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下的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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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下的树影》

1.懵懂三水

“你有钱吗？”阿盛坐在凳子上，胳膊肘搭在桌子上面的数学书，开始给前来请求解惑的三水排遣。

坐在第五排的三水摸了摸口袋，就只有吃早饭剩下的三块五，摇了摇脑袋，一脸茫然的看着阿盛。

“那，你学习好吗？”阿盛继续问着，手里摆弄着前两节课发下来的考卷。

三水看了看桌子上自己的考卷，48分的数学卷子，上面还写着数学老师斗大的字，“下课给老子过来！”，他又摇了摇头，“应该不算好吧。”他很无奈。

“那，你长得帅吗？”阿盛这问题三连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三水看清自己的定位，不要癞蛤蟆想吃炖大鹅，可是最后一个问题一抛出，就看到三水伸手摸出隔壁吴桐桌子里的镜子照了照，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和棱角分明的脸庞，略带自恋的说道，“嘿，你还别说，还挺帅。”三水被自己的面容逗笑，照着镜子停不下来。

阿盛白了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对于这种人，应该天打雷劈，才能让他清楚的认识自己的定位。

“哎，你别转过去啊，我问你我要怎么办呢？”三水取经求佛。

“你想追春夏，这是根本不可能的，”阿盛放下手里的书，直截了当的说，“你看你家里没钱吧，成绩又不好，长得，”看着三水眼睛里若隐若现的杀气和淡淡的抑郁，阿盛只把声音拖得很长，以便于做出改变，“长得嘛，还算过得去，还蛮帅的。”阿盛脸上有点勉强，但是三水还是比较满意他的这句客观的评价，面带笑容。

“你再看看春夏，班级前三，年级前十，长相娇美，身材匀称，笑容可人，皮肤白皙，可爱温柔，”阿盛又斜眼看了看三水，用并排的手指拍了拍他的手背，像是护士打针一样生疼，“你？还是算了吧，你没机会的，你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你他娘形容老子的时候怎么没看你用这么多花里胡哨的词语？”三水用手推了一下阿盛的脑袋让他滚到前面去，不要在他面前碍眼。

看着兄弟这么郁闷，阿盛自然幸灾乐祸的同时也对他充满了同情，又转过脑袋来问道，“你就这么喜欢他啊，非要追。”阿盛嘿嘿的笑着，作为感情大师的他，读书无数，自然对男女之事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即使他是一个没恋爱过的纯情少男。

“你又不帮老子，问那么多干嘛？”三水面带怒色，翻着桌子上的玄幻小说。

“别看这些没用的东西了，”阿盛一把把书合上，让三水看着自己，“现实生活可没有神龙，靠什么神仙皇帝，对不对。放心，兄弟嘛，我要是看到苗头，一定会帮你的，所以你先要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先。”

看阿盛向来口风严，又是这般诚恳，三水和盘托出。

高三文理刚分科，阿盛跟着何海清也就是三水，因为读上去三个字都是三点水，所以叫个名，一起进了高二三班，这两个人好的像是穿一条裤子一样，坐的位置也是前后桌。阿盛属于那种外冷内热的人，所以跟他不熟的人总认为他是那种傲慢型的学霸，但是三水不一样，这两人初中就是三年的同学，高中又是同一个学校，唯一不同的是，三水在初中之后父母离婚，他就开始不执著于取悦父母的学习，加上高中和初中又完全不一样，学习直线下降，沦落至今，是老师的特别照顾对象，算是问题学生。

阿盛，品学兼优，又是书香门第，爸妈都是大学教师，《武林外传》的吕秀才一样的存在——三岁识千字，五岁读唐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精通诗词歌赋，所以他语文课从来都是睡觉，因为上课说的内容他早就在小时候就滚瓜烂熟，他现在语文方向看的就是外国文学，因为国内的经典古籍早就看完了。唯一不符合青春期少年个性的就是，他从来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性格偏向于佛系，像是一个冷血动物。

“这种事，可遇不可求，算了算了，我也不急于一时。”三水假装毫不在意，就算在意也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你怎么不去告白？”阿盛怂恿。

“你以为我是傻？我跟他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朋友都算不上，你跟我这跟我扯犊子。”三水也不算是笨，起码看得出来阿盛什么时候是在开玩笑，毕竟告白不是对垒的鸣鼓，而是冲锋的号角。

“三水，来一包小当家。”葛歌在斜对角伸着手够着三水，三水伸手进抽屉一摸，扔了一包小当家过去，葛歌一只手接住，放进了胸前撕开，吃了起来。

三水自从高一开始就自己买好多东西像是松鼠一样囤在自己的小窝里，他从来不跟家里人要钱，因为他妈妈一个人照顾他不容易。也算是极其有商业眼光，因为学校商店里教学楼较远，早上上课时间过早，中午吃饭时间过完，所以在十点多的时候，正是又困有饿的黄金时间，所以他卖各种零食，干脆面，饼干，薯片，面包，还有咖啡茶叶之类的冲泡类的东西，应有尽有。他桌子左边有个大书包，凳子后面也有一个，里面鼓鼓的，老师以为是书，其实不是，是零食，抽屉里没有书，书全部在桌子上摆着，所以他上课睡觉极其容易被发现。除此之外，每天早上帮人带早饭，赚取中间差价，因为有的人为了多睡几分钟会选择不吃早饭，就提前一天晚上到他那里登记好。

“我饿了，”阿盛在前面自顾自的嘀咕着。

“哝，今天有一个人没来他之前定的早饭还没吃。”三水把一个三明治从背后递了过去，自己又倒在桌子上像一滩烂泥，桌子上的书都被他压歪了。

“三水，来一支笔。”

“几块钱的。”三水从桌子上爬起来，作为唯一供应商，他时刻保持最好的服务，所以就算在睡觉也是听见之后马山爬起来，起码不会少客户。

“两块的。”

“三水，这是这两天的钱，你收着，”把干脆面快吃完了的葛歌扔了一张红头毛爷爷过来，三水笑着说，“行，我都帮你记着账呢。”

2.葛歌的故事

“嘿！你们去吃饭吗？带我一个！”葛歌在身后一路小跑赶了过来，脖子上还挂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相机，三水阿盛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不过看上去倒是满金贵的，小巧不失厚重。

三水和阿盛听声音熟悉，又离得近，自然转过头去，“葛歌？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从来都是吃外卖吗？”

“吃惯了山珍海味不也想体会一下人间疾苦吗？”葛歌开玩笑道，这几个人座位离得近，又经常在三水的小店买东西吃，自然算是熟悉。

“瞧你说的，真是遭恨。”三水对这个人算是有好感，不是那种男女的好感，就是觉得这个人好相处，不会斤斤计较，大大方方，要是别人说这句话自然会有点异样的感觉，至于他，正常不过。

几个人继续朝前走着，三水问道，“我说葛歌，你算是有钱吧。”

葛歌站在一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算吧，我爸的，也算是我有钱。”

“有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三水问道，对于这件事他是很好奇的，不然他也不会在教室里开小店挣外快。

“有钱？”葛歌想了想，“不愁吃喝，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之类的吧。”葛歌说的习以为常，对他来说，这些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想去吃什么就可以去吃什么，不用在意自己口袋里有没有钱，这应该是大部分人的人生目标。

“我也想有钱，我也想买东西。”阿盛在旁边嘀咕着。

“还是普通人家好，”葛歌叹着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钱没钱和快乐可能真的没有关系，“我爸妈离婚了，毕业我就出国。”

“还是有钱人家好，毕业就能出国。”三水小声说道，旁边阿盛用手肘戳了一下，“你瞎说什么呢？”

三水一愣，觉得自己说到不该说的了，“对不起啊，我爸妈也合不来，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抄，现在就处于分居状态。我都好久没吃过我妈炒的饭了。”看上去这两个人家倒是有点相似之处，英雄相惜，自然没有过多的隔阂。

“那我倒成了我们三个人只见最幸福的了？”阿盛端着饭盆，朝着食堂座位最左边走过去，这是他以前和三水固定的位置。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这样。”葛歌笑着回答，似乎这件事他已经看淡了不少。

“那我要不要，请你们回我家吃饭？”阿盛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

“这个可以有，我好久没有吃过妈妈的味道了。”三水说着就笑了起来。

“滚你的，你们是不知道我妈做饭多难吃。”阿盛抱怨道，三水和葛歌相视一笑。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因为不知足，所以不快乐。

“我那天听你们说，春夏的事？”葛歌换了一个话题，毕竟吃饭的时候讨论过于沉重的话题不好。

三水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害怕葛歌也成为自己的情敌，这家伙学习好，人又帅，又飘逸，这要是竞争起来，自己肯定不是对手，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也喜欢吗？”

葛歌正在吃一口饭，差点没有噎住，像是进入食道，一直在咳嗽，阿盛连忙去给他到了一杯汤给他缓缓，半天才回过神来，满眼都是血丝说道，“不是不是，我不喜欢那种风格的。”

“哦，”三水故意拖得很长，心里倒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这下放心了吧，不会跟你抢的，还有，我也不会跟你抢的。”阿盛直接戳穿三水的心思。

“妈的，就你会多嘴，那你喜欢谁？”学生时代，要的就是公平，我喜欢谁你知道可以，但是你喜欢谁，我也得知道。

“我？我谁也不喜欢，我现在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懂吗？”阿盛显然心里有一个人但是迟迟不愿意说出来。

“切，你等着，老子早晚知道！”三水不准备深究下去，吃进去一口饭，转头问葛歌，“你喜欢谁？”

“我？我不喜欢，没多长时间我就出国了，喜欢人或者跟别人在一起会打扰我的进程的。”葛歌像是那种可以控制自己七情六欲的神仙一样，说的风轻云淡。

“那你不能不出国吗？你要是不想，谁还能拦得住你？”阿盛问道。

“第一呢，我想尊重我的爸爸，第二，我想去国外学摄影。所以，我还是趁着年轻，多出去走走吧。”葛歌把自己的未来规划的井井有条，起码知道自己要什么，大部分高中生知道的仅仅是，高考。

“哎，假设，不考虑到您老人家周围的环境，还有什么顾忌，您在我们班，喜欢谁？”三水一脸邪魅的笑，当着葛歌的面斜着瞟了一眼阿盛，葛歌是聪明人，自然一点就通，若有所思之后说道，“吴桐？”

话音刚落，阿盛的表情就不对了，嘴巴吧唧的也没有之前那么勤快，像是想着什么，手中的筷子都停了下来。

三水望着葛歌，憋不住的笑，葛歌拍了阿盛的肩膀，宽慰道，“别担心，我不喜欢他，我说真的，我不能喜欢人，因为我一定要出国去的。”葛歌说的真真的，但是阿盛还是心有余悸，葛歌再三保证，并且把三水供了出来。

“我说呢，是你这个小狗日的，”走在回去的路上，阿盛紧追不舍，发誓要打断他的腿。在玩得好的兄弟之间，或者是姐妹之间，最怕的就是喜欢上同一个人，先来后到倒是可以接受，但是《北京爱情故事》的桥段是万万不会发生的，毕竟“朋友妻，不可欺”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美德。

“对了，”葛歌叫停像是七八岁小孩一样的三水，“我听说隔壁班有个男孩子想追春夏，你这个得注意点，你别近水楼台，到时候还没他快。”

三水当时就愣住了，他以为这时候应该还是沉淀阶段，还没到出手的时候呢，“那怎么办？我可不能让春夏被别人玷污了。”三水连忙问着他如何是好。

3.爱情的阴谋

“隔壁班有一个男的，对春夏有意思。”

“谁？”

“段长安，就是二班那个打球最好的那个男的，长得还挺高，有点帅。”葛歌回忆着。

见他这么夸自己的情敌，三水给了一个“死亡威胁”般的眼神，眯着眼睛，本来就是单眼皮，眯得都快看不到眼珠了，葛歌看他这样，低着头咳嗽了两句，像是转移话题一样，朝四周看了两眼，拍了拍三水的肩膀，“没你帅，没你帅。”

“你怎么认识他的？”三水这时候才平静了一点。

“你面前这个人，就是我们学校的万事通！”阿盛像是皇帝面前的太监一样，还没等本尊回答，就提前展示起来，“无论是学校长得好看的，还是有才华的，他都能叫得出名字，很大程度上，还都认识！”

“你怎么知道？”三水一脸嫌弃的质问。

“我跟他回家的时候顺路啊，我指的好看的妹子，他都认识，哪个班，特长，年纪，身高，都知道！”

“变态啊你！”三水避之不及，被葛歌一把拉住，“别听他瞎说，我知道的没那么多，就是会观察，我看一个人一眼，就能算出身高，看体格就知道体重，鞋码不出意外都是可以算出来，都有公式的，看穿着打扮，分析内在性格，看举手同足，得出家教涵养。”

“你不去做侦探真的可惜了。”三水一边走一边说，“我要是有你这身功夫，追春夏还能轻松点。”他没办法，只会打打球，卖卖零食，过着市井小人的生活。

“哎，你别急啊，这不是有我吗？”葛歌一把抓住三水的胳膊，“这件事我就帮你了。”

“真的？”三水想都没想，一脸的喜悦，“慢着，你为啥帮我？你想我干嘛？”三水一脸警惕，“你难道想吃我那一箱小当家？”

“傻了吧你，我哪有所图，纯粹是看你可怜。”葛歌这个人倒是真的什么也不图，他什么也不缺，什么也不要。

“行！”三水见状，自然放下戒备，“那就算我可怜！”三水开心着开心着，突然难过起来，“我还倒是真的可怜。”说完叹着气，愁眉不展。

“别灰心，他会帮你想办法的，”阿盛在一边宽慰道，“葛歌，快教他。”

“你说你现在会怎么做？”葛歌问三水道。

“我？按兵不动！？”

“真要命。”

“段长安听说要下手了，你再不下手，真的来不及了，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你不想要？”葛歌没像阿盛那样容易不耐烦，而是循循善诱。

“您说怎么办，我全听你的！”三水皱着眉头，下定决心。

“喜欢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帮你啊，”葛歌笑着说，像是胸有成竹。

“怎么说？”三水不解，这种高深莫测的箴言不解释出来他又如何理解？

“春夏不是英语课代表吗？你就不写英语作业，她不出意外，肯定要来找你，经常来找你你们之间就能说话了，比现在陌生人要好得多吧。”

“三水，你作业没写，三水，你快写作业，三水，你作业呢？”阿盛在一边模仿女性那种尖尖的声音，顺便翘起了兰花指，这家伙真的是闷骚，三水一巴掌把他扇走，阿盛还喋喋不休道，“有没有像是《西游记》里面沙和尚的台词？”阿盛笑得不能自己，这家伙肯定是在家里情感受到的抑制，来学校里折磨三水。

“你给老子滚蛋！”三水斥责道，转脸对像是诸葛闲坐铜雀台的葛歌追问道，“你说的这个是有后患的，你忘了赵老头的手段了？那一柄铁戒尺30公分，就放在讲台旁边，之前小诸葛晚上忘了，第二天打的隔壁班老师以为我们班杀猪呢，你忘了？”

“哎！这就对了！”葛歌像是这才是目的。

“怎么说？”阿盛也是不解。

“不写作业的都是谁告诉赵老头的？”

“春夏啊，她是课代表，你这不是废话吗？”

“你能不能不像个捧哏一样在我边上debidebide?”三水满脸的嫌弃。

“一次你没写，她自然无所谓，三番四次，你不写，她是不是肯定心疼？“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饿死。”这个道理你懂不懂？”葛歌一脸意犹未尽的望着迷惑不解的三水。

“什么意思？”

葛歌摇了摇脑袋，朝着阿盛挥了挥手，阿盛马上摆出一副百家讲坛教授模样开始大作论坛说道，““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这句话出自《晋书之列传三十九》，是一句谚语，意思呢，我虽然怨恨伯仁，却没有想要杀死他，但是因为我的怨恨却使伯仁被杀死，伯仁的死和我有间接关系。”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要卸磨杀驴！”三水这么久也学会了怎么互怼，一巴掌按在阿盛的脸上把他推在一边，面对着葛歌解释道，“你是说，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写作业，她一定会心疼我，倒时候你来我往，我们关系一定更进一步？”

“对，不算笨，就是这个意思。”葛歌见他不像是《射雕英雄传》中杨过一样笨，心里倒是有点欣慰。

“这可是一招险招啊，这要是我忍不住，哭出来了怎么办？”三水的确把这计谋拉上了议事日程上，但是始终忧心忡忡。

“俗话说，“兵走险招”自然收获也是巨大的，你想要突飞猛进的同时又不自己先开口，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你要爱情，还是身体上一时的舒适，你自己看着办！”葛歌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然就回到自己位置上，不再理睬，埋着头睡了下去。三水一个人在那里出神，不知道怎么办好。

“哎，阿盛，我怎么办？”三水拍了拍肩膀。

“实话实说，我同意他说的，你说，人活着，这一辈子是不是要做点问心无愧的事？想我这样，多没意思？是不是要为了心爱的人，心心念念的梦想去拼搏一次？当然啦，你现在梦想就是春夏，所以，just do it !”

4.敌意

“春夏！有人找。”吴桐在门口大声看着春夏的名字，门外一个高高的男生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外面包装精美，像是一个礼物，他还时不时往走廊方向看着，应该是怕被老师发现吧。

那人发型像是刚剪的不久，两鬓还能清楚的看到头皮，葛歌听到这么一声，立马像是被惊醒的兔子，窜到阿盛边上冷静的坐着，嘴里嘀咕着，“哎，就是这个家伙，看他来干嘛。”

三水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望着，阿盛靠着座椅后面，时不时的翻着书，其实也在关注外面的细节，道貌岸然的像个傻子。至于葛歌，还是趴在阿盛座位旁边，脑袋朝下，光靠着耳朵听。三个人像是十八罗汉一样，个个人动作都不相同。

春夏很自然的走了过去，笑着问道，“谁啊？”

“嘿！”门外那人家伙小心的窜了出来，双手别在身后，把礼物藏了起来，准备给一个惊喜。

“娘里娘气的，什么玩意？”三水嘴里嘀咕着，阿盛“嘘！”打断道，“继续听。”吴桐也站在门口，像是看猴戏一样，嘴里还嚼着泡泡糖。

“当当当！”那人极其兴奋，像是一个小孩似的，果然爱情让人冲昏头脑，“祝你生日快乐，春夏！”

“哇，这是什么啊？”女人总会对未知的礼物充满兴趣，春夏看上去很开心，眼睛都瞪大了。

“当你妹的当！”三水嘴里骂骂咧咧的。

“送你的礼物，接着！”段长安看她这么开心，竟然脸都红了，还把手伸到后脑勺抓了起来，像是大男孩一样。

“谢谢，亏你还记得！”春夏很开心，接到手里，没有第一时间打开。

“那什么，那我先走了，等会还要午休呢！”段长安说完就转身离开，回头礼貌的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好！”春夏也没有多说什么，带着礼物欢天喜地的进去了。

吴桐转身进来，看到没有八卦的味道就准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歇着，谁知道刚一望着自己位置，就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带着两眼怒火望着自己，是三水，吴桐一皱眉，表示自己不懂哪里得罪了他。

三水用目光朝着完全不知情的春夏，吴桐自然了解意思，她作为三水的同桌，应该算是玩得很好的了。转脸就满脸笑意的走向春夏，色眯眯的搂着她的脖子说道，“这家伙是谁啊，长得还不错哦，是不是喜欢你啊，肯定喜欢你吧，不然怎么不送给我呢！”

“哪有，他是我初中同学，一直玩得很好啊，就是很好的朋友，你别瞎说，传来传出去被赵老师知道了就麻烦了。”春夏有点紧张，但是吴桐能够看出来她的确对长安没有好感，“我们生日都是相互送的，已经好几年了。”

“那行，算我多虑啦，你拆开的时候可以给看看嘛？”梧桐一脸期待。

“可以，放学给你看！”

“好！”

吴桐当间谍回来，三水一根棒棒糖递了上去，问道，“怎么样？”

“吴桐对她没意思，我敢肯定。”吴桐对于女生之间的情感向来都是极具有敏感性，说的话三水自然相信，“那就好，谢了！”三水歇了一口气，紧绷的脊椎都软了下去，旁边的葛歌却没有像他这么淡定，小声的说道，“那不一定了，水滴石穿啊，你确定不会日久生情？”

“我，”三水不知道怎么办好。

“就是照着葛歌说得来，男人流血不流泪！”阿盛在旁边怂恿。

“行！”三水这回真的下定决心了。

“哎，三水，我说我这么好看你怎么不喜欢我呢？”吴桐睡眼惺忪的望着身边眉头皱紧的像是麻花一样的三水，故意问道。

“你？”三水转过脑袋一看，眼中带着一点不屑和鄙视，“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我喜欢清纯可人型的，不是你这种妖媚多姿的，你看过古代神话传说吗？这样的都是要人命的！”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吴桐手里握着前一节课上的数学书，“砰”一声清脆的敲在三水的脑袋上，传的整个班都听得到，三水怕吸引别人注意，只好吃着这一招，痛也不敢发出声音，君子洞口不动手，只好继续用嘴伸张正义，“你打我，我吃亏，你就是个小乌龟！”说男人可怜吧，某种程度上只能通过顺口溜来缓解内心的苦楚。

“我！”气不过的吴桐扔下书，一巴掌又敲在三水脑袋上，说不准三水笨的理由就是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我放学我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我错了我错了，”三水这家伙就是贱，这时候知道讨饶了，像是求神拜佛一样给吴桐道歉这时候才缓解了她内心的怨恨，这才告了一段落。

三水和吴桐是邻居，算是青梅竹马？但是谁也看不上谁倒是真的，吴桐长得也不赖，个子高挑，不过喜欢化妆，而且技术很到位，赵老头自然经常会找麻烦，至于学校偶尔有的晚会，都会让吴桐过去帮忙化妆或者当表演人员，受到的情书不少，可惜的是谁也看不上，至于三水，她不过是逗他玩笑，如果也算进喜欢自己的人里面，他是头也不愿意抬的——一个就知道打球的草包。在三水爸妈还没分居之前，他们两家就是邻居，本来都定下娃娃亲了，谁知道这两个家伙一在一起就打架，照着趋势下去，不得出问题？所以娃娃亲一事就此作废，打就打把，长大就好了，但是小时候的打架的视频父母们都留了下来。也就成了吴桐威胁三水的证据——从此以后吴桐能打三水，三水不得还手，因为小时候作为男生竟然打女生，这会遭天谴的。

三水自然连连应声，他现在也下不去手，至于吴桐，下手虽然不知轻重少还是一个女生，所以三水除了嘴贱之外会被打两下也不会有什么。

从父母分居之后，三水的父亲工作很忙，三水时不时没饭吃，所以吴桐会领着三水去自己家吃饭，吴桐父母都很喜欢这个阳光的大男孩，自然没有任何嫌弃的情绪，待他像是儿子一样，三水在吴桐家也会帮着做事，顺便让着吴桐，日子也算是其乐融融，不过不是自己的家。

5.顶风作案

“我在这里申明一下，这两天临近期中考试，校领导查的很严，你们都给我老实点，不能迟到早退，上课不能去上厕所，最重要不要抄作业或者不写作业，逮到了看我这把戒尺的厉害！”赵老头恶狠狠的在上头说着，三水等这群人都是他的奴隶，能做的就是默默承受，至于嘴硬的三水，从来都是赵老头杀鸡儆猴的对象，因为不管怎么欺负他，他也不会做任何反抗的行为——他不想被叫家长。

“顶风作案？”阿盛有点怕三水会被打的六亲不认。

“顶风作案！”葛歌看上去像是很高兴的样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那就顶风作案，哎，这都是什么事啊，非要我以身试法，这不是要打死我吗？”三水唉声叹气，满脸的惆怅，“这双手，怕是肿的要像是猪蹄了。”三水看着自己手掌的纹路，毕竟明天的时候，这些能算命的痕迹豆浆融为一块光滑的猩红色皮球。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阿盛说的痛心疾首，却憋不住笑。

“你给老子滚！”三水气的一把把他推开直接从凳子上摔下去，一个屁股摔在地上，“啊！我的尾巴骨！”阿盛瘫倒在地上，侧着身子，避开压到垂直降落的尾巴骨，大声的撕扯着声带，痛的起不来。葛歌伸手上去拉，把他扶起来坐在凳子上，他只好半个屁股受力。葛歌嘴上倒是笑个不停，“你这叫自作自受！”

“三水，你等着，到时候我不笑你，我名字都倒着念！”阿盛气不带一出来，三水这时候也笑不出来，毕竟明天一早就有三堂会审等着自己。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阿盛嘴里念叨着，腰挺着笔直，贴着背后的椅子，让三水能够无听到自己的话，又接着说，“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高傲的飞翔，这是胜利的语言家在叫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阿盛！你在嘀咕什么？”赵老头神出鬼没，就在一眨眼的瞬间，就从走廊来到3班门前，一眼就看到阿盛在说话。

阿盛把手里的语文书一抬，随便就挑出一篇文言文在背诵，这种事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但是被赵老头点到名也是一件惊悚的事，他装作无所畏惧的模样，嘴里不停的嘀咕着，保持之前的样子，避免做贼心虚。

“春夏，上来一下！”赵老头在上面顶着一个老年人常用的老花镜，看着被摆在桌子上的作业，伸手一摸就冲着春夏喊，春夏作为课代表自然上去，看了一眼三水，三水风轻云淡的一笑，但是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了。这班上谁不知道英语赵老头的威力？学校英语界领军型人物，自编教材，四处演讲，同时也是灭绝师太一般的凶残，在她面前无数男女学生被骂的狗血临头，晚自习的时候隔着一层楼都能感受到他的狂风暴雨。

“少了一两本吧，我摸出来了。”赵老头说的胸有成竹，不容置疑。

春夏心里一惊，这时候是不能帮着隐瞒的，万一被赵老头知道有儿女情长这种东西的萌芽，不仅要家访，还非要取消一个人的就学资格，作为学校核心领导，他有着能力。春夏只好实话实说，“还有三水没写。”

“又是三水。”赵老头手里刚翻起来一本作业，“砰”往空心的桌面上一摔，扯着公鸭嗓就喊，“给我上来！”

大清早本来就容易犯困，最后一排的人直接被一声巨响吓得猛然抬起脑袋，像是古代审案子外面站着的市井商贩。

“手伸出来！”赵老头问都没问理由，不过也是，一个四肢健全，时不时会早造反破坏班级纪律，还偶尔迟到的三水，还能有什么理由呢？

三水识相的脱掉身上的外套，穿着一件T恤上去，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掌，眼睛都不敢抬起来看赵老头的眼睛。毕竟之前一次已经是一年前了，还记得那一次打的他嚎叫的全班都起鸡皮疙瘩，那手掌肿的就跟红薯一样，好几天才消了下去，那时候赵老头在班上威望极高，毕竟杀鸡儆猴了，这回怕是有些人好了伤疤忘了疼，还需要再教训一次。

赵老头把那把钢戒尺握在手里，用肚子附近的衣服，好好的擦拭干净，像是进行某种仪式。把三水的手掌像是鸡蛋饼一样摊平，扳的直直的，三水挺直脊梁，害怕被误伤到脸，双眼紧闭，害怕自己肉体受到这么残忍的对待。

“啪！”那声音幽怨悠长，在教室里回荡着，声音还没落下，就听到三水一声狼嚎，“啊！我，”三水忍住了没爆粗口，毕竟这是赵老头，只好硬生生的把话憋回去，换成了另一句，“的天哪！”底下的同学看三水痛却似乎并且快乐的模样不禁哄堂大笑，他们哪知三水的忍辱负重？三水手下意识的缩了回去，一道血印很明显，他把手捂着放在裆部，蜷缩着像是痛不欲生，阿盛看着他这幅样子，都忍不住继续看下去，作为好兄弟，虽然平时开玩笑，但是这种时候，还是由心底的担心，毕竟这种疼是看得见听得到的。

“手来！”赵老头似乎丝毫不在意，认为因果循环，阿盛真害怕三水血气方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到时候可就麻烦了，一直盯着三水，心惊胆战，谁也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三水忍着疼，颤颤巍巍到底把手伸了过去，赵老头气势不减，像是夺自己私有物品一样，把三水那只已经涨起来的手握得紧紧的，三水另一只手捂着嘴巴，害怕再叫出声音来，心里咒骂着赵老头不是人，狼心狗肺，丧心病狂，似乎这样能够缓解一时之痛，这就是所谓的精神疗法。

“啪！啪！啪！”三声震天响，三水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似乎越过了人的羞耻心，直接传达到脑子里，这哭的让周围的人都有点惊讶，这么大一个男生，哭的止不住。

6.小诸葛的阻拦

“你还好吧，三水？”阿盛趁着早自习结束的间隙，拍了拍双眼茫然的三水，有点担心这个家伙被打傻了，小心的问道。

三水没忍住，抽泣的一下，擦了一下脸颊上的眼泪，这次实在是羞耻，但是这是自己身体做出的自然的应激反应，也怪不了谁，“我没事，这赵老狗真的是心狠手辣，打就算了，这最后一句话，我一定要记在心里。”

三水双眼还是盯着一处，两只眼睛幸好没有烧着，仅仅是有点呆迷，回忆着之前赵老师临走的时候的断言，“就你这种人，以后一定没出息，女人也不会嫁给你这种人。”就当着班上所有人的面，毫不留情。

“好了好了，这不是找机会吗？你别这么认真啊，”葛歌一把搭住三水的肩膀，搂着他的脖子安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稳住，我的兄弟。”葛歌像是深谋远虑一样，坚信事情会跟自己预想的一样如期发生。

果然。

三水眼里还渗着的眼泪还没擦干，情绪也还没有彻底平复，春夏也趁着下课赶了过来，小心的问了一句，“三水，你还好吗？”

三水自然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连忙擦干净，勉强的咧着嘴笑着回答，“没事没事，我很好。”三水倒是很倔强，但是又能说什么？

“赵老师这样做是有点不太好，我们做学生的也没办法，只好这样受着，”春夏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以后你的作业要是不会写，我可以帮你，下次不要不交了哦。”春夏心里是有点内疚，但是现在也跟三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转身离开。

葛歌在后面说，“春夏，我偷偷告诉你啊，”葛歌故意当着三水的面把春夏拖到一边小声的说，“其实三水不是不写，是不会写，又不想我们兄弟两个教他，面子上抹不开，你可以偶尔教他一下，你这么好的性格，他肯定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你说呢？”葛歌这话说的似乎没有理由拒绝，这其实不耽误春夏的时间，春夏自然点头答应，葛歌连忙感谢，让春夏去忙自己的事。

“你去跟她说什么了？”三水问。

“你不用管这么多，只管受着就好，早晚会有出头日的。”葛歌面带微笑，有点坐山观虎斗的感觉。

“还受着？我怕自己被打死啊，你看我的手。”三水一脸委屈，把自己又肿又红的手掌伸到葛歌面前，葛歌一把拨开，反而意气风发的说，“大丈夫，志在四方，当值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害怕什么痛？”

“我说，你这本事，不去做传销，真的是屈才了。”阿盛在一边叹为观止，其实心底里是有点不赞同葛歌的做法的，毕竟这无异于自虐。

“谬赞了！”葛歌拱手道。

“春夏，他之前跟你说什么？”小诸葛和春夏是那种很好的闺蜜，都是班上学习好的精英，唯一不同的是，春夏这个人更加热情阳光一点，是那种文艺阳光少女，喜欢笑是一大特点，但是偏于单纯，这也是为什么葛歌想到这么一个简单粗暴方式的理由之一。至于小诸葛，属于那种数学很好的，很理智的家伙，遇到事会先从逻辑理论上推一圈，再进行感性的评价，追他的人不少，但是都会早早地被她理性思维推得很远，所以久而久之，就没人追了——像个男人一样，不对，像是和尚一样。这就是大部分人对她的评价，她不仅自己不谈恋爱，更干涉春夏的感情，不让他和任何人交往，也正因为如此，春夏单身到现在，不知道三水是应该感谢，还是要憎恨，毕竟他也要走这条路。

“没说什么啊，叫我偶尔去教一下三水英语，就这么简单。”春夏毫不隐瞒的回答。

“哦，是吗？”小诸葛回答的阴阳怪气。

“你什么意思？”春夏对于她干涉自己的事向来都有点不开心。

“春夏，有人找！”

门口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在门口朝着春夏张望着，是长安，这回手里没拿东西，应该是来说点什么有的没的。

“怎么了？”春夏刚坐在凳子上，快上课了，就赶了出来问道。

“我今天可以和你一起回去吗？我这两天和你顺路，要去我舅舅家，因为我爸妈出去了。”长安礼貌的说着。春夏点头，欣然同意，长安就回去了，一脸的感谢，葛歌在后面看着，一本正经的盯着长安的脸，他对这个人充满的怀疑。

“你在看什么？”三水问道。

“没，没看什么，我在想事情，”葛歌故意避开三水的质问，他心里想着的事还没有完全解开，自然不敢多说，不然会破坏以后的事，补充道，“你不用想别的，就是保持好和春夏的正常沟通就好，你们先做好朋友，我在想办法帮你们促进感情，不过无论如何，你都是这场感情的主导方，自己好好把握。”葛歌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似有似无的话，三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毕竟葛歌这个人有时候就是有点神经兮兮，说的话谁都听不懂。

“行，你说的算！”三水其实有点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感觉，他是自己认为感情这种事是强求不来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可能在葛歌的心里这句话并不是这样，应该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下降头。这是一种执着的人生态度，象征着积极向上的乐观心态，对生活充满了激情和希望，企图打拼属于一个自己的全新的王朝——毕竟在语文题目阅读理解里，这种人都是这么被解释的。

“我觉得长安这个人挺不错的，学习好，人又帅，也会打球，是吧？”小诸葛漫不经心的说着，但是这种人的漫不经心都是心有城府。

“你喜欢？那我找机会介绍给你，”久而久之，春夏也知道他的心思，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我是说，比三水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白痴要好得多。”小诸葛这句话一处，倒是让春夏不知道怎么接才好，原来她在这里等着自己。

“你别瞎说，再说你这么说别人不好。”春夏有时候看不惯她那趾高气昂的样子。

7.亲爱的凉姐

“凉姐，给我一瓶啤酒。”葛歌一个人，身上没有背书包，就是脖子上有一个相机。他小心的把相机摆在桌子上，自然的坐在那里，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已经是晚自习结束的时候了，路上大部分都是学生，不过这地方门前还是有很多工作闲暇时候的出来散步的人。

“你来了啊。”凉姐像是招待老朋友一样，很快递上来一个透明酒杯，倒了一点啤酒，又放进两块冰块，往葛歌面前凑近一点，面带微笑说着，“你先喝着，我去招呼那边的客人。”

“好，你先忙，”葛歌成熟的样子真不像是一个稚嫩的高中生，朝着凉姐回了一个笑容，自顾自在这里享受着一时的宁静。

“葛歌？”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葛歌转头一看，是三水和阿盛，他那一口啤酒还没咽下去，倒是吃了一惊，猛地咽了下去，“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回家啊，他妈应该来接。”三水看着葛歌褪去校服的样子，倒是真像个社会上的有志青年，在外面暂时寻求一点放松。

“阿盛！这儿！”是阿盛的妈妈，每天这个点都来接自己的孩子，倒是从没迟到过。

“我先走了！”阿盛挥着手，但是有点舍不得，他也想像葛歌一样过得洒脱一点，但是不行，也没能像三水那样稍微自由点，他回了一下头，看到三水坐在葛歌身边，转了过去，跑向自己的妈妈，三水之后回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我陪你一会。”三水顺势坐在那里，葛歌自然开心的笑着说好，马上站起身，嘴里熟练的喊着，“凉姐，我自己拿一个杯子了！”然后进了屋子里，从消毒柜里拿出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透明杯子，里面倒上啤酒，加上冰块，放在三水面前，“来！”

“嚯！真是熟练，有点像是电影里酒吧的酒保。”三水拿他取乐。

“去你的！”葛歌瞪了一眼，拿着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大口，这种时候的天气，喝着冰啤酒是真的舒服。

“你还会喝啤酒呢？”三水故意问。

“这个年代了，谁还不会？”葛歌笑着问道，三水也把自己杯子拿了起来，抿了一口，“味道不错，比我小店里买的好的多。”这家伙自然不会错过这种饮料，他曾经把小店里的啤酒从两块的哈尔滨喝到十几块的RIO，每种都尝了一个遍，“比我最喜欢的两块钱的哈尔滨好喝点！”三水笑了起来。

“带朋友来了？”凉姐坐了过来，忙好了那边三个桌子的凉菜，把额头前的碎发捋到耳畔，很礼貌朝着三水笑了一下，笑的很浅，不是那种略带有挑逗的眼神，也不是显得过于拘谨，显得很温柔，一种微风拂面的温柔。

“三水，我同学。”葛歌手里拿着玻璃杯，指了一下三水，三水回赠了一个笑脸，“哈喽，凉姐是吗？凉姐长得真好看！”三水也不是那种见人就害羞的面红耳赤的家伙，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喜欢的人的感情罢了。

凉姐是长发，不过没有及腰，很忙的时候会扎起来，平时就这么披着，很顺，像是春天柳絮那样在微风中吹着，脸上画着很淡的妆，要不是仔细看还真辨认不出来，眉清目秀，两只眼睛很有神，笑着的样子很是治愈，和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不相同。

“谢谢，”凉姐咧着嘴笑了起来，显得很不好意思，房间里面的白炽灯照着显得有点红，可能是喝了一口酒？也可能是被三水这句话弄得不好意思，毕竟三水年纪比她小一点。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葛歌也被三水这突然的夸奖逗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追春夏的时候没看你这么大本事。”

“第一，凉姐真的长得很好看，”三水一本正经的说着，这句话很快就把凉姐和自己的关系拉近了，这种时候谁也不会多想，“第二，这两件事能一样吗？”

“行行行！”葛歌被他说得也不知道怎么接好。

“老板娘，再来一杯酒好吗！”凉姐还没坐下来两分钟，那边就有人在叫，这地方总有人会来，有人喜欢这种氛围，这种清凉的夜晚，这种学生下课回家纷纷的样子，一路上有说有笑，一路上打打闹闹，看上去还能让人告诉自己，“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当然了，也有人因为老板娘长得好看。

“来了！”凉姐马上起身应道，转头跟葛歌说，“你们先喝着，别回去晚了。”葛歌似乎对他来说，像是朋友，也像是弟弟一样。

“好！”葛歌回应着，三水也在一边笑。

“哎，你们怎么认识的？”三水很好奇，毕竟他们看上去很熟，但是似乎没有任何理由有交集。

“凉姐吗？”葛歌问，回忆起之前的故事。

凉姐不是本地人，是文学系的硕士，大学的时候获得了校奖学金，选择在整个中国旅游一圈，学会了各种地方面食的做法，之后选择了来到这里租一间店面，暂且定居。至于葛歌，有一天晚上父母吵架吵得厉害，自己一个人四处游荡，来到这里看到这家店就进来了，老板娘就是凉姐，正在对着电脑写东西，这时候店才刚刚开张，也仅仅是白天营业。

“可以煮点吃的吗？一碗面，我有点饿。”葛歌失魂落魄的进来，凉姐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是眼前这人情绪低落，她就选择放下键盘，进去煮了一碗面出来，和葛歌聊了一晚上，夜里葛歌还在店里的凳子上拼着睡着了，第二天凉姐睡过头，葛歌也因为这个理由睡过头，也正是这个理由，一来二往，这两个人就熟了起来。

“和我建议凉姐晚上在这里可以卖点啤酒喝和凉菜吃的。”葛歌说着倒是有点自豪。

“你倒是有才啊，”三水听着倒是饶有兴趣，“她姓什么？”

“温，温柔的温。”

“温凉？”三水自己嘴里嘀咕着，倒是很好听。

“凉姐的面很好吃，以后你可以早上来吃一次，不过有点贵。”葛歌说着，“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凉姐还在那里忙着，不过过了十一点，他也就关门了，这是习惯。

8.篮球赛前夕

“凉姐，万一昨晚那个三水来这里吃面，算我的。”葛歌把钱放在桌子上压着，自己先去学校了，这时候天还没亮呢，就是坐在校园车库里面的大石头上，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偶尔会拿起相机拍一两张照片。

“听说长安准备追春夏了，这个家伙终于准备出手了。”一个男生放下自己的电瓶车还上了锁，旁边的也是从山地车上下来笑着回应道，“他其实准备很久了，这家伙心思真的重。”

葛歌听到这话，腾的一下就跳了下来，这两个人他认识，球场上的好朋友。

“嗨，”葛歌小跑过去，打着招呼，“你们说谁在追春夏来着，”他故意装作无意间听到。

“是你啊，”两个人回头一看，“是长安，就是我们还打过比赛的那个，高高瘦瘦的，记得吗？”葛歌摇了摇头，故意装作不知道。

“就是经常怀里抱着篮球装酷那个！”旁边另一个人旁边另一个人一语道破。

葛歌装作恍然大悟，一声长长的，“哦！”这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相互理解那种装酷的人。

“春夏和他不像是一路人啊。”葛歌笑了一会顺嘴问道。

“谁说不是呢，”那人也同意他的观点，“听说是跟别人打了赌。”其中一个顺嘴一说，被另一个戳了下手肘，瞬间安静了下来，意识到这话不应该说，“对不起啊，我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

“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不然我就天打雷劈！”葛歌信誓旦旦的说着，甚至不介意伸出手指并排着起誓。

“行，谢了！都是男人嘛，玩玩咯，”那两个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企图让这些事在葛歌眼里变得稀松平常。

“嗯嗯，男人嘛，总归喜欢长得好看又文静的对吗？”葛歌假装自己没有听到，说着让他们宽慰的话，让他们不放在心上，加上又已经走上了三楼，几个人各自进了各自的班级。

“哎，葛歌，听说学校里有个什么篮球赛，我们去吗？”图图走过来问道，阿盛三水两个人也凑了过来，这种事向来都是三水的最爱。

“什么形式？组织单位又是什么？”三水问道，倒是关心最重要的部分。

“三对三篮球，半场，单位的话是班级，我觉得应该是每个班都会参加吧，这种班级活动呢！”图图解释着，把那张活动纸也拿出来上面要写参赛选手的名字。

“可以啊，参加玩玩咯，反正也需要点课余活动。”阿盛表示无所谓，他一般都很随和的被所有人安排做任何的事。

“有什么好玩的？”小诸葛凑了过来，伸长着脖子问道，他喜欢打听各种事。

“篮球赛，”图图伸着手给他看，不过重点还是在三水他们身上。

“挺好啊，我可以叫春夏一起去看看！”小诸葛说的的漫不经心。

“可以啊！”三水本来就打算参加，一听到春夏的名字，知道她也会成为班上啦啦队成员之一，心里异常激动，低头捡到钱那种激动，头一抬，眉毛都快飞上天了，“参加！”小诸葛来这里怕是就是这个理由，为了找到三水喜欢春夏的蛛丝马迹，到时候再一一分析给春夏听，可怜的三水一根筋，竟然不知道这件事。

小诸葛若无其事的抽身离开，葛歌注意到这一切，斜着眼睛看着离开的小诸葛，果不其然马上一蹦一跳的去了春夏旁边，长舌妇一样说个不停，葛歌捂了一下额头，叹息道，“哎，这怎么办？这耳旁风一吹，三水又笨成这样，长安在那又虎视眈眈。”

葛歌看着在那里激动地填着表格的三水倒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又答应过不会泄露秘密，他自然什么明目张胆的事也不能做，只能将一切都做得悄无声息，让这一切都以顺其自然的方式发生，真是让人一个头两个大，他朝着兴奋的三水无奈的笑了笑，提不起精神，毕竟就算拿了冠军，三水想要泡到春夏这件事还是不一定能完成。

“葛歌，你干嘛呢！这么好玩的事你怎么不激动？你没听到小诸葛说？她说春夏也会去啊，到时候，我好好展现一下我高超的球技，到时候你们都要让着我啊，让我来！”三水拍着胸脯，秋季校服敞着，似乎对这次篮球赛势在必得，说不准还准备拿着这胜利的冠军杯踏着阿盛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热情向春夏一本正经的求亲，这种画面在葛歌面前一点一点的划过，这种事，葛歌认为，三水做得出来。他想到这些甚至有点睁不开眼睛，把头埋了下去。

“嘿嘿嘿！”三水把他揉了两把拍了起来，“你干嘛呢？参加吗你？激动点！”三水催促着。

“参加参加，”葛歌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心态，毕竟这事他要一个人来，像是求着嫁自己家的姑娘一样，“你去弄就好，我都听你的！”葛歌只想现在这个人能够离自己远一点。

“我当替补队员吧，”图图这个家伙也是篮球的狂热者，不过可惜的是个子一直是个大问题，对于篮球来说，个子就跟《QQ飞车》雷诺和板车的区别，你可以说自己技术可以弥补缺陷，但是当别人也有技术的时候，你不过是以卵击石，阿盛其实从技术上来说比不上图图，但是个子高一点，也不算笨拙，自然成为一员。

“嘿！又看到你们了！”葛歌回家的时候看到早上进来的时候那两个人。

“嘿！”那两个人有点不自在，像是回想起白天的事，“你没说出去吧？”

“什么事？”葛歌假装自己忘记了，一脸问号脸之后才像是恍然大悟一样说，“放心吧，我绝不会说的，对了，听说我们班也有一个男孩子要追春夏哎，就是三水，你们知道吗？”

“那家伙啊，知道一起打过球。”

“哈哈，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葛歌憋不住的笑。

“你还别说，还真像是！”旁边的两个人也像葛歌一样笑了起来。

“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谁说的准呢？”葛歌边走边说，又转念想，“我们不过是闲着八卦一下而已啦，看着好玩就好！”葛歌猜得到这两个大嘴巴的家伙肯定会传出去。

9.难念的经

“你怎么还在这儿？”三水一个人慢慢悠悠的走到学校附近，看上去有点灰头土脸的，现在应该有十一点多了，但是凉姐那家店还亮着，像是还有人一样，推门进去，看到葛歌还坐在里面，凉姐在另一边敲着键盘。

“我？不想回去了，家里冷清，我爸出去做生意，要应酬，晚上一般不回来，我妈？也不高兴管我了，我现在就剩下他们给我的钱了。”葛歌脸上有点红晕，就像化了妆一样，不过没猴屁股那么红，拿着相机包里的百元钱朝着天上豪气的撒着，像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一样。

“哎，一家人愁一家人的事。”凉姐看三水也进来了，就没有从位子上起来，嘴里小声嘀咕着，手还敲着键盘没有离开，“三水，你帮我照顾一下他，我还在写东西，差一点就好了。”

“喔，好！”三水马上上前把地上的钱捡了起来，把钱放回了之前的位置，扶着有点头晕目眩的葛歌到一边的沙发上，两个人算是难兄难弟吧，坐在一边，一起靠着沙发背，葛歌闭着眼睛，额头靠着三水的肩膀，三水也是躺倒着，看着凉姐脑袋上的那盏灯出神。

“你怎么也来了？”凉姐像是结束了他的工作，站起身来，到了一杯水，送了上来。

“我？我来玩玩。”三水结结巴巴的，没有说到底是为了什么，凉姐笑了一下，也不想强求他。

“你在写什么啊？”三水看着葛歌一点动静也没有像是睡着了开始找凉姐说话。

“我？写小说，”凉姐笑了一下，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抬到三水面前，“你可以看看。”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三水小声的读着，朗朗上口。

“你听过？”凉姐小声的问着。

“看我另一个朋友写过，在他数学书上。”三水目光从屏幕上移到凉姐的脸上，“他从小就看这种，不过他不喜欢，这件事，里面的话他说还是让他感觉很舒服。”他在说阿盛。

“那也算是一个有才华的少年啊。”凉姐脸上的笑容真的自然，就像是月牙湾一样。

“你写了多少字了。”三水问。

“写了大概五六年了，”凉姐掰着手指，眼珠朝上，算着时间，“几百万字吧大概，我什么都写，短篇长篇诗歌也有小文章之类的很多。”

“那很厉害了，”三水赞不绝口，“凉姐家里人呢，怎么一个人来到这里？”三水说完了这句话才意识到有点突兀了，毕竟他们俩没有熟悉到可以说这些话题，毕竟连自己也没有自报家门过，他有点不好意思，紧接着说，“不好意思。”

“没事，以后可以可以跟你交换，怎么样？”凉姐似乎并不介意，但是之前那一秒表情的稍微停滞，倒是让三水心里一直内疚着，“行！有机会我们可以交换！”三水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时间不早了，我带葛歌回学校教室里睡觉，凉姐你也早点休息吧。”三水意识到时间不早了，女人不都是要睡觉来保持肌肤的活力吗？他自然带着葛歌准备离开。

“行，你们路上小心点！”凉姐没有挽留，毕竟三水还不熟悉。

三水把葛歌晃了两下，有了点知觉就开始搭着他的肩膀往外面走，转过头朝着凉姐挥手之后就朝着学校走去，来学校大门前的墙，这要是把这个百来斤中的麻袋扔过去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嘿！醒醒！”三水拍着他的红红的小脸，想要强行唤醒，但不起作用，葛歌真的喝得太多了，可能凉姐也是习以为常了，这家伙心里可能有很大的压力吧。他把葛歌脖子上的相机放在自己肩膀上，毕竟这家伙走路东倒西歪的说不准会把这宝贝摔坏了。

“你这个蠢货，你能爬过去吗？”三水故意用激将法。

“这，这，这有什么难的，你看好！”葛歌倒是一马当先，当仁不让，踩着边上的墩子一个飞身就冲上了墙的顶端，之后又开始晃晃悠悠的在上面回头望着三水嚣张的满脸醉意的说道，“你看！厉害不？羡慕不？”

三水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他已经像是猴子一样上去了，这要是不小心脑袋朝下，怎么也得是一个脑震荡啊，说不准脑瘫。

“厉害！好厉害，葛歌能等我一下我吗？我都跟不上了。”三水故意装作委屈状，引得他的同情，在他保持不动，表示同意的时候，三水猛然间冲了过去，把脖子上的相机扔在草坪上，双手公主抱状准备时刻接住像是不倒翁一样葛歌。

“下来吧，我接住你！”三水小声的说着，怕惊扰到这学校还有的别人。

“呀，你怎么冲到我前面了？没事，我自己可以的，”葛歌一脸迷糊，两只手抓着上面的石头，脚朝着下面试探着想踩到一个能受力的地方，可是没想到刚踩到一片旁边花坛长着伸过来的树叶就准备下来，自然一脚踩空，手上一划往下一摔，幸好的三水就在下面接着，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接住了像是要跳楼自尽大头朝下的葛歌。

“我的天哪，造孽啊！”三水胳膊蹭破了皮，整个人像是肉垫一样垫在葛歌下面。

“你看吧，我一点事都没有，我说我能下来吧？”“不谙世事”的葛歌还嘚瑟起来了。

“妈的，起来，带你回教室！”三水愤愤的说，这时候是不可以和他计较的，毕竟他现在就跟精神病一样，谁会和精神病计较？人家杀人都不算犯法。

“下去！”三水服了一路，幸好，自己的楼层在二楼，不在四楼，不然整个肩膀就废了，他把自己的校服外套店在地上，把葛歌扔在上面，这一个屁股下去，像是把葛歌摔醒了。

“你在干嘛？”葛歌一脸茫然的问着喘着粗气的三水。

“我把你背过来睡觉，我来干嘛？”三水气不带一出来，这家伙什么也记不得。

10.醒酒

“我要喝酒，”葛歌一脸孩子样的稚嫩，像是准备撒泼打滚。

“有个屁，哪有酒！”三水瞪着眼珠子，准备在地上铺一层书在地上睡觉，毕竟十二点多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不！”葛歌一脸不情愿像是女孩一样撒着娇，要不是这种时候，还真没能看出来葛歌还有这么少女的一面。只见他突然瘫倒在地上，摆着四肢，大声的喊着，“我要喝酒！我要喝酒！”赖皮起来。

“停！”三水一把捂着他的嘴，“有酒有酒！你等我给你拿。”三水没办法只好依着葛歌，他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像是弱智一样，保持静止不动。三水看他安静下来，才小心的松开手，往自己座位后面的背包小格子里抽出一罐啤酒，哈尔滨的，和那个书包的洞口完美贴合，用力一把才抽了出来。

“嘿！便宜你小子了，这我不知道放了多久了。”三水看着地上一脸花痴样的葛歌，开开了盖子，递了过去，“哝，喝，儿子！”葛歌哪里管那么多，直接凑上来就喝，喝了两口，倒是醒了一点。

“三水！我发誓，我一定让你追到春夏，你这么好的人，哪里会配不上她？”葛歌伸出手指朝天指着，像是发誓一样，说得义正词严。

“得得得，你还是好好照顾自己吧。”三水看着葛歌一时半会还安静不下来，从自己抽屉掏出一包辣条，那味道飘得到处都是，几乎都唤醒了他的快要睡着了灵魂。

“恩！”三水自得其乐，似乎也不介意晚点睡。

“好香，我也要，”葛歌在边上央求道。

“给你。”三水直接把辣条袋子递上去，只见葛歌一嘴咬过去把其中三分之二都沾上了自己的口水。

“我！”三水气的差点没得脑血栓，还是忍住了，从剩下没沾口水中挑选着，再一把抢过他的啤酒自己喝了一口。

“你爸妈这回咋了，又出什么事了？”三水多嘴问着。

“我妈今天回来了，又闹咯，然后两人就开始吵架，差点就打起来了，幸好，我在他们打起来之前跑出来了！”原来之前他没说真话，现在才是真的，可能这就是他心里最脆弱的那一部分了吧。

“我们差不多啊，今天我妈和我爸分居之后第一次见面，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样，我也就出来了，不想知道结果，因为我也怕。”三水轻声轻语的说着，但是声音里有着压力。

“好兄弟！”葛歌听着他的故事，一把抱了上去，差点没亲上去，毕竟他们两个看上去很投缘很相似。

“得得得！”三水可没有喝醉，把葛歌小心的推开，在抽屉里拿出餐巾纸把他嘴角的油渍擦干净，“吃饱喝足了，可以睡觉了吧？”这时候葛歌安静了，刚一躺下就呼呼大睡，一点轻轻的呼噜的声音，应该是太累的。

三水小心的把自己外套脱了下来，尽管天气热，但是又睡在地上，又没有被子，葛歌向来又是娇生惯养，三水把衣服给他披了上去。葛歌下意识的往自己脸上凑近，遮住了自己的嘴巴，在那安静的像是一只猫咪。

“总算消停了！”三水叹了一口气，把周围给自己睡觉的一滩书全部铺好躺在上面，仰面朝天，摆成一个“大”字，很快，他就和葛歌一样，很快就一同睡去。

第二天一早葛歌就爬起来，看到身上披着的衣服和在一边缩着像是一只受了惊的龙虾，脸上带着一点笑容，拿起身边被摆放着整整齐齐的相机，开机，从房间内部对着三水，整个人都贴在地上，背景是大门正对着的天空，这时候还微微亮，太阳似乎还没升上来。葛歌下巴抵着地面，是指摸着快门，把三水整个人都塞进图里，但是重点突出，很明显，是要展现这个睡着的家伙，他脸上略带着点笑容，显然没有被温度所干扰。

快门，按了下去。

葛歌轻轻的坐起身看着自己的拍的照片，笑的很温柔，接着转身离开教室，把那件衣服小心的贴着三水的肚子。

葛歌一个人来到学校操场上，这时候露水还没散去，在草地上闪着一点微光，他打开闪光灯，趁着天还没有完全亮，“咔嚓”。这就是他想做的事，这时候的天空颜色真的是美，离如火如荼字面意思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一种阴柔之美。校门口走进来第一个人，是扫地的阿姨，算是经常看到的人了，不过没人会去注意，扎着利落辫子，手腕脚腕的衣服都没有松松垮垮，扎的很紧。她从门卫那里拿着扫帚和畚箕，一步一步朝着里面走着，扫帚没有拖在地上，而是握在手里，没有拖出噪音打扰可能睡觉的人。葛歌抬起相机，又拍了一张，以那人为主角。

“嘿！三水，你怎么在这睡着了？”第一个进来的是阿盛，一圈黑眼圈，真的是重。

“我，”三水猛然爬起身来，像是灵魂没有跟上光速肉体的运动，还保持之前的匍匐的动作，他缓了片刻，想起昨晚的事，“葛歌呢？”

“你做梦了？哪有他？”阿盛坐在位置上，把书包的作业全部拿出来。

三水一脸疲惫的爬起身来，现在没有牙刷只好从抽屉里的零食里面翻出绿箭口香糖连续嚼了两块。

“少吃点，这可是你卖东西要赚钱当学费呢！”阿盛故意打趣道。

“你别放屁！”三水一早上就没说啥好话，“我还要出去买早饭呢，好几个人叫我带早饭这事我怎么忘了，多亏了你来的早。”三水连忙把自己衣服穿起来，从书包里面拿出钱，都是之前同学给的，自然有点跑腿费，有些人就愿意多睡几分钟。

“我先去买了，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三水看了一眼，但是没有再问下去，直接消失在阿盛的视野里。

“我帮你买好了，是七份对吧？”三水一下楼就看到葛歌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沉甸甸的。

“你咋知道？”

“从你口袋搜出来了。”

“这是他们的钱。”

“你自己拿着吧，我懒得装钱。”

“行，给你记在账上。”

“随你。”

11.琐碎

“三水，听阿盛说，你昨晚和葛歌睡在一起了，是吗？”吴桐在早自习的时候小声的问了一句，三水正在喝水，差点没有一口喷出来。

“你听他这个脑残玩意瞎说。”

“我哪有瞎说。”阿盛转过头来，笑着争辩。

“你还喜欢吴桐呢，我也没有瞎说。”三水图一时口舌之快，竟然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我，”阿盛面红耳赤，转过头去，“你别造谣，到时候赵老头知道了，都没好果子吃。”之后就不再参与三水的对话，以免横生事端。

“哎，你怎么在学校睡觉了？”吴桐也有点脸红，但是三水没有看出来，连忙转移话题。

“我爸妈都在家，我懒得回去。”

“那你怎么不来我家，反正我家的狗窝地方大，分你一点。”吴桐又在逗。

“去你的。”

“给我来个旺仔牛奶，哝，给你钱。”

“给，多补补！”三水猥琐的笑着，吴桐一巴掌还没有落下来就看到三水脑袋缩了下去，提前大声的讨饶，“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吴桐这时候才收起自己的巴掌揣进怀里，不跟他一般计较。

“三水，你作业又没写吗？”春夏走了过来，怀里抱着英语作业，有点左右为难，毕竟马上赵老师就要来了，这一顿打是免不了的。

“恩，没事的，你就说我没写，不用为我辩护。”三水一身正气的说着，像是准备好一会的英勇就义。

“三水，上来，让你妈来还是捱几棍子？”

“来几棍子吧。”

“疼吗？”阿盛在前面装着一脸心疼模样，紧皱着眉头看着三水，应该是之前有过一次经验，这回三水没有哭出来，不过两双手都是又红又肿，左手是前天打的，还有点痕迹，右手是今天，两次力度差不多，三水都像是灵魂被打出了身体。

“你猜猜看呢！”三水憋出一个笑脸问道，阿盛被他这句话逗得实在是忍不住了，咧开嘴，甚至可以数的清他有几颗牙齿和那颗牙齿被蛀虫咬过。三水一脸的生无可恋，趴在桌子上两只手伸的远远的，害怕接触到任何东西，脊椎像是被人抽掉一样。

“哎，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呢？”葛歌从他抽屉里摸出一杯酸奶用两只手打开。

“给我舔一个盖儿。”三水一脸的委屈祈求到，葛歌撕开之后递给他，自己仰着脖子往嘴里倒。

“对啊，请享受无法回避的痛苦。”

“别给我灌鸡汤了，齁。”

“你那么有才华，怎么能不受苦呢？”阿盛手里翻着闲书，嘴里嘀咕着，不知道是在和谁说。

“这句话还不错，适合我！”三水笑了起来，比之前提起了一点对生活的兴趣。

“三水，我还是教教你怎么写吧。”春夏中午趁着休息的时间坐在阿盛的位置上，手里握着一支笔。

之前是他们三个人一起去厕所，其实男人之间也会一起约着上厕所，和女生差不多，不过是之前三水没有尿意而已。等阿盛回来的时候，春夏已经坐在位置上了，背对着阿盛。

三水看到这一幕就是自己期待已久的事心里自然乐开了花，看到阿盛已经到了门口，他们两个人眼睛对视着，很快三水就在教室门前为阿盛打造了一个无形的天然屏障。阿盛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好，一脸问号的看着三水。

三水把手放在抽屉下面指了指坐在对面翻着自己桌子的春夏，暗示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不然等他来了春夏肯定不好意思占据他的位置。

“你在看什么？”春夏一抬头看着三水江浙脖子，朝外面望着，一回头，就在那一瞬间，走在后面的葛歌一把把阿盛拉了出去，走廊上只有两个不认识的隔壁班的同学。

“没有没有，就是，陌生人。”三水结结巴巴。

“这儿的人等会会来吗？那我占他的座位会不会不好？”

“没事没事，他回不来了，赵老头叫他去拿快递了。”三水说起谎来竟然都不用打草稿。

“那我开始讲咯，你好好听着，”春夏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挺温柔，接下来就是对高中英语做一个体系介绍和解题技巧的关键。

其实高中英语不过是分为三个部分，理解，单词，语法。具备其中两个都可以考取一个不错的成绩。显然三水一个都不具备，所以才会成为赵老头特殊的照顾对象。

“我发现你的脑子好有条理啊，”三水赞不绝口，其实最好的学习方法就是让你最喜欢的人教你去做。

春夏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妈从小就这么教我啊，第一件事就是把要做的事的框架打出来，然后就好办了。”

“你家教很好啊，爸妈也是老师吗？”其实只要给机会，三水还是能聊得来的，怪不得葛歌给他含辛茹苦的找到这个机会。

在讲完春夏心里认为的英语架构之后，三水开始打听春夏的故事。

春夏爸妈都算是知识分子，爸爸是大学英语教授，妈妈是钢琴教师，算是书香门第，从这方面来说倒和阿盛挺像的，不过阿盛显得叛逆一点，春夏就是一个乖乖女。初中的时候就是钢琴十级，练琴也不是被逼无奈，而真的是一种热爱。

“有一种爱好，真的不错。”三水羡慕道，“你看我就没有什么爱好，也没有什么特长。”、

“吴桐说你吹牛很厉害啊。”春夏笑着，吴桐这家伙肯定时不时说一下三水的坏话。

“她脑子不好，你别听她的。”

“你们之间玩得很好啊，你们是初中就认识吗？”

春夏开始反问三水了，这就说明她不排斥和三水的对话。三水心里暗喜，甚至想着春夏是不是自己吃醋了。自然，这不过是男生经常做的“意淫”，带来一时半会的快感，实际上，现实中不是这样。

三水想早早的解释清楚，无论如何，自己喜欢的人认为自己和一个女生不清不楚的，不太好。

“我们算是邻居吧，我爸妈经常吵架的时候，她爸妈就经常叫我去她家吃饭，从小就玩得好。”三水不想过度解读他们之间的关系，免得春夏早早就觉得自己另有所图。

“我先回去啦，下次再教你怎么实际应用。”春夏看了一眼表，朝着三水笑了一下。

“好！”三水满面春风的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12.开赛

“下午就是篮球赛了，我们对二班。”图图把对赛名单拿给三水看。

“二班？”葛歌凑了过来，倒是有点激动，眼珠咕噜一转，倒是有了心思。

“你现在倒是开始激动起来了，二班怎么了？”三水不解。

“二班有长安啊，你情敌，他一定会上场的。”阿盛在边上回忆起来之前长安曾经到教室门口找过春夏。

“那就更好了，等我打爆他，春夏就知道到底谁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了，强者才会被选择！”三水眼里倒是斗志满满，紧紧握着拳头给参赛选手加油打气。三水的个人能力是很强的，他自然是毫不畏惧，可总是比不上能一打五的乔丹吧。

“你记得多挑衅长安，让他针对你。”快上场的时候，葛歌叮嘱三水道。

“为什么啊，这不算是友谊赛吗，我们能赢就好了，干嘛那么嚣张呢？”三水不解，其实这家伙倒算是喜欢与人为善，毕竟做生意要吃得开。

“他可是你的对手哎，他也很嚣张啊。再说，你们又是情敌，你们之间的对抗才是整场比赛最大的看点啊。”阿盛不知道葛歌的目的是什么，他只是知道，相信他，准没错。

“行！那我就装一回大半蒜！”三水笑着，“上了场第一句话，我就说，你的鞋子是假的！”这是网上很流行的一种说法，在篮球场上，哪一句话可以迅速击倒对手。葛歌看着他笑着拍他的肩膀。

还没正式接近高考之前，高中生活其实算是忙碌中可以有足够的时间闲着晃荡的。这场篮球赛是学校体育老师私底下组织的一场比赛，正好把课调到可以一起上，自然也不会正式到打全场，仅仅是半场而已，奖品是一个篮球，其实到最后，也不过是最喜欢打球的人获得然后混在学校的篮球里面而已，最多就是可以随时随地使用。作为一个学校的学生，对学校篮球的使用也不过是家常便饭。

女生都是在体育课上寻找一块阴凉的地方休息，闲聊着什么电视剧，或者路过的帅哥，再不济也是某本书。还是喜欢那种温柔安静的方式，即使不太符合体育课的初衷，这回有篮球赛她们自然是开心，不仅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戏，还可以看那个男生又帅又会打球，就跟男生坐在教室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女生一个道理。

室内篮球场两边逐渐坐满了人，乌压压一片大部分都是女生，她们有说有笑，偶尔会有人欢呼雀跃。男生也有，不过是坐在最前面想要感受到篮球贴脸的气息，也可以帮他们呐喊助威，要说啦啦队是女生，其实也不太准确，一般都是男生之间加油，他们能够准确的掌握球场的动静，而不仅仅是看球是否进框。有些人把这节课当成是放松愉悦身心，有些人就会逃课，这是唯一一节高中能逃的课——他们会在教室睡觉，看书，人各有志，又有什么好争的。

“开始比赛！”裁判，也就是体育老师吹响口哨。

三水作为代表先罚球，在罚球线前像是菜市场卖菜的阿姨掂量着冬瓜一样，学着NBA里面把球旋了两下，让球跳回自己手里，学着科比教科书式的投篮方式，只见一条完美的弧线，左撇子的三水用中指和食指以手腕为轴心，180度拨动球体，结束的时候，手腕还保持着标准的90度。

“噗嗤。”

球进了。

“哦！漂亮！”两边看球赛的人开始鼓掌欢呼，大多数都是自己班上的，看球赛就是这样，你一定要支持一队，才有那种代入感，要么支持和自己有关系的，要么像是女生，支持长的帅的。三水朝着欢呼声挥着手，走到阿盛和葛歌的身边击了一下掌。

另一边二班罚球的是长安，不像三水那么多花哨的动作，就很随性的一投，可惜没中，边上嘘声一片。

两边球员上场，葛歌看了三水一眼，三水收到暗示，长安防守他的时候，故意小声的说，“以为你很厉害呢，没想到罚球你也能不中。”三水丢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满脸的不屑，其实这不是他想做的，不过是葛歌的要求。

“你等着瞧。”长安的确是无话可接，只好骑驴走马等着瞧了。

接下来两三分钟的时间，两支队伍似乎处于热身的阶段，打的有来有回，也算是真正友谊赛的模样。直到四分钟的时候，长安传球的时候，被三水飞身把球一拍，那球瞬间换了移动方向，灵活的葛歌灵活的靠着走位接到球，在罚球线的位置，一个标准的投球动作，将手腕一压，一个完美的空心球瞬间落地，在场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这一球当然算是长安的失误，球场上三水热情的为葛歌这一球鼓掌欢呼叫好，还斜眼看了一下长安，他应该认为是嘲讽吧。长安现在应该是气坏了，喘着气，插着腰，看着身边的队员有点不耐烦，“你怎么不过来接一下！”长安气急败坏，倒是忽略了什么是最重要的，毕竟这就是一场友谊赛。

“我，”那个本来要接球的成员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接下来的比赛似乎就有*味，比分是16比14，三水这边暂时领先。

阿盛在三分线处弯着腰正运着球，篮球在他手里不停的左右拍着，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防守自己的人想看到他是否破绽能都被发现，三水灵活的上前当差，阿盛一个加速，可是谁知本来防守葛歌的另一位球员突然冲了上来，就对准即将跳起的阿盛脑袋上面的空地准备来一个大火锅，阿盛没有办法，球必须在身子落地之前出手，看到葛歌身边么没人，迅速一个灵活变幻传了过去。

葛歌以最短的时间把球接到手，往下蹲了十公分的位置，就在他刚把球举过头顶的那一瞬间，长安以极限距离飞身一跃，幸好葛歌及时出手，长安直接一巴掌打在葛歌的手腕上。长安早就预料到这球会在葛歌手里出手，提前做好弹跳准备，准备盖一个大帽，但是还是赶不上葛歌的速度，最后的那一巴掌似乎带着十足的怨气。

13.葛歌的失误

“耶！”场下三班的观众开始欢呼，但是似乎没有关注到葛歌。

“你怎么样？”三水趁着间隙，走过去问道。看着葛歌手上一片都红了，正好是手腕的筋脉那一块区域，葛歌把手弯成150度，但是停不下来的抖动，像是好久没有吃饭或者是《还珠格格》里吸毒的尔康。

“这不好打了，歇会吧。”阿盛也凑了过来，他现在这样打控不住球的。

“图图，你来！”三水朝着场下喊着，转过脑袋跟裁判说换人。葛歌落寞的下了场，“那你们好好打！我今天就不上场了。”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教训他们！”三水皱着眉头，充满了斗志，在葛歌面前比划着拳头。

下半场开始了。

“你就这么点本事对吗？打不过就尽出这些阴招损招？”三水运着球，面对着虎视眈眈的长安，话里充满了鄙视，恨不得一拳头挥过去，但是不行，会被罚下场，面子上也过不去。

长安嗤之以鼻，“菜鸟才会说这种话，打赢了我再说！”

三水将球传了出去，被图图利落的接住，当所有人的目光都即将集中在图图的身上时，图图迅速将球传给篮板下面的阿盛，阿盛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将球击地传给三水，三水当机立断，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上篮，球进入球网。

三水蔑视的看着长安，显然这两个人已经怒火中烧。

对面开始采用人盯人的形式，打球的各个都是人高马大，图图显得很吃力，当三水被当差之后长安暴力上篮，图图甚至直接被撞倒在地上。

“没事吧。”三水连忙过去把他扶起来。

“篮球，可不是一向柔美的运动！少不了肢体冲突！”长安居高临下的指着，一点也不留情面，这已经不再是友谊赛这么简单了，但是这的确不算是犯规，图图被三水拉了起来继续战斗。

三水体型上可不比长安弱，既然他说肢体冲突，三水就是要挑战他到底有多厉害。

其他两个人分别防守住另外两个，三水在中间运着球，一个快速变相，晃乱了长安的节奏，自己暗暗的笑了一下，趁着他没稳定下来，又是一个虚晃，长安果然下意识朝着三水故意引导的方向前扑，三水一个灵活转身，将球靠近了球框一米距离，长安晃到在地，另一个球员迅速扑了上来，伸手在空中想要拦截。三水及时反应过来，将球晃了一小圈擦着篮板，直接进入球筐之中。

“没事吧？”长安的队友去扶起长安被他一手划开。

“继续！”长安愤愤地说。

“三水，打球就好，别惹事！”阿盛在边上严肃的提醒着，他知道三水球技了得，平时打球不过是玩玩而已，要是认真起来，一打三也不一定成问题，但是这几个人一副流氓样，怕是不好惹。

“我知道！”三水听了他的话。

三水将球传给图图，两个人上去包围，被人高马大的敌方球员包围，图图慌了神乱传出来，被长安顺势接住，直接一个快攻，将球拨进球框之中。二班同学发出雷鸣的鼓掌，长安也因此士气大增，鄙视的看着三水。

“三水，这样打不行，我有点吃力。”图图意识到自己的缺陷，这在这场比赛里实在是难以发挥他的作用。

“葛歌，你还好吗？”三水转过头去问，葛歌看了无奈的图图一眼，心里知道让他在场上也是一种痛苦，但是自己的右手却依旧抖个不停，不得已说，“我来！”

“又换人？随便换吧，实在不行一起上！”长安猥琐的笑着，说的都是天方夜谭。

三水没有说话，继续在场上灵活的走动着，阿盛把球接在手里，每个人都被人盯人防守住，只见阿盛一个突进，晃到防守自己的那一个把球传给葛歌，葛歌用习惯的右手接过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将球打到一边，被长安反应过来瞬间截取，一个三步上篮，二班再进一球。

“不好意思，我手不听使唤了。”葛歌很是抱歉，想要控制自己的右手却发现无济于事。

“没事稳一点，慢慢来！”对三水来说，一场球赛的输赢其实不会比兄弟的友情更加重要，即使长安看上去盛气凌人。

几分钟过去，三水这边的比分逐渐被压了下去，在队伍中起不到核心作用的葛歌只能当着润滑剂来当差，传球，本来就不擅长运球的阿盛大多数是在篮板底下抢篮板球，三水一个人连续的跑动和投篮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

已经是34比35，三班暂且落后。

“最后三十秒！”

当裁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球正好在三水手上，另外三个都知道这个球肯定是三水最后投，不可能是葛歌，让阿盛投也风险过大，万一被强行拦截，只会一败涂地。

三水汗如雨下，对着长安，又是一个虚晃，但是被长安以不变应万变所看破，三水不得不选择背身单打，可是另外球员小心的逼近，三水想要一个后仰跳投，却发现两个人都已经来到自己的面前，这时候球已经不得不出手了，他立马传给葛歌，葛歌用颤抖的手握紧球，只见一道弧度。

三不沾。

裁判吹着口哨，比赛结束。

二班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的叫着，葛歌一个人站在那里，满脸的无奈和落寞。

“早知道就让他投了，还以为很厉害呢，结果是一个球框都沾不到的菜鸟！”长安一边和自己的队友击掌欢呼，一边指着葛歌的鼻子嘲笑。

“你废什么话？要不是你半场的时候打他的手，这么下三滥的招都想得出来，你以为你能打的过我们三个？”三水气不打一处来。

“手下败将，还敢嚣张吗？”长安颐指气使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大声的喊着，“来看看，这个人，输不起哎。”所有人都听到这些话。三水握紧拳头，想要上去揍这个家伙，被葛歌拦了下来。

“算了这是我的错，怪的是我，我们回去吧。”葛歌劝着三水，让他不要意气用事，葛歌倒是大度，就算长安这么说自己，也不生气。其实说到底，不过是长安对付不了三水，就只能对付他的朋友解气了。

14.拒绝

三水见葛歌都这么说旁边阿盛也是擦着汗拉着自己的胳膊，只好自己作罢，愤愤离场。

“打不过就承认自己是手下败将！”长安喋喋不休的刺激着三水的神经，但是三水不好说葛歌的不是，即使看上去最后一个球算是他的失误。

“别气了。”葛歌安慰道。

“没事，不怪你们，其实最后一个球我可以投的，就是被围住我怕被盖帽，怪不得你们。”三水还是沉浸在之前的球场，“我觉得自己尊严很重要，所以才会传球给你，看上去就能把罪责怪在你身上。”三水倒是实在的很，葛歌听了倒是想笑。

“我去洗把脸。”三水还没等葛歌说话，就一个人朝前走着，头也不回。

“等等我们啊！”阿盛喊着，三水没回头朝前继续跑。

“这家伙！”阿盛看了一眼葛歌，“你别想太多，他就是太在意输赢了，其实没必要，这就是友谊赛而已，你手好了吗？”

“我？”葛歌倒是面不红心不跳，把那只手摆在阿盛面前比划，“我早就好了！”葛歌笑了起来，让阿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意思啊？”

“等着吧，我在进行一项科学实验。”葛歌淡淡的笑了一下，阿盛也没多问，他知道葛歌就喜欢保持一点神秘感，这都是他的习惯了。

葛歌阿盛先回了教室，打了一点饮水机的饮用水在那咕噜咕噜的喝着，三水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兴致勃勃的喊着葛歌和阿盛的名字说道，“你们知道我之前看到什么了吗？”

“春夏跟你告白了？”阿盛故意拿三水取乐，葛歌差点没有把水喷出来，在边上笑个不停。

“去你的！”三水倒是喜怒哀乐都展现在脸上，生气的快，开心的也快，莫名其妙的。

“长安，我今天不跟你一起回家了，我约了别人，一个女孩，跟你一起不太合适。”春夏来到二班门前把长安喊了出来，旁边有人起哄说道，“哎哟，长安，球场得意，情场失意啊。”这种时候，这些路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本来春夏就已经莫名其妙的不开心了，却又得知长安的阴谋诡计。

“怎么了？”长安还是一脸的疑惑，“因为我赢了球吗？下回我输给你们班就好了啊，这种事不能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吧。”长安当着好多人的面，这样说已经算是低头了。

“不是这个事，我就是，我约了别人！”春夏一直坚持着这句话，看上去就是在明确的拒绝，之后马上离开了。

三水一脸喜气洋洋的给葛歌和阿盛情景再现，像是之前输掉的那一场球赛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一样。

“小诸葛也开始不喜欢长安了，他们俩都觉得长安性格太过于嚣张了，简直是令人厌恶！有种得理不饶人的感觉，小肚鸡肠。”三水复述的时候止不住的笑，比赢了球还要开心，毕竟看上去自己在情场能赢得几率要大得多。

“三水！”春夏在后面喊着他的名字，他把自己的笑脸小心的收敛了一点。

“春夏，”三水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不好意思啊，打输了，最后一个球不怪葛歌，是我的原因，明知道他手不好，还把球传给他，让他闹个笑话。”

“没事，娱乐赛嘛，谁还认真的在乎输赢呢？”春夏大度的让三水在心里赞叹自己未来媳妇是那么的贤良淑德。

“你还好吗？葛歌？”春夏问道。

“我还好，休息两天就没事了！”葛歌笑着回答，表示感谢。

“那就好我家里有云南白药，明天可以带给用。”春夏真是一个热情懂事的姑娘，“那我先回去咯！”

三个人笑吟吟的对春夏，等他走了之后阿盛才反应过来葛歌的意图，“哦！你是这个意思啊。”

“什么意思？”三水还没弄懂。

葛歌笑了，没有回答，用右手拍了一下三水的肩膀，“来瓶旺仔牛奶，给我提提神。”

“你怎么也喝这个，吴桐那傻子也喜欢喝，哎不对啊，你手好了吗？”三水把抽屉的旺仔拿了出来，递给葛歌。

“没好呢，你看这不还是在抖吗？”葛歌假装像是被电打了一样在一边抽搐，阿盛也笑了起来。

“你笑个鬼！”三水看他那副知道天下事却不说的鬼样子倒是有点恼火。

“给我也来一瓶旺仔！”阿盛伸手说道。

“喝你个鬼，还有一瓶了，我要留给吴桐。”三水倒是重色轻友，不对，应该是重女友，轻男友。

“李子园总行吧！”阿盛直接把脑袋伸进他的抽屉里抢。

“小兔崽子，两块钱！”阿盛直接把钱扔到他的桌子上，“哝，赏你的！”阿盛有时候欠打起来还真和三水有的一拼，自然，三水上去就和他打了起来，吴桐也走了进来，这时候两个人才渐渐停了下来。

“三水，我要旺仔。”吴桐说着，三水从抽屉里拿了出来放在他的桌子上，“不要钱！”三水这回倒是很开心，毕竟今天也算是充满了意义，对于她来说，还是可以偶尔占点自己的便宜的，毕竟在她家吃的饭都不知道多少顿了。

“没啊，千金难买爷高兴！”三水有点嘚瑟。

“跟你说个事，”吴桐有点神秘。

“你说。”

“我找男朋友了。”吴桐这句话一说出来，把凳子翘起来两个角的阿盛一下就把凳子脚撞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只见他小心的把身子伏下去，贴着桌子像是昏昏欲睡的模样。

三水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又没办法，只好从吴桐朋友的角度来面对这件事了，他一脸兴趣盎然的问道，“是哪个瞎了眼的家伙喜欢上了你，哪个班的，长得多高，有没有我帅，性格好不好，最重要的是，你们是怎么好上的。”三水连珠炮式的问题让吴桐笑了起来，“你慢点来，一个一个问，不然我都不知道回答哪个好了。”

15.失落

“他追了我很久了啊，然后就在一起了。”吴桐说的风轻云淡，倒也没有多么激动，但是三水却表现的异常激动，毕竟这个家伙，算是吴桐的初恋。

“这么随便的吗？”三水有点不解，毕竟追吴桐的人很多，那些吴桐不愿意吃的却塞在他抽屉里面的匿名信和礼物，全部都给三水小卖部当成货源供应，因为吴桐也懒得把东西还给别人，对于给他写过情书的人，她都选择置之不理。

“你还记得以前你怎么跟我说的吗？”

“哪句？”

“就是你对高中男女朋友的看法。”

“记得。”

“你亲口说，你觉得高中生谈恋爱这种过家家的小游戏你是绝对不愿意参与的啊，现在你又出尔反尔，你是不是言而无信。”三水竟然争得面红耳赤，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喜欢吴桐，可惜的是，吴桐清楚的知道，他纯粹是吃饱了没事干故意找茬。

“你管我，大丈夫才一言九鼎，我一个小女子，说话不算话怎么了？”吴桐说的理直气壮，一把抓过三水的旺仔打开盖子喝了起来，又开玩笑说道，“你是不是喜欢我？你喜欢我就直说，别一天到晚的拐弯抹角。还有一天到晚管我的闲事干嘛，管好你的春夏，追她的人可是不少。”

吴桐在玩的好的人面前，活生生就像是一个泼妇，三水在他面前也只能撑一个回合，“得得得，你是大爷，我惹不起，躲得起，不跟你玩了，我要睡觉了。”三水心里其实是为阿盛感到惋惜，他害怕自己再追问下去心里会心虚，自己不喜欢吴桐这的确是真是，可是兄弟就说不准了，万一泄露了秘密，说不准兄弟没得做。

“她就这么说的，我也没敢多问，怕她也回头问我点什么。”三水跟阿盛通气。

“我记得她说过她高中不会谈恋爱的啊。”阿盛支支吾吾的。

“以前人们说，男人的话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这句话用在吴桐身上照样试用！”三水和吴桐只见的关系，阿盛自然是了解，可惜的就是，他现在还不能说。

“那怎么办好？”阿盛声音低了下去，脸上有点失望，“我不敢追她。”

“那个人怎么成功了，怎么你就怂了？”三水终于有机会居高临下的为局中人阿盛派遣心中的爱恋，“两军相遇勇者胜，这就怂了，肯定后悔一辈子啊。”

“万一失败了，朋友都做不成，你懂我的意思吗？”阿盛愿意承认这段感情，到算是一件好事，不至于憋在心里，惹出病来。

三水点了点头，他知道阿盛在担心什么，毕竟班里曾经追过吴桐的人都没有得到过吴桐正眼看，没人知道为什么，难道喜欢一个人倒成了一种错误了？没人知道，也没有人问得出来。

阿盛有点闷闷不乐，后来的时候，三水一个人去找了葛歌，问道这件事如何处理。

“阿盛这个人算是被父母压抑很久了，跟你我不一样，我爸妈不管我，你也一样，我们就像是野生动物一样，存活率高一点，对于阿盛来说，就是家养动物，说实话，在高考之前，我不介意他谈恋爱。”

“为什么？”

“我怕他承受不住，年轻啊，又是对他来说一个重要的人生转折点，万一一哭二闹三上吊，你说怎么办才好？”

“他会吗？”

“谁知道呢？”

“蛮可怜的。”三水有点同情。

“你同情你自己吧，我跟你幻想一下未来啊，”葛歌毫不掩饰的和三水说着这些，对他来说，是可以接受的，“假设某一天，你终于追到春夏了，你们又面临*的高考，你们怎么办？”

“这~”三水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这件事看上去还很远，但是距离自己追到春夏似乎就不远了。

“你能相信你们两个人能够异地恋四年吗？你能相信她不会有更好的人追而放弃你吗？你能相信他不会遇到更好的人吗？”葛歌一连串的发问像是雷神的铁锤一样在三水心头咣咣咣的敲着，自己还在一本正经的关心着阿盛的终身大事，没想到葛歌一语惊醒梦中人，回头已非高中生。

“所以啊，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年轻人，多学着点。”葛歌继续补充道，毕竟现在来说还来得及，他一副老成的模样，还学古时候的先生捻着不存在的胡须。

“你怎么懂得这么多？你又没谈过恋爱。”三水倒是没听他说过自己的故事。

“第一，我没吃过猪肉，我总归见过猪跑吧，还有，我谈过的，初中的时候，一段网恋，一段现实中的一段恋爱，哎，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葛歌咂咂嘴，吸引着三水的兴趣。

“嘿嘿，说说，快说说。”其实有时候，男人八卦比女人更厉害。

“以后跟你说，我现在要出去拍东西。”葛歌一路走着准备去操场转转，三水自然不过强求，等着以后有机会再说，“行，那你去，我回去了。”

“记得多想想我跟你说的话！”葛歌远远的叮嘱着。

“知道了！”三水朝着身后挥着手，然后转身回寝室，“其实像他这样也挺好的，无欲无求，活的倒是轻松自在。”三水嘴里嘀咕着，但是他心里也知道，无敌是一种不一样的寂寞并非没有道理。可能他不是没有喜欢的人，仅仅是因为未来已经被早早的被父母或者自己的理想划好了方向。有些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力不从心，自然没机会去多想一点风花雪月。

三水的感情看上去一帆风顺，他不知道长安还会做什么，也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未来。阿盛心里也应该是打碎了玻璃罐子，晚自习的时候一直默默的盯着试卷的题目出神，应该是脑子在想点什么却没有明说，他现在缺一个和吴桐不熟悉的人来和自己聊天，可能他需要的更是安静的一个人待着。至于吴桐，该吃吃该喝喝，吃嘛嘛香，暗恋就是这样，对方若是不知情，自己就算是乘风破浪翻江倒海，对方也只会是水乐洞庭风平浪静。

16.长安的手段

“从今天起，我要好好学习了！”三水在下课的时候指着阿盛的脸，一副要动手打他的模样。

“咋了？想不开了？”阿盛一脸的疑惑，以前大肆宣扬自己不会栽在读书这条路上的家伙如今竟然要赌咒好好学习。

“你管我！”三水拍了一把他的肩膀，“你要做的就是辅佐朕，完成一统天下的霸业，懂了吗？小盛子？”趾高气昂模样倒是很欠揍。

“那，请问我有什么好处呢？皇上？”阿盛拱手作揖道。

“好处？获得我的感激之情，就是你的好处。”三水手紧握着他的拳头，情真意切的望着他，阿盛一把把他的手推开说道，“没有好处，就算了，我这个没别的缺点，就是不吃亏，你这么个笨学生，我要花多少宝贵的时间才能教的会你？”

“我可以告诉你吴桐的最新消息！”三水抖着眉毛，故意诱惑着阿盛，他知道就是阿盛的软肋，每个男人都是不尽相同，特别是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是美杜莎的眼睛，也是西王母的冰玉散。

“算了吧，我不需要知道，背后议论别人其实挺不好的，我会好好教你的，前提是你愿意学。”阿盛不再像三水那样苦大仇深，像是已经看透了人间的男欢女爱，一切如浮云一般。其实不过是以别人以为的一种漠不关心的方式进行着最卑微的暗恋罢了，一个还没成熟的懵懂少年的爱情，大多如此。大部分人以为的看破红尘，不过是得不到最想要的那把伞我宁愿淋雨。

“三水，”春夏刚进门就喊着三水的名字，他开心的笑着望了过去，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上升到可以闲来无事也能聊天的地步了，“怎么了？”略带着点娇羞小眼神的回应道。

“赵老师叫你去，”春夏看上去可没有那么平静，似乎有点坏事的征兆。

“啊？是他啊，准没好事，他叫我去干嘛？”三水声音都变了，满脸惆怅。

“我，我也不清楚，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风萧萧兮易水寒，你去吧，等着你回来。”春夏半开玩笑的说，阿盛听到她这句话也笑了出来，也接话说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阿盛举着胳膊歌颂道。

“你这话我听懂了，是在夸我是猛士，我感觉不太妙啊。”三水犹豫不决，“我先去上个厕所，歇一节课再去？赵老头还能缓一缓呢，免得又拿那个戒尺打我手心。”

“你现在不去，赵老师扣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在春夏头上，你忍心吗？”阿盛在这种坑队友的时候最能油嘴滑舌，三水看了春夏一眼，大义凌然的说道，“那我去了。”一副舍不得家乡父老妻儿的模样。

看了一眼阿盛说道，“我要是被揍了，回来看我不揍你这个小兔崽了。”重色轻友不过如此。

三水最近的确没做什么，但是就像是同性相斥，他和赵老头离得近从来就没有好事发生。

“老师，我来了。”三水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在赵老头面前很是识相，毕竟50岁的他已经是学校元老级别的人物了，什么学术讲座啊，什么学问研究啦，都和这个家伙有关，唯一让人讨厌的就是，这老师就喜欢针对差生，尤其是三水。

“听别人说，你喜欢春夏，有这回事吗？”赵老头漫不经心的说着这件事，手还在敲打着键盘。

“哪，哪有，”三水心一惊，但是嘴上还是逞强不承认，“谁说的，造谣是要讲证据的！”有点像是孔乙己说“读书人的事怎么能算偷呢”。

“你甭管是谁说的，最重要的是传到我的耳朵里了，苍蝇不叮无缝蛋，这件事跟你肯定有关系。”赵老头认定的事他会认死理。

“老师，你说我是有缝的蛋，我承认，可造谣的那个也是苍蝇啊，苍蝇能有好的嘛，俗话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老师还是要给我辩解的空间的。”

“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跟谁学的？阿盛吗？”赵老头眼镜耷拉着，近视眼看着三水。

三水没有接话，赵老头自然不会给他辩解的机会，直接反问道，“你喜欢吗？”

“不喜欢！”为了生存，不得已的撒谎还是有必要的。突然门口走过去一个人，是长安，从三水对上眼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这件事肯定和他有关系，“是不是长安告密的？赵老师，这家伙之前输球给我们了，一定是想报私仇！”三水气急败坏。

“甭管他是报私仇还是报公仇，既然你不喜欢她，我给你换个位置，总可以吧？”赵老头像是承认了这件事，但是对于三水的辩解完全不放在心里。

“不可以。”

“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有问题要问阿盛，离他远了，我不方便。”这个理由看上去很正当。

“这简单，我叫他跟你一起搬过去，就在第一组，离春夏第四组远一点，省得你们玩到一块去！”姜还是老的辣，赵老头这一招实在是绝，无论有没有都一刀斩断青丝了无牵挂。

“行，听老师的。”半晌，三水发现自己实在没有理由僵持下去，怕赵老头坚定这件事，说不准把自己调到别的班上去，毕竟早恋是他明令禁止的事。三水只好妥协。

像是霜打的茄子三水回了教室，春夏看到就问，“老师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让我和阿盛两人换个位置。”三水调整好心态和春夏解释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阿盛不解。

“我说跟你有关系就有关系，你这么多屁话干嘛？”阿盛这时候只能是出气筒。

“那为什么啊？”同样的问题春夏问出来三水的回答就不一样了。

“可能是窗户边上他能更好的监视我吧，我就不能睡觉了，赵老师还是为了我好啊。”三水笑着解释道，其实心里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然后转过身去，和阿盛开始搬桌子，春夏倒是也没有回自己座位，而是帮他把凳子也跟着搬了过去，三水笑着说谢谢，他认为和春夏的关系应该是从普通同学进展到普通朋友了，可惜西天取经要有九九八十一难。

17.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看下课的时候，三水一个人落寞的坐在自己位置上，脚颈架着桌子脚，一脸颓废的靠着椅背，像是睡着了，头发遮住眼睛，从葛歌的位置看上去，倒是有几分男性独有的忧郁气息。葛歌从抽屉里拿出相机，“咔嚓”一声拍了出来，按下相机上三角键，回头看看拍的不错，就放了进去，走到三水身边问道，“干嘛呢？三水，发什么呆？”

“我再想长安向赵老头告密的这件事，”三水抬着头但是眼睛还是紧闭着，“这狗日的真的是阴险，完全没有江湖道义啊。”

“是有点，还告老师，是小学生吗？”葛歌自然是帮着三水说话。

“你说，是谁告诉长安的？”三水睁开眼睛瞪着葛歌，“这件事我没跟几个人说过啊。”不过并没有怀疑他。

“这，”葛歌听到这句话，就知道是自己的原因了，但是怎么能够说实话呢，边宽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喜欢她的这件事，早晚会被大部分所知道，但是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是什么？”显然，三水被葛歌老练的转移话题的能力带偏。

“是你不直接跟他说，那样传闻终究都是传闻，等到她喜欢你的时候，传闻从你嘴里出来，就变成了爱情。”葛歌自圆其说，发现自己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顿时对自己肃然起敬。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三水紧紧握着他的手，却不知道泄露秘密的正是葛歌。

葛歌当然是那种得了便宜不会卖乖的家伙，连忙换个话题，“去上厕所。”前面的阿盛也跟了上来说，“带我一个。”

“看长安！”阿盛无意间转过头去，发现身后三个人也在去厕所的路上，连忙跟三水喊了一声，三水那个暴脾气，自然是立马转了过去，朝着长安走了过去，阿盛和葛歌自然也饶有兴趣的跟上前去，趾高气昂的说道，“你，是你跟我班主任告状的？”三水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只会在自己讨厌的人面前表现出来，毕竟长安很是无耻。

“就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确定你追的上春夏?”长安一副鼻孔朝着三水到的模样嘲笑道，跟身边两个哥们打趣，三水气的差点没有把自己拳头轮出来，幸好被葛歌一把接住，晾在空中。

“哟，你还要打人呢？你知道在我们学校什么事会被开除吗？”长安把脑袋朝前伸着，一副急不可耐被人打表情。

三水自然知道学校对于恶意斗殴的人处罚力度之大，但是实在是气不过。

“走吧，马上就要上课了，我还要尿尿呢！”葛歌在一边转移话题，没有把长安放在眼里。

“快去尿吧，小心尿裤子。”长安嘚瑟的走了过去，头也没回，自然也不怕被这三个家伙把自己脑袋打开花。

长安的事迹，葛歌从那次之后就调查过，表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长得人模狗样，其实暗地里坏着呢，之前约春夏一起回家那一次葛歌就知道这个故意装作纯情少男的模样来准备诱拐春夏，他知道面对春夏这样的人，要放长线，钓大鱼，所以选择以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去追求，但是他那种令人作呕的对感情的态度是让人无法接受——以抛弃爱上自己的人为乐，这不是精神变态吗？

“这种人，适合进宫当太监。”三水一边尿一边说。

“应该已经是了，你看他那副娘里娘气的样子，哪里像个男人。”阿盛听说了他的本来面目，也是很痛恨。

“就冲你这句话，今晚送你一杯旺仔牛奶，不要钱！”三水豪气万丈，却也只能打赏一杯饮料。

“说真的，这种人真的是男人的耻辱，竟然以这种为乐，他小时候得经历了什么人间惨剧？”阿盛把自己裤腰带系好还是继续喋喋不休。

“其实他的追春夏的方法，和你一样。”葛歌永远不会和他一样统一战线的骂别人来解气，还没等三水反应过来，葛歌继续接着他的话说，“但是，你比他高尚一点，你是真心实意一心一意爱得深沉，他是丧心病狂，居心叵测，阴险毒辣，蛇蝎心肠的把爱当做幌子来达到自己令人作呕的*。”葛歌这一番话吓得三水都不敢接了。

“你这是干嘛？”三水有点紧张的问道，伸手接水洗手。

“我这不是说实话嘛。”葛歌也伸了过去，把手搓了几下。

“我懂你的意思，我是真心喜欢春夏的，他不一样，他是坏人，大大的坏人。”三水在说道第二句的时候，小声的凑近葛歌的耳边说道。

“你喜欢她有理由吗？”阿盛在一边问道，心里像是在想着自己的故事，眼睛往地上看着，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

“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吧。”说这句话的时候，说明三水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对于这个回答，还是持怀疑态度。

“这可说不准，”葛歌表示不赞同，“我觉得时间万物都是有理由的，即使很多人都喜欢说，爱一个人没有理由，不过人不一样，没必要挣个谁是谁非。”

“你喜欢吴桐，理由是什么？”三水故意问道在一边脑袋里像是想着什么的阿盛问道。

“理由是她身边有你这么一个傻儿子。”阿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立马转变成人生攻击。

“我说反方辩友你怎么骂人呢？”三水还能保持理智。

“骂人？我还打人呢！”阿盛气不过，谁让他提出这个问题的，用手勒住他的脖子，让他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三水一脸青筋，憋得通红。

“以后还问不问了？”阿盛气的差点要勒死三水，但是还是没有松手。

“救我啊，救我，葛歌。”三水求救道，还是死鸭子嘴硬，葛歌置之不理直接进入教室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我再也不问了！”三水舌头都快伸出来了，这时阿盛才渐渐松开，三水连忙给自己智慧的大脑供氧，连连喘气，半晌又开始唱到，“爱情，让你受尽委屈~”，他边跑一边唱，阿盛在后面紧追不舍，在整个教室窜来窜去。

18.名气小店

“谁有红笔啊，给我来一只。”赵老头在上面戴着眼镜，朝下面望着，这时候还是下课时间，所以下面还是热热闹闹的，难得坐在位置上的三水听到了这句话，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好的红笔兴致勃勃的冲上去跟赵老头说道，“两块钱一只。”

“你说什么？”赵老头像是听错了一样，鼻梁上顶着眼镜，眼珠盯着三水又一次问道。

“我说，两块钱一只。”三水不知道死活的又回答了一遍。

“你把学校当成商店了？”赵老头开始上岗上线，葛歌睡到在桌子上没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阿盛也是在桌子前面看书看的开心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赵老头站了起来，这两天倒是安安稳稳的没有找事情，这回他又是准备杀鸡儆猴，这三水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直接往赵老头的枪口上撞。只见赵老头把三水的笔握在手里，看了一眼，死命的往地上一摔，大声的斥责道，“你以为你是来干嘛的？你是来学习的，天天吊儿郎当，作业不写，考个倒数前几的名次，你还要考大学吗？直接出去扫大街好了！”赵老头越说越气，拿起手边学生的作业开始敲打在桌子上，砰砰直响。

班里本来嘻嘻哈哈玩的开心的同学纷纷坐回自己的原位，不敢动弹以免被找到把柄又是一顿晚期更年期批斗大会。门外面其他班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走到窗户边上，贴着墙面听着学校里都出了名的赵老头发飙。

“我，”三水想要辩解，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不敢多说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万一又要叫家长这件事就难办了。

“我什么我？这点思想觉悟都没有？我看你平时就不怎么读书的，原来已经开始做做生意了？重商主义？你别读书了，回去开一家超市吧，到时候我们全班都去光顾，还两块钱。”赵老头拿着本子在桌子上拍拍打打，耀武扬威。三水在一边没有说话，默默忍受着暴风雨的洗礼。

“你给我到办公室来！”赵老头看着周围班级的学生越来越多，也注意到影响不好，不过他以前从来不介意，这回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叫他离开。

“你就说说，你为什么要卖这种东西。”赵老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三水拖拖拉拉的走了进来，但是没有吱声，以前都是不说话忍受两句就能过去了。

“快说，不说就让你爸妈来看看你在这里是干嘛的。”赵老头喋喋不休，像是被上头批评过了一样，急于找人出气，他对于三水的事，从来都是先批评，再追究本质。

“别，老师，我爸妈分居了，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自己的事。”三水害怕被叫家长，这对他来说，是难以启齿的事。

赵老头忍住了咆哮的嗓子，有点好奇他这件事的愿意，“分居了，和你卖东西有什么关系？”

三水又忍住了没说话，整个办公室里没有人，就他们两个。

“快说，不然就把你抽屉里面的货全部拿出来，扔进垃圾桶里！”赵老头很容易就发飙，一点也没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我从高中开始，就自己卖东西赚点钱当学费，我不想我爸妈为我操心，我也不能丢掉我抽屉的商品，不然我就没钱进货了，老师可不可以就放过我这一次，我以后偷偷的，绝对不会声张。”三水祈求着，在足够的威慑力之下，人能做的就不过是祈求对方能够给一点最后的宽容。

赵老头听到这里才意识到之前很多次为什么三水愿意一次一次的忍受而不是选择反抗，对于一个学习不好的人，他一向都是当成反面教材针对，加上三水毫无例外的软弱，倒是可以起一个杀鸡儆猴的效果，谁知道他背后的故事倒是有点凄苦。

“那你，”赵老头还是不愿意道歉，对他来说面子更重要点，“那你怎么还不好好学习？”赵老头还有点傲娇。

“我不太适合学习，不是学习这块料。”三水抓了抓头皮，说着心里话。

“妄自菲薄！”赵老头终于找到自己有理的一个角度可以大谈特谈，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就教训了他这一句，继续接着说，“那算我没有问清楚。”这也算是赵老头妥协的道歉方式了，“以后我要吃点什么零食之类的，我再问你买。”赵老头这算是第一次给三水感觉到一个老师的温暖了，三水笑得很开心的回答，“好。”

“你还卖什么？跟我说说。”赵老头继续问，没有让他离开。

“早饭，中饭，零食，学习用品，其实什么都带，有些人懒了，只要给跑腿费我都带。”三水掰着手指算着。

从此以后，果不其然，赵老头偶尔会去买三水的红笔，他说自己没有红笔。不过老师的笔这类物资都算是学校提供。

“三水给的好写一点，用起来流畅。”赵老头这么辩解过，也没人怀疑他什么，偶尔还帮他推广一下学习用具。

“你那天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葛歌吃着冰淇淋问道。

“不知道啊，我也忘了。”

“肯定是想想个办法改变赵老头对你的看法，好以后追春夏，你这点花花肠子，我一清二楚。”阿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开玩笑说道。

“你怎么就能那么多心思？”三水拍了一把他的肩膀，一脸嫌弃的嗔怪道。

“三水，我叫你带的北方那家店的那只钢笔，你买到了吗？”隔壁班上的一个同学走了过来，三水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热情的说，“买了买了，当然买了，这种事怎么会忘记，二十块钱。”他从抽屉里拿出来，两块钱跑腿费。平时的一般矿泉水或者是一小包的餐巾纸都是放在下面一个抽屉里，同班同学要的话只要扔进去一块钱自己拿就好了，没人会计较这些小钱，倒是都喜欢有这样的便捷。

19.再靠近一点点

“三水，我早上起晚了没吃早饭，你这里还有吗？我也想买一个！”有一天早上三水在翻着给别人带的《读者》杂志，春夏突然走过来说这句话。

“有有有！”看到春夏来了，三水其实还没检查还有没有就连忙说有，结果发现抽屉里只剩下饼干之类的干粮，没有热乎的，三水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点小要求他都不能满足春夏，突然，抓着头皮的他发现带给阿盛的早饭还被他放在桌上，所幸的是，还没动。

“这个给你吃！”三水一把抓过来，咧着嘴递给春夏。

“这不好吧，他也要吃啊，我就吃饼干就好了。”春夏拒绝。

“没事没事，他那么胖减减肥，你吃你吃。”三水一个劲的往她手里送，春夏看着阿盛过来，还是不好意思接。

“快说，说你胖不吃早饭。”三水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阿盛一脸无奈的跟春夏承认，“你吃吧，我胖，现在不怎么吃早饭。”

“真的吗？”

“真的。”

“那谢谢你，三水，五块钱放在这里咯。”春夏从口袋里摸出纸币，放在桌子上。

“这么客气干嘛？第一次不要钱，以后再收钱，这叫薄利多销。”为了爱情，真的是什么样的慌都能撒出来，阿盛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三水爱情的道路上，他还要吃多久的饼干？谁也不知道。

“行，那我下次再叫你带。”春夏回到自己位置上，在早自习和第一节课之间正好有时间拿来吃早饭，起码可以在床上多赖十分钟的时间。

“给你吃，来来来！”三水连忙把奥利奥饼干往阿盛怀里送，“别生气，毕竟你看我在做人生三件大事呢？”

“哪三件？”阿盛撕开包装，一脸的无奈，本来是热乎乎的早饭，现在却成了干干的饼干。

“结婚生子，还有，有钱了请你吃饭！”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阿盛还能说什么？就是默默接受，当一个人最好的朋友，难道不就是为了给他追妞当炮灰吗？夫复何求。

“嘿！你们有没有觉得，春夏对我的态度发生了一点改变？”中午去吃饭的路上三水问道。

“你怎么发现的？”

“她以前从来不主动找我讲话，今天竟然问我买吃的。”爱情中的人果然是敏感。

“可能是她真的饿了呢？”阿盛想到那件事就心酸。

“你闭嘴！葛歌你说！”三水不让这扫兴的家伙插嘴。

“我？”葛歌还没进入状态就被抓进来当壮丁，“我觉得是，你们之间的关系在慢慢变好。”

“你说还有多久我才能追到她？”三水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欲望。

“这，”葛歌这也说不准了，感情这种东西哪里能说的准呢？又不是半仙。

“心诚则灵，欲速则不达！”阿盛看上去道貌岸然，有些话倒是很准确。

“我听说长安知道你和春夏玩的越来越好，他好像看你不爽。”葛歌转移话题。

“来就来，我还能怕他？打得他满地找牙！”三水出手比划着，又是青龙出海，又是白鹤亮翅，好生威风。

“好生智障！”阿盛看着这傻子，心里很是疲惫。

“戳！”三水用螳螂拳戳着阿盛的肩膀来抗议。

“你还是先认怂的好，被人打坏了可不好。”葛歌提醒道，“这两天我看春夏都是一人回家的，她家离得近，你不正好有机会跟他一起走走吗，你闲着也是闲着，对不对？”葛歌倒是真的好兄弟，有机会就想着三水的事。三水是没有能力报答这位英雄好汉的，毕竟人家不缺钱，也不缺任何物质。

“这倒是真的，之前她拒绝长安一起回去，这时候我正好有机会啊。”三水一拍脑门说道，“我这个脑子，主要的事忘了。”

“你主要的事是学习！”阿盛扫兴道，“前两天不才听你说好好学习吗？现在又开始吊儿郎当了？”

“那件事呢，先放一放，我们要注意不能本末倒置。”三水一本正经，阿盛被这真理憋得哑口无言，只好叹了口气。

“三水，你可以帮我带早饭吗？”下午的时候，春夏去问三水道。

“可以啊，当然可以。”

“这是一个星期的钱，给你！”春夏把30块递给三水，很不好意思的说，“我想早上多睡一会，麻烦你了！”

“没问题，可爱的女生都喜欢睡懒觉的。”三水说道倒是自然，旁边喝水的阿盛差点没有把水喷出来，结果就呛住了。

“咳咳咳！”阿盛眼泪都出来了。

“急什么，不就是喝点水吗？”三水连忙帮他拍着后背。

“没事没事，我就是被你的话感动到了。”阿盛连连摆手，“我觉得很有道理，可爱的女生都很喜欢睡懒觉。”重复一遍的时候，三水才感觉到这句话的尴尬，连忙扯开话题，“春夏，你家是往马路那边走吗？”三水伸手比划着。

“对啊。”

“我看你一个人，晚上反正也顺路，我跟你一起，也安全点。”

“恩，可以啊。”春夏答应，三水喜不自胜，但是没有表现出来，阿盛在前面倒是听得仔细，说完的时候就摇着脑袋，毕竟家里的野猪已经被拱白菜了。三水推了一把他的脑袋，他直接像是撞死一样，倒在桌子上弹起来三四次，春夏在边上看着这两个活宝演双簧倒是笑了起来。爱情最初的目的不就是让喜欢的人笑一下吗？

“春夏，我好了！”晚自习铃声还没响起来的时候，三水就把自己东西理好了，等人都开始起身发出噪音的时候，就回头喊着春夏道。

“三水！你过来一下！”是数学老师，应该又是题目没写对，偏偏在这个时候找麻烦，眼见着数学老师扭头就走了，三水没办法，又不忍心耽误春夏的时间，只好委屈的说，“你先回去吧，我怕你回去晚了。”

“那你注意安全哦。”春夏脸上倒是看不出来一点惋惜之情，背上了书包，像是往常一样走出教室，只留下三水一个人望眼欲穿。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你说过要等我一起回家，我却被老师叫进办公室批评。”阿盛真的是贱，在边上笑个不停。

“闭上你的嘴！”三水咬牙切齿。

20.第一次所谓的约会

“三水，你来了吗？”数学老师在外面大声的喊着，还喝了一口茶水，扭头继续前行。

“来了来了！”左右为难的三水看着春夏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心里五味杂陈，只好往办公室冲。

“来了啊？”数学老师不紧不慢的说着，杯子里的水太少，有走到门口的饮水机边上倒了一点，尝了一口发现那味道有点淡，又走到赵老头身边掏了一点茶叶塞进自己的杯子里，心平气和的说道，“我说，三水，你这个作业，正确率真的有点低啊，这个问题比较麻烦，上课有认真听嘛？”

三水在边上记得抓耳挠腮，面红耳赤，心里在乎的根本不是这时候的数学作业，而是一个人回家的春夏，甚至还没听到数学老师的话。

“嘿，听到没有？”数学老师又问了一句。

“这家伙天天都是魂游一样，不知道在干嘛。”赵老头在其他老师批评的时候总会添油加醋，一点也不会和学生统一战线，毕竟老师之间才是统一战线。

“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你的期望，这回的作业我今晚拿回去重写，明天一大早就拿给你检查，如果还有错误，我一定抄个几十遍来警告自己一定你要记住！”三水挺直背，昂首挺胸的，像是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一顿保证，把赵老头也吓得愣起神来，数学老师也是在一边看着乐了，“你这是怎么了？中邪了？”

“没有，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我不敢把我的时间都浪费咋对过去的自责之中，我要付诸于行动，让自己更上一层楼。”三水这一番话就有点像是结婚登记处的宣誓一样，一本正经的，就差另一半过来说一句我愿意。

“你思想觉悟什么时候高了？”数学老师手里捧着的茶都孔喝。

“老师，时不我待，我不努力，就会有别人追上我了，老师还有别的事吗？我要回去学习了，还有好多书没有看呢！”三水这一番言辞，倒是让数学老师刮目相看，连忙说，“那行那行，时间都是金钱了，那我怎么好耽误你赚钱呢，快回去好好学习，不留你了！”

“谢谢老师！”三水见自己这一招见效，在办公室待的时间不过三分钟，就在数学老师的督促下出来了，连忙从教室里背着自己的书包，一路狂奔一路把数学本子塞进自己的书包里，跑到门口的时候，看到阿盛也才刚刚出门。

“你信吗？”赵老头问数学老师。数学老师一愣，那杯水刚凑近自己的嘴边还没来得及喝，就问道，“我，我不应该信吗？”数学老师一头雾水。

赵老头笑着把自己的眼睛摘了下来用纸擦拭，说道，“他这话我都听了八百多遍，都起疖子了。”

“那你怎么不戳穿他？”数学老师不解。

“你不是没尝试过吗？让你也试试。”下课了之后的赵老头和同事之间倒是还有点人情味。

“哇，这么快，数学老师放弃你了？”阿盛看着像是飞鸟一样的三水鱼跃而出，一把还没抓住他的书包就看他飞了出去。

“明天我再揍你！”远远的邮过来这一句，阿盛在后面倒是笑的很开心，他在学校里比家里过得开心一点。

“放学了啊，累吗？”阿盛妈妈在门口等着，伸手想要接过他的书包，但是被他拒绝，“没事，不重，我自己来。”阿盛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恢复平静的状态。

“春夏，春夏！”三水在后面疯狗一样去喊着在前面的春夏，但是她似乎带着耳机，没有听到，自顾自的朝前走，直到三水快接近的时候，才看到的她的耳机。

“哎哟，跑死了我了。”三水累弯了腰，跑了好远的路了，终于在春夏离家还有五百米的地方追到了她，小心的跟在她的身后，他强行控制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处于一个不经意间偶遇的情况下看到的春夏。

“嘿！春夏！”三水小心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动作轻到就像是清风拂面一般，生怕拍的用力，让人觉得侵略性过强，或者是显得猥琐。

“嘿！是你啊！”晚自习的时候，春夏都习惯把自己的头发披下来，以为一天紧张的学习已经结束了，没必要继续扎紧头发，她转过来的时候，头发往身后轻轻一甩，一阵洗发水的清香飘了过来，脚步停了下去，笑着回头看到是三水。路边黄色路灯下，还是能够看得出三水起伏的胸膛，尽管他装上去一点事也没有。

“老师不是找你吗，这么快就结束了？”春夏哪里知道之前发生的是什么，三水也一定不会说实话，不过是草草的应付过去，就为了能够和她走这么一小段路。

“就是把作业给我，当面叫我好好写。”三水强压着自己急促的呼吸，让他们慢慢的流淌出来不显得急切，装的像是一个绅士的模样。“春夏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看。”三水心里想着，脸上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这种心底的喜悦是难以掩饰的。

三水走在春夏的右边，春夏把自己右边耳畔的头发拨到耳朵上，以免说话彼此听不到，他不好意思的朝着三水笑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爸妈怎么不来接你？”三水本来就高度紧张又呼吸不均匀，尴尬随着沉默的时间成直线增长，只好问一下有的没的。

“这两天他们有事，我就只好一个人回去了。”

“女孩子晚上走夜路不是很危险吗？”

“没事啦，我家很近的，穿过那个巷子，就能看到小区了。”春夏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可能有些长得好看的女孩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么残忍。

“这样吧，在你爸妈回来之前，我都跟你一起，免得有人骚扰你，毕竟这世界上色狼很多的。”三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说你也是吗？”春夏笑着问道，倒是有几分俏皮。

“我？我不是，这哪能啊，我又不是阿盛。”关于卖队友这件事，三水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21.报复

“这小子怎么也在？”长安在不远处一棵大树后面眯着眼睛望了过去，身后两个体格差不多的家伙但是一高一矮，他俩一人嘴里都叼着一根烟。

“来一根！”身后矮个子的那个把烟递到长安嘴边，长安顺势接住，另一个高个子直接把打火机点着，在黑夜里的昏暗的灯光下装作一副犹豫的模样，年轻，轻狂的厉害。

“现在你想怎么办？”矮个子的问着。

“我？这小子不是喜欢春夏吗？我就让春夏看看他到底是有多怂，以后自然也就知难而退了，起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长安想出一计，“你们两个，上去，打那家伙。”长安恶狠狠的指着还不知情的三水，“要是他不反抗，踢两脚让他走。要是反抗，给我往死里打，打到他妈也不认识。”长安看着有说有笑的三水，一阵怒火涌了上来。身边两个狐朋狗友，自然是乐此不疲，准备撸起袖子朝前走了。

“等会，把校服脱了，万一认出你们，到时候麻烦。”长安一把拉住他们两个，他们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一把扔给长安，两个人就自然的朝前走着，这时候三水还没发现。

整个巷子里就他们四个人。

“小心点。”三水叮嘱着春夏，来者不善。

“请问，有什么事吗？”三水警惕起来，这两个人他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也没结交过什么仇人，还是礼貌的问道，“我们不过是学生，身上可没有什么钱。”

那矮小的家伙从自己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在路灯下反射着光，“要什么钱，我们不要钱，就要妞，你要是没什么事，早早离开，省的我们麻烦。”这家伙口出狂言，真像是一个十足的流氓恶棍。

“那不太好吧，这是我女朋友，你们这样，不是置我于不仁不义的地步吗？”三水扯起谎来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是吗，长安没说过啊？”两个人嘀咕着，毕竟如果是情侣关系的话，得手的几率就会大幅度降低。

个子高的那个朝着长安皱着眉头问道，“是情侣吗？”长安在那里一个劲的摇头。

“那个女孩，你们是情侣吗？”高个子的问道。

“是，是的啊，他是我男朋友。”春夏有点被吓到了，两只手下意识的紧紧地抓着三水的胳膊不松，手还有点颤抖。

“情侣又怎么样，能你自己的命还重要？”矮个子看了长安一眼，兄弟之情还是让他继续握紧手里的匕首。

“古时候有四大不共戴天之仇，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弑子之痛，你们要不要在考虑考虑，怎么说都是人嘛，给点面子。”三水说起话来倒是振振有词。

“你他妈少废话，要么留下来给我们捅一刀，要么，把姑娘留下。”这两个家伙步步紧逼，寸步不让。三水搂着春夏的肩膀，一点一点的往后退，这两对人就快渐渐逼近了。

“等一下！”三水大喊，“我把她给你们！”三水这句话一出来，春夏就一脸畏惧的盯着她，像是信错了人，他却眨了一下眼睛，是故意有计划。

那矮个子确是一点没有怀疑，走过去刚伸手想要接住正被三水搂着肩膀的春夏，就被三水照着腹部，狠狠的来上了一脚，踹出去一米远，那力道就像是小时候被大人抢了糖果鼻涕口水流了一地一样声嘶力竭，大声的喊着，“你们也不去道上打听打听，老子是谁？老子的女人你们也敢抢？”其实两军对垒，气势很重要，三水这一下显然那个高个子都被他唬住，愣在那里，都不敢扶倒在地上嗷嗷大叫的同伙。

三水见自己的气势上来了，自然是准备再加热一下，把自己的外套往地上一摔，一副势不可挡的模样，这两个家伙是长安请来的外援，对于三水的实力并不了解，自然后怕。长安见这情况，要是被唬住了，可就是丢了夫人又择兵的事，连忙把自己T恤脱了下来，往自己脸上一包，腾地一下跳了出去，压低着嗓音喊道，“哪里来的小兔崽子，不想活了？”长安装起大尾巴狼来也不是盖的，一副山大王的模样。双全难敌四手，何况是六手？这时候三水有点虚了，不知道如何是好，转过头去问春夏小声嘀咕着说道，“你先走，我掩护你。”

“那你们办？”春夏一个小女生倒是没见过这种阵势，但也是关心三水的安慰，毕竟他们有刀。

“没事，我跑得快。”三水对着春夏咧嘴笑着，但是心里确是很虚，毕竟这三个人要是有一个人跑得过自己，那一顿胖揍似乎是免不了的。

“我去叫人！”春夏也不是那种见风使舵的家伙，也不会像电视剧里一样，为了兄弟情义双双被捕，连忙往小区保安室跑过去。长安见状连忙上前阻拦，三水书包都来不及甩在地上就连忙伸出双臂挡住迎面冲上来的两个人。

长安和高个子用胳膊肘一个劲的顶着他的后背，三水受不了两只手抓着他们的衣服，真个人倒在地上，显然他们要抓的人不是三水，而是春夏，刚想往前冲就被三水伸出脚绊倒在地，这三个人扭打在一起，像是缠绕起来的蛇。

三水作为被围殴的对象，显然不能打得过和自己长得差不多高的两个家伙，只好全靠防守，春夏一边拼命跑，一边回过头去看三水怎么样了，但是每回头一下，三水就被长安揍一拳在脑袋上，她只好不再回头，先找到门卫大叔为妙。

那个矮个子的迷迷糊糊的站起身来，看着在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三水顿时就来气了，握紧拳头就准备上前去来了几拳，刚走到面前，长安和高个子就似乎准备停手，谁知道三水抓住这一个空档，一把抱住矮个子的脖子，开始一顿重拳，打得他鼻眼歪斜，大声喊，“你们两个把他抓住啊！”

长安和高个子本来就是没反应过来，看他这么一说，连忙上前想要把三水从矮个子身上拉下来。

可是~

22.及时

防守哪有猛烈的进攻来的凶残？再说矮个子就是现在三水的救命稻草，他岂会轻易松手？就把那沙包一样大的拳头一个劲往矮个子脸上怼，直到出了一鼻子的血。

三水用手紧紧的勒着矮个子的脖子，就像是铁钳一样就算是用千斤顶也不一定能够打开，他心里一直祈祷着春夏能够即使把人叫过来，以免自己到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住被人一顿削。

“啊！”突然三水一声大叫，手上被矮个子从腰间摸出来的匕首一把划开，大概有十公分长度，但是不可以看到血肉，应该仅仅是皮外伤。他整个人下意识的松手往后一躲，长安和高个子一顿捶打都抵不过这一刀。

“给我按住了！”矮个子突然成为了长安和高个子的大哥，命令式的发布下去，长安虎视眈眈的看着三水，准备给这个小子一顿苦头吃吃，跃跃欲试的想朝前走着。

三水这时候已经全身没力气了，只好一步一步的后退，之前大腿被狠狠的踢了一脚，走动起来也没之前那么顺，要是反过身去指不准被人一脚踢翻在地，免不顿踩，还不如一边退，一边周旋。

“你不是很能说吗？怎么不说了？”

“不打了，不打了，我打累了，歇一会再打！”三水体力不支，还是停不下嘴皮。

“不打了？打到你死就不打了！”高个子像是准备给矮个子报仇，气势汹汹的就冲上来。

“三水，我找到人了！”不远处春夏跟着一个带着电筒和电棍的中年大叔赶了过来，像是警笛一样给坏人威慑。

“怎么办？”长安急了，毕竟要是被人看到他的模样，聚众斗殴可是会坐牢的。

“走吧？”高个子也有点犹豫。

“到头来我被揍了？不行，我揍得他不认识亲娘我不回去！”矮个子喋喋不休，毕竟他在这场战斗之中，受的伤仅次于三水，他握着刀，一步一步紧逼，长安和高个子都全心全意的盯着冲过来的门卫，全然没有顾及到矮个子。三水再次找到机会，趁着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体能耗尽的时候，像是大力水手突然吃了菠菜，一脚踢飞矮个子的匕首，一拳就把他轮倒在地上，骑在他身上一个左勾拳一个右勾拳，来来回回，那血都打了出来。

等到长安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挨了几下，长安连忙上去一脚踢飞三水，连同高个子一起，拖着他就往另一边跑，直接躲掉了和门卫的冲突。门卫大爷自然是不愿意松口，一身腱子肉不是白长的，既然不能当健身教练，也要时不时抓两个贼过过瘾，直接冲了上去，让春夏去照顾三水。

“你没事吧？”春夏冲过去小心的把三水扶了起来靠在墙上，这家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还在死撑着不让春夏担心，“没事没事，我好得很。”好得很的三水咳嗽了两声朝着另一边吐出两口血水，应该是之前打破了牙龈肉。

三水用手小心的把春夏本来望着自己吐出来的血水望着的眼神打断，“别看了，不嫌恶心啊？”三水嗔怪道，这时候都还有精力顾忌自己的形象，说明这家伙还是挺扛造的。

“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春夏很是担心，要不是因为自己，三水也不会有事。

“真没事。”

“听说被人打成内伤一开始是看不出来的，然后第二天就死了。”春夏想到那些新闻，有点后怕，看着眼睛都快哭出来了。

“真没事，你别哭啊，我要有事我喜欢的人就不喜欢我！”神智有点不轻的三水开始说胡话，接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妈肯定，喜欢我的，我当然没事的，放心，你把我书包拿过来！”三水看上去硬气，但是身子确是想动也动不了。

春夏这种时候自然满足他的所有愿望，连忙把被灰尘淹没的书包拿了过来，并且打开。

三水伸着手在里面摸索着，从里面掏出来一瓶啤酒，一瓶旺仔，在一边嘿嘿的笑着，那瓶啤酒已经凹进去了，幸好没有破。

春夏看到他还有精力享受饮料带来的乐趣，忍不住也笑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也顾不得什么淑女了，三水把自己的书包让春夏垫在自己家屁股底下，帮她打开她的旺仔递了过去。春夏看他这副模样，帮他打开啤酒，谁知那啤酒一下喷了出来，撒了她一身都是，连忙拍着自己的短袖，差点没有把自己领口拉大被三水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眼睛被打肿了。”三水一脸无辜的，像是这些都是他预谋好的。

“给你！”春夏自然没有多想，两个人碰了一杯，像是在庆祝一样。

“我们是在庆祝什么？”春夏问道。

“庆祝我们成为生死之交。”三水又拿着啤酒凑了上去，笑的很开心，倒不像是被人揍了，倒像是中奖。

“你们两个，快点回家，外面不安全！”那门卫大叔回来了，但是没见到其他人，看来是追丢了。

“好，谢谢大叔！”三水开心的道谢。

“你小子，被揍了还这么亢奋！”门卫大叔倒是笑了起来，跟他们挥手。

“你回家吗？我家就在前面。”春夏说。

“好。”三水想要起来，但是力不从心，春夏见状连忙搭在自己肩膀上，说道，“你这样还是去我家吧，离得近，你也可以早点休息。”春夏这时候家里应该没人，她的邀请，自然纯粹是回报。

三水倒是先脸红起来，他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和春夏睡得这么近，就那一瞬间，身上的疼痛似乎消失了，似乎进入了一种超脱的境界，有点飘飘然，身体有点不听使唤的像是在御风飞行。

“哎，三水你怎么了，身子怎么开始朝一边倒？”三水沉醉的脑袋被春夏叫醒，连忙反应过来站直身体说道，“没事没事，有点晕。”

“走吧，你看你身上的灰和脸上的乌青。”春夏扶着三水一步一步往自己家里走。

“没事，不痛，我抗揍。”三水还是一副没大事的模样，但是已经被揍的走不动路了。

“是吗？那我可以打一下吗？”春夏开玩笑道。

“可以啊，不打我的心就好。”三水说起情话，倒是意味深长。

23.福祸相依

“哇，你家好文艺啊！”春夏带着三水回到自己家，刚进门打开灯，还没等到光照射到那些陈列的物品，三水就意味深长的喊了出来。

“还好吧。”春夏倒是没见过来自己家的客人这么没见过世面，笑着让三水先靠着墙，自己找出来爸爸经常穿的拖鞋放在他的脚边说道，“穿这个鞋子。”

“这么干净我都不敢进来了。”三水看着自己一身灰尘尘的模样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显得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在客厅的南边有一架钢琴，纯白色的，上面被蕾丝花边布遮住，应该是沾惹到灰尘，对于现在来说就是三水了。墙上挂了一些水墨画，上面还有落款，但是三水一个人都不认识。其他家具都是比较朴素的颜色，整个家的感觉很温馨，和三水脑子里想到的家的模样不太一样，起码这里衣服不能随便乱扔，零食不能随便乱放，话不能随便乱说。

“这是钢琴吗？”三水像是傻子一样，指着问道。

“是啊，我妈妈最喜欢的钢琴了。”春夏忙着给三水倒水喝，同时从自家抽屉找出一把牙刷放在他能够看到的地方。

“听点音乐吗？”春夏有听轻音乐的习惯，应该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和三水的生活不太一样。

“可，可以啊。”三水自然不会说不，小心的换好鞋子之后，不敢往沙发上做，只是在一边站着，站不住的时候就往地上一滩。

“嘿！你干嘛呢？”春夏有点责怪的意思。

“啊？我怎么了？”三水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做起了腰杆，害怕春夏发怒把自己“逐出师门”。

“坐沙发上啊，在地上算怎么回事。”春夏倒是一点不嫌弃。

“哦哦，”三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在家都坐在地上，自由散漫习惯了，嘿嘿。”三水挠挠脑袋，不准备上去坐，还没怎么休息，他就好奇的走到钢琴边上，仔细的看着整个钢琴的构造，黑白键这时候都被盖上，他只能看着轮廓。

春夏看到他对钢琴很有兴趣，小心的走到他身边，帮他把上面的蕾丝布一下掀开，三水还以为是自己撞到了什么机关连忙后退，不知道怎么办的看着春夏，才发现她正看着自己。

“你想看就自己掀开看看嘛，这是钢琴，又不是*，也不是国家宝藏啊，你想看看就看看吧。”春夏努力不让他有被拘束的感觉，尽量放松心情最好不过，特意帮他把黑白键的盖子打开，“你可以试试按一下。”春夏说着，对于没见过钢琴的人来说，都喜欢伸手摸一下，春夏清楚。

“我可以先洗个手吗？”三水请求道。

“在那！”三水指着身后的屋子。

三水很快的进去洗手，用了春夏身上残留过的洗手液的味道，他情不自禁的笑着，还凑近鼻子闻了一下，小心的把胳膊上之前打斗留下的灰尘和血迹洗干净，又把脸上被打破的伤擦拭了一下，看着洗手架上的化妆品，应该是自己未来丈母娘用的，不敢多想，他立马出去，刚走出那间屋子的门，就看到隔壁房间有好多字在墙面上，稀奇古怪的，各式各样的。

“这是干嘛的？”三水不敢进去，指着那间屋子问道，春夏这时候正坐在钢琴前面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干嘛。

春夏转过脖子，看着三水笑着回答，“这是我爸的书房，他在这里就喜欢在墙上贴一些文字，我只能看的懂有些诗文，有时候的单词我不是很看的懂，有点疯疯癫癫的，他说写诗的人都有点疯癫。”春夏爸爸也算是一个自成一派的文人墨客。

“感觉很有风格，很酷。”三水赞不绝口，“你之前坐在那，是想睡觉了吗？”

“不是，我只是没办法弹，会吵到楼上楼下的人的休息的。”春夏是在想着自己弹钢琴的模样，只是坐在钢琴面前更有感觉而已。

“你考级吗？就是什么钢琴等级。”三水尽自己可能的去找春夏聊天。

“我妈没有让我去考过，尽管我自己想去，她说，一个真正学习钢琴的人，不需要被考试所局限，也不要被考核，热爱，就够了。”春夏妈妈这番话和三水的问题简直就不是在一个格调上，有点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怪不得你爸妈能在一起，才子配佳人，郎才女貌。”三水夸奖道，春夏看着他油嘴滑舌的样子倒是可爱，笑着帮他在急救箱里找红药水。

“不用不用！”三水不好意思再多麻烦春夏帮自己擦拭伤口。

“这个擦一下伤口不会感染。”春夏要求道。

“真不用，我以前从来没有过。”三水连连摆手拒绝道。

“真的不用吗？”春夏也不愿意强求，三水突然想到能够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春夏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挽回了。

“不，不用。”其实三水再说这句的时候，已经委婉了很多，其实是希望，但是春夏已经把手上拿起来的红药水塞进急救箱里，三水有点失望。

“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春夏问道，毕竟现在才十点左右，高中生的睡觉时间还早。

“你还会做饭吗？”三水叹为观止，在心里早就夸奖春夏千万遍的“贤妻良母”。

“现在是没时间做饭了，不过炒点蛋炒饭还是可以，我妈教过我，不过我还没学会荤菜。”春夏说的很自然，一点没有自豪的情绪，似乎是从三水未曾谋面的“丈母娘”那里遗传的，三水知道他的这位“丈母娘”一定是一个有着自己独立思想的大家闺秀，不然怎么能教的出这么一个几乎完美无缺的女儿？

“可以吗？我有点饿了。”这回三水学乖了。

“那我去了！”春夏说去就去，从沙发上坐起来，三水也凑近厨房，艰难的坐在凳子上看着春夏做饭，他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应该是好朋友了吧。

24.不眠之夜

“你看我干嘛？”春夏利落的把水池边上的锅用自来水冲洗一遍，利索的一次点着煤气灶，等着锅里面的水干，瞟了一眼一本正经的盯着自己看的三水问道，被他这么一看，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想到我小时候我妈也给我这么炒过吃的。”三水目不转睛的盯着春夏看，身子朝前伸了一点靠着前面的椅子，脸上有点痛苦的神情，应该是压到手上乌青的地方了，压到会痛。

“怎么了，还是痛吗？”春夏问道看着一眼锅里的水，朝着三水走了过去，“我扶你去躺一会怎么样？”

“不要不要，我就在这里看着你炒饭，不然，你要给我下毒了，怎么办？”三水开玩笑道，能开玩笑的伤痛，都算不得伤痛。

“好，那你就看着！”春夏嗔怪的瞪了一眼三水，很快的翻炒着锅里的米饭，很快就变成一大碗镶嵌着金黄的鸡蛋的米饭。

“好啦！快吃吧！”春夏把锅里的米饭满满当当的盛了出来，放在饭桌上，看着三水。

“好多啊，你不吃吗？”三水看着这炒饭流口水，一方面他的确是饿，第二这是春夏第一的做给自己吃的，能没有食欲吗？故意夸张的说自己吃不下，其实再来一碗也不成问题。

“我不吃，我不饿。”春夏去把他的杯子拿到他身边，从冰箱里取出一杯酸奶戳开喝了起来，坐在他的对面。

“那我不客气了！”三水看着礼貌够了，立马像是家猪抢食一样往嘴里开始扒饭，一边吃一边喊，“恩恩，真的香。”

“够了啊你，谁还能没吃过蛋炒饭呢。”春夏看着他的糖衣炮弹，还是忍不住戳穿。

“真的，一般都是我自己或者我爸炒，你不知道，男人过日子，可糙了。”三水说的是实话。

“你妈妈呢？”春夏不再吸酸奶。

“我爸妈分居了，我爸有点抑郁，我一般就跟我爸住一起。”三水边吃边说，似乎这些事已经没有经历的时候那么痛苦，可能是他不想在春夏面前表现出来。

“对不起。”春夏知道不该戳人痛楚。

“嗨，没事没事，”三水连忙驱赶她的抱歉，“人活着嘛，就做自己觉得快乐的事，就够了，如果我爸妈分居能够获得快乐，我自然愿意了，我爸妈快乐，我就快乐了啊，不一定非要我快乐，我爸妈才快乐。”三水在亲情中没再把自己放在中心，这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春夏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个大男孩，似乎在学校外面，学校里面成绩这个东西真的是一点用也没有，她面前的这个男孩，勇敢，坚强，乐观，还时不时有点小聪明，待人友善，不自我，倒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你继续吃，干了就喝点水。”

“我下次可以听你弹钢琴吗？”三水问道。

“可以啊。”春夏不介意展示自己的才能。

“你要是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学校的晚会你也不去参加一下。”三水不再说自己的故事。

“我妈咯，她想我学的纯粹点。”春夏说的话，三水有点听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以后想做什么？”三水问道，嘴里还在嚼着饭。

“我？这我还真不知道，你呢，有没有什么想法。”对三水的这个问题，春夏倒是也挺有兴趣，自己把酸奶喝完了之后，一点一点撕开酸奶盖伸着舌头开始舔。

“你也这么吃啊。”三水看着春夏俏皮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爱。

“所有人都这么吃吧。”春夏笑着回答，看着三水渐渐把那晚饭吃的干干净净，很是开心，这证明他不仅饿，而且之前说的是实话。

“吃饱喝足了，一起睡觉吧。”春夏说着，拿起手里的碗说道。

“一，一起睡吗？”三水瞬间脸就红了。

“我是说时间上，不是空间上。”看着三水想歪了，春夏立马一本正经的纠正，她自己的脸也红了起来，拿着玩就走进厨房里开始洗碗。

“我睡沙发吗？”三水在外面问道。

“恩，可以吗？”

“可以可以。”三水心里想着，起码比吴桐家里的那个狗窝要好。

“那我去睡咯！”春夏收拾完毕，准备进去睡觉。

“行！灯我来关。”三水紧张的坐在沙发上，准备等她进去再躺下。春夏自然的进了自己房间，三水等她进去，灯就顺手关了，一个人倒在沙发上，但是眼睛没有闭上。

第二天，三水自己的生物钟很准时的就把自己叫起来，昨晚上确实是一夜未眠，辗转反侧。

很早的时候，就在桌子上留下一张字条，说是自己先走了，结果那天早上，春夏再次起晚了。

“我说三水，你这一脸上伤咋弄的？去动物园被猴挠的？”赵老头饶有兴趣的看着，脸上到了笑了起来，三水不好意思说真相，只是说，“我买东西的时候，前面那个人没付钱，结果说也没付，非要我拿出小票，结果我没有，争执之下，就被人打了，没事，那小子也被我打的半死。”三水胡编乱造着，只要没有人怀疑到春夏身上就好。

所有人都笑着三水戏剧化的生活，之前低着脑袋的春夏看了他一眼，也笑了起来，赵老头在那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小心点，都年少气盛的，别有什么闪失，怎么和家里人交代。”

“实话实说，怎么弄的？”葛歌问道。

“有三个小子，我也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在我送春夏回去的路上，非要劫财劫色，那我哪能让啊，抓住其中一个，就往死里打。”三水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自己的神功，又是降龙十八掌，又是乾坤大挪移，还有一阳指。

“是不是最瘦小的那一个？”葛歌问道，果然他什么都知道。

“这你也知道？”三水惊叹。

“废话，你还能抓一个比你厉害的打？”阿盛拆穿。

“你闭嘴，继续听我说，只见那个家伙口袋里掏出闪着银光的刀子，在我面前比划着。”

“还银光，你以为二郎神的三尖两刃刀呢？”

“别打岔。”三水接着说，“说时迟那时快，我一脚把他踢翻在地，另一个人立马上来阻拦，我顺势勒着他的脖子，往死里勒，你们是没看到，那家伙脸上都快啧啧啧，变紫了，一开始就两个我还能应付，后来又出来一个，我没办法啊。”

“然后咋样？”葛歌想继续听故事。

“还能咋样，被打成猪脑袋了咯。”阿盛猜都猜得出来。

“你能不能闭嘴？”三水很讨厌在自己吹牛皮的时候有人在身边戳洞。

“你说。”

“哎，不说了，等到后来，春夏叫来了人，那时候我一已经被打趴在地上了，幸好及时，不然我就回不来了，然后她谢谢我，然后我们就各回各家了。”三水害怕这剧情高超一层接着一层，自己要是一不小心说道晚上在春夏家里睡，那不就毁了人家的名声吗？索性早早的戛然而止。

“就这么简单？”葛歌有点听得意犹未尽。

“对啊，还能有什么。”三水说的理直气壮，但是还是有点心虚，葛歌看透不说透，就是在一边笑着继续朝前走。

“你笑什么？”

“没有，我觉得你把那小子打的太狠了，你还是要小心点。”葛歌问道，“在哪打架的来着？”

“就前面的小区。”三水伸手一指。

25.仗义葛歌

“你，是昨天晚上被一对情侣模样里面的那个有点痞气的男的打的吗？”葛歌中午吃饭的时候，找到了那个被打的很惨的矮个子，鼻青脸肿，走起路还一瘸一拐的。

“你，你是谁？”矮个子很谨慎，毕竟葛歌身后站着两个彪形大汉，身上穿着背心，像是中南海保镖，他往后退了一步，毕竟自己身边没有人，要是打起来，肯定是绝对劣势。

“你不用担心，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葛歌完全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也不准备仗势欺人。

“不是，不是。”那家伙怎么敢承认？万一承认了，可能在说出“是”的那一瞬间，就被KO了，矮个子转身就往回走，不敢抬头看，葛歌身后的两个保镖立马跑过去形成人墙，也不动手，就是挡住不让他走。。矮个子瞬间就怂了，一脸惆怅的祈求葛歌道，“大哥，我错了，是我干的，我不是人，可我也被打，打成这样了啊，你就别帮他报仇了，算我求你了，再打我我就要死了。”眼泪汪汪的样子真是完全没有昨晚欺负人的狠劲儿，指着脸上的伤疤和腿上被三水打的乌青色。

“别担心，我没说动手。”葛歌看了一眼那些伤痕，倒是觉得三水也是有能耐，忍住没笑。

“还没说动手，这身后两位壮汉大哥看着我直哆嗦啊。”矮个子只敢瞟一眼伸手的壮汉，不敢直视。

“这是五百块钱，就算是你的营养费，你拿着。”葛歌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个信封，包装的整整齐齐，递在矮个子面前。

“别别别，”矮个子连连摆手，“这我哪里敢要？”矮个子留了一个心眼，谁知道这是不是什么计谋呢？

“我想知道是谁干的，而且，这是你应得的，毕竟他没什么事，倒是把你打伤了，也算是他跟你道个歉。”葛歌这一招倒是让他疑惑不解。

“是他学校一个叫段长安的，好像是情敌之类的，非要怂恿我上，那我又不知道他是您的朋友，幸好没有大事，不然我就麻烦了。”矮个子点头哈腰道。

葛歌点了点头，“你没事就好，那这件事就算两清了，可以吗？”

“可以可以！”矮个子连连点头。

“这钱~”葛歌伸在他面前，矮个子一个劲摇头，死也不要，葛歌向矮个子矮个子身后的壮汉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接了过去，自己转身离开，双手插进口袋。

“接着！”壮汉命令式的口吻吓得他一哆嗦，一点也不敢有异议，身后的两个壮汉一阵小跑到葛歌的身后，留下矮个子一脸懵。

“公子，你为什么要给他钱啊？”那个人把墨镜摘了下来，笑着问道。

“这世上不怕君子，怕的是小人，因为他们无时无刻都可以给你穿小鞋，防不住的，倒不如收买一下，花钱免灾咯。”他们两个人比葛歌的年纪大，是在健身房里当教练，那健身房是自己舅舅开的，葛歌有经常去，自然和里面的人熟，借两个员工自然不算是难事，这回装腔作势倒是很成功，对于他来说，命比钱重要。

“懂了。”身后两个人笑着。

“多谢你们帮我了。”葛歌很是客气和礼貌。

“你帮的人是谁啊运气这么好？”他们不依不饶的打听着。

“一个好朋友，很好的朋友。”葛歌笑着回答，这两个人也没再追问下去，就直接说，“那行，我们就先回去了，还有事等着我们呢。”

“好，谢谢啦！”葛歌不停地道谢，两个人挥了挥手，骑着车就走了，留葛歌一个人回了学校，饭都没吃。

“来两包干脆面。”葛歌一到教室屁股还没坐热，就打着信号，让三水扔点吃了来。

“你中午去干嘛了？”三水问。

“有点小事情，凉姐叫我去了一下。”葛歌自然不会说真话，三水是不能理解自己被人打了却要掏钱去当医疗费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的，葛歌也懒得解释，默默的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毕竟钱对他来说，不算重要。

“我还有个粽子，你吃不吃？”三水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白色塑料袋上还沾着水的粽子。

“哪来的？”

“学校小店买的。”

“你不就小店吗，还做别人的生意？”

“我不是看你不在吗，怕你没热乎的吃，你要是吃了，我就把他当下午茶。”三水其实吃饭的时候少点了一个菜，毕竟这能省一点。

葛歌过去接了过来，顺便还有两包干脆面，干脆面记售价，粽子是原价，三水记得清楚，尽管葛歌有钱，也从来不会瞎记账，毕竟他有自己的原则。

葛歌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时候，开始拆那个香喷喷的鲜肉粽，一抬头就看到春夏正小心的盯着三水拿着笔在本子上写着字，连忙放下自己的手里的食物，拿出抽屉的相机，正好光线照在他们身上，葛歌找好角度，把他们两个完美的纳入镜头里，“咔嚓”。

“葛歌，你干嘛呢？少玩点那个东西，多看看书。”就在拍下来的时候葛歌还保持着那个动作被走进来的赵老头看到，“不要不务正业，真的是。”赵老头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老一辈的心里，或者说是现在应试教育的背景下，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葛歌听到连忙应声道，“好。”毕竟，里面的照片的核心，是春夏和三水。

看着三水出神的春夏倒是被葛歌的一声“好”惊到，手里的笔都扔在地上。

“你怎么了？”小诸葛问道。

“没事没事。”春夏连连解释，唯恐被发现自己之前在看的对象。

“之前那场篮球赛真是让我对长安失望，不过他在不好回头想想也比我们班这群歪瓜裂枣好吧？”小诸葛顶瞧不起班上的同学，读书的时候也都这样，别的班的同学才更好看一点，类似家花那有野花香？只是没人会像她那样正正经经的说出来而已。

“话不好这么说吧。”

“哟，你的意思我们班你就是有觉得长得还不错的咯？”小诸葛像是故意套话。

“没有，你就当我没说。”

“你说啊！”小诸葛喋喋不休。

26.新生嫣然

“咳咳，大家静一下。”赵老头在门口咳嗽了两声吸引大家的注意，这是他常用的方法，加上与生俱来的严厉，咳嗽就是他让人安静下来的标志，所有人都回到自己位置上了。

“今天我们班要迎来一位女插班生，希望能够和大家和睦相处。”赵老头这个年纪了，自然不会人家好看与否或者是不是名流之后而故意多加夸赞。让所有人都注意到即可，毕竟这是学习的地方，“楚嫣然，你自己来自我介绍一下。”

赵老头顶着眼镜，朝着门口招手。

“嫣然婉转乱心神，非子之故欲谁因。”阿盛在赵老头叫完名字的时候，就想到这句话，自顾自念着。

“嘿，你说什么呢。”三水小声的拍着他的肩膀问道。

“一句诗，南朝沈梁约写的，大概的意思就是表现一个舞者的风姿绰约曼妙轻柔。”阿盛从自己的资料库里调集资料给三水。

“你这么说，是个会跳舞的美女咯？”三水问道，说不准阿盛能够看上，然后再从梧桐身上分神，一接相思之苦，毕竟，吴桐和他关系很好，和自己兄弟的喜欢的姑娘玩得很好总是怪怪的。

“马上就来！”门口的那个姑娘不知道在做什么，三水忍不住伸着脑袋出窗外瞟了一眼，一个女孩正在把自己的头发扎起来，书包正放在墙角。还没有时间看清楚长相，就被赵老头一声咳嗽吓了回来，三水毕恭毕敬的坐在位置上，委屈的低下脑袋，不敢看赵老头。

那女孩很快扎好辫子，小跑进来，拉直的长发全部扎成马尾，扎的很高显得精神，一甩一甩的，很有活力，脸上带着标准式的微笑，很有亲和力。三步并作两步跨上讲台，走到赵老头身边低语了一句，“谢谢老师。”他把校服穿在身上，很干净，衣领也是很整洁的摆着，拉链拉到一个赵老头无法找借口批评的位置，指甲修建的干干净净，仅仅是涂了一层透明的油。

赵老头和蔼的笑着走了下来，等着嫣然的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楚嫣然，上个学期，我出了点事，就耽误了。很荣幸这个学期能够和你们成为同学，希望在接下来的一年多的时间里，能够和大家和谐相处，共同考上一个考的大学，谢谢大家。”她把自己的前身讲的极其简洁，显然并不想让所有人知道，后面那一句更是官方的结案陈词，说给赵老头听的。

“那好，大家都认识了，你选一个位置吧。”

她大大方方的朝下面看着，正好吴桐身边有一个合适的位置，梧桐也是一个大大方方的姑娘，很快腾出自己的杂物，放进自己抽屉，给嫣然让路。

嫣然把自己的书包领在手里，没有背上肩膀，“谢谢。”显然吴桐即将成为她在班上的第一个个朋友。

“现在下课吧。”早自习过去。

赵老头一出门，三水就以一秒五下的频率拍打着他的肩膀准备八卦。

“干嘛？”阿盛装的就像是出家的和尚，一脸嫌弃的看着激动地面红耳赤急不可耐的三水。

“好看吗，好看吗？”三水问道。

“听这个名字我就知道好看啊，”阿盛在那里一本正经的翻着书，这家伙有时候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塞万提斯曾经说过，聪明的人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你看你长的也还过得去，别喜欢吴桐了，这个也不错啊。”三水这个红娘还不算合格。

“我不喜欢梧桐啊。”阿盛死不承认。

“不喜欢？不喜欢那我就是造谣咯？你说过众人皆醉我独醒，那你就无所谓咯，对吧，那我去跟她造谣，反正你也不喜欢。”三水装腔作势站起来去找吴桐。

“别别别，”在七情六欲面前，没有逻辑，“我喜欢，喜欢行了吧。”阿盛没有办法，他不必三水，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豁达的很，但是完全没有三水洒脱。

“嘿嘿，说说喜欢吗？”

“喜欢谁？”

“楚嫣然啊。”

“不喜欢，我又不是徐志摩，见一个爱一个。”阿盛倒是真的像是不再想这类事，可惜的是，你不去找事情，事情却总想着来找你，阿盛是嫣然在班上认识的第二个男生。

“你好，是阿盛对吗？”阿盛话音未落就听到嫣然走了过来，站在三水边上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阿盛不知道是谁转过身来，被刚提到话题和眼前的人吓了一跳差点没有翻下桌子。

“你好你好，我是阿盛。”三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一边捂着嘴巴“嘿嘿”的暗自笑着。

“语文老师说有一篇作文，叫我来你这里拿一下题目。”嫣然礼貌的笑着说道。

“哦哦，这是题目，你先拿去看吧，我之前写在过黑板上，被人擦去了，我不急着要你可以一直看。”阿盛紧张的开始过度礼貌，可能是想表现自己应有的热情，“你要作文本子吗？可以在我后面这个叫三水的傻子这里买。”

“去你的！”三水踹了一脚他的凳子，嫣然转过来看着三水说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这次不要钱，欢迎你来我们班！”三水立马从抽屉里抽出作文本，抽屉有点像是哆啦A梦的百宝袋，他也是熟知里面不同东西的相应位置，“还有，我不是傻子，叫我三水就好。”

“好，三水，阿盛，你们名字倒是挺像是兄弟俩的。”嫣然很感谢这班上有这么热情的同学。

“是兄弟仨，那里坐着的叫葛歌，也是一个很棒的家伙，以后你就认识了。”三水指着葛歌，他正在摆弄着自己的相机，像是在看以前的照片。嫣然望了过去，不过很快就转了过来说道，“有机会一定认识。”

“好！”

“我先回去了。”

“好。”三水阿盛异口同声。

“你看人又好看，声音好听，性格温柔，那个不比梧桐好。”三水疯狂的吹耳旁风。

“你能不能闭嘴？”阿盛有点不耐烦，三水无奈的看着阿盛没说话。

27.烦心

“来，儿子，把这个吃掉。”阿盛妈在阿盛回家以后把果盘递上来，阿盛一阵恶心，每天回家之后的生活，他似乎都能够预测到。

晚上十点整的时间吃水果，早上六点四十分准时起床，每天要看新闻报纸，每天吃的食物都一样，理由简单，健康。一家子似乎过着那种极端健康养生的生活，显然，这不是阿盛这个年轻人想要的生活。

“妈，我可以不吃了吗，我不想过这种生活了。”阿盛说的有气无力，像是真的已经厌倦了这种日复一日，似乎被人规定下来的，没有任何新意的生活。

“我们是希望你能在以后过上健康，快乐，轻松的生活。”

“我为什么一定要过轻松快乐的生活呢？”

“这是每个人的愿望啊，这就是你爸妈最想要的生活。”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你还小，现在还要听我们的，等你成年了，我们就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

“我已经长大了，我17了。”

“18周岁才算成年呢。”

“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想再过我现在被固定下来的生活。”阿盛似乎已经疲惫到了极点才会和自己的母亲说这番话，或许和青春期的感情生活有关，比如吴桐，比如三水。

“你先把这些吃了再说，乖。”阿盛妈似乎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自当是胡言乱语。

“妈！”阿盛大声的喊着，“我是说认真的，你把这东西拿走！我现在要睡觉了！”他大声的嚷嚷着，阿盛妈不知道怎么办好，只好离开了他的房间。

“山河，阿盛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脾气像是很冲一样。”阿盛妈和他爸说着。

“锦葵，我们就耐心点，不要太激进就好了。”山河心里还是有点失望，毕竟他的孩子不能了解他们俩的良苦用心。

“我想他做一个老师，那样以后的日子就没有那么辛苦了，他怎么就不能理解呢，我们又不是害他。”锦葵话里带着一点委屈，大人都是这样，把自己以为的最好的东西，希望孩子能够囫囵吞枣的咽下去，他们两个在阿盛小的时候就一心一意的培养他成为一名教师，为的就是在以后的生活里，能够轻松快乐，不需要参与社会上的纷争和尔虞我诈。

“好了好了，他以后会慢慢理解的，我们体谅一下。”山河抱着自己的媳妇安慰道，他们的生活似乎很简单，平常出去工作，回来照顾自己的孩子，孩子就是重心。

“是不是他周围的朋友？我那天看到，他有两个玩得很好的同学，走到学校不远的卖酒的地方喝酒，这个年纪哪是喝酒的年纪？肯定是他们带坏的！”她喋喋不休，山河倒是也不宽慰，只是说，“那你有机会的时候，去问问，这种狐朋狗友还是少结交一点的好。”

阿盛一个人躺在封闭的屋子里，仅仅只有那扇窗开了一点点缝隙吹进来空气，没能像往常一样能够轻易的睡着。有点失眠。

“如果能像三水一样无拘无束，或者是像葛歌一样自由自在该多好，没有人管着，想干嘛就干嘛，过那种闲云野鹤的日子，而不是像是流水线工人一样，日复一日的做着自己认为头疼脑热的事。”阿盛一个人在床上睁着眼睛，似乎能够想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惜不能够实现。

阿盛有时候喜欢睡觉，因为在梦境之中，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考试考零分，可以上课吃零食，可以通宵打游戏，可以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多说两句话，可以不需要计较自己在老师眼中的形象，可以去爬山涉水，可以去攀越山林，可以不顾及自己生死去做一些刺激的事，在那里，生活既不会违背现实中希望他健康成长目的的长辈们，也不会违背自己心里的真实呼唤。

时间还是让他沉沉的睡了过去，不过已经是凌晨的时间了，生活还要继续。

“早上我叫我同学帮我带了学校门口的早饭，妈，你不需要起早给我做了。”阿盛起来洗漱完毕之后，自己就出了家门，他喜欢一个人走路的感觉，可以看看外面的人和路，没必要匆匆忙忙的两点一线，去做这个社会非要自己在这个时间段完成的事。

来来往往的车辆，熙熙攘攘的商店，这才是现在的阿盛想要参与的地方，而不是一个安静的读书圣地。不过和三水葛歌一起，倒是蛮开心的。

“我早饭呢！”阿盛问。

“这儿！”三水从抽屉里面抽出来，扔在自己桌子上，“你昨晚去偷什么了？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没干嘛啊，有点失眠，睡得晚了点。”

“人还能失眠吗？”

“你没有过？”

“没有，我一向都是沾枕头就睡。”

“没心没肺的人都这样。”

“去你的！”三水不准备继续讨论这个话题，“那个新来的叫什么。”

“楚嫣然。”

“你记得听清楚。”

“我，”阿盛不知道怎么往下接，她那个名字的确是容易记。

“我听梧桐说，她性格很好，很多人追但是谁也看不上，你要不要试试看？”三水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可能仅仅是让他纷纷神，毕竟吴桐这件事已经挽回不了了，而且最近他也开始有点心神不宁，他怀疑与吴桐有关，只是不能明说而已。

“你想要了解吗？”葛歌习惯性的抓了一把放在自己的抽屉的角落，走到三水身边问道。

“你知道？”

“身高164，比吴桐矮上两公分，体重95左右，三围82，53，86。”葛歌一本正经的报出这些数字，一口咬在自己的早饭上，和这两个兄弟八卦起来。

“哇，你真的假的？”三水惊叹道。

“真的啊，我瞟一眼就知道的事，骗你们干嘛？”葛歌看他大惊小怪，“你想知道春夏的吗？身高164，体重，”

“停！”三水立马制止了葛歌的这个猥琐的行为，伸出手掌，黄牌警告，“别说，我不想知道，看不出来你好猥琐啊。”三水开始鄙视葛歌道。

“对我来说，不喜欢的女生的这些东西，不过跟数学上的公式数据一样，没有任何意义啊，你都是被中国封建地主阶级的文化洗脑了，这些其实没你想的那么污秽不堪，不过是数据，仅此而已。”葛歌理直气壮，也有道理，毕竟在中国的大文化背景之下，性这个话题向来都是谈虎色变的。

28.相识

“嫣然，你平时都干嘛啊？”吴桐准备了解一下这个新同学，毕竟这个人即将成为自己接下来一年多的同桌。

“我吗？”在自己座位上摆弄着自己的书本和收拾着自己的桌子的嫣然停下了手中的忙碌，没人会在孤立无援没有朋友的情况下拒绝别人的示好，特别还是同性，特别更是自己本来就有眼缘的家伙，“看看电视剧咯，我喜欢看英剧美剧，有好的电影我会去电影院看。”

“我也喜欢去电影院，不过没有机会，一般都是一个人，”吴桐笑着说，这意味着自己以后算是有同道中人了，以前她偶尔会拉着三水一起去看电影，纯粹是没人去，只能带着他，“下次我们一起啊，可以。”

“当然可以啊。”看样子很快嫣然就能融入这个集体之中。

“对了，你刚来，班上好多事你都不知道，可以问我，我学习不算好，可能不能跟你讲解数学题之类的，但是哪些课老师喜欢打小报告，哪些课老师可以睡觉，哪个同学叫什么这些常识性问题我都能回答。”吴桐算是个体贴的姑娘，当然若是和她没有关系，远远的望着倒像是那种不善于接近的人。她尽可能的满足这个插班生。

“幼稚桐这是你昨天定的旺仔。”三水凑了上来，把东西放在她的桌子上就准备离开不想打扰她们之前的对话。

“等一下！”吴桐叫停他，喝声道，“你叫我什么？再给你一个胆子，你再说一遍？”

三水一愣，转过脑袋，看着吴桐威胁的眼神，倒是一阵后怕，毕竟从来不动手打女生的三水和吴桐之间从来都是耍耍嘴皮子，然后被噼里啪啦一顿揍，要是不能及时道歉，那这一顿揍是免不了了。

“我说大哥！这是你定的旺仔！”三水猛地伸手抓住桌子上之前自己扔过去的旺仔双手毕恭毕敬的递过去说道，“大佬，您拿好。”有点像皇帝面前的当红太监，把嫣然吓得一愣一愣的。

“这是我小弟，叫三水。”吴桐这时候才笑着对嫣然介绍。

“我之前见过，”嫣然笑着看着眼神的这出戏说道，“你们关系很好吧。”

“还可以吧，”吴桐继续说，“很小就认识了，你要是有什么事之类的，可以找他，他会帮你的，他什么都卖，你也可以叫他带。”其实说到底，吴桐也算是帮三水认识了班上的新同学，不过是以一种轻松愉快的耍宝的方式而已。

“嘿！大佬说的是！”三水继续像是狗腿子一样应声道，他和吴桐倒是真的玩的很好。对嫣然说，“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前面那个家伙也可以，看上去不着四六的，但是人很好。”

“还真有，我需要拍两张照片，你们有人会摄影吗？我跟我爸妈一起到这座城市来，之前的一些朋友我想给他们寄过去一点我照片，我有相机，你们会拍照片吗？”嫣然问道，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单反相机。

“这我还真不会，有点高级啊，我只会用手机自拍。”吴桐笑着回答，毕竟看上去单反很专业，自己这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家伙实在是不敢出去，万一丢人现眼了呢。

“拍照片啊，这事儿我们不会，但是还有一位专业的好朋友你给你介绍，就是前面趴着睡觉的那个，懒洋洋的家伙，很厉害，很专业，就是赵老头也能给你拍出梁朝伟的那种英俊，刘德华的那种沧桑。”三水无所不用其极的夸赞着自己的兄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你这么能夸人呢，我怎么没见你夸我一下。”吴桐饶有兴趣问道。

“夸人的原因是因为优点不够明显，就跟新闻一样，为什么会被播出？因为少见啊，葛歌的优点犹如皓月当空，自然被人赞叹，你优点犹如满天星辰，闪亮却不炫耀，所以我不会夸你，因为你低调。”

“哇，你好会说啊，这嘴是真的甜，齁甜那种甜。”嫣然被这两个家伙的友情感染了。

“这家伙哎，就嘴皮子利索。”吴桐没办法，这顿揍，三水是免了。

“那谁能帮我介绍一下啊，我一个人过去请一个从没有说过话的人帮忙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嫣然有点尴尬。

“这有什么的，都是一个班的，好兄弟嘛，你就去提我的名字，给你打三折。”三水自鸣得意道。

“你快去帮她！”吴桐嗔怪道，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谢谢啊。”嫣然笑着站起身对吴桐说，跟在三水后面。

“我带你去，你谢她干嘛？”三水故意责怪道。

“都谢谢，可以吧？”嫣然看上去很好相处，知道什么是开玩笑的话。

“葛歌，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班的新同学。”三水拍了拍葛歌的肩膀，但是没醒，没办法只好揉了揉他的肩膀，继续说，“葛歌！别睡了，上课再睡！”

葛歌满脸睡意的抬起脑袋，头发还沾在额头上，连忙把自己脑袋上的头发打理干净，说道，“你好你好。”其实自己还没有看到嫣然的人。

“你好，我叫楚嫣然！”女孩自己倒是也大大方方，葛歌这时候才注意到人在自己的左边，连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道，“你好，你好，我叫葛歌。”

“她想叫你帮她拍点照片，我和吴桐什么都不会，你不是天天鼓捣这个玩意么，你帮帮她咯。”三水觉得这件事很平常，倒是都是单身，也没什么好忌讳的。

“可以可以，好的，好的，”其实葛歌还是处于魂游九天的状态，说起话来都是重复，自然也是慌忙的答应，可能自己都不知道答应了什么。

“真的吗，那就太谢谢你了。”嫣然很是开心，“你要相机吗？”

“他自己有。”三水帮着没反应过来的葛歌说道，毕竟是新同学的请求，葛歌怎么会不答应呢。

“他现在还神志不清，晚点我跟他说，到时候约时间吧，可以吗？”三水正经起来，嫣然点头说好。

29.钢琴爱好者

“三水，听说你和那个新来的同学玩得很好嘛？”小诸葛在春夏和三水讲怎么写英语题目的时候，凑上来问道，她这家伙，喜欢找事情。

“哪有？她才刚来，我能玩得很好？吴桐跟他玩的好而已。”三水辩解道，即使现在他和春夏还没有实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想着早早的划清界限，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你怎么不问问春夏喜欢干嘛？”小诸葛笑的很阴险，三水根本不知道他想干嘛。

“是哦，春夏，你喜欢干嘛，说不准我们还能有相同的爱好呢？”三水还心里暗自窃喜小诸葛的相助，毕竟讲题的时候，没机会唠嗑。

“我喜欢听音乐。”春夏笑着回答，看有人来了，也准备稍微停一停，稍作休息。

“我也喜欢听啊，真巧，”三水拿出自己抽屉的老式mp3，刚准备递给春夏看看有没有和自己相同爱好的歌手或者是歌曲的时候，小诸葛又发话了，“春夏喜欢听各种钢琴曲，你听过钢琴曲吗？”

“钢，钢琴曲，”三水没再把手里的mp3伸向春夏，他这里面可是一首钢琴曲都没有的，“钢琴曲啊，我听过，不过在家听得，你知道那种留声机吗？我一般用那种听，敞亮。”三水装着一副洒家的样子，大手一挥，意气风发的开始吹起牛皮，他家哪里会有留声机？计算机都不一定有，我说的是算术的那种，只不过是不想在春夏面前丢脸，更不想在喜欢买坑的小诸葛面前下不来台。他印象中的留声机，还是《海上钢琴师》给他残存的记忆。

“你喜欢听谁啊，春夏。”小诸葛像是不相信一样，继续问道，想要让三水知难而退。

“你也喜欢吗？”春夏问道，没有看到她闺蜜在故意使坏。

“喜欢啊，我们可以探讨一下。”小诸葛故意笑着，斜着眼睛看着有点尴尬的三水，继续说道，“我喜欢古典一点的，经典的好。”

“对了，三水，你喜欢《夜曲》吗？”小诸葛问道。

这有什么难的？周杰伦作曲，方文山作词的一首歌啊，还获得了好多大奖呢。三水心里想着但是嘴上没有说出来，毕竟他早早的就察觉出来小诸葛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喜欢啊，我很喜欢。”三水打着擦边球，没说实话。

“莫扎特是最有才华的，歌剧《魔笛》是我最喜欢的。”春夏看上去是很开心的样子，毕竟听这玩意的人很少，在家的时候，也只能和自己的妈妈探讨这种东西，谁知道今天能遇到两个喜欢钢琴曲的人，“听说，莫扎特死前很穷，买不起煤炭，在自己房间里唱着心爱的《魔笛》渐渐死去，我觉得这首曲子，肯定有不一样的意味。”春夏开始占据整场对话的核心，即使小诸葛也不知道春夏在说什么，小诸葛也知道，三水的心就像是被油煎火烤一般难受。

“叮铃铃！”上课铃终于响了，三水在心底里舒了一口气，嘴上却说道，“上课了哎，下节课再跟你讨论我喜欢的钢琴曲和歌剧吧。”死鸭子嘴硬，他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一无所知。

“好啊，”小诸葛笑着帮春夏答应，“一定要跟我们分享一下你喜欢的，我们可以交换。”

“行！”三水笑着回答，回到自己位置上，心里却在想着如何应对。

老师进来了，开始上课。

三水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好些字准备扔给葛歌，让他帮忙出出主意。

“这道题我开始写了，你们都看好黑板，不要分神！”数学老师在上面喊着，背过身去。三水抓住这一时机，正好葛歌正看着自己，往天上一扔一个完美抛物线，看那位置正好落在葛歌位置附近。

“阿嚏！”突然小诸葛在位置上打了一个喷嚏，吓得老师一下子把头转了过来，想看看是谁没认真听课。就在转过脑袋的那一瞬间，看到哥葛歌伸着手往边上一把抓住纸条的动作。只见葛歌凝固在那里，所有人都盯着他看，忍不住的憋着笑。

三水在一边一脸着急的看着葛歌，这万一要是被好事的数学老师发现了，要是在大声朗读出来，这辈子怕是再也在小诸葛和春夏面前抬不起头来。

就在老师准备走下来看看葛歌手里的东西的时候，葛歌一下把那张小纸条扔进嘴里，一下子咽进肚子，让数学老师空走一场。

“我，”数学老师一脸无奈，毕竟什么证据也不能留下来，只好作罢继续上去写题目，毕竟葛歌已经自食恶果了，他就不再追究。三水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深深的感谢葛歌的两肋插刀。再看了看葛歌，用手一个劲的顺着自己的食道，像是咽不下去一样。

三水双手合十，向葛歌道着歉，班上看到的个别同学都憋着笑看着这个小插曲。

“把这个纸条给葛歌看一下！千万别泄密啊！”三水小声叮嘱着，自己故意埋着脑袋在桌子上装作睡觉的样子。

“叮铃铃！”，终于下课了。

“三水！”数学老师又发话了，“来一趟办公室，这家伙给你睡得，亲妈知道是谁啊？”数学老师揪着他的耳朵，就往办公室走，这算是他的缓兵之计，毕竟要是在教室里，要是春熙问自己那些自己一窍不通的东西，那不就更让人上火吗？

“老师，老师，轻一点，不是猪耳朵！”三水一边祈求一边跟着数学老师回了办公室。

“你这家伙，上课睡觉，下课尿尿，你这是把自己当猪供着啊。”数学老师又从作业堆里挑出了他的本子，说道，“拿回去好好订正！”

“老师，我拿回去肯定不会写的，我哪里会写的来呢？我就一下课就来办公室，不会了问你，可以吗？”三水诚心诚意的说道。

“你这个家伙，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数学老师不懂，“那行吧，满足你的心愿，不过作业蛮多的，你要待上两节下课呢！”

“求之不得。”三水暗自窃喜，毕竟现在回去就是羊入虎穴。

“你说什么？”

“我说，求神拜佛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和老师共同解决数学难题。”三水装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是没人比得过。

“行，你先看着。”数学老师被他这么一吹嘘，倒是没再追究。

30.打印室一日游

“葛歌，这是三水临走的时候让我交给你的。”阿盛略带着点哭腔说道，眼里还包含着深情。

“三水的啊？”葛歌本来以为是没什么大事，刚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继续睡觉，阿盛过来把那张纸给他的时候，他还打了一个嗝，把那张纸接在手里，用左手顺着自己的食道，像是之前咽下去的那张纸还有着隐隐约约的感觉。

“纸上面写什么了？”阿盛忍不住凑上去看。

“论吹牛皮的恶果，哎，可怜我又要帮他擦屁股，”葛歌叹着气，把那张纸递在阿盛的面前，让他先看着。

“现在咋办？”阿盛问道，这种杂七杂八琐碎的事，葛歌都有自己的主意。

“你跟我去一趟打印室，我们一个人跟他说话，一个人进去把钢琴曲一类的常识给他找找，别到时候他连肖邦弹奏的《夜曲》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夜曲》不是周杰伦的吗？”

“尽管他的歌词难懂，但也要认真听啊，你没有听到那句，“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纪念我死去的爱情”吗？”葛歌提醒道。

“是哦，我想起来了，走了走了，快去。”阿盛推着葛歌前进，毕竟下课就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而且那个打印室的老头子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家伙。

“我们来一招调虎离山计，”葛歌笑着对阿盛说。

“怎么说？”阿盛洗耳恭听。

“你不能知道太多，你只要跟他说，“张老师叫你过去，他叫你去拿个东西，要打印。””葛歌说。

“就这么简单？那你怎么进去？”阿盛好奇的问。

“你别管了，就这么说，记住一直重复就好了。”葛歌在路上精心安排着。

“行！”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的阿盛义不容辞。

“大叔，我那个张老师叫你过去一下，他有个东西叫你帮他打印。”阿盛装模作样的像是一个好学生，笑盈盈的对那个正在门口喝茶的60多的大叔说道，大叔正躺在躺椅上，不像是工作，倒像是享受生活一样，旁边还放着一个果盘，里面好些水果也没有人动，他只是在用一个紫茶壶，看上去还挺高端的。

“你说什么？我耳朵背，不太能听得到使唤，你离近一点说！”那个应该被称作大爷的人凑近一点问。阿盛哪又那么多心思，还心里美滋滋的认为光重复这句话就能让葛歌进去打印东西，那就再简单不过了。

“我说，”阿盛刚凑到大叔耳边，就准备扯着嗓子喊，“张老师说，”还没等阿盛说完，那个大爷就一巴掌打在阿盛的屁股上，大声嚷着，“你个小兔崽子，胆子不小，敢过来骗我这个糟老头子，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哎哟！”伍河大声喊着疼，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连忙央求道，“我说的是真的啊。”

“那你说，是哪个张老师。”大爷不消气。

“就是教务的那个张老师，带着眼镜，喜欢到处走都捧着杯子的那个。”阿盛揉着屁股解释道，看着大爷手里的茶杯和那个张老师手里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一下反而更加激怒大爷，猛然拿起墙角的扫帚就开始追阿盛，嘴里还嚷嚷着，“那是我儿子！你见过儿子叫老子干活的？他巴不得我在家歇息呢！”

“大叔，大爷，我错了，我听错了。”阿盛没办法一个劲的跑的同时扯着嗓子道歉，当然了大爷自然是追不上他，但是好些下课的同学出来都看到了，下面像是老鹰捉小鸡一样热闹，就连在办公室里安安静静写作业的三水也发现了自己的兄弟在被追杀，饶有兴趣的看了过去。

“咋了，三水？想出去玩？”数学老师问道。

“没有没有！”三水知道要是被自家老师看到了肯定要找阿盛麻烦，连忙换了口气说，“哎，下面太喧嚣了，我不习惯这种环境。”

“那你到这一边来写。”

三水依依不舍，临走前还朝着像是农村被小孩追赶的鸡鸭鹅一样的阿盛。

就这样，打印室空了出来，葛歌趁机溜了进去，里面一个女孩子正坐在里面，像是也在打印什么东西一样。

“嫣然？”葛歌疑惑的问道，迷迷糊糊中，三水好像叫自己做过什么事，提到这个人的名字。

“葛歌？你怎么来这里了？”嫣然眼前一亮，站起来像是在欢迎一样。

“没时间解释了，你这电脑先让我打印个东西。”葛歌情况紧急，自然不和她一样正大光明的拿着老师的手谕过来办事。

“行，你先来！”嫣然大大方方的让他先，也不急于一时。

葛歌连座位都没做上去，直接操控着鼠标键盘在百度百科里面寻找钢琴曲的资料，钢琴家的生平简介，人物经历，代表作品等等资料。

Ctrl+c ，ctrl+v，葛歌迅速的打印着，不一小会，巴赫，贝多芬，李斯特，莫扎特的资料就已经厚厚一摞了。

“我先走了！”葛歌来得快，去的也快，毕竟要是被大爷看到自己浪费纸张，可以要告诉教务主任的。嫣然还没说话，葛歌就像是鱼一样游了出去，顺手还在大爷的果盘里拿了两个荔枝。

葛歌走了之后，大爷才回来，气喘吁吁，应该是没追到，毕竟扫帚上一根毛都没有脱落。

“兄弟，”阿盛坐在位置上，头顶的头发像是鸡窝一样蓬乱，“我之前刚上楼梯，就看到教导主任张老师，就是他儿子，我一回头被他爸一扫帚打在屁股上。往另一幢楼跑的时候，又看到自己的班主任，脑袋上又挨了一下，这家伙，真有你的，卖队友还能这么卖的吗？”阿盛一脸的生无可恋，指着葛歌的脸，像是要把他剥皮抽筋。

“别激动，给你这个。”葛歌笑着用A4纸拨开他的手，把那两个新鲜的荔枝放在他桌子上像是行贿一样，“这不都是帮三水嘛，总有人要当一把炮灰，你说是不是？”葛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顺带行贿。

“行吧。”阿盛一边剥着壳，一边大人有大量的原谅。

“对吧，别急，以后他成了，怎么也要请我们吃点五星级大酒店，你说对不对？”

这时候阿盛笑了，整理一下自己的凌乱的头发，点了点头，把荔枝塞进嘴里。

31.葛歌的家

“嘿，傻小子，之前我看你被打印室那老头追的满学校乱窜，你咋了，偷他啥了？”上课前一分钟，三水回来了，饶有兴趣的拍着阿盛的肩膀说道。

“别提了，都是葛歌出的馊主意，这家伙，我以后是不敢跟他一起行动了，把我卖了还要我替他数钱。”阿盛说了一大堆，但是三水一句都没有听得懂。

“你们去干嘛了？”

“不是帮你去找资料咯？都打印下来了，在你抽屉里。”阿盛噘着嘴，但是也无可奈何，在兄弟面前，女人最重要，毕竟就像是《武林外传》里说的，兄弟如同蜈蚣的手足，女人犹如过冬的衣服，还是不能比的。

其实兄弟是可以坑的，但是卖是不可以的，女人就不一样了，不能坑，也不能卖。在一个人自己和兄弟和女人之间，最重要的是女人，其次是兄弟，最后才是自己，但是常常人们看到的是他们重色亲友，没能看到他们为了兄弟卖了自己而已。这有点像是孟子说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君说的就是自己了。

“哟，好兄弟！”三水在手里掂量着，一张一张的翻过去，满满当当的钢琴家的资料，嘴里赞不绝口，“多亏了你们啊，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

“呵呵，谢谢啊！”阿盛学着赵本山小品里范伟的声音，像是在说反话一样，不过没有什么计谋的人在行动之中不得不得是那种炮灰吧。

“承让承让！”三水嘿嘿的拍着他的肩膀，顺便看了一眼葛歌，朝他竖着大拇指表示五体投地。

晚自习结束的时候，葛歌凑上来跟三水说，“跟我一起回家吧，我家反正没人。”

“你想干嘛？”三水故作娇羞的模样，捂住自己的胸口。

“我不好男色，我是纯粹想帮你在最快的时间去熟悉那些钢琴曲而已，懂吗，少年？”葛歌一脸嫌弃的看着。

“我也想去，我都没去过。”阿盛有点失望，毕竟这场实战他只能中途参与，不能和他们一起去，最主要的是，不能监督三水的时候骂他两句没脑子。

“我不知道请你多少次了，你不是没空来吗？”

“那是我爸妈，”阿盛说的声音有点低，但是还是能听得到，低着头，他是想去的，想去一个没有管束的地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那个人。

“等你想来的时候，我一定约你来，不对，你直接来，我把最大的床，最烈的酒，最辣的辣条，最美的妹子，都留给你，怎么样？”葛歌说的倒是不打草稿。

“你还有最美的妹子？”三水被他这么一说，心里倒是一激动。

“关你屁事？你听你的钢琴曲就可以了，花心是要遭天谴的！”葛歌说的一本正经，“我跟你说，喜欢一个人要一心一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好奇你是不是金屋藏娇了吗？那我怎么好意思去？”三水嘿嘿的笑着。

铃声响了之后，三个人分成两路，三水葛歌往葛歌家走，阿盛一个人回了家。

“你跟我说过，你不差钱，对吗？”三水惊叹的走进葛歌家的别墅，有点难以置信。

“对啊，怎么了?”

“你说的是不差钱，而不是多的没地方花吧？”三水走到门口不敢进去，问道，“要脱鞋吗？”

“这儿！”葛歌先进去，从鞋柜里拿出鞋子，毕竟自己家里好些时间没人来了，爸妈也不会回来，大部分时间，自己就是一个人。

“你有这么多相机啊？”三水像是参观动物园一样没见过世面。

“很多款式，有些是国外买的经典款，我就喜欢这个，其他的没有兴趣。”葛歌进了厨房，倒了一点白水，也倒了一点啤酒，端到客厅里，“我认识好些有钱人，他们喜欢鞋子，车子，手表，还有喜欢书的，那种绝版的书，他家就像是一个图书馆，我觉得这人很特别。”

“你也是一个有钱人。”

“我不是，我爸是。”葛歌说着，但是笑的却有点苦涩，“我还是想能够自己挣钱养活自己，这不是在读书吗。”葛歌把酒杯里的酒倒进嘴里，说道，“干点正事，下次再来把我家当成迷宫来探索吧？”葛歌说笑道。

“行！”三水从书包里翻出了之前阿盛帮忙打印的文件，准备双管齐下，在感受音乐的同时，去了解那些人的生命的力量。

“问你一个问题啊，三水。”葛歌问道。

“恩？你说？”三水抬起头。

“你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去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比如现在，听这些钢琴曲，就像是对牛弹琴，你不觉得有点违背自己的初心吗？”葛歌像是早早的知道答案，只是想看看三水的反应。

“这个，我觉得不是，第一，这不是我不喜欢的事啊，我是不知道有这件事，因为她，我想更了解她，我愿意去接触我所不知道的世界，这是好事啊，开阔的我的视野，你觉得呢。”三水反问。

“有道理！”

“还有，拜托，什么叫对牛弹琴？我有这么差吗在你心里？我多少还是有点艺术细菌的。”三水自鸣得意。

“行行行，我去把我爸的留声机给你拿出来，让你感受一下古老的音乐的魅力。”葛歌听着他的这一番话，倒是开心起来，朝着楼上走去，不一小会就回来了，手上端着一个棕色的留声机，上面还有那种电影里的黑胶唱片。

“哇！”三水赞叹道，“你爸就是我这辈子想成为的人。”

“这叫什么话？”葛歌放下之后嗔怪道。

“我是说，我也想就是，想要什么，就能买什么。”三水改口，把手在自己衣服上狠狠的擦着，想亲手摸摸这电影里才会看到的宝贝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触感。

“不忘初心就好。”葛歌说着这句，不像是对三水说，毕竟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这台留声机里了，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自己的父亲说，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有被三水发现。

32.不速之客

“先来一首被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葛歌伸手拨弄着留声机，这时候三水从厕所里走出来。

“你这个家真的是干净又豪华，一个厕所比我睡觉的卧室还要大。”三水喋喋不休的夸奖道，像是。乡下人进了城，“不过你一个人住，不会孤单吗，家里人都不回来？”

“别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行不，”葛歌看他夸张的有点上头，“我一个人，所以不想在家待着，不适合我。”

“那你去我家咯，我爸也不管我，随我的，你可以和我挤一个狗窝顺便带点汗臭味，时不时还能看到两只小强，壁虎什么的，跟动物园似的。”三水故意这么说着，像是在嘲讽葛歌一样。

“行啊，我倒是真没去农村里住过，我喜欢那种和人离得近的感觉，”葛歌一下躺在自己的床上，完全处于放松状态，听着贝多芬的钢琴曲，还有这三水跟自己闲聊，这天晚上，倒也是轻松。

“我能躺一下吗？”第一次来，三水礼貌的问道。

“行啊，就当自己家一样。”葛歌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嘴里这么说。

“哇，”三水发出一声长叹，像是又准备感慨有钱真好。

“停！别再说我有钱了！”葛歌眼睛一睁，伸手盖在三水的嘴上。

“可你就是有钱啊。”三水扒拉开说。

“那不是我的，是我爸的。”

“早晚都是你的。”

“那如果我爸破产了呢？”葛歌问这个的时候，三水没说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可不想以后我爸破产了我就出去要饭才能过上以前经常的富裕日子，我不想出去卖，你晓得嘛？”葛歌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破产了我收破烂养你，”三水在假设之中开始安慰葛歌，“实在不行，让阿盛出去卖艺，我和你只要拿着锅碗瓢盆，去领别人的打赏就好。”

“去你的，他会干嘛？”葛歌看他一本正经的，倒是笑了起来。

“他嘴皮子多利索，让他那嘴皮子顶着大缸。不行的话，就让他去跟别人吵架，把别人逼急了，然后别人揍得他头晕眼花，七窍流血，我们就上去碰瓷，狠狠的赚他一笔。”

“被打的七窍流血也算是碰瓷？”

“我们去给他治，治好了还能剩一点，就吃喝不愁了。”三水闭着眼睛，天马行空的在脑袋里漫游，自己的想象力倒是丰富，不过都是针对阿盛。在葛歌老爸破产之后，这三个人从此走上白手起家，发家致富的道路。

“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三水像是惊弓之鸟，突然睁开眼睛跟葛歌说。

葛歌没说话，像是竖着耳朵在听，“是有点开门的动静，像是我爸回来了。”

“那我咋办？”三水一脸惊讶，像是害怕被捉奸在床一样。

“你激动个什么劲，你跟还能跟他打起来？”葛歌看他大惊小怪嫌弃道，“各玩各的咯，大不了就不说话，没事的，别紧张啊。”葛歌还是躺在床上，不准备动，三水坐了起来，没在床上躺着，而是在凳子上坐着，一副休息的模样，不敢过于矫揉造作。

“你在家啊？”葛爸回来了，看了一眼床上的葛歌问道，脸上红的很，红到脖颈的皮肤。他一不小心瞟到了凳子上的三水，还没等三水礼貌的叫叔叔的时候，就开始破口大骂，“你不要一天到晚和这些狐朋狗友一起玩，他们跟你一起玩全是因为你有一个有钱的老爸我，知道吗？”葛爸一边夸张的讲演，一边狠狠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嘴里还骂骂咧咧着一下粗话。

“你喝多了就上楼睡觉，可以不要打扰我的朋友吗？”葛歌坐了起来，很不耐烦的样子。

三水自然有这个眼力见，看到葛歌的爸爸情绪不好又喝多了，加上葛歌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两个个人肯定是关系不好，为了不成为整场战争的*，三水连忙站起身毕恭毕敬的说，“叔叔，那我先走了，不好意思，打扰了。”三水还弯腰鞠躬，倒是没有因为他的话生气，只是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你别走，他等会就上去了，没事的。”葛歌和三水说话的时候，就换了语气。

“走！快走！别在我家丢人现眼！”葛爸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眼睛都睁不开，应该是喝的太多了，可能活在自己脑袋里的世界之中。

“我先走了吧，不然你们要吵起来了，你帮你爸收拾一下，我先回去了。”三水倒是善解人意，也没有愤世嫉俗的离开，而是很小心的解释，不希望葛歌认为自己心里因为不开心而离去，毕竟，喝醉了之后的话，不能作数。

“我走了！”还没等葛歌答应，三水就把自己的校服外套和书包全部收拾好，一只脚已经踏出房门了，“叔叔我先走了！”三水很礼貌的和葛爸打招呼，然后朝着葛歌使了一个眼色，就一脚踏出他家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我说了多少遍了，交朋友的时候，小心点，好好看看，别一天到晚结交一些狐朋狗友。”葛歌的爸爸还在扯着嗓子喊，尽管是无心之过，但是“狐朋狗友”这几个字听起来还是有点刺耳，三水加快了脚步离开这里，这不能怪葛歌，他是无意的，这点三水清楚。

有时候有钱真的不一定快乐，当然了他是一个例外，毕竟钱是他爸的。很多时候，我们不能决定很多东西，比如，樊胜美的父母，又或是身为女生却在印度的国籍，或者性别，我们能决定的就是自己能承载多大的胜利和痛苦，三水不再认为有一个像葛歌一样的家庭是一件好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正是这个道理，最好的事，就是承受当下的自己，去尽全力改变能改变的，毕竟这就是活着的意义，一辈子一次的机会。

天没比以前蓝，星星也不会比以前亮，他们都会和以前一样。

33.吴桐的男朋友

“昨天我看到嫣然了，”阿盛兴致勃勃的跟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的三水说，尽管他之前一副没兴趣认识的苦瓜表情，“她就住在我们隔壁小区！”

“那好啊，你离家出走就可以用去入赘了。”三水阴阳怪气的的同时还是瘫倒在桌子上像是喝醉了一样。

“认真点！”阿盛责怪道。

“哥，我超困的，我快不行了，我感觉我的语言系统和我的机身开始出现分离状态，就是说的话不受我自己控制了。”三水皱紧眉头开始撒泼打滚，“阿盛喜欢吴桐，阿盛喜欢吴桐。”只见他嘴里开始胡说八道，这像是那种喝醉酒的精神病。阿盛一把把他嘴捂上生怕被别人听到。

“不吵你不吵你，你睡你睡！”阿盛毫无办法，这种时候来说，一个要面子的人，心上人就是把柄。

“我印象中我见过这个人！”三水像是脑子里的水阀诶突然打开，一下从桌子上抬起头来，开始翻着白眼回忆。

“记起来了？”

“我之前在办公室写作业的时候，她好想帮赵老头打印点东西，拖了好久才完成，就被赵老头骂了一顿，就是你们给我打印东西的时候，记得吗？”

“我能不记得？”阿盛想起之前的血腥场面还历历在目，“是葛歌进去的，我在外面帮他打掩护。”

“这说明这两个人已经认识过了啊，之前我还说让葛歌帮她拍照片呢！”三水回想着猛然一拍脑袋说道，“完了，你们不会成为情敌吧，那我们这个正义联盟怎么办，不就成为复仇者联盟了吗，这是内战的前兆啊！”三水发现自己的误打误撞即将引起世纪大战，内心痛心疾首。

“你到底瞎扯什么呢？你醒了？”阿盛问。

“我是千古罪人，罪人是没有人权的，你说，你想说什么，我听。”三水坐起来，尽管三秒不到的时间眼神中又满是睡意。

“没啊，我就是说，我见到她了，还打了招呼，感觉她很温柔啊。”阿盛评价一个人从来都是客观。

“怎么说，开始移情别恋了？”三水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一边怂恿着他这么做，一边又质问。

“胡说！”

“那就是还喜欢吴桐，人家有男朋友了！”三水给阿盛挖的坑是真的大。

阿盛这时候才发现三水的阴谋诡计，但是无可奈何，怎么回答都不是，只好瞪着三水一副以后再找他算账。

“冤冤相报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咱们俩就别内斗了。”三水吟得一手好诗。

“那我先回班上了，下次再去找你。”吴桐在门口和他的男朋友依依惜别，满脸的青春的娇羞。

“恩好，那周末的电影你可别忘啦。”那个男生瘦瘦高高的，温柔的看着吴桐，旁人路过都能感受到青春期爱情的那股“酸臭味儿”。他们看上去还蛮般配，在三水看来，在别人面前的吴桐都有点不是她的本来面目，那种温柔，说话轻声轻语，都是装的，不过也不算是完全，毕竟人在不同人面前的状态本来不一样。三水认为，吴桐在一场恋爱中的最好状态还是高冷的野蛮女友，和全智贤演的那个电影有点像。

“哎，爱情，是一种很玄的东西。”三水看着阿盛眼巴巴的看着外面甚至出神。

这时候阿盛才反应过来，“没事没事，好好读书，这种事大学再说！”

“你确定吗？”谁都知道这是安慰自己最好的良方，但是三水非要再去戳破，“你会永远喜欢我，我代表你不具备勇气去犯下的所有罪孽。”

“别废话了！睡你的大头觉！”

“你也别多想啦，我就是逗你玩呢，没事，前面还有更好看的，性格更好的在等着你。”这句话要是阿盛自己对自己说，可能作用会更明显一点，但是从三水嘴里说出来，阿盛却觉得有点讽刺。三水又趴下了，毕竟之前说的话过多，像是回光返照，现在再次进入梦乡。至阿盛，还是用自己的余光非要注视着自己的痛苦。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知道是痛苦，却还是至死不渝的想亲眼盯着看。

吴桐踮着脚尖，凑近那个人的耳边，小声的说着悄悄话，露出笑容，像是感觉不到周围的喧嚣和烦恼。

阿盛看着这些，心里感觉很怪，在吴桐走回教室的时候，还要强撑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假装若无其事的问道，“吴桐，你男朋友啊？”

“对啊。”吴桐笑起来真的是甜美，就算是这时候，阿盛也能被她月牙一样的眼睛吸引。

“长得真帅！”阿盛真的是虚伪。

“嘿嘿。”吴桐不好意思的笑了，她不知道，喜欢她的人能够为了隐瞒这件事会做多么违背良心的事，吴桐一边笑着一边回到自己位置上，阿盛对她来说，仅仅是朋友而已。即使有三水这个家伙在，阿盛还是没有勇气和吴桐多说话，现在就更是了。

他转过脑袋，没再继续没心没肺的笑着，越来越羡慕三水能够为自己喜欢的人去做点事，同时，喜欢的人还依旧是单身。

很多时候，我们都应该跟自己去说，趁年轻，但有时候会有人打岔道，趁年轻多去学习，多去打拼，别儿女情长的耽误自己一辈子，可是有多少人为自己年轻时候没勇气去做的事而后悔终生？

“那时候都是小孩，懂什么呢？”所有人包括自己都会这么说，但是心底里对自己说的时候，话又不一样了。有时候，用悄无声息的悔，安静的只有自己的手心在滴血，而且只能自己握紧。阿盛像是外界的空气，本应该在空中自由自在的，时间久了他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气球之中，即使用点力气像是可以冲破牢笼，却发现和以前一样，还是在远点。

三水引用的那句话，是对的，你会永远喜欢我，我代表你不具备勇气去犯下的所有罪孽，这罪孽，对于阿盛来说，就是吴桐。

34.说理派阿盛

“三水，”葛歌在去吃饭的路上突然叫住他。

“恩？”三水不知道他表情这么严肃是为什么，扭着脑袋一脸的不知所措。

葛歌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关于我爸那件事，对不起，我以为我爸不会回来的，让你尴尬了。”

“什么事啊，这么严肃认真，三水你又被老师打了？”阿盛一点也不知情，那天他不在现场，幸好不在现场，不然就是两个狐朋狗友了。

“就那天我去他家，他爸突然回来了，喝醉了吧，然后我就先出来了。”三水简介的说完了那件事，毕竟让阿盛听到的话，又不知道要怎么说他。

“我爸说他是狐朋狗友，我觉得这么说不太好，还是正式道个歉，毕竟不是我说的，但是和我有关嘛，所以三水，我郑重道歉，请你不要见怪。”

“没事没事的，葛歌，只要不是你这么认为就好，你不用放在心上。”三水连连摆手，一开始还装作不知道，其实心里多少有点介意。

“对，他二皮脸，不介意的，你别想太多。”阿盛和三水也是好到一种程度上了，不然也不会帮他推辞道歉。

“总是觉得不好意思，”葛歌一本正经的样子反而让他俩很拘束。

“你爸是因为不了解我，”

“对，要是了解我们风华绝代，风姿绰约，无与伦比，搔首弄姿的三水，”

“最后一个不像是褒义词吧？”

“你别管了！”

“那，你爸肯定不会认为他是一个狐朋狗友！”阿盛这么一个劲的夸人真是让人意外，就连葛歌也比之前轻松一点，如果所有的尴尬都能化成一句玩笑倒也不是不好。

“夸的好，今儿请你吃个鸡腿。”三水自鸣得意，阿盛像是狗腿子一样拍了一下他的肚子。

“他是猪朋狗友，好吃懒做，不干正事。”阿盛小声的在葛歌耳边念叨着。

“我准备，从今天起，向三水看齐，从此以后，做一位坏学生。”阿盛不知道哪根筋抽风了，突然举着手伸出三个手指朝天发誓道。

“哎哎哎，你挤兑谁呢？谁是坏学生？”三水本来还若无其事的看着马路上行走的蚂蚁，立马被他的话激怒了。

“我这是实话实说啊，再说，我跟你看齐，你不应该开心吗？”阿盛拉着他的胳膊安慰道。

“错！你这不是坏学生，坏学生是无恶不作，下流无耻，卑鄙龌龊的代名词，那些人都是西掀女孩的裙子的流氓，你见过我掀你的裙子吗？”三水义正辞严的指正道，倒像是《法证先锋》里的律师。

“那，那你是什么？”阿盛被他这一番言论说服，问道。

“我是差生！”三水说的一本正经，葛歌在一边喝水差点没有喷出来，心里想着“这有什么区别？”

“这位同学问得好！”鬼知道三水是怎么听到葛歌的心里话的，用手竖着大拇指对着葛歌，解释道，“差生仅仅是成绩不好，这是无法改变的，但是对其行为品质不加以评判的一种归纳性称谓而已，你要是差生，你就是社会的蛀虫，我不一样了，我是差生，我只是社会的底层劳动人民的一份子而已，我是不受道德谴责的，你不一样，不仅有道德谴责，严重的还要被抓进去忍受皮肉之苦。”三水这一番长篇大论是着实让葛歌和阿盛刮目相看，惊讶的不自觉的拍手称快。

三水不再挺起胸膛发表学术理论，换言道，“你说的不可能的，你这就跟我前两天说我要好好学习一样，就是一瞬间脑袋发热而已，到时候自然就消解了。”

“你怎么突然这么想了？”葛歌问到了重点，毕竟不是一蹴而就。

“你闭嘴！”阿盛还没等三水帮自己回答，就提前打断他的话，让他合上嘴不要说话，自己接着说道，“我想换种生活方式，不想一成不变，不想安静的像是一潭死水。”

“我想不明白，成绩的好坏和生活方式有什么不同？”

“你这种差生怎么能明白？”阿盛一脸嫌弃的斜眼看了一下三水，谁知道，风驰电掣之势，三水瞬间锁住了阿盛的脖子，让他只有屁股受力，整个后背都平行于地面威胁道，“你说谁是差生？”

“你自己说的啊，我重复一遍都不行了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阿盛结结巴巴的说着，但是毫无还手之力，毕竟处于被动只好讲道理。

“也是。”三水发现自己没有道理，倒是把他扶了起来听他继续说。

“我就想过一次三水的生活，被老师骂，被所有老师骂，下课回不了教室，上课睡觉。”

“你贱不贱？再说，我有你说的这么怂吗？”

“还别说，真有！”葛歌和阿盛笑了起来，这两个家伙是不太能够明白三水的日子的。不过其实阿盛少说了一点羡慕三水的理由。

“去你的，”三水一把推着葛歌的脑袋，葛歌把头发往边上一撇，三水继续说，“那行，看你表现，给你升差生帮的三袋弟子，别人升三袋可是要好几年的。”

“帮主，除了读不出来书，还有什么规则吗？”

“恩恩，”三水扭着脑袋想，“行侠仗义，造福人民，我们差生是有人生艺术追求的，不是为了个人的利益，而是舍得小家的幸福，造福全世界的欢乐，让全世界都因为我们成绩差而感到快乐，这就是我们差生帮的宗旨！”三水说的差点就要热泪盈眶了。

“你不去做传销真的可惜了，”葛歌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有点想笑，不过也仅仅认为阿盛是在开玩笑而已，“要在听你说个几分钟，我感觉我就要成为被你发展的下线第二人了！”幸好铃声早早的响了，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我不要读书了，我要睡觉，我要考零分，我要被老师骂。”阿盛坐在位置上闭着眼睛嘀咕着。

“嘿！你基拉哇啦的在说啥呢？是不是疯癫了？”三水也对他之前的誓言不相信。

35.差别待遇

“阿盛！嘀咕什么呢？”赵老头走了进来，在座位上自己给自己洗脑的阿盛全身心投入于此，倒是一点也没察觉到，被他一惊。

“没没。”阿盛睁开眼睛，做的端端正正。

老和尚念经。”三水嘿嘿的笑着。

“你别瞎说！”赵老头戴着眼镜，耷拉在鼻头上，上了年纪的人，是不喜欢拿这种严肃的事开玩笑的，自然也有像是《friends》里面的消防员不允许拿火灾开玩笑一样。

三水没再说话了，阿盛也没跟以前一样“狗仗人势”，借着赵老头的偏心，嘲笑三水。

“你要想成为一个差生不简单吗，跟着三水学，他是差生的鼻祖，你跟他学准没有问题！”葛歌见下课的时候还愁眉苦脸的阿盛，忍不住给他出主意。

“报名费，200，成为三水大法师麾下一员大将加关门弟子！”

“哝！钱给你！”葛歌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阿盛。

“哇，你真的假的？”阿盛见他这么豪气，倒是惊讶了一番，即使葛歌是出了名的有钱，但是没想到做事这么风风火火。

“拿去，拜师学艺，打点打点。”葛歌毫不犹豫。

阿盛不知道葛歌在卖什么关子，畏畏缩缩的伸手接了过去给了三水，三水倒是也一点也不客气，接了过来就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倒真像是过去的时候，老师补课收钱一样利索。

葛歌靠在墙上没说话，只想看着这两个活宝，毕竟他是没有权利教阿盛怎么成为一个差生的，对他和阿盛来说，成绩这种东西，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毕竟家庭环境不同。葛歌不差钱，理论上来说自然不差补课费，阿盛书香门第，成绩自然也不成问题。

三水冲着葛歌伸出手心比划着个五，就是早饭的意思。哪有什么报名费，只不过是阿盛被蒙在鼓里罢了。

“咳咳！”三水开始学着先生捻须，装模作样的说道，“差生，是对学生学习水平的一种定义，从理论上来说，只需要做到一点，就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差生。”

“哪一点？”葛歌和阿盛不约而同的问道。

“不要脸！”三水一本正经的回答，像是揭秘探案一样的揭开历史的真相。

“那是，谁能比你不要脸？”葛歌笑道。

“哎呀，别那样理解，我的意思，对于成绩从好到坏去的阿盛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脸，当然了，我不是怂恿你不要脸，毕竟变成差生不是一件好事，就事论事来说，差生就要抵得住诋毁，懂吗？”

“抵得住多少诋毁，就能承受多少赞美？”葛歌问这句话的出处。

“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阿盛笑道。

“这叫安慰剂效应，你们能不能不要质疑一个权威人士？”三水说。

“行行行，你继续说。”阿盛不好意思打断他。

“你就不写作业，上课睡觉，摆出稀奇古怪的坐姿，上课吃零食，上课打岔。”这完全就是三水的模样。

“上课睡觉的同时，如何做到打岔？”

“你傻啊，打呼啊！”葛歌纠正。

“你不能这节课睡觉，下节课打岔吗？”三水看着两个人笨的还是要自己一点一点的教学，从某种程度上理解了某些老师看待自己的态度，就像是看傻子似的。

“那行，那我试试？”

“我觉得要东施效颦了，”三水没眼看阿盛的领悟能力，小声的跟葛歌说。

“看着咯，反正读书挺无聊的，看着他耍猴戏也蛮有意思的。”葛歌看待所有的事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看着有意思的态度。

“对了，春夏的事你怎么样了？”葛歌问道。

“不知道啊，还是那样，不齁不淡，哎，不知道毕业之前有没有机会牵一下她的千千玉手。”三水像是在读着情诗一样缠绵悱恻。

“那是纤纤玉手，没文化！”在一边自言自语的阿盛提醒道，把自恋的三水从梦境中扯了出来。

“能不能不要打扰我的春秋大梦？”

“哎，这次你这个词用对了，少年，加油学习。”阿盛夸赞道，三水有点飘飘然的看了一眼葛歌，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跟你待久了，感觉自己才华横溢的。”三水笑了起来，阿盛只好自食恶果。

“就想牵牵手？”葛歌故意问道，男人有时候比女人更八卦。

“您还想怎么样？得寸进尺就该死，你懂不懂？我想要的并不多，无非是一点点温柔感受，我要的真的不多，无非是体贴的问候。”三水说着说着唱了起来，唱起了葛歌阿盛一身的鸡皮疙瘩。

“得得得，别唱了，瘆得慌。”葛歌第一个阻拦，毕竟大男人之间，是不需要煽情的，会恶心。

“人那，都这样，没牵手的时候，想牵手，没拥抱的时候，想拥抱，没接吻的时候，想接吻。”阿盛一个单身了十几年的人不知道哪里这么多感想。

“你干嘛？少女怀春？”三水问道。

“胡说八道，我这叫有感而发，我是看你这个堕入情网的人不自知，你懂吗？作为旁观者，给你一点意见。”阿盛总是能找到自己的理由让三水无话可说。

“我！”三水憋住了不知道接什么好，葛歌拍了他肩膀说道，“上课啦!”葛歌大部分时间都是出于看戏状态。

“阿盛？你怎么趴在桌子上？”数学老师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教材，要是以前三水睡觉的时候都是直接一书本砸在脑袋上的，因此成了三水抱怨的理由之一，“怪不得我不聪明，脑袋能打吗？”

“别起来，别起来！这是考验的关键。”三水小声嘀咕着，挡住课桌老师看不到。阿盛哪里睡得着觉，不过是假装趴着，就算老师叫，也始终保持僵硬的动作。

“阿盛？”老师走到他的身边，小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三水在一边看着心急，这要是以前，自己要是一遍没有叫醒，脑袋上的包都能大的跟瘤似的，他倒好，还有第二次唤醒的机会。

36.数学老师的正义

“老师，你这不公平啊，上次我睡觉的时候，你可是往死里揍我的啊，你这是差别对待啊。”三水气的说出来。

“你给我闭嘴，人家难得趴在桌子上，可能是生病了呢，你瞅瞅你，我的课哪一节你不跟个死狗一样躺着？有脸说？”数学老师有理有据有节，丝毫不给三水反驳的机会。

阿盛趴着差点没有笑出声音来，憋了一下就爬起来，毕竟他们这么吵还能睡得着就算是虚伪了，“我有点困，想趴着睡一会。”

“那行，你睡一会，下节课好好上。”数学老师极度宽容，像是偏心自己亲儿子似的。

“我靠！还有这种高端操作？”三水瞠目结舌，连忙跟数学老师说，“那个啥，老师，我也困，我能睡一会吗？”

“你也困？”数学老师一脸的疑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装的，哪个真困的人下课蹦跶的跟猴子似的？

“对！”三水坚定的说，毕竟他也想要老师圣旨批准，可能那样睡的觉更香更甜，不需要忌惮会不会被抓到之后一顿胖揍。

“那你站到后面去听课，把书本拿着。”数学老师头也不回的朝讲台上走去。

“不公平！”三水叫嚣着。

“给他一张卷子，他能考接近满分，给你一张考卷，你能接近及格吗？”数学老师嘲讽道。

“我，”这话三水可不能保证，“我语文能考及格。”

“这是什么课？”

“数学课。”

“站后面去！”数学老师不容许他质疑，指着后面的黑板，那样式就是说要是不去，这课就不上了。三水自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毕竟有些人还是想读书的。他拿着课本，朝后面走过去，余光看到春夏正在看他，倒是立马从沮丧的心情变成了笑眯眯的贱样看着春夏还朝着他眨了一下左眼。

“笑啥笑，还自豪了？”数学老师一直注视着他，倒是不留情面，春夏本来还在偷偷笑，听到老师的声音马上把自己脑袋埋了下去，毕竟还是不要让别人误会的好。

就这样，三水在教室最后面，听了一节生动活泼的数学课。

“你们看，那家伙站着也能睡着，你是马吗？”数学老师大声的喊着，想千里传音唤醒这个上课死也醒不了的少年。

三水被惊醒，靠着后面黑板板的脑袋都被粉笔灰染白了，张口就辩解道，“我没睡。”

“还没睡，我最后一个知识点是什么？”数学老师故意要让三水难堪。

三水在后面目光的方向四处游走，想看看哪个好心人能给自己提醒着，正好余光看到春夏正看着自己，嘴里慢条斯理的说着最后一个知识点，没发出声音，只有口型。

“立体几何中的向量方法！”三水其实经常看着春夏和别人聊天，所以她说的话就算没有声音自己也能够听清，准确的翻译了春夏的话，义正辞严的说出了老师问题的答案。

“行，算我这回冤枉你了。”数学老师倒是没准备继续说下去，对着春夏说，“春夏，来趟办公室。”

这下倒是让三水措手不及，这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把春夏陷害至不仁不义的境地吗，但是又不敢出来伸张正义，若是仅仅春夏有其他什么事，这不就是不攻自破吗？三水三思之后，不敢行动，收着尾巴回到自己位置上去了，一脸的无精打采，脑袋后面和后背上一片白，肯定是瞌睡的时候上下颠簸导致的。

“那啥，师父，你教我的没什么用啊？”阿盛憋着笑，小心翼翼的问着三水。

“你他妈别给我笑，春夏要是被老师骂了，就怪你我跟你说！”三水本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看到阿盛的冷嘲热讽，瞬间暴脾气就起来了，毕竟这次涉及到春夏。

“这个也能怪我嘛？”

“不怪你怪谁？谁要你不好好读书的？你要好好读书能有这一出吗？啊，你这个吃饱了饭也没事干的老狗！”三水开始喋喋不休，言语恶毒。

“我，”阿盛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他也很无奈。

“春夏啊，你说你怎么跟那个不读书的家伙玩？”数学老师捧起茶杯，坐在位置上，开始语重心长的教育，“我看到你跟他说我问他的问题的答案了，别以为我没看到，站在讲台向下看，什么都是一清二楚的。”

春夏没说话，低着脑袋，这种看上去好学生的人是不需要说话老师就能认为他们明白了老师的意思，即使事实上他们没有明白。

“你不说话，我就以为你懂了啊，”数学老师说，还补充道，“少跟这个家伙玩，不学无术，听到没，你就好好学习，考个大学，那家伙能考上一个大专都算好的了，你知道吗？”这种话老师是不会当着当事人说的，但是会语重心长的和那些名义上的好学生说，他们相信，学习这方面，是有近朱者赤这么一说的。就算他们能明白这一点，自己也不过是一个老师罢了。

“我知道了，老师。”春夏点了点脑袋，数学老师这下才把她放回去。

“老师怎么说？”三水连忙凑上去问。

“老师让我不要跟你玩。”春夏看上去心思很沉重。

“那你怎么说？”三水想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毕竟要是她同意老师的话，自己不出意外就是在意外中消亡。

“我？逗你啦，没事的，你不用想太多，之前你帮我那一次，我还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呢，怎么会因为老师一句话，就觉得你不好呢。”春夏原来是在开玩笑，看着三水一脸紧张，倒是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这样啊，那就好。”三水像是舒了一口气，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上次帮你什么了？”葛歌其实知道事情的原委，故意凑上来问。

“没什么没什么，”三水连忙把葛歌推走，朝着春夏说，“我们去上个厕所，你先回去。”

“我想喝一瓶水。”

“你自己拿，不要钱，自己拿！”三水头也不回。

37.拍照

“你帮嫣然拍照片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不过你也不过你也不用准备，腾出点时间来就好了啊。”三水倒是轻松。

“你还好意思说，我又不认识，你就叫我帮她拍照片，这东西还要学的，不同的东西需要不同的镜头，我不怎么喜欢拍人像。”葛歌抱怨道，这不，他又去买了镜头，又去自学了人像摄影。

“我这是帮你，别天天不食人间烟火的，要是喜欢上了，就不用出国了，兄弟我这是一片赤诚心意，想把你留下啊，哎，说到这儿，把自己都给感动了。”三水说着说着开始假装抹眼泪了，直接把自己的作的麻烦推到了更高的一个深刻层次，葛歌只好咽了口唾沫，无可奈何。

“几时拍？”三水问。

“这个周末。”

“你好好认识哦，万一她是一个温文尔雅，才貌双全的贤惠姑娘，你就可以收入囊中了。”

“你这用词跟谁学的，还收入囊中，你以为神奇宝贝呢？”葛歌嗔怪道。

“得得得，我事前怎么说都不行，事后再来感谢我吧，到时候不给我来一杯，不，十杯奶茶！”三水自我标榜着厉害，葛歌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好满口答应。

“来了啊。”葛歌脖子上挂着相机，显得有点拘束，毕竟自己没有帮人拍过，再言这个人他不熟悉。

没穿学校校服的嫣然看起来亭亭玉立，落落大方，一条黑色的百褶裙，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耐克短袖，很干净，脸上化了淡妆，几乎看不出来，“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嫣然倒看起来很大方，对于这件事，表达自己足够的谢意，也能和同学好好认识一下，何乐而不为。

“没事，”葛歌并不介意，平时的周末，除了打打球，也就一个人像是孤魂野鬼一样四处游荡，“开始了吗？”

“好！”嫣然笑着回答，走进自己的教室。

对于高中的教室来说，如果你是其中一员，你是自然不能感觉到其中不一样的氛围。如果你已经毕业，那里就是一处充满回忆的地方，摞的高高的书可以挡住学生上课睡觉的脑袋，黑板附近贴着巨大的标语来证明“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排列整齐的桌子上还刻着各种励志，咒骂，或者是小抄之类的东西，这都是年轻时候的记忆，现在有些人知道记忆的难得，很多都会选择有意识的记录。

嫣然自己有自己的主张，知道摆什么动作，知道往那边看，一点也不畏畏缩缩，有模特的那种大方，葛歌自然进行得快，时不时也赞扬一两句，“很棒，很不错，很好看。”葛歌的夸奖让她笑的很开心，女孩都这样，笑起来的时候，会更美一点，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你和三水阿盛玩的很好嘛？”嫣然开始边拍照片一边闲聊，毕竟脑子里面的构图已经差不多都拍完了。

“恩，挺好的，会一起吃吃饭。”对于高中初中来说，中午能一次吃饭的，就算是很好的朋友了，当然，室友除外，这种可能是逼不得已，才一起出去。

“那天阿盛怎么了，上课睡觉，三水捣蛋结果站到教室最后去了？”嫣然描述着那个画面，饶有兴趣。

“他啊，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好好读书，脑子不知在想什么，想一出是一处，三水？他那个家伙，就喜欢出馊主意，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葛歌说道他们两个的时候，脸上会露出笑容，神经也没有之前那么紧绷了，可能这就跟理发师必须要和被理发的人说话是一个道理，那样剪出来的发型，流畅。

“这两人是蛮逗的，不过有这么好的朋友，也是一件很好的事。”

“对啊，一个傻子，碰到另一个傻子，能不开心吗，这就是拥有了全世界啊。”葛歌说起自己的朋友倒是欢乐，“阿盛这个人很不错，很有才华，说话也很有意思。”葛歌下意识的帮阿盛介绍。

“是吗？那我可以认识他一下。”嫣然感谢道，其实他们就住在一个小区。

“对了，你是哪里转过来的。”葛歌问道。

“我？隔壁省，我爸妈都来工作，我就跟着来了，还怕合不来，没想到这个班很好。”嫣然笑着回答。

“你可以趴在桌子上，我在上面写一句话，来一张近照。”葛歌指挥着。

“写什么？”

“你说呢？”嫣然问道。

“She Dwelt Among the Untrodden Ways.”葛歌在桌子上写上这句英文，意思是她住在人迹罕至的路边，是一句英文诗的名字。

“你的字很好看，练过吗？”嫣然看着葛歌随手写的字竟然就像是电脑中的字体一样，惊叹道。

“没有，自然而然就会了。”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嫣然趴在桌子上，朝着镜头看着，葛歌找到移动着脚步，借着光线想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还是选择多拍几张，自己回家好修改。嫣然看着镜头的眼神有点不一样，有点温柔，脸颊也泛起一丝丝的红晕。葛歌也感觉到了，拍好之后，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看着照片说道，“我回去帮你修改一下，到时候QQ传给你。”葛歌说。

“麻烦你了，我请你吃东西吧？怎么说你也帮我了一个大忙。”嫣然很大方，这其实跟葛歌有钱没钱倒是没关系，这是情分。

“不用了，都是同学嘛。”葛歌想要拒绝，毕竟继续相处下去他可能真的要走向三水说的那条路，男女最好不能独处，毕竟是青春期，暗生情愫在正常不过。

“一定要的！”嫣然坚持。

“我今天有事。”葛歌说的模棱两可。

“哦，这样啊，”嫣然没有追问下去，也没有怀疑，“那行，那我下次请你吃我家那边的特产。”

“可以吗？”葛歌喜欢她点到为止的礼貌。

“恩，你可以尝一下，我觉得味道很不错。”

“那行，那我先回去了，QQ联系！”葛歌打完招呼就朝着自己家走了回去，但是还是没忍住用公共电话打给了三水。

38.修图

“叔叔你好，我是三水同学，三水在家吗？”葛歌很有礼貌的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笑着问开门的大叔。

“在的在的，”大叔稍微打量了眼前的小伙子，看上去很和善，不像是来找事的，很勤快的就进去叫三水。

“三水？三水？别躺在床上睡觉了，你有同学来找你，还不快起来招待一下！”大叔忙着张罗。

“谁啊？”三水懒洋洋的叫着。

“管是谁你也要起来，有没有礼貌？”三水爸掀开三水的被子喊叫着，外面葛歌还没进去，不过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比自己的父亲好，起码有人来了知道要礼貌的招待，不会介意这个人是不是狐朋狗友。”葛歌低着脑袋，想着这些不自觉的苦笑着，这样的家庭倒也有些烟火气息。

“不好意思，应该让你进来等的。”三水爸笑着叫葛歌进来，三水还穿着大裤衩子走了出来。

“葛歌你来了啊，快进来吧。”三水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一下就醒了过来，慌忙张罗着让他进去。

“嘿哟，你床那么乱好意思让别人进去！”三水爸嫌弃道。

“哎呀，没事的，都是兄弟，你不是要上班去吗？快去快去，好好干活啊，不能偷懒！”三水倒不像是儿子，倒像是老婆一样跟自己老爸说话。

“行，你倒点茶水什么的，别没礼貌！”三水爸唠唠叨叨的叮嘱着，自己带上自己的保安帽出去了，“那我先走啦！”领走前，还朝着葛歌打了一声招呼。

“叔叔再见！”葛歌看上去也很有礼貌，他算是那种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人。

“来，喝水！”葛歌从桌子上很大一个铁缸里到处茶叶水来，杯子是刚从厨房洗好了拿出来的，不是一次性塑料杯，不像是招待客人，像是家里来了亲戚。

“小心点，别踩到我的小强！”三水自顾自的朝着自己卧室走去，最厉害故意想要吓着葛歌。

“哪有小强。”葛歌也不是象牙塔里长大的孩子，哪里会这么容易害怕，跟着他一起，抱着电脑，“嫣然之前叫我拍的照片，我已经弄好了，到你这里一起修修。”葛歌把电脑摆在桌子上，自己一屁股坐在三水的床上，四处张望着，墙壁上贴着很多漫画和电影海报，大部分都贴的连白色的墙壁都看不到，有些层层叠叠的把以前贴了很久的海报都盖了过去。众星拱月的两张，一张是钢铁侠3里的海报，一张是路飞拳头捶地的模样。

“你喜欢这个？”葛歌指着墙壁上的钢铁侠说。

“喜欢啊，最喜欢他了，漫威世界里，我最喜欢他了，世界的救世主。”三水把床上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和杯子全部一股脑儿的扔在床脚堆起来，显得整个床上就那一处不干净，其他地方对比显得很干净。

“快点吧照片翻出来我看看。”三水嘿嘿的笑着跳上床，蹦到葛歌身边。

“你怎么像是很想看她呢，别忘了你有喜欢的人了。”葛歌嘲讽道。

“我这叫寻找这个世界已知的美，这叫审美，不是好色，快开快开！”三水像是已经睡醒了。

“你之前干嘛在睡觉，白天睡觉，白日做梦？”葛歌点开电脑，嘴里嘀咕着。

“生活有点无趣，睡觉的时候可以做梦玩，我在梦里大杀四方，天下无敌，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三水手里拿着书本当做青霜剑，在葛歌面前比划着像是自己是武林人士。

“你说的是清明梦？”

“你也听说过这个？”三水饶有兴趣。

“听过，百度上见过，神乎其神，不过我是不信。”葛歌把相机蓝牙打开，和自己的电脑连在一起，找到嫣然的照片。

“其实我也做不到，因为我不能做梦的时候知道我自己在做梦，但是我在梦里我很厉害啊，我能一打五，我能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自恋！”葛歌拆穿道。

“你不懂！”

“快看，嫣然的照片。”葛歌下巴指了一下笔记本的屏幕。

“你还别说，技术型人才就是不一样，能耐啊，嫣然我感觉没这么好看啊。”三水叹为观止。

“怎么样，有没有因为我拍照的技术改变喜欢的人？”葛歌自得其乐，得意洋洋。

“那没有，我心里还是春夏最好看，人家有内涵，有气质，又漂亮，漂亮只是加分项，你懂不懂，大俗人！好看顶什么用。”

“你又知道嫣然没气质没内涵了。”这种时候是个人都会这么说，但是三水总能找到漏洞。

“哟，你这还没嫁过去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哎以后是指望不上你了。”三水一副丈母娘做派，像是有一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样的口吻说。

“戏真的多啊你，我这是客观假设，你不要上纲上线。”葛歌先浏览了一遍自己的作品，从专业的眼光。三水在一边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个那个，你们拍照片的时候，说了点什么？”三水看了几十秒的时间发现自己过于投入被葛歌看到连忙岔开话题，用食指搓了一下自己的鼻翼。

这时候葛歌开始回忆之前的事，也没有在意之前三水的失态，毕竟心里有人了，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这是会受到鄙视的，“她人看上去，很大方，很和蔼。”

“噗，和蔼，你脑子呢？这是形容大爷的大妈的。”三水笑起来。

“我说温柔你肯定要说我喜欢什么的，我才不说，你现在不是没嘲笑我吗？”葛歌开心的笑着像是占了便宜。

不过爱情这东西，是吹不得耳旁风的。比如，你朋友一直说你的另一半不好，久而久之，潜意识就会说，他不好。要是你朋友一直给你推荐一个人，长得不错，性格也好，心里也没有别人，似乎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喜欢，这种时候，就是会潜移默化的喜欢了。

“我说真的，我不能喜欢人的，我要出国呢，耽误别人多不好。”葛歌说的义正言辞。

39.相识

“嘿！阿盛！”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嘴里还喊着自己的名字，阿盛连忙转过脑袋，是嫣然，像是在茫茫人海看到了熟人，现在这个时代，谁还会多跑几步路就为了和一个熟人打声招呼呢。

“嘿！是你啊。”本来面无表情的阿盛看到嫣然立马露出的礼貌的笑容，也很热情，其实之前他看到过嫣然走这条路，只是自己，没有勇气上前打招呼而已，可能自己一个普通同学还是不要表现的过于热情，不然让人不自在，所以仅仅是之前和三水八卦了一句，加上三水像是千八百年没睡过似的，就没怎么提。

“你住哪？”嫣然随口一问，阿盛倒是害羞起来，幸好路灯昏暗，黄晕之下看不出来。

“就这个小区。”阿盛指了一下自己家的方向，即使他知道嫣然家的位置，还是假装不知道问了一声，“你呢？”

“这么巧？我们住在隔壁。”嫣然看上去大大方方一点也不扭捏。

“是吗？那你有事可以来找我啊，需要帮忙的话。”阿盛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但是嫣然却当真了。

“可以吗？那你把你家的地址给我吧，我有空就去找你玩！”对于阿盛来说，嫣然算是热情过了头，但是还是假装正常，说道“二单元，501。”阿盛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但愿嫣然仅仅是想把寒暄的话说的更加生动具体而已，而不会真的找上门来，要是自己爸妈在家，就算说女生住在隔壁小区也是没人相信的。

“二单元，501？”嫣然像是郑重其事的模样，还特地重复了一遍在手掌心自己比划了一下下。

“对。”阿盛回答。

“这附近哪有文具店啊，我想要买两支笔。”嫣然问道。

“买这种东西你可以找三水，他包带。”阿盛回答。

“我想去文具店看看，女孩子都喜欢那种长的好看的笔，文具店里有地方挑选。”

“也是，他带的话都是那种最简单的。”三水同意，“你看那个转角了吗？那里有家店，叫北方，那家店是方圆几百里最出名的文具店，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么有的。”阿盛这话有点像是广告商，嫣然听了立马笑了起来。

“嘿嘿。”阿盛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地方我还是不太熟悉，只是认识这一小块地方，我怕出去了就不认识回来的路了，你离得近，有机会一起出去散散步？顺便你可以跟我说说那些店好吃，那些地方好玩。”嫣然这个借口似乎没有理由拒绝，阿盛点头同意。逐渐接近分岔路口，阿盛说，“我家在这边，我先回去啦？”

“好，路上小心哦！”嫣然顺嘴一路礼貌的提醒倒是让阿盛一阵暖意涌上心头，“你也路上小心！”阿盛回应道，不知是不是异乡国度带来的习俗，阿盛一时半会还没能适应，一直走到家门口，都在想这件事。

“儿子，我今天看和你一起回家的女生，她是谁？”阿盛妈问道。

“你怎么知道？”阿盛第一反应是一惊，有点像是被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一样，其实就是普通的同学打招呼罢了。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可是提醒你，别在高中给我搞什么早恋之类的事，这样会耽误学业，要是考试没考好，我要生气的。”阿盛妈说的严肃认真，将早恋这种事扼杀在摇篮之中。

“你烦不烦？子虚乌有的事说的言之凿凿，有意思吗？”阿盛显然被激怒了，把自家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冲进自己的房间，桌子上的果盘依旧摆在那里。他讨厌那种被算计好的生活，即使还没发生的事，自己的妈妈都可以通过自己对社会的经验来猜出走向，这是一件过于狂妄自大的事，没人喜欢被别人认定会怎么样生活，这是一种挑衅，毕竟，生活属于自己一个人。

阿盛气的做坐在自己的凳子上，脑袋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歇了一会出去洗澡，妈妈还是坐在茶几边上等着和阿盛的交谈。阿盛白了一眼，想回去睡觉。

“别急别急，再聊会！”阿盛妈似乎不放心自己的孩子，“我跟你说的千万要放在心上，现在要是早恋了，你以后怎么办？生活就是谈个恋爱就够了？男人要有自己的事业，知道吗？”阿盛妈像是*功给人洗脑一样喋喋不休。

“妈！就是普通同学而已，哪来的什么早恋？你觉得我看得上人家，人家不一定看得上我呢？”阿盛本来的意思就是要是早恋起码要两厢情愿，却被阿盛妈理解成“阿盛自己喜欢，只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自己”。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就是你喜欢她对吗？”阿盛妈气的火冒三丈，指着阿盛的鼻子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我让你去读书的，你这是干嘛？谈恋爱？”

“我是这个意思吗？”阿盛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推在妈妈就冲进自己卧室，蒙着脑袋开始睡觉，一直用自我催眠的方法让自己睡着。

第二天一早，阿盛还没等妈妈起床，就自已一个人冲出家门，想去学校，毕竟这地方安生点。

刚到学校门口附近，就看到吴桐走在他男朋友身边有说有笑。那个男生一只手掌着一辆吉安特，背着一个书包，看上去是蛮清秀的，和那些明星什么的也差不了多少，的确，所有女孩子都喜欢这样的男生。

“小伙子，要买什么？”路边摊的阿婆问道，阿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被阿婆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去看有什么，万一要是被不远处的吴桐看到自己在猥琐的偷窥，这不就丢脸了吗？

“我要一个鸡蛋饼，加王中王。”阿盛说着，其实已经在三水那里早就预定好了，左右为难的时候，要是钱能够解决问题也不错，破财消灾。人就是这样，当你看着一个东西很难受的时候，还非要继续看下去，这就叫自作自受。

40.自恋的阿盛

“喂，我不是帮你带了早饭了吗？你这是干嘛呢？没睡醒？”三水把左手用筷子夹着一个小笼包往嘴里递，另一只手把他的鸡蛋饼递给他。

“意外意外，”阿盛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尴尬，但是眼前还是出现吴桐和她男朋友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场景，“我要谈恋爱！”阿盛这一前言不搭后语的把三水吓得一口没咽进食道。

“咳咳！”三水眼泪水都快咳出来了，双眼都是血丝，还是忍住了咳嗽问道，“你说什么？你这两天是怎么了，想一出是一出的？”三水拍着胸口，阿盛拍着他的后背。

“三水，我想买一包饼干。”春夏凑上来说。

“你又没吃早饭啊。”三水放下手里的筷子，把本来递给阿盛的那个鸡蛋饼递给春夏，“吃这个！”

“这是阿盛的，上次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这是我自己的原因。”春夏这回不准备接。

“没有没有，我自己有的，这是他特意帮你带的，怕你没吃早饭，每天买两份待到学校里来，要是你吃了，他就把他卖掉或者自己吃了。”阿盛帮着三水搭腔。

“吃两份？不会撑吗？”春夏好奇的问道。

“不会，不会。”三水摆手道，顺着阿盛的话说，阿盛也把自己手里的早饭抬了一下给春夏看。

“那我就拿着啦！”春夏很开心的样子，一天之计在于晨，一个好吃的早饭倒是真的让人神清气爽一上午，“以后你就帮我带早饭吧，之前我总忘了给你钱，也就不好意思让你带。”春夏说。

“不急不急，晚点也没事，”三水知道这钱是要接受的，不然春夏肯定会误会，“对了，我准备每天去找一点新鲜的早餐店，要不要我给你带和我一样的早饭啊？”阿盛是故意这么说，只是想让她早上吃的开心一点，就像是每天早上都有一个不一样的惊喜一样。

“可以啊！”春夏欣然同意。

“那行，从明天开始！”三水跑腿费有个几百也没这么开心。

“嘿，嘿，嘿！”阿盛在一边一脸沧桑的看着三水，“人模狗样，铁石心肠，见色忘义。”阿盛疯狂的吐槽道。

“多谢你帮我说的话，嘿嘿。”三水被他的机智深深的这幅，尽管他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是很好，“来继续说说你之前跟我说的话题。”三水一副狗腿子样，伸手把筷子和小笼包全部端到阿盛座子上，不介意给他吃一点。

“我觉得嫣然喜欢我。”阿盛说的一本正经的。

“什么？”三水憋不住的笑，努力用自己两腮的肌肉阻挡已经势不可挡的牙床。

“我知道你不信，我是认真的，男人的第六感。”阿盛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三水彻底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之下。

“男人也有第六感？”三水只好顺着他的话继续问下去。

“昨天晚上回家，她特意跑到我身边跟我说话。”阿盛得意道。

“这有什么，同学关系，又是刚来学校，多几个朋友，很正常啊。”三水客观的解释。

“她还问我家在哪。”

“这有什么，寒暄啊，我们都已经是大人了，必要的客套而已。”

“她还说有机会去我家。”

“我也说过啊，我去过几次？”

“她还说，叫我带她去周围转转，有什么好吃好喝的推荐给她。”

“因为她不认识这里啊。”

“她，”阿盛有点被逼急了，因为三水解释的似乎毫无破绽，“她还说有空请我吃饭。”这其实没有，是阿盛好面子故意编的。

“正常啊，她让你帮忙，不想欠你人情，用请你吃饭来抵。”三水一口一个小笼包，用近乎极端理智的客观精神解释这些事情并不是阿盛自以为是的模样，眼睛看着窗外，脑子在想当然的思考。

阿盛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一边脸都气的通红，直溜溜的用大眼珠子盯着三水，真是印证了那句话，要是眼神能够杀人，三水或许早已被千刀万剐。

“你干嘛？”三水看他没继续说下去，看了他一眼，那股凌冽的杀气扑面而来，还没等到自己做好战斗准备，就已经被阿盛用手勒住了脖子，腰抵着桌子，整个人都快翻了过去，这时候不能动弹，不然腰就断了，这是兄弟之间常用的威胁手段，常见于治疗各种不服。

“给你一秒钟的时间重新措辞。”

“什么是措辞？”

“好了你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资格！”阿盛刚准备下手，三水就祈求道，“慢着慢着，就是没文化我，这不怪我，你解释一下。”三水这个人都没有地方受力，像是浮萍上的露水。

“就是你把话给我重新说一遍。”

“我知道了！”三水大喊，“我突然发现她喜欢你。”

“为什么？”

“她看你的眼神你见识到了吗？”三水反问，这时候阿盛倒是饶有兴趣的想接着听，没有再让他进一步下腰，继续听着。

“她看你的眼神中，有一种敬仰，一种爱慕，一种热情，像是熊熊大火，不，像是冬天里的熊熊的一把火！”三水还想到了歌词，人在狗急跳墙的时候还真的是可以没有底线。

“接着说。”阿盛一点一点把他抬起身来。

“其实一切动作语言在眼神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真正爱一个人，就是一个眼神，一种深刻的透彻的像是水一样，水滴水穿的流露出来，亦柔亦刚，亦弱亦强。”三水把自己脑袋里能有的最高深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全部泼了出来，这时候才获得了一场新生，阿盛心情逐渐愉悦起来，把三水的脖子放开，三水也因此得以把最后一个小笼包壳吞咽进肚子里，之前一直含在嘴里，都快化了，其实他说的不是爱情，是八卦。

“你是要追她吗？阿盛？”三水一本正经的问。

阿盛斜眼看了一下坐在另一边的吴桐，只是在抬头的瞬间，三水也没看到。她趴在桌子上犯困呢。

阿盛想到之前看到的场景，又想起妈妈说的话，“对，你说的对。”阿盛不能在肯定了。

41.领养猫

一天早上，三水一个人走在路上，看到一直黄白相间的小奶猫正在草丛里探着脑袋，像是小孩一样对这个世界感到惊奇。这肯定是野猫，应该是走丢了，白色为主，黄色仅仅是一点点点缀和装饰，有点像是金钱豹似的。

“小家伙，你在这干嘛呢？”三水看了一眼口袋里只剩下一个表盘的手表，时间还早，蹲了下去，想看看这小家伙怕不怕生。那小家伙一动不动的盯着三水，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都快把三水的心融化了，“好可爱啊你。”三水开始止步不前，四处张望着，起码能够找到他的同伴才得以安心。

“这地方怎么连个猫屎都没有？”三水叹着气，这只猫趴在草地上，身体轻盈的几乎被这些茂密的草撑了起来，这就是小巧玲珑。有些动物，就是光凭着可爱的外表，轻盈的体态，就能诱骗无数的童男童女来养活他们，比如小时候的哈士奇，长大了的大熊猫，当然了，长达一辈子的猫咪，瘦下来的时候，精致可人，胖起来的时候，又可爱又萌。

三水小心的把自己的手伸到它面前，想看看它愿不愿意接纳自己。那小家伙似乎初生牛犊不怕虎，还特意往三水的手心迎，看来三水这回是免不了多一张嘴吃饭了，“小家伙，跟我一起过吧？我带去学校读书！让你饱含学习的滋润，当然了，你不会学习你就好好听课，不喜欢听课就去阿盛抽屉里睡觉怎么样？”

三水把自己的大脸凑近小猫，像是凑得太紧，小猫紧张了，“喵”的一声。

“你是答应了我，对吧，真有灵性。”三水笑得开心，同意那句话，所有的生物都有灵性。其实，是他自己意淫的而已，说不准小猫想说的是，“滚开，把你的肥脸离我精致的面容远一点！”只是看上去长得可爱，以至于连说的话都是那么温柔。

路过校门口之前，三水把书小猫放进了自己的书包，为了不让它在封闭的环境下显得紧张，直接把书包拉链拉开，整个书包像是一个鳄鱼嘴。

“嘿，小子，书包开了！”门卫大叔认识这家伙，天天找事，时不时还要出进校门，被老师关注的重点对象，买的零食多的不像是自己吃，倒像是学校小店的供应商。

“嘿！小子，书包开了！”三水一开始假装听不到，直到走远看到门卫大叔没有发现他携带宠物，才敢转过头来，感谢道，“谢谢叔叔提醒！”

“这小子！”门卫大叔看他这么礼貌，只是当他刚才在想什么心思没注意听，毕竟青春期的人都总是脑袋里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

三水把自己书包提到前面来背着，像是怀孕的女人，脑袋抵着看书包里面的小猫，小家伙脑袋翘的很高，像是要跳出来一样，但是无奈书包比他要高个一倍。

三水把自己抽屉的零食腾出一部分进自己的书包，把小猫放了进去，下面垫了两本书，让它不需要直接接触冰冷的铁桌子，小猫像是很好奇这个新环境为什么和自己以前待过的地方为什么完全不一样，或许对他来说，所有的环境都可以说是“新环境”吧，毕竟小时候的我们随便一处稻田抓蝌蚪，或者是小水沟抓泥鳅也可以开心的玩个半天。

“快进去，赵老头快来了，到时候，你就要被驱逐出去了！”三水一边把自己的书本摆正在桌子上，翻到昨天上的那一页英语课文，一边小心的把猫脑袋塞进抽屉。

“哇！”突然一声惊叹，三水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的把猫整个推了进去，三水刚想看看是哪个没眼力见的家伙发出这么大的动静的时候，转过脑袋却发现是春夏。她正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抽屉。三水看了一眼教室门，没有看到赵老头，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猫咪掏了出来，朝着春夏“嘿嘿”的笑着，“从学校门口那片草地上见到的，不像是人家的，我就带回来了，你看看？”三水小心的捧起来给春夏摸。

“好可爱啊，我特别喜欢这种小猫咪，很温柔，可是我妈对猫狗的毛过敏，我就没机会养了。”春夏一边顺着小猫的毛，一边脸上有点失望。

“没事啊，这只小猫，我领养了，以后你可以天天来看他，只要你可以偶尔带点吃的给他，就算你有这只猫股份的百分之五十。”三水心里打的算盘珠子真的是“啪啪”响，还说什么股份。

“好！”春夏对他这个提议表示赞同，笑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猫。

“咳咳，咳咳！”阿盛在前面对他们之间的对话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同时紧密的关注着赵老头的动静。门外的斜对着的白色瓷砖可以反射一点少量的灰黑色的光，这是赵老头时常喜欢穿的颜色，阿盛注意到的时候，连忙向三水发出暗号，三水二话不说就把小猫小心的塞进了抽屉，春夏也及时反应过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朝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阿盛，嗓子又怎么了？”

“有点痒，可能是咽喉炎。”阿盛张口就开，像是和三水学的。

“瞎说，这么小的年纪，哪会有咽喉炎。”赵老头对他这句话倒是不以为意，不过也是捧着那个陈旧的杯子做到讲台上像以前一样看着所有人背课文，背单词。所有人都像是往常一样，该读书，该打瞌睡，头像是拨浪鼓一样颠来颠去。

“喵呜~”那只小奶猫像是在抽屉里的日子过得太无聊，开始自己跟自己说话助助兴，小声的叫了一声，本来就瞌睡虫爬进脑子里的三水两只眼睛猛然睁开了，吓得魂不附体，小心的抬着脑袋看了一眼赵老头，幸好没有反应。

“喵呜！”那小猫像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样，又叫了一声，虽然读书声朗朗，但是还是可以听得清楚。果不其然，赵老头开始把在自己鼻梁下端的眼镜小心的抬起来，朝着下面张望着，想看看是哪个傻孩子开始学猫叫。

42.猫三万

三水把脑袋低着，学着阿盛的模样认认真真的开始看书，这倒是不像他做的事，赵老头果然引起了怀疑，就光盯着一个行为反常的家伙一直看，虽然三水能感觉到那股强烈的杀气，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抬起头来和赵老头的眼神重合，但他的确能感受到赵老头强烈的信念正支撑着他准备走上前来。

“老师，我可以问个问题吗？”春夏拿着一张英语试卷走了上去，整个教室的气氛都变了。

“我来看看！”这时候，赵老头的心情像是突然得到了释放一样，不在继续关注那个不着四六的三水，一把接了过来春夏之前的英语试卷，近乎满分的试卷上只是单选题错了一道。

“这个啊。”赵老头笑着回答，“这是复杂句，我来跟你说说各个词的词性，你就好理解了！”对于成绩好的学生，赵老头是不介意锦上添花的，拿着她的笔，开始认认真真的讲解整个题目的意思，词性和结构。

“谢谢你啦！”下课的时候，三水特意找到春夏表示感谢，毕竟要不是她，自己可能和小猫一起被邪恶赵老头驱逐出境了。

“别客气，我不是占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吗？”春夏跟他开玩笑道，朋友有难，自然是八方支援。

“哇！三水，你的猫跳到你凳子上了！”去厕所回来路过三水座位的嫣然大声喊着三水回来，自己小心的捧起来小猫，看着赶过来的三水，问道，“这小家伙叫什么名字？”

“我从门口捡的，没有名字。”三水说着，春夏也一起跟了过来。

“捡的？送我了吧，反正没人领养，我来接手。”嫣然可怜这只没人疼爱的小猫，这被阿盛看在眼里，默默的给这个有爱心的善良女孩打动。

“谁说我不养了的？我养的！从此以后，这只猫就是我的神兽，他就叫，就叫，”三水说的豪情壮志，但是确是半天没想出来叫什么。

“叫什么?”嫣然问道。

“猫三，猫老三，就跟你们叫我一样。”

“猫老三？猫老二，猫老大，这有点像是神奇宝贝里火箭队里的那只猫重名了。”阿盛过来嘲笑道。

“你这么能耐，你来你来！”看着就喜欢嘚瑟的阿盛出气的三水气不过，直接把取名字的权利扔给他。

“我，”突然降临的沉重的任务，阿盛也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但是在嫣然面前，还是要装作懂的模样，“就叫意外好了。”

“你怎么不叫不测呢？”

“你干嘛非把意外理解成坏的呢，意外之财，意外的收获啊，这不正是他来的原因吗？再说可以根据谐音来，意外，一万，从音节上来说，是吧i变成了n，从中英文上来说，就是把我变成了你，寓意不是很好嘛，再说猫一万，代表着一万条命，总比九条命来得好吧？”阿盛说的有头有尾，丝毫不慌张，其实意外不过是自己瞎去的，接下来的全是自己现编的，正好这么巧，如同行云流水一样，连绵不绝。

“你小子还挺能扯的，”三水夸奖道，毕竟三条命比不上一万条命，三水说，“那就这个名字，猫一万。”三水被忽悠的同意了，其实对他来说，需要的不是名字，而是确定了他属于自己，毕竟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春夏的股份呢，要是被嫣然拿去了，自己不就少了一个可以和春夏一样的爱好了吗？

“恩，那就这个！”阿盛在嫣然面前很能装，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仙然态度，转过头去，趴在桌子上，就像是之前自己的长篇大论全部不过早已习以为常。

“我可以拿回去摸一会吗？”春夏请求道。

“可以啊，随便摸，摸秃噜皮都行。”三水开玩笑说道，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词。春夏故意瞪了他一眼，小心的把猫咪捧了回去，嫣然也跟着去了，女孩子像是对这种毛茸茸的玩具或者是宠物从小就有这一种不一样的喜好。

“嘿，阿盛，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平常的时候，就属你最能说，最能显摆，这次咋一声不吭？失恋了？”三水在人走了之后再问阿盛。

“滚蛋，哪里给我失恋？”

“那你装什么13？”

“嫣然在这里啊，那种范儿，你懂不懂？”阿盛像是教育不懂事的小孩，这两个人的爱情观不一样，一个人是取悦，一个人是吸引，角度不同而已，各有优势。

“行行行，人家都喜欢你，你还这么装，人才啊。”三水嘲讽道。

“谁说她喜欢我？”

“这，他妈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他娘的还逼我承认，结果自己又不信了？你这人有谱没谱？”三水拍桌子砸板凳质问道。

“你小点声，别逼我动手！”阿盛看他这么大声，小心的撇过去一眼看嫣然，幸好没有望过来。

“咋了，你还想偷袭我？”三水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叫嚣着。

阿盛刚站起来，三水就立马坐下，嘴里嘀咕着开始认怂，“别别别，我怕了你，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你闭嘴！”阿盛指着三水的鼻子。

“行行行！”三水一副狗腿子模样，等他转了过去，三水就开始伸着舌头嘚瑟，等到他转过来，又是笑脸相迎。

“你说你和嫣然这事，什么时候出手？”三水问道。

“我哪知道？”阿盛其实现在是一个矛盾共同体，心高气傲，又是犹犹豫豫，这是恋爱的大忌，显然他是“只缘身在此山中”。

“你看我，又和春夏有了交集，我相信，很快我们就能走到我要的那一步。”

“哪一步？”

“成为好朋友。”

“呵呵。”阿盛嗤之以鼻，不过他自己也是一点没有进展，哪有资格笑话别人。朝着嫣然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她正在照着镜子，女孩子这个时间都喜欢臭美，要么拨弄一下自己的刘海，要么就看看自己脸上的痘痘，不过嫣然的皮肤很好，像是小孩子的皮肤一样，摸上去可能很软，以后有机会可以试试。自然这些不过是阿盛心里的幻想。

43.阿盛的59

“哇，小子，你有种啊，就考了59分，你这是咋了，是要以下犯上一心求死啊？”三水拿着阿盛的英语考卷，彻头彻尾的惊叹道，“不出意外，再加上我多年出入办公室的经验，距离现在十分钟，赵老头就会叫你去喝茶，还是上等的碧螺春。”三水一本正经的抖着阿盛的英语考卷，就像是太监在给领旨的人读圣旨似的。

“阿盛，你这是怎么了，想不开了？”葛歌也凑上来，看着他惨不忍睹的卷子答案，实在是有点于心不忍，这要是阿盛本身的实力，是现在这个分数的两倍还要朝上涨。

“嘿！春夏，你看，多亏了你，我英语进步了，你看这回我68了！”三水兴奋的叫停路过的春夏，给她显摆自己的分数，感谢她的帮助。

“你加油，我会继续好好教你的，这点分，可能要被赵老头天天打了你！”春夏一边鼓励，一边让他惊醒，有点像是红白脸一起唱的亲妈。

“你放心，你一直教我，我肯定会考一个好成绩，我相信下一次，我就能及格！”三水信誓旦旦的说道，等到春夏走了之后，葛歌才不忍心打断这家伙的雄心壮志，把自己的卷子递给三水，说道，“哎，你这这么急着打包票，不怕到时候没达到，丢脸啊？”

三水伸手接过葛歌的考卷，135，“我的天，你这是怎么考的，你不只能考一个120左右吗？”是那谁瞠目结舌。

“这次简单啊，你以为你能考到68下次就能轻松及格？”看他没收住自己的话，葛歌就知道有点麻烦了。

“那怎么办？”三水急了，“我这都说出去了！万一考的更差，她不是要对我很失望了？说不准开始嫌弃我很笨，说不准开始不愿意跟我接触，说不准理都不理我了。”

“别急别急，不要乱了方寸，你这是细水长流，我们先来关注一下阿盛，好吗？”葛歌提醒，毕竟看上去阿盛病入膏肓。他一个人眼睛盯着自己的什么也没摆的桌子，脑袋里想着之前吴桐有一次和男朋友走去学校餐厅吃饭的场景，被葛歌一个响指打破出神。

“想什么呢？发春了？”葛歌问道。

“没，没。”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语言系统还没有恢复。

“你这是要对抗中国的庞大且传统的教育系统啊，成为未来的胡适？”三水胡说八道的能力很强，想到自己的事一时半会还轮不到，开始幸灾乐祸。

“我想过一下差生的生活。”阿盛说的心平气和，一点也不像是一时冲动。

“我说真的啊，阿盛，你这可不是差生的生活，你是从一个顶尖学生，过渡到一个差生，你会很麻烦的，到时候连一起吃饭的时间说不准都没有了！”葛歌倒是严肃的帮他分析。

“是啊，以后谁来买单？”三水继续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胡说八道，被阿盛瞪了一眼，没再说话。

“我，”还没等说完。

“阿盛，赵老师叫你去。”春夏从办公室里回来，喊着阿盛道。

“你看，看来这回赵老头是不会关注我了，谢谢你，阿盛，带我出了水深火热的牢笼之中，从此，我不再成为赵老头的重点关注对象！”三水长吁短叹，感谢着阿盛的无私相助。

“还有三水，赵老师让你也去一下。”春夏接着说。

“哈，”阿盛看着幸灾乐祸的三水表情瞬间从兴奋变成了沮丧顿时心情好了许多。

“为什么啊，我进步了啊！”三水为自己打包不平，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气呼呼的。

“可能这个班上，就你们两人不及格吧？”春夏也很无奈，这种事吩咐下来，得她去做。

“有葛歌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可以去跟我们分享一下成功的经验。”

“没有，就你们两个。”春夏回答道。

“走吧，兄弟！”阿盛一副大义凌然，准备英勇就义的模样，拉着极不情愿的三水准备往办公室走。

“行吧，反正这回你麻烦大，我也不用太紧张。”三水自我安慰道。

“恩恩，别担心，放轻松，”阿盛这真不像是去接受批评，倒像是领封领赏，还安慰着多次进宫的三水。三水看着他这幅模样，自己又不能做任何的事，只好安慰自己平常心对待。

“三水！”还没等他俩踏进办公室的门口，赵老头就在他的位置上，像是官老爷一样，一拍惊堂木，用入木三分的嗓音，喊着三水的名字，吓得三水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是扎了校长的车轮胎？还是发现了教导主任的小情人？还是打翻了数学老师的精致的紫茶壶？都没有啊，三水仔细回想着，这两天自己很乖，还考了一个进步的成绩。

“老师，咋，咋了？”三水一愣一愣的问道。

“咋了？阿盛考这么点分数，是不是你搞的鬼？”赵老头气不打一处来，这两个家伙天天在一起玩，一个成绩好，一个成绩差，赵老头自然而然的认为和三水有关系。

“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这是他的成绩啊，”三十一脸的生无可恋的模样，这就是传说中的锅从天上来。

“要不是天天跟你玩，他会这样？”赵老头有点讨厌三水，毕竟带坏了自己的最得意的一个学生。

“老师，这不怪他，是我自己的原因，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不会写这些题目了，看不太懂。”阿盛有点想笑，还是早早的帮三水解围，毕竟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平白无故被诬陷，心里一定很难受，所以连忙帮他解围，即使他之前幸灾乐祸。

“那就行，三水，你先走，我要跟他单独聊聊。”赵老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让三水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又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行，那我先走了，老师再见！”三水只好打招呼离开，即使心里千万匹汗血宝马奔腾而过。

44.赌注

“阿盛啊，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心事啊？”赵老头对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说的委婉。

“没啊，就是有点累，脑子不够用了，可能是江郎才尽了。”阿盛低着脑袋，回想着三水耍贫嘴的模样，顺便学学他吊儿郎当的说话态度，其实三水除了学习，待人接物从来都不是吊儿郎当的，只是学习这个大头在这儿，显得整个人都是吊儿郎当的。

“还江郎才尽，你是不是跟三水玩多了，你再这样，我可是要叫你妈来了。”赵老头看他态度不端正，脸上有点怒意。

“这跟我妈没关系，我妈天天都教育我好好读书，我是自己的原因，我学不出来了，我就不想学，考试卷也做不出来，题目看不懂。”阿盛开始稀里糊涂的乱说一通，有种破罐破摔的感觉，赵老头看他这幅模样，知道他心里肯定经历了什么，既然一时半会问不出来，倒不如让他先走。

“那你先走吧，我下次再找你！”赵老头说的温柔，指了一下办公室门，让他先走。

“就这么简单？没有拿烧火棍打你？”三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像是他没有挨一顿打，自己的心头恨没有得到释放一样。

“你以前都是被打的吗？眼眶红肿，还说是风吹的？”阿盛笑着问道，这时候三水才知道自己说的太多了，连忙缓解道，“没有，我是怕老师对你这个好学生，会换种教育方式，俗话说得好，棍棒底下出孝子，”三水想了想，发现词用错了，眼珠子一转，换了一个词，“不对，是，严师出高徒，他肯定要动手打你，你才能成为人才，人才市场的人才！”

“叮铃铃，叮铃铃，”上课铃响了，这几件事暂时告了一段落。

“葛歌，这阿盛，发什么神经病，人家都好好的挤破脑袋想考班上前几名，他倒好，直接考的比我还底，这是做慈善呢？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也不清楚啊，他最近也不怎么跟我说这件事，就听他发毒誓要成为一个差生。”葛歌耸了耸肩膀道，“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别的话？或者是什么异常的举动？”

“有吗？他说嫣然喜欢他，我说他自恋，他说要去追她，我印象中就这件事啊，可是这和他成为一个差生有什么关系？对了为什么不当坏学生呢？多有意思，去掀女孩的裙子。”三水这个人从来都是嘴巴比心狠。

“你啊，坏学生是败坏道德人品的，是要万人唾弃的，他心高气傲，怎么可能会干那个事？你做梦的时候自己去做好了，反正你都知道清明梦，什么污秽的事，你都能在脑袋里演义。”葛歌和三水开玩笑道，担心心里却是想到嫣然这件事。

“我才不会。”三水满口回绝，“你在想什么？”三水搭着葛歌的肩膀问道。

“我？我在想嫣然这件事，什么样的理由会让他想变坏？”这世界上还有葛歌不知道的事。

“这家伙三叉神经比常人多一根，比二郎神眼睛还多，谁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三水除非是阿盛告诉他，否则是绝对猜不出来的。

“给我一天的时间，我就能知道他的原因。”葛歌胸有成竹的说道。

“得了吧你，我知道你厉害，这一天你能干嘛？变成蛔虫给他吃进肚子拉出来？”三水不信，葛歌掐着他的脖子，一脸嫌弃的说道，“你恶不恶心？打不打赌？”

“嘟嘟嘟，”像是猫咪被掐住了命运的脖颈，就连发音也不标准了。

“你说什么？”

“我说赌！”三水被抓的有点气愤了，都快咬牙切齿。

“赌什么？”葛歌把手放开，打着他的肩膀问道。

“赌，要是你没找到他的原因，你就教室的裸奔！”三水一脸*的笑着。

“留一条内裤吧，不然广电总局不让播。”葛歌还是有点犹豫，即使他对自己从来都很有自信。

“行，那就一条遮羞布。”三水笑着说。

“要你输了，你就去春夏面前读一首我选择的情诗。”葛歌笑的意味深长。

“这不行，要是她误以为我喜欢她，那我不是那我的爱情跟你开玩笑嘛？”三水义正言辞的拒绝道。

“你可以说是，和我打赌输了，来的大冒险啊。”葛歌解释道。

“你怎么这么好心的帮我想解决办法？”三水看他这个赌注似乎没有一点挑战性，和让他裸奔相比，可以说是不值一提。

“我？我是想个给平淡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葛歌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一旦也不像是有所图谋，的确，他能图三水什么，肉体吗？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三水倒是不信自己和阿盛玩的这么好，竟然会没有葛歌了解他。更不相信会在一天之内完成。

“其实我有一件事没跟你说，”葛歌说道，“我觉得自己也有点喜欢嫣然。”葛歌说的很轻松，像是把自己作为一个研究对象，这是对象呈现出来的现象而已。

“你说什么？”三水立马跳了起来，像是鲤鱼一样。

“别蹦。”

“你是说你要和三水两个当情敌？为了一个性感又漂亮的女人，以后打的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七窍流血，五马分尸？那我不是很可怜吗？不仅在你们俩只见里外不是人，说不准还要帮你们收尸，这简直是人间悲剧。”三水一幅不忍直视的模样。

“你不去写狗血言情校园连续剧真的是屈才了你！”葛歌质问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不会谈恋爱吗？再说了，我对自己感情和你这个animal是不一样的，我能自我控制加调解，懂不懂？”

“喜欢一个人还能用上帝视角控制吗？”三水不信。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本事，你不能说你不会的就没有！”葛歌这话说的，的确没错，但是他自己说的的确是神乎其神。

“所以你怎么控制？”三水不想听他的这种奇葩话。

“第一我不能谈恋爱啊，第二，让阿盛追她咯，他们在一起说不准挺好的，他现在很多变，顺应自然的好。”葛歌也不知道怎么应对阿盛现在的情况，“你可记住千万别跟阿盛说，说了我们之间就有隔阂了！你要是说了，我就跟春夏说你一开始追她的办法！”阿盛威胁道。

“那那能够啊！”三水一脸笑意，表示自己不会背叛。

45.揭秘

“三水，我知道了，”葛歌兴冲冲的第二天一早，趁着三水去上厕所的路上一把拽住他的肩膀说道。

“你认真的？”三水一脸不相信。

“骗你干嘛，我昨天跟了他一天，终于找到了。”葛歌得意的说，“根据我丰富的人生阅历和独到的判断力。”

“你跟踪他？尾行痴汉？”三水还没等他啊说出自己的答案，就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滚蛋，你听不听？”葛歌瞪着他说道。

“你说。”

葛歌从和三水打赌开始，平均每一分钟眼睛看他七八次，无论是上课睡觉还是下课尿尿，形影不离，直到他妈妈来接他回家。

“他是因为他爸妈和吴桐的双重关系，所以才会想不开做现在这些令人反常的事。”葛歌说道，“他爸妈似乎对他的限制超过了他能接受的范围，一心望子成龙，这都是这个时代的特点，我们俩不一样，你是扶不起的阿斗，我是没人管的野草，至于吴桐，又刚找了男朋友，他苦于自己没勇气去告白，不过就算给他机会，他也没胆子去做，一个男人啊，可以因为心爱的人的离去而瞬间长大，现在阿盛在经历他人生中迄今为止最大的转折点。”

“你是怎么知道？”三水瞠目结舌，对于葛歌说的这一大堆似信非信，但是还是折服于她的逻辑和理解。

“我看到他和他妈吵架了，也看到了上车之后眼神的那种淡淡的忧伤，还有，他是不是又自己买早饭了，同时还叫你带了？”

“这你也能知道？你不会连我也偷窥吧？”三水捂紧自己的领口，一副被非礼的样子。

“呵呵，”葛歌耷拉着脑袋。

“因为我看到他一直在关注吴桐，每天早上吴桐那两口子，就会一起来学校，一起推一个自行车，他呢，会一不小心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假装买一个早饭，结果因为不好意思，就真的买了。”葛歌说的井井有条，看上去丝毫没有漏洞。

“那他不是现在跟我说要追嫣然吗，这你怎么说？”三水问道，这是他说的话里的唯一漏洞。

“这更简单了，他是因为得不到想要的，又不想过的比别人差，所以选另一个咯。”

“那他不喜欢嫣然？”

“这说不准，假戏真做呢，再说，嫣然长得这么好看，我觉得，说不准他会逐渐喜欢上，但是吴桐，绝对是他心里永久的痛，毕竟你懂得，年轻人嘛，总会被年少不得的那个女孩困扰一生。”葛歌说的极其透彻，三水叹为观止，但是斜眼问道，“你这么能分析别人，你自己的爱情生活也这么容易操控吗？”毕竟在葛歌的话语中，看上去一切都可以用理论解释，这其实很可怕，毕竟无法沉静其中，以一个无法感受喜怒哀乐的上帝视角观察万事万物，这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折磨。

“我？反正喜欢嫣然这件事，我陷得不深，而且我有自知之明啊，知道他也喜欢的同时，我又要出国，我自然能全身而退。”葛歌说的很自然，把自己本身似乎抛却在一边。

“我觉得你有点恐怖，人还能这么理智？你会不会是开膛手杰克？”三水眼神中带有一点恐惧。

“你输了对吧，就跟春夏读这首诗，”葛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A4纸递给三水，上面是泰戈尔的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这首诗好土啊。”三水一脸嫌弃道，毕竟这首诗已经被人用烂了，“你不能有点创意吗？”

三水知道这件事是不可以去问阿盛真假的，毕竟算是窥探别人的隐私。不过按照葛歌所说的，倒是很有道理，据三水所知，阿盛和爸妈的关系是不好。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快去！”葛歌一副豪气万丈的模样，毕竟成王败寇，三水应当和之前一样，愿赌服输。

“行行行，我读我读，先让我熟悉一下，疙疙瘩瘩的多尴尬。”三水只好拿着那张纸读了一遍又一遍，有点像是“妹妹你坐船头，”或者是“我在仰望，月亮之上，”再者是，“我的老家就住在这个屯”，有些话你是没有办法没有任何情感读出来的。显然三水中了葛歌的招。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三水一遍一遍的读着，直到自己滚瓜烂熟于心。趁着晚自习的时候，本想趁着下课间隙，读给春夏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他先说了这是大冒险，读出来的时候还是会一阵脸红。

“三水，我爸今天不来接我，我们顺路吧？”三水把东西放在大腿上，听到春夏的声音，当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葛歌给的那张A4纸塞进抽屉，一副做贼心虚的压样子，紧张的回答道，“好啊，好啊。”

“你看什么呢？”春夏好奇的问，想伸手进去拿，但被三水往里面再放一点。

“小黄书。”阿盛在边上说。

“咦，那我不看！”春夏转身就走，三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自己苦心经营的形象怎么能被阿盛这个叛徒毁掉？连忙解释道，“我晚上给你解释。”三水现在还不敢说出来，毕竟人太多，加上白炽灯下自己的脸容易发烫。

“行，那就路上说。”春夏自然是不信阿盛的胡言乱语，不过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而已。

“好！”三水满脸桃花的笑着，留着阿盛在他背后瘪着嘴，故意学着三水那副瘪三样挑逗他玩。

“我掐死你！”等到春夏回到自己位置上，三水就立马和阿盛打了起来。

“锁喉功！”三水开始学着武侠片的桥段~~

46.情诗一首

“春夏，我想请你帮个忙。”三水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恩？你说说看？”春夏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就是我和打赌，说他能不能在一天之内知道阿盛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输给他了，他就让我大冒险，选了一首情诗给我，叫我和任意一个人读，你能让我读给你听吗？”三水拿出那张纸，先一步递给春夏看，还补充道，“本来不想麻烦你的，可是他又强调了不让我跟吴桐读，说知道我和吴桐玩的好的像是亲兄弟似的。”

“恩，这我看过，那你读，是要我跟葛歌做一个见证对吗？”春夏看了一下上面的文字，笑着递给伍河，表示接受。

“可以吗？”三水有点受宠若惊。

“可以啊。”

“我怕你会不好意思，毕竟这是一首情诗。”

“你不是跟别人打赌吗，这又没事。”春夏倒是公私分明。

“那我，正式开始读了。”三水拿着A4纸，“咳咳”两声作为清清嗓子，用比较忧郁的男低音，借着昏暗的路边灯，开始读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才刚开口，因为三水一向嬉皮笑脸的模样突然严肃认真起来，春夏似乎没有守住，像是装着水的气球被突然打开，突然咧着嘴笑。

“你，”三水脸一下就红了，有点像是阿盛上司令台给所有人演讲一样，一本正经，光鲜亮丽的表面背后竟是三水这个家伙的好朋友。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我实在没忍住。”春夏连忙伸手表示抱歉，毕竟三水朗读的声音和他原来的声音相差太大了，就像是突然听到蜡笔小新的声音一样奇怪，“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忍得住！”春夏伸出三个手指，发誓状。

“好，那我再来一次，”三水清了清嗓子，准备再试一次，“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三水刚读完这一句，就抬起脑袋看了一眼春夏，她的两腮就像是气球一样圆鼓鼓的，像是故意不让自己笑出来，有一种呆萌的感觉。

“你还是想笑对不对？”三水停了下来，脸上有点失望，但也不能怪她，毕竟是自己请求的帮忙。

“嘿嘿，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你的声音有点故作玄虚，你可以用你的原声读，可能我就习惯了。”春夏纠正道。

“行吧，”三水准备做最后一次苟延残喘，“最后一次咯，你安静点！”三水指着春夏“警告道。

“相信我！”春夏保证。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三水刚说完一句，就朝着春夏深情的看了一眼，这一句出来之后，春夏也像是进入了状态，边走边听着三水的声音。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知道明明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当三水用自己的声音，轻柔的读着这些话的时候，发现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那么一点点的改变，看了一眼春夏，她正抵着脑袋，看着地上路灯的影子，但是三水能感觉到，她全身心投入在自己朗读的情诗之中。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住这股想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掘一道，无法跨越的，沟渠。”读到最后的时候，三水故意把个别音调加重，显得意味深长。

春夏像是在想着什么一样，就算三水结束了还没反应过来，一直盯着地面看，但显然上面一只蚂蚁也没有，不足以吸引人的目光。

“嘿！我读完了！”三水伸手碰了一下春夏的手肘，把她从自己的思绪之中拉了出来。

“恩恩，挺，挺好的，”春夏笑容有点凝固，像是想到了什么，有点心神不宁的模样。

“你怎么了？”三水问道，“都怪葛歌，他非要我读这个，是不是让你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了？都怪我，对不起啊。”三水慌忙道歉，刚读完的时候，他的确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温度在发生变化，却发现这仅仅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这温度是变化了，不过是朝着冷的方向变化。

“没事没事，你读的真的很好，很有感情，”春夏看他这么客气，连忙夸奖道，“你的声音很好听！像是一个歌唱家一样，下次我可以给你配一只钢琴曲，到时候就算一个优秀的节目了！”春夏像是从自己的沉思之中醒了过来，不在沉浸幻象。

“是吗？很开心你能喜欢，我总算完成一项任务了！”三水忙着把这件事往葛歌身上推，毕竟他作为发起人，一点也不会影响自己和春夏的关系。

“我到家了，你路上小心点，别遇到坏人了！”春夏像是想到了上次遇到的事，心有余悸。

“没事，我们一个打十个！”三水一副狂妄的表情，在春夏面前嘿嘿的笑着。

“那，我走啦！”春夏看上去情绪不算低落，但是转身过去，走了几步之后，背就开始一点一点的弯了下去。三水也没办法多问，这件事肯定和自己读的那首诗有关系，至于什么关系，暂且不知道。

三水把那张A4纸塞进自己的背包里，单肩背上了之后，就准备往家的方向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葛歌正跟着自己，手里还拿着相机在拍自己的背影。

“你怎么在这？”三水又惊又喜，转身回去想找葛歌聊天，毕竟之前那件事他实在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去凉姐那里，坐一会吧?”葛歌提议道，这个时间，家过于安静，就连灯光都是没有温度的白炽灯。

“行，我正好有事情可以问问凉姐呢!”三水这回倒是有了兴致，他认为葛歌不过是心血来潮，想让自己做这件蠢事，其实不然。

47.猜测

“凉姐！两杯啤酒。”葛歌伸手“耶”了一下，意思是两杯，今天人并不多，可能是工作的时间晚，又或者是常常来的人今天加班。

“好，来了！”凉姐端着杯子就走了过来，穿着长裙，长发也没有扎起来，今天应该不忙，在凉姐脸上，看不到生活的疲惫，不过是生命的轻松和温柔。她把冰镇啤酒端过来之后就走了，先去忙，等会再过来。

“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三水有点搞不懂，“都怪你，要不是你跟我打赌，我哪会读这首傻傻的情诗。”三水有点气急败坏，他现在可不敢惹春夏生气。

“好了，我不是觉得好玩嘛，再说，你们若是打算从朋友做起，那生活自然有一些磕磕绊绊，不是吗，这叫生活的情趣。”葛歌笑着为自己辩解道，虽然三水并不领情，朝他白了一眼，“你还瞪我！我说的是真的啊，再说愿赌服输，你就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吧，啊。”葛歌像是在想着什么。

“你怎么这么晚没回家，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来让我开心一下。”三水不想纠结于自己的问题，毕竟有些事自己不能解决的时候最好还是别想，徒增伤悲罢了。

“我能想什么，想着怎么才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睡着，特别还不是上课的时候。”

凉姐把别的桌子上的酒水和烧烤全部端了过去之后，又回到葛歌的桌子上坐了下去，问道，“说说看，三水，遇到什么事了？”凉姐笑着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遇到事了？”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凉姐一点也不惊讶，毕竟今天他出来的次数不多，大晚上还不睡觉的人，无论男女，都是有心事。

“那葛歌呢，他不也是天天大晚上不睡觉？”

“他？他是个例外！”凉姐知道他家里的情况，自然不愿意多说，不过是随口带过。

三水一脸苦瓜相的说道，“是春夏的事，昨天这缺德货非要跟我打赌，赌输了非要我去读一首情诗给春夏听，读完了春夏一副有点忧伤的样子，我就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三水尽量简洁的描述了整个故事，对于那个涉及别人隐私的赌，加上又和这件事没太大的关系，不过随便略过。

“这啊，这你要感谢葛歌给你出的主意。”凉姐看了一眼葛歌说道，葛歌在一边也笑了起来，一副意味深长，只可以别人告诉才能体现他的良苦用心。

“这怎么说？”三水不解。

“是这样的，你们现在是往情侣的方向走，但是若是你们迟迟不给予一点暗示，那就是往朋友的路上走，这是比较麻烦的，对方不会把你考虑进可以做情侣的地位里，说不准还会自己找女朋友，或者是男朋友。葛歌这一招，既把所有失误的责任都揽在自己一个毫不相干的第三者身上，要是有了什么感情的萌芽，那都是你的，你现在发生的情况就有点特别了，可能是她曾经有过恋爱经历。”

“真的假的？这么神奇了？”三水有点被凉姐说服，被葛歌“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兄弟精神深深打动，举起酒杯，当成白酒状，豪气的说道，“我干了，你随意。”说完像是君王一样，一饮而尽。

葛歌在一边笑着看着凉姐，没有说话，靠着沙发，静静的听着他们俩的对话，终于有一次，他不需要自己给三水解释，加上凉姐声音很温柔，算是助睡。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想听着三水和凉姐的说话安静的进入睡梦，在一个自己熟悉的热闹环境入睡，是葛歌的习惯，这样他会睡得很轻松。

“凉姐你说她有恋爱经历，是怎么知道的？”三水问道。

“我？猜的，这首诗很有感染力，虽然作者本身有争议，但是单看这诗本身还是很有感染力的。”凉姐说道，“没事，谁都会有喜欢别人的时候，先来后到不必一定适用于爱情，你担心他有喜欢的人吗，介意她爱上过别人吗？”凉姐像是在进行访谈节目。

“不介意，人人都有曾经，这没什么好介意的，重要的是，当下，是，未来。”三水若有所思的样子，抬起头来看着凉姐。

“很多人要是有你这样的心态可能就没那么多吵架了。”凉姐笑道，算是夸赞他的心态。

“不过说是这么说，做就不一定了。”三水也换了口吻，凉姐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不过我也跟葛歌学着用上帝视角来客观的看待万事万物，为了未发生的事去受罪，是没有任何生活情趣。”三水这些想法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你能这么想，我自然没有什么能跟你说的啦，你已经很棒了。”凉姐夸奖道。三水心里还是对春夏的故事很有兴趣，不过想到若是春夏不愿意说，自己也绝对不会过问，就算有这个资格，自己也不会去过问。

“这家伙又睡着了。”凉姐嗔怪道，有点像是责怪自己贪玩的弟弟，“你们今天可以不用回学校去了，我这里有折叠床，就在上面，两间房，不收你们旅馆费。”凉姐看时间也不早了，自然不让他一个人回家，听葛歌说过三水差点英勇就义的故事之后，凉姐还是准备留他们在这里休息。葛歌把自己的事全部都跟凉姐说，他是一个知心大姐姐的形象。

“可以吗？”三水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的，葛歌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里的客人也不多了，收拾一下，我们就上楼了。”凉姐很大方，在她这里没有那么多忌讳，朋友就是朋友而已。

“葛歌懂这么多，是你教会的吗？”帮凉姐收拾东西的时候，三水好奇地问道。三水提议过，可以叫让他暑假在这里帮忙，说不准还能赚点外快，他是不愿意参加任何的暑期补习班的，即使他爸多次把暑期补习班的钱都放在他桌子上，结果都是在补习班结束的时候，又回到了他爸的口袋。

“他啊，自学成才。”凉姐看着三水背上的葛歌，笑着回应道。

“这家伙真重，我先送上去！”

48.阿盛妈的暴怒

“三水快出来！”午休的时候，阿盛又被赵老头叫进办公室，阿盛妈气急败坏的冲进教室里，吵吵嚷嚷的叫嚣着要见三水。

“请问您是？”春夏刚从厕所回来，小声的问道，以为是三水惹了什么麻烦，但毕竟不是社会上的青年。

“我是阿盛的妈妈，叫你们班上的三水出来！”那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妇人却一副大妈的撒泼打滚模样。

“我见过，是阿盛妈妈。”三水听到自己名字，连忙朝外面走去，见到阿盛妈还礼貌的叫了一声阿姨好。

“你别给我来这套，你就说你到底是跟我儿子说了什么？”阿盛妈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我，”三水一脸的不知所云，又不好直接大发脾气，毕竟很多人都在午睡，加上这个人是自己兄弟的亲妈，无论说什么，都会有点奇怪，只好放低声音，将阿盛妈带到走廊问道，“阿姨，你可以说清楚点吗？我实在是不懂，我怎么了？”三水有点尴尬的笑。

“他现在不好好读书，全都是和你在一起玩的！你这个小兔崽子，自己不学好，还要带坏我的孩子！”阿盛妈说的火冒三丈，指着三水鼻尖质问。这时候阿盛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倒没有垂头丧气，但是看到自己亲妈的背影倒是一惊，立马冲了过来，问道，“三水，你在这儿干嘛？”

“是我，倒想像他好好问问，你到底是因为他怎么影响你！”阿盛妈盛气凌人。

“妈！我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管我，也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阿盛对于自己母亲干涉自己的个人社交十分愤怒。

“你自己的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要不是和这个家伙玩的近，会学成这样？”阿盛妈咄咄逼人，“我问过班主任了，你和他玩的最好，他成绩是最差的！”

“你先进去吧，这跟你没关系。”阿盛不想让三水难堪，转头跟他说道。

“那行，那，阿姨，我先进去了，你们有话好好说，别生气。”三水尽量礼貌的回应阿盛妈，虽然他实际上也有点憋屈，毕竟毫无理由的被人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阿盛妈无论他怎么礼貌，也一点好脸不给，虽然他说的是以维护母子关系为目的的话，但是还是斜眼看了一下往教室走的三水。

“砰！”三水一回到教室就一拍桌子，气的差点坐不下去，因为烫的厉害。

“小声点！你不睡觉，还有别人要睡觉的！”小诸葛气的抬起脑袋，上面都被桌子压得发红，刘海也被粘在额头上，吵醒了更多的人。春夏走到三水旁边，拉了拉他的衣袖，叫他出去，三水自然跟了上去。

“三水，发生什么了？”春夏关心的问道。

“不知道，阿盛他妈把他儿子成绩变差的理由归结到我身上，说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三水有点丧气，成绩不好是他的问题，但是影响别人可不是，这口锅，谁也不想背在身上。

“大人都这样，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你看赵老头不也不让我跟他玩吗？”春夏想用相似性来证明大人都这样，却不小心发现自己打的比方里的受害者，还是三水。

“不好意思啊。”春夏说。

“没事，你不也不因为我学习不好不会不跟我玩吗？大人都这样。”三水在安慰她的同时同意了他的观点。

“你这句话有好几个双重否定句啊，我缓冲了半天。”春夏笑着翻着眼睛去想他的这句话，三水一想，倒还真是这样，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

“我妈，这事儿怪我，不好意思啊。”阿盛在下课结束的时候郑重其事的和三水道歉。

“哎呀，我倒不是怪你，虽然我挺怪你的，但是你脑子是不是不好，你看我好好学习，结果学的一塌糊涂，你再看看你，成绩好却吊儿郎当的，现在更好，携家带口的拖累到我。”三水巴拉巴拉一大堆。

“我，我喜欢，你管得着吗你！”阿盛看他似乎没有那么在意自己妈妈说的话，倒也立马换了态度，嘚瑟的抖着脚，一副欠钱不换的模样。

“阿姨，你看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我真的是无辜的啊！”三水一副哭丧着脸，隔空呼喊阿盛妈。

“行了行了，下次请你吃好吃的，补偿你！”男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样，一次大大方方的道歉就足够了，剩下的，就是请吃饭。

“听说，你妈也来找你了？”赵老头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恩，她来了。”阿盛低着脑袋，知道这都是赵老头自己通风报信才会有之前的一幕，即使如此，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我就说嘛，你爸妈也关心你，对你这个年纪来说呢，最重要的是什么？不就是学习吗，学习好了，养育孩子，报恩父母，报效国家。”赵老头喋喋不休的说着本不是这个年纪重复的事。

“知道了！老师，我就是最近状态不好，我其实也怕这件事有很大影响，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写啊，突然就看不懂题目了，我怕你们这样逼我下去，我会更加不会写考卷！”阿盛也不甘示弱，在不卑不亢的同时也学着比狠，毕竟手长在身上，嘴长在身上。

“你！”赵老头有点恨铁不成钢，不过青春期的孩子情绪极端多变，他作为老师这还是清楚的，不得不好好的考虑如何应对，“那你，自己好好缓缓？一定要早早的恢复正常，成绩这东西，是一环套一环，万一断了，弥补起来可是很麻烦的。”赵老头说着客观事实，这阿盛自然清楚明白。

“放心老师，我一定尽快恢复之前的模样，您千万别过于担心。”阿盛毕恭毕敬的回应道，这是他和三水学的应对赵老头这样的老古板的屡试不爽的技术。

“你这么说，我就满足了，对了，把三水叫过来。”赵老头用手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水道。

“因为什么？”

“你管那么多，叫来就是了。”赵老头没有回应，阿盛只好退出了办公室。

49.献爱心活动

“学校又在组织学生献爱心活动了。”春夏跟刚从厕所出来的三水说道。

“又是那玩意，钱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三水有点厌烦这种事，这不叫自愿，这叫被逼无奈，因为一个班上的捐款数额已经和班主任的面子挂了钩，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愿捐款，捐款无论钱多少这种性质。

“听说今年的不一样了，你要是捐的多，就可以亲临捐赠现场，会有专车接送的。”春夏倒是有点兴奋，毕竟这算是学校的一次转型，在全世界人口第一的中国，很多事都只能少部分的经历，这也不奇怪，要是捐了钱的都要去，那被捐款的地方不是要人满为患了吗？

“这样对我来说，其实没有差别，学校那么多土豪，怎么也轮不到我头上，其实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边，我还是愿意捐的，很多事不能身临其境，那种人云亦云的感觉我就觉得有点难受。”三水喋喋不休的说道，显然春夏对他这个看法毫无兴趣。

“听说暂居第一的是嫣然，捐了600块，她说她准备去看看呢。”春夏从办公室出来，就得了这个信息。

“真的假的？”三水一副难以置信。

“真的啊，赵老师跟我说的，怎么了，听说她要去，你也想去了？”春夏不坏好意的笑着回答道，显然这是给三水挖坑。

“那，那怎么可能，我是帮阿盛打听呢，他喜欢她。”三水连忙换了口气，毫无意外的背叛了阿盛。

“真的假的？不过人家长得是好看，学习也好，性格好，现在又多了一个长处，大方。”春夏这话说的，声音再变一点声调直接就成了恶毒的后妈。

“也就那样吧，”三水很识相的在春夏面前没有赞同他的夸奖，即使她是真心实意，三水也不会开诚布公，这是送命题。

“我去上个厕所。”春夏和三水挥手。

“行！”等春夏刚一走远，就看到三水冲回教室，对着看小说的阿盛耳边小声嘀咕道，“我这有一个你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嫣然独处的机会，你要不要？”

“真的假的，说说？”阿盛来劲了，毕竟她经常看到吴桐和她男朋友出入学校，时不时的能看到。

“只要你捐了600块钱，你就有机会和他共处一室。”三水这话一说出来，就感觉有点别扭，连忙补充道，“春夏给我的小道消息，只要你在这一次捐款活动中拿出钱，就能和嫣然一起去参加当地的捐款仪式，那样，就只有你们两人相处了。”三水一副占了便宜的模样。

“我哪来这么多钱？”阿盛有点犹豫，他们现在可不比大学生，一天的伙食费都是固定的，加上阿盛爸妈对钱还是比较清楚，他很难能有600元这么大额的人民币在身上。

“跟葛歌借吧？”三水问道，不过转念一想，葛歌自己心里也喜欢嫣然，借钱给别人让他去追自己喜欢的人，这总感觉怪怪的。

“不然你借我？”阿盛问道。

“别逗了，我哪有钱给你！”三水这是力不从心。

“我可以周末去给凉姐打工，一晚上争50块，周567这几天，就是150，4星期就是600，一个月就好，还不怎么耽误时间。”

“这主意不错，反正你也喜欢在外面浪，不过就怕你爸妈不同意。”三水有点后怕这件事会带来的后果，毕竟他想到阿盛妈还是背后一阵凉意。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我一定去，钱你先帮我垫着，到时候一定还你。”三水这句话倒是让他更加的下定决心。

“行，你说的算，这可是我的学费，给我拿好了。”三水从钱包把红头钞票全部拿了出来点了点，正好六百。阿盛在手里掂量着，嘴里半开玩笑的说道，“你看，这恋爱，就是要花钱。”这就是阿盛希望尝试的新鲜事物，他不喜欢被限制的生活，喜欢那种紧张刺激甚至带点热血沸腾的感情。

“喂！听说，捐款的钱有两个人捐到了七百了，这说不标准嫣然去不了了。”春夏从办公室一出来，就跟正在给人递水的三水说道。

“真的假的？”三水一副彩票没中奖的悲怆感油然而生。

“又怎么了？”春夏不解。

“我刚让阿盛捐了600，这次不仅他去不来了，俨然去不了，而且还折进去600块钱。”

“是有点悲剧，就当是帮助公益事业。”春夏帮忙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毕竟自己没有任何损失，说起来也自然不心疼，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发生在阿盛身上，那可就是很难受了，三水想了想还是去请求葛歌帮忙。

“这不简单，我还没捐呢，我把钱算到他头上不就好了。”葛歌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不对啊，这还有两个人呢，嫣然还是不能去啊。”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这不就更简单了？我把捐的钱分给她一点，不就好了？”葛歌一副佛系模样，一点也没有对嫣然的眷恋，看上去似乎对嫣然已经没了兴趣。

“你，不喜欢她了？”三水弱弱的问，本来不该来打扰他的。

“谁？”

“嫣然。”

“我说过了，不喜欢。”

“还有，你给她钱，会不会有点怪？”三水岔开话题。

“我只是要说，我不想惹人注意，正好她想去，自然不介意把钱算在她的头上。”对于葛歌来说，所有的事都可以说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bravo！”三水鼓掌赞扬葛歌的智慧卓绝，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还有事吗？”

“没事了！”三水悻悻的准备离开，毕竟之前是打扰了在睡觉的葛歌，每天下课就那么几分钟的时间能够睡觉，他和三水不同，上课睡觉的次数还是屈指可数的。

“那我睡觉了，奇困无比，瞌睡虫爬遍了我的全身。”话音未落，葛歌就像是断电了一样，往桌子上像是泡上了十分钟的泡面，瘫软下去。

“大哥再见！”三水敬礼离开。

50.如愿以偿

“我在这儿宣布，我们班的嫣然和阿盛分别捐了800，因此，领导决定，让他们参与捐赠仪式，大家掌声鼓励。”赵老头摘下眼镜，咧着嘴在讲台上赞扬道。

下面阿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朝后面伸了脑袋。三水也开心的鼓起掌来，毕竟作为狗头军师的他，要是这件事成了，阿盛不得把自己当成活菩萨供起来？实在不行也算是半个送子观音。

阿盛朝着葛歌看了一眼，葛歌竖着一个大拇指，小心的瞟了一眼赵老头，放在胸前鼓励他，他选择尊重现在的阿盛，对于兄弟来说，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违法乱纪之事，是可以让他去尝试一番，毕竟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

嫣然自然没有想太多，一个学校就两个名额，要是轮给一个不是自己班上的同学，一天的功夫也认识不了谁，倒不如打过照面的同班同学。

“嘿！运气真巧，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嫣然下课的时候，第一时间找到阿盛，兴奋的说着，毕竟这是一次外出，地方也是前所未见，她也不算是农村的孩子，不过是去过那种古镇，那种精心包装过的供人参观的古镇罢了，和实际的穷苦人家是完全不同的。

“对啊，幸好还有一个认识的朋友，不然做大巴车一路上可要无聊死了，一定只能睡过去。”阿盛也表现的很开心，不过也是表现出一副意外之喜，而不是欲取欲求。

“嘿！嫣然，阿盛，这是你们明天的作业，今晚提前给你们，记得做好，不会的及时来教室问老师，清楚了吗？”赵老头这种事从来都是想职业电竞选手打游戏计算伤害一样精确，任何一个人有理由离开，都会早早的把作业打包好送到同学手里。

“好的，老师，”嫣然伸手接了过来，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却不能表现在脸上，“谢谢老师，费心了。”

“谢谢老师，费心了。”听到嫣然这么说，阿盛自然礼貌性的寒暄。

“你啊，好好学习，好好考试我就不用费心了！”赵老头阴阳怪气到底说道，用手里这了三折的报纸敲了一下阿盛的脑袋，这自然不会是菩提祖师在叫孙悟空时候的半夜三更来敲门的暗示，不过是恨铁不成钢的一记警告。

“哦哦，好。”阿盛为了不让嫣然看到自己和老师之间的斗争，只想早早的让赵老头离开。

“作业好好做，不会的一定要来办公室问老师，嫣然，你可以车上写作业的时候，监督他一下。”赵老头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阿盛这回作业应该是要按时完成的。

“赵老师很关心啊。”等到赵老头走了之后，嫣然才敢跟阿盛开玩笑道。

“这是自然，阿盛聪明的赵老头都想认他做干爹。”三水在后面一巴掌清脆响亮的拍在阿盛肩膀上，大声的就像是王婆卖瓜一样，想从另一种角度表现阿盛的能耐。

“啊？”嫣然有点奇怪。

“说错了，是让阿盛认他做干爹，阿盛是干儿子。”三水嘿嘿的笑着，阿盛瞪了一眼，阿盛其实这种时候总会对三水有所防备，毕竟自己幸灾乐祸的次数太多了，说不准哪次三水一气，直接来一个玉石俱焚，阿盛还是很怕的，即使这种事三水知道一定不会发生，毕竟他还有春夏要照顾。

“他都这么看好你了，你还要这么气他考零分？”嫣然有点不理解的问道，这是她不知道的事。

“如果你的作用光光就是学习成绩很好，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引以为豪这件事本来就是很没有意义，在外人面前，我为我爸自豪，在别的城市的人面前，我为自己城市的人自豪，在外国面前，我为中国自豪，在外星人面前，我为地球自豪。”阿盛开始胡言乱语，“我不想为谁自豪，因为那都不是我，我也不想谁为我自豪，毕竟，我还活在世上，还是有很多的未知数。”阿盛摇了摇脑袋，就算是嫣然，也无法理解他现在的脑子，只好尴尬的笑了笑，幸好上课铃声响了，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休息，等待老师。

“你真的一点也不惋惜？”三水问葛歌。

“惋惜什么？”

“别装了，我看到你下课的时候去办公室，和嫣然有说有笑的，很开心的样子，别告诉我你没心动过！”三水指着葛歌的鼻尖问道。

“说没有心动都是假的，可我能怎么办，阿盛看上了，而且，我又要出国，我这叫幸福最大化理论，他们两个获得幸福，和我获得幸福之间，我选了他们两个人的幸福，再说，我总不能像《北京爱情故事》一样，因为一个似是而非的爱的理由，就去抢自己兄弟的心爱的女人吧，这样太没人性了，简直要被千刀万剐，对于男人来说，公认的三大最痛苦的事之一，就是夺妻之恨。”

“还有两个是什么？”三水故意刁难道。

“杀父之仇，弑子之痛。”葛歌一本正经的说出来。

“肯定是你编的。”三水不信，即使听上去还挺有道理的。

“骗你干嘛。”

“万一阿盛追不上，你还追吗？”

“这还能追？追不上倒还好，追上了和阿盛的还当不当朋友了？他会自卑的”葛歌考虑细致。

“假设啊，假设，他是你的人生至爱，就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你怎么办？因为阿盛就放弃了，会不会有点可惜？”三水非要恶意引导，这家伙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不过也就这些涉及到葛歌的事，才能听听他这人的心里想法，帮自己的时候，总是带点心机。

“哪有那么简单就遇到了命中注定，电视剧看多了吧你，其实不瞒你说，我这个人，真的不相信爱情。”葛歌越说越偏激，三水也是越来越好奇。

“你不相信爱情？这可是爱情！”三水强调。

“不相信。”

“你谈过几次，你这是空想主义，不能被实际所应用的！”三水否定道。

“以后跟你说，年轻人，你现在还早呢，多体会一下感情的一波三折的好。”

“你谈过恋爱吗？”

“当然。”

“几次。”

“一次。”

51.三见家长

“今天周五，放学早，春夏，你爸妈来接你吗？”三水问道。

“不来，他们有个会议，可能要八点多才能回来。”

“那你吃什么？”

“我妈让我出去买点什么吃的，给我了一百。”春夏把钱拿了出来，在手里抖了两下，嘚瑟的说道，“叫大哥，大哥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

“是吗？”三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脸倒红了起来，怕是又误解了春夏的意思，毕竟之前他帮春夏买过各种各样的早饭。从葛歌家借来一辆捷安特，每天骑着车早早的去大街小巷搜索买早点的地方，两兄弟是让他随便带早饭，毕竟吃什么这个话题向来都是最让人头疼的，三水也乐意帮忙，毕竟这样可以给春夏提供您更多的选择，被春夏剩下来的那三份早饭，就给三兄弟份，三水一向是最早的，自然是先选。

“重色轻友！”每次阿盛不太合胃口的，总会这么说三水，葛歌不一样，什么都吃，什么都不挑，他的理由很简单，万一以后穷光蛋了，起码不需要学《龙门镖局》里的陆三金，就算讨饭也要吃鸡煲翅，鸡要散养的走地鸡，翅要鲸鲨的天九翅。

有肯德基的早饭，也有街边的小笼包，整个县城的小笼包都被三水买了个遍，还为他们的口味做了评估，包括小笼包最核心的壳的酥软程度。城南那家发挥的最不稳定，口感时好时坏，城北的那家倒是味道可口，但是可惜的是，里面的肉时不时不新鲜，学校后巷的那家是最好的，即使离得近，但是人奇多无比，不仅是学生回来买，白领就算是老板也会排着队等，做的人是一个大爷，就和他媳妇两个人做，人手不够，锅也仅仅只有两个，每人每次限买两份，所以三水要排队排两次，这就很耽误时间了，有时候会回去的比春夏到的时间还要晚。还有各种品味的烧饼，还有放了很多的杂料的土家酱香饼，或者是各种干拌面，鸡蛋饼，手抓饼，鸡蛋灌饼。

“真的啊，可以带你吃点好吃的。”

“我要吃肯德基。”三水说的一脸期待。

“就这点出息！”春夏白了一眼他。

“他还就这点出息，我请他吃饭的时候，也就天天吃肯德基。”

“你们不知道，小时候我最喜欢吃肯德基了。”三水这话他们无法理解。不过对于他现在来说肯德基是吃得起的，但是他希望一直保留着对童年喜欢的食物的情感的一种保留。

“我想听你弹钢琴，上次去的时候，太晚了。”三水提出申请一样说道，毕竟这种事要看她有没有心情。

“可以啊，我们可以再带回去两块鸡块，到时候弹给你听听。”春夏笑着说道，毕竟这对她来说是小事一桩。

“那我们快吃！”三水抱着吮指原味鸡啃了起来。

“你家真没人吗？”三水上次去的理由正大光明，这次可不一样，要是看到她爸妈了自己不就完了。

“你怕什么？男人，要大气！”春夏看他这种小心翼翼和左顾右盼，倒是有点搞笑，故意调戏道。

“我真的怕了同龄人的爸妈了，上次去葛歌家，被他爸大半夜喝醉了酒赶了出来，前两天阿盛他妈直接找上门来，我是真的怂了，好兄弟的爸妈都讨厌我，我可不想你爸妈也排斥我，我这叫条件反射。”三水一脸幽怨的走进了春夏家的厕所准备洗手。

“没事，我爸妈人超好的，知书达理，不然能够教出我这样的人吗？”春夏也有点小小的自恋，不知道是不是跟三水玩多了，从阿盛身上学的。

“对，对对，你爸妈一定很好，我还是小心点。”三水笑着说，“你弹一个吧，我待一会就走啦，这地方不敢久留。”

“好！那我洗个手就出来！”春夏进去，三水坐在沙发上，四处张望着，看着擦拭干净的茶几和整齐的桌子，上面长颈花瓶里还插着新鲜的花，桌子上摆着的书大多数都是自己看不懂的文献资料。

“这是你看的嘛？”三水指着那满面的英文字的书问道。

“这是我爸的，他平常会看，好像是学术研究，我偶尔看两眼，但是不太看得懂，有点高深，我爸说，等我大学的时候就看得懂了。”春夏把钢琴上遮盖着的白布掀开，准备开始着手弹琴。

“我已经以我最虔诚的模样，准备好应对你音乐的洗礼了！”三水挺直了腰杆，有点像是小学的时候老师教育要抬头挺胸一样。春夏看着三水那副憨憨的模样，手指已经搭在了黑白键上，像德芙巧克力一样在琴键上弹出悠扬的琴声，此刻尽丝滑。三水没有说话，和春夏对视了一眼，她低下头看着琴键，其实她完全没必要这样，不过那时候有点尴尬，只好通过看琴键来遮掩，那钢琴发出来的声音温柔的就像是春夏的眼神，温水煮青蛙一样的眼神，三水完全浸入了春夏的空灵的钢琴曲之中，那声音，像是穿透了整个身体，旋律在经脉和血液的管道里轻盈的游走。

“你可以靠在沙发上，舒服点。”春夏看他这么享受的模样，倒也是笑了起来，弹得更加轻巧，偶尔也会看两眼谱子，弹得乱中有序，在几支相近的曲子之中来回游走徘徊，自然三水是听不懂的，对于门外汉来说，听得就是感觉，加上对春夏的欣赏，他听到的，就是世间最完美最动人的曲子。

突然耳边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在门不远的地方的三水像是受了惊吓的猫咪，突然蹦了起来，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着，他意识到可能是春夏的爸妈回来了，但是现在越是正经越是紧张就显得自己心虚，他不敢站起来，只好假装无意坐着被发现。

“哟，今天知道自己练琴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像是她妈妈在门口，不过正在脱鞋，也没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三水。

52.温柔的丈母娘

“哟，家里来人啦。”春夏妈妈看上去很年轻，长发飘飘的，有点像凉姐的风格，穿着简约低调，夏天的长裙穿在身上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即将考大学的孩子的妈妈。脸上的妆容很淡，几乎看不太出来，将小背包放在客厅的衣架上挂着，笑盈盈的看着三水打招呼，暗示女儿是时候介绍了。

“阿，阿姨你好。”三水这时候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僵硬的笑着表示尊敬。

“妈，这是我同学，叫三水，就是上次晚上送我回家的同学。”春夏也站了起来，走到妈妈身边把西瓜搬到厨房。

“是吗？那我今天好好招待一下，算是帮我了一个大忙了！”这倒是三水的意料之外，本来异性的家长本应该更加警惕，毕竟青春期是感情的萌芽，不过幸好春夏说的这件事也算是给了春夏妈妈一个很好的第一印象。

“阿姨！您不用忙了！”三水自然不敢在这里多带一刻，他可不是春夏妈妈想的那样纯粹，他对春夏是有那么一点非分之想的，万一多呆一会，或者说是一个眼神就被足智多谋的丈母两看穿，那就完蛋了，防微杜渐在这种时候，三水就算被扼杀在摇篮之中，“我等会有事。”

“有什么事？”春夏妈妈不愿意让女儿的救命恩人就这么离开，盛情款待说不上，起码可以吃一顿饭。

“我爸要我给他送饭去！”三水眼珠一转，脱口而出。

“是吗？那是要去送，在值班是吧，那行，那就不能留你了。”春夏妈妈的确像春夏说的一样通情达理，既然他有正当理由自然不再留他在这里，转头对春夏说，“春夏下次记得带他来家里吃顿饭。”

“好！他有空我就叫他来！”春夏很自然，不像三水那么紧张到扭扭捏捏。

“阿姨那我先走了！”三水忙不迭的要离开，朝着春夏挥了挥手，把手搭在门把手上准备转门离开了，又被春夏妈妈叫停，“等一下！”三水以为自己的肚子里的二两货被发现，像是触电了一样不能挪动脚步。

“拿块西瓜，路上吃！”春夏妈妈热情的把西瓜递了上来，三水刚准备双手直挥拒绝，但是又不想辜负阿姨的热情，顺手接了下来，笑着回应道，“谢谢阿姨。”

“这孩子，这么客气，下次来的时候，直接叫我二姨就好了，我在家排行老二，春夏的同辈都这么叫我！”阿姨不仅温柔，而且大方。

“好！”三水被二姨温暖的笑容感染，也笑了起来，“那，二姨我先走啦！”三水不敢久待，早早离去。

“行，路上注意安全！”春夏妈妈目送着他离开。

“你这是什么运气，这也能碰到她妈。”

“我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已经很好了，比你妈和葛歌的爸爸好了很多倍。”三水直言不讳，毕竟这是事实，不过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无伤大雅，不过是受害者的几句抱怨，阿盛自然你不会记恨。

“恭喜你了，早早的就有了一个完美的丈母娘了！”阿盛这人，开玩笑都没点谱。

“你瞎说什么呢？”三水责怪道。

“难道不是吗？我知道你心里是这么想的。”阿盛一眼看穿，三水憋着一副正经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学着女孩子娇羞的一笑，捂着嘴巴，“嘿嘿”的发出笑的声音。

“咦，好恶心，鸡皮疙瘩都要出来！”阿盛嫌弃道。

“我跟你说，她妈是真的好，温柔，大方体贴，善良，还多才多艺，春夏的钢琴就是跟她妈学的，我觉得她妈就是我找老婆的标准！”三水这真是言多必失。

“你这是在夸她对吗？”葛歌在边上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

“对啊。”

“你确定不是在*？我感觉你说的很自豪。”葛歌问道。

“哪会有，我是真的夸奖。”三水可没有想歪，不过这话是不太对。

“你可千万别在别人面前说这句话，特别是春夏。”葛歌着重提醒道。

“为什么？”

“你喜欢的人的标准不是她，而是她妈，你确定你要给她这么一个印象？”葛歌想想都觉得有点变态，即使他知道三水真的仅仅是想夸奖春夏妈妈，毕竟和自己爸爸相比，就是天壤之别。

“咦！”阿盛在边上嫌弃的配合着葛歌发出声音，这一套组合拳吓得三水连忙捂着嘴巴不敢多说话了，仔细想想倒还真是，理是这么个理，但是话却不能这么说。“你爸是我找男朋友的标准，所以我找到了你。”这句话换了方式说出来自己也觉得不妥。

“对了，阿盛，你们去了那地方，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发展？”三水不想在讨论自己之前说错的话题，毕竟实在是有点尴尬，只好转移到阿盛身上。

“我？”阿盛似乎没那么想说出来，像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我还好啊，就这样，很正常，没什么特别的，一切都像以前一样正常，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发生。”阿盛这句话说了两遍实在是可疑，突然转过身子指着葛歌说道，“你别去查我！”阿盛指着葛歌的鼻子，像是知道他会去打听一样。

“好！”葛歌也被吓了一跳，葛歌这一连套动作倒是真的奇怪，他只好举着双手表示同意。

“发誓！”

“如果我去查了，就让我失去你们这两个兄弟！”

“哎！”三水看他这么说像是在咒自己连忙叫他改口。

“和我！”葛歌没好气的补充道，即使他也感觉到这不像是誓言，而像是诅咒。

“我先去上个厕所，你们先回去！”阿盛匆匆忙忙的离开。

“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都觉得奇怪了，你说我觉不觉得奇怪？”看着三水装作一副福尔摩斯的模样的葛歌，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去查查？”

“您不要命了？”

“是哦，举头三尺有神明，还是算了算了！”三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好奇。

53.旅行

“你们路上小心点！”早自习结束之后，阿盛和嫣然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赵老头回头叮嘱道。

“好，谢谢老师。”嫣然回头道谢，阿盛背的那个包鼓鼓囊囊的，回头也看了一眼赵老头，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我说你去这么一天，背这么大的一个包干嘛？度假？还是爬喜马拉雅山？”赵老头在临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了他两句。

“这，这是枕头，路上我怕自己睡觉的时候颠到脑袋。”现在三水知道并不是枕头，这不过是阿盛情急之下编出来的谎话，“呀，来不及了！老师我们先走了！”为了不让多疑的赵老头发现，阿盛假装看了一眼手表，慌忙了拉着嫣然的胳膊离开，留下赵老头幽怨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三水在教室里坐着忍住憋着不笑。

“你书包里是什么啊，这么鼓，不会真的是枕头吧？”嫣然看着他的书包好奇的问道。

“不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快上车吧，等人催就不好了！”阿盛一副惊喜的模样，毕竟这一天可以逃离赵老头的魔爪的同时还能和嫣然相处一天。

“你们快上来！”在车门前站着的管理人员朝着他们喊。

“这就来了！”阿盛连忙冲了过去，让嫣然先上。

“好家伙，这么大个包，你们班主任没跟你说是去一天的捐赠仪式，而不是为期一周的小学生春游？”那管理人员也拿着阿盛开玩笑。

“没有，这是，”阿盛不敢接他的话，万一被别人看到，就会很尴尬，只是在嘴里嘟囔着，不过大多时候，人们都是开个玩笑，对真相本身，没有多大的兴趣。

车上熙熙攘攘的坐了一些人，有个别是眼熟的老师，其他的应该是团委的领导干部之类的人，就他们两个人坐在整辆车的中间，系上安全带。阿盛爸书包放在自己脚边，大的像是健身房的健身球一样。

“我可以看看嘛？”嫣然还是有点忍不住，就像是一个没有拆封的包裹。

“可以！”阿盛愿意让她解开来看。

“哇！你哪来的？今早我没看到你拿这么多东西来学校啊！”嫣然惊叹道，他这一书包里，小格子里放着的是巧克力，下层是罐装的饮料，旺仔和雪碧，中层的是饼干奥利奥一类，上层的是薯片，还有一些豆干，牛肉干，辣条一类的零食在书包里面空隙的地方就像是杯子的水一样，安静的待在里面。

“三水帮我弄得，只要给他钱，他就能帮我弄好！”阿盛笑着回答。

“你们这么好的兄弟，还要钱啊？”嫣然笑着问道，小心的把他书包的拉链拉上。

“也不是这个意思，他没跟他爸妈要过钱当生活费，或者是学费，都是自己挣的，我算是帮忙，不过也给自己带来了很多方便，何乐而不为呢？”阿盛说道，又把书包打开让嫣然在里面挑。

“等会吃，我上车要缓一会。”嫣然不客气的摆了摆手，他和阿盛的关系像是自然而然的很亲近，“三水原来这么有故事啊，有机会我可要好好跟他聊聊。”

“他啊，他忙得很，不一定有时间跟你聊他的故事。”阿盛有点防备，可不能帮他吹嘘的时候，把自己喜欢的人推出去，“他在追心上人呢。”

“春夏对吗？”虽然阿盛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嫣然却一清二楚。

“你怎么知道的？”

“明眼人一下就看出来，看三水看嫣然的眼神就知道，肯定是喜欢她。”嫣然靠着座椅，一副很轻松的样子。这时候阿盛也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不用担心嫣然会喜欢上三水，毕竟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三水的确很有魅力，独立，有耐心，还会耍宝，现在这个年纪的女孩不都喜欢有点个性的小伙子吗？

“您真有本事！”阿盛夸奖道，这种事，他印象中只有葛歌会，现在又遇到一个能人异士。

“真不骗你，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看她的眼神就会不一样，就像是狗看骨头的眼神。”嫣然用食指中指比划着，又指了指阿盛的眼睛，和他对视了一下。

“咳咳！”阿盛知道自己喜欢嫣然，要是正好对视的时候，被她所谓的火眼金睛识破，那就很尴尬了，连忙咳嗽转换话题。

“三水还没追到吧，我倒想听他们的故事。”嫣然对他们很有兴趣。

“这，我还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喜欢她，几时动手，到了什么程度了，我都不太清楚，”阿盛说的模棱两可，算是为自己的兄弟保密，毕竟女生八卦起来就连隔壁村上的大黄狗可能都会知道三水喜欢春夏，自然吴桐是个例外，她有着女性的温柔细腻，又有着男性的大度仗义，阿盛低着脑袋，想到吴桐之前和她男朋友有说有笑的模样，心里有点难过。

“嘿，你想什么呢？”嫣然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把他从出神中惊醒。

“我？没有，没有。”阿盛不承认，声音都有点抖动，转念说道，“说说你吧，我想听听你的故事，谈过恋爱吗？”阿盛直截了当的问这个问题。

“你说的是哪种？真心实意的，还是闹着玩的？”嫣然倒是愿意和他分享。

“都说说。”阿盛这算是自投罗网，这种问题是不应该问的，因为得不偿失，无论是即将成为男女朋友或者是已经成为了男女朋友的人。

“真心实意的两次，闹着玩的，30多次了吧。”嫣然说的漫不经心。

“30，30多次？”阿盛有点难以置信，他不知道嫣然是什么意思，吓得都有点结巴了，为了不显得过于在乎这件事，他不得不拿起书包的口香糖，递给嫣然一个，自己也放两个进嘴里显得更有嚼劲，毕竟此时此刻的心情有点凝重，自己喜欢的姑娘，竟然是一个花心大萝卜。

“所有人，可以下车了！”前面的领头人喊着说道，“车子要加点油，你们可以下车上个厕所。”

54.温柔一刻

“我们也下去透透气吧，车里空气的味道都有点怪怪的了。”嫣然一把抓住阿盛的手腕说道，竟然没有一丝顾忌。阿盛看了一眼嫣然细细长长的白皙手指，一点没有犹豫的笑着回应道，“好，那就一起下去吧。”阿盛看着嫣然的笑，瞬间就被融化在温柔乡之中，彻底忘了自己之前想知道的事，随着被拉着的胳膊一起，没心没肺的下了车。

“所有人都齐了吗？”前面有人喊着，但是见没人回应，就通知前面的大叔开车，若是有人一个人不认识，那这样问实在是太形式主义了。

“我有点头晕。”之前下车的时候还一身正气的嫣然突然说自己晕车，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靠着座椅。

“那怎么办？要睡觉吗？还是去医院看看？”阿盛紧张的问道，侧身对着嫣然。

“没事没事，我就是有点晕大巴车，没事，我睡一会就好了。”嫣然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这一路上他只能和自己的零食说话。

“那你睡吧，到地方我就叫你！”阿盛在边上，嫣然自然是可以安心睡觉。

“好！”嫣然见他没有失望，自然是笑着回应，靠着座椅，昏昏沉沉的很快就睡着了。车上摇摇晃晃，嫣然的脑袋自然的垂到阿盛的肩膀上，阿盛两眼放光，但他喜欢摊在座椅上，肩膀的位置不高，嫣然靠的显然并不舒服。阿盛像是乌龟爬一样，小心的朝上面挪动一点，见那嫣然的眉头渐渐解开，阿盛心跳加速，害怕自己的心跳会快到让嫣然感受到，用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心脏上面，努力用轻柔舒缓的呼吸，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

他看着枕着自己的肩膀的嫣然头发搭在了自己的胸前，下意识的咽了口水，为了不惊动她，让她一直靠着自己，阿盛不再是完全放松的躺尸状态，稍微朝前伸了伸肩膀，让她脑袋的受力面积增大。头发挡住了嫣然的眉眼，阿盛只能看到她高挑的鼻梁，偶尔咽一下唾沫，阿盛都可以感受到她的动静。阿盛自然不敢乱动，幸好人在被点穴的时候眼珠子是可以乱动的，恰巧阿盛脖子也可以九十度转动，加上眼睛，他能看到没有被遮挡着的嫣然的全身。

她体型匀称，多一斤少一斤都不好，虽然这话都是用来形容北京烤鸭一类的食物。至于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这种形容林黛玉的神韵自然是不适合她的，嫣然羽毛球打起来的本事可是生活班上大部分的同学，包括男生。倒不如说是白居易的《不能忘琴吟》里的，“樱桃樊素口，杨柳*。”只能是形容容貌，而绝非性格。

阿盛小心的用手在不惊动嫣然的情况下打开一点窗，让急速行驶的车可以挤进来一点风，他觉得对嫣然好。风吹动着嫣然的头发，飘到他脸上，他没有躲开，下意识的嗅了嗅，是自己最喜欢的洗发水的味道，这时候他一已经记不清到底这味道自己是在认识她之前就喜欢，还是之后才喜欢上的。

外面的空气清新许多，像是从深山老林的装过来售卖的空气一样。阿盛看着窗外，希望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不需要读书，不需要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不需要去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人就是这样，有那么一刻，想任性自私一回，为自己活着，但是也就那么一刻罢了。身边躺着自己喜欢的姑娘，最心动的是，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安安静静的信任的睡着了，就像是阴雨连绵的时候，凌晨六点意犹未尽的睡眼朦胧，想到这一天是周六或是周日，可以按掉聒噪的闹钟，继续懒洋洋的躺在弹棉花似的床上，空调还在开着，左手抓着棉被，像是西瓜虫一样小心翼翼的挪近被窝。

阿盛也渐渐的闭上了眼睛，长途加上没有人说话，他很快的就进入了梦香，在梦里，他又回到了教室里，那个自己熟悉又痛苦的教室，不过这次情况不太一样，嫣然双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告诉他自己，“我爱你！”

阿盛看着她真诚的眼神，毫不犹豫的亲了上去，两人相拥在一起，柔情似火，席卷了整个教室。里面没有别人，这是他们的二人世界，在那一刻似乎世界都被吞噬在黑暗之中，黑暗也就是光明。

“嘿！下车了！”前面的老师们都已经下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中间的嫣然和阿盛相互依偎着像是情侣一样，司机师傅过来叫他们下车。

“好，好。”阿盛懵懵的喊了出来，把嫣然也叫醒了，“已经到了吗？几点了？”

“开了四个小时，现在十二点了！”那人看他们醒了过来，自然径自的走下车去，嘴里回应着阿盛的时间问题。

“不好意思啊！”嫣然在身边小心的说着，手捂着阿盛的左边的胸口，红了脸。

“怎么了？”阿盛不太明白，不过是在自己肩上睡了一会而已，也不算需要道歉，但是似乎一点点感觉到风一吹胸前有点清凉，“口水？”阿盛笑着问道。

“恩。”嫣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用另一只手把两边的头发撩了上去，另一只手还是迟迟不愿意松开。

“没事的啦，要下去吃饭了，我们快跟上，不然等会就没得吃了！”阿盛转移话题，就算是为了不让她难堪，其实阿盛心里很开心，起码在自己面前，嫣然睡得很熟，像一个毫无警惕心的孩子一样，这是他希望看到的。他用手拉着嫣然的手腕就往下面走，特意让她走前面，他觉得自己用手牵着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倒不如用女士优先这种话来松开她的手。

“外面的空气真的好新鲜啊，跟我以前的老家一样。”嫣然一下车就生龙活虎，和三水一模一样，以前曾经和三水出去过一次，但是发誓一辈子也不要跟他出去，现在嫣然也这样，阿盛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甚至觉得有点可爱。

“这就是重色轻友，原来我自己也这样。”阿盛自己想着，好笑的摇了摇脑袋。

“你笑什么呢？”

“没有，”阿盛转移话题的问，“你喜欢哪？城里还是乡下？”

“我？都喜欢，不过让我一个人呆在一处一辈子，我还是喜欢两边跑的，待几天城里，待几天乡下。”嫣然耸了耸肩膀，“人哪能这么自由呢？”

两个人跟着大部队，走到新建的学校食堂。

55.爬山

“这地方就是新修建的食堂，也就是别的团队捐赠的，我们先吃吃饭，体会他们的生活，好大家可以开动了！”一个村干部模样的人穿着一件旧夹克，脚上的解放鞋也是从绿色变成了暗黄色，起码是穿了一年的鞋子。这地方的干部，看来是没有机会贪污行贿，可能和大城市不一样，村子里还是很淳朴的。

桌子上是一人一份的食物，无非是当下时节田野上的蔬菜，一点白菜，一点苋菜，一碗鸡蛋汤，汤里的鸡蛋很少，一勺子下去，几乎就一两片蛋花，望梅止渴，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对城里的阿盛来说，只能就着汤水把饭咽下去，为了不表现的娇生惯养，阿盛在嫣然面前将农村生活表现的尽量自然点，不然显得太没见过世面。

“实话实说，我没有吃饱。”嫣然在归队的时候，小声的在阿盛耳边嘀咕着。

“没事啊，我还有零食呢，等会路上给你吃！”阿盛热情的说着，从口袋里摸出巧克力糖，没有递到她的手上，而是直接塞进了她的裤子口袋。嫣然开始被吓了一跳，从口袋摸出来一看，是自己喜欢的巧克力糖，朝着阿盛感激的笑着，两人偷偷摸摸的像是地下组织出来做汉奸一样。

吃好了之后，他们可以暂时休息一会，有间教室可供他们像在学校一样趴着睡，但是里面很干净，几乎没有人留过的痕迹，倒显得有点阴森。

“老师，我们在车上睡过了，可以不睡了吗？我们想在附近走走看看，没来过乡下。”嫣然说道，那睡觉的地方就像是阴森的古宅一样吓人。

“对，老师，我们高中生一般都不怎么睡觉的，都习惯了，要我们睡多了有罪恶感，看看周围的环境，说不准对我们写作文有帮助呢！”阿盛帮腔作势。

“得得得，你们去，千万要小心一点，最多一个小时，就回到这儿，等会有个学生的欢迎仪式呢！”带他们来的老师回应道，也懒得管理这么大的孩子，自然随他们去，但是心里有所顾忌，毕竟是一男一女，但是自己也是学生时代过来的，自然没有多说什么。

“走！”阿盛忍住内心的喜悦，憋着笑朝着嫣然一扭头，走出了学校领导的控制圈。

“哇！乡下的空气真是干净啊，有一种栀子花的清香！”阿盛在温暖的太阳底下张开双臂，沐浴着自由空气的洗礼，闭着双眼，似乎能够感受到阳光扭着身子往自己身体里钻。

“你很喜欢这种环境吗？”嫣然走到田埂上，利索的拔了一点杂草放在自己的屁股底下坐了下去，笑着问阿盛。

“很喜欢啊，我喜欢安静的环境，让我能够放松自己。”阿盛放下双手，扭着脖子看嫣然说道。

“平时看你不也挺放松的吗？成绩好，老师也喜欢你，这不应该是大部分学生喜欢的状态吗？”嫣然不太懂，她以前玩的好的都是那些成绩不怎样的人，对于阿盛这种好学生自己是无法理解的。

阿盛摇了摇头，没准备多说自己的故事，“出来了我们就好好放松一下，你知道山上会有什么吗？”阿盛问道，毕竟俨然是乡下出来的。

“很多啊，我记得我小时候是有野鸡野兔什么的，现在不知道了，我爸爸那一辈稻田里是有王八的，到处都是的那种。”嫣然回忆道，说的阿盛心猿意马。

“我只抓过龙虾。”

“有青蛙，泥鳅，龙虾。”嫣然回忆着自己的童年，拿手比划着，如数家珍，她算是对自己的童年比较满意的。

“你倒是什么也不怕啊。”阿盛笑着回答，“三水很怕这种东西的，像龙虾，牛蛙这种东西他觉得长得很奇怪，不敢吃，也不敢碰，堂而皇之的说是敬畏之情。”阿盛把三水的痛苦当茶余饭后的谈资拿来说笑，不过亲兄弟的三水也不会跟他生气。

“真的吗？那还蛮有意思的。”

“初中的时候，班上有同学抓了一只天牛放在他的桌子上，吓得他把书本一扔，直接飞出了四楼外。”阿盛滔滔不绝的讲着三水的糗事。

“哈哈哈，他这么可爱的吗？”嫣然也笑了起来，其实男孩子都这样，喜欢让自己喜欢的姑娘开怀大笑，因为在他们笑的时候，自己可以享受她们的微笑，像是刚产出的齁甜的蜂蜜一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们上山看看？”阿盛问道。

“可以啊，我带你去山上见见世面！”嫣然和阿盛有来有回。

“好！大哥带我上山，抓了野兔，今晚就炖了吃！”阿盛跃跃欲试，她自然不是那种会说“你怎么可以吃兔兔”这种话，再说阿盛也只可能是一句玩笑。

“拉我一把！”嫣然把手伸了过去，阿盛其实每次和嫣然有身体接触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到底心里咯噔一下，虽然他很愿意，但是骨子里还是有一种“男女授受不亲”的传统观念。阿盛拉着她的手小心的踱着步子，不敢怠慢了她，更不敢让她摔倒在田野里。

“小心！”

“放心，我也算是个乡下人，我踩得很稳的！”嫣然笑着回答，结果脚下一划，直接朝着阿盛胸前扑了过去，阿盛看她抓住了自己的衣服，哪敢再伸手占便宜，连忙靠着身后的大叔，稳住自己本身，等到嫣然彻底站稳，找到一块空地才敢动弹。

“你怎么也不扶我一把？”嫣然故意置气问道。

“我看你抓住了我的衣服，怕被你一下带进坑里，你抓紧我，我抓紧树，这样咱俩都都得救啦！”阿盛红着脸撒着慌，帮嫣然小心的拍了拍小腿校服的黄泥说道。

“行吧，算你这个理由找的好！”嫣然笑着回答，手一把抓在他的胳膊上，阿盛手像是触电了一样，直直的不动，有点像是杨过断了胳膊，“我还是抓着你吧，这地上是有点滑！嫣然说着，拉着阿盛直直的往前走。

56.万幸还是不幸

“这山上树真的多，没见到有什么小动物啊，小松鼠也没有。”阿盛四处张望着，森林里没外面热，温度适中。

“小家伙们都躲起来了，都怕你这个大家伙吓到他们！”嫣然嘲笑道，身上穿着的长衣长裤的校服在这种时候是有好处的，不会被尖锐的植物叶子划伤，自然除此之外，没有好处，夏天闷热，冬天透心凉。

“我很和善的，那些野兔啊，野鸡啊，小松鼠啊，都抢着跟我玩，他们跳出来，直接来到我的锅里，不对，是面前，我会温柔的抱着他们，给他们唱催眠曲，哄他们睡觉。”阿盛低着头，朝着树林里四处张望着，想看看有没有野生小动物。

“蛇！”嫣然突然大喊，“就在你脚边上！”尖锐的声音像是刀片划过锅底的声音。阿盛吓得不敢动，一副猫着腰的老大爷的模样，像是大晚上去别人家偷鸡。那些纪录片里，被蛇顶上都是不敢动的《功夫》里面朝着蛇吹口哨也是不得当的，他会照着你的嘴，来上一口。

“哪？”阿盛不敢动，脖子也不敢扭动，直到嫣然忍不住的看着阿盛那副吓破了胆的模样笑了出来的时候，阿盛才知道嫣然在跟他开玩笑。

“哈哈哈，”嫣然笑了起来，阿盛缓过神来，朝着四周看了一下，就是一根长长的藤子罢了，形状弯弯曲曲的，的确第一眼看上去像是蛇的模样。

“哪有蛇，这穷乡僻壤的，要是有毒蛇都被抓起来泡酒了，你这家伙，不学好，专门欺负人，我还没见过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阿盛把校服衣袖假装朝上面卷着，准备给嫣然一点颜色瞧瞧，“在这地方，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帮你！”阿盛装作恶人模样恶狠狠的说，吓得嫣然到处跑不敢让他抓住。

“我错了！我错了！”嫣然一边跑一边喊道，“小哥哥，别欺负我！”没想到嫣然还有这么一面，话音未落，阿盛就红着脸说道，“这次就放了你，别跑了，万一摔倒了我可不想背着你，那么重！”阿盛故意嫌弃道，这句话可把嫣然激怒了，女孩向来对这种敏感话题都很紧张，生气的朝着阿盛追了过去，阿盛身后就是一棵大树，根本没地方躲，只好收起全身的肌肉，等着嫣然的重击，嫣然一下子跳到他的背后，像是一只大树袋熊一样，用手勒着阿盛的脖子恶狠狠的威胁道，“再说一遍我身材胖不胖？”

“不胖不胖！”阿盛被勒的都快翻白眼了，也不敢向后靠着以免误伤了嫣然，只好求饶。

“快夸我！”嫣然喋喋不休，得寸进尺。

“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冰肌玉骨，才貌双全，出水芙蓉，风华绝代，国色天香。”阿盛为了保命，把小时候看的成语一股脑儿全部说了出来。

“够了够了！夸得我都不好意思的！”嫣然也害羞起来，伸手捂着他的嘴巴，让她不要像涂了蜜一样的嘴甜，“放我下来吧。”

“小心点！”周围的土地不是水泥地，一脚踩空就是扭到在田里，阿盛小心的扶着嫣然的腰，看她安全落地之后才松开手。嫣然近距离的看着阿盛的眼睛，超过了三秒。

“怎么了？”阿盛不好意思的回应着。

“你是不是喜欢我？”嫣然压低着声音，带着一点温柔的惊喜，还带了点挑逗。

“是，还是不是，这是个问题。”阿盛自然不敢在第一次真正的眼神交锋中败下阵来，也不敢说出实话，即使他表现的已经是实话实说了。

“恩？你是说什么呢？如果你喜欢我，我们可以再一起！”嫣然说的好稀松平常，就像是一个协定一样。

“喜欢！”阿盛听她这话是答应了的意思，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但是说出的那一刹那又觉得有点唐突，毕竟在嫣然这个老江湖面前，自己显得太过于稚嫩。

“你好可爱啊，是第一次恋爱吗？”嫣然笑了起来，用手戳了戳阿盛红透了的脸颊。

“才不是呢！我也是谈过恋爱的情圣，”阿盛死鸭子嘴硬。

“好好好，情圣老师，你愿意当我男朋友吗？”嫣然温柔的嗓音瞬间将阿盛征服，在她面前，阿盛就是一个没毕业的小学生一样。

“我，我，愿意！”阿盛故意结巴了一下显得自己不是那么饥渴。

“嘿嘿！从今以后，你就是乖乖的属于我了！”嫣然开心的笑着，拉起阿盛的手放在鼻子前面嗅了一下，像是在嗅自家的小狗一样。阿盛欣然的接受着嫣然给予的温柔和俏皮，眼里像是只有嫣然一个人。

“不过我们之间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哦，还有只能谈两个星期。”嫣然拉着他的手，准备朝着规定方向走去。

“为什么？”阿盛有点搞不太懂。

“因为我喜欢新鲜感啊，爱情就是东西我觉得是有周期的，我给他定义的时间是两周，可以吗？就做两周的情侣？你不会希望那种一辈子的爱情吧？”嫣然眼神中带着一点茫然，像是对阿盛的爱情观难以置信。

“没啊，没啊，”阿盛连忙否定的说道，“我和你一样，我也喜欢有周期，我的周期和你也正好相同，就是两周。”阿盛笑着回应道，但是心里还是有点没太明白。

“快走吧，到时候他们要骂人了，说我们是拖油瓶，我是s拖油瓶，你是l拖油瓶！”嫣然在后面像是邻居家小孩一样推着阿盛朝前走。

“别挠我痒！我怕！”阿盛一下子跳了起来。

“原来你怕痒啊，那我知道怎么治你了！”嫣然伸出双手，动着每个关节挑逗着阿盛，阿盛笑着往回跑，暂时忘了之前的不理解。

“你们去哪了？去了这怎么救？到时候回了学校，看我不跟你班主任告状！”那人气鼓鼓的指责道。

“老师，他肚子痛，我们找厕所去了！”嫣然谎话张口就来，朝着阿盛小心的瞟了一眼，背地里笑个不停。

57.归程

“恩恩，对，我，肚子痛，就去找了个厕所。”

“这儿，你上的是那种厕所？”那领导故意问着，像是怀疑真假。阿盛自然不知道农村的厕所是不是和自家的一样，万一描述错了，不就是自己打自己脸了吗？

“我没找到，对，找了半天，没找到，所以就憋住了。”阿盛转念说道。

“不会憋坏？”

“放心老师，我肾好！”阿盛说的自己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嫣然在身边直接转过了身去，毕竟这种时候笑实在是很不礼貌和文雅。

“好了，别贫了，捐赠仪式就要开始了！”那人也懒得和嫣然阿盛多说一些有的没的，毕竟什么也不能改变，指着阿盛嫣然做到规定的位置上，叮嘱道，“你们小心，可不要乱说话！”大人就是这样，孩子永远都是孩子。阿盛一本正经的点了点脑袋，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当地的村主任以及学校的领导都陆陆续续的在上面做的讲话，即使很官方，很古板，很形式主义，但是还是走了流程。嫣然是那种做事一心一意的人，对于身边刚上任的“男朋友”，她一句话也没说，也一眼没看阿盛，只是听着领导的说话，这种场面她也是第一次见，似乎很有兴趣。当地学校的学生也有两个岁数不大的孩子上台演讲，无外乎是一种保证，一种感谢之类的话语，虽然看起来没有任何新意，但是他们说的就是心里话，心里话不会因为说的老套而显得虚伪。

“和我们一同前来的还有本校的两位学生，下面请他们其中一位，也上来说两句话。”那带领阿盛来到这里的领导突然来了这么一出。阿盛来这里那是为了嫣然而已，对于捐款这种事他算是一无所知。在领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双眼无神，脑子里还在想着嫣然之前在山上和自己说的话。

“嘿！叫你上去说话呢！”嫣然推了一下他的手肘，小心的在耳边说道，她可不想上去说话，不过大部分人都不喜欢这样。

“啊？”阿盛一晃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话筒已经递到了他的手上，“说什么？”阿盛一脸紧张的捂着话筒问着嫣然。

“说说你对此行的看法和意义之类的，随便说点什么。”嫣然急着帮她，虽然自己听了所有的进程，但是还是不好意思当这个出头鸟。

“咳咳，”阿盛这次即兴演讲实在是有点出其不意，加上自己之前心不在焉，心里想的一直都是嫣然的事，他只好咳嗽两声，给自己缓冲的时间。

“在以前的时候，学校里也举行过捐款的活动，其实大部分人都想的是，我们也很穷啊，怎么没人捐钱给我们呢。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才知道，这地方需要我们中华大地上每一个人的帮助。其实现在城市里的人的想法就是发大财，享受人生，肆意挥洒青春，过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但是我想说的是我小时候学过的一句名言，是宋朝张载写的《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命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知道我现在说这句话可能有点夸张，毕竟我还只是一个学生，我想说的是，古人就把对社会做出贡献当成是终生目标，我想，我从此以后，也会为此努力，在这里的人，也会加倍努力，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阿盛说着停顿了一下，给了每个人一个坚定的眼神，补充道，“不好意思，有点意外，说的有点乱，希望大家不要见怪！”

所有人都鼓起掌来，嫣然也笑着朝着他伸出大拇指。

“小子，嘴皮子倒是挺利索。”那故意让他们说话的领导在他们上车回家的时候这么说道，故意坏笑着。

“你这人，没有信仰。”阿盛故意跳出他的圈套，直接从根源否定了他这个阴险的人，毫不犹豫的上了车，留下他一个人在车前面，甚至有点怀疑自己。

“你说的很好啊，很厉害！”嫣然上了车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夸赞道。

“喜欢吗，亲爱的？”阿盛故意这么挑逗着嫣然，朝着她伸出食指学着霸道总裁模样戳着大的下巴。

“喜欢，好成熟，好帅啊！”嫣然也是一副小迷妹的模样，紧紧握着他的手指，放在自己胸前像是祈祷一样。阿盛也因为他这样而忍不住的开怀大笑。

“你要不要睡一会啊，别等会那股劲上来了，就难受起来了。”阿盛体贴的照顾道。

“恩恩，我可以靠着你的肩膀吗？”这回嫣然礼貌的提出申请，像是递交入党申请书一样虔诚。

“没问题，我的小姐。”阿盛温柔而低沉的嗓音充满了男性的魅力，朝着她咧着嘴笑了起来。

“咳咳！你们在干嘛？”那领导远远的看了过来，眼睛鄙视的看着他们。阿盛连忙坐正不敢像之前一样妖媚的盯着嫣然，直到那家伙转过脑袋去。

“枕着吧，给我五块钱，我就保证不动！”阿盛故意小声的逗嫣然。

“切！”嫣然瞟了一眼阿盛，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好几下，像是嫌弃上面有灰尘一样，然后才枕了上去，“我说了哦，你不许睡觉，谁让你之前说我胖的！”嫣然装作生气的模样，“哼”了一声。

等到嫣然把眼睛闭上之后的这几个小时里，阿盛脑子里想到了好些东西，最重要的就是嫣然曾经说过的话。他很好奇嫣然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性格会变得这么的奇怪，喜欢那种快餐式的爱情方式。他不能这么做，他想的就是享受他所说的两个星期，毕竟这就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外面的太阳没之前那么大，天上遮盖的云彩就像是巨大的遮阳棚，几乎让整个人间都凉快下来，鱼贯而入的空气可以让阿盛暂且放空自己的脑袋，他渐渐发现，生活没自己想的那么轻松，自由，永远都是相对而言的。

58.关心

“你觉不觉得这小子有点奇怪？”三水问葛歌道。

“怎么奇怪了？”葛歌摆弄着手里的相机，翻看着里面的照片。

“好啊你，拍我的床照！”三水瞟了一眼屏幕，发现了自己在教室里睡觉的照片被拍了下来，抓着葛歌的手腕就大声的质问起来，就像是抓住了作案的小偷。正好春夏路过，憋着笑问道，“床照？你们还一起睡过啊？”

“没有哪有，怎么会这样呢？我们都是性取向刚正不阿的青年小伙，我喜欢女的。”三水连忙解释道，毕竟要是让自己喜欢的人误解自己的性取向的话，还是一件很难堪的事。

“我觉得我有必要声明一下，我是正常的。”葛歌在边上也说了一句。

“行，你们都正常。”春夏带着一点奇怪怪的笑容回到自己位置上。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快说，你觉得怎么奇怪了？”葛歌趁着他脑袋还没转过身来，连忙拍了他的肩膀吓道。

“就是，就是，他从捐赠仪式回来之后，他既不喜欢跟我玩了，也不喜欢跟你玩了，也不喜欢看书，睡觉，就喜欢跟嫣然去说话，上课抛媚眼，下课去她位置上有说有笑，读书也不读了，是真不读的那种，我看他书都是白的！”三水打小报告。

“你是不是嫉妒了？”葛歌笑着问道。

“尽扯犊子！”三水嫌弃道，“我说了，我喜欢女孩，不喜欢男孩，我是来自老母亲的担心，你晓得吗，我读不出来，可是他读得出来啊，我哪能不关心一下！”三水一副老妈子一样的牵肠挂肚。

“好好好，怪我怪我！”葛歌宽慰道，“也不算是奇怪吧，喜欢上一个姑娘不就是这样予取予求吗？加上第一次青春懵懂，不知收敛，这很正常啊。”不过葛歌转念一想，“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他不说，我们也不好意思问，现在吃饭都跟嫣然一起吃了，你说能怎么办？”

“我不知道不才问你吗，你不是号称万事通吗？”三水说。

“我，”葛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明眼人应该都看得出来他俩在一起了，不过这种我们参与的事在一起了怎么也通知我们一声吧，请客吃饭就算了，我不太懂他的意思。”

“你也有不懂的时候？”三水嘲笑道。

“你废话真多，我困了，我回去睡一会，你在人间继续沉沦吧。”葛歌回去像是一条死狗一样躺着不动。

阿盛从厕所里出来，时间不早了，一分钟的时间，自然不去嫣然那里不过是回头隔着银河互望了一下。

“哎，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跟我们说？”三水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有，我哪有什么秘密，好了好了，快回去了，上课了。”阿盛闪烁其词，他现在的发型都和以前一样了，根根冲天，两边几乎推光，似乎还上了发蜡。三水伸手一摸，还是硬的。

“你干嘛？”阿盛一躲。

“我摸摸，这发型多少钱。”三水问道。

“你管我！你再摸我就跟春夏说你是同性恋！”显然阿盛也听到了春夏的话，三水自然不敢继续伸手摸，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三水用精神胜利法战胜了自己。

“葛歌，借我点钱，我暑假打工还你。”阿盛当着三水的面说道。

“不用还，你要多少就直说。”葛歌掏着口袋的皮夹。

“一千块就好了。”阿盛一点也不客气。

“你，是不是吸毒了，还是被拉进了传销组织，在发展下线？”三水问道。

“去你的，我哪里会吸毒，这玩意贵得很，传销更不可能，有这种直接借钱的吗，不都是找理由吗？”阿盛推了一把他的肩膀说道。

“说不准是新新产业呢？”三水问道。

“哝，拿着，一千，不够再问我要！”葛歌豪气的从钱包里翻出所有现金，正好一千块。

“哇，大佬，赏我一点吧！”三水在一边仰望着膜拜道，“我也想享受一把有钱人的感觉，去吃好吃的，穿好看的，喝好喝的，泡好看的。”

“你最后一个说的是什么？”葛歌突然眼睛一亮。

“我说泡最好喝的茶叶！”三水拙劣的演技让葛歌和阿盛失望，毕竟身后春夏刚搬着作业上了讲台。

“组长上来拿一下发作业啦！”春夏在上面喊着阿盛自然是心虚，之前葛歌这么问的时候，身后的确是一股凉气从背后袭来，连忙腆着笑脸上去喊道，“春夏，我来帮你！”

“谢谢！”春夏笑着说道，脸上显然没有任何怒意，三水这时候才小心松了一口气，朝着身后竖起了中指，他知道，这时候阿盛葛歌一定会看自己的笑话，正好借此机会嘲讽他们一番。

“谢谢啊。”阿盛对葛歌说道。

“都是兄弟，说这话，见外了。”葛歌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暑假我就还你。”

“不急。”

阿盛扭头回自己的位置上，葛歌抓住他的胳膊，说，“如果有什么事，记得跟我们说。”葛歌知道阿盛不愿意让自己打听，要是打听出来了，他一定会大发雷霆，只好这样说一句，起码，万一出了点什么事，阿盛还能想到自己和三水。

“恩。”阿盛朝着葛歌笑了一下，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了下去，朝窗外看着，吴桐和他男朋友正在说着话，打打闹闹，郎情妾意的模样，在阿盛眼里，就是如同描述的一般。他所幸埋下了脑袋，趴在桌子上眼不见为净，但是还是有点犹犹豫豫，歇了没两分钟又抬起脑袋，忍不住的朝吴桐看过去，她很开心，在以前他最喜欢看吴桐笑了，笑着阿盛春心荡漾，现在不一样，看见她笑，心里就像是在坚硬的气球之中用钝器想要出来一样纠结，或者说是，看见她在另一个男人面前笑得花枝乱颤。

“嘿！阿盛，今晚去看电影吧，我想看那部恐怖片！”嫣然搭着他的肩膀说道。

“今晚？不睡觉了啊？”阿盛还是有点耍不开。

“年少气盛，睡觉的时间只需要4个小时就足够了，你不敢吗？”

“敢啊，怎么会不敢！”阿盛又硬气起来，瞟了外面的吴桐一眼，用食指在嫣然手背上划着。

59.一千块钱

“哇，你今天很帅嘛！”刚一见面，嫣然就赞不绝口。阿盛才来不久，离规定的时间不过是提前了十分钟，嫣然也不像大多数喜欢迟到的女生一样，在离规定的时间五分钟的时候也都到来了。

“你也很好看，你是一直很好看，今天更好看。”阿盛有点结巴起来，街灯之下倒是看不出来他脸上的红晕。嫣然穿着一条黑色的连衣裙，后背上面是镂空，肌肤干净白皙，像是汉沽白玉一样纯净，黑色的细跟鱼嘴高跟鞋让她几乎和阿盛一样高，妆容也比在学校里更加精致，她似乎很重视这次约会。

阿盛也是一样，头发是以前做的，洗干净之后又吹得精神。出门前特地洗了脸刷了牙，就像君王临寝之前。在学校的时候，着装都是统一规定的，一样的上衣，一样的裤子，就差连鞋子也被统一下来，有点像是韩寒写的“可能是和鞋商谈崩了”。只有不在学校的时候，他们才可以穿上自己的衣服。可能读书以后，人们又开始每天纠结要穿什么衣服，久而久之，还是不如学校来的轻松自在，毕竟18岁的时候，所有人都想着别人会不会在意自己的形象，而在80的时候，就会认为，他娘的没人在乎自己的形象了。

“走吧！电影快开始了！”嫣然自然而然的挽起阿盛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的确就是男人最喜欢的那种类型。

“好！”阿盛也笑了起来，用手牵起她的手朝里面走。

电影院里看恐怖电影这倒让阿盛惊吓起来，他看的都是一些剧情或者是获得奥斯卡奖的大片，他妈的人生格言就是，只看精品，对于那些经典电影的情节，阿盛都背得出来，但是这恐怖电影自己倒是真的一点也没看过。

“好吓人啊！”阿盛本来想展示一下男人的英勇伟岸，但是实在没办法，自己的恐惧战胜了自己的虚荣，他不得不抱着嫣然的腰，头对着嫣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别怕，姐姐我带你看，我保护你！”嫣然笑的无法自拔，一边摸着阿盛的脑袋，一边安慰道，也不介意握着他饶过自己的腰的手，“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就算里面的妖魔鬼怪“噌”的一下窜出来！”嫣然故意把“噌”说的紧张刺激，还伴随着身体的紧急抽搐，吓得阿盛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你别动！你安安静静的看着电影，我陪你看，我就这样看着你！”阿盛说着声音都有点颤抖。

“你不陪我看，我们就回去！”嫣然装作生气模样。

“好好好，我看！”阿盛怕他生气，连忙抓起她的手挽留道。

“这才乖嘛，我可以让你抓着我的手，搂着我腰，放心，我会不离不弃的。”嫣然贴着阿盛的耳边，轻轻的吐出这些字，就像是猫儿的毛发，钻进人的耳朵，在耳膜上跳起轻柔的舞蹈。阿盛不自觉的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像是被放进了微波炉一样，开始燃烧，甚至开始热胀冷缩，侧脸转过去一点点，就能够亲到嫣然可人的脸颊，他们之间的气氛发生了微弱的变化，就像是冰转化为水需要的温度变化。

“你身上的味道，挺香的，就像是喜羊羊去的青青草原。”阿盛压低声音，不敢让周围的人听到。

“喜欢吗？”嫣然笑着回答，伴随着电影院里观影的人的惨叫，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

“喜欢！”阿盛也凑近她的耳朵，能感受到她身体不自觉的微微的收缩。

“好啦，看电影吧。”嫣然有点不好意思，似乎身体的生理反应开始让她有点不自在，故意双手推开阿盛的胸口。

阿盛眼睛盯着电影屏幕，手拉着嫣然，另一只搂着腰，心里想着的画面却不是这样，想的是吴桐坐在自己身边，不过是在自己家中的自己的房间，开着电脑放着喜剧电影，亲在他的额头之上，吴桐笑的很开心，这回是因为自己，周围没有一个人，她的男朋友已经变成了前男友。

“嘿！”嫣然喊着阿盛，“电影结束啦！感觉后面没那么吓人，你都没捏紧我的手。”嫣然笑着说道，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面走。

“已经十二点了，要我送你回家吗？”阿盛问道。

“我不想回家了，我们一起出去住吧？”嫣然说的随意，“别想太多哦，我只是想多跟你待一会，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阿盛有点犹豫，但是既然这是嫣然提出来了，又不是杀人防火，自己自然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至于自己爸妈的担心，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好了。

“老板开间房。”阿盛不想表现的像是一个孩子，装做电视里的老练模样，和前台说道。

“情侣啊，那300的可以吗？”

“可以。”阿盛心里估算着自己腰包里借的钱，听闻这个数目自己完全可以接受，立马回应道，从口袋里拿出钱来。大学时期谈恋爱的时候就是这样，不希望付钱这件事占据太多时间。当然了富二代除外。

“走吧。”阿盛绅士的问着嫣然，身后的前台鄙视的看了他们一眼，也没说什么，由着他们去坐电梯。

“你困吗？”嫣然问道。

“不啊，就是心脏跳的很快。”阿盛实话实说，毕竟只要嫣然碰一下自己的胸口就能够感受到。

“第一次来吗？”嫣然笑着问道。

“是的，第一次来的，第一次给你了！”阿盛把话说的隐晦，朝着嫣然坏笑着。住的楼层在12层，电梯缓缓的升上去，这个时间点，是大部分有正常作息的人都待在室内的时候。两个人处在这么一个私密的小空间之中，阿盛看着嫣然起伏的胸口，内心想是一团烈火在燃烧一样。嫣然在身边转头就看阿盛眼里都有血丝，像是饿狼一样看着嫣然。

“你怎么了？”嫣然故意问着。

“没，没。”阿盛连忙转过头，放空自己的脑袋，这种淫秽的事不应该出现在18岁的孩子的脑袋里。

嫣然稍稍踮起脚尖，凑近阿盛的脸，能感受到她长长的呼吸。

“你有过初吻吗？”嫣然问道。

60.第一夜

“没，没有。”阿盛的结巴是无法用演技遮盖的。

“那，”嫣然停顿了一秒，故意将嘴唇贴近阿盛的侧脸，看着他竖起的汗毛还是忍住憋着的笑。阿盛不由自主的靠近她的脸颊，贴近她涂上水红色口红的嘴唇。

“叮！”电梯突然停了下来，电梯门缓缓拉开，外面一个和自己妈妈差不多年纪的阿姨站在门外，手上拉着巨大的手推车上面装着零散的堆成山的毛巾。

阿盛立马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扭过头去，但是脚却不听使唤，还是嫣然一下抓紧他的胳膊，朝外面走去，找到自己的房间。

“砰！”门轻声的关上，就像是一刀斩断了和外界的所有联系，只剩下一个属于他们两个的世界。嫣然看着坐的毕恭毕敬的阿盛实在是想来好笑，故意装作是老虎一样生扑过去，骑在阿盛的腿上，两只手压在他的手腕上像是要*她一样。

“你，你想干嘛？”阿盛实在是没有经验，吓得魂不附体。

“小妞，陪大爷我玩玩？”嫣然故意学着电视剧里流氓的调戏模样，阿盛调整心态，怎么敢于占据被动？扭身就把嫣然压在身下，嫣然被他突然的使劲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长而直的黑发凌乱的躺在床布上，穿过阿盛的手指指尖，阿盛居高临下的看着嫣然，小心的咽了一口吐沫，嫣然拿着手指，摸着阿盛的喉结感受道上下的触动。

“喉结很可爱。”嫣然小声说着，微微的咧着嘴笑，都快把阿盛内心融化了。他的手不知不觉的把嫣然的手腕压红，小心的凑到她耳边的时候突然发现，连忙松开手坐在一边问道，“你还好吗，痛不痛？”

“你还听懂的怜香惜玉嘛。”嫣然夸赞道。

“你是什么玉？通灵宝玉吗？”阿盛笑着，侧身用手撑着身子，拿了一块枕头放在嫣然脑袋下面问道。

“我是方世玉！”嫣然笑着说道，牙齿很白，可以做高露洁的品牌形象代言人。

“那我是十三姨？有点怪怪的啊。”阿盛笑着回答道，嫣然猛地爬起来，面对着阿盛的脸笑着盯着他的双眼，什么话也不说，就是充满笑意的望着。

“你干嘛？”

“嘘！别说话！”嫣然伸出食指放在自己嘴前让他安静下来，静静地感受这一刻的时光。

阿盛下意识的凑近嫣然的嘴唇，嫣然也从笑变得一本正经，合上了双唇，小声说道，“我，要夺走你的初吻了。”阿盛被她这幅“饥渴”的模样逗笑，轻轻的亲了上去，在两人零距离的那一刻，阿盛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像是针一样根根冲天，胸腔一股热气像是蓬勃的朝阳一样不可抑制，左右手忍不住拿了上来，触摸到嫣然背后镂空的肌肤，像冬天的雪一样清凉，像天山的水一样光滑。阿盛呼吸渐渐加快，忍不住的想褪去嫣然肩膀上的肩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双眼突然睁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小心的将嫣然放倒在枕头上，不想让自己的原因扫了嫣然的兴致。

“怎么了？”嫣然还是感觉了出来。

阿盛忍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出来，“我们，是不是快了一点？”阿盛拉着她的手，不想把话说得过于坚硬，但是事实上的确如此。

“你很传统嘛，”嫣然拿着手指尖在阿盛胳膊上蹭着，就像是兴致来的猫咪一样愿意亲近人。

“我！”阿盛像是不愿意被瞧不起，转念说道，“我是怕没有蓝精灵！”嫣然自然知道阿盛的暗示。从包里翻出来一个正方形的小袋子。

“哪来了？”阿盛好奇的问道。

“我从我嫂子抽屉里翻到的，嘿嘿，就拿了一个！”嫣然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像是和人分享黑森林的蛋糕。嫣然一点点凑近阿盛的脸，小心的亲吻在他的腮边，第二个吻就是嘴唇，阿盛在她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甚至没有机会说一个不字，渐渐被她的热情所感染，开始主动起来。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不好意思，出现乱码，情节自行描绘，要是想要请找作者口述谢谢。

第二天早上，阿盛首先醒了过来，时间还很早，凌晨5点。

房间里的空调温度正好，阿盛光着膀子，将枕头朝上挪了一点，背靠着枕头，睁着眼睛，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

“你抽烟吗？”嫣然闭着眼睛问道。

“你有吗？”

“我猜你会想试试，就带给你了。”嫣然说的有气无力，昨晚应该是没睡够，指了一下自己的黑色包包。阿盛趴在她的身上，伸手去勾，从里面拿出了烟和火机。没吃过猪肉自然见过猪跑，阿盛学着大人模样，小心的点着烟，用食指中指夹着，吞云吐雾似乎都不在话下。嫣然问着烟味露出了懵懵的笑容。

“怎么了？”

“我喜欢烟草的味道，让我感觉很舒服，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制造厂一样。”嫣然这话说的很有意思。阿盛故意把吸进去的一口烟气朝着接近嫣然脸颊附近的位置轻轻的吹了出去，不让她呛着，也让她能够近距离的感受到这样的味道。那一节烟抽到差不多三分之二的位置，阿盛就把他掐灭，说了一句，“年年有余。”这是他的习惯，意味着以后还有机会做这种事。

“再睡一会好吗？”嫣然不愿意睁开眼睛，请求道，阿盛自然愿意满足她的任何请求，和她互相面对着脸，闻着对方的呼吸声又再次进入梦乡。

“糟了，我忘了定闹钟了！”阿盛突然猛地惊醒过来，把嫣然也吓醒了。

“那怎么办？我们还没有换校服呢！现在回去肯定来不及了！”嫣然拿被子裹着胸口，着急的问道。

“别担心，我来想想办法！”阿盛冷静下来，起码在衣服上不能让赵老头发现猫腻，这要是穿出去，赵老头一定要闹翻天了。

61.手段

“这样！”阿盛想到了主意，“我先走一步去安排好你东西整理好之后，偷摸摸进入学校，校服会在你的抽屉里，去厕所换好。”

“你哪来的多余的校服？”

“三水有过一套，他放在教室里的，放心。”

“那你怎么办？”嫣然可不想别人帮她背锅，毕竟自己是有原则的人，“还是你自己穿吧，不就一天吗，我又没犯过事，难得一次，最多警告。”

“放心，我有办法，你听我的，什么事都不会有！”阿盛胸有成竹，嫣然见他这样，自然是同意。两个人纷纷起来刷牙洗脸，阿盛是男孩，收拾的很快，在嫣然脸上亲了一下，说道，“学校见！”嫣然点了点头，继续收拾。

“三水！把你之前的那套校服给我。”刚翻墙进入学校，阿盛多远开外就喊着三水的名字。

“哇，穿的这么帅，面试吗？赵老头看到你肯定要打死你。”

“别废话，以前你有一套校服呢？”

“抽屉里，很久没穿了，肯定很多灰，之前袖口还撕烂了，你要那个干嘛？”三水不解，阿盛解释也没来得及解释，从阿盛抽屉下层抽了出来，在空气中使劲的甩，在初晨的阳光之下能清晰的看清灰尘。

“咳咳！能不能拿开？”三水捂着嘴巴说道，只见阿盛把衣服塞进嫣然的抽屉，又走了回来说道，“快，把你里面的夏季校服脱给我！”时间即将到达起点十分，只剩下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之内，赵老头就会捧着茶杯朝这里杀过来。

“我不，那我穿什么？”三水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要求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要被*。

“快点！不然我动手了！”阿盛威胁道，三水没办法只好屈服下来，走到教室最后，把衣服脱了，递给阿盛。

在早自修的时候，刚好学校要求检查仪容仪表。

“嫣然！你这衣服怎么这么旧？你不是刚发的新校服吗？”赵老头带着管事的领导路过嫣然的位置问道。

“昨天整理自己的书房，书太多了，有好些很多灰，就弄脏了，本来准备洗一洗的，结果忘了。”

“这衣角破了是怎么回事？”

“我衣服有点大，路过邻居家的门不小心划开了，今晚回去就缝起来，老师放心！”嫣然说的不卑不亢。

“恩。”赵老头冲着主任轻微的点了一下头，路过葛歌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整齐的夏季校服，下面裤子的颜色也和校服几乎没有两样，但是要是仔细看，还是能分辨的出来，主任刚准备张口质问和伸手接触的时候，就被赵老头的声音吸引过去。

“你这衣领，干嘛拉成这样？”赵老头又在找三水麻烦，伸手就把他拉到下巴的衣领拉了下去，露出阿盛的衬衫。

“这是什么？”主任被吸引过去问道。

“穿着这个就能泡妞了？你以为女孩都喜欢这样的？女孩都喜欢阳光积极大方成绩好的！你以为这样就能有用了？特立独行，目无法纪！”主任这话说的真是槽点满满，三水在一边只好打烂了牙往肚子里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既然三个人就偏偏自己以外躺枪，只好就这么受着。

“写一份800字检讨，明天在上面读！”主任看赵老头骂的这么凶残，自然是准备杀鸡给猴看，有点矫枉过正。

“三水，兄弟，这800我来写，你这两天的作业我来做，你这一个月的饭，我来请！”阿盛算是之前的恩情和自己的幸灾乐祸的账一起算。三水刚准备开口骂阿盛的时候，被他这一番话彻底噎了下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副委屈巴巴可怜没人爱的模样，半天才憋出一句道，“罢了，谁叫我是人美心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三水摸了摸阿盛的衬衫说道，“这衣服，送我了。”

“行，都听你的！”阿盛也不算是坏人，什么屎盆子都往三水脑袋上扣，算是对他不错了。

“仗义！”三水心满意足。

嫣然也朝着阿盛看了一眼，朝着他伸出大拇指，另只手捂着嘴笑。阿盛也轻松的笑了起来，从惊醒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心惊胆战，万一被察觉他和嫣然的事自然会吃不了兜着走，特别还是查出来和“夜不归宿”有关，到时候，毁掉的可是嫣然的名声，即使看上去嫣然是主动的那一个。阿盛坐在位置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既解决了自己和嫣然的事，又解决了三水的内心的冤屈。老老实实的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应该是睡着了。

“你没问吧？”葛歌问道。

“怎么可能问，再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还需要问吗？”三水下意识的喊了出来，但是又自己捂着嘴。

“你还有初吻吗？人家可是第一次都没有了。”葛歌跟他开玩笑道。

“我？当然有了，我可是要留给春夏的。”三水一脸的正气凌然。

“得了吧你，你想给人家不一定想要呢！”

“闭上你的嘴，你呢，还是处男吗？”

“当然是了，纯处男！”葛歌也很自豪，毕竟西方和中国不一样，这个年纪还是处男身不会让人觉得是一件可耻的事。

“初吻呢？”三水八卦起来也是一把能手。

“给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了。”葛歌说着，不过不准备继续说下去。三水也知趣的不再问，随手翻着书本看着吴桐从教室外面进来，春光满面的模样倒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一样。

“嘿，遇到什么美事了，跟我分享一下？”三水好奇的问道，得到的确是吴桐的一个白眼加一脚踹，吴桐像是泼妇一样掐着三水的脖子恶狠狠的威胁道，“我的事，你少管，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三水一副被老大欺负的狗腿模样，整个人缩成一团，不敢闹出动静，像是老鼠遇见猫。这吴桐，在三水面前性格就是有点古怪，三水有时候也搞不懂为什么，但是也总不能跟女孩子置气吧，只好听之任之，就像是气管炎。

62.童年故事

周五晚上，嫣然约阿盛出来吃烧烤。

“困吗？”嫣然问道。

“这个点不正是我们晚自习的时间吗？读书的时候困，现在不困。”阿盛喝着冰镇啤酒，撸着羊肉串。

“我们交换故事吧，怎么样？”

“可以啊，我喜欢听故事，我爸小时候就跟我讲各种故事。”

“我是说，各自的故事。”嫣然纠正道。

“可以啊，我也是这个意思。”

“我先来？”

“长得好看的女士优先！”阿盛笑着绅士的回答。

“我小时候，就待在我们之前去的捐赠仪式那种很穷的小山村里，交通不发达，去集市一次，要花上好几个小时，路上都是坑坑洼洼的黄泥地，房子也是东倒西歪的，白天的时候房间里也看不到什么光线，我不是哭穷啊，”嫣然笑着回答，“我不觉得苦，其实算是有意思的，苦的是我爸那一辈，家徒四壁，做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儿，那时候不是你认真或者是认真就可以决定你是否可以当一个学者，是看家庭，我爸妈看情况不对，就出去打工，为了我，就到外面的城市里来了，等我吃一口。”嫣然很洒脱在阿盛面前，也不需要在乎是否淑女。

“干一杯！”阿盛笑着去碰杯。

“我接着说，”嫣然嘿嘿的笑着，“因为他们回来一趟要一个白天，所以，一年就回来一次，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是过年，很热闹，我们那时候都是放鞭炮的，跟城里不一样，城里禁这些东西，大清早的就噼里啪啦，吃粽子，鸡蛋，还有家乡的特产，下次有机会带给你吃一点，我呢，平日里就跟爷爷奶奶在一起生活，过年就特别开心，可以穿新衣服，可以抱着爸妈，搂着他们的肩膀，他们去走亲戚的时候，都带着我，其实我都七八岁了，还像是很小的孩子一样抱在怀里，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最喜欢的味道不是红烧鸡腿，也不是清蒸鱼，而是我爸的黑色夹克和我妈的大红色羽绒服，有我爸妈身上的味道，挂在衣架上，我就抱着闻。”

“我能想象那个画面！”阿盛笑着点了点头，“很可爱。”

“我回想起来也这么觉得。”嫣然笑着说，“回来就待个不超过十天吧，就要坐车离开，他们说，要去挣钱，供我读书，”嫣然像男孩子一样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继续说着，“我每次都拉着我爸妈不让他们走，但是，我又能体谅他们为了我的未来的努力，我小时候很懂事的，真的，因为想到这些，我就会让他们走，我想让他们牵肠挂肚。每次走的时候，我都是亲眼看着他们走，从门口挥手告别，走到村口，再越过山头，直到消失在视野之中，有时候我奶奶会过来拉着我叫我进去，因为我看着出神。”嫣然说着，眼里的确是出神，像是脑子里回忆起那时候的记忆，眼睛里湿润了，但是没有流出泪水。

“然后呢？”

“然后？对了，还有一个事忘记说了，我在村里的生活还算不错，奶奶很喜欢我，就我一个小女儿，但我爷爷不行，重男轻女，对我很坏，有时候还扬言说要把我淹死在门前的池塘。”嫣然从之前的状态走了出来，又开始笑了起来，“我小时候在家还是很乖得，但是在村里不乖，有点像个假小子，我喜欢去招惹村子里大个子，在河对面大声的骂他们。”

“骂什么？”

“傻子之类的，现在听起来倒像是情人之前说的一样，然后他们也打不到我，我就各种喊，喊的我听不到其他的声音，等我喊累了转身回家的时候，他们趁着我没注意，飞奔过来，像是小鸡一样把我领起来，威胁我问我还敢不敢喊了。”

“你也真的是皮，没揍你很好了。”

“现在回忆起来还是蛮有意思的，村子里夏天可以抓鱼抓虾抓知了，也可以喂猪喂鹅喂白兔，各种爬树，什么板栗树，什么橘子树，你知道板栗外面是刺吗，大部分城里小孩都不知道。反正不会无聊，比城里好，只能玩手机，只能看电视，只能玩游戏。”嫣然耸着肩膀，“每个人家都节省开支，我记得有人吃了馊了的面条然后被送进急诊室，时间拖得太久差点半条命都没有了。对了，我最喜欢的人除了我奶奶，就是一个老爷爷，年纪很大，感觉有八九十岁了，我那时候的八九十岁，现在要是活着应该是百岁了吧。”

“还在吗？”

“不在了，时间太久了，我都不太记得他是否有儿子女儿还是单身一辈子，有自己的田地自给自足，很喜欢带我去抓鱼，抓来的鱼都是给我的，养死了我就去找他，他就会二话不说带我去抓鱼，我特别喜欢他。”

“那你爷爷呢？”故事比酒好听。

“他不怎么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喜欢跟他对着干，不过我小时候打不过他，长大之后打得过了，又不能打了。”嫣然笑着回答，自然是开玩笑，小时候能懂什么呢？

“我喜欢出去玩，就是山上，奶奶会跟我一起去，给我做新衣服，给我把好吃好喝的全部留下来，放在也大箱子里，其实有时候人间很不公平的，我奶奶人很好，温柔，善良，结果去世的很早，早到我的记忆只能记得她的姓氏，祝，祝英台的祝，我很喜欢的姓氏，要是我以后出道了，我的姓氏就是这个。”

“是吗，你要去当明星吗？”

“有何不可？我要当最闪亮的明星。”嫣然比划着“耶”朝着天空。

“恩，祝你成为最善良的星星。”阿盛拿着啤酒杯撞了一下嫣然的杯子，他的生活没有嫣然这么有趣，“后来呢？”

“后来？等我爸妈稍微有钱一点，有次过年，我爸妈看我眼巴巴的望着他们走，实在是于心不忍，就让我跟着一起去，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晚两年再来城里。”

“为什么？”

“那样我奶奶就不会那么想我了，她去世的时间，离我离开的时间就是三年的间隔。”

63.童年故事2

“好了好了，我都说完了，到时候想起来再跟你说！”嫣然催促着阿盛，自己已经把自己的故事说的清楚了，有煽情也有欢乐，也算是乐趣满满。

“你确定要听我的吗？我的可没有你的这么有意思，我的很无聊。”

“听，为什么不听？我很想听你的故事，所以我才先说自己的，这样你就没有理由拒绝了！”嫣然说着自己的小心思。

“你来了城里之后的事还没听你说过呢？”阿盛故意掉胃口，扭扭捏捏的倒真不像个男人。

“你说不说？不说我要动手了！”

“我说！”阿盛知道嫣然的能力，还没等她出手，连忙开口求饶，“我怕你，你听我慢慢说。”阿盛喝了一口啤酒，把一整个串子撸下来在嘴里嚼着，慢条斯理的说着，“我爸妈都是知识分子，我妈比较强势，喜欢控制我的所有东西，我呢，自然不愿意当一个妈宝男，感觉很奇怪，我想有自己的生活，想过自己日子，我家在城里，没去过乡下，小时候就是学习硬笔书法，软笔书法，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妈为了让我跟上这个时代，还让我看新闻联播。”

“真的假的？你能看得懂吗？”嫣然难以置信。

“真的啊，我小时候也很乖的，爸妈说啥我都听，我每次就像是上课一样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但是心理是没办法控制生理的，我就很困，每次就像是小鸡啄米一样，有点像是三水上课睡觉的样子。”阿盛笑了起来，“但是直到有一次，我坐在凳子上一下子摔在地上，头都摔破了，吓得我妈再也不让我看了新闻联播了，自己看了晚上给我讲，伴我入睡。”

“你妈妈真的爱你。”嫣然笑着逗他开心。

“我有段时间，只要躺在床上，还没等她说话，我就已经睡着了，有点像是条件反射一样。”阿盛笑着说道，“小时候从来都不用担心失眠。”

“你妈妈也是用心良苦。”

“我很受罪的，小时候背的书别人是语文书，数学书，我不一样了，我是三字经弟子规开始背的有点像是古代的时候你知道吗？然后就是诸子百家的言论，什么《道德经》《论语》《大学》《中庸》我都背过，《楚辞》《诗经》之类的也背过，还有抽查呢，我妈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差点没叫我把《史记》背下来，要知道这是人物传记，多少个人啊，幸好我爸出手阻拦，没背这个，不然我现在应该是傻了。”

“你这，我还是觉得我的好，起码自由自在，不过你看人家周杰伦唱的歌“为什么大家看的都是我画的漫画，大家唱的都是我写的歌，妈妈的辛苦不让你看见。”对不对？”嫣然还唱了出来，她和阿盛看待父母的态度是不一样的，毕竟环境不一样，你可以说人贱，不过如此。

“我妈的至理名言就是，小时候干嘛都记不得，所以小时候他们出去旅游从来不带我，把我放在亲戚家里，叫他们让我看书就好了，顶多一日三餐管一下就好。”

“你妈有点军事化管理模样啊，是不是他学过育儿这种专业？”

“没有，她就是生活经验，全靠着生活经验教育我。”

“长大点呢，有没有带你出去玩？”嫣然继续问道，对于阿盛奇葩的生活方式倒是很有兴趣。

“有的，什么中山陵啊，再者是南京大屠杀纪念馆之类的，有次我就跟我妈妈提议，我说妈，能不能去一点娱乐一点地方？好不容易出去一趟，总感觉有点沉重。然后他就带我去了天安门，第一个看的就是毛主席的水晶棺，然后去了鲁迅故居，这还算好，毕竟没那么沉重，还算轻松。”阿盛自己说着也和嫣然一起笑了起来，人就应该边朝前走，边回忆过去，这样日子才会越来越甜美。

“你妈也算是用心良苦啊，你没发现教你的都是中国传统文化吗，这种东西很酷的。”

“吟诗作对很酷吗？不会觉得很娘？”阿盛问道，“其实我读了这么多书，我小时候最想当得就是天桥底下说书的，如果不需要介意面子啊，或者是工资之类的，我觉得这是特别轻松的一件事，很开心，可以跟周围的分享一些有意思的故事，那种一排惊堂木的感觉很爽。”

“厉害了，以后天桥底下开张了，记得叫我去坐坐。”

“有瓜子啤酒，到时候免费给你！”阿盛说的豪气万丈，直接拿着啤酒瓶子吹了起来。

“好好好，大老板。”嫣然笑了起来，“到时候我成为了明星，我去你还要给我代言费呢！”

“吹牛真的是一件快乐的事！”阿盛笑了起来。

“你说谁吹牛呢！”嫣然瞪着他说道。

“说我说我，我自己以后应该没本事实现自己这个愿望，感觉没有实现的可能。”

“还要啤酒吗？”凉姐凑上来问道，“手里还拿着两瓶啤酒。”

“一瓶就够了！”阿盛笑着说道，“谢谢凉姐。”阿盛认识凉姐，听葛歌提起过，是一个很温柔的姐姐的形象。

“恩，好，有事叫我！”凉姐笑着回应，回去就接了电话，是葛歌的。

“他们就在喝酒，聊了点小时候的往事，没什么特别的，你是不是有点过度紧张了？”

和三水一起躲在草丛里的葛歌拿着望远镜仔细的看着，像是间谍一样，“行，我知道了，麻烦凉姐啦。”

“你是真他么不怕蚊子咬，来看他干嘛？一个未婚男青年和一个未婚女青年，在一起自多最多能发生什么？”三水责怪道，葛歌非要把他拖过来躲在连野狗都不愿意待着的草丛里喂蚊子。

“你不是也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吗？”葛歌瞪着他不让他说话混淆视听。

“可你在这，根本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啊。”

“你可闭嘴吧，我在观察，观察你懂吗？”虽然看上去葛歌看到的和三水看到的可能不太一样。

64.最长的电影

“嘿！去看电影吧，有一个私人影院，可以选择自己想看的电影的地方，很安静，也不大，去吗？”下一个周一晚上，嫣然下午放学的时候冷不丁的跟阿盛说着。阿盛一愣，抬头看了一眼上厕所回来路过的三水。

“别看我，我耳朵瞎了，什么都没听到。”三水什么也没看，双手抱着脑袋，像是脑袋要炸开一样，走到自己位置上，突然像是脑梗发作，倒在桌子上，人事不省。

“可以啊，看什么？”阿盛不懂得拒绝，也不愿意拒绝，即使去的时间是晚自习的时候。

“《泰坦尼克号》，你看过吗？”

“很出名的电影，我妈以前没给我看，说是有镜头是*的，现在高中更是没时间看了，可以，我觉得很不错，很有品味。”阿盛赞不绝口。

“我也没看过，也是听说过，这次去看的是无删减版哦。”嫣然故意凑近阿盛的耳朵，说完就意味深长的看了阿盛一眼，转身出去。

“嘿，她刚才偷偷摸摸跟你说什么呢？”三水悄默默的凑近阿盛的耳朵，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管你屁事，废话真多，吓你哥一跳！”阿盛被吓得一哆嗦，张口就劈头盖脸一顿骂，直接回绝掉他的问题，三水气的一屁股做下去，感慨世事无常，重色轻友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我可提醒你，今晚可是赵老头督班，你现在逃晚自习可是顶风作案，你现在正是所有老师的第一监视对象，找什么理由都会被验证！”三水还是好心好意的提醒道。

“不用担心我，我直接逃掉就好了，到时候找我我再说咯，不是跟你学的么，做事不要先在意结果。”阿盛理直气壮。

“我什么时候叫你做事不考虑后果的？”三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好了，大男人磨磨唧唧的，要是春夏叫你出去看电影，正好是赵老头值班，你去不去？”

“这情况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阿盛振振有词。

“叮铃铃。”最后一节课。

“我先走啦，电影院门口见，八点钟开始，不见不散！”嫣然五点一放学就收拾书包准备离开学校。

“你，”阿盛刚想问他出去的理由是什么，还是忍了两下，说道，“行，到时候见。”

“她跟赵老头说身子不舒服，晚自习就回家了。”三水偷偷告诉阿盛，意思是暗示他这个理由就用不得了。

“我知道。”阿盛死鸭子嘴硬，“不是八点吗？七点四十的时候，赵老头不是出去抽根烟吗？我正好逃出去。”

“行，你狠。”三水知道阿盛现在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刚开始恋爱的模样就是这样，爱情就是一切。

“嘿！我走了，明天见！”阿盛收拾好装备，朝着三水告别。

“您老注意安全。”三水一脸无奈的说道。

阿盛偷摸摸的离开教室，刚出门口就看到赵老头在窗口抽烟朝这边猫着腰监视着，吓得他连忙换了方向朝厕所走去，吓得整个人一哆嗦，被三水看到，笑的不得自己。阿盛看到三水的嘲笑，挺直了腰杆朝厕所走去，猫出一个眼睛，看到赵老头回了办公室，才敢一阵小跑逃出了教学楼，门外的围墙很简单，只要翻一个墙就好。

“来了？”嫣然早早的就到了，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百褶裙，上身是一件白色短袖，看上去很干净。阿盛里面穿的还是之前出去的那件白色衬衫，深色的校裤其实没有学校的标志，倒也不像是个学生。

“来了！”阿盛一路狂奔，时不时看了看手表，直到将近一百米的时候，才慢下脚步，调整好呼吸才来到嫣然面前，一副运筹帷幄，尽在掌握的感觉。两个人也互相不问是怎么出来的，只是手拉着手朝电影院里走去。

“几个小时不见，想我了没？”嫣然故意问道。

“想你，想死了。”阿盛笑着回答道，嫣然直挠痒痒，在电影院门口就打情骂俏起来，被门卫大叔瞪了一眼，乖乖的进了私人电影房才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水！”赵老头刚进教室不就，就喊三水的名字，老师的常客的三水吓得一愣，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问着，“怎么了老师？”

“你说说，阿盛又去哪了？”

“我怎么会知道啊？”

“你们俩好的都穿一条裤子，这种事你会不知道？”赵老头一脸的怀疑，只要是坏事，只要跟三水有关系，他就能找他麻烦。

“我又不是他爸，还能二十四小时管他在哪啊？”

“你说什么呢？”赵老头一拍手在讲台上，吓得所有人都一惊。

“我，我就是一个比喻，比喻而已。”三水本来带着点怒气，被赵老头一吓，瞬间怂了，不敢吱声。

“以后说你知道的就行了，不需要比喻！”官大一级压死人，三水连连点头。

“我真的好心累，我不想当阿盛他爸了，真的太累了，一边担心他出去有事，一边被老头和他妈质疑，我觉得我上辈子肯定是杀了他的全家，这辈子给他当牛做马背黑锅，而且不能有怨言。”三水像是一条咸鱼一样跟葛歌吐槽着，心力憔悴。

“哎，情义值千金，你现在帮他的事以后他会加倍换给你的，这叫相爱相杀，你要挺住。”葛歌笑着回应道，从他抽屉里摸出一瓶可乐帮他打开，宽慰道，“来喝，算阿盛头上！”三水一脸的生无可恋，接了过来狠狠的灌了一口，被刺激的像是灌进了烈火，“爽！”

“不枉此行了？”

“对！”三水笑着喊了出来，像是打了兴奋剂，不过每一分钟，就萎靡下去，像是死了的青蛙。

另一边阿盛抱着嫣然看电影看到情到深处，看到jack教rose学吐痰，看到rose用斧子劈手铐，看到警察自杀，看到沉船，看到唯一一个求生的机会被jack留给rose 。

“你觉得算是悲剧吗？”

“不算，爱过就好，有些人一辈子都没爱过，败给生活。”

65.好兄弟

“三水，”阿盛两天之后的中午小声的想唤醒三水。

“干嘛？”三水迷迷糊糊的翻起来，看着阿盛看自己的眼神带有点看上帝的模样，马上就知道他肚子里憋着还是嘛坏屁，立马清醒过来，“不帮忙！这种事别找我！”三水发现都在午睡，连忙压低声音说，“我都成为你妈和赵老头的首席通缉犯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哥，我还没说干嘛呢，别这么紧张，说不准就是跟你说一件事，不是叫你帮忙呢！”阿盛故意这么说，让三水放松警惕。

“那你说説。”三水弯下了一点腰，放松了一点。

“嫣然叫我去游乐场。”

“什么时候？”

“周五。”

“赵老头那半天是要去外面做演讲作报告的。”三水回忆着。

“对，就是那天。”

“所以你要请假？还是偷偷跑掉？”

“我想偷偷走了，要是有事，你就帮我兜着。”

“我怎么兜？屁兜帮你兜？”

“你就说肚子疼，上厕所去了，第二次的时候，你就说我拉稀了，去医务室了，第三次，你就说我去吊盐水了。”

“你他娘的是真的看得起我，这种话我自己说都不信，万一他没走的时候，你来这么一处，我就死的透透的，到时候你爸妈来了，说我把你拐了，大哥，我叫你大哥行不行？这种事别找我了，我真的是无辜。”三水倒在桌子上，躺尸一样。

“别啊，兄弟，好兄弟，我的好兄弟，你心里有苦你对我说，”阿盛轻声唱了出来。

“别唱了，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兄弟，能不能好事的时候想到我？”三水虽然表面说不愿意，其实心里也不愿意，但是没办法，毕竟这是阿盛第一个女朋友，自己没有理由浇灭他最初纯美的爱情花火，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行！”阿盛在别人午睡的时候，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一直磨蹭着他的肩膀。

“你在那好好玩，没钱了就跟葛歌借。”

“放心，还有呢！”

“我上辈子欠你的，我认了，你好好玩，快乐最重要，晓得吧？”三水说的意味深长，还真像是阿盛爸爸。

“放心，没有比这个更开心的事了。”阿盛笑的合不上嘴，三水一脸无奈的摇了摇脑袋，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留下阿盛一个人兴奋的闭不上眼睛，坐在凳子上看着闲书。

“走吧！”到了车站，嫣然身上什么也没有背，就是拎着一个袋子。

“你把东西给我，装我包里。”阿盛把书包脱下来，拉开拉链，里面有些零食，不准备在这里过夜，没带换洗的衣服，不过包里还有那件白色的衬衫，三水在家洗干净给阿盛带着的，说是万一有用。

嫣然利索的把东西塞进背包，朝游乐园里面走去。

“我知道你没来过，所以特地带你来见识见识。”嫣然拉着阿盛的手说。

“你来过啊？”

“小时候我爸妈带我出来玩过一次，很多我都玩过，不过有些有身高限制，比较惊险刺激的我都没玩过，读书的时候就更没时间出来玩了。”

“也就是你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阿盛笑着，“得，这回，我带你好好体验一次！”

“你能玩那些刺激的吗？有心脏病可不能玩。”

“我健康的很，背着你还能上楼梯呢！”阿盛暗示。

“是吗？试一次，我最近长胖了点。”嫣然笑着说，站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阿盛背对着嫣然让她上来。

“很轻啊，一点也不重。”阿盛说的轻巧，健步如飞。

“是吗？”嫣然本来就不重，但这种话还是要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才有说服力。

“呀呀呀呀，我不，不行了，压垮了。”阿盛一脸虚脱的样子，整个人左摇右摆，像是喝醉了酒一样。

“你真的假的啊？”吓得嫣然以为是自己的原因让他这样萎靡不振。

“逗你的！”阿盛突然又好了过来，大步流星的朝前走，惹得嫣然只勒着他的脖子，差点没有让她窒息。

第一站去的地方，就是火流星，是方特的招牌。

“这，是不是有点吓人？”阿盛问着嫣然，在队伍里。

“你怂了？”

“哪能啊，我哪会怂？我是怕你守不住这种高强度的压力，把你整崩溃了，那这一路背回学校，可不把我整惨了吗？”阿盛死鸭子嘴硬，心里还是有点虚的。

“那就废什么话，咱俩上去不就知道了？到时候谁怂一眼就看出来了。”嫣然也是谁也不服谁，跟阿盛嘚瑟的逞强。阿盛故意拿出从葛歌那里借来的相机，来记录这两人都不愿意认怂的一刻，嫣然手里比划着“我爱你”的标志，勒着阿盛的脖子叫前面排着队的一对情侣帮他们拍了一张照片。

“你怎么样？”阿盛有气无力的问道，两人坐在路边的草坪上，头抵着头，像是半条命进了鬼门关，头发在火流星上被高速气流吹得东倒西歪，手脚像是折断的玉米杆一样耷拉着，阿盛一点也没有了之前的豪迈和雄心壮志，像是一只瘟鸡。

“我，不太好。”嫣然也是一副穷困潦倒的模样，像是灵魂被剥离了肉体，双眼无神，用手揉着太阳穴，“之前像是撞到保护头的护栏了。”

“你脑袋小，左右撞的。”阿盛说着从包里取出矿泉水，递给嫣然说，“来喝点水，缓缓。”

阿盛手里拿着的矿泉水，正在颤抖着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嫣然就这么看着，本应该笑的抖起来，这回却笑不出声，毕竟状态没回来。

“要不，买瓶脉动？”

“干嘛？”

“脉动回来！”

“走。”

阿盛搀着嫣然，毕竟这次过山车的时间不过才一分钟的时间，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在上面扯着嗓子喊，差点没撕裂声带，两个人像是拾荒者一样疲惫，身上都没有之前的傲气，不过还是相互嘲笑着对方。阿盛搂着嫣然的腰，贴近的她的脸颊，上面有点淡淡的香味，还没等嫣然反应过来，就转过脸去。

66.不服输的游乐场

“三水，阿盛又去哪了？”赵老头路过教室的时候，把老老花镜低了一点，问道。

“回老师的话，他好像是吃东西吃坏了，所以去上厕所了，不过这层人太多，他就跑到教学楼去上厕所了。”

“哦，这样啊。”赵老头若有所思，三水一副狗腿模样终于没有被赵老头寻隙滋事，“那行，那你好好上课，不要走神。”他善意的提醒着，并没任何的责怪之意。

“好的，老师。”三水乖得很，就怕惹了赵老头，目送他回了办公室。

“你说我要担惊受怕到什么时候？这一天天的，还要和死对头赵老头和谐相处还要帮他隐瞒事实真相。”三水一副神经衰弱的模样跟葛歌抱怨着。

“不知道啊，熬一天是一天。”葛歌也叹着气，不知道这两人是在糕什么花样，非要挑读书的时候出去玩游乐场，留着三水一个人独守空房。

嫣然阿盛在超市门口阴凉的地方喝完了一瓶青柠口味的脉动，随着时间的流逝状态恢复不少。

“怎么着，还去哪玩玩？”阿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口吻，真是记吃不记打。

“我们去，水上乐园！”嫣然也不怂，状态回来之后还是不服输，准备再战。

在门口买好了防水雨衣就排队上了船，开始的时候不过是在漆黑一片偶尔出现点旋转绿光的山洞之中，一些奇怪的石头或者是人像在昏暗的山洞之中显得更加阴森。

“怕吗？”

“我才不怕。”

“我怕，我抱一下你。”阿盛这个理由找的真好，一把抱了上去，还没等温度上升，这地方开始变得陡峭起来，像是上坡的趋势。

“这是干嘛，不，不会又是过山车吧？”阿盛看着前面的人已经开始下意识的抓紧前面的扶手，脑袋上的雨衣也下意识的朝脖子里面塞，“快把衣服塞好！”阿盛立马提醒，一把抓住她的手，按在扶手之上，“抓紧了！”自己却已经来不及，幸好一开始双腿被工作人员用栅栏围住。

“啊！”一车上的人都开鬼哭狼嚎，双手紧抓着栅栏，即使双腿已经被固定，还是忍不住的喊出来，释放心脏中的压力。阿盛帮她雨衣塞进领口，连忙抓紧栅栏，下一秒就是失重状态，人直接离开屁股坐凳，直接腾空，像是一只不会飞的鸡被扔在空中一样无助。

还没等声音落下来，这一条船上的人又落在水中，摇摇晃晃的同时也稳稳当当，从上落下来的水像是瀑布一样打在所有人的脑袋上，不牢靠的雨衣直接被冲破，嫣然上身彻底被冲湿，一开始没有发现，但是等到了外面，能清楚的看到她里面的内衣。

“要不要去换一件？”阿盛问道，两个人脑袋都被淋得像是落汤鸡一样。

“哪还有多余的，没事的，晒一会就干了。”嫣然不以为意。

“我有啊，一条白色衬衫，在书包里，给你拿？”阿盛提议着，毕竟路过的来来往往的人一直盯着嫣然，外面一件白色T恤里面是一条黑色的bra。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厕所换一下！”嫣然自然同意，谁也不愿意这种时候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还挺合身！”阿盛笑着说。

“都可以不穿裤子了。”嫣然笑着说，整理了一下衣服，一双vans黑白色的鞋子，短裤是几乎看不出来，水冲过的笑容显得更加可人。阿盛拿出相机，又拍了一张照片。

“喜欢就送给你了，我没穿过几次，还是干净的，你可以睡觉穿。”阿盛看她喜欢就这么说。

“可以吗，我很喜欢。”嫣然也不客气，两人继续朝前走，寻找下一项活动。出去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了。

“这是在一起的第几天了？”嫣然问道。

“第十天了吧，怎么了？”

“没什么，和你一起玩的很开心，我想记住这些日子。”嫣然和阿盛走在陌生的街道上，牵着彼此的手说道。

“我也很开心。”阿盛知道她的意思，第十四天的时候，就是这场恋爱结束的时间，阿盛有点惆怅，不过没有被嫣然察觉，振奋精神说道，“我们去买车票吧，到时候完了，今天回不去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我走不动了。”嫣然做可怜状，看上去和疲惫的样子。

“怕了你了，带你去吃点喝点？”

“好！”嫣然欣然同意，欢呼雀跃，像是一个小孩一样。

“前面那家店怎么样，点杯奶茶喝喝？”

“听你的。”

“有时候出去玩，路上我就发现还是做在家里舒服，怪不得很多人都想当一条咸鱼。”阿盛笑着说道，“我不是说你啊，跟你一起很开心，就是累的时候，很想在家躺着。”

“很多人都这样啊，很正常，我也好想回家，在家里躺着，像一条咸鱼，不想翻身的那种。”嫣然喝着奶茶笑着说道，对着墙壁上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有人说你笑起来很温柔吗？”阿盛停了几秒，凝视着嫣然的脸问道。

“没有啊，他们说我长得好看。”嫣然臭美道。

“你的眼睛，流出来的感情像是淌出来熔化的德芙巧克力一样柔软，齁甜齁甜的那种。”阿盛用手撑着下巴，疲惫中带着点舒适。

“别夸我，我会骄傲！”嫣然向阿盛故意眨了一下左眼，还故意侧了一下身子，一副娇羞模样。

“如果实话都不能说了，我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阿盛低了一下头，看了一眼嫣然。

“你想要的生活，会在以后实现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生活会是什么？”阿盛问着，心里却想，“我想要的生活就是有你。”

“你想要的生活，不会是我，我只是你这一瞬间的陪伴而已，你还有你想做的事呢。”

“恩，对。”阿盛沉默了，两个人没说话，歇到八点左右，才出发去车站，快要上车了，到到家的时候应该是十点左右，差不多是晚自习下课的时间。

67.一个人的高铁

在高铁上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人很多，幸好他们之前就买到了票，可以坐在座位上。嫣然到了车站整个人就开始累趴了，整个人都搭在阿盛身上，他就一路背着她走进通道口，走进车厢，坐在位置上。

“你好好睡，我帮你看着，啊，别担心。”阿盛眼皮都在打架，还是这么保证道，眼睛也像是渐渐入睡的猫咪，即使身边有人，还是像有所防备，一分一毫的缩小，直到完全闭上又突然被自己的保证惊醒，连忙深深的呼吸一口，确认自己在哪，去的方向，以及车次，所幸没有问题，嫣然还是和一秒钟之前的状态一样。

阿盛惊醒过来，还是意犹未尽的想要入睡，看着嫣然的脸，真像是一只温顺的猫咪，还有四天，就不再属于自己了，阿盛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慢慢的吐了出来，像是惊到了梦中的嫣然，像是一个陌生人接触到一只已经知道陌生人存在的小猫咪。

外面天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路过的地方不是大城市，不过是偏僻的山村或者是隧道。车很稳定，不像是去乡下一样颠簸。外面看不到星星，一颗也没有，可能是出现在另一边的天空，正巧这边没有，树木的形状可以看清，大多数茂盛，也有一些小树苗，几乎融进了大树的背景之中。比电影闪回还要快，因为有些时候看不清楚外面的景色，夜晚的视野比不上白天那么开阔。

阿盛把头转了回来，看着嫣然的手耷拉出去挡在过道上连忙伸手拉回来。嫣然今天可能是真的太困了，不然怎么会现在睡得这么熟。阿盛牵起她的手，手背贴近自己的嘴，小心的吻了一下，没有惊扰到她。阿盛渐渐失去困意，倍加珍惜这仅剩的相处时间，毕竟，四天之后，一切都戛然而止，像是拧紧的水龙头。

“嘿！醒醒啦，要下车啦。”阿盛耳朵听得清楚，在车停下之前五分钟叫醒了嫣然，给她一点清醒的时间。

“哦，哦，几点了，很晚了吗？”

“十点多了，有点晚点，你清醒一下，起来吧。”

“睡得好舒服，你没睡觉吧，困吗？”

“没睡，也还好。”阿盛松开拉着嫣然的手，有点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可以是你女朋友！”嫣然又开始有活力起来，阿盛听她这句话，连忙又把她手抓住，放在嘴前吻了一下。

“什么味道？”

“香草的味道。”

“幸好你没说是爱情的味道。”嫣然检查自己的东西，准备下车。

“幸好我说的不是狗屎的味道。”

“咦，原来你也很低俗！”嫣然故意嫌弃道。

还要走好一截路才有公交车，幸好路上还有路灯，不至于太吓人，天气晴朗的白天让夜晚空气温度降低下来，两个人走在月光下，路灯之下，相视一笑。

“我睡着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想回家会不会被我妈揍。”阿盛笑着说。

“会吗？”

“放心吧，不会的，三水会帮我跟我妈说一下。”阿盛回答，让嫣然不再紧张，“你呢，你爸妈不管你啊？”

“他们？他们不管我，我家里我爸掌权，她说只要我开心就好，最好成绩不错，现在我成绩还算不错他，他就更不管我了。”嫣然笑着说，这是阿盛想要的自由，可是他没有这机会。

“羡慕你，不然我去认你爸妈当干爸干妈吧，还能多收一分压岁钱。”

“行啊，我爸正好缺个儿子，你去正好。”

“不行，不要去当女婿。”阿盛笑着扯淡。

“得得得。”嫣然也脸红起来。

车站到了，车对嫣然来说，就像是床，一上去就困得不行，又倒在阿盛的怀里睡着了。阿盛小心的从她手腕上取下扎头发的皮筋，帮她把头发扎好，害怕自己压到。

一个爱睡觉的女朋友就像是一只宠物，永远依偎在自己的身边。阿盛对于眼前的这幅景象总觉得应该是梦境之中才能出现的。一种架空的满足感油然而生，像是早早的就体会了成年人应该会有的生活，不对，是青春期的年轻人。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会过得很快，特别是心跳会加快的时候，不知不觉就下了车，阿盛骑自行车送嫣然回家，路上的时候嫣然吹着微风，心情不错，哼起歌来。

“跟我在一起开心吗？”阿盛害怕自己是一个无趣的人。

“开心啊，很开心。”嫣然笑着回答，侧坐在车上，一只手搂着阿盛的腰，一只手高高的举过头顶，任晚上的凉风吹拂，“我要的生活，就是偶尔可以吹吹夏天的风，躺在一个人的后背上说这句话，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真的吗？”

“不是，这是我老了之后向往的生活。”嫣然的答案转变的很快，“很多人都喜欢把这样的生活挂在嘴边，到最后发现无法实现，即使自己老了也无法实现，因为他们要求的太早了，等到自己可以这样要求的时候，又忘记了这回事。”

“你像是返老还童回来的一样。”阿盛扭过头问道。

“对啊，我从很远的未来来到这里，其实你的名字叫大熊，我是哆啦A梦派过来支援你的，叫你不要对生活失望，因为那是暂时的，在不久的以后，你就将遇到我。”

“大晚上说这个有点瘆得慌，你是人是鬼？”

“我是小倩啊，你忘了我了吗？”嫣然越说越偏，自己也笑了起来，“人间空余聂小倩，何处再寻宁采臣。”嫣然自己边说还边点头，不一小会就到了。

“你注意安全。”阿盛一只脚撑着地面。

“你也早点回家啊，不要太想我，明天见。”嫣然还送出了一个飞吻，说完扭头回家，头发朝后面一甩，阿盛笑了起来，骑车回家，自己妈妈还在家里等着自己的呢，阿盛带着一点倦意朝家里骑着，天空月明星稀，昏暗的灯光让周围的一切显得静谧，阿盛不知道为什么要答应嫣然这件事，即使四天之后，一切都将归于平静。

68.失落

“妈，我不想说话，可以睡觉吗？”阿盛有点不耐烦，不想解释。

黑暗之中，阿盛妈坐在沙发上，没开灯，“你解释解释吧，三水都跟我说了，到底怎么回事，不想读书了吗？”

“他都跟你说了，你还问我？”阿盛以为三水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这的确是最坏的打算。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心里有事就跟爸妈说，爸妈能帮你的，一个人坐车去外地玩，就为了放松心情，这多危险，万一遇到点事，怎么办？”阿盛妈训斥着，阿盛倒是心里一喜，看来三水不至于傻到什么话都往外说。

“身份证给我！”手伸到阿盛面前。阿盛自然懂事，哪里会得了便宜还卖乖，洒脱的从书包里抽出身份证，嫣然那件衣服差点没被发现，幸好阿盛眼疾手快。

“以后出去玩，记得跟我和你爸说，不然担心，幸好三水及时找到我，跟我说了这件事，不然我要担心多久？”三水这一招，还把自己置于一个好孩子的身份之上，看样子这家伙到时候又要跟自己炫耀头脑灵活，顺便还能骗点好吃的。

“恩，我知道了。”阿盛冷漠的说，这是这段时间一贯的态度，他妈妈知道，叛逆期的孩子，不能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只好红白脸一起唱。不过要是因为早恋的话，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不用谢。”三水见到阿盛第一面的时候，就懒洋洋的说道。

“那怎么行，得好好谢谢你，等我有钱了，请你吃鲍鱼。”

“我吃肯德基就好了，不用鲍鱼。”

“那就肯德基，吃一个全家桶，吃吐为止。”

“钱够用吗？”葛歌在边上问道。

“够用，还剩一点。”

“还要吗？”

阿盛看了一眼嫣然，正在和另一个男同学说话，有说有笑的，和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很像，低了一下脑袋，看着葛歌说，“谢谢，不用了，接下来也应该不出去了。”阿盛心里有点酸酸的，对于她来说，自己不过是茫茫众生中的一个成员，两周的情侣，不过是一解她的乏闷，或许就是玩玩而已，不是，就是玩玩而已。阿盛不想表现的为爱要死要活，倒不如早早的松手，显得干净利落。

“你怎么看上去不太亢奋？”三水有点察觉，“谈恋爱的状态就是这样的吗？”他抬着头看着葛歌问道。

葛歌摇摇脑袋表示不知道，阿盛也解释，只是笑着说，“好了，快上课了，回去吧。”三个人不欢而散。

“这哪是恋爱的样子，明明就是失恋的样子。”葛歌看着颓废的阿盛，自己也不清楚嫣然灌得到底是什么迷魂汤。

“我又重获自由啦！”吴桐一巴掌拍在三水的肩膀上，惊天地的响声吓得阿盛一惊。

“哇！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您不学习我还要学习呢，上课不让我睡觉，下课还不能睡吗？”三水气的恨不得动手打吴桐，还是忍住了。

“你再说一遍！”吴桐瞪着眼睛，从牙缝里突出这几个字，像是要吃人一样。

“得得得，我怕了你了，说说看，怎么了？分手了？要不要唱一首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三水缓过神来，倒是有点反应。

“他喜欢我，对我挺好的。这两天心情不好，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我就答应陪他两天咯，终于结束了，终于，我还是属于我自己了！”吴桐坐在自己位置上说着，前面趴着的阿盛还是能听到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多少有点欢呼雀跃，但是感觉怪怪的，他是真的交出真心，而且有过爱情的行为。

“陪她两天？怎么陪？”三水故意挑动着眉毛逗她。

“别瞎想啊，就是纯聊天那种，让他不需要一直想一些有的没的，缓解一下。”吴桐连忙解释，一拳头挥到三水面前威胁，“你要是敢给我造谣，我就把你打得狗血淋头！”

“好好好，我真怕你了，大哥，您说的算，您说什么，小的就做什么！”三水是天生的狗腿的料，也不算是敷衍。

“我回去了，我妈叫你周末来我家吃饭，烧了好些菜呢，叫你去做扫尾工作。”吴桐临走之前招呼着。

“得嘞！”三水懂吴桐的意思，“扫尾工作”不过是吴桐嫉妒的话，本意就是看在三水的面子上，吴桐妈才愿意多烧两个菜，这是吴桐故意形容的。

“吃剩饭剩菜？”

“才不是呢，她妈对我超级好，是烧大鱼大肉招待我，吴桐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三水回答阿盛的话，解释道。

“她妈是不是想让你做女婿啊，对你这么好？”

“还真不是，发小，你懂吗？就是那种我看不上她，她看不上我的那种发小。”三水还在解释，不喜欢别人误会，不过转念又说，“你是在嫉妒吗？”

“没有，才没有呢。”

“也是，你嫉妒什么，你都有嫣然了。”三水转念想，倒没有再追问下去，自说自道，“我觉得嫣然比吴桐好，起码你不用挨揍啊。”

“我还是觉得挨揍好。”阿盛小声嘀咕着，以为就自己能够听到。

“你说什么？”三水凑近问道。

“我说，你说的对。”阿盛凑近他的耳朵，喊了出来，惹得三水不愉快的推了一下他的脑袋，“一边玩去！”

阿盛笑着理了一下发型，转过脑袋，想着有的没的，或许嫣然心里想的和吴桐一样，只是帮助一个失落的羔羊找到回家的路，不过可能多了一点想要同时获得快乐的私心罢了。吴桐更纯粹一点，仅仅是帮他走出困境。阿盛看了一眼嫣然，在位置上有说有笑，她有着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不过是过眼烟云，自己和她根本不算是一路人，哪怕在此时此刻会相聚那么几天，分离才是永恒状态，但是心却被钩出去了。阿盛客观上自然不敢再妄想吴桐，单相思的同时却和另一个女人上了床，从自己的心底来说，这就是不忠。

69.秘密地暴露

阿盛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爸妈已经睡着了，现在的时间属于自己。

没开大灯，也没开台灯，但是可以看到挂在椅背上的嫣然的衣服，阿盛只是用清水冲洗过，挂在外面晒干，现在上面应该还有嫣然的味道。

阿盛爬了起来，一把勾过来那件衣服，像面具一样，放在自己脸上嗅。她回忆着这些天和嫣然共处的时光，很快乐，放纵的像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却有点不像自己。一起去捐赠仪式，一起谈论童年时光，一起坐过山车，一起坐高铁，一起各回各家，一起~~。

她知道嫣然跟自己说的规则，只有两个星期，不多不少，这不是爱情，这应该是交易，各取所需的交易，不过是披上了所谓爱情的外衣，让他们这个年纪无法识别。不过就像是鸦片一样，就算你能够认清这是多么毒害自己的身体，还是没办法突出重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就是这样。

阿盛知道这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但是还是依依不舍，又拉不下脸去找嫣然，至于吴桐，他是彻底没有脸再去多说一句话了，即使他没有告诉三水任何事。

他昏昏沉沉，嗅着嫣然的衣服昏睡过去，第二天早上起来下面湿了一片，连忙起身，拿着内衣进了厕所，急忙赶去学校。

“阿盛！来办公室！”阿盛在位置上冷不丁的被叫到名字，也吓了一跳，像是做了坏事内心的畏惧，算是有了三水的日常体验，不知所措的走进办公室。

赵老头打开自己的电脑，提出一段视频，是他翻墙外出的视频。在里面他贼眉鼠眼的东张西望，像是小偷一样生怕别人看到，完全没有一个学生的样子。

“说，去干了什么？”赵老头摘下眼镜。

“去外面上网。”阿盛随口说着。

“我高铁站有个学生，找到了你那天去的录像带，发给我了，你身边还有一个小姑娘对吧，有点像是我们班的同学，对吧？”赵老头明知故问。姜果然是老的辣，阿盛开始心虚的不说话。

“别紧张，我还没跟你妈说，不过我是听你妈说，三水跟他说的，你去临省玩，对吗？这又是骗人，又是逃学，又是早恋，说不准你可以直接转学了，到时候好朋友和女朋友都没了。”赵老头说的心平气和，像是不准备和阿盛用常规疗法继续治疗。

“你想干什么？”

“我想你好好读书啊，我还能想你干嘛？”赵老头戴上眼镜，一副军师模样。

“我会好好读书的。”阿盛不情愿的答应。

“这次考试记得考高分，不然我可就叫你爸妈来学校聊聊了，对了，说不准还要叫上楚嫣然的父母和三水的父母。”

“叫三水父母干嘛？”

“主犯从犯咯，你説呢？”

阿盛没有办法，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完成给他的承诺，还有一条出路，就是杀了坐在自己面前的赵老头。有贼心，没贼胆。

“老师，我知道了。”阿盛是个聪明人。

“出去吧。”赵老头自然没有多说。

“你好几天都没跟我们一起吃饭了。”三水问道。

“接下来跟你吃一辈子的饭。”阿盛回应道，心里还在想之前赵老头找自己的事。

“别别别，我可不是还要跟嫣然争宠。”三水一阵坏笑。

“没有以后了，我们分手了。”阿盛说的风轻云淡，但是长舒一口气，看得出来没那么轻松。

“我靠，什么时候的事？”三水脱口而出。

“你感觉怎么样？”葛歌问。

“我感觉？就那样，还是单身的时候好，天天想躺着多舒服。”阿盛说的壮志凌云，像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开始云游天涯一样。

三水刚准备嘲讽这家伙，被葛歌伸手拽了一下衣袖，没再说话，继续朝食堂走过去。

“赵老头找你干嘛？”

“昨天逃出去被他看到了，要找我麻烦。”阿盛从口袋里一摸，但是没有掏出东西。

“我帮你说的没有奏效？”

“在我妈那糊弄过去了，赵老头那还没呢。”阿盛无奈的笑着，拍了三水的肩膀回答道，“你已经做得很好啦！”

“肯德基别忘了就行。”三水嘚瑟的回答，一点也没有之前的内疚。

阿盛开始写老师发的考卷，在自己的座位上写着，心里以后极其躁动，就像是封闭的空间里被点着的蚂蚁，题目里的句子虽然是连在一起的，但是却读不懂其中的意思，像是一个一个割裂开来。做题目慢的速度在语文考试中甚至来不及写阅读。阿盛有点狂躁，但是这是他以前的生活，他想找回以前的感觉，在那个时候，自己可以掌握自己的生活。算不上是喜欢，但是总归在自己能够掌控的范围之内，就像是让你在熟悉的地方住了很久之后，你就不太愿意去别的地方生活。写数学的时候，还能稍微集中注意力，一个一个的数字和字母符号不需要思考就知道其中的意思，向来擅长数学的阿盛越写越起劲，两天的作业都消失殆尽之后，开口对三水说，“把你数学卷子给我。”

“你是不是疯了，我看你一直在写数学？”

“写数学的时候，我能很放松，你给不给，不给我跟葛歌要了！”

“拿去拿去拿去。”三水占了便宜倒显得一副大爷模样，阿盛自然不予计较，接过来就埋头写，这样的生活，是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一样的动作手势，一样的笔，一样的充实自己的脑子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三水插着腰，靠着墙，站在葛歌身边问道。

“恋爱使人变态，你就要小心了，说不准你很快就要成为变态了。”

“我不会，春夏好着呢，他不会让我变成变态的。”

“你怎么知道？”

“男人的第六感，我觉得肯定比嫣然好，不对肯定比吴桐好！”三水背地里说坏话可有一手，自己把自己给逗乐了，毕竟吴桐不在的时候，世界是自己的。

70.阿盛的低潮

“来根烟吗？”长安站在阿盛身边，刚吃过饭不久，阿盛没跟三水葛歌会教室，一个人想出来散散心，走到学校后面的树林前面，坐在没人的石头上。

“谢谢，不用了。”阿盛摆了摆手，他对这个人没有好感，虽然曾经一起打过球，但是之前那一次小肚鸡肠的事件以及喜欢自己兄弟的事，实在让阿盛想敬而远之。

“没事的，尝一尝而已，放心，没有毒。”长安在阿盛不远处蹲了下去，递到阿盛的手里，嘴里说，“你和嫣然分开了？”

阿盛本来只是准备接过来，学着三水他爸的模样夹在自己耳朵上，然后找个借口离开，却没想到他竟然也知道嫣然和自己的事，这件事可没人知道。

“分开了。”阿盛说的若无其事，不想表现的像是一个失落的孩子，他也蹲了过去，学着长安的样子，把烟头塞进嘴里，长安顺势点着他嘴上的烟，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人之常情，她就是这样的人。”长安像是比阿盛更了解嫣然一样。

“你怎么知道的？”阿盛还是没忍住，想问个清楚，虽然这个人给自己的第一印象不好，但是现在的表现倒真是平易近人，他们之间的隔阂逐渐打开。

“她？我认识很久了，我是他的第七任男朋友，他跟别人相处就这样。”长安吞云吐雾的样子挺帅的，嘴角的胡茬刮得很早，看上去很坚硬，他想通过胡子，来表现自己发育的完全和内心的成熟吧。

“说说看，我和她是同学关系不过才几个星期。”阿盛也装作不经意的问，学着长安抽烟的样子，食指中指夹着烟头，把吸进去的烟只是包在嘴里，紧接着一点一点的吐出口。

“她喜欢男女朋友之间的快乐，那种被呵护，被照顾的感觉吧，喜欢被爱，但是很容易腻，对他来说我们都是备胎而已。”长安看样子也像是爱过一样。

“你们一起做过什么？上过床吗？”阿盛说的云淡风轻，却是想打听着最重要的信息。

“没有，”长安笑了，“她啊，我印象中就是光谈恋爱，不干别的，不过听人说他也早就不是第一次了，初夜在两年前就给了一个社会上的混混，不知是什么时候。”长安脸上有点不屑，也有点可惜，“怎么了？她跟你上过床了？”

“没，没有，我们才不过认识几个星期，你认识这么久的都不行，我怎么可以？”阿盛撒谎，把烟头踩在脚底下，捡起来，扔在一边的垃圾桶里。

“也是，”长安也踩灭烟头，“我第一次扔进垃圾桶，”长安笑着指给阿盛看，“其实不划算，你们处男，第一次也要给一个处女才划算吧？”

“肯定咯，这叫公平。”阿盛笑着回答，但是心里却有点怪怪的感觉。

“晚上一起去酒吧吧？我兄弟带了好几个姑娘，你可以认识认识？”长安盛情邀请道，这次他很大方，阿盛似乎没有理由拒绝。

“行，到时候我去。”阿盛笑着说，“我先回去了，等会要上课。”阿盛转身离开，他心里想着，长安倒和自己同病相连。

“你说为什么？你兄弟不早早的跟你说这件事？一个玩弄我们感情的女生，为什么要介绍给你，还借给你钱，让你去跟她一起潇洒？这不是害你吗？兄弟，我知道你的感受，一定放不下对不对？一个多愁善感，风情万种的小姑娘，但是人家不要我们了，能怎么办？总不能恬着脸上去吧？”长安喝的一身酒气，趴在阿盛的肩膀上一脸惆怅的说，像是刚分手一样。

“你说的对，”阿盛扶他坐在一边，有点心疼，毕竟这就像是内心被埋葬的自己。

“我跟你说，要是有人劝我那时候悬崖勒马，我一定不跟她上床！”长安伸出手指发誓。阿盛一惊，问道，“你不是说你没跟他上过床吗？”

“对不起，我骗了你。”长安哭丧着道歉，“对不起，兄弟，我没跟你说实话。”长安直挺着身子，九十度鞠躬，“那时候要有人劝我，劝告我，我一定，不跟她在一起！”长安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

“哥，你怎么在这儿？”旁边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走了过来。

“妹妹，”长安迷迷糊糊的红着脸喊道，有气无力，“妹妹，来哥哥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说完长安一把抓住阿盛的胳膊，送到那女孩面前，画着淡淡的妆容，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没那么清纯，倒显得有点成熟。

“阿盛，刚分手，人帅人高性格好，学习好。”长安夸起人来倒是词穷，但是全面，有时候简单粗暴反而让人直接了当的明白，自然，貌比潘安，情比宋玉，才比子建这钟话会更文艺一点，但是多少有点不真实。

“阿盛，我妹妹，表妹，叫安灵，是高一的，算你学妹，认识一下，俗话说得好，从一段感情中走出来最好的方法就是走进另一段感情，你知道吗？”

“那你怎么不走？”阿盛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别在这儿放屁，她不是我表妹吗，我跟她走到一起那不是*？你以为我喝多了啊？”长安显然有点生气，他没听懂阿盛的话。

“哥！你瞎说什么？我送你回去，时间不早了！”安灵不好意思的拉住长安的手就往回走。

“别急别急，你们先交换一下抠抠，”长安完全就是喝醉酒的状态，说QQ的方式和老年人一样。

“换一下吧，不然他不回家。”安灵不好意思的说，脸在酒吧的灯光下看不到红晕。

阿盛从书包里取出纸和笔，写下自己的号码，当着长安的面给了安灵，“好了，我给她了。”阿盛在他面前比划着，小声的和安灵说，“你先拿着，把他送回去再说。”

“好！我们再联系。”安灵扶着长安回去，长安还一直碎碎念道，“一定要来好好认识一下哦，我妹妹人超好的。”醉酒的长安挥着胳膊。

71.猫叫

到了第十四天了，之前刚跟长安聊过，阿盛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以为自己是嫣然的唯一，其实不是，以为起码某种程度上是，但是还是不是。

他坐在位置上，现在是下课的时间，却始终和上课一样，懒懒散散的坐在位置上，不动笔写字，不拿书学习，只是一个人冷漠的看着黑板的边缘，企图从那找到生命的真谛，知道看到路过的嫣然。

“嫣然。”阿盛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

“恩？”嫣然回过头来，笑着问，“怎么了？”看上去她似乎没有发生什么，还是那样是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没，没，晚上我可以请你喝杯奶茶吗？”阿盛不知道怎么就想到说这句话，这样的喧闹的环境下，他不知道能和嫣然说什么好，每次玩的开心的时候，都是在单独相处的时候。

“恩，可以啊，当然可以。”几天没有和自己说话的嫣然实在是有点不太清楚，这两天自己有点事，没有去找阿盛，阿盛也没有过来找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邀请。自然，她一定会同意。

叮铃铃，晚自习铃声响了。

“我先回去了。”嫣然搭了一下阿盛的肩膀，自然垂了下去。阿盛喜欢这种温柔，就像是空气清新的清晨，在偏僻却阳光柔和的打赏着的山坡上，仰卧在清凉的草地上，露水打湿了衣裳的后背，一阵微风拂过，带着清澈空气的味道。

阿盛留恋，却没有理由去打破自己曾经的诺言，他不想做一个在别人身后祈求爱情的可怜人，看了一眼嫣然的背影，转过身来。

“喵呜~”突然一声猫叫，惊扰了阿盛的思绪，是自己身后发出来了，应该是三水抽屉的猫咪。

“谁把宠物待到学校里来了？”赵老头在上面推了一把眼镜，这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三水连忙站起身来，替即将被驱逐的流浪猫现在已经自己的宠物宝贝辩解，“老师，是我。”

“又是你？你是不是有多动症？还学猫叫，怎么不学狗叫？”赵老头倒也是习惯了三水的调皮捣蛋，但是起码的招呼还是必不可少。

“汪！”站起身的三水又学了一声狗叫，这家伙简直是找死，像是不由自主的逆反老师的意思，他急忙捂着自己的嘴，缩起身子像是打翻家里奶粉罐的孩子一样。

班上一片哗然，都是想笑却不敢笑的声音。

“你！”赵老头气的说不出话来，“拿着作业，滚到后面去，不要打扰别人学习！”赵老头对待三水的方式简单粗暴，不过打罚，或者是叫家长。三水悻悻的拿着作业朝后面走过去，一脸的无奈，看到春夏倒是笑了一下，看着猫咪在自己座位上睡得天昏地暗，四仰八叉的猫咪闭着眼睛躺在三水的书上面，沐浴着带来光明的灯光。

三水很无奈，毕竟是自己养的只好承担带来的后果。正准备动手写作业的时候，猫咪突然往自己凳子上一蹦，转悠了两下，三水的心都提了起来，所幸的是，猫咪坐在了凳子上，前面有同学挡住了视野，赵老头的位置是看不到的。

三水咳嗽了一声，暗示春夏去看一眼这猫咪的可爱模样。

“你小子能不能不要装？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又想给谁打暗号？以为自己是国民党时候的底下组织啊。”赵老头就喜欢找三水麻烦，三水埋着脑袋半天没抬头，歇一好一会，才敢去看春夏。春夏正对自己看着，很默契的等待他的抬头，三水笑着指了指自己凳子上的猫咪，突然猫咪不见了，三水转头看到一只猫尾巴在赵老头左边的教室门口处溜走，他刚想冲出去寻找，但是没办法，自己被赵老头施了定身咒，这时候申请上厕所的回应不过是“拉裤子上我帮你洗”这样尖酸刻薄的回答。

春夏从位置上起身，她看出了三水的焦虑，走到赵老头身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赵老头点了点脑袋，春夏就出了教室门，手里还偷偷比划了一个“OK”来安慰三水稳住，自己一定能找到猫咪的。

三水焦急的看着窗口，等着春夏回来，等着她给自己一个坚定的眼神表示已经找到了猫咪才得以安心。

过了五分钟的时间，春夏果然进入了三水的视野，面带微笑，这定是暗示三水目标已经找到，三水喜不自胜，差点没笑出声音。春夏把猫咪塞进自己身后，一只手拖住，万一被赵老头看到可就不好了。

“你背后是什么？”那只猫咪突然挠了一下春夏的后背，春夏往前一缩，赵老头看出有点异样，把眼镜带上问道。

“这是，”春夏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辩解。

“喵呜~”三水情急之下又学了一句猫叫，果不其然，赵老头当即就跟春夏说，“你先下去。”换了脸色站起身来走到三水身边，也不多说别的话，直接拎着三水的耳朵，像拎兔子耳朵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兔子不会动。

“哎，赵老头，”三水突然意识到自己叫错了，连忙改口，“赵老师，赵老师，哎哎，哎，痛轻一点。”

“我听到你刚才叫我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赵老头气的两只手一起上，一边抓住一个，拽的三水都要踮起脚尖。

“哎哎，赵老师，起飞了，我要起飞了。”三水一边说，班上的同学一边笑，直到两个人进了办公室，这时候虽然三水帮助自己猫咪解了围，但是自己却深陷泥沼。

“你怎么样还好吗，耳朵有点红。”看着在办公室待了一个小时的三水头发凌乱，两只耳朵红的就像是猴屁股一样，两只眼睛迷离的就像是通宵上网，眼皮都在打架。春夏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毕竟也算她的一点责任。

“没事，我没事。”三水勉强的笑着，双眼里充满了疲惫和忧伤，“猫还好吗？”三水问。

“在我抽屉里，我家有一个书包，以前养宠物的时候用过，有一块透明的塑料，可以带来带去。”春夏说，“等会你回去的时候，我直接给你吧？”

“好啊。”三水来了兴致，她知道这是春夏在邀请自己。

72.反目

“恩恩，对，是我约你出来的。”阿盛这时候才知道是长安在背后搞鬼，但是阿盛却认为这是他的好心好意，毕竟他自己也尝过嫣然爱情的苦果。阿盛没说实话，只当做是自己约出来了安灵。

“你叫我出来，还自己迟到，哼！”安灵松开阿盛的肩膀，故意生气道，不过看着阿盛情绪也不太高涨，安灵也不再使小性子，撇了撇嘴，换了语气，“算了吧，看你是初犯，我这回，就原谅你了。”安灵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但是还是像表现的矜持一点，说，“我们走回家吧，有点晚。”

“嗯好，走这边吧，可以吗？”阿盛不想路过那家奶茶店，说不准能看到葛歌和嫣然。

“为，”安灵刚想问，又看到阿盛不太开心，刚见面起码的眼力见儿还是有的，“行，听你的！”安灵想给他的第二印象，还是不错的。

“有点饿了。”安灵说。

“带你去吃好吃的？这条路上的烧烤很好吃，以前经常和我兄弟一起去。”阿盛本来还起了兴致，想到兄弟两个，一个劝自己恋爱，一个和自己的女朋友聊得热火朝天，阿盛心情不太好。

“好啊！”安灵看阿盛开心，又说是吃东西，自然是双手称庆。

“走吧。”阿盛走在她身边，安灵很主动，一边走，一边手就悄悄拉住阿盛。阿盛本来还沉浸在葛歌嫣然这件事中无法自拔，但是看到身边安灵，心跳还是加速。他悄悄看着安灵，扎着马尾辫的一个可爱的女孩，这回没有化妆，一副学生装很清纯，笑起来牙齿很白，牵自己手的时候，还会脸红。安灵问道，“嘿，你看什么呢？”

“没，没，”阿盛被她这么一问，倒是紧张起来，“我是在看你。”

“我？我有什么好看的。”安灵故意娇羞的问。

“就是好看。”阿盛不知道怎么说，看到她书包上有一个可爱的小娃娃，就问道，“你很喜欢这种娃娃啊？”

“对啊，很多女孩子都喜欢，这是哆啦A梦，你不认识啊，还娃娃。”安灵嘲笑道。

“哦哦，我没注意看，灯光没打上去。”阿盛又看了一眼，笑着说。

“可爱吧。”安灵把书包摆弄到前面，笑着问道。

“可爱。”阿盛这时候就知道下次节日的时候，送什么给她了，之前嫣然那一会，他没有送任何东西，也没有接收到任何东西，能够留下来当做回忆的，只是记忆。

“到啦，我想吃香肠！”安灵看着一个不远处就一个摊位，一个老大爷在光线下看着报纸，已经走了一批人了，他还没走，戴着老花镜，边看报纸的同时再多等一会。

“老板，一根香肠，两包鸡柳。”阿盛从包里掏出钱，八块，不多不少。

“你还真来了很多次！”安灵搓着手，一副要开大餐的模样，把那种没见过世面的感觉表现的淋漓尽致，但是在阿盛眼里很可爱，她经历过成熟的爱情洗礼之后，倒还很想尝试一下自己主动的爱情。

“对啊，以后我也可以带你来。”阿盛笑着说，他渐渐把嫣然这件事主动的抛到脑后，不去让自己受这种折磨，不停的对自己说，换一个人，就能重新找回之前那种源源不断的感觉。

“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吗？”安灵有点不好意思，背对着阿盛问。

“算啊，当然算是，”阿盛心里也是觉得有点早，不过何乐而不为呢，一把牵住安灵的手，他在那一瞬间，想试试嫣然的感觉，把爱情玩弄在手心，他看着眼前的安灵，想着的确是嫣然。

“好了，您拿着。”大爷弄好时候递给阿盛，自己也准备收摊，把剩下的油都倒进垃圾袋里扔进垃圾桶里。

“大叔我们走了！”阿盛故意叫的。

“得嘞！”那人笑着回应道。

“你怎么叫他大叔啊？爷爷的年纪了。”安灵走的时候问道。

“谁不喜欢被叫年轻，有礼貌就好。”阿盛嚼着嘴里的鸡柳说道，“说不准人家还自得其乐认为自己面相不老呢，顺嘴的一句，倒让人家快乐很久，这就是礼貌的优点。”

“你懂得好多啊，”安灵一脸崇拜的说。

“我记得小说《西游记》里面写到过，当年孙悟空和杨戬有过一段不太好的渊源，有次二郎神路过，孙悟空正巧陷入危机，他就让猪八戒先去说两句，后来才自己去的，孙悟空和二郎神两个相互尊敬的很，一个叫对方大圣一个叫真君，其实古人都很有礼的，从小说里就能看出来，当然啦，孙悟空叫自己孙外公或者孙爷爷的时候，都是打妖怪之类的，哈哈！”阿盛说着说着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种话题可能和女孩子没有共鸣，显得直男气息太严重，“不好意思啊，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你是不是不喜欢听？”

“没有啊，我很喜欢听别人讲故事，我不怎么喜欢看书，我喜欢听书。”安灵对阿盛说的很有兴趣，“很多东西，我都是只看电视剧的，比如小时候看的《西游记》《红楼梦》还有《三国演义》，有一些都是小孩子在一起看的，然后都很喜欢，那时候暑假不就天天放《西游记》吗？”

“是啊，天天放。”

“你还记得吗？我初中的时候还流传过一个《西游记》之中的秘密，说孙悟空在真假美猴王那一集就已经别悄无声息的杀死了。”安灵边说边苦恼，“不过听他们说的神乎其神，很多地方都前后呼应，我不信也得信，那时候难过的很呢。”安灵说着以前的故事，脸上倒是有点生气。

“我以前也看过的，很多细节的确都匹配的上，但是其实像这种名著，很多都是被过度解读，比如不是有人说谛听故意说不知道是因为害怕破坏佛祖的计划，其实不是，在原著中谛听的原话是地府中的神仙法力不高，又怕两只猴子又把地府打个天翻地覆，所以才让他们去找西天佛祖。”阿盛看安灵听得聚精会神，便继续说下去，“还有，当佛祖戳穿了六耳猕猴的秘密的时候，六耳猕猴转身就走，就说明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其实啊，很多东西都被寄托了现代人的感情和思维，企图从中找到先人隐藏的秘密，其实都是过度解读，写的内容就那么多，你可以随心所欲的理解，都没事的，你开心就好啦。”

73.最后的失约

“阿盛，我来跟你说一件事的，”长安急急忙忙的过来。阿盛刚收拾好东西，嫣然有事先走，怕老师查岗，直接先溜出去，在学校门口不远处的报刊亭集合。

“怎么了？”阿盛问道。

“之前不是给你介绍了一个女朋友吗？就是我表妹，她对你第一印象挺好的，说今天约你去隔壁公园转转，不太好意思，就一定叫我来，一定要去哦！她说一定要等到你去为止不然不回家，那人少，你要带她回家哦！”长安边说边往回走，像是有事，又像是故意不给阿盛拒绝的机会，阿盛先来有约，自然不敢放鸽子，一把抓住长安的胳膊，情急之下只好照实话说，“我约了嫣然了，不好意思啊。”阿盛拒绝。

“你怎么还在想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句话你还用教？你多见她一次，她就只会更加有恃无恐，放心，她不缺男人，更不缺你一个！”长安义正言辞，像是拿这些话鞭策他自己。

“我，”阿盛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真的有事，你千万别放她鸽子，算兄弟求你了！她人也很好，我们虽然才刚刚认识，但我绝不会骗你，不好的话明天来找我，我请你抽最好的烟，喝最好的酒。”长安忙不迭的扒拉开阿盛的手，朝学校门口跑去，对不远处的一个姑娘热情的挥着手。

或许他正是按照他的关于爱情的至理名言一样做的——想要走出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走进另一段感情。

阿盛不知道到底要去那个地方，是左边不远处的公园，还是右边的报刊亭，一边是不等自己不走的安灵，那处公园的确有点不安全，一边是很多人经过的报刊亭，还是一个经历丰富的嫣然。

“管他呢，安灵又不是我答应的，一厢情愿而已，嫣然是我自己约的，又是最后一天。”阿盛咬牙作出决定，把书包往肩上一提，径直的往右边走。

“嘿，葛歌。”嫣然热情的和葛歌打招呼。

“嘿，你怎么在这里？”葛歌把耳朵上的耳机全部摘了下来，放在裤子口袋，问道。

“我，等人。”嫣然有点犹豫，也没说出是谁的名字，但是葛歌猜也猜得出来。

阿盛就在不远处站着，看到了这一幕，没有再走近一步，远远的站在树荫之下，就算是接近，也不一定能发现他的存在，他只是看着嫣然和另一个男人在看似的欢声笑语，并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我陪你一起等吧，阿盛快来了应该，我刚看到有一个人跟他说话，应该就在后面。”葛歌笑着说，嫣然看他知道也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书包拉链开了。”葛歌伸手指了一下。

“啊？”嫣然第一时间脖子朝后转，但是书包的位置也顺着转。

“我来帮你，你停一下。”葛歌看她停了下来伸手帮她把张开嘴的书包关上，嫣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用手挠了挠脑袋。

“阿盛怎么还没来啊，这里好多蚊子。”嫣然换了话题。

“应该快了吧，再等会？我再陪你聊会。”葛歌怕她等急了到时候生阿盛的气，自然在那陪她多聊一会。

“对了，我上次请你帮忙，还没请你吃东西呢，怎么样，去喝杯奶茶吧？”嫣然提议道。

“不太好吧，阿盛刚约你来，现在走了不是放她鸽子吗？”葛歌显然不愿意这么做。

“没事啦，奶茶店就在那，我们只要看着这里就好啦，他一到我就朝他挥手，不就好了吗？再说了，欠你东西，总想还你点什么，不然总觉得怪怪的。”嫣然大大咧咧，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倒也有点顾忌。

“那行，我们都看着点，别阿盛来了我们没看到，那就是我的原因了。”葛歌笑着说。

“快走吧！”嫣然一把抓住葛歌的胳膊，不想听他像唐僧一样唠唠叨叨个不停。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朝着奶茶店走去，那里还排着队，路过的学生时不时加进队伍里。

“快，跑两步。”嫣然带着葛歌朝前跑。

“慢点，我时间不值钱。”葛歌说。

“你瞧你说的，你专业的拍照技术，都可以按小时收费了！”嫣然故意开玩笑道。

“阿盛怎么还没到？你确定是约定这个时间吗？”葛歌有点搞不懂，且不说阿盛这个人守时，光说嫣然在他心中的地位，就肯定只会早点来，而不会晚点。

“可能我听错了吧，他好几天没跟我说话了，可能就是开个玩笑。”嫣然看时间已经过去将近15分钟，门口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全部走出学校，剩下的只是学校的保安大叔了。她看上去没那么和颜悦色，似乎有点生气，但是在葛歌面前没有表现出来，像是喝酒一样和葛歌碰着奶茶杯。

“哝，现在好啦，不欠你啦，谢谢大哥帮我拍出美美的照片！”嫣然称兄道弟，葛歌也笑了起来，朝那报刊亭附近看了两眼，的确是没有阿盛的踪迹，也不知道这小子去了哪，竟然会放女生鸽子，这似乎有点欺负人了，葛歌为了不让嫣然太计较这件事，也不要故意怪罪于阿盛，只好陪她闲聊了一会。

阿盛在阴影之下注视着这一切，他心里认为的是葛歌早有所图，嫣然的水性杨花，以及长安对自己的悬崖勒马。阿盛转身离开，去了左边的公园里，安灵坐在凳子上有点沮丧。

阿盛神情有点凝重，还在回忆之前嫣然和葛歌的事，看到凳子上的安灵，收拾了一下心情，小跑过去，不好意思的道歉道，“对不起啊，老师留堂了，让你久等了。”还没等话说完，安灵就想树袋熊一样，冲上去就是一个熊抱，幸好阿盛及时反应过来，不然后脑勺着地就直接完蛋了，阿盛缓和了语气，也没有拒绝，只是安慰道，“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这儿好黑啊，我都快看不清楚路了，有点夜盲症，幸好你来了，我哥说，你约我出来的对吗？那你还来这么晚。”

74.枣梨

“怎么了，”葛歌没有再笑，把钱收拾在手里，拍了拍阿盛问道，“你哪来的？”

“我还有别的朋友。”阿盛头也不回。

“别别别，先把我的事解决了再说，阿盛快跟我说说，一个枣子和一个梨子能代表什么，这两个家伙自己又说不清楚，你肯定知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大帅哥！”三水一顿猛夸。

阿盛本来不想转过来，听着三水的喋喋不休，深吸一口气，转了过来，说道，“这是一个故事，从前一个大臣叫刘伯温，辅佐朱元璋建立元朝，当建成之后，朱元璋这个人怕身边的功臣功高盖主，所以想方设法的一个一个处死，刘伯温就在其中，有次朱元璋和自己的马皇后说道这件事，说一定要把他宰了，才心甘情愿，马皇后不想刘伯温重蹈覆辙，就给刘伯温送去了水果，一个枣子，一个桃子，意思是早点逃离，刘伯温知道了她的善意，就早早的离开了，算是功成身退的一个故事，有点像是范蠡，不过前者是有人相助。”

“所以，春夏妈妈的意思是让我离远点的意思？”三水难以接受，这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是铁馅儿的。

“理论上是这样的，我可以睡觉了吗？有点头疼。”阿盛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像是一个人工机器。

“你去吧你去吧。”三水完全没有感觉到阿盛的变化，只是让他转过去，葛歌自然感觉到其中的不同，没再继续和三水讨论这件事。上课铃声也响了，所有人都各自回到各自位置上去。

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吴桐看三水一副心力憔悴的模样，实在是心疼，走到他身边拍着他肩膀安慰道，“别想太多了，说不准春夏妈妈没有这个意思呢？”

“葛歌之前跟我商量过，说基本上有90%的可能性，毕竟数量上和种类都匹配的上，你还是别安慰我了。”三水哭丧着脸。

“这样吧，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就是之前跟你说的，说完了你就开心点，怎么样？”吴桐揉了揉三水的发型，搓的凌乱，故意惹三水转移思考。

“行，来，说出你的故事。”三水靠着椅子，看吴桐能说出什么好东西。

“你之前不是问我恋爱为什么分手吗？”吴桐坐在隔壁阿盛位置上，阿盛刚好从外面和一个安灵说完话回来。

“对啊，为什么分手？”

“我不是分手，我没喜欢过他，也压根没有跟他在一起过。他一直对我们好，有什么好的都想着我。他家里出了点事，我就答应说，陪他两天，就光是一起回家，一起来学校。这不，两个星期了，他心情也好了不少，于此同时呢，他也知道了我的心意，也不再追求我，所以我心情异常的好。”吴桐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你好有本事啊，一举两得，不仅回报了他对你的好，而且让他明白你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高，实在是高！”三水赞不绝口。

“你小子，明白人啊。”吴桐从心底里笑了出来，“我这两天可憋坏了，总是找着话题聊，太累了。都比不上跟你在一起，起码我能揍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头发都快挠掉了。”吴桐这两天走路都有点飘，一步一步跳起来走。

“我之前要有现在这么聪明，也不至于现在情绪落差这么大。”三水还是叹着气，想到了自己的事。

“好了，别想那么多，这不过是长辈的事，春夏又不知道这件事，我感觉啊，她对你的印象非常好，我还看到有次她偷偷的看你呢！”吴桐故意贴近三水的耳畔小声的说，其实她并没有看到过，下课的时间大部分都是用来睡觉的。

“真的假的？”三水当时就起了兴致，心花怒放起来。

“真的啊，我还能骗你吗？”吴桐也算是有良心，虽然揍三水的次数多，但是必要的时候还是能赏两颗糖。三水心情大好，虽然他清楚春夏的妈妈对自己印象不好，但是春夏还是对自己很有好感。

“我撤了！你心里美着，困死了。”吴桐又摸了一下三水的脑袋，嚼着三水抽屉里的口香糖回了座位。三水兴奋的咧着嘴笑个不停，为了不让别人把他当成神经病，直接把头埋在桌子下面。

在门口靠着墙壁的阿盛没有进来，而是静静的站在门口，原来她以为吴桐找的男朋友，不过是一个幌子，他却当真了。

阿盛没有进教室，一个人搭在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学生，他开始沉思，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自己背叛的是自己，还有吴桐。憎恨的还是三水和葛歌。三水一定是帮着吴桐的，这两个家伙好的像是穿一条裤子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怂恿自己和嫣然在一起。还有葛歌，提供资金支持，结果又跟嫣然玩到一起，说不准背地里还说自己是借钱在谈恋爱，让自己丢尽脸面。阿盛越想越气，在心底暗暗发誓，从此以后，远离这两个家伙。

“嘿，你在这儿干嘛呢？有心事？”长安走了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问道。

“没，”阿盛笑了一下，“在这儿乘凉，里面有点闷热。”他不想让这种丢脸的事被别人知道。

“安灵跟你怎么样？”长安一脸欣喜的问道。

“挺好啊，她很可爱。”阿盛回忆道，“笑起来很温暖的。”

“有没有心情好一点？”长安这件事的确叫人窝心，本以为介绍的是那种不三不四的社会上的女孩，没想到是这样的模样。

“好多了，谢谢你。”阿盛回应。

“兄弟之间，别这么客气！”长安像三水一样搂着他的肩膀，阿盛有点难受，毕竟时过境迁，自己曾经的朋友却害了自己一步一步走进深渊，在这种时候却对自己不管不问，任由自己自生自灭，而另一个和自己不太合得来的家伙却帮自己离开失恋的苦恼，想办法派遣失望的心情。

75.收留的猫咪

“喂，葛歌，你看阿盛是不是有点问题，看他神经兮兮的，是不是神经了？”三水把猫包里面的猫咪拿了出来放在自己桌子上，让他出来喘口气。

猫咪四处张望着，两只眼睛圆滚滚的，在晚上的时候，瞳孔异常的大就像是西瓜子一样，这种时候的猫咪显得可爱，白天的猫咪瞳孔像是一条线，那时候冷酷，显得不那么平易近人，这猫算是乖巧的，三水给他洗过一次澡，可爱的猫咪一动不动，不过前提还是遏制住了他命运的咽喉——在脖颈后面夹了一个夹子。

“嘿！这只猫咪好可爱啊！”凉姐放下手里的啤酒杯擦干净手上的水，凑过来想摸。三水在学校里待久了，一听到风声雨声的第一反应永远懂事弯腰把猫咪藏起来。

“嗨，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我班主任呢？”三水吓了一跳，觉得自己神经紧张了，把猫放在自己膝盖上，给凉姐看。

“把你吓成这样，读书的时候养猫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凉姐伸手摸，“你把他放到桌子上来啊，这样他憋着难受。”

“我是怕吓到周围的人嘛。”

“这白猫头顶一团黑漆漆的是什么？”凉姐先拿着手背送上前去给猫咪嗅，直到他熟悉了眼前的人，才敢伸手去从侧面摸脑袋。猫咪很乖，一动不动，温顺的模样让三水惊叹。

“你是怎么和他相处的这么好的？我第一次和他玩，好几次差点被他抓。”阿盛赞不绝口。

“我说我以前当过宠物店店员，你信吗？”凉姐拨了一下头发到自己耳朵后面，笑着对三水笑着。

“凉姐什么都知道，虽然只有不到三十的年纪，上知天文，下肢地理。”葛歌夸奖道。

“去去去，不带你这么吹嘘的。”凉姐有点不好意思，手里还摸着猫咪的身子，说，“只要他发出这种咕噜咕噜的声音，就说明他开心，喜欢你摸，知道了吗？”

“哪有咕噜的声音，猫不都喵喵喵的叫吗？”葛歌也凑上来问。

“你仔细听，有的！不是嘴里发出来的，是肚子里。”凉姐指着说。

“还真有！”伍河想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喜。

“我听听。”葛歌也凑了上来，贴着猫咪的肚子，像是在自己老婆是不是怀孕一样，“还真有！”

“是吧。”凉姐也笑了起来，“这猫打过针吗？”

“还没呢，要打吗？”

“打一下好，万一咬了人就麻烦了，”凉姐热心肠的说道，“这样吧，你把猫放在我这儿，我认识宠物店的老板，帮你去打好针，然后还你，你有时候也可以把猫咪放在我店里，我还能帮你照看一下，你读书也不用分神。”

“哇，凉姐。”三水惊叹，“怪不得葛歌夸你都赞不绝口，你人是真的好啊，好到我难以置信！”

凉姐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你不是也是收养的吗，我也可以尽一份力啊。”最善良的人认为自己做的善事都是理所当然，“好了，我照顾客人了，你们先玩着。”凉姐摸了一下猫咪，跟他道别，“我等会就来，人也没多少了。”凉姐很照顾葛歌和三水。

“好！”两个人笑着回应。

“凉姐是真的好，世界上竟然有比我还好的人。”三水赞不绝口。

“我爸有时候活动也会在这里，我推荐过来的。”葛歌说。

“那挺好啊，应该的，好人必须有好报。”三水说，“以后我要是当老板了，或者有聚会，我也来这儿照顾生意！”三水看着凉姐的背影深深的崇拜了一回，“我要是20多岁，我绝对没命的去追凉姐，这简直是楷模！”三水喋喋不休的夸奖道，葛歌都笑起来问，“你不是追春夏吗，换人了？”

“哎呀，我就是夸张一下！”三水不好意思，“对了，之前跟你说的阿盛的事还没说完了，我们接着说。”三水话音刚落，猫咪就从自己膝盖上跳了下去，朝着在酒柜上的凉姐跑了过去，一点也不留恋三水。

凉姐也早早的发现了猫咪朝自己走过来，伸手抱在怀里朝三水挥手。

“我觉得啊，他肯定遇到什么事了，还跟我们相关。”葛歌一本正经的分析。

“啥事？”三水想进一步了解，毕竟葛歌无所不知。

“我哪知道，你还真以为我是万事通，无所不知啊。”葛歌也很无奈的喊了出来。三水叹着气，“这孩子从小脑子就不好使，我怕他想不开啊。”

“我只希望我们我们之间要有信任。”葛歌虽然平时不说，但是对友情的真谛还是掌握的很到位，“我从来没对不起过他，所以，我自然问心无愧，不过他之前还我钱的时候，还真像我欠他钱一样。”

“你还别说，我觉这么觉得。”三水拿着啤酒杯撞了一下葛歌的杯子，自己也是笑的不亦乐乎。

“他感情这条线啊，还真不好走，我们只能旁观，不能介入，不然容易暴走。”葛歌理智的分析，其实事实就是这样，一个有主见的人，若是在叛逆期，你还是顺应他比较好。

“你看我们俩多稳定，一个专情，一心一意，对爱忠贞不二。”

“够了够了，轮到夸我了。”葛歌一脸的无奈。

“对啊，再看你，色即是空，就好比柳下惠坐怀不乱，就跟出家了一样，对爱情一点兴趣也没有。”三水不像夸奖，反倒是一种讽刺。

“滚蛋，谁出家了？你就知道吹自己的牛皮，你可别忘了，早离啊！”葛歌敲着三水的肩膀，把他的嘚瑟劲儿瞬间压了下去。

“哎，你可别提了，提了我就难受，本来是一件多好的事，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步。”三水垂头丧气道“我要不要去问问春夏？”

“去问！一定要去问！”葛歌一声喊着，音量提高八倍，把三水吓了一跳。

“干嘛你，这么激动，又不是你丈母娘。”三水白了一眼。

“你就听我的吧，去问一下，反正也不会少一块肉。”

76.将计就计

“春夏，”一天中午去食堂的时候，三水跟上春夏喊道。

“恩？怎么了？”春夏转过头，“你那只猫呢，怎么没看到啊。”

“那件事等会再跟你说。”三水打岔道。

“你说。”春夏看着三水一脸紧张倒是饶有兴趣。

“上次我不是到你家楼下了吗？你妈不是，”三水有点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

“你说啊，别跟娘们儿似的。”春夏故作开玩笑的模样嗔怪道。

“你妈你是给我两个水果吗？”

“怎么了，不新鲜吗？”

“不是不是，”三水被一打岔更加说不利索了，“就是，她给我的水果有没有别的寓意？”

“送你个水果能有什么意义？你以为间谍呢！”春夏笑着回应。

“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本来我也不知道，是阿盛告诉我的，这是古代用来暗示的一种方法，说是桃子和枣子在一起的意思是早早逃离的意思，就是让我离你远一点。”三水忍不住说了出来，因为看上去，春夏真不知道这件事。

“真的假的，感觉有点神乎其神了，我妈不会想这么多吧？”春夏有点不信，不过又自说自道，“不过我还真想过，为什么这么点大的枣子却只是给了你一个。”

“所以你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啊。”三水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虽然他们现在仅仅是同学关系。

“别想太多了，我回去问问看。”春夏看三水这么紧张，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别别，”三水更紧张了。

“没事的，我妈人超好的，说不准她就是故意跟你开玩笑呢。”春夏边走边说。

“那你别说是我说的啊。”三水小心翼翼的企图控制春夏妈妈对自己的印象。

“好，放心吧！”春夏满口答应。至于三水，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认为，春夏会帮着他瞒着自己的亲妈。

“妈！你上次送我同学水果，是不是别有深意啊？”刚一回家，春夏放下书包打开冰箱就问道，她和爸妈的关系很好，妈妈通情达理，几乎保持着和春夏一样年轻的心态。

“哟，这小子还蛮聪明的嘛，这都看出来了？”妈妈笑了起来，嚼了一口苹果，喝了一点柠檬水，脸上的面膜让她没有笑的很明显。

“你怎么知道是他跟我说的？”春夏好奇。

“还能是谁，这小子喜欢你。”妈妈一点也没有犹豫，直截了当的说出了春夏的心声。

“妈，你瞎说什么呢？”春夏被自己亲妈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你别说你感觉不出来哦，其实高中时候的恋爱很容易就能被察觉，当一个人喜欢你，就会找机会跟你说话，以各种理由。”春夏妈妈坐在钢琴前面，家里的隔音效果很好，不用担心被对面听到投诉，当即就来了一曲浪漫主义大师李斯特的钢琴曲，《爱之梦》。

“我，”春夏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听着钢琴曲的同时，回忆起过去的种种经历。回忆着三水想方设法让自己去教英语，送自己回家的时候的搭救，还有关于猫咪的救援工作，的确，按照自己妈妈的意思，三水确实是对自己很好。

“说说这首曲子想传递的信息。”春夏妈妈在那里全身心投入的弹奏着曲子，问了一句。

“采用夜曲的题材，开头旋律恬静，右手分解和弦流动，又起伏，烘托浪漫主义的氛围，在中段的时候，情绪不断高涨，逐渐推向*，体现了对爱的渴望和执着的追求之情。”春夏边听边说，脑袋里回忆着过往的种种，突然睁开眼睛，明白了妈妈的意思，端起妈妈的柠檬水狠狠的灌了一口进去，威胁道，“你别说了，不然啊，我就把你的柠檬水全部喝完！”

“好好好，妈妈不说了，不过你可记住，现在要好好读书，等这两年过去了，毕业了，我就不管你跟谁谈恋爱，只要是差不多年纪，只好是个男孩，都行，好不好？我觉得自己好民主啊，简直就是楷模。”春夏妈妈故意这么逗她。

“我会好好学习的，我还要考厦门大学呢，听说女寝早上能看到日出的风景。”春夏自豪的说。

“得得得，你都转移话题了，我就不说啦。”春夏妈妈把钢琴用钢琴布折起来，准备去厕所把面膜拿下来，“你也早点洗澡，早点睡觉，明天还要读书呢！”

“我哪有转移话题啊，你别跑！”春夏紧追不舍的追进厕所。

“我妈说她没有别的意思，你想多了啦！”春夏故意隐瞒，没有看着三水的眼睛，又急忙转移话题道，“我可以周末的时候，跟你一起去看那只猫咪妈，两天没看到她了都。”

“当然可以啦，昨天晚上他刚告诉我，他想你了，我才刚跟他说过两天你就会去看他呢！”三水顺着台阶就下。

“嘿嘿，好有灵性的猫咪，上次他抓我后背幸好没破皮，不然就要去打针了！说明他还是留了一手的。”

“对了，收留他的凉姐说了，他会带他去打疫苗。”三水说。

“就是学校门口的那家啊，那姐姐看上去很高冷啊。”春夏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我一开始也这么觉得，现在才发现，她这个人很好，善良，温柔大方，懂得很多，不过这些都是葛歌介绍的，我一开始也认为是一个高冷的姐姐，结果不是。”三水说到凉姐倒是很热情，他怕春夏误以为自己喜欢，忍了一下改口道，“你可以一起认识一下，你肯定会喜欢上她的。”

“行，那周末，我也去看看！”春夏也是那种平易近人的女孩，这种事自然不会畏惧。

“说好了！”三水开心的离开。

“他妈说，没有别的意思，叫她不要乱想。”三水倒有几分欣慰。

“是吗，她下一句话是什么？”葛歌很敏感的问道。

“下一句话？”三水犹豫了片刻，“说要和我去看看猫咪。”

“哦，这样啊。”葛歌咧着嘴笑。

“你又在笑什么，这么猥琐，我总有点感觉怪怪的。”三水皱着眉头，虽然他知道葛歌不可能害自己。

“我哪有。”

“到时候你介绍一下哦，毕竟和你熟！”三水提前打着招呼。

77.阴险的长安

“阿盛，一起吃饭去吧？”三水邀请道。

“不了，你去吃吧，我不想吃东西。”阿盛甚至没抬头看三水，声音轻的听不清。

“你又不吃啊，饿死你了要。”三水没好气的关心道。

“你管我？你去吃的，又不是城管，管这么宽。”阿盛趴在桌子上像是准备羽化而登仙。

“不管不管，你又不是我儿子，我管你作甚？我去找葛歌吃饭。”三水气不打一处来，反正自己抽屉里有饼干，想着到时候他总归是要求着自己要食物的。三水一把搂在葛歌的肩膀上，阿盛不屑的看了一眼。

“去吃点吧，下午还有课呢！”葛歌也过来多嘴问了一句。

“我说了，不吃，别一副关心我的样子！”阿盛没听到他的声音还好，听到之后简直是火冒三丈，看那样子要不是抑制着点火气这两人像是要打起来一样。

葛歌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没做好，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场面一度陷入尴尬，幸好三水过来解围道，“好了好了！葛歌我们去吃饭，让这个疯子，一个人待一会。”看阿盛这幅神神鬼鬼的模样，三水也是不知道为何，但是平白无故的伤害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实在是有点委屈。

三水带着他往外走。

“这家伙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三水一边走一边说。

“不是啊，我有点没看懂，我是哪儿做错了吗？怎么从他的语气里我觉得他恨我呢？”葛歌也有弄不懂的时候。

“哪有恨你？他就是跟你开玩笑呢，都是兄弟，哪有恨不恨的。”这种时候三水倒是装聋作哑起来。

“我是认真的，之前把一千块钱直接扔在我面前，像是我欠他钱一样，你不也看到了吗？”葛歌开始严肃认真的对待这件事起来。

“哪有啊，真没有，你想多了。”三水可不想人民内部出现问题。

“我真的，觉得最近他看我的眼神都不太一样。”

“他可能是，”没办法，三水不得不承认，不仅连葛歌不受待见，就连他自己也感受到和阿盛之间的隔阂，这是以前不曾体会的感觉，“会不会是仇富？”

“仇你妹，智障！”葛歌气的大步流星的朝前走。

“等我会儿，我不是在猜吗？”三水赶了上去。

“他恨你还好一点，恨我很多，但是他也恨你啊。”葛歌一副想不通的模样，急切的样子实在是让三水好笑。

“你看我们常人，有什么弄不懂的，或者是想不通的，想想就算了，没什么好计较的，你看看你，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结果呢，只要有一个两个想不通的地方，那就是抓耳挠腮，一副要死要活的感觉，一定要正明白，可是知道这事儿的人就阿盛一个，你也不问他，他也不说，你能有什么办法呢？”

“跟个娘儿们似的。”葛歌学着东北大哥说话，把自己也逗乐了。

“哈哈，还真是！”两个人在阿盛问题上达成了一致，笑着表示赞同的同时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阿盛，你怎么看上去不太开心啊？”安灵问道。

“我？有吗？我不觉得啊？”阿盛抬起头看安灵之前的确是有点分神，现在回忆起来，也不知道之前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了，成熟的男人都会在脑子里想一些事，吾日三省吾身对吗？”安灵笑着排解道。

“成熟的男人？”阿盛笑着说道，“我有这么大吗？不才比你大一岁！”

“说你成熟还不好？越成熟越有魅力！”安灵看阿盛的眼里充满了温柔，像是喜欢了很久的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是以另一半的身份。

“很开心你能送我回家。”安灵手搭在书包带上，小声的说道。

“我以后都可以送你回家。”阿盛喜欢她的那种温柔，像是铺面而来的清泉，整个人飘飘然在温泉之中，闭上眼睛，随着水波摇晃。

“真的吗？”安灵尽量压制自己内心的喜悦，差点将近破音。

“对啊，我反正也闲着没事，我想散散步。”阿盛随口说道。

“那还是很谢谢你，我不喜欢一个人，我怕孤单。”安灵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有点胆小？”

“没事啊，女孩不都这样吗？很可爱，并不胆小，这叫人之常情。”情人眼里出西施，两个人放学回家的路上边走边聊，安灵家不远，但是她故意绕了一条街，说是想买只笔。

“那儿是不是你哥？”很远的地方，三水就看到长安在被人推推搡搡着，长安连连摆手，面对七八个人实在不是对手，只好节节败退。

“对！就是我哥！”安灵皱着眉头一看，请求阿盛道，“你快去帮帮他吧！”

阿盛自然二话不说，义字当头，立马冲了过去，一声喝住，“你们干嘛？”

那几个人有一瞬间还真被唬住，一愣，看了看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四周安静的听得到虫子叫声，昏暗的灯光下，也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身边站着的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

“就两个人？”带头光着膀子的那个流氓有点疑惑，这个时代还没见过没本事还敢强出头的人。

“咋了？”阿盛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他没见过这种阵势，他知道的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别说了，快走吧！”长安捂着自己的眼睛，一只熊猫眼在灯光下还是很显眼的，一只脚也瘸了起来。

“长安，”带头大哥手里拎着的棍子扛在肩膀上嬉笑起来，“你还不错嘛，还有人愿意替你出头？”

“你们是谁？干嘛找他麻烦？”阿盛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

“这小子欠揍，欺软怕硬的狗东西！”他骂骂咧咧的一副恶霸模样。

“快走吧，别跟他再说了！”长安一副很害怕的模样，和安灵一起，站在阿盛身后，揪着他的衣袖叫他离开。

“你别怕，他不敢动你！”阿盛自然是身材魁梧，仗着这，一点也不胆怵。

78.枪打出头鸟

“哟，”带头大哥倒是一副戏谑模样，“还真有嫌活着时间长的，小子，你有没有听过枪打出头鸟？”

“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敢不敢单挑？输了从此以后被让我再看到你，也别找我兄弟麻烦。”阿盛看安灵正在看着自己，自然不想丢下脸面，悻悻然的离开。

“单挑？你确定吗？”那人把手上的铁棍递给身后的小弟，把自己的裤子朝上面提了一下，准备动作做得很完整。

“试试！”阿盛撸起袖子，安灵在身后害怕的不敢让他去打，阿盛算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这种事倒是真的没见识过，光靠着胆子大，说不准会不会出事，安灵自然知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低声说，“算了吧，算了吧阿盛。”

“你等我一会。”阿盛扭脸笑着安慰道，也算是喜欢这样的感觉，像一个英雄一样独当一面保护自己的朋友，和女朋友，享受那种保护整个世界的快感，这正是他所追求的，虽然是迎面遇到，但是却是他想要的生活。

“阿盛，别！”安灵不想让他和这小混混打架斗殴，一直拉着阿盛的书包，不想让他受伤。长安倒是缩在一边，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倒像是在看戏一样，假装一副无辜挨揍的普通老百姓的模样。

“被打的满地找牙可别求饶！”那人拳头一握，手臂上的肌肉倒是很明显，也不等阿盛热身，上来就是一脚，直接把阿盛踹倒在地上，安灵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连忙凑过去想扶起来但是心有余而力不如。阿盛自然没有这种经验，以前和三水打打闹闹的时候不过是开玩笑一样的娱乐罢了。他也不甘示弱，虽然腹部被踢了一脚，但是强忍着还是站得起来，咬着牙就往上冲，那人身高和阿盛差不多，虽然阿盛看上去壮一点，但是大部分都是肥肉，一个学生，不过是动手写字，哪里比得上天天就在街上逛来逛去的混混？被勒着脖子的阿盛顺手抱住了对方的腰身，那人挣脱不开，用自己手肘疯狂的撞击着他的后背，阿盛也喘不过气来，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一直抱着，想暂缓气息。

“怂包，就这点本事？”那人打的浑身冒汗，直接用膝盖顶了一下阿盛的腹部，阿盛像弹簧一样弹开，虽然看上去不是对手，但是却依旧坚持。

“你们干什么呢？”突然路上巡警大喊一声，把车棚上的警察专用声音加灯泡开了起来，直直的朝这边行驶过来。

“呸！”阿盛一口唾沫吐了出来，吐在那人脚边上，其实不过是嘴里的血，却被那人认为是对他的蔑视。

“小子，你有种，等着，下次我会让你再看看我的厉害。”那人身后的小弟拉着他胳膊催他离开，虽然阿盛处于被动，但是起码也挥出了一两拳，那人脸上也挂了彩，但是实在没有机会再动手，谁也不高兴再去一趟炮儿局。带头大哥带着自己的几个小弟转身离开，临走的时候，还伸出食指狠狠的指了三下阿盛。

“我等着你！”阿盛也是那种嘴上不饶人的家伙，怎么可能在安灵面前认怂，装的比那家伙还大头，又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这回是真的表示不屑。

那群人头也不回的跑，就像是耗子见了老鼠，那辆“啊呜啊呜”的警车，看这里没事之后，自然的转头离开。

“现在的城管办事效率实在是太低了。”阿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淡定的和安灵开着玩笑，“长安，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你帮我。”长安笑着感激道，“妹妹，幸好我把他介绍给你，他真的人很好！”

“好了，别吹我了，回去吧，我送她回家，你也早点回去。”阿盛有点不好意思，颧骨处之前蹭到水泥地上，还有点血渍。

“那我先走啦，不打扰你们约会了，哎哟，”长安摸了一下自己的黑眼圈，嘀咕着，“我回去擦点药膏，你们玩着。”长安识相的转身离开，不再继续打扰阿盛和安灵的单独相处。

“路上小心！”阿盛在长安临走的时候这么喊道，这是以前三水常常说的一句话，就像是他的招牌动作一样，阿盛想起来，每次分别的时候，三水都会说这句话，这句本不该属于这个时代的人的一句话。有点像是《蜡笔小新》里的小新，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说一句“我回来了！”

“你还疼吗？”安灵从自己背包里取出餐巾纸，在失神的阿盛的侧脸上擦拭着。

“没事没事，”阿盛被吓得一惊，躲了一下看到是安灵，就安静下来，“不疼的，皮外伤而已。”他想到武侠片里都是这么说的，小破皮都被称作不起眼的皮外伤。

安灵还是很心疼，阿盛不得不再三跟她确认道，“我是真的没事，男孩子小时候都是打打闹闹。”

“明天我要检查哦，说不准有内伤呢！”安灵不是乌鸦嘴，而是害怕。

“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检查？”阿盛笑着问道。

“我？我是医生，我看得出来，我有一种超能力，看一个人的眼神，就能察觉到这个人是不是健康。”安灵看他还挺好，就开始故意开玩笑。

“真的假的？”阿盛笑了起来，“那我不是占了个大便宜？”

“得了便宜还要买个乖呢，你也来买一个乖。”安灵说。

“我不会啊，你来一个。”

“就是，卖个萌呀，嘤嘤嘤，女孩子一样嘛！”

“我不！我是一个男人。”阿盛拒绝。

“小气鬼！”

“这小子胆子真的不小，往我脸上吐唾沫。”带头大哥在长安面前愤怒的喊着。

“哎呀，就是一个学生而已，你别这么小心眼嘛我不就是叫你帮我一个忙吗，叫你留一手的。”长安安慰道。

“不行！我一定要找一个机会再狠狠的揍他一句！”那人把自己的衣服往地上一扔，和身后的几个小弟说道，“以后找个机会，给他点颜色瞧瞧，也别单挑了，揍他一顿，一人来几脚！”

“别打死了就好。”长安耸了耸肩膀。

79.不及格的成绩

“赵老师，别叫我爸妈来，我能考得出来，真的，让我重新考一次。”阿盛脸上带着擦伤，在班主任面前说道。

“你脸怎么回事？”

“不小心磕磕绊绊了一下，没事两天就好了。”

“最好不是在外面被人打了，你现在周围年纪的人都还小，说不准会办什么出格的事，到最后，你要是瞎了瘸了或是怎么样，人家少管所待几年就出来了，陪你一点钱，你缺那点钱吗？”赵老头说的这倒是实话。

“你最近成绩下降的很厉害，我都开始怀疑你自己本身的水平就是这样了，要是你想玩玩的话，我也就不说你了，你现在完全不是这么个事，我给你一次机会，这张卷子，你要是能考到80分，我就隔一段时间再去管你，青春期叛逆，我也拿你没办法，你爸妈都管不了，我能怎么办？只要你考到了八十分，我就跟你妈说，你表现的还不错，起码也让我安心，怎么样？公平吗？”赵老头这种时候倒显得比较和蔼可亲。

“行！”阿盛没有理由拒绝，直接在中午午休的时间，一个人来到办公室里，其他老师在睡觉的时候，他一个人奋笔疾书。

“阿盛又去哪了？”葛歌问。

“春夏说是赵老头给他找了一张卷子，让他考考看，测试一下他的真实水平。”三水倒是毫不在意，“别担心了，他可是学霸，这种事对他来说不像吃饭一样简单吗？”

“这可不一定，我之前看过他的试卷，极其简洁，但是逻辑思维方式和答题结构简直是漏洞百出，他不怎么读书的时间已经有了十几天了，好些知识点他可能也不清楚了。”葛歌表示无奈的叹了口气，“哎，何去何从啊。”

“你说能怎么办？”

“放心，再差差不过你的。”葛歌笑着拍了拍三水的肩膀。

三水愤愤的推开，“你起开，能这么比吗？我是差的习惯了，他又是失恋，又是成绩差的，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这家伙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感觉心里特别脆弱。”三水挥了挥手，“嗨，我管你们干嘛，我一个社会底层的贫困人口加上成绩差到没人理睬，到最后要我来同情你们，到底应该谁同情谁？”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嘛？”葛歌看他认真起来，也连忙改口道。

“也是，一个差生的玻璃心，一个土豪践踏起来也是肆意妄为的。”三水一委屈起来，那是真挡不住，正是应了那句话，人生不能想，想想就流泪。

“兄弟，你够了，你可是个男孩子，怎么扭扭捏捏的女孩也没你这么矫情啊。”葛歌不愿意被人称作土豪，特别还是一个在卖乖的骚年。

“行行行，聊正事。”三水正经起来，不过人有时候就是会自怨自艾，虽然这是一种不好的方式，却也在某种程度上让人悲观的认识到自己的缺陷或者是不足之处。

“得，别再聊阿盛了，聊了也没办法解决，我是不敢帮他什么了，到时候全怪罪在我身上，别黄鼠狼没吃到，还惹了一身骚。”葛歌像是受不起阿盛的白眼。

“也别这么说嘛，他也好可怜的。”三水安慰道。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办公室一趟拿一点东西，顺便帮你看看你兄弟怎么样啦！”春夏从三水身边走过去，手里拿着卷子。

“是吗？”三水这狗崽子脸瞬间就大变样，一副惊喜惊讶感到三生有幸，无愧于世的欣喜模样还是各种表示快乐，“多谢春夏妹妹！”春夏朝着三水笑了一下，一蹦一跳的走上了走廊去，三水流连忘返，脖子都快转成了一百八十度。

“别看了，哈喇子流了一地不说，眼珠子也瞪出来了，你就不怕把脖子抻断了？”葛歌自然不是羡慕三水，不过他喜欢这种对一个人的喜欢，当你看一个人背影一眼就像是看到一副绝美的画卷，看到她纯净的眼睛就像是喝到纯美的山泉水，看到她温柔的笑容就像是跌进了温柔乡，那种感觉真的不错，起码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可以完全左右你的心情，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好人。葛歌觉得，这就是爱情最纯真的模样。

“春夏笑起来好好看啊，你有没有发现！”三水挥着小手，一副心被融化的模样。

“发现了发现了！”葛歌有点不耐烦，结果看到三水仇视的望着自己，眼里火花带闪电的，像是要吃人，连忙改口道，“没发现，没发现。”

“恩？”三水又转着音调质疑，疯狂暗示。

“这，”葛歌想了想，“你这是爱情在作祟，因为喜欢，所以觉得好看，当然了，从非常客观和大众的角度来说，还是很好看的，虽然刚才她笑的时候我没有看到。”葛歌完全的避开了雷区。

三水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活着是真不容易啊，各种溜须拍马不说，还要照顾你们的情绪。”葛歌常常的叹了一口气，“还要想办法帮你们谈恋爱。”葛歌笑了笑，转了脸色的笑着又说道，“你还别说，我真是你乐此不疲，说不准我上辈子是月老呢。”

“月老谈过恋爱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牵线搭桥的。”

“心脏搭桥？”

“就是牵线搭桥。”

“阿盛，”赵老头叫了数学老师，和几个理科老师把他的试卷全部批改好，是一套完整的理综卷子和数学卷子的结合，毕竟英语和语文在短时间之内差距不会很大，除非是单元测试，和文章内容相关。

阿盛靠近了几步，把笔塞进了口袋里。

“60分，刚好及格，你还满意吗？”显然赵老头是在反讽。阿盛听到这个分数当时就在心里“咯噔”了一下，这确是一个让他这种人畏惧的成绩，意味着已经从尖子生队伍中掉落开去。

其实心里本来的预期，不过是开开玩笑，故意挑逗一下这个世界，保留着考取好成绩的本事，却迟迟不愿意使出，等到高考的那一次，再一飘而过，亮瞎所有人的眼睛。

可惜的是，这次他并没有尝试保留实力。

80.春夏的道歉

“高中不比小学，你胡七八糟的就能糊弄过去，高中的知识点都是串在一起的，一旦断了就真的连不起来了，想学好还要从头学，浪费的时间可不是一点点。”赵老头语重心长，阿盛心里拔凉。

“叫你爸妈来一趟吧，不能再这样萎靡不振下去了，实在不行，留级吧，或者转学都行，你看着办，只好和你爸妈商量好，我不介意以后自己的履历上多了一个自动退学的好学生，只要这是对你好。”

阿盛没说话，只是在一边站着，之前说考到八十分就各自安好，现在只有六十，他也不好意思违背之前自己的诺言。

“把这些拿过去发了。”赵老头对春夏说，之前他一直站在赵老头身边，等他教训好之后，再等待赵老头的命令。

“好。”春夏诺诺的应了一声，看了一眼阿盛的时候，正好和他对上了双眼，慌忙搬着作业撤离。

“退学？你没听错吧？”三水难以置信。

“说是有可能，不知道真假。”春夏说。

“怎么可能退学，赵老头肯定是在逗阿盛，不过说的语重心长，又是在那副环境之下，阿盛肯定是当真了。”还没等葛歌分析完，阿盛一脸颓废的从门口走进来。

“讨论完了吗？”阿盛不耐烦的问道。

几个人没说话，准备逃离开去。

“春夏，我可不希望你成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那个传播者，那个恶人。”阿盛首当其冲攻击的竟然是春夏。

“对不起。”春夏低下头去，不敢看阿盛的眼睛，把作业分成几组送给各自组长。

“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在帮三水做这种事，让我感觉很不舒服。”阿盛责怪道，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没有面对春夏，但是每个字都是说给她听得。

“春夏！”三水想过去帮春夏把手里的作业分发干净，被她拒绝。

“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三水没有直接和阿盛起冲突，而是直接去安慰是春夏。

“对不起，我就是故意的！”阿盛喋喋不休，像是泼妇骂街。

“他怎么了？”嫣然小声的问葛歌。

“他不是什么都知道，一副趾高气昂，装作什么都懂的百事通，其实呢，畏畏缩缩的在背地里，谁知道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终于引到阿盛最不满的人身上，近乎恶毒的语言，放在谁身上也免不了是一场世纪大战。

嫣然把手搭在葛歌肩膀上，暗示他不要给自己找麻烦，葛歌自然明白，在嫣然手上拍了两下，两人默契的转过身去，各自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但是这默契的一幕被阿盛发现了，内心一股火气涌上心头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发泄。

三水瞪了一眼阿盛，这时候他就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被他们从医院里面放出来，朝天朝地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四散，最终大部分落在自己脸上，却没有理由的唾面自干。

“春夏，你别生气，他现在心情不好，他不是针对你，你别生气，都怪我，我不该让你去的，连累你了。”三水非常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如何挽回，葛歌这样被嘲讽也没有爆发出来，而是选择回到自己位置上安安静静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他知道，现在不该反抗。

“没事，我没事！”春夏努力让自己保持一种平常状态，但是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你别哭啊，春夏，我的春夏，你哭了我也想哭了。”三水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他不喜欢有人哭，特别是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心上人，以前小时候自己爸妈吵架，妈妈总会躲在房间里哭，他从小就告诉自己，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让自己的妈妈或者是心上人哭。

“你干嘛！”春夏破泣为笑，看着三水说来就来的眼泪，但是有点好笑。

“我？我学你啊。”三水自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真的心疼，只好转移话题道。

“那我不哭了，真的好丑！”春夏故意这么说，擦擦眼泪，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三水想伸手拉一下春夏的手指，用食指中指指尖敲打了两下桌面，刚伸出去两三厘米还是没敢伸上去，深吸一口气，笑着说道，“那我也不哭了，我也要和你一样美美的。”

“叮铃铃！”

“我回去了，你不要难过咯！”三水依依不舍。

“好啦，快回去吧！”春夏推了一下三十的胳膊，老师已经在门口了。

“三件事，第一件，把昨天的作业拿出来讲评，第二件，上新课，第三单元，第三件，阿盛明天叫你爸妈来，都要来。”老师神情严肃，第三件事还特意强调，阿盛没回话，只是在座位上胡乱的翻了翻书本。

“阿盛怎么了啊？”嫣然回去的路上赶上葛歌，好奇的问道，毕竟之前她也算是半个受害者。

“不知道。”葛歌耸了耸肩膀，他也不明白，“你们分手了啊？有没有什么矛盾啊？”

“矛盾？没有啊，就是那种不了了之，我也没什么冲突啊和他，出去玩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嫣然没有和葛歌说两个星期的时间问题。

“算了，青春期的人的心理变化，就像是神经病一样，我真的搞不懂。”葛歌摇了摇头，之前被抨击之后一句话都没有反驳，心里倒是真的很压抑。

“你生气吧？”嫣然看了出来。

“恩，多少有点。”被嫣然一语道破倒让葛歌突然心里有点释怀，长舒了一口气，“还能怎样，你还要我怎样，到最后，不还是想爸爸对儿子一样把他原谅。”葛歌边说边唱起来，把嫣然逗笑。

“也是，你们都是好兄弟嘛，吵架不是稀松平常的事吗？很快就好了！”嫣然笑着说道，“你回家吗？还是去哪？”

“去凉姐家坐坐，反正时间还早呢，又是周末。”

“凉姐？亲姐吗？”

“不是，是学校对面的小吃店，环境很好。”

“是吗，我可以去吗？你带我去的，算我请你。”嫣然大方的说。

“不用啦，我来吧。”葛歌和她聊聊的话心情似乎好了些，不再纠结之前那副场景里自己作为主要受害者的角色。

81.狗男女

阿盛很远看到葛歌和嫣然走在一起，有说有笑。阿盛自己身边站着安灵，心里是一股气像灼烧的岩浆一样准备喷射出来，但是看到身边对自己温柔的笑着的安灵自然没有大发雷霆，“安灵，你等我会，我看到同学了，上去说句话，你等我哦。”

“哦，好！”安灵点头答应，她现在一副乖巧模样，自然不会要求跟上去，即使心里这么想过。

“很快就来！”阿盛再三朝身后喊着，一边朝着嫣然和葛歌冲过去，直到逐渐接近，才慢下来，把声音装作女孩一样轻柔，故作微笑喊道，“葛歌！”

葛歌自然是好奇的转过头来，是熟悉的人，“怎么是你啊？刚和嫣然说到你呢！”葛歌看阿盛跟自己打招呼，自然是很开心，虽然之前自己被那么当着众人的面被阿盛责难，但是心里还是认为阿盛算是自己兄弟。

“你们俩个狗男女，这是要去干嘛？是要去开房吗？”阿盛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热，笑里藏刀的盯着葛歌和嫣然的眼睛，一点也不躲闪。

“你到底再说什么？吃错药了？”葛歌看着有点尴尬的嫣然，怒骂道，他不知道自己兄弟竟然如此恶语相向。

“没什么，我就是过来确认一下是不是你，好了我走了，我女朋友还在等着我呢！”阿盛像小学生见到老师敬礼一样朝着葛歌挥手告别，利落的回头就像是女生甩掉渣男朋友一样。

“我，”葛歌被他这么一问，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疑问，自恃没有任何一处地方对不起阿盛，怎么会落得这么一句，之前陪嫣然，也是正好的顺路罢了，自然是同学关系，哪有见面不说话的道理，就算是避嫌，但起码也是朋友关系。

“别想那么多，他可能是心情不好。”嫣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还像是和事老。

“恩，不好意思，他可能有什么误会了，我明天跟他解释。”葛歌不想被阿盛认为和嫣然有一腿。

“当曾经有过关系的另一半开始开口污蔑对方，就说明这个人心里不成熟。”嫣然耸了耸肩膀，似乎满不在乎，看的云淡风轻。

“他可能最近是受刺激了，不是跟你刚分手吗，赵老头好像也找他谈过好几次话，家里好像也不是特别和谐。”葛歌嘴里嘀咕着，不过回头想想，自己似乎把阿盛太多的秘密全部吐露给了嫣然，又说，“不好意思，不该跟你说这一些。”

“没事，我愿意听。”嫣然并没有见外，“其实这个年纪的人都会有点这样的情绪。”她倒是一副可以理解的态度，“我只是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人。”

“不是。”

“哦，不，我不是鄙视他，就是觉得挺不容易的。”嫣然自然知道阿盛在葛歌心目中的作用，从上次那件事就能看得出来。

“哦，不好意思。”葛歌道歉，朝嫣然笑了笑。

“我回来了，我们走吧！”阿盛满面春风的跑到安灵面前，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我去买了两冰淇淋！”安灵一脸兴奋的从自己背后端出两杯三色杯。

“哦哦，你是自己想吃对吧。”阿盛看着安灵一脸的兴奋，故意笑着戳穿道。

“嘿嘿，被你发现了！”安灵用冰淇淋杯盒遮着自己的脸可爱的笑，就像是孩子一样，眉眼之间都是对阿盛的宠爱。

“你啊，是不是在那个时间啊，别到时候吃了肚子疼啊。”阿盛警告道，指着他的鼻尖说道。

“不会啦，我实在月中呢，现在只是月初。”安灵摆了摆手说道，“哎？不对啊，你一个男孩子，怎么懂这些啊？”安灵故意挑逗的问道。

“这有什么不懂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阿盛随口一说。

“你什么意思！”安灵气鼓鼓的嘟起嘴巴，皱着眉头，用手指着阿盛就像是和爸爸妈妈生了气的七岁小孩。

“好好，我说错了，我说错了，我是说，我道听途说的！”阿盛自然理解安灵哪里生气，他不觉得做作，倒是有几分俏皮，像是哄小妹妹一样怜爱着安灵，本来只是希望从之前的那段感情中走出来，却没想到渐渐喜欢上这个俏皮可爱的女孩，天真无邪的像是没有沾染一丝一毫的恶俗气息。

“那我这次就放过你！”安灵倒是容易安慰，立马接受了道歉，笑着打开三色杯，拿着勺子开始吃起自己心心念念的冰淇淋。

“女孩都像你这么容易安慰吗？”阿盛问道。

“不是吧，我是比较好安慰的那种，其实只要你在身边我就很容易安慰。”安灵低头小心的挖了一勺，往嘴里塞，抬头故作嗔怪的看了一眼阿盛，“你还不喜欢我这样了？我这么通情达理，温文尔雅的。”

“你这么自恋啊，是不是跟我学的？”阿盛笑着说，毕竟之前在三水面前，他就这副模样，把自己夸得如同文曲星下凡，武曲星转世。

“你在想什么？”安灵问道。

“我？没想什么，我在想今天老师找我的事，可能我爸妈要去学校了。”阿盛本不想说这件事，但是他更不愿意和女朋友谈及自己的兄弟感情，特别还是在有矛盾的时候，只好拿这件事出来挡。

“我不是记得你成绩很好嘛，怎么还会被叫家长？”安灵不解的问道。

“一码事归一码事，没事啦，哥哥我什么阵势没见过？你放心，城门失火，也不会殃及你这条胖头鱼。”

“我胖吗？”安灵又是眉头一皱。

“不胖，我就是逗你玩的啦。”阿盛看她一副难过的表情，舍不得说。

“你要是觉得我胖，我马上就减肥。”

“真的吗？那你冰淇淋别吃了！”阿盛看她一副心机的样子，故意说道。

“冰淇淋是冰冷的，没有热量，不会长胖的！”安灵义正辞严的护食。

“得得得，你说的算，不过晚上还是少吃点好，不然拉肚子。”阿盛知道，女人面前总会给自己找各种理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82.风云球场

体育课上。

“稍息！立正！”体育老师在前面喊着，粗犷的声音传得很远，本来好几个班一起上的体育课，现在只剩下4个班了。

“你们现在班主任都不给上体育课了，都非要改成文化课，我就想不通了，就多这么一节课，就能考高分了？”体育老师在那生气的抨击着，“哎，也不是你们一个班，就是我带的4个班，就没有按时上课的，风气是这样，我也没办法，好不容易要过来一节课，我也不准备叫你们做什么活动，准备活动做一下就自由活动，男生打篮球，女生羽毛球吧，不想玩的就操场上走走。”

下面站着的无论男女都表示兴奋，虽然学习很重要，但是重压之下，必定需要时间修整身心，其实就是偷偷懒，显然体育老师就是这么想的。

“老师，给你休息你还不高兴啊？”有一个女生问。

“嘿，你个小子，怎么说话的？”体育老师有点点怒意。

“我是说，从你的角度来说，休息不是最好的上课吗，直接坐在办公室就好啦？”那女生解释道。

“你不懂，那我就没有任何存在感了，感觉似有似无，活着就像没有意义一样，我现在视学生的休闲时间为己任，给你们时间放纵，就是我的任务。”体育老师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底下学生个个惊叹。

“哇！”三水在后面猛然一声赞叹，“老师你真的是太棒了，我天天上课都困死了，还是体育课好，起码站着不会睡着。”

“这家伙是不是成绩不好？”体育老师低头问前排的女生，她们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没笑出声音来。

“三水，你可以回去学习，我批准了，把没好好学的课补充一下！”体育老师一本正经的宣布，葛歌在一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他同学直接哈哈大笑。

“那个啥，老师，我可以留在这里吗？我回去会神经衰弱的，强大的精神反差会导致抑郁症的，说不准还会自杀。”

“得得得，别跟我扯犊子，好好玩玩吧，回到教室就记得收收心，天天考倒数你还有理了！”体育老师倒是红白脸一起唱。

“好嘞！”显然三水答应的就是前面一段。

“解散！体育委员拿球去！”

“春夏，我可以加入你们吗？我也想打打羽毛球。”三水看着小诸葛拉着春夏准备去一边玩，快步穿过人去，上前问道。

“你不是打篮球吗？”还没等春夏发表意见，就听到小诸葛质疑道。

“三水，打球了！”远处的同班男生远远的唤到，毕竟之前体育课他都是强力一员。

“不打了，不打了，我今天早上把脚扭了，你们打！”三水转过头去喊。

“你扭脚了啊？”春夏关心道。

“你还挺关心！”小诸葛有点蔑视的表情，显然春夏没有感觉到，连忙解释，“我就是关心一下同学怎么了？”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小诸葛冷言冷语，“你扭脚了还怎么打羽毛球？”

“这，”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得出来，小诸葛对三水敌意满满，“我的扭到脚是可以打羽毛球的，打篮球运动过于激烈。”三水解释道。

“那就是说，你觉得女生的运动很轻松咯，怎么有你这种人，瞧不起女生吗？”小诸葛质疑。

“没有，哪有啊，我怎么会呢？”三水有点尴尬，心底还是有点生气，但是在春夏面前，他不得不忍住，虽然三水是那种心态好的男生，但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被人怼，谁也忍不下去。

“好了，我们去打球吧，体育课剩下的时间没多久啦！”春夏劝道，她可不想这两个人出现矛盾，拉着小诸葛的胳膊就去羽毛球场了，朝身后的三水挥了挥手。

“春夏你们打球吗？带我一个吧？”吴桐也到了球场，看到三水也在，凑上去跟春夏说道。

“当然可以啊，我们可以双打！”春夏点头。

“你会不会打？”三水看到吴桐就开始相互嘲讽的模式。

“我要你教？你别拖老子后退就好！”吴桐一听这话就白了他一眼，差点没有打起来。

“得得得，你别让我跑全场就好，我们先说好，一个人半块场地，落在谁那就算谁的，行不行？”

“就这样，别到时候没接到的球算在我的头上！”吴桐撸起袖子，就像是准备大干一场，这不像是双打，倒像是和他之间的竞争。

“开始咯！”春夏开始发球，正好是对角线，位置对的是吴桐，一个完美的弧线，正好对准的是吴桐的位置，毕竟是友谊赛，打着玩，没必要开局就大力扣杀。

吴桐轻轻一挑，球顺势过去，落在小诸葛正前面，小诸葛心里自然是看不上三水，在这方面自然想让他招架不住，现在她不能得逞，球类相通，三水体能好，反应速度快，自然不是计算数学题目的思路快，面对第三个球就是大力扣杀的三水，以一招四两拨千斤的侧身一勾，直接轻巧的将球送到春夏面前，这种基本功来说，三水应对自如。

吴桐自然看在眼里，暗暗的笑了一下，想到自己的好兄弟三水绞尽脑汁想要让春夏在打球的时候快快乐乐，心里清楚这完全就是一场友谊赛，自己权当是异常热身运动。

春夏每一个球都算是中规中矩，难得大力扣球到吴桐这边，但是吴桐应对自如，她也知道这不过是体育课罢了，偶尔打到三水这边的球角度刁钻或者是大力，也权当是供三水锻炼身体。

“好球！”当春夏的一个球贴网而过就落在距离网不远的地方，三水反应不当，以为春夏准备扣球，准备重心向后挪动的时候，球已经快要落地了，“你真是诡计多端啊！”三水边捡球边笑。

“我这叫灵活多变！”春夏笑了起来。

“这我真的没接到，有点刁钻！”三水委婉的表达夸赞之词。

83.背后伤人

三水刚将一个球挑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小诸葛将球顺势暴力扣杀下来，三水本来就在朝着春夏笑，根本没意识到接下来的一个球会打在自己脸上，吴桐自然做好了接球的准备，但是球的偏向角度很明显。吴桐刚想伸手去接，没想到那球径自的朝着三水鼻翼冲了过去。

球滚落在地上。

“不好意思，不过是你没注意。”小诸葛第一时间脸上的表情不是惊吓而是惊喜，不过立马把当时的欣喜隐藏起来，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道歉话，还补充了一句是三水没注意。

“没事。”三水有点不开心，虽然这种球也算是稀松平常，运动难免这样，但是小诸葛咄咄逼人的态度让三水觉得在春夏面前丢尽脸面。

“没打到眼睛吧？”春夏想到网这边来看看，被三水伸手阻止，“没事，小刮擦一下很正常。”三水揉了一下眼角，朝着春夏逞强的笑了一下。

“那继续咯！”吴桐发球，她自然知道三水的心思。

“好！”春夏回应。

成绩上小诸葛自然是有恃无恐，凭借仅次于当初的阿盛，和春夏并列第二的成绩深受老师的喜爱，自然现在阿盛大不如前，这家伙就更是在班上瞧不起任何人，特别是曾经考得好成绩的阿盛，如今已经堕落到没人理睬。至于三水，她的鄙视，就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更别说癞蛤蟆想吃炖大鹅的想攀上春夏了。小诸葛的目中无人，三番五次的针对三水实在是让三水心生怨恨。

“啪！”一击猛球，三水快而狠的将球扣在小诸葛面前，让她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接到，甚至来不及反应。三水利落的转过身去，甚至不屑看到小诸葛对自己仇恨的眼神，在合适的位置上站定，准备迎接第二球。

“这种球我十个能打十一个！”三水嘴里嘀嘀咕咕的，被吴桐听到。

“你还是收敛一点吧，她可是春夏的朋友，你把她得罪了，你是要有麻烦的。”吴桐提醒道，两个人嘴里碎碎念着，对面自然是听不到。

“老子怕谁，这种装腔作势的人老子最看不惯了，不就成绩好点吗？怎么了，羽毛球还想血虐我？”三水边说边又是一击暴扣，眉宇间的杀气就像是盘旋的青龙一样一阵呼啸而过。小诸葛自然感受到三水的次次紧逼，三水突然看到春夏注视着自己，连忙转换情绪，笑的天真无邪，把左手的拍子朝天上一扔，学着《海洋天堂》里抖动着五只手指打招呼。

春夏看他这幅欠揍的模样都是笑的开心。

小诸葛毕竟是个女孩，虽然三水没有用全力去打，但也让小诸葛感觉够呛，她从一开始的迅猛攻击，渐渐转变为防守，甚至没有力气再次扣杀，她不想这场比赛中自己先下场，虽然她的确是最累的，三水每一个打过来的球，都要花费相当大的力气。

“啊！”在又一个三水比较刁钻的球击过来的时候，小诸葛甚至不顾自己的脚步是否跟上的自己的心，斜着飞跳起来之后落地的那一瞬间，把自己的脚扭伤，一下子坐在地上，球拍摔在一边。

“你怎么样？”春夏连忙凑上来问。

“痛！”小诸葛皱紧眉头，用手紧握着自己的脚腕处。

“没事吧？”吴桐也凑了上来，同样是女生，“先送去医务室吧，别是扭伤了脚。”

“我送她去好啦，你们继续打，好不容易有节体育课。”春夏对懒洋洋的赶过来的三水和站在一边的吴桐说道。

“你确定吗？”三水还是不想和春夏分别。

“恩，你们玩的开心。”春夏脸上暂时没有对三水和吴桐的怀疑。

“我陪你一起吧，还用照应。”三水还是要求。

“春夏陪我就好了，你们还是继续打球吧。”小诸葛直接推辞，拉着春夏的肩膀，直接一只脚站起来，被春夏搀扶着朝医务室走去，春夏也朝着吴桐挥手。

“你完了，”吴桐看着远去的春夏的背影，咧着嘴嘲笑道。

“你又知道了？”

“爱情啊，是最吹不得耳旁风的，小诸葛这种小人，你是得罪不起的，不信你走着瞧，你的小鞋啊，怕是要穿到大学毕业了。”吴桐拍了拍三水的肩膀，被三水耸开。

“别废话，有本事，球场上见真章！”三水对吴桐的分析不屑一顾，他相信自己的人格魅力足以让春夏离开小诸葛这种自己为是的小人的束缚，虽然男女有别，可能他不能陪春夏一起去学校上厕所。

“哟，我还能怕你了？篮球我打不过你，我承认，羽毛球我可是“无他，唯手熟耳”，我知道你之前没有用全力，可我也只用了三成功力啊。”吴桐倒是霸气十足的回应道，这种时候他们可互不相让。

“那我们来一场男人的对决。”三水又开始打嘴炮。

“你少得意忘形，打输了你就承认自己是弱女子，毕竟连我都打不过。”吴桐和三水之间的关系，应该等于和之前的阿盛一样。

“别废话，快来，别到时候输了，不让我吃你妈做的饭就好！”三水胜券在握。

“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吴桐嗤之以鼻，两人磨拳擦掌，在球场上打的酣畅淋漓，丝毫不用顾忌对面的是同学是不是要留点情面，或者是不是自己喜欢的人，要打的稳妥一点娱乐为主，就类似把对面当成日本鬼子，各种血虐也不罢休。

“你干嘛非要跟他较劲，他是一个男孩子。”春夏劝着小诸葛。

“这么说你倒是觉得是我的错了咯？”小诸葛气不带一出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说，你没必要这么做。”春夏不希望她们之间的友谊受到磨损。

“我是真的看不惯他，她喜欢你，你不知道？”小诸葛一脸的不情愿。

“谁说的？”

“本来就是，我是为了你好，他这个人以后肯定没出息，不好好读书，以后能干嘛？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她和吴桐眉来眼去的模样，肯定不是个好人。”

84.纯粹的男女关系

“你怎么不说话？”小诸葛问道。

“我？”春夏笑了笑，“这两个人就是很好的朋友关系，但是我要让你认同我的观点，肯定要花费好大的精力，倒不如各执己见，也不会相互影响。”春夏倒是很佛系，不希望破坏两个人关系的同时，也不希望自己被带偏。

“你不信！？”小诸葛就是那种固执的人。

“我没有，”春夏问，“医生，她情况怎么样？是扭伤吧，没有伤到骨头吧？”

“没事，就是扭伤而已，歇两天就好了，不要剧烈运动，开药没用，少走走路就好了。”医生漫不经心，在一边翻着杂书。

“我没事，我自己知道！”小诸葛勉强的站起身来，“不信，我带你去看！”小诸葛跑的比春夏还快，拉着她的手就往操场上跑。

“你别跑啊，我扶着你，再把你扭伤了就是二次伤害了！”春夏跟了上去，走出医务室。

“你看，这两个家伙打球打得热火朝天，我在这都能听到他们的笑声，你确定男女之间有纯粹的友谊？男女之间，只有男的丑，女的丑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纯粹的友谊，不管你信不信，现在这个情窦初开的年纪，三水不是那种纯情少年，你也别把心思花在他身上了。”小诸葛站在远远的树下和春夏一同望着打球的一对男女，三水笑的很开心，他们之间似乎没有男女之间的界限，丝毫不相让，打的酣畅淋漓，畅快不已。

“你也觉得有点了吗？”小诸葛引导。

春夏没说话，看到三水在那挥洒汗水的模样似乎不缺一丝一毫的快乐，自己似乎的确是似有似无，三水往医务室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了坐在地上的春夏和小诸葛，本来准备过来礼貌性的问候一句，已经和吴桐说了暂停了。春夏朝着三水挥了挥手，表示不需要过来，又指了指小诸葛。

三水自然明白意思，没有自讨没趣的走上前去，和吴桐继续大战。

“歇一会吧，我看春夏在那一直盯着你，你还是小心点好，毕竟这段时间是敏感时期。”吴桐作为女孩，很快就感到强烈的磁场。

“你怂了？”

“怂你妹，老子为你好！”

“我跟春夏说过，你不用担心的。”

“老子可不高兴当电灯泡，我撤了，不跟你玩了，把球拍还给体育委员。”吴桐头也不回的走了，球拍往地上轻轻一扔。

“嘿！你这个人！”三水也拿她没办法，吴桐特立独行习惯了，在她的世界里，三水始终只是承受者。

“你说她是不是很奇怪？”三水有点苦恼，找葛歌派遣，在凉姐的店里。

“凉姐，你觉得男女之间有纯粹的友谊吗？”葛歌笑了起来，看凉姐从自己身边走过就顺嘴问道。

“问我啊？”凉姐笑着问道，她不是那种瞧不起年纪少自己较多的人的问题，就算你经历过对方的某种时段，但是还是可能不理解那种时候的另一种情况，只有当你一直保持对生活的好奇和接纳，也只有这种情况，你才能时刻保持年轻，老去最大的特性，就是开始固执的像臭厕所的臭石头。

“对，跟我们说说吧。”三水想问问一个大自己几岁的姑娘相同的话题的意见。

“我觉得，没有。”凉姐直接了当的说出来。

“为什么？”

“我从来没遇到过异性跟我在一起仅仅是为了做朋友的，表面上，或者是长久的朋友也不会例外，到最后都会提及这些。”凉姐把酒端给客人之后，稍微有点空闲时间，坐在葛歌对面。

“那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啊，所以才会这样。”三水想找理由派遣。

“那你觉得吴桐不好看吗？”葛歌问道。

“那也不是。”三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抓耳挠腮，企图找到解决办法。

“不过时代在进步，你说不准能遇到呢！”凉姐安慰道，“你具体说说，凡是都有例外，是吧，你们想想那些化学式，不也有特例吗？”

“嘿嘿，还真是。”三水笑了起来，“我有一个很好的异性朋友，算是发小吧，根本不会想那些事，之前她说害怕我喜欢的那个姑娘误会她和我不清不楚，没跟我继续打球。”三水想尽量简洁的说出情况，但偏偏丢失了最重要的元素。

“你啊，永远抓不住重点。”葛歌摇了摇头，凉姐饶有趣味的继续听着，“我是觉得，你和吴桐之间，就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男女之间的纯粹的友情，但是，听好了，我说了是但是，你们这样的感情，必定不会长久，因为世界上大部分这个年纪的人，选择相信的都是没有纯粹的男女关系。”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凉姐笑着补充道，“你的另一半或者是她的另一半很有可能会把你当成情敌的。”

“特别是有小诸葛这种人在一边扇阴风点鬼火。”葛歌补充道。

“那就更麻烦了。”凉姐和葛歌一唱一和，双剑合璧，恐吓三水。

“怪不得吴桐叫我不要惹小诸葛。”

“你还惹她了？”葛歌震惊，凉姐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了起来。

“这下我敢肯定，你以后一定要在吴桐和春夏之间选一个！”葛歌说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啊，他们俩的性质又不一样。”

“如果一定要你选，你会选谁啊？”凉姐好奇的像是一个孩子。

“我，”这确实是一个世纪难题，“我觉得不会发生的，再说了，你们不也是朋友吗？你们不也是男女朋友吗？一个帅，一个好看，咋了，你们不也是成功的纯粹男女关系吗？”三水开始转移话题。

“得得得，我先走了！”凉姐是懒得解释，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你是不是有病？凉姐尴尬了！”葛歌扇了一下三水的肩膀，“我们是在为你好。”

“放狗屁，你们就是在吓我，我现在被你们吓得尿裤子了，你赔我一条！”三水气鼓鼓的。

“你！”葛歌不知说什么好，远远的朝着凉姐挥手，“凉姐，他这杯酒的钱他自己出！”话一说完，人就走了。

“别走啊，话还没说完呢！”三水想挽留。

“你也早点回去吧，他跟你开玩笑呢！回去吧。”凉姐过来收拾杯子，笑了起来，“他说的不无道理，就当是一种可能，早早的做好选择，以免到时候后悔。”

85.用心良苦

“你爸妈来了吗？”赵老头问。

“我妈等会就来了，我爸有事，总不能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我身上吧，他还有别的事要处理。”阿盛漫不经心的说着，他现在处于低潮期，只是想静静的挨着。

“话不能这么说，对父母来说，孩子最大咯，总要是花点心思的。”赵老头把杯子放在一边，抬头看着冷冷的阿盛，“你先回去，等你妈来了，再和她一起过来。”

阿盛低着头，转身出了办公室，一个人垂头丧气的回了教室，看上去有电脑颓废。

“嘿，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吧？”三水还是担心阿盛的情况，毕竟照春夏之前说的，阿盛很可能要离开学校一段时间，理由就是吊儿郎当的学习态度，虽然和三水的结局一样，但是三水起码态度还算端正，赵老头不会允许一个逆反他教学态度的人待在教室里。

“让我一个人待一会行吗？我不想跟你说话。”阿盛还没说话就显出了不耐烦。

“我，”三水自然是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个好兄弟，就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那行，那你歇着，有事情就叫我帮忙，我一直都在。”三水不想让阿盛心烦，回到位置上坐着，把抽屉里的零食文具整理了一边打发时间。

“阿盛。”阿盛妈在门口喊，还带着紫色的遮阳帽，身上穿着长衣长袖，是为了挡住紫外线的侵扰，应该是从你上班的地方赶过来的。

“来了！”阿盛冷着脸走出去，甚至没说去哪，直接在前面带着路。

“老师好，阿盛又给你惹麻烦了吧，真对不起！”阿盛妈看到老师第一面就点头哈腰的道歉。

“妈，你没必要这样，这是我的事，你听听就好了。”阿盛有点反感母亲的这种处世态度，成年人的态度，他不能理解。

“你别说话！”阿盛妈数落着。

“咳咳，”赵老头让他们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这是你的事，就是你家的事，家里的所有人能都是围着你转的，你说他们能不能就在一边听着呢？”

阿盛没说话，不知道怎么接话。

赵老头继续说，“阿盛妈啊，我一开始也以为他是青春期叛逆，考试故意考差一点，也就相对睁只眼闭只眼，但我这两天拿了张综合卷给他，竟然只能考个及格分。”赵老头喝了一口水，“这可不行，这是学习态度问题了，我是不知道怎么纠正，这样吧，你先把他带回家，歇息一个或者两个星期，看看状态能不能回来，总归要想个办法，不然还不如直接来参加一下高考呢，这么辛苦的早起晚睡成绩还这么差，他不比三水，他是真的聪明。”

三水在教室里打了一个很像的喷嚏。

“那，是不是不太好啊，他几个星期不来上课，学习不是落下了吗？”阿盛妈有点窘迫。

“其实他现在在这里也不过是这样而已，还不如在家自学呢。”赵老头明显有点不耐烦，开始在电脑上整理文件。

“那肯定比不上你们老师教的好啊，你们毕竟是老师，懂得多，方法好，还能管管，您说是吗？”阿盛妈夸着。

“你也别在我这里浪费口舌了，带着孩子回去吧，好好休养一下，我马上就有一个会议。”赵老头甚至头也不抬，把一边的阿盛妈都急哭了，阿盛拉着她走了出去。

“妈，你别哭，我会考好了，大不了就回家，我也不介意在家学，都一样。”阿盛倒是没见过自己妈妈在自己面前哭。

“那怎么能一样呢，学校总归是很多人一起学，很好的规律，打破了，你成绩肯定会下降的。”阿盛妈难过的擦拭干净眼泪，“实在不行我去找我同事他朋友，是另一个学校的校长，我说你成绩好，再送点礼，我们转学！”她想用一切办法，让阿盛待在学校里。

“妈！”阿盛有点不耐烦的说，“你不用管我，我一个人可以的。”

“你可以，你可以什么，我一定要让你在学校上课。”阿盛妈有点固执。

“这样吧，我自己去跟赵老师说，你不用去求人，相信我，我可以的，好吗？”阿盛不希望自己的父母为自己的事操心，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你可以吗？”阿盛妈有点惊喜，但是也怀疑自己儿子的办事能力。

“你放心，先回去吧，晚上我自己回去。”阿盛抓了一把妈妈的胳膊安慰道。

“那行，我也帮你去打听打听，转学要多久能去上课。”阿盛妈看孩子这样懂事，还是准备留一手，万一赵老师没给机会，还有希望去别的学校。

“不用了，你就安心的回去工作就好，我一定能解决这件事的。”阿盛信誓旦旦，他还是心疼自己的母亲，操劳了一辈子还不够吗？

“咚咚咚。”阿盛敲着办公室的门。

“进来。”是赵老头的声音，之前的时候办公室里除了他就没有别的老师了。

“老师，”阿盛进来先礼貌的喊了一声。

“怎么又来了，不是都说好了吗？”赵老头摘下眼镜，但是突然像是一口气接不上来一样，从抽屉里翻出药盒但是什么也没有，赵老头捂着心脏，靠在椅背上，想说话却一口气接不上来，仅仅只能指着药瓶。

“老师你怎么了？”阿盛冲了过来，拉着渐渐下滑的赵老头，不知道如何是好，看他的症状，有点像是哮喘。

“柜，柜子里，”赵老头气都接不上来，指着办公室的柜子。

“好！”阿盛自然明白意思，猛然拉开柜子门，里面零散的摆着一些药物，他伸手取出了最精致的一个小瓶子，看样子，一定是治疗赵老头的药。阿盛急急忙忙的冲到赵老头面前，刚准备伸手打开药瓶，就想起了赵老头想让自己做的事。赵老头像是沙漠里脱水的旅行者，嘴唇苍白，双眼疲惫，四肢瘫软，企图伸手拿过来药瓶，但是被阿盛往回拉了一点。

86.生死契约

“老师，答应我让我在学校里继续上课。”阿盛提出条件，“我立马就把药给你。”他看着赵老头的痛苦，还是忍住了没有第一时间递上去。

赵老头艰难的点了点头，乞讨的眼神看着阿盛手里的药瓶，充满了无助。

“千万不能反悔，我妈在外面，我不希望一直头痛于我的事，还有不要再管我！”阿盛得寸进尺，赵老头双眼都快合上，额头上渗着汗水，都快滴到地上。

三水还是不太相信，在桌子上随手取了一张纸，写了一张协议声明。

“协议书，本人赵老师答应，让阿盛在学校正常上课，不予辞退。”阿盛把字写好，用圆珠笔在赵老头手指尖上涂好，按在上面。

“我这就把药给你！”阿盛急忙打开药瓶，倒出三粒药，又去饮水机那里取出一杯水，供赵老头解围。

药刚进了喉咙，赵老头就昏了过去，彻底失去意识，像一条死鱼一样顺着椅子往下滑。

“赵老师！”阿盛连忙搀扶起来，把那张协议书收拾好塞进口袋，往外面喊，“救命啊！快来人！”阿盛一边把赵老师往外面拖，一边一脚钩开办公室的门，让声音传出去。临近的几个班好些同学把脑袋伸了出来看，有一个隔壁班的老师也冲了出来。

“怎么了？”那老师赶过来扶住问。

“好像是哮喘，刚吃进去药就晕倒过去，我刚看到。”阿盛解释，“快打120我把他背下去！”

“好！”老师重新办公室去取手机，急忙拨打电话，阿盛背着赵老头就往楼下跑，所幸楼不高，赵老头不重，很快就到了楼下，之前的那个老师也赶了上来，“你先回去，我带赵老师上急救车！”

“好！”阿盛心里倒是想早早的脱手，自私的心理让他不愿意再承担可能会带来的恶果，把赵老头小心的放在地上，让那个老师背在身上。

120很快就来了，带着这两个老师进了医院。

阿盛一个人回了教室，把本来收拾好的书包又重新打开，把课本翻了出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阿盛也不敢多嘴，不过看上去，是没有发展到那一条不归路上。

“你看到了吗？”回家的路上三水问葛歌，“阿盛留下来了，没回家。”

“看到了，之前不是赵老头生病了吗？救护车都来了，感觉挺严重的。”葛歌说。

“不会出事情吧，老可怜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三水问正好时间还早，春夏今天爸妈要接她去爷爷奶奶家里，三水闲着也是闲着。

“你天天被他骂，怎么了，他生病了，你不是应该开心的吗？”葛歌笑看三水，这个人倒是有点奇怪。

“嗨！你这话说的，从理论上来说，我这种调皮捣蛋的，总归会被老师针对，这是人之常情，之前赵老头还帮我宣传我的店铺呢，他对我已经很好了！”三水倒是不想去计较，这让他的生活不再尖酸刻薄。

“你倒是记吃不记打。”葛歌笑了。

“你这话说的，我这叫心态好，你说，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你不也是没事干吗？”三水搂着葛歌的肩膀，怂恿道。

“行，答应你，我等会去买点水果带上。”葛歌点头。

“我要不要也买点？”三水怕自己空手去尴尬。

“买个鸡毛，我分你一点不就好了？”在钱这件事上，葛歌不愿意算的清楚，对自己来说，钱不过是与生俱来，三水不一样，要一点一点存下来才可以。

“嘿嘿，得嘞！”三水倒是来者不拒，两个人去办公室打听。

“在富康医院，你们可以去看看，少说电话，毕竟他状态不好。”那个回来的老师回答，“你小子还不错嘛，知道去看老师了，看到有人去看他，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行，谢谢老师！”三水告别，葛歌也把两个人的书包放在凉姐的店里，从旁边不远的水果店，买了一点水果带上，顺便买了两根冰淇淋，分给三水一个，两个人一路走，一路吃。

“你这么能体谅人，怎么没见你体谅一下小诸葛呢？”路上葛歌饶有兴趣的问道。

“情况不一样，毕竟赵老头是长辈，人家是老师，管我这个学生是天经地义，大不了是严肃了点，但也是在情理之中。至于小诸葛就不一样了，你是没见过她那副嘴脸，我记得刚上高中的时候，我还是一个热爱学习的三好青年，有次一道题目我不会写，我去问她，我说，你能跟我说下怎么写吗？你知道她怎么回答的吗？”

葛歌像是看戏一样看三水表演，冰淇淋的水滴到地上都没反应过来，“怎么说的？”

“这道题啊，我差点就没写出来。”三水学着小诸葛的模样，鼻子抬得都快朝天了，趾高气昂的不把一切看在眼里。葛歌在一边笑的无法自拔。

“我当时都愣了你知道吗？”三水有点愤怒。

“人家跟你说是情分，不跟你说是本分。”

“这我当然知道，但我不喜欢这种装13的人，从此以后在没有问过她题目，虽然我有骨气，但是学习成绩上我是真的比不过人家，只好忍气吞声，也不算吧，但是最近的这件事，我是真的愤怒，什么玩意啊，我没惹她，她倒是来惹我，不过人家是个女的，我也不敢跟人家动手。”三水一边抱怨，一边舔着冰淇淋，倒没有那么愤怒，有点愤愤不平，“你说凭啥，我还有没惹她，总是介于我和春夏中间。”

“说不准人家喜欢你呢？”葛歌装作一本正经的严肃样。

“真的假的？我有这么帅？”三水有点飘飘然，嘴角一咧，牙齿上的冰淇淋还没化，“要是喜欢我，那我怎么拒绝，我喜欢春夏啊，她肯定看出来了，还喜欢我？那难不成是要当妾？不了不了，我有春夏就好了。”这一系列的推理如果应用到立体几何的解析上去，说不准就能更上一层楼。

“做你的春秋大梦呢，人家摆明了就是恨你，觉得你人太差，成绩不好天天倒数，人又是一穷二白，人家怕自己的好闺蜜受连累。”

87.退休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三水这回机灵了，“我这样想，有利于社会和谐发展，也不会让我更想用砖头砸她的脑袋，我这样想的话，起码我有恃无恐啊。”

“很有道理，精神胜利法，其实啊，小诸葛长得也不丑啊，就是为人高傲了一点。”葛歌用手拍着他的肩膀，挑逗的看着三水。

“你够了啊，不要潜移默化的跟我说这种事，我这个人要一心一意的喜欢春夏的，你不要给我闹出什么幺蛾子。”三水很警惕。

“得得得，你喜欢春夏，连潜移默化都知道，我逗你玩呢，小诸葛这种人成了你的女朋友，我以后还能不能找你喝酒了？”葛歌指着不远处的富康医院，“到了！”

“等我擦一下嘴。”三水把冰淇淋丢掉，用衣服擦干净嘴角的冰淇淋渍。

“见丈母娘也要这样。”葛歌嘲笑。

“滚蛋，朝前走！”三水推了一把葛歌的肩膀，往楼道里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恩！好味道！”三水像是问道外婆家的红烧肉一样嘚瑟。

“你是不是脑子不好，这种消毒水有什么好闻的。”葛歌看路过的人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三水，责怪道。

“有些人还喜欢闻汽油呢，你怎么不说？”

“是3032房吗？”

“就是这儿！”三水翻了一下那老师给的地址，就是3032房。

葛歌伸着脑袋朝里面看，就两张床铺，中间这个一块布，左边有几个看望的人，右边没有。

“右边的是赵老头！”三水一脸兴奋。

“你别瞎叫！”葛歌拍在他的手指上，“能听得到！”三水慌忙捂着嘴巴，毕竟背后他都这样叫的，朝着葛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心的推开门，朝里面走去。

“老师，我们来看你了，你还好吗？”三水轻声轻语，害怕把赵老师惊醒。

赵老头躺在床上，慢慢的睁开眼睛，脸上挂着一点勉强的笑容，“是你们啊。”

“老师你家里人怎么没来照顾你？”葛歌一边把水果篮放在台子上，一边问道，现在他们是朋友，而不是师生。

“他们在忙，现在还在上班呢，我就没给他们打电话，都是老毛病了，不碍事。”躺下去的赵老头看上去还有几分和蔼可亲，三水坐在一边，关心的问道，“您感觉怎么样？”

“还好，挺好的，多歇歇就好了。”

“我们在这儿陪您说说话，等到您孩子来了，我们就走，那样你就不无聊了。”三水嘿嘿的笑着，在赵老师面前，总是有点畏畏缩缩的。

“你们有心了，”赵老师笑着说，“其实啊，人老了就不会无聊的，因为都会自己跟自己说话，就是脑子里有两个小人，相互说话。”

三水，就连葛歌也无法理解赵老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样一说，倒显得有点落寞。

“老师，你的，”三水想问，但是又不知道如何称谓。

“我老伴儿啊，一年前去世了。”赵老头淡淡的笑了一下，心里肯定很难过。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三水低着头。

“没事，人之常情，”赵老头拉着三水的手说，“对了，我以后啊，不当你们班的班主任了，这次之后，我就退休了。”

“那谁来当我们班主任啊？”葛歌问。

“我的另一个学生，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大概是有30岁了，见多识广，也学了很多先进的经验，你们和他，应该会少一点代沟，交流起来，更加顺畅，到时候你们就能看到了！”赵老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其实担心的还是阿盛啊，他这个孩子，情绪多变，人有点古怪，你们三个不是很好的朋友吗，记得多照顾他一点，成绩也不能落下。”赵老师其实还是很关心的阿盛的，把自己手指抬起来，看到大拇指上面又一圈深蓝色的圆珠笔印。

“老师，你不知道，其实啊，我们之间出了点矛盾，但是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阿盛有点变得我们都不认识了。”三水有点无奈。

“别跟老师说这么多负面情绪。”葛歌责怪道。

“没事没事，”赵老头笑了起来，“这一病啊，我倒是想的宽心了，总是上纲上线，对自己也是一种折磨，何必呢，看开一点就好，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要是有什么烦心事，或者是什么学习上的问题，还是可以来问我的，怎么说我也活了这么多年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经验的。”赵老头倒是很愿意和这两个小的做朋友。

“是吗，那要怎么追女孩啊？”三水脱口而出，甚至没有顾忌到赵老头还算是他的老师。

葛歌踹了他一脚。

“你小子，”赵老头斜眼看了一眼三水，“喜欢上哪个姑娘了？别祸害了别人，好好读书，现在还是读书为主！”

“是是是，老师放心吧，我会好好读书的，葛歌你就不用担心了，他毕业就出国留学，至于阿盛嘛，你就放心，我和葛歌兄弟俩一定会帮他悬崖勒马的！”三水信誓旦旦。

“下次我们叫他一起来看你！”葛歌笑着说，虽然他也不知道三个人的友情能否修补的回来。

“不用啦，我一把老骨头了，没看头，你们好好读书，毕业了再来看我好了，心意我就领啦，一定好好好读书哦！”赵老头咳嗽了一声，像是身子有点不舒服。

“老师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您好好休息！”三水也是一个有眼力见的人，立马站了起来，“要我去叫护士吗？”

“不用，不用，”赵老头连连摆手，不想打扰别人，“那你们先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老师想不想吃点什么，我们顺路刚好出去买点回来，不耽误事。”葛歌说。

“不用啦，让你们买点水果已经破费了，不用再买！”老师指了指之前的水果篮，“你们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哦，别回去晚了，爸妈要担心的！”赵老师挥了挥手告别，拒绝了葛歌去帮他买点什么。

“老师再见！”三水还是有点舍不得。

88.生命的意义

“你说赵老头这样孤苦伶仃的是不是很可怜？”三水问，路过小吃店，两个人一人五串肉串握在手里啃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孤苦伶仃？”

“老婆去世了，孩子忙的没时间来看他啊。”

“生老病死，不是人之常情吗？”葛歌边吃边说。

“你怕死吗？”三水问。

“我？”葛歌思考，“有点怕，有一个故事，好像是乾隆时期的，他的一个弟弟，平时喜欢玩一个游戏，就是假扮自己的丧事，他呢，就坐在院子里，假扮死人，吃着贡品，看着他们哭丧，同时以此为娱。”

“真的假的，这么变态？”三水有点惊恐，大晚上的说这种东西，要是自己说给身边的春夏听，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毕竟相比较一个更害怕的，三水倒显得没那么害怕。

“真的啊，骗你干嘛，他作为皇帝的御弟，不敢干涉朝政，那时候又没有手机，就玩游戏咯。”葛歌吃着串，倒是没有什么忌讳，“不过你想啊，一次一次模拟自己死去的模样，倒也为自己以后去世的畏惧打下坚实的基础，起码没那么害怕了，对不对。”

“对个鸡毛，这种人都是脑子不好，什么低级趣味！”三水愤愤的把手上的签扔进垃圾桶，昏暗的灯光下倒显得有几分阴森。

“你觉得人生的意义在何处？”葛歌走在路上，有的没的问了一句。

“意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未来的生活。”三水一本正经的得意忘形。

“你说。”葛歌笑着听。

“我以后，毕业以后，和春夏在一起之后，自己创业，然后有点钱了，就跟他结婚，生孩子，教他读书写字。”

“土老帽的生活。”葛歌鄙视。

“你不懂，平平淡淡才是真，虽然我现在也想游山玩水，但是我可没那个资本，你没听过动漫里的一句话吗，有些人啊，活着已经拼尽全力了。”三水对他的鄙视倒是没有过度较真。

“创业干嘛？几时会有钱？生几个孩子？”葛歌问。

“这个嘛，船到桥头自然直。”

“错，船撞桥头自然沉！”葛歌笑道。

“你闭嘴，乌鸦嘴啊你，叽叽歪歪的，跟个娘儿们似的。”三水推了一下，“那你呢，你说说看你，能有什么新鲜的事，拿出来说说。”

“我？我要浪迹天涯，仗剑行天下！”葛歌说的气势磅礴。

“然后呢，劫富济贫？”

“我是行天下，又不是偷天下，哪来的钱？”

“对了你是要摄影对吧，就摄影一辈子啊，打光棍？其实到最后还是要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我喜欢这种温馨的氛围。”

“二十一世纪了，懂吗？大清亡了，怎么感觉你还生活在古代呢。”葛歌自然不懂三水这样的家境，“再说，假如，春夏想过的生活是出去闯天下呢，去国外学习，去游历名山大川，你呢？在家洗衣做饭？”

“你说的都是哪儿跟哪啊，”三水有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跟她一起去看看咯，其实我很随便的，只要她想干嘛，我都可以陪她去做。”

“你有这么喜欢她吗？搞得我都有点羡慕了。”葛歌看她一副痴情种子的模样，有点嫌弃的问道。

“嘿嘿，你这就不懂了，你作为男生，是一辈子都感受不到我这样广阔到无边无际，深远到深不可测的深沉的爱，你不懂。”

“得得得，我不懂！”葛歌这倒是第一次弄不明白三水的感情，不过照他这么说，春夏要是真的以后能和三水在一起，这倒是恩爱有加的一对。

“哎，”葛歌把签全部扔进垃圾桶里，“我是不想这种事，我要出国，到事后耽误了人家姑娘多不好。”

“谈谈恋爱咯，又不耽误你，花花公子嘛，干嘛非要这样吃素呢？”三水朝着葛歌抛着媚眼。

“滚蛋，我不高兴，”葛歌不近女色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也没人知道。

“你会不会是喜欢男人？”

“我喜欢你，”葛歌眼神朦朦胧胧的看着三水，眼睛眯上一条缝，伸手去触摸三水的胸膛。三水不过是随口一说，谁知道就迎来这么一出，吓得连忙后退，拿着手上仅剩的两根签子挡在胸前，“你真的假？”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粤语口音。

“我喜欢男人，坚硬的胸膛。”

三水一捂胸口。

“还有宽阔的肩膀。”

三水往后退了一步，一捂肩膀。

“最好再来个八块腹肌。”葛歌演到这儿自己有点恶心，还是演不下去，差点没有吐出来。

“我相信你，”三水看他这副模样，倒是觉得好笑，“我不急，咱俩这么好，早晚我都知道你曾经的悲情故事。”三水搭着葛歌的肩膀，又发出长长的叹息，“你说阿盛可怎么办啊？”

“走一步，看一步咯，人的不可控性啊，太强了。”葛歌擦了擦嘴角的孜然，两个人继续朝家的方向走。

“阿盛，你怎么情绪不太高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安灵在阿盛身边转来转去，想打听出来。

“没啊，没事。”阿盛不愿说。

“你怎么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厉害，排解不了你心中的郁闷情绪？”安灵有点生气，插着腰，“哼”了一声。

“没有啦，我只是不想影响你，你这么乐天派。”

“不会的，你跟我说说，我喜欢听。”安灵拉着阿盛的胳膊央求道。

“我今天差点就被班主任劝退了。”阿盛说。

“真的假的，你没事吧。”安灵有点惊讶。

“没事，现在已经确认不会了。”

“那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不是都解决了吗？”安灵觉得他像是被困在无须有的罪名里。

“对啊，我也觉得，所以，没事啦。”阿盛一解脸上的愁眉苦脸，乐呵呵的看着身边笑的开心的安灵，在她身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笑，和她在一起的这些时间，似乎一点痛苦都没有，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不需要被指责。

89.夜行

“阿盛！”突然二楼窗户处传来声音，阿盛已经进入睡眠，这种时候听到自己的名字，自然害怕隔壁屋子里的爸妈听到，像是被惊吓到的猫咪，瞬间弹了起来，往窗口望去。

底下三个人，安灵站在楼底下，长安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站在一边的树下，要是没仔细看倒是真的看不到。

“你们来干嘛，大晚上的，不睡觉啊？”阿盛压低声音，把嘴伸出防盗窗喊道。

“出来玩呀！我哥带了一个宝贝。”

“什么宝贝？”阿盛好奇，之前的睡意已经全无，这个时间应该刚过十二点。

“下来，下来就知道啦！”安灵活蹦乱跳的，就像是夜生活刚刚开始一样，一直冲着阿盛挥手。阿盛自然没有理由拒绝，“等我一下！”

话一说完，阿盛就回到屋子里把衣服穿上，桌子上的口香糖也装好放进口袋里，摸出一点零钱，鞋子穿好之后，蹑手蹑脚的开了门，尽量轻的掩上门，把分贝降到最小，一边走一边把鞋子穿进去。

“你们干嘛？大晚上的不睡觉？”阿盛抖了抖衣服，安灵凑上来搂住阿盛的胳膊，开心的就像是白天一样亢奋。

“带你上山露营啊，我带了投影仪，还有幕布，去学校后山上去看电影，那顶上我读书的时候，上去打探过，有两棵树，正好相互对称，我之前就在上面挂了钩子，现在上去挂了布子就能看！”长安得意的说，身边的姑娘长发飘飘的，没有答话，只是抿着嘴在笑。

“感觉还不错啊，有带点吃的喝的吗？”阿盛来了兴趣，“还有看什么电影？”

“带了一点烧烤，算是上次你帮我的忙，这回，算我的！”长安像曾经的葛歌一样大方，阿盛不好意思笑了笑，指了一下她身边的人。

“这是谁啊，介绍一下。”那姑娘礼貌的笑了笑，没先开口。

“我女朋友，阙乔。”长安笑着说道，阿盛自然明白，说不准又是哪家姑娘被这家伙虚伪的外表蒙蔽了，这家伙也是个花心大萝卜，自然阿盛不会去戳穿。在阿盛心里，自己虽然是也是谈过一场两周恋爱的人，但是，还是很专情，只是被像长安这样性格的女性，蒙蔽了双眼罢了。

“去吗？”长安问道。

“去吧去吧，感觉很有意思的，我好想近距离接触一下星星啊，平时都没有机会看的！”安灵请求道，一直晃着阿盛的胳膊，阿盛自然是好说话的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有东西没拿吗？”安灵欢呼雀跃，顺嘴问到。

“没有，没东西！”阿盛搭着安灵的肩膀，四个人朝着学校后山走去。

“我们看什么电影？”安灵之前问过，但是长安一直保持神秘，迟迟不说，非要等到人齐的时候。

“电锯惊魂7。”长安一副恃才傲物的得意模样，身边的两个女孩吓得瞠目结舌，安灵拉着阿盛，阙乔拉着长安，就要往回走。

“电锯惊魂7怎么了？很吓人吗？”阿盛自然没有接触过这类影片。

“这你不知道吗？最恐怖最出名的恐怖片系列啊！”安灵捂着嘴，不敢继续朝前走。

“没事，阿盛不是在这边站着吗？那你还怕什么，他会保护好你的，小乔，你也别怕，我在你身边，我和阿盛啊，上辈子都是捉鬼的道士。”长安拉着小乔的手，继续朝山上走。

“不会很恐怖吗？晚上会睡不着的。”安灵有点不愿意，毕竟她一开始来得目的不过是和阿盛在一起，当然了还能吃点烤串之类的轻松愉快的事做做。

“好啦，没事的，不是有我吗？”阿盛把安灵紧紧的搂在怀里，他知道长安的主意，不过是很快的凑近男女关系的手段罢了。

“对啊，再说了，这个时间再出去看一部电影，你还想回家睡觉啊，到时候，我们翻墙进学校，明天早上直接去上课就好啦。”

“我正好有一条口香糖，明天早上到时候，正好清新口气！”阿盛从口袋里取了出来。

“那你一定要在我身边，不能走哦！”安灵还没上山之前就抱着阿盛的胳膊不放手，阿盛把手搭在她的手上，安慰道。

“那行，我们去吧。”安灵答应，至于小乔，看三个人都愿意去，也有点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去也不想去。

“你放心吧，我们去主要是看看电影，看看星星，吃点串串，然后就手拉这手一起回来了，不会出事的，再说了，我们都是四个人一起出行的，哪里会出事？万一出事了，我们两男的，一定朝前顶着！”长安拍拍胸脯作保证。

“放心吧，不会出事的！”阿盛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朝着小乔笑了一下，让她没必要过度紧张。

“你看天上的星星多亮，上了山更明显！放心啦，我们看完了我们就下山，要是实在害怕，我们就下山！绝对不骗你！”长安做发誓状，一步一步的后退让小乔没有任何退缩的机会。

“那行，那行吧。”小乔不愿意扫兴，下意识的抓紧长安的手，准备跟他们一起上山看看。

山上的路没有那么陡峭，一条小路还算是铺的流畅，就算没有打手电筒，就着月光，也能够朦朦胧胧中看到山路。两边的树不多，枝丫上的树干，很少，像是被人砍了一样了，杂草倒是长了一堆，这片荒山还没来得及被安置，不过时间也差不了多少，早晚的事。有些树已经被砍得只剩下树桩了。

“有点阴森啊。”安灵把阿盛的胳膊越捏越紧。

“你要是以一种轻松快乐的心态去看待这件事，这就不是阴森了，这就是静谧的自然，是吧，长安。”

“对啊，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长安和阿盛连同一伙，本来就是男孩子，大着胆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朝山上走去，长安在前面开路，他熟悉这地方，阿盛走最后，安灵紧握着手不敢松，除了长安，每个人都像是探索墓穴一样继续朝前走。

90.静谧的自然

“哇！真是一览众山小！”安灵从山顶朝下看，现在时间已经将近一点，空气中的热已经完全散尽，山顶之上还阵阵凉风拂过，让人心旷神怡。

“对啊，之前就像是在笼子里面一样，还阴森森的，乌漆嘛黑的，不知道上面竟然有这幅光景。”小乔脸色也比之前好看了不少，不再愁眉苦脸，把双臂擎着。

“我说的吧，人一定要敢于尝试！”长安开始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一拍阿盛的胳膊，喊道，“来，你帮我布置点东西，我们把幕布和投影仪架好！”长安帮小乔背上的书包取了下来，递给安灵，“你们把吃的喝的全部取出来，把布在地上铺好！”

阿盛拍了一下安灵的肩膀，让她不必害怕，毕竟相隔不过三米的距离。安灵呼吸着高于地平线几十米的空气，心情舒畅了不少，之前的畏惧全部消除，和小乔一起开始在地上铺气野营的地毯。

“你是怎么想到这一出的？”阿盛打了一个哈欠。

“谁还没有泡妞的技巧啊？”长安很得意，“怎么样，好看吧，她是住校生，正好家里没人管，安灵住在我家，更是如鱼得水，想出来就出来，我对你好不好，特地给你找了一个机会和我妹相处，这花前月下，正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四人！”

“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你，这妹子是不是你刚认识的？想找点特别的事带她玩玩？”阿盛自然不是省油的灯，直接戳破了他的小九九，“前两天还没见到呢，现在就能一起出来了？”

“嘿嘿，被你看出来了，这不是刚认识吗？大晚上邀请她单独出来，肯定不好意思啊，人多一点，气氛好，正好我妹想你了！”长安嘿嘿的笑着，和阿盛两人把东西搭好。

“你们好了没有，我要被风吹走了！”安灵故意嗔怪道，这两个男人办点事怎么这么磨磨唧唧。

“好了好了，你们的轻松，还跟我们比？”长安兴冲冲的跑过来，从包里取出的小吃和啤酒的香味已经溢满了整个山顶，“好香啊，人间美味！”长安猛吸了一口气，“人活着最开心的事就是在饿的时候，能吃到世界上最好吃的小吃！”他凑上去，看着洒满孜然和辣椒粉的里脊肉，烤鸡翅，辣肠，还有花菜韭菜金针菇等等，两只眼睛瞪得溜儿圆。

“小乔，来一串烤鸡翅，还是热的！”长安像一个太监一样奉承着皇帝，差点没有跪着递过去。小乔不好意思的接了过去，在一边的安灵倒是故意冷言冷语道，“重色轻友啊，这种在古代，都是要砍头！”

“去去去！”长安把安灵往边上一推，把她推到阿盛身边，“你自然有你的男朋友照顾！”

阿盛在一边看着这两个哥哥妹妹吵得不可开交，着实想笑，“要是我也有个哥哥或者姐姐就好了！人多起来，就很热闹。”

“男孩子要是有了姐姐啊，在成年之前都会被揍的！”小乔在活跃的气氛之中也渐渐开口说话。

“为什么啊？”阿盛不解。

“大部分都这样啊，我弟弟就从小被我揍，不过现在越长越高，看上去我已经打不过他了！”小乔笑着说。

“你会家暴吗？那我哥有的受了！我对你的好感又增加了很多啊！”安灵在一边得意的笑，她和他哥一唱一和，来这里诱导无知的纯情少男和少女。

“我被她揍我乐意！”长安辩解道，“好啦，快吃点，电影开始了，这电影要是一开始，你们可是吃不下去！”长安提前预警。

“你看过吗？”阿盛问。

“我没看过，特意为今天做的准备，开始了开始了！”长安头也不转的看着幕布，小乔特意朝着长安挪了一点，两个男孩坐在左右两边，围着两个姑娘，安灵也凑近阿盛身边，阿盛凑上去闻了闻她的发梢。

“怎么了？”安灵问。

“没事，挺香的，女孩儿身上都好香。”阿盛平心静气的笑着回答，安灵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扭过头去。

“不行不行，这太吓人了！”安灵吓得直接把脸转对着阿盛，不敢看一闪一闪的幕布把阿盛也吓了一跳，阿盛也是没见过这种东西，从小接受无神论的熏陶，但是这并不是鬼神，人为的因果报应之前，是残忍的杀戮和折磨，让作恶的人一步一步接近自己的丑陋的嘴脸和罪恶的内心。

“别怕，别怕！”阿盛把安灵抱在怀里，都能感受到她砰砰砰的心跳。

“真的有点血腥！”小乔也有点受不住，皱着眉头看长安，想离开这里。

“哎呀，别扫兴呀，我们都在呢，我用手捂着你的眼睛，恐怖的时候，我用捂着你的眼睛！”长安把她的眼睛用手捂着，小乔两只手一边握着她右手的手腕，一边握着手指，缩在长安的怀里。

阿盛自然懂他的伎俩，只是不屑于用这些手段，伸出一只手，挡在安灵面前，没有紧贴着安灵的后背。

电影的后期，不过是大多数时间遮着眼睛，长安自然是享受着抱着小乔，过着一日驰骋千里的快活日子。

“这结局还不错！”阿盛笑着看被吓得不轻的安灵，“我为死者代言。”

“剧情是不错，就是太血腥残忍了！”小乔选择站起身来，吹着风散散心情，“还是现实生活好，没有那么多坏蛋！”

“有啊，我们两个就是！”长安边收拾幕布，一边冲着小乔发出一声狼的吼叫。

“啊呜！”远远的传过去，在学校里面回荡。

“别吓人！等会猫头鹰被你招来了！”阿盛还没等安灵小乔暴走，就提前说道，两个女孩吓得相互看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听过一个传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声音，那就会吸引吃死人肉的猫头鹰，这种猫头鹰体型巨大，甚至有点像是蝙蝠，巨型蝙蝠，他们会来找发出声音的生物，然后吃他们的眼珠子。”

91.静夜诡事

“别吓人啊！”小乔声音都有点沙哑。

“你别听他瞎说，都不知道是哪个封建时期的迷信了，现在你在哪见过那么大的猫头鹰，我就连鹰都没见过，就看到过猫。”长安戳穿。

“说不准，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出现呢？没见过没等于没有啊？”安灵一副相信的恐惧表情，看着小乔都快哭了出来，才伸出手拉着小乔，安慰道，“逗你的啦，跟你开玩笑的，是吧，阿盛，你就是故意营造恐怖气氛。”

“嘿嘿，不好意思，好啦，我们收拾一下，回学校吧，已经不早了，差不多有两三点吧？”阿盛自然不是开玩笑，不过看小乔这么害怕，自然不继续纠结。

“好啦，回学校啦，我们拼拼桌子，就睡觉！”长安拍了拍小乔的肩膀，不让她继续沉醉在之前的恐怖剧情之中，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谢谢！”小乔感激的朝长安道谢，长安阴险计谋得逞，几个人慢慢朝回去的路走。路上很少有声音，草坪里还有点蛐蛐的叫声，里面也有西瓜虫在爬来爬去，人影更是一个都没有。

“传闻中，学校本身是由坟场造的。”阿盛喋喋不休的说着恐怖的事。

“你别说了！真吓人！”小乔本来和阿盛没关系，但是被她这么一吓，倒是话多了起来，紧握着长安的手，长安偷偷的笑了一下，故意嗔怪道，“阿盛！别吓她！吓坏了还得我来安慰！”

“我说的是真的啊，因为学校面积太大，所以一般都是古老的坟场上面造，都是学生，阳气重，相生相克，但是晚上的时候，阴气特别盛，所以很多人遇鬼都是在深夜里！”

“没事的，不会的，你没看电影里面吗？出事的都是那些作恶多端的人，我们这种三好市民，鬼怪不会找上门的！”安灵虽然也害怕，但是也敢壮着胆子，用精神胜利法来安慰小乔。

“这是真的对，在《阅微草堂笔记》里面，善良的人身后，是有各种颜色的光的，里面的一个虎神，会辨别人的身后的颜色，有些作恶之人，身后什么也没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被虎神一口吞噬。”

“你看我身后有没有？”

“我哪里看得出来，再说了这都是传说故事，不知道真假，可能是人们对美好事物的推崇和向往而编造出来的吧，可能性不大。”阿盛继续朝前走，本来恐怖的氛围突然没有那么恐怖，毕竟这几个孩子都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长安先上，在另一边接着他们！”阿盛自告奋勇的承担起垫脚石的任务。

“好兄弟！”长安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一个鹞子翻身，就过去了，女孩自然没这么方便，阿盛双手纠缠在一起，让她们踩着上去。

“小心点，说不准还有大爷在巡逻呢！”阿盛故意这么说，这个时间，哪还有人不睡觉。

“好！”小乔小心的踩着阿盛的手上去，用力翻过围墙，安灵紧跟其后。

“你没事吧？”等阿盛蹦下来的时候，安灵凑上去小心的问。

“没事，”阿盛笑了笑拍了拍手心。

“这门锁上了！”长安推了一把门，“阿盛，你去看看你们班的怎么样？”

“我们班向来都是物理老师锁门，从来都没变过，不可能会开门的！”阿盛没办法。

“我想起来了，好像最近学校有人偷窃，门卫大叔会早早的过来开门的，所以就锁上了。”小乔解释道。

“那怎么办？露宿街头吗?”长安也没了主意。

“想起来了，3号楼里面，有间屋子，锁坏了，前不久弄得，说不准还没修好，这教室好像也废弃了，以前是21班的，现在合并了，这教室几乎没人去。”长安说道，带着一点欣喜。

“不太好吧，不熟悉的环境，会不会有点诡异啊？”小乔还是有点畏惧。

“我们四个人，不会有事的，你只要跟着我们！”长安打着保票，“就连上厕所，我也会跟着你一起去！”

“走吧，我已经有点困了，再不睡连两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有了。”阿盛已经有了倦意，拉着安灵的手，不想再继续纠结下去，读书的时候，睡觉的时间极其珍贵。

“你们不觉得越走温度越低吗？”小乔自然不想耽误所有人的脚步，但是她能感觉到背部的阵阵凉意。

“是有点。”

“晚上不就这样吗，不然干嘛还要把被子盖着，就怕夜里着凉。”阿盛不以为意。

“我会拉你的手不放的，放心！”长安安慰道，信誓旦旦，紧抓着小乔的手放在胸口。

周围极其安静，听不见一点声音，不过可以感受到各自缓慢的喘气的震动。阿盛伸手想打开灯，看清周围的环境，但是按下四盏通通没有反应，幸好借着一点月光，起码能分得清这教室大概的模样，哪有凳子，哪有椅子，黑板上什么只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图画和一些符号，时间是有点久，囤灰不少。

“桌子拼一下，女孩睡桌子上，用之前铺在地上的布铺在桌子上，我俩就将就一下，睡在地上吧？”所谓绅士，不过是有耐心的狼罢了，长安礼貌的说，几个人不准备多聊聊天，毕竟时间真的不早了。

“我们离近一点！”小乔小声的在安灵耳边嘀咕着。黑暗中行事毕竟有些不便，安灵小乔在一边没有动，等着阿盛长安安排，他俩把桌子拼凑好，阿盛把外套脱了下来，递给安灵，周围环境极其安静，没人敢打破这种寂静。

“你们俩盖着点，还有个幕布，都搭在身上，还有我的衣服！”阿盛压低嗓子说道。

还没等安灵答应，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声响。

“砰！”

“怎么了？”四个人统统吓得蹲了下去，不敢动弹，就连之前一直大胆的长安，也吓得抽搐了一下，半晌，才问出了一句，“怎么了？会有人吗？”

“这个时间哪来的人？”阿盛也有点害怕，但是事实就是，这儿不会有人。

92.惊魂不眠夜

“没鬼，我们可都是无产阶级的无神论者。”长安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已经在打怵，捏着小乔左肩膀的手心开始出汗，手掌开始使劲。

“你轻点，痛！”小乔拍了拍他的手，他连忙松开。

“声音是不是没了？”阿盛小声问，之前他们一听到声音，就连忙蹲了下去，利用桌子挡住了几个人的身位，如果有什么奇怪的生物的话，甚至不用去感受他们的呼吸，也不用利用热敏感应器，他们的双脚，还惴惴不安在地上颤抖。

“之前“砰砰砰”是，榔头的声音吧，为什么声音弱了下来？”安灵皱紧眉头，缩在一边，几个人用抽屉挡住视野，不敢看出去，谁知道看出去会见识到什么妖魔鬼怪，毕竟有些妖魔，万一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就必须被他们杀死，或者是与他们成亲。

“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阿盛问长安，毕竟这么担惊受怕中进入睡眠，明早起来定是精神衰弱为小，精神失常为大。

“不用了吧，这外面说不准是关门的门卫大叔呢，要是看到我们这么晚还在学校里游荡，说不准用电棍把我们全部电晕，明早全部全校通报批评。”长安找的理由倒是一套一套，其实就是不敢出去，他甚至不敢把眼神从四个人中移开。

“那我去！”阿盛硬着头皮上，被安灵一把拉住，“你别怕，你哥不是在旁边吗？他可比我厉害，我去看看，要是有事你们就别出来！”

“那你呢！可千万小心！”安灵虽然不愿意他出去，但是总有人要去看看这时不时冒出来的诡异声音。

“好！”阿盛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冒出一只眼睛超出桌子，还没等反应过来，就看到一只手里拿着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往自己方向很随意的甩了进来，阿盛下意识的往下一蹲，安灵几个人看他这幅紧张到炸裂的反应吓得第一应激措施就是尖叫，紧接着团团抱住，不敢乱动。

“砰！”那方方正正的东西，像是垃圾桶，往地上一落，清脆的铁撞击在地面上的尖锐的噪音像刀片一样猛烈的撕裂静谧夜晚的安宁，教室的里面的回音，也绝不想余音绕梁之时那么令人回味无穷，这是惊悚之声。

“是，是，有只人手，”阿盛结结巴巴，说不清楚话，他不信鬼神，可是有一句话叫，“子不语怪力乱神”，谁知道到底有没有呢。

“人手！？”长安声音提高了八度，被安灵拍了一下脑袋，立马缩了下去，但是脸上的惊恐完全没有改变，龇牙咧嘴的模样就像是被压倒了小脚趾。

“这谁敢出去？”长安为难。

“我怕在这里睡一夜人就没了！”安灵都快要哭出来了。

“我们想办法离开这儿！”阿盛也开始动摇心里本来的无神论。

“我不出去，出去要是撞见了，那就得活活的吓死！”小乔不愿意动，他的双脚已经和地板连接在了一起。

“这几个教室就这个教室长期空着，没有人来，也只有这儿是空着的，你猜，等会他会不会进来？”阿盛问，但是两个女孩实在是挪不动步子，就连长安也不愿意离开这个有遮挡物的安全之地。

“你们小心的跟着我和长安，我们先去操场上，然后再看看又没有那个地方可以睡觉。”阿盛仔细的思考，看能出什么主意，不过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怕！阿盛，我怕！”安灵渐渐被恐惧压倒，忍不住的朝着阿盛诉苦，阿盛心里自然心生畏惧，周围的环境阴冷漆黑，走廊上更是伸手不见五指，说不准就算是撞见了鬼魂，也不能立马分辨出来，要是面对面当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之时，心脏说不准会像猫和老鼠里的一样，直接从嘴里飞弹出来。

“太黑了！”长安也有点受不了，这走廊长的根本没有尽头，远处的出口也看不到有任何微弱的光，走去出口的路不可怕，可怕的事，这路看不到尽头。阿盛没有回应他的话，握着安灵的手，继续朝前走，他右手贴着墙壁，让几个人不像是天空中的流云一样虚无缥缈，起码有一个可以支撑点。

突然在深黑的夜空的衬托下，一个漆黑的人影从很远处走过去，佝偻着腰，瘦骨嶙峋，看上去是一个很老的爷爷，手上拿着一个长长的棍子，一步一步的朝着另一边走过去。

几个人在走廊里，看着那个人影，吓得恨不得像一块瓷砖贴在墙面上，成为一块没有意识的瓷砖，说不准就不需要感受到这种扑面而来的恐惧了。

“还走吗？”安灵更怕了，小乔在一边甚至直接闭上了眼睛，把命直接给了长安。

“不敢再走了，狼入虎口啊！前面那个老头完全就不是人，几乎就等于一个骷髅了，远远的看过去，就算是人也是皮包骨，实在是太吓人了！”

“我们学校有这样的在职人员吗？”

“哪有过啊，我在学校两年了，哪儿我没去过，这地方我都来玩过几百次了，从来也没见过这种阵势啊！”长安的确是和自己的几个狐朋猪友在学校各个角落都玩过，“这老头不会是守护这个夜晚地盘的阎王老子吧。”

“我们学校旁边不是有座桥吗，听说以前在桥没建起来之前，是一处火葬场，这学校的风水多半不好。”其实阿盛已经有点偏向于这地方有点阴曹地府的概念了。

“别再说这种了，这不是自己吓自己吗？”安灵有点不开心了，阿盛自然闭嘴，开始甩锅，“都是长安非要诱导我。”

“我们还出去吗？”小乔在一边像是在学着可达鸭一样嘴里念念有词，“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有点像是《成龙历险记》里面的驱魔咒语，“妖魔鬼怪快离开。”

“不，不出去了吧，可我怕再听见什么动静，到时候我们可是什么都做不成啊，剩下的还是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93.难得的曙光

“回去吧，几个人窝在一起，人多力量大，起码不会死的太快。”

“人多在一起也阳气重，怕的就是阴气更重。”男孩子考虑问题总是过于全面和理性，这让他们过度紧张，现在需要的不是考虑所有不必要的角度，而是选择一条路坚守到黎明的曙光。

“回去吧。”安灵也坚持小乔的观点，她也不想看到那个爷爷的真面目，要是像恶灵骑士一样英俊潇洒，霸气凌然也就算了，怕就怕那种手里拿着镰刀，或者是注射器的变态大爷，那可算是厉鬼，单挑四个普通人类，更别说是在夜晚，都是小菜一碟。

“回去吧。”长安也不敢继续朝前走，想到那个大爷的背影，简直令人不寒而栗，像是尿完尿一样，身子一震颤抖，区别在于一个是释放的舒适，一个和紧绷到断弦。

“那就回去吧，我也不敢继续走。”阿盛看了一眼之前那大爷走过去的位置，没人才敢继续往回走。

漫长的走廊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条羊肠小道，他们只敢两个人并排，另外两个人紧跟其后，几个人摆成一个正方形，就像是装甲坦克车一样。整间楼里，似乎只有四个人的脚步声。

“仔细听！”阿盛走在前面突然停下了脚步，“好像不止四个人的脚步声音。”

“你别吓人，女孩儿胆小！”身后的长安其实自己也被吓得喘不上起来。

“真的，你们仔细听，这儿的建筑使得晚上回音特别大！”阿盛的声音不容置疑，四个人停下脚步的时候，还是能在耳边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

安灵露出绝望的眼神，除了小乔以外，剩下三个人慢慢的把脑袋朝身后转过去，一个黑色人影，佝偻着背，身高将近一米六的人正朝着他们慢慢走过来，左脚似乎有点缺陷，走起来一瘸一拐的。

“走啊！”安灵大声的喊了出来，四个人像疯了一样往之前的那间屋子里跑，恨不得长四只脚。

“安灵你躲在窗帘后面！”

“不，我不要接近窗户，我要跟你在一起！”安灵吓得寸步不离。

“你们俩去找地方躲起来，不要被人发现！”阿盛带着安灵躲到最里面的一个夹层之间，两个人紧紧的抱着，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安灵的肩膀碰到了椅子，发出椅子在地上震动的声音，阿盛小心翼翼的推开。

“嘎吱，”突然一声，门，开了。

他们四个人吓得屏住了呼吸，甚至眼珠子都不敢转动一下，闭着眼睛，把生命交给了上帝。

“有人吗？”一声苍老而又幽怨的声音，传了进来，里面漆黑一片，放眼望去根本什么也不会发现，几个人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不一会，那扇门又关了，脚步声，渐渐轻了下来，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四点。

“别走出去了，就这样蜷缩着睡一会，等会天一亮，我们就出去！”阿盛压低声音安慰着安灵，两个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线穿透窗户，走进来，阿盛可以看到躲在窗帘后面的熟睡过去的小乔和长安，两人也抱在一起。

“安灵，天亮了，”阿盛准时的起来，喊着安灵的名字，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似乎已经忘记了昨天晚上的惊魂一夜。

“起来了！上课去了！”阿盛在太阳出来之后，开始恢复了理智，把身上的灰尘拍了拍，摇醒长安。

“天终于亮了，”长安打了一个哈欠，“第一次希望睡眠的时间短暂到毫厘之间。”他翻身起来，天亮着的时候，理智终于占据了上风，他们敢自信的走出去，毕竟自古传说牛鬼蛇神都是畏惧阳光的。

“实在是太吓人了，我这辈子都不要再和阿盛晚上一起出去！”长安中午的时候和春夏讲解当时的场景，不过人物已经从四个人，两男两女变成了就他和阿盛两个男的，出去打游戏回来翻墙的遇鬼经历。

“你在说什么？”阿盛碰巧看到凑了上来。

“那你们聊，我要去办公室有点事，新来的班主任叫我去一趟。”春夏似乎对阿盛还有点顾忌，似乎是上次那件事，让他们之间有了疙瘩。

“你瞎说什么，我们不是四个人去的吗？”

“小乔一回去，就直接了当的跟我说，我们不合适，所以就黄了，可能是吓得不轻，谁让恐怖电影看完了之后又来了这么一出？”长安看春夏要走，挥手告别，背地里跟阿盛说。

“你跟她说着有的没的干嘛？”

“我要追她啊，听说她和三水之间有了矛盾，我和她又没有矛盾，我正好找机会多跟她说说话，说不准聊着聊着，就来意思了呢！”长安原来一直惦记着春夏，阿盛自然想提醒一下三水，不过他已经和他们俩闹翻了，不知道以什么理由去说。

“你真是花心，昨天追一个，今天换一个。”阿盛有点瞧不起他。

“谁不是呢？男人啊，可以理解的嘛。”长安搭着阿盛的肩膀，暗示皆是同一类的人。

“我不是！”

“好好好，你不是，你不是。”长安连连答应。

“安灵怎么样？”阿盛问。

“她啊，昨天没睡好，听说上课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然后没回答出来，站着上了一天的课。”长安笑着说，“女孩都这样，哪有上课睡觉的经验，我睡了一天，这不是也没有被发现吗？”长安得意的笑。

“你多厉害！”

“得啦，命最重要，爱情嘛，我是看的透透的，和之则来，不和则去咯。”对长安来说，已经没了那种必须的那种人，爱情，不过一种安定民心的虚无缥缈的感情罢了。

“听说学校新来了一个管理仓库的人，说昨晚好像遇鬼了。”班上同学议论纷纷。

“我就说学校阴森森的吧，大晚上晚自习结束我可不愿意待在学校里，听说有人在这座学校里跳楼自杀过，而且是四个人一起，从天台上往下跳，脑袋着地，那阵子好像还放了好几天的假期呢！”

94.新来的塔老师

“你今天怎么困成这样？”三水看眼皮已经叠成四五层的阿盛从桌子上爬起来，从抽屉里掏出水杯来喝水问道。

“昨晚熬夜了，现在困死了。”阿盛顺嘴一说，三水也只能趁着这种时候，上去攀谈两句，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大不如前，至于理由，也不得而知。男孩和女孩不一样，不需要指名道姓的道歉，只需要一个眼神，要说简单，也很简单，你情我愿就好，不需要什么客套。

可是也很难，当一方纠结在自己的斗兽笼之中，另一个人也无法帮他挣脱。

“你熬夜干嘛？”

“和安灵看电影，还有长安他们。”阿盛没有保留的说实话，这是他的第一反应，和三水说的实话。

“长安他们？”三水有点奇怪，作为曾经同仇敌忾的家伙，不知道几时看到他们在一起鬼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女生只见才会有的嫉妒。

“对。”

“三水，昨天叫你帮我带的彩色笔你买了吗？”嫣然过来拍了一下三水的肩膀问，三水和阿盛都下意识的转了过来，阿盛立马转了过去，甚至没有打招呼式的点头。

“买了买了，我忘记找你了，今天新来了一个老师，我也去看了一下，就忘了，在这儿呢！”三水从书包夹层里拿了出来，笑着递给嫣然。

“听说新来的老师很帅，也很年轻。”嫣然接了过来。

“长得帅就好，年纪也不是什么问题，你看杨振宁。”阿盛在一边习惯性的翻了翻书，往桌子上一趴，想*一样，“砰”了一声之后，一声不吭。

“别理他。”三水帮阿盛的冷言冷语解围，他甚至不知道阿盛到底再说什么，只是从语气中感受到他像是在针对这个很礼貌的心声罢了。

“没事，我回去了，对了，葛歌邀请我也去凉姐的酒吧看看，你到时候也会去的对吧？”嫣然问道。

“对啊，我会去。”

“他呢？”嫣然指了一下，阿盛自然听到，只是没有回答。

“等他醒了我再问问他，还不知道呢？”三水说，嫣然笑了笑，转身离开。

还没等三水张嘴问，就听到阿盛趴在桌子上捂着嘴巴说，“我不去，你们去玩吧。”

“我，”三水被噎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家好，以后可以叫我塔老师。”新老师来了，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个子挺高，鼻梁笔挺，倒是和嫣然说的有几分相似，的确是有点帅，嘴角带着点笑意，看上去比听起来稍微温柔一点，这种类型的，不适合再用和蔼可亲了。

“有塔这个姓氏吗？”底下有人嘀嘀咕咕的问。

“是我很喜欢的一个英文单词的英译过来的，”塔老师解释道，“tartarus，希腊神话故事中，地狱的名字。”

“地狱？老师，你不会要统治我们吧？”三水被惊讶的笑了起来。

“三水对吗？”塔老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倒是第一个说出了他的名字。在学校里，两种人会被老师熟记，成绩好的直接突破极限，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班级第一，或者是，调皮捣蛋为乐的眼中钉，虽然这两种在毕业之后，都会成为老师比较怀念的对象，特别是那些调皮捣蛋的显然会更加的知恩图报。

“对，对。”三水被这第一个点名，倒是有几分紧张。

“我听我老师说过，就是赵老师，”塔老师站在三水面前，盯着三水的眼睛，像是要活吞了他一样，转头跟全班同学说，“我是奉命来接管这个班级的，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阿盛，出自哪？”

“《文天祥千秋祭》。”阿盛懒洋洋的站起来，眼睛里的血丝像是蜘蛛网一样遍布了整个眼球。

“真不赖，”塔老师站在阿盛身边，“这样的学生我确实很喜欢，考过年级第一的高手，最近有点吊儿郎当，成绩有所下降。这种人及时收手，恢复起来，应该算是很快。作为一个老师，教那些成绩好的考上名校，必定不难，如何教好那些成绩差的，才是最有意思的环节。”塔老师走上讲台，继续滔滔不绝的演讲，新官上任三把火，这节演讲课倒是没人敢睡觉，谁也不想这把火燎到自己的脑袋上来。

“当一件事做得多了，就开始敷衍，开始推脱，开始排斥，但是我，并没有。”塔老师自开始就自卖自夸，底下开始出现嬉笑的声音，“我喜欢把成绩不好的学生，通过我的手段，让他们成绩变好，当然了，我的手段很多，包括毒打，包括浸猪笼，包括五马分尸，很多。”底下开始嘻嘻哈哈的笑了。

“说真的，我真算是临危受命，赵老师跟我说你们班的考试平均分开始逐渐下降，他身体又不好，自然没时间发脾气。赵老师一意孤行，顶住了上头的压力，一定要我这个刚出来不久的老师作为你们这个即将升高三的班，他希望的，就是你们所有人都能考上好的大学，他希望我能完成，不过有人等着看我的笑话，副校长那时候是反对的，也有人托关系找他帮忙想到我们学校来当老师，想把你们当成试验品，然后被赵老师抢来了，副校长一定会看我的笑话，要是我不能把你们教好的话。现在我发现生活充满了乐趣，教好了你们，我不辱使命的同时，也给那些蹩脚货一点颜色。”

塔老师这么说，不过是企图通过一种假想敌方式来和学生同仇敌忾，以最快的时间打成一片，显然大部分人不接受这些，新来的就是新来的，年轻就是年轻。

“老师是不是都这么能说？”三水笑着问。

“谁知道呢，班上一半的女孩子都沸腾了你没看到吗？”吴桐笑着回答。

“你也这么肤浅？男人帅有什么用？”三水有点妒忌，虽然不是妒忌吴桐的赞美。

“男人的帅，就像是熊猫的黑眼圈，要是没有这玩意儿，你还觉得他是国宝吗？”

“你这都是哪跟哪儿？”三水一脸懵。

95.杀鸡儆猴

“59分，”塔老师看着这个分数，有点想笑的把眼镜摘了下来，吴桐刚好路过，瞟到一眼，本来是看三水出丑，没想到看到摘了眼镜的塔老师是这么帅，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三水没说话，站在一边像以前一样，一般情况下，你若不准备和老师交心，只需要像是一只瘟鸡一样蹲在一角即可，什么样的人在没有和人对视的情况下还能自言自语十分钟呢，怕是只有盲人了。

“你知道英语考试的满分是150吗，你要是一百分是59不及格，150要89才不及格啊。”塔老师把眼镜放在一边。

“老师你不近视啊？”三水问着无边无际的问题，被塔老师轻轻的从脑袋上打了一下，责备道，“我度数低，你说什么呢你，我在跟你讨论你的成绩问题，你问我这个干嘛？”

“老师，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啊，真的一辈子只能考这么点分，我认了。”三水不想让老师放在自己身上，毕竟，让个老师适应一个差生要花上很长时间，才能真正的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选择放弃治疗，三水选择直截了当的告诉。

“我知道你的事，赵老师告诉过我，但是我就觉得，在我手上，你一定会考到好成绩。”塔老师这种自信也不知道是遗传谁，难道是阿盛？可就连阿盛也不敢说帮三水考到好成绩这种大话。

“老师，你最好换一个对象，我要是没考到，你不也挺失望的吗，我不喜欢让人失望。”

“那就别让我失望，好好学咯，有什么是时间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那就double一下。”塔老师心情不低沉。

“说实话吧，”三水又来一句说实话，“我成绩在刚开学的时候，没这么差，我也努力了好久呢，睡得晚起得早学的多，可是一直不上不下的，结果不学呢，也没有差多少，也就那副死样子。我这个人啊，是不适合学习的，我适合毕业了出去搬砖。”三水把自己的未来当做笑话一样说给别人听，可能内心在有时候也会心疼自己。

“好了，我不想听这些没用的，我只是想你先相信我。”塔老师说。

“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你让我如何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三水苦笑，眼前的这个老师实在是年轻，就连基本的逻辑都理不清。

“不，我就是想让你说出来，违心的也行。”塔老师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行，我相信你。”三水自然是那种好说话的人，他自然知道自己承认也不会有任何的效果，毕竟潜移默化的事还是要以自己真实相信为基础的。

“你喜欢我的课代表对吧？春夏？”塔老师把自己的眼镜戴上，这句话可不像是疑问，而是陈述。

“你，”三水结巴起来，不可能就一节课的时间，就能被看出来，就算是葛歌也不行，这新老师怎么可能知道呢，本来那句话“你怎么能胡说八道呢？”就渐渐变成，“你，你怎么知道的？”

事出有因必有妖。

“你管我那么多呢，你就说是不是就好。”塔老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不，不是。”三水不敢直视塔老师的眼睛，只是低着头否认，他不知道塔老师想搞什么鬼，但是常规操作之下，班主任的做法，都是找家长促膝长谈，然后说不准还要把谈恋爱的学生抽离班级，对于在学校的恋爱对象，大部分是日久生情，至于一见钟情的，不过是长得帅，或者是好看罢了。

“是，你承认了对吧，那行我知道怎么办了，你先回去吧，记得好好订正一下这张卷子。”塔老师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翻开，按下了电源键，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我，我”三水想说点什么辩解，但是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口，就像是复读机一样重复着这句话，看着塔老师不分一点精力给自己，三水识相的出了教室。

“我们班上肯定有内奸，内鬼，叛徒，走狗！”三水生气的在葛歌面前抱怨，“完了，以后连和春夏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了，直接见不上面了，春夏一定会喜欢上别的帅哥。”

“你是说你也算是帅哥对吗？”葛歌笑着问。

“我认真的，我肯定完蛋了，你看塔老师那副模样，显然是想把我当成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他想要那只鸡长得跟凤凰一样，你觉得可能吗？丑小鸭变成白天鹅还是有可能性的，你要一只草包芦花鸡，变成一个金闪闪的大凤凰，可能吗？”三水停不下来的抱怨，就像是更年期的妇人一样。

“你够了，我怎么觉得这件事不是您想的那这样呢？”葛歌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

“你是不急，你当然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咋办，当你可你心爱的女人从此分道扬镳，再也不想见，有点像是牛郎织女，一年一度的鹊桥仙会，那我痛苦死了。”

“你知道吗，那些诗人啊，都是在这种情况下变得更加的才华横溢，什么诗词歌赋，全全都是在情绪低潮的时候创作出来的，所以人们才常常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准这是你的人生转折点。”

“别转折了，就让我在顺风顺水中，像死鱼一样顺着流就好了。”三水像烂泥一样摊在桌子上，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这种时候，一切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宁静。

“我觉得事情没你想的这么痛苦，塔老师还没出手呢。”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我看他不用出手，我就差不多可以出丑了。”三水在兄弟面前抱怨起来，真的像一个娘儿们。

“得了得了，别抱怨了，我觉得说不准塔老师还会同情你呢，他和赵老师不一样，年轻好多呢，说不准直接成全了你。”

“对了，你说对了，赵老头，他还是赵老头的学生，有其父必有其子，您懂吧，被你这么一说，我更觉得自己凉透了，透心凉，心飞扬。”

96.三水的咸鱼梦想

“春夏的成绩真是令人惊讶，英语成绩能够考到148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扣出的两分还是我故意叫批卷老师改的，故意不让她考到一个封顶的成绩。就算是我年轻的时候，我也从来没考过这种成绩。”塔老师赞不绝口，他和赵老头不一样，习惯站在讲台上，而是在下面像孤魂野鬼一样游荡，但是就算是野鬼也需要一个暂作为休息的地方，那位置，就是在每次英语课都会选择睡觉的三水边上。

三水撑着脑袋，脸都快被挤压的变了形，迷茫的眼神就像是被人打断了双腿双脚只剩下脑袋能思考一样。

“你说呢，三水，你说要不要跟她学习学习？”塔老师一巴掌拍在三水的肩膀上，“对了，我还帮春夏宣传了进行讲演，隔壁几个班上好几个班主任想知道她是怎么学的。我已经帮你答应了，学习嘛，就是要相互帮助，对吧，三水？”看来塔老师很喜欢找人搭话。

“是，”三水有气无力。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三水一下课就开始生龙活虎，只要是有跟春夏有关的事就会暴走，“这家伙，这狗日的东西，他现在要让全学校的人都认识春夏了，本来就这一个楼层的人会喜欢她，现在变了，感觉一个年级的人都会喜欢她，再接下去，她说不准还要去给高一高三的人去演讲。”

“这不是好事吗？”葛歌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在葛歌家里，三水坐立难安。

“好事个屁，对我来说能是好事吗？”三水气的甩掉喝完了的啤酒罐子，“她变得越来越好，就会有更多的人喜欢她，那我呢，我这么平凡，还这么穷光蛋，虽然就一点帅，但是这么多情敌，我怎么比得过？”

“你这种价值观是错误的，不能你自己是个垃圾，您也希望春夏陪着你一起变成垃圾吧？”葛歌靠在沙发上，虽然有点刺耳，但是确实是实话。

“我，”三水想喷点脏话但是又无从说起，“我也知道啊，可我能怎么办呢，我没什么特别的，这辈子注定就是一个凡人，我没钱，智商又不高。”

“那你就放弃像春夏这种人吧，她注定有一个不平凡的人生。”

“她不是那种拜金主义的人。”

“所以你就愿意让他跟着你一起过苦日子咯？”

“我们说的是不是有点远？”

“你觉得远，其实不远，生活很多时候都是近乎相似。”葛歌开始说着云里雾里的屁话。

“为什么跟着我就是过苦日子？”

“你给的别人不一样给吗？”

“我想一个人出去待一会。”三水变得有气无力，愤怒只是无能的表现，当一切喷薄而出的岩浆都殆尽之后，剩下的便是没有生物气息的荒凉，三水推开门，任凭门被风吹的一声巨响，紧紧关上。

葛歌倒在沙发上，像是一个没有人情味的人偶，没有被门的撞击声吓到，只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歇了半晌，拿了一件夹克，也跟着三水出门去，不过去的是凉姐的小屋。

三水一个人游荡在街上，周围没有认识的人，阿盛葛歌都不在，他感受不到兄弟的连接，也闻不到春夏身上熟悉的味道，那种闻到就能感受浑身鸡皮疙瘩战栗的快感，吴桐也不在身边，虽然会被嘲笑，说不准会被殴打，但是他还是喜欢那种感觉。

“要是离开了所有人呢，自己还能剩下什么？”三水自己问自己，一个人坐在桥上，看着静谧流动的河水，这时候整条河里流着的都是黑水，像是看不见底的无间地狱，像是没有尽头的宇宙长河。

“怪不得好些人都会自杀，存在感在一个人的时候，就像是自己父亲嘴里吐出来的烟一样，手一挥，就消失了。”三水心里这么想着，脚耷拉在桥上，就像是死掉的兔子耳朵，看着漫山遍野的霓虹灯，三水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触动，但是有点疲倦。人如果没有梦想，和咸鱼一样有什么区别？

三水从桥上跳了下来，走到公共电话亭，以前在另一个同学的纪念册上看到过春夏家的电话号码，这串数字怕是死了也不会忘记。

三水把电话拿起来，凑近耳边，一个一个按得紧紧的，能够听到每个按键的确认的声音，保证不漏下任何一个数字。

“喂？”三水听到声音，是春夏没错，本来还想要是春夏的爸爸或是妈妈可能要想办法周旋才能和春夏说上话，现在不需要了。

“是我，春夏，三水。”三水声音有点僵硬，但是听到春夏放松警惕的声音，也渐渐温柔起来。

“你在哪？”春夏第一句问的不是有什么事。

“我？”三水被她这句话倒是问道了，“我在外面，这是电话亭的电话，不是我的。”三水连忙解释，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你爸爸不担心啊？”春夏问，似乎和他之前没有聊天间隙。

“不，不会的，我爸不管我。”三水胸腔里憋着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吐出来才好。

“那我来管你，早点回家！”春夏压低声音，家里应该是有人，她不敢把声音喊出来。三水听到这声音笑了，他认为起码是对自己的关心，春夏还准备说话，被三水挡了下来。

“春夏，春夏，我这次找你是有事找你的！”三水磨蹭了这么久，才终于准备说出重点，之前一直被春夏引导话题。

“行，你说。”春夏心平气和。

“我是一条咸鱼，我也想做点事，对生活有点目标，但是我思来想去都没有一件合适的事或者是一个不错的目标来完成，你有吗，把你的分我一个，我也想有一个清醒的时候可以有目的可做的事。”三水笑着说道，眼睛不敢眨，怕里面的泪水滚落下来。

“我？”春夏有点为难，“我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没事，那你就现编一个，随便编，只要是你的就行。”三水不想再多聊下去，言多必失。

97.凉姐的第一份爱情

“我，”春夏犹豫了一刻，“我想去美国，我想去认识一下Tim Roth，跟他合个影，我很喜欢他的《海上钢琴师》，还有Morgan Freeman，他的《遗愿清单》很不错，我觉得跟他们聊天肯定会很有意思。”春夏说的的确有点漫无边际。

“不想住豪华的酒店或者是美味的法式大餐吗？”三水被她的回答逗笑。

“我其实不太挑这种，你每天给我变着花样买的早餐已经很好吃了，我彻底被你洗脑了，你知道吗，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天的早饭的确会让人快乐一整天。”春夏笑的很开心，另一边的三水却泣不成声，他捂着嘴，没再说话，直到时间快到了。

“春夏时间到了，下次学校里见。”三水急着挂电话。

“等等，”春夏似乎还有话说，“三水，虽然我还小，但我从我看的书里，清楚的知道一件事。”

“恩？”三水不敢多说，怕自己的哭腔能够在电话的另一头被春夏感受到。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春夏嘴里说的似乎阿盛才能听得懂，但是她不介意多解释一遍，“我理解的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不需要过多的被外界局限，外界浮华万千，不一定我们也需要朝他们看齐，要是一旦看齐了，成年人的世界里，可都是以十年为一个基准点的。”

“恩，我懂了。”三水挂了电话，甚至没有多说一句再见。他蹲在电话亭里，外面一个人在敲着门，三水走了出去。

“对不起。”三水冲着门口的人道歉，接着离开，朝家的方向走去。

“我能怎么做呢？”葛歌坐在敲键盘的凉姐面前，这个时间，外面已经没多少人喝酒了，她有足够的时间做自己的事，特别还是手感来的时候。

“你？做您该做的，剩下的事，交给上帝。”凉姐似有似乎的回答，键盘上打字的手还没有停下，“你别总想着逆天改命，你又不是神，我觉得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你有过想逆反吗？就是对自己的生活？”葛歌问，躺在沙发上，伸长脖子像龙虾一样看着凉姐。

“有过，”凉姐想了想回答，“我妈想我早早结婚，不要读书读下去，早早的生孩子，多生两个，结果我没有答应，一次又一次的跟她解释现在的时代，结果像是往那种铜铁打造的密封壶里倒东西一样，一点没有用。我遇到的人都不行，索性我就不结婚了，到这里开了一家店，做自己想做事，时不时回去看看她，每当她准备劝我生孩时候，我就逃出来。”

“说服别人很难？”

“很难，被年轮打上印记的人更难，你要挑战的不是他们，而是一个时代。”凉姐一边手上敲打着清脆的键盘，一边嘴里一字不落的说着该说的话，这种一心二用的日子也不是一天了。

葛歌没再说话，而是倒在沙发上，自己仰面朝天，拿着啤酒瓶子往自己嘴里一点一点倒，同时不让他们流出来。

“你怎么样，管了那么多别人的事，自己的事呢，怎么办了？”

“什么事？”

“你爸不是准备把你送出国吗？之前不是说直接不读了直接去国外读书么，怎么样了。”凉姐走到葛歌边上，坐在他身边，把扎起来的头发放了下去，柔顺的披在肩膀之上，拿出常温的啤酒开始喝起来。

“我？我作为一个没有收入的阶层，自然只能听我爸的，他怎么说，就怎么办咯。”葛歌有点无奈。

“得了吧你，你又不是挣不到钱，”凉姐戳穿，“摄影大赛你可是收获颇丰啊，最近的那个全国青少年摄影大赛，你怎么不去参加？”

“一帮富二代子弟才会去参加的比赛，我不想去。”

“你不也是。”

“我还真是，但是我不愿意承认。”

“你就是不想自己走一条路，是怕吗？”

“还真让你说对了，我想被人推着走，我爸推着我走挺好的，叫我出国，让我去学点东西，我喜欢被人推着走，前提是速度不要太快。”葛歌问凉姐，“你一个人去走一条荒无人烟的路，不会孤单吗？”

“是有点，但我怕合群了就后悔一辈子。”凉姐笑了笑，好在如今已经拨的云开见月明。

“敬你，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别人都祝你快乐，我祝你历经山河，觉得人间值得。”葛歌看着凉姐，觉得她算是自己的目标，过着自己想要过的日子。

凉姐举了一下啤酒杯，咧着嘴笑了起来，从自己一无所有到现在有一家店铺和较为出名的一个笔名以及几本畅销小说，她已经过上了自己想过的生活，至于一个合适的男朋友，至今为止都没有找到。

“为什么不找人试试？随便谁都行，试试看，找找感觉也好。”葛歌开始为凉姐的事操劳。

“不将就，我也借用一句话，人在一个人的时候，一个人要像是一支队伍。”凉姐说。

“跟我说说你曾经的恋爱对象，我想看看那些不长眼的人都是什么模样。”葛歌倒是饶有兴趣的听真人真事。

“我们那时候可不谈恋爱，在高中的时候。大学的时候谈过两个，第一个嘛，我觉得不太好，喜欢玩，很辛苦的追求我，每天跟我一起上课，把他自己的课全部学的重修，我一看这怎么行，不是耽误人家吗？就答应和他在一起，长得挺帅的。”凉姐边说边回忆，过去的经历不像是寒冬腊月一样残酷，也算是上帝给的一点活路，“然后他就开始自己上自己的课，在一起的时间不出一周，喜欢上了一个同班姑娘，但是没跟我说，我就被劈腿了三周，之后我才明白，他劈腿了，我那时候挺难过的，但那个女孩确实是比我更适合他，两个人都喜欢游山玩水，也会一起进网吧打游戏，什么都能一起，好的就像是兄弟一样，我知道之后就和他分手了，起初没什么，夜深人静的时候会一个人哭醒，觉得整个人有点空，就想着一个人看看书，出去走走，做点事不让自己沉醉在一个不太好的人身上。”

98.三水的决心

“然后呢？”葛歌用手肘撑着膝盖问，一开始背抵着沙发，现在兴致来了，第一次听凉姐说这种趣事。

“后来啊，我和他没了联系，不过听说他也是分了手，理由好像是对方没有女人味儿，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什么叫女人味，他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我的电话号码，我也没接，几次之后，他应该也知趣的明白了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说说第二个，”

“第二个就算了，说说毕业之后我妈给我介绍的怎么样？”似乎第二段感情没那么轻松，就连现在凉姐也不愿意说出口，葛歌自然是有眼力见的人，也识相的跳过，准备听凉姐讲述相亲的故事，他觉得肯定一个比一个有意思。

“相亲遇到的人，真的是五花八门，比田里中的土豆都稀奇古怪，奇形怪状，五花八门，你知道吗？我相亲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一句话，话不投机半句多。”

“说说看。”

“一个学历低的，上来就说女孩读书读多了没用。”

“读书无用论。”

“一个喜欢吃的，上来就问我会烧什么菜，说他工作忙，肯定没时间进厨房，希望一回家就有热腾腾的饭菜。”

“懒癌晚期。”

“还有问我要几个孩子，他一定要生一个男孩。”

“家里有皇室血统要继承。”

“我，才是见第一面啊，能不能不要说这些？”凉姐无奈的笑了出来，“我就在想啊，他们活该单身一辈子，不过人家家庭富裕，倒是很多人巴不得要跟他们在一起，只是我，受不了这些，还有好多稀奇古怪的，我都记不得了，下次记起来再告诉你。”

“行！”葛歌又开了一瓶啤酒，“对了，我们又来一个班主任，长得还挺帅，说不准你会喜欢呢。”

“怎么了，你也要给我相亲吗？”凉姐笑着问。

“都是资源嘛，一个人朋友圈子里的人最大数量不过是五百人，难怪遇不到心中想的那个人，但是你认识了我，一个愿意帮你做媒的人，那你的基本资源就是一千人。”

“你认识的大部分都是同龄人啊，我不想找比自己小好几岁的男孩子，不太靠谱。”

“长得帅的也不要？”

“不要，绣花枕头大白菜，不知道还以为我是包养小鲜肉呢。”

“行行行，你看得上的我就帮你介绍，你在我心中，就是梦中情人一样的女神一样。”葛歌又靠在沙发上。

“看你小嘴这么甜，今天的啤酒不收你钱了。”凉姐笑了起来，“哈哈，当老板的感觉真好，想请你吃什么都行，肆意妄为。”

“谢谢大佬打赏！”葛歌也笑了起来，三水那只猫咪蹦到沙发上来，像只鸟一样蹲坐在凉姐身边，用侧身蹭着她的小臂，在撒娇，发出一点一点的猫叫声音。

“这猫算乖吗？”

“不算，有点古怪的感觉，只是对部分人喜欢亲近，所以我也不敢让他接触人，不过在我面前还不错，目前表现良好。”

“你可以把她认为的好人或者是有好感的人作为一个判断标准。”

“怎么说。”

“在猫咪的以为的维度里，可能有另外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来对人进行区分咯。”葛歌随口说道。

“那行，以后我的男朋友第一关就是讨好这只猫咪！”凉姐也觉得好笑，或许是有点无奈，说不准她的另一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我组成了一个学习小组，是各个班级里优秀的学生组成的，都是顶尖的学生，他们会经常讨论好的学习方法也通过浓缩式的学习环境，找出最容易出错的题目同时打印出试卷。”塔老师又在上面开始宣布，“春夏成为小组组长，我到时候给赵老师看看说不准能出一套教辅资料呢。”

春夏自然是听从塔老师的意见，说不准她也愿意见识各个班上的帅哥靓妹，谁会嫌弃自己认识的人多呢？

“塔老师，我决定了，我要好好学习，我希望你能不再像卖菜似的宣传春夏了。”三水一下课就去找塔老师，他直截了当的说，因为跟这种雷厉风行，深通厚黑学的家伙来说，自己不过是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煤灰一样微不足道，容易应付。

“恩？你再说什么？”塔老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春夏学习好，自然是所有人的榜样，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什么时候可以进入你说的这个小组。”

“等你英语能够考上一百二，就让你进来。”

“给我两个星期。”

“两个星期？你确定吗？”

“我确定。”三水声音陈厚，一点也不像是吹牛不打草稿，说完就转身出了教室，头也不回。塔老师摘下眼睛，看着三水离去的背影，咧着嘴笑了起来。

“葛歌，你要帮我，你英语那么好，以前暑假还在国外玩过，一定能在两个星期，让我考到120的！”

“你这又是猴子戴高帽唱戏，想一出是一出啊，这句话我前不久才听你说过，要考高分，结果不了了之，现在档次变了，时间限制了，分数也限制了，两个星期，十四天，三百三十六个小时，除去每天睡觉的五个小时，吃饭拉屎，杂七杂八加一块，算你六个小时，一天剩下十八个小时，252小时。”

“我可以不睡觉！”

“恩？”他怀疑的反问了一句，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睡觉？

“我可以少睡觉，吃饭的时候可以背单词，拉屎的时候也可以背单词，我睡觉的时候也可以背单词，说不准，我做梦也能背单词。”三水说的神乎其神，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

“你知道你从来没这么拼过吗，会死的。”葛歌吓人。

“我不想春夏被人抢走。”

“她什么时候是你的过啊？”葛歌故意冷言道，不过也有点可怜三水，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确定吗？”

99.废寝忘食

“我确定，葛歌，我是认真的，这件事只有你能救我了。”

“阿盛呢，他怎么说。”

“他最近状态不好，自身难保，我也没跟他说。”

“那行，今晚三更天到我家来，武林秘籍随你挑。”葛歌一脸神秘莫测的模样，三水脸上本是愁云密布，听了他的话顿时雨过天晴。

“轰隆隆，轰隆隆！”门外电闪雷鸣，风驰电掣，风雨交加。

“嘎吱，”门开了。

“来了？”葛歌放下手里的杯子，冷静的看着三水。

“来了。”三水把伞放在门口，一边朝着葛歌走过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雨水。

“真是风雨无阻啊。”

“情况紧急，请你快给我支招。”

“这儿！”葛歌从茶几里面取出一个木箱子，接着伸手打开，里面躺着十几本书，加上几十套卷子。

“恩？要不要这么现实？”三水一下就崩了。

“这就怂了？”葛歌嫌弃道。

“咳咳，”三水挺胸抬头，义正言辞，“不怕，你说，我受得住！”三水自然知道葛歌的方法一定能让自己考到120，虽然强度可能比自己想的更难一点，或者说能力匹配不上，但是现在不是自己行不行的问题，是必须要行的问题。

“这是高一高三的英语书，你需要做的就是背里面的单词，还有课文，千万记住，背课文是最快途径。”

“有没有那种一招制敌的杀招？就是那种强效药，要么不看，要么就看最专业的！”三水好高骛远，时而把自己当做智商为负数的智障儿童，时而把自己当成智商爆表的从神那儿窃取只是的特斯拉。

“这《新编英语语法教程》是大学英语专业的专业书，基本上存在的语法，都在里面。”葛歌从最底层抽了一本厚厚的出来，像数学课本一样大。

“哇，你哪来的？”

“淘宝上弄来的，二手的，不过等于新的，之前的主人似乎没有用过。”葛歌不是准备镇住他，而是真心准备让他学好，虽然看上去没那么大毅力，“这是新概念四册，一般是高中生读第三本和第四本，你的程度还是从头来过吧，会的就尽量跳过。这是八年来各个省份的考卷，你可以尝试一下，这是高中三千五百词，和四级词汇。”

“你哪来的？”

“我爸有个朋友，是开书店的。”葛歌笑着回答，他似乎无所不能，为兄弟两肋插刀。

“有啥需要交代给我的？”三水也不客气，他从心底里能做的，就是记住葛歌对自己的这份恩情，换言之，在自己的结婚典礼上，最要感谢的或许就是他了。

“词汇是人的骨架，语法是人的血肉，理解能力构成四肢和五官。你最好有计划地去想要做什么，完成多少。英语试卷分成听力这要慢慢练，单选完型阅读，是英语的大头，是语法词汇理解的核心部分，作文的话，你这两天还是算了吧，也提不起来，最多就是从前面的单选完型阅读里面挑一些你理解的句子放进去装13就好。”

“细节一点。”

“你需要14天背完高中三千五百词，平均每天背诵250个词，这是其中之一。每天背诵五篇英语文章，可以用新概念为标准或者是英文课本。语法书和考卷之类的就像是喝水一样，还有，你不用把书保存完好，书本本身不值钱，学进肚子里，才算有用，你可以厕所放两张，床头放两张，桌子上放两张，书里放两张，我送你的，就算是你的，不用计较。”

“我懂了，我回去了。”三水把箱子抱在怀里，沉甸甸的。

“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

“别说的这么要死要活的，哪有那么难啊？”三水拍了拍葛歌的肩膀，虽然看上去的确有这么难。

“得，你别顶个黑眼圈就好。”葛歌笑着说，挥手告别，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显得这么正式。

“走了！”三水挥手告别，把门轻轻带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最适合做正确的决定。

夜晚的星星很亮，走在路上不借用灯光，也能看清路上的石子，身上背着的箱子实在是有点重，但是怎么说也是葛歌帮自己精心准备的。一个可以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却这样帮自己，三水本该有点疑惑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里没有这种想法。

一回到家，三水就回到自己房间，把桌子上的杂七杂八的小说统统收拾了一遍，或者说是，推倒在地上。把葛歌给的大箱子费劲的端到书桌上，词汇书成八小份，一份放床头，一份放蹲坑处，一份放刷牙的地方，一份放在桌角，剩下四份准备带回学校。大语法书刚摊开就看到一堆稀奇古怪的专有名词。

“我现在要知道自己的定位，”三水一个人自言自语，“要是考到120就好了，又不是要考150，时间不多，我要知道自己缺点在哪里。”三水又去把自己老爸听收音机的录音机偷过来，听各种短对话，长对话，来练习，每次睡着就用圆规上的针扎自己的大腿，如此循环，直到自己大腿麻木，再没有任何反应，才渐渐入睡。

第二天一早，又像是小强一样满血复活，早早的收拾好东西，还要去帮忙买早饭，维生手段不能忘，不过早上就有人抱怨今天的早饭有点冷。

“体谅一下，就两个星期！”三水挨个道歉道，开始在草稿纸上各种抄写单词，句子。

“我这样还是不能一直看到，我要往身上抄。”三水自言自语。

“你这是要干嘛？改邪归正了？”阿盛坐在前面，实在是好奇，张口问。

“我要好好学习，塔老师组成了一个那个破小组，让春夏有更多的爱慕者，你是不是也看到春夏收到了好多的情书？”三水一边说，一边还在奋笔疾书，单词一个一个的就像是排队一样，从草稿纸上一个接着一个写了出来。

“我今天早上还看到一个，隔壁班上的一个同学长得还挺帅的。”阿盛随口一说，三水差点没有把笔头按进笔管之中，还是选择长长的舒一口气，继续自己的背单词之旅。

100.出国

“三水！”葛歌叫道。

“恩？怎么了？”三水抬起头来，左手还是不停的比划着英文单词，右手翻着词汇书。

“这是我书房的钥匙，单独一个门能开，以后你可以一个人进去，说不准在你以后准备好好学习之后，能在里面找到你想要的东西。”葛歌心平气和。

“真的假的，我都有这种一把手的待遇了？”三水停下了手中的笔，看了一眼书上的一个单词，在嘴里嘀咕了一遍。

“我爸叫我下周一出国了，外面的学校已经给我联系好了。”葛歌有点无奈。

“什么？不是说好毕业的吗？怎么又变成现在了？”三水放下手中的书。

“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咯，我一般都听他的。”葛歌是随性的性格的人，不过在家里，还是顺着爸爸的意思。

“可以不急的啊，也只有一年多一点的时间而已。”三水不舍，“不行的话，我跟你爸说说？”

“你能说什么？”葛歌笑了。

“我能说，”三水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实话实说，你帮了我很多，我留你下来的话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从你角度考虑的方面，似乎是为了我自己让你留下来，但我真的认为，现在离开，不是最好的时候。”三水一本正经，“不信，你可以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帮我，同时留下来。”

“三水，我爸已经帮我联系好了，没事，我就去一年，时间也不久，等我回来就好。”葛歌这话说的，倒像是和女朋友依依不舍的告别一样，感觉怪怪的。

“可是，”三水不知道怎么说好。

“哟，要飞去国外了啊，留洋少年。”阿盛从厕所回来，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打趣道。

“什么时候了，你还说风凉话。”三水有点瞧不起这样的阿盛。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阿盛坐在位置上，背对着三水说。

“你，”三水无言以对，葛歌转身回到自己位置上。

“春夏，我今天不是本来说要跟你一起回家的吗？可能不行了。”

“怎么了？”

“葛歌他爸要他去国外，我想去跟他爸说说，不用这么着急，赶在葛歌回去之前。”

“这样啊，那可以，我自己回去好啦，你小心！”春夏有种不好的预感，便交代道。

“明天吧，明天我一定陪你回去！”三水在轻重缓急面前，不得不做出抉择。

“好啦，没事的，我以前也经常一个人走回去啊。”春夏自然不介意，毕竟三水这件事还是比较急切的。

“这不是情况不一样吗。”三水嘀咕着，他想到塔老师组织的小组的事了。

“什么情况？”

“没，没，我要回去看书了，我和塔老师打了一个赌。”

“真的吗，什么赌？”春夏饶有兴趣。

“这，下次告诉你！”三水故作神秘，其实是怕自己无法完成。

“叮铃铃！”放学铃声响了，三水一把抓起书包，像疯狗一样就能往外跑。

葛歌倒是被他吓了一跳，“这家伙搞什么，想上厕所？拿书包干嘛？”正巧春夏从边上走过，葛歌伸手拦住，问道，“他今天不用送你回家？”

“他说有事。”春夏自然不敢把这件事当着葛歌面说出来，毕竟就是关于他的。

“哦，那行。”葛歌也没有多问，朝着春夏笑了一下，自己也朝着校门走去。

“又把时间花在这上面了，单词还没背完呢，今晚上怕是又不能睡了。”三水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着，跑了两步又渐渐减速，自言自语道，“我去了，说点什么呢？”三水陷入了沉思，虽然平时和阿盛葛歌几个人在一起嘴皮子还算利索，说起话来像是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但是这是和一个陌生的长辈说话，还是一个有钱的长辈，价值观有冲突不说，还去干涉人家家庭教育。

“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三水义字当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抱着对葛歌的义气，朝着葛歌家冲了过去，结果可想而知。

“你还想帮葛歌来跟我开脱？”葛歌他爸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三水一见面就像是一只瘟鸡一样在边上挨训，一声不吭，“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才让他去国外读书吗？你知道他真正的梦想吗？你知道我们家庭到底是什么样的吗？还你帮忙来劝。”刚准备上车的葛歌爸爸看到了三水。

“我，我只是觉得从葛歌朋友的角度来说，他没必要这么早的去国外读书。”三水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说话都结结巴巴。

“朋友？猪朋狗友？”他爸愤怒的指责道，“实话跟你说吧，我送她去国外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不要跟你们这些猪朋狗友一起天天像是没家一样四处浪荡，这个年纪的孩子该干嘛不该干嘛，我能不知道？你成绩就在班上倒数，天天不干正事，在学校卖卖东西，你是个读书人吗？”

“我，”三水委屈，但是也不敢迁怒于他，只是在一边沉默。

“你这种人就不要想那么多了，过好你的日子就好，回去吧，我也不想跟你浪费口舌。”他挥了挥手，准备做进车里。

这时候葛歌走了进来，看到自己的父亲和三水在争执点什么，来到现场的时候，声音已经渐渐落下，“你在这干嘛？”

“我走了，吃的在厨房。”葛歌爸爸叮嘱了一句就开车离开，没有多说一句话。

“你不会来劝我爸了吧？”葛歌有点惊讶，看来事实正是如此，“他以前大学是辩论队的。”

“怪不得。”三水苦笑着，“比赵老头还能说。”

“哈哈，跟我回家坐坐吧。”葛歌自然知道这是以卵击石的下场，也不想再提，至于三水也不过是好心办了坏事，坏事还是对他自己来说的。

“不了，我还要学习呢，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三水没有进去，甚至脚步没有朝葛歌家里挪动一步。

“也是，那你回去吧，我也回家了，我爸叫我收拾东西，我把你可能需要的都放进书房，等我走了，你可以来拿。”葛歌再三叮嘱。

“行，谢谢。”三水有点尴尬的客气了一回。

“得得，快回去背单词，春夏要被抢走了。”葛歌也不适应这种尴尬的氛围，故意驱赶道，三水转身离开，掏出口袋里折叠的单词册，一边想着葛歌的事，一边背单词，一心不得两用，果然速度降了下来，直接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谁也不认识谁，默默的看着册子上的中英双字。

101.无敌的塔老师

“嘿！你来了？”葛歌过来探望，手里提着两个水果篮，三水冲他打招呼。

“这我见过！”老爹开心的回应道。

“嘿，老爹！”葛歌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三水他爸有一种异常的亲近感，学着《成龙历险记》里面一样喊道。

“你好，你好，欢迎！来看我的对吧。”老爹笑着坐起身来，看了一眼右手，不想压倒针管。

“来看我的，管你啥事？”三水故意逗乐。

“来看你会给你带果篮？美的把你！”老爹嘚瑟的说，转脸看着葛歌亲切的说道，“随便做，跟在自己家里一样。”葛歌笑着把果篮放在老爹床头，坐在三水身边。

“还好吗？”葛歌坐在他们身边，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轻松的感觉。

“还不错，”老爹摸了摸胸口，就像是之前还不确定一样。

“我叫了外卖，等会我们可以一起吃。”葛歌总是细致入微。

“你要跟他学学，”老爹拍了一下三水，“这种人才能在未来的男女失衡的时代找到女朋友。”

三水瞪了一眼老爹，对葛歌说，“又让你破费了，我跟我爸在这里也只能沦落到天天吃盒饭的地步了，你也不用经常来，也就一周，我爸就能出院了。”

“别说那些。”

“真希望我也能给你点什么。”

“你是说你想成为一个女孩？”葛歌笑着调侃。

“得，等我以后赚大钱了，请你吃东西。”三水知道以他现在的资本，能请葛歌做的无非是吃一包干脆面。

“谁叫的外卖？”门口的外卖小哥低语道。

“这儿！”葛歌挥手。

四菜一汤，三个荤菜，红烧鱼，青椒炒肉丝，洋葱炒鳝丝，还有一碗鸡汤。

“这菜，真是丰盛，我好像已经几十年都没这么吃过了。”老爹赞不绝口，葛歌自然笑了，三水在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嘴里嘀咕着一句广告词，“好吃你就多吃点。”

“对了，”葛歌拿着筷子，边夹菜边说，“我爸让我暂时先留下来，毕业了再出国去。”

“真的？”三水一开心，嘴里的饭进了几粒进食道，就像是鱼刺卡紧嘴里拼命的想咳出来一样。葛歌拍着他的后背，“你这么激动干嘛？比我还激动。”

三水连连摆手，但是嘴里还不能说话，全被咳嗽占据，知道满脸通红，双眼布满血丝才稍微好转一点，“是真的吗？”

“对啊，就昨天跟我说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上次去找他他不是不理不睬吗？”葛歌也感觉奇怪。

“可能是突然回心转意了，觉得你还需要中华传统的博学文化多洗礼几次，才能进入西方世界学习你想学的东西，不然被他们带偏了，不好。”三水没有把塔老师的介入跟葛歌说，就算是故意给他的一个迷惑。

“我就可以在这里多呆一会了，我还是比较喜欢中国的高中，氛围不一样。”

“你知道国外的高中什么样啊？”

“不知道啊。”

“那你说。”

“我这是知足常乐。”葛歌笑着对老爹说道，“老爹，这汤是给你一个人准备的！”

“那不合适，都喝一点，都喝一点。”老爹看着那乌鸡汤，香飘四溢，还是选择礼貌的往他们那里推一推。

“他喝得下，喝啤酒的时候，一顿饭能喝三瓶，在家一碗饭。”三水戳穿道，“这段时间没酒喝了，就喝汤吧，这汤最多就一瓶啤酒的量。”

“你这小子，这么拆你爸的台？”老爹拿筷子指着三水。

“我说的是事实，人前吃到人后，不就是你吗？”

“我这叫享受生活，你看西方人，犹太人，吃饭就是慢慢的，这叫享受生活。”

“你不也是对早饭的要求很高吗，你们俩挺像的！”葛歌插嘴。

“你。”三水刚想让葛歌注意自己的胳膊肘，自己的亲爹又抓住葛歌吸引他的注意，跟他抱怨道，“小兄弟，你看我胳膊不是受伤了吗，显然我不方便吃喝拉撒对吧，你知道他昨儿早上给我买什么早饭吗？”

“什么早饭？”葛歌也好奇，是什么把老爹气的现在还记得。

“面条，还是汤面！”老爹气的把筷子放在桌子上，想了想又拿了起来，继续吃菜。

“那只是一个意外！我哪知道？”三水辩解道。

“这，怕是只有你不知道。”老爹喋喋不休的抱怨，葛歌在一边笑的不能自拔。

“然后呢？”葛歌问。

“然后？就只能慢慢挑着吃，用不习惯的左手，烫了我脸上都起火了，我也在想，他是不是看不惯我，故意在整我！”老爹半开玩笑道，看着葛歌笑的这么开心，似乎他也把这件事当成笑话来说。

“我哪知道你不会左手吃饭，我就会，我吃给你看！”三水犟嘴，他是个左撇子。

“你真是个人才，下次买包子！”葛歌叮嘱道。

“我知道了，这不是意外吗，难得！”三水还是辩解道，低着头，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几个人吃的不亦乐乎，不一会就扫荡干净。

“我来我来！”葛歌准备打包，被三水拦了下来，伸手收拾桌子，老爹在一边打了一个嗝。

“咦！”三水一脸嫌弃。

“我真是难得享受一点这孩子的光！”老爹还是知道夸奖一下儿子的，毕竟在他同学面前。

“你爸挺有意思的！”葛歌临走的时候，跟三水笑着说道。

“谁说不是呢！”三水也笑了起来，“谢谢你今天请我们吃的饭。”他还是想郑重其事的感谢一番。

“这两天我都带过来吧，反正我也要出去吃饭。”葛歌说。

“别别别，你吃你的。”三水有点不好意思。

“在哪都一样吃，我觉得跟你爸一起吃饭很有意思啊，这叫两全其美！我一个人吃饭很无聊的。”葛歌说。

“行吧，只要你不介意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三水笑了。

“我走了，你好好读书，对了，塔老师好像又有什么新活动，你要小心点你的春夏咯！”葛歌提醒。

“又来？”三水一脸惆怅。

102.春夏是同桌

“叔叔怎么样？”阿盛看几天之后三水回了学校问道。

“挺好的，手上筋割了一下，已经接好了。”三水说，“他还问我你怎么没去。”

“我？”阿盛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在三水家玩的时间长到吃过好几次他爸爸做的饭了。

“对啊。”

“我看葛歌去过了，听说还带了好吃的，”阿盛耸了耸肩膀，“我就没去了。”

“安灵怎么样？”三水问。

“还好，挺好的，人挺好的，很温柔。”阿盛说。

“你喜欢温柔的？你不喜欢骚的了？”

“老子什么时候喜欢过骚的？”阿盛一句嘲讽，突然两个人之间就像没有间隙了一样。阿盛想说点什么，却发现门外长安正巧路过上厕所，朝着他笑了一下。

“你想说什么？”三水在阿盛面前挥了挥手，打断他出神的状态。

“没，没想说什么，你背单词吧，好好学习！”阿盛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出了教室，留三水一个人在教室里。吴桐正好从外面进来，看着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三水在看书，还是英语书，张嘴就嘲讽道，“你这是干嘛，要出国？”

“去去去，哪都有你！”三水一脸嫌弃的看着她。

“哟，小毛贼，你胆儿肥了？”这是他俩小时候常玩的弱智游戏，“一言不合就装13”。

“咋了，想打架？”三水也不怂，撸起袖子，一只脚还架在了自己的凳子上面，秀着自己胳膊上的肌肉，一脸硬气。

“春夏来了！”吴桐朝着三水伸手一指，三水自然回头一看。说时迟那时快，吴桐立马用手肘内侧勒住三水脖子，另一只手立马上去锁住，三水反应的时候已经整个人向后倒，双手想掰开已经来不及了，勒的咽进去的口水差点也没有喷出来，只好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

“下次记得叫大哥！”吴桐恶狠狠的像是黑帮老大一样在三水耳边威胁道，还以一种由上而下的眼神威逼利诱道。

“大，大哥！”

“是大哥！不是大大哥！”

三水发出一声吼叫，似乎想要开始反攻攻势，嘴里嘀咕着，“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说什么？”吴桐自然是听到三水的挑衅，把他脖子勒的更近了，脸红的就像是猴屁股一样。

“大哥，大哥！”三水都快翻白眼了，连忙求饶甚至想把自己的白色校服脱下来当成白旗投降。

“得，这回就饶了你，以后千万别在我面前装13，不然我不把你打得桃花遍地开，我都不信吴！”吴桐威胁道，一副黑帮大佬的架势，拍了拍手转身回了位置，转过头来笑着说道，“听说叔叔出院了，我爸妈邀请你和他一起来家里吃饭。”

“不吃！”三水看她走远了，霸气的一挥手，还没等吴桐提脚过来，就立马认怂，满脸堆笑的说，“说着玩的，这种好事，肯定要去啊。”

“跟你爸说，烧了他最喜欢的猪蹄！”吴桐自然不准备再三的收拾他，毕竟三水那张嘴，只要自己离远一点，他就要不停的打嘴炮，算是从阿Q那里学的精神胜利法，对吴桐来说，不值一提。

“得嘞！我的叫花鸡呢！”

“我看你就像是叫花鸡，你也不看看是谁得病，是你吗，你就是过来混口吃的！”吴桐鄙视道，三水撇了撇嘴，坐在位置上继续看着单词。

春夏在门口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好久，看他们安静下来才进来，从三水身边走过去。

“嘿！春夏！”三水打着招呼。

“有事吗？”春夏似乎有点不开心，不知道什么理由。

“没，没事。”三水看她一副被惹毛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脖子怎么红了？”春夏故意这么问。

“是吗？”三水从阿盛抽屉里摸出镜子，照了照，故意说，“可能是睡觉的时候压到了！”

“那你看书挺辛苦的！”春夏有点阴阳怪气的，三水害怕吴桐说的话成真，自然不敢说实话，只是悻悻的低下了头，草稿纸不够用了，用自动铅笔在桌子上写着。三水用意念和耳朵感受到春夏的离去，心里有点乱。

“三水准备的怎么样了？”塔老师问道。

“还不错！”三水胸有成竹，他一向如此，有着超出常人的极端自信，不知是好是坏。

“那就最好了，我还准备加磅呢！”塔老师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三水自然是有兴趣，恬着脸问道，“你说说。”

“想和春夏坐同桌吗？”塔老师问道。

三水看了两眼塔老师，退后一步问道，“你想干嘛？”毕竟塔老师看上去不像是好人。

“我就是问问你，要是你们考上130分，我说的是130分啊，那就让你和她做同桌！”塔老师不知道是从哪来的歪门邪道的招数，还别说，对三水来说很管用。

“行！我答应你！”三水答应的爽快，毕竟对他来说，似乎没有坏处。

“还没说完呢！你见过什么赌注只有好事没有坏事？”塔老师嫌他答应的太快了。

“你说！”三水一点不怕。

“我班上缺一双眼睛，你要是输了，就心甘情愿的当我的眼睛，怎么样？”

“内奸？走狗？”三水有点鄙视这样的行为，不对，是十分鄙视。

“爱情和信仰，你选择哪个？”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三水捻须道。

“所以捏？”塔老师装作柔弱女子的声音问道。

“我选择春夏，就这么说定了！”三水当机立断，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认真的？130？还有三天的时间？”葛歌根本不相信。

“你不相信我？”

“你知道班上那些英语考上一百三的人都是怎么做的吗？”

“怎么做的？”

“每天是你这两天的状态，十年如一日的状态，你就想靠着两周时间做到？你是天才吗？”

“这小家伙，有两把刷子，什么阴谋诡计都用的出来！”三水似乎也渐渐清醒过来，“我不是没注意吗，上了这个老黄鼠狼的当！”三水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

葛歌瞪着三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你基本上就要成为班上人人得而诛之的走狗了！”

103.吃饭

“阿盛？你怎么来了？”三水有点惊喜，这段时间和阿盛说话都变少了，更别说到自己家里来玩了。

“阿盛？你这小子，总算来看我了！”老爹躺在床上也爬了起来，手里端着茶杯，还没等阿盛跟三水说上一句话，阿盛就被老爹招呼进去。

“我这两天有点事，就耽误了！”阿盛不好意思的说，“这是半只烤鸡，知道叔叔爱吃，就买来了！”

“正好！我也找个理由带你去邻居家吃饭！”老爹笑着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闻了闻烧鸡，“这在另一头吧，跑了很远的路？”老爹摸了摸烧鸡的温度，已经接近常温了。这是以前在城市另一边居住的时候，老爹经常去的一家店，这两个家伙也捡了不少便宜，偷吃了好几次。

“不远，以前吃了你的烧鸡太多次，我不也要还了点回来吗？”阿盛笑了，从冰箱里拿了一杯冰镇饮料喝了起来，问三水道，“去谁家吃饭？”

“吴桐家。”三水说。

“吴桐家？”阿盛有点不好意思。

“对啊，你又不是没去过，咋了？”三水看他震惊的有点奇怪。

“我就不去了。”阿盛喊着走进厕所的老爹道，“老爹，我还有点事，我这就走了！”

“这就走了！还没吃到好吃的呢！”；老爹冲完厕所，准备走出来的时候，阿盛已经走到了门口。

“你确定不吃吗？”

“对，安灵在门口等我。”阿盛说。

“那行吧，你回去吧。”

“走了！”

“恩。”

“怎么走了？”老爹问。

“人家不想跟你这个糟老头子玩儿！”三水一边看着书，一边嘲讽道。

“你他娘的放屁！”老爹嘴上不饶人，“等会别跟我一起去吃饭！”

“吴桐还等着我跟他玩呢，你说不去救不去？能耐的！”三水没大没小的样子也已经习惯了，虽然从小就这样，但起码在父爱这方面，他没法否定。

“你俩是发小，天天喜欢在一起玩，我们两家也都相互了解，不知道以前定的娃娃亲还作不作数？”老爹故意这么问着。

“什么娃娃亲，真的假的？”三水震惊，“你确定不是开玩笑？”

“真的啊，不过可惜的是我家没钱，也买不起房子，买不起车子，你这小子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没出息的东西一个，不行我这个糟老头子就给他们家人卖命了？算是赔上的嫁妆？”老爹越说越像是真的一样。

“什么啊，真的吗？”三水被吓到了，手上的笔都放在桌子上。

“走了走了！”老爹把衣服搭在肩膀上一副大哥模样朝门外走去。

“吴桐，我爸说，我们俩定了娃娃亲，是真的吗？”

“真的假的？”吴桐也被吓得不轻，连忙冲进厨房问自己的正在做饭的亲妈，“妈！有娃娃亲这回事吗？”

“你叔叔逗你玩呢！你们这帮小年轻，真的是真假都听不出来！”吴妈笑着说。

“你爸真鸡贼！”吴桐瞪着三水一眼，旁边帮忙搭手的吴爸也笑着说，“都21世纪了，哪里还流行指腹为婚这种事，不过你俩要是想在一起，我们俩家人倒是真是亲上加亲了！”

“别别别！”吴桐连连摆手加嫌弃道，“我可不想跟他在一起，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

“哎，我说你这个人，你说不要就行了，这么抨击我干嘛？瞅你把我说的一无是处，你的意思就是我活着就是浪费空气咯！”三水不乐意了。

“我说的是事实！”吴桐在爸妈面前自然表现出的不是霸道而是娇小，故意躲在妈妈身后，用语言抨击着三水，到头来下场更是可怜。

“三水！你别欺负人家吴桐，人家是个女孩子，你还要伸手打她，你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以后没人要了，说不准还要求着人家吴桐收留你一段时间呢！”老爹自然是帮着吴桐，其实某种程度上，老爹更想要一个女儿。

“对！”三水刚一回头看自己老爹，就被吴桐拿着白菜往自己脑袋上一抽，立马冲上了楼。

三水气的喘不过气来，但是也毫无办法，在人矮檐下，哪有不低头，只好气呼呼的做在一边，喘着粗气，看着电视里的猫和老鼠。

“我发誓，等你以后一个人的时候，我已经办把你打得六亲不认！”三水恶狠狠的说。

“真的吗？我怎么觉得你打不过我？”吴桐看三水气消得差不多，又凑上来嘲讽道，她坐在三水边上，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年了，躺在沙发上，就想时间又回到几年之前，那时候电视上放的还不是喜羊羊和灰大狼，那时候还是虹猫蓝兔七侠传。

阿盛搭着安灵的肩膀，从门口路过，往里面看了一眼，看到三水和吴桐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是三水吗？”安灵问。

“对。”

“还有一个是谁？”

“是他的发小。”

“其实有一个发小挺好的，男的女的都挺好，我觉得有一个同龄人可以陪自己长大真的是意见很棒的事。”安灵有点羡慕的说。

“是啊，我也想有一个发小。”阿盛又看了一眼吴桐，不想被安灵看得出来，转身离开，其实他也想进入吃点，如果安灵不在的话。

“我们去看电影吧！”安灵把电影票在阿盛面前一挥，故作神秘。

“你很喜欢看电影吗？”

“不，我是很喜欢和你一起看电影！”安灵对阿盛的喜欢从来都是具体的表现出来，丝毫都不会抑制。阿盛笑着在安灵额头上吻了一下，两个人同手同脚，一同朝着电影院的方向走去。

三水和吴桐两家人，在吴桐家里吃着饭，两家人似乎从上个世纪就已经相识了。老爹性格这么好似乎是在离婚之后才有的，他说喜欢当个打光棍，其实是不喜欢负责，毕竟三水现在是独立自主的存在，他从来都不让自己的老爹操心，不过吴桐也是这样，除了学费。

104.粘人的安灵

“你平时最喜欢做什么事？”安灵问道，走在大街小巷里，看着外面的世界给人一种热闹的轻松。

“以前就是天天看书，然后找机会趁着我妈不在看看电影。”阿盛和他走在路上，似乎假期的闲聊，是高中烦扰生活唯一的正常乐趣。

“什么电影？小电影吗？”安灵故意笑着问道，贴近阿盛耳边。

“我才没看过那种呢，三水跟我说的，我这种正直的人那里知道这种事，他经常看！”阿盛卖起队友可是从来不回头。

“那你现在喜欢做的事呢？”安灵问。

“我？”阿盛看了一眼周围的万家灯火的模样，“我喜欢在路上走，散散步。”

“听上去像是七八十岁的的人的日子哦。”安灵和他站在红绿灯面前等着。

“你懂什么，读高一的臭小子！”阿盛嘲笑道，从年纪上，他的确能这样嘲笑。

“哼！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诗吗，大才子？”

“你说说看，我应该知道。”大才子还知道谦虚。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安灵刚一说完，阿盛就接着回应道，“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你知道？”

“辛弃疾的，书博山道中壁。”阿盛已经习惯了在吟诗之后说出出处，这是一种习惯。

“真棒，我对你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安灵的小嘴，比热恋时期的男人还要甜，奇怪的是，阿盛反而不领情。

“吃烤串吗？”阿盛问道直接忽略了安灵的那句话。

“有肉吗，我要吃有肉的！”安灵伸长脖子看着，作为食肉动物的一种，安灵可是继承了优良传统，像长颈鹿一样伸长脖子看，两只手伸在胸前，像是兔子一样，要是加上一对兔子耳朵，那就更可爱了。

阿盛看着安灵的可爱模样，对橱窗里面的食物充满兴趣的样子内心温暖起来，笑着对老板说，“五串羊肉串，两串烤肠！”

“对头！”

“提到吃你就很开心！”阿盛看着她柔顺的头发，笑着说道。

“我信奉一个观念，我们花了亿万年的时间才进化成食物链顶端的生物，当然要吃肉了！”

“得得得，你吃，你吃，长不胖的。”

“我属于那种长不胖的体质。”

“得意吗？”

“当然了，多少女孩羡慕你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你是这种体质的？”阿盛对女孩还是很好奇。

“跟第六感一样。”安灵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好。

“回家吗？”阿盛问道，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的路了，几乎把周围的地方逛了一遍。

“我可以跟你说一件事吗?”安灵有点不好意思。

“你说。”阿盛这种人自然是体贴入微，无微不至。

“其实那天我们四个人在学校遇鬼的那天晚上，其实我睡得很舒服。”

“真的吗，不害怕？”阿盛有点难以理解，毕竟那天白天他直接是从白睡到黑，从早睡到晚。

“因为你睡在我身边啊，我感觉特别舒服。”

“所以你希望我干嘛？”阿盛没明白。

“我希望你躲进我家衣柜里，晚上再出来。”安灵有点不好意思，把竹签扔进垃圾桶里，用手背擦着嘴角的油，不敢抬头看阿盛的眼睛。

“你家没人吗？”

“有人，所以叫你躲在衣柜里。”安灵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不太好吧，万一被发现了，可就麻烦了！”阿盛有点怕，毕竟看上去有点像是偷情，也不知道他爸发现之后，是否还能保持人类正常的初心，起码给阿盛留条活路，于此同时呢，也不会阉了他。

“没事的，我可以确保你的安全，我发誓！”安灵这算是引狼入室，阿盛自然知道这是送上门的好事，但是还是想要拒绝。

“你就答应我吧，就这一次，我难得对你提点要求，难道男朋友的任务不是陪自己可爱的女朋友吗？”安灵委屈巴巴的看着阿盛，弄得阿盛手足无措。

“这，我还有点作业没做完呢！”阿盛连这种借口也找得出来。

“没事的，你可以明天早起，然后去抄一下！”安灵提出意见，看着阿盛的双眼，满脸的渴求，“我发誓，我一定能保证你的安全，你难道不想多陪我一会吗？”

“那行吧，你的安排是什么？”阿盛不得不答应，在这种要求之下。

“我把我房间的窗户开开，你到房里的柜子里躲起来，到时候晚上再出来！”安灵的方法看上去简洁的一塌糊涂。

“这么简单？”

“对，这么简单！”安灵觉得他有点杞人忧天，“我房间是睡觉的地方，又不是什么军机处，或者是FBI！”

“行，只要你把窗户开开，我就翻身进去。”阿盛虽然足智多谋，但这种没经验的事，只好靠着死记硬背来进行。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阿盛躲在树下，按照安灵指示的方位，一副贼眉鼠眼，小偷小摸的模样盯着她家的窗户。

“哗啦”一声，窗户开了。

“时机到了！”阿盛心里一想，悄默默的走过去，一下跳起来抓住安灵家的窗门的边缘，引体向上向来是阿盛引以为豪的一项运动。

就在阿盛刚把脑袋伸到床沿边上的时候，就看到安灵背对着自己，手还朝自己挥来挥去。阿盛以为是安灵在跟自己开玩笑，特意用下巴撑着窗沿，伸出手去够她的手指。

“妈！”安灵情急之下一声喊了出来，自己差点没有被落下窗户，三水听到这一声音，吓得立马松了手，全身一软，身子一虚，两手之松，直接就送了开去，像石沉大海，整个人“砰”

一声落在地上。

“外面什么声音啊？”安灵她妈脚步声渐渐接近窗口，阿盛忙不停的踮着脚紧贴着墙面，心脏在胸腔之中甚至都提高了三分。

“没有，可能是谁家的小孩扎破了气球吧？”安灵解释，提前一步伸出脑袋，确认无疑，才让妈妈出去看看。

105.不眠夜

“这大晚上的，又是谁家的熊孩子，不怕吵着别人睡觉啊？”妈妈有点不开心，把窗户“砰”的一声关得严实，“你开空调吧，这样不用听外面的声音。”

“好！”安灵乖乖女的形象倒是深入人心，“妈，我有点困了，想睡觉了。”

“行！”安灵妈妈自然离开女儿的闺房。

空气凝固了三分钟，安灵屏住呼吸，直到感受到妈妈的脚步渐渐离开。阿盛在楼下揉着脚踝，所幸没有扭断。

窗户又开了，这回很轻，阿盛能感觉到是安灵在召唤自己，把自己脑袋伸了出来。

“嘿！”阿盛笑了，像是从噩梦中刚刚惊醒一样。

“你差点把我吓死！”安灵瞪大眼睛指着他说。

“嘿嘿，我以为你在跟我开玩笑呢，刚把窗户打开，就看你背对着我。”阿盛猫着腰。

“我妈突然进来看我一眼，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进来，来不及叫你后退了，只能背对着你挥手。”

“我们的默契，刚好擦肩而过！”阿盛笑着说，“现在好了吗？”

“上来吧！”安灵想伸手。

“我自己来！”阿盛轻轻一跳，双手勾住窗沿，腹部用力，像猫咪一样脚尖点地，轻轻落地。

“帅！”安灵赞不绝口！

“怎么了？”安灵妈妈突然开门，阿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趴倒在地上，安灵也突然一屁股坐在床上，准备掀床铺睡觉。

“没啊，我伸个懒腰！”安灵慌不择路。

妈妈没看到，自然是“哦”了一声，又渐渐关上门，带着点怀疑，但是又似乎一点没有痕迹，“睡吧，晚安！”

阿盛恨不得钻进地板缝里，恨不得每一寸毛孔都贴近大地母亲，他能够感受到自己呼吸之后不得不咽唾沫的无意识动作。

“晚安妈妈。”安灵把被子盖上，自欺欺人的闭上眼睛，听到门关上，将近一分钟的时间之后，安灵才敢睁开眼睛看门缝有没有光线透进来。

“上来吧？”安灵说。

“不敢不敢，歇个一小会，怎么样，等你爸妈睡着了，万一等会一进来，那就完了，女人偷情在古代可是要浸猪笼的！”阿盛吓得把声音变得像是被阉了的公公一样，这样一惊一乍几次之后，阿盛怕是要神经衰弱了。

“行吧，”安灵似乎也有点害怕，虽然以前自己妈妈从来不会怀疑，也不知道今天是哪里出了意外，“什么叫偷情，我这只能算是早恋好不好？”安灵“哼”了一声。

“怪不得有人就喜欢偷情，这么刺激？”阿盛在一边想着稀奇古怪的东西。

“你在这么说，不理你了！”安灵有点生气。

“我开玩笑的啦，你房里的味道好香啊！”

“有吗？”安灵嗅了一下，但是什么也没有闻到。

“如幽兰之室，不闻其香！”阿盛顺嘴说着。

“又是从哪看到了，我的大才子？”安灵问道，“是《论语》还是《楚辞》？”

“都不是，是理科卷子，问我们这句话属于化学反应还是物理反应来着。”阿盛笑着说。

“你成绩很好嘛？那就帮我补课吧，到我家来，还能赚点外快呢！”安灵提议道。

“我最近成绩变差了，以前都是年级第一呢！”阿盛再提到自己的曾经的优异成绩还是很自豪，虽然现在昔人已乘黄鹤去。

“那说真的，你就来教我吧，我就能每天都看到你了！”安灵似乎对阿盛有种热切的渴望，就像是对安全感的追求一样，夸父对太阳的渴望？阿盛这种感觉愈加强烈，但是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也没有拒绝。

安灵不懂的看人的脸色，继续问道，“好不好嘛！答应我吧，我好想你教我学习，那我就能天天向上啦。”

“我收费很贵的！”阿盛故意开玩笑。

“钱不是问题，只要你在就好！”安灵一副富二代的作势，倒是把阿盛惹得发笑。

“你有这么喜欢我吗？”阿盛问道。

“当然啦，我超级喜欢你的！”安灵毫无保留的展现自己对阿盛的热情，甚至没有意思怀疑，安灵伸手要抱抱。

“我来了！”阿盛小心的从地下爬起身来，钻进被窝里，把安灵搂在怀里，安灵头靠在他的手臂上。

“我好喜欢这种感觉，一种有依靠的感觉，脚踏实地的感觉，我希望这就是一辈子。”安灵像是把自己的未来都想的一清二楚一样，就着月光，他似乎能看得清阿盛的心一样。

“我也喜欢。”阿盛顺着她的话，在一个人身边的时候，人就像是可以不再是独立的需要顶天立地的人，阿盛把安灵搂在怀里，空调打到28的温度正好适合情人相拥。

“我定一个闹钟，不然万一被我爸妈闯进来了，那就尴尬了。”安灵把闹钟拿在手里调节时间。

“几点起来？”

“我妈都是六点二十才进来叫我，那是最后通牒的时间。”

“那我定六点吧，你早点起来走，怎么样？”

“行！你说的算！”阿盛笑着说道，自己今天又没回家，不过已经和妈妈说好去三水家住了。

两个人压低声音说话，很快就引起了睡意，安灵闭上眼睛，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这个时间点，是阿盛还没睡着的时间。他看着迎面月光的安灵，眉清目秀，温柔可人，两只手把自己的胳膊搂在胸前，就算是睡着了也不松手。

阿盛的确想到了男女之事，以前和嫣然做的那些事，不过在安灵面前，只字未提，因为这两个人完全不同。周围的空气静谧，听不到一点杂音，就像是世界和这间屋子被他俩一刀劈成两段，丝毫没有粘连。阿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柔的吐了出去，也渐渐睡去，不再胡思乱想。

梦里还是和三水一起去吴桐家吃饭，那时候还什么也没有发生，以三水好朋友的身份蹭饭，和吴桐对坐，不好意思的笑着，还是会在夹菜的时候，抬眼相望，被发现了的时候，便说，“你妈妈烧的这个菜真的好吃！”说完便低下头，狼吞虎咽起来。

106.佣人阿盛

“你最近状态不好啊？”三水看着上课脑袋摇摇欲坠的阿盛问道。

“有吗？”阿盛回答的有气无力。

“你自己觉得呢？”三水有点想笑。

“三水来只笔！”

“两块！”三水把笔扔了过去，对方把五块钱扔了过来，“记账上。”

“好！”三水应声。

“昨晚去安灵家睡觉了。”阿盛揉了揉眼睛。

“真的假的？你这也太快了吧。”三水叹为观止。

“快什么，我没上床，哪里快？”阿盛一脸紧张。

“我说的是你们之间的进度，不是说你床上的能力。”三水压低着声音解释。这时候阿盛才明白过来，转着眼睛，咳嗽了一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说，还是有点快的，我拒绝过，但是她非要我去，纯粹就是在她身边陪着她睡觉，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你知道吗？”阿盛揉了揉太阳穴，一脸惆怅。

“你这叫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有一个喜欢的人还不行，还愿意陪你同床共枕，你又不乐意，真是人心叵测，世道险恶啊！”三水倒是难过起来。

“你瞎用什么成语，你爸怎么样了？”阿盛问。

“还不错吧，吃嘛嘛香，工伤修业待在家里，过得还蛮潇洒的。”三水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阿盛打了一个连绵不绝的哈欠。

“还是睡吧，别说话了。”三水心疼道。

“嘿，”阿盛笑了一下，趴在桌子上，没过两秒，就看到小诸葛拍了拍他的桌角，嘴里喊道，“阿盛，门口有有个女孩找你。”阿盛本来就已经神志不清了，还不得不坐起身来，一脸怒气的朝门口一看。

是安灵。

“安灵？”阿盛立马站起身来朝外面走过去，站起来急了，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摔倒。连忙装作没事人一样，走到安灵身边。

“你没事吧？”安灵问。

“没事，没事，想到了《射雕英雄传》里郭靖在悬崖上的那一招左脚踩右脚的云梯纵。”阿盛胡言乱语。

“我有点头晕，晚自习的时候想去医院里看看。”安灵说。

“学校不是有医务室吗？”阿盛说，“应该是有点感冒吧，吃点药就好了。”他实在是睁不开眼睛。

“你就不能陪我吗？又不是让你上课出来，是晚自习的时候啊，不耽误你的！”安灵拽着他的衣角，撒娇道。

“去吧，我帮你处理！”三水在位置上趴着，朝着安灵挥了挥手。

“嘿嘿，你的好朋友都帮我说话了！”安灵笑着，眼睛像是月牙一样，很符合她可爱的模样。

“你认识她？”阿盛问。

“不认识，我感觉得出来啊，他肯定是你最好的朋友。”安灵朝着三水挥了挥手。

“嗯，”阿盛笑了一下，介绍道，“他叫三水。”这句话被三水听到。

“是个傻子。”阿盛小声的朝着安灵的耳边嘀咕，没有被听到，三水还是一如既往的笑个不停，的确就像是阿盛描述的傻子模样。

“哦，”安灵笑着，“那行，晚自习等你哦，我们一起去医院！”

“行！”阿盛答应，安灵挥手转身离开。

“你怎么帮我？”阿盛戳了一下在睡觉的三水问道，“我本来都打算拒绝的！”

“得了吧你，你们这新婚燕尔的，你怎么有本事拒绝？”三水这种事自然清楚。

“我！”阿盛哑口无言，“我觉得她有点粘人了。”

“这是那句话，怎么说的，拔掉无情。”三水有点嫌弃的嘲笑。

“再重复一遍，我们没有上床，就是睡在一起，你明白吗？”

“在古代啊，那就算是你玷污了人家女孩的清白，你怎么能这样呢！”三水说的理直气壮。

“我去我去！”阿盛抬高了声音，“你这到底是我兄弟还是小舅子？”

“兄弟，废话，当然是兄弟了，我不是帮你逃课吗？做你想做的事去了。”三水义字当头，两肋插刀。

“我怕耽误了学习。”阿盛有气无力。

“你认真的？”三水站了起来，“你既然浪够了，我就帮你去跟她说！”三水准备冲出去，把阿盛弄得一脸懵，一把拉住三水问道，“你找谁？”

“安灵啊，怎么额不能耽误你学习的。”

“下次吧下次吧，这次就算了！”阿盛还是拉不下脸皮，被之前三水的那句“拔掉无情”吓到了，还是不想把自己置于一个翻脸不认人的位置上，“你帮我跟塔老师说说，我也头痛。”

“你是谈恋爱谈的，能不头痛吗？”三水嘲笑道，“等会就是考试了，我心里还有点担心呢！”

“担心什么？”

“担心我能不能考到130分啊，因为我要是考到了，就能跟春夏做同桌了！”三水有点得意自己做了这个赌注。

“要是考不到呢？”

“考不到？”三水心里想着，那就去地中海捞我，“考不好，我就将是塔老师安插在班上的眼线了。”

“就是走狗？”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吧，你非要说的这么难听干嘛？”

“我是提前确定好和你的关系，在确定好要不要把你掐死先，免得祸害班上的同学。”阿盛有点无奈，“实话实说，你基本上不可能考得过。”

“我已经背完了高中的三千五百词了，我还看了好多文章，还背了好多，还写了好多。”三水倒是意气风发。

“你要不要我帮你？我帮你作弊，我跟你说实话，你是不可能两周的时间里从59考到130的，这是两倍啊，怎么可能？”阿盛表示不信。

“不用，我有实力。”三水翻着英语书，上面的确密密麻麻的痕迹，还有注释。

阿盛瞟了一眼，趴在桌子上，叹了一口气，“别把我的秘密泄露出去！”

“能不能给予你兄弟一点自信和温柔？”三水咂嘴道，不去理会他的冷嘲热讽，看了春夏一眼，他还是在心底里抱有最真挚的热情。

外面阳光明媚，阿盛埋头大睡，三水背书沉醉，时间在已知的逝去，从手指缝里，从滴答的时钟里，从笔尖的滚动下，不温不火的离去。

107.期中考试

“把考试无关的东西全部收下去，万一被发现，直接就会是记过处分，直接记入档案。不要提前出去，要上厕所的抓紧时间！”监考老师在上面恶狠狠的宣布，带着一顶鸭舌帽，一口公鸭嗓，加上方方正正的脸，一看就是理科类的老师。

“三水，听说你跟塔老师打了赌？”那老师走了过来，一脸笑意。

“对啊，咋了？”三水看的出来，又是一个要嘲笑自己的人，有点不屑一顾。

“我也跟你老师赌了，还有教导主任，你要好好考，不然赌输了你塔老师可是要输500块给教导主任和我的哦，还有不要作弊，我今天啊，就坐在你身边了！”监考老师怀疑的办了一个凳子，就放在三水身边。

三水有点气，但是还是没说什么，自顾自的接过来考卷，埋头苦写。

“老师，可以麻烦你不要用脚尖点我的桌子脚吗？你们赌你们的，但是不代表你有权利干涉我的考试进度！”三水桌子被摇晃的令人心烦，说了出来。

“行，我离远点，说不准你就有时间作弊了！”监考老师一点没有面红耳赤，转身走到教室前面，直勾勾的盯着三水看。

考卷难度不大，但是往日的三水都是先写作文，再写选择，来不及的从来都是胡乱填写一个ABCD就好，这次不同，要面面俱到。

“三水，91。”塔老师在上面读出三水的成绩，面带笑容，底下一阵惊叹声，纷纷鼓起掌来，这是三水第一次及格。

三水有点失望，也有点无奈，上去结果自己的考卷，甚至没有勇气多看塔老师一眼，毕竟塔老师的微笑里有的，不仅是自己成为他的狗腿的自豪，也有输掉500块给教导主任的愤怒。

“三水，你成绩好多了！”春夏也过来夸奖了一句，旁边小诸葛也笑着说道，“终于及格了一回！”

“还好，”三水勉强的笑了一下，这不是他想要的成绩，这么多天的努力白费不说，还把自己搭了进去，“我要去躺办公室，你们先聊。”他没有继续和春夏攀谈，有种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悲哀，也怕小诸葛在一边的继续羞辱。

“行，你去吧。”春夏说。

“老师，你跟教导主任赌输的钱，我会还给你的。”三水一进办公室，就这么说。

“谁告诉你的？”塔老师问。

“监考老师说的。”

“他没跟你说赌注是多少分？”塔老师笑着问道。

“没有，不是130吗？”三水有点不解。

“那是我们俩之间的赌注，不是和他们之间的。”塔老师笑着说，“130对你来说，是有点难了，毕竟才两个星期。”塔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礼物，递给三水。

“教导主任想看我出丑。”塔老师耸了耸肩膀。

“那就好，你没什么损失就好，不然我就罪过大了。”三水没说别的，“老师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别走！”塔老师叫停，“你现在开始，就是我正式的眼线了。”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愿赌服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三水有点底气不足。

“你也别耷拉着脸了，你帮我赚了钱，我还没请你吃饭呢，这样，我找个机会让你做春夏的同桌，怎么样？”

“真的吗？”三水惊喜。

“真的啊，两个星期，上了33分，已经很不容易了，只要你能保持每次月考上升10分的成绩，到140封顶，我就一直让你和春夏做同桌，怎么样？”塔老师问。

“当然当然，”三水乐开了花，拿着塔老师给的盒子，一蹦一跳的回了教室，这回满面春风，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说的就是当下的三水。

“咋了，中奖了？”葛歌问道，阿盛看他这么开心，本来想问一句，但是看葛歌在场，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在一边佯装趴着听。

“塔老师奖励你了？”春夏也凑了过来，看着一个装的喜庆的盒子，上面还写着一个偌大的“奖”字。

“对啊，他说我及格了，就给我一个奖励。”三水很开心，毕竟很快，就能完成自己18岁之前的梦想。

“打开看看！”小诸葛在一边怂恿道，三水刚想打开就被边上的葛歌戳了一下胳膊肘，三水反应过来。

“我想去上个厕所，晚点再打开！”三水这么一说，倒是没人敢擅自打开，他搭着葛歌的肩膀，往厕所走过去，刚一离开视野，小诸葛就把他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你干嘛？”春夏打抱不平。

“你难道不想看看有什么吗？”小诸葛理直气壮的质问道。

“这是人家的隐私，你还是别打开了吧。”春夏想走。

“别急！我就看一眼，又不干别的，那些恶人放下屠刀就能成佛，我们这种好好学习的却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他有礼物，我们竟然没有。”小诸葛说着说着有点气愤，一把撕开盒子。

“你戳我干嘛？”三水问道。

“塔老师这个人特立独行，你这种包裹还是自己看的好。”葛歌说，“对了，你这么开心，有什么好事？”

“塔老师答应我和春夏坐做同桌了！”三水兴奋的说。

“真的假的？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葛歌有点不信，毕竟这种明目张胆的想行为一定会引起不满。

“他说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帮我换到和春夏一起。”三水耸了耸肩，“他办事，我还是挺放心的，对了，他还说，要请我吃饭来着。”

“真的假的？”葛歌一脸的难以置信。

“好像是他跟教导主任赌我的成绩，然后赢了五百块钱。”三水有点想笑。

“老师也这么小家子气啊。”葛歌笑着说，两个人去了厕所。

“来都来了，尿一个再走吧！”三水看葛歌进去了，没忍住也走了进去，“来都来了，尿一个再走！”三水跟葛歌重复道，像是对自己的这个理论十分满意。

“你就是懒！”

108.换位置

“就是一只破笔啊，”小诸葛冷笑着把笔扔进盒子里，“我还以为什么宝贝呢，不过也没错，这么年轻的老师能多有钱给学生买礼物呢？”

“有这份心思就不错了，你还想给你送房送车？”阿盛在一边看不下去，插嘴道。

“阿盛，有胶布吗？”春夏问。

“干嘛？”

“我把盒子封起来，不然三水看到该生气了！”春夏朝外面望着，有点担心。

“这儿！”阿盛递了过去，怎么说春夏也是一片好心。

“没事的，都是同学，拆开了又怎么样，他还能把我吃了？”小诸葛嘚瑟的走回座位，自顾自的写起作业，头也不抬。春夏一个人在那把封口处重新贴好，端端正正的塞进三水抽屉里。

“阿盛，你别跟他说！麻烦了！”春夏和阿盛只见还是有堵墙，上次的事还是有点尴尬，不过这件事纯粹是为了让三水不要生气，也不是春夏的错，阿盛自然不多计较，只是点头罢了。

“看看你的宝贝！”葛歌回来看到其他人都回了各自的位置，坐在三水边上，好奇的问道。

“我拆一下！”三水“嘿嘿”的笑着，拿着小刀划开胶布。

“是只笔。”三水拿在手里，比划着，“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能塔老师想让你在原有的基础上在多写点卷子。”葛歌笑着说。

三水把笔盖揭开，在书上胡乱的划着，却一点痕迹都没有，“还是一只没用的水笔。”三水在书本上面写字，写出来的仅仅是力度留下的痕迹。

“有点伸缩啊，这支笔。”三水把笔头转开，里面弹出一张纸上面写着数字，“31.”

“什么意思？”葛歌也是一头雾水。

“不知道，但我总觉得有点用，我先留着，以后有机会再去问问他是什么意思！”三水对这份礼物还是抱有着极大的幻想，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但是始终认为是一件好事在等着他。

“嘿！你来了！”安灵从阿盛背后故意吓道。

“来了！”阿盛笑着说道，从书包里拿出校服外套，披在安灵身上，“今天晚上温度有点低，你还是多穿一点好！”

“好，谢谢小哥哥！”安灵甜甜的笑着，就像是电视剧里被宠爱的女一号。

“你不是要去医院吗？”阿盛问。

“好多了，就不用去了，我们去中心广场吧，听说有乐队在演出呢！”安灵甚至没有过多的解释，“还有好多热气球，好像还有烟花呢！”

“你没生病？”阿盛有点无语。

“难道你不开心吗？”安灵问道。

“开心，没事，开心。”阿盛不想闹得不愉快，拉着她的手朝着中心广场走去。

中心广场到了。霓虹灯四处都是，树上也挂满了像是鼻涕虫一样的流体，还会闪闪发光。也有像是迪士尼乐园一样的卡通人物——其实是穿着卡通人物服装的人，和来来往往的人群互动，他们手里有拿着气球，是缩小版的，在手里晃来晃去，吸引着小孩和姑娘的眼球，纷纷上前拍照或者是购买。广场的四个角落里，分别有四个大型气球，形状各样，有几米高的米奇，也有大型的黄鸭子。

“我要一个气球！”安灵兴奋的指着气球喊道。

“老板拿一个气球。”

“要哪个样子的？”

“要那只大白！”

“好！十五块！”那个穿着管道工衣服的家伙递过来一只大白，同时递过来一个装钱的箱子，让他们把钱直接塞进去。

“那有做游戏的！”安灵拽着阿盛就往另一边跑。

“大家听好游戏规则！”主持人介绍道，“每队之间背对背拥抱，背与背之间的空隙处放一个吹满气的气球，跑到指定地点的第一队，将获得熊猫玩具一只！”

底下人欢呼雀跃，有情侣成双成对，也有一家人带着小不点出来看热闹，也有路过的卖煎饼大叔。

“我也要参加！”安灵对什么都有着不一样的热情。

“报名处在那！”阿盛一指，两个人手牵着手冲了过去，报了名。

“准备好了吗？”满脸笑容的主持人看着八支队伍准备就绪，再次确认一遍，确认所有人没有异议，周围的观众把整个比赛场围成了一个大圈子，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等待比赛的开始，只见裁判大喊，“开始！”

信号一发出，所有人都紧赶慢赶的朝终点跑去，由于气球过于膨胀，挤压力度不敢过大，队伍里的人体型一般又不是一样，几乎都是男女搭配行动起来，自然没人自信到跑步，都是小心谨慎的踱着步子。

“砰！”一对情侣步伐不能一致，男生提前了一步，等发现背后的气球压力突然脱离，想往后退一步的时候，突然挤压了一下，一声巨响，结束了比赛。

“哎呀，你这么急干嘛！”女生责怪道。

“有点急了，没事，我们在参加一下！”那个男孩安慰道，只好推出比赛圈。

“不用着急，先把步子稳定下来，快到终点的时候，我们再稍微加快脚步！”阿盛小声的对安灵说，两个人手挽着手，背后的气球其中保持的较为椭圆的形状。

“好！”安灵有点紧张，还是听从了他的意见。

“掉了！”一对情侣又是因为走得过快，两个人双手松开，气球直接顺着空气，飘落在地上，引来场外观众中阵阵叹息。

“快到了终点近在眼前，不要紧张，坚持下去！”主持人对着话筒喊道，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比赛现场，即将接近终点，所有队伍都开始做最后的冲刺。

“头仰起来，挡住气球的朝上的通路！”阿盛喊道，“两只手向上抬一点，挡住气球滑出去的路，脚以学校课桌的长度开始跑动！”

安灵全部默契的做到，和阿盛就像是连体婴儿一样，行动一模一样，即使心跳的就像是“咚咚咚”敲的锣鼓一般。

“这只队伍好有默契，看来即将赢得本轮比赛的冠军！”主持人说道。

109.阿盛

“别紧张，继续跑！”阿盛一直在做着一个队长的责任，一边安慰着安灵，一边也给自己足够的心理暗示，周围很多观众也在为他们捏了一把汗，甚至有些不认识的观众在边上呐喊助威。

“恭喜我们的第一名！”主持人在台上呐喊道，安灵和阿盛头上早已满头大汗，剩下的几只队伍陆陆续续的赶了上来，工作人员纷纷递上了赞助商的饮料表示感谢。

“你真棒！”安灵一把熊抱抱住阿盛，在他脸上亲吻了一下，阿盛也有点激动，紧紧的抱着安灵。

“松一点点，我喘不过气来了！”阿盛声音都有点沙哑。

“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安灵连忙松开，脚落在地上。

“这是一对年轻的情侣哦，”主持人凑上来把毛绒玩具递给阿盛手里，“来送给周围漂亮的姑娘！”

阿盛接在手里，递给安灵，有点像是求婚的时候递上去的鲜花，安灵笑着捂着嘴，停不下来。

“等会还有一场每轮冠军之间的决赛，你们要参加吗？不过有点晚，需要再等会！”主持人问道，又指了指另一个角落里的巨型毛绒玩具说道，“那个，就是终极大奖！”

还没等安灵答应，阿盛就提前一句拒绝，“有点晚了，我们还要回去呢，点到为止就好！”阿盛笑着说道，安灵却还想继续玩下去。

“我们可以去看看烟花，这是他们吸引眼球的手段而已，我们是为了快乐才出来的，不是吗？”阿盛劝解道，安灵笑着点了点头，说，“也是这种玩具熊我家好几个呢！”

“那你还想要！”阿盛故作责怪道。

“重要的不是毛绒玩具，而是那玩意是赢过来的！”安灵握紧拳头，在阿盛面前比划着，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

“走吧！我们去别处转转！”阿盛抱了一下安灵的脑袋两个人走出了人群，她手上还抱着毛绒玩具，小心的嗅了一下，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不过是胜利的香味。

“你刚才好厉害啊！”安灵夸奖道，“特别稳重，有条不紊的。”

“还好吧，做事不就这样，既然你喜欢玩游戏，那我自然要让你赢啦。”

“游戏玩的话，不就是为了快乐吗？”

“也不对吧，我觉得游戏的快乐，只是属于一部分人，”阿盛说道，“你可以说你玩游戏很快乐，但是胜利者的快乐你感受不到。”

“现在不是感受到了吗？”安灵抱了一下毛绒玩具，又抱了一下阿盛，合不拢嘴。

“我们现在去干嘛？”阿盛问，其实他不太想二十四小时这样待在一起。

“你不想跟我一起吗？”安灵有点失落，之前胜利者的快乐荡然无存，眉宇之间满是难过。

“没有，哪有！”阿盛立马否认，音调都上去了，他不想看到安灵失望的模样。

“那我们再去转转！”安灵立马换了一副模样，笑脸相迎，拉着阿盛的手，朝人群中跑去，就像是追赶朝阳的青春少年和少女。

阿盛叹了一口气，没有被安灵听到。

“我最近发现，你们经常有上课交头接耳，不好好听课的现象，虽然成绩上去了，但是这依旧是一个很大的弊病，限制你们成绩的上升，所以，我决定，”塔老师在上面字正腔圆的宣布道，“给班上的同学来一次大换血。”

“您要杀人吗？”

“杀你这只猪！”塔老师故意瞪大眼睛责怪道，“我说的是换位置，所有人上来抽签，抽到数字会对应我这张表格上的位置，然后各自灵活的组合成同桌和前后桌，这种随机性比较强，也不会有家长反应，谁的位置靠前或者谁的位置靠后，因为我还会继续调整，毕竟有些人吧，不是一般的能聊！”

“春夏，你英语这次考得最好，又是我的课代表，给你一个6，坐在第一组，第三排！”塔老师笑着说，把细细长长的纸条就像是牙签一样当着所有人的面，拿给了春夏。

“谢谢老师！”春夏接了过来，第三排第四排的位置向来最惹人羡慕，不需要在老师的口水之下仰着脖子听课，也不需要把眼镜提到眼睛里才能看得清黑板。

“等等！”三水突然意识到那条细长的纸条有点眼熟，在看一下黑板上贴着的表格，6旁边对应的数字，正是31！三水一口气提了起来，兴奋的差点没有一声长啸，一股气憋在胸腔之中，快把自己像热球一样憋炸了，他无法遮掩自己内心的喜悦之情，连忙把头埋进抽屉里，笑着连同整个桌子都在抖动，前面的阿盛也能感受到那种一抽一抽的震动。

“羊癫疯啊你！”阿盛回头骂着。

“没有没有，我在笑。”三水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

“笑什么？”阿盛问。

“没事，你等好了！”三水不得不用两只手推着两腮，才能抑制自己的笑容。

“三五成群的上来抽签！”

三水从抽屉里小心的取出来一支笔，打开笔盖，取出那张“31”号纸条，上面是塔老师的手写体。

轮到三水上去了，三水拿手在黑箱子里胡乱的伸了一下，那“31”号纸条，早就在自己手里攥的紧紧的。

“31号！第一组，第三排！”塔老师拿在手里，出乎意料的读着三水取出来的号码，带着点不乐意的情绪说道，“你小子，坐在春夏旁边好好学习，可得安分点，你要是把他成绩拉下去了，我就把你两腿打断！”

底下嘘声一片，惊呼缘分，毕竟三水喜欢春夏这件事几乎算是人尽皆知了，没想到这次换位置的机会竟然把这两人组织在了一起。

“哦。”三水不敢多说，以免暴露了自己的心态，虽然心底里还是很感激的塔老师的帮忙。

整个班级里的每一个同学都开始举家搬迁，换到自己对应的位置上，巧合的是，小诸葛坐在三水前面，嫣然坐在葛歌身边，阿盛坐在春夏前面。

“你上课千万不要打呼噜，别打扰到我就好！”小诸葛一换座位就没好气的跟三水说。

110.春夏的小侄子

“你怎么不睡觉了？”阿盛故意问下课的三水，看着他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爱。

“我要学习，哪里要跟你一样。”三水说的人模狗样，一本正经，春夏在一边只是笑，又是摇了摇脑袋，没有说话。

小诸葛又从外面进来，冲着阿盛没好气的喊道，“之前来找过你的小学妹又来了，叫你出去。”

“又要干嘛？”阿盛有点无奈，他不太情愿，磨磨蹭蹭的样子假装是因为身体困倦。

“你们俩要干嘛？在一起了？”她又冲着三水和春夏一脸疑惑和无意的发出问候，一脸的不待见又是一脸的八卦，好事的人多如此。

“你瞎说什么？”春夏低着头写数学题目，有点不耐烦，三水也觉得小诸葛极其扫兴，毕竟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像是一个粘在衣服上的牛皮糖，还在草地上滚过的那种。三水没继续这个话题，笑着对阿盛说，“小女朋友来找你了，你还不去安慰一下。”

阿盛朝着门口的安灵笑了一下，走了过去，里面春夏和三水也没再说话，虽然认识了很久，以前都是找到合适的机会才说话的，倒是没有离得这么近过，没话找话的时间间隙之下的尴尬，实在是让三水面红耳赤，只好全身心的想春夏靠齐，像小和尚念经一样的念书。

“怎么了？”其实阿盛的心里想问的是，“又怎么了，三番四次的。”

“我周末抢到了两张演唱会的门票，要不要一起去？”安灵拿出两张*演唱会的门票，兴致勃勃的问道。

“在哪？”

“南京。”

“有点远啊。”阿盛有点不太乐意，找了一个理由道，“三水已经预约了我这个周末了，我要和他一起出去干活。”阿盛看了三水一眼，给了安灵一个坚定的眼神。

“哼！兄弟重要还是女朋友重要？”安灵有点不高兴，“我票都买好了呢！”

“肯定是你重要啊，我这不是跟别人约好了吗？”阿盛也很无奈。

“哼，不去算了，我回去了！”安灵生气的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好好好，我去！”阿盛跑过去拉住安灵的手说，安灵立马笑逐颜开，飞快的在学校没人的走廊上抱了一下阿盛，一脸笑意的跑回去了，阿盛走了回去。

“又叫你出去潇洒啊？”三水笑着问道。

“对啊，我真不想去，周末的时间我只想睡睡觉，或者跟你一起网吧打几场游戏。”阿盛趴在桌子上。

“去哪啊？”小诸葛顺嘴问道。

“南京，看演唱会。”阿盛说。

“哇！”三水惊叹。

“你想去？”

“我哪能啊！”三水看春夏就坐在自己身边，就算是不想听，也不得不听到，自然没有说实话，“我不想去，我就想在学校里，习惯了这种紧张刺激的学习生活。”

“上次塔老师不是找过我了吗？”阿盛说。

“什么时候?”

“他说我成绩要再差下去，就要采用必要手段了。”阿盛有点无奈的看了看三水，毕竟他也从三水嘴里听说过塔老师的手段，和赵老头不一样，从来不会苦口婆心，或者是破口大骂，而是用一种难以捉摸的潜移默化的手段。且不说他会为赵老头报仇，但是起码会打抱不平，加上已经警告一次了，要是成绩不能稳定，怕是接下来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您还是悠着点吧，我感觉这个老师挺狠的，你看我们班暂时的正常的，要是万一烧到你了，你就完了。”三水提醒。

“我知道，这不是抽不开身吗？”阿盛也是无力回天，“高一的时候有这么闲吗？都不用写作业的？”他叹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

“你觉得阿盛喜欢安灵吗？”三水问葛歌。

“我觉得？”葛歌想了想，“喜欢吧，毕竟长得可爱，面容姣好，可能有点粘人了吧，刚谈恋爱的女孩多少都有点这样，被霸道总裁文或者是玛丽苏感染的。”

“我感觉有点悬，他有点排斥。”

“他啊，被一时的新奇遮蔽了双眼。”

“你不是说他喜欢的吗？”

“对啊，因为感觉新奇，所以喜欢，没错啊。”葛歌说的理直气壮，似乎又有点自相矛盾。

“你跟嫣然怎么样了？”

“我们俩？就那样咯，她认挺不错的，有男人的仗义，又有女人的温柔。”

“评价还挺高，你们俩会在一起吗？”

“你说什么呢，就是同学关系，而已！”葛歌特意强调而已。

“春夏说想去看那只猫咪，我们正好这次带她去看看吧，周末的时候。”

“嫣然也说想去看看凉姐，正好四个人一起。”

“可以叫上吴桐吗，上次我没有带她一起去玩，差点没有被她打死。”三水突然想起来点什么。

“可以啊，也不嫌多，我也想认识一下吴桐。”

“阿盛是没机会了，他要和安灵一起去听演唱会。”

“你不想和春夏一起去吗？”

“我？我哪有这个钱啊，再说，就算我有，她应该也不回去吧，还要坐高铁呢！最近他爸妈都在家的。”

“哦哦。”

“你能喝啤酒吗？”三水问春夏。

“可以啊，喝一点点应该没事。”春夏换了一身衣服，嫣然也穿的像一个学生模样，不显得和春夏大相径庭。嫣然和春夏站在一起，葛歌和三水站在一边。

“放心，春夏，我会保护你的！”吴桐搭着春夏的肩膀，嫣然也旁边帮腔作势道，“还有我呢！”

“瞧你们说的，我会害了春夏不成？”三水笑着说，“春夏，那只猫咪在凉姐那里过得很好，凉姐也是一个很好的人，你肯定会喜欢她的。”

“是吗？”春夏答应道，“是什么样的环境？”

“很文艺，很有墙壁上的壁纸还有图案好多你应该都很喜欢的。”三水列举不来。

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山边的残阳挥洒着余光，五个人朝着凉姐的店走去，没有背着书包，没有穿着校服。

111.塔老师也在

“塔老师？”三水刚走近就看到酒吧门口坐着一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身材很像是塔老师。

“还真是有点像啊。”葛歌也同意。

“不是像，这就是塔老师。”春夏确认。

“去看看？”吴桐问。

“都是节假日的，怎么不行。”嫣然倒是什么也不怕，第一个朝前走，一脸大无畏模样。

“塔老师？”嫣然在他背后喊道，那个男人转了过来，换了一副无框眼镜，不再像学校里那样朴素，穿的有点花哨，似乎还画上了眼线，脸上涂了点东西似的。

“还真是你啊，塔老师。”三水也过来打招呼，显然是躲不过去了。

“没有老师，只有朋友。”塔老师倒是没有感到意外，只是一个人坐在位置上，身边没有朋友，也没个同事跟他一起出来。

“老师怎么有空出来，”春夏问道，和他们几个邀请塔老师一起进去看投影仪上投在黑屏幕上的《罗马假日》。

“我？闲着咯，总不能一直待在寝室里吧，或者是回家？我也是一个人住，回家也挺无聊的。”塔老师说。

“那您可以跟我们一起在这里玩，葛歌认识这里的老板，我们可以在这里待到关门。”三水倒是很有礼貌，也有些许敬畏，毕竟他曾经多次受恩于他。

“可以啊，前提是你们别叫我塔老师了，叫我叔叔好了。”塔老师笑着说。

“凉姐！”葛歌朝着目光环顾四周的凉姐喊道，三水也跟着挥了挥手，朝着凉姐笑。

“这就是你们说的老板啊？”吴桐有点惊讶。

“我以为是包租婆一样那种老板呢！”嫣然笑着说。

“好年轻啊！”春夏一直看着。

凉姐走了过来，手上还端着盘子，顺路断了一瓶冰镇哈尔冰啤酒过来。

“又给我带了好多生意啊，”凉姐故意笑着说道，她这家店根本不需要带客人来，早就已经络绎不绝了。

“这是嫣然，这是吴桐，这是春夏，这是我们班主任。”三水代替葛歌一尽地主之谊。

“班主任？”凉姐有点惊讶，看着这个看上去年纪大过这些孩子的家伙，看上去他有点不好意思。

“我姓塔，叫我小塔就好了！”塔老师挥了挥手，“你可以忽略班主任这个身份，不然显得我格格不入。”

“哦哦，”凉姐笑着回应道，“你喝点什么呢？我下次好记住。”这是凉姐的本事，总能记住每一个客人喜欢的酒水。

“冰水就好。”

“好！”

“春夏？”凉姐似乎似曾相识这个名字，朝着三水笑了一下，三水故意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道，“这是吴桐吴桐，住在我家旁边，我邻居。”

“这我听你说过！”凉姐顺着三水的话题，没继续春夏这个话题，“他跟我说你，”

“咳咳，”

“学习不错，有特长。”

“是吗？真是难得哦。”吴桐朝着三水笑着说，明显笑里藏刀。

“嫣然是吗？真是一个好名字。”凉姐一个一个打招呼，“正好我小说里缺一个人名，你不介意就借我用一下吧？”

“只要是才貌双全，她应该就会答应。”葛歌在边上说。

“去你的，”嫣然朝着他“哼”了一声，“都行，记得到时候小说给我看看哦，我不介意写成什么样，都行。”

“好！你们先歇一会！”凉姐笑着去招呼其他客人，塔老师礼貌的笑了笑，朝她举了一下杯子，没继续和三水等人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在一边喝着冰水，看着墙上的黑白电影。

“猫咪在这儿！”春夏立马蹲了下去，那猫咪蹲在角落里，似乎还是有点怕生，不太敢到人多的地方走动，春夏小心的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三水几个人的面前，“她比之前好的多呢！”

“凉姐很厉害的，也有爱心，就可惜啊，还是单身。”葛歌看了塔老师一眼，笑了一下。

几个人都憋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这只猫咪好乖巧啊，一动不动的，摸他也不会炸毛。”吴桐看着，不太敢接近。

“你是不是有点怕？”嫣然看了出来。

“有点，我对这种动物都有点天生的畏惧。”

“你还有害怕的？”三水一脸鄙视，“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万物相生相克，你懂什么你！”

“凉姐说跟猫咪接触的时候，你要先用手背去接触，不过这只猫不一样，天生的温柔性格。”三水给春夏介绍，免得等会被误伤了。

“长得比以前胖了一点点，毛发也柔顺不少，眼神呢也比以前清澈一点！”春夏目不转睛的盯着。

“你可以带回家啊。”

“我可能没时间招呼，还是放在凉姐这里好，凉姐照顾猫咪还是很有一套的，我敢说，凉姐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姐姐！”春夏也这么说道。

“你不是没跟她说过话吗，看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三水倒是还没有留意到葛歌和春夏的意图。

“这是女孩的第六感，男孩子是没有的！”嫣然朝着春夏神秘的笑了笑，春夏自然会意。

“你这种五大三粗，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当然不懂女孩子心里想什么了！”春夏鄙视道，三水看着葛歌求助。

葛歌解释道，“我是和凉姐认识很久了，不在你们讨论的范围之中。”

三水不自觉的朝葛歌移了几步，“我也是认识凉姐很久了，我觉得她也很不错。”他不想承认自己头脑简单，虽然在其他几个人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他眼里，只有春夏。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走吧？”还没坐多久，葛歌就说要撤。

“这才几点，平时你可是都是最后一个走的，”洒水话音没落就一声尖叫，“啊！”突然他像是明白了点什么，立马乖乖的点头称好，“走走走，我要回家学习了！”

“走吧，我妈应该想我了。”

“我的电视剧还没看呢！”

“我也跟你们一起！”

“凉姐我们走啦！”葛歌看凉姐走远，故意朝她挥了挥手，又故意朝着塔老师瞟了一眼，凉姐来不及回头的功夫，几个人就匆匆离开，春夏摸了一把猫咪的脑袋，紧跟着一起出去了。

112.偷窥

“听说明天吴桐请假了，你肯定知道是什么事，说说呗？”阿盛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问着三水。

“明天周几？”

“周四。”

“她好像有演出吧，在省体育馆里，我本来也想去的，但是没办法，要上课啊，所以，”三水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是不是没人陪她去？”阿盛紧接着问。

“好像是吧，他爸妈很忙的，除非在晚上的时候，不过那时候演出都开始了，也来不及了。”三水看阿盛这么紧张，一脸嫌弃的问道，“你怎么这么八卦，听谁说的？”

“我去办公室问问题的时候，听到班主任和吴桐在说话，然后听到的。”

“你会问问题？”三水看阿盛结结巴巴，一脸怀疑。

“怎么了？我就不能问问题了？”阿盛斜着眼睛看三水。

“吴桐一个人也蛮不容易的，很多演出的小伙伴都会有人陪着一起的。”三水自说自道，“等我毕业了，我有空就陪她去演出，听说还不要钱呢，嘿嘿，这种便宜，可以占一下！”

“阿盛，学妹来找你了。”小诸葛一脸没好气的说，毕竟天天当一个传话筒实在是有点令人厌烦。

“好，谢谢。”阿盛走到自己座位旁边，跟小诸葛低声说，“麻烦了。”

“又有的忙了，兄弟。”三水叹了一口气。

阿盛一脸疲惫。

“咋了，说什么？”等阿盛回来，三水小声的问道。

“说让我明天晚自习的时候和他一起出去玩，说是他爸的朋友新开了一家甜品店，想我跟她一起去。”

“那你也要去啊，她怎么天天叫你出去？她不用晚自习吗？”三水问。

“她申请不去晚自习，天天晚上都回家的。”

“那你要去吗？又要请假？”

“你就说我急性肠胃炎，去医院了，一个人去的，我想出去早点，到时候，你就这么跟老师说。”阿盛说。

“去早点？你还巴不得跟她见面啊。”三水说。

“你管我！”阿盛没好气的坐回位置上，没再说话，三水也不想热脸贴上冷屁股。

“你把作业这么急切的做完了，然后想要干嘛？”三水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看着挥斥方遒的春夏说道。

“然后？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高中不就是一直写题目吗？写到麻木，我偶尔看看网络小说，有时间的话。”春夏拿笔头戳着下巴回答道。

“一直很充实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不会感觉到无聊吧，不过我偶尔也会厌倦这样的日子，我也想出去玩玩，可是，难得会有机会。”春夏耸了耸肩膀，“像阿盛那样翘课这种事，我一定是做不出来的。”

“我也做不出来。”三水划清界限。

“对了，你上次考及格的事，塔老师跟好多英语老师炫耀过，他好像很喜欢你。”

“是吗？”三水心里倒是有几分高兴，毕竟这算是农民翻身做主人的大事件，以前赵老头在的时候，自己可谓是眼中钉，肉中刺，就算自己曾经有那么一点学习的念头，都被赵老头无情的打压下去。

“春夏，去趟办公室吧，我们一起！”三水刚聊的热乎，就又听见小诸葛招呼着春夏去办公室，三水杀人的心都有了，但是春夏朝他笑着说，“我先去一下。”

“行。”三水礼貌的像是未经世事的孩子，等到小诸葛和春夏逐渐消失在视野之后，笑容才渐渐消失。

阿盛无意之间回头，看到三水眉头气的都拧成了麻花，小心的伸手点了一下像是快要爆炸的三水，只听到他一声怒吼。

“妈的！”三水气的大喊，“她是不是喜欢我？”

“是是是，喜欢你。”

“这样喜欢我会有好下场吗？我只会更加恨她，恨之入骨，恨不得薄皮抽筋，挫骨扬灰，眼珠抠出来当灯泡踩！”

“你说谁？”小诸葛突然从教室门外走了出来，看着三水怒发冲冠的模样，一脸好奇的问。

“说，说那些杀人犯，你没听说吗？最近的新闻。”三水睁开眼睛，连忙岔开话题，幸好自己之前没有提到名字。

“他们啊，法律会制裁他们的，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一些有的没的，纯粹是浪费时间。”小诸葛从抽屉里取出一只红笔，也从春夏的铅笔盒里也拿出一只来，又去了办公室。

阿盛无奈的看着三水，叹了一口气。

“我感觉我高中，会死在这个人的手里。”三水一脸的颓废，似乎已经向自己的宿命认怂。

“如果能取得春夏的放心，死不是也值了吗？这就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怕还没看到牡丹，人就没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够了好吗兄弟，我不是给您吟诗作对提供鲜活的例子。”三水一脸的疲惫，似乎已经失去了，生活下去的信心。

“你要看到生活里乐观的一部分。”

“比如？”

“比如，你现在是春夏的同桌啊，起码你可以一起看别人写给他的情书。”

“说道这个我就来气。”

“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懂不懂？”

“那你就帮我做了小诸葛。”

“不要一天到晚打打杀杀，你觉得春夏会喜欢吗？”阿盛乐此不疲的那这个点问三水，憋不住的笑，三水摊在桌子上，嗅了一下春夏的铅笔盒，“春夏的味道。”

“真的假的？”阿盛也凑了过来，想稳一下。

“汪！”三水一吼，让阿盛望而却步。

“得得得，你闻你闻，变态一个。”阿盛一脸嫌弃。

“我的春夏，你什么时候才能只属于我一个人呢？”三水心里这么想的，一脸惆怅，旁边阿盛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着他。

“塔老师不是说，你要是没能一个月进步十分，就帮你换位置吗？”

“哦对啊！”三水突然爬了起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立马拿起单词书，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不得不这么做，即使看上去那些单词一个一个排列的如同夜晚街边的烤串。

113.萍水相逢

“你已经喝完了一杯冰水，看完了两部电影了，我快打烊啦！”凉姐过来跟塔老师说。

“是吗，不知不觉已经这么久了。”塔老师一脸的不好意思，周围的客人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墙上挂着的时钟也摇晃到第二天。

“还想看点什么？”凉姐问，显然她也没有睡意。

“《泰坦尼克号》，无删减版的，有吗？”塔老师笑了，用手撑着脑袋，脸上没有倦意。

“有啊，很难得播放这部电影，不喜欢那些人把JACK抱着ROSE的场景当成笑话来说。”

“那是我看整部电影最平静的时候，”塔老师笑着说，“我想看看。”

“你坐那个沙发上！”凉姐一指，在收银台上的电脑里找出影片，“想喝点什么？”

“你最推荐的是哪一款，就给我上哪一款吧。”塔老师坐在沙发上全身放松，也不急于电影的徐徐开始。

“蓝色之恋，”凉姐把酒杯端了上来，上面还贴着一片柠檬片。

“你最喜欢的吗？”塔老师问。

“对，我喜欢那种深入灵魂的冰感。”凉姐坐在塔老师身边，两个人距离十公分的距离。

“我去把门掩一点。”凉姐看外面的月光投了进来，影响了视觉效果，便提议道，站了起来，走过去关门。

“这么老的电影，你还保存着啊？”

“对啊。”

“那时候，这算是禁片吗？我记得我舅舅还偷偷叮嘱我不要看呢！”塔老师笑着说。

“看你怎么去对待吧，就像是小说一样，如果对私密之事必要的描写的目的是对人物情感的进一步表露，倒不算是一件坏事，只是对当下的时代来说，或者是中华的文化背景来说，多少有点让人不太舒服罢了。”

“恩，为了性拍性除外。”

“对！”凉姐笑着说，“这是你最喜欢的电影吗？”

“最喜欢的爱情电影，我一直看这部电影的同时告诉自己，爱情依旧存在。”塔老师笑着说。

“开始了。”凉姐没再说话，除了一开始的时候会端起酒杯喝两口之外，到后面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幕布。

塔老师默默的把桌子上的纸巾递给凉姐，没有说话打破除了电影之外的寂静。整个屋子也除了这电影的灯光，在没有别的亮光。凉姐接了过来，朝塔老师笑了一下，没有坐近，把用好的纸巾捏在手里。

电影继续放着，塔老师有点想接近，但是没有轻举妄动，安安静静的坐在凉姐身边，偶尔会看两眼幕布反射过来的光线下凉姐的头发。他继续看着电影，在自己大学期间，这部电影应该是看了不下十遍。

“看到有些地方还是会点不由自主。”凉姐说，电影结束了，时间已经到了将近三点，塔老师靠在沙发上，没有睡着，看上去没有睡意。

“哭出来是一件好事，能排毒呢。”塔老师笑着说，“有时候我看这部电影，只会看到他们被追杀走到仓库，不会一整部看完，我把那儿当做电影的结局。”

“你喜欢大团圆对吗？”

“算是吧。”

“那你应该会喜欢《傲慢与偏见》。”

“喜欢，我还喜欢《爱在黎明破晓前》。”

“哦，浪漫的那种。”凉姐笑了，她看的出来，眼前的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时间不早了，耽误你时间了。”塔老师站了起来，两个人从头至尾没有一点身体接触，“酒水钱是多少，加上电影的钱。”

“三十块。”凉姐照实话说，站起身来，接过从塔老师手里的五十块钱。

“算在下次的账上，反正以后也会经常来。”塔老师没让她找钱。

“行，你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

“男孩子没事，倒是你，一个人在楼上休息小心点。”

“你没看过新闻啊，现在的变态可多了，男的女的都要小心！”凉姐故意吓道。

“怎么像是反过来了呢，我可以翻墙进学校睡觉，在学校的宿舍楼里，教师都有一个屋子，单人睡觉的地方。”塔老师站在门口说，最后想聊两句。

“老师也会翻墙吗？”凉姐拨了一下遮住眼睛的几根头发问道。

“对啊，谁读书的时候没翻墙出去玩过。”塔老师笑着说，“看你这样温文尔雅的女孩肯定是没经历过，以后有机会带你试一次，保证你会上瘾。”

“我倒还真是没经历过，读书的时候，总是很认真的，分神都难得。”凉姐回忆着说。

“会有机会的。”塔老师准备离开，朝凉姐挥手。

“路上小心！”凉姐手扶着门把手，看着塔老师没在转身挥手，她才慢慢的掩上门，收拾好东西，才上了楼。

“塔老师，你今天状态怎么不太好啊？”三水问。

“昨晚有点失眠了。”塔老师拍了拍嘴巴，既然三水故意来找话讲，自己自然是不会放过三水，“和春夏坐同桌的感觉如何？”

三水嘿嘿的笑着，“挺好的。”其实不太好，以为一下课小诸葛就拉着春夏往办公室跑，说是帮理科老师一起批改作业，照三水跟葛歌说的话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人家老师的事轮得到你帮忙吗？就算帮忙，也不需要带着春夏一起吧。春夏倒是什么不懂，秉承着助人为快乐之本的态度，每次都和小诸葛一起进去。

“还记得你考到91的代价吗？”

“你想干嘛？”三水把衣领一抓，一副怕被人*的模样。

“你有病啊，我想知道阿盛的状态，我知道你跟他玩的好，你肯定什么都知道。”塔老师说。

“这是不是不太好啊，这是人家的私事，我怎么好讨论呢！”三水不太愿意。

“别扯犊子，你之前已经把你的灵魂出卖给了我！”塔老师在手上捏了捏，像是蹂躏一个鲜活的心脏。

“他，”三水看没有办法，只好开始撒谎，“他最近心情不好，总想一个人待着，我怕他是想自杀。”

“自杀？”

“恩，对自杀！”三水说的斩钉截铁，义正辞严。塔老师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1144.zisha的鬼故事

“听说明天吴桐请假了，你肯定知道是什么事，说说呗？”阿盛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问着三水。

“明天周几？”三水反应不过来。

“周四。”

“她好像有演出吧，在省体育馆里，我本来也想去的，但是没办法，要上课啊，所以，”三水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是不是没人陪她去？”阿盛紧接着问。

“好像是吧，他爸妈很忙的，除非在晚上的时候，不过那时候演出都开始了，也来不及了。”三水看阿盛这么紧张，一脸嫌弃的问道，“你怎么这么八卦，听谁说的？”

“我去办公室问问题的时候，听到班主任和吴桐在说话，然后听到的。”

“你会问问题？”三水看阿盛结结巴巴，一脸怀疑。

“怎么了？我就不能问问题了？”阿盛斜着眼睛看三水。

“吴桐一个人也蛮不容易的，很多演出的小伙伴都会有人陪着一起的。”三水自说自道，“等我毕业了，我有空就陪她去演出，听说还不要钱呢，嘿嘿，这种便宜，可以占一下！”

“阿盛，学妹来找你了。”小诸葛一脸没好气的说，毕竟天天当一个传话筒实在是有点令人厌烦。

“好，谢谢。”阿盛走到自己座位旁边，跟小诸葛低声说，“麻烦了。”

“又有的忙了，兄弟。”三水叹了一口气。

阿盛一脸疲惫。

“咋了，说什么？”等阿盛回来，三水小声的问道。

“说让我明天晚自习的时候和他一起出去玩，说是他爸的朋友新开了一家甜品店，想我跟她一起去。”

“那你也要去啊，她怎么天天叫你出去？她不用晚自习吗？”三水问。

“她申请不去晚自习，天天晚上都回家的。”

“那你要去吗？又要请假？”

“你就说我急性肠胃炎，去医院了，一个人去的，我想出去早点，到时候，你就这么跟老师说。”阿盛说。

“去早点？你还巴不得跟她见面啊。”三水说。

“你管我！”阿盛没好气的坐回位置上，没再说话，三水也不想热脸贴上冷屁股。

“你把作业这么急切的做完了，然后想要干嘛？”三水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看着挥斥方遒的春夏说道。

“然后？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高中不就是一直写题目吗？写到麻木，我偶尔看看网络小说，有时间的话。”春夏拿笔头戳着下巴回答道。

“一直很充实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不会感觉到无聊吧，不过我偶尔也会厌倦这样的日子，我也想出去玩玩，可是，难得会有机会。”春夏耸了耸肩膀，“像阿盛那样翘课这种事，我一定是做不出来的。”

“我也做不出来。”三水划清界限。

“对了，你上次考及格的事，塔老师跟好多英语老师炫耀过，他好像很喜欢你。”

“是吗？”三水心里倒是有几分高兴，毕竟这算是农民翻身做主人的大事件，以前赵老头在的时候，自己可谓是眼中钉，肉中刺，就算自己曾经有那么一点学习的念头，都被赵老头无情的打压下去。

“春夏，去趟办公室吧，我们一起！”三水刚聊的热乎，就又听见小诸葛招呼着春夏去办公室，三水杀人的心都有了，但是春夏朝他笑着说，“我先去一下。”

“行。”三水礼貌的像是未经世事的孩子，等到小诸葛和春夏逐渐消失在视野之后，笑容才渐渐消失。

阿盛无意之间回头，看到三水眉头气的都拧成了麻花，小心的伸手点了一下像是快要爆炸的三水，只听到他一声怒吼。

“妈的！”三水气的大喊，“她是不是喜欢我？”

“是是是，喜欢你。”

“这样喜欢我会有好下场吗？我只会更加恨她，恨之入骨，恨不得薄皮抽筋，挫骨扬灰，眼珠抠出来当灯泡踩！”

“你说谁？”小诸葛突然从教室门外走了出来，看着三水怒发冲冠的模样，一脸好奇的问。

“说，说那些杀人犯，你没听说吗？最近的新闻。”三水睁开眼睛，连忙岔开话题，幸好自己之前没有提到名字。

“他们啊，法律会制裁他们的，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一些有的没的，纯粹是浪费时间。”小诸葛从抽屉里取出一只红笔，也从春夏的铅笔盒里也拿出一只来，又去了办公室。

阿盛无奈的看着三水，叹了一口气。

“我感觉我高中，会死在这个人的手里。”三水一脸的颓废，似乎已经向自己的宿命认怂。

“如果能取得春夏的放心，死不是也值了吗？这就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怕还没看到牡丹，人就没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够了好吗兄弟，我不是给您吟诗作对提供鲜活的例子。”三水一脸的疲惫，似乎已经失去了，生活下去的信心。

“你要看到生活里乐观的一部分。”

“比如？”

“比如，你现在是春夏的同桌啊，起码你可以一起看别人写给他的情书。”

“说道这个我就来气。”

“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懂不懂？”

“那你就帮我做了小诸葛。”

“不要一天到晚打打杀杀，你觉得春夏会喜欢吗？”阿盛乐此不疲的那这个点问三水，憋不住的笑，三水摊在桌子上，嗅了一下春夏的铅笔盒，“春夏的味道。”

“真的假的？”阿盛也凑了过来，想稳一下。

“汪！”三水一吼，让阿盛望而却步。

“得得得，你闻你闻，变态一个。”阿盛一脸嫌弃。

“我的春夏，你什么时候才能只属于我一个人呢？”三水心里这么想的，一脸惆怅，旁边阿盛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着他。

“塔老师不是说，你要是没能一个月进步十分，就帮你换位置吗？”

“哦对啊！”三水突然爬了起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立马拿起单词书，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不得不这么做，即使看上去那些单词一个一个排列的如同夜晚街边的烤串。

115.看吴桐

“三水，我要走了。”阿盛摇了摇睡在桌子上的三水，这时候才是下午三点。

“这么早？你也太守时了吧？”三水揉了揉眼睛，“安灵这时候还在睡觉呢，再说你还有几节课啊。”

“我知道，我不想上了，反正是化学老师，他什么也不管的，你只要说我吃坏了在厕所拉肚子，他一节课都不会记得我。”

“晚自习呢，可是塔老师在上面啊。”

“你就说我不舒服，出去看医生了。”阿盛一心想出去，也不管理由是否足够充分，一脸慌张的收拾书包，里面装了面包和矿泉水，还把自己的抽屉的身份证也塞进书包。

“你这是逃难啊，你不会被逼婚了吧？”

“你废话哪里那么多，叫你干嘛就干嘛不就好了？”阿盛头也不抬。

“你确定？”三水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干嘛，但是看他这幅急切的模样，倒是知道阻挡不得。

“恩，我走了，记住，说我让你说的。”阿盛再三确认。

“哦，行。”三水答应的有气无力，眼看着阿盛冲出教室，直接翻墙出了校门。

“他这是干嘛去了？”葛歌走过来问。

“安灵，女朋友的惹的祸，非要他作陪出去玩。”

“以前也发生过好几次了，没见他这副模样啊？”葛歌不解。

“所以我怀疑是安灵逼婚了！”三水一副柯南附体的模样，推了一下本不存在的眼镜。

葛歌瞪了一眼，“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现在？还有课啊，一个人不在还好点，两三个人不在太麻烦了。”三水还不算太笨，葛歌走出教室，看着坐上出租车行色匆匆的葛歌，有点疑惑。

“我们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吧，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你别担心，他是不可能自杀的。”三水看葛歌一脸紧张的模样，觉得他有点杞人忧天了，毕竟之前有过几次，都是安灵约着阿盛出去，虽然好几次都是翘课，但是没有这么早，也没有这么急切。

“行吧。”葛歌也毫无办法，只好静观其变。

阿盛看着钱包里的高铁票，四处看着车站的指示标语，把书包往肩膀上提了一下，看到墙上的车次和时间，已经到了检票的最后几分钟了，他加快了脚步。

阿盛和他们一样，刷着票，进去，找到自己的位置，虽然几乎没有做过高铁，过年回老家的时候，也都是爸妈开车一起回去，但是找到规则还是很简单的。他坐在车上，把书包放在大腿上，拿出里面的水喝了一口，安静的等待高铁的行驶。

“师傅，麻烦去体育馆。”阿盛下了车，找到出租车站，装作一副老练的模样。

“去看表演吗？”司机师傅搭话问道。

“对，我一个朋友今天有演出，我想去看看。”

“是吗，今天的表演还挺有名气的。”司机师傅手搭在左边的窗户上，看那样子都快躺下来了。

“恩。”阿盛没再接他的话，司机师傅也没再继续找话说，阿盛四处看着，这是他没来过的一座城市，从三水口中得到的也仅仅是一个地方的名称。夏天的时候，天还没那么容易黑，夕阳照在城市之中，这片是阴影，这片是夕阳。

“谢谢师傅！”阿盛匆匆下车，背好书包就往里走，从书包里取出票，排着队进了大厅，熙熙攘攘的人群，乌压压的一片，人群中想要被人认出来，似乎还是有点困难的。阿盛有点失望，怕吴桐不能看到自己。

“麻烦让一下。”旁边的人轻声喊道，阿盛才从神游中逃离出来，收了收脚，让他走到另一边去。

他看着大幕布之后的位置，似乎看到了吴桐。阿盛站了起来，朝着吴桐挥手，吴桐本来再跟伙伴闲聊，还是对现场的观众充满了好奇，说不准其中的某一个人算得上自己的朋友，就看到了阿盛。

阿盛察觉吴桐的目光正是对着自己，舒心的咧着嘴笑，没再挥手。吴桐有点近视，平时不戴眼镜，不得不眯着眼睛，看着这个人的确是眼熟，朝前走了两步，被身边的伙伴拉了回去。

“你等我一下，我好像看到我的朋友了。”

“嘿，我们不能出去的。”

“外套借我传一下！”吴桐大大咧咧的性格向来如此，一把抓起另一个人的帽子和外套，就往阿盛那里冲。

阿盛也察觉到，自然是走到过道上。

“你怎么来了？”吴桐喘着气，脸上带着妆，不知道是腮红还是热气涌上来了，胸口一起一伏的，看着阿盛笑。

“我？”阿盛只顾看吴桐穿的衣服，一路上也只是一心一意的想着能来到这里，至于理由也只是应付塔老师的，“我们没课了，那个老师生病了。”

“塔老师的晚自习呢？”

“塔老师也生病了。”

“什么病啊，流感吗？”吴桐笑着问，让他和自己在一边空位置上暂时坐了下去。

“不知道啊，意外总是会发生的。”阿盛耸了耸肩膀，看着吴桐的外套和帽子，故意转移话题，“你的帽子和外套很好看！”

“我朋友的，顺手拿过来，我们是不允许到观众席上来的。”

“哦哦，”阿盛发现自己夸错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们在催我去啦，我先去啦，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吴桐问。

“没事，我自己回去好了。”

“你确定不要啊？我们这儿有一辆大巴，专门送人的，好像还有一个空位。”吴桐问。

“可以啊，那当然可以。”阿盛想和吴桐一起坐一段路，即使看上去距离很近。

“我去啦！”吴桐朝着阿盛挥手。

“吴桐！”阿盛叫停她，“我是来看你表演的，我想给你一个鼓励的拥抱，可以吗？”阿盛走进吴桐，问道。

“可以啊，可以。”吴桐有点意外，不过欣然接受，阿盛礼貌的伸出双手，轻轻的搭在了她后背，这是停留了3秒，立马起身。

“好啦，你一定会完美的收官！”阿盛话说的很官方，装作一个大大方方的朋友一样，笑的很轻松。

‘“恩！”吴桐朝着阿盛点头，一路小跑回了幕后。

116.塔老师的介入

阿盛坐在位置上，周围的观众也陆陆续续进场。主持人在上面的说话都有点无关紧要，他想看的不过是吴桐罢了。

西装革履的主持人在上面洋溢热情，台下的观众捧场的鼓掌，四周是赞助商打的广告牌，人群中也有人举着牌子，可能是歌星的粉丝。阿盛也想带一张吴桐名字的海报进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是提醒着自己下次。

“砰！”突然门被人推开，坐在边上的阿盛回头一看是塔老师，一副气势汹汹，喘着粗气的模样，吓得他拔腿就跑。还没等到吴桐出来，就直接离了场，塔老师在后面紧追不舍，在街道上演出了一场追逐战。

“别跑了！我又不是怪你，你先停下来，我有话说！”塔老师在后面紧追不舍，一边喊一边追。

“你认错人了！”阿盛自然知道被抓到会有怎么样的下场，被抓了个正行，不仅让吴桐陷入危机，自己也会被全校通报批评。像脱缰的野马，拦都拦不住。

“快停下！”塔老师自然不是省油的灯，又听说阿盛有自杀的倾向，怎么可能会停下来，两个人在街上就像是猫鼠追逐战。

“砰！”一辆电动车弯道超车，直接撞到阿盛小腿，连人带车，人仰马翻。塔老师连忙过去扶起来，那个骑车的大叔也第一时间把他扶了起来，手上腿上的擦伤都来不及时间顾。

“没事吧，小伙子？”大叔一脸络腮胡，说的声音倒是很温柔，车上的外卖箱子被他一脚踹到一边，所幸没有翻倒。

“你跑这么快干嘛？”塔老师问，看他捂着脚踝，看来起码是扭伤了脚，他伸手一摸，就知道没有伤到骨头，看着一脸紧张的大叔，连忙说，“您去送外卖吧，这是我兄弟，没伤着骨头，我去带他看看就好了。”

“可以吗？”

“可以。”阿盛现在是没本事一个人走动了，算是无力回天，也不想耽误人家大叔，毕竟送晚了外卖可能一天的工钱都没了。

“那我先走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医药费可以找我！不好意思了！”大叔很礼貌，从纸上撕下一块，上面写着自己的电话号码，塔老师不想让他内疚，只是接了过来，等人群散去，才把阿盛的时候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往不远处的医院走了过去。

“你原来是想来这儿看吴桐表演啊，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了呢！”塔老师看他这幅模样倒是松了一口气。

“你以为是什么？”阿盛一瘸一拐。

“我听三水说，你有自杀的倾向。”塔老师笑着说，“所以就一路跟着你，怕你出什么意外，我那个出租车司机有点慢，差点跟丢了，所以我冲了进去。”

“自杀？这小子，还真敢说。”阿盛看着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也不想多计较。

“他可能是想掩盖你本身的事实吧。”塔老师笑着说。

“没断，伤了点骨膜，没大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最好不要运动！”医生说，开了一张单子，叫塔老师去领药。

“麻烦了。”阿盛低着头，没敢看他的眼睛。

“没事。”塔老师去药房拿药。

“喜欢吴桐是吧？”走出医院，塔老师问。

“你，”阿盛辩解的可能或多或少有点无力，没再说话。

“那另一个小学妹呢，脚踏两条船可不是好事。”塔老师似乎无所不知。

“这也是三水跟你说的？”

“不是，我在门口装了一个微型监控器，每次你们俩都在那说有的没的，我知道不是她耽误你成这副模样，所以一直没有戳穿。”

阿盛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用急着回答我，回学校再说，现在我能确定你不会自杀就好。”塔老师笑着说。

“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送你吧，不然你一瘸一拐的不方便。”

“吴桐说让我跟他的大巴车一起，我想跟她一起。”

“在哪下车？”

“汽车站。”

“那我就去那儿接你，我跟你妈说一下，说你今天在我这儿睡了，免得你妈担心，她其实找了我好多次了。”塔老师不想强调父母是如何的用心良苦。

“谢谢塔老师。”阿盛说，转身朝着体育馆走去，没有回头，塔老师一个人朝着高铁站走去。

表演已经结束了，观众陆陆续续的离场，阿盛在人群中找着吴桐。

“你去哪了？腿怎么回事？”吴桐先发现了他，一脸紧张的问道。阿盛在人群中有点紧张，害怕错过和吴桐的约定，让他白等一场。

“有一个大爷没有位置我就让给他了，旁边一个人腿伸的老长了，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成这样了。”阿盛的理由张口就来。

“还痛吗？哪个家伙这么不长眼睛，你指给我看！”吴桐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差点让人以为她要打架一样。

“没事没事，歇一会就好了，我感觉得出来，没伤到骨头。”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伤到筋也要休息很久啊！”吴桐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要不是为了自己，阿盛也不会到这儿来。

“上车吧，不是说要回去吗？我还等着你省一笔车费呢！”阿盛转移话题。

“吴桐，你男朋友啊？”吴桐的一个朋友问到，眼角的红妆还没时间擦拭，身上穿的还是演出服。

“不是不是，同学而已。”吴桐连连辩解，阿盛的心里想的倒是吴桐若是可以说自己是男朋友该有多好。

“上去吧，你小心点！”吴桐搀着阿盛上车，两人走到最后一排，那儿没人坐，也没人打扰，阿盛也有空间可能够把脚舒展舒展。

“小心！”吴桐小心的扶着他坐在位置上，累的喘气，“嘿！你可真的是重！”

“你身材好，苗条嘛，所以撑不住我的重量。”阿盛忍着痛，和吴桐打趣道，帮她把遮住眼睛的碎发拨到一边，“坐进来吧，好像快开车了！”

“恩。”吴桐坐了进去，让阿盛腿能够伸到过道上，没看阿盛。

117.最幸福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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