的话是更大的噩耗。

沈家人恐怕因为沈清祁的事,恨不得她死,况且五年前他们就想害死念恩,如今怎么愿意救他,来医院做配型?

至于念恩的爸爸,沈清澜脑子一片空白,阴差阳错的一夜露水情缘,茫茫人海,她去哪里找?

沈清澜陷入困境,不管那一条路,都难行的通。

骨髓配型本来就不那么容易,医生微微叹了口气,本着医生对病者的责任,对沈清澜说道,“医院方面还会继续寻找配型的骨髓,你不要太担心,这两天念恩可以出院,回家后好好照顾,身体养好些。”

沈清澜紧紧的抿着唇,无奈又心酸,就算要拿自己的命去换念恩的一生平安健康,她都是愿意的,只恨不能。

“谢谢医生,我一定照顾好他。”沈清澜起身朝他弯了一下身子,以示感谢。

医生还有其他的病人,就让沈清澜先回去。

沈清澜没有立刻回病房,而是在走廊坐了一会儿,沉淀心情,她拍拍自己的脸,让气色看起来好些,才起身回病房。

沈清澜走时念恩就有些犯困,回来他已经被陈妈哄睡下了,她有些无力,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心情有些沉。

陈妈当她是因为念恩的病担心,于是安慰道,“你别太担心,总会好的。”

沈清澜抬头看看陈妈,然后笑笑,是啊,总会好的。

念恩出院了,住进了林羽峰给沈清澜买的房子内,房子离公司很近,一百多平方,三室一厅的格局,暖色系的装修,很适合她带着念恩居住。

沈清澜带着念恩和陈妈安顿了下来,对于这个新家,念恩不排斥,但是还是会想念慕言,陈妈和沈清澜收拾房子的时候,念恩情绪低落的坐下沙发上不言也不语。

陈妈碰了一下沈清澜,“你看念恩不高兴呢。”

沈清澜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要归置的东西,走过去,将他抱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念恩眨着眼睛望着沈清澜,“姐姐,我想叔叔了。”

慕言养了他几年,日积月累的感情,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沈清澜心里也想着呢,本来她就打带念恩见慕言的。

“晚上我约了你慕言叔叔一起吃饭。”

念恩一下子就两眼放光,“真的?!”

“真的。”沈清澜肯定的回答。

念恩高兴了。

晚上沈清澜让陈妈和自己一块出去吃饭,但是陈妈没去,她说,“房子刚住人,得要点人气,我等会去趟超市,买点东西回来,自己做点就行。”

沈清澜给了她一张卡,让她买东西方便,虽然没贺景承那么豪给无xiàn zhi的那种,但是她给的钱也不少。

沈清澜没勉强,给念恩穿上羽绒服,抱着他出门,刚走到小区的门前,被季辰堵在了门口。

一张口就是质问。“你为什么躲我?!”

目光触及到她怀里的孩子,皱着眉,“他是谁?”

沈清澜刚好有话和他说,就让他和自己一块去吃饭。

季辰抱着一探究竟的想法,跟着她去了,只是季辰不知道还有别人。

慕言也不是一个人,还有张洁。

一看到慕言,念恩就亲昵的喊了一声“叔叔。”

沈清澜将他放下,念恩一股脑的扑进慕言的怀里,慕言抱着念恩,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想没想叔叔?”

念恩用力的点了点头,说想了。

沈清澜简单的把慕言介绍给季辰,两人打了声招呼,然后沈清澜叫季辰和自己出去,刚刚在门口有念恩她不好说,才叫季辰一起来。

初春的风还是很凉,但是刮到人脸上不会刺骨,两人站在路边,地上倒影着两道影子。

对于念恩的身份,沈清澜没隐瞒季辰。

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念恩是我的孩子。”

她把念恩为什么还活着,并且会被慕言养着的事,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她想了很久,才道,“季辰……”

她侧头看向季辰,那消瘦却坚毅,棱角分明的侧脸,“我不能嫁给你,你对我的好与照顾,我都放在了心里了,以后你有用的到我的地方你经管开……”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辰一把抱紧怀里,用吻堵住她要说的话。

沈清澜挣扎,季辰抱的更紧了,如果这是他要的,那么她给。

沈清澜不在动,如同没灵魂的木偶,任由季辰抱着,亲吻着。

得不到她的回应,季辰气馁,离开她的唇,捧着她的脸,“我可以接受念恩的存在……”

“我接受不了,对不起。”季辰的父母本来就不喜欢她,若是再有念恩她和季辰就更不可能了。

她绝对不会让念恩生活在别人的冷眼之下。

季辰死死的盯着她,失望,愤怒,委屈,所有的怒火交织在心头,“你对的起我吗?我支持你,理解你,哪怕你主动去勾引男人,我都可以忍,可以接受,可是你怎么对我的,就因为念恩,你就要否决,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感情?!”

季辰愤怒,手上用了蛮力,沈清澜的五官都要被挤的变了形状。

她不解释,不反抗。

她理解,她知道,是她辜负了季辰这么多年的等待。

“为什么不说话?!”季辰对着她低吼。

“我无话可说。”季辰的父母虽然不同意她和季辰在一起,但是现在她自己也无法接受和季辰在一起。

虽然季辰愿意接受念恩,可是她却接受不了念恩生活在别人的屋檐下。

毕竟念恩不是季辰亲生的孩子,生活在一起肯定会有嫌隙

她是不能看着念恩受委屈的。

而且季辰家就季辰一个,肯定是要孩子的,但是她不会再为任一个男人生孩子。

所以都是她的错,她无话可说。

季辰失措的放开沈清澜,不断的往后退,“我……我太激动了,你让我冷静一下,你也冷静一下。”

“季辰……”

“澜澜,刚刚我太激动了。”季辰慌忙去摸她的脸,后悔,懊恼,“刚刚是不是把你弄痛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沈清澜抓住他的手,“不是你的错。”

季辰推开沈清澜的手,颓废的蹲在路边,双手捂着脸。

“你知不知道我多爱你?”很久,季辰闷闷的声音从他的指缝中渗出。

他愿意等,愿意去拼搏,只因他心里装着一个人,一个挥之不去,在心里生根发芽的女人。

是她,沈清澜。

“你怎么舍得,如此伤我的心?”季辰用力的按着额。

“我……”

“不要解释,我知道你只是一时冲动,我们都需要冷静。”他拒绝从沈清澜嘴里听到对不起的话。

她说对不起,就意味着她真的要离开他。

他不接受。

“我还有事,今天先走。”季辰没给沈清澜再说话的机会,就走了。

沈清澜也知道伤害了季辰。

可是,她没有选择,看着季辰逃避的背影,沈清澜有些伤神,呐呐的说对不起。

完全不知道,隐在暗处的一辆车子,把刚刚在路边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第107章,收服男人的手段真高

沈清澜返餐厅,慕言已经点好了菜,念恩的喜好他特别清楚。

对于刚刚沈清澜和季辰一块出去,回来只有沈清澜一个人,他没多问,谁还没个秘密?

从沈清澜进来,张洁就好几次欲言又止。

沈清澜自是看出来了,问,“你有话直说。”

“你和我姐是朋友,我叫你姐可以吗?”张洁目光真挚的望着沈清澜。

张艳的去世,对她来说是遗憾。

她后悔这么多年没回来看张艳,对张艳也是不冷不热的,甚至连最后一眼都没看见。

慕言怕沈清澜拒绝,帮着张洁说话,“她对张艳的事,一直很自责。”

沈清澜看了一眼慕言,笑笑,“我又没不答应,瞧你紧张的。”

慕言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她决定留下来,我听说你接手公司没多久,需要人手,我想她的专业可以帮到你。”

这个沈清澜倒是有些意外,“你不回去了?”

张洁点了点头,一方面是慕言的关系。另外一方面她觉得在国内有发展前途。

沈清澜知道张洁名校毕业,又有在国外的工作经验,有很好的去处,她怕张洁不会愿意留在她的公司里。

张洁看出沈清澜的顾虑,笑着说,“你都同意我叫你姐了,我自然得帮你把公司做的更好。”

在今天来之前,她就把自己的想法和慕言说了,慕言也非常的赞同。

沈清澜知道张洁的一点心思,她是念着自己和张艳生前的关系,才会想要去她的公司。

本来就有林羽峰了,再来个张洁,她如虎添翼,公司恐怕再也没有沈沣的位置。

他们说话的时候,念恩眨着眼睛,老老实实的,也不吭声。

这会儿静下来,他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叔叔,你是不是喜欢张阿姨。”

空气有那么一秒的凝结,慕言揉他的头发,“谁跟你说的,嗯?”

“你总是在看张阿姨啊。”念恩眨着无辜的大眼,天真的说。

他在电视里看到的就是这样说的。

张洁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将乱了的头发别到耳后。

沈清澜笑着将念恩抱过来,“你懂的还挺多。”

“那当然了。”念恩仰着头,小模样骄傲的不得了。

把桌子上的人都逗笑了。

吃过饭,沈清澜和慕言他们分开后,没打车回去,就抱着念恩散步在街头。

“姐姐,我要自己走。”念恩挣扎着,要从沈清澜怀里下来。

沈清澜只好蹲下将他放下来,他迈着小短腿,撒欢了跑,边跑还边说道,“姐姐,你快来追我。”

沈清澜配合的跟在他身后,作势要追他,把他吓的,跑的更快了。

“你慢点,会摔跤的。”

沈清澜的话音还未落,念恩就绊倒了,沈清澜快步过去扶起他,赶紧检查他的身子,“摔哪了?”

念恩伸出手,掌心擦到地面,破了点皮,沈清澜轻轻的擦掉他手上的灰尘,给他吹了吹,严肃的说,“以后不可以跑这么快。”

念恩看着沈清澜,眼睛眨了眨,“姐姐,你为什么要领养我。”

沈清澜的的手轻微的抖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因为我喜欢你啊。”

念恩笑了笑,“我也喜欢你。”

说完还弯身,在沈清澜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沈清澜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心软软的,牵起他的小手,漫步在路边。

一大一小,念恩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影子……

心想,姐姐的身边还差和哥哥,那样他们就有三个人了。

像是一家三口。

沈清澜在家里照顾念恩一段时间,家里有陈妈,她会去公司处理工作上的事,但是她不加班,需要加班的事,她都会交给林羽峰处理。

早上念恩还在睡,沈清澜让陈妈照顾他,今天是公司要开股东大会的日子,她得去公司。

到了公司,路过林羽峰的办公室,看见张洁也在他办公室,她敲了敲门,“你们在讨论什么,这么认真?”

看见是沈清澜,林羽峰说,“你来的正好,我和张洁正在讨论浅海湾的竞标。”

这个沈清澜听说过,浅海湾沿着海,背靠青山,风景相当的好。

只是那里要被竞标?

干什么?

“那里被批了下来,可以开发,我去实地考察过了,占地极大,不管是豪华住宅,或者旅游度假项目,在那个位置都是相当好的……只是以公司的实力,很难拿下来。”

林羽峰瞅了一眼张洁,“不做怎么知道不行?”

张洁点点头,“嗯,你有雄心就行。”

说话间,沈清澜已经进来,并且看了他们他们做出的可行方案。

张洁说的没错,以公司现在的实力,根本拿不下来,光是竞标,就是一笔天文数字,真正进行前期的投入也是一笔天文数字,从公司的角度来看,连竞标的资格都没有。

林羽峰怕沈清澜直接拒绝,说道,“虽然前期会很艰难,但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而且只要成功,公司就可以一跃成为婺城市前几的公司。”

张洁也附和道,“林副总说的没错,我们该搏一搏的。”

沈清澜从他们两个眼中看到了坚定,和放手一闯的决心。

“我没理由不支持,股东那边我来说。”

这虽然是个能够让公司翻身的项目,但是风险也是相对的。

林羽峰站了起来,“放心,还有我可以站在你身边。”

就算股东大会上他们反对,他还可以帮沈清澜,虽然他的股份不多,但是股东大会,他还是能够说上话的。

“那我去做个细致的可行性方案,顺便调查一下,会竞标的公司。”

张洁拿着文件离开林羽峰的办公室。

林羽峰看了一眼钟,已经到了开会的时间,说道,“我们也该走了。”

沈清澜点了点头,和林羽峰一起朝会议走去。

他们进门时,股东基本已经到齐,意外的事沈沣没出现,沈清依坐在了沈沣的位置上。

沈沣嫌丢人,从上次被沈清澜当众抢了位置,就没在公司出现过。

把手里的股份都转给了沈清依。

沈清澜看到她,没有很惊讶,除了她手里的股份,沈家就是最多的了,会来参加股东大会没什么稀奇的。

她接手公司不久,但是所做出的成绩,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没有股东说什么。

沈清依也出奇的安分。

就在沈清澜准备提竞标的案子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是秘书,说前台一个人要见沈清澜。

“谁?”

“没说名字,只说要见你。”

沈清澜皱着眉,是谁要见她?还找到公司来?

沈清依双手环胸,静静的看着,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恶毒。

林羽峰怕沈清澜有事,站起来说,“你去吧,接下来交给我。”

沈清澜点了点头,为了林羽峰说的话有分量,走时还对所有的股东说,“他说的话,便是我的意思。”

“林羽峰你什么时候成了她的狗腿子了?”沈清依没想到沈清澜进公司不久,竟然有股东拥戴。

她目光讥讽的看向沈清澜,“你收服男人的手段真高。”

林羽峰刚想上前,被沈清澜拉住,语气比她还讥讽,“那肯定比你高,至少我没被退过婚。”

“你……”提到被退婚,沈清依就气的心肝疼。

想到她即将要面临的男人,沈清依笑了,“我倒要看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沈清澜收回目光,懒得和她逞口舌之快。

出了会议室,秘书引她到楼下的大厅。

大厅前台,站着一个男人……

第108章,和我有关系吗?

看见沈清澜,男人没有主动打招呼,而是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的询问。

秘书在沈清澜的耳边小声说,“就是他。”

沈清澜也没急着和他打招呼,而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身材偏瘦,面色苍白,看起来像个病人似的,脑海里对这个人一点印象也没有,试着问了一声,“我们认识?”

男人依旧没急着回答,沈清澜打量他的时候,他也把沈清澜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心里对她的长相身材都很肯定,于是开了口,“还记得君越酒店吗?”

沈清澜看似平静的表情下,心脏遽然停止了跳动,双腿如灌了铅,手心脚心都出了一层冷汗,君越酒店,刘雪梅陷害她的地方,怎么会不记得?

只是他,他怎么会知道?

沈清澜心里隐隐有猜想,但是不敢去承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沈清澜转身就要走。

身后响起男人的声音,“那夜我误进了一间房,和一个陌生女人发生了关系·······”

“别说了!”沈清澜厉声打断男人的话,身子不断地在颤抖。

她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她不想知道那夜是谁,对她来说那夜是噩梦。

“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只是知道我们有个孩子,才会来找你········”

说着他朝沈清澜走过去,从秘书那里要了一张便签,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沈清澜,“这是我的电话,我叫肖跃,如果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沈清澜站着没动,也没接。

肖跃也不生气,很是温和的模样,蒋便签放进沈清澜的口袋里,“我听说我们的孩子病了。”

“今天打扰了,很抱歉。”说完肖跃转身离开,走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清澜。

沈清澜如失了魂,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会议室的,下面的人说了什么,她完全听不到。

脑海里回荡的都是刚刚那个男人的话·····

她一边想要知道念恩的父亲是谁,另一方面她又很排斥,很害怕。

念恩对她来说是美好的,而那个一夜的男人对她来说是不可诉说的伤,更是不可触碰的噩梦。

这些年,她刻意去忘记,不愿意去想起。

这样冷不丁的闯进她的世界,让她一时难接受。

甚至是根本就接受不了·······

看到沈清澜走神,林羽峰结束了会议。

她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林羽峰担忧的问,“你怎么了。”

沈清澜愣愣的看着林羽峰,这才发现会议室里的人都没了。

“刚刚你去见了谁,回来就这样心不在焉的?”

林羽峰问的无意,但是听者有心了。

想到那个男人的话,沈清澜就胸口堵的厉害,敷衍的说了一声,“认错人了。”

沈清澜提前下了班,今天她无心工作上的事,车子停在小区,一下车就看见陈妈带着念恩在小区里的公园荡秋千,念恩的笑声老远就能听到。

沈清澜拢了拢身上敞开的大衣,她的身材纤细高挑,把头发拢到脑后,迈步朝他们走去。

看见沈清澜走过来,念恩亲昵的喊她,“姐姐你回来了?”

听到念恩喊沈清澜姐姐,陈妈的微微叹了口气,心里替沈清澜难过,自己的孩子就在身边,却不能听到他叫一声妈妈,得多心酸?

沈清澜接过陈妈手中的秋千绳,轻轻的晃了晃,“念恩,好玩吗?”

“好玩,陈奶奶说,在这里可以看见姐姐回家,陈奶奶没骗我,果然就看见姐姐了。”念恩的声音软糯软糯的,好听极了,沈清澜空出一只手,揉揉他的头发,“在家有没有听陈奶奶的话?”

念恩用力的点了点头,“听了啊,你不在的时候,我可听陈奶奶的话了。”

秋千坐腻了,念恩又去玩别的。

沈清澜坐在离他很近的长椅上,陈妈也坐在一侧,看着不远处的念恩,对沈清澜说道,“你应该告诉他的,没有小孩是不愿意要妈妈的。”

沈清澜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想到那天念恩说的话,她的心都碎了。

她不敢,她怕,怕念恩接受不了她。

陈妈微微叹了口气,“念恩很可爱,应该拥有一个完整的家的。”

沈清澜的脸倏的一白,不可否认,陈妈说的是对的。

就算她再爱念恩,恐怕也难补上父爱的那一部分。

不是她不想,而是根本无法克服心里的障碍,让她和一个陌生人就这样因为念恩而走到一起,她做不到。

或许她是自私的。

陈妈把念恩照顾的很好,沈清澜可以放心的工作,那天的事,因为忙碌也被沈清澜抛诸脑后。

张洁做了调查,竞标的公司很多,而且都是大公司。

好的项目自然是抢手的,能不能分得一杯羹各凭本事。

想要独吞这块肉,明显不可能,沈清澜想出了迂回的办法,寻找合作公司。

从想要竞标的公司中,挑选有实力的公司,与其合作。

“但是有能力的公司,会和我们合作吗?”林羽峰提出质疑。

这一点沈清澜当然也有想到。

“这家公司。”沈清澜指着资料上的先行集团,并且解说道,“这家公司虽然实力不小······”

“我知道了。”林羽峰接过沈清澜的话,“你的意思,虽然先行集团实力不可小觑,但是却不是万盛集团的对手,我们可以与其合作,一起对付他最大的对手,如果赢了,我们也能从中分得一杯羹。”

沈清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是不可否认,她就是这个意思。

张洁和林羽峰都觉得这个方案可行,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说服对方愿意和他们合作,这才是最关键的。

林羽峰自告奋勇,“这个交给我,我听说先行集团的梁总有特殊嗜好。”

梁子薄喜欢吃喝玩乐,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我们先从他助理那里下手,弄到约见他的机会,当天我安排点他喜欢的·····然后再谈。”

张洁冷笑了一声,虽然林羽峰没具体说怎么做,但是她心里已经有数了,反正是歪道,不是好事。

林羽峰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看着张洁,“别管怎么做,只要能拿下案子,你管它是黑的白的,拿下合作,争取到案子,我们就算赢。”

张洁虽然不喜欢这种方式,但是不可否认,林羽峰说的对。

“那等你好消息。”

张洁给了他一个“就看你的了。”的眼神,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

这个沈清澜也做不了,这件事就交了林羽峰,她说过要给念恩晚饭的,也下班走人。

林羽峰查梁子薄的事,虽然很隐秘,但,还是被人发现了。

严靳知道康泰也加入竞标的时候,脸都扭曲了,他之前怎么没看出来沈清澜有那么大的野心,那个小公司,竟然也敢加入竞争?

当炮灰呢?!

但是等他知道沈清澜公司里的人,暗地里调查梁子薄,心里隐隐约约知道她打的什么注意。

寻找合作者,这的确是个好的竞争方法,但是她找上梁家的先行集团就是找事了。

梁子薄向来不干净,沈清澜若是沾上,还能洗干净?

那不是找死吗?

虽然现在沈清澜和贺景承已经没关系,但是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和贺景承说一下的。

趁着汇报工作的时候,严靳貌似无意的提了一嘴,“我听说康泰也想竞标。”

正在签署文件的贺景承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因为严靳提起有关沈清澜的事而发火,也没阻止严靳说。

严靳心想,他这是愿意听了?

严靳这下放心了,把沈清澜想要和先行集团合作的事说了出来,“梁子薄背地里什么都干,若是沈xiao jie沾上怕是得惹一身脏······”

忽然贺景承把手里的文件往办公桌上一撂,身子仰靠在椅背上,注视着严靳,声音听不出喜怒,“和我有关系吗?!”

严靳一脸苦相,刚刚他不是允许自己说的吗?这会儿怎么又变卦了?

“你很闲是吗?”贺景承的眉目越发的深沉。

“不闲,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严靳逃似的退出办公室,走的时候连门都忘了关,生怕贺景承拿他撒气。

“慢着!”

严靳一个吓得一个激灵,冷汗都冒出来了,结结巴巴的问,“还有······什么事?”

第109章,敢生,不敢认?

“把门关上,以后不要让我听到关于她的事!”贺景承不耐烦,眉心间褶皱丛生,不愿意多谈任何关于沈清澜的事。

她的死活与他何干?!

“是,是······”严靳连连说是离开房间把门关好。

办公室的门关上,严靳在门口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刚刚吓死他了,以为贺景承会迁怒他呢。

办公室内,贺景承重新拿起文件,但是一个字也看不眼里去,脑子里回荡的都是刚刚严靳的话,他气的撂下文件,冷啜一声,“野心倒是不小!”

他的手臂抵在办公桌上,按着眉心,怎么也消不了那口气。

更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沈清澜说的对,他的内心深处是在意沈清澜不是清白的事实,他只是故意去忽略不让自己去想而已。

有时候你越烦什么,什么就会越出现在你眼前。

就好比贺景承,现在他不想看见沈清澜,一看见她,他就满肚子的火气,偏偏碰巧的是,他和别人谈事撞见了沈清澜。

她带着念恩,来外面吃饭,这家店有念恩喜欢吃的肉末蛋羹。

今天沈清澜给念恩穿着灰色的小呢子大衣,里面穿着红色的羊毛衫里面趁着格子的衬衫,领口还有个蝴蝶结,看起来像个小绅士,天气有些暖了,也没戴帽子,他的头发有些发黄,齐眉的刘海,遮在眉毛上方,露着明亮的大眼睛,不知道他在和沈清澜说什么,脸上的笑容阳光又灿烂。

而沈清澜那发自内心的笑容,更是贺景承从未见过的。

原来她也会敞开心扉对一个人笑,纯粹,没任何伪装。

谈事的过程中,贺景承时不时就会往靠窗的角落看两眼。

“姐姐,我们要是能和叔叔一起生活多好。”吃饭的时候,念恩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沈清澜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认真的看着念恩,“为什么这么说?”

念恩眨着眼睛笑笑,“因为那样看起来就像一家人了呀,别人家里都有爸爸妈妈······要是有你和叔叔,别人也会以为我是有爸爸妈妈的孩子。”

沈清澜掩着唇角,胸口闷闷的发疼,她哑着嗓子,“念恩是不是想要爸爸和妈妈。”

“当然啊!”念恩几乎想都没想就回答道,他看见别人的小朋友有爸爸妈妈一起逛公园,被举高高,他只有羡慕的份。

以前和慕言在一起,心里想,但是不会说。

没有被爸爸妈妈宠大的孩子心智比同龄的孩子成熟很多,他知道慕言虽然很疼他,但是不会喜欢他总是提爸爸妈妈这样的话题。

“如果我······”

“咦,叔叔?”

沈清澜刚想试探说,如果自己是他的妈咪他会不会接受时,念恩睁着大眼看沈清澜的身后,沈清澜顺着念恩的目光回头,就看见贺景承站在她的身后。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沈清澜下意识的想要去抱住念恩,然而念恩却因见过贺景承很是亲昵,还打起了招呼,“叔叔,你也是来这里吃饭的吗?”

贺景承打量他一眼,他就是沈清澜的孩子?但是和沈清澜长的并不很像,但是不可否认,他长的很好看。

贺景承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在念恩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沈清澜警惕的蒋念恩抱在怀里,她不知道贺景承要干什么。

贺景承修长的腿交叠着,手随意的放在桌子上,并没有因为沈清澜警惕提防的而恼怒,随意的摆弄着念恩刚刚喝牛奶的杯子,“你儿子?”

沈清澜还没回答,念恩就抢了先,“她是我姐姐,我没有妈咪,也没有爸爸。”

沈清澜胸口一窒,闷闷的发疼,她微微的侧过头,不想被别人看见她的不适。

贺景承被念恩的话弄的一愣,定定的看了念恩几秒,“她不是你妈咪吗?”

“这和你没有关系!”沈清澜害怕念恩知道什么

念恩很敏感,他的心灵再也受不起伤害。

贺景承捻出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雾在他的唇边弥漫,他抬起眼眸,凝视着沈清澜,“怎么,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敢承认?!”

沈清澜抱着念恩的手都在颤抖,她连做梦都希望可以听到念恩叫她一声妈咪,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她不确定现在说了念恩会不会排斥她。

她拒绝那种可能性的发生,等他们生活在一起久了,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础,在慢慢把事情告诉他,但不是现在。

“你在逃避什么?你以为你躲的掉吗?”贺景承逼问,她有没有什么可藏的,是就是干嘛不承认?

敢生,不敢认?

忽然贺景承笑了,森冷又刺骨,戳穿沈清澜的内心,“你怕你儿子恨你,生了他却没照顾好他,还把他弄丢了······”

“贺景承!”沈清澜怒斥,愤怒又无助,“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没资格说。”

念恩瑟缩了一下,沈清澜赶紧抱紧他安慰道,“我没有凶你,别怕。”

念恩睁着大眼望着沈清澜,“这个叔叔为什么一直说你是我妈咪?你真的是我妈咪吗?”

他顿了顿思考着,“如果你是我妈咪,为什么会丢下我呢?”

“我······”

“姐姐我知道你不是,如果你是,我会很讨厌你,恨你,为什么会不要我,我看见别的小朋友可以叫爸爸妈咪,我羡慕,我也很伤心,为什么我不能叫爸爸和妈咪,为什么我的爸爸和妈咪不要我······”

沈清澜抱着念恩离开位置,跑了出去,紧紧的把念恩拥在怀里,眼泪夺眶而出,都是她不好,都是她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千言万语,也表达不了她对念恩的亏欠。

虽然她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但,确实是她给了他生命,而又不完整。

贺景承也跟了出来,就走在沈清澜的身后,望着她抱着孩子在路灯下瑟瑟发抖的背影,甚至能够听到她哽咽的声音。

念恩给沈清澜擦眼泪,“你不用说对不起,你又不是你的错,错的的是不要我的人。”

沈清澜只觉得心像是被顿刀子拉扯着,一抽一抽的疼,她很想说,我就是你妈咪,可是却不敢,这种滋味真的很难受,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她内心的酸楚……

第110章,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沈清澜就这样抱着念恩走在路边,不知不觉念恩在她的怀里睡着,沈清澜坐到花池的边缘,把自己的外套脱掉裹在念恩的身上,晚上有风,她怕念恩会着凉。

沈清澜刚给念恩裹好,肩上忽然多了一件衣服,仰头就看见贺景承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念恩的脸上,没有开口说任何话。

贺景承亦是如此,手中夹着半截没抽完的烟,斜靠在一旁的树干上,微眯着眼睛打量她。

昏暗的视线,晚风习习,两人就这样静默无语,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偶尔一阵风,吹起沈清澜的长发,挡在她的眉眼前,贺景承伸手拂过她的额头。

沈清澜能够清楚的闻到,他指尖带着的淡淡烟草味。

贺景承蒋她乱了的发丝别到耳后,手指没离开,而是缓缓往下滑,停留在她的耳垂处,轻轻的揉捏着她bái nèn的小耳垂,沈清澜一动也不敢动,如被人点穴道,生怕一个动作就会引来贺景承更加放肆的行为。

即使这样,贺景承也没放过她,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声音低沉而又凌冽,又透着无人能够探知的无奈,“你说你有男人,有孩子,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呢?”

“你知不知道,你搅乱了我平静的心,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贺景承俯下身子,手指用力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的视线和自己交汇,四目相对,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的气氛,都很平静。

对视几秒后,贺景承吻上她的唇瓣,大掌扣住的他的后脑,不让她闪躲,很温柔的轻吻,舌尖探入她的口中,撬开她禁闭的贝齿,游走在她的每个角落,她所有的气息,贺景承都能够清清楚楚的体会到。

他的吻从轻柔变得霸道,也从轻吻改为用力的啃咬,沈清澜疼的皱眉,禁闭双眸,任由他发泄所有的不满。

口腔中有血腥味涌出,贺景承吸着她的血,鼻息间都是她的气息,让他贪恋的味道,贺景承在她的唇上蹂躏了很久才离开。

问她,“疼吗?”

疼吗?沈清澜已经没了知觉,冷掉的心,谁能温暖它?

贺景承的目光略过她愈发苍白的脸,半温半冷,“你是个没心的人,不会感觉到疼是什么滋味。”

说完贺景承直起身子离开,他欣长的身形被路灯照在地面,拉的老长,也离沈清澜越来越远。

沈清澜紧抿双唇,目光顺着影子看向贺景承挺拔的背影,眼眸里似乎挂上了一层水迹。

她是有血有肉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疼的感觉?

轻轻的她垂下眼眸,不再去看,她也没坐多久,抱着念恩回去。

到家得时候念恩醒了,陈妈见沈清澜的脸色不好,以为她抱念恩累的,赶紧将念恩接过来,“是不是手臂麻了。”

沈清澜敷衍的嗯了一声,“我去浴室放洗澡水。”

“那个······”

“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去给念恩放洗澡水吧,我先带着他。”陈妈发现沈清澜身上的衣服很熟悉,她再别墅伺候贺景承的生活也有几个月,对他的东西认得。

明显沈清澜身上的衣服就是贺景承的,看沈清澜心情这么不好,想来是今天他们见面了。

陈妈看看怀里的念恩微微叹息,若是这个孩子是贺景承的该多好,他们也不用彼此折磨。

放好水,沈清澜抱念恩去浴室。

念恩除了有些瘦之外,哪儿都长的好,皮肤白白的,小身材很匀称,念恩故意把泡沫抹在沈清澜的脸上,“姐姐,你为什么不高兴?”

沈清澜被念恩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捏了捏他的鼻子,“谁说我不高兴了?”

念恩故意把满是泡沫的手,摸上沈清澜的脸,“你脸上写着呢,你,不,高,兴。”

念恩一字一句的说。

沈清澜将自己脸上的泡沫蹭在了念恩的脸上,念恩不服气,将水撩到沈清澜身上,沈清澜洋装生气,“好呀,看我不惩罚你。”

两人你一下,我一下的,在浴室里打起了水仗,陈妈站在门口,唇角扬着笑。

玩累了,念恩趴在沈清澜的怀里不愿意动了,沈清澜抱着他给他擦身子,穿上小黄鸭的睡衣,他睁着大眼睛,眨了眨,对沈清澜说,“姐姐,我喜欢你。”

说完害羞似得躲进被窝里。

沈清澜愣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然后笑了,心里暖融融的,一句喜欢,都把她的心融化了。

洗完澡,沈清澜shàng chuáng把念恩抱在怀里,虽然白天都是陈妈在照顾念恩,但是晚上都是沈清澜带他睡。

这么多年,加起来也没这几天睡的安稳,把念恩那小小的身子搂在怀里,整颗心都安定了。

早上沈清澜要去公司,念恩缠着她,“姐姐,你不是说要陪我去游乐园的吗?”

沈清澜不会拒绝他的要求,但是今天实在不行,因为林羽峰已经约到了梁总,她必须得去,她身为康泰的总裁不去,随便派个人去显得没诚意。

于是哄着念恩,“等姐姐忙完这一段,就带你去好不好?”

念恩撅着嘴,貌似不大乐意,“那姐姐什么时候才能不忙呢?”

沈清澜伸手捏捏念恩因为刚刚睡醒而红扑扑的小脸蛋,“很快,姐姐答应你,一忙完就带你去。”

若是以前沈清澜不会太在意康泰的生存与发展,左右她的目的是让沈家人踢出局,但是现在不行了。

她得为念恩以后考虑。

给他好的生活,殷实的后盾。

陈妈也过来劝说念恩,并且诱哄道,“你不是要自己做小熊饼干吗?今天我们两个一起做,好吗?”

念恩眼前一亮询问道,“是和天天爱做饼干里一样的小熊饼干吗?”

天天爱做饼干是念恩喜欢看的一个少儿节目,上次看到里面教做小熊饼干,他缠着陈妈和他一起做,但是家里没需要用的东西,上次陈妈去超市买东西,想到念恩要做饼干的事,就买了回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排上用场了。

“那姐姐早点回来,吃我做的饼干。”

沈清澜亲亲他的脸蛋说好,穿上大衣才出门。

林羽峰都安排好了,就等梁子薄来了,然而没等来梁子薄,等来了另一个消息······

第111章,我们被撬墙角了

离约定的时间过了很久,梁子薄都没来,林羽峰打电话给梁子薄的助理询问情况。

“什么?”林羽峰心里恼火,但是没也当着电话发泄出来,挂了电话看着沈清澜说,“我们被撬墙角了。”

林羽峰差点把手机摔了,“这是什么事儿?那个什么盛宏公司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张洁也很不解,“之前调查并没这个什么盛宏的公司,怎么忽然就冒出来,还先一步抢到和梁总见面的机会?”

沈清澜陷入沉思,之前没有,但是却在他们约见梁子薄的时候横空出来了,明显是故意拦截他们见梁子薄的。

是巧合还是另有阴谋?

“难道是别的公司,也想用这种合作的方式竞标?”这是林羽峰能想到的唯一解释。

沈清澜看向林羽峰,“不管是巧合,还是别的原因,我们都要弄清楚。”

林羽峰点头说是应该弄清楚的,不然他也不甘心,花费了心思让别人截了胡。林羽峰给梁子薄的助理打了一通电话,问他们在什么地方。

梁子薄的助理收了林羽峰的好处,事没成也挺不好意思的,就告诉了林羽峰。

貌似对方也很明白,梁子薄的嗜好,把地方定在暗夜,这里什么服务都有,林羽峰进去打听情况,沈清澜在外面等他。

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沈清澜把车子停在暗处。

这时,路边不远处停下另一辆车子,没人下来似乎也是在等人,远处路过的车子,开着远光灯,沈清澜看清楚了那辆车子,是严靳的车,他怎么会在这里?

沈清澜心里迷惑,但是没主动去找他。

毕竟她和贺景承这样尴尬的关系,不适合再和严靳有接触。

不知道是不是不顺利,林羽峰一直没出来,沈清澜也不敢打电话询问,怕给林羽峰带来麻烦。

几个小时后,里面出来一个男人,紧接着林羽峰也走了出来,他快速的坐进车子里,让沈清澜那个人,“就是他,截了我们,先一步和梁子薄见了面,我从梁子薄的助理那打听到,好像合作已经谈妥······”

沈清澜自然是看到了,而且那人还上了严靳的车子,他们什么关系?

沈清澜不明白,以万盛集团的能力,还需要与先行集团合作吗?

那不是扯淡吗?

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沈清澜让林羽峰等着自己,然后下车朝严靳的车子走去,这时严靳的车子已经打算走了,沈清澜站在车头拦住他的去路。

严靳看见沈清澜并没很惊讶,其实沈清澜发现他的时候,他也看见了沈清澜。

他没主动打招呼,就是在等她主动来找自己。

以严靳的办事能力,若不想被人知道,林羽峰什么也不能查到。

他之所以让林羽峰发现,就是想让沈清澜知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贺景承做了对沈清澜好的事,不让她知道。

严靳都替贺景承委屈。

所以,他自作主张,让沈清澜发现自己。

等的就是她来,但是他不会做的那么明显,故作惊讶的问,“沈xiao jie有事?”

“能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严靳拿捏,“我们没什么可说吧?”

忽然话锋一转,眸光锐利的看着沈清澜,“貌似你和我家大老板也没关系了吧?我们还有什么能说的?”

严靳心里对沈清澜有点意见,觉得她对不起贺景承。

他跟在和景承身边这么久,就没见过贺景承对那个女人那么好过,可是偏偏这个女人是个检点不自爱的。

满身的臭名也就算了,还弄出个孩子来恶心谁?

忽然严靳不想说了,告诉她贺景承在背地里帮她,那不是掉吗?

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特别得意?她都那样对待贺景承了,贺景承还对她那么好。

沈清澜装作听不懂他的话,看了一眼他旁边的人,简单直接的问,“为什么破坏我和梁总见面?你有什么目的?以万盛集团的实力,应该看不上这样的合作吧。”

沈清澜用的是陈述句,因为她心里清楚,以贺景承的行事作风,根本不屑这样的合作,可是严靳为什么会这么做?

如果没有贺景承的同意,严靳也不敢擅自这么做吧。

这背后到底有什么原因?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严靳按了按车喇叭,“麻烦别挡着我的道。”

看样子严靳根本不打算说,沈清澜只能让开。

这成了沈清澜心里的一根刺,她不明白,不弄清楚她不安心。

就连回到家吃念恩做的饼干,都是心不在焉的。

“姐姐你在想什么?你要拿着磨具要吃下去吗?”念恩睁着眼看沈清澜手中做小熊饼干的磨具。

沈清澜回神,看到自己手中的东西笑了,她刚刚想事情走了神,这才没注意拿错了。

“姐姐今天有个叔······”

“念恩,你先呆着我去打个电话。”沈清澜决定要弄明白,严靳为什么那么做。

难道是贺景承故意打压她?

她拨了林羽峰的电话,让他去查一下梁子薄和那个盛宏公司。

可是一无所获,盛宏是个很神秘的公司,实力不小,但是很低调,别的林羽峰也查不到了。

梁子薄就更查不到了。

虽然梁家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贺景承都清楚。

可是外人很难查到。

若是,是个人都能查到梁子薄干违法的事,梁家早就玩完了。

梁子薄这条线断了,等于他们做的努力白费了。

林羽峰不甘心,这么久的努力就这么白费了?

张洁也是比较郁闷,“这什么盛宏公司,是不是故意出来和我们作对的?这个案子可是通过懂事会的,若是我们没拿下来,等着那些人唠叨吧!”

林羽峰抬头看沈清澜:“我们也没得罪什么人吧?应该不会有人针对我们对吗?”

沈清澜愣了一下,好像她得罪了贺景承。

难道这事,是贺景承故意针对她的?

越想沈清澜越觉得这种可能性高,毕竟出面的有严靳。

严靳可是贺景承身边的人。

沈清澜按着眉心,看着张洁和林羽峰苦恼的样子,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件事交给我吧,或许我能弄清楚怎么回事。”

“你有办法?”张洁好奇。

林羽峰故意打断张洁,“你跟我去我的办公室一下,我有事向你请教。”

张洁不知道沈清澜的事,但林羽峰知道一点,所以故意打断张洁,不让她问。

沈清澜独子在办公室坐了很久,才起身离开,开车去万盛集团见贺景承。

公司不能因为她的个人恩怨,失去这次竞标的机会,更不能因为她,辜负了林羽峰和张洁这段时间的努力。

第112章,你,能够承受我几次?

站在高入云层的大厦下,沈清澜觉得冷,不知道是身冷还是心冷,她拢了拢衣服朝大厅里走去。

前台拦住了她,问她是否有预约。

“麻烦你帮我通告一下,我想见贺总。”

前台上下打量了沈清澜一眼,然后笑了,“不好意思,没有预约我不能让你上去。”

现在什么人都有,大老板是退婚了,但是也不是什么女人都能肖想的。

“还请你回吧。”前台始终保持着微笑,但是心里鄙夷不屑。

沈清澜无奈,只好拿出手机准备给贺景承打电话,她刚掏出手机,左侧大厅内的电梯门开了,贺景承从里面走了出来,严靳跟在他身后,正在汇报工作。

看见沈清澜,贺景承微微挑着眉,似乎意外她会出现在这里。

很快心里似乎又想到什么,侧头看严靳,只是一个眼神,严靳便虚心的低下头,他当时就是心里不平衡,觉得沈清澜辜负了贺景承,才故意露出马脚让沈清澜发现端倪。

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回来找贺景承。

不由的打量起沈清澜,她还有脸来?

来干什么,求把和梁子薄合作的事让给她?

想死的快点?

沈清澜先开的口,“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贺景承看了她两秒,淡淡的说,“跟我来。”

严靳识趣的没在跟上,站在大厅内,前台下巴都要惊掉了,那颗八卦的心蠢蠢欲动,悄悄靠到严靳身边,“那女人什么来头?”

前台眼都看直了,除了以前的沈清依,前台没见过贺景承有过第二个女人,难道这个是新欢?

严靳白了前台一眼,“做好自己的事,不该问的不要问!”

前台撇撇嘴,“你是不是跟大老板久了,心里扭曲了?”

严靳拿着文件夹就要往前台的头上敲,前台赶紧赔笑,“我不敢了,刚刚都是在胡说八道。”

严靳冷哼了一声,在公司里能打压他的只有贺景承一个人。

能嘲笑他的也只有贺景承一人。

沈清澜和贺景承出来,没有特意去挑地方,就坐在贺景承的车里,沈清澜蹉跎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贺景承也不着急,车窗开着,手随意的搭在车窗口,点了一支烟······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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