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起浮山 - xp1024.com
《月起浮山》


第一章 死亡研究所

赵可乐把摩托骑的飞快,路旁的路灯被拉成了一条条明亮的线条。

陈拂在后座上并不好受,任凭秋天的气流从两颊上滑过,刺骨的凉,身上虽然穿着加厚的灰色连体工作服,但还是顶不住寒冷,不自主的打着颤。

他想暖和些,就把双臂缠到可乐的枯树杆般的腰上。

可乐扭动着身体,拔直了腰企图挣开他的纠缠,叫道:“你什么毛病啊,趁机占小爷的便宜。”

说着,车头一歪进到一片农田里,两边的高粱早就已经砍倒了,成捆的堆在地上。中间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把农田一分为二。路尽头一座人工开凿出的半壁山,上面罩着防止石头滑落的金属网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座山今晚在陈拂的眼里异常的明亮,四周被雾气笼罩,孤零零的屹立在那里。仿佛一个巨人巨大的身影。

他还是感觉冷,说道:“慢点骑,慢点骑,我都要冻僵了。”可这一开口,后轮卷起的土便塞进了嘴里,他连忙捂住了嘴,一边笑,一边另一只手去扯可乐的头盔。可乐笑着说:“别闹,别闹,想小爷和你一起报废了?”

车子上了半壁山前面的一条柏油战备路,月亮还没有升起来,金属网子却金光闪闪的。陈拂心里一种异样的,无着无落的感觉。不由问:“你说,这么晚了欧阳伯伯叫咱们做什么去?”

可乐盯着眼前的路,不满意的说:“小爷还在睡觉呢,就被他的电话吵醒了,说什么情况紧急,让我马上带着你到所里去。本来我是想让王勒来接咱们的,可是他又说什么不要告诉别人,神神秘秘的。”

陈拂说:“可能是咱们在山里出来,五十一队正在开庆功宴,伯伯才不让惊动他的。”他想了想又说:“伯伯当时的口气很急,可能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吧。你快点骑,别误了事。”顿了顿又说:“还是慢点骑吧,这天气越来越冷了。”

半壁山的对面路旁是一片乱葬岗,乱起八糟的埋着无主的孤坟,长满了枯黄的杂草,有的年久失修,破开了半边漏出半截棺材。

这个不用陈拂说,可乐向来忌惮这里,本能的放慢了速度,但又想快点出离这里。他心有余悸,助力的速度一点一点的挪,控制住自己不往路边看。

可阴森恐怖的女声突然从坟地里响了起来:“我的儿,你怎么就这样走了,留下娘孤苦苦一个人,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一条光柱从坟冢之中燃了起来,桔红色的火焰像一朵凄美的大丽花,硬生生把银灰色的天空撕开了一个口子,燃着了一片。

可乐嗷一声,就要把车调头开回去。

陈拂连忙说:“没事的,可能是发丧的。”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也不住的打鼓,北方历来早上发丧,根本就没有晚上出殡的规矩。可是又不能管这么多了,还是伯伯的事要紧。他说:“可乐你快点开,咱们一下子就过去了。”

可乐知道他比自己胆子大些,有他在毕竟给自己壮了一半的胆,拧着头皮拧大了油门。

路边摆着一口薄皮棺材,一位头发花白编着粗麻花辫的婆婆背对着路在往一堆火里填着纸钱,身旁摆着一个小供桌,中间立着一张黑白照片和几盘供品。

她听到车声,猛回过头来。可乐七魂飞了一半,哪还有空往路边看。

到是陈拂好奇的看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那位婆婆,上嘴唇向上翻,一道刀疤从左额头划过眼睛直到了人中,其余的大大小小刀伤在脸上不计其数,有些伤是在旧伤上又划出来的。

小供桌是北方常见的枣木,可能是年代久远了,黑中透着油亮的红色,可黑白照片上的人怎么……怎么这么像年轻时的欧阳伯伯?他心中更惊,知道今晚的事肯定不简单,一面往下压着狂跳的心,一面安抚可乐快点开。

四面山里一座大院,里面一座灰白色的水泥小楼,有的地方斑驳,有的地方水泥脱落漏出了红色方砖,窗户是新换的塑钢窗户,破旧中又多了几分时代的气息。大路通向四面山唯一的进出口。葫芦口型山谷前面横着红白相间的道闸,里面左侧立着一个红白相间的哨岗。

可乐吱嘎一声停住了车,二人从车上下来,可乐深深吸了口空气叫道:“吓死小爷了,吓死小爷了,早就和你说过晚上这个地方不能来,闹鬼。”

陈拂扯着脖子往里看,岗亭里空无一人,还亮着灯。他从道闸下面钻了进去,不一会道闸抬开了,可乐推车往里走,陈拂却魂不守舍的从岗亭里走了出来,一只手拿着一条围巾,另一手拿着一个瓶子。

那条围巾粉红色,分明是女孩子的,瓶子是普通的矿泉水瓶,里面蓝汪汪的半瓶液体,像玻璃水。可乐问道:“五十一队的人呢?你手里怎么还拿着东西?”

陈拂三步并成两步走到他跟前说:“你认识这条围巾吗?”

可乐拼了命的摇头说:“小爷对女孩子从来没兴趣,也从来没送过东西给女孩子。拂子你问错人了吧?”

陈拂指着上面一个烟洞说:“这个你应该认识吧?”

可乐一下子明白了他为什么前前后后变了一个人,大声叫道:“这条围巾是楚玥的,她怎么在这?这个烟洞还是当时你买了小爷故意给烫的。”想了想又摇着头说:“不对,不对,从咱们进山她就不见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陈拂说:“我认不错,这条就是我特意为他挑选的,你看上面的花纹,当时只有这一条呢。我进岗亭的时候,这瓶东西就包在围巾里。”

可乐接过瓶子,对着灯望了望说:“奇怪,这是个什么东西?”

陈拂把瓶子拿回去,和围巾一起装进随身的包里说:“快走,这可能就是伯伯要和我们说的事情。”

谷底长着四棵大槐树,黑色的树皮纵向开裂,粗壮的枝杆挡在月亮前面。陈拂这才注意到今天是十五,云层里挡着半个惨白色的月亮。树上几只寒鸦听到刹车声,哇哇叫着往月亮方向飞去。他急忙下了车说:“走,咱们进去看看。”

院子的大黑铁门闪着一条缝,两边的岗亭也是一个人没有。

陈拂问:“奇怪了,五十一队从来没有空过岗,今天这是怎么了?”

山谷里静悄悄的,可乐早就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着落了,陈拂虽然声小,但显的异常的洪亮,他被吓了一跳,脚下一软差点没跪下,抱怨:“咱们早就吃饱了。就不行人家上个厕所,吃个饭什么了?

陈拂想想也对,爬着门缝往里看,院子的水泥地上摆满了长方型的物体,虽然月光很亮,但还是看不清是什么。研究所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东西。

可乐在后面不敢太往里看,但还是瞄到了影子,也感觉到院子里异常的怪异,心脏砰砰的声音听的很真切,都感觉快要跳出胸膛去了。他不住扯陈拂说:“陈爷,陈爷咱们还是不要看了,回去吧。”

陈拂虽然也害怕,但心里惦记着欧阳伯伯,就劝可乐安心不会有事,把门轻轻的推大了些。

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走进院子,月光把影子拖的长长的。

黑色的物体越来越近,他们感觉心脏越跳越快,都快提到嗓子眼了。陈拂想再近些看的清楚点,可乐突然扯住了他,颤抖着声音说:“拂子快回去,小爷看清楚了,是传说中的棺箱这里……这里闹鬼了。”

陈拂浑身一震看清楚了前面的东西,这间能同时容纳二三十辆车的水泥大院,横七坚八摆满了长方型的箱子。箱子上面涂满了朱漆,有龙凤纹路的图案,与其说像箱子,到不如说像一口口棺材。

陈拂也举棋不定,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可要到前面的办公楼,就必须从这些箱子里穿过去。

他下的墓葬不少,除了有些微不足道的机关,到没见过盗墓小说里写的有粽子从棺材里爬出来。不管箱子里是什么,僵尸类首先排除了。

他还是不放心,抢起块石头轻轻扔了过去。石头落在靠墙的两只箱子中间,突然其中一只里面咚咚响了起来,就像有什么人在里面敲。

两个人同时脖梗发凉,头发根都坚了起来。可乐再也不想呆在这里了,催促着他快点走。

声音停下了,发出了一个人的呻吟声。可乐再也忍不住了噢一声叫了出来。

陈拂注意到别的箱子都是凌乱摆放,唯一发出声音这口和其余四口是并排放着的。他本来就不相信世上有鬼,立刻知道了怎么回事叫道:“不好,快过去救人。”

可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扯进了箱子阵中,绕过几只箱子到了五只箱子前,他见箱子只是扣了盖,却没有钉钉子,一把就把箱盖揭开了。

里面躺着一位穿着防弹衣的男子一动不动,领子上绣着编号5123。他认出就是五十一队的兄弟,急忙让可乐打电话叫人来,自己慢慢的蹲下去,像过年放鞭炮一样探出手要去试里面的人的鼻息。

可乐拨通了号码说了几句,挂掉电话问道:“死了没有?”陈拂手还没有伸进去,被突然一吓,手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可乐更是一惊,手机啪一声掉到了地上。

陈拂回过头指了指嘴唇,让他别出声,手伸进了箱子,鼻息脉搏都已经没了。刚才可能是最后一口气发出了声音。他又打开其余四口箱子,也都是里面各躺着一名队员,都早已经没有气息了。他这才站起来问:“电话打的怎么样?”

可乐说:“给王队长打电话了,他说这就带人到所里来。”

陈拂心头一惊,急忙说:“你怎么能打给他呢?完了,坏事了。快走。”

可乐心里的如获重负,撒腿就要往外面跑。

陈拂拽住他说:“不是回去,是快去看看伯伯。”

可乐都快哭了说:“怎么还要往里面去啊?”

办公楼的大木门早就沉了,陈拂推开它,发出子吱嘎一声响,二人没停下过的心脏又狂跳了起来。

一楼是大厅到没什么异样,只是楼梯下几扇没关的窗户吹进的风,刮的屋顶中央老式的电灯泡摇摇欲坠,两人大气都不敢出上了楼梯。

欧阳拙的办公室在三楼,里外两道防盗门,外间还带有最先进的生物识别系统,如今却大敞四开着。

陈拂和可乐一眼就看到里面办公室的防盗门打开着一条小缝,不等可乐说话,陈拂已经跑了过去。

从门缝里看进去,屋里摆放文物的架子倒了一地,到处是瓷器的碎片和滚落的青铜器。欧阳拙的办公桌掀翻到了一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桌侧,胸口一个大洞正突突往外冒着血。旁边站着一位衣衫褴褛的男人正低头看着他。

陈拂是欧阳拙选招进研究所的,又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二人表面是师徒,可私下里早就情同父子了。

欧阳生死不明,陈拂头一下就炸了,一股热血涌了上去,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屋,看到地上横着一把挖土用的铲子拿起来横在了胸前,厉声叫道:“杀人凶手。”说着一步蹿上去,迎头就向男人打去。

男人侧下身闪过了叫道:“谁是凶手?你怎么乱冤枉人?……”

陈拂不等他说完,第二铲又打向他,谁知踩到了碎瓷片,脚下往前一滑,就要一屁股摔倒在地。

他怕男人就势攻过来,急中生智把包中的矿泉水瓶扔了过去。

谁知男人一歪顺手把瓶子捞在了手里,箭步向前,当胸就势把陈拂踢倒在地,一大脚踩上了他的胸口说:“话都没说清楚,上来就打。”拿着瓶子看了几眼,又看了看他,嘴里疑疑了几声,俯下身两指一用力捏开了他的嘴,又用牙咬开了瓶盖,拿着瓶子往他嘴里灌。

陈拂左右摇头不让他灌进去。

可乐正好进来,看到男人三十上下年纪,方脸,环眼,大耳,阔口,头发粘成了一条一柳,像球队里的巴西球星,衣服破碎不堪,脏的分不出原本颜色,短粗的双手手背上都是泥垢。

可乐叫道:“老要饭的,你要把陈爷怎么要,陈爷你挺住,小爷这就来救你。”

陈拂头朝向他躺着,看不到他,听出是可乐,正要叫他去报警,谁知道让乞丐得了空,半瓶液体都灌进了他的肚子里。

他就像吞进去了一大块冰锥,扎的五脏六腹说不出的难受,只一会就感觉手脚都没有知觉,慢慢的躯干也冻住了。

可乐眼看着陈拂冻到了一个大冰坨子里,人都吓傻了,直到乞丐站起来,他才想起扭头要找人帮忙,可一大把白粉没头没脸的罩了过来,他咳嗽了两声骂道:“石灰,你这个下三滥,不要脸的老要饭的,小爷……”话没说完,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

第二章 白龙洞寻宝

陈拂在上大三的时候欧阳拙卓来学校面试,一眼就相中了考古系的他。

经过两个月的集训欧阳拙领他来到了研究所,立刻被干劲十足的员工们吸引了,这才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看哪哪都好奇,看哪哪都兴奋。

但他并没有多问,因为路上欧阳拙反复嘱咐过他:“我们所没有正式的名字,是一家保密性极强的单位。新人要遵从三点,一,不许泄漏我们的工作。二,不许和别人说出我们单位的地址。三嘛就是看到的任何事都不许多嘴,真的需要解答,我会日后告诉你的。”

他的工作定下了,仅两年时间凭着优秀的成绩正式留在了所里,欧阳拙也十分欣慰,并没有选错人,破格提他当了助手。并且开始对他亲自教导,两人的感情也早已超越了师徒,在他的心里,欧阳拙就是他的父亲。他的身份变了,而欧阳拙的教导从没有忘过,研究所里的一切,从没向外面人说过半个字,就连楚玥他也从来没提过半个字。

他和楚玥是在图书管里认识的。

当时正夏天,图书馆装修,到处都是油漆的味道。

陈拂要找的书被摆乱了没有找到,就顺着架子往后面找,到了最后一排,突然从架子后面跳出来一个穿着小熊维尼动物服的人。

陈拂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认出是一个小个子女孩,白皙的小脸,尖尖的小下巴,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头发齐腰油黑顺滑。只是脸上东一条西一缕的沾满了泥,反到衬得脸更加白了。

女孩说要找《唐吉诃德》这本书陈拂是看过的,很轻松就帮她找到了,又用自己的借书卡帮她借了书。

女孩跟他出了图出馆,非得让请哈根达斯。

冷饮吃过了,陈拂问她是哪个学校的,家在哪?要亲自送她回去。谁知女孩连连摇头说自己没有家,也没有上过学。

陈拂就把身上所有的钱给了她,让她买晚饭用。自己出了店走了。

过了一个街角猛然看到一个影子跟着他,他回过头,女孩抱着大可乐瓶子,腮帮子一鼓一鼔的吸着吸管,正跟着他呢。

陈拂叫她过来,两个人并排走,路过一家成衣店,玻璃橱窗里摆着一个模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

女孩眼盯着橱窗不走了。陈拂看到她脸上的泥被汗水冲花了几块,都成了花猫脸了。忍着笑问,你是不是很热?很喜欢这条裙子?女孩抱着大可乐瓶子先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成衣店里两位阿姨正在聊天,见有人进来了,一位阿姨连忙拉过了女孩对陈拂说:“你看看,你看看,你是怎么当哥哥的啊?妹妹的脏成了这样。还有大热天就让妹妹穿这个?”他只是笑,并没有说话。

另一位阿姨打来水两个人一起给女孩洗干净了脸,又梳了头。

女孩指着橱窗说我要那个,阿姨给找了她合适的号换上了。

从试衣间出来,女孩一改先前小女生的样子,大概二十四五岁和陈拂年龄相仿。衣服穿在她身上很合体。

结帐的时候,陈拂讨价,阿姨说一分不便宜,陈拂只好刷了微信。

阿姨从柜台里拿出一大把钱塞给女孩说:“看你长的这么喜人,本来是想收你们半价的,可这钱啊,不能便宜你那坏哥哥了。”

从店里出来,两个人互相加了微信,陈拂才知道她叫楚玥。从此两个人越走越近,居然成了男女朋友。但楚玥却从三个月前他们进山寻找一座古城就神秘失踪了。

陈拂慢慢恢复了意识,那似幻似真的过往也慢慢退去了。

他越想越奇怪,我从来没和楚玥讲起过研究所,她是怎么找上门的?并且还留下了围巾,还有乞丐给我喝的东西,分明是她故意留在那里的,知道凡是她的东西我一定会收起的。

陈拂慢慢睁开眼,感觉自己被泡在了热水里,他抬起胳膊,却被前面什么挡住了,仔细一看,原来自己被放在一口类似于青花瓷的大锅里煮,四周的水冒着泡,飘着药香。

外面是一个篮球场大小的黄土平台,往前是一座悬崖,像一个跳水平台。

他心里奇怪,这么沸的水怎么感觉不出半点热来,看来还是在做刚才的梦。

正想着,突然听到赵可乐骂道:“孙子,你这是要煮人吃呀,你是哪部戏里跑出的妖精。你把小爷放下来,小爷那是和钟馗拜过把子的哥们,你要是不放,小心你钟爷爷收拾你。”

陈拂听声音是在左面,扭过头去,黄土的尽头是一片杨树林子,往上是高耸不见顶的高山。

赵可乐被脱光了上衣吊在最外的一棵大杨树上,他人又黑又瘦,倒三角脸,头型也是三角型的,这会是光线好能看出是个人,如果到了晚上就像根破墩布条子倒挂在那里。

研究所里的乞丐正背对着陈拂,掐着腰和赵可乐对骂:“亲孙子,你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黑名老妖,你那钟爷爷是捉鬼的,你这亲爷爷是妖,还轮不到你那干爷爷管,你等我收拾完了这小子,再来收拾你。”

赵可乐回骂:“我说孙子,你少跟小爷这装大尾狼,有本事你放小爷下来,看小爷不用板砖象拍臭虫一样拍死你。”

乞丐哈哈大笑道:“亲孙子,你也少跟你亲爷爷贫,一会等亲爷爷高兴了,非掏出你的心蘸了醋下酒喝。”

赵可乐呸了一声说:“孙子你少得意,你等着,小爷下来非把你大卸八块,把你切成片涮着吃。”嘴上虽说,但还是心虚,陈拂不就是被他煮了吗?他有意往陈拂那里望了一望,立刻高叫道:“拂子你没死啊,刚才那孙子往锅里扔的又是人参又是首乌,感冒药,头孢,六味地黄丸。小爷想你体力一定恢复了,快从锅里出来,帮小爷揍他。”

乞丐这才知道陈拂醒了,转身把他湿漉漉的从锅了拎了起来。水从他身上滴下来,在黄土地上溅起了一个个小坑。乞丐看了看他的脸笑道:“还好,还好,火候正好,再多煮会就熟了。”

陈拂别过脸躲开他的目光,双手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使劲全身力气叫道:“你这个杀人犯。”

可乐叫道:“对,对掐死他。陈爷没事,这叫正当防卫,警察是不会抓你的。”

乞丐把头一歪,舌头吐到嘴角,翻着白眼说:“完了,完了,你掐死我了,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陈拂用尽了全身力气,可乞丐还是在说:“我现在是鬼了,来找你报仇了。”

陈拂的双臂渐渐麻了,可乞丐还没有半点倒下去的迹象,只好垂下双臂,低下了头。

乞丐把他放在地上说:“你那把力气还是将来和你岳父用,在我这是不起做用的。”

陈拂没了办法,抬起头说:“说吧,你抓我们来是不是有事情要做?”

乞丐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小子你还挺聪明。”

陈拂说:“这是明摆着的事,研究所里的人你的杀了,单单留下我俩,这不是有事情要我们办吗?”

乞丐指着正前方说,“那里有一个山洞,里面有一块石碑,你把碑文拓给我,我就放了你们两个人。”

陈拂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往那边看了看,黄土连着一大丛荒草,草后面不远处确实隐隐有个山洞。如果只是碑文,乞丐自己就可以去了,为什么还非要叫我们两个去呢?可见不是什么好的去处。

他靠近了乞丐说:“不去。”

乞丐说:“你小子又动这心思啊,想抱着我一起跳下去。告诉你就是咱俩死了,那瘦子也活不了。我早就喂他吃下毒药了,解药只有我有。”指着可乐问:“你现在肚子疼不疼?”

可乐被他一说确实感觉到肚子隐隐疼了起来,只一会工夫,便变成了钻心似的疼。但他还是强忍着说:“老要饭的你就蒙事吧,小爷不疼,小爷不……。”他说话声越来越低,额头渗出汗水来。

可乐是陈拂研究所里最好的朋友,他怎么能看到可乐就这样死了呢?刚刚还无所谓的样子,现在反而慌了神了,急忙急忙说:“我可以进洞帮你拓碑文,可你要先解了可乐的毒。还有你说的这么简单,为什么不自己进洞去?”

乞丐说:“那个山洞奇热无比,谁进去都会化成灰烬。我是进不去的,能进去的必须至阴之体的人,我喂你喝了那瓶东西能进洞了。”

陈拂明白了怎么回事问:“那瓶东西是什么东西?”

乞丐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药性我懂得,能逆转人的奇经八脉,让人变成至阴之体。”看了看他又笑道:“你还得谢谢我呢,从此你小子入火不着,以后夏天空调风扇钱都省了。”

陈拂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楚玥也是要我喝下这瓶东西,然后送我来这里帮他拓碑文?

正在胡思乱想,乞丐从怀中掏出一个透明玻璃瓶,里面是一些黄色的液体,一块白丝绸,一个蓝色的玻璃瓶。说:“那里面什么都能烧着了,只有这三样东西不化。你脱光了衣服,带好东西进洞去吧。不然衣服也会着了的。”

赵可乐已经疼的本来不整齐的五官扭曲的更走样了,陈拂未免又多看了他几眼,说:“你先解他的毒,要不我不进去。”

乞丐摇摇头说:“毒不能先解,你拿了我要的东西,咱们一手交货一手交药。”

荒草丛的后面一人多高的洞口,却没有任何植物生长,倒是地上有一堆一堆的黑灰。陈拂对乞丐的话半信半疑,拿了团草扔了过去。还没落地就着了起来。

陈拂从事这么久的考古工作,热的不能进的山洞到是第一次见到,在没有防护的情况下,光凭着自己的血肉之驱到底能不能进到山洞里去?可想想可乐难受的样子,横坚两个人都得死,到不如冒一次险。咬了咬牙迈出了第一步。并没有着起来和难受,便信了乞丐的话。

山洞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他听到乞丐在外面喊:“先打开蓝色瓶子,这样你就能看到里面了。”

陈拂打开瓶子,一团蓝色的光球从瓶子里飘乎乎飞了出来,在他头顶盘旋了一圈,突然炸开了,星星点点溅的哪都是。

他看到原来是一只一只小萤火虫,闪着耀眼的蓝光,把整个洞口部分都照亮了。

对面是一块平整的洞壁,上面刻着一条白龙,龙头向着天上,大概那里是天宫,四男一女站在云朵里,后面是一座古香古色的宫殿。

他从事考古专业,石刻见的多了,可这样栩栩如生的石刻却从来没见过,不觉往前走了几走。

萤火虫有几只停在洞壁上,微微一转动身体,石龙居然跟着动了起来,龙爪对着他扑面而来。

他吃了一惊,慌不择路往洞里跑。到了洞底才发现跑错方向了,尽头有石床,石桌,一个小石水池,里面立着一块石碑。

石碑上也落着萤火虫,照亮了上面的文字。

陈拂走进了看,不觉身上一震。文字他是见过的,不正是他们从山里带出来一本叫《上古神卷》的书上的文字吗?都是一些几何符号,当时伯伯说这是世界上最早的文字,叫上古易文。

陈拂一下子清醒了,当时光顾着伯伯,可是取出来的《上古神卷》呢?乞丐一定是因为这个杀的人。我怎么这么糊涂,怎么把这么重要的线索给忘了呢?可如今到底是给他拓不拓呢?拓了无疑帮了坏人的忙,不拓,怕是可乐活不了了。想了想这是重要的线索,只拓给他下半片,想他拿回去也没什么用,救了可乐再说。

他进了水池,踩着脚下的石头,把白布撕下来一条,剩下的白布铺到石碑上。又把瓶子里的黄色墨汁倒到布条上。

拓碑文他很拿手,在所里少说也拓过几百块了,很快他拓到了最后一行。突然石碑白光一闪,一只龙爪从石碑里伸了出来。他躲闪不及,被龙爪透胸而过。

他的意识僵住了,知道肯定会死在这里了。可是很久根本没感觉到疼,再看胸前一点伤口都没有。他早听说过一些古迹会让人产生幻觉,今天可能遇到了。

他收拾好了白布,墨汁都用光了,就扔到了洞里。

到了洞口,他好奇的往洞壁上看了一眼,只剩下了五个人,白龙却不见了。

事情越发的怪异了,他急忙出了洞。还没站稳,就被刮过来的黄土迷了眼。

他揉了揉眼睛,走过了荒草堆才看到,乞丐被四个大红衣喇嘛围在了中间。

四个喇嘛长的很怪异,两人大开,眼睛快和耳朵连上了,嘴大的也咧到了耳垂。两人大合,五官和可乐一样挤在一起,只是眼睛更小,嘴小的山杏一样。刚才迷了眼的黄土就是他们带起来的。

一位喇嘛上前说:“老贼把偷我们的东西还给我们。”

乞丐作了一揖说:“请问各位高僧大名,我什么时候拿过你们的东西了?”

喇嘛说:“你都没告诉你的名字,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的?”

另外三个喇嘛随声附和:“对……你要先说你的,这样我们才不吃亏。”

乞丐微笑着说:“我姓吾,叫吾老子。”

喇嘛没有听出来,陈拂却听出来了,分明是乞丐充四个人大辈呢。

喇嘛说:“我们四兄弟都姓木,老大木木真,老二木木空,老三木木妙,老四木木有。”

乞丐又是一揖:“原来是真空妙有四位高僧,看来我们还真有些渊源。”

木木妙上前说:“停停,吾老子你叫了我们两次高僧了,我们现在是喇嘛,不是应该叫高喇嘛吗?”

木木真说:“喇嘛是藏地的叫法,现在我们到当地了,当然要用僧了,僧就是我们藏地的喇嘛。”

木木有说:“不对,不对,喇嘛是两个字,僧是一个字,怎么会一样呢?老大你不会来到汉地就不识数了吧?”

木木空说:“我们从藏地到了汉地,喇嘛的称呼不能丢,又要入乡随俗,不是应该叫咱们高喇嘛僧吗?”

木木真说:“这里是汉地,藏地要放在后面,应该叫高僧喇嘛才对。”

可乐在树上绑的腕子很疼,听他们抬杠又心痒的难受,高声叫道:“别吵了,别吵了,依小爷看,你们四个人一个叫高僧,一个叫高喇嘛,一个叫高喇嘛僧,一个叫高僧喇嘛,这不就齐活了?”

四喇嘛纷纷点头,齐赞这样才公平。

木木真对乞丐说:“既然名字有了,吾老子是不是得把偷我们的东西还给我们了?”

乞丐摇头说:“我什么时候拿了你们东西?没拿。”

木木真一挥手,四个人缩紧了把乞丐围在了里面。木木真说:“东西再不给我们,可要打人了。”

三喇嘛一齐说:“对,打他。”

乞丐蹲下去,抱住了头,喊道:“冤枉,冤枉,我真没拿你们东西。”

喇嘛们上去对他拳打脚踢。陈拂趁机溜了过去,找到了衣服,先穿好了,把白布塞进了后腰。

那边乞丐受不了打,从人群里举出块羊皮,木木真一把抢了过来,跑到了一边。其余三喇嘛也跳了过去,把木木真扑倒在地,拳打脚踢了起来。乞丐趁机跑到了陈拂跟前,从腰间抽出把匕首,冲着他说:“把拓片给我。”

陈拂看他鼻青脸肿,原来这么不抗打,自己估计就能打的过他,不过现在他手里多了把刀子,又没了胜算。看准了空向草丛那边飞奔了过去,因为他知道乞丐进不了山洞,有喇嘛在这,他又不敢多留,抓不到自己,走了以后,自己再出来救可乐。

谁知道乞丐早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早跑到了他的前面,挡在了草丛边上,一刀向他腹部捅了过去,他吃了一惊,知道躲不过去了,心一横死掐住了乞丐的脖子。

乞丐刀子贴近了他的腹部,却突然掉了过来,只是用刀柄在他小肚子上轻轻捅了一下,另一手早准备了一把白粉,抬手就抹了他一脸。

他腿一软昏了过去,爬到了地上。乞丐在他后腰上抽出了拓片,又骑在他的身上做势假装捅了几刀,走到可乐跟前说:“你小子等着啊,一会回来杀你。”说着上了上山的小路。

好友就这样死在面前,可乐眼睛都冒出火了,拼命的挣绳子,可手上的牛筋小指粗细,一挣就勒进了肉里,只好恶狠狠的对着乞丐的背影喊:“你等着,小爷哪天找到了你,一定把你碎尸万断。”又冲着陈拂喊:“你死了没有啊?到是答应一句啊。”绳子挣不开,他看到了四个喇嘛,就喊道:“你们四个知道小爷为什么绑在这里吗?”

四喇嘛也不打了,到了树下围住了可乐,木木真说:“这里风景如此之好,我看是用你来下酒的,喝一口酒,然后片你一片肉。”

木木空说:“不对,不对,纣王吃伯邑考,都是用鼎煮过了来吃,你这种吃法太粗俗,怎么会美味呢?”

木木妙说:“你看他瘦成这个样子,就是煮了也美味不到哪去。我看是吾老子把他挂在这里等着酱排骨呢,现在人走了一定是去打大酱了。”

木木有说:“你们三个都说错了,这里风这样大,吾老子把他挂在这里,一定是做风干腊肉呢,挂个七七四十九天,正好过年下酒。”

赵可乐说:“你们四个都错了,是小爷自己把小爷挂在这里的,这上面看的远,小爷就看风景呢?”

木木妙说:“你胡说,你自己两双手,两只脚,又要爬树,又要绑自己,难道你是用嘴爬上树的?”

木木真说:“我记得确实有这门功夫,真能用嘴爬树的。”

木木空说:“你糊说,你看的书不比我多,我怎么没看过?”

木木妙说:“对,要真有这样的功夫,我们都要练。你是在哪看到这本书的,找来大家看看。”

四个人往山上走,赵可乐可着急了,叫道:“你们回来,放小爷下来,小爷表演给你们看用嘴爬树。”

木木真向后挥挥手说:“既然你能自己用嘴爬上去,就再爬下来吧。”

可乐骂道:“孙子,四个孙子,就是你们找到书,门牙也得磕丢了。

第三章 柏树崖忘情

北方城市昼夜温差大,昨晚赵可乐就被吊在这里,又被除去了上衣,一夜时间冻的半死,到了第二天中午又被太阳一晒口干舌噪。

他求生的欲望越来越强,挣扎的被牛筋磨破了腕子,大声喊到哑了嗓子,可四下只有风声,一个回应的都没有。直到累的筋疲力尽绝望了,先是欧阳拙死了,陈拂又被捅的死无全尸,现在轮到小爷死的更惨,被吊在这里又热,又冷,又饿,说不准还会来什么动物把小爷吃了。

不想还好,这一想就听到后面林子里传来了细小的脚步声。可乐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坏了准是那老要饭的回来杀人灭口了。

从林子里蹿出两只灰毛大狼,冲着他弓起后背,咧着嘴,呜呜的叫。

可乐一下子毛了,也不知道怎么能躲开,抓住牛筋把身体往上吊,可他哪还有力气,腿都弯不上去了。

两只狼盯他看了一会,跑过去立起来用前爪去抓他的脚,一张大嘴咬上了他的鞋,左右扭着头想把他撕咬下来。可乐彻底绝望了,凭借最后一点力气大声叫道:“还有没有人?救命啊。”

话音刚落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你们两个不要淘气,这样会抓伤了人的。”

两只狼听懂了似的退到了一边,坐在了地上,低下头像两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可乐算是明白了,这两只狼是有主的,大中午出来溜狼玩,有没有毛病啊?还好两只狼听话,不然小爷被狼掏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喘了一口气,才看到主人,一位穿白色运动装的女孩从后面绕出来。她抬起头露出精致白皙的脸庞,柳叶眉下一双俏皮的大眼睛左故右盼,精致的小鼻子下面,一张粉红小嘴撅的很高,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可乐这下子可吃了定心丸,高声叫道:“楚玥怎么会是你?是不是和王勒一起来的?“他努力往后面扭头,可哪有王队长的身影?不由疑惑的问道:”楚玥,狼是你养的?差点小爷就被它们报废了。“

楚玥并没有答话,看他裸漏着上身,羞答答的低下了头,扯过衣角在手里绕了两圈,咬着嘴唇问:“可乐怎么就你自己在这里?陈拂呢?“

她不提还好,一提可乐心里压制的委屈翻了上来,哇一声哭了起来,说:“陈拂让那不要脸的老要饭的杀了,小爷数着连捅了三十几刀,不不是八十几刀,不对,应该是一百二十刀。你来晚了,陈拂现在像血葫芦似的就躺在那里,死的好惨,面目全非,死无全尸了。“

楚玥蹭一下抬起了头,双眉竖立问道:“可乐你晒糊涂了吧,是不是眼睛看花了?”盯着可乐坚定的表情,猜出不是假话,抽搐了几下也跟着哭了起来。

两只狼过来用头蹭楚玥的腿,她说:“都怪你们不好,都怪你们不带我快点找到陈拂,现在人都死了。”

话音刚落,林子里又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谁死了?”沉吟片刻又道:“玥儿一个男子赤身裸体,你却与他四目相对,成何体统啊?”

楚玥慌忙低下了头,林子出走出一位挽了发髻的道士,横插着一支如意头翠玉簪子,一身道服虽然干净,却精细的打满了补丁。长脸,一双细眼斜插进鬓角。弯细眉毛和像涂了红的嘴唇遥相呼应。细长的手往袖子里一缩,抽出把短剑来,跳起来往可乐绑手的牛筋上一划。

可乐一屁股摔到了地上,双手挣开了牛筋,揉着屁股站了起来:“唉哟,唉哟,牛鼻子你不能接一把小爷啊,小爷这屁股都摔烂了。”

楚玥小声介绍:“三叔这是陈拂的朋友赵可乐,可乐这是我三叔玄同。”

玄同在旁边树下拿过他的衣服,递给了可乐。可乐穿衣服,玄同问:“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会三十几刀,一会又一百多刀,你当杀人凶手是变态啊?找到个人没命的捅?”

可乐说:“小爷亲眼看到的,就是没命的捅。拂子上辈子肯定把老要饭的娘亲推井里去了,要不哪来的这么大的仇?”指向不远处的荒草地,边缘漏着一双白旅游鞋。

玄同摇摇头说:“黄口小儿,口无遮拦。”

说着往过走。拨开草丛,陈拂紧闭着眼,好模好样的躺在那里,身上一个窟窿也没有。转回头对着楚玥叫道:“人只是中了迷药,并没有死。

楚玥给坐在地上的可乐一个大白眼说:“平日里你嬉笑惯了,我也不理你,今天这种事怎么也开玩笑。“

可乐笑着说:“还没死,还没死。真主保佑,上帝保佑,玉皇大帝保佑。不对来的是牛鼻子,是不是应该说牛鼻子太上老君保佑?“

玄同哼了一声,从衣服里摸出一个药瓶子取药在食指上,在陈拂人中处抹了一抹。这才仔细打量他,方脸,重眉,短发,一双大眼睛紧紧闭着,肤色不是很白,和赵可乐相比就算是白种人了。

他轻轻点点头,玥儿眼光到是没错,此子不像坏人,只是看这头发,到是有几分倔强之气,和大哥到是有几分神似。

陈拂闻到一股辛辣的气味直冲上脑顶,激灵一下醒了。他没有完全睁开眼,模糊的看到一位道士,往远又看到了楚玥和可乐,可乐却在地上坐不住,一个高蹦起来,跑去后面的林子。陈拂不知道可乐又是怎么了?难道是毒发作了?

玄同叫楚玥过来说:“瘦子吃了太多巴豆,这会肯定跑去大解了,你在那边多有不便。”

陈拂听明白了,原来又上了乞丐的当了,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只是喂了可乐泄药以此来逼我就犯。可乐没事,他放了心,可楚玥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我都不知道在哪里,她是怎么找上来的呢?看来我还不能一下子醒过来,先听听两个人怎么说,好找到杀害伯伯的线索。他紧紧闭上双眼。

楚玥看了看陈拂,面色苍白了些,性命并无大碍,但怎么还不醒呢?便问道:“三叔,你是不是用错药了?平日里看你是药到病除的,可今天?”

玄同也奇怪,这瓶药是自己平时用来提神醒脑的,应该药到病除啊,怎么到现在还不醒。他又蹲下去,三指给陈拂把脉,站起来说:“奇怪,奇怪,此子经脉中似有一阴一阳两股气在缠斗,并且他不能纳入藏海,两股气在经脉中四处游走。就算三叔今天能救的活他,如果此子不能纳气入海的话,怕没多久就要全身经脉爆裂而亡了。玥儿,他是不是平时在练什么功法。”

楚玥摇头说:“从来没见他练过任何功法。”看了一会陈拂没有好转,她嗔道:“三叔你骗人,明明是你不喜欢他,不好好医治,你看我回去不告诉爹,你用错药毒死了人。”

玄同一下子慌了手脚,思索了好久问:“玥儿你是不是把那瓶东西给他喝了?”

楚玥愣住了神,把随身背的白色双肩背包拿下来,在里面一通翻,小梳子,小镜子,小化妆盒扔了一地,要找的东西就是没找到。哭着说:“三叔我昨把它丢到研究所里了。”

赵可乐早就从林子里回来了,一直在旁听,明白叔侄俩不是好人了,高声叫道:“对,对,陈爷就是让老要饭的强灌下去你们特意给他留下的玻璃水才冻住被抓的。”他把特意加重了,拉长了音。

陈拂猛然间站了起来,大叫道:“好狠的心肠,你接近我,就是要接近研究所,我说我们三个月前一出发,你就失踪了,原来是回去找这两个人抢《上古神卷》对不对?伯伯对你像自己亲人一样,你怎么能下的去手?”

楚玥顾不上陈拂醒来的喜悦,哇一声哭了出来,问道:“伯伯真的死了吗?是谁杀的他?你怎么能冤枉我呢?昨晚我们去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并且说好了要帮楚玥的。”

陈拂早气昏了头了,哪有心情听这些,哼一声扭过头不再看她。

赵可乐跑了过来说:“就是她们杀的,他们还养狼。她三叔是牛鼻子,老爸是乞丐。”

陈拂这才看到峭壁前两只大狼,正咧着嘴,吡着牙盯着他们。他有些发怵,楚玥边上的道人如果我和可乐合力还能制住,可加上两只狼怕很难打的过了,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报警,反正多的是楚玥的照片,人又不怕抓不到。

他恶狠狠的看了楚玥一眼,对可乐说:“我们走。”

楚玥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泪水打湿了前襟,抱怨道:“三叔,都怪你,怎么就看不出来早就醒了呢?这下我连对他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怎么办啊?”

玄同笑着说:“我们跟着他俩,不然人走丢了,怕你真就没机会解释了。”

山外的世界也好不到哪去,茫茫的一片平原,虽然视线没有遮挡,但方向却难辨的清。

陈拂两个人没多久就迷了路,站在最高点,也不知道往哪方向走了。最后没办方,只好往太阳的方向西面走。

可乐不住的抱怨:“小爷渴死了,小爷要大饭店,小爷要冰镇饮料。小爷累死了,不走了,不走了。”就势坐到地上。

陈拂也不管他,只是加快了脚步说:“省省吧你,乞丐把咱们东西都拿走了,就是有饭店你得有钱啊?咱们还是快点走吧,这荒郊野外的,他们两个还跟着咱们,一会放出了狼,怕是咱俩骨头都会没了的。”

可乐想起了两只大狼,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两个人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高处看到一条白链从平原中间穿过。

可乐问:“这是什么啊?”

陈拂高兴的说:“是路,是路,我们找到回家的路的了。”

平原上的房子也一样带着平原的气息,是一间用黄土坯盖着的小房子,独门独院,院子里有枯败的植物秧苗的痕迹,两个人在院子中央的小石桌坐下,跛脚的女主人端来了水。

陈拂问:“怎么左近就你一个人家?“

女主人一边放下水,一边说:“本来我们这里是有过几户的,可生活太过艰难,都搬去别处了。再往前走有一座城,大家都去那了,我这腿脚不方便,才没有跟着去。”

陈拂点了点头,又问“在那边有一片悬崖,中间有一座黄土平台,请问那是什么地方?”

女主人笑了笑说:“那个地方叫柏树崖,相传是有神仙住在那里的,平时老人不会让小孩子去那里,只有打柴的偶而去一两次。近几年生活条件好了,打柴的少了,也就没有人再去了。不过我听说那里还有一座村子,叫柏树村,却从来没有人知道在哪里。“

可乐问:“神仙?什么样的神仙?“

女主人说:“只是传说了,具体谁也没见过,来来喝水,喝水,一会就凉了。“

二人喝过了水,感觉好多了,又要来清水洗干净了脸,陈拂看天色不早了,盘算着要借宿,可这个院子只有这么一个女主人,两个大男人住着实在不方便,便想趁到黑进城。

谁知女主人早看穿了他的心思说:“平原上路不好走,你们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吧,我一个老女人寡居,这方圆百里又没有人家,不怕有人说闲话。再说就算看到了,我也不怕说的。”

第四章 亡命王家凹

王家凹除了城门上的匾额是木头的,其实的都是石头建造的,就连进城的道路也由柏油路转变成了石板路。

赵可乐到像到了异邦看哪哪都新奇,看哪都有别样的风土人情。

陈拂更没想到,这百里平原的无人区居然有这样的人间仙境,城里不光人多,路边摆摊做生意的也多,不乏一些当地的特产小工艺器,小服饰,这要是给楚玥带回去……想到这,他立刻打住了思绪,楚玥此生再不相见,怕从此形同末路。可他已经习惯了有她的生活,此时心里不由空落落的,如果行尸走肉一般。

他对着一个水果摊出神,却被可乐拉了一把叫道:“快看,快看打架了。”

陈拂这才看到,前面马路中间聚了一群人,不时有人叫喊道,打架了,打架了。

二人闯进人群,里面站着一位圆白脸,二十出头的胖子正在对峙一群混混。

对面人群钻进个女孩脑袋后面跟着玄同。

玄同看着胖子摇摇头说:“此子天生神力,可惜眉宇间有一丝憨气,应该被撞坏过脑袋,这群混混应该对他讨不到便宜。”

胖子一脚踢倒了一排,直接奔向混混老大,抓起他的前胸,把他从地上举了起来,老大拼命用手拍打他的后背,胖子哈哈大笑道:“喝喝……真孝顺,给爷爷抓痒痒呢?”把混混头往地上一扔,一只大脚踩了上去,混混头连声求饶。

胖子问:“你们服不服?”众混混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不住的说服,推开人群都跑了。

胖子抬开脚说:“以后不许再欺负老人,不许抢人钱。你也走吧。”

混混爬起来,看到四周一片起哄声,感觉栽了面子,抱着头跑出了人群,人群也就散了。只剩下陈拂四个人和胖子。

可乐看了看玄同,又看了看皱着眉的陈拂,眼珠一转到了胖子身边大声问:“胖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胖子憨声憨气回答:“我叫雷,没有姓。”

可乐又提高嗓门说:“小爷姓赵,叫赵可乐。你愿不愿意认我做大哥,这样以的你就有姓了,也姓赵,叫赵雷。我就叫你雷子。”

雷子也放大声量:“我不愿意。”

可乐尴尬的笑了笑,到雷子身边悄悄说:“刚才你打的那伙人是有老大的,看到那位牛鼻子没有?坏事都是他让干的。”

雷子才不信他的话,直接问玄同:“你是不是老大?”

玄同被问的莫名其妙,顺口答道:“我不是老大,我是老三,老大有事没有出来。”

可乐大声笑道:“雷子你都听到了吧,他是老三,刚那混混是老四。”

雷子大声问道:“好!我去揍他。”大步向前,一拳打向玄同面门。

玄同躲过去说:“赵可乐你这个不三不四的小子,你都和他说了什么?”话音没落雷子第二拳又打了过来,玄同急着闪躲。

陈拂最不想看到楚玥,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她愣住了神。赵可乐拽住他说:“陈爷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跑啊?”

陈拂“嗯”了一声,魂不守舍的让可乐拖着往一条巷子跑了过去。

二人不认识路,七拐八拐一直跑到入夜也没有出镇子,可乐饿的受不了叫嚷道:“小爷跑不动了,我说陈爷咱们吃饱了饭再跑吧。”

二人在一条巷子里靠住了墙,陈拂摇头说:“我们现在可是一分钱没有,拿什么吃饭啊?”

可乐喘着粗气说:“我说咱们找到吃饭的地先吃,然后借电话给人打了电话,他们来了不就有钱结帐了,顺便再把两个人抓了,也就给伯伯报仇了。”

二人到了巷尾,没多远就看到了一间饭店,上面的招牌已经生了锈,下面的大玻璃窗也都是油垢。

陈拂往里边走边说:“就这家吧。”

可乐拉住他:“这间也太小了点了吧,又破又脏,东西好吃不了。咱们换一家。”

陈拂说:“就是要找小的,你在主街上找间大的,不怕又被老道找到啊?”

可乐知道拧不过他,就一起进了饭店,两排四张小方桌,三张空着只有一桌有人在吃饭,一共三个人。二人一看立刻愣住了,那不正是玄同,楚玥和雷子吗?

两人转身要跑,却听到玄同说:“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吃饱了再跑?”

陈拂说:“谁要吃你们的破饭,指不定又下什么毒呢。”

楚玥欲言又止,小脸胀的通红。

可乐是饿坏了,望着一桌子菜直咽口水,扯着陈拂小声说:“吃饱了再说,一会小爷有办法脱身。”说着大模大样的坐了过去。

陈拂没办法,只好扯过了一张椅子摆放在他旁边。刚坐下,雷子两只大拳头捶上了桌子叫道:“我不吃素菜,我要吃肉。”那桌子哪经他的动作,眼看桌腿就要断了。

陈拂心里明白,楚玥是从来不吃肉的,这桌子菜一定是她叫的。

一桌人无话,只是低头吃饭。可乐吃饱了,要了牙签,假装剔着牙小声对旁边的雷子说:“雷子想不想吃肉?”

雷子拼了命点头。

可乐胳膊搭上他的宽肩膀,小声说:“只要你能抱住牛鼻子半个小时,他挣不开,哥哥就带你去吃肉。”

雷子跳了起来叫道:“真的?”

玄同上过可乐的当,早有防备,可还是让雷子抱了个正着,两条胖胳膊表面看着都是肉,可抱上去如同勒上了两条铁条。根本就挣不开。

可乐跳起来对陈拂说:“跑啊。”

陈拂早料到可乐这一起,一早就站了起来,可乐刚张嘴他就往外跑。

玄同叫道:“玥儿快点拦下他俩。”

楚玥一拍桌子,身体轻飘飘的滑到了门口,挡住了两个人。

可乐大喘了一口气说:“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你找的好媳妇,是个会飞的妖精啊。”

陈拂没理他,只是狠狠的对楚玥说:“你走开。”径直啪一声撞了楚玥的肩磅和可乐出了饭店。

楚玥被撞的一歪,咬住了嘴唇,没有去追,也没有说话,眼泪滑落了下来。

外面天已入夜,小镇就没几个路灯,两个人一脚深一脚浅的摸着路跑,到了半夜竟跑到刚入镇的大路上了,刚刚雷子和人打架的地方,又有四个人在打架,都穿着鲜红的衣服。

二人借着月光才看到原来是柏树崖上的四个喇嘛,正在抢一本书,互想殴打的鼻青脸肿。

远处一辆大车七扭八拐开了过来,好像根本没看到路中间有人。

两个人从四个人身边悄悄经过,陈拂看了他们一眼竟然停下来说:“你们小心点,看着车。”

四喇嘛停止了抢书,认出了他,木木真说:“这不是柏子崖上被吾老子杀死的人?怎么又活过来了?眼看着他被吾老子捅了五百多刀,怎么就没死呢?”

木木空说:“老大你记错数了,被捅五百多刀,这人早成筛子了,怎么会好好站在这呢?我看的清楚,就捅了三刀。”

大车越离越近了,竟像没看到人一样。另外两位喇嘛刚要说话,陈拂说:“你们别吵了,快点躲开,车就要撞到你们了。”

木木妙说:“你们糊说,我看到吾老子是正面捅了一刀,后背捅了一千多刀,他这样面对着我们,我们能看到伤口吗?”

陈拂看准了空一把抢过来了书,书皮上写着小学语文。可乐刚刚跑到路边,他使劲给可乐扔了过去,可乐不知道扔来了什么正接了个满怀。

木木有叫道:“秘籍。”四个人一起跳到了路边把可乐压在了下面,抢打了起来。

陈拂这时再想躲车已经来不急了,大车拉着长长的刹车线“砰”一声撞到了他身上。他划着弧线飞了出去,身体里突然涌出来一冷一热两股气护住了全身,“砰”一声摔到了地上,倒没感觉出半点疼来。

司机是酒后驾车,立刻就吓傻了,慌忙下了车跑了过去。陈拂紧闭着眼,把柏树崖上的招数又用了一遍,司机颤抖着手去试鼻息,陈拂屏住呼吸。司机吓坏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完了撞死人了。

可乐身上的喇嘛不比自己胖多少,但个个沉的像座山,他都快要憋死了,强伸出头呼了口新鲜空气,大路上的人越围越多,不用说他也明白了是陈拂被车撞了。不由大声叫起来:“你们下来,陈爷出事了。”

可喇嘛还死死压着他,就不肯移开,可乐急中生智问:“你们想不想知道小爷是怎么下的树吗?”

四喇嘛立刻从他身上下来,木木真说:“我猜是用嘴。”

木木有说:“嘴怎么能爬树呢?你分明是在胡说。我看是用刀。”

木木空说:“你才胡说,他的手都绑着,怎么能用刀?”

木木妙说:“他不是有嘴吗?有嘴就能用刀。”

四人一言不合就开打,抱着团在地上滚了起来。

可乐趁机溜进了人群,陈拂被抬上了救护车,人群散了。可乐看到对面柏子崖上的乞丐正咬着一根黄瓜看热闹呢。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乐举着比鸭蛋大不了多少的拳头跑了过去,举拳就要打叫道:“吾老子怎么哪都有你啊?见到你,你那陈爷准倒霉。”想了想感觉不对劲,又叫道:“呸,呸,呸,你是小爷的孙子,怎么小爷也叫差辈了?”

乞丐把他拳头扒拉到一边说:“怎么着亲孙子,今天又皮痒痒了,想和亲爷爷过过招?”

可乐从小打架惯了,他知道先下手的人吃不了亏,趁他说话一拳打了过去。乞丐把黄瓜尾巴塞进嘴里,双手缠上了他的胳膊,双肩一抖把他推了出去。可乐噔,噔,噔往后退了两三米一屁股摔到了地上,想起来几次也起不来。不由破口大骂道:“孙子你不学好,太极拳都和小爷用上了。”

乞丐边笑边走说道:“亲孙子,这是你亲爷爷在公园和老太太学的。”

可乐怒道:“呸,更不学好,还去公园勾引老太太。”

话没说完就让乞丐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背心,就近在附近的一根木头电线杆上找了根钉子就把他挂了上去,拿出嘴里的黄瓜尾巴往他嘴里一塞,人哼着小曲走了。

第五章 医院夜惊魂

陈拂被送到了镇上的康济医院。

大客司机被警察带走了,他看陈拂没死,临走时放下话来,自己的赌债和酒债还没有还,小子你就认倒霉吧,自己交医药费吧。

本来医院几年也遇不到这样的事,今天终于来了位挨宰的,把能用的,不能用的全给陈拂用上了。之后听说没人承担医药费,只好让护士紧紧盯住他。

陈拂住的是单人间,饿着肚子打着吊瓶,闲着无聊拿起床头柜上的报纸翻看,看了几页他呆住了,是一篇通缉令,上面画着他和可乐的照片。主要内容是两个人穷凶极恶,杀了四个人在逃,其中一个死者还是全国知名的书法专家。

这不难理解,研究所保密级别在那,欧阳伯伯去世了,肯定不能把他真正的身份曝光出来。

陈拂拿着吊瓶跳下床,爬着门往外看,时不时的就有护士的流动哨过来往房间里张望。他错当成了是医院正盯着他,好让警察来抓他们,或者警察已经来了,就等着可乐来一起抓呢。

他心里盼着可乐千万不要来,不要打听到他在哪家医院。可偏偏不巧,可乐的大三角脸砰一声就贴到了玻璃上,大声叫道:“陈爷咱们吉人自有天罩,你没有死啊。”

陈拂让开路,可乐推门进来。陈拂把他拉到一边。把报纸塞给他。

可乐指着上面的照片说:“怎么是小爷和你?欧阳拙怎么变成书法专家了?”陈拂一根手指按到他的嘴唇上,另一手塞给他包烟小声说:“假装去抽烟,然后趁机逃跑。”

可乐笑道:“烟,怎么住院还发烟啊?要知道有这待遇,小爷也……”话没说完就被陈拂推了出去。

医院的院子很大,却荒草丛生,好像就从来没人打理过。可乐点着了烟,趁着夜色往出走,迎对面勿勿走过一高一矮两个人来。

高个子风衣立着领了,高耸的鼻子露在外面,蓝眼睛,黄头发,圆脸,前额平滑,鼻梁狭窄略呈勾状,皮肤被太阳晒的黝黑,掩盖不了他原本白皙的肤色,是一个标准的外国人。

矮个是个瘸子,寸头,脸略方,蚕豆眉,小笑眼,嘴唇上留着一撇胡须,上身穿着老式蒜疙瘩黑棉袄,腿上套着黑色练功裤,绑了裤角,脚上是一双纯山寨内联升布鞋,手揣到了棉袄袖中,歪着脑袋对高个子抛着媚眼。

两个人到了住院处楼后。

小个子问:“老板这就是你让我带你来的地方,你要在这里做什么?”

大个子外国人说:“马瘸子请不要叫我老板,在我的家乡都是直呼姓名的。你叫我罗伯特就好了。”他把领子放了下来又说:“马瘸子这次我来中国的任务是要杀一个人。”

马瘸子说:“杀人,老板这个在中国是要枪毙的,我可不敢。”

罗伯特说:“这个楼一共五层,杀人的事不用你来干,你要做的就是把绳子从五层帮我放下来就行了。”

马瘸子还是摇头,帮凶在中国也是犯法的,他虽然没上过什么学,但这些知识还是懂的。

罗伯特笑道:“你放心,就是我被中国警察抓了,也绝不供出你,别外你帮我办了这件事,这个酬劳吗……”

马瘸子吐了吐舌头,陪着笑说:“钱的事好说,但老板既然选择了我,任务保证完成。”打了个立正,敬了个军礼。但又疑惑的问:“老板为什么不走楼梯?”

罗伯特说:“亲爱的马瘸子《刺客守则》上说,一名好的刺客是不能走正门的,这样是给敌人留下痕迹的。你放心,我经历过严格的训练,曾经带人爬过珠穆朗玛峰,这样高的距离是难不住我的。”说着,从风衣内解下一卷绳子。

五楼是脑内重症监护室,说是重症,多是一些没子女伺候的老人独自呆在这里,平时除医生来,很少有病人家属。

马瘸子进了屋,病人们都在睡觉,他低声笑道:“真是天助我也。”

他没地方绑绳子,看到一位插满了管子的植物人的病床还算结实,就把绳子绑到了床脚上,打开窗户扔了下去。

罗伯特正在焦急的等待,绳子下正好垂到他的身边,他抬头看到马瘸子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他拉了拉绳子,感觉很结实,开始蹬着楼壁往上爬了,刚到二楼,正好一个病人开窗户透气,一窗户正好拍到了他的大蒜头鼻子上。罗伯特头晕眼花,用一只手捂住了鼻子滑了下来。

病人不知道窗户拍到了什么上,把头探了出来,只有一根绳子在晃来晃去,他抽了根烟,关窗户睡觉去了。

罗伯特捂着鼻子,在楼角处探出了头,拉过绳子继续往上爬。

四楼是孕妇病房,五个姐妹穿着病号服正在聊天,其中一个快要生了解开扣子漏出圆鼓鼓的肚皮,大口喘气,头一扭看到玻璃上贴着一张大鼻子外国人的怪脸。

她吓了一跳,差点没生出来。连忙叫道:“流氓,外国流氓。”

众姐妹们都看到了他,也不知谁喊了一声打流氓,纷纷抄起屋里能拿的起来的跑到了窗边。

罗伯特吓坏了,赶紧往下滑。

窗户被一粗壮孕妇推开了,众孕妇把手里东西纷纷扔了出去,扫把,矬子,花瓶,饭碗。

罗伯特娴熟的躲着头顶的枪林弹雨,滑到了二楼,一瓶水果罐头,飘乎乎,带着风声,砰一声正砸到了他的头上。

罗伯特只听到头顶砰的一声,手再也抓不住了,直接摔到了地上,听到左腿嘎嘣一声,一阵钻心的疼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赵可乐到了大街上,看到一辆浑身是土的吉普车,他立刻认出来这是五十一队王队长的车。车子在他身边停下,他急忙转过身,后背冲着车子。

车上下来了几名队员都穿着灰色的冲锋,为首的说:“上边说的,两个人如果拒捕,当场开枪击毙。”大家散开去找人了。

可乐心里焦急万分,就凭陈拂那性格一定会拒捕的,小爷得马上回去救他。回到医院,一群人正在往住院楼后跑,可乐心里一惊,坏了,坏了,还是出事了,随着人流到了住院楼后。

他挤进人群,草坪上躺着一名大个子,脸上扣着一个便盆。有好事人过去拿开了,漏出了一张外国人脸,嘴上还叼着一朵玫瑰。

小护士推着单架床来了,一名护士捂着脸叫道:“感情这外国人是来医院看哪位情人来了。”

可乐趁乱溜回了病房,他没有逃跑,陈拂并没有生气,反而把他留了下来,难兄难弟同甘苦,共患难吧。

第二天罗伯特和马瘸子在一楼转悠,罗伯特左腿打了石膏,腋下架着拐杖,他问:“马瘸子你们的外伤部在一楼,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害的我摔断了腿。”

马瘸子说:“老板你也没问我啊?也是你认定了四楼的。”

罗伯特拿出一张照片说:“那是因为在我的家乡圣玛丽医院,外伤部就是在四楼。做为一名优秀的骑士,这一点你要及时提醒我才对。你来看这张照片,找到这个人。”

马瘸子看了问:“老板这是谁?”

罗伯特小声说:“这就是我们要杀的人,快去找吧。”

以护士台为界,两人一人找一边。马瘸子一间间仔细的往病房里看,看到了陈拂住的病房,他向罗伯特招手:“老板找到了,在这里。”

罗伯特过去和他一起挤在门玻璃上往里看,陈拂正在睡觉,可乐坐在床边。一会站起来打了几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往外走。

罗伯特和马瘸子闪到一边,可乐推门出来,感觉外国人脸熟,也没多想往外走要去抽烟了。路过护士台看到四喇嘛走了进来,连忙藏进了护士台里。

木木真说:“那小子又被撞了,我们去看看他死没死。如果没死,他会不会是一个不死的人?”

木木妙说:“老大我们要不要杀他几次,才知道是不是不死的人?”

木木有说:“只有一次杀死了才有第二次杀,第一次杀不死一直杀就叫杀一次,为什么要说杀几次呢?”

木木空说:“那会不会是捅一刀就算杀一次呢?如果这样吾老子已经杀死他几百次了。”

罗伯特轻轻推开门走进去,陈拂睡的正香,他悄悄从风衣里取出了一把左轮手枪,对准了陈拂的脑袋。刚要扣下板击,门突然开了,四个红衣怪人跑了进来。

木木空看到罗伯特的手枪,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很是新奇,弯腰往前一滑蹿到了罗伯特的胳膊底下。

罗伯特只觉眼前一花,枪已经到了木木空的手里。

木木空把枪口对准了自己,把玩着喜欢的不得了。

三喇嘛都扑了过去。四个人抱着一团,你争我抢。罗伯特在边上张个大嘴,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来中国,第一个交手的是一名魔法师,手里的武器就这样被抢了过去。

木木有抢到枪,歪着帽子从喇嘛堆里爬出来,枪拿在手里甚是新奇,上下翻看,喜欢的不得了。

他看到了板击,心想这里应该就是机关所在,把枪口对准了罗伯特。

罗伯特赶紧躲,木木有的枪口也跟着转了过去,枪口斜冲下,一抠板击,砰一声正打中了罗伯特的石膏腿。

虽然有石膏挡着,但罗伯特还是感觉子弹进了肉里,一阵钻心的痛,血把石膏染红了。

木木有知道惹祸了,跳到罗伯特跟前,把枪塞到了他的手里说:“还给你,这是你的。”说着和其余四喇嘛跑了出去。

马瘸子正好进来,站直了向四喇嘛行了个军礼说:“你们慢走。”

罗伯特很疼,却不敢喊出声怕惊醒了陈拂。气不打一处来说:“马瘸子你进来干什么?”

马瘸子拿出一个消音器说:“老板刚才动静太大了,用这个就没有声音了。”

罗伯特接过去用音器打他的头说:“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不早给我?”

马瘸子辩解:“可是老板你也没和我要啊?”

罗伯特捂住了脸,叫道:“上帝啊!你怎么把这么一个魔鬼送到了我的跟前,请你快点把他带回地狱去吧。”

陈拂早就醒了,坐在床上看着两个人呢。忍不住问:“你们是谁?怎么在我的病房里?”

罗伯特用风衣捂住了脸,拽着马瘸子出了病房,小声说:“马瘸子《刺客守则》上说,是不能让敌人看到自己的脸的,咱们走。”

马瘸子疑惑的问:“可是老板,我们杀了他,他不就不知道咱们的模样了吗?”

罗伯特用手敲打他的脑袋说:“马瘸子你这个笨蛋,怎么不早些告诉我,走咱们再进去杀了他。”正要推门看到玄同朝这边来了。急忙和马瘸子走了。

玄同进了屋在陈拂的床边坐下,伸手去抓他的腕子。陈拂哪肯就让他抓了,躲来躲去,还是被他抓到了手里。

玄同把着脉说:“还好两股气护住了你的心脉,不然你早就被撞死了。”顿一顿又说:“本来我是劝玥儿回去的,不再管你们,可玥儿执意让我来救你们。”

陈拂苦笑道:“你来救我,你能有这么好心?”

玄同拿出手机翻了几下说:“看吧,有人在抓你们。”

陈拂说:“抓到正好,我把你们都说出来,正好报伯伯的仇。”

玄同叹了口气说:“负责你们安全的是五十一队吧?”

陈拂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说:“是五十一队,这么保密的事你都知道了,还说人不是你们杀的?”

玄同微笑着说:“你有没有想过,五十一队那么大的权利,通缉令不可能不经过他们就发下来。研究所的命案现在凶手不明,他们就认定了你们杀了人,我看是有人想让你们死,说不准凶手就是王勒。”

陈拂一个激灵,对,对,对,怎么把他就忘了呢?伯伯可是反复告诉我们不要通知他的,还有可乐带回的消息五十一队确实想我们两个人死啊!他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玄同又问道:“你们这次考古有几组人知道呢?”

陈拂回答:“是三组人知道,我们所,五十一队,还有你们和乞丐。”

玄同摇头说:“应该是五组人,我们和你说的乞丐根本不认识,这应该算两组。”

陈拂点头说:“就算你们不认识,那才四组,另一组人呢?”

玄同说:“你们去的古遗址不是自己找到的吧?难道报告给你们的人,就不能算做一组吗?”

陈拂没想到这名道士心思这么缜密,一语就被他切中了要害,想了想说:“你说的没错,确实算四组半。乞丐是不是你们一伙,这全是你一面之词,只能算半组。”

玄同点了点头说:“好就算四组半,那既然这么多人知道,你怎么就咬定是我们杀的人呢?为什么不是别的组干的呢?”

其实陈拂只是气楚玥骗了他,心里压根就不想认定楚玥就是凶手,玄同的话把种种可能都摆在了桌面上,他有些动摇了。不管谁杀了伯伯,既然五十一队已经成了怀疑对象,那样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到他们手里了,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先跟着他们,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说:“好我和你们走。”

正好可乐回来了,听了一半高声叫道:“我早就看那王勒不是好人了,逢年过节的往我家送东西,净拍我老爸马屁。”

玄同和陈拂对视了一眼,陈拂说:“可乐的父亲是王勒军区的老领导。”

第六章 定海海神庙

玄同随身拎着一个牛皮纸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两身衣服和假发,假胡须。

陈拂明白这是让自己和可乐化妆,他们的身份再也不能公开了。

玄同到是有门好手艺,捯饬了一会,两个人完全变了样子,陈拂变成了黑脸粗糙的农夫,而可乐却变成了白面的知识份子。

三个人出了病房,经过护士站看到一伙急勿勿跑了过来。

领头的催后面说:“快,快,别让人跑了。王队长说了,如果他们敢反抗,就地正法。”

陈拂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伯伯的死和王勒抛不开干系。但王勒也算他半个师父,和欧伯伯的私交也很好,我怎么能随便怀疑到他头上呢?还没有查到伯伯真正死因,我千万不能把罪名再乱加到王勒头上了。

楚玥在镇外一辆旧桑塔那旁焦急的等待,也不知道三叔能不能把人带回来,陈拂到底撞成什么样了?伤重不重,还有见到他,我要和他说什么?他能不能和我说话?想着,远远的看到三个人跑了过来。

雷子正在玩方向盘,一抬头也看到了,下了车高声喊道:“可乐哥哥来了。”

可乐一边喊一边骂:“牛鼻子你什么手艺啊?连傻子都能认出来。”又喊道:“雷子你小点声,也不怕把真雷子引过来。”

镇子离最近的一座大城市很远,傍晚他们才进了城,玄同在网上订了机票,几个人没停直接去了机场,换登机牌的时候,陈拂担心自己和乐没有身份证,可玄同变魔术似的拿出了三张身份证,不光他和可乐的,就连雷子的也准备好了。身份证上写的名字赵雷。

在定海下了飞机,刚好是后半夜,陈拂和可乐第一次到南方,呼吸着潮湿的空气,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他们在机场用过餐,等到清晨玄同说:“不知道通辑令到了这里没有,大的地方是不能住的,我到是认识一家小旅馆,离这不远,我们先过去休息。”

高亭巷里一家开了二十几年的旅馆,二层小楼,门口的锈迹斑斑的大牌子上写着高亭旅馆。下面的大玻璃窗里,一位中年人正在吧台里算帐,一抬头看到了玄同几个人,慌忙迎了出去。

老板对玄同客气的说:“唉呀,有失远迎,您怎么来了?也不事先告诉一声?”

玄同对老板笑了笑:“孩子的病好些了没有啊?”

老板往里让他们:“托您的福,吃了您的药就没再犯过,您这可真是妙手回春啊。走走别在外面站着了,咱们进去。”

进了一楼,老板又说:“你们的房间我都安排到二楼,姑娘好干净,她上次住的房我就没再让别人住过。剩下两间,您和那三位一人两间。”

楚玥总感觉和陈拂在一起尴尬,推说自己累了就先进了房间。

可乐要和陈拂住一间,却被玄同哄去和雷子住在了一起,他和陈拂一起住。陈拂心里清楚,这是玄同早和雷子商量好了,怕自己和可乐再跑了,故意这样安排的。

房间里,两张单人床上铺着白色床单,中间夹着控制柜,是最普通的旅馆格局。

玄同说自己还有事就出去了。

陈拂这几天就没有好好睡过一觉,累的要命,衣服也没脱就躺到了床上,床铺的很松软,枕边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还没睡着,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陈拂以为楚玥来了,故意装着听不到,谁知越敲越急,可乐喊道:“快开门,你是不是已经被牛鼻子……”

打开门,可乐先去了厕所,出来便问:“哪张床是你的?”

陈拂指着刚刚自己躺过的,可乐扯过另一张床的床单,使劲的擦鞋,边往床上吐口水边说:“牛鼻子让你睡,让你睡,今天就搂着小爷的口水睡吧。”

他折腾累了就和陈拂躺在仰面另一张床上,可乐说:“你想过没有,楚玥不像坏人,这一路上她并没有害咱们,并且小爷也看出来了,她对你是真心的。”

这个陈拂早就察觉到了,可事情既然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向楚玥道歉的,只能任由事情发展,并且伯伯的死,楚玥确实也没有摆脱嫌疑。他说:“你想过没有?那个柏树崖咱俩都不知道在哪,她们两个是怎么找到的呢?还有事发当天楚玥到底去找伯伯问什么事了?“

可乐双手一拍床跳到地上说:“这个好办啊,你不好开口,我去帮你问问不就行了?“

陈拂也下了床,拦住他说:“不准你去,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咱们就绝交。

可乐重新躺下说:“哟,哟,大男人,小心眼,小爷看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到也好陪着小爷白头到老。”

正说着,雷子在外面叫门:“可乐哥哥你答应我一起去吃肉的,快点出来。”

可乐说:“走吧,咱们烤肉去?”

陈拂问:“可乐你有钱吃肉吗?不是又想去吃霸王餐吧。”

可乐从兜里拽出来一叠钱,少说也有三四千。陈拂问:“你把旅馆抢了啊,哪来的钱?”

可乐笑道:“小爷和楚玥要的,大方吧,比你强多了。”

陈拂摆手表示不去了,说:“我说你小子怎么就突然叛变了,原来是收贿赂了。”心里却想,楚玥怎么出手如此大方?开始认识她时还以为很落魄呢,难道是个大家闺秀。可是国内不少走私文物集团也是很有钱的,楚玥这个嫌疑还是不能排除。

可乐开了门,雷子搭上陈拂的肩膀说:“大哥哥咱们一起去吧。”

高亭有一个很小的码头,平日里没有几条船停在这里,今天因为天气预报说有大风,密密麻麻挤满了船,其中一条红白花纹相间的快艇最为起眼。

玄同解开了船,让大家上来,陈拂和可乐表示自己不会水,打死也不上船

。雷子笑道:“喝喝……两个旱鸭子,不要怕,你们落水了我救你。”这样一来会水的三个人了,两个人同时落下去都有的救,他们又在被通辑,只好宁着头皮上去了。

从码头出海必须经过一片礁石,两块峭利的礁石之间一艘快艇在海浪中颠簸。马瘸子在船舱里站起来,昨夜整个船舱都被罗伯特占了,他只好在船舱里坐了一夜。

他四下看,天气预报还真准,海上已经起了浪头,他这里避风暂时个还没波及到,但船下也开始暗流涌动了,小船来回打着晃极其不稳。

马瘸子摇醒罗伯特叫道:“老板不好了,不好了,船要翻了。”

罗伯特睡眼惺忪的说:“马瘸子在我的家乡打扰别人睡觉是很不礼貌的行为。”看看天又说:“亲爱的马瘸子,天已经天亮了为什么不早些叫我?”

马瘸子早就习惯了他这个样子,怕一会又变出什么鬼花来折磨自己,拿起望远镜装模作样的往远处看。海面上驶过来一艘快艇,上面一共坐了五个人。

马瘸子把望远镜举过头顶,兴奋的叫道:“老板来了,老板来了。咱们快点撞船吧!”

罗伯特不慌不忙的说:“马瘸子撞船是野蛮人干的事,咱们是伟大的骑士,刺杀是要优雅的。”从船舱里取出来一只长方型黑色手提箱,取出来枪的零部件,熟练的组成一只狙击步枪。调了调瞄准镜,要把枪架在船舷上。

他们的船是横着对着外面的,加上罗伯特的伤腿,架好枪,却根本爬不下去。

他看到马瘸子宽厚的肩膀说:“亲爱的马瘸子你蹲下。”

马瘸子不解的问:“老板,你这是要做什么?”

罗伯特说:“马瘸子你蹲下,这在我的家乡是最职高的荣誉。”脸上现出了崇高的神情。

马瘸子没有理由拒绝他,蹲了下去。

罗伯特在他肩上架好枪,马瘸子这才知道老板是要干什么,平时放鞭炮他都害怕,急忙用双手堵住了耳朵。

罗伯特呲牙咧嘴的弯下了右腿。他人高马大本就把快艇占去了一多半,腿又受了伤,想蹲下难上加难,试了几次,选择了一个右腿弓左腿绷的姿式,再将他脖子弯下,勉强可以够到瞄准镜了。

突然一个大浪打了过来,霎时间将船头掀起老高。罗伯特脚下打了石膏站不稳,被船一掀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被抛了起来。他本能的抠动了板机,“砰”的一声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他在空中画着抛物线坠到了后边的礁石上,听到左臂“嘎嘣”一声,熟悉的痛感袭遍了全身。他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心里明白是左臂也断了。

马瘸子拼了命的抓住了船舷,等船稳定下来,他却找不到老板了。

老板没有找到,却听到天空中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他抬起头,一只鸽子糊了一只翅膀,旋转着从天空落到了他的怀里。

他不禁大喜叫道:“老板,晚上有鸽子吃了。”

还是不见老板应声,却听到呻吟声从后边传了过来,他扭过头看罗伯特正在礁石上捂着胳膊痛嚎,急忙驾着船到了礁石边,跳上礁石扶起罗伯特。

罗伯特捂着胳膊痛苦的说:“在我的家乡老人们常说,没有经历过海浪的孩子是长不大的。”

陈拂的快艇经过礁石,上面站着两个人,除了楚玥和雷子,大家都感觉眼熟,可又不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船行到快中午的时候,浪头开始大了,陈拂和可乐在船里晃来晃去,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晕船。又刮过一阵强劲的风,把太阳方向蔚蓝色的海水吹开,漏出了一片墨绿色。

玄同取出罗盘,把船开到了海水分界线上,停了下来。直到太阳到了头顶,前面的海水突然翻滚了起来,海水徐徐分开,慢慢升出来一座岛屿。

玄同发动了船,慢慢驶了过去,先上了岛。大家跟在后面。

岛并不大,中间一座小庙占据了大部分位置,旁边只容两人能并排通过。庙顶是琉璃瓦下面一块牌匾写着古体海神庙,一扇庙门残破不堪。

玄同推开庙门,几个人跟了进去,正对面是神龛,上面供着一只大蟾蜍,相貌很凶,嘴外面还漏着一只人腿。

可乐对陈拂说:“这是什么邪神?怎么还吃人啊?他们……他们不会抓咱们三个来喂这个东西了吧。”

陈拂完全被神龛旁边的一根四方立柱吸引了,上面刻满了几何图型。

他脑袋嗡一下炸了,没错柱子上刻的就是上古易文。

他心里立刻有了计较,小声吩咐可乐:“他们带咱们来这里和乞丐的目的一样,也是要破解石柱上的文字的。看来他们一路上都在骗咱们,可乐一会找机会咱们就跑,把他们困在岛上,再找人来抓。”

可乐也挤到柱子边,玄同跟着过来了,按上面的文字。每按一处,文字都亮起了粉红色的光。按完最后一个,整个岛震动了起来。

陈拂一拉可乐叫道:“跑,就趁现在。”

到了刚上岸的地方,两个人愣住了。原本来时就他们一艘快艇,可这里怎么停了七八艘?

第七章 紫雾蓬莱海

玄同三个人说说笑笑也出来了,玄同说:“到家了。”

陈拂心里奇怪,看着像同里一个地,但这么多船确实又像换了个地方。他向远处眺望,海水还是一望无际,只是全部换成了墨绿色,并且海面上攒动着大大小小的鱼头,像在欢迎他们似的。

玄同走到他身后说:“这些都是玥儿的小朋友。”

说着只见楚玥跪到岸边,海里的鱼像开了锅一样兴奋了起来,一条金鳞大鱼跳起来去贴她的脸,其实的鱼也纷纷跳出水面。

突然鱼群停止了跳动,向两边齐唰唰闪开一条线,一条小鲨鱼游了过来。楚玥纵身一跃,轻飘飘落到了鱼背上,向大家挥挥手,骑着鱼走了。

陈拂和可乐都傻眼了,楚玥不光养狼,还养鱼,并且这鱼缸够大的,整片海都是。

陈拂问:“这是怎么回事?”

玄同捊着干净的下巴笑着说:“这孩子从小没娘,也没有朋友,只有他爹和我们四位叔叔把她拉扯大。她从小海里,山里的野惯了,就和动物交起了朋友。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这些动物居然都能听懂了她的话了,并且玥儿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柏树崖那次,要不是玥儿招来两只狼,我们还真找不到你们呢。”

陈拂感觉到不可思议,从古到今到有人能懂兽语的记载,不过进化到能御使百兽,到是从来没听说过。一件事他到是想通了,怪不得楚玥不吃肉,都是自己的朋友怎么能下的去嘴呢?

楚玥这么有善心的人,对动物尚且如此,伯伯对她那么好,怎么也不像能下的去手的。不过她身边的玄同不了解,到是很有可能的。还有那个乞丐到底和她们有没有关系呢?

想着,玄同拉起了他的手,一同上了快艇说:“走吧,回家吧,大哥一定等急了。”

雷子蹿到了驾驶位,说什么也要开,让玄同好说歹说劝到一边去了,和可乐一起在船舱里打闹成了一团。玄同这才开动了快艇。

一艘独木舟停在海面上。上面一位中年人正拿着网子捞鱼,他半秃,眉毛短粗,眼睛上戴着金属边框的眼镜,瓶底厚的镜片,身穿探险专用的卡其色短袖,短裤。船上扔着一堆石头,树叶。和一只捕鱼用的网子。

快艇在边上停下,玄同停下船,对中年人抱拳说:“秦兄别来无恙?”

中年把,打量船里面的几个人。勿勿一抱拳说:“三哥我们不一直都是老样子嘛。三哥这次你去的最久,还带了几位小朋友回来了?”

玄同笑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胖的叫赵雷,瘦的叫赵可乐,不胖不瘦的叫陈浮。”

中年人向三人问好,自我介绍:“我叫秦佩,考古学家,因为1919年5月4日年参加过五四运动,大家又叫我秦五四。”

陈拂本来对学者样子的人印象很好,但他越说越不靠谱,质疑的看着他。

可乐说:“就算你1919年出生今年都91岁了,你看小爷落魄了逗小爷玩呢是不?”又对玄同说:“牛鼻子你要演戏也请点专业的来呀,就请这么个业余的,你这是演给谁看呢?”

秦佩沉默了一会,故意卖了个关子说:“你们知道你们到了哪里了吗?”

拂拂,可乐,雷子三个人都摇头。

秦佩说:“这个《后汉书》中说,其传在渤海中,去人不远,盖尝有至者,诸仙人及不死之药皆在焉。其物禽兽尽白,而黄金银为宫阙。未至,望之如云;及到,三神山反居水下,临之,风辄引去,终莫能至云。”

可乐一字都没听懂,急的挠脑袋。陈拂却惊叫道:“蓬莱,你说的是蓬莱仙岛?”

秦佩点头说:“这个小伙子满不错的嘛。”

陈拂脑袋一下炸开了,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蓬莱,如果一切都是真的,楚玥应该是神仙,他们在骗我,不可能,不可能。

玄同微笑着发动了船,向前猛的一蹿,陈拂一屁股坐回船里,回想起了和伯伯同游北海。导游说:“北海是辽、金、元、明、清五代帝王的宫苑。北海全园布局,包括团城和中南海在内,是按神话传说中的“东海三仙山”而设计的。在元代是以琼华岛为蓬莱岛,团城为瀛洲岛,犀山台为方丈岛。这样构成了太液池,蓬莱,瀛洲,方丈,“一池三仙山”的典型神仙宫苑。”

“园内的中心建筑是琼华岛。琼华岛又叫蓬莱山,白塔山,四周由太液池水环绕。清顺治八年在明广寒殿遗址建一座喇嘛塔,因通体为色俗称白塔,在琼华岛之顶,是北海公园最突出的建筑。”

“岛东的绿荫深处,树立乾隆手书的《琼岛春阴》碑,碑阴为乾隆的诗。这颐和园的建筑中也采取了“一池三山”的理水传统,湖中凤凰墩、治镜阁、藻鉴堂等岛屿,分别象征传说中的蓬莱、方丈、瀛洲等海上三神山。

“其中藻鉴堂位于昆明湖最南端水域中,它与治镜阁,南湖岛鼎足而立,寓意“海上三神山”。清漪园时期,乾隆帝曾在此休憩品若,吟诗赏景。清末,慈禧太后在这里宴请外国使臣夫人。”

陈拂失口吟道:“艮岳移来石岌峨,千秋遗迹感怀多。倚岩松翠龙鳞蔚,入牖篁新凤尾娑。乐志讵因逢胜赏,悦心端为得嘉禾。当春最是耕犁急,每较阴晴发浩歌。”

玄同称赞道:“乾隆爷好文采,当时小老道也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呢。”说着,一座大岛出现在快艇的前方。

岛由八只原石雕刻的石龟浮海托起,龟甲细腻,四足粗犷,龟脖仰望天空。

岛上群山峻岭,古树参天,绿叶层层,百花齐放,仙云弥漫,彩霞映天,奇花仙草,珍禽异兽。中央最高峰,悬挂一条瀑布,有如银龙,上破云天,下坠山脚,水柱击打岩石,溅起飞水如沫,声如雷霆,不绝于耳。

岸边沙滩的礁石上有一银白色物体,在阳光下极为显眼。

雷子指着说:“狐狸,狐狸,我要去抓。”

玄同说:“那是我二哥御迟,正在早读呢。他是名儒生,通天下万理,以后你们要多多向他请教。”

可乐站起来叫道:“哇塞,古代文艺青年果然不一样,都会玩行为艺术,大热的天还穿着狐皮。”

到了岸边,玄同下了船,把船绑到岸边的柱子上说:“二哥早年受过湿寒,就是热天也会觉得凉的。所以狐裘从不离身。”

他对御迟作揖说:“二哥我们回来了。”

御迟用狐裘遮了脸,里面隐隐漏出个书边。把狐裘从脸上拉了下来,漏出一张尖脸,削瘦憔悴,弯眉细眼,眉骨突起,鼻梁中正,下巴略尖,上有一缕山羊胡子,长发束在头顶,插着一支翠绿的翡翠发簪。到和玄同真像一对兄弟。

他轻启嘴角说:“见过了,陈拂,可乐,雷子。你们走吧,我还要读书。”说完几声轻咳,向后挥了挥手。他声音极冷,像要扎进肺里。但语调却十分受用,阴阳顿挫,不慌不忙。

沙滩的尽头,连着一条进山的石阶小路,小路两旁满是古树苍柏,石碑石兽,俊亭奇岩,石阶之上生满青苔,缝隙中歪曲长着植物。

陈拂走到林间,脚下石阶湿滑,枝叶层层交措成荫,林中野兽成群,异鸟绕顶,仙云流布。

仙云从四面涌了过来,轻飘飘的把他围在中间。他心里畅快了很多,做神仙也不过如此吧!仙云像大块的棉花糖一样,恨不得让人咬上一口,他伸出手去捧仙云。

玄同从大老远叫道:“不要去捉他们,他们可不是善类。”

可乐过来说:“不就是云吗?有什么危险的,小爷偏要动。”

雷子在一旁也附和:“对,我也要动。”

玄同按下他们的手说:“这哪是什么仙云,这是五百童男童女怨气集结而成。”

陈拂问道:“你说的是徐福?难道他们真找到蓬莱了?”

玄同边走,边说:“不光找到了,他们还试药都死了。”

陈拂想要跟上玄同,却转眼不见了可乐和雷子,正处找,听到可乐的惊叫。

他辩明了方向,在地上捡了根棍子就冲进了树丛里。

一片空地上,可乐正和雷子扒着树丛往里看,听到人来了,可乐用一根手指抵住了嘴做了虚声。招呼陈拂说:“快来看,美女啊。”

陈拂叹了口气说:“可乐说你多少次了,把惊叫和欣喜区分一下,你就是不听,上次你中了五块钱彩票,害得我在厕所里裤子都没系就跑了出来。”

他也凑过去,里面是一个果园,一个女人正翘着脚摘树上的水果,只能看到女人的大红裙摆蹿到了小腿,漏出白皙的脚腕。上面系着银线,绑着四只紫金铃铛,她一动,铃铛就发出动耳的声音。

玄同也跟过来了,轻轻说:“别偷看了,那是玥儿五叔华三娘,脾气可不是很好。”又对里面喊道:“三娘快出来,我把陈拂带回来了。”

里面一阵杂乱的铃铛声,从树丛里跑出位西方美女来,伸手拽住了可乐的耳朵说:“就是你小子欺负我家玥儿了?”看了看又说:“怎么长的这么丑啊?玥儿这眼神。”

可乐被拽的哇哇直叫,他没想到这女人的手劲这么大,和被老虎钳子夹住了一样。

他求饶:“快放开,放开,小爷这耳朵都快掉了,你要找的人不是我。在旁边呢。”

三娘看了一眼雷子,又看到陈拂才松开了可乐。

可乐去一边揉耳朵叫道:“哎哟,你这女人好狠啊,掉了,掉了。”

三娘把他推到一边,看到陈拂脸脏了,取手红色手帕要给他擦脸。

陈拂这才注意看她,鼻梁高耸,唇红齿白,蓝眼睛,却长了一头黑发,也和楚玥一样垂到腰间,年龄比楚玥大不了几岁,怎么会是她的姑姑呢?她行事泼辣,面容却十分和善。陈拂对她笑了笑。

三娘拉起他的手,带他到了空地边缘,指着前方突兀一座孤崖,有如两轮新月,月牙对抱,崖前隐隐湖光。

三娘笑道:“到我们蓬莱啊,这个地方不能不知道,那才是真正的双合石壁,我们习惯叫它清月崖。”

玄同过来说:“那个地方就是徐福炼制长生不老药的地方。将来我要带你去看的。”又问三娘:“大哥呢?”

三娘说:“应该在练武场吧,你们走的这段日子,他天天在那练枪。”

主路尽头。一座山峰高峰上挂有一条瀑布,两侧两座小峰相连,小峰缓坡延伸到地面,三座山峰上古树花草,禽兽,“比比皆是”,亭,桥,路,个个独具风格。山峰下面有一座古镇,按八卦方位,修建成八个部分,中间由蛛网一样的石板路连接到了一起。

陈拂站了一会,感觉到气势蓬勃。两边的树丛好像也受到了感染,无风自动了起来。

玄同说:“这是我大哥楚离天在练枪”高声向里面叫道:“大哥我们回来了。”说着小心的扒开树丛,也是一片空地,树丛边摆着武器架,一位大汉身穿盔甲,正在舞一只腕子粗的红缨大枪。他虬髯连发,方脸微赤,剑眉环眼,耳大宽鼻,长发披肩,虎背熊腰,紫金腰带束腰。

他大叫一声:“陈拂。“

陈拂本能的答应了一声,楚离天离他还几十米远,没想到瞬间就到了他跟前,一枪直刺陈拂的眉心。

陈拂一捂脸,矮下腰,缩紧脖子,硬生生躲了过去。

谁想到楚离天改刺为劈,冲他头顶就砸了下来,陈拂这一下再也躲不过去了。就等着脑浆崩裂了。只是枪来的太快,他害怕的时间都没有。

枪没下来却听到楚离天哈哈大笑,枪势带回怀里,收住了招,说道:“怎么给爹带回来个不会武的?”又用枪指着可乐说:“可乐你会不会武功?”

可乐都吓傻眼了,生怕下一枪砸到自己的头上来,连连摆手说:“小爷不会武功。小爷也没欺负楚玥,都是陈拂欺负的。”

楚离天环眼一突,问道:“这么说你还欺负我闺女了?”

陈拂没想到可乐叛变了,对楚离天的问题又没法回答,正在为难之际,从树丛里跑进来五只大狼,楚玥和三娘也手拉手跟了进来。

楚玥梳了双丫髻,肩上站着一只大松鼠,脚边一群狼和狐狸。

陈拂研究过古代发型,知道她的发型是未婚女子特有的。她头型一变,完全改了以前披头的感觉,显的越发稚嫩了。不由偷偷多看了她几眼。

楚玥一跺脚说:“爹陈拂没欺负我,到是你,人家第一次到咱们家就舞刀动枪的。不知道是谁欺负谁。”

三娘笑道:“陈拂这孩子我看到就喜欢,到是那个瘦子贼喊捉贼,欺负玥儿啊跑不了他的份。”

可乐一来怕三娘拧耳朵,二来怕楚离天的枪,躲到雷子身后才说:“行行,你们现在是一家人了,就欺负小爷一个。小爷看啊,这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喽,不让你们欺负死才怪呢。”

御迟也来了,一只手把一本论语抱在胸前,另一只手紧掐着狐裘领口。咳了两声说道:“元者,善之长也。亨者,嘉之会也。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君子体仁足以长人,嘉会足以合体,利物足以和义,贞国足以干事。君子行此四德者,故曰:乾,元、亨、利、贞。大哥此三人四德不具,依我看是得好好教训他们。”

可乐说:“唉哟喂,什么四五六七八的,讲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我们是来做客的,不是来挨打的。快收起来你这些吧,都老掉牙了。”

御迟背过手去说:“黄口小儿,信口雌黄,圣人的话你也敢怀疑,哼!”

第八章 大战小商桥

在镇里过夜,陈拂连日奔波又加上提心吊胆,本想着要保持警惕,却还是忍不住睡着了,这是他近日来睡的最好一觉,睡着睡着还做起梦来,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却重复的叫他的名字。他翻了个身,把被子骑在了裆下。

砰一声,一件东西重重的敲在了他头上。他激灵一下醒了,屋里站着御迟,还穿着那件狐裘,手里拿着论语,刚才就是在用书打他。

他立刻有了种要被侵犯的危机感,坐起来用被了捂住全身,叫道:“要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

御迟说:“君子,行,走,坐,卧,都要有样子,你看看你,把被子夹在胯下,身体七扭八拐,成何体统,咳,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转身边往外走,边说:“大哥让我来叫你。”

外面是一条正南正北的街道,两边汉式民居,白青相间,都是独门独院。陈拂踩着脚下的青石板路,刻着防滑的花纹。

昨天太晚了,他没有有看清楚镇子全貌,这时左顾右盼,按规模来说蓬莱的原住民生活还是很富足的。

御迟比他高过一头,体型在狐裘里并看不太真切。陈拂抬起头和他说话,想打听出点线索,可他嘴严的很,一句也不肯多说。

两个人走到街道中间最大的一座院落前停住了,院落对称结构,红柱青瓦,横墚描金,绘有龙凤呈祥,两扇敞开的大红门两侧,立着两尊石雕神兽,青瓦中间挂着一块大匾,上书“空无边堂”,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陈拂看不明白,便问御迟。

御迟边往里走边说:“我们这个世界叫色界。由色界而上,复有四天:一空无边天、二识无边天、三无所有天、四非想非非想天。东海三座仙山,分别是蓬莱,方丈,瀛洲,每座岛上中间的位置,分别有一间堂,取的就是这四天的名字,空无边,识无边,无所有,你来时上岛的那座海叫无想海。咱们蓬莱正中位置的这座堂正是空无边堂。”

陈拂听出都是佛经用语,想了半天秦朝时佛教传入了没有。他这方面的知识不多,没想出结果,就和御迟走了进去。

堂中两张太师椅夹着张桌子,墙上挂着一幅岳母刺字,上边是“精忠报国”的横幅,堂下对排桌椅,桌子上摆有盖碗,靠墙一排架子,上有陶,瓷,翡翠,玛瑙,珍珠,玉器,却没有金银。

陈拂是懂画的人,一看就知道了这画不是现代仿的,可为什么挂在这呢?会不会是因为楚离天是会武功的,他们也有追星的毛病?正想着,看到可乐在架子前捡值钱的往怀里装。

陈拂假装咳嗽了两声说:“可乐怎么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发财?”

可乐咧牙一笑,把最不值钱的几样放了回去,鼓着衣服,笑嘻嘻的说:“怪不得楚玥那么有钱呢,原来整个镇子都是宝贝,小爷就少拿两样,咱们回去后也做点买卖。”

陈拂说:“亏你也是文物工作者,打起倒卖文物的算盘来了,放回去,不然倒卖先秦的文物,怕到时候你老爸也救不了你。

可乐吐了一下舌头,老实的放回去了。

三娘和楚玥进来了,三娘提着一只青花茶壶,楚玥抱着只小梅花鹿。二人还是红色长裙,只是楚玥头上多了两朵小黄花,显得很别致。

两人刚停下,楚离天和玄同走了进来。

陈拂正背对着楚玥,楚玥也不肯和他站在一起。楚离天早听说他俩的事了,知道两个孩子还在闹别扭呢。他哈哈大笑道:“拂儿你过来,到伯伯这来。”

陈拂走过去,不太肯定的问:“你是在叫我吗?“

楚离天说:“我在你三叔那听说你受了内伤,能让我检查一下吗?“

陈拂本来不想和他们关系太近,又抗拒把脉这种江湖术士的把戏,可今天在这位大汉的面前,怎么也硬气不起来了,乖乖的伸出了手让他去把。

楚离天按着他的腕子,也不说病情,突然问:“拂儿你感觉我们岛上有坏人吗?“

这是个二难选择,陈拂无法回答,说是,心有不甘,说不是,还是心有不甘。憋屈了半天才说:“我对你们还不了解,这个问题能不回答吗?”

楚离天哈哈大笑道:“老三把你的事情都和我说了,我向你保证只要伯伯查到岛上的人和你的事情有关系,老夫亲手结果了他。如果是我女儿和这件事有牵连……”

陈拂就见识过他的厉害,怕他说出后半句话来,急忙打断他说:“如果就连你都有牵连呢?”

楚离天笑道:“嗯,这个问题问的好。如果老夫有牵连,那就把你们全杀了,杀人灭……”

陈拂又打断他说:“你是想说,你没这么做对吗?说不准我们还有利用的价值,这会还没到杀的时候。”

他以为这样一激,楚离天会发怒,谁知楚离天更大声笑了起来,说:“好小子,武功你不懂,但行军布阵老夫看你是有潜质的。这打仗最重要的是想到敌人前面去,要棋高一着啊。好,好,痛快,三娘满酒。”

三娘举起茶壶尴尬的说:“大哥只有茶,没有酒。”

楚离天笑道:“一会喝,一会喝。拂儿啊,先说说你的伤。你体内确实有一阴一阳两股真气互不相溶,你开始只会感觉到身上忽冷,忽热。久了会感觉到全身经脉胀痛,一个月后就会全身经脉爆裂而亡了。”

楚玥焦急的说:“爹我们岛上不少千年的人参,万年的首乌。你救救他。”说着走过去摇晃楚离天的胳膊。

三娘也急了说:“大哥有办法救这孩子吗?”

楚离天笑着说:“昨天晚上我和三弟商量了医治的方法。我传给他一些内功心法,再加上三弟调制的药丸,就能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真气了。如果想根治,还得找到老四,让他教给拂儿少林已经失传的上乘内功心法了。不过要拂儿在岛上多住些日子了。”

三娘嗯一声,去给各坐位倒水去了。秦佩正好进来,看了一眼大哥悄悄的找了座位坐下了。

在陈拂看来,这里面肯定有事,应该是在拖延自己在岛上的时间。不过这样也好,说不准就能查出什么线索来。

三娘把茶倒了一圈,秦佩先喝上了,楚离天招呼大家落坐。他自己上了正位,在左面坐下来说:“今天把你们叫过来,是想讲讲过往,希望这样能解开蓬莱和拂儿间的误会。

这件事要说起来,还得从我年轻时说起。那是在绍兴十年,完颜宗弼撕毁和约,集中兵力再次攻宋。岳将军派遣李宝、孙彦与金军战于曹州,又派遣杨将军、牛皋等领兵前去接应,与金军大战,大破金军二十万,完颜宗弼败走。

金军统帅完颜宗弼不久之后又会合龙虎大王、盖天大王及韩常等十二万大军的兵力进逼郾城,在临颍驻扎。刘锜告急,朝廷就命岳将军前往救援,岳将军派遣张宪等先去救援,又派遣杨将军、牛皋等分布经略西京等郡。

岳将军派儿子岳云抵挡金军,激战数十个回合,金军支撑不住。杨将军单骑独马冲入金军之中,准备活捉完颜宗弼但没有抓到,杀死金军数百人后返回。而后杨将军与李璋率领三百名骑兵,分为两队靠近临颍。杨将军在小商桥同金军遭遇。

我和三弟在家里听说了这件事,就一路北上去援助杨将军。杨将军与金军大战,杀死金军士兵二千多人以及金军将领万户撒八孛堇、千户一百人。但终因寡不敌众,中箭无数而死。最终只留下了我们三十几人,我们一路退到了乡南桥村,因为打仗乡南桥村只剩下了一条空村。金军又进攻几次天黑了退回去围住了村子不再进攻。”

我们藏身的屋子只剩下我和三弟还有几个受伤不能动弹的士兵。我在院子中看到金兵点起了篝火,心里料想他们不会再攻了,但又怕他们趁我们睡着了偷偷进村,只好一个人在院子里守着。我也知道面对这数十万的大军我们几个人是插翅难飞了,只等着一早金兵再次进攻时奋力一博。可突然金军营中人影攒动,有人用女真语喊着“偷营”,我爬上了土墙,一条身影飞奔进了村,腋下和手里分别拎夹着四件东西。

我怕是金狗来了,抄起了长枪转身下墙,挡在了那人前面。对面的人也不由分说就与我动起手来,那人一身金人打扮,功夫却十分了得,在他腋下和手中均有东西的情况下,居然和我打了个平手。这时三弟听到声音出了屋,见我和人在打斗,急忙上前来帮忙。

可那人一见三弟的装束“疑”了一声道:“你们不是金人?”他拉下了头上金人的头盔,我看到原来是个大和尚。

三弟也收起了兵器。那人问道“你们是?

我一抱拳通报了我们的姓名,又问他叫什么。

他放下手中东西,是四个酒坛。他说:“我叫济沅,请问杨将军在吗?”济沅便是我的四弟

三弟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悲愤的说:“你就是名振中原的少林神僧济沅?杨将军他战死了!”

四弟身形一振,拍着大腿说:“听说杨将军被困我是来相助的。咳!还是来晚了。”指着地上的酒坛说:“这些是我给杨将军准备的。”

我和三弟让四弟进了屋。我指着地上一地的伤兵说:“只剩下我们了。

四弟叹了一口气说:“杨将军是何等的威风想不到今天……”

他拿起一坛酒拍开封泥封,凄声的说:“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单手拿坛一仰脖子一大口酒灌了下去。

我和三弟听到四弟在以李白的诗来悼念杨将军也纷纷举起了坛子,三坛酒下肚我听到了鸡叫,窗外已经到了清晨。

我们都有了几分醉意,我对四弟说:“我看你身手不错,自己突围出去吧,不要让我们连累了你。”

四弟则醉醺醺的说:“来了,就不走了,杀他几个金狗,就算死也可以再和杨将军相聚了。”

三弟一拍而起说:“痛快。”举起坛子,把坛中的酒一饮而光。”

我们料定金狗天亮一定还会来攻我在村口戳着长枪等金狗,三弟在我的身边手执一柄袖剑,却不见四弟的身影。

前面尘土飞扬我知道金狗到了,不一会二三百人的队伍到了村口。他们远远的看着我们,并不进攻。骑马的将领和马下一名金狗说了几句,那名金狗便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知道这名金狗是来向我们议和的,老夫就是战死也决不干那投降卖国的买卖,他到了跟前一枪刺了他个对穿。

金狗首领被激的大怒,一声领下几百人同时向我们攻了过来,我腹背受敌和金狗打在了一起。

三弟医术高明武功却是不行,他上阵便吃了亏被几位金兵围到了中间很难应付,眼见就要死在金狗刀下了。突然飞出了三个酒坛,正砸中了几位试图偷袭三弟的金狗。”

四弟突然怀中抱着一个酒坛落入阵中,他身形微晃,脚下步子纷乱,左手抱坛,右手空握,在阵中打起了醉拳。

金狗上来百余人把四弟围在中间。四弟一声闷喝沉吟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把酒坛往空中抛起,使出一个魁星踢斗,将酒坛踢向了我。

我伸手接住喝了一口酒,再看四弟身前的百余人早已被他打翻在地。

我大叫一声:“好俊的功夫。”手中长枪一抖几十名金兵倒在了我的枪下。我大喝道:“潇潇雨歇,抬望眼。”

斜眼看到三弟又被金兵围住了,身上的衣服已经红了半边,一位骑兵从阵中策马而出,一柄长刀斜斜的劈向了三弟。

我一枪剌穿了两名金兵,挂着他们把我面前的金兵向前一推。酒坛出手正砸在骑马来的那位金兵的头上,金兵被砸的脑浆迸裂一声闷哼掉下了马。

酒坛正弹到了三弟脚边,三弟用脚勾起,手在酒坛中捞了一口酒放入嘴中,大声叫道:“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哈哈哈哈……”把酒坛踢向了四弟。

四弟轻轻用臂转动酒坛,酒坛转着落到了地上,四弟一手托头胳膊撑到了酒坛上,身体侧躺了下来。他用手猛地撑地横着弹了出去,面前的金兵被他踢倒一片。”

此时金狗的援兵也到了人越聚越多,我们三个人都杀红了眼,体力也就慢慢支撑不住了。

我给三弟使了个眼色,三弟知道要拼死一博了。

四弟却把酒坛举过头顶,两手用力把酒坛挤的粉碎,剩下的酒洒了出来。他抬起头接着酒晃着脑袋喝了几口,酒淋的他满头都是。衣服突然鼓了起来,从嘴中如雷般的吼出“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三弟对着我大叫道:“狮子吼。”但已经晚了我被四弟闷雷般的一句震的头晕眼花,面前金兵那也是纷纷的去捂自己的耳朵,骑兵的马一惊纷纷四散跑去,有的马镫上还挂着金狗。金狗之中唯有一马两蹄朝天,马上的人惊的不知道应该是捂耳朵,还是把马控制住。

我看此人盔缨正是头将,也不顾头晕了,用枪撑地上到了一名金狗的身上,踩着前面金兵往主将的方向跑。

快要离近他时把枪向前一抛。我用手撑着脚下金兵的头,把身体倒了过来,枪让我加力蹬了一下,把前面的头将的马从马颈穿入,连着头将串着了一串,手下的金狗也被我拧断了脖子。众金狗缓过神的时候见首将已死四下逃走了。我和兄弟二人向着天大笑起来,身体一软都瘫到了地上。”

陈拂和可乐听的目瞪口呆,怎么说的就像电影片段一样?实难让人相信。可乐清清嗓子说:“得得,一个说自己是民国的,你们又说自己是宋朝的。你们跑这跟小爷玩穿越来了,要是宫穿还能哄妹子,可你们这叫什么穿呀?赶情劳苦大众全穿越到现代来了,你们全来了,我们这八百万农民工怎么办呀?”

陈拂扫了一眼楚玥,脸上还稚气末脱,怎么看怎么也像古人,他心里沉了一下,我这叫千古一恋,还是叫千古一骗呢?

再看楚离天,竟然眼圈有点红了,却像动了真感情,不像假的。他猛站起身举起手掌拍在桌子上,“嘎巴”一声将那百年红木桌子拍的四分五裂,厉声道:“我们安抚好了伤兵,知道得找到岳将军把事情说清楚。可到了岳家军才知道,岳将军被秦侩那狗贼,用十二道金牌招回,关在大理寺在风波亭被害死了。侩狗贼人人得而诛之,只可惜了我大宋的大好江山和岳将军杨将军这样的忠臣了。”

可乐站也站起来挥舞着双臂叫道:“对千古奸臣人人得而诛之,岳将军万岁,万万岁。”

三娘过去倒茶说:“你小子嘴老实点,再胡说八道,小心这一壶水都浇你脸上。”

可乐把嘴从左到右拉了一下,老实的坐下了。

御迟轻咳了两声说:“当时我看大哥带了两个兄弟来到了我那,就知道出事了。”

楚离天说:“玥儿这孩子从小没娘,我在外带兵打仗就把韵寒托付给了二弟,这些年二弟又当爹又当娘真是辛苦他了,当时我就让二弟领着玥儿连夜回了岱山老家。”

楚玥在椅子上转过头去,背对着楚离天说:“爹你不要说了。”拿出手帕,轻轻的擦眼泪。

陈拂被搞的莫名其妙,怎么又搅到别人的家事中来了,这段时间活的是够累的。但楚玥确实哭的真切,不像装的,我要不要去安慰她几句?

正举棋不定,玄同站起来说:“我们回到了岱山,二哥靠教村子里的几个孩子挣些家用,我和老四天天打打柴,拿到集市上去卖。虽然也可以勉强的生活,但也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老四几次想去劫些大户富商,都被大哥拦下了。玥儿这孩子懂事,知道家里的人没有能力挣钱添补家用,偷偷跑到邻村和二姑学了刺绣。

这孩子手巧,绣出的东西跟活的一样,没多久名声便传遍了十里八村,我们家门口门庭若市,每天都要排出很长的队伍订玥儿的绣品,当然其中也不乏好色之徒,想要看看玥儿,都被老四打发了。

一天晚上玥儿在家里赶活,突然外面传来了村民的惊呼,我一时好奇领她出了屋子,看到远处的海上有两只怪兽在缠斗,它们身形巨大无比,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更奇的是都能喷出火来,打斗的声音震耳欲聋和打雷一样。不多时其中一只着了火掉下了海,另一只好像也受了伤斜斜歪歪飞走了。村民们都大声称奇,没戏看了便散去了。”

三天后我领着玥儿和村里的孩子去海边玩。老四气鼓鼓的跟在后边,他听说边关又失利了要去帮忙,但大哥说什么也不肯,他生了一夜气,早晨被我强拉出来的。

一个孩子突然叫道:“那里有个人。”

我和老四看到沙滩上爬着一个衣着古怪的女人,一半身子泡在海里。

老四跑过去把她拖上了岸,看着她的脸痴痴的傻笑。

我知道老四不懂医术,走了过去把了脉,生还的希望已经很小了,对老四摇了摇头。

老四说:“还是背回去吧,再想办法。”便把女子背回了家,问我:“三哥,还能救的活吗?”

我摇头说“到可以配制大续命散给她吊命,这方子专治八风十二痹。但这药里少了一味人参,别的都是现药。”

本来人参是很长见的,但当时正值兵荒马乱,很多药铺都关了门,领着一家老小寻太平地方去过日子了,大户人家想找人参吊命都是很难的事。

老四和我讨了方子,连夜到了临安府盗了七家药铺把这药给配齐了,这才保住了姑娘的一条命。

可姑娘醒来后我们才知道,她听不懂我们的话,她的话我们也听不懂。她时不时的还跑到海边发呆,有几次抢了渔人的船要下海,我们这才知道姑娘是会功夫的。

姑娘和我们在一起住了一年,二哥帮他学会了我们的语言,这样我们才知道了关于他的秘密。”

第九章 蓬莱不死劫

罗伯特和马瘸子租了一条小渔船,连夜下海寻找陈拂。在风浪中很久,黑漆漆的辩不清方向,人没有找到,还迷失了方向,只好停了船。

罗伯特对马瘸子大发脾气:“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不会开船?”

马瘸子说:“老板你也不会啊。”说着进了船舱翻出根旧鱼杆,也没有上鱼饵,背对着罗伯特坐在船里钓起鱼来。说:“老板今天晚上吃大马哈鱼。”

罗伯特点头说:“因地制宜是一名合格的刺客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马瘸子你很好,学的很快。”说完感觉不对劲,挥舞着打了石膏的左臂高声叫道:“马瘸子你这个笨蛋,大马哈鱼是淡水鱼,只有小时候才在太平洋长大。”

马瘸子听不明白淡水和海水的区别,回过头对罗伯特笑,罗伯特的破风衣又多了很多口子,左臂和左腿打着石膏,左臂的石膏前端固定着一个铁勾子。

马瘸子笑着问:“老板,这勾子好用吗?”

罗伯特把勾子举到眼睛下面说:“马瘸子,你这个笨蛋,为什么给我安上这么个东西?”

马瘸子得意的说:“老板,这是我在电影《虎克船长》中学的。”。

罗伯特想到了那个笨蛋船长,只手捂着脸说:“ohmygod,马瘸子,我是伟大的骑士,不是你口中邪恶的海盗,上帝啊,你为什么把这么一个笨蛋派到我的身旁?”声音绝望到了极点。

突然刮来一阵海风,罗伯特打了个冷战,他对着右手吹了一口哈气说:“马瘸子快找回去的路,我们回去不找了。”

马瘸子第一次见到大海,哪还能找到路,大海宽阔的一眼望不到边。他认为大海和农村一样,哪里最宽广,哪里就会有人家,发动了渔船,一溜烟向海洋深处去了。

想征服男人先征服他的胃,张爱玲这句话一点错也没有。陈拂喜欢楚玥的原因之一,就是她炒的一手好菜,分开的这四个月,陈拂时不时的还会回忆起那熟悉的味道。可今天的午饭却怎么也找不回从前的感觉。他吃不下,还被楚离天兄弟几个不断的灌酒。蓬莱的酒是陈拂喝过最烈的,几碗下肚,脑袋便不清楚起来。只隐隐的听到楚离天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这样就可以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和他讲清楚了。

蓬莱的演武场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地面黄土夯筑,四周盛开着茶花,东南角放着一个巨大的草帽型物体,在阳光下闪着银色的光芒。陈拂眼前有些模糊,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物件。

他被楚离天带到了瀑布下面的观武台,正坐铺了虎皮,下面两排客坐。

三娘忙呼着给大家倒茶,楚离天招呼她坐下说:“三娘既然拂儿肯上蓬莱,咱们也不能对他有什么秘密了,把你的故事也和大家说说吧。”

他的话勾起了三娘的回忆,愣了一愣说:“今天要不是拂儿,我还真不愿意再提起过去了。”她声音有些走音,静了静又说:“我生活的家乡有一天突然闹起了一种怪病。生病的人先会丧失了全部活动能力,七天后会化成一堆尘土。

女王派随从找来了正在医治民众的大祭祀,大祭祀说“圣物已要干枯,我们要遭到上天的惩罚。”

女王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大家吗?”

大祭祀回答“在东方的东海有一座仙山叫蓬莱,上面还有一座神圣之崖,进入崖内取出神圣之水,把它浇灌到进我们的圣物上,就可以免遭上天的惩罚了。”

我当时是女王的贴身侍卫,女王命令我带上三位最勇敢的勇士去找仙山。我们刚搭上了神圣之船乌,皇宫里的奸细把消息报告给了掌握黑暗力量的大巫师。”

陈拂突然想到了什么,叫道:“乌?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秦佩扶着眼镜,笑着说:“这个嘛,《山海经。大荒东经》说:“汤谷上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载于乌。只要你看过山海经要就一定知道这段话,就是没看过,后羿射日的故事总知道吧。”

陈拂不解的问:“乌不是指的太阳吗?怎么和飞行器扯上边了呢?”

没等秦佩说话,可乐抢着说:“得了吧你,照你这么说乌是飞行器,那“后羿”就是某炮团长了。外星人来打地球,后羿领着老婆,背负着维护宇宙和平的使命来到地球。后来犯了军纪和老婆都不让回去了。他托关系弄了两张探亲卡想回去探亲,结果老婆私心大,偷着用探亲卡换了一张绿卡,自己偷跑回了家。这一张绿卡引发的血案,先是坑了咱们后羿,后来又连带着把猪八戒也给坑了。”

秦佩笑着说:“你这样说也对,可乐你到是有几分见识。”

可乐说:“对个屁啊,你就糊弄小爷上的学少吧。你们先搬出穿越,这会又弄出外星人入侵地球,小爷信你们才怪呢。”

御迟摇头说:“一而再再而三的辱没先圣,说话又带脏字。成何体统?”

秦佩的话被噎了回去,脖子都红了,转过头微笑着对着陈拂说:“你知道全世界大洪水的记载有多少吗?”

欧阳拙让陈拂专门研究过上古神话,他还比较了解,想了想说:“最著名的是诺亚方舟,我还看过几个版本的,咱们苗族有,印第安也有。”

秦佩找回了面子,嘴角翘了起来说:“我就说过的嘛,自己没有认知到的现象,怎么就以不相信或没有发生过或迷信来表达呢?”

楚玥问:“秦叔叔,那神话讲的都是真的吗?”

秦佩推了推眼镜回答:“我就说过的嘛,科学的力量是伟大的,神话也是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嘛。”拔直了腰坐了下来,又左右扭了扭屁股说:“三娘你接着说吧。”

三娘说:“我们是分成了两个派系,大祭祀和女王认为灭族的预言可以阻止,大巫师则认为一定会发生。经过几次争吵大巫师搬出了皇官,在沙漠里找了一个很隐蔽的安身之所住下了。

我和勇士驾驶着乌很快到了东海,按大祭祀指引的方向在海面上寻找。我们都在全神贯注,没有注意到大巫师的乌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他趁我们不备发动了攻击,三位勇士还击,击中了大巫师。我们也同时被击中了,乌着了火向海面坠了下去。在快要掉到海里的时候,三位勇士打开了仓门把我推了下来,我喝了几口水昏了过去,醒来时看到了三哥和四哥。”

玄同喝了口茶接着说:“四弟看三娘郁郁寡欢,多次找她谈心,却怎么也不告诉四弟实情。问她的名字也不肯说,大家看到自打三娘来了,四弟一门心思呆在家里,也不去想边关的事了,我们哥三个都为他高兴,三娘又不肯说自己的姓名,只好让她随了四弟的俗姓,取了个华三娘的名字。

最终还是四弟打动了三娘,她和四弟说了家乡的秘密。四弟是爽快人,当既答应了帮三娘找蓬莱仙岛,但又怕大哥知道,只好一个人偷偷下海,接连去了三次都没有结果,第四次终于找到了几块碎片。他兴冲冲的回到了家,等着他的却是奋怒的大哥,大哥当时要赶他走,玥儿哭着给四弟说好话。

大哥当时正在气头上,要把玥儿一起赶出家门说:“你们不是喜欢边关,喜欢杀人吗?一起去吧永远不要回这个家。”

三娘没有办法了,只好跪在地上给四弟求情,并且说出了全部事情。”

大哥扶起了跪在地上的三个人说:“你怎么不早说呀?你看大哥像不帮你的人吗?”

大家见大哥的气也消了,准备了饭菜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场,当晚我们几个人结成了异姓兄弟。并商量好了出海帮三娘寻找蓬莱。

第二天大哥让二哥在家里看着玥儿,我们兄妹三人乘着船,朝四弟找到碎片的地方前进。在途中一艘渔船追上了我们,二哥在渔船中钻出来着急的说:“玥儿不见了。”

我了解这个小丫头,小脑袋瓜子里的想法都鬼灵精怪的,一定是看我们不带上她,事先藏到了船里。我掀开了甲板的暗仓,玥儿果然躲在里面。

大哥让她和二哥回去。玥儿撅着嘴说:“我也要帮三娘。”说着还哭上了鼻子。

大哥没有办法干脆把二哥也带上了。二哥刚上了我们的船,渔船老大探出头说“凭我的经验看这是要起大风暴呀,玄先生要不你领着大家回去吧。”

我们是相信渔船老大的经验的,商量着要回去。

可看到三娘不甘心的目光,大哥说:“这样吧让二弟和儿玥回去,我们接着去找。”

玥儿不肯回去,大哥拗不过她只好带上了二哥和她。

我们到了四弟找到碎片的地方,突然起了风暴,这场风暴大的吓人,只片刻便将我们的船掀翻了。我们看到前面突然出现了个岛,拼命的游到了上面,大家进了庙里躲雨,我看到四方立柱。

上古易文我早年研究过,一会就看明白了,原来是最早的河图洛书,按了几下之后,外面突然没了风暴的声音,我们以为雨停了,走出了庙门。海面上远处浮着三娘说的乌。

三娘发了疯似的游了过去,爬到上面掀开了一个洞口钻了进去。我和四弟也游了过去在里面找到了三具尸体。”

陈拂听明白了,岛上的人不是神仙,只是些长生不死的人。不过故事离奇的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便想问的更清楚些,指着演武场上的草帽问:“是不是你说的乌?”

三娘回答:“我看书少,不知道我们说的乌是不是大家所说的那个乌,但我确实是乘坐这个到的这里。”

陈拂对可乐说:“这东西你明白,去验个真伪。”

可乐早就按捺不住了,和雷子两个人跑了过去,乌整体是严丝合缝光滑一片,根本就没有入口。

可乐就让雷子把他举了上去,他找到一个圆环,双手一提一个洞口出现了。

楚离天看两个人先后进去了,说道:“当时我们也弄不清是什么情况,但二弟的书不是白读的,他看了一眼四周说“《汉书郊祀志上》中说三仙山是在海底,难不成我们已经到了仙山?”

三娘听说是到了地方,流着眼泪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的族人有救了。”

我们找到了一条已经不成样子的船一边滑一边寻找,便看到了三座大岛。

二弟认出了哪座是蓬莱,我们当时都很兴奋,把船靠了岸上了岛,我们上到石阶中途,岛上的仙云突然涌了过来把我们围在了中间。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们同时出现了幻觉,四弟发了疯似的抽出了戒刀,一刀捅进了我的肚子,玥儿也被四弟一脚踢的没了心跳。

三娘和四弟厮杀到了一起,被砍中了头。

三弟虽然功夫不行,却懂得一些奇门异术,他发现不对劲用银针封住了自己的穴道恢得了神智。他趁四弟不备用针扎醒了他。

我们三个人都奄奄一息了,四弟知道是自己做的,疼苦万分,发了疯般背起了玥儿抱着三娘往山上跑。”

三弟在后边扶着我说:“这蓬莱听说处处仙草,老四你慢些跑让我好好看看,说不准能救他们。”

我们几个人到了镇子,三弟为我们处理了伤口,把我们交给四弟去四处找药了。

一会工夫三弟大笑着跑了进来说:“有救了有救了。”他往四弟嘴里放了一颗丹药,又分别给我们几个也服了下去。

这药服了下去,我腹部的伤立刻愈合了,三娘也跟醒了过来。玥儿虽然没睁眼,却也有了呼吸。

我问三弟:“你给我们吃的什么呀?”

三弟兴奋的说:“我找到了徐福丹房,这座镇子是徐福与五百童男童女炼丹的地方。”

我们都很高兴,以为从此可以长生不老了。但在岛上住了几个月,我们身体出了状况,皮肤变得透明,逐渐能看到了内脏和骨骼,我们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三弟跑回丹房去找原因,找到了一本手扎,才知道:“此药服后人会变成无形,而不是长生。这才明白原来岛上的仙云是五百童男童女怨气所化。”

我们急于找到解药,在一起商议办法,三娘说:“走时大祭祀告诉他们要把乌停到清月涯的边上才可以渡过清月湖,要不然人会化成无形。”

大家找到了还在海面上漂着的乌,三娘给弄到了练武场上,果然大家都恢复了正常。可是却不能离岛太远,只要离的太远我们又会出现状况。”

说到这里也没有什么秘密了,徐福是始皇二十八年,秦始皇第一次东巡,登泰山勒石颂德。然后经黄县、腄县,攀成山,登芝罘山,南下琅琊台,逗留3个月。

在此期间,秦始皇看到海州湾内出现海市,认为是仙人所显,遂派徐福率童男童女乘楼船入海,寻求长生不死之药。徐福入海数年求药不得。后来的传说就很多了,有人说他到了日本,有人说五百童男童女与他同葬大海,可真相是化成岛中的迷云。由于长生不得五百童男童女怨气太重,后上岛的人都会因他们而引起幻觉惨死在岛上。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误食了徐福的丹药。”

陈拂说:“不对,不对,我们昨天上山怎么没出现幻觉?”

御迟冷冷的说:“那是我们上岛不久,来了一位得道高僧法号“赤陀”,每年都会来蓬莱为岛上的亡灵做法会超度。几年下来这岛上的怨气已然少了很多,上岛不会再被冤魂所缠了。

过了很多年,他又带来了一个人,这人便是秦佩,他上岛时已然气息全无。

高僧吩咐我们给他服下徐福的丹药,说以后用得到他。

高僧拿出一瓶液体交给我们说:“乌里的东西并不能助你们过清月湖,只有服此水而不死之人,再得到五龙丹种,能过那清月湖,才能解了你们所中的丹毒。”又将此人的相貌告诉了我们。

我们早就把乌划到清月湖边试过了,扔下去石头,木棍触水就化。也就信了他的话。”

陈指大笑道:“好,好,你们演的真好。我一定和赤陀所形容的相貌很像,正好又在研究所工作,所以你们利用楚玥接近我,骗我喝下去液体,顺便去研究所找什么五龙丹种的线索。后来看我不喝,干脆找个乞丐强灌我喝下去。我能有今天,全拜你们所赐。”

楚离天说:“这件事确实是因为玥儿粗心造成的。我们要找欧阳拙也确实因为他找到的《上古神卷》里有找到五龙丹种的线索。不过什么乞丐,老夫确实不认识。”

陈拂还想再问下去,可乐却突然从乌之中探出了脑袋叫道:“牛鼻子这东西是不是不能开了?”

可乐和雷子走回来,玄同问:“你怎么知道的?”

可乐神秘的说:“里面少了东西了。”

玄同叫道:“难道是老四?我们知道以后都别想离开岛了,我和老四一起找出岛的方法。最终我们认为乌中可能有答案,在一天晚上背着三娘,我们来到了这里。

打开舱门我要进去,可一想老四功夫好,便吩咐他进去没什么危险再叫我。

老四进去很久都没有反应,乌却突然亮了,我吓了一跳,慌忙叫老四出来。

老四在里面也不理我,过了很久才从里面蹿了出来,也不理我自己跑开了。

我感觉奇怪进到了乌里,看到里面都是一些不认识的东西,就此作罢了,没有再向第二个人说。

有一天老四突然狂性大发,天天叫喊着要报仇一类的话。我和大哥合力也很难制住他,不得已在他酒中下了迷药。老四嗜酒如命,当天晚上便被迷昏了,我把他锁了起来,但有一天他却挣开了锁链跑了。”

可乐笑着说:“我们现在叫硬盘,那时不知道叫什么,小爷检查了电路那个地方确实应该有个储存数据的东西,小爷猜应该是济沅看了不应该看的东西而狂性大发,比如视频,语音,成人电影一类的。”

三娘问:“什么是成人电影?”

御迟对她摇头说:“五妹不要问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三娘反应过来了,恼羞成怒,骂道:“赵可乐你不要把自己的事老往别人头上赖,什么成人电影,你小子没少看吧,我问你老实说,我都不了解这东西,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不说清楚小心你的耳朵。”

陈拂说:“他在我们单位就是搞计算机的,对枪械,车辆,飞行器又很精通。是他父亲从小培养他的功劳。”又问玄同,你能说说钉子吗?

玄同回答:”钉子叫“九阳锁尸钉”是茅山派创始人陶弘景用来锁住僵尸的,据传一共有九颗,所以叫“九阳锁尸钉”。

老四出岛没多久,一天夜里我听到屋中异响,掌亮了灯见窗户开了。过去关窗发现桌上发现三颗这样的钉子。

下边是四弟写的书信:“只要把这个挂在身上就能出岛。”

第二天我找到了大哥说四弟回来过,又给了他钉子。要不然我们怎么出岛找到的你呀?”

可乐叫道:“这么说这里最没用的就是小爷和雷子了,明天你们把岛上最值钱的给小爷包上两件,送小爷出岛。”

玄同上前说:“怎么就没你的事了?”猛的拽开他的衣服,把他转过来,背往着大家。

可乐连忙往上穿衣服叫道:“牛鼻子你怎么耍流氓呀?”

大家围了过来,可乐后背纹着许多做古怪动作的小人,个个纹的懵懂可爱。

玄同说:“我在柏树崖找到你时就看到这些小人了,应该是打通七轮八脉的功法。”

可乐看大家的表情都在憋着笑,立刻大骂了起来:“怪不得他要脱小爷衣服,不要脸,无耻下流。”

第十章 夜探蓬莱岛

陈拂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脑袋的问号和伯伯惨死时的画面,乞丐站在一旁哈哈大笑。

到底是乞丐杀了伯伯,还是王勒,还是蓬莱岛上的人呢?他理不出头绪,也想不到丝毫有用的线索,越想越热,不一会就出了一身的汗。热还在持续上升,感觉五脏和身体就快熟了一样。

他口渴的难受,下床去抓桌子上的茶壶,可三娘给泡的一壶茶早就喝干了,一滴也没剩。他摸了摸额头,烫的吓人,感觉像似发烧了。想到早晨起床时感觉到冷,难道是受了风寒?不对,不对,会不会玄同和楚离天说的是真的?我体内真就有两股不相溶的真气?可是晚上我吃了玄同配制的丹药了啊?玄同,对玄同,他是医生,我去找他。

街上静悄悄的,天上一轮半圆的月亮,旁边点点繁星,已经半夜了,陈拂脚下的石板路结了露水,夜风也很凉,可是他还是很热,一点缓解也没有。

玄同住在镇南面,门前泡桐树开的正艳,一只只喇叭样粉色小花紧紧挤在一起,一簇簇拥满了枝头。

树下立着三个铜人,红色线条标志着人体经脉。

院门大敞四开,陈拂向里面喊了两声没有回应,就直接跑了进去,绕过画着八卦的影壁墙,闻到了浓浓的药香。

陈拂脑子清醒了一些,院中种满了叫不上名的中药,有的开着花,有的单零零一个枯枝。

从中间小路过去,正对着玄同的正房,门也没有关,正位上一左一右挂着两副字,“灵”“素”陈拂叫他的名字,还是没人回应。去了侧面的卧室,床榻是空的。没有人,这么晚了他去哪了呢?

秦佩是玄同的邻居,陈拂决定去那看看。

门前枯枝败叶一片,踩上去软软的,院中没种植物,堆满了石头,枯树枝,还有机器零件。

陈拂看了看,居然还有坠机后的机器残骸。正室的门也开着,却没有什么主次位,各个朝代的古物,分门别类的在地上堆着。也没有人。

陈拂越发的热了,在卧室里找到壶茶,一昂脖子喝了个底光。水,水,我要更多的水。摩星崖,对,那里有个瀑布。

蓬莱没有污染,月亮更明,月光更亮,摩星崖瀑布被照的像一条银链,从山顶飞坠下来,在夜里摩星崖更加安静,瀑布的轰鸣声惊雷驶过一样。

陈拂直接进到了水潭里,大口喝漂水,水很凉,身上的热立刻缓解了。

陈拂极其享受的泡了一会,突然看到潭底寒光一闪。他一时好奇,朝那里走了过去。他不会游泳,还好水只没到了腰。弯下腰在水里摸了一会,触到了一个木盒,给捞了上来。

出了水潭,把木盒放在岸边,上面刻满了古香古色的花纹,盒子口用火漆封着。

陈拂把盒子盖打开,寒光一闪,没错寒光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盒子里放着一把刻满了花纹的短薄匕首,正好能藏在袖子里。

陈拂拿了出来,把玩了一会。我要用它做什么?做什么?对,杀人,我要杀人。楚离天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我要杀了他。

陈拂把匕首缩到袖子里,发了疯的往镇中楚离天的住处跑去。

楚离天的门前只有两尊镇宅神兽,门也大开着,一眼看到地上的健身器材,并且都是现代的。墙角立着梅花桩,练咏春用的木人桩,居然还吊着一个军绿色的沙袋。另一面墙立着武器架,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

正堂的门关着,陈拂轻轻推开了一个缝,里面没有点灯,也没有人。卧室也找了,还是没有人。

楚离天不在怎么办?不,我要找到他,一定要杀了他。

陈拂脑袋完全晕了,满岛乱转找楚离天,路过御迟的家门口,门前种着竹子,推开院门,迎面一个写着倒福的影壁墙,走过去,院中种满了各类珍草异花,空气里异香扑鼻,陈拂的脑袋清醒了些。

往前一个小竹亭子,里面石台上摆着一架瑶琴。旁边一个小水池子,里面种满了各类莲花,陈拂能叫上名的只有睡莲和碗莲。

过了水池上的汉白玉拱桥是正堂,主位上挂着一幅字,陈拂吃了一惊。欧阳拙酷爱书法,名家的字,他多多少少也认识一些。那幅字一看就是王羲之的字体。难道是他的真迹?

正堂同样没有人,往后面偏房看了一眼,一间屋子里正亮着灯。

陈拂跨过一丛芍药,悄悄的往后面走去,屋门紧闭,窗户是岛上常见的纸糊窗。他

侧着身子透过窗纸的窟窿往里窥探,屋里不是别人,正是他找遍了全岛都找不到的楚离天,正坐在书桌前读书。

书桌满是木质自然的花纹,侧面摆着一张条案,上有一幅没画完的画,旁边放着一个画缸,“横七坚八”插着几个纸桶,另一侧是大书架,堆满从龟甲到纸制的书籍占满了整面墙。

“杀了他,杀了他。”一个声音在陈拂脑袋里叫嚷个不停。他心烦意乱,杀了他,杀了他,为伯伯报仇。就要推门进去,谁知里面的楚离天喊道:“拂儿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他推门进了屋,站在门口,低下头,用眼睛的余光扫楚离天。

楚离天放下书,封皮上坚体写着《金刚经》陈拂不觉一呆,这位虎背熊腰的武夫还看内典?

陈拂浑身都湿透了,头发一条一缕的贴在前额上。楚离天关切的看着他,这孩子大晚上不睡觉,难道跑到海里洗海澡了?笑了笑招手说:“拂儿过来。”

陈拂抬起头,楚离天看他眉心隐着一团黑气。陈拂往前走,“杀死他,杀死他。”大脑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到了桌前,陈拂用手勾住匕首的刀尖。

楚离天笑道:“拂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想找伯伯聊聊?”站起身渡步到书架旁说:“拂儿呀,你是不是也喜欢看书?你到了我这里以后有的看了。你看这些全是你二叔的藏书,我开始也不愿意看,是你二叔,你三叔逼着我看的,你二叔让我看《论语》你三叔让我看《道德经》因为这事他俩还吵过一架。后来我为了兄弟和睦,我单日子看儒典,双日子看道藏。再后来居然到了不看睡不着的地步了,到了清朝我又迷上明清小说,《红楼梦》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恩,民国我又迷上了张爱玲,按你们的话说老夫也是玲粉呀。但有一本书我是天天必读的。那是在康熙年间,那会皇帝还小,我带玥儿去游五台山见到一位僧人,僧人长的仙风道骨很是不凡,他送了我一本《金刚经》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出了家的顺治爷。”

他背对着陈拂,后背心完全漏了出来。陈拂悄悄走过去,手掌伸直,挡在袖子里的匕首滑到了手里,猛的向楚离天刺了过去。

楚离天突然一转手,陈拂的腕子被抓到了手里。楚离天一使劲,陈拂的骨头嘎巴,嘎巴响了几声,啊的一声,松开手匕首掉到了地上。

楚离天另一只手手指戳上他的眉心,高声叫道:“是谁在里面,给老夫滚出去。”

陈拂叫了几声:“好热,好热。”眉心的黑气也隐去不见了。

楚离皱了皱眉说:“拂儿你的阳毒发作了。”

玄同三个人相约去海边捞鱼,趁楚玥睡着了,熬了鱼汤,拎着一坛老酒,到御迟书房找大哥喝酒。一进门就看到陈拂的腕子捏在楚离天的手里,陈拂一点武功不会,哪经的住他这一捏,手都青了。

玄同急忙叫道:“大哥快轻手,再捏小去,陈拂这只手就废了。”

楚离天说:“还不能放,拂儿犯了阳毒,不知道为什么还中了邪。刚才要杀老夫。老三带着丸药没有?快给拂儿服下。”

玄同赶忙从怀里取出只锦盒,打开盒子里面有两种药,一白,一红。

玄同取出白的,过去放进陈拂嘴里,秦佩在一旁倒了杯水,帮陈拂把药服下。陈拂胃里凉丝丝的十分受用。

楚离天看他脸上缓和了,撒开了他。秦佩看到了地上的匕首,惊叫道:“鱼肠!”推了推眼镜又说:“柯刺秦王的匕首怎么在这里?”

楚离天说:“是拂儿带来的,怪不得他中邪了,原来是匕首里的怨气进了他的身体里面。还好老夫发现的急时,用纯阳指力把怨气逼出了他的体外。”楚离天看了看陈拂的腕子又说:“腕子没事吧?”

陈拂摇摇头,感觉胃里的凉气扩散到了全身,燥热被驱散的差不多了,只是后背的热感丝毫不减,又点点头说:“热,热,还是好热。”

玄同说:“我配了三种药,一种是平时里吃的,能助你调节真气。另两种是刚给你服下的,白的压制热毒,红的压制火毒。这是我在古方里寻到的,不应该有问题啊?陈拂你哪里热?我来看看。”把锦盒塞到了陈拂手里,嘱咐收好,再发作时可以救命。

陈拂热的受不,取出白药丸还要吃说:“后背热,好热,好热,那里像是要着了。”

玄同过去给陈拂把脉,脉相平和,已经无大碍了啊?就说:“一天不可吃超过两丸,不然会起反作用的。陈拂把衣服脱下来,三叔给你看看。”

陈拂早就想把衣裤脱了,一屋子男人又没什么害羞的。急急忙忙脱掉了衣裤。四个挤过来看,陈拂的后背纹着一条白色的盘龙,龙面,龙爪向外,栩栩如生,似乎要破身而出。龙身一直纹到大腿上,龙尾绕过大腿三周。

楚离天问:“拂儿你怎么还有纹身呢?”

陈拂摇头说:“我从来没有纹过。”

秦佩想到可乐的纹身说:“会不会是你提到的那个乞丐给你纹上去的?这个乞丐癖好到是有些奇怪,怎么专门给人纹身呢?”

陈拂想到可乐身上的小人一个比一个难看,急忙问:“有可能,可乐说乞丐骑在我身上假装捅过三十几刀。是不是纹的和可乐纹的一样?”

秦佩说:“你这个可比他那个有水平多了,一条白龙,纹的像真的一样。”

陈拂惊叫道:“白龙?”想起了柏树崖白龙洞里见过的白龙,最后幻觉是穿过了他的胸口。自己解释不了,就一五一十的和大家说了。

御迟点点头说:“这就对了,陈拂中的阳毒正是这条白龙。白龙虽然是石刻,但洞中极阳,它日久成精了。感受到了活人的生气,就附到了陈拂的身上。现在它能显形,说不准不是坏事。老三你们道家有没有什么符咒一类的,镇住它,不让他再蹿到经脉里去?咱们再找驱散之法。”

玄同说:“有,有。”又问:“二哥你这里可有朱砂?黄纸?”

御迟取出朱砂,黄纸,秦佩帮忙化开,玄同一笔画出道符,贴到了陈拂的脑门上说:“画符讲混沌初开,画的人要心中毫无杂念时,起一念一笔画成,这样才灵验啊。陈拂你是不是好多了?”

刚刚贴上陈拂立刻就退了热了,没想到这个方法还真灵验。他对玄同十分感激,点头至谢说:“三叔好多了。”

玄同哈哈大笑起来,冲着楚离天说:“大哥,他肯叫我三叔了,肯叫我三叔了。”

楚离天也高兴,问道:“拂儿能不能叫我声伯伯?”

陈拂客气的叫道:“楚伯伯。”又说:“我只是尊重你们,但不代表我就不调查伯伯死亡的真相了。”他还是无法面对楚玥,知道伯伯死亡的事,很有可能和她无关,可是这些日子对她的态度太恶劣了,伤透了她的心。现在又知道了她的身世,自己只是个农村的穷小子,感觉自己和她更不能再一起了。眼前这四个人对我是真好,但越是这样,就越感觉对不住她。每每看到她,反而更不好意思说话了。

楚离天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小子,这件事伯伯答应你,帮你一查到底。如果是我们中间人办的,伯伯决不姑息养奸。”又看看御迟说:“拂儿你二叔不爱求人,但也等这一句二叔好久了。快,你快叫一声吧。”

陈拂叫道:“二叔,秦叔叔。”御迟点了点头。

秦佩说:“二哥这可不行,你把陈拂搞的和僵尸一样,玥儿见了不吃了你才怪。”

玄同说:“我一会回去就给他画一块榆木符牌,挂在脖子上,今天就先委屈陈他了。”又问道:“大哥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柏树崖,既然乞丐让拂儿拓了石碑,我想这件事情,应该和我们调查的事情有关。”

楚离天说:“这事刚刚我想过了,是得去一趟。老三你和秦佩就带着晚儿和拂儿去吧,途中要注意安全。”

御迟说:“顺便把那个小子也带走,我府里的花草都快被他们拔干净了。”

玄同问:“大哥这事不好办,陈拂说的两样东西,碧火蓝萤虫不说,它们喜阳,应该在洞中就不走了。千年冰蚕丝做的布,旱地金莲粉做的墨汁,让我们去哪找呢?”

秦佩说:“这也只能去问问唐三彩了。”

第十一卷 再上柏树崖

罗伯特和马瘸子在海上转悠了一夜,开始还能凭借星星辨明方向,可后来刮来一阵大风,船还好控制着没翻,可是星星被刮的一颗都不剩了。

罗伯特吩咐马瘸子停了船,对他好一顿发脾气,大声嚷道:“马瘸子你这个笨蛋,出海罗盘和指南指都不带,还租了一个没有无线电的破渔船,带着我海上这么乱转了一夜,今天又在这没有人烟的地方呆了半天。”

马瘸子陪着笑脸解释:“老板昨天晚上你告诉我“噢,亲爱的马瘸子,我们朝着北斗星的方向是没错的,在我的家乡北斗星是无数战士迷途的指南针。”他看了一眼罗伯特得意的说“老板,你看我带了手机,上边还存了海上救援队的电话号码。”掏出了手机。”

罗伯特一把抢过来,看着没有信号的手机,生气的说:“马瘸子,你这个笨蛋,这是哪个国家的号码。”

马瘸子得意的说:“老板你打一下,一会就有人来救我们来了。”

罗伯特用手机砸他的头说:“马瘸子,你这个笨蛋,这是美国海上警卫队的号码,你是从来弄来的。”

马瘸子笑着说:“《惊涛大冒险》就这个电话号码,全世界不是都用的一个吗?”

罗伯特气坏了,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捂住脸说:“上帝啊,你能不能把这个看电影的白痴从我身边弄走。”

一艘快艇从他们船前经过,马瘸子高兴的叫道:“老板是陈拂,要不要开船撞他们?”

罗伯特大骂道:“马瘸子你这个笨蛋,撞了他们,咱们还怎么找到回去的路。”

有人说唐三彩被踢出古玩市场是早晚的事,这个人做生意太黑心,并且太不守行规,同行都坑。他在古玩市场外面租了间铺子,新店开张,好几天不见生意,今天终于见到个喘气的――黑脸大个子东北人。

唐三彩体型微胖,皮肤白皙,短眉小眼,圆脸大耳,耳垂肥大,身着一身白色练功服,脚登黑色布鞋,手伸在大个子的的袖子里。

秦俩带人在古玩市场转了一圈,唐三彩的铺子换了主,就四处打听,大家都是闭口不谈,后来一位老掌柜的给他指了路。

在马路对面楚玥好奇的问:“他们在做什么?”

玄同侧弯下身子说:“北方古董行的规矩,他们在讲价。”

唐三彩听到声音,也看到了五个人,向他们打招呼:“秦五爷,你们等等,我做完这单就过去。”笑着进了铺子,一会抱了一只青花胆瓶兴冲冲的走了出来,交给了黑脸汉子。黑脸汉子满意的看了看,给他道了声谢走了。

秦佩低下头捂着嘴小声说:“看到没?奸商,这是又骗了一个。”

唐三彩满脸堆笑,一路作着揖,迎面走过去。边说:“秦五爷,哪阵风把您吹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秦佩还礼。唐三彩问:“这几位请秦兄引荐一下。”知道了大家的姓名,他又问:“秦五爷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有何贵干啊?”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秦佩看了一眼。唐三彩立刻知道意思说:“家去,家去,大老远来了,怎么也得家里坐坐。”

唐三彩是奸商,更是钉子户,守着一座四合院就是不肯拆。他的破面包在门口停下,跳下车,推开了斑驳的院门。是一标准的二进院,院墙的青砖破旧,,房顶上还长着瓦松。

门房的大杨树下有几个孩子绕着树玩耍,唐三彩掏出水果糖分给了他们说:“我来了客人,能不能出去玩?”

孩子们一哄而散,他这样对待孩子,让陈拂倍生好感,也就不认生了,径直往里走,过了门房,进到二进房,正对着的是中堂,里面堆满了瓶瓶罐罐,名人字画,正位摆了一把太师椅,一张桌子,上有一个瓷碗,墙上挂着一幅横幅,写着“天高云淡”四个大字。

可乐跑了进去,拿起正位桌子上的一个瓷碗高声叫道:“斗彩瓷。”

唐三彩追过去一把夺过去说:“小祖宗呀,乾隆爷用过的。”赵可乐忙缩回了手,生怕打碎了赔不起。

秦佩进来说:“真的现在怎么也价值个几千万了吧?不是早拍卖出去了吗,能到他手里?可乐那是假的,五块钱进价,在他家厕所里埋了半年,就拿出来开始糊人了。”说着又拿起几件说:“假的,假的,没一件真的。我就说嘛,你小子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这些年拿这些东西骗了多少人嘛?外国人骗也就骗了,刚才那个大黑个中国人还美滋滋的拿着一件假宋青花就走了。”

唐三彩脸上微微一怔,立刻又改成笑脸说:“您瞧瞧这是哪说的话呀?刚才那大黑个是正宗的非洲人,人家拿着dna鉴定来的。秦爷您这眼看古董那是行家,看人可就不行了。您也知道就我祖上,打我爷爷那起参加义和团,就和这洋人结下了梁子。咱这爱国可是祖传的,真货卖国人,假货全卖给洋鬼子,您看是不是。”

可乐咧开大嘴笑着说:“你爷爷恨的是八国联军,这八国可不包括非洲。这非洲人民和咱们一样,第三世界国家的劳苦大众,你这心也忒黑了吧。”

可乐还想再贫两句,突然外面一个女人高声叫道:“秦老五你给我出来,来了我北京也不说来看老娘。”

楚玥噗嗤一下笑了说:“秦叔叔果然不一般,这京城里还有皇亲国戚啊。”

秦佩十分尴尬的说“没有,没有,别胡说。”

院子里大太阳底下,叉腰站着个女人,穿着卖猪肉的整身围裙,满是油渍。短头发,大耳廓,圆脸向下坠着肉,一双小圆眼睛。正伸着脖子往屋里看。

唐三彩站在屋门口叫道:“程爱爱,你这是又发哪门子春呀。”

程爱爱也不理他,伸着脖子往里看,玄同和陈拂高秦佩一点,秦佩缩着脖子有意挡在他俩后面往出走。

程爱爱双手一使劲,瞪大了圆眼,高声叫道:“好你个秦老五,都三年了也不说来看看老娘,还让老娘在这朝思暮想的。”

这一下可把楚玥逗乐了,问道:“秦叔叔这就是没过门的秦五婶婶吧?”

秦佩脸臊的通红,用袖子挡住了脸:“什么婶婶,什么婶婶,我不认识她。”

可乐趁乱加了把火,跑过去,鞠了一躬叫道:“秦五婶好。”

秦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急中生智一扯唐三彩说:“还有正事要办,咱们进去说。”说着,也不管愿不愿意,硬扯着往屋里走。

唐三彩甩开秦佩要走,秦佩又迎面拦住了他,唐三彩从侧面探出头说:“程爱爱你别走啊,一会我请客,涮羊肉。”

程爱爱从后腰一捞,抽出两把油旺旺的菜刀说:“秦哥大老远来咱们京城了,要吃就得吃我包的饺子。”

玄同感到牙酸,又生怕这女人一言不和就开砍,捂着腮帮子说:“对,对咱们吃饺子,吃饺子。”

这边上街买菜的买菜,那边秦佩拉着唐三彩进了屋,说出要找的东西,这可难住他了,捂着脸直咧嘴。半天才说出了一句话:“秦五爷你要是要普通的东西,我这就给你操办了,可你说的两样,我听都没听过去哪找啊。”

秦佩笑着说:“装,你又给我装。谁不知道你手眼通天啊,要龙皮你都找的到,说吧要多少钱?”

唐三彩说:“秦五爷咱俩多少年的交情了,还说这么外道的话。我是真找不到,这个我能骗你吗?”他听了剁饺子馅的声音立刻又来了主意,小声说:“办法到是有,不过得看你秦五爷了。”

秦佩说:“你说吧,只要能找到东西,让我怎么着都行。”

唐三彩说:“你那位前几年救了一位瞎子,瞎子没想到几年时间就成了名满京城的神算子。只要有什么疑难的,找他没有算不到的。”

秦佩摇着头说:“这个嘛,这个嘛,唐老板你和程爱爱交情也不错。这个就有劳你了。”

唐三彩说:“你也知道我和程爱爱见面不是掐就是打,怕是我不行的。”正说着,玄同进来了。

唐三彩就讲了程爱爱的事。玄同说:“秦兄你就牺牲一下吧!”

秦佩又摆手又摇头,死活不同意。

可乐正好经过,全听到了,对屋里坏笑了几声,跑到程爱爱跟前说:“秦五婶子,我听他们在屋里说秦叔叔什么挺合适,要找个日子办什么事。秦叔叔不同意,非说北京没有一个象样算卦的。”

程爱爱停下手中的菜刀说:“谁说咱们北京没有算卦的了?秦老五我这就领你们去。”

面包车上玄同向程爱爱介绍大家,程爱爱听说他辈份最大,小脸羞的通红,非要重谢三哥。

玄同纳闷,怎么求她办事,反倒谢起我来了?

面包车在一个住宅区门口停下了,左面靠墙围着一群人,也不知道里面在卖什么。只见一个幡子从上面挑出来,上面写着:“六爻熟谙,八卦精通。能知天地理,善晓鬼神情。一槃子午安排定,满腹星辰布列清。”

可乐笑道:“牛鼻子是你同行,算卦的,不过这乌七八糟的写的什么玩意?”

陈拂说:“是《西游记》泾河龙王找袁守诚算卦那段。”

可乐点点头,可还是没听懂。

玄同摇摇头说:“本来以为有希望,可就是个路边算卦的,并且好大的口气。”

程爱爱说:“那个是卦师的侄子,顶卦师的名字在外面骗钱呢。”大家下车,挤进人群,果然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在算卦。

贾瞎子家在六楼,程爱爱一路嘱咐大家一定要叫他贾瞎子,千万不能叫贾大师,不然人家是不爱听的。贾瞎子屋门向里闪着一条缝。

程爱爱敲门,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回应:“爱爱来了,老夫在这里等你们好久了,知道今天有贵客蹬门。”

唐三彩说:“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过很准吧?来什么人都算出来了。”

玄同摇头说:“有些盲人耳力很好,光凭耳朵就知道谁来了,咱们还不能下定论。”

进了屋,茶几后面贾瞎子坐在沙发上面对着门,是一个年近古稀的瘦小老人,眼睛没有瞳孔,只有眼白。头顶贴头皮的白色短发,身穿黑色唐装。

贾瞎子说:“爱爱你都好久没看老夫了,今天一来就领来了这么多人,一定是有什么事吧?你问吧,我每天三卦,正好今天还差一卦。”

程爱爱一路上还兴冲冲的,此时却不好意思来。扭捏的对秦佩说:“五哥还是你问吧。”

秦佩说:“当然要我问。”程爱爱心里越发高兴了,秦佩问道:“请问先生是否能给我们卜上一卦,我们要找旱地金莲粉和寒蚕丝。”

程爱爱脸唰一下就变了说道:“好啊你个秦老五,你骗老娘。

秦佩完全听不明白,疑惑的问:“我什么时候骗你了?不是可乐告诉你我们要找东西了吗?”他停了一停叫道:“可乐,可乐。你出来说说清楚。”四处看了一圈,哪里还有可乐的影子。

程爱爱光看秦佩的表情就知道被赵可乐骗了,羞愧难当,一句话不说,扭头出了门。

玄同对着门外笑了笑,问瞎子:“请问先生我们那件事?”

贾瞎子想了一会说:“唐三彩你们园子里是不是前几年来了一名老外?”

唐三彩说:“嗯,是有一个,说是法国人,一天到晚专门收集奇奇怪怪的物件,只要物件奇怪到他那都是高价。唉哟喂,我怎么给他忘了呢?你们要的东西,他那一定有。”

秦佩催着要去买东西。陈拂却突然问:“请问能给我算一卦吗?”

贾瞎子摇头:“今天三卦已经算完,再不开卦了。”正说着,程爱爱回来了,腋下夹着可乐,脸都憋青了。直个求饶:“五婶婶,五婶婶,小爷就开了个玩笑,放了小爷吧,小爷下次再也不敢了。”

程爱爱哪肯放他,她早看出陈拂和楚玥是一对了,为他们求情说:“我挺喜欢这小两口的,瞎子你今天就卖我个人情,再开一卦。”楚玥羞红了脸低下了头,陈拂却像没有听到。

贾瞎子说:“今天有你在,就是再开一百卦我的面子也是要给的。你说吧。”

陈拂脸色一变问:“我要问你,我想问你什么?”

贾瞎子怒道:“整个京城还没有敢这么试探老夫的,你的卦我不算了。”

程爱爱说:“小孩子初来乍到,不懂规矩,瞎子你就原谅他一次吧。”

贾瞎子说:“爱爱,你啊,你啊,记得我给你算的那卦吗?你终是善心不得善报,让你少做点好事,可你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程爱爱说:“咱是农村来的,进京的时候遇难就是秦五哥救了我。现在我情况好了,怎么就能不管那些穷苦人了呢?”

瞎子摇摇头说:“小子你听好了,最近你家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变故,一位老师胜似老师,家人胜似家人的人死了。你想问我谁是凶手?”

陈拂万万没有想到真就让瞎了算出来了,急忙问:“是谁杀了他?”

贾瞎子说:“这个人是……”话没说完,门口的年轻人夹着幡,推门进来了。贾瞎子问:“觉主啊,家里来客人了,你过来见见。”

张觉主往自己屋里走,说:“在外面时就见过了,就不见了。”推门进屋去了。

陈拂又追问:“凶手是谁?”

贾瞎子的话却突然变了:“老夫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的势力很大,小子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恐怕你查出来那天,小命也保不住啊。”

陈拂本来以为能得到凶手的名字,没想到这个结果,又问了几次,贾瞎子还是不说。他心里盘算,什么叫势力大,蓬莱算势力大吗?不应该算吧,他们只能算有实力。五十一队,他们肯定算是势力大了,五十一,三十三,二十四,三个小队遍布中国,由一神秘部门掌控,幕后首脑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们几乎参加了全国所有的神秘事件调查,王勒那天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要派人来杀我和可乐?

第十二章 路遇黑衣人

开始由玄同开车,后来被可乐抢去了方向盘,大家一至认为,可乐开的又快又稳,比玄同强多了。陈拂坐在中间位置,旁边是秦佩抱着从法国人那淘换来的东西。

挺顺利的,法国人开始不肯给,但还是经不住可乐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的一通忽悠,也就卖了。后面坐着玄同和雷子,副驾驶位是楚玥。

可乐一脚刹车把车停到了平原上,下车打开了机器盖子,呼呼向外冒着蒸汽。

可乐叫大家下车,抱怨道:“牛鼻子你就抠吧,岛上那么多钱,小爷让你买两辆新越野,你就非开唐三彩的破面包车,怎么样抛锚了吧?”

剩下的路只能步行了,别人还好,秦佩刚上山没多久就倒在了一棵杨树下面走不动了,大家也跟着就地休息。

雷子年轻,力气足,精力旺盛,也不休息,看到树上有鸟窝,开心的叫道:“喝喝……打下来烤肉吃。”拿起块石头扔了上去,手法很有准头,把鸟窝打了个对穿,一只小鸟拍着翅膀惊慌的飞走了。

雷子又捡起块石头对第二个鸟窝刚要下手,被楚玥推了一下说:“不准欺负它们。”但石头已经飞了出去,擦着鸟窝落到了路旁的一条沟里,荒草丛中啊了一声,站起来一位黑衣人,双手捂着脑袋。

大家都看到雷子惹祸了,这孩子脑袋不好使,就都过去要帮雷子道歉,黑衣人跳上来,直勾勾把六个人看了一圈,眼睛盯住了玄同,没说话捂着脑袋进林子里去了。

玄同沉呤道:“好大的土味。”吩咐大家在路边等着,尾随黑衣人跟了进去。

可乐发了圈烟,四个人蹲的离楚玥远远的吞云吐雾,一只烟没抽完,玄同回来了问:“你们知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什么人家?”

陈拂说:“我倒听山下人说过附近有一个村子叫柏树村,却不知道在哪。”

玄同说:“我们去那吧,大概出事了。”

柏树村正在办丧事,五户人家同时门口摆了漆棺,放了花圈。

在村口楚玥问:“三叔你是怎么找到的村子啊?”

玄同笑着说:“还记得你二叔教你关于炊烟的诗词吗?”

楚玥点点头念道:“日月跳丸,光阴脱兔。登临不用深怀古。向来吹帽插花人,尽随残照西风去。老矣征衫,飘然客路。炊烟三两人家住。欲携斗酒答秋光,山深无觅黄花处。”眨了眨眼睛又说:“我明白了,刚才三叔去山顶就是找哪了有炊烟了。”

正好有一位老乡勿勿走过去,玄同拉住了他问:“出了什么事吗?”

老乡看是道士,以为是云游到这里揽生意的。也就没起什么戒心,说:“村子里出大事了,前几天有五个人去后山砍柴。回来后一起病倒了,县里来了医生,可怎么也瞧不出是什么病。”

陈拂清楚北方葬制,只有横死的人才不让入院子,一定是出什么意外了,便问:“不是病了吗?可棺材怎么摆在外面?”

老乡说:“昨天这病倒的五个人的脑袋一夜之间突然全没了,这不,今天正要发丧呢,村里大家都传言是闹鬼了。就有人连夜逃出村子去了。”说完往家里走。

玄同追过去,一起进了村子,不一会抱了只大黑狗回来了。大黑狗很不老实,张着嘴要咬他。楚玥拍了拍狗头,才老实下来。

黄昏玄同带大家进了林子,也都是些大杨树,地上枯枝败叶比比皆是,踩上去莎莎的响。磕磕绊绊不知道走了多久,月上中天,一道土坎子明晃晃的照在青白相间的月光下,上面的荒草迎着风晃动着脑袋,林间不时的传来猫头鹰的哭鸣。

玄同带大家藏到土坎子后面,一齐往前面看,是一片蓝球场大小的低洼空地,五个黑呼呼的圆球组成一个圆圈,中间盘坐的一个人。脸黑呼呼的,身上却泛着一圈青光。四周阴风阵阵,秃树枝刮的直响。

几个人爬了大半夜,直到天边涌起了一片红霞,眼看就要破晓了。玄同取出银针,照着正在楚玥怀中酣睡的黑狗狗屁股猛的一扎。狗一激灵,委屈的叫了几声。空地上那人身体抖动了几下,快速的站了起来,警惕的向四周张望。

楚玥明白他的意思,一起从袖里抽出把一样的袖剑。二人跨上土坎,跑到了空地上。

玄同叫道:“五鬼搬运法,早就被道门禁练了,你居然在这里练这种邪法,你这道门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那人叫道:“好啊原来是你们两个,破我功法,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楚玥喝道:“我爹说过除魔卫道,是我辈应尽的责任。”说话间袖剑已经刺向那人眉心。那人一矮身躲过了。楚玥用力过猛,一个跟头向前面跄了过去。那人顺势往后一蹿,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玄同的剑也到了,但他躲在了楚玥的身后,玄同无从下手。那人飞出一脚正中玄同小腹,把他踢倒在了地上。

可乐从土坎子后面站了起来叫道:“好看,好看,女孩子打架第一次见到。”

陈拂却一句话不说,对楚玥也不知道是担心,还是她罪有应得,两种滋味搅在一起,说不出的难受。

可乐在旁边在秦佩说:“秦老五随小爷去救人。”

秦佩摇头说:“这个嘛,我是科学家,研究考古的。舞刀弄枪这种不文明的事干不了。”

可乐又想叫陈拂,可他皱了个眉,根本不像能叫动的样子。

谁知雷子叫道:“喝喝……我也去打架。”站起来抓住身边碗口粗的一棵树,双手一较力连根拔了起来,也不等可乐,自己先冲了上去。

那人没想到又来个救场的,连树根带土整个向他脑袋削了过去,完全不顾身前女孩的死活,他再不躲就会和女孩一起被削爆了脑袋。

他怪笑一声,把楚玥往树根方向一送,自己矮了下去。

陈拂再也忍不住了叫道:“玥儿注意!”

楚玥听到了,心里暖洋洋的,这是这么久了陈拂和他说的第一句话。那边树根眼看就要削到脑袋上了,谁知雷子中途腕子一抬,又朝那人脑袋砸了下去。那人侧头躲了过去,还是被树根扫中了眼角,血立时流了出来。

楚玥一转身,手中剑变剑为刀,砍向那人的脖子。玄同也站起来了,短剑与她合攻那人。那人本来能应付的了两个人,可每每刚刚躲了过去,雷子的大树又拍了过来。这样躲了几次,被雷子看准了空,大树往前一捅,砰的一声正中他的胸口。那人被捅出了十几米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摊坐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秦佩激动的站起来叫道:“快,快,和我去抓人。”

玄同三个人把那个人围在了中间,陈拂跑的急差点没一脚踩到圆球上,定眼一看吓了一跳,哪是什么圆球,原来是五个面目狰狞满是血土的死人脑袋。再看那个人,不正是被雷子砸中脑袋的黑衣人吗?他心里明白了几分,村里的人就是被这个黑衣人杀的。

他问道:“三叔这是?”

玄同沉吟片刻说:“五鬼搬运大法,是取五个知道生辰八字的青壮年的头颅,拘了他们的魂魄不让投胎。在这里要练上一百天,练成了就能让魂魄为他所用了。但是一百日之内若是听到狗叫既破功,就还要练二百天,二百天之内是听到鸡叫既破功。这种邪法早就被禁练了,道藏典集中也早就没了记载,他是怎么知道练法的呢?这五个人头正是村里的村民,而他们的生辰八字应该是这人请他们喝酒之时套出来的。”

陈拂疑惑的问:“喝酒?”

玄同拿出准备好的绳子叫雷子把黑衣人绑到了树上说:“这酒不一般,能让人醉死过去。咱们找找线索吧。”

第十三章 七彩龙涎鼎

楚玥以为陈拂和自己冰释前嫌了,可她从东面入了林子,陈拂偏偏从西面入了林子。

地型比刚入林时复杂了很多,植物也出现了藤蔓和灌木,六道木比比皆是。这种植物陈拂到是听伯伯说过,六道花纹代表文殊菩萨六柄慧剑。四周找了一圈没有什么线索,正要往别处去找,看到地上有几排脚印踩塌了前面一丛灌木走进去了。

陈拂走进去,一座平顶石屋,四面无窗,一扇木门已经烂掉了半边。这应该就是黑衣人的老巢了。他大声叫大家过来。

大家离的都不远,一会工夫就到了。玄同怕里面有什么机关,吩咐大家退后,推开门,涌起一片尘土。众人掩了口鼻进入。石室比想像的要大,地面上尘土印着几行脚印,屋中正中位置摆着一个四耳大方鼎,几乎占了整个屋子,鼎上满是珍花异兽的花纹,另有几行铭文。

赵可乐惊喜的叫道:“后母戊大方鼎。”

秦佩说:“什么后母戊大方鼎,后母戊大方鼎是商朝的,这鼎比商朝还要久远,应该是五帝时代的。”

陈拂在断段上得到了欧阳拙的新传,几乎没出过差错,但他也断不出年代说:“秦叔叔应该说的对。”

可乐巴着嘴和雷子上了鼎腿说:“这个东西卖了能买好几座岛了吧?”

他够不到鼎口,就踩着雷子肩膀往里捞,抱出个坛子来,扔给了秦佩说:“接住了,看看这个值不值钱。”

秦佩哪有那个准头,左右跑了两步还是吃不准坛子落在哪,还好让玄同一把接住了。秦佩拿出放大镜凑过去看,上面也有铭纹,坛口用泥封着,他问:“三哥这是个什么东西?”

玄同摇摇头一掌拍开泥封,一股奇异的酒香从坛子中散了出来。

陈拂说:“他们就是喝了这个酒吧?这是什么酒?”

玄同淡淡的说:“龙涎酒。”

事情越发的离奇了,陈拂叫道:“酒圣杜康?”

秦佩说:“这个嘛,就是杜康酿的龙涎酒,杜康原来是黄帝手下,负责管粮食生产的大臣,这上古嘛,到现在多少年了谁都说不清楚,这么久的藏酒喝了不醉死才怪呢。”

可乐这下可乐坏了,让雷子把他举进鼎里,又拉雷子也钻了进去。在里面瓮声瓮气的说:“里面还有几十坛,小爷都抱出来,卖了钱好好给蓬莱装修一下。”

话音刚落,屋中突然狂风大作,刮的尘土飞扬,众人都迷了眼睛。大鼎闪出了七彩光,现出种种幻相,各个朝代就如同走马灯一样,逐一化现。风慢慢停了,光也逐渐散去,石头室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大鼎却凭空消失了。

陈拂揉揉眼睛叫道:“怎么回事,可乐,雷子,还在里面呢。”

玄同过去,上下右左都检查了,可哪有大鼎的影子。

陈拂心一下凉了,伯伯先死了,楚玥又一夜之间和我形同陌路,现在好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也凭空消失了。我世界里的人,一个个都离我而去了,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了。

他看玄同和秦佩都没了办法,知道没戏了,便自己跑了过去,上蹿下跳的找线索。

楚玥看他是真的急了,轻轻的说:“外面那个人应该知道吧?”

黑衣人受了内伤,又被雷子用最大劲绑在了树上,感觉绳子都勒进了肉里,全身又疼又麻,知道这样下去到不了入夜,就得交待在这里了。

他看到六个人只剩下四位回来了。

玄同问:“说吧,说了让你少受点苦,不说贫道可要一刀一刀的割了你。”

黑衣人呸了一口说:“我不知道的事,就算割我也是不知道。”

秦佩笑道:“刀不怕,如果狼一口一口咬你就怕了吧?楚玥你招两只狼过来。”

楚玥小嘴一撅,呜呜叫了两声,树丛里唰唰响了几声,钻出两只大狼来,都扎着毛,咧着大嘴。奔跑过来,用头蹭楚玥的腿。

秦佩说:“现在就两条路,第一我们走,让狼撕了你。第二条老实招了。”

黑衣人脖子一梗说:“不说。”

陈拂说:“算了,还是把他留给狼吧。”

四个人假意要走,黑衣人着急了,忙叫道:“我招,我招。你们不要留下我,我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们,我叫玉清子,是张道陵弃徒。在我的那个时代,五鬼搬运也是被禁练了,我一次无意中在大山里找到了这个大鼎,发现能带着他到各个朝代穿越,每隔三个月就会穿越一次。当我到了黄帝那里,无意落到了杜康的酒窖中。我听说这龙涎液的酒能让人长寿,能装多少就往鼎里装了多少。我到了这个朝代,发现这酒只要喝上一口就会醉上好几天。又发现这里懂道法的人很少,只有那么几个也是空把事,练嘴皮子的。我练些邪法也是没有人能管的了,于是就心生了歹念杀了村民,在这里练起了邪法。没想到却被你们撞到了。”

陈拂虽然不相信什么穿越,但事情摆在这里了又由不得不信。他问道:“三个月后后准时回到这里吗?”

玉清子回答:“这个朝代是一定在这里,其它朝代就不一定了。”

秦佩说:“这个嘛,只好等到三个月之后了。”

玄同问:“今天是八月初五,咱们十月初一来,应该肯定就错不过。”

玉清子说:“十月初一,肯定错不过的,你们看我都说了,就放我下来吧。”

玄同过去收拾人头说:“陈拂,可乐和你最是要好,放不放这个人,你自己做主吧。”

玉清子连忙可怜巴巴的看陈拂,他们并没有仇,陈拂也不想太难为他说:“人不能放,带回去让他得到公正的审判吧。”

村口几个人正聚在大槐树下聊天,看到几个人从山上走了下来了,为首的双手还提了五个人头。村民们都吓坏了,拔腿要往村里跑。

玄同叫住他们说:“去叫村长来,凶手我帮你们抓到了。”

村长来了,玄同交了人头,又把绑的粽子一样的玉清子交给了他。大家都不想和警察有什么瓜葛,陈拂就简单的说了事情的经过,众人一起离开了村子。

因为进洞要脱光了衣服,留楚玥在崖上等,三个人下了崖。

第十四 初见赤陀僧

王宝有着男人应该有的所有特征,又有着女人才有的迷人身段和白皙的脸庞,一双眼睛媚的连女人都不敢直视。

他自幼喜欢和女孩子一起玩,长大后发现自己取相有问题,特意私自改了自己的名字――王宝宝。

他翘着兰花指,挎着名包,另一手拖着个牌子摇头摆胯走进候机室,接机的和刚下飞机的人还不少,他夹在人群里把牌子举了起来,上面用口红写了极丑的四个汉字“千叶惠子。”

一群刚下飞机的人走了出来,其中一位高挑的女生,拖着一个行李箱,穿一身黑的紧身衣,长发披肩,面色有些苍白,脸上一双淡漠的大眼睛。

走到王宝宝身旁客气的说:“我就是你要接的人。”

王宝宝久久不见要等的人出来,还在疑心她是不是不懂汉语,刚想要不要在牌子上写上日语,没想到这位日语说的这么好。他上下打量了惠子,目光停在她的腿上不动了。

惠子细声说道:“龌龊。”

王宝却笑了起来说:“唉哟哟,你看看这腿,这腰是怎么长的啊?真叫人嫉妒。”

惠子听他的腔调不男不女,心里有些不快,怎么第一次到中国执行任务,就派了这么一位伪娘来做搭档?

甩了一下长发说:“我们走吧。”

王宝宝接过行里箱。

候机室门前一辆黑色本田,司机摇开车窗把黝黑的脸探了出来,眼睛上架着黑色墨镜,脸上斜划着一道狰狞的伤疤。

王宝宝拖着箱子走过来,他连忙下车把箱子提进车里。

王宝宝为惠子打开了后车门,她坐进去,王宝宝上了副驾驶位。

惠子问司机:“你就是古黑吧?”

古黑点头,递过去一个档案。

王宝宝刚坐稳,便翻起了包,叫道:“唉哟,飞机晚点了,人家这装都白化了。”

他拿出小化妆镜,镜子里面惠子检查档案袋的火漆完好无损,才从里面抽出一叠纸来。她浑身一颤,照片上的人怎么这么像自己的哥哥?

车子进了一个高级别墅区,古黑下来为两个人开门,又打开后备箱说:“千叶小姐,组长给你的装备。”

惠子很不在意的走了过去,拿出了一把倭刀,缓缓的把刀拉出了刀鞘,失声叫道:“天业云剑。”

三娘改不了爱热闹的毛病,执意让陈拂来镇里住。

陈拂知道和他们越熟,也就越不利于查找线索,虽然表面上已经把他们排除到了嫌疑之外,但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还是不可掉以轻心的,再说和楚玥门第上这样不般配,我早晚是要走的人。

他一劲的推托,三娘也只好如了他的愿,在镇外找了间最好的茅草屋,陈拂搬了进去。屋子里简陋的要命,中间一个小木桌子,几把小木椅,一张小木床就没有了。

屋外有一片竹林子,依山坡长下来,一群熊猫经常驻扎在这里。

楚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经常来这里喂熊猫,哪次都是戏耍够了,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陈拂一直看着楚玥的身影,伯伯的相貌浮了上来。如果一切没有发生就好了,伯伯没有几年就退了,正好接他来这里颐养天年。可对面的人就像我从来没有认识一样,给我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心里真的喜欢我吗?还是认识我只为了治好叔叔们的病?

有一天熊猫没有来,楚玥也没有来,陈拂心里像少了什么,一个人六神无主的在林间漫步。头顶上两排竹子交措,互击出竹韵,中间一条小路通向林子深处。呼吸着城市中从来没有的新鲜空气,不觉慢慢步入了竹林深处。

突然有人问道:“小友既然来了这里,不过来坐坐吗?”

陈拂吓了一跳,找了半天才看到一位穿白色僧衣,裸露左肩的僧人在竹子下打坐。二十出头的样子,小麦色的皮肤泛着光,粗眉大眼,正在与他四目相对。

陈拂指着自己问:“你是在说我吗?”

僧人说:“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陈拂吓了一跳,僧人居然说话时没有张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楚离天说过,岛上从来没有过其他人了,怎么突然冒出来个和尚,并且泥塑般坐在那。突然想起个名字来,问道:“谁问你是?”

僧人站了起来说:“老僧法号赤陀。”这回却张开了嘴。

陈拂上下仔细打量了他,老吗?老吗?一个皱纹也看不到。

走过去说:“好啊,原来真的是你。你可把我害惨了,天天吃药,练功,针灸,还得天天用药洗澡。我都成了药罐子了。”

赤陀哈哈大笑道:“小友那点心事,不也全因为老僧才能如愿吗?”

陈拂问:“你胡说什么?我有什么心事?”

赤陀和他并排站在一起说:“我们走走。”边走边说:“不也是因为我你才能和楚玥朝夕相处吗?”

陈拂站住盯着他看说:“你说错了,她是杀人嫌疑犯,不他们全家都是。还有她养的狼也是。”

赤陀坚起一指,指尖轻点他的左胸说:“你的眼能骗你,嘴也能骗,脑袋也能可以。可这里骗不了自己的。”哈哈大笑的往前走又说:“你不是天天盯着人家看吗?”

陈拂有好多事情要问他,急忙追了上去说:“好你个大和尚,你还有半点出家人的样吗?你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我的?”

两人并肩,赤陀说:“这用监视吗?这无想法海发生的事天在看,我也在看。”

陈拂问起欧阳拙的事情。赤陀说:“答案要你去找,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我能告诉你的只是岛上的人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到是你要珍惜,好多因缘一闪既逝,你想找不会再找回来的。相信自己的直觉,开始一切的是你,结束的也会是你。”

这些话听的陈拂摸不着头脑,只知道他说话都是有理有据,应该还知道可乐的事吧就问:“你相信穿越吗?”

赤陀反倒问他:“你怎么看?”

陈拂讲了可乐的事,又说:“我们回来后,三叔和秦叔叔就吵起来了。秦叔叔说:“我都说了嘛,你说的和爱因斯坦理论不符。”三叔争辩说:“依我看,那位铸鼎师,无意中铸了一种不存在的金属。”我就问他们:“不存在的东西怎么铸造呢?”他们就回答不上来了。”

赤陀笑道:“如果我说那只鼎在所有朝代同一时间出现,而它们之间只是因果关系呢?”

陈拂回答不出他的问题,反问了一句:“那如果消失了呢?”

赤陀大声笑了起来问:“消失了你能说没有吗?”

陈拂更糊涂了问道:“那没有是什么?”

赤陀说:“没有。”

二人走入一片熏衣草花田,前面各种花田连成了片,整个谷地,山坡是一片花的海洋。

赤陀止住步说:“就到这里吧,你再往前走,就能看到你想看到的了。还有老僧托你件事,你回去告诉那玄同小友,瀛洲岛上的东君这月九月十五就要度火劫了,让他去见东君最后一面。咱俩今后有缘再见。”几跳几落没了踪影。

第十五章 瀛洲天火劫

陈拂伸长脖子看了一会,蓬莱岛上的人御迟最怪,再怪也怪不过这名和尚。

花香飘过来,绝定还是不想了,认真的漫步于花海中,从来没有的宁静,空气中的花香闻起来很是舒服。不知不觉走出了花田,到了沙滩上,远处一间小渔屋,外面围着篱笆,里面也摆满了花。

一直不知道三娘住在哪,也只有三娘这么有闲心,种出这么一大片花来。前面的小屋一定也是她的了。正好和三娘讨些蜂蜜吃,上次他送来的早就吃完了。

过了篱笆,小木屋向外敞开着窗户。想去敲门,手悬在半空停下了,毕竟只是猜测,如果这间不是三娘住的,是那个什么东君,就太冒昧了,还是先往屋里看看。

家具和他的差不多,床上,桌子上,地上摆着很多毛茸公仔,小熊,小狗,小兔子。

这些,这些,不是我给楚玥的吗?难道这间是楚玥的房间,怪不得赤陀非让我来,上了他的当了。

转头刚要走,楚玥拎着只鹦鹉,从花田里走了过来。陈拂急忙躲进了旁边的小窝棚里。

楚玥进了屋,背对着窗户,把鹦鹉放到桌子上,双手拄着下巴说:“臭鸟,以后别乱飞了,小心让老鹰吃了你。”鹦鹉拍了拍翅膀。她又说:“你要再死了,就没人和我玩了,欧阳伯伯去世了,陈拂不理我,就连可乐也消失不见了。”

陈拂听的真切,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酸酸的,真想出去和她说个明白,可是又怎么能面对她呢?

鹦鹉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小偷,小偷,有人偷看。”

陈拂撒腿就跑,这都是什么事啊?表面不肯和她说话,却跑到人家里来偷看,这要是给她抓到了。进了树林,才发现跑错了方向,根本就找不到来时的路了。直转到半夜才找到了主路。

小屋的窗户被三娘支开了,小桌上点燃了油灯,泡好了茶,旁边放着一个锦盒,里面是玄同给他配制每天要吃的丹药。

大口喝茶把药吃了,心里乱糟糟的也不想睡觉,提上灯笼到玄同府上通报去了。

九月十四,玄同驾船独自一人上了无想海,躺在船里,提着酒坛子灌凉水一样往嘴里灌。

远处漂来一艘小船,御迟提起长衫跳进了他的船里。夺下酒坛说:“看你像个什么样子,你要想她,就去看啊。”

玄同叹了口气说:“那年云南大旱,我与三娘被大哥派出岛去赈灾。我们二人到了灾区才发现另有狐妖趁灾作祟。三娘抱着被吸干精气的孩子双眼落泪。我二人一怒寻上狐山杀了东君家三十九口,三娘因此得了个“弯刀罗刹”的绰号。可是当我看到她,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我,这手再也下不去了。

我不顾三娘的劝阻,将她带回了蓬莱,大哥倒没说什么,还让我引东君回归正路,我便教了她一些道法。谁知道没多久她跑去了瀛洲独修了,我这才知道她还在恨着我呀,只等修行有成找我和三娘寻仇了。”

御迟坐下,从怀中取出一只碧玉碗,倒满了酒说:“新仇也罢,旧恨也罢,该了的总都要了的,你不去怎么能帮的了她呢?”

第二天陈拂一早就被玄同急勿勿拉上船。

玄同一夜没睡的样子,脸上冒出了胡子青渣,一身的酒渍。

陈拂到是算着日子,今天是十五,他这个样子,是要去看东君了,可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叫他这样牵挂呢?想问,但几次都没有开口。玄同只顾着划船,哪还有闲心回答他。

一座粉红的大岛出现到了前面,远远的听到岛上如雷般的水声。岛上漫山遍野桃花,朵朵娇艳诱人,那主峰之上悬挂五条瀑布,水声便是那里发出。

陈拂知道那便是瀛洲岛了。

天空中几团阴影挡住了阳光,瀛洲岛上空涌出了很多红色的怪异云团。

一个个旋转的漩涡,不断有闪电迸出。玄同皱了下眉,拼了命摇船,到了岸边,船也不系,一个人跑进桃花林里去了。

陈拂把船拖到岸边绑好,哪里还有玄同的影子。

到处都是桃花,根本不知道跟在哪,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追进了桃花林里。

看不出来哪是路。想着退出去等,还没走听到有男子合着琴声高声唱道:“渺渺惟独姑射乎,翩翩不与会蓬壶。未同尘世容颜老,更系天资秀色殊。自许立身高洁在,岂宜相问入时无。白皙一段若冰雪,轻薄几何近酒徒。翩翩岂与会蓬壶,渺渺惟独姑射乎。一段柔荑裁白雪,千层凝脂透肌肤。未同尘世容颜老,更系天资秀色殊。自是立身高洁在,岂容浪子并登徒。”

寻声过去,到了一片空地上,原来是御迟把琴架在一块高石上放声歌唱。

玄同站在一侧,焦急的看着对面。一位姑娘跃坐在桃花瓣中。肤如白雪,唇如朱砂,柳眉凤眼,鼻墚高挺,发丝油黑,身着一条粉色长裙,和桃花嫣然一色。那树上花瓣纷纷落下,飞舞在他的身畔,与粉裙混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花哪里是裙。

不用说,陈拂也知道这就是东君了。难怪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道长也会动心。

御迟突然加快了节奏,桃花纷纷陨落。天空中的云团越转越快,把太阳挡了个严实,地面上顿时黑的不见五指。红色云团中迸出了一道道闪电,直劈向姑娘。玄同纵身扑向东君,把她压在身下。

东君推他:“不要这样,你会死的。”

玄同哪管这些,只死死的压住她不叫推开。

陈拂自从上次见了楚玥,知道很难再和她在一起了,亲人朋友一个个离我而去,苟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罢了,不如我成全了这对苦命鸳鸯。纵身一扑压到了玄同身上。

玄同感觉到了重量,这才看到是陈拂,推他说:“你这是做什么?”

陈拂没他手劲大,被推离开了,还没完全离开,一个大闪轰一声劈了下来,正中背心。浑身被电光包裹住,玄同的手也被震开了。

陈拂没了知觉爬在了玄同的身上。

涌起了一片浓烟,空气中一股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玄同着急了,使劲推陈拂。他满脸黑灰,双眼紧闭,已然不知道是死是活了。玄同慌忙去试他鼻息,手尚没伸到,第二个闪已劈了过来。

三人周身立时被蓝色电光裹住,已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御迟抓住狐裘的手松开,抬起头望着天,却苦于帮不上忙,情急之下指天便骂:“老天你讲不讲理,我蓬莱无一大奸大恶之徒,你却想劈就劈,难道天下就没一个说理的地方了吗?”

老天似被他激怒了,一阵风刮过,树间桃花纷纷陨落。

天空中一声炸雷,一个硕大的闪电从云间劈了下来。比前两个更大,如若劈下三人顿时将会灰飞烟灭。

第十六章 赤陀收天雷

“有没有人能帮我们?”御迟也是血肉之躯无法替他们扛雷,急的眼睛都快瞪出血了。

桃林里响起晨钟般的声音:“东君你还不明白吗?这个男人可以为你生,为你死,也因为你而杀掉你家三十九口,难道不都是这个男人吗?你家做的那些恶事,就算他不找你们,别人也会找你们,就算你们逃的过人,难道还逃的过天吗?”

“贫僧念你这几年积德行善,又为天下众生念经祈福。第三个雷贫僧替你接了。”赤陀从林中走出来又说:

说话间已经到了闪电下面,伸出一只手,闪电离他手心几寸的距离不往下落了,越转越快,慢慢缩成了乒乓球大小。他手掌一翻,抓到了手里,放到了袖子里。

俯下身对玄同说:“还不看看你的小朋友。”

玄同将陈拂抱在怀里,双眼,牙关紧闭。玄同掐了掐人中,丝毫没有反应。

玄同连连叹气,没想到拂儿居然为我而丢了性命,想想这几个月来二人的朝夕相处,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了,越想越悲,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拂儿你这是做什么啊?你这可怎么让我和大哥,玥儿交待啊!”

东君一直以为玄同为她挡雷,没想到是一个不认识的孩子。心里说不出的感激,慌忙跪到赤“求大师救救这孩子。”说着,也哽咽了起来。”

“不碍事,不碍事,要是普通人早就灰飞烟灭了,此子身体具备了至阴至阳两股真气,护住了他的心脉,只是背过气去了。你们只需找些水来,淋在他的脸上就会醒了。”赤陀笑了笑。

御迟在一直帮不上忙,干着急,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附近没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提起酒坛子从陈拂脑袋一直浇到脚。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看着,陈拂轻咳了几声,慢慢的睁开了眼。

玄同和东君破涕而笑,东君扯出手帕为陈拂边擦脸说:“好孩子我们又不认识,你干嘛要救姐姐?”

陈拂看了看玄同,又看了看东君,心里一酸说:“我想每一对有情人,不要因为仇恨天各一方。”

“来来让我看你伤了没有?”东君脸微微一红。

看到他的衣服七零八碎,后背时隐隐漏出白龙,皮肤完好无损。

东君一愣,白龙似乎从哪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赤陀还在一旁,她拉起陈拂说:“弟弟快谢谢大师救命之恩。”

陈拂此时已经完全相信了赤陀,顺从的跪下了。

“东君一个和你末曾想识的人都可以救你,可想这世间邪永远不能胜正。你和蓬莱的那段恩怨也该了了吧?”赤陀把两个人扶起来。

东君看了一眼玄同说:“可是弟子还有心结末了。请大师明示。”

赤陀哈哈大笑跳入进林中,飘出来一段话:“如若无心照明月,何碍明月照神洲。人生何需一场醉,闲卧高岗转春秋。”

东君灵台一亮,赤陀点的正是她这几年所参枯禅之处,霎时间心领神会,连忙跪下,面颊贴地说:“多谢大师指点。东君和蓬莱的恩怨一笔勾消。”

几人看了桃林好久,御迟把裘皮紧了紧冷冷的说

“赤身裸体成何体统,男子虽然不像女子天天梳装,但也应该面容整结,陈拂你看看你现在就像个冰火地狱里跑出的活鬼。”

“我洞中有些衣物,弟弟快点和我换了。”东君捂着嘴轻轻的笑,陈拂就像哪里跑出来的破落户。

“不去,你的全是女人的衣服,我怎么穿?”

“就是男人的也有?”

玄同不解的问:“怎么还有男人的?”

“我平时在岛上做些衣物,出了岛去就会布施给穷苦人家,也算做做善事吧。”

一扯陈批量到了自己居住的山洞。

桃林外一座悬崖下面,一张石桌,五张石椅,遍地的人参,灵芝,鹿和兔子独自跑来叼去。

东君看陈拂似有心事,便对玄同说:“我洞里有上好的桃花沉酿,你们哥俩去喝酒吧。”

二人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便一前一后理洞去了。

只剩下了东君,陈拂二人。

“我在岛上苦修了上百年了,从来都是一个人,没想到今天老天给我送来了个好弟弟。”东君笑着走入洞中取出一身男装,又打来了半盆洗水。她躲进洞里去,让他换好衣服,又出来给他洗脸。

陈拂摸着衣服,想到了欧阳拙第一次给他买衣服的场景,当时可乐也在场,可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他憋了太久了,竟然在这位刚刚相识的人跟前哇一声哭了出来

东君连忙给他擦泪“好好的,怎么又哭上了?有什么心事就和姐姐说。”

他对东君的感觉非常好,就像自己的姐姐。终于来了位能和他说心里话的人,他不知不觉把所有事情都讲了出来。

东君拉他的手又近了一些说:“那一年云南大旱,我们一家四十口,趁灾作乱,吸引灾民精气,被三哥和三娘发现后,怒杀了我们家三十九口,只剩下我一人。

三哥见我可怜把我领回了岛,向大哥说明我的来历,当他听到杀了我家三十九口之。

大哥勃然大怒说:“当年我要追随杨将军,就是因为杨将军讲义气,我也敬佩岳家军的军威,三十九只狐狸虽然罪大恶极。但你们只诛杀做乱的就可以了,怎么能灭人家满门,你们这样是侠义之士所为吗?”

他把三哥和三娘,吊在摩星山瀑布下七天七夜,并告诉全岛的人,谁也不许给他们一口吃的,给了也一并给吊了,韵寒心疼三叔,五叔,偷着叫动物给二人送去吃的,这样才保住了性命。”

“后来我在岛上蛰伏,想伺机杀掉他们满门,为我死去的亲人报仇。可我发现每次外面到了大灾年或者战乱,他们就会派出人去,求助外面的难民和穷苦百姓,这是侠义之举啊!

你看大哥表面对兄弟很宽容,可是岛上是决不允许发生杀盗淫三罪的。一旦发现,轻则吊在摩星崖下,重则大哥就会痛下杀手的。三娘被大哥罚了禁足,从我家那件事起,到现在不许出岛。

一次我伏在三哥屋后,就想等天一黑杀他报仇,没想到二哥进来催他给难民的药配好了没有?大哥着急了。”

第十七章 东君话蓬莱

三哥说:“难民数量太多了,光我们蓬莱这点药远远不够。”换上一身短衫就和二哥去采药了。

我偷偷潜进他的屋子,想在水里下毒。刚找开水碗,到他的手札上写着,外面闹了瘟疫,无药可医。三哥就故意让自己感染上了,回来一副一副的试药。直到试出了药方。

我当时感觉我的这点小怨,和他们的大义比起来算的了什么?我没了杀心,就要回岛去,可看到三哥的道袍挂在椅子上,一个洞连着一个洞的。就把他的道袍偷了回来,一个洞一个洞补好了。”

蓬莱上到底是凶恶之徒,还是侠义之士,陈拂最质越来越质疑自己,难道真的怀疑错了吗?难道伯伯的死就真的和他们一点关系没有吗?东君现在又这么说,如果是真的,那就完全可以排除他们的嫌疑了。可是我为什么还不愿意呢?难道是因为楚玥?他们的嫌疑越小,我就越感觉对不住她,是我错怪了她,辜负了她,原来我最不肯原谅的是自己。

他轻轻点了点头,也好等可乐的事一了,我们就回去,此生再也和楚玥相见。

东君知道他在左右为难,也不知道再怎么劝说他。正好玄同出来说二哥亲自炒了几个菜,大家进洞好好述述旧。

陈拂怕玄同看出自己有心事,忙换作笑脸说:“不去,二叔做的饭能吃吗?”

转眼到了该去接可乐的日子了,陈拂去意已决,想帮蓬莱最后提供一些线索,也好治好了他们,他确实再也不想楚玥再承受这份痛苦,也许看不到我,她就会快乐了。

天刚亮他就跑到空无边堂,大家都在。

他说:“伯伯以前交待过我,要是他哪一天我遇到了什么意外,你记住在他家里二楼书房的衣橱里有一个暗门,那里放着一切的答案。我思来想去,也许这事和蓬莱的事有关系。”

玄同说:“回去看看也好,也许就能查到欧阳是被谁害的了。拂儿啊,本来今天决定是由我和你去接可乐回来的,可是不巧外面又闹了瘟疫,我得去那里。我们正在聚在一起商量这件事呢。不如由秦兄代劳了。”

三娘站起来说:“他又不能杀不能打的,遇到危险只能添乱,还是我去吧。”

楚离天说:“你在家老实给我呆着,你到哪里,哪里生灵涂炭,上次禁你三年不许出岛,还有三个月才到期限。我去吧,正好也要去唐三彩那取一样东西,一起把事就全办了。”

在北京下了飞机,楚离天说:“北京我熟,八国联军那会,我还打过洋鬼子,让我领路。”可是把陈拂领进了地铁就出不来了。

等车的时候楚离天穿了一身西装,长头发系在了脑后,站在陈拂身边,好几个过路的人要给这个大胡子钱。

陈拂急忙拉他上了车。

楚离天叹了口气说:“这个,这个,拂儿几年不来北京,怎么挖的都是洞了呢?”

到了唐三彩的店铺伙记说老板去程爱爱的店里了,他们又到了程爱爱的店里,隔着一条马路。远远看到唐三彩和一个大胡子闲聊。

唐三彩说:“爷,您有空到我那瞧瞧去,我家那物件,全是我奶奶在宫里当宫女时倒蹬出来的,您要有瞧的上眼的,我给您打个七折。”

大胡子说:“得了呗你,这可北京六九城,哪有不知道你那就没真物件呀,别说打七折,就是打个三折,爷买个假物件回家,你让我摆哪,摆哪看着不都闹腾。”

唐三彩陪着笑脸说:“这怎么说的话呀,爷,您如果信不过我,去潘家园打听打听我唐三彩的字号,那是有口碑的。”

程爱爱站在肉铺门口,对面站着一位西服褶皱,脖子上像红领巾一样套着黄色领带的男人说话。

西服男说:“爱姐,就看场电影,电影票我都买了。”

程爱爱说:“石头,我有喜欢的人了,以后不要再到姐这来了。”

楚离天听到了她们的对话,问:“拂儿那位女掌柜是谁?”

陈拂笑着说:“程五婶子。”

楚离天说:“你亲戚呀?”

陈拂说:“她叫程爱爱,这个五是从秦叔叔那论的。”

楚离天感觉到诧异,说:“这个,嗯,怎么没听秦五提起过呢?”

程爱爱一扭头看到了陈拂,问道:“陈拂秦老五来了吗?”

陈拂说:“没来,他在忙事情。”。

程爱问:“你身边的是谁?”

陈指回答:“楚伯伯,楚玥的爹,秦叔叔的大哥。”

程爱爱忙推开西服男往出走,被急匆匆走过来的唐三彩撞到了,唐三彩感觉一堆肉,腻腻软软的差点让他一口气没上来,抬头见是程爱爱,高声叫道:“程爱爱,你这是发的哪门春,奔的哪门子丧啊?”

程爱爱忙说:“我大哥来了,我要急着见他。”

上前推唐三彩。被唐三彩一胳膊甩开,挡在她前面,奔到二人面前,满脸堆笑的说:“唉哟喂,这是哪阵风,把陈爷,楚爷一起吹来了,我说今天早起,这两眼一起跳呢?原来是贵客临门呀,怠慢了,怠慢了,没亲自去接二位爷。”

楚离天正要说话。程爱爱“气喘吁吁”的跑到跟前,打量了他,捂着眼睛痛哭着说:“大哥,你可要给小女子作主呀。”

楚离天“哼”了一声说:“定是秦五做了苟且之事,看我回去不把他挂在瀑布下,挂个十年八载,为你解气。”

程爱爱连忙解释:“大哥你误会了,是秦老五不肯娶我。”

楚离天一愣,脸色缓和下来说:“这个,嗯,我还得回去问秦五的意思,现在好像不让包办婚姻了,不过你放心,我定会让他给你个交待。”

唐三彩插不上言,钻到二人中间挥舞着胳膊说:“大哥是来找我的,不管别的事。”

楚离天伸出手说:“东西呢?”

唐三彩笑着说:“一早就给您备着呢,你瞧瞧。”拿出一个红布包交给了他,他急忙打开,里面是两只“晶莹剔透”的玉镯,看到一只上有一道裂痕时,眼中划过了一丝感伤。

第十八章 尚书房守宝

程爱爱发了家,少不了追求者,西服男就是其中一个。他看到爱爱要被大胡子抢走了,气不打一处来,拎了把剔骨刀要去拼命,望着寒光闪闪的刀尖,这一刀下去,恐怕下半辈子就在大牢里度过了,换了根棍子过去。

眼前这位强壮的艺术家,恐怕我很难是对手,真打起来还要以一敌四,不但出不了气,还是会吃亏的。

他扔掉棍子,狠狠的剜楚离天一眼,擦着他走过去,拐过街角,声音清晰可辩。

楚离天说:“谢谢王掌柜。”

唐三彩说:“哪里话,大哥的事,就是我唐三彩的事。”

程爱爱问:“大哥那我的事呢?”

陈拂说:“程五婶子,这个你放心,有伯伯在,什么都好办。”

“呸,什么玩意呀。”西服男狠狠的吐了一口“老子哪天有钱了,非把你们踩在脚下。”



他脑后突然被什么人打了一巴掌,吓得他一激灵。以为是大胡子来了,刚要骂,愣住了。

路边停着一辆车,后车门大开着,一位很帅气的男子,披着黑西服歪在坐位上,脚踩着马路牙子上抖动。

这人短发,唇红齿白,戴着架大墨镜。

西服男吓了一跳,腿都软了,这人怎么会是高亭?满京城都是他的传闻,杀人不眨眼,啃着人骨头下酒。可我没和他有过瓜葛,怎么找上我了?

西服男颤抖着掏出烟,递过去,“高哥请抽烟。”

高亭把他的五块钱的烟推回去,边上的人拿出软中华,高亭抽出一根说:“李大头给爷点上。”

边上的人生了一个磨盘似的大脑袋,眼睛很小,嘴上面有一撇小胡子,也穿一身黑色西服。

李大头弯下腰点烟,“高哥就是有品味。”

高亭吸了一口烟,踢了西服男一脚,“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西服男不敢太接近他。

“我……我……不知道。高哥您平时忙,怎么想到小的了?

“你上车,有人要见你。”高亭收回了腿,坐到了车里。

西服男要跑,可腿已经软的和面条一样了,只好求饶。

李大头照他脸上一巴掌:“废什么话,上车。”

“我上,我上。”西服男捂着脸,绕到车的另一侧。

罗伯特从卫生间出来,端着牙缸,气急败坏的踢马瘸子坐的沙发。

马瘸子早习惯了老板阴晴不定的脾气,漫不经心的端起红酒杯。

“老板你这是怎么了?”

“马瘸子你这个笨蛋,看看这是什么?”牙缸盛着液体,泡着几只飞镖。

“老板,这是蛇毒泡的飞镖,一会咱们行动的时候,可以用上。”

“马瘸子,你这个笨蛋,为什么是我的,而不是你的。”

“我的太小了,老板的正合适。”马瘸子在旅行包里拿出了个牙缸。

罗伯特接过去,进了卫生间。出来时很高兴,“马瘸子,你还是很忠心的,还知道给我买牙杯,等回到我的家乡,我就给你申请奖章。”

“老板那是我的牙缸,我只是给你看看太小了。”

罗伯特感觉一阵作呕,急忙又跑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吐。

从里面出来拿着牙缸敲马瘸子的脑袋,“马瘸子你这个笨蛋,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马瘸子如获大赦,连忙递给了他。

罗伯特大声的对着电话吼叫:“你是谁?为什么在最不礼貌的时候打来电话。”对方回了话,罗伯特转怒为笑,打了一个标准的军姿,“敌人太狡猾了,您放心,我们已经接到线报,知道了他的位置,这次一定完成任务,为了我们共同的信仰。”

欧阳拙为了工作,放弃了所有的私生活,一个人住在研究所里,基本不出门。所里几次找他谈话,让他不要太劳累了,可是他就像没听到一样。组织私下决定,给他包办了婚姻,在一处不太热闹的地方,给他买了一幢独门独院的二层别墅。

一楼是厅,二楼起居室和书房,书房门上欧阳也不知道什么心境,写上了一个尚字,研究所的同事哪次登门都笑他自比皇帝。

惠子把书房的门用刀翘开一个小缝,屋里面乱七八糟。一个乞丐拿起一本书扔到地,腋下夹着一个木盒子。

惠子眉头一皱,乞丐应该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不能让你抢了先。

她悄悄走进去。乞丐背对着她耳朵动了动,手停下了。

惠子也停下脚步,凭住了呼吸。乞丐抖了抖肩膀,又打开一个抽屉。

惠子看到机会来了,轻轻拔出天业云剑,一刀朝他后背心刺去。

乞丐如脑后长了眼,从她刀下一滑,站在书堆上傻笑。

“你们日本的功夫都是从我们中原学去的,传到你,这拔刀式都学的不伦不类了。”

“少废话。”惠子双手持刀,跨了一步,一刀劈向他头顶。

“笨丫头,你手中的刀很利的,伤了我到没什么,别割伤了自己,小心以后嫁不出去。”乞丐侧身一躲。

惠子俏脸上黑气一闪,连连劈出五刀,都被乞丐轻松躲了过去。

马瘸子停住车,罗伯特拿出一张印第安人彩画。

“亲爱的马瘸子,《刺客守则》上说,一位好的刺客要学会如何伪装自己的,印第安油饰是最好的伪装。”他递给马瘸子颜料。

马瘸子美术就没有及格过,在老板的脸上乱画一气,罗伯特成了一张花猫脸。

马瘸子在随身包里取出几根鸡毛,插在他的头上,点了点头,感觉很满意。

“老板画好了。”

后视镜里楚离天和陈拂走进了小院。

马瘸子高兴的叫道:“老板来了,来了。”

罗伯特脱光上衣,拿上吹筒跳下车。

站在院墙边,够不到墙头。他踮起脚还是够不到。他看到马瘸子瘦弱的肩膀,笑了笑。

“亲爱的马瘸子你跪下。”

“老板你这是要做什么?”

“在我的家乡,作为骑士的侍从,是要为他的主人奉献一切的,当然也包括他的背,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马瘸子心里涌出了从来没有过的荣誉感,乖乖的跪下了。

罗伯特颤巍巍上了他的背,用铁勾子挂住墙,往院子里看。

陈拂两个人正在院里中央。

罗伯特把吹筒举到嘴边,可楚离天走在陈拂身后,把他挡了个严严实实,无法进行刺杀行动。

王宝宝在街角下车,一扭一扭的走到罗伯特的身旁,踮着脚,好奇的看这位大个子在做什么。

院子里楚离天歪了一下身子,漏出了陈拂的脖子,让罗伯特得了空。

他鼓起腮帮子用力一吹,飞镖打着转刺到了陈拂的脖子上。陈拂捂住脖子。

第十九章 百年兄弟情

楚离天看到他脖子上斜刺了只飞镖,尾巴还在颤动,他拔下飞镖,看了看镖头“没有毒,不过这是谁吹过来的呢?”他警觉的看四周。

罗伯特急忙缩回了脖子,没让他看到。

并没有杀手,也没感觉到杀气,应该是小孩子在淘气。

“拂儿我们走吧。”楚离天带头往楼里走。

罗伯特知道蛇毒发作很快,这会陈拂应该死了。他在石膏上蹭蹭脸,小心的漏出脑袋,院子里一个人没有。

事情不对劲,陈拂去哪了?他滑下马瘸子的背问:“你在哪搞的毒药,为什么杀不死人?”

马瘸子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土,笑着看罗伯特。

“在“同仁堂”买的,北京老自号,老板怎么样,人死了吧?”学着罗伯特的口吻说:“这是用我表叔的医保卡买的,在我的家乡勤俭节约是我们的传统美德,老板你放心并没有花公家的钱。”

“拿给我看看。”罗伯特对这个笨蛋很是怀疑。

马瘸子从包里掏出一只深褐色的瓶子递给他。

罗伯特看到标签上写着“蛇胆川贝液。”勃然大怒,拿着药瓶砸他的脑袋。

“马瘸子,你这个笨蛋,就连我这个外国人都知道这是救人的中药,不是杀人的毒药。”越说越气愤,往后退了一步,石膏踩到了王宝宝的脚上。

王宝宝抱着脚跳,“唉哟,长没长眼睛呀?”

“对不起,我不知道后边有人。”罗伯特俯下身,想看王宝宝脚伤了没有。王宝宝的前襟很敞,这个角度一览无余。

“你这个色狼,还想吃老娘豆腐。”王宝宝故意大声叫道:“非礼啊!”

“马瘸子什么叫非礼?”罗伯特听不懂,

马瘸子挠挠脑袋,想不出怎么解释给这位老外听,突然想起了一部电影说:“老板非礼,在你们国家叫性骚扰。”

罗伯特看看王宝宝,明明他是个男人,男人怎么也能男人性骚扰?他拔直了腰解释:“先生在我的家乡,我是伟大的绅士,是不会去做性骚扰的事的。”

王宝宝骂道:“你怎么说话呢,谁是先生,你这个变态,色狼,色魔,无赖。”

马瘸子也没和他这种类型的男人打过交道,但在电影里是看到过的,挤着小眼睛笑道:“这位小姐不要生气了,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你看看人家多会说话,大个子你学着点”王宝宝语气软了一些。

惠子一刀比一刀狠,身形突矮,直刺乞丐小腹,乞丐弓身,刀尖带着风声离腹部几寸划了过去,乞丐刚站稳,惠子刀锋往上一挑,直逼他的面门。

乞丐急忙向后俯身,惠子趁机飞起一脚,踢落了他腋下的盒子。同时刀刃横切,直取他的咽喉。

她刀速极快,又变幻莫测,乞丐想躲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使出一招童子拜佛,硬生生的夹住了刀。惠子往回抽,夹在乞丐手里纹丝不动。

两人四目相对,相持不下了。惠子俏眉微簇,刚刚打斗,有几次乞丐都能得手,可总是离我的身体几寸远就停住了,看样子他是不敢碰触到我,难道他和王宝一样有什么忌讳?

她里面穿着紧身衣,外面套了件黑色风衣,松开刀柄,脱下外套就往他头上罩。

乞丐闻到香气扑鼻,知道要着道,把刀向她一扔。惠子一扭头,从脸边擦了过去。

乞丐趁机跑了。

陈拂到了二楼,乞丐跑出来太急,差点没撞到他身上。

陈拂退了一步,看到乞丐和在柏树崖时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脸上多了些细细的划伤。

乞丐突然出现在这,无非挑明了他和整件事脱不开干系,陈拂挡住楼梯,不让他下楼,叫道:“伯伯就是他把我和可乐绑去柏树崖的,他就是凶手。

从见到乞丐,楚离天动都没动,直勾勾的盯着他,头上青筋都鼓了起来。陈拂见过他这个样子,是动了真事了。

楚离天突然大喝道:“老四怎么会是你?”

陈拂看看楚离天,又看看乞丐,怎么也不相信乞丐就是济沅。

他是楚玥的四叔,整件事还是和楚玥撇不开关系,和蓬莱撇不开关系,他们都是在骗我,你们害的我好苦啊!他冲上去,一拳打向济沅的脸。感觉拳头一紧,看到楚离天已经到了身边,牢牢的抓住了他的拳头。

“你……”

楚离天把他往身后一甩,“拂儿不要鲁莽,你和他动手,会没命的。”

济沅用手指戳着下巴,这对父子不知道唱的是哪出。陈拂到是学聪明了,还知道搬出岳父来了。他嘿嘿笑了两声。

楚离天怒道:“老四,以前你何等英姿飒爽,何等的义薄云天,怎么到了今日,沦落成了一名花子,烧杀抢夺坏事干尽,你为什么要杀欧阳拙,《上古神卷》又被你藏在哪里?”

济沅肩头微微一颤,眼睛里划过一丝感伤,“大哥那小子怀疑我也就算了,今天怎么你也不想信我了?”又对陈拂喝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见到和尚杀人了?”

陈拂确实没看到济沅杀人,他对所有线索还只是猜测,“就算你没杀人,把我和可乐绑到柏子崖的是,让我进洞拓片,进入伯伯书房的也是你吧?”

济沅笑道:“你问你岳父,你长的是不是很像赤陀所说的人?玥儿找到你,也是想你喝下那瓶东西,好过了清月湖解开我们身上的丹毒。阴差阳错,你自己喝了,我想到洞里的碑文,正好把你和瘦子带过去了。”

他说的和陈拂推测的一样,楚玥接近我果然有目的,可他有什么需要和我张口就好了,为什么又要杀死伯伯?自从东君说了那些话,我已经不怎么怀疑他们了,可事情怎么又变成了这样?

陈拂冷笑了几声,从楚离天身后走出来,“你明明会武功的,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甘愿被喇嘛打?”

济沅笑道:“那几个喇嘛追了我几个月了,我就是愿意陪着他们玩。再说了,你说我杀人,我为什么不把你和那个瘦子一起杀了?非留你们到今天?”

“谁知道你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你这笨蛋,和尚懒得和你解释。”他看了一眼楚离天,“大哥,小弟今天还有事情要做,请你让路。”

楚离天横在他身前,“老四你杀没杀人回蓬莱再说,今天就别走了。”抄起了墙角的墩布,棍头指向他,大声叫道:“老四,放下你手中的盒子。”

“大哥我们上百年的兄弟了,还不如你女婿的几句话。今天我就以死证明我的清白。”抓过棍头向胸口猛戳过去。

以济沅的功夫,这一棍下去会立刻毙命当场。楚离天急忙往回撤棍,济沅就势一送,跃起来跳下二楼跑了。

第二十章 群雄已交争

惠子听到打斗声,躲在门后面直到济沅走了才出来。一眼就认出了化了妆的陈拂,她不由肩膀一颤,他比照片上还像哥哥,没想到我没有去找他,反倒自己送上门了。惠子轻轻转动刀,如果光陈拂一个人,完成任务手到擒来,可那个大胡子太阳穴微陷,是个极难对付的对手。我是应该去追乞丐抢回盒子,还是抓到陈拂交差呢?

楚离天虎视眈眈着她,惠子右手悄悄靠进刀柄,看样子我就是想离开,他也不会轻意让路,还不如我先下手为强,对付他我没有胜算,但他刚才他那样护着陈拂,看得出两个人关系很密切,从陈拂下手肯定能乱了他的阵脚。

刀猛然间出了鞘,一刀劈向陈拂。陈拂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股寒气直逼眉间,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愣住神不知道怎么办了。

楚离天护住陈拂,拖布轻轻一拨化解了刀势。惠子就势刺向楚离天胸口,楚离天举棍去挡,惠子刀锋一转又劈向了陈拂头顶。

“丫头你怎么如此狠毒,话都不说就动手。”楚离天急忙把拖布架上去,护住陈拂头顶。



刀把拖布削成了两截,直向陈拂头顶切了下去。

陈拂下意识的紧缩脖子。惠子却离他头顶几寸收住了刀,跳上楼梯,回头看了他一眼跑了。

楚离天摸了摸陈拂头顶,只是少了缕头发,并无大碍,“拂儿你认识她吗?”

陈拂第一次见到惠子,却莫名其妙的有一种早就相识的感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丫头下手狠毒,手里的刀又是古今少见的利器,我去追她,你不要跟过来,太危险了。”

陈拂看着他下楼走远了,悄悄跟了上去。你说是去追那位姑娘了,谁信你啊?怕是和你四弟叙旧去了吧。我偏跟着你,看你这次还不漏出马脚。

王宝宝翘起兰花指,一下一下戳着罗伯特前胸,“唉哟,你还要不要脸。”他看到陈拂跑过来,一边戳一边转到罗伯特后面,罗伯头也掉过头,背朝向马路。

王宝宝早看中块石头,一脚踩上去,身体一歪软塌塌扑进罗伯特怀里。罗伯特怕他摔倒,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唉哟,你又吃老娘豆腐。”王宝宝从包里拿出防狼水,照着他眼睛就喷。

啊……

罗伯特眼睛火辣辣的疼,什么都看不见了,弯下腰使劲揉。王宝宝双手抡包,对着他后脑开砸,“我打死你这个色狼。”

罗伯特也不知道他包里装了什么东西,只感觉脑袋同时被几块砖头击中了,肿了一片包,“先生,不不不……小姐请你住手。”

陈拂到了他身后。

王宝宝猛的把罗伯特推了出去,陈拂被撞了个正着,一个踉跄到了马路中间,正好开过来一辆的面包车,砰一声开了侧车门,同时伸出四五双手,把黑色面罩往陈拂头上一套,就把他往车里拽。

“你们要干什么?”陈拂看不到人,两条腿乱蹬着被拖进了车,只听到车门关了,车子开动了。

王宝宝看车走远了,哼一声扭头走了。

马瘸子看着王宝的背影,真没想到,男人和女人一样凶多亏他走了,他关切的问:“老板你疼不疼?”

“疼死我了,马瘸子快想办法。”

马瘸子从包里翻出纸巾给他擦眼睛,可老板还喊疼。

“水,水,你这个笨蛋收快给我洗洗。”

“可是老板我们并没有水啊。”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出门连水都不带。”

马瘸子想起了什么,从包里取出只瓶子来,也不管是什么,倒到纸巾上就往老板眼睛上抹。

“啊……你给我用了什么,怎么更疼了?”罗伯特感觉像被酸滴进了眼睛,眼珠都要给烧爆了,拼了命的揉眼睛。

马瘸子认识几个字,把瓶子标签上的商标认全了,不敢说话了。

“快说,给我用的什么?”

马瘸子愣住了,盘算着该不该说,在罗伯特的再三逼问下,才结结巴巴的说:“脚……气……水,不过……老板你放……心这也是用……表叔的医保卡买的,没有用……公家的钱。”

“上帝啊,请你把这个魔鬼送回地狱吧。”空气里全是罗伯特咆哮的声音。

王宝宝拐进侧街,古黑从车里探出头。

“你去保护惠子,我去追面包车。”王宝宝顺手招了辆出租车。

街角的一个垃圾箱旁边,停靠着一辆摩托车,车手穿着黑色赛车服,戴着黑色头盔,从外面看不到他的脸。他看到两个人走了,解下头盔,挂在车把上,拿出电话拨通了。

德叔坐在沙发上拿晃动着红酒杯,对面电视上播放着赛马,一只黑身白蹄的纯种马跑在前面。

电视柜旁边,西服男头发乱蓬蓬的坐在地上,鼻青脸肿,双手被自己的领带绑在暖气上,不住的叹气。

李大头走进来,双手托着一只电话,哈着腰递给德叔,“德叔那边来电话了。”

德叔拿起手帕擦了擦嘴,接过电话听了一会说:“我只要那小子,其他的人你看着办吧。”

市中心宾馆的客房。

陈拂坐在沙发上,他叫了几声没人答应,才把头罩摘了下来,屋里一个人没有,面前一个茶几,玻璃茶壶泡满了绿茶。陈拂摸了摸,还是热的呢。

门开了,一位皮肤略黑的女孩,进屋就是笑,陈拂听笑声像三娘的铃铛一样清脆,很是悦耳。她二十出头,长发系在脑后,瓜子脸,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穿一身白色西服。

她伸出一只手要和他握手,陈拂搞不清她身份,还是坐着并不伸手。

女孩笑了笑,脸上现出两个小酒窝,“陈拂,鼎鼎大名啊,今天我们终于见面了,我叫曾飞瑶。”

陈拂连忙摸脸。

哈哈哈哈……

“别摸了,就你那三脚猫的伪装术,刚下飞机我们就盯上你了。”女孩笑弯了腰“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拂摇头。

“我是你的领导,你知道吗?”曾飞摇扯过把椅子,毫不客气的坐在陈拂对面。

陈拂听糊涂了,能称的上领导的就那么两位,刘所长和欧阳伯伯。

“我怎么没见过你?”

“你当然没见过我,因为王队长一直代表着我。”

陈拂离开沙发靠背,坐直了腰,把头发往下压了压,原来是五十一队,早就听说王勒背后还有一位神秘的领导,怎么会是位年轻的女孩子?这里面多半有问题,按资历来说,轮也轮不上她当领导。

陈拂笑了笑,“怎么看她也不像能指使动那些兵油子的,你到底是谁,找我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这是我的工作证。”曾飞瑶看他还是不信,把一个绿皮本子扔到茶几上。

封皮上用五十一两个阿拉伯数字,组成了和平鸽形像,陈拂是在王勒那里见过的,这个标志很少有人知道,她是五十一队的人肯定假不了了。事情却很奇怪,开始她们要杀我,现在怎么变成抓了?

曾飞瑶看他阴睛不定的眼睛,猜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没事,没事,叫你来只是闲聊,没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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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逐鹿入中原

陈拂倒了杯茶,望着杯子出神。五十一队人多势众,既然我被抓了,想跑是跑不掉的,不如把事情问清楚了,也好死个明白。

他把茶杯放下问:“别吞吞吐吐的了,有什么事直说吧。”

“我还没着急,你到先急上了。”曾飞瑶也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说:“我只是想知道那个大胡子是谁?”

这个不奇怪,既然陈拂下飞机就被盯上了,她肯定也看到了楚离天,楚离天关系着蓬莱,五十一队和伯伯的死又撇不开关系,谁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在没有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很多事是万万不能和她说的。

“我的一个亲戚,做生意的。”陈拂说。

“你入所的时候我们就查过你的族谱了,你家三代单传,根本就没你说的这样一个人。”

“干的,干的。”

“好,好这个问题不问了。那么你和赵可乐为什么杀了欧阳拙?”

陈拂一怔,一股怒火冲撞出来,她明显是贼喊捉贼?他大叫道:“人不是你们杀的吗?”

他看曾飞瑶,还是一脸笑容,一点变化没有。

“现场都是你的脚印,指纹。并且欧阳遇害了之后,你俩就不见了。如果你俩不是凶手,跑什么?”曾飞瑶啪一声把杯子摔到茶几上。

“我们是去追凶手了。”

曾飞瑶站了起来,“什么凶手,现场明明就只有你去过,没有第三个人了。”

陈拂也站了起来,“不对,当时还有另一伙人在,五十一队也在场,王勒也在场,你们自家人护短,把事全赖到我们身上。王勒还叫人在医院要杀了我和可乐,要杀人灭口。”

曾飞瑶坐下来,笑道:“别急,别急,坐下来喝口茶。杀人,王勒还没那么大权利,杀你们,是我下的命令。”

陈拂说了句“你……”坐到了沙发上,这女孩子二十五六岁,比可乐大不了多少,怎么心肠如此歹毒。他叫道:“原来你才是凶手。”

“你们知道的核心机密太多了,这要放你们出去,得给我们带来多大的损失。杀你们我也是迫不得已。”她走到门口,又说了一句:“以后不用把那么丑的胡子贴脸上了,你们的通缉令我已经下令撤了。”

济沅放着大路不走,在马路下的石头堆上跑,一会东一会西,蹿上蹿下像只大蝙蝠。惠子虽然会武功,但毕竟是女孩子,体力不如他,已经大汗淋漓了。

“你给我停下,给我停下……”

济沅转过身,面对着她,一会扮鬼脸,一会挖鼻孔。

“就不停,就不停,停了让你再砍啊。”

他看不到后面的路,一脚绊到了石头上,“你这丫头,看到你准倒霉,差点摔到我。”他吐着舌头回到马路上,看到四喇嘛挡在路中间,抬头盯着太阳,在比谁能坚持最久。

木木真先败下了场,一扭头看到了济沅。

“吾老子我可找到你了。”

济沅前后受敌,他知道喇嘛的身手,一旦停下再加上惠子我讨不到好处。双腿一蹬,跳过喇嘛头顶跑了。

木木真说:“吾老子跑过了要不要追。”

木木有说:“都跑过了,他在前我们在后还追的上吗?”

木木妙说:“我们一个人跑不过他,但四个加一起就比他跑的快。”

木木空说:“老和尚自己跑自己的,我们也自己跑自己的,怎么能加到一起算速度,你分明是在胡说。”

惠子追到了跟前,她跑岔了气,用刀拄着地,弯下腰大口喘气。

木木真说:“要不让她评评理。”

惠子气喘匀了,四喇嘛把路堵的死死的,她还要追济沅,去推木木空,“你给我让开。”木木空像脚底生了根,一动不动。

惠子娇哼一声,一拳打向他,他躲都不躲。抬手搭上了她的脉门。

惠子用力挣扎,可脉门受制,她哪还使得出半来力气。只好抬起另一只手又去打,木木妙一把给抓住了。剩下的二个喇嘛说好玩,分别抓住了她两只脚裸,四人把她举了起来。

惠子一边挣扎,一边乱喊乱叫:“你们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木木真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手指在她光滑的脚踝上稍稍用了些力说:“老夫看姑娘面色苍白像内疾,老夫这就给姑娘看上一看。”装模做样的点点头说:“姑娘脾气暴燥,依老夫看是肝火炽盛。”

木木有说:“老夫看是心肾不交。”

木木空说:“不对,老夫看来是气血两虚。”

四人同学同得,知道的词三人都用光了,木木妙想不出怎么说,憋了半天说:“老夫和你们看法不同,老夫看来是产后抑郁。”

惠子除了哥哥之外,别的男人的手都没碰过,脸羞的通红,想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你们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她使劲挣扎。

四喇嘛哪肯放了她,抓的更紧了,惠子恼羞成怒,叫道:“我都没有生产过,怎么能产后抑郁。”说完才知道说错了,脸更红了,咬上了嘴唇,再不敢说什么了,眼泪围眼圈的,我自负武功高强,没想到刚到中国就被这四个人这样欺负。

四喇嘛疑了一声,莫名其妙的把她放到了地上,跑到一边吵了起来。

木木空说:“没有生产过怎么能叫产后抑郁?”

木木真说:“产后抑郁就是女人得的,难道还有先后?”

木木有说:“你们说她这会得了,是不是应该叫产前抑郁?”

木木妙说:“能不能先抑郁在产,这样不就行的通了。”

惠子以为这四个人就是有心羞辱她,气的花枝乱颤,抄起了刀,朝木木有劈了过去。

木木有轻拂喇嘛服,刀的力道消失的无影无踪。四人撕打着走了。

惠子气坏了,双手扶膝,大口喘着粗气。听到楚离天喊道:“姑娘你怎么了?看到我那四弟济沅了没有?”

惠子更来气了,刚才的事你一定看到了,故意问我,分明是在羞辱我。她一刀捅向他。

她这一刀毫无章法,被楚离天轻轻用木棍挑开了。

古黑把车停到马路上,拿出把托卡列夫,把枪口伸出窗外,瞄准了楚离天左胸,刚要开枪,感觉手被什么人按住了,抬头一看是王宝宝。

古黑问:“追到了吗?”

“刚才那几个人像是政府的人,咱们不能趟这浑水,让那个大胡子去。”王宝宝冲着楚离天喊:“唉哟,二位还打呢,那小子都被抓走了。”

楚离天把棍子一扔,“不打了,不打了。”一拍脑袋说:“怎么把他忘了,姑娘告辞了。”

王宝宝喊:“你就这样走了,怎么他在哪吗?”

“请问我那小兄弟人在何处,如果“不吝赐教”,日后离天自当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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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暏物思师恩

房间里一个人没剩,陈拂以为五十一队在耍什么花招,会不会房间里有监控,监听设备?他把柜子,沙发,床翻了个遍,卫生间的马桶盖也揭开了检查,是普通房间,没什么异常。

折腾渴了他坐回沙发,倒了一杯茶,嘴刚贴上去,听到砰一声巨响,门让人从外面踢开了,门板扑通一声拍在地毯上,溅起一片灰尘,合页,门框全都断了,木屑满屋飞溅。

陈拂急忙一撑靠背,跳到沙发后面藏了起来。

楚离天站在门口挠挠脑袋说:“额,人呢?”他疑心陈拂被拍到了门板下面。

猛的一下,把门板掀开,还是不见人。

哗啦

随手扔到了穿衣镜上,玻璃砸的粉碎。

除了拆迁,陈拂就没见过这么大动静,怕一会拆到沙发上来,就无法逃跑了。他悄悄漏出脑袋,楚离天正把床掀开检查,“额,这里也没有。”

“伯伯我在这呢。”屋里倒的倒,散的散,只剩茶几,沙发还正常摆着。陈拂赶紧爬出来,怕楚离天把墙再凿出几个洞,旅馆非把警察叫来不可。

楚离天扶起他,把他身上的土掸干净了,又上下打量了好几遍,“你这孩子教你武功也不用心学,结果怎么样,让人给打爬下了吧?那些人呢,伯伯给你报仇去。”

陈拂不肯出卖蓬莱,五十一队更不能讲给楚离天听,这两伙人是善是恶,还分不清呢。他笑了笑说:“我一直都戴着面罩呢,没看到人。”

楚离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嗯,人没事就好,咱们先不用管他们了。”领着陈拂往外走,到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茶几,细细呼了口气,看来拂儿还是不肯相信我们啊,茶都喝上了,他还说没见到人。

宾馆门口停着五辆摩托车,一辆是黑赛车服车手,另外四辆后座上都坐着一个手拿钢管的人。

陈拂和楚离天走下台阶,楚离天问:“这些是绑你的人吗?”

五十一队人太多,大多数陈拂都没见过,但看这群人的装扮,明显是街头混混,五十一队就是再不堪也不能打扮成这样。他也知道楚离天不信他刚才的说词,既然问了,就顺坡下驴了。

“应该就是他们。”陈拂点点头。

“一会伯伯帮你揍他们,你尽量躲远点。别伤到你,有机会尽量往远处跑。”楚离天把西服扣子解开,往后一甩,大踏步进了车队。这些人问都没问,举起钢管就往他致命的地方打。

陈拂看到楚离天夹住两根钢管,连人带管从后座上举了起来,左面漏出个口子,他护着头,快速的穿过人群。

惠子抱着刀突然出现在马路上,“陈拂你还要往哪跑啊?”

陈拂知道女孩凶狠,但在回去已经不可能了,余光一扫,旁边有一间铺子开着门,刚准备逃进去,摩托车手他从身边驾车开了过去,到了惠子后面停住车,从怀里掏出把柯尔特m2000型手枪对准了惠子的后脑,砰,开了一枪。

惠子听到枪声,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姑娘小心。”陈拂顾不上多想,飞扑上去把惠子死死的压在身下。

惠子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男人碰触身体,眼圈都红了,往上推他叫道:“你给我起来,不许这样压着我。”

陈拂虽然和楚玥是男女朋友,但一直保持着距离,这么近接触女人还是第一次,只感觉身体下面软软的,暖暖的,真真切切压了个女人,脸羞的通红,手脚齐动怎么也起不来了。

惠子认为他在动手动脚,她的脸都涨紫了,使出全身力气推他,吼道:“你起不起来,再不起来我杀了你。”

楚离天把人都收拾干净了,看到陈拂压着惠子,样子像乌龟划水,十分可笑,走过去把他拎了起来。陈拂一时没反应过来,手脚还在空中还是乱动,看到几位摩托车手在地上打滚,周围都是拆散的摩托车零件,才明白了怎么回事。今天的事做的有点过了,楚离天治岛严明,不知道会不会处罚我。

楚离天放下他,拍了拍他的前襟说:“拂儿你宅心仁厚,而对敌人都能舍身救她,真可谓侠议之举,不过你刚才的动作……”

他看到惠子还躺在地上,眼睛里寒光一闪,他急忙对着车手喊道:“还不快滚。”

车手遇到这位爷,早就想跑了,慌忙掉转车头。

惠子坐起来,取出一只四角镖,手一抖扔了过去,直刺入了他背心,车滑行出半米,连人带车倒在了路边。

楚离天头上青筋暴了起来,从地上拎起惠子,“你这丫头如此歹毒,动不动要取人命。”

惠子空有一身本事,在他手里丝毫施展不出来,只好连踢带打,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了,一口咬住他的手。

楚离天哼了一声,放她下来,“你这丫头着实顽劣,再敢乱杀人,看我不替你师父打你屁股。”

被一个男人说出来这样管教,惠子低下头,羞红了脸,小声问:“大伯认识我师父?”

“你师父鬼带,我们是老相识了,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不成材的丫头。”楚离天拿起她的刀说:“这把刀忽正忽邪,以你现在的修为,很难控制它的,以后来是不要用了,小心走火入魔。回去给你师父带个话,老夫叫楚离天。”

陈拂两个人回到欧阳的书房,东西乱扔了一地,欧阳心爱的花瓶也被打碎了,陈拂拿起碎片,不由感叹,物似人非,伯伯也和这只花瓶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楚离天看他红了眼圈,关心的拍了拍他肩膀,“拂儿人终将会有一死,生命只是个过程,你不要太在意了。”

陈拂没想到这位汉子能讲出这样的话来,冲他点了点头,转身打开柜子,在里面找到了暗格,里面有一封信,上面的笔迹是伯伯的。

陈拂亲启。

抽出信纸,满满一页的字,字体行云流水。

“陈拂如果你见到了这封信,说明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我虽然在工作上获得了很大的成就,但一直苦于无子,不能享受承子膝下天伦之乐。

你婶子和我感情很好,但这件事也成了她的心结,最终也带着遗憾离开了我。我失去了生命里最后的依靠,感觉到痛苦,孤独,我失去了最后活下去的勇气。

但老天对我不薄,就在我要自暴自弃的时候遇到了你,不管你怎么看我,我可一直拿你当亲儿子看待。我破格提拔你,培养你,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成材,继续我的研究,解开上古易文里的秘密。

话有些远了,还是说说家事,楚玥那孩子不错,我可能参加不了你们的婚礼了,你要善待人家啊!

第二十三章 欧阳拙家书

陈拂无法再往下读了,眼泪模糊了双眼,滴到信纸上,他哽咽着说:“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伯伯在几百名毕业生中,独独选中了我。”

他想再往下读,嗓子像堵住了什么,声音都走了样。楚离天接过信纸帮他念道:“有些事我要从头和你说起,那一年河南考古队送来一片拓片,我看到上面是我这些年,一直在研究的上古易文,这些文字虽然我一直在破译,但都是零零散散的,突然来了一整片,我立刻来了兴趣。我饭不吃,觉不睡的开始研究,你婶婶知道我在工作的时候最怕别人打扰,但夜已经很深了,她还是忍不住来到了书房,我让她先回去,破译了这段就去睡觉。她捂着胸口出去了,我听到外面扑通一声,还以为邻居家的猫进来了,没太在意。我一直工作到天明,杯子里的水喝光了,出去倒水,看到你婶婶倒在地上。我急忙送她到了医院,医生说是心脏病突发,已经没有心跳了。

我悔恨交加,回到家里,看到书桌上的拓片,真想一把火烧了它,最后我还是没下的去手,把拓片收了起来。下定决心不再研究了,可后来发生了一件怪事。

有一天我在书房工作,突然进来了一名乞丐,没说话扔给我一张拓片就走了。我当时很诧异,门窗可都是加了锁了的,他是怎么进来的?我追出去,可哪还有乞丐的影子。回到书房,我打开拓片,立刻惊呆了,这片拓片和河南考古队的那片正好是一对。

我急忙找出来,两片一起研究。我不眠不休,终于破译出来了,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你相信鬼神吗?这个人类探讨了上千年的问题,拓片给了我答案。神话只是民间口头形式流传的历史。上古文明和后世存在着一个文化断层,以那次大洪水为分界线。那次文明,统治者们把他们所有的知识以不同方式保存了下来,好让后世能够继续传承下去。

我们的民族很强大,我们的文化都反应了那次文明的点点滴滴,只是我们没有好好去研究他,理解他。我还想了解更多的内容,可这两片拓片,只能称为传记,并没给我更多的内容,直到我们找到了《上古神卷》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们找到了解开所有末解之迷的钥匙,我们的发现将轰动整个考古界乃至整个世界,也势必改变这个世界。

但就在我们发现神卷的第二天早晨,我看到那名乞丐一直在跟踪我。我感觉到了危险,便悄悄把神卷从保险库里取出来埋到了4号。

如果我遇到了不测,陈拂你一定要代替我破译神卷,整个人类的末来就交给你了。不要把工夫都浪费在查找杀害我的凶手上,你的工作只有找到真相,我已经是行将就木之年了,不要因为我给你造成不必要的危险。

也不要对你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最后祝你和楚玥幸福,记得带她来伯伯的坟前,让我看到你们终于在一起了。

欧阳拙绝笔。

陈拂拿回信纸,连同信封一起小心的收到衣服里,抬头盯着屋顶,任凭悲伤冲撞着内心,久久也不说话。他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只见到过济沅一名乞丐,凶手毫无疑问肯定是他了。

他对楚离天说:“你现在明白是谁杀了伯伯了吧?”。

楚离天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说:“这个混账东西杀人越货,下次见到他老夫非手刃了他。我们蓬莱居然出了这种败类,伯伯也有责任啊。”

外面太阳已经西下,陈拂状态不佳,楚离天又等了他一回,才一路到了柏树村。

街上一个人没有,楚离天连敲了几家,也没人出来,抬腿就要踹门。

陈拂担心村民知道他带着拆迁队来了,下次别想再让他进村了,赶紧拦下了。

楚离天哼了一声,到了下一家,陈拂还没来的及跟上,就被他一脚把大门踹进了屋里,他也不怕尘土,一蹿进了屋。

亮着灯,饭菜摆在桌子上,还冒着热气。

楚离天挠挠脑袋,“额,人呢?”

陈拂也感觉奇怪,刚要问,被楚离天拉到了角落,窗前匆匆跑过两个人影。

二人悄悄跟在后面,过了柏树崖,前面的人进了山谷。

楚离天擅长带兵打仗,安插地型,一眼就看到了旁边的小山坡正好能看到谷里。带着陈拂借着月光爬到了山顶。

荒草丛里爬着个人,穿了件灰色风衣,大腿裸露在外面。陈拂一眼就认出了她,差点没叫出声来,奇怪曾飞瑶怎么也在这里,五十一队的人呢?

楚离天大概扫了她一眼,又是个会功夫的,浑身上下都藏着武器,看来也不简单。拂儿看她的眼神流离不定,两个人还应该认识。

“拂儿这是谁啊?”他问道。

陈拂不想暴露五十一队,可这一路对楚离天的了解,他能这样问,肯定发现了什么,不好再替曾飞瑶隐瞒身份了,他说:“我没见过她,不过根据她身上的气味应该是抓我的人的其中一个。”

楚离天说:“你这小子怎么老被女孩子欺负。”

曾飞瑶早就知道后面有人了,本来想先发制敌,但听到了陈拂的声音,偷着抿了抿嘴。

两个人在后面说话,她怕惊动了山谷里的村民,转过头指了指嘴唇,让他们闭嘴,又对陈拂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式。

陈拂两个人爬到她旁边往山谷里看,

几十位村民整齐的站着,看电影似的望向山谷尽头。

一位神婆在一块离地十几米的花岗岩上,极其夸张的姿式在扭动身体,手里拿着一根银色短棒,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陈拂出生在北方,一看就是跳大神的。

她五十上下岁,短眉小眼,塌鼻子,大嘴方脸,花白的头发扎了两个麻花辫,垂在胸前两侧,穿着的红色大袍,在篝火照耀下极其显眼。

身后是一个花花绿绿的大圆柱子。陈拂仔细一看,柱子怎么会是上百具尸体?都不腐不烂,穿的衣服从古代到现代都有,还是古现混搭的,全部都在空中浮着,也不落下来。他张大了嘴,感觉后脖梗发麻,不敢直视尸体柱子,目光一躲看到神婆的左侧平放着五张白单子,下面不知道盖了什么,右侧绑着罗伯特和马瘸子,正在挣扎。

陈拂疑了一声说:“怎么是这两个人?我在医院里见过那个外国人。”他想到了在定海礁石上见到的熟悉的身影,不也是他们吗,说:“这就更奇怪了,怎么我到哪都能遇到他们,难道他们在跟踪我?”

楚离天对外国人很反感,微微皱了下眉说:“你这孩子不是让人欺负,就是让洋鬼子跟踪,把我们蓬……”他想到曾飞瑶在旁边,急忙改口,“……蓬村的脸都丢尽了。”又看了一眼陈拂说:“既然欺负你的人都在这,一会伯伯把她们都抓了,喂狼。替你报仇。”

“你拿谁喂狼?”曾飞瑶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分明上半句说漏了嘴,才故意说要把我捉去喂狼。不过他说的蓬字后面是什么呢?朋友还是棚子?她一时也想不明白,打算静观其变,有机会再套些话出来。

“拿你,怎么了?”楚离天扭过头对着她。

曾飞瑶一把抓住他的胡子,使劲往下拔,笑道:“你还喂不喂,还喂不喂?”

“你这丫头,这么调皮,这次就不喂了。”楚破天东扯西扯,就是不想曾飞瑶怀疑那个蓬字,看样子她是没注意到,就把话题又转移到了陈拂身上,“拂儿明天回了岛站半个月桩,功夫练好了,再回来欺负这丫头。”

陈拂最讨厌抱着枪站桩了,那杆枪抱在怀里,比去健身房举铁还费劲。他对曾飞瑶皱了皱眉头,使了个眼色问:“你们两个知道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吗?”

曾飞瑶说:“应该是他们丧葬的方式,白单子下面是最近才死的人。”

陈拂想到了五位惨死的村民,有可能今天刚丧葬他们,点了点头说:“处理死人就算了,干嘛还要抓活的?”

楚离天说:“我看他们是要活祭啊,好多地方都有这样的规矩。不过你们看,那圆柱到是很古怪。”

曾飞瑶说:“按服饰来看,这个仪式应该在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但你们发现没有,这个尸体柱是封闭的,因为里面没有鸟和动物的尸体,也没树枝和石头等杂物。”

陈拂说:“如果是封闭的,我们怎么看不到容器,难到是玻璃的?”

曾飞瑶说:“不是玻璃,那最早的服饰的朝代,还没有玻璃呢。如果在这个显眼的山谷里,常年有这些尸体在这里,不早被人发现了?之所以能保存到现在,一定是尸体,只能在特定的时间出现。”

陈拂想到了大鼎,感觉说的有道,,难道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我埋头更书,也不知道大家对我这本书有何想法,求评价,指出我的不足更好。

第二十四章 神秘葬尸柱

楚离天抬头盯了一会北方的夜空,捡起七块石头一字排开说:“拂儿你能不能把柏树崖,大屋,还有这里的方位给我摆出来?”

陈拂把三块石头来回摆几次个,还是感觉位置不对,摇头说摆不出来。

楚离天把两块石头斜插上去问:“是不是这样?”

“对,对,就是这样,你都没去过,是怎么摆出来的?”

楚离天把剩下的四块石头,和那三块摆成了北斗七星说:“老夫不懂三弟那风水异术,但行军布阵到是略知一二,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有人在这里摆了天罡北斗七星大阵。柏树崖,石屋还有这山谷组成的是斗柄,柏子涯是摇光,石屋是开阳,这里是玉衡,周围的两山一水一林是斗身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不过十分古怪,不是用来行军打仗,也不是用来隐藏什么秘密的,我看不出用途。”

陈拂听的丈二的和尚摸不到脑袋。

曾飞瑶可是无数次下过墓葬的主,又受过专业培训。一听就知道楚离天是位行家,这些东西都很专业,他怎么会知道这么详细?曾飞瑶用余光观察他,黑暗里看不太清楚,隐隐的只见他胡子浓密,双眼有神。会功夫是错不了的,这样显著的特征,如果是惯犯,再伪装我也能看出来,他到底是什么人?

罗伯特和马瘸子背靠背坐在地上,三支手被一条红丝带绑在一起,看似不怎么结实,可是两个人怎么挣也挣不开。

“老板,我们是不是要死了。”马瘸子想拿出小刀,手够了半天,口袋边都没沾到。

“亲爱的马瘸子不要怕,在我的家乡,优秀的骑士是不会惧怕死亡的。”

“可是老板,可我还不是骑士呢。”

“但是作为骑士的仆人也不能惧怕死亡,要随时准备为他的主人奉献一切。”

“可是那会你说跟着他们走吧,他们是伟大的上帝的仆人,他们也是仆人为什么要抓我这个仆人呀?”

“他们是魔鬼的化身,是来诱骗伟大的骑士的,这也是上帝对我们最严峻的考验。”

马瘸子还想再说两句,看到神婆子身体越扭越快,侧弯成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弧度,又像弓弦一样弹了回来。

轰……

短棍喷出个大火球,撞到了尸体柱上,柱子噼噼啪啪迸出了蓝色的电火花,慢慢向四周扩大,凭空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马瘸子张大了嘴,惊的半天才说:“老板快看,她用瑜伽术打开了一个黑洞。”

“你这个笨蛋,那是通往地狱的路口,不是什么黑洞。”

“可是老板,探索频道……”

话没说完,罗伯特用后脑使劲的撞他脑袋,“你这个笨蛋,黑洞只是猜测,到现在我们都没有证据。如果是真实的,那也是通往天堂的大门,怎么能轻意让人类打开。”

说着,走过来两名村民,抬起一具尸体,塞进洞口里,尸体漂浮了起来。

神婆对尸体柱弯腰行了一礼,直起身,用短棒指向罗伯特两个人。

又上来两名村民,四个人保持着两个人坐姿往洞口抬。

曾飞瑶蹭站了起来,用皮筋把头发系在了脑后,双臂往下一垂,风衣褪到了地上。里面穿着一件紧身背心,一条短裤,腰两侧挂着一对拐,两条大腿上,各绑着一只枪套,深深的勒进了肉里。

“快去救人。”山坡有一条小路延伸到山谷里,她飞奔上了路。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鲁莽,那婆子的短棒有古怪,小心有危险。”楚离天一把没抓住她,跟着上了路,边跑边说:“拂儿下面太危险了,你老实给我呆着,不许乱动。”

曾飞瑶到了山下,立刻被村民发现了,十几人把她围在了中间,她抽出两只拐,左右开抡,那些村民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被打的头破血流,不知道疼的还往上冲,人越聚越多,曾飞瑶情急之下拔出qsz92式半自动手枪,砰砰砰,对着天空开了几枪,村民都愣住了,她趁机打倒了一名村民,踩着他的背蹿出了人群。三两步上了花岗石,双拐带着风声砸到村民身上,两三下把四位村民扔了下去。

神婆看了她一眼,碎着步子在横跑了几步,突然双脚一顿,腾空而起,棍子砸向了她的脑袋。她就地一滚,棍子砸到了石头上,顿时起了一条蓝色的火舌。

曾飞瑶被惊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神婆向她胸口捅了过来,她已经到了花岗岩的边缘,身后是万丈深渊,已经无处可退了,她把枪口对准神婆,准备最后一博。

突然,扑的一声,从侧面飞来一件黑色物体,挡到了她的前面,神婆的棍子通一声打到了上面。

曾飞瑶看到原来是一具尸体,被神婆打中的地方冒出了蓝色火焰,只一会工夫,尸体化成了一堆黑灰。她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刚才打到我身上,成灰的就是我了。她这一愣神,神婆又攻过来。

只听楚离天大叫道:“老妖婆,如果不放下你手中的妖棍,我先扔尸体。扔光了就扔你的村民,看你能烧多少。”他双腋各夹着两位村民,双手又拎着两名,脚下还踏着一位,后面村民都被他打倒了,痛苦的打着滚。

神婆看看曾飞瑶,又看看楚离天,光一个姑娘都已经够难对付了,又来了一位大个子,真打起来我绝对讨不到好处,她把棍子放下来说:“我们都是同一条村子的邻居,今天的事都是我做的,要杀要剐你冲我来,请千万不要伤害乡亲们。”

村民们纷纷跪下去,哀求楚离天放了他们的婆婆。

曾飞瑶看穿了神婆的心思,怪不得村民们这么拼命,原来她有这么一套蛊惑人心的手段。她从后腰上解下手铐,把神婆手背在后面拷上说:“你把这里的一切都老实和我们交待了吧。”

神婆看了一眼村民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地方我再告诉你们吧。”

楚离天叫两位村民把罗伯特二人放了,正好陈拂从山上下来,跑过一名村民身边,村民猛的站了起来,手臂一弯把陈拂勒进了怀里,另一手抽出把刀子架到了陈拂脖子上。

“你们放了婆婆,我就放了他。”村民把脸挡在陈拂脑后,只在他头顶漏出一双眼睛。

陈拂紧贴着他,惊出了一脑门的汗,叫道:“伯伯你们别管我。”

“好小子,有骨气,要是赵可乐在这早就求饶了。”

楚离天悄悄把两只铁弹子抓在手里,刚要扔听到砰的一声。

啊……

陈拂溅了一脸的血液,村民刀子掉到了地上,向后面倒了过去。

“你……”楚离天怒目看向曾飞瑶,“你们这些姑娘怎么动不动就杀人?”

“不要紧的,只是打到胳膊上了,伤不致命,大概是晕过去了。”曾飞瑶把枪插回枪套。

神婆把几个人领到了村西自己的家,门前放着个碾子,旁边拴着一头驴。

进了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神位,上面供着一个牛神,红发,牛鼻上挂着牛鼻环,人身牛脚。

“你们怎么还供牛神啊?”楚离天认不出是哪跟神仙。

神婆不说话,死盯着曾飞瑶手里的棍子。

楚离天说。“你放了她吧,把棍子还给她。”

“大胡子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曾飞瑶笑了笑,脸上现出了酒窝。

楚离天不答话,背着手直勾勾的看着她。

哈哈哈哈……

“放了到可以,不过你记住了欠我一个人情。”曾飞瑶笑的更大声了。她解开神婆,把棍子递给她。

神婆把棍子放到神龛上说:“牛神是我们祖辈传下来的,家家户户都在供奉。”

罗伯特二人也跟了过来,在碾子旁边不敢进屋。

马瘸子捅了一下罗伯特,小声说:“老板陈拂就在里面,我们要不要杀了他?”

罗伯特在石膏上蹭了蹭脸也小声说:“马瘸子你这个笨蛋,他们四个人,咱们两个人,能刺杀成功吗?”

“可是老板……”

“你不要说了,这样是会暴露我们的,刺客守则上说,暴露了身份就代表他的刺客生涯结束了。”罗伯特对屋里笑了笑说:“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楚离天本来就不愿意看到他,并且要问的事最好别让他们听到,挥挥手放他们走了。

看到两个人走远了,他问道:“老妖婆,是什么人做了这么多古怪的事,你的棍子和天罡北斗大阵都是怎么回事?”

神婆知道他肯定会问,但没想到他还是一位识货的,她笑了笑说:“棍子是祖上传下来的,大阵什么的我怎么不知道?”

陈拂举着手机,叫楚离天来看。

“伯伯你看看这造型摆的,传到网上也许我还难获奖呢。不如我这会就发,连同尸体柱子一起发了,把他们村变成旅游景点,说不准警察还会来呢。”

神婆一下慌了神,急忙摆手,“别,别,你们可不能发出去,老祖宗的秘密如果守望不住了,还不如杀了我呢。”她低下头叹了口气又说:“罢了,罢了,都告诉你们吧。但你们是保证不许和另外的人说起。”

作者昨天又码到凌晨一点多,念在如此辛苦份上,请各位书友留下评论和本章说。在些谢谢了。

第二十五章 神婆的秘密

桌子旁有四把椅子,神婆靠上去。

“我叫姜瑶,那是一年秋天,我先祖上山砍柴,从树丛里蹿出一只白额老虎,我祖上知道躲不过去了,拿起柴刀打算拼死一博,可那只老虎却像定在了地上一样,只能用前爪够他,无法向前移动一步。他很奇怪往后一看,原来是一位白面书生拉住了老虎的尾巴,老虎才动不了的。我先祖很是奇怪,看似文文弱弱的书生,怎么比老虎力气还大?那个人把老虎拖回了树丛,放它走了。

我先祖和他交谈,才知道了原来柏树崖有人居住,那个人不经常出来走动,今天偶而出来一次还碰巧救了我先祖,他也是刚刚才知道附近有条村子。从那以后他时常来我们村子,教孩子读书,教大人一些武功,还带着大家一起经商。我们的日子渐渐好了起来,我们都把他当成活菩萨,知道遇到了好人。

因为人是我先祖带来的,先祖就成了村里最红的人,天天代表村民去柏树崖给那个人送饭。他一高兴就收了我先祖做了徒弟,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是有目的的,他让我先祖挑选青壮劳动力,去山上建阵法,说是能保一方平安,风调雨顺。大家早出晚归的帮他工作,可有一天他们再没回来,大家去找,一个人都没找到。有人提议去柏树崖,山洞里黑洞洞的没人敢进去,有人打来了火把,三个胆大的进去了,大家眼睁睁的看到他们在洞口活活的被烧死了。从此大家再也不敢去柏树崖了,怕孩子误闯进去,就把下崖的路用树枝盖了起来。

我的祖太奶以为我先祖再也回不来了,突然有一天他却跌跌撞撞的闯进了院子,手里拿着根银色棍子,晕倒到了地上。

祖太奶找来医生救醒了先祖,他刚睁开眼,痛哭了起来说:“师父去了,别的人也没能幸免回来。师父临终时告诉我,让咱们家世代守护着这座山里的秘密。”

她的故事讲完了,可陈拂关心的大鼎的事一字也没说,又不好直接问,因为关系着可乐的安危,便问:“那个尸体柱子,你怎么一字没提?”

“噢,噢人老了,把最重要的给忘了。”姜瑶拿起白瓷提壶,倒了碗水接着说:“那是后来的事了,有一天村里的牧羊人误入了山谷,发现失踪的村民都浮在了空中,他吓坏了,跑回村里,村里人随他看了后,都说谷里闹鬼,要搬走。我先祖知道尸体柱的事,也知道棍子的作用,村民跑光了,他就不便保护这个秘密了。就谎称说师父拼了最后一口力气送他们去仙界了,山谷是通往仙界的大门,钥匙就在我的手里,师父告诉我将来哪家再死了人都可能送去仙界。村民开始不信,守在山谷里,果然几天后尸体都消失了,也就信了我先祖的话。”

姜瑶一口气说完,慢慢的坐下了。

楚离天哼了一声说:“你还有事瞒着我们吧?”

姜瑶说:“能说的,不能说的我全说了,哪还有什么秘密?”

楚离天冷笑道:“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难道没下去过柏树崖看看吗?”

陈拂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和他们问的事一点也扯不上关系呀。

姜瑶被他问的一愣,说:“柏树崖我是去过,可那个山洞热的扔过去什么都会烧起来,活人哪能进去啊。”

楚离天一指陈拂说:“他就进去过。”

姜瑶不信他的话,直接问陈拂:“你真的进去过吗?”

陈拂不知道楚离天在耍什么鬼把戏,就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姜瑶直接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扑通一声给陈拂跪下了。

陈拂这才明白楚离天早看出神婆还有事瞒着,原来是在利用我套她的话。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人给我跪过,心里还真挺过意不去,他连忙扶姜瑶起来。

姜瑶是有功夫的,哪能他说扶就扶起来的?赖在地上不动,说:“你必须答应我件事情,不然我不会起来。”

“你快起来,只要我能帮上你的,我都会帮你。”

姜瑶不信他的话,跪着说:“我祖上留下了遗训,能进白龙洞的人,要去末苍山,找到一把能开启仙界的钥匙,再结合洞里的碑文,就能找到仙界了。”

“钥匙不是那根棍子吗,还要找什么钥匙?你快起来,只要事情不难办,我会帮你的。”

姜瑶重新坐回椅子说:“白龙洞里的那个人,有一次救回了一位叫杨环的人,传授了他道法,让他在末苍山上修练。并且交给了他一把钥匙,说白龙洞里已经不能再保存钥匙了。”

“去,去,去,这点小忙我们肯定要帮。”楚离天还没等陈拂答应,就帮他应下了。陈拂把头发压了压,楚离天平时并不贪财,怎么听到钥匙这么反常,难道钥匙和蓬莱的事有关系吗?除了这个陈拂想不出别的理由,不过去一下也好,白龙洞里有上古易文,伯伯又是因为这个死的,说不定就能查出什么线索来。

他对姜瑶轻轻点了点头。

本来应该姜瑶和曾飞瑶住在一起,陈拂和楚离天去借宿,姜瑶非说什么多有不便,就把屋子让给了三个人住。

曾飞瑶非拉着新认识的大胡子喝酒,把陈拂赶到屋里睡觉去了。

土炕烧的暖暖的,陈拂无比的受用,想起了和伯伯一次出任务,也是睡这样的土炕,当时还跟着一个大个子外国人叫马丁。

惠子追了一天济沅,到了傍晚失去了他的踪迹,筋疲力尽的回去睡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闭上眼,脑子里出现了她和哥哥在一起的画面,漫步樱花树下,在海边捡贝壳。可三年前组长让他来中国,就再没回去。本来这次中国之行是要交给别人的,但惠子为了打听哥哥的下落硬接了过来,把找哥哥的事交给了王宝宝,一直到今天还是没半点音信。

她翻了个身,哥哥的身影渐渐模糊了,再显现出来时,却变成了陈拂。惠子猛的坐起来,敲敲脑袋,告诉自己他不是哥哥,只是任务。组里是绝不允许和目标有任何关系的。

她知道今晚是很难睡着了,穿上拖鞋下了楼。

王宝宝和古黑挤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

“你就给人家看会韩剧嘛?”

“不给,挺大男人看什么韩剧,粘粘歪歪的。”古黑把遥控举过头顶。

惠子没心情看这对活宝,走到厨房开了瓶红酒。

第二天一早陈拂还在懒床,打斗声把他吵醒了,他激灵一下坐起来,担心的事总算来了,曾飞瑶还是把五十一队的人叫来了。

他跑出屋子,从荒草堆上拿起一只耙子。一看院子里,楚离天把一只耙子模横在胸前,曾飞瑶站在不远处,猛的向前跑了几步,双手搭上耙子,把自己撑到半空中,双腿一剪,骑到了楚离天的脖子上,扯着他的胡子说:“大胡子,我喜欢你,做我哥哥好不好?”

“好,好,好,你这丫头,老夫也喜欢,我们哥五个,你做老六。”

陈拂把耙子扔到一边,气鼓鼓的说:“不好,不好,你怎么乱认亲戚,她还没我大,这样一来我就得叫六姑了。”

两个人大笑了起来。

吃过早饭,三个人叫上姜瑶到了村口人,曾飞瑶举着手机,给自己来了张自拍。

“哥哥要不要我也给你拍一张?”

楚离天用袖子遮住脸,摇头说:“老夫从不动那玩意,怕把魂魄拘了出不来。”

“这样拍也好,总得留个念想啊。”曾飞瑶触动手机。

楚离天快速的背过身去,她只拍了他几张背影。

陈拂还不明白曾飞瑶的心思,这是要拍下楚离天回去做交叉对比,好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没想到这位老江湖早看透她了,就不让她拍。不过古人还是古人,他怎么也想不到,还有一种叫模拟画像的技术呢。

曾飞瑶笑着走了,陈拂才带两个人来到了空地上。他以为事情肯定还要一波三折,没想到雷子老远就跑过来了。后面却没跟着可乐。

“怎么就你一个人?”

雷子指着草丛,“喝喝……哥乐哥哥在搬东西呢。”

陈拂这才看到可乐撅着屁股在拖什么东西。陈拂悬着一个月的心终于放下了。高兴的喊道:“可乐你在做什么呢?”

可乐听出是陈拂,东西也不拖了,跑过来嬉皮笑脸的看了一会陈拂,才说:“可想死小爷了,子期和伯牙也不过如此。”

“哼”楚离天背过身不看他,“还把自己比成子期,我看是和珅和福长安吧。”

“大胡子,你认识的怎么全是奸臣呀?敢情从宋朝到当代,这些人全是你的死党。”可乐拉着陈拂说:“来,来,看小爷给你带什么好东西。”

他俩到了草丛里,陈拂看到是两只大箱子。他打开一箱,满满的金银珠宝。

“这两箱东西可不轻,你是怎么搬到这里来的?”

“有雷子呢,小爷可搬不动,小爷这搞了一趟自费的穿越旅游,怎么也得带点特产回来,你看就这东西和现在汇率差多少。”楚离天在一边抱着肩,抬头看天空。可乐拿出两块金砖塞给他说:“大胡子去找辆车呗,要不东西怎么带走?”

“不去,你小子就认识这些,眼珠子都是镶钻的吧?”楚离天一扭头。

陈拂把箱子扣好说:“好了,好了,这东西也上不了飞机呀,扔了吧。”

楚离天一下来精神了,和雷子在赵可乐鬼哭狼嚎中把箱子搬回了大鼎。

第二十六章 末苍山仙居

可乐闹够了,才看到姜瑶静静的站在树下,他一梗脖子问:“你是谁啊?”

“她叫姜瑶,村里的医生,一会我们上山,还要她当向导。”陈拂知道可乐胆子不大,对神婆,巫医向来忌讳。

可乐也不问为什么上山,一咧嘴,一摆手,“不去,小爷刚穿越回来,时差还没导过来呢。”

“其实进山我们三个人就够了,只是山中的宝贝太沉,光我们三个还真搬不动。”陈拂笑着对他说。

可乐变脸比天还快,嘴合回去换作了浅浅的微笑。

“拂子你怎么不早说啊?小爷可是两肋插刀的主,混江湖讲的就是义气,哪能只看着你吃苦啊。”

楚离天憋着笑,“可你的时差?”

“快走,快走。”可乐推着姜瑶进了林子说:“为了革命,为了咱们共同的事业,为了咱们伟大的理想,小爷牺牲点时差算什么呀?楚爷您说是不?”

大家到了林子的最北面,看到一座有四个山头的山峰,像一座火山浮在云间。前面没有路,挡着一大片齐腰深的野皂荚树丛,全部落光了叶子,挂着金黄色的荚角。

姜瑶说:“那两座最高的,一个叫末苍,一个叫末止。

她领着大家趟过去,前面的路连着末苍山向阴的一个缓坡。上去穿过一片油松林子,便到了半山腰的古栈道上。

山体是向外凸出的弧型,栈道向内凹进山体,一条线似的延伸向前方。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四方型山谷。

“这条路是不是你先祖们修的?”陈拂走在楚离天的后面,手摸上石壁,很光滑,一看便知道年代久远。

姜瑶回过头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先祖带人修建的。也是传说中杨环住的地方,我为了寻找父亲,这里都快踏遍了,可是连尸骨都没找到。”她在前面继续领路,不时的提醒大家路滑,要注意安全,

不知道为什么从上了山,她的声音就变得尖细了起来,透着丝丝无奈,她在一个转弯处挡去了半边身休,只漏出侧脸。陈拂心里突然闪过了什么,手一拽楚离天的西服,小声说:“这个人我好像在哪见过。”

楚离天背过手碰了碰他,陈拂明白这是让他小心,不要漏了破绽。他回想着到底从哪见过她,转过弯,看到姜瑶停下了。

末苍,末止之间边着一座铁索桥,这边连着栈道,那边进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桥面上的木板缺失了一半,剩下的也烂的没了模样。桥头立着两尊石兽,陈拂看着像潮洲狮子,却又不像,獠牙全部呲出了嘴外,这种造型倒更像定海上的那只大蟾蜍。

“伯伯你看那婆子是不是要带我们进洞?”陈拂小声问。

楚离天也小声说:“肯定不是,末止山那边地势比这边缓多了,看样子也有路,如果进洞,为什么不走那边?”

陈拂点点头说:“如果她是带我们来这里,你那两只石狮子到有些古怪,獠牙比定制规格要长很多,不像镇桥兽,到像两尊邪神。”

楚离天嗯了一声,撸着袖子,大步从姜瑶身边挤到狮子旁边,仔细看了看,是普通青石雕刻的,和他所见过的也没两样啊。他喊道:“拂儿,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陈拂知道要论谁见过这些物件多,恐怕这群人没人能比的过他,他说普通,就不需要再置疑了。可是陈拂还是感觉可疑,挤过去非要亲眼看看。

楚离天怕有危险,让他站在一米外别动,又把狮子仔细检查了一遍,当看到其中一只獠牙时,突然怒了起来

“居然是金国的玩意,老夫劈了它。”



一掌击到狮子头上,石块四处飞溅。

一半狮头跌到了他脚边,另一半掉到山谷里去了,他举成巴掌想劈第二下,可再也无处下手了,挠挠脑袋说:“额,这个,它就这么不经拍吗?

姜瑶挡着脸,暗暗后怕,得回在山谷里没和他动手,不然谁能吃的住他一掌。

陈拂看楚离天脚下都是碎石头,唯独一只獠牙是完整的,便让楚离天拿给他。

楚离天不肯,“拂儿别让金国的东西脏了你的手。”

陈拂感到奇怪,为什么他一口咬定狮子是金国的。

陈拂走过去,把撩牙捡起来,就像一个最小号的象牙,一面光滑,一面有很多锯齿,拿在手里更像一个大号的钥匙。他上下翻看,这才明白为了楚离天为什么生气,原来上面坚刻了一列金文。

欧阳是研究古文字的,对各种文字都精通,陈拂虽然只学到了他一点皮毛,但这一行字还难不住他。

“伯伯你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吗?”

楚离天叉手站着,看都不看,“哼,金国的文字,老夫不懈学它。不认识。”

陈拂笑了笑说:“上面写的是杨环仙居。”他指着石壁上大大小小,数百个人工开凿出来的孔洞又说:“伯伯你看这东西像把钥匙,那些洞像不像锁孔?”

楚离天没回答他,反倒问你小子怎么会认识金文?

陈拂大概用獠牙试了一下洞口,尺寸正好,正要往里面插,被楚离天一把抢了过去,“你小子后退,古代这种地方多有机关,开锁的事还是交给老夫。”

陈拂退回去,楚离天试了几个洞,根本就不像想象中能转的动,望着密密麻麻的的洞口头疼。

“额,这个要是其中一个是钥匙孔还能试上几天,如果要是排列组合,那要试上几年了。”

陈拂看了一会洞口,虽然杂乱,却是乱中有序,“伯伯把七星排列的顺序告诉我。”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是斗身,古代叫魁。玉衡,开旭,瑶光是斗柄古代叫杓。”

陈拂用手指隔空对着石壁画了一条线说:“那就对了,外面是北斗大阵,这里是北斗小阵,你看看这七个洞,像不像北斗星的形状?”

楚离天看了一会说:“你小子有点本事,还真是北斗七星。不过没头没尾的,你让老夫怎么试啊?”

陈拂指点他,“衡,开旭,瑶光开始。然后斗身,天枢,天璇,天玑。”

楚离天先插进了衡,果然转动了。又依次插入另外六个,当到了天玑,啪的一声响,石壁上闪开了一道石门,他看里面伸手不见五指,让其余人在外面等着,他钻了进去。打开手电,见到是一间方形石室,有一人半高,可同时容纳三四个人,摆着石床,石桌,石壁上凿了很多方形窟窿,放着石碗,石杯,石头制的药臼,和药杵。这里无疑就是杨环住的地方了,没想到他还精通医术。

他出了洞,才让大家进去。雷子太胖钻不进去,就留到了外面。

可乐刚一进洞,呼一声,一个石碗擦着他的脸过去了。他看到楚离天又拿起一个石杯要扔,急忙叫道:“大胡子,小爷可是文物爱好者,有你这么考古的吗?”

第二十七章 末苍山遇险

惠子大致和属下描述了济沅的相貌,没多久便接到了电话。

惠子在一座石桥旁下了车,桥下面济沅大概刚睡醒,慢着步子散步,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头都没回撒腿就跑。

惠子没想到乞丐这么快就发现了她,在后面一路追到了末止山,济沅不见了。山上长满了杂树,杂草,没有上山的路,树和草又没有被踩踏过的痕迹,乞丐去哪了呢?

她一直找到一棵大槐树下,突然有什么东西掉落到了头上。她用手一拂,是一把瓜子皮,这东西不应该在这出现,她抬头往上望,济沅坐在大树杈上,前后晃着腿,正磕瓜子呢。

“你这丫头这么笨,如果我暗中下手,你八百回都死了。”济沅说着,又一把瓜子皮扔了下去。

比刚才那一把还要多,天女散花一样往惠子头上落。她护住头,急忙躲开,还是被落到了身上几片。

“你给我下来,看我不砍死你。”

济沅站起到树杈上,“笨丫头,你让我下去,就下去呗。”他脚一蹬,箭一样射出去,踩上另一棵树顶,脚上没停,再蹬,又射向了另一棵树,踏着树消失到了半山腰。

惠子虽然轻功不弱,但还没达到这种踏雪无痕的程度,她仗着剑快,一路砍着树枝上了山。

半山腰没有了树,只有一座黄土平台,几只异兽石像,横七坚八倒在地上。一串脚印到了中间。

她顺着脚印走了几步,才想起不对劲,乞丐这样狡猾,肯定是用脚印引我过去,我才不能上他的当呢。她捡起石头扔到异兽中间,听到通的一声,并没什么异样,看来埋伏应该在路上,我不能走过去。她纵身一跳,轻飘飘落到异兽中间,脚下的土比刚才的要软很多。她暗叫不好,刚要再跳起来,听到扑通一声,连人带土陷了下去。

“不好着了他……”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脚就着了地,眼前一片漆黑。她伸手摸两边,摸不到头,往前走了两步,砰一声撞到了坑壁上,再用手摸,很光滑,根本爬不上去。她明白了,是掉到陷阱里了。

她想到可以用刀挖了坑踩着上去,刚要开挖,突然亮起了一道手电光。济沅一张怪脸出现到了光里,左一道黑,右一道黄,整个戏里的大花脸。呲牙咧嘴的扮着鬼脸。

惠子噗嗤一声笑了,问:“你总说我笨,自己挖的坑也掉进来了吧?不知道到底是谁笨。”

“你才是笨丫头,整座山就这里没有草,肯定会有古怪。这么明显的当你也上。”

有了手电光惠子看清楚洞壁也是黄土的,拿着刀也不理他,专心挖着黄土。

“你就挖吧,洞壁外面全是流沙,小心挖穿了把咱们都埋了。这个杨环也忒损了,进的来就别想出去了。”

惠子听他的话不像假的,真怕挖出什么危险来,停住了手问:“杨环是谁?是不是这个洞的主人?顿了顿又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是不是从盒子里知道的?你把盒子拿出来交给我,要不……”她把刀尖对准了济沅。

济沅连忙捂头,蹲到墙角,“那个破盒子,都是那个臭小子的一些家事,没什么秘密。”他把头往胸前扎,“不要杀我,和尚怕死了。”

“呸,你还自称和尚,疯疯嗔嗔的哪有半点和尚的样?”

“你以为我愿意做和尚啊?只有这个职业有吃,有喝,有睡,还不用干活。“他伸了个懒腰,“你这丫头,我还没睡够,就被你吵醒了,你自己找路吧。和尚不赔你了。”他把手撑到头上,摆出了吉祥卧,还真睡上了。刚打起呼噜,弹簧一样跳了起来,手里捏着一个中指长的大黑背蝎子。

他捂着屁股说:“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被它蛰了,要睡七天,疯七天,最后内脏全部烂掉才会死。太痛苦了,我还不如先死了。”他把手电扔给惠子,一头撞上洞壁,整个人消失了。

好端端的人就没了,惠子提着手电过去,用力一撞乞丐刚撞过的地方,闪出条缝,又推开些,原来是道门,外面也是黑的。看来又上了乞丐的当了,他早就知道有暗门。

惠子用手电照外面,一条人工挖出来的黄土通道,地面上有一排脚印,往远处去了。她怕再上当,小心的出了门,蹲下去用剑敲打地面,实心的,没有陷阱。跟着脚印走,应该能出去这里。

跟了一会,脚印不见了,头顶倒挂着钟乳石,脚下是石灰岩。前面看到了光,应该离洞口不远了,谁也不会在从这个地方挖陷阱,还不够工夫呢。

她走过去,果然到了洞口,外面边着一条铁索桥,对面半山腰有一胖一瘦两个人,正在向栈道里面观看。

既然有人,那么也就没有危险了,惠子看桥上的木板破烂不堪,不知道还能不能承受住她的重量。她把剑归了鞘,插进后背的剑套里。轻轻跳上第一块木板,准备着一旦断了就跳回去。木板只是咯吱,咯吱响了两声,经住她这样瘦的人是没问题的。她脚下又一轻蹬上了三米外第二块木板,连跳了几次,到了桥中间,看到陈拂从洞壁里出来了。

怎么会是他?没想到在这又遇见了,抓到他就能完成任务了。

她连着再跳,到了栈道上,蹿上一步,一把拽住了陈拂的领子,抽出剑,手臂缠上他的脖子,剑刃对准了他的咽喉。

正好楚离天和姜瑶出来,楚离天急道:“怎么又是你这丫头,快放了拂儿。”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惠子见是楚离天,想起了他要打屁股的话,红着脸一会拿着剑指着楚离天,一会又用抽回去抵住陈拂的脖子,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好。大脑一片空白,架着陈拂退到第一块木板上。

陈拂短短两天就经历了两次这样的事,但这次却一点不害怕,第二次离惠子这么近,感觉着她的呼吸,不由往她胸前凑了凑。

“你又想占我便宜,你给我离远点。”惠子使劲掐他的的后脖梗往外推。

这时候楚离天到了,伸手去抓陈拂。惠子慌忙退到第二块木板上,那木板破败的厉害,早在她跳过来时就要断了。

咔嚓

两个人脚下一空,掉下了山谷。

楚离天一头扎进山谷,脚勾住了木板,一手一个抓两个人,可就差一指尖没够到,眼看着二人消失到了白雾里。

楚离天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动他的脚踝,弹回了桥头,姜瑶站在那里。刚才无疑就是她动的,看样子是想老夫一起下去。他想到陈拂问过的话,看来这婆子不是表面那样简单,需要提防才是。

“你这婆子,这是要做什么?”

姜瑶笑了笑,“我是怕你想不开,和孩子们一起去了,才拉你的。”

“这么说我还要谢你了?”

“谢到不用了。”她转身往山下走“天马上要黑了,我去找几根火把,顺便带条绳子,再下去找人吧。”

第二十八章 黑背大王蝎

姜瑶的身影出现在栈道上,后面跟了两位村民,一人肩上圈着一捆绳子。

没等他们过来,楚离天猛的蹿了过去,一把扯过绳子,两根接成一条,一端绑在独狮子上,一端放入了山谷,叼着火把下了山谷。

他吩咐过可乐,一会老夫下去了,你要看好姜瑶和她带来的人。可乐不错眼珠的盯着他们,姜瑶站在铁索桥头,村民揣着袖子蹲在她旁边。雷子挡在栈道上,如果三人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他是要打人的。

过了一会,楚离天漏出了脑袋,雷子连忙拉他上来。

楚离天拍着土,大家围了上来。

“孩子们怎么样,找到没有?”

“小爷看拂子命那么大,掉下去肯定没事,大胡子他是不是在后面呢?”

“喝喝……伯伯没有背大哥哥回来,一定是摔成了泥,都背不起来了。”

“你给小爷闭嘴,还会不会说话?拂子汽车都撞不死,那么好就摔死了?”

……

楚离天说:“这条绳子太短了,还没到谷中间就到头了。但我看到谷壁上很多大钉子,一直通向谷底,应该是古人下谷用的。今天看不清路了,明天一早我再下去。”

陈拂仰面漂在一个小池塘里,四周枯枝败叶浮在白色泡沫上。

他睁开眼,池塘边上铁青色的崖壁和夜幕连成一体,天空闪着点点繁星。

“我这是在哪?天怎么都黑了。”

他动了一下,身体下面哗啦,哗啦的响,还感觉到凉。

“我怎么会在水里,好痛……浑身痛。对了,我好像掉下山谷了,那位日本姑娘也掉下来了,她在哪?”他往边上看。

池塘的水黑沉沉的,像汽油一样。

“怎么不见了那姑娘?”

他忘记了不会水,翻过身呛了几口才想了起来。求生的本能,让他学着电视里的样子,乱扑着水,又呛了几口,用类似于狗刨的姿式,刨了半天才游出半米,还好水池不是很大,又刨了一会到了岸边。

岸上的碎石滩,石头也是黑色的,他爬上去还是感觉身上很痛,歇了一会才慢慢站起来。

前面长着一排大柳树,影影卓卓的看到旁边修着一个井栏,上面爬着一个人。

“难道是那位日本姑娘?”

他走到柳树旁,吓了一大跳。哪是什么日本姑娘,而是一具白森森的骷髅。下半身跪在地上,胸口刺穿了一把剑,挎着一个军用背包,衣服也烂的没了模样。

旁边地上还有一具骷髅,双臂垫在脸下,一条腿微曲,另一条腿直伸,脚蹬入土里,衣服烂的全是洞,但能分辨的出是一件古代的长衫。

这怎么还会有死人,一切都太怪异了。

风吹过来,树枝莎莎的响,四周又静的出奇,一点人气都感觉不到。他吸了一口气,也是凉的。他不敢呆在这了,慌忙往回跑,脚下一绑差点摔倒了,一看又是一具尸体。他更惊了,想找条路逃出去,可山谷四面都是山崖,哪有路啊。

就是没路出去,我也要离尸体远一些。他腿抬到空中定住了,那边是骷髅,肉早烂光了,这怎么会有具新鲜的,难不成……他低头一看,正是日本姑娘。脸朝下爬着,长发散在背上,结着冰晶。一只手还紧紧抓着刀,就像一只被水淋湿的小猫。

“看你这次还欺负不欺负我。”他抬起腿想踢一脚,停在半空中,还是放下了。蹲下去试了试她的鼻息,很微弱。把她的头发缕起来,脸是乌黑色的。他不懂病理,又没学会玄同把脉那一套,只好轻轻拍她的脸,“醒一醒,醒一醒。”

姑娘一动不动,他想把她翻过来,看看是不是哪受了伤,双手刚碰到肩膀。她的裤脚动了一下。他一下子抓起刀,向后蹿了出去,刀横在胸前,盯着她的脚踝。

裤角里伸出一对大钳子,慢慢悠悠的爬出来一只大黑背蝎子,贼溜溜的看了他一眼,挥舞着大钳子钻进了石头里。

陈拂就是再不懂医术,现在也明白了,原来她是被蝎子蛰了。他们研究所经常要去野外工作,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如何治蝎毒,他是的懂的。要急时把毒挤出来,紧急的情况下还要用嘴吸。可想看到她的伤口情况,就得脱下她的裤子,这位女孩子这样凶,动不动就拿枪使棒的,我要是那样做了,人就算救了,她还留能我活到天亮?

可是不救她就会死,算了,还是牺牲一下我吧。他哆嗦着手伸向她的腰带,中途又缩回去了。还是不行,怎么能随便解女孩子的裤子,把二叔的教导,都忘到哪去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不如我闭上眼去解,不就不是非礼了吗?

他闭着眼,扭过头,手往她身上伸,还没碰到,触了电一样缩了回来。这样也不行,我看不到,就会摸错地方的,不是更过份了吗?陈拂啊陈拂,你怎么能对一位昏迷的女孩子,做这种事情呢?

他左右为难,看到了刀,刀刃闪着白色的光芒。对就用这个,这样就不用和她接触了。

他用刀轻轻划开裤腿,一条大腿,已经成了乌黑色,大腿上有一个坟起的青包,依他学到的知识判断,已经中毒很深了,如果再不把毒挤出来,就会有性命危险。

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双手捏住青包一挤,流出的血是黑色的,还要再挤,看到女孩闭着眼,摇头说:“好痛,好痛,你在做什么?”

陈拂急忙松开了手,坐到了地上。完了,完了,她醒了,看到这个样子,非杀了我不可。可女孩再没有说话,只是额头在微微皱着,有细细的汗珠冒了出来。

看样子她很痛苦,豁出去了,今天就是死也要救她。

他又伸过手,刚要碰上又缩了回来,刚才可能是我手劲太大的原因才惊醒了她。算了,反正这条命也不打算要了,干脆用嘴吧。他低下头嘴咬住伤口轻轻往出嘬,满了一口吐在地上,也不知道吸了多少口,吐出来的血成了红色。

黑背蝎王毒性很烈,只是接触了毒血,他就感觉到头昏眼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过了一会解下腰带,按照所学的在她大腿根勒紧了,这样才能防止毒液扩散。

他把女孩翻过来,她浑身浸透,不住的颤抖。这个样子她不被毒死也会被冻死,必须生一堆火,给她取暖。

他把她拖到大柳树下,靠到了树上,谷里植物茂盛,到处都是干柴,他拾了几抱,堆在女孩身旁。掏出打火机,转动滑轮,只迸着火花,却怎么也打不着。他这才知道,在研究所这么多年,居然一样重要的技能没有学——钻木取火。

也不知道大家对本书的意见,请大家有任何想法,尽可能的给我留言,我成长的路上,少不了大家的帮助。谢谢大家,麻烦你们顺便收藏一下,书没走大众的套路,只要有人看,我就会写下去,但怕将来沉了,你们找不到我。前几章我留了群号,能加群更好。谢谢大家能抽出宝贵的时间,来看我的文字。

第二十九章 四方谷问情

陈拂想到了骷髅的挎包,应该有取火的工具。

他穿过柳树,到了井栏边,是汉白玉材质,雕满了花草,中间荷叶上爬着一只萌头萌脑的小龟。

他大概判断了一下年代,居然看不出风格,只感觉像山水画大师画的一样飘逸,近来接触的事早超出他的常识了,遇到这样的石刻,他丝毫也没感觉意外。他的目光注视到两具骷髅上,都不是正常死亡,一具还张着大嘴,让人感觉死的十分痛苦。四周阴风刺骨,树梢呜呜的响。陈拂合紧了衣服,远远的看着,我要不要过去,他们不会突然活过来吧?回头看见女孩筛着糠,嘴唇都冻紫了。救人命胜靠七级浮屠,救都已经救了,不差这一点了。他给自己壮着胆,一步一步挪到了骷髅身边。

他虽然经常进出古墓,但一到开棺,欧阳好像怕吓到他,从不让他在旁边。怎么处理死人,他一点不懂,也不知道用不用做法事,拿了死人的东西会不会被怨鬼缠身。

他蹲下去,像刚才一样,闭上眼,回过头,抓住背包使劲一拽。背包年代久远,布料早糟了,哪经的住他这样一拉,哗啦一声,包里的东西洒了一地。他一看,还真有盒火柴在里面。

他很高兴的拔了干草回到树下,推开火柴盒,希望破灭了一半,只有半盒,还一多半掉了头。拿起一根,在黑磷上擦了一下,火光一闪,很快熄灭了,又拿起一根还是划不着,直到了最后一根,他知道这是最后的希望,不然真得钻木取火了,就我的水平,怕钻上一夜也不会着的。

嘴里各路大神保佑叫了一番。



还真灵验了,火柴着了。他引燃了干草,怕一下点不着,分了一半去点,另一半拿在手里备用。树枝确实很干了,他刚把火放到下面,就噼噼啪啪的燃了起来。火光照到女孩身上,她的脸也慢慢红润了。

他想让火再着旺些,拿着木棍捅了捅,又添了些柴,这才转身看女孩。她裸露的大腿上闪着一圈暗红色的光,他以为是火烧到那去了,仔细一看,光是冷的,并且十分奇怪,一会明,一会暗。

坏了,坏了准是那具骷髅化成鬼魂来报仇了。他想离开,又停了下来,不行,救人要救到底,怎么也不能看着她被恶鬼吃了。

抱起了刀,胆子大了些,走过去一看,她的腿上爬着一只小龟,使劲撕咬着伤口,浑身放着光,怎么看,怎么像井栏上刻的那只。这姑娘也真够倒霉的,刚被蝎子蛰,又被乌龟咬。

他要救姑娘,就得把乌龟抓下来,但又怕有毒,一刀捅到龟甲上,丝毫没有伤到乌龟分毫。小龟被惊动了,抬起头,使劲看了他一眼,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低下头继续咬姑娘的肉。

陈拂想抓又不敢,用刀又怕伤了姑娘,只好用脚去踢,脚还没碰到,小龟似乎吃饱了,从大腿上下来了,大摇大摆的走到陈拂脚下,抬头盯着他看。陈拂看它通体绿色,龟甲上坚刻了一行小字。

陈拂楞了一下,在火光下看的清清楚楚,这不是上古易文吗?怎么又出现在龟甲上了?小龟不会是杨环养的吧?他用脚踩住了,捡起来给翻了过来。

下龟甲不是他印象里的方形图案,却是类似于月月亮的文路,下这样奇怪的乌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管怎么说,只要有上古易文,就应该和整件事情有关系吧。

他把小龟收了起来,准备天亮了再问楚离天,说不准能找到治他们丹毒的方法。他蹲在火堆旁,烤了一会火,感觉困了,就隔着女孩一棵树睡下了。

惠子感觉暖洋洋的,醒了过来,火光里看到陈拂在另一棵树下靠着,已经睡着了。下巴上长出了青胡渣。她静静的看着,小时候就喜欢这个角度看哥哥睡觉的样子。可这个人并不是哥哥,最终我要带他回去,或者杀掉的。

杀掉?我就真的忍心杀了他吗?组织外面的世界我一无所知,违抗了组织的命令,就意味着我要离开组织,也就等于放弃了我的生活。任务就在这,我还是杀了他吧。

她发现刀没在手里,站起来去找,突然感觉大腿凉飕飕的,低头看到大腿露在外面,裤子已经被割开了,大腿根有些胀痛。

她脸上涌上了一片红云,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他怎么是这样的人?刚刚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杀他,可他居然对我做出了这种事情。

她看着刀在陈拂身边放着,拖着裸腿过去拿起了刀,举起来要结果了他。陈拂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嘴角动了动,抱在胸前的胳膊紧了紧。惠子的刀停到他的头顶,默默的看着他。刀掉到了地上,眼泪还在流着。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只能委身于他了。又不是很讨厌他,更何况还救过我的命。她坐到陈拂身边,枕进他的怀里。

“惠子要睡了,晚安。”她慢慢的闭上眼,陈拂的脸渐渐模糊了,变成了哥哥,大柳树变成了樱花树。

哥哥说:“惠子长大了是要嫁人的。”

惠子轻轻的说:“我不嫁人,我要一直陪着哥哥。”

哥哥说:“惠子长大,以后的事情要自己做,不能再依靠哥哥了。”

惠子说:“惠子知道,惠子会加油的。”

哥哥抚摸着惠子的头发,指着天上的星星说:“那就是咱们的妈妈,她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我们,妈妈会看着惠子勇敢的走下去的。”

哥哥对她笑了笑,唱起了歌:“樱花啊,樱花啊,阳春三月晴空下,一望无际是樱花。如霞似云花烂漫,芳香飘荡美如画。快来呀,快来呀,一同去赏花。”

陈拂睡醒了,闭着眼伸懒腰,却被惠子挡住了胳膊。他睁开眼,看到惠子睡的正酣,脸上全是甜美的笑容。

陈拂没想到这么凶的女孩,睡觉也这么可爱,忍不住把她的乱发拂了拂,惠子慢慢的睁开了眼,好像不认识他似的盯着看,慢慢的离开她的胸口,对着他甜甜的笑,又贴回去说:“记住我,我叫千叶惠子。以后不许离开我,不然我就杀了你。”

“为什么不能离开你?”陈拂很奇怪。

“你对我做了什么,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陈拂听出她是误会了昨晚的事,轻轻推开了她说:“你是被蝎子蛰了,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划开了你的裤子。”

惠子对男女的事一点不懂,加上中了毒完全晕了头,赶紧低下头看大腿,果然和陈拂说的一样。她羞红了脸,低下头再也不敢看陈拂了。

陈拂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候听到楚离天叫道:“拂儿你还活着吗?”

陈拂急忙说:“你快把裤带还给我,不然真会让伯伯误会的。”

惠子慌忙解下腰带,陈拂系好了跑到了池塘边。抬头看到楚离天攀着铁钉像猿猴一样下来了。

他叫道:“楚伯伯我还活着,你还好吗?”

楚离天钉子也不攀了,十几米的地方撒手跳进了池塘,扑腾几下上了岸,也顾不上身上湿了,拉过陈拂,仔仔细细看了几遍,见他没事,哈哈大笑的拍着他的肩膀,“拂儿你的命还真大啊,受的都是轻伤,好,好,好,活着就好。”

惠子怕见到楚离天,况且刚误会了陈拂,还没缓过劲来,躲到大树后面不敢出来。

“你这个丫头,给我出来。”楚离天早就看到她了。

惠子怯生生走出来,楚离天一眼看到了她的大腿。

“这个,这个,你……”

陈拂急着要回腰带就是怕误会,没想到还是误会了,按蓬莱的规矩,还不把我一直从摩星崖下吊死啊?

他急忙要解释,楚离天却打断了他,“你是中毒了啊?”

陈拂虚惊一场,赶紧把昨晚的事说了。他想到了小龟,全不会在我衣服里憋死?掏出来,果然闭着眼一动不动。

陈离天接过去放到手心里,小龟突然睁开了眼,撒腿要跑。

楚离天还给了陈拂,笑着说:“这畜牲原来怕老夫。”大笑了一会又说:“这是归元龟,丫头你被那黑背蝎王蛰了,遇到这只小龟,算是捡了条命。”

惠子一直以为是陈拂救了她的命,怎么又冒出只小龟来?刚才心里那股别扭劲还没过去,又多了个救命恩人,心里反到好受了些,她使劲给了陈拂一个大白眼。

楚离天看惠子脸色微黑,已经无大碍了,说:“你这丫头如此狠毒,要不是老夫看你今天有伤在身,非打你屁股。”

惠子红了脸,想到昨晚靠在陈拂身上睡了一夜,脸更红了,退回到树后不敢出来了。

楚离天冲着她笑了笑,扯上陈拂去到了井栏边。

楚离天抬手就把井栏上的骷髅扔到了谷壁上,砰一声撞散了架。又拎起地上的一具,立刻散成了一堆,骨头里漏出一张兽皮。

他捡起来说:“这个就是杨环,那个爬在井栏上的应该是姜瑶的父亲,井栏是用来养归元龟的。她的父亲来给老婆找药,其实是来偷这只龟,被杨环发现,一刀捅穿了他。”

陈拂问:“既然这个人死了,那为什么杨环也死了?”

“你看杨环的骨头发黑,应该是中了很烈性的毒药,毒应该姜瑶父亲下的。”

陈拂蹲下看尸骨,果然是黑的,“既然这样,那怎么还杀了姜瑶的父亲呢?”

“你太小看修道的人了,即使是最烈性的毒药,他也能憋着最后一口气把姜瑶的父亲杀掉。”

第三十章 四方谷归来

陈拂没摔死,又捡了一只神龟,还意外找到了姜瑶的父亲和杨环,末苍山之行算画上了个圆满的句号。

他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看到钉子,开始发愁怎么上去了。那钉子钉在谷壁上,弯弯曲曲从谷顶一直通到下面,小孩胳膊粗,每一根都相隔三四米远,就凭我一根也跳不过去。何况惠子还中了毒,我们两个是别想出去的。

“伯伯还有别的路出去吗?”

楚离天身上绑了一捆绳子,解下来说:“周围我都看了,没有路能进出山谷。我先背你上去,再回来背那丫头。”

“不行惠子中了毒,需要医治,你先背她,再回来找我。”

惠子听了他的话,心里暖洋洋的,从树后面出来,低着头说:“你们走你们的就行了,这点毒对我还不算什么,我会跟上的。”

惠子过去帮楚离天把陈拂绑在后背上,楚离天进到池塘,跳上第一根钉子,手下没停,直接上了第二根,不一会就到了山谷中间。

陈拂看着浮云一上一下的,十分好玩,低下头看惠子也跟上来了。

惠子余毒没清,开始还有力气,跳过两三根,眼睛开始模糊了。她挂在岩壁上歇了口气,往上一蹿,到了中途气力就用尽了,眼前一黑摔了下去。她已经攀了三十几米,不知道会摔成什么样子。

陈拂拍楚离天的背:“快去救人,她又掉下去了。”

楚离天专注着上面,没注意下面,他往下看已经距离惠子三十余米开外了。

“如果老夫不背着你,跳下去还能救了那丫头,可现在就是咱们都跳下去也追不上她了。”

正说着一个黑影从高空落下来,身体展开,就像一只怪鸟,抛出一根绳子,绕到谷壁的一棵松树上,身体继续下坠,追上了惠子,一把抓住了她,夹在腋下,另一只手一使劲。

啪……

扯断了绳子,向上一抛缠住钉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射过陈拂头顶。

这一套动作,干净利索,中间没有停顿,陈拂都看傻了,直到他攀着钉子消失到了白雾里,陈拂才认出了背影,“是济沅,他把惠子抓走了,他可是杀人犯,抓了人不是煮了,就是给挂起来。还会给刺身。”

“嗯,拂儿事情你也不要乱猜,待伯伯给你问清楚了。”他抬头喊道:“老四你这是做什么?”

上面传来了济沅的声音:“这是我欠她哥哥的。”

陈拂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凶手露面了,并且还抓了惠子。他催楚离天追上去。

楚离天说:“老四的轻功在我们那个时代已经无人能及了,到了当代哪还能找到对手。”

可乐,雷子和村民爬在栈道边上。

“怎么还不上来?”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了?”

“雷子人再不上来,你就下去找,听到没?”

“喝喝……保证完成任务。”

雷子撅着大肥屁股刚要下去,可乐看到楚离天从云雾中漏出了脑袋,后面好像还背着一个人。

“大胡子你背的是不是陈拂?他还活着吗?”

陈拂听出是可乐,“伯伯咱们快点。”又向上叫道:“我还活着,可乐你还好吗?”

雷子已经踩到了钉子上,问道:“可乐哥哥,那我还用下去吗?”

“不用了,不用了,你快上来,不要挡路。”

楚离天到了崖边,可乐和雷子弯腰把他拽了上来。可乐放下陈拂,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脸上有些划痕,额头上有块青,看样子是没大碍了。

陈拂从认识了济沅,衣服就没整齐过,不是火就是水,要不就是一身土。他感觉衣服里有什么在搁他,把衣领拽了拽说:“你们在山上有没有看到,济沅和惠子?”

他一连串说出两个名字,还都是可乐不认识的,他都迷糊了,直摇头说:“你说的都是谁啊?小爷在这等着,就见你俩上来了,没其他人了。”

“济沅是抓咱俩的乞丐,惠子是抓我的女孩子。”

“噢。”可乐指着楚离天,“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好事,你纵弟行凶,还往小爷后背画小人。”

楚离天哼了一声,抱上肩说:“我和四弟都好久没见了,哪能称的上纵啊?”

“小爷管你纵没纵,反正你得赔小爷损失。”可乐眼珠一转,“不如陪小爷去北京玩玩怎么样?”

“哼,不去。”

可乐看陈拂还在拽领子,笑着说:“拂子你就和大胡子说说,这次全部费用小爷包了。小爷请客。”

陈拂受了一声虚惊,也想放松放松,“我看咱们就去吧。”

“这次受难的是你,去不去你自己做主吧。”楚离天一扭身,到了姜瑶身边。

几个人一直在说话,姜瑶插不进话,这时有机会了,便问楚离天:“你在谷底,可曾见到了我父亲?”

“见到了两具尸体,但不知道哪具是你父亲。”

姜瑶号啕大哭,非要下去给父亲收尸,村民拉着他。

那两具尸体都让楚离天拆散了,如果她真下去见到了,还不和他拼命?陈拂也紧拉着她,说山下地势太险,又有蝎子出没,这才和村民一起把她哄回下了山。

北京起了大雾,西服男在唐三彩家门口墨转悠,看不太清门上的年画,只隐隐感觉是尉迟公拿着马槊。

他闲着没事,就离近了些看,还是看不太清,正要再往前凑,听到有人在雾里说话。

说话的声音,他记得清清楚楚,就是那位艺术家,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记得你。他怕被撞到,急忙躲进了雾里。

陈拂几个人,有说有笑的敲开了唐三彩家的门。

西服男出来,扒着门缝往里看,也全是雾,看不清楚。过了一会他又听到了说话声,急忙闪进了雾里。

唐三彩推开门,几个人在他后面跟着。

楚离天说:“唐老板你把上次肉铺那名女子也叫上吧。”

“她啊,就算了,见面就和我掐架。”

陈拂笑着说:“还是打给她吧,怎么说也是秦叔叔的人。”

唐三彩一拍脑门说:“陈爷你要不说我还真忘了这碴了,将来真成了秦老板家人,我还真不能得罪她了。”

他躲开人群,掏出手机,拨通了号码,“爱爱啊来清水湾,今天我请客。你问还有谁啊?大哥来了,还有陈拂。”

挂了电话,他领着大家走了。

西服男呸了一声,拿出手机通报给了德叔。

第三十一章 大闹清水湾

罗伯特坐在车后座上,盯着窗外的大雾,双腿不耐烦的抖动,“马瘸子快开车,伟大的骑士要去属于他的战场。”

“老板这雾太大了,咱们改坐别的吧。”马瘸子翻看驾车指南,分辨着哪脚是刹车,哪脚是离合。

“马瘸子你只管开车,在我的家乡,一名合格的骑士是可以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找到正确的方向的。”

马瘸子回头望了望,不情愿的发动了车子,没开出去多久,因为路况不佳弃了车,改乘地铁。

程爱爱早就到了清水湾,礼仪小姐似的站在门口,脸还简单化了妆。看到陈拂几个人走过来,连忙迎了上去,“大哥,陈拂,你们怎么才来啊?最大的包间早就订好了,今天这顿啊,我请。”

进了包间,雷子还没坐下,就叫道:“喝喝……我要大肘子,我要大猪蹄。”

赵可乐本来就是来吃大户的,吩咐服务生:“你们都听这位爷的,只要你们有的都往上上。”

鸡,鸭,鱼,肉摆了一桌子。服务生又进来,托着瓶五粮液。楚离天瞪着他,一直盯到他出了门。

陈拂坐在楚离天旁边,看出他眼神不对,问道:“伯伯有什么不妥吗?”

“刚才那后生,手上都是刀疤,全部是打斗中受的,老夫看来者不善啊。”他顿了顿,小声问:“可乐你身上有银器吗?”

可乐捂着袖子说:“小爷哪有这个呀,东西不全让你给扔了。”

楚离天说:“你小子真不老实,你身上要没点值钱的东西,为什么非往北京跑。”伸过手又说:“拿来。”

可乐从袖子里拿出两块碎银子,往他手里一塞说:“就这么多,再要没有了啊。”

楚离天倒了杯酒,把银子放了进去,全变成了黑色。

“额,敢给老夫下毒,老夫到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他猛的站起来。

陈拂扯了扯他的袖子说:“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不知道他们什么目的,又有多少人,不如咱们假装中了毒,把人全引进来再说。”

楚离天点着头坐下,“嗯,拂儿到是比以前长见识了。”

一人倒了一杯酒,唐三彩客套了两句,大家一齐喊道:“干杯。”爬的爬,躺的躺,都假装晕了过去。

李大头在门口搓着手,来回走个不停。

高亭抬手给他后脑勺一巴掌,“你着个什么死急啊?给我老实呆着。”

前面爬门缝往里看的兄弟,向他们招手说:“高哥,倒了,全都倒了。”

高亭又给李大头一巴掌,“这会到成死人了,进去啊。”

二人领四名兄弟进了包间,桌子上一片狼藉,陈拂几个人都闭着眼一动不动。

李大头一挑大拇指,“高哥就是高,一屋子人都麻翻了。”

话音刚落,楚离天突然站了起来,一抬腿把十人台踢的坚了起来,菜都翻到了空中,他看准一盘鱼,手指一点盘底,



鱼盘带着风声呼到了高亭脸上。他毫无防备,只感觉到喉咙一股辛辣,脸上粘歪歪,热乎乎的,急忙用手抹,刚睁开眼,看到雷子一把抽出了旁边唐三彩坐的椅子,唐三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刚要起来,被拿着两把椅子的雷子,一脚踩了回去。

王淡福感觉骨头都要断了,手撑着地要起来,又被拿着两把菜刀的程爱爱,一脚踩到了地上。

二位胖子冲进人群,四支胖臂齐挥,打翻了一地的人。

罗伯特不认识路,马瘸子更是路痴,两个人用百度地图找清水湾,方向却搞反了,最终连着打听,才到了地方。

进了门,罗伯特不住的抱怨,“马瘸子你这个笨蛋,带着我在大雾中转了这么久,要不是我机灵,什么都晚了。”

“老板,是你非让在大雾中开车的。”他看到罗伯特前面挡着一辆餐车,“老板注意路。”

罗伯特举起双拐,闪过餐车说:“马瘸子《剌客守则》上说,一名好的刺客是会随时注意他的脚下的,你看我有多么机灵。”

一群吃早点的小学生,在他身边围住了老师。

老师说:“大家说说,吃饭之前先做什么呀?”

小朋友们稚声稚气的说:“先洗手……”

老师说:“大家这么乖,都过来给你们戴小红花。”

大家往里挤,想第一个戴上小红花。一位学生力气小被挤了出来,一屁股撞到了罗伯特身上。罗伯特拐杖离了地,重心不稳,一歪爬到了餐车上。

餐车受了力,带着他和碗筷向包间冲了过去。

罗伯特捂着头,大叫:“马瘸子,快救救我,救救我。”

马瘸子拖着腿,用最快速度冲过去,一把抓住了餐车。罗伯特虚惊一场,人没事了,却没抓住拐杖,滑出了手,借着惯性冲进了包间。

赵可乐抱起了一盆蝴蝶兰,一个高跳扣到高亭头上。

高亭脑袋嗡嗡直响,眼前发黑,直挺挺向后面倒去,被刚飞进来的拐重重一戳,和他身体成了四十五度角,把他撑住了。

他脸上挂着鱼汤,粘着姜片,葱段,香菜。嘴里叼着一条大黄花鱼,头上立着一盆摇摇欲坠的蝴蝶兰,手上端着一条雷子打飞的椅子腿。活像一个日本鬼子端着三八大杆。

李大头带着三个人,熟练的抱住头蹲着,旁边站着两位胖子,雷子举着一把椅子,程爱爱拎着两把菜刀,楚离天端着衣架,刚摆出了起枪式。

雷子叫道:“喝喝……你们服不服。”

大战之后,可乐感觉到无比舒畅,一屁股坐回椅子,旁边躺着浑身脚印的唐三彩。

罗伯特坐起来,抽出一只汤勺使劲敲马瘸子脑袋,“马瘸子你这个笨蛋,我是想利用餐车快速的冲进去的,《刺客守则》上说,速度是决定一位剌客,成功与否的关键,你把我的计划全破坏了。”

“老板可是你在叫救命呀?”

“马瘸子我叫救命那是为了伪装自己,不让别人看出我的目的,你快扶我下来,我们走。”

二人到门口,听到李大头绝望的叫道:“我的妈呀,这都是些什么人呀。”

第三十二章 二傻诈曹营

回到蓬莱,楚离天把大家叫到了空无边堂,三娘照例给各座倒好了茶,提着壶在陈拂旁边坐下。

“还是蓬莱的水好啊。”楚离天喝上一口茶,他在外面吃的用的,都不习惯,一口水下肚,感觉十分受用,放下盖碗说:“可乐,雷子你们说一说,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都做过什么事?有没有给蓬莱丢人。”

可乐学他的样子喝了口茶说:“小爷这次干的事可大了去了,说出来可别吓坏了你。”

“对,对,我们打了好几场架呢。”雷子随声附喝。

陈拂清楚可乐平时在研究所就没少惹事,这次穿越了,凭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再加上多了个雷子帮衬,还不把天捅出窟窿来。如果可乐嘴上无德,把干过的坏事说出来,依楚离天的脾气,还不把他们两个挂到瀑布下面去。陈拂轻轻咳嗽了两声,这是他和可乐的暗号,意思是要注意说话了。

可乐冲他笑了笑,意思是没事。他端着盖碗说:“我和雷子还在大鼎里,突然就发光了,小爷为了保护雷子就按下了他的头,我们两个再抬头的时候,到了一座军营里。”

他这句话还算着调,也勾起了陈拂的兴趣,“军营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

“古代的,小爷在电视里看过的,一眼就认出来了。”

“嗯”楚离天头往前一探,“是哪家军营,可有旗号?”

“当时小爷也不知道到了哪,但看到这营中插的旗子全是袁字。”

陈拂搜索着大脑中的信息,到底哪一个军营才挂袁字旗,他想到了,不肯定的问:“袁字?难道你们到了三国?”

“小爷当时还没搞清楚,就被人稀里糊涂的抓去的营帐,门口插着的帅旗却是一个曹字。小爷二人被推了进去,帐里是一个和你大胡子差不多,脸色苍白的壮年汉子正在看地图。”

楚离天说:“拂儿那就错不了了,这个人肯定是曹操。”

“对对就他,曹操问捉我们的人怎么回事,捉我们的人答“他们是奸细,”曹操说:“拉出去砍了。”就在我昂首挺胸要赴法场的时候。”

“你还昂首挺胸,应该是抱着曹操大腿叫爷爷吧。”御迟打断他。

“是想喊爷爷着,可自打小爷加入了蓬莱社团,走到哪都带着咱蓬莱的脸,怎么也不能丢咱们扛把子的脸呀?”

他这句话是楚离天自从认识他,听到的最中听的话,点着头问:“什么是社团呀?”

秦佩摘下眼镜擦镜片,“就是黑社会的意思。”

楚离天啪一声拍到桌子上,“混账东西,我们这里全是侠义之士。你怎么说我们是黑社会,哼!”

陈拂看他脸都红了,赶紧咳嗽提醒可乐。

可乐奇怪,怎么小爷穿越回来,拂子胆变小了,肯定是小爷不在的时候,被他们同化了,说不准还变节了,小爷还是不要管他了。可乐又喝了口茶,继续说:“就在要杀我们的时候,有一战马来报说吕布已经来了,曹操命人放了小爷二人,给他做头军去打仗。到那一看,人山人海真是太热闹了,比我老家赶集还要执闹。袁字旗底下有一人叫道:“哪位英雄愿意会一会吕布?”话音刚落,小爷感觉屁股后边挨了一脚被踢了出来,小爷回头一看原来是个黑脸大汉,认出来了是张飞,小爷为了给咱们蓬莱争脸,冲着张飞就叫了一句:“孙子你阴小爷。”再往边上看,还是雷子够意思,看我出来了他也出了队伍。”

雷子笑着说:“喝喝……我也是被踢出来的。”

众人齐问道:“谁踢的你呀?”

雷子答道:“喝喝……大个子,红脸,也有个大胡子。”

大家一片哗然,陈拂说:“雷子你还真有福气,就这样被武圣人踢出来了。”

可乐说:“你怎么不早说被踢出来的?让小爷感激了你一千多年。”

陈拂还好奇后面的事,说:“可乐你接着说。”

可乐说:“曹操说话:“二位小将果然英勇,来人啊,给二小将披上铠甲。”又命人牵了两匹马过来,问用什么武器,小爷从一个五短身材的汉子那里要了双刀,后来发现双手刀骑不了马,扔了一把,雷子要了一个大锤,上马向着吕布跑过去了,这吕布高个子,身上穿的那叫花花,铠甲上还有兽头。”

御迟慢着腔调说:“那是红锦百花袍,兽面吞头连环铠。”

可乐说:“小爷这一看呀,雷子快到跟前了,马上两个人就要交手。小爷心里急坏了,咱们蓬莱得有难八方支援。使劲抽小爷身下这匹马,可怎么也不动,小爷一着急用在早备下的板砖拍马屁股,可这马还是不动。却听到张飞大喝一声,用他那七扭八拐的铲子,刺了小爷的马屁股。”

御迟皱着眉说:“什么铲子,那叫丈八蛇矛。有辱先圣,有辱先圣。”

可乐说:“反正这个张黑子那一看就是搞艺术的,那大胡子整个一个文艺范,再加上他那个铲子,一看就是行为艺术。小爷这马被张黑子一刺,受惊了直奔着吕布跑了过去,到了跟前看到雷子已经和吕布交上手了,小爷心里着急,想帮忙但马不受控了,和吕布骑的大红马来了个亲密接触。”

楚离天说:“那叫赤兔马,什么大红马。”

赵可乐喝了口茶说:“这两马这么一接触,吕布的马受惊了,小爷的马后蹄一扬,小爷在空中给了吕布面门一板砖。小爷从马上掉下来了,雷子趁乱给了吕布一锤,吕布也掉下马来,小爷连忙就地一滚,用小爷的分筋错骨手,扯乱了吕布的头发,在地上登着吕布的肩膀使用扯。”

楚离天笑着说:“我看是驴打滚,无赖手吧。”

赵可乐说:“吕布劲大,小爷扯不住他,马上就要起身了,在马上乱舞锤的雷子被锤带下马来了。一屁股就坐到了吕布的胸口上,大锤砸到了吕布的跨下。”

陈拂正喝着茶,一口喷了出来,可乐真是胆大妄为,这是让吕布绝后了。可是他的女儿又是从哪来的呢?

赵可乐说:“这时刘关张三人才骑马过来,帮我和雷子就把吕布给擒了。回到营中曹操问我们“小将军何等的英勇,你们是打哪来的。”小爷说:“小爷在天上看到正义之士有难,特来相帮。”曹操就信小爷是神仙了,小爷领他看了鼎,告诉他我们是坐这个来的。曹操犒赏三军,给了我一堆金子。后来有一天小爷正在帐中饮酒,有人来报说大鼎闪光了,小爷拉着雷子进了鼎里,带金银回来了。”

三国里勇战三军,无人能敌的吕布就这样被可乐打败了,大家都憋着笑,不敢出声。

楚离天把茶碗往桌上一摔骂道:“老二你身为人师,平时都教了孩子们什么?一个个毫无担当,遇见事了就知道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坐在椅子上气得说不出来话了。

玄同说:“大哥息怒啊,现在的年轻人和我们不一样了。”

楚离天怒道:“再不同《弟子规》《孝经》就不读了?再不同,礼仪廉耻就不要了?把老祖宗的脸丢出国门也就罢了,你看看,丢人现眼都到三国去了。老二罚你带着孩子去清月崖上面避思过,不教会仁,义,礼,志,信,不许下山。把玥儿也带上。”

御迟默不作声,向大哥深深一揖带着人走了。

楚离天说:“你们也走吧,五妹留下。”

人都走了,三娘说:“大哥息怒,何必和小辈一般见识?”

楚离天端起茶碗,又放下说:“三娘你有所不知。玥儿出去半年,还把拂儿离回来了。我这当爹的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为她担心啊。不知道拂儿人品怎么样,适不适合做我们蓬莱的女婿。这次没让你出岛,我就是想试试拂儿的人品。”

三娘好奇的问:“大哥都试出了什么?”

楚离天笑道:“三娘没水了。”

三娘给换了新茶,楚离天哈哈大笑道:“三娘你知道吗?此子几次三番救一名女子,并且是要杀他的人。可以称的上是宅心仁厚。和这名女子共处谷底,居然半点色心没起,可以称得上君子啊。他可以做咱们蓬莱的女婿。”

三娘也笑道:“所以大哥就让他们上了清月崖,目的是给楚玥创造机会了?”

楚离天点头:“是啊三娘,我看玥儿日渐消瘦,拂儿又迟迟打不开心结。咱们兄弟几个又不懂儿女情长,这事实在是帮不上忙。只好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三娘点了点头,慢慢的走回位子,大哥如果只想和我说这件事,把大家都留下说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单单留下我?她坐下去问:“大哥你留三娘还有什么事吗?”

楚离天说:“我见到老四了。”

三娘俏脸突然一变,嘴唇颤了一颤问道:“四哥,四哥,她还好吗?”

楚离天猛的站了起来,怒道:“这个混账东西,杀欧阳拙,抢《上古神卷》的乞丐就是他。”

“大哥你肯定误会他了,四哥不是这样的人。下次小妹遇到他,替你问清楚了。”

“不必了,蓬莱咱们四兄弟遇到他不许说话,遇见者诛。”

三娘说不出话,眼泪唰一下流了出来,半天才说:“大哥,我……”

陈拂,可乐,雷子跑进了堂,看到三娘正在擦眼泪。陈拂问:“五叔你怎么了?”

三娘强笑着说:“拂儿好孩子,三娘没事。”

楚离天问:“你们三个怎么回来了?”

雷子过去递上一块玉佩说:“有个人让我把它交给你,喝喝……”

楚离天拿到手里,圆型玉佩中间刻着一个火焰图案。“拂儿你怎么看这东西?”

陈拂说:“刚才在路上看过了,也是属于我断不出来那个年代的。应该和我们要做的事情有关系。”

楚离天问:“这乐西是从哪来的?”

可乐说:“我们走到半路,雷子拿出玉佩玩,小爷一眼就看出是小爷从水晶城带出那块玉,不过在翻车的时候丢了。”

陈拂看了可乐一眼,赵可乐怎么又从考古现场偷东西,真是习气不改,他怕楚离天追问,就问雷子:“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喝喝……是一个乞丐,旁边有一位好漂亮,好漂亮的姐姐。”

楚离天啪一声把玉佩摔在桌上说:“混账,混账。居然把脏物都送到我家里来了。三娘这就是你的好四哥。”

第三十三章 清月崖授学

清月崖后面隔海,前面临湖,湖面上映着两弯新月。楚玥给湖边围上了绿色的网子,怕平时有鸟兽误入。

陈拂翘着脚,扒着网子往里看,湖水清澈见底,微波一漾一漾的冲击崖壁。他突然涌上来一丝感伤,如果没有这个湖,楚玥也不会和我在这个时代认识,伯伯也不会死了。楚玥是宋朝人,怎么感觉哪个地方不对劲,她们难道从始至终都在骗我?

御迟在他后面,他松开网子转回头问:“二叔你们说的碰到什么,化什么的湖水是这个地方吗?”

御迟紧了紧狐裘,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有了一个逻辑悖论,既然湖水遇什么都化,那么徐福当年又是用什么取的水,怎么炼的丹呢?如果有这样一种物质存在,清月崖早就应该开启了,还会等到现在?”

御迟轻咳了两声说:“陨铁,他们不知道在哪找到了一种陨铁,可以很缓慢的化去。”

“你又和我说陨铁,那为什么你们不造了船,开启清月崖呢?”

御迟捏着狐裘上了崖边的台阶,“这种陨铁很硬,我们试过了,根本无法锻造。还有就算我们上了船也会化掉,因为让湖里的水汽喷到也一样的作用。”

陈拂不信他的话,正好可乐和雷子拎着大包,小包过来了,后面跟着楚玥。楚玥见到陈拂,双手搭在前襟上,不往前走了。

“雷子你往湖里扔块石头试试。”陈拂接过雷子的包,砰一声坠到了地上,陈拂用尽了力气,也刚离开地,无法提起来。也不知道雷子是怎么拎到这的。

“好嘞”雷子撸起大肥袖子,搬起一块石头,扔铁饼似的抛过网子,向湖心飞去,还没落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陈拂倒吸了一口气,看来御迟并没有骗我,蓬莱的人也没有说谎。

可乐看到好玩,和雷子捡石头往湖里扔,看到御迟回过头说:“你们还走不走?”他转回身,没再说话,提着长衫往山上去了。

陈拂惦记着这次之后,就和可乐离开,他跟上了御迟,对后面说:“你们别闹了,快点跟上。”

陈拂上了几级台阶,两边的树木茂密了起来,树枝伸过头顶,交措成荫。脚下结着苔藓,很是湿滑,看样子这个地方好久没有人来过了。

他搪着树枝,又走了一段,听到楚玥说:“这里平时也就三叔偶而来读读书,时间久了没人打理,路很不好走,你们注意脚下的路。”

陈拂最不愿意见的就是她,会动摇离开蓬莱的决心,加快了步子往前走,因为视线处处受阻,这座看似不高的山峰,足足走了一个时辰,视野突然开阔了起来。

前方一座四角亭子,里面摆着石桌,上面放了一把瑶琴。后面五张石桌,石凳排成一排。应该是学生上课的地方。

往远望山壁上五个斑驳的大木门,看样子后面有石屋,是学生的宿舍吧。陈拂往前走,御迟背着手站在一块大石头前,上面刻着清月吟三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

陈拂过去,往石头后面抻长脖子,下面是清月湖,这么高往下望感觉有些头晕,他收回头,问:“二叔这字写的这么好,是你写的吗?”

“我的字在气势上还不及他五分之一,如果再练上百年,也许能赶上六成。”御迟依然背着手,走到了石桌旁。

陈拂一看原来是可乐几个人来了。

楚离天在他们上山之前,嘱咐过御迟,要给玥儿创造机会,这位不苟言笑,秉公无私的书生,硬让陈拂和楚玥做了邻居。

四个人进了宿舍卸下行李,好像各有心事,再没有出来。

睡懒觉是陈拂最喜欢的事情,躺在石床上,侧骑着被子,做着美梦,嘴角一翘,一翘的。

御迟和雷子站在床前看着,雷子手里拎了根枣木棍子。

御迟看陈拂越来越不像样,翻个身把被子搂在了怀里,他冷冷的叫道:“雷子,执法。”

“好勒,保证完成任务。”雷子抡圆了棍子,砰一声打到被子上。

陈拂哪经得住他这一下,激灵一下坐起来,愣头愣脑的看着两个人,揉着肚子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老偷看我睡觉。”

“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睡如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雷子,执法。”

雷子把胖胳膊抡成了弧度,这是要打死人的节奏,陈拂什么也顾不上了,扔了被子就跑到了外面。

石桌旁可乐一脸青肿,楚玥啊一声捂上了脸。陈拂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内裤,匆匆又跑了回去,就又挨了一顿棍子。

陈拂穿戴整齐一瘸一拐的出来,御迟才背着手进了亭子,“今天我先带你们把《弟子规》通读一遍,今后三天,你们把这本书全背下来,要做到我随便提起一句,你们就能对出下句,听到没有?”

除楚玥之外,三个一起拉着长声,“系……”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弟,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念”御迟一手扬着枣木棍子,一手捧着书,来回渡步子。

四位学生合声念了一遍。

下课了御迟用棍子指点着陈拂说:“背不下来的,不许吃饭,不许睡觉,不许上厕所。”

陈拂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班里三个坏学生,偏偏盯上我了?我才不屑你那套呢,该吃吃,该睡睡。

三天后考试,陈拂和可乐自然一句背不出来,雷子却出人意料的背的一字不差。

御迟把两个坏学生吊在亭子里,枣木棍子换成枣木棒子。

“雷子,执法。”

“好勒,保证完成任务。”

可乐望着那杯口粗的棒子,连忙求饶,“小爷好好背还不行吗?一个小时,小爷一准给背下来。”

御迟也没想真打他俩,只是想吓吓,让好好学习。立刻放了可乐,问陈拂学不学。陈拂的倔劲上来了,死活不吞口。



雷子一棒子打到他后背上,“喝喝……你服不服。”

因为可乐昨晚交待过,他只用了三分力,陈拂还是感觉到内脏都翻了起来。他却一扭头,一个字也不肯说。

雷子又一棒子打了上去,陈拂感觉到骨头都碎了,还是咬着牙,就是不说话。

到底楚玥吃不住劲了,摇着御迟的胳膊,“二叔你不要打了,这样下去陈拂是会被打死的。”

御迟也不想打他,只是感觉下不来台,借了个台阶就回屋去了。

第三十四章 天月为谁春

御迟后悔选错了打手,也不知道陈拂什么样了。正好三娘来他屋里送午饭,他就和三娘把事情说了。

三娘从蓝子里拿出一壶酒,一碟花生米,“二哥山上冷,给你暖暖身子。”她往桌子上边摆,边说:“我也不是说你,你带他们到这来,只是走走过场,你可不要太认真了?晚饭的时候,我给带瓶药酒,别时间久了,拂儿的伤在严重了。”

晚饭时三娘带来了药酒,还有玄同特意让带上的化瘀丸。两盒药塞到御迟手里,三娘就下山了。

御迟这下可为难了,亲自去给陈拂疗伤,放不下面子。但不去,又怕他伤重了。考虑了很久,去了可乐房间,可乐还真在很认真的背书,旁边站着充当书僮的雷子。御迟让两个人去送药,两个人一起摇头说太忙了抽不开空。

御迟没办法只好找到楚玥,楚玥也为难,自从研究所的事后,陈拂从来没正经和她说过话。

“二叔真得非我去吗?”

“解铃还得系铃人,你去吧,你俩的事早晚也是要说清楚的。”

楚玥拿了药站在陈拂门口,手停在空中,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她怀里就像揣进了只兔子,砰砰动的厉害。

她咬上了嘴唇,使劲跺了下脚,转过身要走,还是停下了。毅然转过身,敲了三下。

“可乐吧,进来。”陈拂的声音。

楚玥推门进去,陈拂在床上爬着,背上一条,一条的淤青。

一条,一条的刺到楚玥的心上,她轻轻坐在床边,轻轻的问:“陈拂你疼吗?我给你带药来了。”

陈拂向里爬着,看不到外面,一直还以为是可乐,听出她的声音,冷笑道:“怕是毒药吧,上次那东西害的还不够惨?”

“可是我……”楚玥不知道从哪开始和他解释,毕竟她们在交往的过程中,她太多的事瞒着他。她不说话了,陈拂也不理她。屋里的空气静默了下来,沉的,冷的,不再流动的。

良久,楚玥终于鼓起勇气说:“那件事情,只能怪我粗心,我也没想到会被你捡到……”

陈拂猛的回过头来,打断了她,说:“你怎么不说,带来那瓶东西,就是给我喝的。你怎么不说,接近我,就是为了伯伯,为了《上古神卷》你怎么不说,每一天你对我说的都是谎言。”

楚玥的脸唰一下红了,颤抖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陈拂句句都咄咄逼人,但哪一句都是实话。楚玥突然感觉无法再面对这个人,再看到他,是满心的愧疚。

楚玥轻轻站起来,眼圈没有红,也没有哭,眼睛里都是默然,一种无法再用眼泪来表达的黯然。

“面对你,用尽了我一生的勇气。”她轻轻的往外走,仿佛那具驱体没有承载任何重量。

楚玥出了门,今天十五,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是一层无法言语的落辉。

陈拂静静的趴着,没有任何思考的趴着,只是趴着。

过了很久,赵可乐跑了进来。走到床边,两只拳头紧紧的握着。

他吼道:“陈拂什么毛病啊?楚玥那么好的姑娘你不要,天天惹她伤心。”

陈拂把脸埋在手臂里,一句话不说,可乐一把拽住他的领子,“你这个怂货,你给小爷抬头。”

陈拂歪过头,一脸的泪水:“我有什么资格来爱他?她和我在一起只有伤心。我又算的了什么?只是一个什么都给不了他的穷小子。”

可乐说:“你就是个神精病,楚玥要你东西啊,她缺吗?她要的是你的人,你的心。只要你好好对她,比给她什么都强?”

陈拂翻身坐了起来说:“可是,可是……”

可乐说:“你可是个屁啊,你再可是看小爷不揍你。你就是个感情白痴,还以为这样是为了楚玥好,你看她现在瘦的,还有八十斤吗?你这样就叫好啊?”

陈拂低下头,神情黯然的说:“可乐这次下山,咱们回家好吗?我不想再面对这一切了,让我太痛苦了。”

可乐说:“你看看,你看看,说实话了不是。你就是个自私鬼,从来就想着自己的感受,你想过别人吗?不说别人,什么时候想过小爷?你呀,一辈子就这德性了,唉哟我不敢爱,唉哟我不敢恨。”

可乐的话,在他心里激起了一朵水花,愈演愈烈成了涛天大浪,他猛的跳下床,鞋也不穿往外跑。

“拂子你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找她,告诉她这夜空为了什么而灿烂。告诉她夜晚的风也可以静下心聆听。告诉她我要许给她一生一世。”

陈拂出了屋,被一只小鹿拦到了路上。咬住他的裤角使劲的拽。

陈拂认出了它,是经常和楚玥在一起的玩伴,今天这是怎么了?陈拂蹲下去,抚摸它的毛,它叼住了他的手,还是使劲的拽。陈拂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楚玥站在清月吟崖石头旁,用手指勾勒三个字的笔画,每一笔都冲撞进了她的血管中,跳动的。世界正在逐渐死去,唯一那一点鲜红也逐渐变的暗淡。如果我的死,能换回你在世间最后一丝安心,那是我在这世间唯一还能为他做的。你给我的快乐太过短暂,我还没品味出其中的滋味就停止了。

小白兔去拽她的裙摆,小鹿拼尽了力顶住她。楚玥一只一只小心抱起来,轻轻放在身边。这些动物始终对我不离不弃,可是我走了,谁再来照顾你们,她蹲下去,摸摸这只,用脸贴贴那只。她在笑,可眼睛里都是泪水。她一步一步向崖边走去。

小鹿一路狂奔,陈拂跟在后面,他看到楚玥站在崖边,还是那个身影,还是那件长裙,还是被夜风吹乱的头发,只是没有了我把它挽起。

“楚玥你要做什么,你回来,回来,我再也不怪你了。”

楚玥把怀里的一只兔子慢慢放下,冲着陈拂微微一笑,轻轻吟道:“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纵身一跳,消失在了夜色里。

陈拂望着那一抹红霞跌落的地方,仿佛落差的冲撞,击碎了他的一切,整个世界成了一个蛀空的牙齿,夜风吹着,抛之不去的酸楚。

他突然感觉后背火烧一样,看来热毒发作了,来的正好,让我也一起去吧。他扯下榆木道符,一道白光闪了出来,越扩越大,包裹住了他全身。

“啊……”他感觉亿万只虫蚁在后背上撕咬,一个什么东西极力的在往出钻。

龙吟响彻整个清月崖,一条白龙破体而出,一头扎向崖下。

陈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那熟悉的身影在哪见过,是白龙洞那只,不,不,应该是我后背那只。

夜里清月湖上空,挥发上水雾,一团一团,白铠铠的。楚玥跌了进去,身体立刻变成了透明,血管骨骼清晰可见。

白龙下降的很快,一眼就看到了她,加速冲进水雾中,前爪一把抓住了她,龙身被水雾包裹着,化成了透明,它使劲摆尾巴,要飞上去,可还是旋转的往下坠。很快到了湖水上方,龙尾就要沾到湖水了。它放弃了飞起来,龙尾一摆,擦着湖面撞破了网子,出了湖水的控制。他没有停下,后爪一蹬地,向夜空飞去。

动物们把陈拂当成了罪魁祸首,一拥而上,把他扑倒在地,抓他,撕咬他。他不躲不闪,“你们把我撕碎了吧,是我亲手害死了心爱的人。”

可乐三个人听到龙吟才知道出事了,出了石屋,不见陈拂可楚玥,只看到小山似的一堆动物,有的在往里挤,有的还刚从远处赶来,不知道在咬什么。

“可乐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人呢?龙吟是又是从哪来的?”御迟向天空仰望,只有满天繁星,哪里有什么龙。

可乐压根就没听过龙吟,只感觉天上打雷了,摇摇头说:“拂子跑出去了,小爷就再没见到他。”

说着,动物山里垂出一只手臂,御迟认出那半截破袖子是陈拂的,叫道:“他怎么惹了这么多动物快救人啊。”

三人刚要过去,空中传来了龙吟,惊雷一般。三人纷纷捂住了耳朵。

动物们安静了,仰望天空,见到白龙盘旋而下,成群的跑了。

白龙落在陈拂面前,用龙角顶起他的下额,展开龙爪,楚玥正安静的睡在里面。

陈拂脸肿的像猪头,看不清东西,隐隐的见到楚玥很安详的仰面躺着。他够向楚玥,“玥儿,玥儿……”

陈拂被白龙破体,又被动物们一顿撕咬,衣服早破碎不堪了,御迟吩咐可乐找衣服给他换上,不然这个样子,楚玥醒了,他还怎么见楚玥。刚刚的事情,他只赶上了个尾巴,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结束了,看着两个人,心里有些后怕。

可乐拿衣服来了,帮陈拂穿好了,看到陈拂跪在地上,手伸向楚玥,却使不上力气。便让雷子把楚玥抱起来放到了他的怀里。

楚玥慢慢睁开了眼,看到了陈拂,他的脸比平时大的几倍,像一个没发好的面团。楚玥伸手上去,摸着他的脸问:“疼吗?”

陈拂痴痴的笑,“不疼。”

楚玥也笑了,“如果有个镜子让你照照才好,你都成了寿星公了。”

白龙用龙角顶了顶两个人,轻轻叫了一声,化成一团白光不见了。

动物们见白龙走了,又围了过来。林子里响起了如雷般的一声狼嗥,一只巨狼蹿了出来,到了两个人身边。

“它是来送我们走的。”楚玥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大家把陈拂扶了上去。

巨狼对着月亮嚎叫了几声,驮着二人去了。

第三十五章 瀛洲见东君

楚离天端起盖碗到嘴边,一口还没下肚,闷雷般的龙吟传进了空无边堂。三娘坐在客座上,抻头向外面看。

“三娘声音好像清月崖传来的,快随老夫去看。”楚离天站起来,和三娘到了堂外。

天空中银盘子似的一个月亮,照在清月崖层层叠叠的水雾之间,一个飞速下落的红点极其显眼,上面一道白光闪电般冲了过去。

楚离天后退了两步,砰一拳砸在镇宅兽上,“三娘咱们都老了。”

那一瞬间,三娘确实看到他的背驼了下来,后退的几步也略显蹒跚。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你还记得玥儿上山穿的是红色裙子吧?”

三娘不知道大哥为什么提起这个,她不好多问,只点了点头。

玄同从镇子里急匆匆跑了过来,还没到,就喊:“大哥《史记封禅书》上讲,黄帝采首山铜,铸鼎於荆山下。鼎既成,有龙垂胡须下迎黄帝。黄帝上骑,群臣后宫从上龙七十余人,龙乃上去。”

说话间,人已到了堂外。正好秦佩也赶了过来,兴奋的说:“三哥你的意思,清月崖上就是黄帝的那条?”

两人都没注意到楚离天的神色,玄同大声叫道:“咱们到蓬莱百年,从来没见过龙,怎么拂儿一来就有了呢?”

楚离天看到白龙飞了起来,玥儿应该无大碍了。他扶上镇宅兽说:“记载龙的书籍很多,你们怎么能断定就是黄帝那条呢?”

秦佩说:“是这样,我和三哥这一段研究碑文,段段句句都要提到黄帝。”

正说着,他看到远处跑来一个巨大的黑影,急忙躲到了玄同后面。影子跑的极快,近了才看到是一只四五米高的巨狼。

楚玥在狼背上探出小脑袋,头发上挂着草叶,一脸的黄土。“爹,三叔你们快救救陈拂。”

巨狼停下了,大家慌忙过去扶下了陈拂。玄同要带回府中医治,楚玥也要跟着。楚离天却一板脸说:“你和我走,我有事情要问你。”

四名学生里少了两个,御迟天天被可乐两个人缠着,头都要炸了。只好提前放他们下了山。

二个人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陈拂,他躺在床上,被涂了一身药膏。陈拂见到可乐,才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亲人,扯着可乐的手说:“烟,烟呢?憋死我了。”

可乐掏烟,三个人点上刚吸一口,楚玥推门进来了,拎着小药罐,举着一大根麦芽糖。楚玥给放桌上,就往出推二人,“你们给我出去,陈拂的伤还没好呢,又给他抽烟。”

陈拂慌忙把烟掐了藏到了被子下面,楚玥关了门,气鼓鼓的靠着门。“哼,都是些酒肉朋友,就知道害你。”

赵可乐和雷子蹲在树林旁抽了一根烟,可乐站起来说:“雷子你去给小爷办件事。”

雷子敲陈拂房间的门,陈拂叫他进来。

他进到屋里,看到楚玥把小药碗从罐子上取下来,用布擦了一遍,放在桌子上,倒进汤药,捧着碗尖着嘴吹。

雷子站在门边,看着她笑,:“喝喝……小鸟被大老鹰咬,在林子里不能飞了。”

“真的?”楚玥放下碗,在桌子上一只小手支起下巴,歪着脑袋盯着他。

“喝喝……你再不去,就被老大鹰吃了。”

“你在这看着他吃药,一滴都不准倒掉。”楚玥站起来,提着长裙出了门。

早就在竹林里藏着的赵可乐,看她走远了,笑呵呵的进了屋,掏出烟说:“发烟,发烟,拂子今天早们抽个够。”

三个人抽够了,可乐抱怨道:“这里哪都好,就是光有酒没有肉,小爷这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陈拂最近也很馋,无耐楚玥看的紧,无法出去解馋。他笑了笑说:“我到知道个地方,有酒,有肉,想抽烟也没人管。”

三人偷了秦佩的哥伦布号探险船,去了瀛洲岛。

一下船,可乐立刻被满岛的桃花吸引住了,和雷子一起扎进了林子里。

“周伯通看小爷碧海潮声曲。”

“喝喝……七十二路空明拳。”

陈拂追上了他们,可乐插了一脑袋花,拿着一只竹竿,横在嘴边。雷子脖子上挂了一个花环,一双肉掌上下翻飞,还打的有鼻子有眼。

“你们两个别闹了,快点跟我走。”陈拂搪过面前一枝桃花,在前面领路。

东君的洞府里没有人,陈拂叫了几声,也不见回应。三个人就坐在石凳上等。

过了一会,远远看到东君挎着一个花蓝,从林子里出来了。

“东君姐”陈拂朝她招手。

东君一抬头看到了他,“弟弟你怎么来了,你的伤好了吗?”

陈拂还是第二次来瀛洲岛,东君是怎么知道我受伤了?会不会是三叔和她说的,怪不得这几天他鬼鬼祟祟的早出晚归,很晚才来给我看伤,原来是净往这里跑了。

东君到了他跟前,一矮身把蓝子放到石桌上,陈拂看到是半蓝子桃花瓣,“东君姐你采这么多花做什么?”

“这些日子你三叔,三天两头的往我这跑,我的酒都让他喝的差不多了,我要再多备几坛,好随时给他喝。”

果真让陈拂猜中了,看来这老道是动了凡心,陈拂笑了笑说:“我今天带来了帮手,三个人帮着你采。”

东君打量可乐两个人,“你们就是三国战吕布的两个人吧?一个叫赵可乐,一个叫雷子。”

陈拂没想到玄同把这个也和她说了,看来蓬莱在东君那是没什么秘密了,不知道我的事他和她又说了多少。

东君看他愣住了神,笑了笑说:“大家都还没吃饭吧,我去炒几个菜。”

她在石桌上摆上了水果和桃花糕,开了一坛桃花酒,就进洞去了。

三个人吃水果,喝着酒。陈拂说:“这段日子可憋死我了,陈玥看我太……”话没说完,看到楚玥提着裙摆,出了桃花林,后面跟着玄同和三娘。

楚玥气鼓鼓的走过来,:“赵可乐,你为什么让雷子骗我?”

“小爷可没骗你,不信你问雷子。”

“喝喝……可乐哥哥打跑了老鹰,小鸟回家了。”

东君端菜出来,看到三娘站在陈拂身边,东君脸一怔,停下了步子。三娘也看到了她,想到玄同临上岛时的话:“三娘一会到了瀛洲,你和东君相见未免尴尬,你要先打招呼。”

三娘对她笑了笑,“东君三哥一直称赞你的手艺,炒了些什么菜啊?让我也尝尝。”

东君没想到三娘会主动和她打招呼,我也自持是道门中人,格局还是得有的,换上笑容,过去把菜摆上了。是一盘南蕹西芹,嫩绿之上撒着鲜红的辣椒。

“这一盘是给我弟弟做的,听说他吃素了。”

陈拂看看东君,看看楚玥,心里有话又不敢说,这是谁说我吃素了?肯定是他,陈拂又看玄同,他昂头望着天空。肯定错不了了,就是他



东君摆了一桌子菜,又从洞里拿出几把木椅,大家围桌坐下,干了一碗酒。

陈拂问:“三叔,五叔,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啊?”

玄同说:“本来是我和秦叔叔找你有事,找你的路上遇到了三娘。我们两个到了你的屋子,玥儿才告诉我你们跑了。蓬莱岛上不是山,就是海。你们除了这里,还有去处吗?”

陈拂点点头问:“三叔找我什么事?”

玄同说:“你拓的碑文,我和你秦叔叔译出来了,本来是想早些告诉你,但大哥说,你还有伤,好些了再说。”

陈拂心里一阵躁动,没想到伯伯破译了一生的上古易文,让他们短短一个多月破译出来了。这段时间,左一头,右一头的经历,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会不会因为拓片的破译,而找到有用的信息呢?伯伯的死,《上古神卷》的秘密,也该揭开了吧。

第三十六章 清月崖之谜

陈拂很想快点知道碑文记录了什么,可玄同慢慢悠悠拿起酒杯,也不劝酒,自斟自饮,一个字也不肯说了。

“三叔石碑到底讲了什么事?”陈拂往玄同碗里夹菜,又给他满上一碗酒。

“还不错,把对你岳父的那套,都用到我身上了。”玄同喝干了酒,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他平时大哥大哥叫着,楚玥听着到习惯,突然当着陈拂的面,岳父都讲出来了。楚玥羞红了脸,低头拽出块手帕,在手里一下一下的扯。“三叔你说什么呢。”

玄同哈哈大笑,“罢了,今天看你们两个这么乖,就把事情当着大家面说了吧。碑文上讲了一件上古的秘密,不光和蓬莱有关,还很有可能是欧阳拙遇害的原因。”

他夹起一块西红柿,放到嘴里,接着说:“上古的时候没有国家,只有大大小小的部落,这些部落里最大的有五个,他们每隔一段时期,就会推选出新的领导人,有一个部落叫华夏。”

陈拂叫道:“华夏部落的首领不是黄帝吗?”

玄同点头说:“就是他的部落,黄帝上位之后,天道渐现衰败的气相,天灾瘟疫不断。黄帝召开了部落会议,大祭祀说,相传东海上有神仙,如果你能找到,求到药方,就可以解万民于水火了。”

“以当时华夏族一族的能力,想找到仙山是非常困难的。于是黄帝派出使节,前往四大部落,请求援助。”

“当时四大部落的首领,也在因为这件事头疼。听说有解决的方法,就痛快的答应了。他们共同造了一艘大船,黄帝就带着四大首领出海了。可是他们找遍了东海一无所获。就这样他们在哪年洋流合适的时候,都会出海寻找一次,直到第七年,他们遇到了风暴,被困到了一座岛上。”

“岛上除了石头,就只有中间的一根金属柱子,上面画着几何符号,黄帝当时多少懂一些玄门异术,立刻就认出来这是河图。”

“他推演了一会,按下了几个符号,岛翻转了过去,找到了仙山,这个不用说了,也就是咱们的蓬莱。他们上岛后确实找到了神仙,神仙收他们做了徒弟,教给他们知识和武功。出徒的时候,分别给了他们一人一件圣物,特别给了黄帝一本金属书。”

陈拂叫道:“那本书是不是《上古神卷》”

玄同说:“我和你秦叔叔商量,应该就是《上古神卷》他们回到部落后,确实改变了天道。但天灾没有了,人祸却起来了。几大部族为了抢夺圣物,连连战争不断,最终爆发了那场著名的涿鹿之战。”

陈拂说:“这个我知道,有系昆之山者,有共工之台,射者不敢北向。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魃。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畜水。

“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魃不得复上,所居不雨。叔均言之帝,后置之赤水之北。叔均乃为田祖。魃时亡之,所欲逐之者,令曰:“神北行!”

“拂儿最近没少用功啊,《山海经大荒北经》都记下来了。”玄同沉吟道:“黄帝赢了那场战争,部落都归顺了他,并献上了圣物。

“黄帝认为这些圣物是师父给的,不应该归自己所有,就还给了四个部落。让他们找四个秘密的地方,妥善保管起来,不可再拿出来示人,以免再起战乱。黄帝又找了几百名亲信,把自己那份圣物连同《上古神卷》保管了起来。”

陈拂听明白了神卷的来历,怪不得这么多人来抢,里面肯定记录了上古的一个重大秘密,最终伯伯保护神卷而丧了命。现在蓬莱的嫌疑是摆脱了,可是追我的车队,五十一队,沅济还是有重大嫌疑。

“欧阳伯伯也是因为拿了书,才被追寻这个秘密的济沅杀死的。”

三娘一股火上来了,脸都红了,举起筷子要抽陈拂,“你有什么证据就随便诬陷四哥?”

都说三娘脾气大,陈拂却一点都没感觉到,还以为她是最好说话的一个人,没想到说打人就要打人。

楚玥给陈拂使眼色,拽着三娘的胳膊放下了,“三娘陈拂也是有口无心,你就不要生气了。”

三娘气消了一半,没想到可乐不长眼的说:“玉佩证据都送蓬莱了,人家欺负到你家门口了,你还护着老叫花子。”

“瘦子你不要耳朵了?”

可乐捂着耳朵跑到雷子后面。

玄同说:“三娘你怎么老是没大没小的?老和小辈过不去,都一把年纪了。”喝了口酒又说:“玉佩的事我和大哥很奇怪,四弟与蓬莱百余年没联系了,怎么就突然把罪证交回来了呢?我推测这个玉佩,一定和我们要调查的事情有关。”

陈拂也想到了这层,但还是不相信济沅,便问:“这么说沅济是要帮助我们了?”

玄同说:“在事情没有找到答案时,我们还不能妄加定论。”

这句话陈拂听起来顺耳,玄同毕竟和随便打人的三娘不同。

“我们是在水晶城找到玉佩的,那里会不会就是守卫军的驻扎地。”

玄同说:“城里的人并不是守卫军,真正的守卫军,一次翻看《上古神卷》发现记录着圣物枯萎的时间,并且已经临近了,他们要遭受灭族之灾。

“他们在《上古神卷》中寻找解救的方法,并没有记录。却从一条衣袖上找到了答案,需要找到蓬莱,开启清月崖,将五件圣物送回,上古之神会再次苏醒,才能解救他们的族人。

“首先要找到一位过清月湖不化的异人,他会用钥匙开启清月崖。族长从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放出勇士出城,寻找异人,寻找蓬莱,但都是无功而返。”

“照三叔这样说,守卫军和三娘的部族一样,都是遇到天劫而灭族了。而城里的人之所以不是守卫军,因为他们可以传宗接代。”

陈拂突然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又说:“蓬莱的命运会不会和他们一样?我感觉咱们要做的事情,怎么和他们一样?可是这个事情做起来太复杂了,还要找到圣物,这个圣物会不会就是赤陀说的五龙丹种呢?

“还有啊,必须找到那个能过清月湖的人,我就被你们错认成那个人了,弄的生不如死。前两个条件如果好凑齐,那么钥匙又是什么呢?”

“钥匙如果不是神卷,那就不会是别的了。”玄同顿了顿又说:“刻字的人叫公孙端。

陈拂感觉酒足饭饱了,伸了个懒腰,“公孙这个姓,很常见,但要和上古联系起来,那只有黄帝了。《史记五帝本记》记载,黄帝者,少典之子,姓公孙,名曰轩辕。”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谷底那块兽皮,都记录了什么?”

玄同笑了笑说:“记录的就是这位公孙端,他是最后出来找蓬莱的勇士。临行时知道所剩时间不多了,就把能开启黄帝族大门的钥匙带了出来,半路救了个人叫杨环,收了他做徒弟。公孙端遇劫之后,就把钥匙交给了他。”

这一下都对上了,怪不得姜瑶一口咬定,杨环有仙界大门的钥匙,原来各股势力,争夺的是上古的秘密。

第三十七章 金天忆仙阁

酒过三巡,大家都略显醉态。东君脚下滚着酒坛子,神秘的说:“上次弟弟帮我挡天劫,天雷劈出来一个好去处。”

“什么好地方。”大家都来了兴趣。

“你们知道我岛上有座思仙崖吗?”东君一歪,靠在楚玥身上。

陈拂对瀛洲不了解,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东君姐是什么地方,好玩吗?”

“那只是瀛洲东面的一座悬崖,高是高了些,和普通的没什么区别。我说的去处,是那次天劫之后,思仙崖上面出现了一座飞岛。”

陈拂什么匪夷所思的事都见识过了,能飞的大岛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来了兴趣,吵着东君带他去看。

东君带大家进了桃树林,她在前面领路,地势越走越高,渐渐有了稀薄的白雾,越往前越浓,成了朵朵浮云。

陈拂看不清路,蒙头蒙脑的又走了一段,穿出了林子,眼野开阔了,到了一座悬崖上,只见空中浮着一座白色大岛,风筝似的被青铜链子锁在崖壁上。

岛上奇花异草,珍禽异兽,簇拥着一个白色小院。

四根通天通地的象牙在岛的四角,粗端埋入地底,细的一端喷着蓝色火焰,上面各浮着一只巨伞,下面青铜链连着岛屿。

孔明灯陈拂见的多了,是利用热空气上浮的原理,可是这么大的热气球将岛浮在空中,确实上人叹为观止。他搔搔头,还是有些不明白。

“这岛上的建筑风格是古代的,从那时烧到现代,不知道多少年了,火怎么会一直不灭呢?”

大家回答不出,楚玥靠近崖边,仔细看了看说:“很像石油的火焰,会不会下面是片油田。”

如果真像她所说,确实能烧到现在,并且再着个几千年也不会灭。楚玥不比陈拂这方面见识的多。陈拂说:“油田的事故我在电视里见过很多,古人这样做很危险的,能控制到现在没有爆炸,确实不可思议。”他转过头去,问东君:“这座岛不是只让人看的吧?有没有方法上去?”

东君微笑着,抬起胳膊,萝袖滑下来,漏出莲藕似的小臂。

啪啪啪

双手一拍,发出清脆的声音。岛上传来了几声狗吠,一只长毛大狗跑到岛边,前爪轻轻一拨,一座小岛从大岛上分离出来,飘到了崖边。陈拂仔细一看,原来大孔明灯之下,都有一只小孔明灯,挂在小岛之上,下面一只青铜坛子燃着火焰。肯定是什么能给坛子蓄满油,这样小岛就能浮起来了。

大家跳上小岛,东君拾起竹竿,往崖壁上一撑,小岛飘了回去,正好停到了缺口处,精准度让人称奇。

那只狗过来,冲着楚玥不停的撒欢,她抓抓狗脖,挠挠狗腮,就放它去了。

大家下了岛,楚玥却找不到了陈拂,回头见他还在小岛上,楚玥问:“你在做什么?”

陈拂说:“我很好奇,小岛离开后,象牙为什么没有漏油,你看这里固定了一排小象牙,与大象牙相连,小岛回到大岛后,坛子正好到了立起的象牙下面,象牙应该有一个小孔往里滴油。”

“哎呀,里面肯定有什么机关,小岛一离开,出油的孔就堵死了。古代这种工艺很多的,你就别乱想了。”楚玥过去扯他。“走啦,我们去岛上玩。”

那岛上院落占了绝大部分,其余的都是按定制种的树木花草,很多叫不上名的珍奇动物。楚玥在山上长大的,蓬莱不缺这些东西,看了一会就感觉乏味,加上她去林子中找小鸟,转了大半个林子都没找到,感觉到累了。

东君看到她脸上现出了倦意,便让她去院子里休息。

楚玥穿过一片琼花林子,漫步上了拱桥,两边白色桥栏,温软细滑,感觉不像石质。她下了桥到了院门前,立着一块牌子,写着忆仙阁。字体娟秀,一看就是女人写的,楚玥对书法颇有研究,字体欲扬却抑,欲舒却敛,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真没想到东君姐会写出这么好的字。

她推开院门,一个四方院子,假山,水池,花,草,树木都有。两只孔雀在树丛间散步,推小岛的长毛狗,爬在池边晒太阳,听到脚步声,机警的动了动耳朵,大概听出是楚玥的声音,耳朵又耷拉了下去。

楚玥走过它,推开内室房门,正位是一把和桥同材质的椅子,一个小桌,一张小床,上面放着没完活的针织绣品。楚玥听过玄同夸讲东君的手艺,一直想探个究竟,到了床边,拿了起来,是一块没绣完的鸳鸯。她感觉脸微微发烫,刚想放下,听到赵可乐在身后说:“有宝贝要大家分享,你可不能独吞啊。”

楚玥脸臊的通红,急忙转过身,把绣品背到身后。

可乐认定她藏了宝贝,刚要去抢,见大家都进来了。可乐怕玄同说他欺负楚玥,便笑呵呵的过去打招呼。楚玥趁机把刺绣放到了床上。

陈拂过去,问:“你往床上放了什么?”

“没……没什么。”楚玥低下头,扯着衣角。

陈拂抻头往床上看,楚玥急忙挡过去。陈拂大概明白了,肯定是女孩的东西,不想让我看到呢。

东君端了茶出来,她叫楚玥找地方坐下了。

大家喝着茶,东君拿出一块白色板子,递给玄同说:“我刚进阁的时候找到的,但上面字我不认识。还要请三哥帮忙看一下。”

玄同掂量了下重量,很轻,便问:“拂儿你知道这座岛是什么材料做的吗?”

陈拂看白板上有密密的小孔,说:“我没猜错的话,是用鱼骨制成的。不然石头,泥土那么重,怎么能浮起来呢?不光岛是这样,这里的家具,外面的亭子,桥都是鱼骨的。”

“不错。”玄同向他点点头,对着鱼板念道:“近日思师心切,回蓬莱见清月崖已关,崖前又突生湖水挡路,无法通过,特命人修祭仙台以祭师父,又在思仙涯上修造忆仙阁,想于此岛等师百日。可宫中一再来催边关吃紧,无耐只好与众师兄留言在此鱼板之上,我在阁中设了禁制,将整岛隐去,只有众师兄来岛之日,引天雷之火才能重现此岛,如众师兄看到小妹留言,望不计前嫌重归于好,小妹多年以来一直记挂此事,近日到了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的地步,才到岛上寻师,希望师父从中调解。本是同根生,众师兄又何必骨肉相残。小妹金天拜上。”

三娘听到最后,脸色突然变了,陈拂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她笑了笑说:“酒喝多了。”

第三十八章 济沅和龙一

高亭街半城咖啡屋,惠子坐在藤椅上,下巴垫在桌子上,拿咖啡勺在杯子里轻轻搅拌。一杯拿铁旋转开来,逐渐长出了五官,成了棕白相间的人脸。惠子仔细一看,那立起来的头发,怎么看怎么像陈拂。她以为眼花了,揉揉眼睛,还是不变的笑容。

我眼睛会不会出了毛病,还是心……她不敢再看,转头看窗外,怎么还有个人脸贴在玻璃上。她仔细的看,原来是满脸泥垢的济沅。

惠子在桌子上抓起刀,跑到旋转门前,正好王宝宝和古黑进来,一人手里拎着一只服装袋子。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追一个人,一会就回来。”惠子留下愣头愣脑的两个人,推门到大街上,哪还有济沅的影子。

她把刀斜插进后背,大街上人很少,见到她的样子,都远远的躲开了。

她沿着大街寻找,济沅突然在前面街角漏出了头,“你这丫头,一会笑,一会又丧个脸,到底怎么了?”

惠子没想到都被他看到了,不知道心里的事,是不是也被他猜到了,她面颊有点微微发烫。“你别跑。”三两步追了上去。

巷子里不见了济沅,往巷子口看,他在横穿马路过去了。惠子又追了过去,一直追了四条街,看到济沅靠在墙上吹着口哨。

惠子拔出刀来,“你呆着不许动,等着我砍你。”

“你笨,我可不傻,我还等着你砍啊?”

“哪次都让你跑了,这次不许跑,站那让我砍。”

济沅还真不跑了,伸着头让她砍,“来,来,你把我砍死吧,龙一的事我也不用告诉你了。”

龙一是惠子的哥哥,她几乎让王宝宝调动了所有人力,也没能找到关于哥哥的有用信息,没想到从济沅的嘴里说出来了,她愣住了,铛一声刀尖坠到了地上。“你……你……认识我哥哥?”

济沅往前凑了湊,伸长脖子,“来砍我死我吧,这样我也不用告诉你了。”

惠子收起刀说:“我就是来中国找哥哥的,请大伯把他的情况告诉我好吗?”

济沅看着她,眉间一股煞气忽隐,忽现,估计是这丫头,练武的时候急于求成,跑偏了。他叹了口气说:“这事说起来话可就长了,你找个僻静的地方吧,我慢慢和你说。”

惠子带他到了自己下塌的旅馆,她坐在床上,济沅坐在椅子上。

惠子泡了袋茶递到他手里说:“那么大伯就请你说吧。”

济沅迟迟不开口,不知道整件事告诉了她,会引起什么后果,惠子默默的坐着,脸上虽然镇静,但心里一定很急。这个丫头虽然是敌人,脾气也暴躁,但人并不坏。济沅拍了拍手,罢了,还是了她一个心愿吧。

他沉了口气说:“事情发生在三年前,我听说一个十人探险队,在西藏雪山遇了险,只活了一个人回来。他说在山洞里看到了一块石碑,据他描述,上面的几何图案,正是我这些年苦苦查找的上古易文。我打听到他已经住进了精神病院,随身的物品也丢到了雪山里。我找到他的家,物品扔的哪都是。我看像很多人来过这间屋子,肯定不止我一个人在调查这件事了。”

“我并没有死心,检查遗留下来的线索,翻到写字台的时候,找到了一个暗格。在里面发现了一把钥匙。我开始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当路过他们家门前的一排储藏间时,我决定去试试。还真打开了一间,这个人原来是探险队的队长,储藏间是探险队的聚点,探险的地图挂在墙上,红色的箭头指明了方向,我收了起来,一个人到了西藏。”

“我从小在南方长大,北方也经常独来独往,最冷的地方也呆过,从来没感觉到过冷。我知道是我有功夫的原因,上雪山我也没太在意,穿件单衣就上去了,也没有准备装备。到了山下寻找向导,可听说去那里,没一个人愿意去的,甚至有些人话都没等我说完,摇摇头就走了。”

“我的脾气上来了,一个人上了雪山,走了三天三夜,漫天飘起了大雪,这时我才知道雪山的冷完全和北方两回事,四处白茫茫的,找不到方向,我知道迷路了。

“我还是在山下吃过的最后一顿饭,本以为我的脚程,三天就能拿到拓片下山了。可我在风雪中一呆就是五天,找不到通往山谷的路,我越走越急,一不小心踩破了雪壳子,陷进了雪窝子里。四周软塌塌的,我空有一身轻功却借不上力。”

“我在里面一呆又是三天,又冷又饿,最后还是经不住昏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躺在一间帐篷里,床边站着一位男子。他说他叫千叶龙一,他们的探险队在中途遇见了我,把我救了。”

“我想到,这座雪山当地人都不愿意上来,突然来了支探险队,还是日本人,肯定也是来找石碑的,说不准他们也到过队长屋子,我对日本人向来没好印象,就想离开他们,但我在雪里冻的太久了,没有体力再一个人走了。”

“我决定先留下来,说不准跟着他们还能找到山谷呢。我看龙一对我并没有恶意,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我找了根棍子拄着出了帐篷,看到外面零零散散七八顶帐篷,二十几人在雪地做饭。龙一带来的人还真不少,看来对碑文是志在必得了。”

“龙一过来扶住我说:“你不很虚弱,怎么出来了?”我对他说没有事,出来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龙一说这里的事还用不上我,就让我回去了。”

信子沉默了,把头垂在胸间,胳膊在膝盖上支住下巴。三年前组织让哥哥来到了中国,没想到去了西藏?这些年我明里暗里的调查,就是查不出这次任务的内容。”

“直接问组长,他总是闭口不谈,我一直怀疑这是隐藏着什么秘密。这次组织上我来刺杀陈拂,也提到了上古易文和《上古神卷》难道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陈拂又在整件事中充当什么角色呢?我一定要独立把事情查下去,必要时不能让组织知道我调查的内容。

济沅把茶杯倒过来,伸出舌头去接滴下的水珠,“丫头没水了。”

惠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叫来了旅馆服务,给济沅泡了一杯龙井。

第三十九章 雪原谷遇险

惠子深懂茶道,看济沅喝茶的样子,坐姿端正,拇指,食指捏住杯沿,中指托杯底,送到嘴边分三口喝,每一口都平心静气,轻松自然。这样优雅的姿式,分明是一位懂茶的大行家,他怎么甘愿做一名乞丐了呢?

济沅放下杯子,赞了声好茶,说:“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帐篷是龙一的。我睡了一觉,早上醒来,龙一说:“我留些吃的给你,我们就要走了,你恢复了体力,快点下山吧,不要在山上了,这里太危险了。”我收东西要走,但还是不死心,就问龙一来雪山做什么。龙一到不瞒我,说他们的公司,是家寻宝探险公司,这次来是要寻找一块石碑。”

“我既然到了雪山,肯定不会空着手回去的,但光凭我一个人很难找到山谷。我就请求龙一带上我,光凭我一个人,怕没下山就已经死了。”

“龙一说他一个人做不了主,就出去找队员商量。队员坚决反对带上我,这样不光会拖了后腿,还会把机密泄露出去。龙一就带着两名队员进了帐篷,让我发誓不要把看到的说出去。我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龙一让我换上了厚衣服,两名队员把我抬上雪橇,大家轮班拖着我走。”

“我们开始走的地方平缓,我第一次上雪山,茫茫的雪原看哪都很新奇,傍晚的时候一座雪峰挡住的去路。”

“队员们又因为我吵了起来,因为带上我跟本无法爬上雪峰。龙一只好问我能爬吗?我还很虚弱,没什么把握,但看龙一为难的样子,就勉强的点了点头。我们在山下吃饭,又住了一夜,早上起来我感觉气力恢复了很多。就应龙一的要求在他前面往雪峰上爬,他好在下面保护我。”

“他一直观注着我的动作,早看出我有武功了,怕打扰到我爬山,到了山顶才问我。我就慌称小时候身体不好,学了几天空把事。他又问了我一些家里的情况,可是很奇怪,就没问我为什么到雪山上来。”

“峰顶也是茫茫一片雪原,根本辩不清方向。龙一让队员分头找路,回来后告诉龙一,全部是一望无际的积雪,根本就找不到路。我想到了地图,在这个时候就不要隐瞒什么了,共渡难关的才好。就把地图给了龙一。”

“龙一说:“我早知道你也是来寻找石碑的,但怕队员对你不利,一直没揭穿你,另外我也想你亲口告诉我。”龙一把地图给了队员,说是他在雪里找到的。”

“有了地图的指引,我们很快找到了一座峭壁,有一条很窄的裂缝能通过,但被冰封住了。里面冻着一具尸体,他穿的衣服我在储藏室是见过的,正是十人探险队之一。我们砸开了冰,搬出尸体,一件有用的东西没找到。龙一又看地图,告诉我们要去山谷,必须要通过这条裂缝。”

“里面很黑,并且很不好走,龙一怕遇到什么危险,就派了先遣队进去了。他样回来说裂缝通的。我们穿了过去,也是一模一样的雪原,风却奇的大,一个人很难行走。”

“龙一让队员分成两组,用登山绳绑着一串,各拄登山仗前行。龙一看我有功夫在身,就把我和他分在了不同组,我弓着身子走路,时刻提防着不要滑倒,顶着风走的很坚难,很久也没走出多远。”

“我们终于到了雪原腹地,突然我听到轰的一声响,龙一的队伍人都摔倒了,一串向后面滑过去。我直起身一看,原来是队伍后面的人踩破了雪,漏出一个大深坑,最后的三个人已经掉下去了。”

“龙一在队伍前面,飞快的抽出冰稿,勾上积雪,立刻就带下一大片雪来,哪里是勾的住的。”

“我解开绳子,跑过去抓住龙一,可连我也一起滑倒了。龙一喊道:“来不及了,你快去割绳子。”我松开他跑到队伍后面,第五名队员就要掉进深坑了,我一把拉住了他,割断了绳子。四个人惨叫着跃了进去。”

“大家脱离了危险,就都围进来,拿着手电往坑里照,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坑底层层叠叠堆满了尸体,全长着一身白毛。两位掉进了尸体堆,另两位刺穿到了坚起的冰锥上,两只白毛怪爬到了他们那里,怪叫了一声。坑里的尸体都活了过来,挤过去撕咬队员。”

“有一名队员大概是吓坏了,冰镐失手掉了下去。怪物们安静了下来,抬起头往上看。也不知哪知领的头,它们开始成片往上爬。”

“龙一大叫道,快跑。我们拼了命的往雪原深处跑。一路上不断有队员掉进深坑里,原来这一片雪原,到处都是深坑。我们只顾逃命,哪有时间救人,二十几人的队伍,只一会就只剩了一半。”

“我们逃到了一片冰湖上,才停下来休息,两侧是高不可攀的冰壁。我们气还没喘匀,又有队员尖叫了。我这才看到,湖里,冰壁上冻的全是白毛怪。这次离的近,我看清楚了。都是白毛端长着一个红球,又眼间一只坚着的大眼睛。”

“我知道这些东西不是善类,急忙提醒龙一快离开,大家还没动身,白毛怪都动了起来,一只只从冰里穿出,好像没有阻隔一样。到了冰面上,就把队员扑倒了,嘴张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咬开他们的脑袋,吃他们的脑子。”

“龙一和我左挡右挡,护住剩下的队员,白毛怪把我们团团围住不动了。啪啪声连成了一片,白毛尖端的红球都炸开了,腾起一片红雾。”

“队员们吸了进去,都跃倒在地,痛苦的浑身使劲乱抓,把身上都抓烂了。还不解痒,就拔出了刀子割开自己的皮肉,把手伸进肉里往出掏。抓着自己的肉,内脏,放在眼睛下翻看。”

“冰湖上血流成河,惨叫声不绝于耳,真和人间地狱一样。我和龙一空有一身武功,可这种情况丝毫帮不上忙,只能看到队员们一个个活活疼死。”

“真是祸不单行,这边还在遭白毛怪围堵,又从我们来的方向飘过几朵白云来。速度奇快,一转眼就到了头顶。白云扑向队员,我才看到,原来是一群大白苍蝇。它们把消化液往队员身上喷,凡沾到的人,衣服,皮肉立刻融化露出血骨,化成一滩血水。我叫了一声跑啊,带头向前方跑去。””

“我们慌不择路,误打误撞跑进了一座深谷里。龙一拿出地图,确定了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山谷。”

“稍做了休息,他清点了人数,加上他和我还剩下八个人。在冰湖上我们又折损了一半队员。”

“龙一说:“地图上标注着这里应该有个山洞的,大家找一找。”我们分开头去找,在谷里找到了一个往里冒着热气黑乎乎的洞口。装备都已经跑丢了,我们就脱下衣服做了火把。进了洞没走多远,看到一个没有冰封的水潭,冒着热气。四周长着成堆的白色蘑菇。”

我们两天没有吃东西了,都饿坏了,就有三名队员也顾不上蘑菇有没有毒了,爬在地上往嘴里塞。吃饱了坐在地上愣神。”

“我们看到蘑菇没毒,就想采了架火熬汤。可突然一名队员跳了起来,头伸到潭里喝水,喝着喝着头发白了,转过头吓了我一跳,他满脸都是皱纹。在几分钟内,他居然老了几十岁。”

“他慢悠悠的坐下,继续吃蘑菇。吃着吃着,头发又黑了,皱纹也不见了,比他刚来时还年轻。这时候另外两名队员也跳起来去喝水,喝完又吃蘑菇。他们三个一来一往,直到把肚皮撑破了死了。”

“我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龙一在水潭边的石壁上找到了六幅岩画,第一幅是雪原上的深坑,一个女人把一个发光的球举过头顶。第二幅那位女人跳着舞,像在做某种仪式,边上是成群的奴隶,被武士活活的推入了深坑。”

“第三幅是白毛怪从部湖中爬出的情景。第四幅画的是洞中的水潭,边上身着一位死去的老人。第五幅画的是蘑菇,边上有一个裹着襁褓的婴儿。第六幅是一座冰桥,桥的一头立着一尊高大的女神像。”

龙一说:“我怀疑外面的白毛怪是身上长了一种真菌,之所以后来不攻击队员了,是想把孢子传播出去。队员们又抓又割,是因为菌丝在他们体内生长速度太快,让他们疼痒的受不了。”

“这些画上应该是一次祭祀仪式,女祭祀把真菌扔进了深坑,把活人推进去献祭。也不知道这仪式进行多久了,居然养出了这么多白毛怪。”

“蘑菇和水潭这两幅,我猜蘑菇有返童的功效,但吃了的人会口喝难耐,只好去喝潭水,潭水又有让人变老的功效,并且一旦喝入就会直到老死。”

“他们喝了潭水,就想到吃蘑菇会解潭水的毒,但吃了蘑菇又必须得去喝水,来来往往直到把自己撑死了。”

“我想龙一说的只能是唯一的解释的,最后一幅我们还没有见到,如果石碑在这座山洞里,那肯定和最后一幅有关系了。我看越来越凶险,时间不能耽误。就催龙一往洞里走。”

“山洞越走越窄,到最后也只能跪着往里爬了,爬了很久,终于看到前面闪起了冷光。我加快了速度,往前爬了不到十米,脑袋从洞里伸出去了,看到更大一个山洞,一座冰桥架在深不见底的地底裂缝上,冷光就是它发出来的。

“我爬了出去上了桥,龙一正靠着桥护栏等我们。人到齐了后,我们过了桥,看到一座巨大的女神像屹立在神坛上,手捧一个圆球,高高举过头顶,脖子上挂着一串五颜六色的项链。我们还没看清,项链突然发出了五彩的光芒。

“我的眼前立刻出现了幻相,所有能称为感觉的一拥而出,饥渴,色欲,贪欲,嗔欲,痴欲,痛苦。这些交织在一起,时而让我欣喜若狂,时而痛哭流涕,时而痛苦的在地上抽搐。”

“这种滋味比坠入地狱还要痛苦,我忍不住了,大吼了一声,无意中牵引了内力,使出了狮子吼,幻相一下子被驱散了,和我们一起来的队员,早受不了跳到山涧中去了,只剩下了我和龙一。”

“女神相不见了,神坛上出现了一个四支胳膊的厉鬼,一脚踏地,一脚踏着一座石碑,四只手里拎着四位奇丑的喇嘛。”

“你哥哥摸了喇嘛说:“这是四具尸体。”我过去翻喇嘛身上,希望发现什么线索,在一位喇嘛身上翻出一卷羊皮,上面画着一些打通七轮八脉的简单功法,我随身收好了。”

“不久前,四位喇嘛复活了,出了山洞找到我,说是要那卷羊皮,四个人单拿出一位都是绝顶高手,打架又是同进同退,和尚不想和他们纠缠,把羊皮的内容在黄土崖刻在可乐的身上,还给了他们。”

第四十章 惠子的过去

济沅喝了口茶,接着说:“下了山,拓片只有一片,我和你哥哥发生了争执。你哥哥说:“拓片只能一片,这个秘密不能让第二人知道,我要带走它。”我说:“这是我们中国的东西,只要我还有命在,不会让你随便带走的。”我们双方谁也不让谁,只能用比武的方式决定谁拿走拓片。

“我们在镇子里住了一段日子,你哥哥炒的一手好菜,泡的一壶好茶,酒量同我不分上下,人豪爽正直,没多久我们成了莫逆之交。好日子不长,转眼到了比武的日期,我们为了不惊动镇里的人,在雪山上找了一处四面悬崖的雪峰,那一天山上的风很大,我们带了几坛子好酒,坐在风雪中,喝酒聊天,你哥哥提到了你,幸福的说:“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哥哥,惠子是世界上最好的妹妹。”取出一个红布包,告诉我:“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拜托你亲手交给我的妹妹。”就同我动起了手。”

“我和你哥哥比武的那几天,是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我们在大风中互相切磋,不忍伤到对方,出招点到为止,到现在我的记忆中,还是挥之不去你哥哥爽朗的笑声。”

“那是在第三天,你哥哥急于想得到拓片,失足跌下山崖,我离的太远,想去救是来不急了,急忙把登山绳扔了过去。你哥哥抓住登山绳,看到拉着我一起滑向了山崖,你哥哥说:“我绝对没有把中国的东西泄露出去的意思,我之所以要拓片,只是为了查出家族的秘密,和母亲惨死的原因,我只有一个亲人了,是和你提到过的千叶惠子,就拜托你了。”

“我使劲的拉住绳子说:“和尚会拉你上来的,你的妹妹你自己去照顾,说什么疯话。”说完话,我感觉绳子轻了,我也不往下滑了,跑到崖边看到你哥哥,割了绳子坠下了山崖,我发了疯似的跑下山,找了很久,没有找到你哥哥。”

惠子对哥哥的失踪做过无数个设想,最坏的无非已经不在人世了。开始她还存有希望,但听到了最后,哥哥还是死了。哥哥是她在世上最后一个亲人,她母亲在她很小时就离世了。

那是在惠子长大的村子,村民们在她的哭喊声中,从屋子里把母亲拖到空地上,残忍的推到了火堆中,至今为止,也不知道村民为什么烧死母亲,只记得火光烧着了整片天空,村子里飘着漫天的灰烬,母亲的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村民们回去再抓她,已经被哥哥背着逃出了村子,那天夜很黑,哥哥无数次摔倒,手脚都跌破了,她俯在哥哥宽厚的背上说:“哥哥,你疼吗?”哥哥抹着泪水说:“惠子,哥哥不疼,过了这段山路到了城里,哥哥给惠子买好吃的,惠子要坚持住,我们就快到了。”

“她把头贴到哥哥的脖子上说:“惠子加油,哥哥也要加油。”哥哥心中暖洋洋的,几十里的山路,跌跌撞撞的把她背到了城里。”

济沅掏出一红布包,递给了她。惠子拆开看,是一把小梳子,一个小首饰盒,打开首饰盒,里面放着一经发黄的照片,是和哥哥的合影。这是哥哥最喜欢的东西,他总是说:“这样不管哥哥到了哪里,都有惠子陪在身边了。”

惠子拉着哥哥的手说:“哥哥,惠子给你准备了饭,吃过饭再走好吗?”吃过饭哥哥恋恋不舍的走了,她看着哥哥的背影,攥着拳头喊道:“哥哥加油!”哥哥跑回来把惠子拥在怀中说:“惠子,哥哥会带礼物给你的。”

惠子眼睛湿润了,没想到哥哥到了雪山这样的地方,还是没忘记给我的礼物。哥哥全世界的执行任务,可哪一次都没有忘记她。她想找济沅再问问清楚,可抬起头,哪来有他的影子。

楚离天批准了大家去飞龙山,进山需要装务,肥差自然让可乐揽到了。

他和秦佩出了岛,一路到手机市场,可乐一支一支放在耳边试,“手机要防水,这要才能派上用场。”

“什么样的才防水?我正好也需要一个。”

“小爷这个懂行,当然是越贵越防水。”可乐坏笑着拿了两只苹果,让秦佩给钱。

两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往回走,到了码头,看到济沅正吹着口哨在散货间溜哒,一脸的不懈,感觉不是二流子,就是逃兵。

秦佩从来没见过他,赵可乐一眼认出来了,“那就是济沅,快随小爷跑。”

秦佩最近没少听说济沅杀人越货的事,心里发憷,“可乐要不咱俩找个地方先住下,明天一早他不在码头了咱们再回去?”

谁知济沅早看到他们了,“你们两个过来。”

可乐摇头晃脑的假装没听到,济沅抻着脖子又叫道:“说你们呢,快过来。”

可乐知道他轻功好,想跑是没门的,使劲一推秦佩,“你快去,叫你呢。”

秦佩往可乐身后躲,“你们交过手,并且你不是总说打了个平手,你去。”

济沅不知道两个人推来攘去的,在做什么,就走了过去。

秦佩立刻满脸堆笑,“原来是四哥啊,初见,初见。果然仪表堂堂,相貌不凡啊。”

济沅上下打量了他半天,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盗墓的。”

“四哥说笑了,我是科学家,考古学家,不是你说的什么盗墓的。今天怎么有空在这晒太阳?”

“我是有好事在等着你们呢?”

“呸。”可乐往地上吐了口痰,“你有好事,你能有什么好事?”

“你们不是买了好多东西吗?你小子还新买了手机,我最近正缺这个,把你的给我吧。”

“我说老要饭的,你要不要脸,要饭都要到小爷这来了。不给。”可乐下意识去捂装手机的兜。

“你给不给?”济沅说话间已经到了可乐跟前,抓住他前胸,把他拎了起来。他身后是一根晒鱼网的铁杆子,顺手把可乐挂了上去,在他兜起翻出手机,吹着口哨走了。

可乐像条鱼一样扭动身体,想从杆子上下来,一边骂道:“老要饭的,你死不要脸,你还守不守江湖规矩?不就仗着自己会点功夫,等小爷学会了盖世武功非把你也挂着。”

秦佩踮着脚,还在看济沅走的方向。

“秦老五你到是放小爷下来啊。”可乐叫到。

秦佩还没动手,可乐后背咔嚓一声,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小爷这屁股啊,都摔烂了。”

济沅到了步行街,路边有一老乞婆在乞讨,他把手机扔给了老乞婆

第四十一章 初寻水晶城

一辆面包车停在高亭街上,车内曾飞瑶摘下耳麦,向车外叫:“小杨你进来一下。”

进来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细尖脸,浓眉大眼。

曾飞瑶问:“小杨,你确定是换了吗?”

“我买了一样的手机,在网吧趁他们不注意就调包了。”

“你确定没看错人?”

“错不了,就是你从柏树村回来后,让我盯着的六个人的其中一个。”

“那你听听吧。”曾飞瑶把耳麦递给小杨,耳机里传出老乞婆的声音:“老张快来我这里有人给手机。”

秦佩和可乐回到空无边堂,大家都在。

两个人也找地方坐下,听到陈拂说:“那次任务是下一级文物部门接到了举报,发现了一座水晶城,才上报给我们的。我和伯伯知道只有他们处理不了的事,才会交给我们,我们组织队伍去了。”

“进了龙口洞才知道,里面大洞套小洞,小洞套大洞,几百个洞,你根本就找不到哪条路是正确的。而最要命的是一旦你错了,都不知道是在哪个洞口钻错了。这完全就是个迷宫。“

“我们带着仪器,都找不到路。上报是怎么找到路的呢?我当时向伯伯提出了疑问,他说:“说不准城里的人留下过地图。”我也想过这种可能,也许就是一群寻宝的人,得到了什么藏宝图一类的。”

“我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如果是寻宝人,为什么城中的东西一点没动,拍了几张照片,就出来了呢?很明显就是要故意告诉我们水晶城的所在位置。”

“伯伯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有的为名,有的为利,还有一种什么也不为,找到了古遗址就上报给当地政府。”我当时感觉他解释的合理,可现在想想,又感觉哪不对劲。”

楚离天说:“那会不会有人故意引你们进城,让你们拿出《上古神卷》呢?因为他的能力根本就拿不到。”

陈拂说:“这个不可能,那本书就在后山的山洞里,只要能进城,到那里就能找到了。”

玄同说:“依我看,城池和《上古神卷》都是引子,他们的目的是想考古队打开藏圣物的入口。”

一句话提醒了陈拂,“对对,那块玉佩也一定是打开洞口的关键,所以济沅就找雷子给带回来了。那个举报人不是别人,应该就是济沅。”

可乐把装备放下说:“没错,就是他,刚才小爷和秦五还在码头遇见他了。肯定他知道咱们最近就要动身去城里了,在外面盯着呢。这个不要脸的老要饭,还抢了小爷新买的手机,小爷还没新鲜够呢。”

三娘站了起来说:“四哥,你们见到四哥了?他怎么不来见我?”

“三娘,你说什么疯话?”楚离天放下手中的盖碗,“刚才拂儿分析的丝丝入扣,现在老四又突然跑来了。不是他,还能是谁吗?三娘不能姑息养奸啊。”

三娘说:“可是大哥,我只是想找四哥问清楚。”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软塌塌的坐下了。

楚离天说:“老三这次你领队,如果老四和这件事有关,你一定还会遇见他。到时候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一定给我除了这个混账。”

玄同说:“大哥实……”他本来要说实能从命,秦佩在一旁拽他。他换口说:“实在是为难三弟了,你也知道四弟的武功,独步天下,我哪里是他的对手。”

楚离天说:“如果你放过他,老夫就处理你,你们走吧。”他侧过脸去,挥挥手。

探险队原定玄同,秦佩,陈拂,楚玥四个人。可乐说什么也不干,撒赖又耍泼,抱着御迟大腿坐地上不撒手,御迟烦的受不了,只好求大哥把他和雷子带去。

在北京下飞机,出了候机楼,陈拂一眼就看到了唐三彩和程爱爱,程爱爱换了件黑色羽绒服,显的更胖了,跑过来把秦佩的包接过去。领大家上了唐三彩的新长安欧诺面包车。

唐三彩送大家到蓝星宾馆,房间早订好了,在同一楼层,他和大家客套了两句就要走,陈拂说我正好找你有事,两个人一起上了车。

楚玥进了房间就不出来了,心里隐隐不安,也清楚陈拂不会干出格的事,但唐三彩这人很不靠谱,两人喝完酒,指不定把陈拂往哪领呢……

唉呀,不想了,不想了,我怎么也不能把人都想这么坏了。她爬在床上,弯起双腿,扯过一本杂志看,封面上花花绿绿的男男女女。这要是他把陈拂带去了……她把杂志扔到一边,我怎么又在乱想,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可是他笑话我小心眼怎么办?

她巴巴的等到后半夜,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她下床去开门,心跳个不停,手接触到门把手,又缩回来了,定了定神才把门打开了。陈拂酒气熏熏的站在外面。她啪一声关上门,靠上去说:“你去玩吧,我才不要理你,宾馆你也不要住了,去唐三彩家睡客厅吧。”

“玥儿我是去办正事了,唐老板非让我吃完夜宵再回来。我是和他应酬了几杯。玥儿开门,我给你还了好东西了。”

“谁要你的臭东西,拿走吧,愿意送谁就送给谁。”

楚玥仍然不开,靠了一会,外面没声音了。她在门上贴着听,确实没声音了。

她开门,“哼,我都不要理你们了。说走就走了。”

谁知陈拂还站在门外,举着胳膊,手里垂下一串翡翠琏子,上面挂着那块火焰玉佩。在她面前摆来摆去。

楚玥小脸刷一下红了说:“谁让你偷听了。”

陈拂挤进去说:“是三叔让我把玉佩给你,但我看光秃秃的实在难看。就找唐老板给配了个挂链。来,来,我给你带上。”

楚玥扁着小嘴说:“我才不要,你拿走送别人吧。”

陈拂也不管她真不愿意,假不愿意,拉着就到了阳台。

他到她身后,把链子撑开,套到了她的脖子上。又把头发撩起来,放到了链子外面。然后转到她的身前说:“玥儿你戴上真好看。”

惠子在对面楼阳台上,端着红酒杯,脸红扑扑的,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她把酒杯放在眼前,陈拂和楚玥都变成了弧型,距离越来越远。可是手还互相拉着。

惠子拿出一只六角镖瞄准了陈拂,迟迟没有扔出去。突然手的角度一转,又瞄准了楚玥。她喝了两口酒,比划了两下,铛的一声,镖掉到了地上。

第四十二章

玄同每天早上都要打太极拳,看停车场比较宽阔,在唐三彩车边,慢悠悠的展开太极出手。宾馆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见到道士打拳,都很新奇,很快引来了一群人围观。他摆出第二式金刚捣碓,人群里钻进来拿着单反相机的罗伯特,和拎着油条袋子的马瘸子。

“这姿势,还真标准,是真练过。”

“你看他穿的衣服,都是补丁,肯定是来卖艺的。”

“你帮我拿着东西,我得拍几张。”

……

大家拿出手机对着玄同拍照。

“老板他这套拳我认识,是陈氏太极拳,在电影里见过的。”马瘸子抽出根油条,撕咬了一口。

罗伯特把相机递给他,“爱的马瘸子,多拍几张。我要把这位中国的骑士的照片带回家乡。挂在我的客厅的墙上,这样每天喝着朗姆酒,坐在摇椅上就能看到他,也就能记起这次伟大的冒险了。”

马瘸子在小褂上抹了抹油,接过去,翻来掉去好几遍,问道:“老板快门在哪?”

“马瘸子你这个笨蛋,相机在我的家乡,那是孩子都会用的。”罗伯特怒气冲冲的夺了回去,看了一会,也不知道怎么使用,就微笑着请教旁边一位老外,“请问快门在哪。”老外热心的指导了他。

“在我的家乡,骑士都拥有着最敏锐的智慧,来马瘸子我教你怎么拍照。”罗伯特把相机递给马瘸子。

玄同打了几式,感觉空气呼吸起来不比蓬莱,招招都不能打的尽兴,便草草收了拳,对人群做了个揖走了。围观的人大多想他打完了,给他扔几个钱,见他突然不打了,起了声哄也就散了。只剩下张着大嘴的罗伯特,和咬着油条的马瘸子。

玄同出了停车场,进到宾馆大堂,看到吧台上的时钟八点半,时间不早了,今天还要进山,他打算叫大家起床,穿过走廊到了陈拂门前,刚要敲门,想起他有睡懒觉的习惯,就转身到了隔壁秦佩的房间,正好唐彩急匆匆的赶过来。

“三爷早,昨晚还睡的习惯吗?”

“唐老板好,睡的还不错了,只是这的空气……”

“睡的好就好,我这就五爷起床。”

唐三彩刚要敲门,秦佩开门出来了,穿着件绿色条纹睡衣,嘴上别着牙刷,一嘴的牙膏沫子。他没戴眼镜,一双眼睛金鱼似突突着,加上半秃的头发,像只大号的忍者神龟。

可乐和雷子早就醒了,一起到陈拂房间催他起床,三个人一起出房间,看到秦佩的造型,都愣住了。陈拂憋着笑,和唐三彩打招呼。

“各位爷还没吃饭吧?走我家胡同口喝豆汁去。”唐三彩也憋着笑。

楚玥也出来了,因为要进山的原故,换上了嫩粉色冲锋衣,背了个登山包,显得她的身材越发的娇小。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秦叔叔你这是?”

牙刷在嘴里,秦佩说不出话,但也感觉到了大家神色异常,砰一声关了门回房间去了,过了一会穿着他御用的探险服出来了,手里擦着眼镜,慢慢的戴上。

大家听说唐三彩又要请客,都感觉有些过意不去,但还是被唐三彩硬拽走着了。

路过罗伯特的房间,被扒门缝的马瘸子看了个正着。

马瘸子回过头,对拿着绳子的罗伯特说:“老板他们走了。”

两个人蹑手蹑脚的到了陈拂房间,罗伯特弯腰拿出单勾和快开,熟练的捅开锁,房间里被子叠成豆腐块,物品摆放整齐,垃圾都分了类。

罗伯特递给马瘸子绳子,“你去找个结实的地方把绳子系上,一会江陈拂回来,打晕他,然后给他挂在绳子上伪装成自杀。”

“老板为什么非要伪装成自杀?”

“《刺客守则》上说,一个好的刺客,刺杀敌人最不容易侦破方法,就是伪装成自杀。”

马瘸子一听,是破不了案的方法,高兴的在屋里找能挂绳子的地方,最后选中了窗帘杆,踩着椅子给系好了。

罗伯物扯了扯绳子,窗帘杆一起晃动,“马瘸子这能结实吗?”

“老板你放心,这次买的绝对不是山寨货,肯定结实。”

“马瘸子你这个笨蛋,我不是在问绳子,是在问你绑的地方。”

“老板保证结实,不信你上去试试。”

罗伯特让他扶着自己踩上椅子。他把脑袋伸进了绳套里,下巴使劲的坠了坠。

“老板这样是试不出来的,我拿了椅子,你就试出来了,等试好了你再告诉我,我放你下来。”马瘸子把椅子拿走了,背对着老板站着。

罗伯特感觉颈骨咯嘣一声,就吊到了空中,一口气没上来,脸立刻憋青了。他双手使劲拽住绳套,想把头扯出来,可在空中根本使不上劲。情急之下,用脚踢马瘸子,可就差那么一点够不到。窗帘杆到是挺结实,可固定在墙上的螺丝不经他这么折腾,嘎巴一声从墙上掉了下来。罗伯特摔到地上,没了动静。

马瘸子以为老板试完了,回头看四仰八叉躺着,试了试鼻子也经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他一时慌了神,把罗伯特拖到了走廊里喊人求救。一位服务生跑了过来,马瘸子让他打急救电话。

服务生说来不急了,骑到罗伯特肚子上,捏开他的嘴,嘴对嘴人工呼吸。

罗伯特睁开眼,看到服务生大嘴凑了上来,马瘸子在旁边喊:“一二,一二吹气。”服务生臭呼呼的嘴亲到了他的嘴上。

罗伯特推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叫道:“上帝啊,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唐三彩家门口的豆法摊,是老字号,一位单身老人自已经营了十几年,在露地上搭了音棚子,摆上几套长条桌椅,虽然简陋,但来晚了还真吃不到。唐三彩带大家等了好久,才有人吃完让出了位置。楚玥找了个角落,把桌椅,餐具都用纸巾擦了一遍,才叫陈拂过来坐。

陈拂刚坐下,老板端着豆汁来了,他们同桌一位黑瘦的年轻人,低头喝着豆汁,眼睛却在瞥楚玥的脖子。他几口吃完,站起来要去,脚下一歪,撞到了桌角上。豆法溅了出来,撒了陈拂一裤子。年轻人向他道歉,楚玥俯下身给他擦。

年轻人看到楚且脖子上有一串珠链,和一条银色细线。他猛的伸过手,全都拽断了,拿着玉佩和钉子撒腿就跑。

“啊!”楚玥叫道:“三叔钉子,我的钉子被抢跑了。”

陈拂抬头看到她的脸变成了透明,血管都看的见了。他立刻想到是楚玥的丹毒好作了,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不知道怎么办了。

看到玄同匆忙跑过来,扯出自己的钉子,要给楚玥。

楚玥按住他的手说:“三叔不行,你会死的。”

秦佩也过来了,一边往下摘一边说:“三哥你脚程快,让楚玥挂上我的,你去追人。”

楚玥急的跳脚,“不行你不会功夫,没等人追到,你已经死了。”她的身体变的若隐若现了,只有衣服看的清楚。

玄同和秦佩急持不下,身后突然咱出来一条黑景,把一根牛筋猛的套在了楚玥的脖子上,前面绑着一根钉子。

陈拂正对着他,一眼就认出了济沅。陈拂刚要叫他,他叫道:“三哥快点和我去追人。”

楚玥想把钉子摘下来,还给济沅,可他已经跑远了。

惠子站在服装店门口,看到年轻人跑过来。她问:“东西呢。”

年轻人把玉佩给了她,伸出手,“钱呢?”

惠子付了钱,刚要走,惠子看到济沅正慢悠悠往过走,样子好像受了很管的伤。惠子叫道:“这回被谁打了吧?”

济沅已经走不动了,撑住旁边一棵树说:“我的毒发作了,他拿了我的钉子。”

第四十三章 地底水晶城

惠子看到济沅撑开的整条胳膊,都变透明了,看来他说的话不假。就问刚要溜走的年轻人,“把你拿他的东西还给我。”

“什么钉子,我没拿。”年轻人转身就要跑。

惠子抽出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给我,还想跑啊?”

“就算我拿了,你也应该给钱,我才能给你吧?”

“我给你一刀。”手轻轻使劲,刀割破了他的脖子,血流了出来。

年轻人身体向后仰,手推着刀忍:“别,别,咱们好说话,我给你还不行吗?”塞给她就跑了。

惠子看到一根银线上绑着的四方钉子,上面刻着九条飞龙。

她问:“你是要这个东西吗?”

济沅扶都扶不住了,坐到地上,大口喘着气说:“你过来,把钉子给我。”

惠子赶紧过去,给挂到他脖子上,没十分钟,济沅恢复了,站起来说:“你这丫头,这次太过火了。你这样会死人的。要不是当时我在旁边,楚玥怕已经……”

惠子也没想害人,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心里感觉到愧疚,低下头说:“这块玉佩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把玉佩也给我吧,他们之后会需要这个。”

“我不给,将来我们还要回到山谷里,一辈子守在一起,永远不分开。”说完话,惠子很吃惊,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那个小子有什么好的,又笨,又不会来事,还倔的要命。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这个也爱,那个也抢,听四叔一句,忘了他吧。我给玥儿你俩一人找一个好的。”

惠子还想反驳两句,看到玄同跑过来了。高声叫道:“四弟你没事了吧?”

济沅急忙说:“快把玉佩给我”

二人把玉佩给挂到旁边一棵树上走了。

回到宾馆,大家在陈拂的房间里聚齐,窗帘修好了,也打扫了卫生,宾馆还免费送了每人一杯茶,刚才老外在陈拂房间里,自杀的事。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管是为情,还是陈拂欠了他的钱,在事情没激化之前,这些话人最好离开。

大家对刚才的事,都心有余悸,正好需要茶来压压惊,喝过了,又稍做调整,陈拂才提醒大家行踪已经暴露了,要赶紧出发,

一路上陈拂非常矛盾,济沅到底是因为亲情才救玥儿,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变坏,或者就是给我看的?但他救玥儿是事实,我欠了他一份人情,下次再遇到他,一定要给他解释的机会,再下手报仇,也好把人情还了。

窗外的山势陡峭了起来,连绵数十里看不到头,已经到了天龙山的地界了,可乐的记忆力到是不差,只去过一次便把车直接开进了天龙山山脉。

天龙山像一条巨龙,仰望苍穹。

可乐斜叼着烟,在石头堆上把车开的飞快,一车的人都倒霉了。紧抓着身边能抓的死死不放。

陈拂在座椅上冲撞,不知道是不是摩擦生热的原因,感觉后背越来越热,他知道和上次清月崖的感觉一样,他暗叫不好,应该是白龙要出来了,怎么偏不巧就在这个时候,它要出来?他强忍着摸出药丸,吃下一颗,症状丝毫没有减弱,并且离天龙山越近,感觉越强烈。难道和这座山有关系?

玄同坐在他后面,看到他身上微微泛起了一圈白光,大概猜出了些端倪。玄同取出两根银针,找谁陈拂脖子上的穴位,猛的扎了下去。这两个穴位,是他在古藉里找到的,应该能压制陈拂体内的阳毒。

陈拂一激灵,身上立刻清爽了不少,可心里却越来越烦躁

“啊……”

他叫了出来,一种恍如隔世的忧伤,闯入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他流下了眼泪。

楚玥给他擦着眼泪,摇晃他,“陈拂你怎么了?”

陈拂慢慢缓过神,“我没事。”

可乐一脚刹车停下了,大家看陈拂确实没事了,都换上了冲锋衣,背起登山包,向山上进发。

上山只有一条路,常年没人走,路面杂草丛生,还好是秋天,没有密到遮挡人视线的地步。别人到还好,秦佩两步一歇,大口喘着粗气。陈拂折了棍子给他拄着,这才和大家到龙头上。

龙口头就像龙头张开的巨嘴,里面黑洞洞的。秦佩试了空气质量,“没事的,大家可以进去。”

大家打开手电,进了洞,四壁是石灰岩,头顶倒挂着钟乳石头。到了洞底,看到密密麻麻几十个洞口,小点的能钻进去,大些的能走进去一个人。陈拂指着靠左的一个洞口说,进这里。大家钻进去,是一个很宽广的洞穴,都直立站起来,看四壁也都是岩洞。陈拂在一个洞口上,用显影液一喷,出来一个淡红色的51的符号,他带大家进去。还没走到头,又从旁边的一个分洞爬了进去,如此钻了十几个洞后,开始见高,见宽了,大家一路走着。

楚玥问:“怎么感觉是在走下坡路?”

陈拂说:“水晶城就是在地底,大家小心脚下的路已经快到了。”

他在前面打着手电走了一会,做手势让大家停下。大家一齐用手电照。已经到了一座悬崖边上,中间一座水晶桥往通前方,下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秦佩问:“去水晶城是要过桥吗?”

雷子说往后退,“我不去,那太滑了,会掉下去的。”

“雷子不要紧。”陈拂拍拍他的肩膀,“当时是五十一队先进来的,王勒怕大家摔倒,把主要通道都铺了地毯。并且还安装了发电机。”

可乐笑着说:“上一次考古,可多亏了小爷,要不是小爷懂机械,城里早没电了。”

“得了吧你,要不是得找个人看着发电机,上次任务哪轮的上你?”陈拂上了桥。

“那我要去,我要看可乐哥哥发电。”雷子跟上了。

水晶桥能同时两辆车通过,不光铺了地毯,两边还安了地灯,因为没有通电,黑漆漆的一片。大家目视不超过手电光线的距离,也不知道还有多远,只是隐隐的感觉到前面有一个巨大的黑影。走到跟前,才看到,一座水晶城镶入山体,共五层,像山体上盛开半朵水晶莲花。

被水晶包裹的城门大开着,门前两侧还有两名守卫拿着刀,也同样被包裹在水晶里。

第四十四章 水晶城祭坛

可乐去发电,大家在一层等,主路旁立着的钨丝灯,噼噼啪啪的都亮起来了。大家仿佛置身到了水晶城中。城池全覆盖着一层水晶,包裹在水晶里的人们,面容栩栩如生,有的手拿工具,有的拎着篮子,有的还空着手,像似在散步,男男女女都穿着汉服,时间把他们禁锢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楚玥不由感叹:“你们说,生命就是这样脆弱,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失去了生命。”

秦佩点点头说:“到是让我想起了庞贝啊,也是一夜之间消失了。”

玄同盯着水晶里一名女子说:“我看城市当时的繁荣程度确实不输于宠贝啊。”这才看到原来是个女的,就把目光转到旁边的男子身上。问:“秦兄你看这是什么时代的人?”

秦佩笑着说:“这还用问吗?标准的汉服,一定就是汉朝的了。”

陈拂说:“当时伯伯说,虽然是汉服,但不一定是汉朝的人。你们看城池本来与外界没什么来往,也许他们是汉朝住进来的,服装就没有变。”

玄同笑道:“还是陈拂懂我的意思啊。”

秦佩推了推眼镜说:“这个嘛,这个嘛,你们也是瞎猜,没经过碳十四的测试,是无法准确判断出年代的。你看看你们一老一少,就知道随声附和,根本就没有科学依据嘛。”

一抬头看到可乐回来了说:“咱们快点上山吧,发动机的油不多了,应该也就能撑过八小时。”

大家信步上了二层,都是杂乱的民居,街道七扭八拐。玄同说:“我猜这里等级制度应该也十分严格,这里大概是贫民区了。”正如他所说,三层的房屋还规矩了些,到了四层就都是独门独院的大户了。

玄同说:“陈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再往上就一座院子了,应该是城主和皇亲国戚住的地方。”

陈拂点头。在上五层的路上,归元龟从楚玥背包里钻了出来,爬上肩头去咬她的领子。楚玥说:“陈拂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它饿了?”

陈拂给取下来,喂它火腿并不吃。他把小龟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没什么异常,又翻过来,急忙叫道:“三叔快来看,龟甲上的月亮花纹和上次不一样了。”红光一闪,月亮花纹又变了一组。

玄同接过小龟说:“奇怪,怎么接近了第五层,龟甲起变化了?”

信子偎着水晶墙,怀里抱着刀休息。王宝宝取出小化妆镜,借着窗外的灯光化妆。抱怨道:“你找的什么破地图啊?害的人在洞里爬了一夜,人家的妆都花了。”惠子不理他,突然镜子里人影一闪,梦飞瑶从街道上跑过去了。王宝宝没做声,刚收拾了东西,惠子却过来了问:“刚才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她把王宝宝拽到了角落里。济沅从门口跑过,后面跟着四个喇嘛。

梦飞瑶到了一间大屋窗前,半蹲着往里窥探,高亭带了三十几人正在睡觉,墙边摆着一排95-1式自动步枪。

按玄同推算,面前的五个院落,族长一定住在正房,其余四间住的是亲戚或者城中的重臣。正房里几乎没什么摆设,只有丹房里城主在打坐,是一个寿眉齐胸的慈祥老人。

玄同问:“你们是在这发现《上古神卷》的?”

陈拂回答:“不是在这,是在山上的祭坛里。上山只有一条路,是在院子的左侧。”

秦佩拿着放大镜四处看,玄同说:“不用找了,考古队进来过了,你以为还会给你留下什么吗?上山吧。”

屋子旁边的路两边也安装了灯,灯光照着两个人提灯笼的人,一个膀大腰圆,另一个很瘦,驼背。

上山的路很窄,五十一队两边修了临时护栏,脚下虽然有防滑的地毯,但大家还是感觉到山路难行。转过一个山弯,往上走没多远便到了一个平台上,山体上的水晶被破开了,漏出来一个洞口,两扇石门向里开着。

玄同看到石门的山壁一侧有一个凹槽,他让楚玥拿来玉佩比了一下说:“看到没有,这就是玉佩的作用,能打开祭坛。”

陈拂说:“当时欧阳伯伯也说了,这里应该是放钥匙一类的东西,可是阴差阳错就让可乐捡了钥匙。”

进了祭坛,也没什么线索,陈拂说密室里找到的《上古神卷》楚玥看门口封着一个女孩,十八九的年纪,长的很是标致,她幽幽的说:“这女孩一切才刚开始,就一切都结束了,真是人生无常啊。”

旁边还有一名男子,左手被破开了,陈拂说:“当时神卷就是拿在他手里。”女孩胸前破了一个洞,玄同回头看可乐,可乐早躲到雷子身后去了。玄同说:“你小子就是从她身上拿的玉佩吧”

可乐说:“我就是拿来玩玩,没想动死人的东西。”

玄同把他拎了出来说:“动都动过了,不如多动点,我们带着工具呢,你把男尸,女尸剖起来。”

可乐把头摇的像拨弄豉说:“小爷不干,开膛剖腹多恶心活啊。你让雷子干。”

雷子倒实在,拿出无齿剧说:“喝喝……让我来。”

玄同说:“不行,雷子手太重,我们只是破开水晶,但不能伤害到尸体,这样对死者大不敬了。秦兄还是你来吧。”

秦佩推了推眼镜说:“对对,让我来,这么精细的活,还只能我干。陈拂给我打下手就行了。”接过无齿锯,戴上了护目镜,怕水晶飞溅伤到了人,让大家出去等。陈拂在一旁看着,秦佩手劲恰到好处,每一下都不会伤到尸体。一会功夫就把男尸整个切了出来。

陈拂赞叹道:“看秦叔叔的手法果然盗过墓。”

秦佩说:“你这是什么话?我这叫科学,科学嘛,是讲数据的。你看我每一下都是算准了才下手。不过依我看,这应该不是水晶,水晶的硬度要比这高很多。怎么能用无齿锯轻意破开呢?”

大家进来了,玄同蹲下摸尸体说:“死而不僵,还和活着的时候一样。”他周身把男尸摸了个遍,边解他的衣服边说:“这里有东西。”楚玥红着脸跑了出去。

他在前胸内衣里掏出块兽皮。玄同疑了一声说:“陈拂快来看,这块兽皮是不是和你那次在崖下捡到的一样?”

陈拂看了看说:“没错,是一样的。”

大家在祭坛的小桌上展开兽皮,上面画着飞龙山的地理位置,和地下水晶城的地型图。原来是张地图。

陈拂脑袋都不够用了说:“难道这个是杨环?那末苍山山谷里死的是谁?姜南说死在柏子洞里的又是谁?”

玄同沉吟道:“一共死了三个人,但现在一共见到了两个,那第三个人是谁?不过这人应该就是杨环,他在公孙端那知道了仙界的事。盗了这张图,找到了水晶城的大概位置,但不知道路进不来。只好在附近等着,最终遇到了密室里的女人。他就骗这女人和他一起盗书,但出来时因为不知道怎么打开门,触动了机关,封住了一城的人。”

陈拂又去纠结第三个人是谁,玄同说,还是找找线索吧,找到仙界大门要紧。大家沿着四壁找,可都是光滑的,一体的,除了密室连个窟窿都没有,就又都聚在一起商量。可独独不见了雷子。

大家以为他又和可乐去什么地方淘气了,可是可乐在啊。就大声叫雷子。听到雷子瓮声瓮气的说:“可乐哥哥我在这里呢。”

大伙寻声音到了祭坛右侧,石壁上画着很大一个红色火焰,却仍然不见人。可乐想了想推石壁说:“雷子你怎么跑到里面去了?”可根本就没有可以活动的门。

陈拂说:“可乐别推了,这块石壁咱们检查过很多次了,根本就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玄同检查了一下说:“确实没有可以触动的机关,就是有,也被水晶包住了。这小子怎么进去的?”又叫陈拂说:“来咱们共同推一下试试。”

四个男人一起推,石壁纹丝不动。陈拂说:“你可以进去,还能出来吗?”

雷子说:“我可以出去,你们等着。”话间刚落,洞壁上的火焰动了,像真烧起来一样。雷子从洞壁里穿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卷轴。

第四十五 地火引天雷

大家围过来问雷子怎么会穿墙了,他说:“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看到火会动感觉好玩,刚要叫可乐哥哥就进去了。喝喝……那里面住了一位白胡子爷爷,这画上画的就是他。”

可乐展开画,上面果真一位白胡子老头,相貌和族长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飘逸。拄着一根黑色棍子。画边上有两行字:“玄火城中馒头寺,龙眼窟中有洞天。”下面落款处是公孙端。

玄同沉吟道:“原来这座城叫玄火城,而画上的人就是公孙端。他曾经在石壁里住过啊。两行字,应该就是告诉我们怎么找到仙界大门的。我猜雷子和他的命格极其相似,那石壁上的画叫地火,雷子单名一个雷子,引发了了地火引天雷。根本不是什么机关了,而是禁制。”

可乐说:“勒了个去,这也算数啊,名字叫雷就能叫天雷啊?牛鼻子你又忽悠人。”又说:“你们看,那姑娘也像这老头,敢情这一城的人都是近亲结婚。”

秦佩说:“可乐啊,你别捣乱了,快想想这城里有没有什么寺庙一类的?”

可乐摇头。陈拂说:“世无百年人,强作千年调。打铁作门限,鬼见拍手笑。”

楚玥说:“这是唐代王志焚的禅诗,你说这个干什么?”

陈拂说:“我是想起了这诗,《红楼梦》里也有铁栅寺,馒头庵。馒头古人喻意的是墓地,城里寺庙到是没有,墓地到是有。”

玄同说:“你说的在理,领我们大家看看去吧。”

城中的墓群共上下两片。上面的离祭坛很近。墓都保存的完好,一个个水晶墓冢仿佛建在了冰面上。后面山峰蜿蜒,直接通到墓地里,前面八座大墓围成一圈。

玄同说:“如果后面山峰是龙身,这八座墓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

楚玥问:“可三叔,龙眼有两个,哪个才是我们要找的呢?”

雷子拿出锤子说:“喝喝……我们都凿开了,我进一个,可乐哥哥进一个就试出来了。”

可乐往大家身后闪说:“去,去,去,你怎么也喜欢把小爷往火坑里推啊,要万一里面有机关。小爷还能活着出来吗?”路边的灯闪了几下,你们快去凿:“油要用光了。”

一会功夫,八个墓都清了出来,都是石头彻的普通墓,根本就没有地方能钻进去。陈拂找了一会,在八个墓的正中位置,找到了一个凹槽,让雷子给凿开了,看形状正好能放进去玉佩。楚玥把玉佩放了进去,八个墓啪,啪几声,都从中间闪开了一道缝,里面有台阶,能供一个人出入。

陈拂问:“三叔,秦叔叔,你们看我们进哪一个呢?”

玄同说:“这八个墓是按后天八卦方位来建的,乾,西北,坎,北,艮,东北,震,东,巽,东南,离,南,坤,西南,况,西。这座城叫玄火城,依我看离属火。我们应该进南面这座墓。”

秦佩说“什么嘛,这座城和黄帝有关,黄帝是中央大帝,属土,我们应该进坤位,西南。”说着,就钻进西南角的墓里。过了一会,在坎位,北面的墓出来了。摸摸头说:“什么嘛,这里面就是个迷宫嘛。”

玄同说:“秦兄我就说你不对,还往里进。”进了南面的墓,在震位东面出来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再没了办法。

陈拂,可乐,雷子,又把剩下的试了,也是这头进那头出,根本就没有出路。

大家坐在了地上,把有线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楚玥问:“这里的墓都是相通的,会不会我们找错了地方?”

陈拂说:“玥儿我想不会,如果这些墓真没用处,干什么要废这么大功夫修建呢?”拿起画,又读了一遍说:“里面提到的龙眼,会不会不是指一个墓,而是两个呢?

玄同和秦佩同时说:“说的有道理。”同时进到了西南和北面两个墓,两个没有碰头,竟从正西,正南出来了。

秦佩说:“这个嘛,太奇怪了,怎么变了?

玄同说:“我知道了,这八座墓里的通道,在根据时辰变化,也就是说一天当中只有一个时间,进入到正确的墓里,才能是正确的通道。又是排列组合啊。”看了看表说:“现在中午十一点半,正是离位当旺,但并没有找到路,我想时间应该是十二点。”

大家就地吃了些东西,正十二点都进了南面的墓里,下了台阶,先前平滑的石头通道不见了,而是一个天然山洞。玄同急忙催大家走,怕过了时辰通道又不见了。洞并不深,只一会就到了尽头,对面天然洞壁上有一个玉佩凹槽。

楚玥把将玉佩轻轻推入石壁,啪的一声打开了一道石门。里面天然洞窟,两人高,五六十尺见方,洞内满是钟乳石,正对门的洞壁白色,像一只白色写字板。左下方,是一潭黑水池。右侧有一块大青石,石面光滑,上摆着一只钢笔,一瓶墨水,一叠纸,秦佩翻看了说:“看来杨环找到这了,这些都是他留下来的。”

陈拂问:“奇怪,怎么还有钢笔呢?”

玄同说:“这不更有利于咱们断代了吗?杨环是活到现代了,按钢笔的历史来看,10世纪就已经有了,但工艺达到量产是1809年从美国开始的。20世纪初才传入中国,1928年咱们中国才开始量产啊。你们看这只笔是金尖华脱门,年代应该在10世纪和20世纪之间,也就是说杨环最少活到了10世纪啊。也就是说玄火城在十世纪还保持着汉服的装扮,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杨环也是汉服打扮呢?”

楚玥拿起纸说:“大家来看看这是什么符号?”大伙被吸引了过去,赵可乐趁机把钢笔偷偷收了起来。

玄同念道:“a,b,c,d,奇怪这杨环怎么不研究怎么打开大门,而是在这学起洋文来了。”

秦佩得意的说:“三哥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化学元素,什么洋文。陈拂你给他背背化学元素表,让他也涨涨见识。”

陈拂说:“别闹了,三叔确实是化学元素符号,你看h是气,o是氧。”

第四十六章 宇宙的起源

玄同说:“那我说的也没错,他是在这里学化学。”随便拿起一张,居然写满了汉字。”他念道:“如果你来到了这里,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留下的线索,打开天界大门的钥匙是概率排序,要把创世时最先出现的八种元素都写在前面的影壁上,大门才能打开。可惜我试了所有可能,但都无法打开……”玄同没有全部念完,沉吟了一会说:“这半封信告诉了我们两件事,一,他来这里做的不是学习,而是要打开大门。二,他的背后还有人。”他把纸都翻了一遍,除了刚学会的氧和氢,别的一个不认识。但还坚持说:“这里少了一种元素。”

秦佩好奇的问:“少了什么?”

玄同说:“道字。”

秦佩学可乐的口气说:“勒了个去,又是封建迷信那一套。”

玄同没理他,接着念道:“你要是有缘来到洞中,用池水边的毛笔蘸了池水,把字写在影壁上就可以打开大门了,我今晚打算去盗书了,如果没有成功,可能会成为永别。落款,环儿绝笔。”他停顿了一下说:“你们看看,他自称环儿,说明他要告诉这些话的人是他的长辈,好了,既然方法有了,那我就去写了。”他蘸了池水,在影壁上写了一个“道”字,得意的退回来说:“如果把对面的影壁墙什么也没有,做为宇宙的开端的话,这个做为杨环所说的顺序,那么第一个元素应该是道。”可影壁一点动静都没有。

秦佩说:“乔治伽莫夫说过,宇宙来源一次奇点的爆炸,那像你这样说,这第一种元素应该是奇点。”

玄同说:“明明是《道德经》上都说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你看是“道”吧。”

秦佩说:“三哥,你那套过时了嘛,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还嘴硬,明明写了就是没有作用。”

楚玥说:“秦叔叔你也去试试。”

还没等他过去,玄同抢了先,边写边说:“可能是字体错了。”说着,用瘦金体写了一个道字。没反应,又换了别的字体,直到他到了甲骨文,都没反应,就又写下了,一,二,三。

秦佩上去,把他挤到了一边,抢过毛笔蘸了水写下了奇点,还是没反应就又把字拆开来写,一样没反应。玄同去抢毛笔问:“拂儿英语的道怎么写?”

陈拂摇头说:“英语我就没及格过。”玄同说:“那好,那好,让我想想梵文。”秦佩又过来抢,他把毛笔举高了,就不给他。

楚玥说:“你们俩个别吵了,三叔你帮我写个念字。”

秦佩说:“楚玥说话了,该我写了。”玄同哪肯让他,一手拦着他,不让他过去,另一手写下了个念字。刚落笔影壁就有了反应,涌起了无数个黑点,像小蝌蚪一样游动,聚到中心,组又了一个粗大的一字。

二人一起问楚玥是怎么知道的。楚玥说:“我常听赤陀大师说宇宙源于一念。”

两人同时点头后又争吵了起来,秦佩说:“科学家证明了,宇宙产生了,然后最早出现的是水,开始都是大冰球。”

玄同说:“道生出混沌,明明就应该是混沌。”写下了“混沌”两个字。”但影壁上动也没动。

秦佩又写下了水字,同样还是没动。

两个人蔫了,都没了办法,同时问楚玥还有没有办法。

楚玥只是笑,却不肯说话。陈拂说:“奇点也好,混沌也好,我看最早都需要动力,如果没有动力,怎么能把一丁点扩散到这么大呢?宇宙最早的动力元素是“风”秦叔叔帮我写个风字。”

秦佩只摇头,但还是拿过笔写了一个风字。影壁又动了,一字下面多了一横成了二字。

玄同笑道:“秦兄,你看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吧,这二也出来了。两横了就一定是阴阳。”

秦佩在影壁上一边写,一边说:“有水了,就应该电解成氢和氧,不会是阴阳的嘛。”可还是没反应,他像斗败的公鸡一样,把毛笔往玄同手里一塞说:“这个嘛,是他们自己搞的嘛,没有科学道理的嘛。”

玄同写下阴,阳。仍然没有反应,顿时也泄了气了。

赵可乐说:“各位爷,咱们要寻的地呀,都封了这么久了,刚才说了风,小爷想啊,这风一吹,金子就得露出来呀,小爷看是个“金”字。牛鼻子帮我写一下。”

玄同哪肯信他升官发财那套,就不肯定。可乐接过笔亲自写了上去。影壁再次动了,成了三横。同时啪一声,正中掉落了一条石屑,影壁成了两块。

这分明是开始写两种元素了,一种都头疼,两种更没门了。大家都没了主意,却听到雷子说:“喝喝……金子是从土里挖的,挖出来得用火烧。”

可乐笑道:“对,对,不烧怎么值钱啊?”就把两个字写了下来。影壁两段上下游动,上面出现了四的一半,下面也出现了一半,正好组成了一个四字。

玄同没想还真让他蒙对了,就问:“雷子,那么下面呢?”

雷子说:“喝喝……烧火得用木头,长木头得用水。”

可乐又写上了,影壁上四字分散开来,又重新组和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图画,一个人就在这间石室里,写下了木,土两个字,整个石室开始放光。

大家转着看,明白是完成考验了,可是怎么没有发光呢。正看着,图画又开始动了,玄同急忙让陈拂拍了下来。

再次组成了第二幅图案,画上的人,站在一个深坑旁,托着五个月亮,坑里露着人的半个身子。

陈拂刚拍完,第三幅图又出现了,只是简单的一个城池。第四幅是一个人,站在一片森林的树尖上,后拿一根棍子。片刻,黑色颗粒四散开来,没入洞壁不见了。整个影壁亮了起来,扩散到整间石室。周围景致变的越来越不清晰,逐渐成为了无尽的虚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侵入陈拂心间,他被无边的寂寞包裹着,仿佛过了几亿年,一丝光亮射破虚空,照破了无边的黑暗。世界回来了,层层峻岭,丛丛山林,湖泊河水,一望无际。

陈拂数了数人数一个不少,正要问发生了什么事,木木有突然跑过来对秦佩说:“老头又上这盗墓来了。”边说,边跑了过去。

秦佩就要和他解释,话还没出口,木木真又过来了问道:“他说的盗墓贼在哪里?”说完,撒腿就跑。

秦佩脸都气变色了,就要申辩谁知那边来了木木妙说:“原来他们是在追盗墓贼。”说时腿下没停。

秦佩气的暴跳如雷,叫道:“我那是考古,是科学嘛,不是你们说的盗墓。”

话音还没落,木木空过来说:“老头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追盗墓贼。”说着话跑掉了。

秦佩脸上红一块,青一块,想和大家说明白,但又看到所有人都在偷乐。他急忙说:“这个嘛,这个嘛……”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身后有人问他:“盗墓的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也有墓吗?”

秦佩就要气炸了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嘛……干什么嘛……”扭头看到原来是济沅,只好憋了一肚子火不敢说话了。

楚玥好奇的问秦佩:“秦叔叔怎么大家都说你是盗墓的啊?”

秦佩说:“这个嘛,是他们嫉妒我有科学的头脑,故意抹黑我。再说了盗墓也不见得就不光彩嘛。曹操当时是一方霸主,据天下财宝为已有,又是盗墓的祖师,特设发丘中郎将一职。你们看看,是有官职的。”

可乐笑道:“秦五爷,合着你们考古拜的祖师全是曹操,小爷和这老头有些交情,要不也替你讨个中郎将一类的。”

王宝宝睡醒,水晶城不见了,惠子也不在身边。他在乱石堆上翻了个身,看到惠子正在看躺在地上横七坚八的高亭的队伍。一名队员动了一动,惠子跑回了王宝宝身边,二人藏了起来。不远处梦飞瑶在草丛里露出了头。

高亭醒了过来,拽过来还没睡醒的李大头问:“我这是在做梦吗。”话没说完,又躺回去接着睡。李大头扯过来一名队员,拧他的耳朵说:“疼吗?”队员捂着耳朵说疼。李大头俯下身说:“高哥不是做梦,我想德叔让咱们来的地方到了。”

高亭坐起来,眯着眼睛看了一会他说:“全体睡觉,睡醒了再说。”

罗伯特和马瘸子坐在山坡上,罗伯问:“马瘸子城池怎么不见了?要刺杀的人怎么不见了?”

马瘸子说:“老板我们一夜没睡,怎么还是让人搬出城外了?”

罗伯特看前面有条小路,站起来说:“这是上帝给我们的指引,让我们饭后要注意散步,在我的家乡散步是饭后必须的活动,也是保证一位刺客良好体质的必须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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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上古有大椿

玄同追到了一片林子前不见了济沅的影子,济沅轻功远远在他之上,追不上没什么奇怪的。可非引他到这么一个地方来,并且他现在善恶难分,会不会有什么埋伏?我不能着了四弟的道了,还是先看看再说。

林子一眼望不到边,古树参天,野花杂草遍地,中间一条碎石小路不知道通到哪去了。他自小识遍百草,又在蓬莱见惯了奇花异草,而这里的植物居然没一样是认识的。树木长的怪异,叶子像柳树,枝杆又像槐树。树皮纵向一块一块的裂开,像爬满了虫子。

他正要进去,看到陈拂领着人来了。

楚玥问:“三叔,四叔人呢?”

玄同说:“可能是进林子里去了,我没有追到他。”

可乐叫道:“雷子。”

雷子叫道:“得令。”完全是从曹操那学来的一套。

可乐说:“快随小爷进林子斩妖除魔,呜呀呀呀……”

陈拂拦下了二人说:“咱们能来这里,多半是他安排的,林子里情况不明,不能轻意进去。小心再着了他的道。”

可乐这才发现事情的重点问:“不对啊,不对啊,明明是在洞里,小爷怎么跑到荒郊野外来了?这是些什么事啊?”

秦佩故意卖了个关子,问玄同:“三哥你知道吗?”

玄同说:“大柳树,古代的大柳树,不,不白垩纪的大柳树。”胡说了一通。

秦佩推了推眼镜,得意的说:“三哥是大椿树。”

玄同慌忙走进去,盯着一棵树说:“《庄子》说,上古有大椿树,以八百岁为春,八百岁为秋,难道是这些?”

秦佩点了点头,越发得意了说:“我也是在二哥一本孤本上看过图片,居然是生长在这里的。”

可乐听说又是宝贝,和雷子跑了进去,抱抱这个,拍拍那个,想着给自己做张大床,找合适的木料。

陈拂对楚玥笑了笑说:“可乐什么时候能让我省心啊?”

二人也走进林子,秦佩正在抬头往树顶看。楚玥说:“秦叔叔这些树会开花吗?”

秦佩说:“这个书中到没提到,不过要是能开花,到是比铁树都难得呢。”秦佩笑着从包中拿出了凿子,打算取块树皮回去研究。凿子刚碰到树皮,整棵树的树皮突然蠕动了起来,像刚刚在睡觉的虫子被惊醒了,不时发出沙沙的声音。这一棵一响,整片林子都响了起来,格外刺耳。大家纷纷捂上了耳朵。再看树皮,都在树干上立了起来,露出了雕刻的龙,凤,奇花异草来。

玄同大叫了一声“不好!”,看准碎石路上一块空地,让大家围成个圈,把背包挡在胸前做武器。树皮纷纷弹了起来,如雨般射向大家。陈拂挡在楚玥前面,用背包挥向树皮,树皮却在人半米处定住了,突然劲头一转飞向了天空,到了几十米,又是一个定格,啪啪从尾部开出了一朵小红花,蒲公英一样转着圈落了下来。一时间林中漫天花雨,众人都看呆了。

楚玥到底是女孩子,伸手就要接住花,玄同打落她的手说:“危险。”

雷子伸出大手,接住一朵红花说:“喝喝……我给大姐姐摘一朵。”

大家围过去看,红花六片对称花瓣,中间没有花蕊,底部是一条手指长度的绿色杆子,长满了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雷子伸过另一只去摸,红花突然动了,张口嘴吐出信子,变成了一条尾部长着红花的怪蛇,在雷子手心打了个滚,张嘴照着他的肥手就咬了一口,留下了四个带血的牙印。雷子唉呀叫了一声,捂住了手,把蛇甩到地上。

玄同一脚踩扁了蛇,用绳子绑紧他的腕子说:“这不是植物,是寄生在树上的黑蛇。我们有血清,快给雷子注射。”

可乐说:“还注射个屁啊,都掉蛇窝里了,快点跟小爷跑啊。”

雷子紧跟其后,陈拂因为要护着楚玥,落在了大家后面。天空中红花越来越多,光凭他和楚玥两个背包快招架不住了,陈拂干脆也不顾自己了,背包只管往楚玥头上抡。楚玥解了围,他却被红花罩在了里面,眼看就要爬上一身怪蛇了。

楚玥急忙叫道:“陈拂不要管我了,小心你的头顶。”手里的背包往他头上抡了过去,红花被打掉了大半,但还有几朵,眼看就要落到陈拂头上了。这时突然两支银针飞了过来,把两朵红花钉到了树上。

楚玥说:“是三叔的银针。”又有四五支银针飞了过来,把陈拂头顶的红花扫荡光了。

玄同一面回头,一面喊:“你们俩个快跑。”一会工夫出了森林了。陈拂和楚玥也跑了出来。前面一条墨绿色大河挡住了大家去路,河面几十米宽,河水湍急。对岸却平行着一条山脉,山壁陡峭不可攀爬,两条山谷从山峰间蜿蜒而出

可乐和雷子坐在河滩上,背包扔在一边,大口喘着粗气。秦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擦眼镜。可乐看到三个人便说:“牛鼻子,小爷看你和老要饭的就是一伙的,把大家往这里引。这下好了,前面过不去,后面又退不了。看你往哪走。”

雷子说:“旱鸭子,旱鸭子。你和陈拂哥哥在这呆着吧,我们游过去。”

玄同往他前面一横说:“过河一会再想办法,先让我看看你的伤。”他把背包放在地上,翻出来血清。

雷子捂着屁股说:“我不打针,我不打针。”

陈拂说:“三叔血清都是有针对性的,知道是什么蛇,才能打什么血清。刚才的蛇我们又不认识,应该用什么药呢?”

玄同听他说的再理,还是用老办法稳妥,抓起雷子的手,却看到他的伤口处长出了四朵红花。他心中奇怪,把了一会雷子的脉,说:“脉象平和,没有中毒,没有生病,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他抓着雷子很紧,雷子却慢慢,慢慢飘了起来。笑道:“喝喝……我在飞,我在飞。”

玄同使劲往下拉他,却浮力很大,就快拽不住了。急忙叫道:“拂儿还不快来帮忙。”

可乐找根登山绳。三人合力把一头套在雷子的腰上,另一边绑到了树上。可乐笑道:“这下过河的船有了,把雷子扔进河里,一个个骑着他过去。”

第四十八章 三千弱水河

玄同说:“你还是和陈拂找些木头,扎一个筏子,这样过河稳妥。我看是雷子手上的红花有古怪,先查明白了。”他让雷子尽量放低伤手,向上一蹿,袖剑削下一朵红花,飘飘乎乎往天空飞了过去。

玄同解释不了,抱着肩思索。陈拂和可乐抬着一架筏子从身边走了过去,二人到了河边,往水里一推,没有浮起来,反而沉了下去。玄同头都大了,这里的事情完全和物理是相反的,该浮不浮,该沉不沉。他捡起几根树枝,扔进水里一根,在水面上绕了个圈,沉了下去,浮上了白色的沫子。他又把余下的几根扔了进去,同样一根没浮起来。他抱着肩,没了办法,真的搞不明白了。

秦佩却笑着说:“三哥是弱水。”

玄同惊道:“《海内十洲记凤麟洲》中说弱水浮毛不起,秦兄你没有开玩笑吧?”

秦佩快步到河边说:“只沉不浮的水,只有弱水,三哥你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陈拂在《山海经》里读过这段,知道任凭水性再好也很难过河了,问道:“既然过不去,我们是不是要退回去呢?”

玄同说:“凡有毒草的地方周围必有解药,自然万物相生相克是永恒不变的道理。依我看答案雷子长出的红花有古怪。”让陈拂和可乐拉雷子下来,袖剑银光一闪,红花向空中飘去。玄同一把抓到了手里。在河边用棍子捅到河里,浮在了水面上。

秦佩说:“这个嘛,难道想过河,得先被树咬?”

玄同说:“古人也够绝的,想过河就要先被蛇咬。象我们刚才怕被蛇咬到,贸然下了水,就会一个个沉到河里去了。看来我们只有回去都被咬一口了。”

楚玥直摇头说:“我才不要长一身红花呢。”可乐也说什么也不再进林子。

陈拂说:“我倒有个主意,不如把雷子放进河里,让他在那边石壁上砸了岩钉,绑了登山绳,大家在空中过去。”

秦佩说:“主意好是好,但三哥的都是猜测,谁能保证我们把他放在河里不会飘走?”

玄同说:“依我看,在林子里挨了咬,弱水正好能解毒。你们想想,他们出出进进的,都要经过这里,如果都浮在空中怎么能出去,回来呢?咱们可以把绳子还绑在雷子腰上,如果有意外,急时拉他回来。”

主意定好了,秦佩教了雷子怎么钉岩钉。陈拂找来一根较粗的棍子,把雷子往河里一捅,果然浮在了河面上。雷子水性不错,加上体重,湍急的河水居然没有冲走他。不到半个小时游到了对岸。

上了岸,大家拉紧绳子,怕他再飘起来,但他竟然能正常行走了。玄同让他看看手上的红花,都已经掉了,就向后面挥了挥手。就近搬了几块石头尽可量高的叠在山根。往上爬到半路,想到刚解下来的绳子忘了拿,就又下来,拽着绳子头上去了。砸好岩钉,绑好了绳子,那边已经把绳子绑在了树上。他没有忘秦佩的叮嘱,使劲拽了拽绳子,绑的很牢,就向对岸挥了挥手。

秦佩在绳子上安装了滑轮,挂上了坐式安全带。先让陈拂和楚玥,两人说可乐轻,让他先过去。可乐抱着头说自己恐高,被玄同抓起来挂了上去,他急忙闭眼,感觉有人推了他一把,再睁眼时已经到了河中间。他骂道:“牛鼻子,你又拿小爷做试验。”话还没说完,已经到河对岸了,被雷子一双胖手牢牢接住。刚放下他,楚玥和陈拂也过来了。二人看到可乐正在谷口往里张望,就往过走。玄同的声音从绳索上飘了过来:“小心有危险,不可以轻意过去。”但二人像似没听见。

玄同下到河滩上,急忙追了过去,三人正在有说有笑往里看。谷壁上爬满了粗大的藤类植物,一直长到了谷顶,相互缠绕在一起,成了一座天然的凉棚,上面结都会半圆型蓝色果实,爬满了蝴蝶。散发着异香,一阵阵的令人十分舒服。

秦佩和雷子也过来了,秦佩说:“看看嘛,这果实是透明的,要不怎么能在底部就能看到里面的颜色?我就说嘛,大自然的力量是最强大的嘛。”正说着,一只蝴蝶飞了出来,空中振着翅膀,盯着楚玥看了一会,猛然一俯身,落到了她的肩上。蝴蝶的体型巨大,有小孩子巴掌大小,翅膀上大圈套小圈的花纹。楚玥把手伸过去,它飞到她的掌心上。

楚玥笑道:“你们看只是个头大点,都是无害的。”她到山谷口,托着蝴蝶让它回去,谁知它说什么也不肯飞走。楚玥就又往里走了几步,果实上惊下来一片蝴蝶,把楚玥团团围在了里面,不一会就爬了她一身。

陈拂叫道:“快去救人。”和玄同进到里面,两人用尽手段哄蝴蝶走,可一只也不肯飞。

楚玥笑着说:“没事的,它们都是不攻击人的。”说着,从山谷另一边飞来几朵彩云,都落在了果实上,把整个凉棚遮了个严严实实。

秦佩,可乐,雷子也进了谷子,秦佩不由诗性大发:“啊!”后面的话还没出口,蝴蝶一下子被惊散了,连同楚玥身上的,一起往山谷那边飞去了。

可乐说:“秦老五天底下就没有见你不跑的物件,你赔小爷大花蝴蝶。”果实里的果汁被蝴蝶吸光了,只留下半透明的壳。

陈拂边笑边说,“秦叔叔你那几句从蓬莱说说也就行了,跑这来说,这的蝴蝶还没有免疫呢。”话音还没落,身上突的燃起了黄色的火焰,急忙用袖子去扑,袖子也着了起来。可乐去帮他扑,火没灭自己也着了起来,忙叫道:“快来人啊,救小爷啊。”

秦佩愣了一愣,转头就往谷外跑,跑出没几步,身上也着了起来。他退出谷外,一边扑火一边说:“大家快出来,那些果实都成了凸镜了,我们身上不知道被河水蒸发上了什么东西,照到就着。”

里面楚玥也着了起来,玄同一手扑着她身上的火,另一手护着陈拂和可乐往出撤,可奇怪的是雷子身上居然半点没着,就叫雷子一起来帮忙。

大家出了谷,秦佩正在用沙子扑灭了身上的火,玄同也学他的样子,把其他人身上的火也扑灭了。

秦佩上衣只剩下一半,满脸烟灰,镜片有似墨染,摘下眼镜,用半截袖子擦着眼镜说:“这里的弱水挥发的水气中有磷,咱们刚沾了一身,遇热就着了。反而雷子下过水,身上湿却着不了。古人真是一环套一环的。专门防着不下水的人,偷溜过去。”

陈拂虽然衣服被烧的一个洞接着一个洞,但丝毫没有被灼伤,只是脸有些黑,说道:“秦叔叔应该不是磷,磷燃烧后有毒,但我们没有中毒反应啊。不过从火焰的颜色来看又像磷。”

可乐捂着尼股说:“你可别臭显了,这里前有流沙河,后有红孩儿的。小爷知道你不怕火,雷都劈不死。可小爷这屁股都烧烂了。”

正说着,另一条山谷传出了脚步声,惠子拖着浑身是火的王宝宝出来了。惠子用袖子扑火,跟着也着了起来。

陈拂叫道:“你快用沙子。”

惠子用沙子扑灭了自己的火,又扑灭了王宝宝,对陈拂笑了笑说:“我不叫你,我叫千叶惠子。”看了看他又说:“陈拂你怎么像刚从锅炉里爬出来呀?”

楚玥在身边,陈拂不好多说话,也只是笑了笑。楚玥问:“你们认识吗?”

陈拂先点头,后又摇头说:“刚知道名字。”

楚玥说:“是吗?”故意坐近了些,双手挽上他的胳膊。惠子知道她是在故意气自己,但还是不觉秀眉立了起来,抽出天业云剑,扶着王宝宝进了山谷。谷壁上的藤蓦小臂粗细,她一声喝,藤蓦应声而断。

第四十九章 铁索蝴蝶谷

惠子二人到了谷口,一条地底峡谷横在二人前面,又没了去路。惠子到峡谷边上,下面深不到底,上面乱流横空,前面又宽不可跨。虽然遇到险阻,她却感觉到无比的畅快,展开双臂,长发被谷风抚起,白皙的皮肤被太阳映照出眩目的光华,静静的感觉谷风,轻轻的抚摸脸颊。她融化到了这一刻,陈拂如果能与我厮守在这里,我倒愿意放弃一切。

秦佩边走,边蹲下看,时不时的捡起叶子,枝杆装进背包里。玄同催了他几次,但还是慢吞吞的,大家也不理他了,踩着地上的叶子往前走。突然听到外面有金属撞击声。

陈拂知道这里危险重重,怕是惠子又遇到了什么危险,暗叫了声不好,带头跑出了山谷。惠子靠在谷边的一座石台上,身后挡着王宝宝,挥刀正劈对面山壁射来的如雨飞箭。她香汗淋漓,发丝散乱,两颊晕红,脸和胳膊挂了伤,明显有些脱力了。

陈拂自己救不了人,有楚玥在边上,又不能让玄同去救人。他心急如焚,正愁没有办法,看到济沅从刚刚他们进过的山谷出来了。陈拂急中出乱,叫道:“济沅还不去救人。”

济沅笑道:“你小子也有求到我的地方啊?人和尚可以救,但有个条件。”

惠子和王宝宝连连后退,不被射死也会掉到谷里的。陈拂急忙叫道:“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济沅说:“你小子我最看不上眼了,我帮你救了人,你要娶了这丫头。离我们家玥儿远点。”

楚玥跳脚道:“四叔你这是什么破条件?快去救人,不然我就告诉爹去。”回头瞪了陈拂一眼。

济沅笑道:“你这丫头啊,早晚不会认我这四叔了。行了,今天算送这臭小子一个人情。”说着向上一纵,跳上了箭雨,胳膊溜溜一甩,飞箭纷纷落地。他身形极快,三两步已经到了石台前,跳下去,腋下分别夹了二人,跳上箭雨飞身进了山谷了,空中只传来他的笑声。同时山壁中嘎嘎一响,箭雨也停下了。

玄同以为惠子踩中了什么机关,小心翼翼的到了石台旁。上面刻有五个汉字,每个汉字顶部,有一个方形的孔洞,石台的另一侧放着五块,孔洞一样大小的方形石块,也都刻着汉字。他叫道:“秦兄,有五个洞上面是时辰,还有五块石头是五行。这是什么古怪东西?”

秦佩过去,也摸不着头脑。

二人知道刚才惠子是放错了石块,才被对面谷壁上洞口射出来的箭射的。蹉跎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放。

这时楚玥在后面喊:“三叔你们那边是什么情况?告诉我第一个洞口是什么字。”

玄同说:“丑呀,这个和五行对应不上,时辰有十二个,六阴六阳。”

楚玥说:“三叔你教我的黄帝《内经》中,丑时什么内脏当旺?”

玄同说:“丑时肝脏当旺,《内经》中有记载。”

楚玥说:“这里是黄帝族,三叔你有没有想过会和《内经》有关呀?”

玄同一拍脑袋说:“你这鬼丫头,看来三叔没白教你。”让秦佩离开,自己按楚玥的提醒一对一的放好了石块。刚一放好,听到山壁里的机括又响起来了,他是背对着山壁,直感觉两道劲风直逼后脑,急忙一矮身,两根飞箭擦着头皮飞了过去。声音并不像刚才一样乱糟糟的,井然有顺,还只响了一会,便没有声音了。

玄同抬起头,山壁与地底峡谷之间,飞箭首尾相接,架起了两条箭桥。

可乐喊道:“是不是让踩这个东西过去啊?这哪经的住人啊?一碰就散了。”他就被陈拂拽了过去。

陈拂说:“三叔咱们还用老办法,一个人带绳子过去,别人爬绳子。”

玄同也想到了这个主意,就让陈拂把绳子绑在他腰上。楚玥却拦住说:“三叔我是和四叔学过轻功的,不如让我去吧。”

玄同笑道:“你只学到了老四一点皮毛,功夫怎么能和我比呢?”玄同不愿让楚玥以身涉险,陈拂也是这个意思,虽然感觉有点对不住三叔,但还是飞快的把绳子绑好了。

玄同提了一口气,双脚蹬地,噌的跃过箭桥一人多高,身体如落叶般,轻飘飘的落在上面。刚要双脚跨桥,想到只踩一根,留下一根备用。便把脚缩了回来,迈出第一步,箭桥突然一颤,身体跟着一歪,就要一头掉下去。

韵寒叫道:“三叔,还是等四叔来吧。”玄同再提气,不想在楚玥面前丢了面子。稳住身形,迈出了第二步,脚下稳了很多,试着走了十几步,掌握了技巧,逐渐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可乐拍手叫道:“牛鼻子加油,依迪力到你现在的样子,都得气吐血。”

四条彩带,呈螺旋状,旋转着从谷底飞出,瞬间要撞上箭桥。可乐惊呼道:“不好又有机关。”

陈拂有意拉他回来,绳子却只能和玄同之间绷直了,还得拉的远远的,不敢碰到箭桥半点。手不能松,又不能紧,只能叫道:“三叔是谷中的蝴蝶。”

一句话提醒了玄同,但已经很近了,来不急多想,双腿用力,踩散了箭桥,脚下的一支飞箭,被踩的坚了起来。双脚一蹬,穿过蝶群,向对面冲了过去。眼前就要跃到对面,可力道已经用尽,直挺挺摔了下去。他双手乱抓,还真抓住了一块突出的岩石。

陈拂叫雷子和可乐过来一起拽住绳子,绳子不往下坠了,大家也不知道情况,看到玄同爬了上去,绳子也被悬到了半空。

又要过绳子了,可乐早躲一边去了。陈拂也没叫他,自己先打了头阵。雷子把他举了上去,胖手在后背一推,他滑了出去,歪歪斜斜的撞进了蝶群。蝴蝶惊的扑扇翅膀。陈拂眼里,嘴里,耳里顿时塞满了碟磷,忙闭上眼。过了一会感觉被一双手抓住,提到空中,轻轻的放到了地上,一条衣袖又抹尽了脸上的蝶磷。他睁开眼,玄同站在身边。

玄同说:“陈拂你看看咱们到哪了?”

他们这里居高临下,陈拂看到前方一座平原,一眼望不到边,满是灰白色石头的雕像,石像两组,面对而立,中间留有空地,象是两支军队对峙。形状各异,千奇百怪,人兽混杂,空陆皆有,大小不一,个个怒目而斥,须发张扬,手持武器,有如凶神恶煞。左边一组,人兵兽兵组成的军队中簇拥着一条白色石龙,上站着一位长衫汉子,手持一柄长枪,斜指天空,汉子披散头发,立眉圆目,方脸厚唇,长须齐胸。石龙一侧,飞着一只怪鸟,上盘坐一位老者,膝上横着瑶琴,长眉长目,脸型微尖,大耳短须,散发披肩,身着长袍。身后部队,人着兽皮,兽持武器,动作不一,造型各异,熊兵啸天,虎兵行风,龙兵布雨。对面部队,为首之人长着牛头,后背生翅,身着战甲,手执兽头六环刀,跨下骑单腿牛怪,无角无尾。身后站着八十一位兄弟,相貌相同,奇丑无比,铜头铁额,八只胳膊,九只脚趾。八十一人后是兽人部队,熊头人身,虎头人身,人头马身,人头鸟身。众像上空,盘旋一只九头怪鸭。怪鸭前方,悬停二人,一人鸟嘴人脸,背生肉翅,手拿大锤,另一人是位姑娘,脚踩祥云,眼似秋波,脸似新月,身着长裙。二人周围,悬停各类飞禽,鹰傲长空,鹤嘴衔月,单凤俯世,朱雀弄尘。众禽之上,各有人兵,兽兵,兽人骑乘。

秦佩带笑道:“太壮观了,太壮观了,你们猜猜这是什么?”

可乐笑着说:“你可别蒙小爷没文化,不就是兵马俑吗?小爷在西安见过的。”

陈拂回头说:“这里是黄帝大战蚩尤,都雕成雕像了。”

第五十章 黄帝战蚩尤

楚玥早按捺不住自己了,东瞅瞅西看看,哪哪都好玩,指着空中问:“秦叔叔骑鸟的人是谁呢?”

秦佩推了推眼镜说:“那是炎帝。”

可乐笑道:“这个小爷知道,不就是被黄帝抓了的蚩尤的叔叔吗?后来叛变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玄同说:“不许侮辱先圣,那不是叛变,叫大义灭亲。”

可乐过去和他吵。楚玥又问:“秦叔叔那是什么鸟啊?”

秦佩不认识,胡说道:“这个嘛,这个这么大,当然是翼龙了。”

玄同说:“不要听他瞎说,《庄子》逍遥游中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这么大的鸟当然是鹏了。”

秦佩遭了一顿抢白,脸上无光,沉默了一会,指着前方说:“黄帝和炎帝的后面的部族是有熊氏。”

可乐只认识康夫和大熊,听不懂在说什么。扭过头看到牛头石像,心中暗暗窃笑,说:“嘿,牛鼻子那边那位和你是一家,牛头身后那些丑的,长的像四个喇嘛,敢情你和那些喇嘛还有亲戚。”

玄同说:“不要胡说,那是蚩尤,后边是他八十一位兄弟。”

楚玥问:“秦叔叔蚩尤骑的是什么呀?”

秦佩又不认识,蒙道:“这个嘛,在白垩纪时,牛就长这个样子。”

玄同笑道:“你秦叔叔又胡说,这是“夔”,出生于东海流破山,其形状如牛,无角,身形巨大,昏黑色,但只有一只脚支撑,也叫独脚“夔”。上边的长有九个鸭头的叫鬼车,别名九头鸟,色赤,似鸭,大者翼广丈许,昼盲夜了,稍遇阴晦,则飞鸣而过。爱入人家烁人魂气。亦有说法称九首曾为犬呲其一,常滴血。血滴之家,则有凶咎。”

秦佩脸红一阵,白一阵。陈拂问:“秦叔叔那天上会飞的,就是风师和雨师吧。”秦佩扶着眼镜看了半天,还是不认识,只好不作声了。

他们中间空中停着一只蜻蜓,一动不动。大家都当也是石雕的,没做理会。蜻蜓突然动了,绕楚玥一圈,飞走了。

玄同知道这里古怪的事太多,又怕措手不急,指着一座高些的山坡说:“快上去,怕晚了来不急了。”

刚到山坡上气还没喘匀,天空中响起了鸟呜。飞禽都活了过来,雨师煽动一对石翅挥动双锤,撞在一起,哄的一声震天巨响。云朵似听到命令,纷纷聚到一起,刹那成了如墨的乌云,遮住了所有光线,片刻,闪电银龙般从云层中钻出,跟着几声闷雷响起,倾盆大雨,淋湿了整个平原。

陈拂要脱下衣服给楚玥遮雨,楚玥按住他的手,两人齐头放眼平原,雨如银线,通彻天地。石像上的灰尘被冲干净了,个个怒目而斥,狰狞可惧。

天空中又哄的一声,雨师举起双锤相击,一个球形闪电从两锤之间迸出,向地面坠去,坠到半空炸裂。轰一声响彻整个平原,炸裂的电光慢慢的浮上天空,乌云下像绽开了朵朵耀眼的电花。画着光圈,成为一个个豆大的光点,向地面砸落下来。一个光点砸到了陈拂的脖子上,感觉脖子疼痛,捡起来,原来是一个黄豆大小的冰雹。再看天空满是冰雹,却不是黄豆大小,而是山楂大小。

玄同叫道:“快去山下鼓架下躲避,冰雹再大一些,就来不急了。”

山坡下不远处,有一面石头鼓,立在高大的石头鼓架下,旁边站着一位高耸入云的半兽人。陈拂和楚玥钻了进去,其余的人在外面被砸的抱头鼠窜,也纷纷进来了。冰雹已经苹果大小了,砸到石鼓上碎成了片片冰花,掉落在地面的水坑里,激起一片片涟漪。

玄同说:“陈拂你把和楚玥你绑到鼓架上,这里太过怪异,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陈拂刚绑好,雨师已停驻,风师驾云升到了高处。脚下云朵祥光四射,把天空中乌云映成了朵朵彩霞,如雨后的火烧云一样,散发着夺目的光华,整个平原映照的五彩斑斓。彩霞突变,快速移动,黄帝一边猛虎齐向天空虎啸。

玄同大叫道:“不好,虎行风随,怕是要起风了。”语音刚落,四面八方刮起了大风,地动天摇,陈拂的破衣烂衫被风鼓起,同楚玥一起被刮到半空中,有如两只绑在鼓架上的风筝。

陈拂忍受着沙石打在脸上,死死的抓住楚玥。半个小时后,风突然停了,乌云也散了,出了太阳。二人一齐落到了地面,沾了一身的泥浆。

大家都被摔的鼻青脸肿,但哪敢在外面耽搁,赶紧回到了石鼓下面。还没缓过劲来,半兽人挥动手中的石头锤,重重的砸到了石鼓上,迸出了巨大的火花,声响让人头裂耳破般疼苦。陈拂忍着头晕,拉起楚玥往山坡上跑,其余人捂着耳朵随着上了山坡。

大地微微震动,平原上石像全部活了,跃过中间空地,厮杀到了一起,巨大的石足,把整个平原震的尘土飞扬有如地震,武器碰撞到一起的声音,有如亿个石鼓碰撞。大家被震的耳膜欲穿。

可乐在糊衣襟上撕下两块布条,堵住了耳朵,大家也学他的样子,耳边顿感清静。

战场上厮杀震天,尘土飞扬,士兵们用的都是古器法,古拳法,玄同分不出门派,只感觉他们像雷子一样胡打一气。石像虽然笨拙,闪打挪移样样都行,有石像高高跃起,用古枪扎入敌人头顶混着石屑透体而过,把石像牢牢的钉在地上。石像手脚并用,也从石矛上挣脱不出来。

一尊石像横臂石刀,把另一尊头硬生生砍了下来,这一尊并没有倒下,而是胡乱的挥武手中的武器。蚩尤八十一位兄弟,其中四位,把敌人高高举起,一齐用力,敌人被拉得四分五裂,他们的身后堆满了断肢断臂。

空中一只骑鹤的半兽人,胸前齐发箭弩,射向敌军,敌军骑在雄鹰上,不慌不忙,胸前涌起了蓝汪汪一团水,水面扩大,化成一面水盾,挡住如雨的飞箭。另一边青蛇之上,石像双手握在胸前,松开手巨大的火球,从手中发出,正打到一座石像后背,石像满身着火,向地面坠了下去。

天空一声闷雷,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黄帝在阵中腾空而起,胸前涌起四个火球,又从中射出无数只火箭,铺天盖地向蚩尤军队射过去。蚩尤展开双手,一只巨大的金属盾牌,凭空而出,把阵营挡了个严严实实。火箭把盾牌烧的通红。

炎帝轻抚膝上瑶琴,六条水柱从瑶琴上喷向盾牌,通红的盾牌遇水,发着滋滋的声音,腾起了浓白色的水气。雨师鼓动肉翅,大锤脱手而出,砸在盾牌上,盾牌碎成了数块,大锤带着风声,砸碎一片石像,砰的一声,掉落到了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坑外只露出了锤柄。

黄帝猛踏脚下的白龙,直飞向敌军的阵营,在蚩尤的头上停住,一柄长枪倾斜刺向了蚩尤的牛头。蚩尤身后其中一位从地上跳起,挥起手中的石刀架在了黄帝的枪上,另一位兄弟跳起,伸手拉住了白龙的尾巴,白龙尾巴吃重向地面落了下去。

炎帝双手急速的拨动琴弦,蚩尤那两位兄弟同时齐胸断裂。

可乐看的目瞪口呆,爬了起来大叫道:“快看六指琴魔。”

大家堵着耳朵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可乐重新爬了回去,可原来的黄土同竟长了一丛青草。他没多想,拔了青草继续看。

白龙没人拖尾,昂起龙头飞向天空。蚩尤拍拍翅膀追了过去,石刀暴长了到三米多,直逼黄帝面门。黄帝不慌不忙跨上了龙头,枪向前刺出,从枪中喷出一条火线,顶住了蚩尤的刀尖。白龙趁机肚子微鼓,从口中吞出一个火球,撞向蚩尤胸口。鬼车九头齐鸣,挡在了蚩尤身前,火球在鬼车的身上爆开,瞬间被火吞没了。

玄同看的起劲,额头出了汗,用破道袍抹了抹,感觉像到了夏天。他俯下身对大家指着耳朵。众人会意的取下布团。他说:“这里的四季转的很快,已经是夏天了。”

可乐这才想到刚才是怎么回事,说:“是呀小爷刚还爬在草堆里,这会怎么都出汗了。”

陈拂担心时间加速,人会提早衰老。大家还和刚来这里时一样,他也就放心了。刚要问清情况,突然一阵秋风吹了过来,地上的草也已经黄了。他知道越来越凉了,取出毯子给楚玥披上了。时间正好,天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

山下漫平原银白,煞是好看。炎帝从瑶琴中,喷水而出,把对方敌兵冻住一片,天空中跟黄帝相斗的鬼车被水喷中,结了一身冰,同雪一起飞速坠到地上,积雪被激起了数丈之高。蚩尤不打算和黄帝缠斗了,飞回地面重整队伍。“夔”一声怪叫,半兽人舞动鼓锤,蚩尤的队伍紧缩回阵营不去厮杀了。

黄帝阵营中,石像纷纷震动,大地裂开了一个个口子,水涌出来,瞬间成了一片大海,海水没到石像脖子,只留一个硕大的人头在水面上。

秦佩清清嗓子说:“这个嘛,是地球运动了,生物都是从海水中出来的嘛。”

陈拂问:“为什么我们这座山坡,没有事情发生呢?”

二人没有回答他,看到海水中爬出了很多类似蜥蜴的爬行动物。

秦佩得意的说:“我就说了嘛,水产生了生命,这是科学嘛,不是你的什么道。”蜥蜴飞速的进化,从长成恐龙,直到有人出现。

海水突的翻涌起来,涌出了无数个气泡在海面上旋转,成为了一个个漩涡,一座座高山从海水中快速的涌了出来,海水慢慢的消失不见了。高山把石像顶起,个个屹立不动。

秦佩说:“这个嘛,就是造山运动了,是板块之间挤压造成的。”

陈拂问:“秦叔叔,板块挤压不是应该地震吗?为什么没有地震?”

秦佩搔搔脑袋,胡说道:“这个嘛,有些是不地震的嘛,这个是科学嘛。”说着,高山冒出了黑白相间的烟雾,一只巨大的火球,从山顶喷射而出,拖着火焰尾巴冒着烟,砸向蚩尤的部队,石像四分五裂散到各处,岩浆从深坑中喷射而出,溅到石像上烧的火红。

秦佩:“这是火山煤,那座是火山就要爆发了。”正说着话,又有几个火山煤,落入蚩尤阵中。雷样一声巨响,火山把岩浆喷射出百米之高,岩浆落下顺着山体,往平原上流,流经黄帝的部队,石像个个烧的通红,挥着带火的兵器冲下高山,和敌军厮拼到了一起。

蚩尤部队没头没脑的往敌军身上乱砍,乱挥。被击中的石像,身体像鲜血一样迸出了岩浆,一时间尸身如山,岩浆如海,厮喊震天。

雨师挥动翅膀,大锤碰撞出蓝色的电光,一场大雨席卷了整座平原,岩浆遇水冒着白烟,凝固在地上,火红的石像慢慢的恢复了本色,有些冷热交替直接爆裂了,巨大的残肢断臂飞落到了平原各处。

陈拂把背包挡在楚玥头顶,雨片刻停止了,空中现出了五彩云朵,平原上刮起了徐徐清风,刮的人很舒服,并不像上一次那样猛。风行之处,石像个个风化,腾起了一平原的白雾。

玄同大叫道:“是蚩尤的毒雾。”

秦佩说:“是石像风化了,这些全是石灰岩雕刻的,经这高温高压,这么快的四季轮转,早就成了天然的生石灰了,大家快用衣服包住头,生石灰遇热变成熟石灰,是有很强的腐蚀性的。”

第五十一章 仙界的钥匙

石像都风化了,平原上弥漫了一片石灰雾,能见度不出十米。大家都捂好了口鼻,不一会就沾了一身石灰。

雾中突闪出一辆车子,车上之人一手驾车,一手抡枪,所经之处石灰纷纷散开,到了平原中心又是一顿猛抡,把周围一片石灰竞相驱散,单手持枪举过头顶,枪头斜指天空,一道蓝色火焰突的从枪头喷射而出,在天空“轰”的一声炸开,绽放出一朵娇艳的蓝色花朵,火光摇曳的坠向地面,在半空中变成了巨大的火球,拉着火焰尾巴,冒着白烟向地面砸了过来。

秦佩猛的扯开包头的衣服,兴奋的大叫道:“那是黄帝,驾的是指南车,天下掉落的是陨石,大家快找地方躲避。”话音刚落,数条白烟划过长空,伴着一声轰天巨响砸上地面,平原上升起了数道比太阳还耀眼的光环,砸出了数个巨大的陨石坑。爆炸引起的冲击波,从坑中喷涌而出,带着飞沙走石冲上了山坡。众人尚没反应过来,被冲击波高高抛起,到了最近的一个陨石坑,六人一齐坠落向了坑中。

玄同惊呼:“这是魃。”身体急速下坠,眼前一片漆黑,双手急忙乱抓,抱住了一块突出坑壁的石头。他习武目力过人,看到楚玥在身下也抓住了石头,就开始找陈拂。人没找到,听到陈拂问:“三叔其他人呢?”

玄同说:“我目力有限,只能看到楚玥,你在哪里?”

陈拂说:“我在楚玥下面,抱住了石头。”

玄同腾出一手去背包拿手电,要找其他人。手还没伸到,听到可乐尖叫着从身边坠下。他用手抓没抓到。

陈拂说:“我没有抓到可乐,会不会摔死?”

话音刚落,可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牛鼻子,你快开坛做个法,小爷遇到鬼打墙了,又掉回来了。”

秦佩也叫道:“这里应该就是壁画中的第二幅画,托着五个月亮的那个,你想想怎么让我们停下来。”

声音渐远,玄同取出了手电。往上照了一会。三个人坠了下来,他问:“你们三个这是怎么了?”

可乐拉着长声说:“小爷每次感觉到底了,都回到洞口,掉来掉去没个头。”

雷子说:“喝喝……小龟上有月亮。”

玄同问:“楚玥你能不能取出归元龟。”

楚玥嘴中轻呼,归元龟闪着红光从背包中爬了出来,停在楚玥肩头,坑壁也跟着闪起了红光,出现了五个银色的新月。

楚玥说:“三叔,这里有月亮。”

玄同说:“你按龟甲上的顺序按下去。”

楚玥又轻乎了几声,归元龟从她胳膊上了手背。她腾出一手,抓住归元龟,默记了新月的顺序,只手按下洞壁上的新月说:“三叔我按好了。”

玄同说:“再等等,如果三人没有出现,应该机关启动了。”果然三人再没有出现。他又说:“陈拂你试试脚底,应该能攀着下去。””

陈拂往下试了试,踩到了突出洞壁的石块。说:“三叔是能下去。”

玄同让他打头阵往下爬,陈拂取了手电,用嘴叨着,下面是一整排石块,原来是下坑的梯子,就攀了下去。

惠子和王宝宝爬在陨石坑往下望,

惠子问:“那几个人怎么了,在这里跟猴子是的跑来跑去的。”

王宝宝说:“全疯了,最后不全跳到坑里去了。”

惠子说:“这里有下去的石阶,我看是离开这个怪地方的出口,咱们两个攀下去。”

两人下去后,躲在一旁的罗伯特和马瘸子跑了出来。

罗伯特说:“马瘸子你也下去看看。”

马瘸子说:“老板下去会摔死的。”

罗伯特说:“做为骑士的仆人,这是报答主人最好的方式。”说着,感觉被什么东西顶住了后腰。他怔了一怔说:“别开枪,我投降。”

高亭走到面前,笑着说:“要不二位一起下去?”

李大头哈着腰跑到跟前说:“高哥真高。”说着,招手叫来两名队员,吩咐把罗伯特二人扔了下去。他侧耳听着,没有二人的惨叫。抬脚踢下一名队员,再听还没有动静,转过身哈着腰,小臂托着高亭的手,说:“高哥您请。”

地底峡长出了一棵巨大的龙舌兰,在峡谷两边搭建了一座天然的桥梁。曾飞瑶和王宝宝顶着谷风,在肥厚的叶片上正往对面爬,一阵乱流从谷中升起,叶子被吹的微微颤动。二人四肢一滑掉下了叶片,抓住了叶子边缘的疏刺,看到峡谷深不见底,时有乱流拂面,不觉有些慌张。

叶子突然震动了几下,木木真从叶子上跑了过来,跪在叶子边缘说:“疑,这里有两只虫子。”说着把二人拎了起来夹在腋下,对后边三喇嘛说:“和尚就是这样夹的。”

三喇嘛正在学曾飞瑶,劈着腿上叶子,怎么也够不到。同时放下脚跳上叶子,

木木空抓住梦飞瑶的头说:“你把她给我,不是你这样夹的。”

木木妙拉着梦飞瑶的脚说:“只有我一个人才能夹对。”

木木妙在狭窄的叶子上,拼了命的往里挤,还是被挤了出来,忙叫道:“吾老子追来了,你们让他示范给你们看。”

三人一齐跳下了叶子,见无处可逃,争抢着梦飞瑶跑进了陨石坑。

木木有高声叫道:“等等我,我夹给你们看。”说了跳进了陨石坑。

济沅跳过叶子自语道:“龙舌龙碰巧长在这里吗?你们太小这个人了。”跳进了坑里。

龙舌兰跃空而起,散成了七彩光华,照亮了天空,平原。抖动着聚到了一起,“砰”的一声,四散炸开滑落,在天空划出七彩的光线。

黄帝骑乘白龙凭空而出,手中长枪斜指天空,世界刹那化成了虚无,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玄火城并没有改变模样。

可乐没再落回洞口,却越落越快了,吃了一惊,慌忙乱抓,四周空空的无一物可抓。突然脚下一震,一屁股摔到了地上。揉着屁股站起来,是一个山洞,前面有光透进来。他知道应该是洞口,没多想直接过去了。一个半月型洞口,外面地面反着月光。他走了出去,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到了地上,试着起来,还是摔倒。难道是又回到水晶城了?他摸着地面,冷冰冰,很是光滑。

第五十二章 玻璃大峡谷

陈拂到了坑底,秦佩和雷子正往上看。他问:“可乐呢?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

秦佩说:“下来就没有看到他。”楚玥和玄同也下来了。

陈拂说明可乐不见了,大家在洞里找。地方不大,但方方正正,像似有人开凿过。玄同看到光说:“可乐可能已经出洞了。”

可乐在揉屁股。脚下四方平台高悬在一座峡谷上,材质类似玻璃,足球场大小。上方连接着同宽玻璃斜坡,45度向洞口倾斜无法攀爬,超出了手电照明范围,象一个玻璃滑梯。身后洞口两边,立着两个高不见脸的金属像,无锈,无腐,在月光下闪着暗哑的金属光泽,两条粗重的金属链子,从空中垂下,挂着平台的四个边角。天空中四颗星星,离地面非常近,肉眼能看到上面的陨石坑。秦佩正盯着天空发呆。

陈拂问:“秦叔叔你在想什么?”

秦佩推了推眼镜说:“这样的星体距离,我在想潮汐应该是什么样的。”

一阵风吹过平台,刮来了海水湿咸的气味。陈拂说:“这里还真有海风?”

玄同说:“晚上太黑了,只有等明天白天才能看清楚地型,看看是不是临近海了。”话音刚落,海水轰鸣声从远处传来,水声越来越大。脚下突然震动了几下。大家刚站稳,平台突然升了起来。

玄同大叫道:“大家快回洞里。”可已经晚了,平台到了半空中,滑梯倒了过来。

陈拂拿手电乱照,晃到雕像的脸上,粗眉大眼,鼻孔上翻,嘴中露首两只獠牙,没有耳廓,只有两个圆孔。他出了一会神,可乐大声叫着从身边滑了过去,他去抓没有抓到,自己也跟着滑了出去。两侧景物快速置换,成了一条模糊的直线,身上噼啪声不断,知道衣服已经被玻璃磨烂了,这才感觉到后背火辣辣的灼疼,再这样下去,肉一定会烂的。

他不放心楚玥,喊她的名字,但始终没有回应。就一路喊着楚玥的名字,也不知道滑了多久,脚下一湿掉进了水里。他不会游泳,直接往底沉了下去。呛了几口水,视线渐渐模糊了。这时一个人向他游了过来,一只小手抓住了他,把他带回了水面。他一露头,大口呼吸了几口空气,这才看到救他的是楚玥。

面前是一块礁石,玄同和秦佩同时伸手把他俩拉了上来。赵可乐仰面躺着,雷子正在按他的肚子往出挤水。他咳嗽了几声,秦佩把他扶坐起来,轻轻拍后背。他头一歪吐了几口水出来,人清醒了。

陈拂也被玄同拍吐了水,才看到礁石面积不大,四周都是黑洞洞的海水。一阵海风侵来,他混身湿透的冷,不觉的抱上了膀子。大家也都冻的瑟瑟发抖。

玄同说:“今天晚上大家挤挤睡在这里吧。”

天亮了,陈拂伸了个懒腰站来,四周的海水不见了,脚下也不是什么礁石,而是一个巨大的金属像的头顶。滑梯就在前方,比想像中大了很多,是一整条的玻璃山谷,这一边被金

属像双手高举头顶,昨天滑下来的斜坡也不见了,又恢复成了刚来时的样子。

秦佩早醒了,看了玻璃山谷很久,正苦于没人听他讲解。笑哈哈的说:“这些不是玻璃。”

陈拂问:“那是什么?”

秦佩说:“我就说过的嘛,大自然的力量是伟大的,这些二氧化硅成份极高的山谷,是天然形成的,有些类似石英,透明度却又高了很多。你看看从这里看都一眼看不到边,如果是玻璃那么得多大的炉子能烧出来这么大的峡谷?”

陈拂问:“峡谷怎么举在雕像的手中?”

秦佩笑着说:“真是奇迹呀,他们把山的下部全掏空了,只留下一道横梁,做成了世界上现今最大的杠杆装置。”

可乐醒了笑着说:“秦五爷你老说那专业的,我看就是个翘翘板。”

秦佩说:“你小子不笨嘛,看出来了?”

陈拂问:“什么翘翘板?”

秦佩说:“这座雕像就是座蓄水池,汐来的时候,就是昨天晚上的海水,白天叫潮,晚上叫汐。就会注满蓄水池,然后就会起动这雕像的机关,这雕像的双手就会把这峡谷压向咱们一边。昨天晚上就这么滑过来的,等汐早晨退了,水池里的水就会跟着退,又恢复原位了,这不跟翘翘板一样?至于做什么用的嘛,我还没想明白。”

楚玥说:“先不要说怎么修建的了,说咱们怎么下去吧。”大家都醒了。玄同正盯着一棵海底长出的巨大植物看。主干的顶部顶着一朵硕大的黄花,就像一棵大向日葵。

玄同说:“依我看,咱还得滑下去呀。”他身后也是一条玻璃峡谷,峡谷这边,同样被雕像举着。他又说:“这种石头滑的根本就无法行走,又坚硬无比,他们怎么想出这么个怪招。”

可乐揉屁股说:“什么怪招呀,小爷看是损招,小爷这屁股昨天晚上都要磨烂了。”

楚玥说:“只能滑过去吗?”想到昨晚胆战心惊,陈拂还差点淹死,不由有些担心。

玄同说:“只能这样,那还有什么办法?难道等涨潮了游过去?”他拽过来了叶子。

可乐皱眉摆手说:“得了,再游小爷这命非交待到这不可。”

陈拂取出救生衣,让雷子吹起来,给可乐穿上说:“不许脱了啊。”

可乐笑了笑说:“行,小爷就和它过一辈子了。”

那一段坡道更长,更陡,秦佩未免担心的问:“滑下去是行,但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如果这么高的距离滑下去,不能减速的话,肯定得摔死。””

玄同说:“我也在想这事,可既然这么修了,就一定有过去的方法,要不当初的人怎么回家呀?”他指着对着植物。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嘛,他们用的是这个做缓冲,这个嘛,是十字花科的植物,名字我叫不上。”秦佩摘下来一叶,很薄,感觉使劲就会破了。

陈拂说:“这个行不行呀,不会吹破了吧。”接过去,三两下扯破了。

秦佩说:“这株植物花瓣很厚,又这么大棵,一定没有问题嘛。他们应该用的花瓣。”

玄同说:“这个用手拿着肯定会被吹飞了,雷子你拿出登山绳,把花瓣绑到身上。”

第五十三章 水下透明仓

雷子摘六片花瓣,给大家绑上了。别人还好,可乐本来就瘦,背着大黄翅膀,活像个细腰马蜂,逗的大家都笑了。

玄同说:“下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先下去,如果没有危险,发信号弹给你们。”说着,第一个滑了下去。

大家等了近一个小时,可玄同还没有动静,楚玥着急了说:“三叔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陈拂安慰她:“不会的,放心吧。”说着,远处升起来一道白光。他又说:“看到没有,三叔来信号了。”

时间不能多耽搁,到了晚上玻璃山谷还会升起来。陈拂第一个滑了下去,楚玥跟在后面。陈拂感觉花瓣的作用明显,不像昨晚那么快了,但迎面吹来的风,还是让人只能眯着眼,刮的脸生疼。隐隐看到玻璃两侧一个挨一个堆着兽皮包,原来古人怕滑到外面去,早就放置了隔离带。昨晚太黑,全当成小山了。他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

楚玥在后面喊:“陈拂你还好吧?”

陈拂的耳边风声太大,只听了个大概,回答她道:“我很好,今天这样的速度,感觉不到皮肉被磨的疼了。”

可乐在远处传来声音:“太刺激了,小爷昨晚就知道害怕了,哪想到这东西这么好玩。”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陈拂没感觉时间太久,就到了一个横着的玻璃平台上,速度慢了下来,缓缓的停下了。往下还是一段斜坡,当只有小时候玩的滑梯高度了。玄同正站在与地面的相接处往上看。

陈拂等三个人到齐了,大家一个一个滑了下去。

陈拂问:“滑梯上有一段直的通道,可我们昨天滑过来时应该成了垂直的呀,人都会在那里摔死,我们怎么没有感觉到呢?”

玄同指着滑梯下面说:“你们去看看,古人真是太聪明了。”一个高大的金属雕像,两只手各托的在琉璃峡谷的下方。

秦佩笑道:“我明白了,这简直就是奇迹嘛,峡谷中那一段直的通道,是可以活动的,而这尊金属雕像也用的是潮汐的力量,当潮汐来的时候,会把这段峡谷给托成斜坡,那时是不用减速的,因为中间位置的水,本身就能起到减速作用,而潮汐退的时候就会还原成直的了。那时候没有交通工具,需要几天的路,他们这样一天,一个小时就走完了。”

玄同点头说:“道理是没错,可你们看看后面,又没路了。”那边三面高山夹着一座玻璃平台,山高不见顶,山壁削斧砸,无法攀爬。也有两尊金属像,手拿金属链子。陈拂清楚应该是把玻璃峡谷两端,上下活动固定在一定范围内,这样峡谷就不会沉下去了。他说:“有没有路,也得过去看看,我想古人不会留条死路给大家的。”

大家散开找路,左面山壁靠着一堆木头,雷子一根一根搬开了,漏出个黑漆漆的洞口来,里面有风吹出。玄同说:“氧气含量是够的,也只有这一条路了。咱们进去吧。”

大家走下一截石头台阶,陈拂感觉到明显的潮气,两边摸了摸洞壁,沾了一手水汽。再往下还是台阶,手电照着,感觉头顶忽高忽低,脚下没深没浅。大概走了五六层台阶,闻到了浓重的海水味,下了最后一级,到了一个方厅里。八十几平大小,四壁砸着凹槽,内摆着油灯。

陈拂取出打火机点不着,才想到都已经被海水泡过了,能着才怪。玄同却不知道用的什么东西,四周转了一圈,所有油灯都着了,方厅一下子被照亮了。对面的石壁上,有五个黑漆漆的拱顶洞口。

玄同让大家等着,拿着一盏油灯过去看。

可乐凑到陈拂身边捂着屁股说:“这一路上小爷的屁股就没好过,你帮小爷看看是不是烂了。”

陈拂扭过头说:“我哪会看啊,一会等三叔出来给你上些药吧。”

玄同从洞口探出半截身子,叫大家进去。

洞口里通道很窄,很潮。陈拂往前看洞壁在晃动,很多影子在游动。他走到尽头,是一间五面透明的舱室,有些像汽车的驾驶舱,同时可容纳十人左右,正前方一面,中央立着横工字方向盘,两边各贴着银色龙头浮雕,下面坚着一根操纵杆。舱室外面已经是海底了,耸立着一只巨大的人鱼金属像,双手搁在胸前,抓着一条金属杆,上挂着一架正在旋转的水车。

秦佩说:“这个嘛,这里所用的透明材质,和外面峡谷里的一样,真没想到,他们还可以加工这种岩石。”

陈拂问:“可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秦佩和玄同一起摇头。雷子却突然跳到前面说:“喝喝……我知道,这是鱼缸,我们是鱼。”又指着操纵杆说:“这个能给我个加氧气。”

玄同连忙提醒不要乱动。谁知道已经晚了,雷子啪的一声,把控制杆拉到了中间位置。

秦佩说:“在没搞清楚之前不要乱动嘛。”他根本不知道操纵杆最早是在上面的,抬手给拉到了最下面。后面砰一声,舱室入口滑下了一片金属板,把来路封死了。

陈拂和玄同过去用手推,但像焊在上面一样,根本就动不了。这时透明舱微微一颤,嗖的离开洞口,弹向了水车。陈拂力气都用在了金属板上,根本没站稳,被一带撞到了操纵杆上,正好回了原位。

透明舱在水中转了九十度,进口处对冲了水车,吸上了水车没有扇叶的位置。

陈拂起来,可乐正坐在旁边说:“唉哟,小爷这屁股,这是招谁惹谁了。”

陈拂顺手拉起了他,突然脚下一震,透明舱跟着水车转了起来。

秦佩说:“这个嘛,后边的金属板是带磁的,我们被吸到风车上了。”

透明舱跃出了水面。正下着一场大雨,浪头两层楼高,向水车没头没脑的砸了过来,大家忙捂住了头。透明舱晃了几下,平静下来,大家才手离开了头。天空中布满了乌云,雷电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巨大的雨点子噼里啪啦砸透明舱上。

透明舱转到最高处,一个巨大的闪电破云而出,轰一声巨响,劈到了透明舱上,一阵晃动,四周顿时包裹上了一圈蓝色的电光,像蛇一样蠕动。

可乐惊叫了一声,蹲下用手捂住了头。

陈拂笑道:“不要怕,这个舱室是绝缘的。”

第五十四章 怒海上行舟

可乐松开手,不放心的四处看。只有外面有电光闪动,舱内确实没有,空气中有股淡淡的硫磺味。他说:“小爷到这就没好过,现在又挨雷劈了。古人也够缺德的,造这么大家东西,让大家劈着玩。”

秦佩说:“我就说嘛,自然的力量是伟大的,他们用的是电磁,这也不是水车,是架风车,古人真是太聪明了。这是最早,最大的电池组。”

可东呸了一口,不想和秦佩理论,目视前方,海面上薄薄的水汽中,透着一架风车模糊的影子,也不知道隔了多远。他自小就和机械打交道,看了看操作位,心里有了数说:“应该我们是从这里跳到下一架去,怎么过去,应该跟这个方向盘一样的东西有关。”

他按下了方向盘左边的龙头,透明舱摇动几下,左右两侧弹出了两个侧翼。他叫道:“看到没,这东西能飞,能飞。”眼前一黑,又没到了水里。

秦佩打亮了手电说:“可乐也许说的对,操纵杆应该有三档,向上的是吸,最下面是斥,中间的应该是无吸无斥。方向盘应该是控制方向的嘛。操作方法应该是,先拉到最下离开风车后,然后再拉到中间,滑翔到靠近前面的风车时,再推到最上面,就能吸上去了。”

大家听他完全是猜测,拼了命的摇头。

陈拂说:“这么说古人就已经掌握了滑翔技术了。”

秦佩说:“我就说过的嘛,科学的力量的伟大的,我们最早记载人类企图飞行记录的时间,中国古代已经有了,国外在文艺复兴时期,才有人在搞了。这些只是书面记录,没记录的也许还要更古老一些。这个嘛,说不准黄帝族的人就掌握了嘛。”

可乐早就手痒了,对秦佩笑了笑说:“那咱们试试?”

大家默不作声,可乐和秦佩也不敢私自拿大家生命开玩笑。

陈拂到了驾驶位说:“试就试吧,总不能一直困在这里啊?”

透明舱拉着水珠子再次跃出水面,转到最高点。陈拂拉下了操纵杆,透明舱啪的一声离开了风车,像箭一样疾射向了前方,丝毫没有减速。

秦佩连忙说:“快拉到中间,不然力尽了,大家全都要掉到水里。”

陈拂照做了,透明舱稳定了下来,被气流托着穿过云层。一条巨大的金属梁,横在云层之上,被雷击的火花四溅,透明舱急速的向上撞了过去。

陈拂赶紧扭方向盘,可根本就转不了弯。

可乐叫道:“应该和飞机一样,快往前推方向盘。”

陈拂说:“没有尾翼,怎么能控制的了?”

楚玥说:“还有个龙头没按,应该是放出尾翼的。”

陈拂正在躲着一个个障碍,根本没听到他的话。可乐按下了右边的龙头。后面金属板嘎嘎齿轮转动了几声,张开了一条尾翼。

可乐叫道:“快下降。”

陈拂往前猛一推,透明舱头部猛的向下倾斜的过去,穿过了云层。大家都一个跟头,跌到了前面的玻璃上。

可乐脸贴着玻璃大叫道:“古人的东西,就是原始,安全带都不备上一条。”四周微微一震,已经穿过闪电,接近第二架风车。他忙说:“快把控制杆推到最上方。”

陈拂往上一推,侧翼尾翼同时收起,透明舱晃动了几下,牢牢吸到了风车上。

大家从不同位置站了起来,各捂着痛处。陈拂问楚玥摔疼了没有。楚玥笑了笑说:“没事呢,只是你的驾驶技术得练练。”

可乐一手揉着腰,一手捂着屁股说:“陈拂有你这么开的吗?向下俯冲得慢慢推,差点没让大家都掉海里。”前面还有风车,他到了驾驶位说:“小爷来开。”

滑翔机转到水中了,四周忽的一下黑了。秦佩说:“云层上的金属梁,应该是给风车和发射仓的磁力提供电力的。电进入海底会产生热量,就是我们遇到的上升气流。”

陈拂说:“不可能如果金属梁两端插入了海里,海水是导体咱们周围怎么还能见到鱼呢?”

秦佩说:“这个嘛,如果不是插入海水中,而是直接利用了天然的绝缘体呢?把金属梁的两端直接插入石壁。在从海底深埋一道金属梁,把特殊处理过的金属像再建到上面。”

可乐笑道:“秦五爷你这说科幻小说呢吧?你说的事就是当今技术都做不到,在洞外面你还说,玻璃峡谷不可能是人工烧出来的,没有这么大的炉子。那小爷问你就光这金属像和上边的那道横梁得用多大炉子?你这套骗小孩还差不多,依小爷看,这些全是外星遗址,只有外星才能达到这样的技术。”

秦佩回答不上来,脸一下子红了。

玄同说:“却是金属可以锻造,如果黄帝族可以引地火,就能现场用地火锻造了。但前提是得把这么多的金属矿石,运到相应的地点来。”

可乐说:“那这得有用多少人力呀?牛鼻子你这是说天书呢。”

秦佩得了理,忙道:“金字塔和长城不也都能造出来,再一个公孙端也说这里的可以御走兽呀。”

滑翔机再次跃出了水面,到了最高点,可乐拉下控制杆,滑翔机弹了出去。他一转方向盘,在海面上兜了个圈。肾上腺素立马飙升,感觉比打游戏爽多了。他大嘴一咧,向水面一个俯冲,把众人摔倒了一地。水面上突然扬起了一片巨大的水花,一条巨大的脖子破水而出,画着圆弧朝滑翔机撞了过来。

可乐吃了一惊,出了一身泠汗。急忙侧拉,擦着脖子滑了过去。他缩进去脖子,怕大家骂他。谁知秦佩爬起来,推了推眼镜说:“是长颈龙,它生活在三叠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可乐说:“你说的话我信一半了,如果能开着它运货,搬一座山都没问题了。”

两架滑翔机一左一右追了上来。左面的姑娘个子高挑,皮肤白嫩,是惠子他见过的。右面皮肤有些黑,个子中等,长相身材却是一流,尤其是那一头乌黑头发,很随便的系在脑后,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他不认识,便问:“这是谁啊?”

陈拂说:“她叫梦飞瑶。”

陈拂曾经和可乐提过梦飞瑶,可乐也知道此人的身份得保密,但还是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楚玥问:“陈拂你怎么认识这么多姑娘啊?”惠子正往这边看,她故意贴进了陈拂。

惠子秀眉一立,一扭方向盘,带着脸贴在滑翔机壁上的王宝宝,向他们撞了过去。

陈拂急叫道:“快扭方向盘。”

可乐还在想梦飞瑶,手慌脚乱了半天,也没有扭动。惠子去在距他们半米的地方转了头,对陈拂做了个切脖子的动作,向第三架风车去了。

海水中有一只巨大的海龟在翻滚的波浪中漏出了头,济沅站在海**上,双臂交叉搁在胸口,抱着一个古怪的黑色棍子。龟背上四喇嘛正抱着一团打架。

可乐停下滑翔机,还心有余悸,抖动着双手,忘了离开方向盘。却被楚玥一把推到了一边。可乐从来没见她动过气,她撅起了小嘴,脸色阴沉。可乐想到惠子,心里明白了几分,没在多问,乖乖退到一边去了。

楚玥猛的拉下操纵杆,离开第三架风车,快速追上了惠子。惠子哪肯认输,看准了海面上最大的浪头飞了过去,把楚玥丢在了后面。

楚玥在第四架风车停下,输的不心甘情愿,却又无法说出来,只好气鼓鼓的站在一旁去了。

秦佩笑道:“楚玥没事,秦叔叔给你报仇。让她们见识一个科学的力量。”他上了驾驶位,飞了出去,技术还算不错,很快追上了前面两架滑翔机,挥手打招呼:“嗨,美女。”

众人解下背包,纷纷砸到了他的头上。

到了第五架风车,前面再没有了。陈拂说:“好像到头了。”

玄同说:“路应该在水里了。”说着眼前一黑,风车到了水里,前方海底崖壁上,有五个洞口被金属板封着。

秦佩拉下操控杆,舱室弹了出去,靠近石壁滑翔机倒转过来,吸到了一个洞口安靠岸了。后面金属板砰的一声,掉落到了洞口下方的一个凹槽里。

秦佩踩上凹槽说:“你们看金属板有两块,但我们拉下控制杆后,一块封住舱室,一块封住洞口,弹动的动力也是电磁。”

第五十五章 若问归处 三世同缘

大家没功夫听他科普教育,纷纷走了出去。又是一条黑石通道,手电光尽头是一座方厅,结构和入口没什么区别。正中间站着十二个喇嘛正在斗嘴,木木真说:“这才十二个,以前我们有那么多个。”

木木有说:“我们是四个,不是十二个。”

木木空说:“我数的是十二个。”

木木妙说:“你用手指头都数不准,怎么能有十二个。”

楚玥看的有趣,完全忘了刚刚滑翔机上斗气的事。问:“怎么多出八个。”

可乐说:“你们四个就够让人头疼的了,怎么突然这么多了?”

四喇嘛看到了楚玥,低着头过来又成了四个,问:“我们能不能走?”

他们问的奇怪,楚玥也感觉奇怪,随口说:“我又没拦你们,走不走还要问我吗?”

四喇嘛抱头耳语了一会,掉头都跑了。

玄同感觉到事情怪异,走到刚才喇嘛的位置,三个玄同同时出现了。

大家同时感觉好玩,都跑了过去。只秦佩一手放大镜,一手手电看石壁上的刻字。看大家闹够了说:“这里有八个字嘛,若入此厅,三世同显。”

玄同说:“佛经里有三世轮回一说,难道这里能够同显三世?”

楚玥笑道:“不一定是三世,还有过去,现在,末来一说,这三段互为因果,我看是因果同显。”

秦佩也走过来,同时出现了三个他。说:“楚玥说的对,就是因果。”

玄同说:“明明写的就三世,怎么会是因果呢?”

楚玥笑道:“三叔,秦叔叔,你们不要吵了,我问你们三世不是因果吗?因果不是三世吗?”

二人不说话了,赤陀的这位高徒,她的问题二人怎么会回答的上来。

陈拂听的稀里糊涂,恍惚间,无意说道:“那么应该是三世同源了。”话音刚落,厅内无灯自照,亮如白昼。空中浮着八个大字“三世同源,万物同根。”对面石壁咔咔一阵轻响,出现了五个洞口。

陈拂无意间的一句话打开了机关,玄同也没料到他居然有这么高的造诣。也没多问,自己先过去了洞口。同样的透明舱,没有了方向盘,只有一个控制杆。有了先前的经验,他知道没有危险,就叫大家过来。

可乐没过够瘾,抢先一步推动了操纵杆,后面钓金属板落下,透明舱缓缓升了上去。水里光线不足,看不到海里的情况,大家打开了手电。水里各种鱼类,纷纷的向他们游了过来。其中有一条长着海豚嘴,又似鳄鱼一样凶恶的大鱼。

楚玥问:“那是什么鱼啊?怎么没见过。”

秦佩回答:“这个嘛,是大洋鱼,生活在白垩纪,这里怎么这么多史前生物嘛。”

雷子在一旁惊呼起来:“喝喝……那里也有大姐姐。”手指方向,数十条披散着头发的人鱼,裸露着上身,摆动着鱼尾,在海水中嘻戏打闹。还有几条在用工具撬海底一只老蚌的蚌壳,蚌壳被撬开了,一只人鱼捧出了一颗硕大的珍珠,在海水中放出了五彩的光芒。

可乐叫道:“好大的夜明珠啊,这要拿出去……”

话没说完,人鱼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四散着游走了。一团团冷光向游过来,近了大家看到是一只只巨大的水母,像飘浮在水中的降落伞。水母们见到了舱室中的手电光,弹动着身体,在舱室四周围成了一圈,舱室像被装上了无数盏探照灯。

透明舱拉着成串的水珠子升上了海面,海面上弥漫着浓浓的大雾,把透明舱包裹在其中。能见度几乎为零,见不到舱外的景色。头顶上连着粗大的金属链子,链子缓缓滑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一只金属像高举的大手出现在舱顶。舱体微微一震,金板板脱落了。

大家出来,头顶出现了一团硕大的光团,慢慢的凝聚成一个点,一道五彩斑斓的光线,射到了前面的大雾中。大雾涌动着散到两旁,出现了一条两米宽的雾中通道,海岸就在通道的尽头。

这时才看清,透明舱上的链条被两只金属巨手提着,横跨金属像胸前,另一端垂入海中。又见两只金属巨手举过头顶,捧着一只硕大的五彩宝石,正发射着五彩光线,两臂之间的金属怪脸,面目狰狞,人脸形状,野兽五官。

秦佩说:“这个嘛,是四手兽面相,这个宝石是什么呢?怎么能驱散雾呢?”

可乐笑道:“秦五爷,您看这块宝石值多少钱呀?小爷走时拎着,也脱脱贫。”

秦佩说:“这么大宝石拿出去也没人敢买,将来出去时要紧的是,把这金属弄一块带上,做一下鉴定,怎么就不生锈呢?”

可乐咧着嘴说:“得,您比我还贪,小爷顶多就弄个陶盆卖卖,您直接卖兵马俑。”吐了吐舌头,拦鬼脸。

玄同说:“你们两个别贫了,看看前面的路怎么走吧。”

陈拂说:“路只一条,看来只能游过去了。”

可乐说:“又要下水呀,就小爷两个不会水的。”他把穿在身上的救生衣忘了,陈拂可没忘,一脚把他踢了下去。

可乐在水里浮着说:“你阴小爷。”

玄同留下雷子照顾陈拂和可乐,楚玥执意留上,陈拂让她先和秦佩,玄同走了。雷子拿出救生衣给陈拂穿上,二人同时跳下了水。

雷子去拽二人,可乐不肯走。陈拂说:“你要是不游,一会可要葬身鱼腹了。”

可乐看了周围,只有海豚。便说:“小爷就没听说这东西也吃人的。”

陈拂让雷子拉着自己,假意要走说“那你试试看。”

可乐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说不准一会雾还得合上,立刻害了怕,用脚扑着水说:“你们等等小爷,等等。”

雷子力气很大,同时拽着两人往前游丝毫不吃力,并且速度很快。陈拂有点佩服玄同了,看人如此厉害,怪不得放心把他和可乐留给雷子。

到了岸边,没错过秦佩的科普课,他说:“这个嘛,这个我们上来的装置,原理就很简单了,水箱应该分上下两个,推下推杆,另外一面下边的水箱注水,这个水箱的下面的水箱排空,我们就被拉上来了,我就说过的嘛,科学的力量是无穷的,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不过刚才我还看到金属像的手心中还装有齿轮,这个嘛,这个就是世界上至今为止最大的滑轮组。”

可乐擦着脸上的沙子说:“得了呗,就两个我老家用的那个摇杆的水井,让你一说什么都和科学扯上边了。”

秦佩说:“怎么能这么说嘛,这是科学,古人的智慧怎么能和你老家的人比呢,光看你就已经知道你老家人的智商了嘛。”

第五十六章 狼王战老猿

他们是在沙滩上,是最低处,上面还有一个缓坡。几声狼嚎突然从那里传了过来。大家上去,爬下来,往外看。

一片无垠的草原,青草丛丛,碧水环绕,偶有阵风吹过,青草发出莎莎的细响,潭水微微皱起。四只狼围着一只滴血的人猿,狼咧着嘴,露出一口的獠牙,狼鬃扎起,四蹄微屈。之中一匹白尾银狼,体型庞大,三狼加一起的个头。人猿捂住伤口,弯着身子,血从手指缝中涌出滴到草叶上染红了一片。

楚玥见不得动物受伤,就要出去救,被玄同拦下了。

秦佩说:“狼是区域性动物,人猿一定误闯它们的地盘了。”

楚玥小声嘟囔:“你们不要打架了。”心里极其不安,抬头继续看。

四只狼一前一后两组夹攻人猿,一只狼正面佯攻,跳起来扑向人猿,人猿直立起身子,用手挥过去。狼却途中定住了,转过来落到了一边。人猿知道上当了,想要转身,但已经晚了。另一条狼已经从后背扑了上来,将它扑倒在地,其余的三只狼,本来一举可以把猿拿上,却纷纷昂起头不动了。

四周草丛无风自动,上百只人猿如风钻出来,把狼团团围在中间。狼松开人猿,看到最薄弱的一处,呲着牙,狼腰向上弓起,四蹄蹬住草地,就要飞扑出去。人猿却越聚越多,挡住了缺口。银尾白狼昂起头对着天空扯着嗓子一声长嚎,草原上狼嚎也跟着嚎成了一片。藏匿在各处的草原狼,飞奔而来,把猿群围在中间。狼群咧着嘴,露着长牙,耳朵俯在后面,四蹄向中间靠拢,要进攻了。

群猿却从一个方向闪出一条路来,一只骑着白马的老猿出现了。猿群一片骚动,老猿把一只尖头木棍高举头顶,猿群立刻停止了哗然。老猿目光停到银尾白狼身上,手中木棍尖头斜指向它。众猿各拍胸膛一阵叫嚣的猿啸。

雷子突然叫道:“喝喝……马脖子上也有玉佩。”老猿跨下白马,马劲上挂着一块金属牌子,上面的花纹仿佛也是火焰图案。

玄同压低声音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五族之一的族徵。”

老猿对着银尾白狼咧开嘴,嘴中发出猿啸。银尾白狼缩紧狼唇,露出锋利的狼牙,浑身白毛扎起,弓起狼腰,前腿微屈,发出两短一长的狼嚎。狼群也跟着跟着嚎叫起来,顿时猿啸狼嚎混成一片。

银尾白狼趁机会飞扑到一只猿身上,一口咬断了它的气管,猿血从动脉喷了出来,染的银尾白狼身上一片通红,更显得几分狰狞。

银尾白狼先动手了,所有狼猿顿时混打在了一起,一只狼蹿起,咬住人猿的脖子,颈动脉被破狼硬生生的撕开,血柱喷溅而出,狼毛,猿毛地上的草地染红了一片。

四只猿拉住了狼的四腿,举到空中,四猿同时用力,把一只狼活活的匹成了四半。狼的内脏从空中打着滚掉到了地上,血飞溅着成了一个圆圈。猿顺手就把狼身当成了武器,打入了狼群中,打倒了一片。一只猿按住了狼头,另一只猿高高举起手中的石头,砸向了狼头,在狼的哀号中,被砸扁的狼头迸射出了脑浆。一狼一猿滚在一起,狼张着嘴去咬猿的脖子,猿使劲的掐住了狼的脖子,两只动物力气相当相持不下。

银尾白狼后足猛蹬,扑向马上的老猿。老猿身形一歪闪过了。银尾白狼四腿刚落地,后腿又是一蹬,扑向了老猿的后背。老猿在马上立身子,双腿登马,跳到空中,飞出一拳,重重的扑来的银尾白狼腰上,横着飞了出去,掉落到了地上,扎挣着起了身,退到狼群后面,向天空几声狼嚎。众狼听出战败的声音,垂着尾巴,低着头,四散着逃走了,银尾白狼狠狠的看了老猿一眼,驮了一匹伤狼,扭头飞奔而去。老猿飞身上马,对着众猿拍着前胸嚎叫了几声,留下一部分小猿找还没有死掉的人猿,其余的人猿井然有序的跟着老猿走了。

早就盘旋在上空的秃鹫,飞下来啄食一地的尸体。远处跑来几只豺狗,静静的蹲在地上,是想秃鹫走了再去进食。

楚玥早等的不耐烦了,急急忙忙扯着玄同出去救治动物。

转眼到了晚上,草原上出奇的安静,只偶而有风吹过,草叶沙沙作响。几块零乱的石头旁,摆了一地的炊具,马瘸子正在一块石头上切肉,头顶上一个圆圆的大月亮。他停下来,抬头望了望,从来没这么近看过月亮,陨石坑都清清楚楚。他不由有些感伤,但却说不上原因来。

罗伯特在旁边,往锅里扔着肉说:“马瘸子,做为骑士的仆人,你的刀工还算可以。”

马瘸子笑道:“老板我这是在电影《食神》上学的。”

高亭坐在不远处的摇椅上,穿着m65上衣,三沙军裤,戴着一个奔尼帽,举起了红酒杯,活脱脱一个电影走出来的军官。李大头哈着腰站在旁边说:“高哥我去看看他们饭做好了吗?”

高亭摇晃了两下代表同意,李大头哈着腰往过走,感觉出了高亭的视线,腰板立刻拔直了。

马瘸子,罗伯特一副笨手笨脚的样子,李大头拉长声问:“伙夫,你们做好饭了吗?”

马瘸子停下手里的活,立正,敬了个军礼说:“报告长官我姓马不姓伙。”

李大头说:“马夫,你们动作快点,兄弟们都饿了。”

马瘸子说:“报告长官,保证完成任务。”

李大头感觉哪说错了话,呆呆看了二人一会,没想到哪错了,扭头走了。

罗伯特突然大叫了起来:“马瘸子你……”声音极其痛苦。

瘸子说:“老板,做为骑士的仆人,是不应该有姓的,我知道了,我不姓伙也不姓马。”

罗伯特大叫道:“马瘸子,你这个笨蛋,你切我手了。”

马瘸子这才看到罗伯特攥着手指,指缝有血流出来。他叫道:“卫生兵这里有人受伤了。”

高亭的酒喝完了,正端着空杯等人来给倒酒。李大头换了副笑脸,背一弓,拿瓶子给高亭倒酒说:“高哥那两个人那么笨,带着还拖累人,做了吧。”

高亭前后摇晃椅子说:“留着还有用,以后探营,危险的地方还能派上用场。”

李大头立起大拇指说:“高哥就是高。”

远处一位兄弟在不远处偷听他俩说话。他把空酒瓶子扔过去骂道:“你他娘的还不快去干活,在这看着老子干什么?”

那人一动不动,站在背光处,只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轮廓。李大头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走过去,看清楚了,吓的腿都软了。哪是什么人,是一只面目狰狞的大黑毛猴子。脸上两只巨大的黄眼里面长着数不清的复眼。

李大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忙中出乱打开了手电,猴子没有眼皮,复眼的瞳孔缩成了一条线。

李大头拖着面条样的腿往后退着走,撞到了高亭的椅子上。高亭拿起枪,顶住了他的后腰。他叫道:“高哥……有鬼……有鬼。”

高亭使劲往前顶他说:“鬼你个头啊,你才是大头鬼。”

猴子慢慢的接近,突然双腿一蹬扑向了李大头。

旁边正好有一哨兵在给高亭站岗,李大头一把拽过了他,挡在身前,正好被猴子扑倒了。

高亭这才看到了,慌乱中不知道站起来,却用枪使劲捅李大头后腰。李大头正要跑,一拱把他连人带椅子撞翻到了地上。高亭屁股着地,双腿蹬着地,搓着屁股往后蹭着走喊道:“来人啊,有鬼,快来打鬼。”

猴子露出利爪,在哨兵的胸腹一顿乱抓。哨兵惨叫着,内脏流了一地。猴子抓起来,坐在他身上就往嘴里塞。

队员们知道出事了,聚了过来。哨兵嘴里淌着血沫子,睁着眼睛,脸歪到一边不知死活。他身上骑着一只猴子,嘴角漏着半截肠子。猴子又把爪子伸进他的胸膛,掏出还在跳动的心脏。哨兵痉挛了几下死了。

队员们都看傻了,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怎么办。亮亭大叫道:“还不开枪。”队员们这才反应过来,乱枪齐射。有几名队员被同伙打中应声倒地。猴子被打成了筛子,半个脑袋被打掉了,流出了黑血,飞溅到离的近的队员身上。

第五十七章 四宝闹营地

队员的身体迅速膨胀,像一只吹鼓的了的气球,越胀越大,嘭的一声炸开,黑血掺杂着碎肉,四散溅开,有些躲闪不急的队员,被溅了一身,倒在了地上。大家急忙往后退。

又是嘭一声,猴子炸裂了,黑血四散的到处都是。一名队员感觉足底很痒,抬起脚,鞋底沾满了黑血。他还叫出来,就向后边倒了下去。黑血在四处游动,象长了眼睛一样,追逐队员,往大家身上钻。队员们惊的往四处跑,整个营地顿时开了锅。李大头拉着高亭上了最高点。

马瘸子和罗伯特看了半天热闹,马瘸子笑着说:“老板,你看炸营了。我拿手机拍下来,这样宝贵的镜头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

罗伯特说:“他们都是伟大的中国骑士,怎么会炸营,应该是有人偷营,走和我去看看,按照上帝的指引,战场才是骑士的归宿。”高亭和李大头站在不远处的石堆上,罗伯特带着马瘸子上去了。

队员们早跑光了,高亭正在骂李大头:“你快点说些什么,不然就剩咱俩了。”

李大头挠挠脑袋,想不起来说什么。

罗伯特挺起胸膛说:“让我来,在我的家乡,每一名骑士都会鼓舞士兵们的士气。”把风衣敞开,双手叉在腰上高声叫道:“骑士们,火焰是上帝的眼睛,黑暗中的邪灵,害怕属于上帝的光明,让我们燃起熊熊的烈焰,驱散黑暗中的邪灵吧。”

马瘸子也站过去,叉上了腰学他的样叫道:“士兵们,士兵们,我们斗争的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我们踩着敌人的尸体过去,要么敌人踩着我们的尸体过去。”

罗伯特大吼道:“马瘸子你这个笨蛋,我们都是伟大的骑士,不是邪恶的**。”

李大头突然来了灵感,笑道:“高哥这话我会说了,看我的。”抖了抖小布衫子,高声叫道:“兄弟们,兄弟们,高哥说了,只要大家奋勇杀敌,赏一块烟土,二块大洋。”

高亭气坏了,手里还攥着半只红酒杯,轮着敲三人的脑袋,叫道:“你们三个笨蛋,什么事还得我亲自来吗?你们听着点,学着点。”酒杯塞给李大头,吼道:“父老乡亲们,兄弟姐妹们,今天兄弟落难此处,承蒙各位照顾,赏给兄弟一碗饭吃。今天强敌当前,兄弟们理应与我同仇敌忾,奋勇杀敌。”

李大头挑大拇指说:“还是高哥高,今天兄弟总算是长见识了。”

队员们命都保不住了,哪有功夫听他们的废话,还是在不断的逃走。一位队员被逼急了,想起罗伯特提到火,拿出燃烧弹扔了出去,地面顿时燃起了火。黑血停了几秒,去追赶别人了。队员大叫道:“用火攻,它们怕火。”这一嗓子,比四个人管用多了。队员们纷纷拿起燃烧弹四处乱扔,有的直接扔同伙身上。一时间火光应彻的半边天,惨嚎声响遍了整个草原。

黑血被火逼的凝聚到了一起,像喷泉一样涌起一人多高,慢慢的化成了队员的模样。裸露着身子跳出火圈跑了。

草原上是新鲜的青草,火很快熄灭了。高亭几个人下了石堆,让队员站好报数。报了几次,几次结果。高亭怒道:“你们这群笨蛋,什么还要我亲自来吗?”清点了人物,三十几人,只剩下二十几人了。其实的不是碎肉,就是在地上冒着烟,这里太过危险是不能呆了。他高呼道:“拔营,拔营。”

新营刚安扎完,高亭就把罗伯特和马瘸子哄出去拾柴。草原上正是泛青的季节,又没有树,二人走了很久才捡到几根。又不敢回去,因为高亭说拾不到就军法处治。虽然不知道军法是什么,但马瘸子心里清楚,肯定和满清十大酷刑差不多。便说:“老板中国的刑法可都是剖皮,抽筋的。咱们还是跑吧。”

罗伯特说:“马瘸子,伟大的骑士要信守承诺,既然答应了拾柴,我们就不能逃跑。”

一只小狼跟在二人后面,歪着脑袋看二人影子,影子一会长一会短。它感觉有趣,瘸着狼腿学他们。

马瘸子偶然回头,看到了它。扔了手里的干柴,抓着小狼脖子上的毛拎了起来,对罗伯特说:“老板,我捡到一只狗。”

罗伯特见狼的眼睛是蓝色的,便说:“马瘸子,在我的家乡,蓝眼睛是高贵的血统,你看狗的眼睛,说明它的身份很高贵。”

马瘸子这才发现,狼眼睛的颜色和罗伯特的一样,说:“老板,它说不定是你的远房亲戚。”

罗伯特说:“我们的民族,遍布整个世界,它当然是我的亲戚,按年纪来算,应该是我的外孙。”

马瘸子问:“老板为什么不是孙子。”

伯罗特说:“那是因为在我的家乡,我只有一个女儿,并没有儿子,当然要算外孙。”

马瘸子听明白了,这只小狗是罗伯特闺女生的,不再问了,一手拎着小狼,别一只手去拾干柴。

罗伯物愣了一会神,想不明白为什么小狗成了他的外孙了。

李大头开了一瓶红酒,给正在摇椅上摇晃的高亭倒酒。李大头说:“您尝尝,85年的。这东西喝一瓶少一瓶了。”

高亭在鼻子下闻了闻,赞了声好酒,一口喝干了。李大头再给满上。

罗伯特抱着小狼,后面跟着抱着干柴的马瘸子回来了。

高亭站起来说:“赏,还知道给我带野味回来。”

李大头接过小狼,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说:“这玩意稀罕,85年的。”

罗伯特喝惯了红酒,鼻子下一过就知道不是陈酿。但为了表示友好,还是一口气喝光了,差点没吐出来。他不敢多说话,捅了捅马瘸子让跟着走。

马瘸子为了喝酒把干柴扔了一地,连忙捡了起来、

李大头把小狼交给了一名队员。队员把它挂在了杆子上,在一旁磨刀,就等开膛下锅了。

小狼这才意识到危险,对着天空嚎叫。

第五十八章 狼王集结令

银尾白狼正在看月亮,知道小狼有危险了,对着月亮嚎叫。众草原狼嚎叫着,集结到了高亭的营地,围的水泄不通,一齐对着营地嚎叫。

高亭坐不住了,四周全是蓝汪汪的眼睛,黑暗里格外显眼。他叫李大头,却没有动静。心里不安了起来。怎么刚安顿好营地,又遇狼群了。不行还得来鼓舞士气那一招,不然队伍跑散了,我非让狼吃了。他找到正在和队员喝酒的李大头,又让他找罗伯特,马瘸子一起上了大石。高亭说明来意,递给罗伯特一只扩音器。

罗伯特一只手打不开,递给了马瘸子,马瘸子一边打开,一边说:“老板,你家亲戚全来了。”

罗伯特接话扩音器说:“马瘸子你这个笨蛋,这些是狼,不是我家亲戚,为什么它们全是蓝眼睛,不应该是红的马?”试了试扩音器喊道:“骑士们,这些是恶魔,把自己红色的眼睛,伪装成了天使的蓝色,大家不要相信他们,他们是来自天堂的考验,是我们通往天堂的门票,让我们击退恶魔,保卫我们的家乡吧。”

队员们像没听到,依旧打牌的打牌,抱着枪瞌睡的瞌睡。

高亭白了罗伯特一眼,让把扩音器交给了马瘸子。马瘸子喊道:“士兵们,士兵们,做为我们的敌人,最好的归宿就是他们的坟墓。”

罗伯特抢过扩音器,对着扩音器说:“马瘸子你这个笨蛋,为什么又把骑士说成是邪恶的**?”

下面的人还是没反应,有些张着哇哈开始支帐篷要睡觉了。

李大头笑着接过扩音器叫道:“让我来,让我来。”又大声说:“兄弟们高哥说了,只要大家开枪,姑娘有的是,大洋有的是,第一位开枪的,寨子上第二把交椅就是他的了。”说完才想起忘了把自己算进去,又补了一句:“第三把交椅,第三把啊。”

还是没有动静。高亭抢过扩音器,敲三个人的脑袋说:“你们三个笨蛋,什么事都办不好。”对着扩音器又说:“兄弟们,我走江湖卖把事,靠的是个人气,今天众位兄弟就尝这个脸捧个人气,想我十八岁跑马头,斗过京油子,骂过卫嘴子,东三环上卖过艺,解放路上行过乞,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个义气,今天诸位要是不嫌弃,就请诸位放上几枪,给兄弟捧个场。”还是一个人不肯动,高亭火了骂道:“开枪呀,兔崽子们。”

这一嗓子可管用了,有一个人拿起枪就往狼群开了一枪。队员们警觉了起来,纷纷拿枪冲着狼群扫射。第一排的狼群被打中了,血从子弹洞中喷溅了出来,有的干脆直接被打穿,狼倒了一片。但还是莫莫忍受着,没有进攻,在等着银尾白狼。

银尾白狼脚下加快了步子,像风一样拼命跑进狼群。对着狼尸一声哀号,又三短一长叫了四声,发出进攻的指令。群狼踩着同伴的尸体,向营地如洪水般攻了过去。

队员们二十几条枪,玩命的往狼群中射击。群狼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前面的狼挡着子弹,后边的狼踩着同伙的尸体,扑上去咬队员的脖子,狼血,人血流成了河,队员越来越少,抵挡不住狼群的进攻,缩到了高亭跟着。

高亭叫道:““撤,快撤,往草原深处撤。”

李大头带着剩下的二十几人,护着高亭往出撤。在狼群中集中火力打开了个缺口,一路踩着狼的尸体,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跑。银尾白狼看到高亭,知道是头,疾速奔了过去。狼群散到了两边,让出了一条路。银尾白狼向高处一扑,看准高亭的脖动脉,张开大嘴咬了下去。

罗伯特身上一直藏着一只枪,是刺杀陈拂专用版。他在高亭边上,情况紧急,早拿在手上了。大声喊着:“中国的骑士们,让我们杀掉这些魔鬼,让我们做上帝忠实的仆人。”说着石膏腿踩到了一个土坡上,身体歪子一下,正好银尾白狼扑到跟前。他闭着眼砰开了一枪,打中了银尾白狼的后腿。银尾白狼身体一斜,嘴咬歪了,狼爪抓到了高亭脸上,留下四个血肉模糊的爪印。

李大头拎着队员的后领子,扔到了飞扑过来的狼前面。把二十几个人的队伍扔成十八个人,突围了出去。

银尾白狼爬在地上,眼睁睁着着高亭的背影,已经追不上了,哀号了几声。一只老狼明白它,跳过群狼跑进了营地,没多久嘴上叨着毛茸茸的小狼回来了,放到了银尾白狼的身边。

小狼看到父亲受伤了,哀号了几声,爬下去舔银尾白狼的伤口,银尾白狼扭过头,去舔小狼的毛。

赵可乐在做梦,三娘拧住他的耳朵,陈拂和玄同在一边看着笑。三娘的手劲很大,拧的他受不了,从大螺壳里爬了出来,外面已经天亮了。昨晚他们在沙滩上过夜,螺壳可乐先占上了,正好能躺进去一个人。

他知道刚才在做梦了,可是耳朵还在疼。其他人早就醒了,在沙滩上准备早饭。他叫陈拂过来,陈拂哈哈大笑起来说:“可乐你带耳环了。”原来螺壳的主人是一只寄居蟹,可乐占它的房子,自然要夹住他的耳朵不松开了。

可乐摸到了它,怕疼又不敢使劲拽,只能摇头晃脑想把它晃下来,可就是不肯松开。急的大叫道:“怎么到哪都有三娘啊,小爷这耳朵。”

玄同也过来了,逗的哈哈大笑。

赵可乐咧着嘴说:“牛鼻子,你还笑,快点帮小爷拿下来。”

玄同也没办法,只好喊来了楚玥。楚玥说:“你下来吧。”寄居蟹乖乖的松开了,掉到了地上。

可乐一脚踩住了,让雷子拿来记号笔。写上三娘两个字。

玄同说:“陈拂快拿相机拍下来,回去给三娘看。”

陈拂摇头:“手机全进水了。”

赵可乐跳着脚说:“我知道你们全是和三娘一伙的,就知道欺负小爷。”

锅里的粥熟了,秦佩喊大家吃饭。

大家围坐一圈,玄同问:“秦兄,草原这么大,又没有个向导,咱们怎么走呀?”

秦佩说:“这个嘛,昨天晚上守夜的时候就在想了,既然前两幅壁画都应验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找第三幅的城池了。”

第五十九章 一路向北行

大家走在草原上,楚玥问:“三叔为什么要往北走呀?”

玄同笑道:“昨天晚上我夜观星相,北方有异相,既然也是盲目的找,还不如这样把握一些。”

陈拂说:“我还以为是狼嚎吸引了你,也是在北方吧。”

秦佩说:“不光是狼嚎,还有枪声。”

玄同说:“这里还进来了其他人,这个秘密,不止岛上的人在找。”

陈拂说:“是啊,济沅进来了,还有惠子。”

说到惠子,他顿了一顿。楚玥的脸色果然变了,问:“陈拂那日本姑娘的事你还没和我说过呢,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陈拂无法解释,正好看到草原上一条黑线,正在向北方移动。便叫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雷子跑了过去,是黑桔花纹的甲壳虫密密麻麻,成了一条黑线。

雷子搬了块大石头,秦佩问:“雷子你要做什么?可别惹出祸了。”

雷子说:“喝喝……是虫子,我用石头砸。”

秦佩看和玄同一起趟过一片牦牛草,蹲下看虫子。秦佩拿起一只说:“三哥,昨天狼嚎,是不是在虫子要去的方向。”

玄同说是。秦佩说:“这是埋葬虫,专吃腐尸,那边可能出事情了。”

银尾白狼被几只狼轮流横驮着回了狼王石,这么多年来除了它经常被猿王打伤,还真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它的腿感染了,发着烧,迷迷糊糊中还不放心小狼,轻声的呼唤。

小狼跑到狼王石下,父亲已经起不了身了。它用鼻子拱了拱父亲,银尾白狼一动不动,小狼着急了,回头看后边一只救自己出营地的老狼。老狼眼神暗淡,小狼看出来它也没有办法,转过头冲着狼王石上画着的几副岩画嚎叫,岩画上画着几幅人的彩画,再回头看老狼,老狼冲着它嚎叫,小狼跑开了。

高亭遗弃的营地,成堆狼的尸体,上面爬满了埋葬虫。陈拂几人快走几步,开始有了人的尸体,被狼撕的血肉模糊,有的手里抱着枪。再往前,尸体越来越多,物资食品散落了一地。

玄同沉吟道:“这么大的杀戮,真是造孽呀。”

楚玥早就眼泪汪汪的了,说:“三叔动物和人为什么要打架呀?”

玄同内心都是悲愤,根本回答不出来,只能摇头。

秦佩说:“这个嘛,弱肉强食,是动物和人的天性嘛,你不要太伤心了嘛,这是你看到了,没有看到的事情,每天也在发生呀。”

楚玥稍感觉安慰了些,突然听到嘴模仿的开枪声。陈拂,可乐,雷子正抱着枪,打野战。

楚玥说:“就是这些坏东西,不知道伤害了多少性命,你们快扔了,我不准你们带枪进来。现在捡也不行。”三人乖乖把枪扔了。

楚玥安静了一会,谁知三人又从她面前跑了过去,雷子喊道:“喝喝……我要玩那只最大的风筝。”

楚玥叫道:“你们还有没有完?”一抬头看到远处,高空中飘浮着近百只大风筝,风筝下面有的绑着人,有的是白骨。楚玥怕他们又出什么事,叫玄同和秦佩一起跟了过去。

几架巨大风车的旁边立着一片墓碑,顶端都有一个圆孔,绑着一条绳子,另一端绑着风筝。

秦佩看石碑上有文字和火焰纹饰,拿出放大镜查看。自言自语说:“这是墓碑嘛。”

可乐问:“秦五爷你看看哪座墓最老,小爷这就挖了它。”放下背包,取出工兵铲。

秦佩说:“我说赵可乐,你这是干什么嘛,真以为咱们来盗墓了。”

大家一齐看可乐,可乐掩饰说:“小爷是试试这铲子利不利,要是不利,让雷子磨磨,省了到时候用时误事。”

秦佩说:“你就是挖也挖不到什么,这个嘛,尸体全在空中呢,没埋在地下,这种风筝葬的方式到是头次见到,有些怪异嘛。”

楚玥说:“秦叔叔,不应该是坟地吧,风一停尸体不全掉下来了。”

陈拂说:“这里气候很古怪,自从咱们到这里风就没有停过。”

玄同点头说:“这里风不停,和这几架风车有关。”

可乐笑道:“牛鼻子,这回不要拿神话骗小孩子了,就听说过风力发电,哪有风车发风的。”

秦佩说:“这个我支持可乐,空气对流才能产生风嘛。”

陈拂左右看了看说:“如果这里的风车利用地热的上升气流,往一个方向转,另外一面还有风车往这边转呢?”

秦佩说:“按风车的体积来看,到是能引起对流。”

陈拂指着远处另一片风车墓地说:“那里还有风车。”

一个人爬在不远处的草丛里,他皮肤黝黑,脸上抹着黑红白三种颜色,头上戴着椰壳,打着孔,插满了草,脖子上挂着兽牙和贝壳串成的项链,上半身裸露,腰间系着兽皮。草一动,又一个人爬了过来。拍了拍第一个人的肩,他回过头叽里呱啦说了几句,第二个人倒着爬了回去。一会草丛又动了,抬起来十几张脸。

秦佩说:““这个嘛,我感觉还是不对,风车还是干扰不了自然的,我就说过的嘛,自然的力量是伟大的,怎么能用小小的风车去干扰呢?”

玄同说:“怎么就不能干扰了,你不是还说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吗?”

秦佩这下自己把自己带坑里去了,无话辩驳了。想词想驳倒他,可突然脚下被什么拉了一下,声还没发出来,摔了个狗啃泥。

玄同听他没动静了,还以为他认输了。脚腕一紧,仰面朝天,摔到了地上。秦佩跟个粽子似的,被绑着躺在身边。

玄同想借力起来,可楚玥,陈拂,可乐都被土人用石矛顶住了。他怕节外生枝,再伤了人,也只好束手就擒了。

那边雷子可不肯被抓,十几个土人被他像风筝一样扔了出去,根本没人能近的了身。土人们改变了战术,一起爬在地上拉他的腿。开始雷子踢开了几个,但后来架不住他们轮着来拉。雷子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深深的砸出个人形。土人们一拥而上”,用最粗的绳子把他绑了。

第一个土人拉来两辆牛车,把大家分别扔上去。

草原路面并不平整,牛车轮子不是正圆,走起来颠上颠下。可乐大骂道:“孙子们,你们和老要饭的全是一伙的,唉哟小爷这屁股。”

土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就以光速吐字,土人感觉头疼,撕下他的衣服,堵住了他的嘴。

土人村不大,土制的房子,一人半的高度。房顶长着塔松和草。进村只有一条路,两架牛车并排进入。路两旁站满了男女老少,身上裸露的很多,女人多了件围胸。

楚玥不好意思看,红着脸闭上了眼。陈拂只在岩画,电视上看过土人,一下子这么多实物。他左顾右盼,处处新奇。

一个女人走过来,照他脸上摸了一把,留下五指黑印。他正想着这是不是什么风俗,就又有一群土人过来在他身上一顿乱摸。

牛车停在了村子中央的空地上,正面一间两人半高的土房子,一面墙上一门一窗,前面立着三根圆木,中间一根挂着一件脏衣服。边上有一口大锅,架在三块石头上。

玄同认出了衣服说:“他们把四弟煮着吃了。”

可乐噌掉嘴里的布条说:“老要饭的让小要饭的煮了,这下小爷的气可出了。”想到自己也被抓了,会和济沅一样的命运,便说:“雷子一会先煮你,你肉厚。”

雷子说:“喝喝……他们喜欢排骨汤。”

屋里摆设很简单,只正位上一把椅子,济沅坐在上面,换了兽皮。旁边一左一右各两位喇嘛站着。

可乐被拎了进来,扑通一声被扔到了地上。他刚要求饶,看到是济沅,便骂道:“好你个孙子,跑这当村长来了。”

济沅没理他,让把其余五人也拎了进来。玄同揉了揉眼睛,以为看错了,问:“老四真的是你吗?”

济沅不理他,对木木有说:“穿补丁衣服的拉出去砍了,瘦的是和尚的亲孙子,挂杆上去。”

木木有跳过去,对土人一顿叽里呱啦。

可乐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好你个臭喇嘛,好好的喇嘛不做,去给老要饭的当孙子。”

木木有说:“吾老子很老吗?能当我爷爷。”

木木空说:“当爷爷必须要很老吗?”

木木真说:“有孙子就能当爷爷,为什么非要老。”

木木妙说:“为什么不能先有孙子,再有爷爷?”

土人一句听不懂,挠挠头拎着玄同和可乐走了。

陈拂可急眼了,叫道:“济沅你又杀人,咱们的帐可还没算呢。”

济沅说:“把外面锅加上水烧热了,陈拂给煮了,对了还有那个盗墓的,挖个坑埋了。”

木木有又是叽里呱啦。土人拎着两个人走了。

楚玥哇一声哭了,说:“四叔,你怎么把他们全杀了?”

济沅说:“鬼丫头放了,那个胖子要全烤。”木木有下达完指令,解开了楚玥的绳子,雷子被拎了出去。

楚玥跑过去,用拳头捶济沅说:“你把人放了吧,好四叔了。”

济沅哈哈大笑,搂过她道:“你个鬼丫头,多长时间没这么跟四叔撒娇了,怎么不问问四叔好不好呀。”

楚玥说:“只要你放了人,玥儿天天陪着你撒娇。”

济沅说:“鬼丫头你放心,那个喇嘛就会说两句土语,一句是把人洗干净了,一句是把人挂起来。”

楚玥止住了哭问:“陈拂是挂还是洗呀?”

济沅说:“臭小子天天和四叔没大没小,是先洗后挂。”

楚玥跺了跺脚跑了出去,左边杆子挂着可乐,中间是破衣服,右边挂着洗干净的陈拂。下面围一圈土人,前面打头站着洗的干干净净的玄同,秦佩和雷子,有说有笑,指指点点。

济沅五人出来了,土人们一阵欢呼。

可乐气坏了骂道:“孙子你等小爷武功练好了,非把你也挂这。”

第六十章 野人村夜宴

当天晚上大家受到了土人们的热情款待,宴席就摆大土屋前的空地。大家围成一圈席地而坐。中间点着篝火,烤上冒油的野猪。

楚玥和济沅一起坐在主位上,楚玥不吃肉,济沅也陪着她吃些果子,米粉。

野人的酒是自酿的米酒,度数虽然不高,但喝多了很容易上头。陈拂几个人喝了不少,脑袋都有些发涨了。玄同过去和济沅搭讪,济沅只和楚玥说笑,也不理他。

陈拂知道玄同是要问欧阳伯伯的事,他借着酒劲端起杯,绕过篝火,和济沅面对面问道:“济沅我问你,欧阳伯伯和研究所里的人是不是你杀的?《上古神卷》是不是你偷的?”

济沅放下杯子说:“臭小子怎么总是没大没小,本来刚有几分喜欢你了。又开始让我讨厌了。”

楚玥给他倒满酒笑着说:“四叔喝酒?”

济沅说:“你看看我家玥儿多乖,怎么能看上你这么个笨蛋。今天看在玥儿的面子上,再告诉你一遍,人不是我杀的。并且当时和尚也是要救他。”

陈拂说:“当时我都看到了,你救他是想问他事情。谁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

济沅啪一声摔下酒杯道:“和尚一生光明磊落,做过的事从来不会不诚认。臭小子你要还认为人是我杀的,尽管来报仇啊!”

陈拂想了一会,问道:“济沅你说人不是你杀的,可你为什么会在杀人现场。还有你怎么知道欧阳伯伯家书房有线索,到底拿了什么东西?”

济沅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说:“我为什么告诉你?”

楚玥边摇他的胳膊,边说:“四叔告诉他了,不然我不理你了。”

济沅又哼了一声,说:“不说。这小子没大没小。”

楚玥对陈拂眨了眨眼睛说:“陈拂快叫四叔。”

陈拂也哼了一声,扭过脸说:“不叫!”

两人僵持住了,气氛很是尴尬。玄同笑了几声,小声对陈拂说:“叫声四叔又没亏吃,还是知道事情真相要紧。”又大声说道:“老四这孩子有点倔,并且刚刚去世了亲人,心情不太好。”说着把陈拂拧了过来,面对济沅,小声说:“叫啊,叫啊。”

陈拂双手叉到胸前说:“让我叫也可以,不过你要先告诉我盒子里装了什么东西。”

济沅也转过头说:“臭小子让你叫句四叔,到和尚求到你了。”说完起身回屋里去了。

晚宴不欢而散,玄同被土人叫去给病人治病。其他人各自休息去了。

玄同早上醒来天还没亮,他想打一趟拳,一起身铛一声脑袋撞到了木头上。抬手摸到一个大圆盖子,推了推纹丝不动。两边摸,手还没展开就已经到头了。他被关到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了。

昨晚他横在大屋门口,背靠门框,看着济沅怕他跑了。可到了后半夜,眼皮沉的不行,还是睡着了。他哪知道,济沅早料到了他这一手,让四喇嘛在他酒里下了药。本来是让放一点,可四个人,我放一点,他放一点。能睡一夜的药量成了四天四夜。他这一合眼,济沅就叫四喇嘛把他抬进锅里,盖下锅盖,四喇嘛又自作主张压上一块百十来斤重的大石头。

陈拂几个人找不到玄同,就在野人村多留了几日,这天天一亮就四散开去找玄同,可乐在大锅附近听到了动静,喊来雷子搬开石头。玄同一脸黑灰站了起来。

高亭的人一个懂医术的没有,高亭疼的要命,最后只好由罗伯特指导马瘸子为他治伤。二人哪懂什么医理,把能抹的往他脸上乱抹了一气,像只大花猫一样就给包扎上了绷带。

罗伯特说:“《刺客守则》上说,一名好的刺客在野外遇到动物的咬伤,是要打针剂的。以防伤口感染。”

马瘸子把医疗包里的针剂各取出来一只,根本分不清哪只是做什么用的。最后只好都扎到了高亭的屁股上,碰巧里面就有破伤风,消炎针和狂犬疫苗。

高亭歇了半日,看着残缺不全的队伍有些后怕,说:“不行今天咱们就到这了,出去收拾了队伍再进来。”

李大头坚大拇指说:“高哥就是高,能受跨下之辱的才是真英雄。”

马瘸子说:“我们必须咬紧牙关,全力以赴去做一件事情,否则我们将一事无成。”

高亭被他一句话感动了,咬咬牙道:“此仇不报非君子,爷今天还就不走了。”

罗伯特用医疗包砸马瘸子的头说:“马瘸子,你这个笨蛋,你是骑士的仆人,怎么老在重复**的话?”

草原上一群马,打头的枣红色马脖子上挂着一条金属链子,胸前坠着一块火焰纹饰牌。群马在陈拂几人前面飞奔而过,四蹄雪白,翻起了青草泥块。他们告别了野人村,还是按照玄同的路线,一路向北。

玄同叹道:“那打头的是一匹汗血宝马,真是匹骏马啊!”

秦佩说:“三哥你说什么马?不是了,这些是羊草,不是马草,在内蒙古很常见的。可是奇怪,刚出来时最深处也不过没过脚面,你看看,怎么越走草越深了呢?”

楚玥手里拿着根草,一蹦一跳跟在后面笑道:“秦叔叔不是草了,三叔说的是马。”

秦佩拔起一根草放进背包里说:“汗血宝马嘛,产自土库曼斯坦。好像最早记载的文献是《史记》张骞出使西域就见过这种马。没什么奇怪的,这里史前动物都有。这个太小意思了嘛。”草越走越深,没到腰了才停下说:“三哥不能走了,这草太怪异了。”

玄同也停下说:“是不能再走了,不知道现在还会遇到什么危险。”说着,前面突然传来了两女一男的打斗声和翅膀的摩擦声。

陈拂急忙叫道:“是惠子,她遇到什么危险了吗?三叔快去救人。”

玄同说:“前面情况不明,我们不能轻意前进。”

陈拂知道楚玥一直对惠子心存芥蒂,他本来以为她会支持玄同。谁知楚玥说:“三叔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救人再说吧。”

打斗声越来越激烈,陈拂带头往前跑,过了一个山坡,羊草都成了参天大树,头顶不时有阴影飞过去,空气中沙沙作响。

第六十一章 草原斗蝗虫

前面惠子,王宝宝,曾飞瑶,被一群一人多长的蝗虫围攻,惠子站在一人多高草叶上,将攻来的蝗虫一刀劈成两半。下面王宝宝紧贴着梦飞瑶,半边身子挡在她后面。梦飞瑶用拐打落几只蟥虫,但都爬了起来。她抽出两把枪,两声枪响,蝗虫掉在地上。

可乐的父亲是军人,他从小就受军事化教育。受熏陶久了,他梦想着将来的伴侣一定要是位军人。梦飞瑶一看就是训练过的,模样也算是上等,正击中了他梦寐已久的心。他有心快点救人,叫道:“雷子还不快去救人。”

雷子叫道:“好勒。”抓住一只刚飞过来的蝗虫后腿,硬生生给拽到了地上。纵身跳上它的后背,扯住翅膀,把蝗虫分成了两半。一股黄水喷了他一脸。他胖手一抹笑道:“喝喝……你们也来啊。”

大家早就不等了,一齐攻入蝗虫群里。玄同早就袖剑在手,飞身上了蝗虫后背,落下同时两柄剑深刺刺入了蝗虫脑袋,直没剑柄。这一只挡在惠子三人的前面,一倒下正好打开了一个缺口。众人踩过蟥虫,可乐挡在梦飞瑶前面。楚玥出人意料的跳上了惠子的叶子。

梦飞瑶推了推可乐说:“瘦子一边去,别妨碍姑娘杀敌。”

可乐咧开大嘴笑道:“小爷就是来保护姑娘的,请教姑娘贵姓,芳龄。”说着,从包里掏出块板砖。

他瘦的跟根木棍似的,梦飞瑶白了他一眼说:“就你这样,谁保护谁还不知道呢?”正好一只大蝗虫扑了过来,可乐迎面就是一板砖,正拍到它的面门上。蝗虫眼冒金星,扑通一声掉到了地上。

梦飞瑶白了一眼说:“卑鄙。”

赵可乐呵呵一笑说:“小爷这块柏砖可是拍过吕布的。”

四只大蝗虫围攻惠子,它们知道惠子刀的厉害,躲躲闪闪就不正面进攻。惠子左劈一刀,右劈一刀,早已发丝杂乱,气喘吁吁了。

楚玥轻飘飘的落在叶子上,往她前面一拦说:“你们不谁欺负人。”

蟥虫在空中愣了一会,却不象往常一样退回去,而是又攻了过来,谁也没想到,到了这里动物居然不听楚玥的话了。

下面梦飞瑶嫌可乐碍事,往边上一推他说:“瘦子你躲我远点,姑娘抡你身上,你那小腰板可受不了。”

赵可乐伸长脖子说:“就你那小劲,还想伤着小爷,回去再练几年吧。”

梦飞瑶说:“信不信,姑娘现在就抡你。”

可乐说:“嘿,小爷还就真不信了,有本事你抡一个试试。”

陈拂和秦佩躲在草后面,苦于帮不上忙。天空中蝗虫越聚越多,把草叶间仅透下来的阳光,挡了个干干净净,像一张大伞向大家罩了下来。陈拂心里越来越急,去身后打算拔一根草,打算上阵去帮忙。手还没碰到,草丛一晃,里面跑出一只老狼和一只兔子来。

这两种动物能和平共处到是件奇事,它们一走,又三三两两从里面跑出了动物,最后竟然如潮水般成群跑了出来,里面竟然还有恐龙,把草树压倒了一片,。

秦佩慌忙射到陈拂身后说:“动物群逃,可能是自然灾害或后面有大型的动物在追赶,大家快往它们跑的方向撤。”

一只脖子上挂金属链子的速龙,从秦佩身旁经过。他吓了一跳,这玩意如果咬上一口,半个脑袋都没了。他连忙向楚玥求救,楚玥那边的蝗虫早和动物群一起跑没影了。她没和史前动物打过交道,不知道能不能听话,嘟着嘴叫了几声,那速龙像听到了同伴的召唤,看了一眼秦佩,用小前爪挠了挠他的脑袋,还真跑到了楚玥身边。它指了指楚玥的脖子,又指了指自己的金属牌。楚玥明白了,是让她表明身份呢。便把玉佩拉了出来。速龙对着天嚎叫了几声,从草丛里又跑出几只速龙。它又一声长呜,速龙们一只跑到一个人身边。

楚玥说:“它的意思是这里发生了重大的变故,让咱们骑着他们跑呢。”先上了速龙新背上。

大家也知道自己的脚程比不上速龙,也纷纷爬上了龙背。九条速龙一齐嚎叫,撞开前面的草树,飞一样跑了起来。

济沅和四喇嘛,一人脚下踩着一只大蟋蟀,手扯着蟋蟀的触角,和玩滑板一样穿梭在草树之间。中间有草隔着,他们还忘不了斗嘴。

木木空说:“一会找人评评理。”

木木有说:“评理也是我有理。”

他们后面紧追着一只庞然大物,每一次迈足,都会引起地面的震动。它昂起头对着天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嚎叫,参天的树草,对于它显的微不足道,它每抬起一次脚草会被连根拔起,每落下一次都会踩扁树草。这是一只体型巨大的成年霸王龙,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惹着它了,拼命的在他们身后追赶。四喇嘛感觉有趣,比谁跑的更快,纷分便劲拉踩蟋蟀,不久就追上了前一队人马。

罗伯特和马瘸子脚不方便,被其它十六个人丢在了后边,十八个人本来在草丛中找路,听到了霸王龙嚎叫,高亭是被草原动物吓怕了,马上下令跑。木木有快速的经过队伍。

马瘸子说:“老板他们在玩滑板。”

罗伯特说:“不不不,马瘸子这是气垫船,可以在草丛中穿梭自如,在我的家乡,。”木木真超过了木木有,赶上了抱头鼠窜的二彪子和李大头,李大头说:“彪哥,嘿,ufo。”

二彪子说:“李大头,你有点文化行不行,明明是民航。”

第六十二章 百草林冲浪

速龙跑的速度极快,六个人不觉的都抱紧了速龙的脖子,生怕一不留神掉下来,有些草高的地方,速龙干脆高高跳起,跃过去落到远处的草丛里,大家感觉耳朵生风,忽上忽下,比坐过山车还过瘾呢。三位女生不时的发出尖叫,王宝宝也跟着尖叫。

赵可乐学着他的尖叫,落到了曾飞瑶的身边。她说:“瘦子,你就叫吧,小心摔死你。”赵可乐说:“小爷命硬着呢。”

陈拂在空中看着他俩笑,可乐这个不识人间烟火的家伙也动了凡心了。可是楚玥呢,刚刚跳出又不见她了,速龙再次跳起,空中又见到了楚玥。陈拂学着秦佩的样子叫道:“如果天空可以永恒,就让我们永远飘浮在天空。”

楚玥看他豪情万丈的样子十分可笑,不由痴痴笑了几声,小声说:“如果我们是永恒,又有什么不会是永恒。”

惠子在后面跳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了个训练用的木珠子,手一抖,陈拂噢一声和速龙一起掉了下去。

玄同看着这三个人,感觉自己也年轻了,从龙背上站起来,想展开双臂,一屁股又摔了回去。

看看左右,怕别人看到,可秦佩却从身边经过,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紧紧贴在龙背上,眼镜歪了也不知道去扶。玄同略感到了欣慰。

雷子又从左面经过,嘴里叫着:“喝喝……小马你慢些跑。”后面跟着跑在第一位的木木空,对秦佩说:“老头给我评评理。”

秦佩连忙摆正仪态,木木空却穿草里不见了,在一个转弯处又遇见了他,他说:“我说追我们的大家伙睡着了。”又钻进了草里。

济沅从后面追上来说:“盗墓的,后边有霸王龙在追我们。”

其实三喇嘛也到了,木木真说:“我说它是死了。”说着和济沅一同不见了。

秦佩被搞的稀里糊涂,正想追过去问,木木有说:“我说它是在冬眠。”

木木妙说:“我说它在假寐,在等猎物。”

秦佩明白了,这几句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惹了一只霸王龙。可是怎么惹到的,他到有些好奇,但前面两个人也钻进草里不见了。

还好木木真赶了过来,他问:“后来怎么样了。”

木木真说:“后来我们四个谁也不服谁,就拿起一块圆石头砸它的脑袋,石头里有水,流了它一脑袋,它就开始追我们。”

秦佩说:“石头是不是有花纹。”

木木真说:“老头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看到了?”

他算是听明白了,四个喇嘛拿恐龙蛋,砸霸王龙的脑袋,那不拼命等着什么呢。

罗伯特和马瘸子两个瘸子拉到了队伍的后面,霸王龙已经快踩到他们了。这正是李大头的本意,留下两个人自己跑,他和二彪子多了条生路

马瘸说:“老板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罗伯特说:“马瘸子不要害怕,上帝是会眷顾我们的。”

他的话还真惊动了上帝。身边的草迅速分向两边,在草丛中立起了三条霸王龙大小的巨蟒,两层楼大小的鳞片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口中吐着红信子有如一条彩虹。

霸王龙入侵了它们的地盘,它们怎肯示弱。直接向霸王龙展开进攻,一条在前面吐着红信子,张开大嘴咬向霸王龙的脖子,霸王龙抬起巨脚,踩住了它的尾巴,巨蟒尾巴吃痛一头撞上了霸王龙。后面攻来的一条巨蟒,趁机用自己的身体缠住了霸王龙,使劲的勒它的脖子,第三条巨蟒尾巴一抬,抽中了霸王龙的侧身。霸王龙脖子被缠,使不出力气,被抽的一歪,向侧面移动了几步,脚离开了还踩着的巨蟒尾巴,这只巨蟒尾巴在地上扫中了霸王龙的腿,霸王龙向着侧去的一面摔倒了,庞大的身躯摔到了草丛上,发出了如雷般沉闷的声音。缠在霸王龙身上的巨蟒,同时也被压到了身下,它张大了嘴咬向霸王龙的脖子。霸王龙感觉要被咬挣扎着起了身,巨蟒从它身上滑了下来,霸王龙转过头,往来的方向逃走了。

张着大嘴的罗伯特和马瘸子,盯着巨蟒离去,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片草树中间高,四周低,九条速龙已经带着陈拂几个人到了边缘,敏锐的听觉,已经知道危险过去了。九条速龙站成一排,九个人爬了下来,领头的对着楚玥叫了几声。

秦佩还对它们心有余悸,不敢太靠近了。谁知首领直接向他走了地来。他看到金属牌子和楚玥脖子上的一样。他明白了,这里的飞勤走兽都是五族养出来的,先前的马和狼都挂着牌子,和速龙一样都是首领。楚玥带着同样的标识,它们当然当成主人了。

他盯着速龙,速龙也具着他看,用前爪指了指他的头顶,又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速龙又指了指陈拂的脑袋。秦佩明白意思了说:“这个嘛,这个全是智慧了,智慧是不能和头发共存的嘛。”

速龙又指了指自己的头。秦佩说:“你是冷血动物了怎么会有头发。”

速龙冲他咧开了嘴,秦佩连忙改口说:“你没有头发,是因为和我一样智慧了。”

速龙这才叫上同伙一起走了。

曾飞瑶怕人多暴露了身份,也抱抱拳跟着走了。惠子,王宝宝跟在后面。

大家经过这么一折腾早就筋疲力尽了,懒洋洋的躺在草地上。就赵可乐不老实,左看看,右看看。不远的处的小山坡上三座灰色的石堆,每一痤上面镶着两颗红色的宝石。

玄同和秦佩正在打嘴架,别人正在一边劝解,秦佩说:“三哥,这个嘛,草丛中的动物,怎么哪个时代的都有?”

玄同说:“我以为,这里不同于外面,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秦佩说:“三哥没明白我的意思嘛,我是说为什么生物进化的所有阶段,全在同一时间出现了。”

玄同说:“我不懂,你说的什么生物进化,我只知道能发生的就会发生。”

楚玥说:“三叔,秦叔叔,是不是和刚来时的三世洞有关?”

玄同说:“这里应该是三世同显,才会这个样子。”

第六十三章 玄大夫出医

赵可乐趁他们不注意溜上了小山坡,一阵风吹过,掀起了大宝石一丛丛的毛。赵可乐这才看清楚是什么东西,顿时吃了一惊,怎么每一块宝石后边都拖着一条尖细的尾巴。好像是什么动物的尾巴。

赵可乐连忙往后退,还没下山坡,一只牛犊一样的大老鼠突然蹿了起来,一把他按到了爪下。

赵可乐一声尖叫,整个后背发麻,也不知道被什么按住了,感觉和上次被狼按住有些相似。。

正好顺风,声音传了很远。玄同耳力不同旁人,第一个跳起来,他看到可乐后背上站着一个大老鼠,但过去救人已经来不及了,就是到的了那,可乐也已经被吃了。他急中生智,拿起石头就扔了过去,其余的人也听到了,也纷纷拿起了石头。

老鼠正张嘴要咬,被接二连三的石头砸中了脑袋,一看一群和可乐一样的生物正往过扔石头,它也不理会,还是张开大嘴要咬可乐,可每一次都被石头砸歪了脑袋。。

玄同看地上的石头越来越少,就吩咐大家继续扔,他悄悄往过走,要救可乐。刚走到山坡脚。忽然几声稚声稚气的狼嚎,传了过来。大老鼠一怔,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放开赵可乐跟其它几只老鼠跑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愣了一会,才过去扶起可乐。楚玥看到侧面山坡上,一只毛头毛脑的小狼正抬着头往上盯着大伙。她说:“谢谢你救了可乐。”

小狼跳了上来,用头去顶她的腿。顶了一会,又咬着她的裤角扯她走,它的力气有限,楚玥一动不动,就坐了下来,用嘴舔了舔爪子抬头盯着她看。楚玥说:“你是找我们有事吗?”

小狼嗷嗷叫了几声。

狼王要去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草原,一时间群狼蜂拥而来,把狼王石方圆几十里挤的密不透风,群狼都是半跪着低着头朝向狼王石的方向。

狼王石下老狼焦急的走来走去,银尾白狼已经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每次清醒都会呼唤自己的儿子。老狼哪都找了,就是找不见小狼,现在急的老狼也不知道自己办好了。

老狼拱拱银尾白狼的头,已经头尾一起动了,这是濒死的征兆。老狼发出一声哀号,这是它能用的最后一招了,希望小狼能听到他的召唤。

群狼听到了噩耗,抬起头对着天空哀号。一声连着一声,一声高过一声,狼的哀号连成了一片。

这么大动静早惊动了陈拂几个人,小狼浑身颤抖了一下,脚下不稳,险些摔倒。

楚玥看出小狼的心思,想到昨天的枪声,猜到是狼群出什么变故,冲陈拂点了点头。就让小狼领路,大家来到了狼王石。

小狼领着一群打伤狼王的人回来了,狼群个个狼怒目而视,小狼蹦跳着驱散狼群,几个人刚过去,就有狼堵住了来时的路。直到了狼王石,大家看到狼王,安静的爬着,血把后蹄都染红了。玄同认出是草原上和猿群打架的狼王,蹲下去摸它的脖子,还有脉搏,就喊楚玥清理狼王伤口,给狼王注射麻醉针。

他拿出手术刀对小狼说:“你看住狼群,我要做手术了。”

小狼找了几只老狼控制狼群,不让它们伤害带来的人。玄同大概判断了子弹的位置,并没有伤到骨头,手起刀落,子弹就被挑了出来。充当护士的楚玥马上止血,打了消炎针。玄同又拿出来独门的金创药,黑乎乎给狼腿涂了一层,才用纱布包上了。

这一夜大家睡的并不安宁,狼族的流动哨一直盯着他们,看来狼王不好,他们别想活着离开了。

赵可乐担心的问:“牛鼻子你只当过两天军医,这兽医的活行吗?”

玄同说:“都是外伤,处理方法都是一样的。”

清晨几声狼嚎响了起来,惊醒了睡梦中的几个人。

赵可乐往雷子后面躲说:“牛鼻子都怪你,把狼治死了吧?这是要集体行刑了。”说着,就有狼过来带他们走。

小狼一直陪在他们的身边,怕狼群对他们不利,在楚玥怀里睁开了眼,抬着下颏用鼻子去拱楚玥的鼻子。

楚玥说:“不要紧了,小狼的意思刚才叫的是狼王。”

到了狼王石前,狼王已经醒了。

小狼高兴的从楚玥怀里跳了下来,用鼻子去拱爬在地上父亲的鼻子。狼王也是一拱,小狼借力躺在地上,打着滚撒起了娇。银尾白狼把儿子按在爪下,伸出舌头舔它的毛,小狼亲昵的用头去蹭父亲的舌头。和它玩耍了一会。这才抬起头感激的看了看陈拂几个人。

玄同检查了伤口说已经无碍了。

再看四周的狼群,眼神已经友善多了。

一只老狼出来,用嘴往一方向扯玄同的道袍。楚玥说:“是有事情,你和它去吧。”

玄同和老狼到了一片草地上,躺着的都是被高亭一伙人打伤的狼。数一数有几十只,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叫了楚玥,可乐,雷子来帮忙,可就是不见秦佩。

秦佩站在小狼看岩画的地方,用放大镜仔细的观看。一共两幅,画的是同一所城池,第一幅是城池的正面,应该是正在修建,城池只修了一半,工地上有忙碌的人和动物。第二幅是建成之后的城池,画的是城池的后面,城池后面是一片森林,中间被一条河隔开,河的上方一条吊桥连接森林与城池,吊桥上站满了动物和人。

秦佩问同行的狼,你知道这里吗?狼叫了两声。秦佩说:“我都忘了,我不能和你勾通,一会让楚玥问问吧。”

他小心的穿过狼群,找到了玄同说:“三哥,那边的岩画可能画的是咱们要找的城池。”

玄同正缺人手,交给他一把止血钳说:“画在哪里?”

秦佩说:“就在狼王石后面。”

二人忙完了手里的活,又一同去看了。小狼欢蹦乱跳的跟着。秦佩说:“这里这么大,要怎么找啊?”

玄同说:“让楚玥去问问狼王吧。”

第六十四章 狼王石征兆

二人转回了狼王石的正面,狼王爷俩都在,只是头上被人用纱布绑了个大蝴蝶结。玄同说:“准又是可乐干的好事,我说纱布怎么少了呢?”

楚玥等人收拾了家伙事正好回来,老远看到狼王,大伙都笑了。楚玥说:“可乐你就这么拙答你的救命恩人啊?”

可乐说:“小爷是看它们扮像太土了,怕小狼以后找不到对象。”

陈拂笑着说:“这样就不土啊,对象还没找到呢,刚出门就让别的狼当兔子了。”

楚玥很远和玄同打招呼,玄同让她快点过来说有事情。把岩画的事就同她说了。

楚玥问狼王,狼王叫了两声,动了动伤腿,大家都明白意思了,是它腿受伤了,不能领大家去了。

小狼蹿过来拱楚玥的大腿,楚玥问:“你是在说,你能领我们去吗?”

小狼摇了摇尾巴。那边狼王呜呜叫了两声。小狼跳过去拱它的鼻子,又退了一步,弓着腰呜呜的叫。老狼一爪子把它按到地上。它挣脱开来,咬住父亲的毛使劲往后拽。老狼轻轻叫了两声,小狼松开毛,闯到楚玥的两条腿之间,快速蹦跳穿梭。

楚玥说:“这是狼王答应,让咱们带上小狼去了。”

狼王又嚎叫着叫老狼过来,老狼退下去领了四只壮狼过来。秦佩笑道:“这四位是狼王的保镖吧?这次让保护太子?”

玄同说:“差不多,肯定是大内侍卫一类的。”

说着,远处有狼跑过来,嘴里叼着一只兔子,放到玄同的脚前。后面又接二边三的狼跑来摆放食物。不一会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陈拂说:“大伙这是拿三叔当神了,供品都摆上来了。”

可乐咧着嘴说:“对,对,这里都拜牛神。牛鼻子来了,成了众神之祖了。”

转眼到了晚上,楚玥看大家都盯着食物流口水,便允许他们今天吃一次肉。在大家欢呼声中架起了篝火,玄同负责扒皮,可乐和雷子拿到火上去烤。草原上已经很黑了,众狼望着火不敢过来。

陈拂招呼老狼,它怯生生的过来,感觉身上好暖和,嚎叫了一声又叫过来几只,群狼见没什么危险,便都过来了。

楚玥不吃肉,也不许陈拂吃,他看着可乐啃兔子腿咽口水。小狼叼着一只生野鸡放在他身边,坐下来,要看着他吃。

陈拂偷偷指了指楚玥,意思是她不让吃。小狼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就过去拽楚用的脚角。

楚玥笑着说:“你要带我去哪?”小狼蹦跶了几下带着向狼王石外跑。

陈拂跟在后面,迎着草原上潮湿的夜风,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里舒服的和草原一样广阔。

前面的草渐渐稀了,一丛丛灌木似的黑影长在前面,近了一看原来是一片大草莓田,叶子像席子一样大,草莓像一颗颗蓝球。二人明白了,是小狼领着他们来吃草莓的。

楚玥心情也无比的舒畅,抱起小狼跳上了叶子。陈拂在下面手脚并用,可叶子太过湿滑,连摔了几下,也爬不上去。楚玥伸出小手拉他上去。

二人躺在叶子上,手枕着脑袋,天空的星星一眨一眨的,仿佛要向他们诉说什么。星星突然暗了下去,远处飘来了几盏桔黄色的大灯笼。陈拂站起来,原来是几只巨大的萤火虫,陈拂用手指着说:“快看。”

楚玥只是痴痴的笑,却不说话。

陈拂也不知道是什么心境,一拍前胸居然又学起秦佩来,高声叫道:“如果照亮的不止是夜空,还有我对你一生一世的誓言,那风般的缠绵,将如同今夜星空一样灿烂。”

楚玥格格格的笑了起来说:“二叔那套怎么教你也学不会,到是秦叔叔不用教就会了。”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慢慢红了脸,轻声低吟道:“如果照亮的不止是我们,还有我们三生三世的眷恋,那如幻般的夜色,将如同草莓花季一样斑斓。”

很多年后,陈拂一个人躺在这片草原上,泪水打湿了草叶子,他说:“今夜星光是否依然灿烂?”

秦佩在借着快要熄灭的篝火检查装备,陈拂和楚玥从他身边经过,秦佩小声说:“都睡了,你们去哪了?害你三叔好找。”

楚玥好奇的问:“秦叔叔你在做什么?”

秦佩摇头说:“药品都给动物用了,剩的不多了。”

陈拂问:“食物呢,还剩多少?”

秦佩说:“本来以为很快就会回去,就没准备多少,也不多了。”

陈拂找了块平坦的地方,伸着懒腰说:“这到没什么,这地方多的是吃的,明天咱们准备一些带上。”躺了下去。

楚玥抱起小狼,依偎到狼王的怀里说:“秦叔叔晚安。”

一早玄同找孩子们去看伤狼,可除楚玥在之外,其余三个坏小子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只好自己去了,伤狼们大多都能一瘸一拐的走路了,已无大碍。在回来的路上,他远远看到三个人拖着大草莓叶子,上面装满了草莓走了过来。玄同问:“你们这是?”

陈拂笑着说:“秦叔叔说吃的东西不多了,一早我领了三人出去找吃的。”

玄同点点头,对赵可乐说:“你小子准又没干好事,弄了一身汁。”

雷子笑着说:“喝喝……可乐哥哥到了那里不干活,喝喝……只顾着自己吃。”

赵可乐白了一眼雷子说:“小爷这叫以身涉险,先替大家试试有没有毒,也就小爷能做也这样的牺牲。”他被玄同一说,才感觉头发粘粘的。就离开大家一人去找水洗头,在狼王石不远处,找到一池蓝汪汪的水。他喜出望外,这水这么蓝里面一定有宝贝。他衣服也不脱,刚要往下跳,感觉后面劲风袭来,老狼把他脸朝下按到了脚下。

他急忙大叫:“小爷遇袭了,快来救小爷。”

大家跑过来,被眼前的情景都逗乐了,老狼站在可乐的身上,后爪踩着屁股,前爪按着他的后脑勺,呲牙咧嘴口水都滴到他后脖梗里去了。已经湿了一大片了。

雷子笑着说:“喝喝……老狼在给可乐哥哥洗澡。”

陈拂笑着说:“可乐,老狼都看出你不爱干净了。”

可乐说:“你们还笑,楚玥快救人呀,一会小爷就让它吃了。”

楚玥正看的有趣,哪肯救他。

可乐只好向老狼求饶:“我说哥们,你的剪过指甲吗?小爷这脖子可都破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楚玥捧着肚子对老狼说:“行了,你就放过他吧。”

老狼这才退下来,高傲的抬起头。楚玥问:“可乐是不是偷你东西了?”

老狼用前爪指了指眼睛,又指了指池水。

楚玥说:“明白了,可乐它是在救你呢,它们都是因为喝了池子里的水眼睛才变成蓝色的。”

可乐一手揉脖子,一手揉屁股说:“小爷这脖子,不,小爷这屁股都被踩烂了。你们都是老要饭一伙的,小爷这屁股从进来就没好受过,不,是从认识你们开始就没好受过。”

说的大家都笑了。

陈拂说:“就是普通的水,怎么会让狼眼变蓝呢?”

玄同说:“这里的事多半和黄帝族有关,不过玥儿怎么喝水能让眼睛变蓝呢?”

第六十五章 前进黑水城

秦佩推了推眼镜说:“我说过的嘛,自然的力量是伟大的,水怎么不能让眼睛变蓝呢?”赵可乐眼珠一转说:“要不咱们搞个活体试验,不就明白了。”说完,看向了雷子。

秦佩说:“可乐呀,你不要老欺负雷子了嘛,这个东西,说不定在人身上会出现什么症状的嘛。”

雷子喝喝笑着说:“喝喝……瘦哥哥蓝眼睛,黑姐姐会喜欢。”

赵可乐听到雷子把他和曾飞瑶安排到一起了,心想:“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呀?”

小狼在前面领路,众人和四狼在后面跟着,每走一处四狼就会有一狼抬腿去撒悄,楚玥对这件疑来很久了,便问:“它们在做什么?”

秦佩清了清嗓子,按照心里想的智者形象,整理了一下衣服说:“这个嘛,这个狼是区域性动物,它们靠尿液划分领地,我们离狼王石这么远了,它们应该是在给来路做记号,这样嘛,回去就很容易找到路了。”

可乐抽了一下鼻子说:“照你这么说,老马识途也是闻着自己的尿回去的?”

他老给秦佩出难题,秦佩早不而烦了说:“一边玩去。”

小狼“噌”一下扑向前面草地上落着的一只蝴蝶,蝴蝶在没有扑到之前扇着翅膀飞走了,小狼见扑空了,坐在地上,伸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看楚玥。

楚玥笑着说:“它是飞,你是跑,你是抓不到的。”

秦佩说:“蝴蝶有一对复眼,由一完五千多只小眼睛组成,能捕捉到全方位的影像。当然不好抓了。不过它们是自然界的全色盲。”

可乐听的有趣说:“雷子,就玩这个。”

雷子笑着说:“让哥哥帮你捉。”一头说着,一头爬在了地上。小狼学他的样子也爬在了地上。一狼一人噌的蹿了起来,“通”的一声落到了地上,雷子肥胖的身躯把地震的真晃,蝴蝶全惊飞了。

小狼跑到楚玥那委屈的叫。楚玥说:“好了,好了,赶路要紧。”他们又走了两个时辰,小狼只站着叫,却不动了。

前面草原上一片尸骨,残脚断臂,血肉模糊,人和动物混杂在一起。尸骨百米之外,耸立着一座城池,正方型石头构造,正面挂着两扇破破烂烂的拱型城门。城中建着一间平顶大屋,房顶修建着敌楼。

远处狼王突然叫了起来,想必是它算到时间快到了,叫小狼回去,前面肯定特别凶险,它不想儿子涉险。四狼回应了一声。

小狼咬着楚玥裤腿不松嘴。四狼上前拉开了小狼,小狼就势躺在地上打滚撒赖。

楚玥笑着说:“听话,乖,我会回来看你的。”

小狼呜呜的叫了几声,还是不肯走。一只壮狼上前,叨住了它脖子上的毛,高高的咬到了嘴里。小狼四足在空中乱蹬,发出呜咽的叫声。余下的三匹狼,对大家叫了几声,带着小狼走了。

赵可乐立刻害怕了起来,指着一地的尸骨说:“要去你们去,小爷可不去,那里只不定藏着什么呢。”

雷子说:“喝喝……能藏的只有金子,喝喝……要么藏它干吗?”

陈拂说:“那座城是五族建的,里面会不会黄金遍地?”

玄同说:“黄金遍地到是夸张些,不过成箱,成堆到是有可能的。”

赵可乐忙说:“小爷刚都是说着玩呢,想试试几位爷是不是和小爷同心同力,雷子快点把咱们准备的袋子拿出来。”想了想不对劲,有宝贝肯定就有机关,这样小爷怎么能打头阵啊?就又笑着说:“小爷还是跟在你们后边吧。”

楚玥和可乐的想法一样,不想大家以身涉险。玄同看都面有难色,便说:“都到这了,就是刀山火海也得下了。”说着轻飘飘落到一堆尸骨里,尸堆动了起来。草原上“突突”涌出了无数个黑色的喷泉,涌到最高处,凝固到了一起,化成了手持钢刀,骑着大象的半兽人。个个青面獠牙,兽脸人身,身穿黄色虎皮裙,裸露上身。手中钢刀一米多长,厚背利刃,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大象长鼻厚皮,头上长毛,身型巨大,象牙五六米长。

一个半瘦人下蹬象,手舞钢刀,快速向他冲了过来。

事情来的突然,玄同一愣,刀已经呼啸着劈了过来。玄同心中大惊,扭转身体,“砰”的一声,钢刀带着风声划过身畔,直砸到了地上,顿把地面砸出个大坑,尸骨土块四处飞溅。玄同趁乱转过身形,向后倒退。

大象抬起前腿,“砰”的一声踢到了玄同身上。玄同只觉一股大力贯体而过,身体向后“呼”的飞了出去,“砰”一声落到了地上,挣扎的起了身,胸口一甜喷出一口血来。

楚玥大叫道:“快救三叔。”

陈拂几个人都忘了自己不会武功了,跑在前面把玄同扶了起来。楚玥问:“三叔你没事吧。”

玄同面色如白纸一样,五脏像震碎了一样疼,他是医生知道自己中了很重的内伤。摸出两颗丸药吞了下去,才感觉好受了一起,强忍着疼笑了笑说:“玥儿我没事。三叔好好着呢。”说着,轻轻一咳,又吐出一口血来。

楚玥急了说:“还说没事,还说没事。”她注意力都放到了三叔身上,没想到半兽人已经到了身边,对着她的脖子举起了大刀。玄同急喊道:“拂儿快救玥儿,救人啊。”

陈拂正好在楚玥左侧,噌一下站起来,双臂展开挡在了她的身前。楚玥哪肯让他替刀,微微起了一下身,借力在他腋下滑了过去,力气有些用猛了,胸前玉佩掉了出来。

半兽人把刀“砰”的一声插到地上,慌忙下了大象,将头凑到楚玥胸前,伸着脑袋看玉佩,嘴角露出一丝怪笑,嘴中发出一声怪嚎,低下头退到了一边。

草原上的半兽人好像听到了命令,都跟着退下去了。

楚玥扶起玄同,问:“三叔你好些了吗?”

玄同说:“这会药劲上来了,已经不那么难受了。玥儿它们怎么突然就退下去了?”

秦佩说:“我想应该是看了玉佩,把楚玥当成他们自己人了。看来这城只能五族的人才能出入啊。”

陈拂给玄同喂了水,说:“这一路过来,一个比一个凶险,不知道后边还什么等着我们呢。”

楚玥噌一下站了起来说:“还说凶险,你傻不傻去替我挡刀?”

陈拂见她真生气了说:“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别的办法了。可你怎么又到我前面去了。”

楚玥说:“只许你救我,不许我救你啊,你讲不讲理?”

可乐说:“你们烦不烦啊,救来救去的。”

楚玥背过身去不理他俩,可乐笑着说:“楚玥你看那大象有头发。”

楚玥急忙望了过去说:“真的呀,真有头发啊。”大象样子憨厚可爱,她把前面的事也就忘了。

陈拂暗里掐了一把可乐,小声说:“就你小子嘴好使。”

楚玥问:“这些都是什么象啊?我怎么没见过?”

秦佩笑着说:“那是猛犸象,也是史前动物嘛。”

雷子跑在前面笑道:“去看大象,去看大象。”

楚玥追过去说:“你等等,它们看不到玉佩指不定又会做出什么事呢。”

大家到了半兽人中间,楚玥对领头的说:“别仗着你个子大,老欺负人,以后不许欺负动物。”

半兽人只懂得动物两个字,就牵过来猛犸象给楚玥骑。后面又有人牵了过来,给大家。大家上了象到了城门前。

那镶满铜钉的城门早就破败不堪了,却仍依稀能见到往日兴盛时的样子。玄同受伤了,只好由雷子去敲门了,大家嘱咐他注意安全。他双手一推,城高砰一声向里倒在了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陈拂和楚玥一左一右扶着玄同进了城,这里石块漫地,翠柳成萌,两簇芍药花中夹着一座枯了的喷泉,喷泉后面高耸着一座石块建成的两层小楼,门窗早已破破烂烂,进楼的门却有三个。

玄同说:“这阵是按阵法盖的,三个门表少阴,少阳,老阳,定有什么古怪。”他挣脱开,要去推门。

陈拂说:“让我去吧。”

玄同确实无法支撑到打开门,就说:“正常人会先推开阳位,咱们要反其道而行,拂儿你去推左面的少阴。”

陈拂让楚玥照顾三叔,推开了门。

里面黑漆漆的,没有光线,屋角却有几个亮点。回过头说:“三叔,我得进去,这里看不清。”

玄同点头说:“进去看事不好就快点出来。”

他进去用手电去照亮点,一只黄黑花纹半人大小的蜘蛛,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陈拂吓的一跳,忙往回跑,手刚推开门,只觉腰上一紧,用手摸感觉软绵绵的,低下头看到一束蜘丝缠在腰上,急忙拼了命的把住两个门框,叫道:“雷子,快来救我。”他腰间一紧身,一股大力就把他拖了进去。

他感觉害怕,慌忙用手扒地,四处乱抓,一团软绵绵的东西,给挤破了。里面爬出了无数只小蜘蛛,片刻爬满了一身。小蜘蛛见孔就钻,钻进了他的七窍。陈拂只感觉全身又麻又痒,巨疼难当,睛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六十六章 陈拂的过去

一只手把陈拂从蛛网上拉了下来,陈拂看到原来是楚离天,他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楚离天取出水和食物,让他吃。楚离天问:“拂儿你多久没有回家了?”

二人站在山坡上,下面就是陈拂长大的村子,家门口中的大榆树还在,母亲正在院子里提水,母亲两鬓的头发已经白了,背也不像以前直了。楚离天过去把桶拿到了手里,陈拂母亲说:“谢谢大兄弟,你是外地人吧?村里怎么没见过你?”

陈拂在后面喊:“妈,这是楚玥的父母。”

母亲看着他说:“这是真的吗?你可比陈拂寄来的楚玥的照片大不了几岁。”

楚离天点点头,三人进了屋。母亲问:“上次一起来的欧阳怎么没有来?”

陈拂怕她伤心,说:“伯伯工作忙,说下次来看你。”

母亲没再多问拉过楚离天的手说:“这孩子挺不听话的,让你多费心了。”

楚离天说:“这孩子还好,老夫挺喜欢他的。”

母亲拿出陈拂小时候的照片给他看。他指着三人合影照问:“这个大个子男人是谁?”

母亲悄悄抹了把眼泪说:“他是陈拂的爹,孩子一出生他就说去城里发财,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回来。开始还寄些钱,可后来钱也不寄了。村里有人进城看到过他,说和一个女人好上来。但我从来没有信过。”

陈拂一把夺过了照片说:“妈你又提他做什么?我没有这么个爹。”

楚离天说:“相貌我记下了,别让老夫遇见他,不然非给挂在……”

陈拂急忙打断他说:“好了,好了不提他了。”

母亲心情好了一些,说:“你什么时间把楚玥带回来给我看啊?你寄回来的钱,我可都留着给你娶媳妇呢。”

陈拂说:“那钱是想让你把家里房子翻盖的,怎么还留着?”

母亲说:“你们看看,房子现在不是好好的,两间房,我也住不过来。你寄回来那么多钱,我也花不完啊。快来把媳妇给我领回来吧。”

正说着,院子里有人叫道:“家里来客人了?”母亲去外面迎客,二人听到院子里她说:“村长啊,我家亲家来了。你快屋里坐。”

村长正好赶上了饭口,母亲也要招待亲家,就让村长留下,准备了一桌酒菜。喝着酒村长问:“陈拂啊,听说你在市里的大机关工作,看看有没有机会帮咱们村里的孩子也找份工作啊?”

陈拂推说自己在单位职位低,帮不上什么忙。村长有些不快。楚离天接过话说:“以后我在你们村办个工厂,孩子们都来工作。”

村长有些不信,问:“你要在我们村办厂?”

陈拂说:“伯伯是市里大公司的老总。”

村长急忙站起来说:“我这眼睛啊,越来越不好使了。”拿出电话给自己儿子打通了说:“陈拂找了个有钱的丈人,你快把家里的好酒送来。”他又掏出自己的烟,请楚离天抽。楚离天表示不会。

吃过了饭刚出家门,母亲追了出来,叫道:“亲家你丢了东西了。”递过去一张银行卡。

楚离天说:“我都忘了,秘密是拂儿的生日,里面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反正一个一,剩下的都是零,至于有几个,老夫也懒得数了。”

母亲说:“我的意思是怎么能要你的钱呢?快把它收回去吧。”陈拂也表示不能要。

母亲就和他拉扯起来,陈拂过去帮忙,母亲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叫道:“拂儿,拂儿醒醒。”

他醒过来,自己已经到了二楼,大家围在他身边,玄同抱着他,正在叫他的名字。

高亭带人一早就来到了黑水城,找了块隐蔽的地方观看,李大头说:“你们看那群怪物里有猴子,猴子就是从这跑过去的。”

高亭说:“这东西怕火,一会他们进去了,咱们举了火把进去就行了。”

就有两名队员点了火把交给了罗伯特和马瘸子,用枪逼着他们下去了。

马瘸子一边颤抖着躲着尸骨,一边说:“老板会不会遇到大象呢?”

罗伯特说:“《刺客手册》上说一位优秀的刺客,是不会惧怕面临的困境的,马瘸子不要怕,我们手中还拿着正义的力量。”

两个人没事,十五人的队员才懒散的从山坡上下来了。

惠子,曾飞瑶三个人,爬在不远的草丛里。也知道了那东西怕火,就等高亭的队伍走远了,她们再进城了。

陈拂高声叫楚玥的名字,楚玥在旁边说:“我在,我在。”

陈拂说:“我做了一个梦,和你父亲回了我的家。我的妈妈已经老了,提桶水都很吃力。”

玄同关心的问:“拂儿你多久没回家了?想家了吧?”

陈拂说:“有多半年了,也不知道妈妈再在怎么样了。”

玄同说:“咱们先办事情,办完了大家就和你一起回家看看。我们在下面老阳的屋子里发现了通往后面森子的路。”

老阳的屋子与其说是屋子,到不如说是一关卡,后面没有墙,直接把一座城修到了河对岸去了。桥下面就是黑水河,里面的河水应该是就是之前涌出的黑水。桥上,有花,有树,还有上古神兽,雕的十分精细了。

秦佩刚一上桥,四喇嘛就从对面的林子里跑了出来,木木真认真的说:“坏了,和尚要被牛妖吃了。”

木木空说:“它不是牛,牛怎么会没角没尾?”

可乐笑道:“哈哈老要饭的也有今天,要小爷说他就是和牛鼻子犯冲,吃了活该。”

玄同说:“你不要胡说。”双问四喇嘛:“什么牛妖,在哪里?”

木木空指着森林深处说:“在那里。”

木木有指着城池的方向说:“在那里。”

木木真指着左边说:“在那里。”

木木妙指着右边方向说:“在那里。”

玄同擦了把汗,还好就四个喇嘛,要再多出两个还不指到天上,地下去啊?又问:“老四到底在哪里?”

陈拂说:“三叔不要问了,估计这几个人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你自己去找吧。”

玄同飞奔进了林子。

第六十七章 夔大战鬼车

济沅满脸通红,前腿弓后腿绷,双手顶着一个牛头,牛无角,无尾,单腿,是石像平原蚩尤所骑的夔。

济沅一声暴喝,夔轻轻一顶,他双脚拖着土,被顶出五六米远,身后就要撞上树了。

玄同跳到夔前,双手用力推住了夔头。

济沅嘿嘿一笑说:“三哥,夔的力气太大,和尚一个人帮不了你,我去帮你找帮手。”双脚蹬地,猛的蹿上了身后的大树。

玄同见牛鼻子都气歪了,心想:“怎么成了济沅救我了。”

五个人也找过来了,秦佩大叫道是:“夔这家伙还活着啊”玄同知道雷子力气大,叫道:“雷子快来帮忙。”

雷子叫道:“好勒。”胖膀肩一下撞到了夔头上,居然把夔顶出了半步。

济沅在一棵树顶现出身对可乐叫道:“亲孙子,两头牛打架好看吗?”

可乐看到了他,叫道:“孙子,你不是让你牛爷爷吃了吗?怎么还活着?”

声音把夔吸引了过去,它看到了楚玥,连忙把头扭了过来,也不和雷子硬碰硬了,而是跳到玄同那,牛头一下子顶了过去。他双手推着夔,头上满是汗珠,面颊通红,气喘吁吁。

雷子过来帮忙,夔就跑,不肯和他正面接触。雷子急了,拿起石头就打。夔却高高跳了走来,直直的踩向了雷子。

雷子看到席子大小的阴影从天而降,高兴的叫道:“喝喝……要下雨了。”

谁知夔并没踩向他,而是空中身体一歪,砰一声撞上了他身边的一棵大树。借力一弹落到了楚玥的身前,叼起她后脖领就跑。

大家都知道着了道了,从夔后面追了起来

楚玥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进了林子,头脸被树枝划的生疼,抬起一只胳膊,搪开树枝,另一只手向后够到夔头,粉拳一下一下捶着说:“臭牛,你干什么呢?”

夔只觉有如苍蝇爬在身上,发出几声得意的嘶鸣,“通”的一声跳过树顶,落到了林间一片空地,轻轻的放下楚玥,蹲下身子,爬在她的身边,歪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五个人追到了空地,楚玥好好的站着,都长出了一口气。

陈拂救人心切,拿起树枝跑了进去。夔站起来,跳过去一头顶向了他。陈拂双臂叉在胸前,只觉一股大力,“砰”的一声,被撞进了林子。

夔只用了一成力就把他顶飞了,感觉十分的没意思,就又跳了回去爬到了楚玥身边。

楚玥小拳头捶着牛头说:“臭牛,让你欺负人。”

夔兴的叫了几声,一只大脸使劲往楚玥手里噌。

楚玥感觉夔皮像树皮一样坚硬,退后说:“你去欺负人吧,我才不要理你。”

天空中一个阴影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传出了如雷鸣般的鸭叫。

夔警惕的看着天空,叼起楚玥放到了身后。天空中现出一只九头巨鸭。

玄同说:“是鬼车,它怎么也跑这来了,《三国典略》上说鬼车昼盲夜出,怎么白天还能看到它。鬼车专烁人魂气,看来它是冲着楚玥来了,一会我上前拖住它们,拂儿你绕到后边救出楚玥。”他拔出袖剑,纵身跳到了空地上。陈拂猫着腰绕到了楚玥后边的林子。

玄同盘算着夔的皮这么厚,很难刺透,眼睛是它薄弱的地方。连连拍出五剑,剑招极快。夔再灵巧也很难避开,只好节节退后。

楚玥躲在夔的后面左右为难,怕三叔伤了夔,又怕夔撞伤了三叔。

天上的鬼车越飞越低对下面虎视眈眈。

玄同一招猛过一招,夔光躲已经没了招架之力,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离开楚玥半步。牛头一偏,玄同一剑又刺偏了。鬼车趁这个空,俯身抓向楚玥。巨大的身影罩下来,楚玥往哪里躲都有一个头跟过去。夔着急了,也不顾剑会划伤眼睛,先将玄同撞飞,又纵身向上一跳,“轰”一声撞到了鬼车身上。鬼车一歪忙拍动翅膀寻找平衡。

楚玥担心夔也不顾玄同的阻挡,跑了过去。夔掉落在大树上,一人粗的大树被齐腰砸断,鬼车伸出一个头向它咬去。

楚玥大叫道:“三叔快点救它。”玄同抽出一根银针,手一抖正中了鬼车的眼睛。鬼车歪着身子飞走了。

玄同松了一口气,夔“砰”一声掉到了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使劲站了几次,没有站起来。

玄同喊道:“拂儿,还不快救玥儿。”

陈拂急忙钻出林子,抓住楚玥的手,往林子里拖。

楚玥说:“臭牛受伤了,我们去看它。”

夔瞪着双眼,身上流着鲜血,嘴里发出一阵悲鸣。

楚玥说:“臭牛,你是为了救我,才捉的我吗?”夔躺点了点头。

楚玥转过头说:“三叔,臭牛受伤了,你来看看。”

玄同对雷子说:“过去帮我把它扶起来。”

雷子答道:“喝喝……好勒。”

二人到了夔的身边,用劲了力气没有扶动。陈拂上前也帮扶,三人合力还是动不了夔半分。玄同沉吟了片刻,摸了摸伤口说:“没伤到骨头,它只是脱力了。”

夔听点了点头,又使劲的用头推楚玥,嘴里发出悲鸣。

楚玥说:“臭牛,你是怕臭鸟再回来,让我快些走吗?”夔点了点头。

玄同说:“咱们走吧,它休息一下就会没事了。”

第六十八章 林中战巨蚁

天上有鬼车,大路是不能走了,大家挑些茂密的林子前进,可走到半路连绵几十里都没有树林,取代的是一个个大黄土丘。玄同催着大家走,可一个个全都走不动了。

那土丘中间都有一个大洞,四周光滑,象一个圆环。秦佩找了块石头扔了进去,没有动静,就放心大家坐到了坑沿上休息。可乐分了一块硬面包,半瓶矿泉水,不住的抱怨:“秦老五你就心疼那两个钱,买的破面包也太硬了。”秦佩和他背对背坐着,可乐感觉到秦佩故意在摸他屁股,就说:“秦老五说你两句,你还开始耍流氓了。”

秦佩还在摸,可乐转过头想骂他两句,顿时吓了一跳。那坑里面伸出来两根大黑棍子,刚刚就是它在摸自己的屁股。棍子越伸越长了,漏出一个蚂蚁的大板牙,有脸盆那么大,方向是奔着秦佩去的。可乐想提醒他已经来不及了,秦佩感觉脖子一紧,一个倒栽葱上半身栽进了蚁洞,急的大喊救命。玄同在他边上,抄住了他的脚,可明显感觉里面的东西劲更大,快拉不住了,就喊雷子陈拂来帮忙。大家一齐用力,把秦佩连同蚂蚁一起拔出了蚁洞。

蚂蚁还死死夹着就是不松口,玄同给了他脑袋一剑,雷子这才把蚁夹掰开。秦佩长出了一口气,“扑通”一声瘫到了地上。脸上全是大泡,楚玥掏出手绢要帮他擦。

秦佩喘着长短气说:“是蚁酸,光擦是不行了,楚玥你用肥皂帮我涂到脸上,里面的硬脂酸钠,能中和蚁酸。”楚玥抹了他一脸。

秦佩捯够了气说:“这里都是蚁山,还是快些走吧。”

大家一望,果然大大小小的蚁山,都开始有蚂蚁进进出出了。他们这座又有蚂蚁露出了头,夹向陈拂。得回可乐手急眼快,一工兵铲给拍了下去。声音四散开来,所有蚂蚁都安静了,抬着头往这边看。过了一会,潮水般向着这座蚁山冲了过来。

陈拂只听说过军蚁,从来没见到过半米多长的蚂蚁成群结队,更不知道怎么应对了。还好玄同让六个人背对背站好,各负责好方位,这样才能不腹背受敌。刚刚站好前后都有蚂蚁漏头了,陈拂和楚玥背靠背,他没有武器,只能用背包把蚂蚁抡下去,楚玥更是怕伤了生命,只是用剑把蚂蚁都重新挑进洞里。他们这种打法对蚂蚁造成不了伤害,都是翻了个身,又卷土重来了。玄同上过战场,知道他们这样只是在浪费体力。便一边提醒他们不要心慈手软,一边如老鹰博兔,几个蹿跳,身前蚂蚁死伤一片。而他身后的秦佩也强不到哪去,只会跳脚助威指挥雷子,雷子咧着大嘴叫道:“好咧。”工兵铲挥的密不透风,把蚂蚁切的四分五裂,在可乐脚下堆成了一只小山。赵可乐喝喝一笑,把背包举到嘴边,高声喊道:“我是可乐,请向小爷开炮。”话音刚落,五条红布条子飞来,身前蚂蚁被卷走一片。他往布条来的方向看,济沅和四喇嘛骑着五只大蚁蜥,正向大家跑了过来,红布条是蚁蜥大的舌头。可乐叫道:“老要饭的不当村长了,当上炮兵团团长了。”

高亭的队伍正在一座蚁山上缠斗,罗伯特叫道:“骑士们,骑士们,这些怪物长着魔鬼一样的相貌,是地狱给人间带来的诅咒,让我们勇往直前,向着光明前进。”十四个人持枪一排点射,蚂蚁倒地一片。

罗伯特对魔鬼半点也不客气,石膏脚跺上跺下,把蚂蚁踩个稀烂,石膏手上的铁勾子上下翻飞,打的蚂蚁节节败退,站在蚁尸堆中,威风凛凛,活脱脱一个蚂蚁煞神。

马瘸子凑过来指着陈拂小声说:“老板你看。”

罗伯特掏出小手枪,对准了陈拂的脑袋。正好木木真驾着蜥蜴经过,蚁晰尾巴一扫,正中了他的小腿。

罗伯特猛的向后跃倒,摔了个狗啃泥。正好有一只蚂蚁刚从蚁洞中露出头,夹起他的左腿,将他拖进了蚁洞。罗伯特慌忙抠动扳机,枪落到了地上,打中了一只蚂蚁。左手铁勾子勾住了洞顶,忙大叫道:“马瘸子快救我。”

马瘸子忙拽住老板的头,但一个人力气单薄,终归拉不过蚂蚁,两个人一齐被往蚁洞里拖。马瘸子叫道:“求求你们救救我们。”

队员们七手八脚把二人从洞里拖了出来,正好飞来一个大舌头,把夹住罗伯特的蚂蚁连同他一起卷了起来。马瘸子手急眼快,拉住了老板的头发。队员们把着他的腰和蜥蜴较起了力。“咯嘣”一声,蚁头从脖子齐根断裂,众人连带罗伯特一齐跃坐到了地上,大家又掰开了蚁夹。

罗伯特感觉脑袋有些疼,一摸头发没剩几根了,拿起蚁头砸马瘸子的脑袋说:“马瘸子,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拔光我的头发,上帝啊,你为什么把这个魔鬼,放到我的身边。”

济沅五人把蜥蜴停到了陈拂等人身边,济沅一抻手把楚玥和陈拂拉上晰背说:“你们都上来,这里不用这玩意是通不过的。”

赵可乐不老实,上去了就跑到了蜥蜴的脑袋上又蹦又跳,蜥蜴直忍受到把他们带到了又有林子的地方,才一抬头把赵可乐扔了上去挂到了树杈上。赵可乐破口大骂:“五个孙子,你们到是和老要饭的一伙的,把小爷又挂到这里来了。”看看身下两米多高,他又求饶,让大家救他下来。他身边树上挂着一个一屋多大的藤球。

玄同问:“秦兄这是什么植物?”

秦佩扶着眼镜,抬起头说:“这个嘛,这些圆球不是树长的嘛,是某种寄生植物,感觉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济沅让喇嘛把大家都放下来说:“你们慢慢研究,我们先告辞了。”说着,五个人驾着蜥蜴走了。

这五个人功夫高深莫测一个都难对付,五个加起来更没有对手,玄同想留,想想还是算了。就继续对可乐说:“你能看到里面吗?”

可乐往过看,藤球由一根独藤挂在树上,顶上长着一个圆型洞口,便说:“里面是空的,好大一片空间。”

第六十九章 黄帝城花海

林中几乎每棵树都挂了二到三个藤球,陈拂有了蚁山的经验说:“会不会有危险?”

玄同说:“我去看看,如果里面能住,正好能躲过鬼车。”他攀上了树绑好绳子,就拎着可乐一起下来了。说:“晚上就住在里面吧。”

陈拂爬上了树,藤球内长满了褐色的叶子,一根独藤直长到了球底。他够到独藤滑到球底。这植物居然叶子是长在球里的,绿色褐边,踩上去很柔软。他仰面躺下去,也十分的舒服,在蚁山几乎耗尽了所有体力,这里正好休息。

秦佩颤颤巍巍的闭着眼,滑了下来,也躺了下来。他的脸好了很多,只是一头的汗水。陈拂说:“秦叔叔,你恐高啊?”

秦佩说:“这个嘛,做为科学家,考古学家,身体素质是最重要的,我怎么会恐高呢?”

说着,大家也都进来了,横起坚八躺了下来,紧绷的心都放松了。玄同取出瓶黑色的药膏给秦佩涂上,像刚做好的海藻面膜。大家都笑了。

天渐渐黑了,陈拂打开宿营灯。叶子和藤蔓,发出了幽幽的冷光。他问:“秦叔叔这个怎么还会发光啊?”

秦佩说:“我就说过的嘛,大自然的力量是伟大的,三哥你看看,这些全是进化的结果嘛。”一丛黄色花骨头在他身下慢慢的长了出来,楚玥看到了,叫道:“大家快看。”

玄同怕又是什么危险,让大家赶紧站上进起来。几个人脚下,周围雨后春笋般长出了花骨朵。闪着淡淡的黄光,一点一点打开了四片花瓣,露出了里面的花蕊,有些像百合花。花朵忽然一阵抖动,花蕊上浮起了一个黄色的光点,晃动着飘到半空。

楚玥接住了一个,在她手心里停顿了一下,迅速往球外飞去了。黄绿双光相映交挫,褐叶层层叠着郁郁黄花,黄色光点像有生命般,随着她的转动,纷纷避开,随着身体的停顿,又像淘气的孩子一样聚了回来。

可乐攀上藤蔓说:“随小爷去看看它们去哪了。”

大家都攀了上去,站在藤球上。整片林子像是挂满了绿色的大灯笼,上面飘浮着黄色的光柱,光柱四散开来,布满了整个森林,在夜空,星光,绿叶的呼映下,显的格外的绚丽夺目。

秦佩说:“这些是花粉嘛,是这种植物的繁殖方式嘛。”

雷子说:“喝喝……大烟囱在冒烟。”

楚玥笑着说:“雷子,这些不是烟囱,是摇曳在国王森林里的精灵。”

陈拂笑问:“为什么是国王森林?”

楚玥说:“因为这里的国王舍不得这些精灵,从上个冰河开始已经统治了这里万年。”

陈拂笑着问:“那么,精灵会在国王的怀抱中温存多久?”

楚玥正欲作答,感觉出陈拂话里有话,突的飞红了脸,跺跺脚说:“再也不要理你了。”扯着衣服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可乐说:“小爷把这些东西搬回去,卖了换个小岛,自己做国王。还管什么万年,一年?”

他还想再说两句,可突然听到曾飞瑶说:“瘦子,跳下去你会融化在蓝天里。”

原来曾飞瑶,惠子,王宝宝,也到了藤球上。惠子一身黑色紧身衣,包裹着修长的身躯,脑后系着麻花辩子,怀中抱着“天业云剑”俏生生的站在藤球上,夜色让她本就白皙的皮肤,显的如雪一样的白。王宝宝拿着化妆镜站在一旁,借着夜光在抹口红。曾飞瑶坐在藤球上,上身穿黑色紧身背心,下着米色短裤,两条圆润的大腿,垂在藤球一侧,一下一下来回晃动着。

赵可乐说:“姑娘,大半夜的,你要不出声,露出牙,小爷还真看不到你,你放心小爷经摔着呢。”

曾飞瑶还没还嘴,秦佩张开了双臂高声叫道:“啊,虽然我们的距离近在咫尺,迈向你们却需要万年。你们的余香尤在唇边,但距上一次回眸已相隔亿年。”

可乐也不知道他指的是曾飞瑶和惠子哪位姑娘,但感觉全身都酸,立刻捂着脸说:“秦老五哎,你小声点,虽说这林子里没狼,你再老要饭的招出来。”

秦佩说:“可乐,我说的不好嘛,至少要比陈拂深沉多了嘛。”

王宝宝捏着兰花指说:“虽然我们没有远隔万水千山,但我和你的心相隔甚远,你的甜言密语还在耳边,但我的心已被你伤了千遍万遍。”

秦佩石化当场,一脸黑线的往藤球里撤,说了一句:“三哥他说你呢。”

玄同说:“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没大没小的。”正了正道袍问道:“惠子姑娘,你们怎么到这来了?”

惠子说:“我们一直跟着拿枪的那些人,走进林子跟丢了迷失了方向,在林子中转了没多久,遇到了一只九头怪鸟袭击我们,一路我们就逃到这里了。”

可乐笑道:“牛鼻子你老问些没用的,让我来问。”轻咳了两声说:“请问肤色和小爷有些接近的姑娘芳名?”

玄同说:“呸,一个比一个不正经。”

曾飞瑶了解可乐的家世,更是尊重他的父亲,便爽快的回答:“我叫曾飞瑶,叫我瑶瑶就行了。”

赵可乐坏笑着说:“那以后咱们的孩子,男孩就叫赵可飞,女孩就叫赵可瑶。”

曾飞瑶噌一下站了起来,叫道:“惠子!”

惠子明白她的意思,掏出木珠子,手轻轻一抖,“嗖”的打向了赵可乐的眉心。

玄同看到他还在傻笑,折下一根藤蔓。一边拎起赵可乐,将他扔回了藤球,一边射出藤蔓,打到了木球上,“砰”的一声脆响,藤蔓木球同时落到了地上。

惠子小嘴一撇,柳眉倒立,五只木珠同时出手。玄同一面折,一面扔,直射出了六枝,打落五只木球,多出一枝射向了王宝宝。曾飞瑶忙拎起王宝宝,将他扔进了藤球,身体就地一滚,嘴叨住了藤蔓。“扑”的一口吐向了陈拂。

惠子在衣服中摸木球,木球已尽,折下藤蔓,打落了射向陈拂的一支。楚玥本挡在了陈拂身前,却是惠子救了他,细哼一声,折下五支藤蔓,同时向惠子和曾飞瑶射了过去,说道:“陈拂,快躲到三叔身后去。”陈拂慌忙躲到了玄同身后。藤蔓穿棱在荧荧黄光之中,像是来来往往的荧光棒,煞是好看。过了半晌,四人住了手,陈拂悄悄的伸出头,楚玥娇喘连连,便说:“玥儿,你没事吧。”一面说,一面摘下她头上的藤蔓。楚玥没有回头,直勾勾的看向惠子。惠子娇哼一声回了藤球,曾飞瑶对三人一抱拳说:“后会有期。”说着,也回去了。楚玥见嘟着小嘴,跺了跺脚说:“三叔,她打不过我的。”玄同笑着说:“这话和陈拂说吧。三叔困了要睡觉了。”说完,笑着看了看二人,飞身跳进了藤球。

陈拂伸手按着楚玥的小嘴说:“我把它按回去。”

楚玥红着脸说:“不理你,谁让她救你了。”

陈拂笑着说:“谁让我人缘好呢。”拉着楚玥坐在了藤球上。”

楚玥生气的说:“那以后都让她救你好了。”

陈拂笑着说:“那你救谁呀?”

楚玥打了一下陈拂左臂说:“反正不救你。”

陈拂捂着左臂哎哟,哎哟叫着说:“坏了,打断了,动不了了。”楚玥抚着陈拂左臂说:“真的吗?打疼了吗?”扭头叫道:“三叔,陈拂受伤了。”

陈拂慌忙说:“我逗你的,不用叫三叔了。”楚玥听了,扭着眉,嘟着嘴,拧着陈拂的胳膊说:“让你骗我。”侧着脸靠到了他的肩头。一阵风刮过,林间的花粉荡漾了起来。楚玥站起身,跳着脚,拍着巴掌说:“陈拂,你快看。”黄色微光四处飘落,在空中像是绽放了一朵朵美丽的菊花。

第七十章 被擒猿人村

一早赵可乐钻出了藤球,看到曾飞瑶一人坐在藤球上,忙滑回藤球,在背包里翻出个大苹果,飞快的攀出藤球,对曾飞瑶说:“瑶瑶,接着给你的。”当下随手将苹果抛向了她。苹果打着摆子到了两球中间,向地面落了下去。

曾飞瑶站起身,双脚勾住藤蔓,身体悬在藤球边缘,拔出拐勾住苹果,苹果打着转落到了手里,送到嘴里咬了一口,甜脆无比,香甜的果汁合着唾液滑进了喉咙,顿时感觉无比的舒畅。当既双脚用力回勾,直立到圆球上说:“瘦子这么孝顺,今天就不揍你了啊。”

赵可乐嘿嘿一笑说:“瑶爷,您早,看来也就你和小爷两个,明白勤劳至富的道理。”

曾飞瑶知道赵可乐没好话,正想报昨天晚上的仇,突然一个大椰子呼啸着直奔面门飞来,忙侧身,“砰”的一声,椰子砸到了树上。转过头看到赵可乐抱着个椰子,哎哟一声掉进了藤球,跟着秦佩一声惨叫:“可乐,你大清早这是干什么嘛,哎哟我的脸,全破了。”

曾飞瑶笑着摇摇头,爬在藤球上看到树下不远处,站着几十只人猿,各拿武器,身边放着一堆椰子。为首的人猿一声猿啸,人猿各取了椰子,雨点一样向藤球扔了过来。

曾飞瑶一个后翻,进到了藤球里,只听藤球一串“噼啪”的乱响,猛的摇晃了起来。

可乐和秦佩滚在一起。玄同一脚踩住滚过来的陈拂,别一手护着楚玥,可乐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说:“牛鼻子是不是地震了?”玄同看了一眼说:“是草原上的人猿。”

可乐叫道:“完了,完了,这要一会打散了,咱们非都摔死了。还是和小爷一起投降吧。”

玄同说:“他们在下,我们在上,我们不占优势,投降是不行,依我看能乍降。”

可乐挑了白旗,从洞口漏同了脑袋说:“牛鼻子,你这招行吗?它们看的懂吗?”没成想下面的人猿首领挥了挥手停止了扔椰子,三只大猿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来。把大家提下了树。

陈拂在前面,担心楚玥,回头看到楚玥正坐在人猿肩上给它挠痒痒呢,这才放下了心。

他们肯降,惠子她们到不一定会降,惠子一刀砍向刚爬上来的人猿。人猿躲都不躲,抬手就抓住了她的腕子,把她提了起来,刀插到了腾球上。人猿将她拎起,扛到了肩上。

这一只得逞,边上两只攻向曾飞瑶,曾飞瑶挥出一拳,打到人猿的胸膛上,感觉有如打到铁板一样,急忙缩手要回退,却被另一只人猿,紧紧勒住了腰。她挣了几挣,有如铁箍般,只好被人猿扛了。身后的王宝宝,老实伸出了手说:“我不打,我不打,你们抓吧。”

陈拂被倒扛在人猿的肩上,林中的草丛树木一跳一跳的,楚玥坐在人猿肩上,手里拿着水果小嘴都吃紫了,也一跳一跳的。

陈拂笑着说:“玥儿,你看你的嘴。”

楚玥抹了一把嘴说:“这里的水果真的很甜,你要不要吃。”说着话,把一只桃子扔了过去。

正好人猿扛着惠子挡到了经过,桃子打着转正呼到了她的头上,果汁果肉流了一脸。惠子抹了一把脸,粉拳砸着猿背说:“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为什么她能坐着,我要扛着?”

楚玥吩咐人猿快点走,好躲开她。

惠子故意气她,对陈拂说:“你没有事吧。”

陈拂笑道:“你的脸成了水果蛋糕了。”

惠子听的咯咯一笑说:“等回去了,我亲自给你做蛋糕吃。”

”楚玥小嘴一撅,小脸飞红,数十只香蕉从小手中飞了出来,尽数砸到了陈拂的头上。陈拂哎哟哎哟叫了几声,扭过头,楚玥正晃动着腿吃苹果呢。他笑着说:“玥儿,好吃吗?”

楚玥吐了一下舌头说:“吃你水果蛋糕去吧,谁要理你。”

不远处有老猿在向这边张望。看到人猿的队伍,嚎叫了几声。

楚玥坐在林中最大一棵树半腰的一块木板上,前面堆满了水果。老猿四肢着地,兴奋的围着她转了几圈,嘴里发着呜呜的嚎叫。

楚玥问:“我的同伴呢都抓他们去哪了?”

老猿挠挠头,攀下事去了,叼回个石板。轻轻的放到了她的面前。楚玥端详石板,中间刻着玉佩上的火焰图案,四周刻满了“上古易文”老猿点着一个文字,抬头看楚玥的反应,她没有说话。又指了一个,还是没有反应。抬起手拍着胸嚎叫了几声。

楚玥倒不是真一点不认识,只是想知道陈拂他们怎么样了,说:“我们有一个认识,你带我去。”老猿让楚玥坐上肩头,叼了石板,攀下了树。

大家都被绑在树上,只有赵可乐被吊着,不知道他又做了什么捣蛋的事,才不同等待遇。秦佩旁边一只大猿把他的眼镜举高了,几只小猿跳着去够。

一只小猿爬上了树,倒挂着身体,趁人猿不备,抢在了手里,双手扶着带到了眼睛上,双眼一花,吓的它扯下眼镜,“砰”的一声扔到了地上,眼镜被摔裂了一片。

秦佩虽然眼前一片花,但还是看了个大概说:“不要抢了,不要抢了,都摔坏了。”

楚玥指着他说:“就是他懂你们的文字,快放了。”

楚玥跳下来,捡了眼镜给他戴上,虽然秦佩左眼能看出两个楚玥,但还是比不戴强多了。

楚玥说:“秦叔叔它有事情问你。”

秦佩正了正仪容说:“我就是专门解答问题的,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吧。”

老猿不想信他,总感觉他哪和别人不一样,观察了半天,指了指他的秃头顶,又指了指自己的。

秦佩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生物总问头发的问题,就又解释了一遍:“啊,没头发是智慧的向征了,你不是有问题也要问我吗?知识和头发是不能共存的嘛。”

老猿开始扯头发,秦佩说:“不要扯了,不要扯了嘛,全扯光了也不会聪明的。”

老猿捡起地上的石板,指了一个字。秦佩说:“它是问我,为什么你能扯光了,我却不能扯?你快放开我,这样绑着我,怎么回答你?”

老猿放开了他,他在地上画了两个字说:“我的是天生的,后来拔的不算数。”

楚玥说:“你问问他要做什么?”

秦佩又画了字。老猿指了一个字。秦佩说:“它说一直在等有玉佩的人来。”

第七十一章 猿王的宝藏

楚玥说:“等我们做什么?”秦佩画了五个字。老猿指了四个,又指了指林间小路。秦佩说:“他的意思是指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它应该是最后一幅壁画。”

楚玥说:“秦叔叔,你问它在等我们做什么?”秦佩画了五个文字。老猿指向了林子的小路。秦佩说:“它的意思是给我们指路。”

楚玥想了一会说:“那秦叔叔,你问问它,既然都来了能放了其他人了吗?”

秦佩在地上画了七个字

老猿看了一会,摇了摇头,指了指楚玥,伸出一根手指。又指了指秦佩,伸出七根手指,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楚玥小脸飞红,小嘴一撅说:“你不许杀他们,你要是欺负人,我再也不理你了。”

老猿挠挠头,在石板上指了三个字。

秦佩说:“它在问,为什么不能杀。”

楚玥说:“他们和你一样,都是我的朋友。”

老猿指了指自己,擂着双胸,嚎叫了几声,指了四个文字。

秦佩说:“它说,只有我一个朋友,不是更好吗?”

楚玥生气的说:“你要杀了他们,我一百年不理你,不,一千年不理你。”撅着小嘴,转过头不理老猿了。

老猿屈着前臂肩膀撞了撞楚玥,楚玥扭扭身子,不理它。老猿绕到楚玥面前,拿了几只水果推到她的跟前。

楚玥说:“谁要吃你的东西,你拿走吧。”

老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嚎叫了一声,过来了几只人猿。老猿指了指陈拂几人,人猿把人全都给放了。楚玥对老猿笑了笑,拿起只苹果咬了一口。老猿高兴的拍了几下胸脯,将楚玥放到肩上,叨起石板,上了大树,在木板上对着森林一声嚎叫,林中的人猿听了,愣了一会,先后跳进了林子。

空地上李大头在逗一只小猿,他举起一罐牛肉罐头,每当小猿快够到了,他就给举得更高了。往复几次,小猿回林子里去了。

李大头说:“你们看这畜牲有多笨。”说着,小猿又回来了,把攥着的拳头打开,里面漏出了一大块红宝石。

李大头眼睛都看直了,问:“是给我的吗?”

人猿指了指罐头。李大头将罐头放到人猿的手里,飞快的拿过红宝石。人猿挠了挠头,四肢着地进了林子。

高亭把抢过红宝石。李大头脸色沉了一下,又改作笑脸说:“高哥这就是孝敬您的。”

高亭把红宝石,放在阳光下照了照说:“恩,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有这心,再赏你两盒罐头。”

正说着,小猿又回来了,两掌全部摊开,都露出了大小不依,颜色各异的数块宝石。

亭急在背包里拿出五盒罐头,扔给人猿,贪婪的把宝石抓到了手里。

小猿用嘴叼了一盒,又一手拿了一盒,进林子去了。

高亭踢起来李大头说:“跟上看它在哪搞到的宝石。”

李大头踢出来一名队员,两个人跟上了。

转眼到了晚饭时间,林子各处的人猿都回来了,往木板上堆满了食物,老猿肩上坐着楚玥爬了上去。下面站满了人猿。老猿把楚玥放在一边,捡了最好的水果堆在她面前。抓起水果开始往下扔了。下面哄抢成了一片。

秦佩在不远处说:“原来他们是这样吃饭,真是第一次见到。”

赵可乐和雷子从他身边跑过,可乐回头说:“你要不要来?”秦佩摇头,两个人一头扎进了猿群,不大会抱着食物钻了出来,堆在大家面前,就又钻了进去。

可乐正在抢一把香蕉,雷子叫他说:“喝喝……可乐哥哥,这个给你。”他手里拿着罐罐头。

惠子两女一男,是不肯放下身段去抢的,饿着在看热闹,赵可乐跑过来,塞给惠子一把香蕉说:“吃吧,小爷请你们的。”惠子往后躲,香蕉掉到了地上,说:“谁要吃你的东西。”

可乐也不去管香蕉了,把罐头给了曾飞瑶说:“给你的。”

曾飞瑶到他滚的跟土猴似的,后背还让某猿踩了一脚,衣服上挂着个大脚印子,笑着说:“瘦子,真孝顺。”

李大头把队伍带到了猿村,队员们把树当做掩体,就等着命令进去打劫。高亭说:“咱们冲着天空扫,把猿吓跑了,进去捡宝贝就行了。”

罗伯特拦住大伙说:“我们是伟大的骑士,怎么能干打家劫舍的事?”

一队员笑着说:“你以为我们是来观光旅游啊?”大家都笑了起来。

罗伯特说:“你们是会下地狱的,在那里再也不会听到笑声。上帝的审判是公平的。”

马瘸子拉住他小声说:“老板小点声,小点声,他们有枪。”又对队员们说:“高哥说了,这次发财大家都有份。”

高亭点了点头说:“大家都有,大家都有。”

弟兄们高兴的欢呼起来,冲着天空开枪。

玄同立刻警觉了起来,森林里火光一片。他知道人猿不知道枪的厉害,叫楚玥秦佩去劝老猿撤退。

老猿哪是能劝的动的,当既一声猿啸,几十只大猿往林子里冲。高亭有了狼群的经难,猿群还没冲过来就大叫了一声:“兔崽子们快开枪。”众队员对着人猿一顿扫射。众猿倒在了血泊中。

这样硬碰硬哪碰的过他们,玄同就让楚玥问老猿有没有地方躲。楚玥去问,但已经晚了,又有一群猿拿着椰子跑了进去,林子中顿时火光一片。人猿将椰子掷出,几名队员被砸掉枪,李大头被直砸的鼻血长流,大叫道:“给我开枪,给我打。”队员们忙又是一顿扫射,前排的人猿倒到了地上,后边的急忙撤了回去。

楚玥急了,叫道:“你到是有没有地方躲啊?”

老猿这才抱着她下了树,其他人各有猿抱着,往林子深处撤。

猿群出了森林,到了一座高山前,山脚处有一座天然洞穴。

众猿跟着老猿进了山洞,山洞四人高,百十几平大小,地上堆满了石头。赵可乐还以为是普通石头,绊了个跟头才发现都是大大小小的宝石,一个高跳了起来,躺在了地上,叫道:“都是我的,都是我的谁也不许和小爷抢。”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雷子说到:“石头都是红的,绿的。”这才知道原来是一地的宝石。

雷子跑到赵可乐身边说:“喝喝……可乐哥哥,这些石头有什么用?”

赵可乐笑着说:“这些能让小爷发财呀。”拉开雷子的包,就往里塞宝石。

陈拂笑着说:“可乐,你少拿一些,太多了拿不动了。”走到宝石堆前,随手拿起一块紫水晶,举到眼前借着水电光看,品相不太好,中间有道裂痕,用手掰了一下,紫水晶应力在裂痕处断成了两半。

秦佩说:“这个嘛,是子母水晶了,两块可以连接在一起。”

陈拂递给楚玥一半,水晶通透晶盈,很是好看,她随手收了。

赵可乐说:“瑶瑶,小爷也送你一串。”赵可乐手里拎着一根树藤,上面挂满了砖头大小的宝石。

曾飞瑶拿起树藤挂到赵可乐脖子上说:“瘦子你留着吧,本姑娘要是挂这东西出去,别想抬着做人了。”

赵可乐嘿嘿一笑,想起身,被宝石坠的起不来,爬在地上说:“得勒,小爷也不要了,回去和瑶瑶一样抬着头做人。”

惠子走过来,拿起两块一模一样的红宝石,悄悄的收进了随身的袋子里。

第七十二章 强攻猿王洞

大家翻遍了猿村的每一寸土,可一颗宝石头都没找到,高亭正要找李大头算帐,一名队员拎着一只小猿来了。李大头忙咽着口水让人杀了吃肉,高亭却说:“放了,放了。”

李大头说:“可是高哥兄弟们都饿了啊。”

高亭踢了一脚他说:“你小子还不听话了呢。”

李大头让人把小猿放了。小猿飞奔进丛林里。

高亭说:“跟上,跟上,咱们到要看看猿群去哪了。”

李大头一坚大拇指说:“高哥就是高。”

洞里面大家都坐在地上休息,玄同问:“外面那伙人有人见过吗?”

陈拂说:“当时救了一只人猿的大个子外国人和瘸子我见过,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想了想不太肯定的又说:“那个脸上有疤的和大头的好像在清水湾的就是他们。”

玄同便问了清水湾的经过。说:“看来咱们早就被这伙人盯上了,可奇怪啊,钥匙在咱们手里,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楚玥说:“不奇怪,四叔把钥匙给了咱们,不是也进来了吗?还有那几个大喇嘛。还有这三位。”

玄同听她说的再理,眼睛便扫到了惠子身上问:“丫头你从日本来这里干什么?”

惠子怎么能说出是来杀陈拂的,但从小又不会撒谎,就避重就轻的说:“我哥哥在中国失踪了,他叫千叶龙一,我是来找他的。”

玄同点点头,又问曾飞瑶:“你呢?”

曾飞瑶早料到他会问,说:“我父亲以前是和外面那些人共事的,后来被他们的老大害死了。我为了给父亲报仇,一直在查外面这些人,结果遇到了你们。”

玄同问:“他们的来例。”

曾飞瑶说:“我没和他们接触过,但一次偷听父亲的电话在叫德叔。”

玄同哼了一声说:“一派胡言,你功夫这么好是谁教的?如果是自学的,你父亲不会功夫,怎么会和那些人搅在一起?如果是你父亲的,他功夫就差到随便被人杀了吗?难道还不如你吗?我家玥儿和父亲学了一辈子武,可是还不到他老人家一半呢。”

曾飞瑶自认为理由编的没错,可怎么就让他问出来了,一定是在使乍,正要开口。王宝宝却说:“唉哟,我说这位大叔,女儿怎么就不能比父亲强了,说不定瑶瑶天生资质就比她父亲高。”

玄同问:“那你又来做什么?”

王宝宝说:“你当你谁啊?这么大块地方,哪片是你家的了?怎么就你们能来,我不能来?告诉你一遍,我和惠子小姐是姐妹,她去哪,我就去哪,怎么着你了?当道士了不起啊?”

秦佩站起来往边上拉玄同小声说:“你那套都过时了,让我来问。”又大声问道:“请问两位美女电话号码,能不能出去时互通电话?”

大家差点没用石头拍他。到是老猿过来了,很焦急,点着石板给他看。发了疯似的拿起来一根棍子。秦佩说:“它说一只小猿不在了,是猿村烈士的后代,要去把它找回来。”楚玥拦住它说:“太危险了,不许去。”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小猿的嚎叫。大家都挤到了洞口。

高亭的队伍躲在洞对面的树林里,李大头正在拧小猿的耳朵,高亭说:“再用点劲拧,就这么点劲啊。”小猿发出了惨叫。拿过扩音器对洞口叫道:“里面的人听着,我手里有人质,给你们十分钟,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要撕票了。”

陈拂说:“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在里面,不然光凭几把枪就冲进来了。咱们别出声,一会找不到就走了。小猿也不会有危险。”

楚玥捂住了老猿的嘴,大家默不作声。

李大头说:“高哥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高亭说:“错不了那猴子就是要进洞里去的。”

李大头说:“咱们有枪,冲进去吧。”

高亭说:“敌暗我明,光有枪有什么用,完一遇到埋伏,机关怎么办?”

李大头说:“臣到有一计。”

李大头说:“何不用火攻?”

高亭说:“一伙人掩护,另一伙人去捡干柴。”

大家分开行动,一会洞口就堆了一人高的干柴。高亭点起了火把说:“你们再不出来可真放火了。”

洞里的人没了办法,就现在不出去,一会真点起火来,也是要出去的,并且他们有枪,就是跑的话也是跑不了多久的。还是先找人出去谈判吧,大家把目光都放到了赵可乐身上。好说歹说,让他去议和。他们没有枪,只有暗器,旋同和惠子在洞口准备好了。

那边李大头早准备好了,看到可乐刚漏头,手枪喵准了他的眉心。信子手急眼快,枪还没响,镖就出了手。李大头看寒光一闪,枪失了准头,朝树开了一枪,镖擦掉了他一只耳朵。他连忙用手捂住,手从手指缝里流了出来。

高亭说愤怒的说:“李大头你这是做什么?”

李大头说:“德叔说了,全杀了,那个秘密不能让更多人知道。”

赵可乐早低着头跑回了洞里,破口大骂:“你们这不是让小爷死呢吗?你们怎么不去,你们怎么不去?”

陈拂说:“我们江湖道上的规矩也不懂啊,才让你去的。”

赵可乐气道:“他们算是江湖中人吗?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得回小爷跑的快。”

高亭看谈判是告吹了,本来有心放他们条性命,可现在看只能放火了。里面的人也商量好了,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出洞。

高亭把火把扔到了浇了油的柴堆上,噼里啪啦的烧了起来,黑烟一下子灌进了洞中,大家早就捂好了嘴鼻等着这一刻呢。可是猿群没见过烟,都挤着往外跑,外面又响起了枪声。楚玥拦了几次也拦不住,正在着急的时候,林中传来了狼叫。

高亭后面的树林一阵晃动,四只威风凛凛的大狼,蹿了出来,就势扑倒了四个人,队员被还没反应过,大狼的尖牙已经咬破了他们的劲动脉,血液四溅着喷了出来。

高亭顿时吓破了胆,忙叫大家开枪。林子中又是一声狼嚎,银尾白狼从林中蹿出,伤已经完全好了,红着眼睛直奔他来。

李大头说:“臣还有一计。”

高亭说:“快讲。”

李大头说:“跑呀。”拉着高亭飞跑上了山,众队员也跟着跟着跑上了山。

楚玥领头跑了出来,原来是银尾白狼,她立刻到了跟前,双手搂着它的脖子说:“你怎么来了?”

银尾白狼向着天一声嚎叫,一声稚声稚气的嚎叫跟着叫了起来。小狼领着百余号狼,从林中飞奔而出,往楚玥怀中一跳,她双手接住了它,小狼额头顶到了她的鼻子上,小狼的脖子上多了块金属牌子,楚玥拿到手中,也是火焰图案。

楚玥了老猿,它自己在已经熄灭了火的洞口抱着肩生闷气,猿群守卫在它身边,对狼群呲牙咧嘴。狼群也不示弱,一个个鬃毛扎了起来,咧开了大嘴,小狼从楚玥怀里跳下来,加入了挑衅的队伍,狼猿大战一触即发。楚玥挡在中间说:“好了,你们不要再打架了。”

过去劝老猿,它背过身去,劝狼王,也是背过了身。

楚玥叫秦佩拿了石板说:“你问问它们怎么回事?”

秦佩点了字给老猿看,老猿飞快的点了几个字。秦佩说:“啊!是这样的,是狼群想来林子捕猎物,人猿不让。人猿想吃草原上的草莓,狼群不让,它们这场架打了上千年了。”

陈拂说:“这个好办啊,用等等量的草莓换等量的猎物,不就行了。”

秦佩称赞这个主意好,就点给老猿看,它点点头表示同意了。人猿好交流,可狼群不好交流,大家都没办法告诉狼王这个主意。陈拂想了想,把猿王和狼王拉到一起,拿起几块石头,一样多的堆在二王身前,然后把石头堆交换再放一遍。银尾白狼愣了一会,对小狼叫了几声。小狼带着几匹狼走了。

楚玥说:“咱们回去再谈吧。”

老猿对银尾白狼叫了一声,二王领头带大家回了驻地。远远的看到地上放着几只草莓叶子,盛满了草莓,小狼正在叶子旁边玩耍。

第七十三章 人头雕像

狼猿千年夙愿冰消瓦解,大家很是高兴,老猿更是把众人视为最尊贵的客人,当既召开了晚宴。饭后陈拂为了促进二王的感情,将银尾白银吊上了木板。二王面面相觑,一顿毫无保留的促膝长嚎,待诉尽了衷肠,一爬一躺到了木板上。楚玥抱着小狼枕着猿王,陈拂枕着狼王,二人仰视天空,那一轮金灿灿的圆月,离的如此之近,宣告着他们离乡的日期。

楚玥说:“真没想到离开家这么久了。”

陈拂说:“时间过的真快啊,算一算走到这里,也没感觉到时间怎么过。”

楚玥说:“好在这一次没有白来,又结交了这么多朋友。”

陈拂对草原和森林里的动物也是非常触动,说道:“没想到动物也这么有情有谊。”

楚玥侧过脸说:“不是没有想到,而是人们没有打算是了解它们,在自然界中,人和动物的位置本来是平等的,而人们总是认为自己主宰着这个星球,处处认为高它们一等,怎么会好好对待自己的邻居呢?”

陈拂说:“你的意思是人类并不孤独了?”

楚玥说:“我常听赤陀大师说有六道轮回。人的一辈子只是轮回中极小的一部分。”

陈拂问:“都是哪六道啊?”

楚玥说:“人,鬼,畜牲,阿修罗,天人和饿鬼。人在这六道之中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陈拂问:“什么原因让我们轮回这六道啊?”

楚玥转回了头,小声的说:“都是因为欲望了,为了末了的心愿了。”

陈拂听了,拧着眉,若有所思,过了片刻说:“是呀,在我们没有走到人生的尽头,是不会知道在寻找什么的,楚玥你在寻找什么?”

楚玥笑着说:“我们难道寻找的不是一个吗?”

陈拂笑着问:“那我们寻找的是哪一个?”楚玥欲言又止,背过脸不再说话了。

陈拂也看着天空,不说话了。楚玥憋不住了问:“你在想什么呢?”

陈拂说:“我在想,今夜的圆月是否在不同的人心中,会是不同的世界。”

楚玥吟道:“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

惠子站在一棵树上,一直盯着他们。她摇摇头,看向最亮的一颗星星,这是哥哥常对她说的,属于妈妈的那一颗。今晚的月亮对于她来说,又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

第二天一早,就是分别的时候了,狼猿的队伍一直把他们送到山脚。老猿用石板告诉秦佩,这里就是终点了,山上只能它带路上去,其余动物是不能随便闯入的。秦佩说:“怪不得昨天那伙人上了山,狼群没有追上去。”

楚玥和动物们告别,小狼自然不肯她走,咬着她裤脚不松嘴,最后还是狼王过来把它叼走了。

山上光秃秃的净是一些碎石,整石,踩上去人还容易滑倒,路还算好走,直通山顶,只是山顶却是正圆型的,像似人工开凿出来的,并且上面密集了好多凹槽。雷子说:“喝喝……像人脑袋。凹槽是人头发。”

陈拂说:“还真像他说的,脸埋到了土里,漏出整个脑袋的石像。”

这时候老猿对着石板点了几下,秦佩说:“老猿说了,路在里面,它也只能送到这里了。”

大家目送老猿下了山,才着手去找路在什么地方。可大家把这个巨大的头顶找了一圈,除了纹路根本就什么线索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路了。赵可乐说:“上边没有,那么路肯定就在下面,让小爷打个盗洞下去,一探就明白了。”吩咐雷子拿工兵铲。

秦佩说:“可乐,你是不是盗墓小说看多了,什么盗洞啊?难道每一次回到这里的人,还要先打个洞?我看是有什么机关。”

两个人吵了起来,一个坚持要挖,另一个坚持让大家找机关。

楚玥说:“如果这真像雷子说的是个头顶,那么洞口会不会在正中的百会穴?”

玄同说:“四周大家都找了,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也只好上去看看了。”他往上一跳,噔噔噔向上跑了几步,手一撑地,整个身体倒转了过来,手再一撑,身体又翻了个个,脚正好踩到了正中的百会穴,脚下微微一震,他大叫不好,急忙往前一跳,正好踩到后四慧穴上,竟然踩下去了一个方槽,再想跳已经来不及了,只好闭着眼睛等死,可很久都没有动静。再看百非穴不由吓出一身冷汗,几排方形孔洞,密密麻麻刺出几把铁矛来,要不是他反应的快,早就被穿透了。

下面的人也捏了把汗,玄同有惊无险,都长出了口气。玄同若有所思,对下面喊:“四慧穴分为左,右,上,下四个,正好围住百慧穴。难道机关不在百慧穴上,而是在这四个穴位上。可能需要四个人同时踩下去才能打开机关。”又叫雷子把强子扔了上来。

他分别试了另外三个穴位,才把绳子放了下去。同行之中,只有楚玥,惠子,曾飞瑶,有些轻身功夫。三位姑娘嘴里喊着,一,二,三。和玄同一起同时踩了下去,百慧穴又震动了起来,铁矛收了回去,现出了一个八卦图案。玄同往下一按,整个山峰都震动了起来,急叫道不好。和三个人先后跳了出去。大家退远了,往山峰处看,尘土飞扬,山峰慢慢升了起来,居然现出了一张人脸,相貌狰狞,很像他们进来时的金属像。

楚玥说:“老猿说的路,原来是人的五识,可是,眼,耳,鼻,舌共有七个洞,咱们进去哪一个呢?”

玄同说:“这五官都是相连的,应该从哪进去都是一样。嘴离地面最近,还是从嘴进入吧。”

秦佩点燃了只火把,往洞口一放,火往后扬,他说:“里面空气是流通的,进去人没问题。”

可乐笑道:“秦老五你们这个行业不应该都用蜡烛吗?什么时候升级成火把了?”

秦佩说:“你说的那个是盗墓,我这个叫科学,能一概而谈吗?你要讨论迷信,找三哥去。”他举着火把往里走,其他人跟了进去。

半路曾飞瑶问:“大叔你这开棺掘墓就没教出几个徒弟来吗?次次下墓还非得亲自下手?”

秦佩的反应非常奇怪,不辩解盗墓,考古,反而说:“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我还很年轻嘛!不是你说的大叔嘛!”

王宝宝说:“哎哟喂,你瞧瞧,你都剩了几根头发了,还冒充小鲜肉啊。”

第七十四章经 奇经八脉

大家都笑着一直走进到了洞里,里面空间很大,秦佩的一只无法全部照亮,大家就拿手电的拿手电,点火把的点火把,把整个山洞照的灯火通明。圆型的山洞,后矮前高,洞壁上都是些大小不依的洞口。陈拂问:“如果外面的洞是五官,那么这些洞口又是什么呢?”

雷子笑道:“人脑,喝喝……外面是脸,里面是人脑。”

楚玥说:“人脑到不会,我看像是奇经八脉的通路。”

玄同说:“玥儿说的没错,这些洞口就应该是十二经脉,你们看百慧穴那里,先通百慧是不行的,得先打开四慧穴,百慧穴才会通。”

陈拂问:“十二脉就是十二个通道了?”玄同说是。陈拂说:“那要是把十二第经脉都打通了,得费多少时间?”

玄同说:“照理来说,勇气们回来不可能先打通经脉再回家,这样太麻烦了。依我看这些洞口应应该只有一条能通往要去的地方。我们进入一个洞口,能沿着这条经脉走下去,既然是从头进,不应该从头出,出口有五个,双手,双脚,还有下丹田。”

楚玥问:“那我们先走哪一条好呢?”

玄同指着一个洞口说:“那个洞口应该是承浆,过廉泉,咱们先走奇经八脉的任脉,这样能快速的到丹田。”

可乐笑道:“牛鼻子你说武侠小说呢?说的和真事似的,还什么任督二脉,打通了天下无敌,打的老叫花子满地找牙。你以为小爷信啊?”

玄同说:“天下无敌不敢说,但倒转河车,运行小周天是必需要通的。”

大家进了承浆,洞内平整,前方一条拱型通道。再往前走了很久,进到了一间石室内,玄同说:“这是廉泉,咱们一共要经过二十三个这样的石室,最后到会阴,再走下去的穴位是天突。”

楚玥掐算着时间,问:“二十三个这么多,要走到中午了。”

陈拂说:“大家如果累了,可以就在石室里休息。”

大家都对这里感觉到新奇,感觉像似在自己体内游走,也感觉不出累,就催着快点走。按照时间,快到中午才走到会阴,却再没有路了。

玄同举着火把看了一圈,只见到一个竖洞,难道五族住在地里面?既然来了,还是得去看看。他叫雷子把绳子放下去,自己把着绳子往下滑,感觉到底了才松开绳子。可突然脚下一滑,身体一歪,“啊”了一声往更深处掉了下去。

大家都知道下面出事了,曾飞瑶反应最快,攀着雷子的绳子,倒扎进洞里,同时手里一卷绳子扔了出去。玄同的火把早就掉下去了,四处黑暗,他到处乱摸,手里摸到一个绳头,就牢牢抓住了。曾飞瑶感觉有了重量,就叫雷了拉绳子,上面的人一起合力把两个人拉了上来。

玄同坐在地上心有余悸的说:“下面是长强穴,本来脚底下踩住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掉下去了?更奇怪的是,上面任脉和下面督脉还是通的。如果人本构造真这样,那还打什么坐,通什么经脉啊?”

楚玥想起了什么说:“一次我问过赤陀大师打通经脉的事。他说,如果是不通的,那人不死了吗?”

玄同很信服赤陀大师,也就没多问。说:“督脉还是要闯一闯的,到底看看五族是不是生活在洞底。”

他们在石室里找地方绑了绳子,依次滑了下去。陈拂落脚处很滑,就蹲下去摸了摸,原来涂着油。有人打开了手电,这才看到是一条坚梁直通前面去了。

打手电的是可乐,看到两边空空的,自己站在高处,吓了一跳,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滑了下去。后面的曾飞瑶直接拎住了他的脖领。但得心也偏了,就要两个人都掉下去。她急忙双腿一匹骑到了坚梁上。玄同把陈拂和楚玥护送过去,给曾飞瑶扔过了绳子。曾飞瑶一手拎着可乐,一手把住绳子。玄同对后面的雷子说:“你推她们。”

雷子大力一推,两个人从坚梁上滑到了尽头。都长出了一口气。

曾飞瑶说:“瘦子也就是你,换个人姑娘还拎不动了。”

再前往的腰俞穴,就是上面一样的石室了。原来古人只是在他们下的地方设了陷阱。行过二十一个穴位,到了顶天穴,又不见了路了。陈拂在上面看到一个洞。惠子先攀了下去,叫道:“上边也是石室。”说着垂下了绳子。

又经过六个石室,大家又反回到了头部。玄同说:“咱们是过百会到的前顶,又绕回来了。”

楚玥问:“我们过了任督二脉,又兜回来了,下面的路要怎么走啊?”

玄同说:“依我看,还是先走近的,咱们从咽入腋极处的进极泉穴,终点左手小指的少冲穴,这是手少阴心经。”

赵可乐捂着屁股说:“牛鼻子小爷这次差点没折了,你那馊主意行的通吗?”

陈拂说:“三叔,你说人体有十二条经脉,是不是只有一条能通到外面?如果十二条全试了,咱们的照明工具肯定会耗尽的。”

玄同说:“人体穴位,像天然的迷宫,这里依人体穴位所建造,位置比例分毫不差,刚才试了躯干,我想躯干既然不能出去,那么出口一定在四肢。”

楚玥听想到了不穿衣服的人体经脉图,脸微微一红说:“三叔我想你教的人体经脉,既然百会入,会不会是涌泉出呀?”

惠子说:“我还是支持道长,我们先试近的,如果近的经脉是出口,那么就会少费了很多功夫。

进了喉咙,玄同犯难了,大大小小的洞口几十个,和穴位图上的一点也不一样,加上又是在人体内部,不知道进哪个洞口了。

陈拂说:“三叔你是不是找不到应该进到哪了?”玄同点点头。

陈拂说:“三叔你们的穴位图是不是有比例的?”玄同又点点头。

陈拂说:“既然有比例,你可以用你手臂的长度来测量,这样不是可以还原原始比例了。”

玄同便还原了比例,片刻找到了通往极泉穴的入口,微笑的点头说:“那里是通往腋窝极处的极泉穴,是少阴心经的入口了。”进了洞口,试了地面四壁,没有机关,探出头叫大家进来。

陈拂看到和任督二脉的石室一样,便说:“三叔,这下直走过去,应该可以了吧。”

玄同笑着说:“这里情况太复杂,还是小心好,不要中了什么机关。”

到了第三间石室,他停下来说:“灵道穴,经水由此通过并气化,应该有机关在里面。”他拿出瓶水,挤进石室,瞬间就汽化了。

秦佩说:“这个嘛,咱们如果在里面的话,那不就会迅速脱水死了?”

玄同说:“按照秦兄的说法,是无法通过极泉了。”

惠子说:“我们在训练的时候,有一次要快速通过高温,如果速度够快的话,高温确实不会伤到人,就看里面是不是高温了。”

玄同想了一会说:“我用普通人的迅速先进去试试,如果有什么不对劲,我还能加速退回来。”

陈拂说:“这样还是不行,不如老办法,绑了绳子在你腰上,这样也好拉你回来。”

雷子绑好了绳子,玄同轻拂道袍,踏进石室,一股奇热扑面而来,衣服没有烧着,皮肤没有灼烧感,大着胆子向里走了一步,确实没有感觉到异状,用普通人最快的速度,跑进了石室,到了中间,只觉眼睛发花,口干舌燥,呼吸困难,脚下移不动半步了,身体一歪就要摔倒。陈拂忙往回拉绳子。玄同腰间一紧,脑袋清醒了一些,提足了精神,快跑了几步,到了石室的另一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吸了几口气,掏出水瓶,灌了一肚子凉水,恢复了少许力气,对着众人喊道:“石室内很热,不会烧伤人,只能让人脱水,大家快着速度,能到这一边了。

惠子从包中取出水瓶,将衣服淋透,剩下的水灌到肚子中,跑进了石室,片刻到了石室另一边。

大家见她的方法有效,学着样子往过跑。赵可乐体质不如惠子,到了对面,感觉嗓子冒了烟,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玄同忙说:“可乐你体质差,快喝些水,不然会脱水的。”

曾飞瑶拿起水瓶,拎着赵可乐的领子一顿猛灌。赵可乐只觉鼻尖一缕幽香袭来,所触之处如若无骨,无比的受用。他把头一歪又贴进了些,偷偷笑了笑,小爷这样赖着,瑶瑶就得伺候着。便向下坠着身体,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曾飞瑶说:“瘦子,你再赖着不起来,本姑娘可要打人了。”

赵可乐笑嘻嘻的说:“别别,小爷这调理经脉呢,你别老动不动就用家法,大家看到会笑话的。”

曾飞瑶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他往下坠,打算贴到曾飞瑶身上。曾飞瑶嘿嘿一笑,在赵可乐闭着眼要贴上时,手突然一松。他一个腚蹲坐回了地上,捂着屁股站起来说:“小爷这倒霉的屁股,打进了这里就没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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