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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影面》 序章 过客 9527 以我们所熟知的太阳为原点，距离32616光年外，是一个巨大的恒星坟场，银河系的核心。 它光彩夺目，让人不能直视，却又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无数颗红巨星在这里度过余生。她们围绕着银河系中心那颗看不见的巨型黑洞，跳着死亡的舞蹈， 一不小心，脚下的舞步稍微慢了一些，就会被黑洞吞噬，爆发出一生中最明亮的光芒，然后永久的归于沉寂， 或者，在遥远的其他宇宙，被虫洞喷发出来，重新开始一朵星云的一生。 “过客7825“号是一个巨大的卵状物体，表面充满了凸起和各种附加装置，前后都有三根长长的悬臂， 在它的前面，悬臂固定了一个巨大的环，环中是一层等离子体喷发所形成的膜，等离子体从环的一半喷发出来，被另外一半所接收。 在“过客7825“前方各种星际物质，如果质量不足以让“过客7825“避让，就会被这层等离子膜拦截。 “过客7825“号的后半部，同样是一个悬臂所支撑的抛物线膜，一层极度轻薄又坚硬的材料，撑起了一座巨大的风帆。 风帆的中心处，偶尔会爆发出一阵阵闪光，那是小型湮灭反应所爆发的能量脉冲，冲击风帆，让“过客7825“号能够加速到0.5倍光速， 越过星际尘埃，从银河的核方向，朝着银河的边界飞驰。 在太阳系和银河的核心之间，靠近半人马座，有一个巨大的暗星云，它弥散在冰冷死寂的宇宙中，挡住了绝大多数星光， 如果银河的核像一个巨大的眼睛，警惕的注视着周围这片星空，那么这个暗星云就像一片厚厚的云彩，吸收了绝大多数光线。 这片暗星云是如此的浓密和突兀，仿佛是某种智慧生命所创造出来，有意识的遮挡住太阳系，避免从银河系核心探视的目光。 点，点点，点点点，点点点点，点点点点点，点点点点点点，点点点点点点点 划，划点，划点点... 作为一个有礼貌的访客，“过客7825“，在1420Mhz的无线电频率持续发送着脉冲信号(1420兆赫是中性氢的跃迁频率，被认为是通用的宇宙频道)， 对于所有宇宙的存在来说，时间是一个基本的元素，能量也是一个基本的元素，时间是可以度量的，而且是跨越宇宙不变的，2倍时间就是两倍的时间，即使跨越了宇宙也是一样。 而能量就不一样了，能量是可能衰减的，没人能用能量来承载信息。所以，点，划(两倍时间的点)就构成了基本的信息编码。 显然，这个银色物体的制造者，使用的是八进制。 使用湮灭反应堆作为能源的“过客7825“号，独自在宇宙中航行了三万年。也许还将继续航行三万年。 这一天，离太阳40天文单位的柯伊伯带，太阳系真正的边疆，这里分布着大量的冰封小行星， “过客7825“从暗星云穿过，经过漫长的旅途，接近这个被密雾所遮挡的恒星系。“过客7825“调转了方向，将风帆对准太阳，开始减速。 柯伊伯带是太阳系原始星云所凝聚成的冰封小行星，包含了这个星系最早的秘密。 “过客7825“靠近其中一颗，从悬臂处，伸展出两条机械臂，将这颗脏雪球捕获。 “分析“ “形成年龄 40亿年“ “成分，碳氢化合物“ “该星系有可能存在某种碳基生命“ “激活进一步考察程序“ “过客7825“调整了自己的方向，木星那巨大的光环立刻引起了观察者的注意，作为太阳系的候选太阳，木星有自己庞大的卫星家族。 木卫六是其中最大的一颗，“过客7825“的传感器在木卫六上发现了某种碳基液体的存在。 经过数天的飞行。“过客7825“从木卫六上空掠过，这颗卫星有着液态甲烷的海洋，但是由于距离太阳太远，卫星的温度对于生命来说，过于严苛了。 三这个数字，仿佛有着独特的魅力。三个点才能支撑一个稳定的平面，而地球正好是太阳系的第三号行星。金星太近，太阳把它烤熟了， 火星又太远，太阳的温暖不足以让他的表面有液态水的存在，也许在火星的地壳下面，有着液态水的存在。不过“过客7825“已经顾不上详细探测了， 一个巨大的蔚蓝色行星，吸引了“过客7825“的所有注意力。 “有稳定的碳氢化合物“， “有大量的液态水存在“ “氧气的含量15%“ “发现碳基生命存在！“ “没有发现非自然造物迹象“ “没有智慧生命存在迹象“ “过客7825“释放了自己所有的探测器，数十个卵状飞行物离开星际飞行器，进入地球的大气层。它们所采集到的图像和各种数据，汇集在“过客7825“的中心数据库中。 这是一颗蔚蓝的行星，主要由海洋组成，数米高的大浪，让行星充满了活力，海洋的深处，各种生物在繁衍，生存或者死亡， 陆地被恐龙占领，这种占据食物链顶端的生物，生存的本能驱使它们，追捕，进食，繁衍和进化。 甚至天空，也出现了飞翔的恐龙，虽然它们的翅膀没有羽毛，显得那么笨拙，但是飞行仍然使得他们更加强大。 “无数生命，为了生存，不断捕杀，抓捕猎物或者成为猎物，不断的让自己更加强大 “赤裸裸的自然法则，多少年没有看到这个景象了。“ “过客7825“的数个智能核心，不断交换着看法，它们是这艘飞行器的主宰，它们通过投票来对“过客7825“的行为进行决策。 “类似织女座 Alpha 第三行星“ “有98.75%的可能进化出来高度的海洋文明“ “也很有可能重复它们的悲剧，智力水平远超过身体承载的限制，在精神力高度发展之后，种族灭绝了。“ “有可能是个大麻烦“ “自然形成智能生命，没有阵营属性的概率接近78.25%“ “对探测器的行动策略，进行表决吧“ “启动观测者程序” “启动应急程序“ “启动观测者程序” “启动观测者程序” “启动清除程序“ “观测者程序获得通过“，“过客7825“将遵循观测者原则 1不得干预生命进程 2不得显示自己的存在 这些探测器在收集了一个月的数据，采集了大量DNA样本之后，纷纷回到母舰中。“过客7825“调转方向，将风帆对准太阳，利用太阳风和小型湮灭反应装置，“过客7825“开始加速，继续自己已经持续了三万年的旅程。 除了其中一个。 这个探测器独自进入地球的卫星，月球的轨道，在月球的背面缓缓下降。最后，降落在一个直径一公里的陨石坑中间， 探测器钻入地下，关掉了99%的设备，开始进入休眠，只有一个三角形的银色天线露在月面，面朝银河系核心的方向，开始漫长，甚至很可能是永久的等待。 我们姑且叫它戈多吧。 第一章 基金Funder的一天 张琪是一个基金 funder，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活在骗与被骗之间的男人。 投资成功一个项目，就是让一个创业者误以为有了我们的钱你会干得更好，虽然投资方在大部分案子中，都扮演了大反派，总是坏事的那个角色。 而投资失败的项目，更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被骗了呗。 你问为啥不是经理？你不知道在基金公司里面，只有funder(联合创始人)才算人，经理嘛，就是打杂的呀，作为我们故事的主人公之一，当然不可能是打杂的。 “现在流行一种说法，天使投资是借钱给靠谱的朋友，而风险投资就是借钱给不靠谱的朋友“，李平对张琪说。 李平是张琪的搭档，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硕士，学的是国际贸易专业，在张琪的公司算是学历最高的了，虽然不是海龟，好歹也是帝都大学的，妥妥牌子货。 当然，对于天使基金这种高风险，极度依赖个人能力的行业，再是牌子货，李平这种新鲜热辣的雏儿也没机会混到 funder 的级别。 可是架不住人家有一个好老爹啊，张琪的基金李平的老爹就认购了30%的份额，所以，老爹的钱拿给儿子玩开心，天经地义是不是？ “不对，要我说，天使投资是借钱给不靠谱的朋友，风险投资嘛，就是借钱给更不靠谱的朋友“，张琪回答。 “怎么听起来像个怨妇“。 “怨妇也没什么不好，人家说每一个成功男人背后，都站着一个女子。要我说，对于我们基金来说，每一个成功案子后面，那至少站着的是十个怨妇啊“。 其实，张琪还是太保守了，天使基金，如果能有10%的成功率，那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啊。 吐槽归吐槽，干活归干活，客观来说，李平虽然是个富二代，不过跟王校长一样，这个富二代还是蛮能干的，至少张琪对他还算满意，虽说吃喝嫖赌，富二代该有的毛病，李平一样也没拉下。 以至于张琪对他下了严令，兔子不吃窝边草，绝对不允许李平祸害公司的员工。至少穿上西装，正经业务的时候，李平还是像那么回事的。 虽然李平是地道的北京人，老爹坚决不给他去念什么克莱登之类的大学，不过也不妨碍他整天把英文术语挂在嘴边，虽然他们的基金跟外资没一点关系，对于嘴里经常冒出几个洋文这样高逼格的事情，李平总是乐此不彼。 用他的话来说，即使我们是地道的人民币基金，咱至少也得弄出几个英国老管家的范来，要不，怎么跟IDG，红衣服之类牛B红红的基金怼？ 这不，李平打上电话了，哦不对，是威信语音了。 “Budget!!!“ “Budget“ “我TMD要你给我明年的Budget，没有 Budget你让我怎么给你 money“ “Understand?“ 在帝都东三环最豪华办公地段，张琪他们的办公室里总是充斥着类似的对话，投资人和企业之间，永远就是战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容亿基金，是帝都的一家天使基金，张琪是创始人之一，当年炒原始股赚到自己的第一桶金之后，张琪就和几个朋友创立了容亿基金，名字是张琪取的，意思就是弄到一个小目标很容易。 不过公司成立的时候，还没有校长他爹的名言，“先定一个小目标“，不然张琪一定会把公司名字叫做“小目标”的。 如果说基金经理是骗与被骗的职业，那天使基金经理，就是天天被骗而几乎从不骗人的职业，因为，需要天使投资的创业者一无所有，没啥好骗的。 “我家里的狗都比他们体面“看过了无数创业者种种表演之后，虽然也有少数把主持人唬的一愣一愣的牛人，但对于绝大多数所谓的创业者，张琪经常这样评价他们。 基金经理，更不要说 funder了，这种骗与被骗的职业，一定需要内心极为强大的人才能胜任。 “为什么女人没有做基金经理的呢“，张琪的老婆，第一次视察张琪他们基金之后，看见一水的大老爷们，很好奇的问张琪。 “很简单，如果天天被骗，内心再强大的女人，也会提前进入更年期“，虽然有点调侃的意思，不过，这确实是张琪的心里话。 今天张琪约了三拨骗子，啊不对，三波创业者来公司面谈。 上午十点，是一个互联网教育团队，号称圣人第八十八代传人，有独家教学秘籍。他们的商业计划有一个非常牛X的名字《风雅颂的互联网基因》，着实把张琪给雷到了。 这个团队主要创始人，姓孔，是一个彪形大汉，张琪心想，这哥们去自由搏击，一定是把好手。 “我们的项目，将重拾孔孟时代的荣光“。。。以下省略500字 “我们独家的教学秘籍，将有教无类的思想发挥到极致“。。。以下省略600字 “我们的教学效果，将超越现在业界最高水平85%“。。。 “对不起，我打断一下，这个85%，你们是怎么计算出来的”，张琪实在忍不住了。 “这个是我们使用科学的方法，采用大数据分析的原理，得出的精确数字，如果张总感兴趣的话，下来我们可以继续沟通”，回答的人是创始团队的另外一个人，是个美女。 一副很清纯的样子，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副云山雾罩的分析之后，显然重点在于“下来我们可以继续沟通上“。 套路，都是套路，张琪想，我TMD又不是雏，会听不出来你这个发音很是古怪的“继续沟通”隐含的意思？很多问题嘛，经过男人女人之间深入交流之后，就不是问题了。 张琪甚至怀疑，这个团队专门对他们公司做过非常仔细的调查，因为除了自由搏击的哥们，团队的另外两个人都是美女。 一个大眼睛美女，显然是张琪喜欢的类型，前段时间跟他传出绯闻的某某网红，就是这种类型的，周慧闵嘛，中年男人都喜欢这调调。 而另外一个，打扮的异常火辣，COS一下海贼王，都不用换妆的。看看边上李平一副猪哥模样，你就知道这个创业团队大把的准备时间，都用来干嘛了。 不过他们的工作显然没做到位，张琪就不用说了，基金是他创立起来的，一大半钱都是张琪真金白银掏出来的，而李平，好歹他爹还占了30%的股份呢。没人喜欢把自己的钱，或者老爹的钱，扔水里就为了博美女一笑的。 好容易送走了两位想要深入交流的“创始人”。张琪和李平像打完一场战争一样回到会议室。 “怎么样“，张琪问。 “投他们，还不如花钱直接包两小明星“，作为资深富二代，李平同学显然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OK，这个团队直接放弃吧，他们是谁推荐来的？“ “汤平“ “跟他说说，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这介绍，再这样，他介绍的团队，直接叫小刘去跟，咱们就不看了” “好，是不像话，之前汤平介绍的几个虽然咱们没投，但感觉还是蛮靠谱的，没想到这次直接就来了这么一出，真当咱们没见过世面啊” 十一点，是一个耳机团队，创始人是汪蜂，对就是你想的那个唱歌的皮裤男，你别说，明星效应还是很明显的，至少前台妹子殷勤的不行，茶水那是送了又送，恨不得直接站在汪大明星边上，随时伺候着。 不过让张琪满意的是，不该做的事，前台妹子那是一丁点都没做的，比如说要签名啥的，工作范围之外的事，妹子还是坚持了原则。 “也保住了工作”，说实话，要是真的要了签名，以李平这种喜欢怼明星的性格，真把妹子开了，那是非常非常有可能的（特别是在张琪多次重申不能吃窝边草之后）。 汪蜂话不多，似乎对于这个创始团队，他就是一个吉祥物。团队里面主讲的，是一个长得蛮白净的一个眼镜男，PPT整的很是高大上。 “你是大米出来的吧” “您怎么知道的” “呵呵 PPT做这么漂亮的，不是大米就是鹅场，鹅肠出来的一般都在花都，在帝都创业，多半都是大米出来的“ 这个团队看起来靠谱多了，至少，跟雷布斯混过的人，总是有加分项的。 “未来互联网的竞争，是入口的竞争”以下省略200字 “入口具有排他性，基本上能想到的入口都被占领了“以下省略300字 “雷布斯前瞻性的，从手机这个硬件开始占领入口，满足用户眼睛的一切需求“以下省略500字 “我们的目标，就是满足用户耳朵的一切需求“ “非常好”，张琪确实被这个PPT打动了，是个有想法的团队 “那么，你们准备从什么地方开始入手呢“ “我们首先推出以我的LOGO为品牌标志的摇滚牌高端耳机，由华强南代工“，总算有了汪大明星的用武之地。 “但是你们的内容是个大麻烦，你们买得起像《月之暗面》这种重量级IP的版权吗“李平也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对于大部分创业团队来说，怕的不是基金提问题，怕的是基金不提问题，要是你带队去跟天使基金谈，你精心准备了PPT，巴拉巴拉了半天，然后，人家没有任何问题。 别理解错了，人家不是Agree 你，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或者说，觉得没有问问题的价值，听我一句，赶紧拎包走人吧，因为留下来也是自取其辱，毫无意义。 要是那些经理，甚至funder 提出一大堆尖锐的问题，不要怕，说明他们很感兴趣，你有机会了，如果 funder 开始问一些你觉得很无理的问题，甚至开始胡搅蛮缠的时候，恭喜你，说明他们非常感兴趣，准备开始砍价了。 这个时候嘛，你可以考虑把价码稍微提高一些(当然，要是因此吃了亏，别找我麻烦) 跟汪蜂团队谈完，已经一点多了，明星归明星，作为创业团队来基金面谈，其实某种意义上，就是来面试，那肯定是不管饭的。当然，也有一些团队架子大，是张琪他们去团队所在地面谈。 投资嘛，就是这么回事，不缺钱的人，永远有人上杆子给你送钱，你还就是不要，缺钱的人，哭爹喊妈的，就是没有基金看你一眼。 道理很简单，有钱的人，大概率能挣到更多的钱，没钱的人，大概率会更没钱，让你选，你会把钱给谁？ 送走大明星一行，张琪他们简单的开会碰了一下，决定这个耳机项目持续跟进，接下来就由李平负责，但是张琪比较倾向于跟投而不是独立投资， 因为硬件项目的投资比较大，而且对于快消(投资界一般把快速消费品简称为快消)来说，存在生产周期备货等等问题，资金永远是不够的。跟投策略会降低投资的风险。 短会结束之后，前台MM叫的千度外卖也送来了，哦不对，千度外卖已经卖掉了。应该叫做没团外卖了。简单的三荤两素，一边吃，李平一边吐槽，好歹也是富二代，吃的跟农村务工人员似的。 “等到啥时候，你挣的钱超过你老爹了，你爱吃啥就吃啥“，张琪说。 “我爹中午吃的还不如我呢“，李平继续吐槽。 “那没办法，人家说三代出一个贵族，等到你儿子长大的时候，争取让他吃的像一个贵族吧“，张琪给他出主意。 “我儿子，我这两天正准备去非诚勿扰，不是征婚，是找找有没有好看的丈母娘“李平继续吐槽。 好吧，对于这种无耻的富二代，张琪感觉没法对话，及时终止了例行午餐吐槽。 真是忙碌的一天啊。 还有一个团队正在会议室等着呢。。。 第二章 看起来很像广告的邮件 匆匆吃完饭，张琪和李平来到最大的会议室，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今天最庞大的骗子团伙，哦不对，创业团队。 本来，这个叫做梦飞扬的公司，已经拉到两轮投资，并不是容亿基金的投资对象，不过最近他们遇到一些麻烦，之前天使轮的基金因为自身牵涉到一些大案要案中，出了一些问题，急需现金回笼，所以想要退出。 他们出让的价格非常优惠，所以张琪他们决定看看这个团队。 “我们使用最新的深度学习算法进行垃圾邮件的检测，对，就是下棋赢了柯杰的那个算法“。。。以下省略500字。 “我们的系统已经收集了数十亿垃圾邮件的样本，可以对它们进行大数据画像，准确率达到99.999%“。。。以下省略500字 “我们的过滤系统既可以运行在邮箱服务器上，也可以直接应用到邮件客户端中，著名的网容邮箱，还有999邮箱，用的都是我们的系统“ “这个有点意思“，张琪问，“那这些使用你们技术的厂商给你们带来多少收入呢，我没看到PPT上有相关的数据“ “这个。。。“ “我们目前都是免费给他们使用的，以后通过数据分析和嵌入，我们可以通过广告获得收入。。。“创始团队的老大，一个年级不小的中年男子，看起来比张琪还要大一些，开始解释。 “理解，这就是软件服务的硬伤了，不面对直接用户，收入都依赖于第三方，很没有保证啊“，李平开始补刀。 “所以我们的重点放在邮件客户端上，在最新的PandaMail ，CatMail 都已经内置了我们的垃圾邮件过滤软件，当然，目前也是免费的，我们也准备推出自己的邮件客户端 SnakeMail“ “我现在用的就是PandaMail“，张琪说。 “我们客户端垃圾邮件过滤模块的效果达到99.99%，跟服务器的差距很小“，梦飞扬的CTO说。 “让我试试看“，张琪用鹅肠的邮箱，给自己发了一一封邮件，就是简单的问个好什么的。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PandaMail时不时弹出一个新邮件到达的提示，有已投团队的月度汇报，有正在跟进的团队BP(商业计划)的更新版本，还有李平关于汪大明星项目的跟进计划。 十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来自鹅肠的邮件。 “会不会是发送的时候出了问题，邮件没发出来？”梦飞扬的CTO脸色苍白，眼见着汗都下来了。 “嗯嗯，有可能“，这个时候，还是要给人家团队留一些面子的，张琪赞同的说，“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们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的意思，就是不联系了“，李平又开始吐槽模式，好在他还是有一点点理智的，这句话在嘴边停留了半天，费了老鼻子劲，李平总算把它咽了回去。 显然，梦飞扬的团队也对这次演示的效果心知肚明，CTO走的时候，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对着张琪欲言又止，好像准备解释点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的离开了。 “那就这样吧，这个团队继续关注就行了，具体的案子，就不用投入进一步的精力了”，张琪下了结论。 总算忙完了一天的正事，张琪开始看看书，虽然现在手机上的电子阅读非常发达，张琪还是喜欢拿着纸质读物的感觉，油墨散发出淡淡的清香，“红袖添香夜读书“，能够不考虑挣钱的问题，安心的读读书，真是一种幸福啊， 其实张琪是一个蛮知足的人，虽然挣了不少钱，张琪的生活还是很简单，看书，各种书，哲学，历史，互联网，物理，生物，你能想到的或者想不到的，他都看。看书就是他最大的爱好了。 最新一期的《互联网》周刊是今天刚到的，封面是鹅肠的老大，马强西。 “大米聊当年输给我们的威信，是因为雷布斯不够重视，而我们All In“，这是马强西在港都中文大学的访谈。 “狗屁，当年要不是你的威信能跟小企鹅互通，你能打得过大米聊？“ “真当我们吃瓜群众都是白痴啊，你要是敢提这茬，反不当竞争法早把你罚的倾家荡产“，张琪发现跟李平呆久了，自己也变得喜欢吐槽。 “不过当年鹅肠以那么高的价格入股银山，不会是给雷布斯的封口费吧“，张琪想 “真是细思极恐啊” 张琪又开始发呆，思绪漫无边际的在YY中闲逛呢。 “我有一个小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威信响起了铃声，“欧阳宇飞请求和你通话“，张琪点击了接听按钮，欧阳宇飞是张琪的中学同学。后来考上了江南省著名的 N大，毕业之后就留校做行政工作了，是他为数不多的几个铁哥们之一。 “你看邮件没有“，欧阳宇飞上来就问。 “什么邮件“，张琪一头雾水。 “有一个叫王一男的，我给了他你的邮箱，前段时间跟他聊过，他说有一个好项目，需要找一个靠谱的天使基金，我就推荐了你“，欧阳宇飞介绍到， “这个人我认识，是我校友，也算是说的去的哥们，上次一个民科，在N大搞了个讲座，说量子理论证明了上帝的存在，因为爱因斯坦说上帝从来不掷骰子。但是EPR实验证明他错了，所以双重证明上帝是存在的，云云， 正说的起劲呢，我当时正在现场，反正就当笑话听呗，当时台下大部分人，我想都是这个想法吧“ “谁知道突然冲出一个眼镜男，一脚就揣在那民科的脸上，我当时吓了一跳，这哥们是练过的吧。 跳那么高，对，眼镜男就是王一男，后来我跟他一起去的派出所，没惊动学校，就赔了点钱了事。他算是欠了我一个人情吧，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这哥们超级聪明，反正我就没见过他不会的，不过他是学物理的，毕业以后就去了帝都，总是跟B大啊，水木大学计算机系的人混在一起，在帝都郊区据说还有一个实验室。 我们同学大部分都出国了，只有他既没有出过，也没读研，连工作都没找，不知道整天在忙些什么。 欧阳宇飞最后总结到，“这人95%的可能是个疯子，不过还有5%可能是个天才“ “虽然是疯子的可能性更大，不过万一是天才呢，从风险收益比来看，你们投资人不是最看重这个吗，我建议你还是看看他的邮件” “谢啦，我一定会仔细看看他的邮件“，对于欧阳这个老同学，张琪还是蛮了解的，平时他很少夸奖人，连他都说超级聪明的哥们，那一定值得好好研究研究。 “下次来帝都，请你喝酒哈“。 挂断威信，张琪有些纳闷，好像自己没见过什么王一男的邮件啊。 打开 PandaMail，张琪再次仔细检查了邮箱，本周，上周，本月上月，都没有王一男或者wangyinan的邮件。 “不会是...”，想起上午的梦飞扬团队，张琪突然有了某些明悟。 还好，哥不是小白，哥知道邮箱软件里面都有垃圾箱。还好张琪用的是基金自己的邮箱服务器，要是网容或者999的，那可真是哭都没地哭去。打开PandaMail里面的垃圾箱， 果然丰富多彩啊 “转让二环的房产，只要八百万一套“，靠骗鬼呢一个卫生间吧 “美女荷官等你来“这是赌博的。。 “今夜你寂寞吗.“，这是，少儿不宜，我就不多说了 。。。 “一个项目的介绍“王一男 果然在这里啊，在上周五的垃圾箱里，张琪发现了这封邮件。 打开邮件，顺便从黑名单把王一男捞出来。 邮件很简单 各位 我有一个非常好的项目，足以改变人类的文明进程，现需要大量资金进行商业化。出于保密的原因，不能透露更多的细节，如有感兴趣的，可打电话 31415926 联系。 王一男敬上 邮件还抄送了几个天使投资的大佬，雷布斯，马强西之类，当然，张琪可以想象他们的去向， “不是在垃圾箱，就是在去垃圾箱的路上”，说实话，看到邮件的内容之后，对于这封邮件被归类到垃圾箱，张琪一点埋怨梦飞扬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的技术也不是那么差啊，要不要再给一个机会呢“，张琪想。 王一男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这封邮件貌似改变了一家公司的命运，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鬼使神差，张琪拿起了电话，31****26。 “你哪位“，电话里传出一个年轻的男声，普通话很标准，加分，张琪上调了自己的评价。 “我是容亿基金张琪“ “容易基金?“ “容易的容，一个亿的亿，亿万的亿“，这种介绍，张琪已经说了一万次了。 “哦，你有什么事吗?“ “我看到你的邮件了“ “什么邮件“ “就是那封关于融资项目的，方便详细聊聊吗“ “我没时间，我在吉祥村有个实验室，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我实验室看看“，说完，王一男挂断了电话。 拿着手机，张琪愣了半天，一时没想明白，到底是王一男要融资，还是自己要融资。吉祥村在帝都南边，是有名的城中村，那边以房租低廉而闻名，前段时间聚集了很多艺术家， 后来据说社会对艺术越来越重视，艺术家都有钱了，搬到897去了，那边就显得越发荒凉了。从张琪他们公司开车去吉祥村，大概要一个半小时。 “这么吊“，张琪嘟哝了一句，放下电话，张琪拎着包，准备今天的例行健身运动，没办法，中年男人不花钱虐虐自己，那一定没法看了。 至于这个吊上天的王一男，分分钟就被扔到九霄云外了。 第三章 吉祥村 张琪不是帝都人，他也不是很喜欢帝都，作为在江南水乡出生的地道南方人，刚来北方的时候，还是吃了不少亏， 那年第一次到帝都，从火车站出来，去坐地铁，还没走进地铁车厢呢，噗的一下，鼻血就喷了出来。更不要说，北方的饮食了，用张琪的话来说，“咱家的猪食，都比这边饭店味道好“。 不过他妻子张之静是地道的北京人，B大的副教授，是张琪的学姐，学的是心理学，专攻儿童心理，当年也是B大一枝花。张琪至今还是弄不明白，自己在大学期间很是普普通通，平平常常，怎么就被学姐看上了， 大三那年，张琪在校刊上发表了一篇散文，好像叫做《帝都的秋天》什么的，被张之静看见了，莫名就惊为天人，然后就无视身边一群护花使者，对张琪开始了不那么疯狂，但是相当持续的追求。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张琪很快就沦陷了，两人在校园里开始成双入对，也惊掉了张琪N多同学的眼镜，更是打碎了一帮男学长的玻璃心， 以至于，毕业很长时间之后，张琪都不敢回母校去，害怕被拍个砖头，打个闷棍什么的。当年张琪的自行车，可是一离开视线，就经常体无完肤的。 帝都的房价实在是吓人，有事没事，都是千万软妹币起，张琪住的算是个高档社区吧，东四环边上，一个200多平的跃层，报价怎么说也得个三千万吧。当然多半是有价无市， “有这个钱，可以在蜀都弄两套别墅了，独栋，带1000坪的院子，私家车库，顺带雇个英国管家，弄辆法拉利，都还有得剩“。每次张之静说起买房的时候，张琪总是这么说，然后义正言辞的下结论： “要从我做起，咱们买得起的人，也不去买，用实际行动抵制这种不正常的高房价，不助长他们的歪风邪气！“ 按说张之静家里是北京人，自己住在西三环的大院里，老两口就这一个女儿，宝贝的不要不要的，顺带着，对女婿也是一万个满意，结婚后，一直让他们搬到家里一起住。 张琪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作祟，总是感觉住过去有点寄人篱下啥的，所以宁可在东边租了这套房子，不买，也不住免费的。用李平的话来说，就是： “不是个文人吧，还染上了文人的臭毛病，难怪太祖总说臭老九臭老九呢，就是zuo“ 这会正是秋天，帝都最好的季节。周末正好阳光灿烂，张琪难得起了个大早，给李平call了个威信。 “富二代，怎么样，这天气，不去高尔夫太可惜了“张琪说到， “我正想叫你呢，不过你那个高尔夫水平，不够看啊“，李平家学渊源，高尔夫的技能点，那是一定点满了的，反而像张琪这种富一代，那就完全是个样子货，拿着球杆的时候像模像样的，胳膊一挥出去，就本相毕露了。 “走吧，那就南郊高尔夫俱乐部会合，老刘他们几个，也会去的”。张琪说。 “好吧，一会见“，李平答应到。 开着一辆白色的 Model X，张琪离开小区，张之静带着儿子去南方亲戚家玩，所以这段时间，张琪周末就是完全放羊，要不是今天天气实在太好，张琪觉得宅的确实够久，需要活动活动，现在他铁定还赖在床上呢。 张琪喜欢自己开车，公司总说给他配个司机，不过张琪一直没同意，他喜欢这种自己掌控一切的感觉，他自己说，要是司机开车，总感觉比自己开还紧张，还不如自己开轻松呢。 一个小时后，张琪到了南郊高尔夫俱乐部，虽说周末不怎么堵车，但是我大帝都实在是太大了啊。南郊高尔夫俱乐部的环境那是一等一的好，依山傍水， 据说是某个红三代的产业，实行的是会员制，要不是李平给张琪弄了个金卡，以张琪的性子，估计连门在哪里都找不着。 当然，张琪的水平，那是一如既往，一等一的烂。 在正式场祸害了一会李平和老刘，当然，跟着张琪的球童都快哭了，短短半个小时不到，他已经下水捞了好几次球。张琪就被几个损友赶到练习场，说是至少你能打到第三条线的时候，再过来祸害我们大家吧。 高尔夫练习场其实挺无聊的，男男女女，站成一排，基本上会在二楼，然后一楼前面一片空地，远处是拦阻网。你就把高尔夫球放在地上，然后拼命往前打吧，反正在练习场的人，都是属于尽可能打得更远的阶段，离尽可能打得更准，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练了一会，张琪就觉得索然无味，“是不是继续去祸害李平他们呢“，正寻思呢，张琪的手机突然响了，奇怪的是，手机没有识别出电话的来源，甚至都没办法成功的显示出电话号码，屏幕上写着 “来电(未知来源)，“ “现在骚扰电话都这么先进了，居然可以隐藏电话号码“，一边嘟囔着，张琪还是按下了接听按钮。 电话接通了，张琪听到滋滋的背景噪声，好像通话效果不是很好。 “是张琪吗“，对面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声音。 “是的，请问你是哪一位“，张琪回答到。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也不要问我找你有什么事，你听好了，有三个关键词需要让你知道，但是我只说一次。“ “神经病啊“，张琪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或者我幻听了？正准备挂掉电话，那个女声很快的说出了三个词。 “欧阳“ “南海“ “月亮“ 然后，电话立刻就被挂掉，只传来嘟嘟的声音。 “莫名其妙“，张琪觉得最近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沾染上了，“看来明天要去大佛寺烧柱香了”。张琪放下电话，再没有接着练习的心情。他接通了李平的威信。 “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先走了哈，你跟老刘他们说一声“ “啊，不是说好中午一起吃饭，下午来两局德州吗“，李平很是疑惑， “不了，你们玩，我先回去休息，反正打德州我也是交赞助的命“，张琪回答。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 虽然是深秋，正午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张琪驱车离开南郊高尔夫球场。宽广的柏油马路上很少有汽车来往，路的两边是金黄的稻田，稻谷在秋天的风中摇曳，张琪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他打开音乐，放起了自己最喜欢的张雪生的歌《我期待》。 “我期待，有一天我会回来，回到我最初的爱，回到。。。” 远处有一个巨大的水车，在阳光下，水滴折射出斑斓的色彩，水车扬起河水，又一点点散落，形成一幅美丽的画卷。张琪下意识的停下车，看了看岔路边上的路牌。 “吉祥村” “这个地名怎么这么熟悉？”张琪疑惑的想， “欧阳宇飞” “王一男” “吉祥村“ 张琪的脑海里出现了这三个词，幂幂中像是注定的一样，这里就是王一男的实验室所在的村子了。 不由自主的，张琪拿起电话。 “王一男吗，对，我是张琪“ “我知道，怎么样，决定给我投资了？“，王一男依然是那么的。。。2 “目前还没有，不过我现在正好在你的实验室边上，方便过来参观一下吗？“张琪问。 “现在？我没怎么准备，而且实验室周末只有我在“，王一男好像有点嫌麻烦。 “就现在啊，你这边太远了，我很难工作时间安排人过来看，今天正好顺路“ “好吧，你看见一个大水车吗“ “看见了，我离水车就几百米” “我的实验室就在水车边上那栋二层小楼里，我在院门口等你” 张琪驱车开过一条尘土飞扬的简易公路，水车边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门没关，里面有一栋二层楼的房子，是那种很老但是很结实的青砖砌起来的，农村盖房子用的都是这种砖木混合结构，简单，还保暖。 张琪停下车，就看见王一男了。 他显得很年轻，戴着眼镜，很文静很秀气的样子，看起来还不到30。长得非常普通，放在人群中，属于那种一点都不起眼的角色。但是你在人群中呆久了就会发现。王一男一定是最难忽略的那一个， 怎么说呢，就好像他就算穿的破破烂烂，像一个乞丐一样站在一群百万富翁中间，你一样还是会发现，那个一边点头，一边说着“你们都是渣渣“的人，一定就是王一男了。 第四章 实验 “王一男，无业游民。欢迎来我的实验室“，眼镜男伸出手。 “张琪，容亿基金，来得唐突了，不好意思“，张琪伸出手，跟王一男握了一下。干燥，手指有力，是个角。张琪再次调高了对王一男的评价。 “以前这里是个村办企业，后来关停并转了，就闲置下来，房租便宜嘛，我就一下子租了五年“，王一男介绍到。 小楼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开间，还有些废弃的设备堆积在角落。像一个典型的IT企业一样，没做什么装修，几个简单的隔断，隔断中是几个很大很大的办公桌，桌上零零星星的放了几台电脑，都是那种屏幕特别大，机箱特别丑的组装货。 房间的一角，有两排巨大的书架，书架边上是个简单的会客区，沙发，茶几。这个巨大的书架，倒是很少在张琪以前去的公司看到。张琪走到书架前，大部分都是英文的影印本，就是那种学校出版社偷偷印出来，不给版税，也不往外卖的那种。《Physical Review Letters》《Sciences》《Nature》，张琪有种回到学校图书馆的感觉。 “我在网上看过你的资料，你是B大化学系的吧“，身后响起王一男的声音。 “是的，看着这些书，有种回到学校的感觉“，张琪回答到。 “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咖啡只有速溶的了，建议你喝茶，正宗的碧潭飘雪“，王一男问。 “那就茶吧“。张琪在沙发坐下，茶几上放着一本看了一半的杂志，”华人科学家发现天使粒子，有望冲击诺贝尔奖“，看起来很唬人的标题。 “科学界，也就是诺贝尔奖，和杨老82岁的传奇，才能吸引大众眼球了，你怎么看这个天使粒子?“，看到张琪翻看着这篇文章。王一男问道。 “吹得太离谱了，号称发现天使离子的这哥们，离杨老，少说也差了两个霍金吧“，张琪回答到，“依我说，杨老这种大师，想干嘛就干嘛，人家又不违法，我等凡人就不要瞎BB了” 王一男不禁对眼前的资本家刮目相看了，不是专业的人士，很少有张琪这样能做出准确判断的人，大众往往被舆论所欺骗，以为这个天使粒子多么了不起，看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 王一男拿起桌上的电话。 “红星厂吗，对，我是王一男” “你们现在给我送一瓶液氮过来，马上要，尽快，对，在吉祥村” 挂断电话，王一男对张琪说： “实验需要些材料，要准备一会，我先带你参观一下我的实验室吧“ “这里不是你的实验室吗”，张琪觉得最近自己的智商怎么老是不够用。 “考虑到安全和散热的问题，实验室在地下”，王一男解释道。 在书架的后面，有一个电梯，王一男和张琪走了进去，按了B1按钮。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张琪一下子就被一个庞大的机器吸引了全部目光。 这是一个庞大的机器怪物，主体是四个漆黑的机柜，机柜里面不是常见的1U或者2U的机箱，密密麻麻电缆连接起来的，是一块块裸露的板块，板卡上插满了各种元件，张琪能认出来一些是内存，一些是CPU，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元器件。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机柜边上一根根粗大的铜管，每个机柜边上，都有一个水龙头一样的东西，接在一个粗大的铜管上，然后从这个龙头分出很多细小的管子，连接到一根根像是散热器一样的东西，覆盖在每一块板卡上。 所有的铜管汇聚在在地下室最地面一个巨大的水箱那里。 “那个水箱是从水车里面引进来的水，这些河水带走机器的热量之后，会直接排到河里，没有污染“，王一男解释说。 “这么夸张的散热器，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张琪很是感叹。 “没办法，我的实验需要进行大量的计算和模拟，只好自己组装了这台超级电脑，为了节省成本，很多CPU 或者 GPU用的都是比较老的型号，有的还是淘汰下来的次品，所以发热量非常巨大，对散热设备的要求就很高“ “次品，不会有问题么”，张琪问。 “没关系，大规模并行计算，偶然的一点错误，会被系统自己纠正的“，王一男回答。 “这个超算用了218个CPU，各种型号的都有，从最老的赛扬，到最新的超微的Ryzen，还有86个GPU，也是各种型号都有，一个万兆的光纤总线，连接起来”。 “目前这种复杂的非对称互联，还没有成熟的解决方案吧”，张琪也不是菜鸟，他也见过不少人工智能公司，AI都号称牛的不行，也没玩这么大的。 “是啊，所以我没有用现成的解决方案，我自己从linux系统内核开始改写，自动实现了内核级的任务分派和调度，我用一种高度近似的解决方案，基本回避了这个NP完全问题，将数据的传输需要减少到最少“。。。以下省略10000字。 “好吧，学霸的世界我不懂“，张琪举手投降，问 “你准备给我看的实验呢？” “这边”，王一男带着张琪来到实验室的一个独立区域，边上是一个巨大的长条桌子，上面锈迹斑斑，好像从来没有打扫过，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排仪器，大部分张琪都叫不出名字，除了几个看起来像是显示波形啥的。 “这个，实验我看的懂吗“，张琪问 “你是B大化学系的，是理工科出生，人说物理化学是一家，普通物理你们肯定学过，要是你看不懂，那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问题了，你大学不会只泡妞了吧“，王一男说。 “哪能，我可是一等奖学金的常客，你只要别整什么太复杂的，应该问题不大吧“，张琪有点没信心，至少实验室中间那个超算，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要不要这么牛啊，你都不用做实验了，把你那四个机柜的超算，加上散热装置，当然还有运行的系统拿出去融资，我保证所有AI团队都会跳楼，所有的天使基金都会跪下来舔你的鞋，一边唱着《征服》，一边排队等着你的宠幸。。。”张琪默默的想， “包括我” “对了，你要先签一份协议”，王一男从桌子边上的一个文件柜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找一个律师朋友拟的，保密协议” “XXX承诺未经王一男允许，不得向任何第三方透露所看到的一切。如有违反，XXX将赔偿一切直接或者间接损失。。。。“。 “用得着这么夸张吗”，张琪一边签字，一边很疑惑的问。 “一会你就知道了” 实验桌上，放着一个不大的金属盆，张琪怀疑就是家乐福里面卖的脸盆，金属盆里面放了一个绝缘体的支架，支架上面，嵌着一个挺大的线圈，大概有20厘米长，10厘米宽。线圈上密密麻麻的缠绕着金黄色的细线，一圈又一圈。 “是铜线吗“，张琪问 “不是”，王一男把线圈的两头引出的电缆接到两个电源端子上。 王一男从桌上拿起一小块磁体，“这是钕铁硼永磁体”，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钢镚靠了过去，距离还没有靠近到2cm，钢镚就被吸附到磁铁上，很费劲的才能拿下来。 王一男把磁铁放到线圈上。 然后合上电源开关。 结果， 什么都没发生。 “这是“，张琪疑惑的问，难道我错过了什么，比如说一个亿？ “没什么，检测一下供电和线路“，王一男若无其事的回答。 等等，液氮！刚才王一男打电话要了什么，仿佛一道闪电击中了张琪，他张嘴问王一男说，“你要了液氮是吗？” “没错” “液氮是用来冷却的，对吗” “没错” 张琪无意识的伸出手，指着王一男，“你不会是弄出那个东西了吧，那个线圈”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你现在明白为什么要你签保密协议了吧“ “叮咚，叮咚”，这时候，门铃响了， “液氮到了”，王一男爬上楼梯，留下张琪张着嘴，傻乎乎的站在那里。 很快，王一男拎着一个热水瓶下来了。 “要不要来一口，原味的，跟雪碧差不多“，王一男问， “算了“张琪下意识的躲远点，别当我小白好吗，这可是杀人放火，居家旅行之必备啊，毁容效果比浓硫酸强多了，无色无味，干了坏事还能直接挥发掉，不留一点痕迹。 “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王一楠说，他再次检查了一遍所有的电缆连接。 “请屏住呼吸“，王一楠将半瓶液氮一下子浇在金黄色的线圈上。 伴随着空气中水分所凝结的白雾，液氮很快将线圈淹没。 突然， 小块磁铁离开了线圈，漂浮在空中。然后失去平衡撞击在金属盆边缘，发出叮得一声。 果然，液氮温区的超导体，还做成了线圈。。。张琪的内心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呻吟。这个时候，张琪反而恢复了平静，超导体最重要的特性，还是电阻。 “电阻确定是零吗“ “完全抗磁的物体会有电阻？你在挑战物理学么“ “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有耐心听吗“ “当然，只要你让我投资，连我都是你的，更不要说我的时间了“ 。。。 第五章 凌乱的王之家族 “你的超导材料成本高吗” “临界温度能进一步提高吗？“ “有没有可能做到使用干冰冷却？” 王一男不禁有点佩服张琪的没心没肺了，经过这么大的冲击，居然能够立刻恢复正常，变身成好奇宝宝。 “等会我有个合作伙伴过来，我们一起跟你谈好些”，王一男说，“城里找个地方吧，我比较喜欢去咖啡厅谈事情，靠近人群感觉更自在一些“ “他大概什么时候过来？”张琪问。 “一个小时左右吧，她住在南边，我刚给她威信了，一会就到“，王一男回答到。 “那你自己忙吧，对了，你这机器能上网吗，我想随便撸两把”，张琪问。 “一楼可以，正好我们前段时间也撸过一阵子，不少机器都装了”。王一男说。 “我水平很烂的，而且我一般都排随机，经常会遇到坑货“，张琪说。 “当然，大部分时间我更坑“ “那没事，你直接开一局，我找四个人跟你组队打“，王一男眨了眨眼睛，“有惊喜哦。“ 他们回到一楼，张琪随便找了一台电脑，屏幕够大，鼠标还是蝰蛇的，玩起游戏来确实够劲。“就是不知道王一男能帮他找到什么样的队友“，张琪表示怀疑，这个时候想找到四个随时在线陪玩的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张琪登录到游戏中，“樱桃大丸子”，看着张琪的昵称，王一男爆发出一阵狂笑，“你的品位还真是独特啊”。 “少废话，我的队友呢？”张琪有点恼羞成怒了。 “稍等”，只见王一男登录到边上的电脑。 “让我看看，他们在哪里呢，快出来，小宝贝，快出来”，王一男嘴里念念有词。 “在这里了，好吧，这是牛魔王，嗯皮燥肉厚，擅长坦克，镇守上路，对了，张琪，你玩什么职业？” “远程ADC吧，我喜欢在安全的地方射啊射的”， “你真污，那我找一个孙悟空打野，唐僧辅助吧，再弄个中单，猪八戒。Ok，搞定” 张琪有点蒙，什么玩意，这就是我的队友？组队去西天取经么。 突然，他的屏幕上弹出一堆消息，“牛魔王加入了你的游戏”，“孙悟空加入了你的游戏”，“唐僧加入了你的游戏”，“猪八戒加入了你的游戏”，“你的游戏已准备就绪，是否开始？” 张琪下意识的点击了开始按钮。他还是不明白王一男这么找找，就真的能从文件夹里，给他联系了四个队友？ 游戏开始了，张琪一看对手五个人的昵称，就知道多半要坏事，“王之蔑视”，“王之凝视”，“王之坦克”，“王之风骚ADC”“王之强森”。张琪绝对敢赌一百块，这是个黑店。 ”希望取经队的其他人不像我这么菜吧“，张琪默默的想。他在下路Kill小兵，唐僧是个女巫，辅助他， 没过一会，张琪就感觉不对了，他的水平确实够烂的，一般情况下，三分钟后他的补兵一定会比对手少了很多，但这局很奇怪，到现在已经三分多钟了，他的小兵击杀数反而比对手多了好几个，而且对手的ADC和辅助都已经几乎没血，纷纷回城去了。 虽然操作不行，张琪的理论水平还是蛮高的，他仔细想了一下，原因就是这个唐僧实在太风骚，每一次走位都恰到好处，每一次对小兵的伤害，都在最合适的点上， 而且，似乎它还能控制小兵的移动，因为张琪每次想射的时候，总有合适的小兵送到面前，顺利完成补刀。 “靠，居然有这么体贴的辅助，要是个美女，我都忍不住要以身相许了”，张琪正想着。 “First Blood”，系统提示到，张琪切换到中路，果然，看见猪八戒正在对手尸体前面跳舞。 “又一个敌人被击杀”，张琪有点发懵，只见打野的瞎子从敌人的塔下摸出来，塔下，是对方上路的尸体。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这个“王之XX”黑店，就这么不堪一击？ 张琪不知道，在他发懵的时候，某个大型游戏直播网站上，知名网红“王之家族”的直播间已经炸开了锅。“王之家族”是这个网站的知名网红，主打直播撸啊撸， 而且他们从来不去打什么高水平的排位赛，就是几个人开黑店，专门直播虐菜，他们两个主力当年都是打过职业联赛的，虐起菜来，那是相当的爽，而总有一帮观众特别喜欢这个调调，所以他们直播间的人气一向很旺。 “我靠，王之蔑视被蔑视了啊，这风骚的瞎子，这才几级就敢越塔强杀？” “还有中单，王之强森当年可是打过职业联赛的，也有被压制的没有还手之力，硬生生被耗死的时候“ “我是不是看到假的王之家族了，还是进了假的直播间？” “这是直播虐菜还是被虐菜啊” “退票退票“，这是瞎起哄的。 主播“王之蔑视”也有点懵，刚看到对手是取经队加上樱桃丸子的时候，他也想过对手也是开黑店的，不过这种随机局，还能有比王之家族更黑的黑店吗，所以也没怎么在意。 “没想到遇见高手了”，“大家小心，对方除了那个ADC，其他都是高手，不要阴沟里翻船了”，“王之蔑视”在团队语音频道提醒大家。 “没问题”。“刚才是我大意了” “放心，看我抓哭他们” 然并卵。十五分钟之后，双方的人头数已经来到15:0，上路，中路连第二座塔都只剩下一地鸡毛，王之蔑视看着自己的屏幕变成黑白，已经习惯性的开始等着复活。”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以前虐过的对手，应该就是这样的心情吧”，嗯，他受到教育，已经变成哲学家了。 直播间已经疯掉了。”这是人能做到的操作吗“。 “肯定开了外挂” “投诉投诉，游戏一定出bug了” 张琪的樱桃大丸子也拿到5个人头，取经队的队友们那一个体贴入微，那一个各种保送，张琪觉得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正爽着呢，敌方的大本营开始燃烧，对手已经提前投降了。 “真不过瘾，不过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些玩家，我感觉绝对是职业队的水准啊”，张琪问。 ”他们就在我的实验室“，王一男回答到。 “啊，在二楼么，你还有闲工夫搞了个撸啊撸战队，带我去看看”，张琪很是吃惊。 “真想见他们？”王一男问。 “当然，这种职业大神，肯定要膜拜一下，看看能不能指点我两手啊”张琪说。 “好，你跟我来“，王一男带着张琪走进电梯。 “不对，你怎么按了B1”，张琪问到。 王一男没有回答，电梯门打开了，王一男指着地下室中央那个庞大的机器说： “诺，你取经队的队友，全在那里面” “确实是个大惊喜”，今天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都发生了颠覆，张琪掐了掐自己，我是不是在做梦，还是穿越到了未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琪觉得今天的自己不但变身成好奇宝宝，甚至已经变成祥林嫂了，来来回回只会说这么一句话。 “这是我和搭档的合作成果，我们把它叫做哥德尔系统”，王一男说， “你知道哥德尔不完全定理吗” “知道，大概就是说一切形式系统都是不完备的吧，因为哥德尔找到一种方法，在任何形式系统中都能构造出既不能证明为真，也不能证明为假的命题“，张琪B大优等生的资历，显然不是用来唬人的。 “完全正确，简单来说，就是我们从数学上改进了哥德尔的方法，能够把它应用到现实复杂的形式系统中，这种无法确定的命题的存在，基本上跟系统本身的缺陷有直接的关系，所以，我们的算法，可以大概率的找到任何形式系统的缺陷，进而极大的减少系统的缺陷“，王一男说。 “你知道，前段时间米歌发表的深度学习系统，就是击败柯杰的那个系统，本质上也是一种形式系统“。 “所以，你们就改进了米歌的算法，用来玩撸啊撸？” “是的，我们综合了现有的神经网络，以及传统的知识库方法，再用我们的方法进行改进，就得到了你看到的哥德尔系统”。 “撸啊撸的AI，是我们让它自我学习，自我成长的第一个案例，怎么样，表现的还不错吧” “岂止是不错，你们组个战队，都可以去WCG夺冠了！”张琪心想，“要不要我来组个战队，也去世界大赛爽爽？”，张琪开始YY。 这时，传来汽车喇叭声，“滴滴滴滴” “我的搭档到了，我们上去吧”，王一男说。 第六章 王一男的搭档 ”一男，你说的那个很有趣的资本家在哪里？“ 刚走出电梯，就听到门口有人在大喊，很有趣的资本家，是说我么，张琪继续处于呆滞状态，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夸我呢。 “别大喊大叫了，我们马上出来”，王一男有些尴尬。 院子里，在白色的ModelX边上，停了一辆红色的菠萝，靠着车门的，是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子，短发。咋一眼看过去，不是很漂亮，但是面孔很是精致，看见王一男和一个陌生人走了出来，她不好意思的伸了下舌头，有些脸红。 “这是李文静，N大数学系毕业，目前在南郊的一个研究所工作，也是我的搭档，改进的哥德尔算法，就是她的研究成果。“王一男介绍到。 “这是张琪，容亿资本的合伙人，容易的容，亿万的亿，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投资人” “你好，很少见到一男夸人，特别是有钱人，看来你还真是对了他的胃口”，李文静伸出手和张琪握了握。 “那真是受宠若惊了，王一男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人，不需要加上范围限定。”张琪说， “很高兴认识你” “走吧，去树梢上咖啡厅，就在小兴区边上，我坐文静的车，张琪你知道那个地方吗？”王一男问。 “没事，我直接开导航走” “好吧，一会见” 王一男坐在POLO副驾驶位上。 “真准备跟他们合作？这还是你第一次因为投资的事情把我叫过来”，李文静开口到。 “嗯，好好聊聊吧，张琪是我见过最有科学素养的投资人，你知道他怎么评价那个号称发现天使粒子的华人科学家吗” “恩，他怎么说，这哥们可是被媒体吹的火热” “离杨老差了两个霍金，这是他的原话” “哈哈哈，这家伙有意思，我喜欢” “你这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也该改改了” “没办法，从小就这样，改不了了” ”你这样子，男朋友都找不到“ “找什么男朋友啊，现在这些渣男，我算是受够了，我这辈子就打算一个人过了” 王一男沉默了。 过了许久。 “对了，哥德尔系统算是咱俩共同开发的，融资的时候，放进去一起做吗，还是单独来做？“王一男问。 “先谈谈吧，如果张琪他们有诚意的话，就放在一起，我对这些不太懂，不过哥德尔系统对计算资源的需求太恐怖了，现有的CPU和GPU体系，效率都太差，最好是专有的FPGA，我有个刚从米国回来的发小是IC设计的大牛，他倒是可以来做这个”，李文静说到。 “就是把FPGA芯片做出来，这个需要的资金太恐怖了” “而且商业化的前景还不确定，所以也难能说服他们投资啊”，王一男补充到。 “液氮温区超导很多基础配方，已经被普林斯顿的程潜抢注了专利，也发表了文章，这方面的法律纠纷，肯定很麻烦的，我也得提前跟张琪说明“，王一男说。 “别跟我提那个王八蛋了，上次要不是你拦着，我直接就废了他”，李文静一边超车，一边开始骂人。 “那可是凝聚态物理的年会啊，你在会场上给了他一耳光也就算了，还拿起笔记本要砸脑袋，真出了人命怎么办”，王一男说， “关键是当时只知道他甩了你，一个人申请了普林斯顿的奖学金，辜负了你父亲的栽培。没想到这家伙能干出那样的事情来，我要当时知道他干了些啥，不等你动手我就先废了他“。 “那还不是你们宿舍的F4之一，所以啊，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别一竿子打死一船人，除了那个人渣，我们其他几个还是不错的啊”，王一男说， “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虽然利用哥德尔系统，我把临界温度提高到150K，临界电流也达到实用化的程度，但是整体上还是没有跳出你父亲当年的研究成果，要想把成果抢回来，难度很大啊” “除非把哥德尔系统的计算能力提升一个数量级以上，才有可能突破现有的框架，或者在他们发表的文章和专利中找到问题”，李文静很是犯愁， “提高一个数量级，哪有那么容易” 正说着呢，菠萝车停在一个幽静的独立小院子里，院子在一个别墅区的边上，张琪正从ModelX下来，一边打量着院子的环境，一边说，“很不错的环境，这老板在这开咖啡厅，应该挣不了钱把，光房租就是个天文数字”。 “是的，这个老板我认识，不差钱，这咖啡厅是他开着玩的，据说他小时候的梦想，就是能喝得起那种特别苦的饮料，后来挣了点钱，就买了这栋小别墅，一边做房产投资，一边开个咖啡厅玩玩。 “走吧”，“咱们找个包间，慢慢聊”王一男说。 二楼一个不大的包间，王一男叫了一壶蓝山，给李文静叫了一杯果汁。 “张琪你喝什么”，“茶吧，刚才在你那里喝的碧潭飘雪不错，给我来一壶”。 他们坐了下来。 “说吧，你要多少钱，准备出让多少股份”，张琪开门见山的问。 “商业计划有没有？没有的话我叫人帮你做一个，公司需要这个东西”。 “你都不问问我准备要钱干什么，多长时间可以盈利？”，王一男也有点懵。 “你那个哥德尔系统，还有超导，哪一个不需要大笔资金商业化，我投资向来是看人的，BP写的天花乱坠，我也不能天天盯着你干活是不是，何况这是个变化的时代，不变多半会挂，所以投人比投事靠谱多了”。 “哥德尔系统我们不准备商业化，因为很多原理我们自己也没弄清，只能在现在这套系统上升级。我们曾经尝试过将系统复制和迁移到其他平台上，结果无一例外都失败了。”王一男说。 “超导材料是我们这次融资的主体，不过这部分研究有些潜在的问题，需要提前跟你说明。“王一男说。“我说过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嗯，不着急，我说过时间都是你们的了”。 “那我来说，文静你补充”，王一男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第七章 王一男的故事 上 王一男出生在蜀省的一个小城市里面。是那种老式知识分子家庭，父母都是当年建设大三线的时候，从魔都搬迁过去的。从小时候开始，王一男就特别喜欢看书，什么样的书他都看，《故事会》《小学生作文选刊》《科学画报》，最喜欢看的，还是《少年科学画报》。 王一男属于那种特别聪明，但是不好好学习的顽皮孩子，上学的时候，不管该干的不该干的，反正只要是有意思的事情，他都干过，足球，篮球，乒乓球就不说了，还有各种兴趣班，当然像逃课，抓知了，掏蜂巢之类的也少不了，反正没少被班主任告状。王一男的父亲是个特别开明的知识分子，他总说“男孩子嘛，那是一定要放养的，管的太宽了，一点灵气都没有了，以后肯定没什么出息”，每次都这样把班主任打发走了。 王一男最牛的一次，是小学四年级暑假的时候。他父母同在一个单位，是个挺大的研究所，所里面有自己的图书室，是个平房。王一男垂涎里面的书很久了，但是每次他用父亲的借书证去看书，只能借三本，而且手续很麻烦。一天晚上，王一男偷偷用弹弓把图书室边上的的路灯给打灭了。然后很耐心的等了两天，看着没什么人注意。他找了一根很粗的铁丝，然后在铁丝的一段弄了一个凸起，凸起的高度在家里做过好几次实验，都调整好了。带着这根铁丝，还有一条用来捅煤灰的铁钩，电筒和一面小镜子。王一男在半夜和两个小伙伴来到图书室的后面，他们爬上窗台，因为是夏天，窗户上面的气窗是开着的。探着头，一个小伙伴用电筒照着插销，另外一个用镜子来观察插销的位置，王一南先用铁钩把窗户的插销钩起来。然后，将带有凸起的铁丝插进插销和窗户之间，那个凸起的高度在家做过好几次实验，正好把插销顶起来转动到垂直的位置，最后再用铁钩钩住插销，往上一拉，窗户就可以打开了。 王一男和两个小伙伴从打开的窗户钻到图书室里面，就像书耗子进到粮仓里一样。整个暑假，他全泡在图书室里了，也就是在那个图书室里，他看到一本《量子力学史话》，里面描写了20世纪初，那些光彩夺目的大师们，爱因斯坦，德布罗意，薛定谔，海森堡。。。。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彻底把小家伙给吸引住了，物理学真的很有意思啊。 不过到了中学的时候，小城里面开始流行各种录像厅，台球厅，录像厅里总放着香港的各种武侠或者黑道片，台球厅，更是这些叛逆期小孩的最爱。作为一个贪玩的孩子，王一男毫不意外的堕落了，他整天逃课，跟街上的老大们出去打桌球，偶尔还打打群架，当然，王一男胆小，每次都躲在外面喊加油，所以幸运的是，没出什么大事。 直到高三寒假的时候。 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王一男考砸了，本来成绩还不算太差的他，排在全班三十几名。王一男硬着头皮把成绩单拿给父亲，父亲看了好久，出乎意料的没有骂他，自记事以来，父亲就没有打过他。 “寒假去趟魔都吧，你外公一直让你去玩，你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外公呢” 王一男不想去，寒假多宝贵的时间啊，大好的录像厅，台球厅等着我们的小马仔征服，说不定，还能跟老大学学怎么泡妞呢。 “你就听我一次，回来，你也算成年，我就再不管你了”，架不住父亲哀求的目光，总的来说，叛逆归叛逆，王一男还是个孝顺孩子，他还是登上了去魔都的火车。 那个年代，从王一男家到魔都，火车要开四十多个小时，不过王一男从来没出过远门，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四十多个小时，一下子就过去了。 外公很喜欢王一男这个第一次见的外孙，不过他亲孙子对这个小表弟不怎么友好，当然，王一男觉得不是针对他的，因为他的表哥就是典型的魔都人，有句俗话是这么说的，“在魔都人眼中，只有两种人，魔都人，乡巴佬”，谁会对一个乡巴佬友好啊。 不友好归不友好，表哥还是带着王一男在魔都玩了好几天，什么当年租界的建筑啊，什么东方明珠啊。什么大海路啊，当然还包括机场，红桥机场也是一个重要景点，王一男在机场边上，看见真实的飞机起降，整个人都被镇住了。 小城市长大的王一男哪见过这些，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什么都是那么的新奇。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快过年了，王一男也匆匆告别了外公一家，坐上了回去的火车。 看着渐渐远去的，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一片钢筋水泥的丛林，王一男年轻的心，好像有什么陌生的情绪在生长。 回到小城的时候，还是下午，王一男手痒的不行，跑进台球厅，跟小伙伴来了几局。录像，夜啤酒。当然，要过年了，古惑仔们，也是顾不上打群架的。 还是一样的生活，桌球，录像，调戏调戏小姑娘。只是王一男总觉得怎么都不得劲。 直到大年三十，一家人坐在火柜里烤火，一边看着春节联欢晚会。 新年钟声敲响，新的一年到来了，王一男突然有点想哭，自打小学五年级，跟隔壁班的熊孩子打架输了哭过一场之后，王一男就再没哭过了。 “我出去走走”，王一男对父亲说。 “注意安全”，父亲没问他去哪里。 王一男独自爬上研究所边上的一座小山，山上有一个废弃的输电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整座小城。看着小城的点点灯光，天空中偶尔有几束烟花炸开，鞭炮声此起彼伏。王一男突然就泪流满面。 “你甘心在这里过一辈子吗？” “你确信自己属于这个地方吗？”王一男问自己。 在没去过魔都之前，王一男也许会回答是，但是去过魔都之后的王一男，终于明白，这座小城不是自己人生的终点，而是人生的起点。我的未来，一定是星辰大海。 从农历大年初一到公历的七月七号(高考的那一天)，王一男度过了有生以来最疯狂的5个月。 他给自己制定了一个疯狂的学习计划，要把自己丢失的时间找回来，早上六点起床，背英语单词。 一直到上课为止，吃饭背，走路也背。 上课的时候，王一男除了参加模拟考试以外，坐在课堂上，从来不听老师讲课，而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学习。 物理，基础很好，需要多做模拟考试题就行了，只用花费10%的时间 语文，基础不错，但是文言文要加强，花费10%的时间 化学，拉下太多，需要全面系统补课，花费15%的时间 数学，主要高中内容基本没学，需要补习高中内容，花费15%时间 生物，这个简单，每天花5%时间背背书就行了。 政治，这个没辙，每天花15%时间背吧， 英语，这个实在是太差了，而且据说英语不及格会影响大学录取的，这个花30%的时间，往死里弄！ 王一男给自己制定了精确到天的计划，每天不完成，就不睡觉。 父母把王一男的变化看在眼里，默默的支持着他，每当十二点，王一男还没睡觉的时候，母亲总是做好了醪糟甜酒，卧一个鸡蛋，悄悄地放在王一男的桌上。 一个聪明人，就算再不努力，也不会混的太惨，一个聪明人，稍微努力一点，肯定会混得不错，要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努力到拼命的程度，那一定会创造奇迹的。 王一男放了一颗卫星，高考的时候，他物理考了满分，数学120总分，他考了110分，语文120总分，他考了105分，最后满分700，他考了610，全校第三名。 水木大学，帝都大学的招生老师，都觉得王一男会填自己的学校，不过最后，熊孩子到底是熊孩子，一考的不错，就开始翘尾巴了，他看着水木和帝都都要军训一年，王一男这个不爽啊，他最怕这种出操，站队列啥的了。于是王一男选择了不需要军训的N大，物理系，也就是在那里，认识了李文静。 “刚上大学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牛，物理满分啊，610的总分，有几个人这么厉害的“，王一男说。 “不过没几天，我就被好好教育要低调做人了” 刚进学校没多久，有一天，大家正在宿舍聊天呢，隔壁寝室的一个同学过来串门，他跟我上铺的程潜是老乡，N大数学系的，上来他就嚷嚷说，系里面今天专业课，老师出了一道题目，是一个多项式相关的，超级难，说一整节课的时间，估计到下课都没人能做的出来，他们系有个女生，20分钟就搞定，他也只花了25分钟。 “那个女生肯定是李文静吧”，张琪问。 “嗯，是我，不过这事很丢脸，一男他们宿舍都是一群变态”，李文静说。 程潜就说，“物理系学的数学，比数学系难多了，你把题目给我们看看”，他的同学就把写在小本子的题目拿给我们宿舍的人看了，当时我们宿舍有三个人在，我，程潜，杨行知。 程潜是浙省的高考状元，不想去北方，就读了N大，杨行知父亲是物理系的教授，算是保送的。 我们几个凑过去看了题目，没想象中那么难，基础课的《数理方法》，貌似都要难一些，就是稍微绕了一点。 结果我们三个差不多同时算出答案，杨行知最慢，也只花了十五分钟，我和程潜大概都花了十分钟多一点把。 程潜的老乡被打击的不轻，结果还没完，这时候我们宿舍的古南回来了，这哥们是个神人，平时很少见他去上课，看我们在讨论，他拿过小本子，看了看，然后说，这个多项式问题，很像某种能级跃迁嘛，这个能级不可能是氢，没那么复杂，也不可能是。。。。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做了两个假设，一个推论，1分钟之后，古南直接把答案报了出来。 “所以说你们宿舍的人都是变态”，李文静在边上说。 “以后在理学院，一男他们宿舍的 F4就出名了，叫 Fast 4” “哈哈，原来是这样的F4“ “嗯，从此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王一男说。 第八章 王一男的故事 下 大学的生活对王一男来说就像天堂一样，每天强制性的听课很少，更没有人整天告诉你这不能做那不能做。最主要的是，有无数的书可以看。 N大有一个公共图书馆，一个专门存放各种影印版的老图书馆，物理系还要有一个自己的图书馆，有很多专业领域的各种盗版，哦，不对，是影印版的期刊杂志。 王一男没事的时候，经常在老图书馆里面呆上一整天。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翻出一本1905年《物理年鉴》的合订本。 《关于光的产生和转化的一个试探性观点》光量子假说的提出 《热的分子运动论所要求的静液体中悬浮粒子的运动》布朗运动的基础论文 《论动体的电动力学》狭义相对论 《物体的惯性同它所含的能量有关吗?》这个不解释 E=MC平方 每次看到这些，王一男总有一种遥想公瑾当年，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感觉。我大爱因斯坦真是奢侈啊，任何一篇拿出来，妥妥都是诺贝尔级别的成果，更不要说光量子和相对论了，那都是给五个诺奖都嫌少的。 真是一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王一男总是遗憾自己怎么没出生在那个年代。 作为一个精力旺盛而又没有长性的家伙，王一男的大学，除了在泡妹子方面是个白痴以外，还算得上丰富多彩。 大一的时候，王一男爱上了文学，没事就写点诗啊词啊什么的，“昨夜小松树，与风几度（别想歪了，不是黄词）。 “我记得你那时候还是N大文学社的成员吧，叫做什么N苑词社的”李文静说。 “你那时候写的散文，诗歌还挺不错的，我记得那年中秋你发表在《萌芽》上的小诗，就挺好的。” 好像叫中秋写在远方 “前年中秋，我第一次离开家乡，把思念写在远方“ “去年中秋，我什么也没写，只喝了点酒，做了些梦“ “今年中秋，甚至我已不敢梦想，害怕梦光了回忆之后，那日子好长好长“ “你居然还记得”王一男有些吃惊。 “当然，你忘了我学什么的了，记忆力是基础啊，对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是不是写给你初恋情人的了吧，” “。。。哪有什么初恋情人”，王一男继续开始装傻。 “大二的时候，我对哲学特别感兴趣，什么存在主义哲学，什么符号主义，结构主义，什么哲学的语言化，” 反正能看的书都看了，《Being and Nothingness》类似这种里程碑的著作，那是一定要看原版的， 好吧，学霸的世界我不懂，张琪觉得自己B大高材生的牌子，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你别说，那些东西对我帮助很大，特别是哲学的语言化，包括行为语义和指称语义的一些详细论述，其实现代程序语言很多理论基础都可以追溯到谓词逻辑。” “所以一饮一啄，皆由天定，能把哥德尔系统搞出来，还得多亏那一年不务正业” “是啊，差点没走火入魔，变成尼采了”(萨特之后，就是尼采，所以天才和疯子，总是只有一线之隔)，李文静补充到。 那时候，我们大概知道对方，但是大家还不熟。 直到大三的时候，我们要细分专业，每个人可以有限度的选择自己的专业方向和指导老师。 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凝聚态物理方向，文教授，张教授，他们都是学部委员，现在叫做院士了。手下都有一堆人报名，托关系找熟人的，反正抢得不亦乐乎。 王一男的中二病又犯了，他选了导师名单里面唯一的一个副教授，李诗尧，也就是李文静的父亲。后来王一男才知道，他这个导师在回到N大之前，在郎之万实验室读的博士学位，是N大的前任校长去法国访问的时候，专门请回来的。 但是因为脾气太坏，喷起同事来，那是一套一套的，关键是每每还能戳到痛处，你想，跟同事的关系能好得了吗，加上之前赏识他的校长，因为个人问题被一撸到底，没了后台加上不能处理好同事之间的关系，所以到现在还是个副教授。 李诗尧在法国巴黎大学的时候，就一直从事低温超导的研究，他关于库柏对的论文，被认为开创了一个新的方向，不过回国以后，由于多年没有任何新的成果出现，他慢慢的也被主流物理学界遗忘了。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程潜也报了你父亲的指导老师，那时候你们。。。”王一男说。 “接下来的事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来说吧“，李文静，有些黯然，说不上是愤怒，还是伤心，更多的，是哀莫大于心死的失望吧。 “大二的时候，程潜就开始追我了，他是系里面篮球队的，家里据说是个什么副市长，个高，长得帅，还是高考状元，简直是完美男生的代表啊，当时我们宿舍的女生都羡慕的不得了，我当时也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吧，只是觉得不讨厌，挺好的“ “后来有段时间，流行卡拉OK，自弹自唱什么的，程潜专门去学了吉他，然后守在我们宿舍楼下，给我唱他写的歌“ “原来之前学校流传的，在楼下弹了一周吉他的情圣，就是他啊，可是他在宿舍里面从来没说过“，王一男很是吃惊。 “当然不能告诉你们呢，他可害怕有竞争对手了”，李文静恨恨的说，“不过那时候，我啥都不知道，有男生能为我这样，也很感动，就跟他在一起了。” “后来想想，他一定是知道了我父亲的一些事情，我真是。。。”，李文静有点哽咽。 “喝点水，还是我来说吧”，王一男给李文静续了一杯水。 “我们跟着李老师学了一年的基础，李老师经常给我们上小课，他讲的东西，很多是之前没有想到的，一些思路和方法，特别是数理方法，我觉得比N大那些学部委员强太多了。” “大四的时候，他就带着我们开始超导相关的一些研究了。他一直还在研究库柏对理论，传统的库柏对理论，只能解释液氦温区传统超导体的超导现象，金茨堡-朗道理论是一个唯象理论，在物理学家眼里，唯象理论能叫理论吗，完全根据现象来总结规律，那叫蒙。“ “李老师的研究其实已经有了很大进展，他扩展的库柏对理论，实际上已经有些迹象表明，在液氮温区可能会有超导体的存在。但是因为计算量太大，还有理论本身的一些缺陷，所以在我们做的实验中，一直没有获得明确的结果“ 王一男说，“当然也不一定，可能我们的实验已经获得了突破，我后来查看实验记录的时候，发现一些缺失，缺失的部分，正好是程潜负责的，我怀疑他得到一些成果，并且隐藏起来了。” 后来就是那次国际凝聚态物理大会了，现在想想，这次在N大举办的大会，程潜特别活跃，利用他在学生会的关系，主动负责了接待和翻译工作。他那些天，天天跟普林斯顿的托马斯教授，还有帝国理工的约瑟夫教授混在一起，像个跟屁虫似的。 李文静说到，“程潜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承诺吧，会议闭幕前，他匆匆找到我，说咱们不合适，他要出国了，不能留在国内跟我长相厮守，长痛不如短痛云云” “我当时没忍住，就给了他一耳光”，“要不是一男拉住我，当时我就废了这小子”， “我要知道他盗窃了李老师的成果，我早就废了他”，王一男也很是懊悔。 第二天他就去了美国，毕业证和学位证书还是之后偷偷找人回来拿的。后来听说他成了托马斯教授的研究生。 直到半年后，托马斯和他联名在《Science》发表了关于库柏对的一系列论文，还报告首次在液氮温区发现了超导体的存在，论文里面铜氧超导体的配方，就是我们当时实验的时候，他负责的部分。我们才恍然大悟，从追求文静开始，他就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我们看了他的论文，完完全全都是剽窃李老师的成果，连好多措辞都一样，应该是之前去文静家里的时候，偷偷复制下来的。 李老师很愤怒，打电话给《science》编辑部，还有他之前郎之万实验室的同学，人家都表示爱莫能助，因为根本没有证据表明托马斯和程潜剽窃了李老师的成果，之前李老师的手稿，除了我们几个学生看过以外，从来没有发表过。 文静的父亲经受这次打击之后，一病不起，很快就去了。 程潜这王八蛋不但发表了论文，还申请了一系列的专利，所以我们现在进行超导商业化，除了资金以外，还要面临专利上的风险。 王一男对张琪说， “你想好了，还要不要投资我们” 第九章 董事会 “首期需要多少资金，准备出让多少股份”张琪说，“我还是这句话，投资就是投人，没有麻烦的生意就不是生意了。 “先说好，哥德尔系统由于一些我们还没有明白的原因，短期内无法商业化。虽然我们会把目前唯一的一套哥德尔系统放到这次融资的公司中使用，但是可能产生商业化的收益的部分，不会包括哥德尔系统的相关收益”，王一男说。 “没问题，你要是把那个哥德尔系统也打包了，我还怕我们投不起呢”，张琪一开始就没指望那个东西能放进来。 “我们下一阶段主要的工作是进一步提升哥德尔系统的计算能力，从而改进目前的超导配方，或者在现有的理论找到缺陷，当然，还需要扩充人手，现在就我和另外两个做软件的小兄弟，文静还有自己的工作，研发的效率太差了。”王一男说。 “初步的资金需求，应该在两千万软妹币左右吧。没有包含进一步商业化的费用。我们预计出让10%的股份，行吗？” 王一男有些没有把握，看起来，这就是他的底线了，还真是一个没有经验的谈判者啊。 张琪考虑了一会。 ”这样你的投后估值就是2亿软妹币对吧“ “嗯，应该是的” “我给你三千万软妹币，15%的股份如何，两千万显然不怎么够花，估值我不跟你讨价还价，就按照2个亿的投后估值来，但是股份你得给我15%”，张琪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学者，不是谈生意的料，我也不占你便宜，就按照你的价格，多给我一点股份，如何？” 王一男和李文静交换了一下眼神，“原则上我们没什么意见，等我们仔细商量下给你答复吧” “行，这么大规模的投资也不可能是我说了算，我们有投委会，最终的协议还需要董事会批准，商业计划你有现成的吗”张琪问。 “没有，我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写“。 “我就知道，这样，我下周一让我一个同事过来找你，他来帮你们写，你只需要回答他的问题就行了，关于商业计划中一些技术细节透露上什么程度，你们自己把握，在不涉及到商业机密的情况下，越详细越好，通过的机会更大。” “希望有机会合作“，张琪站了起来，“我还得回北边，就不跟你们多聊了” 张琪离开咖啡厅，给欧阳宇飞打了个威信。 “欧阳，你对王一男了解有多少？”张琪问。 “麻烦你帮我了解一下所有关于王一男的资料，包括他导师的资料，还有他导师一家的”、 “行，很着急吗？”欧阳宇飞问到。 “很着急，最好能在下周二之前给我” “那我尽量，等下就给你找物理系的人问问” 张琪想了想，威信了一下李平。 “你还在高尔夫球场吗” “嗯，还在，跟老刘他们德州呢，今天手气好，大杀四方啊” “行，那你等我会，有个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张琪回到高尔夫球场，简单的把事情给李平说了一下，李平决定周一上班就不去公司，直接去王一男的实验室，把BP给做出来。 回到家里，张琪推掉了所有的应酬，认认真真的看起了铜氧超导的相关资料。基本上，王一男说的没错，目前在高温超导上面，领先的是普林斯顿研究所的托马斯教授和他的学生QianCheng，也就是王一男说的程潜了，他们发表的成果显示，利用改进的库柏对理论，在液氮温区观察到了明显的超导迹象，但是目前还不能重现超导的全部特征，比如说完全磁场的不能穿透性，所以正在进行下一步研究云云。 而QianCheng也注册了一系列的专利，基本上涵盖了目前已知的所有化合物构型。 “真够狠的“，张琪合上资料，“不过看起来，王一男他们的进度还是略微领先啊，不管能不能抢回理论发现者的名头，这件事都大有搞头“ 周一的时候，张琪收到了欧阳宇飞的邮件，关于王一男，李文静和她父亲李诗尧的一些资料，和他预想的一样，资料对王一男的评价分化很严重，有的人说他是一个天才，有的人说他是个疯子。不过，说他是个疯子的人，多半是因为李诗尧的缘故，由于李诗尧在学校的人缘太差，基本上没人说他好话，至于李诗尧声称自己首先提出了高温超导的理论，系里面的同事都认为是个笑话。连带着，王一男因为到处为李诗尧抱不平，还跑到学术委员会，堵着相关委员大闹，据说为了方便申诉，他毕业以后既不考研究生，也不去分配的单位，就专门跑到帝都耗着，圈里面给他了一个疯子的绰号，那些委员们对他都头痛得很。 相反，对李文静的评价都很高，他导师的原话是“百年难遇的数理逻辑天才”，不过李文静毕业后不肯读他的研究生，自己跑到帝都的一个研究所从事应用数学方面的工作，让他的导师一直耿耿于怀。 看完邮件，张琪心里有数了，以他多年的阅人经验和这些背景材料来看，王一男和李文静说的，至少有八成可能是真是的，这一票，值得一赌，值得大赌！ 周三，张琪拿到了王一男的商业计划，当然，是李平代笔的。 商业计划李平做的中规中矩，只是关于技术的领先性和跨时代意义的细节，有些语焉不详，张琪问了李平，李平说没办法，一涉及到这方面的问题，王一男就说最好保密，弄成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那就这样，周五召集在帝都的董事开个董事会吧，请王一男过来给大家做个简单的介绍，这次投资的数目比较大，我们就把投委会和董事会放在一起开“ 星期五，王一男和李文静来到容亿基金位于东三环国际贸易中心的豪华写字楼。 “真是土豪，啥时候能在这里办公，一定爽的不行”，王一男说。 “算了吧，不知道谁没事就买几斤液氮玩的，那东西可比雪碧贵多了“ “那倒是，现代科学研究就是烧钱的游戏，这才多久，家里给的创业资金就差不多了，对了文静，你家里的积蓄，也差不多全投进来了吧“。 “嗯，剩不下什么，我在想，这次再拿不到投资，只好把N京的房子卖了” “别，千万别卖房，我再想想办法，不行弄点技术出去卖，来钱很快的“王一男说，“用哥德尔接点私活问题不大吧” “要死啊，人家还没投资你就想着损公肥私，太过分了” “我不是开玩笑嘛” 王一男给容亿基金的董事们做了一个简单的商业计划介绍。容亿基金董事会一共有5个人，张琪，张琪的爱人张之静，李平（代表他爹），刘焰，和汤平。刘焰和汤平是小股东的代表，出了张琪的爱人不在帝都委托张琪投票以外，其他四人都参加了。 王一男最后给出的融资方案是，3000万软妹币，16%的股份，本来他觉得张琪吃亏了，想多给一点的，张琪最后要了10%的增持权利，就再也不肯多要了。 王一男本人占50%的股份，李文静34%。 王一男随后简单的回答了一些问题，容亿基金其他几位董事的问题其实主要集中在商业化前景上，这种材料的商业化，确实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包括资金的需求，很有可能是个无底洞，王一男都一一做了诚实的回答，可能是因为太诚实了吧，张琪的脸色慢慢的变得不太好了。 王一男回答完之后，就和李文静一起离开了容亿基金。 会议室里，容亿基金随后立刻召开了董事会讨论这个案子。出乎张琪意料的是，会上爆发了激烈的争论。 “我们是天使基金，投资这么大的金额，已经超出了我们的业务范围，这种案子完全不能考虑“ “商业化的前景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他们现在手里还没有专利，这个问题同样很麻烦” 反对意见主要集中在这两点上。 张琪承认，他们说的都有一定道理，很少有天使基金，会做超过一千万软妹币的投资。而且超导材料本身，很可能会是一个耗光公司财力的无底洞。 “赢就全赢，输就全输，就像王一男BP里面说的那样，这可能是一个改变人类历史进程的机会，错过了，我们会遗憾终生的”。张琪充满激情的说。 刘焰和汤平都是偏向谨慎的观点，而且显然也没有张琪的浪漫主义情怀，他们一起反对这项投资，主要是投资金额，超过了他们的心理底线。 张琪，他代表的张文静，以及唯他马首是瞻的李平，虽然在董事会里面有三票，但是按照公司章程，当时为了保护小股东的权益，规定只有达到四票赞成才能通过超过200万软妹币的投资案。当然如果张琪发起股东会修改章程的话，他们三个所在的投票权已经超过70%，修改章程的议案也能获得通过，不过那样会给小股东非常不好的感觉，给公司埋下巨大的隐患，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张琪不准备动用股东会这个大杀器。 董事会陷入了僵局。 第十章 尘埃落定 “暂时休会十分钟吧“，张琪眼见董事会陷入僵局说， “大家先冷静考虑下各自的立场，一会继续” 如果今天无法通过的话，势必会陷入漫长的扯皮中，而王一男也一定会开始寻找其他的投资方，这样无外乎有两种结果，要么，王一男因为资金问题暂停研究，要么，被迫透露更多的细节，被有心人盯上。张琪不觉得还有哪家天使基金会在这个阶段敢介入王一男的项目。 看着刘焰和汤平这两个一心求稳的董事，张琪正寻思是否能说服其中一个的时候。 他的威信响了，“红衣教主请求跟你通话”。 张琪很纳闷，这可是业界赫赫有名的红衣教主啊，以无差别火力覆盖闻名，跟张琪曾经合作投资过两个案子，算是有些交情，不过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找他。 张琪接通了威信。 “不够意思啊，你最近是不是有个Big Thing（大案子）准备干，居然不带我“，上来大炮就开火了。 “信不信回头我给你们投资的那几个APP穿点小鞋啥的”，果然是一贯的霸道风格。 张琪有点晕，“是有个案子，不过风险有点大，就没惊动同行” “果然有啊，哈哈，想不到一诈你就招了”红衣教主很是得意。 “创始人是不是有得到诺奖的可能？”红衣教主问到。 张琪这次真的震惊了，除了他自己和李平，具体投资的内容没有任何人知道，容亿基金的董事，之前也只是通知开会，直到王一男做介绍之后，才得知项目的内容。 而李平的职业操守，张琪是相信的，他不可能透露给其他人。那红衣教主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就算是有一丝可能，那也早得很”，张琪问到。 “真有可能获得诺贝尔奖啊”，教主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这事说来也奇怪，我刚才接到一个电话，你知道，陌生电话我是从来不接的，但是这个电话很奇怪，完全看不出来电所在地，一时好奇，我就接了“ “是个陌生女子的声音，要我记住三个关键词，还说我不记住会后悔的，三个关键词很简单，我一下就记住了，就是投资，张琪，还有诺贝尔三个词” “我想了一下，做投资的张琪我就跟你比较熟，就给你打了个电话，没想到还真有这事” 又是这个神秘的电话，神秘的女声，神秘的三个关键字，张琪打了个冷颤，管他呢，至少从目前看来，这个声音应该没有恶意。 张琪简单的给教主介绍了一下项目，、 ”我也不跟你抢，这项目既然是你联系的，给我5%，要不然以后咱们就是敌人了“，教主还是那么霸气。 “没问题“，张琪花了十秒钟做了一个决定，也许是他一生中最得意的一个决定了。 董事会继续，张琪拿出了自己的方案，由容亿基金投资变成三方联合投资。 容亿基金投资一千万，占5%的股份， 张琪个人投资一千万，占5%的股份。 红衣教主投资一千万，占5%的股份。 既然张琪都有这么大的决心，教主做了背书，投资总额又降低到一千万软妹币，刘焰和汤平也很快同意了这个方案，当然短短半年之后，他们就开始后悔了，这是后话不提。 王一男同意了张琪的方案，对于能把红衣教主拉进来，他是乐见其成的，原来以为，张琪他们怎么都要研究讨论个十天半月的，王一男已经和李文静商量赚外快的事情了。没想到当天就得到肯定的答复，王一男很是意外。 “张琪，这次算我欠你个人情”，在威信里，王一男对张琪说。 “能让未来的诺奖获得者，欠我一个人情，那真是倍有面子的事情啊”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不，今天红衣教主能在这个时候找我，加入这次投资，我就觉得那个陌生的女子，一定知道点什么，上次要不是她给我电话，我也不会从高尔夫球场提前离开，更不会找到你这里来，所以幂幂之中自有天意” “我相信你一定会拿到的”张琪说。 “即使为了文静的父亲，我也必须拿到，不能让程潜那个人渣窃取这份荣誉”(诺贝尔奖只发给在世的人) 跟王一男通完电话，张琪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个巨大的错误。 “老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玩的开不开心” “嗯嗯，海边空气不错，去游游泳，放松放松，没事逛下商场买点东西，对自己好点哈” 张一静显然很了解他。 “说吧，今天不是开董事会吗，出了什么幺蛾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奸你是不敢跟我说的，那就是盗了，你又准备干什么了？” “。。。” “我不小心花了一千万”，所以别看平时不讲究，也很少购物，男人真花起钱来，那是比女人厉害的多，这不，张琪一任性，一千万软妹币没了。张琪把最后达成的投资方案跟张一静说了一遍。 “你就那么看好王一男他们？“张一静问。 “嗯，我有预感，他一定会非常非常出名的” “我相信你的判断，反正咱钱也够花了，就赌一把呗，家里现金不够，先做一次股权质押贷款吧，回头在股价合适的时候，出掉两个公司的股票，差不多也够了。 “老婆万岁” 虽然知道张一静肯定会支持他的，不过提前没申请就做了这么大的决定，万一张一静发点小脾气，那可就抓瞎了，在那么多人面前，张琪的脸多半要丢到姥姥家。 李平和容亿基金的律师起草了关于投资王一男，李文静的五方协议，新公司的名字，就用了张琪女儿的名字，张琪女儿叫做张容与，意思是悠闲自得的样子，取自陶渊明《闲情赋》，“步容与于南林” 这个意思，王一男也很喜欢，新公司就取名叫做容与科技。 大家都是爽快人，李平和容亿基金的律师把协议送给红衣教主，他就看了五分钟，修改了两处措辞。让如临大敌的律师仿佛一拳打到空处。 董事会后，第二周的周三，就在树梢上咖啡厅，王一男，李文静，张琪和红衣教主签署了五方投资协议。 李文静让咖啡厅的小哥，为他们四个人照了一张合影，树梢上的老板正好也在，他非凑进去，也照了一张五人合影，把照片打印出来，让他们都签上名字，说是今天他把最好的酒都拿了出来，消费全免，要求就是留这张签名照做纪念。 数年之后，这张照片在苏富比拍出了300万美刀的高价。 公司注册地，就在吉祥村王一男租的小院子里面，那地方租金便宜，而且关键是边上有水车有小河，在帝都要找到有这样源源不断冷却水的地方，基本不太可能了。 王一男觉得新公司没有合适的商务相关的人才，他一定要把张琪拉进来。 “你既然是公司股东，就必须出力，咱们所有人里面，只有你这方面的资历最丰富了，你不来做谁来做，公司的商务副总裁，就交给你了” “不干，那要是公司商务太差，赔钱了，赔的可都是你自己的钱哦” 张琪觉得王一男的狐狸尾巴总算露了出来，这哪是学者啊，分明就是典型的奸商。 周五，各方的钱陆续到位了，王一男召集李文静和张琪，召开了第一次管理层大会，也是第一次董事会，李文静，张琪和王一男就是董事会的全部成员了。 会上，所有人一致通过，王一男担任CEO（首席执行官） 张琪担任CFO（首席财务官）兼任CBO（首席商务官） 李文静担任CTO（首席技术官），兼任CMO（首席数学官） 张琪举手，“这个首席数学官，是什么鬼？” “这是我公司独有的职务，充分体现了数学在我公司的重要地位”。。。以下省略500字 张琪只好投降了，你是董事长兼CEO，你说了算。 经过短暂而友好的讨论（吵架）之后。 大家对公司的发展有了充分的共识， 第一件事情，就是招人。 当然，那个破破烂烂的办公环境，也是需要改善的。 第十一章 开工和招聘 当年太祖他们第一次发现自己有可能彻底打赢这场战争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太祖高瞻远瞩的在西北做了一个虽不起眼，但意义重大的报告。 王一男搬出一个小白板，在上面写下当年太祖报告的名字： 《目前的形势和我们的任务》 “总的来说，目前我们的形势，不是小好，是大好，我们总算有钱了”。 “我们取得了两个重大进展，一个是哥德尔系统初露锋芒，在撸啊撸和早期库柏对理论的应用中，获得了很好的效果，另外一个是在材料上，我们成功的制备出可以稳定实现液氮温区超导的线圈材料，已经领先了托马斯的团队”。 “但是，我们也面临两个巨大的挑战，首先，是哥德尔系统已经到了计算能力的瓶颈，我们已经无法用来继续提高超导的理论基础，其次，是程潜所设置的专利壁垒，使得即使我们制造了稳定的超导材料，也无法避免他们可能的侵权诉讼”。 “所以，当前我们的核心任务，是尽一切可能，提高哥德尔系统的计算能力，或者，降低抽象现实系统的必须维度。提高计算能力主要由我负责，理论上简化应用维度由文静负责。新的材料配方的事情，优先级可以稍微靠后”，王一男敲了敲白板。 “当然，最紧迫的任务，还是扩大我们的团队，但是我还是要重申，在扩大团队的时候，一定遵循宁缺毋滥的原则，我们需要的是一只精英团队，而不是某士康那样的人头大军”。 “曙光就在前面，我们应当努力” 掌声响了起来，李文静像从来不认识一样的看着王一男，每一个学霸的背后，都隐藏着一个闷骚男，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天生的 Leader（其实最后一句是太祖的原话，王一男忍住了没告诉李文静）。 第二天，王一男请了一个装修队，把吉祥村的那栋小楼简单的装修了一下，就是刷了一下外墙，院子整修一下，挂上公司的牌子（虽然还没注册完成），一楼隔断多做了几个工位出来，再添置几台空调和空气净化器就搞定了。当然王一男也小小的任性了一下，小时候没钱的时候，王一男最喜欢喝那种现调机的饮料，雪碧芬达什么的，不过每次只舍得买一杯，那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啥时候，咱有了钱，买一杯倒一杯。 现在公司有了三千万，王一男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一个现调机回来，这回总可以喝个够了吧，王一男美滋滋的想。他围着现调机坐了一个下午，雪碧，芬达换着来，可乐据说有色素杀精的，那个不能喝，王一男一直喝到自己快吐了为止。 喝完饮料，作为CEO，王一男需要列出公司的人力资源需求。 首先，作为投资方，容亿基金需要指定一个会计，这是题中应有之义，投资方需要对资金进行有效的监管，不过张琪现在亲任CFO了，会计的事情就没有放到最高优先级。当然，一个掌管现金的出纳是必须的。 行政方面需要找一个办公室主任，兼任行政主管，兼任HR(人力资源)主管，这个也不着急，找一个各方面都信得过的人最重要。 最紧缺的还是干活的，王一男现在手下有两大块，一块是哥德尔系统的软件开发和维护。 目前有两个人，一个水平还不错，另外一个就一般般了，这个团队急需扩充，需要真正的高手加盟。 另外一块是超导材料的制备和实验，这部分以前一直是王一男自己来做的，出于保密的目的，这一块需要扩充人手，但是一定要仔细考察之后，才能接触到制备配方之类的公司核心机密。王一男准备找几个应届大学生，嗯，说的不好听，就是几只可靠的科研狗。 李文静肯定会尽快辞职过来，提升哥德尔系统的计算能力以及降低应用复杂度，都需要很强大的数学能力支撑。李文静也需要有自己的团队，当然这方面的人才也是紧缺，只能尽量去找了。 对了，李文静不是说有一个FPGA的高手吗，这种人才可遇而不可求，一定不能错过。目前CPU和GPU的潜力已经挖掘的差不多了，要想再把哥德尔系统的计算里提升一个数量级，专用的逻辑电路是必不可少的。 列出简单的需求之后，王一男找到了52job，还有大华英才网，高端人才的需求，直接去人才市场上淘是很难的，王一男想试试这些所谓的高端人才网站。当然他还把要求提给了一个据说特牛的猎头公司，叫做“食人族”，听起来很吓人的样子，应该有两把刷子。 很快，52job和大华英才就给王一男发来了一堆简历。 “我曾经在XXX项目工作过”，嗯，这样写的，应该是给 XXX 项目的组员倒过开水。 “精通各种编程语言，C++，Java，Python，JavaScript...“这样写的，多半是读过某东方的几堂培训班。 “负责了XXX项目的开发“，敢这么写的，应该还是有点干货的，但是没有任何项目技术方案，团队组成的介绍，顶多，负责其中一小部分。 “主持了XXX系统的开发，该系统适应了A需求，使用了B技术方案，团队由X个后端，Y个前端，Z个美工组成。。。”这样的简历，勉强有点像样了。 再看看月薪要求， 每月五千软妹币的，嗯，太便宜了，咱不要。 每月一万软妹币的，嗯还是太便宜了，有钱了，王一男感觉自己只买贵的不买对的，土豪的感觉真好。 这个，每月要求两万软妹币的，可以考虑下， 哇，这个每月要求三万软妹币的，约来面试一下。 这个，没提薪资要求的，我靠，原来是水木大学的，原来没提的意思，就是老板你看着给，不好弄啊，也约来面试一下吧。 王一男挑选了十几份简历，HR经理没到位之前，他只能自己一个个打电话。 “请问是某某某吗，嗯，我们是容与科技，对，你明天可以来面试吗，” “公司在吉祥村，对，就是南边的那个吉祥村” “什么，来不了，好的，我知道了” 一听到公司在吉祥村，三分之一的人打了退堂鼓，王一男约了五个应聘者第二天下午面试。 李文静的辞职工作进行的也不顺利，她所在单位的领导，死活不肯放走这么能干的手下，立刻给加了薪，又承诺升职，又是出国进修什么的，然后找了一帮同事、领导，聊天，谈心，大打感情牌，反正就是不放人。 “明天我就不去单位，直接过来了，以后就你养我了”，李文静在威信上跟王一男说。 “公司养，公司养，张琪是有钱人，咱就不给他开工资了，CEO和CTO，每个月开个五万软妹币，不过分吧” “是不是太多了？”李文静是个实在人，我也花不了那么多钱。 “嗯，那就三万吧” 第二天一早，李文静就来到公司，原来她也约了几个数学专业的人面试，这年头，学数学的人找工作可比学计算机的难多了，所以她收到的简历里面，很有一些B大啊，水木之类的牌子货，让王一男很是羡慕了一阵子。 第一个来公司面试的，叫赵克勤，是B大数学系硕士毕业，目前在科学院计算所工作，因为觉得研究所工资太低，所以想换个环境试试看，看见公司不起眼的办公场地，脸色就不太好了，就差没把鼻孔翘到天上去。在院子门口的时候，是王一男把他接进来的，所以他把王一男当看门的了，“给我泡点茶哈”。王一男没搭理他。 李文静给了他一份面试题，前面基础部分还好，赵克勤做的不错，最后一道题，是个高阶矩阵的化简，赵克勤就蒙了，“这种题目，能拿来做面试题，不是用来写论文的吗，或者用计算机算，这么短时间，谁能做的出来啊” “我们这儿，这是基本要求，看门的都能做出来”，李文静说， “看门的，你给他演示演示” “我才不傻，他肯定之前看过这份题目，这样，现在矩阵是十七阶的，而且对称，有本事，简化一个十九阶，非对称的试试” 王一男知道，李文静应该是看上这个赵克勤了，但是这家伙太傲，需要敲打敲打。“你设定系数吧” 王一男拿起赵克勤修改好的题目，直接在黑板上开始演算。 其实他有点欺负人，因为之前研究的需要，他用哥德尔系统专门针对矩阵简化算法进行过很长时间的优化，得到很多新的之前都没有人使用过的方法。 “这里，可以施加一个扰动，这样这个子块就可以认为是零了。。。” 李文静在边上乐，总算有人体会到我当年面对变态的感觉了。 在赵克勤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王大门房在黑板上写下最后一笔，扔掉粉笔，拍拍手，他出去接下一个应聘者。 “好吧，具体薪酬我们可以好好谈谈”，看见赵克勤被打击的差不了，李文静上去安抚一下，这小孩还是不错的，值得培养。 第一个应聘者的素质就很不错，王一男和李文静很是高兴。 可惜的是，一个赵克勤显然消耗掉了他们一整天的运气。之后的应聘者，那是各种坑，特别是王一男约的那几个软件高手。 “请说一下 Java 和 JavaScript之间的关系” “JavaScript就是 Java脚本化之后的语言”，这哥们英语不错。。。 “请谈谈你对C++11，C++14的看法” “这个，C++后面加上数字是什么鬼？” “请问函数式编程语言，在冯诺依曼体系上有什么先天的缺陷？“ “怎么你说的每个词我都懂，放在一起我就懵呢。。。” “不行，这样很难找到高水平的人”，王一男说。 “只能去挖人了，巨硬和米哥在中国都有研究院，那边水平比较靠谱，张琪跟他们关系不错，让他想办法去挖人吧” “对了，你说的那个FPGA的高手呢，他能来不” “孙伟啊，他这两天刚回来，这样，我约他明天过来跟你聊聊，能不能把他忽悠来，就看你的本事了。”李文静说。 第十二章 硬件高手 孙伟 “第一次看到那栋小楼的时候，其实我的内心是抗拒的”，多年后，孙伟在回忆自己第一次见到王一男的情形，总是用这句话开始。 “为什么抗拒？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这是个好奇的女记者，自从王一男，李文静获得诺贝尔奖之后，采访他和他的团队成为各大媒体的必修课，走正规途径，这名记者估计要排到猴年马月去了，仗着容貌姣好，这名女记者独辟蹊径，专攻孙伟，也成了企鹅新闻的一大名记。 “当时我刚从国外回来，从水木大学去米国留学了三年，不吹牛的说，我在集成电路设计方面，那是一把好手，本来，中芯，还有宝岛的宝电都给了我难以拒绝的 offer，我准备在帝都玩几天就去魔都看看这两家公司的“。 “我们家跟李诗尧老师是世交，我跟他女儿一个院里面长大，算是发小吧，后来她留在N大读书，我去了水木大学”。 “对，他女儿就是李文静，也是诺贝尔奖的获得人” “我跟李文静确实没什么的，虽然从小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吧，你知道，两个人太熟了反而很难发生点什么，我从来不把她当女孩子看的”。 ”后来听说李文静在搞什么高深的数学“， “对就是哥德尔什么的，她搞的东西我不是特别明白，我后来负责的主要是一些逻辑实现的部分” “李文静找到我，说他们需要一个做FPGA的，希望我去跟王一男聊聊，我怎么都得给她这个面子啊，就去了。” “当时想，不管这个王一男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去他们这个啥子渣渣公司蹚浑水” “所以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 孙伟叫了一辆嘟嘟专车，从酒店到吉祥村的容与科技，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站在那个小院门口的时候，孙伟又累又饿，他决定不管李文静的面子了，跟王一男聊几句就走，正好李文静又被单位叫去游说了，一时半会过来不来。 第一次见到王一男，孙伟觉得，这个男人好年轻，王一男个子不高，大概175左右吧，戴着眼镜，长得眉清目秀，孙伟承认，还是有点小帅。孙伟印象最深刻的，还是王一男的眼睛，那种特别自信，但是又充满谦卑的眼神。仿佛对一切了如指掌，又仿佛对一切都充满探究和好奇。反正，孙伟从来没想过，这两种特别矛盾的特质，会出现在同一个人的眼神里。 而王一男第一次看见孙伟，就感觉这个高高大大的北方小伙不是那么好忽悠的，要想让这个有真本事的人留下来，不拿出点干货是不行的了。 孙伟没准备什么resume之类的东西，他本来就只是跟王一男聊聊的。当然，出于礼貌，孙伟还是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本科毕业于水木大学电子科学系，集成电路硕士研究生，保送Standford大学IC设计专业，拿到博士学位之后回国。” “在IEEE发表了十余篇论文，被引用数基本都在一百以上”。 好吧，王一男觉得在孙伟面前，自己N大本科的身份，就是个渣。 “我比较擅长的领域是硬件H265编解码，以及AI所使用卷积网络的快速算法，在IEEE发表了几篇关于H265编解码的论文” “对了，你知道H265吗？” 王一男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妈蛋，H265我都不知道，我干脆找块豆腐撞死得了，省得在这丢人现眼。 打开电脑，王一男搜索了IEEE的文章，果然，署名叫做 WeiSun from Stanford的文章不少，其中有一篇关于H265硬件实现和优化的还被列入去年最佳视频压缩论文之一，得到了广泛引用。王一男对FPGA略有涉猎，他大概看了一下文章，确实很有见地，但是以王一男这方面的水平，只能说孙伟肯定比自己高明，高明多少就不好说了。 孙伟甚至都没有兴趣了解容与科技大概的研究方向，显然，今天想忽悠他是不太可能了。 “既然这样，你可别怪我放大招了”，王一男想。 “那我就告辞了”，孙伟似乎没有继续浪费时间的兴趣。 “好的，留个邮件地址给我给我吧，回头有什么要请教的地方我给你邮件”，孙伟有些不情愿的留下邮箱地址，似乎觉得多此一举。 “小样，你等着”王一男在心里想。 第二天一早，王一男召集李文静，还有手下两个软件开发，一个叫李飞，一个叫赵天成，开了一个小会。 “伙计们，我们有活干了“。 他调出孙伟发表的那篇去年最佳H265的论文，文中采用一种新的方法对H265的宏块搜索和选择进行优化，使其能够更简单的在FPGA硬件电路中实现。简单来说，H265是一种超高效率的视频压缩算法，它能够自动根据视频中运动物体的局部性，选择4x4，8x8甚至4x16，4x32等等多种矩形，对图像进行分块，然后在每个块之间寻找变化和联系，从而对运动图像进行压缩，要得到更好的压缩效率，分块的搜索和匹配需要耗费大量的计算能力。 王一男说，“我们现在针对H265进行哥德尔建模，从而能找到孙伟算法的缺陷并进行改进”。 “文静，这个基本的数学模型是二维图像在时间域的分布，你负责抽象出宏块的定义，以及参数选择等等的约束条件”。 “没问题，这个很简单”。 “我负责将孙伟的文章中FPGA实现部分进行建模，让哥德尔系统可以识别FPGA的基本组成元素”。 “李飞，你负责编写一个视频流的导入模块”。 “赵天成，你根据通行的视频质量评估标准，我不管你自己写一个还是找一个开源的项目，反正可以对编码的视频质量进行量化评估就行，OK？” “大家都听明白了吗，所有工作必须在三天内完成，否则，李飞，以后你就负责焊板子，赵天成你就去看水车吧” “完成了，这个月全部双薪！“ 王一男他们开始了疯狂的三天冲刺，对于他们团队来说，这种时不时的抽风已经是常态了，当然，平时王一男没什么管理，大家有事就来公司转转，点个卯，没事不来也行。王一男唯一的要求，关键时候不能掉链子。好在第二天，赵克勤听李文静说他们在进行闭关冲刺，主动加入了进来，他之前研究过视频压缩相关算法，要不然，李飞和赵天成没有视频相关的经验，那是一定会拖后腿的。 第三天的时候，孙伟给李文静打电话，说准备去魔都了，李文静让他推迟一天，说是作为多年的发小，总要给他践行的。 终于，在第三天晚上，所有准备工作都完成了。 王一男启动了哥德尔系统，从数学上，视频压缩问题，也就是H265编码被简化成时间域上的二维矩阵（二维图像）的有损转化。 孙伟的工作实际上就是提出了一个转化的模型，这个模型可以很方便的使用VHDL语言描述，并且在FPGA上实现。 这几天，王一男他们做的工作，就是把这个问题和孙伟的解决方案形式化，变成一个数学上的形式系统。 整个问题域和孙伟的论文被输入了哥德尔系统中，漫长的计算开始了。 “哎，果然是到了计算力的瓶颈啊，现在动不动就要以小时来计算时间了” “你们先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就好了”，王一男把李文静他们都赶了回去，自己一个人在椅子上打盹。 凌晨四点，终端发出“哔哔哔哔”的蜂鸣声，一下子把王一男从睡梦中惊醒。 “啊哈，总算出来了，让我看看”，王一男跑到卫生间，用冷水抹了一把脸。 “原来孙伟的算法还有这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这里，如果去掉删选环节，直接使用前面的数据，不但可以提升15%的效率，还可以提高图像的质量啊” “还有这里，这个FPGA的设计是有问题的，会造成并发的时候所有的计算核心竞争同一个锁，降低效率” “还有这里，这里” 。。。 哥德尔系统找到孙伟算法的十七处缺陷，只要修正前面五处，最终硬件的效率将提升80%。 王一男复制了这五处缺陷以及改进方案，还有最终效率提升80%的结果，发到孙伟的邮箱里。 然后，直接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了，毕竟连续工作七十二小时，铁人也熬不住了。 王一男是被门铃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的打开门，就感觉一个北方大汉一把扑过来，抓住他的手，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肯定请了专门的高手吧，他在哪？” 孙伟拽着王一男就冲了进来，还东张西望的寻找那个神秘高手。王一男一把甩开他的手，“滚，我可不好这口”。 “想知道神秘高手在哪？”，先签了这个。 王一男拿出保密协议，孙伟只看了一眼，就签上自己的名字，“就算你把我卖掉，我也认了”。 王一男带着孙伟，来到地下室，看着眼前的四个机柜，孙伟的嘴张的比张琪还要大，他比张琪更加意识到这样强大的AI意味着什么。 “目前系统无法复制，只能在这唯一的一套系统上升级，我们想让你来，就是从硬件上提升他的计算极限。。。” 没等王一男说完，孙伟直接打断了他，“让中芯啥的见鬼去吧，能够改进这套系统，你就算赶我我都不走了” “对了，老板，你每个月给我开多少钱，魔都那边可是给了十万软妹币的月薪啊” “什么，一万，老板，你不能这样啊，帝都一万软妹币是会饿死的” “老板，有股份没” 。。。 王一男无语的走进电梯，边上，是喋喋不休的孙伟。 第十三章 大洋彼岸 当王一男，李文静他们磨拳搽掌，招兵买马，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还有人也没闲着。 在遥远的大洋彼岸，泽西州，普林斯顿大学，超导实验室。 “该死，又失败了“ “我已经尝试了从千分之二到千分之十之间的所有配方，超导现象仍然不稳定“ “按照老东西的笔记，形成稳定库柏对肯定在这个区间” “TMD，这中间肯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诀窍，老家伙肯定留了一手” 程潜懊恼的扔掉手里的一小块结晶体。 “如果再不能得到稳定的液氮温区超导体，科学界很难承认我们之前发表的成果，在发表了那几篇文章之后，全世界的低温物理实验室都疯狂的开始了这场竞赛，说不定哪一家走狗屎运，就得到了稳定的配方。”程潜想到。 “特别是王一男，当时曾经试探他一下，有没有可能一起来普林斯顿，他听到老师的笔记就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哎，真是死脑筋。” “听说他毕业以后在帝都自己搞了个实验室，也在继续相关的研究，老东西一定把东西交给他了，真是偏心的家伙，枉费我当时鞍前马后的效力了”程潜想到。 “要是让王一男他们首先获得突破，那就麻烦了“ 像所有大反派一样，程潜觉得全世界都辜负了他，李诗尧就该老老实实的把成果交给他，最好能够扶上马送一程，回头最好帮程潜署上名。 “亲爱的，今天先到这里吧，回去吃点东西吧，我做好了牛排” 这时候，一个金发美女从身后抱住了程潜，丽莎.托马斯，如你猜想的一样，托马斯教授的女儿，当年跟父亲一起来N大参加凝聚态物理大会。程潜找到托马斯教授的时候，丽莎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相貌英俊，多才多艺的中国小伙子。 后来，就是大家知道的那样，程潜甩掉了李文静，用李诗尧的成果，换取了普林斯顿的奖学金，成为托马斯教授的关门弟子，兼上门女婿。 当然，他们约定能稳定复现成果的时候结婚，托马斯会和程潜联合竞争诺贝尔奖。翁婿同获诺贝尔奖，这也是段佳话对不。 来到普林斯顿快两年了，在半年多的时候，按照他们之前的约定，托马斯以第一作者，程潜第二作者的身份，发表了改进的库柏对以及铜氧超导的一系列论文，当时立刻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很多实验室也重现了程潜的实验，获得了明显的超导迹象。 但是一年过去了，相关的研究仍然停留在当时论文发表的阶段，稳定的超导材料依然那么遥不可及。 程潜很是焦虑， “早知道当时就不那么着急跟老东西摊牌了，再忍他三五个月，东西全部弄到手再过来多好。” 程潜恨恨的想。 普林斯顿的超导实验室是IBN赞助的，在论文刚发表没多久，IBN立刻捐助了三千万美刀，唯一的要求是获得商业应用的优先权，也就是说在同等条件下，程潜他们要选择IBN合作。 一年过去了，研究没有获得更多的进展，钱也花的差不多了，托马斯和程潜提出了一个二阶段赞助的计划，准备再申请两千万美刀的赞助。IBN需要对项目进行全面的评估和考察，第二天将有一个至关重要的评审会。 本来，程潜觉得在开会之前，能够获得一些进展，增加通过的把握。 但他还是失败了。 作为普林斯顿低温物理的首席专家，托马斯教授在学校边上有一个独立的House(在大洋彼岸，House就是有自己小院子的独栋小别墅，咱们帝都那种要卖一两千万软妹币的套三套四，那叫公寓!)。 程潜坐到餐桌前，托马斯教授面前放了一大块T骨牛排，刀叉上还有着血丝，他已经在吃了，托马斯教授是刚从英格兰搬来没多久，他特别喜欢吃哪种很生的牛排。 “回来了，今天进行的是哪一阶段的实验” “我们最近已经把研究的焦点放在钇钡组合上，种种迹象表明，这种晶体是最符合改进的库柏对理论的。” “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啊？”教授问到。 “没有，我尝试了改变钡含量，从千分之二到千分之十，超导现象仍然不稳定” “会不会是制备工艺的问题，比如说结晶温度的控制等等” “我也怀疑是这个原因，但是没有更进一步的资料，我们只能慢慢的摸索” 两人都默契的避开了李诗尧的原始文稿。 “这次评审会带队的是 smith 博士，他是加州理工 peter 教授的学生，我已经通过peter教授给他打过招呼了，所以评审过关的可能性非常大，你不用担心。”托马斯教授说。 “但是你介绍的时候，一定要表现出足够的信心，不然，他也没办法说服评审团的其他人” “那太好了，我还正担心这次评估呢，要是拿不到第二阶段的经费，我们前面所做的一切，都要打水漂了。” 匆匆吃完一小块牛排，程潜不顾丽莎的一再挽留，往实验室赶过去。 “亲爱的，今天就住家里吧” “我要回实验室准备一下明天评审会，这个太重要了，等忙完这阵子，我们去拉斯维加斯happy一下” “让他去准备吧，这个IBN的评审会直接关系到两千万美刀的捐助，不能大意” 程潜匆匆离开了托马斯教授的house。 餐桌上只剩下丽莎父女。 “最近的实验确实失败了对吗？” “是的，我仔细看了实验记录，所制备的结晶体在部分测试中表现出电阻消失的迹象，但是不稳定，改变电流之后，电阻有时会会出现。” “你要抓紧了弄到具体的配方，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工艺流程” “我尽力吧，程潜这方面警惕性特别高，最关键的制备环节他从来不让别人插手，我有两次无意中装作撞见，他立刻就停下实验，我怕引起他的警觉，就没再尝试。 “嗯，你尽可能别引起他的怀疑，这个兔崽子，自己偷偷地注册了所有相关化合物的专利，在我们想到办法避开这些专利之前，不要让他察觉到什么。” “对了，你请的私家侦探什么时候可以到位？” “我要人二十四小时盯死这个小子，我总感觉他觉察了什么，” “对，实验室那里最好装上监控设备，嗯，特别是在工作区，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可以自己复制操作流程制备材料。” 第二天，IBN公司由smith博士带队，来了一个评估小组，对托马斯教授和程潜的实验室进行了考察。 程潜演示了液氮冷却情况下，钇钡铜氧材料如何出现超导迹象的，当然，他也承认目前的超导迹象是不稳定的，还需要进一步研究和改进，才能得到稳定的液氮温区超导体。 “我建议停止对这个项目的捐助，以目前的进度，这样纯粹是浪费时间”，反对意见最激烈的，是一个白人大叔。 “他是谁啊，”这哥们在台上唾沫横飞的时候，程潜偷偷的问。 看了看手中的名片，丽莎说，“是IBN的首席技术官，他是个白人至上主义者，对有色族裔一直很歧视。 “不过他跳出来是好事，咱们尽可能让其他人联想到你的肤色，然后把种族主义的大帽子往上套，看他们还敢不敢闹。“ “万一IBN取消了捐助，我们找记者把“IBN涉嫌种族歧视”的报道放出去，绝对够他们喝一壶的。” 会上进行着激烈的讨论，好几个白人都反对继续对项目捐助，而亚裔和其他有色族裔的人，基本都支持了继续捐助。 但是，在评审会的最后，托马斯教授做了热情洋溢的演说。 “这是我大米国科学界获得巨大荣光的机会，这是普林斯顿百年荣光的最新一笔，这也是IBN的在历史上添上重重一笔的机会” “而你，你，还有你”托马斯教授从那个白人大叔开始，对着反对者一个一个的指了过去。 “而你们，居然因为愚蠢的肤色偏见，想要放弃掉这个机会吗” “我从大西洋那边古老的英格兰过来，因为我觉得，在自由，平等的大米国，所有的种族都是上帝的子民，都是平等的，所以我来了，结果我看到了什么？” “仅仅是因为Cheng的肤色，你们就要反对我和他的项目吗？” “是的，这个项目有巨大的风险，而科学怎么会没有风险呢，正是因为有巨大风险的存在，才有可能会有巨大的收益，正是因为有巨大风险的存在，才会有机会让在座的的各位展现你们的远见卓识” 。。。 如果王一男在场，他一定会发现自己骗钱的本事，那是弱爆了，他要是有托马斯一半的口才，还会担心资金的问题？ 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委员们投票通过了继续捐助两千万美刀的议案。 “钱，我帮你搞到了，稳定的超导材料，一定要尽快弄出来”，会后，托马斯对程潜说。 “我已经联系了NASA的超算中心，他们会把中心的超级计算机在空闲时间给我们使用。” “还有你大学同学那边，对，就是那个王，一定要盯紧了，拿钱收买他的雇员，我就不相信有美刀打不倒的华国人”。 “这场竞赛，我们不能输，也不会输！” 与此同时，在大西洋对岸帝国理工约瑟夫教授领导的实验室，还有太阳国京都大学的低温实验室，类似的故事同样在上映，一场激烈的百米竞速已经开始，目前，托马斯和程潜因为发表的论文略微领先，而王一男和李文静在实践中处于领先地位。究竟谁，会首先撞线呢。 第十四章 进化 哥德尔系统 回到帝都，王一男的实验室。 李文静的表姐，叫做章子枫的，之前一直在飓风公司做，从前台做到HR经理，再做到行政主管，听说表妹出来创业，非把飓风的工作辞了，说那边干的不开心，以后就跟表妹你混了。 孙伟也把本来准备跟他一起去魔都的IC设计高手，冯祥给忽悠了过来。 容与科技总算是初具规模了，让我们盘点一下容与科技的各路大神吧。 CEO王一男，年轻的天才科学家，精通凝聚态物理和软件设计。 CTO李文静，天才数学家。 CFO张琪，中年投资大叔，赌性十足又独具慧眼。 理论部由李文静负责，手下是来自科学院计算所的赵克勤。 软件部由王一男亲自负责，手下是李飞和赵天成。 硬件部由孙伟负责，手下目前就一个冯祥。 行政部和HR还有前台，由李文静的表姐章子枫负责。 这就是容与科技最早的9名员工。 王一男主持召开了容与科技第一次技术研讨会，针对目前阶段公司的核心任务，提升哥德尔系统的计算能力，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李文静首先提出了理论部的方案，这个方案涉及到哥德尔定理的某种变形，如果能在数学上突破某些理论限制的话，可以降低计算力的要求。 “大概能降低多少”，王一男问。 “保守估计20%吧”李文静回答。 “那最乐观的估计呢” “应该能到50%” “那这个方向放弃吧，性价比太低，花那么大力量研究理论，最多，也就等价于提升一倍的计算能力。”王一男否决了李文静提出的改进方向。 “理论组近期的工作任务，应该还是进一步完善现实系统形式化的理论工具，只有这样，才能更快的将现实系统映射到虚拟空间中，更快的提升哥德尔系统解决现实问题的能力” 王一男说。 “嗯，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思路，之前我们花了三天时间来形式化孙伟的论文，这方面如果能有突破的话，三个小时就可以搞定了”，李文静同意王一男的说法。 “我来介绍一下软件部的方案”，王一男说。 “经过我和李飞，赵天成的讨论，也运用哥德尔系统对自身的运行环节进行了分析。我们发现目前在哥德尔系统运行过程中，主要的瓶颈还是在多维空间的搜索和匹配，这方面占了整个系统运行时间的90%以上，甚至对于一些复杂的系统，所占运行时间达到了惊人的99%。” “针对这种情况，我们对多维空间的搜索和匹配进行了仔细的分析，理论上，这是一个NP完全问题，也就是很可能在多项式时间无法解决的问题，这种问题特别适用于大规模并行处理，传统的CPU体系，在这上面的效率是很差的。” “事实上，我们目前的哥德尔系统已经是第二代了，第一代主要运算是通过CPU进行的，效率很差，我们做过一次升级，使用GPU也就是显卡作为主要的计算单元，第二代系统比第一代系统计算能力提升了数十倍。” “但是要想进一步提升，GPU的并行单元，还是太少” “而且哥德尔系统有些特有的，复杂的算法，即使使用GPU来计算，也还是非常低效”，王一男说。 “所以，我们把希望寄托在FPGA，也就是专用的逻辑电路上，这方面的方案，孙伟来介绍吧“ 孙伟走到白板前，拿过水笔。 “我们组根据理论组提出的理论，以及软件组提出的具体需求，认为在现有条件下，使用FPGA实现多维空间的搜索和匹配专用电路，是最佳的解决方案”。 “目前国际上的相关研究，主要是水木大学的彭博士，以及Standford的 Tyler教授处于领先地位，Tyler教授是我的导师。但是他们的研究目前还只涉及到三维空间，更高维度的空间，目前还没有成熟的解决方案，难度也相当大。” “不过”，孙伟话锋一转，“即使是不成熟的解决方案，也比目前采用GPU的方案提升效率五倍以上。 “当然，别忘了我们还有哥德尔系统本身这个大杀器，根据之前在H265算法上的表现，我预计通过哥德尔系统对FPGA的设计方案进行持续改进之后，总体效率能提升二十倍。” “二十倍啊”，王一男的眼睛都发亮了。 根据他和李文静对李诗尧手稿的研究结果，目前哥德尔系统的运算能力再提升两个数量级，就能将电子层面的晶格模型形式化，从而可以准确预测新的超导材料可能存在的区间。这样不但能够避开程潜的专利壁垒，还能从理论上，彻底解释液氮温区这一类超导体的行为。 “那还等什么，我们开始干吧，孙伟，我也干过一段时间FPGA，你们人手不足，直接把我当牲口使唤吧” “老板，我们要等钱，FPGA可是相当烧钱的” “买买买，咱们是有钱人，需要什么就买！” 随后的几个月，软妹币在王一男要哭出来的眼神中，义无反顾的随风而去。 一台台设备被安装到实验室中。孙伟和冯祥，当然还有王一男首先根据 Tyler 教授发表在IEEE上的一篇文章为基础，李文静他们改进了一点Tyler的算法之后，设计出了第一代FPGA专用算法电路。 利用他们购置的昂贵设备，烧制出芯片之后，在地下室新弄了一个专用的机柜，用来测试新的FPGA芯片。 说先将新的FPGA芯片接入现有哥德尔系统，再利用哥德尔系统自身的分析和诊断能力，发现这些FPGA电路的缺陷并且进行改进。 改进完了之后，重新烧制FPGA芯片，然后替换掉上一代的FPGA芯片，重新接入哥德尔系统中。 王一男把这种迭代，形象的比喻为，“一个抓住自己头发，把自己一点点提高的巨人” “嗯，我们从理论上证明了，抓住头发把自己提起来，是可能做到的” 随着哥德尔系统计算能力的提升，寻找缺陷进行改进的时间也在慢慢缩短。 每轮迭代所需要的时间，也从最早的一周，降低到最后的三个小时。 终于，在三个多月艰苦的冲刺之后，哥德尔系统已经很难找到最终版本FPGA电路的缺陷了。 这天下午，整个团队的人聚集在一楼工位上，王一男将当初关于孙伟那篇H265的论文所做的形式化备份，输入哥德尔系统。进化后的哥德尔系统到底有多大的提升，运行数据将说明一切。当时上一代的哥德尔系统寻找那篇文章的缺陷，从晚上八点一直运行到凌晨四点，也就是花了8个小时。 从终端上启动分析指令后，现场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一分钟，两分钟， 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房间里只有嗡嗡的电流声。 二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五分钟刚过，“哔哔哔哔”的蜂鸣声响了起来。 “耶！” “我们成功了！” 李文静一把抱住了王一男，“我们成功了，”孙伟看了看周围一水的大男人，好吧，哥就不抱了。 “运行时间从八小时，也就是480分钟，缩短到26分钟，效率提升了接近二十倍，基本达到了设计目标”，王一男说。 “我看看运行的结果“，王一男点开了输出的缺陷列表。 “嗯，结果也没有问题，第一个缺陷还是去掉筛选环节，不过结果更精确了，提升效率是16.4%” “第二个缺陷还是竞争锁的问题，也没问题” “等等，这是什么？”王一男点在屏幕上的手指突然停住了。 “除了编码单元(CUS)、预测单元(PU)和变换单元(TUS)以外，可以引入预处理单元，对图像在时间和空间域上的分布进行分类，从而自动确定预设的宏块大小，预计可以提升编码效率24%“，这个缺陷是什么鬼？ H265的规范里面，根本没有什么预处理单元。 “文静，这个是你们最新研究的成果吗”王一男问。 “不是”李文静也是一头雾水。 王一男看向孙伟，孙伟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修改H265标准“ “貌似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发生了。。。” ”孙伟，咱们按照这个方案加上一个预处理单元，文静，你们理论组分析一下理论上是否可行”。 “Go Go Go”王一男拍拍手，“都动起来” 一个小时后，新的FPGA芯片被烧制了出来，这次财大气粗的他们没用模拟器就直接烧制了芯片。视频流被输入了进去。 结果没有出乎王一男的预料，在质量相同的情况下，运行的时间缩短了四分之一。 这也是目前为止，世界上效率最好的一块H265专用芯片了。 只有一个解释，哥德尔系统通过运算能力的数量级提升，从量变到质变，具有了某种更深层次的智能，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可以超越初始设定的问题领域。 “这件事，一定要严格保密”，王一男说。 所有的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大家傻傻的点着头。 “公司的安保系统，需要加强了，明天让张琪过来，咱们商量一下安保的方案” “今天孙伟，你和我就不回去了，我们在公司值班” 第二天一早，张琪匆匆来到公司，王一男正在洗漱呢，还没来及把这个重大进展告诉张琪。 “我们有大麻烦了”，张琪说。 第十五章 胡椒直播 王一男有点晕，难道这么快咱们的哥德尔系统就被盯上了？ “怎么了，难道是有人知道了哥德尔系统的进化吗”，王一男问， “什么进化，我说的大麻烦，是我们要没钱了”，张琪回答道。 “最近几个月，各种设备和材料的开销太大，目前公司账上的资金已经不到五百万软妹币了，身为CFO我有责任提醒你，如果不尽快想办法的话，再过几个月，我们所有人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原来，不是有人发现了哥德尔系统的异常啊，王一男松了一口气，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问题是只是没钱而已。 “虽然你可以召开股东会，要求股东们追加投资，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建议你这么干“，张琪说， “那样会显得你这个CEO很无能，而且肯定需要你们稀释股份”。 王一男给章子枫打了个电话，“通知所有员工，下午两点到公司开会，我们有麻烦了”。 下午，大家陆陆续续来到公司，貌似还没有从昨晚的兴奋中回过神来，一个个无精打采的。王一男拉出小白板， “前段时间大家工作非常辛苦，干得很棒，所以这个月除了我、文静和张琪三个股东外，所有员工全部双薪”。欢呼声还没停呢，王一男就敲了敲白板，“但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但是这两个字“， 看了一眼孙伟，王一男说“由于前段时间某些人太能花钱，所以我们快没钱了“， “因此下一阶段我们的核心任务，就是尽快的挣到大笔钱，接下来，大家畅所欲言吧“，王一男坐了下来。 李文静拉了一下王一男的衣服，小声的说，“那个材料，不能用来换钱吗？” “不行，在没有获得突破性进展之前，不能打草惊蛇”。 “补充一下，不能直接出售哥德尔系统的真实能力和性能”，王一男说。 “那就只能利用哥德尔系统的能力来赚钱了”，孙伟摸了摸头， “哥德尔系统可以发现银行系统的缺陷，要不我们利用这些缺陷黑到银行系统里面。。。。” “想都别想，违法的事情咱们绝对不能干”，张琪立刻堵上了孙伟大开的脑洞。 “咱们用哥德尔弄个围棋程序，去参加职业比赛？“，赵天成是围棋业余三段，他建议到。 “也不行，围棋比赛周期太长，而且就算拿了冠军，奖金的数额也是杯水车薪。”，王一男对围棋比赛很熟悉，他否决了张天成的提议。 “那我组个战队吧，咱们去参加撸啊撸职业联赛，肯定能挣大钱”，张琪念念不忘自己的战队。 “撸啊撸一个赛季时间太久了，而且线下比赛，怎么让哥德尔系统参加？” “不过，打撸啊撸倒是个好主意，我上次听谁说的，撸啊撸产业里面最挣钱的不是选手，而是那些解说，还有职业选手做游戏主播什么的”，王一男说。 “我说的，撸啊撸里面最挣钱的肯定是主播，每个月挣上百万软妹币的多了去”，张琪说到。 “红衣教主最近好像搞了什么胡椒直播，现在跟放客正打得热火朝天呢，还有校长的小猫直播，张琪，你约一下红衣教主，他不是我们股东吗，你就说我们有一个打撸啊撸百战百胜，超级牛X的美女主播，签给胡椒要不要，能给什么条件”，王一男说。 “要是他不签，我们就去小猫直播，签给校长”，王一男补充道。 “这话我才不说呢，威胁教主，你是有几条命啊”，张琪答到，“我这就去打电话”。 “章子枫，你负责在目前这几个直播平台上找那种颜值不错，水平一般的撸啊撸主播，跟她们谈谈，我们挖来做解说，或者直接捧红了作为神秘选手”，王一男说。 “其他人，继续优化哥德尔系统，重点是撸啊撸方面” “之前张琪用过的版本，五个人或者四个人开黑店问题不大，就一个哥德尔系统打排位啥的，carry 不动，进化后的哥德尔系统，我估计1个carry4个，打钻石应该都是小菜一碟了。 张琪打完电话回来，“教主对我们开撸啊撸直播很感兴趣，约我们明天去详细谈谈” 第二天上午，王一男和张琪来到位于897的361公司，红衣教主在米国上市的公司。 红衣教主最近正忙着从米国的那是达克把公司迁回来呢，忙的不亦乐乎。他给了王一男十分钟的时间。 “我手里有一个主播，颜值杀手，撸啊撸保证百战百胜，绝对超一流水平，如果只在胡椒直播，每天打20场以上，胡椒能给什么条件？”，王一男上来就开门见山。 “你怎么可能保证撸啊撸百战百胜，就算是棒子国的SKT战队也做不到吧”，红衣教主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你别管我怎么做的到，咱们可以签合约，做不到按违约处理，当然要排除队友故意的意外情况，你就说吧，要是能做到，你给什么样的条件”，王一男信心满满。 “签约金500万，打赏金额平台分文不取”红衣教主够大气。 “你要有本事超过放客和小猫的几个撸啊撸主播，我额外给你发奖金！” “成交，另外合约只能签一个月，一个月之后看情况是否继续”，王一男说 “没问题，但是你必须承诺，如果开直播，只能来我的胡椒”，红衣教主说。 “当然，你还是股东呢，我们怎么会去别人那里直播”。 “耶！”，离开361公司，王一男和张琪击掌相庆，一个月，咱至少挣个两千万软妹币吧。 但是另外一方面，章子枫那边就没这么顺利了。 她联系了好几个看起来颜值不错的女主播，一开始听说是公司雇佣专门做撸啊撸主播，都挺感兴趣的，但是一听打赏啥的都归公司，自己只能拿点工资和奖金啥的，就都不乐意了，“凭啥啊。大头归你们。” “老板啊，这事没法谈，你不让我说咱们有个特别牛X的人工智能可以代打，我怎么说服她们？“ 王一男一想也对，这事还真不能找高颜值的主播了事，要不然，光解释前因后果，弄个保密协议啥的，费老鼻子劲了。 看来只能内部挖潜了，王一男召集大家商量。 首先，男主播肯定没有女主播受欢迎，男性出局。 剩下就是李文静，章子枫，张琪的爱人张之静，“孙伟，你有女朋友吗”，王一男问。 “啥，老板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孙伟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滚，单身狗没人权，一边找五姑娘切磋去。” “你们呢”，王一男问，“赵克勤，你呢” “我有女朋友，不过不在帝都”。 王一男问了一圈，貌似没有合适的人选啊。李文静和章子枫完全不会打撸啊撸，就算会，也没大把的时间开直播啊，张之静倒是偶尔打一打撸啊撸，但是她自己不太愿意抛头露面，成为网红啥的。 “对了，我妹妹在帝都上大学，她好像特别喜欢打撸啊撸”，孙伟举手说道。 “她之前在胡椒也开过主播，人气一般，她的撸啊撸水平好像不咋的，播着播着没啥信心了，就不怎么弄了” “你妹妹叫什么名字”，王一男拿起手机，打开胡椒问道。 “孙晓姿“ “我不是问她真名，她在胡椒叫什么名字，大几了？” “大四了，最近天天闲的要死，胡椒上的名字我还真不知道，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孙伟拿起电话，“小妹啊，你在胡椒上叫什么名字？” “没事，知道你最近很少玩那个了“ “嗯，肯定有好事啦，等会再找你啊“ 孙伟放下电话对王一男说，叫做“美美美美小猪” 嗯，这名字，果然五岁一个时代啊。 王一男搜索了胡椒上面美美美美小猪的个人主页，这是一个短发，很健康的小女孩，点开其中几段直播的录像，幽默风趣，形象很不错，就是撸啊撸的水平烂了一点。 “OK，就是她了，跟你妹妹说，我们会把她打造成超级网红，绝对比传说中小苍更火，但是时间只有一个月，签约金归公司，所有打赏收入，90%归公司，自己能拿到10%，问她愿意吗” 对于颓废的大四学生孙晓姿来说，这个夏天就像做梦一样。 她刚跟谈了两年的男朋友分手，原因很简单，男朋友家是越省的，毕业要回越省花都工作，而她不习惯越省那边潮湿的气候，想留在帝都或者去魔都试试看，双方谁都不肯让步，分手也就成为必然。 这天，孙晓姿正在宿舍无聊呢，一边跟几个同样无聊的同学玩着斗地主，一边琢磨，“我是不是该找个临时的男朋友呢” 电话突然响了，同在帝都的哥哥孙伟问了她之前胡椒用过的名字，还神神秘秘的说，有好事。 第二天，孙晓姿按照孙伟给他发的定位，来到容与公司，王一男专门叫人在书架的后面临时安排了一个直播工位，宽大的电脑桌，大屏幕显示器，专业的键盘和鼠标，当然还有摄像头和麦克风。 签完一堆保密协议后，孙晓姿坐到电脑前，“来一局吧”，王一男说，“先别开直播，试试看”。 孙晓姿登录进游戏，随手开了一局单排。 双方小兵出现后，孙晓姿首先发现界面有点不太对，除了撸啊撸正常的界面外，在窗口右边附加了一个小窗口，上面会有一行行的信息，类似这样： “敌方中单来下路抓人的概率超过60%” “我方上路90%的可能会被单杀” “在对方野区埋伏，74%的可能抓获打野” 信息中的概率还在不断增加或者减少。 战斗开始后，孙晓姿立刻感觉不太对劲，大体上，英雄的行为是按照她的操作来的，但是在战斗时候移动或者选择技能的时机，仿佛都不受控制一样。 但是效果好得出奇，这一把孙晓姿选择的是寒冰射手艾希做中单，一般来说艾希做中单就是个渣，但是这把，孙晓姿发现自己成了高手高手高高手，艾希走位风骚，补兵就领先对手一大截，四级的时候一套组合技能上去，直接就拿到了一血。 当看见右边小窗口提示，“对方打野90%的概率会去上路抓一波”的时候。 孙晓姿控制艾希直扑上路，果然上路随后就打响了遭遇战，孙晓姿假模假样的拿着鼠标乱动，其实战斗开始后，增援的艾希就完全不受她的控制了，一阵兵荒马乱。孙晓姿他们的队伍以四比一的人头大获全胜。 放下鼠标，孙晓姿问，“你们不会是做了外挂吧” “你放心，我们没有使用任何非法的程序或者破解工具”，王一男说。 “你的伙伴是一个强大的人工智能，哥德尔系统，他能帮助你成为职业级别的选手，在撸啊撸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怎么样，当高手的感觉不错吧” “爽爆了，这活我接了！” 于是，在胡椒上，一个撸啊撸的神话诞生了。 第十六章 一个神话的诞生 胡伟是小猫直播一个不大不小的内容主管，当年校长创立小猫直播的时候，从传统的PC端直播平台，什么斗鸡啊，什么ZZ直播的，花大价钱挖了一票大神过去，其中有不少撸啊撸的主播，校长又不能亲自管理这些大神是不，找一个资深的内容主管吧，反而容易闹出矛盾来。 正好，胡伟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彻底的新人，他的任务，就是做好大神们的服务就行了，于是这个馅饼就掉到了胡伟头上。 后来，撸啊撸直播越来越火，大神之后，又签约了一堆小神，小虾米什么的，于是胡伟慢慢的有了十几个手下，慢慢的也变成资深的内容主管了。 这天，胡伟来到公司有点晚，一路上还在回味昨晚的那个主播呢，妹子是新入行的撸啊撸主播，听说这行特别挣钱，就在小猫上申请了账号开播，妹子长得倒是不错，身材也是相当的火辣，奈何撸啊撸水平实在太次，怎么都火不起来。 辗转听朋友说胡伟是小猫的内容主管，就跟几个主播朋友一切，请胡伟吃了顿大餐。胡伟在一群美女的环伺下，那是指点江山，各种牛皮，拍着胸脯说你的热门交给我了云云。 后来你懂得，妹子就去了胡伟家。。。（此处省略五千字) “热门是不行的了，这么差的水平上热门，我会被老板开掉的” 胡伟想， “在后面搜索的排位适当提升一下吧”，胡伟还琢磨着跟妹子再来几发呢，还是得有点表示对不。 到了办公室，胡伟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外面的员工三五成群的围在电脑前，时不时还发出几声惊叹。 “哇靠，这样也行” “不会吧，现在白银级别的都这么风骚了” 。。。 难道今天有撸啊撸的比赛？胡伟也没怎么在意，直播公司嘛，文化还是活泼一点的好。 胡伟进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查看前两天的数据，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就变了。 “张三，李四，到我办公室来“，胡伟咆哮起来。 “怎么回事，这两天小苍，大张，这几位大神直播室的人数怎么下降了这么多，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前两天不是周末吗，我们都休息了，今天一上来我们就发现了，上午都在找原因呢” “原因找到没有？”胡伟问。 “应该算是找到了吧，不是我们自己的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胡伟来到其中一台电脑前面，一位同事把位置让了出来。 “这是胡椒直播，周六开始，他们大推了一个叫做美美美美小猪的撸啊撸主播，还给她做了专题，叫做《一个神话的诞生》“， “这个美美美美小猪很久以前就在胡椒直播了，我们运营组之前就看过，妹子长得不错，颜值可以打到90分，但是撸啊撸技术很一般，属于那种没什么推广价值的直播”。 “不过自从周六胡椒开始大推开始，这妹子就像打通任督二脉一样，那是一个生猛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一路连胜，两天生生从白银打到黄金，眼瞅着就铂金了” “快看，开始了，妹子这回是上单，鳄鱼”， “对手是个诺手啊，铂金级别的，这回总算遇到硬茬了，诺手前期很厉害的“ 美美美美小猪，也就是孙晓姿，开始在直播间撩起来了，以后我们都直接叫她孙晓姿吧。 “啊哈哈，看起来对面是个高手嘛，嗯，让小猪姐看看他的补兵，就这水平” “哇呀呀，你居然敢转斧子，哼，小样，你转的到我吗”，哥德尔系统操纵鳄鱼一个完美的小步前进再后退，躲开了诺手的斧子风暴，配合上镜头前孙小资的嘲讽，那是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直播间沸腾起来。 “我就喜欢小猪姐这种贱贱的，而对手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打赏十朵玫瑰，求小猪姐透露下啥时候灭了他” “6666，我再加十朵，同求” 孙晓姿看了看游戏窗口边上，哥德尔系统的预测， “游戏进行到四分二十秒的时候，看姐一套带走这个诺手“，孙晓姿大大咧咧的说。 随后，鳄鱼把诺手压制得死死的。 四分十秒的时候，不知道谁起头，直播室弹幕开始疯狂倒数： “9”，“9”。。。。。。 “8” 。。。 “0” 刚数到0， 只见鳄鱼一个E技能横冲直撞，直接靠近了诺手，随后一个W，“冷酷捕猎”将诺手眩晕在原地，在红怒状态下，连续三次击打，直接将诺手打到丝血。诺手的反应也非常快，一个闪现准备逃命。' 然而，鳄鱼像幽灵一样跟着闪现，两个角色像连在一起一样，一发普攻，加上二段的E技能。 “First Blood”，诺手倒了下去，甚至，鳄鱼手里的点燃技能都没有用，似乎已经算准了诺手逃不过这一波，连一个点燃都不会浪费。 办公室里面死一般的寂静，从来没有哪个主播，能够提前预测几分几秒击杀，而且还做到了。就算是顶尖的职业高手，也做不到这一步吧。胡伟总算明白刚才进来的时候，同事眼中那见了鬼的表情是从何而来了。 “是不是用了外挂”，胡伟问。 “从目前的迹象来看，虽然小猪的操作很极限，但是应该没有超出正常的范畴” “唯一有问题的是，她对局势的洞察力和预判实在是太准确了，基本上她的判断有95%的准确率，这个就算是职业选手也做不到” 他不知道的是，孙晓姿从来是当哥德尔系统判断出的概率达到90%之后才会说出出来，那样准确率当然高的吓人。 胡伟拿起电话接通了鹅肠的朋友。 “喂，小艺吗，我是小猫直播的胡伟，跟你反应个情况” “什么，对，就是那个美美美美小猪的，已经有好几个人跟你们举报过了？” 嗯嗯了好一会，胡伟放下电话。 “数据没问题，肯定没使用外挂”胡伟问， “她的直播间现在多少人了？” “接近五十万了，人气还在持续上升，已经超过我们好几个金牌主播了” “加大平台推广的力度，再找一帮水军去宣传她使用了外挂，最好能找几个职业选手，灭了她的威风” “这事太大了，我得向老板汇报。” 而屏幕上，风骚的美美美美小猪还在继续。 诺手在第二次被击杀之后，老实了许多，在炮塔的保护下猥琐的发育着。 “哈哈，躲在塔下姐就奈何不了你？等下小猪姐技能冷却好了，杀你就如同杀一条狗。“ 回城买了一波装备之后，鳄鱼赶了回来，继续压着诺手清兵。 “那个打野的剑圣，猥琐的躲在草丛里干什么，嗯嗯，过七秒钟他就会扑出来，配合诺手抓我一波“ 直播间又炸了， “真的假的，主播这是神么” “冲着这句话，等下剑圣真出来了，我刷个保捷” “顶楼上，我的大宝剑已经饥渴难耐了” “我的波音878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主播来一发” 七秒之后，剑圣毫不意外的扑了出来，哥德尔系统在这方面，那是很少很少出错的。 孙晓姿风骚的拿着鼠标乱动一气，嘴里还念念有词，“你丫找死，抽你丫的” 一阵乱战之后，就看见残血的鳄鱼潇洒回城的背影，还有两具慢慢淡去的尸体。 直播间里更是乱成一片， “XXX送了你一架波音878” “呜呜，一辆保捷呼啸着划过屏幕” 孙晓姿乐的嘴都合不拢，当然一起乐的还有在边上看戏的王一男。 与此同时，在校长的办公室。 “有没有关于这个美美美美小猪的详细资料”，校长问到 “没有任何资料，这个主播之前默默无闻，上周六胡椒开始大推后，一下就冒了出来“ “会不会是职业选手代打的” “应该不是，我们从直播画面来看，很明显是自己动手” “那她大概是什么水平” “至少是大师级，或者职业级别，但是我们也让OMG战队的人看过，她的操作水平很奇怪，反正有时候厉害的不得了，有时候又非常一般。“ “最可怕的还是她对形势的预判，准确率实在太高了，甚至远远超过了职业选手的水平” “你的应对没问题”，校长说 “我会想办法找胡椒内部的人打听一下这个美美美美小猪是何方神圣，你们想办法找战队的人，甚至职业战队的人跟她打，我就不相信，到了钻石，王者，她还能 1 carry 4. 胡伟离开了校长办公室，想了想，校长拨通了一个电话。 “振声啊，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啥时候可以带着你的人来我的小猫直播“ “还要考虑考虑？，那尽快哈，时间不等人哦” “对了，问你个事，你们新推的那个美美美美小猪是什么情况？” “是大老板亲自布置下来的，你们都没办法插手？人也不在公司，就是老板直接安排的信号接入进来” “保密工作这么好？那我知道了”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放客，ZZ直播，业内所有的人都在打听，这个自称小猪姐的撸啊撸主播，是从哪个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 暗流涌动下，半个多月过去了，小猪姐继续着自己的每天二十场雷打不动的排位赛直播，一路连胜之下，段位也从最早的白银升到了钻石1. 随着连胜的持续，直播间的人气越来越高，每天数百万人涌进美美美美小猪的直播间，看她虐杀各路英雄，看她铁嘴钢牙，点评对手种种愚蠢行为，似乎一切尽在她预料中。 直播间的土豪也越来越多，保捷，大飞机，大宝剑飞来飞去的，打赏金额也是节节高，王一男乐的嘴都合不拢。当然，胡椒的运营经理，还有红衣教主看着老对手被甩在后面，也高兴的不行，签约金，打赏金流水般的飞到容与科技的账上。 随着小猪姐离大师段位越来越近，小猫，ZZ直播早就给一干职业选手开出了高额奖金。大师段位上，一帮职业选手都等着小猪姐的到来，摩拳擦掌，等着给她一次永生难忘的教训。 第十七章 全民公敌 终于，在直播间疯狂的弹幕和漫天飞舞的保捷、878中，美美美美小猪升到了王者。 胡椒的专题也做到了第四周，名字已经换成《神话什么时候结束》 摩拳擦掌的各路好手，总算等来了孙晓姿，这个闯入他们领地的不速之客。 然而，让各大战队的好手们丧气的是，不管他们怎么重视这个不起眼的女主播，制定了什么样的战术，仿佛都找不到美美美美小猪的极限。在小猪姐变着花样的嘲讽中，一路路好汉纷纷败下阵来。 当然，不是所有的职业选手都选择灭杀小猪姐的，一个撸啊撸的二流战队GMO就敏锐的发现了机会所在，他们通过胡椒联系了孙晓姿的经纪人，额，孙晓姿是没有经纪人的，当然跟他们联系的就是孙晓姿的老板，王一男了。 考虑到小猪姐确实需要靠谱的队友，特别是王者局，小猪姐，哦不对，是哥德尔系统再牛，也架不住四个猪队友不是，再加上万一遇到队友故意放水或者故意断线啥的，输掉比赛，那不是太冤枉了么。 王一男答应了GMO组队参加排位赛的提议，也答应GMO可以直播美美美美小猪的比赛，唯一的要求，就是直播只能在胡椒进行。 和职业选手组队，即使只是二流的职业选手，对于孙晓姿来说，没有了猪队友的拖累，比赛立刻变得太轻松了。 跟孙晓姿合作过两局之后，GMO的队长 Girl（是个爷们，只是网名很无耻的叫 Girl而已）心甘情愿的把指挥大权让了出来，没办法，小猪姐对局势的判断实在是太精准了，对方有什么风吹草动，不轨的想法，再隐蔽，伪装的再好，在哥德尔系统面前也无所遁形。 特别是王者段位打过一阵子之后，王一男很无耻将收集到所有的王者级别对手的战斗录像输入哥德尔系统进行分析。针对个人习惯使用的英雄，以及战术习惯。结果，GMO战队的队友发现，孙晓姿的通灵本事更可怕了，预言对手的行动，成功率高的惊人。 只要美美美美小猪开直播，直播间就会变成欢乐的海洋。应广大吃瓜群众，以及一众土豪的迫切要求，胡椒直播不得不紧急升级了一个功能，必须刷礼物，才能发弹幕，礼物刷的越多，弹幕就越靠前，停留时间也越久，光这一个功能，王一男估计，至少能多带来五百万软妹币的收入。 “哇哈哈哈，哇哈哈哈”，这不，小猪姐又发出了狂笑。 这回对手可是在小猫上开了N久直播的大神级别战队，常常以虐杀对手吸引吃瓜群众的叫好和围观，人称“小猫头号杀手天团”，他们战队全是职业选手或者职业队的预备队员。 然而，在小猪姐，哦不对，在哥德尔系统面前，他们只不过是跑得稍微快一点的蝼蚁而已。 “剑圣，你刷完这个小怪以后，直接去河道蹲着” “下路ADC，你不要太猛了，卖个破绽给他们” “各位亲看好了，再过三十秒，他们五个人会全军出动，从河道过来，准备围杀我们下路两人，嗯，战术不错啊，围点打援，三个人先上，河道两个人准备抓我们增援的。” 如果对手能看到小猪的直播，一定会脸色苍白的大叫，“不要去，那是一个陷阱”，可惜对手还是很有身为职业选手的自尊的，屏蔽掉了所有弹幕，也没有打开小猪的直播室。 在小猪姐直播间。一阵疯狂的倒计时声中，顺便说一句，不刷一个保捷，你连倒计时的资格都没有。 对方的五个人鬼鬼祟祟的从河道过来，围点打援的姿势都准备好了。 只不过，原本准备XXOO小猪姐她们下路的姿势，瞬间变成了被按在地上摩擦的节奏。一阵兵荒马乱，小猪姐风骚的拿到五杀，扬长而去。 “小猪姐，你连我的人头都抢啊”，下路ADC很委屈的说。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很装X的来了一句侠客行，孙晓姿安慰他，”乖，回头姐给你买糖吃“ 神话还在继续，但是小猫直播，还有斗鸡，ZZ之类的直播平台上，以前那些火爆的撸啊撸大神们，要不就是找个借口，开始表演才艺了，要不就成为小猪姐的背景板，还能有些人气。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在校长的联系下，胡伟，胡大，胡二。。。这些平台的撸啊撸直播主管聚集在一起，讨论如何对付胡椒的疯狂进攻。 “哪有什么胡椒的疯狂进攻，现在问题就是，怎么把让这个小猪姐搞掉，至少让她输几把”，胡伟说。 “怎么让她输，我们之前曾经试过派猪队友去专门坑她，谁知道上了王者之后，她就跟GMO组队打了” “虽然GMO不是顶级战队，但好歹是职业选手啊，配合小猪姐的变态预测能力，怎么打” “我问过OMG的人，他们看了几场直播之后，说局部可能有机会领先小猪姐的队友，甚至抢个人头啥的” “但是全局，根本不是菜啊” “要不我们联手封杀胡椒” “切，胡椒的后台是红衣教主，回头你们去跟他刚正面哇，那我给你加油” 讨论了整整半天之后，想出了两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首先找来OMG和PPP战队的大神联合组队，而且，不顾脸面的在OMG的训练室开五黑，先弄死小猪姐一局再说。 其次，让校长找红衣教主施加压力，你丫不能这么玩，总要给我们留条活路是不是。 联合队伍很快成立了。 在OMG的训练室，五位职业选手组队进入游戏，他们很有默契的一言不发，分坐在各个角落，这么不光彩的事情，能做不能说啊。大屏幕上是OMG队长的游戏画面，而小猫直播的老板校长亲自督战，还有胡伟等一干平台主管，在外面眼巴巴的看着，祈祷着。 打完两局之后，孙晓姿正准备休息一下呢，系统迅速地安排了一场比赛。随着双方队伍进入场地，小猪姐的直播间瞬间爆炸了。 “老婆，快出来看上帝”。 “掐我一下，是不是眼花了” “OMG的 Mlgx，还有 Killer，哇，Png 战队的 FirstKill 这些大神都来了“ “这是要搞事啊，要搞事的节奏” “小猪姐这是要参加LPL的决赛吗” 直播间的人气开始火箭一般上升。一百万，一百二十万，一百五十万。。。 胡椒的技术人员也没想到这种情况， “已经达到我们最大设计承载能力了，” “部分用户已经开始卡顿和掉线了” 胡椒的CTO脸上大汗淋漓，要是因为技术原因，错过了这个一举超越小猫和ZZ的机会。。。 “我是会被箭射死呢，还是被Ak74打死呢” 他已经不敢去想后果了，“是不是该订今晚的机票跑路呢，先去泰国。。。” “赶紧联系网舍，向他们紧急调剂带宽” “公司内部其他业务应该还有富余的备份带宽和服务器，统统给我要过来” “我亲自给大老板电话，让他去协调” 新的带宽和服务器很快投入运行，人数超过两百万以后，增长速度开始放缓，胡椒的CTO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生活真美好啊” 小猪姐这局选择的英雄是盲僧，俗称瞎子，瞎子打野是一个很能Carry的职业，但是对选手的技术和大局观都是考验。 当然，对哥德尔系统来说，简直就是Easy 难度级别的。 简单发育之后，孙晓姿看了看队友，嗯还好，虽然都处于劣势，但是好歹没有被虐成狗，想来也是，毕竟也是职业选手，猥琐发育谁不会啊。 “小猪姐，铁嘴钢牙呢” “求主播神预测，求主播首杀” 直播间开始热闹起来了。 孙晓姿看了看哥德尔的提示窗口，高手就是高手啊，哥德尔系统对对方行为的预测，概率都没有超过70%的。 只有强行带节奏，利用哥德尔操作的优势争取拿到人头了，打了近一个月，小猪姐的战略水平那也是杠杠的。 盲僧偷偷地摸到下路，突然在河道，就跟对方打野的剑圣遭遇了，孙晓姿还没反应过来呢，她控制的，哦不对，哥德尔系统控制的瞎子就插眼，普攻，回旋踢，再摸眼，精确地将剑圣踢到自己队友的攻击范围。 队友两个技能之后，瞎子再跟上一个闪现，带走了人头。 OMG的训练室，控制剑圣的 Killer一脸懊悔的大声说，“我的失误，没想到这个盲僧操作太强了，稍一不注意就被他弄死” “没事，你注意点，小猪姐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 “啊哈哈，啥Killer，不是被小猪姐 Kill 了，要我说叫做 BeKilled 还差不多“，主播间里面的小猪姐又开始嘚瑟。 拿完人头，小猪姐顺手单刷掉小龙。直播间里一帮土豪又开始狂打赏了，因为之前小猪姐很少打野，这还是她第一次单刷小龙。 “66666，这波单刷，值两架878” “楼上错了，至少得再加上两辆保捷才行” “我给101分，加一分是怕你不够骄傲” 一个人头在手，小猪姐回家出了装备，开始在对手的野区闲逛起来，哥德尔系统总在敌人可能狙击她之前给出提示，所以小猪姐安全得很。 顺手在上路偷了一把，虽然没有击杀对手的上单，但是也把他赶回城，队友上单总算拉回一点局势。 游走的盲僧给对方带来巨大的麻烦，抓嘛又抓不到，不理她吧，抢了野区不说，时不时还给你来一发。 “我猜对手正在刷红怪，让我终结他！” 盲僧插眼，摸眼，再接一个。。。闪现！直扑对手的野区。 “我靠，这也行” “没看见对方就闪现赶路？” “这都能蒙上，那是神吧” 直播间快疯了，刷878，估计都轮不上说话。 “6666，这波能赶上，我要给你生猴子！” “滚，主播是我的女神，谁跟你生猴子” 在一片哗然中，残血的剑圣出现在屏幕中，红怪还剩一下一点血，一发普攻收走红怪，再一套技能收走剑圣的人头。 直播间反而没有人说话了。 好一会，一堆878，保捷从屏幕上飞过，直播间的人数瞬时突破两百五十万。 “从此，小猪姐就成了我一生的偶像和模仿的目标！”，这是两年后撸啊撸新科世界冠军在接受采访时的爆料，“我这种极限的打法，全是跟着小猪姐的录像一点点学的” 这次极限的击杀，彻底击垮了对手的士气，大神战队甚至没撑够二十分钟就放弃了。 观战室的校长摇了摇头，拨通了红衣教主的电话， “见好就收吧，再这样，对直播行业本身也是个巨大的打击“ “对，小猪姐能不能输几局” “不行，那要什么条件，才能让她输” 经过双方友(Hu)好(xiang)协(si)商(Bi)，以校长为代表的“做菜不放胡椒联盟”和红衣教主达成了一致，具体条款保密，反正就是教主答应美美美美小猪停播，至于校长他们作出了什么让步和妥协，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问题是，校长不知道的是，他跟红衣教主通电话的时候，王一男和张琪其实正在教主的办公室里 ——分钱呢。 他们本来就打算今天播完之后就停播的，所以，“做菜不放胡椒联盟”完全是被坑了。 “我看看平台数据，嗯，这周的总打赏金额一千万软妹币，之前三周一共一千万软妹币，加上五百万签约金，扣除税款，一共已经给了你们一千三百万软妹币。这周的一千万软妹币，扣税之后，我再给你们凑个整，额外两百万奖金，这次直接给你们结一千万软妹币。”，教主有些时候，还是很豪爽的。 王一男晕了，他好容易控制住自己，没在教主面前出丑， 走出教主的办公室，张琪提醒他，”我们还要分给孙晓姿10%的打赏，也就是一百八十万软妹币“ “嗯，答应的肯定要给，不过孙伟这个月的奖金就扣了，随便找给理由吧，让他找他妹妹要红包去，哼” 你看，王一男骨子里面有多小气。 第十八章 科研狗 科学是一个极度依赖智商的行业，也是少数天才人物的舞台，对于99.9999%的本科毕业生来说，科研离他们还非常遥远，当然，王一男这种变态除外。即使对于99.99%的研究生来说，他们唯一比本科生强的地方，也就是他们多半都具有了科研狗的资格而已。 一个普通的孩子，七岁开始上学，九年义务教育之后，已经十六岁了，再经过高中三年残酷的搏斗，虽然现在随着大学的扩招，上大学的比例提升了不少，但是要想上帝都大学，水木大学，N大之类的牌子货，那一定非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不可。 就算一切顺利，十九岁上了大学，四年本科，至少两年研究生毕业吧，也就是二十五岁了，一个天资聪颖的孩子，从七岁开始就学，经过十八年的层层筛选，在古代，那绝对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而到今天，也最多算有了被称为科研狗的资格而已。 当然，经过这样的大浪淘沙，真正有天赋的人，多半还是会有机会冒出来的。 只不过，现代科学，实在是太难了。 在牛顿的年代，一个天才横跨数学，物理，天文，哲学，神学，那是很自然的事情，人们都习以为常了。 在爱因斯坦的年代，一个天才勉强算得上数学家，还能横跨量子力学，相对论等等物理学的领域，也能列出一大堆名字。 到了王一男的年代，科学已经变成极度专业的职业，当然民科除外，王一男对那个民科大打出手，因为他不但侮辱了大师，也侮辱了所有经过十八年以上苦读，总算能够被称为科研狗的那一个个在每一个清晨，每一个深夜苦读的身影。 据说现在还有人要提议中学取消物理，增设中医，王一男真想见见提出这个主意的哥们，然后， 一脚踹他脸上。 没有那一只只有天赋或者没天赋的科研狗，或读书，或写论文，虽然绝大多数论文，只是讨论一下科学大厦上面，某一块砖的形状而已，真的没了他们，王一男不敢想象，这世界会怎样，也许会变成民科和宗教的天堂吧。 经费问题暂告一段落之后，王一男和李文静总算可以把精力放到实验室真正的核心任务上。 李诗尧在传统库柏对基础上，提出一些新的理论，能够解释基于铜氧材料的超导现象，甚至更进一步，找到了液氮温区的超导体。 但是，从理论到具体的配方，充满了各种经验，假设，甚至是错误。 由于程潜和托马斯发表论文在先，王一男和李文静要想抢回荣誉，就必须更进一步，比如说，改进李诗尧的理论，预言并且实际制备出程潜和托马斯没有预言过的超导体。 或者发现托马斯他们论文中的错误，并通过实验证明。 但是，这是非常困难的理论工作，一般人总想，我们都能精确描述电子，甚至比电子更小的夸克的行为了，为什么对于尺度大很多的超导结构还知之甚少呢？ 这就要从拉普拉斯决定论的的破灭说起了，所谓的拉普拉斯决定论，是在经典物理学发展到巅峰的时候提出来的，基本的意思是，宇宙像时钟那样运行，某一时刻宇宙的完整信息能够决定它在未来和过去任意时刻的状态。但是至少在两个方面，这个想法是错误的，一个就是大刘写过的N-Body问题，对于N >=3 的情况，这个决定论不成立。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在微观尺度，随机性远远大于决定性。 然而，超导问题，比量子物理，甚至最时髦的夸克还要难，拜爱因斯坦，玻尔，以及薛定谔，徳布罗意和海森堡所赐，我们有量子的波动方程或者矩阵，我们能够概率上精确的预言出电子的行为，精度可以超出人类目前的测量极限。再往细了去，我们的杨振宁大师，和米尔斯一起，提出了杨.米尔斯规范场，威腾等人利用他们的理论，预言了夸克的存在。而在欧洲的电子对撞机中，人们发现了这些夸克。当然，王一男认为不是欧洲核子研究中心发现了夸克。 “他们制造了夸克，或者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王一男总这么说。 但是，在规范场的夸克之上，在电子，光子这些量子的波函数之上，离我们现实的宏观世界之间还很远的地方，有一个神奇的介观世界。 所谓“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成千上万的原子，电子，他们怎么聚集在一起，怎么相互作用的，任何科学家想到这里都会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想想看吧，本来就是依靠概率去描述和理解的波函数们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N 趋向无穷大的 N body问题。 如果拉普拉斯在天有灵，王一男相信他一定会改口的， “No No，It 's more than God's duty“ 研究进入了最艰难的爬坡阶段，限于FPGA的制造工艺限制，在目前的散热条件下，哥德尔系统的性能提升变得非常缓慢，而且运行的功耗越来越大。 因为哥德尔运行造成整个村庄停电，吉祥村村委会已经来找过王一男好几次，王一男推给章子枫应付他们，同时也不得不把哥德尔系统的全速运行时间限制在深夜两点以后。 王一男和李文静，还有赵克勤全力将超导体晶格结构形式化，这是一个非常需要天才，更需要耐心的工作，理论对现实的重现越准确，也就越容易通向最终的真理，这方面，哥德尔系统就帮不上多少忙了，它的AI还没进化到超越现有人类知识的程度。 孙晓姿抹着眼泪被赶走了，她实在舍不得网红的生涯，哭着喊着要再直播几场比赛，但是美美美美小猪的表现实在太惊艳了，不但引起了同行的抵制，鹅肠也开始关注这个战无不胜的玩家，从后台数据分析，他们很可能发现小猪姐其实是个AI的事实，所以，就算没有跟“做菜不放胡椒联盟”达成默契，直播也不能再进行下去。 但是假的毕竟是假的，回学校后孙晓姿自觉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脉，功力大进，可以横扫天下英雄了。她忍不住用那个王者号打了两场比赛，两场之后，孙晓姿悲哀的发现，虽然确实对于局势的判断她敏锐了很多，但是渣一样的操作，使得她在王者局，就像菜鸟一样，只有被人蹂躏的份。 孙晓姿只好删除了游戏，就让美美美美小猪，成为江湖的一个传说吧。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就是在学校不经意的这两局比赛，让王一男他们的容与科技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中。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研究陷入了停滞，实验室的气氛也一天天凝重起来，和前段时间孙晓姿直播时候，大楼里整天欢声笑语形成了鲜明对比。 王一男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他决定兵分三路。 一路孙伟带领，想办法继续提升哥德尔系统的性能，蚊子再小也是肉啊，王一男把自己手下两个程序员也排给了孙伟，配合硬件组的工作。 第二路李文静带领，从数学的角度，提高形式化的能力。 第三路王一男亲自带领，除了继续完善李诗尧的库柏对理论之外，王一男准备去弄两只科研狗来，这个阶段，可以开始进行一些具体的实验了。 B大的赵教授，是李诗尧在国内为数不多的几个故交之一，当年在朗之万实验室曾经共事过一段时间。赵教授对李诗尧的能力还是相当认可的。 王一男在B大找到赵教授的办公室。 “老李这辈子啊，就是这个脾气害了他“，赵教授很是唏嘘。 “不过现在看看这些所谓的明星学者，光压榨学生挣钱，书都不好好教，更不要说做学术研究了，我都忍不住要骂他们” 得，王一男心想，“要不您怎么能跟我老师混一块呢，都是这种不招人待见的脾气” “难怪您老这资历，这成果，都没混上XX委员呢” 当然，这话王一男憋死也是不会说出来的。 “对了，小王，你的实验怎么样了，需要老头子帮忙的，你就说” “遇到些小麻烦，所以来找您求援了”，王一男说， “您给介绍两个学生呗，我那里人手严重不足“。 赵教授想了一下，“我学生倒是不少，但是估计能被你看上的不多” “被你看上了，又有可能去你那里的更没谱了” “罗小音算一个，你是蜀省的吧，他是你老乡，看你能不能说服他了” “董志吧，小伙子本科是少年班的，傲气的不行，不过我想你和文静肯定能镇得住他。” “还有就是杨毅了，虽然之前他打算去留学，拿到了MAT的奖学金，我觉得你还是可以试试能不能说服他“ 赵教授列了三个名字， “择日不如撞日，最近他们在准备毕业论文，应该都在学校，我让助理给你借个小教室，你直接跟他们聊吧“ 王一男首先见到的是董志，董志个不高，170的样子，没戴眼镜，王一男不禁多看了两眼，”我没戴隐形眼镜“ 董志说，“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你带没带隐形眼镜”，王一男有些吃惊。 “这是个简单的心理学问题，本来读到研究生的就很少不带眼镜的，而戴隐形眼镜又不太适合做研究，你的眼神明显就写着吃惊两个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脸上让你吃惊的，只有可能是不带眼镜这一点了“ 好嘛，王一男败退，又受教育了，他默默的想。 狂归狂，董志对这个算得上师兄的本科生还是很有一些了解的，看来在赵教授嘴里，王一男就是那个传说中叫做“别人家孩子”的道具，没少用来教育董志这帮熊孩子。 了解了一下王一男他们的研究进度，王一男大概捡能说的说了，虽然语焉不详，不过从董志突然发亮的眼睛和最后的问题来看，他一定猜到了什么。 “我能在文章上署名不?“，董志问。 王一男仔细的想了一下，“核心的一两篇不行，其他的没问题” “理解，理解，核心的要用来拿奖嘛”，董志说。 “我这一百来斤，就按照猪肉价卖给你了”。 董志甚至都没问待遇啥的。 “真是一个鬼精鬼精的家伙”，王一男想。 罗小音就没董志这么爽快了，他仔仔细细的问了一下公司的情况，待遇，有没有保险啊，公司有没有美女前台啊。 听说红衣教主是公司的投资商，以及看在王一男这个老乡的份上，他还是表示了极大的兴趣。 当然，更可能是对王一男开出的高薪表示了极大的兴趣。 他答应考虑后尽快答复，王一男觉得来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基本搞定了两只科研狗，王一男心情大好，所以连那个鼻孔冲着天上的杨毅直跟他甩脸色都没放在心上。杨毅也问了一堆问题，然后很纠结的说拿到MAT的奖学金了，那边待遇多好机会多大云云。“那今天就到这里，你慢慢考虑吧“，王一男起身就离开了教室。 “咋不按照套路来啊，其实我只是想抬抬价”，多年以后，每次杨毅跟人讲起这次面试的时候，总是语重心长的说。 “人啊，一辈子，也许就是一次选择的事“ “小伙子，且行且珍惜吧” 第十九章 鬓狗 史密斯 史密斯很喜欢自己这个鬓狗的绰号。 他认为这个绰号很形象，因为自己最擅长的，就是不断的追近猎物，恐吓他，撕咬他，最后在他绝望的眼神中，咬开他的咽喉。“狩猎，是我的最爱”。 史密斯在牛约金融区最昂贵的第五大道，开了一家糖果店，“Smith' s Candy Shop“ 当然，只要糖果里面没有那些诱人的白色粉末，再昂贵的糖果买卖，也不够支付店面的租金的。 史密斯当然不会去碰那些违法的玩意，事实上，史密斯糖果店是一个私人侦探事务所，主要业务是商业方面的一切事务，合法的，灰色的，甚至非法的都敢做，当然需要你付出足够的代价，圈子里面以胆大，活好而知名，在牛约的灰色地带赢得了不小的名气。 时间回溯到不久前的那一天， 在帝都，王一男刚拿到三方联合投资，意气风发，在白板上写下“目前的形势和我们的任务”。 而同一天的下午，大洋彼岸的牛约，史密斯糖果店。 史密斯刚送走了一个大主顾，身价超过一亿美刀的电器商人Peter，他总是怀疑他的妻子和财务主管有不正当的联系，而且准备合伙谋取他的钱财。史密斯安排手下二十四小时跟踪他的妻子和财务主管，还亲自出马，调查了财务主管所拥有的一家小公司。 按照墨菲定律，嗯，最坏的一定会发生，史密斯不用调查就能知道结果了，结果也不出所料，Peter 的财务主管已经通过那家小公司，将他的信托基金逐步转移到他妻子的名下，史密斯的手下，还拿到了他妻子和财务主管偷情的证据。 Peter 非常满意，“我已经提出离婚，并起诉这两个贱人了，我要让他们一文不名“ 拿着Peter签出的现金支票，史密斯已经开始想念迈阿密的阳光、沙滩、当然还有比基尼了。 这个时候，糖果店的门打开了，史密斯喜欢亲自接待客人，用他的话来说，只有Eye to Eye ，我才能判断事情的风险，开出合理的价格，再贵的前台小姐，都做不到这个。 来人是一个亚洲人，年纪很轻，带着很大的墨镜，还有一顶看起来很别扭的帽子。以亚洲人标准来说，客人的个子很高，脸上的线条很明显，摘下墨镜，应该是个帅哥。 进来的时候，客人不断的左顾右盼，好像特别害怕被人发现一样。 “啊哈，大主顾来了“，以史密斯多年的经验，这么小心谨慎的客人，多半都能出得起大价钱。 “太阳国的？别担心，没人会知道你来过这里的，就算FBI问起，我们也会为你保密”，史密斯大大咧咧的说。 “华国人”，客人好像因为被当作太阳国人，有些不高兴了。 这个主顾的声音异常的沙哑，史密斯知道他肯定用了变声器。虽然到他这里来的客人，大多数都是鬼鬼祟祟的，但是小心到这种程度的，史密斯还是第一次见到。 “听说你们这里只要岀得起价钱，什么活都接”，客人问到。 “不不不不，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们不做，我们是正经生意人，我们只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缘，替客人们做一些自己不太方便去做的事情”，史密斯回答道。 “我需要你们监视一个人，包括他和他周围的人一段时间的一举一动，必要的时候，需要拿到他们保密的一些资料，你们能做到吗，” “啊哈，这是我们最擅长的了，在整个牛约，你绝对找不到比我的团队更专业的Team了。” “这件事绝对不能被别人知道” “你应该打听过史密斯糖果店的口碑，即使FBI也撬不开我们的嘴” “费用怎么计算的“ “十万美刀定金，给我们目标的名字和大概的要求，我们会先做一些必要的调查” “你知道，做我们这行的，最害怕的就是惹上不该惹的人” “如果确定没问题，我们会给你具体的价格” 对于史密斯的专业性，看起来客人很是满意，他拿出一张无记名的支票，填上数额，递给史密斯。 “王一男，N大毕业，华国，帝都“ “OK，不过我要提醒你，华国的业务风险非常高，你要做好付一大笔钱的准备” “只要你们能盯住他，钱不是问题” “你们调查完之后，打这个电话”，说完，客人留下一个手机号，离开了史密斯的糖果店。 两天后，史密斯拨通了电话。 “Hello，QianCheng 先生” “什么QianCheng先生？“ “啊哈，不要低估我们的专业素质，一百万美刀，半年的费用”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要不是为了跟可能的诺贝尔奖获得者搞好交情，费用至少是三倍以上“ “OK。三天之内把钱打到XXX-XXXXX-XXXXXXX这个账号上” “我们专业的Team明天就出发，我保证半年之内，你的老同学就算去小情人家，你一定也是第一个知道的” 史密斯亲自带队，来到了帝都。作为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史密斯显然不能直接在吉祥村晃悠，好在史密斯糖果店在华国也有不少合作伙伴，史密斯在大城饭店租了一套长包房作为大本营，他雇用的人手分头盯住了王一男和李文静。 很快，通过公开的工商资料，他们锁定了容与科技，包括张琪，张琪的容亿基金，以及红衣教主都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史密斯觉得有点棘手了，原来以为王一男就是一个普通渣男，没想到渣男背后，还有些看起来不那么好惹的人物，特别是红衣教主的361公司，那可是华国安全领域的大拿，跟官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过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啊，史密斯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当然，他不忘记叮嘱盯梢的人，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被发现了。 对于王一男他们来说，幸运的是，专业的史密斯们在开始犯了一个不专业的错误。 他们盯住了王一男，李文静，甚至还跟踪了孙伟，赵克勤，但是当孙晓姿进出公司的时候，他们以为只是个普通暑假来实习的大学生而已。但实际上，孙晓姿是哥德尔系统事实上的第一个实际应用用户，也正是孙晓姿跟哥德尔系统合作，为容与科技挣来了第一个一千万软妹币。 史密斯的团队在吉祥村蹲点了好几个月，除了知道王一男他们购入了大量二手的显卡，以及最新的FPGA的设备外，甚至都没购买过哪怕是一公斤液氮。 要知道，做低温超导研究，不买液氮，就像洗澡不脱衣服一样，那是相当的古怪，而王一男他们那个小楼里，明显没有任何制备液氮的设施。 但是看着王一男团队热火朝天的样子，史密斯觉得自己一定忽略了些什么。 直到那一天，在897路口的一辆商务车里，史密斯他们追踪到王一男和张琪从361公司出来，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史密斯队伍里有一个读唇语的专家，通过望远镜，他读出了王一男和张琪对话中的几个关键词，胡椒，撸啊撸。 史密斯立刻千度了撸啊撸加上胡椒。 “美美美美小猪的无敌神话” “谁来终结美小猪的连胜” ”一招翻盘，美小猪助力胡椒反超小猫直播“ “其实，我就是美小猪那失散多年哥哥”，这明显是蹭热点的。 。。。 全是这个美美美美小猪的新闻，直觉告诉史密斯，他们忽略的，很可能就是跟这个美美美美小猪直接相关。 “Come on” “动起来动起来”，回到大城饭店，史密斯立刻召集所有的空闲的人手，联通了牛约总部的情报分析专家，开始分析这个美美美美小猪的撸啊撸直播来。 胡椒最近的直播都有录像，这个帮了史密斯的大忙，早期的比赛胡椒已经没有录像的，史密斯他们也从个人上传的大米网，或者围脖啥的收集的差不多了， 情报专家进行了简单的分析，一些重点的后期的录像还专门送到MIT的AI实验室利用超级计算机进行模拟，特别是最后击杀大神队伍的那局比赛·。 最后，他们一致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这个美美美美小猪一定是人工智能，很多操作已经超越了人类的反应极限。 “这个美美美美小猪一定和王一男有关，”史密斯断定。 但是美美美美小猪打完“做菜不放胡椒联盟”组织的超级明星战队之后，就再没有出现在线上了。 胡椒倒是肯定有美小猪的资料和联系方式，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史密斯可不想去招惹这个庞然大物。 史密斯正一筹莫展的时候。 “老板，美美美美小猪上线了”突然，情报分析专家大叫起来。 史密斯买通了拳头公司的运营团队，只要美美美美小猪上线，立刻就通知他。 “太好了，把比赛画面给我接过来” 屏幕上，小猪的表现有点惨不忍睹，王者的对手对于孙晓姿的水准来说，还是太难了。 “怎么回事，这个美小猪的水平有些不对啊” “要不就是假的美小猪账号，要不就是那个牛X的人工智能不在她身边”，史密斯感觉自己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不可能是假的，我们拳头的朋友已经反复核实了” 第二局很快也结束了，没有任何意外的，美小猪的队伍很快被狂虐出局了。 “定位到美小猪的IP了没有”，史密斯问。 “定位到了，是 101.202. 101.201“ “从地址分析，正好在帝都，XXX大学，第四女生宿舍。“ “XXX大学，等等，那个在容与公司出现的女大学生，有她的照片吗“，史密斯问到。 “有的，老板” “打印出来，你，你，还有你，去XXX大学第四女生宿舍门口给我盯着，重点就是这个女生” “啊哈，我抓住你了！” 而王一男他们队伍，当然，还有孙晓姿完全没有意识到，鬓狗已经露出了它的牙齿。 第二十章 图穷匕见 帝都，XXX大学，第四女生宿舍大门对面是一块篮球场，这里从早到晚总是有些荷尔蒙过剩的年轻人，在球场上发泄自己过剩的体力，顺便，在进进出出的女生面前炫耀自己的羽毛。 这两天，篮球场边多了几个中年大叔，他们也不打球，没事就在场边晃悠，聊聊天，抽抽烟啥的。有缺人的队伍喊他们上来一个，死活也不答应，说自己穿着皮鞋西装啥的，怎么打。 这天，孙晓姿和两个舍友从校外回来，大四了没什么事，就很少呆在宿舍。孙晓姿这两天正好回家住了两天，今天约好去导师那里打听毕业课题的事情，才回到宿舍。 两个中年大叔的眼睛突然亮了， “是不是她” “没错，就是她，美美美美小猪” “记住她边上的两个学生，等下侧面打听一下，尽可能不要直接和她本人接触” “我跟老大汇报一下” “这位同学，我们是AABB公司的，对，著名的 FTGirl 就是我们旗下的“ 张美加，是孙晓姿的室友，这天刚从宿舍出来，就被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拦住了，这个当然是我们史密斯亲自出马，他觉得一个外国人如果冒充经纪公司的话，可信度要高些。 史密斯用不是很流利的中文说，”我看你气质出众，很适合我们接下来的一个访谈节目“ 巴拉巴拉半天，问了一堆问题，让张美加做了一下自我介绍之后。 史密斯装作不在意的问到， “你有没有做过直播节目呢，如果做过直播节目，对上镜的形象会有一些帮助” “我没有做过，不过我们宿舍的同学做过，她可有名了，叫做美美美美小猪，你知道吗” “在胡椒上面，可是有上百万的粉丝呢” 好嘛，史密斯大叔还没有发绝招呢，小姑娘自己就全招了。 史密斯心满意足的又聊了几句，还送给小姑娘一个小小的礼物，留下一个威信号。 “等我们的好消息啊” 回到大城酒店，史密斯拨通了程潜的电话， “我们已经确信，王一男和他的团队开发了一个目前世界领先的人工智能“ “根据MIT的专业分析，该人工智能的水准已经远超过目前世界上所有同类的AI” “米歌最近也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他们最新应用在争霸星际上的AI，目前还没有进展报告，即使达到了他们的设计目标，也达不到王一男他们团队的水准” “再进一步的资料，我们很难不惊动他们团队获得了” “好，等你消息” 与此同时，帝都，景石山边上，“有关部门”的某办公室。 钱中华是新任的某办公室的某主任，他是正宗的红二代，爷爷是开国将军，父亲现在也在部队效力，不过钱中华从小就比较叛逆，说是受不了部队的规矩，在部队呆了几年就嚷嚷受不了了。正好，情报部门新组建了一个反商业间谍办公室，安全部门经常会碰到一些不涉及到国家安全，但是涉及到商业情报啥的，不方便处理的事情和人物，都扔到这个新办公室来。 钱中华现在手下五六个人，都是些姥姥不疼，爷爷不爱的角色，各部门把那些头疼的角色都扔了过来，他就干脆直接在办公室的门上，贴上大大的垃圾桶标志。 钱中华比较喜欢新潮企业的作风，所以他没要给他的专门办公室，就在整个部门办公室，放了一个大办公桌，就算是老板桌了。 “老板，这是情报部门转过来的消息，这个绰号鬓狗的史密斯，已经入境三个月了“ “他在大城宾馆长包了一套房间，经常有一些国内私家侦探啥的出入”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涉及到我们的敏感部门和企业，所以一直没有对他采取措施，只是进行了常规关注” “但是他们三个月时间，都盯着一个叫容与科技的私营企业，有些反常” “所以上头让我们办公室关注一下，看看这个鬓狗在搞什么名堂” 钱中华听完汇报，想了好一会，他打开电脑，搜索容与科技的情况，王一男这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王一男，毕业于N大，导师是李诗尧” “李诗尧”，我好像见过这个名字，钱中华打开情报部门的资料库。 “低温超导，声称第一个提出液氮温区超导体的理论，并预言了配方，跟普林斯顿托马斯教授和程潜的论文有重复，尚无法证实。程潜是李诗尧的学生“。 “靠，这帮情报部门的人都是猪吗”，钱中华立刻破口大骂起来， “这不明摆着，程潜盗窃了老师的成果跑国外去了” “低温超导，这TMD不算敏感信息，什么算敏感信息” “龙套A，龙套B，给我盯死了史密斯” “给我约一下老大，我要给他汇报” 史密斯很快感觉到了压力，首先是大城饭店的服务员，看他们的目光明显多了一份审视。跟他合作的两家侦探事务所，其中一家明确提出要终止合作，但是坚决不肯说出原因。另外一家没提终止合作的事情，但是史密斯已经不敢再让他们帮忙做任何事了。 史密斯用随身携带的加密卫星电话，拨通了程潜的电话， “我已经被盯上了” ”应该是官方的人，他们还没有收网，明天我一定要撤了“ “一百万美刀，马上打到我的账上，我会晚上潜入容与的实验室，他们目前的安保措施很薄弱，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目标是AI系统，好的，拿不到就毁了它” 史密斯打完电话，来到大堂。 对着前台小姐释放了一个成熟男人的微笑， “再给我续租一个星期吧，我要等几个米国来的朋友” “嗯，回头请你喝咖啡” 深夜，史密斯带上发套，把胡子仔细的剃干净，在牙齿那里塞了点东西，从箱子底层拿出一套休闲的衣服穿上，除了一本新的护照和银行卡，还有休闲服里面的一个工具包，他什么都没拿。 看着一个新潮的夜跑男跑出酒店，服务生怎么都没把他跟史密斯联系起来。史密斯在帝都长期租了一辆商务车，但是他没动这辆车，而是跑出酒店，沿着林荫步道一路慢跑。 跑出几公里后，史密斯确信背后没人跟踪，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帝都就这点好，路边停满了车。他找到一辆不起眼的索塔娜，手动门锁的，从口袋里拿出工具鼓捣了几下，车门打开了，史密斯坐了进去，从方向盘下面拉出电线，撕开，接通其中两根之后，汽车发动了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史密斯来到吉祥村，他离开水车还老远，就把车停了下来。 容与公司所在的院子里面，本来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是之前村办企业留下的门房，王一男嫌麻烦，就接着用了。哥德尔系统取得巨大突破之后，王一男从安保公司雇了两个人，长期在公司值班。不幸的，其中一个因为家里有事今天请假了，所以晚上只有一个门房和一个安保值班。当然，就算两个安保都在，面对专业的史密斯，估计一样没什么用。 史密斯偷偷摸到门房外，俯下身子，敲了敲窗户，老头疑惑的打开窗户，正左右看呢，史密斯一把用手帕捂住他的脸，然后扶住老头慢慢的坐在椅子上，手帕上有强力的麻醉剂，至少三个小时之内，老头是醒不过来了。 史密斯在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掏出红外线夜视眼镜戴上，一个人体正从院子后面朝楼房入口的保安室走来，看起来，敬业的保安刚巡视回来。史密斯悄无声息的隐藏在保安室墙外，巡视回来的保安正打开保安室的门，后面闪出一道人影，同样是一块手帕捂住了他的嘴。把保安放到保安室的椅子上。史密斯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起来自己的身手还没拉下。 不到万不得已，史密斯可不想弄出点人命啥的，现在这种情况，被抓住了顶多被遣返，要是出了人命，史密斯打了个冷颤。 一楼除了书架外，就是普普通通的办公空间，隔断和办公桌，从二楼楼梯的灰尘来看，应该很久没人上去过了，那么东西只可能在地下室了。 从书架后的电梯下去，像张琪一样，史密斯也被眼前的机器怪物惊呆了。 跟张琪看到的哥德尔系统相比，现在增加了两个机柜用来存放FPGA芯片，一共是六个巨大的机柜和密密麻麻的铜管，史密斯拿出相机开始拼命拍照，哥德尔系统现在正处于运算中，各种LED灯不停的闪烁，铜管内水流声，还有芯片，风扇发出的嗡嗡的电流声，仿佛有一种奇特的魔力。 “真是神奇的人造物啊，简直是上帝的杰作”，史密斯抚摸着一根根冷热交替的铜管，喃喃的说， “真不忍心毁掉你” 很快，史密斯在边上的实验桌发现了一些物理仪器，测量电阻，磁阻啥的，边上还有一个柜子，写着“实验材料”，里面放着几小碟看不出材质的金属物体。 史密斯拿出工具包，把里面所有的材料一股脑装了进去。 检查了一遍实验室之后，史密斯确信没有遗漏掉什么。他回到六个大机柜前，显然，带是肯定带不走的了。 走到其中一个明显是存储设施的机柜前面，机柜里面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硬盘，史密斯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咬咬牙，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上帝啊，请宽恕你的仆人吧”。 他拔出好几块硬盘，扔到背包里，走到另外一个机柜，里面那些明显不是通用CPU或者GPU的板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抽出几块板卡，扔到身后的背包里。 嗡嗡的电流声消失了，各种报警声响成一片，史密斯知道，系统的异常状况一定已经引起王一男他们的关注。 他回身走到电梯前，按下了向上的按钮。 电梯门打开了，史密斯没有立刻上去，他犹豫了半天，在胸口又划了个十字，“上帝啊，请宽恕我吧”。 史密斯拿起电梯门边上的扫帚，回头走到机柜前，闭上眼睛，他用力的把扫帚砸向机柜。 “呯呯呯”，CPU的柜子，GPU的柜子，FPGA的柜子立刻一片狼籍。 史密斯每砸一下，仿佛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呼，呼，呼“，看着眼前的惨状，史密斯扔掉扫帚，”上帝啊，我都干了些什么“ 他跌跌撞撞的走进电梯，离开这栋小楼， 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还有仍然昏迷不醒的门房和保安。 史密斯拔下FPGA芯片的同时，王一男和孙伟的手机响起了刺耳的告警声。 “警告，警告，哥德尔系统出现异常” “警告，警告，哥德尔系统停止工作“ 第二十一章 绝望 王一男是被手机告警声惊醒的。 他前一天晚上，有了一个新的思路，能够解释老师李诗尧提出的新库柏对理论中之前一些自相矛盾的地方，一兴奋就演算到半夜，想着用哥德尔系统估计能够获得的进展，王一男做梦都在乐。 乐极生悲，还没等他在梦里面摸到诺贝尔的门槛呢，手机就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把他惊醒。 “哥德尔系统停止工作”，看到这个告警信息，王一男的睡意一下子就没了。 出大事了，王一男一边穿衣服，一边给李文静和张琪打电话。 “赶紧到吉祥村的实验室，出大事了” 车刚开出来，孙伟的电话也来了，他也在去往实验室的路上。 门房的电话，还有保安的电话怎么都没人接。 王一男一路也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心里默默的祈祷， “一定是系统故障，整个吉祥村都停电了，UPS正好也坏了“ “停电造成基站也停止工作了，对，一定是这样的“ 然而，当他站在一片狼籍的地下室的时候，一切希望都破灭了。 孙伟比他先到，已经哭的像个孩子似的，“谁干的，谁干的，他怎么下得去手” 门房老头和保安还在呼呼大睡，王一男下来之前摸了摸他们的脉搏，应该没啥事，就是被麻醉了。 没多久，李文静和张琪也到了，看着现场的一片惨状。李文静当场就崩溃了，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张琪还算好，毕竟年纪大些，而且也没有王一男他们那种被人抢走自己孩子一般的切肤之痛。 “报警吧，现在已经不是保密的问题了，现在的局势，已经超过了我们的能力范围“ “而且从这帮人下手的目标来看，对我们了解很深，估计哥德尔系统在有心人的眼里，已经不是秘密了”，王一男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钱中华也是被电话吵醒的，来电是帝都公安局应急指挥中心，钱中华盯上史密斯的同时，也给帝都公安系统打了招呼，任何关于容与公司的情况，都要第一时间通报给他。 “我们接到王一男的报案，容与公司实验室被侵入和破坏，有重大财产损失，具体情况还在核实，我们已经通知南城公安分局的同志过去了“ “MMP的“，钱中华骂了一句脏话。 他拨通了龙套A的电话，“你们还在监视史密斯吗” “什么，他还在酒店休息？” “滚犊子，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就算是砸门也行，给我确认他还在不在酒店” “对，引起外交纠纷，责任我来负“ 随后他打电话给龙套B， “叫上你的人，十分钟之后，到吉祥村容与公司会合，晚到一分钟，你就准备滚去做内勤吧” 钱中华启动了自己的迪奥，随手把警灯放在车顶，一路朝着吉祥村狂飙。 刚出来，就接到了龙套A的电话， “史密斯果然不在酒店了” “立刻封锁机场和高铁站点，还有公路的所有公安检查点，重点检查一切外国人” “对，他有可能使用假护照，把史密斯的照片发给出境管理部门，一定不能让他出境” 容与公司的院子里面，已经停了两辆警车，由于是有关部门专门关注过的案子，南城公安分局也非常重视，一下就派出了刑警大队的两员干将。 院子里面，门房老头和保安已经被弄醒，一个警察正在询问他们口供，两人啥都不知道，只是眼前一黑就睡过去了。 来到地下室，几个刑警正在勘探现场，拍照提取指纹和脚印，一个带队的警察正在向王一男询问着什么。 钱中华走了过去， “是刘队吧，我是钱中华” “钱主任你好，我们分局领导叮嘱过了，这里由你负责，请指示” “先介绍一下你们目前发现的情况吧”，钱中华说。 “是，目前初步的勘探表明，入侵者只有一个人，是从大门进出的，使用强效麻醉剂麻醉了门房和保安，麻醉剂的成分还在分析” “入侵者非常专业，两个受害者完全没有反应就昏迷了” “但是入侵者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所以脚印和指纹都非常明显，从脚印来看” “身高一米八五，体重八十五公斤左右吧”，钱中华说。 “是的，钱主任您怎么知道的” “我们大概可以确定他是谁了，史密斯，绰号鬓狗，专业的商业间谍，目前我们部门已经在追捕，不过他应该做了充分的脱逃准备，我个人估计抓到的可能性不大了” 说完，钱中华转向王一男， “我是有关部门的钱中华，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在一楼的书架边上，王一男，李文静，孙伟，还有钱中华坐了下来，“我去泡咖啡”，张琪说。 “先说说我们了解的情况吧”，钱中华说， “我们部门了解到，一个绰号叫做鬓狗的商业间谍，已经盯上你们三个月了” “之前因为没有触及到敏感信息，其他办公室只做了一般的监控” “移交给我们之后，因为涉及到低温超导的研究，我们加强了监控的力度，这件事情我也有一定的责任“ “很可能是察觉到我们的关注，这只鬓狗狗急跳墙了” “那么，请告诉我，地下室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个鬓狗甚至不惜暴露自己也要破坏它“ 王一男和李文静，张琪交换了一下目光。 “好吧，虽然现在保密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但是还是希望你们能为我们保密” “你知道前段时间胡椒直播的美美美美小猪吗” “知道，我偶尔也来一把撸啊撸，美小猪最后几把王者局的直播我都看了几遍，真是太牛了”，钱中华说， “不过，美小猪跟你们被破坏有什么关系？“ “实际上，这只鬓狗破坏的，就是美美美美小猪” “对，胡椒上美美美美小猪这个主播，是孙伟的妹妹，但是实际上参加撸啊撸比赛的，是我们研究的人工智能。“ “就是你看到的这几个被破坏的机柜，我们把他叫做哥德尔” “应该是他们分析了美美美美小猪的直播或者录像，发现了打比赛的是人工智能这个事实” “然后就盯上我们了” “好吧，虽然还有一些疑点，但是一切都说的通了“，钱中华说。 “你们的系统有备份吗” “没有办法备份，哥德尔系统非常独特，我们无法完整的复制他的数据” “也就是说，侵入者也无法带走你们的系统？”，钱中华敏锐的注意到这点。 “对，虽然他拿走了不少东西，但是想复制哥德尔系统，短期内肯定是不可能的。“ “你们放心，我们会全力抓捕这只鬓狗的“，钱中华说。 然而，就在有关部门封锁帝都所有航空、高铁乃至公路出入口的时候，史密斯早已经离开了帝都，他从吉祥村出来，一刻也没停留，驱车来到了帝都边上的滨海市机场，换了一本护照和装扮的他，即将登上最早飞往太阳国的飞机。 钱中华布下的天罗地网注定会落空。 就在这个时候，刑警队的刘队长走了过来， “我们对脚印进行了仔细的分析，还原了入侵者在房间里的足迹” ”他在破坏机柜之前，应该拿走了写着“实验材料”字样的柜子里面的东西“ “所以，我们判断，那些实验材料应该是他的第一目标” 王一男和李文静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起来，两人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出一个名字 “程潜” “这个狗东西”“一定是这个王八蛋” 钱中华突然有了一些不详的预感。 “打断一下，难道有什么事情，比地下室的一地狼藉还要糟糕吗？“，钱中华问到， “他偷走的实验材料是什么？” 王一男望了一眼李文静，李文静点了点头。 王一男又望了望刘队长，刘队长知趣地说“那我先下去了”，就走向电梯。 “液氮温区的稳定超导材料”，看着刘队长走进电梯，王一男小声的说。 “MMP”，钱中华骂了一句。 “龙套B，你过来，立刻打电话给总部，提升封锁级别，必要时可以请求特勤组帮助” “龙套A，你跟我一起，直接去总部，向老大汇报” “你们继续配合刑警勘查现场，清点损失，我汇报完了再来找你们“ 钱中华匆匆离开了吉祥村。 配合着刑警勘查现场，录完口供，天已经完全亮了。 王一男给章子枫打了个电话。 “公司先放假一周“ “理由，理由就是吉祥村大停电，停止供电一周“ “那两只科研狗，暂时也不用来报道，工资可以照给” 回过头，王一男让张琪先送李文静回去休息，她的情绪有些不太对。 王一男自己和孙伟两个人，开始清点损失。 实验材料里面的所有材料被一扫而光，不过王一男倒不是特别担心这个，所有的配方和制备步骤都在他脑子里呢，就算程潜拿到这些材料，要分析出成分容易，但是要重新制备出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但是哥德尔系统的损失实在太大，基本全毁了。 存储机柜的硬盘被拿走了五块，剩下的大概有一半被砸坏了，没砸坏的，多半都在史密斯的破坏行动中损坏，剩下直接能用的，大概不到五分之一。 FPGA芯片板卡被拿走了六块，其他的大部分也被损坏。CPU和GPU都没有被拿走，但是机柜都被破坏的差不多了。 “TMD，还真是个懂行的家伙，能买到的CPU 和GPU一个都没拿走”，王一男的心在滴血。 CPU和GPU的问题不大，替换掉坏的就行了，甚至都不用替换，去掉坏的哥德尔系统顶多降格运行。 FPGA板卡丢失问题也不大，同样可以用新的替换，或者降格运行。 存储系统的损失是最致命的。 如果丢失的硬盘只是哥德尔系统的外围数据，比如说撸啊撸的，或者FPGA啥的，甚至库柏对理论的数据都没关系，大不了重建。 但是一旦丢失的五块硬盘，或者被彻底破坏的硬盘装载了哥德尔的核心系统，就是王一男他们至今都没有完全搞清楚的部分，那麻烦可就大了。 一块一块硬盘被王一男和孙伟接到一台PC上进行检查，还能使用的硬盘，内容被王一男标注到小白板上。' 小白板上的核心区域慢慢的被填上颜色。 随着剩下的硬盘越来越少，核心区域的几个空白也越来越醒目。 王一男和孙伟的心也慢慢的冰冷， 他们陷入深深的绝望中。 第二十二章 更深的绝望 白板上，表示哥德尔系统核心的小圆圈，被涂抹的部分不足一半，这就意味着，哥德尔系统的核心，被破坏了50%以上。 看着那些醒目的空白，王一男欲哭无泪。 而与此同时，在滨海国际机场，史密斯已经登上了最早一班飞往太阳国的班机。他没有随身携带硬盘出境，显然那些东西在过安检的时候可能会带来麻烦。 临时在机场买了些金属的纪念币，史密斯把纪念币的包装盒扔掉，然后将超导体材料跟纪念币混杂在一起，随意塞在旅行包边上的小袋子里，看起来像是跟纪念币放一起的小玩意。 史密斯就这样很轻松的混过了安检。 帝都，景石山边上，“有关部门“的总部里，钱中华敲响了某大佬办公室的大门。 “小钱来了” “昨天半夜，你们部门可是把总部折腾的够呛” “最近在帝都有个大型的金石头国家合作会议，安保工作任务很重啊” “你这次一下子抽调了几乎所有的空闲人手抓捕这个鬓狗史密斯，有这个必要吗？” “容与科技不就是一个普通的私营企业，最多就是有361这个股东，史密斯也就是个普通的商业间谍” “看你的架势，就好像零零七来了似的” 钱中华哼了一声，“就你手下那帮饭桶知道什么，他们就知道盯着航空口啊，兵器口，当然还有火箭口” “真要是听他们的，整个华国都被卖了，他们还不知道呢” “这么说这个容与科技还是有点好东西的，我听说昨晚被盗窃了，丢了什么？”，有关部门的老大问，按照普通谍战片的惯例，我们给他一个单字母的绰号，叫做S吧，嗯，女的就叫M(adam)，男的就叫S (ir)。 “盗窃，还有破坏“，钱中华回答到。 “至于损失，不算太大吧，也就是一个目前世界上最领先的人工智能被盗走了核心数据后，全部损毁，破坏的很彻底” “什么？”S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世界最领先，你没弄错吧” “嗯，没弄错，千歌最新研究的打战争星际的人工智能彻底实现了的话，应该可以接近它的水平吧“。 S有点懵了，现在私营企业已经这么猛了，我怎么听说这种水平的AI，只有千歌啊，千度啊，或者鹅肠才能干得出来的。 钱中华没等S回过神来，“这个是次要损失，主要损失的还是目前世界上唯一能在液氮温区稳定实现超导的一些材料” “全部被盗走了” “什么！” S彻底抓狂了，“为什么之前没人告诉我？” “你手下那帮饭桶也该换一换了，居然把容与公司当成普通的私营企业，说没啥值得关注的” “让人家整整盯了容与科技三个月，没采取任何行动，说出去也够丢人的” “王小兵“，S大喊一声，警卫员应声跑了进来，“报告” “立刻通知所有部门副主任以上领导到我这里开会，十分钟之内不出现的，就地免职！” 钱中华别别嘴，“你教训整顿手下，就不需要我陪绑了吧” “不，你来介绍情况，以及部署一下抓捕史密斯的任务”，S还是很有头脑的， “追究责任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拦住这个史密斯，别让他出境” 十分钟之后，在有关部门的一个小会议室里，钱中华首先花两分钟介绍了情况，包括目前采取的措施。 从各地警方，包括特警反馈回来的情况，在帝都机场，帝都各高铁，普铁车站，包括各公路检查哨所，都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况。S立刻吩咐所有在帝都的“有关部门”加大监控和排查的力度。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上午八点三十分，滨海机场飞往太阳国的飞机已经关闭了舱门。 这个时候，被特别邀请参加会议的刑警队刘队长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是刑警队打来的。 听手下汇报了一会，放下电话，他一脸严肃的对S说， “报告，我们刑警队有重大发现”， “我们调阅了临近所有路口的监控录像，直到检查到将近一公里外的一个路口的摄像头，我们发现了一辆可疑的汽车，在案发前大概半小时经过这个路口“ “但是大概案发后半小时，我们在另外一个路口的摄像头发现了这辆汽车的踪迹” “从行驶的时间和方向来看，这辆车有重大作案嫌疑” “很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驾车经过第一个摄像头之后，将车停在路边，然后徒步进入容与科技作案，作案结束后迅速驱车经过第二个摄像头离开”， “因为，如果是正常行驶，在这个距离不可能花费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立刻通过车辆管理部门，查找这辆汽车登记信息“，S立刻吩咐， “同时所有人，给我调阅所有离京的高速监控信息，一定给我抓住这辆车的踪迹“。 然而，就在S他们追踪这辆可疑汽车时候，太阳国航空从滨海飞往太阳国的航班已经起飞了。 十分钟后，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啊，各种信息立刻汇总了过来。 “报告”，“车辆查到了，是昨晚在大城酒店附近的砍柴胡同被盗的，车主刚报案” “报告“，“凌晨四点，这辆车从小马驹入口开上了帝都到滨海的高速“ “滨海”，“该死，我怎么忘了滨海也有国际机场”，钱中华懊恼的一拍脑袋。 “立刻看一下滨海今天上午有哪些出境的航班” “什么，八点半飞往太阳国的航班，是太阳航空的，目前已经离境了？“ “啪”的一声，钱中华给了自己一个清脆的耳光，“MMP”，“史密斯一定在这架飞机上” “早想到滨海，一定可以把他拦下来的“ “确认一下吧，让滨海机场把今天上午到目前为止的安检录像传过来”，S冷静的说。 “同时，各大机场和涉外口岸的管控千万不能放松” 很快，会议室的投影上出现了滨海机场的安检画面，一个背着旅行袋，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的，外籍秃顶男子引起了钱中华他们的注意， “像不像” “挺像的，至少这身衣服跟哪个夜跑男很像，应该是没来得及换衣服” “但是酒店迎宾说的可疑男子是卷发” “很可能带了头套，让技术科给他弄一个卷发的头套，然后把合成的照片拿给酒店迎宾辨认” 很快，留在警局接受询问的酒店迎宾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就是他，半夜出去跑步的那个” “降低抓捕的级别吧” S说。 “我让太阳国的外勤想想办法，不过别抱太大希望，他应该有接应的人“ “何况我们也不可能在太阳国对他下手。“ “我去把坏消息告诉王一男“，钱中华离开了“有关部门”总部。 留下S开始咆哮他那帮不争气的手下。 钱中华给王一男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们还在吉祥村之后，就直接驱车过去。 等到钱中华再次看见一片狼藉的哥德尔系统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王一男和孙伟还在白板前写写画画的， “干嘛呢”，钱中华问。 “评估一下哥德尔系统的损失，制定修复的方案，你有什么好消息带给我们吗，史密斯抓到了？” “呃”，钱中华很有些不好意思。 “恰恰相反，我有个坏消息告诉你们“ “我们基本确定，史密斯已经离境“，钱中华看了看表， “现在应该已经抵达太阳国首都“ “意料之中，我就没指望警察能抓住小偷” 听着王一男阴阳怪气的嘲讽，钱中华有些怒了，“你要早告诉我们这些东西的价值，至于像今天这样吗“ “告诉你们，先不说我连你们的门在哪里开都不知道” “就算告诉你们，你们会相信吗”，王一男一边写着什么，一边说到。 钱中华有些无言以对了，要是没出今天的事情，估计“有关部门”还真会把容与公司当个笑话，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张琪一样，会给一个号称改变人类文明进程的人，以足够的信任。 钱中华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 “好吧“，对于遭受如此巨大打击的人，钱中华决定还是释放自己的同情心，就不跟王一男计较了。 “最近这段时间，我会派人在你这里值班，你们安排好吃饭住宿的地方就行”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庞中华匆匆离开了容与公司。 整理被损坏的哥德尔系统就花了整整两天时间，王一男考虑了一下，还是把公司所有的人召集在一起开了个会，包括那两只准备来报道的科研狗。 “目前情况就是这样，我们下一阶段的核心任务，是恢复哥德尔系统，根据目前损害的情况，最乐观的估计，也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当然也有可能，是永远也恢复不了，因为我们自身对哥德尔的运行机制都不是绝对清楚。 “董志和罗小音，你们可以跟我做一些超导材料的前期理论和实践准备，当然，你们还没有报到，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开工资不”，董志看了一眼罗小音，问到。 “当然”，王一男苦笑着回答道，“咱公司，现在就只剩下钱了“ “老板，那我跟定你了，小音也一样对吧”，董志说， 罗小音苦笑着点了点头说，“嗯，既然来了，就跟你混吧” 哥德尔系统的硬件恢复工作比预期的快一些，大部分CPU和GPU在找到专业的硬件维修公司之后，都恢复了正常工作。 钱中华也将他们最好的硬件专家派了过来，毕竟相信上帝的史密斯还是有一点恻隐之心，他用来破坏哥德尔系统的只是一把扫帚而已，如果当时他放一把火。。。王一男想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大部分硬盘在修理后也能读出内容来，有几块破坏特别严重的，“有关部门”的硬件专家把他们拿到特别的实验室里面，直接从损坏的碟片上，也恢复了大部分数据。 王一男，李飞和赵天成，在原始的linux系统基础上，重写了大部分缺失的访问接口，有些确定损坏了的数据，王一男他们就编写一个空的函数体，首先保证系统能正常运行起来。 经过近一个月的艰苦努力，哥德尔系统重新上线了，用王一男的话来说，“不管还有多少错误，多少缺陷“ “只要还能抓住自己的头发，哥德尔系统就一定能把自己拔到一个新的高度“ 然而，重新加电上线的哥德尔系统，再也抓不住自己的头发了。 所有形式化的方法都可以使用，王一男使用孙伟那篇H265 的论文进行测试，问题域的抽象，孙伟原始解决方案的形式化都是那么的顺畅和完美，王一男敲入指令，开始利用重生后的哥德尔系统寻找形式系统的缺陷。 形形色色的LED闪烁着，闪烁着，正当大家以为哥德尔系统计算能力下降，又要开始漫长等待的时候。 蜂鸣声响了起来。 王一男看着屏幕，上面没有1，2，3，4 。。。的缺陷， 只有一行小字 “ No Fault” 第二十三章 神秘女人 王一男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屏幕上那两个简单的单词，专注的程度，甚至超过了他看着描述库柏对的一组组方程。似乎看得久了，这两个刺眼的单词，就会变成些其他东西。 边上，李文静已经开始抽泣起来，“哥德尔” “哥德尔它死了” “不，不，不，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王一男说着。 “孙伟，你看看输入的数据是不是你当时的论文” “李飞，你有没有把所有能用的数据都加载了” 。。。 一顿手忙脚乱之后，王一男重新坐在终端前。 “这次一定没问题的“，敲下回车，所有人瞪大眼睛，看着屏幕。 时间突然变得那么漫长，王一男期待着，也害怕着那熟悉的蜂鸣声。 然而，不管怎么的纠结和无奈，两分多钟后，蜂鸣声果断的响了起来。 “No Fault”，还是这两个简单，但是血淋淋的单词。 没有人说话，似乎没有人愿意相信，这就是严酷的现实。 这时，王一男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钱中华的电话。 “大家忙了几天，先回去休息吧”，王一男说。 然后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 “我听派过来的同志说，你们今天恢复后的系统今天上线测试，结果怎么样“，钱中华问到。 “不好，系统是运行起来了，但是之前表现出来的基本智能都没有了”，王一男回答到， “我们还没找到原因” ”你一会还在公司吗？“钱中华问到， “在的” “那你等我一会，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在帝都西郊的某栋小楼里，钱中华放下电话，对着坐在沙发上的爷爷说。 “他们的系统碰到很大的麻烦，第一次恢复上线的努力失败了” “要不保险起见，等他们取得一定进展之后，再跟他们谈合作的事情？”。钱中华说。 “你就是春天的两条虫” “蠢” 爷爷敲了敲钱中华的脑袋。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乏人做的事情，就是锦上添花，等到他们取得一定进展的时候，还用得着你去跟他们谈合作？” “只有在别人最困难的时候给予帮助，雪中送炭，才是有远见的人应该做的事情”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王一男这个人怎么样？” “很厉害，坦诚但是思虑周详，是个角色” “而且挺有号召力的，这个时候还能聚集手下一帮牛人，能做到很不容易” “那就足够了，你马上就去，跟他谈“ “他现在做的事情，不管是这个超导还是人工智能，都是事关国家安全的高度敏感领域” “既然他已经被人盯上了，史密斯的事情，难保不会再一次发生“ “他需要一个靠山，国家可以做他的靠山，唯一的条件，就是东西要优先给自己国家用” “嗯，应该没问题，我看他还是很爱国的” “去吧，记住，姿态放低一些，施恩求回报，那叫市恩。王一男这种人，你用真心对待他，不考虑回报，反而一定可以获得最大的回报“，老人家几十年的人生经验了，他反复叮嘱钱中华。 钱中华从家里出来，这次他没有开车，而是叫了司机送他去吉祥村。 坐在后座上，钱中华拿出Pad，开始起草关于“有关单位”入资容与科技的建议。 在公司看到王一男的时候，钱中华吓了一跳。眼前的男人形容憔悴，胡子拉碴，像是几个月没睡醒似的。 “嗯，不错，想不到你留起胡子来，还蛮有男人味的嘛” “别扯了，说吧，有什么贵干，你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坏消息你就直说吧，我顶得住”，王一男说。 “你还真猜错了，这次过来绝对是好事，我给你送钱来了” 说完，钱中华拿出Pad，翻开入资建议，递给王一男。 建议很简单，大概就这么几条。 1.国资委管理的有关部门下属华龙公司以五千万软妹币的价格入资容与科技，占15%的股份 其中两千万现金，另外西郊有一个“有关部门”下属的小楼永久使用权，作价三千万。 “主要是考虑到安全问题，那栋小楼周围就是驻军，就算是别人出动特种部队，你们的安全也有保证“，钱中华指着这一条解释到。”另外供电，冷却用水你们都不用担心“ 2.华龙公司要求一个董事会席位 3.容与公司的研究成果在投向市场前，必须得到华龙公司的批准。当然，如果华龙公司禁止产品投向市场，就必须提供相应的订单或者对研发成本进行补偿。 4.除第三条之外，该股份的所有投票权，将委托王一男持有。 看了看这份合作建议，王一男仿佛看见了雷锋。 “就这些？”“其他附加条件呢“ 这份建议真的就是送钱来了，除了第三条对公司有实质性的影响以外，其他简直就是送钱协议，不过，就算没有第三条，王一男也不觉得自己的人工智能和超导材料，能够在国家没批准的情况下大摇大摆的往外卖。 “没其他条件了，这份建议是个草案，不过如果你这边没问题的话，有关部门走个手续就行，应该也没什么问题“，钱中华很有把握的说。 “我想其他股东没理由不同意的”，王一男说到。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我觉得自己长得还是蛮帅的，不过你是男的，应该没有特殊的爱好吧“ “难道说，你有个妹妹，看上我了？” “不给我一个强大的理由，我这心里不踏实啊”，王一男也很诚实的说。 “呃，我没有妹妹” “如果说真有人看上你了，那也是我爷爷，八十多的老头了” “理由很简单，本来这份建议，是准备你们系统基本恢复之后拿出来的，但是我爷爷提醒我，那时候你们可能就不需要这样的投资了“ “我想想也对，瞻前顾后的，没什么意思，要赢就全赢，要输就全输，就当我交了你这个朋友“ “过两天，叫上张琪，咱们喝酒去，我们不是朋友“ “是哥们” “对了，你们分析过失败的原因吗” “分析过了，最有可能的原因还是因为数据不完整，被破坏的存储系统，我们大概恢复了90%以上“ “但是，被史密斯拿走的五块硬盘的数据，至少有一块包含了哥德尔系统的一部分核心数据，而且是无法重建的那一部分。“ “看来只有想办法走外交途径了”，钱中华说，“我想办法给FBI联系上，看看能不能通过交易的方式弄回来，即使弄回复制品也行啊”。 这时候，王一男的电话响了。来电（未知来源） 王一男疑惑的接通了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女声，如果张琪在的话，一定会大叫起来，“又是你！” “听好了，我只说一次，滨海机场，3625”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喂，你谁啊，什么滨海机场，3625”，王一男有些晕。 “滨海机场”，钱中华突然发现自己像被闪电击中一样，为什么，为什么。 “我一定是忽略了什么” “史密斯是从滨海机场离开的”，“他离开的时候背着一个旅行包“ “包里面有什么？” “材料，硬盘！！！” “对，没错，如果一次性带好几块硬盘出境，很可能会引起安检的注意“ “史密斯的主要目标是超导材料，他不会冒这个风险的“ “他一定把硬盘放在机场的储物柜里了，3625是储物柜的号码！！！” 钱中华大叫起来，王一男也明白了，“也就是说，我们丢失的数据很可能还在国内” “就在滨海机场的储物柜里” “一定是，史密斯会等风声过去之后，再派人来取的” “上车，我们现在就去滨海机场” 司机挂上警灯，一路朝着滨海机场飞奔。 钱中华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给他的办公室，要求他们立刻仔细回看当时怀疑是史密斯的嫌疑人过安检的录像，判定他的包里面是否有硬盘。 第二个是给滨海机场派出所，要求他们封锁滨海机场的储物柜，所有拿走东西的人，必须经过他们的检查。 同时，要求滨海机场通知储物柜的生产厂商，立刻派人带上应急维修工具，赶到机场。 半路上，办公室的电话首先来了，根据对录像资料的仔细分析，很可能史密斯没有携带硬盘登机，五块硬盘也是一个不小的重量，但是从史密斯从传送带上拿起旅行包的动作来看，旅行包非常轻，不像是有五块硬盘的样子。 快步走进滨海机场，老远就看见在候机厅一角，几个警察拉起了一个简单的警戒线。 钱中华他们走了过去，拿出证件给带队的警察看了一下。 “你们先撤了吧，这样太引人注目” “之前封锁这里是怕有人在我们来之前拿走东西，现在用不着了”，钱中华说。 来到编号为3625的储物柜前，钱中华问，“厂商的人到了吗” “到了”，带队的警察叫来了边上拿着维修工具的两个技术员。 “打开它”，钱中华说。 “我们需要公司授权”，技术员说。 “真TMD 墨迹”，钱中华骂了一声。 拿起工具箱，钱中华从里面找到两个工具，拿起一个圆盘贴在储物柜上，拨动了几下，钱中华把耳朵贴上去，仔细听了几秒钟，固定好。然后拿出扳手，猛的一撬一拉，储物柜就打开了。 “这种糊弄小孩的玩意，也好意思要授权“，钱中华把工具扔到目瞪口呆的技术员手里。 伸出手在储物柜里摸索了一阵子，钱中华拿出一个旧报纸包好的小包裹。 把包裹放在地上，翻开报纸，五块硬盘静静地躺在那里。 王一男扑了上去，把硬盘紧紧的抱在怀里，平时坚强的像一块岩石，总是安慰李文静，孙伟的他，眼角也不自禁的湿润了。 “哥德尔” “你没事，太好了” “我们很快就回家了“ 这时，有关部门滨海分部的人也到了。 ”找同样型号的五块硬盘放进去，然后把储物柜还原“，钱中华下令， “给我二十四小时盯着这个储物箱，发现谁拿走了东西盯紧了，立刻向我汇报“ “走吧，我们带哥德尔回家” 钱中华拉起王一男。 其时，已是黄昏，滨海机场外一片灿烂的晚霞，燃尽了整个天空。 “好美啊”，王一男喃喃的说，“生活真美好”。 第二十四章 新家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王一男和钱中华回到了吉祥村。 刚开进院子里面，车还没停稳呢，李文静就冲了上来。 “在哪呢，在哪呢” 王一男小心翼翼的从怀里一块一块拿出仍然包在旧报纸里面的那几块硬盘，递给李文静和孙伟，一路上怕车开的太颠簸，弄坏了数据，王一男一直紧紧的抱着它们。 李文静看着手中失而复得的硬盘，忍不住眼泪又掉了下来，“太好了，太好了”。 “好了好了，干活吧”，王一男拍了拍手。“李飞，赵天成，你们先把目前的系统恢复到初始状态，特别是神经网络的数据，一定要完全恢复到训练前的状态“ “孙伟，你先把GPU和FPGA相关功能屏蔽掉，我记得最早哥德尔系统进行训练的时候，也没有这两个模块” “文静，咱俩先把这几块硬盘的数据整理出来”。 王一男仔细的把第一块硬盘插入存储阵列中。然后运行哥德尔系统的自检模块。 数据加载之后，跟后来恢复的哥德尔系统产生了大量的冲突，也就是说，破坏前的系统实际上有大量的有效部分，就在这块硬盘上，冲突的部分，是王一男他们为了让系统正常运行而作出的假体。 哥德尔系统实际上有很强的容错性，部分计算设施的缺少，甚至部分功能模块使用了假体，也不会影响到它的智能。 当然，一切容错性都有一定的度，之前恢复的哥德尔系统，显然损坏程度超过了这个度， “以至于抓不住自己的头发了”，用王一男的话来说。 现在找回了五块硬盘，修复的概率立刻有了指数级的提升。 王一男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将之前写的假体，重新用有效的功能模块来代替。 第二块硬盘加载的数据，同样造成了大量的冲突，王一男没有立刻开始替代之前的模块，而是先做了统计和记录。 后面三块系统基本都不是有效的功能模块了，绝大多数是一代哥德尔系统最早的训练样本。 但事实上，王一男觉得这几块硬盘可能更重要，因为这些训练的样本，是之前新的哥德尔系统完全缺少的训练样本。 “也许，正是这些训练样本，才会造就了那个无所不能的哥德尔吧”， 王一男想。 所有数据检查完毕后，大概发现了一千七百多个功能点需要替代，训练样本量就更大了。王一男预计大概需要一周的时间可以重新替代完毕。 “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放假一天，都不许来公司了，下周，让我们迎接哥德尔的重生！” 第二天，容与公司的员工总算可以休息一天了，不过作为老板，王一男和李文静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跟张琪一起召开了一个简单的董事会，讨论“有关部门“的投资方案，红衣教主作为重要股东，也通过电话列席了董事会。 钱中华的效率非常高，在下午开会的时候，直接就拿出了经过华龙公司批准的投资协议。 当然，送上门的钱没有不要的道理对不，更何况，华龙公司不但是送钱，还是送靠山来了，在确信华龙公司不会干涉容与科技的日常经营之后，所有董事会成员一致通过了投资协议。 由于华龙公司需要一个董事会席位，现有的董事会是王一男，李文静和张琪三人，加上华龙的代表钱中华就是四个人了，一般来说，董事会人数最好是奇数，以便在投票时能得到简单多数。 红衣教主婉拒了担任董事的提议，“我实在是太忙了，参加董事会，你们以后找我签字可有的麻烦了”，教主说到。 最后，大家决定让孙伟加入董事会，这样保证团队在董事会拥有三个席位。 下午，帝都西郊，一辆挂着军牌的迪奥沿着林荫大道疾驰，钱中华自己开着车，带着王一男和李文静，来到一栋独立的小院子。这个小院的位置很好，离景石山繁华的地带也就是两三公里的样子。 但是从长安大道过来，要首先经过一个部队的驻地， “这是我们有关部门的外勤组”，钱中华介绍道，“大概有一个营的兵力吧，不过就算最精锐的米国海狮突击队，至少也需要半个小时才能突破他们的防线。“ “里面还有一个红旗 NB防空连，连一只鸟飞过去都要批准了才行“ 在部队的哨卡，钱中华摇下车窗，出示了证件并检查了指纹。 “给他俩也拍照，留下指纹“，钱中华说。 “以后他们就是里面警戒单位的最高负责人了“。 经过部队的驻地后，首先是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王一男和李文静很是吃惊，在帝都居然还有这么清澈的小河。 河上面是一座小石桥，正对着石桥的就是一个院子了，院门空空荡荡的，原来挂在上面的牌子都被摘走了。 “这里原来是一个研究可再入空天飞行器的研究所“，钱中华介绍道， “后来体制改革，新的战略空天飞行器采用竞标的方式进行了，这帮帝都的大老爷们，吃皇粮吃惯了” “拿出来的方案那就是一坨。。。” “本来，要是国内只有他们一家，再臭的。。。部队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谁知道蜀都那边，直接用他们研发的黑丝带的飞控，联合红都的材料技术，整出一个空天飞机来“ “MMP，直接就飞出大气层还回来了” “这下好了，部队首长当然就把订单给了蜀都” “那个所长本来很有一些关系的，跑到上面哭诉，结果正好碰到机构精简，加上这事实在丢人，圈里面都传遍了，他的关系只好舍车保帅，就直接把研究所撤掉了“ 钱中华一边介绍，一边带着王一男和李文静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院子的主体跟吉祥村那边很像，有一个两层的小楼，小楼有电梯，也有地下层。 当然比起王一男他们现在的小楼，这栋楼就奢侈多了，王一男估摸着，就这外墙的厚度，估计拉辆99式过来，也得好几炮才能轰得开。楼里的装修也非常好，虽然不是很新，但是看看那些用料和红木的会议桌，王一男估摸着当时可没少花钱。 “地下室是防核和防生化设计的，只要不在爆心，核大战都没事“，钱中华补充到。 “这里的电源是三余度设计的，有自己的发电机组”，冷却水已经接入了大楼。“ 除了这栋小楼外，还有一些附属的建筑，食堂啊什么的，一应俱全。 整个院子三面环水，背后就是一座小山，指着院子背后的小山，钱中华说，“山上是保密机构，连我的密级，都不知道是什么单位，所以，安全问题尽可放心” “怎么样，这个地方满意吧“ “永久使用权，算你三千万，没占你便宜吧“ “哈哈哈，承情了，是我占了大便宜，忙完这阵子，我请你喝酒”，王一男笑着说。 “那你们在这转转，等证件弄好，以后你们直接跟门口的部队联系就行了，不需要通过我，我有事先走，车和司机留给你们了“ 钱中华接了个电话，匆匆的走了，貌似还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 沿着小河边的林荫小道，王一男和李文静并肩慢慢的走着，时间还没到中午，而这些天，正恰逢帝都最好的季节，懒洋洋的阳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撒落在满地散乱的落叶上，斑斓着，变幻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文静，其实我也很累”，王一男开口说，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李文静没有说话，她知道，王一男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 “你知道，在大学的时候，我是一个很懒惰的人” “程潜就经常说我，目有点墨，胸无大志”，“我自己也知道，他说的很对” “混吃等死，过一头猪一样的生活，也许更适合我“ “虽然看着那些大师的传奇，也很羡慕，热血沸腾，但是换做自己，总是觉得不想那么累” “是啊，你那时候，在我父亲的学生里面，是很不起眼的一个”，李文静说。 “我父亲就说，要是不那么懒，王一男还是一个好孩子的” “嗯，但是没办法啊，你父亲最后就三个学生，程潜这兔崽子不说了，还有一个杨行之毕业以后就远离了物理这一行“ “我还记得你父亲愤怒和悲伤眼神，那段时间我陪他来北京找人，申诉啊，辩论啊，但是没卵用” “要是真的，让程潜那王八蛋拿走了属于你父亲的荣誉” “我不敢想象，怎么面对你，更不要说以后怎么有脸去见你的父亲” “有些事情，是一个男人必须去面对的” “何况现在，责任越来越大了啊，有时候，总觉得自己是跳进了火坑”，王一男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张琪，在我们一无所有的时候，下了那么大的赌注在我们身上“ “李飞和赵天成，从一开始就跟着我干“ “赵克勤，孙伟，还有冯祥，你表姐章子枫” “甚至还有孙伟的妹妹孙晓姿”，“对了，还有董志和罗小音” “他们都那么的相信我，相信我一定会带着大家走出来的“ “你再看看今天的钱中华，虽然他肯定有自己的考虑，而且多半是他背后的人，他家族的意思，但是不管怎样，这份礼物送的实在是太大方了。我背上的这份责任，又给加上了好大好大的分量啊” 李文静看着王一男，这个男人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阳光从王一男的发梢穿透过来，带着点秋阳的温度，又带着点迷幻的色彩，有人说，认真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李文静感觉到自己因受伤而冰冷的心，似乎有一点活了过来。 她轻轻的抱住王一男。 “老天也会帮助有责任心的人”，李文静说， “硬盘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第二十五章 重生的哥德尔 趁着天还没黑，王一男和李文静仔仔细细的把小院看了一遍又一遍，他们对这里的环境和设施都满意的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就搬过来。 两人正在争抢一个靠窗办公桌的时候，王一男的电话突然响了，是钱中华打来的。 “我们在滨海机场布控的人，发现有人取走了储物箱里面的东西” “拿走东西之后，他直接准备登上去太阳国的航班” “考虑到出国之后布控的难度，我们的人直接在机场把他拦住了” 钱中华说，“我们在机场进行了简单的讯问，他什么也不知道，是上司派他拿东西送往太阳国，说是到那边有人在机场接他“ “他的领导是一个跨国公司的职业经理人，我已经申请了逮捕令，前往抓捕，有什么进一步的消息会通知你们的。” 王一男和李文静对望了一眼，经过史密斯事件之后，他们的警惕性有了极大地提高，显然，吉祥村的实验室已经处于极大的危险之中，从安全的角度考虑，还是应该尽快搬家。 第二天，王一男和李文静回来之后跟大家一商量，都觉得事不宜迟，应该尽快搬到西郊去。 好在那处办公场地设施很完备，电力供应，网络接入，包括最麻烦的冷却水，什么都不缺。钱中华让“有关部门“下面的一个装修公司花了两天时间，简单的贴了墙布，办公座椅和隔断换了新的，做了彻底的清扫之后，就可以用来办公了。 新的办公场地边上的驻军有自己的食堂，钱中华跟驻军的领导打了个招呼，他们的食堂可以开放给王一男他们使用，这样，小院里面的食堂就暂时用不着了。 王一男就让装修公司简单的把食堂重新弄了一下，装修了几间宿舍出来，这样的话，需要加班的时候，也有一个临时休息的地方。 装修公司离场后，钱中华还特地派了“有关部门”的特勤组，用各种仪器把整个院子都筛查了一遍，用他的话来说，“万一被人放了监听设备呢，小心驶得万年船”，自从在史密斯身上吃了大亏，钱中华显得低调了许多。 他们那天的抓捕行动也碰了一鼻子灰，显然，取东西那人的上司不但是个职业经理人，还是个职业间谍，把任务交代给手下之后，他就立刻失踪了。钱中华知道，如果东西能平安到达太阳国，估计他也就是短时间的联系不上而已。 现在取东西的人出了问题，自然就会变成永久失踪了。 周末，西郊驻地门口的部队以战备训练的名目，出动了车队直接来到吉祥村。小楼里，王一男他们已经忙乎了一整天，所有的设备，主要是哥德尔系统都仔细的拆下来，打包好，好在哥德尔系统正处于重建阶段，冷却系统暂时还用不着。 王一男他们小心翼翼的指挥战士们将打包好的一个机柜一个机柜的抬上车，包装的外面都绑上了厚厚的泡沫塑料以防止颠簸。机柜装车之后，都盖上厚厚的帆布，路线都是保密的。就算有心人盯着，也很难发现车队的去向。 哥德尔的冷却系统进行了全面的改造，之前是王一男他们自己手工做的水冷系统，虽说效果还不错，但毕竟是手工打造的，有些简陋，这次王一男直接找人定做了全新的水冷模组，可以任意拆卸和组合，能够完整的覆盖板卡和芯片，冷却效果提升了一倍都不止。 七七八八的弄完这么一摊事，从硬盘拿回来，到一切准备就绪，已经两周时间过去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真到了这时候，王一男反而不那么着急，他经常反过来安慰着急的李文静和孙伟他们。 又花了一周的时间，一千七百多处需要重写的功能点，也都用找回来的硬盘上的部分，替换了之前所做的临时函数。王一男他们又仔细检查了所有的系统，确保数据尽可能处于破坏前的状态。 使用找回的训练样本，王一男他们开始对哥德尔系统进行训练，当哥德尔的神经网络进入稳定状态之后，已经是第四周的周三了。 史密斯对吉祥村的袭击，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恍惚已是隔世啊，看着眼前整洁，明亮的实验室，还有一个个充满热情和希望的脸庞，王一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对李文静说，“将近三十年的人生，总算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只要人还在，希望就会一直在的” 转过身，他对坐在终端前的赵天成说，“开始吧” “嗯”，赵天成重重的敲下了回车键。 黄色的LED灯光开始闪烁起来，听着熟悉的嗡嗡的电流声，还有隐约流动的水流声，王一男就像听着这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似的。 一分钟，两分钟时间过去了。 三分钟，四分钟。。。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伙越来越紧张，地下室的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 五分钟，六分钟。 王一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至少，还没有出现“No Fault“不是，缺少了一部分FPGA的计算能力，哥德尔的运算能力下降了不少，结果出来的太快，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三十分钟过去了，LED灯似乎闪烁的快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王一男心想。 LED的灯光不再是一个单调的节奏，好像突然有了一种神秘的韵律。 “哥德尔，哥德尔它活了” 李文静猛的抓住王一男的手，“看到没有，哥德尔有有了生命”。 孙伟，赵天成和李飞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的机柜，仿佛，我们真的在见证一个生命诞生啊。 一个小时过去了，随着LED灯光神秘的韵律，蜂鸣声响了起来。 屏幕上输出了一行行的句子。 不再是冷冰冰的“No Fault“ 1 可以去掉筛选环节，提升16%的效率 2 改善竞争锁的使用 3 增加预处理单元。 看到第三点超出H265规范本身的的缺陷，王一男彻底放心了，哥德尔真的回来了，虽然运算能力下降了一半，但是从形式系统中寻找缺陷的能力，并没有实质性的下降。 王一男看着房间里欢呼的人们，大声说，“我宣布，哥德尔系统确认回归啦！“ 实验室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王一男走到院门口，先给张琪打了个电话，通告了哥德尔系统回归的好消息，张琪因为基金有重要的事情，今天没能过来。 钱中华本来也准备过来的，结果他爷爷突然身体有点不太舒服，去医院做检查，钱中华就跟着去了，他让王一男有进展就立刻通知他。 王一男给钱中华打了个电话。 “你爷爷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就是年纪大了，而且战争年代有一些老伤，需要慢慢调养”，钱中华说。 “你们那边怎么样，顺利吗”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吧，我习惯先苦后甜” “哥德尔系统的能力下降了一半以上”。 “真的？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好吗，真当我是小白吗“，钱中华高兴的喊了起来。 “病房里不要吵闹！”，电话被挂断了。 王一男无语的看了看手中的电话，扬声器发出嘟嘟的声音。 过了一会，钱中华的电话打了过来。 “刚才在病房里，没控制住情绪，被护士把手机给掐掉了，哈哈” “说吧，好消息是什么？”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哥德尔系统的功能没有任何问题，除了运算能力下降50%，其他方面一切正常” “那太好了，你们都在公司吗” “我这边没事了，你们等我一下，晚上请大家吃烤鸭”，钱中华说到。 晚上，在帝都西城一个小胡同里，来了一帮特殊的客人，王一男和李文静从钱中华的车上下来，走进这个外面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的院门的时候，感觉就像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进了大观园。 门后站着好几位迎宾小姐，一水的中式旗袍，一个个容貌姣好，身材曼妙，连王一男这种书呆子，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门厅里面放着一个巨大的碧玉雕塑，是一艘很大的帆船，取“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意思。李文静不明觉历，只觉得这东西好漂亮，王一男平时还是对玉器有点研究的，他问钱中华，”这个，不会是真的缅玉吧“。 “真的”，钱中华回答到。 “靠，光这个就比咱们的那栋小楼的使用权要贵了吧“，王一男问到。 “差不多”，李文静听到立刻就傻了眼，“就放在门口做装饰？“ “有钱人的世界，我们真不懂” 一位气质清丽的迎宾小姐，把他们带到院子里面，王一男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光门口这好几百平的小花园，在寸土寸金的帝都，那就是无敌的奢侈啊。院子里有山有水，还种着说不出名目的树木，错落有致，一看就是高人布置的。 “这里以前是恭王爷的别院，我们院子里一个大姐大弄来开了这件烤鸭店，烤鸭的师傅，都是从全德挖过来二十年以上的老师傅，全帝都，你找不到比这更正宗的烤鸭了“。 “对了这位大姐大年纪不大，还没结婚哦“ 钱中华介绍道， “王一男，你有机会了” 迎宾小姐把他们带到西厢房的一个包间，张琪从城里过来，已经先到了，正坐在沙发上把玩茶几上的小物件。 看见钱中华他们进来，张琪啧啧的说， “就这红木的茶几，桌上的獬豸镇纸，在外面可是买都没地方买去“ “钱中华，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啊” “我这几千万软妹币的身家，在你面前可是连腰都直不起来哈” 钱中华笑着说，“别介，这可不是我家的地儿” “我一姐们开的场子，她平时也不喜欢这些玩意，我估摸着，也就是别人送给她的东西，随便往这放来着“ 几个人正在这瞎扯呢，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小钱钱啊，这些就是你朋友吗，不给姐介绍一下吗“ 第二十六章 庆功宴 一个淡雅如菊的女子从包间门口走了进来，她同样穿着旗袍，但是不像迎宾小姐那样的大红色，而是有点素白，上面点缀着青色的小花。王一男和张琪嘴都立刻张得老大老大，半天合不起来。 他们完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会那么自然的说出“小钱钱”这样的字眼。 王一男觉得自己的三观又一次被颠覆了。 “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大姐大，邓若烟“，钱中华有些尴尬的说。 “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小钱钱，太难听了” “咿，小钱钱，你现在翅膀硬了啊，敢跟姐姐讨价还价了不是”，邓若烟走了进来，首先对李文静伸出了手， “这位就是天才数学家李文静了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年轻漂亮的美女数学家呢”，“我们家小钱钱经常提到你哦”， 说完，邓若烟还对李文静眨了眨眼睛。 “你是王一男吧，天才物理学家，现在还是新锐企业家了，幸会“， ”张琪，你可是投资圈的神话，年少多金的才子啊，我也是久仰大名了“ 邓若烟仿佛有一种天赋，就算明知道她在恭维人，也很难让人生出反感来，总给人一种如沫春风的感觉。 “我叫邓若烟，是这家小店的老板，也是钱中华的大姐” “小钱钱是你们的股东，也算是同事，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说完，她身后的美女助理拿出三张精致的VIP卡，给王一男他们一人一张。 “有时间就来这里吃饭，聊天，坐坐都行” “没事的时候，我都在这里，有时候个人发呆一个下午，我特别喜欢跟朋友们聊聊天，喝喝茶。 “小钱钱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几个朋友，我看着顺眼多了“ “你看看你平时请的那些狐朋狗友，除了吃喝嫖赌还能干什么”，邓若烟对着钱中华说， “以后多带你这些朋友过来，这才叫蓬荜生辉呢” “哈哈哈，那不是以前年轻吗，谁没有年少张狂的时候，对吧”，钱中华打了个哈哈。 “你这如果叫小店的话，那帝都一大半开餐厅的，连路边摊都不算了”，李文静说。 “邓姐姐用的是啥护肤品啊，感觉到特别的有光泽” “这个呀，是上次去欧罗巴的时候买的，那边的朋友介绍说，全部是纯天然材料” 。。。 钱中华擦了把汗，总算把他给放过了。 女人，一旦聊起关于美丽的话题，什么化妆品，护肤，美容啊来，那再陌生的人，立刻就会有说不完的话题啊。 跟李文静聊了一会，邓若烟就告辞了，说是还有别的客人要招呼。 没多久，孙伟他们也到了，正好把包间坐的满满的。 烤鸭的师傅把几只金黄色的鸭子挂在木头架子上推了过来。光看师傅片鸭皮的功夫，那可就不是盖的。 薄，脆是基本，同时面积要足够大，形状还得漂亮，“这刀功，没二十年的火候不行啊” 张琪算是有点眼力架的，啧啧的赞叹。 “人说三代出一个贵族，张琪，你这这应该是第二代了吧，等你女儿长大了，那就是妥妥的贵族了”，王一男说。 “像我们这样的，也只有努力的成为一个富一代了” “咱们喝点什么？”钱中华问。 “啤酒，还是红酒，白酒？” “白的吧，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大伙不醉无归”，王一男说。 “行，先来两瓶老茅，要二十年陈酿的那种”，钱中华对迎宾小姐说到。 “先吃点烤鸭垫垫肚子，一会谁都不要怂啊” 二十年的全聚大师傅烤出来的鸭子，确实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啊， “关键还不在烤的功夫，我听说他们这儿的鸭子，都是从山区老百姓家里直接收购的，全野生，跟那种填鸭喂出来的鸭子完全不能比”，钱中华介绍道。 “靠，小姐，再来两只”，王一男叫到，“不给你省钱了啊” 老茅也上来了，到底是百年老牌子，清亮的酒液被灯光一照，显得晶莹剔透，”一男啊，给大家说点什么吧“，钱中华举起杯子，对王一男说。 ”好，我给大家说几句“。 ”今天下午四点三十五分，是我们容与公司一个新的里程碑，哥德尔系统成功的恢复了运行” “这是我们第一个核心任务的完美完成，是对大伙前段时间努力工作的最好回报“，王一男大声的说。 ”当然，这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智慧女神的裙摆，已经被重生后的哥德尔系统，为我们掀开了一角“。 ”未来的无限可能，都在等待我们去发现，无数新的领域，等待我们去开拓，当然还有更多的荣誉，等待我们去把握“ ”更多的小钱钱，不是这个你们面前喝酒的这个小钱钱啊，等待我们去收割“ ”在座的，有我的老同学，李文静“ ”有一直跟着我们干的赵天成，李飞“ ”有最早看好我们，在我们还一无所有的时候，就拿出当时对我们来说是天文数字一样投资的，我们最可爱的CFO张琪“ ”有公司一成立就加入的孙伟和冯祥，以及赵克勤和章子枫“ “还有为公司赚来第一桶金的，我们所有人最可爱的妹妹，孙晓姿”，王一男说，“谢谢你” 边上，被孙伟从学校接来的孙晓姿已经泣不成声。“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钱中华他们去孙晓姿的学校调查之后，发现史密斯接触过她的室友。孙晓姿才知道，正是因为她在学校的最后两场撸啊撸比赛，才让史密斯找到她们学校，进而确定了哥德尔系统的存在。 自那时候起，孙晓姿一直处于深深的内疚中，她一定要把所有的分红都退还给公司，王一男拧不过她，最后扣除了30%，算是对她错误的处罚。 ”还有在最困难的时候，选择跟我们站在一起的董志和罗小音“ ”当然，我也不会忘记雪中送碳，在我们生死未卜的时候，送上最温暖软妹币的钱中华，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软妹币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在最黑暗的时候，他送来了我们最需要的东西“ ”那就是信心“ ”让我无比骄傲的是，我们走过来了“ ”我们肩并肩，一起走过来了“ ”走到今天，最深的阴霾已经散去，最美的阳光就在眼前“ ”当然，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不可能一帆风顺，一样会有困难，会有苦痛和折磨“ ”我们还会有新的伙伴加入，也许，在座的其中一位也会有自己新的去向“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只要记住，我们曾经共同经历过这么大的挫折，我们也共同战胜了这么大的挫折“ ”还有什么，是不能战胜的呢“ ”让我们举杯，为了哥德尔的重生，为了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更是为了我们将要共同创造的，那光彩夺目的未来“ ”干杯“ 成功之后的美酒，总是特别的甘甜可口。在这样的场合，言语似乎也显得有点多余，王一男都很难有机会坐下来，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杯，很快，大Boss就只有躺在椅子上翻白眼的份了。 钱中华到底是部队出来的，酒量那是一个生猛，大有横扫千军，以一敌百的意思。 意外的是，真正能跟他过上两招的，居然是李文静，李文静从喝第一杯就开始，脸就有点红了，“不太能喝，不太能喝” “这样，你是男的，总要让我们女生一点”，李文静说。 “要不，你喝两杯，我喝一杯咋样” 钱中华后来想想，自己也真是鬼迷了心窍，怎么就会答应她了呢。 一直到钱中华感觉到有点晕呼呼的，李文静的脸还是那么红，一边喝着，还一边很腼腆的跟钱中华说， “小钱钱啊，说好的你喝两杯，我一杯哦，不许赖” “我去上个厕所”，经验丰富的钱中华，决定暂避锋芒，要不然，一世英名可就得栽在这里了。 走到花园的假山下面，钱中华点了一只烟，秋夜的风已经有点冷了，他打了一个寒战。 “哦呵，这不是钱主任吗，怎么有空到这里来，现在不躲着若烟了啊” 旁边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钱中华慢慢的转过身，果然是这个讨厌的家伙。 余光为带着金丝边的眼镜，大分头，头发上估计喷了一斤发胶，厚厚的。特别像神探飞机头里面的那个神探。 他比钱中华大两岁，也算是一个院里长大的发小，不过从记事开始两人就不对付，后来更因为双方父辈的分歧，尿不到一壶去。 “我到什么地方去，还用得着跟你汇报”，钱中华一字一句的说。 “倒是你，不老老实实在国外呆着，回来干什么，我警告你，离若烟远一点”。 ”不好意思，若烟喜欢什么人，是她的自由“，余光为嘲讽的笑了笑。 ”看不顺眼，你自己追她去啊“ ”你们双方长辈，不是还一直想撮合那你们吗“ ”有些人，自己伤透了别人的心，还假模假样的，让我离若烟远点“ ”钱中华，你可真虚伪“ 钱中华捏紧了拳头，强忍着没上去动手， “算你运气好，今天是我兄弟喜庆的日子，我不想惹事” “就是你最近经常混在一起的那帮人啊，钱中华啊，你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正当钱中华和余光为唇枪舌剑的时候，在后院的一间厢房里，邓若烟握着一个大眼睛女孩的手，坐在沙发上。 女孩很美，她的美跟邓若烟有点相似，都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类型，但是相比而言，如果说邓若烟是人淡如菊的话，这个女孩就是翩然若仙了，仿佛下一刻就会如嫦娥般，奔月而去。 女孩的眼睛很大，但是仔细望过去，却有一层薄薄的水雾笼罩着，看不真切。 上天是如此的残忍，给了她天仙的容颜，却夺走了她的光明。 “怎么样，你在外面听了半天，感觉王一男他们怎么样” “我能听出他声音里的真诚，还有那种一往无前的决然” “他是你说的那个人吗” “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只有等待命运给出的下一次提示了” 如果张琪和王一男在房间里的话，一定会大惊失色的。 这位失明女子的声音， 赫然就是神秘电话里的女声。 第二十七章 阶层 王一男是被正午的太阳给晒醒的，他用力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疼欲裂。 过了好一会，王一男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狗窝。 他仔细的想啊想啊，只记得自己晕乎乎的半躺在椅子上直哼哼的时候，好像被人拽了起来，拿起酒杯又被灌了一轮。 印象中大家勾肩搭背的，又唱又叫，又哭又笑的，然后，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时一间很小但是很整洁的客房，王一男爬下床，手机就放在床边的桌上，拿起手机，王一男发现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在卫生间洗了把脸，王一男打开房门，门外就是昨晚隐约看见的院子。 昨晚看不真切，白天看看，院子里面有山有水，很是优雅，假山边上还开满了桂花，一阵香气随风袭来，王一男深深的吸了口气。 “你醒了”，边上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恩，多谢了啊，酒量不行，昨天实在是失态了”，转过身，王一男看见邓若烟坐在一张石椅上，看着桂花树在发呆。 “你跟小华两个人，昨天确实醉的像两头猪一样”，邓若烟说， “你的朋友们怎么都弄不走你们两个，只好先回去，把你们俩扔这里了” “旁边房间里，那家伙还躺着呢”，邓若烟指指旁边的房间。 王一男蹦蹦跳跳的活动了一下筋骨，又打了一套太极拳，邓若烟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王一男从小就跟着父亲练习太极，这套杨氏太极拳，据传是黄北武术名家杨露蝉所创，实战意味很强，王一男在这套太极上沉浸了二十多年，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样的。 只见王一男左手微屈，收在胸前，右手向外，手心向上张开，一招“揽雀尾”那是形神皆备。 眯着眼睛，正感受着身体里面气的流动，王一男听到一阵风声直向右耳袭来，王一男偏头，下蹲，右手上架。 呯的一声，王一男感觉一股大力撞了上来，他连退好几步。揉了揉手臂，回过身去。 就看见钱中华没事人似的站在一边，一点动过手的样子都没有。 “好意思么，专业的欺负我这个业余选手” “不错啊，能挡得住我这一下的，业余选手里可找不到两个” “谢了啊，昨天高兴，喝多了”，钱中华对邓若烟说到。 “没事，咱俩还说这个，对了，听说你昨天跟小余起了点冲突？” “你是说余光为那小子啊，他不在国外好好呆着，就是回来欠抽的” “余光为是专门回来看我的，他过几天就要回去了，你能不能给我个面子，不要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 “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要不然，他昨天就不是走出去，而是抬着出去了”，钱中华说， “我劝你离他远一点，当年这小子为什么会被送到国外去，还不是因为。。。“ 钱中华还没说完，就被邓若烟打断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小余这次回来，改变很大的“， ”毕竟，大家都长大了啊“ 钱中华好像特别热衷当红娘，他对邓若烟说，“讲真的，你的个人问题，也该考虑考虑了，” “对了，正式给你介绍一下，王一男，我兄弟，天才人工智能专家，天才物理学家” “未婚，据我所知，也没有女朋友哦，怎么样，可以考虑下哦” 王一男正在边上听的不明觉厉呢，想着要不要先回避一下，让两人先叙叙旧情。 听见话题绕到自己身上，忙出声道， “别，我就是一平头百姓，没事喜欢玩玩电脑，搞搞编程” “天才什么的，跟我可沾不上边” “你们扯你们的，千万别把我拉上” 邓若烟望着王一男，对钱中华说， “小华啊，一男是做学问的人，咱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就不要拖着人家下火坑了吧“ ”对了，小余说的他们那个叫做勾叉基金的天使基金，这次募集了十多亿的软妹币，还把小孙，小周他们都拉进去了，看起来这次，他是真的准备做点大事出来呢“ 。。。 邓若烟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还是那种如沐春风的范儿，王一男却听出来一股熟悉的味道。 好像当年，王一男第一次去魔都的时候，他的表哥，还有碰到的魔都人，也都是这样的味道。 温和有礼，然而又拒人千里之外。 王一男记得很多年前，看过一本叫做《阶层》的书。具体写什么已经不记得了，王一男印象最深刻的好像就是有这么一句，人生下来的那一天，所处的阶层就已经决定了。 “原来，不只是腐朽的资本主义社会才有阶层啊”，王一男笑了笑。 只不过，“世界上有两件东西能震撼人的心灵，可以是心中崇高的道德标准，也可以是头顶灿烂的星空“，王一男抬起头，他感觉自己的视线越升越高， 西城的这个小院里，两男一女在说着点什么。 院子后的厨房里，厨师在忙碌着 胡同里，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 正午的阳光下，帝都在慢慢的热闹起来 在这座城市里，形形色色，上千万的人群，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为何而去 每个人都是一个完整的世界，有着喜怒哀乐，有着痛苦悲伤，喜悦和希望。 在这片土地上，又有多少座同样的城市，同样的人群，同样的匆匆的来，匆匆的去。 而在大洋的彼岸，城市已睡去，再过十二个小时，人们同样会醒来， 不同的肤色，不同的信仰，但是同样的故事，会在这颗蓝色星球上的每个角落上映。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导演，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观众。 伟大，而又渺小。 王一男的视线离开了大气层，他仿佛看见月球背后那双注视着的眼睛 木星那壮丽的光环，马头星云，河外星系，无穷尽的星星上，是不是还有同样的星球，一样的人们，同样的故事在上映？ ”阶层“，”真是碳基生物无聊而可笑的某种可以给大脑皮层某个部位带来满足感或者挫折感的奇特结构啊“ 王一男笑了笑，“看来最近被钱中华和张琪这帮损友给传染了，大脑都有点退化了” “科学家的征程只应该是星辰大海哈” ”若烟，中华，我先回去了啊，“，王一男向他们告辞。 ”实验室那边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呢“ ”吃完饭再走吧“，邓若烟说到。 ”不用了，烤鸭虽好，吃多了也不行啊“ ”中华，你不用送我了，我叫了嘟嘟快车，马上就到门口“ 说完，王一男朝邓若烟挥挥手，就离开了小院。 钱中华和邓若烟对望了一眼，有些疑惑，好像，感觉王一男有点不一样了，具体有什么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在回去的汽车上，王一男仔细想了想最该做的事情， 在公司刚成立的时候，他曾经做了一个《目前的形势和我们的任务》的报告，里面的很多分析目前还是适用的。 哥德尔系统已经恢复，但是计算能力有所下降，恢复最佳的计算能力，甚至进一步提升仍然是目前最核心的任务。 使用FPGA专用电路的方案，现在看起来也到了提升的极限，由于芯片间通讯的开销越来越大，简单的增加FPGA芯片的数量，能获得的性能提升已经很少了。 按道理，程潜已经拿到史密斯盗走的实验材料有一段时间了，他们进行分析，实验，包括重现应该也差不多了，估计近期就会有新的论文出来。 王一男他们也必须发出自己的声音，至少要形成争议，否则让托马斯和程潜在国际上刷脸刷的太厉害，以后就没王一男他们什么事了。 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哥德尔系统的性能提升，还有超导理论的研究都是非常花钱的事情，上次胡椒直播的事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且为挣几千万软妹币弄出那么大的动静，甚至引来了鬓狗史密斯，直接导致了哥德尔系统被毁。 所以这种挣钱方式，王一男是真心不敢再来一次了。 坐在金山上找食吃的事情，王一男觉得自己没那么low，干不出来。所以趁现在口袋还算殷实，王一男打算利用哥德尔系统的能力，做点动静小，但是能赚钱的买卖。具体做什么，王一男有了一些大概的想法。 针对个人来说，亿万富豪最愿意为什么事情花钱？排第一位的，肯定是生命和健康了。所以这方面肯定大有文章可做，但是人体是个非常复杂的系统，直接针对人体做形式化，肯定远远超过了哥德尔的能力，所以这个突破口，要好好找找。 教育也是个人愿意花钱的一个重点，当然紧迫性要放在生命和健康之后。 除了个人外，大公司也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掘金点，跨国公司为了一个技术或者专利授权，花掉数百万，数千万美刀的，也不在少数。 王一男回到公司，除了他以外，所有的人都已经开始工作了，孙晓姿毕业以后，没有去学校分配的单位，直接就来了容与公司，由于之前跟哥德尔配合过，而且确实王一男他们缺少测试人员，孙晓姿就成为公司的第十三名员工。 拿到工牌的时候，孙晓姿半天没说出话来，“难道我天生就是犹大的命么。。。” “开会啦开会啦”，王一男总是这么随性。 别人开会要提前通知，准备点PPT啊，而王一男从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说开会就开谁的，容与科技的员工也适应了他这种方式，很短一会就自带小板凳，聚集在一起了。 对此，用王一男自己的话来解释，就是，”小公司，效率优先，做什么准备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 不过大伙更认同李文静给他的评价， ”一个字“ ”懒“ 第二十八章 脑洞大开 王一男敲了敲白板，“昨儿个大伙都喝的不少，今天我们就开一个不严肃的会议”，王一男在白板上写下了三行字： 1 哥德尔提升 2 超导理论研究 3 哥德尔应用 “这是目前我们最核心的三项工作”，王一男说。 ”第一项，哥德尔系统的改进已经到了一个新的攻坚阶段，这个方向太专业，所以我们找时间专门讨论，相关的人员参加就行“ ”第二项，超导理论的研究，这个专业性更强了，主要是我们几个物理数学方面的人个人研究为主，大家碰一碰思路就行“ ”第三项，就是我们今天开这个务虚会的目的，大家开开脑洞，充分发散思维，看看目前的哥德尔系统能够应用在哪些方面，可以给公司带来稳定的收入来源，或者一两笔巨额的收入也行。 “当然，这些应用一定要吸取之前孙晓姿在胡椒直播引起的教训” “动静太大不行，一定要静悄悄的挣钱” 下面立刻想起了热烈的讨论声，说实话，看到这么逆天的哥德尔，参会的人，谁没有用来YY过自己利用哥德尔大杀四方呢。 孙晓姿举起手来，“能不能用来打王者啊，专业代打，最快速度上白金”， ”下一个“，王一男华丽的无视了小女孩的幻想。 张琪举起了手，“战队免谈哈”，王一男说。 “用来分析天使投资的风险怎么样，只要提升一倍的成功率，那回报可是杠杠的” “形式化太难，而且见效太慢了”，李文静直接就泼了冷水。 赵天成举起手，“你来”，王一男说。 “有没有可能把整个程序设计语言形式化，然后利用哥德尔找到大型程序里面的所有的缺陷啊” “这倒是个不错的方向，对特定程序设计语言的形式化倒不是很难” “我们可以发现整个PC操作系统或者手机操作系统的缺陷啊” ”从理论上，这可是个巨大的进步哦“ 似乎这个主意不错，软件部和硬件部的几位立刻陷入热烈的讨论中。 敲了敲白板，王一男给他们泼冷水。 “你们考虑过计算量没有？” “以现代程序设计语言的表达能力，一个一百行的小程序，足以实现非常复杂的功能了” “哥德尔应用的一个最基本原则，是要形式化一个尽可能受限制的领域” “这样才有可能在足够短的时间内，得到有价值的结果” “先不说你们形式化程序设计语言的时间，何况还有形式化PC和手机操作系统的时间” “这些都不算”，“数千万行的操作系统，你们想让哥德尔系统找出缺陷” “我估计到地球毁灭的那天都没办法计算完成” “童鞋们，这是一个高阶形式化体系，还是清醒一点，不去碰的好” 李文静举起手，王一男点了点她，”文静说说吧“ ”我觉得医学是一个很有价值的方向，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值钱的了“ ”嗯，不错，医学值得花大力气“，张琪首先赞成。 ”你看，有钱人都怕死“，王一男嘲笑了一下张琪。 王一男转身在白板上写下医学两个字， “好了，现在问题来了，我们选择中医还是西医呢” “中医吧，中医简单一点，四大经典医书，常用药物什么的，形式化很容易” “还是西医吧，中医纯粹就是经验为主，是不是科学都还两说呢，怎么形式化，而且形式化的正确性怎么保证，我是一丁点把握都没有。” “中医，中医讲究的是把人体当成一个整体，所以如果我们忽略人体的复杂结构，把他（她）当成黑箱来处理的话，是有可能得到哥德尔可以理解的形式系统的” “西医，西医更接近科学，而且西医的领域划分非常细，我们可以专注在其中一个领域，这样的限定领域，对于哥德尔发挥自己的特点，是很有好处的。” 涉及到具体的方向，跟整个社会一样，对中医和西医的争论立刻就开始了。 让他们争辩下去，估计一整天时间都不会有一个结果的。王一男只得出来和稀泥。 “我们先放下路线的选择，如果哥德尔针对中医进行形式化的话，应该是将病人作为一个黑箱对吧”， “然后是中医的经典理论是一个基础输入，中医诊断利用的症状是另一个输入，我们暂时不考虑针灸和中医物理疗法，那些更没谱了，只考虑药物，中医的药物作为第三个输入” “然后治疗的最后的效果就是这个黑箱的输出”， “这样简化，理论上是可以将中医理论形式化的” “不过需要海量的病例，也就是足够的训练样本，用于训练哥德尔系统的神经网络” 王一男的分析很到位，大伙同意将这个技术方向，作为哥德尔的一个备选方向。 ”如果西医的话，没办法这么简单的将病人作为黑箱处理了“，王一男说， ”西医的领域实在太细，太专业，这既是好事，问题领域的限定，有助于哥德尔解决问题。同时也是坏事，我们在形式化问题的时候，难度将直线上升。“ ”大概来看，诊断就算了，这个范围太大，也有太多经验的成分，我光想想就觉得一头雾水“ ”药物应该是一个方向，特别一些新概念的药物，比如说针对特定靶点的药物“ ”但是药物的研究是超级花钱和花时间的事情，我们独立做不现实，哥德尔可以起到辅助作用“ 孙伟举手补充到，”医学我略有涉及，之前FPGA芯片也有医疗上的应用“ ”我觉得医疗设备也是一个不错的方向“ ”嗯“，”很好“，王一男说，”我再补充一下，我们可以定位在辅助性质的，或者诊断性质的医疗设备上，这样面临的风险和相关认证的压力会小很多“ 王一男在黑板上写下三行字： 中医，人体黑盒 西医，药物辅助研究 西医，诊断，辅助设备 ”医学方面的脑洞先告一段落“，王一男说，我们继续看看其他方向。 ”刚才张琪说的，投资方向都是有点意思，不过用来提升天使投资的成功率，这个是自找麻烦“ ”股票市场和期货市场，可以考虑涉足一下，特别是米国或者太阳国的，去弄一票，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啊“ 赵天成举起了手，”你说“，王一男点了点头。 ”我之前曾经专门研究过股票，也自己用神经网络模拟过股票市场的运行，我觉得用哥德尔系统来对目前流行的几个模型进行分析和改进，还是很有机会提高预测的准确率“ ”好的，股票“，王一男在白板上继续往下写， “股票” 李文静举手发言， ”我觉得，我们应该想一想，什么东西对效率的依赖特别高，哥德尔系统对于提升效率，应该是最擅长的“ ”电池效率“，张琪立刻想起了自己的ModelX， ”电动车对电池的依赖太高了，而电池效率即使只提升一点点，都是巨大的进步，有着可怕的经济效益“ “发动机的效率”，孙伟平时比较喜欢玩汽车， “我们用哥德尔调整ECU，一定比最有经验的工程师还要牛” 钱中华一直没说话，听到这里，他渐渐的有点回过味来了。 毕竟也是专业从事反商业间谍工作的人，而且对现代科技，钱中华也是相当熟悉，之前不说话，是因为对哥德尔系统不够了解。 ”我提个问题“，钱中华举起手来。 ”你说吧“，王一男说。 “从前面你们说的东西看起来，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只要在一个不是那么复杂的特定领域，如果规则相对固定，或者理论相对比较简单，使用哥德尔系统，就可以得到最好的结果？“，钱中华说。 ”大概的意思你没有理解错“，王一男回答。 ”更准确的是，如果一个限定的系统，能够用文静的理论对系统本身，需要解决的问题，以及对问题的解决方案这三个部分进行足够准确的形式化“， ”那么，哥德尔系统可以得到比现有最佳的解决方案更好的方案“ ”具体的提升幅度，受各种因素的制约，是不确定的“ ”我靠“，钱中华有点蒙圈了。 ”真这么牛X？“ ”就是这么牛X“，王一男也有点蒙圈了， “你丫当初根本不知道哥德尔系统这么牛X，就上杆子给我们送钱了？” 钱中华有点不好意思，”一时冲动，一时冲动“ ”后来回去还后悔了好几天呢“ 。。。王一男也是醉了。 ”也就是说，理论上我们可以改进飞行器的气动外形？“，钱中华问到。 ”是的，空气动力学是比较成熟的科学，形式化的难度不算太大“ ”或者潜艇的外形？“ ”这个，跟飞行器的情况很近似“ ”材料呢，你知道我们发动机的材料不过关“ ”这个有难度，你知道，材料科学更多的是经验科学，需要有大量的实验作为支撑，对这样的领域进行形式化，难度非常大，而且效果不一定好。“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包含的因素越少，越接近基础理论的方案，哥德尔系统发挥的作用就越大“ ”完全正确，老钱啊，我觉得你不来搞科研真是太浪费了“ ”怎么样，别在你们那里浪费生命了，来我这里，一起探索宇宙的奥秘吧“ ”滚犊子“ ”王一男同志“，钱中华大声说。 ”还有在座的各位，我郑重的请求大家，不要对外透露今天会议的一切内容，我会申请提升你们公司的保密级别“ “你们继续讨论，但是我刚才说的你们就当没听见” 说完，钱中华把王一男叫到一边。 “我马上要去总参谋部，总装备部，找相关的专家讨论刚才的那些问题” “放心，不会白让你们干活的，只要哥德尔表现好，经费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说完，钱中华匆匆离开了容与公司。 王一男转身在白板上写下： “提升电池效率” “提升燃油效率” “我们继续，军事方面就不要开脑洞了” “让我们再看看，还有什么方面，有大企业愿意出大钱的。” 第二十九章 哥百万和哥大夫 “不用想了，没戏”，李文静在边上说， “你没听钱中华刚才说啥了吗，严格保密的情况下，你怎么去跟这些大企业谈，一旦谈到实质性的阶段，必然会暴露哥德尔的能力” 一拍脑袋，王一男说， ”我怎么忘了这茬“， “好吧，给大企业做咨询的事情就算了，等老钱给我们带来大生意吧” “除了白板上列的这些，还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吗？”王一男说。 “当然，违法的事情就算了” 章子枫举起了手，”好，开脑洞嘛，就需要大家畅所欲言，“ 王一男说，“子枫，你来说“。 “刚才文静不是说，要寻找那种对效率要求高的吗，对效率依赖高的，除了像电池，发动机之类比较贵的东西意外，还可以反向考虑” “那些比较便宜，但是用量特别大的东西，提升一点点效率，价值也是非常大的” “比如说基础建设要用到的水泥，沥青等等的配方” “非常好”，王一男在白板上写下两个词， “水泥，沥青” 脑洞告一段落之后，王一男他们又开始犯愁了，毕竟，挣钱是副业，提升哥德尔的能力，以及研究超导理论才是正事，肯定不能在这些方向上投入很大的精力。 “好吧，我们选择一到两个具体的领域进行研究吧，考虑到老钱应该还会给我们带来重要任务，所以只能选择投入小，见效快的方向。”王一男说。 “那药物和医疗设备必须放弃了”，李文静拿起笔，划掉了这两行，“这都是需要长期投入的方向，而且得到回报的时间会很长，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电池或者燃油效率的提升也必须放弃了”，王一男补充道， “这两个东西同样位于非常庞大的产业中，我们冲杀进去的动静一定不会小” “在目前阶段，还是低调的好” “基于同样的理由，水泥，沥青目前也不能考虑”，李文静说。 白板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两行。 “中医” “股票” “赵天成，股票就交给你了，你可以用哥德尔系统来改进现有的股票或者期货的预测模型” “训练样本，就用米国和太阳国的历史数据吧” “你预期多长时间会有进展”。 赵天成想了一下，“一周时间足够了” “好，一周后我们看看你的成果” “中医”，王一男拿着水笔，点着白板上这个词，沉思了很久。 “关于中医，各种观点都有，中医的有效性也饱受争议”，王一男说。 “我自己是开放的观点，不否认中医的方法论有太多经验性的非科学的成分” “但是，完全否认中医的有效性似乎也有些过头了” “文静啊，咱们要不花点时间，来啃一啃这个硬骨头？公司能够有一个牛X的医生，也是一件好事啊” “行啊，不过要想做好这件事，一定需要足够的训练样本，这方面的资源咱们挺缺少的” “我找找钱中华，他爷爷的身体不是太好，应该没少跟中医这边打交道，咱们先做这方面的研究” 计较已定，容与公司就开足马力，开始了新一轮的狂飙。 赵天成开始编写股票的预测模型。 王一男和李文静开始着手建立中医的形式化模型。 抛开关于中医的各种争论，王一男决定向爱因斯坦学习，用尽可能少的基本假设，来建立理论基础。 你会问如果假设错了怎么办，“假设是不会错的”，王一男说，“这叫信仰”。 “你去问问爱因斯坦，如果真空中的光速是可变的该怎么办” “他一定会像我这样的看着你，对，就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你，反正咱俩之间一定有一个是白痴，要么你，要么我” “你自己选吧”。 中医号称有四大经典，《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难经》《神农本草经》，或者在这四部经典著作基础上，加上各种注注释，扩展，病例，形成的十大中医经典。 当然还有针对入门的类似《医学三字经》《药性赋》等等。 王一男大概研究了这些著作之后，他立刻放弃了依据中医经典著作来建立形式化体系的想法。 “难怪有很多人说中医不是科学，想要依靠这些中医经典著作，来建立中医的理论体系，那是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王一男对李文静说， ”这些著作更多的像是思考的笔记，或者个人感悟的一些记录“ ”真正的中医大师，通过自己的实践，再结合这些理论体系，逐步建立起自己的中医理念“ ”从而达到行之有效的治病救人的效果“ ”但是抛开几十年的实践，以及一个个真实的病例想去理解或者形式化这些经典，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的“ ”所以我们需要做两个假设“ ”首先，同样的致病的原因在不同的健康人身上，产生作用，其可观察的症状，应该是高度类似的“ ”嗯，这个假设是合理的“，李文静同意，”如果没有这个假设，那所有中医甚至西医都没法看病了，致病的效果，也就是症状，一定是可重复的“ ”第二个假设，同样的药物作用在不同的病人身上，对于同样的致病原因，其效果应该也是高度类似的“ 李文静点点头，“这个也是必须的”，“否则，就不存在有效药物这一说了” “阿司匹林能镇痛，至少对99%的人都是可重复的“ 王一男说，”那么我们得到了两个基本假设“，我把它们叫做， ”致病可重复性“ 以及”治病可重复性假设” “你还记得米歌的狗狗不”，王一男问， “当然，就是下围棋难求一败，号称让天下两子的人工智能” “我下过围棋，也曾经拿到过业余五段证书” “在大学的时候，也写过围棋的算法，对这方面还是很有研究的” “在米哥之前的人工智能在面对围棋的时候都无能为力，不要说职业水准了，连我都可以吊打所有的围棋程序。” “但是米哥提出了一个天才的想法” “之前的围棋算法，都是利用经典的围棋理论，比如说征子啊，各种棋诀啊，价值判断，手数分析等等，把这些规则输入计算机” “实质上，是利用计算机来模拟人的思考” “但是米哥就问了，为什么人工智能一定要像人类一样思考呢，一定要借助什么立二拆三，什么七死八活之类的口诀来理解棋局呢” “正是因为米哥的哈斯围棋的造诣不高，他才能够完全抛弃现有的想法，将下棋的思考过程当成黑箱来处理” “对于人工智能来说，没有什么逻辑，没有棋形，棋筋，棋诀，只有在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上，黑子和白子的分布而已” “只要他面对的局面足够多，就能在任何棋局下，找到通往最终胜利的一条最安全途径” “所以，即使米歌的狗狗今天已经是围棋的第一高手，还是没有人类能够理解，狗狗在选择下一步的时候，理由是什么” 李文静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我们同样可以不去考虑中医的理论“ ”那些就像围棋的理论一样，是我们人类思考所需要的，而不是人工智能所需要的“ “我明白了”，李文静说， “病人的症状就是围棋里面的局面，是人工智能需要的唯一东西” “我们需要尽可能精确的症状，包括中医的望闻切问所得到的所有信息，重点是脸色，出汗情况，舌苔的颜色等等，还有脉搏，脉象。” “还可以增加一些西医的化验指标，体温，各种细胞含量等等” “中医的药物，就是在这种局面下的下一手”，王一男说， “各种药方，包括治疗方案，就是应对的措施”。 “病人最后的情况，就是类似围棋局面的判断，好转了，显然就是胜率提升了” “恶化了，或者没变化，就是胜率下降” “只要样本足够多，哥德尔系统就可以发挥巨大的作用” “能够找到纷繁的治疗方案，主要是药方的改进方案” “从而，至少能成为世界上最好的中医方剂师” 王一男最后总结到。 “当然，这要建立在三个条件上，前两个就是我提出的致病可重复性，以及治病可重复性” “第三个条件，就是中医的方剂，真的有治疗效果” “放心吧，我相信前两个肯定是正确的，第三个嘛，要是不成立，大伙都可以洗洗睡了，最着急肯定不是我们”，李文静说。 利用这三个假设，王一男和李文静开始建立中医的人工智能。 开完会仅仅一周后，赵天成的股票预测模型首先完成了，它融合了最新的神经元股票动力学，以及分形小波理论，经过哥德尔系统的多次反复迭代后，对米国和太阳国的股票历史数据，进行回归测试，以交易日为尺度的准确率达到了60%。 不要小看这60%，这意味着，人工智能做出的决定，60%是正确的，在股票市场上，这是一个可怕的成功率。 王一男把他命名为哥百万，版本 0.9. 王一男在太阳国和米国股票市场偷偷开了两个账户，然后各打入了价值十万美刀的启动资金， 按照不在同一支股票投入超过10%的原则，让赵天成开始进行小规模操作。 两周后，中医的建模基本完成，可以开始进行样本训练了，李文静把它命名为哥大夫 0.9版本。 通过钱中华联系了华国中医学会的人，给他们搞来了学会里面所有存档的案例，对哥大夫进行训练。 同时，利用最新的医疗信息网，他们联通了全国所有二甲以上中医医院，所有最新的中医症状，治疗方案以及治疗反馈，都会随时进入哥大夫的数据库中，对哥大夫 0.9版本进行实时的训练。 一切都很顺利， 哥百万0.9在海外小心翼翼地挣着小钱钱。 哥大夫 0.9 也慢慢的学会了开方剂。 这天，王一男正在跟李文静讨论哥大夫训练过程中，发现的几个跟正常样本差异很大的异常病例。 钱中华突然冲了进来，一把拉住王一男， “上车，跟我走一趟” 第三十章 蜀都 钱中华自己开车，带着王一男一路向前飞驰。 “我们这是要去哪”，王一男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钱中华一点口风都不露。 二十分钟后，汽车来到南郊的一个军用机场，钱中华的汽车经过两个岗哨之后，一直开到一架已经在发动的国产运七边上。 钱中华接过扶梯前一个空军打扮的女兵递过来的巨大的头戴式耳机， 在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中，递给王一男，然后指了指他的耳朵，示意他带上。 王一男带上耳机，立刻听到钱中华的声音，“先登机再说” ”好吧，不是把我绑架了就行“，王一男和钱中华刚登上飞机，运七就起飞了。 偌大的机舱里面，只有钱中华和王一男两名乘客，钱中华拿起一个伞包递给王一男， 耳机里传来钱中华的声音，“会跳伞吗”。 王一男茫然的摇摇头，“大哥，别吓我行吗，咱们这是去打仗么” “哈哈”，钱中华大笑起来，“吓吓你”，说完把伞包丢在一边，递给王一男一份文件，封面上一个“绝密”的红色印章，亮瞎了王一男的眼睛。 王一男摇摇头，“不看，不看，别给我来这套，看了之后我一定会陷入大麻烦的” “上了飞机就由不得你了，反正这文件到了我手里，你又跟我一起上了飞机，你看没看过，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钱中华无所谓的说到。 王一男想到自己看过的一个笑话，说是一个农夫养了一头驴，有一天他带着驴去逛市场，回来的时候，有人放了一个鞭炮，“呯”的一声。他也没管，牵了驴就回家了。 到家以后他把驴扔在棚子里就去吃饭了，结果那头驴自己跑回放鞭炮的地方，到处找着，这声音，是从哪发出来的呢。 王一男觉得自己就是那头驴，没一会，他就忍不住打开了那份绝密文件。 文件是关于某型号国产战斗机的，刚看了个标题，王一男就忍不住对钱中华说，“你确定，这东西能给我看” “放心吧，你现在的密级已经不低了，这次的活你要是干的漂亮，回头给你申请个军衔” “关于某型战斗机飞控系统的研讨会”，这是文件的名字，王一男仔细的看了一遍文件。 大概是这么回事，某型战斗机在设计过程中，本来预计使用的是下一代国产发动机涡扇 51，但是由于国产涡轮风扇叶片工艺不过关，还有一系列工艺，测试问题，所以发动机的定型时间被无限期推迟了 发动机出了问题，飞机怎么办，不能停下来等发动机吧，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三年五载算少的，十年八年都正常。 没办法，设计单位只好临时改用毛熊的发动机三姨夫。 但是战斗机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更改发动机牵涉的方面太多了，首先是外形的不一样，三姨夫比涡扇51更长，更细一些，所以设计方首先要修正外形，不是简单的修正发动机舱就行，整体的气动外形都需要做相应的修改。 同时，两者的重量也不一样，所以整架飞机都需要重新配平。 这都不是最麻烦的事情，最麻烦的还是发动机的推力响应曲线完全不一样， 比如说在什么高度下，输出多大的推力，从10吨推力提升到12吨推力，需要的时间是0.5秒还是0.8秒 新战斗机用的是全数字电传操控系统，还有飞火一体控制系统，也就是从每一个舵面的控制，到发动机的油门大小，武器的瞄准和发射，全部都是由计算机控制的。 更要命的是，某型战斗机采用了鸭翼气动布局，是完全静不稳定的。 啥叫静不稳定，打个比方，飞机所有控制面全部都不动，比如说襟翼，垂直尾翼等等，在一定高度和速度下，如果飞机可以保持稳定的飞行，那么，这架飞机就是静稳定的。 相反，如果在一定的高度和速度下，必须通过不同控制面的微小动作不间断的调整，才能保持稳定飞行的，就是静不稳定的飞行器。 在没有数字电传飞控的时代，所有的飞机都是静稳定的，因为静不稳定的飞机，需要飞行员不间断的微调控制面，先不说可能出错，光这个紧张的工作量，没上天几分钟，再牛的飞行员也会累瘫了。 但是从战斗的角度来说，静不稳定的飞行器，其敏捷程度，比如说回旋的半径啊，机头的瞬时指向啊，绝对要领先静稳定的飞行器太多了，所以现代战斗机都是静不稳定的，利用机载计算机预先编制的各种控制率来操控飞机。 飞行员只要把自己的意图通过操纵杆传递给机载计算机，比如说爬升，倒飞等等。剩下的事情，油门和舵面的控制，都是机载计算机完成的。 换发折腾了好几年，前段时间，据说设计单位搞定了，作为一个军迷的王一男，好像在某论坛看到类似 “新型国产战斗机首飞成功”的帖子，还有用手机拍摄的模模糊糊的照片。 论坛里的老军迷们还狂欢了好一阵子呢。 不过，从文件里面来看，首飞之后，遇到了大麻烦。 出现了几次飞行过程中超出预设控制率的情况，实际上也就是飞机突然不受控了，还有一次在平飞过程中，毫无征兆的进入尾旋，虽然飞行员处置得当，没有造成机毁人亡的惨痛事故，但所有的原型机还是全部被迫停飞。 对原始设计方案的质疑也开始多了起来，于是，上级有关部门就组织了这场研讨会，对某型战斗机的设计进行全面的评估。钱中华最近不是到处找专家请教哥德尔系统可能的应用吗。说实话，他说的太玄乎，大部分专家是不屑一顾的。 今天钱中华在航空工业部跟帝都航空的几个专家聊天，说到这个研讨会已经在蜀都开了两天了，钱中华一琢磨，空军这块正好他父亲有足够的影响力，他和王一男可以作为空军特邀专家，代表空军参会，也算名正言顺。 于是就把王一男给拉来了。 ”那我们这是去蜀都？“明白了前因后果，王一男也松了一口气，顾问顾问，顾而不问也正常是不。 ”是的“。 在强烈的颠簸中，飞机很快在蜀都飞机设计所，也就是俗称的116所自己的机场降落了。 ”真牛，还是飞机设计所牛，自带机场，我就问还有谁“，王一男相当的羡慕，以后看来要把公司搬出帝都了，在帝都自己弄个机场肯定没戏，蜀都，长安什么的，估计还是有可能的。 扶梯刚靠上来，钱中华就拉着王一男爬了下去，登上早等在边上的吉普直奔会议室而去。 “怎么样了”，钱中华问坐在副驾驶位的一个空军军官。 “我来的时候讨论的还很激烈，不过情况对116所不是很有利”，军官说， “TMD，这帮官老爷，挑毛病都是一把好手”，显然，空军上下还是更喜欢116所一些。 吉普车在一栋小楼前面停了下来，小楼门口的卫兵检查过他们的证件后，空军军官带着他俩来到一个不大的会议室。三人从后门进去，找墙边的几张椅子坐了下来。 “从这两个案例来看，XXX号计划的飞控系统出现问题不是偶然的” “如此复杂的气动设计，控制面选择本来就超过了现有的技术水平” “即使没有换发的事情，我相信同样的问题也会出现” “所以，问题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设计方选择了过于激进的空气动力设计，从而造成了今天的一系列恶果” 巨大的会议桌前面，围坐了二十来号人，大部分都没有穿军装，而且白发苍苍，年纪都不小了。一个六十出头的老人对着话筒侃侃而谈。 ”这是谁啊？“钱中华小声的问一起的空军军官。 ”某霍伊的总师，之前竞标这型飞机研制的时候，输给了116所，这下可让他逮着机会了“，军官瘪了瘪嘴。 这时一个中年人打断了他，”G老，您说的太武断了吧“ ”作为一架双发重型战机，而且是华国第一款隐身战机，在我们发动机跟米国有重大差距，而且相当长时间无法弥补的情况下，在气动外形上做创新，我觉得不是冒险，而是必须的“ ”冒险的结果就是飞控系统不过关，要不是飞行员素质过硬，你们早就机毁人亡了“ ”如果不冒险，还没上天就落后人家二十年，以后真打起来了，你还让我们的战士用烧火棍跟敌人打？“ ”你你你，烧火棍说谁呢“，看这架势，眼瞅着就要打起来了。 ”好了好了，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吵架的“，坐在主位上的总装的负责人敲了敲桌子。 ”今天是第三天了，各方的意见都已经阐述得很充分，会议不能无休止的拖下去，今天必须有个结论“ ”先休会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继续，不行就投票表决，今天一定要拿出一个最终方案来“ 会议室的人三三两两的散开了，空军军官把钱中华和王一男带到刚才说话的中年人面前。 ”这是116所的杨总师，也是某型战斗机的总设计师“，他对钱中华和王一男说。 ”杨总师，这是空军方面请来的专家钱中华，王一男“。 王一男跟杨总师握了一下手， ”闲话就不说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目前你们最大的难题是什么，我们好看看能不能帮的上忙“ ”现在情况很复杂，某霍伊搞了个传统布局的方案，一直有自己的支持者，他们这次的目标是两个方案并行。“ ”目前我们最大的问题还是在飞控上，双发和隐身的要求，加上鸭翼和全动垂尾，这几个因素已经接近我们的极限“ ”现在发动机的更换就是最后一根稻草“，”出问题也就是必然的了“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王一男问到。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时间，就算不修改气动外形，要彻底解决飞控的问题，最乐观的估计，也要一年以上“ ”从目前情况看，我们很难再争取到一年的时间“。 第三十一章 一只叫王一男的妖怪 “我觉得你这时间估计有点乐观啊”，王一男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杨总师。 “呵呵，是有点乐观，不过我们有把握在十五个月内解决问题”，杨总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军中粮尽否？”，王一男开了个玩笑，”你不是曹操，我也不是许攸，咱们就不整虚的了吧“， ”虽然我不太懂飞控程序，不过从理论上，任何控制率，可以认为是下面几个变量的方程的某些特定解“， 王一男随手在旁边白板上写下：升力体、控制面、推力控制，”这是可以控制的部分，我们认为这些是变量“ 升力，阻力，涡流，RCS（雷达反射面积），”这些是无法完全控制的，可以认为是约束条件，也就是常量“。 “解还是随时间变化的，偏微分方程”，王一男补充到。 “我来的时候在飞机上看到的资料对你们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介绍”， “我不太懂航空器的技术细节，但是我注意到，由于更换发动机，你们重写了30%的飞控代码”， ”但是，从发动机对气动外形的影响，以及对推力响应曲线的影响来看，控制率失效的部分应该远大于30%，也就是说，即使在现在，你们应该也在安排队伍重写至少70%的部分“。 ”我没说错吧“，王一男说。 杨总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用看妖怪一样的眼光看着王一男，对钱中华说， ”之前你让空军的同志告诉我会有一个妖怪过来“， ”现在我总算相信了“，“你们这个叫王一男的，真TMD是个妖怪”。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我相信你们还是有可能在一年半内完成的“，王一男敲了敲白板，在杨总师要杀人的目光中，补上最后一刀。 “我注意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试飞测试都是在亚音速进行的，即使不太懂航空领域，我也知道对于航空器来说，亚音速，跨音速和超音速是完全不同的空气动力学领域” “即使做最乐观的估计，你们目前的飞行控制率，进入跨音速和超音速领域，也最少有一半需要重写” “所以，我的估计是三年”，王一男扔掉水笔，盖棺定论， “最快”。 钱中华在边上都有点看呆了，他知道王一男牛，虽然之前没有搞过航空相关的，不过带过来应该总有点用吧，就把他绑过来了。 没想到王一男居然这么牛，看着杨总师目瞪口呆的样子，钱中华知道十之八九让王一男说中了。 “别卖关子了”，钱中华瞪了一眼王一男。 “116所是我老头子力挺的，当初也是他力排众议选择蜀都这边承担某型战斗机的研发” “如果真的还需要三年时间才能重新开始试飞的话，这中间变数就太大了”，钱中华说。 杨总师摇了摇头，“很好很精确，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我都忍不住为你鼓掌了”，他对王一男说， ”你估计的时间和我们内部估计的时间一模一样“， ”如果没有其他办法的话，我们也只有如实的汇报这个时间了，毕竟，科学是来不得一点虚假的“ ”更不能让我们的试飞员，为不成熟的飞控系统冒险“ 五分钟时间很快就到了，会议接着开始。 作为反对派的代表，G老继续开喷， ”综上所述，我建议长期终止XXX型号战斗机的试飞工作，以便116所有足够的时间继续完善基于涡扇51的飞控系统，“ ”这样等到涡扇51可用的时候，XXX型号战斗机可以达到最初的设计状态“， 空军代表忍不住了，“那你估计等待的时间是多长呢“， ”乐观的估计，三年吧，当然三年后会出现什么情况，我们谁都无法保证”， “所以还是需要有更稳妥的备份方案”， “常规布局，采用成熟发动机的YYY型号，我看还是可以继续发展” “YYY型号的指标太差了，完全跟米国的F25不是一个档次的”，空军不干了。 “但还是比目前我们装备的三代机要好不少，有总比没有好啊”。 G老的发言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眼看总装的领导要做总结发言，甚至开始投票了。 王一男看了看忧心忡忡的杨总师，满脸焦虑的钱中华，都快哭出来的好几位116所技术员。 当然，还有会议室里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不管他们有着这样那样的考虑，但真真切切的，华国航空工业，就是他们用黑发和汗水铸成的啊。 如果放弃了，认怂了，退回去了，也许错过的，不是一个型号，而是赶超世界最先进水平的一次机会，王一男觉得，自己还是该做点什么。 他心想，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耽误两三个月的时间，最后证明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 ”好吧，我不是军人，演砸了应该不会枪毙吧“，王一男一边给自己找借口，一边走到会议桌前，拿起话筒，王一男说。 “能让我说两句吗”，当时去接他的空军军官立刻在边上说，”这是我们空军的特邀专家，王一男“ 王一男对总装的领导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在发言之前，我有几个问题先问一下杨总师，就两分钟，不会耽误大家时间的” 王一男把杨总师和钱中华拉到门外，对杨总师说，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很重要，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你问吧，在不涉及比这次研讨会更高密级的情况下，我都会如实回答的”，杨总师说。 “你们现在使用超级计算机对飞行状态进行模拟，可以做到替代多少比例的实际飞行”， “基本上可以做到完全一致”，杨总师回答到。 “那不对啊，如果完全一致的话，理论上出事故的那几次，在超级计算机上也是可以模拟出来的”，王一男疑惑的问到。 “这就涉及到一个覆盖率的问题了”， “我们提取出事故那一瞬间战斗机的姿态，飞行高度，温度，风速以及战斗机的各项参数，输入到超级计算机之后，确实成功的重现了事故的状况” “但是在出现事故之前，我们不可能穷举飞行器在空中会出现的所有情况，只能进行合理的外延和类比” “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刚巧在那种特定的高度，空气密度，风速和飞行状态下，鸭翼后方的一个涡流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破碎” “从而产生了一个额外的不稳定负压” “飞行控制率没有考虑到这个负压的出现，还是按照常规的方案控制舵面” “这就造成了一个正反馈，飞机很快就进入了尾旋” 王一男点了点头，“了解了”。 “第二个问题，飞行控制率是不是用ADA语言描述的？”（ADA是米国军方开发的专门为军方服务的程序设计语言，所以说兔子的真爱其实是鹰酱），王一男问。 “没错，网上的传言都是真的” 王一男松了一口气，ADA是语法非常严格的程序设计语言，在哥德尔系统设计的初期，王一男他们曾经涉足过，所以对ADA语言的形式化还是很有研究，如果这样的话，将所有飞行控制率自动形式化是有可能的。 “最后一个问题，所有中间状态的控制率在各种情况下的模拟和实际数据，都还有吧” “当然，我们至少有20个T的数据，不过这都是绝密中的绝密” 王一男转向钱中华，“还有一个问题，我不知道该问你还是杨总师” “什么问题”，钱中华问，“这儿有我的事吗？” “当然，钱你们谁来出”，王一男理所当然的说， “帮忙归帮忙，费用当然要说好了，如果要接这活，哥德尔系统的所有计算资源都得投进来”， “没费用，你让我们都喝西北风啊” 杨总师有点要蒙圈， “你先等等，什么费用不费用的”，杨总师问。 “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解决我们的问题？” “怎么可能呢，就算你能弄到米国F25的飞控系统也没用啊，咱们的控制率，复杂程度要甩F25几条街。” 王一男笑了笑，“按照传统的思路当然没办法，我也不会写飞控软件。” “但是从神经网络的角度来看，你们面临的问题一点都不特殊” “限定的领域，流体力学本质上还是比较简单的，实际的速度，温度，空气密度，风速等等，就这么一些外部因素” “有限的元素，控制面，发动机，升力体” “足够多的训练样本，你们有20T的原始数据啊” “有这些东西，就足够哥德尔系统发挥了” “我有把握能够发现你们控制率里面绝大多数缺陷，并进行迭代改正“ ”只要你们的数据足够完整，也就是样本数量足够大，按照之前的经验，除了发现缺陷以外，整体效率还能提升50%以上“ ”我不信，你别骗我“，显然杨总师还是不愿意相信。 ”你知道前几天撸啊撸百战百胜的的美美美美小猪吗“，王一男问。 ”知道啊，我们所里面的打撸啊撸的小年轻都仔细研究过她的比赛了，大家一致认为她后面有一个强大的人工智能。“ ”不可能是人类所能达到的水平“ ”美美美美小猪是我们的员工，你明白了吧“ 杨总师呆住了，“不会吧” 王一男转向钱中华，“费用怎么说，没有一千万软妹币别想让我们出手啊，连电费都不够呢” “经费不是问题”，钱中华还没说话呢，杨总师已经回过神来了，“飞控系统是我们某型号战斗机的大脑” “只要能解决大脑的问题，我们可以把整个飞控今年的预算分一半给你们”。 王一男傻傻的问钱中华，“你们有钱还是他们有钱？” 钱中华回手就一巴掌拍他脑袋上，你说呢，“他们一架飞机要卖几个亿软妹币”， “你说谁有钱”。 “别急着高兴，要是解决不了，我估计自己也干不下去了，回头带着一帮手下吃穷你”，杨总师说。 “哈哈，你这么说，我有点想故意演砸了，能弄你们一票大神过来，那也值啊”，王一男说。 “想都别想，你真有把握？”钱中华问到，“千万别勉强” “八成把握吧，只要116所这边的数据足够”。 “数据绝对没问题，我们所有成功或者失败的数据，全部都完整保存下来了“，杨总师说到。 ”三个月时间，我保证给某型战斗机一个全新的大脑“，王一男也是豁出去了。 “问题是，说服里面这帮人不容易啊”，回头看了看会议室里的一帮大佬，王一男还是心里有点发虚， ”你相信我容易，让他们相信我那可太难了“。 第三十二章 军令状 “交给我吧”，杨总师说，“不过你要是坑了我，我非得亲自毙了你才行“ 说完，杨总师走进会议室，拿起话筒，“我来说几句吧”。 ”各位专家，总部的领导，我们某型战斗机的研发团队跟空军的专家对飞控系统进行了深入的讨论“。杨总师说。 下面参会的吃瓜群众立刻晕倒了一片， ”你俩就聊了这么五分钟不到，就是研发团队跟空军专家的深入讨论了“ ”拜托说瞎话也稍微打点草稿行吗“ 没去管下面的纷纷议论，杨总师接着说， ”我们有了新的技术方案，出于保密的要求，在这里不能透露“ 哗，哗，哗，房间里面一片哗然，今天与会的，都是专家大拿，哪个的密级不是杠杠的，你跟我们说保密，这是几个意思。 ”我们有信心在三个月内，彻底解决飞控系统的问题，重启试飞流程“ 这下彻底炸锅了，凭什么，你们之前搞了好几年还问题多多，这回来了个所谓的专家说两句，你就有信心三个月搞定了？ 你这是在逗我们玩呢，我们那么多人兴师动众跑过来，可不是听你说相声的。 “杨X同志，在这样的场合，说话是要负责任的！”G 老忍不住了。 杨总师转过身，面朝主持会议的总装领导， ”我以D性担保，在此也愿意立下军令状“ ”如果三个月内没有解决好飞控系统的问题，我将辞去包括型号总师以内的一切职务“ 会议室立刻炸开了，说实在的，研发这种事情，没人敢打包票的。 你让人跑一万米，跑不完提头来见，只要是四肢健全的正常人，总是能跑完的，半个小时不行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不行两个小时，咬咬牙，跺跺脚，说跑也就跑了。 可是你让科研人员搞定一个技术问题，搞不定提头来见，我保证再牛的科学家，分分钟跑的一个都不剩。 研发就是98%的汗水，加上1%的灵感，没有灵感啥都不是， 当然，还需要1%的运气，没有最后1%的运气，一切都是零。 所以，没人去苛求研发团队一定在某某时间搞定，研发计划一推再推那是常态，想想南边的大象国研发轻型战斗机，那可是一直推了三十年啊，推迟个三五年太正常了。 就算飞控系统再弄个三五年的，那也正常，这可是全世界除了米国外的第二架隐形战斗机啊，完全按照进度来才是奇怪呢。 到时候该干嘛还是干嘛，杨总师还是当他的总师。 可是，在这样的场合，军令状一立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出于对总师的尊重，还有116所上下几千人的面子，这三个月，甚至半年的时间，那是必须要给116所的，反对的意见再大，那也得半年之后再说。 但是，半年后如果飞控系统还是没有搞定，不用上级出手，杨总师那是一定会主动辞职的。 也就是说，杨总师把自己身家性命，半生的名誉，全压在真正认识还不到半个小时的王一男身上了。 虽然说有孤注一掷，最后一搏的意思，不过这份沉甸甸的信任，还是让王一男有点喘不过气来。 杨总师这军令状一立，会议立刻就有点虎头蛇尾的意思了，总装的领导一看，得，也没必要表决了。 “这次研讨会就到这里吧”，总装的领导说， “三个月时间太短了，半年后，我们再来蜀都，给你们庆功”。 ”或者来收拾你们“，估计还有半句憋在嘴里没说。 送走了专家们。杨总师拉着王一男，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王一男吓坏了，“别，我不好那口，别这样看着我行吗，怪瘆人的” “你也看到了，你要是忽悠了我，咱们116所这几千号人，可真是会轮着去你们家吃饭的” 王一男想了一下，“现在上面给了我们半年的时间”，“我们这边应该是所有相关的人手都会投进来的” “你们这边大概会有多少人参与？” 杨总师数了数，“我是肯定要参加的，飞控组的负责人，空气动力学的，超算模拟的，还有实际编码的，” “七七八八加起来，二十来号人吧” “人太多了，不好管理啊，”王一男心想，我整个队伍加起来十个人，你随便拉个小清单就是二十来号人， 要不要这么寒碜人啊。 “要不这样，咱们分成两只部队，你我各带一只”， “你把飞控组的负责人给我，还有就是所有实际编码的人，都给我” ”超算模拟的，还有所有跟原型机相关的人员，你自己带“。 ”第一阶段，我们先去帝都，跟我的团队一起，把飞行器以及飞控系统的形式化弄起来。” “这个阶段你得去，所有骨干都得去，我估计顺利的话，咱们一个月能搞定” “第二阶段，就是训练了，需要用到你们的所有数据，考虑到数据的敏感性，我们回去之后肯定要在哥德尔系统里面给你们专门设置一个隔离区，未经你们的许可，我们也不能访问隔离区的数据。” “这阶段主要是我们的工作，你们派人盯着就行了”， “这一阶段的时间不好确定，要根据问题的复杂程度来看，我们预估两个月吧” “最后就是迭代修改了，针对大的缺陷进行改进，预计做三次迭代，用时预计一个月左右吧”， “这一阶段需要超算的大量资源进行模拟” “这样，整个项目完成的时间就是四个月了，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杨总师说，我们的死亡线是六个月，还有两个月来应付各种延误，时间应该够了“。 ”我马上组织队伍，最迟三天后，到你们那里“ ”行，那我先回去准备一下“， 计较完毕，双方分头行事。第二天一早，王一男就跟钱中华登上了回帝都的航班，这次王一男说什么也不坐免费的飞机了。 “我才不上当呢”， “回头你要教我跳伞怎么办，绑上伞包往下一扔，不会也就会了”。 由于不是旅游旺季，蜀都到帝都的飞机的大飞机上座率并不是很高。最近南边大象国闹腾的挺凶的，为了表示支持，各大航空公司都开展了优待军人的活动。 于是，王一男这个空军特邀专家就沾光了，他跟钱中华一起被请到了头等舱。传说中蜀航的美食果然名不虚传，特别是头等舱，那更是一个奢华啊，居然还有热气腾腾的麻辣小龙虾。。。王一男从坐上飞机嘴就没停下来过。 “飞机马上就要着陆了，请系好安全带”，广播响起来的时候，王一男才想起来似乎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做。他推了一把钱中华， “哎，说来说去，还是不知道这次我们能挣多少钱呢”， “还在想挣钱的问题，你还是好好琢磨下，要是搞砸了，你怎么逃命吧”，钱中华说， “先不要说116所的员工会不会去你们家排队吃饭，你没看见后来那帮专家看着你的眼神，那是分分钟把你轰成渣的节奏“， ”要是真弄成了也就算了” “要是最后没搞定，哼哼” “别介，我是你的人，你一定要罩着我啊”，王一男早已经忘记了昨天的豪情壮志。 “没问题啊，把你往泰国一送，我们负责给你找个好点的医生，再给你重新办一套全新的证件” “保证回去连你爹妈都认不出来”。 王一男要哭了，我怎么就头脑发热，揽上这么一摊麻烦事了呢。 下了飞机，王一男也顾不上回家了，直接让钱中华把自己送到公司，当然，他也没让钱中华闲着。 “两天之内，帮我把蜀都来的同志住宿，工位都安排好，不然，我可是会搁担子的”。 路上，王一男顺便去买了《流体力学》《空气动力学》等等，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是不是。 刚走进公司大门，就看见李文静一下子冲了过来， “我有一个大的发现”。 由于保密条例的限制，在没有得到批准之前，蜀都的事情那是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出来。钱中华送完王一男后就匆匆去了总部，一方面是协调蜀都的来人，另一方面也是要审查王一男团队的所有人员。 要是他那里审查出了任何问题，空军的活暂时也是不能接的。 王一男正纳闷呢，李文静最近还在弄中医的事情，蜀都的事情完全不知道，中医那里能有什么大发现？ “你还记得哥大夫之前训练的事情吗？“，李文静问， ”记得啊，怎么了，“王一男说。 ”那你记得你走之前我们讨论的那几个跟正常样本差异很大的一场病例吗“， ”嗯，是有那么几个病例很奇怪“ “我排除那些明显异常的病例之后，训练过程就非常顺利” “神经网络的收敛情况跟预期也很符合”。 “今天完成所有样本的训练之后，我又拿那几个病例进行处理，反正就是各种不对，跟其他的样本格格不入” “然后我就想，我们之前都认为所有的样本都是正确的，万一这个前提不成立呢”，李文静说。 “你的意思是，有医生会误诊？”，王一男一下子就明白了。 “答案正确，一百分” “我把那几个异常样本的诊断和用药部分拿掉，直接用哥大夫对症状进行分析” “有一个病例很典型，病人发烧，腹泻，反正一切症状都像是吃坏肚子了，医生的诊断和用药也是按照吃坏肚子处理的“ ”哥大夫给出的用药很奇怪，是按照出血处理的“， ”后来我专门打电话去问医院“，“你猜怎么着，医院说，那个病人没治好转院了，我让他们帮忙问问” “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是病人是术后后遗症，隐性出血“ ”我去“，王一男忍不住又爆了一句粗口。 ”还没完呢，还有一个病例，刚联网的，哥大夫做出诊断了，医生纠结半天，最后开了个不痛不痒的方子“， ”我打电话一说情况，那个老中医立马就激动了，连连说我们这个医生了不得，马上把病人叫回来，按照哥大夫的方子开给病人了“ ”我XXXX“，王一男说，”你这是在告诉我，有史以来第一个完全人工智能做出的诊断，并开出中医药方的案例，刚刚就诞生在我眼前了吗？“ 第三十三章 李文静的流年 “恐怕是的”，李文静说。 “好吧，哥大夫可以考虑在公司内部上岗了，以后大家有啥头疼脑热的，就找哥大夫吧”。 “不对外么，我觉得可以找几家医院一试身手啊”，李文静有点跃跃欲试。 “恐怕不行，我们这两个月估计要非常非常忙了”，王一男说。 “忙什么？”，李文静纳闷了， “对了，还没问你这次出去干嘛去了，神神秘秘的”。 “暂时还不能说，等明后天吧，钱中华那边没问题了就能告诉你们，反正是个大麻烦，也是个大机遇” “搞得好，咱们说不定就一飞冲天了” 李文静嘟哝着， “每次都这么神神秘秘的” “害我白高兴半天，原来以为这么大的成果，肯定能给公司挣不少钱的” “结果，连一句好听的都没有，还说什么考虑在公司上岗呢，咱们哪里就缺这一个医生了” 这一天正好是周末，章子枫主动约了李文静，说晚上请她吃烤肉。 ”哎，王一男，据说小悦城那边的太阳国烤肉味道很不错，要不晚上一起去吃？“，李文静对王一男说。 ”不去了，我要看书“， ”你还需要看书？“ ”当然，活到老学到老嘛，我几十年的人生经验告诉自己，书永远是看不够的“ ”切，你还几十年的人生经验，你比我还小几个月吧，更不要说子枫姐了“ “学无先后，达者为先”，“你不得不承认，世界上有些人，就是生来给别人仰望的” “呸”，李文静给与王一男最简单的回答。 “就你那高度，还给人仰望呢” “让我看看，你最近在看什么书” “WTF，《流体力学》，《空气动力学》，你看这个干嘛“，李文静抢过王一男手里的两本大部头著作。 ”这个，我要是告诉你，我准备造飞机，你信不信“，王一男支吾着说。 ”信，为什么不信，你就算告诉我你发现了五十一区，我也相信“ ”你为啥这么相信我啊“，王一男有点晕。 李文静一下子就呆住了，是啊，我怎么一直都这么相信他呢，她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还是章子枫打开了僵局，”这人啊，就是贱，人家愿意相信你，不是好事吗“ ”再逼叼逼叼的，小心姐姐我高跟鞋伺候“ 王一男一看章子枫的高跟鞋，又细又长，材质还十分坚硬，目测应该是全金属的，立马就怂了。 杀招一出，牛鬼蛇神争相退避，王一男抓了一本书就逃了。 ”哼，没胆鬼“，章子枫送给王一男背影一个大大的中指。 晚上，在大裤衩下一个小区里，章子枫开车带着李文静来到这家叫做日不落的太阳国烧烤店。 这家店在地下一层，帝都当年为了防空袭的需要，所有的建筑都有地下室，有的还不止一层。当然太平时候，就用不着防空洞的功能了，闲着也是闲着，居委会就纷纷租出来，也为居民挣了不少外快。 店门口就很花了些心思，你从楼梯下去，会发现面前是一堵墙，啥都没有，章子枫对李文静说，“你猜猜怎么进去” “我第一次来，可在这寻摸了十分钟，都没找着门”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科学家的智商”，李文静说完，在墙前后左右打量了一圈，然后在右手的一个突起物按了一下。墙后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嗡嗡声，墙上慢慢的露出了一个小门。 李文静一马当先走了进去，留下章子枫呆呆的站在外面。 正常人想象中的烧烤店应该是一家两口推着一辆小车的路边摊，CG一来撒丫子就跑的那种，但是这家太阳国的烤肉店完全颠覆了李文静的印象，虽然在地下，但是小桥流水人家，依然一样都不缺。 门后居然就是一座小桥，桥下是潺潺的流水，桥边是一颗郁郁葱葱的大树，李文静不太相信，走过去仔细摸了又摸，才确定那是真的大树。 看着目瞪口呆的李文静，后面跟着的章子枫总算找回点场子来，“怎么样，有点震惊吧“。 这里没有大厅，全是一个一个小包间，每个包间都有自己的专门厨师，坐在一张巨大的大理石桌子前，给章子枫和李文静烤肉的，是一位很年轻的帅哥。 “你不会因为这个帅哥来的吧”，趁帅哥回身拿东西的时候，李文静偷偷的问章子枫。 章子枫难得的脸红了一下，说，”放心说话没事，他是棒子国人“。 ”听不懂我们说话的“， 李文静大惊，”哇，你现在居然对国际友人下手了，真是禽兽啊“ 拿起菜单，章子枫在上面划了好几大样，什么雪花肥牛，顶级大虾等等，就把菜单交给了厨师。 “今天怎么这么大方的”，李文静有点吃惊，“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可惜没把王老板忽悠来买单，不过没关系，今天这顿有人请”，章子枫说。 “不会吧，不是你请我的吗”，李文静有点纳闷。 “是我请你，不过我是奉旨请客的，有些人的长辈关心她的终身大事，出资让我来开导开导你” “我就说呢，是我老妈吧，她现在唯一的爱好就是这个了”，李文静恍然大悟。 “要不我怎么不敢回N京去呢，只要一回去，不到一个小时，一定会被她轰炸得抱头鼠窜”。 “对了，你跟王一男到底咋样了”，章子枫好奇的问。 “什么怎么样了，我们是合作伙伴啊”，李文静说。 “真的只是合作伙伴？你确信？”章子枫反问到。 李文静有点迟疑了，”应该只是合作伙伴吧” “虽然跟普通的合作伙伴还是有点不一样，肯定是更信任一些的” “只是更信任一些”，章子枫问， “嗯，可能更亲密一些吧”，李文静说，“当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亲密啦” “就有点像哥们一样，做什么事情都不避讳对方” “那就没有一点异样的，男女之间的感觉？”，章子枫继续刨根问底。 “这个嘛。。。“李文静想了一会， ”偶尔有吧，上次他跟我说压力很大，但是又必须坚持下去的时候，“ ”那一刻我感觉他还是蛮有魅力的“ 这时候，帅帅的厨师烤好了雪花肥牛，还有蘑菇什么的，他切成两份，细心的递了过来，还指了指边上的调料，示意她们可以自己调整味道。 “吃吧吃吧”，李文静拿起叉子开动，一边对章子枫说， “不想了，顺其自然吧，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再去接受一个人呢“。 ”怎么，还没忘记那个王八蛋？“，章子枫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块肥牛，一边问。 ”我怎么感觉你这种一边大吃特吃，一边八婆的样子，很有喜感呢“，李文静有点乐了。 ”只有这样，才能让悲伤的事情变成喜剧嘛，我可是牺牲了形象来取悦你的哦“ ”奇怪了，被你这么一打岔，想起来还真是没那么难受了“ ”那是，再痛的伤疤，随着时间的过去，都会变成宝贵的回忆的“ ”好大一碗毒鸡汤，我都要吐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胡扯了一阵子，李文静安静下来， ”那时候，真的是太天真了“ ”你知道，我父母家教很严，小学什么都不懂，中学刚长大的时候，父母对早恋那就像洪水猛兽一样“ ”严防死守，据说有几个高中同学给我递过纸条，不过还没到我手里，就被父母安排的保护网给拦截了“ ”到了大学也一样，你知道我父亲是学校老师，大学也管的严严实实的“ ”物极必反，到了后来我就逆反，特别反叛，父母不让做的事情一定要做，要不就各种不合作，不学习，不上课“ ”没办法，他们只好放松一点缰绳，让我住学校宿舍，跟同学在一起“ ”哎呀，那一下子，仿佛生命都有了色彩一样，几个女生一起追电视剧，听特别酷的歌，学着打扮自己，有了自己的偶像，有了自己喜欢的明星“ ”真的是这样的，那时候，特别喜欢看《大话东游》“ ”总是幻想着，自己的白马王子，会从天而降，然后潇洒的带我去任何地方“ ”于是，你的白马王子就出现了“，章子枫笑着说。 ”是啊，在最恰当的时间，最恰当的地点，以最恰当的形象出现了“，李文静也笑着说。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特别喜欢一个唱歌的明星，叫做什么翔的，总在宿舍里说，他的歌声有多好听，他一袭白衣的样子简直帅呆了“ ”于是程潜就穿着白色的衣服，在楼下弹着吉他，唱他为我写的歌“ 李文静的眼里隐约有了泪水，”其实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不用去问，我都知道AA和BB，都已经被他发展成内线了。 “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睁眼瞎”， “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一定要现实把我所有的幻想敲的粉碎，才能看得见呵”。 “所以，我现在总是害怕，也很迷惘” ‘难道爱情，一定需要全副武装么“ ”当初手无寸铁的我，被蓄意的别人，打得体无完肤“ “要真的全副武装了去尝试和接受一段感情么，那样，还是爱情么”，李文静仿佛在问章子枫，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章子枫举起双手，”别问我“ ”在我的恋爱宝典里，只相信曹操的名言“ 李文静一巴掌拍在章子枫的头上，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对吧“， ”你可真是个祸害“ 第三十四章 无形的手 痛痛快快的吃完了肥牛，陪着章子枫好好的调戏了棒子国的帅锅厨师，当然还有就是痛痛快快的哭完一场，李文静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了。 天才美女数学家是不需要依靠男人的，有数学还有哥德尔系统就足够了。 要是王一男知道李文静进入这种状态，一定会大喜过望，他吹出去的大牛皮，还等着李文静帮忙圆呢。 周末，王一男没有安排加班，一方面是让大家放松一下，另外一方面也是等待钱中华那边调查和申请权限的结果。 王一男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周末了，周六上午，王一男美美的睡了一觉，他打定主意一定要饿的实在不行了再起来。 电话突然响了，王一男一看是董志的，就接通了电话。 “老大，出事了”，电话刚接通，就听见董志的大嗓门。 “能出什么事，别着急，慢慢说”， “你看了最新的《物理学评论》没有？” ‘没看，最近忙的要死，哪有时间看“ ”你赶紧看看吧，程潜和托马斯发表了新的论文“ 王一男的睡意一下子全没了，“总算等到了”，他一点也不意外，自从鬓狗史密斯盗走那些实验材料之后，王一男就知道会有今天。 实际上，整整过了三个多月程潜他们才发表论文，已经远远超出了王一男的预计。 按照托马斯和程潜他们实验室的经费，人手，正常的效率，这篇文章至少一个月之前就应该出现了的。 让我们把时间回溯到三个多月前，史密斯乘坐的航班在太阳国田成机场降落之后，他没有登上回大米国的航班，反而登上了飞往欧洲的直达航班，无巧不巧的，正好避过了钱中华他们部门在田成机场的外勤。 外勤只顾着盯住飞往米国的航班了，反而忽略了欧洲航线，这才彻底失去了史密斯的踪迹。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史密斯来到了欧洲最大的中转机场法兰福克，在机场租了一辆迪奥，欧洲貌似满大街都是这个牌子的汽车。 史密斯驱车两个多小时，路上兜兜转转，确信没有跟踪之后。他来到一个中世纪的古堡。 一个年逾七旬，但是身手依然非常矫健的管家给史密斯打开了门， “嗨，兰斯洛特，很高兴再见到你“，“亚瑟已经等你很久了” “高文爵士，上次见面已经是三年前了吧，你看起来越发年轻了“，史密斯，哦不对，兰斯洛特跟管家寒暄了几句，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从王一男实验室拿走的那一小包材料，走进古堡的厚厚的大门，登上客厅边上的电梯， 电梯一路向下，-1，-2，-3，然后数字就一动不动了。但是轿厢依然在往下。 好一会之后，电梯门打开了，兰斯洛特走了出去。 电梯的外面豁然是一间现代化的实验室。各种液晶屏幕，LED灯光闪烁着，各国所有最新型的电子设备，你在这里都能找到，兰斯洛特走到一台最新的3D终端面前，一个金发男子转过身，看见兰斯洛特，他立刻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回身一把抱住兰斯洛特。 “嗨，你还好吧” “不知道有多好，你知道我的糖果店，华尔街的美女主顾可是经常去光顾的” “倒是你，闷在这个鬼地方这么久了，也没出去活动活动？” “哈哈”，金发男子笑了笑，“不敢动啊，牛国，高卢国都紧紧的盯着我呢” “前几天，高卢的首相还专门过来了一趟，询问我们最近有什么计划没有，如果有的话，政府可以帮上什么忙” “其实就是欧洲议会要开了，怕出事，特地来求平安了” “直到我答应把加雷斯和杰兰特放过去溜溜弯，他才满意的走了“ ”倒是你这次，给了我们不小的惊喜啊“ ”想不到我们的东方朋友，居然已经走的这么远了“ 兰斯洛特从怀里拿出那一小包材料，递给金发男子，当然，大家都猜到了，金发男子就是亚瑟。 亚瑟先打开一个准备好的保险柜，把材料都放了进去，然后拿出其中一个最完整的金属线圈，放在一个托盘上。 “啊哈，这就是我们的小宝贝么”， 他拿起这个小小的线圈，像女人拿着十克拉的钻石一样，怎么也看不够，一边看一边还啧啧的赞叹， “你看着这结晶体，这绝缘膜，完美” 甚至连接口处最普通的铜锈，在亚瑟的眼里，就是大自然所赋予最美的花瓣了，再好的雕工，都做不出来。 小心的把线圈的两头连上两个电极，亚瑟把电极和线圈一起，放在一个金属盆里的绝缘支架上。 通上电，在线圈上面放了一层金属丝网，在丝网上同样放上一小块永磁体。 貌似物理学家的怪癖都很类似，观察超导体，都不愿意去看那个测量电阻的仪器，那样显得太low。 放一小块永磁体，悬浮起来，这才是打开的正确姿势啊。 亚瑟拿起放在边上的一个保温容器，显然，里面是早就准备好的液氮，他将液氮慢慢的浸泡过整个线圈。 然后，在亚瑟不断的“Amazing”，”恐怖“，之类的惊叹声中，永磁体悬浮了起来。 静静的盯着这个”上帝赐予的杰作“，这是亚瑟的原话，直到液氮的冷却效果过去以后，永磁体掉了下来。 亚瑟整个过程中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接着浇上液氮，看着悬浮在空中的永磁体，嘴里不断的叹息着。 ”嘿，亚瑟”，“不就是一个线圈嘛，我看你比看到美女流的口水还多” “你不懂，兰斯洛特”，“我看到的不是线圈，我看到的是文明的曙光”，亚瑟回答到。 “好了，亚瑟，我真没想到就是随口说了一下委托人的情况，你就让我得手后立刻过来” “甚至连暴露自己的身份都在所不惜”。兰斯洛特说。 “接下来我该怎样跟我的主顾交代呢，我想他现在一定在疯狂的联系我” “不，不，不，你还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你也没有必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亚瑟回答到。 “你是守护者联盟的兰斯洛特，同样仍然是史密斯糖果店的老板” “至于回米国之前，来了一趟欧洲，仅仅是为了甩开追踪而已，这不是很正常吗” “那这些材料怎么办，还要给他们吗？” 亚瑟的脸色变了，“OMG，这些上帝的杰作，怎么能给他们，怎么能给他们” 亚瑟看着保险柜里的材料，还有线圈，脸上一副被QJ的表情。 “你说，什么都不给他们，能糊弄过去吗”，亚瑟问到。 “恐怕很难，那样我在行内的名声就全毁了，估计史密斯糖果店也开不下去了” 纠结了足足半个小时之后，亚瑟认命的叹了口气，“好吧，线圈给我留下” “其他的材料都给他们”， “你确定？”，兰斯洛特（接下来我们还是叫他史密斯吧）说。 亚瑟将材料一把塞到史密斯的怀里，然后大声的叫到，“快滚，快滚” “不要让我看到你，我会随时改主意的” 史密斯乘电梯离开了实验室，他向高文要了一部新的手机，拨通了程潜的电话。 “Hello，我是史密斯” “鬓狗！你这个混蛋，” “你总算出现了，我在你的糖果店里已经呆了整整二十四小时，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去了哪里” “到底什么情况，我在华国的朋友说没有人被抓” “你不会准备跑路吧，我告诉你，史密斯，我爸叫李刚。。。” “OK，OK，别激动，我拿到了材料，八小时之后，你就能看到它了” “人工智能，你问人工智能么，那玩意我怎么可能拿得走，放心，我已经彻底破坏了他们的系统“ 史密斯登上了飞往米国的航班。 不过奇怪的是，面对亚瑟和程潜，史密斯都没有提到自己弄到的那几块人工智能的数据硬盘。 更奇怪的是，他也没有安排人立刻去取。如果史密斯在田成机场，甚至到了欧洲以后立刻安排人去取那几块硬盘，是绝对不会给王一男他们亡羊补牢的机会。 史密斯，或者说兰斯洛特为什么会这么做，谜底，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解开，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拿到史密斯手中的几块材料之后，程潜立刻把所有的不满都抛在脑后，这可是能够在液氮温区稳定实现超导效应的材料啊。 程潜觉得自己花在史密斯糖果店的一百万美刀简直太值了。 回到普林斯顿的实验室，程潜立刻跟托马斯还有他的团队一起，进行了高强度的实验，还有材料的制备工艺研究。 直到三个多月后的今天。 王一男来到公司，董志已经到了，他把《物理学评论》递给王一男。 论文题目是《一种在液氮温区稳定重现超导效应的氧化物》，王一男仔细看了一遍。放下文章，他松了一口气。 ”比想象的好太多了，他们甚至都没有掌握制造线材的技术“，王一男有些疑惑， “我记得失窃的材料里面，有两个完全制备好，可以工作的线圈啊”， “怎么程潜他们的文章里面，所有的实验都是围绕晶状氧化物进行的呢” ”难道他们没有拿到那两个线圈？“ ”按道理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可能遗失的啊“ 当然，王一男就算智商超过两百，也不会想到鬓狗史密斯实际上还是一个叫守护者联盟组织的成员，这个组织摆了程潜一道，扣下了线圈。 更不会想到，史密斯，也就是兰斯洛特也对守护着联盟隐瞒了哥德尔系统的数据，甚至网开一面，给了他们拿回哥德尔系统数据的机会。 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纵着这一切。 面对董志和赶过来的李文静，王一男安慰他们， ”没事，程潜他们至少还需要半年才有可能掌握制备材料的所有工艺流程“ ”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打败他们“ ”而且，貌似我们还有看不见的同盟军“，王一男在心中默默的补充。 第三十五章 赵天成的卫星 王一男觉得大学毕业前似乎已经用光了自己的懒散，自从来到帝都以后，就没有一天轻松过。 眼瞅着一个完美的周末又泡汤了，他掰起手指头，数了数自己手里的活。 蜀都杨总师带领的大部队，下周一就该到了吧 周一貌似哥百万也该有个结论了， 哥大夫可以先放放。。。 好吧，库柏对理论，啥都能忘，这不能忘啊，还要碾压程潜那个渣渣呢 提升哥德尔性能，这个说一万遍都不嫌多啊。 哇哇哇，不管了，王一男大叫一声，貌似张琪最近很轻松啊，他给张琪打了个威信。 “张琪啊，你在打高尔夫是吗？ ”有个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你一定要有思想准备” “对的，我刚看到托马斯和程潜发表的论文”，王一男一脸严肃的说， “他们拿到我们的材料，对，进展很大，形式很严峻啊” “嗯，嗯，好的，你来一趟吧” 李文静和董志目瞪口呆的看着王一男，完全无法把这个忧心忡忡，满脸严肃的人跟刚才那个大大咧咧，说至少领先他们半年的王一男联系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文静问，“真有这么严重？” “哈哈哈，你也上当了是不是，我不说的这么严重，张琪会过来吗？” “我就是觉得自己太忙，压力太大，这丫的整天太轻松，还有时间去打高尔夫，我不爽“ ”我非拖他下水不可“。 ”我靠“，李文静和董志对望了一眼，想象了一下张琪来之后发现受骗之后会发生什么。 ”哎呀，我衣服还没洗，我回去洗衣服了“ ”哦，对，我们家养的老母鸡要下蛋了，我要回去照料一下“ 两人转身就把王一男卖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周一王一男上班的时候带了一个大墨镜，就算进了房间也死活不肯拿下来。 周日的时候，钱中华给王一男打了个电话，他们整个公司的密级都有了提升，跟116所的合作上面也批准了，员工也都调查过没什么大问题。 其实有些事情钱中华没说，整个容与科技里面问题最大的就是他王一男了，他接触的东西密级有点太高，而且他的老师、同学跟海外情报机构之间似乎也有联系。 当然钱中华只好在上面拍了胸脯，为王一男做了担保，而且考虑到如果再对王一男本人顾虑太多的话，好多事情完全就没法干了。于是，有关部门下定决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当王一男是自己人好了。 “回头找机会，把王一男拉到部队来”，这是钱中华老大给他下的最新指令。 钱中华还建议王一男跟员工签署一个新版本的保密协议，这方面的事情就让王一男的律师跟钱中华直接联系了。 蜀都的人确定了，周一空军直接派架飞机把他们拉过来。 钱中华直接把离容与公司最近的一家四星级宾馆给全包了一个月，还排了一个排的士兵跟116的专家们一个锅搅食吃，既保证专家的安全，又解决了保密的问题，一举多得啊。 当然，王一男也没闲着，他找了上次的装修公司把整个一楼的工位都摆满了，又在二楼布置了会议室和几个独立的办公空间，这样即使四五十号人同时来办公都顶得住。 周一中午，杨总师带着116所的队伍，来到了王一男的地盘，由于事先所有成员的资料都发给钱中华他们部门，所以每个人只是核对了一下指纹，就拿到了证件。 王一男跟杨总师一起给所有人开了个会，蜀都来人，以及容与公司的所有员工，连孙晓姿都成为攻关组的一员，没办法，要是公司就剩她一个不在攻关组，麻烦事反而更多，反正钱中华他们已经审查过了不是。 前几天主要是蜀都的人轮流给王一男他们培训，其实主要就是王一男，孙伟，李文静和赵克勤四个人，他们是将飞行器和飞控系统形式化的核心力量。 王一男感觉到前面几天恶补的基本著作没白学，结合116所大拿们的培训，他觉得以后转行做飞机设计也不错。 “嗯，要是在公司门口放上一飞机模型，那就妥妥的是容与-达索啊”， “貌似这个名字很酷”， 王一男还真去问杨总师了，能不能送一个飞机模型，或者买一个也行。 “你要是帮我们搞定，我送你一架真飞机，能飞起来的，模型太low了” 王一男立刻觉得体力值Max，回头就继续听课去了。 116所的专家也有点蒙，他们在蜀都已经见识过王一男的妖孽了，本来嘛，这种妖怪从来都是五百年冒出来一只，应该被压在五行山下不见天日的，哪有成群结队到处乱跑的？ 谁知道见到李文静，才发现原来妖怪也是扎堆出现的，李文静从来没学过流体力学，不过架不住她学过数学啊，说实话，流体力学的数学更多的是计算的学问，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数学。 打个比方，李文静研究的形式化系统，一向都是激光炮之类的重型武器，用来攻克黎曼几何啊，张量空间之类的数学堡垒的。结果她拿来对付流体力学了，那简直就是高射炮打蚊子。 就这么116所给他们做简单介绍的两天功夫，李文静已经现场改进了两个流体计算经验公式。 更可怕的是，蜀都的人将改进后的公式传回去用超算模拟后发现。 李文静改进的公式，竟然，都是对的！！！ 这可是现场改进公式啊，这妖孽程度，绝对甩王一男两条街。 这下本来对跟容与公司合作颇有微词的几个116所的大佬，嘴巴被打得肿肿的，立刻不说话了。 杨总师开心的合不拢嘴，买一送一，这买卖真赚到了。116所随后态度那个谦虚啊，王一男太忙，事多，他们也知道不好抓，于是李文静背后总是跟着116所的两个白胡子老头。美少女+两白胡子老头，这画面真心太美，不敢看。 后来在116所的历史陈列馆，这张带感的照片前总是围着最多的人。然后解说员就开始忽悠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一个秋天，在帝都一座小桥边，一位美女画了一个圈。。。” 这天，王一男正在跟116所一位老专家讨论关于翼梢涡流的问题，突然就看见赵天成鬼鬼祟祟的冲他招手。 王一男走过去，“你找我？是不是哥百万系统出了什么问题” 王一男心里咯噔了一下。 “是有一点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赵天成说， 说完，赵天成拿起手机，登录了之前在太阳国的股票账户，然后递给王一男。 “搞什么搞，神秘兮兮的”，王一男拿过手机， “不就是十万。。。”， “呃”，话还没说完，王一男差点没把自己给噎死。 账户上面资产总额，赫然是1，281，829美刀，也就是一百二十八万美刀。 “这是哥百万自己操作的结果？”，王一男有点不敢相信的问。 “嗯”，“两周以前，完成预测模型之后，你不是让我做一些小规模操作吗”，赵天成立刻开始甩锅了。 ”我就按照最简单的损益模型，让哥百万自己按照利益最大化的策略进行操作了“ “行啊，现在知道甩锅了呀”，王一男很有些刮目相看的对赵天成说。 “你咋就不希望我好好夸夸你能为公司挣钱呢”。 赵天成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你说过低调低调”， “我一看这架势，好像有点不够低调啊。。。” “靠，你也知道要低调”，王一男小声骂道，“米国账户上呢，你不会告诉我米国账户你也让哥百万小规模了一下吧” 赵天成的脸红了，”两个市场都让哥百万自动操作了“ ”米国账户比这个挣得稍微多一点“。 ”我XXXOOO“，王一男要疯了，”多一点？到底是多少“ 赵天成拿起手机打开另外一个APP，登录进去之后，递给王一男，也不说话。 ”2，789，817美刀“ 王一男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可以想象钱中华知道以后，暴跳如雷的样子。 ”整个116所的精英都在你这里，人工智能+低温超导还不够，现在还有隐形战斗机的飞控，你是觉得机密太多了，怕别人注意不到是吧，还给我去太阳国和米国的股票市场上放两颗卫星“ “你怎么不去联合国总部开个发布会得瑟一下啊” 王一男打了个冷战，他拍拍赵天成的肩膀，”你先哪都别去，老老实实的呆着吧“ ”你这事太大，我肩膀小，扛不住，我得找个扛得住的人来“ 赵天成点点头，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老大，你们不会枪毙我，灭口吧。。。” 第三十六章 要低调 钱中华正在开会，由于揽上王一男的一摊子事，虽然说麻烦不少，但是有弊就有利，在上级眼里，钱中华也留下一个不惧风险，勇于任事的印象。 连带着，钱中华的办公室在有关部门的地位也提升了不少，这不，顶头的大领导在听取汇报的时候，就指名要求钱中华介绍一下经验。 钱中华心说我有毛的经验啊，要是早知道王一男这么能搞事，我早离他能有多远就多远了。 不过没办法，老大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钱中华从国际形势到经济动态，再掺杂点低温超导的科普啥的，巴拉巴拉说了半个小时，就快把自己说吐了，刚坐下来，王一男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王一男在电话里啥也不肯说，只是要求钱中华去一趟容与公司，而且是越快越好。 钱中华心立刻就拔凉拔凉的，他知道，让王一男电话里都不敢说出来的，那一定是大麻烦，很大很大的麻烦。 没听接下来其他部门的汇报，钱中华请了个假，立刻赶往西郊的容与公司。 钱中华做好了一进门就看见七八个外星人在沙发上喝茶的思想准备，对于王一男能弄出来的麻烦，钱中华从来都是怀着最大的恶意去猜测的。 结果进门一看，容与的人和116所的人讨论的热火朝天，其乐融融的。钱中华就犯嘀咕了， “难道前两天被张琪收拾的还不够，这小子又皮痒了？”，正琢磨着怎么好好修理修理王一男呢。 王一男慢慢的踱了过来，边上跟着脸色惨白的赵天成，“这个，事情是这样的” “你还记得我们那次开会，讨论哥德尔系统的应用吗” “当然记得”，钱中华说，“要不怎么帮你们弄来116所这个大财神呢” “你把我骗到蜀都之前，我们大概在两个方向做了尝试”，王一男说， “一个是中医，我们把它叫做哥大夫，还有一个是股票，我们叫它哥百万”。 “你们不会无证行医，弄死人了吧”，钱中华大惊失色。 “当然没有”，王一男说，“人命关天，你当我们傻啊” “那就好，那就好”，钱中华松了一口气。 “不过也差不多了，惹麻烦的是哥百万”，王一男说， “我们利用哥百万预测股票市场的走势，然后按照收益最大化的原则进行操作“， ”等等，等等，你是说你们用人工智能炒股”，钱中华觉得自己最近智商怎么充值都不够用。 “是的，效果还不错”，王一男苦笑着说， “准确的来说，是效果有点太好了” “你们没有在国内市场搞事情吧，要是这样，我直接回去了，就当不认识你。。。”，钱中华的声音都在发抖。 ”那能啊，我们不至于这么蠢“ ”哥百万在太阳国股市和米国股市一共投入了二十万美刀，两周的时间，现在变成，“王一男说，“我看看“， ”大概是四百万美刀“。 钱中华用手扶了扶额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没好事“ “你是用谁的账号在太阳国和米国股市搞事情的？“，钱中华问， ”不要告诉我是你自己的名字“ ”那倒没有，是我一个朋友的账户，不过我没有刻意隐瞒，有心人应该很容易查出跟我的关系“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钱中华开始寻思，没办法，现在他跟王一男是一根绳上的蚱蜢，想跑也跑不掉。 “你们没有利用系统漏洞或者其他的非法手段吧”，钱中华问， “没有，”王一男回答，“哥德尔系统完全就是一个普通股民”。 “还有就是所有的交易跟普通人交易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钱中华继续问， 王一男看了一眼赵天成，“没有，我特地降低了交易的频率，虽然还是很快，不过正常人也能达到”，赵天成回答到。 “算你还没有蠢到家”，王一男松了口气。 ”不过，正确率偏高，70%的买卖都是正确的“，赵天成补充道。 ”我靠，你说话不大喘气能死啊“ “行了行了，别演戏了，交易是什么时候停止的？”钱中华问到， “今天上午，我检查工作情况之后，发现太不低调，就停止了”，赵天成回答。 “好吧，好吧，”，钱中华转向王一男，“我帮你搞定这个麻烦，有什么好处” “你搞错没有，我这是送钱给你，你还要好处？” “你这钱太烫手了，是那么好拿的吗。“ ”别讨价还价了，五五分成吧“。王一男说。 ”所有后面的麻烦全交给你了“ 钱中华想了想，”应该没问题，我们老大最近一直在为经费问题发愁“ ”挂在我们旗下那几个半秘密半公开的公司就行“，”反正一般人也不会去关心那几个公司的资金流向，就算有，那也是有关部门出口创汇，管他们啥事“ ”米国和太阳国那边呢“，王一男问， ”咋了，咱们炒股挣钱，还用得着向他们报备？“，钱中华说， ”不过，小赵，你还是稍微修改一下策略，不要成功率这么高，太吓人了“ “你们公司跟我们总部之间不是有一条专用光纤吗？”钱中华说到， “我立刻回去安排下，小赵你的交易指令就通过专用光纤传递过来，你这个太阳国和米国的账号就交给我吧” 看着王一男一副肉痛的样子，钱中华说， “放心，你挣的这笔钱不会黑你的，等过段时间没什么风声的话，就给你转过来”。 “这事我帮你平了，老大，下次你在搞点什么事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钱中华对王一男说， “算我求你了，行不” 王一男一转身，对着赵天成说，“听到没，你的命保住了哈” “另外，如果在外面听到啥消息，我要是捂不住了，后果自负哈“，钱中华补充道。 ”必须的，必须的“，王一男连连点头，”赵天成！听到没有“ 钱中华急冲冲的回去找他的老大汇报了，王一男想想，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哥百万，哥百万”，对了，还有哥大夫。 王一男连忙找到李文静， “文静啊，你之前不是用哥大夫开过一次方子吗，后来有没有跟那个老中医联系”， 李文静一脸不解，“没有啊，你不是说先放一放吗，那以后我就没有启动过哥大夫”。 “那就好那就好，记得，有什么想法之前先跟我说一声” “神经病！” 王一男专门把容与公司的人召集在一起开了个简短的会，会议的议题只有一个，“低调” 反正意思就是说，我们确实很牛，但是比我们牛的人更多， 在没有拿到诺贝尔奖，或者其他什么免死金牌之前，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 别看风口上的猪有多得意，飞得有多高，最后还不是一样掉下来摔死了。 容与公司这次真的低调了许多，连孙晓姿都没有在同学面前炫耀过自己的工作，每次姐妹们问起的时候，虽然很想说，“我在造隐形飞机”，呃，孙晓姿确实在攻关组里面，要认真算起来的话，勉强也对吧。孙晓姿还是很冷静的说，在私企做前台而已。 当然，门口那一排排HQ防空导弹，估计也给了她很大的提醒。 时间不会因为你低调就过得快一些，也不会因为高调就慢慢的走，不管怎样，116所的大部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要不是年纪差距太大，童鞋们都会觉得116所的两个搞空气动力学的白胡子老头对李文静有了不轨之心。 整天像两个好奇宝宝一样缠着李文静， ”文静啊，这个公式里面，是不是可以把阻力作为常量“， ”不可能，阻力跟速度的三次方成正比，在跨音速领域，表征出来是非线性的，要想化简，需要使用黎曼代数里面的。。。“ ”那这个涡流的升力效应，是不是可以用公式7-12-9代替呢“ ”如果加上一个边界效应的话，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计算时候，需要。。。。“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努力，116所几乎所有的人都吃住在容与公司，当然王一男，李文静，赵克勤他们也基本都没有休息的时间。 联合攻关组首先完成了基于流体力学，空气动力学的真实环境形式化，简单来说，就是直接将飞行器的3D模型输入哥德尔系统，然后模拟其在各种速度，高度范围内的各种姿态，阻力和升力，以及传感器的各种数据表现。 这就为哥德尔系统的样本训练打下了基础，只有哥德尔系统理解飞行器各个传感器的数据，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对神经网络进行训练和迭代。否则，所有的计算都要通过超算，一是在可控的时间内，几乎不能达到训练的效果，而是可能会忽略真实环境下的一些表现。 接下来的工作，主要就是容与公司跟116所的软件工程师一起完成了，基本不需要流体力学，空气动力学的专家参与。王一男，李文静他们送走了116所的大部队。 他们接下来的主要工作，就是将所有飞控系统的程序转换成哥德尔系统能够理解的控制率输入哥德尔系统中，然后将116所所积累的全部飞行数据，包括飞控系统在实际飞行中，出现这些飞行数据时所采取的策略，全部输入哥德尔系统。 最终，找出可以改进的缺陷。 当然，所有跟飞行器相关的数据，样本，包括神经网络的权重矩阵，都存储在哥德尔系统的一个单独区域中。像华国和米国的核钥匙一样，只有116所的代表和容与公司的代表同时插入秘钥，才能取出数据进行迭代或者计算。 第三十七章 诗人和程序员 如果有人问你，诗人跟程序员有关系吗？ 千万不要随便回答说没关系，虽然这两个职业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但实际上，诗人和程序员还真有很密切的关系。 “If should see you，after long year.” “How should I greet，with silence and tears “，这两句是著名的诗人拜伦的名句， “一别经年，若再见，问候你的，是我的沉默，还有泪水“ 你会问，诗人有了，程序员呢？ 别急，拜伦的女儿，Ada Lovelace，是世界上第一个程序员，她的父亲是伟大的诗人，母亲是一位业余数学家，她没有继承父亲的浪漫，却继承了母亲的数学才能。 Ada 帮助巴贝奇设计了世界上第一台计算机-巴贝奇的分析机。 并书写了第一个巴贝奇分析机的程序，一个解伯努利方程的程序（巧合的是，伯努利方程是流体力学的基础，也是所有飞行器上能飞上天的理论基础）。 我们今天所使用的什么 for next，什么 do while 包括子程序的概念，全部来自 Ada ，神奇不？ Ada 和他父亲一样，在最灿烂的年华就离开了，他们在世上都只呆了短短三十六载。 天妒英才，莫过于此啊。 王一男唏嘘了一会诗人和程序员之间的关系，把容与公司几个程序员，还有116所的飞控程序设计员唬得一愣一愣的。 老板就是老板啊，一个简简单单的开场白，硬生生被他弄出花来了。 他在白板上写下 “Ada”，三个字母。 “今天，我们就来讲一讲Ada” “Ada是米国军方使用的程序设计语言，也是华国大量军工企业使用的程序设计语言” “所以说兔子是最大的美粉，这是没问题的”， “当然，这样做也没毛病”，“ADA设计出来，正是为了应对软件危机的”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由于软件规模的扩大，质量越来越难以保证，bug增加的速度甚至超过了软件开发的速度” “所以有了软件危机一说，什么人月神话啊，什么米有免费的银弹之类的著作都是讲这些的” “后来米国国防部就针对这些问题，专门设计了一个新的语言，就是Ada” 王一男说，”我觉得 Ada 最成功的地方，就在于他回答了一个核心问题，什么问题呢“ ”就是在软件开发中，什么是最重要的“， “我觉得当年设计Ada的米国国防部所分析的程序设计语言设计时候考虑的优先顺序，直到今天都还是正确的”，王一男在白板上写下三个词， “稳定性“”可维护性“”表达能力“ “稳定性毫无疑问是最重要的，如果程序不能稳定运行，任何军用系统，都不可能将它投入实际使用。” “可维护性在几十年前是被忽略的，但是今天，大家越发认识到它的重要作用了，程序的生存周期越长，可维护性的重要性越高“ “程序写出来容易，但是程序就像生命一样，会跟周围的环境发生作用，会慢慢的长大，会变化，会生长，会成熟，也会老去。” “很多程序的寿命要超过人的寿命，所以，不同的人会来维护他，修改他，首先要读懂它” “读都读不懂，怎么长大？而可读性，正是可维护性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表达能力是我给总结的，虽然从理论上来说，任何程序设计语言的表达能力跟只有向前和向后两个指令的图灵机是等价的“ “但是语言能力还是体现在无歧义啊，简洁，清晰等等上，所以最早的设计目标，跟自然语言接近啥的，被我理解为表达能力” “不得不说，米国国防部还是非常强大的” “Ada语言至少领先工业界三十年以上” “当工业界还在为挖掘每一个时钟周期的性能而绞尽脑汁的时候，人家已经把可维护性放在仅次于稳定性的位置了” “所以116所选择Ada作为飞控系统的开发语言，那是非常有远见的” 李文静在台下举手了，“你说的很好，很正确” “不过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干呢” ”难道我们重新用哥德尔系统理解的语言重写一遍飞控吗“，李文静的话还没说完呢，就听见呯呯的声音，116所的几个程序开发人员口吐白沫，瘫倒在椅子上。 ”还是我们写一套编译器，将使用Ada语言书写的飞控系统编译成哥德尔系统能够理解的语言“， 呯呯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这回是赵天成和李飞口吐白沫，瘫倒在椅子上。 ”Good Question“，王一男指了指李文静，”很好的问题“， “要不怎么说咱们是最佳拍档呢” “这就要感谢我们伟大的开源事业了” “有一个开源项目，叫做LLVM的，有人知道吗” 立刻好几个人举起了手，王一男指着116所的一个程序员，“你来说说吧” “LLVM是Low Level Virtual Machine 的意思，也就是低级虚拟机，它实际上是一组规范和工具的集合，为开发现有语言的编译器，甚至设计新的程序设计语言，提供了一个非常强大的基础“ ”Perfect“，王一男夸奖了一句。 “DragonEgg 有人知道吗“，王一男接着问。 这回没人举手了，李文静举手说，”龙蛋哇，这个谁不知道“ 没等王一男骂人呢，李文静坐了下来，“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嘛” “这是一个GCC的后端，或者说LLVM的前端，能够将GCC和LLVM连接起来”，王一男说， “GCC你们都知道吧” “废话，别侮辱我们的智商好吗”，“GCC是一组开源的编译器，包括C/C++，Fortran ，当然也包括了Ada语言的编译器，我们116所目前使用的就是GCC” “好了，齐活啦”，王一男拍了拍手。他在黑板上先画了一个圆圈，然后在里面写上 “116所飞控代码”， “一共多少行代码”，王一男问116所的攻城狮， “大概四百多万吧”。 偷偷咽了一口口水，王一男在圆圈了添上”400万行“的字样。 然后在旁边又画了一个圆圈，在里面写上“GCC”，再画了一条带箭头的线，从“116所飞控代码”指向“GCC”。 “这样大家能理解吧，GCC可以编译116所的飞控代码”，王一男说。 “这步没问题，我们也是用GCC来编译成飞控计算机使用的机器代码的”，116所的攻城狮说。 王一男在“GCC”圆圈的边上又画了一个圆圈，然后在里面写上“龙蛋”两个字。 “龙蛋就是将GCC和LLVM连接起来的东西”，王一男说， 他在“GCC”圆圈添上一条带箭头的线通往“龙蛋”，然后在“龙蛋”圆圈后面又添上一条带箭头的线。 在箭头指向处，王一男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看明白了吗”，王一男问。 所有的人都摇了摇头，“作者大大，臣妾真的不明白” 王一男指了指赵天成和李飞， ”我们之前在研发哥德尔系统的时候，曾经使用过LLVM，你们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哥德尔系统的一部分核心用的就是LLVM的 IR“， ”等等“，”IR“（Intermediate Represention），就是那个通用的中间表示，能够被LLVM输出，同时又能被哥德尔系统理解的那个东西？“ ”宾果“，王一男打了个响指， 在那个大大的问号那里，他重重地写下IR两个大字。 “这样，整个流程就全通了，我们不用重写飞控的代码”，116所倒下的攻城狮立刻坐了起来。 “也不用写编译器”，李飞和赵天成也满血复活了。 “利用现有的这些工具链，我们可以将116所的飞控代码自动编译成LLVM的中间代码” “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是将这些中间代码，跟前段时间我们建立的理论模型对应起来，添加必要的输入输出模块” “添加实际控制面的虚拟模型和代码” “然后，就可以用成吨的数据来训练哥德尔系统了” “简单不简单，完美不完美？”，王一男显然又把自己嗨到了，按照他的设想，现在应该是大家高呼“完美，简单”， 当然如果有识相的来一句“王一男万岁”，就更完美了。 “干活啦”，李文静一巴掌打破了王一男的幻想。 ”咱们这里面，写代码最牛是你，所以能者多劳，你就把整体框架先弄出来，我们负责补充啦“ ”老大威武“，这回，连116所的程序员也跟在屁股后面喊上了，”老大威武！“ 王一男想了一下，确实，整体框架这东西，人多了还真不一定有用，需要保证思路的一致性，让其他人来弄，他还真不放心，进度也没有保证。 “好吧，给我三天时间，我会给世界一个奇迹“ “让你们看看传说中卡马克。王”（卡马克是Doom的开发者，以独立开发游戏引擎而闻名于世，他一个人写了三代Doom游戏引擎） 王一男把自己关在一个独立的办公室里面，禁止任何人打扰他。 电话也关机，办公室里面一个冰箱是必须有的，他让人然后扛了一箱子雪碧和一箱子方便面进去，把张琪家里的那套价值好几十万的音响给勒索了过来，电话里他是这么说的，“音响没有，我就干不了活，我干不了活，116所的事情一定就砸了，116所的事情砸了，公司就开不下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之后整整三天时间，整个公司都能隐约听到重金属摇滚的声音。 三天后，门打开了，王一男胡子拉碴，神情憔悴的走了出来，对着门外的李文静和赵天成说， “git 里面我刚提交了版本，你们看看吧，所有文档都在/doc 目录下” “所有示例代码都在/samples 目录下面” “你们叫上116所的攻城狮一起研究吧，我去睡一觉”。 “八个小时之后，所有人一起开工！” 第三十八章 哥德尔的飞行训练 八小时以后，睡了一觉精神抖擞的王一男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准备开工了。 当然116所的那几个Ada攻城狮望着王一男的目光，跟望着五行山底下的妖怪，那是完全没有两样。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之前他们对王一男这个Boss，说实话是有点不怎么服气，整天在公司晃来晃去，吹牛打屁的，好像啥都不干的样子。理论方面，李文静是一个妖孽，连大佬们都服她，这个没话说，但是王一男，哼哼，写过Ada么，这可是军标，军标啊。 貌似王一男连研究生都不是，就一个普普通通的本科毕业生，还是物理系的。你说你一物理系的本科，老老实实弄你的固体物理得了，跑到我们家自留地里充大只，几个意思啊。 他们仔细看了王一男三天的成果，有C++的代码，也有Ada的模块。C++不说了，之前就知道王一男C/C++厉害，哥德尔系统大部分代码都是他写的。不过这么两天就能让整个流程跑起来，很不容易，虽说王一男之前解说整个方案的时候，看起来很简单。 就是 Ada 到 Gcc 再到 DragonEgg 最后是 LLVM的 IR，但是每一步都有一些特别的地方，比如说116所使用的Ada扩展啊，GCC的运行环境啊，DragonEgg就更扯了，116所的攻城狮这两天专门去看了这个项目，结果发现已经停滞两年了！代码库里面最新的代码居然编译不过。 原来发起的那帮人貌似都干别的去了。。。 王一男居然修改了所有的编译错误不算，还补上了所缺少的所有模块代码，他修正的DragonEgg版本支持了最新的GCC和LLVM版本。 原来以为这几天王一男弄好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打开Ada的目录，看到密密麻麻的Doc和Samples的时候，116所的攻城狮直接崩溃了。原来将飞控系统的Ada程序编译成LLVM的IR代码只是热身而已，王一男将整个飞控系统的框架全部搭建好了，输入是飞行高度，速度等等飞行包线里面的各个点。形式化的是各个操纵面的状态，包括发动机的输出范围，输出就是实际获得的各种真实或者模拟数据。 也就是说，王一男实际上已经完成了一个独立的迭代系统，可以直接使用给哥德尔系统进行训练！ 当然，这个系统跟实际的系统比较起来，做了大量的简化，比如说，原来发动机的推力曲线是一个复杂分阶段不规则的曲线，王一男直接用一个线性的输出代替了。 实际系统中双垂尾是可以差动的，也就是各有自己的偏转角度，为了简化问题，王一男直接设定为随动，也就是同步偏转。 不过用数学的术语来说，王一男的简化系统和实际系统之间，是拓扑等价的，换句话来说，王一男已经完成了95%的工作，剩下的事情从时间上来说会耗费更多，但是从难度上来说，最困难的部分已经全部被王一男完成了。 剩下的都是力气活了。 赵天成和李飞对于这个妖孽的老大已经习惯了，可116的那些攻城狮哪见过这个呀。厚厚的眼镜片下面，都是小星星，甚至还有一个哥们，拿着打印的几页程序，一定要王一男签名。 说是以程序下酒的话，这两页Ada 代码，至少要配两瓶老茅才行。 王一男很快就把剩下的工作分派下去，这回不用他再动手了，116所的攻城狮还有赵天成他们都抢着活干，用赵天成的话来说， ”这回要是再让老板出手，我们都可以一头撞死了“ 很快，一周之后，所有需要补充和完善的代码就完成了，王一男他们用比较典型的模拟数据进行了神经网络的预学习，实际上就是相当于测试，找到代码中隐藏的问题并改正。 感谢DOD（米国国防部）设计的Ada语言在第一天就把稳定性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感谢LLVM提供了如此优秀的基础架构和IR，使得哥德尔能理解Ada语言。实际上LLVM我们每个人几乎都会用到，因为水果机ios和MacOS都是利用LLVM架构起来的。 当然最感谢的还是王一男的天才架构能力，三天时间弄出来的牛X玩意。 这么庞大和复杂的系统，经过一周的迭代和回归之后，居然修正了绝大多数严重的bug，剩下的，只是一些格式错误和警告信息之类的bug，王一男决定无视。 周末，最后一组测试用例顺利运行完成。王一男在公司大声宣布。 ”一切就绪，哥德尔系统可以开始学习飞行了！” “明天放假，大家该玩玩，该睡睡”， “下周一接着干” 王一男随即给杨总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并问他数据什么时候进场。 116所所积累的型号飞行数据，以及模拟数据，那是机密中的机密，比黄金贵重多了，当然不能随大部队一起过来。 杨总师说数据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王一男的通知呢，他马上联系空军的专机，明天就亲自护送过来。 第二天下午，一架空军的运输机就空运了两个集装箱过来，里面全是磁盘阵列，钱中华安排了部队护送到容与公司。 周一，所有人都聚集在哥德尔系统前，两个集装箱的东西不能直接全部接进来啊，光耗电就不得了。这段时间116所也没闲着，他们专门做了一种分组的存储机柜，每个机柜都是一个独立的存储单元。 通上电就能访问，再通过光纤，就能输入到哥德尔系统里面，这样就可以每次接入一个机柜的数据。 王一男难得谦虚了一次，他对杨总师说， “我们前已经有了两个系统，都有自己的小名，其中一个看病的叫哥大夫” “这个针对飞行器的人工智能，你也给它取个名字吧” 杨总师想了一会，“叫哥鲲鹏吧”， “希望它能够做到，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能帮助我们的型号战机，守护华国的天空“ ”好名字“，王一男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他再次检查了供电，冷却，还有就是接入点的情况，然后对赵天成说， ”开始吧“ 在一片寂静中，赵天成在终端上启动了训练脚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一男感到嗡嗡的电流声好像变大了一点，也变得欢快了一点。 这次训练程序，王一男他们做了一些改进，在一些关键节点上会输出调试信息，这样一是在训练过程中出现问题可以随时调整。 二是可以大概估算训练的进度。 三十分钟后，终端开始一行行的输出各种信息，第一个迭代节点完成了，王一男走过去，检查了一下输出的信息， “嗯，一切正常”，他对杨总师说， “从目前的速度来看，完成全部样本的训练，大概需要两周的时间”， “这么久”，杨总师有点意外，”那训练完成之后，得到对我们有帮助的缺陷还需要多久。“ “根据我们以往的经验，训练时间和分析时间的比例大概是五比一”。王一男回答到。 “也就是说，大概十六天到十七天的时候，我们可以获得结果”，杨总师问到， “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的话，是这样的”，王一男回答。 “这段时间，你们派人在这里盯着就行了，没必要人都在这里，我们这里也只需要一两个人处理一些小的异常” “OK，我知道了” “另外数据训练完之后，我会让钱中华的人帮忙就地销毁，家里有备份，放在这里虽然很安全，不过最安全的，还是销毁了好。”杨总师安排到。 “没问题”，王一男封存了所有的终端，除了他自己以及紧急情况得到授权的赵天成以外，任何人不能接触哥德尔系统。 于是在这个没人打搅的安静环境中，哥德尔系统开始学习飞行。 在哥德尔系统内部的信息空间中，没有人能够理解的结构在不断的产生，进化和消亡。 如果有更高维的智慧生命能够看到哥德系统的意识世界，然后把它翻译成人类能够理解的画面，大概是这样的。 一开始啥都没有，后来，神说要有重力，有空气，就有了重力，有了空气，有了阻力，也有了升力， 再后来各种形状的物体，在空气中，在风中，在不同密度和和速度的气流中飞行，有的升起，有的落下。 再后来，如果有人能看到的话，就会惊奇的发现，各种人类历史上出现过和没有出现过的飞行器气动布局，在哥德尔的意识世界中都出现了。 两翼面、三翼面、单垂直尾翼、双垂直尾翼、后掠翼、甚至前掠翼、升力体，翼身融合。 还有双体，三体飞行器，还有环状飞行器等等等等。 利用116所提供的22T的数据，经过两周的学习和进化，哥德尔学会了飞行。 各种形状，布局的飞行器，在哥德尔的操纵下，已经可以自如的在天空翱翔。 训练完成之后，就差最后一步了，那就是将最新版116所的飞行控制率软件输入到哥德尔系统中，然后进行模拟演算，寻找其中的缺陷。 杨总师亲自将装有最新飞控软件的硬盘带到帝都。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所受到压力也越来越大，连116所内部也出现了不少不同的声音，自从上次会议开过之后，杨总师将所有的赌注全部都押给了王一男，飞控软件连一行更新都没做。 116所内部就有人说这样太冒险了，总要有备份方案云云，建议杨总师成立一个单独的队伍对飞控软件进行改进。 杨总师就一句话，反正半年后我就辞职了，你们爱咋整咋整，这段时间，就别添乱了。 把硬盘交给王一男，杨总师说， “这可是我身家性命，半辈子的名声啊” “哎呀，客官您尽管放心，我这店虽小，那也是四九城里头一份，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王一男一把抢过硬盘，“小Case啦”，随手就连上哥德尔系统，启动了脚本。 大概三十分钟后，改进后的系统显示了预估的进度，38小时27分。 “好吧好吧，放假两天” “都回去休息吧”，王一男说， “老杨，要不要我带你在帝都玩两天？” “不用了，我正好去部里面找几个老朋友聊聊天，也得为万一退休了提前做打算是不” “嘿嘿”，王一男讪笑了两声。 “我现在只关心你们今年飞控一半的经费是多少” 第三十九章 鲲鹏飞天 王一男给团队放了两天假，在结果没出来之前，所有人都被他从公司赶回去休息。 他在地下室放了一个睡袋，一头钻进去就呼呼大睡了起来，用王一男自己的话来说，“听着哥德尔系统的嗡嗡电流声，感觉睡的特别的香”。 预估的计算结束时间是第三天上午六点多一点，五点不到，王一男就被人从睡袋里拽了出来，他懵懵懂懂的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一看，好家伙，人都齐了。杨总师，李文静，甚至连张琪都早早的坐在终端前占了一个好位置，张琪一看见王一男就问他的宝贝音响呢，没弄坏吧。 钱中华更是如临大敌一样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王一男走过去，“你咋比我还紧张呢” “去，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的啊”， “这次演砸了，你顶多也就是挣不到一分钱，杨总师甚至116所可就麻烦了” “连带你老头子也麻烦了对吧”，王一男笑着说， “放一万个心，我有预感，结果会好的超乎你的想象” 六点眼看就要到了，房间里说话的声音慢慢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嗡嗡的电流声，和偶尔敲击键盘的声音。 六点一过，王一男感觉哥德尔系统运行的电流声貌似变得活跃了一些。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嗡嗡声变快了”，王一男有点不敢相信的问。 “好像是的”，周围好几个人都点点头。 钱中华也不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了，他踮起脚，从后面死死的盯着显示器，好像生怕错过点什么。 六点三十四分，离哥德尔系统预计的时间还有三分钟，蜂鸣声突然响了起来， 嘟嘟嘟嘟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那么刺耳。 王一男和杨总师对望了一眼，“还是你来看吧”，杨总师最后还是怂了，毕竟这结果可是关系到自己半生英名啊。 王一男吊儿郎当的走过去，坐在终端前，这时候，终端上开始一行一行的打印着字符，屏幕一直滚动了好几页才停下来。 王一男一边往前翻页，一边说， “这么多页内容，应该是好事啊，最怕就是算了两天，最后来个 No Fault” 想起那次噩梦般的经历，李文静打了个冷颤，一巴掌拍在王一男的头上，”乌鸦嘴，干正事！“ 王一男翻到最前面，看了好一会，正迟疑着，杨总师在后面忍不住了， “怎么不说话，什么情况，不会有问题吧” “没问题，我马上就念”，王一男摇摇头，大声的念了出来， 2.亚音速情况下，平飞时鸭翼的偏转角度不合理，减少向上偏转角度5度，可降低12%的平飞阻力。 3.亚音速情况下，发动机输出跟鸭翼偏转配合不协调，损失10%的升力。 。。。 王一男就念出了两条，然后翻到第三页说， “哥鲲鹏一共列出了37项亚音速的缺陷”。 40.跨音速时，如果发动机加力点火的时间减少0.2秒，反而会提升加速效率5%。 41.跨音速时，鸭翼和主翼面如果保持7度的角度差，阻力会减少3% 。。。 “还有9项跨音速，22项超音速的缺陷，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我靠，我靠”，杨总师已经激动得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王一男把他拉过来，“先别高兴得太早，是不是让你们的超算按照哥鲲鹏的建议，检验其中的一两项？” 杨总师总算回过神来，他拿起电话拨通了116所留在蜀都的副总师， ”老张啊，你立刻召集手下做一次超算模拟“ ”什么，你还有其他的任务？” “靠，别管了，所有人立刻，马上给我算这个课题” “对，立刻，马上”。 “你记一下，在亚音速下，将鸭翼的偏转角度减少5度，然后计算飞行器在0.5.0.8和0.9倍音速时候的阻力“。 ”一个小时之内一定要有结果“，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这是命令“ 又是漫长的等待，这一个小时，116所的人还是很紧张，看着哥鲲鹏说的头头是道，不过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心里都没有底。 容与公司的人就很轻松了，以哥德尔一贯的表现来看，出问题的概率那是非常非常低的。 “叮叮叮”，一个小时过去了，杨总师的电话准时响了，他拿起电话，声音都有些发抖。 ”我是杨X，你说“ ”0.5倍音速，阻力减少12%，0.8倍减少13%，0.9倍减少15%？“ ”你确信？嗯嗯，计算过三次，没问题，好的好的“ 杨总师放下电话，回过身，对所有人大声的宣布， “哥鲲鹏，一飞冲天了！” 房间里响起一片欢呼声，116所的攻城狮和容与的员工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年轻人们相互鼓掌和拥抱，当然李文静和孙晓姿是最受欢迎的两个拥抱对象了。 王一男和杨总师也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接着，张琪还有钱中华也围了上来，四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涕泪交加。 杨总师无疑是最激动的那个，在座的所有人都有退路，除了他。如果这次演砸了，第一个在任上引咎辞职的型号总师，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一伙人跑到院子里，啤酒和香槟早就准备好了，还有部队食堂的下酒菜，味道先不说，管够。 一个简简单单的庆祝酒会自发的开始了。篝火，啤酒，还有重金属摇滚。 在欢快的人群中，王一男偷偷摸摸的走到杨总师身边， “你还记得我开始开始念的时候迟疑了一会吗？” “是啊，我还催了你半天” “那是因为哥鲲鹏的第一条缺陷意见我没念出来，怕吓到你们”，王一男说。 “你听着，加大鸭翼面积5%，按照如后设计的新形状，减小垂尾面积，按照如后设计的新形状，可以避免前涡流提前破碎”。 “同时对发动机舱进行修形，减少阻力10%” “综合以上措施之后，可以实现不开加力的满载超音速巡航” “什么？”杨总师立刻不淡定了，他左右看了一眼，大伙都在疯狂的庆祝，没人注意他俩。 “走，带我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地下室的一台终端前面，王一男把刚才哥鲲鹏的输出结果调了出来，杨总师把刚才王一男没念出来的第一条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问， “那个形状，哥鲲鹏给出来了吗？“ ”嗯，在后面输出的附件里面，直接给出了CAD的图纸，我看不明白“，说完，王一男打开附件，把终端让给杨总师。 ”这个翼型有点意思，从侧面来看，有点超临界机翼的感觉，但又不完全是“ ”垂尾的形状很独特啊，跟米国YF23试验机有点像，这样雷达反射面积可以减少很多“ 杨总师很快就完全把王一男遗忘了。 王一男摇摇头，把杨总师留在地下室，自己走上去，跟大伙一块开始狂欢了。工作归工作，该哈皮的时候，还是应该嗨起来的对不对。 派对快要结束的时候，杨总师才一步三回头的从地下室爬了上来，他找到王一男说， “我已经在电话里跟蜀都那边开会简单讨论过了，哥鲲鹏的方案完全是可行”， “这次你们可算帮了大忙了”。 王一男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杨总师真想揍这丫的一顿，超音速巡航意味着什么，王一男不明白，杨总师可太明白了，目前整个世界上，只有米国的一款F25可以实现超音速巡航，就是在不开加力的情况下，能加速到1.5倍音速以上，并保持长期稳定飞行。 这就意味着，战斗机能够更快到达战场，更长时间的作战（开加力和不开加力油耗相差五倍以上），更快的脱离战斗。‘ 配上对雷达隐身的设计，那可是越神杀神遇佛杀佛啊，米国的F25在演习中，经常出现以一敌十，然后把敌人全部击落的情况，而且都是真刀真枪的演习，不存在放水的情况。 米国另外一款隐形战机号称《胖子闪电》的，采用了各种先进技术，以及全世界最先进的发动机，然并卵，还是不能实现超音速巡航，所以，只能作为F25的补充，形成高端和低端机的搭配。 本来，杨总师他们这款战斗机设计的时候，那是一定要对飙米国F25，实现超音速巡航的。无奈国内的航空发动机不给力，预定的涡扇51不断的推迟，以至于杨总师他们不得已更换了毛熊的发动机。毛熊的发送机在不开加力的情况下，推力跟涡扇51的差距很大，杨总师他们不得不在第一版本的型号中放弃了超音速巡航的要求。 这也成为整个116所最大的遗憾。现在哥鲲鹏居然说可以在现有条件下实现超音速巡航，那杨总师能不当场发疯，已经算是很有涵养的了。 “我要立刻回去，按照新的方案调整气动外形和飞控系统，改进后的系统是不是还可以通过哥鲲鹏寻找缺陷？”杨总师问到。 “是的，按照我们的经验，大概三次迭代之后，哥鲲鹏的作用就不大了”。 “这次我们116所真的要放颗大卫星了”，杨总师抑制不住脸上的喜色。 王一男拍一拍他的肩膀，大拇指和食指在杨总师的眼前摩擦了一下。“你懂的” “放心，我现在就让他们把今年飞控系统的经费打一半给你们”，杨总师很是爽快。 “另外等型号试飞成功还会有奖金，这个也会有你们的”。 “多少啊”，王一男一副财迷的样子。 “自己问去”，杨总师说完就打电话去了。 “切，当我没见过钱啊”，王一男不屑的说，回身就去找张琪了。 第四十章 家宴 王一男跑到张琪身边，“哎，张大CFO，咱们公司账上有多少钱？” 张琪哭笑不得的说，“作为公司的一把手，你竟然不知道公司有多少钱？” “这种细节哪用的着我，有你不就行了吗，不然要你干嘛”，王一男理直气壮的说， ”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我记得之前我们通过胡椒直播挣了不少钱，不过最近开销也不少，那笔钱应该花得差不多了“，张琪说， ”所以账上差不多就是钱中华他们的投资款，现在应该不到两千万软妹币了吧“ 王一男说，“杨总师说他们把相关经费打过来了，你看看吧” “Yes！你还是挺能挣钱的嘛”，张琪夸奖了一下王一男，然后打开手机客户端，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好像确实有笔钱入帐了”，张琪看了一下， “大概是。。。靠，你妹的” 王一男晕菜了，“我可没有妹妹。。。” 张琪把手机递给王一男，”你数数，我有点晕“ 王一男看了看账户余额，“78，987，000 软妹币”， “尼玛，老杨他们可真有钱，这笔赚大了，接下来等他们试飞成功应该还有一笔不小的奖金“ “还有跟钱中华他们合伙的哥百万，那也有一半的收益，少说点，一年一个亿软妹币不夸张吧”，张琪补充到。 “靠，也就是说我们暂时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 王一男立马回到派对，来了一场压轴的帝都Style热舞。 。。。 116所的大部队在杨总师的带领下，都杀回去了，他们要修改飞机的气动外形，还有飞控软件，估计接下来几个月会忙的不亦乐乎。 不过王一男他们就没有太多的事情了，在需要进行迭代的时候，116所会拿过来最新的飞控代码和气动数据，然后由哥鲲鹏花两天时间来寻找缺陷就行了。 经费问题解决了，116所的任务也完美的完成，没了后顾之忧，王一男他们终于可以将所有的精力全部投入到低温超导的研究中。 继续低温超导的研究主要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在现有成果的基础上，继续改进配方以及制作的工艺，要么提升超导材料的临界温度，要么提升超导体所能承受的最大的电流或者电压，以最终达到实用化的目的。 这方面的工作，王一男制定了计划，跟两只科研狗讨论完之后，就交给他们继续了。 王一男，李文静还有赵克勤主要还是把精力放在库柏对的理论上，对目前已经获得的超导体，他们用简化的晶格模型，成功的描述了电子在晶格之间的移动，在一定的温度区间，获得跟实验数据符合的结果。 但是离完全预言实验现象，甚至用来指导获得新的超导体，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当然一旦走通，那就是爆炸性的研究成果了。 这天下午，王一男正在跟两只科研狗开会呢，钱中华跑了过来， “一男啊，晚上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我跟文静他们小组要讨论一种新的晶格构型“ “今天休息一天吧，晚上我父亲说请你和文静去吃个便饭，算是感谢这次116所的事情，你们帮了大忙”。 “没问题啊，有免费吃喝哪有不去的道理”，王一男说， “不过这点事，你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还要自己跑一趟”。 “反正也要我带你们过去的，你们的车进不去，我就干脆亲自来请了”，钱中华回答到。 傍晚的时候，钱中华的迪奥顺着西安大街一直往西，在临近西山的地方，有一条小路，钱中华驱车拐了进去，一路兜兜转转后，还经过了两道持枪的岗哨，卫兵检查了钱中华和王一男他们的证件。 李文静没什么感觉，王一男好歹也是练过武的，经过岗哨的时候，王一男总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他回身望了望树林里，可惜啥都看不到，进到里面之后，钱中华拍拍王一男的肩膀。 “兄弟可以啊，连树林里面的狙击手你都有感觉，看来我要找人操练你一下了。” “好歹得让你有点自保能力，不然你万一被人盯上，公司的风险就太大了” 汽车在一个幽静的院子外停了下来。还没进去呢，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丫头，你是说我老了吗”， “怎么可能呢，钱伯伯这身体，离老还远着呢”，说话的是一个女声，王一男感觉有些熟悉。 “是邓若烟，她听说今天我爷爷邀请你和李文静一起吃饭，非得过来凑热闹”，钱中华说。 “看来你们两家关系很好啊”，王一男说。 “嗯，我爷爷跟邓若烟的爷爷，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当年一起在北方打的鬼子，后来又一起南下” 钱中华带着王一男和李文静走进院子。看见一个身形消瘦，头发花白的老人，半坐半躺的靠在院子中央一棵大树下的躺椅上，边上半跪着的素衣女子，就是他们那边吃饭时见过的大姐大，邓若烟。 老人家个子不高，虽然年纪很大了，但是依稀看得出来，年轻时候不愧有着”儒将“的名号，远远的就有着书生气，但是戎马一生，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那种铁血味道，又是外表的儒雅怎么也隐藏不住的。 而儒雅和铁血两种极端矛盾的结合，竟然完美的统一在老者身上，也给人以巨大的压力，稍微弱鸡一点的，估计还没走到面前就瘫在地上了吧。 看见他们进来，老人家微微抬起了身子，对王一男他们几个招了招手。 王一男他们走了过去，“坐”，老人指了指边上的几个小竹子板凳。 邓若烟很体贴的帮他们把凳子摆好，完全不像初见时的大姐大。 “爷爷，你可不要被她骗了“，钱中华开始告状，“在外面，若烟可是超级威风的”。 老人没理会他，”这位就是李文静吧，中华经常说起你这位美女数学家“ “闻名不如一见啊”，老人轻轻拍了拍李文静的手，“你们跟着钱中华，叫我钱爷爷好了”。 李文静乖乖的坐下来，喊了一声，“钱爷爷好”。 王一男忍不住偷笑了，“钱爷爷当然好啦，我也喜欢钱爷爷”。 老人转向王一男，“不错啊，第一次见面的小家伙，像你这么从容的，还真是不多啊” “因为是你要见我啊，而不是我要见你”王一男说， “要是我要见你，估计就没这么从容了”。 “是啊，无欲则刚，来这见我的，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目的，或者没什么目的的，也想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不喜欢，不过没办法啊“ 王一男点点头，”我就是来混顿饭的，听说特供的东西味道特别好，别的地都吃不着，所以来打秋风了” “哈哈哈”，老人指了指王一男，对钱中华说，“这孩子我喜欢”， “以后你们多多亲近” 钱中华别别嘴，“亲近没问题，到时候你们可不要怕事大” “这小子搞事的本领超乎你们的想象，反正到时候我扛不住了，爷爷可得帮我扛” “你扛不住你爹扛，你爹要是扛不住，我们几个老头子不是还没死吗，天塌不下来” 王一男一下子就乐了，就这么着，免死金牌就到手了？ 他诚心诚意的喊了一声，“钱爷爷”， “您老扛不住的，那可真不多了”。 ”我胆小，坏事是不敢干的“，”只要爷爷罩着我，别被别人欺负了就行“，王一男说。 正聊的开心呢，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长得简直就是成熟版的钱中华，穿着军装，肩上的将星闪的王一男眼睛疼。 钱中华说，”爸，王一男和李文静我请过来了“。 中年军人很热情的走了过来，握住王一男的手，”小王啊，这次多亏了你“， ”116所的杨总师专门给我打电话，说这次你们立了大功，要求给你们请功“，将军说， ”我琢磨你们也不是军人，我也没办法给你们请功啊“， ”只好请你们来吃个便饭，一方面呢表示一下感谢，另外也看看你们有什么困难我能帮上忙的“ “您太客气了，没什么需要帮忙的”，王一男连声谢绝。 “你家老头子都要罩着我了，我现在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真要有了事，你还能不管我？“。。。估计这才是王一男的心里话。 家宴很简单，就是普通的家常菜，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同样的白斩鸡，王一男就觉得比外面餐馆的好吃的多。难道食材真的不一样，是特供鸡做的？餐桌上一共就六个人，钱爷爷，钱爸爸，钱中华，邓若烟，王一男和李文静。 王一男有点纳闷，钱爷爷老伴不在了很正常，钱中华的妈妈怎么没出现呢，而且，看邓若烟的样子，妥妥就是以钱家的媳妇自居，但是上次在帝都西城小胡同吃饭的时候，王一男感觉她和钱中华又不是那种关系。 想的脑仁子疼，王一男就不想了，干脆拼命吃得了，于是一桌子人，就看见王一男在呼哧呼哧的大吃，李文静实在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谁知道这二货不知道哪根筋出问题了，抬起头就问，“谁踢我，谁踢我”。 弄的连有点尴尬的钱中华和邓若烟都忍不住笑起来了。钱爷爷和钱中华他爸爸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都是历练成精的人物了，怎么会看不出来王一男是看吃饭的气氛有点凝重，故意活跃气氛呢。 不过能做到这样自黑还不拘小节，还真不是一般人干的出来的。“不拘于行，是个人物”，钱爷爷本来已经对王一男评价很高，见面一看，这小子，还真有点风尘侠客的味道。 不过邓若烟这丫头有点不对，怎么看都有点强颜欢笑的味道，钱爷爷开口问到， “若烟丫头啊，是不是中华欺负你了，告诉我，让爷爷替你出气” “没有没有，哪能呢”，邓若烟连忙否认。 钱中华也觉得有点奇怪，确实邓若烟今天的样子，很不像大姐大一贯的风格啊。 他轻轻碰了一下邓若烟，”咋回事？“ ”不会真有人欺负你吧“，”难道是那个余光为又回国了？“ ”看我不大耳刮子抽他“。 第四十一章 哥大夫出山 “什么余光为不余光为的”，邓若烟的脸立刻又红了， “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是咋的了，不会是你有了喜欢的人吧“，钱中华好死不死的问。 ”胡说什么啊“，邓若烟忍不住一脚就踢了过来， “还不是我爷爷的身体”。 钱爷爷立刻就急了，”老邓是咋的啦，前几天是听保健局的人说身体不太好，不过也就是吃不下饭什么的，没什么大问题“ ”而且也让大国手王守仁去看了呀“。 邓若烟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是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胃口不好，不过都快一个月了，闻什么都说臭，吃啥都吐，就算年轻人也顶不住啊，王守仁前天开了方子，吃了两天也没啥效果“ 钱中华的父亲脸色也渐渐的严肃起来了，邓若烟的父亲跟钱中华的爷爷关系匪浅，在很多方面算是相互扶持，同气连枝的。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可真是不小的打击啊。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王守仁大夫是硕果仅存的中医大国手，他开的方子都没什么效果，说明事情是真的很棘手。 而且去给邓老看病的，当然也会有西医的大夫，西医的大夫没有提出什么治疗方案，那说明从西医的角度来看，病人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这种疑难杂症，最是麻烦。 看着邓若烟梨花带雨的模样，王一男不知咋的，脑子又开始抽风了，他小声问李文静， “咱们的哥大夫最近有没有继续训练”。 “一直都有，哥大夫跟各大中医院的联网都还在，他们所有的症状和处方信息都会输入哥大夫中“ ”你觉得会不会有用？“王一男问， 李文静知道他在问什么，迟疑了一下，李文静说，“也许有用，毕竟之前哥大夫开的处方，别的老中医都认可了”， “不过风险还是有点大，咱们可都不懂医术啊” “不管了，反正不可能直接让哥大夫去看病的，咱们最多只是提供一个参考”。 王一男咳嗽了两声，“咳咳”， “中华，你还记得我之前让你联系华国中医学会的人吗？”，王一男问， “是啊，你们要了所有的存档的中医案例，后来还跟医疗信息网联通了“，钱中华回答道。 ”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事，话说你们要这些数据干什么？“ ”我们在接116所的活之前，一共弄了两个哥德尔系统的应用“，王一男心想在座的几位，保密级别应该都没啥问题，就直说了， ”一个是跟你们有关部门合作的哥百万“， ”对，这个我知道，还有一个呢“， ”另外一个就是中医的人工智能，哥大夫了“ 这回钱中华的爷爷也来了兴趣，”你不会告诉我，你们的这个哥大夫，已经能够给病人看病了吧“ ”严格来说，不完全是，毕竟哥大夫是完全建立在黑箱之上的“，王一男回答到， ”但是作为对医生的辅助，价值应该是很大的“，王一男大概解释了一下他对中医的理解，以及哥大夫的理论基础。 最后，王一男说到，“没有能够阐述清楚的理论基础，直接使用哥大夫去诊断甚至开处方，我想至少在没有更多的临床病例之前，没有人敢冒这个险，但是作为对有经验医生的辅助，哥大夫的分析应该还是有价值的”。 看着王一男侃侃而谈，邓若烟不禁想起中午时候的情形，她陪着爷爷待了一上午，看着爷爷一天一天消瘦，邓若烟心里难受极了。中午从爷爷的房间出来，想去外面随便吃点，刚开车离开爷爷住的院子没多远，就接到一个电话， “立涵，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的”，邓若烟问， “你现在是不是在你爷爷那里”，杨立涵问，杨立涵就是之前王一男他们庆功宴会上没有出现，但是跟邓若烟在一块的神秘失明女子，也就是多次神秘电话中出现的女声。 对于这个闺蜜的神通广大，邓若烟一点都不奇怪了，“是啊，我爷爷病一直都不好，最近估计都得在这儿呆着”。 “我劝你下午还是去一趟钱老家”，杨立涵说， “为什么啊，我爷爷病成这样，现在哪有时间去钱老家“ ”就是因为你爷爷的病，你才应该去一趟“，说完，杨立涵就挂掉了电话。 邓若烟拿着电话愣了半天，下午还是来到了钱老家，对于她这个闺蜜种种神鬼莫测的本事，她还是佩服得紧，她说下午来一趟钱老家，就说明钱老家一定有什么可以帮到爷爷。 “难道，王一男还真的能治爷爷的病？”，思绪从中午的回忆中收了回来，邓若烟问到， ”王一男，你就告诉我，我爷爷的病，你有没有办法？“ 王一男一下子噎住了，对于他自己提出的所谓黑箱中医，以及采用米歌的神经网络训练来处理中医诊断和处方数据，王一男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米歌能够让天下两子，没道理哥大夫不能成为最牛的中医大夫啊。 不过就这么着让哥大夫直接去帮邓若烟的爷爷看病，王一男就算心脏再大，还是有点不敢拍胸脯的。 那可是开国将军啊，真要是出点什么问题，谁来负责任？ “哥大夫还是一个实验性的系统，现在还没有经过实际病人的考验，我们对它的内部机制也不清楚，所以。。。“ ”我不要听这些，又不是让哥大夫去医院当医生，我就问，让哥大夫去看看，会不会对我爷爷的病有帮助？“，邓若烟打断了王一男的话。 看着邓若烟的眼泪，王一男一个”不“字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从小到大，王一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孩子的眼泪，当年在李诗尧葬礼上，李文静的眼泪，就让他毕业后不由自主的奔波至今。 显然在美女的眼泪面前，历史重演了，王一男说出嘴的话，就变成了，”应该会对医生有一些帮助吧“。 钱中华的爷爷说话了，“一男，既然可能会有帮助，那就去看一看”， “你也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毕竟你不是医生，真正开处方什么的，自然有专业的人去干” “现在太晚了，中华，你明天陪一男去一趟吧” “好”。 说到这里，晚宴也没法再继续下去了，钱老的保健医生也过来催促两遍，老人家该休息了。 邓若烟自己开车来的，她直接开车回爷爷家了。钱中华驱车把王一男和李文静送了回去，一路上，任凭王一男怎么插科打诨，李文静都一言不发，半路就让钱中华把她放了下去，说是约好朋友，要去喝茶。 王一男还纳闷呢，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咋一下子就变脸了呢。 “我原来以为自己是个当兵的粗人，想不到在某些方面，你比我还像个雏”，钱中华忍不住教训他。 “咋了”，王一男问， “你丫是装傻还是真傻，当着李文静的面对着别的女人大献殷勤”，钱中华说， “换我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王一男有点晕，“你是说李文静对我有意思？” “靠，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你不会是火星来的吧”，钱中华说， ”话说，你到底喜不喜欢人家，别耽误了人家好姑娘“， ”我以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王一男说， ”我跟她太熟了，好像就一直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 钱中华骂了一句，”MMP，真是好白菜都被戴眼镜的猪拱了“， “对了，一男，明天你要是没把握，就不要发表意见了”，钱中华说， “我刚跟邓若烟通了电话，明天会有一个专家组会诊，包括西医，中医，还有米国戴维斯医学会的两个专家” “你跟王守仁国手一起作为中医专家参加”， “记住，多看，多听，少说话”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王一男知道钱中华是为了他好，”谢啦，中华“， ”没事，咱哥两谁跟谁啊“。 第二天一早，王一男还在睡觉呢，就被钱中华从被子里拽了出来，“睡个懒觉都不行”，王一男嘟囔着上了车，他给李文静打了电话，李文静死活不肯去，没办法，王一男只好让她在公司跟哥大夫跟前呆着，好歹有个技术支援不是。 钱中华驱车还是往西山方向开过去，王一男有点纳闷，“不是去医院会诊么”， “不是，邓老这病不用在医院呆着，就在家里会诊”，汽车拐上另外一条小道，进过两道岗哨之后，进到一处挺大的院子里。 会诊的医生基本都到了，有两个蓝眼睛高鼻梁的白种人，一看就是戴维医学会的专家，其他大都是头发花白的白大褂大夫，也是，专家嘛，不到四十你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的。 王一男一进门，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如果说王一男是来会诊的专家，大家都是不信的，从来没听说过三十岁不到的专家，不过看陪同的钱中华和接他们进来的邓若烟，好像又不是简单的小辈来看望病人。 王一男一见这形势不对啊，他看着其中一个胡子都有点白了的老人，老人没穿白大褂，还背着个小药箱，应该是针灸的器材什么的，王一男想，这位应该就是中医国手王守仁了吧。 他连忙快步走到王守仁的边上，“王老，我是王一男，懂一点点中医，是若烟叫来给你打下手的”。 一帮吃瓜大夫这才释然了，原来是主人家的晚辈，想跟王大国手学两招呢。 王守仁有点懵，邓若烟连忙走过去说，“一男是我的朋友，中医也算是家学渊源，我告诉他您在给我爷爷看病，他就非要跟来说跟您学两手” 王大国手这才有点明白了，“不知这位小兄弟师承何人啊” “啊，我师傅是个外国人，别人都叫他哥大夫”， “我咋没听说还有中医国手是外国人呢” 王大国手有点凌乱了。。。 第四十二章 实力打脸 好在这时候，邓若烟的父亲出来了，他先感谢了今天参加会诊的各位专家，当然忍不住多看了王一男两眼，毕竟这么年轻的专家，那还是非常稀有的。 大部分专家都不是第一次来，除了戴维斯医学会的两名外国专家和王一男。邓若烟的父亲拿出了两本病历，让专家们先研究一下，其实主要就是两名外国专家，他们之前没有看过病历。王守仁也把自己的中医病历拿了出来，让王一男看看。王一男哪看得懂这个啊，征得邓若烟的同意，他用手机拍摄了王守仁写的中医病历，发给在哥大夫跟前的李文静，李文静把照片输入到哥大夫中，哥大夫会自动识别文字并作为症状输入。 两名戴维斯医学会的专家看完之后，王一男把西医的病历也拿了过来，拍照传给李文静。几位德高望重的专家可就看不惯这小年轻了，这是来会诊呢，还是来旅游写真？不好好研究病历，还拍照留念？ 邓若烟爷爷的病很简单，就是厌食，吃不下东西，一开始还能喝点粥啥的，后来就是吃啥吐啥，连喝水都吐，再然后晚上失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只能靠输液来维持正常的生理机能，就是普通的葡萄糖和补锌，补维生素的维生药品。 西医多次进行了会诊，但是从生理指标和各项检查来看，都没有什么异常，除了年纪大的老人常见的高血糖和轻微的糖尿病以外，检查不到其他的问题。 对于这种没有明确症状的病人，西医是最头疼的了，一干医疗小组的专家们想破了头，也没什么好办法，病人靠着葡萄糖维持着，当然就一天一天的消瘦下来了，精神也越来越差。 等到戴维斯医学会的两名专家看完病历，邓若烟的父亲就带着他们进到一间卧室里面，床上躺着一位老人，形容憔悴，闭着眼睛在休息。身边有两个护士，在做着常规的心率啊，体温等等的测量，听见有人进来了，老人微微睁开眼，又合上了。 两名国外的专家应该是这次会诊的主角，其中有一个还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他大概的询问了护士一些基本的情况，又简单问了病人两个问题，就退到一边，王守仁上去把了一下脉，又看了一下老人的舌苔，也退了下来。 王一男走了过去，拿出一个手环套在老人的手腕上，手环所检测到的脉象会通过王一男的手机直接发给哥大夫，他又拿起手机，拍摄了一张老人的舌苔照片发给哥大夫，随后也退了下来。 邓若烟的父亲看到他们基本的诊断完了，就示意大家先退出来，然后在一楼的会议室，召开了一个简单的病情研讨会。首先是西医的专家发言，他们巴拉巴拉说了半天，反正最后的意思是病人的生理指标上没有任何异常，有一些炎症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不能进食应该是心理上的问题。 邓若烟的父亲涵养不错，邓若烟可就忍不住了，什么叫心理上问题，难道说我爷爷自己寻死，在绝食？差点没把几个西医的专家给打出去。 “我们认为，病人应该是消化系统出了问题”，戴维斯医学会的专家说， “从目前的现象来看，病人的各项生理指标，除了非常虚弱外，都还比较正常，那就证明不是器官性的病变”， “我们怀疑是物理性的病变造成的”。 西医的专家不干了，我们做过各种透视检查，包括B超，X光，甚至做过3D造影的核磁共振，如果有物理性病变早就发现了。 “我们有最新的内窥镜技术，可以考虑使用”，戴维斯医学会的专家建议到。 “不行，内窥镜对病人有损伤，而且以病人现在的情况，能经得起折腾吗”，西医的专家坚决反对。 “那你们倒是提出治疗方案啊，光说别人不行谁不会，按照你们所谓的保守治疗方案治疗了那么久，结果呢？“ 西医的专家们自己开始怼上了。 其中一个白胡子老头兴许是看王一男不顺眼很久了，他跟戴维斯医学会的专家吵了两句之后，搁下一句，“反正内窥镜我们是坚决不同意的”，然后就把火力对准王一男， “这位小兄弟刚才很卖力啊，拍舌苔也就罢了，我还没见过拍病历能看病的呢，” “对了，刚才还用手环来把脉，很新潮啊，我就想请教一下你有什么高见呢”。 王一男又不傻，“王守仁国手在这里，我就是来跟他学习的”，意思是你别找我啊，老大在前面呢。 王守仁看这个样子，自己是躲过不过了， “从脉象和邓老舌苔的情况来看，我还是坚持我的判断，病人得了伤食之症，也就是俗称的吃坏了肚子“， ”但是从胃部的X光照片来看，没有任何损伤的迹象“，立刻有人反驳了。 ”按照你开的方子也吃了两天了，还是没有任何效果，能提出点新意不“， 王守仁说不出话来，确实，他的方子邓老已经吃了好几剂，情况也没有任何改善。 王一男小声的对王守仁说，”方子能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王守仁以为王一男要给他师傅看呢，就是那个叫做哥大夫的外国人，就把方子给了王一男。 王一男用手机拍下来，传给了李文静。 研讨会陷入了僵局，邓若烟的父亲也变得焦躁起来，邓老爷子对家族的重要意义，就不用多说了，现在邓家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有老爷子保驾护航，过个三五年，他自己，还有邓若烟的大伯就可以站稳脚跟。 但是这个时候，要是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看老爷子的样子，要是再有个三五天吃不下东西，毕竟年纪大了，各种毛病肯定都会出来了。 这时候，王一男的手机发出了嘀嘀的声音，王一男看了一眼，是李文静把哥大夫针对邓老爷子的症状和王守仁所开方子进行分析，得到的运行结果发了过来。 王一男打开信息，王守仁开的方子里面，用了陈皮，半夏，厚朴，大黄四味药。哥大夫没有对这四味药提出任何问题，看起来是完全同意了王守仁的诊断，不过用量大相径庭。 王守仁开的方子里面，陈皮是主药，一两陈皮，三钱半夏，三钱厚朴和一钱大黄。但是哥大夫的用量完全相反，一两大黄、三钱半夏、三钱陈皮和三钱厚朴。 王一男研究了那么久的中医，大概也有了一点点了解，显然哥大夫同意王守仁的诊断，邓老爷子确实是伤食之症。但是对于治疗的重点有分歧，王守仁认为温胃消寒是主要的，所以以陈皮为主药，而哥大夫认为清理肠胃更重要，所以以大黄为主药。 当然，王一男也能理解王守仁的苦心，因为大黄号称中医四大金刚里面的猛张飞，向来以猛冲猛打的药效著称。所谓年纪越大，胆子越小，因为见效快，所以一般年轻大夫喜欢用，但是到了王守仁这种大国手级别的，爱惜羽毛，当然是能不用就不用了。 人说，“大黄救人无功，人参杀人无罪”，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为了保险起见，王一男给李文静打了一个电话， ”文静，你把大黄的用量，按照一钱，两钱，五钱和一两的用量进行设定，然后让哥大夫模拟病人的状态，看看有什么差别“。 然后王一男找到邓若烟和王守仁，把哥大夫分析结果给他们看了， ”根据哥大夫的分析，王大国手的诊断应该不会有问题，邓老爷子就是伤食之症“，王一男说， “不过对治疗重点的判断有区别，一个在胃，一个在肠”， “我让哥大夫对大黄的用量进行模拟了，我估计王老的方子没有效果，应该就是用量没有达到临界点”。 王守仁有点晕了，“你们团队都不懂中医？” “嗯，基本不懂，就是前段时间开发哥大夫的时候大概了解了一下中医的理论”。 “这些都是人工智能分析的结果？”王守仁摇了摇头，“落伍了，跟不上时代了”， “看来以后中医的发展，还真的需要依靠现代科学了”。 这时候，王一男的电话响了，王一男接起电话，嗯嗯了几声之后，他回身给邓若烟和王守仁说， “看起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刚才哥大夫做了模拟，大黄的用量低于五钱，病人的症状都没有好转的迹象”， “看起来五钱就是有效果的临界点”。 王守仁想了好久，“真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啊，年轻时候确实经常用大黄这味药，年纪大了，就不敢用了”， “现在想起来，如果症结在肠道的话，一钱大黄真是不会有啥效果的”。 说完，王守仁把方子按照哥大夫的分析改正之后，签上字，交给邓若烟，“就按照这个方子来吧，责任我来付”， 王一男一把抢过方子，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哪能让你一个人把功劳都占了，我就代表哥大夫签个字吧” “这可是哥大夫第一次正式出山哦”。 不出所料，王守仁和哥大夫的方子引发了激烈的争论，中西医的辩论，那是永远没有休止的。更何况在病人将近一个月时间啥都没吃的情况下用大黄，更是行险的平方啊。 不过邓老的病已经到了不能再拖的境地了，包括戴维斯医学会在内的所有西医专家，都拿不出对症的方案来，最后还是邓若烟的父亲拍板，现在老人还有冒险的本钱，再拖下去，想冒险都没了本钱，就用这个中医方子了。 煎好了药，一干人如临大敌，战战兢兢的看着邓老喝完一碗药汤，边上的医生护士都做好了抢救的准备。幸运的是，没吐。 过了一会，就听见邓老肚子咕噜咕噜一阵乱响，心说该拉肚子了吧，护士正想去帮邓老处理一下，却看见老人家呼吸渐渐的平稳，竟然睡着了。 要知道，邓老之前可是失眠了十好几天啊，王一男的一颗心总算放回肚子里，看来这次哥大夫没给他丢脸。 所有人都退到外面，会诊的西医专家，还有戴维斯医学会的两位外国大夫匆匆告辞了，他们看起来没脸继续待在这里。王守仁和王一男被留下来，看看邓老醒来之后，需不需要用药，该怎么用药。 第四十三章 瓶颈 王守仁对王一男的哥大夫很感兴趣，“我还以为哥大夫是个外国人呢，想不到是个人工智能”，王守仁说，“之前也有不少团队找我合作开发中医辅助诊断的计算机程序“， ”其中也不乏华国的683之类的高科技项目，但是他们拿到中医典籍的时候，往往都会有一种老鼠拉龟无从下手的感觉“， ”大部分到最后就是白白花了一大笔钱，还是无疾而终“。 “你这个黑箱分析的思路非常好，这样就避开了很多难以描述的理论问题” “这不是我的发明，米歌在下围棋的时候就使用了这种思路，现在米歌的围棋狗已经可以让天下两子了”，王一男说。 两人越说越投机，王一男也想借机交好这位中医国手，目前的哥大夫独立出诊还有很多欠缺，但如果作为有经验的中医大夫的补充，那可是绝对能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作用。 正聊的开心呢，邓若烟过来了，”王老，一男“，”我爷爷醒了，麻烦你们再去看看吧“。 两人来到邓老的卧室，邓老已经自己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看见他们进来，邓老点点头，说，”王老不愧是大国手啊，药到病除，我感觉自己好多了，麻烦王老再给看看“。 王守仁走上前去，”这回多亏了一男小友的提醒，老朽不敢居功“， ”耽误了邓老几天病情，实在是惭愧“。 说完，王老先生就认真的帮邓老把脉。 显然，邓老只知道自己吃了王守仁的方子，还不知道王一男这茬，他用询问的眼光看了一下邓若烟的父亲， “事情是这样的，王老的方子里面有几味药的分量值得商榷，正好若烟请来的王一男小朋友对中医也颇有见地”， “他跟王老讨论了一下，就调整了药方，现在看起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好嘛，王一男一下子就变成小朋友了，不过看看房间里的各位大佬，小朋友就小朋友吧，看起来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王大国手给邓老号完脉，“基本上没什么大碍”， “可以适当的喝点粥，这个方子的剂量减半，饭后再服一剂就行了”。 邓老爷子大病初愈，喝了点粥很快又睡着了，邓若烟的父亲要回政府上班，邓若烟就负责送他们回去。 王一男看着熟悉的公司小楼，摸摸身上的衣服，貌似全湿透了，虽然还不到一天，可给他的刺激，那可是平时十天半月都碰不到一次的。 “以后就算再有妹子的眼泪，这种高风险的事情，还是不能干了”，虽然回想起分别时邓若烟感激而又欣慰的神情，王一男内心还是有一些小激动，不过他还是暗自下定决心，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才是正理啊”。 哥大夫这次算小小的出了风头，不过问题也很多，这次要不是王守仁自己能够下决心根据哥大夫的建议，修改自己所开方子的话，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王一男决定以后不能让哥大夫再冒头了，不过王一男也跟王守仁说好了，有疑难杂症，哥大夫可以帮他做参考，互惠互利。 不管怎样，这次算是平安过关，而且也卖了老邓家一个人情，除了李文静之后一个星期都给王一男脸色看以外，事情还算是圆满。 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顺利的，超导理论的研究就好像钻进了一个死胡同。王一男和李文静提出了一种新的晶格模型，能够很好的模拟氧化物在低温区的很多行为，但是对于三种以上的化合物，这个理论就无能为力了。 “一旦把化合物的数量提升到三种，我们的晶格模型在很多点就会出现无穷大”，虽然平时就没给王一男好脸色，但是在工作的时候，李文静还是一板一眼的。 “使用量子力学中的重整化技术呢？”，王一男说， “不行啊，按下葫芦起了瓢，经常是修正了一个无穷大，又会出现新的无穷大“ ”难道是我们的晶格模型有问题吗“，李文静有点怀疑。 ”不会，从各方面的表现来看，这个模型应该非常接近那个隐藏在背后的真正模型了“，王一男说， ”我有预感，只要解决了这个无穷大的问题，我们一定可以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问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王一男也犯了愁，目前的晶格模型形式化工作也已经完成，他和李文静也尝试使用哥德尔系统进行分析，但是每次分析进行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陷入死循环，有一次还导致哥德尔系统逻辑紊乱，要不是及时切断了电源，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看来要想突破，还是要把重点放在哥德尔系统上啊，王一男召集孙伟，赵天成和李飞开了一个讨论会，李文静和张琪也参加了讨论。 “我记得上次我们曾经开会讨论过哥德尔系统的性能提升方案，我们还是按照上次的顺序，文静，你先说一下理论上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王一男做了简单的开场白。 “按照上次会议的思路，理论组最近的工作主要集中在将现实系统映射到理论空间的形式化理论中，这方面我们取得了巨大的进展”，李文静说， “这在116所以及哥大夫和最新的晶格模型中得到了体现，我们现在将现实系统形式化到哥德尔的神经网络的时间大大缩短，真实性也大大提升了。” “但是在性能方面，我们能做的事情不多”， 王一男对此早有预料，“嗯，形式化理论做到现在已经很出乎我的预料了”。 “我来说说软件部分的工作吧，目前主要的瓶颈还是在于多维空间的搜索和匹配，我们在恢复哥德尔系统的时候，也对之前的整体架构进行了一些优化，现在对异构系统的支持能力大大加强了，我们也把绝大多数常规的工作放到CPU或者GPU上，尽可能降低FPGA的压力”。 “但是要想提升性能，还得着落在孙伟你们这里，孙伟你来说说把“，王一男对孙伟说。 “我们已经利用哥德尔系统对FPGA电路进行了多次迭代，当迭代之后有足够的性能提升之后，我们都会灰度替换一部分FPGA芯片，事实上，目前哥德尔系统的FPGA芯片，一部分已经是第五代了”。 “但是最近的迭代已经很难获得性能提升了，而且增加FPGA芯片带来的性能提升已经极度微小”， “事实上，已经微小到不值得这么干”。 “也就是说，通过硬件提升哥德尔系统性能的路，差不多走到了尽头。” 孙伟的这番话让会议室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作为资深的硬件专家，他的判断是具有相当可信度的，也就是说，除非能找到新的方案，否则，就算王一男他们投入再多的资金，都没办法提升哥德尔系统的性能了。 “有没有办法提高冷却系统的冷却效率，然后超频使用？”，李飞是个资深的DIY玩家，他家的电脑都是超频的，自然就想到超频这一招了。 “不行，超频获得的性能提升本来就有限，而且这样的风险太大了，万一烧坏了芯片、板卡，哭都来不及”，王一男立刻否决了这个提议。 “供应商那里有没有新的FPGA设备呢，能不能提升专用电路的性能”，张琪说， “厂商确实有一些新的FPGA设备，不过都不成熟，而且目前FPGA本身的性能提升也进入一个瓶颈期，两代FPGA芯片之间，性能提升不到20%”，孙伟说，“不过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作为一个备选项”。 眼看着突破就在眼前，却隔了一堵厚厚的墙，这种滋味可真难受，王一男多羡慕那些开金手指或者自带系统的人啊，MD，这不科学，凭什么系统就可以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有问题，问系统啊，碰到读者怀疑点什么，一句外星科技就打发了。 同样是主角，为什么我的待遇这么差呢，编个中医处方还怕露怯，“作者，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王一男正吐槽呢，电话响了，是邓若烟的， “一男，晚上有事吗”，王一男很想说有事，可话到嘴边，他那个见到漂亮妹子就腿软的毛病又犯了，”没事，没事，就算有事，邓小姐有吩咐，那还不是一句话吗“。 “所以说有些人就是天生欠扁，要我是李文静，我也大耳刮子抽他”，张琪在边上暗自吐槽。 “晚上有个酒会，有不少投资圈和IT圈的朋友，我想对你可能有点用，你能来吗，叫上李文静，就在上次吃烤鸭的地方”， 王一男心想，这会议到现在也开不下去了，去换换脑子也好，不过看到一边李文静竖着耳朵的样子，王一男又开始结巴了， “酒会啊，你知道我是个乡下人，不适合这种场合”，王一男很艰难的说，“还是算了把”。 “钱中华也会来的，他让我一定把你叫来，要不让他直接给你电话？”，邓若烟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有礼。 好吧，好吧，二比一对吧，王一男在脑子里进行了一场简单的投票，“嗯，那我来看看吧” “大家都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吧，尽可能的放开思路，不要受现有东西的限制”，王一男对大家说， “我相信，这是最后一道难关了，迈过去，就一马平川”。 会议草草结束，王一男去叫李文静，理所当然的收获了一脸的鄙视和白眼。 “爱去自己去，本姑娘可没功夫陪你去泡妞”， “这是为了公司发展，认识一下投资商和IT圈的朋友肯定是有好处的”，王一男解释到， “少来，反正我是不去的”，王一男也不想想，人家不大耳刮子抽他算不错的了，还想让李文静陪他去。 磨叽了一个多小时，王一男还是得灰溜溜的一个人去，他打了辆出租，也没收拾收拾自己，就往西城的小胡同去了。 第四十四章 酒会 王一男上次是坐钱中华车过来的，没怎么注意周围的环境，这次叫了一辆出租，你知道，帝都的出租车师傅，那都是天生的单口相声演员啊，一路巴拉巴拉巴拉巴拉个没完，从马布外的CBA冠军怎么被黑掉了，到国家大事与世界和平，说得王一男只能嗯嗯啊啊点头。 快到胡同口的时候，司机又开始了，“哎呀兄弟，这地可了不得，当年可是XX亲王住的地方啊”， “看看这门口的石狮子，还有这门槛的高度，那都是有规程的，一般人您弄一个这么高的门槛试试，明儿就抄家了。。。” 王一男这个汗啊，在门口诅咒人家抄家，你确定真的好吗，还是赶紧买单下车吧。 门后的迎宾小姐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她没有因为王一男一身休闲打扮露出一点异样的表情，询问了王一男的名字之后，就把他带到后院。 后院已经有不少人，三五成群的拿着酒杯高谈阔论，几个戴高帽的厨师推着车来来回回，烤鸭当然还是主要的特色菜肴，现烤的烤鸭，加上一流师傅的刀功切出来的鸭皮，那一个香啊，王一男口水立刻就下来了。 王一男瞄准了一个目标，看起来C号厨师的烤鸭火候最好，边上的人也最多，快步走了过去，边上突然传来一阵风声，王一男下意识的伸手一捞，一个高脚酒杯被他抓在手里，啥情况，王一男有点蒙了，他往边上一看，一个长得有点獐头鼠目的，但是穿得人模狗样的家伙，正在跟边上满眼都是小星星的美女聊天呢，随手就把酒杯递给王一男， “Waiter，给我换一杯拉菲，without ice“，显然，他把王一男当成服务员了。 回过身，这家伙开吹了，”知道红衣教主吧，那可是天使投资界的大拿“， ”嗯嗯，当然知道，听说他最喜欢打枪了“，边上的美女眼睛又开始有星星闪烁了，虽然不知道是几线小明星，表演一下羡慕，崇拜，仰慕的表情那还是驾轻就熟的。 ”当年啊，他可是跟我一起投资了一个饲养奶牛的项目，互联网养奶牛，你知道吧“， ”虽然不明觉厉，不过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美女满是崇拜， ”那当然，每个奶牛都有DNA的身份证，加上全程的电子监控。。。“ 王一男没搭理他，回身把酒杯扔进垃圾桶。”这货不会真是跟红衣教主合作投资那个互联网奶牛项目吧”，王一男想， “貌似上次跟教主聊天的时候，他说起被人用互联网奶牛项目骗了一大笔钱，恨的牙痒痒”， “要不要给教主打个电话呢”，王一男想起教主拿起AK74扫射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还是算了，太血腥，少儿不宜啊” 王一男走到戴高帽的厨师那里，拿了几块刚片出来的鸭皮，配上荷叶饼，黄瓜、葱条还有甜面酱，卷起来就是一口，嗯，真是香啊。 再拿一杯82年的Lafite，加点冰块，虽说真正的行家喝红酒都是不加冰块的，不过王一男从来不管这一套，我就是乡下人咋的，你咬我啊，于是在Waiter诧异还带点鄙视的目光中，王一男自娱自乐的一口冰镇拉菲，再来一口鸭卷，要多土有多土，偏偏自己还怡然自得。 正吃的欢呢，王一男的肩膀被人拍了一把，他回头一看，居然是张琪， “我靠，你怎么来了”，王一男有点吃惊， “这话该我问你，啥时候你也混投资圈了”，张琪说， “我这不是向你学习，争取成为新一代的多面手吗”， “别跟我扯了，是不是此间主人有约啊，王一男，没看出来啊，你这种眼镜男，都学会脚踏两只船了” “你别败坏我名誉啊，我可是一条船都没有，哪像你，孩子都打酱油了，还出来鬼混，勾搭小明星呢” 两人聊天打屁了一会，王一男总算有了一个认识的人，没那么无聊了，张琪拉着王一男， “来，我给你介绍几个做天使投资的朋友”， “这是张赢，米国密西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之前投资了合众传媒”，哇，这位可是独居慧眼，年纪轻轻就身价亿万的土豪， 不过貌似跟教主是死对头。。。 似乎看出来王一男在想什么，张赢说，”你们不是教主投了吗，没事没事，圈子就这么大，不是你投就是我投，咱们各交各的“。 张赢也是特别豪爽的一个人，”你们下一步要融资的时候一定叫我啊，多贵我都跟“， ”呃，貌似你都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王一男有点晕， ”没事，只要张琪投了，教主投了，我还管你们干什么呀“ ”肯定玩的不小对不对“。 好吧，王一男心说，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还有几家上市公司的大佬，张琪也把他们介绍给了王一男，“上市公司也做天使投资，风险那么大，不怕股民发飙么”，王一男有不解，“这你就不懂了，先天使投资，如果有利润上市公司就来收购，我们这些天使基金就可以快速退出”， “这样套现的速度不就更快了吗”。王一男点了点头，”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远处有几个看起来跟王一男一样穿着休闲服装，跟周围有点格格不入的人，在那大吃特吃的，王一男很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就问张琪，“那几个人你认识吗？”，张琪看了一眼，“那几个暖州佬啊，我还真认识，做互联网金融的”。 “对了，我现在整天看见什么互联网金融的概念，特时髦，报个身份证号就能贷款，真的假的”，王一男问， “你算是问对人了，放心，都是真的，你有朋友要弄点零花钱，放心贷吧”，张琪说， “不会吧，简单的资质审查都不做，那不是很多人就不还了？”，王一男有点纳闷， “很简单啊，比如说我带几个人出来创业，搞一个互联网金融项目，听起来很高大上对吧，加上我的履历挺好的，于是找到一个天使基金的老板，比如说投资一千万软妹币”，张琪开始给王一男详细解释， “公司成立开始放贷了，反正有身份证就能放贷款，钱哗哗出去了”， “注意，所有的钱在没有确定收不回来之前，都是公司的应收账款，都是公司的资产，对吧”， “于是公司的资产不会损失，但是慢慢的总有人开始还钱吧，本金还有利息，于是，公司的收入就越来越高了”， ”这个时候，我把这个互联网金融公司拿出去融资，你看，资产一千万软妹币，每个月现金收入还有四十万，多好的公司啊，至少价值两个亿软妹币，不贵吧“。 “于是新的资金进来了，比如说五千万软妹币，占个20%股份啥的，这五千万可以拿出去接着放贷款啊”， “于是公司的资产变成了六千万软妹币，公司的现金收入会越来越好，一百万，两百万，注意啊，从会计的角度上，坏账在没有明确之前，都是应收账款”。 “这个时候，公司价值估计能有十个亿了吧”， 王一男在边上听的目瞪口呆，“靠，还能这么玩，你们城里人太厉害了”。 “不过肥皂泡总会有吹破的时候吧”，王一男问， “是啊，最后就呯的一声，然后接盘的老板哭瞎在厕所呗”。 说着，到了一堆俊男靓女扎堆的地方，张琪带着王一男走过去，刚要介绍呢，就看见人堆里一个家伙跳出来，“哎，我让你去拿的拉菲呢，你们什么服务态度啊”。 王一男一看，果然是刚才那个不开眼的家伙，还没说话，张琪不乐意了，“你谁啊，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你丫谁啊，我跟服务员说话，关你屁事”。 张琪气乐了，“服务员，没穿西装就是服务员，你智商就这水平啊”。 王一男一拉张琪，“算了，跟不相干的人计较什么”， 獐头鼠目的家伙却不肯罢休，“也不知道这是啥地方，什么阿猫阿狗都混进来了，小子，见见世面也就够了，这地方可不是你该呆的”。 张琪这回真乐了，“哎，哥们，你是那个红薯天使基金的吧”， “是啊，我是红薯的娄晓，Funder，吓到没有？“ ”你们基金的AA，BB来还算个人物，你嘛。。而且你们基金那小身板，这期好像是两亿软妹币吧“， ”是啊，怎么了“，看起来张琪好像挺在行样子，娄晓的声音不自觉低了半分。 张琪一指王一男，“你眼里的服务员，是我老板，现在身家虽然不多，比你们整个基金值钱那是肯定的” “你给人家倒酒，还要看别人乐不乐意呢”， 张琪摇摇头，”回头要给AA说说了，现在基金从业者素质是有问题，什么阿猫阿狗都混进来了“。 ”吹牛的吧，就他这幅屌丝样，还老板呢“， 突然，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子闯进人群，一把拉住了王一男， “一男，你怎么在这里，我爷爷要见你，快跟我来吧”。 说完，简单的向周围示意了一下，就拽着王一男直奔后院。 正如大家所想的那样，红衣女子就是此间的主人，邓若烟。 张琪轻飘飘的补上一刀，“哎呀，邓老居然也要见服务员，难不成是专门叫过去批评他服务态度太差？啧啧“ 娄晓的脸涨得通红，四处寻摸着，哪边的地相对软一些。 邓若烟把王一男带到后院一个单独的房间里，关上门就出去了，王一男一看房间里只有邓老，钱老，和钱中华三个人，就知道今天这个酒会没那么简单了。 ”你知道守护者联盟吗“，钱中华说， 第四十五章 守护者联盟 “不知道”，王一男一脸茫然。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非政府组织，最早发源在欧罗巴，他们不属于任何国家和政府，他们宣称自己的宗旨是守护人类文明的进程”， “这个组织的势力很庞大，传说中的罗斯柴尔德家族，还有几个著名的犹太人组织，都是他们的外围成员“。 “这个组织的每一代的首领都叫亚瑟，其他骨干也都是按照圆桌骑士的名字命名的“， 王一男懵了，”这么牛X的组织，怎么都不会跟我扯上关系吧“ ”你还记得鬓狗史密斯吗“， ”当然记得“， ”我们后来不是在滨海机场拿回了几块硬盘吗，那个时候离鬓狗史密斯潜入你们之前的办公场地，已经过去一周时间了“， ”时间过去这么久，实际上去滨海机场的时候，我已经完全不指望硬盘还会在储物柜里面”， “没想到最后还是拿回了硬盘”，钱中华说， “是啊，当时我就觉得这个鬓狗是不是放水了，而且他破坏哥德尔用的居然是扫帚，很有点敷衍了事的感觉”，王一男表示同意， “我们驻欧罗巴的大使馆，前些天接到一封署名兰斯特洛的信”，钱中华说， “信中说，你和你的实验室，已经成为守护者联盟关注的目标，当然守护者联盟一般不会采取什么非法的手段，而上次对付你的事件，起因是来自普林斯顿程潜的雇佣。” “信里面还说，他虽然是守护者联盟的兰斯洛特，更是上帝虔诚的信徒，他觉得你们的人工智能是上帝的杰作，所以不忍心毁掉它”。 钱老这时候说话了，“大使馆不敢怠慢，立刻通知了有关部门，我们也都知道了，别的不说，光是你们对116所的价值，我就不能坐视不管” “更何况你们的哥大夫还帮了邓老的大忙”， 邓老也发话了，“我们这些老头子，谁没有个头疼脑热的，王守拙王大国手说了，有哥大夫跟他搭档，现在看起病来，那是驾轻就熟，轻松得很，有他这句话，我们也安心了不少啊”， “所以啊，这次趁这个酒会把你叫过来，一方面掩人耳目，也是提醒下你守护者联盟的事情，看看咱们怎么能帮到你”。 “你们公司的安全问题倒不用太担心“，钱中华说， “守护者联盟或者其他有心人的手再长，也不敢伸到帝都来”。 “倒是你们团队本身的安全，是个大问题啊”， 王一男想了一下，“李文静，还有孙伟应该是最核心的成员了，当然还有我”， 钱中华想了一下，“直接派人保护太夸张了，而且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我跟公安局打声招呼，让他们注意下可疑人员”， “一男，你也跟他们大概提一下，有点警惕意识就行”。 “行”，王一男答应了一声。 钱老想了一下，”一男啊，我听中华说，你还是个练家子？“ ”他那是瞎夸我呢，就练过一点点太极，完全是庄稼把式“，王一男说， ”你这不是寒碜我吗，能挡住我全力一击的庄稼把式？“，钱中华笑着说， ”有这么牛的东西存在吗？“ “我觉得一男还是需要有一点自保能力的”，钱老说，“他现在底子不错，要不要送到特战大队历练一下？” “我看行，就我们家老二的那里吧”，邓老也点了点头。 “别介，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哪能经得起折腾啊”，王一男总算反应过来，这画风不对啊，我可是科学家，不是特种兵。 “我看行，一男绝对有机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特种兵”，钱中华开始补刀了， “这样的话，也不用我们派人保护了”。 “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吧”，邓老拍板了，”回头跟我们家老二说说“。 在一屋子的大佬面前，王一男无奈的发现自己是完全没有人权的。 不过想想练出八块腹肌，貌似出去撩妹的时候也很骚包对不，王一男就欣然的接受了现实。 就在王一男准备开始自己的特训生涯的时候，万里之外的欧罗巴大陆，亚瑟召集他的圆桌骑士们，开始讨论如何应用新的超导材料。 在古堡的地下室，巨大的圆桌前，零零散散坐着与会的骑士，在没有人的椅子上，也会有一个全息的投影将不在现场的骑士投影过来。 “各位，多亏了上次兰斯洛特从东方弄来的材料，我们的实验室经过长时间的研究，已经可以完美的生产这些材料了“ 如果王一男在现场的话，一定会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守护者联盟的科技实力显然超乎想象，在程潜和托马斯面对结晶体一筹莫展的时候，亚瑟他们居然已经可以成功的生产出超导线材了。 ”鉴于这么多年跟欧罗巴政府的良好合作，我们不能长期的将这些材料捂在手中“，亚瑟说， “但是我们可以将超导材料用来交换我们急需的各种技术，我想这是各位喜闻乐见的吧，下面大家说说，从自己负责的国家那里能换到什么吧“。 兰斯特洛，不对，是史密斯的全息画面发言了，“米国政府的好东西很多，不过对我们最为有用的还是那个鱼鹰飞行器，对对，就是那个可以垂直起降，又可以水平飞行的飞机，这个对我们很有价值，我建议交换这个”。 “兰斯特洛的建议很好，交换不来技术，也可以给我们配备几架，对于组织的行动有巨大的作用”，亚瑟同意史密斯的说法。 ”高卢国的战斗机研发还是有独到之处的，有些技术可以供我们飞行器研发部门参考。“ ”汉斯的托马克，磁流体方面的研究还是有一些独到之处的，“ ”还有约翰牛的帝国理工，他们对高能物理的研究数据，能帮助我们很多“， ”对了，别忘了欧罗巴原子对撞中心，那可是个大富矿啊，各种夸克的详细数据，对建立大一统模型，将有实质性作用“， “很好，就按照这个思路各自去办吧”，亚瑟敲了敲桌子， “记住我们的宗旨，守护文明的火种，我有一个预感，那个流传了几千年的预言，马上就要实现了“。 很快，米国政府将八架鱼鹰交给了守护者联盟，换来了超导材料的制备方法，托马斯和程潜通过米国政府也获得了这些不在是机密的技术。 高卢国也用自己的飞控系统代码，换来了材料的配方。 还有约翰牛，他们的RR发动机还是很先进的，守护者联盟拿到了RR发动机的详细图纸，心满意足的将材料交给了位于帝国理工的实验室。 要是王一男知道他辛辛苦苦研发的材料被守护者联盟卖了这么一个好价钱，一定会哭晕在厕所的。· “MMP，偷了我的东西拿去卖钱，连声谢谢都没有，这样真的好吗”？ 现在全世界有头有脸的研发团队都拿到了最新的超导材料配方，除了太阳国和毛熊以外，不知道为什么，守护者联盟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太阳国和毛熊，这两个老对手，想必一定有惺惺相惜的感觉吧。 “555555，他们都不带我玩”。 而低温超导的军备竞赛，就好像王一男和程潜抢跑被喊了回来，现在大家又回到同一起跑线上，重新开始了。 可怜的王一男，还没从八块腹肌的幻想中醒来，就被邓若烟重新带到酒会上，这次没有人把他当成Waiter了。那个曾经趾高气扬的娄晓，被邓若烟礼貌的送走了，不过事情还没完，估计回去之后，今天的事情传到他们公司的老大AA或者BB耳朵里，这位在投资圈也混不下去了。 王一男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新锐科学家，有潜力的科技公司CEO，还有，貌似邓家乘龙快婿的候选人？ 当然，看他和钱中华勾肩搭背的模样，让诚心看着两位打起来的吃瓜群众眼镜掉了一地，这两位不按剧本来啊，邓若烟不是内定的钱家媳妇吗，现在冒出个王一男，那还不得打起来？ 问题是，对于王一男来说，李文静也好，邓若烟也好，貌似都不是他的真命天子，他会因为李文静的眼泪留在帝都，跟程潜干仗，也会因为邓若烟的眼泪冒险拿出哥大夫，甚至冒充中医行家。但是对于她们，王一男都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那种在人山人海中，一眼望去，就是你了的那种感觉。 所以有时候，严肃的科学家，还是有一个浪漫的心，要不然，当邓家的乘龙快婿多好，至少少奋斗二十年。 王一男完全就没有这方面的觉悟，对他来说，如果一定要衡量价值的话，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可比少奋斗二十年要珍贵多了。 当然，不管王一男是有贼心没贼胆，还是有贼胆没贼心，甚至，是根本没了贼，他都顾不上这点儿女情长的事了。 从酒会回去第二天，王一男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这回是个男的。 “你是王一男吗”， “是的，请问你是哪位？” “地龙特情大队队长邓卫军，奉上级指示，请你明天上午七点准时到西安路1号报道，有车送你前往我处。“ ”清楚没有“， ”清楚了“ ”请重复“ ”明天上午七点到西安路一号报道“， “好的”。说完，这个听起来很酷的邓卫军就把电话挂了。 “哎，同一个妈生的，咋一个这么可爱，一个就这么轴呢”，王一男一边吐槽，一边把闹钟定到上午六点。 第四十六章 特训 上午七点还差五分钟的时候，王一男来到西安路一号，是个不起眼的二层楼，门口挂着华龙贸易公司驻帝都办事处的牌子。 ”华龙公司，不是我们的股东么“，王一男心想这可是巧了，走进去就看见前台一个织毛衣的中年妇女坐着，正在专心的对付手中的毛线团，”应该用勾针了“，王一男忍不住提醒她。中年妇女抬起头看了一眼王一男，“来报道的？”， “嗯”， ”上头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居然搞了一期只有一个人的特训班，学员还是个眼镜萌新男，看这白白净净的样子，不会哭着跑回来吧“ 王一男莫名其妙就被打上了小白脸的标签，心说，“小白脸，要不咱俩练练？” “你的手机还有其他私人物品都需要交给我”，中年妇女说， “不行啊，手机不能交给你，公司可能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联系我”，王一男连忙申明， “那我要请示一下上级”，说完中年妇女拿起桌上的固定电话，“头，学员要求保留自己的手机，这怎么可能，咱们可是保密单位对不对，什么阿猫阿狗拿着手机去拍照怎么办。。。” “啊，什么，好的，知道了”。她挂掉电话，没好气的对王一男说，“行了，你的手机带着吧”。 当然，暗地里，王一男又被贴上背景很大、纨绔子弟的标签。 几分钟后，一辆考斯特把王一男送到西郊的一处军营里，看来是上面有了吩咐，虽然汽车七绕八绕的，但是没有拿走王一男的手机，也没有蒙上他的眼睛，待遇还是相当不错。 邓卫军亲自接待了王一男，作为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手下还从来没看见他这么重视一个菜鸟，难道王一男骨骼精奇，是专门来拯救世界的？当然他们都想多了，王一男好歹也算邓家的恩人，邓卫军给他这个面子那是很应该的。 简单的表示了一下感谢之后，邓卫军就把王一男扔给一个肌肉棒子，“冷风，这家伙就交给你了，最短时间给我训练出一个特种兵来”。 “放心吧，我会让小家伙哭着找妈妈的”，王一男打了个哆嗦，这就是传说中的新兵地狱么。 冷风先对王一男进行了基本的体能测试。 十二分钟跑，一百米短跑，负重深蹲。。。 让冷风感到吃惊的是，王一男的身体素质意外的好，完全不像是一个眼镜男应该的表现，十二分钟，王一男跑了三千四百米，要知道，华国假A运动员的达标标准，也不过三千米，一百米，王一男在没有穿钉鞋，手计时的情况下，居然跑出了十二秒四的水平，这要是穿上装备，妥妥二级运动员啊。 王一男的太极拳也有了几分火候，能挡住钱中华全力一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欠缺的只是实战经验而已。 冷风给王一男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由于时间有限，而且王一男本身的基础素质就很不错，所以基本的体能和素质训练能省就省了，重点在于技巧，比如说攀岩，攀越，跑酷训练，实战训练，就是找一帮人跟王一男对打，还有枪械训练以及驾驶训练，漂移啊甚至有开直升飞机的项目。 王一男最喜欢的就是挨揍了，啊，不对，是实战训练了。太极讲究的是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但是关节发力的寸劲，还是很恐怖的，民国时期那些太极宗师，一拉一靠，整个身体加上关节的力量，能把人摔出去十几米远。 冷风教了王一男一套军体拳，基本上就是一些简单的架子，王一男领悟的很快，练的差不多了之后，冷风就让手下开始狂K王一男了。 “要想学会揍人，先要学会挨揍，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冷风说，他一边让手下死K王一男，一边在边上大喊，“护住你的要害”， “对，别管那一拳，打你肩膀上死不了人”，“对，这一脚一定要挡住，不然你就可以直接去泰国做手术了”。 王一男被打的嗷嗷直叫，东躲西藏的，不过这小子把眼镜摘下来之后，还是有股子狠劲，第一天被前一期的学员打的没有还手之力，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冷风用特制的跌打损伤药给他抹的时候，还直呼冷气。 第二天早上起来，王一男立刻又生龙活虎了，不到三天，他就能跟前一期的学员有攻有守，一周以后，基本上，前一期的学员跟王一男对练只有被虐的份了，冷风叫了资深的教官下场，王一男也能撑个十几分钟，最后体力不支了才败下阵来。 冷风心说邪了门，这个眼镜萌新还真是练武的奇才？直到一周后，钱中华来探班，看到王一男那么生猛，忍不住下场跟他练了一会，王一男有模有样的跟钱中华打的平分秋色，谁也奈何不了谁。钱中华是了解王一男的，要说这小子没开挂能学成这样，钱中华打死也不相信。 两人对练完了下来，钱中华直接给王一男来了个满清十大酷刑，在钱中华的逼问下，王一男不得已招供了他的全套作弊设备， 手机一部，用作动作捕捉和跟哥德尔系统通信，头戴式虚拟现实（VR）头盔一部，用于模拟敌方攻击，肌肉电刺激仪一部以及电极若干。 原来每天白天，王一男都会用手机拍摄他跟别人对练的过程，并实时传送给哥德尔系统，哥德尔系统会对他的应对进行分析，找出失误的地方进行修正。 晚上回去，王一男带上VR头盔，哥德尔系统会播放各种假想攻击，当王一男做出错误应对的时候，肌肉电刺激仪会通过放置在主要部位的电极，在错误的电极释放电流来纠正王一男的错误，所以晚上，如果跟王一男呆在一块的话，会看到他戴着个头盔，自顾自地手舞足蹈，还时不时的被电得龇牙咧嘴，十足十的像个神经病。 冷风看着这全套作弊设备，眼睛就亮了，他立刻打电话给邓卫军， “老大，你在基地吗”， “赶紧来一下，对，就在格斗训练场，有好东西给你看”。 邓卫军匆匆赶到训练场，就看到王一男正在跟冷风对练，训练场上那是一个拳***加，烟尘四起，打的热闹。邓卫军可是上过战场的人，眼光何等毒辣，他一看冷风虽然是留了一手，那些杀伤力特别巨大，或者两败俱伤的招式都没有使出来，但起码也使出了六七成本事，王一男能跟他打成这样，完全不是一个菜鸟应该的表现啊。 看见邓卫军到了，冷风毕竟是占据上风的一方，他连攻几招逼开王一男，就跳到一边，拿着毛巾使劲的擦汗， “老了老了，连小白脸都打不过了”， “老大，这小子不赖吧”， “何止是不赖啊，这表现完全不像是就训练了不到两周的样子” “王一男，你是不是吃了过期的春药哇，这么猛”。 钱中华在边上说，“过期春药是没有的，不过这小子作弊了是真的”。 他指着旁边放在自拍架上直播的手机，“看到没，这东西会实时的将战斗画面传送到王一男他们的计算中心（出于保密的原因，王一男和钱中华都没有提到哥德尔系统的存在，只是告诉邓卫军和冷风，画面会送到王一男公司的计算中心处理的）。 ”计算中心会分析战斗过程中王一男的表现，纠正他错误的应对“，钱中华示意王一男戴上VR头盔，然后挂上电极。看着王一男一边手舞足蹈，一边龇牙咧嘴，钱中华说， ”VR头盔会模拟战斗过程中敌方的攻击，然后通过肌肉电刺激来纠正错误“。 ”老大，这东西对我们太有用了啊“，边上的冷风已经忍不住叫了起来。 邓卫军好歹是老大，还是矜持一些的，“这个对于枪械训练有用吗”， “理论上是有用的，但是格斗判断正确错误很简单，枪械的话，判断命中情况就不是普通的手机能胜任的了，至少要三到五个高速摄像机作为输入源，才能准确的判断弹道和命中情况，进一步改进动作”，王一男说。 “这不是问题，只要有用就行”，邓卫军豪气的一挥手。 “你们那个计算中心能不能帮我们建一个，还有设备什么的，弄个十套八套的”。 钱中华乐了，“你确定？” “当然，我们今年的装备经费还没怎么花呢”。 “我假假也是他们公司的董事，就你们那点装备经费，买几套设备还差不多，计算中心就算了吧”。 ”不会吧，一个计算中心能花多少钱，现在电脑那么便宜“。 ”116所知道吧“， ”废话，蜀都-达索，能不知道，貌似是你老子罩着的吧“。 ”116所都建不起一男他们的计算中心，他们的项目还是派人来帝都整的，你觉得你这个特战大队比116所还牛X？“ 钱中华一不小心又使用了春秋笔法，其实116所不是建不起，是没法建啊，哥德尔系统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邓卫军立刻蔫巴了，比起116所这种军工巨头来说，他们这个特战大队，还真是穷人家的孩子。 ”当然，不用建计算中心，你们还是有机会弄几套训练装备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钱中华还是懂得的。 ”嗯，说说看“， ”你们可以跟容与公司签一个服务合同啊，反正你们训练使用的计算量是很有限的，使用一男他们计算中心空闲的资源就足够了，要是想效果好，再花钱拉一条光纤到一男他们公司，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很快，邓卫军跟王一男就达成了一致，两千万软妹币，四套辅助训练设备，两年的后台服务支持，两年后如双方无异议，按照每年五百万软妹币的服务价格自动续期。 想不到训练还能挣外快，王一男立刻斗志满满，冷风觉得他的格斗实力已经不算差了，就算碰到专业的特种兵，支撑到支援到来应该没问题。就给王一男安排了枪械和驾驶训练，这两样可是王一男的最爱啊，那个男孩不喜欢打枪？哪个男人不喜欢飙车？ 王一男在特战大队，每天保持十二个小时以上的训练时间，如果有力气，回来他还会让哥德尔系统给他加练。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冷风嘴上不说，看着王一男的进步速度，也是暗自咂舌。 心想这货就算放到特战大队精英组，也是能挑大梁的角色，真是金子在哪都掩盖不住的。 这天，王一男还在苦练漂移呢，他那个好久好久没有动静的电话响了，王一男知道，没有特别的大事，别人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王一男拿起了电话， 第四十七章 回归 电话是李文静打来的， “王一男！快给我滚回来，一个多月了，你休假也该结束了吧”，李文静还是大姐大的口气， “怎么啦，我这边快结束了”，想到把公司丢给李文静这么久，王一男还是有点愧疚的。 “孙伟提出了一个超牛的想法，能够把哥德尔系统的性能提升一个数量级以上” “我靠，这么牛B，什么想法，赶紧跟我说说，我来看看靠谱不”， “切，肯定靠谱，你想知道吗，没门，自己慢慢琢磨吧，回来才能告诉你”。 王一男差点没被一口气噎死，这好好的一淳朴姑娘，咋变成这样呢。他也不想想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文静毕业以后，都是跟谁混的。 王一男接完电话，就跑回去跟冷风请假，冷风想想这家伙现在是练习飙车，枪械已经练的差不多了，接下去再练就该教丫的开飞机了，算了吧，反正也不指望这个妖孽以后能帮自己开片打架啥的，冷风就直接把王一男赶回去了。 “你已经毕业了，赶紧走吧，再不走，我这边那么多学员都该怀疑人生了”。 王一男灰溜溜的被扔在营房外，打电话给钱中华，结果电话响了半天也没人接，王一男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好意思打电话给邓若烟来接他，估计是害怕到了容与公司，不小心打起来了咋办。 没办法，王一男只好背着一个巨大的双肩挎包，开始最后一项训练内容，十公里越野跑。 气喘吁吁的跑到公司的院子里，王一男觉得这次集训还是蛮有成效的嘛，这么长的距离，以前怎么都要个把小时，这回不到四十分钟他就硬生生跑回来了。 走进办公室，就发现一群人围着李文静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王一男立马就不乐意了，你们这是几个意思，老大不在几天，就要翻天的节奏？ 王一男凑过去，李文静早看见他过来了，就故意装没看见，估计气还没消呢，她接着说， “孙伟的这个方案非常好，大家看看还有什么补充的没有，没有补充的，就按照这个方案执行把“，几个无良手下纷纷答应，”嗯嗯，确实“，”我负责这一块吧“，”我负责的部分没问题“，”我的也没有问题“， 李文静问了一圈，最后说，”那就散了吧“，说完大家一哄而散，留下王一男一个人傻傻的站在白板边上。 “我去”，王一男敲了敲白板，“喂喂喂喂，你们当我不存在啊”，结果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忙忙碌碌，就是没人理睬他。 过了老半天，李文静才慢条斯理的踱了过来，她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一番王一男，“咦，感觉有点不太一样了哦”， “那当然，俺现在可是有八块腹肌的男人了”，王一男很是得意的说， “真的假的，来，让姐姐摸一摸”，李文静上来就准备掀王一男的衣服，吓得王一男一边躲，一边叫，“哎哎哎哎，别耍流氓啊”。 章子枫虽然人离得老远，耳朵可尖了，她一听王一男说八块腹肌，立刻就乐了，“来来来，老板，偶现在还没有交过八块腹肌的男朋友呢”， “要不你让我摸摸，咱俩处处看？” 这俩女流氓，王一男吓得正准备落荒而逃，李文静一把拽住他，顺手递给他一份文件，“喏，这就是孙伟的方案，你先看看”， 王一男抓住文件就夺门而逃，他碰到一些需要思考的问题的时候，不太喜欢呆在办公室，外面的小河，小桥和流水，是帝都难得的风景，天气虽然已经渐渐的转凉了，但是在下午的时候还是很暖和，一边漫步在小河边的林荫小道上，一边看着孙伟的奇思妙想，也是难得的享受啊。 这份文件就薄薄的两页纸，一看题目，王一男就吓了一跳，《从FPGA到CPU&GPU》， 这是要逆天啊，王一男想，居然都打起CPU的主意了，不过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中，之前在讨论哥德尔系统性能提升方案的时候，曾经说过，FPGA的性能提升基本已经到了尽头。 但是如果不计成本，丧心病狂的追求性能的话，CPU或者说GPU这种专门的集成电路，肯定要远好于FPGA，因为FPGA毕竟强调的是可编程，也就是类似解释型程序设计语言，而CPU或者GPU强调的就是性能，也就是类似编译型程序设计语言。 一般同一时期的CPU/GPU，首先从规模上就要远大于FPGA，典型的一块GPU可以包含超过一百亿个晶体管，而FPGA晶体管数量是GPU的百分之几，其次从制造工艺上，一般GPU都至少要领先FPGA一代以上，也就是GPU使用10纳米工艺的时候，可能FPGA还在使用30纳米的工艺。 之前使用多FPGA的时候，芯片间互联是个大问题，即使在各个芯片之间，使用光纤进行通讯，开销也是相当大的，因为在工艺达到纳米尺度的时候，电磁相互干扰会非常严重，因此通讯的速度有一定的上限。孙伟他们计算的结果，即使增加更多的FPGA芯片，也没有办法提升性能了。 但是如果将功能模块直接做在芯片里面就不一样了，芯片内的通信是直接通过硅刻的电路完成的，而且由于距离近（当然近了，都在一块芯片里面），所以干扰小，通讯的速率可以做得非常高。 王一男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哥德尔系统这么牛X的东西，仅仅使用FPGA来提升性能显然是太low 了，一定需要有专用芯片，才能体现他的卓尔不凡啊。 和王一男想的一样，孙伟洋洋洒洒的论述了直接使用专用芯片对性能提升的巨大贡献，最后做出了估算，使用目前国内最先进的中芯的技术，大概能做到五亿的晶体管数目和0.5微米的工艺，这样哥德尔系统的性能提升至少在五倍以上。 太弱了，弱爆了，王一男心想，花这么大力气，只能提升五倍的性能？ 问题的关键还是在芯片的制造能力上，目前国外最强的芯片工艺，大概能做到一百亿晶体管数量和7纳米的制程，7纳米的制程是什么意思呢，现代芯片制造都是以光刻机为核心的，也就是在硅为基础的芯片上（硅就是平时小孩玩的沙子的主要组成部分），用光刻机刻出晶体管和线路，7纳米的制程，意味着所刻出来最细的线，宽度是7纳米，也就是 0.000000007米。 王一男计算了一下，要是使用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芯片制造技术，哥德尔系统的性能提升至少在一百倍以上。 想着想着，王一男不自觉地走进办公室，他的口水不自觉地流下来了。 “赶紧擦一擦，难看死了“，李文静递了一张纸巾过来， ”又梦到邓家的姑娘了啊，看你口水流的，真丢人“。 ”你想想要是哥德尔系统的性能能提升一百倍，是不是也会流口水“，王一男说， 李文静的口水也下来了，“真的假的，要是谁能让哥德尔系统提升一百倍性能，让章子枫嫁给他都行”。 章子枫不干了，“要嫁你自己嫁，凭什么让老娘出卖色相啊，信不信我明天就找记者发消息”。 “无良老板狼狈为奸，员工被迫出卖色相”。 王一男这个瀑布汗啊，八字没一撇的事情，这都哪跟哪，女人还真是麻烦。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王一男他们能指望的，也就是中芯的五亿晶体管和50纳米的工艺了，即使是中芯的落后工艺，由于王一男他们的量太小，就算中芯接了活，那也是一个天价。 至于更好的工艺，拜托，你当巴统是摆设啊（巴统全称巴黎统筹委员会，冷战时期成立，主要针对毛熊和兔子，所有发达国家根据这个委员会列出的名单，对毛熊和兔子进行禁运，虽然随着毛熊的解体，1994年巴统解散了，但是大米国带头，新搞了一个瓦森纳协定，大毛厚颜无耻的加入了这个协定，这回他们只剩下一个主要目标了，你懂的，那就是兔子） 最先进的光刻机在这个禁运的名单上，毫无疑问能排到前三的位置，风车国的ASML公司是光刻机行业唯一的龙头，ASML的EUV光刻机，那可就像金大侠小说中的屠龙刀一样，神器中的神器啊，之前还有太阳国的尼坑还可以冒充一下倚天剑，可是工艺发展到50纳米以后，尼坑就掉队了，只剩下孤独的ASML笑傲天下。 EUV不说王一男了，整个华国对它可都是朝思暮想，辗转反侧，要是王一男能把它弄来，估计钱中华都能抱着他的大腿给他唱征服。当然，就算出动龙组去抢估计都抢不来，米国的海豹突击队等着呢，王一男可不觉得自己是超人。 唯一的一个好消息是，由于哥德尔系统的存在，王一男他们可以对芯片的电路进行充分的模拟和测试，也就是说，一次流片出成品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至少在90%以上吧。 在王一男回来之前，孙伟他们已经开始了集成电路的设计工作，保守的估计，再加上三次哥德尔迭代的时间，两个月之后，电路的设计就能完成了。 难道只能去找中芯？忍受它的坐地起价，还有坑爹的0.5微米性能，提升哥德尔系统五倍性能？ 放着一百倍的性能提升看得见吃不着，王一男这个不甘心啊。 要是我真的是超人就好了，就算不是，阿汤哥也行，那个碟中谍，貌似偷的就是光刻机？ 第四十八章 来票大的 王一男虽说不是一个特别争强好胜的人，不过放着一百倍的性能提升够不着，只能弄个五倍十倍的，搁谁都不甘心啊。 可惜他虽然刚在地龙大队特训了一个多月，顶多也就是个008的水准，离超人还远着呢，估计也只有超人，才能从风车国弄一台最新的光刻机过来。 合法途径是别想了，对于华国，这帮孙子防得可严实了，偷个光刻机也不靠谱，这玩意目标太大，FBI可是每一台都挂上号了，而且还没出厂，每台高端光刻机都被FBI直接安装了定位装置，那种顶级的光刻机，估计还没进华国的国界线，就被海军陆战队拦截了。 要不让钱中华找个外国公司去下单？王一男很快又否决了这个想法，先不说单独下一个订单的成本是个天文数字，就算能付这个钱，也需要把哥德尔系统的很多设计思路甚至电路图暴露在有心人眼里，风险太大了。王一男想的脑仁都疼，他干脆坐了下来，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提提神，看看报纸杂志什么的。 最新的《IT产业周刊》上面，一则消息引起了王一男的注意，“牙膏厂将在欧罗巴建最大生产基地，预计明年年初开始流片”。 新闻的大意是这样的，由于全球半导体市场回暖，欧罗巴的需求旺盛，牙膏厂决定在新兴的欧罗巴城市布拉格修建一座最新的晶圆厂，采购了ASML公司最新型号的光刻机，全球首台支持7纳米制程的蓝光光刻机。王一男这个羡慕嫉妒恨啊，这种神器，为啥就不卖给我呢。其实就算卖给他，王一男也买不起，这台光刻机至少要四亿美刀以上，把王一男卖了都没这么多钱。 流片，流片，王一男盯着这个词看了半天，一般而言，新建的晶圆厂，特别是如果使用了新的设备的新晶圆厂，在刚开始生产的时候，良品率都是很低的，可能只有百分之二三十，所以要先流片，然后试生产，整个过程要持续两三个月，甚至半年以上。 “这中间有没有什么空子可以钻呢”，王一男陷入了沉思。 良久良久，王一男的眼睛慢慢的亮了，而且越来越亮，脸上还带着点坏笑，李文静看见了，大惊失色，“哎呀，又有那家闺女要倒霉了，每次王一男这么笑，那一定是准备坑人去了”。 王一男基本想法是这样的，每家新的晶圆厂，在第一次流片试生产的时候，都会用一些成熟的芯片设计图生产一小批芯片对设备进行调试，如果能够偷偷的把流片的图纸换成孙伟设计的芯片图纸，那不就可以借鸡下蛋了嘛。。。 当然具体要达到目的还有很多细节，最关键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芯片设计图换成自己的，还有一个就是怎么拿到刻录好的芯片。 王一男心想，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成，千万不要搞点事出来，虽说俺也练过格斗啊，飞车追逐之类的，拍成电影一定很火爆，不过咱们都是文明人，打打闹闹的，最不适合我了，你好我好，才是大家好对吧。 这时候，王一男的电话响了，是钱中华打过来的， “喂，你刚才给我打电话，啥事啊，我在米国执行任务呢”， “靠，刚想让你来接我的，现在用不到你了，对了，我正好有件事想找你”，王一男说， “你手里有没有靠谱的黑客高手啊，给我介绍一个”。 “黑客高手，让我想想，你别说，前段时间闹的挺凶的蓝翔技校啥的，好像我们抓了好几个，你先等等啊，我问问，有消息打给你”，钱中华说。 放下电话，王一男想了想，给张琪打了个电话， “喂，张大CFO，你最近是不是很闲啊”， “有屁快放，你给我打电话准没好事，别误了我的小鸟球”，张琪貌似正在打高尔夫， “切，就你那水平，还小鸟球，糊弄谁呢，你不把球打到湖里面就算烧高香了”，王一男说， “有正事，咱们现在碰到一个大问题，我想来想去，只有你出马才能搞得定”。 “高帽子少戴，还有你王大天才搞不定的事情？不会是女装萌新，抱大腿，唱征服吧”。 “咋可能呢，当然是需要你的商业才华啦“， ”话说，你们在布拉格有业务吗“，王一男问， “那种落后的地方，我们怎么可能有业务，不过真有需要，我可以找到在当地有业务的朋友”。 “那就好，不开玩笑，你打听一下，在当地有没有专门做电子元件废品回收的公司，我印象中，欧罗巴的环保法律非常严格，废旧电子产品的回收应该是一门大生意”。 “好，我立刻找朋友打听一下，有消息跟你联系”，张琪在办正事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文静啊”，王一男喊了一声， “啥事啊，快说有啥要我帮忙的，先说好，祸害别人家姑娘的事情，我是不会帮忙的”，李文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没事了没事了”，王一男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神经病”，李文静咕哝着走了回去。 王一男一边看着孙伟的技术方案，时不时跟他们讨论一下，一边等着消息。 张琪的电话首先来了， “我问过在布拉格有业务的朋友了，废旧电子产品回收是一个很新的行业，在欧罗巴议会出台了严厉的环保法案之后，这一块很被看好”， “目前在布拉格从事这个行业的，主要有三家公司，一家是跨国公司叫文森贸易的，在整个欧罗巴做废旧电子产品回收，做得很大，另外两家是布拉格本地的，一个叫约书亚国际，一个叫犹大拿科技，都成立没多久，其中约书亚国际的市场份额要大一些”。张琪打听的很详细。 “布拉格对外资，特别是华资有什么限制吗？“王一男问， ”没什么限制，他们还特别鼓励外资进入废旧电子产品回收这个行业“。 ”那好，你帮我打听一下，能不能买下其中一家公司，或者控股也行，大概成本是多少“，王一男说。 ”我靠，你想干什么，怎么突然想到收废品了？“，张琪差点没吓傻了。 ”具体原因电话不方便说，你赶紧帮我了解一下，回头我找你“。王一男说。 电话还没挂呢，钱中华的呼叫就过来了，王一男慌忙切了过来， ”干嘛呢，跟美女聊天啊，我可提醒你，邓家的妹子，你可要想好了，始乱终弃，那是会死人的“。 ”滚，滚，你媳妇自己管好了，别指望我，说正事“。 ”你还记得前段时间华米黑客大战吗“，钱中华说， “当然记得，就是上次南海事件之后两边互黑网站吧，不过黑一下网页，貌似没啥技术含量吧，这玩意我也会啊“，王一男说， ”切，那是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钱中华鄙视了一下王一男的无知。 ”我们这边专门组织了一个小组保护跟军方有关的一些系统，最严重的时候，甚至采用专门的隔离装置，物理上隔绝了内外网“，钱中华说， ”靠，敌人这么猛“，王一男说， ”结果有个哥们，不是我们的人，自己就黑到米国六角大楼系统里面，大肆破坏，把米国“星球大战”计划的图纸，都换成太阳国恋爱动作片，把米国人给弄急眼了“， ”不会把，这哥们傻啊，要是我黑进去了，搞什么破坏啊，偷点资料出来多好“，王一男彻底目瞪口呆了。 ”谁说不是呢“，钱中华也是捶胸顿足的大骂这个蠢货， ”结果大米国直接通过黑客手段定位了他的学校和实验室，FBI找到了他，FBI想绑架他去米国的，我们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当时就把他们一锅端了”， “这事闹得很大，后来大米国花了不少代价，才把FBI的几个小子给赎回去”， “当然为了给大米国一个交代，也判了这哥们一年，现在还在局子里呆着呢”，钱中华说。 “现在风声差不多没那么紧了，我寻摸着把他弄你们那里正好，正好待罪立功”， 王一男乐了，“行啊，这种大牛我当然欢迎了，他叫什么名字” “叫做陈子豪，不过听说这小子很轴的，之前军方想让他加入一个黑客小组，他嫌弃人家水平太低，宁肯在监狱呆着也不去“ “我靠，好有性格”，王一男说， “不过我喜欢”。 “放心，我有哥德尔系统加持，绝对能把他弄的一愣一愣的”。 “你得去一趟西北了，为了给米国一个交代，更是为了他的安全，这家伙被关在黄土高坡上的榆林监狱“， ”真牛啊，貌似跟那些特别牛的犯人呆一块“，王一男啧啧的赞叹。 ”那边没有民航的航班，监狱有一个简易的机场，正好今晚有一架待交付的双座歼十教练机要转场去西北，飞机现在还属于116所，杨总师听说你要去那边，交代了可以捎你一程“。钱中华说， ”正好你前段时间特训不是还没正式结束吗，这回连带着连战斗机也给你训练了“。 ”你现在马上去南郊机场吧“。 王一男快疯了，这都啥情况啊，我就是要你介绍一个黑客给我认识，这没一会，你就让我搭乘战斗机？ 貌似自从认识了张琪以后，事情就像脱了僵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王一男的梦想只是好好的当一个学霸而已。 李文静主动开着她的小菠萝送王一男去机场，”姐也现场看看最新的战斗机是啥样子“， ”搭乘战斗机去监狱，我就问还有谁，这尼玛古今中外应该是头一份吧”， 一路上，王一男一边吐槽，一边在琢磨，事情咋就变成这样了呢？ 第四十九章 监狱里的黑客 菠萝一路狂飙，很快就到了南郊机场，这地方王一男不是第一次来了，上次去蜀都，他就是在这里搭乘的运输机。李文静还是第一次来，她很新奇的东看西看，“哎哎哎，别一副刘姥姥的样子，让人家当间谍抓了”，王一男忍不住提醒她，哨卡检查了王一男的证件之后，就让李文静开了进去，在引导车的引导下，她直接把汽车开上了停机坪。 一架银白色的双座歼十停在机坪上，“太丑了”，王一男暗自吐槽，回头咱也弄一架来玩玩，一定要蔚蓝色的空优涂装，再弄点碎块迷彩啥的，妥妥的美帝范。飞机边上好几个地勤在忙碌着，前座的飞行员已经坐进机舱，就等王一男了，王一男下了车，把随身的小件行李交给地勤，地勤大概检查了一下，就装在小包里，固定在机舱后排边上。王一男在一个地勤的帮助下，套上标准的抗荷服，应该是之前已经知道了王一男的身高。抗荷服就是那种充满了气体之后，就把人裹得严严实实，可以抵抗飞机加减速产生有效载荷的飞行服。王一男一边穿一边想，幸亏是我，要是孙伟来估计还套不上去。 虽然个子不算高，王一男还是下了死命才套上衣服，然后戴上头盔，耳机里立刻传来前座飞行员的声音，“王一男同志，我是116所试飞员张成飞，今天由我带您前往榆林的F43机场”，“张成飞你好”，王一男打了声招呼，跟李文静挥了挥手，就从舷梯上去，爬进了后座。 看到王一男戴上氧气面罩，把自己绑好，张成飞启动了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和气浪立刻让李文静站立不稳，地勤推开舷梯，断开辅助电源，对着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示意李文静和他们一起离开。 飞机转了个弯，然后慢慢滑入跑道，张成飞请示塔台可以起飞之后，刚刚一进入起飞跑道，就把加力打开，油门一下轰到底，四百米不到，他把操纵杆一拉，飞机一跃而起，直奔蓝天，“真刺激”，王一男坐在后面，“这可比特斯拉加速还猛”。 很快飞机就爬升到一万五千米的巡航高度，在这个高度看去，地球的弧线已经清晰可见了，好吧，据说NBA某些球星坚信地球是平的，王一男觉得，应该请他们来看看。 张成飞启动了自动驾驶，”你以前飞过吗“， ”没有，本来要学直升机的，临时取消了“，王一男说，他看了看眼前的仪表盘，飞行速度0.9马赫，”咱们这飞机的极速是多少？“ ”这个高度，大概是2.2马赫吧“，张成飞说，”如果从这个高度俯冲到海平面，应该可以到2.6马赫“。（1马赫就是当前高度的1倍音速，根据高度不同，具体的速度也不一样，大概就是1200公里每小时吧）。 “咱们能超音速飞行吗”，王一男弱弱的问，“貌似我参与的新型号，可以不开加力超音速巡航啊，有机会一定要坐坐”。 “短时间没问题，不过加力的油耗太大，相当于正常情况的三到五倍”，张成飞说， 帝都到榆林的距离大概是一千公里左右，不到一个小时，歼十就开始下降了，张成飞很遗憾的说，“这次主要是赶路，燃油没有太多剩余，就没法带你体验音爆的感觉了”。 “没事，下次我去蜀都，飞一下新型号过瘾”。 榆林监狱的人很少，也不算戒备森严，可能关在里面的，都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罪犯吧。监狱长早就得到了通知，他亲自把王一男带到一间会客厅，让狱警去把陈子豪带来。 “这个陈子豪啊，怎么说呢，反正是可难打交道了”， “有本事的人都有个性，这也是很正常的吧”， “也不完全是个性，就是他的思考方式跟正常人不太一样，简单直接，不过有时候仔细想一想，还蛮有道理的“，监狱长说， ”就是太认死理了一点，上次部队那边派人过来，想劝他参加一个秘密的项目，就是针对湾湾那边的黑客部队，电子战啥的“， ”一开始说的都挺好的，后来不知道咋回事，跟那边派来的小伙子聊开心了，两人讨论啥子多多事攻击，就吵起来了“， “多多事？是DDoS吧，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王一男说， “对，就是这个，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后来，陈子豪就说他们那边水平太差，说什么都不愿意去了”， “我靠，这货还真有个性”，王一男觉得牛人真是多，眨眼又一个啊。 没过多久，狱警就把陈子豪带了过来，待遇还不错，没带手铐的什么的，就是穿了件囚服，剃了一个光头，陈子豪比王一男还要矮半个头，大概一米七不到的样子吧。 还没进屋，就听见他隔老远对监狱长说，“又把我叫过来干嘛”， “不是说了不去他们那个垃圾电子战项目吗”， “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回头还给不给你的人上课了”。 上什么课，王一男疑惑的看了一眼监狱长，监狱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不是计算机专家吗，我就让他没事的时候给我的手下上上课，他们以后出去也有个手艺不是，这也叫与时俱进嘛”。 王一男伸出手，”你好，我叫王一男，不是军方的人“，还好，陈子豪没有倨傲的忽视王一男，没有那么吊炸天，他伸出手跟王一男握了握，“不是上次那家伙就好，啥都不懂还充大头蒜”。 “怎么，乐不思蜀，上课上瘾，不想出去了？”王一男问， “孙子才喜欢呆在这里面呢，天天都是黄土高坡，更何况连只母蚊子都见不着”，陈子豪看样子憋了一肚子气。 王一男看了一下监狱长，“跟我没关系哈，他的条件已经是最好了，单间，不用劳动，不过风景肯定是没得看的，咱这是监狱，又不是疗养院的海滨别墅”，监狱长连忙撇清。 “那跟我走呗，我给你开工资”，王一男觉得要忽悠陈子豪，没那么难啊。 “工资多少，是不是完全自由了？”陈子豪问到， “完全自由应该不可能，毕竟你的刑期还没满，不过我可以申请由我们公司来执行监视居住，一个是半年内不能出国，还有就是你去外地的时候要事先跟我们报备一下就行了”，王一男说， “工资嘛，暂时按照四万软妹币一个月，奖金另算“，王一男现在有钱了，开起薪水来也大方得很。 “老板仗义，以后我就跟你混了啊”，在软妹币的攻击下，陈子豪受到一万点伤害，立马残血投降了。 上次那个黑客部队派来的人要知道陈子豪对软妹币的防御基本为零，估计会哭晕在厕所，“我咋那么嘴贱，跟他讨论啥技术问题”， “直接开出两万软妹币，应该就能把他带走了”。 可惜的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 王一男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这跟剧本不符啊，原来想的是陈子豪各种牛X，各种高傲不合作，然后王一男王八之气发作，在黑客技术上折服了陈子豪，或者王一男搞不定也没关系啊，还有哥德尔系统呢，用哥德尔来找各种安全漏洞当黑客，那不就是高射炮打蚊子么。 谁知道仅仅每个月四万软妹币就直接把陈子豪搞定了，王一男准备好的各种武功招式全都没用上，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现在尘埃落定，王一男也不怕节外生枝了，他就问陈子豪，“你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不怕碰上猪队友啊” “先出去再说，这地方我可是呆够了，碰到猪队友也没关系啊，大不了光拿钱不干活呗，磨洋工谁不会啊”， “那上次电子战部队邀请你，咋不去呢”， “第一，没告诉我薪资多少，最关键的，那可是部队啊，你当我傻，到那里能磨洋工吗”。 好吧，王一男服气了，这年头，谁都不是傻子。。。陈子豪这表现，跟什么思考方式和常人不一样，认死理之类的，可完全扯不上一点关系，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对了，你家是哪里的，去帝都之前先回趟家吧”，作为一个称职的Boss，对员工那还是没话说的。 “那太好了，我是汉江的，家里人还不知道我在这里蹲了半年呢，之前都跟他们说去保密单位实习了，这回都圆上了，正好实习完找了个好工作”。 “你有银行卡吗，我让财务预支下个月的薪水给你，回家肯定需要用钱”。 说实话，长这么大，还真没人对陈子豪这么好过，王一男没想到自己在IT圈挖人的常规操作，居然对陈子豪这个萌新产生了加成的加成效果，陈子豪的忠诚度立刻爆表，就差抱着王一男痛哭流涕了。 “从此，我生是老板的人，死是老板的鬼了”，看着卡里面多出来的三万多软妹币（为什么三万多？难道你想漠视华国的税务部门，偷税漏税吗），陈子豪暗下决心。 办完假释手续，陈子豪一分钟没多待就离开了监狱，他答应回家看看之后立刻来公司报道，最多也就三四天的时间。 一切准备就绪，王一男坐上回帝都的火车，虽然慢一点，不过十四个小时之后，也就到了，一路上，王一男还可以仔细推敲一下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一个疯狂的行动计划，王一男把它叫做“异形”。 第五十章 极深的紫 光既是波也是粒子，这是现代物理学的基础，像我们熟知的那样，一般的宏观现象中我们观测到的波，都需要借助介质才能存在，比如说水波利用水传播，声波利用空气来传播，很直观的，没有空气作为介质的地方，比如说月球，是听不到声音的。 十九世纪，人们通过对衍射和干涉现象的研究，确立了光的波动学说理论，那个年代光波是王道，光子，这是神马东西，但是既然是波，那就需要有介质传播啊，于是物理学家假想了一种无所不在的物质，那就是传说中的以太了。 以太在物理学中，是一种非常神奇的物质，它无所不在，又无法被人所感知，它的密度很小，要不然会影响天体的运行，但是硬度又很大，因为光波可以通过以太传播。 这种神奇的东西，显然是不可能在现实中存在的。1887年，迈尔逊和莫雷设计了一个干涉实验，假设以太存在，地球以30千米/秒的速度围绕太阳运行，将有同样速度的以太风吹过。结果理所当然的，没有检测到以太风的存在。 有趣的是，就在同一年，赫兹发现了光电效应，金属在光辐照作用下会发射电子，但是发射电子的能量完全和光的波长有关，和光的强度无关，这就有意思了，按道理如果光是波的话，那么波动的能量应该是持续的啊，按道理应该是吸收到一定能量的光辐射之后，金属释放出一个电子。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光是一种粒子，爱因斯坦.哪都有你命名了光量子并因此获得了诺贝尔奖（不是因为相对论哦）。后来，科学家甚至能够精确控制激光的光源，每次只发射一个光子，这就坐实了光是一种粒子的学说。 但是，这种粒子好生奇怪，即使是一个粒子，它也拼命的想表现出波的样子。科学家让一个个光子通过一条缝，然后在后面装上胶片，记录光子击中胶片的位置，按道理，这就该是一条线对吧，结果不，科学家发现一个个光子击中胶片的位置，最后整体上会形成条纹状的衍射图案。 科学家想，一个光子总不可能同时通过两条缝吧，于是他们在那条缝的边上又加上一条缝，同样让光子一个个的通过这两条缝，按道理一个光子总不能既走左边又走右边吧，但是，我的上帝啊，科学家在胶片上看到的，是典型的波才会出现的双缝干涉图案。 于是，爱因斯坦出马了，他说，既然这样，让我们来做一个思想实验吧，假设光子飞行的距离足够长，我们又能很快的打开或者关闭这两条缝，当我们发射一个光子，然后确认它已经飞行过了这两条缝之一，但是还没到达胶片的时候，我们关闭或者打开这条缝，按道理，光子没可能知道在它身后是双缝还是单缝对吧，因为光速已经是世界上最快的速度了。 爱因斯坦得出结论，量子力学一定有问题，不然按照这个思想实验，就算你在光子飞过之后，把双缝变成单缝，形成的肯定还是双缝干涉图案，但是量子力学说，No，飞过之后你改成双缝，形成的就是双缝衍射图案，这怎么可能嘛。 这就是著名的EPR悖论，爱因斯坦.波多尔斯基.罗森三人联合发表的论文，当然，这是非常通俗的说法了，后来，贝尔通过概率不等式方法，把这个思想实验变得可以实际进行了，再后来，1981年的时候，阿斯佩克等人，成功的把这个思想实验居然做出来了，做出来了！ 实验结果一定会让爱因斯坦失望了，光子真的知道在它身后发生了什么，你在我后面关掉一条缝，我就表现为衍射，你在我后面打开一条缝我就表现为干涉。。。 所有的物理学家都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要么，A 承认光速不是最快的速度，超光速是存在的，要么，B 承认在某些量子层面上，我们所面临的世界是不能被理解的。当然，几乎所有的物理学家都选择了B，好吧，我们不能理解，但是我们可以计算，我们还有概率。 再后来，物理学家让一对光子分开，光子的总自旋为零，意味着一个是左旋，另外一个一定是右旋。其中一个飞往卫星，另外一个留在地球上，当我们测量其中一个光子的自旋的时候，如果其中一个是左旋，那么另外一个不管相隔多远，卫星上也好，甚至宇宙的另一边也好，肯定就是右旋了。 这就是所谓的量子纠缠，但是注意，量子纠缠是不能直接用来传递信息的，因为人们只能测量其中一个光子的自旋，而不能控制它，在测量之前，你是不知道它到底是左旋还是右旋的，所以这里面还是没有超光速的信息传递这种东西存在。 这种量子层面的纠缠，比较明确的用途是用来安全的分发密钥，我测量到左右左右左左右右，用二进制表示就是 01010011 ，那么另外一边就一定是 10101100 l 了，这个过程是完全无法窃听的，没有什么窃听手段能够不影响量子纠缠的结果。。。 巴拉巴拉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为了一句话，”光既是波也是粒子，光的波长越短，光子的能量越高“。 回到王一男面临的问题上，要制造芯片，最简单的方案是把芯片印出来，可以理解为用光作为油墨，用硅作为白纸，这就是所谓的光刻机了。衡量光刻机性能的指标，是它所能刻录的硅线条的最小宽度，而这个最小宽度又是由光刻机所使用的光的波长决定的，显然，使用的光波长越短，能刻录的线宽就越窄。 人眼所能看到的光，按照波长从长到短，是红橙黄绿蓝靛紫，波长最长的是红光，最短的是紫光，更小的线宽意味着更低的能耗，以及在同等面积下，可以刻入更多的晶体管，于是尼坑和风车国的ASML开始了比谁更短的竞赛，啊，不对，是比谁波长更短的竞赛。 从紫光到紫外光，再到DUV（Deep UltraViolet，更深的紫)，以及最新的 EUV（Extreme UltraViolet，极深的紫），尼坑慢慢的掉队，现在只剩下ASML一家独大了。 一台超过四亿美刀的EUV光刻机，是整个华国都垂涎三尺的宝贝，如果有可能，王一男真想去弄一台回来，不过那玩意目标太大，也太烧钱，而且耗电量惊人，一台设备需要的用电量就相当于一个百万人口的小城市了。 回到帝都之后，王一男先找了孙伟他们确定电路设计的进度，电路设计分成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逻辑设计，也就是使用VHDL（Very High speed integrated circuithardware Description Language 超高速集成电路硬件描述语言），将基本的逻辑功能描述出来，这种设计是跟具体的工艺和芯片无关的。 这部分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孙伟他们在哥德尔系统的帮助下，已经三易其稿，也经过模拟测试没有什么问题了。 第二部分实际的刻录模板设计就比较麻烦，因为涉及到 PDK（Processor Design Kit芯片设计工具包），这是具体晶圆厂自己使用的开发工具包，跟使用的工艺包括芯片的具体适用范围密切相关。目前孙伟他们只能搞到中芯的PDK，也就是 0.5微米的工艺。 要想用上牙膏厂的这台最新的光刻机，首先，必须弄到配套的PDK才行，看来，布拉格之行已经迫在眉睫了。 陈子豪两天前也从老家回来，加入了容与公司，看到哥德尔系统一眼之后，陈子豪就再也不肯离开了，他在公司打了个地铺，整天就用哥德尔系统分析各种后门和漏洞，正好最近公司没什么特别的业务，哥德尔系统的计算能力比较空闲。”早有这哥们帮忙，当年我怎么可能被米国那帮白痴发现呢“，陈子豪对王一男说，”老板，要不咱们去米国偷点东西回来“。 王一男还真是动心了，貌似Ｆ25的图纸，特别是F25用的那个F120发动机图纸，弄回来卖给钱中华，应该能卖个好价钱把。 等把哥德尔系统的芯片搞定，貌似这个外快也不是不能赚的嘛，这天，王一男把张琪和陈子豪都叫到公司，就在公司旁，河边的林**上，王一男对陈子豪说， ”子豪啊，这几天跟哥德尔系统打交道，是不是开眼界了？“ ”那是，你和李姐太牛了，能搞出这东西来，简直是黑客神器啊“，陈子豪，”有了它，世界上没有软件系统能逃脱我的攻击“。 ”你给我安分些，上次差点又去黑大米国六角大楼了，真当人家是吃素的啊“，王一男说， ”目前的最大的问题是计算能力还是偏弱，所以我们需要对哥德尔系统进行升级“。 陈子豪和张琪都点了点头，”不是孙伟他们负责的部门在做新的自己的芯片吗“，张琪问到。 ”是的，但是有一个小小的难题需要解决，我们目前没有合适的厂家来生产自己设计的芯片“，王一男说。 ”所以，你把我们俩找来，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陈子豪说，”快说说，我最喜欢干点刺激的事情了“。 王一男慷慨的预支了他一个月的薪水，还有哥德尔系统这个逆天神器合作，陈子豪觉得这个老大上路，靠谱，支持度满级啊。 张琪就没那么豪爽了，毕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嘛，”需要我干嘛，先说好，杀人放火的事情我可干不来“。 “你的任务很简单，上次不是让你打听布拉格做废旧电子产品回收的公司吗，后来情况怎么样”，王一男问， “约书亚国际出售有出售的意向，价格也不算贵，我估计两百万美刀可以拿下，犹大拿科技只接受投资”，张琪说，“具体情况我已经将邮件给你了，他们最近都在争取牙膏公司建在布拉格新厂的回收合同，所以特别需要资金”。 “一个月的时间，买下约书亚国际，把几个关键岗位换成自己人，能做到吗”，王一男问， “但是，容与公司和你都最好不要亲自出面，别让人找到我们头上”。 张琪想了想，“不考虑投资效益的话，问题不大”。 “好，这事就交给你了”，王一男说。张琪答应了一声就闪人了，他可不想听到王一男和陈子豪讨论的勾当，知道得越多麻烦也就越多。 ”咱们得去一趟布拉格了“，王一男对陈子豪说， ”听说欧罗巴的妹子可漂亮了，个顶个的水灵，是真的不“，陈子豪的哈喇子都快下来了。 ”是真的，不过味道能熏你一跟头“， ”不会吧，老板你尝试过？“，陈子豪说， ”细节，有没有更多的细节。。。“ 第五十一章 遇见 在布拉格 天气已经慢慢的冷了起来，帝都也早早地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张琪前些天已经出发去了布拉格，而王一男和陈子豪，一个是官方重点保护对象，一个还处于监视居住状态，他们的出国手续相对麻烦很多，钱中华还在大米国出差没回来，不得已，王一男找邓卫军帮他和陈子豪弄了个地龙特种大队的身份，才顺利的办完了出国手续。 上午十点，王一男和陈子豪登上了直飞布拉格的航班，一上飞机，王一男戴上眼罩就开始睡觉，小小也是个CEO了，王一男给自己买了头等舱，睡觉舒服啊，连带着陈子豪也奢侈了一把。陈子豪还是第一次出国呢，怎么都睡不着，一会问空姐来杯可乐，一会又来杯红酒，一会肚子饿了还要吃东西，估计是看上漂亮的空姐妹子了，反正就没个消停。 王一男实在后悔给这家伙也买了头等舱，”早知道把他扔在经济舱自生自灭该多好“，王一男想着。反正估计他也听不进去，也就懒得提醒他了，“人家国际航班头等舱的空姐，什么样的明星富豪没见过，就陈子豪这样的，给人家塞牙缝估计都不够”。 ”还傻傻的要了电话，就等着哭吧“。 当地时间下午两点多，王一男他们的航班就落地了，王一男没有跟张琪联系，好歹也是受过训练的，这种地方，联系的人越少越安全，他直接在机场租了一辆斯科大，简单申请了一个国际驾照，就驱车前往订好的酒店。 感谢万能的米歌和它的Earth，王一男在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功课，牙膏厂在布拉格的新晶圆厂位于布拉格城堡边上，靠近布拉格小城区，王一男特地挑选了阿尔奇米斯特温泉酒店，从地图上看，离晶圆厂直线距离不到三公里，中间有一座小山间隔。 酒店不大，就在布拉格小城区里面，王一男按照导航在小城区寂静的道路上拐来拐去，庆幸的是，即使是下午，小城区除了三三两两的游客，见不到什么人，车也很少。王一男很快就看到了胡同口一栋很普通的二层楼，整体是白色，但是在夕阳下带着点淡淡的黄，加上所有的窗户和门楣上都有着复杂的金色装饰，看起来很是富丽堂皇的样子。 侍应生帮着王一男他们从车上搬下来两个大箱子，放下行李，王一男随手塞给他一欧元小费。感觉到前台服务员看自己的眼光貌似有点怪怪的样子，王一男突然觉得这次跟陈子豪来好像有点失策，你说两个大男人一起来旅游算什么事啊，还住一间，陈子豪还那么瘦小，当然，这里是欧罗巴，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事情没有，估计服务员也见怪不怪，就是多看了两眼而已。 老板我不缺钱，王一男心想这都什么事啊，立马问前台服务员，还有没有房间了。结果人家说，只有行政套房了，每天四百欧罗巴元，王一男一算，也就三千软妹币，一个月不到十万嘛，哥住得起。他立马让陈子豪去住之前订好的房间，自己当然要住行政套房啦。 王一男的行政套房果然是风景最好的房间，从窗户望去，可以看见伏尔塔瓦河，还有地图上的那座小山，王一男拿出望远镜看了一下，晶圆厂被小山挡住了，在酒店的窗口看不见，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酒店的设施还不错，就是设施有些太久太老了，游泳池很有特色，虽然很小，但是整个就座落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房间就像一个教堂的祷告室一样，各种金黄的装饰，浮雕还有石膏的雕像把游泳池打扮得很有古罗马帝国的奢华味道。王一男忍不住也下去游了几圈，体验了一把凯撒大帝的感觉。 酒店的东西那是一如既往的难吃，在欧罗巴，除了法兰西和思潘利希的美食还能稍微有点期待外，其他国家的食物，基本上都停留在把东西做熟的水准上，好在王一男住的是行政套房，烹调工具一应俱全，反正在这里还有的呆呢，王一男决定明天就去超市买食材自己做了吃。 既然作为游客来到了布拉格，那是一定要去玩玩的，不然也未免太引人注目了，王一男给陈子豪放了三天假，让他自己随便去布拉格老城区逛逛。而酒店边上始建于九世纪的布拉格城堡，是游客必玩的景点之一，它位于伏尔塔瓦河西岸的拜特申山上，主要景点是圣维特教堂。王一男一早起来之后就来到布拉格城堡，在这里可以俯瞰晶圆厂和阿尔奇米斯特酒店，显然是望风踩点的风水宝地。 王一男随着三三两两的游客，慢慢的踱步在城堡后面的花园里，这里是整个城堡视线最好的地方，能清楚地看到酒店和晶圆厂，王一男估算了一下距离，跟米歌地图上的数据一致，小山正好在晶圆厂和酒店中间，跟两边的距离都是一公里多一点的样子。 布拉格的冬天还没有完全到来，太阳照在城堡前空地上的时候，游人还能感觉到一点点的暖意。远远望去，城堡高高的尖顶和毫无必要的奢华浮夸装饰，在阳关下散射出一片片的金黄，同样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一大群鸽子在天空盘旋着，时不时的有几只掉了队，就会飞下来，在空地上休息，偶尔也会有漫不经心的游人漫不经心的扔出点食物，鸽子们也漫不经心地将就着吃一点。 “真是一个悠闲的地方啊，连鸽子都这么悠闲，以后老了可以陪老伴来这儿住两个月，懒懒散散啥都不干，挺好”，王一男想。 突然，鸽群停止了盘旋，朝空地的一边飞了过去，王一男奇怪的看了过去，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色半长大衣的女孩从门口走了过来，她带着一条白色的围巾，围巾很长，绕了两圈之后，被微风一吹，还轻轻的飞扬在初冬的空气中。女孩的容颜隔得太远，看不真切，但是紫色的头发半卷，将将洒落在肩头上，暖冬的阳光透过头发的缝隙，折射出魔幻般的霓虹色彩。 王一男不禁想起了《布拉格之恋》里茱丽叶.比诺许所扮演的咖啡馆女招待特丽莎，一样的卷发，一样的迷幻而优雅，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一样的容颜。“生命中有些东西，对我是如此的重，对于你来说确实如此的轻“，不知为何，王一男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句台词，他不自觉地抬起腿，慢慢的向女孩走去。 女孩停了下来，半蹲在空地上，她从随身挎着的最新款的香奈儿手包，拿出一小包零食，放在掌心，“咕咕咕，咕咕咕”，鸽子们好像通灵一般，没有一拥而上，而是歪歪扭扭的排成一行，一只一只的走过来，啄一口，然后就扑棱着飞上蓝天。 王一男停下了脚步，隔着大概二十米的样子远远的看着，欣赏着，空地上的女孩，鸽子，还有作为背景的大教堂，在碧蓝如洗的蓝天下，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让人无法呼吸，在异乡的街头，王一男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美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也许是上帝觉得在他的的地盘上，这份美景不应该属于人间吧。于是，煞风景的角色出现了，一个骑自行车的男子慢慢的接近喂鸽子的女孩，在靠近女孩的时候，这个长得像流浪民族的欧罗巴男子突然猛踩踏板，速度一下变得很快，王一男大喊一声“小心”， 声音还在嗓子边呢，这个欧罗巴男子一把拽住女孩的香奈儿手包，然后就想抢了包就跑，谁知女孩警觉性很高，用力拉住了包不放手，被自行车拖着踉跄了几步，女孩就“哎呀”一声，摔倒在地上。女孩身前排队的好几只鸽子受了惊吓，扑棱棱的飞上天，然后惊魂未定的在空地上空转来转去。 “为什么，每次我想欣赏点什么的时候，总是会有人来搅局呢”，眼前的场景，勾起了王一男大学时候不愉快的记忆，那次他从图书馆出来，刚看了爱因斯坦大神关于统一场论的几篇论文，虽然明知道是错的，但也是看的击节赞叹，酣畅淋漓，谁知道一走到大厅，就听见那位民科号称爱因斯坦证明了上帝的存在，王一男那个气啊，上来就飞起一脚。。。 王一男的愤怒再次点燃了他的小宇宙，而且，是点燃了在地龙大队特训一个多月之后的小宇宙，抢包的小贼没有向外跑，估计是担心外面有两个巡逻的警察吧，他踩了一个小小的弧线，往城堡后面骑行。王一男随手把望远镜挂在胸前，边跑边把挂绳打了个结，让望远镜固定起来。 王一男百米十二秒的速度不是盖的，何况城堡前面的地面不是很平，也降低了小贼骑行的速度，王一男花了不到五秒，就追上了自行车，然后他就像在N大礼堂一样，一跃而起，当然，这次貌似跳的更高了，他一个飞踹就把抢包的小贼连人带车踹出去几米远，然后，貌似听到好几声惊叹？还有中文的，“我靠”。 王一男没管在地上直哼哼的小贼，他拿起手包，走到女孩的身边，尽力让自己显得很温柔的问，“你还好吗”， 女孩半坐在地上，看着他，好像没有一点受伤的迹象，不过也没有东西被拿回来的欣喜，她的脸上沾染了一点尘土，有些脏了，头发也散乱的搭拉着，不过女孩清丽的容颜，怎么也隐藏不住。 只不过，这双大眼睛看着王一男的神情怎么那么复杂，有高兴，应该是因为王一男被自己容貌所吸引的猪哥样，有尴尬，可能是因为狼狈的样子被一个陌生男子看见了，不过，更多的好像还是，有点恼羞成怒？ 王一男有点纳闷了，你就算不感激我，也犯不着恼羞成怒吧。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Cut！” 第五十二章 周慧 什么情况，王一男觉得有什么事不对了，他慢慢的转过身。就看见城堡的阴影处，居然有不少人聚集在那里，有人扛着一个挺大的摄像机，有人拿着背景板，更多的人在那儿看着他，指指点点的在说着什么。有两个人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年纪很轻，看起来很帅的样子，不过一脸的不爽，正在跟边上另外一个中年男人说话，还时不时手舞足蹈，很是激动。 中年男子有点秃顶，戴着一顶大沿帽，叼着雪茄，他一边点头，一边朝着王一男走过来。王一男茫然的看了看周围，那个骑自行的小贼正哼哼唧唧的从地上爬起来，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不过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点要逃走的意思。半躺在地上的女孩也揉着自己的腿，慢慢爬了起来，想到刚才那声“Cut”，王一男忽然明白过来，“我靠，这帮人居然在拍戏”， “拍戏也不找警察看场子，拉个警戒线，还演的那么真实，这是闹那样”，王一男一边吐槽，一边迎着中年男子走了过去，看样子，他应该是现场管事的，导演？ “你们这戏拍的，也不拉警戒线，万一弄出点意外怎么办”，王一男上来就先发制人。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年轻的小帅哥不干了，”我们好好的拍戏，你瞎掺合什么，好好的一场戏都被你毁了“， 还没说完，看见摔倒在地上的女孩也要走过来，小帅哥立刻扔下王一男走了过去，”哎，你没事吧，都怪这家伙搅局，我都没来得及出场呢，这小子就跑出来捣蛋了“。 我说呢，原来是被抢了戏份啊，怪不得这么大怨念。王一男没理他，看着中年男子，明显这位才是管事的。中年男子没有纠结王一男闯进片场的责任，这肯定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扯个三天三夜也整不明白的。他打量了一下王一男，问刚走过来的女孩，”周慧，你看像不像？“ 女孩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一下王一男，点点头，“嗯，是有点像”。 “周慧”，王一男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他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面开始搜索，很显然，对王一男来说，这比找到四十九阶矩阵的唯一解可难多了，好一会，王一男才想起自己貌似看过一部电影叫做《苏河》的，里面那个大眼睛女主角的主演好像也叫这个名字，长得似乎也挺像的。 “你是主演《苏河》的周慧！”王一男叫了起来，“还有，你们说的挺像是什么意思”。 “先说好啊，今天的事情，最多大家各承担一部分责任，想讹诈我可没门，有啥事可以找我的律师”。 中年男子伸出手，“你好，我叫娄华，电影导演”，“王一男，来布拉格旅游”，王一男跟他握了一下手。 “刚才的事是场误会，就没必要再提了，我看王先生的身手很好啊，是不是专门练过呢”， “庄稼把式，让你见笑了”。 “不知道王先生在布拉格准备呆几天呢”， “我是来布拉格度假的，应该会呆不短的一段时间吧”。 周慧也走过来，伸出手，”周慧，电影演员“，”王一男忙不迭的伸出手，周慧的手很小，有些凉，让人忍不住就想温暖这点冰冷，王一男握住周慧的手，有点恍惚，半天都忘了松开，周慧稍微用了点力，才把手从王一男手里抽出来。 “我跟娄导说的像，是觉得你跟李易挺像的”，周慧指了指还在边上闷闷不乐的小帅哥，”这就是李易，我们这部戏的男主角“。 李易朝王一男别别扭扭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王一男看了看，好像是，这二货跟自己身高体型都蛮相似的，不过他肯定没有八块腹肌，长得肯定也没我帅。 “我们在拍一部新戏，里面有一些打斗的戏份，结果原来找好的武替来布拉格水土不服，生了急病回国治疗了“，娄华说， ”本来我们没办法，只好把这部分戏份都删掉，那样整个片子也会因此失色不少“。 ”你是娄华，《苏河》的导演，我最喜欢《苏河》了，绝对是批判现实主义和虚无主义的大作啊“，王一男的反射节奏明显跟别人不一样，涉及到物理什么那就是光速，涉及到电影，就是龟速了，总比别人慢半拍。 娄华的脸上冒出几根黑线，这人沟通起来咋这么困难呢，他一把推开了王一男递过来的小本子，“签名的事情再说，做替身的事情怎么样，我们可以给你每场戏一千欧罗巴元的报酬”。 “一千欧罗巴元很多吗，两个晚上的房钱而已”，王一男心里暗自腹诽，瘪了瘪嘴，王一男说，“没兴趣”。 ”一千五百欧罗巴元一场，就几场戏，耽误不了你几天时间“，娄华没有放弃， 王一男看了看李易，切，听说当替身还是有点危险的，虽说哥艺高人胆大无所谓，不过我打生打死，银幕上全是这小子出了风头，想想都觉得不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干啊。 周慧看着王一男貌似不缺钱的样子，看样子谈判要崩啊，她从王一男手中把小本子拿了过来，呃，上面居然划了各种示意图，距离，位置，路线，还好看不懂，周慧翻到一面空白页，在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写上，“赠王一男”。 王一男不禁高看了这个妹子一眼，这个电影演员不平常啊，刚才介绍的时候，我只跟娄华说了一遍名字，而且都没具体说是哪几个字，她居然记住了，而且一字不差的写了出来。 周慧问王一男，“不喜欢演电影啊”， ”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事情，我可没兴趣“。 ”你不是庄稼把式吗，都不问问是什么动作，自己做得来做不来，对自己的身手这么有信心？“，周慧看了一眼王一男，眼中满是轻蔑。 套路，都是套路，明知道是激将法，问题是这可是周慧的激将法，虽然不能说周慧是王一男的女神，那也是他为数不多记得住名字，而且很有好感的女演员啊，叔可忍，婶婶也忍不了。 王一男左右一看，正好在城堡的边上，跟城堡花园之间，有一道不低的围墙，大概有两米七八的样子，一般人肯定是爬不过去的。王一男把望远镜解下来，放在周慧手里，”看好了“，他对周慧说。 王一男开始启动，他几个大步就把速度提了起来，靠近墙边的时候，用力一蹬，踩在墙拐角的地方，再一用力就起在半空，然后另一只脚蹬在另外一个拐角，往上一跃，王一男的身体已经超过了围墙半个身子，他双手在围墙上面一撑，然后一个空翻，稳稳的蹲在墙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流畅至极。 显然，王一男喜欢在美女面前装X的毛病又犯了，就算冷风在场，看到王一男的动作，一定也会大惊失色，王一男在训练中，可从来没有这么高的水平，看来他也是典型的比赛型选手，在周大明星面前，超水平发挥了。 周慧张大了嘴，目瞪口呆，手里的望远镜也不自觉地松开，掉在地上，刚才看到王一男踢倒那个倒霉自行车男的时候，她觉得这小子身手很不错，跳得蛮高的，可没想到王一男的身手会好到这种程度。 剧组的人三三早就聚集在一起了，他们显然也被吓傻了，鸦雀无声了半响，娄华带头，现场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王一男很是得瑟在墙头对着下面拱了拱手，就一跃而下。 周慧一看这家伙绝对是有很强的表演欲望，只是不满足当一个不露脸的替身演员，替他人做嫁衣裳而已。她拉了一把娄华，“这么好的身手，不放在电影里太可惜了”。 “是啊，你说我开三千欧罗巴元一场戏，会不会拿的下来”。 “我觉得不是钱的问题，你看他的样子，像缺钱吗”。 “不像，没事来布拉格一个人闲逛，可不像没钱的主”。 “我觉得让他当替身演员的话，开多少价码都没戏”。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咱们布拉格这段是不是可以修改一下剧本，把放在主角的一些桥段安排在一个新角色上，比如说英雄救美这一场”， “这主意不错，不过后面怎么收场呢”，娄华捂住下巴，仔细的想了想，说， “很简单啊，让这个新角色收主角为徒，教他几手，然后华丽丽的挂掉”，周慧说， 所以说得罪什么人，都不能得罪女人啊，周慧这一手可真够狠的，主角的戏份被分了，王一男也能成功的露脸了，但是最后还是华丽的挂掉了，主角也因此学到不少功夫，一举多得，反正所有人绕着她转就行。 “我说行啊，周慧，你这脑子咋长的，我跟编剧对对，应该行，那这个王一男就交给你搞定了”，娄华说。 周慧走到王一男身边，把望远镜递给他，“身手不错，怎么样，演个角色如何”， “我说过不为别人做嫁衣的”，王一男说。 “当然不是让你当替身了，专门给你安排个角色怎么样，戏份绝对不少”， “有台词不”， “当然有，英雄救美的桥段还是归你”，周慧说， “如果是救你，我就来”，没想到死宅的眼镜男，在撩妹的时候，一样的也是无师自通啊。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周慧却一下想到了自己摔倒在地上的时候，看到王一男一跃而起，踹倒那个骑自行车的倒霉蛋的情形。 “跳得好高” “好像，还是蛮帅的嘛”。 第五十三章 踩点 在周慧的目光攻势下，王一男答应出演一个有台词的角色，至于华丽的领盒饭，对于王一男完全不是问题，只要在短暂的出场时间中足够拉风就行了，王一男觉得，有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足够闪耀。 王一男留下电话就闪人了，编剧修改剧本还需要时间，到时候电话通知他就行，现在王一男的踩点大业才进行了一半呢，骑自行车的倒霉蛋一脸幽怨的看着他离开，貌似这货被招安了，这下子报仇没啥指望。而且最关键的是，过两天好像还得让他再踹一脚？捂着有点发青的肋骨，小哥觉得还是赶紧弄一个防弹背心要紧。 作为一个在特种大队训练过的半专业人士，王一男对电影里面那种通过一根网线就能控制一切的想法嗤之以鼻。每年，不管政府部门还是大企业在安全方面的投入那是多少亿美刀，难道都被狗吃了，各种防火墙，入侵检测，内外网隔离设备都是摆设吗。 说偷偷资料我信，直接控制获取权限？别逗了，指纹+各种 RSA 硬件密钥那是标配，你用ssh能获得最高权限？ 王一男早就做好了潜入晶圆厂的准备，当然，对于专业或者半专业人士来说，潜入前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准备退路。正好位于晶圆厂和酒店之间的那座小山是一个最佳选择，山上树木丛生，没有公路，晚上往里面一钻，十来个人甭想围住。 山脚下到时候让陈子豪开车等在那里，万一有点什么情况，王一男相信以自己的三公里越野跑的水平，完全可以逃之夭夭。 从布拉格城堡出来，王一男爬上这座小山，山上没有什么旅游景点，所以基本上看不到人，有几条当地人踩出来的便道通往山顶。山顶最高处有一座有着当地通信公司标志的铁塔，铁塔挺高的，上面还有好几块太阳能面板，显然，这是一个太阳能供电的通讯基站，王一男顺着便道来回走了几次，让自己对地形烂熟于心。 从小山下去，就是晶圆厂了，王一男像是瞎逛的游客一样，绕着晶圆厂转了半圈，幸运的是，也许是因为当地治安还不错的缘故，晶圆厂的安保不算太严密，围墙都不高，大概也就不到三米的样子，而且围墙的顶上没有安装电网。从照明设施的分布来看，晚上应该有不少死角可供潜入。 踩完点，天也快黑了，王一男慢慢的从晶圆厂往回走，正好赶上晶圆厂下班，王一男跟着穿工装的人流往布拉格小城区走去，人流中也有不少亚裔面孔，王一男混在里面显得很不起眼。 回到酒店，陈子豪已经回来了，正在大堂等着他呢。 “没去找两个布拉格妹子聊聊人生和理想？”，王一男问， “老板，我觉得你绝对来过这边，在广场我看到几个妹子长得可真水灵，就上去搭讪，没想到一凑上去，差点真被熏一跟头”，陈子豪一脸的生无可恋，“赶紧给我布置点活干把”。 “你别说，还真有事给你干，你想办法查一查牙膏厂在布拉格晶圆厂承建的建筑公司是哪一家，看看能不能弄到他们的建筑设计图”，王一男说，“还有就是晶圆厂的弱电系统承包商是哪一家，争取拿到网络布线图还有安防系统的承包商，重点是监控摄像头的分布”。 “没问题，老板，需不需要我直接侵入晶圆厂的内部网络，把数据拿到？”，陈子豪问， “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你可以试试看，不过你不要小看了牙膏厂的技术实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通过互联网是根本无法进入晶圆厂的内网，他们跟总部之间应该是通过专线连接的”。 布置完任务，王一男累得够呛，直接就回去睡觉了，这一天又是英雄救美，又是显摆，还揽了个电影角色，顺便还去踩了个点，还真是丰富多彩。 王一男结结实实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起来，发现手机上已经是十几个未接电话，再一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电话绝大多数都是周慧打过来的，王一男拨了回去。 “你总算接电话了，娄导都快急死了”，周慧的声音软软的，有点江南味道，很是好听。 “你们不是还要修改剧本吗”，王一男说。 “昨天回来娄导就逼着编剧改剧本，弄到半夜总算搞定了，四场戏，一共一万欧罗巴元的报酬，我们直接走劳务支出给你，就不用交税了”，周慧说， “你看如何？”， “没问题”，王一男答应的很是爽快。 “第一场戏安排在明天下午，还是昨天的地方，你最好能上午来，我们的化妆师需要给你简单的化一下妆”。 王一男答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他看看未接电话，还有一个是张琪的，王一男连忙打回去。 “王老板，你可真是甩手大掌柜，这么久也不关心一下进度”，张琪上来就抱怨。 “你办事，我放心“，王一男无耻的说，”以你的尿性，给我打电话一定是有好消息了，快说吧“， 张琪很是郁闷，最讨厌跟你们这些聪明人打交道，还能不能有点小秘密，小惊喜了。 “约书亚国际我们已经成功的拿下，是我朋友的朋友的公司，花了一百八十万美刀，钱他帮我们垫上了，回头直接给他软妹币就行，不过利息还是得给人家的”，张琪干巴巴的说， “太好了，晶圆厂竞标的事情怎么样”，王一男问， “他们之前一直在跟进，不过从前期的情况来看，跟另外两家比起来没有优势”，张琪说， “把负责投标的人换成你的人，我只有一个要求，就算赔本也要拿下来”，王一男叮嘱到， “OK，有你大老板一句话，就交给我，只要不怕赔本，还有什么项目拿不下来？”张琪答应了。 放下电话，王一男敲响了陈子豪的房门。 过了好一会门才开，王一男被开门的人吓了一跳，这个胡子拉碴，两眼通红的人，居然是陈子豪？王一男探头往房间里看了看，“你不会晚上叫了两个布拉格妞，大战了一晚上吧”。 “我也想啊，问题是老板你给的薪水太少了，叫不起”， “下次有需求的时候告诉我，老板我直接帮你叫”， “行，你狠“，陈子豪服了。 ”进展怎么样“，王一男问， ”不太好“，陈子豪摇摇头， ”不会吧，连建筑和弱电安防资料你都搞不定“，王一男傻眼了。 ”那些资料我昨晚就拿到了，一晚上我都在尝试进入晶圆厂的系统，每次刚进入外围就被发现了“，陈子豪说。 王一男杀了这小子的心都有了，什么叫猪队友，这就叫典型的猪队友。 ”我TMD的不是提醒你，不要打草惊蛇吗，你居然试了一晚上，这回完蛋了，FBI说不定明天就出现在我们面前“。王一男快疯掉了。 ”不会不会，这次有哥德尔系统辅助，我使用了十次以上的跳板（所谓的跳板，就是通过黑客手段远程登录到一台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电脑上，然后再通过那台电脑去攻击别的电脑），每一个跳板都有自毁和告警功能，FBI不可能查到我这里的“，陈子豪说， ”而且我用的是刚买的4G卡上网，没有用酒店的网络，只要昨晚没被抓住，没有哪一家的4G卡，能有历史定位功能可以找到我的“。 想到是哥德尔系统出马，保险系数还是比较高的，王一男稍微放了一点心，”下次这种高风险的事情，干之前一定跟我打声招呼，OK“， ”这次算我没说清楚，我也是脑子进水了，居然同意你试试看” “建筑设计图和弱电安防系统线路图调出来，让我研究研究”。王一男说， “然后，赶紧把你昨晚用的那张该死的4G卡扔到河里去，免得我提心吊胆” 陈子豪把图纸调了出来就出去扔那个该死的4G卡了，王一男好歹也是学过机械制图的，他首先仔细的研究晶圆厂的建筑设计图，一般而言，网络中心都会在整个厂区中心的位置，这样布线最为方便。 结合弱电系统的布线图，王一男很快确定了中心机房的位置，就在厂区中心的一栋三层小楼的第二层，这栋小楼应该是晶圆厂的研发中心，王一男在这里发现了最多的网络接入点。 也许是因为没想到有人会打晶圆厂的注意，安防系统很是敷衍了事，在厂区入口和主要建筑物的入口安装了摄像头，楼道的摄像头也只覆盖了一小部分区域，王一男很快就找到了几条可以避开摄像头的潜入路径。 幸运的是，中心机房在二楼，给了王一男避开一楼保安潜入的机会，而且中心机房这一侧正好对着小山，中间视野开阔，没有任何障碍物，“真是天助我也”，王一男觉得自己的运气一向都不错，老天居然安排了一个最低难度的副本给他。 回到自己的房间，王一男打开行李箱，拿出两个小小的抛物面反射罩，这玩意在过海关的时候，被他随意的像灯罩一样塞在角落里。王一男把这两个灯罩放在厨房的电磁炉上加热之后，记忆合金做成的龙骨就恢复到正常状态，歪歪扭扭的灯罩立刻呈现出完美的抛物面，赫然是两个微波天线。 把两个天线分别卡进可以自由转动的云台，然后用一个金属的框架固定起来，再接上一个小小的控制器，控制器里面装上电池，还有入境时候顺便买的4G卡。王一男把金属框架放在桌上，打开一个手机应用App，随着他在App上的操作，两个云台带动微波天线，灵活的转动起来。 王一男满意的笑了，他把金属框架装进一个双肩旅行包，再随手塞了一瓶矿泉水，看看时间还早，没去找陈子豪，王一男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华人游客一般，走出酒店，开始在布拉格小城区里面瞎逛起来 第五十四章 断头饭？ 王一男悠闲的在布拉格小城区溜达着，欧罗巴的冰激凌味道还是挺不错的，有一股浓浓的奶香，他买了一个甜筒一路啃着来到伏尔塔瓦河，顺着河边漫步，王一男还时不时拿出相机拍几张照片，慢慢的就来到小山脚下。 就像一个喜欢猎奇的游客，王一男顺着便道来到山顶，他左右看了一下，没人，把衣服翻过来穿上，再从旅行包里拿出一个安全帽戴上，王一男三两步就爬上当地通信公司的铁塔，这样打扮，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会把他当作正在维修设备的通信公司工作人员。 王一男从双肩旅行包里拿出金属框架，放在通信公司的设备箱之上，使用金属丝牢牢的把平台固定起来，王一男顺着两个天线分别望了过去，晶圆厂和酒店都一览无遗，途中没有任何障碍。 从背包里拿出一根电源线，王一男把其中一头接在自己的设备上，另外一头直接吸附在太阳能电池板的输出上，考虑到“异形”计划所耗费的时间比较长，电池还是作为最后的保险为好，能借用太阳能电池板的输出最好了。 拿出手机，启动App，王一男随手调整了天线的指向，一切工作正常，他跳下铁塔，把衣服重新翻了过来，装好安全帽，王一男斯斯然朝山下走去，时不时还拿出相机拍一拍远处的伏尔塔瓦河，妥妥就是一个猎奇的游客。 回到酒店，王一男估计陈子豪肯定在呼呼大睡，就没去管他。问了一下前台服务员布拉格小城区最大的超市在什么地方，王一男就跑到超市开始大采购，不过里面实在没有什么王一男看得上的东西，买了一些鸡肉，蔬菜，还有橄榄油，盐什么的，国内的朝天椒是别指望了，只能买了一瓶老干妈回去，凑合着当调味品用吧。 超市没什么东西，不过布拉格有很多安南人，王一男跑到安南街，结果居然买到了正宗的泰国香米、酱油、醋和小香葱等等调料，把王一男乐坏了，顺手再买一个铁锅回去，好像酒店的厨房里，还真没有炒菜的锅。 回到自己的套房，王一男开始动手改善伙食，这几天吃的简直跟猪食一样，实在有点受不了，花生，鸡肉，嗯可以做一个宫保鸡丁，生粉随便用淀粉吧，干辣椒没有，就倒一点老干妈。 王一男买了一条鱼，看不出是什么品种，不过欧罗巴这边的污染小，水产品应该不难吃，不像国内超市都是一条龙服务，鱼杀好收拾好给你，布拉格的商店，不管杀也不管埋。王一男把鱼拍晕，肚皮切开掏出内脏，一边收拾一边庆幸，作为一只单身狗，还有什么技能没练过呢。 厨房里唯一让王一男高兴的是，电饭锅居然是太阳国的虎牌，王一男煮了一大锅饭，泰国香米加上虎牌电饭锅，简直是王炸组合，待会就算菜做得再失败，弄点酱油拌饭也能吃啊。 把橄榄油热到沸腾，然后将收拾好的鱼下锅煎到金黄，王一男将料酒，酱油啥的一股脑浇上去，还有切的肉丁，大蒜，姜片，再倒上开水，放点盐开始烧，这可是王一男最拿手的干烧鱼，完全不需要技术，水烧干即可，绝对一等一的好吃。 弄了几个菜，再来个西红柿鸡蛋汤，王一男看着差不多了，就给陈子豪的房间打了个电话，“赶紧来我的房间，有重要的事情”。 没几分钟，陈子豪打着哈欠就按响了王一男房间的门铃，他还以为是昨晚事发了呢，一副随时准备挨揍加跑路的表情。 不过进门闻到饭菜的香味，陈子豪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老板，你真是太好了”， “这几天吃的猪食，简直没把我逼疯”， “跟着老板混，还有这种待遇，说吧，要我干嘛，你就算让我把白宫给炸了，皱一下眉头我就不姓陈”。 “滚，说得跟真的似的，到时候你不把我反手卖了，我就烧高香了”，王一男没去管他，说完就盛了一大碗饭，自己坐下来开吃。 “喂喂，你这样好吗”，陈子豪连忙跑过去，给自己盛了更大的一碗，坐下来就开始抢菜吃了。 五分钟不到，桌上连盘子都被两人舔的干干净净，陈子豪更是抱着铁锅，把西红柿鸡蛋汤给一口气喝光，王一男看着都觉得吓人，“哎哎哎，你不烫哇”。 陈子豪心满意足的抹抹嘴，“是有点烫”。 “滚回去睡觉，晚上两点多我叫你，咱们该干活了”。 两点钟的时候，王一男的闹钟响了，把他从睡梦中叫醒，他没用酒店的电话，而是掏出手机直接给陈子豪拨了个电话，“十分钟之后，在车那会合”。 王一男悄悄的走出大堂，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就像是一个半夜忍不住下来爽一口的瘾君子一般，他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走到停车场租的斯柯大边上，开门坐了进去，没几分钟，陈子豪也鬼鬼祟祟的走了过来。 “你来开车”，王一男对陈子豪说，自己从行李箱里面拿出一套深颜色的衣服，坐进后排换了起来。 王一男指挥陈子豪沿着伏尔塔瓦河往小山的方向开过去，山脚下有一个僻静的停车场，里面零零散散的停了几辆车，王一男让陈子豪把车停在里面，熄了火。“在这等我两个小时，如果两个小时之后我还没回来，你不要回酒店，立刻就开车去大使馆，找一个姓胡的参赞，让他想办法把我捞出来”。 “老板，我怎么感觉今天你是请我吃了一顿你自己的断头饭呢”，陈子豪弱弱的说。 MMP，会不会说话呢，对于这种熊孩子，王一男觉得还是有机会把他们送到火星比较好，地球已经不适合他了。王一男背上双肩的旅行包，回身对着陈子豪比了一下中指，就消失在黑暗的丛林中。 顺着便道，王一男爬到山顶，当然，手机切换成静音那是必须的，王一男可不想像某些弱智电影一样，到了晶圆厂里面手机铃声大作，大作，那可就搞笑了。 从小山的另外一边下去，到了山脚下就已经靠近晶圆厂的围墙了，王一男猫着腰，从低矮的灌木从中穿过，快速的接近围墙，就像昨天白天踩点时候发现的那样，晶圆厂的照明设施不是很完善，好几段围墙上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王一男靠近其中一段，正好边上有颗小树，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可以用作一个支撑点，王一男戴上手套，像一个黑色幽灵一样，快跑几步，然后左脚踩住树杈用力一跃，右脚蹬在围墙的拐角处，双手一下就抓住了围墙的顶，这回他没有骚气的来一个空翻，而是慢慢的用力把身体拉了上去，然后伏在围墙顶上，戴上红外的夜视眼镜，王一男开始审慎的打量晶圆厂里面的环境。 一点点把眼前的建筑和设计图对应起来，好消息是，厂区没有养大狼狗，要是有那玩意，想悄无声息的潜入几乎就不可能了。坏消息是园区的绿化很糟糕，道路两旁空荡荡的，很难找到避开守卫视线的潜入路线。 王一男跳了下去，在晶圆厂里面，围墙下也是一处小树林，沿着围墙，王一男悄悄地转到晶圆厂的后面，直接能看到中心机房二楼的窗户，只要能够接近中心机房的那栋小楼，对于经过一个多月特训的王一男来说，爬到二楼简直是小菜一碟。 王一男计算了一下自己到中心机房那栋楼的距离，大概只有五十米，这一路倒是没有摄像头，不过麻烦的是，这条路线正好在中心机房大楼保安室的视线范围之内，万一王一男潜过去的时候，值班的保安刚好往门口张望张望，那可就有得热闹了。 咋办呢，王一男观察了半天，保安还是很尽职，一点要去打个盹的意思都没有，哎，要是阿三的地盘就好了，我敢打赌保安早去呼呼大睡了。 没办法，找人帮忙吧，王一男拨通了陈子豪的电话，“子豪，你想办法找到晶圆厂中心机房保安室的电话” “对，应该就是研发中心的保安室”， “然后给他们打个电话，什么都不要说，放一段捷可语的录音就行，只要给我二十秒钟就可以了”， “不要用你这个电话，随便找个肉鸡（肉鸡就是被入侵者控制的可怜虫），用网络电话打”，王一男说， “这还用得着你教我，这是一个黑客的基本功好吗”，对于被王一男看轻，陈子豪很是不爽。 放下电话，王一男戴上红外夜视眼镜，伏在灌木丛中，耐心的等待着。 五分钟后，一阵响亮的电话铃声在寂静的夜晚响了起来，声音是那么的突兀，连王一男这里都听得清清楚楚。红外夜视眼镜中，值班的保安起身朝着电话走了过去，就是现在，王一男冲出灌木丛，悄无声息的朝着机房中心大楼狂奔过去。 保安拿起电话，里面传来模糊不清的捷可语，好像在训斥他工作不负责任，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保安反复的询问，让对面说清楚，结果还是听不清话筒里面说的是什么，没等他回过神来，不到二十秒，电话就被对面挂断了。 “什么情况“，保安嘟哝着，转过身了看了看门口，还有几个摄像头的监控画面，好像一切正常。 而这时，王一男已经顺着排水管道爬了上去，从楼道的一扇没有关闭的窗口，爬进了大楼。 第五十五章 小黑盒 王一男顺着楼梯口拐角的墙边爬了过去，他小心的避开了楼梯口的摄像头，其实晶圆厂的安保等级不算特别高，要是野蛮侵入的话很容易，王一男这次行动的最大难度就是不能露出一点痕迹，一旦被人察觉了，晶圆厂接下来一定会加强接下来的安保，包括对生产各个环节的检查，就算王一男能够成功脱身，接下来异形计划也就等于失败了。 顺着楼道，王一男来到机房门口，是那种刷工牌就能进入的简单门禁，王一男松了口气，他拿出从地龙大队顺出来的小型信号发射/接收装置，贴在门禁上，小小的方盒子上一排LED不断的有规律的闪动着，二十秒之后，闪烁的频率突然加快，“嗒”的一声，门就开了。 王一男走了进去，房间里一排一排的机柜密密麻麻，路由器，集线器，还有各种服务器主机上的LED灯光闪成一片，伴随着风扇的声音，电流声，很是热闹。王一男顺着通道朝最里面走了过去，很仔细的不让自己碰到任何东西。他走到最靠近窗口的一个机柜边上，从窗口往外望去，刚才所爬过来的那座小山，轮廓在夜色下清晰可见。 王一男从旅行包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看起来就跟一个普通的路由器一模一样。看了看机柜里面设备的品牌，貌似的都是思科的，王一男掏出早准备好的贴纸，给小盒子也贴上了思科的标签。王一男把小盒子一面的贴纸撕掉，将小盒子牢牢的贴放在一个路由器上面，接上电源，找到一个空闲的路由器端口，然后将黑色小盒子的输入端口用网线连接到路由器的空闲端口上。 一般而言，机房里面的设备那么多，没有人搞得清楚哪些有用哪些没用，所以基本上不会有人干清理设备这种傻事，不然哪天有人用不了网络找上门来，你哭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没有人发现机房曾经被潜入，王一男放置的设备就是安全的。 当然，这时候如果有人打开黑色小盒子的外壳，就会发现里面赫然隐藏着一个抛物线天线。王一男打开手机App，点击了一个A段中继适配的按钮。黑色小盒子里面的天线开始不断的转动，与此同时，在小山顶铁塔上的金属支架的一端，指向晶圆厂的抛物线天线也开始转动起来。在交换了几次协议数据之后，一条微波链路在两个微波天线之间建立了起来。 App上显示出了绿色的“Connected”（已连接）单词，王一男打了个响指，搞定。 轻轻的从机房退出来，王一男小心翼翼的贴着墙根爬了出去，小心的避开楼道的摄像头，这个时候阴沟里面翻船，可就太亏了。从二楼窗户一跃而下，王一男用夜视眼镜看了看保安室，这个时候是人一天最疲惫的时候，按道理，保安也该犯困了。果然，尽职尽责的保安也趴在桌子上开始打盹。 王一男暗自庆幸，一个陌生电话没啥问题，要是再打一个陌生电话，可就难保不会引起人怀疑了，看来布拉格不但有上帝，也还是有菩萨的嘛，王一男双手合十，感谢了远在异乡的土地爷和各路菩萨。随即，他踮起脚尖，一阵狂奔之下，几秒钟就冲进小树林，保安一无所觉，还在睡梦中呢。 围墙里面的墙面坑坑洼洼的，一点都不讲究，这回可方便王一男了，都不用助跑，他像攀岩一样，三两下就爬上围墙顶，一跃而下，然后顺着树林爬上了小山，看了一眼铁塔上自己安装的金属支架，跟原有的设备很合拍，没有一点违和的感觉，王一男放心的离开。 从山顶往停车场跑过去，王一男看了看手机，很顺利，到现在刚过去一个小时多一点，王一男拉开斯柯大的后座们钻了进去，“搞定了？“，陈子豪有点吃惊他这么快就回来了。”搞定了，赶紧回去吧”。 回到酒店，王一男来到陈子豪的房间，拿出一个云台和微波天线放在窗口，然后用网线跟陈子豪的笔记本连接起来，王一男打开手机App，点击B段中继适配的按钮，云台上的天线开始转动，与此同时，在小山顶铁塔上的金属支架，指向酒店的抛物线天线也开始转动起来，不一会，App上就显示出第二个绿色的“Connected”单词。 这回不用王一男再吩咐啥，陈子豪立刻登录进笔记本电脑，将笔记本网卡的工作模式设置为混杂嗅探模式，立刻，晶圆厂内网的所有以太网数据包，就像一丝不挂的女神一样，在陈子豪的屏幕上走来走去。 “老板，你简直是个神，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偶像了”，陈子豪这回彻底服气了。 “第一，有人进房间的时候，一定把天线收起来，再出纰漏我真的宰了你”，王一男杀气腾腾的对陈子豪说。 “明白”，陈子豪也不是不知死活的人，真要是被人发现了，就算王一男不宰了他，牙膏厂，甚至FBI也不会有好果子给他吃的。 “第二，尽快把全套的PDK （Processor Design Kit芯片设计工具包）给我弄到，但是记住，一定一定不要打草惊蛇，否则弄到也没用，明白了吗“ ”明白了，就是在保证没人知道的情况下，弄到PDK“，陈子豪重复了一遍。 ”你干活吧，我去睡觉了，等会还要拍电影呢“，王一男说， ”弄到东西了，哥带你去拍电影，涨涨见识“。 睡了不到六个小时，上午十点多钟，王一男就被电话叫醒了，是周慧的，“王一男，你怎么还没来啊，我们都到了”， “还要等你化妆呢”。 “马上就来，你们还在城堡那里吗”， “就在上次那个地方”。 王一男再看了一下手机，居然半个小时之前，还有一个来自陈子豪的电话，“这小子搞什么名堂”，王一男随手拨了回去。 “老大，最新的PDK我已经搞到了，整整五百兆，进入内网之后，他们简直是不设防的，太容易了”， “你确信没被人发现吧”， “你也太低估我的专业水准了，说好的带我去片场呢，不能说话不算啊”。 “你把PDK用第七号公钥加密，然后传回帝都的公司去，记得把天线装到行李箱里面去，十分钟之后下楼，我带你去片场”，王一男说。 “好嘞”，陈子豪这回乐了，到底是年轻人啊，怎么就有用不完的精力呢。 王一男看看时间，现在应该是帝都时间下午四点多，他拨通了孙伟的电话， “孙伟啊，最新的PDK正在给你传送过来，最多半个小时就会完成，在公司的服务器上，你用七号私钥解密就行”，王一男说， “公司的规矩你知道，绝对不能外传，不该问的别问，明白了吗” “OK，具体的详细掩模设计，你们小组就基于这个PDK进行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十分钟后，王一男开车载着陈子豪直奔布拉格城堡而去，顺路上两人在一家安南店吃了早点，虽然比不上王一男自己做的大餐，不过勉强也能吃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快中午的时候，阳光明媚，而且初冬的阳光不像夏天那么热情，照在身上的时候暖洋洋的。 布拉格城堡在冬日的阳光下，披上一层金色的纱衣，格外漂亮，把斯科大停在停车场，王一男带着陈子豪走进布拉格城堡，就看见周慧正站在城堡门口向他招手。 王一男快步走了过去，没想到有人比他还快，陈子豪快走两步，然后就直接开跑，冲到周慧面前，陈子豪伸出手，“周慧小姐吗，我是陈子豪，王一男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周慧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就冲着王一男大声喊道，“快点去化妆，都在等你呢”。 王一男答应一声，走到布拉格城堡脚下，那里放了几张椅子还有小桌子，就是一个简易的化妆台了。化妆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王一男，“有点太年轻了，按照剧本的说法，你应该是一个混迹欧罗巴多年，郁郁不得志的留学生，武术世家“， ”怎么着也得三四十岁吧，看你这样子，三十都不到，必须化老一些“。 化妆师拿出装备开始在王一男脸上创作起来，鬓角要稍微带点斑白，才能显出岁月的风霜，眼角要带点皱纹，肤色嘛也得稍微的黑一点才行，“还有啊，你走路慢一点，背别那么直行吗”，化妆师开始吐槽，”显得那么年轻干嘛，连我都嫉妒了“。 陈子豪在片场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的转来转去，场务看见他跟周慧一起来的，也就没管他，陈子豪跑到一根导轨前，导轨很长，中间部分架在围墙上，然后两端分别位于围墙两侧的地面上，摄影师坐在一个小车上，正在测试导轨滑动拍摄的效果。陈子豪好奇的问摄影师，“咱们这是要拍什么，飞车过围墙么”， “空中飞人“，摄影师没好气的回答他， ”那怎么看不见Wire（威亚)呢“，陈子豪继续问， ”哟，还挺专业的，知道吊钢丝嘛，等会拍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摄影师看了他一眼。 正说着呢，就看见一个两鬓斑白，面带一脸风霜的中年大叔走了过来，陈子豪怎么觉得这个中年大叔有点眼熟呢，他仔细看了看，抱着肚子开始狂笑起来，”嘿嘿，老板，我觉得只有这样的风霜形象，才能表达你的英明形象于万一啊“。 王一男正郁闷呢，飞起一脚踹了过去，陈子豪连滚带爬的躲开了。王一男看了看一边走过来的导演，凑过去就问，”哎，娄导，有没有那种露一下面就挂了的龙套角色啊“， ”对，而且死的特别惨，比如说脑花四溅的那种“。 第五十六章 有台词的龙套 娄华想都没想，“等下不是安排你在墙外树林里有一场打斗的戏码吗，给小偷加一个同伙就行了”， “你随便揍”，王一男回头一看，陈子豪人影都不见了。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五好青年，王一男一向认为，什么事要么别干，要么就一定要做好。既然要演一个有台词的角色，《演员的自我修养》那一定是必读的，不过，娄导显然不会给他磨练演技的机会，好容易弄到一个能跑能跳的哪有功夫让你真学着演戏，那还不得打到死，哦不对，用到死啊。 原来的剧本里面，是周慧在空地上喂鸽子，这时候骑自行的小贼抢了包就跑，经过男主角身边的时候被男主角拦住，然后两人扭打起来，直到周慧叫了警察赶到之后，小偷才嚣张的跑掉了。 有了王一男这个金牌打手之后，娄华就让编剧把剧本改了，新的剧本里面，小贼抢了包之后，骑车狂奔逃跑，门口弄翻了几个摊贩，人群把大门堵住了，这时候，王一男饰演的王华（这名字真够土的）挺身而出，从围墙上一跃而过，然后在墙外的小树林里跟小偷和几个同伙一阵打斗之后，把包抢了回来。 看了看王一男有点沧桑的样子，娄导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才像个浪迹欧罗巴多年的落魄武师嘛。娄华开始给王一男讲戏，其实也没啥好讲的，主要就是两部分，一部分是王一男飞跃围墙，这就是他的独角戏，娄导给他的要求就是，动作完全自己设计，怎么酷炫怎么来。 王一男看了看围墙高度，貌似比上次自己骚包表演的时候高了不少啊，他看了一眼娄华，娄华不好意思的说，“我们专门看了很多角度，这个地方拍摄效果最好”，“不知道你行不行”。 看着周慧一脸期待的站在边上，“好吧，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王一男东张西望了一下，“这个高度，徒手没人能做到”，“我得找点趁手的工具”。看到边上的一颗小树，王一男试了试树枝的弹性好像还不错，就用它吧。 看到王一男准备好了，娄导下令各部门准备，摄像机就位，这个镜头是单独拍摄，所以只要导轨上的摄像机和独立的机位拍下来就行了，不需要别人配合，王一男从城堡前的空地跑过来，跑到树下，他做出看到小偷已经从大门出去的表情，然后用力把树枝往下一拽，一松手，就像弹弓一样把自己弹向围墙。 肩部刚一高过围墙之后，王一男没有像上次表演那样站在墙上，而是双手一撑，直接一个空翻就往围墙那边落了下去，轻飘飘的落在草丛中，“Nice”，娄导大喊一声，立刻掌声如潮水般响了起来，陈子豪还没见过自己老板的身手，他张大嘴半天都合不上。 看完各个角度摄像机拍出来的镜头之后，娄导很是满意，这个镜头就算一次过了，接下来在树林里的打斗就更简单了，几个捷可本地人听说可以见识华国KongFu（功夫），高兴得不得了，纷纷主动要求免费担任群众演员。 王一男也很乐意的满足他们的要求，连带着被逼上场的陈子豪，一起痛揍了一顿。 没一会，王一男的戏就拍完了，“这就完了”，王一男意犹未尽的问， “你今天的戏份结束了，比我意料中顺利多了”，娄导说。 王一男有种被欺骗的感觉，还是被当成金牌打手了啊，貌似也没有台词？ “过两天拍你收徒弟的戏，肯定有台词的啦”，周慧连忙安慰他。 “收完徒弟就该领盒饭了吧”，王一男总算明白自己还是太天真啊，龙套就是龙套，就算有台词，也还是有台词的龙套，“不过无所谓，正好为我呆在布拉格作掩饰，这可是再自然不过的掩护了， ”省的别人怀疑自己“，王一男安慰自己。 剧组又接着拍了一些镜头，这部片子有点模仿《布拉格之恋》的味道，不过是以一个女子为中心的，周慧扮演的女主角是一个旅居布拉格的华人画家，李易扮演的男主角A是她青梅竹马多年的发小，从五岁起就开始追求她了。 王一男剧本看到这里之后就开始吐槽，“我五岁的时候，好像能记起来的就是擦鼻涕不用纸，围着柱子绕一圈就搞定“， ”看看人家五岁的时候，人才啊“。 还有一个男主角B，是个金发碧眼的老外，长得那叫一个帅，王一男就想了，我要是周慧，傻子才选李易，帅即是正义，帅就是王道啊。 然后这三人在布拉格上演了极其狗血的剧情，狗血程度，连最大胆的棒子剧都望尘莫及，王一男看完剧本之后就一个评价，“两个男人，被一个女人玩的比傻X还要傻X”。 王一男看完之后，觉得娄华的才华显然已经完全被大老板的软妹币打败了，这部电影多半是仆街的命，在这样一部注定仆街的片子里露露脸，似乎也没多大意思，王一男立刻觉得好没意思。 天还没黑呢，下午戏拍完收工，娄华就说要不我请几个主演，还有王一男一起吃个饭，也算是欢迎王一男加入剧组，要是之前，王一男还能放过这个撩妹的机会？只是一想到不知道哪个大老板讨好周慧，投资拍了这部注定仆街的片子，王一男就觉得意兴阑珊， ”吃饭就免了吧，今天体力消耗太大，要回去休息了“，无视周慧的失望，还有陈子豪幽怨的眼神，王一男拒绝了娄华的邀请。 王一男的下一部分戏份，两天以后在布拉格新城区拍摄，周慧感觉到王一男情绪不高，反复强调了好几遍一定要他准时到，娄华也提前把劳务费都给了王一男，“挣点外快也不错”，当然，王一男是不会承认自己还是有点想见到周慧的，要不是这个原因，以王一男的尿性，估计直接就玩消失，不见了吧。 回到酒店，王一男通过网络电话，给张琪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张琪很明确的告诉他，晶圆厂电子废品处理的合同已经拿下了，从下周开始，晶圆厂所有的电子废品都会交给约书亚国际处理。 “目前约书亚国际是怎么处理电子废品的？”，王一男问， “主要有三种途径”，张琪回答到， “第一种，对于相对完好的电子产品，会维修后进入二手市场售卖”， “第二种，对于电路板，废旧的线缆等等方便回收的废品，有一个回收车间，会回收其中价值比较高的，比如说金、银、铜等贵金属。” “第三种，对于芯片等难以回收的废品，会运往第三世界国家，怎么处理，他们就不管了，对了，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运往华国的”。 “这帮狗娘养的”，王一男骂了一句，“不过倒是方便我们了”， “你接下来让近期所有难以回收的废品，都运往华国，先不要处理，直接按日期分类保存，能做到吗”。 “没问题，老板你高兴就好”。 “安排完这事，你就可以回去了，说到做到，年底我送你一个超大红包”。王一男开心的许诺。 刚打完张琪的电话，钱中华的电话就来了，“你小子跑哪里去了”， ”我听邓卫军说，你不在国内，具体去哪里他死活不告诉我“， ”我去你们公司，李文静也不知道你去哪里，说你跟张琪都不见了，还有我给你介绍的那个陈子豪，也被你拐带走了“， ”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不会又给我整出点事情吧“。 王一男还来不及说话呢，差点没被钱中华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王一男想了想，自己在布拉格的事情肯定瞒不过有心人，而且万一有点意外，还得指望钱中华救命呢，”我带着陈子豪来布拉格度假呢“，”顺便在拍一部电影“。 电话那头好像有女子的惊呼声，”喂喂，啥情况“，王一男有点蒙。 好半天，钱中华才说话，”邓若烟也在呢，你开什么玩笑，带着陈子豪去布拉格度假，你能更搞笑一点吗“， ”咋不带李文静，就算带邓若烟也好啊，你带陈子豪去度假，几个意思？“ ”还有，你怎么又拍上电影了啊“。 ”一时半会说不清，我回来跟你们详细说吧，放心，不会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给你添乱的“，王一男说，”反正违法乱纪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接下来我很老实的“，王一男无声的补充。 王一男来到陈子豪的房间，把微波天线架上，”你想办法找到他们最新的试生产计划“，王一男说， 还好，牙膏厂内部都是用的英文，对于陈子豪这种职业黑客来说，英文是基本功，很快，陈子豪就找到一份最新的进度表。 ”他们的成品率有点低啊“，陈子豪说，”最近两个批次的成品率都不到10%“， “下一次流片测试预计在下周三进行”。 ”废话，EUV（极度的紫外）技术，全世界都在摸索中，达到10%就了不得了“， ”你把他们流片失败的分析找到，给孙伟他们发过去，应该可以改进他们的掩模设计“。 说完，王一男打通了孙伟的电话，“你们基于最新PDK的设计进展如何”， “很顺利，明天就可以出一个版本了”，孙伟说， “那太好了，我这边有一些可能造成流片失败的因素分析，等会给你传过来，你们在用哥德尔系统进行分析的时候，可以将这些数据添加进去”，王一男说， “下周二给我一个迭代后的版本没问题吧？“ 放下电话，王一男对陈子豪说，”这两天你就跟着我，别到处乱跑“， 当然，有句话王一男憋在嘴边没说出来，”像你这种熊孩子，不看住了，还不知道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王一男总算可以好好的度假了，他和陈子豪就像两个真正的游客一样，逛遍了所有的教堂，画廊，当然还有布拉格的保留节目，喂鸽子。 第五十七章 异形孵化 王一男收徒的戏在布拉格城区拍摄，这里是典型的东欧罗巴风格，富丽堂皇的尖顶教堂，各种镀金的或者镀铜的装饰，让不大的城区显得格外色彩浓郁，在冬日的阳光下，就像一幅油画似的。电影中王一男扮演的中年大叔，在周慧扮演的女主苦苦哀求下，假假的收了李易扮演的男主角A为徒弟。 收徒仪式就在圣尼古拉教堂，当然是教堂门口进行，在这座当年莫扎特曾经练习过钢琴的地方，李易不情不愿的给王一男鞠了三次躬，他打死都不愿意磕头，想想这个拜师也没那么正式，娄华也就由得他去了。 王一男正儿八经的打了一套太极拳，李易在边上跟着比划，娄华从摄像镜头看过去，王一男的动作行云流水，而李易在边上跟着学的镜头，怎么看怎么别扭。没办法，娄华把李易赶到一边，用三台摄像机从不同角度仔仔细细的拍下了王一男全套动作，至于李易学习的画面，只好用后期合成来完成了。 拍完收徒的戏份，王一男又没事了，他的最后一幕是在布拉格的一场变故中，被毛熊的坦克突突了，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碰到坦克，武力值Max也白搭啊。这个场景预计在下周二拍摄。 可是陈子豪这个叛徒，在王一男拍戏的时候，听到周慧在抱怨整天吃猪食，立刻毫不犹豫就把王一男卖了。 “去我们那里吃吧”，陈子豪说， “我们老板做的菜可好吃了”，“特别是干烧鱼，那个香啊”，说着说着，口水就下来了。 你想想，在布拉格吃了一个月猪食的人哪受得了这个，在王一男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周慧和娄华，还有死皮赖脸一定要参加的李易，组成了布拉格吃货团，预计周日在王一男的套间开吃。 没办法，王一男下来听到这个噩耗傻了半天，如果是娄华和李易也就罢了，谁理他们啊。问题是周慧在啊，王一男见到PLMM就不会说不的毛病又犯了，这不，星期天一早，就巴巴的跑到越南街去大采购了，当然，他还没忘记把房间里那些少儿不宜的各种工具都放到陈子豪的房间。 中午的时候，娄华开着剧组的车，亲自带着周慧和李易来到王一男和陈子豪住的阿尔奇米斯特酒店。站在酒店富丽堂皇的大堂，“靠，比我们住的好多了”，娄华说，“难怪看不上当替身那点报酬”。 陈子豪从楼上下来把他们领到王一男的套间，进到带客厅，厨房的套房，这回他们彻底不淡定了，这妥妥就是富二代才能住得起的地方啊，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王一男，眼神里不禁多了一丝敬畏。 王一男的厨艺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比起饭店的大厨来说差的还是很远，不过这可是在布拉格，而客人们还都是吃了一个月猪食的货，呼啦呼啦，没多一会功夫，盘子底都被吃的干干净净。 酒足饭饱，几个人在阳台上开始聊天打屁。说起王一男也算是参演的这部片子，演的是个有名有姓有台词的角色，王一男还不知道电影的名字呢，《恋。布拉格》，果然是很恶俗的名字，果然也是某个大佬为了讨好周慧投资拍的电影。 王一男不禁感叹了一句，“你们有钱人真会玩啊”，全然没有自己也是有钱人的觉悟。 吃完饭，王一男和周慧，当然什么都没发生，剧组好几十号人的吃喝拉撒，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在布拉格多呆一天，就要多花一天的钱。所以下午他们还要赶回片场继续拍摄呢，再一次叮嘱了王一男周二最后一场戏可千万不能迟到后，周慧跟王一男握手告别，还悄悄的说，“你做的菜真好吃”。 王一男可不是雏，“这个妖精”，他面不改色的在心里暗自说到。不过周慧下一句话就把他吓的一个激灵，“不过我觉得你除了研究做菜的配方以外，还是研究一下钇钡铜氧的配方比较好一些”。 在王一男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周慧挥挥手告别。 周慧能查到他是个物理学家不足为奇，王一男没有故意隐藏自己的身份，问题是知道他在研究低温超导，而且知道最新的研究方向是钇钡铜氧结晶体，这可不是普通吃瓜人士做得到的。 王一男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不过既然周慧不说，他也懒得理，想必这个女生也不会害我对吧。 美美的休息了一天之后，周二一早，孙伟就把最新的电路掩膜设计图发了过来。 王一男来到陈子豪的房间，陈子豪早已严阵以待了， “咱们努力了这么久，就看今天了”，王一男在心里想，不过他不敢再给陈子豪更多的压力了，“这事你做来驾轻就熟，肯定没问题的”，王一男说，“他们不是周三流片测试吗，也就是明天，你事先设定好木马程序”， “在明天开始流片前，把他们流片用的电路掩膜设计图改成孙伟发过来的这份”， “然后流片完成之后，立刻改回原来的版本，并且销毁咱们的设计图，以及木马本身”，王一男说， “明白了吗？“ ”明白了“，陈子豪点点头，”重复一下“，王一男严肃的要求。知道事关重大，陈子豪难得的没有开玩笑。 “明天流片之前将流片电路图改成咱们的，流片完成之后立刻改回来，并且销毁一切痕迹”。 “好，就看你的了”，王一男说，“等下我去被坦克炮轰死，咱们明天就能回国了”。 “。。。”，陈子豪无语了，“轰死了你咋回国啊”。 陈子豪在酒店里干活，王一男开车来到片场，他抓住周慧，“哎，那个钇钡铜氧，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不告诉你”，周慧的回答很是简单明快。 王一男差点没把自己噎死，那你跟我说个毛啊，几个意思，女人的心思果然是不能用逻辑来度量的。 “我还知道李文静，是你女朋友吧”，周慧接着毒舌， “女性朋友，女性朋友”，王一男连忙说。 “你喜欢星空吗？“，周慧突然转移了话题，问王一男。 ”喜欢啊，我总觉得有无数的秘密，就隐藏在我们头顶的星空中“。 ”那下次有机会，你陪我看星空的时候，我就告诉你“。 ”这算是约会邀请么？“，王一男有点傻傻的答应了。 娄华把王一男叫了过去，今天他的镜头很简单，就是在街道上跑一会，然后做出被炮弹爆炸后的气浪击中的样子，倒在地上。剧组的经费有限，显然不可能直接弄辆坦克来开炮啥的，所以只能是拍了演员的镜头，后期再合成了。 王一男在摄像机前面狂奔而过，然后就像被气浪掀起一样，在空中翻了两圈，摔在地上，顺手还在空中弄破了人造血浆的袋子，把自己弄的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Perfect（完美）”，娄华大喊一声，宣告王一男的电影演员生涯暂告一段落。 回到酒店，陈子豪早已经把木马程序弄好，和孙伟的文件一起，植入晶圆厂的内部网络中。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明天早上，晶圆厂开工了。 王一男一晚上没睡着，九点多钟，他来到楼下房间，看到的同样是两眼通红，一夜没睡的陈子豪。 而在一山之隔的晶圆厂，技术人员正在准备今天的流片测试，按照他们对EUV设备的熟悉情况以及电路掩膜的改进，他们预期本次流片良品率应该能首次突破10%大关，当然，由于王一男他们的搅局，这次实际的结果离这个目标是太遥远了。 上午九点五十八分，陈子豪的木马程序启动，将加密后孙伟的掩膜电路设计图解密到对应目录中。 上午九点五十九分，木马程序完成解密。 上午九点五十九分二十秒，原来流片使用的文件被改名备份，同一时刻，解密后孙伟的文件被改成流片使用的文件名。 上午十点，流片正式开始，没有人知道，异形正在孵化，光刻机刻录的已经不是牙膏厂用来测试的爱妻芯片，而是哥德尔系统未来的运算核心。 上午十一点四十三十秒，流片完成。 上午十一点四十分三十一秒，木马程序监测到流片完成， 上午十一点四十分三十一秒，孙伟的文件被删除，同一时刻，备份的原来流片使用的文件被改为流片应该使用的文件名。 上午十一点四十分三十二秒，孙伟的文件被随机数据反复写入一百次，彻底销毁。 上午十一点四十分三十三秒，木马向以太网发送了一个特殊数据包之后，销毁自己。 陈子豪的电脑在接收到这个特殊数据包之后，在屏幕上弹出一个对话框，绿色的“成功”单词闪闪发亮。 “成功了”，王一男和陈子豪击掌相庆。 接下来，就等着晶圆厂对这批芯片进行测试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使用自己的电路设计图对芯片进行测试的结果，良品率肯定是0。然后，他们肯定会分析原因，当然，由于王一男他们的毁尸灭迹，结果一定是什么原因都找不到。这批废品将交给张琪买下来的约书亚国际进行处理，然后，作为难以回收的废品，被运往华国。 王一男切断了从晶圆厂到山顶金属平台以及山顶金属平台到酒店的微波链路，并让所有设备进入休眠状态，没有王一男的最高权限指令，绝对不能激活。 给周慧打了个电话简单的告别之后，当天，王一男和陈子豪就登上了回国的航班。 剩下的事情，就是捡破烂的经常干的事情，在垃圾堆里淘金了。 当然，这次淘的，将是比金子还要贵重的芯片。 第五十八章 蜀都上空的巨响 八个小时的飞行之后，王一男和陈子豪回到了帝都，给了陈子豪三天假期，当然还有最严厉的封口令之后，王一男和陈子豪就在机场分开，陈子豪拿着王一男给他的出差大红包，不知道去哪里逍遥去了。王一男就没那么好命，钱中华已经在机场等着他了，“上车”，钱中华黑着脸说。 “老实交代，这次到底干嘛去了”， “不要跟我说度假去了，带着黑客高手去度假，你觉得我是那么弱智的人吗？”，钱中华气势汹汹的开始审问。 “哎，我说你干嘛呢，审问犯人啊”，王一男不乐意了。 “少来，身为公司CEO不专心为股东赚钱，不务正业，到处跑来跑去，别忘了我可代表你们的大股东，赶紧交代”。 王一男想想布拉格那边，以后说不定还指望钱中华擦屁股呢，还是透露一点吧，“去布拉格牙膏厂新建的那个晶圆厂逛了逛”。 钱中华一脚刹车，“什么，你再说一遍”，就听见后面一阵急刹的声音，隐隐还传来骂娘的声音，钱中华从车窗伸出手，对着后面比了个中指，然后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短暂的惊诧之后，钱中华很快就正常了，显然他对王一男搞事的本领早有准备，”说吧，去晶圆厂干什么“。 “先说好，没人知道我去过那里，你千万别把我给卖了，现在不能告诉你，过段时间吧，到时候有好东西给你”。王一男想拿到芯片之后，埋下的种子没啥用了，到时候就给钱中华卖个人情吧。 “好吧，不问就不问”，钱中华貌似心情不错，很容易就放过了王一男。 这么容易就过关，王一男反而有点不太相信，“看你贼兮兮挺开心的，最近有什么好事啊”，王一男问。 “老爹最近应该要挪一挪，算是要进步吧，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呢”，钱中华说。 “感谢我？我最近可一直在布拉格啊”，王一男不太明白。 “你刚回来，没注意国内的消息，前几天在蜀都发生了一件事，跟你有关”， 王一男更晕了，哥的气场居然这么强大了，在布拉格还能影响蜀都？ “前几天网上都传开了，在蜀都上空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各种猜测都有，觉得是啥地方发生爆炸的最多”， “真的假的，还没来得及看呢”，王一男打开前两天的头条号，果然，满世界都是“蜀都巨响”的消息， “蜀都巨响，是晴空霹雳还是旱地一声雷，人类对环境的影响到了这样的程度吗”，这哥们也真能扯。 “军火库大爆炸”，不能吧，王一男没看下去了，肯定要被河蟹的。 “化工厂大爆炸，多人伤亡”，后面配了图，不过看网友的评论，这图明显是从太阳国大爆炸拷贝过来的。 “116所围脖辟谣，该巨响系我所测试某型号战机时候发出，请勿惊慌”。王一男突然看到这个标题，他找到原文，貌似是官方认证的大V号啊，王一男问钱中华，“是116所弄的？” “对”，钱中华说，“你猜猜什么原因”。 王一男一想跟我有关，那不是明摆着的嘛，“一定是他们的战斗机试飞，进入超音速的过程中产生音爆”， “不过我的印象中，在城市上空出厂试飞，肯定不会安排超音速科目的，飞行员也不可能在中空打开加力燃烧室”。那就很明显了，王一男说，“一定是哥给他们弄的新气动和飞控太优秀，在没开加力的情况下直接就进入超音速，产生音爆了”。 “怪不得你老子要进步呢，他主管的116所放了这么大个卫星，不进步才怪”。 “。。。”，钱中华郁闷得说不出话来，MMP，话都被你说完了，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 这时候，王一男的电话响了，是116所杨总师的，“你看看，来报喜了不是”，王一男边说边接起了电话。 “一男啊，你的电话总算打通了”，杨总师在电话里面那叫一个亲热啊。 “钱中华都跟我说了，恭喜你们放了一颗大卫星啊”， “应该是咱们一起放了一颗大卫星，这次咱们116所可露了一次大脸”， “不过你们改进的飞控系统，可真是好使，试飞员赞不绝口，说从来没这么好的飞行体验，飞机就好像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一样，指哪打哪，在天上飞的跟鸟一样自由”。 “下周，部里会来给战机做定型验收，你可一定要来，几个做Ada的程序员，都在惦记他们的偶像，说一定要多敬你几杯”。 王一男答应有时间一定会去的，当然，最后杨总师还是很不好意思的说， “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应该还有点麻烦，这次飞控这么短时间能搞得这么好，出乎太多人意外了，他们一直刨根问底”。 “没办法，给你们那么大一笔经费也瞒不住人啊，所以我透露了一点，说你们发挥了很大作用”。 ”到时候，应该会有不少人找你请教啊，帮忙啊，你可千万要有思想准备“。 ”就这点事啊，没关系“，王一男完全没当回事，”要帮忙可以，给钱就行啊，能赚点外快，何乐而不为呢“。 放下电话，王一男总觉得忘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王一男拒绝了钱中华请他去家里吃饭的邀请，“太长时间没回公司了，就像你说的，再不回去，我这个CEO也该被开除了”。让钱中华把他给送到公司。 回到熟悉的办公室，看着李文静，章子枫还有孙伟他们忙碌的身影，王一男突然就觉得特别温馨，好像回到家一样。 看到他回来，李文静眼圈都有点红了，“你还知道回来啊，这又是两三个星期，我们都快忘记公司还有这一号人了“， 章子枫也在边上说，”就是，要是给老板打考勤的话，你早就被开除无数次了“。 王一男举起手，“晚上请大家吃饭，卡拉OK，保管大家吃好、喝好、唱好”。 “当然，先开个小会，我了解一下大家的进度”。 大家聚集在王一男办公桌边上的小白板那里，不知不觉，这里变成了容与公司开会的第一选择。 李文静首先介绍理论组的工作，“理论组的工作进展就是，没有进展”，上来李文静就开始炮轰王一男，“由于某些号称横跨数学、物理以及计算机的天才缺席，理论组尝试的两个方向都进展缓慢”， “其中一个方向是之前新的超导体晶格模型，无穷大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使用重整化技术，现在倒是可以消除其中两到三个无穷大了，但是离解决问题需要是上百个无穷大还是很遥远”。 “还有一个就是形式化理论的发展，这方面已经比较完善了，但是还是没办法解决哥德尔系统的死锁，现在我们基本上不敢尝试这类特别复杂的问题，害怕对哥德尔系统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坏”。 “好吧，好吧，我接下来一段时间，会主要加入理论组的工作”，王一男举手投降。 “超导实验方面呢”，王一男问， “目前国际上超导研究出现了井喷现象，大量新的论文不断出现，特别是欧罗巴很多实验室，都成功制备了液氮温区的超导线材，从他们的论文来看，很可能获得了我们之前的材料，并且通过质谱仪分析出了配方”，董志说， “现在他们跟我们应该都在同一起跑线上了”。 “程潜和托马斯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论文？”王一男问到， “材料试验方面的进度跟欧罗巴差不多，但是因为他们是最早发布氧化物超导体论文的实验室，加上最近他们提出新的库柏对理论，对实验数据解释的不错，所以行业内认为他们还是略微领先”，罗小音补充到。 “很好”，王一男说，“看来也该发出我们的声音了”， “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还真以为咱们这头老虎是吃素的呢”。 “孙伟你们组的工作就不用说了，干得很好，这么短的时间能够在新的PDK基础上把电路设计出来，很不容易”。 “从PDK来看，集成度还不是一般的高，老板，你能找到代工厂生产吗”，虽然得到王一男的夸奖，孙伟还是忧心忡忡，在他看来，不要说这样的电路生产需要专门的工厂，费用是个天文数字，而且以那些所谓发达国家一贯的尿性，王一男是绝对找不到地方生产芯片的。 “生产的问题，你就不用操心了”，王一男说，“我会搞定的”， “你预计如果生产出来，哥德尔系统能够有多大的性能提升？”，王一男问， “如果是20纳米的工艺，我觉得能提升二十倍以上”， “如果是7纳米的工艺呢”，王一男继续问， “你怎么可能找到7纳米的工艺啊，全世界一共就不到一只手的7纳米生产设备”，孙伟表示严重不相信。 王一男没有继续问他，按照王一男自己的估计，芯片如果到手，哥德尔系统的性能可以提升一百倍以上！ “哥百万呢”，王一男问， “交给钱中华他们了”，赵天成说，王一男看了一眼钱中华，这小子非要死皮赖脸的参加王一男召开的会议，说是要代表股东监督他们。 钱中华摸摸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每个月几百万美刀的利润应该还是有的把“。 王一男给了他一把掌，”快去问清楚，把该给我们的美刀打过来！“。 ”哥大夫一直还在跟医疗系统联网训练中，不过没敢出去治病“，李文静补充到。 王一男看了一圈，好像少了谁，”张琪！“，他一拍自己的脑袋，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王一男匆忙宣布散会，让章子枫去联系聚餐的饭店，转过身，王一男拨通了张琪的电话， ”张琪啊，有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靠得住的人去办”， “约书亚国际这周和下周从布拉格晶圆厂收到的芯片类电子废品，一定要非常小心，仔细包装之后发回华国来”，王一男说， “要像保护眼睛一样的保护这些废品，不能受到一点点二次伤害”， “明白了吗”， “吃肉还是喝汤，就看你的了”。 放下电话，王一男长出了一口气，要是芯片被他们野蛮装卸弄坏了，那可真是哭都没地说理去。 第五十九章 弄个大家伙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现在就等着混在电子垃圾里面的芯片，漂洋过海的回来了。王一男放下心事，带着大伙美美的吃了一顿火锅。 北方的火锅跟南方不一样，南方的火锅以各种丰富的底料取胜，辣椒，鸡汤，肉类，还有各种菌汤等等，味道怎么重就怎么放，吃起来酣畅淋漓。 而北方的火锅基本上就是白水涮，所以能吃到正宗的肉味。王一男刚来北京的时候，怎么都吃不惯，白水涮的肉，怎么吃啊？不过后来吃多了，觉得白水涮羊肉，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吃完火锅，大伙意犹未尽，正好十几个人，就去量贩式卡拉OK定了一个大包间，一大帮子人开始K歌，唱了没一会，邓若烟也来了，穿着一袭白色半长的呢子大衣，头发好像也剪短了，仿佛一下子从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变身成职场女性，看傻了容与公司一帮单身狗。 当然说到王一男的唱歌水平嘛，那就不敢恭维了，用李文静的话来说，“那调跑的，都跑到爪哇国去了”。 王一男抢过话筒，刚唱了没几句，就被一帮人联合赶了下去，理由是，“不要污染我们的耳朵好吗”。李文静和邓若烟的歌唱得都不错，李文静的嗓音相对低一些，所以唱的歌比较深情，而邓若烟的嗓子特别亮，一曲《高原》那是技惊四座。两人有意无意，你一首我一首的，飙上歌了。 然后一帮吃瓜群众，摆好小板凳开始看戏。 而没来由的，王一男就想起在布拉格拍戏的周慧，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在异乡还好吗，戏也快拍完了吧。王一男不自觉就点了一首《你在他乡还好吗》， “你在他乡还好吗，可有泪水打湿双眼”，“你在他乡还好吗，可否能再见到你容颜”，都不知道唱的啥玩意。 唱完下来，李文静死命拧了王一男一下，“又看上哪家妹子，能耐啊，都能玩异地恋了”，最了解王一男的还是李文静啊，邓若烟还没意识到一个强大竞争对手的出现，或者邓若烟仅仅只是把王一男当成普通朋友？ 当天晚上李文静和邓若烟都喝多了，两个女人拼歌，拼酒，总的来说旗鼓相当，当然最后还是王一男送李文静回家，钱中华送邓若烟回家，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啥都没发生。毕竟，咱们这是科幻小说，不是言情小说对不，至于王一男最后会跟谁更进一步，这个，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王一男把张琪也叫到公司，布拉格的事情和全年的收支情况都需要对一下。对于芯片运回来的方式，王一男也犹豫了很久，如果不管不问，走正常的海运流程，这批“废品”抵达华国的时间大概会在二十天左右，王一男有点担心夜长梦多。 如果亲自过去，或者让张琪找人把芯片挑出来，直接带回来的话，快是快了，但是一是可能会有意外，第二是芯片过安检，特别是没有封装的芯片过安检，也有很大风险。所以考虑半天，王一男决定还是耐心的等“废品”运回来吧。 两人大概盘点了一下全年的收支情况，到春节前，全年应该有五千万软妹币，八百万美刀的盈利（美刀的盈利，来自哥百万炒股的收益分成）。“这回可以给每个人发一个大红包了”，王一男高兴坏了。 “有点出息好不”，张琪很是看不起这个土包子，没见过钱。 “虽然看起来今年的盈利情况非常不错，但是隐忧还是很大的”。 “所以我建议，除了高温超导的研究以外，公司还是应该在有稳定收入的应用系统投入力量”，张琪说， “单单从今年的财务数据来分析，美刀的收入就不说了，肯定不是长久和持续增长的”， “最大一笔收入来自116所的飞控专项经费，排第二位的是投资款和直播分成，这都不是稳定可增长的收入，对于一个公司来说，这种情况是不健康的，风险也太大，不可控“。 王一男陷入了深思。 张琪说的很有道理，像116所以及美美美美小猪这样的项目，是可遇不可求的，而且这样的项目越多，哥德尔系统曝光的可能性也就越大，王一男都有点后悔之前太高调了，公司前段时间那么多人进进出出，很难瞒得过有心人。 而高温超导即使有了研究成果，第一满足的肯定还是军方的寻求，不可能立即投入到民用市场上。 所以，公司还需要在民用领域有自己的核心科技，可以持续带来稳定的收入来源，而前提是不暴露哥德尔系统的存在。 可供选择的方向挺多，王一男记得曾经开会讨论过，当时的成果就是哥百万和哥大夫，但是从实际效果来看，哥百万肯定不是一个长期稳定的核心增长点，哥大夫先不考虑推广和安全的问题，想到医闹的存在，王一男的头就大了，哥大夫还是留着给自己人看病吧。 王一男拿起本子开始记录起来。医疗器械是一个方向，纳米诊断机器人，纳米治疗机器人。 无人机也是一个方向，不过应用范围稍微窄了一点，而且貌似这方面是杨总师他们最擅长的。 电池技术，嗯，这个不错，王一男在下面划了加重的符号。 目前主流的研究方向主要包括，传统锂离子电池，新的钠离子电池，超级电容，燃料电池等等，王一男想了一想，钠离子电池太遥远了，除非蓝星上的锂全部耗尽了才有机会，放弃。 超级电容倒是挺酷的，不过喊了好多好多年也没见具体成果，还是不要去踩这个大坑的好。 燃料电池嘛，貌似是使用氢气和空气中的氧气一起作为燃料发电，主要用途应该还是工业化的，想要做到微型化难度太大了。 王一男在锂离子电池上面打了一个勾，这是重点。 张琪在边上看得无聊，看见王一男貌似已经选择好了突破方向，就对王一男说，“公司是不是也该买辆车了，你好歹也是几十亿软妹币身家的人，整天跟我们蹭车或者叫嘟嘟打车有意思吗”。 李文静听到也来劲了，昨晚喝得头晕晕的，正不想干活呢，“就是就是，整天蹭我的菠萝，也好意思，买车去买车去”。 “牌照怎么办，这可是帝都啊”， ”切，这还用得着你操心，咱们这好歹也是有关部门的企业，弄个车牌很困难吗“，张琪很不以为然。 “你给钱中华打电话，看他怎么说”。 王一男拨通了钱中华的电话，听到他说要买车，钱中华立刻来劲了，”哎，等我等我，我最喜欢买车了“， “车牌不是问题，华龙不是你们的股东吗，我让他们出面弄两个车牌”， 王一男说，”你不是喜欢买车，你是喜欢卖车的妹子吧“， ”靠，这你都能看出来”。 正好昨晚Happy 的有点晚，好几个人请假在家睡大觉呢，到公司的几个人也干不动活了，于是一个浩浩荡荡的购车团成立了，二十分钟不到，钱中华就赶到公司，为了跟张琪争夺首席顾问的头衔，两人差点没大打出手。 张琪看了看钱中华的身板，再看了看自己，明智的把首席顾问让给张琪，自己选择了首席财务官，“哼，你选中有屁用，到时候我不给钱，还不是白瞎”。 ”给他推荐一款比较好的SUV“，李文静对钱中华说， “啊，为啥，大老板不是都买轿车吗”，钱中华不解， “切，我还不了解这个骚包家伙，要不是跑车太不实用，他一定会弄一辆敞篷的马萨拉蒂”。 “对对，一定要SUV，而且要后排能放倒，方便车震的那种”，张琪也在边上凑热闹，不过话没说完，就发现周围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他，章子枫冷飕飕的说，”看不出来啊，张琪你挺新潮的，难怪你开一辆ModelX呢，原来是为了车震啊“。 ”我Ｘ”，张琪蒙了，“我这不是为老板考虑嘛”。 “我看一男以后应该少跟你接触，都被你带坏了“，李文静最后总结。 一伙人首先冲到鸡窝的4S点，”XC60比较适合你“，钱中华说，”低调安全，性能和配置都不错“。 左看右看了好一会，边上的XC90引起了王一男的注意，“这玩意不错啊，七座的，个够大价格也不贵，不到一百万软妹币呢”。 “2.0T排量，双涡轮增压发动机，百公里加速7秒，还有混动版本“，张琪也说，”很不错“。 ”太丑了太丑了“，还没等王一男试驾呢，李文静和章子枫异口同声就否决了。 好吧，颜值即是正义，王一男他们只好灰溜溜来到别摸我的4S店。 大背头的Ｘ6一下吸引了李文静的注意，“这个好，这个好”，她拉着王一男，“买这个吧”。 “3.0的排量，百公里加速4.8秒，半自动辅助驾驶“，卖车小姐开始口若悬河了，王一男上车试驾了一下，别摸我的操控果然不是盖的，开起来相当顺手，不过，背上肿一个大包是几个意思，王一男怎么就觉得难看呢，看来男女的审美还是有巨大差距啊。 张琪对王一男也表示了支持，”别摸我都是暴发户开的，像王一男这么低调有内涵的人，那必须开平治啊“，于是，一伙人呼啦啦跑到平治的4S店。 一到平治的4S店，王一男就被一辆四四方方的G65amg吸引了，“这个不错”，王一男就差流口水了，张琪作为容与公司的CFO，立刻尽到自己的职责，“老板，你还是省省吧，这辆车至少四百万，身为一个合格的CFO，我是绝对不允许你这么乱花钱的“。 ”好吧“，王一男只好退而求其次，”这个GL550不错吧“，”原装汉斯进口，4.0T涡轮增压，百公里加速4秒“。 ”两百万软妹币，全套手续拿走“，4S店看到来了大主顾，也是慷慨得很。 于是，张琪直接刷卡，钱中华随手拿了一个警灯放在车顶，一伙人坐进这辆全新的GL就开走了。 4S店的人目瞪口呆，从没见过这么买车的。 李文静霸占了驾驶员的位置，一边吐槽自己的菠萝这点不行，那点太逊了，回过头，她对王一男挤了挤眼，”到底还是买了一个可以车震的大家伙啊“。 第六十章 锂离子电池 王一男在学校的时候，没有学过电化学，不过作为化学的一个分支，简单的可以把电化学理解为电池中的化学就行了，实际上，现代电化学也基本上是为电池服务的。 跟理论物理学相比，电化学更多的像是经验科学，所谓的电化学的动力学方程云云，不过是将各种输入输出参数搭配在一起，然后用经验公式对实验数据进行拟合罢了。 电池的本质作用，就是电能，一种形式能量的存储和释放。 王一男把重点放在锂电池的研究上，因为锂原子序数为3，是最轻的金属，所以用来携带能量也是效率最高的元素，锂离子是最合适的电能携带者。 锂电池主要包括三部分，阴极，主要由石墨类材料组成，放电时锂离子离开，充电时锂离子嵌入石墨材料。 阳极，主要是锂的化合物，以锂铁磷酸盐为主，放电时锂离子嵌入，充电时锂离子离开。 电解质溶液，包括液态、聚合物以及最新的固态电解质。 从目前研究来看，大家都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想办法提升能量密度或者提升充放电的速度/次数，这也很容易理解，要么，一块电池可以提供更多的能量，工作时间更长，跑得更远，要么，一次充电需要的时间更短。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从实验室到大规模生产之间的鸿沟，比如说，在实验室可以做到一块电池能够通话一整天，但是成本可能是目前商用电池的十倍，这样的实验室产品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王一男准备独辟蹊径，换个角度来解决问题。他知道化学界最新的进展是分子机器。正常情况下，分子和分子之间是被强力的共价键所维持的，原子通过共价键共享电子，共价键的形成需要非常多的条件，因此，现实世界天然的化合物种类是有限的。 即使人工合成，稳定的化合物同样有着各种各样的限制。 但是，科学家总是有自己的奇思妙想，他们利用光化学复合物作为材料，使用铜离子作为胶水，光化学复合物在铜离子的帮助下，形成了一个奇妙的锁链，而锁链形成之后，科学家将胶水-铜离子拿开，新的稳定的机械键代替了共价键将两个分子锁在一起。 于是，科学家使用各种金属离子作为胶水，组合成了分子电梯可以把自己提升十几个分子的高度，分子肌肉，可以拉起非常薄的金属膜，甚至还有分子小车，有四个轮子的分子组成的小车，在光的照射下可以不断前进。 王一男要做的事情，就是建造自己的分子机械工程。 他拉上李文静和赵克勤，“首先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所有分子机器的文献，所有的实验数据”。 “最早的分子机器思想，来自于伟大的数学家，物理学家，和计算机学家费曼”，王一男说， 李文静打断了他，”那个，我记得这些称号说的不是你自己吗？“ 王一男面不改色的说，”我要说的是在我之前的那个，对，就是那个叫做费曼的男人“， “他赤着脚，穿着粉红色的polo衫和米色短裤，在一次报告中，转向观众说，现在我们来谈谈，制造极其微小的、有可移动部件的机器的可能性“。 关于费曼，有个流行最广的关于智商碾压的段子，说的是第一颗原子弹爆炸，闪光过后，费曼淡定的走出来，扔出一把纸屑，看了看纸屑飘落的距离，然后直接报出了爆炸的当量，跟最后多种仪器测量的结果比起来，误差可以忽略不计。 费曼最早设想了制造分子机器的可能性，当然，最早的分子锁链的报告，应该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就出现了，不过有据可考的最早分子机器的论文，应该来自高卢的让.皮埃尔.萨维奇。 “所以，咱们从1983年他的论文开始，收集所有这个领域的论文”，王一男说。 “当我们把分子作为原材料，各种金属离子作为粘合剂，指定色谱的光照，或者指定的电流，或者指定的温度作为条件输入”， “使用哥德尔系统在这个受限制的形式化领域进行分析”， “只要数据足够，我们可以得到制造指定结构分子机器的办法，比如说使用的金属离子，动力来源，以及所形成结构的各种特性”。 “更进一步，如果我们将这些结构组合编码，就可以让分子机器执行我们想要让他们执行的指令。” 李文静也明白了，“也就是说我们选择好基础材料和粘合剂，施加一定的外部程序，比如说加热到54.3摄氏度，使用波长436纳米的蓝光照射25秒，再使用4.2伏特的直流电通电二十秒，再用波长400纳米的紫光照射20秒。。。。。。“ ”一系列步骤之后，就可能获得我们期望的复杂分子结构“。 ”完全正确“，王一男说，”更进一步，如果我们再去分析各种电极、电解质的电化学特性，跟他们的分子构型之间的关系“， ”我明白了“，李文静说，”我们就能让这些分子结构具有我们想要的电化学特性“。 ”没那么简单“，王一男说，”电池使用的电极或者电解质材料，很少可以直接用来进行分子编织的“， ”但是，我们可以通过携带功能元素的办法，在形成复杂分子结构的同时，仍然具有我们期望的电化学功能“，李文静立刻跟上补充到。 王一男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李文静，”要不要那么聪明啊，你让我享受一下智商碾压的快感不行吗“。 ”切，月圆之夜，紫禁之巅，叶孤城好歹也要有个西门吹雪做对手呢，没人理解你，难道不是很寂寞吗“。 “哎，我发现你也很自恋啊”，王一男说， “你说我是叶孤城还是西门吹雪”， “废话，我那么漂亮，西门吹雪肯定是我了”， “。。。” 形式化的工作进展就没那么顺利了，分子机械工程是一门太新的科学，相关的文献也太少，对于光跟物质的相互作用，电跟物质的相互作用，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介观世界的问题，是一个N趋向无穷大的N体问题。 万事开头难，王一男决定整个小组的所有力量，都用来攻克2004年报道的首个分子电梯上，这种功能是在一个维度移动的情况，对于形式化来说，是非常有利的，而且相对而言，轮烷这种环状分子组件是一种最简单的分子机械组件了。 即使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在面对一个全新领域的时候，比如说，让他们跟陆小凤比手上功夫？比一个初学者也好不了多少，所有的概念和名词都需要重新定义，并且让哥德尔系统理解这些名词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工作，时间也就在忙碌中一天一天过去。 一眨眼功夫，116所的型号验收会就要开始了，为了表示对容与公司的重视，这次他们邀请了整个容与公司参与飞控系统的团队，王一男想了一下，分子机械工程是个长期的活，也不急在一时，就呼啦啦拉了一大票人，整个理论组和软件/硬件组的人，都拉到蜀都。 征求大家意见之后，这次没让116所订机票，大伙都坐了高铁前往，正好看看华国西北的大好风光，一路上还可以打打牌，吹吹牛，很是惬意。玩了一会扑克，王一男脸上被贴满了纸条，“不干了不干了”，他大喊到，“你们明摆着欺负我嘛”。 “身为一个CEO，活跃气氛，就是你的基本功能啊”，李文静说， “还有什么比蹂躏一个平时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家伙更让人身心愉快的呢”。 “我来给你们表演一下记忆力吧，这是我在小学时候就玩过的把戏”，王一男拿出扑克，“来，来来，你们谁来每门花色抽出一张“， ”放好，别让我看到“。王一男说，”我看一遍剩下的扑克，就知道抽掉哪几张“。 孙伟不相信，”我来“，他抽走四张牌揣口袋里。 王一男拿过剩下的扑克，一张张的过一遍，嘴里念念有词，他看的不算慢，差不多一秒不到一张扑克吧，不到一分钟，王一男就叫到， ”黑桃A，红桃三，方块五，还有，靠，你阴我，还有小鬼！“ 孙伟从口袋里把扑克拿了出来，黑桃A，红桃三，方块五，还有小王。。。。 ”我靠，老大你怎么做到的“，孙伟彻底服气了。”肯定没想象的那么难，让我看看“，李文静说， ”跟他嘴里念念有词一定有关系，同时记忆的数目不可能是五十六个，正常人的极限是十个左右“。 没等李文静继续分析下去，王一男举手投降，“好啦好啦，其实很简单，谁想学拍卖记忆方法了，今天就教一个人”。 经过一番“激烈”的竞标之后，孙伟以一打可乐成功的赢得了拍卖，他兴致勃勃的把王一男拉到一边，“快，告诉我怎么弄，改天去酒吧泡妹子去”。 “很简单，从A到K，最大的数字是多少？”王一男问， “J是11，Q是12，K是13，最大的就是13了”，孙伟说， “那咱们就需要用到十四进制了，1加上K，十四进制结果是多少？”，王一男继续问到， “是10”，“正确，去掉高位呢”， “那就是0了”， “5加上K，去掉高位呢”，王一男继续问到， 孙伟的反应也不慢，“那就是18减掉14，就是4”， “OK，记住去掉高位，J代表11，Q代表12，K代表13的十四进制算数”，王一男说， “用你熟悉的顺序记住四门花色，比如说桥牌的顺序黑红方梅，开始的四个数字是0000”，王一男拿起扑克开始解说， “红桃K”，“四个数字变成 0K00”， “黑桃5”，“四个数字变成 5K00”， “红桃3”，“四个数字变成 5200”， “。。。” “到最后，如果一张牌都不少的话，四个数字将是7777”。王一男说， ”如果最后算出来是6K05，说明少了黑桃A，红桃8，方块7和梅花2“。 “两个鬼很简单，少一个你总该有印象”， “剩下的不用我教你了吧“。 ”明白了“，孙伟说， ”这太简单了，老板威武”，说完，孙伟开始念念有词的练习起来，看来不久，夜场小王子又会多出一项撩妹技能了。 第六十一章 西北望 射天狼 八个小时的车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伙人吵吵闹闹就快到了蜀都，孙伟的技术也练的差不多了，他开始得瑟的给李文静表演起来，当然，每人一听可乐的学费那是必须先付了的。 杨总师亲自来车站迎接王一男一行，随行的还有驻116所空军方面的代表。“哎呀，总算把你们给盼来了”，看见王一男，杨总师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对王一男和李文静，整个116所那是人人都服气的，在他们嘴里，容与公司俨然是国内流体力学和飞行控制的超一流企业了。 验收仪式是第二天上午进行，王一男他们作为研发团队的一员，也算是半个主人了，116所也没跟他们客气，晚上都安排住在所里自己的招待所，然后，二十年的国窖1573不要钱的拿上来，容与公司的每个人身边都至少三个116所的人候着，杨总师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让帝都来的兄弟姐妹们吃好、喝好，喝高兴。 于是，王一男就悲剧了，第二天早上他头疼欲裂的醒过来到处找水喝，才发现自己合衣躺在床上，房门都没关，完全不记得昨晚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了。 匆匆洗漱了一下，王一男赶到116所内部的机场，核对了证件之后，他被请到主席台，116所很够义气的给了容与公司一会个主席台的名额，要知道，好几个少将可都没资格上台，只能在台下充当布景板呢。 黑色涂装的战斗机很快就被从机库里面推了出来，边上的辅助动力设备开始对飞机供电，并对机上设备进行检修，新型号战机是带鸭翼的双发重型战机，鸭翼和全动垂尾在测试的时候都会做出各种联动和差动，测试控制面的有效性。 王一男还是第一次现场看见所有控制面全动的测试，只看见黑色涂装的巨大飞行器上，鸭翼和垂尾，还有襟翼在飞控计算机的控制下做出各种大幅度的动作，难得蜀都今天还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阳光下巨大的黑色战机前后翼面自由飞舞，就像一个巨大的飞行变形金刚一样，场景很是科幻。 今天进行的是验收仪式不是首飞，所以少了很多小心翼翼的慎重，多了几分对自家作品的信心，116所给试飞员下的指令是“可劲飞”，由于采用了全数字电传操控，整个飞机都在飞控系统的控制下，飞行员想要飞出飞行包线都做不到，所以可劲飞是没有任何危险的。 短短两百米不到的滑跑，飞机就离开地面，刚离开地面不到五米，飞行员立刻做了一个垂直爬升，整个现场一片哗然，兔子哪见过这个，这种动作一向是鹰酱的保留节目好吧。飞到视线尽头，眼看着就看不到了，飞机突然像失去动力的一片落叶一样，开始往下掉。 观众席中传出一阵阵的惊呼，看着116所杨总师为首一帮人淡定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失去控制了，“这就是传说中之后四代机才能做的落叶飘？”，王一男问边上的杨总师，“严格来说，某些三代半在基本空油无外挂的情况下也能做出来”，杨总师说，“不过，能做的这么自然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只有大米的F25和我们的这架飞机了”。 飞机往下打着圈掉了下来，除了116所的人，就连最淡定的空军观礼的同志也忍不住站了起来，“是不是失控了”？就在此时，大伙看见飞机的尾喷口突然冒出两股淡蓝色的火焰，巨大的机体像打了鸡血一样，从自由下落立刻变成水平加速，飞机侧了过来，直接在机场上空来了一个高速小半径的回转。 即使王一男这种外行人，也能看出来这个动作在战斗中的重要性，高速转弯半径越小，说明在飞机不损失机动性的情况下可以更快速的调整机头的指向，在近距离空战，俗称狗斗中有着非常大的战术意义。而从刚才的飞行表演来看，这款新型号战机的转弯半径，甚至比之前华国最先进的轻型战斗机十号还要好。 接下来再一次超低空通场之后，战机又来了两个垂直筋斗，紧接着继续垂直爬升，看着白色的涡流在翼根画出的漂亮线条，杨总师忍不住对王一男说，“真是太感谢你们了，你看看这两根涡流，太漂亮了，即使在米国的F25上，也从来没有这么完美的涡流啊”。 验收仪式在潮水一样的掌声中进入高潮，看到新型战机如此完美的表现，空军的代表彻底不淡定了，挥舞着支票，买买买，声称116所生产多少，空军就要多少。 而来自某霍依的G老，这次也是百感交集，高兴吧，那是应该的，华国的航空工业，能造出这么一款有着梦幻色彩的未来战机，作为其中一员，由衷的感到自豪，伤心吧，似乎也正常，毕竟输掉了四代机的竞争，接下来某霍伊的未来在哪里，就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海军的代表也有点晕菜，这玩意很牛很强大啊，据说作战半径能达到2000公里，这样的话，离华国沿海空军基地不到2000公里的地方，都是它的打击范围，也就是说海军舰艇在这个范围内可以横着走，不用担心任何来自空中的威胁。不过这飞机貌似有点太大了，在航母上起降难度有点大，特别是咱海军的航母目前又都是滑跃起飞的航母。 海军代表找上了杨总师，“咱们这个型号的战机，有没有上舰的可能？” “理论上没问题，你刚才也看到起飞的滑跑距离了，不过起落架要重新设计，还有咱们这个机翼现在的设计，没有考虑折叠的需求”，杨总师说到，“这部分折叠之后，结构重量肯定会增加，隐身效果也会受到影响的”。 “还有就是海洋腐蚀性的气候，对隐身涂料会有很大的不利影响，这个课题目前连大米国都没有研究清楚”。 “所以就算要上舰，我建议等到咱们的弹射起飞方式成熟之后再考虑，目前可以做一些隐身材料对海洋气候适应性的研究”。 “好吧，好吧”，知道杨总师说的有道理，海军代表还是不甘心，“问题现在的舰载机，碰到这种四代隐身战斗机，只有被吊打的份啊”。 “放心吧，米国最新的舰载型四代机，比我们这款战机的性能差了不少”，杨总师安慰他， “所以，要是这款飞机能上舰，那可是咱们海军第一次吊打米国海军啊，想象都兴奋”。海军代表差点没把自己说嗨，看来是被人装备碾压的太厉害，都有怨念了。 晚上是一个大规模的庆功宴会，王一男他们也算是半个主人，跟116所的同事一起，接受来自空军，海军只有海军航空兵，航空工业部，甚至还有总装的恭贺。不出所料，G老找到了王一男，“小王啊，恭喜你了，你们真是了不起，我听杨总师说了，这次战斗机能够顺利验收，你们公司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伸手不打笑脸人，G老这么大把年纪还来恭维自己，王一男立刻把自己心中哪点小不快扔到一边， “哪里，哪里，这次能帮上忙，完全是侥幸”。 “闲话不多说了，我们所有一个轻型的隐形战斗机项目，目前在飞控上面碰到一些麻烦，能不能请你们帮下忙”， “我们这方面也是新手，估计很难帮的上忙的”， “条件你来开吧，我老头子说话还是有点用的，我寻摸着行就行，不行也就不麻烦你们了”。 话说到这份上，王一男也不好意思再推脱了，“主要是费用问题，我们的人员还有超级计算机的使用等等”。 其实王一男没说实话，上次帮116所改进飞控系统，该做的前期准备工作全都做完了，流体力学，空气动力学的形式化，包括飞控的相关条件，名词，概念等等，再帮G老他们一个忙，也就是花费点哥德尔系统的时间而已。 当然了，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是一个CEO的基本功。 你情我愿之下，双方讨价还价了不多一会，考虑到也算是为华国航空工业做贡献，王一男还是给出了一个友情价格，一千万软妹币，帮助某霍伊改进轻四的飞控系统。 在杨总师的见证下，双方击掌为定。 跟王一男碰了一杯酒，杨总师神秘兮兮的问王一男，“明后天有空吗”， 王一男想了想，公司的事情貌似不急在一时，”没什么大事情，怎么，准备请我去哪里 happy 一下？” “军事片，有兴趣不，实况战争大片”，杨总师说， 最近没啥引进大片啊，王一男想，而且，你一个大男人请我看大片，虽然不是爱情片，那也不合适啊。 看着王一男眼珠子咕噜咕噜乱转，杨总师知道他肯定想歪了，“靠，瞎琢磨什么”，杨总师说， “实际上这次验收有两部分，今天的仪式是对外的公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保密的实战对抗验收，明后天在西北文丑空军基地，我们交付给蓝军部队的两架新型号战机，将跟空军几个尖子部队进行实战对抗”。 还没说完呢，王一男急眼了，“靠，这种好事一定要带我去”。 “这不是来找你了吗”，杨总师说， “反正你在空军也是挂了号的，看看实战，对今后改进有好处”。 “那你就不能睡懒觉了，明天一早我们飞文丑”。 交代了李文静他们自由活动，下周一回帝都就行，“这两天可以随便在蜀都玩玩，看看华国最有名的黑白萌宝”，王一男说， “那你呢”，李文静问， “哥要去看战争片”。 “切，看恋爱动作片还差不多”，习惯了王一男的胡言乱语，李文静送给他一根中指。 第二天五点不到，王一男就登上了空军的运七直飞文丑空军基地。 在那里，华国历史上首次四代机跟三代机的对抗即将拉开帷幕。 第六十二章 0：30！ 文丑空军基地就在黄土高坡上，是华国最大的空军作训基地，所有空军新装备正式列装之前，必须在这里进行一系列的试飞和训练，编制飞行手册，战术手册等等。 新型号战机交付空军，意味着华国空军自上世纪五十年代以后，首次拥有了不落后世界先进水平的主力战机，其意义怎么说都不为过。不过对于四代机在作战中的作用到底有多大，在空军内部还是有不少争论的，毕竟，这东西太新了，整个蓝星只有大米国有那么几十架。 据说大米国的F25 在红旗对抗演习中吊打了所有三代机，比分是令人目瞪口呆的0比50，不过也有说法，高卢国的三代半战斗机阵风在进入狗斗之后，成功的干掉了一架 F25。由于这方面的信息都是严格保密的，所以空军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新的大杀器。 经过激烈的讨论之后，大家得出一致意见，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只有经过实战对抗之后，才知道四代机到底牛在什么地方，于是就有了这次对抗演习，红方是从空军各个部队抽调来的精英，全部都是历届的金头盔比武的获胜者，还有海军航空兵的两个舰载机中队，也加入了红方部队。 而蓝方只有两架新型号战机，一架长机，一架僚机。 战场设定也完全有利于红方，红方模拟的是国土防空一方，所以有地面的雷达，还有预警机配合作战，而蓝方模拟的是米国的进攻一方，没有任何地面和空中的支援。 上午十一点，对抗正式开始，红军出动了三个飞行中队，每个中队三个飞行小队，包括一架长机和一架僚机，一共十八架战斗机，包括最新型的是10C战斗机，11D战斗机和海军航空兵的两家30MKK多用途战斗机，还有一架ZDK03预警机在空中进行指挥。 这样的阵容拉出来，把观摩的部队首长都吓了一跳，“太小题大做了吧”，一位肩膀上有着两颗星星的老将军说，”这架势，都可以碾压华国一大半邻国的所有空中力量了“， ”对付两架战斗机，至于吗“。 ”雄狮博兔，也要尽全力，我倒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问题，毕竟面对的是最新型的四代机，再谨慎一点也不为过“。 演习指挥部里面爆发了激烈的争论，大部分的意见觉得这样的的阵容有点太夸张了，从演习指挥部的大屏幕上，可以看到十二个表示战斗机的光点，扇形拱卫着红方的指挥中心，在指挥中心上方，还有一个代表着预警机的黄色光点。 ”就这样的防守阵容，就算是米国的F25来了，也束手无策吧“，一位来自空军的观摩代表说。显然，他的话代表了很多人的心声，边上传来一阵附和的声音。 突然，指挥部里传来了蓝方长机的声音，“已进入攻击位置，请求攻击”，在演习指挥部里面可以通过卫星同步接收到红蓝双方战斗机和指挥中心之间的所有通讯。蓝方指挥中心回答到，“允许攻击”，“收到，01已完成攻击”。 演习指挥部里面一片哗然，啥情况，蓝方战斗机在哪里呢，这都攻击了，咋啥都看不到呢。 两分钟后，演习指挥部的传来了冷冰冰的电脑合成声音，“红方预警机受到两枚中距离空空导弹的袭击，确认已被击落，请退出战斗”，屏幕上代表预警机的黄色光点也随之熄灭。 蓝方指挥部下达了命令，”确认红方预警机已被击落，自由攻击“，”收到“。 随后几分钟，演习指挥部变成了红方飞行员的各种单口相声表演。 “报告，报告，我已被导弹锁定，请求规避“， ”报告，报告，我已被锁定，请求发射干扰弹“， ”报告，我已被锁定，但无法确认敌人所在位置“， ”003，你已被击落，请退出战斗“，冷冰冰的电脑合成声音再次响起， ”005，你已被击落，请退出战斗“， ”报告，报告，我已前往推测敌方所在位置，雷达屏幕没有任何发现，请求进行目视搜索“， ”已目视搜索三分钟以上，无任何发现，报告，报告，攻击告警，我已被锁定“。 ”。。。“ 十分钟以后，演习指挥部，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光点在屏幕上，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串。 ”报告，我方所有远程武器已使用完毕，根据作战系统评估，没必要在目视距离使用机炮进行攻击，请求退出战斗“，这是蓝方新型号战机的汇报，原来，不是剩下的那架红方战机水平高，更不是命大，只是因为蓝方的导弹打完了。。。 演习指挥部里面鸦雀无声，0：18，这就是三代机，三代半对抗四代机交出的答卷么，即使在场的所有人之前都做足了准备，有了心理预期，因为理论上，隐形战斗机因为在探测距离上的巨大优势，吊打所有三代甚至三代半是可以想象的。 但是，看到整整十八架最新型的战斗机，加上预警机和地面雷达，仅仅不到十分钟，连人家的影子都没看到，就损失殆尽，唯一的幸存者，还是因为别人导弹打光了，这样的冲击是前所未有的。 ”未来的天空，是隐形战斗机的天空了“，一位老将军喃喃的自语。 红方指挥部显然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我们不是有最新型的米波雷达吗，还有量子雷达，能够发现隐身飞机的”， “对，还有多波束相控阵雷达，投入使用之后，隐身就没有那么大优势了”。 考虑到红方的要求，另外也是为了测试隐身飞机的机动性能，演习指挥部同意了红方的要求，“打开龙柏透镜”，蓝军指挥部给新型号战机下达了指令，“报告剩余油量，是否需要空中加油”。 “透镜已打开，之前战斗中一直没有打开加力，油量充足，不需要进行空中加油”。 随着新型号战机打开龙柏透镜，雷达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两个光点，就在那架幸运的10C上空，指挥部又发出了一阵惊呼声，显然，那架可怜的10C之前完全没意识到，两架“敌机”就在上方对他虎视眈眈。 之前退出战斗两个中队红军战机经过空中加油重新投入战场，幸存的10C油量告警，不得不返航，2v12，而且是放弃隐身优势的四代机跟三代机的战斗，这回，红军能找回场子吗？ 当然不能，在绝对的代差面前，没有任何侥幸。没有任何外挂的新型号战斗机，即使不考虑隐身性能，在气动外形上，也有着巨大的优势，加上EODAS（光电分布式孔径系统）的存在，配合新一代相控阵雷达，玻璃座舱的使用，整个战场在新一代战机飞行员眼里，就是完全透明的。 弹仓打开，中距/短距导弹滚出，锁定/发射，这一幕幕在战场不断上演。而相反就算三代/三代半战机锁定了新型号战机，一个简单的机动之后新战机就能摆脱锁定，而且整个战斗过程，新型号战机几乎都保持超音速状态，按照古典的能量机动理论，不需要损失太多的能量，新战机就能抢占有利的攻击位置。 极少情况下，10C依靠自己的瞬时盘旋能力优势，利用数量优势，局部形成二打一或者三打一的情况，但是每次到这时候，新型号战机就会利用自己超音速巡航的性能，直接加速脱离战场，而三代或者三代半战机想要追上超音速的新型号战机，就一定需要打开加力才行。 而一般现代战机，打开加力燃烧室，发动机工作时间最多也就是三到五分钟，记得那次米格二十五火狐战斗机在发现被导弹跟踪之后，立刻打开加力燃烧室以3.2马赫的速度逃之夭夭，连导弹都追不上，当然回去之后，这架米格二十五的发动机也报废了。 所以三代机打开加力才能追上四代机，但是就算追上又能怎么样呢，人家不还没开加力呢，所以一旦四代机脱离战场，三代/三代半多半只能看着，而可怕的是，要不是作弊让人家打开龙柏透镜，你就算想一边看着，也看不见啊。 随着红军战机不断的被锁定，被击中，被锁定被击中，演习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代表红军飞机的光点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架红军战斗机退出战斗，演习指挥部的电脑还是没有判定蓝方的飞机受到任何伤害，就算你要狗斗，用机炮打，那也得追得上够得着才行啊。 红军部队总算体会到当年米国U2来往国境如入无人之境，当然在引进SM地空导弹之后，U2被击落了几架，不过SR71，这种传说中的三三神器，可是在华国和毛熊上空来去自如啊（三万米高空，三马赫速度），那时候华国空军的无力感，真真切切的被红军感受到了。 不过好在这种无力感，是自己人（蓝军）造成的，而不是米国，所以无力感之外。还是有多欣慰，“不久，俺们也会有这样的大杀器”。一大帮肩上带着星星的将官们，一个个像看着仇人一样的相互盯着，眼前不是同僚，是装备新型号战机的竞争对手啊！ 最后的比分毫无意外，0：12，加上之前的0：18，总比分是刺眼的0：30，唯一的幸存者，还是人家导弹打完，没去冒险使用机炮攻击，否则以新型号战机的机动性能优势，被击落几乎是一定的。 王一男目睹了这场对抗，看着红军从开始的信心满满，到后来的吃惊，诧异，到最后的惶恐，甚至是无力。“落后就要挨打”，真是至理名言。 这次对抗最大的赢家，就是116所了，新型号战机从开始的一种新装备，直接上升到战略层面的武器，2000公里的作战半径，只要部署在沿海机场，绝对可以控制到第二岛链的所有空域，只要有意无意把这次演习的结果透露出去，米国航母估计再也不敢进入2000公里的控制范围，也就是说，即使没有航母，华国的绝对国防圈那也是新型号战机的作战半径说了算的。 当然，容与公司作为116所的紧密合作单位，同样也得到不少好处，还有一大笔奖金在路上就不说了，飞控系统的新版本研制要求，杨总师也提前给了容与公司，至于某霍伊坚定了跟容与的合作，那是题中应有之义了。 演习还会继续进行，空海军也想借此机会，看看摸索四代机的战法以及对付它的办法。 而王一男被一个电话，叫到了东南沿海。 第六十三章 捡破烂 在华国东南沿海某个小城边上，城乡结合部的地方，王一男看着眼前巨大的垃圾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附近的村民像蚂蚁一样在山上爬上爬下，时不时将收集到可用的东西扔到自己的背篓里面。 “是不是很震惊？“，张琪在边上说到， ”是啊，想不到还有这种地方存在“，王一男看着脚边从垃圾山里面流出的废水，发出一股刺鼻的臭味，”这水估计也是重度镉污染了吧“。 “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跟你一样也是大吃了一惊”，“最近已经好多了，很多有毒有害的废品已经明令不允许入境”。 “那怎么样办呢，这些东西总要有地方处理吧”，王一男问， “南亚次大陆啊，还有黑兄弟的地盘，总有人为了吃饭顾不得那么许多的”，张琪说。 “我看到之后也很震惊，所以上次过来之后，就让我们基金就做了一些调整，增加了环保方向的投入，特别是垃圾回收方向，也算是尽一点绵薄之力吧”。 王一男对张琪伸出了大拇指，“好样的”， “我最近在研究的生物机械技术，这种技术正向使用可以生产高性能的电池，如果反过来使用，应该可以分解电子垃圾”，王一男说，“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应该会有用”。 经过好几座垃圾山之后，在当地负责人带领下，张琪和王一男来到一个不大不小的的厂区，整个厂区还是满正规的，有分拆车间，处理车间，废水处理装置等等，分拆车间居然还有一个流水线，好几十号工人，在流水线上对主板，废旧笔记本等等进行分类和元件的拆卸。 王一男仔细看了一下，厂房向外排放的废水还是挺干净的，“我们是本市的环保明星企业，市长都带人来参观过好几次呢”，负责人很自豪的介绍。 “就是这个污水处理设备太费电了，我们大部分利润都被电费吃掉了”，当然，他也没忘记诉苦。 “不开不行，我警告你啊，别跟别人学，开半天关半天的省电，被我发现，你这个经理也就到头了”，张琪恶狠狠的警告了他一番。 厂房里面，流水线的边上，放着一个标准集装箱，“这就是刚从欧罗巴运来的废品了”，负责人介绍到， “按照你之前的吩咐，我们都没碰，一到了就通知你们过来了。” “打开吧”，张琪吩咐，经理叫了几个工人把集装箱打开，里面是分门别类，包装的整整齐齐的各种电子废品。 “今天下午先放假吧”，张琪跟经理说，“工资照发”，车间里传来一阵欢呼声，工人们陆陆续续离开生产线，经理最后也离开了，还顺手把大门关上，整个车间留给王一男和张琪。 “你在找什么东西啊，搞得这么神秘”，张琪很好奇的问， “好东西”，王一男说，“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过来帮我搭把手”， 王一男对张琪说，张琪帮着他从集装箱里面拿出一个大纸箱，上面写着(Discarded Chips)废弃芯片，“哈哈，就是他了”。 打开箱子，里面是排列的整整齐齐一组没有切割的晶圆片，大概二十个的样子，每个晶圆片的上面整整齐齐的排列十几个已经封装好的芯片，布拉格晶圆厂使用的是晶圆直接封装的工艺，也就是在晶圆上直接封装好引脚之后，再进行切割，这样的好处是可以提高芯片的有效面积，当然对于王一男来说是最好不过的，这些芯片拿回去切割之后就能直接使用了。 张琪在边上看傻了，“这东西能用？“ ”不确定，不过应该有一小半能用吧“，王一男回答。 ”靠，那他们还会当成废品处理？“，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废品啊“， ”你让我买下约书亚国际，赔本拿下晶圆厂的合同，就是为了这些东西？“， ”是的，我说你问这么多干嘛，知道的越多越危险的道理你不知道吗“， ”我这不是好奇嘛“， ”好奇心害死猫，你还是啥都不知道的好，这样FBI找到你的时候，就审问不出什么来了“， ”我有一句MMP不知道该不该讲，那你啥也别说，我不问了“。 拿过带来的大行李箱，先垫上一层泡沫，王一男仔细的把一块晶圆片放进去，然后垫上一层泡沫，再放一块晶圆片，再垫一层泡沫，二十来个晶圆片把行李箱塞的满满的。 “齐活了”，王一男合上行李箱，”走吧，去机场，最近的航班飞帝都“， ”不吃个饭，休息一下“，张琪问， ”不行，这东西不拿回公司，怎么都不放心“。 两人匆匆赶到机场，在安检的时候，王一男死活不愿意让行李箱通过Ｘ光射线检查，“这要是被Ｘ射线照射，损坏了芯片，算谁的？”，机场安检工作人员不干了，“凭什么啊，你说不能照就不能照”，“没听说过照照就怀孕的，真矫情”。 “你们可以开箱检查啊，我记得民航总局有规定，对于特殊情况预先申明，可以不接受Ｘ光检查“， ”什么规定，我咋没听说过“，安检人员说， 没办法，这是一个拼爹的时代，好好说话是没人搭理你的，王一男想想也没招啊，找后台吧。他拨通了钱中华的电话， ”我在H州机场，遇到一点麻烦“， ”不是什么大问题，废话，我像是那种杀人放火的人吗？“， ”对，就是我带了一些东西，不能走Ｘ光“， ”当然不是武器了，我到哪弄武器去，一些高科技的东西，不能照Ｘ光，很容易损坏“。 “就这点小事，你还要麻烦我”，钱中华无语了，“你也太小看自己了吧”， “额，这个，该怎么办啊”，王一男晕了，“你让我闯进去么”， “MMP，你是科学家，不是特种兵，科学家懂不懂，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钱中华说， “我记得H州机场是个军民两用机场对吧，你直接找部队的机场负责人，报你自己的名字就行了”， “我的名字好使？”，王一男不敢相信， “废话，你不知道在文丑机场进行的对抗演习影响有多大，现在116所的杨总师，还有你们容与公司都是空军挂了号的，这不，刚才某霍伊的G老，还在跟我打听你的去向，惦记着跟你们的合作的事情呢”。 王一男将信将疑的问安检工作人员要了内线电话，直接拨通了空军机场办公室的电话，值班的军官问了王一男情况之后，就说要向上级汇报，让他等消息。 安检工作人员冷眼看着王一男表演，心说小样，鼻子里插上葱，还真把自己当大象了哇。你要是打电话找找李刚爸爸之类的，我还担心是不是真的牛二代，直接给部队报名字，还真把自己当成那啥啥了哈。 张琪在一旁有点担心，这机场的事情可不是小事，也不是有钱就能玩得转的，“要不咱们就照一照得了，应该没那么点背，真弄坏了吧”，“不行，我冒着生命危险弄回来的东西，一点风险都不能冒”，王一男很是坚决。 不一会，安检的电话响了，工作人员接了电话，”对，是王一男“，”男性，大概三十岁不到吧“，”什么，身份证号码，好的，5XXXXX “，”知道了，一定把他们留住“，放下电话，工作人员用怜悯的眼光看着王一男，”演砸了吧，都骗到部队头上来了，你们哪也甭去，老老实实呆着准备接受处理吧“。 王一男也有点蒙，”这个，就算我的名字不好使，也不至于上升到欺骗部队的层面吧。。。“ 十分钟后，就看见一群穿着空军作训服的军官急匆匆的朝着安检的地方直奔过来，领头的军官肩膀上的星星闪闪发光，“我去，就算不认识我，至于这么大阵仗嘛”，王一男看见安检工作人员也被吓坏了，抓个骗子而已，出动一个将军，没这么玩的好吗。 显然，空军军官是认识王一男的，或者，至少见过王一男的照片，他上来直接走到王一男身边，伸出了手，“王总来H州，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王一男傻傻的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看出王一男的不解，军官说， ”我是驻H州空30师的邓伟，咱们空30师派出的一个中队11D，正在参加文丑基地的对抗演习，对于能够搞出四代机飞控，吊打咱们飞行员的容与公司老大，我可是听说了好多次了，你不知道在杨总师的宣传下，王一男的名字在整个空军可是传遍了“。 当然，还有一句话憋在邓伟嘴边没说，”据小道消息，你还是那位邓家老者的孙女婿。。。“ “下次咱们换装的时候，还指望你美言几句，咱们这个沿海地带啊，那是一定需要有新型号战机来拱卫天空的对不对”。 弄清楚不是来算账的，王一男总算松了口气，邓伟转向安检工作人员，“我记得Ｘ光检查不是条例规定必须的吧”， “对于孕妇，儿童，动物植物之类可能被Ｘ射线损伤的物品，可以直接开箱检查对吗”， 安检人员这才明白，这位驻军的老大不是来抓骗子的，相反是来给“骗子”站台的，人家这么好说好商量的给面子，这时候安检这边再不给面子，那最后一定是大家都没面子了，何况条例里面，确实没有规定Ｘ光是必须检查的。 邓伟一直把王一男和张琪送上飞机，还专门留下联系方式，当然，没忘记嘱咐王一男在换装的时候美言几句。虽然邓伟也知道，王一男能在其中起作用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过搂草打兔子，反正又不费劲，结个善缘总没坏处对吧。 回到北京，孙伟早在机场等着了，王一男一路上手就没离开那个行李箱，回到公司实验室，专门购买的一套切片封装的设备早已准备就绪，光这套设备就花了整整两百万美刀，不过，和手提箱里面芯片的价值比起来，都是毛毛雨啦。 晶圆片按照引脚被切割成一块块的芯片，然后封装起来，除去边缘不完整的，以及在包装过程中损坏的，最后切割下来的芯片，一共是一百七十四块。孙伟和王一男两个人自己动手，一块一块的进行测试，哥德尔系统的事前模拟起了很大作用，一百七十四块芯片里面，有七十八块功能是正常的，也就是说良品率接近45%。 要是牙膏厂知道王一男他们这个良品率，一定会哭着喊着求大腿的，求方法的，要知道，牙膏厂目前7纳米芯片的良品率，也不过15%而已。孙伟忍住了没有开口询问王一男这批芯片的来历，对于老板的神通广大他是真心佩服了，当然还有一点敬畏，这东西都能弄得到，不知道老板到底有多大的能量。。。王一男完全没想到，居然又一个手下的忠诚度Max，算是意外收获吧。 七十四块，留下十块备用，六十四块可以用来替换目前哥德尔系统的FPGA芯片， 真是期待啊，哥德尔系统能有多大的提升呢。 第六十四章 哥德尔2.0 在芯片设计的时候，孙伟他们曾经提出了一个新的接口方案，如果按照新的接口设计，从电气特性上来说，会有大概5%的性能提升，不过王一男权衡利弊之后，决定还是采用兼容之前FPGA的接口方案。 现在这种兼容性就显现出巨大的优势了，孙伟首先将之前的两块FPGA芯片更换成新的定制芯片，启动哥德尔系统，简单测试之后，确认工作正常。整个硬件小组的人一起动手，将所有的FPGA芯片都更换成新的定制芯片。 如果采用新设计的接口，光新的接口卡调试和新机柜的需求，就要费老大劲了。 开机检查之后，李飞运行了一个简单的功能测试程序，每个芯片单独运行一个95%覆盖脚本，这时候并行运算的巨大优势就开始显现了，64块芯片同时运行，三秒钟之后就得到了结果，还真的有一块芯片没有通过95%的覆盖测试，你别说，在那一个巨大机柜里面，密密麻麻的板卡中找到这块有问题的芯片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一男让李飞把其他的测试脚本都停掉，就在那块有问题的芯片上无限循环运行覆盖测试的脚本，两分钟以后，偌大的机柜里面，就剩下一个散热风扇还在疯狂的转个不停，“就是它了”，不等王一男说话，李飞就停掉了测试脚本，关机，孙伟连忙跑过去，使用备用芯片替换掉出问题的那块芯片。 这回没有出任何问题，覆盖测试和简单的功能测试很快就完成了，是时候让脱胎换骨的哥德尔展现它的洪荒之力了。在孙伟一脸的苦笑中，王一男拿出当年孙伟的那篇H265的论文，不知不觉，对这篇论文的缺陷分析，已经变成哥德尔系统的标准性能测试程序了，在使用新的定制芯片之前，FPGA版本的哥德尔系统分析这个案例的用时是25分34秒。 启动缺陷分析程序，王一男开始计时，也许是错觉吧，王一男觉得LED灯闪烁的速度快了很多，十秒，二十秒，不对，还没到二十秒，十七秒刚过，“哔哔哔哔”，看到王一男按下启动按钮，李文静起身准备去倒杯水喝，结果第一步还没有迈出去，刺耳的蜂鸣声就响了起来。屏幕上哗啦哗啦的出现了一行行的字符。 “这么快，不是又是 No Falut 吧”，王一男吓了一跳，“不像啊，这输出的挺多的啊，让我看看”， “去掉筛选环节，减少竞争锁，还有引入预处理单元”，“嗯，结果也没问题”。 一伙人面面相觑，“这就搞定了？” 简直就像用惯了小天才的人，突然拿到一台酷睿啊，好半天没人说话，“算完了？”，李文静弱弱的问，“好像是的”， “多少时间？”，“差不多十七秒吧”。 终于，房间里一阵欢呼声响了起来，回过神来的大伙开始庆祝，整整两个数量级的性能提升啊，之前给116所飞控系统进行分析大概花费了将近80个小时的时间，如果是目前的哥德尔系统，只需要四十多分钟，六千万软妹币就到手，这也太吓人了。 “赶紧赶紧，新的晶格模型形式化早就做完了，之前每次用哥德尔系统进行分析，由于计算量太大，总是锁死在刚开始的时候，连进度都没法估计，赶紧用哥德尔2.0试试看”，李文静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般而言，低温超导属于固体物理的一个领域（有时候我会混用高温超导和低温超导，其实说的都是同一件事，说低温超导，是因为超导材料工作的最高温度至少也在液氮温区内，也就是零下200度左右，相对常温是非常低的温度了，那为什么说高温超导呢，因为科学家追求的目标就是更高温度的超导体，相对传统的零下270度左右的超导体，比如说水银，更高温度的超导简称高温超导就是物理学家追求的目标了）。 固体物理是相对于流体，等离子体而言的，只要不发生形变的材料都可以认为是固体物理的研究内容，而固体又可以分成晶体和非晶体两大类（当然也可以再加上两者之间的准晶体），简单来说，晶体就是固体内部原子周期性排列以及跟排列相容的空间取向是有序的。 这时候你就不得不佩服数学家的牛Ｘ之处了，在物理学家还没有形成晶体概念的时候，以法国数学家伽罗瓦（Galois）为代表的数学家们，已经为描述晶体的周期性准备好了数学工具-群论，简单来说，群论就是研究一堆个体排列组合的数学，原子算个毛线啊，对于数学家来说，只是一个点，一个抽象的单元而已。 数学家们不知道啥叫晶体，不过费得洛夫说了，嗯，整个空间，所有可能的周期性结构，只可能有230种，1是啥，2是啥，3是啥。。。。于是，所有不相同的晶体结构，就只有230种了，神奇不？ 初中物理学的内容告诉我们，在一块晶体，当然最好是导体了，的两端施加电压，自由电子就会从一端流向另外一端，这就是电流了，由于晶体里面还有原子啊，里面有原子核啊，有束缚态的电子啊等等，所以自由电子在流动的时候会产生碰撞，碰撞就会损失电子的能量并产生热量，电流也会有损失，这就是电阻了。 当然，实际情况比这复杂的多，我们在这里就不详细介绍了，毕竟这是科幻小说，不是大学物理课本。简单点说，晶体中的电子由于受到晶格的影响，能量既不像简单原子中具有分立的能级，也不像自由电子一样有连续的能量范围，而是在晶格限制中，呈现带状，简称能带。 晶体中电子的最高能带，一般叫做费米面，当一对费米面附近的电子通过交换某种粒子（当然这是一个形象的说法，鬼才知道两个电子怎么就看对眼勾搭上了），对于外行来说，就是在某些情况下，晶体中能量最高的那些电子，也就是最活跃的那些电子，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大概都看了背背山的电影？ 反正两两成对，勾搭上了，物理学家把这些好基友叫做库柏对。这些库柏对打通了任督二脉，又练习了逍遥派的凌波微步，对于他们来说，晶体内部完全没有秘密，就是一片坦途，当温度下降到一定程度时候，晶体热运动造成的障碍下降到一个临界点，虽然原子核啊，原子组成的晶格啊仍然对电子有阻碍和散射。 但是这些阻碍和散射，在没有拆散这些好基友之前，是不会造成能量损失，也就是没有电阻的，这就是超导了。 李文静的父亲之前的工作，就是发现在某些氧化物晶体所形成的晶格里面，在温度下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可能会产生库柏对，利用他的理论，程潜和史密斯，还有王一男他们都合成出了铜系氧化物超导体，当然，现在这已经是全世界物理学家都知道的事情了。 王一男和李文静在李诗尧工作的基础之上，在氧化物中添加第二种甚至第三种金属，比如说钇或者钡，但是这样就给计算带来了巨大的复杂性，哥德尔系统之前将第二种金属和230种空间构型组合在一起，进行模拟的时候就面临了计算能力不足的问题，在晶格的某些部分，出现了类似奇点一样的无穷大，每次到这里哥德尔系统就会陷入死循环。 王一男他们尝试利用物理学的一把屠龙刀，重整化群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简单来说，就是世界上有些东西是跟尺度无关的，举个例子，在飞机上大家会经常看见云彩对吧，云彩的形状就是典型的跟尺度无关的，因为单纯从形状判断，一米高的云彩和一千米高的云彩是完全一样的。 所以通过不断的改换参数和尺度Scale，物理学家可以消除无穷大，或者更准确的说，从无穷大中获取有价值的信息。对于云彩来说，不管尺度是怎样的，它的某些拓扑特性是不变的，换句话来说，不动点就是重整化群的核心所在。 之前说到，在哥德尔系统1.0时期，王一男他们可以消除数量级为几个的无穷大。 那么，哥德尔系统2.0有什么样的表现呢？ 王一男在形式化模型中，使用了铜和钡两种金属，230种晶格的空间构型，铜和钇的比例也有不同的变化，在局部范围内，一个铜原子两个钇原子，或者两个铜原子三个钇原子或者其他的组合，考虑到是否能形成稳定的晶格，以及考虑其他物理和电气特性，哥德尔系统可以对此进行模拟。 如果有人能深入哥德尔的意识，假设它有意识的话，就会看到在哥德尔的意识空间，无数的铜原子、钇原子还有氧原子按照不同的比例形状在不断的组合和拆散，无数的电子（当然实际上是电子的概率波函数）弥散在这些结构中间。 然后，每一种构型都会在虚拟的意识空间中被冷却到绝对零度，在某一个温度下面，某一种构型的晶格种，弥散的电子突然就受到了好基友的教育，开窍了，两两成对起来，一旦出现这种好基友，哥德尔就会调整自己的神经网络，反向训练，更倾向与形成这种基友电子的构型。 时间在哥德尔系统的训练中逐渐过去，过了整整三十分钟，哥德尔系统才给出了自己的估计训练完成时间，120小时。 王一男倒抽了一口冷气，难怪之前哥德尔1.0会陷入死循环，仅仅是估算时间，之前的系统就需要50个小时，不把自己逼疯才怪呢。 “好啦好啦，大家先回去休息吧”，王一男拍拍手，“这两天家里有事情可以自由安排”， ”我也要好好休息休息“，自从特训开始以后，王一男就像陀螺一样转到现在，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当然，拍电影和泡女演员在王一男眼里不算休息，”拍打戏，泡马子很累的好吧“。 ”不知道120个小时之后，哥德尔系统会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呢“，回到家，王一男在期待中进入了梦乡。 第六十五章 重逢 如果从人和人的关系这个角度来看，人生用三个场景就可以概括了，那就是相遇、离别和重逢，人和人之间总是以相遇开始，以离别为最终的结尾，以重逢为点缀。如果是一个喜剧编剧，那么所有的分别都会以重逢结束，而如果是一个悲剧的编剧，那么所有的相遇的最后都意味着一个悲伤的离别。 王一男的眼前，好像是一个金黄色的季节，熟悉的校园里梧桐树叶子已经开始枯黄，慢慢地掉落在地上，王一男推着自行车走在宿舍去食堂的路上，远远的看见一个穿着红色毛衣的身影，在落木中潇潇而行，王一男张嘴想叫，却怎么样发不出声音，他加快脚步，拼命想追上去，可是距离却好像越拉越远。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红衣女孩停下了脚步，慢慢的转过身，距离有点远，看不真切，王一男紧赶几步，张嘴喊了出来，“李文静”，红衣女孩对他笑了笑，王一男停下脚步，这女子却分明不是李文静，更像是邓若烟的模样，“一男啊”，声音仿佛从天际飘过来一样，王一男使劲眨了眨眼睛，就看见红衣女孩怎么看都是周慧的样子。王一男仔细揉了揉眼睛，眼前的面容像走马灯一样不断的变换着，越来越快，然后像碎片一样四散开。 “呼”的一声，王一男睁开眼睛，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摸一摸额头上的汗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起来三个姑娘都不错，怎么说我也老大不小了，貌似来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也不坏？人家姑娘还没咋的呢，王一男已经做起左拥右抱的美梦了。 “我有一个小秘密，小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王一男的电话响了起来，说有多巧就多巧，王一男看见来电的名字，吓了一个激灵，电话是周慧打过来的，”不会吧，我也就是想想而已，没有咋的，这问罪电话就打过来了？“ ”王一男吗，我是周慧“， ”我知道，你们在布拉格拍完戏了？” “早拍完了，今天午夜十二点，我们电影首映，有个简单的首映式，娄导让我问你能不能参加”。 “在哪里？”，王一男问到， “在东大胡同的新帝联电影城“，周慧说到， 王一男犹豫了一下，虽然最近确实没什么事情，但是那帮电影人，说实话，王一男还真没什么结交一番的兴趣。大概是感觉到王一男的犹豫，周慧又补充了一句，“在布拉格咱们不是说好了，有机会你陪我看星空吗，要不就今天吧“。 这还有什么好说，美女有约，那一定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王一男问了周慧的地址，很巧，两人住的小区紧挨着，当然周慧是自己买的翠屏湾高档住宅，王一男不过是边上翠竹园的租客而已，一看名字你就能分出高下来。 ”看样子也该买一套房子了，没有房子在帝都漂着，总是没有家的感觉啊“，王一男心想，两人约好晚上八点在翠屏湾门口汇合，周慧就不开车了，搭王一男的便车，王一男暗暗庆幸刚买了拿的出手的面子货，要不，还得紧赶着问张琪借车，多丢份。 作为一个混过天文兴趣小组的学霸，对于看星星泡妹子这种事情，王一男还是比较精通的，首先，一个够大的天文望远镜那是必须的，王一男从自家堆放的杂物里面，捞出一座十二寸的施密特折反射望远镜，天文望远镜这玩意还是蛮讲究的，一般不懂行的人总是关心放大倍数。 实际上，放大倍数主要是观察月亮或者太阳系的行星有作用，对恒星或者星系星云观测来说，更重要的指标还是口径，视差等等，简单来说，就是口径越大越昂贵。十二寸的望远镜，对于业余爱好者来说已经很是不小了。 然后，一份完善的星图是必须的，在王一男上小学的时候，那是真要拿着印刷的星图，按照当前日期时间对着星空来一颗颗星星的对，现在虽然星星都不怎么看得见了，但是星图App比如说 Star Walk已经可以完全替代印刷的星图了。 接下来，就是显示王一男真正逼格的地方了，王一男之前买了一个EQ6级别的赤道仪，这个比较专业，反正赤道仪就是一种可以调整水平和垂直位置，追踪星星的装置就行了，12寸施密特配上EQ6级别的赤道仪，简直是追星神器啊。 当然，仅仅如此，哪能显示出王一男的丧心病狂之处，王一男找到赤道仪的手册，发现他的步进电机有一个使用RS232的控制接口，简单来说就是一般个人电脑上的串口，王一男拿出一个简单的树莓派开发板，这玩意之前王一男当玩具买了不少。 树莓派开发板上同时有蓝牙，WI-FI和RS232的接口，他写了一个简单的树莓派程序，将蓝牙信号直接转发到RS232串口上，然后将树莓派开发板的串口跟赤道仪的串口连接起来。 手机上的 Star Walk 提供了开发插件的接口，王一男首先使用系统的语音识别API，编写了简单的语音识别输入插件，基本功能是说出一个星座或者行星名字的时候，语音转化成中文，然后在Star Walk里面定位到指定的星星。 然后，这才是开始，插件从Star Walk获得星星的位置，再根据当前的时间和当地的经纬度，计算出赤道仪的水平和垂直位置，再换算成步进电机需要的控制信号，通过蓝牙传给树莓派开发板，再通过RS232转换成串口指令发送到赤道仪的步进电机上。 最终的效果，就是你只要对着手机说出“月亮”，“火星”，”天狼星“，”蟹状星云“等等，边上的天文望远镜就能自动对准这颗星星，并且随着地球自传调整指向，保证观察目标始终在镜头中心。 王一男花了一整天时间总算把代码弄完，调试通过，对着天边露出一点点的月亮测试了一下，OK，一切工作正常，看看时间，差不多已经到八点了，饭还没吃，不过这就顾不上了，想必晚上首映式，总该给点吃的吧。 把泡妞装备放到后备箱，王一男匆匆开车来到翠屏湾门口，天色有点晚了，王一男把车靠在路边，伸出头左看右看的看了半天，也没找着周慧的影子，正准备打电话呢，副驾驶的门被一把拉开，一个带着大沿帽，长长的围巾，还有把整个脸都遮掉一半大墨镜，穿着深色大衣的人影窜上来，王一男的GL比较高，爬车的妹子个子有点矮，费了好大劲才爬上车来。 王一男仔细打量了半天，才认出这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妹子正是周慧。“哈哈哈哈”，指着周慧，王一男笑了半天，“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快开车，你以为我想啊”。周慧没好气的说，“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周慧的神秘男友”，“电影明星周慧趁夜跟人幽会”，想起明天二流小报可能的标题，王一男打了个寒战，连忙发动汽车，直奔香山而去。 眼瞅着就要春节了，香山上没什么人，难得今天帝都的天气不错，远处城市的灯光暗淡之后，一颗颗星星慢慢露出了真容。把车停在靠近山顶的一个停车场，王一男扛着大家伙跟周慧一起爬上山顶。 放下施密特望远镜，调整好基准水平面，打开赤道仪，王一男把手机递给周慧，周慧不解的看着王一男，话说看星星，不应该拿着星图，对着天空找来找去，顺便指点几个星座，显示一下自己的学识吗，拿个手机几个意思。 王一男别别嘴，那种老土的招数太low了，根本不适合我啊，他对周慧说，“想看什么，就直接说吧”。 这么神奇？周慧不太相信的拿过手机，试着说了一句“火星”，就看见赤道仪的马达开始转动，望远镜转了过来，指向接近地平线的天空，然后上下微调了一下，随后，手机发出“嘀“的一声。 周慧凑到目镜那里，透过镜片望了过去，就看见一颗火红色的星球正处在镜头的正中间。周慧捂着嘴，吃惊的看着王一男，这个逼装的，我都忍不住要给满分了，不过话说，这么一套东西能在一天内搞定，也真是难为他了，真要是让外包公司立个项目，没个三五个月，百八十万的，那肯定是搞不定的啊。 周慧显然也不是第一次看星星了，普通便携的天文望远镜，值得一看的也就是离地球最近的火星，最多加上金星，当然如果口径和倍率够大，可以看看木星的光环，那个还是很漂亮的。 最好看的，还是地球的卫星，月亮了。离地球三十八万公里的月亮，占满了整个目镜的镜头，月亮上的环形山在阳光的照射下，拖出长长的影子，有高山，也有盆地，周慧把镜头对准月亮之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月面最中间的哥白尼环形山，还有靠上部的阿基米德，柏拉图环形山，当然还有低暗的澄海，静海。周慧的嘴里念念有词。 王一男有点傻眼，他这个理工科的学霸，也算是在天文兴趣班混了N久，没事弄个施密特看看星星的人，貌似也没有周慧对月亮这么熟悉啊。为什么这年头都流行跨界呢，你说我学物理的跨个计算机也就罢了，你一个电影演员，还跨一下天文学家，这画面未免太带感了吧。 周慧看了很久很久，连王一男都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她抬起头，眼睛里面居然隐隐还有泪花， “能看到当年阿波罗登月的地方吗”， 王一男晕了，”这个，望远镜的口径再大一百倍也不行啊“。 “那能看到月亮的背面吗？” 大姐，你不用这么考我行吗，月亮貌似永远只有一面对着地球好吗，要看到月亮的背面，那一定要有绕月的飞行器才行啊，“我去问问嫦娥计划的人吧”，王一男很认真的说，“我跟空军有点交情，可以想想办法”。 周慧一下破涕为笑，”逗你呢，我当然知道地球上看不见月亮的背面“。 ”不过，真的想去月亮的背面看一看啊“。 王一男沉默着，他知道，现在周慧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 貌似，这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 第六十六章 月之影面 “我最喜欢的一句康德的格言，是很小的时候我父亲说的”，周慧说， “我至今还记得他一边教我认识夜空中的星座，一边对我说出那句话时候的神情，那样的虔诚，那样的不容置疑”。 “这个世界上唯有两样东西能让我们的心灵感到深深的震撼，一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一是我们内心崇高的道德法则“，王一男说。 “除了这一句以外，没有什么更适合这片星空了”。 对于王一男能猜到这句格言，周慧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道德法则就算了，回国以后见到太多人的嘴脸，这个时代，再没有人跟你讲道德，那只能是束缚自己的枷锁。而你看，这星空几年，几十年，甚至几十万年，就这样看着我们，无声，漠然，让人不能不敬畏“。 ”其实，现在的星空，已经跟几十万年前完全不一样了“，理工男就是这样喜欢煞风景。 周慧白了王一男一眼，在冬天清冷的月光下，这一眼仿佛有千种风情，王一男突然就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他努力的转换话题， ”对了，你父亲是天文学家吗“，王一男好奇的问。 ”不算是吧“，周慧眼里露出怀念的神采，”他曾经在NASA（米国航空航天局）工作，有机会了解阿波罗登月计划得到的一些数据“。 ”这样啊，我记得阿波罗8号就已经实现了载人的绕月飞行，更不要说阿波罗11号实现了人类登上月球呢，当然还有那个最有名险死还生的阿波罗13，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跳过该死的13呢“。 ”准确的说，我父亲是一个地震学家，他研究的领域很冷门，是地外星球的地震，也就是说火星，月球等等星体上的地震都是他的研究对象“。 ”那一定很有意思“，王一男说。 ”六十年代的技术实际上是相对落后的，也只有冷战这种特殊因素才会催化了登月计划的执行，要是按照正常科技的发展，再过五十年人类也不见得能登上月球“， ”所以在阿波罗系列飞船的绕月飞行中，摄像机的分辨率是非常有限的，存储设备的容量也不够，实际上NASA并没有获得分辨率非常高的月球图像，更不要说月球背面的图像了，所以，影像数据实际上不是阿波罗计划最大的收获“。 “外界不知道的是，在阿波罗登月的过程中，曾经携带过很多地震探测仪器”，周慧说， “啊，这个好像没有报道啊”， “是的，这是某些特殊用途的仪器，公开的报道都没有，而且阿波罗飞船在月球上曾经进行过好几次爆炸试验”。 这回王一男彻底震惊了，“啊，居然米国还干过这种事情，在月球上放炸弹，也太夸张了吧”。 “嗯，为了研究月球的地质结构，在电视画面没有转播的时候，实际上埋藏了好几个爆炸装置，并且收集了很多地震波的数据”。 “我父亲后期有机会接触到这些地震波的数据，运用后来新的计算机技术，从阿波罗11到最后的15号，他从收集到的地震波数据中发现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周慧说， ”是什么？“王一男问， ”地震波的传播表明，在月球背面有很大可能，存在某些人造的结构“， ”不会吧“，王一男真晕了，”难道不是某次登月的遗留物吗“， ”肯定不是，人类从来没有在月球背面登陆过“， ”靠，难道神秘的五十一区真的存在，那后来呢？“，王一男问到， ”后来作者就太监了。。。“，周慧，当然不是这么说的，“后来毛熊放弃了跟米国的竞争，阿波罗计划没有了竞争者，国会也就不肯拨款了”， “加上阿波罗13出现重大事故，三个宇航员差点没回来，于是到了阿波罗15之后，后继的计划全都取消了”。 “我父亲就再没有更详细的数据进行分析，再之后他就退休回了华国，一直到临终前，念念不忘的，还是那些地震波数据”。周慧说， “我还记得他在弥留之际，还牵着我的手，一直在说，真的想去看看，月球的背面到底是什么”，说着说着，周慧的眼泪又下来了。 王一男抬头看了看眼前皎洁的月亮，在清冷的冬夜里，仿佛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银色的光辉下，难道，月球上真的有奔月的嫦娥？还有伐木的吴刚和玉兔？在千万年人们所看不见的月球另外一面，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回头我找找科工委的人，好像嫦娥计划是他们主管的，目前整个蓝星最新的绕月飞行器，就是他们的了，他们那里应该有高清的月球背面照片，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王一男说。 ”不过按道理，你应该是从事理工科相关的职业啊，怎么一下子进到演艺圈，这个跨度有点大“，王一男问到。 ”我母亲是华国最早的电影演员吧，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去了米国，认识了我父亲“， ”我应该是遗传了母亲的基因，比较喜欢表演什么的“，周慧好像不太愿意提起自己的母亲。 ”后来父亲回国，我就上了帝都电影学院，慢慢就混成这样了“。 “每当不顺心的时候，我总喜欢看看头顶的星空，在造物主这样的杰作面前，好像所有的委屈和不如意，都不重要了”。 不如意，王一男敏感的捕捉到了周慧话语中的这个词，”怎么了，今天首映式，应该是很开心的一件事情啊“。 ”呵呵，你看好咱们这部电影吗“，周慧问， ”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假话，恭维话我还用得着你来说“。 “好吧，这部片子就是一坨Ｘ，没有故事，没有特效，你说翻拍吧，又没有忠实原著，你说创新吧，又完全不知所云，没有思想”，王一男毫不客气的说。 “是啊，我也知道，最近几年自己拍的都是这种片子，毫无意义”，周慧说， “不过咱们这行演员哪有什么自主权啊，每年好片子就那么几部，导演都有自己用熟的演员，娄导算是跟我关系不错的导演，你也看到了，现在他已经完全被资本俘虏了，出资的老板都是按照自己喜好，有一出没一出的。编剧更是没有自己的灵魂，最后拍出来的，就是这样狗屁不通的大杂烩了“。 周慧转过身，凑到施密特望远镜的目镜前，仔仔细细的看着镜头中的月亮。 王一男心想，好吧，看来要把太空探索加入哥德尔的发展计划了。不过这玩意可是超级烧钱的，想当年，偌大的毛熊硬生生被米国给拖垮了。当然，那是因为太空科技超越六十年代的科技基础太多，所以耗费太大，现在貌似马斯克的SpaceX开创了一条新的低成本航天之路，回头要好好研究一下了。 航天发动机是太空探索的基础中的基础，目前主流的是液氢液氧发动机，以及液氧煤油发动机，毛子的RD80是目前性能最佳可靠性最好的液氧煤油发动机了，马斯克的创举在于使火箭发动机可以软着陆回收，从而极大地降低了成本，不过液氧在大气层里面不是必要的，王一男暗自琢磨，是不是可以在这方面做点文章呢。 “走吧”，最后看了看镜头中的月球，周慧说，“时间差不多了”。 王一男关掉赤道仪，装好望远镜，背着大袋子，跟周慧一起回到停车场。“望远镜送给你了”，坐进汽车，王一男说， 周慧想了一下，“太麻烦，还要配合手机使用，安装App啥的，出了问题还得找你调试”， “以后想看星星的时候，还是直接找你吧”。 王一男差点没抽自己一个嘴巴，我怎么这么笨呢，周慧真要是把望远镜收下了，以后找什么理由约自己看星星啊，真是比猪还蠢。 今天是周末，即使到了深夜，帝都的车还是那么多，紧赶慢赶，两人总算在十一点的时候来到了东大胡同。 虽然是个注定要扑街电影的首映式，和咱们这本书命运一样，不同的是，好歹电影里面有不少的大小明星，还是来了不少粉丝，出版方也准备了一个红毯仪式，新帝联电影院门口站满了人，空着的地方，铺了一条长长的红毯。 按道理，周慧应该跟那个没存在感的男主角，叫做什么来着，对，李易一起走红毯的，不过显然她另有打算，王一男开车来到红毯前面就知道要坏，周慧之前根本没跟他说有这个环节。 越野车停了下来，红毯边上的工作人员拉开车门，但是半天周慧都没有出来，王一男总算明白，去看星星之前周慧很自然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从香山下来，她为什么要主动坐到后面去，这是给王一男下套呢。 没办法，妹子下的套，你含着泪也得跳哇，王一男下了车，把钥匙扔给工作人员，好在这哥们他在布拉格也见过，倒是不用担心找不着车。走到后排车门口，王一男弯下腰，伸出胳膊，就看见周慧探出身来，挽住王一男的胳膊，跳下车。 两人一起顺着红毯朝电影院里面走去，无脑的粉丝在边上大喊”周慧，周慧“，”周慧，我爱你“，当然，更多的粉丝是在疑惑，周慧边上这哥们是谁啊，咋没见过，好像不是那个李易啥的啊。 感受着粉丝疑惑的眼神，和剧组那边几道吃人的目光，王一男小声的问，”故意的吧“， ”嗯，陪你看星星，总该付点报酬吧“， ”是我陪你看星星好不好“， ‘人家是女孩子，我爸爸说，男人就该让着女孩子的”， “那你也要让我死得明白，那几道杀人的目光里面，谁的火力最威猛，回头我绕着他走”， “李易你是认识的啊，那个奶油小生你肯定不用害怕的”，“边上那个长得黑瘦黑瘦的，是投资人的公子，你最好躲着点”， “靠，你害我，据说这片子是投资人讨好你拍的，不就是这小子的原因吧”， “所以说跟聪明人说话最开心了”，周慧抱紧了王一男的胳膊，朝着那几道杀人的目光走去， 王一男的心里有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 就看个星星而已，不至于吧。 第六十七章 拼爹还是打架 周慧挽着王一男的胳膊朝剧组的人走了过来，还没走到娄华楼大导演面前呢，电影的男主角之一李易已经忍不住跳出来了，“你是谁啊，咱们剧组首映式，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跑进来了“。 王一男乐了，你丫好歹在布拉格还吃过我一顿大餐呢，早知道这副嘴脸，当初真不如喂了狗。人说Ｘ子无义，B子无情，说的就是你啊。对付这种265（250+13+2）的小白脸，最好的办法就是当没看见，王一男和周慧就像经过空气一样的走过李易身边，完全没搭理他，两人走到娄华边上，“娄导”，王一男打了声招呼。 娄华的表情很是尴尬，整个电影圈都知道周慧是他罩的人，而王一男呢也算是剧组的演员，好歹大家还有点交情，而且，似乎这小子背景也不简单，应该不是省油的灯。当然，后面这个大金主的公子也得伺候好啊，娄华这个为难啊，他的心里，已经把周慧骂了一百遍。 “小王也来了啊”，娄华含含糊糊的跟王一男打了声招呼，就算有个交代了，赶紧对周慧说，“记者都等着你呢，快跟李易过去接受采访吧”。周慧看到王一男这个道具的效果已经有了，也不想把现场弄得太僵，就松开王一男的胳膊，说了声“我先去参加记者会了”，跟着娄华进去了。 古人诚不我欺，最毒妇人心啊，王一男深刻体会到看星星的代价了。这不存心的嘛，周慧这一走，把他跟某公子，某公子的跟班放在一起，估计还有一堆剧组的吃瓜群众，都躲在某个角落等着看好戏呢。当然，公子是有架子的，首先必须是某公子的马仔出马啦，看起来这位跟班还是刚做了一些功课，知道王一男是何方人氏了，“哎，这不是剧组请的武替吗，本事不小啊，这么快就跟周大明星混熟了”。 王一男看了他一眼，“你谁啊”， “我是天虹娱乐的经理，天虹娱乐知道吗，国内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这部戏我们天虹娱乐是主要投资人”，马仔很是自豪的说。 “你是天虹的老板？”，王一男问， “额，不是”，马仔摇摇头， “那就一边呆着去，别挡道”，王一男又不是啥都没见过的雏，跟马仔较劲，丢份。 “哎，你怎么说话呢，有没有礼貌啊”，看了一眼自家老板，马仔不干了。 黑瘦的某公子忍不住了，“真是养了一只没用的东西，这就被唬住了”，他暗自骂道。走了过来，虽然比王一男还要爱一些，不过某公子穿着一身名牌西服站在王一男面前，看着王一男一身的耐克运动装，那是天然高一头啊，好像王一男头上还有山上的树叶？某公子立刻自信爆棚，光这服装，就妥妥的碾压没商量啊。 某公子高傲的对王一男伸出手，”认识一下，赵有极，天虹娱乐的老板“。 王一男一向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伸手跟赵有极握了握，”王一男“。 ”不知道王先生在哪里高就啊“，赵公子问到。 ”自己开了一个小公司，搞点技术啥的“，王一男回答到。 赵公子凑到王一男的耳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你觉得癞蛤蟆真能吃上天鹅肉？” 王一男就觉得这次首映式还真没白来，长见识了啊，这么熟悉的恶霸桥段，还真能让我碰上。王一男就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赵公子，直到赵公子自己都觉得别扭了，才点点头说，”嗯，我觉得癞蛤蟆估计真吃不上天鹅肉“。 ”TMD，你活腻味了啊“，赵公子有点急眼，”信不信我一句话，分分钟让你公司开不下去“， 王一男有种大人逗小孩的感觉，真没劲，有本事你跟钱中华说这个去，看他不大耳刮子抽你。“我信，话说，你爸叫李刚是吗”，王一男问， “放屁，你爸才叫李刚呢，我爸赵山，听说过没有”，赵公子已经在爆发的前奏了。 王一男懒得跟他废话，哥的时间多宝贵啊，特别是今晚有个巨大的收获，月球背面这么酷的事情，不掺一脚就不是我王一男了，那就得准备涉足可回收的太空探索，这可是泡妹子必须的呀，这下子时间，还有软妹币更不够用了。王一男看了看正好，影院门口地面上铺的是挺大块的瓷砖，他一发力，一脚跺在瓷砖正中心，就听见呯的一声，赵公子吓得一个哆嗦，“你要干嘛”。 王一男凑到赵公子耳边，“像个爷们一样，废话少说，拼爹还是打架随便你，想好了随时来找我，现在没功夫跟你磨叽”，说完对影院的工作人员说，“损坏的东西回头账单给我，周慧知道我的电话”。王一男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赵公子和跟班看着四分五裂的瓷砖发了一会呆，赵公子傻傻的走到一边，掏出电话，“余少，王一男真像你说的那样没有任何背景吗“， “我看不像啊，这小子嚣张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要不我找人削削他？”， “什么，不要轻举妄动，找机会试试，行，我听你的”。 王一男走进影院，记者会已经结束了，像王一男这种龙套中的龙套，肯定不会有记者感兴趣的，周慧走了过来，”赵公子呢“， ”被我打跑了“，王一男面不改色的说，当然某种意义上，他还真没说错，赵公子还真闪人了，就没再进来掺合。虽说周慧是有意拉王一男做挡箭牌，不过事到临头，她还是有点担心，“你们没怎么样吧，赵公子老爹可不是普通人”。 “算你还有点良心，没事，哥等着他，拼爹打架随便来”，王一男在心里暗暗补充，“拼爹钱中华上，打架马马虎虎就我来吧”。 简单的记者会之后，午夜十二点整，第一场电影正式开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国内电影形成了零点场的惯例，首映式也基本上都在零点开始，这样记者看完之后，新鲜热辣的谩骂活着吹捧的稿子正好能赶上第二天一早的新闻。 王一男还是第一次看见成片，效果，不出意外的烂。毕竟，王一男也是被好莱坞大片教育多年，电影要好看，首先要故事有新意，虽说怎么变都逃不脱意大利剧作家卡洛戈奇的三十六种套路，什么脱罪啊，什么复仇啊，什么屌丝逆袭啊。。。不过人家好莱坞的编剧，总能把这些模式玩出花来。 一旦丢掉那些沉重的文化冲突，商业化的娄华真的有点黔驴技穷的味道，故事讲的那叫一个烂，王一男就一个字评价，“俗”。 当然好莱坞也有故事烂俗但是叫好叫座的片子啊，什么斯巴达，什么阿凡达都是这样，那就需要有华丽的特技，宏大的场面，可惜的是，这方面仍然不是娄华擅长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投资方给的钱太少。 总之，王一男看到的，就是一部故事老套，画面普通的烂片，观影室里面记者的聊天声，甚至还有时不时打呼的声音无不在证明这一点，唯一让王一男感到欣慰的是，他在屏幕上的扮相意外不错，打斗和授徒的场面意外的赢得了不少影评人的喝彩。 看完自己在屏幕上处女镜头之后，王一男就告辞先跑路了，哥德尔系统还在拼命的运算中呢，玩归玩，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王一男同志还是经得起考验的。 当然，在凌晨的帝都，除了周慧跟王一男以外，还有很多人也没有闲着，比如说，在西郊某个院子里面的余光为余大公子。 放下电话，余大公子挠挠头，王一男确实没有那么容易搞得定的，本来想借着首映式的机会，挑唆着赵公子跟王一男起点冲突，最好能够打起来就热闹了。没想到赵公子也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事到临头还怂了。 自从王一男帮116所搞定了新型号战斗机的飞控，效果甚至好到超过了所有人的期望，钱中华的老爹作为116所背后的大佬也是收获很大，据说上面有意让他挑更重的担子，更不要说在几个关键位置的任命上，都充分考虑了他的意见。 此消彼长，自己老爹就没有那么得意了，丢了几个争夺中的位置不说，后面的发展更是有了很大的不确定性，而且，钱中华还弄了一个超赚钱的公司，据说也是跟王一男合作搞的，具体做什么，连自己都打探不到，只知道每个月好几百万美刀的利润，富得流油。 再这么持续两年，余光为自己估计都要乖乖的从帝都大少的名单中退出了。 说起来都是烦心事，连邓若烟貌似都看上这小子了，现在王一男又跟周慧有点不清不楚的，“MD，好白菜都被猪拱了”。余公子想了想，看来是时候安排邓若烟和周慧来一次偶遇了。。。 王一男的队伍也不是铁板一块的，是时候找人做点文章了，余光为想着。 当然，可怜的王一男完全不知道他已经被人惦记上了，估计就算知道了，他也会不当一回事的。回到公司，半躺在椅子上，看着哥德尔系统的LED灯不断的闪烁着，王一男进入了梦乡，相比呆在首映式的人群中，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王一男还是更喜欢陪着哥德尔系统一起，也许，可以想一想宇宙的终极答案，多少来着，42，不是24点么。。。 第六十八章 分子编织者 按照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时间的流速跟个体的焦躁程度成反比，也就是说，越焦躁的时候，就会觉得时间过得越慢，当然，我是开玩笑的。 不过确实，时间有时候就会过得格外的慢，特别是当一堆人眼巴巴的期待着某个结果，某个时刻到来的时候，从哥德尔系统开始训练钇铜氧化物的空间结构开始，120小时的时间是那么漫长，最后几个小时的时候，王一男和李文静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围着哥德尔转来转去。 整个房间的空气中弥漫着仿佛要烧焦一样的气味，孙伟受不了这种窒息一样的空气，早早的逃到外面。 LED的闪烁在某一刻突然开始加快，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大家都有经验，这种闪烁频率的变化已经成为哥德尔输出结果前的标配，果然，一分钟不到，“哔哔哔哔”的蜂鸣声响了起来。 房间里立马一阵兵荒马乱，王一男冲到终端前面。芯片升级之后哥德尔系统还做了其他改进，在人机界面上也有了巨大的进步，它现在能够以图像的方式输出自己的结果了，在高分辨率的大型显示屏上，一个复杂的晶体构型在不断的旋转着。 “让我看看，一个铜原子，不对，整个晶格的构型好复杂，十七个铜原子，十个氧原子，还有钇原子。。。“，王一男傻眼了，这个结构怎么弄啊，李文静注意到后面哥德尔系统所预测的临界温度，她发出一声尖叫，140K，也就是零下133摄氏度左右，这已经远远超过了目前世界上其他实验室所获得的结果。 现在的问题是，这么复杂的晶格构型，怎么在实验室做出来呢，采用传统的焙烧方法，就是跟普通陶瓷烧制很类似的办法，要想获得足够数量，还要满足哥德尔系统理论构型的结晶体，这跟买福利彩票的概率也差不多了。 “这是什么”，王一男注意到哥德尔系统的输出，最后还有一部分不同寻常。 “本次计算有效时间10小时32分钟，无效时间110小时，对无效计算时间的分析如下”， “1.形式化冗余，对同一目标的多次重复计算，造成无效计算时间24小时，目前已自动调整消除冗余” “2.自相矛盾的形式化，造成多个计算单元不得不采用表决的方式解决冲突，浪费时间30小时，建议明确其中正确或者错误的部分“， ”3.未考虑最终构型的对称特性，此处可以减少一半的计算时间”。 “。。。” 王一男哭笑不得，早干嘛去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在进行计算之前哥德尔系统就能提出改进方案，估计王一男会把机器拆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躲了一个外星人吧。 李文静也过来看到了哥德尔系统的改进意见，她是个急性子，立刻拉着赵克勤，开始对形式化系统进行改进。 王一男则开始思考下一步该往哪一个方向投入力量。 首先，如果按照哥德尔系统的提示，对形式化以及训练过程进行改进，将训练时间缩短到10小时，就可以尝试其他稀土金属了，比如说钡或者钛，铋、锶等等。 第二，在10小时基础上增加一个数量级，也不过就是100小时左右，这样的话，在构型里面再增加一种元素也是可行的，比如说钇钡铜氧，钙锶铜氧的化合物等等。 第三，就是制备的问题了，光有理论是远远不够的，而且，你这个理论还没办法往外说，直接写篇论文，说咱有一个非常牛Ｘ的人工智能，它预言这种构型的钇铜氧化物临界温度可以达到140K？别逗了。 晃晃脑袋，王一男决定还是暂时不考虑制备的问题，换个脑筋看看吧，除了超导理论以外，哥德尔系统还有哪些活要干的？ 1.哥百万，这个小Case了，升级后的哥百万，每天花几秒钟计算时间就足够钱中华他们在国际市场上呼风唤雨了。 2.哥大夫，数据采集和修正还在持续进行，出去看病的事情，还是稍微缓缓吧。 3.分子机器，最新的分子电梯还在训练中，使用哥德尔系统2.0之后，应该也会有比较大的进展。 等等，一道闪电划过王一男的脑海，分子机器，使用金属离子作为黏合剂，使用光照反应或者电化学反应对各种原子进行组装。同样是对原子进行空间构型，为什么不用分子机器的技术来构造超导晶体呢？ 王一男越想越觉得靠谱，铜原子在粘合离子的帮助下，跟钇原子或者钡原子以及氧原子形成分子锁链，经过一定程序的多次催化粘合，就有可能形成满足条件的超导晶格。也就是说，可以使用分子编织的技术代替烘培，在基本的氧化物基础上逐步增加分子锁链，从而获得符合要求的超导材料。 “文静”，王一男叫了一声，没有人答应，他看了一下，李文静正跟赵克勤他们在热烈的讨论哥德尔提出的改进意见，王一男暂时打消了跟李文静商量的念头，等他们把形式化以及训练过程的改进赶紧弄完吧。 超导晶体的搭建应该是非常有价值的思路，当然，首先还是把电池聚合物搞定，顺便完善一下分子机器的理论。 有了方向，王一男斗志满满，看来有必要把太空探索放进公司规划里面，不过看了看周围的小猫两三只，王一男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等等吧，现有的人手再弄个太空探索部门，估计大家都要发疯了。 电池还是超导，王一男似乎又面临一个方向的选择，不过他有预感，很可能到了一定阶段，两者会合二为一，也许，分子编织技术会发展成一门全新的介观科学，也许，超导体本身就是最好的电极材料？ 正琢磨着呢，王一男的电话响了起来，但是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王一男想了想，哥心情好，还是接通了电话，“我们是专业提供资金的公司，请问先生最近有没有资金需求呢”，好嘛，果然是贷款的，“你别说，最近准备启动新项目，还真的有资金需求”，王一男想了下说，对面立刻来了兴趣，“我们绝对能给出最好的条件，无抵押，随时放款，利率能做到同行最低”。 “嗯嗯，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王一男说， “不知道先生准备贷多少呢？”，对面问， “让我算算，弄几台涡扇发动机做测试，总要个大几千万吧，毛子的RD180不错，买几台来玩玩？每台也不贵，大概一千万美刀吧，这样算下来太空探索计划，光发动机就得2亿的软妹币啊“ ”喂喂，你在听吗，你别挂啊，我还没算完呢“，当然回答王一男的，是嘟嘟的忙音。王一男刚挂掉电话，。铃声又响了，这回仍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王一男毫不犹豫就挂掉了电话。没一会，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王一男根本不想理他，不过，这个号码好像是东北某重镇的？ 算算时间，某霍伊也该联系我了，王一男连忙拿起电话，果然，对面的G老已经要抓狂了，我的老脸就这么不受待见？”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最近骚扰电话实在太多，刚打发掉一个，以为这个也是呢“。 G老已经无力吐槽了，敢情，我的面子还不够放在您王老板的通讯录里面啊。但是没办法，谁叫某霍伊有求于人呢，蜀都那边的新一代隐身战机实在是太成功了，在文丑空军基地大杀四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架三代或者三代半能在对抗中击落新战机，现在空军上下都在期待从老毛子那里新买的霍伊-35型呢。 不过以G老的专业眼光来看，霍伊-35欺负欺负三代机还行，对上隐身的四代机，一样没戏。所以整个某霍伊上下，进一步提升了自筹资金研发中型四代机计划的重要地位。 但是跟蜀都那边面临的问题一样，发动机永远是华国航空工业说不出的痛。中四同样没有性能达标的中等推力发动机，只能用上一代产品凑合。看到蜀都用上代发动机居然实现了超音速巡航，某霍伊上下眼睛都红了，知道G老跟王一男也算有点交情，整天催着G老赶紧找王一男帮忙。 前几天哥德尔系统在紧张的升级，所以王一男基本上啥电话都不接，直到今天新的结果出来，才放下心来，王一男都有时间调戏一下骚扰电话了，当然，还是差点没接G老的电话。 “废话不说了，我之前答应过你们的，肯定做到，就一个问题”，王一男不等G老说出来意就问。 ”什么问题“， ”你们的飞控系统是Ada语言写的吗，我记得你们的技术路线是紧跟毛子的“。 “当然了，连毛子的霍伊27战斗机，飞控系统都是用Ada写的，我们当然也是”。 王一男立刻风中凌乱了，难道毛熊和米国，当年也是相爱相杀的一对吗。 “既然是Ada那就没问题了”，王一男说， “那你看我们什么时候派队伍过来？”G老问到。 “别别别”，王一男现在特别想低调，上次那么一大帮116所的人来帝都，甚至杨总师都来了几趟。王一男就不信，国外那些情报机构，不会时刻关注杨总师的任何行踪？容与公司已经是夜空中的萤火虫一样了，要是某霍伊再来那么一票人，那就不是萤火虫，是手电筒了，还是氙气大灯的。 “我派人过去吧”，王一男心想，让孙伟去出出风头吧，以哥德尔系统现在的计算力，以及之前116所的训练成果，对付某霍伊一个常规气动布局的飞控，不要太简单哦。 第六十九章 分子编织机 光是一种奇怪的能量，它无所不在，但一旦碰到其他物质，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绝大多数物质都会吸收光子。 当分子或者原子吸收光子的时候，爱因斯坦.哪都有你发现，活化的分子或者原子数等于吸收的光量子数，这个道理看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是在当年光的波动学说拥有垄断地位的时候，提出这样的理论需要非常大的勇气。 当分子吸收一个特定能量的光量子之后，分子将由于吸收了光子的能量，改变自己的量子态，大部分情况下，这种改变是不稳定的，但是如果这种量子态跟其它分子/原子之间形成某种类似共价键的锁链，这种改变就会变成稳定的，事实上，这就是两个分子进行光组装的基本原理了。 电组装和磁组装的作用也是类似的，特定的电压或者磁场同样可以改变分子的量子态，促使分子和分子之间形成牢固的锁链，从而制造出需要的介观结构来。 当然，由于光量子能量相对于电场和磁场更加容易确定，所以光化学在分子机器中的作用要远远大于电磁化学。 在哥德尔系统升级之后，分子机器，首先是分子组装的项目也取得了巨大的进展，哥德尔系统给出了一个配方和步骤的最佳方案，方案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组成材料的基础是某种酰胺化合物，一种天然的高分子化合物。我们常见的一种典型酰胺就是尿素。 这种化合物在一定的温度和催化剂的作用下，可以形成容器轮烷，这是一种类似网兜，有开口的结构。 在紫外线的照射下，这些轮烷可以组成一个可按照指令，自由开合的容器！这是哥德尔系统，或者说王一男他们的一个巨大发现，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完成过类似的工作，是不是去《Nature》发一篇生物学的论文呢，王一男想，这个主意貌似不坏啊，多刷刷声望总是没坏处的。 自由开合是什么意思呢，当王一男他们使用波长为150nm的紫外光照射容器轮烷的时候，容器口打开，金属离子或者其它载荷可以自由进出，当时用波长为350纳米的紫外光照射容器轮烷，容器口就会关闭，这时候，容器轮烷可以携带金属离子自由移动。移动到期望的位置后，再使用波长为150nm的紫外光照射，容器打开，金属离子可以被装配到指定位置。 也就是说，王一男他们有了合格的介观搬运工，接下来，需要的就是泥瓦匠了。 这就需要另外一种轮烷了，这种轮烷的作用是组合，将两种基础的轮烷混合在一起，在更高能量的紫外光照射下，会发生光化学反应，2个轮烷基团会组织起来，组织的方式大概有七种可能的构型，那么怎么在这七种里面，获得自己想要的那种呢，控制轮烷基团组织的构型实在太难了，王一男他们决定换个方式处理。 七种构型的轮烷基本特性都一样，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删选出自己需要的那种，在特定的磁场下，这些轮烷将有着固定的指向，而这些指向，在特定的空间方向上看，截面积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通过性是不一样的，于是，让这些轮烷在特定磁场下通过特定口径的分子筛，就可以只让分子筛通过我们想要的那种构型。 将可以起到搬运工作的容器轮烷和可以实现空间构型组合的轮烷装配在一起，形成一种新的轮烷，我们把它叫做基石轮烷。 记住，基石轮烷是王一男他们所有戏法的基础，而基石轮烷的制造是比较简单的，哥德尔系统系统经过最优分析，得出了一个制备方案，就是将酰胺A和酰胺B在60摄氏度之下，持续使用紫外光照射，加上某种催化剂（这个是核心机密，我就不在这里对你们说了，不然被米国间谍看见了咋办？）。就有很大的概率得到基石轮烷。 有了大量的基石轮烷作为原料，王一男他们设计了一种流水线设备，首先将基本的基石轮烷和指定的金属离子作为原料输入，然后设备按照程序进行波长150纳米的紫外光照射，轮烷容器打开，金属离子，比如说铜，或者钡、钛等被装入轮烷容器中，再使用350纳米紫外光照射，容器关闭。 再将包含两种不同金属离子的基石轮烷混合，使用更高能量的紫外线照射，这些基石轮烷会形成不同的空间构型，在磁场下通过分子筛，得到我们需要的构型，其他不合格的构型在特定催化剂和紫光的照射下，会解耦成单独的金属离子携带者，然后根据原子量的不一样，重新进行分拣，回到之前的原料步骤。 得到一种指定构型的基石轮烷团，就是流水线一轮的产物，这些基石轮烷团可以再重复上面的步骤，进一步形成更加复杂的空间结构。 经过十级以上轮次的流水线之后，我们可以得到复杂的包含金属离子的基石轮烷所形成的构型。 然后利用轮烷弱碱性的特性，在某种催化剂和光照的共同作用下，基石轮烷除了氧基以外的部分都解体，剩下的，就是金属离子组成的特定晶格结构的氧化物了，这就是我们想要的超导或者电极材料。 流水线设备是通用的，具体生产什么，只要哥德尔系统编制好程序就行了。 流水线设备设计完成之后，王一男将图纸输入哥德尔系统进行迭代，当然在此之前，还需要训练哥德尔基本的材料学和机械学知识。 机械相对简单些，材料学王一男就犯了愁，各种合金的配方，如果期望哥德尔系统还要进行改进的话，那工作量可大了去了。没办法，最后只有把需求限制在可获得的材料上，比如说基本的金属特性，合金特性和陶瓷特性等作为基本的不变量输入哥德尔系统作为前提。 哥德尔系统最后得出的流水线设备方案，用料简直让人发指，50%的钛合金，30%的碳纤维，考虑到设备数量较少，最近手头又比较宽裕，王一男决定还是忍了吧。 拿着图纸，王一男找了国内几家精密仪器制造厂，看着加工精度和材料要求，纷纷摇头，说别闹了，你这个怎么做的出来。没办法，王一男正发愁呢，正好钱中华打电话给王一男，说回国以后，除了去机场接他那次以外，就一直没见过面，而且正好老头子也好久没见他，邀请他去家里坐坐，王一男一想，“得，干脆叫钱中华帮忙算了”。 下午五点多，钱中华就开车来到公司，上来就给了王一男一个熊抱，“好久不见了，气色不错嘛，看起来没被酒色掏空身体”，钱中华说， “我哪来什么酒色，倒是你，据说大米国的爱死病比较厉害，没染上吧”，王一男说， “哎，你别说，这个西洋的妹子啊，确实感觉完全不一样，下次我一定要带你去见识见识”，钱中华来劲了， “别，别，别，你不怕爱死，我还怕呢”， “怕啥，你看看那个打篮球的约翰逊，人家都爱死了那么久，不还是没死吗，那个什么鸡尾酒疗法，很管用的”。 王一男脸都黑了，“别跟我扯犊子，对了，你过来干嘛，我有车自己开过去就行了啊”， “我家老头子在邓若烟家，你没去过邓老家，我不带你，你自己进不去的”，钱中华说。 好吧，差点忘了你们家都是衙门来的，钱中华伸手问王一男，“钥匙拿来”，“干嘛啊”，王一男有点晕，“废话，不开你的豪车过过瘾，坐我的太么劲了啊，更何况咱们有钱也不能买豪车啊”。 王一男把钥匙给了钱中华，自己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置。看到钱中华，王一男总觉得有点啥事情，“哦，对了，上次不是说有好东西给你吗”，王一男想起来了。 “对啊，什么好东西”，钱中华发动了汽车，一边问，“上次机场的时候你提了一句，我也没细问”。 “不过有个条件“，王一男说， ”啥条件，先说好，违反纪律的事情别跟我说啊“。 “有个布拉格的公司，做废旧电子产品回收的，回头你找个靠得住的人把它买了呗，之前对我有用，现在没啥用啦”，王一男说， “干嘛要卖”，钱中华问， “让张琪朋友公司买的，怕以后可能会有麻烦，交给你毁尸灭迹啦“。 ”我XXWUWT%……%……“，钱中华怒了，”就这种好事你交给我？“。 ”买一送一，附带一个直通牙膏厂内网的微波线路“，王一男补充到， ”我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钱中华这回不怒了， ”我是说附送一条微波线路，直连牙膏厂内网，包括一个超级用户账号和密码，当然现在能不能用我不敢保证“。 ”原来你上次去布拉格就是干这个啊，你丫真牛，居然能在牙膏厂内网架微波线路，他们没发现吗“， ”至少目前应该没有发现“ ”成交，线路在哪，账号呢“， ”回头你找个负责的人，我叫陈子豪跟他交接“。 说话间，王一男的平治越野已经来到一处岗哨前，钱中华探出脑袋，刷了刷脸，就一路往山上开去。前两天帝都刚下了一场大雪，现在整个西郊的山上都是白雪皑皑，很是让人心旷神怡。 王一男这才醒觉，眼瞅着春节就到了，也该回家看看啦。 第七十章 盟友们 和一般人的观念相反，北方的冬天其实比南方的冬天要好过一些，要不怎么有人老唱着，“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呢，房间里面开通了暖气之后，穿着一件单衣就行了，再加上雪后的空气没有那么干燥，简直比平日里还舒服很多。 进到一处厢房里面，王一男就看见两个老头坐在沙发上下棋，身边照例是一身红色旗袍的邓若烟在泡茶了，看到邓若烟，王一男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好像回来那天唱歌喝酒之后就再没见过，而且，王一男记得自己似乎也没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啊。 该死，王一男掐了一下自己，好像有点不应该，跟周慧可是连星星都去看过了的，他探头探脑的走了进去，咳嗽了一声，没人理他，邓若烟接着泡茶，两老头接着下棋，连头都没抬一下。 什么情况，王一男有点晕菜了，回头一看，钱中华这个王八蛋早就跑的没影子了，靠，敢情今天是把我叫过来批斗的，不过最近好像没干啥坏事啊，不偷不抢，也没欺压民女啥的，布拉格倒是冒了点险，不过这事钱中华怎么着也不敢随便乱往外说的啊。 王一男厚着脸皮凑到邓若烟边上，”哎，上次喝完酒回去没事吧“， “现在才想起除了李文静，还有其它人也喝醉了啊”，邓若烟没给他好脸色。 王一男又不是雏，对付这样的，就是比耐心嘛，他就搬个小板凳，坐在边上看邓若烟沏茶。过了好一会，邓若烟到底忍不住了，“我听说有人闲的蛋疼，居然去拍电影，居然拍的电影还上映了，看起来果然春风得意嘛”。 王一楠心里咯噔一下，果然，问题的根子出在这里，看了看茶几上的几张报纸，王一男一边吐槽，“现在谁还看报纸”，一边随手拿起了一张，《娄华再次遭遇滑铁卢，新片恶评如潮》，《了无新意，打斗场景成唯一看点》。 再看报纸的配图，赫然是自己飞跃围墙的图片，“得意了吧，我咋就没看出来，某人居然还是唯一看点呢”，边上传来邓若烟冷飕飕的声音。 这个时候，需要做的不是辩解，而是诚恳的认错，王一男显然不会犯低级错误，他举起双手，“对不起，对不起”， “这事是我事先欠考虑，在布拉格办事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就随便接了个工作作为掩护，没想到弄这么大动静”。 钱老忍不住了，重重的把棋子往棋盘上一落，”掩人耳目，你自己难道不知道自己搞事情的本事有多大吗“， ”是是是，都怪我还是太年轻了，没有经验啊“，王一男继续装孙子。 邓老开始出来当和事佬了，”行了行了，别趁机掀棋盘啊，不是还没造成是什么后果吗，这部片子我看也火不了，回头跟新闻口说说，别炒作王一男就行了“。 ”对对对，这部片子看起来就会扑街，过两天就没人关注了“，王一男连声附和。 “不过，那个周慧怎么回事啊，我咋听说还有人跟她一起走红毯呢”，刚当完和事佬的邓老，回身就是一刀插进王一男的胸口。我说你们这些老头子，这把年纪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八卦的心呢，这样真的好吗，王一男差点没一口气接不上来，气绝当场。 ”是啊，这个女明星我也不知道咋回事，看起来像是找我当挡箭牌，对了，我应该被那个投资方的公子给记恨上了，还号称要对我们公司打击报复，到时候你们可得帮我做主啊“，王一男说， 这回邓若烟都没忍住，乐了，”少装了，你还不知道那个赵公子就是个样子货，借给他十个胆子也关不掉你的公司啊“。 ”是余光为跟我说的，说你跟周慧一起走的红毯，还跟赵公子争风吃醋，差点打起来“，邓若烟说，”我当然没那么傻全听他的，蓝星人都知道赵公子是他的人“。 ”怎么样，跟周慧的进展如何？说实话，在演艺圈里，也就是她我看起来还比较顺眼“。 ”什么进展不进展的啊，就是谈得来的朋友而已“，王一男说， ”那我呢，文静呢“，邓若烟问， ”也都是谈得来的朋友啊“，王一男继续装傻。 边上的钱老看不下去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这些老古董是不懂了，想当年我谈恋爱的时候，可没这些烦心事，看对眼了，打个报告就结婚，哪像你们这么麻烦”。 “你那叫谈恋爱嘛，肩膀上星星乱飞的追求女兵，那叫王老虎抢亲好吗”，王一男暗自吐槽。 也许是看着王一男的态度比较诚恳，也许是邓若烟到底还是心软了放了他一马，最后还是让王一男轻松过了关。 “对了，一男，我还得感谢你对新型号战机的贡献，在文丑基地的对抗，每次的实时战报都会送给我一份，116所的隐身五代机很争气啊，到目前还保持未被击落一次的战绩，非常了不起，这方面，你们容与公司的飞控系统，功不可没”。 邓老也补充到，“有了新型号战机的护航，我们海军即使没有航母编队，也可以前出第二岛链，整个航程都在我们隐身战机的保护之下”，“对于维护祖国的统一和完整，意义怎么强调都不为过啊”。 邓老是主管海军的，当年去米国参观航母，邓老驻足在米国舰载机的机舱前，仔细的看着里面的任何一丁点细节，那种羡慕和嫉妒的神情，刺痛了整整一代华国军工人的心啊。 “对了，我听说某霍伊的G老找你们帮忙改进飞控系统”，钱老问到， “嗯，我准备安排孙伟去帮他们看看”，王一男回答， 钱老脸上的神情很复杂，有些感概，也有些萧瑟，“你还是自己跑一趟吧”，钱老说， “某霍伊一直是老余那边负责的，也是他的命根子，虽说咱们老头子之间不太对付，不过毕竟是为了华国的国防事业出力，他家那个小子不怎么成器，老余毕竟是勤勤恳恳一辈子，不能让人说你因为我们的缘故，敷衍了那边啊”。 好嘛，王一男天地良心，可完全没想这么多，让孙伟去只是想让他出出风头而已，没办法，心里暗自对孙伟说了两声抱歉，王一男答应了下来。 看来春节前还要抽时间去一趟东北重镇了，时间立刻变的紧张起来。 王一男拿出手机和一个简单的手环，帮两位老人拍了舌苔的照片，还有测量了一下脉象，通过手机直接传给哥大夫进行分析，虽然一时半会哥大夫不会出去行医，不过帮两位知根知底的老人做做基本的诊断，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万幸的是，可能是心情比较好的缘故，两位老人的身体都还不错。 不一会，勤务兵就摆上了餐桌，邓老说，“来来，吃个简单的便饭吧”，你想想老人吃的能合王一男胃口才有鬼了，不过这架势，不吃也不行啊，好吧，等会再去吃宵夜，王一男想。 “一男啊，除了飞控系统以外，你们还有什么新的研究成果吗”，钱老一边吃，一边问， “最近在研究电池技术”，王一男心想在这几位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哦，说来听听”，这会邓老来了兴趣，王一男一想也对，全电推进一向是各国海军的梦想，特别是潜艇，对于电池的依赖那是怎么强调都不为过的。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我们对组成电池的正极、负极以及电解质的材料的机理进行分析，特别是材料的分子结构跟电池性能的关系，利用哥德尔系统进行分析”，王一男说， “会有多大的进步呢”，邓老问， “目前还在早期阶段，很难具体估计，不过按照哥德尔系统一贯的表现来看，提高2-3倍能量密度是合理的预期”，王一男说， 他说的轻描淡写，邓老可就彻底不淡定了，电池技术别说提高2到3倍，就是提高2%到3%都是巨大的进步啊，“是实验室的数据，还是最终批量化生产的数据”，邓老也是个懂行的，这个实验室产品跟量产的产品可差了老远。 华国多少研究结构就钻这个空子，每每号称生产出世界领先的某某产品，确实在实验室环境下也能达到指标，骗了国家不少经费，拿到钱之后，一谈到产业化，批量生产就蒙圈了，基本上还得从头再来，多少项目都无疾而终。 “我们一开始就是冲着量产化的目标去的”，王一男说，“一旦突破就不是简单的制备出一两个样品，而是可以直接至少进行小规模生产。” “说到这里，目前我们碰到一点小麻烦，本来想请钱中华帮忙的”， “要钱还是要人，你说吧，我这边能帮忙的绝不含糊，当然产品出来要先给我们海军”，邓老立刻开始占位置了。 “啥，有事你说话“，餐桌刚摆好，钱中华这个没义气的家伙就嗖的一下出现了。 ”我们设计了一些制造新材料的设备，但是找了好几家精密仪器制造厂，他们都表示加工和制造的难度太大，做不了“，王一男说，”而出于保密的原因，我们又不能把这些设备拿到国外去加工“， ”据我所知，国内这方面最强的是航空口和航天口的国营大厂，所以，还需要你们帮忙啊“， 钱老想了想，”东北的凌晨厂还有西南的凌阳厂，是专门制造航空发动机的厂家，他们都有精密制造的能力，这方面回头让我的秘书帮你直接去处理，就作为军方的秘密任务下达，既能保密，又可以保证进度和质量“。 ”海军在这方面确实比不过空军，我就不跟你抢了，这样，设备研究和制造费用海军出一半”。 “你个家伙，从来都是不肯吃亏的主，非要把坑占住是吧”，钱老指着邓老说， “哈哈哈，没办法，谁叫你老钱家运气好，把这小子给拉过来了呢”， “不过话说，你们几个小孩子到底咋想的，王一男，你跟那个周慧，还有叫什么李文静的，还有我们家若烟，到底什么情况，我跟你说啊，虽然现在社会风气开放了，但是你要敢始乱终弃，我老头子一枪崩了你。。。” 王一男，钱中华和邓若烟三人只好夺门而逃。 第七十一章 未来的片段 时间已经临近春节，加上又刚下了一场雪，帝都的气温已经很低了，走出厢房，冰冷的空气一下子让三个年轻人精神起来，邓若烟看着王一男和钱中华，“别得意，我又不是一定要在你们中间选一个，只是现在看起来，王一男比较顺眼，你钱中华不那么讨厌而已”， 钱中华举起手，“邓大小姐，咱俩可是知根知底，谁跟谁啊，我还想潇洒几年，等到十年后，咱俩要是都没找到合适的，就一起凑合着过算了”，邓若烟飞起一脚，踢在钱中华腰上，“我会十年找不到合适的？你就等着自己跟自己凑合吧”。 王一男就嘿嘿的笑，这个时候说啥都是不对的，还是闷声发大财比较好。 邓若烟看着装傻的王一男，一下就想起某个人说起她对王一男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的未来都跟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人有关似的”。这里的某个人应该猜得到吧，大家还记得邓若烟的神秘闺蜜，杨立涵，也是张琪和王一男电话里面出现的神秘女声吗。 杨立涵是邓若烟小学和初中的同学，从小关系就特别好，两人在学校里一直都是同桌，后来初中的时候，杨立涵生了一场病，总说头疼，就像脑子里长了什么东西一样，但是去医院检查，Ｘ光，CT什么的，都发现不了任何异常。 折腾了一年，也不知道为什么，慢慢自己就好了，但是眼睛从此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自从杨立涵生病以后，他们家就搬到南方，跟邓若烟的联系也很少了。 后来邓若烟大学毕业后，因为是女孩，家里也没要求她从政或者参加部队什么的。邓若烟开的那个烤鸭店一是好玩，二呢，也是为朋友们聚会提供一个地方，她真正的业务跟张琪有点像，也是做投资。 不一样的是，张琪主要做的是天使投资，也就是说投资那些早期的创业者，投资金额小，成功率低，但是一旦成功，回报就会很惊人，上千倍的回报，在天使投资领域是常态，当然，千分之一的成功率也是常态。 而邓若烟做的是PE投资，也就是私募股权投资，投资对象是已经很成功的企业，眼瞅着就要上市或者是被大公司收购，但是公司现阶段需要现金扩大生产，或者呢其中一些股东缺少现金等不起上市了，也会卖一些股份给PE投资商。PE投资相对而言收益到100%就很不错了，当然失败率相对也低。 不过PE投资万一失败，就是血淋淋的亏损，因为投资的金额相对比较大，每一起PE投资失败的案例都是一起惨案。 一年前，邓若烟看中了一个投资矿山的项目，前期的考察都进行得差不多了，矿山的盈利情况非常好，保守估计，邓若烟他们也能获得80%以上的盈利，就在预定签合同的那天上午，邓若烟突然接到杨立涵的电话，接到电话的时候，邓若烟吓了一跳。 “邓若烟吗，我是杨立涵”，过了好半天，邓若烟才把电话里面的人跟记忆中那个小小的同桌联系起来。 “是我，你这些年去哪里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今天是不是要签一份合同”，杨立涵显然没有闲聊的意思。 “啊，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愣了半天，邓若烟才回答。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这个合同你绝对不能签”，杨立涵说， “为什么啊，我们之前考察过那么久了，项目很稳妥，回报也很好啊“，邓若烟很是不解。 ”你们合作方的资质有问题，他们甚至没有矿山的经营权“，杨立涵说， ”啊，怎么可能“，邓若烟这回真的震惊了，难道我们之前去考察的人都是猪吗。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反正合同绝对不能签”，杨立涵说， 挂断电话，邓若烟想了半天，杨立涵时隔那么多年打电话过来，应该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而且搅黄了项目，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啊。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邓若烟找了个理由，推迟了合同的签署。 顺风顺水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当邓若烟推迟签署合同，种种奇怪的事情就开始发生了，首先是好几个跟邓若烟有点交情的人，都关心起合同的事情来，而之前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据说都是受人所托。 更奇怪的，邓若烟公司之前负责考察项目的团队骨干居然离职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离职了！留了一封辞职信就跑路。 这时候，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这事不对了，邓若烟找钱中华帮忙调查了一下，结果发现，这是一个精心准备的圈套，合作方买通了矿山和邓若烟公司一部分人，精心策划了这个投资项目，甚至连矿山都不知道这件事，至今，钱中华还没查到幕后主谋。 后来邓若烟专门去了一趟南方杨立涵家，问起来电话的事情，杨立涵说她得了那场重病之后，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是脑海里经常会出现一些特别清晰的片段，后来时间久了，她摸索出来，那些片段都是目前还没有发生，但是在几个小时，或者一段时间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 但是这些画面有个特点，里面一定有跟她有关系的人，更准确的说，是她最近想起过的人。 在给邓若烟打电话的前一天，杨立涵的母亲在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了杨立涵和邓若烟的合影，就跟她说起，你那个同桌邓若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云云。 结果晚上，杨立涵就做了一个梦，梦里面邓若烟签了投资合同，结果投资款刚到位，立刻就被转走了，合作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邓若烟跑到矿山去调查，人家说根本没有融资一说，当初公司里面负责考察项目的团队骨干也消失了，这时候，邓若烟才醒悟过来，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中。 杨立涵犹豫了很久，因为很多小说里面都写到，泄露天机的人是要遭受天谴的，不过最后还是不忍心自己的发小吃亏，杨立涵通过同学那里找到了邓若烟的号码，给邓若烟打了电话。 直到邓若烟找到杨立涵家的时候，貌似都没有什么异常情况，看起来泄露天机也没啥大不了的，或者说，杨立涵能看到未来的片段，本身也是天机的一部分？ 后来杨立涵就跟着邓若烟来到帝都，在邓若烟的公司挂了个助理的职务，拿着薪水，邓若烟也不要求她干活。只要隔三差五的跟她见一面，邓若烟的心里就像吃了定心丸似的，特别有信心。 你别说，这个护身符还真灵，有一天早上，杨立涵拉住邓若烟，就是不让她去上班，等到中午邓若烟再驾车去公司的时候，就看见路边翻倒了一辆大货车，不用杨立涵说，邓若烟也知道要是早上不是杨立涵拉住她的话，估计下面压的就不是隔离带，而是邓若烟的车了。 再后来，杨立涵就偷偷拖着邓若烟，见了一次王一男，下来之后就跟邓若烟说，这个人不得了，反正跟他搞好关系总没坏处。 前些天，杨立涵突然跟邓若烟告别，说是要离开一段时间，邓若烟立刻就慌了神，说别，护身符走了，我可怎么办。杨立涵说没事，我还看见好几年之后的场景呢，咱们都好好的。 不过涉及到王一男的时候，未来就变得模糊不清了，就好像王一男有改变未来能力似的。 杨立涵去世界屋脊的一座雪山上的寺庙，好像也是未来的片段指引她去的，在哪里，发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不过，那些就不是本书的内容了。 临走之前，杨立涵反复告诫邓若烟，一定要按照王一男说的做，你的家族和我的眼睛都着落在他身上了。 杨立涵没有告诉邓若烟的是，在王一男身上，还发生了很多惊险的事情，他的周围，不都是朋友和盟友，还有不少人，在黑暗中打磨着自己的獠牙。杨立涵去世界屋脊，是冥冥之中的指引，去那里她能学到如何控制自己的能力，甚至某种程度上，影响到未来。 与此同时，在杨立涵所看不见的蓝星角落里，还有很多人，很多事，按照自己的惯性，一路前行。 在欧罗巴的某个城堡自带的机场，一架V22鱼鹰降落了下来，同一时间，还有通过汽车，游艇前来的科学家们，来自欧罗巴各国的顶尖科学家或被高薪聘请，或被威逼利诱，总之，他们将在亚瑟的带领下，彻底攻克液氮温区超导体实用化的难关。 也就是说研发的材料不但可以满足制造成线缆的一切要求，同时还可以工业化生产。 在大西洋彼岸的大米国，托马斯和程潜的实验室开足了马力，十几个小组同时在钇系氧化物，钡系氧化物中进行各种组分的焙烧实验，NASA的超级计算机也被挪用进行数值模拟，他们的目标不是冲着工业化，而是要拿下临界温度第一名，以及捍卫自己理论提出者的荣誉。 太阳国，花大价钱从欧罗巴某个缺钱的小实验室弄来了相关资料，苹果山下面的太阳帝国实验室，上百名科研人员被抽调起来，他们发扬武士道精神，号称不拿下高温超导的蓝星第一，就要全体切腹！ 而在华国，就在离这三个年轻人的不远处，同样是西郊的一处小院子里面，余光为正在被一个老人教训， “邓家的闺女，一起随缘吧，真要是跟那个王一男好了，你也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那个年轻人不简单，弄不清什么缘故，老钱也就罢了，小家伙居然也入了邓老的法眼”， “老钱托人告诉我，某霍伊那边，他会让王一男尽快去一趟，帮他们把中四的飞控搞定，你们那点小不快，就算揭过去了”。 余光为连连答应，在老者面前，他连大声说话的底气都没有。 然而，在他脑海里，出现的却是几天前，亚瑟派人过来跟他接触，来人给他展示的种种黑科技，当然，还有瑞士银行的那个匿名户口以及户口里面的巨额美刀。 “你们到底是老了啊，未来国家的概念已经不重要了，跨国集团，以及像守护者联盟这种依靠牢固的经济利益捆绑形成的联盟，才是真正未来的力量所在”。 “王一男，你就作为我前进路上，第一块踏脚石吧”。 第七十二章 来自某霍伊的意外收获 第二天一早，王一男把张琪叫到公司，“张大CFO，咱们该盘点一下过去一年的收成了”， “你总算想起这事了，我还在想你是不是连春节是哪天都忘记了”，张琪说，随手扔了一张报表给王一男。 “让我看看”，作为一个CEO，王一男很快忽略了什么应收账款应付账款，什么计提，什么资产，什么经常性损益之类的，他只关心三个财务指标，总收入，利润，和现金（包含可随时兑换的理财类资产）。 “总收入，合计2.1亿软妹币（包含等值的美刀）“， ”盈利，1亿软妹币，其中包含八百万美刀“， ”账上现金余额，1亿1千万软妹币“。 ”我靠，咱们公司居然这么挣钱了“，王一男笑得合不拢嘴。 ”现在有两件事情，需要你这个CEO拿出方案，董事会讨论通过，一个就是员工包括管理团队的奖金方案，另外一个就是公司股东的分红方案“，张琪说， “你有什么建议没有”，王一男问， “奖金的话，你跟李文静讨论一下就好了，只要不太离谱应该都没问题，分红的话，你是大股东，就看你近期有没有资金需求，有资金需求就多分点，没有的话就少分点，甚至不分都行，反正投资方都不缺钱，没有谁会指望你的分红”，张琪回答到。 “明白了，我问问文静吧”，王一男点点头。 王一男找到李文静，“咱俩商量一下奖金和分红的事情吧”，王一男说， “咱们公司去年挣了多少钱？”李文静平时也是没什么概念的，她一张嘴就问， “刚好一个亿软妹币”，王一男小声的说， “哇”，李文静大叫一声，连忙捂住了嘴，公司的员工纷纷扭头看了过来，一见是大老板和二老板，又把头转了回去，当然心底不免暗暗嘀咕，“听说过办公室骚扰，还真没见过这么肆无忌惮的，话说，大老板也不能这么放肆啊”。 过了好半天，李文静才回过神来，“我的意思呢，拿出500万软妹币发奖金”，王一男说。 李文静想了想，“奖金我没什么意见，那分红的事情呢”， “主要看你了，我刚用公款买了辆车，最近又不准备买房子，就没啥大额资金需求了，话说你最近缺钱花吗”，王一男说。 “我能有啥资金需求，帝都的房价这么高，我也不想给万恶的房产商添砖加瓦”。李文静说， “那就不分红了，接下来公司要想快速发展，人员要扩充，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王一男说。 两人商量了一下奖金方案，作为大股东，同时又是主要管理人员，王一男和李文静还是蛮大方的，他们每人先分了五十万软妹币的奖金，剩下的四百万软妹币，按照岗位重要性，去年一年所做的贡献，以及来公司的时间综合考虑，确定了分配方案。 急急忙忙弄完奖金方案，还来不及开董事会，王一男简单的写了一个委托书，让李文静代为参加董事会并投票，就匆匆赶往机场，某霍伊的一大票人还等着他呢。 G老亲自带人到机场迎接王一男，面子里子都给了足够，王一男一下飞机，就看见G老等在舷梯边，还有一票某霍伊的中层干部，当然主要是技术人员，好几辆红标轿车停在舷梯边。王一男心想，“得，看这架势，这几天就算卖给他们了吧”。 一到某霍伊，王一男就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之前双方刚达成合作意向的时候，某霍伊就租用了一条光缆，通过运营商的虚拟网络服务，跟容与公司的哥德尔系统相连，当然，某霍伊是不知道哥德尔系统存在的，他们只知道在容与公司有一个超牛的，以王一男为首的飞控团队。 简单看了一下某霍伊的飞控系统，光从代码量来看，王一男就感到了跟116所相比的巨大差距。116所的飞控系统源代码，在哥德尔系统改造前是400多万行源代码，改造之后甚至还略有增加，达到接近500万行。而某霍伊的飞控系统，不到80万行源代码。 在代码水平没有明显差异的情况下，代码行数越多说明飞控系统对各种情况考虑的越严密，在飞行过程中，出现意外情况的可能性更低，更重要的是，飞行包线的范围将远远超过代码行数更少的飞行器（飞行包线是以速度、高度、过载等主要参数作为界限的一个封闭几何图形，简单来说，在这个图形里面的飞行都是被允许的，而超过这个图形，意味着飞行器有可能失去控制，甚至解体，所以，一般而言，飞行包线的范围越大，说明飞行器所接受的限制越小，飞行器的机动性也越好）。 而且，相对116所，某霍伊的实验数据也少的可怜，116所的风洞数据加上原型机试飞数据再加上超级计算机模拟的数据，总量达到了22T（1T=1000G，我们普通手机的容量是32G左右）之多，而莫霍伊的数据大概只有116所的十分之一。 看着王一男有点为难的表情，某霍伊的人坐不住了，他们也知道相对于116所，自己的这点东西拿不出手。不过花大价钱请你王一男来，不就是帮我们解决问题的嘛。“怎么，有什么问题吗”，G老问到， “基本的原理上没啥问题，但是你们的实验数据有点少，这样少的样本数量，我不知道对最终结果会有什么影响”。王一男说， “那怎么办，现在再进行风洞试验，甚至使用超算进行模拟都有点来不及了”，G老也有点傻眼，没想到事到临头居然碰到这样一个大麻烦。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王一男开始了疯狂的思考，用李文静的说法，“王一男的大脑平时都是降频使用的，总是在这样关键时候进行超频，所以不用担心被烧坏”。 样本缺乏的时候，该怎样进行训练呢？ 116所的飞控系统改造实际上分成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使用116所提供的22T数据，经过学习和进化，哥德尔系统学会了飞行，这个阶段如果细分的话，实际上可以再分成两个阶段，首先是利用人类给予的数据，在现有气动外形条件下，哥德尔系统学会了模拟飞行，也就是说，在哥德尔系统的意识空间里面，能模拟出现实中完全一样的飞行。第二阶段，哥德尔系统自己会去改变气动外形，大家还记得最后哥德尔系统给出的气动外形修改意见吧。 第二阶段就简单了，直接分析Ada的控制率找出缺陷就行，问题是王一男不知道哥德尔系统比他想象的更为强大，哥鲲鹏不仅仅知道116所的鸭翼重型隐身战机怎么飞，实际上早就知道其它布局的飞行器怎么飞的好，怎么飞的隐形！ 要是哥德尔系统知道王一男在发愁什么，一定一巴掌抽过来，你个傻鸟，这么简单的气动外形，哥早就知道该怎么飞了（好吧，这里的哥完全是巧合），还用得着你瞎琢磨。 不过也正是王一男的瞎琢磨，才让哥鲲鹏再一次脱胎换骨，王一男想到最近看过的一篇论文，如果哪位读者提前想到，恭喜你，智商绝对超过160，对，就是米歌的那篇狗蛋的论文，发表在《自然》上的AlphaGo Zero论文，完全不依赖于人类的知识，只是告诉神经网络基本的规则和胜负的概念，然后让神经网络自我对抗学习，仅仅490万局自我学习之后，狗蛋就从完全不会，达到了打败狗狗大师版的水平，根据估计，让最强的人类三子不是问题。 如果抛弃人类实验的数据，因为从样本数量上来说，即使116所的22T数据，相对真实世界，也是相差了无数个数量级，完全让哥德尔系统的神经网络按照基本的物理学，特别是流体力学规则进行模拟，比如说将116所的常规气动外形以及动力参数输入哥德尔系统，让它从零开始学，怎么飞上天，怎么上升下降，怎么转弯翻筋斗等等，就像米歌的狗蛋一样，从完全不会的瞎下变成超越所有人类的高手。哥德尔系统也会从不会飞的菜鸟，变成最牛的飞行高手。 如果能够解决哥德尔系统的小型化和复制的问题，甚至可以抛开飞行控制率，直接让哥德尔系统自己飞，摇了摇头，王一男还是抛开了自己的狂想，就算真能做得到，第一要暴露哥德尔系统存在，第二这个随机的系统也太昂贵了吧，第三，估计就算杨总师也会被这个主意吓到的，谁敢让神经网络完全控制的飞机上天啊。 不过，让这个飞行高手来指点一下现有的飞控，那不是小菜一碟吗。 王一男躲到一边，给李文静打了个电话，李文静也看过米歌的论文，正琢磨怎么改进哥大夫呢，王一男把思路一说，两人立刻一拍即合，李文静召集理论组和在家的软件组成员，开始创建一个新的白纸一样的哥鲲鹏2.0，王一男一边让某霍伊提供中四基本的气动和发动机动力参数，也一边苦着脸让他们将2个T的数据传到帝都。 虽说那些数据用不着，不过王一男最近也长心眼了，留一手总没坏处的。 更换了超级芯片的哥德尔2.0果然不是盖的，经过一晚上的模拟，第二天早上，神经网络已经达到了稳定状态，王一男通过手机，首先看到的是经过哥鲲鹏2.0修改后的中四气动外形设计，一眼望过去，王一男的嘴就张的老大，怎么都合不上，旁边的G老忍不住凑了过来，结果也一样。 手机屏幕上，活脱脱就是米国的YF23验证机，将垂直尾翼和水平尾翼合并成一对倾斜的V型尾翼。唯一不一样的是，YF23的进气道在机翼的上方，而哥鲲鹏2.0设计的气动外形，DSI进气道放在机翼的下面。 G老半天没从呆滞的状况回过神来，嘴里念念有词，“难道这就是常规气动里面最佳的方案了吗，难怪米国也要这么设计”。 好一会之后，他拉着王一男，“这个气动外形看起来就很好，但是一定是极度静不稳定的，你觉得我们的飞控搞得定吗” “之前我不敢说，但是有了我们的帮助肯定没问题，我们团队最强大的能力就是找到你们不足的地方，所以只要经过我们双方的多次反复交流之后，我相信飞控肯定不是问题的”，王一男很潇洒的说。 G老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王一男估计他回去跟领导一起开会还得讨论很久，不过最后一定会采用这个方案的，已经落后了，再不冒险，那不只有等死吗，真要是那样，王一男也懒得管，神仙都救不了他们。 自己的事完了，王一男匆匆赶回帝都，某霍伊剩下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纠结和抉择吧，“不过，接下来要让哥德尔系统做一个延时机制了，要不然这边新的飞控代码一提交过去，问题立马就找到了，这算怎么回事？”在飞机上，王一男提醒自己。 第七十三章 团年晚宴 飞机起飞前，王一男给张琪去了个电话，奖金方案和分红方案不出意外的在董事会全票通过，只等他回去安排过年的事宜了。 王一男匆匆回到帝都，公司里面已经弥漫着一股懒懒散散，叫做“年”的味道。 因为公司还小（这话说的有点亏心，你看过年收入两个亿软妹币的“小“公司吗），王一男和李文静都不喜欢那种特别作的形式主义，搞个晚会，然后一堆员工没事就排练节目，到晚会的高潮，王一男穿着猫王的服饰出场，然后大伙一起喊，”Boss威～～～武“。 想起这个场景，王一男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算了，咱还是随便吃个饭，热闹热闹就行了。王一男给邓若烟打了个电话，场地自然是没问题的，邓若烟就问容与公司晚宴需不需要嘉宾，好吧，既然美女这么说了，那自然是需要的啦。 晚宴钱中华自然是要参加的，他好歹也是公司的股东，不过让王一男意外的是，钱老听说王一男他们公司要举办晚宴，主动提出要参加，好在是在邓若烟的地方，不对外营业，要不然光安全保卫，就够王一男喝一壶的。 时间就定在第二天晚上，眼瞅着就过年了，王一男想这一年大家也够辛苦的，就早点放假吧，头天晚上吃完晚饭，第二天就放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得了。王一男一边琢磨着放假的事，一边在威信跟周慧聊天，自从上次参加首映式之后，王一男就加了周慧的威信号，有事没事就吹吹牛啥的。 ”哔哔“，就看见王一男的威信上出现了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看见周慧在威信说，“要过年了，没有剧组的人，就好像没妈的孩子一样”，周慧最近正好是空档期。王一男心想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放，就回了一句，“明天我们公司年会聚餐，邀请你来当嘉宾如何”。 不一会，威信上出现了“惊喜”的表情，“我还没有参加过公司年会聚餐呢，时间地点告诉我，准时到”。 王一男乐了，大惊喜啊，这回大明星自投罗网参加公司晚餐，算是Boss我给员工争取的最大福利了，一定要保密，不让任何人知道，当然，王一男某些方面的猪脑子完全没有考虑到三个女人一起参加聚餐有多热闹。 第二天下午，王一男跑到某个数码大卖场，怎么着过年也得有点喜庆，给员工的礼物老板还是要亲自置办的。特等奖必须是PhoneＸ，王一男虽然自己从来不用水果的产品，可架不住别人喜欢啊。 一等奖新款的Pad pro2个，时髦又实用，二等奖必须是菊花大厂的Mate10啊，4台也是必须的，Kindle，还有平衡车N台，那是雨露均沾奖了，公司挣钱了，老板也不能太小气是不。 虽然只是个简单的聚餐，章子枫还是简单的找人布置了一下会场，华国结挂一堆，再弄个简易的主席台和话筒，挂上《容与科技XXXX年团年晚宴》就差不多了。 五点多钟，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李文静难得化了淡妆，头发也稍微烫了一点点小小的波浪卷，配上一身深蓝色巴宝利的职业装，一点也不像一个数学家，看起来就是一个知性迷人的白领丽人。 邓若烟是此间的主人，还是一身红色的旗袍，不过这次的款式不太一样，似乎淡雅了很多，她早早来了，跟李文静凑在一块聊天。张琪已经是来得挺晚的，他走进来的时候，大厅里已经济济一堂，看见红色的邓若烟，还有深蓝色的李文静，连张琪都有点惊艳的感觉，更不要说孙伟，赵克勤，当然还有陈子豪这帮初哥了。 眼看着预定开始的时间就要到了，章子枫左看右看，怎么都没有王一男的影子，问了一遍都说整个下午没看见人了。章子枫刚掏出电话，就看见一个穿着Nike，背着大蛇皮口袋的家伙正在门口跟警卫较劲呢，因为钱老一会要过来，所以邓若烟会所的迎宾都被保卫部门接管了。 章子枫连忙走了过去，眼前这个捡破烂的家伙，不是王一男是谁，跟警卫解释了半天，又把口袋里面的东西检查了一遍，总算把容与公司的CEO放了进来，没有制造某公司年会，CEO被拒之门外的年度惨案。 钱老还在路上，钱中华老早就打电话让王一男他们自己开始，不用等，老人家也就是来走个过场，表示一下自己是容与公司的后台。王一男清清嗓子，致辞还是要做的，承上启下嘛。 “XXXX年已经过去了，这是容与公司成立的第一年，也是我们此间绝大多数同事共事的第一年”， “在此，我自己，还有代表李文静，张琪，钱中华等公司股东，谢谢所有同事一年的辛苦努力”，王一男对四周深深的鞠了一躬，掌声潮水般响了起来。 “今天，我们有幸请到此间的主人，也是若烟投资公司的合伙人邓若烟女士，作为晚宴的特邀嘉宾“，王一男示意邓若烟上来给大家讲两句，邓若烟走上前来，拿过话筒，“很荣幸参加容与公司的团年晚宴，看着在座的各位，我感觉自己都年轻了许多”， “王一男，还有李文静，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年轻人，希望大家能够在他们的领导下，一起干出一番伟大的事业来”。简单说完两句之后，邓若烟就在掌声中把话筒还给王一男， 就在这时候，门口响起了一阵喧哗的声音，大家扭头看过去，就看见钱中华领着一位个子不高，身穿便服，但是隐隐有杀伐之气的老人走了进来，身边还有好几位身着便服的随员。王一男拿过话筒大声说，”今天的第二位特邀嘉宾，XX部的钱老将军也来参加我们公司的晚宴，大家热烈欢迎“。 掌声更是不要钱的响了起来，谁不希望自己公司有前途，能挣钱，而且，后台够硬。钱老将军可是华国的开国将军啊，这么硬的后台，岂不是意味着咱们以后可以横着走了？张琪心说这一注算是押中了，而陈子豪总算放心了，有这位大神背书，西北那地方，怎么都不会再回去了吧。 钱老跟大家挥了挥手，就在前排安排好的沙发坐了下来，大伙知道钱老就算要讲两句，那也是压轴的，正等着王一男继续呢，谁知道就这么一会功夫，刚才还在台上慷慨激昂的王一男，居然不见了，又不见了！ 原来，就在钱老进来的时候，王一男的电话响了，是周慧到了门口，要去接一下。王一男放下话筒就跑到门口，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色大衣，圆顶帽，戴着超大墨镜，超大围巾的女子站在一旁，对于周慧的装束，王一男早已见怪不怪了，他跟警卫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周慧走进大厅。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王一男带着周慧走到主席台，拿起话筒，王一男说，“给大家介绍一下今天的第三位嘉宾”，周慧配合的摘下帽子，墨镜和大围巾。“周慧”，大厅里发出更热烈的掌声，尖叫声，还有口哨声。像孙伟，陈子豪之流，那更是成为王一男的死忠粉，他们决心不但要学习老板的技术，更要学习老板其他方面的能力。 “下面请周慧说两句”，王一男把话筒递给周慧， “大家好，我是周慧”，口哨声，掌声又响了起来，还是大明星的号召力强，连后台的大厨，都凑到门口。“我在拍戏的时候认识了王一男，大家可能不知道，他的身手实在是太厉害了”。 “所以我就很好奇，一直想看看应该开武馆的人开了一家什么样的IT公司，今天有机会参加这次晚宴，别的不多说，祝大家未来越来越红火”！ 王一男下来把周慧介绍给钱老，意外的是，钱老居然看过周慧演的《苏河》，还好，评价比较正面。 很自然的，周慧跟李文静和邓若烟，还有章子枫和孙晓姿凑做一桌，接下来就该是王一男的重头戏，也是他最拿手的，形势和展望了。 拿起话筒，王一男示意全场安静。 “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们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出于保密的原因，王一男下面的介绍实际上是语焉不详的） “我们完成了三代哥德尔系统的升级，性能提升巨大”， “我们帮助某研究所完成了重大国防项目”， “我们还跟有关部门合作成立了盈利非常好的XX公司” “在过去的一年，容与公司完成收入2.1亿软妹币，实现利润1亿软妹币”，说到这里，王一男停顿了一下。 欢呼声和掌声响彻大厅，除了李文静和张琪，其他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数字，都有些傻眼，没想到咱们公司居然这么挣钱。钱老早从钱中华那里听到汇报，倒没怎么吃惊，邓若烟和周慧也是大吃了一惊，没想到就大厅里这么点人，净利润一个亿啊，看起来还是高科技有前途。 “经过董事会研究决定，拿出四百万软妹币作为全体员工的奖金，不包括我和李文静，晚宴结束后，应该就会打到各位的卡上”。立刻，大厅里爆发了从未有过的掌声和欢呼声，孙伟还带头喊，“老板威武”，“老板英明”。 等掌声平息，王一男接着说，“在新的一年里，我们除了推进现有的几个合作项目以外，还要在两个方面获得突破“， ”首先，在高温超导体的竞赛中，我们要拿回自己应有的地位，除了遥遥领先，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其次，在电池行业中，我们也将发出自己强有力的声音“ ”我相信，在各位的努力下，在合作伙伴的大力支持下，以及有钱老为代表的国家层面的支持，我们的目标一定能实现”， 有人说，认真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而认真的男人，如果有足够的领导力，能将自己的认真感染一群人，这样的男人，就格外的有魅力了。看着在台上侃侃而谈的王一男，周慧恍惚间像看见父亲，在给她讲月亮的故事，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好像一点点在融化。 “下面，请钱老给我们讲两句”，王一男很快结束了致辞。 钱老拿过话筒，“我只讲两句”， “容与公司为国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国家是不会忘记的”， “希望容与公司越做越大，越做越好，国家永远是你们坚实的后盾”。 好嘛，免死金牌到手，王一男带头，大伙开始热烈的鼓掌。 “开吃，开始抽奖！”，王一男拿起话筒宣布。 作为土豪的私营公司，那是必须要喝老茅的，而作为全场的焦点，三位各怀心思美女的打击目标，王一男的倒下一定是必然事件，当然，作为一个敬业的CEO，王一男还是在倒下之前，把所有的奖品抽了出来。 然后，华丽丽的倒下了。 再然后，李文静也倒下了， 再然后，周慧跟邓若烟单挑， 再然后。。。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第七十四章 再回蜀都 晃一晃仿佛被斧子劈开一样的脑袋，王一男又是被临近中午的阳光晒醒，咦，我怎么说又呢，让我想想。。。 好吧，同样是那一间很小很整洁的客房，同样的头昏脑胀，王一男又想起了半年前那次喝醉酒的经历，看来以后酒还是要少喝。洗把脸走出门口，打了一套太极拳活动活动筋骨，这次可没有邓若烟在旁边鼓掌，钱中华在一边试招了。 因为我们这位会所的女主人也喝了不少，估计现在也还在躺着呢。王一男没等她，跟服务员说了一声就告辞了，今天安排的事情还多着呢，虽然公司已经放假，员工们都陆陆续续回家了。王一男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做，这也是年前最后一项工作了吧。 王一男匆匆赶到机场，买了一张最近时间飞往蜀都的机票，116所的杨总师还在等着他呢，王一男昨天就给他打了电话，约好今天王一男去116所跟杨总师聊聊。 在帮助位于东北重镇的某霍伊改进中四的气动和飞控系统设计中，王一男他们苦于数据不足，采用了抛弃了现有的数据，直接从零开始训练，反而获得良好效果之后，王一男就一直惦记着跟杨总师讨论一下，在116所的四代隐身战机中，如果同样采用哥鲲鹏2.0的训练方法，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但是跟还停留在纸面上某霍伊的中四不同的是，116所的四代隐身战机已经被证明是相当成功的设计了，要知道，否定一个成功设计，那是需要极大勇气的，王一男扪心自问，要是自己面临同样的局面，一定会很为难的。所以，王一男没有在电话里面说这件事，只是告诉杨总师，自己要回家过年，正好经过蜀都，有时间聊聊。 由于是临时订的航班，王一男没让116所派人来接自己。飞机在机场落地之后，他叫了一辆哒哒快车，自己来到位于蜀都市区的116所，刷脸走进116所的大门（王一男在116所的知名度那可不是盖的），对116所，王一男也算是熟门熟路了，一转弯，杨总师就在门口的十号战机模型那里等着。 阳光下，十号战机的模型显得格外漂亮，这可是116所甚至是整个华国航空工业的骄傲，也是116所的立家之本，当年在一穷二白，空军还在靠二代战机苦苦支撑，守护华国天空的时候，正是116所的宋老总师力排众议，用一个有机玻璃做的模型和当时最先进，让人耳目一新的能量机动空战理论打动了参加研讨会的有关专家，开创了十号工程这个华国自主研发的奠基工程。 也正是宋老总师，在霍伊二七进入华国，展现出远超二代机性能的时候，能够自信的说出，“我们的十号，在某些方面是优于霍伊二七的”。因为有了他的自信，以及空军老将军的支持，在部队一片，“要二七，要更多的二七”的呼声中，保留了十号工程这块自主研发的一片天地。 他也没有食言，在十号战机跟霍伊二七的多次对抗中，自主的十号战机不落下风，反而经常取得2：0，4：0的压倒性战绩。 杨总师迎了过来，“一男啊，有空来我们这里考察，怎么不早点来，眼瞅着就过年，好多同事都回家了，没办法好好招待你”。 “你太客气啦，我主要是回家，顺路来你这儿转转的”，王一男说。 “有啥为难的事情，你就说吧”，杨总师说， 王一男就郁闷了，怎么这年头都学过读心术吗，为啥我还没说话，就能猜得到有为难的事呢，还是我太耿直了？ ”是有一桩为难的事，不过不是我为难，是怕你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讲“，王一男说， ”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咱俩谁跟谁啊，再说了，我有啥为难的，大不了就当没听到就是“， 王一男一想也是，看来还是我想多了，”你还记得某霍伊的G老嘛，他不是找我们帮他们改进自研中四的气动和飞控系统嘛“， ”是啊，这是我知道，进展怎么样，方便说吗“，杨总师回答。 ”对你没什么好保密的，效果不仅仅是好，而是非常好“，王一男说，”相对你们来说，他们的测试和试飞非常少，测试的数据和超级计算机模拟的数据加起来还不到你们数据量的十分之一“。 ”这样用于训练的样本数量应该不足吧“，杨总师显然看到了问题的关键。 ”是的，就是因为样本极度不足，我们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参考了最新米歌关于狗蛋的论文，只是输入基本的物理学特别是空气动力学的规则，然后进行零样本训练“， ”等等，你是说你们完全没有使用任何人工模拟或者测试的数据“，杨总师显然有点晕。 ”是的，我们让哥鲲鹏自己从零开始学习飞行，从试错中慢慢的学会自如的飞行“， ”结果怎么样“，杨总师问到， ”非常好，甚至比有样本还要好，哥鲲鹏最后得到建议的最优常规布局气动方案，非常类似米国的YF23验证机，这从某种程度上证明了这种零样本训练的可行性“。 ”所以你来找我，是因为你觉得如果采用你们最新的零样本训练方法，再次对我们的四代隐形战机进行模拟训练的话，也有可能会有更好的结果“，杨总师立刻想到了王一男来的目的。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你们跟某霍伊不一样，某霍伊的中四仅仅是一个原型，所以进行飞控系统的修改，甚至气动外形的修改，牵涉的问题要简单的多，而你们的四代隐形战斗机已经通过第一阶段的验收，是一个相对成熟的系统了“，王一男说， ”仅仅是修改飞控代码还好，万一哥鲲鹏提出修改气动外形的意见，那对你们可能就是非常为难的事情了“。 杨总师明白了王一男的顾虑所在，他沉思良久，对王一男说，”你跟我来“， 杨总师带着王一男绕到十号战机模型的后面，发动机舱的部位，杨总师指着十号战机后部的发动机舱，对王一男说，”刚开始的时候，十号预定使用的是国产的WS-6发动机，所以整个发动机舱都是按照WS-6设计的“， ”但是后来，由于国内基础工业的缺乏，造成WS-6不断的延期，甚至有可能被取消，我们面临无发动机可用的问题，当时正好国内引进了霍伊二七，他的三姨夫发动机很不错。于是不得已，我们选择了毛熊的三姨夫发动机作为替代，三姨夫装上来试飞之后一切正常，但是相对原定的WS-6，三姨夫要更长更细，原型机只是简单的将机身加长”， “原型机试飞完成之后，我们就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维持机身加长的方案，会造成空间浪费，和一定的性能损失”， “但是很稳妥”， “另外一个方案，就是按照新的三姨夫的发动机外形，进行修型，甚至会重新配重，重新吹风洞，优点是性能最佳，缺点是会有风险，还有就是进度会延期”。 “我的前任，宋老总师，最后只说了一句话”， “我不想留下遗憾”。 杨总师指着十号模型后部，修长而显得格外美丽的发动机舱说，“这就是宋总师的回答，也是我们116所的精神，不留遗憾”。 王一男的眼里不知不觉的含满了泪水，在116所四代隐形战机试飞成功之后不久，宋总师就撒手人寰了，不过他所倡导的不留遗憾的精神，在眼前的杨总师和那些不起眼的116所工程师身上，传承了下来。 这也就难怪在资源和重视程度都远远不及某霍伊的情况下，116所能抢下十号项目，更在四代隐形战机的竞争中远远把某霍伊抛在后面。想起至今犹豫不决的某霍伊，王一男暗暗叹了口气，他们的考题，比116所要简单十倍以上，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来到杨总师的办公室，王一男跟杨总师，还有几位没回家的工程师一起商量了针对116所隐身四代机的哥鲲鹏2.0方案，大家约定116所提前准备好隐身四代最新的气动外形和发动机动力参数曲线，春节放假回来之后立刻交给容与公司进行无样本的神经网络训练。 具体改进方案等到神经网络训练结果出来之后再商量，不过显然，杨总师跟116所已经做好了大修型的准备。 忙完之后，王一男心说总算把这一年的工作画上句号了，走了一个后门，王一男跟116所借了一辆军牌的帝都吉普，虽然开起来不那么舒适，不过够大够酷，所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王一男没法把平治开回来，总要弄个吉普装装门面吧。 王一男老家所在的城市棉花市，离蜀都不过一百多公里的路程，王一男一路狂奔，总算在天黑之前回到位于棉花市郊区的某研究所。 夕阳下，位于一座小山下的研究所披上一身美丽的霞光，有几十年历史的研究所大门，已经有一点破败了，跟王一男两年前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王一男想起当年被N大录取之后，从学校骑车回来，一路高歌，一路狂奔，仿佛就是昨天一样。 王一男打开车窗，让寒冷冬天的晚风吹乱自己的头发，“我王汉山又回来啦！” 第七十五章 家的味道 匆匆把吉普停在操场边上，没理会一帮正在边上沙地里玩石头的半大小子，虽然里面似乎还有几个看起来挺熟悉的面孔。王一男顺着台阶爬上去，研究所图书馆边上那一排平房最后面，就是王一男的家了。 研究所里面都是熟人熟事的，治安很好，就算真要是来个小偷小摸的，一定分分钟就会在群众的眼里现出原形，所以在所里家里要是有人的话，门一般都开着。王一男家的小院里有一个石头桌子，还有四张简易的石头板凳，记得以前暑假的时候，王一男经常坐在这里跟老爸下象棋，到上了大学之后，老爸已经下不过他了。 院子里没人，一只大公鸡还有几只老母鸡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找食吃，时不时扑棱扑棱翅膀，太阳眼瞅着就要落山了，透过院子边上的篱笆墙，在小院子里面撒上一道道金光。 在这排平房的最后，王一男的老爸自己搭了一个小房子，就是王一男家的厨房了，严格来说，这肯定是违建。不过在研究所里面就没那么多讲究。王一男的父亲前些年评上了高级职称，本来是可以分到一套三室一厅的住房，但是他嫌搬家太麻烦，就多要了两间平房，四间房子，加上自己盖的小厨房，再加上一个大院子，可比三室一厅的楼房舒服多了。 这时候正是吃饭时间，王一男从116所出发的时候就给家里打了电话，这会，厨房里面正烟雾缭绕的热闹着，想必是老爸正在做菜。王一男的母亲是魔都人，也算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父亲是蜀省人，不过很早就在外求学，在魔都的时候认识了王一男的母亲。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王一男的母亲就看中了王一男的父亲，两人瞒着家里，偷偷的就把结婚证给领了，因为这个，王一男的外公一直不待见王一男老爸这个便宜女婿。后来他们举家迁来棉花市，时间久了，才又慢慢走动起来。 所以在王一男家里，做饭一向是老爸的事情，当然，就算王一男的母亲偶尔想要露一手，一家人也会大惊失色，拼命阻止的，她做菜的水平，也就比能吃稍微好那么一点点。王一男还有一个妹妹，王一姝，现在还在上中学，这会应该放寒假，不知道去哪里跟同学玩去了。 放下行李，房间里没人，老妈显然是串门去了，作为即将退休的中年妇女，张家长李家短是每日的必备功课，就算文化水平再高，也不能免俗。王一男来到厨房，果然，老爸正在忙碌着，“爸”，王一男叫了一声。 “回来了啊，马上就好，你妈妈应该也马上回来了”，王一男的父亲高兴的说。 坐在院子里的石头凳子上，王一男看着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看一眼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老爸，满足的叹了口气，还是家的味道好啊。研究所的大喇叭，放起了音乐，似乎在提醒大家，该回家吃饭啦。王一男好久没听到这熟悉的大喇叭了，跟着音乐哼了起来，没几句，就看见一个个头高高的小美女，挽着长得也很漂亮的中年妇女远远走了过来。 王一男连忙站起来，迎了过去，小美女松开手，冲了过来一把抱住王一男，“哥，你已经回来了啊”， “我和妈妈去院门口等你半天都没见着人”， “我开了辆吉普车回来的”，王一男说， “操场边上那辆军牌吉普就是你开过来的？难怪没碰上，我们怎么都没想到你开部队上的车回来”，王一姝说， “你该不会参军了吧”。 “怎么会呢，之前跟部队上有一些项目合作，所以问他们借了辆车过年方便一点”，王一男一边说着，一边跑到老妈身边， “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王一男的老妈已经高兴的不会说话了，一个劲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也是，有什么比看着儿女双全，一个比一个有出息的母亲更开心的呢。 一家人坐在石头板凳上，老爸把做好的菜端了上来，虽然在帝都，王一男没少吃山珍海味，那个特贵的旋转自助餐厅，也去了不少次，不过再正宗的烤鸭，再牛X的厨师，也比不过家乡的口味，老爸的手艺啊。加上老妈拼命给王一男夹菜，晚饭吃完，王一男捂着肚子，路都走不动了。 一边夹菜，老妈还一直抱怨，”这才半年功夫，怎么把我儿子瘦成这样“， ”哎呀老妈，我这是练的，你儿子可是特种兵训练出来的，寻常人等，三五个不在话下“。 “你就吹吧，不行，再多吃点”。 “。。。真吃不下了” 吃完饭，王一男很自觉的跟着老爸来到书房，虽然王一男的父亲一向对他采取的是放养政策，不过隔一段时间，父子两总要进行一次深入的谈话，很早以前，是老爸讲，王一男听，后来是父子讨论，再后来，基本上就是王一男讲，老爸听了。 王一男巴拉巴拉的汇报了这一年自己干的事，当然是挑了一些能说的，不过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这一年，王一男还真干了不少事，别的不说，容与公司现在的价值，少说也是几十个亿软妹币吧。 当然，也把王一男老爸吓得够呛。 “什么，你们公司去年挣了两个多亿，你真的是大股东？” “人家投资那么多，真的只占这么一点股份？” ”你没占国家便宜吧？“ “娃他妈，快来快来”，老爸乐的实在是忍不住了，把王一男老妈，还有王一男妹妹叫了过来。 “来来，再说一遍你们公司的情况”，王一男老爸说， “我都说过了啊”，王一男表示抗议。 “抗议无效，你老妈和你妹妹都没听过呢，再说一遍，再说一遍”，王一男老爸在心底暗暗的说，我也没听够呢。 在父母的淫威下，王一男只好屈服了，“我也就跟你们说，不要到处乱讲啊，这可是国家机密”，虽然假模假样的打了预防针，不过王一男根本没指望她们能守住秘密，反正也不是真的需要保密，他暗自安慰自己。 “咱们公司主要做技术咨询服务，为国内很多研究所还有部队上提供技术支持，我们在超导材料的研究上也是处于世界领先地位的”， “咱们公司去年收入两亿软妹币，利润应该有一个亿软妹币吧”。 这次全家人的嘴都张开了合不拢，“我要考去帝都，我要当富二代公主”，王一姝的反应很快。 “去，你老爸老妈又不是富一代，你当啥子富二代”，王一姝理所当然的遭到了爆头打击。 “那我哥是富一代，我就是富一代他妹”，王一姝说， 王一男晕了，“怎么听起来那么像骂人呢”。 “没问题，加油考到帝都去，你哥哥妥妥让你当公主”，王一男鼓励妹妹。 王一男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老妈，“这里面有五十万软妹币，你们去看看有没有好点的房子买一套，这地方虽然不错，但是周围环境还是还是差了一点，交通也不方便”。 王一男老妈好歹也是魔都大小姐出身，怎么着也是见过世面的。她一点也不矫情的接过银行卡，“这是你今年的奖金吧，都给我们了，那你自己呢”。 “我又不怎么花钱，每个月还有那么多工资。像房租，车费啥的，其他花销都算在公司头上”，王一男说。 “那你谈女朋友总要花钱吧”，王一姝开始套话了。 “我哪有女朋友啊”，王一男说。 这次轮到老妈不淡定了，“哎，我说儿子，你今年眼瞅着也有二十八了吧”， “谁说的，实打实的到年底才满二十七”， 这个时候，总是轮到别人家的孩子这个道具开始上场了，“你看看我们科的老李家，他们家小子比你还要小几个月吧，现在老李他爱人已经抱孙子了，好几次抱到办公室给我们显摆，看把她乐的”， “咱们家一男要长相有长相，要性格有性格，更是这么大公司的老板，怎么也不能让她得瑟啊”。 原来老妈是受刺激的了。 “我记得你们N大有个李文静对吧，毕业后跟你一样，都去了帝都，那个女孩我看挺不错的，好像跟你关系也不错”，还是老爸更有经验，直接按照缩小嫌疑犯范围的方式开始逼供。 “这个公司她也是股东之一，我跟她就是比较好的朋友啦”，王一男说， “你们也别瞎猜了，话说，周慧你们知道吗”，略微想了想，王一男还是决定测试一下可行性。 “我知道我知道，是那个电影演员吗”，王一姝率先抢答。 “对，我好像也有印象，是不是前几年演了电影《苏河》的那个”，老妈似乎也知道。 “嗯，你说，你儿子要把她娶进家门如何？” “好呀好呀，先给我签100个签名，我要拿到同学面前去得瑟！”，王一姝继续抢答。 “女明星怕是不太适合居家吧，而且她能听我的？”老妈显然有点疑惑。 “听说他们那个圈子挺乱的，话说，你怎么会认识电影明星的啊”，老爸也很谨慎。 王一男揉揉头，“哎呀，忘记告诉你们了，我还演了一部电影，就是那个《恋。布拉格》，片子比较烂，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上映了没有“，王一姝问到， ”前段时间上映的，现在早该下线了，上座率应该很一般吧“，王一男说。 “让我上网找找”，王一姝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搜索。 ”好像是上映一段时间了，等等，我看看，在万达影城今天还有一场哎，整个棉花市好像就这一个电影院还有放映“，王一姝说， ”几点几点“，老爸老妈也不淡定了。 ”晚上十点“。 ”赶紧订票，咱们全家都去，我儿子演的电影，咋能不去看看“，一边吩咐王一姝买票，老妈一边埋怨王一男怎么不早说。 ”你们去吧，我实在不行了“，王一男把吉普车钥匙扔给老爸，回房间就躺下了，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从早上在帝都起来，赶到机场，飞蜀都，赶到116所，再开车回棉花市，王一男实在是累坏了。 ”让他好好休息“，老妈说。 一家人也不管他，老爸开着王一男借来的吉普，浩浩荡荡直奔电影院而去。 第七十六章 同学会 王一男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了过来，而且，好像这次不是被阳光给晒醒的。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长着络腮胡子的大脸笑盈盈的看着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根细细长长，毛绒绒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SM工具。 王一男想都不想，一脚就踹了过去，就听见”哎呀“一声，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房间里安静了几秒钟，然后就听到一个男人躺在地上直哼哼。过了好半天，王一男才想起这是在棉花市的家里，按道理不会有教官使用这么无聊的招数来测试自己啊，而且，貌似基地里面也没有这么弱的教官，一脚就放倒了。 ”我靠，一男，你丫现在腿上的功夫，不得了啊“，只见地上的男人慢慢爬了起来，掀开上衣，大家别想歪了，王一男绝对没有好基友，取向是正常的。这个男人一边抽着冷气，一边拼命揉着自己肋骨上好大一块乌青。 ”你该回家烧柱香，偷偷乐吧，我最近好几天没练了，状态不好，不然你估计这会还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呢“。 这个络腮胡男人，从年级上来讲，比王一男仅仅大一岁，也可以算大男孩，是王一男的发小，邓卫国，一听这名字，就知道父母一定是又红又专的华国干部。邓卫国的母亲跟王一男父母是研究所的同事，邻居，在同一排小平房住了十几年，熟悉的跟一家人一样。 邓卫国的父亲是棉花市一个属于机械部的，航发生产厂的负责人，因为航发生产涉及到部队的项目，保密级别很高，各种不方便，所以邓卫国他们一家都在他老妈分的房子这边住。 上学的时候，邓卫国特别调皮，在某些方面，他甚至可以说是王一男的启蒙老师，第一次玩弹珠，第一次打桌球，第一次在大街上对着美女吹口哨，都是邓卫国带着王一男一起干的。邓卫国至今念念不忘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带着王一男体验一下第一次XXOO的滋味，王一男居然玩起了浪子回头，考到N大去了。 邓卫国好歹也受到王一男的一点刺激，最后也算是努力了几天，总算考上了一个大专，毕业以后就分配到他老爸的厂里面，你别说，这小子在机械上面还是蛮有天赋的，各种工种拿来就能上手，当然也有他老爹的帮衬，毕业没几年就当上了车间副主任，实际负责一个车间的工作了。 “回来也不找我，要不是你老妈跟我老妈聊天的时候说起，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邓卫国一边揉着肋骨，一边说。 “累死了，昨晚回来睡到现在，要不是你这家伙来骚扰我，我能睡到晚上”。 “别睡啦，晚上杨胖子说趁还没过年，咱们几个同学赶紧聚聚，不然大伙要走亲戚拜年，就没时间同学聚会了”。 “杨胖子啊，听说他在魔都混的不错”，王一男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戴着眼镜，嘴里经常“阿拉阿拉”的小胖子同学，他有一个远房亲戚在魔都，自从有年暑假去了一趟之后，对阿拉魔都人羡慕的不得了。于是大学考去魔都，工作也留在魔都，难得回来一趟，想必，是急着让同学见识见识自己这个新科魔都人呢。 “还有谁啊？”，王一男问到， “好多呢，大小陈杰，水牛，舒成，舒铁两兄弟，还有钟静，对了路婷也会去”， “那肯定啊，我记得杨胖子喜欢路婷对吧，他要是不叫上路婷，这个聚会不就白组织了吗”，王一男说， ‘所以说就你们这些读书人的花花肠子多，我咋就没想这么多呢“，邓卫国说， 王一男拍了拍邓卫国的肩膀，“无知是福啊，你以后会明白的，同学会简称装X大会”。 王一男起来洗漱了一下，就听见邓卫国在边上问，“听说你演了一部电影，把你老妈高兴的乐坏了，是不是哦”。 “扑街电影，没事别往外说啊，丢脸还来不及呢”。王一男可不想往演艺圈发展。 从房间出来，老爸老妈还有妹妹都不在家，王一男这个郁闷啊，我还是你们亲儿子吗，这就扔在家里不管啦？王一男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老妈，结果除了他，一家人都去看房子去了，“邓卫国说你们晚上有同学聚会，你自己去吧，我们看完房子就在外面吃完饭再回来”。 “行，行，母亲大人高兴就好”，王一男无奈的说，得，这会不想去也的去了，要不都没地吃饭。 杨胖子订的地方是棉花市最好的饭店，棉花大饭店，王一男的老爸晚上开了吉普去看电影，一路抱怨不舒服，今天一家人打车去看房子，就把吉普留给王一男。王一男跟邓卫国开车来到棉花大饭店的时候，同学都来的差不多了，有几个同学已经好几年没见面了，大家一阵寒暄。 当然，主要是杨胖子这个新晋准魔都人，在给大家描述魔都如何如何繁华，路婷算是当年高中时候的班花吧，当然以王一男现在的眼光，也就是长得成熟一点，稍微的会打扮一点啦。不过当年，可是王一男他们班上不少人暗恋的对象，其中最积极的，当然是杨胖子。 杨胖子家里算是有点钱，而且也挺新潮的，高中的时候，就开始给路婷送花，递小纸条更是常事。不过路婷家父母都是老师，基本上老师家庭出来的孩子，受到的教育都是，”成绩好一切都好，成绩不好一切都不好“，所以路婷反而跟王一男这种准学霸关系好一些。 路婷读的是本省的师范大学，毕业以后就回了棉花市教书，听说一直没找男朋友，当然，类似杨胖子这样的追求者还是不少的。 总的来说，大家都是同学嘛，虽然杨胖子稍微得瑟了一些，王一男就当没听见，也没大毛病，大家聊起当年的趣事，还是蛮开心的。酒足饭饱，大伙意犹未尽，又一起拉到边上的卡拉OK唱歌，只不过，快到过年的时候，基本上地痞流氓之类的也都回去猫冬了，所以想看王一男大杀四方的吃瓜群众，可以洗洗睡了。 杨胖子喝了点酒，胆子也大了起来，他点了一首张洪亮的《你知道我在等你吗》，拿起话筒，杨胖子深情的说，“下面这首歌，献给我心目中，最美丽的，路婷”，王一男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了，没想到，这胖子泡妹子还有两手啊。 杨胖子在台上孔雀开屏的时候，王一男跟邓卫国躲在角落窃窃私语， “我听说你们厂最近情况不太好“，王一男说， ”是啊，WS10峨眉给了凌晨厂，咱们凌阳厂的WS13项目又下马了，最近厂子里面很多车间都没活干，工资也只能发最低保障的部分，好在是多年的国营老厂子了，工人的觉悟都不缺，要不然，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情来呢“，邓卫国说， ”你老爹他们呢，没有向上面哭诉，弄点项目做“，王一男指了指天花板。 ”怎么没有找，就差去部里面要饭了，不过没用，现在是转型时期，上面说主要靠自己，还说你们棉花市的那个霓虹厂，不是弄民品搞得风生水起吗，我就MMP了，咱们能一样吗，我们搞航空发动机的，难不成让我们也去做电视不成？“。邓卫国一脸愤愤然。 “现在不是在组建大航发集团吗，确定以东北的航发研究所和凌晨厂为主，实行研发生产一体化，咱们的地位就尴尬了，位于棉花市的航发研究所已经被划归大航发集团，这从根子上要了我们的命啊“， ”生产厂的整合已经确定以东北的凌晨厂为主，他们的意思是，要合并可以，得他们来挑人，我老爸他们怎么可能答应，让凌晨厂来挑人，那还能落得好，肯定是把精兵强将挑走，剩下老弱病残。这么一来咱们厂就算废了”。 “我记得你们厂是直属机械工业部的吧，部里面是什么意思？”，王一男问。 “部里面现在把我们当成一个大包袱，就盼望着赶紧跟凌晨厂合并，但是合并的主动权不在我们手里，而且如果按照凌晨厂的条件，那不得有个上千的下岗工人啊，部里面还不得疯掉“。 “所以现在僵持在这里了，我们毕竟是多年的精密机械制造厂，各种大型制造设备都很齐全，特别是经过培训的工人更是难得，厂里面有些人嚷着要搞什么MBO（管理层收购），还有一些外资也看中咱们厂了，提出了不少收购计划“，邓卫国说， 王一男的眼睛亮了，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原本只想着找个厂子把设备制造出来，没想到国内两强之一的凌阳厂居然是这样一种状况，要是王一男不插手，多半就是让那些蛀虫通过MBO把国有资产流失掉，或者某个外资把工厂收购，然后不管不问，让它自然死亡，这种事情，王一男可见得多了，外资收购这种涉及到精密制造的企业，那是一百个里面有一百零一个没安好心的。 王一男心想自己对凌阳厂下手那是天经地义的，有句话怎么说的，“天与弗取，反受其咎”，这要是不下手，老天都会看不下去的啊。 “跟你爸说一声，过完年我去找他聊聊厂子的事情，放心，肯定是好事”，王一男跟邓卫国说， “你算了吧，就你这样毛还没长齐的，凌阳厂可是上千号人的大厂，你能跟我爸聊什么”，邓卫国显然是不信的。 “那是哥低调，你知道我的公司去年挣了多少软妹币吗”，王一男说， “多少，不会告诉我几百万吧，吹牛也要有点谱行吗”。 “也不多，两个多亿吧”，王一男很装X的说了一句，就跳上台去抢过话筒， ”下面，有请杨胖子和路婷合唱一首吧，大家说《小岛之恋》如何？“ 于是，欢呼声，口哨声响彻房间。 独乐乐，不如与众乐，古人诚不我欺也。 第七十七章 凌阳厂的未来 年轻人总是在歌声中忘记了烦恼，一行人闹腾到一点多钟才消停下来，王一男也忍不住上去嚎了两首，当然，他发挥的很不错，因为没把别人吓跑已经是最大的成功了。 卡拉OK结束的时候，杨胖子主动要送路婷回家，而路婷虽然看了两眼王一男，还是没有拒绝，这就是一个好的开端啊，虽然杨胖子得瑟了一点，爱吹牛了一点，不过总的来说，还是一个挺不错的好孩子，王一男心想。 幸福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王一男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在家里过着猪一样的日子，其实，有时候想想猪的一生，99%的时光都是很幸福的，能吃能睡还没人管你要干什么，更没人在意你脏不脏，在意你的形象，最多也就是去屠宰场的那1%的时间不那么愉快而已。 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棉花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所以没有市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之类的规定，快到午夜十二点，爆竹声响彻整个棉花市，不同种类的烟花，从不同的地方，你追我赶的直冲云霄，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出美丽的图案，或者天女散花，或者流星赶月，当然最多的，还是一朵朵烟花爆炸开来，形成火焰的花朵，在夜空中盛开。 王一男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新的一年，是我们一起走向辉煌的一年，加油！“，群发给所有公司员工，当然，回复就各种各样了，”下一个目标是哪里？“，一看就是陈子豪的，”老板，钙加锌啦“，这肯定是孙伟的，”我们的富豪梦，就看你的啦“，这肯定是张琪嘛，”咋在你身上就看不出一点辉煌的迹象呢“，这种泼冷水的，只有李文静啦。 当然，王一男也没忘了“其他人”，“新的一年，愿你心想事成，拥有一个如梦的未来”，如梦如烟，这肯定是发给邓若烟的。“新的一年，变化的是人世，不变的是星空，还有你的容颜”，我靠，真够肉麻的，也亏这小子写得出来，发给谁就不用我说啦。 回复来的很快，“你也一样，都拥有如梦的未来吧”，好含蓄的邓若烟。“马屁拍的不错，明年姐姐带你继续拍戏哈”，不用看，这肯定是周慧啦。 有一搭没一搭的用威信聊着天，王一男时不时还陪着父母和妹妹看两眼春节联欢晚会，虽然看着一帮演员卖力的展示着自己，指望能博得观众一笑，王一男还是觉得他们简直傻透了。不过没办法，架不住父母喜欢啊，王一男努力降低自己大脑的频率，跟父母一起哈哈大笑。 在爆竹声达到最高潮的时候，新年钟声敲响了，过去的一年是那么波澜壮阔，精彩纷呈。不过，都过去了对吗，从现在开始，更精彩的一年，更精彩的篇章就要拉开大幕，我们的征程，一定是星辰大海。 王一男他们家是从魔都搬过来的，在棉花市没什么亲戚，按照这边的风俗，直到大年初三都是去亲戚家拜年的时候，王一男就趁这几天，天天睡到自然醒。 王一男猪一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初四中午，邓卫国找了过来，“赶紧赶紧，去我家吃饭吧，我老爸找你聊聊“。 ”也不知道他中了什么邪，居然相信你小子真的有办法帮到他“，邓卫国抱怨道。 ”那是你老爸比你有眼光，早就看出来我骨骼精奇，以后要拯救世界的“，王一男毫不谦虚的说， 邓卫国也毫不犹豫的送给王一男一根中指，”滚粗“。 在邓卫国家简单吃了点，邓卫国的老爸，邓建设，也是凌阳厂的D委书记把王一男叫到书房，关上房门，书房里只有邓卫国父子和王一男三个人，”说吧，你对凌阳厂有什么想法”，到底是几十年的老革命了，这句话一出来，气场就把王一男给震的不要不要的。 要说一年前，王一男只是一个在自己的实验室小打小闹的科技宅男，那一定被邓建设吃的死死的。不过这一年来，王一男也不是吃素的，见多识广，红衣主教，钱中华，还有钱老邓老，哪一个不是气势非凡的人物，就邓建设这个厂D委书记，还真不够看的。 “这话我不爱听了，我对凌阳厂能有啥想法，反正你们也就这样了，过个半年一年的，有没有这个厂还两说呢”，王一男说， “这跟我有没有想法，可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王一男摆出一副别以为我有求于你，是你自己要挂跟我没关系的姿态，反正缺了凌阳还有一堆二线厂子，大不了用二线厂子，再来解体后的凌阳厂挖点人呗，估计这么算，成本还能更低一点。 被拿捏到痛处，邓建设也硬不起来了，本来凌阳厂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好容易碰到一个看起来不那么心狠手辣的屠夫，还能真把他赶走了不成？看到邓建设服软，王一男连忙抛出一个甜枣，“凌阳厂的生产设备和训练有素的工人，对我们来说还是很有价值的”， “对于未来的出路，凌阳厂方面有些什么考虑呢”，王一男问， “目前主要有两个不同的意见”，邓建设老老实实的回答， “一个是管理层MBO，主要是凌阳厂的现任厂长和几个高层管理人员极力鼓吹的方案，不过他们给出的MBO价格太低了，不要说上级部门，就算我都觉得不能接受”， “另外一个就是直接卖给外资，目前有好几家外资集团表示了很明确的意向，报价也比较有诚意，所以上级和我们管理层的其他人都比较倾向于第二个意见”。 “然后你们就跟好几家外资集团一起谈判，时间拖得很长，然后你们厂由于前途不定，人心惶惶，业务进一步萎缩，再往后现金流也开始紧张，然后突然好几家外资就退出了，只剩下唯一的一家“， ”这时候时间已经很紧迫了，唯一剩下的一家开始翻脸，提出种种追加的苛刻条件，迫于时间和资金的双重压力，你们只得一退再退，之后白菜价卖给唯一的一家外国公司“， ”这种套路太业余了“，王一男说， 邓建设目瞪口呆，良久，他的脸上露出苦笑，”这种业余的套路，我们多半也是会上当的”。 “你们请过专业的资产评估公司对公司进行资产评估没有”，王一男问， “评估过，厂房，土地是最值钱的部分，设备折旧的厉害，工人还有一些债务什么的，减值不少”，邓建设说， “最后估值五千多万软妹币吧”。 王一男心说这个资产评估公司不是被外资收买了，就是跟管理层有猫腻，这么牛X的一个可以生产航空发动机的厂子，你给我估值五千万，你咋不上天呢。 不过现在王一男小小也是个资本家了，估值越低对容与公司越有利，他还不至于圣母到跳出来说你们这个估值太低，应该多少多少云云，那也太傻了，只要落在俺手里，能更好的为华国做贡献就行，这些细节，咱们就别纠结了吧。 邓建设补充道，“就这个估值，主张管理层MBO的厂长一帮人，还有外资集团都嫌高，他们说安排厂里面两千多人的就业就是个大问题，还有债务什么的，反正按照他们的算法，这厂子就值不了几个钱”。 王一男都快被气乐了，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那你的想法呢，还有部里面的想法”，王一男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不能让厂子被这帮人给败了，部里面已经被带节奏了，觉得这个厂子已经是个包袱，恨不得立刻把它扔出去”，邓建设说。 “我有个想法”，王一男说， “你说”，邓建设有点郁闷，貌似谈了半天，全是我在说说说，王一男这个半大小子，表现的老谋深算，反而我这个多年的政工干部，像个雏一样啥都说了，所以谈判不是技巧决定的，是底牌决定的，口袋里面一堆大小王，谁都可以出去大杀四方啊。 “你们的那个资产评估报告，我认”，王一男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分分钟已经把MBO派和外资集团三振出局了，你们要谈可以，先承认这个资产评估报告再说。 “但是不能我们直接出钱把凌阳厂买下来，那样的话，肯定不是最佳方案，我想部里面也不缺这点钱对不，更重要的是，要为厂里面的两千多工人找到更好的前途，这才是我们一切方案的核心点”，王一男说，自己感觉身上神圣光环开始爆表。 “不直接买下来，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也是我最害怕的，我们买了下来，做好了，一定会有人翻旧帐，说怎么这么便宜就卖掉啦，造成巨额国有资产流失什么的”，王一男摆摆手，制止了邓建设想说什么的举动， “你不要辩解，我相信你不会，但是你能担保别人不会吗，就算别人不针对我，那也一定会有人针对你“，王一男说，在钱中华和张琪的潜移默化下，王一男对这些事情，也不算是一无所知了。 ”所以我会拉上帝都老邓家闺女的公司，和我的公司一起投资，凌阳厂的估值一部分应该归属于员工的股份，另外一部分还属于部里面，也就是国资委的股份“，王一男说， ”当然，现在那些BB要MBO的所谓管理层，我一个不要，投资之前，你们打扫干净了，请他们走人“， ”大家谈一个合适的股权分配比例，钱，我们出大头，股份我们也要占大头，核心技术，我们会拿出一部分入股，总能谈成一个大家都满意的方案的，这样，就算有人想翻旧帐，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脖子是不是够硬”。 看着侃侃而谈的王一男，邓建设一瞬间竟有些恍惚，眼前这个指点江山，随口就决定几千人大厂前途的年轻人，真的是那个小时候光着屁股跟邓卫国玩泥巴的隔壁老王家的小子吗。 老了，老了，邓建设感慨，看着边上跟自己一样目瞪口呆的邓卫国，老书记心想，未来是年轻人的世界了，就让我扶上马，送他们一程吧。 第七十八章 愚蠢的提问 大年初七，王一男登上了飞往帝都的航班，好几项工作已经在公司等着他呢，本来可以在家里多呆一天，初八再去的，可王一男一想，“七上八下，得，我还是今天去，讨个好口彩吧“。 你别说，在外面混的时间久了，虽然王一男仍然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是在有些方面，也不得不向风俗妥协啊，至少，自己就算无所谓，也得让别人感觉舒服不是。 116所需要提供的气动外形和发动机推力数据已经整理好了，正好他们的发动机有了最新的改型，性能有了一定提升，正好用新的零数据训练方法进行训练，看看有什么神奇的事情发生。而预料之中的，某霍伊那边还没有消息，估计还在纠结是不是冒险吧，或者，仅仅是那边还在放假？ 王一男给邓若烟打了个电话，大概说了一下凌阳厂的事情，当然还约了张琪和李文静，下午在公司会面具体聊聊。毕竟收购凌阳厂的事情，只是一个设想，还需要听听大家的意见。王一男觉得，这应该是年后最急迫的任务了，不管是超导材料还是电池材料的研制和生产，都需要有自己的生产厂，现在看起来，凌阳厂是最好的选择。 航班一落地，王一男就直接从机场叫了辆哒哒专车来到公司，帝都的天气还是那么冷，不过雪后的空气特别的清新，天空蓝得不带一点杂质，王一男走过公司门口的小桥，忍不住照了几张碧空如洗的照片，看起来，今年一定是个收成的好年份啊。 没过多久，一行人就在公司聚在一起，相互拜年了，顺便再比一比谁吃的更胖一些。对于王一男把自己拉上，邓若烟是很开心的，毕竟按照杨立涵的说法，王一男前途远大，这个时候能深入合作，绝对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更何况，说不定还有机会把这小子拉上老邓家的战车呢。 对于拉上老邓家的闺女，张琪和李文静也觉得是好事，毕竟要收购的是一家国营大厂，涉及到国有资产流失这个大帽子，不找个脑壳特别硬的扛着，容与公司的小身板，还真不一定敢冒这个险。 “凌阳厂大概有两千多名员工，其中技术人员包括技术工人占到八成以上”，王一男简单介绍了凌阳厂的情况。 “主要产品是早期配套给华国仿造米21的7P和7PG战斗机使用的涡喷7发动机，以及随后的改进型WP7甲和WP7乙”， “随着7P和7PG的停产和逐步推出现役，这两款发动机也已经停产了”。 “本来预计给10号用的配套发动机WS6因为研发指标太高，不切实际，先是延迟，后来直接就取消了，10号先用的毛熊的三姨夫，后来是国产的WS10，在东北凌晨厂生产”。 “蜀都航发所研制中的新型号WS-13中等推力发动机，因为大航发整合的缘故，也取消了”， “这就直接造成了凌阳厂现在没有生产型号的窘境”。 “他们的技术实力和生产设备怎么样？”邓若烟问到， “技术实力没问题，WP7乙在改进生产的时候，正值华国跟大米国，约翰牛的蜜月期，弄到不少好东西，加上后期持续的改进，整个生产设备达到上世纪末的顶尖水平，在国内妥妥是第一流的”，王一男回答道。 “更难得的是凌阳厂职工的技术水平，他们能够将WP7乙的大修间隔时间从设计的600小时，提升到2000小时，绝对证明了在生产和工艺环节的实力”。 “我们接下来的分子编制设备的生产，以及后继的电池材料，超导材料的生产，都需要有一家完全可控，同时保密程度很高的厂家来完成，从这个角度来说，半军工企业的凌阳厂是一个最好的选择”，王一男补充道。 “他们请的资产评估公司对凌阳厂的估值大概是五千万软妹币，这个估值我觉得可以认可”。 “我的想法是这样，五千万的估值我们可以认，但是这里面要拿出一半作为人的价值，也就是说，最终方案里面应该是凌阳厂全员持股，跟国资委一半对一半”。 “我们容与公司占大头，拿出5000万软妹币，加上分子编织设备的设计和生产技术，一共就算一个亿软妹币吧，若烟你们拿出5000万软妹币，作为财务投资，这样我们50%，你们25%，凌阳厂那边，国资委12.5%，员工12.5%的股份”，王一男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你想的太好了”，邓若烟打消了王一男的幻想，“这种涉及国有资产的收购，不可能让你一家占到50%的股份”。 “那就替我们省点钱，把钱中华拉进来，让他们那个华龙公司拿1000万，这样我们就只有45%了”，张琪建议。 “这样不错，反正我们不强求50%的绝对控制，只要保证是相对最大的股东，能控制公司的生产和经营方向就行了”，王一男也同意。 王一男随手拨通了钱中华的电话， “中华啊，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每逢佳节胖三斤哇？” “什么，出任务，那你太可怜了”， “跟我们合作搞的那个海外公司，挣了不少吧，是不是做梦都在笑？” “小样，别吃太多了啊，我怕你撑着，你就准备吐出一点来把，让你们那个华龙，准备一千万软妹币哈“， ”对，凌阳厂你知道吗，我们准备吃下来“， ”OK，就这么定了“，王一男放下电话，做出胜利的手势，”张琪，这事就交给你了，具体谈判的事情，你跟若烟一起搞定哈，我就不管了“。 ”另外，张琪有时间的话跟红衣教主那边约一下，毕竟他也是我们股东，该有的汇报还是应该的“，王一男最后说。 商量完凌阳厂的事情，四个人分成两组开始干活了，张琪和邓若烟开始商量收购的细节，当然最终的方案应该是成立一家新的公司，作为容与公司相对控股的制造厂。而王一男和李文静则开始讨论高温超导的进展。 在华国人过着传统春节的时候，蓝星上其他国家的人可都没有闲着，托马斯和程潜团队在《自然》杂志的预印本上，又发表了最新的论文，他们在实验室里，成功的焙烧出临界温度在130K左右的钡系氧化物，这个成果已经超过王一男他们之前的钇系氧化物的临界温度了。 而守护者联盟则致力于提升临界电流和电压，以及超导材料的延展性等机械特性，他们最新的材料，离实际使用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了，一个大时代的帷幕，正在慢慢拉开，而舞台中央，影影绰绰出现的，至少现在，不是王一男，李文静，而是托马斯和程潜的身影。 “还真是不能小看了他们啊”，在网上浏览了最新的《自然》预印本，王一男说， “他们采用的办法虽然笨，但还是有效果的，借助NASA超级计算的模拟能力，即使错误的概率很高也没关系”， “只要投入足够的资金和人手，在足够多的方向上进行尝试，即使瞎撞，也能撞出不少成果来”， “是啊，从他们的论文来看，虽然理论上没有什么突破，但是实打实的临界温度的第一名，还是被他们拿到手了”，李文静叹了口气，没有什么比承认对手的成功更让人不爽的了。 “我记得年前你们按照哥德尔系统的建议，对形式化理论和晶格的演算方案进行简化，后来进展怎么样了，我一直忙着飞控系统，没有关注这方面的进展”，王一男问到， “早弄完了，现在哥德尔系统利用我们新的形式化模型寻找晶格空间构型，只需要几个小时就可以完成了”，李文静回答。 看着电脑上托马斯和程潜的论文，王一男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程潜和托马斯使用的是钡系氧化物，王一男他们使用的是钇系氧化物，氧原子在晶格中肯定具有特殊的地位，这个没什么可以讨论的，那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呢？ 从元素周期表来看，这些元素分布在左上起自钙，右下止于铪的一个狭小区域，包括钙钛钇钡锶等元素，在所有超导的化合物中，铜应该起到主要提供自由电子的作用，这个区域内的元素一定有一些共同的特点。 王一男陷入苦苦的思索，没道理程潜他们蛮干都能成功啊，从论文上看，他们也不知道原理，甚至都没有深入到晶格的空间构型这个介观层次，只是简单的将各种元素随机配比，然后根据导电特性进行筛选。 “随机，随机”，“大杂烩”，王一男嘴里念念有词。 ”我们的晶格结构真纯净“，李文静没理会王一男的自说自话，打开电脑欣赏起哥德尔系统画出的晶格结构图，”简直是漂亮极了“。 ”你说什么“，王一男好像一下子从梦中醒来一样，拉住李文静，”再说一遍“。 ”我说晶格结构简直是漂亮极了“，李文静说，”怎么啦“。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再往前“，王一男说。 ”晶格结构很纯净啊“。 ”我靠，！@##%%…………&&“，王一男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把李文静给吓傻了，摸摸王一男的额头，”你是不是太焦虑，疯了啊“。 ”我们太蠢了太蠢了“，王一男说， “怎么了”，李文静还是不明白。 “我们太低估了哥德尔系统了，你还记得之前我们设定方案的时候，使用了一种元素和铜的氧化物来构成晶体吗”，王一男说， “是的，怎么啦”， “我们当时认为增加元素的数量，会造成运算量数量级的上升对吗”，王一男接着问。 “嗯，难道这个假设不对”，李文静说， “当然不对了，你看看程潜他们的论文，完全随机的一锅端，各种元素各种配比进行实验”，你再看看我们得到的这么纯净的晶格结构，要是把里面的钇元素换成钛元素，或者钙元素，你觉得运算量会上升一个数量级吗“，王一男问， ”不会，对于哥德尔系统来说，只是组成晶格的一个基本成员而已，多尝试几个组合，花不了多少时间“，李文静也明白了。 ”所以，不是哥德尔系统的能力不足，是我们的问题太蠢，我们已经限定了问题，单一元素的铜氧化物，超导体的晶格应该是怎么样“，王一男说，“是提问的我们太蠢了，太蠢了啊”， ”我们真正想要问的问题是，铜氧化物，超导体的晶格应该是怎么样，至于组成晶格的元素是什么，至少在目前看来，限定在左上起自钙，右下止于铪的一个元素周期表的狭小区域就行了，我们不应该限制哥德尔系统去选择合适的元素来组成晶格！” ”也就是说，铜氧化物超导体的临界温度，很有可能远远不止我们之前得到的140K“，李文静说， ”是的，是的“，王一男的声音都在发抖，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开始干活吧“。 第七十九章 全球大竞赛 干冰，学名固态二氧化碳，将二氧化碳在6250.5498千帕压力下液化，再在低压下迅速凝固的到的固体。其温度在零下78度左右，常用于清洗，制冷，当然，我们最常看到的用途，是舞台上云雾缭绕的效果，那些烟雾基本上都是干冰的杰作。 干冰生产不需要更多的原料，空气即可，价格低廉，很多时候，每公斤10块软妹币就可搞定，实属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必备。干冰加上丙酮，是制造零下75度以上低温的低成本方案。 简单来说，如果说在液氮温区能实现超导，就像买彩票中了五百万一样，那在干冰丙酮温区实现超导，就跟买彩票中了累计了十年没人中过的六合彩没什么两样。 整个下午接下来的时间，王一男跟李文静只做了一件事情，就是去掉对哥德尔系统的种种限制，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不管用钡还是钛，钙还是锶，反正让哥德尔系统用自己的能想到的元素去构造晶格的三维结构，目标只有一个，尽可能高的临界温度。 忙乎到晚上十一点，总算差不多了，王一男在终端上启动了哥德尔系统的训练程序，在LED闪烁中，哥德尔系统估计了训练所需要的时间，十四个小时，“还好还好”，王一男长出一口气，“明天咱们来见证奇迹吧”。 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王一男中午来到公司，今天也是容与公司放假后第一天上班的日子，王一男特地在超市买了一叠红包，每个红包里面放上一张崭新的Mao爷爷，从前台到保安，王一男整个公司转了一圈，每人一个红包，顺便拜个年，恭喜大家都发财。当然啦，你说普通员工怎么才能发财呢，当然是需要公司大赚特赚啦，所以，王一男其实是恭喜自己发大财。 中午时分，在公司吃过午饭，去年年底的时候，王一男专门从邓若烟那里挖来一个第四顺位的厨师还有他的两个助手，反正在邓若烟的会所出不了头，还不如来我这里拿高薪呢，所以容与公司现在的伙食好的不行，晚上经常有员工主动加班，就为了能多吃一顿公司食堂。 眼看着训练时间差不多了，一帮人守在终端前面，王一男心说，难道这回真的会中六合彩吗，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好吧，科学的事情，好像西方的上帝稍微灵光一点？那就上帝保佑吧，这点小事就不麻烦菩萨了。你看，华国人的信仰，就是这么简单实用，而且粗暴有力。 随着LED闪烁节奏的加快，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哔哔哔哔”的蜂鸣声响了起来，王一男看见屏幕上出现一个三维的复杂氧化物晶格结构，不断的旋转着，王一男扭过头，没敢去看下面那行估计临界温度的小字。“文静，你来念一下，哥德尔系统估计的临界温度是多少？” 李文静凑了过来，“还能多少，我就不信真能到。。。”，“啊”，李文静一句话刚说了一半，就发出一声尖叫，把王一男吓了一跳。 王一男心说不会真中了六合彩吧，他凑过头去，看见一行小字，“估计临界温度：220K”，一阵幸福的眩晕瞬间击中了王一男，他看了看赵克勤和孙伟，当然还有两只科研狗，董志和罗小音，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晃了晃脑袋，王一男说，“还是理论模拟，没做出来之前，大家知道该怎么办吧”，吃瓜群众点了点头，这要泄漏出去，可真是掉脑袋的事情，公司外围那一个营的驻军，可不是拿来搞笑的。 接下来的任务就有两个部分了，一个部分大家很容易想到，就是把超导材料做出来，从理论上的晶格构型，到实际的材料，还需要很多的工作，而用来制造这种复杂晶体结构的分子编制器这个大杀器，相关的设备现在还停留在图纸上呢。 另外一个部分，就是为这个构型找到理论依据，哥德尔系统还是尽可能不要暴露的，何况暴露了也没有，你说俺们有个人工智能说，这个构型就能实现超导，别人会认为你脑子进水了。 那总不能说昨夜做了一个梦，梦到这样这样这样，弄出来的超导材料特别牛X吧，如果你真的制备出了这样的材料，证实了材料的超导特性。那没问题，你真的写了这样的论文，一定也会发表，科学家也会承认你很牛，不过呢，这种牛就会打个引号了，说不定没过多久，张三李四，甚至托马斯程潜之类的，弄出个理论解释你这种构型为什么能够产生超导效应云云。 真要让人把理论弄出来，而且如果看起来还挺有道理的，让业界评定，说不定人家的功劳比你还大呢，王一男他们怎么能容许这种情况发生呢。 所以，王一男和李文静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解释这种构型为什么能够产生超导效应，这就像考试的时候，你已经拿到标准答案，但是光有这个不行，你还得补上推倒的过程，哦不对，推导的过程，才能拿到满分。 虽然也很难，不过比起不知道答案的瞎碰，已经简单很多倍了，要是这样都比不过托马斯和程潜，王一男和李文静干脆自己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更何况他们还有哥德尔系统这个作弊器，在持续不断的改进下，现在他们已经能够部分了解哥德尔系统的思维过程了，其中一些阶段性的晶格构型，以及哥德尔系统剪枝（就是去掉明显不可能的分支，降低计算量的一种基本技巧）过程，通过新增加的人机界面系统，哥德尔系统可以将中间部分结果，输出人类能够理解的形式。 也就是说，某种程度上，王一男和李文静能够了解哥德尔系统得出结论的过程，从而对最终结果的理论解释提供有价值的帮助。 这种事是急不来的，要从哥德尔系统浩如烟海的中间数据中找到线索，结合物理学，数学的相关理论，补充完从理论到实际超导材料之间的推导过程，这是一个非常耗费时间和脑细胞的工作，弄个三五个月，简直太正常了。 因为要收购凌阳厂，王一男暂时就没让钱老帮忙下达分子编制设备的研制任务给凌晨厂和凌阳厂，毕竟这东西是公司的大杀器，虽然说半军工企业的保密程度还是相当的高，能不冒险，王一男觉得还是不冒险的好，反正以邓若烟和张琪的工作进度，顶天了也就是耽误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就在王一男跟李文静每天像猜谜一样，一步一步的拼凑出人类能够理解的理论轮廓的时候，太阳国的科学家们放了一颗卫星，原来，他们花大价钱从欧罗巴搞到资料和一小部分超导原料之后，利用雄厚的基础工业实力，举国上下全力支持，先是逆向分析出材料的构成，然后集中所有超级计算机，采取跟托马斯和程潜一样的蛮干方法，全面出击。 幸运的是，他们的运气好像比托马斯和程潜好一点，在钛系铜氧化物中，太阳国的科学家发现了超导迹象，这下子这个岛国的科学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全员出动，采用人海战术，各个大学的物理系，化学系全部变成了陶瓷生产车间。经过几个月的努力，他们刷新了托马斯和程潜的临界温度记录，现在领跑的变成太阳国了，目前的记录是140K。 丢掉到手的世界第一，托马斯和程潜也疯狂了，赞助他们实验室的IBN公司也受到很大刺激，毕竟，要是让华国或者欧罗巴超过也就算了，一手扶持的小弟太阳国居然能超过我大米国，这简直是我大米利坚的耻辱啊。IBN立刻追加了成倍的科研经费，你不是人海战术吗，我就来个金元战术，用美刀把你砸死。 国内以帝都大学，水木大学，当然还有王一男和李文静的母校，N大也投入了这场竞赛中，不过无论从人力和资金的投入，还是重视程度上，都远远比不过大米国和太阳国，不过还是有一些亮点的，科技大学的赵教授，独辟蹊径，在有机化合物上面也看到了超导迹象，所以在这场蓝星的世纪大战中，也算是有一席之地吧。 这场战火是如此的热烈，以至于惊动了长老院主管科技的长老，他召集帝都、水木大学还有N大科大的各路专家教授，专门召开了两场小规模研讨会，王一男自然是没资格参加研讨的，不过会上，王一男的名字也偶有提及，毕竟他的导师，好歹也是这一行业响当当的角色。 和其他所有研讨会一样，两天的会议结束之后，没有得出任何结论。给长老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这玩意很烧钱，不是一般的烧钱，即使以华国目前的财力，想要在竞争中脱颖而出，所耗费的投资也是需要仔细掂量掂量的。 好在华国的民间资本的力量也不可忽视啊，于是很快的，一部《关于鼓励高温超导相关产业投资的意见》很快就被起草出来讨论了，王一男拿到这份意见的时候，差点没大笑三声，这简直就是给容与公司定制的政策嘛，当然，这都是后话。 而守护者联盟没有参加这场临界温度的大战，对于这个历史悠久的组织来说，最高临界温度这种虚名什么的，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东西，相反，他们在实用化的道路上走得很远，在亚瑟的实验室里，长达数米，使用超导合金作为材料的中空管已经被制造出来，在里面通过流动的液氮进行冷却之后，这根数米的超导合金管，实现了实用的无损电力传输，离实际的产品，只有一步之遥了。 在这场蓝星全员参加的赛跑中，现在领先的是太阳国和守护着联盟，当然，王一男同学还在等着自己的跑鞋呢。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王一男这样安慰自己。 第八十章 余氏搅屎棍 看起来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虽然王一男的跑鞋准备的稍微慢了点，不过有哥德尔系统这个作弊器的存在，就算先让太阳国、程潜和托马斯他们跑个一二十米又如何？ 何况经过两周紧张的工作后，王一男在浩如烟海的中间数据中，也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这种类型电子对的存在，似乎是目前所有文献都没有报道过的”，王一男说， “从模拟的数据来看，哥德尔系统选择这样的晶格构型，就是为了产生这样的电子配对”，李文静点点头， “也就是说，这种没有报道过的电子对，似乎就是产生超导效应的关键，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看起来我们发现了某种了不得的东西啊”， “W-L Pair，王-李对”，王一男给它取了个名字，“这个名字听起来蛮酷的”。 这种独特电子对的发现，给整个项目组打了一针兴奋剂，小楼里整天灯火通明，看起来，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 不过一般在这种时候，总要出现点意料之外的情况，要不然，就不叫小说了。果然，这天上午，王一男接到了张琪的电话，“我们有麻烦了”，王一男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不会又没钱了吧，我们最近没什么大的开销啊”。 “当然不是钱的问题，比那个麻烦多了，你在公司吗”， “在的”， “那你等我一下，我跟邓若烟一会就到”，刚说完，张琪就挂掉了电话。 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了，王一男也没心思继续工作，他泡了杯咖啡，坐在会议室的沙发上，张琪跟邓若烟一起来，看起来这个麻烦应该跟收购凌阳厂的案子有关系。 不过这种姥姥不疼，爷爷不爱的厂子，王一男他们要是不出手，眼瞅着分分钟就会倒闭，会能有什么麻烦呢，王一男怎么也想不明白。 张琪他们来的很快，王一男的咖啡还没喝完呢，白色的ModelX就开进了公司大门，张琪脸色铁青的从车上下来，邓若烟跟他一块走进公司，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真是中了邪了”，张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部里面已经点了头，跟地方国资委，还有凌阳厂的谈判已经进行了好几轮，大的条款都已经达成一致”，张琪说， “除了员工持股和国资委持股的比例，以及管理层的奖励计划还没最后确定，当然，这些都是小问题”， “本来预期这周就可以签订协议了”，邓若烟补充到， “结果突然冒出一个合资公司，号称是MBB（欧罗巴最大的航空企业之一，在航发领域非常牛X）投资的，你知道MBB是航发的大牛，居然看上了凌阳厂”，张琪气哼哼的说， “要是普通的合资企业也就罢了，这家公司号称可以拿出一部分最新的航发技术投入，比如说粉末冶金，齿轮传动等等，你知道华国先天性的心脏病，航空发动机落后别人三十年都不止，这些技术简直是无法抵抗的诱惑啊”， “而且他们提出的条件跟我们一样，甚至更好”， “据说在上层，他们也有背景非常深厚的支持者”。 “所以现在我们这次志在必得的收购，变成一场拉锯战和持久战了”，邓若烟最后补充道。 虽然早就有了思想准备，王一男还是没想到麻烦来的这么快，这么猛。关键问题是这个竞争者出来的也太突兀了，按道理，以凌阳厂的现状，如果仅仅从商业角度考虑，那肯定不是一个非常好的投资对象。 而且以欧盟唯大米国马首是瞻的尿性，指望他们学雷锋，为华国带来先进的航发技术，还不如指望老母猪上树更靠谱一些。 从这个意料之外的竞争对手身上，王一男闻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看起来，是被人盯上了啊。 “这家公司叫什么名字？”王一男问， “叫做MLGB科技有限公司”，邓若烟回答， “有没有调查过这家公司，他们国内的合作方是谁”，王一男接着问到， “确认是欧罗巴的MBB投资的，公司成立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国内合作方目前只知道很有来头，还在让钱中华帮忙调查”，张琪回答。 “我怎么感觉是冲着我们来的呢”，王一男有点郁闷了，怎么我们就这么拉仇恨吗。 “我跟张琪讨论过了，针对我们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一般没有深仇大恨，不会这么干”，邓若烟说， “话说，你这是跟谁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啊”。 “你看我这人畜无害的样子，咋可能呢，我连路上的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好吧”，王一男也很冤枉啊， “不会是上次周慧的那个追求者吧，叫做什么来着，赵公子对吧”，邓若烟的消息，那是一贯的灵通。 “就那个富二代，应该没那么大胆量”，王一男不觉得赵有极赵公子能干出这么有种的事， 说话间，张琪的电话响了，“是钱中华，应该调查有了结果”，张琪拿起电话，“是我，调查有结果了？” “嗯，什么？你确信？” “好的，我明白了，我跟他们说”， 张琪放下电话，一脸的苦笑，“MLGB科技有限公司国内的合作方查到了，这个人大家应该都不陌生”， 张琪看了看邓若烟，”是余光为“。 果然是他，王一男听到这个名字没有感觉到一点意外，自从钱中华跟他说了余光为，他和邓若烟的纠葛之后，王一男就感觉在暗处总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自己，现在这个暗处的敌人跳了出来，王一男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有对手，甚至有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你的对手，你的敌人在哪里，那样的话，真的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王一男不感觉意外，可邓若烟一下子就炸了，”余光为，怎么会是他“， ”他明明知道是我的项目，居然还跟我来这一出，不行，我打电话问他“，说完，邓若烟拿着电话冲了出去。 王一男和张琪面面相觑，大姐，你当是小孩过家家啊，商场如战场的道理，你大小姐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能不明白？ 王一男想了想，对张琪说，“你觉得余光为有机会联系到MBB吗？”， 张琪摇摇头，“一个普普通通的二代而已，要是就这么能找上MBB，那MBB也太廉价了”， “那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MBB找到的余光为，这样分析，收购凌阳厂的事情，应该不是余光为主动为之”，王一男说， “收购凌阳厂应该是MBB给余光为下的命令，甚至这个合资公司的成立，就是为了收购凌阳厂”，张琪说， “甚至不一定是真的要收购凌阳厂，只要给我们增添一个竞争对手，这样谈判就会拖得很久，到最后，他们来一句由于公司董事会不同意云云，收购取消，就只剩下我们自己哭死了”，王一男觉得甚至可以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摩对手。 “问题是，我们跟MBB有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付我们”，张琪问。 “MBB的总部在汉斯国，那里也是守护者联盟的总部，我觉得这不是巧合”，王一男说， “你怀疑，MBB是受到守护者联盟的指使？”张琪说， “甚至MBB本身也有可能是被守护者联盟控制的，上次从我们这里弄走了超导材料，这么久时间没动静，我就觉得这帮孙子没那么容易消停”，王一男说，凡事往最坏的可能去考虑，准没错， “十之八九，就是他们干的”。 这时候，邓若烟从外面走了进来，眼睛红红的，看起来有过一场不愉快的对话，“怎么样”，张琪看了一眼王一男，得，总是有人要问的，我来当这个恶人吧。 “这个王八蛋跟我打官腔，说他们看好这个企业啊，外方对这次投资寄予了很大热情。。。”， “我呸，还说不知道我们也在投这个项目，早知道的话肯定不跟我抢了，满嘴没一句真话”。 当然，余光为还有些话，邓若烟打死也不会复述出来的，“你要是嫁给我，咱们就是一家人啦，项目给谁不都一样？”， “还没过门就帮你们家王一男理财了嘛，大家各凭本事，谁抢到就是谁的”。 声讨和谩骂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邓若烟在发泄了一通不满之后，也陷入了沉默。时间现在是最关键的因素，余光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做一根光荣的搅屎棍，只要把凌阳厂的问题，拖成招投标决定，甚至就算是研究讨论决定，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三五个月之后，先不说王一男他们是不是能拿得下合同，就算最后拿下了合同，损失的时间可再也找不回来了。 而且，你还没法指责部里面，地方国资委做的不对，有这么好的条件，甚至有引进MBB先进航发技术的可能性，你们居然不谈，直接就选择一家国内的关系公司，这不是公然的腐败和暗箱操作是什么？ 到时候余光为一状告上去，就算邓若烟那么硬的脖子，那也得喝一壶。 “怎么办，难道真的被这根搅屎棍给难住了？”张琪有点郁闷了， “时间拖的久，对凌阳厂是不利的，他们的资金会出问题，甚至发工资都会有困难，能不能从这个角度，给上面施加压力？”，邓若烟提议。 “可以试一试，不过我觉得作用不大，我要是余光为，反正就是搅屎棍，也不在乎成本，我就提议双方交保证金，每家来个五百万软妹币的保证金直接给凌阳厂，够发好久的工资了”，王一男说， “我靠，你丫够狠”，张琪说，“不过这帮孙子，还真有可能这么干”， “反正着急的是我们，不是他们”。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邓若烟心说，本姑娘跟王一男第一次合作出手，就被人怼回来，这也太郁闷了吧。 ”当然不是，这帮老外毕竟不是华国人，没法体会到咱们文化的博大精深“，王一男说， ”让我教育教育他们，要知道，决定战争胜败的核心因素，只能是，人“。 第八十一章 晶格频率 王一男拨通了邓卫国的电话，“邓卫国啊，我是王一男，你知道那个MLGB科技有限公司的事情吗？”， “刚刚知道，我正想问你呢，这个公司从哪里冒出来的，咱们的合作怎么办”，邓卫国说， “现在厂里面之前闹腾着MBO的一帮人跟他们打得火热，就好像人家明天就会把那些先进技术拿出来一样”， “我看他们是脑子坏掉了，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还差不多，还真有那么好心的国际主义战士，不远千里来送温暖？” “不管你们信是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别管他们，这就是一根搅屎棍，你老爸怎么说，还有工人们怎么说？”，王一男问到， “我老爸也不信，他就一句话，什么时候老外这么好心了”，邓卫国说，“底下工人对于跟谁合作倒无所谓，就是希望尽快定下来，现在这么悬着，大家都没心思做事情”。 按下免提，让大家都听得见，王一男大声的说， “别担心，这是好事”， “本来我还发愁，凌阳厂这么大的厂子，就算只有20%的非技术人员，那也是好几百号人，咱们肯定用不了这么多管理人员”， “全部开掉，社会影响太大，而且成本也不低，只有慢慢消化了，这还是一桩麻烦事”。 “现在好了，这是在帮我省成本啊”，王一男咬牙切齿的说。 “你帮我联系你们车间，还有其他关键车间负责干活的骨干，要那种手上有真功夫的，或者手底下能拉出一票人马的“， “换位思考，你就想要是自己出去搞一家精密设备制造厂，需要哪些人，按这个要求准没错”， “需要设备什么的，不用替我省钱，能买到最好最贵的，做个预算给我”， “我相信这种程度的设备，应该不会涉及到瓦森纳协议，向米国买，欧罗巴买，甚至大米国买都行“， “我就不信，就这样还能花得了五千万软妹币？”， “人联系的差不多了跟我说一声，我尽快来一趟，咱们就在棉花找个地方，尽快开工”。 邓卫国在电话里忙不迭的答应了。 王一男挂掉电话，就听见邓若烟说，“你这是要釜底抽薪啊”。 王一男摊摊手，“你也看到了，这都是他们逼我的”， “放心，你们公司的股份一样留给你，现在不带着那帮人玩，咱们都省钱了”。 “考验你们演技的时候到了”，王一男对张琪和邓若烟说， “不就是装作啥都不知道，继续跟他们谈嘛，这个简单”，张琪说， “你刚才说啥了，我怎么什么都没听见？”，张琪的状态也进入的很快。 看中凌阳厂，是看中了它生产精密设备的能力，可以最快时间将分子编织设备从图纸变成实物，现在被余氏搅屎棍这么一弄，最快速的解决方案，反而变成耗时最久的解决方案了。 跟邓卫国通完电话，再和邓若烟以及张琪商量了接下来谈判要采取的方针，为了麻痹余光为和他背后的人，谈判还得继续进行，而且最好还要表现的非常着急要达成协议的样子，这方面就看他们演技了。 王一男召集李文静，以及理论组和超导组的成员，“我们需要修改计划了”， “之前的计划，是直接用哥德尔系统设计的分子编织机图纸，得到流水线设备，这样直接就可以通过编制程序，获得理论中的晶格结构了”， “这样确实是最佳的方案，可以少走很多弯路，直接得到大量的稳定的材料”， “不过现在想来，也有问题”，王一男说， “任何科学实验都是建立在海量的失败之上的，没有任何失败的记录，直接得到临界温度如此之高的超导材料，主角光环过于醒目，未免有点开挂的嫌疑”， “就好像都没在珠峰大本营休息，直接就拍了两张登顶的照片一样”， 李文静点点头，“确实，虽然说材料是实打实的，但是没有中间过程，总是不够完美”。 “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我们用分子编制技术，流水线生产超导材料，别人没有啊，总不能我们提供流水线设备，让其他实验室去验证吧”，王一男说。 项目组的同事纷纷点头，这个问题太大了，分子编制流水线设备，这种大杀器怎么能够随便拿出去呢，这可是比极度紫外光刻机更牛的东西，说是国之重器，一点也不为过。 王一男在白板上写下一个单词，“Roadmap（路线图）”， “根据前段时间我们对哥德尔系统中间数据的分析，这个路线图是比较合理的”， “虽然能找到这么复杂的晶格结构有点科幻，不过配合我们的理论解释，也不算太离谱”，王一男说， “何况还可以告诉别人，我们已经省略了十倍于成功尝试的失败次数，你们看到的，只是我们成功的部分”。 围观群众发出一阵笑声，是啊是啊，我们没日没夜的干，失败了那么多次才找到这条登山的路，发表出来，也太便宜你们了。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刷论文”，王一男敲了敲黑板， “这个过程中每一个小阶段的进步，每一个阶段性晶格的形CD可以刷出一篇不错的论文来”。 董志和罗小音，当然还有赵克勤的眼睛也亮了，论文谁不喜欢啊，W-L Pair 是留给两位老板的，我们弄点其他的刷刷，叫兽，啊不对，教授职称甚至院士啥的，也没跑啊。 “还要感谢姓余的啊，帮我们补足了欠缺的环节，这就叫做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王一男说， “哥德尔系统的最终晶格里面，包含了钙，钛，铜和氧四种元素”， “从最终形态上看，氧化铜还是晶格构型的基础，而不考虑钙原子和钛原子，铜原子的晶格构型之前的文献有过报道，使用焙烧的技术可以获得”， “董志，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一定要保证我们有足够数量的基础晶格构型可用，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哥德尔系统改进一下焙烧的过程，提高效率”， “收到，老板”，董志答应了一声。 “你别太轻松，这个活比较简单，我希望你够尽快搞定之后，能参与后期的工作”， “Yes，Sir”，董志这回大声的答应了，更多的工作，意味着更多的论文啊。 “在氧化铜的基础上，需要放进去钙原子和钛原子，大概的比例是钙原子2，钛原子1，这一步就必须依赖分子编制技术了”，王一男接着说， “具体先钙后钛，还是先钛后钙，还是同步装配更可行，我也不知道，这方面需要研判哥德尔系统的大量中间数据，以及分子编制的程序，这个工作只能我和李文静来做”， “罗小音，你的任务很重，就是对我们所制备的中间产物，进行一系列的实验，确定电阻曲线，还有抗磁性测试，主要关注是不是具有超导性，以及临界温度是多少”， “必要的时候，可以找学校的研究生来做，我跟B大的赵教授说一声，让他再借几个研究生，不过一定要记住保密，让他们做实验就好，回头我找一下章子枫，让她在公司专门开辟出一个对外的实验室来，以后这种没有经过长时间考验的实习生或者新员工，都在对外实验室工作”。 “好的”，罗小音答应了一声。 简单的碰头会结束了，王一男感觉自己像回到当年高考前一样，开足了马力疯跑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某霍伊经过“艰难”的讨论，在王一男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件事的时候，最终选择了对气动外形进行大修的技术方案，在生产车间按照华国版YF23修改气动外形的时候，最初版本的飞控软件也送到了容与公司。 简单交代孙伟跟某霍伊接口，把中四项目完全交给孙伟之后，王一男就没再关心某霍伊了，他现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神奇的“W-L Pair”上。 从量子力学的角度上，“W-L Pair”就像一个悖论一样，它明明不应该存在，但是如果哥德尔系统没有犯错误的话（这种可能性很小很小），弥散在铜原子，钙原子，氧原子和钛原子之间的自由或者约束状态的电子概率云，两两之间形成某种神奇的关联。 它们既在此，又在彼，似乎违反了泡利不相容原理，但是仔细分析，又发现或者是自旋，或者是某种神奇的宇称又各不一样。 这时候，王一男的物理直觉加上李文静的数学天赋，就好像一把无比锋利的倚天剑一样，从复杂的晶格结构，以及无穷大的迷雾之中，隐隐地发现了一条小路。 很久以后，记者采访王一男，“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神奇的晶格频率的？” 所有的官方版本里面，王一男都是这样回答的，“华国有一本《易经》你知道吗，使用六十四种卦象，就能衍生出世间万物，这就提示我，任何结构，都有内在本质的规律，于是我就想到了，对于晶格来说，这种规律是什么”。 但实际上，王一男在当时想到的，是那个著名的红白机上，3到30条命的密码，“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像不像某种音乐的节拍？ 还有无数三流玄幻小说里面都这么写，当你去地宫探险的时候，只要踩对了步点，机关就不会触发，天堑变通途啊。 “W-L Pair”就像地宫探险的勇士，对它们来说，晶格结构就是一座巨大的迷宫，而晶格频率就是这座迷宫的密码，当“W-L Pair”的本征频率和晶格频率满足某个特定公式的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一旦温度降低到临界温度以下，热运动造成的扰动可以忽略的时候，电子们就开始成双成对，在神奇的晶格结构中自由穿梭，毫无阻拦。 这，就是超导了。 第八十二章 莫名湖畔 周慧最近不开心，很不开心。 《恋。布拉格》毫无意外的扑街了之后，周慧就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戏荒。她这种咖位的明星，地位是最尴尬的，你说火吧，什么综艺节目啊，代言啊，首先想到的不是她，而是各种味道的小鲜肉，你说不火吧，毕竟也是拿过五大电影节影后的角，片酬啥的，给太低了，你还拿不出手。 前几天周慧好不容易听经纪人说，有一个广告代言，好像是什么索菲亚卫生巾的，能有点事做就不错了，在家闲的都有点发慌，虽然说不至于没钱吃不上饭，整天坐吃山空也不是个事啊，周慧巴巴的赶了过去。 结果一到地方，就看见满屋子的玫瑰花，顿时闪瞎了周慧的钛合金狗眼。原来我们赵有极赵公子，听说女神在家太闷，正好索菲亚卫生巾是赵家的合作伙伴，要拍广告片，赵公子就说，“广告费用我全出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要用周慧作为代言人”，人家一想着啊，毕竟咖位在这里，用周慧也不丢份。 于是赵公子把拍摄现场弄成示爱的地方，一屋子玫瑰花，香味差点没把周慧熏一跟头。这位姐姐也够有个性的，拿起手机，噼里啪啦拍了一堆照片，毕竟一屋子玫瑰花不是那么常见的，总要用来发发朋友圈，秀秀围脖。 拍完照片以后，周慧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姐不吃这套”。 回到家里，周慧把经纪人痛骂了一顿，是分不清状况，不知道姐不喜欢这个赵公子呢，还是收了赵公子多少好处？你别说，赵公子还真送了经纪人一个VL的包包，好几万软妹币呢，要不，先赶到拍摄现场的她，怎么会对一屋子的玫瑰花视而不见？ 骂完经纪人，周慧不自觉地就想起王一男了，毕竟在演艺圈里面，最不缺的就是演戏高手，像王一男这么真实的，还真是一股清流，就好像现在科幻的小说，不弄点穿越，主角不自带一个系统老爷爷，你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只是这个王八蛋，上次看完星星之后，除了威信聊聊天，就没有什么动作了”，周慧心想，“你倒是追我啊，没见过这么渣的追求者”， “不过这小子除了是个物理学家以外，好像还是一个挺大公司的老板？” “金龟婿不容易钓啊，为了以后衣食无忧，总不至于让姐姐找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嫁入豪门吧”，周慧打了个冷颤，摇摇头驱散自己这可怕的想象。 “好吧，看在月亮的份上，姐姐主动一点吧”，周慧拨通了王一男的电话。 “一男啊，我是周慧，最近在忙什么呢”，周慧说， “哎呀，大明星，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的，你等等啊，我不方便说话”，电话里面王一男的声音很轻，然后就听到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还有脚步声。 “现在好了，刚才在学校图书馆呢”，过了一会，王一男说， “不会吧，你现在回学校读书了？”，周慧很吃惊， “怎么可能呢，在图书馆查点资料，听说你最近推掉了一个广告，损失不少软妹币吧”，王一男说， 周慧心里一甜，看起来这臭小子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还是蛮关心姐的嘛，“是啊，卫生巾的广告，这么low，我觉得没啥好拍的，就推掉啦”，周慧说， “所以最近又没事干了，闲得慌”， “我最近忙的火烧眉毛啊，不过为了安慰你受伤的心灵，要不中午请你吃饭吧”，王一男还不算笨到家，发出了邀请。 “好啊好啊，请我吃什么”，周慧答应的很快， “要不就帝都大学的小食堂吧，我下午还有一大堆资料要查，出去找地方吃饭太耗费时间了”，王一男说， “行啊，我还没吃过学校食堂呢”，所以，吃饭的地方和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吃。 “那你直接到帝都大学莫名湖，快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图书馆就在莫名湖边上”，王一男说。 先不说周慧叫了一辆哒哒直奔帝都大学，因为在帝都，能不开车还是不开车好，不然光找停车位就能让人崩溃了。就说王一男吧，咋就一下子变身成为图书馆宅男了呢。 对于任何严肃的科技工作者来说，查资料永远会占据至少80%的工作时间，当然，民科可以从冥想和大自然中获得灵感，他们不在此列。对于现代科学来说，几乎所有的成果都是建立在前人基础之上的，如果不查资料，你怎么可能找得到别人的肩膀呢。 任何一个新的科学领域就像一片蛮荒之地，它广阔无垠，富饶而充满原始的魅力，这个时候，像老牛、老爱之类的超级大牛来了，他们一阵乱砍乱伐，开垦出一片空地，对旁人说，“看吧，我就说这是一片富饶的土地”。 然后，大牛们三三两两的开了进来，他们划分好自己的地盘，开垦荒地，再种上自己的庄稼，源源不断的好收成，就是一篇一篇的论文，也是他们地位的象征。 最后，才轮到科研狗们成群结队的进场，他们或者除一除草，或者找个没人的角落，发现点宝藏，种点自己的小庄稼。 如果王一男和李文静能够成功从理论上预言一种超级高温超导体的存在，并在现实中将它制造出来，他们至少就拥有了准超级大牛的地位。现在，借助哥德尔系统的帮助，他们在天上发现了这块富饶的蛮荒之地，可问题是，怎么跟别人解释自己是如何发现这块蛮荒之地的呢，总不能说，我在天上飞啊飞啊，就发现了吧。 王一男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在浩如烟海的文献中，找到历史上人们在这个领域的所有探索，张三进展到哪里，李四进展到哪里，然后从这些相对比较接近的进展里面，再往前走，要经过几个池塘，几条水沟，几片树林，还得让罗小音他们做实验，看一看树林里面都有什么。 只有找到一个相对牢靠的，已知的出发点，然后补充上一路上的路线和沿途的风景，最后成功到达干冰甲醛温区超导，才能算得上一篇完整的，经得起推敲的论文。 也只有把这些打基础的工作做完了，做好了，别人才会真正认可这是你自己的成果，而不是怀疑是你作弊得来的。 王一男找相熟的教授办了一个帝都大学图书馆，以及帝都大学物理系图书馆的阅览证，已经泡在这里整整一个星期了。 一般人都以为，帝都大学是华国最牛的文科学府，而事实上，帝都大学的物理系也是华国三强之一，帝都、科大还有N大的物理系，是华国三强，连水木大学的物理系都排不上号。 物理系的图书馆里，从最早1911年荷兰昂内斯的第一篇超导的论文，到最新的太阳国研究进展报告，都有完整的资料，王一男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候，“做一个快乐的图书馆虫子，真的是很快乐啊”。 直到今天，周慧给他打了电话，王一男才恍然发觉，春天，就要到了。 莫名湖是帝都大学里面最大的湖泊了，身为N大的学生，对于校园里有一个湖的帝都大学，那一向是各种羡慕嫉妒恨的。 莫名湖一向是情侣们约会的圣地，当然，这些年随着华国社会风气的开放，男男、女女的约会也不在少数。 天气已经渐渐的有点暖和了，周慧走到莫名湖畔，远远的就看见岸边的柳树，一点点露出春天的颜色来，还是一件白色的大衣，带着点碎碎色块的长长的围巾，棕色的小圆帽，配上一个大大的墨镜，虽然周慧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还是吸引了很多小朋友的目光。 对于周慧来说，学校的学生，真的跟小朋友没什么两样。 虽然天气还是很冷，不过帝都只要没有风，阳光懒洋洋的照在身上，还是很舒服的。周慧走到写着“莫名湖”三个字的大石头边上，比划了一下，“好像这块大石头还没我高嘛”。 拿起手机，周慧准备来张自拍，回去可以发在围脖上，一扭头，就看见王一男从柳树林边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王一男把把外套裹成一团，里面还有一本超大的笔记本，就穿了一件浅色的毛衣，下身是永远的牛仔裤和运动鞋。 “真土”，周慧别了别嘴，“不过看起来还挺精神的”。 周慧迎了上去，“慢点，别着急，我也刚到呢”。 王一男气喘吁吁的说，“刚把一篇论文查完，图书馆不给借出来，数据只好都抄下来，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身为大老板，科学家，你也太低调了吧”，周慧说， “在帝都嘛，低调点总没坏处，我看到过太多嚣张的家伙了，他们都死得很惨”，王一男说， “更何况，像我这样的，不低调点，分分钟尸骨无存的”。 “你太谦虚了，据我所知，牛皮哄哄的赵有极赵公子，好像也不敢招惹你哦”，周慧一边说，一边很自然的挽起了王一男的胳膊， “走吧，你准备请我吃什么”， 王一男大学里面真还没谈过女朋友，也就是看过几部苍老师的片子启启蒙，那见过这个，立马半边身子都酥了。 要是邓若烟知道了，一定会大呼后悔的，早知道王一男是这么一个初哥，老娘主动点还不早就拿下了，哪轮得着周慧。 过了半天，都快走到柳树林了，王一男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学校的小食堂”， “咱俩点几个菜吃，帝都大学厨师的水平不错，比一般的饭馆可强多了”。 “行，就听你的”。 “我下午还有好几年的资料要查呢”。 所以说王一男这种注孤生不是偶然的，这个时候还不趁机请妹子吃大餐，顺便下午去看看恐怖片，或者游乐场坐一坐过山车什么的，能把妹子吓到怀里最好了。 当然了，也只有这种痴迷科技的宅男，才有机会成为真正的大牛吧，看着身边这个专注的男人，周慧眼里的王一男跟自己父亲的影子又慢慢的重合在一起了。 “该死，我不会有了恋父情结吧”，走进温暖的小食堂大门，周慧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第八十三章 安静的时光 吃饭的时间早就过了，小食堂里面几乎没什么客人，三三两两的服务员，正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就看见捂得严严实实的周慧，和一脸傻样的王一男走了进来。 王一男要了一个小包间，坐进包间里，周慧才能把帽子，围巾还有墨镜摘下来透口气，看着她长出一口气的模样，王一男暗自警惕，“我可千万不能出名啊”，显然，他还是太天真了。 周慧出生在大米国，不过算是苏市人吧，因为她父母都是苏市人，可能这也是当年娄华选择她出演《苏河》的原因。 和典型的江南女子一样，周慧个子不高，精致、聪明，还有一点点世故的狡猾，虽然在大米国出生，周慧的家庭还是那种典型的中式家庭，说中国话，看白话文，还有文言文，唐诗宋词更是日常功课，甚至周慧还写得一手不错的毛笔字，比王一男强多了。 周慧的母亲是个传统的大家闺秀，在苏市边上一个小镇长大，那个小镇上差不多一半的人都姓周，所以，大家应该知道那个小镇的名字了吧， 当然，江南女子还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不吃辣，而相反，王一男来自蜀省，棉花市和蜀省其他城市一样，做菜那是无辣不欢的，什么辣椒、尖椒、小米椒、花椒使劲放。王一男拿起菜单，点了松鼠桂鱼，上汤娃娃菜，还有一个西湖牛肉羹，周慧不禁多看了王一男两眼。 可以啊，看不出来平时一副懵懵懂懂样子的王一男，点菜的时候还是蛮能照顾女孩子的。 由于客人少，厨师都很闲，菜上得很快。 帝都大学小食堂果然不负盛名，以王一男可怜的鉴赏能力看起来，跟邓若烟那个高档会所里面的大厨比起来，好像也没有明显的差距。 周慧父亲是天体地震学家，母亲也曾经是NASA的技术人员，家学渊源，周慧自己也挺喜欢天文学、宇宙学的，相对某些确信大地是平的明星，周慧跟王一男还是有很多共同语言。 这不，两人因为大爆炸理论，发生了激烈的争论。 “我觉得大爆炸理论肯定是错误的，要不怎么解释奇点之前，奇点之外“，这是周慧的观点，（大爆炸理论是根据爱因斯坦。哪都有你的广义相对论，里面核心的一个宇宙方程：Rμv-(1/2)Rgμv=kTμv ，我也看不懂，反正很厉害就是了，推导出来，我们所在的宇宙起源于150亿年前一次大爆炸，爆炸发生在什么都没有，又什么都有的量子真空海的一次能量涨落中）。 “时间和空间是依赖与存在的，没有存在的时间和空间没有意义，所以讨论奇点之外是没有意义的”，这是王一男的观点，也是正统宇宙学的观点。 “你这说话的腔调，跟我老爸一模一样，我最烦你们这些科学家了，就像鸵鸟一样，对于超出自己认知以外的事情，一句没有意义就打发了，没有面对未知的勇气”。 “这不是鸵鸟，而是对人类的认知能力有清醒的认识，承认我们无知，才能真正成长”，王一男说， “难怪牛顿最后会变成上帝的忠实信徒呢，知道的越多，不知道的就更多，是不是科学发展到最后都会变成神学？”周慧问， “也许吧，从信仰的角度，科学和宗教其实是很相似的，都对自己的信仰有着绝对的信心，但是不同的是，信教的人信仰的，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上帝，就像系统老爷爷一样，上帝是一切问题的终极解释”， “而我们所信仰的，是大自然本身，我们会赞叹，像宇宙一样宏大，像夸克一样微小的大自然，居然会如此和谐和统一，居然能被我们这些大自然的创造物，如此卑微的生命和智慧，所描述，所理解，甚至某种程度上，去预言”。 “这个世界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它居然可以被我们所理解”。 “每当这个时候，我们经常会感叹，这真的是神迹啊，在我们眼里，大自然本身就是神，而不是那个虚无缥缈的上帝”。 “1919年11月6日召开的英国皇家天文学会和皇家学会联合举行的大会上，天文学家罗伊尔宣布，星光确实按照爱因斯坦引力理论的预言发生偏折，你能体会到，那一刻整个世界都改变了的那种感觉吗？”，王一男看着周慧，目光似乎在赞叹她美丽的容颜，而王一男的视线又仿佛不会为任何事物所停留，投射在虚无的远方。 “从那一刻起，我觉得在科学家眼里，上帝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位置，爱因斯坦仅仅在自己的大脑中做了一个合乎逻辑，在他来看是不言自明的假设：物理定律的形式在一切参考系中都是不变的（大刘的小说中，三体人正是通过智子制造这个假设不成立的假象，摧毁了人类的科学！）”。 “通过一系列的数学推导，爱因斯坦预言，光线将在经过太阳的时候，被它巨大质量产生的引力所弯曲，于是在日食的时候，我们可以看到原本被太阳所遮挡住的星星，仅仅通过一个基本假设和数学，爱因斯坦预言了星星出现的位置”。 “确实很神奇啊”，周慧点点头，她父亲也给她讲过这个故事，当然，那时候她还太小，没法体会到今天王一男所表述的那种震撼，那种巨大的冲击。 “你能想象爱丁堡爵士拿起冲洗出来的底片，看到太阳边缘上，那颗原本应该被遮挡住的星星赫然在目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吗”， “那一刻，阿尔伯特.爱因斯坦，他就是上帝”。 “我还记得我父亲跟我说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一次爱因斯坦在普林斯顿上课，有一个学生就问他，假如他的预言被证明是错误的，那他该怎么办”，周慧说， “我记得爱因斯坦是这么回答的”，王一男也听过这个故事， “那我会为亲爱的上帝感到难过，毕竟，我的理论是正确的“。 “虽然多半是杜撰的故事，不过我相信，如果有人真的傻到去问老爱这个问题，他一定会得到类似的回答”，王一男说。 虽然没有被王一男说服，开玩笑，说服一个固执的女人，比预言光线弯曲的角度，难度可大多了，周慧仍然表示不能想象，没有时间和空间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他们在关于上帝的问题上，还是达成了共识，一个姓爱的上帝，比姓也的上帝，好像要靠谱一些。 小食堂的服务员，端茶倒水特别的殷勤，有可能是认出了周慧大明星的身份，有些跃跃欲试。不过听到王一男和周慧讨论的只言片语，很快冲击了她们的猜想，开玩笑，大明星会跑到帝都大学的食堂里面来讨论宇宙学？你是逗我的吧。 所以一直到王一男结账离开，也没有人冒险上来要个签名啥的。 一共花了一百四十软妹币，看着王一男结账，周慧说，“这顿不算啊，这么便宜的一顿午餐，也亏得你好意思”。 “必须不算，下次你说地方，只捡贵的不要对的”。 吃完饭，王一男要继续回图书馆查资料，周慧看来今天是赖上他了，“反正我今天没事，跟你去图书馆看看吧”， 王一男一想没事，帝都大学的大多数图书馆，包括物理系的图书馆还是蛮开放的，有很多公共阅览区，“那就跟我走吧，让你也见识一下，一只科研狗无聊而枯燥的日常生活”。 物理系图书馆在一片树林里，是那种上世纪初的老建筑，用料极其的扎实，厚厚的砖墙，王一男估摸着得一米多厚。公共阅览区放了几张巨大的桌子，房间里空空荡荡，没几个人。 王一男让周慧找个地方坐下，在边上拿几本自由取阅的杂志和报纸看看。安顿完周慧，王一男走进图书馆巨大的资料库中，新世纪以来，各种学术期刊都有了网络版本，基本上只要有互联网，就能随时访问最新的期刊杂志。 但是王一男需要了解整个氧化物超导领域，以及晶格理论的历史研究，就不能仅仅查阅这些网上的资料，否则，你在论文中提出一个理论，自己以为很新颖，结果别人告诉你，克莱登大学的奇怪博士，早在1980年就发表了相关的论文，那可就尴尬了。 王一男首先找到那种历年的综述性论文，一般每个领域的大牛，隔段时间就会发表一篇这种类型的论文，虽然没有什么新东西，就是对过去一段时间研究工作的总结，但是大牛写的这种综述就是能发表，而且确实也有参考价值。 至于小猫小狗之类的科研狗想要写综述。。。您该哪呆着就去哪呆着吧。 找到这种每隔几年就有一篇的综述之后，王一男基本对相关领域的全貌就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然后再根据自己的需要，找到那些综述里面提到的，可能跟自己相关的论文，再仔细的研读。 有必要的话，论文里面所列举的参考文献，也得挑出重要的几篇仔细看看，这些参考文献里面，往往也会隐藏着不少干货。 王一男搬出一大叠影印本，坐到周慧的旁边，拜华国发展中国家身份所赐，影印一些学术期刊，是国际知识产权法对发展中国家所允许的豁免特例，不算侵权。 周慧摘下围巾和墨镜，仍然带着小圆帽，看着身边专注的翻着杂志，还不时做着笔记的男人，目光满是温柔，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给王一男的发梢染上一层金黄的颜色，偌大的阅览室里面，只听见偶尔笔尖的沙沙声和键盘声。 “好像，这样安静的日子也挺好”，周慧想。 第八十四章 咫尺之遥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自古以来，“红袖添香夜读书”，就是多少读书人的梦想啊。王一男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种待遇，虽然只有一个短短的下午，只是在帝都大学的图书馆。 可是作为一个专注合格的科研狗，王一男只能偶尔偷眼看看添香的红袖，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眼前一堆堆的文献上，很小时候，王一男就有这种发狠的特质，男人可以懒，可以各种不靠谱，但是关键时候，一定不能怂。 周慧静静地坐着，她拿了几本杂志，随手翻开了其中一本，时不时的喵一眼，而更多的时候，周慧是看着王一男全神贯注的对付桌上的一叠叠影印本，顶尖的物理学期刊基本上都是英文的，虽然对于合格的科研狗来说，英文是基本功，不过毕竟没有母语读起来那么轻松，王一男的大脑，必须要长时间超频了。 王一男摊开一篇综述论文，一行一行的看着，偶尔还念出声来，看到某个特别有价值的段落，还小小的挥挥拳头，轻轻的敲敲桌子，然后仔细的记录下来。碰到特别困难的地方，就好像作者就坐在对面一样，王一男还会跟那个跨越空间和时间，并不存在的人影讨论几句。 周慧看着王一男皱着眉头，苦苦沉思的样子，不觉有些痴了。 似乎娱乐圈最会演戏的男人，在这个专注而又充满内涵的男孩身边，都会黯然失色吧。 当然，老妈的教育还是很有道理的，女孩子这个时候怎么着都应该矜持一点。周慧发了一会花痴之后，跟王一男说晚上有事不能一起吃饭，就先回去了。 王一男这会正忙的火烧火燎的，没顾得上关注周慧的这点小心思。关于晶体、晶格的唯象理论，上世纪六十年代之后，发表了非常多的论文，什么是唯象理论呢，顾名思义，就是“唯现象是从”的理论，科学家常常用来总结无法接触，或者无法理解内部机制的一些现象的规律。 比如说，假如我们从外星人那里拿到一个盒子，这个盒子的外表每天会有不同的颜色和图案，但是人类用尽一切办法，都无法打开这个盒子，于是人们只好针对这些颜色和图案，总结出种种理论，什么三长两短，什么红黑配，什么九浅一深啦，这些，都可以认为是唯象理论了。 你别说，科学家的直觉还真是可怕，王一男看到不少论文里面，都假设了各种形态电子对的存在，有的是直接对库柏对进行改进，就像李文静的父亲李诗尧做的那样，还有的直接就假设新种类的电子对，有几篇论文里面，王一男甚至还隐约看到W-L对的影子。 “幸亏回头把这些功课补上”，王一男有些后怕的抹了一把汗水，要不然论文发表出去，别人问起来的时候，一问三不知，那就太可怕了。 当然，唯象理论和王一男他们基于晶格频率的理论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就好像唯象理论是对盒子外表的颜色和图案进行总结，而王一男他们已经拆开了盒子，告诉大家，因为里面有一个齿轮，是如此这样旋转的，所以每天会有这样的表现。 从历史文献中，王一男大概找到了最合理的路径，出发点是氧化铜，然后添加钙原子，这个时候，晶格会有不稳定的频率，利用不稳定的晶格频率进行理论模拟计算，王一男推断出在液氮温区，这种晶格将呈现部分超导的迹象。 与此同时，李文静和其他研究小组的成员，利用哥德尔系统，也计算出使用分子编制技术生产出这种钙铜氧化物的最佳步骤，基本上就是光化学和电化学的那些手段，加上一点常规的有机催化剂。对于撰写论文来说，这已经足够了，总不能要求我们把所有失败的尝试都写上去对不。 董志负责的使用焙烧技术制备氧化铜项目进展很快，在哥德尔系统的帮助下，通过程序控制高温焙烧设备，可以批量的生产合乎要求的铜原子/氧原子晶格，足够满足进一步实验的需要了，王一男让董志把论文写好，这个全算他的，不过暂时不要发表。 在图书馆扮演一只勤勤恳恳科研狗的间隙，王一男还和张琪、邓若烟去了一趟棉花市。邓卫国在他老爹的支持下，把凌阳厂的技术骨干几乎一扫而空，在棉花市和蜀都中间，有一个德市，当地政府听说有这么一个牛X的厂要建在这里，高兴的不行，政策，土地啥的，要什么有什么。 五通一平就不说，建好的厂房直接拿过去就能用，王一男他们过去看了一下很满意，晚上跟当年的袍哥聚会一样，一帮邓卫国的小兄弟、老兄弟把王一男放翻，大伙就是一家人啦。 精密设备生产公司的事情，王一男作为一个吉祥物，只要晚上在酒桌上被放翻，作用基本上就起到了，有张琪和邓若烟，当然还有邓卫国父子俩，就不需要王一男再费心了，根据邓卫国的估计，用不了一个月，新的厂子就可以开工。 接下来，项目组兵分两路，其中一路是董志带头，还有罗小音和一帮实习的学生，在焙烧出来的氧化铜基础之上，通过分子编制技术，增加钙原子，形成钙铜氧化物晶体，然后在实验中，观测这种晶体是否会在液氮温区出现超导的迹象。 另外一路，就是王一男自己了，他需要在钙铜氧化物的基础上，继续添加钛原子，从理论上计算出稳定的晶格频率，并利用计算出来的晶格频率，推断出干冰丙酮温区超导现象的存在，这个工作相对前面来说，有一个好处，因为已经超越前人的工作太多，王一男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哥德尔系统这个作弊器。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有实验数据的支持，别人也无法提出怀疑，最多骂一句，“这小子，走了什么狗X运”，当然更有可能的是赞叹一句，“真是天才的想法啊”。 先不说王一男在图书馆里面冥思苦想，就算有作弊器存在，要从理论上阐明晶格频率怎么会产生W-L Pair，并且产生超导现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当年，老爱做出了广义相对性假设之后，又花了足足好几年的功夫，才从非欧几何和张量数学中发展出适用的数学工具，从而推导出引力场方程。 王一男的数学基础不错，什么群论啊，微分方程啊，泛函分析之类的，还是比较熟练的，不过晶格频率这种东西，涉及到群论和拓扑学的好多概念，好像还必须在高维空间里面，做流形的微分分析，这可就超过他的能力范畴了。 好在妖怪都是成双成对出现的，李文静这个未来的大数学家，总算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王一男的风头出够了，现在轮到她了，基本的配合模式就是，王一男负责从物理理论中抽象出数学模型，然后李文静对数学模型进行分析或者求解，得到结论。 如果跟王一男的预期符合，王一男就接着朝这个方向往下走，如果跟王一男的预期不符合，王一男就需要修改自己的模型或者假设，再重新抽象出新的数学模型来交给李文静求解。 如此在成功和失败中不断反复，直到某一天，理论和实验能完美的符合，一篇完美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论文，就可以诞生了。 当然，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过程，如果没有哥德尔系统这个作弊器的存在，就算有了晶格频率这个天才的想法，那也得好几十年的努力，从无数错误中吸取经验教训，才有可能在杂草丛生的蛮荒之间，发现这条唯一的小径。 甚至，很有可能王一男和李文静都看不到出成果的那一天，幸运的话，后来者会在论文中提一句，“建立在W-L Pair 理论的基础之上”，不幸运的话，他们的工作会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中，不为人所知。 当然，有了哥德尔系统就不一样了，已经提前知道目的地的王一男，怎么会让自己成为一路上的风景，别人祭奠的对象呢，所谓出名要趁早，王一男早就给自己预定了大神的位置，目标是星辰大海的男人，怎么可能倒在这个地方。 几周的时间过去了，在无数次的失败之后，董志带领的研究团队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他们按照哥德尔系统设计的光化学+电化学步骤，成功的制备出特定结构的钙铜氧化物，并且在略高于额液氮温区的温度上，观测到明显的超导迹象。 虽然和理论预期的一样，这种迹象是不稳定的，但是实验过程是可以重复的，这就足够了，大牛的拼图上，写下了坚实的一笔。 但是王一男自己负责的这一路，就没那么顺利了。 问题出在计算晶格频率上，简单的氧化铜的晶格频率，王一男和李文静给出的理论很简单明晰，加上钙原子之后，通过一系列的数学手段，也能计算出来，并且和实验数据符合得很好。 但是再增加钛原子之后，之前的数学方法就不适用了，出现了非常多的奇点，也就是无穷大。当然，在哥德尔系统的训练中，肯定也出现了同样的无穷大，只是哥德尔系统神奇的消除了这些无穷大，并得到了最终结果。 王一男可以使用这些结果，但是对于完整的科学研究来说，他还得告诉大家，自己是怎么消除这些无穷大的。 王一男恨不得剥开哥德尔系统的外皮，问问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可是作为神经网络，人们所能看到的只是一层一层的权重数据，你问问米歌下围棋的狗狗，为什么下一手要在这里，它也一样一脸懵圈的看着你。 “我大脑里面无数的神经元，共同得到了这样的结论，不能理解，那是你们太弱了”，要是哥德尔系统会说话，它一定也会这么说的。 王一男感觉自己快疯掉了，跨越千山万水，走了几十万光年来到这里，离成功就差那么一小步，估计是个人都会疯的吧。 咫尺之遥，一水之隔。 第八十五章 天涯之远 共振是自然界一种非常普遍的物理现象，18世纪中叶，法国昂热市一座102米长的大桥上有一队士兵经过。当他们在指挥官的口令下迈着整齐的步伐过桥时，桥梁突然断裂，造成226名官兵和行人丧生。 桥梁断裂的原因就是共振，因为大队士兵迈正步走的频率正好与大桥的固有频率一致，强烈的共振导致了桥梁内部结构的破坏，直至断裂。 王一男和李文静做的基本假设就是，晶格本身也有自己的固有频率，当W-L Pair 的本征频率和晶格的固有频率满足一个特定公式的时候，也会发生某种类似共振的物理现象，其结果就是电阻消失了。 王一男和李文静使用一个基本的点阵群来表示铜系氧化物的晶格结构，他们创造性的提出了一个双空间群，其中一个空间群是氧原子，另外一个空间群是金属原子，对于不同的金属原子，王一男在空间群中间增加了颜色的概念，不同的金属原子具有不同的颜色，这就在数学上，变成了一个色空间群的问题。 他们提出的基于拓扑空间流形分析的方法，能够有效的计算氧化铜，甚至钙氧化铜的等效本征频率，从而计算出对应的W-L 对，从而预言在什么温度范围可能出现超导迹象，从钙氧化铜的实际实验数据来看，理论和实验的符合程度非常高。 然而在两种颜色的色空间群中再增加第三种颜色，难度立刻指数上升，之前的计算方法完全不适用了。但是为了从理论上预言干冰甲醇温区超导材料的结构，这里的计算就是无法回避的，只有通过计算得到新晶格结构的本征频率，理论上预期W-L Pair的产生，才能构成一个完整的、无法辩驳的逻辑链条。 因为王一男总不能直接把最终的结构拿出来，然后跟大家说，我们无意中碰巧弄出来了，这样好像有点太假。。。 李文静暂时也没招了，她擅长的研究领域，其实更多的在形式化系统上，就是包括哥德尔定理在内的一系列公理逻辑领域，对于拓扑和流形分析，本身也不是很擅长，能做到现在的地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该查的资料已经查的差不多了，继续在图书馆里泡着，好像没啥作用，王一男恋恋不舍的结束自己科研狗生涯，在家结结实实的睡了一整天之后，第二天快到中午，他总算回到公司开始上班。 “我去，这是哪里来的难民”，王一男刚走进办公室大门，正在吃饭的陈子豪就发出一声惊叹， 闻声赶来公司的员工看着他们的老板都有点发呆，王一男虽然说不上貌似潘安，玉树临风，好歹也是蛮周正的一青年，好好打扮打扮，也还是能拿得出手的。结果在图书馆里泡了两周之后，出关的王一男胡子拉碴，面容憔悴，整个一某洲难民的模样。 “咋了，大惊小怪”，王一男抹了一把脸，不就是早上起来忘记刮胡子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这时候章子枫走过来，打开自己的小化妆包，把化妆镜露出来递给王一男，“自己看吧”。 王一男接过来一看，“我去，这个看上去面容憔悴，好像被七八个彪形大汉蹂躏了一整晚的家伙，居然是我？” 所以说智力劳动是最耗费体力的，你别看搞科研的人整天坐在办公桌前面不带挪窝，但胖子科学家，还真的就没几个。 王一男跟李文静简单碰了一下，交换了目前进展的情况，其他方面的进展都蛮顺利的，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数学上，多色空间群的本征频率，这个题目之前还没有人做过，李文静也在查找相关的数学文献，不过一时半会没什么结果。 下午的时间在讨论中很快就过去，还没下班，王一男就被赶回家休息，理由很简单，“有碍公司观瞻”。 开车回家的路上，王一男就一直在琢磨，一般来说，碰到一个难题的时候，最好的方法不是正面刚，而是迂回包抄，看看从侧面能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实在没办法迂回的时候，再正面强攻，用时间和脑细胞去堆是最不得以的选择。 “侧面，这个问题的侧面是什么呢，多色空间群的微分分析，这是问题的核心，怎么绕开这个难题呢，简单的等价映射的方法肯定不适合这里，因为群论已经是最基础的数学理论了，代数和几何某些方面可以映射和转换，没听说过群论还能转换成什么等价形式的。。。” 一路上琢磨的死去活来，王一男觉得脑仁都发疼，磕磕绊绊回到家里，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王一男也懒得出去，就叫了一份外卖，半躺在沙发上，准备啥也不想，做一个简单、颓废的宅男。 王一男打开电视，正好在放一个《最强脑瓜》的节目，这次除了人类选手以外，还专门邀请了千度的人工智能参加，好像是比赛人脸识别来着，简单的看了一会，王一男就不屑的撇撇嘴，让人类跟人工智能比赛人脸识别，那不是扯吗。 米歌围棋狗狗的出现早就证明了，在这种相对限定的领域，如果所有的信息都是开放的话，人工智能碾压人类是毫无悬念的。 如果一个处理器搞不定，那么再加一个就是了，如果一层神经网络不行，那么再加一层就是了，反正最后，人类是必败的。 真正要比的，就是非限定领域的一些问题，当然，说到形成感情和个性那也太早了，不知道让人工智能做智商测试题目会怎么样，不要那种编好程序的人工智能，那没意思，要用类似米歌狗蛋或者哥鲲鹏2.0之类的零知识神经网络来弄，肯定很有意思。 说起智商，你别说，王一男的智商还真是不低，当年小学的时候刚流行智商测试，王一男可是整个学校里面排名第一的，一百六十多的得分，远远超过一百二十的聪明线。 不过，那个大米国的华人，姓什么来的，好像姓陶吧，据说智商超过两百二，那该是一只什么样的妖孽啊。 就是不知道老爱的智商是多少，王一男又开始有的没的瞎想了，那个时候还没有智商测试吧，不过两百应该怎么都没跑。 王一男觉得自己好像前段时间大脑超频有点过度，稍微一开动，居然隐隐有些头疼，看起来，是时候放松一下了。 好吧，貌似这个时候，需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王一男强忍住给某个女性朋友打电话邀约的冲动，现在不是泡妹子的时候，要想大脑放空，还是需要一个人独处的。 天气已经慢慢的暖和了，现在去滑雪显然已经不是时节，北方的春天是单调和灰色的，万物复苏的绿色，要到晚春时节才能看到，也许，是时候去看看大自然了。 王一男看看时间，还好不到七点，应该不算太晚，他摸一摸口袋，手机，身份证在钱包里，随手拿上手机充电器，王一男驱车直奔机场。 把车停放在机场的停车场，王一男跑到帝都机场航站楼，看了看机场大屏幕的显示，八点半还有一班飞往海亚的航班，不过售票窗口说已经没票了，没关系，王一男知道还有一个候补秘诀。 他直奔候补柜台，每趟航班经常会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赶不上登机，所以基本上每家航空公司都会提供候补通道，根据在候补通道登记的顺序，让候补旅客代替没有到的旅客登机，这样可以提高航班的上座率。 王一男的运气不错，虽然经济舱已经满座了，但是头等舱有旅客没来及的登机，一个小时之后，王一男已经在万米高空，飞往海亚的787梦想客机上。 由于是夜航的航班，没有晚餐供应，王一男才想起自己还叫了外卖的，估计送餐的小伙子正站在自己门外，一脸懵逼的拨打一个已经关机的电话呢，“早知道就送给送餐骑士了”，王一男想。客舱的灯光调得很暗，王一男把座位放倒，躺下开始休息，只是一闭上眼睛，那些该死的数学公式又开始跳出来，在王一男的脑袋里开始跳舞。 “好吧，你们牛”，王一男举手投降，好在头等舱是有酒供应的，王一男按下呼叫器， “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什么”，海航的空姐果然一个顶一个的年轻漂亮，王一男烦躁的心情，似乎也因为美丽的空姐，平静了不少， “请问你们有什么酒”，王一男问， “啤酒，红酒还有威士忌”， “红酒有哪些“， ”波尔多，国产的干红，还有梅洛“， ”好吧，给我来一杯梅洛，还有冰块“，王一男叫了一个没听说过的种类，当然还是老土的加冰喝法。 ”再给我来几块蛋糕吧“，貌似肚子还有点饿。 空姐还是第一次看见不带任何行李就登机的头等舱旅客，当然像饿死鬼投胎一样，蛋糕吃完了还要好几次的头等舱旅客也是非常罕见的。王一男心说，我表现的这么有特色，等下机的时候会不会有空姐偷偷塞给我一张小纸条，上面有口红写的电话号码啊。 好像电影里面都是这么演的，当然，我们可以确信，他是想多了。 迷糊之间，飞机很快就在海亚机场着陆了，王一男打开手机，好像还不到十一点，手机上一串快递小哥的未接电话是免不了的，王一男没去管它，他一边往外走，一边用手机预订了海边最大的五星酒店，当然，海景房是必须的，哥飞了几千公里，不就是为了这个嘛。 一走出机场，一股热带潮湿的气息迎面而来，里面还参杂着植物浓郁的芬芳，王一男深深的吸了口气，这就是生命的气息啊。 叫了辆出租，王一男直奔酒店，虽然已近午夜，但是在灯光下，公路两旁茂密的热带植物郁郁葱葱，还是让人心旷神怡。 果然，环境的巨大变化还是有奇效，直到在酒店两米八的大床上沉沉入睡，王一男难得没有再想起那些该死的公式，以及更该死的晶格结构。 我们可怜的主人公，总算可以做一个好梦了，就是不知道，梦里面会有谁呢。 第八十六章 丘先生 王一男是从左拥右抱的美梦中被吵醒的，一阵阵加油声、呐喊声，伴随着小孩子的哭闹，将他从没有公式，只有妹子的美梦中拉了出来。 “还是五星级酒店呢，隔音效果怎么这么差”，王一男一边努力睁开眼睛，一边想着等会要跟酒店投诉了。 好容易爬起来，王一男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快十一点，手机上还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为了好好睡个懒觉，昨晚他把手机调成静音了，啥电话铃声都没听见。 最近两个未接来电是李文静的，王一男拨通了李文静的电话，“干嘛呢，大清早起来就打电话给我，扰人清梦是十大罪之一知道不”， “咱们不是说好今天早上开会吗，你人呢”，李文静在电话里说， 我们远在两千公里以外的王一男，显然完全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件事，“啊，我说过要开会吗”， “当然说过，昨天你整个人都不清醒，说好了早点回去休息，今天早点来讨论的”， “好吧，就算我说过，早上也开不成会了”， “你现在开车过来，大不了晚点就是了”，李文静显然没搞清状况， “呃，怕是来不了，我现在在海亚呢”， “海亚有什么关系，现在这个点帝都应该不会堵车的，什么？海亚！”，王一男连忙把手机拿开一点，要不耳朵估计不保。 远远的拿开手机，王一男还听见李文静的大叫，貌似还有其他公司同事的声音， “你动作很快啊，跟哪个妹子出去度蜜月了？”所以女性的脑回路跟男性还是不一样的，即使是女科学家，那也是女性啊，关注的焦点不在王一男去了哪里，而在于跟谁去。 “怎么可能，单身狗去哪找妹子，我就想咱们不是碰到难题了嘛，换个环境，会不会找到灵感”， “那你找到灵感了没有”，李文静问到， “哪有那么快啊，这不昨晚刚到吗”， “好吧，反正公司也没什么大事，你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多去看看沙滩上的比基尼美女哈”， “注意身体”，最后是章子枫不怀好意的笑声，“居然按了免提”，王一男吓了一跳，幸亏没说啥有损体面的话，要不Boss的威信可就荡然无存了，他也不想想，在容与公司，王一男还有威信吗？ 哦，手机上还是有威信的，王一男没有强迫症，威信上提示有未读信息的小红点永远是密密麻麻，王一男看了看，大部分都是群里面侃大山的，哦不对，还有周慧早上发来的信息，王一男急忙点开， “还在帝都大学吗，下午没事找你喝点啥”？ 第二条应该是半天没看见王一男回消息，发了一个大大的蒙圈表情，美女发的表情都那么可爱，王一男欣赏了半天，“哎，早知道就今天再来海亚了”，摇摇头，王一男回了一个哭泣的表情，“我已经在海亚了”。 简单的洗漱之后，王一男拉开厚厚的遮阳帘，“哇哦”，王一男发出一声惊叹。 一片碧蓝色的大海一下子占满了王一男整个的视线，一直远远的延伸到看不见的地平线，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在南方暖暖但是并不热情的冬日照耀下，海面放射出一片片金色的波光。 越临近地平线的地方，海水的颜色就越偏向更深的蓝，跟远处同样碧蓝的天空混杂在一起，分不清彼此，“海天共一色，天涯沦落人？”王一男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这都哪跟哪，这里是天涯海角不假，我可不是什么沦落人。 拉开阳台的玻璃门，王一男走到阳台上，深深呼吸了一口潮湿，还微微有点海水腥味的空气，再慢慢的呼出去，积攒在心中已经好几个月的紧张和焦躁的情绪，仿佛也随着呼出的这一口气，消散在空气中。 近处的沙滩上，稀稀拉拉的有一些游人，酒店的还有一个沙滩排球场，一帮年轻的男男女女，正在热热闹闹的打着沙滩排球，好像水平还不低，发球、垫球，扣球都有模有样，球网边上还站了一个裁判，球场两边有加油打气的观众。 好像还是酒店组织的什么比赛，王一男不禁有点手痒，在酒店小卖部买了全套的沙滩度假装备，沙滩裤、墨镜、老头衫、还有遮阳帽。王一男冲到沙滩边上，看了一会比赛。 比基尼的美女还真是养眼啊，好像太阳国有个主机游戏叫什么来着，DOA沙滩排球？据说不但可以看，还可以触摸妹子进行互动，王一男想着想着，差点口水都下来了。。。 站在场边，目测了一下场上美女的身高，最矮的估计都跟王一男差不多，王一男觉得她们至少是半专业的队员，也不是什么正式比赛，玩了一会之后，酒店的住客也参加进来，于是大伙打起了混双的沙滩排球，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是不是可以建议奥运会增加混双项目呢，一定收视率爆表。 王一男好歹在学校也是系排球队的主力二传啊（个子太矮，只能打二传了），基本功绝对没得说，上来就是一个精彩的鱼跃救球技惊四座，不管是上手传球还是垫传，到位程度绝对没得挑，搭档的妹子扣的那是一个爽，怎么感觉比自己的搭档传的还要舒服呢。 于是，这对临时搭档大杀四方，一路连庄，直到边上排队等着上场的对手实在忍不住了，把他们强行赶下场才算完。 王一男跟自己的临时搭档就坐在边上聊天，原来，她们确实是南省的专业运动员，正好在附近春训，酒店赞助了他们运动队，就请过来跟客人互动，一举两得，训练间隙她们正好也可以放松一下。 沙滩排球打得汗流浃背，再扎进碧蓝的汗水里面泡个痛快，王一男玩到实在没力气了，就把自己埋在沙子里面，戴上墨镜，美美的睡一觉，一直睡到太阳快要沉没在海平面之下。 晚上酒店的沙滩边上有篝火烧烤，新鲜的西疆羊肉串，配上蓝岛的冰镇啤酒，简直就是神仙过的日子啊。 王一男在酒店整整住了一个星期，完全抛开那些该死的晶格，群论还有流形分析之类晦涩的数学问题，整个人都显得年轻许多，当然，也颓废了许多。 一来二去，他跟南省沙滩排球队的人也混熟了，特别是跟他们的助教，客家人，叫林虎的特别谈得来。林虎不是专业的运动员出生，是正牌的岭南大学毕业，大学里面才开始打排球。 林虎体育天赋倒是很好，虽然身高跟王一男差不多，可是弹跳惊人，是个原地起跳可以双手抓篮筐的主。但是毕竟先天不足，打专业队是不行了，毕业之后就在省里面沙滩排球队，混了个助教的职位， 这天晚上，两人在沙滩上一边烧烤，一边喝酒聊天打屁。 几瓶啤酒下去，林虎就开始悲天悯人了，“有时候看着这帮运动员挺可怜的”， “怎么啦，世界冠军多牛X，我记得华国拿过奥运会沙滩排球的冠军吧”， “能拿世界冠军的，不过是金字塔的塔尖而已，金字塔下面一层一层，直到底座不知道多少人堆出来，才能够有一个小小的塔尖”，林虎说， 他指了指在边上吃着烤肉，打闹嬉笑的队员，“南省也不是沙滩排球的强省，像她们这样的省队队员，能在全国比赛夺冠，被选中进入国家队的机会几乎没有”， “也就是吃着几年的青春饭，以后退役了，比普通人还不如，运气不好的，还落下一身的伤病”。 “是啊，早知道还不如正儿八经的读书呢”，王一男说， 林虎听了以后嗤之以鼻，“你以为她们不想读书，那也得是那块材料才行啊”， “选择体育这碗饭的，基本上都是农村孩子，或者实在没有读书天赋的城市子弟，我要有了孩子，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会让他吃体育这口饭”， “是啊，人和人毕竟是不一样的”，王一男点点头， “就像我，物理玩的很溜，数学也不错，碰到真正超级难度的数学问题，还是抓瞎”， “术业有专攻啊”，林虎点点头。 王一男一下子呆住了，手里拿着一串烤好的羊肉，放在嘴边就停了下来，烤出来的羊油，一滴滴地滴在身上都恍若未觉。林虎连忙拍拍他，“喂喂，你是不是中邪了”。 王一男一把扔掉羊肉串，在林虎肩膀上来了一拳，“我欠你个人情，回头联系你”，说完就匆匆的朝房间跑了回去。 一向以来，王一男习惯了以一个妖怪的姿态单枪匹马，大杀四方，实在碰到一只妖怪搞不定的事情，再加上李文静，两只妖怪联手，什么难题都不在话下。 这样屡试不爽的后果，就是让王一男忘记了自己是人不是上帝，他是一个牛X的物理学家不假，勉强也能算一个还过得去的数学家，李文静算是一个牛X的数学家吧，不过那也是公理逻辑、形式化领域的，微分拓扑加上色空间群，专业程度已经超过了他们能搞定的范围了。 这个时候，需要做的事情不是死磕，烧光脑细胞，而是去请教真正的专家，当年老爱在创立广义相对论的时候，关于空间弯曲的问题涉及到的非欧几何，不也请教了闵可夫斯基？所以这样做，一点都不丢人。 王一男一边往房间跑，一边拨通了李文静的电话，“我发现咱们都是猪”，张嘴王一男就来了一句， 前段时间太紧张，正好趁着王一男王老板出去休假的机会，容与公司的同事们也都稍微放慢了一下节奏，李文静早早就回到家里。正在弄个面膜啥的，女人嘛，就要善待自己，猛的就听见王一男猪啊猪啊的叫唤， “就你是猪，跟我没关系，说吧，被哪家妹子打击了，回头我给她送锦旗”， “我记得你们数学系有个叫田刚的教授吧，他。。。“，王一男话音未落，就听见电话里面李文静的叫声， ”我#%?……#$%……，我真的是猪，比你更像一头猪“， “田刚现在负责帝都大学数学研究中心，研究方向就是微分几何，对咱们的问题肯定更熟悉，早干嘛去了，我怎么没想到他”， “正常，我刚才已经分析过原因了，咱们一直以来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习惯了，忘记了在某些领域，你我都不是最牛的”， “你等等啊，我跟田刚算是认识，他还准备挖我去帝都大学数学研究所呢，我打电话请教他”，说完，李文静挂掉了电话。 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王一男在房间里焦急的走来走去，转了一圈又一圈，电话还是迟迟没有动静。 实在受不了这种焦灼的等待，王一男拿起手机，在沙滩上开始漫步，一阵阵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还有满天的繁星，让他的心情稍微的平静一些。 显然，描述一个复杂数学问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个多小时之后，电话总算响了，拿起电话，王一男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 “我在电话里仔细的跟田刚讨论过了，田刚觉得我们的思路很有意思，直觉告诉他是可行的”，李文静说， “但是，涉及到拓扑群，还有颜色的问题，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他建议我们去找一个人”， “谁”， “丘先生，他正好在国内”， “你是说那个丘先生？”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丘先生”， “陈声教授的关门弟子？二十二岁的数学博士？解决了卡拉比猜想的那个？”， “对，没错”， “第一位获得菲尔兹奖的华人？普林斯顿和帝都大学终身教授？”（诺贝尔奖没有数学奖，据说是因为有一个北欧数学家是诺贝尔的情敌，伟人也是人嘛，所以，你懂的。由此四年一次的菲尔兹奖就成为数学界的最高奖项，获得的难度甚至比诺贝尔奖更甚，毕竟诺贝尔奖每年一次，而菲尔兹奖可是四年一次）。 “就是那位丘先生”，李文静说， “丘先生现在正好在港岛中文大学讲学，田刚会帮我们联系他的“， “好，我明天一早就飞港岛，等丘先生的时间”。 第八十七章 蓝星上最聪明的人 第二天一早，王一男登上飞往深市的航班，海亚没有直飞港岛的航班，不过深市跟港岛也就是一水之隔，先到深市再去港岛也很方便。 海亚到深市隔着大海，实际的距离很近，飞机刚起飞就差不多到了。 近些年来，由于深市的崛起，港岛已经不复当年的地位，五年前，大部分内地人还会为了采购各种奢侈品，专门跑一趟港岛。而王一男早晨过关的时候，看见人流稀少，已经没有当年的盛况了。 港岛中文大学成立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是亚细亚乃至整个蓝星都知名的高等学府。从深市经洛湖过关，二十分钟后，王一男就来到位于沙田的港岛中文大学。 你别说，整天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风景再好，也有些腻味，而港岛中文大学里面，风景如画，生机盎然，现代化的建筑和古典的办公楼相印成趣，跟帝都苍白的冬天比起来，王一男来到这里，就好像到了天堂一样。 中文大学坐落在海边，学校的背后是一座小山，地处亚热带，即使在这个季节，港岛依然是一片葱绿。港岛人特别重视教育，这里可能是方圆几十公里最好风景的地方了吧，要是盖小楼一定能挣不少钱，结果他们愣是用来建了一座大学。 丘先生上午正好有一节公开课，就在逸夫书院的大报告厅，王一男赶到的时候，授课已经进行到尾声。由于讲座的内容是有关微分几何的，能听懂的人太少，所以丘先生这样的大学者授课，也没有出现人山人海的盛况。 王一男悄悄的从后门走进报告大厅，在后排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丘先生今天做的是一个综述性的公开课，大概意思就是关于卡拉比-丘流形，在现代物理学弦理论中的一些应用，王一男听的津津有味，谁能想象得到，几十年前数学家出于兴趣创造的一个小玩意，在几十年后的今天，物理学家发现这个小玩意居然能完美的解释，为什么我们所处的空间是十维的，但是我们只能发现其中的三维呢。 因为其中七个维度，蜷缩在夸克的层面，类似卡拉比-丘流形那样，然后这些蜷缩的维度，正是弱相互作用的主要来源。 公开课很快就结束了，也许是见怪不怪的缘故，下课之后没有大批学生围上去，只有三两个学生，走到讲台边上，请教点什么，王一男想这要是在帝都或者N大，估计都有大批粉丝上去要签名了。 王一男走到讲台前，近距离打量一眼这位数学界的泰斗，丘先生已经六十多岁了，戴着一个很古典眼镜，头发有些花白，但是眼神很锐利，声音也很洪亮。可能是有个学生的问题挠到他的痒处，丘先生大声的说，“高维空间就是需要想象力，你要是没有想象力，就不要从事这个行业”，一边说，还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等到几个学生离开了，王一男走上前去，先对丘先生鞠了一个躬，然后自我介绍说，“我是来自帝都的王一男，有个数学问题想请教”，难得王一男这么有礼貌，当然，对于真正的大牛，王一男自我感觉一向都是很有礼貌的，只不过大牛太少，一般碰不到而已。 丘先生伸出手跟王一男握了握，“你就是那个物理天才啊，今天上午田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们有一个很有趣的题目，让我一定要见见你”。 王一男松了口气，看起来找个介绍人还是对的，只要没被赶出去，事情就成功了一半，王一男不相信一个真正的数学家，能够抵抗一个有意思的课题的诱惑。 王一男指了指黑板，“能用这个吗”，丘先生点了点头。 把黑板上的字迹擦掉，王一男首先画了一个简单的晶格模型，然后开始边写边说， “我们在研究铜氧化物的晶格结构的时候，提出了一种新的本征属性，我们把它叫做晶格频率”， “简单的晶格频率，比如说氧化铜，可以使用两个空间群来表示，如果对这个空间群进行拓扑流形的分析“，王一男写下一个复杂的数学公式， “可以得到这样的一个数学公式，然后计算出来的晶格频率，跟实验数据符合的很好”， “如果在氧化铜中间，再增加一种新的原子，比如说钙，我们可以在其中一个空间群增加颜色的概念，这样中间的方程式就会变成这样“，王一男写下一个更复杂的方程式， “这个方程式很有意思啊，看起来跟量子色动力学的方程式有点相似，似乎要通过扰动的方式才能进行求解”，丘先生忍不住说话了， 大牛就是大牛，当时我们可是尝试了好几天，最后才确定采用扰动求解的方案，王一男衷心的赞叹了一句，“是的，我们通过对方程式的展开部分施加扰动的方法，最终得到如下的公式”， 王一男在黑板上写下一个稍微简单一点的公式， “很完美的推导”，丘先生看着王一男写完，问到，“到目前为止你们都干的很漂亮啊，有什么问题吗”。 “当我们在色空间群中间，增加第三种颜色的时候，问题出现了，方程式中间展开的部分，变成不收敛的，一旦施加扰动，就会出现大量的无穷大”，王一男在黑板上写下再增加一种颜色的方程式。 “有意思”，丘先生从王一男手里拿过粉笔，在黑板上开始写写划划。 “三个颜色的色空间群啊，还要跟第一个没有颜色的空间群有关联，更有意思的是，你们为了得到群的本征频率还要对这个拓扑结构进行微分分析”，丘先生一边写，一边说， “这个级数是可以展开的，但是展开之后的结果，好像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在任何文献中间看到”， “等等，这个部分有点熟悉，似乎跟汉密尔顿当年的工作有点像”， “这个是理查德流形，呃，不是，是理查德流形的某种变体，形状是破碎的，不能简单的认为拓扑等价。。。” 好吧，你说的每个字我都明白，怎么合在一起，信息量有点太大呢，王一男觉得有时候，大脑超频也不见得好使啊。 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了，边上丘先生的助理已经催了好几次，也许是站的时间太长，有点累了，丘先生把粉笔一扔， “走，去我办公室”，然后转过头跟助理说，“叫两份午餐送到我办公室来”。 王一男拿出手机拍下黑板上所有的公式和演算过程，然后把黑板擦干净，丘先生在旁边看着，赞叹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心眼多”。 丘先生的办公室就在报告厅对面理学院的小楼里面，房间很大，王一男走进去，就注意到一个巨大的黑板，一张巨大的桌子，还有一排超大的书架，看起来的丘先生喜欢大个的东西，“不过这样子的办公室很不错，回去给自己也布置一个”，王一男想。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王一男和丘先生一直在讨论这些该死的空间群，也许是因为前几天在海亚充完电的缘故，王一男的状态好的出奇，居然能跟得上丘先生的节奏，碰到一些没见过的引用文献，王一男很快也能理解问题的关键。 晚饭仍然是助理给送了过来，科学家工作起来，那是不能随便被打断的，美美的喝了一口汤，丘先生很好奇的问，“你们物理系的学生，数学都是这么好吗”，“哪里，我这数学，最多也就是一般吧”，王一男想起了大学宿舍的F4，那个变态的古男，“我有个同学数学才叫真厉害”，丘先生显然不太相信，“真的吗，有机会我还真想见识见识，收个徒弟”。 时间在讨论和尝试中悄然过去，毕竟是六十多的人了，晚上十点多，已经有点精力不支的丘先生被助理强行赶回家休息，王一男就在学校门口找了个酒店住下来。 第二天一早，王一男继续去丘先生的办公室上班，丘先生也推掉了好几个会议，眼前的数学问题已经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三天后的下午，丘先生把粉笔一扔，黑板上是一个复杂的数学方程式，但是中间有一部分没有符号，只是划了一个方块， “只要找到中间那部分的表达式，这个问题就算解决了”，丘先生说， “嗯，其他的部分推理和论证都很充分，但是依据现有的假设，我们只知道这个部分所必须满足的条件，具体的形式很难推导出来啊”，王一男说， “我老啦，再年轻十岁，不眠不休也要把这个东西弄出来”，丘先生遗憾的叹了口气， 不到三十岁的王一男尴尬的陪着笑，“这个，您老是在骂我呢，还是骂我呢。。。”， “我没说你，你不是专业的数学家，这个部分涉及到至少五种以上拓扑流形的分析，需要的不仅仅是数学能力，还要求对目前该领域的所有进展都了如指掌，还要有极强的抽象能力以及空间想象力”，丘先生说， “呃，这样的人，蓝星上真的存在吗？” “当然存在啦，恰好我还认识一个”，丘先生说， “我老了，跑不动了，我想，你该去一趟大米国了”。 “你说的该不会是他吧，那个号称蓝星上最聪明人？”王一男也反应过来了， “那个不到十三岁，就拿过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金牌的家伙”， “那个据说智商230的妖怪？”，王一男暗自吐槽，“哥智商160多，人家就认为我是妖怪了，230的智商，那还是人吗”（智商IQ，是一个智力测试的分数，正常人的范围从80到120，120以上就可以称为聪明了，一般小时候第一次测试的得分比较准确，多次测试可以培养出测试的技巧，提高分数，那就没有太大意义了）。 第八十八章 UCLA的陶教授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人，陶教授，他现在应该在加州大学LA分校授课”，丘先生说， “要是蓝星上只有一个人能搞定这个问题，那就是他了”， “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把我们这两天讨论的结果通过互联网发给他，大家在网上讨论，不过这样节奏会比较慢”。 “还是我跑一趟吧”，王一男谢绝了丘先生的好意，隔着十万八千里，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何况，程潜和托马斯还在大米国呢，说不准会有什么幺蛾子出现。 王一男拿出手机，把最后讨论的结果拍了下来，在王一男的手机上，从大会议厅的第一张照片到今天的最后一张，整整三十多张照片，记录了讨论的全部过程，他把照片发给丘先生，“这是您的研究成果”。 “不不不，这主要是你和李文静的工作，我只是帮助你们完成其中一部分而已，当然，我不介意署名一个第三作者，这样也许对你们发表会有帮助”，丘先生说。 看看人家这高风亮节，再想想华国某些论文作假的人，王一男感叹了一会，“好吧，那我发给李文静让她整理，回头论文出来之后发给您老把把关”。 告别了丘先生，王一男将照片发给李文静，让她来撰写论文， “就让我们掀起的风暴，从一篇数学论文开始吧”。 去大米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个原因，当然是大米国签证官臭名昭著的名声了，单身，拒，离异、拒，去大米国看女朋友、也拒，英语精通、拒，英语不通、也拒，反正让不让你去，主要看签证官的心情。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王一男的身份了，身背这么多华国重点军工项目的研发重任，万一到了大米国有个意外怎么办？要知道，当年的钱老可是国家花了大价钱才赎回来的，王一男怎么着，也能抵得上十个八个整编师吧。 王一男没敢轻举妄动，他先没有离开港岛，直接给钱中华打了一个电话， “不行，绝对不行，你上次去布拉格，已经把我们吓得够呛，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去大米国”，钱中华的反对是意料之中的。 “这件事很重要，直接关系到我们所有研究项目能不能继续下去”，王一男说， “别人去解决不了问题，李文静倒是可以，不过她的风险不见得比我小，我好歹还有自保之力”， 在王一男极力坚持下，钱中华最后松了一条口子，“让我们开会讨论一下，你等我消息”， “要是你们不批准，我直接从港岛飞米国了”，王一男威胁到。 挂掉电话，王一男暗自郁闷，啥时候，俺出国也需要组织上开会讨论了。。。 反正要等消息，闲着也是闲着，王一男跑到港岛的女王港开始瞎逛，海边高楼大厦倒是挺多的，早几年来肯定会像牛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不过现在嘛，帝都不说了，不允许修太高的建筑，魔都的浦江边上，那可是一点都不比女王港差。 作为一个旅游/购物都市，女王港边上全是各种商场，王一男心想万一要是直接从港岛去大米国，总不能像去海亚一样两手空空啊，于是他走进商场开始大采购，旅行箱，西装，顺便再弄台电脑，幸亏不是光棍节，不然明天港岛报纸就该报道了，《陆客双十一大扫货，商家专人陪同》。 王一男好容易把买的东西塞进箱子里，就像个普通游客一样，拖着拉杆箱在港岛的大街上漫步，这时电话响了， 王一男接通电话，里面是钱中华有气无力的声音，“说不定上辈子我欠你的，我把身家性命都压上替你担保，上头总算答应让你去一趟”， “不过不能以你自己的身份去，你马上到佐敦路9956-XXXX号，是个裁缝店，你跟老板说”， “你这有1972年的老白干吗”，老板会回答，“我只有1982年的”， “然后你听他的就行了”。 王一男重复了一遍，叫了辆出租就直奔佐敦路，“去裁缝店买老白干，你们是搞情报的，不是说相声的，这样真的好吗”，在车上，王一男边想边吐槽。 到了佐敦路的裁缝店，王一男站在门口，立刻对钱中华他们部门的品味五体投地。这活脱脱装修的就像王牌特工里面的裁缝店总部一样，“我记得电影里面，这可是被一枚导弹轰上天的吧”，王一男胆战心惊的走了进去。 对上暗号之后，店老板把王一男带到一个隐藏的房间里面，一个化妆师，还有桌上的证件已经在等着他了。 “接下来从大米国回来之前，你不能戴眼镜，这是一副长效的隐形眼镜，可以用七天，你戴上”， “从现在开始，你的名字叫王中书，是一家电脑公司的职员，应大米国甲壳公司的邀请，经港岛去大米国参加一个软件发布会”， 化妆师给王一男弄了一个新的发型，还在他的脸上涂抹了半天，王一男拿起护照，再照照镜子，你别说，护照里面的人跟镜子里面的自己还真有七八分相像。 王一男不禁对有关部门的高效刮目相看了，这才多久一会，连假证件都做好了，仿佛看出王一男拿着护照在想什么，裁缝店老板冷冷的说，“护照是真的”。 也对，有关部门做的护照，本来就是真的嘛。 简单的在酒店休息一晚之后，第二天一早，王一男，啊不对，王中书来到港岛的大米国领事馆，他碰到的签证官是一个白人大叔，也许是甲壳公司的邀请函够硬，也许是王中书对他爱理不理的样子，让他觉得这货的移民倾向应该很低，没一会，他就在护照上盖上了“Pass”的章。 王中书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算了，还是叫王一男吧，大家记得化名王中书就行了），他看了看时间，好像还来得及赶上中午直飞LA的航班，在出租汽车上订好了机票，王一男直奔港岛国际机场。 从港岛直飞LA的航班，是沿着太平洋边上的岛链飞，由于环太平洋西风带的影响，只要十二个小时就能到达LA，对于没有飞经过极地的航线，王一男表示很遗憾，据说北极上空有宇宙辐射，说不定照射之后就能变身成为超级赛亚人了呢。 最近几天在丘先生那里，为了跟上节奏，王一男的大脑一直是超频运转的，所以一上飞机就呼呼大睡，到了LA正好是早晨，这下可好，省掉倒时差的步骤了。 也许是心里有鬼，在LA海关的时候，王一男感觉大米国的官员盯着他看了好久，当然作为一个受过训练的半专业人员，装傻这个基本技能还是没问题的，王一男就傻傻的看着海关官员，过了好一会，也许是没看出什么来，王一男总算有惊无险的踏上了大米国的土地。 在机场租了一辆车，王一男直奔加州大学的LA分校，陶教授就在这里授课。UCLA，是整个蓝星排名至少前二十的名校之一，还以盛产奥运会冠军闻名于世，据说UCLA的学生或者校友一共获得了123枚奥运会金牌。 UCLA位于LA市日落大道的南部，紧邻着蓝星最有名的爆米花电影中心-好莱坞，所以如果你在UCLA看到超人在天上飞来飞去，千万不要吃惊，很可能他吊着一根威亚，一部新的超人归来正在拍摄中。 传闻中UCLA是吃货的天堂，各种自助美食让你吃到爆，王一男一看时间还早，作为一个专业的IT男，肯定是不会打无准备之仗的。王一男拿出手机，感谢万能的天际通啊，在大米国也能一键上网，登录UCLA的网站，在这里，可以查到UCLA里面每一家食堂的菜谱、价格，甚至还有每道菜的卡路里含量。 OMG，感叹了一句万恶的资本主义，王一男选中了一家主打亚细亚菜系的餐厅，再感慨一下万恶的科技，王一男打开导航，直奔食堂而去。 UCLA的食堂果然名不虚传，南亚的菜做的比帝都的大馆子还要地道，吃完了还有免费的抹茶冰激凌，管饱，王一男一边往肚子里拼命填着冰激凌，一边看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来来回回，再感叹一声，“年轻真好”。 手机上，在王一男关机的时候，丘先生已经发来了陶教授在UCLA办公室的地址，还有固定电话，王一男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就拨通了陶教授办公室的电话。 “Hello，this is Terence“，电话里是一个年轻的男声，应该就是陶教授本人了， ”Hello，I am Wang， from China”。 “我系度等你”，电话里换成了粤语，好吧，陶教授父母都是港岛人，会粤语不意外，问题是王一男不会啊。 “ We ‘d better speak english”，（以后假设作者都翻译过了，我们都用中文，省的有人有说咱中国人干嘛不说中国话）。 问明白陶教授就在办公室，而办公室离食堂不过几百米的距离，王一男直接走了过去。 UCLA数学系的办公室是一栋三层楼的小楼，小楼上爬满了青藤，LA属于太平洋暖湿气候，在这个帝都还很寒冷的季节，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还是映满了王一男的眼帘。 亲眼看到这个“地球上最聪明的人”，王一男还是感概于他的年轻，距离陶教授31岁拿到菲尔兹奖已经过去了七八年，陶教授也是将近四十的人了，但是戴着一副小小的金丝边眼镜的他，看起来就跟王一男差不多大。 “喝点什么，福建的大红袍？”，显然，陶教授也是华国茶的爱好者， 给王一男泡上一杯大红袍之后，陶教授就迫不及待的搓着手，就好像双十一网购了一大票东西的家庭主妇，看见门口的快递员一样，对着王一男说，“东西呢”。 王一男一口茶还没咽进去呢，差点没吐出来，连忙拿出手机调出图片，递给陶教授。 拿起来看了一会，手机的屏幕大小，显然不适合观看黑板上的数学方程式，陶教授忍无可忍的叫来了助理， “赶紧给我打印出来”， “最大幅面，最快速度”。 第八十九章 论文出炉 跟王一男聊了会天，再坐立不安的喝了两杯大红袍以后，陶教授总算等来了助理拿来的一叠打印纸，很快，他就顾不得搭理王一男，沉浸在自己的数学世界中。 趁此机会，王一男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陶教授的办公室，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乱”。跟丘先生的办公室类似，陶教授的办公室也有一样的大落地窗，两排巨大的书架、大办公桌和沙发。 不过跟丘先生整洁的办公室不一样的是，也许是年轻人的缘故，陶教授的办公室几乎总处于熵极大状态（热力学名词，当一个地方乱的不能再乱了，你可以把它描述为熵极大）。 除了沙发和茶几边上招待客人的区域以外，东西几乎都不在它们该在的地方，不过想想也是，这是最好的保密方案了，也只有陶教授230的智商，才能记住需要的东西放在哪里。 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一个世纪那么久，王一男从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人物传记，看得正起劲的时候，陶教授突然走到他身边，拍了拍王一男的肩膀，一脸期待的问，“还有吗”？ ”没有了，我们最后讨论的结果就是最后那张照片拍的内容，方框里面的东西，我们只能猜测它满足的条件，以及涉及到的拓扑结构”，王一男说， “具体方程的形式是什么，我们没办法找出来，丘先生说如果蓝星上只有一个人能搞定它，就只有你了”。 显然，丘先生的赞誉让陶教授很是开心，“夸张了，至少毛熊的那个佩雷尔曼肯定能搞定”， “解决了庞加莱猜想的那个嘛，我跟他又不熟”，王一男说，他也不想想，陶教授跟他也不熟。 “不得不说，你们提出了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一个简单的空间群和一个色空间群混合在一起考虑，确实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研究方向，而且我确信之前没有人这么干过”，陶教授说，他拿起粉笔，在办公室巨大的黑板上开始写。 王一男觉得自己办公桌前的小白板简直弱爆了，回去一定要弄一个一面墙的大黑板，配上五颜六色的粉笔，那样才足够酷。 陶教授在黑板上首先列出了王一男他们得到的结论，然后边写边说，“目前需要解决的问题有两个”， “一个是无穷大的消除，这个我记得去年有人在做超级弦论的时候，提出了一种新的分析方法，可以从这个方向去考虑”， “另外一个是局部拓扑特性的分析，你们有没有试过在这个流形局部的纤维丛上面，附加一个新的不可交换的群属性？” 王一男一脸懵逼的说，“没有，还能这么干吗”。 “当然，这是杰克逊的成果，不是唱歌的那个杰克逊，是普林斯顿的杰克逊，他在去年发表的论文里面，提到了这种可能性，并推导出一系列的公式”， “从公式的不可交换属性上，好像跟你们设想的东西有内在的关联”， “让我来找找，小宝贝，你在哪里呢”， 陶教授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在黑板上快速的写着数学符号。 好吧，这就是230的智商，王一男服气的叹了口气，”大脑超频50%的话，应该不会宕机吧“。 王一男努力的跟上陶教授的节奏，时不时的在脑海里跟实际的晶格结构做比较，如果按照陶教授的方法来计算的话，频率该怎么计算呢。 时间在激烈的讨论中过得飞快，王一男估计自己的大脑已经超频100%了，才能勉强跟得上陶教授的节奏。陶教授也很吃惊，这个来自华国大陆的年轻人，居然在这样前沿的数学问题上能跟上自己的思路，更关键的，丫居然不是专职的数学家，而是个物理学家。 晚上在陶教授的邀请下，王一男在陶教授家里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陶教授的妻子，劳拉，是百越人，做的百越菜是王一男吃过口味最好的了，果然征服一个男人，首先要征服他的胃啊，看着幸福的两口子，王一男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几天，王一男就住在陶教授家的客房，除了偶尔的授课以外，陶教授几乎全部的时间都用来跟王一男讨论这个数学问题了，讨论偶尔也会有UCLA陶教授的同事参加进来，提供一些陶教授和王一男考虑不到的思考角度。 王一男的数学水平比起陶教授来说，当然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不过架不住他还有哥德尔系统这个大杀器啊，每次当讨论进行到迷雾重重的歧路，面临艰难选择的时候，王一男总能找到最好的那条路线。 哥德尔系统不能告诉人类，按照人类的逻辑和思考方法，它是怎么想的，所以它没办法写出一篇完整的论文。但是哥德尔系统可以告诉王一男，哪条路的错误更少，离目的地更近啊，于是在陶教授和其他UCLA教授眼里，王一男就拥有了惊人的数学直觉，每次碰到这样的的疑难局面，他总能找到最接近答案的路线。 一开始的时候，陶教授还想听听王一男说说是怎么做出选择的，不过几次得不到答案，因为王一男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陶教授也只好放弃了，反正王一男有惊人的数学直觉，听他的准没错。 事实上，是230智商的陶教授，和超级人工智能哥德尔系统的合作，当然哥德尔系统深藏功与名，王一男就是代表啦。 大洋彼岸也有好消息传来，董志带领的团队，已经开始尝试在钙铜氧化物中添加钛原子，形成钛钙铜氧晶体化合物，不过，由于产量太低，很难得到能用于实验的材料。 当然这是暂时的，随着实验水平的熟练，以及光/电化学反应的优化，预计在一两周之后，就可以得到足够的材料进行干冰甲醇温区的电阻测试了。 王一男心想这个实验的开关，说什么我也得赶回去按呀。 陶教授+王一男（所代表的哥德尔系统），这可能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智力组合了。 王一男觉得没有他们搞不定的问题，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一周以后，最后一块拼图完美的完成了。 陶教授在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最后一个符号，然后习惯性的在旁边打了一个勾，就好像我们考试做完题之后，在最后写下，“如上，已证”。 房间里面只有陶教授和王一男两个人，如果是在大会的会场，此时应该有雷鸣般的掌声吧。对于陶教授来说，只是解决了一个数学难题，他没有意识到，这个难题背后，可能是整个人类文明向前迈了一大步。 就像当年闵可夫斯基帮助老爱解决了非欧几何的数学问题一样，也只有老爱才能从那些该死的数学符号之中，看到弯曲的时空，完全不不一样的世界，甚至，那些公式还告诉我们，整个宇宙来自于几十亿年之前的一次大爆炸。。。 数学，就是这么牛X。 大功告成之后，又是分赃的时候到了，对于科学家来说，最大的赃物就是署名权了，第一作者，共同作者，通讯作者，里面的门道大了去，一般而言第一作者就是论文主要思想的提出和撰写者，为了表示贡献的大小，有时候会注明共同第一作者。 而通讯作者是论文对外的联系人，一般是整个课题组的老板，杂志社联系的时候，也主要是跟通讯作者联系。 之前由于丘先生的高风亮节，这个课题的第一篇文章，就是之前李文静跟王一男的研究成果，包括那三十几张跟丘先生讨论照片上内容，通讯作者是李文静，第一共同作者是李文静和王一男，丘先生只是作为第三共同作者列名其中。 陶教授问清楚第一篇文章的署名之后，也要求第二篇文章也依此处理，“真正的学术大拿，人品也是没得说“，王一男不禁继续感概。不过这一次，他坚决反对陶教授的提议，毕竟如果说第一篇文章，丘先生只是拾遗补缺，署名第三作者还说得过去的话，第二篇文章的主要工作都是陶教授完成的，再署名第三作者，王一男觉得自己还没那么厚的脸皮。 经过激烈的争论和谦让之后，最后第二篇文章通讯作者署名陶教授，第一共同作者是陶教授和王一男。 第一篇文章李文静已经整理完成，丘先生也修改过了，第二篇文章相对要简单一些，算是大厦上的最后一层吧，陶教授亲自动手，花了两天时间也搞定了。 这时候就没有王一男和李文静什么事了，两位菲尔兹奖得主商量了一下之后，选择了《Annals of Mathematics》（数学年刊）发表，将两篇文章发送到年刊编辑部之后，陶教授决定亲自去一趟普林斯顿。 好吧，陶教授加丘先生联名投递的文章，陶教授亲自到年刊编辑部递送稿件，王一男可以想到，下一期杂志的版面一定不够了，估计有好几位作者会哭的，他们的文章肯定会被挤到下下一期，甚至增刊了。 不过，这都没有王一男什么事了，他在得到最后结果的第二天，就登上了飞往帝都的航班，整整十四个小时，王一男一直提心吊胆，据说，嗯，只是据说，马航的某个航班，因为机上有大米国想让他消失的人，就莫名其妙的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如果大米国知道他们放走了一只什么样的妖怪，估计真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吧。 幸运的是，或者因为钱中华的谨慎，王中书一直到航班落地都没有露出破绽，毕竟UCLA好几万学生，不可能整天被FBI盯着对不。 总之，王一男平平安安的回到华国。 还有一个开关，等着他回来按下呢。 第九十章 奇迹倒计时 自从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之后，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帝都的春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慢慢的的到来。容与公司门口的小路上，柳树已经开始一点点的变绿，发射出春天的气息。 从机场直接开车回公司，王一男在机场停车场付停车费的时候着实肉疼了了半天，二十天的停车费，四千多软妹币就这么没了，这钱挣得也太容易，王一男都想自己开个停车场了。 一路上，王一男的心情跟这春天的天气一样，也充满了阳光，离开帝都的时候，整个天空都是灰暗的，街旁的人行道上，还满满都是枯黄的落叶，而回来的时候，河边的柳树抽出了新芽，万物开始复苏，当然，更有可能的，是王一男的心情改变了。 离开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难题在面前，没有任何头绪，而回来的时候，两篇论文在手，理论的数学基础已经解决，材料的制备也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所以没有迈不过去的坎，需要的只是耐心而已。 黎阳厂那边，在王一男他们新公司设备都已经到位开始调试的时候，余光为总算发现自己上当了，和王一男想的一模一样，他们就是来捣蛋的，看到黎阳厂的骨干被王一男偷偷的挖空，恼羞成怒之下，余光为停止了对黎阳厂的收购。 主要演员之一不演了，邓若烟和张琪也没必要再陪着他们演下去，于是也停止了收购的谈判，于是黎阳厂一帮叫唤着MBO的管理层彻底抓瞎，虽然之前从余光为那里拿了不少好处，但是看着已经成为一个空壳的黎阳厂，他们还是欲哭无泪，为了那点好处，把自己还是弄到坑里面去了。 走进公司，偌大的办公室里面只有章子枫、李文静几个人，王一男有些纳闷，还没到下班时间，人都去哪里了。看见王一男回来，李文静和章子枫围了上来，“礼物呢”，李文静问，“出去这么久，给我们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王一男心说幸亏哥有准备，不然岂不是要被打出去啊。拿出车钥匙扔给李文静，“都在后备箱呢，自己去分吧”，王一男问，“董志他们人呢？”。李文静接过钥匙，“新设立了一个材料实验室，买了一堆新设备，他们都在那边忙呢，我带你过去”。 李文静和章子枫带着王一男出了门，指着边上之前没用的一栋小楼，李文静对王一男说，”就在那里“，自己就跟章子枫打开王一男大平治的后备箱，开始分赃了。 王一男走进小楼，立刻被里面热火朝天的氛围吓了一跳，各种王一男都没见过的仪器设备，把整个一楼塞的满满的。“给我2克钛”，就听见董志大喊一声，然后一个陌生面孔的实习生屁颠屁颠的就给他送了过去。 王一男心想这才几天功夫，已经从走的时候弄个玻璃器皿啥的，变成各种现代化设备的大生产了哈，不知道又花了多少软妹币，他拍拍手，“董志，罗小音，大伙先休息一下，我从米国给大家带了点东西，你们带着大家去外面自己挑礼物啊，去晚了可就什么都没了”。董志和罗小音答应一声，七八个人就呼的冲了出去。 没一会，一伙人拿着化妆品啊，营养品之类的东西，心满意足的跑了回来。“董志，给我说说你们的进展吧”，王一男说， “现在满足条件的钙铜氧化物已经不是问题”，董志指着一个巨大的，类似于冷冻电镜设备下面，一个大概20CM x 20CM的方形玻璃器皿，器皿里面有一层薄薄的，类似结晶体一样的东西。 “使用这个进口的可编程光化学设备，我们已经可以相对自动化的生产钙铜氧化物，目前已经制备了大概20克材料”。 “现在的问题是在钙铜氧化物里面增加钛原子，目前成功率还是偏低”，董志指着其他几个设备， “我们正在使用不同的设备进行试验，争取能够提高成功率”。 “目前的成功率是多少？”，王一男问， “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二之间”，董志回答。 “花费的时间是多少呢？” “每次完整的反应过程，大概会消耗两个小时左右”， “那失败的部分，是什么形态，没有成功加入钛原子的部分多少，加入错误的钛原子部分多少？” “80%的材料没有加入任何钛原子，18%到19%的材料，加入钛原子之后形成的晶格不满足我们的要求”。 “分子筛能工作吧，可以通过过滤的方法分开这三种成分吗？” “目前只有过滤出符合要求晶体的分子筛，其他的过滤要求，我们想等提高了成功率之后再说”。 王一男觉得有时候科研人员走入死胡同了，那是九头牛的拉不回来，他差点没气乐了。 ”董志，我有两个问题问你“，王一男说， ”第一，我们大概需要多少最终的材料才能进行超导特性的测试”， 董志想了想，“5到10克吧，应该就够了”。 “那好，第二，我们在棉花市边上建的那个厂，是干嘛的？”，王一男问， “批量化生产超导材料”，董志回答， “你也知道那里是批量化生产超导材料啊，那提高成功率的工作，是批量化生产的需要，还是你们实验室的需要？” “你就算研究出了提高成功率的方法，对批量化生产有作用吗”。 “应该有作用吧”，董志有点不敢确信的说。 好吧，王一男意识到自己提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呃，提高成功率的方法，对批量生产肯定还是有很大作用的，“这不是重点，关键问题是，我们现在的核心任务是什么”， “不是提高成功率，而是尽快拿到5到10克合乎要求的材料！” “现在你们制备了多少合乎要求的材料”，王一男问， “差不多1克吧”，董志回答， “我?%……&%YTY”，王一男骂了一句脏话，幸亏哥回来了，不然你们还能给我继续拖下去。 “停下所有提高成功率的实验，立刻给我大量制作两种分子筛，一种就是你们现在已经有的，过滤之后获得成功材料的分子筛，另外一种就是过滤之后获得没有钛原子材料的分子筛”，王一男说， “这个简单，你等等啊“，董志随手叫了一个实习生，给他交代了任务。 ”按照你们现在成功率最高的方法，所有设备都用上，人排班休息，设备不能停，我让食堂的人陪你们加班，给你们做饭，保证任何时候都有的饭吃“，王一男说， ”加工出来的东西，80%的不是没有钛原子吗，还能接着用，你估计这样连轴转，多长时间能制备出5到10克的材料“。 董志简单算了一下，“不到48小时”，说完他自己的脸都绿了，怎么只用这么久，所以有时候，科研狗钻进牛角尖，经常会干出让人哭笑不得事情。 “那还不赶紧干活去”，王一男给了他一拳，“哥先回去睡一觉，睡醒了过来陪你们”。 简单的跟章子枫交代了食堂的事情之后，王一男已经困的连车都开不动了，他叫了一辆哒哒，先回家休息。 王一男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的，足足睡了十七八个小时，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春天阳光已经有点火热了，加上房间里面的暖气还没停，王一男是被热醒的，他满头大汗的爬起来，看了看手机，好嘛，已经是下午了，拿起威信，赶紧给周慧发了个消息，在大米国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安全，他可是把手机的SIM卡都拔下来的。。。 周慧一直没有回消息，“不会生气了吧”，王一男一边叫车去公司，一边忐忑不安的想。 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走进材料实验室的那栋小楼，王一男把心里面着一点点儿女情长扔到一边。 实验室里面热火朝天，王一男的新计划给整个实验室打了一针强心针，想到不久以后就能见证奇迹的发生，连李文静和赵克勤都跑到材料实验室来打下手，帮忙递个材料，送个毛巾也好啊。王一男拉住正在使用分子筛过滤材料的董志，“已经制备了多少材料了”，王一男问， “没有仔细测量，估计3-4克吧”，董志回答， “嗯，为了保险起见，咱们需要10克材料，明天白天应该可以完成”，王一男想了想说。 “最终融化之后在一个长方形的模具里面冷却，应该就可以做实验了，现在材料的力学特性还不清楚，暂时不能做成线圈装X了”，王一男自言自语，“我怎么感觉忘了点什么呢”。 “融化，靠，差点忘了这茬了”，王一男连忙拉住李文静，“赶紧，咱们需要计算一下材料的熔点”。 李文静也明白过来，“如果计算的熔点和实际符合，证明我们的理论正确的可能性很高”， “而且应用新的晶格频率，如果能成功的预言晶体的熔点的话，也是个很不错的开始啊”。 于是王一男和李文静回到办公室，开始在哥德尔系统的帮助下，计算这种新的钛钙铜氧化物的熔点，对于已经计算出超导临界点的哥德尔系统来说，这完全是个没有难度的小题目，稍微困难的是，王一男和李文静要怎么把哥德尔系统计算的结果用人类能理解的形式表达出来，好在经过丘先生和陶教授的洗礼，王一男表现出超强的数学能力，看起来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他似的。 连李文静都嫉妒了，“早知道这家伙像吃了过期的伟哥一样的生猛，当初我就该跑一趟港岛和UCLA，那样变身超级赛亚人的，就该是我了”，李文静想。 整个容与公司热火朝天的忙了一宿，被这样的气氛感染，连章子枫还有孙晓姿都主动留了下来，直到天空慢慢的又亮了起来。 新的一天来了。 会是奇迹发生的一天吗？ 第九十一章 见证奇迹 忙碌工作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的快，不知不觉，天光慢慢的投射进了实验室，一层层合乎要求的晶体被过滤出来，收集到一个小小的容器里面。 合乎要求晶体的熔点也被王一男和李文静根据新的晶格频率理论计算出来，320摄氏度，和哥德尔系统计算的结果只有不到百分之零点五的误差。 上午的时候，得到消息的钱中华和张琪也赶到公司，和张琪一起来的，还有邓若烟，两人在收购黎阳厂的谈判中一起演戏给余光为一帮人看，配合的还是很不错。 眼瞅着成功就在眼前，整个公司的人像打了鸡血似的，所有人没有一点睡意，连钱中华也屁颠屁颠的打起了下手，给研究员端茶倒水，这时候王一男的手机响了，是威信的通话请求，一看是来自周慧的，王一男连忙接通了对话。 “什么时候回来的，前段时间想约你几次来着，威信不上线，电话也打不通”， “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昨晚在外景地拍摄没带手机，今天才看到你的消息”，威信里，周慧一点埋怨的意思都没有，王一男自己反而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了，公司的人包括邓若烟都知道自己去了港岛（当然随后的大米国之行出于安全的原因，只有钱中华知道），在周慧眼里，自己可是一下子失踪了好几个星期呢。 “今天你忙吗”，王一男决定补偿一下周慧，说到补偿，还有什么比一个见证历史的机会更有意义呢。 “没什么大事，下午约了几个朋友去逛街”， “如果可以的话，能跟她们说改时间吗？”，王一男问， “干嘛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周慧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的超导研究有进展了？”， “比你最大胆的想象还要大的进展，想不想来见证历史？”，王一男说， “地址”，周慧的回答简明扼要。 “你打车到西郊某某路28号，到门口给我电话，我来接你，不然你进不来的”。 周慧来的很快，半个小时之后，王一男接到电话去大门口把周慧接了进来，看到经过那一营杀气腾腾的驻军，还有指向天空的HQ防空导弹，以周慧的见多识广，也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一路上大气都不敢出。一直到王一男的SUV开进容与公司的院门，才弱弱的说了一句，“你们这个保密级别，未免也太吓人了吧”， “难怪赵公子威胁说让你公司开不下去的时候，你都没搭理他，这样的保密级别，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估摸着他也不敢让人来封了你的公司啊”。 周慧也参加过容与公司的年会，对于大部分员工来说，算是熟人了，看见周慧走进实验室，除了新来的几个学校实习生眼睛里面冒出几颗小星星以外，容与公司的人也就多看了几眼王一男，当然还有李文静和邓若烟，心想能者无所不能，老板不但科学水平强，这个脚踏几条船的功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中午也顾不上找地方吃饭，章子枫就让食堂做好了放在实验室的一角，饿了就自己去吃点。实验室的工作也用不着几个女孩子，于是李文静、邓若烟和周慧，当然还有孙晓姿和章子枫就坐在一起聊天。 女孩子在一起总是有无数的话题，看着叽叽喳喳的那一堆，实验室里面干活的科研狗们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时间慢慢来到了下午，容器里面一层层有点暗黄色的晶体，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大块，“差不多是时候了”，王一男拍了拍手，“让我们一起见证奇迹吧”。 王一男拿出一个石墨的坩埚，将暗黄色的晶体放进去，为了避免再次发生氧化反应，融化过程最好在真空环境进行，王一男将坩埚放进真空炉中，然后抽出空气，当气压降低到一个大气压以下的时候，按下了加热开关。 透过真空炉的石英玻璃，可以观察到坩埚的状态，和计算的一样，当真空炉内温度上升到320摄氏度的时候，晶体开始融化，把温度维持在320摄氏度几分钟，让晶体充分融化之后，王一男用钳子取出坩埚，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融化的晶体倒入长方体的模具中。 随着温度慢慢的降低，一块长方形的氧化物晶体薄片一点点凝固成形了，“好像一大块金条啊”，周慧在边上喃喃的说， “这可比金条值钱多了”，王一男说，“应该在模具里面刻上容与出品几个字”。 眼看着这块“金条”，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块薄薄的钛钙铜氧化物冷却到室温，王一男戴上手套，把它拿了出来，放到一个玻璃器皿中，再在两端用鸭嘴钳接上电极。 “先测量一下室温电阻吧”，王一男说，“文静，咱们的理论值是多少”， “电阻率是0.017微欧姆.米，我们模具的长度是2厘米，截面积应该是0.1厘米乘以0.5厘米，这样电阻理论值应该是 68微欧姆”。 “让我来看看，嗯，测量值是65微欧姆”， “考虑到鸭嘴钳的位置，这个数值是在误差允许范围之内的”。 “现在，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王一男从一只科研狗手里接过早就准备好的干冰/甲醇浴液，好吧，这样太草率了，为了见证这个历史性的时刻，这只科研狗也是有名字的，王一男从帝都大学的实习生，胡亭手里接过装着干冰/甲醇浴液的保温杯。 轻轻的，王一男将浴液倒进玻璃器皿中，在一大片白色的雾气中，液面慢慢的上升，将钛钙铜氧化物薄片淹没，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电阻仪。 如果有人能看到晶体里面的微观世界（或许哥德尔系统可以？在人类所无法理解的神经网络内部，它早就洞悉了这一切？），就会看到随着温度的降低，原本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的电子像是忽然听到动人的华尔兹一样，俩俩成对，跳起了动人的舞蹈。 他们舞蹈的频率和氧化物晶格的频率达成一种奇妙的和谐，于是在某一个瞬间，对于这些舞者，晶格中所有的障碍消失了。 仪表上的指针来回抖动了几下，然后一下子掉到零的位置，随后就像没有一点力气一样的停留在那里，一动不动。 实验室里陷入死一样的寂静，良久，“我们成功了？”，董志弱弱的问了一句。 王一男把保温杯一把砸在地上，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实验室里面立刻云雾缭绕，“我们真的成功啦”，王一男大喊。 实验室立刻变成欢乐的海洋。 欢呼声，口哨声响彻整个房间，人们相互击掌和拥抱，“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小小的实验，而对于人类来说，这是一个大大的未来”，王一男说， “从此以后，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将被载入人类文明的史册”。 仿佛为了配合他的话，章子枫拿来了一个宽画幅的单反，大伙排成两排，女孩子坐前面，王一男拿着那块价值连城的“金条”站在最中间，厨房的大师傅被请过来做主摄影师，在一片“茄子”的喊声中，留下一幅珍贵的合影。 很有经济头脑的孙晓姿把照片用公司的打印机打印了出来，然后拉着每个人签上自己的名字，还找章子枫要了印泥，把那根“金条”的正反面都沾上印泥，然后盖在照片的背后。 把一群人看得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操作，很多年以后，这幅合影果然卖出一个天价，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比如说，需要测量出完整的温度-电阻率曲线，以及这种钛钙铜氧化物的材料力学特性，当然最重要的，还有关于W-L Pair超导理论的论文，这部分的数学基础，在即将发表的两篇数学论文中已经完成了，现在需要的，是物理学的完整阐述，以及最终的完善。 不过现在，这一刻，这些都不重要，虽然很多人四十多个小时没合眼，在这样的狂欢时节，疲惫，那是不存在的。 公司的会议室成为临时的酒会会场，章子枫早就备好了香槟，还有蛋糕，反正都是自己人，见人就碰杯，见妹子就抱准没错，不过看见王一男的黑脸，大伙还是很有默契的避开了三个最漂亮的妹子，哎，你是老板没办法，咱让着你行不。 钱中华喝了几杯香槟之后，连连叫着不过瘾，就打电话给他钱老爷子， “老头子啊，你那里不是有一箱老茅吗，好像是三十年的对吧”，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以为自己藏得好，我早就看见了”， “赶紧让派人给我送过来吧，容与公司，你知道的”， “行行，给你留一点没问题，不过至少拿一半过来”， “我跟你说啊，老头子你太英明了，你儿子不一定会名垂青史，不过你儿子投资的公司一定会名垂青史的，这钱花的太英明了”， 钱中华语无伦次的说了半天，还是把半箱老茅给骗了过来。 人们三三俩俩的吃喝着，谈笑着，王一男走到窗边，周慧的身边坐了下来，两人碰了一下杯，王一男拿起香槟一饮而尽， “恭喜你啊”，周慧说， “谢谢，这么久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他们实验室，好像也是完成了一个很困难的课题之后，也是一样的庆祝场面，我还记得那时候父亲开心样子”，周慧说， “有时候常常想，其实我更适合这种简单的生活，期待简单的快乐，也许演艺圈真的不适合我”。 太阳已经落山，从窗口望去，月亮开始在淡蓝色天空中显现出自己皎洁的身姿，王一男指着天空中那一轮清冷的月，对周慧说，“还记得你跟我说过，关于月亮背后的故事吗”， “当然记得，我父亲一直坚信月球的背后，存在某种非自然的物体”。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能看到的”， “今天，只是一个开始”，王一男说。 第九十二章 颤抖吧 凡人 容与公司现在也差不多有小三十号人，大会议室里面塞的满满的，觥筹交错，气氛好不热烈。考虑到王一男之前几次喝酒的不良表现，大伙很明智的没有把主攻方向对准他。 除了王一男和李文静，最开心的就数钱中华和张琪了，张琪还好说，毕竟当时投资的时候就看好王一男他们团队，而且风险投资嘛，玩的就是一个心跳，今天的成功虽然有些惊喜，好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而钱中华就不一样了，当时在最困难的时候投资容与公司，可纯粹是为了交好王一男，几千万软妹币，他已经做好扔水里的准备，没想到居然中了个特等奖，把钱中华乐的，见人就干杯。 钱老爷子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功夫，半箱老茅就送到了。钱中华给自己倒满，跑到王一男旁边，一定要跟他干一杯， “咱们是兄弟不”，钱中华举着杯子不肯放下去， “是兄弟，就啥也不说了，干杯”，钱中华是真感激王一男，别的不说，光利用哥百万合作炒股的那家公司，每个月就是几百万美刀的收入，这还是怕动静太大，拼命克制的结果。 还有布拉格的那条微波线路，在王一男当时住的阿尔奇米斯特温泉酒店旁边，有关部门专门租房子开了家，呃，裁缝店，他们可不像王一男那么嚣张，玩什么借鸡生蛋的把戏，做一个无声的潜伏者，源源不断的获得牙膏厂的内部核心技术资料，已经很满足了。 为此，钱中华还收获了一个二等功，军衔也提升了一级，在和平年代，二等功已经不得了。反正跟王一男是兄弟，还得帮他擦屁股，钱中华也就心安理得的冒功领赏了。 话说到这份上，这杯酒王一男不能躲啊，于是一大杯老茅，像一团火一样，就被王一男囫囵吞了下去。钱中华的喝了，张琪的能不喝吗，说起来，张琪还算是王一男的第一个伯乐呢。于是，又一团火下了肚。 员工来敬酒也就罢了，王一男含混喝点雪碧应付过去，可是李文静啊、邓若烟啊、还有周慧的酒能不喝吗，于是没多久，虽然王一男不是主要目标，也只有趴在桌子上直哼哼的份了。 李文静应该是在场最开心的人，自从李诗尧郁郁而终之后，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拿回荣誉的希望，老爹的眼光还真是一言难尽啊，虽然收了程潜这么个孽徒，不过王一男这个徒弟还是蛮靠谱的，当然，要是没有边上虎视眈眈的那两个女人就更完美了。 于是钱中华加上三个女子成为主战场，张琪算半个吧，时不时也凑过去无差别攻击一番，当然，最先倒下的一定是他啦。 夜已深，毕竟大部分员工都是连续工作了几十个小时，人群陆陆续续的散去。趴在桌上的王一男口干舌燥的醒了过来，会议厅里基本已经空了，只有钱中华和李文静，还有邓若烟三个人还在鏖战。 王一男感觉身上暖暖的，一点凉意都没有，他随手摸了一下胸前，发现周慧那条很大的带着碎碎花纹的围巾，绕在自己的脖子上，难怪这么暖和呢，起身走到最后的战场，钱中华居然还没喝高，看见他过来，没等王一男问起就主动说，“周慧回去了，我叫老头子的司机送她的，肯定没问题”。 王一男晃了晃脑袋，李文静抬起头，好像也没事一样，“是不是后悔没好好招待人家啊，就你这酒量，以后还是滴酒不沾的好”。 “好吧，你们都是大神”，王一男觉得自己弱爆了。 “张琪呢？”，王一男问，“在那边趴着呢”，钱中华指了指边上一张桌子。 “既然你们都活着，那我们讨论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吧”，王一男说了一句，然后走到边上，把张琪拽了过来。 “论文的撰写不是问题”，王一男首先说， “之前我们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缺少的数学理论，在即将发表的两篇数学论文中，也有了完整的证明”。 “我估计顶多两三天功夫，论文就能写好”，李文静也补充到。 “专利申请的资料早就准备好了，找的是最有名也最贵的国际专利代理公司，昨晚实验成功之后，今天就可以开始申请了”。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论文发表在哪家刊物，还有就是程潜和托马斯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王一男说， “几乎可以肯定，以托马斯和程潜现今在高温超导物理界的地位，任何一家知名的刊物一定会找他作为审稿人之一，驳回论文倒没什么，万一弄出点什么其他的事情，那可就有得麻烦了”， “咱们可没有普林斯顿一堆学术大拿的后台，要是再出现一次耶鲁大学的费利格-索曼事件（二十世纪最有名的一起论文抄袭案件），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在座的都是明白人，虽然王一男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性，不过在这样巨大的荣誉，以及由此可能带来的巨大利益面前，指望程潜和托马斯之流的道德品质，显然是一种奢望。 “所以这件事动静弄的越大越好，最好搞得世人皆知，这样托马斯和程潜也就不敢做手脚了”，钱中华说， “没有后台，咱们可以制造一个后台出来，我相信为了通讯稿上的一个名字，不管是帝都大学还是水木大学，华国科学院还是其他什么机构都很乐意充当咱们的后台的”，王一男说， “帝都大学的赵教授帮了咱们不少忙，也该送个大功劳给他了”。 “给咱们实验室挂个容与公司-帝都大学联合实验室的牌子，你我弄一个帝都大学兼职教授的职称怎么样？”， 想到自己父亲当年受到的种种不公待遇，李文静点了点头，“那就便宜帝都大学了”。 “就这么定了”，王一男说， “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跟李文静去帝都大学找赵教授，一定要见到帝都大学的校长，如果校长不在的话，至少也是常务副校长才行”， “钱中华，还有邓若烟，媒体的事情你们费心了，等到帝都大学的事情一搞定，立刻安排一场新闻发布会，动静越大越好”， “放心，这种诺贝尔奖级别的科学突破，《新闻联播》来个三五分钟是最低规格了”，钱中华说， “低调做人的时候过去了，接下来，大家做好出门面对一群狗仔队的准备吧”，王一男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悲哀的想，以后要想去泡妹子，戴帽子和大墨镜的，就该是自己了。 王一男没有回家，就在实验室里看着那块“金条”，围着周慧的碎花大围巾，迷糊了半晚上，反正这个时候，回去也睡不着，还不如在实验室看着“金条”乐呢。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王一男就爬了起来，自己动手，配好了干冰甲醇浴液。 看着时钟指向七点，王一男拨通了帝都大学赵教授的电话， “赵教授啊，起来没有”， “早起来了，年纪大了不像你们年轻人，倒是你，今天这么早起来，肯定有什么事”。 “当然是好事，你给我介绍的董志还有罗小音都非常棒，还有刚去的几个实习生，也不错，怎么着也要好好报答你啊”，王一男说， “对了，你今天能约一下校长吗”， “哪一位校长？”，赵教授问， “当然是一把手啦，你放心，绝对是好事，给你送大功劳了”。（学校里资深的教授地位很高的，一般而言他们想见校长，十之八九校长都会给这个面子）。 “具体什么事情电话里面不方便说，我等下直接来学校找你，反正你尽快约上校长就行了，绝对是大好事”。 王一男刚把电话放下，就听见汽车声音，不一会李文静就走了进来，这个晚上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不眠之夜，远在大洋彼岸的程潜和托马斯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否则不管花多大代价，也要让鬓狗再跑一趟啊。 当然，这次就算鬓狗长了翅膀，面临一个营的驻军，还有一排排HQ防空导弹，估计也会束手无策吧。 王一男驱车来到帝都大学，他和李文静走进校园的时候，刚好赶上学生上课时间，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刚离开大学还没几年的两只妖怪，不禁回忆起自己的校园年华，仿佛就在昨天，又仿佛恍若隔世，人生还真是奇妙。 帝都大学物理系也是校园里最古老的建筑之一，距今也有一百年的历史了吧，厚重的沧桑感觉扑面而来，“好吧，让我们最新的研究成果，为这栋百年建筑增添最新的荣光，好像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王一男这么想着，给自己孩子硬找个教父的别扭心情立刻好了许多。 王一男拿着装有“金条”的容器，李文静拎着装满干冰甲醛浴液的保温壶，两人像走亲戚一样，迈进赵教授的办公室。赵教授的办公室也是他的实验室，时间还早，学生都还在上基础课，实验室只有赵教授一个人在。 正好省的赶人了，看见王一男和李文静走了进来，“我刚给校长办公室打了电话，校长确实在，不过今天特别忙，在会议间歇给了我十分钟的时间”，赵教授说， “一会时间确定了，会通知我过去的，希望你的事情值得这十分钟时间”， “放心，只要你们校长不是草包，见了我们之后，他不会再有开会的心思”，王一男信心满满。 “好吧，现在总该告诉我，有什么好事了吧”。 “你这有万用表吧“，王一男问， “这不废话吗，跑到物理系实验室问有没有万用表”，赵教授随手一指，“你要多高精度，多少测量范围的，随便挑一个”。 王一男找了一个看起来最高档的，“我这里可没有事先准备液氮啊”，赵教授说，俺也是见过世面的，不就是液氮温区超导体吗，你王一男还能弄出啥幺蛾子来。 “不用”，王一男神秘的笑了笑，取出容器，拿掉里面填充的泡沫，然后将两个鸭嘴钳一端连到万用表的端子上，另一端钳住钛钙铜氧化物薄片，拨动万用表的电阻测量开关，显示62微欧姆，“嗯，一切正常”，王一男说， 李文静把保温壶拎了过来，打开盖子，一点点雾气冒了出来，“这是什么”，赵教授问， “反正比液氮要暖和多了”，跟王一男呆的时间太久，李文静也学坏了。 “不会是干冰甲醛吧”，赵教授当年在超导最热的时候，也是做过一段时间的烧瓷工，对于这些基本的低温浴液还是很熟悉。 “不错嘛，如你所想，这就是干冰甲醛”，王一男说， 李文静正准备往容器里面倒入浴液，赵教授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等等，让我缓缓”， “你们难道真的弄出干冰温区的超导体了？”， “我们走得比你最大胆的想象还要远的多”，王一男很是装X的说， “我们从理论上预言了这种超导体，并且把它弄出来了”， “现在，颤抖吧，凡人！” 第九十三章 忙碌的林校长 李文静用干冰甲醇溶剂将那一片薄薄的钛钙铜氧化物淹没，没有任何悬念的，万用表上表示电阻的指针在抖动了几下之后，停在零的位置一动不动。 实验室里静悄悄的，赵教授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目前报道最高的临界温度是太阳国科学家的140K，而王一男他们一下子将这个温度提高到干冰温区，也就是至少210K以上。 更可怕的是，刚才王一男说啥来着，他们是先有理论，再制造的材料？传统的库柏对，也就是BCS超导理论只能解释40K以下的超导材料，对于铜系氧化物，目前还没有得到普遍认可的理论，如果王一男他们的的理论能够预言新的超导材料，并计算出临界温度，那么可以认为他们已经完全攻克了铜系氧化物超导理论。 对于物理学来说，理论从提出到得到广泛认可一般有两个层次，当一个理论能够很好的解释现有的试验现象和数据的时候，科学家会认为这个理论有很大可能性是正确的，不过需要更多的检验，但是如果有一天，一个理论能够预言一种人们还没有发现过试验现象的时候，一旦实验验证了理论的预言，那么，绝大多数科学家立刻会承认这个理论的正确性。 狭义相对论能够很好的解释很多实验现象，但是诺贝尔奖并没有因此颁发给老爱，因为诺奖委员会认为理论还需要更多的检验，但是当爱丁顿爵士冲洗出来的底片上，出现广义相对论所预言的，被太阳所偏转星光的时候，老爱立刻封神，这就是预言和解释的区别了。 赵教授也是留过洋，见过大世面的人，干冰温区的超导材料虽然惊人，还在理智可以接受的正常范围，但是出现可以预言铜系氧化物，甚至是任何晶体超导现象的理论，这才是令人震惊的，这下子可把老教授真吓坏了。 “超导材料的制备可以重复吧”， “当然，我们实验室还在继续规范和整理流程，详细的论文很快就能看到”， “你们提出了新的超导理论？”， “当然，我们提出了晶格频率的概念，预言了一系列超导体的存在，并计算出它们的临界温度，这些都在实验中证实了”，王一男点点头， “详细的论文也在准备，你应该也能很快看到了”。 作为一名严谨的科学家，赵教授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了一大堆问题，直到再没有疑惑之后，才对王一男和李文静说，”恭喜你们啊，老李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对了，这么大的成果还没发表就来找我，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所以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王一男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你知道毕业之后，我就开了个公司，一直自己干，李文静去年从研究所出来之后，也在我那里”， “容与公司是民营企业，某种意义上，就是一个没娘的孩子”， “我就想啊，论文里面单位那一栏就写个容与公司好像有点苍白，人家都是某某研究院或者某某大学实验室，正好跟你关系不错，就想着能不能来帝都大学弄个兼职，这样的话，署名作者的时候，也好看点是不是”。 王一男说得很含蓄，但是赵教授立刻明白了王一男的意思，他倒没有往剽窃的方向去想，毕竟这个还是很少见的，只是简单的认为王一男是担心没有后台，文章在审核和发表的时候会遇到麻烦。 而按照惯例，论文里面都会有所属研究单位的名字，这是把研究所属单位的署名权卖给帝都大学呢，价码嘛，就是给王一男他们撑腰啊，与人钱财，为人消灾，既然是帝都大学的联合实验室，有人要是质疑论文的时候，整个帝都大学那是一定要力挺的。 赵教授根本没去考虑学校会不会答应，只有脑子坏掉的校领导，才会拒绝这样送上门来的好事，华国多少大学和研究机构，多少院士，每年多少研究经费开销出去，获得的诺贝尔奖数目是多少呢？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刺眼的零，当然，文学奖不算。 现在一个诺贝尔奖级别的成果送上门来，条件仅仅是两个兼职教授，不要说兼职了，只要符合条件，两个博导的头衔，赵教授敢打赌，帝都大学一定不会舍不得的。 就算帝都大学不舍得，凡是自认有点资历的名牌大学，一定会抢破头的把能送的头衔拼命送出去。 赵教授自己也不会吃亏，王一男找到他来联系校方，意思已经很清楚，就是说，这个联合实验室，学校那边的联系人就是赵教授了，有这个超级牛X实验室的头衔，以后赵教授和他的学生发文章，简直太容易了。 想明白这些关节，赵教授拍了拍王一男的肩膀，一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好，知恩图报，很有古风啊，老李没看错你” “你跟物理系主任关系如何？”没头没脑的，王一男问了一句。 “关系挺不错的，刘主任平时也挺照顾我的”，赵教授回答， “那咱们在去校长办公室的时候，最好把他叫上”，王一男提醒了一句， “哎呀，对，差点忘记了”，赵教授拍了拍脑袋，“小伙子不错，思路很清晰”。王一男的意思很明显，要是系主任跟赵教授不对路，那就该干嘛干嘛去，现在挺对路的，那去领功的时候捎带上，以后准有好处。 赵教授也没耽误，看起来他跟系主任的关系确实不错，直接就带着王一男和李文静带着家伙，当然这次多了一个万用表，冲到物理系刘主任的办公室，干冰甲醇已经不多了，就没给他做演示，不过当赵教授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之后，虽然很难以置信，刘主任也没怀疑赵教授所说的话。 在这种容易戳穿的事情上，赵教授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造假啊，否则今天之后，他就可以永远离开华国的学术圈了。 于是一行人一边在系主任办公室聊天，一边等着校长的十分钟时间，系主任不愧是政工干部出身，很快就把王一男和李文静的背景摸得清清楚楚，还顺便发出了热情的邀请，特批两个正牌教授，不用帝都大学出面了，我们物理系还是有这个权限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赵教授的电话响了，是校长秘书，“跟港岛客人的会面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就结束了”， “你现在过来吧，校长中午要去机场，出发之前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校长办公室，帝都大学校办公楼跟物理系办公楼一样，也是那种特古老的建筑，厚厚的砖墙，仿佛在无言的诉说历史的沧桑，校长秘书安排他们在一个挺大的会客厅等候，会客厅的墙上，挂满了历届杰出校友的照片，甚至是画像。 这帮客人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王一男和李文静的照片也挂了上去。 秘书再次强调了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就回身走了出去，没多久，她就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中年男子戴着眼镜，西装革履的，不太像华国最高学府的校长，反而更像一个成功的商人。 中年男子跟着秘书走进来，一边解开系得整整齐齐的领带，一边说，“今天有外事活动，非得穿正装，真难受”，取下领带之后，林校长总算有了点学术机构带头人的样子。抬眼看见会客室里一屋子人，林校长明显被吓了一跳，肯定他原以为就赵教授一个人来着。 暗暗皱了皱眉头，林校长有些不快，本来以为赵教授是有什么私事让自己帮忙，看在几十年老教授的份上，小事也就顺手替他办了，现在整这么多人过来，明摆着只能公事公办。 “刘主任也来了，老赵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这两位年轻人是。。。”，明显他不认识王一男和李文静。 “事情还是老赵来说，我就是来做个见证的”，刘主任很明白现在能呆在这里，算是自己平时对赵教授不错的善报，否则人家干嘛带着他，能跟着露个面就很满足了，他自觉的把舞台让给赵教授。 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赵教授点点头，“这两位是N大物理系毕业的王一男和李文静，自己在帝都开了一个实验室，有了一些最新的研究成果，由于是民营的研究结构，没有学术单位的背书，所以想跟帝都大学合作”。 征得林校长的同意，他示意王一男和李文静在一边的茶几上开始搭建实验环境。 “林校长知道最近的高温超导研究竞赛吧”，赵教授说， “当然，我前两天还看过文献，目前领先的好像是太阳国的140K临界温度吧”，林校长好歹是化学系的院士出生，对高温超导一点都不陌生。 “那我就不用浪费时间介绍背景材料了”，赵教授指了指王一楠和李文静，“他们两位提出一种新的理论，不但可以解释铜系氧化物的超导实验结果，甚至可以预言新超导体的存在，并且计算出它们的临界温度”， “等等，我没听错吧，铜系氧化物，那就不是简单的扩展BCS理论了”，林校长的学术水平也不是盖的，要不怎么能在帝都大学党这么多年校长呢， “对，新的非BCS理论，适用于铜系氧化物和任何晶体”，赵教授确认， “不是唯象理论吧”，事关重大，虽然觉得多半不可能，林校长还是问到， “不是，从晶格层面理论计算的结果，具体理论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很难很难，数学工具是在丘老和UCLA陶教授帮助下才完成的”。 “两位菲尔兹奖得主？”，林校长倒吸了一口气， “没错”。 摘下眼镜，林校长两手的大拇指在太阳穴上按了半天，他摆手制止了想要上来帮忙的秘书，好一会之后，声音有些发颤的开口， “你是说这两位提出新的理论，解释了铜系氧化物的超导现象，并且预言了新的超导体的存在”， “对，王一男和李文静”，赵教授说， 林校长念叨了好几遍这两个普通的名字，从这一刻起，这两个名字已经不再普通了。 “现在，王一男和李文静希望跟帝都大学合作，也就是说，这个成果可以署名帝都大学？”， “没错”。 第九十四章 风暴前夕 看着王一男和李文静已经做好了试验的准备，赵教授对林校长说，“要不咱们去看看”， “行，不看广告看疗效”，林校长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 一行人围在茶几边，林校长和刘主任靠的最近，大伙的目光，都盯着容器里面那小小的一片“金条”，王一男指着“金条”介绍说，“这就是根据我们理论预言，制备出来的钛钙铜氧化物”， 他指着万用表电阻档的指针，“目前的电阻是63微欧姆，跟我们理论预期是符合的”， 拎着保温壶，王一男打开盖子，准备将冷却浴液倒入容器，“等等”，刘主任说话了，他可是低温物理的专家，林校长没发现其中的玄机，可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从王一男手里拿过保温壶，”这不是液氮，液氮不会这么稳定“，挥手扇了一点雾气在鼻子边，刘主任闻了闻，刚挥了一半的手停在空中，好像被施加了定身法一样，“这是。。。”，刘主任的声音也在发抖。 王一男把保温壶拿回来，“跟你想的一样，这就是干冰甲醇浴液”。 这次林校长也不淡定了，干冰温区，这可是一下子将世界记录提高到210K以上啊，可以预言新超导材料的理论突破，还有另外一个档次的临界温度世界纪录，任何一项都是吓死人的成果，更何况是两样一起，林校长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天上掉这个馅饼的含金量。 这哪是馅饼啊，这分明掉的就是金元宝，是大的无可描述的政绩啊。 没等相关人等抒发完感情，王一男很干脆的将干冰甲醇浴液倒入容器中，这回指针连摆动都省了，一下子跳到零，然后死死的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虽然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不过实际看到电阻为零的超导现象发生的时候，林校长还是感觉到有些呼吸急促，刘主任的表现更是不堪，只知道一个劲的搓手，嘴里还语无伦次，不知道念叨些什么。 会客厅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直到被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干练的校长秘书走了进来，“已经十五分钟，林校长您该去机场了”。 秘书的话把林校长的思绪从莫名的远方拉了回来，“刚才是不是想到我做了教育部长？”，林校长摇摇头，驱散了心中这不靠谱的幻想，不过，当自己身上，增加一个《首位华国诺贝尔奖得主，在林XX的领导下诞生在帝都大学》这样的增益状态，教育部长，好像也不是多不靠谱的幻想啊。 “让该死的机场一边呆着去”，林校长说， “把我的票退了，让孙副校长去吧，不行，孙副校长等下也必须过来参加讨论”， “那这次回访就让教导主任带队吧，给他全权，让他自己搞定就行了，校领导估计都去不了”。 可怜的秘书有点晕，这都什么情况，“这是早就定好的同等规格回访，您不去就已经很不合适了，校领导一个都不去的话，别人会认为我们太怠慢了”，尽职的秘书，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尽可能取得对方的谅解吧，等这边事情结束了，我专门过去赔罪”，林校长说，跟搞定王一男和李文静比起来，那个旱季稻大学算个球啊，就算是哈佛，普林斯顿，那也得靠边站，不信你问问普林斯顿，能把诺贝尔奖级别成果，让给帝都大学不。 “另外，通知所有在帝都的学校领导，立刻到我办公室来”。 林校长转身面对着王一男和李文静，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件事就是纯粹的卖方市场，讨价还价完全没有必要，王一男只要愿意，拿着成果到任何一家够分量的研究机构，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既然今天王一男通过赵教授找到帝都大学，就说明他跟帝都大学是很有诚意合作的，林校长很聪明的摆出一副你随便宰的姿态，只希望王一男下刀不要太狠。 “实验室挂上容与公司-帝都大学联合实验室的牌子，在帝都大学有正式编制”，王一男说， 这是题中应有之义，没有编制凭什么署名啊，林校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必须要快，最好今天就能有文件下来，至少要在我们论文寄出之前”，王一男补充说， 知道其中厉害，林校长点点头，“今天再晚也要把文件弄出来”。 “我跟李文静，总要给个学校的职称吧，不然署名也不好解释”，王一男说， “两个特聘教授，正职，这是在学校权限内的，我们最快速度搞定，博士生导师我们会报到国家学术委员会，可能还需要时间批准”，这方面，林校长还是很大方的。 “一旦有了什么学术纠纷，学校要站在我们这边”， “只要你们保证是自己的原创成果，我现在就能保证，帝都大学是你们坚强的后盾，虽然不是哈佛或者普林斯顿，咱们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随便便就能欺负的”。 “还有就是超导材料的专利权和其他商业产权完全属于容与公司，论文的署名权归属双方的联合实验室”，王一男说， 这个也是预料之中的，本来也没指望会拿到商业化的收益，林校长很爽快的答应了。 王一男松了口气，“其他的都是小事了，一个就是我们实验室里面有几个想走学术路线的研究员，副教授或者讲师的职称总要给人家，另外一个就是我们希望这个实验室，帝都大学最好派赵教授代表学校参与”。 “完全没问题”，林校长全盘答应下来。 条件比林校长预期的要宽松太多了，王一男甚至都没有提到学校对实验室的投入问题，林校长已经做好了把今年头几个月的科研经费，砸一半给这个联合实验室的的准备，不就是十几个亿软妹币吗，买一个诺贝尔奖的可能性，划得来。 王一男要是知道他只要一开口，十几个亿软妹币就到手了，会不会找个地方偷偷的哭出来？ “对了，李文静的专长是数学，如果是特聘教授的话，最好是数学系的”，王一男突然想到， 纳尼，这回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李文静，王一男没说话，也看着李文静，好吧，作为合作伙伴，李文静也知道自己的存在感太低，王一男这是提醒她该高调的时候一定要高调呢。 “我们在计算晶格频率的时候，提出了一种新的空间群分析和计算方法，我跟一男还有丘先生共同完成了一篇开创性的拓扑流形论文”， “应该会在本月的《数学年刊》刊登，很快大家就能看到”， “这个数学理论是新的超导理论的核心”，王一男接着补充。 大伙这才开始重视王一男的这位合作者，在座的都是行家，如果没有数学工具，只是单纯的提出物理理论，那叫猜想，甚至说的更不好听点，仅仅提出猜想，但是没有任何可以检验的结果，那叫“民科”。 “我的想法是，咱们这边该做的事情做完之后，开一个记者发布会”，王一男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先把声势造出去，影响越大越好”， 虽然不是很明白王一男为什么那么强调声势，不过对帝都大学来说，这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林校长完全没有反对的理由。 大伙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在帝都的各路校领导，陆陆续续来到林校长的办公室，所有人都一头雾水，还有些知道林校长今天出访的，更是纳闷，按道理，林校长这时候已经在天上飞啊飞的了，我是不是接到了一个假通知哦。 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林校长秘书过来小声说了几句，林校长起身回自己办公室开会，“赵教授，你帮忙招待一下两位，刘主任你先跟我来”， “放心，做学术的人，应该脑子都不会有问题的，你们等着签字就行了”。 在林校长办公室，各路头头脑脑来了一堆，当然主要是理学院的。林校长把情况介绍了一下，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成果是不是可信，“我亲眼看到他们做的试验，不会有假”，林校长说， “何况，除非是疯了，他们也不会在这种容易戳穿的事情上做假”。 “当然，在对外召开发布会之前，我们内部肯定需要对成果进行详细评估，这也是正常的程序嘛”。 “联合实验室当然没有问题，不过我没看到有关这个实验室的经费方面的资料”，负责学校财务的副校长，翻看着林校长刚整理出来的简单合作要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个他们没有提，我刚才专门问了赵教授”，物理系的刘主任站起来回答了这个问题， “王一男他们公司去年的净利润超过一个亿软妹币，应该是不缺钱的”。 “那就按照联合实验室的最高标准列入预算吧，咱们不能占这个便宜”，林校长拍板了。 不过在特聘教授的问题上，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烦。在论资排辈盛行的高校里面，对于两个连研究生都没读过的本科生，能成为帝都大学的正职教授，反对的意见还是很强大的。 当然，支持的意见也很强大，两个教授换诺贝尔级别的成果，简直太划算了。 两方争执不下，办公室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就差拍桌子砸板凳了，当然在座的都是斯文人，等闲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等到正反两派的意见都说完了，说充分了，林校长站了起来， 敲了敲黑板，好吧，以后办公室不装块超大的黑板，你都不好意思出来装X，“别吵了”，林校长说， 指了指窗外，不远处的莫名湖，“大家似乎都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 “一百年前，蔡公在这里，写下了‘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校训，他请来了陈寅恪做教授，我记得陈先生，好像是高中毕业吧”。 “还有后来的胡校长，他当教授的时候，好像比王一男还年轻吧”， “还有沈从文，似乎只是小学毕业？” 好嘛，蔡公，胡校长都拿出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反对派立刻偃旗息鼓，举白旗投降。 于是提议全票通过，接下来就是走程序，文字工作了。 王一男签完一堆文件就闪人，尘埃落定，风暴已经酝酿完毕。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目不暇接，让全世界都睁大了眼睛。 第九十五章 风起于青萍之末 Chaos，学名混沌，意思是无序和混乱，但是按照现代科学的观点，Chaos的意思应该是混乱中隐藏的秩序，是一门崭新的科学。 按照混沌学的观点，在大西洋那一边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将有可能导致太平洋上的一场飓风，飓风这种极度有序的自组织自然现象的形成，可以理解成一个典型无序中产生有序的过程。 王一男和李文静所掀起这场风暴，起源于大米国的普林斯顿，对，就是程潜和托马斯所在的普林斯顿。 《数学年刊》最早是由哈佛大学出版，1911年随着普林斯顿成为世界数学中心也迁移到普利斯顿出版，当然后来华国也搞了个数学年刊，所以一般华国都把普林斯顿的这个杂志，叫做《米国数学年刊》。 在N京，N大的陈黔江教授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阅读各种数学期刊。作为年轻有为的中青年数学家，陈黔江还是在SCI影响因子很不错的几家数学期刊上发表过文章，其中还有几家英文刊物，他也因此被N大数学系当成重点培养对象，评上博士生导师也就是这两年的事。 按照惯例，今天最新一期的《米国数学年刊》应该送到数学系图书馆，陈黔江一早就来到系图书馆，这是他几年来雷打不动的习惯，“只有了解最前沿的数学动态，才有可能做出最前沿的成果”，这是他经常提醒自己的座右铭。 十点多钟，从大洋彼岸坐飞机过来的两本《米国数学年刊》准点到达N大数学系图书馆，现在学校都有钱了，也不需要再干影印这种丢脸的事情，这种顶级的期刊，不要说学校了，系里面都订阅了不止一本。 这期《米国数学年刊》的封面，是一个三维空间的莫比乌斯结构，《卡拉比-丘流形应用于计算异构色空间群的本征属性》，这个题目的信息量很大，陈黔江教授有点晕，好像从来没有人在这个方向尝试过，提出一种新的本征属性，这是要开宗立派的架势啊。 再一看文章的作者，第一共同作者是Wenjing Li 和 YiNan Wang，一看就是华国人的名字，而且是从来没见过的华国人名字，第三作者倒是一个熟悉的名字，丘成桐。大名鼎鼎的丘先生居然只是第三作者，陈黔江教授更晕了，这两位是哪里来的大神啊。 等等，这个WenJing Li 怎么这么熟悉呢，文静李，李文静？陈黔江突然想起几年前自己带过的一届本科生，有一个才华横溢的女生也叫这个名字，当时自己还花了很大功夫，想说服她来读自己的研究生，但是没有成功，听说她毕业后去了帝都的一个研究所？ 摇摇头，陈黔江扔掉自己这不切实际的幻想，这种顶级的数学成果，怎么可能是一个刚毕业没几年的本科生能够完成的，一定是同名同姓的巧合，丘先生什么时候在港岛中文大学收了这么厉害的学生，怎么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啊。 在封面这个浪出天际的题目下面，《使用局部纤维丛方法计算异构色空间群的本征属性》，好嘛，第二个浪出天际的题目紧随其后，这一次署名作者的身份不用乱猜了，蓝星人都知道的陶教授和YiNan Wang是第一共同作者。 匆匆看了一遍这两篇论文，陈黔江就感觉两个字，难，牛。难就不说了，各种数学工具的使用，让人看的心惊肉跳，比看好莱坞大片还刺激，牛也不用说了，光看懂10%的内容，陈黔江觉得自己已经超频到200%。 不过，这就是大牛所开辟的一片不毛之地啊，陈黔江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中间有太多的工作可以做，比如说，增加一种颜色，减少一种颜色，或者把里面的一些从来没见诸报道的数学工具应用到新的领域，做成其中任何一件，妥妥就是一篇顶级论文啊。 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陈黔江让助理泡好咖啡，“嗯，看起来要闭关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同样的故事，在华国各家大学和研究机构不约而同的发生着，当然，更多的人在猜测，这个Wenjing Li 和 YiNan Wang是何方神圣，一些动作麻溜的大学，已经把聘书准备好了，还有一些跟丘先生相熟的人，想方设法联系丘先生，询问这两位新晋大神的信息。 杂志出版的当天，程潜就知道了消息。他安排人专门关注王一男和李文静的消息，不过在《米国数学年刊》看到这样署名的两篇论文，负责监视的人还在疑惑是不是同名同姓的时候。程潜第一时间的直觉就告诉自己，王一男和李文静出手了。 以他们一贯的风格来看，这两篇论文只是暴风雨的前奏而已。程潜第一时间去了史密斯糖果店，史密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再次前往华国的委托，“不不不，这不是美刀的问题”， ”你太小看华国的有关部门了，我们现在在大米国，他们鞭长莫及，呃，事实上不是鞭长莫及，我们在牛约的机构应该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也就是说，你这次过来也在他们的视线中”， “放心，在牛约他们应该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但是再去华国，别逗了，我敢打赌只要一踏上华国的土地，你我就会被请去喝茶的”。 史密斯不肯再去冒险，程潜只好再寻找别的侦探机构，但是这都需要时间，他万万没想到，这场风暴发展的会如此猛烈。 而史密斯糖果店，送走了程潜之后，史密斯立刻拨通了亚瑟的电话，“《数学年刊》上最新的两篇封面论文看了吗”， “已经注意到了，我正让人核实作者是不是我们要关注的那两个人”，亚瑟说， “程潜刚从我这里离开，他确信文章的作者就是我们关注的那两个人”，史密斯说， “问题是他们是做高温超导研究的，突然在这么艰深的数学领域发表论文，是什么原因呢”，亚瑟陷入长时间，难以确定的疑惑之中。 跟他一样陷入疑惑的，还有程潜和托马斯教授，看起来这是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领域，当然，要是说王一男和李文静脑子抽风了，转行做数学家，连最荒诞的编剧，都不敢写出这样的剧本吧。 除了一直盯着王一男的程潜、托马斯和守护者联盟，蓝星上其他的超导研究机构，还在为提升1K的临界温度绞尽脑汁，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代表一个时代，崭新的高温超导列车，已经在王一男和李文静的驾驶下呼啸而来，很快就会将他们碾碎，再呼啸而去。 当然，王一男也没让他们等太久。 在数学论文刊登后的第三天，帝都大学发表声明，帝都大学-容与公司低温物理联合实验室，在帝都大学特聘教授王一男、李文静的领导下，取得了重大研究成果，将在帝都时间第二天下午召开新闻发布会向整个蓝星宣布（考虑到全球直播的时差因素，王一男特地将时间改在下午）。 在钱中华和邓若烟的努力下，华国几乎所有排的上号的媒体都会出席，同时华国电视台国际频道将向整个蓝星全程直播新闻发布会。 丘先生和陶教授将作为特邀嘉宾参加新闻发布会。 华国科学院，物理所，以及国内知名大学物理系教授们，当然还有院士们都受到了邀请。 王一男一向是比较低调的，有周慧这个前车之鉴，聚光灯下的生活，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适应的。但是既然决定把动静弄大，那就可了劲往大里弄呗。毕竟王一男还奉行一个准则，那就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既然要让程潜和托马斯死了剽窃的心，王一男不介意多请点人，往棺材板上多钉几颗钉子。 为了更好的演示效果，在容与公司的实验室，经过大伙的努力，新的钛钙铜氧超导材料被制备成线材，并绕制出一个线圈，能找到的磁性最强的永磁体也准备好。 当然，帝都大学不可能那么孟浪的压上自己的名声，在发布声明之前，帝都大学低温物理实验室牵头，还邀请了华国科学院的专家对王一男和李文静的理论以及所制备的超导材料进行了内部评审。 科学是不会骗人的，虽然对于W-L Pair 理论，与会的各路专家，几乎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毕竟所涉及的数学难度，甚至超过了量子色动力学所依赖的杨-米尔斯场。 这跟当年广义相对论提出来的时候的情况一模一样，非欧几何、张量代数远远超出了当时普遍的数学水平，当记者问爱丁顿爵士，“据说整个世界只有三个人懂广义相对论”，爱丁顿沉默良久，然后说，“我还是没想到，那第三个人是谁”。 但是W-L理论能够预言新的超导体，并且在实验中证实了这个预言，这就足够了，对于科学共同体来说，剽窃、排挤、毕竟是非主流，共同探索大自然的奥秘，对于绝大多数科学家来说，是最大、最终的动机。 评审会上，看到干冰甲醇浴液下的线圈表现出完全抗磁性的时候，虽然N大物理系主任，已经把之前排挤李诗尧那帮混蛋咒骂了一百遍，小小的会议室还是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各路认识不认识的教授、研究院甚至还有院士，纷纷主动上来跟王一男和李文静握手，或者拥抱。 看着同样激动，甚至有点哽咽的李文静， 王一男充满激情的对着她大喊，”明天，让我们一起震惊世界吧”。 第九十六章 新闻发布会 对于陶教授能应邀参加新闻发布会，王一男还是有点意外的，丘先生能来参加倒没什么出人意料，因为港岛到帝都本来就很近，而且丘先生在业内一向有提携后进的名声。 而远隔重洋的陶教授能专程飞这一趟，确实让王一男受宠若惊，新闻发布会当天上午，王一男专程去机场迎接陶教授和她的夫人兼助理劳拉，在车上，王一男好奇的问了陶教授，怎么有兴趣跑这一趟。 “我们校长委托我来的”，陶教授的回答很简单， “就是为了让我带句话，UCLA的大门，始终为你们敞开”，王一男恍然大悟，难怪UCLA最近几年混的风生水起，光看看人家挖人这气魄，就不是国内的二流大学能比的。 王一男很正式的感谢了UCLA校长的盛情，不过刚刚荣升帝都大学特聘教授的王一男和李文静，估计至少还得在帝都大学混一段时间。 按照原定计划，新闻发布会本来是准备在物理系大礼堂举办，但是中午刚过，各路记者和跟风的自媒体人已经把物理系大礼堂塞得满满的，眼看着架势不对，负责会务的副校长赶紧向林校长汇报，说这势头，几百人的会场怕是搞不定。 于是帝都大学赶紧协调，把原定在学校大报告厅的一堂公开课取消，新闻发布会改到大报告厅举行，还临时请了警察来维持秩序。下午一点半，随着丘先生和陶教授联袂到场，记者们像疯了一样的围上来，“请问丘先生，王一男和李文静教授是您新收的学生吗”， “请问陶教授，您最近已经很少参加公众活动了，这次为什么会参加这场帝都大学的发布会呢”， “有消息说，您将会担任帝都大学的客座教授，请问消息属实吗？”， “请问丘先生，据说您跟陶教授有矛盾，很少出现在同一个公共场合，请问这是真的吗”，八卦杂志真是无孔不入啊。 没有理会记者的骚扰，王一男和李文静陪同两位菲尔兹奖得主来到会议厅边上的VIP房间。 房间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国内物理学界的大拿，包括但不限于帝都大学和水木大学的校长，中科院低温所的赵所长，还有曾经在高压的硫化氢中观察到超导现象的吉大的崔教授。 一阵简单寒暄和介绍之后，发布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在帝都大学工作人员的带领下，VIP房间的各路嘉宾被带到简单的主席台就座，今天的主角无疑是王一男和李文静，所以他们被安排在主席台的正中间就座，在科学的世界里面，没有那么多论资排辈，该你的就是你的，王一男和李文静也没有谦让。 容与公司的亲友团在台下占据了最靠前的位置，张琪、钱中华，当然还有邓若烟和周慧早早就到了，他们跟众多记者一起，等待着历史性时刻的到来。 没有再请一个主持人来分散注意力，这种露脸的机会，林校长怎么可能让给别人呢。 时针指向两点，林校长示意台下保持安静，“今天，在座的各位专家，各位领导，还有各位媒体的朋友，百忙之中，能够来参加帝都大学-容与公司低温物理联合实验室召开的新闻发布会，我表示衷心的感谢和万分的荣幸”。 “我是帝都大学林XX校长，首先给大家介绍参加这次发布会的各位嘉宾”， “港岛中文大学数学研究所所长，菲尔兹奖得主丘先生”， “UCAL教授，菲尔兹奖得主陶哲轩先生”， “华国科学院院士，第三世界科学院院士，赵YY教授”， 。。。 巴拉巴拉介绍了十几个名字，当然都是有资格上主席台的名字，普通大学的系主任啥的，那是没资格上主席台的。 介绍完了之后，林校长没有多废话，“下面，有请帝都大学王一男、李文静教授，给大家介绍他们的研究成果”。 王一男拿过话筒， “从昂内斯发现汞在低温下电阻消失的那一天，到现在已经整整一百年了”， “就算从BCS理论的提出那一天开始计算，到今天也是50多年了，但是一个完整的，能够预言超导现象的理论，直到今天以前，还是奢望“， “因为大家都知道，BCS理论不适用于最近取得巨大突破的铜系氧化物”。 在王一男侃侃而谈的同时，大洋彼岸，普林斯顿凌晨的办公室里，程潜、托马斯还有团队的主要成员，都围在一起，观看着华国电视台的直播，“能够预言超导现象的理论，我没听错吧”，托马斯问，程潜负责将王一男的讲话，翻译成英文。 “你没听错，王一男就是这么说的”，程潜的脸上阴晴不定，看不出情绪来。 在欧罗巴，花大价钱从柏林大学物理系请来的华国研究生，一句句的将王一男的讲话翻译成德文和英文，当听到“预言超导现象的理论”这一句的时候，跟托马斯一样，亚瑟也反复证实了好几次，王一男是不是这么说的。 “在此，我要提到一位老人，他在法兰西，巴黎大学的时候就开创性的提出，库柏对不过是某种超级电子对的近似表示而已”， “只要掌握了这种超级电子对的形成理论，就能建立起一种全新的超导理论，甚至有可能预言超导材料的组成”， “这位老人的名字，叫做李诗尧，是李文静的父亲，也是我的老师“， “回国以后，李老师继续完善他的理论，并在铜系氧化物中，首先发现了超导现象的存在，当然由于某些科研工作者中的败类的缘故，这一荣誉并没有被归功到他老人家的身上”，王一男沉默了一会， “历史也许是曲折的，也许有时候，乌云会挡住我们的眼睛，但是，总有一天，每个人都会得到历史公正的评价，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幸运的是，李老师在天上并没有等待多久，他的学生，还有他的女儿，沿着他开创的道路一路前行，到今天，我们已经走的很远很远，走到了从来没有人到过的地方”。 “我们已经能够从理论上预言超导体的成分和结构，计算出它的临界温度，并且制备出来，最终用实验来证实我们的预言！”， 这句话的信息太大了，台下懂行的人，还有蓝星上所有观看直播的内行，包括亚瑟、程潜和托马斯，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太阳国刚拿到世界纪录的科学家们更是睁大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吹牛的，他一定是吹牛的，怎么可能有人做到这种程度”。 王一男也没有让观众等待太久，“下面，就让我们来目睹这一伟大的时刻吧”，他和李文静站起来，走到主席台前方。 “烦请帝都大学的赵教授，还有华国科学院低温所的佘所长，来帮我们搭一把手”，请这两位，一呢是让这两位露露脸，二呢也是打消一些可能的怀疑，要是造假的话，请这两位来做戏，没这么干的吧。。。 所有的镜头对准了主席台前方的简易实验桌，王一男拿出一个线圈，金黄色的绝缘漆掩盖了超导材料本身的颜色，“这就是用按照我们理论预言所制备出来的超导材料所制作的线圈”。 观看直播的吃瓜群众眼镜又掉了一地，这么一大个线圈，居然都是超导材料？难道这帮孙子居然做到量产了吗？不过今天的震惊已经足够多了，程潜觉得自己还顶得住。 拿出一块永磁体，王一男将它放入容器底部，“这是一块永磁体，请赵教授演示一下”，赵教授拿出一枚硬币，“啪”，的一声，稍一靠近硬币就牢牢吸附在永磁体上面。 将线圈的两头接在直流电源的正负极上，再将线圈放在永磁体上方的一个金属支架上，王一男示意佘所长打开开关，“好了，这就是一个简单的通上电的线圈，大家看，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大家知道，超导体的一个重要特性，就是完全抗磁性，磁力线是无法穿透超导体的”，王一男示意李文静从桌子底下拿出保温壶，打开壶盖，一缕雾气冒了出来，“提醒大家一下，这不是液氮”，王一男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他这么一说不打紧，吃瓜群众们彻底不淡定了，“What”，托马斯大喊一声，“没错，他说这不是液氮”，程潜好像早有思想准备，亚瑟在胸口画了个十字，“万能的主啊，看起来东方的异教徒，居然要夺走你的荣光”，而在太阳国，几个不太坚定的科学家，已经开始在脑海中幻想切腹的惨状了。 “这是干冰甲醇浴液，我亲自配置的，冷却温度在零下60到零下70摄氏度之间”，科学院低温所的佘所长补充到。 会议厅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之前太阳国的记录是零下132摄氏度，这一下子就把临界温度提升了70摄氏度，而且从液氮温区到干冰温区，所带来的成本降低，以及应用范围的扩大，更是数字无法衡量的。 王一男把话筒拿开，小声对李文静说，“你来完成最后一步吧，代表你父亲，这是属于他的荣耀时刻”。 李文静重重的点点头，在王一男大声说出“让我们见证新的时代吧”的同时，将保温壶里面的干冰甲醇浴液倒入容器。 透明的浴液在腾腾的雾气中，淹没了永磁体，金属支架，还有那个小小的线圈。 电视台的镜头全都对准了实验桌上，那个小小的容器。 这一刻，整个蓝星都屏住了呼吸。 第九十七章 风暴来临 随着干冰甲醇浴液一点点的漫过线圈，诺大的会场，安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似的。 突然，在万众期待中，容器里面发出了“叮”的一声，只看见线圈一下子撞击到容器的边沿，发出清脆的声音，现场发出了巨大的惊叹声，但是一切发生得太快，更多的人，根本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善解人意的华国电视台开始在直播中播放慢镜头，慢镜头也同步的播放在现场巨大的投影屏幕上，在十分之一的速度下，蓝星的小朋友们，看到那个小小的线圈，在完全被干冰甲醇浴液浸泡之后几秒钟，慢慢的离开了支撑它的金属支架，自己漂浮在空中，随后失去了平衡，一下子撞击到容器的边沿，发出“叮”的一声。 “完全抗磁性”，亚瑟嘴里念念有词，“不会错了，果然是干冰温区的超导体”，他一拳砸在厚厚的实验桌上，发出一声巨响，看着实验室里面呆若木鸡的上百号研究人员，“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们辛辛苦苦做到商业化生产的，就是这些垃圾吗！”，亚瑟指着实验室里面，采用不同工艺完成，浸泡在液氮冷却装置里面的各种超导线圈，发出一声咆哮。 “他们也许刚刚完成实验室工作呢”，一名胆大的研究员小声说，“我们说不定还有机会”。 发泄了一通之后，亚瑟也冷静了下来，“继续看吧”。 而在太阳国，某些号称拿不下第一就要切腹的科学家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嗯，貌似现在介错不容易找，要是找不到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取消呢（介错就是切腹者的助手，很有荣誉感的工作哦）。 帝都大学大礼堂，林校长首先站起来，开始热烈的鼓掌，随后丘先生，陶教授，还要主席台上的科学家们，然后是容与公司的亲友团，各地高校物理系的教授们，然后是媒体，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掌声响彻整个礼堂，甚至响彻整个帝都大学的校园。 李文静闭上眼睛，强忍住泪水，在心里无声的呼喊，“爸爸，你看见了吗，听见了吗，这些掌声，都是属于你的”。 等到掌声稍微平息一点，王一男拿出万用表，他示意摄像机的镜头拉近一点，将接通电源的两个端子接到万用表上，然后切换到电阻档，在近景的直播镜头下面，所有人都清晰的看到，电阻指针死死的停留在零的位置，一动不动。 不需要王一男再多说什么了，掌声在稍微停息之后，再次爆发出来，比第一次更加的热烈，也更加的持久。 王一男示意研发团队的人上台来，赵克勤、董志、罗小音，还有向赵教授借的几个帝都大学本科实习生，他们的同学在台下看到，嫉妒的简直要发狂，“当时怎么就没有挑到我去帮忙呢”。 “下面，我来介绍一下我们团队的成员”，王一男在掌声的余波中，一个个的念出了整个团队的名字，每一个名字都收获了热烈的掌声，念到那几个实习生的时候，台下他的同学们，更是发出了一阵阵口哨和欢呼声。 等到热烈的气氛稍微平息了一点，林校长拿过话筒，“下面是新闻发布会的第二部分，有请王一男教授，李文静教授，还有丘先生，陶教授给我们介绍这次突破的理论背景”， “由于内容对普通人来说，可能会太难，直播是否需要继续，请转播的同志自行衡量”，电视台的同志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现在收视率爆表，让我停止，你当我傻啊。 “当然，接下来要介绍的内容都已经整理成论文，会在各大学术期刊陆续发表”。 林校长回过头，示意王一男继续。 王一男拿过话筒，“我先介绍一下论文的情况吧，综述性的论文，我们已经寄送到《自然》杂志”， “Wang-Li Pair 理论、晶格频率假说和计算方法，以及由此得到的高温超导体结构预言和相关试验结果，我们已经投寄到《物理评论快报》”，王一男说，“今天上午收到《现代物理评论》的紧急约稿，我们也给了该杂志社一份偏向物理理论的综述性论文”。 “晶格频率假说和计算方法，涉及到数学中群论和拓扑分析，这部分是和丘先生、陶教授一起完成的，论文已经发表在最新一期《数学年刊》上”， “关于制备超导材料的方法，我们发展了新的氧化铜焙烧技术以及新的分子动力学技术，论文已经投寄到《米国化学会志》，也就是通常说的JACS”， “最后的一些实验过程，还有详细的材料分析等等，会在帝都大学校刊发布”，帝都大学出了这么大的力，总要给人家点实在的好处吧，于是限于篇幅不太好放在顶级刊物上的一些细节，王一男他们统统扔给帝都大学自己的校刊发表。 别人想要知道这些细节怎么办，那就必须订阅或者引用帝都大学校刊啊，这样帝都大学校刊的订阅数引用数妥妥的往上涨一波，对于提升帝都大学的学术地位，好处大大的，你没看见台上，林校长都要乐出一朵花来了。 王一男这番讲话，在现场的听众那里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因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不懂就是不懂，不懂的一百次方，还是不懂，所以王一男说的再高大上，也就是那么回事了。 但是在亚瑟和程潜那里，这番话可就像晴天霹雳一样，炸响在所有人的心里。 “纳尼，要不要这么牛啊，Wang-Li Pair、晶格频率，分子动力学，还群论和拓扑分析，这是赤果果的炫技啊”， 当发现别人比自己强的时候，你可能会羡慕嫉妒，但是当发现别人比自己强太多，多的根本看不到赶上希望的时候，剩下的只有绝望和膜拜了。 亚瑟和程潜团队的大部分人，都是跪着看完了王一男他们的随后的学术发布会。 王一男先介绍了Wang -Li Pair 的理论假设，以及它在什么情况下可以简化成李诗尧所提出的扩展库柏对，直至最后简化成BCS理论里面的库柏对，随后提出了晶格频率的理论概念，并且推导出晶格频率跟超导临界温度之间所满足的方程式。 接着，李文静解释了晶格频率的理论计算方法，如何使用一种不带颜色的空间群，和带颜色的空间群混合之后得到这种新的本征属性。 丘先生补充了两种颜色情况下，如何使用卡拉比-丘流形分析得到本征属性， 陶教授再介绍了，如何利用新的数学方法，把颜色扩展到三种，以及在最终结果中，使用重整化技术消除奇点。 等到投影上出现最终理论推导出来的钛钙铜氧化物的原子分布结构，以及边上注明220K的临界温度，现场再次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那些转动着的钛原子、钙原子、铜原子还有氧原子，在三维空间中呈现出完美的空间结构，虽然只有很少人能明白里面的物理原理，但是这结构看起来就很漂亮，很酷啊，而且220K就是零下50度啊，也就是说，在南极洲，已经可以直接使用这些超导材料了！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接下来，王一男开始介绍基石轮烷，当看到投影上，基石轮烷像一个个搬运工一样，在指定频率光的照射下，将钛原子搬运到指定位置，然后释放出来，这次现场观众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巨大的惊叹声。 “我看到了什么，这是科幻大片吗，来抽我一巴掌，看看是不是真的”， 化学专业出生的林校长还是第一次看到分子机器的演示，坐在主席台上的他，比台下观众的反应也好不了多少，“上当了，上当了”，他嘴里念念有词，“没有仔细研究王一男他们的成果，高温超导算个球啊，就这部分内容，弄个诺贝尔化学奖都绰绰有余”， “我怎么就疏忽了呢，当时根本不应该交给物理系啊，这明明就该是化学系跟容与公司联合建设的实验室”， “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下来赶紧讨论下，一个联合实验室肯定是不够的，这部分内容，再成立一个化学相关的联合实验室，也是非常合理的事情嘛”。 主席台上，林校长的小算盘打的哗啦哗啦的时候，在普林斯顿，程潜和托马斯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本来，程潜找人盯着王一男他们，就是未雨绸缪，准备在关键时候，利用自己和托马斯在业界的地位，做点什么。 但是王一男来的这一手完全出乎程潜和托马斯的意料，找来丘先生和陶教授做背书，再挂上帝都大学这座靠山，虽然比不上普林斯顿，但帝都大学也不是好惹的软柿子，到最后，直接来个全球直播的新闻发布会。 “这是一棒子打死的节奏啊”，程潜喃喃的说，一两点突破，还可能依靠学术辩论的方法混淆视听，制造点不确定性和混乱， 王一男这套组合拳下来，再加上随后这一波论文潮水，现在程潜和托马斯再去说这个是我首先提出的，那个是抄袭我们的成果，拜托，别侮辱全球那么多科学家的智商行不行。 关键是，你想要黑人家，首先得看懂别人是怎么说的才行，看看王一男、李文静今天演讲的内容吧，横跨物理学、数学、化学三个大学科，而且都是最尖端的领域，能看懂任何一个大学科的内容，都是值得大吹特吹的事情，更何况同时拿出三个领域顶尖论文的人了。 程潜陷入深深的绝望中，只要王一男他们在学术上站住了脚，接下来，那个王一男口中“某些科研工作者中败类”，一定会变成丧家之犬，人人喊打的。 甚至都不需要证据，科学的世界就是这样，大家差不多的时候，你可以玩弄阴谋，经营经营人际关系什么的，但是一旦有大神出现的时候，呵呵，神说，要有光，于是，世界充满了光明。 大神说，“程潜是抄袭的”，那么，程潜就是抄袭的了。 第九十八章 各方反应 这场下午就开始的直播进行了整整四个小时，当然后面的三个小时，包括观看直播的观众在内，估计没几个人能全部听明白。 不过现场还是几乎没有人退场，大家彷佛都有种奇特的预感，有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就在我眼前发生了，如果这个时候退场，貌似有点错过一个亿的感觉。 当发布会的最后，王一男在投影上播放出基石轮烷将钛原子搬运到位，形成最后的超导晶体的三维模拟画面，会场爆发出最后的，也是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林校长随即宣布，新闻发布会到此结束。 整个报告厅变成欢乐的海洋，人们久久不肯离去，还拿起手机，相互拍照留念，似乎这是一个著名景点一样，王一男在台上不停的接受着认识不认识人的祝贺，连坐下的时间都没有。 稍微清静一点之后，他的手机“哔哔”的响了起来，王一男拿起来一看，是周慧发来的消息，“你好好的享受成功吧，我先走了，下次专门给你庆祝。不过你火了以后，下一次咱们见面，估计该化妆的是你了”。 王一男知道自己要火了，但是他还是远远低估了自己火的程度。 当天晚上的华国新闻联播，整整播放了五分钟新闻发布会的内容，电视台也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将超导历史和相关研究做了简单的介绍，最后得出结论，在此之前，普林斯顿的托马斯（这个是有疑问的，电视台只是含蓄的表示了怀疑），还有太阳国的某个大学实验室暂时领先，但是，王一男的成果出来之后，就是没有任何疑问的世界第一，而且是遥遥领先的那种世界第一。 这下子，华国的媒体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华国的基础科学，严格来说，也就是生物学有点看头，从最早的童第周开创的金鱼细胞核移植，还有后期的人工合成牛胰岛素，都算得上世界领先，不过这些成果都是在特殊年代取得的，也因此错过了诺贝尔奖的机会。 而物理和化学这种最基础的自然科学就更不要说了，虽然有杨、李等少数几个华人物理大师，但是土生土长的华国人，能够在基础科学领域做到世界领先，而且是遥遥领先，这可是有史以来头一回啊。 当天晚上，通过帝都大学，华国电视台，帝都电视台，甚至还有港岛各大电视台，都发来了专访的申请，首选目标当然是王一男啦，不行的话李文静也可以，实在不行，赵克勤啊，董志啊，罗小音啊，或者几个实习生，也可以说几句嘛。 与此同时，在约翰牛的故乡，创办于1869年的《自然》杂志，编辑部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这个顶级的刊物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学术刊物，但是以乐于刊登有争议的内容，以及更加依赖于编辑的眼光，而不是同行评审闻名。 王一男首选将综述性的论文投寄到《自然》杂志也是精心考虑的，通过新闻发布会的方式将成果公诸于众之后，《自然》为了实效性，一定会尽快进行编辑审核，而这种非常容易验证的热点成果，几乎不会出现拒绝刊登的可能性。 很快，《自然》杂志官方网站上发布的声明，证明王一男这方面的眼力果然非同一般。 声明写道，“确实，我们已经收到了署名YiNan Wang 和 WenJing Li 的投稿”， “编辑部已经安排专业的团队进行审稿，并通过了对论文的审核，将在下一期封面刊登”， “王一男所说的科学工作者中的败类，跟《自然》杂志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也没有邀请《自然》杂志社以外的任何人对论文进行审核”， “相反，王一男将综述性的论文首先给我们发表，就充分说明了他对《自然》杂志的信任”。 《现代物理评论》由于是紧急约稿，所以临时替换了封面文章，在最新一期刊物中，刊登了不到三页的《Wang-Li Pair 和晶格频率》综述性论文，更是直接省去了审稿这一步骤。 王一男通过电子邮件寄送到《物理评论快报》的是论文的完整版本，不但有理论，还有超导临界温度的计算，包括了钙铜氧化物以及最后钛钙铜氧化物的结构和实验结果，论文一共有四十多页，论文里面还包括了非常艰深的数学推导和计算。 《物理评论快报》限于压力，也不能去找普林斯顿的人做审稿人啊，于是邀请了哈佛以及UCLA的低温物理专家进行审稿，问题是要理解论文中的拓扑群还有微分流形实在是太困难了，审稿的专家纷纷表示不是臣妾不负责任，实在是臣妾真的看不懂啊。 想到新闻发布会直播中的超导现象应该不可能是造假的，而且要造假的话，需要说服整个华国的科学界来配合造假，这个难度未免也太大了吧，一咬牙一跺脚，《物理评论快报》编辑部决定也赌一把了，最新一期杂志，全文刊登王一男/李文静的论文。 这个英明的决定也得到了王一男的好感，以后《物理评论快报》包圆了王一男他们实验室的最新成果。 但是王一男和李文静没有想到的是，在Wang-Li Pair 和晶格频率理论得到物理学界普遍承认之前，他们提出和改进的分子编织技术首先在化学界得到了广泛承认。 最先发表出来的，是JACS的预印本，相对物理理论而言，化学方面的审稿要容易一些，而且没有那么多抄袭和派系，站队的顾虑，基石轮烷的制作，以及使用光化学，电化学手段装配晶体的论文很快在JACS网站上发布了，并且加了编者按，“分子电梯诞生以来最大的成果，真正的分子装配工出现了”。 化学界的反应比物理学来的更快，也许是因为分子机器这些年属于热点的缘故，而且相对物理学新的超导理论而言，王一男他们的化学相关论文没有太多艰涩的理论，只是一些精巧的构思和容易重现的实验步骤。 很快，根据网站上刊登出来的预印本里面的实验步骤，几家顶级大学的化学实验室重现了王一男他们的试验。 基石轮烷立刻成为热点中的热点，所有有头有脸的化学实验室，都开始利用基石轮烷组装各种各样的分子结构，当然，他们没有哥德尔系统这个作弊器，成功率那是非常感人的。 在这场竞赛中，帝都大学更不可能落后了，要知道，林校长可是正牌的化学专业，很快，帝都大学-容与公司分子机器联合实验室，第二个联合实验室成立了。正好，原来的超导联合实验室在保密单位里面，很不方便。 好在帝都大学里面地盘够大，弄两个实验室，再安排两个新扎教授的办公室还是很容易的，于是在理学院的一栋小楼，帝都大学专门拿出一层来，低温物理联合实验室、分子机器联合实验室都放在这里，还专门给王一男，李文静安排了专门的办公室。 当然，蓝星上也不都是和谐的声音，这么大的事件，怎么会没有人来蹭热度呢，首先是民科跳了出来， “古老的太极理论早就预言了超导体的存在，Wang Li 电子对实际上就是太极里面的阴阳两极，我在十年前就预言了这种阴阳电子对的存在”， “从易经卦象看氧化物的超导特性，铜原子和钛原子的分布，跟乾上坤下的卦象是完全一一对应的”，围脖上，不知道什么人开始转发了好几篇专业民科的文章，然后纷纷@王一男，或者林校长等等相关领域的科学家。 你别说，还真有不少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觉得民科说的很有道理啊，于是他们开始各种蒙圈，请求专家解答。 不得已，帝都大学在官方围脖上发布了一则简单的消息，大概的意思就是重申了科学的定义，“凡是不能被证伪的理论，都不能认为是科学，Wang - Li Pair 之所以是科学，因为预言了新超导体的临界温度是220K，如果不是，理论就被证伪了，所以，Wang Li Pair 理论是科学”。 “提出理论的同学们，请大胆做出你们的预言吧”，官方围脖最后说到。这样一来，总算消停了，估计一堆民科同学们，都在准备自己的预言呢。 当然这个时候，少不了棒子国的专家跳将出来，“李这个姓，必须是我大棒子国的呀”， “想当年我们的开国皇帝，叫做李承早来着，他就是姓李的，所以，李文静一定是我大棒子国的后裔”。 而在普林斯顿，程潜和托马斯的实验室，陷入了一阵歇斯底里的氛围中，利用自己的关系，托马斯和程潜第一时间就拿到了王一男他们发送到各大期刊的论文，当然这时候想要做点什么是不太可能了，整个蓝星都盯着呢。 拿到的东西有多少，程潜的绝望就有多少，虽然因为那些艰深的数学公式，他们一时半会无法理解理论的全部内容。但是从Wang Li Pair 以及晶格频率对氧化铜、钙氧化铜以及最后钛钙氧化铜超导现象的分析和实验数据来看，物理学家的直觉告诉程潜和托马斯，王一男和李文静真的找到了大自然的密码。 预言超导体的构成，这是多少年以来，没有人敢去想象的事情，王一男和李文静居然完成了，而且，还给出了一个很漂亮的理论。这个理论就像麦克斯韦的电磁场方程，老爱的广义相对论公式一样，漂亮得不需要验证，只要看上一眼，任何真正的物理学家都会觉得它是正确的。 是的，科学有时候就是这么唯心，美就是一种强大的力量，有着自己的说服力。 欧罗巴，守护者联盟总部，亚瑟被同样的矛盾心情折磨的快要发狂，作为一名天才的科学家，他同样也被Wang Li Pair 以及晶格频率的理论所深深打动。那种蕴含在艰深数学公式中，无与伦比的美，就像人类智慧的皇冠上最璀璨的宝石一样，让人不能直视，而又心存敬仰。 然而，这样一颗无与伦比的宝石，居然出现在遥远的东方，而不是上帝的信徒手里，让他开始感到恐惧。自从黑暗时代过去，蓝星上无数文明的奇迹，有意无意的，都在守护者联盟的关注下诞生。 但这些天发生的一切，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亚瑟的掌控。 “不，不，这样的荣光，怎么可能在那里出现”。 ”只有真正的守护者，才能拥有大自然的密码，他们一定是盗取了造物主的秘密“，亚瑟发出绝望的哀鸣。 “史密斯呢，他一定要再去一次华国，这样的错误必须要纠正”。 第九十九章 新扎教授 作为守护者联盟的首领，天才科学家，亚瑟有可能是整个蓝星上，最早读懂王一男和李文静论文的人。也正是因为他读懂了这些艰深的论文，所以他不但对这一系列理论的深度和洞察力感到敬畏，甚至在敬畏之外，更加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因为完全看懂了那些论文之后，才能明白王一男、李文静工作的真正难度。他们不但开拓了从来没有人了解过的物理学和数学不毛之地，找到了通往成功的，可能是唯一的路径。而且是开山劈水，一路杀将过去，在好几处看起来完全没有路的地方，或者架起了桥梁，或者打通了隧道。 而这样一条科学的小径，如果按照正常的科学研究步骤完成的话，小径上的每一步都意味着一次巨大的进步，都需要无数科学家，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努力才能完成。 更不要说那数不清的岔路、歧路了，哪一条成功之路上，没有铺满先驱者的白骨？可是王一男根本没有犯错，仿佛他有一双传说中能看穿未来的眼睛，每次都能准确找到通往目的地的方向，并且一往无前的冲过去。 最典型的例子，是最后的双重色空间群，似乎在最终理论没有完成之前，王一男就能看见结果，并且确信能够成功一样，否则，他怎么可能专门找到两位菲尔兹奖得主，发展了一门全新的数学工具？ 在科学史上，这种事情，一百年前曾经发生过一次，一个叫爱因斯坦的家伙，确信自己的广义相对论是正确的，但是没有合适的数学工具，于是他找到闵可夫斯基，共同发展了张量代数，用来描述光在弯曲空间的路径，顺便算出来，宇宙是膨胀的。 亚瑟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摇摇头，他驱散了心中这样荒谬的联想，“怎么可能，他是王一男，不是王因斯坦”。 亚瑟拨通了远在牛约，史密斯的电话，“史密斯吗，我是亚瑟，你最近方便再去一趟华国吗，我们的王一男小朋友最近很能折腾啊”， “No，No，No”，没有想到，史密斯很干脆的拒绝了再次前往华国的要求，他的理由也很充分，“我上次在华国折腾这么一圈，一定已经上了黑名单，你当华国的有关部门是摆设啊”， “在大米国他们奈何不了我，我敢打赌，只要我一踏上华国的土地，你们就再也见不着我了”。 史密斯说，“咱们不是有一个华国代理人吗，那个叫什么余光为的，好像表现的不错”， “是不是可以让他想想办法”。 “别提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了，上次他打个报告说王一男想收购棉花市一个精密设备生产厂，据说对他们很重要”，亚瑟说， “为了阻止王一男，我们专门成立了一个投资公司，还动用了不少华国的关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收购给搅黄了”， “结果还没高兴两天呢，你看看，人家直接就召开新闻发布会了”， “我甚至怀疑，余光为跟王一男是一伙的，故意演戏给我们看呢”。 亚瑟沉吟了一会，“你说的也有道理，现在你再去华国，确实太危险了”。 “这件事你就先别管了，你给我盯死普林斯顿的程潜和托马斯就行了，最好他们冲动的做点什么，也帮我们把水搅混”。 挂断电话，亚瑟好像挣扎了好一会，“难道真的要动用那颗棋子吗？” 看到实验室里面，像废物一样被扔的到处都是的超导线圈，亚瑟下定了决心， “现在，是那颗隐藏多年棋子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就在亚瑟犹豫着，是否要启动多年以前发展那枚棋子的时候，在东方，帝都的春天已经彻底到来了。 中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有些暖洋洋的，而在下午的时候，甚至都有点出汗的感觉了，爱美的姑娘们，纷纷脱下了冬装，可劲的打扮自己，也许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或者，仅仅是因为春天？ 看着窗外明媚的春光，周慧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昨天晚上忙到半夜，前段时间接的一个电视剧总算杀青了。这是一部描写现代商战的电视剧，算是这个粗制滥造时代，难得的诚意之作了。 导演没什么名气，投资也不算太大，所以也请不到什么大牌演员，当导演辗转通过关系找到周慧之后。只看了一遍剧本，周慧就喜欢上了这部片子，电视剧中的女主角真实而不做作，仿佛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所以就算片酬很低，周慧还是一口答应参演。 电视剧的拍摄时间不算长，前段时间，王一男在天南地北到处乱跑的时候，周慧也忙着拍摄这部二十集的小制作。 拿起电话，打开威信，周慧发起了聊天申请。 “一男啊，在干嘛呢”， “我在开车呢，今天怎么有时间跟我聊天啦，前两天给你发的消息都没回”， “我前两天在拍电视剧呢，手机都放在助理那里了”，周慧说， “这不昨天电视剧拍完了，今天就赶紧跟你联系了嘛”， “怎么样，下午有空没，请我喝咖啡？”， “没问题啊，不过我下午有节课，大概四点结束，到时候就在帝都大学里面找个咖啡厅？”，王一男说， “有个雕刻时光咖啡厅很不错”， “对哟，差点忘了你现在是帝都大学正牌教授了”，周慧说， “王教授，你把上课的位置发给我，我直接来找你，就不用劳动教授大驾了”。 放下电话，周慧开始打扮起来，虽然说还没到需要用化妆来掩盖皱纹的年龄，不过周慧还是仔细的化了淡妆，特别小心的掩藏一下因为前几天赶工，隐约出现的黑眼圈。 好像阿拉比王一男还要大一岁？这可不行，一定要把那点黑眼圈隐藏好了，一边收拾自己，周慧一边想。 没多久，王一男在威信上发来了上课地点，帝都大学YF馆阶梯教室，王一男还特地注明，“帝都大学的学生都叫它大阶梯教室，一问就知道。”，还真是个细心的好男人，周慧美滋滋地叫了一辆嗒嗒专车直奔帝都大学而去。 在帝都，就算不堵车，能不开车还是不开车的好，就当为了降低雾霾做点贡献吧。 帝都大学的春天，很有点江南的味道，校园里面到处是绿色的植物，万物复苏的时候，连大自然好像都更中意这样的灵秀之地。不愧是华国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啊，周慧戴着墨镜，标志性的大围巾和小圆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她喊住两个匆匆赶路的学生，“哎，同学，请问大阶梯教室在哪里”，其中一个有点胖胖的圆脸女生看了她一眼，“我们也是去大阶梯教室的，一起走吧”。 顺着未名湖畔的小道，远远的就看见一栋纯白色的建筑物，建筑物设计的还是挺现代化的，巨大的玻璃幕墙，还有斜拉钢梁的屋顶，就像飞天的翅膀一样，在阳光下反射出金黄的余晖。 这栋纯白色建筑物，在靠近未名湖的这一侧，玻璃幕墙边上居然都站满了人。周慧长大了嘴巴，不会吧，学校里面还会有演唱会？ 当然，这不是演唱会，只是新扎教授王一男的第一堂公开课而已。 大阶梯教室早就被围得满满的，看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周慧过来，虽然看不清容貌，不过美女到哪都是要受到优待的，围观的几名同学让了一小片玻璃出来。 从大大的落地玻璃望去，就看见黑板上面写满了文字，还有各种各样的符号，黑板前的王一男好像把头发剪了，短短的，显得特别精神。白色衬衫，耐克运动鞋，还有深蓝色的牛仔裤，王一男还是一样休闲的打扮。 当然，在那场新闻发布会之前，估计是个人看见王一男这样的打扮，都会说一声“好土，真是屌丝的打扮”。只不过那场发布会以后，估计再也不会有人这么说了，这身打扮说不定还会成为帝都新时尚呢。 王一男拿着一个小小的激光教鞭，指着黑板，阶梯教室前后的大喇叭传来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年轻，充满活力， “超导现象的本质，就是有序的群体效应替代无序的随机运动的过程”， “Wang Li Pair 的形成，可以从最早费米能级找到依据，早期的库柏对理论认为，费米面之上的两个电子，会形成一种奇特的配对效应，但是按照我们新的理论，大家可以看到，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所谓的库柏对，只是 Wang Li Pair 的一种特殊形式而已”， “所以物理学的进步就是这样，一种新理论的提出，并不是对旧有理论简单的否定和替代，事实上，一种理论既然能够被提出来，而且被广泛认可，就说明它一定有自己成功的地方”， “一定能够解释一定的自然现象，就像最早的经典力学，牛顿三大运动定律直到现在，人们仍然使用它来计算天体的运行轨迹”， “只有在特定的场合，才需要来考虑相对论的修正效应”， “Wang Li Pair 和晶格频率理论也是一样，它并不是对BCS理论的否定，事实上，如果我们忽略掉晶格频率的高阶成分，Wang Li Pair 就会退化成传统BCS理论里面的库柏对”， 王一男在台上侃侃而谈，偌大的阶梯教室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这个时候的男人，是最有吸引力的，阳光从幕墙照进教室，给王一男年轻的脸庞，染上一层神秘而充满魅力的光晕。 “好帅啊”，周慧看了看身旁，居然是刚才那个胖胖的圆脸女生，她看着黑板前的王一男，发出一声花痴一样的叹息，周慧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也有些发烫。 “真的好帅”，周慧在心里默默的赞同。 第一百章 雕刻的时光 公开课很快就结束了，听课的同学和老师自发的起立鼓掌了足足两分钟。阶梯教室的前后都有帝都电视台的摄像机，帝都电视台对公开课进行了全程录像，据说会在周末的《名师讲堂》节目播出。 下课以后，一些大胆的同学，纷纷跑到黑板前面，让同伴帮自己和黑板上满满的文字和公式合影，看得王一男一脸的瀑布汗，“看样子真该好好练练自己的粉笔字了”。 到底是帝都大学，听课的学生素质都很不错，下课后没有人来围观或者要个签名什么的，只有几个低温物理专业的研究生，跑到黑板前专门来请教自己搞不懂的问题，王一男一一作了认真的解答。 帝都电视台的派出的是一个美女记者，她耐心的等同学们问完问题之后，拉住王一男要给他做个简单的专访，没办法，王一男拒绝了所有电视台专访的要求，他们约不到人只好在公开课结束后专门来抓人了。 “哔哔”，远远的看着王一男手忙脚乱的应付记者，周慧的手机响了，“你先去咖啡厅，我打发走记者就来”，原来是王一男在聚光灯下抽空发来的消息。 找同学问清楚雕刻时光咖啡厅的位置，周慧点了一杯摩卡，坐在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开始发呆。四点多钟的帝都，太阳就快要沉入地平线，由于厚厚的大气层折射的缘故，太阳在靠近地平线的位置，显得格外醒目和庞大。 不过一点都不刺眼，红红的，加上几片淡淡的云彩，散发出的晚霞的颜色，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散出恋爱的味道。 咖啡厅的音响效果很不错，一遍一遍的放着那首最近特流行的歌，叫什么一场恋爱来着，“思念诉说，眼神像云朵”。 没多久，周慧就看见远处走来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嗯，那样子怎么说呢，跟当年周慧自己刚成名的时候一摸一样，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总担心有人认出自己，不过要是真的完全没有人觉察到自己的存在，内心又有些隐约的失落。 恨不得拉住一旁的路人，不摘下墨镜，就这么露出一张带墨镜的大脸，然后问人家，“哎，你认得出我是谁不”。 好吧，不一会，这个把衣领竖得高高的，戴着墨镜的鬼鬼祟祟的家伙走上楼来，看着周慧面前的咖啡，”原来你喜欢喝摩卡啊”， “我更喜欢喝拿铁”，王一男说，“因为拿铁就像生活一样”， “你首先体会到的，是浮华的泡沫，有点淡淡的甜味，柔软而不可捉摸”， “然后呢，就是甜蜜的牛奶了，温暖而又醇香宜人”，“等到你体会完浮华和甜美，剩下的，就是生活的本质了”， “略带点苦味，让人印象深刻的意大利浓缩咖啡，这才是生活本来的味道”， “所以，喝拿铁咖啡最好不要搅拌，这样才能体会到咖啡师意味深长的调配”，王一男最后总结到。 周慧长大了嘴，难以想象这么充满哲理的咖啡感悟，会出自一个年轻的物理学教授之口，“真的假的，谁告诉你的，我每次喝拿铁都是搅拌了喝的”。 “当然是”，王一男大喘了一口气，“我瞎扯的啦，其实我也是把拿铁搅拌了喝，要不然最下面的意大利浓缩，真的是太苦了”。 ”讨厌“，周慧随手就给了王一男一巴掌，不过，没打在脸上，否则明天娱乐小报的头版就有着落了 “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周慧问，“电视台不是在给你做专访吗？”。 “怕你等久了，我就让他们问三个问题，回答完就闪人了”，王一男说， “你别说，现在的媒体还真是厉害，稍不小心就会上当”，王一男心有余悸，想起方才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记者，冷不丁问出来， “你是N大毕业的，怎么会跟帝都大学建立联合实验室，而不是N大呢？”， 王一男差点就说漏嘴了，他要是真说了因为李诗尧副教授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这个乐子可就大了，虽说现在是他最炙手可热的时候，应该不至于有什么麻烦，不过肯定会把N大给得罪狠了，而帝都大学也不见得开心，“万一以后我们怠慢了你，那你还不得把我们给骂到沟里去啊”。 一对带着大墨镜的男女，坐在窗户前喝咖啡的场景，还是颇有些喜感的，幸亏邻座的顾客专心地在写点什么，可能是起点的扑街作者吧，没注意到这奇怪的一桌。 “王大教授，当了大学里面的教授，有什么感想”，周慧拿起桌上的餐巾纸，卷成一个话筒的模样，凑到王一男的嘴边，开始采访。 “我小时候有过很多很多梦想，有当科学家的，有当歌星的”，周慧乐了，“哎，打断一下啊，你这个梦想有点不靠谱哦”。 “谁告诉你的，我还真准备当一名歌星”，王一男不乐意了，几个意思啊，哥唱的有那么难听吗。 “嗯嗯嗯，以你现在的知名度，发首新歌估计也会有不少人来听的”，周慧笑着说，“不过你不怕跑调太厉害，连带把你科学家的名声都坏了吗”。 “我唱歌是稍微有点跑调，不过你忘记了我除了是个物理学家以外，还是一个不错的计算机科学家哦”，王一男说， “回头收集一下最受欢迎的几万首歌手演唱的歌曲，然后分析他们的频谱，再对波形进行展开，找到其中对听众影响最大，最受欢迎的那些微小的声音结构，这些微结构应该就是在人类听觉系统中，产生最大愉悦感的部分了”。 “然后以我的声音为基础，按照前面分析的结果，对我的频谱和声音的波形进行智能调整，让我唱歌声音的微结构变成最吸引人的形状”， 周慧有点傻，“这样真的可以吗”， “当然，绝对可行，修改过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像我的声音，不跑调，而且应该特别的好听”，王一男点点头，“等有时间的时候，真可以出一张专辑了”， “不过只能出专辑，要是开现场演唱会就露馅了，等等，不见得，要是把智能调整做成实时的，就算是开演唱会，也能搞得定啊”，王一男陷入了美好的遐想中。 “先生，你要的拿铁”，服务生应该是勤工俭学的帝都大学学生，她端着咖啡走了过来，疑惑的看了看桌旁还戴着墨镜的两个人，“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呢”。 好吧，科学家的世界我不懂，周慧被彻底打败了，“Stop，Stop”，等服务员一离开，周慧就摆摆手， “别扯远了，继续说说你的理想吧”。 “是你先打断我的”，王一男很委屈的说，“我的理想还包括飞行员，大老板”，“可从来没想过当一名老师，更不要说教授了”。 “因为在我心中，为人师表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师者，传道授业解惑，随便做到其中一个就很不容易了。更不要说作为一个老师，这三者都要求做到”。 “像我这样对自己要求极不严格的人，如果当老师的话，很难说给学生会树立一个什么样的榜样，所以在一开始，我就没考虑过当老师”，王一男停了一会，喝了口咖啡。 “只不过今天上了一堂课之后，感觉还很不错，真的很不错”。 “嗯嗯，理解理解”，拿起“纸巾话筒”，周慧帮王一男擦了擦嘴角，“为什么会感觉不错呢？”，她接着问， “因为是我之前想岔了，作为老师，没有必要是一个完人，授业也谈不上，这个专业的社会，分工越来越细，实践中才是最好授业导师”， “所以老师的真正作用，应该是传道和解惑”， “传道，就是把科学的精神，这个道传授给他们，什么是科学的精神呢，在我理解，就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同时，对大自然保持一颗敬畏的心，这是大道，至于我们提出的Wang Li Pair 和晶格频率，那是小道”。 这话要被程潜听到，估计会一口盐汽水喷死王一男的，你才是小道，你们家全家都是小道。。。 从鸡汤的角度来看，王一男说的当然没错啊，科学的精神当然是大道，不过说自己的理论是小道，这个贱人确实太矫情了。就像那句所有人都知道的格言一样，“成功依靠的是99%的汗水，和1%的天才”，其实还有下半句，“没有1%的天才，汗水把你淹死都没用”。 肯流下99%汗水的人多了去，可真正成功的人，还是只有拥有那1%天才的那么几个人而已。 “当然，除了传道以外，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解惑了，科学是容不得半点含糊的，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虽然我侥幸看到了高温超导领域，智慧女神露出的裙角，但是更多的秘密，还隐藏在重重迷雾中”， “我也希望，能有人来为我解惑啊”，王一男的眼神有点迷离。 周慧拿起纸巾，在王一男眼前晃了晃，“哎，哎，想什么呢”， “那么，接下来你准备干什么呢，老老实实的在帝都大学教书，培养出几个得意弟子来？”， 王一男没有直接回答周慧的问题，“对了，上次你不是说过你父亲通过月球的地震资料，怀疑月球的背面可能有人造的结构吗”， “我专门找科工委的人，拿到了他们拍摄的月球背面的高清照片”， “真的”，周慧一把拉住王一男的手，激动的问，“有没有发现什么？”， 王一男轻轻握住周慧的手，拍了拍，“我专门用人工智能分析过了，确实有一些区域，平坦的程度不太正常，但是分辨率还是太低，没有办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所以，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月亮了”， 王一男看着周慧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第一百零一章 风继续吹 周慧摸了摸王一男的额头，“你没有发烧吧？”。 “地球到月亮的平均距离是三十八万公里，你准备开车去吗”，周慧问，“对了，好像那里还不通高速吧”。 王一男看着周慧，半天没说话。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周慧问， “自从听你说过你父亲的故事之后，冥冥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一样”，王一男看着窗外，虽然太阳还没有落山，但是淡淡的银白色月亮已经出现在天空，“我觉得，那上面一定有着什么秘密等待我去揭开”。 “你知道马斯克吗”，王一男问， “当然，你说的是那个搞猎鹰的米国人吧”，周慧回答， “他们的可回收火箭搞得风生水起，连NASA给空间站运送补给，都需要租用他们的火箭，上次我去科工委，咱们的人也说了，华国接下来也会鼓励民营企业进入航天领域，这是大趋势”。 “好在现在影像科技和人工智能进步的速度那么快，去看看而已，又不用送人上去，这就简单多了”，王一男说。 “当然，要玩就玩的大一点，要是像南亚的白象那样，租个火箭上天，那也未免太简单了”， “怎么都得造个火箭玩玩啊”。 周慧看着王一男一脸认真的表情，实在搞不清这家伙是在开玩笑呢，还是来真的，算了，搞不明白就不管了，还是接着采访吧，“你之前客串过电影，有没有想过在演艺圈发展？”， “要是演主角倒是可以考虑一下，龙套就算了”，王一男说， “不过我倒是觉得自己有导演的才华呢，每次看电影，只要坏人一出场，我就知道了，而且一准猜出来这坏人是用来干啥坏事的”， “哟，你还有时间看电影啊，上次看的什么电影啊”，王一男浑然没觉得危险已经来临， “看的好像是宝莱坞的星球大战系列，什么《Force in Forest》，森林中的原力吧”， “好看不，跟谁去看的呀”， “不好看，公司一帮人一起去的”，好吧，王一男逃过一劫。 “晚上去看电影吧”，周慧提议到， “让我看看有什么好片子”，王一男兴致勃勃的拿起手机，“《午夜凶人》，恐怖片算了，到时候没把妹子吓到，自己吓坏了咋办”， “《第100次恋爱》，这个太夸张了，国产的爱情片基本都不能看”， “《复仇大军》，这个不错，宝莱坞大片”， “会不会太脑残了一点”，周慧有点犹豫， “哎呀，现实已经如此残酷了，就让我们在虚假的电影里面，获得脑残的满足感吧，享受一下智商碾压导演的快感”，王一男说，（写到这里细思极恐啊，难道就是因为享受不到碾压作者智商的快感，所以都不来看我的书么。。。） 《复仇大军》果然是典型的宝莱坞套路，场面宏大，打斗火爆，美女帅哥阐述了颜值即正义的道理，前半部分，主角被丑的像猪一样的反派吊打，到最后，因为爱与正义的力量，主角跟伙伴们集体小宇宙爆发，KO了反派。 看完电影，将周慧送回家，没注意到周慧欲言又止，想邀请王一男上去喝点啥，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因为王一男这头猪，满脑子里面都是飞到月亮背后这个疯狂的想法，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着车，在帝都深夜的街头，开始瞎逛。 牛皮算是吹出去了，作为一个言出必践的新时代好男人，王一男想，怎么着都得弄点东西去月亮上瞅一眼啊。 可是怎么去呢，传统的化学燃料火箭是最保险的技术方案了，这方面毛熊的RD180火箭发动机独步蓝星，但是想弄到的难度可不小，而且一整套火箭技术的复杂程度，光想想，头都要炸开了。 超导技术在这方面没什么用武之地，包括电池也一样，最高效的推进剂是液氢液氧，这是有公论的，稍次一点，液氧煤油，也就是RD180使用的技术方案。 不过不管最终怎么做，大量的资金都是必不可少的，航天和芯片是两个最烧钱的行业了，想到这里，王一男立刻觉得自己简直一文不名了，容与公司那点小身板，要做航天，还真是不够看的。 “挣钱、挣钱”，树立了目标的王一男，立刻动力Max，爆表了。 王一男在帝都大学，享受着传道和解惑的快乐有些日子了，当然，时不时还有漂亮妹子送上门来，陪他喝喝咖啡，日子过的好不逍遥。 而在蓝星，他所掀起的风暴，已经从太平洋深处的一个低压气旋，发展成为一场真正的飓风。 帝都大学校刊本来是一个三流刊物，SCI影响因子为零，主要刊登一些本校的研究生甚至本科生的论文，也就是那些拿到专业刊物上发表不了，但是还是有一点点价值的论文，甚至还有专门的文学栏目，刊登校内文学社的一些学生作品。 不过自从王一男他们将那些琐碎的，觉得价值不大的一些实验细节发表到最新一期帝都大学校刊以后，正常发行的校刊刚出版就被一抢而空，临时加印了好几万册还是供不应求，因为网站上只有论文的简化版本，论文的完整版本只能在出版刊物上才能看到。到最后，N多华国以外的知名大学，都干起了很多年前华国大学经常干的事情。 买到一本校刊的还好，直接出影印版本，没买到的可就悲催了，他们只好专门派人来帝都大学图书馆，一页页的拍照传回去之后，直接用照片就开始影印了。 早一分钟让科研人员看到这些第一手的论文，在未来的竞争中就占据了有利地位，现在是王一男和李文静暂时领先，不过科学研究的竞赛就是一场长跑，跑到最后的到底是谁，还难讲得很呢。 最早证实的消息，来自苹果山下的太阳国大学低温物理实验室，对强者的崇拜，是大禾这个民族的秉性，所以当年被大米国炸爽了之后，对米爹就言听计从。 虽然他们信誓旦旦的要夺得临界温度世界第一的位置，但当发现有人已经远远把自己抛在后面，甚至完全没有追赶上希望的时候，大禾民族的劣根性再次发扬光大，没人再提起切腹的事情，相反，王一男成为他们新的偶像。 “一男君这句话是这个意思”， “不对，我觉得一男君的这句话，不能简单的这么理解，结合数学论文里面的描述，运用这个公式才是正确的”， “不对不对，你们完全理解错了一男君的意思，以一男君的睿智，他肯定有什么我们无法理解的深意” 。。。 这样的对话，在苹果山下，每天都在不同的场合重复着。 依靠地利之便，他们第一时间拿到了所有相关的论文，包括帝都大学校刊上的那些文章。太阳国大学低温物理实验室把所有的资源都投入到重现王一男/李文静的论文上，很快，他们的努力就收到了回报。 在拿到帝都大学校刊之后一周，他们成功的制备出了钛钙铜氧化物超导体，并测量出临界温度为220K，和王一男/李文静的预言是一致的，苹果山下一片欢腾，当然，仅仅这样是远远不够的，按照王一男/李文静发表的论文，他们将其中的钛替换为钡，然后计算出钡钙铜氧化合物也是超导体，临界温度应该是200K左右。 其实，哥德尔系统在模拟的时候，几乎包括了所有的稀土金属化合物，当然也包括这个钡钙铜氧化合物，考虑到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干了，那样的话，蓝星上其他的科研工作者会没饭吃的，在最后的论文里面，王一男专门把有关稀土系氧化物的那一部分删除了。 这个成果可把太阳国的科学家乐坏了，他们顿时忘记了拿不到第一名就要切腹的承诺，苹果电视台也开始大肆报道这个成果，当然他们很聪明，跟王一男挂起钩来，电视台报道专题就是，《东亚西亚科学，再次站到蓝星的前列》。 这仅仅是个开始，随后，毛熊的科学家也重复了王一男他们的试验，当然，这次毛熊的科学家独辟蹊径，他们从材料学的角度，对超导晶体进行了详尽的研究，延展性啊，密度啊，比热等等，也拿出了不少看得过去的论文。 欧罗巴和大米国的反应就稍微慢一些了，当然这也正常，毕竟一个是守护者联盟的总部，一个是普林斯顿的势力范围。 不过对真理的追求，还是盖过了科学家们的那点小心思，很快，帝国理工，汉斯国首都大学，相关的实验室都发表了论文，分别从不同的角度，重现了王一男/李文静的实验结果。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篇数学论文的影响也开始发酵，这种颜色群的开创性应用，以及晶格频率这种新的本征属性的提出，极大的开拓了科学家们的视野，在这片不毛之地上，一些嗅觉灵敏的科学家们已经冲了进来，开始在每个角落拼命的挖掘。 新的成果像雨后春笋一样，一茬一茬的冒了出来。首先引起重视的是晶格频率理论的一个副产品，大家还记得王一男曾经使用晶格频率来计算晶体的熔点，就是那一个晚上的成果吧，王一男他们后来觉得这个成果不太重要，就发表在帝都大学校刊上。 结果这篇发表在帝都大学校刊上的论文，成为年度材料学的论文，故事是这样的，首先是116所的一个研究员，发现可以用这个理论，来计算某种单晶金属的熔点，结果跟实验数据符合的很好。 再后来，他们尝试在晶格中增加一种原子，也就是一种新形态的合金，结果计算出来的熔点，跟实验数据也很符合。 再后来，116所有个小年轻，刚毕业没多久的一个博士，灵机一动，“能不能利用这个理论，来构造新的高熔点合金？”，他还就这个想法，请教了王一男。 你知道，高熔点合金是涡扇发动机前压缩叶片的核心。。。这个，我不能再说了。 反正那个博士的论文一直没有发表出来，人也销声匿迹了。 第一百零二章 三顾116所 那个有着天才想法的小博士是116所的重点培养对象，之前来帝都参加过飞控系统的攻关，所以有王一男的电话号码。 一听到这小伙在电话里说起他的想法（其实他的年龄跟王一男差不多大，只不过一个是博士，一个已经是教授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王一男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自己不小心干坏事了。 确实，晶格频率理论可以用来计算晶体的熔点，当然也可以用来指导高熔点合金的研究。而高熔点合金在航空/航天工业的重要地位，那是怎么强调都不为过的，王一男差点没给自己一个耳光，当时怎么就觉得那篇论文不重要，直接发表在帝都大学校刊上了呢。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王一男没有直接回答这个思路灵活的博士，而是让他先不要跟别人说这种不成熟的想法，自己先仔细想想，过两天王一男来116所跟他谈，正好，从黎阳厂挖出来的一帮人，在德市开办新工厂的事情也忙的差不多，王一男心想也该去一趟蜀都，还有边上的德市了。 顺便还可以回家看看，好久没见到父母了，还是有些想念的。 王一男给杨总师打了个电话，在最新一期的华国科学院增选中，杨总师毫无意外的高票当选。不过最后评上的是新一届的科学院院士，而不是工程院院士，倒是让王一男小小意外了一下。 电话里，王一男首先恭贺杨总师，新型号战机不但得到军方的认可，而且他的科研实力也得到了科学界的承认。 “那还得多谢你，这件事也折腾了好久，不过你帮我们做到的超音速巡航一出来，所有的反对意见都烟消云散了”，杨总师乐呵呵呵说， “对了，用哥鲲鹏2.0多次对新型号战机的气动外形和飞控进行迭代之后，我们的隐身战斗机也正式命名为2.0版本了”， “拭目以待啊，有什么大改进没有”，王一男说， “那当然，电话里面不方便细说，对了，还没问你这次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重要的事情，好事情，不过也有点麻烦，电话里面也不方便细说，我今晚上来一趟蜀都，到的会比较晚”，王一男也不跟杨总师客气， “找辆车来接我，再帮我订个宾馆，晚上就不来骚扰你了，明天一早我来116所找你”。 “Ok”，杨总师，哦，不对，现在应该叫杨院士了，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跟杨院士谈好之后，王一男给张琪打了个电话，“CFO同学，最近都没见你来公司啊，你这个高管有点名不符实哦”， “滚一边去，前段时间帮你演那出收购的大戏，累的够呛，还没问你要加班费呢”， “过几天有时间，咱俩好好聊聊，我需要让公司尽快挣大钱，挣很多很多钱”，王一男这是在准备泡妞经费呢， “没问题，我最近都在帝都，随时等待领导召见”，张琪说， “我听说德市那边的设备制造厂差不多就绪了，要不你明天陪我去一趟”，王一男问， “不用我去，最近这段时间邓若烟都在那里，人家为了你的事情忙的要死要活的，你丫整天在帝都大学泡妞”，张琪很有点为邓若烟抱不平， “话说，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哎呀，男男女女的事情，谁说的清楚，你要是看不下去，要不你自己上？”， “滚蛋，别挑拨我们两口子感情”，话没说完，张琪就挂掉了电话。 王一男翻到邓若烟的号码，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拨出去，“算了，明天到了德市再说吧”。 对于麻烦的事情，王一男一向奉行鸵鸟政策，“我就是没看见，就是没看见”。 打开威信，王一男给周慧发了条信息，“去蜀都出差，两三天就回来”，回信来的很快，“知道了，一路小心”。 由于昼夜温差的缘故，晚上空中的气流活动要比白天大很多，所以王一男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乘坐夜晚的航班。就算选择了最大的空客380，而且还是头等舱，飞机仍然是上下颠簸得厉害。 脚底下没有踩着实地，怎么都觉得不踏实，飞机好容易落地的时候，王一男的手心都是汗水。“以后还是要找个秘书了，就算是男的也好啊，至少坐飞机的时候，有人陪着就不会那么害怕”。 新科杨院士的面子还是很大的，116所直接把迎接王一男的小车开到停机坪上，于是在一帮坐头等舱的土豪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王一男坐上116所的小车扬长而去，很是满足了一下王**丝可怜的虚荣心。 对于116所，王一男已经是熟门熟路了，直接刷脸就能通过门卫的检查，杨院士之前应该已经交代过，一进大门，警卫就开着电瓶车把王一男带到杨院士的办公室。 一看门口，“常务副所长办公室”，王一男乐了，这是N喜临门啊，升职加薪，还荣升科学院院士，人生赢家莫过于此。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见杨院士，王一男吓了一跳，这精神劲，简直年轻了十岁嘛，“我该叫你什么”，王一男问， “杨总师，杨院士，还是杨所长？”， “还是杨总师吧，被人叫了十年，都习惯了”， “行，我也觉得杨总师听起来更顺耳，对了，你们这里有个去年分过来的材料学博士，叫做何震波的，去过我帝都实验室的那个，你知道吗“， “小何博士啊，我还真有印象，小伙子不错，是我们所重点培养的对象”， “你让他到你办公室来一趟吧，我跟你说的事情和他还有点关系”，王一男说，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杨总师嘟囔着，让助理自己亲自跑一趟，把小何博士给带过来。 杨总师早就泡好了蜀都著名的碧潭飘雪等着王一男呢，美美的喝了口绿茶，王一男说，“先说说你的好消息吧，怎么样，隐身战斗机2.0很厉害吗”， 说到战斗机，杨总师一下子来劲了，“你别说，完全抛弃掉人类经验的哥鲲鹏2.0，表现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模拟了几十个小时之后，什么双垂尾，单垂尾，鸭翼，三角翼，梯形翼全出来了，而且还自发形成了超临界翼型”， “这一方面证明哥鲲鹏2.0的强大，另一方面，也说明人类这一百年的空气动力学发展，还是符合自然界规律的”。 “哥鲲鹏2.0针对我们气动方案最大的改进就是取消了腹鳍”，杨总师说， “那个腹鳍设计出来的主要作用是提升整个升力体的稳定性，特别是在大迎角状态下，我们以为增加这对腹鳍可以降低进入过失速的概率”， “结果哥鲲鹏2.0的模拟结果表明，增加腹鳍完全没有提升稳定性，反而增加了雷达反射面积，有百害而无一利，风洞试验也证实了哥鲲鹏2.0的模拟”， “结果取消腹鳍之后，飞行包线的范围反而增大了20%，飞机的大迎角性能进一步改善”。 “是好事啊，对了，按照计划新发动机研制应该完成了吧，你们飞机的发动机用上WS-15没有”，王一男问， 说到发动机，杨总师的脸一下就黑了起来，“别提了，WS-15再次延期了，据说至少要到明年才能进行高空台测试”， “更不要说装备我们的飞机，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幸亏当初没有死等这型号发动机，否则咱还不被坑死啊”。 “不会吧，从开始研制到现在，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吧”，王一男也有点晕，二十年还搞不定一款发动机？ “别提了，最早是利用民航客机上的 CFM发动机进行反向研究，照猫画虎”， “后来弄到约翰牛的斯贝发动机，觉得那玩意不错，又开始抄斯贝”， “再后来，毛熊的三姨夫进入华国了，接着又参考三姨夫的设计，折腾到现在，能出来我就替他们烧高香了”，一说起发动机，杨总师就是一肚子苦水。 “我说的好事情，跟发动机还有些关系”，王一男说， 说话间，杨总师的助理走了进来，“何震波，小何博士到了”， “让他进来吧”，杨总师说， “杨总师，您找我？”，何震波抬眼看见王一男，有些吃惊，这个我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么，居然要通知家长？ “不是我找你，是容与公司的王总找你”， “是我找你，你上次电话里面跟我说的事情，跟杨总再说一遍吧”，王一男看了一眼何震波，现在的小孩啊，脑子里面怎么缺根弦呢。 看样子王一男心平气和的，不像是找我麻烦的样子，何震波松了口气，“是这样的，我们材料实验室的李研究员，看了王总他们发表在帝都大学校刊的论文，就是计算超导材料熔点的那篇”， “觉得这个理论能用来计算单晶材料熔点，于是试着计算了单晶钛的熔点，和实验数据很符合”， “他后来交代我，尝试着计算钛合金的熔点，我后来计算出来的结果，跟实验数据也很符合，我就想，计算熔点是可行的，那有没有可能利用这理论，来预言新的晶体结构，可以达到更高的熔点呢”。 “于是我就给王总打电话请教”，何震波话还没说完呢，杨总师打断了他， “你这个想法，跟别人说过没有？”， “还没来得及呢，王总让我自己琢磨，先不要跟别人说”，何震波说， 杨总师对这个脑子里面缺根弦的家伙，已经完全无语了，他看了一眼王一男，王一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神情已经很明显了，“看看，看看，这就是你的手下，你又欠我个人情啊”。 “何震波”，杨总师大声喊了一声， “在”，到底是半军事化机构，基本的素质还是有的， “接下来你的工作直接归我领导，除了容与公司的王总以外，这个想法不能透露给任何人，明白吗，即使是你老婆都不能说”， 何震波在边上嘟哝了一句，“我还没老婆呢”。 王一男把杨总师拉到一边，“我有个想法，咱们联合成立一个材料实验室”， “材料方面的需求我不是特别懂，但是理论和模拟，这个我们在行，所以咱们强强联合”， 杨总师一拍手，“这个靠谱，材料研究是我们的重点研究目标，包括耐热涂料、雷达吸波涂料等等”， “有你们的理论支持，我们有机会把大米国抛在后面”， “这回咱们弄出来的型号战机，那不得武装到牙齿啊”。 第一百零三章 德市之行 德市属于棉花市，位于棉花市和蜀都之间，是西南有名的大型工业基地之一。 当年出于“要打仗，打大仗”的考虑，华国国内好些重工业企业从沿海搬迁到蜀都周围，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东方汽轮机厂了，华国一大半的风力发电机，都是这个厂生产的。 由于是重工业基地之一，所以相关的基础设施非常完善，供电、供水，交通，还有网络等等，加上当地ZF的大力支持，所以王一男他们决定将新成立的精密设备制造厂，放在德市。 跟杨总师敲定了联合材料试验室的事情，基本方案是这样的，联合材料实验室放在116所里面，116所提供主要人手和试验设备、材料，容与公司主要提供理论和超算支持，最终的成果双方共享。王一男心情大好，材料行业可是一棵摇钱树啊，特别是那种具有垄断性质的材料。 有哥德尔系统帮忙，王一男觉得不弄出点惊世骇俗的垄断性材料，咱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这次杨总师没让王一男自己开车去德市，他的理由也很强大，“你就算不对容与公司的股东负责，我也得为我们的型号战机，还有材料实验室负责啊”， “你的安全问题不仅仅是自己的问题，已经涉及到包括我们在内的多少研究所、机构、公司，甚至还有部队，往大里说，涉及到国家的战略安全，依我说，就不该让你坐汽车去”， 王一男只好举手投降，接受了杨总师派专车负责到底的好意，毕竟，真要出点什么事，那可就是大事了，钱中华上次还说要给王一男配两个贴身保镖呢，好说歹说，加上王一男自己身手确实还不错，才打消了他的念头。 不过随着他们论文所掀起来的风暴越演越烈，估计这次回去之后，再想那么自由的到处乱跑，就不太可能了。 快到德市的时候，王一男给邓若烟打了个电话，听到王一男马上要过来，邓若烟很是意外，“王教授居然没在帝都大学泡妞，怎么想到干点正事了，真是难得哈”。 看起来打小报告的人还是不少啊，王一男愣是没敢答话。 厂房在蜀都到棉花的高速公路边上，靠近东方汽轮机厂，王一男他们开车过来，远远的就看见大大小小好几十个白色风车缓缓转动，基建狂魔的名号，可不是白给的。 新的精密设备制造厂，是容与公司为投资主体，钱中华的华龙公司和邓若烟的投资公司各占了10%的股份，取名的时候图简单，直接就叫德市容华精密设备制造公司。 朝中有人好办事，邓若烟在德市折腾这么久，成果那是眼见的，现代化的厂房就不说了，这是当地开发区白送的，租金全免，王一男一见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厂房宽敞明亮，通过各种渠道采购或者进口来的设备，把几个主要车间排得满满的。 车间内，上百名穿着白大褂的工人，在流水线上忙碌着。 邓若烟和邓卫国在门口等着王一男，你别说，这俩人还是本家，说不一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所以配合很是默契。 邓若烟好像有点瘦了，本来她就是有点轻轻浅浅的样子，加上这段时间一直在德市奔波，看起来就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刮倒似的。不过精神倒是挺好，眼瞅着一家现代化的工厂在自己眼前一点点的建设起来，还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辛苦了”，王一男还能怎么说呢，妹子的心意他看在眼里，只不过，哎，有时候一眼看上去，那就是一生的事情了。从理智的角度来看，不要说李文静了，邓若烟都是比周慧要明智得多的选择，你想想，选择邓若烟这么能干的合伙人，先不考虑她的家族了，本人就是很大的帮助了。 要是选择周慧，估计能带来的，只有麻烦吧，不过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人是情感的动物，不能什么事情，都用利弊来衡量。 布拉格那个午后，阳光下的那一眼，对王一男来说，就值得用一生去追寻了。 王一男换上专门的工作服，再做了简单的无尘处理，虽然目前几个车间都不是完全的无尘车间，但是基本的规章制度，可是从一开始就严格执行的，这可是关系到一家企业的气质，马虎不得。 现代化的精密设备制造跟传统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特别是对王一男他们基于分子编织技术设计的设备，很多时候，分不清楚是化学工业还是机械工业的范畴。 特别是3D打印技术的广泛应用，生产设备不再需要之前那么复杂的金属加工设备，比如说数控机床等等。 在哥德尔系统设计新的设备时候，王一男没有过分追求自动化的程度，虽然理论上也可以做到全自动的生产，但是那样的话，成本会上升不少，而且这样的无人车间未免太惊世骇俗，领先一步是你牛，领先太多，那就不是牛的问题了， 王一男可不想自己像布鲁洛一样被烧死。 邓卫国带着王一男在厂房里面转了一圈，目前各个车间都处于设备调试阶段，有的车间已经按照哥德尔系统给出的图纸，开始试生产设备的一部分部件了。 容华公司前期会有三个车间，一车间和二车间主要是设备研制车间，其中一车间主要偏向研发，基本任务就是配合哥德尔系统进行设计迭代，调试设备的各项指标和性能，二车间主要偏向生产，批量的制造设备的所有部件并进行组装。 前两个车间有点智能制造的味道，不像传统的设备制造一样，出一个型号，然后生产线一批生产几十台，上百台甚至更多。相反，每一台设备可能都有自己独特的需求和特性，也就是按需制造。 短期内，王一男也不准备对外开放制造服务，开玩笑，这种堪比光刻机的大杀器，肯定是捂在自己手里用的生锈了才能拿给别人啊，当然，如果军方有什么特殊要求，可以个案处理嘛。 三车间就是材料生产车间了，基本任务就是利用按需定制的设备，大批量的生产垄断性的材料，比如说钛钙铜氧超导体，而且是钛钙铜氧超导体线材，可以直接用来制造线圈或者输电线路等等。 在得到钛钙铜氧超导体，以及创造世界纪录的220K临界温度之后，王一男不是没想过继续提升超导体的临界温度，如果能提升到室温的量级，那就太棒了。不过利用哥德尔系统对几乎所有稀土元素进行模拟计算之后，王一男遗憾的发现，至少对于三种金属原子加上氧原子形成的晶体，220K已经是可能获得的极限临界温度了。 如果再增加复杂度，比如说四种甚至五种金属原子加上氧原子，至少目前阶段，哥德尔系统没有办法进行模拟，计算能力还是不足啊，“早知道，就应该再冒险，让牙膏厂多生产一批芯片出来了”，王一男想。 当然，这都只能想想而已，人家牙膏厂也不是傻子，真要再占人家便宜，不被发现才怪呢。 超导材料的应用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一时半会也很难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自从下定决心，把目标定为星辰大海，啊，不对，定为月球背面之后，赚钱就成了摆在王一男眼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了。 没办法，太空探索实在是太烧钱了，猎鹰九号，就是马斯克鼓捣的那玩意，一次发射的报价是5000万美刀，这已经是整个蓝星最便宜的报价了。 也就是说，容与公司三年挣的钱，只够打一枚火箭上天，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钱全花完了啊，就这，还没包括研究生产航天器的成本。 “不过话说，好像毛熊和鹰酱有反导协议啊，未经允许不能随便弄点什么东西到轨道上去，俺要是弄点啥进入轨道，会不会被什么TMD，NMD之类的东西给打下来？”，王一男又开始不靠谱的瞎想了。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王一男将几个车间都看了一遍，进展还是很喜人的，最多一个月，容华就可以完成超导材料生产设备的研制和组装，直接可以批量生产钛钙铜氧超导体。 唯一的问题是网络，现在容华是通过互联网跟帝都总部通讯的，这个安全系数太低了，王一男可不希望在布拉格发生的事情，被人家弄到自己的头上，那一定很丢脸。 “咱们帝都总部好像跟116所有专线吧”，王一男想， “从116所拉一条专线过来，应该可以吧”，王一男想着，拨通了杨总师的电话， “有个事要你帮忙，能不能从你们那里拉条专线到德市”， “对，我们在德市有一个精密设备制造厂”， “没问题，材料实验室研发出来的材料，绝对可以在这里进行生产”， “对，连设备研制生产，到材料批量生产一条龙，绝对没问题，便宜量又足”。 杨总师乐了，“那太好了，我正担心新材料的生产不好解决呢，咱们是研发机构不是生产厂家”， “再去找配套厂家，不太容易找到先不说，光保密要求，能达到的就没几家”， “既然你们自己有生产厂商，那就太好了”， “不需要通过电信部门，我们所直接给你把光缆线路架过来，这是国防工程，德市作为我们的配套厂家，116所有这个权限”， “对，都不用你管了，我们有自己的通讯组，施工队也是自己的”。 杨总师在电话里直接就把专线给搞定了。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王一男虽然急着回家看看，不过晚上怎么着都得先请邓若烟和邓卫国吃顿大餐啊，要不然，真要被人骂成狼心狗肺了。 吃饭的时候，王一男还一直在念叨着，“到哪里能挣大钱呢”， 卖超导材料显然不可行，先不说让不让你卖，就算让你卖了，从一种新材料的出现，到它的广泛应用，还是有很长的距离的。 现在去卖，估计整个蓝星，也没几个买家能用得上的吧。 第一百零四章 野心的种子 有专职司机护送，王一男本来想找借口不喝酒的如意算盘也破灭了，在邓卫国和邓若烟的轮番攻击下，酒量本来就很一般的王一男，很快就趴在桌上开始哼哼。 考虑到当晚他还要回家，弄得烂醉如泥，好像稍微有点过分，邓若烟和邓卫国意犹未尽的放过了王一男，俩人开始同室操戈起来。 晚上司机把王一男送回家，就自己找个酒店去休息，杨总师给他的命令就是，一定要保证王一男平安回到蜀都。 王一男父母新买的房子还在装修，现在全家还住在研究所的平房。迷迷糊糊回到家里，王一男叫开门，也没管老爹老妈疑惑的眼神，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了。 喝了酒的王一男特别喜欢做梦，这不，他又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他去拍电影了，结果很意外，这部电影好像没扑街，他演的居然还是男主角，不过，梦里面的女主角不是周慧，是什么新生代演员来着，好像电影节还得了大奖，王一男正高高兴兴的准备走红毯呢，居然有人拿臭鸡蛋砸他。 王一男一伸手，抓住飞过来的鸡蛋，不对，这臭鸡蛋怎么还会叫啊， “哎哟”，臭鸡蛋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喊，王一男抬头望去，怎么是个人的模样啊，摇摇头，王一男认了半天，总算看出来，原来是自家上中学的妹妹，王一姝。 早上一起来，王一姝听说哥哥回来了，就跑过来叫他起床，正好把他不靠谱的美梦给弄醒。 “哎，我说一姝啊，你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挣到大钱呢”，王一男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逮到人就问。 “挣钱啊，我觉得苹果最赚钱了”，拿着王一男给她买的苹果手机，王一姝说，“咱们班上几乎人手一个苹果手机，一部手机好几大千软妹币呢，光咱们班，苹果就得挣多少钱啊”。 你别说，现在的中学生，水平很不一般啊，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的本质。 做手机倒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不过考虑良久，王一男还是放弃了，两个原因， 一个是雷布斯如日中天，王一男跟他正面对上，感觉没啥胜算，另外一个，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做手机需要太长时间了，当然，要是随便弄个贴牌货倒是简单，不过王一男做事的风格更像雷布斯，要做就要做好。 这样一来，从软硬件的设计和研发开始，还有销售渠道的建立，真要好好做，没个三五年，成不了气候，王一男可等不了那么久。 “主意倒是不错，可惜啊，短时间做出手机来实在太困难了，还有什么其他挣钱的主意？当然，要合法的啊”， 王一姝睁大眼睛，“你真问我啊，我哪知道做什么最挣钱，我连花钱都不怎么会。。。”， “对了，要不你做一个吃鸡游戏吧，现在可火了”，王一姝说， “或者做个手机上的《王者》，咱们班上的人都玩疯了”，王一姝说起游戏来，那是头头是道。 做游戏，好像这个主意不坏哦，王一男爬起来，“哎，王一姝，几点了，你怎么还不去上学啊”。 “今天星期六啊，连星期几都不知道，我看你是过糊涂了”。 简单洗漱之后，王一男打开电脑，开始搜索上市公司的财报，自己想挣钱之前，先看看别人怎么挣大钱的，总没有坏处。 好吧，先把那些什么L视公司啊，什么飓风公司之类的奇葩玩意抛开，公司不挣钱，居然还有几百亿软妹币的市值，这帮庄家也太黑了吧，简直是把股民当韭菜割。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要是不贪婪，总想着撞个大运啥的，别人也割不到你是不。 总体来说，王一男还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传统好青年，说故事骗钱的事情，咱不能干，所以，别看市值了，还是看看最挣钱、利润最高的公司都是干嘛的吧。 银行，哇靠，这么一大堆上市的银行，老挣钱了，算了，这事都不用想，肯定是不让咱干的。 两桶油，这个也算了，这口汤轮不到王一男喝，还有什么发电啊，输电之类的，以后超导材料成熟了，可以做个供应商，大钱还是让国企挣吧。 房地产，这个可以考虑，但是盖房子和做手机一样，对于王一男来说挣钱太慢了。 好吧，王一男想，让我们看看传说中的BAT（千度，阿力和企鹅）在干嘛，哦，不对，据说B（在手机时代，大伙都不用千度了）已经落伍了，现在是TAT了（T是头条），或者MAT（M是大米），或者JAT（J是某东）三选一。 搜索落伍了，某宝或者某东，这种电商平台建立起来可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不是一年两年，而大米是雷布斯的公司，人家耐着性子已经造好几年的手机了。 王一男摸摸下巴，咱们的超级电池如果研究出来了，倒是可以考虑跟大米合作一把，不过这样的话也就是喝点汤而已，肉还是得让别人吃啊。 “我去，这是啥”，王一男看着企鹅的财报，半天合不拢嘴，“二季度，企鹅每日游戏收入，3亿软妹币”，王一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每天三个亿”，原来以为自己公司挺牛的那点淡淡的得意荡然无存，人家一天挣的钱，咱们要整三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王一男仔细看了看企鹅的财报，没毛病，不管是手机端还是PC端，排行前十的游戏里面，除了一两个漏网之鱼，都还很靠后，其他的都是我大企鹅研发或者代理的产品。 看来做游戏是真赚钱啊，王一男正琢磨呢。 “吃饭啦”，老妈走了进来，摸了摸王一男的脑袋，“别整天动脑筋琢磨这个琢磨那个的，有时间，好好给我琢磨一下找个媳妇回来”。 “别摸脑袋啊，吃饭的家伙，摸傻了怎么办？”，王一男躲过老妈的魔爪。 “我现在正犯愁呢，媳妇候选人太多，不知道选哪一个”，王一男说， “真的假的，快说给妈听听，不，不，等会吃饭的时候说给你爸也听听，我们帮你参谋参谋”。 老爸做的饭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王一男心满意足的来了好几碗，一边吃，一边开始吹嘘自己在帝都大学当教授的光辉事迹，当然，什么媳妇候选人之类的，王一男还算是有点脸皮的，没好意思吹。 不过听到莫名湖畔，美得不像话的阶梯教室，王一姝的眼里都是小星星，“我决定了，就要考帝都大学”。 “你现在的成绩，好像有点困难吧”，老爸给他泼冷水。 “你忘记我哥当年的光辉事迹了”，王一姝对自己的基因还是很有信心的， “明年，你就等着看我的好戏吧”。 “可以啊，你放心，就算考分差一点，作为教授的家属，还是有一定的优惠政策的，回去我帮你问问”，王一男也给妹妹打气。 在家懒了两天，王一男彻底放松了下来，啥都不想，啥都不干，过了两天猪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 当然，作为帝都大学的教授，容与公司CEO，王一男想当一头猪，不答应的人多了去，于是他不情不愿的被司机拉到116所，跟杨总师落实联合材料实验室的人员组成，还有经费来源。 杨总师很大气的没让容与公司出一分钱，唯一的要求是进行模拟计算的时候，需要王一男他们免费提供计算资源。“你倒是打得好算盘啊，咱们超算进行模拟计算需要的资源，可是用钱都买不到的”，王一男指着杨总师，“我看你不去当奸商，简直太可惜了”。 “你不去当院士也太可惜了”，杨总师说，我前两天还跟几个增选委员会的人聊起你呢，“大家都很遗憾，你的成果发布会要是早一个月召开，现在有很大的可能，也是王一男院士了”。 “没事，年底不是还有一个大奖嘛”，王一男大大咧咧的说， “你们拿国内的院士，我就去弄个国外的奖项回来不就结了？”。 “真的？你不会说的是那个奖吧，有眉目了吗”，杨总师立刻压低了声音，“那可是颗大卫星，你要是能搞得定，院士算个球啊”。 “提名肯定没跑，能不能拿得到还要两说，我估计赞成和反对的声音都不小”，王一男说， “怎么反对，这么牛的成果，他们用什么理由反对”，杨总师愤愤不平的说， “理论这种东西，得到广泛认可，总是需要时间的，当年老爱的相对论，不也一直没拿到那个奖项吗”，王一男说， “更何况，我和李文静的理论超出现有的基础太远了，能完全看懂论文的人，整个蓝星都不多”， “这倒是，我也看过你们的论文，物理方面的内容还好，虽然不是全懂，好歹能明白个大概”，杨总师点点头， “但是最后计算晶格频率，再预言超导体组成那部分，跟那么艰深的数学结合起来，简直就是天书，完全看不懂”。 “真想不通你们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你这样让我很有挫败感啊”，杨总师半真半假的抱怨， “所以老天总是要弄出一些妖怪出来，提醒我们这些凡人”， “神的领域，除了妖怪以外，闲人免进”。 杨总师专程送王一男去机场，一路上就跟他闲聊打屁，啊，不对，是讨论联合材料实验室的有关事宜。 A380呼啸着离开蜀都，飞往帝都，飞机上，王一男的心中有一颗小小的种子在发芽， “每天三个亿软妹币啊”， “我们公司得挣三年。。。”。 第一百零五章 化学还是物理 当然，事情没那么简单，从财报上可以看到，我大企鹅每天可以靠游戏可以挣三个亿，但那是建立在小企鹅，大威信上亿活跃用户基础之上的，换个公司你同样弄那些游戏试试看，每天能挣到三千万软妹币就该烧高香了。 简单来说，就是想挣到快钱，一笔几千万软妹币之类的容易，哥德尔系统随便接个活就搞定了，但是想稳定的挣到上亿软妹币，可真没有短时间能搞定的办法。 回到帝都之后，王一男暂时把每天三个亿的理想放到一边，出去偷懒了几天的后果，就是一大堆事情在公司/学校等着他呢。 第一个找到王一男的，不是公司的李文静，张琪之类的，也不是物理系的赵教授，相反，最着急的帝都大学林校长，直接把助理派到王一男在帝都大学办公室蹲着，王一男刚到学校，还没喘上一口气呢，就被林校长请到了办公室。 “一男啊”，林校长搓着手说，“我就不叫你王教授，你这么年轻有为，叫王教授反而把你叫老了”， “你看咱们这个分子机器联合实验室也成立了，我把化学系几个年轻有为的副教授都派到实验室里，他们也算是你的手下”， “这几位找我抱怨好几天了，说是实验室都都成立一个星期了，连实验室老大的面都没见过”， “我寻摸着，你总得见见你的手下，给他们指点指点对不对”。 “怪我怪我，前几天部队那边有紧急任务，去了一趟蜀都”，王一男连忙解释，当然这锅必须要甩到杨总师头上，反正他现在是院士了，肩膀宽的很，背几口锅那不是小意思么， “就是新科杨院士他们研究所，咱们公司跟新型号战机有合作，哈、哈、哈，具体内容我就不方便说了”，王一男打了个哈哈。 话说到这份上，林校长还能怎么办，捏着鼻子认了呗。 “应该的，应该的，肯定是部队上的事情优先处理，那你现在回来，也就是说那边的事情搞定了？”，林校长问， “基本上搞定了吧，这样，下午我去实验室给它们做一个分子机器的讲座，你看怎么样”，王一男觉得，再怎么样，联合实验室也算是自己的家底了，还是该上点心。 “那样最好了，下午我陪你一块去，认一下人，讲座就搞成公开的吧，对所有研究生和高年级的本科生开放”，林校长也不笨，借此机会多榨点油水出来总没坏处。 “没问题，不过那样的话，我就需要先准备一下PPT了”。 既然是公开课，那就不能敷衍了事，王一男跟林校长约好下午三点在大阶梯教室讲一堂之后，就赶紧回办公室准备稿子。 传统的分子机器的核心还停留在可重复的层面，比如说分子电梯，能构造出特定的分子结构，然后在特定频率的光照，或者特定电流的作用下，出现可重复的分子运动特性，比如说，像电梯一样升降，或者像小车一样前进或者后退。 王一男他们最大的成果，就是在简单的分子及其基础之上更进一步，创造性地构建出分子搬运工/装配工，某种特定结构的基石轮烷。这样的基石轮烷，可以携带金属原子，搬运到指定的位置，然后装配出特定的晶格结构。 当然，装备某种特定的晶格结构，需要特定的基石轮烷，这都需要试验反复的尝试，或者在哥德尔系统的神经网络中进行模拟计算，没有哥德尔系统，找到特定用途的基石轮烷将是非常困难的任务。 不过对于科学家来说，困难不算啥，一件事情要是不困难，早就被阿猫阿狗搞定了好吧，越困难的事情，才越能够引起科学家们攻克他的兴趣，关键是王一男/李文静的论文，指出了这个全新的方向，由此带来一系列的突破，那都是可以预期的。 在PPT的前半部分，王一男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工作，而PPT后面更多的内容，是自己对未来的思考，对于科学家来说，这种思考才是最有价值的，当年的哥本哈根学派，为什么会诞生那么多的物理学大师？那都是因为思想的碰撞，才会有大量的火花，才会点亮了20世纪初物理学，特别是量子力学的天空。 如果可能的话，王一男也想催化出一个莫名湖学派出来，这样的场景，想想都酷。 三点还有三十分钟的时候，王一男正在给自己的PPT做最后润色，林校长居然在助理的带领下，专门跑到王一男的办公室， “走吧，我们一起去大阶梯教室，顺便给你介绍一下实验室的手下”。 果然是帝都大学的风格啊，礼贤下士的戏码，从徐悲鸿当年N请齐白石开始，一直到今天的林校长，一代一代传承不绝。 林校长和王一男顺着莫名湖，慢慢的朝阶梯教室走过去。 “你们的目标是化学奖还是物理学奖”，林校长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王一男也听懂了， “从突破的大小和理论的价值上来讲，物理学方面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是从成果被接受的广泛程度来看，化学方面更好一些”，王一男说，“不知道林校长有什么建议吗？”。 “从我的角度上，肯定希望是化学奖，不过最终肯定还是需要你们自己拿主意”，林校长说， “今天找你，也是跟你提前打声招呼，不管你们最终决定冲刺物理学还是化学，帝都大学都会是你们坚实的后盾，如果是化学的话就更好了，我们也有一些资源可以提前运作起来”。 虽然说在科学界总的来说是实力说话，不过每年有资格获奖的人那么多，最终选择谁，是那个北欧小国的委员会说了算，所以，相关的公关工作，那句华国古话叫什么来着，“养望”，还是很有必要的。 “如果你们真的有意冲刺一下今年的奖项，有些工作还是要提前准备了”，林校长语重心长的说， “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 王一男重重的点了点头，确实，就算什么都不干，荣誉也很有可能像馅饼一样掉到头上，不过那样也太消极了。 何况，这个头衔对于王一男要做的事情还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因为它就像一道免死金牌一样，拿到了，只要不干太出格的事情，在华国，那妥妥是可以横着走的。 俩人聊了一会，很快就到了大阶梯教室。偌大的教室里面，已经坐得满满当当，林校长带着王一男走到前排，给他一一介绍了分子机器联合实验室的骨干成员。 “这是朱平，帝都大学化学系毕业，在米国西北大学读的化学博士，师从斯托达特教授”， “就是最早提出轮烷概念的斯托达特教授吧”，王一男跟朱平握了握手，“有机会还要向你导师请教”， “哪里，哪里，斯托达特老师在给我的邮件中，对您的工作大加赞赏，他的原话是，把这个领域向前推进了二十年”，朱平说， “我觉得他说的一点都没有夸张，以后我就跟您学习了”。 “这是周玉贵，从帝都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以后，就一直从事分子机器的研究，在国内外期刊上发表了多篇论文”，林校长说， “这是我们学校重点培养的对象，年轻有为”， “哪里哪里，在王教授面前说年轻有为，您这不是打我的脸吗”，周玉贵一脸不好意思的握着王一男的手，“以后，还请大神多多关照啊”。 介绍完四五个王一男今后主要的下属之后，林校长在第一排就坐，一起来听王一男的第一堂化学公开课，“是不是再给他个化学教授呢，干脆直接申请一个分子机器重点学科，让他当个博士生导师算了”，林校长心想，都已经是物理教授了，这个职称不怎么稀罕，要抢人，还是得放大招才行啊。 王一男走上讲台，习惯性的先擦了擦黑板，虽然黑板上干干净净的，啥都没有，不过王一男还是用擦黑板的动作，让自己平静下来。 看了看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头，王一男有点晕，而且，好像很多人看起来面熟，貌似之前讲超导的时候，也没缺席过。 “看起来，不光我这个老师跨界，现在学生也流行跨界嘛”，王一男说， 教室里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前面几排为数不多的女同学，基本脸都有些红，学校里也有追星族，这些中文、外文系的学生，才不管讲的是什么内容，听得懂听不懂呢，反正，年轻而又有点小帅的王一男王教授的课，那是肯定要来听的。 “不过没关系，跨界是好事，特别是物理跟化学，到了分子、甚至原子这个层次，其实化学和物理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在我们的论文之前，分子机器更多的是化学家的玩具，做电梯，做轮子，做小车等等”， “但是，我们通过多种基石轮烷的构型，首先提出了分子搬运工和分子装配工的概念，这就使得，分子机器不再是少数人的玩具”， “我们计算出超导材料的晶体结构，各种原子在空间的分布，然后再用基石轮烷在程序化光化学和电化学反应下，将特定的晶体结构组装出来”， “这就为今后的固体物理学，化学，以及普遍的材料科学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路，我们不再只能通过成千上万次撞大运，指望能够撞出符合自己要求的材料”， “相反，我们可以从理论上构造晶体的结构，通过最新的晶格频率理论，计算出晶体的特性，再利用分子装配工和分子搬运工，将理论的结构在现实中装配出来”。 “随着理论的进步，这样的方法，将为人类科学的未来带来无限的可能，我相信，常温超导体，各种新的电池材料，在并不遥远的未来，一定会出现”。 “。。。” 王一男的公开课进行了整整三个小时，讲的兴起，该讲的不该讲的都讲出来了，特别是有关新材料的部分。 当然，那篇新方法计算熔点的论文，虽然仅仅是发表在帝都大学校刊上，在有心人眼里，是不可能忽视它的价值的。 新理论指导新材料研发这扇大门，一旦被王一男他们打开，就再不可能被关上了。 第一百零六章 招兵买马 分子机器联合实验室现在兵强马壮，而低温物理联合实验室就有点寒碜了，帝都大学的赵教授一看不行啊，这样的节奏再持续下去，万一王一男真的把重心放到化学上，那可就糟糕了。 这天，赵教授好容易逮到机会，赶紧抓住刚上完课的王一男，“话说，你不能厚此薄彼啊，你可是咱们物理系的教授，现在你看看”，赵教授抱怨说， “分子机器联合实验室那边搞得热火朝天的，连研究生都有十来号人了，咱们的低温物理联合实验室，还就俩光杆司令”， “对了，还有李文静这个数学系教授，算半个，那也就两个半人”。 不过公平来说，这倒真不是王一男不重视找人的事情，以前人手不足的时候，王一男不是没想过多找点人，可问题是那时候容与公司虽然挺能挣钱，不过在外界啥名气都没有，而且王一男他们的要求还死高死高的，所以成立这么久，整个公司也就是七拼八凑的十几个人， 这里面还有数学理论的，编写软件的，甚至还有自制硬件的，真正搞低温物理的，也就那么小猫两三只而已。 现在不一样了，要编制，这是正牌帝都大学的编制，要知名度有知名度，要薪酬有薪酬，想要在学术路线发展的，可以进入帝都大学联合实验室，想挣钱的，可以在容与公司名下等着分期权，各种诉求，随时都能满足。 “招人，招人”，王一男连连说，“这样，咱们多管齐下，一方面在媒体上发布招聘的消息，另一方面呢，主要还是要靠你们这些行业内的资深人士推荐了”。 反响是超乎想象的热烈，这不，都没打广告呢，只不过是章子枫在接受采访的时候，透露了一下招人的意向，简历和各种推荐电话、信息就像雪片一样的飞过来，章子枫忙的脚不沾地也不行啊，只好找了一个助理来帮忙筛选简历，成为容与公司第一个有助理的高管，把王一男给郁闷得，“我都还没助理呢”。 现在留给王一男的，都是经过章子枫和她助理筛选过的简历，那种要学历没学历，要资历没资历的，早就已经扔到垃圾桶了。 首先是各大关系户介绍来的，当然，关系户介绍的人选质量首先还是不错的，太次的人选他们也拿不出手。 赵教授推荐了他的两个得意门生，博士研究生，能力上肯定没问题，只是如何安置这两位，王一男也是伤透了脑筋，总不能把人家当成普通的科研狗来用吧。 还好，偌大一个实验室，两个独当一面的副研究员总还是需要的，王一男决定先把饼给他们画出来，当然没可能一来就能吃上饼，想必这两位也是有心理准备。 帝都大学林校长也推荐了一个人选，这个简历不得了， “秦凯”，“水木大学物理系本科毕业，汉斯慕尼黑大学硕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师从布劳恩教授，博士毕业之后，一直在普朗克研究所从事低温物理研究，超导是他重要的研究方向，也发表过不少高水平的论文”。 你别说，这个人王一男还真知道，看过他写的几篇论文，在氧化物的超导理论上，确实有自己的东西，王一男吹了声口哨，“这么牛的人，居然愿意来给我打下手，不科学啊”。 林校长大概也是觉得这事有点玄幻，在简历后面附了一个简单的说明，“我们跟秦凯接触很长时间了，本来希望他来主持低温物理研究所的日常工作，不过他一直没有答应，后来看到你的新闻发布会之后，才主动要求跟着你学习”。 王一男不禁有点飘飘然，难道，我身上大神的光芒，开始逐步的灿烂起来了么，王八之气侧漏，各路妖怪拜服。 “没问题，联系这位秦凯吧，看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回国聊聊”，王一男跟章子枫交代。 物理专业的简历最多了，特别是低温物理专业的，如果不改行，本来国内可供选择，专业从事这一行的研究所或者学校就不多，而王一男他们的实验室，那绝对是整个华国乃至整个蓝星的 No.1 啊，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 王一男一开始还仔细的一份一份简历的看，后来实在看不过来了，没办法，只能以貌取人，首先是博士、至少也是硕士会多看两眼，要是本科的话，对不起，非985或者211这样大学的本科生，基本上就没机会了。 王一男知道这样不对，不过也没办法，自己实在没有时间从沙子里面淘出金子来，只能寄希望于真正的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出刺眼的光芒，总会让人注意到的。 除了物理专业的，王一男还需要计算机软件和计算机硬件方面的高手，孙伟的硬件组那边不用王一男操心，以孙伟的业务能力，找人这种小事绝对能自己搞定，更何况他还有自己的人脉。当然，王一男还是特地提醒孙伟，新招来的员工必须经过长时间考验之后，才能接触到哥德尔系统，毕竟关系到公司核心机密的岗位，怎么慎重都不过分。 软件方面的高手就更难找了，特别是王一男他们的要求特别高，要么是涉及到操作系统的底层，没事写写核心模块，要么就是人工智能方面的高手，神经网络玩的超级熟练才行。 这样的软件高手，早就被BAT或者TAT，MAT之类的公司弄走了，王一男一想没招啊，找猎头吧。 学校里面的工作差不多也进入正轨，新闻发布会这么大的卫星放出去，带来的好处就是，王一男暂时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以他现在在科学界的知名度，没有人会冒着整个蓝星舆论大哗的风险来找他的麻烦，至少在明面上，王一男可以放心的想去哪去哪。 已经有不少前诺贝尔奖的得主，比如说提出西格斯玻色子的威滕，还有因为分子电梯获奖的费林加教授，已经公开表示，今年会提名王一男/李文静作为诺贝尔奖的候选人 现在已经是帝都的夏天，六月份了，诺贝尔奖提名的时间是每年的九月到次年一月，作为“养望”的必须，帝都大学征得王一男的同意，安排了一轮大米国和一轮欧罗巴的访问，李文静也在同期接受UCLA和哈佛的邀请，将访问大米国。 离出访还有一阵子，这段时间，王一男最核心的工作，就是面试，当然，还有在帝都大学的那个咖啡厅，叫什么雕刻时光来着，陪妹子喝咖啡。 这天上午，王一男上了一堂小课，主要是晶格频率理论的一些详细理论解释，由于内容太专业，就没对外开放，只有低温物理联合实验室的成员还有几个物理系的教授和副教授参加。 中午的时候，章子枫告诉王一男，秦凯已经回国了，约好在下午两点，来他帝都大学的办公室拜访。 为了表示尊重，王一男随便在学校食堂吃了点，就早早在办公室等着秦凯。两点不到，一名新扎硕士研究生，也是王一男帝都大学内的临时助理走了进来，“秦凯到了”，王一男示意请他进来。 秦凯个头很高，比一起进来的小助理足足高出一个头，估摸着怎么都得一米八以上吧。戴着金丝边的眼镜，那眼镜一看就是特别高档的样子，就算王一男平时对奢侈品没啥研究，也能看出来价值不菲。 秦凯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帅，王一男一眼望过去，总有点熟悉的感觉，等秦凯都坐下半天了，王一男才猛然醒悟过来，秦凯长得跟那个第一次在春晚唱流行歌曲《一把火》的什么翔，长得特别像。 “这家伙，不去当明星太可惜了”，王一男暗自吐槽。 抛开王一男的吐槽不说，这种吐槽，某种意义上，有点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发现另外一只，有着更大更漂亮尾巴的孔雀闯入自己的地盘似的，那是一种本能的排斥。 秦凯还是很有些真材实料的，王一男吃饭的时候，又仔细的看了看他发表的论文，虽然跟Wang Li Pair没法比，不过王一男从文章中，还是隐约看到了一些有价值的想法，假以时日，这家伙肯定也会是一方诸侯的。 “我看过秦博士发表的论文，应该说还是很有见地的，在普朗克实验室算是独树一帜，怎么想到到我这里来当凤尾”，王一男问的很是直接， “我看了您和李教授的论文”，王一男愣了半天，才想明白，这个李教授，就是李文静。 “不夸张的说，晶格频率和Wang Li Pair的理论，领先整个蓝星至少二十年”，秦凯说， “是的，如果我留在普朗克实验室，沿着您和李教授开辟的方向继续走下去，快则一年，慢则三五载，怎么都能刷出不少论文来”， “但那有什么意义呢，从你们的论文中，我能感觉到一个超乎想象的庞大图景，你们发表的仅仅是这个图景的冰山一角而已，比如说最近太阳国的论文，他们所发现的临界温度为200K的钡钙铜氧超导体，其实按照你们的论文的逻辑”， “这种超导体，应该是非常自然的结果，我不相信你们在论文中考虑不到这一点”，秦凯说，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们的论文故意删除了这部分内容，我想你们的用意也很明显，总不能把活全干完了，怎么着也要给蓝星上其他科学家留点吃的吧”。 王一男不禁为秦凯的能力暗自点赞，先不说看出论文意犹未尽，这得有多强的学术功底，光推断他们删掉部分内容的动机，这情商绝对没得说。 王一男既没有承认也没否认，而是问起了秦凯对待遇方面的要求，“我没什么特别的要求，之前帝都大学跟我接触过，我觉得他们提出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 “唯一需要补充的，就是我希望能够在您的指导下进行工作”，秦凯说， 那神情，意思就是除了你以外，帝都大学的那些人都是渣渣，别指望我去给他们打下手。 第一百零七章 双喜临门 虽然这个秦凯有点鼻孔朝天的味道，不过，王一男最不怕的就是这种牛人了，不怕你狂，不怕你傲，就怕你没本事。 “那行，具体手续和相关待遇，我让帝都大学的相关人员跟你谈吧”，王一男握手告别了秦凯，给林校长打了个电话，“秦凯已经搞定了，具体的待遇和职称，你找人跟他谈吧”。 既然下定决心要冲刺今年的诺贝尔奖，不管是物理学也好，化学也好，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王一男就必须克服自己对飞行的恐惧，做横跨太平洋、大西洋的空中飞人了。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诺贝尓奖八字还没一撇呢，一块沉甸甸，金光灿灿的大馅饼，一下子就从天而降，砸在他头上。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周慧和平常一样来到帝都大学，这几个月，只要不在外地拍戏，她都会在王一男有空的时候来到帝都大学，雕刻时光咖啡厅，一来二去的，她跟咖啡厅打工的学生们也都熟悉了，每次服务生总会很默契的帮她把二楼靠窗的位置留下来，然后在桌上放几个本子。 基本上都是周慧先到，然后给本子签上名，顺便等着王一男，不得不说，帝都大学学生的素质那是没得说，两人在这约会好几个月了，至今还没有狗仔队的照片或者传闻出现。 在窗口坐了不一会，周慧就看见穿着半长风衣，戴着大墨镜的王一男走了过来，不过今天有点奇怪，周慧怎么看怎么觉得王一男走路的样子怪怪的，从头到脚都散发出一股神不守舍的味道。 王一男走上楼，一屁股坐了下来，摘下墨镜，半天没说话，周慧伸出手，在王一男眼前晃了半天， “喂、喂，干嘛呢”， “被哪家闺女把魂勾走了”。 王一男两眼直视前方，就好像没看见周慧的手似的，这可把周慧吓坏了， “哎，您不是来真的吧，你要真傻了，我可怎么办？”， 好半天，王一男才收回目光，抓住周慧的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比划了一下， “你觉得，我这样子，是不是特别帅？”， 周慧抽回手，“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都说来听听嘛，人家说偏听则暗，兼听则明”，王一男很无耻的说， “假话就是，你真帅，我看一眼就爱上你了”，周慧说， “真话嘛，嗯，眼睛鼻子之类的五官，都长在该在的地方，没大毛病”。 “说几句好听的你会死啊”，王一男一脸幽怨，“那你说，天上会不会掉下金馅饼，砸我头上？”， “如果像你这样的，还能有金馅饼掉头上，我只能说，你还真是老天爷的私生子”。 “你别说，我也觉得自己真的是老天爷的私生子”，王一男还是一脸不能置信的表情。 “刚才接了一个电话，是北欧洛维大使馆打过来的”，王一男问， “你知道阿贝尔吗？”， “这名字有点耳熟，而且你说到洛维，是不是那个洛维的著名数学家，我记得好像有他名字命名的公式”，周慧同学的科学素养那可真不是盖的，你去大街上问问阿贝尔这个名字，一百个人里面要是有一个知道，算我输。 “没错，就是那个天妒英才的家伙，我记得他去世的时候，跟我现在一样大”，王一男说，“那你知道阿贝尔奖吗”， 周慧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是一个设立不到十年的数学奖，因为诺贝尔奖没有数学奖，之前菲尔兹奖和沃尔夫奖是比较知名的两个奖项，但是菲尔兹奖四年一次，而且只授予四十岁以下的数学家，而沃尔夫奖包括自然科学的各个领域，数学奖只是其中一个而已”，王一男说， “何况沃尔夫奖的奖金还少得可怜”， “所以洛维政府出面，设立了阿贝尔奖，奖金数额跟诺贝尔奖差不多，每年一次，而且只有数学奖，权威性还是非常高的”，王一男的声音都有点发抖， “别的不说，你知道去年阿贝尔奖的得主是谁吗”， “是谁”，周慧很好奇的问， “怀尔斯”，王一男嘴里吐出一个简单的名字，却把周慧吓了一跳， “你说的是那个怀尔斯嘛”，她的声音也有些发抖， “还有哪个，当然是你想的那个，搞定费马大定理的那个”，王一男点点头， 周慧倒吸一口冷气，“他们给你打电话，难道是。。。”， 王一男没再卖关子，“没错，他们通知我，今年的阿贝尔奖，获得者是我和李文静”， 周慧一下子靠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这时候，王一男的手机响了，他拿起电话，果然，是李文静的，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跟妹子约会了”，李文静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接到大使馆电话没有？”， “接到了，我就想他们应该也给你打了，正说你这么沉得住气，还不给我打电话呢”，王一男说， “哇哦”，电话里传出一声尖叫，过了老半天，才又传出李文静的声音，“这么说是真的啦，天上真的掉馅饼了”。 “应该是真的，我后来专门跟丘先生打电话求证过，他说按道理阿贝尔奖本来是三月份确定的，今年因为咱们的论文影响太大，阿贝尔奖评选委员会发生了激烈的争论，获奖人选的确定推迟了一个多月，中间还征求过他的意见”，王一男说， “我想丘先生和陶教授一定帮我们做了不少工作，我也专门代表你感谢了他们”， “我说呢，应该的应该的”，李文静说， “那不打扰你把妹了哈，我也得去缓缓，这馅饼有点大，砸的有点蒙”。 电话还没挂掉呢，就开始响起了嘟嘟的声音，王一男一看是林校长的，看起来大家的消息都很灵通啊。 刚接通林校长电话，“恭喜你啊，一男”，林校长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 “这可是帝都大学历史上头一遭啊，我刚跟数学系主任聊过了。他说这个阿尔贝奖，可以认为是新世纪的数学诺贝尔奖，反正讲了半天我也没弄明白”，林校长说， “不过他说去年阿尔贝奖的得主是怀尔斯我就明白了，也就是说，你们搞的这个数学理论重要性，跟费马大定理差不多啊”， 虽然这样的解释有点牵强，不过非要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没啥错，反正去年怀尔斯是高高兴兴去领奖的。 林校长又巴拉巴拉说了半天，反正大概意思就是帝都大学是你坚强的后盾云云，当然也顺便希望王一男对外的时候，多提一下帝都大学的名字。 这种惠而不费的事情，王一男当然是很开心的答应了。 电话络绎不绝的过来了，还有的因为王一男的电话实在打不进来，打到周慧手机上的，连娄华都通过周慧表示了祝贺，当然张琪，钱中华和邓若烟的祝贺电话，第一时间就到了。 眼看着咖啡是喝不下去了，王一男索性把手机关掉，周慧说，“要不晚上在前海边上找个酒吧喝点酒，庆祝一下？”， “会不会人很多，引起麻烦啊”，王一男有点迟疑，毕竟，这两位可都是公众人物，不好随便露面的。 “没事，有一个我朋友开的酒吧，我们找个小卡座偷偷坐下，没人会发现的”。 王一男一想确实该庆贺一下了，“好吧，那就少喝点，你是知道我的酒量的”。 “别人就算了，李文静，钱中华，张琪，还有邓若烟这几个人肯定得叫”，王一男说，“我电话不方便开机，你帮我叫一下他们吧”， 周慧一想也不错啊，自己打电话通知，上好宣示主权的机会啊，就乐颠颠的答应下来。 四月，夜晚的前海，很有点花团锦簇的味道，沿着一座小拱桥的两边，是一溜的酒吧，也是北漂的音乐人，做梦的地方。 当然，也有不少从这里走出去的歌手，走得很远很远，甚至走上了歌星的舞台。 周慧朋友开的酒吧在整个前海酒吧街里面，算是挺大的一家了，名字很雅，叫做《小桥流水》，就靠近石拱桥边上。酒吧有两个驻唱的乐队，一个负责前半夜，一个负责后半夜。 酒吧的主人很有想法，前半夜主打劲歌，以重金属摇滚为主，包括大米国的Rap，你别说，乐队演绎得还真不错，而后半夜主打怀旧，就是那种催人泪下的歌，不要钱的一首首唱出来。 当然，在这样一个快乐的夜晚，音乐只是配角。王一男和李文静，肯定是这场小小聚会的中心，张琪看着这两个年轻人，跟钱中华交换了眼色，两人倒上一满杯啤酒，“真是年轻的让人嫉妒啊”，张琪一边喝一边说， “光年轻也就罢了，还这么妖孽，你不知道，我从小的时候算是院里面最牛X的一个了，原来以为可以摆脱那个阴影，没想到”，钱中华苦笑着一口干掉，“到了三十多了，还是逃不掉别人家孩子的宿命啊”。 考虑到王一男一贯酒桌上的表现，大伙很默契的没有把目标对准他，太简单灌醉了就实在没意思啦，李文静作为新科阿贝尔奖得主之一，肯定是重点攻略目标。 但在场的人里面，最开心的应该是周慧了，这还是她第一次以王一男女友的身份出场，来者不拒，大杀四方，面对邓若烟的重点火力攻击，表现的游刃有余，所以人的潜力是无穷的，王一男看着周慧江南女子小小的身躯，怎么也想象不出来，那么多啤酒、洋酒，能装到哪里去。 怀旧的歌曲唱了一首又一首，在忧伤的《加州旅馆》，驻唱乐队主唱可以乱真的嗓音中，聚会进行到尾声。 周慧喝了不少，但是眼神里没有意思醉意，反而更加明亮了。 她帮王一男叫了F代驾，“我跟一男顺路，他送我就好啦”，周慧回身跟大伙告别，李文静喝的有点多，还晕晕乎乎的，邓若烟转过身，悄悄地骂了句，“骚狐狸”。 王一男也有点晕，迷迷糊糊的坐上车，也没听清楚周慧跟代驾师傅说了啥。 凌晨的帝都，交通还是恨顺畅的，不一会，车就停了下来，周慧跟代驾师傅结了帐，拉开车门， “这是哪”，王一男有点迷糊的问到， “我家楼下，上去喝点东西，醒醒酒？”，挽着王一男的胳膊，周慧说。 第一百零八章 煎鸡蛋的灵感 这种时候，不要说王一男没喝多少酒，就算他已经喝掉一斤老茅，也不能怂啊，要不然，不要说你们，连我也要怀疑他是不是有某些难言之隐的。 两人相拥着走进电梯，富有经验的王一男（有潜入布拉格晶圆厂的经验），还有意无意的避开一路上的摄像头。 看着周慧掏出钥匙开门，王一男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你们家有什么特效药可以解酒啊”， “我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自己，以毒攻毒是最好的醒酒办法”，周慧说， “红酒绝对可以解白酒，啤酒可以解红酒，白酒可以解啤酒”，王一男跟着周慧走进房间，随手把门关上， “那要是既喝了白酒，又喝了啤酒呢”，王一男问， 话音未落，一个火热的身体抱住了他，王一男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一阵湿润的感觉，侵入了他刚刚张开的嘴。 夜，很深了，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 王一男是被厨房里抽油烟机的声音给弄醒的，他记得自己在前海喝酒，好像还是喝多了，还做了一个梦，梦里面还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做了某些不可描述之事，好像还做了不止一次。 不过，等等，王一男突然觉得不对了，这地方好像不是自己的狗窝啊，干干净净、整整洁洁，整个色调还带着点调皮的粉色。王一男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地上散落着衣物，厨房里传来煎鸡蛋的声音。 记忆总算慢慢的恢复了，原来，昨晚不是做梦啊，王一男不禁回味起来，两次，还是三次呢，要不等下找周慧确认一下？ 王一男套上衣服，来到厨房，果然，周慧正在一边哼着歌，一边下面条，看见王一男进来， “醒了啊，煎蛋面马上就好了”， 王一男傻乎乎的点点头，“那个，你今天不去拍戏吗？”，王一男问， “下午去，上午请假了”，周慧说着，捞出面条，再加上煎蛋，“正宗川味辣椒酱要不要”， “当然，你家还有辣椒酱？”，王一男问到， “早就准备好了”，王一男哦了一声，原来，人家早就有预谋把自己打来吃了。。。 说实话，周慧做的面条，比起老家的煎蛋面，差了可不止一星半点，不过王一男还是赞不绝口，毕竟，加上正宗的川味辣椒酱，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王一男美滋滋的吃着煎蛋面，一边吃一边夸，把边上的周慧给乐得笑开了花，虽然知道多半是瞎扯，不过，哪个女人不喜欢赞美呢，“这面条煮的，真香，还有这个煎蛋，蛋白跟蛋黄泾渭分明，看起来就好吃的不行”，哎呀不行，让我去边上吐会。 不过你别说，这蛋白包着蛋黄，看起来真的挺漂亮，王一男看着煎蛋，没顾上吃，又开始发呆了。 “不管你啦，我要去片场了”，周慧凑过来，在王一男脸上亲了一下， “你最好晚点走，小心被狗仔队拍到”。 王一男盯着咬了一口的煎蛋，含糊着答应了一声。 好像突然又有灵感了，王一男觉得，这咬了一口的煎蛋一定是老天爷给自己的提醒，那么，到底在提醒着什么呢？ 这种结构，有点像三明治，“层次化的”，王一男自言自语的念出声来，“多层结构”。 现在限制超导材料的最大问题还是冷却，要保持超导材料处于超导态，就得保持超导材料长时间处于临界温度以下，这就极大地限制了新型超导材料的应用范围。 那么能不能在材料内部，制造一个低温的小环境呢，跟煎蛋正好相反，煎蛋是里面很烫，外面是凉的，能不能做到材料里面温度很低，外面是室温呢？ 王一男越想越觉得靠谱，半导体冷却材料，能做到没有冷却剂，仅仅通过电化学作用，在材料的两端产生温度差，从而达到制冷的效果。 使用哥德尔系统，对半导体制冷材料进行改进，一层不行，可以两层、三层嘛，还可以外面增加隔热材料，这样的话，就可以制造出自冷却的线材，每隔一定长度增加一个给冷却层供电的装置，就能达到室温超导材料同样的效果了。 王一男坐在餐桌前仔仔细细的考虑了这种分层复合材料的可行性，越想越觉得靠谱。周慧已经走了好一会，王一男走到窗口看了一下，好像没有什么狗仔队埋伏，不过昨晚还是有点失策，叫的代驾，现在王一男的车还停在小区外呢。 只能期望自己的车牌还没有自己那么有名了，王一男鬼鬼祟祟的爬上车，一路哼着小调去上班了。 这次王一男去的地方不是帝都大学，而是容与公司了，包括秦凯在内，最近一段时间招兵买马来的绝大多数人，都放在帝都大学的联合实验室，容与公司里面的哥德尔系统，对于新人来说，还是保密的好。 看见王一男施施然的走进公司，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住了他， “老大，我想跟你谈谈”， 王一男有点不好的预感，“公事还是私事”，王一男问到， “公事，不过也不完全是，半公半私吧”，来人说， 好嘛，难道是这哥们要离职了，王一男的大脑开始急速的运转起来，“嗯，这个时候，营造一个轻松的氛围最为重要，而且要大打感情牌才行”，放下包，王一男说，“现在天气这么好，咱们去外面走走？”， “行啊”，陈子豪跟着王一男，一路走到小桥边，杨柳树下。 “说吧，啥事，我顶得住”，王一男说， “没那么夸张吧，我就是觉得从布拉格回来之后，就一直没什么事做，闲的发慌”，陈子豪说， “想问问，最近有没有什么活干，我都快生锈了”。 王一男长出一口气，不是离职哇，那就好说。 其实王一男在前几天琢磨怎么能做到每天几个亿软妹币的时候，心里面还真的有一个大计划，这个大计划，还必须要很多软件高手才能完成，陈子豪肯定是其中重要一员。 关于陈子豪，王一男完全是白操心，自从在布拉格看到老大飞天遁地的逆天表现之后，陈子豪的忠诚度绝对爆表，要是容与公司分崩离析，最后剩下的几个人里面，也一定会有陈子豪的。 既然不是离职，王一男就很轻松了，“正好，你不来找我，我还准备找你呢，眼下就有两件事情”， “啊，不对，三件事情要你去办”，王一男说， “第一件事情，你研究一下一门新的程序设计语言，叫做Rust的，是Mozila那帮人搞出来的新东西，它的正确性编程以及对象所有权的概念很有意思，可能对我们会有帮助，你好好研究一下，回头给我个报告”， “好的，Rust语言”，陈子豪用手机记了下来。 “第二件事情，你跟章子枫一起，在帝都大学附近，找一个大概七八百平方的办公场地，有些新的软件开发任务，不能放到这里来做”，王一男接着交代， “最后，就是章子枫那里收到很多计算机软硬件方面的简历，你先筛选一下，有合适的做一次一面（第一次面试），有通过的，给份报告我”，王一男最后说。 所以说人都是很贱的动物，陈子豪接到一大堆活，乐呵呵的开工了，王一男看了他一眼，“哎，小伙子还是年轻啊，有活干开心的不行，等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就知道闲着有多幸福了”。 打发走陈子豪，王一男找到董志和罗小音，现在低温超导组还留在容与公司的就他们俩了。那几个借来的实习生，成为帝都大学-容与公司低温物理联合实验室的第一批成员，乐呵呵的回学校，简直是衣锦还乡的典范啊。 “说说吧，你们有什么打算，如果准备在学术上发展呢，就去帝都大学那边的联合实验室，短时间教授职称有点难度，弄个副教授肯定没问题”，王一男说， “要是留在容与公司，可能发展方向就会更多的偏应用而不是学术了”。 “收入水平呢”，董志首先问到， 王一男想了一下，“差别应该不会太大，如果去联合实验室那边应该主要是帝都大学的薪资，大学副教授现在薪资不低了，公司这边还会有一些补助”， “如果呆在容与公司这里，那就是按照公司相应的薪酬规定来走，你们作为老员工，还会有一部分公司的期权”。 董志的眼睛立刻亮了，“那还用说，我肯定留在容与公司了，反正在这里，也有发论文的机会不是吗”， 他一把拽住罗小音，“小音跟我一样，也留在容与公司，对吧”。 “我，我还没想”，罗小音刚说了一半，就被董志狠狠的拉了一把，“来，有点事跟你说”，董志对王一男说了一声抱歉，拉着罗小音就往外走。 “聪明人啊”，王一男觉得这个董志想的太明白了，容与公司的期权，那是什么概念，过了今年，估计想要也没地方要去。 没多久，董志拉着罗小音就回来了，“我也要留在容与公司”，罗小音说，看起来董志已经成功的说服了他。 “那行，回头有些协议要你们签一下，我会找张琪落实的”，王一男其实也是很愿意看到他们留在容与公司，毕竟，这才是自己的核心班底。 搞定了董志和罗小音，王一男想着还要不要去帝都大学转转呢，手机“哔哔”的响了，是来自周慧的威信， “我在南郊影视城，等下来接我回去吗？”， 对于恋奸情热的王一男，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帝都大学分分钟被扔到一边，开着车，王一男直奔影视城而去。 关于更新和上架，以及求推荐票 本来想写完第一个故事，也就是完整的高温超导再上架的，但是粗略一算，从提名到获奖，怎么都还要一年的时间，真要写完，估计六十万字打不住。 那样就未免太“独特”了。再一想，拿到阿贝尔奖也算个小高潮，那就在拿到阿贝尔奖之后上架，大概是十二月十五号吧。 目前更新的节奏大概是每天3500字左右，虽然是一更，但是字数还是很有诚意的。 我理解大家催更的心情，不过真没办法，本书毕竟是硬科幻，我也尽力做到所有的理论，虽然是臆想的，但一定是科学的臆想，不会违反一些科学的常识，所以，花费的精力和心血也是空前的。 曾经有一天，我尝试写了9000字，结果第二天整整睡了十八个小时才缓过来，醒来之后脑子还是一片空白，所以，请大家多多体谅。 上架之后，只能保证做到每天一更，在有精力的前提下，尽可能加更。 最后，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周，尽可能把推荐票投给我，算是给作者上架的一点点鼓励吧。 第一百零九章 记者招待会 南郊影视城在帝都南边，大概有五六十公里的路程，不过因为容与公司本来就在西郊偏南的位置，从这里过去的话还是挺近的。 王一男将汽车音响打开，连接手机蓝牙开始随机播放最近的流行歌曲，你别说，人们的审美观念还是蛮符合事物发展都是螺旋上升的一般规律，难听了好一段时间之后，最近出来的新歌，似乎都还不错，又能听听了。 正听着呢，王一男就感觉怎么老是有奇怪的噪音，不会是汽车出故障了吧，他把车靠在路边，熄了火，结果噪音还在，听起来就在杯架上。他转头望去，原来是手机一直在振动发出的噪音。 “哎呀，坏了”，王一男这才想起，昨晚似乎就把手机铃声一直调成静音状态，难怪一天都没听见电话铃声呢，估计别人电话都已经打疯了。 王一男赶紧接起电话，这次是钱中华打来的，先是表示了对王一男的祝贺，然后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老爷子想请他喝茶。王一男受宠若惊的答应，一有时间就去老钱家报道。 挂掉电话，王一男随手一翻看，手机上果然一串的未接来电，王一男一一回了过去。 “林校长啊，您找我？”，王一男说， “对对，今天特别忙，手机一直不在身边，什么，记者采访，都有几十家媒体了”，王一男有点晕菜了， “是的，已经有几十家媒体跟我们提出了采访的请求，其中包括华国国家电视台，以及大部分驻华媒体，比如说BNN，MSNBC等等”，林校长说， “你要是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在明天下午安排一场记者招待会，李文静教授那边，我已经跟她说了”， “我没问题”，王一男想了想，答应了。 既然有国外媒体采访，有些事就不得不防啊，王一男看了看时间，现在正好是UCLA的早晨，他分别拨通了丘先生和陶教授的电话，跟他们聊了聊阿贝尔奖的事情，顺便还让他们帮忙发点东西过来。 大部分电话是祝贺的，王一男就没有一一回复了，编辑了一个感谢的短信，群发了事。 当然，邓若烟和张琪的电话还是要回的，他们除了祝贺以外，还有一些公司的事情商量，特别是张琪，听说王一男有一个挣大钱的计划，积极的不行，一定要王一男找时间尽快跟他聊聊。 补充一下，王一男同学用的是车载蓝牙，没有违章哦。忙乎了一阵子，王一男很快就到了南郊影视城。 王一男没有直接开到片场，毕竟现在大家都是公众人物了，在没想好怎么面对媒体和狗仔队之前，还是尽可能保密的好。 找了一个比较显眼的建筑物，王一男把车停在旁边，给周慧发了一条威信，“我已经到了，在XXX楼西侧等你”，还附带了定位。 打开天窗，把座椅放平，王一男半躺下来，开始考虑接下来的工作， 自冷却的复合超导材料，从理论上应该是可行的，具体工作可以交给秦凯去干，这样既可以充分考察他的能力，也可以避免让他接触到哥德尔系统，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牛人，王一男还是有一些警惕的。 王一男决定让董志去配合他，在一些关键点上，董志可以通过哥德尔系统获得帮助，这样整个进度不会受到太大影响，毕竟，董志同学是自己的老臣子，久经考验，应该是可以信赖的。 至于互联网软件方面的大计划，启动起来需要很多人手，动静会很大，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让陈子豪胆子大一些，尽可能的去挖人，实在不行，要去找一次红衣教主，很多事情有他帮忙，应该会好办很多。 而且，这个大计划是打击红衣教主的敌人，对于教主来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教主还是容与的股东呢。 因为接下来一段时间，王一男主要会在国外了，估计要领完阿贝尔奖之后，才能正式启动这个大计划。 想着想着，王一男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毕竟，昨天晚上太累了不是。 “呯呯”，迷糊间，汽车车窗被敲响了，王一男抬起头，就看见窗边周慧似喜似嗔的一张俏脸，王一男连忙打开车门锁，周慧爬了上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她那个圆脸的小助理也跟着上来，坐在后排，王一男还是第一次见到周慧的助理，他看了一眼周慧，有些疑惑的问，“这是。。。”， 周慧一边卸妆，一边大大咧咧地说，“跟我好几年的助理，也姓王，你叫他小王就行了”， “你个死丫头，知道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啊”， “知道知道，王教授，王哥跟我五百年前是一家嘛，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放心，你俩的事情，打死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天已经黑了，王一男开车回到城里，周慧突然想吃火锅，“北方火锅还是南方火锅”，王一男问， “南方的吧，不过不能太辣”，周慧说， 王一男打开小众点评，在附近找了一家口碑还不错的菌汤锅，三个人美美吃了一顿，吃完将小助理送回家，助理家就在周慧旁边的小区。 然后，吃那么多，当然要好好消化消化啦，于是两人继续昨晚的大运动量锻炼，这一回王一男没迷糊，两次而已，三次显然是他自己太高估自己了。 第二天，王一男神清气爽的早早起来，他开车直奔帝都大学，下午有记者招待会，上午要跟学校还有李文静统一口径。 这回林校长显然做过功课了，对阿贝尔奖还是很了解，简单来说，北部欧罗巴主要有两个大国，一个是瑞点，一个是洛维，瑞点大家都知道，出了一个诺贝尔，成为整个蓝星科学界最有名气也最具权威的奖项。 但是因为跟数学家的瓜葛，诺贝尔奖没有设立数学奖，这就给了洛维机会，洛维有一个英年早逝的数学天才，名字叫做阿贝尔，于是洛维政府设立了阿贝尔奖，专门跟诺贝尔奖对飙，连奖金都差不多，而且只设立数学奖，很快就成为继菲尔兹、沃尔夫奖之后的第三大数学奖。 而且从奖金数额，影响力来讲，逐步有成为第一数学奖的趋势。 林校长觉得自己简直太英明了，这简直是买一送二啊，买一个低温超导，送了一个化学诺贝奖候选，顺带还有一个同等量级的数学奖。 记者招待会下午如期在帝都大学小礼堂举行，国内传统媒体以及新媒体几乎没有缺席的，连驻帝都的外媒，都到了九成以上。 按照国内通常记者招待会的套路，那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谐气氛，先是华国国家电视台的记者，请林校长介绍一下这个阿贝尔奖的重要意义。 这可是林校长最拿手的了，巴拉巴拉，从北部欧罗巴的历史，说到华国科学的发展，从帝都大学的建校精神，说到数学对我们现实生活的重大意义，反正云山雾罩的，整个意思就一个字，“牛”，如果用两个字，那就是“很牛”。 接着呢，有记者请王一男和李文静介绍一下他们的成果，王一男最近风头出的有点多，他随便说了两句，就把机会让给李文静，于是李文静开始巴拉巴拉，从空间群，到颜色过空间群，到拓扑流形，到重整化，等等等等。 李文静用一连串的专业术语，把全体记者轰炸到蒙圈状态，一时间大家都忘了提问。 不过，该来的还是要来的，BNN驻华国的记者，中文说得很溜，她首先对王一男、李文静获奖表示了祝贺，然后蓄谋已久的炮弹就砸了过来， “我们注意到，你们获奖的两篇主要论文，一篇的第三作者是港岛大学的丘先生，另外一篇的通讯作者是UCLA的陶教授”， “而这次阿贝尔奖获奖者，没有丘先生和陶教授的名字”， “据说，陶教授对此表示了不满，认为你们有欺世盗名的嫌疑”， “对此，你们有什么评价？”， 话音未落，李文静就炸了，她拿起话筒就准备开喷，王一男一把按住她，示意她冷静。 现场立刻响起了一片低低的喧哗声，明摆着BNN是来砸场子的，不过她的问题也很尖锐，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所有人都看着王一男，等着他的回答。 “这位记者同学的问题很好，很有水平”，王一男拿过话筒， “当然，是捕风捉影，造谣生事的水平”，王一男接着说到， 台下又是一片哗然，这个指控也太明确了吧，大家都不知道王一男为什么敢这么说。 “奉劝你一句，科学家一般是不屑于玩心眼的，但是对你这样的小人，不多长个心眼，还真是对不住你”，王一男微微一笑，哥就知道今天会有人跳出来，打脸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没想到还是个美女，哎，打起来啪啪啪的，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哈。 王一男掏出手机，同步到招待会现场的投影屏幕上，“我先请大家看两段视频”， 示意现场的灯光调暗一些，王一男点开一个邮件的附件，是一段视频，王一男点击了播放按钮，屏幕上出现了一间办公室，然后，镜头里出现了港岛大学的丘先生，他对着镜头挥了挥手， “嗨，一男，文静，还有在场的记者朋友”， “首先祝贺你们获得阿贝尔奖，”丘先生说， “其实今年的阿贝尔奖评奖委员会征求过我的意见，是我强烈推荐你们两位获奖的，因为你们提出的方法和思路，开创了一种新的数学方向，是拓扑学和色空间群论的一个全新领域，意义重大”， “而我只是帮助你们完善了其中一个细节而已，能署名已经很开心了，至于获奖，我可没有这么厚的脸皮”， 。。。 视频很快就放完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BNN的记者，王一男还不放过她，点开另外一封邮件的附件，还是一段视频，王一男点击播放按钮，再给她重重一击。 不出所料，视频上出现的是UCLA的陶教授， “嗨，大家好，我是UCLA的陶”， “首先恭喜王一男和李文静获得阿贝尔奖，当王一男来到UCLA找到我的时候，我看到他们的第一篇论文，就吃惊于他们的数学天才和直觉，这样重大的数学进展，获得阿贝尔奖，我觉得是阿贝尔奖的荣耀”， “至于我自己的工作，第二篇论文只是对第一篇论文的完善而已，即使没有我，或迟或早，总会有人完成它”， “所以我也建议阿贝尔奖评选委员会将荣誉授予最应该获得它的人”， “再次祝贺你们”。 第一百一十章 自冷却复合超导材料 视频还没有完全结束，台下就开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到场的媒体记者纷纷对两位数学大拿的高风亮节表示由衷的钦佩，华国国家电视台的记者，还专门跑过来跟王一男复制了这两段视频，说是要在随后的节目中作为重要素材。 而BNN的那位自取其辱的记者，早就见势不妙，狼狈逃离了记者招待会的现场。 “你怎么想到录制这两段视频的”，李文静好奇的问，“难道你早就知道BNN会在记者招待会上发难不成”。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王一男很是沧桑的说，“你要跟我学习，时时刻刻脑子里面有根阶级斗争的弦才行”， “切，谁能跟你这个妖怪相比，连这样的炸弹都能事先有准备，整天提防着人家害你，累不累啊”，话虽这么说，李文静也是真服了， “没办法，网络小说里面，这种乐极生悲的桥段太多，不得不防啊”，王一男总算说了实话。 记者招待会引起了热烈的反响，当晚的新闻联播，足足花了三分钟来报道这场记者招待会，而在此之前，还专门花两分钟对阿贝尔以及阿贝尔奖进行了介绍。 王一男和李文静已经成为青年的楷模，报纸和杂志以及官方媒体更是连篇累牍的介绍两人的事迹，很多记者专门跑到棉花市，想从王一男的父母，以及他的同学那里弄到独家材料。 严肃的媒体，报道还算中规中矩，什么《王一男的成长史》，《天才少年的科学之路》，《物理要从娃娃抓起》， 而一些三流小报就顾不得这么许多了，《我和王一男，不得不说的故事》，《班花说，当年王一男给我递过纸条》。 这回王一男真的不用担心出门会有人认不出他来了，他的知名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周慧，这也给他跟周慧幽会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好在咱们王一男好歹是特种大队训练过的，反盯梢水平没得说，所以一直到他离开华国开始出访，都没有被狗仔队抓拍到花边新闻。 离开华国之前，王一男必须把工作都安排下来，首先需要安排的，当然是帝都大学的两个联合实验室了。 这天，在帝都大学上完一堂公开课之后，王一男召集帝都大学-容与公司低温物理联合实验室的同事开了会，这回的阵容，可跟刚开始的时候，只有小猫两三只完全不一样了。 十多名同事济济一堂，王一男跟赵教授（代表帝都大学）商量后决定，在王一男外出期间，行政上，赵教授负责，而业务上由新来的秦凯负责，容与公司的董志辅助他，核心任务是王一男接下来准备跟大家分享的自冷却复合超导材料。 当然，王一男早就暗地交代董志和罗小音，在整个联合实验室，知道哥德尔系统存在的，只有他们俩。之前那几个实习生，只是配合做一些试验工作，也是不知道哥德尔系统的存在。 王一男叮嘱董志和罗小音，最重要的事情是，首先绝对不能泄漏哥德尔系统的存在，另外就是还得考察秦凯，业务能力怎么样还有就是可靠性到底怎么样，王一男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高手，一直还是心存疑惑的。 分子机器联合实验室，帝都大学没有明确负责人，王一男就指定朱平和周玉贵共同负责，“你们都有机会脱颖而出，在我这里从来不看资历，也不靠拍马屁”，王一男开诚布公的跟他们俩说， “等我从欧罗巴回来，谁能力更强，这一摊就由谁来负责”。 安排完两个实验室的基本行政事务之后，王一男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开始讲解自己的自冷却复合超导材料的构想。 王一男站在实验室的大黑板前，王一男恶趣味的结果，就是这块占了整整一面墙的大黑板，他开始写写画画。 “超导材料临界温度的提高已经达到了瓶颈，我们理论所预言的钛钙铜氧超导体，220K的临界温度，可以肯定在短时间内，几乎不可能有更大的突破”， “当然，如果有了新的理论突破，那就另当别论”， 聚在一起的两个实验室的同事，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开玩笑，就你们两只妖怪弄出来的理论，现在整个蓝星都没几个人能整明白，还突破呢，真当天才是大白菜啊，出门就能捡几根”。 “所以我们只能换个角度考虑，既然没有办法进一步提升临界温度，那么能不能降低达到和保持着临界温度的条件呢”， “大家知道，超导体的临界电流很高，特别是我们新型的钛钙铜氧超导体，这样就提供了一种可能，在超导体的核心之外，通过多层复合材料带走热量的办法，来维持核心的低温”， “半导体制冷材料就是这个用途，我和董志，罗小音曾经做过模拟，有一些新型的半导体制冷材料，可以达到很高的制冷效率，大概两层工作在不同温区范围的半导体制冷材料，就可以获得我们所需要的干冰温区了”， 话音刚落，实验室的同事立刻发出了惊叹和议论的声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意味着超导材料真正从实验室走向大规模工业应用，这种意义就不需要多说了吧。 而事实上，王一男没有告诉他们的是，通过最新的分子装配技术，实验室产品可以很快的达到工业化生产的程度，最终工业化应用的速度，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的多。 等到讨论稍微平息一点，王一男示意大家安静，“新型半导体制冷材料，我们已经有了一些晶体结构的理论”， “秦凯，你跟董志商量一下接下来的研发步骤，怎么利用这些理论，使用分子装配技术获得样品，并通过试验证实”， “朱平、周玉贵，你们安排整个分子装配实验室，这段时间所有的力量都必须配合自冷却复合超导材料的研发”， “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了”，所有的人都答应。 王一男拍拍手，“坐在这屋子里面的人，我想平均智商怎么都超过150了吧，这件事情的重大意义，就不用我多费唇舌了”， “扬名立万，妹子票子”，王一男说，“都在此一搏了，我看好你们”。 给实验室这边的手下灌完鸡汤，王一男都没顾得上喘一口气，就匆匆赶往学校边上的一栋写字楼。 陈子豪在帝都大学边上的关村科技园转了半天，最后选择了这个梦想科技大厦，据说是当年千度发家的地方，就等王一男看一眼就最终确定。 陈子豪等在楼下，他带着王一男一边上楼，一边说，“这个地方一直是千度在用，位于下地的千度科技大厦投入使用之后，才把这个地方空出来”， “业主一开始本来要价挺高的，我一直在想办法压价格”，陈子豪说， “没想到刚才给我打个电话，问咱们公司的老大是不是叫做王一男的，帝都大学的教授”， “我说当然是了，结果他立刻给我们房租打了五折，五折啊”，陈子豪啧啧感叹，“没想到你的名字这么值钱了”，两人是一起在布拉格鸡鸣狗盗的交情，所以说起话来也比较随便。 办公场所在18层，楼层都那么吉利，业主专门在电梯口等着王一男，“哎呀，王总啊，久仰大名”，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迎了过来，“我代表春才物业，欢迎你们入住梦想大厦啊”， 王一男跟他握了握，“我先看看”， “应该的，应该的，我带您参观一下，这是我们这栋楼最好的楼层了，层高三米，中央供暖，还有新风系统”， “保证在帝都雾霾最严重的时候，也能呼吸到最新鲜的空气”。 王一男跟着他转了一圈，视野开阔，层高也不错，而且公用的办公基础设备和网络什么的，都是现成的，稍微置办点办公家具就能入驻。 “不错，就这儿吧”，王一男跟陈子豪说， “不过能压点价还是压点价的好，你等下跟他谈吧，走，去楼下星巴克，我跟你聊聊我出国期间你的工作安排”。 俩人坐在楼下咖啡厅，王一男说， “Rust语言研究的怎么样？”， “非常有启发，我简直是大开眼界啊，没想到程序设计语言还可以这么设计”，陈子豪说， “刚开始的时候很不适应，连最简单的Hello Wolrd程序，写四五行就出现一堆编译错误”， “但是适应了它的所有权概念之后，写起来就很顺手了”， “而且，在类型定义中引入所有权，确实极大的降低了程序出问题的概率”。 王一男点点头，“那它就没问题了吗？”， “当然有问题”，陈子豪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显式所有权的编程方式确实降低了程序出错的概率，但是也极大地提升了程序员书写代码的难度”， “这样造成同样的解决方案，以前一个普通程序员就能干，当然可能问题很多，但是使用Rust的话，必须要久经考验的程序员才能写出合乎要求的程序来，但是写出来之后问题就很少”。 王一男点点头，这确实也是他之前研究Rust语言得出来的结论。 “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吗？”， “我初步的想法是，利用哥德尔系统的人工智能机制，将人工指定所有权的方式变成人工智能自动指定，只有在非常必要的时候，才要求程序员进行显式指定”，陈子豪显然已经做了深入的思考。 “非常好”，王一男点点头，“这跟我之前的想法是一致的”， “接下来你就两个任务，最重要的是招人，团队越牛，越强大越好”， “另外就是这个Rust了，尽可能的吃透他，看看跟哥德尔系统怎么结合”， “明白了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刷声望 “研究Rust倒是简单，没什么问题，不过招人稍微有点麻烦啊，你们招物理学的，化学的，甚至数学的都没问题，报名的人海了去，要多少有多少”，陈子豪说， “但是专门招软件开发的，这方面咱们的知名度不够，要说服别人，特别是牛人来咱公司，有点难度啊”， 王一男一想也是啊，咱们在软件行业还是个新兵，说服力不足，需要找个大佬来背书才行。 王一男拨通了张琪的电话，“CFO同学，最近跟我们的股东，红衣教主有联系吗？”，王一男问， “当然啦，最近教主的公司成功从大米国回归，心情好着呢”，张琪说， “这两天帮我约他一下吧，我出国前有事找他一趟，你也一起哈，咱们那个Big thing，需要拖上他一起干”。 “OK，你等我消息”，张琪答应的很爽快。 “妥了”，王一男放下电话，对陈子豪说，“你就等着361的HR联系你吧，招人的事情他们会帮你搞定的”。 “这么牛”，就算陈子豪已经很高看自己的老板了，还是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王一男想了想手头的事情，这么久了，孙伟一直在外面出差，也不知道他负责的某霍伊中型隐身飞机飞控咋样了，就是那个哥德尔系统推荐他们改进的气动方案，跟大米国YF23神似的那个案子，王一男委托孙伟负责的。 王一男拨通了孙伟的电话，没等他说话呢，“老大，你总算想起我了”，孙伟在电话里面就开始抱怨， “这说明我充分信任你啊”，王一男是出名的常有理，“现在某霍伊的飞控进展如何？”， “别提了，跟116比起来，这帮人都是大爷，上周刚把方案定下来，第一版的飞控八字还没一撇呢”，孙伟说， “这是好事啊，正好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我批准你去休个假，等他们第一版飞控弄差不多了再回去”， “谢谢老大，路费报销不”，孙伟立刻顺杆爬上来了，“报销没门，公司可没这规定，这样吧，我私人赞助你国内一周游”，王一男有时候还是很大方的， “老大威武！”。 周慧这几天也推掉了一些短片的片约，在王一男等待签证的时候，除了每隔两天王一男去帝都大学去上上课，俩人整天腻在一起。 这天上午，电话响了半天，王一男一开始没理，但是电话还是很顽固的一直在响，王一男没有办法，只好从周慧的胳膊中挣扎出来，拿起电话，“你现在是整天君王不上朝啊”，张琪说， “赶紧到897来，我约了红衣教主”。 王一男连忙驱车直奔897，到361公司楼下的时候，张琪已经等半天了，两人一道来到红衣教主的办公室，教主正在狂K胡椒直播的一帮手下，他也没把王一男和张琪当外人，俩人坐在边上，感觉自己就像陪绑的一样。 其实胡椒直播做的很不错，利用上次美美美美小猪的撸啊撸直播火了一把，现在妥妥的在华国排前两名，但是对红衣教主来说，排第二就是失败，所以隔三差五的把胡椒的人拎过来训斥一顿。 把胡椒的人训完赶走之后，红衣教主首先祝贺了王一男获得阿贝尔奖，“今天来找我，我听张琪说你有大事情跟我商量”，教主说， “我就很好奇，是什么大事情”， 王一男看了看教主的秘书，于是红衣教主很有眼色的示意了一下，“于是王屏退左右”，当然我是开玩笑的，教主房间里面早就没有其他人了。 。。。（此处省略一万字） 十五分钟后，王一男和张琪离开了红衣教主的办公室，张琪在下楼的电梯里面，目光呆滞，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怎么可能”， 而教主在办公室里面已经砸掉了两个手机（反正是自己生产的，不值钱），王一男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教主还兴奋的在办公室转着圈。 王一男看着张琪，“就你这点出息”，他很不屑的说， “这么个Big thing 就被吓成这样了，记住你的任务就是弄钱和保密，记住了！”， 张琪点点头，半天都没缓过来，看来是真被吓到了。 大米国和欧罗巴的签证很快就下来了，以王一男和李文静的声望，没人会在这件事情上触霉头，两人分两条线刷声望，六月在洛维会合。 116所还有一个联合材料实验室，德市还有一个精密设备制造厂，王一男还没顾得上交代，不过现在科技发达，随时随地都能全球联系，有什么问题出现了再处理也来得及，王一男告别依依不舍的周慧，登上飞往苹果山的航班。 王一男刷声望的第一站，选择在太阳国，毕竟，太阳国的科学家现在是王一男的头号粉丝，总要鼓励一下他们的积极性。而且太阳国也算是老牌的物理学强国，从汤川开始，出了不少诺贝尔奖获得者。 在成田机场，王一男受到了热烈欢迎，太阳国京都大学物理系主任，亲自到机场迎接，这本来是诺贝尔奖获得者才有的待遇，显然在太阳国人心中，王一男已经是那一级别的了。 王一男还有了自己的美少女粉丝天团，以往都是娱乐明星才有的待遇，王一男作为一个物理学家居然享受到了，没办法，谁让王一男年轻，而且，长得还有点小帅呢，一帮粉丝在机场居然还打出了“一男命”的条幅，把王一男吓得够呛。 在太阳国的京都大学做了一堂三个小时的讲座，然后跟太阳国的青年物理学家进行了两个小时的交流，王一男实在是累得够呛，在晚宴上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倒头呼呼大睡。 他没想到，第二天几乎所有太阳国的报纸，头条全是关于他的消息，太阳国自古就有崇拜强者的传统，把大米国老爹赶回老家的太阳国人，迫切的需要一个新的偶像，这个时候，同为亚细亚人的王一男横空出世，年轻，英俊，神秘，还有不可思议的强大，简直满足了他们对崇拜对象的一切想象。 于是，在太阳国，一个新的国民偶像诞生了，那就是王君一男。。。 第二天，应几位诺贝尔奖获得者邀请，王一男跟太阳国一线的学者进行了一次相对高端的交流，王一男也适当的漏了点干货出来，把那些牛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晚上，在更多美少女天团的眼泪中，王一男登上飞往大米国的航班。 王一男随行的只有帝都大学的一名工作人员，也是他一贯低调的作风，他很不喜欢前呼后拥的感觉，这个工作人员也是第一次一个人负责这么多事，忙的头昏脑胀，结果就出了纰漏。 他随手订的机票，把王一男和自己订在一块，都是经济舱，当然，也许这根本就不是纰漏，本来按照公费出国的规定，王一男这样的教授级别，也只能坐经济舱。 王一男倒是无所谓啊，登机之后，虽然经济舱的座位很窄，凑合着也能睡一觉，毕竟要碾压一帮诺贝尔奖获得者，还是需要耗费大量精力的。可漂亮的太阳航空姐认出了他，“请问是王君一男吗”，一个很像那个什么山口百惠的空姐很有礼貌的问， “我是王一男”，王一男疑惑的说， “哎呀，让先生挤在经济舱实在是太失礼了”，空姐说，“您稍等，我去找机长”。 很快，王一男被请到了头等舱，实际上，王一男不知道的是，其实头等舱已经没有空位了，但是机长在说明情况之后，好几位客人主动让出了头等舱的座位，你不得不说，太阳国在战后十七年能获得十七个诺贝尔奖不是偶然的，这种对科学的重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在华国重现啊。 大米国之行，虽然普林斯顿也发出了诚恳的邀请，但是王一男还是故意在行程中，去掉了普林斯顿这一站。王一男对帝都大学的工作人员说，“你好我好大家好，并不是科学界的常态，我就是要明摆着告诉大米国科学界，普林斯顿低温物理实验室，有我很不喜欢的人，所以我不会跟他们打交道的“。 到了UCLA，肯定要去拜访陶教授，王一男还故意踩着饭点去，劳拉的百越菜，还是一定不能错过的。 对于王一男的来访，除了极少数成员以外，大米国科学界同样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思维的火种在哪里都会受到欢迎的，大米国之所以在战后能成为整个蓝星科学的中心，海纳百川的胸怀，那是最基本的素质了。 大米国的科研人员跟太阳国还是有些区别的，首先是基数更大，其次呢，人员的水平层次更加参差不齐，水平烂的，完全听不懂王一男在说什么，水平高的，那是真正能达到最尖端层次的天才，比如说陶教授。 在UCLA，王一男和陶教授做了联合演讲，这算是第一次有顶尖的数学家和物理学家，联合将晶格频率理论讲得那么清楚，后来，俩人三小时的讲座录像，被认为是超导物理学的圣经，每个想从事这一行的科研狗，不看个十遍八遍的，你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在UCLA获得巨大成功之后，王一男来到UCLA的姐妹学校，UCB，也就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在这里掀起了更大的风潮。 大米国最后的讲座是在哈佛进行的，当王一男在黑板上写下最后一笔，（电视台的记者邀请他一定要在后面加上220K的字样）。全场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 当期的时代周刊将王一男在黑板前面书写的背影作为封面人物，标题就是， “新的时代，新的偶像” 第一百一十二章 阿贝尔奖 结束在哈佛的演讲，收获了新大陆潮水般的掌声和认同，王一男登上跨越大西洋的航班，前往现代科学的发源地，欧罗巴大陆。 第一站是欧罗巴大陆边上的小岛，不列颠。从大米国东海岸跨越大西洋，大概需要8个小时左右，这次帝都大学的助理没犯错误，给王一男单独订了头等舱。 王一男坐在窗边，看着慢悠悠远去的云彩，不禁想起二十年前，像一只天鹅一样横跨这片大洋的优雅身影，协和号。 那可真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科技奇迹啊，四台罗罗研发的奥林巴斯593涡喷发动机，推动这架修长，轻盈，可载客120人的民航客机，能够以最高两倍音速进行长距离飞行，最快两个多小时，就能完成从牛约到伦敦的飞行。 “要是能坐上协和号那该多好”，王一男想着，对于有飞行恐惧症的王一男，能够把旅行时间压缩到两个多小时，那是做梦都会笑醒啊。 不过从那时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科技的发展日新月异，也许，使用最新科技研发超音速客机可以提上日程了，如果能解决超音速飞行的噪声，真有可能是一场新的民航大变革呢。 王一男到达剑桥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份了，欧罗巴的天气变的暖和起来，因为伦敦是典型的海洋性气候，帝都都快35度以上了，这里还只有20度左右，气温很是宜人。 牛津和剑桥大学作为这座孤岛上为数不多的骄傲，延续了数百年之久，当然从历史上来说，剑桥算是牛津的儿子吧，几百年前，一群从牛津逃离的师生，在剑河边上安营扎寨，成立了剑桥大学。 从传承上来讲，剑桥是牛顿、达尔文等巨匠的母校，所以，王一男欧罗巴的第一站，就选在剑桥大学。 为了给欧罗巴的学者一次大的震撼，而且，王一男总是有种奇特的感觉，在这片大陆上，好像有一层神秘的面纱，而在面纱的下面，好像一直隐藏着什么，王一男决定放点干货出来，看看能不能炸点东西出来。 太阳国之前已经做出了钡钙铜氧超导体，那一部分删除的论文，再藏着也没多大意思了，于是在剑桥，王一男专门做了一场报告，《稀土元素氧化物的超导机制》，这次他把整个稀土元素的晶格频率，从理论模型到最后的熔点、临界温度计算全部拿了出来。 又是一堆令人生畏的数学公式，又是一系列让人目眩神迷的数据和结论，出席报告的欧罗巴顶尖学者们，发现自己从一个高潮冲向另一个高潮，简直停不下来。 原来以为这个东方的魔术师已经很牛了，没想到王一男随手拿出来的东西，再次刷新了大伙对天才的定义。 在剑桥大学的大报告厅，当王一男在黑板上列出一系列稀土元素氧化物的超导临界温度，并把它们连接成一条直线的时候，会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而在台下，有一个特殊的听众，他站在人从中，周围还散布着三两位神情严肃、腰间还鼓鼓囊囊的西装男，西装男们用警惕的眼光看着四周，好像随时都会扑上去撕碎对这名特殊听众的任何威胁。 这名特殊的听众，就是守护者联盟的老大，也是首席科学家，亚瑟了。 这个叫做亚瑟的金发男子，乍一看很年轻，可是仔细看去，他的眼睛却又充满了洞察世情的沧桑，让你不敢判断他的年龄。亚瑟可能是整个蓝星上最早看懂王一男和李文静论文的人了。 可是今天，王一男的演讲还是出乎了亚瑟的预料，亚瑟在看到王一男的论文的时候，确实曾经怀疑过是不是故意遗漏了点什么，但是当王一男今天把遗漏的部分补上，亚瑟还是被整个理论的图景深深震撼。 这样的图景，应该沐浴在主的圣光之下才对。 王一男的讲座结束之后，不少剑桥和约翰牛其他大学的学者围了上去，一个个渴求的科学家顾不上矜持，纷纷对着王一男提出自己的疑惑，或者交流自己的一些新的想法。 亚瑟慢慢了的走了过去，还有身边几个生人勿近的黑色西装男，在他莫名肃杀的气势下，围住王一男的人群不由自主漏出一条缝。 王一男正在说着点什么，随手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公式，正画着，就感到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回过头，正好看见一头金发，看不清年纪，英俊的有点不像话的男子走了过来，对着他伸出了手，“王教授，我是亚瑟”，一口纯正的华文。 这是亚瑟和王一男的第一次见面，王一男看着慢慢走近的亚瑟，突然感觉一阵恍惚，好像有什么人跨越了千年的时光，站在自己面前似的，“怎么可能”，王一男摇摇头，伸出手和亚瑟握了握。 “你好，请问你是。。。”，面对这位不速之客，王一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棒的理论”，亚瑟说，“但是恕我直言，这理论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我不明白的你的意思”，王一男说， 亚瑟盯着王一男的眼睛，好像要看进他内心最深的地方一样，“这么精巧的数学，这么复杂的概念、抽象和模拟，应该是经过长时间的发展，我说的长时间，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亚瑟说， “才能由整个蓝星科学界得到的成果，而不是像你们这样，一下子就把答案拿了出来”。 王一男笑了，原来又是这种老掉牙的论调，不过看这个亚瑟的样子，他似乎猜测到什么，当然，王一男可以确定，他猜测的方向完全错误了。 “科学的世界里，除了循规蹈矩的努力以外，总会有一些奇迹出现的，一百年前爱因斯坦。哪都有你就预言了今天才能探测到的引力波的存在”，王一男说， “一百年后，奇迹再次发生了，似乎也没必要大惊小怪吧”。 亚瑟点点头，“说得好，不过你记住，这仅仅是个开始”，说完，亚瑟就转身离开了会场。 “神经病”，王一男觉得这家伙真是脑子坏掉了，不过这人怎么看起来都不太对劲，“看样子要让钱中华找人调查一下了，总感觉这个亚瑟，没那么简单”。 离开不列颠群岛之后，王一男又来到位于汉斯国的帝国理工，还有位于苏黎世的CERN（欧罗巴核子研究组织），正是在这里发现了顶夸克的痕迹，从而帮助威腾拿到诺贝尔奖。 跟剑桥一样，王一男的演讲也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在CERN的时候，走另外一条刷声望路线的李文静也来到苏黎世，俩人会和之后，一起在CERN做了一次详细的讲座，面向所有欧罗巴的学术大拿们。 奇怪的是，那个神秘的亚瑟再也没有出现。 六月底，洛维，奥斯陆，阿贝尔奖的颁奖仪式吸引了全球的目光。 奖金高达近100万美刀，而且近几年随着纳什和怀尔斯的获奖以及认可，阿贝尔奖已经成为整个蓝星最有影响力的数学大奖之一，在没有诺贝尔数学奖的情况下，去掉之一也没有任何问题。 奥斯陆，洛维皇室，按照惯例应该是国王来颁发阿贝尔奖，但是今年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两名获奖者太年轻了，所以这次洛维王室也打破惯例，由年轻的王子来颁发获奖证书。 奥斯陆大学，哈康王子和他的平民妻子一起为王一男和李文静颁发了阿贝尔奖获奖证书，因为他们“在混合色空间群拓扑流形的微分分析和计算中的开创性工作”，“特别是对应空间分布的新本征属性的提出，开拓了一个全新的数学领域”。 两人分享了100万美刀的奖金，当然对于想要每天挣三个亿的王一男来说，这点奖金真算不了什么。 第二天，应奥斯陆大学的特别邀请，王一男在奥斯陆大学专门做了一次关于氧化物超导理论的演讲，面对台下座无虚席的观众，这些观众大部分都是欧罗巴顶尖的科学家，王一男富有深意的讲到， “新的超导理论是崎岖的山路中，人类所能发现的唯一小径，每走错一步，很可能就意味着悬崖峭壁和万劫不复”， “只有超越人类的洞察力，才能知道在小径的尽头，会有如此美丽的风景”，（超越人类的洞察力，当然只有哥德尔系统了）， “自从100年前，爱因斯坦。哪都有你发展了张量代数以来，从来没有一个时刻，能像现在这样，数学在物理学中扮演如此重要的，决定性的角色”， “而数学的本质，在于对客观存在提供可供人类理解的描述”，（也就是说，人类以后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想办法理解人工智能通过神经网络计算出的结果而已）。 这次演讲的内容，超过了大多数科学家的理解范围，直到很多年以后，他们才明白这番讲话的深意。 拿到阿贝尔奖，某种意义上，王一男算是拿到了半块免死金牌，只要不作死，在华国他基本上不会死了。 然而，对于还处于热恋中的王一男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任务， 还是挣钱，挣到很多很多的钱，然后，去月亮的背后看一看，看一看。 还在奥斯陆的王一男，一颗心已经飞回了华国，不知道那个Big thing 进行的咋样了呢。 上架感言 本书明天就要上架了。 在起点混迹了三个月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好像选错了平台，出现的第一个人物不是主角，在我看来是很正常的小说写法，但是对起点读者来说，貌似就是一个很大的毒点了。。。于是只好在简介里加上主角的名字，当然，很多人也不看。 而且我一直以为，科幻就是建立在科学基础上的幻想，于是花了很多时间推敲书中的理论，还有黑科技背后的物理学规律，然而，我又错了，现在的科幻好像是穿越各种幻想世界的天下，科学是什么？ 于是理所当然的，在推荐还不错的情况下，本书的成绩一直不算好，大量的读者反馈，看不懂。 对于作者来说，有两条铁律是一定要记住的， 1.读者永远有理 2.如有疑问，请参见第一条。 于是我尽可能把理论描述得通俗易懂，甚至连最粗浅的英文单词，都加上了翻译。不过对于一点都不想动脑，看小说就是为了爽一下的那一群人，本来就不是本书的读者，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实在没法努力迎合你们。 最后，值得庆幸的是，还是有很多人支持本书，每次看到本章说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要笑起来，能有人懂的感觉，真好。 再最后，大家不用担心完本的问题，写书纯属个人爱好，即使没有一个人订阅，作者也会写完的。 不过，我亲爱的读者们，你们忍心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第一章 我们只要最牛的人 胡亭是最典型的学霸，也就是我们每个人都深恶痛绝的，儿时父母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随＊梦＊小◢.1a他个子高高瘦瘦的，戴着眼镜，但是打篮球的时候打的是后卫，还特别的暴力。 从高中开始，胡亭就暴露了自己学霸的本来面目，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而且是那种让第二名感到绝望的第一名。 高考的时候，他以全校第一名的身份，考入了水木大学计算机系，软件专业，大学学业对这种职业学霸来说，不要太轻松，胡亭每学期的考试，几乎都是全优过关，奖学金拿到手软，顺便还谈了两次恋爱，都是大方的女同学倒追，他实在没办法了，勉为其难的说，“处处看吧”。 哦，对了，他在大学三年级的时候，还经过选拔进入水木大学代表队，参加了A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结果水木大学代表队获得AM的亚军。 这样一位名牌大学的优秀毕业生，那是绝对不愁工作的，再有就业难，也不会难到他的头上啊。 本来，学校里好几位导师很看好他，希望胡亭能成为自己的研究生，不过他的一个研究生老乡在一次喝酒的时候，声泪俱下的告诉他，软件专业的研究生，那就是导师剥削的对象，免费的苦力，真想学东西，还不如去一家大公司，能学东西，还能顺便挣点小钱钱。 胡亭听进去了，他果断的放弃了保送读研究生的机会，开始寻摸自己毕业后的去向。 这天，刚完成毕业论文，从实验室回来的胡亭，坐在寝室的电脑旁，研究着邮箱里自己拿到的几个offer，心想要不要请研究生老乡来参谋参谋呢。 61浏览器突然弹出一个对话框，吸引了他的注意， “回归，61开始招兵买马”， “我们只要最牛的人”， “如果你认为自己足够牛，可以来这里挑战，你能做的，是尽可能推迟失败的时间”， 这么牛，胡亭的牛脾气也上来了，“好吧，哥从高中开始，真没尝试过失败的滋味，我还真想试试看”，胡亭将自己的简历邮件发送给对话框下面的61人力资源部的邮箱。 没有哪个二货人力资源会拒绝这样一份简历的，不出所料，胡亭很快就收到了61笔试和一面的邀请。 周五上午，胡亭来到位于897的61公司总部，笔试的时间是上午十点，他来的时间稍微早了点，笔试的大厅还没有开放。 在61总部，接待大厅的大屏幕电视上，正在播放着一则早间新闻，“我国著名物理学家、数学家王一男和李文静，昨天下午在北欧洛巴，洛维奥斯陆大学接受了洛维王子颁发的阿贝尔奖，两人平分了100万美刀的奖金”。 “哇哦”，胡亭张大嘴，发出一声惊叹，AM冠军的奖金好像还不到1万美刀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就在接待大厅旁边，61总部的一楼居然有一个阶梯教室，10点还差10分钟的时候，一名工作人员在接待大厅大声说道，“参加笔试的同学请跟我来”，于是接待大厅的人几乎有一大半都跟着他走进边上的教室，当然也包括胡亭。 阶梯教室里面，人群三三俩俩的分开，几乎把整个教室都填满了，胡亭目测了一下，一共大概有50多个人参加今天的笔试。 人力资源部的两名工作人员随后开始分发试卷，胡亭拿到题目看了一下，基础题目是两段英文，一段比较基础，只要有一定计算机软件方面的英文基础就能看得懂，另外一段就有点难了，连胡亭看着里面的生词，都一脸的懵逼。 不过还好，题目不是要你翻译，看懂了选择后面的几个选择题就行了，结合上下文，胡亭觉得自己虽然没全部看懂，但怎么都能蒙对七八成。 然后是通常的改错，可以选择 ++或者 Pthon语言写的代码，要求找到其中的问题，有了第一道题的先见之明，胡亭虽然找到++题目的两个问题，还是仔细的把代码又看了两遍，生怕其中还会有隐藏的陷阱。 最后是一道方案设计题目，要求设计一个简单的一致性Hash方案，满足一致性约束和抵抗单点失效，胡亭这回彻底晕菜了，难道这样的题目，不是用来考核TO的嘛，用来做一面前的笔试题目，这是几个意思啊。 不过这样的题目，估计出题的人也没指望答题的人能给出多完善的方案，只要能自圆其说应该就可以拿到不错的成绩吧，胡亭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一个半小时之后，胡亭算是比较靠后答完题目的一个了，最快有两位不到半小时就交卷的，估计是被试卷本身就打败了，他们交完卷直接就闪人了，61人力资源的工作人员叫半天都不答应，还是自顾自跑路了。 比较人性化的是，61给所有参加笔试的应聘者，都提供了工作餐，拿到人力资源工作人员给的餐票，胡亭到二楼食堂见识了一下61的工作午餐标准，好像还不错，虽然比不上久负盛名的非死不可和米歌，但也应该是20软妹币以上的标准。 这种面试还是挺讲究效率优先的，笔试通过的人中午就会得到通知，下午直接进行一面，如果中午没有得到通知，那就直接吃完饭走人吧。 胡亭对自己通过笔试还是蛮有信心的，要是连第一轮笔试都无法通过，那也太给水木大学还有AM丢脸了。 果然12点不到的时候，胡亭的手机就收到短信，希望他2点左右在考试的场地等待面试的通知。 吃饱喝足之后，胡亭溜达溜达的来到笔试的阶梯教室，已经有三五个人坐在那里侃大山了，应该都是已经接到一面通知的，要不然，不会有聊天的心情。 “61现在必须要大力加强移动互联网应用的研发力度了”，一个戴着很大的黑框眼镜，年纪显得比较大的应聘者，在那指点江山。 “红衣教主在P时代，利用免费杀毒和安全卫士，满足了人们想要放心上网的要求，从而获得海量的装机量，占据了互联网入口的有利位置”，年龄较大的应聘者侃侃而谈， 这么一听就是业内高端人士，满嘴都是高大上的名词和指点江山的范儿，把胡亭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忍不住向大拿请教， “那移动互联网时代，最牛的公司是哪一家呢”， “开挂的算不算”，看了他一眼，这位指点江山的高手说， “什么开挂的”，胡亭有点蒙，我问你的是移动互联网，不是打游戏啊。 “大企鹅啊，这就是开挂的，你这都不知道吗，在行内人眼里，所有互联网相关的排名都有两种，一种是包括这个大企鹅这个开挂的排名，一种是不包括这个开挂的排名”。 “为什么这样排啊”，胡亭有点搞不清状况， “很简单啊，你看看最流行的游戏排行榜，要不把那个开挂的排除在外，十个游戏有九个都是大企鹅的，你说这种排行榜有意思吗”，高手说， “好像是没什么意思”，胡亭恍然大悟，“我懂了，请问先生高姓大名？”， “我叫刘天毅，之前一直在旧浪围脖做架构”，高手说， “小伙子看起来很年轻嘛”，刘天毅看着胡亭，说到， “我叫胡亭，水木大学计算机系，今年刚毕业，还是菜鸟，需要前辈多多关照”，胡亭说， 边上另外一个跟刘天毅在聊天的应聘者对着胡亭伸出了手，他的年纪也不小了，看起来有点沧桑，“我叫李胜春，现在太极计算机研究所”， 胡亭有点纳闷，“我听说太极所还是很不错的啊，效益很好，我们系好几个毕业生抢着去”， 李胜春点点头，“是还马虎吧，不过我研究生毕业好几年，在所里混的不错，算是高性能计算的一把手了，但是真心觉得所里面高手太少，正好看到61的招聘广告了，就想来挑战一下自己”。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移动互联网时代，最牛的公司是哪一家呢，不包括那个开挂的”，胡亭对着刘天毅，问到。 “第一的肯定是那个四十大盗啦”，刘天毅说，“第二嘛”， 还没说出来呢，61人力资源的人出现在阶梯教室门口，“刘天毅在吗”，刘天毅连忙回答，“我在”，“你跟我来吧”， 刘天毅回身跟刚认识的两哥们打声招呼，“我先去过堂了哈”。。。 胡亭跟李胜春聊的挺投机，对于高性能计算，胡亭还是蛮感兴趣，李胜春也大概跟他说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工作，主要还是在软件层面上，在多PU系统里面，通讯是最大的瓶颈所在云云。 不一会，李胜春也被人力资源的人叫走了，胡亭的心情就有点七上八下了，为啥还没轮到我呢。 当然，他想多了，二十分钟之后，胡亭有点忐忑的坐在面试官面前，这个61的面试官，看起来好年轻，胡亭觉得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 面试官拿出胡亭的笔试卷子，“总的来说，笔试成绩不算太差，及格了”， 一向心高气傲的胡亭哪受得了这个，“怎么可能，我自觉做得还不错，只是及格？”。 面试官对于胡亭的反应显然是习以为常了，其实作为面试官，他还有一项没有写下来，但是所有人力资源都知道的重要潜在任务，就是打掉这些应聘者的傲气，你懂的，这样以后调教起来会容易很多。 “第二篇英文文章，你显然没有理解正确的意思，这里的同步原子，并不是通常的意思，而应该反过来看，重点在时序上。。。”，胡亭受到了10点伤害。 “++的改错题目，你找到两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但是有一个隐藏的内存丢失你没有发现，还有一个在多线程重入的时候，可能会发生的访问冲突，这里，还有这里，你都忽略了”，胡亭受到了50点伤害。 “一致性Hash的题目，你完全没有理解单点失效的含义，你的方案根本没办法应对单点失效的情况。。。”，胡亭遭到暴击，直接挂掉了。 好吧，虽然最后面试官还是对一名应届大学生能有这样的水平表示了谨慎的赞许，但是胡亭的傲气，如果曾经有过的话，也被成功的打击得一点都不剩了。 第二章 产品经理的自我修养 回到学校之后，胡亭看了看自己邮箱里面的一堆offer，牛脾气又上来了，“我难道真的有这么水吗？”，看起来还非得去这个61挑战一下自己了。｛随}{梦} щ{suimеng][lā} 打开威信，刚才在61等待一面的时候，他跟几个笔试通过的应聘者加了群，当然包括刘天毅和李胜春。 “人力资源让我回来等消息，你们呢”，胡亭在群里面问到， “我也是”，很快，刘天毅和李胜春都这么回答， “被打击得好惨啊，你们呢”，胡亭说， “我都觉得自己是头猪了”，李胜春说得更夸张， “我还行吧，没怎么受打击”，刘天毅说，看起来，高手果然不一样啊。 让我们把胡亭、刘天毅和李胜春，还有其他通过笔试参加了一面的应聘者放在一边，这帮家伙都在焦急等待着一面的结果。 而与此同时，在这帮自视甚高的程序猿被面试官打击的体无完肤的时候，61总部的另外几个办公室，另外一个重要岗位的招聘，也在同时进行着。 这个重要岗位就是产品经理，产品经理有多重要，你听我说说两个人的故事就知道了， 第一个故事是关于红衣教主的，教主经常号称自己是61的头号产品经理，每次61有重要产品的时候，教主总会亲自上阵，连图标的颜色，边框的宽度都要关注到。 当然，我觉得这恰好是61产品做得不是特别好的重要原因，因为大老板是产品经理，所以大伙也不动脑了，反正按照大老板说的做准没错。 但是大老板往往是很忙的，关注两天他又忙其他事情去了，于是，一帮人开始抓瞎了，抓瞎的结果就是瞎做呗。 正因为教主声称自己是产品经理，所以61产品经理的地位还特别高，项目组话事的往往都是产品经理，可是有一个问题，从薪酬上来说，程序猿对专业知识的要求更高，所以更贵啊。 一个资深的产品经理，拿到1万多2万不到软妹币的月薪已经很了不起了，可是一名资深程序猿，拿到2万多甚至万软妹币的月薪也不奇怪。 于是就经常出现拿着1万月薪的产品经理，指挥一帮拿着2万万月薪的程序猿干活的盛况。 第二个故事是关于雷布斯的，雷布斯虽然没有公开说自己是产品经理，不过在干活的时候，他往往也是这么做的，跟教主一样，对于重点项目，他也会关注到图标好不好看，边框够不够宽。 不过雷布斯比较好的一点是，他知道自己的关注只是作秀而已，表达一下我很关切，这个很重要就行了，至于你按没按照老板的意思做，谁知道呢。 产品经理简单来说，就是对产品的整体长什么样负责的那个人，关于产品经理，有一个互联网历史上最大的谜团至今还没有解开，而且我觉得永远都解不开。 那就是，一名产品经理到底行不行？ 对于程序猿来说，考核水平是很容易的事情，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问题能不能解决，解决的质量怎么样，是不是彻底，拉出来遛一遛就知道了。 而产品经理不一样，产品做的到底好还是不好，面对最终用户的产品没做出来之前谁都不知道。就算产品做出来了，推向市场了，怎么评价产品做的好还是不好呢，影响一个产品是否受欢迎的因素太多了，市场因素，推广因素，还有就是用户本身的喜好，甚至整个互联网的大趋势，谁能说的清楚呢？ 所以，人力资源碰到招聘产品经理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他们大概只能从两方面来权衡了，毕业的学校牛不牛，大概可以反映这人的基本素质怎么样，做过的事情多不多，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就算是失败的经验，失败多了，成功的可能性也会大一些对不对。 齐峰是一个失败的创业者，在千度干了几年之后，自认为羽翼丰满的他，跟几个哥们一起出来创业，做了一个面向儿童服装的App，有点类似买家Sho的玩意。 千度出来的人嘛，还是有一点点号召力的，齐峰拿了两百万软妹币的天使投资，结果也不出意外的扑街了，低于5%的创业成功率，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然项目是扑街了，不过齐峰好歹从创意到产品设计、开发和最终推向市场都经历了一遍，按照失败是成功他妈妈的说法，齐峰也是一个更有可能成功的创业者了。 不过好几个月没拿薪水的他，还是决定在开始新的创业项目之前，先挣点钱再说，毕竟，要在帝都生活，坐吃山空可撑不了多久。 看到61招聘产品经理的广告，齐峰决定来碰碰运气，好歹也是刚回归的上市公司，这号召力没得说。 产品经理没有程序猿的笔试步骤，人力资源筛选出合适的简历，直接就开始一面了，想想也是，这笔试的卷子怎么出啊，“设计一个类似威信产品的功能”？ 齐峰的面试官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据说是胡椒曾经的产品经理，当然，胡椒历史上换过十来个产品经理，这位是其中一个，也不足为奇。 “我看过你的简历，大学专业学的是工商管理，后来去千度做的是软件开发，自己创业的时候还是EO”，面试官笑着说， “你的经历够丰富啊，怎么想到应聘产品经理这个职务呢？”， 齐峰对这个问题显然早有准备，“我认为正是因为我的这些经历，说明了我是最适合产品经理这个职位的人选”， “我学的是文科，思维更偏向形象化思维，这样更能理解用户的非专业化的需求，明白他们到底想要什么，而不是程序猿更想做什么”，齐峰说， “我做过程序猿，写过代码，水平如何另当别论”， 面试官打断了齐峰的谦虚，“不，不，你不用谦虚，我相信能在千度做几年的程序猿，水平不会差到哪里去”。 “最后，我做过EO，整个公司的所有环节都经历过，这样也不会犯一些程序猿经常犯的错误，不考虑成本和市场因素，闷头开发产品”。 面试官呆了半天，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的就是，“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非常好，我都想把你招到我的项目组了，不过这次你们所有通过的人，都会进入一个特殊的项目组里面，具体情况你等通知吧，我这里没有更多的问题了”，面试官看来是被齐峰打动了，一反常态的提前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很快，第二天下午，齐峰就得到邮件和电话通知，周五上午十点参加二面，不过奇怪的是，二面的地点不在位于897的61总部，而是在帝都大学边上的梦想科技大厦。 与此同时，胡亭、刘天毅和李胜春也收到了参加二面的通知。 胡亭来到位于关村科技园的梦想科技大厦，这地方位置不错，正好在地铁站上面，上班倒是挺方便的，不过咱应聘的不是61公司吗，到这里来二面是个什么鬼。 胡亭按照邮件里面的指示，坐电梯来到18层，刚出电梯，就看见一个明显的指示牌，上面写着，“参加61公司面试的请到大会议室”，还画着一个大大的指示方向的箭头。 胡亭来到大会议室，很快就看到刘天毅和李胜春，俩人坐在角落里聊天呢，会议室的前面桌子上，放满了水果、饮料和各种点心，胡亭拿了一瓶矿泉水，走到刘天毅和李胜春的边上， “怎们回事，不在61总部面试，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干什么”，胡亭有些纳闷， “是啊，而且这么多人都在一块，不太像面试的样子啊”，刘天毅指着周围说， 胡亭往四处看了看，会议室不算小，离通知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房间里已经有了二十几号人，三五成群的在聊天，热闹得很。 按说，程序猿应该都是穿着休闲，不修边幅的才对，怎么坐在那边的那几个西装革履，简直就像是来相亲的一样。 还有在最角落的两个，胡子拉碴，长发披肩，这场景，未免也太和谐了吧，如果光看他们两个的话，还以为来到897的艺术家沙龙呢，这又是什么鬼啊。 其中一个西装革履的，肯定就是齐峰啦，作为一个EO，出去谈点事情的时候，那是一定要衣冠楚楚的才行，所以出门的时候，齐峰习惯性的穿上自己唯一一套价值不菲的西装。 进到大会议室，齐峰才觉得不对，这次可不是来谈业务的，说的好听点是应聘产品经理，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给项目负责人打下手的，穿的这么正式，存心抢老大的风头是不是，别人会问你几个意思啊。 当然，犯错误的不止我一个，齐峰走过去跟另外两个西装男开始聊天，不用问，他们肯定也是应聘的产品经理职位。 会议室里大部分人都是一身休闲打扮，老头衫居多，穿上衬衫的，就已经算很正式的了，不过，那边两个长发的艺术家是什么鬼，齐峰发现自己好像走错了地方，这是二次元的OSPla大会吗？ 时间很快就到了，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会议室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在两个西装男陪伴下，一个年纪很轻，个子不高，一身休闲打扮的家伙走到会议室的黑板前，两个西装男一左一右的站在黑板两边，年轻人转过身在黑板上写着什么， “这是谁啊，搞得跟黑社会老大似的”，胡亭嘟哝着抬头看去。 “大卫和歌利亚”，年轻人写完这几个字，转过身来。 第三章 神秘Boss 这个派头很像黑社会老大的年轻人，神秘Bss，就是我们本书的主人公，王一男了。 从奥斯陆载誉归来之后，王一男谢绝了所有的采访，声望刷得差不多了，王一男还是懂的该低调的时候要低调的道理。跟周慧腻了两天，顺便倒了倒时差之后，王一男首先来到自己帝都大学物理系的办公室，帝都大学两个联合实验室的项目，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出于保密的考虑，容与公司基本上只保留了哥德尔系统和少数需要非常高保密级别的研究项目。 在部队的帮助下，从西郊那个小院子里专门拉了一条光纤线路到帝都大学，这样绝大多数研究都可以放在帝都大学的联合实验室进行，如果有特殊的需要，董志和罗小音也能通过专线访问哥德尔系统，从而获得帮助。 别人也只会把这当成访问公司一个普通的超级计算中心而已，不会怀疑什么。 在王一男出访期间，他指定的项目负责人，秦凯也表现出自己很强的个人能力，自冷却复合超导材料进展顺利，在实验室里面已经可以将线材的中心部分冷却到240K左右，离220K的目标已经很近了，秦凯预期，再增加一层半导体制冷材料就能完成220K的目标温度。 而董志和罗小音，在配合秦凯研究工作的同时，开始刷起了论文，毕竟之前出了那么大力气，论功行赏，也该他们风光风光了不是。之前制备超导材料的过程，以及对材料各种特性的检测，随便拿出来就是一片质量不错的论文啊。 于是在各种国际国内低温物理期刊，他们两人刷了不少论文上去，连跟着实习的学生，都有不少第二第三作者的机会，整天开心的跟过年似的。 好消息还是不少的，除了实验室的工作进展顺利以外，德市的精密设备制造厂已经走上正轨，可以按照需求生产各种分子编制的设备，特别是按照哥德尔系统设计的图纸，制造出来的通用分子编制机-39型。 这更是一种超级强大的通用晶体制造设备，只要按照要求编制设备的运行程序，就可以获得想要的分子结构，强大的令人发指。 6所的联合材料实验室也有好消息传来，通过对稀土材料熔点的分析，之前那位6所的小硕士生列出了一个可能熔点对应材料空间结构的表格，并预言某些钛合金晶体，熔点会高于2200摄氏度。 这个结果王一男还在欧罗巴的时候就收到了邮件，他也通过哥德尔系统的计算，证实了这个结论，通过编制分子机器的程序，在王一男回国的时候，通用分子编制机-39型已经可以生产这种钛合金晶体了。 第一批生产出来的晶体，杨总师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过去测试，用他的说法，“这可是比黄金还要贵重一百倍的东西，王一男，你小子又为航空工业立了大功！”。 春风得意的王一男在陈子豪和赵天成的陪伴下，来到梦想科技大厦，而在这里，一个新的梦想将要起航。 在黑板上写下，“大卫和歌利亚”几个大字，王一男摘下墨镜，转身对着一屋子处于震惊中，等待第二次面试的程序猿、产品经理，还有两个艺术家。 显然，这回王一男没有高估自己的知名度，在他转过来的一瞬间，所有人都认出了他， “王教授”，“阿贝尔奖”，“低温超导”， “没搞错吧，这是物理研究所面试吗”，“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会议室里传来震惊的说话声和议论声。 “我是王一男”，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经过一轮巡回演讲的王一男，现在对于这种小场合那是驾轻就熟，一点点磕巴都不会有的。 “你们没有走错，这里确实是36公司第二次面试的地方”，王一男说， “具体情况，我随后会跟你们详细说明”， 王一男敲了敲黑板上那几个字，问大家，“首先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们，有人知道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吗”，“大卫和歌利亚”，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看起来大家都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没有人知道么”，王一男有点失望，现在的年轻人，平时都不读书的吗，他全然忘记了，里面好些人比他自己还要大一些。 胡亭举起手，“是圣经故事么？”，他问到， “是的”，王一男高兴坏了，他指着胡亭，“你来说”， “中记载，歌利亚是非利士将军，带兵进攻以色列军队，他拥有无穷的力量，所有人看到他都要退避三舍，不敢应战。最后，牧童大卫用投石弹弓打中歌利亚的脑袋，并割下他的首级”，胡亭说， “非常好”，王一男点点头，“那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大卫可以打败歌利亚呢”， “开动你们脑袋，尽可能发散思维，放心大胆随便说，这可是对你们的第一次考核哦”，王一男补充道。 听到是考核，气氛总算热烈起来，大伙暂时也不去想王一男一个物理学家，干嘛会出现在这样的招聘场所，而且，表现得跟最终大Bss一样，虽然说这个Bss倒是够大，就是画风有点不对啊。 就好像一群人拼了命打通了黑翼之巢，来到平台上最终Bss身前，却发现黑龙变成了克尔苏加德。 齐峰举起手，“肯定有外星人帮忙”，王一男点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连这么荒谬的猜想都获得了肯定，这下子气氛更热烈了， “歌利亚生了重病”， “大卫其实是超人变身的”， “投石弹弓其实是传说中的橙色武器，无视一切防御”， “歌利亚绊倒地上的石头，正好把自己摔晕了”， 。。。 等大伙说的差不多了，王一男不是很满意的摇摇头，“你们说的都有可能，但是都没有说到关键的地方”，王一男说， “当然，这样的题目是没有标准答案的，所以我也不可能给你们提供什么标准答案”， “但是作为应聘者，你们要弄明白我出这道题目的根本意图是什么”， 好吧，想不到王一男一个物理学家，数学家，整起鸡汤来也这么娴熟，会议室里面一帮好奇宝宝，都眼巴巴的看着王一男，等着他怎么把鸡汤给做出花来。 “为什么大卫可以打败歌利亚，你们说的可能性都对，都没问题”， “但是我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最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也正是这道题目最关键因素是什么”，王一男说， “你们要仔细的想一想”，等了一会，看到所有的人开始用心的思索起来，王一男揭晓了他的答案。 “因为大卫是第一个跟歌利亚作战的人！”， “你们没有注意到的原文吗，所有人看到歌利亚都退避三舍，不敢跟他作战”，王一男说， “与其说他们败给了歌利亚，不如说他们败给了自己，败给了自己心中的恐惧，对失败的恐惧”， “歌利亚被一击即溃的原因可能是你们猜想的那些，也有可能是你们没有猜测到的原因，但是大卫能够击败歌利亚，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是第一个敢于跟歌利亚作战的人！”。 这一口鸡汤奶的，连旁边绷着脸扮演黑衣人保镖的陈子豪和赵天成都忍不住要鼓掌了，老板这趟巡回演出果然不是白给的，这演说能力直线上升，就算不干物理学家这行了，出去搞点成功学讲座什么的，那也铁定能发家致富啊。 果然是能者无所不能。 会议室里面沉默了一会，然后还是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虽然明知是一口毒鸡汤，不过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很有气势的样子。 “在座的各位，有程序猿，有产品经理，也有美术设计”，王一男说， 看了看那两个长发的艺术家，胡亭他们恍然大悟，“原来是美术设计啊”， “大家都通过了36严格的笔试和第一次面试”，王一男说， “我相信36人力资源的水平，所以我对各位能胜任接下来的工作，不抱怀疑”。 “大家将要加入的项目是由我主持的，因为红衣教主是我们的股东，所以前期的筛选工作，我们委托36人力资源来进行”， “当然，大家看到我这张整天在电视上能见到的熟悉的脸，应该也可以放心，咱们绝对不是一家骗子公司、皮包公司”。。 “有兴趣加入这个项目的，还需要先在这份保密协议上签字，就算最后没有谈妥，或者中途离开，保密协议还是需要遵守的”， “项目的具体内容，签了保密协议之后我才能告诉你们，当然，之前有一个免费的友情提示，这个项目跟我刚才说的故事，大卫和歌利亚有点相似之处”。 说完，王一男示意赵天成拿出一叠文件，“给大家十分钟时间考虑，如果不感兴趣的，不需要签署保密协议，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王一男随即匆匆离开了会议室，哦，没啥原因，装X的时间太久，急着上厕所呢。 胡亭凑到刘天毅和李胜春身边，“怎么样，签不签保密协议”， 刘天毅还没有回过神来，他看着王一男匆匆离开的背影，“这丫的跟我想象中的科学家完全不一样啊，比我们学校演讲比赛冠军队伍还能说”， 李胜春倒是想都没想，“签，干嘛不签，保密协议嘛，又不是卖身契，何况，王教授主持的项目，就算是卖身契，那也签啊”， “你想想，整个华国有几个人值得他卖的”。 胡亭无言以对，于是赶在所有人之前，拿过保密协议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 “我倒想看看，什么项目能像大卫挑战歌利亚这么酷”，胡亭在心里想。 第四章 谁是歌利亚 十分钟后，王一男回到会议室，看到所有的应聘者都签完了保密协议，没有一个人离开，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起来哥的号召力还是不错的嘛。[随_梦]ā 走到黑板前面，王一男先回头看了一圈自己的班底，会议室里面大概有二十几个人吧，有程序猿、有产品经理，还有美术设计。红衣教主为了表示对王一男的支持，还特地借给他两个技术总监级别的大拿，他们是前卫士的技术总监万新，还有之前面试的时候出过场的前胡椒技术总监刘虎。 加上一直跟着王一男混的陈子豪和赵天成，李飞留在容与公司负责哥德尔系统的日常维护，这就是王一男目前手里面的所有力量了。 “人稍微少了点”，王一男想，“特别是还缺少测试和项目管理的高手，不过没关系，启动阶段还用不上测试，可以在项目进行中慢慢招人完善队伍”。 敲了敲黑板，王一男示意大家安静，“本来，在你们没有明确加入我的项目之前，我不应该讲这么多的”， “不过那样一来，要等每个人跟人力资源单独谈妥合同，以及设计薪酬什么的，到在座所有的人都搞定的时候，我估计至少两周时间过去了”，王一男说， “再次凑齐这么多人，而且正好我还有时间的机会，可能还没那么容易找，所以，干脆今天就给大家交个底”， “因为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我有信心在座的绝大多数人最终都会加入我的团队，就算有少数几位没有机会合作的朋友，我也相信你们的职业素养，毕竟还是签了保密合同的嘛”。 王一男喝了杯茶，润润嗓子，“今天的时间很充裕，让我们从头说起吧”， 他回身在黑板上写下，“马斯洛需求层次”，一行字，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对这个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都不陌生吧”，王一男依次写下， “生存-安全-情感和归属-尊重-自我实现”，五个关键词。 “现实世界中的马斯洛需求层次我们先不去讨论，来到我们熟悉的虚拟空间，互联网空间，让我们看一看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能够告诉我们什么样的启示”， “首先让我们做一个假设，任何互联网应用，必定是满足了人们的某种需求”，王一男问，“这样的假设没问题吧”， “没问题”，台下异口同声的说，开玩笑，这可是再正确不过的，废话了，还用得着你说。 “所有提供衣食住行服务的，或者是通过互联网手段，提供现实世界中的衣食住行服务的，是不是满足了生存和安全的需求”，王一男说， “对的”，“没问题”，“想想看真是的，千度外卖，没团外卖等等”，会议室里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哒哒出行满足了行的需求”，“还有小黄车，小红车，也满足了一部分行的需求”，“还有各种房产中介App。满足了住的需求”， “实际上在衣食住行里面，除了生存以外还隐含了安全的需求”，胡亭说， “非常好”，王一男对他的说法表示赞许，“实际上，高质量的生存需求一定隐含了安全的需求，安全的生存，才是人类最基本的生存需求，不安全的生存状态，是很不稳定，也不能被接受的”。 “在满足了生存和安全需求以后，人类一定要追求更高层次的需求满足”，王一男说，“而这些需求，一定是社会性的需求，任何人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如果不生存在社会中，他的任何高层次需求都不可能得到满足”。 “自我实现这个太高端了，有点哲学的意思，我们先不考虑”，王一男划掉生存和安全，以及最后的自我实现。 “好了，让我们看看还剩下什么，情感和归属，还有尊重”， “这是现代社会的主流需求，是社会发展的一定阶段之后必然出现的”，王一男说， “这其中如果细分的话，有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就是内容消费，包括阅读、音乐、视频（电视、电影、戏剧等等），这部分涉及到的是内容的创作和IP（可以简单理解为创意等知识产权）的价值”，王一男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圈， “如果要展开，这也是一个庞大的话题，不过不是我们今天讨论的重点，我们先放在一边”，王一男在圈里面写上“内容产业”几个字，然后把它划掉。 “好了”，王一男指着情感和归属，还有尊重几个字，问大伙，“这些需求的核心是什么？”。 “有点要图穷匕见了哇”，齐峰坐直了身体，这个时候要是还反应不过来，让程序猿甚至美术设计抢了先，那咱们几个西装男可以找块豆腐撞死了。 几个西装男交换了一下眼色，齐峰举起手，王一男指着他，问到，“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岗位的？”。 “齐峰，产品经理”，齐峰站起来说， 王一男点点头，“你来说把，核心是什么”。 “我觉得，应该是沟通，或者说交流”，齐峰说， “为什么”，王一男问到， “因为情感和归属，包括尊重，都是出现在人和人之间的，特别是在互联网的虚拟空间里面，单独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满足情感和归属包括尊重的需求呢”，齐峰回答。 “非常好，齐峰”，王一男示意他坐下，“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我想你一定是一个合格的产品经理”， “那么，目前有哪些互联网的应用，是满足这些需求的呢”，王一男问， “围脖”，会议室里有人说到，“满足尊重的需求”，王一男点点头，在黑板上写下“围脖”两个字。 “小企鹅”，“还有威信”，“都是满足情感和归属的需求”， “能够提供人和人之间的沟通和交流的功能”， “还有莫莫”，“对，这个约会神器也能满足情感需求啊”， “那你这么说，胡椒也是啊，包括冰山，还有最近特别流行的抖一抖”。 “威信除了沟通以外，还有朋友圈啊，所以威信既是沟通和交流的工具，也是展示自己，获取尊重的工具”。 等到会议室里面的讨论进行的差不多了，王一男拍拍手，“好了好了”， “现在你们知道，歌利亚是谁了吧”。 会议室里面出现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是大企鹅？”，“还是威信？”， 王一男点点头，在黑板上写下，“威信”，两个字，这就是歌利亚，我们的目标， 齐峰有点晕，虽然想到能够用歌利亚来比喻的，一定是一个很大只的巨人，不过，这个巨人未免也太大只了一点。 胡亭环顾四周，大伙全是有点迷惘的表情，要知道，故事里面的大卫虽然是个牧童，不过人家以后可是大卫王啊，他看了看王一男，“别以为你也姓王就能干得成，你这个王，可不是大卫王的那个王哦”。 会议室里面陷入一阵久久的沉默，显然，这个歌利亚的体型，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怎么都不说话了，吓坏了？”，王一男看着会议室里面沉默的人群，“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我这公司是不是开门第一天就直接关门算了”。 “我记得之前有不少公司挑战过威信，后来都挂了”，有人说， “好啊，那我们来数数有哪些挑战者，你叫什么名字？”，王一男点点头，示意他站起来说， “我叫万新”，“啊，你曾经是61卫士的技术总监”，王一男显然听过他的名字。 “我记得最早挑战的是雷布斯的大米聊吧”， 王一男点点头，“这段典故，很多新人都不知道了，准确来说，威信应该是大米聊的挑战者才对”， “当然，后来依靠着跟大企鹅消息互通，威信打败了大米聊”，王一男说， “这个非战之罪，如果华国有像样的反垄断法，胜负还很难说”。 “再后来是莫莫吧”，万新说， “莫莫没敢当对手，自己怂了，估计是怕被人弄死，上来就对所有人说，我不是针对那啥的，我只是个约会的工具而已”。 “最近的应该是四十大盗弄的那个什么铛铛”，万新对这些动态还是很熟悉的， “铛铛啊，跟莫莫差不多，还没上来就先怂了”，王一男说， “我不是针对那啥的，我只是一个企业沟通的工具而已”。 “你们没发现吗，除了比威信更早的大米聊以外，现在的情况跟大卫和歌利亚的故事很相似”，王一男觉得自己首先必须把士气鼓起来，不然这仗还没打呢，士兵都已经跑光了。 会议室里面又响起了一阵阵的议论声，听王一男这么一说，大家一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最近几年，就没人敢摆明车马，正面挑战威信，少有的几个对手吧，没出场呢，先怂了一大半。 王一男趁热打铁，“我再问大家一个问题，当年所有的人用的都是大企鹅，大企鹅也有手机版本，为什么在手机上，威信可以打败大企鹅呢？” “我先声明啊，这种事后总结，都是没有标准答案的，大伙姑妄说之，我呢，也就姑妄听之”。 “操作简洁性吧，毕竟大企鹅是P端的操作习惯，肯定不太适应手机端触摸屏的操作”，有人回答， “还是威信群更方便吧，大企鹅群实在太麻烦了”， “我觉得是威信朋友圈，这个实在太强大了”， “瞎扯，大企鹅也有自己的企鹅空间啊，当年也是火的不行”， 大伙争论了半天，也没有得出都能接受的结论，于是都看着王一男，这时候，应该是大Boss给大家答疑解惑了吧。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这里也没有标准答案”，王一男摊摊手，“当然，我倒是可以用一句话来解释为什么大企鹅会输给威信，只不过这句话是正确的废话，说了等于没说，但是你们一定会觉得好有道理”， “快说，快说”，“哪句话，这么牛Ｘ”，。。。 王一男看着会议室，等到自己成功的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手机时代的威信，替代P时代的大企鹅，难道不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吗”，王一男慢悠悠的说。 好吧，果然好有道理，但是确实什么都没说，但是仔细一琢磨，一个时代总有一个时代的弄潮儿，这话没毛病啊。 看着会议室里，大伙都开始认真的思索，王一男决定再加一把火。 第五章 燕栖湖的会议 “作为一名物理学家，勉强也算一名数学家，对了，我还是一只不算太差的程序猿，接下来大家肯定还有机会一起写代码”，王一男用了一串很装x的头衔，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这么多年的学习和研究生涯，我深深的体会到，不管是自然界，还是人类社会，有一条很朴实，但是没有人能绕得开的客观规律”，王一男停顿了一下，等到所有人都全神贯注，会议室里面没有一点声音，才轻轻的说，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长盛不衰，最顶峰的时候，往往就是衰落的开始”， “虽然听起来很俗，不过仔细想想，太tmd有道理了”， “两三年前，大企鹅如日中天的时候，你们谁想过它会有被取代的一天？”，王一男说， “而今天，威信如日中天的时候，你们怎么就不敢想象有一天它也会被别人取代，而那个别人，为什么不能是你，是我，是我们呢”。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会议室里面总算有了点生气，毕竟大家都还是年轻人，年轻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害怕失败，这也是为什么王一男选择从头开始组建一个团队的原因。 从研发的效率上来说，做过pc或者手机通讯软件的公司很多，而且几乎稍微像点样子的互联网公司，或多或少都会涉足这个领域，至少在361公司，网页版本的，手机版本的，pc版本的即时通讯软件，都有好几个事业部，研发过不止一款。 但是这些现有的团队，即使因为公司家大业大，浪费点没啥的缘故，侥幸保存下来，那也一定是士气低落，草木皆兵了，不要说正面跟威信刚了，估计王一男刚把歌利亚这个庞然大物的真面目告诉大家，转过身去，桌子上就会多出一堆辞职报告出来。 打仗嘛，士气最重要，所以王一男宁愿多费点劲，也要从头开始组建团队，就是希望能从一开始就保持一个高昂的士气。有士气不一定能打赢，但是没有士气，那是一定会输的。 不过，光有士气是不可能打败威信的。说实话，虽然在黑板前自信满满，其实王一男内心深处也是没有把握的。对于怎么打败威信，他倒是确实有一些想法，否则也不会让红衣教主那么激动，但是这些想法能不能有效果，只有上帝知道了。 鸡汤灌完，该安排工作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虽然说现在我没法告诉你们怎么打败威信，相信我，办法就在我的脑袋里，慢慢你们会知道的”，王一男继续灌着鸡汤。 “首先是hr的同事，最近会跟大家落实合同和薪酬的事情”。 “几位穿西装的产品经理，一看你们的样子就是产品经理，以后在咱们公司，衣装尽可随意，要是觉得自己很帅，我也不反对你们穿西装，当然，要是看起来比老板帅，咳咳，后果是什么，我就不多说了”。 “你们第一件任务，就是研究威信和它所有的竞品，都是做产品的，具体研究方法不用我告诉你们了吧”， “不用”，齐峰带头，一帮西装男很整齐的回答， “很好，我不关心威信好在哪里，蓝星人都知道它很好，我想知道的是，威信不好在哪里”，王一男说， “你们找到威信不好的地方越多，我们大伙就越有信心，是不是啊？”， “对对，最好一无是处”，其他人开始起哄，气氛总算活跃了一些，只要面对的是具体的事情，就不会有太多的无力感，在“打败威信”，和“抄写课文一万遍”之间挑选，正常人估计都会选择后者吧，虽然任务繁重，不过好歹能看到完成的一天是不。 “程序猿们，你们的任务很重，在实际开始工作之前，我希望大家从一个程序猿的角度研究威信，他的通讯原理，比如说，用的是udp还是tcp，甚至是http协议，他的语音通讯用的是什么音频格式啊，视频通讯用的又是什么格式呢”。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只有了解我们的对手，才能真正打败他”，王一男说， “当然，我更希望你们发现威信像歌利亚一样外强中干，技术上就是一团垃圾，虽然这是不可能的”。 “最后就是美术设计了”，“你们需要研究威信和竞品的用户界面风格，色调和设计原则”， “还有特别火的各种动态表情，以后我们肯定会开放用户自行制作，不过最早的官方版本，还是需要你们的努力”。 说完，王一男就匆匆离开了会议室，临走之前他把陈子豪、赵天成，还有万新和刘虎，以及西装男齐峰叫了过来， “接下来研究对手的产品和技术的工作，主要就是你们五个人负责”，王一男说， “我预计所有人的合同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弄完，应该需要两周的时间，两周后我们再碰，在此之前，你们每人给我一份工作报告和团队的报告”。 给一帮菜鸟灌完鸡汤，王一男驱车离开梦想科技大厦，虽然钱中华和张琪说了好多次，让他不要自己开车，公司也专门给他配了辆专车，平治的s350，还有专职的司机，王一男还是喜欢一个人开车。 因为在帝都，安全性还是有保障的，钱中华也就随他去了，按照王一男自己的说法，“开车的时候，我头脑特别清醒，思考问题的效率特别高”，当然，真实原因是不是自己开车方便跟某人幽会，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从关村科技园出来，正好是帝都的四环，现在是中午时分，帝都的交通算是一天中除了凌晨以外最好的了，虽然四环上还是车来车往，热闹得很，不过没有堵车，还算是挺不错的。 四环走了没一会，前面就是帝都到避暑山庄的高速公路，王一男拐上高速，启动自动巡航和车道保持辅助系统，打开威信语音，开始跟周慧聊起天来。 “大明星，在干嘛呢”，虽然已经是一对狗男女了，王一男还是习惯性的叫周慧大明星， “大科学家，上午给菜鸟上课咋样了，鸡汤有没有发馊哇”，周慧说， “你也太小看我了，自我感觉，职业鸡汤加段子手的属性，比我科学家属性还要强一些”，王一男回答到， 周慧连声赞同，“对对对，你就是个段子手”， “我在等着出场呢，前面的那个小鲜肉演技实在是太膈应了，我看导演脸都快绿了，已经咔嚓了五六次，拍了一上午都没搞定”， “哎，你别说，除了长得稍微寒碜了一点，你演的真的不比他差”， “要不，我跟导演说说，换人得了”， “我估计以你现在的知名度，导演肯定乐不颠的同意”。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我现在哪有时间演电影啊”，王一男开始抱怨， “整天忙的跟狗一样，对了，问你个问题哈”，王一男说， “你说”， “要是有一个新的，比威信更好的通讯软件，你会不会用？”，王一男问， “让我想想”，周慧停顿了一会， “应该不会用吧，毕竟基本上所有的联系人都在威信上”，周慧说， “通讯软件是需要跟人通讯的，要是上面一个人都没有，那也没办法用啊”， 这个回答在王一男的意料之中，毕竟，一个新的通讯软件所面临的第一个，也是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当年威信是依靠跟企鹅号的互通才跨越了这个障碍。 “如果解决了这个问题呢”，王一男继续问到， “那没问题啊，只要功能比威信更好用，我不排斥用新的，当然，你首先要给我一个理由，不用威信，用新软件的理由”。 王一男点点头，这个答案跟前段时间委托一个咨询公司做的调查是一致的，只要解决好联系人的问题，用户不介意使用一个新的软件来代替威信。 而且还有一些更有意思的调查结果加强了王一男的信心，很多人对威信已经产生了审美疲劳，超过60%的被调查者，愿意接受一个跟威信有一些功能差异的软件，作为对威信的补充来同时使用。 看见前面出现了高速公路出口的指示牌，王一男跟周慧说，“那你继续拍戏吧，我要准备去开会了”， “啵一个”。。。 在燕栖湖出口离开高速公路，王一男按照钱中华给他的定位，经过两个红绿灯之后，拐上湖边的一条小道，小道两边都是高大的芦苇，风景宜人，而且小路上一辆车都没有，手机上的地图软件也没有路名。 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很大的院门，院门上没有显示单位名称的任何标志，而在院门边上有一个岗哨，一个持枪的卫兵站在岗亭里面，岗亭外面立着一块白底红字的牌子，上面写着，“军事单位，非请莫入”。 王一男是知道规矩的，他可不想让卫兵把枪对着自己，降低车速，摇下车窗，王一男慢慢的接近卫兵，还特地把脸给卫兵看清楚。显然，卫兵事先已经得到了通知，看了王一男的车牌，还有那张经常上电视的脸之后，卫兵给他敬了个礼，然后打开自动门。 “进门直走，最中间的大会议室，门口有人接您”，卫兵说。 “谢谢”，王一男道声谢，一路开了进去，里面还真是大，王一男足足开了五分钟，才看到湖边一栋不算大的建筑物，门口有两个黑衣服的西装男在等着，王一男刚把车停好，一个黑衣男就帮他拉开车门，“王教授吗，会议已经开始了”， “您跟我来”。 王一男走下车，黑衣男习惯性的把他护在内线，王一男也是行家，一看俩人的站位，这位大哥明显是护住了王一男所有可能被狙击的方位，还有他走路的时候，一副随时可能爆发的样子，王一男从他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地龙大队出来的吧，你教官是谁”，王一男问， “王教授好眼力，我是去年最后一期的，冷大队长总拿您做榜样来鞭策我们”， “那家伙没跟你们说被我打的满地爬？”，王一男问（我记得没这么回事，王一男肯定是吹牛了）， “这个，还真没有”， 两人走进一个大会议室，里面稀稀拉拉坐了十来号人，大部分年纪都比较大了，虽然帝都现在全程都在执行严格的控烟政策，不过会议室里面仍然烟雾缭绕。 偌大的会议室里面，只有喝水的声音，咳嗽的声音，还有抽烟的声音。 但是没有人说话。 看起来，讨论已经陷入僵局。 第六章 超导还是量子 黑西装带着王一男走进会议室，显然，主持人是认识王一男的，他拍了拍手，打破了会议室里面令人窒息的沉闷。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帝都大学的王一男教授，阿贝尔奖获得者”， 会议室里面响起了掌声，王一男左右看了一圈，除了李文静坐在靠窗的位置以外，其他的人他都不认识， “王一男教授和李文静教授在人工智能方面也颇有研究，所以我们也邀请他们来参加今天的讨论”，主持人是钱中华的老板，有关部门的负责人，他来亲自主持，说明今天的会议级别那是非常高。 当然，哥德尔系统的存在是机密中的机密，所以钱中华的老板也只是提到王一男和李文静是人工智能的专家，并没有细说他们获得的成果。 “这位是科技大学的潘教授，他在量子计算机方面是权威”，主持人给王一男介绍几个主要的大拿， “幸会，幸会”，潘教授站起来跟王一男握手，他在会议室里面，算是年轻的，当然，跟王一男和李文静比起来，那就是老人了，40多岁的样子，不过已经有些谢顶了。 这位是量子计算机方面的红人，王一男经常在新闻报道中看见他的身影，在王一男和李文静横空出世之前，有意无意的被新闻媒体当成华国青年科学家的典范，所以，在他身上王一男感到一阵阵隐约的敌意也就不足为奇了。 “潘教授的大名我是久仰了，以后有关量子计算机的问题还需要跟您多请教”，王一男的姿态摆得很低，轻易树敌的事情，我可不会干，看起来王一男还是挺上路的，这位潘教授的脸色立刻好了很多。 “这位是防卫科技大学的李教授，他们研究和制造的大湖之光，是目前整个蓝星排名第一的超级计算机”， 又是一位经常上电视的大拿，王一男很是谦虚的跟李教授握了握手，“我看过关于你们的报道，能击败太阳国还有大米国拿到蓝星超算第一，很不容易啊”。 “这位是华国科学院计算所的孙院士，他们的团队目前正在基于阿尔法架构，设计新一代的自主芯片，在华国自产的20纳米工艺下，达到上一代牙膏厂x86芯片的同等性能”， “原来就是传说中的华芯啊，久仰久仰”，王一男说， “这位是帝都大学计算机系的刘院士，他在并行计算的软硬件架构理论上颇有研究，是目前国内这方面的权威”， “哎呀，说起来咱们还是同事呢”，到底是自己人，刘院士主动过来跟王一男握手。 也难为钱中华的老板了，这么多技术大拿的身份和这么专业的研究领域，能够记得清清楚楚。 花了几分钟，把主要的几位大拿介绍了一遍，主持人严肃的说，“这次会议对华国科技的未来至关重要，会议的结果将直接影响到高层政策的制定和资源的倾斜，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摒弃一切成见，开诚布公的把利弊讨论清楚”， “通知王教授的时候，应该已经大概提及了会议的内容，我这里再简单重复一下”，主持人说， “大家都知道，摩尔定律已经接近失效，现在CPU的工艺和时钟频率已经接近了极限，目前量产的CPU或者GPU，在很长的一段时间，达到5-7纳米应该是极限了”， “那么，未来计算机技术的发展，是在现有的硅基、光刻体系上继续改进，还是选择一些全新的技术方向，比如说生物计算机、超导计算机、或者量子计算机，对于整个华国的战略选择来说，就显得至关重要”， “这是一次巨大的挑战，也是一次巨大的机会，我们在传统的光刻工艺上持续落后，短期内看不到迎头赶上的机会，但是如果在下一代计算机技术上，我们选对了方向，进行举国投入的话，是很有可能实现弯道超车的”， “但是，国家的资源和实力有限，所以只能选择其中的一个方向进行重点投入，以求突破，这次会议就是想请各位专家提供一个倾向性的意见给最高层，我们，应该选择什么方向进行突破”， “责任重大啊，同志们，某种意义上，未来二十年华国能不能站在计算机技术的世界之巅，就看咱们今天能不能找到一个正确的方向了”， “经过前一天和今天上午的讨论，目前的意见主要集中在超导计算机和量子计算机两个方向，但是两种意见的分歧比较大，下面请主张超导计算机的代表帝都大学的刘院士，和主张量子计算机的代表科技大学的潘教授，分别系统阐述一下自己的理由吧”， “正好王一男教授刚来，可以全面的听一听”。 首先介绍的是帝都大学的刘院士， “我建议的主攻方向是超导计算机”，刘院士说， “众所周知，制约计算机性能提升的一个关键因素，就是功耗和发热，这方面超导技术是有着无可比拟的巨大优势的”， “另外，使用超导约瑟夫森效应制作的开关器件，响应速度比目前常用的硅基半导体器件，要提高两个数量级”， 。。。 “综上所述，我觉得超导计算机方向值得尝试”，刘院士结束了自己的阐述。 王一男暗地摇了摇头，除了一些常识性的大路货以外，刘院士没有提出有价值的具体想法，技术路线是什么，最终达到的目标是什么都没有，这样的阐述，除了给对手提供攻击的靶子以外，没有其他作用。 果然，刘院士说完之后，就遭到了对手的猛烈攻击， “据我所知，目前整个蓝星上，超导计算机的研究都是雷声大雨点小”，防卫科技大学的李教授首先发难， “IBN公司曾经投资过一个研究小组，但是刚刚研究到超导的基本逻辑组件就放弃了，从报道来看，他们应该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困难”， “在之后就是毛熊，毛熊的团队也是做出了一堆超导门电路，后来毛熊解体，这帮人去了大米国，据说拿到投资继续研究，但是最近几年也无疾而终”， 李教授显然是做了充分的功课，招招都打在七寸上。 眼看刘院士吃瘪，防卫科技大学的的李教授赶紧出来救场，“没有人能够取得进展，就证明这件事不能做吗，我看你们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李教授说， “功耗的降低是必然的，超导约瑟夫森效应也是公认的高速逻辑电路”， “至于会遇到的问题，那正是需要我们投入力量去解决的啊”， 王一男仔细的听了半天，心里明镜似的，刘院士为什么会支持超导计算机，因为超导计算机基本上还是基于传统的冯诺伊曼架构，他的专长，并行计算的软硬件都是基于传统架构的，所以还有发挥空间。 同样，李教授为什么也会支持刘院士，因为大湖之光也是基于传统架构的，真要是弄个全新的架构出来，那李教授还玩不玩了，手下几百号人还玩不玩了？ 果然，接下来发言的潘教授没留半点情面，“恕我直言，超导计算机不过是对传统计算机的很有限改进而已，而且，能不能改进成功，还是一个未知数”， “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全力投入到量子计算机的研究上”， “大家知道，在量子力学的层面，粒子是处于叠加态的，这种叠加态本身是可以按照符合波动方程的方式进行变换，或者说，运算”， “这就是天然的，量子层面的并行计算”， “大米国学者Shor提出的分解质因数算法，可以在瞬间解决传统算法需要上万年才能完成的任务”， “还有西森教授，他在米歌建造的量子退火计算机，成功的用几个数量级的优势，完成了人工智能领域的一个基本问题的求解，那就是获得全局最优解”， “这些成功的例子证明，量子计算机是可行的，在我的实验室里面，我们已经实现了12个量子位的计算，这在整个蓝星也是处于领先水平的”， “只要继续加大投入，我们就很有可能实现弯道超车，在新一代的量子计算机的竞赛中，获得领先”。 不得不说，潘教授的阐述更详细，也更有说服力，当然，王一男也不是好忽悠的，潘教授在阐述中，有意回避了两个问题，这两个问题也是量子计算机的致命缺陷。 首先是算法问题，目前成熟的量子算法有三个，分别是质因数分解，搜索和退火算法，远远达不到传统冯诺伊曼机器所拥有的表达能力，也就是说，量子计算机不是图灵机，无法完成传统计算机的所有任务，严格来说，只能完成非常受限的任务。 第二个问题是输入输出问题，量子态是非常微观的状态，也是非常不稳定的状态，所以为了实现信息的稳定表达，人们需要用量子容错编码来表示信息，而要将任何信息表示为微观粒子的叠加态，光想一想，王一男就不寒而栗。 而同样，要从叠加的量子态中，通过一次次的测量获取每个正交域信息，也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任务。 刘院士对潘教授的阐述也提出了质疑，但是他对物理学研究不深，质疑都没有在点上，刘院士眼看形势不利，求援的目光投向王一男，“咱们是一个学校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好吧，作为一个战壕的同事，总是要拉一把的，更何况，王一男不觉得量子计算机这两个致命的问题，短时间内有解决的可能，这样的话，不能作为通用计算机的量子计算机，在王一男看来，只能作为通用计算机的补充，应用范围是受到很大限制的。 就好像潘教授进行的量子通讯实验，号称量子视频通话，听起来挺唬人的，但实际上，所有通话过程，全是基于传统的Ｈ264，或者H265视频压缩协议，DES或者RC系列，或者大米国的AES对称加密协议而已。 涉及到量子纠缠，也就是在交换密钥的那一瞬间，唯一的作用，就是这种交换密钥的过程，一旦被窃听，就会破坏交换本身，所以，是不可窃听的。 至于通讯本身，跟所谓的量子计算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当然，王一男还没有笨到去挑战这种大众喜闻乐见的新闻事件， “我有两个问题”，王一男说。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第七章 王一男的无差别攻击 “第一个问题说起来比较抽象一些，但是很重要，我想知道潘教授对量子计算机的定位，是面向大众的通用型计算机，还是适用于特定用途的专用型计算机”，王一男说， “第二个问题是，潘教授能给我一张时间表吗，最主要是估算从投入资源开始启动，到最终达到可以市场化的程度所需要的时间”， “我觉得只有提供这样的时间表，才能够为决策层作出决定提供有参考价值的指标”。 潘教授不敢轻易回答，他发现，“会咬人的狗不叫”，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说错，王一男看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这两个问题问的太刁钻了。 比如说第一个问题，潘教授想要回答通用型的计算机，那显然是行不通的，毕竟以目前量子计算机那可怜的两三种算法，要想达到根据需求就可以为量子计算机书写相应程序的程度，那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呢，这答案稍微加以推敲就站不住脚。 但要是回答专用型计算机也不对，那样的话，作为专用型计算机，其应用领域先天性就受到很大限制，制造出来就只能是面向一个狭小的应用领域，怎么可能作为国家的战略方向呢。 考虑了半天，潘教授还是不敢冒险说瞎话，他只能采取打太极的办法，“量子计算机在目前阶段可以作为专用计算机使用，实现质因数分解、搜索以及退火等等算法”，潘教授说， “今后随着理论的进展，新的量子算法不断提出，是有可能成为通用型计算机的”。 王一男点点头，示意接受了他的说法，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潘教授暗自松了口气。 “第二个问题，我暂时也拿不出可靠的时间表，毕竟整个计划里面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了，但是我相信在五年之内，一定会有可以市场化的成果”，第二个问题就太好应付了，潘教授随口就给出了一个答案，五年以后，我就不信你王一男会有那个闲工夫来找我核实。 这就是随口瞎扯了，王一男摇摇头，嘴里嘟囔着，“真是伟大的革命乐观主义啊”。 “我不太同意您的说法”，王一男说，“这个理想的时间表需要依赖于新算法的出现，量子编码的完善，还有新技术的提出以打破量子输入输出目前存在的壁垒”， “这么多新的技术凑在一起，还要解决一个个从来没有解决的问题，暂且不说这中间可能出现的新问题，据我所知，不要说华国了，就是整个蓝星，也没有哪个实验室或者哪个公司敢打包票，说自己什么时候能完成”。 王一男转过身，面对主持人和其他专家，“恕我直言，我的判断是”， “二十年之内，除了某些特定领域，我看不到量子计算机有任何作为通用型计算机推向市场的可能”。 好嘛，这一棒子打下去，一堆人要跳起来了，要不是有高温超导的成果加上阿贝尔奖的加持，王一男说不定直接就被扣上扰乱会议秩序的大帽子，给架出去了。 “我不同意王一男的说法”，潘教授也是急了，也顾不上叫这个小年轻王教授， “我们已经实现了12个量子位的计算，进一步提高到100个以上的量子位也是可以预期的”，潘教授说， “那你们计算使用的初始数据是固定的还是可以随时变换的”，王一男问， “这个，应该是固定的吧”， “哦哦”，王一男点点头，“你们都没开始做输入输出，就开始号称五年市场化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当然，王一男要真这么说，那可就结仇了， 王一男说，“实现实时的数据输入设定以及实时输出结果，你们还没开始做吧”， 眼见着躲不过去，潘教授只好说，“还没开始”， “但是普林斯顿的Tim教授，他的团队已经报告了一种设定初始化值的方法，这方面应该也是很快可以取得进展的”，潘教授开始补救， “Tim教授的论文里面，用三个小时，十几台激光器，实现了一个量子位的设定，你觉得离实用化还有多远”，王一男随口说道， 潘教授感觉自己的脸啪啪啪的响，“你妹啊，到底我是量子计算机专家，还是你，怎么Tim教授的论文，你TMD比我还要清楚”，潘教授不再说话，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眼看着潘教授吃瘪，量子派的另外一个得力干将，华国科学院计算所的孙院士跳了出来， “一项新技术在刚提出来的时候，一定会面对各种质疑，如果因为这些质疑而不投入力量的话，我们可能会永远失去这次弯道超车的机会”，孙院士说， “量子计算机天然的并行特性，使得它从根本上超越了现有冯诺依曼架构的传统计算机，这个是你无法反驳的吧”， 王一男点点头，“当然，我不否认这一点”， “我只是认为潘教授估计的时间表过于乐观而已，这种过于乐观的估计，有可能让我们在未来的发展方向上产生巨大的误判，浪费海量的人力和物力做无用功”， 王一男还有一句憋在嘴边没说，“就像您老人家，现在流行的趋势是ARM体系，你非要在别人全都已经放弃的Alpha上面执迷不悟，这不也是巨大的浪费么”。 主持人眼看这架也吵得差不多了，该听到的也都听到了，就开始打圆场， “王教授，这么说来您应该是支持超导计算机作为重点突破方向的，对吗？”。 王一男四周看了看，没找到黑板，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啊，这样很影响发挥的。 王一男一张嘴，立刻举座大哗，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首先我不建议将量子计算机作为国家层面的战略，这个领域咱们保持足够的研究力量，跟进或者保持目前蓝星的领先研究进程就足够了，因为至少在二十年内，我不觉得通用型的量子计算机会达到实用化的程度”， 这个意见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不过王一男下面说的一句话，就惊掉了一堆人的眼镜。 “其次，我不觉得超导计算机是一个完整的研究方向”，会议室里面立刻响起了一阵阵的议论声， “在来之前，我专门研究过目前所有关于超导计算机的文献，跟量子计算机不同，整个蓝星对于超导计算机没有形成一个为大家广泛认同的定义，那么，到底什么是超导计算机呢”。 “我归纳了一下，关于超导计算机，大概有这三种应用场景”， “第一种，是将整个芯片的导电部分由现在的铜或者银，改成超导材料，这样如果将整个芯片冷却在超导材料的临界温度以下运行，可以极大的降低芯片的功耗和发热”， “第二种，是利用超导的迈尔斯效应，或者说完全抗磁性，来表示0或者1，这样利用超导来实现更快速的数据存储，我个人觉得，把它叫做超导存储器而不是超导计算机可能更加合适一些”， “第三种，是利用超导的约瑟夫森效应，使用超导材料来制作任何图灵机所必须的依赖的基础门电路，我觉得这可能更接近我们通常理解的超导计算机”。 “综上所述，我觉得这三种都可以归结到制造工艺的层面，也就是说，量子计算机利用了微观粒子的量子态进行大规模并行计算，从概念上，是跟目前通用的冯诺依曼体系完全不同，而超导计算机，实际上只是利用超导材料的某些特性，来改进现有工艺而已”， 本来看着王一男把潘教授说的哑口无言，帝都大学的刘院士正乐呢，可听着听着，就不对劲了，这是典型的坑死人不赔命啊，猪队友，说的就是这种人吧，刘院士忍不住都要跳起来质问王一男了，“你丫到底是哪一边的啊”。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上来就是无差别攻击，按照王一男的说法，“量子计算机二十年之内没戏”， “超导计算机，这是神马玩意，芯片厂商自己利用超导材料来改进工艺得了”， 好嘛，那我们还聚在这里开什么会，大家洗洗睡吧。 面对王一男的炮火，主持人也吃不住劲了，也许，把这家伙请过来就是个错误？ “王教授，那你觉得我们采取什么样的战略呢？”。 王一男习惯性的想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点什么，伸出手才发现眼前没有粉笔，更没有黑板，他只好收回手，用指关节叩了叩桌子，嗯，就算是敲黑板的意思吧。 “时间有限，我就提三点简单的建议吧”，王一男说， “首先，我认为在未来的技术趋势中，软件要比硬件重要，特别是大规模并行计算的软件架构和体系，以及怎么保证在日益复杂的软件需求和日益紧迫的进度要求条件下，大规模软件的正确性，这方面应该加大理论和实践的投入”， “其次，以光刻技术为基础的传统芯片制造技术，还远未走到尽头，利用新的超导材料，甚至量子效应对传统工艺进行改进是可行的，所以，该补的课还是得补，弯道超车没那么容易”， 这回连主持人的脸都变了，“貌似弯道超车是我一开始提出的概念啊，你丫还真是无差别攻击，不管不顾，上来就一顿啪啪啪啪”。 “最后，除了必要的基础研究经费以外，我不建议国家做无偿的投入，创新还是要以企业为主体，经费可以用贷款的方式，或者入股的方式投入企业，我相信花起要还的钱之前，总要仔细掂量一下吧”。 真要是按照王一男的第三点意见来，啧啧，连不是特别明白这里面道道的李文静都摇摇头，果然是无差别攻击， 王一男也顾不上一道道要吃人的目光，说完就施施然的坐下来。 反正哥也不指望在圈里混，你咬我呀。 第八章 搁置 此刻在与会的大伙眼中，王一男就像一颗大石头一样，还是最臭最硬的那种。他来之前，会议室里面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闷，王一男“扑咚”一声砸了进来，于是一堆牛鬼蛇神都冒了出来，沉闷被打破了。 可是后来大伙发现这是一个见人就咬的主，于是在短暂的激烈冒完泡之后，会议室再次陷入难堪的沉闷中。 王一男可管不得这么许多，他自顾自的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慢慢的品起来，“嗯，这茶叶不错，比帝都大学办公室的好多了，回头问问是什么地方的，给我也弄点去”。 其实王一男也知道，以他和李文静如今的学术地位和影响力，不管支持哪一方，只要你好我好大家好，不痛不痒的发表点意见，从海量的资源里面，分到一块大蛋糕那是必须的，甚至都不用他开口，估计都会有人帮他把项目啊，名目什么的都安排好。 王一男只要坐在办公室里面，等着天上掉馅饼就完了。 而且确实也有不少专业吃大户的玩法，科研行业的事情，东西做出来没做出来，本来就是没有人可以拍胸脯，打包票的事情，于是围绕着每年的科研领域，一帮探子、撮客、中介应用而生，形成不大不小的产业。 当然，你要是说完全没用，也不尽然，毕竟国家那么大，谁也看不过来是不是，这里面总还是会有不少投入到实际的研究中，推动科学的进步。 只不过，王一男还是一个企业的老板，他还深知做企业有多不容易，所以，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太好，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不求尽善尽美，但求问心无愧吧。 但是王一男的意见，会议的主持人，也就是钱钟华的老大，又不能视而不见，毕竟，帝都大学教授，高温超导专家加上新科阿贝尔奖获得者的名头，拿出来还是挺吓人。 如果说量子计算机，王一男算半个专家，大伙还是更愿意相信潘教授的话，那超导计算机，王一男要是认第二，估计整个华国。甚至整个蓝星就没人敢认第一了，王一男自废武功，说超导计算机是工艺改进而不是战略方向，那别人还能怎么办？ 会议主持人一看不行啊，这天已经被聊死了，只有从长计议了。 “鉴于王一男教授提出来的新看法，我觉得这次会议就做出结论的条件不太成熟”，主持人说， “我们有必要更广泛的征求各方面的意见，包括王教授所说的软件技术改进、传统芯片技术的进一步改进，以及生物计算机等等”， “所以，这次会议就暂时休会，等时机成熟之后，再决定下次会议的时间，另外”， “潘教授，你整理一下量子计算机的战略规划，包括时间表”， “帝都大学的刘院士，你整理一下超导计算机的战略规划，包括时间表，嗯，王一男教授的意见是你们内部事务，你们下来自己协调，看看怎么整合进去”，这皮球踢的水平，简直了。 “还有王一男教授，麻烦你也将自己今天的发言整理成文档，发给会议秘书，等下我会让她把邮件地址给你”， “潘教授和刘院士应该有会议秘书的邮箱”。 没办法，会议草草收场，好好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被王一男搞的虎头蛇尾，他自己还一点坏事的意识没有，走到李文静边上，“等下去哪里，要是回帝都大学的话我送你过去”。 李文静犹豫了一会，“那好吧，我正好要回帝都大学”。 李文静上了王一男的车，两人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王一男突然想起，这还是自己跟周慧确定关系之后，第一次跟李文静独处吧，他差点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人家哪一个与会专家没有专车接送，用得着你在这献殷勤吗”。 “你俩现在怎么样“，过了好久好久，从李文静嘴里悠悠的冒出一句，声音飘飘忽忽的，像是从天边传过来一样。 “还行吧，挺好的”，王一男回答到。 车里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又过了好久好久，王一男问，“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看上谁？”， “暂时顾不上，最近天天写论文，哎你说你们之前的那几篇论文，中间好多东西都是一带而过，可把我害惨了，最近稍微有点时间，都忙着来完善其中的环节了”，李文静回到到， 说起论文，她立刻有了说不完了的话题，“还有那个本征属性，后来我发现按照威尔逊群的方式来处理，可能更加自然一些”， “你说的是那个提出新重整化方法的威尔逊吗，之前陶教授和我曾经尝试过这个方向”，王一男说， “但是里面有一个流型的维度有点高，没办法处理”， “你们没注意到有好几个维度是完全对称的吗”， 在激烈的讨论中，汽车很快来到帝都大学，王一男暗自想，也许跟李文静这样的搭档方式可能更自然吧。 傍晚时分，已经是初秋的帝都，天气有些凉爽，王一男走出办公室，正准备去周慧家吃晚饭，最近一段时间，只要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周慧都会在家做饭吃，你别说，这方面，江南女子还是有一定的天赋。 几个月下来，周慧做的菜已经从基本做熟的水平，进展到味道还不错了。 “叮叮”，这时王一男的电话响了，拿起电话，是钱中华打过来的， “一男啊，今天有没有时间啊，老头子让你来家里吃饭”， “今天啊，你干嘛不早说”，王一男有点犹豫， “你当所有人都很闲啊，老头子好容易有点时间，临时叫我一定要拉你过来，说是好久不见了，怪想你的”，钱中华开始吐槽， “我就说他也好久没见我了，咋就不想我呢”， “你猜老头子说什么，他说那就顺便一起过去吃吧，我变成你小子的陪客了”。 钱中华嘻嘻哈哈了半天，看王一男没答应，“怎么，难道是佳人有约？”钱中华问到， “是啊，本来说好了去周慧家吃饭的”，钱中华是知情者，王一男也没瞒着他。 “那简单啊，你带上周慧一起来，让老头子给你相相，你别说，老头子几十年的经验，看人还是挺准的”。 王一男是个挺怕麻烦的人，既然现在跟周慧在一起，那就真是做好了一生一世的准备，他一想也对，反正这事迟早外界都会知道的，让钱老把把关也挺好，而且顺便让某人死了心，也算是一举多得。 “那你等等，我先问问她的意见”，说完，王一男挂断电话，拨通了周慧的威信， “亲爱的，在干嘛呢”， “洗菜呢，你大概什么时候到家”， “晚上咱们不在家吃了，有个长辈想见见你，你应该见过的”，王一男说， “就是钱中华的爷爷，钱老”。 “啊，我这什么都没准备，会不会太草率了”，周慧有些意外， “没事，我跟钱老很熟的，就是随便吃点，聊聊天”，王一男说， “那我还没化妆呢”， “我现在过来接你，等到你家楼下的时候，怎么也得半个小时吧”，王一男说， “以你的年龄，半个小时应该够了”， “滚一边去，我化妆去了”，周慧挂掉威信，嘴里不说，其实周慧心里不知道多美了，这不就是见家长了嘛。 王一男和周慧来到西山钱老家那个小院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警卫显然都得到了通知，王一男一路刷脸顺利的开车进来。 院子里餐桌已经摆好，钱中华和钱老，还有邓老坐在小躺椅上聊天，看见王一男和周慧走了进来，邓老的脸色稍微有点黯然，而钱老爽朗的笑了起来，“郎才女貌啊，王一男啊，你小子的眼光不错”， “人齐了，赶紧上桌吧”，钱中华吩咐勤务兵赶紧上菜， “这话说的，我自觉我也算是才貌双全吧”，王一男跟钱老交情也算不一般，吹起牛来也是不需要打草稿的。 看着王一男拉着周慧坐了下来，邓老也笑着说，“难怪难怪，我还说王一男挑了个什么样的人呢”。 钱中华偷偷的拉了拉王一男，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邓若烟本来也在，听说你带了周慧过来，饭也没吃就先走了”。 王一男没说话，这种事情，说什么都是不对的，还是顺其自然吧。 周慧在餐桌上的表现，让王一男刮目相看，果然女人都有天生的百变模块，周慧把一个大家闺秀第一次见家长的戏码演绎得出神入化，举止得体，言语温柔自如，还随时不忘记考虑王一男的感受。 没多少功夫，连起初看她有点不顺眼的邓老，都一口一个小慧，叫的可亲热了，王一男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学过苗疆的蛊术了。 吃晚饭，钱中华把周慧喊过去，说是参观钱老的一些收藏，院子里就剩下王一男，钱老和邓老，王一男知道正题来了。 “听说你今天把人家好好的会议给搅黄了”，钱老说， “已经有好几拨人来我这里告你的状了”， “天地良心，我说的都是实话，也是心里话”，王一男说， “你说的最后一条，我觉得很有道理，科学是允许有失败，但是失败了总得听个响吧，我们好多项目，连响都没响一声，说没就没了”，邓老说， “这一分一厘，都是血汗钱啊”。 邓老这一插话，连本来想敲打敲打王一男的钱老，也没法往下说了，“有道理是有道理，那也得注意方式方法”， “这个议题现在暂时搁置了，但是以后该怎么弄，我希望你也要有一个整体的考虑”， “别别”，王一男摇摇头，“这种战略层面的事情，你们老人家自己拿主意就好了，我就是凭着兴趣爱好，冲到哪算哪”， “千万别给我压担子，我肩膀小，扛不住的”。 邓老和钱老相视一笑，王一男的表现跟他们预期的一模一样，不过也对，科学家的灵气还是不要用在行政方向吧，那也太浪费了。 “说到兴趣爱好，我们碰到一个大问题，我想你一定感兴趣，这也是今天叫你来的主要原因”， “哦，什么问题？”， 王一男果然竖起了耳朵。 第九章 南海风云 “你知道最近南海的局势吧”，邓老说， 要是张琪在场的话，一定会跳起来的，还记得最早时候他接到的那个神秘电话吗，“欧阳、南海、月亮”，这三个关键词在王一男身上，正以一种奇妙的的方式，一步步变成现实。 “听说周边有些小国闹腾的挺厉害的，不过我想就凭他们，肯定没那么大的胆子，后台肯定是大米国吧”，王一男说， “当然，没有大米国的支持，借给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挑事”，钱老说， “前几天大米国双航母编队，来南海转了一圈，结果这帮小丑像打了兴奋剂一样，集体高潮了，那个什么印西亚的，甚至还把他们几条破船派出来，学大米国搞什么航行自由”， “我呸，就这帮臭猴子，也配？”， “我们的南海舰队针对这种情况，进行了驱离和导弹发射的实战演习”，邓老说，“你看看这段录像”， 勤务兵打开树下的一台42寸液晶电视，拿出一块U盘插了进去，很快，电视上出现了分成左右两部分的画面，左边画面的质量差些，还伴随明显的晃动，一看拍摄的就是舰队指挥室，右边的画面里好像是有不少大人物，王一男被他们肩上的将星闪瞎了眼睛，这应该是某个指挥中心。 只见录像里面，舰队指挥室的官兵根据雷达和信息，判断当前态势，并向上级做出汇报，而指挥中心里面，根据接收到的舰队态势，做出了判断，并向舰队发送指令。 看着从冷热共架的垂发系统里面，连续十几枚各型对空、对海、可能还有巡航导弹伴随着气浪和火焰喷薄而出，尽管不是实况，已经时隔有一段时间了，王一男仍然看的心潮澎湃。 录像不长，一共也就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播放完了，等王一男看完，钱老问， “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您也太高看我了，没头没尾的，让我找什么问题”，这种大事上，王一男可不敢满嘴开火车，“总得给点提示，哪方面的问题？”，王一男问到， “当然是跟叫你过来的目的有关，钱老说你的思路发散，说不定有什么好主意”，邓老说， “那我就大着胆子瞎猜了，我看录像里面，最别扭的地方，应该还是时间的问题”，王一男说， “或者说是同步的问题”， “这段录像应该是舰队指挥室的现场录像，和某个指挥中心的现场录像拼接起来的，拼接的标准，我看了一下左右画面右上角的时间，是严格按照帝都时间同步的”， “我注意到在右边指挥中心的画面里面，有一个大屏幕，上面也是舰队指挥室的现场实况，很明显，指挥中心的现场实况要比左边同一时间的现场实况慢大概0.5秒左右”，王一男指着液晶电视说， “同样，在舰队指挥室接收到指挥中心的指令，同样也有大概0.5秒左右的延时，这样一来一回，从发现情况，到执行指令可能就会有一秒钟左右的延时了，在现代战争瞬息万变的情况下，这个延时看起来特别的显眼”。 钱老转过头，对邓老说，“怎么样，我就说这小子一定能看出来吧”， 邓老虽然刚才“小慧“，“小慧”叫的挺亲热，对王一男还是没什么好脸色，“看出来有什么用啊，得有办法解决才行”。 钱老对勤务兵说，“叫科工委的李大校过来”，不一会，一个年轻，干练的军人走了进来，“报告首长，李XX奉命前来报道”， 钱老说，“你给王教授介绍一下我们目前通讯系统的情况和面临的问题，王教授有最高的授权，所有的细节都不必对他保密”， 李大校对钱老敬了个礼，“是”，就转向王一男。 “我们目前指挥中心和舰队的通信线路主要包括三重备份，第一重是容量最大的部分，也是你看到的视频传输的部分，主要通过现有同步轨道上的商业通讯卫星进行，我国所制造的所有商业通讯卫星，在有必要的时候，转发器都会优先供给军用频道使用”， “第二重备份是除了商业通讯卫星以外，还有专门的军用通讯卫星，这些军用通讯卫星的详细情况都是高度机密的，而且卫星还会不定期的做变轨，另外需要的话，利用快速发射系统，我们在8小时内，可以发射4颗卫星，组建临时的通讯网络”， 王一男张大嘴巴，果然是财大气粗啊，而且想不到我华国居然这么牛X了，8小时可以组建临时的卫星通讯网络，我就问还有谁，估计连大米国都做不到吧。 “第三重备份是利用南斗系统，大家都知道南斗系统是华国的全球定位系统，但是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用来做临时的卫星通讯，当然由于信道限制，传送视频什么的做不到，但是一些紧急的通讯还是没问题的”。 “视频传输采用的是加密的Ｈ264协议，密码系统是我们自己研发的基于椭圆函数的公开密钥系统”。 “传输协议用的是什么，TCP还是UDP？”，王一男问到， “Ｈ264是运行在TCP之上的”，李大校回答。 “明白了”，王一男点点头， “南海的情况确实很特殊，没有办法利用各种岸基的光纤设施或者海底光缆”， “对了，我听说咱们铺设的所有海底光缆，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个接入点，核潜艇不用浮出海面，只要找到一个离自己最近的海底光缆接入点，就能够通过海底光缆跟总部通讯，这是真的还是假的”，王一男好奇的问， 李大校半天没回答，只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把求援的目光投向邓老，王一男一看好像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啊，难道是真的嘛，他连忙举起双手，“哎呀哎呀，我刚才啥都没说，啥都没问，咱们继续看看现有系统的问题”。 “也就是说，目前所有的通讯都是基于卫星的对吧”，王一男问， “对，也是这些年科技进步了，要不然跟舰队通讯还是个大问题”，李大校回答， “同步卫星离地面的高度大概是三万六千公里左右，南斗系统的卫星稍微低一些，大概两万公里左右，而且通讯的两个点并不是严格在卫星的正下方，所以实际距离还要远一些”，王一男说， “光速是每秒三十万公里，这样即使没有任何耽搁，通过同步轨道卫星完成的一次信号单向传输的延时最小也在300毫秒左右，因为南斗卫星的轨道较低，距离近，所以通过南斗卫星的延时也会稍微低一些，大概在200毫秒左右”，王一男给出了自己的估计。 “这还没考虑到信道本身的数据丢失和纠错，TCP协议是典型的确认/重发协议，只适合低延时的网络，对于高延时还有高丢包率的卫星网络是极不合适的，话说，当时是哪头猪决定使用TCP协议，早该拉出去枪毙了”，没说几句，王一男又开始习惯性的大发厥词， “我估计，这个协议至少给你们增加一倍的延时，这就难怪了，刚才我看到指挥中心的视频画面，明显延时超过半秒钟”。 李大校半天说不出话来，王一男没注意到他的脸色，自顾自往下说， “这个问题简单，信道资源充足的话，改用FEC的UDP协议，大不了浪费20%的带宽，这部分延时可以降低到几乎没有，也就是说可以将视频延时降低到物理极限，300毫秒左右”。 旁边的邓老彻底不淡定了，“可以降低到300毫秒，那已经很不错了，小李，你立刻回去就组织人研究，有什么问题直接向王教授请教“， “是”，李大校很干脆的答应了。 钱老抓住王一男，“300毫秒也是很长的时间了，还能不能继续降低呢？” “哎，别告诉我你们没研究过大米国的指挥系统，他们应该也是采用基于卫星的全球通讯系统”，王一男别别嘴， “要是他们能做到低于300毫秒，我把脑袋输给你”。 钱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们确实研究过大米国海军，他们应该也在300毫秒左右”， “不过，大米国做不到并不意味着咱们就做不到啊”，钱老开始给王一男灌迷魂汤了， “我一向觉得你是一个能创造奇迹的人，你要是出马的话，一定能拿个世界第一出来，到时候，我专门给你请功”， “说到请功，上次116所的事情，杨总师他们所是集体一等功，杨总师顺道还拿了个科学院院士，我这边可什么都没捞着”，王一男不答应了， “要不，咱们先把上次的事情说清楚，再来谈这件事？”， “我记得你们可是拿走了杨总师他们飞控系统一半的经费吧，将近一个亿软妹币哦”，钱老也不是吃素的， “干活拿钱，天经地义啊，这有什么好说的”，王一男说， “这笔钱可是给你减免了所有的税收，要不你们把该交的税都交了，回头我也给你们弄个一等功”，钱老说，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王一男一下子蔫巴了，“别，别，你看我是那么在意名利的人吗”，何况，名就算了，利还是很重要的。 其实，今天晚上，王一男一听明白两位老人家找他干嘛，心里就一直在偷着乐，在挑战歌利亚的战斗中，王一男的计划里面，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这个环节非常重要，但是又非常困难，王一男一开始对这个部分能否实施，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 但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王一男在心里面暗暗感谢了大米国，还有南海边上的小虫子们，没有你们，我家的大卫，可没有办法找到趁手的武器啊。 强忍住心里面的窃喜，王一男踌躇着，脸上一副要了亲命的为难表情，看起来跟周慧混的时间久了，演戏的本领也是大有长进啊， “其实这件事吧，还真不是没有办法”，王一男说， “真的”，邓老立刻跳了起来，“什么办法你说，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要钱要人是肯定的，不过还远远不够”，王一男说， “还有什么条件，你说”，钱老是知道王一男的尿性，那肯定要捞足了好处才行， “首先，还需要116所的大力支持”，王一男说， “这个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钱老很是爽快， “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条件，要是不答应，那就一切免谈”， 王一男接着说。· 第十章 倒霉的狗仔队 “快说”，钱老一巴掌拍在王一男的脑袋上，“磨磨唧唧，像个娘们一样”， “别打，别打，打笨了我可就啥都不会了”，王一男抱着脑袋说， “你知道我是做企业的，做企业肯定是以股东利益最大化为最高目标”， “别跟我整这些没用的，不就是想挣钱嘛”，钱老直接就拆穿他，“有什么要求你就直说吧”， “建设一个实时性极强，还相当庞大的通讯系统，如果仅仅是给部队使用那也太浪费了，所以在保证部队使用的前提下，我希望能够投入民用市场”，王一男收起嬉皮笑脸，严肃的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甚至可以不需要拨款，自筹资金来做”。 “想都别想，你们自筹资金，那到时候军方要用，是不是还要给你们钱租用啊”，钱老问， “这个嘛，系统总是有运营成本的，给点维护保养的费用，不算过分吧”。 “能不能进入民用市场，这个我们要考虑一下”，钱老说完，跟邓老使个眼色，俩老头还有科工委的李大校凑在一旁，开始嘀咕起来。 王一男也不管他们，自顾自在一旁练起太极拳，最近实在太忙，练拳的时间几乎都没有了，王一男觉得自己身手已经严重下降，估计早就看不到六块腹肌了。 过了好一会，王一男打完半套太极拳收工，看见树下的钱老冲他招了招手，王一男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怎么样，这么点小小的要求，肯定没问题吧”， “你能保证延时在多少毫秒以内？”，钱老问， “延时肯定跟通讯对象之间的距离有关啊，光速每秒三十万公里的极限，我可没有本事超越”，王一男回答到， “比如说，从帝都到中沙群岛”，邓老给出了一个具体的例子， 李大校在边上补充道，“直线距离大概三千公里吧”， “让我算算”，王一男咕哝了几句，嘴里念念有词的做着心算， “不会超过20毫秒”，几秒钟之后，王一男回答到， 钱老一拍大腿，“比目前大米国最好的水平还要快一个数量级”， “你要真能做到，我们两个老头子联合给你请功，至少一等功，我估计特等功也有戏”， 邓老也说，“达到这个指标，进入民用市场什么的，那根本不算个事，话说小王啊，有没有兴趣弄个将星挂在肩膀上，很酷的”， 有那么一瞬间，王一男承认自己真的被诱惑了，将军啊，即使只是个少将，那也不是说当就能当的，好在理智告诉他，天下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代价肯定也是不小的。 “还是算了吧，有一个军方的身份，对年底评奖可能不是太好”， 这个理由果然很好很强大，立刻打消了邓老的念头，“那还是年底的诺贝尔奖要紧，怎么样，把握大不大？”， “提名是肯定的，获奖我估计至少也有一半的可能性吧，准备过段时间再出点成果巩固一下”，王一男说， 要是亚瑟或者程潜知道王一男这种说法，一定会拿起万用表跟他拼命的，“你想出成果就出成果，真当我们不存在啊”。 科工委的李大校看着王一男在那里胡吹海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尽到一点职责的，“那个，王教授，我能请教一下您准备采用什么样的技术方案吗？”， “据我所知，量子通讯也是建立在极高相干性激光基础上的，不可能超过光速的限制，而且受到云层和气象条件的影响也很大”， “而中微子通讯，据我所知，现在能检测到中微子的存在都非常困难，更不要说用来通讯了”， “方案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王一男义正严辞的拒绝了李大校的要求， 这回连钱老也有点吃不准王一男葫芦里卖什么药了，要不是他一贯信誉不错，估计两位老人家该拿枪逼着他说出个一二三四，“方案不说没关系，你总要给我们一个时间表吧，总不至于要个十年八年才能完成”，钱老说， “具体时间表，我要跟116所杨总师聊过之后才能估计出来，不过，再怎么样，初步完成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年吧”， 王一男在心里暗暗补充，“超过一年，大卫的故事我也讲不下去啊”。 “那就这样一言为定，我会跟116所打招呼的，等你的时间表和技术方案出来的时候再来找我，当然，到时候我们肯定会安排专家评审的”，钱老说， 这也是正常的啦，总不可能王一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独立的第三方专家评审那还是必须的。 正事谈完，王一男也跑到钱老的小小收藏室里面，你别说，老头子还是有不少宝贝的，当然主要是一些战争时间的战利品，武器，还有几位超级大佬的墨宝，王一男在周慧面前很得瑟的装了一会，他还是认识不少好货色的。 没一会，杨总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看起来钱老的效率那可是没的说，“一男啊，听说你有事情要我帮忙”，杨总师说， “有事你说话啊，欠你那么大人情，我这正不知道怎么还呢”， “还人情的话，你想都别想，找你肯定是双赢的好事，大伙共同发财嘛”。王一男说， “具体事情，电话里面不方便说，我把手头事情安排一下，会尽快去你那里一趟的”， “Ok，时间定下来提前通知我”，杨总师很爽朗的答应了。 等到一切消停下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晚上十点钟，王一男跟钱中华道别之后，就在他一脸有意做出来那种，“你懂的”，羡慕嫉妒恨的表情中离开了这座西郊的小院子。 “感觉如何？”，一边开车，王一男一边问周慧， “挺好的啊，原来以为他们这么大的领导，一定很有威严，结果还是很和蔼可亲的嘛”，周慧回答到， “那是我的面子足够大，要是你自己一个人来试试看？”，王一男很是不屑， “我想一个人来估计也来不了啊”， “那倒是，不跟着我，你连门在哪里都找不着”，王一男很是得瑟的说， “看把你能的，哎，这边这边，去我家吧，你家太脏乱差了，我可没工夫收拾，你赶紧去找个保姆吧”， 王一男拐上周慧家边上的小路，随手把车停在路边，眼看着已经十一点了，俩人也没注意，就手挽手走到小区大门口。 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呢，从边上草丛里面突然跑出几个黑影，一下子冲到两人身前，然后闪光灯闪做一片，“狗仔队”，王一男脑海里出现这个词的时候，已经晚了。 由于是晚上，俩人没有刻意的戴上墨镜或者大围巾什么的，这下子被闪光灯一闪，本来相貌一定会被照个正着。 这几个狗仔队很是专业，拍完照片之后立刻就走，毫不拖泥带水，很有些古代侠客，“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风范。 留下王一男和周慧在那里面面相觑，两人来到周慧家里，“承认还是否认？”，王一男问， “我倒是无所谓，关键看你”， 周慧想了想，“反正早就不是青春偶像了，暴露一下恋情应该没事吧”， “那得看你的粉丝会有什么反应了”，王一男说， “别说我，你的粉丝应该比我还多吧”，周慧说， “我又不是靠脸吃饭的，我的粉丝才不会管我谈不谈恋爱呢，只要有成果就行”，王一男很是得意， “你的粉丝就不一样了，公布出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哭断肠”， “要不咱们先下手为强？”，周慧突发奇想， “有道理哦，让狗仔队偷拍的照片都烂手里吧”，王一男点点头， 于是王一男拉着周慧，俩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起比划了剪刀手，拿着自拍杆啪啪啪拍了好几张，挑了一张看起来最漂亮的，王一男给周慧发了过去，然后在自己的围脖上发了一条，“猜猜她是谁？”，然后@了周慧， 周慧看到王一男的围脖，乐了，也在自己的围脖上发了同一张照片，也写了一句“猜猜他是谁？”，然后@了王一男。 发完围脖，俩人把手机放在一边，夜已经深了，然后，你懂的。。。 吴畏是一名职业狗仔队，他跟两个朋友听到一些关于周慧的传闻之后，在她家门口蹲守了好几个星期。 可是一开始蹲守的时候，王一男还在国外刷声望呢，当然啥收获都没有，后来王一男回来了，不过俩人警惕性很高，基本都是坐周慧的车，直接开到地下车库，吴畏他们同样也什么收获都没有。 直到今天晚上，好容易等到俩人从钱老家里回来，放松了警惕，结果让吴畏和他的朋友抓个正着，回到家里，看着好几张闪光灯下，俩人手拉手一脸难以置信表情的照片，吴畏就开始乐，这照片总能卖个好价钱了吧。 第二天一早，吴畏给相熟网站的编辑打了个电话，“你知道周慧的新男朋友是谁吗？”， “不就是那个帝都大学的王一男吗”，吴畏有点纳闷，这不是标准答案啊，你不是应该不知道才对吗？ “俩人手牵手的独家照片，你出多少钱”，吴畏决定忽略这些细节，接着问道， “独家的话，一百块软妹币吧”，电话里面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 “TF，你逗我的吧”，吴畏都快疯了，一百块，打发叫花子呢， “TF，这还是看在长期合作的份上给你的友情价，你TMD去其他网站问问，看看人家给你多少”，对面爆发出更大的声音， “你还活在上世纪是不是，自己去看看围脖吧”，说完，网站编辑挂掉了电话。 吴畏连忙打开围脖客户端，好嘛，首页就是王一男和周慧比着剪刀手的合照，各路大V纷纷送上自己的祝福，显然，今天的热点消息被这两人承包了。 吴畏看着神态自然，光线充足，貌似还自带美颜的俩人合照，再看看自己那几张黑漆漆的夜里，抓拍的神态僵硬，曝光过度的照片，确实效果上的差距有点大。 “不带这么狠的，连这点辛苦钱都不给我们赚”， 吴畏欲哭无泪。 推荐阅读:天蚕土豆大神新书《元尊》、猫腻大神新作《》 第十一章 最后一块拼图 恋情曝光，对于王一男来说不过是生活中一则小小的插曲而已，第二天，他仿佛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大大方方的开着车，去帝都大学上班去了。 相对而言，周慧毕竟在娱乐圈混，受到的影响稍微大一些，不过托王一男的福，大量的名人大V和舆论还是给予他们更多的祝福，甚至，在媒体圈隐隐约约还有这样的说法， “要是你们的炒作影响到王教授获得诺贝尔奖，后果。。。”， 这样一顶大的吓人的帽子悬在半空中，连吴畏这么大胆的狗仔队都噤若寒蝉，老实的不行。 来到帝都大学，王一男还没在办公桌前坐稳呢，秦凯就急冲冲的找到了他，“王教授，你总算回来了”，秦凯气喘吁吁的冲进王一男的办公室， “打电话也没人接，问董志他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好吧，王一男晚上一向会把手机开静音的。 “什么事这么急，难道你也看今天早上围脖的热点新闻了？”，王一男问， “谁管你跟哪一个女演员谈恋爱啊”，显然，秦凯是看过热点新闻的， “咱们的自冷却复合超导体材料，有了突破性的进展”，秦凯说， “那个德市的精密设备制造厂，太牛了啊，简直太神了”，秦凯激动的，都有点语无伦次， “我听说也是老板您的技术？”，秦凯看着王一男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神一样， “哎，哎，别这么看着我，你们搞的自冷却复合超导材料，怎么又牵扯到德市的精密设备制造厂”，王一男说， “我们实验室不是配备了两台最新的分子编织设备，就是德市精密设备制造厂生产的那种，最高端的设备”，秦凯说， “我听说现在只有咱们这里有，连军方都排在咱们后面”， “那当然，我们是第一顺位使用，军方只能排第二，至于其他国家，绝对要实行禁运啊”，王一男记得自己好像确实安排过这事，他很是得意的说， “按照我们设定的程序和参数，很快就把设想的自冷却复合超导材料做出来了”，秦凯说， “比实验室里面手工合成可快多了，全部程序化，自动化操作”， 说完，秦凯拿出一个小小的线圈，“这就是利用生产的自冷却复合超导材料成品所制作的线圈”， “只要通上5伏，100mA的电流，30秒之内，里面的温度就会降低到超导临界温度以下，也就是说，变成超导线圈”， 王一男接过线圈，也彻底的不淡定了，“对使用环境有什么要求吗？”， “发热量很低，只要不是极端的高热环境就没问题”，秦凯说， “基本上达到了室温超导应用的水平”。 “临界电流有多大，还有磁通量呢？”，王一男问， “具体测试还没来得及做，不过这么一个小线圈，产生的磁场，已经远远超过了目前最好的永磁材料产生的磁场”，秦凯回答到。 “我靠，这么牛”，王一男乐了，“论文准备的怎么样了”， “对了，不能提那个德市的分子编织设备”，王一男吩咐到， “啊，论文里面有不少相关的内容，不提看起来很别扭”，秦凯有点晕， “不能提，都改成手动步骤，让看论文的人自己去想，要是问起来，就说，我们撞大运撞到了，不相信你们自己去撞撞看啊”，有了学术地位之后，王一男现在再也不用象当年那样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力求有理有据了。 “反正我就是这么弄出来的，信不信在你”，当然了，到今天，有胆子质疑他的人，估计已经不多了吧。 “修改完了之后，论文给我看看”，王一男说， “这篇论文我就署名一个通讯作者，你是第一作者，其他还有几个人的署名，你来确定吧”， 王一男在心里暗暗地说，“秦凯啊秦凯，我这可是推心置腹的对你了，就算你当初来我的实验室是别有用心，碰到这样的老板，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就不信你一点触动都没有”， 果然，听到老板这么大大方方的给出第一作者，秦凯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了，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哽咽，“这怎么行，整个创意都是您的”，不知不觉，秦凯用上了敬语， “没关系，提携后进是咱们科学界的光荣传统，我也是跟着大佬们学的”，王一男全然忘记了他好像比秦凯还要小几岁。 “线圈先放我这儿就行了，记得论文的事情”，王一男说， “好的”，放下线圈，红着眼睛的秦凯有点跌跌撞撞的离开了王一男的办公室，“小心点”，急得王一男在他身后大声喊着。 把秦凯的事情放到一边，王一男开始琢磨昨天答应钱老和邓老的事情，116所肯定是要去一趟的，不过，去116所之前，还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落实。 王一男拨通了科工委李大校的电话，这次李大校热情了许多， “王教授啊，我正准备谢谢您呢，多亏了您的提醒，我们上午开会讨论过了，采用您提议的FEC 加上 UDP的方案，至少可以降低一半的延时，这回您可是立了大功了”， “对了，您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跟你打听个事，咱们目前通讯卫星上的转发器，是哪一家做的啊”，王一男问， “这个我得问问，整个卫星应该是集团五院总成的，具体转发器的研制厂商，我要问问五院”，李大校说， “您等我打回来啊”， “好的”，王一男挂断了电话。 没过多久，李大校的电话就打了回来，“我问过了，目前转发器这一块的研制和商业化都是东方红股份有限公司”， “这么牛，产学研一体化啊”，王一男感慨了一句， “东方红也是我们科工委下属的企业，所以您要有什么要求直接跟我说就行”，李大校说， “那你先帮我要一份他们目前研制最新一代转发器的技术指标吧，重点是信道容量，还有运行条件，耗电量、以及重量等等”，王一男说， “不过他们研制的转发器是给卫星上使用的，应该很紧凑才对”，王一男一边自言自语，“对于我的需求，应该足够了”。 李大校答应一声，“回头有关数据会直接发到您的邮箱”。 “转发器搞定了，还有一个问题还有一个问题，让我想想是啥呢，是啥呢”，挂掉电话，王一男嘴里念念有词。 这时，旁边的电视机上突然冒出一声，“一休哥，想起来了！”（糟糕，不小心暴露年龄了）， “电动机，或者说发电机”，王一男在黑板上写下这个词，整个计划里面就少这一个重要的环节了。这方面，好像N大物理学的磁学专业还是很有研究的？为了保险起见，王一男还上网查了一下相关资料， “XX大学，在高速先进电动机方面开展相关研究工作”，这个可以直接忽略了，估计就是开设了两个专业，毕业了几个研究生，水了几篇论文而已。 “YY大学，对高速先进电动机进行了深入研究”，这个好点，至少有几个博士在做相关工作。 “N大，跟上市公司ABC合作，研制了新型高速电机并推向市场”，这个不错，王一男满意的点了点头，能上市卖，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王一男找到N大校长的电话，王一男和李文静选择帝都大学而不是N大作为自己的大后台，一方面是因为帝都大学的牌子确实比N大要硬一些，但是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李文静父亲所受到的不公正对待，这方面，N大的校长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上次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他专门找到王一男和李文静，很诚恳的表示， “对于你们没有选择N大，学校方面表示理解，但是，这一页就算揭过去了”， “最重要的是，以后有事还是要记得找N大啊，毕竟N大是你二位的母校”，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王一男也只好一笑泯恩怨，今天正好有机会，他赶紧给N大曲校长打了电话。 “王教授，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曲校长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当然是好事了，我记得咱们学校的固体物理，特别是磁学专业非常厉害对吧”， “那是当然，不过，要是你留下来的话，就更厉害了”，曲校长仍然心有戚戚， “咱们是不是跟上市公司合作，搞了一款新型的高速电机”，王一男问， “对，这事我知道，去年还给学校带来不少收入呢，是我们树立的研发和企业相结合的典范”，曲校长说， “您应该知道，最先进的电动机不是永磁电机，应该是超导电机吧”，王一男接着说， 虽然曲校长是天文专业的，研究了半辈子的宇宙学，不过对于这种科普性的常识，那还是没有半点问题，“我当然知道，你不就是超导方面的专家吗”， “难道你想在这方面跟学校合作？”，曲校长说， “我们准备研发一款高性能的高速超导电动机，现有电动机转换效率应该在90%左右，使用超导材料之后，保守估计也能达到99%吧”，王一男说， “对电动机这方面，我手下没有靠谱的人才，所以还希望学校多多支持啊”， “没说的，我现在就能答应，最好的精兵强将都交给你指挥，相信一定不会让学校失望”，曲校长很是爽快，王一男这方面的口碑那是相当的好，帝都大学跟他合作的两个实验室最近风生水起，论文刷得也不嫌烦，整个华国其他大学的校长都快要集体抗议了，还让不让咱们活啊。 现在王一男居然主动找上门来，这样的好事哪还有往外推的道理？ “我这就回去安排，你等我消息，来N大或者去帝都都行”。 落实完最后一桩大事，王一男彻底放松下来，跟116所杨总师约好了第二天去蜀都，王一男还有时间给选修自己《超导物理》课程的学生，出好了期末考试的题目。 因为心情不错，所以嘛，题目一定是极度变态的难了，王一男心想，也该让你们这些平常自命不凡的天之骄子，尝一尝考试挂科的滋味了，阿门。 第十二章 同温层徘徊者 晚上在周慧家里，王一男收到了来自东方红股份公司的邮件，上面详细列出了新一代转发器的技术指标。 王一男还是有足够的警惕性，他在用手机收邮件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直接连接周慧家里的i-Fi，也没有直接使用运营商的4G网络，而是使用专用的VPN设备，点对点连接到哥德尔系统，再通过哥德尔系统访问通常意义上的互联网。 这样即使有心人有办法监控王一男的手机，除了无法解开的加密数据外，他们也会一无所获。 东方红股份公司发来的转发器技术指标有些出乎王一男的预料，带宽倒还是不错，运行在最新的Ka波段，每一路的带宽达到了100Gbps以上，但是重量有点出乎王一男的预料，一路设备的重量接近500公斤。 “太重了”，看着刺眼的500Kg字样，王一男皱紧了眉头， “怎么啦，现在就嫌弃我重了是不是？”，周慧坐到王一男怀里，揪着他的耳朵，“你老实交代，谁的身材比较好一些”， “哪能说你，我在说这个设备呢”，王一男连忙解释， 周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最近肥肉是多了一点”，说完跳了下去，拿出一个瑜伽垫子，打开客厅的电视机，你知道，现在新款的电视机都有各种各样的健身App。 周慧很熟练的打开一款，呼哧呼哧的练了起来。 王一男走到卧室，拨通了李大校的电话，接通电话，李大校首先问到，“王教授啊，邮件收到没有”， “收到了，但是有一个问题，现在电子设备这么发达，咱们的转发器为什么还这么重”，王一男问到， “这个具体技术问题我就不清楚了，这样吧，我让给你发邮件的技术人员给你打电话，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好了”，李大校说， “行”，说完王一男跑到客厅里面，跟周慧俩人一起练习了瑜伽动作，练着练着，俩人眼瞅着又要擦枪走火，王一男的电话响了， “王教授吗，我是东方红股份的张工程师，您叫我小张就行了，资料是我整理的，有什么问题您直接问我”，果然是来自东方红的电话， “这样的，我看到你们转发器的资料，带宽不错，达到国际先进水平了，但是每一路要接近500公斤，是不是太重了”，王一男问， “这个重量主要是天线和冷却系统，要到达地面0.5米天线能接收到足够的信号强度，发射功率小了肯定不行，毕竟是离地面三万多公里的同步轨道”，， “如果使用超导材料改进天线和收发器呢，会不会降低重量”，王一男说， “这方面我们倒是没有研究，理论上应该可行吧，但是整个系统肯定需要全部重新设计了”，小张回答， “如果不考虑面覆盖，或者距离近一些的话，重量可以降低很多”，小张补充到， “距离”，王一男差点又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我怎么这么笨呢”，看来人跟人之间是会相互影响的，最近跟周慧呆的时间有点久了，貌似智商有点被平均的味道。 “如果仅仅几公里的距离，而且要求覆盖的对象不是一个面，而是面上的几个点呢”，王一男问， “那太简单了，我估计几公斤重量就足够了，毕竟信号的衰减随着距离的增加，会越来越严重的”，小张回答到， “我明白啦，谢谢你的资料和解答，回头我们可能有新型号的研制要求，会通过科工委下达给你们的”，王一男说完，挂断了电话。 王一男把电话设置成静音，扔到沙发上，周慧正在练着一个难度挺高的瑜伽动作呢，王一男凑了过去，“这个动作你练的不对”， “哪里不对了，你看看电视上面，就是这么练的”， “那是单人动作，正确的姿势应该是双人动作”，王一男说着说着，手就伸了过去，（以下省略五千字）。 第二天一早，王一男神清气爽的登上飞往蜀都的航班，时间紧急，虽然胆子小，他还是壮着胆上了飞机。 中午的时候，杨总师已经在办公室叫好了午餐等着王一男了，大家都是忙的不行，就省掉了请客吃饭的程序。 “说吧，有什么大买卖要找我”，杨总师说， “先说好，我们是航空研究所，不是航天研究所，最多到临近空间就顶天了，打卫星上天这种事情，咱们所可没这么大本事”。 估计钱老提前跟他透露了点啥，杨总师上来先撇清，真要玩卫星还是你自己一个人疯吧，116所跟着疯，那就太越界了。 “咋可能嘛，一枚火箭多少钱，我这点家底，折腾不起”，王一男摇摇头，开玩笑啊，虽然火箭是要搞的，但肯定不是现在啊。 “我先考考你，蓝星的大气层大概是什么样的结构”，王一男问到， “这太简单了，对流层、平流层、臭氧层、中间层、热层和散逸层”，杨总师张嘴就来， “那一般飞行器飞行在哪一层，高度是多少”，王一男接着问， “一般都在对流层，民用飞机一般在一万五千米以下，军用飞机在两万米以下吧，当然极少的军用飞机，可以飞到三万米的高空”，杨总师说， “一般来说，两万米以下是对流层，两万米以上就可以认为是平流层了，绝大多数气象活动都在对流层，平流层基本上就没有空气对流”，杨总师接着说， “在两万米和三万米之间，温度基本都稳定在零下五十五度，所以把平流层最下面这部分，又叫做同温层”， “大米国著名的Ｂ-52，就是因为主要巡航在这个高度，被叫做同温层堡垒”。 “真是听君一席话，如读十年书啊”，王一男啪啪的鼓起掌来， “滚粗，别告诉我这些你不知道，我是说给读者听的”，杨总师一把拍掉他的手，“说吧，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听说你们有一款隐形无人机，叫做风影的，是不是实用升限差不多也有三万米？”，王一男问到， “消息挺灵通的啊”，杨总师说， “废话，你们的气动外形哪次不送到咱们那里去计算，瞒谁也瞒不过我啊”，王一男得意地说， “我靠，差点忘了，这么说告诉你也不算泄密”，杨总师点点头， “刚试飞没多久，表现很不错，我们把它叫做隐形战斗机的眼睛”，杨总师说到， “有效载荷多少，续航时间呢”，王一男问， “有效载荷0.8吨吧，续航时间12小时以上，用的活塞发动机”，杨总师回答， “不考虑飞行速度的要求，把发动机换成超导电动机驱动的螺旋桨，油箱换成电池，机身上部没有隐身要求，换成最新的太阳能电池板”，王一男说， “你估计续航时间会到多少？”， “以现有的太阳能电池转换效率，每天接近一半的时间，是有非常充足的阳光照射，而且超导电机的能量转化效率非常高，这样在白天的时候，充电的同时还可以驱动电动机”，杨总师开始自言自语， “晚上使用锂电池里面的电能驱动电动机”， “这样的话，只要有效载荷在一定范围之内，再加上无人机对强度的要求没有载人飞机那么高，可以大量使用复合材料”， “说到复合材料，那个何震波，小何博士，还真不错，不但在耐高温材料上取得不少进展，连复合材料这一块也弄出不少好东西，风影就因此减重了400公斤，如果在你设想的整个无人机上更大范围的使用复合材料的话，飞机重量还会更轻”， 最后，杨总师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有效载荷不超过800公斤的话，这飞机不用着陆，要一直到锂电池的充放电寿命限制，电池容量下降到60%的时候，才无法维持巡航飞行”。 王一男点点头，“跟我估计的差不多，但是一昼夜一次完全的充放电，五年差不多1800次吧”， “大不了五年飞下来一次，换换电池，顺便升级一下硬件啦”，王一男说， “这东西设计制造起来倒是不困难，根据你的需求，再利用哥鲲鹏进行针对性的气动和飞控系统优化，我估计性能指标还能再好一些”，杨总师说， “而且除了超导电动机以外，都是比较成熟的技术，所以成本也不会太高，我还是不明白，你弄这个东西整天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干什么，不累啊”， 王一男得意的笑了，要不怎么说哥是天才呢， “我问你”， “要是在华国大地上，三万米的高空，弄上几百架这样的飞机，每一架都在高空转圈”， “再在每架飞机上，装上转发器，这个我已经问过了，使用卫星转发器，降低功率的版本就可以”， “转发器按照人工智能算法，临近组网，也就是跟地面的终端建立链路，同时再通过临近的飞机多次转发”， “还可以根据负载的情况实时选择最佳路径，整个是典型的路由选择问题，有成熟的算法”， “每架飞机装个十个八个转发器，每个转发器大概100Gbps的带宽吧，技术落后点也没啥，大不了有新的改进版本之后，飞下来换一下就行了”， “那些人烟稠密的地方也就罢了，咱们没啥优势，南海啊，西疆啊，这种茫茫大海，或者荒无人烟的地方，每隔几百公里见方部署一架”， “整个华国上空就算布满了，不会超过一千架吧”，王一男说， “对了，你估计一架的成本是多少？”， “两百万软妹币吧”，杨总师下意识的回答， “加上转发设备，地面维护等等，我们翻一倍，四百万软妹币”， “一千架，就是四十亿软妹币”，王一男说， “你说说，用四十亿软妹币，建立一个覆盖整个华国所有角落，两点之间数据传输时间接近物理极限的完全自洽通讯网络，很贵吗？”， “而且，这个网络每个节点都是隐身的，别人看不见”， “而且，即使打掉其中一半的节点，整个网络仍然能正常工作”， “而且，咱们随时可以分分钟再送几百架飞机上去，导弹都比咱飞机贵了，让他打估计都舍不得”， “你觉得，我这个同温层徘徊者计划咋样”，王一男问， 连久经考验的杨总师，都已经吓傻了， 这样，也行？8) 第十三章 王一男的阴谋 “等等”，杨总师好像有点缓过劲来了，“让我想想，你这个方案之前肯定有人提出来过，不过应该用的不是无人机”， “对，是气球，我想起来了，米歌的Loon项目，好像就是用气球来实现通讯中转服务”，杨总师一拍大腿，大声说， 王一男点点头，“确实，米歌曾经有一个Loon项目，用高空气球来进行信号的转发”， “不过他们的项目有两个致命的问题”，王一男说， “什么致命问题，居然还有俩？”，杨总师问到， “第一个问题，当然就是他们选择的运载工具了，选择气球是拍脑袋，看起来很美的典型，气球啊，粗粗一想，成本很低，但是气球的运行不是完全可控的，为了保持转发器的位置，就需要设计各种附加设备，比如说黑白气球啊，比如说升降设备，以根据高度来选择气流等等”， “这样最终的成本和复杂度，反而超过了看起来昂贵的无人机”，王一男说， “另外一个问题，米歌是一家公司，而不是一个国家，严格来说，米歌没有自己的领空”， “所以米歌只能尽可能说服南美国家，部署自己的气球网络，但是想到自己国家的上空，到处都是一家大米国公司制造的气球，任何一个主权国家都会不寒而栗的”，王一男总结到， “所以，到最后这个项目一定会无疾而终”。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杨总师走到办公室的大黑板前面，自从见识了王一男办公室的大黑板之后，杨总师觉得很不错，就给自己的办公室也弄了一块大黑板，还配上了全自动擦除设备，看起来是相当的酷。 杨总师在黑板上大概画了一只下蛋的老母鸡，嗯，就是华国的地图了，“按照正方形轮廓的话，大概东西距离和南北距离都是5000公里”，杨总师说， “一架无人机的覆盖范围大概有多大？”，杨总师问到， “从最佳填充方案来看，正方形和圆形都肯定不是最好的，最佳方案应该是蜂巢形状的填充”，王一男走上前去，在老母鸡的正中心画了一个正六边形，还有相邻的六个正六边形示意图， “如果按照每架无人机500公里的理想信号传输距离，也就是正六边形边长是500公里”， “正六边形的面积就是二分之三根号三乘以500公里的平方”，王一男在黑板上写到，大概是，“65万平方公里”， “不对”，刚写完王一男就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500公里应该是一个六边形中心到另外一个六边形中心的距离”， “正六边形的边长应该是500公里的一半，也就是250公里”， 王一男擦掉黑板上“65万平方公里”里面的“65”，说到，“覆盖面积应该只有四分之一”，他改成“16万平方公里”。 杨总师点点头，“没错，一架无人机的服务区域就是16万平方公里”，“考虑到边境的形状和冗余度，我国的领土面积大概是1000万平方公里”，“还有海疆，我们按照陆地面积的一半来计算，也就是一共1500万平方公里”， “不到100架无人机就搞定了？”，在黑板上写下100的字样，杨总师还有点不敢相信，“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王一男点点头，“当然，这是完成全覆盖的最基础要求，如果仅仅考虑军事用途的话，这不到一百架无人机应该就足够了”， “如果考虑到民用市场，各地的网络发展情况是不一样的，在沿海和东部发达地区，网络通讯的带宽需求要远大于西部，或者海上，所以在那些地区，需要增加蜂窝的密度，或者在同一个蜂窝运行几个转发无人机”，王一男说， “还有一种应用场景”，王一男接着补充到， “我们的远洋舰队，甚至民用舰队，在远离本土的时候，可以每隔几百公里放一架无人机上天，这样只要在航线上有十架八架无人机飞着，不用通过卫星，也能跟国内联系上”， “而且通过这样的网络，估计打起撸啊撸来，都不会因为延时而吃亏”，王一男说， “这简直是走到哪里铺设到哪里的天空光缆啊”，杨总师的眼睛也亮了，“真应该挖开你的脑袋看看，这心眼是咋长的”。 “我再想想啊，还有什么遗漏的问题没有”，杨总师说， “需要发射卫星、探空火箭的地方，航天科工委肯定有详细的规划，那些地方避开就行，这个稍微注意一下就不是大问题”，杨总师说， “还有高空飞行器的实验”，王一男补充道，“我们可以给科工委提供实时的无人机位置和高度信息，有相应权限的单位都可以拿到”， 杨总师点点头，“全国范围内就算几百架，也是非常稀疏的，不会对航天和高空探索造成很大影响”， “跟地面怎么通讯”，杨总师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米歌好像是直接通过i-Fi连接的”， “米歌最早的版本是i-Fi，最新的版本是直接通过LTE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4G网络了”，王一男补充道， “我的想法是，咱们暂时没必要一次到位，可以把LTE作为长期目标，第一阶段可以使用专用的微波通讯设备”，王一男补充道， “这样咱们的同温层徘徊者在短期可以实现两个目标”， “第一，提供一个低延时，高可靠，大容量的军用通讯网络，延时比卫星低一个数量级以上，甚至比卫星还可靠，敌方的天基武器战时可以攻击我们的通信卫星，甚至军用卫星，但是他们不可能攻击我国领空上数以百计的隐身无人机吧”， 杨总师笑了笑，对于116所的隐身技术，他还是非常有信心的，“那他们先得想办法找到咱们的飞机才行”， “第二，我们可以在各个大城市，现有网络的中心节点，部署专门的民用地面站，这样在现有的国家光纤骨干网之外，建设一条独立的网络新干线，完美的解决民用互联网存在的各大运营商互联互通问题，以及高峰时段的卡顿、丢包问题”。 王一男说完，杨总师陷入了沉思，听起来整个方案非常完整，可行性也非常高，不过总是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劲，王一男肯定在什么地方藏了一手。 王一男确实藏了一手，而且是很大一手，当然，他也不是有意瞒着杨总师，毕竟这件事情的牵扯太大，没那么简单。 大伙注意到王一男说起的无人机跟地面的通讯协议吗，提到LTE，也就是4G协议的时候一笔带过，实际上，这才是王一男隐藏最深的杀手锏。 在无人机所携带的通讯设备上，第一代同温层徘徊者可以使用东方红股份公司的生产的收发器，达到王一男所说的短期目标，但是，请大家注意到，同温层徘徊者是可以随时飞下来升级设备的！ 按照王一男他们实验室里面对分子机器的研究，以及超导材料的成熟，很有可能在信号的收发和处理上，取得非常大的突破，这就意味着，信号的处理能力和距离将很可能会有突破性的提高。 也就是说，非常有可能，同温层徘徊者在升级第二代或者第三代收发设备之后，只要大规模增加蜂窝的密度，比如说，将蜂窝半径从二百五十公里缩减到一百公里，甚至在人烟稠密的地区，可以更高。 在这样的条件下，所有地面设备，就可以直接通过LTE协议跟天空中的同温层徘徊者通讯，除非在遮挡过于良好的地下室或者电梯里面，普通用户直接用自己的手机就可以连接上王一男的数据网络了，当然，连上了数据网络，语音或者视频通话，那还是个事吗？ 这妥妥是一个超级大运营商啊，而且现在铁塔公司，就是那啥的基站建设不是跟运营商要分离吗，王一男只要找到铁塔公司，在新建的铁塔加上他的设备，这个可比其他运营商容易多了，有电，能见天就行。 这样连室内的短板也补上了。 所以，这事王一男怎么能说呢，说出来肯定要把杨总师吓坏的，有些事情啊，只能偷偷的做，不能说出来的，等到王一男设想的第一、第二步实现了，大家已经接受这家独立的半军方背景的干线通讯厂商了，再来探讨一下电信业充分竞争的必要性也不迟嘛。 杨总师想了好久，以他的阅历和聪明程度，估计怎么着也猜到点边，不过这就算是王一男的阴谋吧，那也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杨总师也犯不着跳出来当圣人不是。 “可以以云影无人机的气动外形为基础，但是肯定要重新设计，毕竟一个是高速，一个是低速，一个是活塞发动机，一个是电动螺旋桨”，杨总师说， “这方面你是行家，你们说了算”，王一男点点头， “太阳能电池板，还有锂电池我们有配套厂家，之前有几款无人机也在用，如果你们没有更好的选择，就用我们的”， “暂时用你们配套厂家的没问题”，王一男说， “不过我们的实验室正在研究新一代锂电池，应该很快就有成果，到时候可以换我们的试试看”， “我靠，你丫还在搞锂电池”，杨总师彻底晕了，“这么个好东西你就自己吃独食，也不放到咱们的联合材料实验室来”， “很久之前就启动的，最近也该出成果了”，王一男说， “放心，有好东西肯定第一时间给你们用”， “超导电动机什么时候能拿出来，转发器倒不用着急，先给我们技术参数就行，随便弄点有效载荷就能进行飞行试验”，杨总师问到， “争取三个月吧，这个我来亲自抓，我还准备给我的SUV上弄俩螺旋桨，堵车的时候呼哧就飞过去了，想想都酷”， “行，弄好了给我也装一个，这个要飞行驾照吗”， “好像不用吧”，王一男说， “就算用，你们弄个飞行驾照，不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说的也是，回头给你弄一个直升机的驾驶证”，杨总师点点头， “哎，我还真没见过直升飞机的驾驶证呢，你有没有，给我看看”， 。。。 话题就这么被这俩人带歪了。 第十四章 百密一疏 “如果无人机在原地绕着几百米的圆圈飞行的话，对于几百公里以外另外一个蜂窝中心的无人机来说，位置基本就是固定的”， “这样转发器可以定制成正六边形，正好在六个方向跟临近的六个蜂窝中心的无人机通讯”， “话说，现在没必要考虑的这么仔细啦，你都想完了，你那一大帮手下该干什么”，王一男打断了杨总师的思路， “我看你就是懒吧”，杨总师立刻戳穿王一男的真实心思， “我这叫充分放权”，王一男振振有词，“只有这样，下属才能更快地成长”。 “对了”，杨总师搓搓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你这个同温层徘徊者计划，要不116所也投资一点，占一点点股份？” “我靠，你贪心不贪心，上百架飞机的订单还不够把你喂饱，还指望在上游产业占个位置？” “那当然，你知道，116所最近缺时间、缺人才、就是不缺钱”，杨总师整个一土豪的嘴脸， “这事情我说了不算，要依我，带你们一点小股份我肯定没意见，这样至少你们造起飞机来会更尽心尽力”， 王一男指了指天上，“我估计啊，这事到最后，肯定大股东不可能是我，一定是最上面，带不带你们，得听他们的”。 “那是那是，领空就是最大的资源嘛，拿领空来入股，除了上面上面最上面，我就问还能有谁”，杨总师点头同意，这事确实到最后，不可能是王一男说了算。 “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就是路由的选择”，作为一个资深的技术大拿，不把所有可能有疑问的技术环节搞清楚，是不可能罢休的， “上百个无人机，或者抽象一点，上百个节点都跟临近的六个节点相连，然后任何一台登录到其中任何一个节点的设备，需要将数据传输到另外一台登录到其中任何一个其他节点的设备上”，杨总师说， “想想看，这里面的路径选择一准是个NP完全问题啊（不能判定是否在多项式时间内可以得到答案的问题）”， “没那么复杂”，王一男显然已经经过了充分的考虑， “选择最近的路就行了，对于存在流量不同，拥塞的情况，我们可以引入抽象距离，抽象距离=物理距离+拥塞程度*拥塞系数”， “直接用基于局部的贪心算法进行搜索就可以得到不错的路径了”，王一男说， “当然，如果复杂度增加，或者有必要的话，使用哥德尔系统的神经网络求最优解，应该能获得最优路径”。 “还是你牛”，杨总师很是佩服， “软件方面，我可就没发言权了”， 眼瞅着杨总师这边基本上没什么疑问了，王一男还特地叮嘱， “这事必须严格保密啊，就算以后真的下达了无人机的研制任务，也不能透露有效载荷的相关资料，对于你们所里面来说，这就是一个无人机而已”， “当然，保密纪律我们比你严格多了，还用得着你在这儿担心”，杨总师回答。 正事谈完，王一男想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问杨总师， “我听说你们参加研究了一款小涵道比的先进涡扇发动机？”， “不会吧，连这你都知道”，杨总师满脸的不可置信表情， 王一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在科学院工程热物理研究所还有几个朋友”， “那就对了，确实是跟他们联合研制了一款一吨推力的涡扇发动机，你知道，我们从九号项目、到十号项目，一直到最新的二十号项目，没有哪一次不被发动机坑苦了”，杨总师说起发动机来，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所以我们迫不得已，也得稍微深入的参与一下发动机的研制过程，这样至少，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 “咱们那个联合材料实验室研制的新耐高温材料，首先也是用在这款发动机上的”，杨总师补充道， “这款发动机的技术指标如何，主要是看涡轮前温度，还有推重比”，王一男问， “可以啊，问得很专业，我都有点怀疑你是不是大米国派来的间谍了”，杨总师开了句玩笑， “使用新的耐高温涂料之后，涡轮前温度可以达到2000K，推重比接近10吧”， “很厉害啊，这个性能指标，接近大米国的F135了吧”，王一男说， “不考虑推力的话，是接近了，不过人家不开加力有十三吨的推力，咱们还差得远呢”，杨总师说， “当然，我们联合材料实验室研发的新型材料，能够有效提升工作温度，降低发动机重量，所以往下发展前途还是非常光明的”， “下一个型号推力扩展到两吨级别，使用双发，我们的风影就可以用自研的发动机了，性能一定会提升一大截”。 “进一步提升推力和推重比，燃烧室的仿真，是个大问题吧”，王一男问，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这种极端条件下燃料的雾化和燃烧，一定是任何大型仿真软件的梦魇，要不然，发动机的研发为什么那么烧钱，因为很多数据，计算机仿真是仿真不来的，必须要一台一台制造出来，不同温度，不同形状的燃烧室，连续不断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的试车。 这每一秒钟烧的都是钱啊，所以整个蓝星上，只剩下两家超大推力大涵道比涡扇发动机的玩家，罗洛和普惠了，没别的原因，实在是太贵了，烧不起。 “是啊，这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钱都不够用的，我们去年至少一半的利润烧了进去”，杨总师一脸肉痛的表情。 “你们真是猪啊，我就问你，燃烧室里面的燃料的燃烧，跟飞行器的风洞，除了复杂一些以外，有什么区别？”，王一男说， 没等他说完，杨总师就打断了他，“不是复杂了一些，是复杂了非常多，跟风洞完全不一样，毕竟还有燃烧反应，燃烧室里面物质的成分随时随地都在发生变化” “对于哥德尔系统来说，复杂性完全不是问题，不确定性才是问题“，王一男很自得地说， “燃烧室虽然复杂，但是毕竟还是一个封闭环境，而且这个封闭环境里面的物理学规律都是已知的，不管燃烧还是空气流动”， “所以，哥德尔系统一定会有用武之地”， 杨总师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你，你，你，你怎么不早说”， “切，你们研究发动机也没告诉我啊，要不是我多嘴问了朋友一句，谁知道你们在搞什么名堂呢”，王一男很是不屑，你们自己笨，还能怪到我头上， “王教授，王大哥，你看看这事闹的，我这个小玩意，能拉到您这位大拿加盟，那一定是蓬荜生辉啊”，杨总师立马陪着笑脸， “要不，咱们这个小小的发动机研究项目，算您一个？”， “这事你说了算嘛”，王一男问， “当然，目前70%的经费都是我们提供的，现在咱们116所是大股东，也是唯一的用户，肯定是我说了算”，杨总师开始大包大揽， “不过话说，你没事非掺合航空发动机干嘛，超导那一块还不够你折腾的？”， 王一男神秘的笑了笑，“航空发动机我是肯定要掺合的”， 还有半句话，王一男憋在嘴边，愣是没说，“作为飞向太空的第一步，总得先飞向天空吧”。 “行啊，那我就勉为其难，参加你们这个小小的涡扇发动机项目吧，具体条件咱俩就别谈了，伤感情，我让张琪过来，回头直接找你们的商务负责人讨价还价”。 “那最好了，要谈的话我肯定被你带坑里面去”，杨总师乐了，“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厚道人啊”。 “那是，合作嘛，讲究的是双赢”，（欺负一个老实人也没多大意思），王一男乐呵呵的说。 跟杨总师落实完同温层徘徊者计划的细节，大体上跟王一男来之前设想的差不太多。 当然，最关键的是还是成本问题，虽然杨总师一直自称是老实人，而确实也算是一个老实人，但是身为一个大研究所的总师，而在研发体系里面，总师基本上是跟所长平起平坐的存在，他随口报出来的两百万软妹币，不用问，那一定是116所大赚特赚的价格了， 还不到时候，王一男心想，真到了谈合同的时候，“不砍掉一半，太对不起你了”。 聊完正事，杨总师非要请王一男来一顿正宗的蜀都火锅，“来那么多次，还没好好请你吃一顿呢，咱不去那些虚头巴脑的高档地方，就九香火锅”， 王一男乐了，“行，就九香火锅吧，不过话说，我可是正宗的蜀省人，按道理，应该我是地主才对”， “不过我不跟你抢付账，总得给你一个巴结财神爷的机会”。 火锅店里面，一个劲地放着一个老外唱的“hot pot”，魔性的旋律，让王一男也忍不住跟着哼哼“我爱火锅，哼哼哈哈”， 万事俱备，王一男准备回去就准备材料向上面申请，看起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王一男有个好习惯，每次重大事情前，总会全面地过一遍，看看哪个环节会有可能的疏漏。 先抛开上头批准还是不批准，这是不可抗力，没办法的事情，具体到计划的施行上，大概有这么几个环节， 飞行器，这方面116所的信誉良好，双方关系也够铁，不可能出问题， 超导电动机，这个问题也不大，以N大现有的技术，配合新的超导材料和哥德尔系统的帮助，要是只提升个一倍的性能，王一男都觉得自己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电池板和锂电池，先不说116所承诺搞定，以现有的产业发展程度，随时可以找到一堆供应商， 还有就是，“信号转发器”，王一男放下筷子，嘴里念念有词，总算发现自己内心深处隐隐约约的不安来自什么地方了， 这个东方红股份有限公司，之前没有打过交道，不知道是怎么一个做事情的风格， 而且转发器的价格，王一男还没来得及问，这还不是简单的采购，而是按照降低重量、降低指标的方式进行简化设计，甚至说重新开发都不为过，航天口子，那可是拿钱不当回事的土财主啊，随便打一枚火箭上天，都得上亿的软妹币，卫星更不要说了，造价十个亿，你还得感谢人家，小刀子砍得不是那么狠。 王一男虽然刚才信心满满地估计电子设备两百万软妹币，不过仔细一想，以这帮家伙家大业大，逮住一个算一个的习性，王一男对最终转发器的价格，不得不在内心贴上极度不乐观的标签。 一架无人机的转发器，估计要一个亿应该都不意外，那样的话，整个计划的造价估计会超出军方的预算，而王一男自己，也掏不出这个钱来啊。 看着火锅里面热气腾腾的毛肚还有午餐肉，王一男顿时一点胃口都没有了。8) 第十五章 SWOT分析 看着王一男吃得正欢呢，突然就放下筷子，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杨总师就纳闷了， “哎，咋了，吃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没啥，哎老杨，你对卫星上的转发器有没有了解？”，王一男问， “这个真没了解，不过机载通讯设备倒是用过不少，原理都类似吧，卫星上的不就是功率大些，容量大些而已”， “瞎扯淡，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王一男乐了，不过这倒是一条思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怎么都得再找一棵树才行，就算卫星转发器只有东方红股份独门提供，总还有其他的信号收发设备厂商啊，大不了用收发天线加上核心路由器山寨一个转发器。 好像大米国的休斯公司就是专门做这个的，休斯公司当时还找华国发射过自己制造的通讯卫星，能不能从休斯公司买到转发器呢，这种东西卫星级别的不好买，我们需要的是地面级别，距离也就是几乎无遮挡的几百公里而已。 王一男给张琪打了个电话，叮嘱他通过国外的关系打听一下，这种距离的转发器，应该不会属于狗屁瓦森纳协定的禁运范围。 当然，远水解不了近渴，王一男也没抱多大指望，只能是作为万不得已的备份措施而已。 只能希望东方红公司的同志们，能像他们的名字一样，充满革命的浪漫主义情怀，对自己同志下刀不要那么狠了，王一男暂时放下心事，登上回帝都的航班，开始准备推进同温层徘徊者计划。 虽然没有在大米或者鹅厂呆过，王一男觉得自己的PPT功夫也是一流的，该回去闭关几天准备汇报的PPT了。 现在他跟周慧的事情已经是路人皆知，不过奇怪的是，所有的舆论一致都觉得他是被周慧使出莫名的招数骗上手的，所有的娱乐记者都在纷纷打听真相，看看这些网上的新闻标题就知道了， “新科阿贝尔奖得主如何落入女演员的魔爪，我们来为你揭开谜底”， “世纪之恋背后的惊天大阴谋”， “是爱情还是奸情，王一男教授笑容里面隐藏的苦涩，有谁看得见”， 这些报道把周慧气坏了，凭什么我就是狐狸精，你王一男就跟受害者似的，不过没办法，社会舆论对于王一男这样的新科大熊猫，还是颇为保护的，为了吸引眼球，如果一定要一个反派的话，读者肯定不希望看到反派是王一男啊，所以，周慧就只有背了这口锅。 王一男为了自己的同温层徘徊者计划，花了好几天时间，精心准备了一个制作精美的PPT， 背景就是116所的风影隐身无人机的轮廓，看起来相当的高大上， 首先王一男列举了目前的几种建设通讯网络的方式，最普通的就是海底光缆加上横跨华国大地的骨干光缆加上各地的I-FI、3G或者4G网络，加上ADSL以及最新的入户光纤，这种是最灵活适应性最强的方式，但是建设起来耗时很长，而且投资巨大。 还有就是地球同步轨道通讯卫星组网的方式，这种方式只需要发射三到四颗卫星就可以组建覆盖全球的通讯网络了，从组网速度来说绝对是最快的，但是问题也很明显，延时显著，还有就是容量受限制较大，气象条件对通讯也有影响。 第三种就是以铱星计划为代表的低轨道通讯卫星组网方式，比如说铱星，运行在高度七百八十公里的极地轨道上，6-7条轨道，每条轨道上十一颗卫星就可以覆盖全球，由于轨道较低，普通的移动电话可以直接跟卫星通讯。 第四种就是王一男提出的蜂窝无人机方案了，当然还有米歌在搞的那个气球方案。 王一男画出一张表格，列出了所有方案的SOT分析，也就是列出每一种方案的S（Strengths优势），（eaknesses劣势），O（Opportunities机会）和T（Threats，威胁）。 比较一番优劣之后，王一男最后得出结论，在华国范围内，综合各种情况考虑，从性能指标和建设成本、建设周期来看，同温层徘徊者都具有巨大的优势。 接下来，王一男详细阐述了同温层徘徊者的主要技术方案， 使用具有一定隐身特性的无人机作为转发器的运载工具，无人机在两万米到三万米的高空做定点巡航飞行， 无人机采用高升力系数的翼身融合气动外形，配合复合材料机身，整机重量非常轻， 采用大容量锂电池和太阳能电池板作为电能来源，白天使用太阳能驱动电机同时给锂电池充电，晚上使用锂电池给电机供电，连续飞行时间最长可以达到锂电池的充放电限制时间， 使用超导电动机驱动大直径螺旋桨作为无人机的推进设备， 以上所使用的各种技术，除了超导电动机需要重新研制以外，其他都是相当成熟的技术，而超导电动机虽然是重新研制，只要简单的更换高性能永磁电机里面的永磁体为超导线圈，就能有很大的性能提升，更进一步的改进版本可以在计划推进中不断完善。 采用正六边形的蜂窝组网构型，只需要一百架无人机就可以覆盖整个华国，包括各大海域。 网络信道的容量只受到转发器的技术限制，以目前的技术，达到一个T以上的流量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延时能做到基本上接近两点之间的物理极限，当然由于通过蜂窝传输，而不是点对点的直线传输，比两点之间的无线电通讯延时大概要高10%左右。 最后王一男估计了一下成本和建设时间，成本王一男先空着转发器那一项，这事情让上面去头疼吧，他决定自己不去询价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少干点为妙。 这种项目基本上都是钓鱼工程的套路，上来先报一个低的让人开心的价格，然后等项目进行到一半，没钱了，你说咋办，项目停了？那显然不可能啊，于是只好继续追加投入。 钓鱼工程最典型上当的例子就是阿三了，那年毛熊说，“阿三啊，听说你家老航母要退役，米有航母了，正好我家里有一艘用不上的戈尔号，免费送你了”，阿三一听免费的，那当然好啦，“行行行”，忙不迭答应了， “但是这船有点小毛病，开不动，修理费你总要出吧”，毛熊说，“那当然，小意思啦”，阿三很爽快， “舰载机你总要买点吧，还有锅炉升级，这个可是全新的货色，没有四个亿美刀，你好意思拿走”。。。 到最后，阿三花了二十八亿美刀，总算把航母开回家了。 王一男按照每架无人机四百万软妹币的价格进行了估算，总项目的投资在五亿软妹币左右， 而项目所花费的时间，如果不出现什么重大意外，一年的时间，部署一半的无人机达到网络基本可用，应该还是挺有把握的。 拿着新鲜出炉的计划，王一男拨通了钱中华的电话，“你爷爷这两天身体如何，有没有时间听我汇报啊”，王一男问， “赶紧吧，今天上午老爷子还在问呢，我给你学学啊”，钱中华说， “王一男这臭小子，上次不是说有办法解决我们的大问题嘛，怎么这么久还没消息，以前他干什么事情都挺快啊”， “是不是跟女明星呆一起时间久了，腿就软了，有空你告诉他，色是刮骨刀啊”。 王一男的汗立马下来了，“谢谢老人家关心”， “不过天地良心，我可是一分钟没耽误，到处落实技术方案，直到差不多万无一失了，才准备跟他汇报的”。 晚上王一男自己开车来到钱老家里面，这回他没好意思带着妹子一起，钱老和邓老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他了，当然还有科工委的李大校，王一男立马觉得要对这位普普通通的大校另眼相看了，随时随地提供咨询服务，这是老人家的专属智囊团啊。 王一男没多废话，打开树下的大屏幕液晶电视，熟门熟路的切换到手机同步模式，王一男开始给这三位，当然还有打酱油的钱中华讲解自己的同温层徘徊者计划。 随着王一男平静的讲述，两位老人家，还有李大校的嘴越张越大，李大校的嘴里还不时冒出几个毫无意义的词来，王一男怎么听都像在骂人，钱中华跟王一男他们混的时间久了，对妖怪已经有了足够的免疫力，所以一脸不屑的看着另外三位， “瞧瞧你们这点出息，见到一只妖怪就这样子，要是看到妖怪结伴出行，那还不得吓晕过去”。 等到王一男说到最后的性能数据，老爷子们彻底不淡定了，容量倒还好，本来卫星通讯的容量也是足够的，那个延时数据实在是太吓人了，“多少毫秒，别跟我整什么物理极限啥的，我听不懂，你就告诉我从帝都到中沙群岛，需要多少豪秒就行了，或者千分之多少秒”，邓老爷子开始发飙了， 李大校实在不好意思，“物理极限就是光能走多快就是多快，我来帮您算算，帝都到中沙群岛直线距离大概三千公里吧，那么王一男他们的延时应该能做到11毫秒，也就是百分之一秒左右”。 这个直观的数据出来，钱老爷子抓着王一男的手，“你没吹牛吧，这种事情可不能吹牛，要掉脑袋的”， 王一男摇摇头，“我哪里敢吹牛，不过李大校算得有一点问题，蜂窝路径比直线还是要长一点，保守点计算，12毫秒吧”， 什么叫装X，这就是了。 就好比人家夸奖你，“哎呀，作者你好有钱，家里都有四个亿软妹币存款”， 你很谦虚的说，“瞎扯，哪有那么多，我昨天看过了，才3.9亿”。 第十六章 群起攻之 李大校算是精通技术的专家了，钱中华也是新提拔的技术类型干部，同温层徘徊者计划本身的思路也很简单，完全没有涉及到什么量子啊，中微子之类玄而又玄的概念，很容易理解，王一男简单一说，他俩都明白了。 要不怎么说系统设计是一个高智商的活呢，不是所有的东西都用最新最好的，做出来的东西就是最好的，当年毛子用不锈钢造出了同样能飞3马赫，3万米的飞机，把大米国吓了一跳，这就是系统设计的高明之处了。 采用最简单的技术方案，实现最不简单的性能指标，同温层徘徊者计划低成本和高性能之间的巨大反差，正好充分说明了方案本身的巧妙程度。 王一男这个新方案的核心，在于首先提出来长时间巡航的无人机概念，之前为什么米歌宁愿用气球，也没有人提出类似的飞机方案呢，这是因为按照常规思维，飞机是需要起降的，而无人机的频繁起降，会给整个系统带来极大的复杂度，想想看每天几百架次甚至上千架次的无人机起降，不出问题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到哪里去找这些飞机的起降场地，无人机在降落的时候，通讯网络如何切换，运行能源的消耗等等。 这些问题光想想就让人足够头痛了，所以只有无人机能够实现不依赖外部能源的自洽运行，同温层徘徊者计划才有成功的可能。 职责所在，李大校让王一男把整个ppt重新过了一遍，对里面任何可能有疑问的地方，王一男都给出了让他满意的解释，当然，最后还剩下一个问题，东方红的转发器，到底能做到多少成本？ 李大校自告奋勇的揽下了这活，“东方红股份公司这边，我来沟通吧”，他信誓旦旦的说， “之前跟他们公司打过交道，还是有点交情，一定想办法让他们给个最低价格”。 李大校兴匆匆的去联系东方红了，王一男暗自吐槽，这货不会觉得有油水可捞吧。 看到李大校，还有钱中华对同温层徘徊者计划都提不出什么疑问了，钱老爷子乐呵呵的把王一男的ppt装了起来，“我会尽快安排一次专家评审，到时候还得麻烦一男给专家们做一下讲解和答疑”，钱老说， “没问题”，王一男信心满满地说，想必就是走走过场，王一男对这种事情见得多了。 然而，王一男的迷之自信在几天后，第一次遭到了沉重的打击，显然，很多事情不是简单的能用利弊以及技术本身来衡量的，而王一男也低估了进入某些领域，需要付出的代价。 这是一个秋高气爽的下午，不过王一男的心情，可就没有天气这么愉悦了，帝都郊区的某个宾馆的会议室里面，王一男刚给与会专家介绍完同温层徘徊者计划，他自认为发挥的还不错，毕竟如果从杨总师那儿算起来的话，已经是第三次讲解了。 可遗憾的是，这里不是钱老家，更不是他的主场，帝都大学某个教室里面，在座的，更不是只会喊着“一男命”的脑残粉，王一男期待了好久，还是没有掌声响起来。 然后，意料不到的炮火，从意料不到的方向倾泻而来。 首先发难的，是王一男绝对没想到的专家，华国环保局的某资深工程师， “这么大的项目，有没有进行过环境测评，我看你这个无人机运行在两万多米的空中，这个距离跟地面之间还没有遮挡，就相当于把地面的基站搬到了空中，辐射对人体的影响，我看你们完全没有考虑过”，环保局的资深工程师说到， 王一男有点晕了，这都哪跟哪，“就算按照您的理解，是把基站搬到空中，十几万平方公里的地方，本来就有多少基站，增加一个距离两万多米的，应该不算什么吧”， “那不一样，地面是有阻挡的，你这个空中完全没有阻挡”，人家这么说，还真没毛病， “不管怎么解释，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都不能有一丝懈怠，所以在没有经过科学和详尽的环境评测之前，我们环保部门是不会同意上马这样的项目的”，环保局的同志义正严辞的说， 王一男差点没爆粗口，“咋没见你要天上的卫星也来你这儿做环境评测呢”， 不过似乎，环保局反对的意见不是那么强烈，仔细听一听这位同志的意思，“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这么大的项目，你不上贡一点环保测评的费用，未免也太说过不去了吧”。 王一男生生咽下这口气，“我们可以尽快安排进行环境测评，到时候还希望环保局的同志大力支持”，（赶紧叫人来收钱，收完钱就滚蛋，吃相别太难看）。 接下来提出质疑的，是太阳能发电方面的专家， “我想请问一下王教授，目前太阳能电池板的发电功率大概是多少？”，这语气一听就来者不善啊，你是太阳能发电专家，会不知道？ 王一男想了想，还是报了一个相对保守的数值，“大概每平方米200左右吧”， 太阳能专家摇摇头，“你这个是理想数值，首先，在高空的无人机上，工作条件和地面是不一样的，常用多晶硅在这样的工作条件下，具有什么样的能量转化效率，还需要大量的实验才能有数据，不能拍脑袋”， 王一男有一种时隔多年，在中学教室里面被老师训斥的即视感，“咋就不能拍脑袋了，我只知道影响太阳能电池板效率的大部分都是散热问题，同温层恒定零下五十五度的低温，我才不相信能量转化效率会比地面低”， 但是科学的事情可不能凭意气说话啊，虽然王一男有99.9999%的把握，效率不会比地面低，但是，人家说的也没错，需要有大量的实验才能确定，万一低温下太阳能电池板不工作了呢？ 专家还没发挥完呢，“其次，理想转化效率，是需要保证阳光直射电池板的，我就想问问王教授，你怎么安装无人机的太阳能电池板，能够保证阳光能够一直垂直射入电池板？”，说完，太阳能专家得意的笑了， 王一男承认，这一点确实是之前忽略了，“即使转化效率比直射有所下降，高空本身的太阳能辐射强度也是远大于地面的，所以我想至少，这两个条件可以相互抵消”，王一男也不是吃素的， “这些都需要大量的实际数据才行，我的意思是，王教授的计划过于乐观了，很有可能，电池板的输出功率在白天都根本维持不了无人机的正常飞行，更不要说同时还要给锂电池充电了”， “对，我记得有一个叫做阳光动力的太阳能飞机吧，据说翼展超过七十米，花了一万七千多块光伏电池，造价超过两亿美刀”，这位来自 科工委的专家，也凑上来给了王一男一刀， “国外最新技术用了两亿美刀才实现的不依靠任何外部能源的飞行，凭什么王教授认为自己花两百万软妹币就能实现？”， 王一男都懒得辩驳了，大哥，你能不能不要混淆有人飞机和无人飞机的概念啊，阳光动力可是按照适航标准安装了全套电子设备，加上两名驾驶员，我连座舱都没有，就送几百公斤的东西上去，用得了那么大吗，何况，阳光动力有我那么高效能的超导电机吗。 但是，今天这气氛不对，很不对，王一男以前也不是没参加过这种评审会，评审或者被评审的角色都扮演过。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偶尔有争论比较激烈的，那也是确实有正反两方面的意见相持不下。 像今天这样一面倒挑刺的，王一男还真是第一次碰到，一定有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王一男环顾四周，大部分人都仔细的听着别人的发言，还不时的思考着什么，这种情况也不太对劲啊，王一男之前参加过的好几次评审会，除了一两个直接利益相关，或者会议主持人以外，其他的专家都很轻松的。 大家或者聊聊天，或者喝喝茶，轮到自己发言的时候，再不痛不痒的说两句，即使不太赞同，也尽可能不得罪人，这才是评审会正确的打开姿势啊。 王一男有点迷糊，啥时候咱们国家的专家，都变成坚持真理，不畏强权的典范了，何况，我好像离强权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啊。 “我也说几句不成熟的想法吧”，还没等王一男弄明白咋回事，又一门大炮开火了， “我觉得安全问题，王一男教授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这位好像是航天口的专家， “大家都知道，我国每年都有大量的卫星发射任务，但是大家可能不知道的，是我们每年还有大量的探空火箭，探空气球等等亚空间的飞行任务，这些任务都会超过离地面两万米高度的平流层，也就是说，同温层徘徊者在华国上空的上百架无人机，会对这些正常的科研任务，产生非常大的安全隐患”， “而且更严重的是，你们怎么保证无人机的飞行高度在两万米之上，万一有那么一两架无人机的高度降低到一万米左右，那对正常飞行的民航客机，就是致命的威胁”， 这就是典型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了，用来吓唬一下外行人没问题，听起来还蛮像回事的，其实就是狗屁。 你想想啊，每天在华国上空，同时有多少架民航客机在飞行，我们做个简单的估算，整个华国所有民航公司的总在役的飞机，再加上飞经华国的外航飞机，大概是三千架左右，高峰时段，这三千架至少一半在空中，也就是一千五百架。 这还没算军用飞机，也就是说，同一时刻不管民航也好，空军也好，航天或者探空发射也好，都要面对这一千五百架不断改变位置甚至高度的民航客机，再增加一百架在原地打转，高度还不变的无人机，算个x。 王一男也不想管这该死评审会咋的了，逆来顺受可不是他的风格，他站起来正准备开喷呢， 就看见科工委的李大校和一个西装男子匆匆走了进来，李大校那肯定是站在自己一边的啊，王一男给自己按下暂停键， 难道，事情还有转机？· 第十七章 众望所归的否决 王一男满怀期望的看着李大校走了进来，就听见主持人介绍说，“这是科工委的李大校，还有东方红股份有限公司的张工程师”。 “李大校上午还在东方红股份有限公司跟他们讨论有关无人机上转发器的技术方案和成本核算，这对我们今天的评审至关重要，所以他们有了结果之后就直飞帝都，刚从机场赶过来”。 李大校没说话，他转了一圈，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正好在王一男的对面，看见王一男，李大校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王一男脑子“轰”的一下，好像又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也许是看到王一男没反驳自己的说法，航天口的专家更来劲了，“关键是这些无人机还采用隐身设计，这为我们地面以及飞行器的雷达发现这些可能的危险增加了更多的障碍”，等等，等等， 这回连不怎么懂行的主持人都听不下去了，“隐身不隐身好像不是关键问题，而且就算是隐身无人机，要想不隐身，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吧，我记得那个叫什么透镜的就可以搞定”， “龙柏透镜，而且就算不带龙柏透镜，所有无人机的实时精确位置和高度，都是可以提供给相关单位的”，王一男回答道，“安全问题就不要多说了吧，大家心里都有数，华国的天空，增加一百架飞行在两万米以上高空的无人机，死不了人”。 “还有什么其他真正的疑问，一并提出来吧”（别搞构陷这一套，来个能打的！）。 “关键还是成本的问题，目前国外最先进的太阳能无人机，一架的造价超过两亿美刀，凭什么王教授认为自己两百万软妹币就能造出来”，科工委的专家说，这家伙看起来跟李大校不是一伙的，王一男心想该提醒一下钱老了，科工委可是他的地盘，居然冒出人上串下跳反对钱老的计划，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我担心这又是一个典型好高骛远的钓鱼工程，先报一个出乎预料的低价，然后在项目进行中不断增加预算，最后费用可能是最初预算的十倍以上，科学是容不得大跃进的”，这位专家说， 王一男觉得这些家伙都是开帽子店的，大帽子扣起来，比写论文专业多了。 等等，这好像是这家伙第二次提到两亿美刀，还有两百万软妹币了，王一男发现自己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再一看几个反对的人，王一男总算意识到，自己犯了怎样一个致命的错误，“失策了”，王一男暗自懊恼，“还是太年轻，太老实了啊”。 坏就坏在整个计划的预算上了，你想想，总投资四个亿软妹币，就整出一个覆盖整个华国，还包括所有海疆，延时还比现有卫星通讯系统低两个数量级的通讯系统来，还TNND各种优势对比，秒杀现有天基系统，王一男，你这是要上天啊。 要知道，一颗同步通信卫星的造价就要十亿软妹币，你这个平流层徘徊者干脆直接叫做平流层打脸者得了。 这打的还不是一个人的脸，甚至不是一个行业的脸，是一堆行业，一堆研究所，一堆企业的脸，说是满座俱敌，那也一点都不夸张。懊恼之余，王一男竟有点小庆幸，幸亏留了一手，没有把4G手机直接连接无人机抛出来，要不然评审专家里面再加上几大运营商的人，那才真叫死无葬身之地。 果然，接下来航天口的专家，从各个角度，论证了如此低的成本，是不可能造出一架实用的能飞的无人机，更不要说这架无人机还能在天上飞几年不加油不充电，还能携带信号转发器。 没等王一男想好该不该回答，该怎样回答，东方红的同志按耐不住了，显然他没有那么多的革命浪漫主义情怀，他站起来，给了王一男致命一击， “同温层徘徊者计划里面的核心，是无人机上携带的转发器，由于太阳能无人机的载荷有限，所以对转发器的重量提出了很高的要求，来参加这次评审会之前，我跟科工委的李大校以及公司的主要研发骨干对研发满足无人机携带要求的转发器进行了详细和科学的评估，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看了一眼王一男，停顿了几秒钟， “即使最乐观的估计，研发时间也要一年以上，按照一千路转发器的批量计算，生产成本应该在每路五千万软妹币左右”。 王一男呼的站了起来，“放”，另外一个字在嘴边徘徊了半天，好悬没骂出来，敌众我寡，真要撕破脸，最后灰头土脸的一定是自己，王一男总算明白李大校那个歉意的表情是啥意思了，在事关行业脸面，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东方红股份怎么可能给他这个面子呢，或者说，他的面子估计让报价从一个亿变成五千万了，仅此而已。 不过李大校，或者准确来说，钱老的面子能值个五千万软妹币，也算说得过去了。 看着这架势不对，主持人赶紧站起来，“评审会都开了快两个小时了，我看大家都累了吧，先休会十五分钟”。 李大校走到王一男身边，“你都看到了，我好说歹说，东方红股份才把价格降低到五千万软妹币，我就是不明白，就是一个信号收发装置而已，怎么可能这么贵”， 王一男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这个价格一点都不奇怪，你想想啊，要是真按照咱们估计的价格，几十万软妹币一路，一千路下来，也就几个亿而已，还不够人家做一颗卫星挣的钱呢，换你，你选无人机还是卫星？”， “就算东方红公司挣了这一票，以后怎么办，卫星转发器的合同要是没了，不怕回去被公司的人戳脊梁骨？”。 王一男也彻底明白了，不管他的方案多优秀，讲解多出色，今天的评审会是不可能通过同温层徘徊者计划的，指望整个既得利益集团来革自己的命，还不如指望母猪能上树靠谱点。 既然已经想明白评审会的本质，王一男也不想在评审会上浪费时间，出于礼貌，他没有提前退席，但是在接下来的议程里面，王一男一反常态，一言不发，就算主持人提问，也只是回答说还没想清楚，或者，这个问题暂时没考虑到云云。 这让一帮摩拳擦掌，准备好好跟王一男理论理论的技术大拿们好生失望，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空荡荡的毫不受力。 最终的结果毫无悬念，评审会以十票反对，两票赞成的绝大多数，否决了同温层徘徊者计划。 其实专家们没有多看看历史，这种事情，历史书上写的多了，而最后的结果也都是一样的，天下大势，浩浩荡荡，先进战胜落后，那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不是少数人能够阻拦的。 当然，至少在现在，天基派的专家学者们，成功地阻止了一场危机的发生，大伙弹冠相庆，至少在我的任上，经费啊，效益还是有保证的，至于以后，“在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王一男可不是那种别人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送上去的善茬，今天吃的亏，他可是一笔一笔都记在心里呢。 当然啦，这件事情缓缓也好，首先呢，超导电机的设计和实验还要花不少时间，在王一男的字典里面，可没有知难而退这个词，其次，转发器的问题还是要靠自己，杨总师提醒的好，国内搞卫星通讯的不多，搞微波通讯的可不止一两家。 最重要的是，王一男手里没有领空啊，无人机想要上天，钱只是一方面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得看军方的需求有多强烈了，因为只有军方才可能拿到无人机巡航的许可，这个时候，王一男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要急，等着急的人自己跳出来。 想通了这些事情，王一男转过头乐呵呵的跟专家们握手交换联系方式，既然已经否决了他的方案，没有谁傻到还会给王一男脸色看。于是在评审会结束的时候，气氛反而一下子轻松了，大家喝喝茶，聊聊天，总算恢复了评审会正常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打开方式。 最着急的是邓老，听到评审会否决了同温层徘徊者计划，老头一下就爆了，“TNND，说否决就否决啊，那延时问题怎么办，可靠性问题怎么办，我的舰队跟帝都通讯，还是要半秒钟，贻误了战机，谁负责？”， “狗屁专家学者吗，他们敢签字画押说自己负责吗，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电话里面，老头气哼哼地说， “我也没办法，人家十几个人围殴我一个，我就算有诸葛亮的口才，也没赵子龙的武艺啊”，王一男一边抱怨，一边偷着乐。 老头子骂骂咧咧的挂掉电话，至于他接下来要干点什么，王一男就不知道了，他也不想知道，为了这个被否决的同温层徘徊者，王一男已经欠下了太多债务，先不要说周慧因为好多天没看见王一男的人影，已经在威信里面发飙了。 梦想科技大厦的一帮菜鸟们，被王一男鼓起了挑战歌利亚的勇气，王一男再不过去灌点鸡汤，估计这点可怜的勇气过两天也该消耗殆尽了。 上次被王一男搅黄的华国确定未来计算机技术投入方向的会议，过两天将会继续进行，据说主张量子计算机方向的潘教授得到了国内好几个大拿的支持，还提出了新的实验成果，呼声很高。 而主张超导计算机方向的刘院士，由于王一男这个猪队友的无差别攻击，元气大伤，已经宣布放弃参加第二次会议，接下来扛旗就剩下王一男了，就是不知道他扛的是什么颜色的旗子。。。 哦，还有超导电动机，这个可是王一男寄予厚望的方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王一男就有一个梦想，有了超导电动机，梦想总算快到了实现的这一天。 啊，啊，啊，驱车回家的路上，王一男大叫三声，时间怎么永远都不够用啊，每天三千多字，咋就那么难呢。 热书推荐：猫腻大神新作《》、忘语大神新书《》、陈风笑新书《》、尝谕大神新书《》 第十八章 小玩具 梦想科技大厦的菜鸟团队，王一男决定再熬他们几天，如果有顶不住压力和寂寞退出的也不去强求，大浪淘沙，留下的应该都是死心眼，以后也比较好调教。 确定未来计算机投入方向这样的大事情，王一男觉得自己也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而且在内心深处，他也并不觉得选择量子计算机方向是一个错误，“只是出成果的时间稍微晚一点而已”，王一男对自己说，“也许十年二十年以后，新一代计算机会在他们手里诞生呢”。 作为超导计算机隐隐约约的领军人物，王一男跟防卫科技大学的李教授通过两次电话，谈起在现有体系结构上利用超导的低耗电和一些物理效应进行改进，两人还是很有共同语言的。 对于过两天的会议，两人也达成了默契，咱们不阻扰整体层面上对量子计算机方向的选择，但是鸡蛋怎么都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也要保持在传统体系结构足够的投入不是。 这天下午，在帝都大学上完一堂公开课之后，帝都大学有开放教室的传统，甚至校外人士随时都可以进来听课，而王一男的课又是最受学生欢迎的课程，没有之一，所以每次王一男的讲课都被安排在最大的阶梯教室进行，不是公开课也变成公开课了。 王一男来到雕刻时光，周慧已经一脸不高兴的等他好久了，王一男小意哄了好一会，周慧还是闷闷不乐，“最近无聊死了，没有通告，你就不能多花点时间陪陪我？”， 王一男灵机一动，或许可以这样这样，“那我们出去玩吧，有个礼物送给你”， “好呀好呀，去哪里玩？什么礼物？”，周慧问到， “先去金陵吧，礼物嘛，说出来就不灵了，跟着我，见识一下奇迹是怎么诞生的吧”，王一男很是自信的说， 跟母校联合搞的超导电动机联合实验室，王一男仔细考虑之后，还是决定放在金陵的N大，毕竟实验室的主要成员都在N大，或者在金陵，真正需要跑一跑的就是王一男自己了，帝都到金陵有直达高铁，三个多小时的车程，还是非常方便的。 来到金陵之后，王一男先陪周慧爬了一趟紫金山，看一看六朝古都虎踞龙蟠的气象，傍晚的时候，吃过了金陵有名的鸭血粉丝汤，还有丁山宾馆的灌汤小笼包，周慧吃的赞不绝口，看起来江南女子，还是更适合江南的口味。 王一男本来让周慧自己回去休息，可她非要跟着去实验室看看，说是想知道礼物是怎么诞生的，王一男总说还早还早都没用，于是俩人一起来到N大的超导电机实验室。 王一男和周慧来到位于N大旁边一个小型科技园的超导电机实验室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实验室里面仍然热火朝天，毕竟这可是N大校友，阿贝尔奖得主的实验室啊，而且王一男在薪资上面一向大方，面子里子都有，从事的又是蓝星领先的黑科技，科研狗们能不拼命吗。 实验室的负责人叫做沈卫，是N大一名三十多岁的硕士生导师，也算是年轻有为的典型了，他老早就在门口等着，看见王一男和周慧，沈卫连忙迎了过来，“王教授啊，你们送来的那个超导线材，实在是太好用了”， 沈卫带着两人穿过实验室，王一男对着忙碌的学生们挥挥手，说了声“辛苦了”，来到实验室最里面，一个装配了一半的电机前面，几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学生，正在检测一个缠绕了四分之一的线圈，“这就是大功率超导电机，通过超算模拟的结果来看，最终扭矩和转速都会远远超过现有市场上最好的产品”，沈卫介绍到， “最关键的是，磁力线的包裹特性特别好，到现在为止，测试值几乎和理论值一模一样，所以我们后期准备修改设计方案，可以进一步减轻超导电机的整体重量”， “扭矩能不能达到我提的要求”，王一男问， “放心吧，只高不低”， 扭矩足够大的话，在高空就可以驱动更大的螺旋桨，达到更快的速度，这样的话，平流层徘徊者就能飞的更轻松。 王一男满意的仔细看了看未来的大功率超导电机，比他想象中还要小一些，“耗电怎么样”，王一男问， “现在还没办法估计”，沈卫说，“不过肯定很低”，说完，沈卫像献宝一样，拿出一个只有大拇指大小的小圆筒，“您试试这个就知道了”。 王一男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这就是我让你们做的小玩意？”， “对，微型超导无刷电机”，说完沈卫将小圆筒的中间转轴套上一个竹蜻蜓，然后将小圆筒的两端引出的红白两条线接到12V的层叠电池上，再将小圆筒放在一个稍大的壳子中半固定，当然，他还没忘记串联上一个调速器，“第一次测试的时候，没连上这个调速器，直接全速运转，差点没伤到人”，沈卫说起来还心有余悸。 沈卫把调速器交给王一男，“你来吧”，王一男接了过来，想了想，递给周慧，“小时候玩过竹蜻蜓吗”， “嗯”，周慧点点头，“慢慢顺时针转动增加速度，记得别转太快啊”， 周慧慢慢的转动调速器，伴随着一阵嗡嗡的声音，竹蜻蜓转了起来，随着电流的增加，竹蜻蜓越转越快，最后带着下面的小圆筒，也就是超导无刷电机，飞在空中。 “我听声音很小啊”，王一男说，“主要是风噪，我们不带竹蜻蜓测试过，一点声音都没有”，沈卫说。 玩了一会，周慧把调速器还给沈卫，“这就是你的礼物，太次了一点吧”，周慧一点面子都不给王一男， “也对也不对，这是礼物的一部分，不过只是一小部分而已”，王一男回答说， “礼物是从无到有，一点点诞生出来的，明天我们该去下一站，也就是整个蓝星制造业的天堂，华强了，不夸张的说，只要你想得到的东西，在华强都能给你造出来“。 “这小东西的扭矩是多少？”，王一男问沈卫，“在五千转速下XXX牛米”， 王一男拿起手机，拨通了116所杨总师的电话，“杨总师啊，我是王一男”， “对，我在金陵呢，上次让你帮我算的涡轮形状，有结果了吗”， “大概结果有了，两级涡轮应该压缩空气效率是最高的，噪音也是最小的，不过具体形状还要看驱动电机的性能，主要是扭矩”，杨总师说， “性能的话，你们按照在五千转速下XXX牛米的数据进行设计吧”， “我X，这么牛的数据，是不是用了超导线圈啊”，杨总师叫到， “当然了，大家伙的数据还没出来，不过你就好好期待吧”，王一男很得意的说， “那咱们的无人机岂不是轻轻松松就能飞到三万米啊，有效载荷也能有提升”，杨总师开始盘算起来。 “你自己慢慢乐吧，对了两级涡轮的形状计算出来之后，你直接把CAD图纸，还有结构强度要求发到这个信箱”，王一男给了杨总师一个邮件地址，“今天晚上能搞定不”，王一男问， “你的事情那一定要搞定啊，加班到凌晨也得弄完了才能走”，杨总师随口保证， “话说，你这是要做什么，这么小的尺寸，不像是航空器上用的啊”， “嘿嘿，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王一男挂断了电话。 跟杨总师聊完，王一男接着拨通了电话， “鲁总啊，我是王一男”， “涡轮是两级的，详细的CAD图纸和结构强度要求明天上班前会发到你的邮箱，电动机的尺寸你等等啊”，王一男招招手，把沈卫叫了过来，按住电话他小声问，“小家伙的直径多少？”，“直径1.5厘米，长度1厘米”，沈卫回答道， 王一男拿起电话接着说道，“电机长度1厘米，直径1.5厘米，听清楚了吗”， “我再重复一下对模块的要求，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疑问”，王一男说， “每个模块的大小是五厘米乘以八厘米的长方形，厚度大概是两厘米，模块之间可以自由拼接成一个整体”， “模块中间安装两级涡轮和电动机，进气口可以在模块上面，也可以在模块的前后左右，进气口做简单的遮挡，防止异物损坏涡轮”， “模块除了必要的结构性框架以外，其他部分都使用聚合物电池填充，反正要求尽可能的轻，具体需要多少电池容量”，王一男说， “最好是做成可配置的，最高多少，最低多少，使用的时候可以灵活处理”， “这些都简单，对你们来说太容易了，但是模块的下半部分，是个巨大的挑战”， “是的，我当然知道很困难，没有困难我就不找你们了，直接在我家车库就搞定了不是，你们也是整个华强收费最贵的厂家啊，一分钱一分货”， “我就知道，整个蓝星，除了神龙不见首尾的蓝翔技工学校，就数你们的技术实力最牛了”， “对，每个模块下面部分有一百六十个小管子，也就是说每零点五厘米一个，这些小管子的方向都是可以单独调节的”， “对，前后左右最大倾角不超过三十度吧”， “什么，难度太大，好吧，那就不超过二十五度”， “什么，模块上需要芯片，不然没法弄”，王一男想了想， “行，反正是原型系统，暂时不考虑成本，你就算加个X86上去我也认了”， “不对，这样的话你们是不是要加上工业控制总线啊”，王一男说， “必须要加，否则模块组合起来无法进行寻址？”， “行，这方面你们是专家，我听你们的，需要多长时间？”， “一周不行，一周以后我要回帝都开会，就没时间弄这事了”， “最多三天，这事你们做的好，放心以后量产的大单子，我保证也是你们的”，王一男忙不迭给对面画了个大饼。 好说歹说，对面总算同意三天之内拿出东西来，王一男转向沈卫，“三天之内，做出一百个小玩意，没问题吧？”， “没问题”，沈卫看起来很轻松，“俺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科研狗了”， “那行，做完之后给我打电话，让人给我送过来，这个我先拿走了”，王一男把带着竹蜻蜓的小电动机揣到口袋里。 看到周慧已经在旁边等的不耐烦了，王一男也顾不得给学弟学妹们打气，就带着周慧匆匆赶回酒店，携美同行是挺拉风的，不过总得付出点代价不是。 “话说，这么大阵仗，你到底在弄什么啊”，周慧还是忍不住问， “保密”，王一男很是欠揍的回答， 当然，很快他就如愿以偿了。 热书推荐：猫腻大神新作《》、忘语大神新书《》、陈风笑新书《》、尝谕大神新书《》 第十九章 蚂蚁的智慧 从金陵到华强所在的鹏城，没有直达的高铁，要是王一男一个人的话，估计就会选择悠哉悠哉的坐高铁到江城，看看黄鹤楼的夜景，第二天再轻轻松松的坐高铁去到鹏城。 可是周慧就不愿意这么折腾了，“你咋就不会欣赏一路上的风景呢，人生重要的不是目的，而是一路上的风景”，王一男不断的给周慧洗脑，但是周慧同学可不是涉世未深的大学生，这种鸡汤对她显然无效。 于是王一男只好举手投降，第二天早上美美地睡个懒觉之后，中午俩人坐上飞机直飞鹏城。 金陵到鹏城属于支线，客流量比起魔都或者花都来说小太多了，所以执飞的都是小飞机，正好又赶上夏天高空气流比较凶猛，一路上把王一男给吓得脸色惨白，抓住周慧的手就没松开过。 惊魂未定的王一男，在飞机有惊无险的降落在鹏城机场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幸福感，就差泪眼婆娑的感谢Dang，感谢政府了，“至于吗”，见多识广的周慧给了王一男一个白眼。 缓了好久，王一男才恢复正常，两人刚走出到达口，华强那家公司的鲁总派来的人已经等在机场，拿走了王一男手里的微型无刷超导电机样品，他们还要等着这东西开模具，进行测试呢。 王一男设计的模块，制造还需要时间，暂时把烦心的事情抛开，王一男跟周慧在梅沙边上的酒店住了两天，海浪、沙滩还有仙人掌和椰子树，当然还有海滩边上穿着火辣的比基尼让王一男心情大好，他每天变着法耍宝，总算把周慧哄的笑逐颜开，当然，适当的放空大脑之后，王一男也觉得自己状态大好，来一个陶教授PK也不在话下，算了，王一男摇摇头否决了这种念头，还是找个难度小点的吧。 第二天下午，阳光正好，王一男懒懒的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看比基尼妹子），周慧从海里游了一圈回来，躺在王一男身边，看着王一男出神的看着沙子，简直像个傻子一样，周慧好奇的问，“看什么呢，沙子有什么好看的”， “你看”，王一男指着沙子上的一串黑点，“这是什么”， 周慧凑过来看了一眼，“蚂蚁啊，这有啥值得大惊小怪的”， “蚂蚁可不简单啊”，王一男摇摇头，“非常多的科学发现都跟蚂蚁有关，研究蚂蚁的科学家，可能比研究人的还多”， “研究人类社会的科学家，好像都会先研究蚂蚁的社会，要不然你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你知道赫伯特.斯宾塞吗”，王一男问， “那个不列颠人？很有名的哲学家？”，周慧想了一想， “貌似星球大战的原力最早就是根据斯宾塞的理论抽象出来的？他还提出了不可知论的概念”， “可以啊”，王一男不禁对周慧刮目相看，“你这水平，已经超过90%的理科生了”， “那是，跟大科学家混久了，水平总得有点提升对不对”，跟王一男混的时间久了，周慧似乎也忘记谦虚这个词的意思了。 “其实我倒觉得，斯宾塞更像一个科学家，教育学家，他最大的贡献也不是哲学上的，而是科学上的，特别是在人工智能上的”，王一男说， “这种说法倒是很新鲜，为什么呢，他那个时代，应该还没有人工智能的概念吧”，周慧有些好奇， “斯宾塞是个思想家，思想的火花是可以超越时代的，他同时涉足科学、社会学、哲学甚至政治等等各个方面，他的著作也非常多，但我认为他最有价值的思想是关于智力的形成的两个路径的阐述，自上而下的路径，还有自下而上的路径”， “当然，他的原意可能不是智力的形成，对我来所，智能某种程度上可以解释为社会行为，所以，我对他的思想做出了自己的阐释”， 周慧最喜欢听王一男夸夸其谈了，她觉得这个时候的王一男最有男人味，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坐在王一男身边，用崇拜的大眼睛看着王一男，整个人仿佛都在说，“嗯嗯，快用你的学识来征服我吧”。 “自上而下是什么，自下而上又是什么”，周慧问， “我举个例子吧”，王一男说，“一个非常典型的儿童机器人教学里面的课程”， “假设有一辆车，车上放着一根直立的木棍，要想在车移动的过程中，保持木棍的直立，有什么办法呢，当然，前提是不能把木棍直接固定在车上”， 周慧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车上有人就没问题了，可以不断把倾斜的木棍扶正”， “非常好，总的思路是没错的，让我们看看具体该怎么做”，王一男在某些时候，还是一个很好的老师，“按照斯宾塞的理论，这时候就有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两种方法了”， 王一男说，“我把自上而下的方法，叫做上帝的方法”， “顾名思义，这就是全知的上帝对于这个问题所采用的办法，上帝知道这个世界的所有物理法则，还有超级灵敏的传感器，当这辆车开始加速减速或者拐弯的时候，上帝通过传感器检测到加速度或者角动量，计算出木棍即将要受到的力，然后根据物理定律，计算出在木棍的什么位置，应该施加多大的力正好跟木棍受到的力相抵消”，王一男总结到， “采用这个办法，通过一个编制完善，全知全能的程序和高精度的传感器，就可以实现木棍的稳定”（一只拉普拉斯妖）。 “那还有一个办法呢”，周慧问到，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自下而上的办法，或者说蚂蚁的办法”，王一男说， “让我们假设车上没有上帝，只有一千只或者一万只蚂蚁，他们聚集在木棍下方，他们得到的任务是保持木棍的垂直，当然，也许他们不能理解垂直的概念，简单的说，就是保持木棍跟每一只蚂蚁的距离，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更不能偏离”， “蚂蚁也有自己的简易生物传感器，虽然不精确，不过也能感受到车在加速还是减速，还是拐弯”，王一男绘声绘色的描述着， “每一只蚂蚁都努力的让木棍保持住跟自己的距离，从无数次失败中，他们开始学习，当车加速的时候，应该推木棍才能让它不砸向自己，或者应该拉住木棍才能让它不远离自己”， “他们不会物理，更不会计算，因为他们可怜的脑容量，根本没有办法理解那么复杂的理论和概念”， “他们只是不断的被训练，当减速的时候，该怎么样，当加速的时候又该怎么样，拐弯的时候，该如何发力”， “经过漫长的学习之后，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年，突然有一天，你会惊奇的发现，这一千只或者一万只蚂蚁，他们的整体竟然隐约的让人感觉到，一种叫做智能的东西，无论车怎么加速减速、甚至拐弯，木棍在蚂蚁的共同努力之下，依然能够稳稳的立在车上”。 想一想王一男所描述的场景，周慧竟然隐隐感到一点点恐惧，“这是猜想还是事实”，她的声音有点发抖。 “至少有一半是事实吧，科学家没有用蚂蚁做过实验，毕竟要教会蚂蚁保持距离这个概念实在太难了”，王一男说， “但是在计算机模拟试验中，科学家用了一万个简单的程序单元来模拟蚂蚁，每个单元只能根据收到的简单信息，加速减速或者拐弯，来决定自己的策略，策略也很简单，就是对木棍施加力量的大小和方向，然后用木棍倒下的速度作为惩罚”， “经过长时间的模拟训练之后，这一万个程序单元很轻易就能够保持木棍垂直，而且整体控制效率不比全知的上帝差多少”， 周慧长大了嘴，半天合不上，过了好久，她悠悠的说，“我总算知道教会为什么要烧死你们这些科学家了”， “为什么”， “因为你们这些凡人，老是胆大妄为地窥探神灵的领地”。 王一男是凡人吗，我觉得显然不是，这样的凡人，估计连神灵都会退避吧。 第二天晚上，沈卫的电话首先来了，“一百个小玩意已经弄好了”， “你叫人坐晚班飞机送到鹏城华强，到了机场会有人去接他的”，王一男叮嘱到， 接下来王一男给鲁总打了电话，让他派人去机场拿东西，而王一男自己呢，作为万恶的资本家，当然是开开心心的睡觉去了。 第三天上午，快到午饭的时候，鲁总的电话总算到了，“搞定了”，鲁总的声音很是疲惫， “你怎么了，听声音有气无力的，好像被人XXOO了似的”， “别说了，做你这单，我可是亏了血本，最好的机器，最好的工程师连续熬了三天，总算完成了你的要求”， “放心，只要东西满意，费用不会亏待你的”， “这东西的控制怎么办，超级麻烦，我最好的工程师说，根本没办法让这么多控制的单元协调运作”， “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你只要把数据接口给我准备好就行了”， “早准备好了，标准存储器映像的方式，你直接按照RAM寻址，就可以获得每个单元的离地高度，以及控制每个小孔的姿态”， “你们赶紧都去休息一下吧，我现在过来，咱们下午一起见证奇迹吧”，王一男兴冲冲的说， “你让他们弄的东西，就是你要送给我的礼物吗？”， “是不是很酷啊，先说好，不酷我是不会要的哦”， “送给我的礼物，跟你说的故事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说是蚂蚁的智慧呢，难道礼物是竖着木棍的小车，那太Lo了，我肯定不要啊”， 在叫了辆哒哒专车前往鲁总公司的路上，周慧差点没把王一男给烦死， “你听过那只好奇的驴子吗”，王一男说， “你知道那只驴子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在树上撞死的，是她自己的口水把自己淹死的”， 。。。 好吧，整个世界清净了，除了王一男的耳朵有点红以外，一切都很祥和。 热书推荐：猫腻大神新作《》、忘语大神新书《》、陈风笑新书《》、尝谕大神新书《》 第二十章 王一男的表演 鹏城的交通比起帝都来说，拥挤程度那是一点也不差的，虽然没有那么多车和人，但是架不住鹏城那独特瘦长的地形啊。 从梅沙到华强正好要经过鹏城最狭长的地方，在北边的大铁岭和南边的大海之间，几乎整个鹏城的人口每天都会经过这里，至少两次，所以等王一男跟周慧到达鲁总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鲁总的公司是一家智能设备制造公司，在一个非常大的工业园区里面，园区里面大概有上千家这样的制造企业，或者为这样的企业进行上下游配套的企业，除了一些高精尖的芯片这个园区生产不了以外，智能设备所需要的一切部件，你都不用离开园区，就能弄到。 这也是王一男当初选择鲁总他们公司的缘故，对了，在这里你还可以定制最新款的水果手机，一半的价格，保证拿到手十分钟之内，非专业人士绝对觉察不到自己拿了一块假水果。 等王一男他们好不容易找到鲁总公司楼下的时候，没办法，几百栋长得一摸一样的小楼房，那是一定会逼死强迫症的，鲁总和手下几个技术大拿，已经睡了一觉起来，在楼下等了半天了。 鲁总非常年轻，看起来比王一男还要小那么一两岁，当然南方人，特别是粤省人不显老。出生在花都的鲁总是土生土长的粤省人，大学还没毕业，就来到华强摸爬滚打了好几年，还弄出了一家很牛X的公司。 他们公司的主要产品是那种两轮或者独轮的平衡车，在市场上是卖的最贵的品牌之一了，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外接ODM的活，也就是原始设计生产商。当然王一男的面子足够大，为新科阿贝尔奖得主开个先例也没啥。 更加重要的原因是，鲁总看到王一男的设计就被深深迷住了，王一男甚至答应他，如果要进行大规模生产的话，首选的合作伙伴就是他的公司，这大饼一画出来，他能不拼命么。 顾不上寒暄，跟鲁总匆匆打了一声招呼，王一男首先就被带到一个比较小的房间，房间的中间是一个工作台，工作台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的物体，王一男走了过去，“这就是我要的模块？”，王一男问， “是的，这是最早生产出来的一个，正在做耐久性测试”，鲁总回答道， 王一男这才注意到，长方形的物体下面，贴上了一圈厚厚的塑料边，物体上边引出一根三元的数据线，数据线最顶端是一颗简易的数据头，数据头插到工作台边上的一个接线座上。 伴随着“嗡嗡”的声音，这块深色的长方体并不是老老实实的放在工作台上，相反，还在不断地晃动着，在长方体上面还有一根机械臂，机械臂的一端按着这块物体，好像害怕它飞走一样。 “这裙子的下面是什么，机械腿吗”，周慧问到，在她眼里，这圈塑料边就是条裙子，虽然丑了点， “你自己看吧”，王一男说， 塑料边不是整体，被一条条的切成很多小块，周慧掀起一块，就听见“嗤”的声音，一股强烈的气流从裙子里面冲了出来，透过掀开的小口王里面看过去，下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单个模块，最大的承载重量是多少”，王一男问到， 鲁总看了看机械臂连接的一个仪器，上面有数值，“大概1.5公斤吧”， “离地间隙呢”，王一男接着问， “跟周围的裙边高度有关系，我们测试过。效率最好的高度应该在2厘米左右”，鲁总回答到， “跟我预想的差不多”，王一男点点头， 鲁总看了看手表，“最终成品应该装配的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好的”，王一男跟周慧一起，跟着鲁总走进最里面的一个测试中心，看着鲁总带着王一男他们进来，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负责人走了过来，“鲁总，我们正准备去叫你呢，样品组装完成了，也进行了简单的测试”。 “按照您的要求，在上面部分安装了需要的传感器，传感器采集到的数据通过跟控制同样的接口也能够获取”。 周慧的目光被房间中间的一块“毯子”给吸引了，这块毯子是长方形的，宽度不到五十厘米，长度也不到八十厘米，厚度看不太清楚，因为跟刚才那个单独的模块一样，这块毯子的周围也包围了一层厚厚的塑料边。 “每一行九个模块，一共九行”，鲁总介绍到， “一共使用了八十一个模块，发现这样总的承载能力达到一百四十公斤，足够满足设计目标了，就没有使用10乘10的方案”， “嗯，这样挺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小一些，使用起来也更加方便”，王一男说， “你们现在支持的接口是什么”，王一男问， “按照您的要求，我们暂时连接了一个蓝牙模块”，在鲁总的示意下，边上的技术人员回答到， 王一男拿出手机，走到“毯子”边上，“配对码是多少”， “ABCD”，输入配对码成功进行配对之后，王一男问，“设置每一个模块涡轮的转速使用什么指令”， “S加上模块X编号（0到8），Y编号（0到8），然后是转速，一共可以设置0-255以内的数值”，技术人员回答到， “设置160个喷管的角度呢”，王一男继续问到， “P加上模块X编号（0到8），Y编号（0到8），然后是喷管X编号，喷管Y编号，然后是实际角度（是一个二维坐标）”， 王一男在手机上鼓捣了一会，“蓝牙的速率还是有点慢，有没有批量设置的模式”，王一男接着问， 鲁总的公司果然拥有业内数一数二的技术实力，“当然有”，工程师毫不犹豫的回答， “MS，后面直接跟上转速的矩阵，就可以同时设置所有模块的工作转速”， “MP 加上模块X编号（0到8），Y编号（0到8），后面跟上复数角度的矩阵，就可以直接设置一个模块所有喷管的工作状态”， “把毯子拿下来吧”，王一男吩咐到，鲁总带头，将深色的毯子从工作台拿下来，放在地上，“电池没问题吧”，王一男问， “都充满了，保守估计工作几个小时没问题”，鲁总回答道， “大家都离远一些”，王一男大声说，人群散开来，周慧走到王一男身边，“你准备干什么啊”， “让你看看蚂蚁的智慧”，王一男说， 与此同时，在帝都容与公司的地下室里面，哥德尔系统的虚拟空间里面，按照王一男的指令，160 * 9 * 9 只虚拟的蚂蚁被创建出来，大家很容易猜到，每只蚂蚁对应的就是一个喷管，按照王一男的指令，“加速”，喷管在保持支撑力的同时一部分向后方倾斜，毯子的整体开始加速向前，“减速”，喷管在保持支撑力的同时一部分向前方倾斜，毯子的整体开始减速停下来， “右拐”，左前半部分喷管在保持支撑力的同时一部分向左方倾斜，毯子的整体开始右拐， “左拐”，右前半部分喷管在保持支撑力的同时一部分向右方倾斜，毯子的整体开始左拐， 王一男启动一个转换程序，每只虚拟蚂蚁的行为，被转化成蓝牙的批量设置指令，发送到每一个模块，甚至每一根喷管，这时候，在周慧的眼里，毯子下面似乎是将近一万六千只蚂蚁，他们步调如一，团结协作的将整个毯子举在空中。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随着王一男的手指在手机上不断滑动，毯子像看得见他的指令似的，开始在地上前后左右的移动，加速或者加速，左拐右拐，甚至最后，在原地转起圈来。 测试中心里面死一般的寂静，良久，掌声雷鸣般的响了起来， 王一男摆摆手，“这才哪跟哪，现在鼓掌未免太早了”， 他朝着刚才回答批量设置蓝牙指令的工程师招招手，“毯子上面的传感器是哪几个，怎么访问”， “我们抽象出左前、正前、右前、左后、正后和右后六个方向，每个方向都有一个相对的数值”， “使用GS指令可以同时获取这六个方向的值，根据他们的相对大小，就可以判断人在上面的相对姿态了”，工程师回答到。 “非常好”，王一男鼓励的拍了拍他，关闭掉毯子的所有电机，这块毯子静静地躺在地上，房间里鸦雀无声。 王一男走到毯子上，左右脚分别踩住了画着脚印的地方，在手机上设置使用GS指令，每10毫秒自动获取一次传感器数值之后， 他身体首先前倾，然后将此时的GS数值，跟前进关联，然后左脚用力，重心向左，此时GS数值关联左转，再右脚用力，重心向右，此时GS数值关联左转。 等到蚂蚁们熟悉他的这几个指令之后，王一男身体后倾，此时的GS数值，跟减速关联。左后脚跟用力，此时对应的是减速同时向右后方转向，右后脚跟用力，此时对应的是减速同时向左后方转向。 一切准备就绪，王一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在房间所有人的目光中，他打开了所有电机的开关，慢慢的，随着一阵低沉的嗡嗡声，毯子，还有站在毯子上的王一男慢慢的离开了地面，虽然只有不到两厘米的高度，但是，他毕竟飞起来了！ 王一男身体前倾，毯子慢慢的开始向前移动，虽然还有点抖动，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毯子飞行的越来越平稳，王一男左脚开始用力，毯子开始向左边转向，他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毯子完整的转了一个圈。 然后是向右转圈，再然后是加速再然后是减速，再然后，是转弯的同时还在加速/减速。 王一男越来越放松，毯子也飞行的越来越自如，到最后，王一男完成了两个快速的圆圈之后，倒退着回到房间的中间，悬停在半空，王一男很骚包的原地转了一圈，对着周围人鞠躬致谢，然后跳了下来。 房间里响起了比刚才还要猛烈十倍的掌声， 飞毯，居然真的造出来了！ 第二十一章 观澜湖上 飘飘欲仙 看着周慧在边上跃跃欲试的样子，王一男走到她身边，“上去试试吧”， “我可以吗”，周慧有点不敢相信， “本来就是送给你的礼物”，王一男这个X装的，我要给101分了， “真的啊，不过说实话，那个裙子的颜色太难看了，能不能换成红色，或者至少换成白色”，周慧一边走过去一边碎碎念，留下王一男满脸黑线的站在原地。 “双脚站在垫子上面脚印的位置，站稳了不要移动，用身体来控制飞毯，前倾加速，后倾减速”，王一男叮嘱到， 等到周慧在飞毯上站稳，“我准备好了”，周慧说， 王一男在手机上点击了启动按钮，飞毯慢慢的离开地面，悬浮在空中，“真的飞起来了啊，这种感觉好奇怪，就像踩在半空中一样”，周慧说， “你试着身体前倾”，王一男在边上指挥，飞毯慢慢的开始向前移动，没多一会，周慧在房间里面开始自如的飘来飘去，熟练程度比起王一男来说也差不了多少。 “你以前是不是练过啊”，王一男问到， “这东西比滑雪简单多了，我可是练过单板滑雪的人”，周慧很得意的说， “还好是夏天，要是冬天你穿条长裙在房间里这么飘来飘去，那妥妥就是倩女幽魂啊”，王一男子自己被自己描述的场景吓了一跳。 “这东西过河肯定没问题，湖面应该问题也不大，就是不知道在海面表现如何，关键是风浪等级，这能抗多少级的浪呢”，王一男自言自语， 鲁总在边上当真了，“要不咱们找船舶院，测试一下抗风浪等级？”， “我就这么一说，真用来跨海啊”，王一男摇摇头，省省吧，哥可没那么多功夫。 “对了，整体的成本是多少”，王一男问， “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跟你来虚头巴脑的东西，不考虑人工费用的话”，鲁总说， “你那个电机不算，那玩意我估计便宜不了，至少整个华强最好的电机，比你那玩意都差老远”， “大规模生产的话，一个模块的成本可以控制在几十块钱软妹币，主要是涡轮，必须要用金属材料，还有就是喷管的控制部分，需要有微动的控制电路，另外就是聚合物电池的成本了，这一部分跟续航的要求直接相关”， “目前制造的样品，续航里程多少”，王一男问， “这个真没办法估计，跟速度有关系，跟踩在上面的人的重量也有很大关系”，鲁总说， “不过，目前持续工作时间可以达到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的续航时间太久了，对于一般情况，半个小时应该就足够了，这样重量也会降低，携带也会更加方便”，王一男说， “那样的话，成本也会降低不少，自重轻了可以使用更少的模块实现载人的功能”，鲁总点点头同意。 这时候周慧也从外面飘了回来，王一男看她在边上停下来，按下了手机上的开关，飞毯慢慢的降低高度，最后掉落在地上。 “感觉怎么样”，王一男问， “太酷了，真的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这礼物我太满意了”，周慧开心的说， 看了看表，“才五点钟，一会换个地方，咱们真的来一次凌波微步吧”，王一男说， 跟鲁总耳语了几句之后，王一男跟周慧说，“鲁总派车送我们，咱们先去酒店吧”， “对了，你带裙子了吧”，王一男问， “那当然，要不然你以为那么大个行李箱用来干嘛的”，周慧没让王一男失望，她回答到， 从华强到位于观澜湖的酒店，没有经过鹏城市区，一路上很是顺利，而且沿路都是让人心旷神怡的绿，时不时还点缀着闪耀波光的水面，南国风光跟帝都完全不一样，更加令人吃惊的是，司机居然打开了天窗！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打开了天窗，打开了天窗，打开了天窗，要知道，在帝都胆敢打开天窗的唯一下场就是，车里面的灰尘够你打扫好几天的。 呼吸着鹏城郊区，微带着点大海咸味的新鲜空气，周慧不自禁的对王一男说，“要不我们搬来鹏城吧，这样的地方才是生活的好去处啊”， 王一男点点头，“确实，回去要好好考虑这个问题，把公司搬过来，说不定咱们都能多活几年”。 汽车很快就到了观澜湖度假酒店，王一男觉得这是鹏城最舒服的酒店了，虽然离市区远了点，不过架不住边上就是观澜湖啊，司机帮着他们把行李搬了上去，说了声，“鲁总一会就到”，就匆匆告辞了。 “去换下裙子吧”，王一男对周慧说，“一会让我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飘然若仙”， 周慧回房间换衣服去了，王一男在酒店边上临湖的林荫道上独自漫步，“飞毯的成本再怎么降低，也不可能低于一万软妹币，不太可能成为类似自行车或者电动车一样的代步工具”， “而且定位成代步工具会面临太多的问题，比如说速度怎么控制，碰撞怎么避免，而且最关键的是，万一踩飞毯的人出点什么状况，那厂家还不得叫人讹死啊”，王一男想，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把飞毯定位为奢侈品，简单来说就是装X的工具，定价一定要贵，而且可以在定制上面做文章，按照顾客的体重身高以及脚的大小来定制，卖一个怎么都得挣个万把软妹币”， “在公路上显示不出优势来，可以卖给游乐场，登萍渡水，一苇渡江的传说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尝试的”， “还有一个很酷的地方是滑雪场，在雪地里面这可是最佳交通工具啊，还有沙漠和沼泽地，也可以宣传为高端探险家必备的交通工具”， 正琢磨着，王一男就看见鲁总带着一个工程师走了过来，工程师的肩膀上扛着白色的飞毯（按照王一男的要求，刚喷成纯白色的），“重不重？”，王一男问到， “还好吧，去掉一半的电池，差不多只有二十公斤了”，工程师回答到， “我刚想了想，这东西还是不适合作为大众代步工具推向市场”，王一男跟鲁总说， “嗯，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成本还是太高了”，鲁总回答道， “最关键的是，这么拉风的东西，怎么能当成代步工具呢”，王一男接着说， “一定要贵、更贵，才能显出它的卓尔不凡”， “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将它定义为奢侈品？”，鲁总说， “那当然，或者是大型游乐场的游乐项目，还有一些专业用途”，王一男说， 俩人正说着，周慧从酒店走了出来，稍加修饰的容颜，一袭纯白的长裙，鲁总不禁赞叹了一句，“真的像仙女一样啊”，王一男很臭屁的帮着谦虚了一句，“哪里哪里，也就是普普通通能看而已”，话没说完，自己就迎了上去，“亲爱的，你就是个仙女”，王一男说， 几人来到湖边，此时的太阳将要落山，夕阳在湖面上挥洒出一片迷人的金光，周慧在湖边一片平整的沙滩上踩上飞毯，王一男按下开关，飞毯慢慢的离开地面，漂浮起来。 白衣、白裙、还有白色的飞毯，在夕阳下散发出让人不能直视的美丽，王一男拿起手机咔咔咔拍了好几张，然后打开录像开关，周慧试探着往湖边前进，飞毯的一端慢慢的探出湖岸，水面上出现一圈波纹往外扩散。 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周慧一点点的往外挪动，湖面上的波纹也越来越大，偶尔还溅起一点点水花，但是飞毯的平衡保持的很好，没有一点异常，过了好一会，飞毯已经有一半都在水面上了，除了位于水面上的飞毯裙边被湖水打湿了以外，跟岸上没什么区别。 “放心吧，我会游泳，当年可是横渡过长江的”，王一男大声给周慧鼓劲。 “而且观澜湖的水面最深的地方不超过0.5米”， 估计还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周慧一咬牙，飞毯开始向前移动，慢慢的飞毯整体都漂浮在水面上，气流将飞毯下面的水面向外排出，形成不小的波浪，一圈一圈的向外传播。 周慧环顾四周，半天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完全漂浮在水面上，过了老半天，她才发出一声尖叫，“啊，我真的飞起来啦，飞起来啦”，毕竟，漂浮在地板上，和漂浮在湖面上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 “没事，电池足够用一个小时呢”，王一男大声对周慧说，“你放心的飞吧”， 周慧在湖面上开始试探着移动起来，前进后退，左拐右拐，一开始她还小心翼翼的不敢离岸边太远，随着信心的增强，她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慢慢的，周慧离岸边越来越远，到后来，她已经忘记了离岸边的距离，真的就像一个仙女一样，在湖面上翩翩起舞。 而不知不觉，岸边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他们拿着手机对着周慧拍摄着，嘴里还发出惊叹的声音，人群中还有不少外国人，“oh，My God！”的声音不绝于耳，“Amazing！”，“Incredible”，从他们嘴里不断的发出各种各样的惊叹词。 几个年轻人完全顾不上形象，当周慧踩着飞毯远远飞向湖心的时候，他们沿着湖岸奔跑着，拿着手机不停的拍摄着，嘴里还不停地大喊，“真的有仙女啊”，“这是魔术吗？”，“传说中的一苇渡江真的存在啊”， 周慧越飞越开心，在湖面上翩翩起舞，也许是每个人都曾经有过的梦想吧，今天居然真的实现了，那还不舞个痛快？王一男的手机也没闲下来，摄像镜头就没离开过周慧。 挑出几段效果最酷的片段，王一男打开围脖客户端，“九天仙女下凡尘”，这个标题来一段， “凌波微步”，这个标题来一段， “一苇渡江”，这个标题再来一段。 新潮奢侈品的浪潮，就从现在开始吧。 热书推荐：猫腻大神新作《》、忘语大神新书《》、陈风笑新书《》、尝谕大神新书《》 第二十二章 有点玩大了 为了避开围堵，鲁总带着王一男驱车绕湖半圈，在观澜湖的另一面把还没玩够的周慧接上车，然后赶在人群围上来之前，狼狈逃跑了。 一行人乘车偷偷回到宾馆，由于飞毯的一多半重量都是聚合物电池，显然是不可能跟着王一男他们上飞机的，虽然周慧千般不舍，还是只能把飞毯留给鲁总，让他想办法走陆路将飞毯运到帝都。 回到宾馆，周慧晚上转发了王一男发布的几段视频，顺便还@了一堆圈内朋友，王一男也@了几位互联网的大佬。 离开帝都差不多一个星期了，连周慧都堆积了一堆事情要回去处理，于是第二天一早，俩人就来到鹏城机场，没办法，周慧可不愿意坐一整天的高铁，王一男只好舍命陪妹子了。 鹏城到帝都可供选择的航班就多了，王一男东挑西选，找了一架最新型的787梦想客机，“看来以后还是要涉足航空业啊，毕竟从帝都到鹏城，两千多公里的直线距离，要是有超音速客机的话，一个小时就可以直达目的地了”，飞机离开地面的时候，王一男默默的想。 有了小型涡扇发动机的经验，接下来扩展到变循环领域，超音速客机不是梦想啊，大型客机不好弄，载十个人左右的超音速小飞机造个几架，那应该是毫无压力。 787果然是当代最高科技的象征，没过多久就迅速爬升到一万两千米的巡航高度，“怎么样，礼物还满意吗”，王一男问， “太满意了”，周慧点点头，“就是飞的稍微低了一点，不过瘾”， 这就是典型的叶公好龙了，“飞的再高一点，你敢站上去吗”，王一男很是鄙视的说， 周慧想想好像也对，昨天飞到湖中间都鼓足了勇气，要是站在几十米高的空中，那还不得把人给吓死。 “对了，你弄这个有什么其他用处吗，别告诉只是为了送我一件礼物”，周慧问， “当然主要是给你的礼物啊”，王一男说， “顺便呢，挣点小钱钱”， “这东西你准备拿出去卖？”，周慧问到， “嗯，你觉得卖多少软妹币合适？”，王一男问， “成本是多少？”，周慧问， “大概一万软妹币吧”，王一男说，周慧想了想，“那怎么都要卖两万软妹币吧，这么贵，有人买吗？”， “你太保守了，怎么都得卖四万八千八百八十八软妹币啊，咱们只卖贵的，不卖对的，没钱您一边呆着去，还想用上这么酷炫拉风，整个蓝星独家生产的魔毯”，王一男摇摇头， “对了，到时候咱们跟鲁总成立一个合资公司，全球独家生产飞毯，你来做代言人吧，在合资公司里面给你留5个点的股份”，王一男轻描淡写地说， 原来，这才是王一男给周慧真正的礼物，这份礼物可不轻啊，整个蓝星独家生产的魔毯，按照王一男的想法，产量一定要控制，每年限量一万块飞毯的话，每块飞毯的利润怎么说也要三万软妹币以上，那就是三个亿的利润啊。 周慧“哇”的一声，直接就哭了出来，抱着王一男的胳膊就开始抹眼泪，把王一男给弄迷糊了，“咋啦，咋啦”， “以前，从来，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妹子一边抽泣着，一边说， “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恨不得从你身上挖一块肉下来，大家都演戏，呜呜，呜呜”， “好啦好啦，哥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这些算什么啊”，王一男安慰的拍拍她。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当王一男和李文静的飞机还在空中的时候，王一男发在围脖上的几段视频已经引爆了网络。 首先关注到这几段视频的，当然是王一男和周慧的粉丝，短短的几个小时，视频就被浏览了几十万次，粉丝在视频下面纷纷留言，他们关注的问题是，“这个穿裙子的仙女是周慧吗？”， “这是在哪拍电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伙的注意力开始慢慢的集中在视频本身上，随着几十个围脖大V的群体转发，视频开始火了起来，接着在昨天晚上黄金时段的时候，一名经常混知乎的大神，专门开了一篇技术围脖，对视频进行了详细的分析。 他首先排除了视频剪接的可能，从王一男上传的原始视频文件进行分析，得出是手机直出的视频，只是做了截断，没有进行后期处理。 然后从现场的环境进行分析，排除了女主角身上挂威亚的可能性，因为现场如此开阔的环境，不可能有地方放置威亚的挂点。 后来一些网友提供了其他角度自行拍摄的视频片段，在他们的围脖里面，证实了视频是在观澜湖现场拍摄的。 于是，问题只有一个，女主角脚下的，是什么样的一种交通工具，可以在沙滩和湖面上行走？ 首先排除了普通两栖船类的可能性，因为从水面的波纹和浪花来看，没有明显的吃水状况，这种神秘交通工具明显是漂浮在水面上的，而在现场目击者也证实，他们几乎没有听见任何噪声，这也排除了螺旋桨推动的船舶的可能性。 更让人纳闷的是，女主角从岸上飘到湖里的过程是如此的自然，根本观察不到任何转换模式的过程，也就是说，很可能在沙滩上和水面上是同一种工作模式， 不是没有人想到气垫船，但是在普通人的印象中，气垫船都是体型巨大，而且使用几个巨型风扇来提供前进/后退的动力，没想到王一男没有安装风扇，而是使用气垫喷口的微小变化来提供动力，所以气垫船的推测很快就被否定了。 至于不靠谱的推测，那就更多了，“王一男从五十一区拿到反重力装置”，这是最常见的，“超导悬浮技术”，这就是一名词了，具体怎么工作，谁都不知道，不过提出这种猜测的人反而最多。 飞机很快在帝都机场落地了，王一男打开手机，发现自己的电话和威信已经被淹没了，当然周慧的电话也好不到哪去。 王一男首先拨通了钱中华的电话，“干嘛啊，心急火燎的找我”， “别废话，你那个视频是真的还是假的”，钱中华问， “当然是真的啊”， “有这种好东西，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老头子都急眼了，这可是两栖登陆的神器啊”，钱中华在电话里面大喊， 王一男一拍脑袋，你别说，这玩意还真能这么用，王一男在装X的时候，真的忘了这茬。 “这个各种限制太多，不太适合军用，而且成本也太高了”，王一男支支吾吾的说， “别废话，到帝都了？”，钱中华说， “飞机刚落地”，王一男老老实实的回答， “赶紧滚过来，地方你知道啊”，钱中华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王一男接着拨通了张琪的电话，“真的假的”，张琪的问题也很直接， “真的”， “你自己弄的还是公司弄的”， “我自己弄的，不过算是公司的成果”，王一男回答， “那没问题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直接说啊”，王一男挂掉电话，“呸”了一声，“这个财迷”。 周慧那边也差不多，都是打听视频真假的，王一男告诉周慧，“可以说视频是真的，但是其他详细信息，一个字都不要说”。 既然老人家召见，王一男只好修改自己的计划了，他给陈子豪打了个电话，“你们今天就不用等我了，临时有重要的事情”， “明天咱们再开会讨论一下歌利亚”， “放心，迟一天改变不了歌利亚的命运”。 叫了辆哒哒，王一男跟周慧回到周慧家，王一男的车还停在周慧小区呢，哒哒可去不了钱老家，拿了自己的车，王一男驱车前往钱老家，一路上在琢磨，怎么把这事给圆了呢？ 王一男的车和脸都是挂过号的，他很轻松就来到钱老的小院子，果不其然，邓老也在，而且还有一个意想不到“客人”，邓若烟在树下，给两位老人家泡茶，王一男走进院子的时候，钱中华正在说这什么。 很明显，说的跟王一男有关，而且不是什么好话，看到王一男走进来，他尴尬的停了下来。 “靠，又在编排我的不是”，王一男先发制人， “我在夸你呢，说你有周幽王的风范，烽火戏诸侯，只为美人一笑”，钱中华也不是吃素的，泰然自若的反击过来，不过从他躲闪的眼神，王一男还是看出些端倪，“肯定不是这个，算了我不问了，反正没好话”。 “对了，你那个视频是怎么回事，我们讨论了半天，都没搞懂是什么交通工具，你不会告诉我，真的是什么五十一区的外星反重力黑科技吧”，钱中华问到， “当然不是”，在两位大神面前王一男没有卖关子，“只是最简单的气垫而已，说穿了就不灵了”，王一男说， “怎么可能”，邓老首先提出反驳，“咱们海军也不是没有气垫船，从乌可兰购买的野牛气垫船，那可是目前整个蓝星最先进的玩意”，邓老说，“没有气垫船后面那一排大风扇，你哪有动力前进后退啊”。 “这就是黑科技了”，王一男卖了个关子，“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没听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吗，都告诉你们了，我还混个屁啊”。 “性能指标怎么样？”，邓老问， “载重一百公斤吧，续航半个小时”，王一男偷偷打了个埋伏。 “但是成本太高了，视频里面你们看到的那个东西，至少花了我几十万软妹币”，王一男开始叫苦， 没理会这个叫苦的家伙，邓老的眼前已经浮现了一队队士兵，踩着飞毯，不等登陆舰靠岸就冲杀过去的场景，关键是，这玩意还不挑登陆场，什么明礁暗礁的，对于飞毯来说那都不是个事。 更可怕的是，如果是小规模精锐部队，一个特种兵还可以弄一个飞毯给自己携带重武器装备，想想看，一个士兵趴在飞毯上，前面是另外一块飞毯，架着重机枪和弹药，一边开火一边朝着海岸冲锋的场景，这对防守的一方来说，简直就是噩梦啊。 想着想着，邓老嘴角就弯起来了，王一男一看大势不好，药丸，铁定药丸， 没想到讨好妹子，把自己给装进去了。8) 第二十三章 飞毯的各种用途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王一男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毛驴要顺着撸，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唱对台戏，否则那就真的药丸了。 “对，对，还是邓老高明，您这么一说啊，我确实觉得我设计的这个飞毯，简直天生就是为两栖作战而生的”，王一男立马转变口风， “而且我还采用了模块化设计，就算其中一部分模块损坏了，也不影响整体功能，战场生存能力绝对一流啊”， 这回邓老来了兴趣，“你说说，怎么个模块化设计”，他拉着王一男问， “你想想啊，每一块飞毯是由上百个带着电池，超导电动机还有微控制芯片的模块组成的，每个模块都可以独立工作”，王一男解释说， “这样的话，即使其中一部分模块因为各种原因损坏了，也不会影响整块飞毯的正常工作”， “当然啦，这种独立的模块设计，成本也是非常昂贵的”，王一男铺垫了半天，就为了这一句呢， 这已经不是王一男第一次强调成本了，邓老也不得不重视起来，“批量化生产的话，成本肯定会降低的”，邓老说， “你给我个实数，一块飞毯大规模生产的成本需要多少软妹币？”， 王一男暗自别了别嘴，“给你实数，你当我傻啊”，他装模作样的算了半天，“超导电机”，这可是蓝星独一份，“高精度的金属涡轮”，这个材料和加工都是大问题，“阻燃材料”，“微控制喷气口”， 还有“聚合物电池”，“神经网络芯片”，必须要定制，这个倒不是瞎说，总不能每一块飞毯都直连哥德尔系统吧，所以肯定要有本地的神经网络芯片以及相应的程序来控制每一个喷口。 直到邓老都等得不耐烦了，王一男最后报了一个数，“每块飞毯至少十五万软妹币”， “就这，我还没跟你分摊前期的研发投入”，王一男说，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样子。 “另外，军方使用的话，对恶劣环境的适应能力，还有容错概率都会提出更高的要求，所以成本只会上升，不会下降”，王一男补充到。 王一男一边报价，一边想，“这么贵，总该把你吓回去了吧”， 没想到邓老点点头，好像对这个价格没什么反应似的，“先装备海军陆战队一个团的话，基本作战人员一千五百人左右，考虑到战备完好率，那就是两千套设备”，邓老说， “每套我给你十万软妹币，两千套就是两亿软妹币，这个钱海军还是掏得起的”。 这回轮到王一男目瞪口呆了，什么叫土豪，这才是真土豪啊，不过想想也是，两亿软妹币，顶天了也就是一架航母舰载机的价格，连航母都成对造的华国海军，花一架舰载机的钱弄一只新战法的飞毯部队，好像也很合理。 邓老想到王一男肯定会虚报成本，可是没想到这小子会虚报这么狠，所以这砍价的大刀也就是削了50%而已，王一男已经乐开了花，就算把所有研发成本都分摊进去，光这一单，就能挣一亿五。 王一男立马一个立正，敬了个极度不标准的军礼，“保证完成任务”，（只要钱到位）。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钱老在边上说， “上次你那个同温层徘徊者计划，不是被否决了吗”， “是啊，没办法，我也想明白了，动了这么多人的蛋糕，能让计划通过才怪”，王一男说， “但是咱们舰队和航空兵的通讯问题还是要解决”，钱老说， “你上次不是说可以自筹资金来做嘛，要不这个计划你的公司来投资，做大股东？”， 王一男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种事情还是部队牵头比较好，我出点小钱，敲敲边鼓都没问题”。 “真不想牵头？” “不想，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我也是懂的”，王一男才不傻，自古以来，咳咳，接下来我就不详细解释了吧。 “这样”，钱老说，“我们仔细的考虑过了，计划被否决不见得是件坏事”， “全面铺开的话，成功了固然很好，但是万一失败了，或者仅仅是某些指标没有达到要求，再往下进展就会非常麻烦”， “所以我们决定先建设一个小规模的实验性网络”，钱老说， “最开始用十架左右的无人机验证可行性，按照你的方案，应该可以覆盖一百万平方公里的区域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王一男开始仔细考虑小规模部署同温层徘徊者的可能性，除了那些拿不上台面的理由以外，现在影响这个计划的最关键因素就是信号收发器的成本了。 “这当然没问题，不过其他方面的问题都好办，但是从东方红股份有限公司的态度来看，指望他们为同温层徘徊者计划提供信号收发器是不可能的”，王一男说，“这方面我们没有经验，短期没有合适的解决方案”， “虽然我们也在尝试购买国外的设备，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国外的设备就算了，就算他们肯卖给你，我们也不敢让它在天上飞啊，谁知道除了信号收发的本职工作以外，这些设备还会干点什么”，钱老否决了王一男的想法， “不过有两个方向你可以尝试一下”，钱老说， “一个是电子部金陵所，他们的雷达是蓝星一流的，雷达其实本质也是一种无线电收发设备，他们好像也有想法进入转发器领域”， “另外一个是位于棉花市的霓虹厂，他们好像生产过地面卫星基站的设备，虽然指标比卫星差很多，不过你们的要求本来就比卫星上的收发器的要求要低一些”。 王一男一拍大腿，真是灯下黑啊，这两个地方说起来他都不陌生，王一男在金陵的N大读的书，有同学毕业后去了电子部金陵所，而霓虹厂就更简单了，他老爹的研究所跟霓虹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没问题，这活我接了，不知道这个小规模试验网络，你们能出多少钱”，王一男问到， 邓老有点不好意思，“这个，你知道评审会没有通过，所以这个项目只能作为一个一次性的实验项目来申请经费”， “我们大概能拿出两千万软妹币吧”。 确实够寒酸，不过，想到飞毯项目可以挣一票大的，王一男脸上不动声色，一副为国家不惜奉献，大义凛然的表情，“支持国防建设，义不容辞，两千万就两千万吧，其他的经费，我们公司自己出了”， 大话说了出去，王一男想想还是有点肉痛，马上开始补救，“当然了，这个项目今后可是要投入民用的”， “所以116所也投点钱，占点股份，帮我分担点压力，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了，王一男把活揽了下来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本来两个老狐狸已经做好了王一男不答应，再放点好处给他的准备，结果王一男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他们不禁暗自点头，“确实还是一个爱国的好青年”。 谈完两个大合同，王一男还是很开心的，飞毯的具体技术指标，需要实战部队的指挥员提出来，比如说大小多少才能满足抢滩登陆的需求，还有载重量以及续航力的要求。 王一男答应邓老，等鲁总给他运来的那块飞毯一到帝都，立刻就送给部队测试，这才制止了老头变身为好奇宝宝的趋势。 而实验性的同温层徘徊者由于是大部分是王一男自己出钱，除了答应两千万软妹币的经费尽快到位以外，俩老头没有提出具体的时间要求，毕竟，大部分钱是王一男自己的掏的，再逼着人家出时间表，未免有点太过分了。 晚上回去之后，周慧听说自己的飞毯被截胡了，还老大不乐意，跟王一男发了半天脾气。王一男答应尽快给她定制一个更漂亮的，而且，新公司还没开张就签下了两个亿的大单子，关键是周慧自己还有五个点的股份，想明白之后，妹子立刻破涕为笑，好好奖励了一下王一楠，具体怎么奖励的，咳咳，就不方便说了。 只不过王一男在给鲁总下的第二个飞毯的订单里面，载重量的要求达到了两百公斤，也就是飞毯上可以同时承载两个人，哎，你们可不要瞎想啊。 开心的事情总是短暂的，对于王一男来说，飞毯只是讨好妹子，挣点小钱的小插曲，至于无意中解锁了某种姿势，以及造就了一只空前恐怖的两栖登陆部队，那都是意外收获了。 第二天一早，王一男驱车前往梦想科技大厦，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到目前为止，他那个草台班子，居然还没有人提出离职，“看起来哥的号召力，没的说啊”，王一男沾沾自喜的想。 陈子豪他们早就在会议室等着了，为了给团队打气，王一男特地先去鲁总在北京的分公司把刚送到帝都的飞毯拿到车上，然后告诉邓老派人去梦想科技大厦取。 于是，在会议室几十号人的注视下，王一男像一个娱乐明星一样，从门口飘了进来。 他骚包的在原地转了两圈，然后摆了个Pose，沿着大会议桌在整个房间里转了一大圈，还时不时挥手，意思是让大家的掌声更热烈一些，于是会议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口哨声。 王一男大声问，“这是什么？”， “飞毯！”，同事们大声回答，显然，大伙都看过围脖上的视频。 “以前见过吗？”，王一男问， “没有”， “酷不酷”，王一男原地转了两圈，接着问， “酷”，“酷毙了”， “帅不帅？”，王一男摆了个更骚包的Pose， “帅”，“帅呆了”，气氛更热烈了， “打败了歌利亚”，王一男说了一半，连忙改口，“这个太难了”， “只要哪一天，歌利亚真的把我们当作对手了”，王一男大声说， “在场的所有人，每人奖励一块飞毯，定制款的！” 热书推荐：猫腻大神新作《》、忘语大神新书《》、陈风笑新书《》、尝谕大神新书《》 第二十四章 齐峰解威信 飞毯这玩意实在太拉风了，王一男许诺的超级大饼立刻换来了更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然而，憧憬未来是容易的，做点过期的鸡汤也是容易的，而真要直面歌利亚这样的庞然大物，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王一男飘到黑板前，很风骚的转了两圈，然后伴随着一阵烟尘，他将飞毯降落在地上。 拍了拍手，王一男大声说，“好了，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真的实现了呢”， “不过呢，理想和现实之间还是有一段距离要克服的，下面还是让我们首先来面对严酷的现实吧”，王一男指了指陈子豪还有齐峰他们几个上次指定的负责人， “上次开会交代的任务，你们谁先来汇报？”。 齐峰左右看了一下，好像没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我先来吧”，他举起手说， “我们产品组的同事，最近两周仔细的研究了威信，客观来说，优点很多，缺点非常少，而且，百分之九十的缺点都不能认为是真的缺点，只能说是威信的开发团队在不同的产品方向作出的权衡”。 “这是正常的，要是让你们两周时间就能找到一堆缺点，那鹅厂早该把威信团队的人全部干掉了”，王一男一点都不意外地说， “如果非要说缺点的话，有这么几个”，齐峰说， 王一男很有点诧异，“你们还真能找到几个缺点啊”，他指了指黑板，“来，过来说说”。 “首先是威信的功能太强大，太全面，这可以说是它的优点，但是反过来说，也是威信最大的缺点”，齐峰走上来，在黑板上写下“太全面”三个大字， “辩证法学的不错啊”，王一男点点头，“过犹不及，是这个道理”。 “事实上，威信从核心功能上，可以分割为两个独立的部分”，齐峰接着分析， “第一个部分，是聊天的工具，包括了一对一的文字聊天，语音聊天和视频聊天，以及基于群的多对多的文字、语音和视频聊天”， “当然，文字聊天里面包含了图片、录音和短视频的功能”， “这个应该是威信最早的功能，也是最核心的功能了”，王一男说， “我顺便问大家一个问题，大家注意到没有，除了威信以外，手机企鹅的功能其实也相当完善了”， “那么，同样作为聊天工具的手机企鹅，和威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吗？”，王一男问， 会议室里面开始出现低低的讨论声，大家在王一男提出来之前，还很少考虑过这个问题，“手机企鹅的用户应该年龄要大一些吧”，有人说，“恰恰相反”，王一男摇摇头，“中学生、甚至小学生更喜欢使用手机企鹅”， “这个问题同样没有标准答案，说一说我的理解吧”，王一男在黑板上写下“匿名”两个字， “手机企鹅的前身，也就是PC端的企鹅出现在互联网的蛮荒时代，那个时代对于绝大多数人来所，互联网是神秘的，未知的，而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了恐惧”， “因此，PC端企鹅流行的一个重要前提就是匿名性，因为匿名提供了最好的安全性，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王一男说， “在互联网上，你不知道跟你聊天的是一个人，还是一条狗”， “然而在移动互联网时代，Things Changed（事情改变了），移动互联网已经通过手机深入的渗透在我们的生活中，与此同时，也失去了神秘感，人们不再恐惧”， “于是，大部分匿名的需求不自觉的消失了，你们可以看看自己的威信，是不是绝大多数联系人都是自己的熟人？”，王一男问， “是哦”，“好像是的”，“至少见过，或者打过交道”， “你们再看看自己的手机企鹅，是不是绝大多数联系人都是陌生人？”，王一男接着问， “好像确实如此”，“大部分人都是网友”，“基本都隐身了”，“潜水了”， “让我发个红包炸一炸”，还有人真发了个红包，“我靠，全炸出来了，都隐身”。 “这样一来，中学生或者小学生更喜欢使用手机企鹅也就很容易解释了，因为这样的小朋友，现实世界中没有足够的熟人社交圈子，所以他们需要通过互联网来发掘匿名的社交关系，这和我们在蛮荒时代的互联网使用PC端企鹅是完全一样的”，王一男总结到， “默默为什么可以在威信如日中天的时候，分到一点点残羹冷饭？”， “就是因为他看准了威信是熟人社交，所以把自己定位在陌生人社交，避开正面战场，从而成功的挖到了一部分想要在手机上发展匿名社交的用户”，王一男说，“当然，默默也因此失去了跟威信正面交锋的机会”。 王一男在黑板上写下“熟人”，“陌生人”两个词，在上面打了个问号，“这也是我们接下来面临的重要选择之一”，他指了指齐峰，“你接着说”。 “威信的第二个重要部分，是朋友圈功能”，齐峰在黑板上写下另外一个词，“围脖”， “我们可以认为朋友圈是熟人间的围脖”，齐峰说， “但是，熟人间的围脖这种概念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王一男敲了敲黑板，“很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你详细解释一下吧”， “我们都知道，围脖的核心包括两个部分，一个是关注，另外一个是传播”，齐峰说， “关注是什么，关注是屌丝对于明星的好奇心，关注是普通人对于话题人物的注意力聚焦，关注是通往内容的关键路径所在”， “在传统媒体时代，我们面对的是经过编辑挑选的信息，也就是说，传统媒体代表我们去关注人物、关注事件，我们是没有主动聚焦的权利和能力的”， “但是，有了搜索引擎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使用搜索引擎，从传统媒体浩如烟海的关注信息里面获得我们想要的部分，这就是搜索引擎的价值之所在”， “再往后，到了以旧浪围脖和明日头条为代表的自媒体时代，我们可以跟所关注的对象建立直接的联系，我们某种程度上可以看到我感兴趣的对象的一举一动，当然，是他想让我知道的一举一动”， “这种过程反过来就是传播了，以前，因为有媒体这个中间层的存在，我们是通过媒体去关注我们所感兴趣的人或者事，所以媒体通过出售一部分我们的注意力，可以获得巨额的利益，这就是广告了”， “现在不一样，自媒体对象可以将信息直接传递给他的粉丝，可能是数百万的级别，这样自媒体对象本身就是非常有价值的广告载体了”， “整个围脖的生态系统就是建立在关注和传播之上的，然后利用广告以及随之而来的巨额现金流，形成完整的生态圈”。 王一男带头鼓起了掌，“非常精辟”， “那为什么说熟人间的围脖是有问题的概念呢”，王一男问到， “这就涉及到一个身份的问题了，也就是威信号的问题”，齐峰解释到， “我们知道，朋友圈的身份跟威信的身份是完全统一的”， “这样的好处很多，最大的好处就是一次登录，就可以同时实现聊天和发送/查看朋友圈的功能了”， “但是我认为，恰恰这一点是最致命的问题所在”，齐峰说， “比如说我是雷布斯，我申请了一个雷布斯的威信号，当然只有熟人知道我这个威信号了，如果什么阿猫阿狗都知道我的威信号，那每天我的威信一定会被垃圾信息淹没的”， “但是作为一个公众人物，雷布斯其实是需要粉丝，需要关注的，雷布斯发布的朋友圈动态，很大一部分其实是希望看到的人越多越好，而同样，作为雷布斯的粉丝，也希望看到雷布斯的动态”， “其实这个问题，从当年企鹅空间开始就存在，当年鹅厂也搞过围脖，但是在产品设计上，企鹅围脖的很多概念跟企鹅空间是冲突的，所以企鹅围脖，还有企鹅空间的产品设计得很差，自相矛盾的地方非常多”，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威信提出了公众号的概念，其实某种意义上，公众号就是在威信里面嵌入单向的关注概念，也就是威信里面的围脖，或者说熟人社交里面的围脖”，齐峰接着说， “我就说每次看到公众号，总是那么别扭呢”，陈子豪在边上说， “是的，这本质上是把完全不同的东西，硬要塞在一起，你可以试试，跟公众号发条消息，或者来段视频是什么结果”， “好像有个自动回复吧”， “反正很别扭”， “没办法，威信实在是太成功了，放弃这个平台即使对于鹅厂来说，也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王一男总结说， “如果换你来做的话，你觉得威信的朋友圈应该怎么弄呢”，王一男问齐峰， “我也没想好，但是如果完全定位在熟人社交这个层面上的话，现在威信的朋友圈，我觉得挺好的”， “当然可以改进的地方还挺多的”， “比如说留言可以扩展到语音和短视频，让熟人之间可以互动起来，另外可以扩展群的概念，比如说长期的群是不是可以有自己的朋友圈呢”， “比如说高三三班的同学群，可以有自己的朋友圈，这样讨论和互动会很热闹的”， “还有啊，现在朋友圈完全是按照时间流的方式，能不能有更多的组织方式，比如说一眼就能看到哪些朋友新更新了朋友圈，每个朋友是不是可以有自己的时间线等等”， “完全不考虑单向的？让粉丝都能看到自己动态的那种需求？”，王一男问， “很纠结啊，比如说雷布斯的朋友圈，除了让熟人互动起来以外，其实让粉丝看看也没坏处，但是单独再弄一个公众号，商业化味道就太浓了，而且太不真实”，齐峰回答到， “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所在了”，王一男说， “伟大的产品，能流行一定是因为它戳中了用户的痛点”， “随着用户群的扩大，流行范围的扩大，为了满足用户各种各样的需求，产品会变得越来越庞大，功能越来越多”， “慢慢的，产品会变成一个垃圾集散地，变得不再伟大，直到有一天，甚至大家都忘记了最早它是如何戳中用户的痛点的”， “新的，直达用户最直接、最新的痛点的产品会成为下一个伟大的产品”。 热书推荐：猫腻大神新作《》、忘语大神新书《》、陈风笑新书《》、尝谕大神新书《》 第二十五章 七年之痒 “当然，作为一个巨无霸，除了公众号这个硬塞进去的东西以外，威信还堆积了一大堆功能”，齐峰接着说到， “比如说订阅号，购物，游戏，小程序等等”， “小程序就恐怖了，大部分支持HTML5的应用，再对接威信的一些接口，就可以放在威信里面”， “当然还有威信钱包这个核武器，还有威信卡包，这就使得威信变成一个定位相对模糊的大杂烩”， “我们还注意到一个关键的地方，威信朋友圈的概念也是非常不自然的，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为什么在我的相册里面发张照片，别人那里就变成朋友圈的动态了呢”， “另外威信的收藏功能也像是生硬地塞进去的结果，我这里就不展开说了”，齐峰最后总结到， “当然，上面说的这些不足，更多的可以理解为威信团队在不同的产品方向上作出的选择而已，如果一定要说缺点的话，从我们的分析的结果来看，真正的缺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威信的功能太多太强大了，反而造成核心功能不突出”。 王一男带头给齐峰送上热烈的掌声，心里那一个开心啊，“想不到挖到一块宝啊，先不说结论对不对，思路这么清晰的产品经理可是比大熊猫还要珍贵”。 齐峰出完风头了，总得给同事露脸的机会啊，吃独食的人都死得很惨的，他接着说，“我们也分析了一些竞品，其中最典型的例子是国外的hatsA和Line，他们的思路就跟威信完全相反，下面请我的同事刘斌重点介绍一下hatsA吧”。 另外一个等了半天的西装男走了出来，“hatsA是一个国外的即时通讯软件，这个公司被非死不可收购了，所以技术实力毋庸置疑，相对威信，它的功能要聚焦很多，主要集中在核心的通讯功能上”， “我们仔细研究过，可以说hatsA除了即时通讯功能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就是一个纯粹的即时通讯软件，另外由于国外对隐私的重视程度不一样，hatsA对于权限和隐私的控制非常严格，而且对聊天的内容也进行了非常强的加密，安全性和保密性是他主打的功能之一”。 “对我个人而言，我更喜欢hatsA简洁的功能和界面，以及内容的安全，当然对于大量的小白用户，就像小白读者一样，喜欢简单纯粹的东西，还是喜欢什么都来一点的大杂烩，我们不敢轻易断言”。 产品组接下来还分析了当当，企业通讯软件，还有默默，主打陌生人聊天的App，总的来说，产品组的表现超出王一男的预料，虽然没有提出什么新的产品构想，不过在即时通讯这个领域，想要推陈出新实在是太难了。 能做到对现有产品的详尽分析就很不错了，而且齐峰提出的观点跟王一男不谋而合，想要打败威信，只能在它不是缺点的缺点上做文章，那就是针对威信太大，太复杂这一点。 产品组的汇报结束之后，程序组对威信进行了技术分析，当然，技术分析的结果比产品分析更令人沮丧，毕竟，嘴上指点江山容易，真要做出来，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万新是以前361卫士的主力程序猿，他牵头对威信进行了技术分析，也代表技术团队，给大伙介绍了对威信技术分析的结果。 “首先要指出的是，毕竟是同一家公司的产品，威信基本上继承了PC企鹅的很多底层技术，有理由相信，他们使用了跟PC企鹅一样的底层通讯库“， “我们必须承认，这套底层通讯库是非常强大的，威信首先使用鹅厂自己改造的可靠UDP协议进行消息的传输，这样最大的好处是，可以用较低的服务器资源，实现非常大的负载”， “在UDP受到限制的地方，比如说某些企业或者公共场所限制了UDP的传输，这套通讯库会自动切换到TCP进行传输，甚至在某些TCP也受到限制的地方，会选择在Http协议上建立TCP通道的方式进行信息传输”，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业界最强大的，通用性最好的消息传输技术了”。 “在早期威信发展非常快的时候，曾经由于用户增长速度过快，造成一些消息传输不及时，甚至丢失消息的情况，但是随着鹅厂自身云基础设施的建设和发展，这种情况越来越少，在最近一年几乎没有出现过”， “而且随着鹅厂对于多终端登录的情况，包括离线消息的存储等等的处理策略越来越得心应手，这方面威信也是远远领先于竞争对手的”， 从头到尾，万新对威信全是溢美之词，王一男听不下去了，这尼玛啥毛病都没有，技术遥遥领先业界，那我们还搞什么啊，大伙洗洗睡吧。 “优点我们都知道，那威信有没有技术上的弱点呢”，王一男问，他瞪了一眼万新，那意思就是，“就算鸡蛋里面挑骨头，你也赶紧给我放点骨头进去！”。 “实在要找缺点的话，我们找了这么几个”，万新总算看明白了王一男的眼神， “嗯，赶紧说说，有缺点是正常的”，王一男点点头， “首先是威信的视频通话，包括多人视频通话，无论从效果还有带宽的占用上，都不是业界最好的水平，比起先进的视频会议厂商，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很好，视频可以作为我们产品的一个突破方向”，王一男说， “其次是在某些网络环境下，连通性有问题，当然，这个不是威信本身的问题，其他所有的App在同样的环境下都有问题”，万新说， “这个短期没办法，长期嘛，说不定我们可以做点文章”，王一男说， 当然了，王一男处心积虑的推行同温层徘徊者计划，不就是为了这个大杀器嘛，想想看，在人迹罕至的沙漠、湖面、深山甚至海面上，拿起手机，居然可以看到最新的篮球、奥运会直播，还可以跟好友视频通讯，这是什么概念？ 不过不到最后关头，这招王一男是不会暴露的，一个是因为涉及太多，能不能成还得两说，另外嘛，最好的当然要留在最后，等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再出招，要不然让别人有了准备，大杀器就不灵光了。 “最后一个问题，不能说是威信的问题，也算鸡蛋里面挑骨头吧”，万新说， “威信的版本更新太慢了，由于功能过于庞大，造成一个新版本的开发和测试时间过长，而且在新版本刚上线的时候，经常会出现一些测试覆盖不到的小问题”。 等到万新说完，王一男带头鼓起了掌，总的来说，他对技术团队也算是满意，虽然不知道写代码的本事如何，至少这眼光和分析能力在及格线以上。 “美术团队就不用给威信挑毛病了”，王一男说，“你们的任务最简单，就是根据UI设计的基本原则，按照你们各自的风格，设计出聊天App的基本界面，我们来挑选或者让用户自己挑选喜欢的”。 “对于产品和技术团队前段时间的工作，我是基本满意的”，王一男说， “我特别认可产品团队的结论，威信最大的缺点，恰好也是它最大的优点”， “因为威信发展到今天，已经成为一个包罗万象，无数功能的混合体，这个混合体已经发展成为一个想要吞噬一切的怪兽”， “我记得当年刚兴起手机支付的时候，某宝是遥遥领先的，但是威信成功的通过发红包的功能，将银行卡绑定在威信上，成功的和某宝分庭抗礼”， “要我说，干得漂亮”，王一男竖起了大拇指， “但是，很多事情的影响，比我们预料的要深远得多，在当时看来，甚至直到今天看来，这都是鹅厂的一步妙棋，威信支付甚至已经成为不亚于某宝支付的一个大品牌”， “但是，我把话搁在这里，也许正是这部妙手偶得的妙棋，给威信埋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王一男说， “以我自己为例吧，威信支付刚出来的时候，我觉得很方便，也很是使用了一阵子，但是最近，反而用某宝更多了”， “于是我就在想，这是为什么呢？”， “这么一说到真是的”，“对啊，我好像最近更喜欢用某宝”，会议室里面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显然，跟王一男有同样经历的不止一个。 “原因很简单，发红包是社交行为，放在威信里面没毛病”，王一男说， “但是购物就不是社交行为了，购物之后，打开某宝付钱，这个场景非常自然，而相反，购物之后打开威信去付钱，这个场景怎么都觉得别扭”， “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年鹅厂单独推出一个企鹅支付，发红包的时候稍微麻烦一点，需要唤起企鹅支付来绑卡，付钱”， “当然绑卡这一步都是一样需要用户做很多事情，麻烦程度是一样的”，王一男说， “这样的话，是不是这个单独的企鹅支付加上单独的威信的价值会大于包含了支付的威信呢”， “当然，这样的猜想是永远都不会有答案的”，王一男说， “因为历史是不可能建立在假设的基础上，而威信发展到今天，再想拆分成单独的聊天和单独的支付，已经不可能了”， “反过来想，这会不会是我们的机会呢？”， “我们不需要支付功能，这个可以跟某宝合作”， “我们不需要围脖功能，这个可以跟明日头条或者旧浪合作”， “我们不需要文件共享，上传功能，这个可以跟163的有道合作”， “我们能不能把聊天做到极致呢”， “我们能不能用更低的带宽，实现更好的视频效果呢”， “我们能不能在很差的网络下，体验更流畅呢”， “我们，能不能在用户已经厌倦了威信的情况下，给他们更好的、眼前一亮的体验呢”， “话说，威信出来是不是快六七年了吧，七年之痒，也该找小三了对不”。 热书推荐：猫腻大神新作《》、忘语大神新书《》、陈风笑新书《》、尝谕大神新书《》 第二十六章 给用户一个理由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老子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打气归打气，吹牛归吹牛，王一男不能只靠忽悠，总要拿出点干货出来，要不然，手下这帮乌合之众，还没捏合成型，就该做鸟兽散了。 “米歌的企业精神里面，有一个最基本的信条，大家知道是什么吗”，王一男问， “不作恶！”，下面两三位同事不约而同的大声喊到，“看来知道的人还不少啊”，王一男点点头，米歌的企业宣传做得还是不错。 “虽然说对于米歌自己是不是能一直做到这一点，还有争议，但是我个人还是非常认同米歌这个理念的”，王一男说， “因为移动互联网的世界，是一个自由选择的世界，你怎么对待用户的，也最终决定了用户怎么对待你”， “这话听起来有点拗口，我就说一个简单的例子吧”， “我记得很多年前PC上的网络游戏特别盛行的时候，游戏厂商为了榨取用户的每一点空闲时间，还有口袋里面的每一块钱，就在游戏里面拼命的让用户沉迷，不折手段的抢夺用户的时间和金钱”， “然而，最后呢，当厂商的意图最终是对用户的一种伤害的时候，用户会做出自己的选择，现在不是一两家厂商，而是整个游戏产业都尝到了这种急功近利带来的苦果”。 “所以我们要做一家有原则的企业”，王一男转身在黑板上写下，“最高原则”，四个大字， “什么是原则，原则就是你在做任何决定时候，所遵循的价值准则，比如说，方案A，有助于我们的收益，但是会降低用户的体验，而相反，方案B，会降低我们的收益，但是提供最佳的用户体验”， “这个时候，原则就非常重要，因为它决定了我们的选择，如果以赚钱为最高原则，那么我们肯定选择方案A，如果以用户体验为最高原则，那么我们必须选择方案B”， 王一男在“最高原则”后面，接着写下，“用户体验优先”几个字，“我要求大家从骨子里面记住，我们产品的每一个毛孔里面，所散发的最高原则，应该都是用户体验优先”， “有人可能会问了，那公司的利润怎么办”， “第一，这是我的问题，不是你们的问题”，王一男首先给出一个霸气的回答， “第二，我敢断言，只有不想挣钱的公司，才能挣到最大的钱”，。 “确定了最高原则，我们需要解决的下一个问题是产品定位，换句话来说，就是我们的产品给谁用的，满足他们什么样的需求”， “鉴于未成年人，还有特殊人群的各种特点，我们把目标人群定位于普通人，也就是说，有智能电话的人群，都是我们的目标用户”， “满足的需求也很简单，一切沟通的需求”，王一男说， “甚至包括通话的需求，也就是说，如果夸张一点，用了我们的App，甚至让大伙忘记了手机还可以打电话”。 “毕竟，电话这种上世纪的遗留产品，从交互体验上，有太多可以改进的地方了”， “比如说，多方通话，这个传统电话很难做到”， “比如说，通话的保密性，传统语音通话很难保证”， “还有骚扰电话的处理，包括语音留言等等，传统的语音电话都无能为力”。 这脑洞一开，下面的气氛立刻活跃了很多，毕竟打败歌利亚很难，要给功能简单，效果差强人意的电话找点问题来超越，那可不要太简单哦。 “也就是说，我们的产品定位在手机上的沟通工具”， “包括语音、文字、图片、表情、视频等形态”， “沟通的方式包括一对一、一对多、还有多对多等多种”， “沟通的对象以熟人为主，包括多种级别的沟通对象，或者沟通对象的群体”。 王一男在黑板上写下产品的定位和主要功能，“大伙看看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新的技术有没有什么用武的空间，比如说VR，AR啥的”，万新是个新技术的狂热爱好者，提出这样的意见也不足为奇。 王一男点点头，在黑板上写下“VR”和“AR”两个单词， “VR比较麻烦，事实上VR技术可以分为全景和立体两个大方向，每个方向都涉及到大量视频数据的传输，立体是两倍的普通视频数据，全景就更夸张了，360度的全景，至少要四倍的普通视频数据量”， “当然，如果视频压缩和传输技术有新突破的话，VR倒确实是一个很有趣的方向”。 “AR相对而言，技术难度要小得多，但是目前AR主要的应用场景还是集中在游戏方向，对于聊天类的沟通软件，怎么应用AR技术，这个需要咱们产品团队的同时好好研究了”。 “还有其他补充的吗？”，王一男接着问， “表情也是个值得关注的东西，目前手机企鹅的表情比威信还丰富，但是会占用非常大的系统资源，这方面我们是不是可以有更好的方案”，一个美工举手说到， “嗯，表情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互动场景”，王一男在黑板上写下“表情”两个字。 看到大家差不多没什么补充的了，王一男大概回顾了一下今天讨论的内容， “威信的弱点是太大太全，要打败它，我们需要一款纯粹的手机沟通App”， “面向所有智能手机用户，支持一对一、一对多、多对多的沟通场景，支持文字、语音、图片、表情和视频等多种形态”。 “但是”，王一男敲了敲黑板， “刚才列举的是我们必须做到，而且做的至少不比威信差的功能”， “但是，请注意我说的但是，我们是后来者，后来者最大的问题是，需要给用户一个理由，为什么除了威信以外，别人要用你的这个沟通App”。 王一男在黑板上写下一行大字，“给用户一个理由！！！”，然后在下面画上强调的几条横线。 会议室里面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这才是歌利亚最可怕的地方，威信最大的竞争优势，不是它的功能，而是几亿的用户基数，以及由此带来的用户使用习惯。 没错，也许王一男们可以开发出一款不比威信差的沟通App，而且更简洁，某些功能可能更好，但是，用户需要一个理由，就算不是抛弃威信选择你的理由，至少也是一个在威信之外，打开另外一款沟通App的理由。 “要不我们联合手机厂商怎么样，我想大伙对于鹅厂应该都忍了很久吧，毕竟看着鹅厂通过微信日进斗金，自己只能吃点残羹冷炙，说不定还有巨额亏损”，过了好一会，另外一个产品经理刘斌站了出来， “我们跟他们合作，开放一部分利益给他们，要求预装我们的沟通App”，刘斌说， “这是一个很好的思路”，王一男表示了支持， “但是时间点不对，这个策略要想使用，必须是在我们证明自己至少能够跟威信一搏之后，也就是说，我们要凭借自己的力量，至少发展到第二名，跟威信的差距不能在一个数量级之上”，王一男说，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有可能跟手机厂商形成战略联盟，大家一起来对付歌利亚这个业界公敌”， “如果我们完全跟威信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我敢打赌，没有任何一家手机厂商胆敢跟我们合作的”。 王一男在黑板上接着写下两个单词，“开放”、“分享”，他接着说， “刘斌的想法很不错，作为运营的策略我们可以通过开放接口，分享成功的办法，把大量的中小企业甚至大型企业，比如说四十大盗，163等等拉到我们的战车上”， “但是，这些都只是策略而已，回答不了我刚才的核心问题”， “需要给用户一个使用我们App的理由”。 是啊，当年威信在跟大米聊的战争中，作为一个后来者，同样面临这个问题，用户在已经安装了大米聊的前提下，为什么要安装威信呢？ 威信给出的答案，是PC企鹅离线消息，使用企鹅号登录威信之后，手机上可以收到PC企鹅发来的离线消息，包括企鹅邮箱的邮件通知，这对于刚刚迈入移动互联网时代，之前还一直习惯在PC上使用企鹅聊天的用户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一个有着充分说服力的理由。 当然了，如果按照某些国家反不正当竞争法的规定，这妥妥是标准的利用市场垄断地位，获取不正当竞争优势的案例啊，只不过在华国，咳咳咳。 这个理由是一个巨大的难题，王一男也没指望今天开会就能找到答案，要那样的话，歌利亚早就被干掉十七八遍了。 关键的问题，还是王一男想跟威信正面竞争，而不像默默，主打陌生人社交，或者当当，主打企业社交，当然，王一男觉得所谓的企业社交就是扯，除了打卡以外，想不出这个企业社交工具有啥应用场景。 好在开发目前已经列出来的功能，已经需要开发团队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了，先不要说比得上比不上威信的质量和稳定性，光做出来，王一男就觉得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没有哥德尔系统的话。 第二十七章 欧罗巴的召唤 找到说服用户的理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王一男只是把问题摆了出来，真正的答案需要整个团队在接下来的时间慢慢去寻找。 通过今天的会议，王一男对这个草台班子的能力还是颇为满意的。接下来，他安排了团队开始第一个项目，三个月的时间，做出一款期望中的沟通App原型软件。 所谓的原型软件，就是不考虑性能和可扩展性等等要求，也暂时不考虑用户使用的细节，把期望的功能都实现了。 原型软件在开发的时候以开发速度为第一优先考虑，可以尽可能使用现有的成熟部件构造，比如说开源的消息通讯中间件，或者开源的消息服务，存储服务等等。 对于一个新建团队，使用开发一个原型系统的任务对团队进行磨合以及评估，是一个非常有效办法。 中午，王一男请团队在附近的湘菜馆好好吃了一顿，大家都是年轻人，王一男又是那种特别没有架子的类型，他常常说，“千万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别人才能把你当回事，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别人反而不把你当回事”，听起来够拗口，不过还是蛮有道理的。 吃饱喝足，再喝点小酒，很快大伙就熟悉了起来，开始称兄道弟，你别说，王一男的年龄还真当不了老大，只能算是中坚人士。 给团队灌了一堆不要钱的鸡汤之后，王一男就先离开了，钱老派来的人一定要他一起去帝都郊区的训练基地，飞毯这种新玩意，王一男不给那些特种兵演示一下，总是不放心。 在郊区的训练中心，王一男很是开心的过了一把跑酷的瘾，踩着飞毯一路狂飙，什么沙滩、沼泽、什么河流、湖泊，如入无人之境，把一帮老兵看得目瞪口呆。 部队的几个老大更是两眼放光，“这可是好东西啊，要知道沼泽和浅滩、暗礁啥的，对登陆部队来说，是最困难的地形了，船只靠不过去，重武器更不要说了，一个个抢滩的士兵，就是防守方的活靶子”， “有了飞毯就完全不一样了，海岸线有多长，可能的登陆地点就有多长，你让别人怎么防守？”。 从训练基地回来的路上，王一男陷入了沉思，给用户一个选择自己的理由，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虽然在团队面前，王一男表现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可说实话，他自己心里一点都没底，毕竟那可是整个华国互联网世界的大魔王啊，谁碰上它，能不心里打鼓？ 为了打败威信，同温层徘徊者是王一男准备的一个大杀器，不过这种核武器只能留在最后用，现在缺乏的是常规作战的武器，吸引人们做出一次不同寻常的选择的理由。 王一男盘点了一下手里的牌，有钱，这个不用说了，他这点钱行业内还真不算点啥，哥德尔系统算是自己的一个秘密武器，但是对于普通用户来说，既不可能让他们知道哥德尔的存在，而在普通的手机系统上，又没有办法运行哥德尔系统，也就是说，这个秘密武器看得见吃不着。 最简单的方案，当然是在手机上安装人工智能的芯片，比如说某为的NPU，还有Tegra芯片等等，但是对于绝大多数手机来说，都只有通常的ARM芯片，哥德尔系统在ARM芯片上显然是派不上用场。 别看人工智能概念现在炒得火热，但是在普通的手机上，短期内还真的很难看到应用场景，对了，某为搞的场景智能识别算是一个吧，对提升照相效果确实还是大有好处的。 到周慧住的小区，天已经全黑了，娱乐小报炒作了一段王一男和周慧的八卦新闻之后，对于这样的旧闻也慢慢的失去了兴趣，王一男现在去小区都懒得带上墨镜和大帽子。 周慧在家做好了吃的，早就在等着王一男呢，看着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啦”，周慧问到， “你的飞毯被人抢走了，不开心”，王一男随口回答， “少来，明明是大客户要验货，提前拿样品去测试了”，周慧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啊，你怎么知道”，王一男做出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 气的周慧回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自己说的，装什么装”。 吃饭的时候，王一男一反常态的闷声大吃，周慧就觉得这家伙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不该是王一男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自吹自擂的时候吗。 “你说，我是不是选错了对手？”，王一男问， “没头没脑的，说啥呢”，周慧说， “威信啊，我正琢磨着怎么把威信给干掉呢”，王一男说， 周慧放下碗筷，伸出手摸了摸王一男的额头，“嗯，好像是有点烫”， 王一男气的一把拍开周慧的手，“说啥呢，我才没有发烧呢，我告诉你盛极必衰，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威信出来都快六七年了，也该有新的东西来替代它”， “你这种鸡汤还是留着给手下喝吧”，周慧不屑的别别嘴， “反正我用的挺好的，你找个说服我用别的软件的理由先”， “废话，我要能找得着这个理由，还会这副模样吗”，王一男一脸的无奈。 “要不，咱们出去玩吧”，周慧想了想，突然提议到，“反正现在已经放暑假了，你在学校没什么课”， “而且，我记得，每次你出去玩一趟都会有意外收获”， “上次背着我偷偷去了海亚，还有港岛和大米国，回来就把那个高温超导的理论给整出来了”，周慧说，好嘛，原来这件事一直藏在周慧心里，还耿耿于怀呢。王一男没敢接茬，按说那个时候，俩人还没一腿呢，什么叫背着你啊，不过他要敢这么说，那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他。 “那是有高手指点，我要老老实实呆在海亚散心，待十年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进展的”，王一男没好气地说， “不过你说的有道理，每次我出去玩，总是有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反正现在也这样了，还能糟糕到哪里去”。 “我们去哪里”，周慧立刻在沙发上坐好，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王一男， “先说好，不漂亮的地方我不去”。 “欧罗巴吧”，王一男的脑海里突然就蹦出来这个词，也许，那个地方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 “太好了”，周慧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要去看大笨钟，我要去香榭丽舍大街购物，我要去参观蓬皮杜艺术馆”， 话还没说完呢，周慧打开手机，开始查找欧罗巴十日游之类的打包行程。 “干嘛呢”，王一男看着周慧在那里算个不停，好奇的问， “看看哪个旅行团更划算啊”，周慧理直气壮的指着手机上一个《欧罗巴十天八夜自助行》的旅行计划，“这个目前看起来是最合适的，旅行的地点挺多，价格也最合适”。 “你也太小看我了，去欧罗巴还要报旅行团，说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王一男很是装X的拿过周慧的手机，“让我看看要去哪几座城市”， “轮敦不错，看大笨钟是必须的项目，上次去过剑桥了，这次就选牛津吧”， “拔黎也是必去的城市啊，那就拔黎高等师范吧，上次没去过，正好补上”， “再加上一个苏黎世大学就差不多了，那里好像风景如画，值得一去”， 王一男列出三个城市，对周慧说，“时间太长了不行，就一周多的时间吧，去三座城市差不多了吧”， 周慧有些懵，她下意识的点点头，“这三座城市确实值得一去”， “不过语言不通，没有旅行社安排的话，一路吃住、还有行程都是大问题啊”。 王一男抱住周慧，亲了亲，“你太小瞧一个顶尖科学家的价值了”。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自己在帝都大学的助理，“下周帮我安排一下，我准备去欧罗巴做一次学术交流，初步选择牛津大学、拔黎高等师范还有苏黎世大学”， “你跟这三所学校联系一下”， “访问顺序吗，没有特别的要求，不过将苏黎世大学排在最后比较好一些”， “对，那里风光秀丽，空气特别好，在苏黎世大学讲学完之后，可以休整两天再回国”。 “两个人吧，我跟周慧一起，学校这边就没必要派人了”， 王一男想了想，这位助理平时表现还是不错的，能照拂一下还是照拂一下，他改口说， “学校这边，你要是暑假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跟这几所学校说，一行三人吧，这样一路你也可以帮我们打理一下”。 对面的小助理自然是高兴坏了，这种对方付费出去玩的机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上的，现在就体现出当年哭着喊着给王一男做助理的好处了，“所以有时候啊，人还是得脸皮厚一点才行”，小助理很得意的总结到。 看着王一男打完电话，周慧一脸不置信的看着他，“这就搞定了？” “吃住还有机票、交通什么的？”， 王一男看看时间，“考虑到时差的因素，全部搞定应该是明天中午吧”。 不得不说，有时候人比人真是会气死人的，周慧本来正兴致勃勃的看着自己围脖上面的几百万粉丝乐呢，“看看姐的号召力”， “随便给某个品牌打个广告啥的，换个几万的销量那还不是小Case？”。 只不过看到王一男一个电话打出去，欧罗巴自由行貌似就搞定了，周慧立刻觉得自己的几百万粉丝都是渣。 “一定是吹牛的”，周慧在心里想，明天中午肯定就拆穿了，就算没拆穿，时间也太仓促啊， 周慧突然想起一个大问题，“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她问王一男， “下周吧，大概还有三四天”，王一男回答， “那签证怎么办，这么仓促，领事馆要是拒签了不就完蛋了？”， 周慧刚说完，就看见王一男用看着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难道我又说错话了”，周慧想。 热书推荐：猫腻大神新作《》、忘语大神新书《》、陈风笑新书《》、尝谕大神新书《》 第二十八章 量子就量子吧 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周慧虽然科学素养远在社会平均水准之上，但毕竟还是娱乐圈人士，隔行如隔山。 周慧的错误在于，她显然低估了一名阿贝尔奖得主，或者更准确的来说，一名阿贝尔奖得主同时还是一名在诺贝尔奖的大门口排队，位置还比较靠前的年轻科学家，在当代社会的影响力。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可不是说说而已，想想看吧，法兰西的费尔和汉斯国格林贝格尔在几十年前发现的巨磁阻效应，是今天所有信息产业的核心，硬盘存储技术的物理学基础，你就会明白科学家对现代社会的影响力了。 更不要说爱因斯坦.哪都有你那震惊世界的公式，E=^2，能量等于质量乘以光速的平方，正是这个不起眼的公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保证了整个蓝星七十多年的和平，虽然国家之间小打小闹不断，可核大国之间的大仗就是因为这个公式，打不起来。 王一男现今的名望，使得他出国的顾虑也小了很多，何况是欧罗巴这种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钱中华得知王一男又准备去欧罗巴的时候，也只是嘟囔了一句，“真是闲得慌”，而没有激烈反对。 第三天上午，王一男列出清单里面各个学校的反馈和行程都陆续落实了，没有任何意外，没有哪个傻瓜拒绝王一男的来访，要是校长因为经费或者其他什么理由把王一男拒之门外的话，估计第二年这所大学就甭想拿到任何捐赠，当然，在此之前我相信校长肯定早已经灰溜溜的走人了。 帝都大学的小助理给王一男介绍了行程，第一站是拔黎，虽然最近拔黎大学很猛，王一男还是选择了老牌的拔黎高等师范学校，然后是位于雾都的牛津大学，最后才是风景如画的苏黎世。 虽然周慧大小也算是个明星了，法兰西去过也不止一次，以她的知名度，拒签的可能性还是很低的，不过这次签证经历还是颠覆了她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帝都大学的小助理问王一男和她要了护照，说是去领事馆预约下时间。 周慧心说，“果然待遇不一样啊，还能预约时间，以前自己去办签证的时候，人家可不管你是谁，再大牌的明星，也得老老实实签证大厅排队去”。 在开始欧罗巴之行以前，王一男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那就是第二次雁栖湖会议，讨论华国下一代计算机技术的发展方向，王一男将出国的时间排在会议之后的第二天下午。 作为新一代超导计算机派系领军人物，王一男知道支持量子计算机方向的各路专家们最近可一直没闲着，他们在业界广泛的寻求支持，甚至都有帝都大学的院士给王一男带话，让他别那么固执，另外他们还在产业界到处寻找同盟军，航天口是他们拉到最大的外援了，当然，王一男猜测跟发射卫星需要的巨额经费还是有一小点关系的。 在这样的背景下，王一男可没那么傻，挑战风车的唐吉柯德还有那个推石头的西西弗斯，最后的结局可都不咋样，王一男决定主动认怂，不再反对量子计算机的计划，反正从长期看，“量子计算机总不会有大毛病”，王一男安慰自己，“量子就量子吧”，于是这次会议注定会众望所归的成为一次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 当然，仅仅认怂的话，王一男可没必要过去露这个脸，他参加这次会议可不仅仅是去认怂的，这一天时间，王一男也不是没有收获，从量子计算机的阵营里面，他成功的策反了计算所的孙院士。 在主张量子计算机方向的潘教授口若悬河的宣讲自己的修改过的方案的同时，王一男专门跑到孙院士旁边，花了半天的时间，王一男跟孙院士探讨了一种新概念的超导计算机，或者叫做基于超导体的传统芯片方案。 这个方案大概是这样的，首先呢，使用超导材料作为芯片的基础联通电路，也就是说，在超导材料上蚀刻芯片的联通部分，主要是总线啊，I啊，以及存储的互联部分。 接下来呢，在此基础之上，使用分子装配技术在互联的总线和联通电路之上，组装一些基于超导约瑟夫效应的门电路，比如说与非门，或门，以及通过多个门电路组成的更加复杂的加法器、逻辑单元等等，这样在不改变高层硬件设计语言的基础上，也就是同样使用VHDL来设计芯片。 但是在最后芯片实现的物理层面上，创新的结合超导和分子编织技术，王一男估计，用50纳米的基础工艺，加上多次层叠的分子编织技术，可以达到甚至超过最新牙膏厂5纳米的工艺所能实现的性能，而且能耗更低。 不过作为先决条件，王一男也要求孙院士放弃老掉牙的阿尔法架构，他实在看这个不顺眼很久了。 “必须使用AR架构，这个没有商量余地”，王一男说， “x6架构有太多专利陷阱，而且由于是IS架构，造成芯片设计的逻辑和电路太复杂，你放弃他我没话讲”， “但是AR架构是开放的，可以买到的，而且也不贵，虽然性能上可能比不上阿尔法，但是你想想看现在有多少台手机在使用AR芯片吧，这一条理由就可以秒杀一切了”， “合作的前提就是采用AR架构，不然我另外找人合作了，我相信对超导和分子编织技术感兴趣的人，肯定不止你们一家吧”，王一男给出了最后通牒， “而且你别忘了我还是一名物理学家，以我的判断，真正意义上的通用量子芯片要想做出来，没有二十年的时间是不可能的，我说孙院士啊，二十年你们就靠拨款，再从潘教授那里分点经费过日子？”， “相信我，日子会很难过的”，王一男情真意切的对孙院士说，就差洒下同情的泪水了。 最后这个理由彻底的打动了孙院士，为了一个二十年都不一定能完成的虚无缥缈的计划赌上自己余生的学术生涯，再笨的人都不会做这样的选择。 于是在主张量子计算的专家们高歌猛进，形势不是小好，是一片大好的时候，王一男和孙院士，上次还吵得不亦乐乎的俩人，形成了新的同盟，所以，学术上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和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啊，这个三观不对，只有永恒的真理！ 会议最后一致通过，将量子计算机作为华国下一代计算机技术的重点突破方向，科技大学的潘教授也顺理成章，成功的拿走了最大一块蛋糕，毕竟，发射卫星可是超级一个烧钱的事情。 王一男也不能白来一趟啊，作为不反对的交换条件，王一男和孙院士联手也切下了一块不小的蛋糕。 心满意足的从雁栖湖会场回来，王一男决定把这个超导计算机项目，交给孙伟负责，这个隐隐算是容与公司除了王一男和李文静之外的三号人物，也该出来独当一面了。 回到周慧家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天黑了，看见王一男进来，周慧心里有些打鼓，她问王一男， “到现在还没通知去领事馆签证，今天肯定是不可能再去了”， “问题是明天就要出发，签证还没着落，是帝都大学的小助理办事不靠谱呢，还是王一男的名号也不怎么管用？”。 王一男一想也对啊，总不至于明天早上去签证吧，机票可是明天下午的，那也太紧凑了吧。 王一男连忙给帝都大学的小助理打了个电话，气势汹汹的王一男没说两句就把电话挂掉了，看起来有点发愣。 “怎么啦”，周慧问到， “是不是明天走不了，要改期了？”。 王一男摇摇头，“不用去领事馆了，明天下午咱们直接去机场跟小助理会合，签证已经搞定了，她以为我们知道，就没说”， 周慧傻眼了，“啊，我还从来没听说过人不去可以搞定签证的”， “所以，大家都说签证很难，那也的看是谁的签证对不对？”，王一男很是臭屁的说。 第二天上午，王一男和孙伟仔细的沟通了新的超导计算机芯片方案， “正好了，你们两人都姓孙，跟本家合作应该顺利一些”， 王一男专门叮嘱，“一定要以我们为主，以市场化为主，不行的话，用钱开路”， “别误会啊，不是让你行贿，有分歧的话你记住一条原则，学术上的、非核心的分歧，无所谓，咱们可以让步”， “如果是核心问题，涉及到咱们的市场化大计，一定要坚持，不行咱们就追加投资，自己分成子项目来做”。 “明白了”，孙伟说，“老板，你坚持用AR体系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是的，AR体系不一定比阿尔法体系优秀，但是，用的人足够多，这一个理由就够了”。 孙伟的能力，王一男还是很放心的，要知道，使用哥德尔系统只能找到五个缺陷的电路设计高手，整个蓝星估计也没几个吧。 王一男一行三人登上飞往拔黎的航班，十一个小时之后，当天晚上，他们将会到达戴高乐机场。 拔黎高等师范学校会派人在机场迎接，并把他们送到酒店，当然免费旅游的事情是不存在的，周慧可以开开心心的去香榭丽舍大街买几个包包，而法兰西的一堆科学家，已经摩拳擦掌，等着王一男的到来呢。 “放心，就算是石头我也会榨出油来”，这句话，应该是高等师范学校学者们的心里话吧。 除了拼命想从王一男脑子里挖出只言片语的法兰西学者们，还有别的人也在等着王一男的到来。 在比利牛斯山脚下，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山村，一名戴着眼镜的长者站在一间破旧的小屋门口，他的头发已经掉光了，看不出具体年纪，长者看着山顶亘古不化的积雪，嘴里念念有词， “是什么让你在丛林中找到这条唯一的小径？”， “陶的技巧还是那么娴熟，充满了天才和智慧，但是仅仅依靠天才和智慧，可找不到这条隐藏的小径”， “曾经无数次，我在迷雾中看见一些上帝的杰作，我从未想过真实的智慧，竟然是如此的，丑陋” “是的，就是丑陋，丑陋到人类无法忍受，更不能理解那些杂乱和丑陋中所蕴含的美”， “我花了毕生的时间，尝试着用人类的语言，数学的语言来描述这些丑陋的、真实的智慧”， “告诉我，孩子，你是不是也看到了这些丑陋”， “你错了，孩子，你拼命用美丽和巧合去修饰，但是真实的智慧，就是丑陋啊”， “就像蚂蚁”， 在破旧小屋里，桌上是一本打开的期刊，，翻开的那一页，赫然是王一男和李文静的论文， 第二十九章 常温超导？ 在飞机上被颠得七荤八素，手心全是冷汗的王一男，可不知道除了摩拳擦掌的学者们，在欧罗巴还有一些神秘的角色，也在等待他的到来。 飞机晃来晃去，数了几千只羊，可还是睡不着，王一男看着边上的周慧，早就进入了梦乡，心里那是一个欲哭无泪。 “看来超音速客机的计划要提上日程了啊，飞向太空之前，总要在蓝星上自由的翱翔才行，0.8马赫的巡航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王一男再一次坚定了自己进入航空业的决心。 拔黎高等师范学校位于塞纳河旁边的一座小山上，简称ENS Paris，当然，在这里我就不卖弄法文了（其实我也不懂），所有的地名和对话都被全知的上帝切换成中文。 学校给王一男一行订的酒店就在塞纳河畔，他们从机场赶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夜深了，看着河畔美丽的灯火，在飞机上美美睡了一觉的周慧毫无困意，嚷着要夜游塞纳河。 可王一男实在支持不住了，能平安到达，他恨不得入乡随俗，找教堂好好的祷告一下，哪还有夜游的力气啊。打起精神在酒店陪周慧吃了顿正宗的法式蜗牛，王一男倒头就睡，第二天还有很多牛人等着他呢，再怎么样，也不能丢脸丢到法兰西啊。 某种意义上，法兰西和华国的关系算是西方世界里面最好的，几十年前，华国红小兵们上山下乡的时候，在法兰西，很多热血青年也在做着跟他们一样的事情，对了，还有那位存在主义的哲学大师，萨特先生，从来都是坚定的站在学生一边，好像这位大神也是ENS Paris的毕业生。 严格来说，ENS Paris并不单指一所学校，有赖于法兰西的开放精神，整个拔黎的教学资源几乎都是共享的，ENS Paris的学生，可以在拔黎的任何一所大学注册听课。 所以，第二天王一男来到ENS Paris最大的报告厅的时候，见惯了帝都大学听课人群的他，仍然被报告厅里面听课的人数惊呆了，他回头问身边的翻译，“现在不是暑假吗，我怎么感觉整个拔黎的研究生都在这里”。 翻译也被报告厅的人群给吓坏了，“我也没在法兰西见过这么多人”，ENS Paris 给王一男找了一个法兰西语言的翻译，是一个来自帝都的华国留学生，物理专业的博士。 “感觉中，这种架势，我只在华国某个歌星开演唱会的时候见过”。 当然，比这更大的阵仗，王一男也见识过，看到欧罗巴的同行们这么积极，王一男觉得是时候拿出点干货出来了，他低声对翻译耳语了几句。 “只要永磁体，不用干冰甲醇吗”，小翻译反复确认之后，找来了学校的一名工作人员，对他吩咐了两句。 王一男在ENS Paris这场学术讲座，吸引了整个欧罗巴的相关研究人员，当然包括了ENS本身的几位学术大拿，诺贝尔奖得主，上次王一男的欧罗巴之行，去了不列颠和汉斯国，没有来到法兰西，他们还一直引以为憾。 王一男学术讲座的题目是《晶体本征频率与ang-Li对》，是对之前一系列论文的进一步披露。 简单的说，利用哥德尔系统，王一男他们设计了一种特殊的晶格结构，这种晶格结构的本征频率满足一个特定的公式，可以在干冰温区产生ang-Li 电子对，ang-Li 电子对是库柏对的进一步扩展，但是基础的物理特性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可以无阻力的传输电流。 这就是超导效应的来源了，其实在好几个月之前，这种晶格结构就已经在哥德尔系统的虚拟空间被模拟出来了。 然而，仅仅拿出这个晶格结构，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就好像流体力学还没有成熟的上一个世纪，你突然拿出一架飞机，别人会认为你是一个巫师，而不是一个牛X的科学家。 超出普通人一步，是天才，超出普通人两步甚至三步，那就不是天才而是疯子了，说的就是这么回事。 所以在拿到哥德尔系统开挂出来的晶格结构之后，王一男他们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使用传统的光化学手段，以及进行了重大改进之后的分子编织技术，制备出实际的干冰温区超导体。 第二件事就困难太多了，王一男需要一个故事，告诉大家他是怎样从前人的肩膀出发，找到这个晶格结构的， 于是，王一男首先要告诉大家，他是从哪里出发的，这就是王一男泡在帝都大学图书馆里面近一个月的功劳了，他从浩如烟海的文献中，找到了离目的地最近的出发点，加上李诗尧教授的成果，就有了一个稳定的基础。 光有出发点是不够的，因为王一男到达的目的地实在是太远太偏僻和荒凉了，路上有无数的岔道，可能会迷失方向，一次两次也就罢了，王一男们每一次都能选择正确的方向，这就有点太神奇了。 于是，王一男和李文静提出了一种新的在不毛之地勘探地形的方法，也就是晶格的本征频率，以及相应的数学工具，利用这种新的方法，可以解释80%的方向选择问题，剩下的20%用运气来解释，就没有那么突兀了。 在ENS Pair 王一男首先公布了自己最近的研究成果，就是关于剩下的20%，之前蓝星的其他小伙伴都觉得是王一男团队的运气实在太好了，王一男说，“不是这样的，之前我们没有详细描述选择这样的路径的原因”， “不是因为我们全靠猜测，蒙对了正确答案，而是因为原因太深奥了，说出来怕你们不懂”，法兰西的小伙伴们表示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我总算找到合适的数学工具，可以将我很早就领悟到的知识，用你们这些凡人能理解的方式说给你们听了”，这话是我脑补的，王一男当然不会在别人的地盘上如此大放厥词，不过这口气，很像太阳国的望月新一啊，这哥们貌似也有类似哥德尔系统的开挂神器，发现了ABC猜想的解决方案。 只不过他四百多页的论文，全是建立在自己独立发展起来的数学工具之上的，也就是说，别人要想理解他的论文，必须从小学开始学起，花个七八年的时间就差不多了，而这所小学整个蓝星只有他一个人开，别的地方，你还找不着。 所以直到今天，数学界还是没有承认他的成果，当然，鉴于他良好的声望和过去的表现，大家还是表示了谨慎的赞同，事情就僵持在那里。 王一男当然没这么中二，他的数学工具是建立在微分拓扑基础之上的，也是那两篇获得阿贝尔奖论文的自然延伸，在他深入浅出的讲解下，法兰西的同行们不得不对这位来自华国的天才学者表示佩服。 有些妖怪，生来就是为了打击我们这些凡人信心的。 王一男用一系列复杂的数学公式和推导，让法兰西的大牛小牛们由衷的感觉，确实，能选择正确的方向不是因为王一男开了挂，而是因为他在物理，以及对应数学工具上的理解，超乎在场所有人（可大伙都不知道的是，实际上，这货真的开了挂），报告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欢呼声，还有口哨声。 掌声持续了好一会，王一男看到ENS Paris的工作人员拿着一块小小的永磁体站在讲台边已经有一阵子了，“安静”，他抬手示意现场稍微安静一会，然后让工作人员把永磁体拿了过来。 有些时候，语言完全是多余的，王一男把永磁体放在桌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线圈，线圈的两头是两根导线，一红一蓝。拿起一颗十二伏的层级电池，王一男将导线固定在电池的正负极上，将线圈拿到永磁体的上方，然后松开了手。 小小的线圈晃动了几下，然后因为导线固定住了两端，线圈很明显的漂浮在永磁体上空，会场陷入了长时间的，死一样的寂静。 过了三十秒，或者一分钟？ “Mon Dieu！”，有一个家伙实在忍不住了，发出一声惊叹。 于是像开了锅的水一样，会场陷入了一阵狂热的躁动中，“怎么可能”，这是最普通的声音， “天呐，这不是真的吧”，“上帝，你真的弄出那玩意了吗”， “快，打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然后还有啪啪啪的声音。 然而这个时候，如果说会场上还有人保持镇静的话，除了王一男，还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当然，王一男看不到这个女人，台下好几百号人呢，他怎么可能注意到一个一身红衣，站在角落里的女人。 在整个会议厅都充斥着一种狂热气氛的时候，这个女人站在台下，看着王一男的表演，脸上还带着一点点若有若无的笑容。 似乎她早就知道，王一男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王一男没见过这个女人，可这女人见过王一男，而且对他还非常熟悉。 说到这里，大伙应该猜到了吧，红衣女子就是杨立涵，她离开邓若烟去了世界屋脊很长一段时间，而现在，突然出现在欧罗巴，如果邓若烟在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她小时候因为一场重病失明的眼睛，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 很明显，邓若烟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冲着王一男来的。 可是她为什么会找上王一男，或者说，是她自己要找王一男，还是她背后有人要找王一男？ 王一男很有点恶作剧一样的享受人们的掌声和欢呼声，虽然他知道，这是送给并不存在的常温超导体的，“不知道等下揭开谜底的时候，会不会有人把鞋子扔在我脸上”，王一男想， “要知道，法兰西可是有扔鞋子传统的哦”。 而台下红衣的杨立涵深深的看着王一男，在王一男身上，她到底看见了什么样的未来呢？ 热书推荐：猫腻大神新作《》、忘语大神新书《》、陈风笑新书《》、尝谕大神新书《》 第三十章 神秘论文 会议室里面的掌声和欢呼声持续了好几分钟，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王一男心想开个玩笑可以，继续享受这种神一样的感觉，那等下真的是要被人扔鞋子的，他用力敲了敲麦克风，“安静，安静”。 等到人群稍微安静了一点，王一男很欠揍的说，“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这个线圈并不是常温超导体”。 幸亏在场的都是文明人，王一男也不是政客，要不然，臭鸡蛋，西红柿之类的东西，早就飞上讲台了。 ENSParis的阿罗什教授走了上来，这位可是真正的大牛，诺贝尔奖得主，量子计算机真正的专家，首先在蓝星上完成了将光量子作为基本逻辑门元件的实验，潘教授跟人家比起来，也就差了一个王一男吧。 阿罗什教授拿起线圈仔细的看了看，然后自己重复了一下王一男做的实验，没有任何意外，小小的线圈还是乖乖地漂浮在永磁体的上方。 “这是怎么回事？”，阿罗什教授问王一男， “你说这不是常温超导体，但是我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冷却设备，从实验现场来看，这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室温环境没错”。 王一男对于阿罗什教授还是很恭敬的，“我们采用一种特殊的办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绝大多数气温情况下，可以得到稳定工作的超导材料”，王一男说， “但是确实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常温超导体”。 阿罗什教授急了，他一把拉住王一男，“快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王一男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一点了，讲了整整个一上午，总要给人喘口气吧”，都说法兰西人有礼貌有涵养，我怎么就觉得一个个比黄世仁还黄世仁呢。 这时候ENSParis的校长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一下子冒了出来，王一男觉得他们都练的是太阳国的忍术，一个个神出鬼没的，这不王一男刚抱怨了一句ENSParis招待不周，连饭都不给吃的时候，罪魁祸首就神奇的出现了。 “实在抱歉，给王教授准备了简陋的午餐，请跟我来，还有阿罗什教授，您也跟我一起来吧”。 ENSParis的校长，满脸堆笑地对王一男还有阿罗什说。 因为下午还要继续压榨王一男的剩余价值，所以ENDSParis没有在什么高档的餐厅宴请王一男，当然，学校食堂里面的小餐厅还是必须要有的，厨师也是专门从其他学校借过来的，算是整个拔黎教育界的头牌吧。 法兰西是整个欧罗巴里面，唯一的一个，华国人去了之后，勉强还能找到点好吃的口味的国家。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比王一男昨晚在酒店里吃的所谓大餐味道正宗多了。 吃了人的嘴短，何况自冷却复合超导材料这种东西，王一男本来就不准备保密。 这东西就像魔术一样，看起来神乎其神，说穿了就一点也不灵了，就算王一男不公布，别人只要拿到一点点样品之后，立刻就能知道它的工作原理。 这玩意最大的技术挑战，反而在于批量生产，没有王一男自家的系列分子编制机器系列，用通常的电化学和光化学方法，想要制备这样的材料，不要说不可能吧，也是极其困难的。 在实验室条件下制备这样的材料，直到最后制备出线圈出来，所花费的时间和成本，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吃饱喝足之后，下午王一男接着开始第二场学术讲座，如果第一场是玄而又玄的理论，让法兰西科学家见识了抽象的数学如何能够描述晶体中美妙的超导现象，那么第二场就是纯粹偏向实验物理学了。 王一首先讲述了半导体制冷的基本概念，这对在场的大部分听众来说都是小儿科了。 然而，在这样的小儿科的课题上，王一男也玩出花来了，他利用自己的新的晶格频率理论，对传统的半导体制冷材料进行了改进，以更低的电力消耗，获得了更好的降温效果。 然后通过分层制冷的办法，把不同的材料封装在超导体的周围，当然每一层之间，王一男留下了一定的空隙，这样可以保持温度恒定的同时，使得材料有良好的延展性。 王一男在边上的白板上，使用投影仪给出了自冷却复合超导材料的示意图，看到图中那复杂的三维结构，所有听讲座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样的东西，弄出来怕是比黄金还要贵重吧”，这是法兰西的大牛们的心里话，当然，他们绝对不会想到，在王一男的实验室里面，这东西是可以批量生产的。 更不会想到，使用超导线圈制造的超导电机，马上就要作为制式装备发放到部队，一只神秘的，也是极其恐怖的飞毯部队已经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 虽然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常温超导体，不过王一男的奇思妙想还是让法兰西人大开眼界，当王一男下午的演讲结束，拔黎的同行们当然不会扔鞋子，相反，大伙毫不吝啬的给王一男送上热情的掌声。 接下来就是小规模的探讨了，ENSParis的几位诺贝尔奖获得者牵头，三三两两的大牛们，或者未来的大牛们开始就各自感兴趣的话题进行了讨论，当然，任何讨论中王一男都是当之无愧的核心之一。 直到稍微清闲了一点，王一男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居然是正宗的“碧潭飘雪”！王一男虽然并不精通茶道，但是家乡的茶叶，怎么说也是能喝出来的。 他抬起头，才发现递给自己茶杯的，是一个陌生的红衣女子，杨立涵。 这是王一男第一次见到杨立涵，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不是杨立涵的容貌，见多了美女，杨立涵的容貌最多算得上清丽可人，但是从杨立涵身上，王一男感觉到一种很奇怪的气息，说不清楚是悲还是喜，有点像寺庙里面的高僧，是那种真正的高僧，不是弄点把戏挣点占卜钱的那种。 王一男愣了半天，“我们认识吗？请问你是？”， “我有个朋友，你应该很熟悉”，杨立涵说， “是吗，哪位朋友？”，王一男问， “邓若烟”，杨立涵回答， “我怎么没听她提起过你？”，王一男有些吃惊，不太敢相信。 “是我让她不要跟你说起的，这些都不重要了”，杨立涵说， 她拿出一叠草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不列颠文、法兰西文的小字，当然更多的是蓝星人都明白的数学公式和符号， “有人托我带给你这个”，杨立涵说， 王一男有点发呆，他木然的接过草稿纸，“这是什么啊？” “我要是知道这是什么，别人就会叫我妖怪，而不是叫你妖怪了”，杨立涵开了句玩笑，看着王一男一脸雾水的样子，她补充道， “交给我这份草稿的人告诉我”， “整个蓝星只有你和你的朋友能看得懂这份稿件上的内容”， “而且，他相信看懂之后对你会有很大的好处”， 王一男不相信天上有掉馅饼这种事情，再说，他自己已经站在蓝星无论是数学还是物理，这个领域的最前沿了，而现在，有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家伙居然大言不惭的说，“小伙子，看看我随便涂鸦写的东西吧，对你的研究肯定有用”。 搁谁都不会相信啊，不过好像也不会有人无聊的跟他开这样的玩笑，王一男随手把草稿纸揣口袋里，“晚上有空瞄两眼吧，说不定能有点参考价值”，王一男想。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眼前全是金发碧眼的法兰西人，还有一水的大鼻头，红衣女子，叫什么来着，转眼就看不见了。 王一男摇摇头，看来真的是个恶作剧，要是真有点啥用，我到哪里找人去？ 小范围的学术交流一直进行到晚上，科学家的时间观念向来是很差的，本来定好的晚宴，也在这些小牛大牛们热烈的讨论中，悄无声息的取消了，没办法，ENSParis的校长叫厨师做好了各种点心和自助的餐食送到会场，就算一个简单的自助晚餐吧。 法兰西同行们天马行空的想象，也给王一男提供了不少灵感，也许是民族性格的缘故，法兰西的物理学家总能弄出些出人意料的创意出来，所以在一些跨领域的学术研究上，法兰西科学家往往会有不错的表现。 王一男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夜里十点了，周慧还在香榭丽舍大街买买买呢，找了大使馆的人陪着，王一男倒不担心安全问题，他拿出下午揣在口袋里的那叠草稿，决定看看有啥有趣的没有，打发下时间。 然而，很快，王一男就把打发时间的年头扔在脑后了。 因为，这叠稿件，他居然看不懂！ 稿件是数学领域的，稿件的作者明显是看过了王一男、李文静还有邱先生和陶教授的论文，上面引用了很多论文里面的公式。 但是奇怪的是，整个论文的开始部分，完全跟他们的论文没有关系，是代数几何的一些概念，然后通过一些完全陌生的数学工具，类似于拓扑学里面的同态、同胚等等，似乎独立的得出了跟王一男他们类似的结论。 不过这些结论去掉了很多类似小技巧一样的限制，这些限制其实陶教授也看不顺眼，但是没办法去掉，因为去掉之后，就没办法映射到哥德尔系统的模拟空间了，那样的话，王一男也两眼一抓瞎，像没头苍蝇失去方向。 稿件的作者似乎从更高的层面，重复了王一男他们开荒的进程，但是稿件作为论文，还缺少非常多的细节，很多时候作者画个箭头就表示推导结论了。 王一男深刻的体会到智商被碾压的感觉了，这可是面对陶教授之后的第二次。 想不到欧罗巴还有这样的大牛！ 没办法，搬救兵吧，好在酒店的网络还不错，于是，一个横跨蓝星的小型视频研讨会临时成立了，参加者有四个人， 拔黎某酒店的王一男， 帝都大学的李文静， 港岛中文大学的邱先生， 还有UCLA的陶教授。 第三十一章 GEB 混乱与秩序 周慧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才回到酒店，刚走进房间，她就被吓了一跳，怀疑自己是不是闯进了什么不该进来的地方。 ENS Paris 虽然挺像黄世仁的，至少住的方面没亏待王一男，他们慷慨的给王一男订了一个套房，外间是一个会客厅，有沙发还有一块很大的液晶电视屏。周慧走进房间的时候，看见王一男正站在液晶电视前面，边上有一块挺大的白板，应该是他跟酒店要的。 液晶大屏幕上是分成四块的画面，王一男自己的画面在左上角，还有一个比较年轻的男人，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和一个年级不小的长者，那个女人周慧认识，正是她曾经的竞争对手，李文静。 原来，王一男将自己的手机架在液晶电视的边上，利用酒店的网络，正在进行一次横跨蓝星的视频讨论呢，你别说，这场讨论汇聚了位于法兰西的拔黎、华国的帝都、华国的港岛还有大米国的UCLA的专家，参会人员的智商加起来估计得八九百。 至于讨论的内容，当然是下午王一男拿到的那一叠稿纸了。 王一男自己把那叠稿纸的每一张都拍了照，然后给另外三个人分别发了过去，稿纸上的内容仿佛有着巨大的魔力一样，让所有人都放下手头的工作，参加到讨论中。 “前面的部分我基本上弄明白了，是代数几何以及形式化系统的结合，这个方向非常新颖，最近一段时间很少有相关的讨论”，邱先生到底年纪大些，见多识广， “从文章的一些风格和细节，我仿佛看见了一个老朋友的影子，不过他已经退出数学界好几十年了，我想应该不是他”，邱先生说， “文章的逻辑粗看起来非常混乱，涉及太多的领域，而且作者似乎非常讨厌细节，我看见他几乎忽略了所有的体力工作，证明和推导都非常不严谨”，陶教授说， “但是我感觉到里面好像隐藏着一种非常一致的逻辑，混乱只是表象，内在的逻辑是非常严密的，但是我们首先得找到这个内在的逻辑才行”，李文静补充到。 “我感觉到作者似乎想解决一个非常普遍的问题，这个问题跟我们前段时间的工作应该有非常深刻的内在联系”，王一男说， “只要想明白作者想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所有的疑惑就会迎刃而解了”。 讨论进行的如此热烈，仿佛没有了时间概念一样，王一男看见周慧进来，也只是随口打了声招呼，就继续沉浸在未知的海洋中。 要知道，对于一个真正的科学家来说，最美丽的东西正是那些未知的东西，而如果这些未知的东西，在自己的眼中呈现出独特的韵律，仿佛张开嘴，政要对自己倾诉点什么的时候，你要是让科学家把他的眼睛挪开，说实话，揍你一顿算轻的。 周慧坐在沙发上旁听了一阵子，以她远高于普通人的科学素养，感觉王一男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好像都是汉字，但是合在一起，我怎么会一个词都听不明白呢？ 连续被自己听不懂的词轰炸，是一种很恐怖的经历，不一会周慧就感觉头疼欲裂，只好灰溜溜的洗漱睡觉了。 第二天上午，周慧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房间里的灰尘都看得清清楚楚，它们组成一道道迷人的光柱，走到客厅，周慧发现王一男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白板上写满了看不懂的单词和公式，当然，还有一大串的问号。 还好，ENS Paris 毕竟不是黄世仁，今天安排的是王一男游览风景和博物馆，没有让一帮大牛小牛接着请教，否则以王一男目前的状态，一定会被虐待致死的。 周慧找了条毛毯给王一男盖上，正准备自己去博物馆转转的时候，王一男醒了，“几点了”，他问周慧， “快十一点了”，周慧回答，“你们昨晚讨论到几点？” “四五点钟吧，实在太烧脑，最后大伙都撑不下去了”， “你们在讨论什么啊”，周慧有点不解，“这个阵容未免太夸张了一点”。 “讨论一篇神秘的论文”，王一男说， “或者严格来说，不能算论文，毕竟里面更多的是不严谨的猜想和假设”， “但是确实非常棒，很有价值，我们都觉得彻底理解它会有巨大的发现”。 “那最后呢，搞明白没有”，周慧问， “没有，有些关键的地方还是没想通”，王一男有点沮丧， “对了，今天咱们原定计划是去哪里”， “蓬皮杜艺术中心”，周慧说，“好像离酒店很近，走过去就十几分钟的时间”。 “那走吧”，王一男说，“顺便出去吃饭”， “你不累吗，我看你这样子就像要断气了一样”，周慧很吃惊的问， “只要不动脑子，我状态好得很，看看艺术品，应该用不着脑子吧”，王一男说。 “何况，蓬皮杜中心值得一去啊，咱们公司的建筑风格就是继承这个蓬皮杜艺术中心的”，王一男一边洗脸一边说， “你就扯吧，就你们那简陋到家的风格，还蓬皮杜呢，皮肚吧”，周慧一边涂着口红，一边随口驳斥。 “这种钢筋和管线、玻璃的装修风格，就是蓬皮杜中心首先应用在现代建筑上的，你别说，现在村里面90%的IT公司，都跟这个风格很类似哦”。 两人晃晃悠悠来到这个巨大的钢筋水泥建筑物前，在古色古香的拔黎，这样的建筑物还真是个异类，不过这种极度的不协调，反而给整个街区带来了一种不一样的美。 中心前人流如织，每天在这里都有着各种演出或者展览，一则联合展览的广告突然吸引了王一男的注意力，《GEB，混乱与秩序》，“看这个吧”，王一男对周慧说， 俩人买了票来到展览会的会场，也许是因为内容过于深奥的缘故，参观这个展览的人很少，一个美丽的法兰西姑娘站在门口，“请问两位需要解说吗？”， 王一男有点发楞，他看了一眼这位年轻的姑娘，“解说？”， 然后补充了一句，“你给我们解说？”， “当然了，我可是拔黎大学的研究生，暑假来这里勤工俭学的”，姑娘很是自信， “谢谢，不用了”，王一男礼貌的拒绝了，带着周慧往里面走，正对着展览厅大门的，是一幅版画，画上面有两只手，一只左手，拿起笔画出了另一边的右手，同样，另一边的右手拿起笔画出了左手。 “这就是GEB里面的E了，也就是画家埃舍尔Escher“，王一男对周慧介绍说， “埃舍尔的画充满了各种矛盾，比如说循环无限上升的楼梯，自己咬住自己尾巴的蛇，或者在二维的画面上描绘出三维的结构等等”， 周慧很好奇的在边上另外一幅画前面停下脚步，那副画上，正好是王一男说的无限上升的楼梯，盯着楼梯看了一会，周慧的眼神在画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差点没把自己转晕过去。 王一男扶住她，“把自己看晕了吧？”， “有点，这些画怎么都感觉是错误的”，周慧说， “是啊，使用二维来描绘三维，错误是很正常的事情啊”，王一男说，“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周围的世界实际上是十维的，你会不会疯掉”。 “...“ 展厅的边上，挂着一个很大的曲谱，上面写着《音乐的奉献》几个大字，“巴赫（Boch）就是GEB里面的B，这应该就是巴赫的代表作”，王一男指着曲谱说， “是巴赫利用弗里德利希国王给他的主题编曲出来的”， “通过大量的卡农技巧，曲调让人感觉一直在上升上升，但是经过几次变调之后，又奇迹般回到原调”。 仿佛听到王一男的介绍似的，小小展览厅里面响起了巴赫的这段名曲，这神奇的旋律，让人像看了埃舍尔版画一样，有点眩晕。 王一男扭头看去，原来是刚才门口的小姑娘打开的音乐，她还对王一男竖起了大拇指，大概意思就是，“你讲的很好”。 周慧有点纳闷了，你是物理学家好吧，怎么搞得跟神一样，画画和音乐你都懂。 “那GEB里面的G是谁呢”，周慧问， “还有，为什么把他们三个人放在一起，你又为什么这么熟悉？”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王一男说，“你有没有看过一本书，名字叫做《GEB 一条永恒的金带》”， “没看过”，周慧摇摇头， “这本书出来很早了，就是当年跟鼓吹信息革命的《第三次浪潮》差不多同时出版的”， “但是因为要专业和艰深得多，所以没什么影响力，知道的人也非常少”，王一男说， “好像是的，我听说过《第三次浪潮》，还真没听说过什么金带的”，周慧点点头。 “这本书的作者是格拉斯.霍夫斯塔特，是七十年代非常有名的人工智能专家”。 “对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新三论和老三论吗”，王一男问， “不知道”，“不知道”，这回居然出现了两个回答的声音，王一男仔细一看，原来站门口的小姑娘也像一个好学的学生一样站在边上回答，她看着王一男，不好意思的说，“我认出您了，您是昨天在ENS Paris 做讲座的王教授，昨天我也去了，可人太多没挤进去”。 多个学生貌似没什么坏处，何况这学生不算太难看，王一男接着往下说， “老三论就是控制论、系统论和信息论，这是传统的宏观理论，主要思想来源可以认为是毛熊，当然还有那位值五个师的控制论大师”， “新三论是耗散结构论、协同论和突变论，当然这种说法是不严谨的，不过从新三论和老三论的演化中，我们可以看到很多有趣的东西”， “这里面，《GEB 一条永恒的金带》这本书，我觉得是功不可没的”， “别卖关子了，越说越糊涂”，周慧气的都准备动手了。 “别，别，我说”，王一男连忙举手投降。 热书推荐：猫腻大神新作《》、忘语大神新书《》、陈风笑新书《》、尝谕大神新书《》 第三十二章 人类的极限 “毛熊系统集成的功力那是相当的强”，王一男说， “当年，毛熊研制的米格二十五用简单粗暴的发动机，还有根本不应该用在航空器上的不锈钢，飞出了三马赫以上的速度，把大米国吓了一跳”， “后来别连科中尉叛逃到太阳国，大米国拿到一架真实的米格二十五之后，一拆解还真是分分钟被教做人了，他们不敢相信用这样的技术水平，居然能造出这么牛的飞机来，这都是系统工程的力量了”，王一男说， “但是当问题的复杂程度超过一定限度的时候，这种自上而下的方法就会遇到自己的瓶颈，特别是那些人类都无法完全了解的领域，比如说飓风”， “新三论又被称为混沌理论，有一句著名的说法，就是大西洋边上一只蝴蝶扇动翅膀，会造成太平洋上的飓风，说的就是混沌现象”，王一男正说得起劲呢， 周慧不干了，“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我G是谁呢？”，她抓住王一男的腰，然后用力的旋转了一下。 “哎呀，你别急嘛”，王一男叫了一声， “G当然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数学家、逻辑学家之一，哥德尔（Godel）了”，王一男说， “这位真正的大牛出生在捷可，大部分时间在大米国的普林斯顿”， “对了，他还和爱因斯坦.哪都有你是很好的朋友”。 “哥德尔最大的贡献是哥德尔不完全定理，简单的说，就是他证明了，任何足够强大的形式系统，都一定存在既不能证明为真，也不能证明为假的命题”，王一男说， “您能简单的解释一下吗”，边上的法兰西解说员好奇的说，“我知道哥德尔以及他的定理，但是太抽象很难有非常形象的理解”。 王一男想了一想，“我举个例子吧”， “你们知道说谎者悖论吗”， “我知道”，这回是周慧抢答了，“最简单的说谎者悖论就是这句话，《这个命题是假的》”， “是的”，王一男点点头，“如果这句话是真的，但是它的意思是自己是假的，如果这句话是假的，那么你会发现，它的陈述又是正确的”。 “简单来说，哥德尔的工作就是发展了一种方法，很像寻找无穷大的对角线筛法，他利用自己的方法，构造了一系列步骤，证明在任何足够强的形式系统（这里的足够强大概可以简单地认为强到可以定义自然数）中，都可以通过这一系列的步骤，构造出一个类似说谎者悖论的命题”， “就像我们刚才看到的那样，这个足够强的形式系统中，所构造的，意思是《这个命题是假的》这样的命题，是既不能认为正确，也不能认为是错误的”。 “好吧”，周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是不是可以认为，只要系统足够复杂，就一定有内在的矛盾存在”， “可以这么理解吧”，王一男说， “而且这个矛盾不是因为我们人类的理解极限所产生的，而是自然界本身的逻辑限制，完美的东西，从数学上来说都不可能存在”。 “我明白了”，周慧沉思良久之后，突然大喊一声，把展览馆不多的几名游客吓了一跳， “我明白为什么把GEB放在一起了”，周惠说， “因为哥德尔从数学上，埃舍尔从绘画上，巴赫从音乐上，用论文和作品告诉我们，复杂性和矛盾是才是自然界的本质，简单和结构化反而不是”， 果然厉害啊，王一男觉得周慧应该是演员里面科学素养最好的了，这样的总结简直太精辟了。 “这种对自然界复杂性和矛盾本质的认识，我觉得才是现代科学和近代科学的分界线”，王一男说， “所以人们逐步接受了量子物理中，微观粒子既在此，又在彼的概念”， “所以人们用基于混沌理论的新三论来代替老三论”， “所以自顶而下的分析方法，逐步的让位给自底而上的构造方法”。 王一男说着说着，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冥冥中有些模糊的东西在脑海里面出现，但总还是有些看不真切。 看完GEB的展览，顺便给最新的法兰西仰慕者在衣服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王一男感觉自己已经满血复活，当然，陪着周慧在一家米其林两星的餐厅美美的吃了一顿法式大餐之后，王一男才真的完全满血复活了。 当晚，视频讨论会继续进行，这回周慧很有兴趣的旁听了好一会，虽然基本上一个字都听不懂，不过看着这些顶尖的科学家热烈的讨论，甚至吵的脸红脖子粗，还是蛮有趣的。 “这两个公式之间的联系明显有问题，需要依赖于一个未经证实的假设”，邱先生一向是比较严谨的， “我觉得这个假设是合理的，因为如果这个假设不成立的话，会得出一系列匪夷所思的结论”，陶教授的观点也很明确，存在就是合理， “我们不能因为结论匪夷所思就先天性的排斥它们，要知道，非欧几何在否定了平行公设之后，一样得出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结论”，李文静说， “我觉得我们的思考方向有问题，咱们能不能先不要纠结文章的对错，而尝试理解文章的作者想要告诉我们什么”，王一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有意思，说来听听”，陶教授首先表示了对王一男想法的支持， “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可以先做一个假设，这篇文章的主体是正确的？”，王一男说， “你继续”，这回邱先生和李文静都点头了，貌似这个想法很不坏啊， “直觉告诉我，文章的的很多东西是正确的，那么，在这个前提下，我们看看作者想说什么，或者说作者的整个推理和逻辑的链条，最终指向哪里？”，王一男侃侃而谈。 “如果文章是错的，那我们不是在浪费时间吗？”，李文静说， “不对，就算文章是错的，我们也能从逻辑链条看出来，最终的结论错在哪里，这样的反例在科学上也是有非常大价值的”，陶教授反驳道， “就像你说的非欧几何一样”。 确实，去掉平行线公设之后，几何学给科学家们打开了一个全新的领域，而更加恐怖的是，这个领域在若干年后，被爱因斯坦.哪都有你从角落里找了出来，然后，预言了引力波的存在。 确定新的方向之后，讨论的进展立刻快了很多，一旦不去质疑作者的结论，就更容易看出作者脑海中所勾画的那个宏伟蓝图。 隐隐约约，一个全新的，让人目眩神迷的东西出现在天边。 当然，第三次讨论会再次凑足人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晚上了，王一男到了牛津，陶教授也去了普林斯顿，这次的阵容就更加恐怖了，解决费马猜想的怀尔斯教授听到陶教授提起这件事后，一定要参加进来，于是史无前例的五人临时讨论会组成了，这个临时讨论会称为蓝星最强组合也一点都不为过。 第二天王一男还有一场牛津大学的讲座，所以这次讨论会没有进行的太晚，到最后，怀尔斯教授也跟邱先生一样，产生了一个奇怪的疑虑，“怎么感觉这篇文章的风格这么熟悉呢，难道真的是那个已经退出数学界的家伙吗？”， “你们说的是一个人吗”，作为小字辈的王一男和李文静，只有好奇宝宝的份， “应该是一个人”，邱先生和怀尔斯对望了一眼， “不会是毛熊的那个佩雷尔曼吧”，在那两位面前，陶教授也是小字辈，他问到， “当然不是，佩雷尔曼只是不善交际，可没有退出数学界”。 王一男在牛津的演讲同样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出乎预料的是，保守的不列颠学术界这次非常大方，牛津授予了王一男客座教授的称号，还诚挚的邀请他每年都来演讲，王一男愉快的答应了，因为周慧特别喜欢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也许是因为说英语的缘故？ 等到王一男再次回到欧罗巴大陆的时候，差不多一周的时间过去了，第一次来到这座永久中立国的首都，王一男深深的被这座城市的美丽打动了，果然是上百年没有经受战火的洗礼，每一栋建筑物似乎都有一个故事，美丽而又充满了历史的沧桑。 王一男和周慧流连在苏黎世的大街小巷，连续好多天超频都有点过热的脑子，似乎也感受到久违的平静，但王一男的内心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事实上，在离开不列颠的前一天晚上，蓝星最强五人小组已经基本上破译了那一叠神秘的稿件。 最后得出的结论，让所有参加讨论的人都大吃一惊。 通过一系列的代数几何，还有公理逻辑的假设，文章似乎在哥德尔定理的方向上走的更远，如果说李文静之前在哥德尔定理的具象化上取得了一些成功，可以成功的构造出具体形式化系统的一些反例，从而找到现有系统的缺陷。 这篇文章从更加基础的层面发展了哥德尔定理，如果文章的论点完全成立的话，那么王一男和李文静以及邱先生陶教授最新的论文，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反例。 也就是说，这篇文章试图说明，为本质上无序的复杂系统找到形式化的解释，从根本上是不可能的，需要满足一系列苛刻的条件。 换句话来说，将哥德尔系统的无序的神经网络，转换成人类能理解的数学理论，并不是一定可行的，甚至进一步说，绝大多数情况是不可能的。 如果这篇文章最后被证明是正确的，那么，最终的结论是， 人类绝大多数情况下，不能用人类可以理解的逻辑体系来解释神经网络的结果， 再换一个通俗的说法，机器最终，会比人更加聪明！ （其实阿尔法Zero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只是人们都不愿意承认而已）。8) 第三十三章 辉煌还是灾难？ 苏黎世位于阿尔卑斯山的北面，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小城，永久中立国瑞士的首都。 当然，所谓的人口比较少而已，这座城市是整个蓝星银行业的中心，也是欧罗巴，甚至整个蓝星亿万富翁最集中的都市之一。 苏黎世大学也是欧罗巴最著名的高等学府之一，而且很奇葩的是，这个学校偏科非常厉害，它的人体免疫、医学和生物工程方面的研究特别发达，隐隐处于整个蓝星的领导地位。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王一男跟周慧解释说， “因为越有钱的人越怕死，所以整个苏黎世的有钱人，都拼命资助苏黎世大学这方面的研究，指望有朝一日能够研究出长生不死的药物来”， “这么说当年的秦始皇也是这个心理，对吧”，周慧说， “我觉得你也挺怕死的，要不怎么坐一次飞机，就像要了你的命一样”，周慧忍不住拆穿王一男的老底， “那不一样，我是恐惧未知，飞机在空中晃悠的时候，因为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才让我恐惧”，王一男努力为自己辩解， “当然，谁都怕死，难道你不怕？”，最后王一男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怕死。 因为有了心事，王一男在苏黎世大学的演讲，效果就有点差强人意了，这也很正常，毕竟面对那篇文章的颠覆性结论，能保持淡定才是怪事。 其实在看到那篇文章之前，王一男就隐隐有了一些类似的想法了，从哥德尔系统的1.0版本到哥德尔系统2.0版本的进化，整个系统的演化过程已经有点这样的意思。 哥德尔系统1.0是建立在人类的经验上的，它的输入是自然定律和人类的一些工作模式，所以找到的缺陷很容易就能够表达为人类所能够理解的形式。 可哥德尔系统2.0就不一样了，它的输入抛弃了人类的工作模式，完全是从零开始学习的，学习的成果是谁都弄不明白的哥德尔系统内部的神经网络。 使用神经网络来寻找人类开发系统的缺陷，实际上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这毕竟绕了一层，最理想的方案，是人类看懂神经网络表达的意思，然后应用在自己的实践中，但是显然目前做不到这一点，因为没人能看的懂，所以只好是用神经神经网络来挑错误，尽可能帮助人类创造出更高质量的系统。 实际上，最好的系统就是神经网络本身，在机器识别文字、数字、乃至面孔的领域，人们已经这么做了，直接将神经网络和芯片一起放在识别的设备上，也取得非常好的效果。 但是，绝大多数应用领域，是不能直接这么做的。 就像之前的超导研究，哥德尔系统直接得出了更好超导体的晶格结构，但是如果别人问起王一男，“你是怎么获得这样的结构？”，王一男是回答不上来的，因为至少在现在，没有人能接受这是一个人工智能推导的结果。 所以，王一男和李文静还有邱先生、陶教授，集合四个人的力量和智慧，总算找到一条人类可以理解的理论途径，成功推导出哥德尔系统早就通过神经网络获得的结论。 王一男还在想着，能不能从这次经验中学到点什么，可以找到一种通用的方法，来描述神经网络的结论，或者说从现有理论推导出神经网络模拟进化的结果。 但是现在，这篇文章明确的说，“No，No，No”，“这种普遍的方法从数学上来讲是不存在”， “绝大多数神经网络的结论，无法用人类能够理解的形式系统来描述”。 当然，严格来说，这不是人类智力的极限，而是人类逻辑思维能力的极限，因为人类的大脑，本身就是由生物神经网络组成的，人类识别文字和图像的能力，同样是通过神经网络来完成的。 从最通俗的意义上，这篇文章的结论可以表述为：“不是任何两个不同的面孔，都能够通过语言描述其特征的方式来进行区别”。 望着远处终年积雪的阿尔卑斯山，王一男的思绪总算找到一个勉强可以落脚的地方，“逻辑思维的局限，而不是人类的智力的极限”，这个结论他勉强可以接受。 毕竟，这样的事情在现代科学中又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哥德尔不完全性定理已经证明了矛盾是一切形式系统的本质属性，当时的科学家受到的冲击可是要大得多，这篇文章只不过更进一步，证明了逻辑思维、甚至形式系统本身是无法描述所有的复杂存在的。 当然，目前的这个结论还是一个猜想，不能成为定理，虽然说蓝星最强五人小组都确信这个结论是正确的，这个猜想，还是必须补充完所有逻辑链条上的漏洞和省略的地方之后，才能成为定理。 “真是讽刺啊”，夕阳映照在阿尔卑斯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上，涂抹出富丽堂皇的金色光芒，就像科学的皇冠一样，光彩夺目而又庄严神圣，王一男喃喃自语， “人类居然能用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证明逻辑思维能力本身的局限，难道以后的教材上，再出现新的材料甚至理论的时候，附上的不是证明的过程，而是XXX神经网络，在什么时候得出的结论么”。 “那样我倒也省事了，不用再解释为什么可以得到新超导体的晶格结构，写上一句，经过YYY人工智能一百个小时的模拟训练，我们得到了新的超导体应该具有的晶格结构就足够了”。 “这是新时代科学的辉煌序幕”， “还是一场灾难的前奏呢？” “真是伤脑筋啊”，王一男陷入久久的沉思中。 王一男眺望阿尔卑斯山的地方，是一个湖边的林荫道，苏黎世大学接待的规格还是没得挑，给他们选择的酒店坐落在一个美丽的湖畔，风景如画，空气宜人，来自帝都的王一男觉得自己都快要醉氧了，估计要一大波汽车尾气才能恢复正常。 周慧看着王一男的面孔，在夕阳的光彩下，因为思考，仿佛放射出夺目的光芒般，充满了魅力，周慧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王一男了。 “在想什么呢？”，等到王一男的视线从远山收了回来，周慧问到， “你相信上帝吗？”，王一男问， “大部分时间是不相信的”，周慧回答到， “不过有些时候，碰到一些不能理解或者解释的事情，觉得上帝可能还是存在的吧”，周慧说， “我也不信”，王一男说， “不过我可以想象，也许不久以后，上帝就会增加一大波信徒了”。 “为什么？”，周慧问到，“难道是因为你们这些天讨论的那篇稿件吗？”， “恭喜你猜对了”，王一男点点头，“回去奖励你一颗大白兔奶糖吧”， “一边去”，周慧狠狠地拧了王一男一把，“为什么啊，一篇稿件会有那么大影响力吗？”。 “当然有了，因为这篇稿件更深刻的告诉我们，人类的理解能力是有着自己的局限的，大自然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了我们的语言、符号、公式或者说我们所构造的形式系统所能描述的程度”，王一男说， “面对这种情况，我相信只有很少数意志坚定的人可以坦然的接受这一切”， “更多的人，会感到彷徨、无助、还有对自身，对科学的否定”， “于是，求助一个无所不在而又无所不知的上帝，就会成为弱者唯一的选择”， “人总是希望抓住一点可以依靠的东西”。 周慧陷入了深思，“好像是这样的，当年量子力学的理论，包括量子纠缠的存在，不是被很多人当做上帝或者神灵存在的证据吗”， “决定论的破灭是一波（拉普拉斯妖不可能存在），实在论的破灭又是一波（量子纠缠的存在），现在好了，连自然世界的可表达性也要被拿走”，王一男仿佛在跟周慧说，又仿佛在提醒自己， “科学进步的过程，就是人类发觉自己卑微的过程，真是知道的越多，越证明自己的渺小啊”， “那你呢，你会因此相信上帝的存在吗？”，周慧抬起头，好奇的问王一男， “笑话，聪明如我，还有那个不知名的文章作者，以及陶教授等等蓝星最牛X的大脑，我们认识到自然世界是不能完全用公式、符号、语言来描述的，凭什么那个不知道躲在那里的的上帝有这个本事？”，王一男还是一如既往地臭屁， “连人类最强大的工具，抽象、逻辑、形式化系统都无能为力，圣经里面描述的一个曾经的凡人能做到？”， “别逗我了，当然，要是上帝拥有一个超级神经网络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点点可能性”，王一男还是忍不住开了个玩笑，如果真的有全知的神经网络上帝的话，原谅我们主角的无知吧，毕竟他还年轻不是吗。 “啪、啪、啪”，这个时候，周慧的身边突然响起了一阵掌声， 一身红衣的杨立函走了过来，她好像从来不换衣服一样。“非常精彩”，杨立函说， “我总算明白作者为什么要把这篇稿件交给你了，看起来你真正读懂了稿件的内容”， 王一男跟周慧说过稿件的来历，她立刻明白了这名女子的身份， “你是谁？”，周慧问道， “稿件的作者又是谁？” “为什么要把稿件交给我们家一男？”， 周慧活脱脱一副护犊子的表现，她拉着王一男，一脸警惕的问。8) 第三十四章 悲天悯人的隐世者 杨立函没有理会像一只老母鸡一样把王一男护在身后的周慧，她对王一男说， “直到听到你刚才的感慨，我才真正理解作者的矛盾心理”， “发现真理所带来的巨大喜悦和成就感，以及真理背后所隐含的，甚至会可能影响整个人类社会的巨大冲击，让他整天处于矛盾和无所适从中”，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帮助到他的”。 Ｘ “不要整天他他他的，那个作者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不主动站出来？”，周慧忍不住说， “对一位即将离世的老人，你能保持起码的尊敬吗？”，杨立函对周慧显然没什么好脸色。 这一次周慧说不出话来了，王一男摆摆手制止了她，“好吧，他是谁，我能当面请教吗”，王一男问， “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他的名字，但是我可以带你去见他”，杨立函说， “我只能带你一个人去”，杨立函看了一眼周慧，那意思显然是闲杂人等赶紧闪开。 “那还等什么”，王一男说， 他回身制止了欲言又止的周慧，“放心，能写出这篇稿子，并且拿给我看的人，不会对我有恶意的”，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咱们明天能回来吗”，王一男问杨立函， “我叫杨立函，地方不算太远，明天肯定能回来”，杨立函回答到。 “等我走了之后你再跟钱中华打声招呼，就说我有事出去一趟，明天回来“，王一男跟周慧说了一声， 知道王一男一旦下定决心，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周慧只好答应了一声，王一男跟杨立函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苏黎世机场。 在拔黎转机之后，王一男跟杨立函来到法兰西南部最大的城市，玫瑰之城图卢茨，这里还是空中客车的重要研发和制造中心，也是协和号的诞生地。 到达图卢茨的时候，已经夜深了，王一男和杨立函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在酒店租了辆车，王一男自己开车，一路向南，向着法兰西和西牙的边界疾驰。 法兰西和西牙是以比利牛斯山为天然边界，在山中，还隐藏了一个小国安道尔，从图卢茨出发没有多久，经过一座小城塔布之后，汽车就进入了比利牛斯山脉。 此刻已经是深秋，山中植被都已经变成金黄色，加上清新怡人的空气，还有路边时不时出现的牧人和牲畜，组成了一幅美丽的乡村画卷。 杨立函负责指路，她开着导航不算，还拿出一副印刷的地图，上面画满了奇奇怪怪的记号和文字，进入山区之后，路况变得差了起来，岔路还特别多，更加可怕的是，王一男发现有的路口，他们已经经过了不止一次。 “哎，你到底认不认路啊，这棵大树和石头，我至少已经看见第三次了！”，王一男怒气冲冲的质问杨立函， “你不会真的准备把我带到啥地方卖了吧”， “切，就你这一百来斤，谁稀罕”，杨立函不屑一顾，“我就来过一次，记不清楚路也很正常啊”， “女人天生就不记路，上帝都会原谅我们的”。 “明明是这里的啊，我记得路口的左边是一栋小房子啊，小房子这里就该转弯了”，杨立函喃喃自语， “好吧，认路必须使用逻辑思维，不能使用形象思维的，这里一大半的路口都有一栋小房子，你用画面来导航，不迷路才怪呢”，王一男一把抢过地图，开始研究起来。 王一男首先确定了南北方向，然后在地图上标出从塔布过来经过的路线，再配合一路上的拐弯次数和gps定位，找到了目前所在的位置和已经走过的路线。 他指着地图上两个没有拐进去的路口，对杨立函说，“你看看是不是这其中的一个路口？”， 杨立函看了看，“有点像哦”， “那我们试试看吧”，王一男掉头直奔其中一个路口，不是，“那就去第二个”， 汽车来到第二个路口的时候，隔着老远，杨立函就开始大喊起来，“就是这里，就是这里，这里拐进去，经过一段大概一公里长鹅卵石路面，就到我们要去的村庄了”。 果然，汽车拐进路口不远，就是一段鹅卵石路面，路面相当的窄，只能刚好供一辆汽车通行，如果要错车的话，只能在中途为数不多的几个会车点等着。 王一男开车进去的时候，整整一公里的路程，居然没看到一辆来车。 “村子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搬去国家森林公园边上的旅游度假村了，在那里有更好的供电、更好的收入，当然还有更好的交通”，杨立函说， “整个村庄就基本上荒废了，只有些不愿意离开故土的老人”， 村庄边上有一个破旧的两层小楼，小楼的门虚掩着，杨立函指着，“就是这里了”， 王一男把车停在路边，跟着杨立函走了过去，杨立函直接推开了小楼的门，映入王一男眼帘的是，是几个巨大的书架，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放满了各种书籍和杂志。 房间的中央，是一个很大的木头桌子，桌子的边上有一块巨大的黑板，上面乱七八糟的涂满了符号和数字，在木头桌子的尽头，有一个挺大的竹制藤椅，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斑驳的照射在黑板上，形成明暗相间的光带。 竹制藤椅正好位于阳光被遮挡的阴影处，上面隐隐约约半躺着一个人。 好像听到了杨立函和王一男进来的声音，藤椅吱嘎一声转了过来，从椅子上传来一声轻轻的声音，“你来了”。 王一男仔细的看了过去，这个人的年龄已经很大了，头发的地方是一片乌青色，看来不是秃顶，而是自己剃光了头发，眉毛都有些发白， 这人的面部轮廓是典型的欧罗巴人，鼻子很大，而且稍微有点小小的鼻头钩，“犹太人”，王一男在心里说，“而且是那种最正宗的犹太人”， 等等，王一男觉得这个男人的面孔怎么熟悉，“我在ens paris的纪念堂看过你的照片”，王一男突然想起来了，“对，曾经的布尔巴基学派全家福里面有你”。 王一男总算明白这位是何方神圣了，邱先生和怀尔斯的怀疑是正确的，“果然，数学语言是不会骗人的啊”，王一男很有些感慨，“他们猜测的没错，这位神秘的作者，就是代数几何的上帝”， “被称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数学家，但是却早就脱离了数学界，避世隐居的格罗腾迪克”。 格罗腾迪克是那种真正的天才，他的思想仿佛拥有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洞察力，与大多数数学家不一样，他从来不关注细节，以至于在一次关于素数的讲座上，当听众要求他举一个例子的时候，格罗腾迪克说出了那句经典的话，“举一个素数的例子吗，那就57吧”。 实际上= 9 乘以 13，显然不是一个素数，可以想象格罗腾迪克对细节的忽略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于是从此以后，“格罗腾迪克素数”，成为一个科学界的专用词，表示对细节令人发指的忽视。 这趣闻无损格罗腾迪克在数学界的地位，举个很简单的例子，至少有数十位菲尔兹奖的获得者，他们的工作都是建立在格罗腾迪克的理论基础之上的，而怀尔斯证明费马大定理使用的数学工具，也正好就是格罗腾迪克创立的代数几何。 格罗腾迪克转过身来，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和沙哑，但是依然很清晰，“你来了”， 王一男点点头，“是的，拜读了先生的手稿，有一大堆问题想要请教呢”。 老人摆摆手，“那些都不重要了”， “既然杨立函能带你过来，说明你已经理解了我想要告诉你的东西”， “你首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您说”，王一男恭恭敬敬的说， “你对人类文明，还有信心吗？”，格罗腾迪克轻轻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王一男想都没想，张开嘴正准备说话，老人制止了他，“先不要那么草率的回答我”， “你知道，我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在数学大会上我夺走了别人的话筒，因为那个人用我珍爱的数学，来计算导弹的轨迹”， “我退出了自己创立的数学研究所，因为我们研究成果被用于战争”， “到最后，我发现代数几何最受欢迎的应用领域，居然是为了战争的通讯服务，于是我退出了数学界，隐居于此”， “直到看了你们的论文，掀开层层迷雾之后，我竟然发现混乱和矛盾，以及无组织才是大自然的本质，我们可能永远也无法用概念和逻辑去解释混沌的原理和运行机制”，老人的声音越发低沉了， “我们曾经很自豪，因为作为大自然产物的我们，居然能够理解大自然”， “这世界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就使我们居然能够理解它”， “但是讽刺的是，我居然发现，大自然限制了我们的理解能力，我们很快就会制造出超过我们自身逻辑表达能力的混乱来，而这种混乱，似乎才是自然界的常态”， “我真的难以想象，这种我们自身都无法理解的混乱，会把我们的文明带向何方”。 一瞬间，王一男就理解了格罗腾迪克的担忧，以及那种强烈的恐惧。 遵循逻辑概念，使用形式化系统武装起来的人类，已经足够作死了，现在更强大的神经网络，已经无法用逻辑和形式化系统去描述，换句话说，神经网络才不管你什么该死的机器人三定律呢。 那么，这样超出人类理解能力极限的神经网络，一旦成为社会所依赖的核心能力，那么，它将会把我们的文明带向何方呢。 也许，是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r 第三十五章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格罗腾迪克的问题没那么容易回答，因为他的问题，是对人类文明有没有信心。 人类文明是个很大的词，他包括了王一男，李文静、邱先生、更包括了千千万万人的知识和智慧。 王一男自己有信心不会让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比如说将哥德尔系统跟外界的接口，限定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比如说飞控、中医或者证券市场，甚至游戏等等。 他不会让这玩意去阅读，更不会尝试让它形成自我意识等等。 不过，他不这么干，并不能阻止别人这么干啊，这个世界上不缺乏疯子，更不缺乏想要一夜成名的人。 王一男沉吟良久，格罗腾迪克也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他静静的坐在那里，正午的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却没有一点声息，小小的房间，淹没在一阵阵，让人窒息的沉默中。 直到杨立函都有点受不了房间里面这静默的气息，她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王一男说话了， “你知道，我是华国人”，王一男的开头有点出乎意料， 格罗腾迪克很好奇的看着王一男，没有说话， “大部分华国人严格意义上，是没有信仰的”， “虽然相信佛教、相信鬼神或者相信其它宗教的人也不少，但是对于绝大多数华国人来说，我们唯一相信的是自己”， “国际歌不是这么唱的吗”，“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对于华国人来说，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去创造，乞求别人是没有用的”， “所以，华国人是最卑微的，因为没有人生来就高贵，我们生来都平凡而卑微，而华国人也是最伟大的，因为整个世界都是依靠我们自己建立起来的”。 “你明白这种心理吗？”，王一男问， 格罗腾迪克点点头，对于遵循理想主义和反战主义，一直在做一名纯粹数学家的他，显然理解这些并不困难。 “正因为我们不相信有救世主和神仙皇帝，所以在独自面对大自然的时候，我们是卑微的，大自然的复杂和混乱超出我们的理解能力，那又怎么样呢？”，王一男说，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没有人能真正理解大自然，理解我们的社会，理解人类本身？”， 格罗腾迪克有点明白了，“你根本就不认为人类能够理解大自然，所以当然不会感到幻灭和失望”。 “并不完全是这样”，王一男说， “准确来说，我能接受人类可以理解大自然的现实，也能接受人类无法完全理解，甚至描述出大自然的现实”， “因为我们自身就是大自然创造的啊，大自然有更多神奇的事情发生，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更何况，您发现的，仅仅是逻辑和形式系统，无法在有限的步骤，完整的描述出大自然的复杂性”， “谁都没有限定人类一定要使用逻辑和形式化系统去思考，非逻辑的，非形式化的系统，同样也是我们智慧的一部分啊”，王一男充满感情的说， 王一男的意思也很明显，您老人家在代数几何上花费了太多的精力和时间，倾注了一生的心血，所以您会觉得他无所不能，当发现它，以及更基础的形式系统、公理逻辑有自己本质缺陷的时候，会感觉到幻灭。 但是王一男不会啊，任何事情都有矛盾，都不可能完美，是平民出身的王一男很早就认识到的，所以人类的理解能力有局限，对王一男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那人类文明呢，你不觉得文明的未来不受逻辑的控制，甚至不受人类的控制，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吗？”，格罗腾迪克说， “呵呵”，王一男笑了笑， “公理逻辑，形式系统理论的出现到现在，还不到一百年吧”， “所谓的文明受控制，不过是我们的错觉而已，你仔细想想，人类又何曾真正控制过自身文明的发展”，王一男说， “当爱因斯坦发现著名的E=MC^2之后，核武器就成为必然，有多少科学家看到了核武器的可怕，包括爱因斯坦在内，他们拼命想阻止核武器的出现”， “但是没有用，原子弹依然在太阳国爆炸了”， “您先别说话，我知道对于这件事情，您和我的立场肯定是不一样的”， “但是，不管您是代数几何的上帝也好，我只是穷山沟走出来的一个普通老百姓也好，说实话，在真正人类文明发展的方向这样的大题目上，咱们都一样无能为力”。 “人类从来没有控制过自身文明的发展”，格罗腾迪克喃喃自语， “比如说您，虽然被人们尊称为代数几何的上帝，也只能通过退出数学界，来表达自己的意见，以及提出抗议”，王一男继续加料， “但是最终，您跟我一样，什么都改变不了”。 “所以，回到最初您的问题”， “我对人类文明是有信心的”，王一男最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为什么？因为人类的卑微吗？”格罗腾迪克问， “不完全是卑微吧，我换种说法，这样可能把我的意思表达的更加明确一些”，王一男说， “我对人类文明的信心，没有因为发现了公理逻辑和形式化系统不能准确的表达复杂的自然界而降低”， “因为公理逻辑，并不能保证我们的文明朝正确的方向发展，我甚至怀疑公理逻辑能不能准确地表达出正确的概念，我就问你，上帝是正确的吗，还是撒旦？” 格罗腾迪克陷入长久的沉默中，他仰着头，半躺在沙发上，一只手在空中比划着什么，杨立函拉着王一男退了出来，“他累了”，杨立函说， “你怎么认识格罗腾迪克的”，走出门外，王一男好奇的问， “在世界屋脊的时候，我碰到一名来自普林斯顿的数学家，在他身上我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这些东西指引我来到比利牛斯山下的这个古老村庄”， “直到见到这位格罗腾迪克先生”，杨立函说，“我一个月前来到这座村庄的时候，老人正处于一种奇怪的狂热中”， “他连续好几天不眠不休，最后拿出那叠稿件的时候，整个人都瘦的不成样子了，我陪了他好几周才缓过来，后来我看到他阅读的论文，好几篇是你的名字，就跟他说我认识你”， “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他让我把稿件带给你”。 王一男和杨立函沿着小屋边上的一条小河漫步，这个村庄里面，偶尔有一两栋小屋冒出炊烟，给这座荒芜的小镇带来点人气，“他这个时候会小睡一会，我们在村口的小馅饼店坐坐，等下他会过来吃东西的”。 俩人在馅饼店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杨立函也是那种话特别少的人，王一男更不要说了，虽然刚才跟格罗腾迪克信誓旦旦的说他对人类文明有信心，其实心里还是一点都没底，他一直在想着，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人类文明真的有可能被比自己更强大，而且无法理解的的人工智能带向不可知的深渊吗？ 过了没多久，也许两个小时，也许更短，格罗腾迪克出现在馅饼店门口，他跟王一男和杨立函打了声招呼，就跟他们坐在一起， “我仔仔细细地想过你说的话”，老人对王一男说， “确实，除了自己以外，我什么也改变不了”， “甚至，改变自己都变得那么的困难”， “不过，我老了，也不想再花时间改变自己啦”。 “年轻人，有没有兴趣跟老头子聊聊天，从你们的论文里面，我发现一些很有趣的东西”，格罗腾迪克说，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位大师看来是准备传授点独门秘籍啊，王一男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 王一男给钱中华打了个电话，听说他是跟格罗腾迪克学几招散手的时候，钱中华立刻就不催他赶紧回国了，“多学点，这哥们的理论好像还是密码学的基础”。 跟周慧还有公司打了声招呼，王一男就在这座小山村住了下来。 格罗腾迪克虽然已经年近九十，但是思路依然非常清晰，而且他的直觉反而比年轻的时候更加恐怖了，王一男有点不恭敬的猜想，“难道是因为更加靠近上帝的缘故？” 老人从王一男他们的论文中，已经猜测到哥德尔系统的存在，“直觉告诉我，你们的理论一定是拼凑出来的”， “为什么”，王一男很不服气，“您这样武断的下结论，就太没意思了吧”， “不自然，每个部分都很精巧，每个步骤都很合理，也很自然，但是整体就显得特别的不自然，就好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你们大卸八块，然后再拼凑出来一样”，格罗腾迪克说， “好吧”，有些人的智慧，是可以超越时代和年龄的，王一男老实坦白了哥德尔系统的存在。 格罗腾迪克没有任何意外，“其实在你们建立自己理论的同时，你们已经无意中发现了一些形式化的方法”，老人说， “从无序到有序，还是有这些基本的技巧存在的”， “我首先做的事情是想找到利用形式化系统表达混乱系统的通用方法，但是几乎穷尽了所有的技巧之后，我最后发现，在有限的步骤之内，不可能得到完善的表述”， “但是，即使进行不完善的表述，这其中还是有很多数学技巧的”， “比如说这个地方可以加上同调的概念”， “这里实质上是一个纤维簇”， 王一男像一块海绵一样的吸收着老人的智慧，他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直觉，解决很多问题的钥匙，就在老人的讲述中。 直到一周后的上午。8) 第三十六章 意料之外的风暴 这天上午，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格外的清新，山区里的阳光刚刚从树林的缝隙里面，洒下第一道光束的时候，王一男就来到格罗腾迪克的小屋前。 昨天的讨论让他受益匪浅，混乱和秩序，原来可以在一系列算符的运算中获得完美的统一，而王一男在现代程序设计语言中的一些经验，使得他往往可以从出乎意料的角度去看问题，这样让格罗腾迪克能够补充上自己理论中所缺失的步骤。 “也许今天可以把代数几何的理论，扩展到可计算性以及正确性理论上，这样的话，神经网络虽然本质上无法被理解，但是从功能上应该可以进行模拟和分解”，王一男想得很入神，随手推开了小木门。 黑板前面没有人，格罗腾迪克往常多半会站在那里，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或者奋笔疾书， 桌子边的躺椅上也没有人，老人时常会在这里休息，在睡梦中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窗口边上也没有那个站着眺望远山的影子，每当这个时候，王一男总在边上静静的等着，因为不久以后，老人多半会有他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奇思妙想，让王一男叹为观止。 “教授”，王一男大声的喊了起来，却好半天没人回答。 王一男在房间里面转了一圈，奇迹没有发生，他没有看到老人的身影，这时候杨立函也走了进来，她和王一男一起在小楼的四周寻找起来。 走遍了整个小镇，他俩也没有发现老人的踪迹，回到小楼，王一男颓然的坐在桌前，这时，他在桌上发现一张便签，被粉笔擦压着，只露出小小的一角，所以之前他跟杨立函都没发现。 “果然是超级不注重细节的家伙”，王一男暗自吐槽，“这一定是那个失踪的家伙留下来的”。 王一男抽出便签，上面就短短的几行字： “我听到了上帝的召唤，小朋友们，不要试图来找我”， “之前的手稿，还有最近我们谈话的内容，我授与王一男任意处置的全权”， “自然与你同在”，最后这句话格罗腾迪克没有使用英文里面通常的“Godbeithyou”，而是“Naturebeithyou”，显然王一男的话对他还是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走吧”，王一男对杨立函说，“老人这次应该彻底隐居了，他想独自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你回去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杨立函对王一男说， “我们还会再见的”。 对于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女人，王一男的直觉是离她远点，不过到目前为止，杨立函对他还是充满了善意，至少格罗腾迪克的事情上，算是帮了王一男的大忙。 当然，王一男的感觉也没错，这个女人就是麻烦的象征。 王一男点点头，“那么再见了”。 自从王一男决定还要在小镇里面呆好几天之后，就让周慧自己回国了，在离开欧罗巴之前，王一男特地去CERN拜访了因为标准模型获得诺贝尔奖的希格斯教授，还有大米国的威腾教授，他被称为爱因斯坦的继任者。 这两位大牛公开宣称将在接下来几个月中提名王一男/李文静为下一年度诺贝尔奖候选人，礼尚往来，王一男既然来了欧罗巴，怎么都要去拜访一下的。 理论物理学家至少都算是半个数学家，要不然，你会连基本的论文都看不懂的。希格斯和威腾作为顶尖的理论物理学家，当然也是顶尖的数学家了，而威腾更是因为低维拓扑结构的贡献，成为菲尔兹奖的得主。 王一男跟他们介绍了一下自己最新超导方面的成果，最后，隐晦的提起了格罗腾迪克的发现，当然，用的是如果，“如果，发现人类的逻辑和形式系统无法完整的描述自然界，会怎么样”。 他们的接受程度超过王一男的预期，后来，王一男总算弄明白了，连量子既在此又在彼都能接受，连我们生活的空间是十维的都能接受，这点点不完美，算个X啊。 所以物理学家都是彻底的实用主义者，要是发现上帝的存在可以简化物理理论，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宣称，上帝必须存在！ 离开苏黎世，王一男犹豫了很久，他没有直接回国，而是回到了拔黎南部，来到格罗腾迪克一手创立的IHES研究所。 虽然格罗腾迪克因为反战和对人类社会的失望，远离了他深爱的数学，但是对真理的执着还有天赋的洞察力，让他在如此高龄还能做出伟大的发现。 王一男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与格罗腾迪克这一个伟大灵魂交流的人，那么也有义务，将他的发现告诉整个蓝星，相信人类的文明，还没有脆弱到被一篇论文毁掉的程度。 在IHES研究所，王一男跟法兰西的同行借了一间办公室，就将自己关了起来，除了偶尔和李文静、邱先生和陶教授还有怀尔斯教授开个视频研讨会，通报一下自己的进展，还有请教一下他们以外，王一男与世隔绝了整整两个星期。 直到最后，他把格罗腾迪克理论的所有逻辑链条全部补充完毕，除了一两个特别耗时的穷尽证明，这一两个穷尽证明，用陶教授的话来说，“总要留点活给别人干吧”， “蓝星上一大票数学家可以就这两个不完整的证明，发一堆论文”， “当然，结果一定是不言自明的”。 这次王一男不需要通过陶教授递出自己的稿件了，新科阿贝尔奖得主的重磅论文，所有的期刊一定会抢着刊登的。 当然，王一男递出的这篇论文，第一作者是消失在数学界几十年的那个名字，Grothendieck。 论文的题目是， 当数学年刊接受了这篇论文，并以预印本的形式，发布在自己官方网站上的时候，一场真正的风暴，来临了。 王一男此时正在回国的飞机上，原计划是来一场欧罗巴的散心之旅，结果王一男继续发挥自己到处搞事的本领，一场简简单单的讲学，变成了一篇震惊蓝星的论文。 这篇论文的影响，很快从学术领域扩展到公众领域，因为使用的数学工具并不复杂，代数几何和公理逻辑体系都是发展了近百年的领域，只要潜心去读，一名相关领域的硕士研究生就能理解论文的内容。 很快，最早读懂论文的数学家们，开始认识到论文背后隐藏的含义，相关的文章和评论，开始从专业领域向大众蔓延。 “逻辑和形式化系统，并不是人类智慧的全部”，这样的文章算是比较客观和客气的， 耸人听闻的题目，“我们到底还是无法理解自然界”，这是虚无主义的， “上帝的存在再次得到证明，只有无所不能的主，才是我们可以依靠的坚实基础，科学显然不行”，这不用说，是某个组织的御用文人， “不能用逻辑去描述，超出人类理解能力的人工智能，是谁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这是王一男最担心的论点了，一旦往这个方向去想，恐慌就一定会产生， 王一男刚下飞机，打开电话，就发现自己的手机再次被未接电话淹没了，除了钱中华和李文静以外，威信上还有很多记者的采访请求，王一男首先拨通了李文静的电话，在专业领域发生了什么，她要比钱中华清楚的多。 “你总算回来了”，李文静说， “这回你可捅大篓子了，那篇文章还没刊登出来，已经把整个蓝星都引爆了”， “那是格罗滕迪克的文章，又不是我的”，王一男轻描淡写的说， “问题是所有人都知道格罗滕迪克是找不到的，数学评论预印本网站上，你可是这篇文章的通讯作者，不找你找谁啊”，李文静说， “元芳”，啊不对，“文静，你怎么看？”，王一男问， “我能怎么看，凉拌呗”，对于李文静，这篇文章显然不是问题， “不就是再次打碎了人类的一个幻想嘛，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李文静说， 王一男想想也对，李文静跟他一样是草根学者，并没有那种恐怖的直觉或者开创一个领域的数学天才，所以对于“人力有穷尽”这句话的感悟很深，这篇文章，说的不就是这句话吗，没什么大不了。 “其他人呢，他们怎么看？”，王一男问， “我个人觉得，在非专业领域的反响要更大一些，很多国外的媒体进行了过度解读”，李文静说， “特别是跟宗教联系在一起，你就不能乱说话了”， 好吧，王一男对这种情况早有准备，不过事情的发展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当天晚上，在欧罗巴，绿色和平组织发起了一场反对人工智能的大游行，标题就是， “没有逻辑，不能被人类理解的人工智能，将要把我们带向何方？”， “住手，科学家，你们正在毁灭世界”， 顺带着CERN也受到波及，门口堵满了抗议的群众， “你们不是在研究高能物理，你们是在打开潘多拉的魔盒！”，抗议群众在CERN门口举起了横幅。 警察们一个个如临大敌，毕竟，要是这帮狂热的家伙冲进CERN，里面的科学家有点什么意外，那乐子可就大了。 王一男一看这架势，算了我也闭关吧，好在华国，你懂得，他还是比较安全的。 他拒绝了所有记者的采访，欧罗巴的、大米国的，当然还有日本国，以及华国国内的记者，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还是等待事情慢慢冷下来再说吧。 第三十七章 人类要保持谦卑 然而，事态的发展远远偏离了王一男的想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风暴不但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从国外，迅速蔓延到国内。 毕竟，这跟当年克隆羊多利引发的争议还不太一样，克隆动物本身并不会带来什么伦理和道德上的争议，只要不把克隆技术应用在人身上，那就百无禁忌了。 人们的担心更多的是那些疯狂的科学家开始克隆人而已。 但是这次风暴就完全不一样了，人类对于未知的东西，本来就有一种本能的恐惧，而这篇论文从根本加深了这种恐惧，因为它证明了基于神经网络的人工智能本质上是无法用公理逻辑和形式化系统来描述的。 再加上媒体的推波助澜，不负责任的专家，以及似懂非懂的民科发表的一些耸人听闻的言论，更加放大了普通民众的恐惧。 反对人工智能已经发展成为一场席卷整个蓝星的运动，人们开始怀念公理和逻辑，虽然在此之前，估计没有几个人能够真正理解什么是公理逻辑。 失去了才会感觉到珍贵，原来人工智能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无法理解和描述的人工智能。 风暴发展到这样的程度，整个科学界也分裂成两派，一派认为确实要控制神经网络的使用，严格规范它的应用范围，当然，明眼人都知道，这种观点连一毛钱的可行性都没有。 另外一派跟王一男一样，不认为这是一件多么大不了的事情，人类认识到自身的局限性，又不是第一次了。 更多的科学家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他们还处于审慎的观望和思考中。 甚至在华国，反对人工智能的论点也开始大有市场，特别是一些热心的公益人士，把反对人工智能看成是跟争取动物权利类似的事情，当成自己的神圣使命，于是各种奇葩的论点在围脖上层出不穷。 直到这天下午，王一男在帝都大学刚做完一场新型半导体制冷材料的讲座，重点展示了如何使用半导体制冷材料进行多层冷却的办法，获得稳定的干冰温区工作温度，在回答完寥寥无几的学生提问之后，一名狂热的绿色和平组织成员冲到王一男身前，这名来自欧罗巴的美女把头发全部涂成绿色，探后脱下上衣，在她胸口写着巨大的“No AI”，然后逮住王一男就开始用某个欧罗巴小国的语言开始狂喷。 当然，这位勇敢的女士很快就被有关部门请去喝茶了。不过王一男知道这种事情只要有个开头，一定不缺乏追随者，不由自主的，王一男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他显然已经不能置身事外了。 当天下午，帝都大学发出公开通知，王一男将在第二天下午举办一场小型记者招待会，发表自己对那篇论文的看法，以及回答记者的问题。 记者招待会还是在帝都大学最大的会议厅举行，半年前，正是在这里，王一男、李文静发表了他们关于超导的最新理论，引发了整个蓝星的关注，而半年后的今天，这里再次成为整个蓝星瞩目的焦点。 “首先，我要再次申明，这篇文章的作者并不是我”，王一男开门见山的说， “正如你们看到的那样，这篇论文的作者是格罗腾迪克先生，我夏天在欧罗巴有幸跟先生共处过一段时间，并将他的手稿以及随后沟通和交流的一些思想整理成最后的论文”， “这篇论文在成文的过程中，还得到李文静教授、邱先生和陶教授的大力帮助”，王一男说， “虽然格罗腾迪克先生已经离开了数学界，他的本意也并不希望自己受到打扰，不过既然他授予我全权来处理这些成果，我思考良久之后，还是决定将论文整理并且发表出来”， “因为我觉得，我们的文明有足够的智慧和勇气，来面对真理”。 王一男先简单的对发表论文的前因后果做了介绍，这场招待会的主持人是帝都大学的林校长，虽然连续在媒体上露面，极大地提升了帝都大学的知名度，但是每次都搞出这么大阵仗，让他对于王一男把事情闹大的本事也有了充分的了解。 王一男说完之后，林校长敲了敲话筒，直接对挤得满满当当的会议厅说，“下面请大家提问吧”， 立刻，来自蓝星各个通讯社的记者像疯了一样大声叫喊着，举手，“王教授，我有一个问题！”，“请先回答我的问题好吗”，“请问。。。”， 林校长等了半天，直到声音稍微小了一点，才拿起话筒说，“先不要提问，请记者们先举手，我点到的人再提问，否则会议进行不下去的”，他示意工作人员拿着便携话筒在台下等着。 几乎所有的记者都举起了手，林校长随后点了一个看起来挺面善的女记者，想必，女记者应该会提温柔一点的问题吧。 他错了，“我是来自BNN的Jessica”，这话一出，林校长就知道要坏， “请问王教授，我们都知道格罗腾迪克先生已经隐居多年，没有人能找到他，而且，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格罗腾迪克先生已经年近九十了，所以，王教授，这篇文章真的是格罗腾迪克的作品呢，还是。。。”， 这位记者上来就提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不过王一男挺欢迎这样的问题的，有话题性，还能够转移大众注意力，“嗯，以后要多给BNN机会了，挺知趣的嘛”，王一男想， “首先我想说的是，有些人的天才是跟年龄无关的，我可以保证这是格罗腾迪克先生的思想”，王一男说， “当然，他授予我处理这些思想的全权，所以发表出来是我的意思，希望你们不要费尽心思去寻找先生的下落了”。 “下一位”，看着第一个问题有惊无险，林校长赶紧挑选下一个。 这一次林校长选中了一个华国记者，“我是帝都时间的记者，有人说，这篇论文说明了机器比人聪明，请问王教授，是这样的吗？”，应该说这个问题是很多人想问的，台下立刻安静了许多，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王一男的回答引起了台下的一片哗然， “准确的来说，这篇论文揭示了基于语言、公理逻辑和形式化系统的人类知识的局限性，我举个围棋的例子大家就明白了”， “大家都知道，在围棋领域，机器已经远远超过人类了，这篇论文的意义，在于它证明了发生在围棋领域的事情不是个例”，王一男说， “人类学习围棋是通过建立形式化系统，通过各种棋诀、棋理、包括定式、价值判断等等一系列逻辑的手段来建立自己的围棋智慧”， “但是，这篇论文证明，AlphaGo Zero通过自身训练形成的神经网络本身，反而更接近围棋的真理，人类通过自身的数学和逻辑武器所建立起来的围棋智慧，注定不能达到 AlphaGo Zero的程度”。 王一男笑了笑，“其实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在AlphaGo战胜李世石的时候，我们大家就应该知道，机器确实比人聪明啊”。 林校长觉得王一男很厉害嘛，看来之前有些过于担心了，他随手挑选了一名记者， “我是企鹅新闻的XXX，绿色和平组织认为，人工智能会把人类带向灾难，请问王教授怎么看？”， “把人类带向灾难的，只能是人类自身，我没什么可说的”，王一男可不会犯傻去回答这种陷阱问题， 这名记者显然没那么好打发，“不能用公理逻辑和形式系统描述的人工智能，或者说不能被人类理解的人工智能，您不觉得过于危险了吗？”， 这个应该是目前引发公众恐慌的痛点了，媒体和所谓的自媒体人士，也正是在这一点上大做文章，王一男深深地吸了口气，会议室里面一片寂静， “我觉得，我们人类有点太自以为是了”，王一男说，会议室里面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 “我想请问这位记者，宇宙形成多少年了？”， 这问题显然超出XXX的能力范围，台下有人帮他回答，“一百三十亿年左右”， 王一男点点头，“那太阳系的年龄呢，地球的年龄呢？”， “都是在四十六亿年左右形成的”，毕竟是帝都大学，学霸还是不缺的， “三十五亿年前，微生物出现，两亿年前，哺乳动物出现，四百万年前，猿人开始出现，再到十万年前，真正意义上的，拥有语言的人类出现”，王一男接着说到， “然后差不多五千年前，人类开始有了文字，文明自从有了传承的方法之后，开始加速前进”， “而直到笛卡尔说出我思故我在，我们才学会用数学和逻辑来思考问题”， “至于形式化系统，还有完整的公理逻辑理论，更是一百年以内的事情”， “人类更需要的，是保持谦卑”， “我们其实只是自然界的作品而已，在自然界漫长的几十亿年，甚至上百亿年的历程中，事物一直按照自身的规律和逻辑在有序的运行着，只有最近不到一百年，我们才能尝试着去理解自然，难道在之前漫长的岁月中，自然界就不存在了，就毁灭了吗？”， “我们所要做的，只是抛弃狭义的智能概念而已，谁说只有公理逻辑和形式化系统才是智能？”， “我们人脑本来就是由神经网络组成的，直觉和灵感本来就是人类智慧的一部分”， “至于说人类不能理解的AI会把文明带往何方”，王一男说， “相对而言，我觉得人类中疯子、偏执狂的危害，要远远大于目标更加单一的神经网络”， “对于这样的担忧，我就一个问题”， “请告诉我，什么时候，人类的理智，或者说所谓的普世价值，政治正确，能够真正决定人类文明发展的方向？” 热书推荐：猫腻大神新作《》、忘语大神新书《》、陈风笑新书《》、尝谕大神新书《》 第三十八章 成功歪楼 “回到我们之前的问题上吧”，王一男放缓了语气， “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篇纯粹理论的论文会在蓝星上掀起这么大的风暴”，王一男有些不解地说， “跟之前比如说发现臭氧层的空洞啊，核武器的出现啊，很多情况不一样，这篇论文更多的意义是在学术界的，对人工智能的研究乃至整个科学研究没有任何实际的帮助”， “换句话来说，除了让人类发现自身的一些局限性以外，论文一点实际的用处都没有”， “世界至少没有变得比以前更加糟糕”，王一男说， “所以我真的不理解，公众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林校长点点头，“我觉得是恐惧的驱使吧”，“毕竟，人类对于超出自己理解范围的东西，总是充满了恐惧”。 “我觉得是人类被自己的成就冲昏了头脑，所以一旦发现事情并不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就慌了手脚”，王一男补充到，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只要人类保持敬畏之心，认识到我们是自然界的一部分，还有太多东西等待我们去研究和学习，就不会有功夫去纠结，AI会不会代替人类这样的问题”。 记者招待会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这还是王一男这名当事者第一次在媒体面前公开他的观点，不久之后，招待会上发生的一切，包括王一男说的每一句话，就传遍了整个蓝星。 人类是社会性的动物，绝大多数人都是盲从的，看到周围人都去超市买盐，自己也会忍不住去买上几袋放家里，至于买盐到底是因为什么，谁关心呢，反正别人都买我不买就吃亏了。 而一旦有了不同的声音，席卷整个蓝星反对人工智能的浪潮就开始分化了。当然，王一男的观点不可能说服所有人，但是他的观点促使更多的人在盲从之外，开始思考，也开始形成自己的观点。 于是慢慢的，舆论开始转向了，从“人类不能理解的人工智能，会将文明带往何方？”，这种耸人听闻的标题，变成了类似“抽象思维达到了自己的局限，XXX说形象思维才是王道”这样的标题。 一个意料不到的副作用产生了，为孩子们选择学习音乐、艺术、绘画等等兴趣班的家长多了很多，王一男无意中促成了全人类艺术品味的大提升。 以至于出现了这样的广告词，“还在学该死的奥数吗，你Out了，王一男教授说，直觉和形象化思维才是王道，欢迎加入我们的小树苗绘画爱好班。。。” 王一男成功的把楼带歪了。 当然，他自己可顾不上这些，要不是出于对格罗腾迪克老人的尊敬，不希望他的这个伟大的发现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王一男才不会给自己惹这么多麻烦呢。 对于彻底的实用主义者王一男来说，这个发现的作用比超导材料小太多了，甚至还比不上飞毯，至少飞毯还是装X的利器，送女朋友的最佳礼物。 开完记者招待会，王一男匆匆登上开往金陵的高铁，这次散心计划有些超出轨道，该收回来，好好干活了。 不得不说高铁是华国最大的成就之一，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高铁网络像一根根动脉血管一样，将一座座城市连接起来，“是时候将磁悬浮列车提上日程了”，王一男想，“不过影响列车最高速度的关键可能还不是车轮和轨道之间的阻力吧，路线上的各种安全问题还有自然条件才是限制速度的主要原因”， “因为轨道线路的最高速度，似乎已经达到了500公里每小时以上？”。 “这方面有铁道部门的专家，咱就不需要越俎代庖了，回头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把超导线圈给他们，相信自然会有结果的”，感受着列车平稳的速度，王一男喃喃自语， “也许遍布沿线的视频监控和轨道监控，加上人工智能的分析和判断，处理任何安全隐患，对于高速铁路来说，比超导线圈更加重要”。 高铁列车来到金陵南站，N大的沈卫已经在车站外等了半天，新买的特斯拉Model X果然很酷，王一男上来就调侃，“看样子挣了不少啊，鸟枪换炮了啊”， “这可是您批准了的”，沈卫有点不好意思， “开个玩笑嘛”，王一男没搞清楚，以今天他的气场来说，能随便开玩笑吗，把沈卫吓得够呛。 Model X离开火车站没多久，就来到一处崭新的厂房前，“原来你们新的厂房就在这里啊，离车站倒是挺近的”，王一男看了看现代、气派的厂房，赞叹到。 “选中这里就是因为离火车站和机场都比较近，现在鹏城那边的需求量太大了，工人三班倒都忙不过来”，沈卫说， 王一男走进车间，果然跟之前在N大实验室的手工装配完全不一样了，现代化的流水线正开足马力运转着，一共不到十名工人，小小的超导电机就源源不断的从流水线上下来。 然后被等在门口的汽车装箱，直接运往火车站或者机场，发往鹏城，在那里组装成一块块的军用飞毯，被同样等在门口的部队专车直接拉到训练场，然后变成软妹币回到各家公司的账上。 在车间转了两圈，王一男急不可耐的拉住沈卫，“那个大家伙呢？你知道我这次来可不是看流水线的”， “这里实在太挣钱了啊”，沈卫说，“我以为你一定很关心的”， “哥最不缺的就是钱了”，王一男嘟囔着，催着沈卫赶紧带自己去看正主。 傍晚时分，俩人总算到了N大边上的实验室，在一个简陋得多的组装车间里，王一男看见了自己念念不忘的大家伙。 跟飞毯上的小玩意比起来，这确实是一个庞然大物了，长五十厘米，直径大约三十厘米，外面只用一个立方体的金属罩做了简单的封装，固定在一个巨大底座上的航空用超导电动机，立刻吸引了王一男全部的目光。 “这就是我们的航空发动机了，真漂亮”，王一男看着这玩意，爱不释手，他问沈卫， “测试过了吗，最大转速和最大扭矩”？ 沈卫不好意思的笑了，“只知道扭矩不低于XXXX牛米，转速不低于YYYY转每秒”， “为什么没有详细的数据？”，王一男问， “因为我们测不出来，实验室里面的测量设备远远没有办法达到这部电动机的上限”，沈卫说， 好吧，真是甜蜜的烦恼啊，“我记得金陵航空航天大学有自己的航空发动机实验室，他们应该有更好的设备”，王一男说， “那要不要请学校出面，找他们帮帮忙？”，沈卫问到， “不行，他们那里人多嘴杂的，很难做到保密”，王一男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除了工作上限数据没办法测量以外，还有什么问题没有？”，王一男问， “连续工作的稳定性怎么样，发热量呢”， “其中一台原型机，我们以设计功率的75%已经连续运行了480小时，工作曲线非常稳定，转速几乎没有波动，另外发热量也非常小”，沈卫回答到， “除了外壳以外，还有什么其他欠缺的吗，另外一共制造了几台原型机？”，王一男问到， “没有什么欠缺的了，我们一共制造了三台原型机，有一台一直在进行长时间工作测试”，沈卫回答。 王一男拿起手机，拍下了好几张不同角度原型机的照片，给116所的杨总师发了过去，随即拨通了杨总师的电话， “杨总师啊，我是王一男”， “咱们的同温层徘徊者无人机进行的咋样了？”， “就差发动机了？放心，我这不是专门给你落实来了嘛”，沈卫在边上看着王一男，眼睛都直了，啥时候他这个闻名天下的校友，居然会露出谄媚的笑容，跟人通电话。 “我刚给你发了几张照片，是航空超导电动机的各个角度，具体尺寸，你等等，我问问”，王一男没注意自己这个校友在边上腹黑，他转过身问沈卫，“电动机的精确尺寸是多少？”， “啊”，还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沈卫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回答，“长度是58厘米，包括一个8厘米的传动轴，直径是32厘米”。 王一男拿起电话，“直径32厘米，长度58厘米，具体性能数据没有，你自己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它的上限”，王一男一点都不负责任的说， “对了，电动机目前没有外壳，气动外形设计这一块你们在行，就顺便开个模，给它弄一个外壳啊”。 王一男说的轻巧，远在蜀都的杨总师可是被吓坏了，“直径32厘米，这也太小了吧，扭矩够不够啊，高空虽然空气稀薄，但是螺旋桨应该不小，这么小的电动机，能带的动吗？”。 “能不能带的动，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王一男真不愧是实用主义物理学家，“东西是我叫人给你送过来，还是你派人来拿？”，王一男问， 杨总师想了想，“还是我派人来拿吧，走民航或者公路交通总是不放心”， “你把联系人的电话给我，我让部队上帮忙跑一趟”，显然，116所在部队里面的影响力，那是没话说，弄架运输机跑一趟，完全就不是个事。 王一男将沈卫的电话给了杨总师，“等杨总师派的人到了，你一定要亲自跟杨总师核实之后，才能把剩下两台原型机给他们”，王一男很慎重的嘱咐沈卫。 忙完电动机的事情，王一男一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看来今天是来不及了，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马所长啊，我现在已经在金陵了”， “对，今天太晚了，我就不过来打扰你了”， “不用你麻烦，我自己订酒店好了，我住在学校这边很方便的，离你那里很近”， “那当然，我在金陵可呆了好多年，熟悉的很”， “就这么说定啦，明早十点我来所里面找你，到门口给你电话”。 同温层徘徊者计划到底能不能迅速继续下去，就看明天会面的结果了。 因此，以王一男这么大条的性格，也是辗转良久，才进入了梦乡。8) 第三十九章 金陵某所 金陵号称十朝古都，自三国时期孙权在此登基，得名建业以来，历经了将近一千八百年的岁月。 也许是虎踞龙蟠的气势，也许是紫金山看尽了人世间的繁华与破灭，走在金陵的小巷子里，总会感觉到一股历史的沧桑。 从王一男所住N大附近的酒店，到跟马所长约好的见面地点，直线距离不到两公里，王一男看了看时间还早，决定步行前往，毕业了好几年，还没有好好的在金陵的街上走一走呢。 这一片是金陵的老城区，现代化的建筑很少，绿树成荫的帝都西路两边都是那种毛熊式的老建筑，大大的院子，特别厚实，方方正正的小楼，一律刷成灰白色的外墙，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 据说，咳咳，仅仅是据说，当年金陵解放以后，很多老干部们就居住在这里了，因为有一个很著名的军事院校就在金陵，对了好像里面有一栋房子，曾经住过李云什么来着。 王一男晃悠晃悠的来到了电子部某所的大门口，这地方他以前可没少路过，当然每次都只能远远的看一眼，绝对没有进去溜达溜达的机会。 要知道，在金陵人眼里，电子部某所可是神一样的存在啊，传说，仅仅是传说，当年两个波斯湾大国打得飞起的时候，某所的雷达也跟着卖得飞起。 而且他们可是百无禁忌的，卖了傻大木，接着卖霍没你，只要有美刀，陆基海基都卖，反隐形的也卖，不过估计波斯湾的兄弟买不起。 最精彩的还在后面，因为傻大木去邻国抢石油，后来蓝星上的小伙伴联合对傻大木实行武器禁运，作为负责任的五大流氓之一，我们当然要贯彻联合国决议啦，于是钱收了，东西就不给了，改吧改吧，再升级一下性能指标什么的，便宜点给自己部队用了。 一部雷达能卖两份钱，这生意做的老牛了，所以那时候，电子部某所的奖金发的飞起，整个金陵谁不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 只不过，这些年和平发展是主流，卖武器没有那么好的生意了，某所也开始涉足民品，什么LED显示屏啊，什么系统集成啊，当然还有卫星地面站之类的，毕竟雷达和地面站基本原理一样，都是收发无线电波而已。 当然，某所最挣钱的还是老牌产品，据说，还是据说，某所给老掉牙的歼七魔改版本，骁龙配备的相控阵雷达，性能指标可是超过了大米国的F35。 116所的最新隐身战斗机配备的正是金陵某所的相控阵雷达，所以，杨总师听王一男要来金陵，就给他介绍了马所长，毕竟，卫星地面站的设备和星上设备，那也是一脉相承的。 王一男在门口拨通了马所长的电话，他可不想溜达到门口，被卫兵当成闲杂人等驱赶了，这里的密级可不比116所低多少。 不一会，马所长亲自出来把王一男领了进去，门口的卫兵吓坏了，“这个报到的研究生太牛了吧，居然要负责民品的常务副所长亲自来迎接”，显然，王一男的年纪，让卫兵把他当成今年刚分配过来的研究生了。 马所长是典型的北方人，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个子高高大大，长着圆脸，而且难得的是，居然没有戴眼镜，要知道，在研究所里面做到副所长的，那一定是学究中的学究，高手中的高高手，居然没有读书把眼睛读近视了，也算是难得了。 也许是注意到王一男的疑问，马所长很爽朗的说，“我毕业后就没搞技术了，因为民品这一块更需要的市场眼光和销售，所以我一直做了十来年的销售”。 “不管什么事情，能做十来年，那一定很牛X的”，王一男真心实意的说了声，“佩服，佩服”。 之前俩人在电话中已经大概聊过，马所长也没有废话，直接把王一男带到一间小会议室，会议室里面已经有好几名技术人员在等着了。 “这几位是我们卫星地面站项目的主要负责人，这位是整体负责的李工，负责硬件的黄工，还有负责软件的陈工”，马所长给王一男做了简单的介绍， “我也不多废话了，设备上星这件事情，说实话，我们也想了很久，毕竟星上设备和地面设备的价格和利润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当然，研发难度和对设备的要求也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某所负责地面站的技术负责人李工补充到， “难度虽然不小，但以我们所的技术实力，我就不相信弄不出世界一流的产品，要知道，现在全蓝星最好的多波段相控阵雷达，就是我们所的产品”， “只不过，别人不给我们机会”，这位年轻的技术负责人说着，神情有些黯然。 “行了，你先介绍一下目前咱们的地面设备吧”，马所长打断了这位愤愤不平的负责人， “这是我们目前地面设备的一些介绍”，李工边说边演示了一个简单的PPT， “基本收发的功能跟星上设备是一样的，我们的性能还要更好一些，因为在设计过程中，我们利用了雷达研究中的快速跳频和闪频技术，对恶劣天气和人工因素造成的干扰，具有更强的抵抗能力”。 “当然，跟星上设备最大的差距还是在转发性能上，我们只需要处理十几路转发信号就可以了，星上设备要处理几万路，甚至更多的信号转发”， “还有一个问题当然就是卫星的恶劣工作环境，太阳照射到的时候，温度可能会达到接近100摄氏度，而在没有太阳的时候，甚至可以低到零下七八十摄氏度”，负责硬件的黄工补充到。 “软件部分，信号的编解码部分是统一的规范，这个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转发逻辑部分是我们的弱项，目前能做到十几路转发已经是极限了，再多的路数，很可能造成软件系统本身Bug过多，无法满足设计要求“，负责软件的陈工说， “这不是问题，只要咱们合作了，软件的问题交给我们”，王一男说， “嗯，这方面我相信你们肯定也能搞定，毕竟116所那么复杂的系统你们都能帮助搞定”，马所长点点头。 “我们的要求不太一样”，王一男补充说， “我们通讯距离只有从地面算起的十到二十公里，还有在同温层不同无人机之间的500公里”， 李工点点头，“之前我们大概研究过，这样对设备的功率要求就会小很多，设备的重量和大小也可以随之下降很多”。 “但是各个节点之间的转发算法会很复杂，因为涉及到任何两个节点之间的通讯，以及节点跟地面之间的通讯”，陈工还是有些担心， “软件方面的事情我们来搞定”，对王一男来说，有哥德尔系统的帮助，软件的事，还是事吗？ “对了，你们设备的能耗是多少，这个也很重要，毕竟我们的发动机本身就是需要使用电力驱动的，太阳能电池板的功率是有限的，所以无人机上设备的总功率也受到限制”。 双方的讨论非常深入，基本上把所有可能的问题都涉及到了，当然，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问题，大家熟归熟，王一男还是必须要问的， “每一路的成本是多少？”， 马所长想了想，“咱们还是以十路为单位吧，毕竟不可能做出只能支持一路的设备来”， “行，每十路多少软妹币”，王一男问，要知道，东方红股份那帮人，每一路可是报价五千万软妹币的。 “初期成本，应该在一千万软妹币左右吧”，马所长小心翼翼的看着王一男的脸色说，也许是看到王一男半天没反应，觉得自己太黑了，他连忙补充了一句，“如果总的批量上升了，单价还可以下降的”。 马所长不知道王一男的心中已经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了，还是俺们金陵人实在啊。 “行，没问题，研发费用咱们另算，需要我们先给你们预支一部分研发费用过来吗”，王一男问， “不用了”，马所长一口回绝， “王教授用得上我们，是咱们所的荣幸，谈钱就太俗了啊，何况，咱们金陵某所，还不至于落魄到连研发费用都出不起的地步”。 找到电子部某所合作，对王一男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毕竟他们可是地面站和无人机一肩挑的，这样有什么联调啊，兼容性问题啊，自己内部就搞定了。 而且就这报价，简直是华国人的良心啊，王一男就差哭着拉着马所长的手，“亲人啊”。 搞定了同温层徘徊者计划的最后一个难题，王一男心情大好，虽然这个项目没有成为真正的国家项目，目前只是海军、容与公司、116所，现在加上电子部金陵某所，一共四家单位的自筹资金项目，算是自留地吧，不过王一男相信，等到开花结果的那一天，那些反对的人，一定会摔碎一地眼镜的。 接下来王一男去了N大，毕竟这里是他的母校，而且在超导电机项目上，校方也是做出了足够低的姿态。王一男一向是投桃报李的人，他在学校做了几场专题讲座，从数学到物理，从科学到哲学，包括最新的G不可描述定理（在遍布蓝星的数学家们，花了几周时间补足了格罗腾迪克论文里面遗漏或者忽略的部分之后，这篇论文的结论总算可以称之为定理了，人们把格罗腾迪克的文章里面的结论称之为G格罗腾迪克王不可描述定理）。 王一男也是极尽所能，给学弟学妹们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至于能领悟多少，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这天下午，刚讲完课的王一男突然接到李文静的电话， “快看新闻”。 第四十章 忽略了什么？ 李文静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王一男弄蒙了，“什么新闻啊？”，王一男不解的问， “你自己上网看吧，到处都是，关于CERN的”，说完，李文静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CERN是欧罗巴核子研究中心的简称，要是这里的大新闻，只要不是出现什么重大事故，那多半就是有了重大发现了，听李文静的口气，应该不是重大事故，王一男赶紧拿起手机开始搜索科技新闻。 ， ， ， 一大堆吓死人的标题立刻闪瞎了王一男的眼睛，要知道，关于中微子的研究一向能够抓住人的眼球，因为这种没有质量，极难探测的粒子，已经为物理学家赢得了四次诺贝尔奖。 王一男连忙点开其中的一篇，仔细读了起来，大家都知道，量子力学的基础是薛定谔的波动方程，根据波粒二象性理论，任何基本粒子都有自己的波动性，也就是说必须符合薛定谔方程。 但是薛定谔方程是描述处于静止状态的粒子，没有考虑到高速运动产生的狭义相对论效应，于是狄拉克将狭义相对论的劳伦兹变换跟薛定谔方程结合起来，创立了量子电动力学，提出了狄拉克方程，这个方程预言了反粒子的存在，然后卡尔.安德森发现了电子的反粒子，带有正电荷的反电子。 再后来，天才物理学家马约拉纳再次改写了狄拉克方程，改写后的马约拉纳方程揭示了基本粒子的另外一种形态，没有反粒子的基本粒子，或者说，反粒子就是自己的基本粒子。 很多人高度怀疑马约拉纳是穿越人士，因为这哥们22岁的时候开始学习物理学，31岁提出了马约拉纳方程，然后就神秘的失踪了-很可能是回到了未来。 中微子就是最有希望成为马约拉纳粒子的候选者，也就是说，很可能中微子的反粒子就是自己，一般认为中微子一共有三种，每一种的发现都获得了诺贝尔奖，当然也有可能有第四种中微子，惰性中微子，中微子一般认为是没有质量的，但是也有可能有微弱的质量造成神秘的转化。 反正，关于中微子的物理学理论，充满了矛盾、猜测，甚至是错误。 这次CERN的实验，从目前他们宣布的情况来看，很可能在粒子对撞的时候，产生了一些新粒子的迹象，这些迹象看起来非常符合惰性中微子的理论，如果承认这些迹象就是惰性中微子的话，很可能就证明了中微子就是马约拉纳粒子。 “看起来欧罗巴的同行确实做出了不起的发现啊”，王一男想，“不过还是必须看完他们的论文和数据之后才能下结论，毕竟，高能粒子牵涉到太多的环节，出问题的几率非常高，需要经过自身以及同行的反复确认之后，才能认可最终的结论”。 王一男拿起电话，给李文静拨了回去， “我看到新闻了，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应该是了不起的发现”，王一男说， “是啊，明年诺贝尔奖可就热闹了”，李文静说， “不过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按照欧罗巴一向的风格，他们一般不会在只有孤例的情况下发布这样的新闻”，王一男说， “你的意思是？”，李文静有些迟疑， “我怀疑他们有什么别的考虑，可能是争取预算，也有可能有人施加了压力，总感觉这个新闻发布的太草率了”，王一男说， “只有看到详细的论文和实验数据才能发表评论了”。 王一男可以云淡风轻的等着详细的论文和数据，别人可不行啊，他跟李文静通完电话没多久，林校长的电话就来了，“小王啊，你看过CERN的新闻没有”，林校长忧心忡忡的说， “你觉得他们的成果怎么样，价值大吗？”，当然最后还是忍不住问， “你觉得跟咱们的高温超导比起来怎么样，哪一个更有希望获得诺贝尔奖？”， 这种问题，你让王一男怎么回答，“等我看到详细的论文之后，才能有具体的结论”，王一男最后也只能这么说了。 甚至连张琪都打来了电话，“那个CERN这次可是放了大卫星啊，中微子这么高大上的东西都能整的出来，牛X哄哄的样子”， “哎，你说，他们是不是专门冲着咱们的高温超导来的？”，张琪问到， 你别说，还真是有这种可能性的，不过王一男可管不了这么多，“他强自他强，明月照山岗”，王一男安慰张琪， “放心，我有预感，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王一男一边安慰张琪，一边看着远处，金陵此刻已经是初秋时节了，紫金山上是一片片渗人心扉的绿，天文台的几个白色圆顶在远处时隐时现，一阵阵微凉的风吹过，让人心旷神怡。 上午看到CERN的消息之后，王一男就让N大派了辆车，把自己送到紫金山脚下，这里是国父的安眠之地，也是风水汇聚，人杰地灵的地方。 在欧罗巴跟着格罗腾迪克学习的这两个星期，算是王一男最近为数不多的几次充电的时间了，当然，在邱先生和陶教授那里，王一男也学到不少东西，但是这么系统的跟着一位划时代的大师学习，也许除了王一男，再没有人能够有这样的机会了。 虽然将格罗腾迪克的成果发表出来，也在蓝星上掀起了一场意料之外的风暴，但是王一男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跟着格罗腾迪克这两周时间，王一男学到的形式化方法，还有数学工具一直在王一男的心中转来转去。 王一男给自己的定位是实用主义的物理学家，或者说实用主义的数学家，其实外界现在最热的G不可描述定理，并不是王一男的本意，对他来说，提升超导材料的临界温度，比这个定理要重要的多。 王一男还是大学的时候，来过几次紫金山，每次看到那几个白色的大圆顶，总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可是一直没机会进去瞅瞅。 再次来到天文台观察所门口的时候，王一男想了想，给N大校长打了个电话，要知道当年N大校长可是兼任过天文台台长的，没一会，一个带着方框眼镜，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走出大门，把王一男领了进去。 紫金山天文台的大门估计已经有了上百年的历史，传统华国的飞檐布局，加上正台》，看起来古色古香，气象森然，走上门口的几十级台阶，王一男回身，正好看到金陵全城的景色，果然是绿树成荫，湖光山色啊，金陵城里面好几座大湖，看起来比帝都要生动多了。 在进门之后的老建筑里面，可以看到传统的四大古代天文仪器，浑象、浑仪、简仪和圭表，用来演习和测量日月星辰的位置，还有二十四节气的推演，可能是很久没有人维护了，古色古香的仪器上都撒满了灰尘，不过反而增添了一股历史的韵味。 走过这些古老的仪器，王一男来到一个现代化的太阳观测室，这也是为数不多正在进行科研工作的本部观测室之一，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向王一男介绍，“这是目前国内比较好的太阳黑子观测设备”， “王教授可以随便看看，当然，更好的设备在我们苏北的观测中心”。 透过液晶屏幕，王一男看到一颗巨大的橘黄色的太阳，边上的日冕清晰可见，在太阳中心片稍微偏下的位置，是一颗颗的太阳黑子，“好壮观啊”，王一男喃喃地说， 白大褂在边上附和到，“是啊，当年我毕业后来这里，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感触”。 “现在咱们对太阳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什么方面呢？”，王一男不自觉的又犯了科学家的通病，当然也是一个良好的习惯，那就是无所不在的好奇心。 “主要还是集中在太阳日冕的研究，以及太阳黑子的周期性上”，天文台的工作人员介绍到， “比如说至今没有办法解释的太阳日冕温度问题，日冕的密度非常低，但是温度非常高，热量的来源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王一男点点头，“目前有成熟的模拟太阳的计算机模型吗？”， “没有，因为整个太阳运行机制包括太多东西，核聚变，流体力学、电离现象等等，甚至没有哪一个理论可以接近描述太阳的运行机制”。 “自然界真是奇妙啊，这又是一个复杂系统的例子”，王一男心想， “也许太阳内部每一个粒子的行为都是按照量子电动力学来的，但是整体的行为因为涉及到太多的粒子，就无法预期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不完备定理的一个例证，像太阳这么复杂的系统，是没办法用简单的公理逻辑和形式化系统来描述的”， “所以，太阳时不时抽个风，来个太阳风暴啥的，也很正常”， “当然，我要的不是这个”，王一男又开始冥思苦想，在欧罗巴学了那么久，可不是为了解释太阳抽风的，何况，抽风还需要解释吗？ 那么，纠缠在王一男心中的念头到底是什么呢？ 格罗腾迪克说，它的文章，还有后来的思想，肯定对王一男会有帮助， 到底是什么样的帮助呢？ 第四十一章 扫地僧 带着脑海里对于那个橘黄色，喷发出炽热光冕球体，久久无法磨灭的印象，王一男谢绝了工作人员送他下山的好意。从天文台出来，他继续往山顶走去，没多久，就登上了海拔448米的紫金山顶。 此时已是下午时分，远远望去，整个金陵城沐浴在金黄色的夕阳下，在高楼大厦中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湖泊，像是一串串美丽的项链般，在远处晚霞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王一男努力想在这一片城市的海洋中，找到自己熟悉的玄武湖，或者母校的影子，但是距离太远，过了好一会他只好无奈的放弃了。 “不知道格罗腾迪克，这位老人家现在在做什么”，王一男想， 要不是这位大师让自己与世隔绝，还真想打个电话问问他，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您就直说那一堆公式、方法还有所谓的G不可描述定理有啥用得了，省的我现在还需要猜来猜去的。 “要知道，我可只是一个兼职的数学家而已，哪能跟你们这些大拿相比啊”，王一男暗自吐槽。 当然，兼职能兼到他这蓝星顶尖的份上，也是没谁了。 虽然还是秋天，但山顶有风刮过的时候，王一男还是感到一阵阵的凉意，他的双手环抱住自己肩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咳嗽了两声。 “感冒可就糟了”，王一男想，还有一大堆忙不完的事情等着自己呢。 同温层徘徊者计划倒还好，主要工作116所跟电子部金陵所都在推进，容与公司最后进行软件集成就好了。 之前王一男从主张量子计算机战略的这一派中，策反了科学院的孙院士，他的团队跟孙伟带领的几个容与公司员工成立了一个联合实验室，现在也在紧锣密鼓的开始工作， 当然了，成果还没有，钱倒是花了不少，最新型号的光刻机还有在德市定制的分子编织机，一台台的往实验室里面送，好在现在用的还是国家经费，暂时不需要王一男往里面贴钱，不过以他们这种花钱的速度，贴钱也就是几个月的事儿。 最让人操心，还没有把握的事情，还是那个大卫计划，王一男虽然最近国内国外跑来跑去，忙得跟狗一样，可心里一直还惦记这这个项目。 “我就不信了，在格罗腾迪克那里学到的东西，还能帮助到大卫项目？”，王一男慢慢的朝山下走去，心里不停的嘀咕，“那样的话，这位几何代数的上帝不单是数学界的上帝了”， “以后在我的心里，他就是上帝了！” “也不知道他们的原型系统做的怎么样了”，王一男想， “以这帮人的能力，怎么着也能做出一个能跑起来的玩意了吧”。 俗话说的好，“上山容易下山难”，王一男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下走去，由于不是周末，一路上的游客很少，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山谷里面回荡，惊起一阵阵飞鸟。 经过一座爬满青苔的石拱桥之后，王一男来到一个岔路口，几条岔路分别通向国父陵、灵谷寺还有樱驼村，王一男想了想，选择正中间那条通往灵谷寺的小路。 灵谷寺始建于一千六百年前，是著名南朝梁武帝为纪念宝志禅师而修建的“开善精舍”，后来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觉得灵谷寺的风水超级好，就把那个地方占了修自己的陵墓，于是灵谷寺就被迁移到旁边山岭之间的一片谷地，可谓山有灵气，谷有合水，所以得名灵谷寺。 再后来，那个地方又被人占为陵墓了。。。这回是国民政府修建了国民革命军阵亡将士公墓，于是灵谷寺再次搬迁到边上同治年间修建的龙神庙，也就是王一男现在去到的地方了。 灵谷寺历经千年的变迁，不过最近几百年来，镇寺之宝倒一直没有改变，那就是玄奘法师的顶骨舍利子，现在被永久保存在灵谷寺的地宫之中，以现代人对历史文化的尊重，想必应该会永远呆在那里吧。 王一男走进灵谷寺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悠扬的木鱼声飘了过来，似乎是寺里面的僧人正在做晚课。 从红色外墙的三拱门走进寺庙里，一阵阵隐隐约约飘过来的檀香，让暮色中的禅院，平添了几分空灵的色彩。 王一男在门口买了几炷香，走到大雄宝殿的前面的铜香炉，他点上香，给供奉在此的各路佛祖神仙们，鞠了个躬，虽然王一男是彻底的无神论者，不过走过路过寺庙的时候，上柱香也是他的习惯。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虽然咱们不是一个系统的，不过到了人家的地盘，低调点总不是坏事”， 所以到了欧罗巴的教堂，王一男还是要赞美几声万能的主，入乡随俗嘛。 走进大雄宝殿，王一男很奇怪的发现边上居然放了一张桌子，桌子边上有一个蒲团，还有一个老僧人闭目在蒲团上打坐。 还好，王一男在僧人边上找了半天，也没看到扫帚，要不然还真以为是扫地僧再世呢。 桌子上面，居然放了一个竹筒，竹筒里面有好多竹签，王一男就有些纳闷了，这种求签算命的老把戏，据说连三流寺庙都不流行好多年了，居然在这里能看到，而且都这个辰光了，也没什么游人啊。 打坐的这位慈眉善目，须发都有些发白的老僧人看起来气度森严，很有些得道高僧的样子，而且他压根不搭理王一男，要知道人都是犯贱的，要是这位上杆子拉着王一男算命，王一男肯定转身就走。 现在这高深莫测的样子，反倒引起了王一男的兴趣，他轻轻敲了敲桌子，“师父，请问你这里可以求签吗？” 老和尚睁开眼睛，“求又如何，不求又如何？”， 得，王一男虽然没有慧根，也知道老和尚在跟他打机锋呢，这个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是一定的，要是表现太好，老和尚一定要收我为徒咋办？别人只想到一层，王一男可想到两三层，他决定装傻， “不求就算了，求签的话，多少钱？”，我就是一俗人，你咬我啊。 “施主见笑了”，老和尚说， “你我相见即是缘，我看施主的样子，也不会在意一点香火钱把”， 这是给我下套呢，“哥可没这么傻”，王一男大煞风景的回答，“你就直说吧，求一支签到底多少软妹币？”， 出乎意料，老和尚没有回答他，而是站了起来，伸出手把桌上的竹筒，当然还有里面所有的竹签一起拿了过去，然后放到蒲团后面的地上，“这些游戏玩意，多半是用来博人一笑的，就不用它污了施主的法眼”。 这是完全不按套路来啊，王一男有些发傻，“那我怎么求签，说实话，最近碰到一个很难解的问题，我还真指望菩萨帮我想想，给点灵感呢”。 “相逢即是有缘”，老和尚又说了一次，“让我给施主说个故事吧”，老和尚在蒲团上坐了下来，他指了指边上另外一块蒲团，示意王一男也坐下来。 看来遇到高人了哈，王一男想听听故事应该没啥坏处，就跟着坐了下来。 老和尚拿出两个杯子，一个放在自己面前，另外一个放在王一男面前，然后在王一男面前的杯子里面倒满了水，还没开始说话呢，王一男就举手说， “我知道，你想告诉我因为你自己面前的杯子是空的，所以还可以装进去很多东西，而我面前的杯子已经装满了东西，所以不能放进去任何新东西了”， 老和尚也不生气，就这么笑着看着王一男，半天不说话。 王一男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得劲，似乎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好像和那个满满的杯子真没什么区别啊。 “好吧”，过了好一会，王一男举手投降，“是，最近这段时间被人吹捧的太过了，真的有点像满满的杯子，学不进新东西”，曾参说过“吾日三省吾身”，古人诚不我欺也。 “您继续，我只听，不说话”，王一男说。 老人很有点扫地僧感觉，云淡风轻的给自己也倒满了水，“喝口水吧，我只是先给你倒水而已”。 王一男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您这样调戏一个年轻人，真的好吗。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在王一男变身暴走之前，老和尚说， “有一个楚国人，得到一颗美丽的珍珠，他为了将珍珠卖出去，弄到名贵的木兰，找人做了一个漂亮的盒子”， “然后为盒子雕上花纹，再镶上金边，最后卖给了一个郑国人”， 老和尚最后说，“这是一个老掉牙的故事了”， “有可能那个郑国人拿走盒子，还回了珍珠”， “也有可能他拿走了珍珠，还回了盒子，这些都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对你来说，什么是珍珠？” “什么是盒子？” “你要的是珍珠？” “还是盒子”。 买椟还珠的故事，王一男都听过几十年了，当然所有的人都嘲笑不知道珍珠价值，只被盒子吸引的郑国人，确实没想过对于郑国人来说，他需要的到底是珍珠还是盒子了。 不过，最讨厌你们这些送鸡汤的了，总把简单的道理，说的云山雾罩的，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越想越糊涂。 王一男全没想到论起卖鸡汤来说，老和尚真还不一定比得过他。 但是，对于王一男来说，什么是盒子，什么是珍珠，倒确实是一个问题。 如果说G不可描述定理是所有蓝星人眼里珍珠的话，那些形式化方法，技巧和工具，似乎就是精美的盒子了。 那么，对于王一男来说，是盒子重要，还是珍珠重要呢。 或者换个角度来看，珍珠对王一男有什么用，盒子又有什么用呢？ 热书推荐：猫腻大神新作《》、忘语大神新书《》、陈风笑新书《》、尝谕大神新书《》 第四十二章 新街口悟道 “不对，事情没这么简单”，王一男才不相信，老和尚慈眉善目的在这里等半天，就是为了给自己讲一个老掉牙的故事。 但是，王一男今天去紫金山都是临时起意，更不要说来灵谷寺了，要是有人安排的话，这个人未免也太神通广大了一些，或者在金陵每一个庙里面都安排这么个老和尚？ 王一男摇摇头，赶跑了脑海里这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开玩笑，只有疯子才会做这种事情的。 给王一男讲完这个买椟还珠的故事之后，老和尚又盘腿坐在蒲团上，一言不发，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王一男再问他什么，却怎么都不说话了。 好吧，王一男恭恭敬敬的给老和尚鞠了一个躬，转身向外走去，不管怎么样，这家伙提醒自己，最近是有点自我膨胀的厉害，还是挺有帮助的，任何时候都应该保持低调，闷声发大财才是王一男一贯的处事风格啊。 走出灵谷寺山门的时候，暮色已深，习习山风吹过，似乎在提醒王一男，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收获的季节就要到了。 “珍珠”，“箱子”，王一男一边往外走，嘴里一边念念有词。 与此同时，在欧罗巴核子研究所CERN，威腾沉思良久之后，还是在寄往瑞典的一封信中，写下了王一男和李文静的名字。 跟他一样的，还有不列颠、大米国以及太阳国的好几位物理学家、化学家，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诺贝尔奖的提名季。 当然，王一男不会知道这一刻在蓝星上发生的一切，在金陵的街道上，他像得了失心疯一样，不断地重复着，“什么是珍珠，什么是箱子”。 在绝大多数人眼里，特别是绝大多数数学家的眼里，“G不可描述定理”是继哥德尔不完备定理之后，公理逻辑领域的重大发现，其意义怎么强调都不为过，是不折不扣的珍珠。 那些证明定理过程中使用的方法，还有很多只是用来演算和建立定理用到的，并没有在最后的论文出现的形式化方法，当然就是不折不扣的盒子了，证明完了可以随手扔掉。 但是，王一男其实并不想证明什么不可描述性，对于他来说，理论是不是完美是可选项，而不像格罗滕迪克一样，是必要项。 “对于我来说，什么是珍珠？”，王一男问自己，“那个该死的定理显然不是，因为对我来说，除了换来点不属于自己的虚名以外，一点价值都没有”。 “那么，这些形式化方法，还有数学工具是珍珠吗？”， “不对，不对，我被老和尚绕晕了”，王一男走在僻静的林荫小道上，随手就给了自己清脆的一巴掌。 边上一位带着小朋友的妈妈赶紧把孩子拉到自己怀里，“叔叔应该是脑子有毛病”， “你当然不能学啊，打自己是很不好的行为”， “不用去问他啦，肯定很痛的”。 王一男顾不上澄清，“我一点毛病都没有！” 他在想，“对于我来说，现在的问题不是哪一个是珍珠，而是学到的所有东西，什么对我是有价值的？” “衡量是不是有价值的标准也很简单，是不是对我要做的事情有帮助就行了”。 王一男越想越觉得清晰，好像抓住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不可描述定理对我肯定没有，那就剩下这些数学工具，形式化方法等等了”，王一男想， “这些东西对我有什么用呢”， “对现有的超导理论肯定是没什么用处了，但是未来，如果哥德尔系统或者下一代哥德尔系统发现了新的超导材料，有了这些形式化方法，以及数学工具”， “就有可能更加容易的得出新的理论来对神经网络的结果进行解释，而不像以前那样两眼一抹黑，需要请教多位大师，依靠众人的智慧才能找到人类可以理解的理论”， “虽然复杂性到了一定程度，肯定会是不可描述的，但是以现有的神经网络复杂程度来看，还是很有机会找到人类可以理解的理论解释”。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虽然找到一个理想的用途，但是笼罩在王一男身上的那种挫败感没有一点减轻的迹象， “不对，不对，我肯定忽略了什么”，除了用来解释未来的新结果以外，肯定还有些其他的用途，王一男苦苦的思索着。 不知不觉的，他从灵谷寺走到中山陵的大门口，又不知不觉的，走到金陵最繁华的闹市中心，新街口。 金陵作为一座商业城市，而新街口又是这座城市的商业中心，即使不是周末，华灯初上的时候，仍然是人流如织，走在拥挤的人群中，不用戴上大帽子、还有墨镜和围巾，也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关心你是一个普通人呢，还是大明星。 顺着人流，王一男在几个商场之间逛来逛去，他本来也没什么明确的目的地，嘴里念叨着谁都听不懂的数学术语，时不时再看看橱窗里面新潮的衣服、还有皮包啥的。 王一男感觉，有些了不得的东西，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就是抓不着，这种感觉差点没让他发狂。 这时候，王一男的电话响了，是陈子豪打过来的，“老大，你什么时候过来视察啊”， “我们的原型系统开发的差不多了”， “但是杀手应用还是很难找啊，人工智能倒是一个不错的方向，人脸识别啊、图像识别等等，但是对硬件上的限制还是蛮大的”， “对，我们在尝试一些号称低成本的神经网络芯片，不过测试的结果不怎么靠谱”。 王一男答应陈子豪，“我这边事情一忙完就过来，本周之内肯定跟大伙碰一碰”， 得到准信的陈子豪，心满意足的挂掉电话，王一男去拿着电话，傻傻的站在人群中，好半天一动不动。 不巧边上又是那位小朋友和她的妈妈，“妈咪快看，刚才打自己的叔叔一动不动，是不是被人用了定身法“， “别胡说，只有神话里面才有定身法”， “哎呀，真不对，都一分钟了，拿着电话动都不动”，这位妈妈也慌了，正准备打电话呢， 王一男总算活了过来，“啪”的一声，他再次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妈咪，叔叔又打自己了，而且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我也想试试看”。 “我真蠢，我单知道山上没有狼”，王一男冲出人群，嘴里念念有词的冲向酒店。 这一次，王一男真正明白了，自己忽略了一座什么样的金矿。 古有王阳明洞中悟道，出关之后便纵横天下，无往不利，今有王一男，刚好也姓王，新街口悟道，在此之后，金陵多了一个新街口打耳光的传说。 王一男想到了什么，让他这么激动呢？ 大家知道，现在实用化的人工智能应用，基本都是基于神经网络的，而神经网络应用，基本都是建立在专用的硬件之上的。 应用的过程是这样的，首先，利用大规模的样本，对神经网络进行训练，当然，训练可以有很多种，分类、识别是其中最普遍，也最成熟的。 训练完成之后，也就是说神经网络基本稳定之后，再使用训练完成的神经网络来完成实际的任务，比如说识别一个具体的图像、数字或者语音文字等等。 也就是说，训练和应用都需要建立在专用的硬件上，主要是GPU、ASIC或者最新的人工智能芯片。 米哥的围棋狗也是一样，训练所生成的神经网络是人类所无法理解的，而格罗滕迪克发现的定理，进一步证明，这种神经网络，复杂程度达到一定界限之后，是不能用有限的公理逻辑和形式化理论来描述。 但是，注意这个但是，理论证明有限步骤的描述是不可能的，并不代表对神经网络的形式化就没有价值了！ 理论上完整的理解和描述是不可能的，并不意味着简化的近似的描述就不可能了！ 换句话来说，运用从格罗滕迪克那里学到的数学工具，形式化方法，加上王一男自身的研究和理解，只要有了关于神经网络组成的基本原理，比如说是BP类型的，还是霍普菲尔德类型的，是基于退火的，还是基于深度学习的。 王一男就能找到一些通用的方法和技巧，将神经网络分块映射到一个有限状态自动机上，使得整个有限状态自动机和神经网络的某一个分块在一定的精度范围是等价的。 也就是说，对于同样的输入，神经网络跟等价的有限状态自动机将得到基本一致的输出。 友情提示，任何一个有限状态自动机，都可以等价于一段程序代码。 再明确一下王一男悟出的东西，他现在可以找到一系列普遍适用的数学工具和方法，将任何类型的训练完成的神经网络，映射到一个基本等价的有限状态自动机，或者说，一段特定CPU体系的程序代码上。 换句话说，他只要能拿到米国围棋狗神经网络的详细结构，以及训练完成之后大杀四方的最终状态，再利用这一系列数学工具，形式化方法，配合手工，或者一部分自动化的程序，就能够得到特定体系，比如说X86的一系列代码片段， 这些代码可能是混乱和无序的，但是跟原始的训练完成的神经网络将是基本功能等价的！ 只要对整个米哥围棋狗的神经网络进行了全面的映射，最终得到的所有X86代码整合在一起，就可以在普通的台式机，甚至笔记本上让柯洁两子！ “我靠，这回发了”，王一男在酒店电梯上，兴奋地浑身发抖。 第四十三章 牛刀小试 回到酒店，王一男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启动 fr id，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人工智能是当前的热点，而神经网络又是热点中的热点，但是除了极少数领域，比如说车牌识别，或者极少数个例，比如说米歌的围棋狗以外，在实践中很少看到具体的应用案例。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神经网络对硬件的依赖性，在普通的电脑或者基于ar芯片的手机上不是不能运行神经网络，但是运行的效率绝对会让你发狂。 还有神经网络那庞大的数据量，全部装到手机里面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目前的神经网络应用是极度依赖硬件的，这也就限制了它的应用范围，反正你记住，在普通的手机上几乎跑不起来一个实用的神经网络就对了。 但是有了王一男的新发现和新技术就完全不一样了，对样本的整理和训练这一步没有捷径可言，老老实实的在专用硬件上花很长时间进行就好了，这也不是问题的焦点所在。 但是一旦训练完成，神经网络稳定之后，王一男就可以利用一系列的数学工具，以及形式化技巧，根据神经网络的类型，对庞大的神经网络数据进行分块的指令化。 简单的理解，可以认为将神经网络这种多层迭代的运行方式，映射成普通冯诺依曼机器的运行方式。 具体而言，比如说对于其中/的神经网络分块，映射为一种通用的冯诺依曼机器指令，比如说，java或者llv的字节码吧。 你可以认为王一男找到一种编译方法，可以将神经网络的数据，编译成一种通用的字节码，再利用现成的ji（即时编译）技术，或者llv的编译技术，得到可执行的p或者手机程序。 最后，再将所有的分块组合起来，就能得到任何训练后的神经网络，在p或者手机上的编译版本。 也就是说，制约人工智能发展的最大的障碍，硬件的限制现在完全不存在了，只要在专用的硬件上用足够的样本训练出符合要求的神经网络，然后利用王一男的技术，就能够将这个训练好的神经网络编译到普通的p甚至手机上，从而得到一个可以完成同样任务的手机app。 我再举一个具体的例子，大家就明白了，目前哥鲲鹏2.0通过训练，学会了如何最高效率的飞行，但是它没办法直接教给人类怎么飞行，而且又不能将哥鲲鹏带上天，直接让它指挥飞机怎么飞。 所以现在王一男和杨总师采用的方法是，自己编写飞控软件，然后让哥鲲鹏来找到里面的缺陷，经过多次迭代来改进人类编写的飞控软件，从而获得质量不错的飞控软件。 有了王一男的新技术，现在可以直接将哥鲲鹏的神经网络，编译到飞控计算机的指令集，比如说alpha体系，编译后的程序，实际上就是最好的飞控软件了！ 不能理解、无法描述都没关系，能执行就行！ 就算给新型号战绩加上矢量发动机，那也不过是多训练两天，重新编译一下的功夫，立马就能得到最牛的飞控软件了。 “这把玩大了”，王一男在电脑上敲完上面的几句话，搓着手，不知道该说啥。 说真的，要是ia、fbi之流知道王一男现在做的事情，估计就算把他们在整个华国的特工都派过来，也要把他绑架走。 当然，具体要完成这个构想，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和工作，需要整理所有的神经网络的类型，以及对应的数学工具，还要针对不同的数据生成抽象的指令序列。 仅仅使用数学工具形式化的神经网络数据，一定是冗长的，为了达到实用化的程度，需要对代码进行精简和优化，当然这方面可以发挥哥德尔系统的特长。 最好能够将整个过程自动化和程序化，不过这个倒不是很着急，人的智慧配合机器来工作，一向是最快速最有效率的方案。 王一男打消了找所第一个吃螃蟹的想法，虽然这样一定会很爽的，但是所的最新隐身战斗机不要说华国了，整个蓝星多少双眼睛盯着，要是一不小心弄出一个惊天动地的飞控出来，王一男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动静有多大，显然这绝对违背了他低调的初衷。 还是闷声发大财的好，王一男把注意力集中在大卫计划上，或者准确的来说，大卫计划的一个点上，要知道，现在大卫计划最大的问题，是缺乏一个杀手级别的应用，要那种远远超过别人的功能和效果。 基本的聊天功能，再怎么样也很难玩出花来，只有在现在并不是很成熟的一些领域上做文章了，比如说多人视频聊天。 目前视频聊天技术的主流是h24，这也是大部分手机硬件都支持的视频编解码技术，对于一对一的视频聊天来说，只要对分辨率的要求不太高，效果还过得去。 当然，要想效果好，还需要更新的技术比如说h25，或者米歌搞的vp0，啊不对，因为h25的专利问题，一堆业界大拿凑在一起开了一个新的项目，叫做开放媒体联盟，他们搞了一个成人影片一号格式，不对，是音频视频一号格式（av），号称比h25效率还要高。 不管h24还是h25还是av，都是按照传统的方法对视频，或者说连续的图像流进行压缩的，也就是将视频在频谱上进行处理，减少人眼不太关注的部分，然后通过对时间域的分析，去掉相邻图像帧之间的重复部分等等。 当然在这中间，利用分块技术减少运算复杂度，或者自适应分块技术，在编码效率和编码质量之间进行自动的权衡。 王一男决定独辟蹊径，完全按照神经网络的方式来处理问题，就像米歌的狗狗r版本一样，他抛弃了所有预先的知识，甚至包括频率的概念。 神经网络唯一的输入来源是图像的序列，评价算法的质量标准是解码之后图像序列跟原始图像之间的偏差，这是有一个人眼视觉方差评估办法的。 采用这样的方法对神经网络进行训练，王一男将算法时间也作为训练的一个基本参数，也就是说，最小的大小，最快的时间，最小的人眼视觉方差，用所有能获得的样本进行训练。.. 王一男回到帝都之后，简单跟大卫计划的团队碰了碰，看了看他们的原型，然后要求团队开始针对原型系统的问题，开发2.0版本，重点是可扩展的架构，以及服务的稳定性。 而他自己又开始闭关了，学校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闭关地点，周慧家就更不是了，王一男把自己关在容与公司的大本营，这样也好，离哥德尔系统更近一些。 闭关时候的王一男，就像完全变了个人，六亲不认，目光呆滞，和平常那个平民模样的年轻人完全对不上号，整个就是一个疯狂科学家的形象，不过呢，效率确实高的惊人。 周慧忍不住去容与公司看了他两次，结果每次呆不了多一会就狼狈逃窜了，用她的话来说，太瘆人了，王一男大部分时间坐在键盘前面疯狂的打字，有时候像一个目光没有焦距的幽灵一样在办公室里面飘来飘去，嘴里还念念有词，真是吓死人不赔命。 哥德尔系统开始利用无数的视频样本开始训练，什么yub，什么爱艺，什么又酷，反正王一男给哥德尔系统买了无数个vip账号，疯狂的让它看视频，至于会不会走火入魔，那就不是王一男考虑的范畴了。 但是这些视频样本的数量貌似不太够啊，关键是基本上所有的素材都经过了各种后期处理，或者美颜啊，或者剪接啊，反正对于神经网络学习来说，不是原生态的，噪声有点多。 这个时候，王一男不禁要感谢王校长引发的直播风潮了，除了为风投找到一个疯狂砸钱的红海，为部分二次元屌丝男女提供致富的渠道以外，无数直播软件，还给哥德尔系统提供了无数真实的视频样本。 于是在容与公司总部，无数直播的视频流被接了进来，然后转换成哥德尔系统一个视频压缩的专用神经网络权重。 这可是一个抛弃了所有先验知识的神经网络，没有傅里叶分析，没有小波分析，没有运动预测，没有分块，更没有离散余弦变换。 神经网络的目标也很明确，压缩原始的视频数据，或者说时间域上的离散图像帧，用尽可能小的尺寸、尽可能快的速度、还有尽可能小的人眼视觉方差，至于原理是什么，谁关心呢？ 王一男的任务很简单，也很繁重，他要找到一系列的数学工具，形式化技巧，并且把这些程序化，这样哥德尔系统就能将训练完成的神经网络编译成llv的字节码， 再经过多次迭代，优化之后，最终得到一个精简版本的llv字节码， 这些字节码，就可以定位到特定的pu架构中，比如说或者ar，得到可以实际工作的压缩、解压缩程序。 不知道哥德尔系统看多了直播，会不会学会东北话，想来是不会的，不过王一男坚决没让哥德尔系统用那个发抖短视频来训练，科学家也是有洁癖的，“那么l的东西，就污染我好了，别污染哥德尔系统了”，王一男想。 时光荏苒，这期间，王一男还去上了两堂课，陪周慧看了两次电影，毕竟，疯狂的科学家还是个正常人不是。 哥德尔系统的视频压缩神经网络也逐步的稳定下来了，编译到llv指令的工作还没完成，王一男迫不及待的要先看看直接用神经网络进行视频压缩的效果，毕竟，要是还没有h25强，那还不如洗洗睡了呢。 他选中了一个蓝光的4k分辨率片源，就是那种电视机厂商用来做广告的几分钟的短视频，使用h25标准压缩后，大小大概是00。 将h25视频输入到ffpg，解压出jpg格式的每一帧图像数据，再送往哥德尔系统，这中间当然会有画质损失，不过王一男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屏住呼吸，两眼紧盯着屏幕。 第四十四章 超级视频压缩 毕竟，王一男和陈子豪冒着生命危险，弄到了七十四块采用牙膏厂最新工艺的专用CPU，其中六十四块，正在机柜里面拼命干活呢，当然，王一男也不算吃亏，他还顺带泡到了妹子不是。 哥德尔系统的超级计算能力这次总算派上了用场。 王一男选择的视频源的规格是标准的1080P，也就是1920 x 1080 的分辨率，H265的码率大概是H264的50%左右，也就是5000Kbps，大概不到0.7M字节每秒。 作为一个比较，普通家用宽带，如果采用ADSL线路的话，基本上是1Mbps 或者2Mbps，大概140K或者280K字节每秒，离H265标准要求的800K字节每秒差得还比较远，所以在ADSL宽带上，是没办法在线观看1080P的H265视频的，更不要说带宽要求更高的H264了。 所以ADSL用户只能下载视频文件之后，离线观看高清影片，当然光纤到户之后，接入10Mbps或者20Mbps的带宽，就可以支持在线观看1080P视频的需求了。 如果是立体的视频，那么左眼和右眼都是单独的视频流，这样带宽需求增加一倍，如果是全景视频，那么虽然人眼看到的范围比较小，但是不能等眼睛转过去之后，再传送要看到的部分啊，那样的体验就太差了，所以全景视频需要同时传送所有角度的视频数据，这样至少又是三倍以上的带宽开销。 立体加上全景，就是通常说的VR，带来了至少六倍普通高清的带宽要求，这也是目前VR直播炒的火热，但是基本体验不到的根本原因，因为不要说家庭了，一般公司的办公网络都没有这么高的带宽。 整个视频的长度大概是十五分钟，哥德尔系统的神经网络只花了不到二十秒就完成了压缩过程，“不会吧”，王一男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快的速度，不会是出现了 bug 吧”， 这种情况也不罕见，神经网络训练过程中如果没有收敛的话，是很有可能造成无效的数据处理过程的，也就是说，压缩的数据里面啥都没有，只是一些随机噪声。 王一男看了一眼最后生成数据的大小，150M，也就说，哥德尔系统的神经网络压缩算法，压缩效率是H265的接近五倍，压缩和解压缩的速度暂时还不知道，因为毕竟是超级电脑，实际的速度要看编译成x86或者ARM指令之后的执行结果。 “不会吧”，王一男被这个大小吓傻了，150M的大小，可以存放差不多1000秒的1080P视频内容，也就是说，码率150K字节每秒，这已经很接近家用ADSL如果1M宽带，能达到的140K最大数据传输速率了。 换句话说，在普通的最Lo 的宽带上，如果使用哥德尔系统的神经网络视频压缩算法，稍加优化，或者降低一点点质量，就可以实现1080P的全高清视频直播了。 再换句话说，网红用户，使用4G进行直播的时候，现在只能播放480P的直播内容，而使用了王一男的神经网络压缩算法，就可以实现全高清的手机直播，当然，这对网红的颜值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毕竟，脸上一个小痘痘在直播中都会被观众看的清清楚楚。 “冷静，冷静”，王一男不断的提醒自己，还需要看看能不能还原出视频来，这种笑话又不是没发生过，曾经有一家公司，号称不论对于任何数据，都可以压缩到原始大小的一百分之一，而且还假模假样的出了一个程序，确实可以把任何文件压缩到原始大小的百分之一。 一开始，人们都惊为天人，不过细细一想不对啊，这是违反基本科学规律的，再后来，大伙发现这程序是能够压缩，但是没法还原啊，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公司说，我程序的说明就是这样写的，可以压缩到原始大小的百分之一，可没有保证能还原！ 要是哥德尔系统给王一男来这么一手，那可就要哭了，不过真那样，我估计王一男也顾不上哭，赶紧把哥德尔系统砸了才对，这种成精的人工智能，还是砸了放心啊。 王一男将压缩后150M大小的视频文件输入到反向神经网络中，这个视频文件的格式可是完全自定义的，而且估计每段视频都不一样，只有哥德尔系统或者等价的LLVM代码可以识别。 “这以后可就麻烦了，视频压缩完全没有格式和规范啊，神经网络选择最高效的方式，想怎么压缩就怎么压缩，反正只要自己认得就行了，说不定只有传说中四维空间模型，才能解释神经网络内部的压缩机制”。 王一男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呢，“哔哔”的蜂鸣声又响了起来，看了看时间，解压缩的时间还不到十秒，这也是正常的，任何压缩算法理论上都会比解压缩算法耗费时间。 不过这个时间的比例也超乎王一男的意料，因为按照H264或者H265的经验来看，压缩所需要的计算能力至少是解压缩的十倍以上，也就是说，在同样的硬件下，如果是和H264、H265类似的算法，解压缩的时间应该在两秒左右。 “看来哥德尔系统的压缩算法跟现有体系完全不同，不过，在这个领域跟围棋一样，机器也已经远远超过人了，至少，人设想的最好算法比神经网络差了五倍以上”， “只不过，人类永远也无法理解哥德尔系统的算法啊”，王一男感慨了一番， “理解不了没关系，能复制就行了，我真的是个天才，居然想到功能复制这一招，就是不知道米歌的狗狗让不让人去复制一把”。 高兴归高兴，王一男还是没忘记最后一步，他让哥德尔系统按照每秒三十帧的速度在屏幕上回放解压缩出来的图像序列，王一男抽几段看了一会，至少肉眼看不出来跟原始的片源有什么差别。 不过光主观感受没用，还是需要数据说话，王一男运行了一个开源的PSNR评价程序，也就是对原始图像和压缩/解压缩之后的图像，比较峰值信噪比，但是让王一男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峰值信噪比的差异非常大，也就说是，评价程序认为前后两幅图像的差异非常大，甚至比H265 降低一倍码率之后压缩成H264的差异还要大。 但是这和王一男的主观感受是完全相反的，王一男也看过降低一半码率的H264视频，那整个画面的质量下降非常明显，什么模糊、毛刺都出现了，但是现在的视频流，王一男感觉不到图像有任何生硬的地方。 问题出在哪里呢，应该说，王一男对自己的眼力还是有很强信心的，要知道，当年看波多女士的片子，王一男可是连码率500K还是码率550K压制都能分的出来。 看起来，问题只可能出在PSNR算法了，因为图像主观上如果有一些结构的小变化，或者整体的位移等等，是不会影响视频的整体主观感觉的，但是PSNR看起来，误差就非常大了。 王一男立刻查阅了相关文献，果然，网上对PSNR算法的吐槽声一片，在开源的机器视觉网站，王一男找到了最新的复小波结构相似性指标算法，从多方文献来看，这应该是和主观性评测符合的最好的机器视觉检测指标了。 王一男下载了最新的复小波结构相似性指标算法代码，重新对解压缩之后的图像序列进行了评估， 结果也不出预料，整体的差异性指标非常低，甚至可以忽略，这和王一男的主观感觉也是一致的。 王一男跑到洗手间，用冷水好好冲了把脸，才让激动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在1M的ADSL线路上观看1080P的高清视频，或者，在普通的10M，20M家用光纤宽带条件下，观看立体加上全景三百六十度的实时直播，这意味着什么？ 这不仅仅是视频压缩技术的突破，甚至有可能带来整个视频娱乐行业的变革！ 现在只剩下唯一的一个问题了，编译神经网络到LLVM的IR代码（机器无关中间层表示）是不是可行，还有，LLVM的IR代码所生成的X86或者ARM指令，能达到什么样的性能水平？ 达到哥德尔系统这样的程度就不用想了，如果达到实时解压缩，就是解压缩的速度跟得上网络传输的速度，那就不得了了， 如果不小心达到实时压缩，就是压缩的速度跟得上实际画面的速度，那就是不得了的平方了！ 王一男好好睡了一觉，然后把自己收拾整齐，去找周慧吃了顿大餐，嗯，据说盘古八星的自助餐不错，还能看到我大帝都的景色，虽然王一男对太阳国的料理不怎么感兴趣，还是去美美的吃了一顿。 接下来，王一男再次开始了闭关，算法的性能得到证实之后，动力也完全不一样了，神经网络编译系统，这种大杀器，想想都让人兴奋。 编译出来的代码，能运行起来吗？ 庞大的神经网络，能够压缩到普通PC或者手机的存储器里面吗？ 运行起来的代码，效率足够吗，能达到实时解压缩，还是实时压缩呢？ 或者，所有想法都太乐观，压根慢的像蜗牛一样？ 第四十五章 华国太阳 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为神经网络开发编译器，比王一男最开始的预料要难了无数倍。 首先，当然是数学上的问题，多层的，基于权重的神经网络，类型实在太多了，特别是哥德尔系统的神经网络，更是多种现有的还有新型神经网络类型的混合体。 王一男不得不将分块尽可能的减小、再减小，总算达到了了可以应用同胚纤维丛理论的程度。 然后将这些分块合起来又是一个问题，因为分块边缘的特殊性，王一男发现拼接相邻分块时候，误差达到了无法容忍的程度。 好在同温层徘徊者计划给了他灵感，采用正六边形的分块方式，王一男成功的将分块的边缘效应降低到可以接受的程度。 但是类似的问题就像街头游戏机里面的地鼠一样，还是层出不穷的冒出头来，需要拿锤子一个个的砸过去，啊不对，一个个的解决。 没办法，王一男只好放弃了毕其功于一役的准备，而且这件事情除了他自己，别人还干不了，李文静的数学功力倒是没问题，但是LLVM的IR指令，可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搞定的。 “这样也好，以后做出来至少没有产权的问题”，王一男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结束了闭关，王一男心知接下来就是水墨功夫了，没个三五个月，结果是出不来的。 飞毯的生意倒是红火的很，紧赶慢赶，总算把部队的订单搞定了，深圳的合资公司还有金陵的联合实验室赚的盆满钵满，最开心的当然是张琪了，容与公司是他们的大股东，部队的每一单里面，一大半利润都归属到容与公司账上。 周慧也开心的不行，深圳那家合资企业，王一男可是给她留了几个点的股份，这回光年底分红，都得好几百万吧，所以说泡妹子，送钻戒跑车啥的，都Lo爆了，还是得像王一男这样舍得下本钱才行，送股份，我就问你服不服。 部队拿到两千套以后，装备了海军陆战队蓝军的一个旅，结果这个旅可牛气了，在几次对抗演习中，打得防守方满地找牙。用参加对抗红军师长的原话说，“几十公里的海岸线，对于他们来说，全部都是易于登陆抢滩的地点，你让我怎么防守？” 没办法，就算为了演习的时候能有点对抗，必须也要给红军配备一点啊，于是部队又追加了一千套的订单，一个亿的软妹币长着翅膀哗啦啦的飞了过来。 王一男抽空跟周慧一起去了一趟鹏城，研发民品的计划也提上日程，当然作为民用的产品，性能一定是要大打折扣的，价格一定是要更加高高在上的。 王一男就提了一个要求，外形一定要炫酷，要拉风到爆，充分利用LED发光技术，“咱们这毯子的大灯小灯，一定要玩的比那个四个圈专业玩灯的，还要玩的好”，王一男说。 从欧罗巴回来之后，王一男放的那个G-不可描述定理实在是太引人注目的一颗大卫星了，更不要说在跟科学没多大关系的吃瓜群众中间，也掀起了那么巨大的风暴，以至于大伙都在谈论人工智能的道德和伦理问题，甚至忽略了王一男在欧罗巴放的另外一颗卫星。 王一男结束闭关好几天了，都跟周慧去鹏城逛了一圈回来，钱中华才急匆匆的找到他，“你在ENSParis做的报告里面，是不是宣布了自冷却复合超导材料？”，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之前跟你说过啊”，王一男很冤枉的说， “我说有个新的成果，可能对很多行业都有价值，让你组织专家开个说明会”， 钱中华差点没被气死，“你就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嘴新成果，我哪知道你整出这么大的玩意”。 “又不是真正的常温超导体，值得大惊小怪嘛”， 王一男说，顺便还表示了对他智商的鄙视，“军方的飞毯的供货这么久了，没有自冷却复合超导材料，那玩意有那么容易飞起来吗？”， “你也不自己想想”。 钱中华只好放弃了，他知道自己打嘴仗怎么都不是王一男的对手，“行行行，算你有理，那玩意现在什么状况？”， “你基本上可以当成常温超导体来用，另外呢，我们实验室可以小规模生产”，在生产数量上，王一男还是打了个埋伏。 钱中华只好屁颠屁颠的跑回去向上级汇报了，这一级一级的汇报上去，明会规格也越来越大，最后所有够资格、有足够密级的单位都得到消息，哭着喊着一定要参加这个说明会。 报名的人实在太多，科工委组织会议的同志为找到既保密，又能容纳这么多人的场地，可是伤透了脑筋，宾馆肯定被淘汰了，总不能安排在人民大会堂吧。 还好，最后没办法，在科工委的本部大礼堂举办了这次说明会，就是委屈了参加的同志，住的地方咱们就没办法提供了，大伙自己想办法吧。 在会场上，王一男看到好多熟人，杨总师上来就说，“不地道啊，弄出这么好的东西，也不跟我说一声”， “少来，这里面就你没资格说这句话，啥时候瞒着你啊，咱们那个电动机不是给你送过来了嘛”，王一男不答应了。 “哎，你别说那个电动机还真是牛啊”，说起王一男给他试用的两台电动机，杨总师立刻眉飞色舞起来，“直径只有三十多厘米，驱动一个超大的螺旋浆毫无压力”， “转速就更不用说了，我们在地面试车都没测试出来最大速度是多少，不敢再给电流了”， “你这个电动机就是用那个材料做的？”，杨总师冲着王一男挤了挤眼睛， “那必须的”，王一男回答说， “咱们的无人机什么时候试飞？”， “很快了，现在进行最后调试和地面测试，下个月应该就可以首飞了”，杨总师说， “到时候你一定要来看看啊”， 王一男答应了一声，就被主持人请到台上，“下面，有请王一男教授，给我们介绍一下仅供国内高密级单位使用的”，看了看稿纸，支持人总算把这个拗口的名词念了出来，“自冷却复合超导材料”。 王一男走上台去，由于不是学术报告，他没有长篇累牍的介绍分层半导体冷却材料的成分和设计原理，更没有介绍超导理论，在座的多半都是工程师，谁关心这个啊，有好东西能用就行了。 王一男介绍了这个超导材料的电气特性，最大电压、电流、磁通量等等，还有工作温度，散热条件，材料本身的一些力学特性，是不是可以折叠，是不是可以弯曲等等。 最后，当然是保留节目啦，王一男拿出一个小线圈和一小块永磁体，表演了一番小小线圈在永磁体上空的空中飞人，不出所料的赢得了满堂彩。 满屋子的总师，所长，厂长之类的，看着王一男手里的小小线圈，眼睛都绿了，每个人的心里都打起了小九九，要知道，现代科技里面，什么地方少的了电和磁啊，最差最差，用来做信号传输啥的，那也是妥妥的大杀器啊。 “由于目前材料只能在实验室制作，所以产量是非常有限的，在一开始我们将向科工委提供XXX厘米的材料样品，各位研究需求可以直接找科工委申请，有具体应用，咱们再来谈价格”， 王一男一看台下这帮大男人眼里的绿光，心知不妙，立刻把科工委弄出来挡枪，自己赶紧溜掉吧，开玩笑，再过一会，这帮人不把自己吃掉才怪。 王一男还没溜出门呢，就被钱中华拦住了，站在钱中华边上的，是一个白白净净的眼镜男，“介绍一下，这是华科院等离子研究所的宋所长”，钱中华对王一男说， “久仰、久仰”，王一男真心实意的说了两句，主动伸出了手，这位宋所长，王一男还真知道，话说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毛熊解体了，除了留下孤苦伶仃的大毛、二毛、三毛四毛。。。以外，当然还留下了一堆黑科技，比如说能源号，暴风雪航天飞机等等。 还有一堆高科技的军事装备，那玩意目标太大，不好弄，不过蓝星人都知道，兔子把毛熊一艘没建完的航母买了回来，悄无声息的变成了自己的第一艘航母。 但是大多数蓝星人不知道的是，兔子还花了一火车的生活物资，电暖壶，空调，等等等等，大概价值四百万软妹币吧，从毛熊那里买到了托卡马克装置，学名叫做真空环形磁线圈约束可控核聚变装置，俗称，人造太阳。 买回来之后，宋所长带人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把它拆掉，再花了两年时间装起来，居然还能运行！再然后，整个蓝星可控核聚变装置的领先者，就变成华国了。。。 如果说整个华国，甚至整个蓝星，超导材料有一个最佳的用途，那宋所长认第二，估计没人敢说自己第一。 宋所长伸出手跟王一男握了握，“王教授的大名，我也是久仰了，这次冒昧请小钱帮忙找你，是因为”， “不用说，我都知道”，王一男打断了宋所长， “你们那里需要多少超导材料，直接跟我说，价格方面都好商量，保证你们负担得起”，王一男说， “那太感谢你了，我们设备比较大型，可能超导材料的用量比较大”，宋所长有点不好意思， “没问题，就算我们自己不用了，也要保证你们项目啊，那可是战略级别的大杀器”，王一男说， 其实这丫的心里清楚，大不了多弄几台分子编织机而已，材料成本，可真花不了多少钱。 当然，惠而不费的便宜话，多说说总是没坏处的。 第四十六章 手机直播 跟宋所长商量了一下建设新型号的east装置所需要的超导材料用量之后，王一男发现他们的装置确实够大型，估计自己至少要给他们单弄一台分子编织机才行。 当然，这么多的超导材料也不可能白送，要不就算王一男同意了，其他人估计也会疯掉的，“不患贫而患不均”，说的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 话又说回来，宋所长也不是穷人，east怎么说也是华国重点投入的项目之一，于是在双方友好协商的气氛下，一个亿软妹币又插上翅膀飞进了容与公司的账户。 钱中华在边上眼睛都看直了，看过做生意的，还真没看过这么做生意的，“我从来没想过挣钱这么容易，而且明明是你黑了别人，别人回头还跟你千恩万谢的”，等宋所长心满意足的走了，钱中华忍不住开始感慨， “你要是有全蓝星独一份的产品，那还不是想卖多少钱卖多少钱”，王一男云淡风起的回了他一句。 “那倒是”，钱中华想明白了，再次为自己，准确的来说是为了自己老爷子的眼光点了个赞。 这次说明会对于王一男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当事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小插曲”对于华国高科技领域的深远影响，一直到随后的五到十年之后才慢慢的体现出来。 后来人们回顾这次会议的时候做出这样的评价，这次说明会，“至少将整个华国的高科技水平提升了五年以上”。 当然，王一男自己完全没意识到这次会议的历史地位，他在开完说明会，顺便把锅甩给科工委之后，又继续开始了自己的半闭关生活，不过，这次可不是他一个人闭关了，周慧也是够狠的，知道自己某些方面有天然的劣势，要是因此造成跟王一男的关系有点什么波折那可真的要哭了。 用她那个小经纪人的话来说，“就算拿个奥斯卡奖又能咋的，这样可能名垂青史的金龟婿，整个蓝星可能就这么一只啊”。 这轻重，周慧还是拎得清，正好年底也没什么太好的通告，她干脆搬到容与公司，专门照顾王一男的起居，还给他做饭吃，把王一男感动的不要不要的，这下连钱中华都只好说一个“服”字，要知道，他以前可是一直不看好周慧，老指望他们俩出点状况的。 帝都的天气一天冷似一天，黄昏的时候，王一男跟周慧吃完饭出来散步，在河边的林荫道上，洒落的黄叶铺满了整条小路，一阵带着点凉意，深秋的晚风吹过，落叶片片飘起，在空中调皮的旋转着，飞舞着。 “又是一年了啊”，王一男不禁感慨起来，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想起来一年前跟李文静在这里漫步的情形，仿佛已是隔世。 “在想什么呢”，周慧在边上问到， “啊，没什么，看见这景色太美了，忍不住感慨一下”，王一男连忙说，心里暗暗吐槽，“都说女人的鼻子是属狗的，真是一点都不假，我这不过是触景而发，想起点什么，这都能闻得到，也是醉了”。 “看你今天心情不错，吃完饭居然主动提议出来转一转，是不是工作上有了很大的进展？”，周慧甩了甩长发，轻描淡写的问， 王一男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你不去学心理学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呢，也有可能是我的行为模式太简单，太容易捉摸”，你说，王一男这嘴啊，不加后面这句话你会死啊，有这么夸女孩子的吗。 周慧已经习惯了王一男的这种恶劣习惯，“真的有进展啊？”，她完全无视的接着问， “当然了，今天总算把所有的分层编译类型和分块合并的逻辑全部搞定了”，王一男说， “说人话！”，周慧怒了，我估计她是替读者怒的，“别整天用这些高大上的名词来鄙视我们的智商，你就告诉我你整出的东西能干啥就行了”。 王一男很是冤枉，“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怎么行，我还指望你们看完我的之后，人人都成为合格的民科呢”。 看着周慧的手已经扬了起来，王一男立马怂了，“简单来说，就是已经可以编译出llvm的ir了”， “啪”，这回王一男没躲开，巴掌摔倒了他脸上，当然很轻很轻，打是亲骂是爱嘛。 “再简单点！”，周慧说， “只要经过最后一步，就可以在电脑或者手机上跑起来了”，王一男说。 “那你还等什么”，周慧说， “我这不是出来喘口气嘛”，王一男说， “赶紧，赶紧干活去”，为了情节的快速推进（已经有不少读者嫌弃咱们节奏太慢了），周慧立刻变身周扒皮，反正他们周家人干这活擅长。 王一男只好灰溜溜的跑回去干活，好在llvm 从ir 到x86 或者arm体系的代码生成都有现成的工具可以用，王一男没过多久就编译完成了x86上的可执行程序。 为了简化问题，王一男没有直接对摄像头的数据进行实时处理，而是对硬盘上的图像序列进行压缩，解压缩的时候直接输出到图像序列，这样可以减少非常多的开发工作量。 pc上程序执行的结果是令人满意的，1080p的图像序列，也就是分辨率为1920 x 1080 的图像，即使增加了从硬盘读取的时间，也能做到实时的压缩和解压缩。 王一男从那段十五分钟的视频里面，截取了60秒的片段进行测试，首先使用ffmpeg的命令行工具，输出格式为bmp图像的序列，然后用编译过的神经网络进行压缩， 20秒之后，压缩结果就出来了，当然比不上哥德尔系统的运算能力，20秒可以压缩整个十五分钟的视频，不过在普通的pc机上能达到这个性能，已经非常非常棒了。 解压缩的结果也不出所料，60秒的片段，大概只用了5秒钟就解压缩完成，毕竟，解压缩需要的运算量比压缩要小很多。 然而，手机程序的测试结果就没这么乐观了，王一男的手机采用了最新的arm芯片，算是性能最强的一档次吧，但是在王一男的手机上，仍然做不到实时的视频压缩。 60秒的视频图像序列，花了超过200秒才压缩完毕，这个结果就有点差强人意了，当然实时解压缩是完全没有问题的，40秒就完成了。 看着测试的数据，王一男陷入了沉思，应该说，对于这样的结果，王一男早有思想准备，本来他的最低预期，是在pc上面可以实现实时的视频压缩和解压缩，对于手机上的arm芯片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因为毕竟arm和x86之间的性能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现在手机上能够实现实时的视频解压缩，已经超过王一男的预期了，这就意味着，使用手机进行高清的直播虽然暂时不可能，但是使用手机观看高清的直播是分分钟就能变成现实的事情。 “不对啊”，王一男摇摇头，这个数据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离王一男的期待还是有一些距离，而且，总觉得里面有点什么东西不对， “怎么了？”，周慧走了过来，她手里还拿着手机在看抖一抖短视频呢，一边看一边乐的不行。 王一男探头看了一眼周慧的手机，只见一个疯婆子在屏幕上歇斯底里的说，“女人花点钱肿么了，肿么了”，虽然内容很lo，不过画质到还是挺不错的。 这些直播软件采用的应该都是h264的视频格式，对于这种格式，普通手机都有硬件编解码和软件编解码两种模式，王一男立刻明白自己的错误在什么地方了，现代手机应该都带有gpu芯片，也就是图形处理芯片，对于压缩/解压缩这种高度并发的运算来说，图形处理芯片相对cpu来说，有巨大的优势。 所谓的硬件编解码，就是利用gpu芯片的高度并行向量处理指令，来实现h264格式的视频编解码，这样性能比采用cpu的软件编解码好非常多。 也就是说，王一男的llvm ir指令输出的目的代码不应该仅仅是arm指令集，而应该是arm加上gpu指令集，按照h264硬件编码跟软件编码的性能差距幅度，应该还能提升五倍的性能吧。 “哎，果然没有捷径可走啊”，王一男叹了口气，对周慧说， “看来咱们要在这里继续呆一段时间了”。 “嗯，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周慧说， 当然，王一男毕竟是半闭关而不是全闭关状态，每周他还是要去学校上两次课的，而且大卫团队的第二个测试版本，还等着他每周的例行鸡汤呢。 在陈子豪的带领下，大卫团队使用了改进后的rust语言作为后台服务器的开发语言，确实，虽然这种语言对于开发人员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这么说吧，没有两年以上开发经验的，你根本理解不了所有权的转移是怎么回事。 不过处错误的概率真的是低了太多，基本上所有的内存bug都在编译的时候被编译器发现并消除了。 陈子豪使用哥德尔系统，为rust代码增加了一个编译器前处理环节之后，他们使用的rust语言也改进了许多，程序猿完全不用担心复杂的所有权管理和生存周期的问题了，哥德尔系统可以自动的判断所有的疑难情况，并做出正确的标注提供给编译器。 这也极大的提升了开发的效率，降低了开发的难度，很快，im系统的第二个原型也开发完成了，用陈子豪的话来说，“基本功能已经达到威信三年前的水平了！”。 你别瞧不起这玩意，在王一男看来，这已经是非常值得骄傲的成绩了。 时光荏苒，在新年到来前的一周，圣诞节前夜，王一男总算完成了自己的第二阶段目标，生成了利用手机显卡处理能力的超级视频编解码器版本。 他顺便还把直接对摄像头输入的连续图像序列进行压缩的代码，以及输出连续图像到屏幕的代码都集成进来了。 嗯，这话太拗口，其实就是，他用程序可以直接对摄像头的输出进行视频压缩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达到实时的效果”，王一男有些忐忑。 他打开程序，把镜头对准了周慧， “来妹子，给哥笑一个” 第四十七章 海洋馆 作为一个拿过影后的演员来说，做这样的动作简直太小儿科了。 周慧对着手机比划了一个剪刀手，顺便还来了一个“Yes”的搞笑表情。 王一男拿着手机拍摄了一下办公室中间点缀了一片小灯泡的圣诞树，还绕着这颗树跑了两圈，因为静止画面和移动画面对编码器的要求是完全不一样的，移动画面会消耗更多的带宽，画面的清晰度也会下降，跑起来测试才会更加真实。 王一男录制了大概三十秒的视频之后关闭了程序，结果也不出王一男的预料，编码器成功的实时生成了压缩后的视频文件，而通过调用事后的性能分析程序，王一男确定在整个压缩过程中，CPU的占用率没有超过20%。 看起来，打败歌利亚的任务，首先要从直播开始啊，王一男稍微修改了一下程序，将压缩后的每一帧数据直接使用UDP数据包在局域网内广播，因为局域网UDP数据大小不会受到广域网576字节的限制。 同样因为是局域网，丢包率非常小，小到可以忽略的程度，在播放器的前端加上一个简单的UDP数据包接收程序之后，王一男就得到了一个简单的局域网直播和播放APP了。 使用这个简单的App，王一男和周慧在公司玩得不亦乐乎，你别说，将画面从480线的分辨率提升到1080P之后，直播的效果确实是震撼性的，周慧看着屏幕上王一男那张并不英俊，但是纤毫毕现的脸，忍不住发出感慨， “这样的效果，拿出去岂不是把现在市面上所有的直播软件都秒成渣啊”， “没那么乐观，现在的网红们直播靠的是各种特效和美颜效果，真要是这么真实的高清画面，估计一大半美女网红都要下岗了”，王一男摇摇头， “你准备搞一个直播软件吗”，周慧问道， “这么一个大杀器只用来做直播未免太浪费了”，王一男说到， “何况，要玩就要玩大一点，1080P的高清直播算什么啊，我准备弄一个比这牛X十倍的东西出来”。 虽然不明白王一男在说什么，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周慧现在已经变成王一男的脑残粉了，她一脸花痴的望着王一男，就差脸上布满小星星了。 那么，王一男梦想中的大杀器是什么呢？ 新年刚过，春节还有一段时间，王一男匆匆来到鹏城，这次周慧正好有一个挺不错的广告在帝都拍摄，所以就没有跟着王一男过来。 鹏城的华强不知不觉已经成为整个蓝星最大的电子产品研发和生产中心，甚至夸张点说，从电路设计到最终产品的包装，你在华强的一个工业园区里面，不用出门就能全部搞定，当然，CPU的设计除外。 不过以华国人强大的学习和复制能力，王一男怀疑用不了几年，“CPU除外”，这句话也可以去掉了。 鹏城现在也算是王一男的大本营之一了，跟鲁总的合资公司现在那叫一个热火朝天，除了部队的合同以外，性能打折，价格翻了N倍的民用产品也开始试生产了，按照王一男的提议，不要说晚上了，就算是白天，踩着一堆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LED灯泡飘在路上，回头率妥妥200%啊，看一遍哪够，怎么都得看两三遍。 “咱们的产品准备什么时候发布？”，王一男问鲁总， “我正想征求你的意见呢，是不是在华国搞一个首发仪式？”，鲁总回答到， “咱们的主要用户群体不在国内，就不用在国内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了”，王一男说， “对了，CES是不是下周在大米国举行吗，咱们去参展来得及吗？”， “可能来不及了吧，报名早就截止了”，鲁总回答到， “这个机会太难得了”，王一男说，“这样，你了解下哪家公司会参加CES并且发布产品的，看看能不能搭个顺风车”。 鲁总有点迟疑，“这有点难度吧，别人安排好的日程和发布计划，凭什么让咱们掺一脚啊”， “你怎么这么笨啊”，王一男有点恨铁不成钢，“我问你，产品开发出来，怎么销售，是我来卖还是你来卖？”， “肯定不能让王教授您来卖啊，我来卖吧”，鲁总回答， “你来卖，我再问你，你有覆盖整个蓝星的销售渠道吗？”，王一男问， “这个，还真没有”，鲁总挠挠头， “这就对了，你没有销售网络，怎么可能卖出好的效果”，王一男说， “那您的意思”， “肯定是找到有整个蓝星销售网络的公司啊”，王一男说， “这样的公司多半是有实力参加CES发布产品的”，鲁总也明白了， “所以，钱要大家赚，把蓝星销售代理权给他们，我就不信哪家公司可以抵抗踩着飞毯进入会场如此拉风出场方式的诱惑”，王一男说， “绝对没有，我保证”，鲁总也明白了，“您就瞧好吧”。 把王一男带到一家专业设计和生产摄像器材的厂商那里，老板也是鲁总的老乡，简单给双方介绍一下之后，鲁总就匆匆告辞，去落实CES的事情了。 这家公司也算是行业内做摄像头数得着的两三家之一了，技术实力还是很不错的，王一男主要是看中了他们的全景拼接技术。 啥叫全景拼接技术呢，就是一个摄像头基本上只能拍摄一个方向的图像，如果要拍摄360度无死角的图像，就需要多个摄像头拍摄不同角度的图像，然后进行拼接，去掉重复的部分，得到完整的360度画面。 这家公司通过硬件进行多个摄像头图像的拼接，拼接的速度和效果在业界都是数一数二的。 王一男跟他们的CTO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摄像头尽可能小和轻，数量没有明显的限制，可以采用4-5个摄像头的方案，可以很方便的戴在头上，不会对人产生可以注意到的影响， 拼接完成后的画面，要就分辨率能够达到4K以上，也就是4096 x 4096的分辨率。 另外每个摄像头都要求是双目的，也就是分为左右眼，同时产生两幅画面。 不需要使用任何基于H264或者H265的视频压缩技术，直接将原始的YUV图像输出到王一男提供的芯片就可以了， “对了，整个设备要求防水”，王一男最后补充到。 这样的头戴设备对于这家公司来说，没有任何难度，他们让王一男等待两天，第三天就能拿到样品了。 王一男前段时间也累的要死，现在基本工作都告一段落了，正好在鹏城好好的休息几天，于是让鲁总把自己送到大梅沙的超五星酒店，王一男享受起南方的阳光、沙滩、海浪还有比基尼，啊不对，仙人掌。 第二天下午，周慧忙完广告，也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现在她盯王一男可紧了，三天不在自己视线里面，那还得了，顺手还把小助理带了过来晒晒太阳，要过年了，也得让人家休息休息，给点福利对不对。 第三天上午，那家摄像头公司做好了几个规格的头戴设备，给王一男送了过来，王一男将前几天弄来的Nvidia JetSon二代芯片，插入头戴设备里面预留的卡槽中，并刷入视频编码和局域网传输的代码。 JetSon -喷气之子是老黄推出的下一代人工智能基础计算芯片，最大的强项就是计算能力杠杠的，在特定的计算题目上，达到ARM芯片上百倍的性能都是很正常的。 前段时间针对JetSon进行优化之后，王一男惊喜的发现，居然可以对左右两幅4K的视频进行压缩，而且在整体质量没有明显下降的情况下，可以将码率控制在1M 字节每秒，也就是差不多 10Mbps，家用ADSL满足不了，但是最低档次的光纤入户都没问题。 王一男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鼓捣了好半天，然后兴致冲冲的跑了出来，拉着周慧就（以下省略三千字），“去海洋馆吧，我带你见证一个真正的奇迹”，王一男对周慧说，刚才想歪了的童鞋，自己写三千字的检查啊。 跟王一男混久了就知道，这家伙身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奇迹了，周慧未免也有点审美疲劳，她嘟囔着，“连飞毯我都见过了，还能有什么奇迹啊，难道你能给我变个外星人出来？” “外星人算什么，这个绝对比外星人震撼多了”，王一男回答到， 他拉着周慧匆匆出了门，叫了辆车直奔海洋馆，正好今天不是周末，梅沙这边街上的人不算多，经过一家中为专卖店的时候，王一男一拍脑袋，“停车停车”，司机连忙把车停住了。 “等我两分钟”，王一男说完匆匆下了车，跑进中为专卖店，没两分钟，他拿着一个不太大的盒子走了出来，“走吧”，关上门，王一男对司机说。 周慧抢过盒子，外包装上面是一行醒目的广告词，“新一代中为VR眼镜，更大的视野，更舒适的佩戴感受”，“拿这玩意干嘛”，周慧问到， “保密”。 海洋馆里面最吸引人的，永远是大型海豚、海狮等等的表演，据说海豚的智商是整个蓝星里面除了人类以外最高的，当然这没有得到证实，不过每次海豚和潜水员的互动，总是会引起观众的阵阵惊呼，带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王一男拨通了一个电话，“我们已经到了，在大型海洋演出剧场的入口”，王一男说，“嗯，嗯，行，我们在这里等你”， 说完，王一男拉着周慧在海洋剧场入口等着，“你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啊？”，周慧问， “保密，等下就有好戏看了，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王一男的嘴那可是经过专业反间谍、反拷问训练的，周慧磨了半天也没问出啥了，只好放弃了。 没多久，一名剧场的工作人员就跑了出来，把他们领到演出准备区。 王一男看了看几个海豚饲养员，问，“你们中间谁的水性最好？”， “他”，所有人都指向了一个个子小小的，长得有点黑的小伙子，王一男把他拉了过来，看了看小伙的头型，掏出一款头戴设备让他戴上，再调整了一下设备的松紧和角度。 “怎么样，对你影响大吗”，王一男问， 小伙子晃了晃脑袋，蹦了蹦，摇摇头说，“还好，很轻，几乎没什么影响”。 王一男让人把周慧带到观众席前排，“你在那稍微等我一下，我一会就过来”，王一男说。 在观众席上，周慧等了半天也没等着王一男，演出倒是很快开始了，先是垫场的北极熊啊，海豹什么的表演，虽然是开胃菜，不过还是很精彩，周慧看得津津有味。 “下面，是我们的经典节目，也是人类最好的朋友，有请海豚出场！”， 周慧正翘着脑袋，等着入口的海豚呢，王一男悄无声息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周慧转过身，就看见王一男满脸都是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神情，你知道，这种神情几乎从来不会出现在一名科学家的脸上的。 “你怎么啦”，周慧吓了一跳，连声问到， 王一男没说话，他把刚才买的那个中为VR眼镜递给周慧，示意她带上。 “搞什么嘛，立体电影我又不是没看过”，周慧嘟哝着，戴上VR眼镜。 热书推荐：猫腻大神新作《》、忘语大神新书《》、陈风笑新书《》、尝谕大神新书《》 第四十八章 王一男的想像力 周慧戴上眼镜，一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前赫然是一片碧蓝。 不是那种普通的，看见一汪碧水，或者一块蓝天的蓝，而是整个的，从头顶到脚底，彻头彻尾的碧蓝。 周慧抬起头，头顶除了碧蓝之外，还能隐约看到一片银色的波纹，她转过头去，身后依然是一片碧蓝，等等，在碧蓝以外，居然有一个黑色的大脑袋，脑袋上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 还没等周慧回过神来，画面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好像穿过了次元壁垒一样，周慧忽然就看见海洋剧场巨大的屋顶，还有从屋顶上吊下来的几个大气球。 周慧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坐满了热情的观众，她感觉自己正在剧场的正中心，接受全场的欢呼，奇怪的是，周慧感觉自己似乎正在水中，她低下头，眼前果然是波浪中的一池碧水，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捞了一把，却只抓住一片空气。 眼前的画面开始放平，然后周慧感觉自己正在迅速的向前移动着，边上似乎还有一个黑影陪伴在自己身边，周慧下意识的向边上望去，果然，一个有着扁扁大嘴巴的黑色身影，正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他。 跟黑影并驾齐驱了没一会，周慧感觉自己一下子朝水里扎了进去，眼前豁然又是那一片从头到脚的碧蓝，时不时还有气泡从碧蓝的水底咕噜噜的冒出来，再加上边上好奇的黑影来回调皮的穿梭着，大家应该都猜到了，那是一只小海豚。 突然，周慧的眼前出现了一双手，似乎就像她自己伸出手一样，要不是周慧的手紧紧地抓住王一男，她都会怀疑眼前出现的，会是自己的双手。 画面变换的速度突然加快了，而且一半是在水面下，一半是在水面上，不断有波浪和气泡在眼前产生，然后快速的滑向身后，周慧感觉自己就像在水上狂飙一样。 天地良心，虽然周慧会游泳，可是她从来没想到，自己可以游得这么的快，这么的狂野。 “感觉怎么样？”，耳边似乎传来王一男的声音， 可是周慧完全没有在意，她已经沉浸在这从来没有过的体验中无法自拔。 周慧感觉到自己变成了一只海豚，真的，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一只海豚。 在偌大的池子里，不，对于这只海豚来说，这就是一片海了，跟自己的同伴一起嬉戏，时而潜入水底，像一只鱼儿一样欢快的舞蹈着，时而在海面上疾行，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直到王一男在她耳边说了好几次，“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有什么感受？”，周慧才恋恋不舍的摘下眼镜还给王一男。 “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大家伙？”周慧拍着胸口，大口喘着气，说， “确实是个足够的奇迹，你真把我吓到了”。 “就是没有现场的声音，略微有点遗憾啊”，周慧说， 这话把王一男气得够呛，这刚吃完大餐呢，就开始挑剔说厨子做的不够完美，没弄出地道的帝都味道了。 看着王一男脸色不豫，周慧立刻变身好奇宝宝，搬个小板凳坐下来，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王一男，空中再飞舞几颗小星星，“大科学家，给小女子科普一下吧”。 “这还差不多”，王一男爱怜的捏了捏周慧的小脸蛋， “你的建议很不错，在设备上安装左右两个声道的麦克风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而且音频数据对CPU和带宽的需求都非常低”，王一男还是表达了对周慧建议的赞许， 王一男拿出一个很奇怪的设备递给周慧，“秘密就在这个设备上”， 周慧接了过来，这是一个很轻巧的奇怪玩意，几根有弹性的带子把几个白色的很薄的的条状物体连接在一起，白色的条状物上面开了两个孔，每个孔里面都有一个稍微向外凸出的镜头。 “这是什么？”，周慧一副别逗我的表情， 王一男随手将VR眼镜递给周慧，拿起这团乱麻一样的东西，把最大的那块白色长条横着放在头顶，剩下三个小长条一个在额头，另外两个一个在左耳上方，另外一个在右耳上方，再调整了一下带子的松紧之后，周慧才发现，这是一个很轻便的类似束带一样的东西，可以很方便的戴在头上。 “每个白色的小长条上面有两个摄像头”，王一男说， “摄像头稍微分开一点角度，所以就算挨在一起，也能模拟正常人左右眼的间距，分别用来拍摄左眼和右眼看到的画面”， “头顶这个白色方块包括了顶部视觉还有可插入的处理芯片，以及信号发射/接收芯片，还有纽扣电池，所以比其他几个白色方块要稍微大一点点”， “剩下三个白色方块提供了前部、左后半部和右后半部的的左右眼视觉图像”， “经过处理芯片自动拼接之后，就可以得到360度的全景图像了，因为同时有左右眼的图像，所以是360度的全景立体图像”， 王一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随身IFI，他指了指周慧手中的VR镜头，还有自己头上的设备，“VR眼镜和这个头戴设备同时连接到我手里的这个随身IFI上”，王一男说， “使用我们最新的基于JetSon二代的压缩程序，我们将头戴设备采集到，并且拼接完成的，分辨率为4096x4096，每秒三十帧的视频画面实时压缩，然后在同一个局域网内广播出来，再使用VR眼镜里面的手机接收”， “手机将视频数据解压缩之后，将画面的一部分，分为左右两部分显示在手机屏幕的左右两半上”， “而这一部分是哪一个角度，手机里面的陀螺仪会根据你头部的位置实时决定，这样你转过头去之后，就能看到脑后的画面，低下头，就能看到脚底的画面了”。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我就不解释，你自己猜吧”，王一男最后说， “产生直播画面的头戴设备在什么地方？”， “肯定在水里”，周慧说，“刚才我看到了水面，还有水下的画面”， 还没说完呢，她就扭头看着剧场中间的水池，海豚们正跟着音乐声，此起彼伏的跃出水面，用自己长长的嘴巴击打从屋顶垂下来的气球，而在海豚的边上，饲养员们正拿着一桶桶的小鱼，犒劳完成任务的海豚演员们。 周慧连忙戴上VR眼镜，果然，她看到完成跳跃任务的海豚们欢快的来到自己身边，而自己，不对，自己眼前的一双手正从小桶里面抓出小鱼犒劳海豚呢。 周慧摘下眼镜，仔细的看着水池中的饲养员，果然在那个正在犒劳海豚的饲养员头上，依稀看到几个白色的小块，“果然在那个饲养员头上”，周慧指着水池对王一男说。 “答案正确”，王一男点点头。 解答了心中的疑虑，周慧戴上眼镜，开始全新体会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眼前是碧蓝的池水，浪花，还有欢快的海豚，抬起头，还能透过透明的穹顶看到蔚蓝的天空和片片云彩，而低下头，是触手可及的一汪清水，周慧伸出手，想去触摸水的温润。 却猛然发现，自己似乎伸手抓住了海豚的背鳍，骑到了海豚的背上，于是，海豚骑士开始在水池中狂奔，一会在水面之上破浪前行，一会又在水面之下像鱼儿摆尾。 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实在是太震撼了，而且静下心来，周慧才发现眼前的画面是那么的真实，连最好的宝莱坞大片配合最好的IMAX激光影院，都远远达不到这样的效果，“好清楚啊，简直就像真的一样”，周慧喃喃说， “那当然，4K的立体画面，现在还有哪一家能做到”，王一男得意洋洋的说。 周慧看到自己的胳膊，不对，应该是饲养员的胳膊挽住了海豚，一人一豚开始在水下并肩遨游起来，“好美啊”，感叹还没有说完，画面一黑，就什么都看不见。 “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周慧急眼了，顾不上摘下眼镜，拉着王一男连声问道， 看了看手表，王一男轻描淡写的说，“没电池了呗，用了一块纽扣电池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超过我的预料了”。 周慧意犹未尽的拉着王一男，“换电池啊，你肯定还有备用的电池对吧”， “换个地方吧，老看这个多没劲”，王一男拉着周慧来到后台，好好感谢了一下表演完毕的饲养员，还和周慧一起给他和他的小伙伴们签了好些名字。 拿回头戴设备，换了一个纽扣电池之后，王一男带着周慧来到水族馆，就是那种有特别多的海洋生物，还有潜水员在里面跟鲨鱼啊，电鳗啊什么的共舞的那种。 还是在打了两个电话之后，王一男找到一个潜水员，把头戴设备套在潜水员的头盔上，潜水员开始例行的表演项目，王一男跟周慧在水族馆的耐压玻璃前，开始观看节目了，一个在外面，另外一个呢，戴上VR眼镜开始零距离全景3D的观看表演。 潜水员的世界，美丽程度超过了周慧的想象，水下五彩斑斓的珊瑚，各种热带鱼在身边环绕，电鳗像风筝一样从手边滑过，而鲨鱼露出牙齿，近在咫尺的对着周慧微笑着。 周慧在这样的美景中流连了好久好久，才依依不舍的把VR眼镜还给王一男，“真是太逼真了”，周慧说， “这样的东西要是用在游乐场，那简直就是大杀器啊”。 王一男看了一眼周慧，眼里满是鄙视，“瞧瞧你这点出息”， “当个游乐场老板，就是你的梦想了吗？”， “那你想干嘛？”，周慧问道，其实王一男不就是想要个捧哏的嘛，周慧决定满足他。 “想想看，假如梅西和C罗在欧冠决赛上，戴上这个设备开始实时直播”， “或者库里或者杜兰特，在NBA总决赛上，戴上这个设备开始直播”， “那收视率，该有多少？”8) 第四十九章 筋斗云 一月十一日，大米国，整个蓝星最著名的赌城，拉斯维加斯，新一年的CES（国际消费电子展）进入第二天。 James是当地一家报社的记者，现在传统媒体的日子都不好过，James除了在这家不大不小的报社拿一份薪水以外，还给网络媒体撰写稿件，挣点外快补贴家用。 每年的CES这几天，是James最开心的日子了，华国好多小型网络媒体，比如说电子游戏啊、消费电子评测网站等等，为了节省点经费，没有派人前往CES采访，但是读者希望看到独家的内容怎么办？ 这就给James这样当地的小记者很多赚外快的机会了，这不，Jame现在身兼几家华国媒体驻赌城特约记者，为这些媒体弄点新鲜货色，就成为他努力干活的动力。 这天下午，华国著名的通信设备和手机制造商，中为将在C5展馆召开一场发布会，发布最新款的手机，但是，这款手机实际上已经在欧罗巴首先发布了，所以仅仅是在大米国市场的首发而已。 不过当天下午也没有什么够分量的发布会，水果和四星的发布会上午都进行完了，James犹豫半天之后，还是决定前往C5展馆去参加这场发布会，让他事后万分庆幸的是，正因为如此，他没错过一个震惊蓝星的重大新闻。 不过这也是James不幸遭遇的开始，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发布会预计在两点开始，不过大米国在这方面和华国人一样，也是不怎么守时的，两点已经过了，James和几名相熟的记者还在台下聊天，几名工作人员还在调试设备呢。 偌大的展览厅里面倒是挤满了参观的观众，但是记者席还有不少空位，显然，这个已经发布过的“新产品”，并没有吸引所有人的兴趣。 两点十五分的时候，现场突然响起了一阵激昂的音乐，好像是中为买下版权的某歌手的名作，现场的灯光一下子变得非常暗，然后几道明亮的光束交错着照射在后台大幕的位置。 现场主持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让我们欢迎来自中为的 BigMouth 先生”。 幕布拉开，在聚光灯的照射下，一名西装革履，长得有些憨厚但是不失帅气的中年大叔，飘了出来。 是的，你没有看错，是飘了出来。 在现场观众、记者的惊呼声中，BigMouth先生，以后我们就叫他Mr. BM吧，拿着一个小小的盒子，在不同颜色光束的聚焦下，整个身体没有一点迈步的迹象，脚下踩着一片发光的云朵，飘到讲台的中央。 “Oh，My God”，“hat‘s this?”，台下的记者们和观众发出阵阵惊呼。 然后，Mr. BM 在台上开始介绍中为最新的商务手机产品，PPT做的倒是非常吸引人，手机也是卖点十足，智能芯片，双摄像头、超大电池、超长待机、四弧面全面屏等等。 可问题是，这部手机两个月之前在欧罗巴已经发布过了，大米国有些中为的脑残粉，已经用上来自欧罗巴的水货，谁还对这些老掉牙的性能参数和特性感兴趣啊。 Mr.BM 一边介绍着手机，一边在讲台上飘来飘去，没有人去关心他所讲述的内容，在场所有的记者和观众的注意力全都被他脚下的云彩吸引住了，难道是当年孙悟空的筋斗云被华国人发现了么？ 出于礼貌，大伙还是耐心听完了Mr. BM的“新手机”介绍，当然，Mr. BM也知趣的减少了介绍的时间，在大伙的耐性消耗完之前，他“啪”的一声切换了一页新的PPT。 “下面，让我们宣布华国最新科技的结晶，来自著名数学家、超导物理学家王一男教授实验室的作品，并将由中为在整个蓝星销售的划时代交通工具-筋斗云！”，Mr. BM 使用一连串定语，宣布了真正的重磅消息。 “很久以来，飞行就是人类的梦想，在阿拉伯传说里面有神奇的飞毯，在东方的传说里面，孙悟空可以踩着筋斗云飞行十万八千里”，Mr. BM 说， “现代科技的发展，人们也做了各种各样的尝试，单人飞行器，喷气背包等等，旋翼机等等”， “但是，因为安全的原因，飞行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仍然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梦想而已”， “但是现在，筋斗云的出现，让普通人腾云驾雾、登萍渡水成为可能”，Mr.BM 一边说着，一边在大屏幕上播放视频， 作为代言人，还有公司的小股东，周慧为了CES的宣传，特地拍摄了好多雪地和水上的视频。 在赌城的大屏幕上，周慧穿着白色长裙，那可真是凌波仙子一般，弱水三千，我却一苇渡之，简直酷毙了。 台下的记者和观众就像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帽一般，不断发出各种惊叹，还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声音。 接下来就是各种吹牛时间了，这方面不用王一男的指点，Mr.BM 本人就是行家中的行家，筋斗云被吹成了各种黑科技的结晶，航空材料，最新流体力学，复合材料，超级电池，当然还有常温超导材料。 当Mr.BM 翻开PPT的最新一页，上面赫然出现“常温超导材料”几个大字的时候，台下一片哗然，稍微懂一点科学的记者和观众都知道，超导材料在王一男手上取得了巨大的突破，也只不过提升到干冰温区而已。 关于可以工作在常温下的自冷却复合超导材料，王一男的最新论文里面倒是提出了新的理论，不过悄无声息就把这玩意用在CES上面的新产品里面，这也太奢侈了吧。 等到Mr.BM 吹完牛，公布筋斗云的发售日期和价格的时候，台下又发出一阵喧哗的声音，发售日期倒没有出人意料，两周后的1月25日，而发售的价格闪瞎了一地的钛合金狗眼，2，8888美刀，大概二十万软妹币一朵筋斗云。 首次整个蓝星限量发售一千块，每一块都有独一无二的编号，将在1月20号开放预订。 Mr.BM的介绍在雷鸣般的掌声中告一段落，接下来，主持人宣布记者可以开始提问了。 台下的手臂像雨后的春笋般，哗啦啦全部长了出来，主持人随手点了一位手臂举的最高，嗓门最大的记者，呃，就是James了。 “请问首次发售都有哪些国家和地区？“，James问了一个中规中矩的问题， “华国、欧罗巴、中东、还有太阳国等等”，Mr.BM说， “为什么没有大米国？”，James敏锐的发现了问题， “这你要去问大米国的商务部门了，我们也申请在大米国首期发售，但是你们经过仔细研究之后，觉得我们的设备可能存在潜在安全隐患，禁止在大米国发售”。 James不禁问候了一下商务部的那帮饭桶的直系亲属，这玩意会有什么安全隐患，这不是瞎扯嘛。 这时候主持人点出来第二名提问的记者，“请问定价接近三万美刀，是不是太贵了？” 还没等Mr.BM 回答呢，边上的记者和观众已经发出一阵阵嘲笑的声音，“嫌贵别买啊”， “这么多黑科技，还不到三万美刀，这还叫贵”， “到底是小地方的人，没见识”， Mr.BM 笑着说，“我想大伙的话已经代替我回答了，说实话，我觉得三万美刀一点都不贵，上市之后我也想弄一朵，不过这次我们一个内部指标都没有，王教授一共就提供了一千套”， 他指了指头顶，“连我们的任大老板，要买的话也只能预订抢购”。 这下子把发布会的气氛彻底点燃了，“请问现在可以预定吗？”， “有没有安排拍卖的方式进行发售呢”， “请问首批售完之后，第二批预期将在什么时候发售”， 。。。 底下的记者已经顾不上秩序了，一大波问题疯狂袭来，主持人不得不反复重申了秩序之后，选中了两三名记者一起提问，才把会场的气氛控制住。 这场发布会刚结束，筋斗云立刻开始在整个蓝星开始刷屏，在所有的视频网站上，Mr.BM 发布的那一段筋斗云的广告视频立刻成为排名第一的存在。 在视频的评论区，各种不可思议的评论随处可见，“这个简直太酷了”， “请问真的可以在水面上行走吗？”， “想象着我女朋友穿着婚纱站在岛中央，我踩着筋斗云向她求婚的场景，简直不要太浪漫啊”， 当然，各国军方有没有考虑到这玩意的某些特殊用途，这个就不是王一男可以考虑周全的啦。 Mr.BM 的电话更是被打爆了，有关系没关系的人，纷纷向他打听预订的事情，“能不能给我留一个预订的名额”，这句话Mr.BM 简直要听起老茧了。 到最后，连任大老板都不淡定了，“那个小余啊，听说你们代理了王教授的筋斗云”，大老板亲自给Mr.BM打了电话， “是啊，现在我们正在安排二十号预订的事情，我们的技术部门专门开发了预订的程序正在测试呢，同时几十万人预订问题都不大”， Mr.BM知道大老板找他干嘛，不过还是只能装傻，这每一朵云都有序号的，给老板来个一两朵，万一泄露出去，那可是大丑闻啊。 假模假样的关心了一会工作，到最后大Boss也没好意思提出筋斗云的事来，只好意犹未尽的挂了电话，Mr.BM挂掉电话，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总算把最大的麻烦糊弄过去了”。 James是幸运的，作为第一个在发布会被抽中提问的记者，他被选中成为首个媒体评测的幸运儿，拿到了Mr.BM在发布会上踩在脚底下入场的那朵筋斗云。 当第二天James踩着筋斗云飘进编辑部的时候，整个大楼都轰动了，主编、副主编忙不迭的把James叫到自己办公室，假公济私的体验了一把踩上筋斗云的感觉。 James当天就写了一篇长长的评测发布到媒体的网站上，上面详细描述了自己踩上筋斗云之后那种梦幻般的感觉，所以的网络媒体，还有自媒体的大V们，将这篇蓝星唯一的评测炒得火热。 但是奇怪的是，发表这篇文章之后，James就连人带筋斗云一块失踪了，中为公司想要拿回评测筋斗云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人，编辑部里面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下落。 有谣言说，看到James踩着筋斗云被几个穿着黑西装，明显带着武器的家伙弄上一辆有着FBI标志的汽车里面，然后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热书推荐：猫腻大神新作《》、忘语大神新书《》、陈风笑新书《》、尝谕大神新书《》 第五十章 祥龙飞天 时间过得很快，一月二十号悄无声息的就到来了，中为开放预订网站的时候，即使做了充足的准备，整个网站也在瞬间被来自整个蓝星的访问淹没了。 好在网站瘫痪之前，排名在前一千的幸运儿已经产生了，支付完1万美刀的订金之后，这一千名幸运儿就可以等待一月二十五号中为公司的发货。 虽然mr.bm 反复催促，王一男还是没有答应尽快发售第二批筋斗云，物以稀为贵的道理，王一男还是知道的，先让整个蓝星的消费者，饥渴两个月再说吧。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将公司的事情放在一边，王一男登上回家的高铁，不过在接到杨总师的电话之后，他临时把目的地改成蜀都，因为杨总是告诉他，大伙合资开发的无人机赶在年前首飞，作为大股东之一，王一男当然亲自去现场助阵啦。 高铁的终点站就是蜀都，棉花市再过去半个小时就到了，王一男赶到蜀十香火锅的时候，杨总师和另外两个王一男的粉丝已经等了一会了。 一个粉丝年纪不小了，是116所负责飞控的程序主管，跟王一男也是老熟人，另外一个粉丝是杨总师的女儿，刚考上蜀大，听说老爸跟王一男这样的传奇人物很熟，哭着喊着非要跟过来。 这种新新人类的思维完全超出了王一男的理解能力，虽然两人年龄差距还不到十岁，但是就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当然，除了追星的本能以外。 首飞在第二天早上进行，王一男在116所边上的酒店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杨总师便派人把他接到116自己的机场。 看着机场边上离得不是很远的围墙，王一男隐隐约约看到墙头上不少人影，“这就是传说中的爬墙党了吧”，王一男指着远处的围墙，问杨总师， “是啊，当年最早的隐形战斗机的照片，就是这帮爬墙党泄露出去的”，杨总师无奈的说， “那怎么不采取一下措施啊”，王一男好奇的问， “我们所毕竟是在蜀都市区啊”，杨总师指了指墙外那些不高的建筑，“为了保持我们机场的净空，所有周边的建筑物都限制了高度，因为这个，地方上损失不算小，意见还是很大的”， “更不可能加上电网什么的，何况就算加了电网防止爬墙，稍微离开点距离，外面的居民楼上一样看得很清楚”，杨总师无奈的说， “所以没办法，好在只能看到模糊的外形”， “会不会有外国间谍啊？”，王一男好奇的问， “怎么没有，去年安全部门还在爬墙党里面抓到一个太阳国的专业间谍”。 两人在机库门口瞎聊着，由于只是自己投资的一个型号首飞，所以没有搞什么庆祝仪式，全部是116所自己的高层参加，还有项目组的成员在边上自发地打出了“庆祝祥龙无人机首飞”的横幅，祥龙就是跟王一男他们合作研制无人机的代号了。 机库的门“格拉格拉”的打开了，由于是以电池为能源的电动机驱动，不像涡扇发动机那样，在地面的时候需要apu（辅助动力单元）提供飞机上的电力来源，以及提供涡扇发动机启动的时候需要的额外动力，所以十号战机需要地面的牵引车把飞机从机库拉出来。 而祥龙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低速驱动螺旋桨，从而靠自己的能源滑出机库，在王一男翘首以盼的目光中，一架身体修长，浑身漆黑的漂亮家伙滑出机库，这架无人机的翅膀非常巨大，整个翼展大概有三辆大卡车并排那么宽。 飞机的长度跟一辆大卡车差不多，上半部分全部都覆盖了亮闪闪的太阳能电池板，在清晨的阳光下，反射出一阵阵的金光。 在无人机的下面，是一个半圆形的仪器仓，偌大的仪器仓打开着，里面孤零零的放了一架摄像机，“那个地方是以后放转发器的地方”，杨总师对王一男说， “现在放了一个全景摄像机和配重”， 飞机的起落架非常高，前面螺旋桨也非常大，“本来我们最初的设计是在机翼上左右各安装一台发动机的”， “但是后来测试的时候发现，一台电动机就足够驱动这么大的螺旋桨，给飞机提供足够的动力了”， “所以我们紧急修改了方案，将发动机放在机头，这样整体的电池容量和有效载荷也增加了不少”，杨总师很是得意地说， “你瑟啥，还不是我的发动机给力”，俩人是过命的交情了，王一男毫不犹豫的开始打击他。 在俩人斗嘴的时候，祥龙很快就滑跑到跑道的起点，现场总指挥，也是项目的负责人跑了过来，“祥龙001号原型机已经完成首飞准备，各项数据正常，请首长指示”， 杨总师点了点头，“你们现场全权负责，我和王教授就是来看热闹的”。 总指挥打开对讲机，对塔台说，“塔台，塔台，祥龙001请求起飞”， “允许起飞“，塔台的回答也很干脆， 祥龙就像一俩电动超跑一样，从跑道的起点开始加速，还不到两百米，超临界机翼在飞机时速刚好达到两百公里每小时的时候，就产生了足够的升力，无人机一抬头，起落架就离开了地面，飞机以一个对于螺旋桨飞机来说，大的不可思议的仰角直上蓝天。 “走吧，我们去控制室”，杨总师带着王一男来到无人机控制中心，这方面116所可是专业的，摄像机拍摄的实时画面通过卫星中转，会实时送到控制中心，当然，比起同温层徘徊者将要达到的效果来说，延时肯定是大了很多。 在控制中心的大屏幕上可以看到，地面的跑道和塔台在快速的变小，不一会就看不见了。屏幕上就是各种各样的云彩，五分钟以后，无人机飞到了云层之上，美丽的云海和碧蓝的天空组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现在高度一万两千米，发动机转速xxx每秒”，现场指挥开始播报， “已经达到首飞设计目标，等待进一步指示”，现场工作人员的目光都看向杨总师，显然，大伙觉得无人机还很有余量，是不是咱们再冲一冲呢？ “太阳能电池板工作情况正常吗，是否在驱动电动机的同时还能给电池充电？”，杨总师问到， “可以，目前数据看起来功率还有富余”， “那就再往上飞吧”，杨总师最后拍板，毕竟我们的工作高度应该是在两万米左右，那里的空气更加稀薄，对发动机转速的要求更高，耗电量也更高。 “以5度的爬升角度开始螺旋爬升”，现场指挥发出了指令，发动机的转速开始平稳上升，在大屏幕上可以看到，下面的云层变得越来越远。 一开始空中时不时的还有一阵阵极高的薄薄云层，随着无人机越飞越高，天空越来越蓝，空气也变得越来越清澈，云层也完全消失了，“一万六千米”， “一万七千米”， “一万八千米”，随着高度越来越高，控制室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毕竟以前还从来没有任何一架螺旋桨飞机可以飞到这么高的地方。 王一男也屏住了呼吸，只有无人机能够稳定的飞行在两万米的高空，他才能去说服那些质疑同温层徘徊者计划的人，毕竟，没有任何正常的民航甚至军用飞机会飞到两万米的高空。 “一万九千米”，从镜头看过去，飞机螺旋桨的速度明显加快了，飞机的速度也开始逐步增加，因为只有更快的速度才能在稀薄的空气中产生足够的升力。 “两万米”，随着工作人员的大声播报，控制室里面传出掌声，先是王一男，然后是杨总师，再然后，慢慢的整个控制室里面，掌声连续不断的响了起来。 “报告太阳能电池板的供电数据，还有发动机耗电数据”，杨总师好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个关键数据直接决定了无人机是不是可以实现长时间的续航。 “太阳能电池供电正常，相比高度一万两千米的时候略有提升”，工作人员开始汇报， “但是”，这名工作人员的声音小了下来，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 “但是什么？”，王一男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走过去问到， “没事，只要飞机不掉下来，就没什么大事”。 “耗电量有点高，无人机的速度超过了我们的估计，电动机的转速也超过了我们的估计”，工作人员说， “这意味着什么？”，王一男心里其实已经隐约有了答案，但是他还是问到， “我们没有足够的额外功率给电池充电，这就意味着晚上将消耗掉电池里面的能源，按照现在的消耗速度”，工作人员看了一下显示屏上的数据，咽了口气，他大声说， “在太阳落山之后的四个小时之后，无人机的电池将全部消耗完毕”。 “好吧，我就知道自己肯定不是老天爷的私生子”，王一男嘴里念念有词，人说乐极生悲，这一年看起来是太顺了，连神仙都看不下去了，存心不让人好好过年啊，这就意味着长期值守的无人机通讯网络至少在目前的情况下，是行不通的。 杨总师也有点蒙，看起来这样的情况也超出他的预期。 “没关系啦”，王一男转身过去安慰他， “能飞到两万米的高空没出任何问题，已经是巨大的成功了，不就是太阳能电池功率不够嘛，这是个小问题，很容易解决的”。 杨总师点了点头，他大声地说，“总的来说，祥龙号首飞，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我们第一次实现了螺旋桨飞机在两万米高空的巡航，这是航空史上的第一次，在座的各位，都可以青史留名了！”。 当然，杨总师也知道王一男的话纯粹是安慰人，不能当真，太阳能电池功率的问题，不是个小问题，是个大问题，很大的问题，要知道，人类研究太阳能电池多少年了，转换效率提升一个百分点，都会被认为是一次巨大的技术进步。 何况，祥龙号太阳能电池板的功率差距，还不是一个点两个点那么简单。 虽然首飞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阴影，不过按照华国人的习俗，天大的事情，过完年再说，王一男借了一俩jeep，驱车直奔棉花市而去。 转眼，又是一年了。 第五十一章 流水般的春节 家永远是最后，最温馨的港湾，是每个在外漂泊的游子，疲惫时候想要停靠的地方。 当然，归心似箭的王一男经过德市的时候，也没忘记顺路去一趟精密仪器制造厂，跟自己的发小邓卫国聊聊天，再给大伙包一个大大的红包，要知道，不管是超导材料的制造，还是飞毯上的小电机，都离不开这里制造的精密设备。 回到棉花市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王一男给父母在滨江的高档小区买了一套跃层的大房子，本来是想买一个郊区的别墅，后来老两口觉得自己又不开车，住在郊区实在是太麻烦了，何况别墅冷冷清清，没有人味，还是住在小区比较舒服。 于是就在研究所边上不远的地方，买了一套大号的跃层公寓，这回可把王一男的妹妹，王一姝高兴坏了，毕竟有了自己的闺房可以好好布置了不是。王一姝今年已经高三了，成绩还是相当不错的，反正认准了要考到帝都当富二代去。 虽然王一男跟她是一辈的，不过，有个土豪老哥，勉勉强强也算个富二代吧。 听说王一男回来了，这回跟去年回家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去年王一男虽然小有名气，也不就是个年轻有为的科学家而已，而现在，王一男可是全球知名的数学家、物理学家、最年轻的阿贝尔奖得主，最年轻的帝都大学教授，随便哪一个头衔拿出来，都是可以吓倒一片人的。 这不，虽然老爸老妈早就退休了，不过他们研究所的所长年前还是专门来慰问我所退休职工了两趟，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也很明显，另外呢，所长看见116所还有德市的厂子混得风生水起，也是想找找老王家的小子，看看能不能给自己所里也弄点啥好东西。 跟同学喝喝酒，吃完年夜饭，还是这种二三线的城市比较有过年的气氛，除夕夜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可是在帝都多年没有体验过的Feel了，王一男跟妹妹也跑到大街上，各种礼花，摔炮，还有像炸弹一样的鞭炮，都玩了个痛快。 消停了两天，大年初二的时候，客人就开始络绎不绝的上门来了，这回来头更是吓人，棉花市的市长也跑到王一男家里来走访，美其名曰拜年，当然，话里话外表示了对于王一男童鞋把厂子开在德市而不是棉花的不满。 没办法，王一男只好信誓旦旦的说，下一个厂子肯定就放在棉花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搞政治是需要看风向的，顶头Boss都来了，下属得有几个胆才敢不跟上，于是科技局的，招商局的，还有教育局的，凡是能扯上一点点关系的头头脑脑，差点没把王一男家的门槛踏破。 除了各路神仙以外，还有不少亲戚朋友，包括王一男父母的好友也纷纷前来拜访，这里面到有一大半是来拜托王一男的，“咱们家孩子成绩不错，能不能，咳咳咳，你懂得，据说帝都大学有不少的特招名额”。 到最后，王一男实在受不了没完没了的应酬，于是大年初五就匆匆离开家。 第一站是蜀都，杨总师年也没过好，因为祥龙的耗电问题，俩人约好在蜀都老茶馆里面好好唠嗑唠嗑，这该死的太阳能电池板功率不够，该咋整。 蜀都的茶馆还是很有特色的，小二拿着茶壶在大堂和包房之间来回穿梭，那个茶壶很大，提起来估计很费劲，但是更夸张的茶壶上居然有一米来长的壶嘴，客人要加水的时候，小二隔着老远把茶壶嘴一甩，开水就从一米长的壶嘴准确的倒进你的茶杯里。 “要是有客人好奇的问起来，装X的来一句”，“无他，唯手熟尔”，“就齐活了”，王一男一边看着小二表演，一边吐槽。 冬日下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一点也不热，反而有点暖洋洋的舒服感觉，边上也没有眼镜男在大谈特谈“区块链”，“ABC轮融资”，或者“先给你转一千万软妹币够不够”之类的。 王一男觉得还是蜀都真实啊，大伙都在讨论打麻将赢了多少啊，等会去哪吃好吃的。 舒舒服的叹了口气，王一男对着正在专心泡茶的杨总师说，“上次忘了问你，咱们的联合发动机研究室现在怎么样了？”， “非常好”，杨总师说， “五吨级别的发动机已经达到蓝星先进水平，推重比达到了十二以上”， “我靠，这么牛”，王一男吓了一跳， “好像大米国最新的F119还不到12吧”， 杨总师摇摇头，“F119不是最先进的，F135才是，推重比达到了13”， “不过那个发动机有点奇葩，超音速的性能不行，所以基本上来说，咱们在五吨的级别，达到了蓝星的No.1”。 “那也很好了”，王一男在航空口混了这么久，也不是小白了， “虽然对于有人驾驶的战斗机来说，这个推力还是稍微小了一点”， “基本上达到九吨的话，就可以作为中型双发战斗机的动力了”， “但是用来做无人机的动力，那可是再合适也不过了”， “不知道大小和油耗怎么样”，王一男问， “具体数据不方便在这种场合说”，杨总师还是很谨慎， “不过绝对是蓝星超一流”， “这还得感谢你们提供的燃烧室模拟计算了，对提高油料的燃烧效率，作用还是非常明显啊”。 给王一男面前的茶杯倒上茶，杨总师还是一脸愁容，“发动机那边我不担心，从模拟计算的结果来看，温度还能继续提高，性能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只是这个耗电量太大的问题，还真是不好办啊”， “我们的团队计算过了，我们对气动外形进行修正，再挖掘一下机身的潜力，可以降低一点阻力，提高一点升力，能够降低一部分螺旋桨的转速，也就是可以降低一点耗电量”，杨总师说， “不过，能剩下用来充电的富余功率还是太小啊”。 “增加太阳能电池板的输出功率呢？”，王一男问， “太困难了”，杨总师说， “我们专门请教过这方面的专家，某些研究所倒确实有一些新型的太阳能电池板，不过效率仅仅提升了百分之二，成本要上升五倍以上”， “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增加电池也没有用，现在关键问题不是电池不够，而是没有富余功率给电池充电，所以反而应该减少无人机重量”，王一男说， “我给电子部金陵某所打个电话吧，看看他们那里能不能压缩一下设备的重量，省出一点是一点”， 王一男说完，给金陵的马所长打了个电话，“马所长啊，我是王一男，新年好啊”， “对，什么，你们已经开工了？”， “辛苦，辛苦，给你打电话，是有个小小的问题”， “不是你们的问题，我们现在对上天的重量重新评估了一下，觉得无人机更轻一些会更好”， “对，各个子系统都在削减，你们那里能省出多少重量来，回头给我个数吧”， 放下电话，王一男对杨总师说，“他们评估后会给个数字，你按照减少20%估计吧”。 “还是不怎么够啊，这太阳能电池板太坑了”，杨总师还是愁眉不展的嘟哝着。 科学就是这样，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真要是搞不定，你砸再多的钱，下多大的决心，天天加班加点，也还是不行。 和杨总师在茶馆泡了大半天，想了一堆招，但是问题还是没有完全解决，王一男也只有先暂时把这事放在一边，下一站不是帝都，是江南小城，姑苏。 当然了，准确的说，姑苏已经不算小城了，由于靠近魔都的缘故，很多出于成本考虑，没有把工厂放在魔都的IT设备生产厂家，纷纷在姑苏开办工厂，造成这里的房价也一高再高。 而且，姑苏是战国时期吴越的首都，靠近太湖边上，风景秀丽，地理位置得天独厚。 蜀都有高铁直达姑苏，但是不是走的直线，需要先到长安，然后从北方穿过黄河、长江再到姑苏，沿长江的高铁还在建设中，估计还要个好几年才能开通。 这条路线时间太长了，要十个多小时，王一男实在没这么多时间，只好第二天一早飞往魔都。 从魔都到姑苏高铁也就是十分钟的路程吧，王一男这个时候来到姑苏，当然是拜见丈母娘啦。 周慧的父亲回国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就剩下她跟母亲两个人，除了在姑苏的娘家人以外，其他的亲戚朋友大部分都在国外，难得这次回姑苏过年，王一男怎么都要来拜见一下啊。 周慧长得跟她母亲还真是像，而且俩人站在一块，倒好像姐妹俩似的，王一男这种斯文秀气，还有点腼腆的小男生，那是最受中年妇女欢迎的。 没过多久，周慧的母亲已经完全站在王一男这一边，帮着琢磨怎么把女儿赶紧嫁出去。 “妈，我都有点怀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了”，把周慧气的，抱着老妈的胳膊开始发飙。 而周慧她妈哪里顾得上搭理她，忙着给准女婿夹菜呢，“这个多吃点”， “这家的熏鱼很不错，正宗的魔都味道，好几十年的老字号了，我小时候吃过”。 “正宗的魔都生煎包，小王啊，你再吃一个”， 王一男嘴里还塞着一个小笼包顾不上回答呢，周慧实在受不了了，“妈！”， “你女儿还没吃呢！”， “赶紧趁热吃，这不还有满满一笼吗”，周慧她妈随口敷衍到， 这一顿饭吃下来，王一男肚子撑爆了不算，还吃出一身大汗，附带着周慧直接把他赶回帝都了，理由也很简单， “赶紧走吧，省的你来跟我争宠，再呆两天，我怀疑咱妈就会有了儿子忘了女儿了”。 所以，从家庭幸福的角度而言，奉劝各位，都倒插门吧， 丈母娘可比婆婆通情达理太多了。 热书推荐：猫腻大神新作《》、忘语大神新书《》、陈风笑新书《》、尝谕大神新书《》 第五十二章 承上启下 可怜的王一男，还没顾得上好好地拍拍丈母娘的马屁呢，就被灰溜溜的赶走了。 回帝都之前，王一男还去了一趟金陵，毕竟灵谷寺的老和尚帮了他不少忙，要不是他的提醒，王一男也不会想到对神经网络进行编译，这样的超级大杀器，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面世呢。 王一男再次来到灵谷寺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那名老和尚了，其实王一男自己也知道，这种神棍都是一个套路，说一堆永远正确的废话，反正你要是有心联想的话，左想右想总能跟自己的事情沾上一点边。 而当时缺少的就是一个契机，就算给点再不靠谱的提示，估计自己也能想到问题关键的，只不过华国人讲究的是知恩图报，王一男这次专门去寺庙里面烧了好几炷香，也算是还愿了吧。 这次再来到金陵的主要目的，当然不是还愿，王一男首先去了开发区的微型电机制造厂，现在那里可是一只会下蛋的金鸡啊，作为大老板，王一男在工厂里面很是给大家灌了些鸡汤，光说不练绝对是不行的，每人一个大红包，那也是跑不掉的。 沈卫带着王一男视察完电机制造厂，就一起来到N大，在N大的实验室里面，王一男跟沈卫还有几名工程师一起，讨论了航空电动机的改进方案，116所那里暴露的太阳能电池板功率不足的问题，换个角度，也可以认为是电动机的耗电量太大，王一男也想看看从电动机这个环节能不能想点办法。 但是因为这款电动机的能量转换效率已经太高了，再往上提升变得非常困难，从50%提升到60%是一回事，从95%提升到96%又是另一回事了。 “能不能进一步提升扭矩呢”，王一男问， “这样就可以驱动更大的螺旋桨了”， “理论上是可行的，不过那么大的螺旋桨，阻力还有地面的高度会不会太高啊”， 王一男一拍脑袋，“是我想的太简单了，116所的那架祥龙无人机，螺旋桨差不多够到地面了，要是再大整个飞机的设计估计就得大改了”。 在陆续制造出来几台电动机之后，实验室的各项检测设备也统统鸟枪换炮，换成了目前蓝星上最现金的货色，王一男现在可以在电脑上查看电动机完整的功率、扭矩、转速和电流的曲线了。 仔细的查看了电动机的完整测试数据，特别是功率的输出曲线，王一男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转速的上升和耗电量的上升并不是简单的线性关系”，王一男问沈卫， “这个测试数据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沈卫回答说，“我也觉得这个曲线挺奇怪的，所以专门核实过好几次都没问题，我怀疑跟超导材料的抗磁特性有一点关系吧”， 王一男也懒得去管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理论或者窍门了，对于普通学者来说，这样的往往会预示着一系列的发现，运气好的话，弄出一个XYZ效应都有可能。 但是对王一男来说，这点小小的异常就不够看了，“以后交给手下的小博士研究研究吧”，王一男想。 “但是这个曲线完美的解释了祥龙无人机耗电量过高的问题”，王一男自言自语， “因为高空高转速，造成电动机的耗电量远远超出普通的低空或者中空”， “那能不能反其道而行之呢，降低转速，从而更大幅度的降低电动机的耗电量”，王一男喃喃自语，降低转速的前提下，要给无人机提供同样的推力，有两个办法，一个办法是提升扭矩，增加螺旋桨的大小，这个已经证明不可行了，那就剩下另外一个办法了， 将单台发动机的方案，换成双发的方案，也就是说，回到116所最早的左右机翼各安装一台电动机驱动螺旋桨的方案。 王一男心想，应该值得一试吧，至于到底行不行的通，不是有专家把关嘛，他拨通了116所杨总师的电话，“杨总师啊，我是王一男，关于那个电动机耗电量过大的问题，我有个想法”， “什么，换成双发？”， “我靠，我也是这个方案，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王一男乐呵呵的挂掉电话，有牛X队友就是好，啥事都不用自己太操心。 下午的时候，王一男来到电子部某所，“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能成为华国乃至整个蓝星最牛X的相控阵雷达研制厂商，靠的可不是侥幸。 在电子部金陵某所的微波实验室，全然没有过年的冷清模样，祥龙无人机配套机上转发器的研制，早就已经如火如荼的进行起来。 王一男跟着马所长在实验室转了一圈，这里的进度也远远超过王一男的想象，原来以为年后能拿出一个靠谱的方案就不错了，但是看起来，他们已经开始组装原型机了。 “什么时候原型机开始测试”，王一男问， “下个月吧，主要是电磁兼容性设计和测试非常耗费时间，不然的话，这个月就能搞定”，李工说， “这方面你们是行家，我就不多废话了，等到产品上天的时候，我专门来陪大家喝酒庆贺！”，王一男很是豪爽的说。 忙完金陵的一堆事情，还没过正月十五，在华国人的观念里面，没过正月十五都还算过年，王一男来到N大，给学校里面的老师拜了个早年，虽然说李文静的父亲在N大郁郁不得志，不过系里面的几个老教授，对王一男还是挺不错的。 在回帝都的高铁上，王一男大概盘算了一下，不知不觉金陵已经成为容与公司的一个重要研发和生产基地了，微型超导电机、航空超导电机，还有无人机专用微波转发器都是在金陵研发生产的。 “还是太分散了啊”，王一男想， “金陵、帝都、蜀都还有德市都有摊子铺着，很不利于保密和安全，回去要跟钱中华聊聊，要找一个相对长久的中心基地了”。 忙完金陵的事情，王一男刚回到帝都，就红红火火的搞了好几个小小的开工仪式，首先是容与公司的主场，也是最核心的班底的开工仪式。长期呆在总部这边没有太多人，主要就是哥德尔系统主机的日常运行和维护，还有超导材料的生产安排在这里，也就是容与公司最核心的机密所在。 孙伟作为最早的容与公司成员，现在是哥德尔系统的直接负责人了，同时他还肩负着跟华国科学院孙院士合作开发超导计算机的任务，联合课题组设在华科院计算中心，王一男还没来得及去看看呢。 在容与公司老班底团年的时候，王一男顺便跟孙伟聊了一下超导计算机的情况，总的来说，进展还是不错的，联合课题组已经在实验室环境制造出等价于20纳米工艺的ARM芯片，性能相当于中为公司上一代旗舰产品，功耗大概只有中为公司芯片的十分之一。 但是中为公司的产品要依靠宝岛的工厂代工，严格意义上是自主设计的产品，而不能说是自主制造的产品。 不过这个实验室产品，离大规模生产还有不小的距离，因为光刻工艺只能蚀刻出基本的超导线路，而线路上的元器件，都需要用分子编织机一层层的编织出来，耗时非常长，产品的良品率也很低。 当然，目前的进展已经足够让人兴奋了，上代旗舰的性能和十分之一的功耗，如果这个是商业化产品的话，妥妥吊打一切手机芯片厂商啊，无数手机企业闻风而动，纷纷要求投资，只为了一个承诺，商业化的时候，芯片优先供应咱们就行。 王一男让孙伟先悠着点，毕竟分子编织技术还是独门秘籍，用什么方式去完成工业化生产，在提高速度和良品率的同时，还能保留一些商业机密，还是需要仔细考虑的事情。 在容与公司总部，还有两个项目在进行中，炒股的哥百万就不说了，王一男也不敢投入更多的力量，能随着哥德尔系统的改进进行升级，同时提供稳定的收益就行，可千万不敢动静太大。 而哥大夫作为一个辅助工具，还是在持续不断的接入系统中，一些三甲医院，已经用来作为中医咨询的后台使用了，当然王一男是绝对不敢让它独立行医的，那样太吓人了。 在老班底的开工仪式上，张琪、钱中华都被拉过来，王一男跟他们还有李文静畅想了公司的未来，一个现代化的总部，一个互联网时代的杀手应用，成为新的一年主要战略目标。 新的公司总部，就交给钱中华和张琪去张罗了，好在现在交通发达，选址的事情也容易了很多。 而杀手应用，依靠神经网络的编译技术，王一男已经看到天边的曙光了。 作为帝都大学的中坚教授，对了，王一男和李文静的博导也批下来了，现在是新科博士生导师，当然为 帝都大学添砖加瓦也是应尽的义务。 首先是帝都大学容与公司超导联合实验室，秦凯不愧是从欧罗巴学成回来的超级大海龟，在王一男的指导下弄出自冷却复合超导材料之后，进一步的改善理论，相关领域的论文刷的不亦乐乎。 王一男在秦凯的陪同下慰问了实验室的同事，这里面还有一些大三、大四的本科生，王一男准备空闲一点下来，就在里面找两个好苗子带带，毕竟，博导博导，没有两个博士生马仔，也说不过去是吧。 帝都大学分子机器实验室相对超导实验室来说，就要暗淡一些了，没有秦凯这样的明星学者，朱平和周玉贵的表现都不怎么让王一男满意，两人在完成任务上做的还不错，但是主观能动性就差远了，整个分子机器联合实验室，除了查遗补缺以外，还真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来。 王一男虽然也跟他俩一起慰问了实验室的同事，但心里面已经在准备找人把这俩哥们替换掉了。 除了这两个实验室以外，王一男既然升任了博士生导师，就打定主意要尽可能进到一个老师的职责。 首先要做的，就是让学校安排的课程更多，传道受业解惑，既然王一男的牛皮吹出去了，就应该好好实践，尽可能做到才行。 王一男精心准备讲义，开了一门面向全校的基础大课，，这门课对全校师生开放，包含了王一男这么多年对物理学的一些感悟，也算是为物理学的普及做贡献吧。 最后，就是最让人头疼的大卫小组了。 第五十三章 黑曼巴 总的来说，陈子豪，还有齐峰和万新他们几个人王一男挑出来领头的家伙，还算是挺给力的，大卫小组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面，开发了三个版本的原型系统，对即时通讯软件该有的基本功能和架构也有了初步的认识。 王一男跟陈子豪商量了一下之后，决定开始实际系统的开发，万丈高楼平地起，要想建立一个宏伟的大厦，打造可以媲美威信的App，一个先进、牢靠的基础平台是必不可少的。 所幸有了哥德尔系统，强大的逻辑系统检测的能力，让哥德尔系统可以迅速找到任何形式系统的最微小缺陷，配合上Rust 语言强大的表达能力，大卫小组在经过几个版本的练手之后，开发速度和质量有了根本性提升。 跟国内四十大盗或者鹅厂最牛X的团队比起来也丝毫不差，甚至从代码的质量来看，还远远超出，毕竟哥德尔系统检查过的嘛。 建立实际系统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开发一个数据传输的基本底层结构了，可以支持一对一、一对多和多对多的数据传送，数据的类型是没有限制的，可以是文字、图片、声音和视频。 长期来看，这样的数据传输基本结构可以建立在同温层徘徊者计划之上，提供延时最小、没有拥塞的理想网络，现在嘛，只好租用云服务商的基础线路了，好在对于负载不是特别大的情况下，性能的下降还是可以接受的。 王一男忙着跟大卫团队落实底层开发的技术方案，以及云服务商选型的时候，东北重镇传来意料之外的好消息，新年过去没多久，某霍伊的中型隐身战机总算通过了地面测试和风洞测试，飞行控制率也基本完成，也就是说可以开始试飞了。 这种出风头的事情，还是留给孙伟吧，王一男把露脸的机会让给了一直兢兢业业的孙伟，当然，他可不敢告诉某霍伊，使用神经网络编译技术，分分钟可以得到最佳的控制程序，甚至连116所都不能说，这玩意太惊世骇俗了，说实话，王一男自己也没想好该怎么弄，领先一步是大牛，领先得太多，会被人抓起来切片的。 神经网络编译技术，随便用在视频压缩和解压缩上，就能在普通手机的硬件上，实现超过现有H265压缩方案的五倍效果，也就是说差不多是H264的十倍效果，这未免太吓人。 “露脸还是需要露脸的”，王一男想，“不过现在还是太早，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春暖花开的时候，王一男跟周慧来到鹏城，在上次定制头戴设备的厂家，王一男看到了他们的第二代头戴设备，白色的长条更轻巧，压缩芯片已经集成在主摄像头上，纽扣电池也换成可充电的锂电池。 王一男戴在头上试了试，“感觉很不错，非常轻巧，跟没戴东西差不多”，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大学的时候，王一男还是蛮喜欢打篮球的，当然由于身高的缘故，在专业领域肯定没有发展前途。王一男个子不算高，也就175出头，跟那个地表最强的托马斯一样高，水平肯定就差老远了。 王一男大学时候最大的梦想，其实不是成为一名科学家，或者成为诺贝尔奖获得者之类不靠谱的狂想，每次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总会经过几块小小的篮球场，看着一帮高手霸场大杀四方，王一男总是在场边驻足半天，然后悻悻然的离开。 “要是我能扣篮，这辈子就值了”，每到这个时候，王一男总这么想。 为了这个梦想，王一男也付出了艰苦的努力，大学时候没少练负重深蹲，还有各种台阶蛙跳，据说当年乔丹就是用同样的秘诀，练出那惊人的飞人本事。 也许是天赋不够吧，直到毕业，王一男也没有练出扣篮的本事，后来在地龙大队特训了一段时间之后，王一男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又有了提升，还专门去篮球场比划了两次，确实，弹跳力的进步还是很明显的，现在拼了命能够到篮圈了，至于扣篮嘛，估计这辈子是没指望了。 自己扣不了，那就看别人扣吧，所以每年NBA的全明星扣篮大赛，王一男是必定会在电视机前从头看到尾的，不过从去年开始，鹅厂把所有NBA比赛的转播权全部都买断了，连全明星大赛、全明星扣篮都不能幸免。 “吃了么多，也不怕噎着”，王一男对鹅厂还是满心的怨念。 王一男要想看，只有老老实实的打开鹅厂视频或者鹅厂体育啥的，再花钱买个VIP就能看了。 “就不助长你们这种垄断的歪风邪气”，王一男恶狠狠的想着，他跟周慧从鹏城直接坐大巴来到港岛，提前跟大米国驻港岛领事预约好之后，王一男跟周慧来到领事馆办理了前往大米国的签证。 所谓的签证难，那也得看人是不是，王一男要是有移民倾向，不要说拒签了，估计大米国都能包架专机把他弄走，当然专机能不能起飞，或者起飞了能不能到大米国，得看钱中华他们部门有没有在打盹了。 “就不看你的鹅厂视频、鹅厂体育，你买了转播权，我去现场看总用不着经过你吧”，在飞往大米国的航班上，王一男得意的想。 今年的全明星大赛在Big LA举行，紫金王朝统治NBA的时候，也正好是王一男大学里面对篮球有着最狂热的热爱时候，所以对于黑曼巴和大鲨鱼，王一男还是熟悉的不行。 来到LA，怎么都要去拜访一下陶教授啊，王一男跟周慧来到UCLA陶教授家的时候，正是饭点。 “我怎么感觉你这个时候来，就是冲着我媳妇的安南料理呢”，陶教授跟王一男也很熟悉了，他打趣到， “看破不说破嘛，你的修行显然还不够啊”，王一男很是无耻的说， “还是要祝贺你啊，那个G-不可描述定理，再过几十年之后，人们很可能会发现，这篇论文称得上新世纪最大的数学发现”， “完全是格罗腾迪克教授的思想，我就是执笔而已，而且你们几位在讨论的时候其实也提供了很多思路”，王一男可不敢居功。 “哪有那么简单，从论文里面我还是看出不少熟悉的东西，你也贡献了不少”，对于陶教授来说，只要看一遍论文，整个过程就像清晰的放在眼前一样， “不过说实在的，像格罗腾迪克教授那样的天才，真的是一百年都出不了一个”，陶教授难得对一个人有这样的感叹， “这话都是别人用来形容你的吧”，王一男在心里暗自吐槽。 俩人天南地北的聊了一会，陶教授也给王一男介绍了他最新的研究成果，跟形式化系统还是有很大关系，看起来，王一男无意中也带歪了蓝星的科技树，利用各种数学分析工具对形式化系统和公理逻辑进行解构，变成最新的数学潮流。 “这样下去，也许会更快的促进人工智能的发展”，王一男在心里想，至于是好还是坏，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 美美的吃了顿安南料理，再喝点小酒，王一男才想起此行的正事，“对了，你认识NBA的人吗？”，王一男问， “哈哈哈、还真巧了”，陶教授笑了起来，“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就说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你别说，我还真认识一个超级明星”，陶教授说， “真的假的，你一个数学教授，怎么会认识NBA明星的”，王一男有点不太相信。 “黑曼巴你知道吧”，陶教授说，“算不算超级明星”， “我靠”，王一男忍不住爆了粗口，“虽然他已经退役了，不过绝对还是超级中的超级明星啊”， “话说，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明星”，王一男问， “说来也巧，前几年LA房产市场比较低迷的时候，有人介绍我投资一点房地产，当时正好有点闲钱，就在市场上看了看，正好，好莱坞边上的长滩，有一片别墅区，当时有一栋别墅急着转让，还不到一百万美刀，我就买了下来”， 原来眼前这位，也是土豪一枚，话说大米国的教授，薪水都这么高的吗？ “有时候周末我们会去那边住一住，结果有两次碰到黑曼巴在边上的小球场练球，一来二去，就认识了”，陶教授说， “你说巧不巧，黑曼巴正好是咱们的邻居”。 “正好明天是周末，晚上你们也别找酒店了，咱们一起住过去吧，房子够大，我们两口子没人做伴，冷清的很”，陶教授说， “那还等什么，Go Go Go”，王一男乐了，这样看起来，“到了上帝的地盘，我的运气反而比国内要好得多”， “难道所谓的上帝之子，说的就是我嘛”，王一男美滋滋的想。 于是稍加收拾之后，陶教授驱车带着自己的助理兼老婆，还有王一男和周慧来到位于长潭边上的别墅区。 从UCLA前往LB的路程不算太远，但是有一段挺长的滨海公路，夜深时分，凉风习习，打开车窗闻着略带着点腥味的海风，再听着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让人心旷神怡。 “咱们也弄套海滨别墅住吧”，王一男小声对周慧说， “你去哪我就去哪”，周慧“啪”的一把狗粮撒了过来，好在是在大米国撒的，应该影响不到咱们华国的读者。 陶教授的别墅是一栋三层楼的白色房子，门口有一个很大的院子，当然，屋子后面有一个更大的院子，院子后面是一片草坪，还有小小的树林，树林边上是低矮的栅栏。 “那边就是黑曼巴的球场了”，陶教授指着树林边上的栅栏说，王一男瞪大眼睛看过去，夜色太黑，隐隐约约的什么都看不到。 “明天一定要早点起来”， 王一男将闹钟定在七点，很快进入了梦乡。 热书推荐：猫腻大神新作《》、忘语大神新书《》、陈风笑新书《》、尝谕大神新书《》 第五十四章 扣篮的感觉 “呯、呯、呯”，睡梦中的王一男突然听到从远处传来的巨大声响。 正在街上瞎逛的他，看见一阵地动山摇，周围的房屋开始倒塌，地面也开始晃动起来，“呯、呯、呯”，随着地面出现一道道裂缝，声音也越来越近。 “是哥斯拉么”，王一男想，“这玩意不是在太阳国才会出现嘛，怎么这里也有”， 看着远处地平线上出现的巨大黑影，王一男猛然摇摇头，一下子坐了起来，他再看了看床头的手机，LA时间还不到六点呢。 “原来是一个梦啊”，王一男想，但是这声音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呢？ 王一男从窗口向外望去，远处的树林边有一片灯光，影影绰绰似乎还有人影。 四月的LA，气温宜人，王一男披上外套，沿着后院的草坪来到那片树林前，果然，跟他猜测的一样，树林边的栅栏外，邻居家的一块小球场上，一个非常高大的人影正在打篮球呢。 急停跳投，胯下变向运球，三分线外拿起球就投，偶尔还来一个暴扣，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除了黑曼巴以外，这个人影不可能是其他人了。 王一男走到栅栏边上，专心的欣赏黑曼巴的表演，Kobe发现了他，不过还是自顾自的练习着，显然人们送给他黑曼巴这样生人勿近的评价可不是白给的。 王一男隔着低矮的栅栏给黑曼巴打了声招呼，“Hi，I am guest”，“嗨，我是陶教授的客人”，稍等了几秒钟，他补充道，“也是你的球迷”。 没有Kobe的允许，他可不敢跨过栅栏，要知道在大米国，说不定人家随手拿出一把AK74把自己突突了，你还没地说理去。 “陶教授是个很好的人”，这回Kobe总算有了反应，他拍了拍球，原地来了个灌篮，然后对王一男发出了邀请，“来一起玩一会？”。 王一男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翻过栅栏，Kobe把皮球扔给他，王一男拍了拍，隔着三分线来了个远射，现在NBA不是流行这个嘛，王一男也准备赶个时髦。 球不出所料的砸筐而出，王一男也不尴尬，反正就算是华国国家队的选手过来Sho，在别人的眼里跟自己估计也没有多大差距，拿起球，王一男来了个反身上篮，果然特训之后身体素质提升很明显，王一男感觉自己手指拨球的时候，离篮筐已经很近了。 “要是身高再高十公分，估计就能扣篮了吧”，王一男遗憾的想。 “干得不错”，Kobe难得夸奖了一句，当然是按照业余中的业余水平啦。 “Dad”，这时候，一个长腿小萝莉从房间里面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Kobe，王一男昨晚已经做足了功课，他笑着说，“这是娜塔莉吧，都快有我那么高了”，王一男倒是没夸张，这小萝莉身高腿长，看起来真跟王一男一般高。 不过要是资料没问题的话，人家才十岁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位叔叔是陶教授的客人”，科比说，王一男连忙补充道，“叫我王就行了，ang”。 黑曼巴虽然退役了，可对自己还是那么严格，没一会，王一男跟小萝莉只有在边上捡球的份了，“Slam Dunk”，看着Kobe轻松的又来了一个反身扣篮，王一男看见娜塔莉的眼里也漏出了羡慕的神情。 “好机会”，王一男想，他像一只大灰狼一样走到小红帽面前，“娜塔莉，喜欢扣篮吗“， “当然”，小萝莉毫不犹豫的回答。 看了一眼王一男，顺手就是一句乱箭穿心的话扔过来，“不过我现在跟你一样矮，怎么都扣不了”，王一男差点没哭出来，“一般矮就罢了，你还非要加上现在是几个意思，明摆着告诉我以后长的肯定比我高是不是”。 “想不想自己扣篮”，王一男问， “我爸爸抱着我扣过”，小姑娘也不是没有见识的萌新， “No No No”，“我说的是真实的，飞翔在篮筐之上的感觉”， “Those Flying Feeling”，王一男摇着大尾巴开始蛊惑起来。 “但是我太矮了，估计再过几年还是有机会的”，娜塔莉有些沮丧。 “等我几分钟”，王一男拍了拍小姑娘的头，额，还是蛮吃力的，毕竟小姑娘看起来跟他一般高。 跑回陶教授家里，王一男拿回来一个轻便的白色头戴设备和一副VR眼镜，这回VR眼镜不是五块钱的地摊货了，自带两块1080P的液晶屏，加上最新的手机同款芯片，安装了王一男他们开发的立体全景直播软件。 “让你女儿体验一下你扣篮的感觉”，王一男把头戴设备递给Kobe，再让娜塔莉戴上VR眼镜。 “你是认真的吗”，Kobe将信将疑，不过还是戴上那个轻便的头戴设备，原地跳了两下，没发现什么异样之后，Kobe看向娜塔莉。 “爸爸，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你，好神奇啊”，娜塔莉开心的说， “这个叔叔变成了小矮个，哈哈哈”，无辜受到三万点暴击伤害的王一男哭笑不得，也就是跟你们这帮变态比起来，在华国，我的身高真的不算矮啊。 看起来是有一点门道哈，Kobe开始运球向篮下冲去，娜塔莉不由自主的跟着往前跑了两步，手里还下意识的拍打起来，就好像拍打一个篮球一样。 把王一男看得心痒痒，要不是顾及到国际影响（当然更主要的是Kobe的块头太大了），估计他能把小姑娘戴上的眼镜给抢下来自己戴上。 Kobe冲到篮下。反身跃起，来了个背扣，娜塔莉挥舞着双手，好像自己完成了一次扣篮一样，大喊了一声“Yes！”，直到Kobe扣完篮回到娜塔莉身边，小萝莉还是舍不得摘下眼镜，“真是太逼真太刺激了”， “Dad，One more！”，再来一次再来一次，“给我Sho一个更酷的动作好不好”， 没办法，Kobe只好再次运球杀向篮下，拼着老命来了一个大风车，到底是老了，扣完之后，Kobe扶着膝盖，在篮下开始大喘气。 当然，父亲的努力没有白费，娜塔莉更加兴奋了，“Yes！”，“难以置信”， “就好像我自己完成的扣篮一样”， “我能看到篮圈就在我的眼前，越来越近”，小姑娘狠狠的比划了一下， “然后我狠狠的把球砸了进去！” 听得王一男心直痒痒，又不好意思让气喘吁吁地Kobe再来一次，好在Kobe给他解围了，“ang”， “这是你的研究成果吗”，Kobe问王一男， “是的，想不想试试看”，王一男问， “我，怎么试”，Kobe指了指自己，有点疑惑的问， “你可以体验一下一个菜鸟是怎么打篮球的嘛”，王一男笑着从Kobe的手里拿回白色的头戴设备，把它带在自己的头上，然后示意Kobe从女儿手里拿过VR眼镜戴上。 王一男拿过Kobe手里的篮球，然后用自认为最潇洒和娴熟的姿势，带球直扑篮圈，高高跃起，然后，来了一个三步上篮，没办法，这已经是他自认为最漂亮的篮球动作了。 王一男跑回Kobe身边，正好黑曼巴摘下眼镜，脸上露出一副就像便秘一样的表情，“确实是很奇怪的感觉”， “非常逼真”， “但是说实话，你的动作真的是太逊了”。 “不过全美直播，最好的效果跟你这个眼镜看到的画面比起来都差远了“，Kobe说， “说吧，看看我能帮上你的忙吗？”，到底是混迹多年的全明星，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你说，要是扣篮大赛的冠军，能够带上这个头套向全世界直播自己的扣篮动作，效果怎么样？”， Kobe的眼睛也亮了起来，“那简直酷毙了”。 当然，也不能让黑曼巴白干活是不是，王一男跟Kobe嘀咕了一会之后，Kobe心满意足的点点头，两人就分头行事了。 虽然主要目的圆满完成，但是王一男还是没有体验到扣篮的Feeling，“最好的留到最后，在扣篮大赛上，我要体验一把夺冠的感觉”，王一男这样安慰自己。 王一男看看时间，还好，帝都时间刚到晚上呢，打了个电话给红衣教主，虽然对于王一男没有把超级直播技术直接拿给胡椒直播颇有微词，但是王一男的预料还是没有问题，只要能打击鹅厂的事情，红衣主教那是砸锅卖铁也会干的。 更何况这件事不是砸锅卖铁，盘点下来之后，怎么都有的赚，红衣教主更是没有一点拒绝的道理了。 最后双方达成妥协，使用插件的方式在花椒直播里面支持全景立体直播，以后类似的直播活动，花椒同样拥有优先直播的权利。 但是技术还是归容与公司所有，直播产生的打赏以及其他收益，三方平分，胡椒是一方，容与公司是一方，还有一方，当然是Kobe为代表的直播球员啦，估计这个时候，黑曼巴正拿着头套，在LA的训练场推销呢。 说服胡椒直播答应这样的条件，还是费了王一男不少口舌，要知道，这种不转让技术的合作，对于红衣教主来说可是太少见了，最后说服教主的是胡椒的CTO，他看了容与公司提供插件的效果之后，只说了一句话， “领先整个蓝星二十年以上”， 好吧，当你的技术牛X到这样程度的时候，就拥有了绝对的议价权，你说不转让技术就不转让技术吧，话又说回来，真要转让技术，你说估价该开多少好呢？ 时间紧迫，在胡椒的技术人员争分夺秒的对嵌入插件新版本客户端进行测试的同时，一场规模浩大的宣传活动也在361强大的宣传机器中开始启动了。 当然，与之同时哗哗流出来的，还有海量的软妹币。 “NBA扣篮大赛，你没看错，就是你，来参加NBA全明星扣篮大赛吧” “想体验飞翔的感觉吗，赶紧下载胡椒”， 然后是跟一堆VR眼镜厂商的合作推广， “中为VR眼镜，联手胡椒让你飞翔在篮筐之上”， “风暴VR一体机，你就是扣篮王” 。。。 热书推荐：猫腻大神新作《》、忘语大神新书《》、陈风笑新书《》、尝谕大神新书《》 第五十五章 全明星周末 以往历年的NBA全明星赛总是在华国人的春节时候举办，估计是看着每年一度的春晚节目太烂，发扬国际主义精神，给华国人民提供一点够水准的娱乐节目呢。 不过由于去年劳资谈判破裂的缘故，NBA停摆了很长时间，再次启动的时候，所有的日程都顺延了，所以今年的全明星周末安排是三月初进行了。 当然，这种顺延对我大鹅厂来说，影响是可以忽略的，自从购买了NBA的全部网络直播版权之后，鹅厂红了不少小主播，反正不管懂不懂球，只要长得还过得去，最好还是某某球队或者某某球星的脑残粉，那妥妥的大红大紫啊。 更不要说负责NBA的内容总监了，那叫一个炙手可热，暂停时间、中场休息，甚至聊天打屁的弹幕厅里面不起眼的一个位置，都给卖出了天价，而且，你要是稍微晚点预订，花钱都没地买去。 Andi是刚上任没多久的NBA内容总监，港岛人，依靠着跟某位鹅厂顶级大佬的关系，从无数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抢到了这个超级抢手的职位，随着新赛季的开打，那日子过得是一个舒坦，真是做梦都在笑的感觉。 可是全明星周末快要到来的时候，Andi反而开始发愁起来，按道理，这个时候是所有广告卖的最好的时候，也是每年年度业绩的销售大头，可是今年好几个大客户都抱着明显的观望态度，好像在指望鹅厂降价。 “指望鹅厂降价，你还不如指望华国足球队能打进世界杯呢”，Andi恨恨的想， 但是Andi越想越觉得奇怪，以这些大主顾的尿性，那是绝对没有胆子反抗鹅厂屠刀的，最常见的场景是左手砍了你一刀，你还得把位置摆摆正，让别人右手砍得更方便一些。 “今儿个都吃了熊心豹子胆吗？”，Andi想，她拿起电话，准备问问相熟的汽车行业大主顾，看看今年是不是有啥特殊情况。 “老板，看看这个”，她的威信上面最得力马仔的头像闪动了两下，然后给她发送了几条链接， Andi随手打开一条链接，“哗”的一下，弹出了鹅厂死对头361的一个广告页面，页面上是一个大大的NBA Logo，还有一张合成的照片，将最近几届扣篮大赛夺冠的动作放在一起，然后在里面插入了一个黑色的剪影，下面是一行巨大的标语， “还等什么，下一个就是你”，小标题是， “三月六日，准备好胡椒直播和VR眼镜，我们共同见证冠军的诞生”。 “搞什么啊，NBA所有的视频转播信号都被我们独家网络买断了”，Andi忍不住破口大骂， “见证个屁啊，看我告不死你”。 再打开另外一条链接，“三月六日，飞翔！在篮筐之上！”， “风暴VR 眼镜携手胡椒直播带给你前所未有的全新世界！” “故弄玄虚”，Andi拿起桌上的电话， “给我接法务部”，过了一会，Andi的声音大了许多， “对对，你们也看过竞争对手的广告是吗”， “我们的购买是不是能够Cover掉所有的官方信号”，得到明确答复的Andi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大鹅厂法务部门的威名还没有传递给所有人吗？ 于是当天下午，NBA合作部门，法务部门和鹅厂知识产权保护小组专门召开一个小小的会议讨论最近出现的这些新情况。 仔细研究了好多遍NBA的授权合同之后，法务部门得出很明确的意见，所有视频信号未经鹅厂的允许，在华国范围内，其他任何人是不能使用的，甚至视频截图都不行，更不要说GIF动图了。 现在之所以别的网站还有一些GIF动图，那是因为鹅厂不想管，让这些质量低劣，效果差劲的动态GIF，作为我鹅厂视频直播软件的免费广告把，阿门。 法务部门根据现有的广告内容是无法做出行动的，不过他们将会在侵权形成的一瞬间就把胆敢挑战我大鹅厂的狂徒告上法庭，让这帮胆大妄为的狂徒，承受我大鹅厂的愤怒吧。 就在鹅厂法务部门摩拳擦掌的时候，Kobe也从LA给王一男发来了好消息，黑曼巴的面子果然不是盖的，今年扣篮大赛的几大热门都同意带上直播头套上场比赛。 当然，更有可能是这几位NBA的边缘人物，被土豪们狂刷直播间的豪气给彻底征服了。 全明星扣篮大赛前两天，胡椒直播和相关VR眼镜的宣传达到了高潮，为了达到让没有VR眼镜的人也能有机会体验全景加上立体的效果，王一男和红衣教主都下了死力气，容与公司和361先掏出一笔钱，订做了几十万套简易的VR眼镜。 就是那种可以放手机的纸盒子，带有两个放大镜片，用一根带子就可以固定在头上，成本大概十五块软妹币的东西，定制了30万套，各种送，买东西送，811购物送，看电影送，网上购物也送。 反正最后在全明星周末之前，很败家的送出去三十万套。 时间过得很快，NBA全明星周末终于到来了，361还在懊恼广告做的不够猛，Andi也很郁闷，广告的业绩离预期有很大差距，而鹅厂的法务部门已经准备好了两米长的大刀，你们别误会，不是砍作者的。 王一男早早来到LA的斯台普斯球场，以他今天的知名度，好歹还是可以在前排混个不错的座位。 而在王一男还在去往球馆路上的时候，帝都时间的早上，所有打开胡椒直播的用户，都会被一个巨大的广告刷屏， “蓝星首次第一视角全景立体直播”， “飞翔不再是少数人的专利”， “NBA全明星扣篮大赛，谁是冠军？”， 点开广告之后，你会立刻看到左右两幅看起来很相似的画面，如果你的手机是普通的1080P屏幕的话，每一幅画面的分辨率是960乘以540，不会太吃惊，但是如果你是一个新潮的手机玩家，买到了最新的2K屏幕，那么你会被每一幅画面 1280 乘以 720的分辨率惊呆的。 因为每一幅画面都达到了720P的分辨率。 如果你正好有一副赠送的VR眼镜，把手机放进去戴上，当然，如果你有一个更高档，效果更好的专业VR眼镜，戴上之后，你会被逼真的立体效果，还有能够转动脑袋看到的360度全景画面彻底惊呆的。 为了了解敌人到底在做什么，Andi买了一个高档的风暴VR眼镜，1200软妹币，当然，不缺钱的Andi手机是PhoneX，虽然达不到每一幅画面720P的水准，不过也差之不多了。 戴上眼镜，Andi立刻发出了一声惊呼“o！” Andi感觉自己变得高大了好多，从画面看，正好坐在大巴上，这辆大巴也特别奇怪，位置都非常的宽大，连车顶的电视都是超级大号的，耳边传来了解说的画外音，“我是魔术队的阿龙戈登，我正在前往斯台普斯的大巴上”， 正说着呢，镜头一阵摇晃，然后大巴车停了下来，就看见大巴车里的球星陆陆续续的开始下车，Andi感觉自己站了起来，然后弯着腰走向车门，他下意识的用手够了一下，当然除了空气以外，他什么都没碰到，但是按照估计的高度，应该能摸到车门才对。 镜头摇摇晃晃跳下车，然后突然一双大手冲着Andi拍了过来，吓得他一个机灵，大手的主人是斯佩茨，Andi感觉他一把抱住自己，肋骨都在嘎嘎的响。 “这是什么”，斯佩茨的大手指着Andi，当然，应该是指着阿龙戈登带着的头套，“挣钱的玩意”，戈登毫不客气的说，然后跟斯佩茨开始嘻嘻哈哈的吹起牛来。 估计俩人说的什么应该涉及到商业机密了，画面一下子黑掉，然后切换成另外一个人的视角，Andi觉得自己呼的一下又飞回大巴车上，画外音接着说，“我是森林狼的拉文，我还在前往球馆的路上”， 森林狼的大巴车上显然比魔术队要活跃得多，估计活跃程度是跟队伍的战绩成正比的吧。 Andi感觉自己开始摇头晃脑的唱起歌来，不一会画面又是一阵摇晃，从窗口看去，球馆近在眼前，但是车旁早就围满了想要签名的球迷。 Andi晃悠着走下大巴，忽然旁边一个本子和笔飞了过来，差点没砸到自己的眼睛，Andi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手还向外挥舞了半天，才突然想起这是在办公室。 铁青着脸，Andi摘下VR眼镜，虽然只是节目开始前的测试花絮或者说正餐前的开胃小菜，但是达到的效果已经足够震撼了，“通知所有中层以上主管，全部到我办公室来开会”，Andi吩咐自己的助理。 同样的故事，在华国几乎所有的直播公司同时上演着。 王校长把价值不菲的HTC VR一体机一把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我们的技术都是猪吗，每个月开那么高的薪水，直播效果跟人家比起来，就是一坨X”。 而ZZ直播，逗猫直播，还有央客直播的CTO们，更是被骂的跟狗一样，连带着为他们提供服务的视频云厂商，更是接到了无数咨询和投诉的电话。 “你们号称全蓝星最先进的H265技术，怎么画面跟别人的比起来，就像打过马赛克一样，模糊不清”， “你们的技术告诉我，立体都做不到，全景更不要想，我TMD的还真信了”， “结果呢，你看看别人的效果，这是360度全景啊，360度立体全景”。 更多的电话是这样的，“360度立体全景直播，你们什么时候能支持？”， “不要跟我说困难，直接给我报价好了，两倍，三倍的价格都没问题”， “我知道你们需要研发，时间表总有吧，时间表呢”， 而在鹅厂，Andi的办公室里面，是长时间死一般的寂静。 法务代表站在桌前，满头大汗。8) 第五十六章 普通人的飞翔 andi办公室的电视机上，不知道被谁同步成手机的屏幕，正在播放胡椒直播app的nba特别直播节目。 虽然没有专业的播放设备，这台4k的电视机上只是简单的播放左右两个屏幕的画面，但还是可以明显的看出来不同凡响的清晰度。 “单独一个屏幕的分辨率跟我们的蓝光视频直播信号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一个参加会议的运营人员可能是为了活跃气氛，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来安慰大家，估计也是觉得自己跟andi的关系很不错，应该出来暖暖场吧。 只不过他高估了自己的分量，这句话就像在沸油里面浇上开水一样，“一个屏幕！”， “张开你的狗眼仔细看看，这是一个屏幕吗”， “这是两个，两个屏幕！”， “而且每个屏幕只是一小部分的角度而已，画面是可以360度旋转的”，说完andi拿起桌上的vr眼镜转了一圈，只见电视机上的画面也跟着旋转了起来。 “看清楚了没有，这是360度全景画面，360度的！”， “你告诉我，咱们的直播信号有多少度，十五度还是二十度？”， 边上另外一个andi的心腹，大着胆子说了句，“咱们有三个不同的角度”， 好吧，这回andi彻底爆炸了，“三个狗屁角度，你告诉我另外两个角度有没有观众会选择，你说啊！”， “还有，有任何角度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吗？”， 正巧，画面上播放到阿龙戈登从更衣室出来，走向练习场时候所看到的画面，只见镜头摇摇晃晃，不断地有大手从空中飞舞过来，跟这位超级新扎主播碰碰拳什么的。 指着摇摇晃晃的画面，andi大声说，“这才是真正的第一人称视角，nba官方给我们的信号，跟这个比起来，那就是一坨x！”， “一帮饭桶和废物，公司花了那么多钱雇佣你们，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发傻的！”， andi彻底的发泄出来之后，总算冷静了一点，他望向法务部门的人， “charles，怎么样，他们这种直播方式，有没有侵权？”， 名叫charles的律师白白净净，带着一副很大的黑框眼镜，他手里捏着一大本厚厚的合同文本，应该是鹅厂跟nba签署的合作协议。 “很难说，简单的从合同文本上很难抓到他们的痛脚，因为他们没有使用nba提供的任何官方视频信号，画面、声音甚至解说都没有涉及到”， “但是我们跟nba毕竟签署的是独占协议，整个华国大陆的独家转播权，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也可以理解为任何比赛的画面都应该归我们所有”，charles说， 虽然很牵强，不过律师是用来干嘛的，拿了鹅厂的钱，把黑的说成白的那也是常规操作啊，更何况只是小小的扩展一下合同的外延呢？ “那你们还等什么，立刻给我起诉啊，发律师函，打电话！”，andi大声说， charles点点头，“我们马上就去，不过我个人认为，让nba官方给这几名直播的运动员施加压力，应该是一个更好的方案”。 “run run run”，andi把几名律师赶走，匆匆宣布了散会，自己跑到老大的办公室， “老大，老大，你是不是跟nba那边说一下，有球员私自在直播，对我们共同的商业利益是一个重大的伤害啊”， 说完andi都有点佩服自己了，“共同利益”，说的多好啊。 就在andi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召集相关人员紧急研究对策的时候，大部分吃瓜群众可不管什么版权问题，什么现场画面的授权问题。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自己看得爽就足够了。 比如说一个典型的高中生小明，他今年高三了，六月份就要参加高考，以他的成绩，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考个本科大学没问题，但是211啊，985之类的能不能考上，那就要看到时候的发挥，当然还有这最后几个月的努力了。 只不过今天小明可顾不上学习了，首先呢当然是因为今天是星期天，更重要的是今天有扣篮大赛，小明正在家里看某电视台的直播呢，这可是难得不通过鹅厂可以看到nba的机会，扣篮大赛还没有开始，首先是三分大赛。 小明看了一会，就觉得奇怪了，隔壁老王家的孩子，也是小明同班同学，小王是小明的铁哥们，两人经常一起去打球，这种比赛以往都是两人一起看的呢，怎么今天小王还没过来呢。 小明用威信call了一下小王，却半天没有回应，正纳闷呢，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小王冲了进来，满脸的不可思议的神色，“你看看这个”，他拿出一个简陋的纸盒递给小明， “这是什么呀”，小明嘟哝着接过盒子，“把这个带子系在脑后”，小王帮小明系上带子。 突然，小明感觉自己来到了nba的赛场，正坐在地上观看nba的三分大赛，场景是如此的逼真，把小明下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回头，就看见一个黑人大汉正好奇的看着自己。 “哇哦”，小明吓了一跳，赶紧摘下眼镜，“这是什么啊，吓死我了”，他连忙问小王。 “你这都不知道”，小王bs的看了他一眼， “胡椒最新的nba 立体全景直播”， “效果简直酷毙了”， 一边重新戴上这个简陋的纸盒子，小明一边问，“这玩意你从哪里弄过来的？”， “门口811昨天买冰激凌送的，居然买一个冰激凌送一个vr眼镜”， “我靠，还有这种好事，现在还有没有了”，小明赶紧问到， “估计送完了吧，你别光顾着自己看啊，看到哪了？”， 小明一把推开小王伸过来拿眼镜的手，“等等，等等，到最关键时候了”， 这个时候，镜头切换到另外一名参加扣篮大赛的队员，白人选手kate，kate没有在场边观看三分大赛，而是在边上的练习场练习起了扣篮。 小明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体验扣篮的感觉，他看到皮球在自己眼前弹跳着，好像自己伸出手开始拍打眼前的皮球，然后转身面对着篮筐，在停顿了两秒钟之后，小明发现自己开始加速了， 当然，小明这辈子都没有跑这么快过，他看见场边的人群和练习场上的其他人飞快的滑向身后，甚至小明都感觉到有风从耳边吹过，篮筐越来越近， 忽然，小明感觉自己一下子飞了起来，越飞越高，就好像要碰到篮筐一样，篮球被砸进篮筐，篮网抖动了几下，好像碰到了自己一样，小明不由得闭上眼睛。 “太酷了，原来扣篮是这样的感觉啊”，小明说， 这回小王不干了，“我靠，你运气这么好，居然能体验到扣篮，我都看半天的花絮了，虽然也很酷，不过怎么也比不过真的扣篮啊”，小王一把就拿回了纸盒子的眼镜，这个简陋的玩具一下子成为俩人争夺的焦点。 体验完扣篮之后，小明在大学里按照jordan的独门秘籍努力训练，成为校队的主力前锋，也真的能够在比赛中扣篮了，而小王因为这个眼镜跟小明反目成仇，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同样的故事，在华国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方式上演着。 在扣篮大赛还没有开始的时候，有一点已经可以确定，胡椒直播和vr眼镜成为两个最大的赢家。 andi的上司联系了nba媒体关系部门，他们听说有这样的事情之后也大为吃惊，这不是明摆着挖我们的墙角吗，于是他们找上了头上戴着特殊头套的这几名运动员。 王一男和kobe对此早有预料，他们也专门研究过nba的相关条文，好吧，nba运动员戴上不影响他人的发带、头套、面具之类的东西参加比赛是被允许的，至于说这个头套有直播功能，拜托，哪一条规定上面写着，不允许头套有直播功能？ “法无禁止即为允许”，这可是通行整个蓝星的基本准则。 于是在王一男和kobe专门请来的律师保护下，或者叫做怂恿下，几名运动员都拒绝了摘下头套的请求，官方只能提出请求而不是要求，因为这是规则允许的。 没办法，nba媒体委员会准备开会讨论这个问题，是不是出台新的规则，不允许运动员佩戴的发带、头套或者其他装备具有直播功能，当然至少这个全明星周末，他们是无能为力了。 andi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气的摔坏了新买的第三个vr眼镜，“真是腐朽的资本主义啊，这效率也是没谁了”， “要是在我华国，早就分分钟灭了你”，andi狠狠的想。 直播花絮开始之后，第一批看到立体加全景直播的人都快疯了，第一人称视角，高清晰的全景和立体的画面，任何一项对于观赏比赛的体验来说都哟巨大的提升，更不要说三个巨大的提升放在一块，那简直就是从头到脚的震撼、震撼、还是震撼。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超市里面昨天还发愁送不掉的那些简陋的纸盒子vr眼镜，不到二十分钟之后就被人抢光了，后来打听的人络绎不绝，“五十块钱给我一个”，“一百块卖给我一个行不行”，这类的声音充斥在811小店，还有电影院售票厅。 这样的热潮，在扣篮大赛开始的时候，达到了顶峰，由于带宽的缘故，大部分人是只能看胡椒的直播，或者在看胡椒直播的同时打开电视机观看catv的直播。 于是catv很惊喜的发现，在nba全明星周末收视率连年下降好几年之后，今年居然有了一个大幅度的反弹，把负责人乐得合不拢嘴。 当拉文跃起在空中，亲吻篮筐的同时，将篮球狠狠的砸入篮筐，华国至少有上百万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o” “天哪”，“我真的在飞吗？”， 要知道，对于普通人来说，一辈子都不可能体会到在篮筐之上俯视篮筐，再把皮球砸进去是什么感觉。 而在这一刻，无数的华国普通人，真真切切和拉文一样，体验到这种真实的飞翔感觉。 “飞翔不再是少数人的专利”， 这句话，居然，是真的！ 第五十七章 扣篮王诞生 (猫扑中文 ) 随着运动员的各种花式扣篮，立体全景直播开始体现出前所未有的震撼的体验效果，直播房间里面已经沸腾了，胡椒直播的负责人见势不妙，早就开启了刷礼物才能发弹幕的机制。 但是没有用，你要是不把客户端礼物的效果关掉的话，就根本看不见直播的内容，净看礼物的特效了，很快，61总部的服务器带宽开始告警了，毕竟是立体加上60度全景的直播，虽然王一男的技术很牛，消耗的带宽也是普通直播的五倍。 这个时候掉链子，可不是闹着玩的，想到当年小猪妹直播的前车之鉴，胡椒新上任的TO打了个冷战，当年他老大那满头的大汗仿佛就在眼前啊。 好在一年多时间过去了，华国信息基础设施还是有了很大进步，一通电话打过去之后，使用借用或者购买的方式协调了几十个G的临时带宽之后，TO童鞋总算有了底气，面对红衣教主的询问很是豪气的拍了胸脯，“我们的带宽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而对于普通观众来说，他们才不关心带宽占用啊，海底光缆之类的细节，好看流畅就行。 王一男最早提供的版本是没有回放功能的，而且这种没有人知道的视频压缩格式，连一个基本的规范都没有，所以想做录像也无从下手。 结果61的一个天才程序员想到一个天才的办法，他直接用网络抓包程序将直播时候客户端收到的所有数据包抓取下来，然后打上时间戳，在需要回放的时候直接重新发出来记录下的所有数据包。 本来华国观众观看扣篮大赛是没有任何倾向性的，但是有了直播就不一样了，进入最后决赛的拉文和戈登因为戴上头套直播，立刻成为华国观众支持的对象。 拉文开始了自己的决赛第一扣，所有戴上VR眼镜的观众，跟着这名高大的NBA明星选手，俯视着整个球场，很多人一看见画面就被惊呆了，“从来没有想象过球场可以这么的小，篮球可以像一个玩具，而篮筐看起来比平时矮了不少”，这是小明脑海中的想法，也是华国无数高中生，甚至大学生的想法。 只见拉文开始加速，观众们感觉到风呼啸而过，然后他高高地跃起，球一开始在身前，然后一下子消失了，经常打篮球的人知道，这是一个背后运球换手，问题是，这是飞在空中的换手啊。 篮筐越来越近，篮球突然出现在手中，小明不由自主的重重挥出右手，将篮球砸进篮筐，“o”， “太酷了”， 王一男虽然在现场，但还是忍不住戴上了VR眼镜，他这里的信号没有海底光缆的延时，比华国国内还要更加的流畅，随着拉文重重的将篮球扣入篮框，王一男大喊一声“es！”，手中的爆米花也随之飞向空中，洒满了整个前排的座位。 “Oh，Shi*”，王一男连忙给前排的观众道歉，看到一个彪形大汉满脸不善的转过身来，王一男一把将HT的VR立体眼镜递给他，“Just look this”， “It's Unbelievable”， 大汉将信将疑的接过眼镜戴了上去，接下来正好是戈登惊天一扣了，罚球线起跳，空中来了个大风车，然后将篮球重重砸入篮筐。 从飘逸程度来看，这个球也许比不上当年Jordan的罚球线扣篮，但是架不住难啊，而且是真难，飞那么高，那么远，还要来个大风车，如果是第一视角，这刺激程度我是没词了。 反正前排那家伙站起来发疯一样的又蹦又跳，嘴里还不断的叫喊着，“Amazing！”， “Oh，M God”之类的话。 跟这个幸运的家伙一样，整个华国上百万人目睹了这种从来没有过的临场体验，这里面当然包括Andi，他一把摔坏了今天刚买的第五套VR眼镜，是几十块钱的便宜货，因为好东西早就被他砸光了。 “跟这个效果比起来，咱们的NBA直播就是一坨翔！”，Andi破口大骂， 接下来又轮到拉文的表演时间了，罚球线空中接力，从VR 眼镜看起来，就好像自己脱离了蓝星的引力一样，御风而行，“古人所谓的剑仙，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王一男戴着好不容易抢回来的眼镜，不由自主的想。 滑翔摸头转身暴力飞扣，这是戈登的Sho Time，斯台普斯的观众快要疯了，而华国，数百万观众也快要疯了，王一男和他的合作伙伴很幸运，这是数十年来最精彩的一次扣篮大赛，也许只有Jordan和人类电影精华的对决才可以媲美。 当然，最后的冠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不管拉文还是戈登，都戴上了王一男提供给他们的头套，你不得不佩服黑曼巴的眼力，仅仅选择了五名球员，就包括了扣篮大赛的冠军和亚军，两人联手为华国观众奉献了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逼真的体验和完美的视觉盛宴。 当扣篮大赛进入到最后最高潮的时候，华国所有店面摆出来的VR眼镜全部被一抢而光，更不要说超市、电影院里面赠送的货色了。 以至于胡椒直播专门增开了一个直播间，二十四小时反复播放直播的回放，用的就是那名天才程序员的方法，从头到尾的顺序发送保存下来的网络数据包。 一直到王一男提出严正抗议，直播间才被关闭，亲兄弟明算账，当然这个直播间的收入还是要分成三等分的。 直播进行到最高潮的时候，在线人数突破两百万，要知道，这两百万所占用的带宽，几乎相当于普通直播的五倍，毫不夸张的说，华国在这个时候一半的互联网流量，都是扣篮大赛的立体全景直播。 虽然在此之后的很长时间，再没有类似的节目了，但是这次直播所造成的影响是深远的， 最明显的结果，是胡椒直播借此机会一跃成为直播界的老大， 然后是一堆大大小小的VR设备制造商借机清空了库存， 最扯的是，某个炒作VR概念的上市公司，一下子收获了五个涨停，让庄家一头雾水的赚的脑满肠肥。 韭菜嘛，谁割不是割，把王一男郁闷坏了，早知道应该在低位多吸点筹码的，这样现在不就是赚翻了？ NBA这次的反应也不是一般的快，第二天就紧急出台了政策，不允许带有摄像功能的头套等装备在比赛中佩戴，还美其名曰，“保护运动员的隐私”，这里面谁动了手脚，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 这让王一男直播第二天全明星赛的想法泡了汤，不过后来想想全明星赛的精彩程度还不见得有扣篮大赛好，这样留一个绝响，宣传效果那是绝对的。 既然没有再赚一笔的念想，王一男只好跟胡椒直播算账分赃了，最后的收益也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直播间峰值的在线达到两百五十四万人，相关的广告收入是按照PA计算的，主要的展现和点击来源于直播间歇弹出的广告窗口，从直播花絮开始到最后扣篮大赛冠军领奖，直播一共持续了六个小时。 PA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高，到最后仅仅十分钟的收入，就达到了七百五十万软妹币，最后总的PA和一部分PM收入达到了四千五百万软妹币。 而打赏的收入就更加恐怖了，日常打赏就是鲜花啊，电器、小动物、表情什么的，主要是为了发言（因为不刷礼物是没有权利说话的，穷人没有发言权，资本家的世界就是这么赤果果），虽然每个打赏很便宜，两块钱、五块钱就可以，但是架不住人多啊。 你想想，两百五十多万的同时在线，每个人打赏五块钱，那就是一千两百万啊，最后总的日常打赏金额达到了三千五百万软妹币。 最大头的往往都在最后，直播的打赏也不例外，土豪打赏虽然不像日常打赏那么频繁，但是以华国如今的经济发展水平，两百多万人里面，网住了十万八万个土豪，那简直太正常了。 而这十万八万个土豪里面，万儿八千个拿钱不当前的主，也是一个合理的比例吧，于是大宝剑、保捷、大号747还有空客80满天飞，最牛X的一个土豪，给拉文打赏了夸张的几十架空客80，好几十万软妹币哗啦就扔出来了。 连王一男自诩为有钱人，看了也一阵的肉疼，到底是富二代、富三代啊，花父母的钱或者祖上的钱一点都不心疼，王一男这种富一代，那是怎么都不会这么糟蹋钱的。 当然，正是这些糟蹋钱的家伙，让王一男最后笑得合不拢嘴，最后土豪的打赏金额，达到了日常打赏金额的三倍还多，一点二亿软妹币，王一男看着这个数字，也忍不住发了好一会呆。 最后的总收入达到了整整两个亿软妹币，扣除带宽成本，前期推广成本，还有免费赠送简易VR眼镜的成本，当然还要扣除企业所得税，还有其他税收等等，最后可分配的净利润达到了一点二亿软妹币，也就是说每家四千万软妹币。 这笔外快远远超过王一男的预料，原来以为挣个几百万，顶多一千万软妹币就很不错了，没想到一下子挣了四千万，不过王一男同学也是见过钱的，高兴归高兴，倒不至于乐的跟什么一样。 黑曼巴可就不一样了，听到他们几个人可以分到四千万软妹币的时候，整个人差点都傻掉了，六百多万美刀，虽然加州的税务部门一定会闻风而动，赶过来在蛋糕上切下巨大的一块，但是总共四百万美刀的净收入，还是把黑曼巴吓呆了。 这些钱在LA买一套豪华的海滨别墅都绰绰有余！ 就算黑曼巴再大方，自己拿一半，剩下一半给那几个运动员，最后冠亚军多些，每人六十万美刀，剩下的三个人每人贰拾万美刀。 要知道，一年四百万美刀的合同，已经是NBA的平均薪资了，所以这笔外快不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一笔飞来的横财。 虽然钱还没到手，黑曼巴还是热情的邀请王一男跟他一家共进晚餐，“ang”，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最好的华国朋友了，有任何要帮忙（能挣钱）的事情尽管说”，挽着王一男的脖子，Kobe乐呵呵的说。 王一男本来还想着在大米国再混两天，带周慧去LA海边度假呢，可钱中华一个电话，把他从风景如画的大米国西海岸，叫回了帝都。 猫扑中文 第五十八章 野球场虐菜直播 从bigla飞往帝都的航班，这回总算走的是北极航线，只不过飞机飞行在北极上空的时候，王一男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比如说突然能量灌注，变身成为超级赛亚人什么的。 周慧看着王一男神叨叨的样子，好奇地问他，“你坐在这里又是结手印，又是冥想的，几个意思啊？”， 王一男说，“我在吸收空气中的高能伽马射线、看看能不能引发线粒体变异”， “呃，此话怎讲？”，周慧不解的问， “因为北极上空的磁场和大气层对宇宙射线的吸收最小，而且咱们还在一万多米的高空，所以高能宇宙辐射是整个蓝星其他地方都没有的”，王一男解释到， “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选择这趟航班了！你害死我了”，周慧惊呼一声，从包包里面翻出原准备在bigla海滩上使用的防晒霜，跑到卫生间开始涂抹了，涂完之后还跑回来问王一男，“你要不要涂一点？”， 正在等待发生线粒体变异的王一男哪里用得着这玩意，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一直到飞机降落在帝都机场，王一男期待的变异还是理所当然的没有发生，钱中华亲自来机场迎接王一男和周慧，将周慧送回家之后，王一男才顾得上问钱中华，“这么火烧火燎的找我，有啥重要的事情？”， 钱中华没有回答，反而问他，“你们跟116所搞的那个同温层徘徊者计划，进展的怎么样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呢”，说完，王一男拨通了杨总师的电话， “杨总师啊，我是王一男，你们改双发的方案进展如何？”， “下周可以试飞？那太好了”， “什么，不能太乐观？你说，我听着，嗯嗯嗯，明白了”。 挂掉电话，王一男对钱中华说，“进展还是比较顺利，最新的原型机下周就可以试飞了”， “不过还有一些技术问题没有解决，做不到非常长时间的巡航”， “白天只能做到部分充电，大概经过三个夜晚之后，储存的电能就会消耗殆尽，也就是说，第四天必须飞回基地充电”。 “你们那个无人机的回收是采用什么方式，能够自己着陆吗，如果可以的话需要多长的跑道”，钱中华接着问， “今天咋回事，以前没见你对技术这么关心嘛”，王一男一边说着一边重新拨通了杨总师的电话， “刚才有个问题没来得及问，对，咱们的祥龙是采用通常的跑道方式着陆吧”， “嗯，好的，那滑跑距离是多少？”， 放下电话，王一男对钱中华说，“大概五十米以内吧”，钱中华点点头，“”那就没问题了”。 王一男还是一头雾水，“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别卖关子了，赶紧给我个说法”。 “你知道前段时间失踪的那架客机吗”，钱中华问， “当然，飞机出发之后没多久就神秘的失踪了，经过多个国家连续几个月的搜索都没有任何发现”。 “因为飞机上有不少华国人，所以我们决定再组织一次搜寻”，钱中华说， “这次搜寻的主要区域是南太平洋的无人区，那个地方离最近的岛屿也有数千海里，所以通讯是一个大问题”。 王一男恍然大悟，“所以你们就想到了我的同温层徘徊者计划”， 钱中华也不避讳，“这次搜寻的主力将是各种无人机”， “包括军方的，民用的，还有各个研究所的自研型号，也算是一次无人机大比武吧”，钱中华说， 王一男忍不住要为提出这个计划的哥们点一百个赞了，这种实战搜寻演练，既能够寻找失踪的飞机，又能够考验各家无人机的性能。 “很多无人机需要进行远程遥控，之前的方案多半都是通过卫星传输信号，延时很大，遥控的效果不尽如人意”，钱中华说， “这个时候想起来咱们同温层徘徊着的优异性能啦”，王一男调侃道， “这对你们来说也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啊，只要在实战中展现出优势，以后肯定不会有那么多的反对声音了”，钱中华说， “舰队什么时候出发”，王一男问， “三到四周以后吧，从南边的军港直接出发”， “那时间应该来得及，我来安排一下吧”，这样的好事，王一男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回到容与公司总部，王一男跟电子部金陵某所确认了转发器的研制进度，他们的设备已经送往116所进行联调了，而116所那边更靠谱，双发版本无人机下周试飞，而且是携带全部设备的完整状态试飞。 王一男自己是没办法跟随舰队行动的，毕竟太多的工作等着他呢。 大卫团队看到nba扣篮大赛直播之后，对公司的前景立刻充满了信心，这种级别的大杀器拿出来那是一定可以遇山开山，见人杀人的。 而在王一男忙着挣钱这段时间，哥德尔系统也没有闲着，利用高速光纤网络，它持续不断地收看各种直播节目，浏览各家短视频网站上的所有内容，哥德尔系统的神经网络几乎把所能收集到的所有影像资料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 当然，这种“看”不是人类理解意义上的看，对于哥德尔系统来说，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进化后的神经网络，可以用最小的失真和最高的效率把视频影像记录和回放出来。 等到王一男使用各种形式化方法，对哥德尔系统最新的神经网络进行编译得到可以使用的库之后，他惊奇的发现，在立体全景直播的程序代码基础上，最新版的程序又提升了20%的效率。 王一男将安卓和ios的开发库提供给大卫团队，实时视频聊天，多人视频聊天将成为他们产品的第一个切入点，或者说为了打败歌利亚，扔出的第一块石头。 大卫团队的技术人员测试了王一男提供的视频压缩/解压缩库，测试的结果让团队所有的人惊掉了下巴，也充满了信心，在普通3g网络支持的150k字节每秒的带宽下，视频库可以支持相隔千里之外的四个参与者，以1080p 的分辨率进行实时视频聊天，也就是说支持四路1080p的视频流。 而现有技术，无论是h264还是h265，能支持两路640 x 480就该谢天谢地了。 当然如果极限压缩码率有可能做得到这样的带宽和分辨率，不过那样的画面看起来早就惨不忍睹，估计也就只能看清楚对面的人是男还是女了。 “来嗨”，王一男暂时给产品取了这个名字，意思也很浅显，“大家一起来嗨”， 当然他自己也不是很满意，“你们有新的创意随时提出来啊，这个名字只是暂定名”。 有了这样一个大杀器，团队的人信心爆棚，不要说打败威信吧，至少在视频聊天，或者一个群组的多人视频交流方面，威信那就不是菜， 王一男将二进制库提供给大卫小组之后，接下来就是他们自己进行产品化的工作了，“要极度的精简，不是用户必须的功能，一个都不能有”，王一男对团队就这一个要求。 对于产品的保密问题，他倒不是特别担心，这可是直接从神经网络编译过来的机器码啊，任何先进的反汇编工具，程序分析工具对着这一大坨代码都会无能为力的，比使用多重混淆、多重加密之后的软件要难理解太多了。 要想使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原封不动的完全照抄，如果这样的话，就算抄袭的是我大鹅厂，王一男也有把握告得对方裤子都赔掉。 至于说立体全景直播这个大杀器，王一男准备在合适的时间，等到《来嗨》有了一定的安装基础之后再放出来，要不然，只能平白的便宜了胡椒直播。 当然，为了保持热度，在红衣教主的软硬兼施下，王一男还是同意在胡椒开了一个栏目，每周直播那么三四次，内容也很简单。 nba官方不让戴头套参加比赛？没关系，咱不播正式比赛总可以吧。 之前挣了不少钱的这几位nba球员除了参加比赛以外，总有一些业余时间，业余时间跟朋友三五成群去野球场虐虐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只要在虐菜的时候，戴上头套就行了，既不费事，又能带来不菲的外快，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在不经意之间，胡椒直播多了一个经典节目，叫做《让我来虐菜》，火爆的一塌糊涂，先是黑曼巴找的这几位扣将开心的虐菜挣钱，但是这种好事哪里瞒得住人，这不，连炙手可热的mvp候选人 curry啊，大胡子啊之类的都听说了。 “kobe，这种好事你居然不能不叫我”，这不，史上最牛三分射手给kobe打电话了， “sorry，sorry”，kobe也没办法，手里的头套早就被人抢光了啊， “the next eek！”，还好王一男又紧急给他发了一批货，kobe答应了curry还有大胡子第一时间把东西给他们才交代过去。 你能想象自己凭借着历史级别的三分射术，基本上扔一百个能进一百个的那种（假如没有防守），去野球场虐菜的感觉吗？ “唰、唰、唰”，“抬走，下一个”， “唰、唰、唰”，“抬走，下一个”， 于是curry的野球场虐菜直播成为胡椒最受欢迎的保留节目，到后来curry拿到自己的分成金之后，忍不住爆了粗口，“mmp，早知道虐菜也能挣钱，我才不管什么莱克布莱克的，签啥不是签啊”。 而王一男总算消停了下来，可以安安心心做做学问了，新开的《物理学概述》成为帝都大学最受学生欢迎的课程，王一男的系列讲课也被剪辑成节目在视频网站播出。 很奇怪的是，这档系列讲座也成为爱奇啊、tx视频之类的视频网站最受欢迎的节目之一，观看的次数居然超过了某些青春偶像剧。 于是几位老专家们热泪盈眶，“咱们民族有希望了”。 其实我觉得砖家想多了，原因很简单，王一男还有点小帅，仅此而已。。。 第五十九章 大卫捡起了石头 前往南太平洋的舰队还有两周才会出发，除了搜救以外，这也是一次舰艇的远洋演练加上无人机的大练兵，当然由于水下搜索的设备还是有些欠缺，所以这次搜索的目标区域还是以海面和浅水为主。 116所的祥龙全状态试飞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从目前试飞的进度来看，承担远洋接力通讯的任务还是没有问题的，唯一需要担心的，可能是复杂海况和天气情况下在舰艇上的降落了。 当然，为了稳妥起见，116所也带够了配件和维护人员，大不了摔坏了立刻修呗。 王一男也正好把自己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来嗨》上，除了隔三差五去帝都大学讲讲课，在雕刻时光跟周慧待在一起，放松一下心情以外，他基本上都呆在关村科技园的梦想科技大厦，跟大卫小组一起雕琢第一个版本的客户端app。 服务器开发团队已经使用 rust 语言加上哥德尔系统的帮助开发了一整套完整的基础信息传输设施，rust的语法进行一定的简化加上哥德尔系统的自动推断和纠错机制，很好的解决了不仅仅是写程序，而且是正确的写程序的问题。 对于开发一个庞大的系统来说，最开始做的事情是什么，王一男看过一本经典的著作，叫做《indosnt技术内幕》，书写的怎么样王一男差不多已经忘了，但是里面有一些indosnt之父 dave访谈性的片段文字，上面介绍了indos nt的前世今生，王一男至今记得清清楚楚，dave对于大系统，复杂系统开发的一些经典论点，字字珠玑啊。 要知道，indosnt可是整个微软历史上所开发最成功的一个系统了。 要开发任何一个系统，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确定需求，这没什么好说的，最差的项目主管都知道这个，要是你手下的项目主管连需求分析都不懂，赶紧把他开了吧。 需求分析之后，下一步是什么呢？如果系统比较简单，而且开发人员很有经验，那么解决了做什么的问题之后，可以立刻进入怎么做的环节，也就是说，可以开始系统设计，甚至直接开始编码。 但对于涉及到较大规模团队的复杂系统来说，就不能这么干了，dave童鞋的回忆里面，讲述了他组建indosnt开发团队以及启动indosnt项目时候的真知灼见。 那就是，要为整个项目选择一致的，明确的策略。 策略是什么呢，策略就是评价的标准，优先级的选择，在碰到问题时候判断优劣的准则。 比如说indosnt这样的系统，整个生命周期可能会持续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那么可扩展性就为成为设计的核心策略。 这样面临选择的时候，如果a方案性能更好，但是扩展性差，b方案性能略差但是扩展性好，那么根据一致的核心策略，整个团队就会没有争议的选择方案b。 而对于王一男他们开发的这个大型信息传输基础结构来说，可靠性是核心策略，这就要求在设计的时候选择容错性最好，对网络环境依赖最小的方案。 有了一致的策略，团队在选择的时候才能有参考的依据，而不是简单的拍脑袋或者根据主管的喜好，要知道，技术方案的分歧，往往是造成研发团队分裂的最主要因素。 跟服务端开发团队讨论完了需求，设计策略，以及根据设计策略选择的主要技术方案之后，王一男对他们在哥德尔系统帮助下，实现这个系统的能力和实现质量还是充满信心的。 接下来就是客户端了，一张白纸好作画，王一男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选择跨平台的高层解决方案，比如说html5 或者 reactnative，一种语言或者说一套代码，可以在多个平台运行。 还是选择每个平台自己的主力开发语言，java，objectc，或者最新的kotlin或者sift。 两种方案各有利弊，跨平台的方案，代码量小，需要维护的东西也少，但是性能肯定比平台原生方案要差，而且碰到一些底层的调用，还得求助于原生代码。 而原生方案其他都好，就是一个问题，同样的功能每个平台都要写一遍。 经过长时间的权衡和讨论，最后决定安卓直接上kotlin，ios直接上sift，反正这也是版本0.1，没有任何遗留代码的包袱。 解决了开发语言和随之而来的开发工具的问题，接下来就是浩如烟海的具体功能了。 当然对于推向市场的第一个版本吗，功能可以简化简化再简化，但是最基础的一对一视频、一对多视频以及多对多视频是必须支持的。 在此之前，有一个看起来简单，但是直接影响成败的问题需要解决。 那就是用户的注册问题，在移动互联网来临之间的pc互联网时代，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大家就明白了，鹅厂的一次点击明码标价，大概从几毛钱软妹币，到几块钱软妹币不等。 但是再好的内容，注册的广告做得再好，50次点击能够产生一次注册，那就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因为注册至少需要用户填写用户名，密码和确认密码三个栏目，而且用户名这个栏目跟已有用户名冲突的可能性是100%，需要用户反复尝试输入。 当然还有更多作死的产品经理，要求用户在注册的时候输入昵称啊、性别啊、年龄啊、爱好啊等等等等，这样完完整整完成一次注册的用户比例就更低了。 于是鹅厂当年最早推广企鹅的时候，采用了唯一企鹅号码的办法，自己挑选组合加上随机生成的办法，这种方法最大的好处是避免了用户名的重复，但是增加了用户的记忆成本，其实不是一个好的方案，只不过后来出现了根据企鹅号码位数来判断q龄，甚至可以拍卖尊贵号码捞一票等等奇葩的事情，所以这个蹩脚的方案被吹上了天。 这种用户的注册和绑定是需要极大的投入和持续的努力，想想看吧，pc互联网时代以千度和361的牛x程度，他们匿名用户和注册用户的比例，也是十比一以上。 匿名用户搜索是没问题的，使用安全软件也没问题，但是要想使用即时通讯功能，或者卖点avtar，引诱用户玩游戏充值花钱什么的，那就一定需要注册用户了。 这也正是361公司pc软件的安装量跟鹅厂的差距不大，估计也就是一个亿跟1.5亿的差距吧，但是收入差距达到几十倍的原因所在了。 感谢移动互联网的发展，感谢我大水果和米歌推出的智能手机系统，也要感谢众多互联网厂商持续不断的用户教育，用户注册的问题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反而没有pc互联网时代那么困难了。 因为所有人都有一个唯一的身份标识，那就是手机号码。 借助向指定手机号码发送随机验证码的常规操作，免除了用户需要记忆登录密码的需求，只要在自己的手机上，才能确认自己的身份。 这种方式也解决了以前pc互联网时代非常难以解决的密码遗忘或者密码丢失的问题，甚至还有用户名遗忘的问题，很少有人会遗忘自己的手机号码吧，何况就算遗忘了，因为手机实名制，也可以通过身份证找回。 “使用手机号作为用户唯一标示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王一男对陈子豪还有一帮骨干说， “你们说说是什么？”，王一男问， “是真实身份绑定吗”，陈子豪问， “这个好处刚才已经说过了，还有更大的好处，当然需要用户配合才行”，王一男说， “是跟手机通讯录有关系吧”，齐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非常正确，其实随着移动互联网如此紧密的渗透到我们的生活中，大伙对匿名的要求已经大大下降了”， “当然，这个跟重视**保护是两回事”，王一男说， “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对于我的熟人或者说放在通讯录里面的人，其实我是不介意他联系到我的”， “甚至不介意他知道我的名字，真实的身份等等”， “但是我的住址，收入，包括家庭情况，就是属于**的范畴了”，王一男说， “你们做产品的，一定要仔细和准确的分辨这里面的微妙差别”。 “我再问大家一个问题”，王一男接着问到， “对于企鹅通讯软件或者威信app来说，核心价值是什么，或者说对于后来者，最大的竞争壁垒是什么？”， 对于陈子豪、齐峰还有万新这帮在互联网圈子里面混迹了好多年的老油条来说，这个问题未免太简单了，以至于这帮家伙对望了一眼，都不咋乐意回答，最后还是陈子豪给了自己老板面子， “当然是朋友关系啊，好友和群组啊”， “要不是企鹅或者威信上那一堆好友和群组，换个软件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好吧，王一男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实在是有点太小儿科了，随便找个熟悉互联网江湖的人都能答得上来。 “这也是阻碍后来者进入这个领域最关键的因素”，王一男说， “但是，随着智能手机成为日常生活的标配，这个问题实际上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 “因为作为熟人社交工具来说，通讯录的好友圈基本上和即时通讯软件的好友圈是重合的”， “也就是说，只要app能够访问用户的通讯录，在保证**的情况下，比如说上传电话号码的md5摘要，然后跟数据库中的md5摘要比对，就能够找到所有的好友了”， “当一个新的用户通过电话号码加入之后，同样可以通知已经使用者app的所有联系人”， “这样基本上只要用户简单的一个确认步骤，就可以很快的建立他的熟人社交关系”， “而一旦使用咱们app的用户达到一定数量级之后，这种社交关系的建立将会是加速进行的”。 王一男最后总结到，“只要有了一定的用户基础，咱们就可以使用立体加全景的大杀器，迅速的指数扩展咱们app的用户数量”， “挑战歌利亚，也就不再是幻想”。 第六十章 新的总部 帝都的春天总是那么的短暂，风和日丽的日子似乎还在昨天，午后的阳光已经开始炙热起来，夏天悄悄的来了。 这天下午，王一男在帝都大学讲完课之后，又去两个实验室转了一圈，看了看最新的研发进度。 祥龙无人机经过多次改进之后，仍然只能实现七十二小时的不间断巡航，这个惨痛经验告诉王一男，电池技术是制约科技发展这个木桶的一个很大短板，有那么牛x的晶格频率理论和分子机器，不在这个领域搞出点事来，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王一男在分子机器和超导实验室抽调了一部分精干人员，成立了一个高性能电池课题组，主要是在现有锂电池技术的基础上，改进电极和电解质的技术，重点放在两个方向的技术突破上， 一个是研究新型的具有复杂表面的电极，对于锂离子电池的正极来说，放电时锂离子嵌入，充电时锂离子脱离，衡量电极性能的关键指标是能量密度，目前领先的水平能做到140毫安时每克，王一男通过哥德尔系统进行模拟分析之后，给出了几种晶格构型，交给秦凯为首的研发人员进行理论和实验分析。 另外一个方向是电解质，液态电解质由于先天性的缺点，安全性差、对环境适应性差等问题，王一男首先就放弃了，他把重点放在固态电解质上，这方面的工作还处于分析文献，准备形式化系统的阶段，离出成果还有一段挺长的距离。 总的来说，实验室的事情还是蛮让王一男放心，所以跟周慧坐在二楼窗前喝咖啡的时候，王一男的心情还是挺不错的。 咖啡店里面勤工俭学的大学生也习惯了两位大明星的到来，除了偶尔有邻座的客人抽空子来要个签名啥的，基本上还是没有人来打搅这两位大撒狗粮。 有了点闲暇时间，王一男跟周慧解释所谓的《g-不可描述定理》， “不是我谦虚，确实这个定理90%的功劳，都应该归功于格罗腾迪克教授”，王一男说， “不过我的这半个老师已经隐居起来，所以论文的传播和澄清的任务就只有我来了”，王一男有些话隐藏在心里没有对任何人说出来，其实格罗腾迪克最后离开的时候，身体已经很差了，也许他的隐居，更多的是想一个人告别这个他又恨又爱的世界吧。 “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科学界对这篇论文有这么大的反响，就我的理解来说，这只不过再次证明了人类理解能力的局限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周慧不解的问， 王一男沉吟许久，才缓缓地说，“其实我本来也不理解，但是去了一趟欧罗巴之后，我大概有点明白了”， “快说说看，为什么？”，周慧作为一个尽职的提问者，大眼睛看着王一男，好奇地问， “华国人可能很难理解，但是在欧罗巴，或者大米国，随着工业化的进程，包括整个科学理论的逐步兴起和完善，人们对于科学有了一种非常强大的信心”， “或者说信仰吧，依靠科学，我们可以潜入最深的海沟，我们可以登上月球，我们可以飞出太阳系，我们还可以在蓝星上点亮比太阳还要明亮的光”，王一男说， “我们可以了解比原子还小的结构，我们甚至能够抽象出十维的空间，蜷缩的维度，我们还能知道宇宙的年龄，发现最遥远的恒星，那么还有什么是人类做不到的呢”， “特别是数学，数学家的直觉表现在广义相对论背后的非欧几何，以及夸克理论背后的杨-米尔斯规范场，这些令人生畏的领域，体现出来数学家对自然界的洞察达到了顶峰”， “于是，科学界觉得，我们的思想无所不能，我们的逻辑无懈可击”， “直到哥德尔不完全定理的出现，证明了在任何足够复杂的形式系统中都存在既不能证明为真，也不能证明为假的命题”， “当然，这种命题的存在是人为构造出来的，你可以理解为系统本身的缺陷，而在对大自然的描述中，并没有证明这样的命题是大自然真实存在的，所以科学家还可以捂住自己的耳朵”， “对自己说，听不见，听不见”。 “你是说《g-不可描述定理》比哥德尔不完全定理更加。。。”，周慧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王一男理解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点点头，王一男说，“是的，《g-不可描述定理》彻底摧毁了人类，或者说科学界这种盲目的自信”， “自然界，甚至不仅仅是自然界，复杂的人造的结构，比如说人类所训练出来的神经网络，本质上是不能用我们掌握的数学工具、形式化工具完全描述的”， “更不要说被我们形式化的思维逻辑去理解了”， “简单来说，米歌的围棋狗永远教不会人类像它那样下棋”，王一男说，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也是被无数围棋国手都承认的事实吗？”，周慧有点纳闷了， “是啊，所以我说这帮人就是庸人自扰，《g-不可描述定理》只不过说出了一个大伙都必须承认的事实而已，谁知道他们会有那么大反应”，王一男捏了捏周慧的鼻子， “关键是这里面还有宗教的力量在乘火打劫，事情就复杂了”，王一男说。 “那倒是，这种被洗脑的东西太可怕了”，周慧点点头。 正说着呢，王一男的电话响了，“张琪啊，今天怎么有功夫给我打电话？”，王一男拿起电话，有些纳闷的说，“什么，钱中华也在你那里？”， “那行，你通知李文静吧，我也该给大家汇报下大卫小组的最新进展了”。 放下电话，王一男不好意思的对周慧说，“公司这帮催命鬼要听听我这个ceo的工作汇报”， “只好先送你回去了”。 把周慧送回家，王一男来到容与公司总部，路上他想了想，把孙伟也叫了过来，这些人应该就是容与公司目前的所有核心人员了吧。 来到西郊容与公司总部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时分，王一男走进院子里面，看见钱中华跟张琪正在一棵大树下聊天，王一男走了过去，“聊什么呢？”， “在聊公司总部的选址，现在好几个地方都给出了不错的条件”，钱中华说， “哦，啥条件，给房子给地，还是直接给钱？”，王一男听说有这等好事，立刻竖起了耳朵， “首先当然是帝都，帝都听说我们有离开的意向之后，还是表现了足够的诚意，但是毕竟是华国独一份的大店，给地给钱啥的就不要想了，主要条件是税收上面的优惠，还有一些研发资助计划可以申请”，钱中华说， “当然，面临的竞争对手也不少，毕竟总部在帝都，说出去还是蛮有面子的”。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帝都这么牛的地方，什么跨国公司，蓝星排名前一百的公司没见过，容与公司最多算是一个有潜力的小公司而已。 “帝都没什么好说的，早就知道了，其他地方呢？”，王一男问， 张琪接过话头，“北方除了帝都基本上没有什么可选择的了，现在主要有三个地点可供候选”， “第一个是位于长三角的姑苏”，我靠，丈母娘家啊，王一男立刻在心里投了一票。 “姑苏的好处是靠近魔都，各方面都比较发达，当地给出的条件也很不错，免费的用地，各种税收优惠，还有投资基金的配套资金”，张琪分析到， “缺点是房价和物价水平偏高，还有就是高端人才相对来说比较难找”，想到这两个缺点可都是致命的，王一男在心里悄悄地把那一票拿走了。 “第二个是位于珠三角的莞市，这个地方位于花都和鹏城之间，地理位置非常优越，当地给出的条件跟姑苏差不多，也有免费的总部基地建设用地，税收优惠和基金的资金支持”， “缺点主要也是物价和人才问题，当然比起姑苏来说，这两个问题没有那么严重”，张琪说， “莞市的房价比姑苏还是低很多，人才从鹏城挖也容易一些，对了，中为的总部已经逐步开始从鹏城迁移到莞市了”。 王一男点点头，“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还有一个呢？” “最后一个就是黔省了，最近他们在大力发展互联网产业，特别是云产业，所以给出的条件也是最优惠的，不但有总部基地建设用地，还有员工的住房用地”，张琪说， “这个放弃吧”，王一男摇摇头，“那里的情况我很清楚，再好的政策，人才的缺乏这个致命的缺点无法克服，其他的说什么都没用”。 “还有没有什么其他选择”，王一男对这三个地方都不是很满意，“姑苏和莞市的条件还不错，但是你们没有考虑到保密的需求”， “毕竟咱们有很多产品是直接或者间接的军品”，王一男对着公司中间的那栋小楼努了努嘴， “这里面的哥德尔系统，还有超导材料生产车间，没有靠谱的安保方案，谁敢拿到其他地方去”， 钱中华若有所思的说，“能不能把这两个部分保留在这里呢？”， “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也只有这么干了，不过最好还是能有一个企业总部的好，放在一起也便于管理”，王一男说。 “我倒是觉得咱们可以考虑一下其他地方”，王一男拿出pad，打开华国地图，他的手指从帝都往花都划过去，另外一只手的手指从魔都往内陆划了过去。 两根手指在一个地方碰在一起，王一男指了指那里，“这里怎么样”， “到帝都、魔都、花都都是四个小时高铁路程”， “边上有大山大湖，搞个人防基地都没问题，更不要说咱们的保密需求了”， “人力资源虽然比不过帝都魔都和花都，但是在整个华国也算是数得着的”， 张琪和钱中华看了看王一男指的地方，交换了一下眼色， “可以试试”，钱中华说， “我回头找找人”，张琪也点点头。 第六十一章 容与公司很有钱 “那就先这么定了，你们跟当地政府接触一下，看看能拿到什么好的政策不”，王一男最后说，“这座城市在长江边上，湖泊众多，电力充沛。对于建设计算中心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可惜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弯路，投入巨资搞什么光伏产业，说实话，光伏产业真正科技含量其实很少，基本上还是资金和劳动力密集的游戏而已”。 三人又聊了一会之后，李文静和孙伟也到了，除了红衣教主，容与公司所有的股东应该都到齐了。 孙伟首先汇报了跟计算所合作开发ARM体系超导芯片的情况，借助目前国内能弄到的最先进光刻机和分子编织技术，目前他们的芯片能够以十分之一的功耗达到业界领先的高通和中为上一代顶级芯片的性能。 说实话，这个成绩已经非常好了，孙所长那边开心的不行，带着手下一篇论文一篇论文的刷出来，当然，孙伟也刷了不少论文，按照影响因子来算的话，在国内最顶尖的大学，弄个博导都绰绰有余。 但问题是良品率和生产的效率太差了，就算整个实验室连轴转，去掉废品的话，大概一天只能生产不到十块芯片，这样的效率离批量生产还差老远呢。 不过这也没办法，只有不断的通过实验来改进工艺，一点点提升效率和良品率，反正一时半会王一男也不准备跟芯片业的这几个庞然大物对上，就保持这样的发进度，王一男也很满意了。 接下来钱中华介绍了哥百万的情况，这个人工智能炒股系统将触角扩展到雾都、汉斯国还有多个新兴市场以后，哥百万在没有引起市场关注的情况下提升了自己的盈利能力，每个月能稳定获得折合两千万美刀的收入，容与公司能分到一半，这让王一男乐得合不拢嘴。 接下来几个挣钱或者不挣钱的事情，可都是王一男在负责了，“我还真是一个苦命的CEO啊”，王一男一边开始介绍情况，一边暗自抱怨。 首先是飞毯项目，啊不对，是筋斗云项目，这个项目的盈利情况就太复杂了，首先是容与公司总部生产的自冷却复合超导材料，这个是蓝星垄断产品，虽然供货给自家跟N大的联合实验室，不好意思赚得太狠，那也是百分之几千的利润。 接下来是N大联合实验室生产的微型超导电机，这个也是蓝星独家，所以价格吗，你懂的。 最后还是跟鹏城这家公司，以及周慧的合资筋斗云研发生产的公司了，要知道，这个公司容与公司也是大股东啊，这样一算，每块筋斗云的出厂价格里面，容与公司要拿走70%的利润。 当然对于垄断产品来说，这算是一个正常的比例吧。 海军陆战队首期订购了两千套，后来又追加了两千套设备，一共是四亿软妹币的合同，已经完成了，这一笔，容与公司至少能够挣到2.5亿。 筋斗云交给中为负责全蓝星销售，也给了他们足够的利润空间，但是容与公司每套也能挣到售价的一半，也就是十万软妹币，首批出售一千块筋斗云，总利润一个亿。 看着上半年哗啦啦挣的钱，王一男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只会张开嘴嘿嘿嘿的傻笑。 只不过接下来的两个项目就没那么让人开心了，同温层徘徊者计划还算好，大头的研发经费116所跟电子部金陵所自己承担了，容与公司这边主要就是负责了航空电动机的研发，这部分的经费开支还是非常有限的， 而大卫计划就是一个吞金兽，几十号人都是高薪高能的IT精英，每个月的薪资就算王一男这个有钱人看了也会心惊肉跳，还有办公设备，办公场所的租金等等。 而在产品上线前，根本就不要想盈利的事情，就算产品上线之后，短期内也是看不到盈利的，其实张琪和钱中华都不太赞成王一男启动大卫计划，毕竟要对上的可是鹅厂啊，蓝星上独一无二的大鹅厂，不要说像王一男这样打着颠覆鹅厂的主意了，就算是能够站在鹅厂面前，不两股战战的，都没几个。 王一男大概介绍了一下大卫小组的进展情况，不得不说陈子豪他们几个领头的还是挺能折腾的，在王一男不在的时候，已经把整个团队扩充到将近五十号人，要知道这可是在帝都啊，每个人平均每个月三万软妹币的成本那是跑不掉的，光工资开销，半年多时间就花掉了小一千万。 而到现在，整个团队的成果，只不过是一个视频通讯、群组聊天的App原型而已，离盈利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王一男说着说着自己都有点心虚了。 只不过张琪和钱中华一边听着，一边看着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李文静更不用说了，只要公司不破产就行，爱咋折腾就咋折腾呗。 “我们接下来会尽快推出《来嗨》App，尽可能快的盈利”，王一男连忙补充到。 “盈利的事情不用着急”，张琪没好气的看了王一男一眼，接着说， “实际上，大卫小组到目前为止还是盈利的，而且只要你们不瞎整，今年一年都可以盈利”， 王一男瞪大了眼睛，“啥，产品还没上市，怎么会盈利的呢？”， 张琪看了一眼王一男，“你丫的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个三方合作的立体全景直播，是不是用大卫小组的名义搞的？”， 王一男总算明白了过来，“我靠，对啊，好像咱们赚了一票大的”， “咱们一共挣了多少钱”，王一男问张琪， “光全明星扣篮大赛直播就是四千万软妹币，这笔分成已经到账了，每周的《野球场虐菜直播》还源源不断的有新的进账”，对于这个不当家的CEO，张琪也没有办法了。 既然连原来以为最花钱的大卫项目组居然都能够自己挣钱，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容与公司的形势不是小好，那是大好，一片大好啊。 钱中华也通报了一下关于超导材料的销售情况，自冷却复合超导材料是国家战略物资，整个蓝星也就是容与公司可以独家提供，当然，王一男在论文里面公布了基本的原理和晶格结构，欧罗巴或者大米国的实验室也可以制备出同样的材料来，只不过生产的成本和效率就十分感人了。 与此同时，在欧罗巴的腹地，亚瑟在自己的实验室里面抽调了全部的精干力量和所有的精密仪器，但是经过好几周不眠不休的工作之后，也只能获得不到十厘米的复合超导材料。 而且由于工艺的问题，材料还不能加工成为线圈，只能在原始的形态下获得常温超导的效果。 “该死”，亚瑟站在巨大的办公桌前，脸色铁青。 在亚瑟面前，是一块拆散了的“筋斗云”，几个微型超导电机和“筋斗云”的控制电路、电池等等散落在桌上，其中一个微型超导电机已经被大卸八块。 亚瑟拿着从微型超导电机里面拆出来的线圈，对着一帮诺诺唯唯的手下大发雷霆， “光一个微型超导电机里面至少就有长度接近一米的复合超导材料”， “而且他们制造的线材，直径不到我们实验室产品的一半，稳定性和均匀性就不说了”， “人家已经用来批量生产线圈了，你们这帮饭桶连材料的折叠都做不到，我每个月上亿欧罗巴元的研发经费，都被狗吃了吗！” 发泄了一阵子，亚瑟颓然的挥挥手让手下继续干活，毕竟发发火施加点压力是可以的，但是指望发火能解决问题就太天真了，科学的事情，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没有那种不行也要你行的说法。 “看样子，埋下去的棋子也该发挥点作用了”，亚瑟在心里暗暗地想。 除了自家的超导电机以外，另外一个自冷却复合超导材料的用户就是宋所长的EAST装置了，首期合同金额一个亿，目前供货正在按照用户的需求稳步进行。 据说铁道部某研究所设计的超导磁悬浮轨道试验线也已经签署了合同，从帝都南二环某处，直达帝都新机场，五十公里的路程，设计最高时速达到了五百公里。 加上加速和减速的过程，只需要二分钟的时间，就可以从帝都南二环到达帝都新机场。 听到钱中华的介绍，王一男的嘴巴张开了就合不拢，“马斯克的超级高铁还在图纸上的时候，咱们的五百公里试验线已经开始设计了”， “难道说大中华真的要崛起了么”，王一男不自觉的想。 容与公司几大巨头碰面之后，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就是，“俺们很有钱”，新总部可以紧锣密鼓的开始了，“是不是可以开始我的飞天计划呢”，王一男自言自语， “反正启动的资金肯定是足够了，以后等来嗨挣钱了，应该资金正好能跟上，这样的话一点时间都不耽误哦”。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太平洋搜寻舰队出海的时间就快到了，王一男提前飞到蜀都的116所，祥龙无人机最后阶段的试飞正在紧张的进行。 王一男是在116所内部的机场看到杨总师的，跳下116所专门到民航机场接人的吉普，王一男就看到杨总师站在跑道边上，而跑道上，一架浑身漆黑、头部扁扁的，但是身形修长的无人机正慢慢滑回机库。 这架飞机跟上次首飞的时候版本的祥龙最大的区别，就是由机头的单台超导发动机变成左右机翼各一台，这样更符合王一男的审美，看起来也漂亮多了。 “怎么样，试飞过程顺利吗”，王一男问， “很顺利，除了续航时间达不到我们的要求，每三天必须飞下来充一次电以外”， “通讯功能测试过没有”，王一男问到， “当然测试过了，我们测试过三架无人机接力，可以达到两千公里的最长通讯距离”， “通讯的效果跟海底光缆差不多，比卫星的延时小多了”，杨总师说， “那太好了，这次舰队的事情应该出不了什么纰漏”，王一男说， “不过我找你是另外的事情”， 热书推荐：猫腻大神新作《》、忘语大神新书《》、陈风笑新书《》、尝谕大神新书《》 第六十二章 王一男的飞天梦 看着另外一架原型机快速飞上天空，王一男偷偷摸摸的把杨总师拉到一边， “咱们联合实验室的那个小推力涡扇发动机最近有没有什么新进展？”，王一男问， “非常顺利，最大无加力推力5.4吨，推重比达到13，涡轮前温度现在是当之无愧的蓝星第一了”，杨总师很是自豪的说， “不过发动机对可靠性要求实在太高了，所以还需要非常长时间的地面和高空台试车之后才能进行装机测试”， “为什么不能使用计算机模拟仿真的办法来代替一部分实际台架试车的工作量呢？”，王一男厚着脸皮问出了一个有点小白的问题， “目前对于发动机燃烧室里面的各种物理、化学、燃烧反应以及流体动力学的机理理论还不是非常完善，最好的计算机模拟跟真实环境差别还是挺大，所以台架试车的比例不能降低”，杨总师解释到， 环顾四周，看着周围没人，王一男压低了声音，“你们那个更高级的货色现在进展怎么样了？”，王一男在杨总师耳边问， “什么更高级的货色，更大推力的发动机是刚成立发动机联合体的事情，跟我们可没有关系”，杨总师一脸茫然地说， “别跟我装傻，国外都报道了你们试飞的那个高超音速飞行器，别告诉我普通的涡扇发动机能飞到五马赫的高超音速，我看过那张模模糊糊的照片，从大小和外形上来看，明显只安装了一台发动机，不是变循环发动机才怪”，王一男得意的说， “所以你们要是没有一个变循环发动机项目，我把脑袋输给你”， 杨总师左右看了一眼，“你丫不去干间谍太可惜了”，杨总师指着王一男说， “要不是知根知底，我都怀疑你是cia派来的间谍了，你猜对了，我们当然有变循环发动机项目，不过没有奖励”， “具体的情况肯定不能跟你说，想知道你自己先到上头要授权去，我觉得以你的面子肯定要得到，有了授权我再告诉你”，这样的事情，杨总师还是很坚持原则的。 “好吧，具体情况我就不问了，你总可以告诉我，咱们的水平跟大米国比起来如何？”，王一男只好退而求其次， 杨总师的脸色立刻变得不太好了，他支吾了半天，最后还是承认，“比起大米国差距还是很大的，毕竟人家研究了好几十年了”， “黑鸟上安装的就是最早的变循环发动机，到现在已经将近六十年了”，杨总师说， “对了，你怎么突然对发动机这么感兴趣了”，杨总师有些好奇， “最近手头宽裕，想找个烧钱的项目玩一玩”，王一男半真半假的说， “你知道大米国的那个马斯克吧，前几天自己的重型火箭发射升空，把一辆电动跑车送上太空”，说起自己的偶像来，王一男的眼睛都亮了， “你说国内的纨绔子弟，最多也就是在高速上面弄几辆莲花啊，法拉第之类的跑车飙飙车，跟人家这一比起来，差距太明显了”， “飚火箭这才是纨绔子弟的新玩法啊”，王一男说， “我虽然算不上富二代，不过手头有点闲钱，就想着能不能跟上这个蓝星新潮流，在国内首先开始飚个火箭啥的，也引领一下华国纨绔子弟新风尚”。 “有志气，不过就算是变循环发动机也飞不到太空啊”，杨总师说， 王一男随手掏出一个笔记本，拉着杨总师就在跑道边上坐了下来，拿出一支笔，王一男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个环。 “你看这个”，王一男对杨总师说， 在这个垂直环的里面，王一男均匀的放置了三台垂直的发动机，指了指这三台发动机，“这个发动机的数量可以根据推力的要求来，三台四台、五台六台都可以”， “发动机就用变循环发动机，不需要apu（辅助动力单元）用来启动，可以使用地面上的apu，起飞之后脱离就行了”， 王一男在那个垂直的环边上画了一个箭头，“这个垂直的环是柔性材料，足够厚所以里面的空间足够大，可以用来存放燃油”， “起飞的时候，柔性材料卷曲成环状，减小空气阻力”， “在这个环里面可以放置有效载荷，比如说液氢液氧发动机驱动的上面级”，王一男在环的中间画了一个鹅卵石一样的有效载荷，载荷下面还有一个第三级推进火箭。 “这个垂直的飞环在地面通过apu启动，当然，一开始包括燃油和空气都可以通过地面发射装置供给，当功率达到临界值之后，飞环带着有效载荷起飞”，王一男大概画了一个发射架的示意图， “在低空速度较低，空气密度较大的时候，发动机以大涵道比涡扇发动机的方式工作，低油耗加速”， “当高空空气密度低，速度快的时候，逐步从涡扇过渡到涡喷再过渡到冲压发动机的工作方式，一直到亚轨道”，王一男说， “这个时候，有效载荷自己点火飞向太空，而飞环的结合处分离，变形成为飞翼，在地面的遥控下，或者在自己的智能飞控程序控制下飞回基地回收”。 王一男大概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杨总师看着他在笔记本上画出的草图，陷入了沉思。 “跟马斯克方案完全不同啊”，杨总师想了好半天，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为什么不直接采用火箭发动机的方案呢？”，杨总师问， “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在地面和大气层内，氧气的含量是很丰富的，不利用起来，而直接使用液氧实在是太浪费了”，王一男说，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华国的火箭发动机太落后，搞不到毛熊的rd180，也没有大米国的梅林发动机，就是从航天口那里弄到最新cz5使用的发动机，比冲数据比起人家的差距还是很明显”， “所以，我就考虑独辟蹊径，利用航空发动机来完成大气层内的推进任务”。 “基本的思路是没问题的”，杨总师说， “不过冲压发动机的有效工作区间，不一定能将飞行器送到亚轨道”，这方面杨总师是行家，他立刻就开始估算推重比，以及可能达到的高度。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在接近亚轨道的时候，可以使用携带的液氧对发动机进气部分进行补充”，王一男在飞环上面加了一个小的环，“这里可以携带一部分液氧用来给发动机补充”。 杨总师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在进气道补充氧气的方案，我们的变循环发动机也有所考虑，初步的实验结果证明是可行的”，他还是忍不住透露了一点点干货， “如果这样的话，发动机这边的问题就不是太大，从变循环发动机的最终形态来看，将一百吨以内的载荷送到亚轨道还是可行的，这样你这个方案的关键就在这个飞环/飞翼的复合体上面了”， “要求足够轻，可以增大有效载荷”，杨总师说， “还要可变形，回收的时候变成飞翼”， “最后还必须耐高温，因为再入大气层的时候，温度还是非常高”， “材料方面是我们的强项，我觉得问题不大”，想到哥德尔系统，还有分子编织机，王一男立刻信心满满。 “飞翼的飞行控制还是一个问题，据我所知，华国还没有飞翼的飞行器设计经验，这个单翼面的飞控系统应该需要花费不少精力”，杨总师最后说， “哈哈哈，这个肯定没问题”，王一男大笑三声，“要是知道直接可以从神经网络编译出飞控系统，保证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他在心里暗自得意。 “据我所知，国家最近也准备对私营企业开放航天领域”，杨总师也说了他知道的一些情况， “你这个时候提出申请，正好符合国家的大潮流，应该很容易获得批准”。 王一男点点头，“我也听说过有这样的政策，不过现在有几家私营企业都是在制造自己的卫星，火箭这玩意耗资巨大，一般的企业很难玩得起”， 王一男接下来跟杨总师接着聊了一会方案的细节，总的来说，他对王一男的方案还是给与了充分的肯定，“方案基本上没有超过现有的技术，除了材料和飞控系统有难度以外，其他的技术都比较成熟了”，杨总师说， “既然要玩，就要玩大一点”，王一男突然想起如果要搞航天的话，总部就必须考虑到净空的需求，还有易燃易爆燃料的安全问题，放在市区显然不太可能了，他连忙给张琪和钱中华打了电话， “总部最好离城市有足够的距离，上空不能有航线通过”，王一男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这回把张琪给气坏了，“你丫早说不要城市里面的地方啊，为了拿到市里面位置比较好的土地，我又是求爷爷告奶奶，又是软硬兼施的，好不容易要搞定了，你给我来这一出！”， “郊区的土地不要太好找，有山有水有湖泊，什么？”， “最好能有地方修一个两千米的机场？”，张琪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是认真的吗，好吧好吧，我尽力而为，反正你是大股东，你有钱就作吧”， “不作死不会死，我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得到你这样的富一代，比最牛x的纨绔子弟还能玩”， “是，你牛，我听说过飙车的，没听说过飚火箭的，你真是引领潮流啊”。 第六十三章 一起来嗨吧 王一男接着给钱中华打了个电话，要在城市附近找一个有足够净空的地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事只能找钱中华了，当然要是钱中华搞不定就找钱老搞定，反正王一男是赖上他们家了。 听到王一男准备自己搞一个空天一体的研发中心，钱中华乐坏了，“这个好玩，测试的时候一定要叫上我”，钱中华说，“只要答应我这个条件，净空什么的小意思”， “好像么有航天执照这一说哦，那你至少需要有飞行执照吧”，王一男说，“看起来我也弄一个好些，回头还是要找杨总师帮忙”。 祥龙的测试工作很顺利的结束了，电子部金陵所制造的多路转发器也进行了实机联调，最后进行了一次实战模拟，看着前方查打一体作战无人机，通过两架祥龙无人机中转回来的清晰图像，杨总师眼里的热切神情怎么都掩饰不住。 “先不要说你这个同温层徘徊者组网了，单独为无人机作战部队配套几架祥龙无人机也能极大地提升作战能力啊”，杨总师说， “首先是无人机的打击距离增加了好几倍，传输的图像分辨率也提升了不少”，王一男点点头， “还有就是比起传统的卫星通信方案来说，延时减少了一个数量级以上，这样对于作战指令的下达和快速反应也是有巨大优势的”。 “唯一的问题还是这个太阳能电池板”，杨总师说，“祥龙上半部分的太阳能电池板极大的降低了无人机的隐身能力，下半部分没问题，但是如果类似黑鸟那种三万米高空的侦察机，就能很容易的发现和打击祥龙通讯节点”。 “你这是当局者迷”，王一男乐了，“用电池板是为了长时间续航的要求，对于有作战需求的祥龙无人机，大不了不装就是了，牺牲一点续航能力保证隐身性能，反正飞一天肯定没问题”。 “好主意，太阳能电池板做成可拆卸的，战时就拆掉保证隐身性，训练或者平时任务就装上”，杨总师一拍大腿， “看样子有必要弄个简配版本，卖给中东的油老板了”，杨总师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估计想起满天飞舞的小钱钱了。 完成各项测试科目之后，116所包括原型机在内一共制造了五架祥龙无人机，全部装进一架空军的运输机，跟116所还有电子部金陵所的现场运维人员一起直飞南部军港，另外从N大也直接空运了几台备用的超导电机前往南部军港。 接下来的搜寻工作就没王一男什么事了，这次国内各型无人机的大比武直接关系到今后部队的采购订单，所以几大航空研究所，还有两家民营的无人机研发公司都卯足了劲，指望着在南太平洋一展风采。 而王一男悄悄回到帝都，梦想科技大厦，大卫小组，他拿到了最新的来嗨测试版本。 首先完成的是安卓的测试版本，IOS版本虽然已经同步完成，但是鉴于AppleStore 那坑人的审查机制，王一男觉得还是缓缓再说。 来嗨的图标是一个月球上面的虚拟形象正要走进一个传送门，意思是跨越空间的面对面交流，当然这是王一男自己认为的意义，不过看起来还是很酷。 App启动的非常快，因为没有任何遗留的包袱，所有代码都是从头构建的，加上还有哥德尔系统对最终代码的质量把关，“非常棒”，光这个打开速度，王一男忍不住夸奖了团队一句。 要是有很多遗留代码不敢乱动的情况下，启动速度想加快就没那么简单了，记得有一个知名企业的App，用户基数非常庞大，但是启动非常慢，不管多好的机器，多快的网络，总是至少两秒钟才能进入用户界面。 新接手的CTO跟一帮程序员怎么都找不到原因，最后没办法，找了几个调试高手，对所有系统调用前后打点（也就是计时的意思），最后发现，居然所有的线程在某个隐藏的模块里面会强制睡眠两秒。 找到API调用之后，再回过头去搜索源代码，最后发现藏在一个所谓的跨平台库里面的强制睡眠指令，后面还有一行注释，“必须强制睡眠，记得老板要求优化的时候减少数值”，这哥们也很聪明，用拼音写的注释。 新任CTO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但是没办法，前任主程序算是一手把他带出来的师傅，杀师证道的事情他还是没好意思干，于是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打开来嗨之后，如果没有任何动作，将会播放一段视频，这段视频是使用王一男提供的最新视频压缩/解压缩库录制的多人1080P视频聊天的实时场景，如果在2K屏幕的手机上，用户立刻可以感受到震撼的效果。 跳过视频之后，就是登录过程了，首先要求用户输入自己的手机号，本来齐峰他们建议出一个不需要注册的尝鲜版本，直接可以进来观看各种高清晰度的节目，考虑到这样的话跟市面上大量直播软件的功能雷同，王一男最后还是决定暂时不出这个版本来刺激已经打成一团的直播App们（当然也包括胡椒）。 输入手机号之后就是常规操作了，他们干脆省略了设置密码的过程，在本机生成动态密码，只要验证码正确就能够通过绑定当前设备登录。 然后是选择头像，这回大卫小组没有偷工减料，美术花了好几个月制作的上百个3D头像排上了用场，用户可以自由选择喜欢的头像。 更牛的是，利用摄像头拍摄用户的照片，神经网络编译的程序可以生成用户的脸部轮廓，然后自动从头像库里面找到最像你的3D头像字作为用户的缺省头像，王一男在这个功能上玩了好久，最后很颓然的发现，最像自己的居然是一个花栗鼠的头像，而且仔细看看吧，神态还真像。 登录完成之后，对于一款定位在社交的App来说，接下来是最困难的一步了。 “怎么开始第一次视频对话？”，为了自然地引导用户使用视频聊天这个核心功能，王一男他们开了无数次会进行讨论。 “只要用户使用了一次我们的高分辨率多人视频聊天功能，我相信他们就再也不会卸载咱们的软件了”，在讨论这个关键功能点的时候，王一男说， “所以，一切的关键，就是怎么鼓励用户去首次使用多人，甚至单人视频聊天功能”。 “现在的客观情况是，对于绝大多数用户来说，打开来嗨App之后，里面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好友”，陈子豪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该做什么”？ 王一男现在拿到的版本就是前一段时间多次讨论之后众人的智慧结晶。 来嗨App除了一个空荡荡的通讯录栏目以外还有两个栏目，空白通讯录栏目，这个没办法，只能在用户的使用过程中逐步去填满通讯录了，当然，针对这个通讯录也有一个很贴心的功能， 那就是每次启动的时候，会自动扫描用户的通讯录，当然出于保护隐私的原因，不会向容与公司的服务器上传通讯录里面的电话号码，而是传输电话号码的一次性MD5摘要，当用户通讯录里面的一个好友注册了来嗨之后，服务器立刻就会发现，并且通知双方。 用户只需要点击一下确认，就可以在来嗨中跟你的通讯录好友联系了。 另外两个栏目，一个是《来嗨广场》，这个就有意思了，王一男通过周慧找了一些明星，在片场的时候，或者出去旅游的时候，使用来嗨录制高分辨率的视频，观众点开之后就可以观看， 而且如果有意思参加讨论的话，选择连线功能，可以跟嘉宾和其他的用户连线讨论，最多的时候可以支持9个人同时进行视频讨论。 红衣教主也不甘寂寞，要了两个位置，说是自己要每天发布、每天更新，他也邀请了其他一些IT圈的大拿在广场露脸（当然，都是公司里面没有鹅厂股份的）。 王一男点开了广场的几个节目，总的来说，高分辨率的效果还是很让人吃惊的。 “但是有问题啊”，看了一会，王一男总觉得有点别扭，他拿起其他直播App还有短视频App比较了半天，最后总算发现，来嗨的视频最清晰流畅，效果也最好，但是呢，里面的妹子和明星好像就是没有人家的漂亮。 王一男一拍大腿，“咱们没有美颜效果，这个不行，没有美颜明星还能看嘛”。 齐峰点点头，“我们已经评估过好几家美颜算法了，包括一些开源的和收费的库”，齐峰说， “目前看起来ArcSoft的效果是最好的，但是还是有一些过分渲染的情况”， “钱不是问题”，王一男点点头， “既然ArcSoft的效果最好，咱们就买一个授权好了”，半年挣了好几个小目标的王一男有资格大手大脚了。 另外一个栏目是《一起来嗨》，这是一个类似游戏一样的东西，系统会发布各种任务，比如说第一个任务就是邀请一个好友进行一次视频聊天，用户选择这个任务之后，将会向通讯录里面指定电话号码的用户发送一条短信，里面包括了来嗨的下载地址。 接下来的任务包括，开始一次多人聊天，组建一个亲友团，组建一个同学录等等（其实就是威信群）。 王一男看了看最后的任务奖励，有用户等级，用户积分等等，“完成任务之后就这些奖励吗？”，王一男问，“我们还准备做一些小头像、小公仔之类的东西”，齐峰说， “太小气了”，王一男手一挥， “回头我问问上次的那个VR 眼镜的成本能不能再降低一些，咱们也弄个几十万个作为奖励”，财大气粗的王一男在大伙的欢呼声中作出决定。 接着对来嗨的细节提出一些要求之后，王一男对陈子豪说，“集成美颜算法的版本必须在一周之内完成，测试工作要更全面，覆盖更多的机型，这是最终面向市场的版本了”， “下个月也该出来面对市场的风雨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两件重要的事情要做”，王一男在心里自言自语。 热书推荐：猫腻大神新作《》、忘语大神新书《》、陈风笑新书《》、尝谕大神新书《》 第六十四章 寻找营销总监 要想推广一款全新的产品，最常见的办法当然是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啦，什么CCAV电视广告、什么路边广告牌、什么电梯间的液晶屏，反正能想到的能买的广告渠道都买准没错！ 接下来，需要再拍一个特别傻的广告片，比如说一个特别傻的女人在电脑前面像个白痴一样的大喊一声，“真土！”，广告傻点不要紧，让人记忆深刻就行，这方面拒人的史老板是行家。 当然，作为一个新时代的有为青年，王一男怎么可能向史老板学习这种推广方式呢，虽然效果很不错，不过实在是太lo了，咱真丢不起那人。 除了史老板的经典，王一男还是学习过另外一位互联网大佬的推广案例的，当年的《红色正版风暴》，在巨大的体育场搞了一场活动，那可是省钱办大事的典型案例啊。 这种既省钱效果又好的营销策划有两个精髓，一个是要找到一个爆点，就是广大吃瓜群众特别关心特别感兴趣的点，这样才能引起他们的共鸣，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另外一个就是有话题性，最好能引发一定的争议，只有争吵起来才会有热度，才会有持续的关注。 但是这个度很难把握，要是话题性太过了，就会变成争议性了，争议太过了，就会引起一部分人的反感，要是反感的人太多，营销活动就得不偿失了。 对于市场营销，王一男也就是能总结出一二三，事后能看明白雷布斯是怎么干的，让他自己来策划，那肯定是漏洞百出的，毕竟术业有专攻嘛，所以他接下来最重要的两件事情，其中第一件就是找到营销活动的操盘手。 江山代有人才出，前浪尽管放心的死在沙滩上，因为后浪是源源不断的，托了几个朋友，也找了几家猎头公司，王一男初步有了几个人选，基本上包括了最近几年市场营销做得特别好的几家公司的主要操盘手。 当然，要是雷布斯愿意出来操盘，王一男肯定是万分欢迎的，可惜银山和大米都已经被我大鹅厂入股，雷布斯怎么也不可能出来跟鹅厂打擂台了，“真是遗憾啊”，王一男畅想要是雷布斯出山跟我鹅厂做一场，“那一定是十年难得一见大场面”。 猎头公司推荐的前两个人选在鹏城和花都，为了表示诚意，王一男周末特地从帝都飞往鹏城跟这两位候选人见面，虽然选择了基本上是航线上最大最舒适的机型，不过在高空气流面前，两百吨的777客机还是像个玩具似的颠来颠去。 像受刑一样紧紧坐在椅子上，王一男的双手扶着膝盖，手指因为用力都有些发白了，“早知道就坐高铁了”，王一男的心情也随之飞机的起起伏伏，七上八下起来。 “是有必要开发高超音速交通工具了”，王一男想， “貌似使用变循环发动机的亚轨道飞行器，除了可以将上面级送入地球轨道以外，还可以当成交通工具使用”，肯定会有不少有钱人，对半个小时能从帝都飞到牛约的交通工具会感兴趣的。 经过三个小时的煎熬之后，王一男满脸苍白的走下飞机，好像大病一场似的。知道王一男喜欢独自行动，生产筋斗云的合资公司老板让司机给王一男送了辆特斯拉到机场，顺便约好晚上一起吃个饭。 在鹏城南山区靠近海边的一家咖啡厅，王一男见到了第一个候选人。 咖啡厅的环境非常棒，不远处就是招商局的大楼，三十多年前，一位老人在鹏城挥了挥手之后，这座大楼所代表的招商局就成为最早的资本弄潮儿，现如今，估计直接或者间接控制的公司，总市值怎么都有好几千亿软妹币了吧。 而在近处，咖啡厅的窗外是一片渗人心扉的绿，到底是亚热带的气候，连色彩比起帝都来都鲜活了许多。 王一男看着对面的候选人，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是一份候选人的简历，还有猎头公司的评估报告，以及相关背景调查的谈话记录等等，做的相当专业。 “周小虎”，“三十二岁，中原人，毕业于魔都交通大学，计算机和国际贸易双学位”，王一男点点头，计算机和国际贸易，这个跨度有点大，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非常热门，看起来这哥们对于自己的职业规划相当清晰啊。 “毕业以后进入的第一家公司就是拒人集团，从最底层的区域销售做起，保健品，游戏销售都做过”， “由于销售业绩表现优异，破格提报到总部负责大区销售，然后被营销总监看上，调入营销策划团队，参与了脑白吃的市场营销策划”， “最终负责了《Giant》游戏的整体营销，由于表现不佳（更多是游戏本身的原因），主动离职”， “同年加入了中为集团的终端事业部，负责荣誉系列手机的营销策划”， “为荣誉系列手机选择了新生代小鲜肉作为代言人，以面向年轻人的定位推广”， 接下来都是荣誉手机的一系列推广成果，亮闪闪的销售业绩闪瞎了王一男的眼睛。 猎头公司删选过好几轮，资历肯定没有任何问题，王一男先是随便选择了材料上的一些问题跟周小虎聊了聊，确信材料基本属实，这哥们也没有冒名顶替。 “你觉得想要推广一款新的产品，最重要的是什么？”，王一男开始提问了， 周小虎童鞋眨巴眨巴眼睛，“您这个问题太广泛了，我不知道该从什么角度说起”，王一男点点头，“没关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在心里给他打上一个“非常谨慎”的标签。 “那我就随便说了”，周小虎迟疑了一会，“我觉得应该是经费吧，经费的多少直接决定了推广的方案，经费少有经费少的推广方案，经费多有经费多的方案”， 虽然不是王一男心中的答案，不过回答的没毛病，王一男点了点头以示鼓励，“如果经费充裕，你准备怎么推广呢？”，王一男问， “最有效的推广方式还是广告，电视广告，楼宇广告和互联网广告并行，投放比例1：1：1是比较好的方案”，看起来这是周小虎比较擅长的领域，说起投放来头头是道。 “那对于广告来说，最重要的问题是什么？”，王一男接着问， “那肯定是广告的策划案啦，这方面我有很充分的经验，策划案最重要的是要吸引观看者的注意力，所以一定要出其不意，不能按照通常的套路来”，周小虎说起来眉飞色舞的， “比如说当年我参与策划的那个《真土》游戏，那个傻女人拿起电脑大喊一声真土，观众可能都等着下面是什么内容，结果出乎意料的是，广告就这样结束了，于是所有人都记住了《真土》两个字”。 我靠，原来当年自己看吐的那段电视广告这哥们也有份啊，王一男看着周小虎，眼睛里面都快喷火了，可周小虎茫然不觉，还在继续吹嘘自己的光辉事迹呢。 话又说回来，虽然不符合自己的审美观，不过这哥们的招数效果倒确实不错，送走了周小虎，王一男陷入了矛盾中。 第二名候选者来自花都的一家公司，《欢乐时代》，当年依靠XX游戏语音聊天工具起家，在大米国上市之后，由于游戏市场的不景气，股价一路向下。 “穷极思变”，欢乐时代的李老板李利用语音聊天工具，开起了电台，找了一帮美女（声音美就行了，长相咋样我也不知道），在聊天室里面开办各种午夜情感讲座，依靠那些中年孤独有钱男子的打赏，女主播和李老板都挣了不少，XX的股价也嗖嗖的往上涨。 尝到甜头之后，XX直接转型成为直播App了，所以不要以为映客、胡椒或者火山做直播早，真正的行业老大是XX呢，人家是那种典型的闷声发大财类型。 “吴承天”，“二十八岁，鄂省人，武昌大学本科毕业，主修市场营销”， “毕业以后就进入欢乐时代，首先是在欢乐时代的魔都分公司，参与了数款联合运营游戏的推广，后来因为表现突出，被调到花都总部，负责除了XX直播以外其他数个重点产品的市场营销”， “经典之作是针对游戏直播领域的猫牙直播，通过针对性的市场营销方案，硬生生的在鹅厂支持的七龙珠直播，以及一向以老大自居的斗猫直播的眼皮底下切下一块足够分量的市场份额”。 王一男看着吴承天的简历，感觉到这个猎头公司有点厉害啊，在提出猎头需求的时候，只是简单地说明了需要有面向最终用户的市场营销经历，结果找来的这个猫牙直播操盘手，对岗位的切合度那是相当的高啊。 看起来做任何领域，成功都不可能是侥幸。 “你觉得想要推广一款新的App产品，最重要的是什么？”，看着面前一点都不显得拘谨的吴承天，王一男还是以这个问题开始， 吴承天想了想，“最重要的，还是产品本身吧”，王一男不禁坐直了身体，这个回答有点意思， “首先，推广的产品至少要满足特定用户特定的需求，如果这个基本要求都不满足，那这个App就没有任何推广价值”， “然后根据满足哪些用户的需求，也就是App的目标用户群来确定信息到达这些用户的路径，也就是宣传的渠道”，吴承天说， “再根据App产品的特点，主要是跟竞争产品比较的优势来确定宣传的内容，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营销策划案了”， “如果我们的App产品跟竞争对手比起来没有任何优势呢”，王一男提了一个略显刁钻的问题， “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优势，如果没有，那也得假装存在这样的优势，先麻醉自己，让自己乃至整个营销团队相信这个优势”，吴承天说， “反正绝大多数用户是不会也没有能力进行精确地对比的”。 王一男点点头，“那万一用户较真了，发现这个优势不存在，投诉我们呢？”， 这个问题显然更加刁钻了，王一男饶有兴趣的看着吴承天怎么回答， 这哥们想都没想，“虚心听取用户的投诉，您说什么我都认，个别用户就算退货也没关系”， “不过免费App不存在退货一说吧”，吴承天说， “但是坚决不改，该怎么宣传还怎么宣传”。 王一男心想，“可以啊，简直比我还有奸商的潜质”。 热书推荐：猫腻大神新作《》、忘语大神新书《》、陈风笑新书《》、尝谕大神新书《》 第六十五章 蓄势待发 吴承天的表现有点出乎王一男的预料，相关经验的切合度就不说了，虽然想走熟人社交的路线，但是在一开始没有建立用户关系网络的时候，可能还是需要依靠直播来提升用户的使用率。 只有用户数量足够了，使用率再提升到一定的量级上，才有机会逐步建立用户的社交网络，从而回到熟人社交的定位上，当然，大胸妹子玩暧昧的直播王一男是不会干的。 倒不是因为有洁癖，要知道一个产品的逼格确定了之后就很难改变，一款一出来就给人很Lo印象的产品，注定成为不了大众爆款的App。 吴承天对于市场营销方面，所表现出来的一些想法也很有深度，王一男接着了解了一下他对即时通讯市场的了解程度，得到满意的回答之后，王一男问，“你对我们公司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吴承天想了半天，摇摇头，“我没问题了，薪资应该是HR来跟我谈，不应该是您这个大老板出马吧”，王一男有点纳闷，“真没什么想问的吗？”， “不了，王教授亲自带的项目，肯定差不了，不需要问”，王一男才发现自己的名头，在猎头的时候居然也这么好用。 最后一个候选人在帝都，周一下午，回到帝都的王一男上完课，跟周慧在雕刻时光喝咖啡的时候，顺便约了这位候选人见面。 这位候选人是三名推荐对象中年龄最大的，也是市场营销行业的超级老兵了。 “郑东来，冀省人，某师范大学毕业，长期担任数学老师，后因为教师工资太低毅然下海，曾在某超市卖货两年，对零售市场有非常深入的了解”， “曾加入拒人的市场营销团队，参与了脑铂金的整体市场营销活动，从楼宇广告到店面广告，从电视到雇佣老太太进行地面推广都实际参与和组织过”，看起来拒人就是华国营销行业的黄埔军校啊，培养了不少人才。 “离开拒人之后独自创业，推出了一个新的保健品品牌，黑桃老K，在冀省和周边地区取得了不错的销售业绩，但后来因为摊子铺得太大，资金链断裂而失败”。 “失败之后加入了ViV手机，策划了新款手机的市场营销方案，主打拍照功能”， “那句柔光双摄，点亮你的美，就是出自郑东来的手笔”。 王一男不禁对眼前这个不起眼的中年人刮目相看了，王一男对这句广告词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什么都没说，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听起来很酷的样子，但是什么用都没有，最大的好处是，你完全不可能告他虚假广告，因为基本上，广告什么内容都没有”。 老规矩，感慨了半天，王一男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对于推广新的App，你觉得最重要的是什么？”， 郑东来考虑了好久，直到王一男都忍不住想催促一下的时候，他开口了， “最重要的，当时是搞清楚推广的目的了，是针对特定人群的重点推广呢，还是针对广大吃瓜群众的大范围推广”， “是提升App的安装量呢，还是提升App的活跃程度，要知道同样安装量的App根据活跃程度的不同，价值相差非常大”。 王一男点点头，确实，这个角度之前自己有点忽略了。 “然后就是目标人群的确定了，只有找到最合适的目标人群，才能达到最有效的推广目标”。 “竞争对手呢，有没有必要针对竞争对手做相应的计划呢”，王一男问， “您刚才说是新的App，恕我直言，对于新App来说，是不存在竞争对手的，或者说任何市场的先来者都是你的竞争对手，所以完全没必要针对竞争对手做点什么，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足够了”。 “营销计划一定要找准切入点，只有一个合适的，能引起受众，也就是吃瓜群众共鸣的切入点，才能最大限度的放大营销的效果，这方面雷布斯是行家”，郑东来说， “我研究过雷布斯的好几个市场营销案例，特别是大米手机的几次经典发布，都充分制造了话题和广大群众的关注点，从而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下子可算挠到王一男的痒处了，要知道，雷布斯的营销案例，也是王一男反复鉴赏的经典操作啊，于是俩人开始就雷布斯的一些经典案例开始了热烈的讨论，完全不像一个老板和一个应聘者，而像两个粉丝，在讨论偶像的一场演唱会。 送走了郑东来，王一男陷入了纠结中，比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更糟糕的事情，是要在几个同样优秀的候选人中做出选择，三名候选人中，周小虎首先出局了，原因嘛，那个的广告实在太让王一男印象深刻了。 在郑东来和吴承天中选择一个营销总监，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吴承天年轻有冲劲，跟王一男的思路也很切合，而郑东来更有经验，对热点的理解和把握看起来要强过吴承天。 王一男想的脑仁都疼，而周慧坐在窗边，正专心致志的对付着面前的一杯花生奶昔，看着妹子饶有滋味的吃着甜品，王一男就觉得这老天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有些人怎么吃都不胖呢？ 为了把头疼也传染给妹子，王一男觉得有一个头疼守恒定律，头疼总量是不变的，分一点给妹子，也许自己的就会少一点？ “亲爱的，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王一男说， 周慧美美的吸了一口奶昔，点点头，“你说”。 “如果你碰到两双鞋，都很漂亮，但是只能选一双，你会怎么选，扔硬币，抓阄，还是都不选？”，王一男问， “那有什么好想的，都买了啊”，周慧回答的毫不犹豫， “规定只能选一双”，王一男说， “谁规定的，你吗，你缺钱吗？”，周慧问， “呃，应该是不缺吧”，王一男说， “那还纠结个屁啊，都买了不就结了吗”，周慧撇撇嘴。 “道理是没错，但是鞋子可以换着穿，营销总监总不能换着当吧”，王一男觉得这未免太不靠谱了。 “你笨啊，营销总监只能有一个，营销副总监可以好几个嘛”，周慧说， “咱们剧组里面导演只有一个，不是还有好几个副导演嘛”。 “那以后怎么办，总要一个说话算话的总监吧”，王一男说， “到时候再说呗，说不定过俩月，有人嫌你们工资给的太少，离职了呢”，周慧很不负责任的说， 话糙理不糙，王一男点点头，没毛病，就这么着吧。 吴承天也够爽快，带着一名心腹手下，买张机票就直飞帝都，看起来王一男这个名字的号召力，还是挺不错的。 于是大卫项目组的市场营销部门正式成立了，王一男亲自挂名总监，另有两名副总监，每人还带了一名心腹手下，加上一名猎头附送过来打杂的小兵，一共个六员干将。 市场营销部门第一次全体会议就把除了王一男以外的另外五名员工吓得够呛，要不是王一男有先见之明，跟几位先签了合同，估计开完会就剩下他自己和那位打杂的了。 “老板，你不是认真的吧”，这是郑东来和吴承天在会上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老板，要不咱们换个对手，主打陌生人交友行不行，默默这个对手可比大鹅厂好对付多了”， “或者海外市场也不错啊，听说安南还没有靠谱的即时通讯软件，要不我带队杀到安南去开疆扩土，保证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来”， 要是被朝阳群众听见了，估计这几号人都该进去了，典型的黑社会开片嘛，分地盘呢。 “一帮没出息的东西”，王一男拿出两幅VR眼镜，“看过胡椒直播的吗”， “当然看过了”， “我每期必看”， “实在是太酷了”，“老板，您的意思，我们可以拿到这个节目的授权？”， “那倒是值得一试”， “嗯嗯嗯，值得一试”， “自己看”，王一男让他们戴上VR眼镜自己看，这可不是胡椒直播的二手货，而是王一男叫人把全明星扣篮大赛所有的直播资料汇总和剪辑之后，做成的立体全景扣篮大赛专题节目，清晰度和效果绝对甩胡椒直播几条街。 吴承天和郑东来没看了几分钟之后，立刻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老板这样的节目还有吗？”， “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王一男说， “老板，不说了，您指哪我们打哪，打不下来我自己跑回鹏城去”，这是吴承天在表决心呢， “不可能打不下来的，老板，您定个目标，打败鹅厂不太现实，上千万的安装量，我觉得还是靠谱的”，这会表态的是郑东来，看起来还比较理智。 趁热打铁，王一男拿出最新的测试版本，让市场营销部试用一下多人高清视频聊天的效果。 市场营销部的这几位哪见过这个，高清的手机屏幕分成四块，每一块上的人像都纤毫毕现，甚至还感觉不到演示和卡顿，于是刚成立的乌合之众，立刻变成信心满满的百胜之师。 “老板，没说的，这样的产品要是不能在市场上大火特火，我们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老板，预算是多少，不，不，这样的产品就算没有预算我都能给你推广出去”，吴承天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 “我感觉一个营销奇迹就要诞生了，至少从产品上具备了爆款的一切特性，让我想想该从哪一个点开始切入，用户最关心的，应该是悬疑和冒险”，郑东来也已经开始进入状态。 眼看着士气高涨，军心可用，王一男一挥手， “承天，东来，你们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们飞世界屋脊”。 第六十六章 太平洋上的无线电黑洞 第二天上午，王一男带着吴承天还有郑东来登上了飞往世界屋脊的航班，只不过在王一男的身边还多了一个拖油瓶，回去之后，周慧软磨硬泡的一定要跟过来，一向耳根很软的王一男也只能由着她了。 飞往高原的航班对于机型有各种各样的限制，所以王一男想选择大飞机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坐在空客321这样的单通道客机上，王一男的脸色又随着颠簸一点点的发白。 “还是要加快研究高超音速客机的脚步啊”，王一男不知是第几次暗自下了决心。 当飞机上升到一万米以上的高空之后，总算变得平稳了起来，王一男这才有闲暇看着窗外那一片蓝天白云，周慧就是来蹭吃蹭喝蹭玩的，而另外两位，可就是一头雾水了。 “我们去世界屋脊干嘛啊”，郑东来问到，“听说那边公司上市比较容易，老板不是想去那里上市吧” “胡扯，我听说布达拉的香火特别旺盛，老板肯定是带我们去烧香的，祈祷神仙保佑今年能有个好收成”，说这话的，是吴承天。 “我准备出家了，你们谁跟着去？”，王一男没好气的说。 当天边出现一座座威武雄壮雪山的时候，海拔超高的世界屋脊机场到了，王一男心惊胆战的感觉滑跑的距离比平时都要长得多，“果然是高原机场啊，自己研制的飞机，最好能垂直起降”，王一男在心里想着。 飞机停稳之后，王一男刚打开手机，电话就响了，他连忙接通了电话， “杨总师吗，我是王一男”， “我这刚下飞机你电话就来了，有什么事情这么紧急啊，不会是祥龙无人机出什么问题了吧”，王一男心里还真有点打鼓，这玩意可是第一次实战啊。 电话里传来杨总师爽朗的笑声，“你放心，祥龙的表现非常好，极大的提升了无人机的探测距离和实时控制能力，相关厂家都赞不绝口”， “同温层徘徊者计划先不说，光海军远洋通讯这一块，我估计采购量就少不了，你就等着乐吧”， “光拍马屁你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说吧，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了？”，王一男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是有点非常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杨总师说， “你说，我听着”，王一男示意周慧他们几个稍微等会，自己走到行李大厅边上的一个衣帽间里面。 “你知道，普通雷达是无法穿透海水的，但是如果使用舰艇携带的声呐浮标搜索的话，速度实在太慢了”，杨总师说， “所以这次无人机基本都携带了激光雷达系统，能有效穿透海底一百米左右的深度，基本上搜索的模式是无人机首先使用激光雷达进行全覆盖扫描，有感兴趣的区域再使用声呐探测”， “结果在南太平洋的某些海域，发现了一大块激光雷达的黑洞”，杨总师说， “雷达的黑洞是什么意思”，王一男问， “很奇怪，就是发射的激光信号完全消失了，没有任何回波，就像黑洞一样”， “我靠，有这么邪门的事情，是不是海水太深了所以没有回波？”，王一男问， “不一样，太深了也会有海水本身的回波存在”，杨总师回答到， “更加奇怪的是，我们将所有雷达信号被吸收的地方在海图上标注了出来，发现居然呈现出一个完美的正六边形！”，杨总师再次爆出来超级猛料， “我x，这绝壁是外星人啊，那你们还不赶紧跑”，王一男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舰队没往上冲吧”，王一男问， “废话，就你知道对于未知的东西要保持敬畏啊”，杨总师说， “舰队离开六边形黑洞一段距离，现在搜寻暂时停止了，正在讨论下一阶段行动计划呢”， “提前跟你通个气，有进一步信息的话，可能还会请你参加专家研讨”，说完，杨总师就挂掉了电话。 这个震撼性的消息把王一男震得七荤八素，半天没回过神来，自然界有可能存在某种物质或者区域能够吸收激光雷达的信号，但是如果说这个自然形成的物质或者区域能够表现出完美的正六边形，那也太玄幻了。 所以只有两个可能性，一种可能性，这里有一个大米国或者毛熊的人工设施，或者二战时期汉斯国的人工设施也有可能，这方面不用王一男提醒，有关方面已经在跟这几个对手兼伙伴联系了， 另外一种可能性，这里存在某种史前文明或者地外文明的人造设施，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一直到走出机场，王一男依然还没从蒙圈的状态恢复过来，一行人站在机场外面，就看见一帮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老板，你倒是给个主意啊，我们现在去哪？”，郑东来实在忍不住了， 王一男总算缓了过来，他东张西望了一会，看见一辆面包车停在一边，面包车上喷着一行小字，《世界屋脊登山协会》，王一男回身招呼，“都跟我来”，就带头上了车。 一行人一头雾水的坐上面包车，七绕八绕的在一个小院子里面停了下来，王一男领先下了车，就看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当地人等在院子里面，他跟王一男握了握手，“我是世界屋脊登山协会的常务副会长冈仁平措，欢迎来自帝都的朋友”。 坐在登山协会的会议室里面，王一男总算给两名手下交了底，“下个月世界屋脊登山协会将组织一次登顶蓝星最高峰珠峰的活动，其中三名队员不携带氧气面罩登顶”，王一男说， “想象一下，咱们的来嗨整个蓝星第一家全程立体加全景直播登顶的过程，这个广告效应够不够”，王一男说， “我靠，大手笔啊”， “老板，你太牛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唯一的偶像了”，吴承天开始拍上了马屁。 “我记得珠峰顶上没有信号吧，而且就算有信号，4g的带宽对于立体加上全景的直播，还是不够啊”，郑东来还是比较理智的， “到时候会有一架祥龙无人机在珠峰上空盘旋，专门为登山队伍提供通讯服务”，王一男轻描淡写的说， 这回郑东来彻底服气了，他竖起了大拇指，“老板好气魄”。 “接下来谈判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冠名和赞助搞定，其他具体条款你们自己谈”，王一男说， 带着两位过来有点大材小用，不过也算是一次小小的测试吧，交代完，王一男就带着周慧去布达拉参观去了，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交给老板干对不对。 布达拉是历史上最宏伟的人类建筑之一，由于参观的人数太多，所以每天限制进入的人数，王一男和周慧来到大门的时候，当天的名额已经满了，王一男想想算了，就不要麻烦别人了，俩人在门口瞻仰了一番这个四百多年历史的庞大建筑群。 没来由的，王一男突然就想起了杨立函，那个在欧罗巴有一面之缘的女子，似乎当年她也来过这里，好像还从布拉达的高僧那里学到很多东西，直觉告诉王一男，也许南太平洋上的那个神秘的正六边形黑洞，跟杨立函应该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这个宇宙看起来还隐藏着不少秘密啊，世界屋脊、隐居欧罗巴的天才格罗腾迪克，能看到未来片段的杨立函，南太平洋上的神秘雷达黑洞，还有月球背后的人工物体， 对了，还有神秘的亚瑟，他肯定知道一些王一男不知道的东西。 站在布达拉前面的巨大广场上，夕阳透过片片的晚霞，放射出一道道金光，将巨大的宫殿渲染上魔幻般的色彩，虔诚信徒三五成群的跪倒在台阶上，一步一叩首。 王一男有些理解他们的感受了，在这样严酷的环境，壮丽的自然风光下，对大自然的敬畏很容易就会变成虔诚的宗教信仰，也许，他们也是幸福的吧。 然而王一男的目光远远的越过了这些虔诚的信徒，也越过了远处雪山旁慢慢沉入地平线的夕阳，“只需要每秒7.9公里的初速度，就能把自己变成一颗跟月亮一样的卫星”，王一男想，“任何人只要知道这一点，相信这一点，怎么都不会对宗教那么虔诚吧”。 郑东来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他们跟登山协会的谈判也很顺利，这次登山行动将冠名《来嗨》，容与公司提供五十万软妹币的赞助，并且负责为登山队伍提供通讯保障。 预计登顶的六名队员将全部携带直播头套，考虑到超高海拔环境的特殊性，头套需要抵御低温并且能够方便的固定在登山帽的外面。 “登山头套的事情是我忽略了”，王一男立刻发现了问题，等郑东来汇报完之后，他立刻给鹏城的合作方打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针对登山队员的特殊需求，对直播头套进行改进。 接下来着登山的过程中，容与公司将在珠峰大本营建立一个临时的指挥中心，放飞无人机，对直播信号进行剪辑管理，还有就是设备维护和支持了。 登山活动受天气的影响比较大，所以来嗨将在登山行动开始前一周左右发布，然后在登山直播中达到宣传的**，这方面新加入的几名员工都磨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呢。 “不知道南海那边怎么样了？”，迟迟没有杨总师的消息，王一男总觉得那个正六边形黑洞没那么简单，晚上在酒店里面，王一男久久无法入睡，而周慧因为高原反应更是连声叫着头疼，坐在沙发上发呆呢。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王一男看着周慧脸色不好，准备给她来个脑筋急转弯放松一下， “不好，我现在只要一想东西脑子就疼”，周慧说， “你学狗叫还差不多”， “好吧，大丈夫能屈能伸，为女朋友叫两声也没啥”，王一男张开嘴，正准备来两声逼真的，电话响了，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电话是来自杨总师的， 难道又有什么事情发生？，王一男接通了电话。 第六十七章 万事俱备 “一男啊，睡觉了没有”，杨总师的声音有点疲惫， “还没有，有人闹高原反应呢，怎么，太平洋那边有新情况吗”，王一男问， “是的，就在刚才有新的情况发生了，我想想还是跟你说一声”，杨总师说， “大概半个小时之前吧，那个正六边形的黑洞突然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有，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一样”， “这也太神奇了吧”，王一男有点懵， “谁说不是呢，但是在消失之前，雷达上收到了非常强烈的信号”，杨总师说， “我靠”，王一男忍不住爆了粗口，“这铁定是外星人的信号啊，是不是有加密的内容？你们有没有破译出来？”， “信号里面有没有什么黑科技？比如说星际飞船图纸什么的？”， “这都哪跟哪”，隔着上千公里，杨总师的脸上浮现出一头黑线，“信号持续的时间不过几分钟而已，我们都记录下来了”， “初步分析表明，接收到的信号就是我们发射出去的信号，唯一不一样的是，速度加快了几十倍”，杨总师说， “好像把好几天收到的信号，在几分钟之内全部发送了出来”， “有意思啊”，王一男立刻睡意全无，“这种情况，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一定存在某种人造物才对”， 杨总师也同意王一男的说法，“是的，我们这边的专家也认为不可能是自然现象”， “现在舰队正在原来出现雷达黑洞的地方进行搜索，不过初步的雷达和声呐扫描的结果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那个黑洞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杨总师最后说。 挂掉电话，王一男陷入了沉思，首先毫无疑问，这肯定不是自然现象，是某种人造物。 但是什么样的人造物可以造成这样的效果呢，而且这种人造物出现在南太平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看起来只有等待进一步搜索的结果了，或者等有机会看到雷达接收到的信号数据，王一男想。 折腾到后半夜，周慧总算睡了会，王一男躺在床上，也迷糊了一小会，十点不到，登山协会的车就来了，把他们送往珠峰大本营，美其名曰考察，其实呢，就是王一男想带周慧去玩玩。 看着喜马拉雅山脉那一排八千米以上的高峰，王一男不禁再次感叹了一下造物主的神奇，今天天气不错，碧蓝的天空只有几片云朵，零零散散的飘荡在雪山附近，这段时间正好是登山的旺季，大本营的人不少，分布着好多五颜六色的帐篷。 临近大本营这边公路的路况也相当不错，又直又平的，祥龙在这里起降也没有任何问题，这样倒是省事不少，不然的话，还得在其他地方建立无人机的补给点。 看着周慧一脸的萎靡不振，本来还打算徒步走到珠峰脚下的王一男只好打消了念头，只有考察完毕之后就早点回去了，“你回去需要加强一下身体素质的训练了”，王一男对周慧说， “你看看我，一点问题都没有”，王一男原地蹦了蹦，“估计登顶也没问题”， “哎，要不下周的登山活动，我也参加得了，最多挂个氧气瓶”，王一男说， “别做梦了，就算你自己敢，你问问公司的其他人会不会同意，这种高风险的事情，没人会答应你的”，周慧有气无力的说。 只不过她说的好有道理，王一男立刻蔫吧了。 把郑东来留在登山协会协调下周的活动，王一男他们三飞回帝都，接下来，该是来嗨出来见世面的时候了。 为了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吴承天给王一男下达了一堆任务，用他的话来说，“咱们公司最知名的就是王教授您了，能者多劳，只有您出马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没办法，王一男只好豁出自己的老脸开始拜访了，App推广效果好的，当然是我大鹅厂的各种推广渠道啦，什么应用宝宝，什么威信，什么企鹅浏览器，不过王一男可不想找过去自讨苦吃，去我大鹅厂推广威信的竞品，这不是自己找抽吗。 排名第二的，那就是中为了，毕竟蓝星前几名的智能手机生产厂商，不是白给的，这个时候，王一男不禁开始佩服起自己的天才来了，筋斗云的全蓝星独家代理商，正是中为，在筋斗云上面，中卫可是赚了不少啊。 于是王一男带着吴承天去中为拜访了BigMouth，在CES踩着筋斗云出场的BigMouth可是大大出了一次风头，也算是欠了王一男一个人情，所以于情于理，王一男的App需要推广，BigMouth怎么都得帮这个忙啊。 于是没说的，合作方案很快就定了下来，接下来在来嗨上市之后，中为应用市场会在首页进行大力推荐，至于推广费用，BigMouth根本都没提，也许是数着销售筋斗云挣的那一大笔美刀，没好意思开口。 这么容易就搞定了中为，让吴承天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的老板人脉这么宽广，连生人勿进的中为都能找到关系，于是他陪着王一男接着拜访硬核联盟，还有大米的负责人。 可接下来就没那么顺利了，硬核联盟是仅次于大鹅厂的App分发厂商，市场占有率高了，说话自然就硬气，有点店大欺客的感觉了，虽然看在王一男王大教授的面子上，分管的副总裁还是好好的接待了他们，但是谈到具体合作的时候，就各种打哈哈，各种不信任。 反正意思就是，“王教授您自己搞好科研就行了，咱们IT圈的事情，拜托您就别掺和了行吗？”，把王一男给噎得够呛，“看起来只能动用杀招了”，王一男想。 “王一男虎躯一震，王八之气四溢，结果就把硬核联盟的各路神仙全部折服了”，拜托，咱们不是玄幻，作者菌你能不胡扯吗。 真实情况是，王一男掏出一千万软妹币的推广费用，直接把硬核联盟这几位砸晕了，“不就是两百软妹币一个安装吗”，王一男说， “先给我来五万个安装，打包带走”。 下一个目标大米今年的势头相当不错，据说马上要去港岛上市了，只要上市成功，雷布斯立刻就会从红衣教主手里抢回首富的名头，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接待王一男他们的大米副总裁满脸都是喜庆劲。 看了王一男他们提供的来嗨测试版本之后，这位名字叫做任强的副总裁激动的不行，“好东西啊，这可把目前市面上其他类似产品甩出几条街”， 还没等王一男使出软妹币这个杀手锏呢，任强已经主动提出要在首页推广来嗨，并且作为重点产品，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持续推广，唯一的要求，是在App里面加上“大米联合首发”这里个字。 这种惠而不费的事情，那有什么好想的，王一男立刻就答应了，这一块天下掉下来的馅饼把王一男砸晕了，走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鹅厂不是入股了你们吗，怎么还这么大力度推广咱们的这个产品？”， “你们不是还没摆明车马跟威信对着干吗？”，任强说， “这倒是”，王一男点头同意，“只不过还是没理由啊”， “另外呢，我以前负责过大米聊项目”，任强偷偷的在王一男耳边说，然后挥手跟他们道别。 “哈哈哈”，王一男乐了，难道老天都看不下去，在找机会帮忙吗。 App分发差不多搞定了，除了我大鹅厂的地盘以外，其他的都还算给王一男面子，就算没给王一男面子的，那也给软妹币面子，接下来就是传统的广告渠道，王一男不准备走传统的媒体，比如说电视啊，户外啊，楼宇啊什么的，所有的资金都投入到移动媒体上， 这样剩下来的选择，那就是明日头条、手机浏览器和传统的搜索关键字这三大部分。 头条吴承天之前打过交道，算是有点交情，王一男给了他五百万软妹币的预算，交给他搞定了。 手机浏览器方面，王一男准备通过361来购买流量，好歹红衣教主是公司股东，也该出点力是不是。 搜索关键字更没啥好说的，感谢万能的竞价排名机制，想要关键字排的靠前，没啥好说的，掏钱就行了，只要功夫深，铁杆磨成针，只要钱掏足，搜啥都是你。 推广资源基本准备好，重大新闻事件也准备好了，接下来该做的都是力气活。 营销定位，产品简介，产品广告词，AppLogo，宣传文案，各种形态的广告页，最好能有能让人记忆深刻的Flash或者视频片段。 王一男跟营销部的同事商量很久之后，还是决定避开跟威信的正面交锋，来嗨的定位在一开始还是靠近直播好一些，不要打草惊蛇嘛。 一句话的产品介绍类似这样的，“从未有过的面对面的感受”， “你就在现场”，“从未有过的身临其境”， “来嗨，百闻不如一见”，这个王一男最喜欢。 当然，作为最有话题性的宣传爆点，配合登山活动的广告也准备了不少，“曾经体验过篮筐高度的你，准备好登临蓝星最高峰了吗？”， “有人说没去过世界屋脊，是你一生的遗憾，打开来嗨，你将不再有这样的遗憾，而且，我们会给你想象不到的体验”， “当蓝星都在你脚下的时候，风会不会很大？打开来嗨，自己去体会吧”。 第二次前往珠峰大本营的郑东来发来了世界屋脊登山协会的最新行程，根据最新的天气预报，下周三将正式发起登顶活动，116所专门派出的祥龙小组也会在明天抵达大本营，准备为登顶提供通讯支持。 万事俱备，王一男下达了启动营销活动的命令。 随着软妹币哗哗的流出去，关于来嗨铺天盖地的广告攻势也开始了。 第六十八章 来嗨面世 来嗨发动的第一波宣传攻势来自各路自媒体大V，还有评测网站，公知等等，不约而同的，吸引关注最好的办法就是骂人，于是他们首先把批判的炮火对准了现有的各路直播软件。 “低俗直播，究竟要把我们的下一代带往何方？”， “除了大胸、暴露和各种低俗段子，直播还剩下什么？”， “代表现代科技的视频技术，难道除了暧昧和低俗以外，就没有其他用途了吗？”， 批判的炮火是如此的猛烈，以至于红衣教主都坐不住了，他给王一男打来了电话，“王教授啊，最近是不是你们在搞事啊，把胡椒都骂成狗了”， “误伤，误伤”，王一男只好开始打哈哈，大部分自媒体大V都是吴承天花钱雇佣的，当然热点形成之后，有不少人开始蹭热度，后面的无差别攻击，就不是发起者能控制的了。 “过两天应该就没事了”，王一男只好跟教主介绍了接下来的宣传计划， “我们很快会把宣传重点放在来嗨，重点会主打新技术的创新带来的全新体验，很快媒体的关注度应该不会再聚焦在包括胡椒在内的直播App上”。 骂爽了之后，第二波宣传攻势也如期开始了，根据吴承天以及营销团队其他成员的意见，酒好也怕巷子深，最牛的技术一定要最酷的名字才能般配，于是，新的视频压缩/解压缩技术被命名为（NGMT Next Generation Media Technology）。 王一男很形象把这玩意叫做，MT，意思就是用来吸引别人（也就是鹅厂啦）的火力，掩盖自己是一款社交软件的事实。 舆论被慢慢地导向新的方向，大V们不再纠结于低俗直播对青少年的毒害，开始讨论直播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于是体育现场开始成为大伙讨论的重点，胡椒直播的《野球场虐菜直播》立刻成为讨论的焦点。 关于胡椒直播的立体全景直播是如何实现的，成为整个业界激烈争论的中心。 各家公司的技术高手都纷纷跳出来发表意见，各种技术方案的猜测满天飞，当然主流的观点是，胡椒直播使用了H265的某种改进算法，但是帝都大学的几个博士生在自己的博文中详细分析了改进H265的几种可能性，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任何形式的改进H265算法，效率跟胡椒直播的算法比较起来，都会有数量级的差异，简单来说，就是垃圾。 这个时候，来嗨的营销团队适时的放出了一些爆料消息，“据内部消息，胡椒直播的《野球场虐菜直播》的核心技术正是来嗨提供的”， “据知情人士透露，来嗨App使用的是NGMT的第二代技术，NGMT的第一代技术提供了NBA扣篮大赛立体全景直播核心技术支持，而第二代技术相对第一代技术有了重大提升”。 接下来一波是各种评测类的媒体，对来嗨的立体全景直播，以及单人/多人视频通话功能进行评测之后，发表的评测报告。 使用神经网络编译技术，硬编码出来的视频压缩/解压缩技术，本来就遥遥领先于现有市面上的技术一代以上，再挑剔的评测媒体人或者评测机构拿到来嗨的测试版之后，无不被超越前人的技术所折服。 “难以置信”，“来自未来的技术”，“来自外星球的科技”， “来嗨重新定义了视频两个字的意义”， 洋洋洒洒的评测文章，上面这样的字句比比皆是，评测者们用尽了自己所能想到的赞美之词，来表达对这款来自外星App的推崇和赞美。 周日中午十二点，在经过充分的预热和酝酿之后，来嗨测试版开放下载。 除了我大鹅厂控制的应用宝宝啊，企鹅浏览器之外，中为、硬核联盟、还有大米以及其他一大堆应用市场的首页，都弹出了来嗨的广告。 “下载来嗨，打开通往未来的一扇窗户”， “来嗨会告诉你，没有马赛克的世界是如此清晰”。 王一男呆在梦想科技的总部，跟大卫团队的所有人一起，关注着来自各个平台的下载量。 首先传来数据的是官网，由于铺天盖地的宣传，这个官网很快就拥有了足够的人气，PV(Page Vie)很快突破每天十万大关，十二点下载链接生效之后，五个十个的下载请求不断的从蓝星各地发起。 一个小时之后，官网的下载量突破了一万，与此同时，来自AppleStore的数据也反馈了回来，十二点不到，提前提交审核的Ios版本通过了官方的审核，在应用市场可以下载了。 来自各大应用市场的捷报也纷沓而来，五千、一万、五千、两万，虽然不是多么惊人的数据，但是多个市场的累积的结果也是相当可观。 到晚上八点的时候，总下载数量已经突破三十万，对于一个全新App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了。 而App的激活数量更是惊人，一般而言，五个App下载里面，能有一个激活就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所谓的激活，就是使用手机号码注册，并且输入了有效的验证码。 也许是前期的宣传得力，也许是来嗨的功能确实戳中了广大吃瓜群众的痛点，截止到晚上八点，App的激活率接近50%，也就是说，到八点前，已经有接近十五万用户使用手机号码激活了来嗨账号，这简直可以算神迹了。 早就有人准备好了香槟，在会议室里面，王一男使劲晃动着巨大的香槟瓶子，一把拉开瓶塞，伴随着欢呼声和掌声，香槟泡沫在房间里飞舞。 “我宣布，来嗨测试版发布，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App激活数量达到”，王一男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手机上的数据， “十六万八千四百人”，掌声再次不要命的响了起来。 王一男等着掌声稍微平息一点，接着大声说，“对于一款第一次推向市场的产品，这样的成绩不能说好”， “而是非常好，不是一般的好，简直可以说，我们创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迹！”。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有了一个好的开端，只能说未来的画笔已经握在我们的手中，我们总算有了自己的声音”， “未来会怎么样，需要我们自己的努力，我希望不是我一个人有着打败歌利亚的梦想，就把今天来嗨的发布，作为大卫冲着歌利亚扔出的第一块石头吧”， “Let‘s Go！” 来嗨的发布取得了初步的成功，接下来宣传就该进入第二阶段，结合攀登珠峰的直播，将来嗨那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呈现在蓝星所有吃瓜群众的面前。 而那个将要参加高考的高中生小明，自从看过了全明星扣篮大赛的立体全景直播之后，就迷上了这种超级真实的体验，可遗憾的是，他已经高三了，于是每天二十分钟的胡椒《野球场虐菜直播》就成为他枯燥学习生中，唯一的娱乐方式。 但是这期《野球场虐菜直播》，居然在开始前插入了十五秒的广告，就是那个来嗨的，“比篮球真实十倍，刺激一百倍的运动，即将上线”，忍不住好奇，小明下载并且激活了来嗨。 和他一样因为好奇安装并且注册来嗨账号的，还有蓝星的另外十几万人，当然主要是华国人，他们打开长得像月球人的来嗨图标，输入自己的手机号和接收到的注册码之后，就开始了自己的来嗨之旅。 首先看到的，是来嗨广场，王一男让人将全明星扣篮大赛的立体全景直播内容，精心剪辑之后，制作了十几个不同的精彩片段，作为广场的主要内容。 与此同时，周慧和其他很多明星，在不同的场合进行直播。 王一男抛弃了那种职业的主播，就是在演播室里面对着话筒又唱又跳的那种作秀，相反，他邀请了一些演员，名人，或者单纯的就是旅游爱好者，一句话，“我们不需要表演，我们向观众展示真实的生活”。 专业的编辑将各路直播信号的内容按照精美程度、用户受欢迎程度等等进行排序，混合在高质量的录像节目中，将广场填充的有声有色。 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个直播软件，这也是王一男他们讨论之后想要达到的目的，为了避免过早引起我大鹅厂的注意，广场的作用被故意加强了，其实按照产品设计的原始文档，来嗨广场以后主要是熟人展示自己的场地，或者是围脖关注对象的演出剧场而已。 来嗨真正的核心功能，其实在目前还是空空如也的通讯录上，为了尽快把通讯录丰满起来，当用户打开第二个页面，《一起来嗨》的时候，各种任务会引导用户邀请自己的朋友进行视频聊天，或者仅仅是吹牛打屁，而奖品，也是异常的丰厚。 只要邀请几个好友，开通几次视频聊天会话，就能拿到VR眼镜、各种礼品，甚至现金大红包，丰富的奖励立刻引发了邀请和视频聊天的狂潮。 晚上十点的时候，由于邀请的连锁反应，注册人数再次有了非常大的增长，以每小时一万以上新增注册的方式开始狂飙。 而在后台监控中，王一男他们也惊喜的发现，视频会话从一开始的零星几个，变成几十路、上百路乃至上千路，参与视频会话的人数，也从全部都是一对一，变成三人，四人甚至最多九人的视频大Party。 眼看着后台带宽占用呼呼的往上涨，王一男又是高兴，用户越来越多，又是心疼，毕竟每一M带宽，都需要白花花的银子去购买啊。 “明天随着登山活动的宣传开始启动，带宽还会有一个极大的增长”，王一男一边要求陈子豪赶紧安排购买带宽的事情，一边心痛自己的荷包。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王一男给自己打气， “带宽算个啥，这几十万在线用户，那都是钱啊！“8) 第六十九章 准备登顶 第二天上午，大卫团队加班加点赶出来的最新登山活动的广告在各大平台同时上线了。 伴随着来嗨下载和应用推广，是一大波这次登顶珠峰的宣传页面，主打的口号是，“普通人也能站在世界之巅”，连那些令人讨厌的弹出页，这次都被来嗨以及这次登山活动霸屏了。 虽然这种程度的弹出广告很烦人，不过广告嘛，只要让人记忆深刻就好，就不要在意用户体验这样的细节啦，于是满天飞舞的弹窗都是类似下面的标题， “跟着来嗨，一起攀登世界之巅”， “8848，这是蓝星最高山峰的高度，也将是来嗨将你带到的高度”， “作为一个普通人，你可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够站在世界之巅，打开来嗨。梦想成真就在你的指尖”。 这次宣传活动安排的异常紧凑，周一上午登山活动的广告上线，而预定的登山直播开始时间就在周三的下午，为了达到宣传的目的，王一男他们提前邀请了几名攀岩运动员和登山运动员，在来嗨App进行提前的现场直播，给观众介绍攀岩和登山的一些基本知识，特别是反复强调攀登蓝星最高峰的困难程度。 周二中午十二点，也就是来嗨开放下载四十八小时之后，后台的数据显示，激活App的用户数量已经达到了接近三十万人，同时在线的视频会话数量超过三千路，对于一个新推出App来说，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奇迹。 在梦想科技的会议室，第二次打开香槟庆祝了推广活动的巨大成功之后，王一男匆匆赶往机场，登上了飞往世界屋脊的班机，明天开始的登山活动，王一男觉得自己还是必须在珠峰大本营盯着比较靠谱一些，当然，这次好说歹说，王一男总算把拖油瓶成功的留在家里。 星期二晚上，王一男赶到珠峰大本营，带来充分给养的他，好好的款待了明天准备冲刺登顶的队伍，主角是三个训练有素的职业登山队员，他们将是不带氧气瓶登顶的主力，也是这次直播信号的主要来源。 罗绒达瓦是三人中最年轻的一个，也是华语说的最好的一个，很让王一男意外的是，罗绒达瓦居然受过非常良好的自然科学教育，他能很自然的竖起大拇指称赞王一男，“王教授的学问非常好”，从他的眼睛里，王一男能感觉到满满的真诚。 难得碰到一个粉丝，俩人聊得特别投缘，要不是第二天要登顶，王一男一定会拉着他喝两杯，来个珠峰结义啥的。 聊到到最后，虽然没喝酒，喝多了可乐的罗绒达瓦还是拉着王一男的手，“王教授你放心，跟着我”，他指了指明天要带上的头套，“蓝星上的所有人，一定能看到最美丽的风景”。 这三名职业登山运动员都是世界屋脊登山学校的优秀毕业生，都有不止一次的珠峰登顶经验，所以总的来说，这次行动的危险系数不算太高，这也是王一男胆敢进行这种直播的凭仗，只不过，变化莫测的大自然很快就用血淋淋的现实告诉王一男，任何时候，都必须对大自然保持足够的敬畏。 这次登顶之前，整个登山队已经进行了很长时间的适应性训练，从第二天开始，整个登顶过程大概会耗费五天的时间。 周三下午，直播正式开始，第一天的路程是最轻松的，有点风光旅游的味道，从珠峰大本营到海拔6500米的前进营地（魔鬼营地），这段路程没什么难度，但是从几名佩戴直播头套的登山运动员的角度所看到的立体全景高原雪山风景，还是相当的震撼。 你想想，一般人看到雄伟的雪山，已经足够震撼了，更何况能够跟登山运动员一样，行走在雪山之间，左右都是千百年不变庄严的存在，肃穆而又充满神圣的意味，这样的体验，绝大多数人一生都没有一次。 直播一直进行到夕阳下山的时候才结束，当高原上巨大而清晰的太阳，在雪山上沉入地平线的时候，一瞬间，漫天的繁星就像变魔术一样冒了出来，从来嗨的后台数据来看，此刻观看攀登珠峰直播的用户数量已经超过了三十万，而此刻激活的用户数量还不到五十万。 也就是说一大半激活的用户都在观看直播，这个用户的活跃程度也太惊人了，以至于王一男都不太敢相信，反复跟后台确认了半天数据的正确性。 第二天的路程是从魔鬼营地到海拔7028米的北坳一号营地，在这里，登山队碰到了攀登珠峰的第一个难点，也就是传说中的北坡大冰壁，300多米的近乎垂直的大冰壁，坡度从45度到90度。 几十万带着VR眼镜的来嗨用户，感觉到自己拿起冰抓，重重的插进万年寒冰中，一点点的努力向上攀爬，而时不时的，还有前面队员蹬落的冰屑从自己眼前极其逼真的滑过，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彻底把他们征服了。 突然，罗绒达瓦的冰爪插进的冰壁出现裂缝，因为镜头比本人更靠近这只冰爪，在罗绒达瓦本人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观众发现冰爪慢慢的松动，几十万观众瞪大了眼睛，有的甚至发出了尖叫，“小心”， “冰爪松了”，“小心啊！”， 但是罗绒达瓦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抬着头，观察上方冰壁，选择下一个落爪的位置。 “啪”的一声，在几十万观众的注视下，冰爪一下子从冰壁里面飞了出来，罗绒达瓦，不对，几十万呢观众感觉到自己向下掉落，“哇”，“天啦”，“我X”， 惊呼声刚刚发出来，罗绒达瓦好像早有准备一样，用力将另外一只冰爪砸进冰壁，一下子将自己牢牢固定在接近90度的冰壁上。 “太酷了”，“帅呆了”，王一男在大本营也长长出了口气，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罗绒达瓦有意为之，但是就这一下，来嗨的在线人数上升了至少10%。 有惊无险的爬上这300多米的冰壁，很快，登山队到达海拔7028米的北坳一号营地，在这里休息一晚之后，第二天前往下一个营地。 在登山队员们休息的时候，营销团队的人可没闲着，一帮专家开会在演播室里面点评今天登山队员的表现，还有就是来嗨超级牛X的直播技术，这种身临其境的体验，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一位老专家充满感慨的说，“这为我们普通人体验很多类似登山这样的极限运动提供了可能性”， “要知道，普通人就算什么都不干，在海拔7028的地方住一晚，高原反应就能把你弄晕菜了，更不要说还要攀登这样近乎垂直的冰壁了”。 接下来的路程，是从北坳一号营地到北坳二号营地，这一路坡度较缓，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地形，但是这一路的困难程度就完全看老天爷了，主要路段是大风口，也就是一段很长的裸露地段，如果运气不好赶上大风的话，那是真能把人吹出国的。 好在今天老天爷还是比较给面子的，最高风速只有五米每秒左右，这在高山上，已经算是非常良好的天气了。 在没有大风的时候，这段路程对于职业登山队员来说，就跟爬普通的小山一样轻松，一路上阳光明媚、白云朵朵的风景让队员们一个个喜笑颜开，他们相互打趣，开着玩笑，还各种摆拍，华语最好的罗绒达瓦的镜头比重最大。 他也兴致冲冲的左右旋转着，给大伙展示这雪域高原让人难以置信的美丽。 这种乐观的情绪也感染了所有人，有意无意的，大家都忘记了，登山，特别是攀登珠峰这样的高山，是一项非常危险的运动，甚至说冒险，珠峰登顶路上的累累白骨，时刻在诉说着这一点，然而，在这样风和日丽的如画美景中，有谁会去想起，或者去提起这样煞风景的事情呢。 就算在心里有点危机意识，估计也是一闪而过，然后安慰自己，“说不定接下来两天也一样的顺利呢”。 登顶日之前最后一天的路程，是从海拔7790米的北坳二号营地到海拔8300米的北坳三号营地，这段路程相对来说，难度比没有风的大风口要稍微大一些，不过对于职业登山运动员来说，基本上属于没有什么难度的路程。 海拔8300米的营地是登顶之前的最后一个宿营地了，登山队下午的时候就到达了这个营地，按照计划，他们将在这里休息几个小时之后，在凌晨发起对顶峰的冲击。 因为珠峰峰顶是不可能久呆的，所以登顶之后就要下撤，必须要在白天下车到足够安全的营地修整。 但是根据运气守恒定理，蓝星上的总运气是有限的，要是一直都那么好的话，很快就会用光，所以，好运气一定和坏运气是交替出现的，所谓乐极生悲就是如此了。 登山队快到海拔8300米北坳三号营地的时候，天气已经有变坏的迹象了，风速逐步上升到十米每秒，美丽的夕阳也不见了踪影，大自然开始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凡人，是时候见证真正的力量吧”。 王一男在大本营里面都能感觉到天气逐步变坏，但是在这个时候，又不能下达下撤的命令，只有在相对安全的北坳三号营地暂时进行修整，观察和等待天气的变化。 来嗨几十万的忠实用户，都在等待着第二天那激动人心的登顶时刻，然而在珠峰大本营，王一男的心情却忐忑不安，他几乎每个小时都要跟这次登山活动的总指挥确认一下天气情况，这个时候，再牛的人都无能为力，一切只能看老天了。 而老天跟王一男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给了他一个美好的希望，然后， 再给他上了残酷的一课。 热书推荐：猫腻大神新作《》、忘语大神新书《》、陈风笑新书《》、尝谕大神新书《》 第七十章 被挽救的意外 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也就是说，如果一切顺利，此刻离预计发起登顶冲刺的时间不到五个小时，可是天气还没有一点转好的迹象。 和王一男一起呆在珠峰大本营进行指挥的这次登山行动总指挥决定放弃登顶，第二天白天天气稍微转好之后就下撤。 他的决定却遭到了在海拔8300米三号营地修整，准备发起登顶冲刺的六位准备登顶队员的反对，依赖于在两万多米高空盘旋的祥龙无人机，这次登山行动的通讯保障是前所未有的好，于是珠峰大本营和三号营地的队员，召开了一次简短的视频会议。 “我不同意继续登顶”，总指挥首先亮明了自己的立场， “从过往经验来看，天气一旦变坏，很少有可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变好，所以今天登顶过程大概率会碰到坏天气，这样的风险就太大了”， 但是在8300米营地的队员可不这么想，要知道，顶峰就在眼前却不能攀登，这是一种多么大的折磨，而且一旦下撤，再等待新的登山窗口，那就没谱了，一周两周算少的，甚至今年再没有登顶的机会都有可能。 “从我们所处的位置看，天气不算太糟糕”，罗绒达瓦作为登山队的代表，提出了他们的看法， “而且我们偶尔能看到天上的星星，说明天气已经开始转好了”， “这种短暂的平静什么都说明不了”，总指挥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直到目前为止我们遇到的最大风速，不过十米每秒，这在以往历次登顶过程中，都算是比较好的天气了”，罗绒达瓦抛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咱们又不是业余队伍，之前咱们学校的登山队，比这还要恶劣的气候条件都登顶成功过”。 作为行动的赞助商，也是登顶最大的受益人，要知道，在珠峰顶上直播的效果，那铁定是一个爆点啊。王一男强忍住自己发表意见的冲动，他当然希望队伍能够登顶，但是这时候只能是专业人士发表意见，就不要让商业利益来干扰他们的决定了吧。 经过长时间的争论之后，双方达成妥协，到凌晨一点，如果气候条件有所好转的话，就继续登顶，否则等天快亮就下撤。 在珠峰大本营，在8300米营地，在梦想科技的总部大厦，人们都在屏息等待大自然的决定，而几十万来嗨用户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按照直播安排，第二天将在凌晨五点开始直播登顶冲刺，而这个时候，实际上，登山队员们已经跨过了最困难的珠峰第二台阶。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王一男一边在大本营祈祷老天给个面子，一边暗暗赌咒发誓，以后一定想办法不再面对这种窘况，人类连月亮都能登上，怎么会拿个坏天气都没办法呢。 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奇迹发生了，在珠峰大本营都能看到，阴沉沉的云彩“呼”的一下都不见了，漫天的繁星一下子冒了出来，而在海拔8300米的三号营地，天气的变化更是明显，风一下子就没了，队员们发出一阵欢呼，精神抖擞的开始准备九个小时的登顶冲刺。 这时候，登山总指挥也没什么好说的，虽然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这好天气未免来得太神奇了，但这时候总不能继续下达下撤的命令吧，不要说王一男不答应了，海拔8300米营地的这帮队员估计能把他给吃了。 于是凌晨一点三十分，冲顶活动正式开始，从海拔8300米的北坳三号营地，需要经过三个台阶才能登临8848米的顶峰，其中最困难的是第二台阶，这是一片几乎裸露的石壁，曾经被最早的北坡攀登者认为是不可逾越的障碍。 天才的不列颠登山家，马洛里和他的同伴欧文，留给人们最后的影像就是攀爬这片裸露的石壁，然后两人就失踪了，一直到现在，关于他们是不是在遇难前成为蓝星登顶珠峰的第一人，仍然是一个不解之谜。 华国登山队在1975年登顶的过程中，在第二台阶的石壁上架起了长达六米的金属梯，极大的降低了攀越第二台阶的难度，2013年更换了更轻更结实的金属梯。 凌晨四点多，登山队的大部分队员都越过了这个被命名为“华国梯”的金属梯，也就是说，成功的跨越了第二台阶，向第三台阶发起了冲击。 自从安装了这个新的“华国梯”之后，从北坡登顶的难度降低了许多，要知道，这一片裸露的石壁，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天才登山家的梦想。 预订直播开始的时间就要到了，但是这个时候，似乎整个登山行动的好运气已经消耗殆尽，坏运气一个接一个到来。 首先是天气，刚才还风和日丽的大自然，突然露出了狰狞的本来面目，领头的罗绒达瓦正在向第三台阶发起冲击的时候，起风了。 虽然风不算太大，但是在接近海拔8600米的地方，风就是要命的东西，罗绒达瓦尽力降低自己的高度，将冰爪用力砸进冰里面，仔细的固定好自己，他摇晃了一下安全绳，向后面的队员发送安全和询问的信号。 依赖王一男他们的提供的祥龙无人机，所有队员都可以通过头戴直播设备跟大本营保持单向的联系，当然也可以接收到声音的指令。 大本营从罗绒达瓦携带的直播头套发回的信号，判断出目前的风速已经不适合攀登，但是下撤也是非常困难的，考虑到很可能是局部的短暂天气现象，大本营决定原地等待十五分钟左右，而直播开始的时间也往后顺延十五分钟。 数以十万计的来嗨用户，为了能够不错过登顶珠峰的每一分钟细节，前一天晚上就设定了闹钟，此时也准时爬起来，或者就躺在被窝里打开来嗨App，准备观看登顶的直播。 但是预计的直播时间到了，直播间里面仍然没有现场的画面，两个嘉宾正在哈欠连天的神侃世界上还有几座没有被征服的山峰，比如说华国境内的梅里雪山等等，然后主持人告诉大家，由于技术问题，直播将推迟至少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后，幸运的是，风开始慢慢变小了，但从最后的结果来看，这也正好是不幸的开端。 “大家准备好，两分钟之后开始直播”，现场总指挥提示大家，王一男在边上补充了一句， “接下来你们所看到的一切，体验到的一切，都会有几十万人感同身受，感谢大家的努力”。 走在最前面的罗绒达瓦申请换到队伍最后，他说，“总指挥，前几天我的直播镜头最多”， “登顶的时候我的位置在后面比较好，可以全面的体现整个队伍登顶的体验”。 总指挥和王一男商量之后，同意了他的请求，于是罗绒达瓦等在休息的位置，其他队员开始越过他，继续向上攀登。 然而，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这段路程是从台阶二往台阶三攀爬，本来的难度不是很大，但是这时突然出现了比较强烈的横风，风吹起来石壁上的一些积雪，就像一场临时的降雪一样。 这次登山队伍领头的人不是罗绒达瓦，而是一个相对来说没有那么丰富经验的队员，当雪花飞舞着朝他卷过来的时候，他一下慌了起来，本能的伸手想要保护自己的眼睛，却忘记了自己正依靠着冰爪固定在海拔八千多米的雪山上。 他拿出了一只冰抓，非常不幸的是，另一只冰爪并没有被牢靠的固定好，立刻松动了起来，而这阵强风吹过之后，他在冰面上立足未稳，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并且旋转着向下滑去。 “小心！”，“不”，“抓住他”，通讯设备里面传出来几声仓惶的大喊。 队伍最后的罗绒达瓦，却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个，从耳机里面听到喊声，他知道有意外发生了，罗绒达瓦本能的躺倒在地上，尽力的伸展自己，当滑落的队友从身边滑过的时候，罗绒达瓦伸出的腿成功的拦住了他，他旋转的身体立刻停止下来，而登山镐越过罗绒达瓦的腿，朝着山下快速的滑落。 “抓住我”，罗绒达瓦满脸都是汗，他的冰镐深深地凿进冰面，将自己固定住，伸出手他抓住横过来的队友。 珠峰大本营里面的气氛就像窒息了一样，一个大屏幕上正在播放队员们头戴直播设备所发送回来的画面，当其中一个画面突然摇晃起来，然后一下子变成天空，并快速的向下滑落的时候，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吸，只有扬声器里面传出公共频道里面的叫声，大喊声。 “抓住他了”，“罗绒达瓦抓住他了”，扬声器里突然传出狂喜的声音，而那一幅快速滑落的画面也稳定下来，慢慢的，大伙看清楚躺在地上的罗绒达瓦，正是他拦住了滑落的队员。 珠峰大本营里，大伙自发地为这位机智，勇敢的小伙子献上了掌声。 除了掉落的冰镐之外，看起来这次意外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只是出现意外的这位队员，不论从装备上还是从心理上都不适合继续登顶了，不过没关系，从这里独自下撤的难度并不算大。 王一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少一个人登顶对于整个节目的效果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他拍了拍总指挥，“是不是可以开始直播了？”， 总指挥点点头，“如果各位没有什么疑问的话，我们就准备开始直播了”， 过了好一会，总指挥正准备批准开始直播的时候，公共频道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是罗绒达瓦”， “我想我可能无法登顶了”，8) 第七十一章 最后的罗绒达瓦 罗绒达瓦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像霹雳一样在珠峰大本营、梦想国际的直播中心炸响。 珠峰大本营，简陋的帐篷里陷入死一样的沉默，气氛静的可怕，而恰巧在这个时候，从帝都梦想国际的临时直播中心传来了工作人员的请求，“预计直播开始的时间已经到了，是否可以开始直播？”。 王一男走到摄像头前面，“直播无限期推迟”， “用什么理由呢，要是观众问起来怎么办？”，帝都的主持人有点为难， “你自己看着办吧”，王一男随口回答到，然后切断了跟帝都的通讯联系。 总指挥左右看了半天，还是没人说话，报告坏消息的乌鸦总是令人生厌的，同样，也没人愿意担任确认坏消息的角色，但是这个角色总要有人去做，看起来指挥部里面，也只有他责无旁贷了。 要知道，在海拔8300米以上的登山途中，任何一点点小小的意外都会被无限度的放大。 总指挥深深地吸了口气，尽可能放平缓音调，“罗绒达瓦，你的装备出了什么问题，还是突然感觉到不适？”，此时，大本营里面的所有人，都还存有一丝侥幸，也许，并不是多大的问题，只是丢失了冰爪或者氧气瓶而已。 又过了好久好久，指挥部的扬声器里面终于传来罗绒达瓦的声音，“我想我的腿可能骨折了”，说完，罗绒达瓦低下头，用头戴的直播头套对准了自己的腿，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肉眼可见，而在伤痕中，都能看到渗出的丝丝血迹。 显然，所有可能性里面，最可怕的一种变成了现实，刚才快速滑落的冰镐正巧砸中了罗绒达瓦的腿。 被罗绒达瓦拦住，那位走在最前面不小心跌落的队员，这时候刚刚用冰爪将自己固定在罗绒达瓦的身边，他看着罗绒达瓦受伤的腿，开始痛哭起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眼看着这位年轻的队员有些要崩溃的迹象，总指挥大喊一声，“哭个屁，我x你，像个娘们一样，这是意外，懂吗，登山活动中经常出现的意外”。 然而，在海拔8000米以上的高度，这样的意外基本上就意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死亡。 没有人能够在八千米以上的高度，在那样的攀爬条件下，还能够背负甚至是帮助另外一个人下撤，即使是常年生长在群山之巅的夏尔巴人，也做不到。 送给养，氧气瓶，送装备都可以，拉一把，扶一段，也有可能，但是扛着一个腿不能动的人下撤，唯一的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完蛋，没有任何其他可能性。 心存万分之一的侥幸，总指挥说，“罗绒达瓦，你的腿还有知觉吗，你能确认是骨折而不是皮外伤吗”， 良久，传来了罗绒达瓦的苦笑声，“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左腿已经完全没法移动了”。 “如果有人扶你起来，还有可能单腿下撤吗，华国梯那里我们可以全队都来帮忙”，总指挥说， “不行，稳定不住，就算站起来左腿也完全不受力，只要稍有点不稳，肯定就摔下去了”，罗绒达瓦无奈的摇摇头。 时间已经到了早晨七点，大部分华国人已经起床，或者躺在床上打开了手机，几十万来嗨的新扎用户基本上都打开了软件，要知道，今天可是预计登顶珠峰的日子，作为一个普通人，能够依赖最先进的技术，体验站在蓝星之巅的感觉，简直是太酷了。 然而所有的人都失望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几个嘉宾在高谈阔论，描述登山的难度和挑战，以及蓝星之巅的壮美，但是在连续好几次宣布直播推迟之后，现在连嘉宾都没了，相关的页面打开后只有一个冷冰冰的通告，“因技术原因，直播无限期推迟”。 无数观众打电话给来嗨的客服电话，然而在梦想大厦总部的这帮客服，甚至其他高层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王一男在意外发生之后，就切断了跟总部的联系，大本营的所有人，也不接听任何电话。 各种猜测喧嚣尘上，谩骂的，吐槽的，更多的，是对来嗨团队的质疑，“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看看你们演砸了吧”，身为同行的各种直播软件更是落井下石，各种批判的文章，围脖更是铺天盖地，恨不得一把把这个搅局的家伙弄死。 而在珠峰大本营的王一男完全顾及不到这些，他立刻跟总指挥商量，做出两个决定，首先，登顶活动立刻取消，其次，全力营救罗绒达瓦。 罗绒达瓦本来是准备不依靠氧气登顶的，所以随身携带的装备，只有一个以防万一的非常小的氧气瓶，高山的生存，氧气是最重要的，放弃登顶之后，队员携带的几个备用氧气瓶可以留给罗绒达瓦。 当然，这只能延长他几个小时的生存时间而已。 “有没有考虑直升机营救”，王一男问， “绝大多数直升机都无法在高原飞行”，总指挥说， “军方的黑鹰和米171高原改进型应该可以，不过有把握的飞行高度，也不会超过海拔7000米”， “更何况发动机的巨大声音，很可能造成雪崩，旋翼的大风，对要营救的人来说，更有可能是催命符”。 得到否定回答的王一男还是不死心，他给杨总师打了个电话，电话里，杨总师也对直升机营救投了反对票，在那样的环境下，先不说直升机自身的安全，很可能要救的人没拉上来，反而被吹下沟去了。 而在珠峰上，海拔8600米的地方，队员们之间的营救工作也在进行，放弃登顶之后，除了罗绒达瓦之外，其他的人体力还算比较充足，于是在两个队员的帮助下，罗绒达瓦成功的站立起来。 糟糕的是，虽然依靠队员的辅助，罗绒达瓦可以成功的站立，但是他那条受伤的腿完全没有办法受力。 一行人走走歇歇，随时保持一个人在罗绒达瓦的身边辅助他，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总算回到第二台阶的出发点，“华国梯”的高点。 而此时，因为疼痛和失血，罗绒达瓦已经完全没有办法移动，即使其他队员辅助，也只能拖住他往下滑，而这条六米长的金属梯，对于他来说，就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有没有办法输送给养”，王一男说，“或者给他一定的治疗”， “这个地方没有宿营点，就算把帐篷送上去，一旦起风，连人带帐篷不知道会被吹到什么地方去”，总指挥摇摇头，否决了王一男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就没办法了吗，怎么都要想想办法啊，难道我们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开朗乐观的青年去死吗”，王一男抓住总指挥的手，拼命摇晃着，“你倒是说话啊，你珠峰都登顶过好几次，一定有办法的”， “对不对，一定有办法的，要什么装备，飞机火箭都行，我去给你找！” “你冷静一些，罗绒达瓦是我们学校最好的队员，我难道不想他平安回来吗”，总指挥的声音也变得大了起来，两个男人像两头红了眼的公牛一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然后又颓然的回头，开始抓耳挠腮，自言自语，还时不时给自己来一耳光。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罗绒达瓦生存的机会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这样的海拔，要是在天黑之前没有下撤到足够的低的高度，那死亡率就是100%。 大本营安排几个新人首先下撤，否则，他们将很可能来不及回到营地。 而剩下三名队员，还在第二台阶陪伴着罗绒达瓦，陪他说话，安慰他，然而他们能做的，也仅仅是这些了，没有人能背着另外一个人从华国梯下来，也许超人或者蜘蛛侠可以，但是，正常的人，即使是最好的职业登山运动员，或者最好的夏尔巴人，也做不到。 王一男走出珠峰大本营的帐篷，像疯子一样在营地里面转来转去，这种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下午的时候，剩下的三名队员也必须下撤了，当然，这个时候下撤，也就意味着罗绒达瓦仅剩下的0.0001%的生存希望，也将彻底消失。 “能用安全绳把他吊下来吗”，绝望中的王一男再次提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主意。 “也许可以”，总指挥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安全绳的长度应该是足够的”， 三名还在罗绒达瓦身边的登山队员也听见了他们的计划，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固定在石壁上，起到滑轮的作用，还能够承受罗绒达瓦的重量，要知道一个成年男子加上厚厚的登山服，至少也是将近100公斤的重量。 跟罗绒达瓦拥抱告别之后，三名队员也沿着金属梯下撤了，其中，罗绒达瓦救下来的那名队员虽然还在哭个不停，但是这一次没有人嘲笑他的软弱，另外两名队员生拉硬拽才把他从罗绒达瓦身边拉开，看着他攀爬下短短的那道生与死分界的阶梯。 第二台阶“华国梯”顶部的平台上，罗绒达瓦孤零零的躺着，身边，是队友留下的几个氧气瓶。 拜天上盘旋的祥龙号所赐，大本营还能看到罗绒达瓦周围的情况，还能跟他说话，聊天，然而，王一男能做的，也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了。 “王教授，其实我想当一名科学家，我认真的读过你的论文，不过确实太难了”， “不难，我来给你解说吧，，你首先要抛开那些数学的细节，比如说，从什么是晶体说起”， 。。。 “王教授，天上的星星好美啊”， “嗯，我能看到，太震撼人心了，你知道康德说过的那句名言吗”， “王教授，我有点想妈妈了”， “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带回妈妈身边”， “王教授” 。。。 第七十二章 木秀于林 风必摧之 一直到最后，几十万翘首以待的来嗨用户还是没有等来登顶珠峰的立体全景直播，这让之前声势浩大的宣传活动，看起来就像一个笑话。 而来嗨的官方除了一则简单的声明以外，没有对这次事件做出任何说明，这则简单声明就是冷冰冰的一句话： “原定的珠峰登顶直播因技术原因无限期推迟，请继续关注来嗨”。 深感自己受了愚弄的来嗨用户纷纷打电话到来嗨的客服，除了想知道直播推迟的原因以及打听一下恢复直播的时间外，更多的是用各种形式表达自己的不满，破口大骂当然是其中最主要的一种形式。 没办法，陈子豪他们临时增加了几十个受过专业挨骂培训的客服人员，专门为这些不满的用户提供一个发泄的渠道，“是我们的错，您尽管骂吧”。 “幸亏我们没有收费，要不然就完蛋了”，陈子豪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只是旁听了一个用户的来电，他已经被骂的狗血淋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但是没办法，这几十万来嗨用户的安抚，暂时还只得他带着几个哥们扛着，因为自从直播前出现那件意外之后，他们就再也联系不上珠峰大本营，更不要说王一男王老板了。 甚至周慧也找不到王一男，在威信上给周慧发了一句留言，“我想一个人静静”，之后，王一男就彻底失去了消息。 来嗨的这次大乌龙，让之前被这款App清晰的效果，流畅的沟通打的溃不成军的其他直播软件乐开了花，XX直播是最高兴的一个，本来随着来嗨用户的直线上升，XX直播高峰时段的在线人数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下降，把李老板吓得不轻。 他已经在内部召开了几次研讨会，讨论怎么面对来嗨的威胁，是对抗还是合作，技术上有没有可能赶上或者接近来嗨，当然，技术部门反馈的结论是让人沮丧的，“就算招三百个博士生不吃不喝的干三年，也达不到就算接近来嗨的效果”，这是技术部门报告最后的原话。 登顶直播的取消，可把李老板乐坏了，开心的他忍不住多去慰问了两次刚包养的女大学生，虽然有蓝色小药丸的帮助，也把他累得够呛。 当然，“趁他病，要他命”，在商场上可没有心慈手软这一说，李老板立刻指示自己的媒体公关部门，“对准来嗨，给我往死里打”。 李老板的选择并不是个例，其他直播App，甚至包括我大鹅厂也都默契的选择了落井下石，于是针对来嗨的一场风暴来临了。 “登顶珠峰，是炒作还是骗局”，这还算是比较含蓄的， “缺乏对大自然的敬畏，评来嗨珠峰登顶直播的失败”，这是哲学反思的， “山峰是用来敬畏的，而不是让我们征服的”，说这话未免也太酸了，每年几百人登顶呢，也不多来嗨这几个。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所谓登顶珠峰行动大揭秘”，这篇文章就是阴谋论的典型视角，这位大V之前以质疑大米国登月闻名，他的“月球上为什么没有尘土”，“看不见星星的月亮，只是一个逼真的摄影棚而已”，著名文章，经常被怀疑登月的人当成实证引用。 这次不知道拿了哪一家的好处，这位大V再次出手了， “冰面和石头的比例明显不符合珠峰的地质特性”， “华国梯还在闪闪发亮，实际上在高海拔地区早就应该氧化得黯淡无光”， 洋洋洒洒发了四五篇系列文章，反正结论只有一个，“攀登珠峰的直播跟登月一样，就是一场骗局”。 接下来针对来嗨的直播视频技术，也冒出了不少质疑的文章，H265专利委员会也跳了出来，要知道，如果说整个蓝星上面谁最痛恨来嗨，我估计直播App还赶不上H265专利委员会，来嗨的视频直播技术，可是要了他们的命啊。 “来嗨的视频技术未经授权的使用了H265的专利，专利号2786和8971”，这篇H265专利委员会炮制的文章邀请了好几位御用专家，从来嗨的视频压缩画面以及失真的地方尽进行了详细的分析。 然后在一堆谁都看不懂的公式和推导之下，御用专家们得出结论，来嗨一定侵犯了H265 的专利，要不然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的视频压缩效果。 一帮好事者开始呼吁，“来嗨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应该公布源码供IT业界进行客观和公正的评判”。 看到这样的脑残论点，陈子豪和齐峰他们忍不住都气乐了，“这是神马逻辑”， “谁主张谁举证，说咱们侵权的，拿出你的证据来啊”，陈子豪说， “凭什么让我们公布源码啊，这是脑残还是唯恐天下不乱”。 然而，就算容与公司，同样也是谁都联系不上王一男，对于这种严重的指控，也只能是陈子豪出面，发布一个不痛不痒的申明，说是我们肯定没有侵权云云。 这种力度的反击只会助长攻击者的气焰，这回连刚成立的开放媒体联盟也忍不住冒出头来凑热闹了，他们的官方发言人说，“我们的专家在来嗨的视频压缩中发现了一些非常类似我们已经申请专利的技术细节”， “我们将严肃的评估侵犯我们专利的可能性”， “希望来嗨团队能够倾听业界的声音，尽快公布源代码以正视听”。 外界的质疑来得如此凶猛，而来嗨由于失去了主心骨，反应显得特别的迟缓，很快，来嗨广场里面直播的很多名人感觉到了压力。 再加上之前很多是友情演出，根本没签署合同，于是来嗨广场的明星直播从最热闹时候的上百路，慢慢下降到几十路，然后是十几路，到最后只有零星的几路了。 而那些跟来嗨签署合同的主持人、主播以及其他各领域的专业人士也寻找各种借口解除跟来嗨的合同，实在没办法解除的，或者已经拿了来嗨费用的，就想办法敷衍了事，随便找个地方直播，直播逛街购物算比较敬业的，有好些甚至放在窗口对着大马路直播。 来嗨App的活跃人数也开始下降，从预计登顶前一天的超过五十万活跃用户，一周以后，已经下降到不超过二十万人，而且主要是被用作熟人或者家庭聚会之间的视频聊天工具。 精心打造的来嗨广场就象流星一样，还没绽放出光芒就黯淡了下来。 然而，这种程度的打击仅仅是个开始，有一些耳目灵通的记者，想办法采访到珠峰大本营的工作人员，虽然语焉不详，但是新闻敏感的他们还是从只言片语中闻到了大新闻的迹象，“天气变幻莫测”，“有队员没有回来”。 对于搞新闻的来说，嗅觉都是一等一的好，要知道一旦出了人命，那就是大的不能再大的大事了。 一些没有节操的自媒体大V立刻加油添醋的发布了爆炸性的消息， “草菅人命，隐瞒真相，来嗨攀登珠峰团队有队员失踪”， “来嗨团队隐瞒了重大登山事故，攀登珠峰的团队遇到恶劣天气，数人失踪，据信已经好几人遇难”， “无证攀登珠峰，消息人士说，来嗨登山团队没有在相关部门备案就开始登山，是典型的无证登山行为”， 这次事情可闹大了，要知道取消直播，甚至来嗨就算停止服务了都没啥大不了的，毕竟是免费软件嘛，爱用就用，不用拉到，也没人请你来用是不。 但是非法攀登珠峰，漠视安全规则并且造成重大人员伤亡，这事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更进一步的消息也真真假假，陆陆续续的传了过来， “至少一名叫做罗绒达瓦的登山队员确信已经遇难”，消息灵通的大V率先公布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据说，该名队员是被独自抛弃在海拔8600米的登顶路上，六个小时之后，因为缺氧和低温，活活被冻死在珠峰”， 见死不救，这个指控已经非常严重了，然而直到现在，仍然没有王一男的消息，于是更耸人听闻的内幕消息出来了， “为了产品宣传，强行要求队员在恶劣天气条件下冲击珠峰峰顶，王一男的良心何在？”， “指挥失误，造成登山队伍重大伤亡，王一男畏罪潜逃”， “据可靠消息，王一男已经离开华国，前往欧罗巴避难”，这位爆料者更是发出了一张王一男出现在登机口的照片。 当然，网友也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这张照片被专业的网友对内部的信息进行了分析，最后发现这是去年王一男出国访问时候拍摄的照片。 但是总的来说，舆论对于来嗨非常不利，特别是王一男的失踪更加深了这种不利形势，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要知道，如果一直完全没有自己的声音，时间久了，也许大伙就不会再给你发声的机会了。 风暴越演越烈，这回连钱中华和张琪也坐不住了，他们在一直联系不上王一男之后，找世界屋脊军区帮忙，俩人从帝都飞往蜀都，再从蜀都直接搭乘专门适应高原环境的黑鹰直升机直接前往珠峰大本营。 珠峰大本营处于一种悲伤的忙碌状态，已经平静下来的行动总指挥接待了钱中华和张琪。 然而在珠峰大本营，他们还是没有看到王一男的身影。 “王一男在哪里呢”，钱中华问， 总指挥指了指帐篷中间的一块投影屏幕，分割的几块画面很清晰，而且还在不断地晃动。8) 第七十三章 海拔8700米的告别 看着大屏幕上，那几块明显是登山队员发回来的直播画面，钱中华和张琪的脸都绿了。 “你不会告诉我有一副画面是王一男发回来的吧”，心存最后一丝侥幸，钱中华问总指挥， “诺，右边靠下面的那个”，总指挥指着一个晃动着，显然是正在向上攀爬的画面，轻描淡写的话语，击碎了钱中华和张琪的最后一丝侥幸心理。 “我X死这个王八蛋”，钱中华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就知道王一男每隔一段时间不弄出点幺蛾子就不舒坦，这不消停了没多久，立刻就整出点大麻烦来。 张琪还算是比较冷静，“这是怎么回事，这家伙怎么突然发疯要去登山了”， “他不会脑子抽抽，想自己登顶吧”。 “这要从出事那天说起了”，总指挥淡淡的说，语气很平静，甚至还隐隐的有点佩服。 那天晚上，所有的人都下撤了，只留下受伤的罗绒达瓦一个人呆在“华国梯”的顶端台阶上。 整个白天没有找到办法把人救下来，所有人都知道，实际上这个人再也没有办法救下来了，高山上的低温、大风还有缺氧三大致命因素的存在，没有任何人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能坚持到第二天。 “王一男就呆在这里，不断的跟罗绒达瓦聊天，说话，给这个青年人讲故事”，总指挥指了指眼前的屏幕，还有屏幕前的话筒。 一直到最后，寒冷和缺氧慢慢的侵蚀了罗绒达瓦的身体，他的反应越来越慢，回答也越来越少，但是王一男还是不断的说着，说着。 “我从来没想到，王教授说起荤笑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总指挥笑着说，但是钱中华在他的眼角，分明看到了泪水。 “慢慢的，罗绒达瓦再也没有说话，就这么睡着了，永远的睡着了”，总指挥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那你们没有想办法营救他吗？”，张琪问， “唯一有价值的营救，就是当时队员都在的时候，尝试将他从台阶上带下来，当这个努力失败之后，任何营救都没有意义了”，总指挥说， “海拔8000米的高度，是事实上道德的边界，自身的生存都无法保证，还谈什么道德？”。 “那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张琪问， “王一男为什么会出现在屏幕里面”，他指着屏幕中的另外一块画面，摇晃的图像中，依稀看到王一男正在向上攀登。 “这家伙发疯了，你们难道也陪他发疯吗？”，钱中华愤怒的质问现场总指挥， “我们有什么办法，他是老板他最大”，总指挥苦笑着说。 “到底怎么回事”，张琪总算冷静了一点，他问到。 “当天晚上，罗绒达瓦再没有任何声音或者动作，在那样的海拔高度，事实已经非常明显了”， “王教授也认识到这一点，他整晚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那眼神都充满了血丝，看起来很是瘆人，我们都不敢靠近他”。 “天快亮的时候，王教授总算钻进睡袋休息了几个小时，我们以为他应该恢复了，等到所有的队员都回到大本营之后，他突然要求自己要上去，亲自跟罗绒达瓦说一声对不起，他认为是自己太急功近利了，要是不把事情炒作的这么夸张，给队员这么大压力，也不会出事”。 “王教授就站在这里，两眼通红”，总指挥说起来的时候，似乎还心有余悸， “我要上去，谁赞成，谁反对”，王教授说， “反对的，都滚出珠峰大本营”， “赞成的，带我上去”。 “他那么杀气腾腾的站在这里，我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谁能反对啊”，总指挥无奈的说， “我们只好按照最稳妥的办法，当天，首先在外面安排了简单的登山培训，不过你们这个大Boss可真是厉害，掌握登山动作比我们最好的小伙子还要快要好，简直就是天生的登山运动员”。 “第二天，我们安排他从海拔6500米的前进营地直接攀登到海拔7028米的北坳一号营地，中间要经过一块将近300米的垂直大冰壁，本来以为他爬上去会比较困难的”，总指挥说着，眼神里面是掩饰不住的佩服， “没想到他比我们最好的小伙子还要更快的攀爬上去，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在北坳一号营地休息一晚之后，正常情况下应该下撤到大本营恢复，结果王教授要求直接继续攀登”， “因为登山季很快就要过去了，如果下撤适应一天之后，只要天气稍微有所变化，很可能今年就没法继续攀登，我们随队的医生仔细检查了王教授的身体状况之后，都觉得应该可以继续攀登”， “于是昨天王教授一口气越过大风口到达海拔8300米的北坳三号营地，也就是登顶珠峰的前进营地”， “昨晚休息一晚之后，今天上午开始朝着罗绒达瓦的遗体前进”， 总指挥指了指画面，“看，他们现在已经达到华国梯了，罗绒达瓦的遗体就在华国梯的顶端平台上”。 大屏幕上有四块不同的画面，左上角的显然是在“华国梯”下面留守的队员，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三名登山队员正沿着“华国梯”向上攀爬，让人震惊的是，这三名队员都没有使用氧气瓶。 “在这样的高度不用吸氧吗”，钱中华疑惑的问到，“我记得海拔8000米以上就必须吸氧了”， “这也是因人而异的，训练有素的登山队员、夏尔巴人、或者少数体质异常的家伙，就算登上峰顶也可以不用吸氧”，总指挥说， “我们这几名队员都登顶过不止一次，训练有素，而王教授”，总指挥苦笑着说， “那就是一个怪胎”。 “我们现在能跟他通话吗”，张琪问， “可以，他们跟大本营的通讯一直是畅通的，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等他们爬完这段华国梯之后再跟王教授通话，现在是整个登山活动最危险的时候”，总指挥说。 看着正吃力的向上攀爬的王一男，显然这个时候不是兴师问罪的好时机，张琪和钱中华只好坐了下来，提心吊胆的看着王一男攀登华国梯。 这段长长裸露的石壁几乎是垂直的，由于角度太大，即使在如此的海拔高度上，石壁上也几乎没有积雪，难怪当年不列颠的登山者看到这块石壁的时候，会发出绝望的哀叹，“珠峰的北峰是无法攀登的”。 有了六米长的金属梯，攀登这块石壁变得容易了许多，当然，少数原生态信徒会认为搭建这样一座金属梯是对大自然的亵渎，他们觉得完全依靠自身力量的攀登才能说是真正征服了珠峰，这种狂吠估计没几个人当真。 金属梯将攀登的难度降低了很多，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仍然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王一男攀爬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感觉到氧气不足对自己带来的影响了，高原反应是因人而异的，有些人到了高原立刻就不行了，有些人睡了一觉就爬不起来，而有些人也许得过个三五天才有反应。 而王一男觉得，自己的高原反应可能是发生在海拔8500米以上，一阵阵昏厥的感觉向王一男袭来，用力将安全绳牢牢的绑在腰上，王一男尽力放缓了呼吸。 按照太极拳的呼吸法门，他舌尖顶住上颌，想象天灵盖上顶着一碗水，慢慢的让大气中不多的一点点氧气尽可能充分的进入自己的肺部，舌尖产生的唾液，再慢慢咽下喉咙。 十秒、三十秒、一分钟，一起攀登的队员和大本营陆续感觉到了王一男的异样，但是看着他明显控制住了自己，闭目休息的样子，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两分钟后，王一男感觉昏厥像潮水一般，来得快，去的也快的消失了，他左右晃了晃脑袋，感觉到一切都在控制中，举起手，对着头顶的直播头套做出一个OK的手势，王一男接着往上攀登。 珠峰大本营里，总指挥长长出了一口气，要是王一男再出点什么问题，他觉得自己也不用回去了，直接在附近找个冰川把自己埋了比较省心一点。 六米长的金属梯，三个队员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总算平安无事的攀爬了上去。 从王一男的视角看去，张琪和钱中华立刻看见了一旁的罗绒达瓦，他侧躺在厚厚的积雪中，神色安详，身边还有两个没有打开的备用氧气瓶。 要么是他失去意识的时候，来不及打开氧气瓶，要么是罗绒达瓦觉得再延续一两个小时的生命毫无意义。 王一男蹒跚的走了过去，慢慢跪在罗绒达瓦的身边， “罗绒达瓦，我来了，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知道你一定听得见，不管是在天国，在天堂，在地府，或者什么其他的鬼地方”， 摘下手套，王一男伸手将罗绒达瓦微微张开的眼睛合上， “虽然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王一男说， “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要不是我想出来直播登顶珠峰，这个糟糕透顶的馊主意，你们肯定可以安安静静的完成自己的登顶计划，再开开心心的撤下山去”， “看到天气有变差的迹象，我就应该坚决让你们下撤的，一向对大自然保持敬畏的我，早就应该知道群山之巅的力量啊”， “还是我利欲熏心，没有站出来反对你们按原计划登顶，我想到的是取消计划，前期投入的巨额费用会打了水漂”， “钱算个X啊，钱就是王八蛋”， 王一男一边说着，一边泣不成声， “罗绒达瓦，你说过我是你最崇拜的科学家了，你别说，我还真信了”， “你就在这里睡会啊，没有人会来打搅你的”， “我一定会带你回家”。8) 第七十四章 天价索赔 在海拔8700米的高度，甚至连安葬遗体都做不到，王一男所有能做的，也就是跟死者告个别，以求内心的安宁罢了。 曾经有很多攀登珠峰遇难者的亲属，为了安葬自己的亲人，专门请夏尔巴人上山将亲人的遗体背回来，但那也是海拔8000米以下的事情了，在离顶峰只有不到两百米的地方，想要背一个人，即使是尸体下山，也是人类无法完成的任务。 事已至此，张琪和钱中华反而不急了，他们在珠峰大本营耐心的等待王一男跟罗绒达瓦告别之后就开始下撤，当天下撤到北坳一号营地。 第二天中午，他们总算见到了从北坳一号营地平安回来的王一男。 看到王一男神色憔悴的走进大本营的帐篷，来之前满腔怒火的钱中华和张琪也说不出什么来，本来准备大骂他一顿的钱中华只是拍了拍王一男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而外界针对来嗨，乃至针对王一男的风暴，在他杳无信讯的这段时间越演越烈各种猜测，谩骂漫天飞舞，甚至有自媒体大V信誓旦旦的保证，说是有可靠消息，王一男已经外逃到了欧罗巴。 回到大本营，王一男跟总指挥商量了一下之后，总指挥就正式宣布这次登山活动结束了，该有的总结和检讨，总是免不了的，当然，攀登珠峰这样的高风险活动，出现这样的意外再正常不过了，说到底，王一男他们也没有任何处置失当的地方。 王一男简单跟张琪和钱中华说了一下发生的事情，当听说在海拔8700米的地方，一名年轻的生命受伤后却没有人有任何办法的时候，都不太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 “是的，现代科技非常发达，但是对于高山、森林、还有类似沼泽、沙漠这些地方，仍然是必须依靠人力的，至少现代的飞行器还做不到在雪山上自由起降”，王一男无奈的说。 张琪和钱中华这回怎么都不敢放王一男单飞了，他们陪着王一男去了一趟罗绒达瓦家之后，再一起把王一男押回帝都，交到周慧手里，才算稍微放了点心。 回到帝都之后，看到外界的骂声，王一男只是笑了笑，懒得理，罗绒达瓦那没有闭上的眼睛，至今还在他眼前挥之不去，谁有功夫理这些小人的狂吠啊。 但是一面倒的舆论，对于来嗨App的推广，甚至对容与公司还有王一男的名声都造成了很坏的影响，来嗨的活跃用户数倒是没有继续下降，人们发现这玩意是亲朋好友沟通的神器之后，每天的活跃用户数反而开始了缓慢的上涨。 没办法，王一男只好更新了自己的围脖，“嗨，大家好，一次艰苦的旅行之后，我回来了”。 立刻，下面就是无数粉丝的留言，“王教授，一路平安否”， “他们说你去了欧罗巴，是真的吗”， “那些谣言都是假的对吧”， “取消直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发现了外星人吗？”， “有人说死了很多人，是真的吗”， 当然，也有不少收钱或者没收钱的喷子，“杀人凶手，我们需要真相”， “见死不救的家伙，你还有脸回来！”。 事情的经过实在是一言难尽，王一男也没有心情一一回复，于是在发出这则简短的消息之后，王一男的围脖再次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所谓物极必反，陆陆续续的，在一片骂声中，也出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首先是曾经登顶珠峰的某位王姓大老板，也许是因为都姓王的缘故，他在围脖上对王一男伸出了援手。 “见死不救的指控实在是太搞笑了，任何有理智的登山者都不会尝试在海拔8000米以上的高度救人，那样只能是自杀”。 很快也有不少专业的登山运动员，或者对登山有所了解的大V发出了类似的声音，“海拔8000米被认为是道德的边界，不是没有道理的，在那样的高度，救人和自杀没有区别”。 双方爆发了激烈的论战，抛开见死不救的指控，这次焦点集中在，王一男是否因为商业利益，强迫队员冒着风险登顶，XX直播雇佣的水军开足马力，针对这一点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商业利益还是队员的安全，王一男教授的答案显然是不及格的”， “因为巨额的前期投入，逼迫队员冒险登顶，王一男教授，做科研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这样的行径，和旧社会的地主老财有什么区别？”，这位大V更绝，都上升到阶级斗争的高度了。 而在世界屋脊，罗绒达瓦的家里，这一天突然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罗绒达瓦的母亲是一位朴实的Z族妇女，而罗绒达瓦的父亲已经去世多年，罗绒达瓦还有一个刚成年的妹妹，这家人看起来日子过得还不坏。 “你唯一的儿子遇难了，你就没想过追究他们的责任吗？”，西装革履的外来者，一脸同情的看着罗绒达瓦的母亲，“放心，我是佛祖派来的使者，是来帮助你们的”。 “自从他爱上登山这一行，我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回归高山之巅是他的宿命”， “不不不，不是他的宿命，你知道他被同伴扔下，在海拔八千多米的地方独自等待死亡吗，这是**裸的谋杀，这是犯罪！”， “全能的主，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你应该起诉他们，世界屋脊登山队没什么油水，不要起诉他们，我告诉你，应该起诉这次活动的组织者，就是容与公司”， “对，这家公司可有钱了，你一定要狠狠的起诉他们，可以捞一票大的，可以买上好几十头牦牛，还有自己的牧场，可以送孩子去外面读书”。 一个普通的Z族中年妇女，怎么能够抵御这种撒旦的诱惑，于是不久以后，一纸诉状把世界屋脊登山队，和容与公司告上法庭。 “玩忽职守，致使一名年轻有为的登山队员命丧黄泉，其孤苦伶仃的老母，一怒之下将王一男送上法庭”，这样的爆炸性消息立刻成为所有网络媒体的头条。 “索赔一亿软妹币，天价索赔的背后，是对生命价值的尊重，我们希望这样的官司再多一些”，这明显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 这天下午，周慧忧心忡忡的从外面回来，自从王一男从世界屋脊回来之后，就整天呆在家里不出门，学校的课也暂停了好几周，王一男跟学校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希望能把课程调整一下。 周慧只要有时间就尽量陪着王一男，中午的时候，张琪给周慧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下关于有人起诉的事情，周慧连忙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相关的新闻。 果然，网上稍微有所沉寂的舆论，又被罗绒达瓦母亲起诉容与公司的消息激发起来，公司的律师已经开始研究诉状的内容，张琪让周慧转告王一男，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说错任何话，否则，就算没错也都是错了。 周慧打开家门，就看见王一男趴在沙发上，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的Pad，连周慧走进房间都没有发觉。 “看什么呢”，周慧走到王一男身边坐了下来，随口问到。 “看看这个，酷不酷”，王一男坐了起来，把Pad放在茶几上，转过来跟周慧一起看， Pad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一个有手有脚的人形机器人站在一排箱子前面，只见这个机器人就像人一样，双手往下，然后猛地往上一抬，两只脚用力，一下子跳上了最矮的一个箱子。 然后如法炮制，又跳上第二、第三个箱子，在跳上最高的一个箱子的时候，好像有一点没站稳，机器人摇晃了几下，但是随着手臂在空中挥舞几下之后，很快机器人又保持住了平衡。 “有没有搞错啊”，周慧看呆了，“这不会是特效吧，现实中怎么会有这么牛的机器人”， “不是特效”，王一男说，“你接着往下看”， 视频里面，机器人在最高的箱子上面站了几秒钟，然后突然双手往上一抬，一个后空翻就从箱子上跳了下来，踉跄了几下之后，稳稳的站立在地上。 “这也太神奇了吧”，周慧都看傻了。 “波士顿动力最新研究成果，以前是属于米歌所有，不过据说米歌把它卖给了神秘的买家”，王一男说， “我怀疑这个神秘的买家，有大米**方背景”。 “确实非常酷，有点未来战士的感觉，不过，你怎么突然对这玩意感兴趣起来”，周慧有些不解的问， 王一男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过了好一会，周慧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惹王一男不开心了，王一男才开口说， “罗绒达瓦还静静的躺在海拔8700米的地方，我答应过要带他回家的”， “我问过最资深的登山队员，甚至还有南坡最好的夏尔巴人，他们都说在那样的高度，没有人可以把他带下来”， “既然没有人能做到，那么，只有机器能做到了”，王一男说。 周慧捂住了自己的嘴，“你难道想用机器人。。。”， 王一男点点头，“从理论上来说，这样做是可行的”， 周慧有点晕，她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对了，说起罗绒达瓦，张琪刚才告诉我，罗绒达瓦的母亲把咱们告了，索赔一亿软妹币”， 王一男摇摇头，“怎么会，罗绒达瓦的母亲我见过，回帝都之前我去过罗绒达瓦家，专门送了几十万的抚恤金过去，她还感谢了半天，是挺朴实的一个Z族妇女”， “你自己看”，周慧打开Pad上的新闻客户端，搜索“罗绒达瓦母亲起诉”的新闻，然后把Pad递给王一男。 王一男看着看着，就咬牙切齿起来， “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怂恿”， “这是冲着我来的啊”。 第七十五章 真相 对于打官司，王一男倒不是特别担心，毕竟在这件事情上，虽然他一直对年轻的罗绒达瓦心怀内疚，但是整个团队包括他自己，确实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东西。 问题还是这个舆论导向是在是太讨厌了，王一男又不好意思拉下面子跟这帮喷子对骂，更何况，就算吵架也不一定能赢，人家骂架可是专业的。 不过这纸诉状倒是唤醒了冬眠的王一男，毕竟逝者已矣，生活还是要继续。 恢复正常的王一男来到梦想科技大厦，来不及跟大卫团队的同事们讨论来嗨的进展，王一男偷偷叫来了陈子豪，首先给他布置了一个不可名状的任务。 “波士顿动力，知道吗？”，王一男问陈子豪， “就是那个超牛的研发机器人的公司？当然知道，我看过他们的演示视频，实在是太酷了”，陈子豪点点头，身为科技宅，不知道波士顿动力那简直太Lo了。 “自从布拉格回来之后，我不是一直不让你利用哥德尔系统进行黑客活动吗，是不是手痒的厉害？这次暂时解锁你的封印”，王一男对陈子豪说， “哇喔，太棒了，怎么，老板对这个波士顿动力的机器人技术感兴趣”，陈子豪也不是笨蛋，很快就猜到王一男的目标， “他的技术方案，对于别人来说最有价值的应该是控制软件，也就是反馈调节的程序机制”，王一男说， “所以这方面的保密程度应该是最高的，但是我们对这一部分的需要反而是最少的”， “依靠哥德尔系统，还有从完全空白的知识训练出完整飞控系统的经验，我们应该很容易开发出自己的控制核心”， “但是我们之前没有任何研发制造机器人的经验，所以材料技术、驱动技术应该是我们最需要的，我估计他们对这一块的保密程度应该没有核心软件那么高，包括很多部件应该是通过供应商采购的”。 “所以你的任务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获得材料和动力系统尽可能详细的资料。控制系统不要去碰，省的打草惊蛇”。 陈子豪点点头，“没问题，我会注意远离机器人控制系统软件，这一块肯定是他们保护的重点”。 “你要注意多使用跳板，特别注意在入侵的时候一定要和哥德尔系统保持隔离，不要因为这个暴露哥德尔系统就得不偿失了”，王一男还是不太放心，再次嘱咐， “放心吧，上次布拉格我干的活你不是都看见的，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咱们的杰作，有关部门还在用咱们的路由器复制资料呢”。 交代完陈子豪这个不太拿得上台面的任务，王一男回到学校将拉下的课程慢慢补起来，至于网络上舆论的扭转，王一男也暂时没啥好办法，只是让容与公司官方发布了一则简短的声明，宣布取消珠峰登顶直播，首次直播活动因为天气原因出现意外，有一名队员遇难。 官方证实有队员遇难立刻就像给网络喷子打了鸡血一样，一堆收钱没收钱的自媒体都开始兴奋起来了，纷纷发表各种评论，从人道主义立场上把王一男骂的狗血淋头。 这样的风头上，王一男也没法说什么，舆论的风向就是这样，不能直接硬抗，只能顺势而为，王一男在等待一个良好的时机。 这样的时机很快就到来了，在整个网络全部都是一面倒的批评舆论，连广大吃瓜群众都有点审美疲劳的时候，一位叫做“登山总指挥”的围脖用户发出了完全不同的声音， 在他的围脖上，发表了一篇长文，这篇长长的围脖是写给罗绒达瓦的，标题就是： “罗绒达瓦，我的愚蠢害了你，希望你的在天之灵原谅”， 在这篇文章中，这名自称是登山总指挥的用户用第一人称，详细描述了预计登顶那天发生的一切，包括天气变化莫测，放弃登顶之后，整个白天都在尝试营救，直到时间不允许，才让其他队员不得不下撤。 当然，文章的重点是检讨自己的失误，“在天气状况不稳定的情况下没有坚持取消登山活动，反而按照原计划登顶，最终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以我这么多年攀登珠峰的经验，应该可以判断出来，这种不稳定的天气是非常危险的”。 一开始，这名用户的围脖文章淹没在大量真真假假的网上信息中，没有得到太多的关注，少数喷子发现了这篇文章，立刻用谩骂将文章淹没了， “王一男花钱雇佣的五毛党么”， “这样拙劣的辩解，连作者本人都不会相信吧”， “还登山总指挥呢，拜托有这个职务吗，替王一男分担火力就明说，不要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 但是随后，这名用户发布了一些照片和视频的截图，外景的照片也就罢了，到处都能找到，但是明显是珠峰大本营内部的照片，这个要伪造起来可就有相当难度了， 再往后，可能是学会了发视频截图，作者发布的一些明显是攀登珠峰过程中的视频截图引起了广泛的关注，这些照片和截图要都是PS出来的，那博主的PS水平未免也太高了吧。 好几位围脖上的专业打假人士专门对这些照片和截图进行了详细的分析，最后得出一致结论，这些照片和截图是真实的，没有PS过的。 很快，多位围脖大V都转发了这位用户的围脖，围脖主的关注人数也迅速的从几千人上升到上百万人，围脖公司专门核实的这位用户的身份之后，悄无声息的在这位用户的头像上加上了一个大大的V，这表示围脖已经核实了作者的身份，他确实是这次登山活动的总指挥。 王一男也在随后@了这位“登山总指挥”，“这不是你我的错，这是大自然在提醒我们，要永远保持足够的谦卑和敬畏”。 这条简短的转发下面的评论创造了围脖的一个新纪录，最短转发文字，最多评论数量，就在这个转发下面，评论数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超过了十万条。 吃瓜群众彻底疯了，看起来事情没这么简单，不是简单的什么野蛮登山见死不救的桥段，看起来在预定直播的那天，还发生了很多故事。 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达到了顶峰，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需要真相”。 一些嗅觉灵敏的记者，已经从这里面看到了巨大的机会，这个时候，谁能拿到第一手的资料，谁就能够吸引大众的目光，对于自媒体大V来说，每一道目光，都是软妹币啊。 他们当然首先想到的是人在帝都的王一男，但是王一男拒绝了任何采访的要求，一个是因为之前无良媒体对自己的诋毁太过分了，王一男需要表达自己的愤怒，另外呢，也是因为就算自己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会不会被媒体曲解，或者吃瓜群众会不会相信还是另外一回事。 而一名嘲讽王一男特别厉害的著名记者，也是一位有数百万粉丝的自媒体大V，看到“登山总指挥”的围脖之后，发现实际情况跟他从别人手里获得的消息完全不同，似乎之前有人用精心剪辑过的视频资料，成功的误导了他。 这位自诩为新闻工作者中的良心的记者，深深地感觉到被人愚弄了，要知道，长这么大，他还没吃过这种哑巴亏呢，莫名其妙就变成五毛党。 于是这位认真的记者，专门飞到世界屋脊的登山学校，拜访了那位围脖的用户，大家应该都能猜到，这位刚刚完成认证的“登山总指挥”就是实际上的这次登顶珠峰行动的总指挥。 在登山学校，这位认真的记者看到了所有的原始资料，也彻底还原了事情的真相。 当看到那滑落的冰镐，在罗绒达瓦的腿上留下一道血痕的时候，悲剧事实上已经无法挽回了，但是放弃攀登的其他几名队员，还是竭尽全力，连拉带拽的将罗绒达瓦带回珠峰第二台阶。 但是六米长的金属梯，对于一个只有一条腿能行动，还失去了大量鲜血的伤员来说，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罗绒达瓦只能躺在这生与死的边界上。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在那样无法宿营的地方，难道让其他队员陪着罗绒达瓦一起死吗？ 下撤也是逼不得已，没有选择的选择。 看到这里，这位著名记者已经完全理解王一男的心情，以及他的沉默，无论如何，一名风华正茂的青年，独自在海拔8700米的地方迎来自己的生命最后几个小时，而自己所能做的，只是陪他说说话，聊聊天。 在经过这样的事情之后，在见证过那样的一种生与死的分界之后，确实很难有心情去跟媒体打一场嘴仗，或许，会害怕吵到罗绒达瓦在天国的灵魂吧。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这位见多识广的著名记者也惊呆了。 看到王一男穿上登山靴，拿起登山镐，开始在大本营边上进行适应性训练的时候，他的嘴巴张的老大，当看到王一男没有戴上氧气瓶，就爬上魔鬼营地的时候，这位记者的嘴完全合不上了。 看到后来，当王一男连续登上北坳第一、第二营地，第三天又登上北坳第三营地之后，这位记者忍不住为王一男暗暗鼓掌。 最后，当他看到，王一男终于来到罗绒达瓦的身边，替他把微微张开的眼睛合上的时候，这位著名的记者忍不住低下头，不知不觉，他已经泪流满面了。8) 第七十六章 反转 情绪稍微平复一点之后，这名叫做魏星的记者，拿起电话拨通了总编的电话。 现在传统媒体超级不景气，纸质的报刊订阅量直线下降，连带着广告收入也开始断崖式跳水，反而以个人身份的自媒体大V，还有主播啥的混的风生水起。 魏星好歹算是报社为数不多的骨干记者，总编当年把他从花都挖到帝都，花了不少力气，还帮他解决了户口、房子啥的，算是有知遇之恩，所以这样好的一个新闻题材，魏星还是决定交给报社。 总编听魏星介绍了事情的始末之后，大喜过望，目前舆论都是一面倒的批评王一男和他的公司，这个时候要是能发表这样扭转风向的新闻，吸引眼球就不用多说了，光给王一男卖的这个人情，就足够值回票价了。 “好，好，非常好，果然是我们报社的头牌记者”，总编在电话里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这样有轰动性的大新闻，也只有你才能挖的出来”， 魏星被夸的都有点不好意思，“我们是不是可以制作一个专题？这样的宣传效果会更好”， “当然，你把视频和照片的素材尽可能都发回来，我来安排人制作详尽的专题”，总编说， “对了，这次去世界屋脊的费用，回头报社给你全部报销”， “还有，你尽可能详细的采访一下登山总指挥，这种第三方的描述和观点是最具有新闻价值的”。 视频和照片资料通过魏星的手机，源源不断的发回帝都的报社，总编像打了鸡血一样，把所有能用上的人都叫了过来，开始制作一档详细的专题， 专题的大标题是《真相》，小标题就是《道德的边界，人性的光辉》，对这次事件从头到尾进行了详细的报道，专题制作的差不多之后，总编托人把将要发布的内容首先给王一男过目，并顺便提出了采访他的要求，“我们还是需要王教授的第一人称视角，这样整个专题才显得完整和专业”。 这样的正面报道是王一男梦寐以求的，对于主动示好的报社，王一男完全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人家的采访，于是在专题的重点位置，增加了两段采访王一男的视频，重点讲述了王一男痛苦的心路历程。 虽然有点在伤口上撒盐的嫌疑，不过为了报社为了新闻效果，王一男为了扭转舆论，大家都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当天出版的报纸上，报社花了整整四个版面来报道这次失败的登山活动，延时四个小时之后，在报社的官方网站上，同步发布了专题的全部，而对外发布的新闻稿上，也包括了专题的一部分内容。 虽然纸质报纸的阅读量在下降，但是还是有不少读者保留了买一份报纸坐公交车或者地铁的习惯，当看到报纸上令人震惊的标题，《真相》，吃瓜群众们惊呆了。 因为这个专题，报纸当天的销量也创造了近年来的新高，虽然是回光返照，也让总编乐得合不拢嘴。 当天地铁里面上班的人流中，居然多了不少拿着报纸而不是手机的乘客，这种景象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了，小明看着好几位拿着报纸看得津津有味的行人，很是好奇的问，“今儿个咋回事，都整张报纸看呢？”， 一名坐在椅子上看得入神的职业女性头都没抬的回答，“当然是看《真相》啊，我就知道王一男教授不是批评的那种人”， 更有一位年轻的小女生，看着报纸眼睛都红了，“真是太感人了，就是为了说一声再见，王教授还专门爬到海拔8700米的地方，居然还有人说他见死不救，我呸！”。 “就是就是“，这位职业女性可算是找到共同语言了，“真不知道这些人的良心去哪里了，为了黑王教授，什么谣言都能编造出来”。 为了保证纸质报纸的发行量，报社对外发出的文章和官网的电子版本专题推迟了四个小时才正式发布，于是早晨上班到中午吃饭这段时间，一份当天的帝都晚报成为最受欢迎的礼物，很多小年轻比女友/男友逼着去报刊亭买一份。 中午的时候，电子版本的专题上线了，和报纸不同，专题里面包含了全部的视频资料，包括了当天登山的全部过程，重点是意外发生当时的情况，还有队员们尽力营救的场景。 当然，最感动吃瓜群众的，还是王一男在珠峰大本营里面给罗绒达瓦讲故事的视频，短短十分钟的剪辑片段，上线之后迅速有了几十万的观看数。 这还不是观看数最多的，王一男爬上海拔8700米的第二台阶，向罗绒达瓦告别的视频，刚刚放上去不到三十分钟，播放数就超过了五十万。 围脖的视频服务器也因此出现大面积访问故障，把围脖CTO吓的够呛，紧急扩容了五倍的下行带宽，才把这所谓的“偶发性访问失败”糊弄过去。 详尽的事件描述、采访记录，还有记录完整的视频片段，一下子将海拔8700米以上高度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呈现在观众面前。 “原来是这样啊，摔伤了腿完全是意外，不过谁能想到冰镐会掉下去？”， “就是，队员们也在努力营救了，哪个王八蛋说他们见死不救的”， “专家都说过好多次了，在那样的高度，不可能把一个人背下去的”， “嗯，你看看那个金属梯，我在视频里看着都觉得渗人，更不要说往上爬” “往下爬应该更难，你没听说过上山容易下山难吗”， “就该让这帮喷子自己去把人背下来，见死不救，亏他们有脸说得出来”， 舆论的反转似乎就在一瞬间发生了， “我总算能理解王教授之前不回应的心情了，看着一个生命就这么逝去，要我也没心情搭理这些小丑啊“， “哎，你说谁是小丑呢？”， “谁之前骂的最凶，谁就是小丑”， “怎么，不服气啊，我记得之前好像就是你骂的最凶吧”。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这样的对话发生在不少王一男的粉丝中，当然，对于最死忠的王一男粉来说，这样无所畏惧，有胆有识的王一男，才是他们崇拜的偶像。 “还说人家是无良资本家，要接受良心的拷问，要我说，接受良心拷问的，应该是你们这些无良的媒体吧，来嗨为了拯救受伤的队员，放弃登顶，放弃直播”， “事后为了避免打扰到逝者的亲属，面对舆论的漩涡，不反驳，不讨论，尽可能的低调处理，这才是真正的良心企业啊”。 “就是就是，我们居然还听了某些混蛋专家的说法，卸载了来嗨，不行，我要回去赶紧装上，还要动员我的亲戚朋友都去用”。 舆论就是这样，当风一面倒的吹向某一个方向的时候，想要反转这个方向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但是王一男的做法就很聪明，他没有在批评的最高峰去反驳，那样会形成一场不理智的骂战。 在那时候他选择了沉默，等到大家骂累了，也听够了那些批评的论调之后，合适的契机出现了，物极必反，就算没有魏星，也会有张星、李星跳出来跟大众唱反调的。 一旦有了不一样的风，加上王一男科学家自带的光环，还有之前一贯非常好的名声，针对王一男的舆论反转速度可比针对某些二流演员快太多了。 随着更多详细细节的披露，连最强词夺理的喷子们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情上，王一男的所作所为确实没有任何可以指责的地方。 而专题在网站上发布出来的第二天，世界屋脊，罗绒达瓦家，那位西装革履的外来者和他的Z语翻译再次来到这里，这回我们看清了他的样子，货真价实华国人，金丝边眼镜，脸色有点苍白，搞不清是酒色过度还是高原反应。 “罗绒达瓦母亲啊，我们经过仔细考虑，建议你将起诉的地方改在帝都而不是世界屋脊”，金丝边眼镜说， “在这里起诉的话，影响实在是太小了，我们在帝都起诉，肯定会获得舆论的极大关注，这样获胜的可能性很大，即使没有办法打赢官司，为了避免把事情闹大，对方也很可能选择跟我们和解，这样你也能拿到不少软妹币”， 话还没说完，一杯还带有点温度，和浓浓腥味的牦牛奶从天而降，一下子淋了他满脸开花， “滚出去，你这个魔鬼的使者”，罗绒达瓦的母亲满脸怒容的看着他们，在她边上，是罗绒达瓦的妹妹，正拿着一块Pad，给母亲解说着专题的内容。 “佛主原谅我吧，被贪婪蒙住了眼睛，居然相信了这个魔鬼使者的说法，去控告王教授那么好的人”， “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的，王一男买通了报纸，他有钱有势”，金丝边眼镜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现在就滚，不然我要叫人了，我年纪很大了，可眼睛还没有瞎，更何况我的女儿告诉我，王教授还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智慧的人，他怎么可能来欺骗我们”。 罗绒达瓦的妹妹也抄起了家伙准备赶人，两位不速之客只好狼狈的逃离寨子。 而在他们身后，两条黑影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光挨打不还手，可不是王一男的风格，自从知道罗绒达瓦的母亲肯定是被人怂恿之后，王一男就叫钱中华派人守在寨子里，幕后黑手肯定还会继续跟罗绒达瓦的母亲打交道的。 当然，他万万没想到，这两位居然会被牦牛奶浇出来。 当钱中华派出的人正顺藤摸瓜，追踪幕后黑手的时候，王一男正在容与公司总部发呆，他坐在电脑前，屏幕上不断滚动着连续不断的各种符号和曲线， “奇怪”，王一男皱着眉头，喃喃自语。8) 第七十七章 隐藏的细节 仅仅从屏幕上的数据本身来看，不过是非常普通的激光雷达信号，如果不是时间刻度不对的话，王一男都觉得自己正在进行一部激光雷达的定型测试。 “还是不对”，王一男想，如果是测试激光雷达的发射信号数据的话，这倒是非常正常的，但问题是，这是激光雷达接收到的数据啊，真是伤脑筋。 来嗨直播珠峰登顶失败之后过了好一段时间，随着魏星报社专题的发布，舆论的风向也开始慢慢转变，王一男总算可以稍微喘口气，他在帝都大学讲了两堂课之后，就开始琢磨起前段时间那个神秘的无线电黑洞。 昨天在帝都大学的授课结束后，他给杨总师打了个电话，问起黑洞的事情来，杨总师也爽快，何况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也不少，算不得特别机密的信息，正好容与公司总部跟116所之间还有高速的专线，当晚杨总师就传了一份最后收到的激光雷达信号资料过来。 这种事情怎么能少得了天才美少女数学家李文静，还有她的助手赵克勤，王一男在电话里面跟她说起事情原委的时候，李文静差点没跳起来，“这种事情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要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其他文明发送来的信号啊”， “破译外星人的资料，想起来都带劲”，要不是隔着电话，王一男估计李文静的拳头早就招呼过来了。 使用哥德尔系统，王一男和李文静把接收到的信号跟激光雷达发射出去的信号进行了非常详尽的对比，结果既意外，又显得非常神奇。 如果不考虑时间轴的话，发射出去的信号和接收到的信号，不论从形状甚至强度上都一模一样，考虑到海水的衰减，杨总师他们给出的分析结果是，那个六边形无线电黑洞，不对，准确的说是激光黑洞，精确的把接收到的信号按照同样的形状和强度发射回来。 可问题是，时间轴完全不对，好像把几十个小时的时间压缩到几分钟。 要说这是自然现象，估计连最荒谬玄幻的作者都不会相信。 可要不是自然现象，这个六边形的黑洞是怎么做到这一点，而且这样做的意义何在呢？ 自从发现这样的超自然现象之后，南太平洋的搜救行动草草结束了，当然，祥龙号在已经完成的搜救过程中，表现仍然是非常突出的，也得到了海军的好评。 不论是航母编队，还是普通护卫舰为主题的远洋编队，祥龙无人机应该作为标配，至少配备3-5架才能保障编队的通讯正常，不过对于无人机坑爹的续航能力，海军方面也是忍不住吐槽。 “要是能够实现不间断航行就太好了”，负责装备采购的总参军官满脸都是遗憾，“那样的话，不论舰队到哪里都可以保持跟国内的除了卫星以外的第二条通讯链路，这对于作战任务简直是再好不过”。 因为续航问题，海军保守的采购了二十架祥龙无人机，“如果能解决续航问题，增加十倍二十倍的采购量都没有问题”，财大气粗的军方官员信誓旦旦的说。 这点进账对于现在的王一男来说，已经完全不放在眼里了，他的整个注意力都在这堆该死信号上。 “咱们碰一碰吧，发散一下思维，说不定能撞出火花来”，看着同样坐在电脑桌前一筹莫展的李文静和赵克勤，王一男的提议获得了热烈的支持。 “就是就是，需要来点浓浓的咖啡赐予我灵感”，李文静跳了起来，“Go， Go”， 于是几个人坐在沙发边上开始神侃，王一男弄了一大杯雪碧，李文静泡了杯咖啡，而赵克勤看了看两位老板，最后还是决定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先说说我的想法吧”，王一男提起个开头，“首先可以断定，这信号肯定是非自然的”， “正确的废话”，李文静点点头，“你等于啥都没说”， “那你说说你的分析结果，有什么进展”，王一男问， “没有任何自然产物甚至非自然产物可以改变时间的流速，所以接收到的信号不可能是发射出去的信号”，李文静说， “不对”，王一男说，“你的这个说法是不准确的”， “至少广义相对论就预言了，巨大的引力是有可能改变时间的流速，换句话来说，微型黑洞，或者虫洞是有可能改变时间的流速，所以说可能接收到的就是我们自己发射出去的信号经过虫洞传输回来“。 “那也太玄乎了，何况，把我们发射出去的信号送回来，没怎么无聊的智慧生命吧，这样做总要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它们的目的是什么呢？”，李文静问到， “我要知道就好了，这只不过是一种猜想而已，克勤呢，你有什么发现没有”，王一男转过身去问赵克勤，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发现接收到的数据跟发射出去的数据不是完全一样的”，赵克勤指着眼前笔记本的屏幕说，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不一样的”， “让我看看”，王一男立刻来了兴趣，他坐在电脑前面，开始仔细的查看赵克勤指出的地方。 “会不会是误差，或者海洋背景噪声，要知道，在大海环境下，背景噪声是非常明显的”，李文静问， “不太像，如果是误差的话，应该符合泊松分布，让我们把这些不一样的地方首先找出来”，王一男像打了鸡血一样坐到电脑面前，“让哥德尔系统来做一个形状比对，将发射出去的信号和接收到的信号进行精确对比”， “但是还是要去除噪声和误差的影响，也就是说，比对有显著性差别的地方才行”， “不能光按照方差来衡量差别大小，还要考虑时间长度和形状本身的特点”，李文静补充到， “在谷底的导数和在峰顶的导数是不一样的，所以还要进行归一化”。 “没问题，哥德尔系统干这个太擅长了，我先不用考虑算法优化”，王一男说， “超算对付这个，是高射炮打蚊子，根本不需要优化”。 三十分钟后，王一男写好了显著性区别检测的程序，输入哥德尔系统开始执行。 虽然算法很简单，但是数据量毕竟放在哪里，原始发射的数据将近三十个小时，需要比对的数据几分钟，经过半个小时的计算，结果出来了。 有差异的地方非常多，即使只是选择显著性差异部分，在整个时间域的波形图上，还是星星点点的布满了代表显著性差异的不同颜色符号。 “似乎看起来差异点是有一定规律的”，王一男说，“但是不太确定”， “因为中间一部分可能是误差或者噪声，另外一部分可能被我们忽略了”，李文静补充到， “从现在得到的差异点出发进行分析，难度实在太大”。 “嗯，确实是这样”，仔细看了看哥德尔系统的输出，王一男点点头，“从样本的角度上来说，噪声太大了，想要还原出有价值的信息还需要想办法”， “能不能训练一下哥德尔系统的神经网络，让它能够从噪声中尽可能恢复出原始的信号？”，李文静提议到， “是个不错的想法，不过按照香农的信息论，只有当噪声所占的比例低于一定的阈值，神经网络才有可能发挥作用，否则，再牛的人工智能都没办法”。 “最佳的方案，还是要在原始的数据上想办法啊“，王一男嘴里又开始念念有词了， “到哪里去找更好的原始数据呢，或者说，现在的原始数据最大的缺陷是什么呢？”， “对了，文静，要是这万一真的是外星人的作品，你说他们的科技是比我们发达呢，还是比我们落后”，王一男好像发现了什么，他问李文静， “废话，当然是比我们发达啦，甚至都有可能比我们多一个维度，要不然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消失”，李文静开起了玩笑， 自动忽略了李文静关于高维生命的狂想，王一男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样的话，他们在任何科技领域都应该远远超过我们，比如说计时器”， “计时器，这是什么鬼？”，李文静有些不明白， “我知道了”，王一男像阿基米德一样大叫起来，“如果真的是更高科技的文明，他们的时间精确度应该远远超过我们，我们现在的采样速率是每秒钟四万次，也就是说每毫秒采样四十次”， “这个指标对于我们自己来说已经非常好了，但是别的文明可能是把信息放在微秒为单位的波形中”， “你是说我们拿到的原始数据实际上已经丢掉了太多的细节，很有可能有价值的信息就隐藏在这些细节里面”，李文静也有点明白了， “这种猜测是非常合理的”，王一男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 “你看看，我们收到的数据是把几十个小时的信号，压缩到几分钟的时间，从这个细节我们可以合理的推断，这个未知文明的时间观念，或者说时间刻度很有可能是远远超过我们的”，王一男说， 李文静和赵克勤都点了点头，这是一个非常合理和自然的推断。 “所以，只有把时间刻度进一步细分，才有可能发现隐藏的真相”。王一男说， “可是我们拿到的，已经是最好的数据了，激光雷达信号接收机的采样频率就只有每秒四万次，微秒级别隐藏的东西，活着就算十微秒级别隐藏的东西，现有设备是察觉不到的啊”，李文静说， 王一男点点头，“是啊，细节才是真正的魔鬼”， “就算咱们现在研发出每秒四十万甚至四百万次采样的信号接收装置也没用”， “等到激光黑洞再次出现，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真不甘心啊“。8) 第七十八章 陈子豪的进展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要是王一男早知道这很有可能是一个主打时间流的外星文明，那当时怎么都要弄几台超级高精度的信号接收机放到祥龙无人机上啊。 对数据的分析陷入了僵局，没办法，只好在尽可能的消除误差和噪声影响的前提下，尽可能的提高信号处理的分辨率了，王一男记得米歌当年有一项研究成果，就是专门研究怎么样把打了马赛克的画面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当年看到这篇论文的时候，王一男还忍不住吐槽，“这肯定是某个无聊的程序员，拿到太阳国的某些*****之后，实在受不了那拙劣的打码效果，专门开发的出来的技术”。 不过这样的技术用在现在的情况倒是挺合适的，王一男连忙上网找到那篇论文仔细研究了起来，你别说，针对这个题目，除了米歌的原始论文之外，还有更多对打码心怀怨念的无聊程序猿，进行了一系列的后继研究，也得到不少成果。 不过研究完最新的几篇论文之后，王一男还是大失所望，这些论文的原理都是建立在大量数据基础之上的，也就是说，用大量没有打码的视频对神经网络进行训练，这样就可以很高质量的还原打码视频原来的样子。 “我到哪里去找外星文明的没有经过衰减、也没有被噪声污染的数据来训练神经网络啊”，王一男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放弃了这个看起来很美的想法。 王一男给杨总师打了电话，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希望能对他们的分析有所帮助，不出所料的是，那边的团队也没用什么进展，除了一大堆“正确的废话”以外。 而陈子豪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要不是钱中华那里也没有什么糟糕的消息传出来，王一男都怀疑这哥们是不是被大米国的某些强力部门请去喝茶了。 这天中午，王一男刚在帝都大学上完一堂《普通物理》的大课，这是他专门为物理专业以及非物理专业精心准备的一门物理学入门课程。 或者换个名字，叫做《王一男眼中的物理学》可能更合适一些，不像传统物理教育采用的，以四大力学为骨干的组织方式，也就是，《理论力学》，传统意义上的牛顿力学。《电动力学》，麦克斯韦方程为核心的电磁理论，《量子力学》，世界的本质是波和粒子，《统计力学》，如果研究的对象太多，就试试这玩意吧。 对于普通人来说，看到四大力学这样的大Boss，那铁定是蒙圈的。就算是高中物理学的特别好的高材生，一下子要在本科学完这四大力学，那也铁定会怀疑人生。 对了，大家有没有注意到，这里面还没有《狭义相对论》，这个基本上是物理专业的人单独开课的，也没有《广义相对论》，这玩意当年据说懂的人只有三个，而到了今天，正经物理系的教授，只要不是专门研究广义相对论或者宇宙理论的，多半也是不懂的。 王一男学完四大力学之后，深切的感觉到物理学不应该被生硬的割裂开，而且从难度来说，每一门学科里面都有特别难的部分，像传说中三体问题，那完全是理论力学的范畴，根本都没涉及到量子力学或者相对论。 王一男根据自己的理解，重新组织了物理学的世界观，在他眼里，组成世界的基本成分就是微观的原子，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本质是量子力学的，光的本质是电磁波，这个大家都知道了。 那么，光以及其他电磁波跟原子、或者大量原子结构（晶格）的相互作用，就构成了我们眼前这个奇妙的世界。 《理论力学》，王一男只是把它作为一种数学抽象来讲解，如果再深入的内容，比如说轨道计算，扰动分析，甚至有限元分析，那多半都是工程的范畴了。 而且王一男隐隐有这样一些预测，随着计算技术的发展，特别是人工智能神经网络的成熟，理论力学的大部分内容都会变成一个个的程序库，迟早有那么一天，很多技巧，将再也不会出现在课本中。 重新组织后的《普通物理》大受学生们的欢迎，这种抛弃了很多繁杂理论，更加贴近大自然本质的讲述方式是学生最喜欢的，而且王一男在讲解量子力学的时候，没有选择通行的薛定谔波动方程。 他选择了狄拉克的矩阵力学，当王一男自己制作了一套矩阵算符的扑克牌，并在课堂上演示怎么使用这副扑克牌来推断量子跃迁的轨道，以及泡利不相容原理的时候，整个课堂沸腾了，很多学生第一次发现，原来物理学还是这么有意思的嘛。 “王教授，如果用麻将牌来表示矩阵算符的话，你觉得什么地方的麻将规则最合适，是花都麻将、帝都麻将还是蜀都麻将”，在讲课结束之后，一名大胆的学生在大伙的哄笑中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王一男没有嘲笑他，“这种勇于思考的精神还是值得肯定的”，王一男说， “具体哪种打法更适合，我还真没有研究，不过我想可以分析一下基本的结构，比如说类型的数目，规则的映射，还有是不是可以交换等等”。 得到王一男指点的这名学生回去之后真的花大力气研究了麻将和矩阵力学的关系，最后还发表了几篇论文，《运用麻将动力学解释泡利不相容原理》， 《胡牌和轨道跃迁的同胚映射》， 最后的结论是，算了，我不剧透了，过几年大伙自己看论文吧。 回答完这位喜欢麻将学生的问题，当然，王一男最后还问了他一句，“你是来自天府之国的学生吧？”，不出所料的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这时候，王一男的电话突然响了，拿起电话，王一男发现来电显示是一个未知号码，不会又是骚扰电话吧，王一男想，难道是杨立涵，好久没有这女巫的消息了。 接通电话，传来的却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老板，你交代我的任务搞定了”， 愣了半天，王一男才反应过来电话那端是陈子豪的声音，“搞什么名堂啊，你用什么电话打给我，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电话”， “你不是说要安全起见嘛，我害怕万一被人盯上呢，就用了一个网络电话打给你的”， “安全你个头，这是在帝都，在帝都！”，王一男说， “FBI本事再大，还敢到这里来闹事？你在哪呢，我来找你”， “老钱给安排的地方，你等等，我问问他们这里的地址发定位给你，先挂了哈”，陈子豪说。 过几分钟之后，一个定位地址发到王一男的威信上，王一男按照地址驱车了三十分钟之后，来到了北边水库边上一个小院子，院门口有两个武警在站岗，看起来不起眼，不过王一男经过训练的眼光，至少发现在制高点上有三个暗哨。 刷脸进到院子里面，王一男发现别有乾坤，很多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的，整个院子里面都能听到一阵低沉的嗡嗡声，在一间单独的办公室里面，王一男见到了陈子豪。 “还记得之前军方想让我去的那个电子战部队吗”，陈子豪说， “这里就是了，我发现他们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有几个家伙的水平不错”。 王一男左右打量了一下环境，“不错啊，自己找钱中华要的地方？”， “是啊，我跟他说想弄点波士顿动力的资料，他一听眼睛直接绿了，非要塞给我一支小队伍，还提供场地和超级计算机，他们的计算机比起哥德尔系统差远了，不过用来暴力破解密码倒是挺好使的”。 “弄到的东西要共享是吧，跟他们合作你不要想占便宜”，王一男没好气的敲了敲陈子豪的脑袋，“以后多长点心眼”。 “弄到的东西呢，给我看看”，王一男说。 陈子豪在超大的显示器上调出了几份资料，“我没有尝试侵入它们的控制系统，所以总的来说还比较轻松，也没有碰到特别强的追踪系统”， “你看看这个”，陈子豪指着一份结构图对王一男说， “这应该就是最新型机器人的设计图了”。 王一男开始仔细研究这份设计图，陈子豪的工作做的很地道，他把设计图上所有的引用部分资料，几乎都搞到手了，这样只要点击具体部位，绝大多数情况下就能看到部件说明以及详细的电气参数。 “绝大多数还是液压驱动嘛”，王一男摇摇头，“还是非常传统的驱动方式，我还以为有什么黑科技呢”， “确实大部分是液压驱动，但是在一些小关节部位采用了步进电机”，陈子豪说， “我看看”，王一男放大了陈子豪指出来的地方，“确实是步进电机，不过这个地方应该主要用来做辅助姿态控制，阻尼不是太大，所以步进电机就足够了”， “还有，他们的液压动力装置指标也不普通”，陈子豪说， 仔细查看了主要动力位置，双足和躯干连接部分的液压动力，“确实，要求指标都不普通，关键是自身的重量非常轻，你问过国内的情况没有，咱们的液压动力装置能做到这个水平吗？”，王一男问， 陈子豪朝旁边房间里面进进出出的白大褂们努了努嘴，“他们派人专门了解过”， “国内最好的水平，达到同样的性能指标，自重起码要超过一倍以上”。 “基础工业还是有差距啊”，王一男不禁开始感叹起来。 “不过你神神秘秘的把我叫过来，就是看这些大路货？，这不像你的风格啊”，王一男怀疑的看了看陈子豪，这小子一看就是有私货。 “还是老板了解我”，陈子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额头，“你看看这个”，他点开一份文档， 《人造肌肉动力装置》， “这是我在他们服务器上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发现的，是第三方研究，很可能是他们下一代动力装置选型的胜利者”。 热书推荐：猫腻大神新作《》、忘语大神新书《》、陈风笑新书《》、尝谕大神新书《》 第七十九章 分子机器再登场 “这个牛啊”，王一男比看见光光的太阳国女明星还兴奋。 “人类进化了几十万年，形成今天这样的行走和奔跑方式，不是没有道理的”，王一男对陈子豪说， “肌肉是最有效率的动力方式了，重量轻，寿命长而且对能量的使用效率最高”。 王一男打开这份研究报告，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好像是利用3D打印技术制作的高分子材料，主要原料是硅和乙醇”，王一男边看边评论， “似乎技术诀窍就在这中间精细的微泡结构上，通过在纤维丛中嵌入大量的微泡，这种人造肌肉可以根据温度进行膨胀和收缩”， “最大可以膨胀到最小尺寸的900%”，王一男指着这行小字， “这个厉害了，九倍的膨胀系数，让我看看最大的承载力是多少”， “嗯，一百公斤，用来驱动人形机械是足够了”。 “通过埋藏金属导线进行加热，这个太Lo，加工难度会非常大的，难怪良品率那么低”，王一男看着后面，有点不屑， “而且反应速度太慢了，从通电到加热，应该是以秒来计算延时的吧，这样用来驱动机器人可不太合适，就算弄出来了，也是老太太机器人”。 “真正要用在实际的设备中，还是必须使用电作为控制信号啊，加热膨胀或者冷却收缩的反应时间，怎么都是秒级的，那样用来驱动机器人实在是太笨拙了”，王一男摇摇头，看起来这玩意指望不上了。 不过这个思路倒是挺不错的，采用精心设计的微结构来实现材料在特定条件下的变形，大米国的研发团队唯一的问题在于手里没有分子编织的技术，只能采用3D打印，所以尺度比较大的微泡就是唯一可行的选择。 但是王一男不一样啊，他手里可是有着分子编织机这样的大杀器，连特定的氧化物晶格都可以编制，更不要说尺度大的多的高分子材料了，在电流刺激下能够收缩和膨胀的基础高分子材料可不少，只需要采用合适的方式将他们组装起来就行了。 “关键还是组合这些纤维材料的技术，还有就是怎么将电极埋藏在材料中间”，王一男想， 目前人造肌肉最致命的缺陷有两个，一个缺陷是最大驱动力不足，比如说一个实验中，人造肌肉用来制造类似鲨鱼的尾巴，在水里面通过摆动来驱动机器前进，但是这样的驱动最快只能达到每秒不到0.1米的速度，虽然说噪音很小，看起来很美，但是这速度决定了这玩意只能是个玩具。 另外一个缺陷是很难进行控制，施加多大的电流产生多大的驱动力，这个没有理论可以计算，不要说是非线性的了，每一块材料甚至都有自己的曲线，需要标定之后才能使用，而且工作过一段时间之后，这曲线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你说该咋整。 “也是时候给分子编制实验室找点新的事情做了，他们现在正在一门心思的攻克电池技术，不知道进展如何”，王一男说干就干，他立刻拨通了帝都分子机器联合实验室朱平的电话， “我是王一男，你们对最新电池材料的研究进展如何了？”，顾不上寒暄，王一男开门见山的问道， 电话里面的朱平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大老板难得开始关心起工作来了， “进展还是比较顺利的”，朱平回答到， “两个部分改进，一个是电极一个是固态电解质，都有不错的进展，当然进展最大的还是固态电解质，我们在实验室里面吗小规模制造的固态电解质，比现在报道的最好材料，性能还要好50%，而且重量更轻“， “我去，这么牛的结果怎么没有跟我汇报”，一直最不得王一男欢心的分子机器实验室居然能获得这么大的成果，完全出乎王一男的预料， “您不是没问吗，结果刚出来没多久，我们不是想等着您来的时候再顺便汇报”，朱平也很是委屈， “先不说这茬了，我下午过来看看你们的进展，顺便还有一个新的任务交给你们”，王一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你这边没什么事了吧”，王一男看着身边的陈子豪，问到， “基本上没啥事了，不过我能不能多待几天再回大卫小组那边”，陈子豪期期艾艾的说， 王一男虽然自己情商不咋的，不过鼻子绝对是属狗的，一看陈子豪这副难得的害羞模样，王一男立刻凑了上去，在陈子豪身上闻了闻， “哎，老板你干嘛”，把陈子豪吓得直往后缩， “我就说嘛，身上这么一大股骚气”，王一男指着外面那些白大褂，时不时还能看到长得跟白骨精似的白大褂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肯定是中了人家的糖衣炮弹”， “哪能呢，就是有个黑客水平也不错，经常跟我讨教一二的”，陈子豪的声音越来越小， “嗯，嗯，我懂，不就是长得跟白骨精一样的黑客嘛，虽然不常见，不过也不是没有对吧？”，王一男笑着说， “不过你要小心，知道啥该说啥不该说”，王一男还是嘱咐了一句， “放心老板，对于糖衣炮弹，我们的做法是把糖衣吃掉，把炮弹打回去！”，看着王一男没有反对的意思，陈子豪立刻活力Max。 帝都大学跟容与公司的分子机器联合实验室位于帝都大学化学系的一座新建实验大楼里面，林校长慷慨的给出了一层楼作为实验室的研发中心，当然，这个实验室的名气比起超导实验室可差远了，那个实验室门口可是有荷枪实弹的警卫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保卫的。 看着大楼里面进进出出的学生和教授，王一男不禁对安全状况有了一些隐忧，要知道，除了超导材料，超级电池同样也是军用潜力巨大的战略技术啊，如果真的有了这么大突破性进展，分子机器实验室放在这里也不合适了。 在实验室里面，王一男见到了朱平和周玉贵，看样子，这两位的情况不错，没有因为超导实验室那边红红火火的景象心态发生变化，还是肯踏踏实实静下心来做事情，也没有因为王一男暂时不让他们的发表论文心存怨怼。 王一男首先把这两位手下叫到小会议室里面，王氏鸡汤不要钱的浇了出去，先是从理论上把分子机器的一些新进展跟他们做了交流，然后当然是各种许诺啊，不管是发表文章还是软妹币，今后一定都不是问题。 光说不练是没用的，其实王一男也知道，这两位包括实验室的其他同事还比较稳定，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容与公司去年是真有钱，所以各个联合实验室的福利和津贴都是按照最高标准来的，钱拿的手软，而且还是世界一流实验室，再找其他的好去处可没那么容易了。 “说说现在的进展吧”，王一男灌完鸡汤，开始了正题。 朱平看了一眼周玉贵，“还是玉贵来说吧”， 很谦虚嘛，王一男不禁多看了两眼朱平，看起来这小子情商不错啊，知道让自己的同事出出风头。 周玉贵也不矫情，拿出一台小小的笔记本电脑就开始介绍起来， “电池联合课题组前期是秦凯负责的，在对多种晶格构型进行理论研究之后，找到了适合用作电极的具体构型，就交给我们实验室进行后续的实验和测试”， “我们根据理论，制备了三种锂离子正极的材料，其中氧原子最少的一种构型，能量密度达到250毫安时每克，这已经是目前所有文献报道里面的最高水平了”， “稳定性怎么样，工作的温度曲线呢”，王一男连忙问，在实际应用中，这些可都是非常重要的因素啊。 “非常稳定，充放电五千次，我们最多只进行了这么多测试，能量衰减不到2%”， “而且几乎没有发热的现象”， “唯一的问题就是制造太慢了，我们花了一周才制造出两克的样品出来”，周玉贵有些遗憾的说， “这个没问题，只要有晶格构型，大不了专门定制新的分子机器就好了”，王一男在心里暗暗地说。 “非常好，数据还有没有可能继续提高”，得陇望蜀是人类的天性，王一男也不例外。 “当然有可能，之前理论分析的时候，得到的理论能量密度是400毫安时每克，我们现在实验室的样品离这个理论值还差得远呢，目前大伙正在分析差距可能的来源”。 “电解质的情况，朱平比较清楚，他来介绍吧”，投李报桃，周玉贵把下一个在老板面前露脸的机会还给了朱平。 朱平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固态电解质是我们主要研究的方向，这方面之前没有成熟的理论可以参考”， “所以我们根据老板的晶格频率理论，结合现有一些实验性的固态电解质，建立了一个针对固态电解质的晶格频率理论，用来理论预期固态电解质的能量密度”， “最后得出的结果相当不错，理论跟实际值符合的很好”， “非常好，你们的论文准备的怎么样了”，王一男问， “相关的论文已经写好了，但是什么时候公布出去，还是要看老板的意思”。 “对新型固态电解质分析的结果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材料值得花大力气接着往下研究的？”，王一男问到，其实对这点他倒是没报多大指望，好东西别人肯定都研究过不知道多长时间了， “老板，还真有”，朱平回答道， “居然真有，说来听听”，王一男乐了， “有机材料，特别是碳水化合物，我们发现有可能作为新型固态电解质使用”，朱平说， “虾米？”，王一男有点晕， “你的意思是碳水化合物，比如说大米？”， “以后我们的电池里面不是装什么电解质溶剂，而是直接往里面塞大米？”， “要不要煮熟呢”，王一男想。8) 第八十章 再见女巫 朱平看起来是个实在人，他把王一男开的玩笑当真了。 “我觉得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煮熟的大米效果应该都会好一些，而且老板的这个提议很不错，我们可以尝试一下煮熟的大米作为固态电解质的可能性”， “东北大米和泰国香米都试试看”，王一男笑着说，“说不定以后直接把米饭往电池里面塞就可以实现充电效果了”。 又跟两位负责人瞎扯了一阵子，王一男提出他最关心的问题，“咱们还需要多长时间，可以拿出可供测试的原型电池？”， 朱平和周玉贵对望了一眼，俩人凑在一起嘀咕了半天，最后给了王一男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大概一个月之内就可以拿到原型电池了”。 “那太好了”，王一男已经开始琢磨张琪的ModelX，“到时候把里面的电池全部换成自己的家伙事，续航里程肯定会大有提升的，能不能突破一千公里呢？”，王一男在心里暗自盘算， “想想真是期待啊”。 眼瞅着吃饭的时候到了，王一男才想起今天来的正题， “对了，有一个新的任务交给你们，非常重要”，王一男说， “电至伸缩纤维，知道吧”，王一男问， “知道，我以前博士生的时候专门搞过这个课题”，这回朱平抢先回答了， “就是有些特定的高分子材料，在施加一定电流的情况下，会出现收缩的情况，主要用来制造人造肌肉或者其他人造医疗装置”， “非常好”，王一男高兴坏了，这回省下不少口舌， “你把目前最先进的材料相关资料找给我，包括性能指标和分子结构等等”， 只要有了这些东西，利用哥德尔系统的强大分析和模拟能力，找到其中的缺陷再加以改正就变得非常容易了。 “回头你再组织一个小组，咱们搞个专题来做这件事情，争取再拿一个世界第一回来”，王一男给朱平下了命令， “Yes，Sir”，哪个研究院不想独当一面呢，朱平高兴坏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许多。 眼看着到了饭点，王一男一挥手，“今天我请客，咱们分子机器实验室，还有超导实验室的人都叫上，大伙去吃帝都烤鸭！”。 说到吃烤鸭，当时是邓若烟的独家小院啦，环境好，口味地道，关键是还可以挂账，王一男给邓若烟打了个电话，订下一个足够大的包间，一行人就呼啦啦的开拔过去了。 在邓若烟的小院里，王一男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人，杨立函。 “好久不见了，王教授”，杨立函主动跟王一男握了下手。 “确实好久不见，上次见面还是在欧罗巴，格罗腾迪克先生所在的小镇吧”，王一男伸出手，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那段让人记忆深刻的日子。 “对了，后来你见过格罗腾迪克先生吗”，一边握手，王一男一边问道， “没有，上次跟你一起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杨立函说， “我的心里有一些不太好的感觉”， “别说了，我们还是祈祷吉人自有天相吧”，王一男摆摆手，制止了杨立函的乌鸦嘴。 邓若烟在边上饶有趣味的看两人叙旧，眼瞅着差不多了，她走过来说，“难得今天你们两位都在，一定要好好跟王教授喝两杯”。 也许是回想起好几次喝酒的不那么愉快的经历，王一男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酒还是算了吧，杨立函你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来听听，又有什么馊主意了？”， “说的跟人家真的是个女巫是的”，杨立函很是不高兴的说， “话又说回来，为什么在每个重要的时刻，你总是会出现呢，而且还能知道那些神神秘秘的关键词，不会告诉我，你的后台是那个什么守护者联盟吧”，王一男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看杨立函， “当然不是了”，杨立函看了一眼邓若烟，“就算我不说，我想你也应该能猜到”， “我总能看到一些未来的片段，支离破碎，但是里面总有一些非常具体的情节让我印象深刻”， “反正按照这些记忆的片段去做总没坏处，过去十几年的经验告诉我”。 “我可是无神论者”，王一男摇摇头，“什么能看到未来之类的鬼话，我是不相信的”， “但是我相信”，邓若烟说，“至少我听她的话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说不定只是巧合，或者更坏的可能性”，王一男说，摇摇头，虽然某些时候，可以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的动机，不过这种类似当面诋毁的话，王一男还是说不出来。 “不说了，巫师，既然你能看到一些未来的片段，那你告诉我，你现在看着我，能看到我的未来是什么吗？”，王一男对着杨立函说。 “都说过我不是真的巫师了”，杨立函回答到， “而且那些未来的片段，又不是受我控制的，想看什么就能看什么，只有在夜最深沉的时候，才会总潜意识里面最深的角落冒出来，像一个逼真的梦境一样呈现在我面前”。 “不过你别说，我最近还真看到一些关于你的片段”，杨立函饶有兴趣的说， “我就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别卖关子了，你都看到些什么，巫师小姐？”，王一男说，“早知道你们这些神棍的惯用招数，欲拒还应，说一句话来个大喘气”，王一男心里想， “我看到你站在虚空之中，边上有一块正在旋转的黑色的正六边形物体”，杨立函说， 王一男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南太平洋上的激光黑洞，虽然知道的人不算太少，但是知道王一男也在研究这玩意的，就只有116所的杨总师，还有容与公司的李文静、赵克勤他们几个人了，这几个人都是王一男绝对信得过，不可能到处乱说的啊。 看样子，这个女巫还有点门道，“有点意思，继续”，王一男对杨立函说， “具体的我也不懂，反正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号在空中飞来飞去”，杨立函接着说， “感觉像是时间有点错乱，连光线都有点扭曲”， “对了，好像还出现了大海和天空，一会是大海，一会是天空的”。 好吧，王一男有点相信杨立函确实不是瞎说，要是编瞎话能编出这些东西来，那也太牛了，只不过除了让王一男更加确信神秘黑洞背后的文明跟时间有关以外，貌似这些附加信息也没什么用啊。 “你看见的六边形黑色物体就出现过一次吗，我是站在上面，还是仅仅同时出现而已”，王一男决定还是问的详细一些， “肯定出现了不止一次，一会在大海，一会在天空，跟你好像重叠在一起，又好像完全独立”，杨立函说， “有什么规律没有？”，王一男问， “好像位置是固定的”，杨立函不太确定， “不对，应该是每次都出现在几个的固定位置之一，而且除了第一次之外，其他时候出现黑色正六边形的时候，都没有任何人出现”。 “有意思，你等等”，王一男拿起电话走到一边，拨通了116所杨总师的电话， “杨总师，你们那边的信号分析，有没有新的进展？”，王一男问， “还没有啊，那好，我这边有些新的想法，你听听看看对你们有没有帮助”， “首先是出现的精确坐标是什么，跟一些特殊的地标点有没有什么联系”， “其次呢，能不能在那个海域长期的使用激光雷达进行搜索，包括对天空进行雷达搜索”， “我怀疑这个物体的出现不是偶然现象，很可能会再次出现”。 挂掉杨总师的电话，王一男走回邓若烟和杨立函身边，“走吧，一起去喝点，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感谢女巫的预言”。 这时候联合实验室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除了王一男，秦凯应该是其中最核心的角色了，从欧罗巴回来的他，负责了超导实验室，也在王一男的指导下完成了自冷却复合超导材料的制备和试验，论文刷的飞起，随便放到国内任何一所大学，妥妥都是独当一面的角色啊。 王一男把邓若烟和杨立函带到秦凯边上，“秦凯，这是邓若烟，咱们公司好几个项目的合作伙伴，投资人，也是超级大富婆哦”， “这是她的闺蜜杨立函”， “邓若烟，这是秦凯，年轻有为的物理学家，纯正血统的海龟一只”。 秦凯看起来很少接触到邓若烟和杨立函这样的传统风格的东方女性，本来风度翩翩的一个帅小伙，一下子变得拘谨起来。 “真是不好意思，今天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礼物”， “好像是有点失礼了，我叫秦凯，秦桧的秦，凯子的凯”， 王一男在边上都有点听不下去了，“拜托，你又不是人家的长辈，还琢磨着见面礼，干嘛呢，想占我便宜啊”， “何况你这个自我介绍，简直Lo爆了，姓秦的多了去，什么秦少游，秦可卿，干嘛非用秦桧”，王一男也不想想，他找的这俩名字又不是啥好鸟， “还有什么凯子的凯，有你这么介绍的嘛”， “我倒觉得挺好”，邓若烟说， “凯子多好啊，多实在，自黑到一定境界，就是大智慧了”。 王一男不禁有点佩服起邓若烟来，难怪总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看看人家这说话的水平。 几句玩笑话，很快拉近了几名年轻人的距离，王一男把朱平和周玉贵也叫了过来，除了远在蜀都的那个联合材料实验室以外，这几位算是王一男压箱子的材料班底了。 “要想富，先修路”是对于贫困县来说的，对于王一男这样的科学家来说，要想富，搞材料准没错。8) 第八十一章 时间的魔法 参加聚餐的大部分实验室的同事都是年轻人，而王一男虽然已经是帝都大学知名教授，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只是毕业没几年的大学生而已。 实验室里面的几只混迹海外多年的海龟，年龄比他都还要大几岁，所以大伙聊起来还是很有共同语言的，酒到酣处，听到消息赶过来的周慧立刻充当了王一男保护者的角色。 在竞争对手的地盘上，周慧的警惕性还是非常高，“酒后乱性”，可不是说说而已，周慧可不希望自己使用过的招数别人再来一遍， 于是她像一个护食的老母鸡一样把王一男护在身后，酒来杯挡，大杀四方。 在周慧的保护下，王一男总算能够全身而退，而周慧喝了不少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叫嚷着要自己开车回去，王一男好说歹说的叫了代驾，要不明天新闻头条可就有内容了。 “女明星和帝都大学教授酒驾被抓，还叫嚣我爸是李刚”。 夜深的帝都，有一种冷冷清清的美丽，今天正好是月圆的日子，“下个月就是中秋节了吧”，看着车窗外挂在街旁高大建筑外的一轮冷月，王一男有些感慨的说，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周慧靠在王一男怀里，虽然看不见那一轮冷清的月亮，还是发出了自己的感慨， “时间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啊，不过你是贫穷还是富有，美丽还是丑陋，时间总是对你一视同仁”， “那也不一定，对于每个不同的人来说，时间又是一个非常主观的东西”，喝了不少酒的周慧本能的开始抬杠， “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王一男不同意了， “没有人可以改变时间流逝的速度”， “但是对于每个人来说，对时间的感受是不一样的，爱因斯坦不是说过时间相对论吗，跟美女在一起的时间会过得特别快哦”， 等等，王一男好像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你说什么”，王一男对周慧说， “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我说对于每个人，时间感受不一样”，周慧迷迷糊糊的说， “每个不同的人，时间感受不一样”，王一男嘴里念念有词，“该死，我一定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呢”，王一男陷入苦苦的思索中。 “您的目的地到了”，代驾司机的话打断了王一男的思索，而周慧早就靠在王一男的怀里睡着了。 王一男正准备用app付款呢，司机不好意思的说，“王教授，要不您就不付钱了，给个签名怎么样”， 摸了摸自己的脸，王一男有点诧异，“我原来这么有名了吗？”， “那哪行，签名没问题，但是钱还是要付的”，王一男说完，还是点击了app的支付，代驾司机从工具包里掏出纸和笔，一脸诚恳的递给王一男。 王一男一边签名，一边问，“我又不是大明星，找我签名干嘛呀，要找也得找里面这位”，他指了指在后座上睡的正香的周慧。 “我们家小子明年就要考大学了”，代驾司机一脸的坦然， “找王教授要个签名放他房间里面，就像古代的状元文宝一样，也沾点文气”。 这理由很好很强大，王一男苦笑着把周慧抱下车，“到家啦，到家啦”，一边叫醒周慧，一边跟司机说再见。 回到家，王一男将周慧放在客厅沙发上，拿了条毯子盖上，王一男坐在边上开始苦苦寻思， “跟时间有关的事情”， “我到底忽略了什么，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呢”， “而且是跟时间的个体感受有关系”， 看着周慧躺在沙发上安详而又精致的容颜，王一男突然就觉得很庆幸，据说有些人化妆和不化妆简直就像两个人，幸亏。。。 拿着自己的手机，王一男打开秒表app，将手机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 从周慧的口袋里拿出手机，随手点亮屏幕，看着锁屏界面的时钟，王一男开始继续发呆。 看起来两部手机的时间一模一样的，按道理，如果选择了自动同步时间的话，手机的时间都是根据移动网络基站的定时信号进行校时的。 但是普通手机使用的移动网络定时精度大概在毫秒的数量级，离期望的微秒量级差太远了。 “那么，激光雷达使用的信号接收装置，又是通过什么机制实现时间同步的呢”，王一男想， “在一望无际的大洋上，依靠普通的移动网络实现校时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唯一可能性只能通过卫星的gps信号了”， “但是卫星的gps信号精度也是有限的啊”，王一男嘀咕着， “我到底忽略了什么呢？”。 这时候，周慧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好渴”，她似乎想爬起来找水喝，王一男连忙按住她， “别动，我帮你倒”，王一男回身从客厅一角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 喝完水，周慧又倒下接着睡，看起来今天她确实喝了不少， 时间一点点过去，王一男却没有一丝睡意，好像有一个装满了宝贝的礼盒就在眼前等着他打开，却怎么都也解不开打包带。 “当，当，当”，三声不大但是清脆的钟声把王一男从沉思中惊醒，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三点了，而茶几上的两块手机，也不约而同的跳到3:00。 “三个计时装置，看起来时间是一样的”，像一道闪电划过王一男的脑海， “但是实际上，肯定有细微的差别！”， “任何跟时间有关系的设备应该都一样”， “不管再精确的电子设备，用来定位的时间基准都有精度局限性，虽然看起来一样”， “但是实际上，肯定有细微的差别”。 王一男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拉开落地窗，他走到阳台上，让室外的风吹过自己的因为使用过度而发热的大脑。 “在南太平洋进行搜索的舰队，有那么多的无人机和舰艇，肯定不止有一台激光雷达，更不可能只有一台信号接收装置”， “虽然所有的信号接收装置都是通过卫星gps信号进行时间校准的”， “但是在允许的误差范围以内，肯定有细微的差别，而且正常情况下，或快或慢，这些差别应该根据泊松分布位于精确时间两边”， “那么，理论上每一台电子设备接收到的信号都会有时间轴上的微妙差别”， “只要有差别的信号样本足够多，理论上，我们就可以重构出比设备精度极限更精确的信号出来！”， “也许，真相早已经在我们手中，只是需要一双慧眼去发现而已”。 王一男挥了挥拳头，“我真笨，怎么早没想到这一点呢”， “而且，原始数据都是有保留期限的，我印象中民用和军用的保留期限还不一样，民用应该是两周吧，军用是多久？”， “真希望军用的保留期限是永远，不不不，一万年就足够了”。 王一男恨不得现在就打电话给116所的杨总师，但是看看时间，他还是打消了自己的念头，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去销毁资料的，只要在明天上班前联系上相关单位就来得及。 当然，王一男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看着躺在沙发上睡的正香的周慧，看起来，这位大姐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了，干脆去晨练吧，换上装备，王一男下楼开始跑步。 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眼看着天慢慢的亮了，王一男总算等到时间走到上午七点，他迫不及待的拨通了116所杨总师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很快，看起来杨总师也是一只早起的鸟儿，“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重大发现？”，杨总师还是非常了解王一男的。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有价值的信息很有可能是时间相关的，而且就隐藏在我们接收到的数据中”，王一男说， “是的，我们后来专门讨论过，大家对你们的观点都很认同，觉得可能性非常大，但是咱们的设备精度不够，超过现有设备精度的细节，在记录下信号的同时已经丢失了”， “这种事情也没有办法弥补，只有等待信号再次出现了，我们现在已经在研究提高十倍精度的信号接收设备”，杨总师说， “事实上，这些细节并没有完全丢失”，王一男说， “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有时光机器，快说说”，杨总师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 “假设一台机器的精度是每毫秒采样四十次”，王一男说， “是的，目前我们设备基本上都是这个精度”，杨总师表示同意， “也就是说，每二十五微秒采样一次，而我们定时信号的精度也差不多是这个量级”，王一男说， “比如说我们有一台设备，按照要求在时间 t 进行了一次采样，由于定时精度的局限性，真实进行采样的时间，在 t 往前十二点五微秒或者 t 往后十二点五微秒都是可能的”，王一男接着解释到， “很有道理，继续”，杨总师好像有点理解王一男的意思了， “对于一台设备来说，超前或者滞后一点点时间是毫无意义的”，王一男的声音变大了起来， “如果是几十台甚至更多的信号接收设备呢？”，王一男已经快喊出来了， “根据随机分布的原则，实际上这些设备精确采样的时间，会按照泊松分布均匀的分布在理论时间点的两边”， “也就是说，只要信号样本的数量足够，我们有可能通过几十个样本，重建出比单台设备理论精度高一个数量级的信号出来！”，杨总师立刻明白了王一男的意思， “王一男，你就是个妖怪”，杨总师还没忘记夸奖王一男一句，当然他的夸奖方式有点独特就是了， “不跟你说了，我要马上通知所有在场的单位和部门，把他们所有的记录的数据都保存和汇总，按照保密原则，这些数据至少要保存三个月以上，应该不会有问题”， “就怕有些民用公司的数据没有按照这个原则来，那就麻烦了”， 杨总师也立刻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他马上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王一男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了。 放下心事，王一男绕着小区继续跑了起来。 第八十二章 重建数据 眼看着太阳慢慢的升了起来，天气也开始变热了，王一男出了一声大汗，正准备收工回家的时候，电话响了。 “哪有那么快啊”，王一男觉得杨总师要联系那么多家无人机厂商，还有舰队的数据中心，今天之内能有结果就不错了，接通电话，果然不是杨总师，而是周慧睡醒了，打电话过来问他跑哪里去了呢。 “马上就回去”，王一男答应了一声，顺便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店买了两个饭团和豆浆带回去，你别说，到底是生长在书香人家的孩子，这份体贴还真是一点都不多余。 吃完早餐，顺便俩人再“晨练”了一番之后，王一男神清气爽的前往帝都大学，今天还有一堂低温物理的专业课等着他。 新的学期到来之后，很快就是诺贝尔奖的颁奖季了，有人可比王一男还着急，上完课的王一男被林校长请到校长办公室， “王教授啊，眼看着下个月今年的诺贝尔奖就就要有结果了，你有什么计划没有”， 王一男最近忙的屁股不沾地，倒真没花时间考虑诺贝尔奖的事情， “最近还真没关心这方面的事情”，王一男说， “好像有好几个物理学家和化学家都公开说已经提名了我们俩吧”， “你也未免太不上心了，这么大的事情”，林校长有点恨铁不成钢， “虽然前几年生理和医学奖给了屠老太太，不过那是好几十年前的成果了，而且屠老太太也只是一个代表而已，研究成果是一个团队做出来的”， “你们就完全不一样了，正是科学家最好的年华，又是在最炙手可热的领域做出来的成果”， 王一男点点头，“上次去欧罗巴转了一圈，反响还不错”， “这回应该问题不大吧，毕竟连常温超导体也差不多算是做出来了”。 “不能掉以轻心”，林校长说， “据我所知，欧罗巴的几名知名物理学教授，还有ucla的几名诺奖获得者都提名了你和李文静作为物理奖的候选人”， “还有大米国和太阳国的几名学者提名你们作为化学奖的候选人”，林教授叹了口气， “提名广泛，不见得是好事啊，据我所知评奖委员会是独立运作的，大热倒灶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林校长忧心忡忡的说， “像你们这种呼声很高的，反而更有可能出现意外，比如说，物理评奖委员会觉得反正有化学奖可拿，就把物理奖给别人了，而化学评奖委员会觉得你们有物理奖可拿，也把化学奖给了别人”， 林校长说的活灵活现，把王一男吓得不轻，“不会吧，真要出现这种情况那岂不是冤死”。 虽然真要是出现了这种情况，作为补偿，下一年的获奖肯定没跑，但是出名要趁早，晚一年就只能晚一年出来当大尾巴狼了，那多难受啊。 而这个时候，已经是各个评奖委员会对候选人名单做出最后决定的时候了，“看起来，还必须做点什么”，王一男跟林校长嘀咕了好一会，有了主意。 “需要提升一下常温超导材料的宣传力度”，林校长说， “时间长了，评奖委员会这帮老先生说不定记性不好，会忘记常温超导的重大意义”， “可控核聚变还有磁悬浮列车最近进展都不错，而且他们都用了咱们的常温超导材料，算是欠下很大的人情”，王一男点点头，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会联系相关媒体和几家科研单位，尽快弄一个专题，在国内国外把常温超导这件事情的热度尽可能炒起来”。 说王一男没把诺贝尔奖放在心上，那是假的，别的不说，这玩意妥妥在华国就是一道免死金牌，拿到这玩意，只要王一男自己不作死，估计整个华国没人会脑子抽抽，主动来找他的麻烦。 但是对于吃瓜群众来所，淡泊名利才是科学家应有的形象，所以这个时候王一男表现的太急迫也不好，正好林校长跳出来张罗，那就完全没问题了，只要适当的时候，王一男和李文静表示一下配合就好了。 商量完诺贝奖的事情，王一男下午去了一趟梦想科技大厦，顺便把孙伟也叫了过去。 自从罗绒达瓦事件出现反转之后，媒体和自媒体的大v们开始发掘出更多的细节，来嗨也适时公布了一些珠峰上的立体全景录像，让用户们好好的体验了一把。 虽然随着热点的过去，用户数没有出现爆炸性的增长，但是每天使用来嗨的日活跃人数还是开始了缓慢，但是稳定的增加。 特别让王一男欣慰的是，公司的口碑有了很大的提升，人们一提起来嗨，就会想起一家技术非常牛，而且很负责任的公司，这种品牌好感度，是多少宣传费用都换不来的。 在梦想大厦的会议室里面跟大卫小组的骨干们讨论了整整一个下午之后，大伙还是决定暂时保持目前的低速增长势头，在不引起歌利亚充分警惕的前提下夯实自己的基础，提升用户体验，把产品稳定性和体验提升到一个更高水平之后，再等待，或者制造下一个爆炸性增长的时机。 讨论完之后，孙伟也到了梦想大厦，“还没有问你某霍依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看见孙伟，王一男突然想起来那件很久之前交给孙伟的工作了， “我还以为老板你完全忘了呢”，孙伟说， “还真巧了，他们的原型机会在下周首飞”， “飞控系统是他们自己的还是咱们的”，王一男问， “主要是他们的，不过我们修改的部分非常多，接近三分之一吧”， “那还不如完全交给我们来做呢”，王一男有些郁闷了， “没办法，之前就是这么谈的，而且他们太抠门，现在一共只付了不到两百万软妹币，还是我反复催促的结果”，孙伟也是一肚子不爽。 “就当支援国防事业了吧”，王一男说，“当然，该打的小报告还是要打的”， “这样，你也别催款了，回头写一份情况说明，我递到上面去，应该够他们喝一壶的”。 聊完某霍依的题外话，王一男问起了最新的超导芯片进展， “还不错，最大的优势还是功耗低，最大的劣势还是生产成本太高，周期太长”，孙伟说， “咱们还是有点走入误区了”，王一男说， “这些优缺点都是针对商用芯片来说的，估计他们整天都想做出自己的x86或者arm来呢”， “当然，这也没毛病”。 “不过要是我们自己用呢，不计成本和时间，会不会有帮助”，王一男说， “哥德尔系统”，孙伟也反应过来了， “是啊，虽然之前我弄来的芯片效果不错，不过那都是一锤子买卖，不可能再去弄一次了”，王一男说， “所以为了长期稳定的发展，芯片还是得有办法咱们自己生产，自己升级才行”， 孙伟点点头，“基本的芯片设计都还有，不过是针对特定pdk的，如果换成我们自己的工艺，还是有不少工作量”， “不过从原理上来说，没有根本问题，应该是可行的，回去我就安排人开始弄”， “你估计性能跟咱们现在的芯片比起来怎么样？”，王一男问， 孙伟迟疑了一会，“目前的芯片工艺实在是太牛了，如果不计成本和生产时间的话，再加上我们对电路的优化，新的超导芯片应该可以达到同等水平吧”， “我不是很确定，当然功耗一定会小很多”。 虽然跟王一男的理想情况还是有点差距，不过至少算是有了升级方案，哥德尔系统还是可以继续提升自己的了。 忙完一堆琐事，王一男正纳闷，眼瞅着一天时间过去了，116所杨总师那边怎么都该有消息了啊，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说曹操，曹操到。 “一共收集到三十六份完整的信号记录”，电话里面传来杨总师疲惫的声音，而且听起来似乎都有些沙哑，看来这一天把他累的够呛， “马上就打包传送到你们帝都的总部”，杨总师说， “接下来，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放下电话，王一男立刻驱车前往容与公司总部，当然不忘记叫上李文静和赵克勤，“快来快来，有活干了”。 能不能提取出更高精度的信息，运气也是很重要的，要是不走运，所有的信号记录设备，全部都是一家公司的产品，而且基准时间都是比标准时间快十微秒左右，那三十六份资料，去掉误差之后将会一模一样。 这样的话，乐子可就大了，王一男兴师动众弄出这个结果，他真会找块豆腐撞死的。 当然，这样的概率比中**彩还要小无数个数量级，更有可能的结果，是正态分布在精准时间的两边，越靠近精准时间越密集。 王一男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根据这些信号的微妙差别，将三十六份资料在按照精确的时间顺序在时间轴上排列出来。 这是一个聚类分析问题，利用哥德尔系统，王一男很快编写了一个程序，将样本在时间轴上排列出来。 根据正态分布的特性，可以认为样本密度最大的中间位置，就是实际的精确时间点。 总的来说，运气不坏，样本对正态分布符合的相当好，除了一些由于差异太小，几乎完全重合在一起的样本，那些样本对重建更高精度的数据几乎没有作用。 去掉这些重合的样本之后，王一男得到最小间隔在2微秒的二十七个样本。 利用哥德尔系统的分析结果，重构的数据，采样精度可以达到2.5微秒，也就是说，提高了整整一个数量级还多！ 启动信号重建程序，哥德尔系统给出了估算的时间，“十四小时”。 “先回去休息吧”，王一男说，“都已经凌晨两点了”， “明天下午，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了！”。 第八十三章 谜题 第二天下午，王一男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李文静和赵克勤已经早早的坐在终端面前等待运算的结果了。 而且办公室里面还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怎么来了”，王一男看着面前这位老熟人，很是意外的说， “在蜀都就感觉心惊肉跳的，总觉得你们今天会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来人笑着说， “一晚上没怎么睡踏实了，这不一早就买张机票过来了”。 “还早得很呢，今天最多只能重构出精度更高的信号，至于信号的内容，我估计没那么容易破解出来”，王一男可没有来人那么乐观。 大伙都应该猜到来人是谁了，杨总师点点头，“话虽这么说，总是自己在现场看着比较安心一点”。 王一男给杨总师泡了杯咖啡，两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等着哥德尔系统的运算结果。 “滴、滴、滴”。蜂鸣声响了起来，杨总师比王一男还要迅速的跳了起来，三两步走到终端面前，屏幕上开始像下雨一样哗啦啦的输出一堆结果。 等到终端输出差不多告一段落，一群人站在终端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期待的样子，不过好像也担心结果会让人失望，还是王一男站了出来，“让我看看重构之后的数据”，王一男打开一段波形数据。 “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啊”，赵克勤看了半天冒出一句， “没有参照物，当然没有什么特别的”，王一男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要是能从这里面看出东西来，那以后可以找机会跟某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切磋切磋了”。 说完，王一男调出原始发送的数据，虽然精度不够高，但是由于没有进行采样的时候，可以认为信号的强度是连续的，所以放大精度之后，使用程序平滑，得到的应该就是精确发射的信号了。 将发射的信号在时间轴上进行压缩，使得时间刻度跟哥德尔系统重建出来的数据完全一样，王一男编写了一段脚本，在屏幕上以最大比例，同时显示同一时刻的发送和接受信号。 敲下执行脚本的指令之后，屏幕上出现了平滑的理论发送数据波形，和带着不少毛刺的重建信号，平滑的理论波形比例自动调整着，然后跟重建信号一致了，两条曲线完全重合在一起。 “去掉原始数据，只显示不同的数值”，王一男一边说着，一边敲下另外几句脚本， 没几分钟后，屏幕上出现了具有明显规律性的高高低低的直方图。 “最后一步是进行归一化”，王一男以最大平均差值作为最大值，将所有数据按比例进行归一化，敲入新的几行脚本之后，王一男执行了归一化代码。 几分钟之后，奇迹真的出现了，屏幕上出现了具有明显规律性的数据，一看就是人为生成而不可能仅仅是背景噪声或者误差什么的。 “接下来就是你们的工作了”，王一男对李文静和赵克勤说， “要说这后面没有一个高度智慧的文明存在，我是不信的“，看着屏幕上明显有组织的数据，杨总师发出了感慨。 “首先搞清楚信号的编码方式”，李文静说， “我觉得还是先看看这是什么信号吧，王一男说，要不咱们用音箱放出来听听如何？”，这个疯狂的提议立刻得到了在座所有人的赞同。 “快快，听听来自外星的声音”， “我要坐的比你近一点，成为第一个听到外星声音的蓝星人”， “说不定是洗脑神曲呢，我们播放声音会不会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赵克勤的脑洞也够大的， “然后播放的声音可以控制我们的思想，从而为外星人入侵扫清障碍”。 “我看你是科幻，哦，不对，玄幻看多了”，李文静一边将音箱接到电脑上，一边对赵克勤表示鄙视。 当数据被转换到人耳熟悉的频率播放出来的时候，办公室里面像是突然来了一场大雨一样，雨点声、风声还有就像海浪拍打沙滩一样的浪涛声，好一会之后，“虽然不算难听”，杨总师说， “不过好像跟大自然的声音没什么区别吧”。 “至少我们可以确定，信号不是外星人说话的声音”，王一男说。 关掉扬声器，“还记得旅行者携带的给外星人的礼物吗”，王一男问， “当然记得”，这回赵克勤抢先回答了，“有金盘，上面刻下关于人类和我们文明的图案，还有唱片，就是我们的音乐和问候等等”。 “正确，但是我们现在收到的东西没有实体，是纯粹的信号，而且是附加在我们发送出去的信号之上的”，王一男说， “换位思考，假设我们想通过这样的方式附加我们的信息过去，那么该怎么办呢？”。 “而且，我们还不太想让对方知道我们的存在，或者说满足一定条件才能让对方知道我们的存在”，李文静补充到， 杨总师点点头，“至少从发现这个激光黑洞的前前后后来看，这个未知的文明不是很期望我们发现他们的存在，或者说，不希望我们那么容易的知道他们的存在”。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很有可能是一场考试？”，王一男又开始大开脑洞了， “只有我们理解了他们传递出来的内容，回答出他们的问题，他们才会觉得人类有资格跟他们交流？”。 王一男的话引起了一阵沉思，不得不说，这种想法虽然看起来很荒谬，但是仔细想想，反而意外的很有道理。 用考试的话，就可以解释这个正六边形激光黑洞的突然出现和消失了，题目已经出给你们了，只有通过这场考试，才有可能换来接触的可能。 甚至只是有可能，看到下一道题目。 “百万答题大闯关么”，李文静喃喃的说，“还真是很像啊”， “如果从这个角度考虑，那么这个信号很有可能就是下一道题的题目了”，杨总师说， “那可能是什么呢？”， “让我们开始进行合理的假设吧”，王一男说， “首先，有理由相信，这个六边形黑洞是主动出现跟咱们接触的”， “而且很有可能是发现咱们发射出去的激光雷达信号之后跟咱们接触的”，杨总师补充到， “能够发射出激光雷达信号，证明咱们的文明有了一定的水准，也就是说，很可能这是一个准入标准，只有达到这样的文明水平，才有参加考试的资格”，李文静说， “很有道理，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人类存在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类似的报道”，王一男说， “接下来，这道题目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考察我们的理解能力，也就是至少能不能看得懂”。 “也不会太复杂”，李文静说，“毕竟，文明的发展程度，侧重方向，甚至语言文字的表达都完全不一样，不可能有很复杂的题目来考察咱们”。 “事实上，能看到目前的题目，已经是我们作弊了”，杨总师接着补充到， “因为按照正常科技水平，咱们是无法发现隐藏在时间细节里面的内容，咱们实际上是利用三十多台设备，硬生生的将时间精度提升了一个数量级，才发现这些细节的”。 一边说，杨总师一边给王一男竖起了大拇指。 “但是破译不了这些东西，什么都是白搭”，王一男指着屏幕，满脸的无奈。 “具体的破译肯定要依赖哥德尔系统，但是人工智能在发现头绪上面，肯定没有人类聪明，这算是我们相对机器仅存不多的优势了”， “我们自己都没有头绪，哥德尔系统更不可能发现了关键所在了”。 “不会是像科幻电影里写的那样，首先是1，2，3，4...到10表示我们是十进制，然后发送素数，然后再是天体位置等等”，赵克勤继续开着脑洞， “应该不会，这文明已经出现在蓝星上，证明他们对我们的文明应该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所以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应该就不需要了”，李文静立刻反驳道。 “还是不能扯远了，回到考试这个主题上比较靠谱一些”，王一男说， “对了，那个女巫不是看到我跟这个六边体待在一块吗，得问问她还看见了什么”，王一男突然想起前两天聚餐时候碰到的杨立涵， 说干就干，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上次杨立涵留下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杨立涵的声音出现的很快，“王教授，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快告诉我，这两天你有没有看到什么”，王一男迫不及待的问， “我还真梦到你给我打电话了”，杨立涵说， “然后呢，然后你说什么啦”，王一男接着问， “我好像说了句你该去看看电影了，《加勒比海盗》不错，就挂电话了”， 杨立涵显然准备做的跟梦里面一样，她也随即挂断了电话。 “《加勒比海盗》”，“杰克船长，这是神马节奏”，王一男放下电话，整个人都是懵的。 几个小伙伴也一脸的蒙圈，“《加勒比海盗》”，“这是啥玩意？”，杨总师问， “你这是咨询的谁啊，靠谱不？”， “女巫”，王一男言简意赅的回答， “前两天吃饭的时候，她说看见我跟那个正六边形的黑色物体了，还看见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符号”， “这么牛？！”，杨总师也有点惊呆了，“这件事情没几个人知道啊”。 “就是啊，这位女巫号称能看到未来的片段，反正我跟她打过几次交道，你别说，有鼻子有眼的，每次都像那么回事”。 “那这个《加勒比海盗》是什么意思呢”，赵克勤也开始嘀咕起来， “要不咱们去电影院看看电影去？”，赵克勤总算提出一个比较靠谱的提议。 “实在不行也只有这么办了”，王一男随手拿出手机，打开狗眼app，开始搜索最近的影讯。 《加勒比海盗》已经上演到第五季了，讲的是业余天文学家卡琳娜在看星星，貌似星星的方向有座岛？卡琳娜有一个日记本，日记本本身是藏宝图，上面还有一把钥匙？红宝石？ 好无聊的剧情，比王一男的故事差远了，主人公又开始吐槽，但是这段电影介绍里面一个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第八十四章 藏宝图 “藏宝图”。 王一男大叫一声，“我知道这道题目是什么了”。 围观三人组看着王一男，似乎还没有闹明白的样子，等着他继续解释。 “如果我们的假设没错，这是神秘文明给我们的第二道题目，那么很有可能这道题目的答案就是下一道题目本身”，王一男说， “或者更准确的说，就是指示了下一道题目的所在位置，按照各种悬疑电影的套路，只有藏宝图是最合理的答案了”。 “也很合理”，杨总师点头表示同意，“在蓝星上，图像本来就是语言不通的两个人交流的一种基本方法而已”。 “那么这是什么样的图像格式呢，BMP还是JPEG，PNG呢”，赵克勤还是有些疑惑， “瞎琢磨什么呢”，李文静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怎么可能是这些压缩格式”， “肯定是最基本的RA二进制格式，或者最多加上普通的游程压缩”， “问题是不知道图像的维度是多少啊，长宽比什么的”，李文静说， “这就没办法了，用最笨的方法吧，首先找到这些信号有没有表现出长时间尺度上的周期性，每一个周期很有可能就是一幅图”，王一男一边说一边开始写程序， 不得不说，作为116所里面ADA程序猿们的偶像，王一男的水平不是盖的，很快一个寻找周期性，以及将获得的周期数据映射到实际地图的程序就新鲜出炉了。 在终端上输入执行指令，王一男抬起头，“这次估计还要十几个小时才能出结果，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王一男对杨总师说，“看你孤家寡人的，要不明天我带你去公司转转？”， “行啊，怎么着你也不可能把我卖了”，杨总师点头答应。 王一男倒是不会把杨总师卖了，不过这么一位大牛来到帝都，怎么都要好好利用是不是，正好大为团队那边最近因为罗绒达瓦的事情士气一直不是很高，王一男就把杨总师拉过去，给大伙吹牛打气。 第二天一早，王一男带着杨总师来到梦想科技大厦，一帮IT民工早早就来到会议室等着了。 杨总师挑一些能说的内容给大伙吹牛，王一男给他的要求就是，吹得越玄乎越好，让大家看看连大米国F25这样超牛的隐形战斗机也是有可能被超过的。 这次杨总师跟大卫团队见面座谈的效果出人意料的好，要知道这帮人大部分都是军迷，说起116所的杨总师，知名度可比小鲜肉们强太多了，至于黑丝带战斗机，那可更是华国的传奇啊，杨总师顺便还夸了夸王一男， “整个蓝星最好的飞控代码，就是你们老板搞定的！”，这下子来嗨团队的哥们就像注射过量鸡血一样，嗷嗷的叫起来，“我们是最棒的”。 “酒好不怕巷子深”，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毕竟来嗨在视频压缩技术上的领先程度实在是太大了，随着用户口碑的发酵，慢慢的日活跃用户也开始了快速的增长。 陈子豪在杨总师跟大伙聊天交流的时候偷偷的找到了王一男，“咱们的带宽又不够了”，陈子豪说， “用户数量上升的太快，估计到下周高峰时段带宽就会不够用”， “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么降低视频质量，反正已经比别人强太多了，降低一点问题不大”， “要么采用P2P方案，就是通过有富余带宽的用户手机进行中转”，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直接扩充服务器带宽了，不过也是最费钱的方案”。 王一男就像一个真正的土豪一样，毫不犹豫的挥挥手，“降低视频质量不考虑，我们产品设计的最高原则，就是要给用户最佳体验”， “同样的道理，使用P2P的方案也会降低用户体验，不考虑”， “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花钱购买带宽吧，咱们不缺钱”， 想了想，王一男还是补充了一句，“当然还是要尽可能降低一下采购成本，我记得361公司采购的带宽也非常大，回头我带你找找红衣教主，咱们联合采购应该可以把成本再降低一些”， 毕竟王一男还是穷孩子出身，不像国民老公那样烧起钱来不皱眉头，能省还是省点好。 虽说有钱，但是看着每个月花出去的天价带宽费用，王一男还是很肉痛，他不禁开始怀念计划了，要是在华国上空有自己的基础网络，哪里还用的着采购这么多带宽啊。 王一男正在肉痛每个月带宽账单的时候，电话响了，是留守在容与公司总部的赵克勤， “老板快来，哥德尔系统好像有结果了”， 王一男赶紧驱车带着杨总师直奔公司，“怎么这么快就有结果？”，杨总师有点疑惑，不是要十几个小时嘛，这才几个小时。 王一男想了想，“十几个小时是穷举所有可能需要的时间，看来我们的运气不坏，在搜索的前半程就发现了有价值的结果”。 “应该是这样了，到底发现了什么，还真是期待啊”，杨总师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回到公司总部，正好李文静也赶了过来，三人走进房间，就看见赵克勤坐在最大的一台显示器面前，显示器上面，是一副灰度图，看起来跟地图有点像。 “这是什么”，李文静问到， 赵克勤将图像缩小，再缩小，这回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清清楚楚就是一幅世界屋脊的高度图。 “哥德尔系统在数据里面发现了两重周期性”，赵克勤拿着哥德尔系统的分析结果，解释道， “第一重周期性将整个信号分成八个部分，每个部分之间具有高度的相似性”， “如果我们将每一部分单独拿出来分析，会发现出现有一个明显的特征信号反复出现，就是一个变化最为剧烈的信号，从0到最大信号”， “如果将这个特征信号作为一个单元的结束符，我们返现，单元的长度从0开始，逐步增加到最大值，然后再逐步减小到0”， “从北极到南极，蓝星的周长也是这样的变化规律”，王一男一拍大腿，“我早该想到的”。 用看着妖怪一样的目光瞅了一眼王一男，赵克勤点点头，“跟老板说的一样”， “我把每一个单元按照维度等分的办法，从顶端到底端贴到一个球体上，就得到了这个”，赵克勤移动了一下鼠标，就看见一个只有高度的蓝星模型，悬浮在屏幕正中间。 倒吸了一口凉气，杨总师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球体， “外星文明发给我们蓝星的高度图干嘛呢”， “这玩意咱们几十年前就能通过卫星拍摄出来啊”。 “你是怎么确定垂直方向的起始点？”，王一男敏锐的发现了问题， “按道理这层外皮随便怎么贴在这个圆球上都可以吧”，王一男问， “是的，我刚才是按照我们通常的经度为0的地方作为开始将高度图贴上去的，外星人按照什么方式开始，我还真不知道”，赵克勤回答， “那是什么”，王一男转动眼前的这个球体，看到上面有一个明显黑洞，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也纳闷呢”，赵克勤说，“这是一个奇点，在这个位置，出现的数据都是最大值，后来我检查原始数据发现，原始数据里面，这个地方的信号强度远超过其他值，被归一化了”。 “转过来”，王一男点了点这个黑洞，“发现没有，这个黑洞的维度跟咱们发现南太平洋上黑洞的地方，维度非常接近”， “老杨，咱们发现的这个黑洞，精确的经纬度是多少？”， 杨总师对整个数据显然是烂熟于心，“东经XYZ度MN分ZQ秒，南纬ABC度DE分FG秒”， 看了看球体上的维度，王一男点了点头，“几乎完全一样，这肯定不是巧合了”， “把数据旋转一下，将奇点跟实际发现黑洞的坐标完全重合”，王一男指挥赵克勤，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所有其他的七幅图像里面，肯定都有同样的奇点”，王一男说， “没错，你是怎么知道的”，赵克勤接着用看大妖怪一样的目光，看着王一男。 “将剩下的七幅图像，按照同样的起始坐标，贴到这个球体上”，王一男指挥着赵克勤， 随着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一幅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图像出现了， 一共八个黑洞，均匀的分布在蓝星上，其中四个跟南太平洋上的黑洞具有同样的维度，但是均匀分布在不同的经度上，正好绕蓝星一圈。 而另外四个正好分布在蓝星北半球跟赤道对称的四个位置，同样的经度，同样的纬度，只是从南纬变成了北纬。 “我想这就是这道题目的答案，也是下一道题目了”，王一男长出一口气，指着显示器说， “估计就是在这些位置有古怪啊”。 杨总师一下子坐在椅子上，谜底揭晓，反而有点空落落的，不知道接下来该做点什么。 “分析的很有道理，所有的逻辑都对上了”，杨总师说， “如果说仅仅是巧合，能够得到这八幅蓝星地图，而且每幅地图上都有一个奇点，其中一个就是我们发现六边形激光黑洞的地方，这也未免太玄幻，太不科学了”， “不是不科学，是完全不可能的”，李文静补充到， “所以，王一男童鞋的分析很可能就是真相”，杨总师接着说， “那么问题来了，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 “这些地点很大一部分都在华国以外，海上的还好，差不多都是公海”， “但是陆地上可都是在主权国家的领土范围以内啊”， “咱们不太可能自己组队去探索”。 “联合国吗”，赵克勤说，“看起来只有通过国际组织出面了”， “NoNoNo”，王一男摇摇头，“你太天真了，联合国啥事都干不了”， “这世界上执行力最强的国际组织，不是联合国”， “那是什么”，赵克勤傻傻的问， “五大流氓”，王一男说， “毫无疑问”。 · 第八十五章 汉江市 “这事估计主要还得看你的了”，王一男看着杨总师说， 杨总师点点头，“毕竟之前信号分析工作主要是我们牵头在做”， “接下来汇报和进一步推动还是我来做吧”， “不过相关的资料什么的还是需要你们帮忙准备，还有到时候需要向上面的大Boss们汇报的话”，杨总师指了指上面，“还需要王教授跟我一块儿去”。 “那是当然”，王一男知道这事自己肯定没跑。 搞定了这个激光黑洞，王一男总算有点空闲，想起那件他惦记好久的事情，王一男把杨总师拉到一边， “咱们那个祥龙无人机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杨总师摇摇头，“还是续航问题，太阳能电池板的功率不够，白天飞行过程中太阳能电池所产生的电能，除了提供给电机以外，并不足够给电池充电”， “我们虽然提升了电池的容量，不过也只是把续航时间提高到七十二小时而已，离预想的持续巡航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瓶颈还是在太阳能发电啊”，王一男没想到这么美好的想法，居然会卡壳在这个问题上，当然他也不算冤，要知道，为了提升太阳能电池板1%的发电效率，不知道多少跨国公司，上亿美刀的钱哗啦啦的流出去，都听不到个响。 杨总师拿到八幅地图，将所有数据汇总之后，开始了层层向上汇报，这事说起来还是有点大，很可能是人类第一次跟外星文明的接触啊，放到华国长老会讨论那是必须的。 估计接下来大长老要跟毛熊和大米国那个会说蜀国普通话的家伙通个热线电话什么的，这件事情三位大佬中的大佬先讨论出一个差不多的意见。 然后再通知倒驴不倒架的昔日帝国，还有浪漫的法兰西小伙，聚齐五大流氓，就可以召唤神龙了。 啊，不对，就可以组团去推塔了，毛熊耐打肯定是MT，大米国肯定主力输出，浪漫的法兰西辅助，然后老帝国不列颠，必须上单啊，华国这样只占便宜不吃亏的，打野妥妥的。 这阵容拉出来，不要说蓝星了，估计外星人都没辙吧。 这一通流程下来，等召唤王一男的时候，再快都得十天半月。 而眼下就有一件大事等着王一男。 这天一早，王一男跟周慧登上了高铁，周慧对于王一男不敢坐飞机的习惯嗤之以鼻，好在这次高铁也就是四个小时的路程，坐坐也没啥，就先放过了他。 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还有虽然不明显，但是偶然还是能感觉到的晃动，王一男点点头，“传统的铁轨技术能做到这种程度，可以说是神迹了”。 “什么神迹”，周慧问道， “我是说使用无缝钢轨和电力驱动的方式，能够达到350公里每小时以上的速度，简直是个神迹”，王一男说， “很难吗”，周慧有点不明白， “当然很难了，轨道的平滑程度，车轮的耐久散热，还有刹车系统，供电系统等等”，王一男说， “要解决的问题多了去”。 “那速度有没有可能进一步提高呢，我听说马斯克在搞时速一千公里的超级高铁”，周慧说， “炒作而已，时速一千公里的胶囊高铁吧，又要抽真空，驱动方式都还没解决，胶囊怎么悬浮在轨道中更是撇”。 “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铁路研究院的这帮家伙，半买半抢的弄了我们一大半的超导线材，不知道干得怎么样了，我得问问”。 说完，王一男拨通了铁路研究院某院长的电话，“我是王一男啊，你们的磁悬浮列车进展如何？”， “已经铺设了二十公里的轨道？不错啊，你们准备一共铺多少公里？”， “新机场试验线？不错啊，这个主意怎么想出来的，实验过关直接上线运行”，王一男大声地说， “不错不错，这六十公里的线路，你们是要放一颗卫星了”， “预计最高时速多少？”，王一男问， “什么？七百公里每小时？我X了，你们胆子够肥，够有魄力”，这数字把边上的周慧都吓傻了，这速度要是普及了，帝都到魔都两个小时火车啊，那还坐个毛线飞机。 “没那么简单吧，这速度，轨道上任何障碍物都是空难级别的吧”，王一男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所以你们目前的方案是全封闭，新机场试验线没问题，毕竟才六十公里，要是所有的线路都按照这个标准，那成本不得吓死人？”，王一男又在电话里嘀咕了半天， “行，忙完手头的事情我得来看看，毕竟你们拿了那么多超导材料”， “哎，说好的啊，一部分现金，一部分股份啊，赶紧把协议签了，要你不接下来你们甭想再拿回去一米的超导材料”， “行，我派人过来”，王一男挂断电话，谁说科学家没有奸商素质的？王一男的表现妥妥打脸。 “确实可怕，时速七百公里撞上够分量的障碍物，那就是灾难啊”，周慧看着窗外，“嗖”的飞过了另外一辆列车。 “使用磁悬浮，除了解决轨道问题以外，顺道也解决了动力问题，阻力降低这么大，现有的动力就足够了”，王一男说， “那么剩下的核心问题就是安全问题了，一个是车头的形状和材料，必须在降低风阻的同时，要有足够的强度，另外就是排除隐患，全封闭的方案是不可行的”， “必须要有遍布全路的实时检测系统，要求能够智能判断威胁，并实时控制列车，这种速度，任何人为的判断都太慢，必须是基于人工智能”。 “你看看，不管是不是害怕人工智能的威胁，这样的场景下面，除了人工智能，我还真想不到其他办法”，王一男对周慧说。 一路瞎扯，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让王一男诧异的是，他居然有生以来第一次，享受了一次纨绔子弟的待遇，从车站直接坐上了接客的小车。 王一男跟周慧刚下火车，就看见张琪迎了上来，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年纪不大，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青年男子，不过说是青年嘛，好像脸上多了一些历经世情的沧桑。 “这位就是帝都大学教授，也是我的老板，王一男王教授”，张琪对这位西装男子说， “这位是汉江市东湖开发区的吴区长”，张琪对王一男说， “吴区长非要亲自来高铁站接你，没办法，我只好带着他来了”。 王一男连忙伸出手跟吴区长握了握，“劳您大驾，实在是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王教授有意向来我们汉江，那是蓬荜生辉啊，汉江张市长要不是公务繁忙，也准备亲自来接您呢”， 这话就是瞎扯了，你说一个开发区的区长来接一个帝都大学教授，考虑到王一男可能的诺贝尔奖获得者 身份，倒也不算如何离谱，要是一个汉江这样仅次于直辖市的市长亲自来接王一男，估计王一男都得仔细想想，今儿个中了什么诅咒了。 王一男给吴区长介绍了一下周慧，当然他跟电影明星的那点破事地球人都知道，也没啥意外的。 张琪走到王一男身边，“我们在谈东湖开发区的一块地，位置有点偏，不过有山有水，环境非常好，而且是一个小岛，保密工作非常容易做”。 “这次叫你来，就是赶紧敲定这件事”。 王一男左右看了看，没见到钱中华，“钱中华呢，他不是也在汉江跟你一起折腾这事的吗？”， “钱中华去军区了，估计是敲定关于保卫工作还是净空的事情”，张琪说， “对了，岛上有个码头，你就算想造潜艇，地方都足够大”。 我勒个去，王一男有点晕，你们这帮人现在咋回事，是不是作者菌太放纵你们了，一个个牛皮不要钱的吹，是不是想上天啊。 跟着吴区长上了奥迪A6，作为主客，吴区长一定是要跟王一男同车聊聊的。 汽车开出高铁站直接就拐上了沿湖的高速，司机一踩油门，王一男就知道不对了，这哪是A6了，没有十二个缸，王一男能把车吃掉，也只有如此的低调，才会把A8的车标上，那个8偷偷地换成6啊。 吴区长在车上开始介绍东湖开发区的情况，这些东西虽然张琪和钱中华早就跟他汇报过了，王一男还是仔细的听了听。 总的来说，跟他预想的差不多，这边对高新产业还是非常重视，前几年在光伏产业最红火的时候，光伏产业就是太阳能电池板的产业，提升1%的效率都了不得的产业，东湖开发区也搞了一个华国的光谷，热热闹闹，一时无两。 但是毕竟光伏产业的市场基础还远远没到遍地开花的程度，于是繁华之后，一地鸡毛。 东湖开发区也因此好久没缓过来，所以对新的产业有着非常迫切的额渴求，这也是张琪能得到他们破格重视的关键原因。 “三免两减半”，这是最基本的高新企业优惠政策了，企业所得税免三年，减半两年，地税返还，个税优惠。“三通一平”，这是给企业总部建设的政策。 供电没问题，华中这块地面，电还是不缺的，毕竟有水电，也有晋省的火电。 虽然江汉夏天热了一点，对超级计算机不是一件好事，不过有电有水，就不是一件多致命的问题。 由于是中午时分，一路上没有太多的车辆，奥迪A8，不对A6一路疾驰，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 光这个距离就很让王一男满意了，离高铁站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交通状况还是非常好的嘛。 从车上下来，王一男抬眼望去，一下子被惊呆了。8) 第八十六章 美丽的小岛 出现在王一男眼前的，是一眼望不到边际，波光粼粼的湖面。 湖面上还有一群水鸟，正忽高忽低的飞着，虽然不是大海，也让人有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感觉。 整天在帝都面对着钢筋水泥丛林的王一男和周慧哪见过这个，虽然说，漫步在帝都的昆湖边上估计也有这个效果，只不过那块地方，王一男再牛x，也不可能弄来开公司吧。 汽车停下的地方，是一条沿湖的林荫大道，“这地方风景不错吧”，看着王一男走下车来，区长笑着对他说。 “何止是不错，简直是太棒了，在这地方人估摸着都能多活几年”，王一男摇摇头， “唯一的问题，可能是风景太好了，员工整天看风景，都顾不上干活了”。 “王教授真会开玩笑，以前这里是一个小渔村，后来湖里面为了保持生态开始禁渔，村民都搬到附近的小区里面，这地方就空下来了”，区长说， “本来是谁都不要的荒地，但是修好沿湖的林荫大道之后，才发现这里的风景出乎意料的好”， “所以就变成市民消暑的胜地了”。 看着周围三三两两散步和拍照的市民，王一男有点纳闷， “那咱们公司的的选址在哪里呢？”， “你跟我来”，区长带着王一男，还有从后面车上下来的周慧和张琪顺着林荫道走了几十米，就像变魔术一样，众人的右手边出现了一座小桥，当然说小桥有点不太适当，毕竟桥面大概有四条车道那么宽。 但是桥的长度只有不到一百米，桥对面豁然是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岛，桥头被栏杆拦了起来，有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正在警戒。 “这里以前是海军某部的一个潜艇研究所，后来几次裁军的时候，潜艇研究所没顶住压力，被裁减合并到北方某研究所了”，区长说， “本来这个小岛应该移交到地方的，但是岛上还遗留了一个挺大型的潜艇波浪实验室，说白了就是一个海浪池子，海军偶尔还会有型号研制的时候，在这里做实验”， “所以小岛就变成地方和海军共管，一开始成立东湖开发区的时候，本来不包括这一片的”， “前两年重新划分行政区块，这个小岛和周围这块地方被一起划分到东湖开发区”， “我们一直想让海军把海浪实验室搬走，但是由于对补偿费用的分歧比较大，很长时间没有结果，这次你们张琪和钱中华来谈的时候，本来我们一开始没想过这里”，区长说， “因为如果海浪实验室不搬走的话，这个岛也没法用”。 张琪在边上补充到，“后来区长聊天的时候提到这个地方，我就顺道来看了一眼，看一眼就喜欢上了，心说这地方那是一定要拿下来啊”， 一行人跟警戒的士兵打过招呼，验看了随行人员证件之后，沿着桥往岛上走去，一边走，张琪一边说， “我跟钱中华说了之后，他说去找找海军试试看”， “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他们的关系主要是空军这一系的，要知道最近为了争夺五代机，空军海军闹得挺凶的”，张琪说， “没想到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知道是咱们想要这个岛，海军二话没说就答应把海浪实验室搬走，甚至连一分钱补偿都不要”， “唯一的要求，就是这地方只能给容与公司使用”，区长在边上说，“我真没想到，你们跟海军的关系，居然这么铁”。 王一男总算明白了，所谓好人有好报，首先在五代机的研发上面，他对116所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海军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这帮家伙还琢磨着多弄到一些隐形战斗机的配额呢，多次演习上面50比0还有80比0的战绩可不是开玩笑的。 其次呢，这次祥龙无人机大出风头，海军也采购了不少，说起来，也算是欠下了容与公司的人情。 这一来二去，海军能这么爽快把小岛腾出来，也就不奇怪了。 走过这座小桥，一行人来到岛上，就在岛上靠近桥的这一面，是一个挺大的码头，码头跟那个巨大的海浪实验室连在一起，其实就是一个跟湖面连在一起的大池子，边上有有些造浪设备。 实验室还有一些附属建筑，由于时日很久，都已经有点破旧了。 岛上的植被不是很多，而且地面还是很平整，使用起来很省事。而且整个岛的面积不小，用王一男的话来说，“修一个小型机场都不显得局促”。 “夏天汛期的时候，湖面能涨到什么位置？”，王一男问， 区长带着他来到码头的石阶上，上面有一些水文标志，在台阶靠上的位置，有一条红线，区长指着红线说，“这条是历史最高水位，应该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那次洪峰吧”。 王一男点点头，放心的说，“那就没问题了，岛上建筑物不可能比这个还低”。 “地质条件呢，沙土还是岩石为主”，王一男还是很专业的， “海军建设海浪实验室的时候做过勘探，地质基础应该还是蛮牢靠的，专家说，不要超过五十层的建筑物都没问题”， “五十层”，王一男吓了一跳，“不不不，咱们不可能修这么高的建筑物”。 “员工住宿的问题怎么解决”，王一男接着问，当然，这次他是问张琪的， “首先是在岛上可以修一些员工宿舍，标准可以高一些，游泳池，健身场地和篮球场，网球场都没问题”，张琪显然已经充分思考过了， “甚至修个足球场都有足够的地方”。 张琪指了指远处湖边隐隐约约的建筑物，“那边就是东湖开发区著名的沿湖居住区”， “千科，桂花园等等知名开发商在那边都有楼盘，也有别墅的楼盘，员工也可以在那里购房”， “现在汉江市的房价大概是多少”，王一男接着问， “一万软妹币一个平方左右吧”，张琪说， “对于外来人才来汉江市安家的，我们除了契税全免以外，还能提供每平方米最高两千的政府引进人才购房补贴”，区长接着补充道， 这个优惠力度真是足够大，连王一男都觉得有点动心，“这个不错啊，看起来江汉政府为了引进人才，还真是下了大力气，不知道我要是来江汉市定居，是不是也可以领这个最高两千的人才补贴？”， “王教授要是愿意来我们这里定居，那肯定倒履相迎啊，不要说补贴了，我现在就能做主，房子您随便挑”。 碰到这么实在的官员，王一男也只能打个哈哈先糊弄过去。 王一男和周慧张琪继续在岛上转悠，总的来说，不是满意，是非常满意，王一男恨不得晚上就住岛上了，而区长也没闲着，他躲在边上偷偷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校长啊，我是xx”， “给你透露个消息，王一男教授你知道吗”， “那是那是，他现在正在我这边考察，对，有很大可能会把公司总部迁到东湖开发区”， “哪里哪里，要是仅仅这件事情，我给你打电话干嘛”， 区长压低了声音，“我听王教授的意思啊，他对这边环境很满意，有意向把家也搬过来”， “你们不是有几栋湖边的专家别墅还空着吗，看样子，王教授特别喜欢湖边的房子啊”， “就算一下子挖不过来，弄个客座教授，不定期的开两门课总是没问题的嘛”， 校长就像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脑袋一样，立马兴奋起来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晚上按惯例，你们是不是要宴请王一男教授一行？”， “那没说的，我是一定要厚着脸皮来蹭个饭”。 参观完小岛，王一男把张琪拉到一边，“现在政府给了我们什么条件？”， “土地五十年的使用权，到期之后自动续期，岛上土地平整，供电和通讯网络立刻就可以准备到位”， “公司享受三免两减半，另外还有政府科技基金的支持，以及五亿软妹币的银行授信”，张琪说， “这么好，对我们有什么要求？”，王一男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求总投资额在一亿软妹币以上，还必须是高新技术产业”，张琪说， 这要求跟没有也没啥区别了，建设一个企业总部，投资少于一个亿那怎么可能，光企业大楼，附属设施就不止这点钱。 随便再搬个什么生产车间过来，比如说常温超导材料的生产车间，分子编织机器，来个十台八台的，那差不多也就是一个亿的软妹币了。 “就这么简单？”，王一男有点不敢相信， “就这么简单，我们还在谈，看看能不能再增加一些授信额度”，张琪说， “目前看起来，还是很有谈判空间的”。 “别，别”，王一男为自己有这样黑心肠的同事而感到羞耻，现在的条件就很好了，对于政府的条件，不要贪得无厌。 “不用争取了，就这个条件挺好”，王一男说， “赶紧定下来，把相关的搬迁和土地平整工作准备好，尽快开工比什么都重要”。 张琪点点头，“确实，早点开工比拿点额度什么的，实惠多了，时间就是金钱啊”， “那行，你就按照这个条件准备合同吧”，王一男说。 晚上东湖新区区长设宴招待王一男一行，这次招待的规格也提高了不少，汉江市主管科技的副市长也专程赶来，在黄鹤楼下面一家百年老店，王一男见到了钱中华。 当然还有不请自来的客人，汉江大学的校长。 第八十七章 无心插柳 对于自己在酒桌上的实力，王一男还是有清醒的认识，好在这次带了周慧一起，要不然估计他会找个由头把宴请推掉的。 说不得，也只好躲在女人背后了，至于面子嘛，这是神马东西，能吃吗？ 觥筹交错没多久，钱中华匆匆的赶了过来，“我来晚了，自罚三杯”，到底是当过兵的，喝起酒来就是爽快。 钱中华连干三杯，面不改色的坐在王一男身边，“搞定了，岛上如果需要，咱们可以修一个简单的机场”， 王一男大喜，当年在蜀都就羡慕116所的不行，能在自己所里面就有个机场，如今总算自己也可以有这样的待遇了。 “咱们上空本来有一个保留航线，主要是给江汉机场备降的用的，这次空军那边也做了个顺水人情，把这个航线往北偏移了十公里，这样咱们这一块就不属于机场保护净空了”，钱中华说， “所以说我们准备按玩个无人机，甚至弄个火箭啥的都没关系？”，王一男问， “理论上是这样”，钱中华说，他随即警惕的看了王一男一眼， “你又准备干什么，弄个机场还不够，难道你还想飞出大气层？”， 王一男摇摇头，“哪能呢”，他没给钱中华说实话，怕把人吓坏了。 酒过三巡，校长跑到王一男这一桌，二话不说先敬了王教授三杯，然后再敬了周慧一杯，看起来这位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不带喘气的喝完，他偷偷摸摸的凑到王一男身边， “王教授，您什么时候有空去我们学校做两堂讲座，学生们对您都很仰慕啊”， 知道这位是汉江大学的校长，也算是国内的名牌大学之一，以后真要是把总部搬过来了，人才引进和联合实验室神马的，估计都有跟江汉大学打交道的时候，得罪不得。 “没问题啊，下次有时间多呆两天，一定去汉江大学拜访一下，大家交流交流”， “话说雷布斯的母校，我也是久仰大名了”，王一男说。 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校长还是深谙这个道理的，现在邀请王一男去汉江大学任教，铁定碰一头包，人家跟你又没有交情，干嘛给你这个面子啊。 但是先去讲两堂课那就再正常不过了，你王一男想到汉江弄一个窝，这点面子总要给地头蛇的吧，一来二去双方熟悉了之后，就好说话了。 酒桌上，王一男和江汉市政府基本敲定了容与公司在汉江建立企业总部的合作方案，江汉市最大的诚意就是那座岛了，王一男也承诺尽快开始建设和投资。 以华国人基建狂魔的天然属性，只要软妹币到位，估摸着很快这座岛就该面貌一新了。 嗯据说，从盘古就开始拆，从女娲就开始修，遇海就填（精卫填海），遇山就搬（愚公移山），这种特性修个总部，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谈完正事之后，王一男跟周慧在汉江开开心心的的玩了两天，湖光山色的美景让两人流连忘返，要不是考虑到帝都的人才和资金优势，说实话，这里开公司可比帝都强太多了。 放松了几天之后，周慧自己回了帝都，王一男继续西行，沿江而上，再次来到西部重镇蜀都。 已经是老熟人了，就没搞迎来送往那一套，杨总师直接派人去车站把王一男接了回来。 “那件事情怎么样了”，走进杨总师的办公室，王一男指了指上面，随口问到， “已经汇报到长老会了，由于很可能是跟外星文明的第一次接触，上头很重视，估计这两天就会找我俩过去说明情况”，杨总师说， “那就是其他国家还不知道？”，王一男问， “应该是的，我们自己肯定要先定一个章程，才好拿出去跟其他人共享，顺便还能捞点好处”。 王一男点点头，“反正最近比较闲，随时等待召唤呗”， “下个月那个奖就该揭晓了吧，你自己估计把握大不大？”，杨总师看着王一男一脸没事人的样子，忍不住问到，“这可是大事啊，怎么看你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是大事，不过现在应该已经进入最后的名单确定阶段了，现在再去弄点小动作，多半会得不偿失，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等消息比较好”，王一男说， “你少来吧，最近国内把超导研究炒得火热，又是磁悬浮列车试验线建成，又是等离子体磁约束可控核聚变装置点火实验”，杨总师也不是只会坐办公室的书呆子， “你敢说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当然跟我没关系啊”，王一男一脸坦然，“人家帝都大学想提高一下高温超导研究的知名度，甚至想多争取一些科研经费过来，加强宣传也是应有之意嘛”， 看着滑不留手的王一男，杨总师笑了笑，“我是说不过你，有机会找些榆木脑袋来教育你吧”， 看样子杨总师这位新晋院士，也有一肚子苦水啊， “不过下个月你要是拿奖就好了，免死金牌到手，估计再榆木脑袋，也不会出来跟你打擂台了”。 王一男跟杨总师瞎扯了一会，“走，去看看咱们的材料实验室”，杨总师突然提起，“除了实验室刚开始成立的时候你去转了一圈，这么长时间你都没去过一次”， “你再不去，有什么成果可就跟你们没啥关系了啊”，杨总师也开着玩笑。 一路说说笑笑，两人来到116所边上一个独立的小楼，这里有独立的安防系统，比116所看起来还要严密几分。 “本来这个联合实验室是放在116所里面的，结果前段时间保卫部门抓获了几名间谍，审讯之后才发现，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对这个实验室特别重视，前仆后继的想获得里面的最新成果”，杨总师说， “别人想要的，那一定是好东西，结果本来最不受重视的联合实验室变成了最受重视的部门，安全保卫都提高到最高级别”。 经过两重安检之后，俩人来到联合材料实验室，实验室的负责人，就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但是聪明绝顶的何震波。 他首先从王一男的论文里面发现了超级耐高温材料的可能性，但是居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幸亏他首先找了王一男，要不然，不是被某个国外势力绑票，就是被有关部门请去喝茶了。 看见王一男和杨总师过来，何震波立刻振奋起精神开始汇报。 “目前实验室主要工作还是耐高温材料”， “我们根据理论，通过计算机模拟之后得到单晶金属耐高温材料，已经达到批量生产的程度，性能指标已经达到蓝星领先水平”， “我们根据同样的原理，制造了耐高温涂层材料，虽然比起单晶材料性能有所下降，但是可以直接使用在目前的涡扇发动机叶片上，直接就能够提高涡轮前温度，提升推重比”。 “另外还有一个意外的发现”，何震波说， “我们在单晶材料中，增加碳原子的微结构，有点类似石墨烯的结构”， “本来的想法是能否进一步提升耐高温程度，或者降低材料的重量，结果发现这种材料居然有非常强的特性，在通电之后，最高可以收缩到厨师大小的五分之一”， 王一男正拿着一杯茶装模作样的品着呢，其实这个穷人家的孩子，喝茶就跟喝咖啡一样，完全鉴赏不出好坏来，最近有了点小钱就养成给一个坏习惯，每次去喝茶或者咖啡，只点贵的不点对的。 “扑“的一下，王一男一口茶水喷在地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王一男连连道歉，杨总师很是疑惑的看着他，“不就是电致形变特性吗”， “至于这么大反应？”。 你别说，还真有这么大反应，王一男辛辛苦苦安排帝都大学分子机器实验室研究的是什么？不就是这玩意吗，结果来到116所这边，人家告诉你，他们不小心已经把这种材料弄出来了。 惊喜不惊喜？ 意外不意外？ “你再说一遍”，王一男好容易平静下来，对何震波说， 何震波被王一男的反应吓了一跳，不就是通电变形嘛，至于那么夸张？不过疑惑归疑惑，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我们在单晶金属材料中掺杂了碳原子，结果发现这种纤维状的物质，呈现出很奇特的电致形变特性，最大可收缩到原始大小的五分之一”。 “有没有测试过这种形变的最大负载是多少？”，王一男问， 何震波迟疑了一下，“这个倒真没有”， “不过我们在通电之后，收缩的纤维把金属隔断都弄弯了，想来这个承载的力量不小”。 “带我去看看”，王一男有点迫不及待了， “看什么？”，何震波有点晕， “高温单晶材料，还是高温单晶涂料，还是最后说的这个纤维？”， “废话，当然是这个纤维了，我又不造航空发动机或者火箭什么的，至少现在不造，要那玩意干嘛”，王一男说。 “对了，这种纤维你们还没发表论文吧”，王一男问， “还没有呢，怎么，这玩意很重要，需要保密吗”，何震波说， “最好先别发，我们去看看吧”，杨总师接过话，点点头说道。 何震波带着杨总师和王一男来到一间单独的实验室，这里面人不多，只有两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小伙子围在一个实验装置前面。 何震波走了过去，问，“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 “老大，我们在看这玩意能拉起多重的东西呢”，一名戴着眼镜的白大褂头也不回的说，随手按下了开关。 边上另外两个人看着他按下开关，在边上喊了起来，“加油”，“加油”。 在实验室里面，出现运动场上才会出现的加油声，这场景有够奇葩的，何震波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看起来平时对你们太好了，居然在大老板和大大老板面前落我面子。 脸色一正，何震波正想发作，王一男摆摆手制止了他，饶有趣味的走到房间中间的实验设备前，仔细的观察起来。8) 第八十八章 阿波罗号 房间正中的实验台上，有一块很大的金属板，金属板的颜色黑漆漆的，像是烟熏过一样，卖相可不咋的。 当然，咱们搞实验的不在乎卖相，关键是看好不好使，黑漆漆的金属板上面就像植物的根系一样，生长出来一丛长长的黑色纤维。 纤维的根部和顶部都连上了导线，在纤维的顶部还挂上了天平上面使用的砝码，随着戴眼镜的白大褂和尚开关，纤维开始收缩，一下子就将砝码提了起来。 “太棒了”，两个白大褂发出一阵欢呼，王一男随手抓住一只科研狗，“现在砝码多重？用了几根这种电至形变纤维？”， 这只科研狗还是很有保密意识的，他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陌生人的问题，何震波走了过去，“姜宇”， “这位是我们大老板，帝都大学的王教授，你赶紧说吧”， 姜宇吓了一跳，“是，我们用了五根纤维，现在重量是五公斤”。 仔细看了看金属板上的非常细的那几根纤维，王一男心里有谱了，这么一点点纤维就能驱动五公斤的负载，就算使用现有材料都没问题，需要更大的驱动力，大不了继续增加纤维的数量就可以。 “材料的一致性怎么样？”，王一男问了一个非常专业的问题，这也是这种材料是不是可以马上投入实用的关键，所谓的一致性，就是在施加同等电压或者电流的情况下，材料所表现出来的收缩特性是否一致，比如说测试一万遍甚至更多，是不是都收缩同样的长度。 只有一致性很好，才能为这种材料编写控制代码，用来驱动机器的运作，要是每次通电收缩的长度都不一样，得，就算神仙也没办法用这种材料来驱动机器啊，除非是抽风机器。 “目前测试的次数还不够多，但是从我们几千次测试的结果来看，一致性非常好，目前还没有观测到有任何衰减的迹象”，何震波在边上回答到。 “太棒了，回头尽可能制备更多的材料，送到帝都，有多少要多少啊”，王一男说， “还有，论文最好先不要发表”，王一男对杨总师说，“这玩意说不定还是大杀器”。 杨总师点头答应了，参观完实验室，有了这么大的意外收获，王一男心情大好， “咱们的新型号涡扇发动机怎么样了？”，王一男问， “推重比已经超过了12，整个蓝星独一家的水平，目前正在进行大规模的定型测试”，说起来杨总师满是自豪，“装配在我们新型号的无人机上面，速度和续航能力都有了成倍的增加”。 “那太好了，等忙完这阵子，我们新总部建好了，估计还要从你们这里弄几台发动机去玩玩”，王一男半真半假的说， “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空天飞机吧，后来回去我找了几个资深的专家特地聊过你的方案，大伙都觉得很有可行性”，杨总师点点头， “怎么样，等你们项目启动了，我们也占点股份？”， “那没说的，本来发动机这块就要依靠你们的成果，这么拉风的项目，怎么都不可能把你们撇开啊”，王一男一口就答应了。 “走吧，看看咱们的祥龙吧，要不是续航问题还没完全解决，这就是完美的民用无人机啊”，杨总师带着王一男向机场走去，一边走一边很遗憾的感叹。 在机场边上的机库里面，停放着两架刚出厂准备试飞的祥龙无人机，天蓝色打底，带有白色条纹的涂装，一看就是要交付给海军的产品。 不过杨总师说的一点都没错，修长的身形，喷上隐身涂料之后，看起来光滑异常的外表，简直是颜值爆表，王一男忍不住走了过去，摸了摸光滑的蒙皮， “现在你们的这个工艺水平，不得了啊”，王一男说， “我看连大米国最新的胖子闪电都不见得有咱们这工艺”。 “那是，这个还不算什么，只是用了一部分自动化生产设备而已，有机会带你看看新型号隐身战机的脉动生产线，全自动机器人安装，要不是部队飞行员的数量跟不上，一条生产线，我们一个月能爆出四架飞机来”， “反正你也是自己人，带你去看看不违反纪律”。 要是平时，王一男肯定叫嚷着去看看了，不过看到现成的人造肌肉，他的手痒的不行，暂且顾不上这个。 爬上一个简易的扶梯，王一男仔细观察机身上部的太阳能电池板。密密麻麻的一块一块铺设在无人机的机翼上，看起来闪闪发亮。 “我看很多地面上的太阳能发电站，电池板都是可控的，会跟着太阳的东升西落调整角度，保证一直对着太阳，但是咱们这个好像是固定的啊”，王一男问， “是的，这也是太阳能电池板发电效率不够的根本原因，之前估算的时候，是按照地面太阳能发电站电池板的效率来的，原来以为高空日照更强烈，按道理发电效率应该更高才对”，杨总师说， “是啊，我觉得应该也是这个道理”，王一男附和道， “但是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阳光照射的角度，实际上由于电池板没有办法正对着阳光直射的角度，电池板的效率下降的非常大”， “角度上的问题，损耗的功率远远超过高空日照强烈带来的好处，所以就没法做到长时间巡航”，杨总师说。 “我就说嘛，之前好像咱们也估算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问题”，王一男总算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有没有办法把太阳能电池板的角度也做成可调的呢？”，王一男问， “那样会极大的改变飞机的气动外形，能不能飞还是一个问题”，杨总师说， 想象了一下翅膀上的电池板东倒西歪对着太阳的样子，王一男只得同意，这玩意真不一定能飞起来。 “用一个罩子把电池板罩起来怎么样”，王一男又开始大开脑洞， “那怎么飞啊”，杨总师随口就反驳， “我记得你们也有飞翼的设计吧，好像飞翼本身厚度也不小”，王一男说， “弄个厚厚的机翼，上面做成透明的应该没问题吧”， “那样的话，机翼的强度不够啊”，杨总师说， “要什么强度啊，里面除了电池板没其他东西了，能有多重？”，王一男嗤之以鼻， “咱们飞机又不是烧油的，不需要在机翼里面放那么多燃油”。 杨总师一拍大腿，“我x，你丫这个馊主意说不定还真行，之前一直是我忽略了，咱们的机翼不需要装燃油，对强度的要求很低”， “而且很多复合材料本身就是透明的，用来做机翼再好不过了”。 “好像波音和空客都设想过全透明的客舱，他们用的应该就是透明复合材料，用来做机身就没必要了，咱们用来做机翼就行”，王一男说， “有道理，咱们目前的机翼里面本来就没啥东西，就一个起落架舱，不过这个可以修改设计，放在机身上”，杨总师已经开始设计具体方案了， “选择一个最厚的翼型，这个问题也不大，咱们空气动力实验室里面早就储备了几百种不同性能的翼型设计，找一种比较均衡的就可以”， “上半部分使用透明材料制造，电池板分割成小块，每一块都有自己的独立转向装置”， “这个可以做成自洽的，每块电池板自己去追踪太阳的轨迹，自动调整自己的角度，这样不受系统故障的影响，就算坏掉一部分也没事”，王一男在边上补充到。 “电池板自带的转向装置，还有增厚的翼型会增加重量，气动效率应该也略有下降，这方面会增加电力消耗”，杨总师说， “但是调整电池板的角度，应该会至少成倍的增加太阳能发电的效率，这样算起来，很有可能达到白天可以将电池充满的效果”，杨总师越说越兴奋， “那样的话，就是整个蓝星首架全自给自足的太阳能飞机了”， “是啊，同温层徘徊者计划也就可以正式启动了”，王一男说， 相信有了南太平洋上的上佳表现，以及海军的订单之后，现在再去推行这个计划，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阻力了。 “这么大改之后，再叫祥龙号就不合适了，这应该是一款新的飞机，看在你出了这么好主意的份上，命名的事情就交给你吧”，杨总师投桃报李，对王一男说，“赶紧给新飞机取个名字”， 王一男沉吟了一会，“这应该是整个蓝星第一架可以无限续航的飞机，也是依靠太阳飞行的无人机”， “就叫做阿波罗吧，取个洋气的名字，说不定以后运气好点”， 你别说，到了杨总师或者王一男他们这样的程度，或多或少都会信一点不可描述的东西，至少求个好口彩吧，杨总师点点头，“不错，取个洋名，就叫做太阳神吧”。 解决了祥龙号的事情，不对，现在应该叫太阳神了，王一男没有急着回帝都。 蜀都位于横断山脉和巴蜀盆地交接的地方，离市中心不到六十公里，就到了龙门山断裂带，这里就是横断山脉的最东边了，也就是世界屋脊的最东边。 从海拔几十米的盆地，一下子在很短的时间里面上升到海拔数千米的世界屋脊，独特的地质条件，造成了蜀都周边山多，而且大部分都是终年积雪的高山，比如说蜀山之王贡嘎山。 贡嘎山虽然海拔只有7556米，但是山脚下就是海拔只有1000米的大渡河，从河面到山顶的高差超过6500米，其雄伟壮观可见一斑。 王一男来到贡嘎山南面的海螺沟，这里有几十万年的冰川和温泉，是消暑的好地方。 王一男倒是没有消暑的心情，他美美的泡在温泉里，蓝星上数三数四聪明的脑袋又开始了超频运作。那么逆天的人造肌肉已经到位，加上更加逆天的哥德尔系统的可编译神经网络，要是再弄不出更逆天的双足机器人，王一男可以找一块又白又嫩的豆腐。 把自己撞死得了。 第八十九章 人形机器人 王一男最终的目的，当然是造出能爬山的登山机器人。 实现这种功能性的机器，一般而言有两种不同的方式，一种呢，是简化前提条件，从而实现一个功能相对简单的机器，但是可以把这个功能做到极致。 比如说长途旅行，使用轮子来代替人的双腿实在是一个巨大的创举，这就要求简化的条件，比如说铺装的路面，在这样的路面上，就算是马车跑的也比人快多了，但是碰到山路或者没有路就抓瞎了。 另外一种，就是制造拟人化的机器，比如说诸葛亮的木牛流马就是一个拟人（或者说拟马）的雏形，跑的不怎么快，但是对道路的适应性比马车好多了。 水面船只的推进也是一样的道理，你看到哪条鱼尾巴后面有个螺旋桨的，但是安装了螺旋桨的船只，长期来看，比什么鱼都快，但是噪声和推进效率就不敢恭维了。 登山机器人的设计，也有同样的这两种方式。 但是在登山这样的特定环境下，好像没有什么好的功能设计方法，特别是在现在保护环境的大环境下面，要是王一男整个机器出来，一路轰隆隆的遇山开山，遇水架桥，那非得把珠峰登顶路上搞的一片狼藉。 就算是再牛X的科学家，面临整个蓝星的声讨之后，估计也只有灰溜溜的滚蛋。 所以这个登山机器人还有一个隐含的前提，就是在登山过程中，不能破坏环境，那剩下的选择，不外乎就是选择拟人路线，还是拟壁虎啊，拟山羊路线了。 王一男最终还是选择拟人，毕竟弄个机器山羊出来，好像有点太Lo。 陈子豪从波士顿动力弄来了全部的设计图纸，王一男不准备在那份资料的基础上进行研究，他们证明了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就足够了，要学习的话，最好的登山机器肯定是夏尔巴人，而不是波士顿的机器。 坐在酒店房间的阳台上，背后是一整面落地窗，而眼前就是蜀山之王，贡嘎山，王一男的运气不坏，云雾刚刚散去，夕阳把整个雪山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色。 “日照金山啊”，很多摄影家为了等待这样的景色，在山沟里蹲点一两个月是常事，没想到来的第二天就遇到了。 使用VPN（虚拟专用网），通过酒店的网络连接上哥德尔系统，王一男开始工作。 机器人的设计从下半身开始，王一男首先简化了上半身的设计，只包括头部、躯干和分成两部分的上肢，主要是用来保持平衡，躯干和头部跟正常人一样，可动的范围较小。 上肢分为大臂和小臂，基本可以自由移动，跟人体一样，主要用来保持整体的平衡。 机器人的下半部分就复杂了，王一男基本按照人体的解剖结构，甚至连脚掌上面的五根脚趾都保留下来，使用跟腱连接小腿和脚掌部分，跟人一样，可以在有限的范围内自由活动。 骨骼使用金属材料，具体使用钢材还是合金，王一男暂时没有确定，因为这玩意不是在强度一定的情况下，越轻越好，毕竟太轻了的话，稳定性肯定会下降，而且在高山上那么大的风，说不定一阵风就吹走了。 骨骼之间使用液体的缓冲层，主要的用途是减震，当然，如果有机会把这玩意换成空气减震，王一男也会很乐意的，空气减震可是高级货啊。 驱动骨骼运动的，是电至形变纤维束，或者简单的来说，就是人造肌肉，王一男决定为每一个动力单元配备自己的电池和驱动电路，使用近场网络(2.4G 的一种通讯方式跟中央控制系统连接），这样的话，可以降低布线的难度，每个动力单元完全独立，不需要任何连线。 由于人造肌肉对电力的消耗非常小，王一男甚至都没有设计一个整体充电装置，根据他的估算，一个动力单元可以有几年的工作寿命，需要的时候，单独为每一个动力单元充电就可以了。 当然，对于人体结构也不需要完全照搬，王一男找到探索频道拍摄的一些关于人体奥秘，运动奥秘的纪录片，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关于长跑运动员以及短跑运动员的运动分析。 这样设计出长短不一，形状不同的几十个基本单元，每个基本单元包括人造肌肉，液体缓冲层，电池和控制芯片。 这些个基本单元把几十块金属骨骼连接起来，就形成了一个人形的机器人，当然主要是下半身，上半身只有看起来很笨拙的躯干、头部还有两只手臂。 这个机器人现在就算造出来，连站都站不起来，更不要说走路了。 王一男需要让哥德尔系统做的事情，跟当年哥鲲鹏需要做的事情一样，就是让这堆散落在地上，软绵绵的骨架，学着站起来，进而走起来。 王一男首先将基本的牛顿力学，刚体力学理论教给哥德尔系统，学会了物理规则之后，如果进入哥德尔系统的仿真空间，你就会发现，在重力的作用下，这堆看起来像人的东西立刻像烂泥一样洒了一地。 “嗯，想让系统学会爬起来太难了”，王一男看着屏幕里面七零八落的骨骼，自言自语的说， “还是先站起来吧”，王一男拿起鼠标，把这个人形的烂泥提溜起来，站在地上（当然，过程中暂时取消了重力效应）。 “第一个任务，就是让这摊烂泥站稳了”，王一男自言自语， 神经网络的学习任务，就是保持这个骨骼的现有形态，王一男启动哥德尔系统，将站立的人形及其作为起始条件，开始了训练过程。 在哥德尔系统的仿真空间中，如果有人去观察，就能看到这堆烂泥不断的垮塌下去，又不断地恢复原状，慢慢的，垮塌的速度越来越慢，维持原状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当其中一块骨骼在上面所承载的重量下，朝一个方向倾斜的时候，人造肌肉开始学着收缩，把这块骨骼开始拉直，这样整个一滩烂泥一样的人形机器就可以跌跌撞撞的保持住平衡。 慢慢的，这滩烂泥学会了站立，王一男开始随机的施加各个方向的力量，左推一下，右拉一下，整个人形机器在这样的外力作用下显得非常脆弱，很快就倒在地上，但是随着训练时间的加长，有那么几次机器人在外力的作用下晃动了一会之后，成功的恢复了平衡。 这种成功的经验很快被哥德尔系统发现，并且强化了，在接下来的几次碰撞中，哥德尔系统举重若轻的化解了外力。 王一男看着屏幕中小腿微屈的人形机器，满意的点了点头，“很不错啊，居然学会这种站立的姿势来保持平衡，看来神经网络果然比人类厉害多了”。 就在王一男看着屏幕里面的人形机器人在外力推动下，还能跌跌撞撞保持平衡的同时，遥远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北欧罗巴国家，瑞典，皇家科学院。 诺贝尔物理学奖委员会的五名委员正在一件偏僻的办公室里面，讨论今年诺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候选人，这五名委员都是瑞典皇家科学院的院士，他们在全世界筛选出大量的研究人员，主要是历届诺贝尔奖获得者，各国科学院知名院士，以及著名大学的资深教授等等。 然后委员会向这些研究人员发出邀请，邀请他们提名本年度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候选人。 收集到足够的诺贝尔物理学奖提名之后，他们将经过数次讨论，决定本年度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 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的排名，别误会，委员会无权决定谁获奖，他们能做的，是将他们认为应获奖的名单，一般都有两到三名(考虑到共同获奖的可能性，这个名单可能会非常的长)，提交给瑞典皇家科学院的全体成员来审议。 别以为排名第一的候选者一定会获奖，瑞典皇家科学院组成的审议委员会，枪毙掉排名第一的候选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今年委员会的工作相对来说比较轻松一些，这一年物理学领域，看得过去的成果就是王一男和李文静的高温超导，以及欧罗巴核子研究中心大型对撞机发现的新粒子了。 虽然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噪声，叫嚣不能把诺贝尔奖给予东方的同行，但是科学家的基本操守，还是让委员会得出了一致的结论。 一般评奖委员会首先会考虑本年度最新的够分量的物理学成果，如果有最好了，直接作为候选人报上去，如果没有，就麻烦很多，需要考虑历年应该获奖但是还没有获奖的成果，要考虑成果的重要性，还要考虑候选人的年纪，要是年纪大，肯定会优先考虑。 当然年纪太大了也不行，要不然没等到颁奖就挂了，那不是贻笑大方嘛，诺贝奖从来不会颁发给不在世的人。 而五人委员会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开会讨论的地方不远处，瑞典皇家科学院本部的另外一间会议室，五位同样德高望重的瑞典皇家科学院化学院士，也在讨论今年诺贝尔化学奖的候选人名单。 他们多次讨论之后，筛选出的最后三人名单里面，排名第一的，赫然是王一男、李文静的分子编织机器。 历史上可从来没有过哪位科学家同时获得物理学奖和化学奖的先例，王一男他们是开创新的先例呢，还是大热倒灶？8) 第九十章 欧罗巴故事 时间如水，总是在人们没有留意的时候，偷偷地从指缝中溜走。 每年的十月底十一月初，是诺贝尔奖的颁奖季，除了某个臭名昭著，沦为某些人手中工具的所谓和平奖，还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文学奖以外，物理、化学以及生理和医学奖的权威性都是毋庸置疑的。 当然，还有一个挺尴尬的经济学奖，虽说绝大多数时候挺靠谱的，但是有时候也会颁发给转眼就被打脸的主。 每年的这个时候，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就会成为整个蓝星媒体的中心，虽然科学家相对而言，没有电影明星或者球星那么引人关注，但是毕竟科技是人类发展的核心动力所在，想想当年证实广义相对论之后的时代周刊吧，爱因斯坦可是绝对的封面人物。 今年华国的媒体比起往年来，要更加的兴奋，王一男和李文静的高温超导理论，当然还有分子机器理论，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说，都是物理学奖或者化学奖获奖的大热门。 所以颁奖季到来之前，各家媒体纷纷赶往北欧罗巴，都想拿到第一手的新闻。 现在不比以往了，以前出去一趟又要打报告，又要申请什么的，而且那个花销看起来都吓人，如今只要家境殷实，谁没有出去玩个两三趟，至于北欧罗巴，那更是理想的旅游胜地啊，特别是橱窗里面的美人鱼，想想都让单身狗们抓狂。 于是十月份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一下子多了很多华国人，他们大部分都拿着长枪短炮，拍下眼前的一切，就算弄不到诺贝尔奖委员会的新闻，发一点瑞典皇家科学院的参观游记，也能吸引不少读者啊。 而在欧罗巴中部，阿尔卑斯山下，一个年级不大，还有点小帅气的华国人，正在守护者联盟的地下基地里咬牙切齿。 虽然他很不想知道任何关于瑞典的新闻，但还是忍不住打开笔记本电脑，浏览起颁奖季的最新消息来，这个时候，大量的消息都是关于诺贝尔奖获奖者的预测，一些二流科学家，自己拿奖没有指望，每年的这个时候，就开始预测各个奖项的得主，刷一把存在感。 年轻人很郁闷的发现，所有的预测里面，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得主是最没有悬念的，王一男和李文静的高温超导理论，几乎在所有专家的眼里，都是排名第一的候选人。 “我想不到任何理由，不把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颁发给这两个年轻人”，在前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威腾的一篇采访里面，他这么说， “高温超导理论，以及通过理论制造出来的干冰温区超导体，当然还有通过自冷却手段得到的常温超导体，毫无疑问是今年物理学最大的进展，甚至都不需要之一两个字”， “晶格频率以及ang-li 对的理论，是自杨-米尔斯规范场理论之后，我所见过最精巧，最有洞察力的物理学理论，我相信这个理论会给未来的介观物理指出新的方向”， “从现在新的晶体材料的出现，以及各种晶格假说的提出，这种方向已经成为了现实”，威腾说， “如果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颁发给了别人，我会非常非常吃惊的”，威腾用这样的语气结束了自己的采访。 这位脸色有点苍白的年轻人，一拳砸在桌子上，笔记本电脑一下子跳了起来，边上的咖啡杯也在震动中翻倒在桌上，咖啡一下子洒了出来。 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用纸巾把桌上的咖啡盖住，看见笔记本电脑安然无恙，年轻人松了口气，然后颓然坐下。 如果王一男看见这名年轻人，一定会大吃一惊的，他本来应该在普林斯顿，好好的扮演托马斯女婿的角色，却赫然出现在欧罗巴，守护者联盟的实验室里。 他正是王一男的大学同学，fast 4之一，程潜。 原来，当王一男和李文静发表了一系列论文之后，还在普林斯顿的程潜和托马斯无奈的发现，这场竞赛他们已经输掉了，彻头彻尾的输掉了，而且没有一点翻盘的可能。 王一男出手太狠了，找了两名菲尔茨奖获得者为自己背书，先用炫目的数学理论引起整个蓝星的关注，还有学术界的认可， 再用超出想象的液氮温区超导体实物，一下子彻底结束了临界温度的竞赛， 更不要说找到帝都大学甚至整个华国作为自己的靠山，用一场声势浩大的发布会，在整个蓝星的眼前发出了胜利宣言。 托马斯是在学术界有点名气和地位，也有不少新知故交，但是碰到这样破釜沉舟的架势，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王一男和李文静在论文中已经公布了干冰温区的超导材料组成，甚至还有自冷却常温超导材料，程潜的那点小窍门，小秘密立刻就一文不值了，心怀鬼胎的他和托马斯，当然还有托马斯的“宝贝女儿”很快就闹翻了，程潜被赶出了普林斯顿。 很快，除了研究一无所长的程潜在大米国变得穷困潦倒，本来以他的学术水平，在大米国随便找所不错的大学任教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托马斯发话了，谁要是聘请了程潜，就是跟他过不去，跟普林斯顿过不去。 程潜又不敢回国，要知道他干的那点破事早就被有关部门掌握了，估计一下飞机，就有免费的茶水可以享用。 正当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史密斯糖果店的老板史密斯找到了他，大伙都知道，这家伙就是当代的兰斯洛特，于是程潜就来到了欧罗巴，成为守护者联盟的一名专职研究员。 亚瑟也没有亏待他，毕竟守护者联盟的研发力量大部分是依赖欧罗巴的各个大学，真正在总部的专职研究员还是不多，亚瑟很快就把守护者联盟关于超导材料的研究都交给他。 守护者联盟多年的底蕴不是盖的，很快，程潜就在原来的工作上做出不少成果，也得到了亚瑟的另眼看待，混的总算是很不错了。 直到今天以前，程潜都觉得自己已经遗忘了是一个失败者的身份，但是却鬼使神差的打开诺贝尔奖的新闻，原来他的潜意识，还在无时无刻的提醒自己，“你就是一个失败者”。 “不服气？”，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没有，我只是”，程潜下意识的回答，过了好半响，他压低了声音，没有回头， “是的，我不服气，为什么是他”，程潜说， “我比他聪明，比他帅气，而且我是老师最早的学生，为什么老家伙会选择他”， 这家伙也不想想，李诗尧有的选吗，自己拿了东西就跑，要是不跑，说不定真还是他的呢。 亚瑟走了过来，拍了拍程潜的肩膀，“输了就是输了”，亚瑟说， “不过你输得不冤，我们的人使用最新的神经网络，专门分析了王一男和李文静的论文，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 程潜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是不是论文有错误？”， “赶紧发表出去，让他们身败名裂”， 亚瑟摇摇头，“你还是不肯接受现实啊，你自己也是专业研究人员，你觉得他们的论文有错误吗？”，亚瑟问， 程潜的眼睛立刻黯淡了下去，他颓然说，“没有任何错误，非常漂亮和精巧的论文”，过了好一会，他补充说， “客观来说，简直是杰作”，程潜疑惑地问， “那你们通过神经网络发现了什么？”， “很有意思的发现”，亚瑟说， “我们用神经网络建立了一个关于论文的公理系统，用来寻找论文和发现的逻辑，虽然不能做出什么大的发现，但还是可以判断论文的逻辑是否合理，找到某一篇论文是参考了其他那些论文之后得出的结果等等”， “我们分析了所能找到的所有物理学，数学还有化学的论文，总的来说，神经网络的结果是非常可靠的，于是我们把王一男和李文静的论文拿来分析”，亚瑟的脸上露出很神秘的笑容， “结果得出了非常惊人的发现”，亚瑟说， “什么惊人的发现”，程潜问， “如果说每篇论文跟其他论文之间的关系，可以用一棵树来表示的话”，亚瑟随手拿过一块白板，在上面画了一个树状的结构， “基本上这是一个下面粗上面细的倒起来的树，这样也是合理的，因为每篇论文的进步都是建立在其他大量前人工作的基础之上的”， “有些论文在很多根系的基础上，只有一根很长的树干，这就是在现有理论值上，建立了自己的逻辑体系，但是从逻辑上你会发现，这根树干几乎是必然的的结果，也就是说，树干的每一节都是逻辑上的必然”， “但是王一男跟李文静的论文不一样”，亚瑟在白板上画了一颗奇怪的树， “首先是根部很少，他们参考的论文非常少，而且跟这些参考论文之间的联系不是很紧密，或者说参考的有点牵强”， “然后是树干非常长，比任何其他论文都要长十倍以上，而且树干的每一步实际上都可以认为不是逻辑必然的，也就是有非常多的可能性”，亚瑟在树干上面画出密密麻麻的分岔，但是又在这些分岔的上面打了一个叉。 “确实非常奇怪”，程潜说，“问题是这说明了什么？”， 亚瑟摇摇头，“你还是不够敏感啊，我们的专家得出结论，要不然是王一男和李文静的运气实在太好了，在短短的时间里面，做出的每一个假设都是正确的”， “这种概率大概低于二十万分之一”， “那不可能，对于科学家来说这样的概率就是不可能”，程潜说，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亚瑟点点头。 第九十一章 贝先生 “他们一定掌握了某种超越目前蓝星科技水平的人工智能”，亚瑟说， “要么是自己研究出来的，要么是外星的人黑科技”，亚瑟的目光看着程潜，焦点却不在他身上，好像在看着不知名的远方， “从王一男最近发表的一系列关于公理逻辑还有形式化系统论文来看，我们更倾向于前者”。 “如果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我们再也没有赶上他们的机会了吗”，程潜有些绝望， “对了，你不是在他们团队里面安插了暗子吗，能不能让他想想想办法”，程潜还没有说完，亚瑟严厉的眼神制止了他， “谁告诉你的，什么时候这种事情可以拿出来闲聊了？”，亚瑟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我不管你是听谁说的，这种话以后最好烂在肚子里，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程潜咽了一口口水，“难怪我研究他们论文的时候，总觉得奇怪，有些假设明明是没有道理的，结果王一男他们就这么假设了，而且最后结果还是正确的”。 亚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他才转向程潜，“你刚才问我什么”， 程潜愣了半天，才想起来之前的问题，“我是问咱们还有没有赶上他们的机会，如果他们有这么牛的人工智能，那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亚瑟摇了摇头，“事实上，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甚至有可能让你达到那样的智能水平，这是联盟的最高机密，你确定自己想听吗？”，亚瑟问， “这个可不像刚才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你要是参与，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程潜犹豫了半天，“有可能让我达到那样的智力水平？”， “你确实是认真的？”， 亚瑟再次点了点头，“是的，我确信，你可以花点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不用再考虑了，我绝对不想当一名失败者，特别是在那两个人面前，有什么办法，你就说吧”， “那你跟我来吧”，亚瑟带着程潜离开办公室，前往另外一个更秘密的所在，至于程潜看到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我们暂且不表，将目光重新回到华国。 金秋时分，每年这个时候，对大多数人来说是难得有一个长假可以休息的好时光，但是对于广大媒体人，特别是科技媒体人来说，今年就完全不一样了。 瑞典语不错的不用说了，早就派往北欧罗巴，甚至连英语不错的人也都纷纷被上级派往瑞典，留在国内的媒体人怎么办，只好每天蹲守在帝都大学，等王一男或者李文静上课下课的时候，凑上去提两个问题，看看能不能弄到点独家资料。 好在在毕竟是学校里面，这帮无冕之王不敢太过分，不过这也让王一男不厌其烦，连日常的咖啡时间，也不得不取消了。 等到关于诺贝尔物理学奖最终候选人名单泄露出来的时候，媒体的关注更是到了高潮，要知道，在这份最终的三人名单里面，王一男李文静可是毫不意外地排名第一。 拿不到当事人的第一手采访资料，记者或者自媒体大V们只好各显神通，长期做科技方面的媒体还好，他们找到相熟的教授或者专家，来一份关于获奖的展望，就是一篇不错的文章了。 而那些平时很少关注科技类消息的媒体可就抓瞎了，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有一个很好的目标，那就是周慧啊，毕竟关于诺贝尔物理学奖候选人的八卦消息，也是广大吃瓜群众喜闻乐见的。 于是周慧拍片的现场，也成为了媒体的盛宴，这让现场的导演有喜有忧，高兴地是，片子有人做免费的宣传了，忧心的是，记者毫不关心片子怎么样，所有报道的内容都是关于周慧男朋友的奇闻轶事。 甚至连娄华也被记者逮到，毕竟，科学家拍电影，可是上好的新闻素材，娄华也乐得有人给他做宣传，甚至当年那部布拉格的烂片，因为由王一男出演的缘故，在各大视频网站上，居然成为了热门影片。 娄华在新片的片场上，乐呵呵的接受了采访， “王一男啊，很不错，他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演员，还是最难的那种武打明星”， “对，你没听错，就是武打明星，在我们的片子里面，他的武打动作简直是太棒了”， “如果有机会，我当然希望能请到王教授继续合作，这回绝对不是配角了，我会让他演男一号的”。 而周慧可不像娄华这样满嘴跑火车，对于记者们关于王一男同学的问题，周慧的回答永远只有两种， “这个我不知道”， “这个无可奉告”，让相关媒体一个个无计可施。 采访其他专家叫兽们可就容易多了，要么是真心佩服王一男们的水平，就算不是，花花轿子抬人谁不会啊，虽然科学家都有自己的坏脾气，但这个时候，没有人脑子抽抽会站出来唱反调，于是媒体上面一片花团锦簇。 “基础科学研究的突破就在眼前，这是华国科学界长期厚积爆发的结果”，这是中规中矩的， “毫无疑问王教授和李教授应该是今年的获奖者，排名第二的马拉约那粒子，跟王教授和李教授的发现在科学上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这是乐观的看法， “科学界同样存在歧视，对于华国科学界，某些欧罗巴人总是带着有色眼镜，我对于王一男他们的获奖持悲观态度，很可能会被某些人打压”，有乐观的，就有悲观的，不论什么时候，阴谋论都有着自己的市场。 等到最新的消息出来，在诺贝尔化学奖的最终两人名单里面，王一男和李文静仍然排名第一的时候，这下子可热闹了。 乐观的声音一下子占了上风，现在舆论的焦点变成，到底王一男他们会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还是化学奖，这样的争论可是大众喜闻乐见的，也很好的满足了华国人的虚荣心，毕竟，不论诺贝尔物理学还是化学奖，每年都会有一个或者几个，而一年里面同时提名物理学和化学奖的，近百年来，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 而在这场漩涡中心的王一男，完全顾不上考虑这些，在贡嘎山下完成第一个版本的人形机器人设计之后，王一男回到汉江，有一位客人在容与公司未来的总部小岛上等着他。 人形机器人的制作，王一男交给了邓卫国，在德市的精密设备制造厂，有足够的专业设备完成机器人的制造，而且人造肌肉从116所直接送过来，避免了泄露的可能。 贝先生是华国最著名的建筑设计师，也是蓝星范围内最知名的建筑设计师之一，他设计的建筑物以风格独特，寓意深长而闻名于世，法兰西艺术馆，还有太平洋州大剧院都是他的手笔。 当然，近些年他已经很少出手了，就算请他的学生来设计，都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不仅仅是有钱就能办得到的，王一男完全没想到，张琪居然能请到这位大神，来为容与公司设计新的总部大厦。 “我也没想到能请得动他”，面对王一男的疑问，张琪说，这次没有麻烦政府的人，他自己驱车去机场把王一男接了回来， “我本来想找他的学生设计的，就托人问了一下，没想到老先生听说是你的公司要设计总部，主动要求出手”，张琪说， “看起来你的名字还挺好使的啊”， 王一男很自得的说，“那是，不过估计也是最近宣传炒得太火，连这位老先生都知道我的名字了”， “你也知道最近炒的很火啊，我也是服了你，居然这个节骨眼上，能一个人躲到山里面去泡温泉”，张琪砸吧砸吧嘴，“大心脏啊”， “眼不见为净啊，太关注了就会患得患失，万一到时候没有获奖，那不得郁闷死？”，王一男说， “有道理，不过我觉得这次获奖的机会应该很大吧”，张琪说， “不管它了，就算今年没得奖，明年再怎么样也轮到了吧，不行就后年，总不能一直不给？”，王一男强作轻松的说， 当然，嘴上说的轻松，要是真的今年没得奖，王一男至少要郁闷个半死。 两人来到湖边已经属于容与公司的那座小岛，不对，属于容与公司使用的那座小岛的时候，贝先生带着助手已经在小岛上逛了半天。 张琪也不认识贝先生，不过倒是见过他的助手，也就是原来准备请来做设计的小牛，在贝先生面前，也只能是一只小牛了。 王一男见到贝先生的时候，他正在小岛的最高处，登高望远，眺望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这是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但是眼睛仍然闪烁着热切的光芒，就好像孩子刚刚拿到心爱的玩具一样。 没等张琪跟贝先生的助手寒暄呢，贝先生就拽着王一男，“你就是王教授吧，这座岛太棒了，能为这座岛添加一座和谐的建筑物，是我的荣幸”， “快说说看，你对这座建筑物有什么想法和要求”。 王一男从贝先生的眼睛里面，看到了熟悉的神情，就跟张琪第一次在吉祥村看到他一样，简单来说，那种神情就是对自己钟爱事物的狂热。 要想在任何领域做到极致，没有近乎于偏执的热爱是不可能的，贝先生之对建筑物，就像王一男之对物理一样，任何时候都保持了敬畏和狂热。 王一男太能理解贝先生现在的心情了，所以他毫不意外的说， “我觉得未来的总部不应该是一座建筑物，而应该是一组建筑物，相互独立而又形成一个和谐的整体”。 贝先生一下子就像碰到知己一样，“没错，没错，这就是我想说的”， “这座岛本身就是大自然的杰作，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这座泼墨山水画之间，在大自然的画卷的空白处，补上人造的建筑物，绘制一副更美丽的山水”。 “当然，建筑物首先要满足你们的功能需求”，还好，贝先生知道这是企业总部，而不是度假胜地。 王一男松了口气，贝先生有这个认识，那就肯定没有任何问题了。 “我所想的这组建筑啊，首先应该是现代化的，充满了来自未来的气息”。8) 第九十二章 诺贝尔奖委员会的争论 “那王教授认为，什么样的风格最能表现未来的气息呢”，贝先生问， 王一男想了想，“我觉得，应该是星空吧，人类迟早要离开蓝星这个摇篮，遨游在无尽的宇宙中”，王一男引用了田中芳树的一句名言，“我们的征程，应该是星辰大海”。 一行人走在岛上，波浪实验室那边有一群工人，正在拆卸边上的小楼里面的设备，王一男有些吃惊，“海军的动作还是蛮快的嘛”，张琪点点头，还不是沾了你的光，最近你这架势，天王老子碰到了也要让路啊。 贝先生指着已经没有水的那个巨大的海浪池，“我的想法是这块地方就不填起来了”， “反正这座岛足够大，用地远远不到紧张的程度，利用这个海浪池，形状稍微修改扩大一下，沿边种上树，就是一个现成的人工湖”， “主建筑可以正对着这个人工湖，这样整体显得非常开阔，而且不突兀，跟周边环境也非常协调”。 王一男站在池子边，想象了一下今后主建筑坐落在湖边的样子，“从办公室出来，踩着飞毯就可以一路到人工湖，再到外湖，还可以穿过外湖直接到高铁站，简直是太酷了”，王一男想， “回头跟汉江政府申请个特别通道，不用上楼再下楼，直接从地下通道踩着飞毯上高铁列车”，王一男把自己都想乐了，这装x的程度，我给101分。 贝先生没注意到王一男的小动作，他接着开始畅谈自己对这个总部基地建筑物的构想， “主建筑可以参考太平洋州大剧院的设计，比如说整体形状类似于一半在地下的木星？”， “倾斜的光环可以跟随太阳的方位旋转”，这位先生还真是敢想， “这个建筑难度会非常大吧”，这方面，王一男只有做小学生的份。 “难度大不大，不是你我说了算的，我跟华国很多高水平的建筑商合作过，在我看来，不管多难的建筑物，只要能设计出来，他们就能把它建设出来”，贝先生没给王一男面子，毫不犹豫的反驳到， 王一男立刻举手投降，好吧好吧，看来是我低估了基建狂魔丧心病狂的程度。 “不过你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这么大的光环旋转确实有不小的难度，不过可以从视觉效果上做文章，用玻璃的反光制造旋转的假象，其实并没有真的旋转”，批驳完王一男之后，贝先生还是转了个弯，给了王教授不少面子。 “整体建筑物不用太高，不过主建筑还是要有一定的气势，跟山体融为一体”，贝先生指着眼前的这片小山包说， “边上还要留出一个小机场和塔台的空间”，王一男补充到， “那你赶紧要确定一下跑道的走向了”，贝先生说，“这个跟当地主要的风向有关系，尽快联系一下汉江市的气象部门吧”。 “以中间的行星状主建筑为中心，周围星罗棋布几个卫星，这种建筑风格，你觉得怎么样”，贝先生转身问王一男， “很不错，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大师的手笔了”，王一男点点头， “那你们有事情去忙吧，我自己继续转一会，等第一版设计稿出来，再征求你们的意见”，贝先生现在已经把这座小岛当成了自己的主场，开始下了逐客令。 就在王一男憧憬未来充满星空气息总部的时候，北欧罗巴，瑞典皇家科学院，一场激烈的争论爆发了。 “低温超导理论和实际材料的制备，稍微夸张一点的话，称之为本世纪以来最重大的物理学发现也不为过，所以本次诺贝尔物理学奖，必须颁发给王一男教授和李文静教授”，诺贝尔物理学奖委员会的代表正在慷慨陈词， “我不管你们化学奖委员会是什么意见，反正物理学奖不可能给其他人”。 “难道分子机器的重大进展就不值得一个诺贝尔奖吗，我们在提交名单的时候也注明了，排名第二位的就是来陪跑的，他们成果的分量，比起王一男和李文静教授来说，差太远了”，诺贝尔化学委员会的代表不答应了。 “分子机器更多的是技术手段而已，而王一男教授他们首先提出了高温超导，甚至是一般晶体结构的理论，通过理论预言了高温超导材料的存在并且制备出来，我记得诺贝尔奖要优先考虑基础理论的重大进展对吧”，物理奖委员会的代表抛出了强有力的论点，立刻得到了广泛的支持。 “是的，这种重大的理论进展一向是我们优先考虑的对象”， “更何况王李两位教授在实践中制备出了理论预言的超导材料，这就更加难能可贵了，如果诺贝尔物理学奖颁发给了别人，那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化学委员会的代表有些弱了气势，毕竟从本质上来说，一切化学的基础都是物理学，化学跟物理学比理论突破，那不是找抽吗， “我不管什么理论突破之类的东西，你们自己看看排名第二的那位候选人，要是把化学奖颁发给他而不是王李两位教授，那一定是诺贝尔化学奖历史上最大的丑闻”，化学委员会代表开始强词夺理了， 不过从这个角度上，他说的也没错，第二名候选人的成果确实有些拿不出手，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放在往年倒也没啥，但是王一男和李文静分子机器那么大的进展放在面前视而不见，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虽然科学家中的败类也不少，但总体来说，这个层次的总体道德水准还是远高于普通人的，让他们面对一个更好的成果去选择差很多的选项，不管找什么样的理由都像吃苍蝇一样难受。 眼看着双方陷入了僵局，会议的主持人出面想找到一个折中的方案， “要不今年我们先颁发物理学奖给王李两位教授，明年再把化学奖给他们”， 这个荒谬的提议一提出来就遭到激烈的反驳，“从来没有今年可以预定明年奖项的先例，那不可能，明年一定需要重新评选的”， “这个方案没有解决任何问题，人们还是会质疑诺贝尔奖的权威性”， “当他们问起来，为什么今年的化学奖没有颁发给最好最重要的化学发现，我们该怎么回答？”。 “要不把两个奖项都颁发给他们完事了”，有人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 “那怎么行，上百年的诺贝奖历史上，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要不我们增设一个特别奖吧，把物理学和化学奖都颁发给排名第二的候选人，王李两位教授，就颁发给他们一个特别奖，既包含物理，也包含化学”，这名委员的脑洞挺大的。 “这个主意不错，也表示了我们对他们成果的重视程度”，这个提议获得了广泛的支持， 但是主管财务的委员一句话就宣判了这个提议的死刑，“这样的话你们要拿出几份奖金出来？”， “这个特别奖，奖金应该等于物理学和化学奖的总和吧，看起来我该削减最近几年委员会的经费了”。 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立刻，刚才赞成的人都不说话了。 讨论陷入了僵局，主持人眼瞅着势头不对，只好宣布休会， “暂时就这样吧，反正离确定最后获奖名单还有一段时间，我希望大家回去都仔细考虑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皆大欢喜的解决方案”。 北欧罗巴的讨论按下了暂停键，当然接下来暗地里有哪些交易和权衡，王一男是完全不知道的，在跟贝先生交流了总部基地的设想之后，王一男接到了钱老的电话。 “小王啊，最近都在说那个什么诺贝尔的事情，你感觉怎么样，把握大不大？”， 王一男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钱老亲自打过来的电话， “你老人家怎么亲自打电话来了”，王一男说， “诺贝尔奖评审委员会到了这个阶段都是绝对保密的，反正提名肯定是提名了，进入最终候选人的名单肯定也没多大问题，至于能不能获奖，那还真得看评审委员会的心情了，以往大热倒灶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 “你有这个思想准备就好，我本来还担心你想的太乐观，准备给你降降温呢”，钱老说， 王一男有些哭笑不得，我有这么脆弱嘛，还劳动你老人家来降温，不对，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您专门打电话给我，肯定不仅仅是为了问问诺贝尔奖的事情，说吧，有什么吩咐，我随叫随到”，王一男说， “你后天上午有时间吗”，钱老问到， “目前还没什么安排，怎么，您找我有事？”，王一男问， “你还记得上次在南太平洋发现的激光黑洞吗”，钱老问到， 对于钱老从哪里得知的这件事情，王一男一点都不感到吃惊，作为海军方面的元老和高层智囊之一，钱老要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才是奇怪呢。 “当然知道啊，我们还破译了信号里面隐藏的信息，找到”八个奇怪的黑洞位置，很有可能在这八个位置能找到进一步的线索”，王一男说， “116所的杨总师将这件事情报上来之后，长老会很重视，特别是这有可能是人类跟非蓝星文明的第一次接触”，钱老说， “你知道，关于外星文明的假说和理论非常多，什么戴森球啊，什么黑暗森林啊，而大部分这些理论里面，外星的文明对人类都不是抱着善意的”， “所以，我们不得不慎重啊”。 王一男点点头，对未知的事物抱有怀疑和恐惧，也是人之常情，“那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呢”，王一男问。 第九十三章 格物致知 “现在还没有形成一致的意见”，钱老说， “长老会也想听取一下专家的看法，你是最早发现这八个坐标的人，肯定首先是要听听你的想法”， “所以百忙之间，长老会决定在后天上午小范围的征求专家的意见，安排的这么匆忙，也是考虑到你接下来可能会很忙，呵呵”，钱老也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那就借您吉言啦”，王一男笑着挂断了电话。 回头再看了一眼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浓雾中若隐若现的小岛，王一男这回没有开车，而是坐船从小岛前往汉江大学，本来他是想踩着飞毯过去的，这种冒险的举动毫不意外地被容与公司所有其他的股东一致否决了。 “坐船已经是安全性的极限了，你就不要想踩飞毯这么拉风的事情”，张琪义正言辞的说。 坐在小艇后面，见着逐渐远去的小岛，湖面的风吹动着额头的乱发，在这初秋时节，格外的让人心旷神怡，“汉江大学说送一栋湖边的小别墅给我，等总部建好了，以后上班就可以自己开着小艇，或者偷偷地踩着飞毯去了”，王一男想着， “这拉风的程度，可以说前无古人啊”，想象着自己登萍渡水的拉风场景，王一男的嘴都忍不住咧开了。 当然了，湖畔的小别墅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这不，王一男答应了给汉江大学物理系，还有化学系的研究生和本科生做一个系列讲座，在回帝都之前，他赶过去讲第一课。 汉江大学物理系主任专门在码头等着王一男，在校园里面的码头接讲课的学者，这在汉江大学历史上还是头一遭，很有点当年达摩祖师一苇渡江，传道解惑的风采啊。 为了王一男童鞋的小小任性，汉江大学还花了点钱整修了校园里面的码头，让它看起来没有那么破旧了。 在诺贝奖颁奖季，在媒体的饱和攻势下，王一男如今的知名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所谓的文娱明星，有好事者专门从帝都大学扒出了王一男的工资单，并且贴在一个著名的贴吧上。 每个月的税后收入，大概五万软妹币，这收入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但是在公众那里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首先是工资单的真伪，在正反方向发表了不同的看法，甚至炒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帝都大学之后站了出来，证实工资单是正确的。 刺眼的一万软妹币的个人所得税立刻成为各路人马攻击的焦点，“重视教育事业，应该不是口号，从给教师免税做起”， “富人们扣高额的所得税我没意见，但是王教授的收入扣掉这么高的个人所得税就太过分了”， “就是就是，蓝星上屈指可数的脑子，给个免税的待遇理所应当”， 于是税务部门也坐不住了，有发言人站出来，“我们已经在慎重考虑教师，军人等减免所得税的可能性”。 王一男可顾不上这些，说实话，帝都大学给他开的薪水是多少他还真不知道，只是学校的一个小助理拿着他的身份证办好银行卡，王一男拿到银行卡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当然，这点钱用来造火箭，估计顶多也就能造个喷管啥的。 啊不对，喷管可是超级耐高温的材料，这点钱差远了。 站在汉江大学最大的会议室，看着台下一张张年轻的面孔，都带着热情、好奇心、甚至还有崇拜，王一男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也彻底的把关于诺贝尔奖的那点患得患失抛在脑后。 是啊，在成为诺贝尔奖候选者之前，王一男首要的身份是一名科学家，能揭开大自然隐藏的面纱本身，就是对他最大的褒奖了，而在科学家之外，他还是一名老师，传道受业解惑，才是他真正应该做的事情。 至于诺贝尔奖，得之我运，失之我命，该是自己的，怎么也跑不掉啊。 轻轻咳嗽了一声，王一男开始了自己的系列讲座。 “在开始我的讲座之前，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什么是物理，当然大家都知道，化学的本质，归根结底还是物理”，王一男说， “华国的传统文化里面，儒家是最受统治阶级欢迎的，也是传播最为广泛的，但是儒家发展到王阳明，董仲舒那个时代之后，已经远远不是我们通常认识意义上的儒家了”， “事实上，物理这个词的来历，可以从最早的儒家经典，里面找到端倪”，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几个词大家想必都已经很熟悉了，但是出自的这句话实际上还有四个词，“格物、致知、诚意、正心”， “所谓格物而致知才能得到事物的道理，是为物理”，王一男说， “在这里面大家要注意到一些很有意思的细节”， “格物”，“格的意思是研究，推究，这是一个动词，所以物理学最重要的发端一定是这个动词，不研究，我们不可能得到任何知识或者说认识”， “格物的物，这个物就是物理的物，也是唯物主义的额物，是不以我们的意识为转移的，独立存在的事物”， “但是，在我们传统的看法中，把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割裂开，甚至对立起来，我个人认为，这是不正确的”，王一男加重语气，悄无声音的放了一个小炸弹， “格物致知，知是我们的意识世界，是唯心的，也就是说，研究事物之后，还是必须反映到我们的意识世界，建立知识体系之后，才是一个完整的研究和认识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唯物的世界和唯心的意识相互统一，缺一不可”，王一男稍微停顿了一下，等待下面的学生当然还有一大堆旁听的教授，消化自己的观点， “现代物理学的发展，实际上不断地证明这一点，不论是海森堡的测不准原理，还是生死未知的薛定谔的猫，当然还有多重宇宙，观察者谬论等等”， “这些思考，无一不把人类的意识放入物理世界来考虑，也只有这样，才是真正完整的物理研究过程，也是真正的格物致知的过程”。 能把格物致知发挥成这样的，也就王一男现在胆敢这么做了，要其他人这样在台上大放厥词，估计迎接他的，就不像现在这样，是满堂的掌声，而是臭鸡蛋和和西红柿了。 “我们所处的宇宙起源于一次大爆炸，这是目前最主流的看法，也是绝大多数科学家相信的事实”，等掌声稍微平息，王一男接着开始讲，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是因为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这个理论自从上世纪初提出来以后，被无数的实验反复证实，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个理论就是真理”， “通过广义相对论我们可以得出宇宙在加速膨胀的结论，再接着求解宇宙方程，最后会出现一起奇点，没有时间没有空间，那就是宇宙诞生爆炸的原点”，王一男说， “这就是科学研究的一个普遍方法，我们根据眼前的实验数据，提出一个理论解释这些数据，然后呢，这个理论具有普适性，可以预言一些新的事实和数据，通过预言和证实，我们认为理论在整个宇宙范围内都是成立的”，王一男拿出水笔，在白板上写下一行大字， “普适性假设”，“或者说物理规律的时空不变性”， “这个假设是任何经典的教科书上都没有，但是所有的物理学家，甚至所有严肃的科学家都相信一定成立的假设”，王一男说， “如果这个假设不成立的话，那太可怕了，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可以失业，回去之后，我会拿出再看两遍，在试着找到我们所有人都生活在黑客网络里面的证据”， “其实我们所有人在做研究的时候，都隐含的使用了这个假设，大家可能都认为这是不言自明的，不需要拿出来说的”，王一男摇摇头， “但是实际上，这种普适性并不是不言自明的”，王一男说， “我举一个最基本的例子”， “量子力学认为，电子在原子中运动，当原子受到外界影响的时候，电子的能量也会发生变化，这种变化不是连续的，那么变化的能量=频率x普朗克常数”， “普朗克常数是最基础的物理量，也是现代物理学可以用极高精确度测量的物理量”， “我问大家一个问题，为什么大家会理所当然的认为，h在所有的地方都一样呢？”，王一男问， “在我的实验室测量的h凭什么跟你的实验室就一样？在蓝星上凭什么就跟月亮上一样？”， “昨天测量的h，凭什么跟今天测量的一样，而且为什么没有人怀疑，明天测量的h会不一样？”， 这样看似儿戏的问题，却在台下无数的听众中引起了深深地思索，“是啊，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了”，等大伙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了，王一男很不负责任的说， 要不是在学校里面，这时候臭鸡蛋和西红柿应该开始飞了。 等台下听众的情绪稍微平息了一点，王一男接着往下阐述，“虽然没有道理，但是逻辑上来说，这个普适性假设是成立的，我给大家推理一下”， 想不到王教授还能推理出这个普适性假设，听众打起精神，竖起了耳朵。 “反证法大家都知道吧”，这个问题简直是侮辱汉江大学的水准，台下实在忍不住了，发出一阵嘘声，王一男很满意大伙的反应，“看起来都知道啊”， “如果普适性假设不成立，那么大爆炸之后宇宙不可能稳定的膨胀到现在，更不可能产生太阳系，产生蓝星，产生生命乃至产生人类”， “人类也不能发展出物理学，我更不可能在这里给你们讲课”， “既然今天我在这里讲课了，说明这个假设一定是成立的”。 这个玩笑一样的证明立刻找来一片更大的嘘声， “好啦，开个玩笑，接下来进入正题”，王一男敲了敲白板。 第九十四章 前夕- 致敬霍金 本章刚准备动笔的时候，看到了霍金先生的消息，虽然我觉得作为一个物理学家，霍金先生的理论更多的还停留在假说的层面，没有得到广泛的认同。 但是相对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来说，霍金先生肯定是更接近宇宙终极真理的那一小部分人， 就像阿尔伯特.爱因斯坦一样，巧合的是，一百三十九年前的今天，爱因斯坦先生出生在德国，两位伟大人物的一来一去，也许预示着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真相。 不管怎样，希望在天堂，他们能发现这个宇宙的终极真理，不过是24，还是42。 用玩笑的口吻，证明了物理学普适性假设的正确性之后，王一男接着开始了自己的讲座。 “物理学是关于自然界最基础理论的学科”，王一男说， “从根本上来说，一切自然界的现象，都可以归结为物理学的研究内容，但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物理学内容，更加接近最低层次的，事物的本质”， “这样的科学主要包括四个部分，基础的物质以及物质间的相互作用，能量以及能量跟物质的相互转化，空间，还有时间”。 作为一门基础的课程，王一男的讲座从华国儒家的格物致知开始，从物理学的普适性假说开始，从科学研究的基本方法开始，所以花了很多时间从哲学开始阐述，而没有使用艰深的数学。 当然，这些内容比枯燥的晶格频率理论要容易理解多了，于是在汉江大学，王一男又多了不少粉丝，特别是文科女学生粉丝，更是让王一男难以招架。 要知道，虽然蓝星人都知道王一男有一个明星女朋友，但是毕竟没有结婚啊，就算结婚了还可能离婚呢，更何况王一男还没结婚，是标准的超白金王老五，于是在王一男下课以后，好几位自认为校花级别的女同学等在讲台下。 主要目的呢，当然是问王教授要个签名啥的，顺便呢，看看王教授有没有时间喝个咖啡谈谈人生理想。 王一男可不敢招惹这帮年轻人，现在的新新人类，做起事情来实在没谱，王一男这百十来斤，还真经不起这帮新潮女孩子的折腾，何况帝都还有个周慧等着呢，王一男可不希望回去之后自己的骨头被拆散了。 等王一男回到帝都的时候，诺贝尔奖的媒体关注也到了最高潮，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本年度的诺贝尔奖获奖者就要揭晓了，按照通常的流程，诺贝尔奖各个单项的获奖委员会将会在一周内陆续公布获奖者的名单。 一般情况下，打酱油的文学奖和经济学以及和平奖是最后公布的，最有分量的生理和医学、物理学和化学奖会在最开始公布获奖者。 考虑到时间紧迫，这次王一男没选择高铁，而是坐了飞机回帝都。 没想到现在不比以往，抵达帝都的王一男在机场就被重重叠叠的记者给拦住了，毕竟王一男在汉江大学刚上了公开课，他的行踪不可能瞒过媒体记者的耳目，记者们前仆后继的冲着王一男扑过来，幸亏帝都机场的保安们见识不凡，他们迅速在王一男身边组成了简易的人墙，把他保护起来。 “王教授，关于今年的诺贝尔奖，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王教授，我就问一个问题，你觉得这次拿到诺贝尔奖的可能性有多少？”， 甚至还有不怕死的记者，想冲过保安的堵截硬闯过来，被正好闻讯赶来的机场警卫一个漂亮的背摔放倒在地上，这么大的动静吸引了前仆后继的记者们，趁他们回去查看状况的时候，王一男总算成功的从围堵中脱逃。 惊魂未定的王一男叫了辆哒哒，匆匆忙忙的把自己包裹起来之后，总算平安的回到梦想科技大厦。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舆论的炒作也给了来嗨巨大的发展机会。 刚走进梦想科技大厦自己的办公室坐下，王一男还来不及喘口气呢，陈子豪就兴致冲冲的跑进来对王一男说， “来嗨的日活跃用户已经成功的突破了一百万，这可是历史级别的数据啊”， “自从关于诺贝尔奖获奖的炒作开始以后，不少记者没有很好的新闻素材，就把来嗨作为一个新闻热点开始报道”， “毕竟关于鹅厂新闻一向都是公众关注的焦点，而诺贝尔奖候选人又是最近新闻的热点，诺贝尔奖候选人领头开发的软件，正面挑战不可一世的鹅厂，这可是焦点加上热点啊”， “对于很多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新闻素材了”，陈子豪说， “托他们的福，最近一段时间来嗨的用户开始了快速的增长，不过也有不好的消息”， 好消息是在预料之中的，毕竟今天在机场的遭遇已经让王国银安见识到了新闻热点所产生的超级效应，加上来嗨本来的巨大技术优势，取得好成绩也是应该的， “那坏消息是什么”，王一男问， “别告诉我带宽又不够用了，我记得上周刚又购买了一批带宽，还从361协调了一部分高峰时段的共享带宽”，王一男说， “不是，带宽还够用，毕竟用户不是任何时候都会选择多人视频的聊天形式，更多时候还是文字图片为主”，陈子豪说，“所以带宽压力比我们预期的小很多”， “是来自鹅厂的压力，据我在鹅厂内部的朋友说，鹅厂已经开会正式把我们列入竞争对手的行列了”， “这也是应该的啊，如果现在鹅厂还没有把我们列入竞争对手，那他们反应也太迟钝了，也绝对做不到今天的地位”，王一男对鹅厂的反应也一点都不奇怪， “有什么具体的影响没有”，王一男问， “当然有了”，陈子豪苦笑着说，“除了手机以外，我们本来可以通过威信和企鹅账号登录进入来嗨软件的，结果从昨天上午开始，使用威信和企鹅就再也无法登录进入App了”， 王一男有点发呆，“居然可以这么干，这会直接影响用户登录的，而且当时按照接入的时候签署的用户协议，正常情况下鹅厂要保证这一块的可靠性吧”， “谁说不是呢，我们的法务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发现鹅厂这样做是违反当时的接入协议的，于是昨天下午我们就正式提出了抗议”， “结果呢？”，王一男表示头很大，这么早正面跟鹅厂怼上，可是他一百个不愿意的， “结果喜忧参半，喜的是今天上午，威信和企鹅账号的登录恢复了，忧的是，所有的扩展接口都无法使用，也就是说，现在我们现在只能使用威信和企鹅账号来登录来嗨App，但是连一点利用他们关系网或者朋友圈进行推广的机会都没有”。 好吧，没有人愿意为自己的竞争对手提供射向自己的子弹，王一男对于鹅厂的行为，表示了一百二十分的理解。 “除此之外呢，还有没有其他方面的压力？”，王一男觉得这有点不像鹅厂的风格啊，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对了，还有就是有人婉转找到我，询问咱们公司出售的可能性，具体买家是谁没有透露”，陈子豪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不用问，买家一定是鹅厂”，王一男毫不犹豫的断定，“这条线千万不要断，你就说跟我聊过，老板还是更喜欢做科研，来嗨就是玩玩而已的，有人出价合适肯定愿意卖掉”， 听了王一男的话，陈子豪可怜巴巴的说，“老板，你真的要把来嗨卖掉啊，这么酷的东西，我还想一直做下去呢”， 王一男一巴掌拍在陈子豪的脑袋上，“亏你还是黑客出身，怎么这么实在呢”， “缓兵之计会不会，啊，要给人随时可以用钱砸晕的表象，人家才不会把你当成威胁”，王一男捂着下巴想了想，“嗯，做戏做全套，叫人再放点风声出去，说来嗨团队因为带宽压力太大，正在多方寻求投资云云”， 陈子豪难以想象，这个叫唤着没钱买带宽要找投资的家伙，跟前两天慷慨激昂的宣布，“带宽不是问题，为了用户体验，需要多少扩充多少”的家伙是一个人， 竖起大拇指，陈子豪不由得称赞了一句，“老板，你真奸诈”。 “会不会说话呢，这叫睿智和低调，懂不懂，赶紧叫人来开会，我们讨论一下下一步推广的方案”， “乘着现在诺贝尔奖的东风，不乘机宣传一波就太可惜了”。 有人春风得意，有人黯然神伤，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胜利者和失败者，所以得意时要低调，失意时也不要沮丧，当然，很多人都是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才领悟到这个道理的，比如说程潜。 当王一男正在因为鹅厂把自己当成竞争对手而感到欢欣鼓舞的时候，是的你没看错，就是欢欣鼓舞，整个蓝星，有资格被鹅厂当成竞争对手的，那都是大拿中的大拿，只要不死，今后都是可以成为传奇的公司。 在欧罗巴某个戒备森严的地下基地，程潜正在面临自己人生中第二个重大抉择。 第一个重大抉择，毫无疑问就是很多年前他选择背叛李诗瑶，投奔普林斯顿的托马斯，如果再回到从前，程潜有时候自己回想，还是会毫不犹豫选择同样的道路吧。 毕竟王一男的横空出世，是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的事情。 独自躺在狭小的床上，整个房间全是白色，白色的窗户，白色的门，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单，甚至，白色的桌子和椅子，程潜的脑海里，不禁又想起亚瑟的话， “你要想清楚，迈出这一步，可就再也回不去了”， “风险是很明显的，如果你的意志力承受不住，大脑停止工作都有可能，甚至更有可能的，是成为一个白痴”， “当然，收益也是巨大的，大脑的开发程度会上升50%，而且人类不擅长的限定问题求解，也有了最佳的解决方案”， “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希望看到你最后的抉择”。8) 第九十五章 惊醒的歌利亚 在不知不觉之间，来嗨发展到今天的体量，已经不折不扣的成为鹅厂威信的竞争对手了。 不管鹅厂承认还是不承认，人们越来越多的把来嗨跟威信相提并论，而来嗨划时代的视频压缩和解压缩技术使得在视频通话的质量上，来嗨是完全碾压威信的。 特别是随着来嗨用户的增多，每一次的多路视频会话，服务器都会将视频作为样本送到哥德尔系统进行进一步的训练，神经网络对于这种视频会话中，人脸的抽象能力越来越高，也就是哟经更少的数据，就能完整的描述出人脸的细节。 每一周来嗨都会根据神经网络训练和进化的结果，编译出更新版本的二进制视频压缩解压缩目标库，然后更新app的版本，而这一切都是自动化的。 于是竞争对手们绝望的发现，每一周过去之后，来嗨的视频通话质量都会有新的提升，而占用的带宽也会有一定的下降，“没法玩了”，连续一个月对每个版本的来嗨进行测试之后，鹅厂负责为威信和企鹅视音频通讯提供底层支持的核心团队新任老大提出了辞职。 “这就像跑一万米一样，使出吃奶的劲跑了一圈，原来以为怎么都能拉近点距离吧，谁知道一看，人家又多拉下了自己一百米”，这位海龟的资深程序猿恨恨的说， “这可叫我怎么玩？”。 于是这天上午，在鹅厂的某个会议室里面，各派大佬难得的齐聚一堂，开始讨论怎么对付来嗨这个“该死的异端”，用小马哥的话来说。 威信团队的产品经理首先愁眉苦脸的开始诉苦， “来嗨从产品的整体功能上来看，跟咱们的威信差距还是非常明显的”， “他们目前只有最基本的点对点即时通讯和群组之间的多人即时通讯功能”， “但是他们的视频通讯功能，不管是点对点还是群组的视频通讯，效果实在是太好了，跟咱们比起来领先的不是一点半点，用户已经多次对咱们提出了质疑”， “更可怕的是，越来越多的用户一旦准备开始面对面的交流，就会从威信切换到来嗨，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开始”，这位产品经理说， “你们的技术团队是干什么吃的，每年投入的数以亿计软妹币的研发经费都是喂了狗吗？”，一向跟他不对付的一位svp（高级副总裁）开始发飙了， “连一个简单的视频通讯功能都搞不定”， 这种打击一片的地图炮立刻遭遇了强烈的反弹，鹅厂cto立刻跳了出来，“简单的视频通讯功能？”， “你说的轻松，要知道我们自己评估过，也请了国内最顶尖的视音频专家评估过，来嗨的视频压缩和解压缩技术，领先目前蓝星除了他们以外的最好水平两代以上！”，cto愤怒的说， “你居然说简单，那你倒是给我做一个出来试试看啊”。 威信的产品经理立刻开始补刀，“就在我来开会前，视音频研发核心团队的老大提出了辞职，这已经是三个月以来辞职的第三位团队老大了”， “研发这种东西，做不出来就是做不出来，投入多少都没用”。 “好了好了”，主持会议的小马哥制止了双方准备开片的企图，他转向负责收购的svp，“之前不是跟他们的人接触过，他们好像也不排斥收购的可能吗，具体什么情况，你给我们大家介绍一下”， “好的”，这位来自港岛，白白净净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清了清嗓子， “来嗨的后台大老板是帝都大学的王一男教授，这个我们大家都知道”， “我们一直没有办法直接联系上王教授，所以主要是跟来嗨团队的实际负责人陈子豪谈”， “陈子豪对被收购也表现出不排斥，甚至有点感兴趣的姿态”，这个svp说， 对于这种套话，cto表示已经耳朵都听出老茧了，他打断了这位svp的长篇大论，“那你们提出报价没有？”， 这位svp很不悦的看了cto一眼，不过在小马哥的注视下，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们提出了二十亿软妹币的报价”， “他们的回复是还在慎重的考虑中，另外在业界也出现了一些关于他们投资即将耗尽，正在迫切寻找融资的传言，我们了解到他们确实也在跟一些vc（风险投资）接触”， “所以我们这边的意见是静观其变，再等等看”。 “我也听到了这些传言，而且他们以多路视频会话为最大卖点，对服务器带宽的需求确实会比较大”，另外一个负责鹅厂it基础设施的svp也发验证实了这位svp的话。 “但是每过一天，他们的用户都会增长一天，对我们的竞争压力也会大过一天”，威信的产品经理还是忧心忡忡的说， “对了，咱们的报价提给他们多久了”，小马哥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大概一周多了”，负责投资的svp说， “一周多，具体是多久，几天？”，小马哥对这种含糊的说法很不满意， “额，到了明天应该正好两周”，想了一会，这位svp说， “不行，这件事情不能再这么拖下去”，小马哥开始拍板，“你找来嗨的负责人，最好能联系上王教授，接不接收我们的收购要尽快表态”，小马哥说， “我们可以退一步，不要求控股，但是至少要占到34%的股份”，（大部分公司法规定，超过三分之二的股权同意，就可以通过差不多所有的议案了，所以34%的股权几乎可以认为拥有了部分否决权）， “一周之内必须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转过身来对着鹅厂的核心决策团队，“与此同时，我们要开始着手准备针对来嗨的打击措施了”，小马哥杀气腾腾地说， “居安思危，咱们不能因为有了今天的市场地位，就开始麻痹大意，甚至放任竞争对手的壮大了”， 用严厉的眼神看了看周围，“很多人可能忘记了我们的市场地位是怎么得来的”， “从现在开始，技术部门，还有运营和我们的媒体关系部门要进入临战状态了”， “另外，steven跟我要找一找一些态度模凌两可的合作伙伴了，他们肯定希望我们被来嗨打得头破血流，好从中获得好处，这些家伙需要好好敲打一下”， “要让他们明白，在华国互联网世界，话事的到底是谁！”。 在鹏城发生的，针对来嗨的这一幕，王一男完全不知道，当然就算知道，他也顾不上搭理，就在鹅厂开会的时候，他正坐在钱老的旁边，汽车穿过王一男多次在电视见过的宏伟建筑边上的小红门，经过简单的安检之后，王一男来到一间不大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面没几个人，王一男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果然，116所的杨总师也是被邀请专家之一，他坐到杨总师身边，“你什么时候到帝都的”，王一男问， “我到好几天了，倒是你很悠闲啊，昨晚还看了你在汉江大学公开课的录像呢，讲的很不错”，杨总师说， “不过我估计帝都大学的林校长要坐不住，该好好找你聊聊了”， 这个华国人就是不能念叨，一念叨准没什么好事，这不杨总师话音刚落，王一男的电话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果然是林校长打来的。 “王教授啊，我听说你回帝都了？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学校啊，我们几个老家伙商量了一下，一直觉得像你这样年轻有为的教授，肩上的担子可以适当增加一些”， 你看，华国人说话就是这么有技巧，明明是让人升官发财吧，说得好像是麻烦你了，肩上担子重了，需要你多担待点一样。 林校长大概也知道王一男应该有重要的事情，所以跟他约定了时间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是不是要升官了”，杨总师看着王一男挂断电话，笑着说，“对了我听说科学院也在紧急审议破格提拔你们两位院士的事情，我估摸着也要有结果了”， “也难怪他们着急，要是北欧罗巴那边消息出来了，你们俩连科学院都没进，说出去也太丢人了”。 所以这个世界都是锦上添花，没有人雪中送炭，想当年李诗瑶跑到北京想找回公道的时候，要是当年有这么多人跳出来力挺他，事情可能就完全两样了。 正想着呢，王一男就看见钱老陪着几位年纪也不小的老人家走进会议室，杨总师应该经常出现在这种场合，所以还是很淡定的，而王一男和另外两个不认识的专家，就有点紧张了。 领头的长老大概是看出了王一男的窘状，主动走过来跟王一男握手，“这是帝都大学的王一男教授吧”， “最近我女儿天天都在看关于你的新闻，你可是她的偶像哦，为此她一个文科生，还专门选修了物理学”， 长老的一席话立刻拉近了跟王一男的距离，也很好的化解了他的尴尬。 接下来的几分钟，又有几位长老陆陆续续到了，有两位还特地跟王一男握了握手，让其他几位专家各种羡慕嫉妒恨，不过也没办法，谁叫人家最近炙手可热呢。 当然，成龙还是变成虫，再过两天就揭晓了，要是成龙就啥也不说了，以后在华国科学界，王一男绝对可以横着走，要是成虫嘛，估计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不少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钱老是这次会议的主持人，他首先让王一男介绍了一下破译这八个位置的过程，有意无意的，让王一男有大大露了一把脸。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我们该怎么办？” 第九十六章 来自瑞典的电话 “根据《黑暗森林》的理论，外星文明很可能对于蓝星满怀恶意，我们一定要谨慎”，这位不知道哪里的专家，看了两部居然就敢来发言了。 王一男瘪了瘪嘴，暗暗地为这位先生默哀三分钟，人家长老会请你们来，可不是为了听这种正确的废话，谁不知道要谨慎啊，用得着你说？ 果然，钱老的脸色都变了，没等这位啥都不懂的专家继续抛出“二向箔”来，就打断了他，“在没有任何进一步信息之前，不要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王一男想想不能让他把话题带到沟里去，就举手发言，“我跟他的观点完全相反，既然这种文明已经来到蓝星，至少到现在为止，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恶意，还给了我们用以破译的信号，我看不出这种文明恶意在哪里”。 “要攻击敌人之前，肯定需要充分的了解敌人，这种信号很可能是这种文明的前哨站发送出来的，所以我个人认为，咱们在南太平洋的行动，也是鲁莽的”，另外一个专家发言了，显然这位是刚才那位专家的同盟军。 “南太平洋的事件起因完全是意外，就没必要拿到这里来说了”，一位长老一句话为这件事情定了调，杨总师在王一男的边上长长的松了口气，要是有人盯着这件事不放，大小还真是个麻烦。 “既然是一个意外，就说明这个未知的文明还没有做好跟我们打交道的准备，从这个角度来说，静观其变是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这位专家的观点显然是有代表性的，也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 真是幼稚，真以为把头埋在沙子里面，就不用面对变幻莫测的沙漠了么，对于这帮专家的鸵鸟心理，王一男嗤之以鼻，总体上作为一个低调的家伙，他可不想跳出来吸引仇恨。 不过也许是最近王一男太出风头的缘故，有些人可不想放过他，在长老会面前打当红炸子鸡的脸，这事想想都爽啊，于是一位资深专家跳了出来，“还有对这个信号的破译过程，我们也是持保留态度的，这里面有太多不严谨的假设了”。 王一男立马就怒了，哥想低调没错，可不是让人蹬鼻子上脸的，他正准备发飙呢，杨总师站了出来，“信号的破译过程我全程参与了，虽然确实做了很多假设，但是结果说明一切，如果一个或者多个错误的假设，可以得到这么巧合的结果，也就是我们看到的这张地图的话，那就不是科学而是玄幻了”， “各位都是专家，这个道理不用我来解释了吧”。 科学家还是要脸的，攻击归攻击，睁着眼说瞎话的事情，还是没几个人做的出来，于是会议总算回到正轨上，“下面，该怎么办？” 这回，争论变得更加激烈了。 总的来说，小小的会议室里面，分成了三派，“接触派”、“隔离派”，还有“中间派”。 “接触派”主张立刻跟联合国，当然主要是五大流氓共享消息，最好能够尽快组织考察队伍，对地图上的八个黑洞点进行全面的勘察，争取能有新的发现。 “隔离派”主张严密封锁消息，对信号进行更详尽的分析，在没有得到进一步信息之前，避免任何行动，以免触发未知的危险。 “中间派”采取的是折中的态度，八个黑洞其中一个就是上次考察过的地点，还有两个同样位于大洋上，可以派出小规模的考察队进行有限度的考察，以获得更进一步的信息。 各个派别的论点都很充分，都有足够的说服力，总的来说，还是八面玲珑的“中间派”获得的支持最多。 王一男其实对这种两边不搭界的“中间派”一点好感都没有，事情已经很明显，这个未知的文明已经在蓝星上呆了不知道多少年，要不怎么会那么巧的就让你一个远洋的船队发现了？姑且假设那个激光黑洞就是位置文明派出的先遣分队，从这个先遣分队主动发回的信号来看，这个文明已经准备跟蓝星文明进行接触。 也就是说，问题的主动权在人家而不在咱们，真要是对你有恶意，隔离或者谨慎的态度，一毛钱的作用都没有，只有主动出击，才能尽早的了解对方的真实意图，从而做出针对性的行动来，藏着掖着，于事无补。 不过王一男也不想跳出来出风头，他把自己的意见充分阐述出来就足够了，怎么抉择是上面的事情，越低调活得越久，王一男的父亲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过他这个道理了。 眼看会议朝着“中间派”的意见快速的倾斜，钱老小声征求了两位长老的意见，正准备按照“中间派”的意见，提出一个方案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在全场人目光的注视下，一个满头大汗的助理探出脑袋，“王教授，您的电话”，根据保密原则，进入这间会议室之前，所有人的电话都上交给这位助理保管。 不过，正常情况下，就算是王一男亲爹的电话，都应该等到会议结束之后再说啊，这位助理按道理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在钱老和会议秘书，也就是这位助理的直接上司吃人的目光中，这位助理颤抖着补充到， “是来自瑞典的越洋长途，一定要您亲自接”。 北欧罗巴！瑞典！一个模模糊糊的猜测在会议室里所有人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钱老和会议秘书也不吃人了，立刻转身望向王一男，王一男有些眩晕，他站起来，边上的杨总师鼓励的拍了拍他的手，长老们的目光有惊奇、有欣慰，甚至还有如释重负，而与会专家的目光就复杂多了，刚才那位准备狠狠踩一下他的专家眼里，甚至露出的是后悔，还有哀求。 “老大，我错了，您把我当个屁放了吧”，王一男都能读出他眼神里面隐藏的这句话。 王一男坐在会议室比较靠里面的角落，因为要低调嘛，但是毕竟会议室不大，从这个角落走到门口也就十来米，王一男感觉自己像走了好久好久，好像从金陵走到帝都，从帝都走到大米国，走到欧罗巴，走到不列颠。 而在这一刻，王一男想起的，是多年以前那个除夕夜，新年钟声敲响之后，一个少年来到小城边上的那座小山，看着小城的灯火，天空中的烟花，少年对自己的内心的拷问， “你甘心在这里过一辈子吗？”， “你确信自己属于这个地方吗？”，正是那么一点点不甘平凡，让那个平凡的少年，走到今天。 抹了抹有点潮湿的眼睛，走到门口的这十几米路程，虽然就像是走了好多年，但是只要一直走下去，再长的路，总有走到目的地的那一天，不是吗？ 少年的梦想，似乎就在眼前，就在伸手可以触及的地方。 王一男拿起电话，“我是王一男，请问您是？”， “您是王一男教授本人吗？”，对方再次确认了之后，立刻换了一副郑重但是非常恭谨的口气， “我是瑞典皇家科学院，诺贝尔奖委员会秘书长沃尔本”， 虽然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是在这个诺贝尔颁奖季，接到来自瑞典皇家科学院，诺贝尔奖委员会秘书长的电话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多费唇舌去解释了吧，王一男还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电话里面的声音在继续着，“王一男教授，瑞典皇家科学院，诺贝尔奖委员会授权我通知您，因为您和李文静教授对晶格频率理论特别是应用在高温超导上的晶格理论的贡献，预言并且在实验室制备出干冰温区超导体的卓越成就”， 沃尔本稍微停顿了一下，王一男这口气喘的，要是这老家伙在对面，估计王一男能把他掐死， “诺贝尔物理学奖评选委员会决定，将20xx年度诺贝尔物理学奖授予华国科学家王一男和李文静”。 “耶！”，王一男忍不住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谢谢你，沃尔本先生”， “感谢瑞典皇家科学院，感谢诺贝尔物理学评奖委员会将这个荣誉授予我跟我的搭档，这会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天”， “那我就不耽误你和家人、朋友一起享受这份荣耀了，我会在瑞典等待您的到来，颁奖典礼的邀请函随后将会由大使馆派人给你送来”，说完，沃尔本挂断了电话。 王一男回过头来，会议室里面，人们的眼神都变了，嫉妒、不屑、类似的负面情绪一眨眼消失的一点都不剩，留下的只有羡慕和祝贺。 这个时候，上去祝贺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人们自觉地开始排队，大长老首先走了过来，主动伸出手跟王一男握了握，“恭喜你啊，王教授”， “谢谢，谢谢”，王一男除了表示感谢以外，已经说不出其他话来。 接下来一位位长老，还有钱老和其他各路专家都纷纷过来祝贺王一男，刚才质疑王一男破译信号的那位专家，跟王一男握手祝贺的时候，腰都快弯成九十度了，也亏他一把年纪，居然还有这么好的柔韧性。 祝贺完了之后，会议总还要得出一个结论啊，这个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刚才鼓吹“中间派”立场的这位专家，主动要求发言，而且毫不犹豫的转变了自己的立场呢，“我认为，既然这个未知的文明已经出现在蓝星，逃避已经不是办法，我们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尽快的找到这八个位置背后隐藏的东西”， “所以我仔细思考之后，还是觉得按照王教授的提议更好一些，联合五大流氓和整个蓝星的力量，迅速对这八个位置进行全面的调查”。 风向的转变毫无征兆，立刻，王一男支持尽快接触的主张获得了广泛的支持，看了看会场的情况，钱老正准备顺水推舟，宣布尽快接触方案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这回是另外一个助理，同样是满头大汗，在满屋子想要杀人的目光中，这位助理舔了舔嘴唇，结结巴巴的说，“王，王教授，您的电话”， 这一次他的顶头上司，会议秘书，实在忍不住了，“小张，你怎么回事，不能等会议结束了让王教授回电话吗？”， “还，还是那位瑞典皇家科学院，诺贝尔奖委员会的秘书长，他一定要王教授亲自接电话”， 这是神马情况，难道是刚才通知错了，要取消颁发的诺贝尔奖？ 一百多年的诺贝尔奖历史上，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吧，王一男晕乎乎的站起来，走到门口，从小助理手中拿过电话， “喂，我是王一男”。 第九十七章 天堂和地狱 “你要是胆敢取消我的诺贝尔奖，哥就跟你拼了”，王一男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 那么，沃尔本秘书长的电话是什么来意呢，真是因为发错了人，要取消掉在王一男头上的大馅饼吗？让我们把时间回溯到一个小时前。 蓝星、北欧罗巴，瑞典，斯德哥尔摩，瑞典皇家科学院，诺贝尔物理学奖评选委员会和诺贝尔化学奖评选委员会的争论还在继续，这已经是三天里面的第三次会议了。 关于本年度诺贝尔科学奖的获奖者，至今双方还没有达成一致意见，以至于瑞典皇家科学院的院长，也是最后这一次重要会议的主持人发狠地说，“今天是对外宣布获奖人选的最后期限了，不讨论出一个结果，所有人都在会议室呆着吧”。 争论双方的焦点不在于这次诺贝尔科学奖获得者的资格，事实上，近十年的诺贝尔科学奖，不论是物理，还是化学，再没有这一次委员会推选的获奖人更加众望所归了。 唯一糟糕的是，这两个奖项拟定的众望所归获奖者是同一个人，不对，同两个人，这就使得选择获奖者变得非常困难，要知道，诺贝尔奖百年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人能够同时获得物理和化学两个奖项。 特别奖的馊主意也被否决了，倒不是因为经济原因，诺贝尔奖委员会不差那点奖金，关键是，这个特别奖是就这一次呢，还是形成惯例？是属于物理，还是属于化学？太多实际操作中的问题需要解决了。 眼瞅着会议再次陷入僵局，诺贝尔物理学奖评选委员会的负责人普拉斯教授，也是瑞典皇家科学院的三名副院长之一，跟物理学奖委员会的几位委员交换了一下眼色，“是时候采用终极方案了”，他乘着这次休会间隙，拨通了诺贝尔奖委员会秘书长沃尔本的电话， “我是普利斯教授，对，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们物理学奖评选委员会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因为王一男和李文静教授对晶格频率理论特别是应用在高温超导上的晶格理论的贡献，预言并且在实验室制备出干冰温区超导体的卓越成就，将本年度的诺贝尔物理学奖授予王一男和李文静教授”， “对，这是我们物理学奖委员会的一致意见，你可以通知王一男和李文静教授，并对外公布消息了”，别以为就华国人会春秋笔法，普利斯也运用的很熟练，他一直在强调物理学奖委员会形成了一致意见，至于化学奖委员会，他们有没有意见，我怎么知道？ 于是就有了沃尔夫给王一男和李文静的电话，蓝星的各大媒体同时也得到了这条爆炸性消息。 王一男和李文静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消息随着电波，随着互联网很快传到欧罗巴中心，守护者联盟的地下基地，这也成为压在程潜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敲了敲房门，“去告诉亚瑟，我没问题了，按原计划进行吧”。 门外工作人员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独自坐在白色的桌子前，白色的椅子上，程潜的眼前，浮现出亚瑟给他介绍《弗兰肯斯坦》计划时，脸上的执拗，甚至疯狂。 “我们将最新的神经网络芯片跟大脑皮层的某些部位深度融合之后，得到了一些非常令人震惊的结果”， “人类的直觉跟神经网络的训练可以在生物学层次上融合起来”， “在大脑里面植入特定芯片，可以使用人类大脑跟超级计算机并行计算，不要说性能了，训练的效果，比最好的机器至少好一个数量级以上”， “但是之前的好几次实验都失败了”，亚瑟说， 程潜还记得自己傻傻的问，“为什么会失败，失败之后的人会怎么样？”， “为什么会失败很简单，我们的专家仔细分析过，主要原因是大脑的承受能力不足，还有原因是潜意识的抗拒心理，毕竟前几个实验对象并不是在完全自愿的情况下接受手术的，至少有一部分细节对他们隐瞒了”，亚瑟看着程潜，一字一句的说， “我们需要完全的自愿者，所以我将所有的细节都告诉了你，而且我相信你也有足够的动力和毅力，来完成这个划时代的实验”。 “失败之后也许不会死”，亚瑟说，“但是相信我，如果，我是说如果还有清醒的那一天，你会觉得还是死了好”。 然而，这一切，跟那种彻底失败的感觉，那种看着一向被看成自己小弟，远远不如自己的角色春风得意，马上就能拿到至高无上的荣誉的挫败感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是一群人朝着房间走了过来，程潜回身躺在病床上，闭上眼睛，平静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远在欧罗巴中部，地下基地的程潜。可以平静的等待自己的命运，而近在咫尺的瑞典皇家科学院的这间会议室，争吵还在继续，没人想到普利斯居然偷偷的来了这么一出。 当然，消息被媒体公开几分钟之后，瑞典皇家科学院院长，还有几位副院长，秘书长的电话纷纷响了起来。 “什么？”，拿起电话没说了两句，院长的脸色刷一下就变了，“已经通知媒体了吗？好的，我知道了”。 接完电话的院长看着普利斯，张嘴想过要说点什么，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是啊，消息都已经发布出去了，现在找普利斯能干什么，人家说的也没错，物理学奖委员会确实形成了一致意见，今年的获奖者就是王一男和李文静了。 院长没招了，可诺贝尔奖化学评奖委员会的这帮专家教授可一下子炸了锅，被人阴了这一把的老头子们 群情激昂，也顾不得体面，一帮人逮住物理学奖委员会的同事们一阵狂喷。 收回已经公开的奖项显然已经不可能了，那样的话，诺贝尔奖委员会将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化学奖委员会一下子抓了瞎，另外找人吗，要知道，排名第二的候选人就是拿来陪跑的，真要是把奖给了他，保证不用等待明天，诺贝尔奖化学委员会就能成为历史上最大的笑柄。 “不管了，我可不想成为笑柄的一员，我不管你们怎么看，反正我就坚持还是王一男和李文静了”，终于有委员忍不住站了出来，有人带头，做出这个不算突兀的决定就容易多了，至少对于化学奖本身来说，委员们问心无愧。 至于诺贝尔奖百年历史上没有过的先例，那我不管，反正要说造成这种恶果的，首先也是物理学奖委员会不厚道啊。 没有及时制止物理学奖单方面举动的院长和秘书长们，也更没有理由制止化学奖委员会的举动了，更何况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个非常破例、非常规，但是又是情理之中的一个方案，既然两个委员会的人先后都跳了出来，以后万一有点什么非议，至少肯定不愁找不到背锅的人。 双黄蛋就双黄蛋吧，历史反正就是用来创造的对吗。 于是可怜的沃尔本秘书长，这次接到的是诺贝尔化学奖评选委员会负责人的电话，“因为在分子机器理论和实践方面的贡献，诺贝尔化学奖评选委员会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决定将本年度化学奖授予王一男和李文静教授”， 接到电话的沃尔本秘书长这次没敢造次，刚才发生的一切让他有了足够的警惕性，不会再被人随便当枪使了，他拨通了皇家科学院院长的电话。 跟院长反复核实之后，时隔不到一个小时，沃尔本再次拨通了王一男的电话。 “我是沃尔本，王一男教授，瑞典皇家科学院，诺贝尔奖委员会授权我通知您，因为在分子机器理论和实践中的重大贡献，特别是利用分子机器制备出干冰温区，乃至在常温下可以工作的超导体材料”， 老头继续开始了大喘气，不过这一次王一男已经可以非常淡定的等着他， “诺贝尔化学奖评选委员会决定，将20XX年度诺贝尔化学奖授予华国科学家王一男和李文静”， “再次恭喜您，要知道，这是诺贝尔奖百年历史上的第一次，有幸在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内两次通知您俩位，我估计史书上也将会有我的名字吧”，沃尔本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谢谢您，再次感谢您把这个好消息带给我，我相信，这一定是我一生中最棒的一天，不管过去还是未来”，王一男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如果说有比获得诺贝奖更大的惊喜，那就是获得第二个诺贝尔奖了，跟刚开始的那种极度紧张的兴奋不一样，王一男这一次都有了点眩晕的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太强烈，王一男忍不住掐了掐自己，“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而会议室里面其他人的心情可就有意思多了，长老会应该都是由衷的高兴，估计还有一两位长老心里嘀咕，“好家伙，双黄蛋，看样子对这家伙之前的重视程度还是不够啊”。 只不过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正常人想象的范畴，刚才排队祝贺的流程刚走完没多久，是不是应该再来一次呢？ 大长老为大伙做出了表率，他再次走到王一男身边，伸出了手，“王教授，再次恭喜你”， “历史上首位同一届获得物理学奖和化学奖的科学家，我记得你还不到三十吧”， “真是年轻有为啊”。 于是人们自觉排好了顺序，就好像慢镜头重放似的，祝贺流程再次开始了。 王一男走上了人生巅峰，程潜却面临着人生最大的考验，在地底深处一个戒备森严的实验室，他的头上插满了电极，整个身体被传感器贴的满满的，大部分躯体都浸泡在营养液中，只剩下口鼻在营养液外进行呼吸。 而这，仅仅是一系列手术之前的身体调整和准备而已。8) 第九十八章 庆祝预热 等着王一男机械的跟再次排成一长列的长老们和专家们握完手，钱老咳嗽了一声，“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 “基本上大家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具体的行动方案有关部门会尽快拿出来的”， 最后，钱老还是忍不住开了句玩笑，“再耽误下去，估计马上要有新科双料诺贝尔奖获得者神秘失踪的消息传出来了”。 因为会议纪律的缘故，王一男的手机现在还保存在助理的手中，从沃尔本的第二个电话到现在，就没有停止过响动。 会议是下午开始的，到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了，金秋时分的帝都，是一年中最美丽的时节了，夕阳在北边的燕山山脉镀上一层耀眼的金黄色，那种富丽堂皇、动人心扉的景色，让人都有些不忍直视。 王一男看了看远处的景色，长长的出了口气，年轻人的飞扬，好像一眨眼就回来了似的。 “本来应该设宴给王教授庆祝一下的”，长老会秘书长亲自把王一男送出了红墙， “但是还有一个主角，李文静教授毕竟不在，加上长老们都有自己的安排，所以庆功宴还是等到你从北欧罗巴回来之后再安排吧”。 告别了秘书长，王一男坐上钱老的车，直到现在，他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时不时的掐自己一下， “免死金牌这就拿到了？”， “还一拿就拿了两块？”， “以后在华国，只要不干出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的事情来，我是不是都可以横着走了？”， 钱老看着王一男，还没有见面之前，只是听钱中华的描述，他对这个青年就充满了好感，总觉得这么专注的家伙，一定会有出息的，当然，他做梦也没想到，有出息的这一天，来的这么的快，这么的猛烈。 “人生得意须尽欢”，钱老笑呵呵的对王一男说，“准备去哪里庆祝一下？”， 王一男想了想，“获奖的是我和李文静两个人，但是工作是整个团队完成的，去西郊容与公司的总部吧”，王一男在心里暗暗地补充了一句， “怎么着都该跟哥德尔系统，这个幕后最大的功臣干一杯啊”。 所谓英雄所见略同，王一男打开手机，在一串密密麻麻的未接电话中间，他看到了李文静发来的短信， “公司总部，我已经通知了所有团队成员，晚上不醉无归！”。 “好，少不得我也要去叨扰叨扰了”，钱老跟司机说了一声，小车转了个方向，直奔西郊的那座小院。 王一男在车上给周慧打了个电话，正好她今天在帝都外的影视基地拍一部新片，还没有收到相关消息呢。 “晚上来容与公司总部，参加一个小规模的庆祝酒会”，王一男轻描淡写的说， “什么酒会啊，我这边还有两个镜头没拍完呢，拍完再赶过来都几点了”，从镜头下被叫过来的周慧，还有点不乐意， 还好，她不是科学小白，这几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是有点思想准备的，刚抱怨了一半，周慧立刻停住了，“等等，你说什么，庆祝酒会，庆祝什么？”，周慧的声音一下子急促起来， “当然是为我庆祝啊，跟你想的一样”，王一男说，“哦，不对，肯定跟你想的不一样”， 顾不上深究王一男卖的关子，周慧大声说，“你拿到那个奖了？”， “错，准确的说，是拿到那两个奖了，物理和化学双黄蛋，你老公牛不牛”， 王一男话音未落，在帝都南郊某一个影视基地，一声尖叫响彻云霄，“啊！”， “老公我爱死你了”，“我马上过来”。 周慧也顾不得卸妆，叫上小助理就直奔自己的保姆车，把导演看得一愣一愣的，“神马情况，好像这位大姐还没跟我请假吧”，这是导演第一次跟周慧合作，之前还觉得这位大明星没什么架子，挺好合作的，没想到关键时候来了这么一出。 感到自己权威受到巨大挑战的导演，决定把这件事做为在剧组立威的契机，等周慧和小助理的车开走，导演清了清嗓子，“看起来有些人是完全没有把片场纪律放在眼里啊”， “既然你不给我面子，就别怪我不给。。。”，话还没说完呢，边上的副导演一把拉住了他，“干什么？”，导演不解的问， 副导演随手将自己的pad递了过来，明日头条的动作蛮快的，一个新的专题已经被火速制作出来，每一分钟这个专题下面就会增加无数的文章和评论。 《历史上首次诺贝尔奖双黄蛋诞生，王一男和李文静同时获得本年度物理和化学奖》，这是专题的标题。 导演的手哆嗦了一下，他指着标题上“王一男”三个字，对着周慧已经看不到尾灯那辆保姆车的方向努了努嘴，他小声的说，“这个王一男就是那个王一男？她的男朋友？”，甚至他都不敢说出周慧的名字， 副导演点了点头，“就是她的男朋友”， 导演长长的出了口气，“兄弟，谢了，这个情我记下了”， 要是副导演稍微有点小心思，只要晚一分钟把pad给导演，等他公开对周慧发飙之后，这个乐子可就大了。 先不说导演如何虎头蛇尾，把自己的准备发飙的举动悄无声息的圆过去，在周慧的那辆保姆车上，小助理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的说，“周姐，等下庆祝酒会，我能不能进去瞅两眼”， “就瞅两眼，看看有没有什么大人物，回头也好跟小姐妹吹牛”。 兴头上的周慧一挥手，“瞅什么瞅”，“姐带你进去喝个痛快”。 钱中华和张琪用不着王一男通知，应该在赶往容与公司总部的路上了，邓若烟交代她那个会所的厨师们，带上家伙事直奔西郊的那个小院，小院路口的那一个营驻军早就得到了通知，今天去的人非常多，但是安全保卫工作一点都不能放松了。 想想看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准备的了，王一男翻看起未接电话来，好吧，老爹老妈的电话还是需要回复的，但是他们的消息为什么会这么灵通呢，王一男有点纳闷的拨通了老爸的电话。 “儿子，你太厉害啦”，老爸的大嗓门一下子从电话里面传了出来， “我说，你们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的”，王一男纳闷的问，这才公开还不到一个小时吧， “你听听”，王一男的老爸把手机放在窗口，王一男立刻听到了鞭炮声和锣鼓声，“这是干什么？”，王一男问， “棉花市的领导已经在咱们家了，还有研究所的领导，这不都在恭喜你爸你妈呢”， “你别管我们，家里都好得很，我要去跟领导们喝酒去了”，说完老爸就挂掉了电话。 王一男拿着手机发了半天傻，“领导已经在咱家了”，这句话的含义可有够丰富的，要做到这一点，领导们估计早就猫在研究所里面了，要是没好消息传过来，那就结束一次微服私访，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这好消息一旦传来，第一个跑到王一男父母面前给面子的事情，舍我其谁，能做到一方大员的，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这时候，钱老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钱老接起电话，还不忘记跟王一男说了一声，“中华的”， “什么，红衣教主也听到消息了，想参加等下的庆祝晚宴，好，我问问小王”，钱老说了两句，对王一男说，“红衣教主想过来，你看？”，王一男想了想，“好歹人家还是股东，当年什么都没看到的时候，光听张琪介绍了几句，最早一笔投资就过来了，这个面子怎么都该给啊”，王一男对钱老点了点头。 “嗯，没问题，你带他过来吧，但是就他一个人，不要带别人了”，钱老在电话里说。 王一男接着检查未接电话，“帝都大学林校长”，这个假假也是顶头上司，还是应该回一下的， 王一男拨通了林校长的电话，今天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以前每次打电话，只要电话一接通，王一男总是习惯性的自报家门，而今天没等他来得及说话呢，对面已经报名说事了，“我是林xx啊，王教授，恭喜恭喜”， 过了好半天，王一男才想起来，林xx就是林校长，“还得感谢帝都大学的支持啊”，王一男这句话倒是说的真心实意，要不是有帝都大学这个后台，这次拿奖怎么说也不会这么顺利。 而且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能够支持和配合召开新闻发布会，林校长也是冒了不小风险的。 接到王一男电话的时候，林校长正在办公室里面暗自庆幸自己当年的英明神武，买一送一，这是我一生中做过最赚的一笔生意了。办公室里面早就聚集了在帝都的所有校领导，听到消息之后，都不用林校长通知，一个个主动跑到校长办公室报到了。 当然，要是这个时候还没有主动赶到的，林校长觉得这种敏感程度和主动程度，显然说明作为一名校领导是不合格的，现在不到，以后就再也不用到了。 “我知道你这两天应该非常忙，打电话就是跟你商量一件事，学校准备给你们两位举办一个小小的庆典，你看看什么时间合适？”，林校长在电话里问道。 王一男本来想婉拒的，低调一向是他做人的准则，但是这么干巴巴的拒绝林校长的好意，好像有点说不过去，而且帝都大学肯定希望有这样一个露脸的机会。 “这样吧，林校长，庆祝活动我觉得还是拿到奖之后比较合适，现在毕竟还没有领奖嘛”，王一男这个理由很好很强大， “但是呢，考虑到帝都大学两个实验室的同事们都做了不少的工作，获奖也有他们的一份”，王一男说， “学校出面，各位领导跟两个实验室的同事们一起聚个餐，热闹热闹，喜庆喜庆也是应该的”， 林校长想了想，好像在十二月份领奖之前，也只能采用这样的折中办法了， “那你觉得安排在什么时间比较合适？”， 王一男想了想，“具体时间你们来定吧，这个周末我和文静应该能抽出时间来”， 挂断电话，王一男就看见那座熟悉的小桥，桥头的小树上面居然已经带上了大红花，几个战士正拿着一条横幅，往那排小树上挂呢。 “热烈庆祝”，远远的，王一男就看见这四个大字了。 王一男又有点恍惚起来，时间好像一下子回到几十年前，自己在研究所玩耍的时候，好像也有一群解放军，在围墙的两边挂着横幅，开头好像依然是这四个大字。 第九十九章 苍天不负有心人 汽车在桥头停了下来，钱老刚在已经在路口的驻军营地下了车，估计是要再次交代一下他们安全保卫的注意事项。 王一男让司机就把车停在这里，今天还有得他忙呢，最后这几百米路程，王一男想一个人走走。 战士们将横幅挂在桥头的小树上，“热烈王一男.李文静获得诺贝尔物理化学奖”，看到王一男走过来，战士们自发的举手敬礼，虽然不是军人，好歹也在特种大队历练过，王一男严肃的立正，还礼。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但是天还没有全黑，小桥流水在暮色下隐隐约约的沉睡着，又仿佛被人们张灯结彩的喜庆心情所唤醒，随着风，翩翩起舞。 金秋时分，入夜的风还有些微微的凉意，它调皮的吹动王一男额头的乱发，温柔，而又真切的提醒王一男，这一切，不是在做梦。 难得有一点安静的时间，自从王一男在红墙里的会议室接到来自瑞典的电话以来，脸上就一直保持着亲切和谦虚的笑容，到现在独自走在小桥上，王一男总算感觉到整张脸都有些僵硬。 王一男独自在桥上走着，越走越慢，越走越慢，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扶着小桥边上的栏杆，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蹲了下来，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夜晚的灯光折射出五颜六色的晶莹，不知不觉，王一男已经泪流满面。 伸出手，徒劳的擦了两把不由自主流下的泪水之后，王一男很快就放弃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大学刚毕业时候的迷惘，虽然勇敢地选择了北漂，但是午夜梦回，独在异乡的自己，也不是没有辗转反侧，后悔不迭的时候。 没拿到投资之前的窘迫，当自己和李文静花光了积蓄，甚至厚着脸皮跟家里张嘴借钱的时候，不是没有过害怕的时候，一直在黑夜中前行，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出口是什么样的一种煎熬啊。 当然，还有哥德尔系统被破坏，千辛万苦恢复出来系统之后，屏幕上出现的那两个刺眼的单词，“no fault”，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刀，一点点把自己的心切碎。 至于每一次碰到无法解决问题时候的迷惘，每一件让人开心不起来的事情，每一个不眠的夜晚，每一次竭尽全力却一无所获之后的失望，那都是家常便饭了。 泪水止不住的在脸上流淌着，但是那些痛苦和无助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怎么都有了一丝丝如释重负的轻松，那本应该是咸咸的泪水，流过嘴边的时候，却分明尝出了甜蜜的滋味？ “又哭又笑，小狗拉尿”，王一男扶着小桥的栏杆，一点点站了起来，他洒满泪水的脸上，却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自言自语了一句，“是啊，不管怎么样，总算等到了云开雾散、苦尽甘来的时候”。 让泪水肆意流淌，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在最困难的时候，就算所有的人丧失了信心，王一男也得笑着面对，表现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要知道，他要是展现出脆弱的那一面，团队的分崩析离，不过是转眼间的功夫。 不过今天，王一男可以一次性的把这几年积攒的泪水，挥洒个痛快了。 王一男站了起来，慢慢的朝院子走过去，夜晚的风还有些凉意，轻轻地吹在洒满泪水的脸上，凉凉的，咸咸甜甜的。 这时候，身后传来了汽车喇叭声，王一男回头望去，看见周慧的保姆车慢慢的靠近，然后在身边停了下来，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周慧跟开车的小助理说了点什么，就跳下车，保姆车接着朝容与公司的小院子开了过去。 周慧下了车，看了看王一男满是泪水的脸，也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挽住王一男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慢慢的陪着他朝公司小院走了过去。 真是一个乖巧的姑娘啊，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陪伴在身边，听着你的呼吸，感受你的快乐和悲伤，这一刻的分享，会在生命中铭刻下最深的印记，如果非要加上一个期限的话，那就是，“一万年”。 从小桥走到容与公司的院子，也不过五百米左右的距离，王一男和周慧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走了过来，像是从幼儿园那个爱看书的孩子，走到斯德哥尔摩，像是从懵懂的少年，走到意气风发的职业鸡汤手，像是从第一次来到魔都的“乡巴佬”，走到自带光环，进出红墙都无损分毫。 时间是公平的，再长，再困难的路程，也有到达终点的那一天，再想回味，享受的时分，也有结束的时候，两人走到校园门口，周慧拉住了王一男，从口袋里面掏出一袋纸巾，踮起脚，周慧仔细的帮王一男擦去脸上的泪痕。 “这是你一生中最风光的一段时间了，听话，一定要帅帅的”，一边擦，周慧一边说着。 两人走进院子，虽然时间仓促，没来及精心布置，不过院子里面还是张灯结彩，显得喜气洋洋，院子里已经到了不少人，绝大多数都是容与公司最早的老班底，张琪就不用说了，这次把他的爱人张之静也带了过来。 看见王一男和周慧走了进来，院子里面立刻传来了一阵掌声，欢呼声和口哨声，王一男摆了摆手，开了个玩笑，“同志们辛苦啦”，立刻引来了一阵欢笑。 王一男环顾四周，一眼就看见了今晚的另外一个主角，李文静。李文静站在人群的正中间，人们像众星捧月把她围了起来，精致的脸上，能看到李文静的眼睛红红的，不用说，一定也是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王一男朝李文静走了过去，周慧很知机的站在原地，这个时刻，是属于这两位主角的。围着李文静的人们，在王一男走进的时候不自觉的散开了，王一男走到李文静的边上，看了看她红红的眼睛，当然在别人眼里，王一男的眼睛也一样是红红的。 王一男一把抱住了李文静，俩人久久的，久久的拥抱在一起，这个拥抱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但是可以说是两位生死与共的合作伙伴，历经风雨，终于见到彩虹之后的深情拥抱。 也是为过去这几年俩人的努力和坚持，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更加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回荡在这座小院的上空，久久，久久不肯散去。 而对于华国的其他很多地方，这同样是一个欢乐的夜晚，棉花市就不用说了，老王家宾客临门，不是至交好友，你连研究所的大门都进不来。 而在帝都大学，校门口只有在百年校庆时候挂出来的灯笼都被擦洗的焕然一新，把校门口打扮的喜气洋洋，一条巨大的横幅就横跨在校门上， “热烈祝贺我校王一男李文静教授获得20xx年诺贝尔物理学和化学奖”， 校门口聚集的人群也越来越多，“独乐乐，不如与众乐”，这样的大好消息，总不能一个人呆在宿舍或者图书馆什么的偷偷乐吧，那是一定要喊出来，最好是一群人一起喊出来才牛x啊。 而在物理系大楼，还有化学系大楼前的林荫道上，更是人声鼎沸，水泄不通，学生们自发的贴出了一条条的横幅，这种非官方的横幅，可比干巴巴的官方祝贺用词要有意思多了， “百年诺贝尔奖历史首次，双黄蛋舍我其谁”， “王一男教授，我要给你生猴子”， “李文静教授，听说学校开放师生恋了”， “比诺贝尔奖更牛x的，是两个诺贝尔奖”， “厉害了，华国科学家”， “从我做起，振兴华国！”， 以往门庭冷落的物理学系专业图书馆，晚上立刻多了不少彻夜苦读的学生们，据说，王一男诺贝尔奖的成就，就是在这座图书馆做出来的，在这里看看书，吸收点文气也是好的啊。 学生们的热情让林校长倍感压力，看到校门口聚集越来越多的人群。林校长又喜又忧，高兴地，当然是学生的热情可贵，对帝都大学的未来，那是一次很好的洗礼和教育啊，忧的是，这个人群越来越多，万一有点什么意外，麻烦可就大了。 把手头所有的校警都派了出去维持秩序，在家休假的也赶紧叫到学校来，林校长还是觉得不放心，他看看时间，还不到八点，这帮人不闹腾到一两点不可能消停。 林校长跟办公室里面的几位副校长还有两位只会傻乐的系主任商量了一下，拨通了帝都市常务副市长的电话，“我是帝都大学林xx”， “知道知道，恭喜恭喜啊，帝都大学今天可是露大脸了”， “双黄蛋啊，百年诺贝尔奖历史上第一次”， “哪里，哪里，侥幸侥幸”，林校长说，“给您打电话是这样的”，林校长看了看校园里面越来越多的人群，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学生们的热情需要有一个宣泄的渠道，所以我们觉得，与其让他们在学校这个狭小的地方闷着，还不如放到大街上去，他们的热情可以释放，还能顺便提升一下民族的心气”， “但是这种活动是需要提前申报的，不过今天这种突发情况，也不可能提前申报对不对”， “这是一件好事，可以提升华国的民族自豪感和凝聚力”，常务副市长首先为事情定了性，“你们先尽量安抚住学生，我跟书记和市长汇报之后，尽快拿出一个方案来”， “原则上我觉得是没问题的”。 在这种露脸就是政绩的时候，国家机器发挥了难以想象的效率，很快，一条从帝都大学出发，经过水木啊，林业啊，工业还有空天大学之后，到达永安街的路线被规划了出来。 在学生会的带领下，聚集在校园各处的人群开始汇聚成一条长龙，“民族复兴从科学开始”，林校长带头举起这条横幅，长龙朝着帝都的中心进发了， 水木大学虽然一向跟帝都大学为了争第一闹得不亦乐乎，但是这个时候，任何小争论都要扔到一边啊，于是这条长龙从帝都大学出来之后，直接从水木大学西门钻了进去，宿舍，自习教室，图书馆的学生们哪里还坐的住，纷纷汇集到这条长龙中。 从水木大学南门出来之后，这条人群的长龙估计粗了整整一倍，然后一路向东，林业，再向南，工业还有空天大学。 而在西郊，容与公司的小院里，又是另外一番情形。 第一百章 谈笑有鸿儒 往来无白丁 庆祝的主角肯定是王一男和李文静两个人了，当然，李文静也清楚，自己说实话算不上物理学家，更算不上化学家，这次能拿双黄蛋，客观来说，王一男的贡献至少占了八成以上。 “不过这家伙怎么说都算是我父亲的学生，高温超导的工作也是在父亲工作的基础上继续的”，李文静对自己说，“我的这一份算是代替父亲领的吧”， 仿佛听到李文静心里的话，王一男转过身，拿起酒杯跟李文静碰了一下，然后说，“这一杯，咱们一起跟你父亲喝了吧”，俩人喝掉杯子里面一半的红酒，然后将剩下的洒在院子里的大树下。 郁郁而终的李诗尧老人，有这样一个学生，还有这样一个女儿，九泉之下，应该可以瞑目了吧。 容与公司的老班底里面，赵克勤算是最早加入的一位了，这小子混的也不错，在帝都大学数学系弄了个副教授，没事讲讲课，刷刷论文什么的，估计这次双奖下来之后，他这个副教授前面的副字也可以去掉了。 孙伟跟赵克勤是前后脚加入公司的，哥德尔系统能够有今天的模样，孙伟和他领导的硬件小组功不可没，当然，现在他已经能够独立负责超导芯片的研制工作了，用流行的说法，翅膀硬了随时可以自己飞了。 不过有王一男这样的大神罩着，傻子才会自己飞呢。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孙伟就不需要王一男罩着了，他和华国科学院联合研制的高性能超导芯片，没过多久就会超过目前主流芯片的性能水准，而且功耗更低，虽然在学术上拿不到图灵奖什么的，但是国家自然科学进步一等奖，那是妥妥预定了的。 孙晓姿也早早地赶到小院里参加狂欢了，这位也是容与公司的大功臣，要是没有她直播挣来的上千万软妹币，容与公司肯定没有今天那么顺利的发展。 当然啦，小姑娘因为自己不小心把鬓狗引了过来，一直内疚不已，不过到今天怎么说也算大功告成，这点内疚也该扔到九霄云外了。 而董志和罗晓音更是无比庆幸自己的英明抉择，当年王一男去帝都大学请求支援的时候，赵教授，现在已经是物理系的副主任了，介绍的三个学生里面，他们俩可是毫不犹豫就加入了当时看起来前途未卜的容与公司。 至于那个傲娇的杨毅，早就躲在大米国的厕所哭晕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看到消息的那一刻起，这哥们就变身为祥林嫂，“我真傻，我单知道华国没有人得过诺贝尔奖”， “本来是没有狼的，拿到诺贝尔奖了，要啥都有啥了”。 “跟王一男教授的亲传弟子比起来，mat的所谓全额奖学金，算个x啊”。 董志和罗晓音如今也是行业内的资深专家，在帝都大学的联合实验室里面挂了个教授的头衔，他们要是想出去开宗立派，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国内那么多大学想要一个拿的出手的硬牌子专业呢。 毕竟这两位相关的论文也刷了不少，什么sci什么影响力因子，当个院士硬指标都足够了。 悲伤，感怀的事情，偶尔来那么一下也就足够了，毕竟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再哭哭啼啼的那就太煞风景了，王一男很快就将回忆感伤抛在脑后，放下心事喝个痛快。 如果说王一男和李文静是今晚庆祝的主角，那张琪就是应该就是最得意的一个了，虽说张之静一直都很坚定的支持他，不过当年随随便便就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投资了容与公司，张琪在她面前还是有点小惭愧的。 不过今天就不一样了，“从明天开始，整个投资圈流传的，不再是什么某某在上厕所的时候，跟软金的大佬聊了五分钟就投资四十大盗的荒诞故事，而是张琪单枪匹马，在帝都南郊一个小村子发掘出珍宝的真实传说”，张琪暗自得意的想。 这时候，门口一个红衣服的身影吸引了张琪的注意力，晃了晃脑袋，张琪认出了来人，“幸亏喝的不算多，不然一会人都不认识了”，他走到门口，“欢迎，欢迎教主光临啊”。 来人正一头雾水呢，院子里面人声鼎沸的，他却一个都不认识，总不能大喊一声，“我胡汉三又来了”吧，看到张琪，他总算松了口气，握住张琪的手，“恭喜，同喜，这件事情我欠你个人情”， “回头一定给你一个大大的红包”， 来人就是361的老大，红衣教主了，“以后有好的投资机会，一定还要记得我啊”。 张琪把教主带到王一男身边，教主主动跟王一男握了握手，“恭喜恭喜，王教授，你这可是科学史上头一份”，“当年投资容与公司，是我一生中最英明的决定了”。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李文静，“李教授，看到你们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年轻有为啊”。 张琪带着教主跟钱中华，还有钱老喝了两杯，大家都是王一男的股东嘛，至少在眼光上，都没得说。 这种喜庆的时候，王一男的酒量也有了超水平的发挥，他把帝都大学两个联合实验室的负责人都叫了过来，毕竟有些成果，还是有人家的一份功劳，当然考虑到保密性的缘故，所有的人都来那就太麻烦了，几位leader还是应该过来喝一杯的。 酒过三巡，不速之客陆陆续续的出现了，首先是邓老，对于王一男没能成为自家的乘龙快婿，邓老一直是心有不甘，到今天，这种不甘更是发展到了极限，到了有点不可理喻的程度，这不，这位老人正在埋怨自家孙女呢，“若烟啊，当初你怎么就不能再主动一点呢”， “你看看人家周慧，据说当年啊。。。”，硬生生的把邓若烟都说的脸红了。 “哎，早就知道这小子有出息，没想到这么有出息，还这么早有出息”，邓老这个后悔啊。 116所的杨总师是少数可以自由出入这座小院的人，他居然也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庆祝的人群中，“王教授，来，咱俩走一个”，把王一男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兄弟大喜的日子，我怎么都得来庆祝一下，不在帝都也罢了。。。”， 王一男一拍脑袋，下午俩人还一起在开会呢，“瞧我这记性，事太多，本来应该我邀请你的”， “咱俩谁跟谁啊，没关系啦，这地方也算是我帝都的半个家了”，杨总师举起杯先干为敬， “再次祝贺你啊，你这个可不是普通炸弹，简直是标准的原子弹了”， “百年诺贝尔奖历史上头一遭啊”。 “接下来科学院那帮老头子，怎么着都得想办法把你给抬进去了，以后哥在科学院里面，还得靠你罩着啊”，看起来这位对科学院老头子们的怨念还不是一般的大，这也不奇怪，某霍依光是空中美男子一个型号，就出了一溜的院士，对于叛出某霍依，自立门户的116所，态度能好得了才奇怪。 但是新型号隐身战斗机实在太牛x，怎么着也要给116所上上下下一个交代，上面一想干脆直接给杨总师一个科学院院士得了，就不要去工程院那个大院子里面跟人怼上。 王一男是酒来杯挡，人逢喜事精神爽，似乎啤酒的味道好像也有点甜甜的？这时候，钱中华凑到王一男身边，王一男好悬还能把他认出来，对钱中华，王一男那是真心感谢，在最困难的时候，二话不说的真金白银掏出来，除了张琪以外，就是钱中华了， “来，兄弟，走一个”，王一男的舌头都大了。 钱中华随手拿起一杯红酒，一口干掉，然后拉着王一男来到一个中年男子身边，“这是我们老大，有关部门的s”，钱中华介绍到， 中年男子肩膀上的将星把王一男闪得眼花，“”绝对不是少将，少将哥不是没见过，不可能把哥的眼睛晃成这样“，王一男暗自嘀咕，s主动伸出手，”王教授，久仰大名啊，话说咱们还是一家人的第一次见面呢“， “一家人？”，王一男有点纳闷，“别以为哥喝醉了就能随便忽悠我”，他看了一眼钱中华，意思是，你给我说说咋回事吧。 钱中华笑着说，“他就是华龙公司的法人，老大，说起来也是咱们容与公司的大股东，当然是一家人了”。 “好吧，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王一男举起杯跟s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还没有完全喝醉的王一男，以为钱老是资格最老的，s应该是肩膀上星星最多的，然而他错了，这个夜晚才刚刚开始。 刚刚布置了这次盛大活动的帝都市常务副市长，得到汇报活动一切顺利之后，在办公室长长的舒了口气，他招了招手，门口的秘书知机的走了过来，“王一男和李文静教授现在在什么地方庆祝，你知道吗”，副市长问， “他们应该有一个小规模的庆祝，具体地点不清楚，不过钱老应该跟他们在一起”，秘书回答道， “要不我去问问？”， 过了好一会，副市长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海空军的几位现役将领身上，钱中华的父亲当然是其中一位，还有指挥这次南海搜寻舰队的海军中将，说起来，空海军跟王一男都有着不浅的渊源。 很快，钱老的助理就忙了起来，一位位大佬的电话都打了过来，意思只有一个，“咱们家老大想在王一男教授眼前露露脸，结个善缘，行不行”， “这小子现在羽翼丰满了，多认识点人没坏处”，钱老说， “而且他这个双黄蛋跟一般的红人还不一样，说实话，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他就算娶个三五个老婆，估计上头也会乐见其成，说不定就有一两个能遗传老爹的智商呢”。钱老还有句话没说出来，“就算杀人放火，估计上头也会找人顶包的。。。”， “来，都来吧”，钱老一挥手，“但是自己有资格搞定这个地方的通行证才行”， “没这本事的阿猫阿狗就算了”。 第一百零一章 不眠之夜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帝都大学出来之后，一路蜿蜒向东，向南，人数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热烈。 “团结起来，振兴华国”，这可是三十年前，男排亚洲夺冠的时候第一次打出来的口号啊，好些帝都的中年大叔，看到这条横幅的时候忍不住泪流满面，放下公文包，回身就加入了队伍。 “民族复兴，从科技开始”，这应该是最能反映当下华国复兴大业的标语了，作为队伍领头的横幅，帝都大学的校长可是带头走在最前面。 当然，这条浩浩荡荡的队伍，王一男完全不知情，就算知道，估计也没人敢让他露面，人不在学生们都已经激动地不行，要是王一男出现在队伍里面，估计没人能够控制住学生的情绪了吧。 王一男已经喝了七八分，眼前一片金光闪闪的星星一下子闪瞎了他的眼睛，这回是钱老亲自过来给他介绍，“只是海军的xxx中将，上次南太平洋的搜寻活动就是他指挥的”，钱老悄悄的说， “据说，核动力航母编队的首任司令，也应该是他”， 王一男没听明白钱老的介绍，不过那一堆闪闪发光的星星，他还是认识的，“恭喜王教授”，海军中将说，“上次去南太平洋就一直听到你的名字，我想接下来，我们肯定还会有合作的机会”。 “多谢多谢，有机会一定要跟您请教”，王一男大着舌头说， “我听说你们的那个祥龙号有了新版本，什么时候能给海军先试试？”，虽说是王一男童鞋的庆功宴，海军中将还是忘不了正事， “很快了，我跟你说啊，新型号的无人机绝对超出你的预期，比你最大胆的想象还要厉害，一次飞行个半年都不是个事”，王一男还是喝的稍微有点多，开始大吹特吹了。 虽然钱老说了想来的都来，不过是实话，这个地方真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进得来的。当然，这个阿猫阿狗，肯定不包括帝都市常务副市长啦，在帝都这一亩三分地，他进不去的地方，说实话，还真是不多。 很巧的是，这个常务副市长还是理工科出生，水木大学很多年前的毕业生，正好所学的专业还是低温物理，看到王一男那叫一个兴奋啊，就差请王教授给他签名了。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程潜同学的现在的状态，可说不好是欢喜还是忧愁。 在阿尔卑斯山的某处深深的地下基地，一间周围都是单向玻璃的手术室里，偌大的房间正中间，是一张孤零零的手术台，程潜躺在手术台上，他的头上插满了各种电极。 而在边上一台显示脑电波的仪器上，代表程潜脑电波的曲线剧烈的跳动着，每当脑电波跳动特别厉害的时候，程潜的脸上就会露出痛苦的神色，还伴随着一阵阵肌肉的抽搐。 亚瑟就站在手术室外，透过单向玻璃专注的看着程潜，连眼皮都不肯眨一下。 “怎么这么长时间了，反应还这么剧烈”，亚瑟问边上的大夫，或者不能说是大夫了，那已经是一个疯狂的人体科学家。 “很正常，将人类的神经网络和机器的传感器融合，是一个非常困难的过程”， “之前的几次实验，到这个程度，接受手术的对象不是丧失了意识，就是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从程潜的情况来看，他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意识”， “我只希望他的内心跟他之前表现的一样强大，能够成功的把这一关撑过去”。 亚瑟点点头，“有人说这个世界上，因为爱，人们可以做出很多一般情况下做不到的事情，还称之为爱的奇迹”， “但是他们不知道，痛苦和嫉妒的情绪，可比爱要强烈多了”， “感谢诺贝尔奖委员会做出的疯狂行为，他们居然把物理学和化学奖都给了那个东方小子”，亚瑟说，面无表情，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是真的感谢还是实际的痛恨， “至少，让程潜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我相信这种情绪，一定会让他撑过这道难关的”。 而躺在手术台上的程潜，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强烈的不甘心让他的思想在每次将要被黑暗吞噬之前，顽强的爬了出来。 “不，不，我还没有输“， “别以为拿到诺贝尔奖你就赢了”， “告诉你们，这才刚刚开始”，程潜在心中无声的呐喊着。 王一男可听不到程潜心中的呐喊，跟帝都市常务副市长干了两杯红酒之后，在副市长的刻意亲近之下，俩人开始称兄道弟起来，“王教授，做哥哥的可要说你一句了”，副市长说， “你怎么悄无声息，就准备把公司总部搬到汉江去了呢”，王一男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也知道，这样的消息肯定是瞒不住有心人的， “公司在帝都有什么不好的，要土地还是要政策，我敢拍着胸脯说，咱们帝都绝对不比汉江差”，副市长信誓旦旦的说， “那时候不是还不认识哥哥你嘛”，王一男忙不迭的解释，当然心里暗自吐槽，“拿奖之前就算是我要找你，估计都没那么容易，更不要说要地要政策了”，说点类似的牢骚话，也就是在所难免吧。 “怎么样，在大星还是密雨给你们弄块地，把公司总部放过去，应该挺合适的吧”， “哎呀没办法，跟汉江那边合同都签署了，而且首期投资已经打过去了，这时候反悔不太好吧”，王一男苦笑着说， “更何况，汉江的那座小岛起码有一半是海军搬走了一个研究所专门腾出来的，要是我这里说不去了”，王一男说着自己打了个冷战，指了指那位正端着酒杯四处挑战的海军中将，“那位不把我下锅煮了才怪”。 涉及到军方，副市长也不好再说点什么，“那是，那是，以后有什么投资的机会，可千万别往外跑了，帝都的条件肯定是第一流的”，副市长最后说。 王一男只好自罚一杯，然后忙不迭的答应了，至于以后有没有投资的机会，那以后再说呗。 周慧表现的跟一个完全称职的贤内助一模一样，在王一男跟人谈事聊天的时候，总是悄无声息的消失，而王一男被人围攻，需要人抵挡一番的时候，总是恰到好处的出现。 神出鬼没的杨立函走到邓若烟身前，“现在明白，人家强在哪里了吧”，杨立函说， 看着周慧挡在王一男身前，一口干掉满满一大杯红酒，邓若烟点了点头，“是啊，这样的善解人意，确实不是我这样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能做到的”。 “不过你也不要灰心，我在未来的片段里面，很少看到她的影子”，杨立函说， “也许还有什么变数也说不定”。 邓若烟摇摇头，“看得出来，王一男是真的喜欢周慧，而周慧这个娱乐圈的明星，也甘心为了王一男做一切事情”，邓若烟说， “所以，还是为他们祝福吧”。 邓若烟的这点小心思，当然算不上晚宴的主流，欢乐与祝贺，掌声与欢呼声在这座小院此起彼伏。 历经艰难险阻之后，能待在这座小院的人，都是胜利者，都有权利品尝成功的芬芳。 王一男端着酒杯，走到院子边上的一棵大树下，李文静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人群，站在这里半天了， “怎么啦，是不是又想起你父亲了”，王一男说， “是啊，一眨眼都快五年了，不知道这些年，父亲在那边过得怎么样”，李文静说， 虽然说唯物主义者是不相信鬼神的，但是跟基督教的天堂和地狱，佛教的几世轮回一样，谁不希望自己故去的亲人，能在某个地方默默地注视自己呢。 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也许是科学家眼中的彼岸吧，大彻大悟之后的彼岸，看透世情之后的独一处风景，想来，李诗瑶教授一定在那个地方，默默地看着女儿和学生的奋斗，悲伤和快乐，直到今天。 “想来应该不会寂寞的，有他最崇拜的普朗克，还有一帮大牛作伴，连霍金也去了”，王一男说， “老头子那么好强，但是不管怎么说，王-李电子对理论最开始的概念是他提出来的，在那边他应该也有了一些吹嘘的资本，应该没那么孤僻了吧”。 李文静想了想，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父亲总觉得自己一事无成”， “不过今天看到咱们的成就，应该可以好好的吹一波”， “再苛刻的老朋友，也不能再嘲笑他一事无成了吧”。 “对了，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到家里来的时候，我父亲可是不太喜欢你这个学生的，他自己不算那种绝顶聪明的类型，所以对聪明的学生一向不是特别感冒”，李文静说， “是啊，我还记得他每次都跟我说，别那么急着表现你的聪明，慢一点再慢一点”， “科学发现不会因为你走的慢一点就飞走了”。 “不过事实证明我是对的，走得慢是要被人踢屁股的”，王一男笑着说， “是啊，还好我们这次走到了蓝星的最前面”，李文静点点头，俩人碰了碰杯，将杯中的酒喝掉一半，然后默契的洒在树下。 周慧远远的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虽然有些嫉妒王一男和李文静这种默契和伙伴一样的情谊，但是聪明的女孩子知道，什么时候该表现出自己的小心眼，什么时候该仔细地把它隐藏起来。 而此时，邓若烟走到周慧身边，“来，咱俩喝一杯，恭喜你啊”， 周慧回过身，拿起了杯子，眼角有一点点湿润一闪而过，“好啊，咱俩上次还没分出胜负来呢”， 邓若烟跟她干了一杯，摇摇头，“下次吧，今天你要照顾王一男，不是一个好时间”， “下次就咱俩，找个地方喝个痛快”。 两双眼睛之间，有电火花“滋滋”的闪过。 第一百零二章 此时此刻 就像好酒一样，幸福也是需要时间去酿造的，等待越长久，幸福就越浓烈。 只有耐得住背地里一个人的寂寞，才会有人群之中最璀璨的时刻，王一男和李文静在今天成为整个蓝星的焦点，但是在无人问津的时候，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时候，那些寂寞和孤单的奋斗，又有谁能够知晓呢。 当然，在这样一个无眠的夜晚，至少整个帝都，都围绕着他们转动着。 新闻里面也破天荒的开始报道关于王一男和李文静的生平事迹，而这样的报道，一般情况下是只有逝去的人才能享受到的殊荣。 以至于电视台的老大看了半天之后觉得不太对劲，紧急打电话给主持人，“你们这新闻做的怎么回事？”，帝都电视台的台长差一点就该破口大骂了。 “跟发讣告似的，拜托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沉重的语气念稿子”， “这两位大神还在世，还在世明白吗！不要用这种语气行不行”， 主持人也一脸的委屈，“以前节目里面都是这么做的，也没见过有人提意见啊”。 而从帝都大学出发，一路向南向东，学生们的长龙一直蜿蜒到永安街，闻讯赶来的市民也加入了庆祝的行列，帝都上一次这么热闹，应该是获得奥运会主办权的时候了，上了年纪的人们，纷纷开始回忆起当年的盛况。 “那也是一个不眠的夜晚啊，欢庆的人群，将整个永安街都淹没了”。 一位母亲牵着自己的儿子，站在街头远远地看着热烈的人群，“妈妈，他们在干什么呢？”，小朋友问到， “他们，在庆祝一位叔叔和一位阿姨获得了两个诺贝尔奖”， “妈妈，什么是诺贝尔奖呢”，小朋友继续问到， “那是一个特别难拿到的荣誉，只能奖励给最厉害的科学家”，妈妈说， “那是叔叔阿姨拿到荣誉了，这么多人又没拿到荣誉，他们高兴什么呢”，小朋友继续问道，这个问题可就有点难回答了，过了好半天，妈妈才说， “因为叔叔阿姨是华国人啊，大家都是华国人，所以身为华国人都感到开心和骄傲”， “那妈妈，我是华国人吗？”， “你当然也是华国人啦”，妈妈说，“所以，你也应该会感到骄傲”。 这样的对话发生在无数对母子或者父女之间，很多懵懂的孩子，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妈妈（爸爸），我长大了要当科学家”，无数小学生，甚至中学生都这样，有了自己最初的梦想。 当然，要是王一男知道了他们的梦想，那是一定会泼冷水的，99.999%有这样梦想的孩子，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成为一只合格的科研狗而已，科学这个昂贵的玩意，没有天赋的话，最好还是离远点。 而在金陵，王一男和李文静的母校，庆祝活动就有点不伦不类了，学生们的热情跟帝都大学的学子们是没有任何分别的，毕竟是自己的学长获得这么牛X的成就，热血的青年们恨不得大声的喊出来。 而N大的校领导可就是百感交集了，当年要不是李诗瑶在N大受到排挤，也伤透了王一男和李文静的心，这种在全蓝星面前露脸的事情，怎么都轮不到帝都大学啊。 当然，在学校的默许和金陵市政府的配合下，浩浩荡荡的队伍还是让金陵民众有了一个不眠的夜晚，只不过N大的校长，怎么也不好意思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罢了。 夜慢慢的深了，再浓烈的庆祝，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在王教授面前露过脸的各路领导们，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容与公司的小院，哭了又笑，笑了又哭的王一男，已经不记得是今天跟杨总师，还有李文寂静喝的第几杯酒了。 酒喝得虽然不少，可王一男还是没有一点醉意，拉着孙伟来到一边，王一男忍不住问起了超导芯片的进展情况， “非常顺利”，孙伟说，“采用ARM体系之后，由于配套工具非常完善，咱们的进度也提升了不少”， “虽然在性能上，跟目前主流的芯片还是处于同一个水平”，孙伟说， “但是功耗只有目前最好芯片的十分之一”。 “我X，那就是说咱们芯片做的手机，使用时间会达到现有芯片手机的十倍？”，王一男乐了， “没那么简单，单独的说CPU指令集的功耗，差不多是这样，但是还有GPU（图形处理单元）和其他电子元件的功耗，这部分不可能都用超导芯片来做啊”， “所以总的来说，待机时间可以提升一倍左右”，孙伟解释到， “那也很了不起了，但是批量生产的问题还是没解决吧”，王一男说， “是的，现在良品率只有20%，这样算下来成本比竞争对手的产品要高不少”， “那就先不着急推向市场，把良品率提升上去再说，反正咱们现在不缺钱”。 杨总师端着杯子慢慢的踱了过来，“对了，咱们的飞机和发动机怎么样了”，王一男也顾不得孙伟就在上边，张嘴就问，孙伟很自觉地三两步就跑开了，“知道的越多活得越短，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杨总师喝的也不少，“王大教授，你可真是个劳碌命”， “今天就该放开了喝，一醉方休，你倒好，还关心起工作来了”。 “无人机应该快试飞了吧，我们已经做过模拟实验，如果不出意外地话，是可以实现长时间续航的”。 “而发动机当然没那么神速啦，该做的适航认证一样都不能少，虽然主要是无人机和军用飞机使用，但我们是按照民航发动机进行试航认证的”。 王一男点点头，“那太好了，等你们的发动机进展的差不多，我的空天飞机计划，差不多也可以开始启动了”。 杨总师随手拿起一杯红酒，跟王一男碰了一下之后，自己一饮而尽，“那是，你这家伙如今免死金牌到手，现在自己想干点什么估计不会有太多障碍了”，杨总师满是羡慕的说， “就算摆明了车马进军航天事业，估计那帮保守的家伙也不敢多说点什么”。 朝中有人好办事，拿到两块免死金牌之后的王一男，现在甚至都已经超越了这个阶段，只要他王教授的名号打出去，任何人想要说“不”之前，估计都得好好掂量掂量，接下来的后果，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咱们是合作伙伴啊”，王一男笑着一口喝掉杯中酒，“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拉着你们的”， “毕竟发动机研发的主力还是你们”。 杨总师指了指王一男，“骚年，蓝星已经无法容纳你了”，王一男也不谦虚，“那是，星辰大海才应该是梦想的归宿”。 先不说王一男的梦想是月亮，还是火星，反正肯定已经不在蓝星上，而另一个他的老熟人，也从地狱中归来了。 在欧罗巴中部，戒备森严的地下实验室里面，经过十几个小时之后，手术台上的程潜开始慢慢平静下来，呼吸也开始变的平稳，但是在显示脑电波的仪器屏幕上可以看到，程潜的脑电波曲线仍然非常剧烈，远远超出正常人的水平。 亚瑟看了一眼边上的疯狂科学家，“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亚瑟问到， “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非常奇怪，在以前的实验中从来没出现过”，这位科学狂人说， “之前的实验对象，从来没有撑到过这个时候，不是疯了就是已经完全丧失了意识”， “他的各项生命体征都非常平稳，除了大脑活动异常以外”，科学狂人摇摇头， “我只能猜测，他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唯一原因，是他还不愿意醒过来”， “也许，他现在正在做梦？” 他说的没错，程潜现在确实在做梦。 将大量的电极植入大脑皮层之后，而这些电极又通过高速的光纤线路，跟卷积神经网络的专用芯片阵列相连。 守护者联盟这帮疯狂的科学家，甚至都没有搞清楚这种卷积神经网络阵列所产生的电磁信号，传递到电极之后是如何跟人脑产生相互作用的。 他们通过某些来历不明的技术渠道，获得了一些新的材料，这些材料在植入人类大脑皮层之后，会发生奇特的融合反应，具体的反应机理，没有人知道。 但是经过融合反应之后，似乎人类的大脑皮层，可以通过一种奇怪的方式，“理解”神经网络的运转过程，而同时，人类的思维过程，也会通过一种奇特的方式，对神经网络进行训练。 在之前的人体实验中，一些融合了电极的个体表现出超乎寻常的直觉。 程潜的梦境非常奇怪，像是发生在一个扭曲的三维空间中，或者说发生在四维空间的一种非常规投影方式下，在这样的梦境中，程潜觉得自己就是时空的主宰。 所有的原子，分子，甚至电子和基本粒子形成的概率波，都在他的眼前无所遁形，程潜在梦境中像上帝一样，挥手就能创建出万物，再一挥手，万物都会分解成最初的样子。 当然，程潜毫不客气的幻化出王一男和李文静，王一男可笑的模样，在扭曲的世界里显得特别的卑微，他挣扎着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程潜一挥手，王一男的身体立刻被分解成最基本的原子，然后像流沙一样散开，剩下李文静徒劳的想抓住这堆沙子，却总是一无所获。 程潜狂笑着，把王一男变出来又分解掉，这个简单地游戏，他玩的有点不知疲倦，就像小孩子拿到心爱的玩具一样，怎么也不肯放下。 程潜玩的不亦说乎，在边上的亚瑟可感觉不太对劲了，他看了看程潜脸上丰富的表情，转身问大夫， “现在叫醒他会不会有问题”，大夫检查了一下生理监测仪器的数值，有点犹豫的说， “生理指标都很正常，理论上来说叫醒他应该没问题”， 亚瑟长长的出了口气， “叫醒他”。 第一百零三章 着急的对手们 程潜乐此不彼的打地鼠游戏总算到了尽头，当他再次挥手将王一男的形象撕成碎片之后，整个世界开始崩塌，彻底变成了废墟。 程潜抬起头，天空慢慢从模糊变得清晰，然后变成了明晃晃的手术灯，程潜感觉自己的状态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仿佛自己的大脑化身千万，无所不在，无所不能。 那是一种完全新奇和陌生的感觉，就好像大脑多了一个独立的人格，在思考的时候，可以同时将自己抽身出来，远远地从上帝视角看着，像是一个单核心的处理器，升级到多核处理器。 当然现在程潜大脑里面的电极，是通过光纤跟地下基地的神经网络直接相连的，也就是说，程潜感受的不仅仅是自己，还包括了基地里面的超级神经网络，这些神经网络，似乎也变成了他思想的一部分。 程潜慢慢的坐了起来，但是他的头上还是戴着一个不小的头盔，头盔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线路，跟天花板上的一个活动接口相连。 亚瑟走了进来，“感觉怎么样？”亚瑟问到， “感觉太棒了，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清醒和强大过”，程潜回答到， “但是难道我必须一直戴着这该死的头盔吗”，程潜晃了晃脑袋，“就这么连接在天花板上，哪里都去不了？”。 疯狂的大夫跟着亚瑟也走进了手术室，“不，不，不”，大夫说， “头盔跟基地的神经网络有三种连接模式，这是通过实体光纤相连的最高性能模式，也是最自然的模式，你不会感到神经网络跟大脑的接口有任何的延时”， 大夫走到程潜身边，将程潜头盔上连接到天花板上那些接口的线路一条条拔了下来，“在基地内部，可以采用高速无线网络连接的方式，这样连接的带宽会小一些，延时也会高一些”， 随着这个疯狂的科学家将程潜头上线路拔下，程潜感觉到自己思想的一部分仿佛开始远离自己，虽然还是自己头脑的一部分，但是好像距离远了，反应也慢了，没有那种随心所欲的感觉了。 过来好一会，程潜才适应这种不那么舒服的模式，“那还有一种接入方式呢？”，程潜问， “相信我，你一定不会喜欢最后这种接入方式的”，大夫说， “这是在万不得已情况下，你必须离开基地时候的连接模式，通过卫星链路跟基地连接，带宽限制和通讯时延，会让你非常难受的”， 有得必有失，在获得强大能力的时候，付出足够的代价，这再正常也不过了，这种代价仅仅是不能随便离开基地，比起程潜之前准备付出的代价，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当然，程潜这个时候不会知道，这种不成熟的技术，给他带来的代价，远远不是“不能随便离开基地”那么简单。 “走吧，去我的办公室，那里也安装了一套光纤接入设备，让我看看你能力的极限在哪里”，亚瑟微笑着对程潜说，无论是谁，能从地狱里爬出来，都值得他礼貌对待。 这是一种对强者的尊重，显然，程潜能够活下来本身就证明了他是一个强者，而不是无足轻重的实验材料，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蓝星足够大，有足够多的人，也就有了足够多的故事，足够多的恩怨纠缠，比如说，程潜和王一男、李文静，再比如说，和，容与公司和鹅厂。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普普通通出自的话，道尽了人世间最朴素的真理，而在现代社会，一群人为了共同的利益，组织在一起，就形成了公司。 有人甚至说，组成现代社会的最基本单元，甚至不是国家，而是公司，虽然偏颇，但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在帝都，经过一个几乎不眠的夜晚之后，兴奋的学生和民众们慢慢的散去。而在西郊容与公司的小院里，一众主角和配角们，也陷入了兴奋之后的疲惫。 而在遥远的鹏城，另外一些人可就没那么多好运了，鹅厂的大佬们纷纷聚集在总部大楼一间保密程度最高的会议室，继续讨论该怎么样面对的威胁。 小马哥首先给会议定下了基调，“那些暗地里的操作，拿不上台面的打压，通通都停了吧”，他稍等了一下说， “所有还没来得及实施的计划，全部彻底销毁，我要求你们不但要从物理上销毁这些文件，邮件，甚至从大脑里也要把它删除，就当从来没有过”， “一旦泄露出去只言片语，不用等外面反应了，我就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鹅厂效率！”，小马哥杀气腾腾的说， 对于这样的风向大转变，没有人感到任何意外，在昨天双黄蛋的新闻出来之后，鹅厂再对王一男的公司和产品下手，那纯粹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嫌命长了嘛。 “打压行为不能有，那只能还是在产品上做文章了”，威信的产品经理，位高权重的张大龙说， “研究院这边有没有什么新的成果，能让我们在技术上稍微接近一点的水平”，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之后，鹅厂已经很务实的把目标放在接近的水平之上了，超过的水平？拜托，那可是诺贝尔奖百年历史上第一个物理化学双奖的获得者啊，对了，还是阿贝尔数学奖的获得者，对自己有信心，那也有个限度好吧。 嚷嚷着要比爱因斯坦还要牛X，说出去别人是会笑掉大牙的。 新任研究院的院长苦着脸摇摇头，心里把另外几个资深副院长骂了个狗血淋头，“好吧，早知道今天会面临这样的场合，打死我也不会接任这个研究院院长的，我说怎么那几位老油条争都没争就让我上了，还暗自沾沾自喜”，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位可怜的院长在心里发出一声哀叹。 这样的回答也在张大龙的意料之中，要是研究院能赶上王一男的水平，那才是真奇怪了呢，他正准备发表自己的看法，边上一位负责游戏部门的SVP说话了， “既然这样，我们必须在功能上进一步加强了，威信的研发计划是不是需要更加激进一些”，这位SVP对于威信是垂涎已久，他对威信独特的产品观念和功能开发的节奏早就看不惯了， “我看了一下，威信大概有三个月没有进行大的功能更新了，这在游戏行业是无法想象的，我就不知道咱们这么庞大的研发团队，开发什么复杂的一个新功能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而且还上不了线？”， 这位SVP的发言立刻被张大龙怼了回去，“我认为现在的问题不是威信功能开发的速度问题”， “而恰恰相反，是功能本身的规划问题”， “我们自己进行了一次用户抽样调查，也委托第三方进行了独立的用户调查”， “其中的一个问题是这样的，促使你放弃威信，使用来嗨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我们给出了两个完全相反的答案”， “一个是来嗨功能更多，更强大，另外一个是来嗨功能更简单，更容易使用”， “结果超过八成的用户选择第二个答案，也就是来嗨的功能更简单，更容易使用”。 “这种小规模抽样调查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负责游戏部门的SVP不是那么容易忽悠的， “是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但至少可以让我们思考，是一味地堆积功能重要，还是保持用户友好，保持功能的简单性重要”，张大龙说， 游戏部门的SVP很快就识破了张大龙话里面的陷阱，他开始反击说，“你这是在偷换概念，为什么功能的增加一定要以对用户友好程度的下降作为代价，能不能设计出对用户更加友好的产品，跟产品功能的多少，并没有任何矛盾或者说直接的关联”。 “好了，这种抽象的讨论永远是得不出答案的”，小马哥制止了双方的对撕， “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应对来嗨用户不断增长的事实，而且据我所知，这种用户的增长完全是自发的，来嗨最近并没有采取任何市场措施”， 这时候，负责市场宣传的SVP补充到，“但是从今天开始，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王一男”，他停顿了几秒钟，还是在后面加上了“教授”的敬语，“王一男教授就算不主动宣传来嗨，那帮疯狂的记者也会寻找一切可以炒作的新闻点”， “很不幸的是，咱们鹅厂本身在任何新闻里面都会自然而然的成为热点”， “所以从今天开始，不需要王一男教授花一分钱广告费，这帮记者一定会自发的挖掘跟鹅厂竞争这个新闻点，并且津津有味的炒作下去的”， “虽然炒作对于容与公司和我们鹅厂，对于和都会同等的提升知名度”，这位SVP苦笑了一下，接着说， “但是，同样的知名度提升对咱们和对所起的效果将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们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的用户数随着新闻炒作的深入，一定还会有更大幅度的增长”，这位SVP下了最后的结论。 在座的鹅厂高管都是明白人，没有人质疑这位SVP的判断，要知道新闻事件对产品推广的重要作用，怎么强调都不为过，而这种席卷整个华国，现象级的新闻事件，一定会把的用户，提升到一个新的基数。 “但是我们能做什么呢”，张大龙喃喃自语的说， “我怎么感觉，做什么都是错啊”。 这是再正确不过的真知灼见了，作为弱者挑战鹅厂的容与公司，王一男，就像传说里面挑战歌利亚的大卫一样，天生就占领了道德制高点，民众天生就会支持处于弱势地位的他们。 任何针对他们的行为，都会引发舆论的反弹，更不要说私下的动作了，拿到两块免死金牌的王一男，可不再是任人欺负的小白兔。 鹏城鹅厂大厦的会议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第一百零四章 衣锦还乡 没有任何意外，鹏城，鹅厂总部大厦，这场针对《来嗨》或者说王一男的会议虎头蛇尾的收场了。 面对拿到两块免死金牌的王一男，正面怼上是不理智的，一定会成为华国人民的公敌，所以，鹅厂绑起一只手跟容与公司的战斗，也只能做做sho，显示一下肌肉了。 至于争取其他第三方的合作厂商，拜托，这个时候再去威胁别人不要跟《来嗨》合作现实吗，一帮对独家新闻的追求都快疯狂了的记者，没事都能弄点事出来，更不要说你大鹅厂露出把柄让人家抓住了。 当然，会议的最后还是达成了三点结论，也是正确的废话。 首先，继续谋求对《来嗨》的收购，王教授您还是安心的当一名科学家吧，互联网圈子太小，不适合您这尊大神，反正鹅厂别的没有，就是钱多，用钱把你砸晕，总不能说我不正当竞争吧。 其次，持续改进威信的功能和人机界面，视频技术上尽可能接近来嗨，同时尽可能对用户友善一些， 最后，正常的商业竞争行为还是要有的，尽可能多签一些独家合作的协议，悄无声息的挤压《来嗨》的生存空间。 王一男要是知道现在连我大鹅厂对他都无计可施，只能不痛不痒的做出正确但是毫无用处的会议结论，一定会大笑三声，给自己点上一百五十个赞。 可惜的是，他现在只能捂着像被一百斤的大锤子砸过的脑袋，跑到厨房的冰箱里面，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填肚子的东西。 虽然不论啤酒红酒，还是最后钱老叫勤务兵搬过来的老茅，都是好酒，不容易上头，不过也架不住各种混合的喝法啊，王一男昨晚能坚持到最后，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几位美女早就已经同归于尽，横七竖八的躺下了。 到最后还能站着的，还是张琪、王一男和钱中华三个男人，毕竟相对而言，他们还算是年轻的，而且也是最开心的。 王一男是庆祝的主角，张琪和钱中华算是王一男的伯乐吧，也就是这年头不流行结拜这回事了，要不然这三位喝到嗨处，那一定会斩鸡头喝黄酒，在桃花树下义结金兰的。 当然，这三位一起奋斗这么些年的过命交情，有没有这个形式已经不重要了，彼此早就把对方当成了兄弟。 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可乐，咕噜噜的灌了下去，王一男感觉好多了。 免死金牌到手，还是一次两块，王一男可以好好的考虑一下接下来该做点什么了，一些之前想做但是害怕动静太大，要低调行事所以暂且搁置的事情，可以提上议事日程了，王一男走出院子，在河边的林荫道上开始漫步，思索起来。 飞毯就是用来赚钱的玩意，而且这个小东西也没辜负王一男的期望，给容与公司带来不少收入，不过考虑到这玩意在军事化方面拥有的巨大潜力，产量还是尽可能限制住为好。 同温层徘徊者计划，本来是王一男用来准备给威信重重一击的大杀器，但是在启动的初期，由于涉及到太多既有利益方，所以遇到了层层阻碍，只能曲线救国，跟海军搞了个简化版本，但是从上次南太平洋搜寻任务的表现来看，还是非常不错，海军也下达了不少订单。 特别是最新的无人机版本，如果能够按照预期实现长时间巡航的功能，建立遍布全国的独立通讯网络已经没有任何技术上的障碍了，至于竞争对手设置的阻碍嘛，王一男笑了，“要是我豁出去做这件事情”， “关键是，这还是一件利国利民的事情，谁会站出来反对呢？” 各家通讯公司，还有航天口的那些利益集团，估计也不会再肆无忌惮的跳出来了吧。 《来嗨》的进展还是蛮顺利的，特别是最近，大鹅厂好像消停了许多，预料之中，暴风骤雨般的打击，直到现在都没降临在《来嗨》头上，王一男还是觉得挺纳闷的。 王一男也不想想，要不是他拿到的这个新鲜出炉、超级炙手可热的双黄蛋，暴风雨早就把《来嗨》给淹没了。 想到《来嗨》，王一男不自禁的想起了珠峰营地，想起了罗绒达瓦，这个朴实的z族青年，要是还活着，一定会非常高兴他的偶像拿到了科学界的最高荣誉，跟小伙伴们多喝几杯吧。 王一男的眼眶有些湿润，他握了握拳头，在心里对自己说，“罗绒达瓦”， “你再耐心的等等，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 等情绪稍微平复一点，王一男拿起电话，拨通了远在德市的邓卫国，电话刚接通，对面就传来了一个大嗓门， “哎呀，王大教授，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国家领导人在宴请你吗”， “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啊”， “想到祝贺你的人太多，我就没给你打电话，再次恭喜你啊，牛，大牛啊，居然一次拿俩”。 王一男等了半天才有插话的机会，“行了行了，打电话找你是正事”， “那个人形机器人吗，你等我两分钟，我帮你问问”，邓卫国说完就跑了出去， 邓卫国还是这样急火火的性子，王一男拿着电话，摇了摇头，沿着河边的林荫道走了个来回，电话里面总算传出了邓卫国的声音，“已经装配好了，但是没有办法站起来，我们这边的工程师正想问你，控制系统该怎么处理呢”。 “已经装配好了？”，王一男大喜过望，“还以为你们能把零件制造出来就不错了呢”， “那是，你王大教授亲自要做的事情，能不重视吗，厂里面只有最好的技师才有机会参与这个项目，车间里面为了争取这个机会，差点没打起来”，邓卫国说， 王一男看了看时间，好像还挺早的，“那你们在厂里面等我，我现在就过来”，王一男话还没说完呢，边上传来一个声音， “你准备去哪里啊？”，王一男回头一看，杨总师捂着脑袋从小院里走了出来， 看着对方的狼狈样，俩人相视一笑，“你什么时候回蜀都”，王一男问， “马上就走，空军有个紧急任务，需要我回所里面处理一下”，杨总师回答到， “那太好了”，王一男乐了，“是不是又有免费的飞机可以搭乘了”， “你省省吧，现在可没有哪个空军的驾驶员，敢让你上飞机了”，杨总师立刻打消了王一男的幻想，”部队的运输机执行的适航标准不一样，安全性比民航客机差远了，你这样的当红炸子鸡，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谁付得起这个责任？”，杨总师说， 好吧，看起来要跟以前那种率性的日子说再见了，王一男悲哀的认识到，看起来是没机会亲身体验116所的隐形战斗机了。 “还好哥有准备，以后俺自己研发的飞机自己坐，总没人来管了吧”。 没办法，王一男只好自己驱车前往机场，不过按照昨晚他喝酒的程度，现在要是被交警抓到，至少是个酒驾，说不定还是个醉酒驾驶。 正好下午时分，花都航空有一架超级大只的空客380从帝都飞往蜀都，王一男戴上帽子和大墨镜，偷偷地登上了飞机，当然他现在也是有钱人，必须订头等舱，不然的话，也可以测试一下花都航空公司的应急反应，会不会主动将他的机票升级为头等舱。 以王大教授如今的火热程度，想来答案不会让大伙失望吧。 航班到达蜀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作为116所的编外专家，也是最近两天蓝星媒体毫无争议的第一焦点，这次116所的所长专门来到机场迎接王一男，简单聊了一会之后，派了辆车给他使用，并且一定要王一男答应，忙完之后来116所吃个便饭啥的，联络联络感情。 王一男的心思已经全部放在德市的精密仪器制造厂了，邓卫国早就在车间门口等着他，看到王一男从车上下来，邓卫国走过来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王大教授，能在拿到双黄蛋的第二天就见到你，还真是给咱们厂面子啊”，邓卫国说，“要不给大伙说两句？”， “好歹都是给你干活的员工呢”。 王一男看了看眼前漂亮的厂房，不少员工趴在窗户上朝这边张望着，显然，王一男这个诺贝尔双奖，对他们也是非常大的激励，“行”，王一男点头答应，“凡是能抽的开身的员工，都到大会议室吧”， “对于生产线上不能离岗的员工，回头我给他们每人签个名！”。 “可以啊，考虑的这么周到，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牛x呢”，作为老同学，对诺贝尔奖获得者的敬畏很快就过去了，邓卫国迅速开启了吐槽模式， “到底是能者无所不能啊”。 很快，激动的员工们把最大的会议室挤得满满的，王一男走到大大的白板前面，敲了一敲，“你们邓老板非要让我给大伙说点啥”， “我想了半天，到底说点什么呢，要不给大伙讲讲量子力学，还有-l电子对？”，台下传来一阵哄笑，还有几个不怕事的员工大声的喊着，“好”。 “那我得先看看你们准备好臭鸡蛋没有”，王一男接着说，“当然是开玩笑的，那些东西先不说能不能听得懂，对于你们来说也是毫无价值的”， “我还是给大家讲讲这些年科研过程中的一点点感悟吧，希望能对大家有点用处”， “首先我要告诉大家的一个道理，是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冷静和平常心”， “事情永远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好，也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糟，真相往往在两者之间”，王一男停顿了一会，补充到，“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说这次诺贝尔奖，我以为最糟的结果是一无所获，最好的结果是拿到一个”， “所以做好了跟别人分享的准备”，王一男笑着说， “没想到诺贝尔奖委员会的人这么慷概，居然超出了我最好的预料”， “这就是我要告诉大家的第二个道理”， “凡事皆有例外”。 第一百零五章 人形机器 “当然，我告诉你们这个道理，是叫你们要学会居安思危，而不是教你们如何狡辩的”，王一男补充到，“凡事皆有反例，用来狡辩无往不利，因为再好的论点，总能找到不适用的例子”， “最后一个道理，是我几十年的人生经验的总结，希望对你们会有点帮助”，王一男接着说，要不是他这个双份诺贝尔奖获得者的身份在那放着，换个人在台上这么瞎bb，估计早就被人扔臭鸡蛋了。 三十岁都不到，给我们讲人生哲理，你是谁啊？ 不过现在，王一男就算放个屁，多半下面也会说“好香，好香”，或者至少来一句，“好响，好响”。 “要做一件事情，任何时候都不会太迟，每次你觉得来不及，想放弃的时候，其实都是来得及的”，王一男说。 虽然王一男自己是个“成名要趁早的反例”，不过这个道理还是再强大不过了。 巴拉巴拉，吧啦吧啦，给德市这帮员工煲上整整半个小时的鸡汤之后，王一男结束了自己的发言，在雷鸣般的掌声中，王一男收获了忠诚度集体+1的属性，要是玩内政策略类游戏，基本上别人已经没办法挖角了。 完成这计划外的工作之后，王一男总算可以松口气，来到车间后面一个相对较小的实验室。 实验室不大，但是照明非常好，明晃晃的各种发光二极管照明设备，将房间里面的一切照得纤毫毕现，王一男一走进去，目光就停留在房间中心的一个人形机器人上。 这是一个身形非常高大的人形怪物，跟很多年以前有一部科幻电影，叫做《火星人入侵》，里面火星人派来地球的作战机器人有一点相像，当然要矮小一些，那个作战机器人可是每一台好几十米高，上面装着超级炮塔。 这个机器人的身高大概接近两米，跟身材比较高大的人类差不多，整个控制机构和主要的负载都在类似人体髋关节的位置，包括电池和各种传感器。这里伸出去密密麻麻的导线，连接到每一根人造肌肉上。 机器人的下半身跟人类的下半身非常接近，除了没有覆盖在骨骼上的皮肤以外，基本的骨骼，还有驱动骨骼的肌肉（虽然是人造的），包括骨骼之间的连接和缓冲器件，跟真人都没什么两样。 王一男走近这个高大的机器人，机器人不是依赖自己的力量站起来的，而是通过身后的一个支架，将主要骨骼都固定住了，才勉强维持一个站立的形状，如果抽掉这个支架，分分钟就会变成一堆烂泥。 仔细观察了一下大腿骨骼和小腿骨骼的接口部分，王一男还随手拿起边上试验台上的一根骨骼掂量了一下，果然非常的轻，但是强度很大，应该是碳纤维复合材料制造的。 “这个骨骼之间的结合部位，你们用的是什么技术？”，王一男指着大腿骨和小腿骨结合的部分，问邓卫国，显然这个问题超出了邓卫国的能力范围，“我是车间主任，又不是总工程师”，邓卫国嘟囔着，招招手叫来了边上穿着白大褂的技术人员，“这个结合部位，是用什么技术？”，邓卫国问， “这个是空气缓冲，我们用了高级轿车上使用的减震器件原理，专门定制出来的骨骼间空气连接装置”，这位技术人员很是自豪的说，“不需要维护，成本也很低，万一损坏了直接换一个就行”， “而且缓冲的效果非常的好，基本上可以达到最好的液压缓冲器的效果，但是跟液压缓冲器比较起来，咱们这个是完全免维护的”。 王一男看着骨骼间那个小小的，就像一个黑色垫圈一样的东西，“这玩意这么牛？”，有点不太敢相信，这个技术人员看起来是被王一男轻视的态度激怒了，他从旁边的实验柜里面，拿出一个独立的小玩意，递给王一男，”这就是一个微型空气悬挂“，”你可以试试看“。 王一男拿起来仔细研究了一下，厚度不到0.5厘米，两边可以直接粘接在骨骼上，王一男用手用力的按了下去，似乎有一点点形变，“看起来还不错”，王一男说，随手将这玩意放在地上，然后占了上去，用力的踩了踩， “很不错，确实有点像我那双air jordan十二代的鞋子”，王一男说， “这么说起来，以后咱们还可以去制造运动鞋了，这减震效果，简直没话说啊”。 “这样好“，王一男对眼前的东西非常满意，走起来悄无声息，简直是杀人放火之必备啊。 邓卫国在旁边泼了一大盆冷水，“可惜站不起来，所有的关节都是活的，要是肌肉全部处于紧张状态倒是可以保持直立形态了，不过那样的话我们测试过，用手轻轻一碰，就稀里哗啦了”。 “那是因为现在的机器人，没有灵魂，当然站不起来了”，王一男很得意的说， “对了，你们每个单元的电池容量是多少，能够工作多长时间？”，王一男问到，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对于这个数据，邓卫国还是很清楚的，“连续工作三个月多都没问题，按照正常人走路的消耗来看，半年一年直接换电池就行了，你都不用考虑充电的问题”。 王一男拿出笔记本电脑，通过vpn接通了基地的哥德尔系统，“每块骨骼的精确重量，还有对应人造肌肉的响应曲线准备好了吗？”，王一男问， “早准备好了”，这位很牛气的技术人员随手调出了一份文件，“王教授，怎么给你呢”， “近场通讯吧”，俩人掏出设备，交换了验证码之后，这份数据送到帝都的哥德尔系统。 已经在抽象的虚拟实验环境训练的无数次的哥德尔系统，根据收到的最新数据，对训练好的神经网络进行微调，王一男看了一眼笔记本，“十分钟之后调整就可以完成，这次就暂时不编译了，哥德尔系统的神经网络直接通过远程控制这玩意”， “毕竟模拟和实际的机器还是有一些差别的，操纵机器的神经网络必须在实际的机器上再次进行适应和调整之后，才能达到一个理想的状态”。 在等待哥德尔系统对神经网络进行调整的时候，邓卫国偷偷地把王一男拉到身边，“话说”， “你弄着玩意干嘛，不会是看高达的动画片看多了，准备弄一个机甲战士吧”， 王一男立刻嗤之以鼻，“我从来不看那个岛国的动画片，除了某些不打码的片子以外”， “那是给军方开发的？超级特种战士？”，邓卫国问到， “说不定以后有这种可能性，不过现在只有一个用途”，王一男的眼睛里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我答应过一个人，要把他带回家的”。 邓卫国突然想到了什么，前段时间媒体的风波，还有来嗨直播那没有完成的登顶，他指了指天上，“你是说他吗？”， 王一男点了点头，“是啊，所以接下来还要训练这玩意攀岩”。 看了看机器人那只有上臂和下臂的简单上半身，邓卫国有些疑惑，“现在这样子还差得远吧”， “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饭要一口一口的吃”，王一男说， “我虽然很牛，也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先让这玩意能站起来，能走，能跑再说”， “带有手指的上半身设计也快完成了，到时候你们还要有的辛苦”。 说话间，哥德尔系统神经网络的调整也完成了，王一男用手机作为路由器，直接将机器人跟哥德尔系统的神经网络连接起来，第一部是测试各个骨骼和肌肉的实际响应曲线，毕竟任何理论值都必须体现在实际的控制过程中。 只见机器人的各个关节都开始从慢到快的开始动作起来，上下左右的摇晃着，慢慢的抬起来，慢慢的放下去，迅速的抬起来，再迅速的放下去。 机器人抽风了好几分钟之后，慢慢的平静下来，王一男的手机，“嘟”的响了一声，“静态检测已完成，可以进行动态平衡训练”，王一男“咔咔”的拍了好几张照片，邓卫国纳闷了，“这玩意有什么好照的”，他疑惑的问王一男。 “现在不照，等会万一哥德尔系统把它扑腾散架了，你就再也照不到了”，王一男笑着说， “我x”，邓卫国就差破口大骂了，“敢情你自己也没有把握啊”，拿起手机，邓卫国连忙“咔咔”了好几张。 “把架子拆掉吧”，王一男说，邓卫国点点头，“没问题，反正散架了算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邓卫国感觉拆掉架子之后，这个机器人好像有点摇晃，“它怎么在晃动”，邓卫国大声的喊了出来，“会不会倒下来？”， “晃动是正常的，哥德尔系统正在通过小范围的抖动，来建立一个负反馈的控制回路”，王一男说， “负反馈你知道吧？”，邓卫国差点没跟王一男翻脸，“好歹我也是自动控制专业，车间技术大牛，你问这话几个意思？”， “负反馈就是每次反馈产生的动力小于施加的动力，而且方向相反，这样经过多次负反馈之后系统的动力就会变成零，系统趋于稳定”，邓卫国说， “而正反馈就是每次反馈产生的动力会叠加在原始动力上，所以输出会越来越大，系统会变得非常不稳定”。 “没错，所以正反馈用来做功，负反馈用来控制就是这个道理”，王一男接着说，“你知道最牛x的正反馈是什么吗？”， “不知道，你这问题没头没尾，谁答的上来”，邓卫国摇摇头， “原子弹的裂变反应，就是最牛x的正反馈实例”，王一男说， “蘑菇过后，寸草不生啊”。 第一百零六章 回家 眼看着机器人停止抽风，王一男也停止了海吹神侃，邓卫国看了他一眼，“你倒是给我继续扯啊，能从正反馈扯到蘑菇蛋，我也是服了你”，邓卫国说， “到底没有白在帝都呆啊，这侃大山的本领，嗖嗖的涨，我看正宗的帝都人都不如你”。 王一男没顾得上这个贫嘴的家伙，因为停止了抖动的机器人，慢慢的开始站直了，然后试探着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机械腿，王一男和邓卫国，还有实验室里面所有的技术人员都屏住了呼吸，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盯着房间正中间的这个机器怪物。 伸出一条腿的动作，显然破坏了静止状态下机器人的平衡，在邓卫国的想象中，这个大家伙应该慢慢的晃动起来，然后晃动越来越剧烈，直到最后“啪”的一声摔倒在地上，就像王一男来之前他们无数次尝试让这玩意站起来一样。 但是有了哥德尔系统控制的机器人，注定要让邓卫国失望了，已经在虚拟空间训练过无数次的哥德尔系统显然对这样的情况早有准备，机器人的上身向后倾斜，并且同时向外张开了双臂，就跟现实中开始迈步的人类一样，虽然有些缓慢和不熟练，身体也有一些微小的晃动，机器人还是保持住了平衡。 当一条机械腿伸出并且上升到跟膝盖平齐的位置之后，机器人的身体前倾，然后这条机械腿开始弯曲，慢慢的接触地面，另外一条机械腿从后部开始抬起，就跟现实中人类迈步一模一样。 “厉害啊”，邓卫国看着这家伙两条腿一前一后的站着，好像还站的很稳的样子，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房间里的研究人员们也自发的为这个大家伙的第一步，献上了热烈的掌声。 在这样的状态停留了几秒钟，似乎哥德尔系统也在慢慢熟悉对这种静态不稳定结构的控制，就像鸭翼飞行器一样，静态不稳定结构能够提供更好的机动性，但是对于控制系统的要求也更高。 很快，机器人开始将重心从后面的一条机械腿转移到前面的一条机械腿上，对于人来说，这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想想小孩开始学步的时候步履蹒跚的样子，不把自己摔个十次八次的，怎么可能学得会走路呢。 机器人晃动两条胳膊，身体慢慢往前，终于将重心从拖在后面的机械腿转移到前面，这一步迈出，证明之前哥德尔系统的模拟训练是卓有成效的。 接下来，这个人型机器迈出后面的一条机械腿，这次重心保持在前面的机械腿上，身体随着后面的机械腿往前倾斜，重心先降低再升高，这就完成了一次完整的迈步过程。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王一男满意的看着人形机器人一步一步的在房间里开始走动起来，满屋子的研究人员目瞪口呆，如果说这个人形机器人是一个开始学步的孩子，那这个孩子学习走路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从迈出第一步，到能在房间里面绕着圈快步行走，满打满算也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 “你这是什么控制系统啊，也太牛了吧”，邓卫国说， “下次把你的编程团队介绍给我们，我们的很多精密设备制造需要对数控机床和其他数控设备进行编程，程序猿永远都不够用”。 王一男笑着点点头，“没问题”， “不过叫过来给你们编程不太现实，你们的程序有什么问题，可以发给我们的团队看看，别的不说，抓虫绝对是一把好手”。 “走吧，让它自己慢慢练习”，看着机器人继续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王一男对邓卫国说，“按照接下来的训练程序，这家伙要从走路开始，接下来学习跑步，还要学习在地上爬行，以及自己从地上站起来”， “当然最高境界是来个空翻什么的，根据你们使用的复合材料重量和人造肌肉的收缩水平”，王一男说， “我预计咱们这个机器人应该可以完成两周跳，应该比波士顿动力的那个又大又笨的家伙强多了”。 邓卫国看了一眼还在迈步走的机器人，有点不太相信王一男的话，“你说这家伙能空翻两周？”， “没那么玄幻吧？”。 “过两天就知道了，要不咱们打个赌？”，王一男说， “你当我傻啊”，邓卫国绝对不上当，“你一个堂堂诺贝尔双奖获得者，好意思赢我这点饭钱嘛”。 机器人继续在实验室里面熟悉走路，王一男让邓卫国专门配置一台终端作为连接机器人和哥德尔系统人路由器，总不能一直用王一男的手机吧，一切忙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王一男让116所的司机先回去，邓卫国自己开车，两人朝着棉花市飞奔，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都到了德市，不回棉花市看看，也太说不过去了，那种传说里面大禹治水，三顾家门而不入的故事，估计都是骗小朋友的吧。 王一男父母听说儿子要回来，高兴坏了，唯一不开心的是王一男自己一个人回来，没把媳妇带回来，老俩口对王一男的媳妇人选有非常大的分歧，王一男父亲比较喜欢李文静，而母亲更喜欢周慧一些，当然，王一男自己选择了周慧，父亲也只好把那点小心思放在一边了。 最开心的还是王一男的妹妹了，最近小姑娘在班上可得意了，不知道是哪个闺蜜泄露了王一男就是她哥哥的事情，整个班，甚至整个年级都疯狂了，每到下课的时候，总是有人围着王一姝， “说说你哥哥的故事吧，他小时候是不是特别聪明”， “帮我要一个你哥哥的签名吧，最好能写上我的名字，送给xxx之类的”，提这个要求的，应该是王一姝的好朋友，好闺蜜了，“我把我最新的从大米国带来的第十九代芭比送给你”。 父亲自己下厨，给王一男做了最爱吃的家常菜，平时都是母亲做菜，只有重大事件或者重要时刻，比如说王一男回乡省亲之类的，老爹才会下厨。 还好这次王一男回来的时候，没有惊动地方政府，连所里面都不知道这位超级大明星已经回家了，要不然，他这顿饭甭想吃消停了。 吃饱喝足，顺便检查了一下王一姝的功课，小姑娘准备报考帝都大学，虽然有王一男的后门可以走，不过成绩总要过得去，不然就太难看了是不。 总的来说，王一姝的功课还是挺不错的，至少基本的语文和外语都挺好，当然，报考理科的需要的科目理科综合就有点差强人意了，没办法，女孩子在逻辑思维能力上本来就有先天性的局限。就像认路，王一男脑袋里会放一张地图，东西南北，多少个路口，大概多少距离心里基本有数，而王一姝只会记得，路口有一个大商场，另外一个路口有一个更大的商场云云。 王一男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给王一姝补了补课，数学和物理的一些基本思考方法，掌握了之后对于今后学习和考试还是蛮有用处的，只要高考的成绩别太差，王一男相信帝都大学的林校长怎么都要给自己一个面子。 补完课之后，王一男看看时间还早，就约了一个人在家的邓卫国，一起出来喝点小酒啥的。 让王一男感到奇怪的是，跟着邓卫国一起来的市中心小酒吧的，居然还有久未见面的路婷。 “他不是跟杨胖子去了魔都了吗”，王一男趁路婷上洗手间的时候，偷偷地问邓卫国， “别提了，杨胖子家里给他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媳妇，据说还是什么商业联姻，涉及到公司合作啥的，杨胖子就跟她分手了”，邓卫国说， 王一男差点没一口酒喷出来，“商业联姻，你别吓我，杨胖子家这是做了多大的生意，居然都需要商业联姻了”， “谁知道呢，不过我想生意也大不到哪里去吧，反正路婷是被杨胖子坑苦了，妈蛋，这小子有种别让我看见”，邓卫国气势汹汹的说， “要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王一男仔细看了看邓卫国，“我怎么觉得这事情不对呢，这种见义勇为的事情，可一向不是你的风格啊”， “老实坦白，你是不是对人家有什么想法？”，王一男说， 邓卫国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我能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她挺可怜的”，说话间，路婷从卫生间回来了，豪爽的端起酒杯，对王一男说，“大牛，超级大牛，姐以前还是低估了你，来，走一个”， 王一男跟路婷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对了，路婷，你现在在做什么呢？”，王一男问， 路婷一口干掉一大杯啤酒，“还能做什么，之前在上海做过一段时间的hr主管，现在回棉花市，没什么大企业，只好投资点小生意了”。 王一男心念一动，似乎，也许，可以顺水推舟的做点什么，他转向邓卫国，“对了，你有没有兴趣去一个更大的舞台表演一番？”，王一男问， “不会吧，老板你要是想解雇我就直说，不用这么婉转，我顶得住”，邓卫国做出一副可怜样。 王一男一把拍在邓卫国脑袋上，端起杯跟邓卫国干掉之后，王一男接着说，“我们准备在汉江市建设一个新总部”， “汉江市政府专门给了我们一座小岛”，王一男拿出手机，给他们看了看小岛的照片， “我靠”，“这么漂亮”，“这是上班还是度假啊”，这两位哪见过这个，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这算什么，等贝先生设计的总部盖好之后，那才叫漂亮呢，简直是来自未来的杰作啊”，王一男更瑟了， “你是说设计了太平洋歌剧院的那个贝先生？”，这回路婷也不淡定了， “那还有谁，他主动要给我们设计总部大厦”，王一男说， “怎么样，二位对在这座小岛上面工作，有没有兴趣啊”，王一男笑着问。 第一百零七章 余波 在两人不解的目光中，王一男开始解释，“新的总部将建设成为一个具有最新科技的研发和制造中心，理论研究和实用技术的研究和制造并行”，王一男说， “当然，不会把所有的制造全部放到总部去，这样也太不经济了，所以邓卫国你把心放在肚子里”， “德市的这个精密设备制造厂是不会撤销的”，王一男看了一眼邓卫国，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当然抽掉一部分技术精湛，背景可靠地技术人员到总部去工作是必须的”， “早期研发和设备制造，比如说人形机器人或者其他先进科技在研发阶段，都需要熟练的高级技术人员，在总部进行原型系统的研发和制造，是比较好的折中方式”。 “某种意义上来说，除了理论研究以外，将东西制造出来的能力，也是我们这个总部所必须具有的基础能力之一，所以这个基础研究和制造部门是总部的一个核心部门，我需要一个有能力，而且信得过的人帮我坐镇，我想了很久，你应该是最适合的人选了”，王一男对邓卫国说。 “另外就是新的总部，对高端人才的需求也是非常恐怖的，当然，最高级的人才挖角，只有我们这个当boss 的亲自去，但是跟当地政府打交道的细节，以及具体人才政策的制定和执行，也需要一个我信得过的人来干”，王一男转身面对路婷说。 其实相对于路婷，邓若烟是更加适合的人选，但是呢，想到要是邓若烟当了岛上的大管家，周慧会有什么反应，王一男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李文静也就罢了，毕竟两人这么多年革命的战斗友谊，而且一起拿了诺奖，这个最佳拍档的名头，那是铁打的，周慧这么聪明的女人，不会在这上面做文章的，但是邓若烟算怎么回事？ 王一男可不想家里的葡萄架倒了，所以这个大管家还是找别人来干吧。 看着两人露出认真思索的表情，王一男端起酒杯跟两人分别碰了一下，“你们慢慢考虑，不用太着急”， “总部的建设还需要一段时间，等到建设差不多完成之后，这两个岗位才必须到岗”。 在家里好好的休息了几天，王一男也歪打正着，正好避开了媒体的狂轰滥炸，当然棉花市的领导知道王一男回家之后，怎么都要来拜访一下的，王一男一想这也是人之常情，何况让父母还有妹妹跟这些大佬熟悉点总没坏处，至少自己不在的时候，也不会吃亏对吧。 而留在帝都的李文静，李大教授就没这么幸运了，记者们找不到王一男，就只好找她了。当然，也不是没有不死心的记者，动用自己的关系，打听王一男的去向，比如说一位蜀都当地的记者，在王一男跟116所的所长在机场见面闲聊的时候，无意中认出了王一男。 当时周围好几个便衣，这位记者凑不过去，他就留了个心眼，远远地看着王一男上了一辆蜀都牌照的小车，偷偷的记下牌照之后，这哥们打电话给自己蜀都交警部门的同学，想查一下这个车牌号是哪个单位，看看能不能找上去采访啥的。 那位同学也没多想，不就是查一个车牌号吗，就随手在内部系统里面查询了一下，谁知道屏幕上居然出现，“你的权限不够，拒绝访问”的字样，这位交警部门的小小领导立刻傻眼了，他马上打电话给自己的同学，上来就一堆蜀骂，没等这位记者反应过来，“我x*^&)(&*，你tmd让我查的是谁的车？”， 记者也晕了，“不就是刚拿诺贝尔奖的那个王一男教授吗，我看他上了这辆车”。 随手把电话摔在桌上，这位小领导坐在桌前，脸色发白，“我是不是主动交代，还是说应该没多大问题，不会有人注意到吧”，正纠结呢，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他的直接上司走了进来，边上是两个陌生人，还没等来人来口，这位小领导就喊了出来，“都是我的同学xyz，我怀疑他是米国间谍，我要戴罪立功，他想打听王一男教授的下落”。 上司摇摇头，“他那边估计公安局的人已经到了吧，你还是老老实实向有关部门的同志，坦白你的问题吧”。 当然，最后这位小领导也没被咋的，毕竟不知者不怪嘛，一个记大过的处分还算是他平时做事比较靠谱，法外开恩的结果。那位记者就没这么幸运了，反正这一行以后是别想干了，而且也给同行们提了个醒，“不该问的别问，这位爷的研究成果可是常温超导啊，那妥妥是国家战略级别的玩意”。 但是，人家在帝都大学蹲着，等不到王教授，等李教授下课的间歇，上来好言好语的，“李教授，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这样总没有触犯哪一条法律吧。 “就一个问题，我是xxx日报的”，“我是企鹅新闻的”，“你一边去，我是明日头条的”， “能给我们上亿的读者，说点什么吗”。 好嘛，这只癞蛤蟆打的哈欠确实够有气势，也就是企鹅新闻和明日头条有资格这么说了，李文静被这口气吓了一跳，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咱们不要影响同学们上课”，李文静说，“这样，边上有个空的教室，我们过去聊几句吧”。 于是几十位记者跟着李文静来到旁边的空教室，几位助教还有校警主动跑过来维持秩序，一场简单的新闻发布会，就这么开始了。 “我是明日头条的记者，首先祝贺李教授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和化学奖，我想请您对我们的读者说点什么”，李文静首先示意这位口气超大的记者提问，投李报桃，这位记者也非常友好的拍了一个小小的马屁。 “最近这几年社会发生的变化，可能比过去十几年还要大，而过去十几年的变化，又远远超过了再往前上百年”，李文静说， “互联网和科技的发展，对社会造成的影响是深远的，也是加速度的”， “但是，有些东西是不会随时间的变化而改变的，比如说科学，科学的精神，就像我们头顶的星空一样，永恒而又发人深思”， “我想跟大家说的，就是希望大家在这个越来越浮躁的社会，要学会静下心来，踏踏实实，认认真真的做一点事情”， “所有人都能看到诺贝尔奖的风光，但是没有人知道研究工作的枯燥和艰苦，而每一个成功的学者背后，是上百个，甚至上千个科研狗默默无闻的工作”， “但是，这些工作又是必须的，因为科学，只有科学才是我们民族复兴的真正动力所在”。 好吧，李文静童鞋果然满满都是正能量，可是记者们不满意了，我们要消息，我们要独家消息，我们要独家人咬狗的消息，一帮欲求不满的记者们纷纷举起了手，“你”，李文静随手点了一位记者。 “我来自东方周刊，大家都知道，本次诺贝奖是历史上首次同时将物理学奖和化学奖颁发给同两个人，您觉得这次诺贝尔委员会能打破常规，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好嘛，又是一个拍马屁的，要是记者都是这样，那天下就太平了。 “诺奖委员会肯定有他们的考虑，我这里就不方便妄加猜测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 看着台下居然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接下来，李文静忍不住点了一位外国记者， “李教授，你好，我来自bnn”，这位记者说，“我注意到，王教授和你在各国主要专利机构，都注册了非常多关于高温超导材料方面的专利，作为对于人类文明进展有非常大作用的超导材料，你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点狭隘吗？”，果然是非我族类，必有异心啊，这话一出来，台下立刻一片哗然，要不是有校警拦着，估计都有人上去抽他了。 李文静笑了，“我想你应该完整的看一下高温超导领域专利的申请情况，据我所知，在我们申请这方面的专利之前，你们大米国的研究机构，申请这方面专利是最多的”， “如果你能说服他们放弃这些所有的专利权，我倒是不介意跟你讨论一下这种行为是不是狭隘”，李文静说，台下立刻传来一阵哄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李文静接着说，“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们老祖宗几千年前说过的话”。 应付完了刁钻的记者，李文静的额头上都是汗，后面这帮记者可不像一开始那样只会拍马屁，当然，华国的记者也不会提出什么应不应该共享专利之类的弱智问题，他们就抓住私生活的细节大做文章了。 比如说，“你们都是n大毕业的，为什么都来了帝都啊”，“为什么没有在n大任教，反而来了帝都大学？”，或者，“你跟王一男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为什么没有发展成为恋人”，之类的问题。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李文静拨通了王一男的电话，“在家逍遥够了没有？赶紧给我死回来！”， 接到电话的王一男，也知道自己确实有点不太像话，好在这次在家也带了好几天，“行行行，马上就回来”，王一男答应道。 叫上邓卫国，俩人回到德市的精密设备制造厂，刚走进最里面那间实验室，就听见一阵鼓掌和喝彩的声音，“翻一个，再翻一个”， “我靠，我没看错吧，刚才是一周还是两周？”， “你没看错，绝对是两周，这tm可以去当体操运动员了啊”。 第一百零八章 会空翻的机器人 小小实验室的正中间，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围成一个小小的圈子，好像还有人在鼓掌，有人在欢呼，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邓卫国走了过去，板着脸问，“在干嘛呢，都不上班的吗？”， 一个年轻的技术人员转过身，“老大，你自己看”，说完让开了位置。 邓卫国和王一男从人缝中望了过去，只见一个机械感十足的大家伙正稳稳的站在地上，半天没有动静，“就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是早就能站起来了嘛”，邓卫国有些诧异的说。 “嘘”，边上一个正聚精会神看着这玩意表演的工作人员没注意是谁在说话，小声的制止了邓卫国，“好吧，等下要是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看我怎么收拾你”，邓卫国暗地里在心里发誓。 但是很快，他就顾不上收拾这位员工了，在停顿了几秒之后，实验室中间的人形机器人身体稍微往下蹲，大腿和小腿之间的连接处微微弯曲，随后人造肌肉一下子从最紧张的状态释放出来，巨大的能量作用在机械腿的前端。将人型机器庞大的身躯推离地面。 邓卫国张大了嘴，“这就跳起来了？”，没等他发出惊呼声，庞大的人型机器两只机械臂张开，保持水平方向，然后身体蜷缩起来，在空中向前旋转起来，一圈，又一圈。 前空翻两周之后，人型机器蜷缩的身体舒展开，然后两只机械腿往前伸展，脚掌的前端先着地，然后身体在往前倾斜了不到十五度之后，重心就稳定了下来，脚掌的后跟着地，然后稳稳的站在地上。 围着人型机器的几名工作人员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还有掌声，邓卫国半天没回过神来，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一个看起来笨拙的机器玩意，居然能够完成前空翻两周，动作还这么轻盈漂亮，这还是我熟悉的世界吗？ 相比之下，王一男就淡定多了，毕竟，在哥德尔系统的模拟空间里面，他已经多次见识过类似的动作，不过人型机器能空翻两周，还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以前模拟的时候，最多也就是空翻一周，看样子人造肌肉的爆发力和骨骼材料的重量，都好过他的预期。 “好了好了，这不过是一般操作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王一男拍了拍手，把一帮研究人员从蒙圈的状态中唤醒。 “正好人都在，我们开个小会，交代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内容吧”。 邓卫国知道王一男的习性，马上叫人搬来一块很大的白板，“要我说，没有白板，你的战斗指数起码下降一半”，邓卫国开玩笑的对王一男说， “是啊，看样子需要研究一个自动全息投影的白板了，用手指就在空中随便画画就能写字”，王一男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就像那些科幻电影一样，用来开会简直是酷毙了”。 白板很快就搬了过来，“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邓卫国指着还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不时来个空翻的人型机器说， “不用，正好测试一下这玩意的避障能力，要是在这都能把人给撞了，或者把自己给摔了”，王一男看了一眼人型机器，“那也不用拉出去丢人了”。 王一男敲了敲白板，“第一件事情，目前只训练了机器人平地的动作，没有复杂的地形，所以需要给这个机器人寻找一个合适的训练场，要求地形复杂，障碍众多，当然，首要的条件还是要绝对保密”，王一男说， “我可不希望第二天，德市或者棉花某个人的朋友圈上面，突然出现火星人入侵蓝星之类的新闻”。 “这个任务交给我吧”，邓卫国举起手，“据我所知，以前我爸的那个厂收购失败之后就破产了，厂房一直空着”， “那里面地形非常复杂，有湖水还有假山，而且现在那块地方实行军管，保密性也比较容易保证”。 “行，那第一件事情就交给你了，第二件事情是新的机械臂”，王一男接着说， “目前的机械臂是简化的版本，只能实现平衡的功能，新版本的机械臂有每一根都能单独控制的手指，可以实现攀爬的功能，设计图已经发给你们了，需要尽快制造和装配出来”。 “大家一定要注意保密”，王一男接着说， 当然，甜枣也是必须的，“对于起到核心作用的员工，我会考虑下次攀登珠峰的时候带上他”， “有机器人护驾，相信我，这次是绝对安全的”。 交代完德市的事情，王一男回到蜀都，这次杨总师说什么也不让王一男单独活动了，“上次让你一个人回棉花，我都被骂的狗血淋头”，杨总师说， “你老人家就行行好，别折腾了，老老实实的回帝都吧”。 “行，行，都听你的”，王一男没办法，“那你把何震波叫过来，我有事情要问他”， 可怜的何震波一脸懵逼的被叫到杨总师办公室，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呢，“老板，我最近可啥都没干啊”，一进门，何震波就对着杨总师诉苦，“我干活可努力了，新的耐高温涂料马上就能送到发动机那边测试了”。 杨总师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王一男，“诺，王大教授找你”，一看不是自己犯了错误，何震波立刻换了一副面孔，他在口袋里面掏了半天，居然奇迹般的掏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王教授，给签个名吧”， 王一男接过本子，“看在你满足我虚荣心的份上，送给你一个福利，写什么你说吧”， 何震波高兴坏了，想了好半天，“何震波前途光明，王一男”，这家伙恬不知耻的说，“就这样写没问题吧”，“没问题”，王一男随手在本子上写下这句话。 写完字，王一男问，“咱们那个人造肌肉，耐高温和低温的性能怎么样？”， 何震波显然没有做好准备，“没有进行过详细的测试”，何震波说，“常规的军标测试应该是做过的”， “零下二十度到零上五十度肯定没问题，但是再往下或者往上的温度范围，需要进行测试”。 王一男转向杨总师，“咱们如果做飞行器的外壳，温度范围是多少？”， 杨总师立刻反应过来，“你想用这玩意，做可变形的高超音速飞行器的翅膀？”， “肯定比再入大气层的空天飞机要低一些，毕竟你的高超音速主要是在空气非常稀薄的亚空间，具体数值我们需要模拟计算一下”，杨总师回答， 何震波摇摇头，“不用这么麻烦，肯定没问题的”， “哦，为什么，说来听听”，王一男望着何震波， “咱们的耐高温涂料，实际上同时也是耐低温涂料，性能非常好，只要在人造肌肉上涂上这种涂料，上天下地都没问题，更不要说只是在大气层飞行了”。 王一男看了一眼何震波，小伙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嘛，“你对耐高温材料这么有信心？”，王一男问， “那当然，根据王教授您的理论，我们材料的理论耐受温度已经超过4500k，这是一项新的世界纪录，只是因为军方需要保密的缘故，我们没有发表相关的论文而已”，何震波很骄傲的说。 好吧，“根据王教授的理论”，别人话说到这份上，王一男总不能打自己的脸不是，“那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王一男说。 新的无人机还在原型机制造的阶段，王一男觉得自己去看不看都无伤大雅，对于116所航空器设计和制造的能力，王一男还是很放心，蜀都达索可不是白叫的。 不情不愿的，王一男登上了返回帝都的航班，李文静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威胁说王一男再不回去应付记者，她就爆出王一男大学时代的黑材料，要是王一男觉得自己没啥黑材料也没关系，李文静说，“我可以编故事啊”， “我就不信作为你的同学，长期的合作伙伴，我编的故事会没人相信”。 回到帝都大学之后，王一男还来不及喘一口气呢，早就被记者包围的帝都大学一点义气都不讲，直接把王一男抛了出来，“都是实在推不掉的著名记者”，林校长说，“没办法，学校也不能得罪他们”， “所以安排了一个记者招待会，你跟李文静教授一起，当然主要是你”， “前几天李教授被围堵了好几次，正一肚子怨气呢”， “所以，你就多担待一些吧”。 没办法，王一男只好苦着脸答应了，只不过在帝都大学最大的一间会议室，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王一男还是忍不住拔腿就想逃跑的冲动，这哪是记者会，简直就是批斗大会嘛。 对付这种情况，王一男还是很有些经验的，关键是节奏，所谓东风西风，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不是你压倒记者，就是记者压倒你，掌握主动权是最重要的。 于是在主持人宣布记者招待会开始，让王教授先讲几句之后，按照一般流程，王一男应该简单说一下自己的获奖感想，最多再谦虚的感谢一下应该或者不应该感谢的对象之后，就该让台下的记者们开始提问了。 王一男可不按剧本来，他首先感谢了诺贝尔奖委员会能够将物理学奖和化学奖同时颁发给自己和李文静，然后就开始了长篇大论，从诺贝尔为什么要设立这个自然科学奖开始，然后呢，八卦一下诺贝尔为什么没有数学奖。 再然后呢，回想一下上世纪这个时候，那些璀璨的大神们，再回顾一下应该获奖却跟大奖失之交臂的那些倒霉蛋们。 再然后呢，谈一谈获奖对华国科学的意义总是应该的吧，再吐槽一下现代社会如何不重视基础科学，喷一喷号称要取消物理的一些所谓教育学家。 再然后呢，巴拉巴拉，一个小时过去了。 再然后，主持人实在受不了。“王教授，要不咱们休息一下，进入提问环节？”， “好吧，好吧，时间也不早了，就回答三个问题吧”，王一男很无耻的说。 第一百零九章 三个问题 台下立刻一片哗然，我们这上百号人，就问三个问题，你这是在遛狗呢，还是在遛狗呢。 不过没办法，这是帝都大学，王一男的主场，何况刚拿到双奖的王大教授，那是大熊猫级别的，再牛X的名记，也没信心跟他正面怼上啊。 看着台下一片黑压压的手臂，主持人一阵头疼，他心一横，“算了，我不管了，反正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人顶着”，随手对着台下一指，“你来问，对，就是你”。 工作人员也顾不得那么许多，这个时候再跟主持人核对到底哪一个是他所指的那一位，那不是脑子坏了找抽吗，拿着便携式话筒，随手递给一个看起来最顺眼，人畜无害的女记者，“嗯，就是你了”。 拿着话筒的这一位大喜过望，简直就跟中了十万八万似的，她咳嗽了一声，“我是自媒体部落的大V，自由媒体人，我想问王教授一个问题”， “据说现在市场上非常火爆的《来嗨》是王教授您的产品，请问一下您推出《来嗨》的目标是什么，是希望能够替代《威信》吗？”。 王一男仔细看了一眼这位女记者，要不是他确信自己没干过啥幕后指使的事情，他都怀疑这位美女是自己花钱雇来的托了，在这个万众瞩目的时间点上，扯出《来嗨》这件事情来，这可是花多少钱也买不到的广告炒作啊。 礼貌的朝这位美女点了点头，“谢谢这位美女的问题”， “到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没错，《来嗨》确实是我们公司的产品”，王一男说，“必须要说的是。李文静教授也是公司的大股东之一”， “所以准确的说，《来嗨》是我们公司的产品，当然，公司还有其他股东，公开资料可以查到，包括在国内上市的361，还有其他不方便透露的股东”，王一男说。 虽然之前有多方猜测，在直播登顶珠峰的活动中，王一男也出来站台了，但是这还是第一当事人正面承认了《来嗨》跟王一男的关系，这回记者们都不淡定了，“王教授，请问《来嗨》团队是之前传闻的阿里某个离职团队吗？”， “据说《来嗨》遭到了大鹅厂的全面打压和封杀，这是真的吗？”， “王教授，请问《来嗨》的后面有没有BAT的身影，后台大老板是谁？”， 敲了敲桌子，示意下面安静一些，“我还是接着回答刚才这位女士的问题”，王一男说， “《来嗨》的起源是我们在内部研究项目中，发现利用最新的物理学和数学理论，对现有的图像压缩算法可以进行认知程度上的提升”，这就是王一男纯粹在吹牛了，如果说跟数学有关系还可以理解，利用最新的物理学理论来改进视频压缩算法？这是什么鬼。 不过现在王教授的话就是权威，没有人傻到会跳出来跟他唱对台戏。 “我们研发出新的视频压缩算法，可以在通常3G或者4G网络下，实现高质量的立体和全景视频传输”， “而《来嗨》就是利用我们这种最新技术推出的一款文字、语音和视频聊天的工具”， “利用科技来造福人类，为大伙的生活提供方便是我们的初衷”，王一男说， 远在鹏城的小马哥一把将遥控器狠狠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TMD，漂亮话说的比谁都好听”， “造福人类，那你把视频压缩解压缩算法公开出来，大家一起造福人类啊”。 “至于说替代威信”，发布会上，王一男接着说到， “我们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来嗨》的重点还是熟人社交的工具而已，为认识和熟悉的人，提供一个方便可靠，视频为主体的交流工具，是我们的根本目的”，王一男说， “我觉得长期来看，《来嗨》完全可以跟《威信》并存，相互补充，相互促进”， “毕竟，一个领域有充分的竞争，不是坏事”。 听到这句话，鹏程的小马哥花了好大力气，才忍住自己把电视机摔出窗外的的冲动，“TNND，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蔫坏蔫坏的”， “这不明摆着影射我大鹅厂的威信是垄断嘛，这叫我们的公关怎么办？”， 很多事情是只能做不能说的，王一男这个愣头青一下子把这么敏感的问题放到台面上，大鹅厂连辩驳都不敢，这种事情，说得越多，错的越多。 先不说鹅厂这边摔杯子，砸电视，发布会上，主持人随手指了一下会议室里面人最少的方位，“第二个问题，请这位记者来问吧”， 拿到话筒的幸运儿一脸的懵逼，其实我就是来打酱油的，怎么拯救世界，不对，拯救记者的任务，就落在我头上了呢，定了定神，这位记者还是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感兴趣的问题， “王教授，还有李教授，欧罗巴十几位知名的学者，联名在《欧罗巴科学》上发表了一篇论文，使用超级神经网络对您二位的获奖论文进行了深入的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您二位的论文跟之前上百年的学术论文的表现完全不一致，很有可能是出自人工智能的手笔”， “您对此有何评价”，这位记者问到。 好吧，早就知道亚瑟那个王八蛋会给自己找点事做的，王一男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说的这篇论文”， “但是还没来得及看，最近庆祝的事情太多，需要感谢的人太多，实在没时间把这件事排上日程”，王一男说，这个时候，显然绝大多数记者都跟他站在一边，台下很配合的发出一阵哄笑。 “虽然没有看过这篇论文，但是我也能猜到大概的内容，如果，我是说如果，作者能找到什么人工智能，能够发现那些数学公式，或者王-李电子对的理论模型，我一定会非常开心的去参观学习”。 “我要是他们，就会偷偷的用这个人工智能，去探索人类还没有发现的领域，而不是用来找别人的错误”。 “有时间我会让我的学生读一读这篇论文的”，王一男用这句话结束了这个问题。 主持人抹了一把汗水，最后一个问题一定要找一个靠谱点，省心一点的主，他的目光开始在人群中搜索起来。 而就在主持人寻找最后一位发问者的同时，离发布会不远的地方，华国棋院，一帮人围在电脑前面，吵吵嚷嚷，好不热闹，而在人群最中间的，赫然是曾经的围棋第一人，柯杰。 在米歌的狗狗横空出世之后，深思团队公开了自己的算法原理，深度学习加上蒙特卡洛搜索，没有什么超乎想象的玩意，于是一堆团队开始使用同样的思想改进自己的围棋AI，其中成绩最好的有两家，一家是鹅厂的绝技，另外一家是太阳国的地震狗。 这两个团队后台都很强大，资金也很雄厚，于是在经过大量的实战训练之后，他们的围棋AI很快达到，甚至超过了人类职业棋手的水平。 华国围棋队的这帮职业高手们，整天在网上跟这两个AI较量，对他们已经很熟悉了，但是最近在狐狸围棋网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对手。 这个对手从注册开始，未尝一败，一路杀到职业9D的水平，华国围棋队的几位高手技痒上去挑战，结果毫不意外地败下阵来，关键是在对局过程中职业棋手毫无还手之力，这在之前对阵绝技和地震狗的过程中，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绝对是AI，但肯定不是绝技”，柯杰说，“我对绝技的棋风很熟悉，我感觉这个新的AI很有人味，有点最早太阳国本格派的感觉”， “也不是地震狗”，另外一位拿过世界冠军的年轻九段说，“虽然棋风有点像地震狗的本格派棋风，但是局部战斗的时候实在是太强大了，算路的深度令人发指，我估计某些局面能算到一百步以上”， “会不会是米歌狗狗的新版本，这么强的棋力，似乎只有狗狗2.0甚至3.0才有可能”，鱼头作为华国围棋队的总教练，也经常跟这帮年轻人混在一起。 “不像，我跟狗狗2.0下过，基本上狗狗在对局中都是采用最稳妥的下法，所以很多时候会给人类观战者缓手啊，怎么会下在这里啊之类的印象”，柯杰是最有发言权的， “但是你看看这个叫做QC的账号，从来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基本上所有的下法都是尽可能在安全的情况下扩大自己的优势”， “所以QC下的几百局棋，从来没有下到最后的，全部是对方因为差距太大而认输，清一色的中盘胜”。 “话说这个QC是什么鬼，质量控制么，感觉像是华国人的命名风格啊”，古大力在边上说，“我找狐狸围棋网的人专门查过了，他们不肯透露注册者的详细资料”， “不过从上下线时间，还有对弈时候的延迟来看，应该不是华国，或者东亚国家的人”。 正说着呢，突然电脑前的俩人发出一阵骚动，“快看看快看，绝技挑战QC已经获得同意”， “这应该是QC遇到的最强对手了，赶紧看看他的成色吧”，一伙人连忙坐了下来，鱼头一看这么多人，“走，去会议室，把对弈界面放到投影上，大家一起学习”。 在华国围棋队所在地，一间不算非常大的会议室里面，十几位世界冠军济济一堂，要在以前，这个阵容已经可以吊打整个蓝星的围棋界了。 可是现在，他们却只能像学生一样，看着屏幕上两位棋力远胜他们的对手在进行表演，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怎么可以这样下”，“这太冒险了吧”， “这里打入不会死吗，难道这里已经算清楚了”。 这是人类的悲哀呢，还是人类的骄傲？ 这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 8) 第一百一十章 再进红墙 最后一个问题给谁，台上的主持人陷入了选择困难，要是随便找个人，再没有问出点让记者们满意的消息来，看看台下几百个欲求不满的家伙，主持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也许是良心发现，也许是觉得这么多人真要暴走了不好收场，王一男悄悄的跟主持人说了点什么，这位已经满头是汗的主持人立刻满血复活，敲了敲桌子，“接下来，我们挑选一位记者来提出今天的第三个问题，另外没有获得提问机会的朋友们也不要着急，王一男教授觉得今天时间还早，今天来的朋友这么多，这么给面子，决定回答完这位记者之后，再回答大家三个问题”。 人就是这样，有了只回答三个问题的心理预期，突然把问题的数量增加到六个，立刻皆大欢喜，记者们全然忘记了，只回答六个问题就把几百号同行打发了，王一男也未免太轻松了一些。 “我想请问一下王教授，之前在娄华导演的影片里面，你曾经扮演了一位隐居的高手，而娄华导演最近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表示，希望拍一部以你为主角的电影”， “已经有不少投资方表示对这部电影的巨大兴趣，纷纷表示愿意投资”， “请问王教授，您有出演这样一部电影的想法吗？”，这位被抽中的幸运儿，问了一个大伙都感兴趣，但是人畜无害的问题。 王一男装模做样的思考了一下，“目前阶段我的主要工作还是研究为主，当然，如果有好的剧本我会慎重考虑的，毕竟上次拍戏的经历还很愉快”，。 “上次跟娄华导演的合作很愉快，我也期待跟他的再次合作”。 下一位记者是来自科技媒体的，总算把新闻发布会八卦的气氛扭转了一下，“我想请问一下王教授，接下来您的主要研究方向是什么，还是高温超导吗？”。 王一男咳嗽了一声，看了看台下，好吧，严肃的问题还是需要严肃的回答，“不断提高超导材料的临界温度，直至最后获得真正意义上的常温超导体，将是我们实验室一项需要持之以恒的长期工作”， “另外呢，我们利用晶格频率理论，以及随之而来的一系列计算方法，成功的在材料学上面取得了一定的突破，这方面的成果也会陆陆续续发布的”， “还有呢，就是一些偏向实用的技术了，科学研究必须要跟真正的生活科技相结合，才会有生命力”， 。。。 就在王一男在会议室侃侃而谈的时候，华国围棋队的研讨室里面，Q跟绝技的第三盘对抗已经进行到尾声，对于职业围棋选手来说，快棋和慢棋的差别还是很大的，一般认为，用时在两个小时以上的慢棋，更能体现棋手的水平。 但是对于人工智能来说就不一样了，只要达到一定的阈值以上，实际上就是对于AI内部，搜索的深度和广度达到一定标准之后，增加时间实际上对棋力的影响实际上已经不大了。 Q跟绝技采用的是每分钟一步的超快棋，每一方还有五分钟的保留时间。 让围棋国家队这帮世界冠军们震惊的是，绝技在跟Q的对抗中，毫无还手之力，前面两盘都是由于差距太大，中盘的时候操纵者强行终止了程序。 第三盘进行到现在，一条长达五十个子的大龙被团团围住，基本上已经不可能逃出生天了。 而更让人觉得恐怖的，不是这条大龙被杀，而是在八十多手前，Q就已经摆出了围吃这条大龙的架势，一路走到现在，绝技使出浑身解数，也有不少让观战者击节叫好的招数，然而没有一点用处。 八十多手之后，大龙还是做不出两个眼，绝技用光五分钟保留时间之后，认输了。 柯杰和鱼头为首，一帮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久，罗小胖才打破了沉默，“真的有这么强的棋手”， “似乎在上百手以前，就已经算清楚了这条大龙的死活”。 “我感觉比米歌的狗狗还要厉害”，柯杰摇摇头，“不一定比米歌狗狗2.0厉害，但是比狗狗更像人”， 鱼头点了点头，“确实更像人，特别是在领先之后稳准狠，根本不做退让，跟之前狗狗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以Q最近对局体现的水平，我觉得地震狗是远远不如的，就是不知道跟米歌狗狗2.0比起来，哪一个厉害”。 “对了古大力，你不是跟深思公司有些交情吗，能不能让狗狗2.0根Q下一局”。 是啊，喜欢围棋的人都是有点痴的，柯杰的眼睛已经冒出了小星星，“Q跟狗狗，应该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了吧，能看到他俩一战，此生无憾啊”。 古大力点点头，“我去打电话联系下，他们应该也会很高兴，高手寂寞了这么久，总算有了一个可以尽力一战的对手”。 且不说古大力开始联系远在不列颠的米歌深思公司，就在棋院不远处的帝都大学，记者招待会进入了尾声。 “我想请问一下王教授，想好诺贝尔奖的奖金用来干什么了吗”，这位记者的问题引起了一阵哄笑声，现场的气氛也轻松了很多，毕竟这样的大喜事，来砸场子估计都是脑子坏掉的那种。 “奖金好像要跟李文静教授平分吧，要不接下来你问问她？”，王一男笑着说， “不过咱们这次拿了物理学奖和化学奖，正好一人一个，也不用分奖金了”，王一男的话引得下面的记者们再次发出了一阵笑声。 “这个属于意外所得，好像要交税的吧”，王一男接着说， “不知道我们国家有没有诺贝尔奖免征个人所得税的规定”，王一男转向边上的主持人，好像在询问他是不是知道。 边上的李文静闲了半天，听到王一男的话，忍不住捂住了眼睛，“这个税，谁敢来收啊，好像没有哪个国家的政府会对诺贝尔奖征税的，不怕被骂死，税务局就来吧”。 不过看着王一男在台上耍宝还是蛮好玩的，刚才还昏昏欲睡的李文静，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困了。 台下的记者也凑热闹，“必须免税啊”，“这所得税谁要是敢收，不怕被骂死？”。 等着台下笑闹了一会，王一男开始哭穷了，“去年的诺贝尔奖金好像是几百万软妹币吧”， “我想今年奖金的数额也差不多，对于科学研究来说这点钱跟没有也没啥两样，现在随便买点科研仪器都是几十万美刀的”。 几位资深的知根知底的记者实在忍不住了，送给王一男一阵嘘声，“谁不知道你王大教授会挣钱啊”， “且不说高温超导材料这全球独家供应商的地位，光是那个骚包的飞毯都能挣不少好吧”， 有好事的记者还查出来，生产飞毯的公司除了容与公司以外，周慧也是股东，你送女朋友股份都这么大方，还好意思说自己没钱？ 于是记者招待会在嘘声和笑声中圆满的结束了，这是一次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 记者会结束之后，王一男总算清闲了几天，当然，帝都大学的课程，还有两个实验室，来嗨团队的新版本属于常规操作，不能说是忙碌的内容。 周慧也不拍戏了，像个跟屁虫一样整天跟着王一男，王一男上课就在咖啡厅喝咖啡，王一男去实验室就在办公室看书看电影，要是王一男去来嗨团队那就更有意思了，没事去开个直播节目，周慧还是挺受欢迎的。 这天上午，王一男上完一堂课之后，来到雕刻时光咖啡厅，自从拿到诺贝尔奖之后，王一男也有了一个小小的特权，咖啡厅给他专门留了一张桌子，除了王一男和周慧以外，别人都自觉的不会坐过去。 而且，每次王一男去喝咖啡的时候，桌子上总会放了十个小本子，每次不多不少，正好十个，王一男喝咖啡聊天的时候，随手就会给这十个本子签上名，当然，咖啡厅的老板怎么也不肯收王一男的咖啡钱了，“你每次签十个名，足够付咖啡钱了”，老板说。 王一男正在跟周慧瞎聊呢，电话响了，王一男一看是钱老的，好吧，等了这么久，外星人的事情总算有了下文，拿起电话，“我是王一男，钱老找我有什么事啊？”，王一男说， “你现在是在帝都大学吧”，钱老开门见山的说， 王一男的行踪已经不是秘密了，就算他自己的身手不错，不过在咖啡厅的要紧地方，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几位来自那个地方的特勤人员，没办法，要是他有个什么以外，那铁定有人会掉脑袋的。 “是啊，是不是上次那个外星人的事情有了下文？”，王一男说， “嗯，电话里面不方便说，你现在方便的话，来一趟大内吧，接你的车应该很快就到了”，钱老说。 王一男瘪瘪嘴，好嘛，拿到免死金牌之后待遇确实好了不少，现在至少加了一句，“你现在方便的话”，王一男觉得自己就算不方便，估计也没事，不过他还是不想尝试一下这个免死金牌到底有多大的作用。 让周慧把自己的车开回去，很快，王一男就登上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很普通的奥迪，很普通的牌照，不过听着关门的声音，王一男总觉得别扭，那车门明显是加固了不知道多少，至少狙击步枪肯定对这车是无效的。 再次来到红墙里面，王一男明显淡定了很多，不过看到在场的人，他还是吓了一跳， 这规格，好像也没那么简单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五大流氓开会 上次开会时候出席的几位长老，这次来了一大半，看到钱老带着王一男进来，这次在王教授面前，一个个都没有托大，纷纷点头跟他致意。 而上次讨论会邀请的大部分专家都不见了踪影，除了116所的杨总师以外，这次在场的应该就是航天口的几位专家了，倒是肩膀上有着好几颗闪闪发光星星的将军来了不少，“这是什么架势，难道准备开始跟外星人开片吗”，王一男在心里想。 “不过开片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啊，何况要是跟外星人开战的话，大米国肯定是主力，俺们敲敲边鼓就行了”，王一男想，“最好大米国的航母编队，多去几个跟外星人同归于尽”。 看到人到齐了，主持会议的一位两颗星对长老团的几位长老点头示意了一下，就按下了自己手中的开关，在王一男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他身后那一堵空荡荡的墙在“嘎吱嘎吱”的声音中慢慢的裂开，露出了一面几部超大型液晶电视组成的电视墙。 墙上的画面一个个的呈现出来，大部分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王一男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嗯，就是那种三天两头上一次电视的大人物。 在这种场合有资格说话的也就那么一两个人而已，普通人光坐在房间里面估计都会被扑面而来的那种气势给镇压的喘不过气来，开玩笑，这可是蓝星最有权势的一帮人了，说得夸张点，蓝星一个小国家的命运，都能在这几个人的谈笑间确定。 这时候，扬声器里面传来了大米国总统的声音，“亲爱的大长老，你今天召集我们五大流氓开会，是因为什么呢，不会是因为昨天我刚签署法令，加收了你们五十亿美刀的关税吧”， “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把整个蓝星流氓理事会都叫上？”， 大米国的小弟，不列颠的首相也跟着发出了一阵笑声，法兰西的总统在这种场合，一向表现的从不偏向任何一方，他板着脸一言不发，而大毛的总统，不对，大毛的总理不乐意了，反正都是这哥们，只不过一会总统，一会总理的，傻傻分不清。 “我说讲蜀国普通话的家伙，管好你的嘴巴，小心为自己招祸，前两天我们的核超音速巡航导弹，居然没让你清醒一点？”， 大长老也懒得跟这几位老奸巨猾的家伙废话，你别看大毛一副主持正义的样子，其实这家伙在背地里不知道多希望华国跟大米国怼上呢，我估计小人肯定没少扎。 他示意镜头对准王一男，在主屏幕上给了一个特写，“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本届诺贝尔物理学和化学奖双奖得主，帝都大学的王一男教授”， 要是帝都大学林校长在场，一定会开心的晕过去，光大长老这句介绍，王一男这个特聘教授为帝都大学影响力做出的贡献，就已经值回票价了。 好吧，对于这种能够影响人类文明的科学家，五大流氓的带头大哥们还是表现出应有的尊敬，连最羁傲不逊的大米国总统，也坐直了身体，跟王一男打了声招呼。 大长老接着说，“我想大家都知道前段时间我方在南太平洋进行的一次对失踪航班的搜寻行动吧”， 电视上各位老大纷纷点头，“你是说那次军事演习啊，当然知道，一举一动都在我们卫星的监视之下”，大米国总统忍不住还是显摆了一下自己的太空技术。 没去理这家伙，“简单来说，我们在这次搜寻活动中，发现了蓝星以外文明存在的确切证据”，大长老说，“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文明正在寻求跟我们建立接触”。 大长老的话像一个炸弹在整个蓝星不同的地方炸响了，“hat？”， “我的上帝”，“你是认真的吗”， 王一男注意到大米国总统的神情最是镇定，“难道五十一区的传说是真的吗”，王一男在心里想，“大米国早就跟外星人建立了联系？”。 等到众人的震惊稍微过去一点，大米国总统表现出流氓带头大哥的气度，他环顾四周然后说，“大长老，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能确认事情的真实性吗”， 大长老笑了笑，“我不能，但是有人能啊，我不是让你们召集所有顶尖的科学顾问吗，都到了吧”， “下面请王教授给大家介绍一下事情的经过吧”。 每间会议室都有专业的同声翻译，所以我就假设大家的沟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就不用不同的语言来表示作者的渊博，顺便考验一下大伙的智商了。 王一男拿出笔记本，让工作人员准备将电脑屏幕映射到电视墙，自己则开始介绍问题的始末。 “事情要从我们在南太平洋水下发现的激光黑洞说起”，王一男说， “这首先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激光回波的黑洞，至少我们的仪器上面，一开始是没有接收到任何信号的”， “然后在某个时刻，这个黑洞将自己接收到几十个小时的信号，在几分钟之内发射出来”， “我的上帝”， “这怎么可能”，参会的大佬们不说，科学代表都是懂行的，立刻又发出一阵惊呼，“要做到这一点，他们至少在时间的技术上，包括时间的精度远远超过我们的水平”， “是啊，我们现有技术是采用铯原子的振动来确定时间，虽然可以达到几十亿年误差一秒的水准，但是对微小的时间间隔进行测量，还是很困难的”。 看到在场的科学代表理解了这件事情的难度，王一男点点头，这样就省的我多费唇舌了，他接着说， “我们记录下这几分钟所收到的激光信号，发现总体上跟我们发出去的信号是非常相似的，但是在些微的地方还是有所不同”， “不过在这里我说句题外话，在场的各位，没有人会认为这玩意是自然形成的吧”，王一男说， 连最不懂科学的大米国总统都发出一阵哄笑，开玩笑，相信这玩意是自然形成的，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呢。 看着在场诸位的反应，王一男点点头往下继续，“但是我们面临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计时器精度不够”， 王一男一边说，一边在屏幕上加载出一份波形数据，可以明显的看到在发出的信号和接收的信号之间有细微的差别，王一男慢慢放大波形，可以看到一些很有趣的细节。 “继续放大啊”，大米国的科学顾问显然是个直性子，他忍不住大喊出声来。 王一男将数据继续放大，但是这些细节结构立刻消失了，变成一条条的直线，“没办法，这已经是我们仪器的极限了”。 好吧，俺们裤子都快脱了，你给咱们看这个，参会的人员，当然除了已经知道内情的华国人以外，对着王一男发射出杀人的目光，如果是实体的话，王一男已经被产穿透的千疮百孔了。 停顿了几秒钟，王一男在大佬们爆发前继续说，， “但是，幸运的是，我们不是只有这一台仪器接收到了发回来的信号”。 “我明白了，多个仪器在精度极限以外定标的时间戳应该是随机分布的，只要仪器足够多，理论上我们可以将现有的数据精度提升一个数量级以上”，到底是米帝国主义的科学顾问，果然不是普通人啊，王一男只是提了一下，他立刻就看出了其中的关键。 “非常正确”，王一男赞赏了一句， “我们收集到三十六份独立仪器所接收到的信号，对这些信号的细微差别进行聚类分析之后，我们成功的将信号的精度提升了一个数量级以上”， 王一男说完，在屏幕上投射出提升精度之后的波形数据，可以明显的看到细微的结构非常丰富，也呈现出规律性，明显不是随机噪声。 “接下来，我们将原始信号去除”，王一男一边说，一边在屏幕上叠加原始的波形，然后合并两段波形，只保留不同的部分。 这时候，所有的人可以明显的看到一段段非常有规律的信号，“这信号是什么意思？”，米国科学代表问到， 二毛的科学代表也跳了出来，“你把我们叫过来，肯定是已经破译了其中的内容，别卖关子了，赶紧继续吧”。 王一男摇摇头，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作者每天一更是有道理的，好酒需要慢慢的品尝嘛。 “我们将数据进行归一化”，王一男点了一下屏幕，同时调整了一下尺度，波形立刻收缩起来，在大尺度上，出现一些明显的奇点。 “为了破译这些信息，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这个未知的文明发出这些信号的目的是什么？”， 王一男说，“我觉得这是一个考题，答出这个考题意味着可以有资格跟他们交流了”， “这样来看，更有可能的事实是，这段信号不是考题本身，而是考题所在的位置，类似于里面的藏宝图”。 “我靠”，“怎么可能”， “你丫真敢想”，这帮大佬和科学顾问们发出一阵惊叹，也就是王一男新科诺贝尔奖获得者的身份放在那，要不然别人早就提出质疑了，您的脑洞真够大的。 “最后的结果证明，我蒙对了”，王一男很是臭屁的说， “针对信号的周期性进行详细分析之后，我们发现周期是从零开始到最大值，然后再回到零”， “于是我们假设，这个信号的数值就是同一纬度的海拔高度，按照周期制作出一个同一个维度的高度条，贴在一个球体上”，王一男一边说，一边将这个球调了出来， “如果将这个奇点移动到南太平洋上我们发现黑洞的这个点进行对齐”，王一男随手旋转了一下高度图的位置，让两个黑点重合。 “现在，你们自己看吧”， 屏幕上赫然出现一个蓝星的三维地图，高山和海洋，丝毫不差。 第一百一十二章 《来嗨》再起 看到这一张精确和逼真的蓝星三维模型，分布在蓝星各地，参加会议的所有人不自觉的发出一阵巨大的惊叹，“我的上帝”， “这是什么？”，“这不可能”。 更可怕的是，这个三维模型不是任何一个蓝星国家的航天器绘制出来的，如果是那样的话，这样的模型要多少有多少。 这个三维模型是通过对南太平洋上的一个激光黑洞里面发射出来的信号进行分析之后得到的结果，再不相信科学的家伙，也不会认为这是某种自然现象，毕竟，如果是巧合的话，那概率也就是比中六合彩低了几万亿倍而已。 除了早知情的华国人，参加会议的其他人都震惊的说不出任何话来，在鸦雀无声的气氛中，王一男接下来介绍了关于这个信号的一些细节，“这个未知的文明很可能使用的是八进制，因为很多规律性都是建立在之上的”， “未知文明其他方面的科技发展水平暂时无法确定，但是至少在时间上，以及时间的精度处理上远远超过我们蓝星的现有水平”， 当王一男的介绍告一段落之后，大毛的科学顾问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从王教授介绍的情况看”， “我们初步认同您的看法，这很可能是非蓝星文明跟我们接触的一次尝试”， “我代表大毛国，对华国愿意跟我们分享这一珍贵资料表示感谢”， “我只有一个问题，接下来华国准备做什么？我们又能在哪些地方帮上忙呢？”， 大毛这位科学代表的话显然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他们纷纷表示了赞同。 王一男点了点屏幕，在三维的蓝星模型上，八个点开始闪烁起来。 “大家可以看到，其中一个点跟我们上次在南太平洋发现这个黑洞的坐标完全一致”， “这八个点都是信号中出现极值的位置”，王一男说，“如果我们将上次的信号看成一场考试的话，我觉得，这八个点是最可能找到下一张考卷的地方了”。 一阵阵嗡嗡的议论声，出现在蓝星的各个角落，“非常有可能”， “这绝对不是巧合”，“藏宝图，一定是藏宝图”。 看着会议的情绪不错，大长老拿过话筒说，“王教授的介绍就先到这里吧”， “在座的都是蓝星的流氓头子之一，为了蓝星的整体利益，我们华国将这部分核心信息来共享，也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还有放弃了很多东西”，大长老说， “至少，我们不会做一些知情不报，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说到这里，大长老还特地看了一眼米国总统，在座的都不是白痴，立刻想起了五十一区的故事， “我觉得大家还是应该团结起来，共同面对可能已经出现在蓝星上的外星人”。 大长老的话说完之后，另外四大流氓的会议室里面开始热闹起来，跟外星文明的接触，虽然有着巨大的风险，但是也很有可能会有巨大的收获，问题是这个风险现在看起来还不得不冒，要不然鬼才知道别的流氓跟外星文明接触之后，会有什么收获。 过了好一会，倒驴不倒架的日不落帝国首相首先发言了，“感谢华国能够将这么重要的信息拿出来跟大家共享”，这位年轻的首相说， “对这八个位置组织联合的科学考察势在必行”， “日不落帝国愿意主导对位于地中海的一个位置进行的考察，我们可以派出航母前往这个地区”， “当然，也欢迎其他国家派出观察员参与行动”。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事情就好办了，法兰西在非洲有着根深蒂固的影响，他们也主动承担了位于非洲位置的考察工作，大毛也不客气，有的位置虽然不在大毛的国土上，但是位于大毛兄弟的国土上，“这个位于三毛家的位置就交给我了”。 华国除了之前已经发现黑洞的位置，在自己的国土上也有一个位置，当然用不着别人了。 这样一来二去，还剩下三个位置了，米国总统很不客气的说，“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当然，要是你们哪位觉得力有未逮，自己负责的地方考察起来比较困难的，也希望早点说出来”， “其实按照我们的一贯风格，这八个位置都应该是我大米国负责的”， “不过看在华国提供信息的份上，今天就尊重大家的意见了，不过谁要是掉了链子，可别怪我大米不客气！”。 当然，派出观察员参加别国的考察队伍也是应有之义，要不然保不齐某些人会跟外星人达成不可告人的交易呢。 五大流氓之间开会还是比较高效的，毕竟会议的效率和参加的人数成反比，要是把同样的议题放到联合国大会上去讨论，没有十天半月，估计都没办法进入正题。 接下来的具体讨论，就不需要长老们还有王一男这种量级的专家参与了，王一男倒是想作为观察员参加某只考察队伍，不过以他如今的身份，估计也只能想想而已。 在家休息了几天之后，闲不住的王一男来到位于关村科技园的梦想科技大厦，现在可不比以往，团队济济一堂，比王一男最早组建那个草台班子的时候，扩大了足足三倍。 而王一男也在这次召集团队核心的会议上，首次透露了自己的野心。 “当然，单纯比有钱，你们有谁觉得我们能是鹅厂的对手”，王一男站在白板前面，对着自己的核心班底说，台下传出了一阵哄笑，开玩笑，对于每天单游戏就能进账几个亿软妹币的鹅厂，谁敢跟它比有钱啊。 也许从公司市值或者其他方面比较，鹅厂还不是第一，但要是比现金流，不是我说，你们加起来都不一定打得过鹅厂。 “但是”，王一男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咱们公司确实比鹅厂要有钱”，看着台下一帮有点茫然的核心员工，王一男接着解释到， “因为容与公司不是一家上市公司，所以只要我跟其他几个大股东同意，咱们可以不以挣钱为目的，甚至以花钱为目的都行”， “而鹅厂就做不到了，作为一家在港岛上市的公司，鹅厂必须以股东利益最大化为原则，所以它的任何举动必须以商业利润为目的，或者至少以商业利润为最终目的”， “这就决定了，我们的可以不挣钱，甚至赔钱，但是鹅厂的是做不到的”。 “当然，不挣钱只赔钱的商业模式是不可能长久的，但是，我们可以在商业化的挣钱和用户对软件功能的需求之间取得一个平衡”，王一男在白板上写下一行大字，“挣该挣的钱”。 “再比如说，竞价排名本身是一个非常好的商业模式”，王一男接着说， “但是一旦内容的提供方由于受到利润的压力，有意无意的混淆非商业化内容和商业化内容的时候，这种模式就一定会成为某些不法行为的帮凶了”， “这就偏离了我们的原则，挣该挣的钱”，王一男敲了敲黑板，再次强调了这一点，“我希望接下来在的产品设计中，大家一定要把握这一点，这也是一个红线”， “谁碰谁死！”，王一男杀气腾腾的说。 等核心员工们充分消化自己的话以后，王一男接着说，“发展到今天，已经有了足够的用户基础，每天的日活用户超过三百万”， “也有了足够的技术壁垒，或者叫做避风港，我们的视频直播和通话技术，超过最接近的竞争对手两代以上”， 王一男还有一句话没好意思说，“外界也知道我是的后台老板，两块免死金牌到手，有人要想对采取一点不是很正大光明的竞争手段的时候，估计都需要掂量二三”。 “所以，我们今天也可以摆明车马，正式亮出的根本目标，或者说真正的定位了”，王一男很认真的说， “我们不仅仅是一款视频通讯软件，也不仅仅是一款直播App”，停顿了一下，王一男一字一句的说， “我们就是一款熟人社交的App”， “某种程度上，跟威信直接竞争的一款产品”。 最早加入团队的一帮家伙习以为常，而后来加入团队，没有被王一男的大卫理论洗脑过的员工发出一阵惊呼和感叹，“跟威信竞争”，“老板不是疯了吧”。 王一男听到了台下的议论声，嗯，看起来思想工作还是要加强啊，虽然人多了，但是战斗力还真不一定上升了。 他点了点最早参加团队的产品经理，“齐峰，你来给新来的员工说一说，为什么我们这个团队的代号，叫做大卫”。 齐峰站了起来，“有人知道歌利亚是谁吗？”，老人们相视一笑，保持了沉默，一个刚提拔的程序经理站起来说，“是不是中描述的巨人，力大无穷的那个”， 齐峰点点头，“那么华国互联网世界的歌利亚是谁呢？”， “鹅厂！”，“企鹅”，“威信”，回答也异乎寻常的迅速和一致。 好吧，别的不说，至少我大鹅厂在华国互联网的地位，那是完全不需要怀疑的。 “回答正确”，齐峰点点头，“所以大伙明白我们的团队，为什么代号叫做大卫了吧”， “明白了”，这回台下总算整齐了一些，齐峰接着说， “当年老板问了我们一个问题，大卫为什么能够击败歌利亚”， “如果能够回答老板的这个问题，也就会明白我们为什么有可能打败威信”，齐峰接着说， 而参加过那次面试的人，不禁又回想起王一男给出答案时候信心满满的样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 《来嗨》的未来 “只有一个原因，也只能是这一个原因”，齐峰没有让一帮好奇宝宝们等很久，他大声说， “因为大卫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挑战歌利亚的人”，齐峰说， “老板告诉我们”，“不去挑战肯定赢不了，挑战了，几率再小，总也有赢的机会”。 “齐峰说的很好”，王一男看着齐峰的气势不够，恰到好处的接了上去， “人总是要有梦想的嘛，要不和咸鱼有什么两样”， “说不定，梦想就实现了，咱们就打赢了呢”。 好吧，王一男觉得自己的气势好像也不是很足，还是说点具体的事情吧，要不这个打气会反而适得其反了。 王一男回身在白板上写下那句太祖说过，他自己最喜欢用的话，“目前的形势和我们的任务”。 “《来嗨》日活跃用户300万”， “《威信》日活跃用户2亿以上”，写完，王一男自嘲的笑了笑，“差距不大嘛，八十多倍”。 “优势，视音频技术领先两代以上”， “劣势，功能完善程度（但如果仅仅是熟人社交功能，差距很小，咱们可能更易用一些）”，王一男接着写到。 “劣势，使用人数和社交网络”，写完这一句，王一男回过身来， “使用人数是我们目前最核心的劣势，当使用《来嗨》的时候，发现自己想要联系的人没有使用《来嗨》，不得已，用户重新打开《威信》，这是我们最害怕的场景”，王一男说， “当然，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目前每天活跃的三百万用户，他们使用《来嗨》的社交圈还是非常稳固，相对封闭的”， “而且他们使用视音频的功能非常广泛，某种程度上，这也形成了我们的核心用户，在面临威信的竞争中，这是我们可以依靠的避风港”。 “齐峰，之前我让你做一个熟人社交领域，《来嗨》针对《威信》的比较，把你们比较的结果跟大家介绍一下吧”，王一男把白板前的位置让给了齐峰。 齐峰答应了一声，打开电脑把屏幕投影到白板上，“我们针对《威信》和《来嗨》的功能进行了逐项的对比，当然只是限定在熟人社交领域”， “总的来看，《来嗨》的功能并没有处于下风，甚至在用户界面友好程度上还略微领先”， “我们一共列出了十八项大功能，一百三十七项小功能”，齐峰说， “其中双方不相上下的功能有八十二项”， “《来嗨》做得更好的功能有三十七项”， “《威信》做得更好的功能有十八项”， “我们评价的主要标准是功能的实用性，对用户的友好性，功能稳定性，包括服务器端稳定性和客户端稳定性”， “另外在一些基础的指标上，比如说启动速度，界面的切换速度，图片和视频显示的流畅程度上，《来嗨》也是全面领先于《威信》的”，齐峰自豪的说， “而且我们的安装包大小还不到十兆，威信的安装包超过一百兆”， “更不要说在视音频技术上，双方巨大的技术差距”， “所以，如果仅仅限制在熟人社交领域，《来嗨》是远远优于《威信》的”， “但是，《威信》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巨大的用户基础，以及随之带来的其他功能集成”， “其中朋友圈具有一部分围脖的属性，这是我们《来嗨》所不具备的”， “产品小组已经多次开会讨论过关于朋友圈的问题，对于是否需要在《来嗨》中集成这个功能，我们还没有取得一致的意见”，王一男点点头，“等下我会跟你们开会，一起讨论一下这个问题，这是一个重大的战略决策，不能草率决定”。 “除了朋友圈这个重点功能以外，《威信》还集成了非常多面向陌生人社交的功能”，齐峰接着往下说， “比如说扫一扫、摇一摇，还有附近的人以及漂流瓶的功能”， “但是据我们的分析，这些功能在《威信》早期发展中起了非常大的作用，但是随着《威信》熟人社交工具属性越来越强，这些功能的使用率也日益降低，变成不折不扣的鸡肋”， “如果我们《来嗨》的定位是聚焦在熟人社交领域的话，我们产品组的建议是，这部分功能不需要考虑在《来嗨》中添加”， “除开这些社交工具以外，组成庞大《威信》帝国的，就是以《威信》钱包为代表的一系列《威信》集成工具，包括可以自由扩展的小程序了”， “但是我们产品组认为，这些小程序《威信》的集成是不自然和牵强的，因为《威信》目前的定位，已经完成变成了一款熟人社交工具，而大部分小程序是个人功能性的，从这个角度上，大量的小程序功能和某宝是重合的，而我们更看好某宝”， 王一男点点头，“也就是说《威信》是社交，某宝是个人功能，这种定位更符合大伙的习惯”， 齐峰结束了自己的介绍，“是这样的，但是鹅厂和阿里巴巴当然不会这么想，他们的想法肯定是赢家通吃”。 “吃那么多，也不怕噎着”，王一男开始吐槽，“好啦，看了产品部门的评测，大家对于《来嗨》，还没有信心吗？”， “我们的目标，当然不是一上来就打败《威信》”，虽然这是我们的长期目标，王一男在心里暗自补充。 “我们能做到跟《威信》分庭抗礼就足够了，毕竟一家独大的市场，不是一个健康的市场”， 底下的员工纷纷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打败《威信》，那就没问题了，除了我大鹅厂，其他对手就是个渣啊，第二名完全没有难度。 “参考某位有志中年的话，我们也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吧，把日活跃人数，提升到一千万怎么样？”， 虽然很难，不过比起打败鹅厂，不对，打败歌利亚来说，好像又不算什么了，于是容与公司的同事们开始用口哨和掌声来表示自己的赞同，“没问题”， “一千万哪里够，至少要三千万”， 王一男一眼就看到那位叫嚣要三千万的哥们，他指了指这位牛人，“好吧，咱们做一个简单的分工，我负责一千万”，“这位哥们负责两千万吧”， 台下立刻发出了一阵哄笑，这位大牛的兄弟站了起来，“老大，放过我吧，开个玩笑而已”。 鸡汤灌得差不多之后，王一男又主持了两个会议，一个是关于《来嗨》增加朋友圈功能的讨论会， 会上争论的额非常激烈，毕竟朋友圈这种东西，优点和缺点都非常明显。 “我觉得咱们的《来嗨》还是应该增加朋友圈的功能”，齐峰是赞成派的，他在白板上写着， “根据我们的调查，《威信》用户每天花在朋友圈上的时间，占了用户整个《威信》的三分之一使用时间以上”， “app的竞争本质上就是对用户使用时间的竞争，所以增加这个功能可以极大地增加app的使用频度”， “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朋友圈是一个非常好的广告发布地，具体的营收数据我们还没有拿到，但是《威信》绝大多数广告收入应该来源于朋友圈的定向推送广告，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有赞成的，肯定就有反对的，“我觉得朋友圈功能跟《威信》本身完全没有逻辑上的关联”，这位的意见截然相反， “因为朋友圈更加类似于围脖的功能”， “形象的说，《威信》的用户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一个网状的结构，每个人通过自己的朋友，建立一个巨大的，基于信任的网络关系”， “而朋友圈更像是一棵树，输的顶端是明星、网红或者其他公众人物，不害怕被人关注，甚至期望被人关注，节点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明星和粉丝之间的关系，是单向的，多多益善的”。 听起来还是很有道理的，朋友圈一般来说是各种晒，晒旅行、晒美食、晒娃、晒狗粮，当然希望关注的人越多越好。 “但是朋友圈跟围脖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至少朋友之间，或者说熟人之间通过朋友圈进行的互动还是非常常见的，这和围脖的单方向发布信息还是有很大区别”，齐峰也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王一男也陷入了沉思，不得不说，这两种意见都有一定的道理，王一男自己的朋友圈就是很多朋友之间互动的一个场所，每次晒点东西的时候，下面各种欢乐各种评论，还是蛮有意思的。 “我个人感觉，《威信》的公众号更像是围脖”，齐峰说， “公众号就是典型的单向信息发布功能”， “不对，《威信》的公众号功能非常强大，停车缴费，买单，点菜都可以用，甚至有不少人用”， “我就喜欢用公众号，甚至一个有上万关注的公众号，现在都能卖出不错的价钱”，立刻，会议室里面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王一男敲了敲白板，“我说各位，你们大概搞错了一件事情”， “我们要讨论的是我们应该做什么，而不是《威信》做了什么，甚至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记住，咱们做的是熟人社交工具，而不是《威信》的复制品，可以参考《威信》，但是绝对不能盲从”。 “作为熟人社交的工具来说，为《来嗨》增加一个展示自己的地方，朋友聊天打屁的地方还是很有价值的，但是公众号的功能嘛，我觉得还是算了”，王一男说， “但是公众号是《威信》主要的收入来源，还是很多扩展功能的入口”，齐峰还是有点恋恋不舍， “停车缴费属于熟人社交功能吗”，王一男转身问了齐峰一个问题， “当然不算，但是这是一个基础的平台功能”，齐峰有点犹豫， “那这几个基础平台功能跟什么有关”，王一男接着问， “地图，某个常去的地点吧，要是把经常去的停车场或者购物中心看成熟人的话，似乎也能说得通”，齐峰还是不放弃。 不过，这种骨骼清奇的说法，好像还蛮有道理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就是要让用户爽 “这是不是有点像lbs应用，也就是基于位置的服务？”，王一男点点头，现在确实lbs的应用非常火爆，要是把常去的地方看成熟人的话，好像也说得通。 等等，lbs应用跟熟人社交好像没什么关系吧，就算要给这类应用找一个平台，怎么说基于位置的平台，比如说千度地图或者高地地图，或者基于陌生人评分的平台，点评网之类的，应该更合适。 王一男发现自己好像被齐峰带到沟里去了，“齐峰”，他大喊一声， “老板，您有什么吩咐”，齐峰很乖巧的跑了过来，完全没有东窗事发的觉悟，”我知道你对朋友圈应用情有独钟，不过以你的水平，不会看不出朋友圈跟公众号的本质区别，你是故意把我们往沟里带的吧“，王一男瞪了他一眼，看来是我平时对员工们太好了，一个个都蹬鼻子上脸。 “也不是啦”，齐峰厚着脸皮解释，“我确实想把来嗨发展成为一个平台，因为只有平台才能承载足够多的内容”。 “才能挣到足够多的钱对吧”，王一男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你们为公司挣钱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但是，挣钱应该是结果，而不是目的”， “你们都应该好好看看华国这几十年的互联网风云，真正挣到大钱的，反而是一开始不那么想挣钱的”。 “真的吗？”齐峰有点不敢相信，“老板你能者无所不能，给我们好好分析一下好不好”。 “行啊，反正最近比较闲，给你们分析分析也没坏处，何况，一切关于未来的端倪，都已经隐藏在过去之中了”，王一男点点头，走到白板前。 “大家都知道bat吧”，王一男首先问到，问出这种弱智的问题，他立刻遭到了台下的一片嘘声，要不是看在他的老板的份上，估计臭鸡蛋都该扔上来了。 “额，你们想错了，我说的是bat批处理文件，也就是batch的缩写”，王一男开了个玩笑， “既然大伙都知道，我就不解释了，当然随着互联网行业如火如荼的发展，无数人想要挤入这三巨头的行业，在pc时代，361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惜功亏一篑，随着移动互联时代的到来，我估计红衣教主永远的失去了这个机会”， 毕竟红衣教主还是容与公司的股东，王一男说起来还是唏嘘不已，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互联网还真是各领风骚数年啊。 “目前来看，有两个候选人是比较有机会加入bat的行列的”，王一男接着说， “一个是明日头条，toutiao，这样就是batt”， “另外一个候选人就是大米了，这样就是batm，不过千度近些年有落伍的迹象，所以大伙经常说atm，从批处理到取款机，看起来时代还是在进步嘛”。 “但是，当我们开始仔细分析这些真正的大佬，最挣钱的公司，你就会发现，驱动这些公司的创始人创立公司的原因，不是挣钱，而是一个模糊的梦想”， “比如说千度，李帅哥当年回国的时候，根本没想到挣钱的事情，只是想把自己超牛的搜索技术拿回国内，最早给门户网站做定制，甚至还做企业内部搜索服务，发展到今天这么挣钱，我想李帅哥也是始料未及吧”， “再比如说四十大盗，老马当年创立《华国黄页》的时候，只是有一个朴素的梦想，叫做《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对了，至今在我宝上面，你还可以经常看到这句话”， “还有我大鹅厂，虽然到现在每天进账好几个亿，但是当年小马哥创立鹅厂的时候，只是做了一个icq的复制品，叫做开放的icq而已，目的也很简单，提供华国用户最好的即时通讯软件”。 你别说，王一男这么一分析，大伙还真觉得是这么回事，“那还有两家候选对象呢，明日头条和大米”，一名产品经理忍不住在台下喊了出来，“也给我们分析分析”。 王一男点点头，“明日头条我不熟悉，但是从app的功能上看，我觉得创始人应该是个新闻控，每天都要看无数的新闻，同样的新闻事件要从不同的角度，看到多方面的评论，所以他创建了这个自媒体新闻平台，这是明日头条的第一属性”， “至于大米就更简单了，记得七八年前，当智能手机第一次开始出现的时候，每个人都在说，移动互联网要来了，移动互联网要来了，但是没有人真正意识到，移动互联网的到来对于我们，对于创业者，对于行业来说意味着什么”，王一男很是佩服的说， “只有雷布斯，他敏锐地认识到移动互联网的竞争核心将变成用户时间的竞争，再往上追溯，将变成用户入口的竞争，当时361选择了安全卫士和手机助手，风头一时无两”， “但是雷布斯说，nono，手机助手是伪入口，真正的入口是手机操作系统，在水果封闭，安卓开源的时候，定制的安卓将成为竞争的核心，那么谁来定制安卓？”， “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手机制造商，所以移动互联网时代，竞争的核心将变成手机本身，所以雷布斯做了小米”， “不佩服都不行啊”，王一男长长的出了口气。 “老板，七八年前你刚上大学吧，这都能想得出来，老板你也很牛啊”，一名不开眼的员工拍起了王一男的马屁。 “哥屋恩”，王一男骂了他一句，“我是事后诸葛亮，最近研究《来嗨》的时候才想到的，要不早就找雷布斯买点大米的股份了”。 “好吧，别扯远了，从这些公司可以看出来，真正挣大钱的公司，反而是因为一个梦想而创立的公司，而不是为了挣钱而创立的公司，所以我说，挣钱不是目的，而是结果”。 “那是为什么呢，按道理不是有明确商业化目的的公司，更容易挣到钱吗”，有员工不解的问，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王一男说，“发现这个事实之后，我也非常诧异，于是仔细的分析了这几家公司，发现他们有一些共同的特点”， “首先，他们在各自的行业，都是第一名，所以他们的用户数比第二名都至少要多出一个数量级，这就是所谓的马太效应了”，马太效应，是指一个行业中，领先的一方会因为领先获得额外的竞争优势，促使用户选择它，从而造成强者更强的结果。 “其次，他们挣钱的模式都是非常独特的，有非常多的创新，也是其他人很难模仿的”， “在最后，我发现这些公司之所以挣钱，没别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的用户实在太多了”。 “老板，你的意思是，用户是挣钱的基础对吗，这也是你反复强调用户重要性的缘故？”，齐峰总算有点明白了。 “说的不好听一点，猪要养肥了再宰对不对”，王一男说， “只要用户对《来嗨》上瘾了，离不开咱们的app了，那还不是咱们想怎么宰就怎么宰？”， “反正容与公司暂时也不缺钱，所以，你们至少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不用考虑挣钱的问题”， “只要一门心思对用户好就行了，只要对用户足够好，我相信大家怎么选择还有疑问吗？只要咱们的用户达到上千万甚至上亿，那挣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王一男用一串带有肯定味道的询问结束了自己的讲话。 这回同事们由衷的把掌声送给他，齐峰在心里念叨了两句，“一门心思的对用户好”，他自言自语的说，“真要是这么做，我感觉威信有麻烦了”。 确立了全心全意为用户服务的最高原则（这里的用户不包括读者啊，你们别想多了），王一男立刻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许多。 至于《来嗨》需不需要朋友圈这个问题，王一男自己也挺犹豫的，“先试试看吧”，他最后打定了主意，“先把朋友圈功能加上去，熟人之间的吐槽和评论工具，可以放图片、文字、声音和视频”，王一男说，“正常情况下，只有你自己的好友才能看到，但是对于那种特别爱臭美，爱显摆的人，我们也给他一个选择，可以把这些内容公开出去，给所有人看到”， “那不就是围脖或者头条的感觉吗”，一名产品经理说， “有点像，所以我也没想好最终用户的形态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先开一个小口子，让用户自己开心的玩，说不定他们能玩出点什么花来”，王一男最后拍板定论。 搞定了产品的问题，王一男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市场部，自从上次登顶珠峰直播行动临时中止以后，《来嗨》市场部就彻底陷入了低谷，除了一些常规的软性文章，市场推广和各大应用市场的合作以外，市场部基本上没有什么表现的机会，等到王一男走了进来，吴承天和郑东来两大干将就像看见亲人一样，“老板，你总算来了”，“这几个月都快把我们逼疯了”， “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嘛”，王一男安慰了他们一句， “放心，《来嗨》一飞冲天的时候就要到了，接下来，就该你们大显身手了”。 “你们之前做的那些直播方案呢，都拿给我看看”，王一男说， “既然免死金牌到手，就别怪我从你们盘子里面抢吃的了”， “嗯，那个某视好像现在不行了，墙倒众人推，看看它买的版权有哪些，有没有违约的或者接盘不是很周密的”， “黑曼巴上次挣了不少，这回该用到他的时候了”， “以前还需要陶教授牵线，现在我自己出马找人，应该问题不大吧”， “对了，有了阿波罗无人机，貌似可以直播跳伞嘛”， 王一男跟吴承天和郑东来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最近湾湾跳的有点凶，好像邓老他们在搞演习，要不直播点被打击的画面给湾湾，比如说爆炸中心啥的，也算为蓝星和平做点贡献？” 第一百一十五章 蓄势待发 看着市场部脑洞大开做出来的各种直播方案，王一男有点晕菜，好吧，这种自由命题的作文，答案千奇百怪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好像还是有些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比如说，这个直播东京冷片场是什么鬼，虽然我免死金牌有两块，但是架不住你们这么坑老板的啊，这种节目要是直播个两场，估计怎么着都该关门了。 这个关于直播极限运动的方案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王一男拿着一份方案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所谓极限运动，就是相对于田径，游泳或者普通的球类运动来说，难度较大，条件要求比较苛刻的运动，比如说冲浪、跳伞、滑板、攀岩、跑酷等等。 相对于普通运动来说，极限运动对参与者的要求更高，但是观赏性也更强了，是个人都能去篮球场拍拍球，投投篮，但是冲浪或者跳伞，可不是普通人随便能玩得转的。 想想看吧，高空跳伞的时候，降落伞没有打开之前，在空中自由翱翔，一个小队的跳伞者作出不同的编组方式，通过来嗨的全景加上立体直播这种自由落体加上随风飘动的拉风行为。这个收视率该有多吓人？ 或者职业冲浪选手在夏威夷冲浪的时候，戴上直播头套，让所有用户都能体验到在浪尖穿行的感觉，这种体验，在之前，好像从来没有过吧。 王一男拿着这份方案对吴承天说，“这是谁弄的方案，非常不错”，吴承天笑着说，“这是部门新进的一个小年轻，极限运动爱好者，每次看到立体和全景扣篮录像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说”， “这要是跳伞或者跑酷，岂不是酷毙了”。 “就以这个为基础，你们进一步充实一下，可以开辟一个专题节目，叫做什么的”，“不行，换个名字”，王一男摇摇头，什么时候我居然被某某电视台洗脑了，这么L的名字，亏我也想的出来。 吴承天拿过王一男手中的方案，“这个就交给我了吧”。 “上次因为意外而中断的登顶珠峰直播还是必须要完成，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王一男接着说，“所以一定要坚持下去，一直到成功为止”， “当然，一切都必须等到我把罗绒达瓦的遗体从珠峰上弄下来之后，现在不是登山季节，所以珠峰的直播恢复，怎么都要到明年春天了”。 “另外极限运动都有一定的危险性，虽然没有登山那么夸张，但是你们还是必须要小心，千万别再出什么问题”，王一男想了一想，还是不放心，特的叮嘱了吴承天几句。 跟两位核心定完大致的方略之后，王一男召集市场部的所有员工，开始例行的鸡汤灌输大会，产品和研发的员工太多，所以只有核心员工参加了产品的讨论会，而市场部一共还不到二十号人，连小号的会议室都坐不满，鸡汤就人人有份了。 “刚才跟产品部门进行了一次非常详细的讨论，我们把和拿到放大镜下面仔细考察了一遍，从功能、性能、易用性，甚至App大小等方面，进行了全面的对比，结果是令人振奋的”， “你们出去吹牛的时候，不用暂时把良心放在一边了”，王一男笑着说， “因为咱们确实比强了非常多”，会议室里面传来一阵哄笑，做市场的，肯定要有把死的说成活的，把垃圾夸成一朵花的本事，但是如果自家的产品确实比别人的强，那还是很有好处的，至少对演技的要求就没那么高了。 “除了极限运动栏目以外，对于常规的体育运动，我们也不能忽视，毕竟常规体育运动的爱好者数量还是远远大于极限运动爱好者的数量”，王一男接着说， “比如说三大球，NBA，还有各国足球联赛，欧罗巴冠军杯比赛都有数量极为惊人的观众，虽然这些比赛应该都签署了赛事转播合同，但是至少到现在为止，没听说过限制通过运动员的视角对比赛进行直播，所以至少在今年，咱们最需要宣传的时候，让运动员戴上直播头套进行赛事转播还是一个非常棒的创意”， 王一男拍拍手，“市场部的同事们要动起来了，广泛出击，争取做到所有用户基础广泛的运动，所有影响力巨大的赛事，都有我们进行第一人称的直播”， “当然第一选择是找到最好的运动员，能走到赛事最后的那种，实在不行，次一等的运动员也可以，不要怕花钱，花的每一分钱，光直播间的礼物就能十倍挣回来”，王一男说， “NBA作为重点，吴承天和郑东来，你们自己商量一下，其中一个人负责，定下来之后找我，我会把黑曼巴介绍给他，联系运动员的事情，就交给黑曼巴处理了”， “其他的运动也是一样的，如果实在有大牌的运动员搞不定的，比如说网球的奶牛，足球的R之类的，我接下来会去欧罗巴，我亲自出马，他们怎么都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好吧，一百年以来的诺贝尔奖获得者，好像没有这样钻到钱眼里面的，亲自作为市场部一员，不对，这个合作应该叫做商务部，作为商务部一员出马去谈合作，这样的诺贝尔获奖者，好像也是头一遭啊。 不过，为了星辰大海的远大目标，王一男也是豁出去了。 当然，除了各种体育运动，包括极限运动以外，立体加上全景直播还有很多用武之地，这个大杀器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之前王一男羽翼未丰，所以一直低调，没敢大张旗鼓的开干。 现在不一样了，诺贝尔双奖在手，天下我有，不要说在华国横着走，至少合法挣钱的时候，没哪个不开眼的会挡在前面。 “对了，这天气眼看就要冷了，阿尔卑斯山又到了滑雪季，很多极限运动员从山顶拿个滑雪板就能飞流直下，这样的直播节目，我就不相信没人看”，王一男想到了一个很酷的节目。 “怎么可能呢，我看过录像，普通电视效果已经很震撼了，要是立体加上全景，从山顶滑雪下来，我X，什么宫斗剧，穿越剧，那都不是事儿啊”，郑东来眼睛里面都是小星星。 王一男赶紧给他泼冷水，“你太乐观了，过于高估咱们读者的素质，啊不对，观众的素质”。 吴承天在边上补充，“除了滑雪，还有跳伞也是非常酷的，极限跳伞，还有翼装飞行，想想都让人血脉贲张”， “那个要往后放”，王一男敲了敲白板，“稳定的网络连接是个大问题，除非配套我们的阿波罗无人机”， “在华国问题不大，要是在国外直播，无人机的空域还有频道的管理和神情，麻烦事多了，我估计一时半会咱们顾不上这么复杂的事情”，王一男说， “光简单的事情已经非常多了，咱们还是从简单的做起吧”。 确实，这些直播节目，只要搞定一小半，在华国的号召力，一定会有实质性的提升。 “对了，还有拳击，包括搏击和赛车，F的刺激感觉，如果能在直播中重现，那一定非常吸引人”，要不怎么说三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亮呢，这么多创意，只怕童鞋们忙不过来啊。 “ggg”，给市场部定下目标之后，王一男站在门口，跟每一个离开会议上的员工击掌加油，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学来的，这一招好像还蛮好使的，市场部的战斗力立刻爆表啊。 忙完了的事情，王一男还顾不上喘一口气呢，邓老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还好这次没叫他去红墙内，而是让他来到燕郊，一个王一男闻所未闻的地下基地。 王一男还真没想到，在离帝都这么近的燕郊，还有这样一个地下基地，看到参谋把王一男领进来，邓老笑着说，“这是海军的一个参谋中心，本来是用来作为战时的一个临时指挥中心”， “但是和平年代太久了，现在临时指挥中心的职责基本上没人想的起来，反而变成海军的一个会议中心了”，邓老说， 对于邓老，王一男还是很有好感的，当然，前提是不要提起他们家那个“嫁不出去的孙女”，王一男看了看周围，确实是一个看起来很现代化的会议室，“邓老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王一男问到。 “也不算很重要吧，但是确实有两件事情要找你”，邓老说， “第一件事情，是华国军委委托我来征询你的意见，你应该知道最近大米国和湾湾眉来眼去吧”，邓老说，“是啊，应该是感觉华国的崛起影响到大米国蓝星第一大流氓头子的地位，所以给咱们找点事，添点堵吧”，王一男点点头， “所以我们决定月底举行一次大规模的军事演习，会出动航母、隐形战斗机、大型驱逐舰、第二炮兵部队，现在叫做火箭军了”， “演习会是实弹，还会有TD，战区导弹拦截系统的实战演示”，邓老随后补充说，“我说的这些话，出了这里你就忘记了吧”，“当然了，你我们还是信得过的”。 “我X，好大的阵势”，王一男赞叹了一句，“那需要我做什么呢？”， “为了达到充分震慑某些人的目的，我们考虑这次演习的一些内容对媒体开放，显然，实况直播是最有震撼力的媒体开放方式，你们的在这方面表现不错，所以上头想到了你”。 王一男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哥的乌鸦嘴也太灵光了吧，昨天才说直播一下爆炸中心，今天这好事就上门了？”。 当然，选中对演习的部分内容进行直播，也是“上头”对王一男示好的举动，这样的宣传效果，可是打多少钱广告都达不到的。 “我没问题，坚决服从任务”，王一男立正，严肃的说， 当然，后面没有那句嬉皮笑脸的，“多谢帮我说话的大佬了”，就更完美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蓝星最强棋手 “演习大概的计划是什么样的，有哪些镜头可以直播，能事先透露一下吗？”，王一男厚着脸皮问， “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的”，邓老说，“本来也想让你出出主意，哪些环节安排直播的效果比较好，震慑作用比较大”。 “那您说，我听着”，王一男高兴坏了，对于从小就是军迷的他来说，这可是个难得的YY机会。 如果能现场看看，那就更完美了，王一男在心里琢磨着，“到时候不是需要提供直播的技术支持吗，我亲自出马就好了，说明咱们公司对这件事情的重视嘛”。 邓老开始介绍，“首先是大航母编队的常规演练，包括舰载机在各种海况和复杂气象条件下的起降，甚至还有夜间起降”，这是题中应有之意，完全没有出乎王一男的预料， “还有航母编队的日常演练，包括防空训练，就是通常说的《盾舰》的多层次防空体系，包括055大驱逐舰，052常规驱逐舰和054护卫舰”，王一男点点头，这也很正常嘛， “还有包括094攻击核潜艇作为蓝方的反潜训练，检验航母编队的反潜能力，当然也可以顺便演练一下攻击核潜艇对航母编队的攻击能力”。 王一男的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这架势也太吓人了吧，不要说一个小小的湾湾了，就是所谓的世界第三大军事强国，那也是分分钟全灭的架势啊”。 “这次演习会出动两个航母编队，一个主力演习，另外一个进行周边警戒，当然在演习的后期，两个航母编队的角色可能会互换，这样可以考察部队在战时的实战化水平”。 “另外，为了配合这次演习，空军也会出动隐形战斗机对航母编队进行突防，一方面检测航母编队在面对隐形战斗机攻击的时候，预警机和各种《盾舰》能否发挥出应有的水平，另一方面当然是检验隐形战斗机能不能突破航母的防空圈啦”，看着王一男张大的嘴巴，邓老继续加料。 王一男摸着下巴开始琢磨，“直播的效果要比较震撼，但是还得注意保密，肯定不能暴露武器的具体参数之类的详细信息，这还是蛮有些难度的”。 “航母上面舰载机的起降肯定可以直播”，王一男说， “这方面的电视画面已经不少了，不过我还是百看不厌，既能起到震慑的作用，又没有泄密的问题”， “导弹发射的画面应该也可以，不过考虑到保密的需求，是不是稍微离远一点”，王一男接着说，“太近了的话，冷发射或者热发射的细节很容易能推断出来”， “没关系，尽管离近一点，细节越多越震撼”，邓老很豪气的挥挥手，“实弹发射的大部分应该都是上一代防空导弹和巡航导弹，不用害怕暴露细节，最新一代的发射别直播就行了”。 想象一下把直播设备放在垂直发射系统正中间，《来嗨》的用户看到一枚又一枚的导弹从自己四周喷射出火焰直奔天际的场景，王一男忍不住用力地挥舞了一下拳头，“Yes！”。 “巡航导弹或者反舰导弹上面能不能绑上直播设备呢？”，王一男问，“要是能够直播导弹贴近海面飞行，然后一头扎向航母（大米国的？），然后在爆炸中结束，光想一想就酷毙了，而且震慑作用绝对杠杠的”，王一男接着开脑洞，“反正一套直播设备值不了多少钱，重量也很轻”， “震撼作用确实足够，不过真要是在导弹上直播，会不会涉及到泄密的问题，而且长途飞行的过程中，能不能有持续的信号也是一个问题”，邓老还是有些犹豫， “我就是一建议，信号不是问题，我们的无人机可以保证整个演习范围的通讯全覆盖”，王一男说， “嗯，这个我要回去跟上头商量下一下，要是能直播确实很震撼，我想可以直播老型号的导弹嘛，泄密就泄密，反正接下来都要换成新型号了”，邓老点点头。 就在王一男开动脑筋，琢磨着怎么尽可能在不违反保密原则的前提下，给《来嗨》直播提供更好内容的时候，在华国棋院，一帮世界冠军们呆在研讨室里面，看着大屏幕上QC对米歌狗狗2.0的对局，房间里就像一锅烧开的粥一样，吵得不亦乐乎。 让我们把时间回到一周之前，看到QC在狐狸围棋网上大杀四方，表现出来远远超过人类职业高手的棋力，但是风格跟绝技或者地震狗这类围棋AI，甚至跟米歌的狗狗也有明显的差异，一帮华国围棋世界冠军开始琢磨了，要是QC跟米格的狗狗对上，那是什么样的情形？ 于是因为之前跟米歌的合作，古大力拨通了黄博士的电话，就是那个著名的人肉机械臂，帮狗狗落子的那个。 “什么，居然有这样一个棋手”，接到电话的黄博士大吃一惊， “你们也不知道是人还是人工智能？棋力非常高？棋风很奇怪，有点类似人和机器混合的感觉？”，黄博士这回真的有点吃惊了，原来狗狗项目组毫无悬念的在快棋中让人类高手两子，然后在跟柯杰的正式对弈中，毫无悬念的完封对手。 而其他参考米歌论文开发出来的围棋人工智能，比如说绝技和地震狗，在网上对弈中还是暴露出不少问题，离够够的差距还是相当明显的。 深思团队在整个蓝星拔剑四顾，“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高手寂寞的感觉还没享受多久，正琢磨着是不是来个金盆洗手的仪式，封刀挂剑，退出江湖呢，这转眼间，就冒出一个神秘高手？ “在狐狸围棋平台上可以查到QC的对弈记录是吧”，黄博士说，“我先去看看这个神秘高手的棋，回头联系你啊”，黄博士挂断了电话。 古大力没等多久，很快，黄博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确实很有意思，我们的团队对QC的对局记录进行了分析”， “首先可以确定，这肯定是一个人工智能，没有人类能达到这样的水平，特别是中间有一盘杀大龙的棋，上百手的算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要想找到正确的下法，人类棋手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黄博士说， “在某些选点上，这个人工智能很明显是参考了我们的论文，进行价值判断的神经网络非常类似”， “但是其他的一些选点的策略非常奇怪，你知道狗狗是简单的胜率优先策略，也就是说不追求胜负的数量，赢多少目数，所以经常会下出人类难以理解的缓手或者奇怪的下法”， “但是这个AI不一样”，没等黄博士说完，古大力就说话了，“我们也发现了，QC的所有对局，可以说没有一手棋是我们认为的疑问手，也就是说，它的价值判断更加偏向人类，而不是偏向神经网络”， 远在不列颠的黄博士点了点头，“你们那边都是世界冠军，就不用我多说了”， “确实，我们分析QC进行价值判断的时候，表现出来的行为，更接近人类的思考方式，从狗狗的角度进行分析完全无法解释，根本就没有一个一致的策略”， “但是理论上这是不可能的啊”，黄博士的话里面满满都是疑惑，“狗狗2.0的整个决策过程，我们是无法进行干预，甚至无法进行理解，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在神经网络进行决策的时候，进行人为的干预”， 黄博士说，“你知道王一男教授的G-不完备定理吗，实际上我觉得我们的狗狗某种程度上证明了这个定理的正确性”， “至少在围棋这个具有明确限定性的有限环境下，人类确实已经触摸到了这个不完备性定理的边缘”。 学霸的世界，对于古大力来说有点太难了，“王一男教授我当然知道，但是这个不完备定理，这个是什么鬼？”， “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们的狗狗能不能下得过这个QC，想想都让人兴奋”，古大力说。 “说实话，我也很好奇”，黄博士说，“你要是能联系上这个QC的话，你来安排对局吧，快棋或者慢棋都可以”， “就等你这句话呢”，古大力开心的挂断了电话。 狐狸围棋网曾经聘请了华国围棋队的鱼头还有古大力等人作为顾问，所以古大力跟狐狸围棋网还是很熟悉的，知道狗狗2.0 有意向跟QC切磋一下之后，整个狐狸围棋网的人立刻兴奋了起来，这可是大事件啊，要知道，狐狸围棋网的后台老板，正如大家所知道的那样，又是我大鹅厂。 最近被王一男的《来嗨》搞得焦头烂额的鹅厂巴不得有点什么大事件来吸引公众的关注度呢，知道这件事情可高兴坏了，组织了一次三番棋，专门还开出五十万美刀的获胜奖金。 《蓝星最强棋手决定战》，这个标题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QC对奖金毫不在意，不过还是答应了狐狸围棋网跟狗狗来一次三番棋的要求，看样子，这位神秘高手对于拿到蓝星最强棋手的称号，势在必得。 就在王一男在燕郊的地下基地，跟邓老讨论该如何直播军事演习的时候，这场决定谁是蓝星上最强棋士的比赛，如期开始了。 为了表示对这场比赛的重视，每一方保留用时一个小时，读秒的时候还可以保持2分钟一手的速度，这比起一般的快棋来说，用时已经很奢侈了。 棋赛的进程很快，布局很常规，QC黑棋先行，采用了很多年前流行的高华国流，星小目，还有中间星位偏右一点，这种布局讲究的是速度，不过从某种意义上，也能防止白棋点三三。 当然，这种策略有没有效果，那就只有天晓得了。8) 第一百一十七章 高手在腹 要知道，狗狗的点三三可是人类棋手望而生畏的大杀器，不过没有人想到用华国流来对付狗狗，因为那样一般都死得更惨。 黑棋的行棋的速度非常快，而且完全没有被白棋拖着走的意思，一直到第三十二手的时候，华国棋院研究室的结论还是双方均势，但是黑棋主动。 而黑棋还没有落下的这一手，研究室的结论是，将决定这盘棋的走势，是复杂还是简化，是大模样还是实地治孤，将取决于黑棋的选择。 研究室的柯杰聚精会神的看着这盘棋，当第三十二手，黑棋陷入长考的时候，柯杰也陷入了常考，过了好久，他有点纳闷的说，“怎么感觉黑棋像是人类在下一样”， “人工智能在这种局面下，怎么会面临行棋方针的选择呢，神经网络的判断，应该跟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啊”， 棋院的高手们纷纷点头，“是啊，长考这种行为，貌似只有人类干得出来”， “AI长考，这还真没见过”。 良久之后，QC在中腹的位置远远地吊了一手，粗看起来，这一手棋有点偏离主战场的嫌疑，但是QC下出这一手，没有人会草率对待的，一帮人看着大棋盘，开始沉思起来。 柯杰最早看出了端倪，“这手不好应啊”，柯杰说，“看起来哪里都不靠，但是仔细看一下白棋可能的应手，出乎意料的困难啊”， 柯杰开始在大棋盘上摆出变化图，“如果白棋在下面的边上应一手，比如说大跳，那么黑棋就可以直接在白棋上面靠下，白棋扳，黑棋连压两手”， “这样明显白棋不行吧”，古大力看着大棋盘上的变化图说，柯杰点点头，“这样肯定不行，但是如果白棋不在边上应，而脱先在其他地方走一手的话，比如说上面挂角或者点三三”，柯杰拿掉大盘上的这些棋子，开始摆出另外一个变化图， “黑棋可以直接在这里跳下去，这样白棋之前的大模样，就会变成两块被分割的孤棋，反而成为受攻击的对象了”， “是啊”，鱼头也站出来说，“我想了半天，真没有合适的应对，你别说，黑棋的棋力真是超乎我们的想象，下面就看白棋如何应对了”。 白棋，也就是米歌的狗狗2.0也不是白给的，在比正常应对时间多消耗了一倍的计算时间之后，狗狗选择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一手。 白棋第三十三手，居然紧贴着黑棋的三十二手，直接靠了上去，研讨室里面传出了一片惊呼声， “这样也行？”，“白棋怎么可以这样下？”， “这种地方居然可以挑起战斗？”， 而在狐狸围棋网的直播间里面，第一个高潮总算来到了。 之前双方平淡的开局，以及一直没有形成激烈冲突的进程，让直播间里大量的吃瓜群众一腔热情没有发泄的地方，当然相对于名不见经传的QC，狗狗在狐狸围棋网的受欢迎程度要高很多，聊天室里面的礼物，百分之九十都是送给狗狗的。 “这回总算有激烈的战斗可以看了”，当白棋第三十三手贴上去的时候，聊天室开始爆炸了，“不知道QC和狗狗比起来，谁的算路更深一些”， “当然是狗狗了，我还没看到任何AI的算路甚至能够接近狗狗的水平，之前狗狗2.0都可以让顶尖棋手三个子”， “胡扯，真让三个子的下法就完全不一样了”， 研究室里面的柯杰成为一众摆棋高手们的核心，但是这种在中腹进行的战斗，复杂程度超过最厉害人类的计算能力，“这里我也没办法了”，柯杰苦笑着摇摇头，“这种战斗跟四个角都有关系，还牵涉到大龙的死活以及目数的巨大差异”， “真要是想算清楚，我估计是个人都得吐血”。 柯杰绝对没有想到，他这句开玩笑的话，居然一语成谶。 在欧罗巴，一个戒备森严的地下基地，程潜躺在床上，满头都是汗水，边上一身白大褂的医生满脸都是担忧的看着他， “要不咱们放弃吧，之前那么多对局已经充分证明了你的实力，跟米格狗狗进行这样的对弈，对你的身体消耗实在太大了”， 程潜摇摇头，“不行，在之前的对弈中，我已经感觉到神经网络跟我自己的思维在逐步的融合，而且，随着这种融合的过程，我发现自己已经开始逐步的可以和神经网络有互动”， “而不是单向的只能接收神经网络运算的结果”，程潜的脸色越发苍白了，但是他还是一边说话，一边在棋盘上落下了一颗棋子，看起来，至少他的多任务处理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人类的极限。 棋盘上的战斗已经进行到白热化的程度，双方都有四到五块棋纠缠到一起，每块棋都没有明确的摆出两只眼，但是这又不是简单的死活，每块棋都有可能被舍弃掉，或者围空，或者帮助其他的棋进行对杀。 研究室里面已经完全放弃了对棋局进行分析和预测的企图，“神仙下的围棋，我们凡人就不要去妄加猜测了”，这是古大力说的话，在场的世界冠军们纷纷点头，“开玩笑，想弄明白这种程度的对局，真的是嫌自己命长了不是”。 “我们就抱着欣赏的目的，看看这两位大神的表演吧”，研究室里面达成了一致，可直播间的吃瓜群众就尴尬了，没有高手解说，这两位的对局又怎么都看不懂，也就只能看个热闹。 其实说实话，华国棋院研究室里面的世界冠军，在这个时候跟直播间的吃瓜群众也没有太大区别，也就是看个热闹罢了。 在不列颠，深思公司总部，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狗狗有自己的胜率判断系统，在狗狗之前的对弈过程中，自身的胜率永远是从50%开始缓慢的上升，一直上升到对手开始绝望为止，无一例外。 但是这次跟QC的对弈完全不一样了，这手棋落下之后，狗狗判断自己的胜率达到了65%，一个相当高的数字，但是当QC走完下一首棋之后，狗狗判断的胜率一下子居然降低到40%。 这种不稳定的情况发生了多次，而在狗狗之前的对弈过程中，还从来没有发生过，黄博士看着终端上变化莫测的数据露出了苦笑，“看起来这个QC的下法，已经超过了狗狗蒙特卡洛搜索树的全部可能性”， “蓝星上还有这么神奇的棋手，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黄博士不经意之间，使用了棋手这个称呼，而不是人工智能，因为从棋局的进展来看，QC所表现的，更像是一名天才横溢的棋手，而不是冷冰冰的人工智能。 棋局已经进展到一百八十手，从中腹开始的战斗，已经蔓延到左边和左下，光算清楚其中一块棋的死活，就让华国棋院的高手们吃不消了，而死活都搞不清出，更不要说判断形势了，在这个时候，世界冠军和吃瓜群众完全没有两样，都是两眼一抹黑。 “不能光这么看着，总得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啊”，古大力可是狐狸围棋网特聘的现场解说啊，这个时候要是啥都不说，好像有点辜负鹅厂开的薪水。 “要不这样，我们假定狗狗和QC都不会出任何错误”，古大力灵机一动说， “这不废话吗，何况就算他们出了错，咱们也看不出来啊”，柯杰一点都没给古大力面子，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他们都没出错的话，那么这几块没完全安定的棋，应该是死不了的”，古大力没管他，接着往下说， “有道理，你继续”，鱼头站了出来支持古大力，“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大概的判断一下形势，看看到底是谁领先”， “好主意，这样柯杰你算得比较快，你自己判断下，古大力，咱俩一起点点目数”，鱼头说， 就在华国棋院一帮人开始进行形势判断的时候，不列颠，黄博士正看着终端发呆呢，狗狗预测的胜率最近十几手都没有出现忽高忽低的变态状况， 但是，黄博士觉得稳定的预测胜率，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因为狗狗最近预测自己的胜率，没有一次超过50%，一直稳定的在46%-47%左右开始徘徊。 也就是说，狗狗2.0认为自己在棋盘上处于下风，而且一直没有改善的迹象。 黄博士有点心惊胆战的看着眼前的终端，一直被逼处于下风的狗狗2.0，会不会进化出某种特别的超级能力，比如说变成超人或者当当米国总统啥的。 或者简单地掀了棋盘暴起发难，那样的话离世界毁灭，也不远了吧。 先不说狗狗2.0面临出生以来一个最大的考验，如果人类把它造出来就是用来赢棋的，那么在它的赢棋策略里面，包括了哪些内容，是不是有不择手段，不顾一切要赢的指令，或者说，意志呢。 程潜也正处于巨大的麻烦中，他的脸上苍白，汗水一滴滴的从额头流了下来，头顶的电缆不断地晃动着，晃动着，房间里面的仪器屏幕都在疯狂的闪烁着，闪烁着。 要不是有源源不断地营养液通过注射的方式进入程潜的体内，估计他早就已经撑不住了，但即使如此，仍然有几个单元的神经网络芯片因为过大的负载，拖慢了整个程序的运行，于是令人恐怖是，这几个单元神经网络芯片居然自毁了！ 这种程度的自毁，居然没有影响神经网络或者说神经网络/人脑共同体的运作。很快，更多的神经网络芯片被补充到系统中，而系统也没有辜负信徒们的祷告，在连续的高负荷运转之后，CPU的占有率奇迹般的从80%，下降到8%。 棋局，还在继续着，而看起来纠缠的大龙没有一点安定的迹象，或者是QC和狗狗都认为死活早就清清楚楚没有问题了，剩下咱们这些凡人，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第一百一十八章 围棋上帝？ 王一男大学也下过围棋，假假也是业余二段的水平，当然他们宿舍围棋最厉害的不是他，是程潜。 就在这场巅峰对局进入中盘之后，在燕郊的地下基地，王一男跟邓老的谈话也进入了尾声，军事演习的直播是一方面，而邓老说出的另外一件事情，更是让王一男喜出望外。 “上次你提出的同温层徘徊者计划，不是因为某些部门和某些人的激烈反对而暂停了吗”，邓老说， “不过后来海军小规模采购组网之后，在演习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加上前段时间你这两块免死金牌到手，所以昨天我在一次会议上让人试探的重提了这件事情”， “之前反对的人基本上都保持了沉默，连几大运营商的人都没跳出来反对，因为现在国家的大方针是要对民营企业开放更多的领域，别的民营企业先不提，你容与公司这样根红苗正的民营企业，那是一定要享受国企同等待遇的”。 真是好事成双啊，王一男乐了，拿到那个奖项之后，他最近也在琢磨着是不是重新启动《同温层徘徊者》计划呢，在现在这样的条件下，应该没有那么强大的反对势力了，没想到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还没等他出手呢，事情就差不多解决了。 “具体的方案，接下来华龙公司会派人代表上头来找你，基本的原则是这样能够覆盖华国，具有战略性地位的通讯公司，必须是国家控股”，邓老说， “那没问题”，控股不控股的，王一男倒不是特别在意，反正在决定公司的发展方向上面，他肯定要保证自己的决定权，国有控股但是经营权分离的例子也不少。 告辞了邓老，王一男坐在送他回帝都的车上拨通了杨总师的电话，邓老死活没让王一男自己开车回去，除了派一个司机专门给他开车以外，还有两辆平平常常的小车随行，要说小车里没有特种兵，重火力，我是不信的。 “老杨啊，我是王一男”， “咦，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北欧罗巴享受鲜花和掌声吗，怎么有功夫给我打电话”，杨总师一接通电话就开起了王一男的玩笑， “没办法，天生就是劳碌命啊，阿波罗进展的如何，上次听你说应该就这两天要试飞了吧”，王一男问到， “哎，我说你是不是属狗的啊，鼻子这么灵，我们今天下午试飞，想到你最近应该特别忙，就想着等试飞成功了再通知你的，没想到隔那么远，你都能闻到味啊”，杨总师很是诧异， “我就说怎么半天没消息呢，现在赶过去给你们加油鼓劲来不及了，只能在这里预祝咱们的阿波罗首飞成功了，不过这对你们是常规操作，肯定没问题的”，王一男说， “你打电话肯定不是就问问这个吧，说吧，有什么好消息坏消息都扔过来，我顶得住”，杨总师在电话那头都猜到王一男肯定有事找他， “当然是好事了，现在咱们的形势一片大好，订阅飕飕的涨，怎么会有掉收藏之类的坏事呢”，王一男笑着说，“你们就准备开始偷着乐吧，《同温层徘徊者》计划，上头已经批准了”， “真的啊”，杨总师发出一声惊叹，“那我要赶紧为阿波罗专门准备脉动生产线了”， “这一年几百架的需求，可不是闹着玩的”。 “生产无人机倒是次要的，一次性买卖，关键是接下来的通讯公司，这一块除了在保障军用线路之外，和平时期可以投入民用，这部分的利润可是很惊人哦”，王一男笑着给杨总师解释， “不得不说你还是很有远见的，提前在里面占了一个坑”， “那是，那是”，杨总师一点都不谦虚，“其实我的策略很简单，你王教授干的事情，能参和就参合，肯定吃不了亏”，杨总师在心里暗暗庆幸。 “要是你知道咱们的无人机不但可以为基站提供通讯链路，甚至可以直接将手机组网，你就不会这么淡定了”，挂掉电话，王一男在心里吐槽。 王一男的《同温层徘徊者》计划重现曙光，而程潜已经开始吐血了，为了节省体力，他已经没有继续坐在电脑前落子，而是躺在病床上口述下一手的位置，他的主治大夫临时充当了人肉机械臂的角色。 当然，对于他来说，看不看棋盘关系不大，整个局面甚至几十手，上百手之后可能的局面，全部都在他的脑海中，这样说不准确，应该是在程潜和整个基地超级计算机所拥有的神经网络之中。 程潜感觉到，在激烈的思考中，他自己的思维和神经网络的运算才能够紧密的结合在一起，记得那三个关于世界最普遍的问题吗，所以哲学家都试图回答的，“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体感觉，就是定位自己在整个世界中的位置，清晰的本地感觉，是人类活着的一个重要心理暗示，但是自从进行了神经网络的融合手术之后，程潜就发现，自己的本体感觉开始丢失了。 连最简单的“我是谁”，程潜都无法回答，他每次将自己的思绪沉浸在自身，在茫茫的宇宙中想要找到自身存在的时候，总是有一些奇怪的感觉混进自身的思想中。 程潜觉得这种感觉非常的奇怪，明明不属于自己，但是又隐隐约约的感觉是自己身体的一个部分，像是没有实体，但是又时不时给人一种凝聚成实体的感觉。 而在对弈的过程中，程潜开始逐步的找到自己，那些并不属于自己的神经网络，慢慢的开始跟程潜自己的思想融合，要知道程潜在大学的时候曾经是学校围棋队的成员，也拿到过业余五段的证书，属于典型的力战型棋风。 神经网络的价值判断运算过程本来是完全透明的，没有人知道其中的运行机制，但是当程潜跟神经网络融合之后，他仿佛化身为神经网络的一部分，一个神秘的世界对着他打开了大门。 那些枯燥的概念，权重，神经网络连接的方式，包括退火下降的收敛方式，以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方式，跟程潜的大脑连接起来，那些光怪陆离的片段，从程潜的脑海中飞掠而过，虽然无法用语言进行描述，但程潜分明感到那些片段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好像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但是一旦程潜停止思考之后，这种感觉就开始消退，慢慢的离他远去，所以即使每一次对弈都需要花费巨大的精力，程潜仍然不肯放过每一次激烈对抗的机会。 在跟狗狗的对抗中，程潜把自己大脑的潜力发挥到了极致，而在脑细胞的激烈运作和消耗中，他隐隐约约的感觉，自己慢慢的跟神经网络融为一体，而不是简单的并行或者输入输出的关系。 即使头痛欲裂，即使大汗淋漓，即使程潜忍不住嘴角溢出了鲜血，他仍然不肯放弃，大夫只能通过注射给他补充营养，并且密切关注生理监测仪表的各项数值。 帝都，华国棋院研究室的大盘上，棋局依然在继续，一帮围观的高手们放弃了评论，用一种朝圣的目光，看着两位棋手的表演，战斗，转换，实地和外势。 像流水一样自然，又像两个针锋相对的战士一样互不相让。 而在狐狸围棋网的直播室里面，以往特别活跃的喷子们，这一次却怎么也看不见他们的痕迹，也许是因为棋局已经进行到读秒，两分钟一手的快棋，双方的招法已经超出了人类可以理解的范畴。 棋局已经进行到两百六十多手，研究室里面的进程却刚刚超过两百手，只有把对弈的速度降低到这种程度，这帮顶尖的人类棋手，才能勉强摸到对弈者的一点点思维脉搏。 “太复杂了”，“完全算不清”， “应该不会死，但是就算弃掉这一块棋，也很难说优劣”， “选择太多了，怎么感觉所有的变化都在双方的意料之中呢”，柯杰说， “是啊，就像看着围棋上帝在下棋一样”，古大力表示了赞同， “还是两个风格完全不一样，截然不同的围棋上帝”， 而在整个蓝星，对棋局的优劣有着清醒认识的，除了qc，也就是远在欧罗巴的程潜以外，就只有不列颠孤岛上的狗狗2.0了。 狗狗2.0没办法将它对棋局的看法，用人类可以理解的方式表达出来，它唯一能告诉人类的，就是一个冷冰冰的数字，狗狗2.0所预测的胜率。 黄博士目瞪口呆的看着屏幕上狗狗2.0对自己胜率的预测，从下降到46%以后到现在，这个数字已经稳定了足足五十手，居然没有任何变化，一直是冰冷的46%。 这种情况在之前的对弈历史中从来没有出现过，除了最早跟石头对弈的早期版本，由于bug的出现造成胜率低于50%，并且最终输掉对局以后，狗狗的胜率就再没有低于50%。 黄博士拨通了哈斯的电话，“老板，我想咱们的狗狗遇到真正的对手了”。 随着棋盘上的黑子白子越来越多，可供腾挪的空间也越来越小，毕竟是最顶尖的职业棋手，华国棋院的一帮世界冠军最早在人类之中得出了结论，“棋局进行到最后，黑棋盘面好十目”， “最终结果要看谁收后”，古大力表示同意，“但是最终的结果不会改变，要么是九目半，要么是十目”， “黑胜是毫无疑问的了”。 研究室里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而这个结论被古大力发布到狐狸围棋的直播间之后，吃瓜群众们彻底不淡定了。 号称可以让顶尖职业棋手三个子，领先蓝星围棋几十年的狗狗，还是最新的2.0版本，这就败了？ 毫无悬念的被按在地上摩擦，全盘似乎一点机会都没有的败了？ 这个qc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是真的围棋上帝出手了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程潜的进化 棋局在慢慢的走向终点，虽然差距还是非常细微，但是棋盘越来越小，胜负也越来越明显。 慢慢的，即使没有职业高手的解说，狐狸围棋网上的业余高手们也能判断出双方的形势，甚至看出双方的胜负，这也成为一场平民的盛宴。 之前除了不懂行的人以外，没有人认为QC会赢，因为它的对手，可是传说中的狗狗2.0啊，可以让天下两子的，最接近围棋上帝的存在。 “黑棋已经赢了”，“我就知道这个QC超级厉害”，“狗狗2.0肯定不是天下无敌的”， “不可能有别的变化了，官子的局面非常简单黑棋盘面十目不可动摇”， “狗狗2.0已经没有办法翻盘了”， “还是按照人类的下法才是王道啊，你看看QC把人类的招法发挥到了极致，就能碾压狗狗了”。 直播间里面已经炸开了锅，就跟华国棋院的研讨室里面一样，“这个QC到底是何方神圣，真正的围棋上帝，也不过如此了吧”， “两百八十余手，甚至没有任何一手有一丁点的疑问，至少没有我们能看出来的疑问”，柯杰摇摇头， “虽然AI的能力早已经超过人类，但是之前的对局中，查遗补缺我们总还是能做到的，不过QC好像没给我们机会，QC下的棋每一手感觉都在最应该下的位置上”，古大力说， “这种水平，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啊”，鱼头下了结论。 而在这场风暴的其中一个中心，大不列颠，黄博士看着狗狗对自己胜率的估计，从46%直线下降到5%以下，苦笑着点击了认输的按钮，随后拨通了哈斯的电话， “老板，这个麻烦比我预期的还要大，狗狗输掉了第一盘，而且从全局来看，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怎么可能，蓝星上面的那些其他的围棋相关人工智能，都是沿着我们开辟的道路走过来的”，哈斯说， “咱们的狗狗2.0至少要领先那个什么地震狗或者绝技好几代，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比狗狗2.0还要厉害的人工智能呢”，哈斯还是非常的疑惑， “老板，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黄博士有点犹豫， “赶紧说”，哈斯毫不犹豫， 黄博士犹豫了几秒钟，“我感觉这个QC不太像人工智能，从他的下法和思考方式来说，我觉得更像一个人”， “hat？！”，哈斯快崩溃了，“绝对不可能，没有人的大脑可以承受这样的计算量”， “再天才的棋手，能够保持几手棋跟狗狗同等的思考强度就已经不得了了，更不要说全盘压制狗狗”。 深思公司陷入了一片混乱，狗狗2.0的失利显然出乎公司所有人的预料，本来按照计划，狗狗领先蓝星上其他围棋AI团队太多，在下完跟柯杰的三番棋之后就准备退出江湖的。 没想到这个QC一下子不知道从什么角落冒了出来，看来狗狗退隐的计划将不得不无限期推迟了。 但是QC，也就是程潜的情况，比起狗狗来说可是糟糕多了。 好容易支撑到狗狗2.0投子认负，躺在病床上的程潜满头都是大汗，嘴角已经都是鲜血，护士仔细的用毛巾把他头上的汗水和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 程潜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要不是显示他生理指标的仪器数值都很正常，疯狂的大夫都以为他昏迷了过去，然而程潜的脑电波曲线，在棋局结束了之后，仍然在剧烈的波动着。 在安静的病床上，程潜的眼睛一直睁开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天花板，虽然身体非常的虚弱，但是他的大脑却从未有过的清醒。 在跟狗狗2.0这场激烈的对局中，即使有超级计算机神经网络的帮助，他的大脑还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运转着，而在这种超常的运作过程中，外部的神经网络以一种神奇的，现代科学暂时还没有办法解释的方式，影响到他的思维。 这种影响是全方位的，甚至不是简单地对弈过程中对下一手的判断，或者是双方形势优劣的简单判断，程潜在某种程度上，甚至“理解”了神经网络对围棋的看法，不但如此，还能够在理解的基础之上，对神经网络运算的过程施加自己的影响。 这也正是QC在对弈过程中，表现的更像人类，而不是人工智能的原因，人类高手进行对局的时候，一般而言，并不是简单的选择胜率最高的一手棋作为下一手，而是考虑到思路的连贯性，以及容错空间的问题，这些权衡，是神经网络无法做到，甚至无法理解的。 比如说，假设有两手棋的选择，第一手可以增加胜率到65%，但是领先的优势会降低到15目，而且棋局的复杂程度也会增加，另外一手，胜率保持在64%，但是领先的优势会增加到20目，棋局的复杂性也会降低。 狗狗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采用一致的策略，也就是选择胜率最大化的下法，因为棋局的复杂度，包括领先多少目才算稳妥，这是非常难以量化的指标。 但是结合了神经网络的程潜就不一样了，他可以选择第二种下法，增大领先优势，减少棋局的复杂度，从更长的时间周期来看，肯定是有利于提高胜率的。 这也就是QC能够战胜狗狗2.0的原因了，因为QC的目光更长远，思路更连贯，当然职业高手也有这个优势，但是他们根本支撑不到这个优势发挥作用，就被够够的算路和形势判断打败了。 结合了神经网络的QC具有接近狗狗的判断能力和算路，加上人类一些抽象的，更大尺度的优势，击败狗狗也就成为了可能。 然而对程潜来说，击败狗狗只是一场训练而已，只是为了加速自身跟神经网络的融合而进行的一场热身，从最后结果来看，这场热身的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 程潜明显的感觉到，神经网络已经成为自身的一部分，虽然无法用言语表达，但是那些抽象的权重、神经元的分布和连接，似乎在自己的大脑中，有了对应的实体，或许是大脑皮层的某一个具体区域？ 程潜甚至学会了将一些难以用形式化技术描述的问题，投射神经网络中去获取答案，而这些问题，是之前人们非常难以用神经网络求解的问题，通常都要经过复杂的数学工具，进行多次变换之后，才能映射到某一个特定的神经网络，比如说卷积网络中。 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程潜逐步适应这种思维弥散开去，又慢慢收回的感觉，自身的本体感觉好像一点点找了回来，这种本体感觉好像不仅仅是程潜的大脑还包括了整个基地的神经网络，甚至还有神经网络边缘的运算节点。 随着程潜思维的跳动，计算中心的工作人员惊恐地发现，某几个超算节点开始了疯狂的运算，似乎是普通的三维建模，又似乎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运算模式。 接到消息的亚瑟匆匆的赶回基地，大型鱼鹰运输机刚刚在基地机场着陆，飞机还没停稳亚瑟就一跃而下，“什么情况？找到超算异常的原因了吗”，亚瑟一边朝自己办公室走去，一边问赶到着陆地点的超算负责人。 “应该找到了”，超算负责人说，“但是我们不太敢确认”， “因为从理论上，这是不可能的”。 亚瑟停下脚本，“嗯，为什么不可能？”， 超算负责人很疑惑的摇摇头，“从指令流向分析，应该是从神经网络反向对超算节点下达的指令”， “但是从我们的系统架构来说，只能通过超算对神经网络进行训练和模拟，反向通道是不存在的啊”，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亚瑟说，“出现异常的时候，谁在使用神经网络？”， “基地的日常运算和训练，我们都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可疑的”，负责人说， “还有一个，我们没有办法检查”，这位负责人有点迟疑， “那个东方人跟基地的神经网络深度融合了，理论上他至少可以跟神经网络进行通讯，至于能不能下达指令，这个我们也无法判断”。 “不用猜测了，一定是我们这位小朋友干的”，亚瑟立刻调转了方向，朝着程潜所在的病房走了过去， “走，一起去看看这位神奇的东方小子，看看他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惊喜”。 程潜发生了什么变化，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远在华国的王一男完全不知道，在梦想科技大厦，王一男见到了华龙公司的代表，受上级委托，专门过来跟他讨论利用《平流层徘徊者》计划的通讯网络，在和平时期对外提供网络服务的可能性，也就是成立一个军民共有通讯公司的事情。 这位代表老实不客气的坐在王一男的大号办公桌后面，半躺在王一男的专用老板椅上，一用力就在桌子后面滑来滑去，“这个办公室不错嘛，比你在帝都大学的办公室气派多了”， “这样才勉强符合我们王大老板的身份嘛”。 “我这老板椅可不是随便坐的哦”，被霸占了座位的王一男也不生气， “每坐一分钟，在未来成立的通讯公司里面，就要多给我一个点的股份”， 这位代表就像被烧着了屁股的猴子一般跳了起来，“你这个奸商，这么贵的椅子，还是你自己坐吧”。 “话说，这次上头也真是有意思啊，居然派你来跟我谈合作”，王一男笑着说， “我怎么啦，我当然会为了国家利益，坚持立场，王一男我警告你啊，不要妄想收买一个久经考验的无产阶级战士，这种打算注定是会破产的”， “切，就你还用得着收买吗”，王一男对他嗤之以鼻， “话说，上头是怎么想的，这不是摆明了让我随便提方案嘛”， “喂，严肃点，问你呢”，王一男一本正经的问来人，“谈正事了啊，别嬉皮笑脸的”， “你都知道我不用收买了，具体方案你看着办呗，反正就一个条件，国有股必须是大头”，这位代表苦着脸，直接把底牌亮了出来。 当然，这位代表姓钱，小钱钱的那个钱。 第一百二十章 《蓝朋友》 对于送上门的馅饼，王一男断没有再扔回去的道理，何况，就算他想要扔回去，也要够得着才行，要不砸到花花草草怎么办。 而且，对于这样的好意，他要是真拒绝了，说不定有些人开始就会开始琢磨了，“你王一男什么意思，对于这样送上门的好处都不要，是不是对XXX不满啊”， “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考虑啊，难道这个公司是大米国投资你才满意吗？”， 这种诛心的问题，就算再多几块免死金牌也罩不住啊，所以该吃的馅饼还是要大口吃掉的。 王一男打电话把张琪叫了过来，只不过，两个公司的股东在一起谈跟另外一个公司合作的协议，怎么看都有点怪怪的，“好吧，久经考验的无产阶级战士钱中华肯定是会坚持立场的”，王一男对自己说了一句， “就算坚持不了立场，反正也不是我吃亏”。 把办公室留给谈判的两个人，其实，王一男觉得他们更像是在聊天打屁。 王一男开始跟大卫团队的人商量《来嗨》的重量级推广计划， 经过哥德尔系统对视频压缩解压缩技术的持续改进，《来嗨》的多点视频通话聊天的画质又有了更进一步的提升，而带宽占用并没有明显的增加，用竞争对手，鹅厂视频研究院评估报告里面的话来说， “如果说我们跟《来嗨》上个版本的差距，是蓝星到月球，那么我们跟《来嗨》最新版本的差距，已经差不多到火星的位置了”。 朋友圈的功能也在《来嗨》最新版本加了进去，当然有了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叫做《朋友们》，（顺便说一下，这个更好听的名字是王一男取的，他自己觉得更好听，虽然大部分产品经理保留了自己的意见）。 《朋友们》可以发布图像、文字、语音留言甚至还有视频片段，针对某一个《朋友们》的主题，有一个专门的聊天室，当然，跟朋友圈完全按照时间线排列，没有任何线索的组织方式不同，《朋友们》增加了一个主题的概念。 每个《来嗨》用户可以创建一个或者多个主题，在每一个主题下面，可以发布不同的内容，甚至你可以用这个主题功能实现一个系列的创作，你别说，还真有一个用户用这个功能发布了一部畅销，每天连载，还大火了。 这都是后话了，在最新版的《来嗨》里面，每一个主题还增加了一个匿名聊天室的功能，就是所有看到这个主题的《来嗨》用户，都可以在聊天室里面随便聊天和吐槽。 这个功能在《来嗨》产品组内部讨论的时候，引发了激烈的争论，确实，这个功能的优点和缺点都非常明显，优点当然是可以为平台增加非常多的人气和关注，但是缺点就是个人隐私的问题很难控制好。 就像《威信》的朋友圈评论功能一样，目前《威信》的做法是只有两个人都是朋友圈作者的朋友，才能相互看到对指定内容的评论，这样做倒是规避了一部分隐私问题，不过还是会有非常尴尬的情况出现。 最后还是王一男拍板，将这个功能作为测试版功能放进去，测试的意思就是一旦出问题随时可以拿掉，另外就是聊天室不保存记录，聊完就没了，你要是没看见算你倒霉，聊天室里面全部匿名，反正也不指望你们通过聊天室交友，就是提供一个吐槽的场所而已。 另外一个巨大的改进，是《来嗨》专门为《朋友们》增加了一个客户端，叫做《蓝星的朋友们》，考虑到没有版权问题，王一男将这个App命名为《蓝精灵》，啊不对，《蓝朋友》。 这个《蓝朋友》有点像《明日头条》，所有《来嗨》用户，在发布一个主题的具体内容的时候，可以选择同时发布到《蓝朋友》，这样只要打开《来嗨》，实际上就有了类似自己的围脖或者明日头条账号，《蓝朋友》账号，在《朋友们》发布的内容，也可以选择性的对所有公众开放。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用户试用之后，《来嗨》和《蓝朋友》又增加了一个新的功能，就是可以将一篇内容先在《来嗨》里面自己的《朋友们》发布，之后再选择发布到《蓝朋友》。 很多之前头条号的作者，特别欢迎这个功能，因为他们有什么稿子要发布，会首先发布在自己的《朋友们》，然后自己相熟的作者或者朋友发现有错漏改正，提出意见修改之后，再发布到《蓝朋友》，这样一来你别说，《蓝朋友》内容的质量反而比之前提升了不少。 当然，《蓝朋友》将会是《来嗨》的姐妹客户端，王一男的意思是，至少要成为最牛X的视频直播App吧，至于《来嗨》还是留给熟人社交。 所以准确的来说，王一男跟大卫市场团队，接下来讨论的，是《来嗨》和《蓝朋友》的市场推广方案。 “极限运动的直播，我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但是《蓝朋友》作为一款新推出的App客户端，达到足够的用户安装量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吴承天说， “所以我们目前在《来嗨》进行不定期的小规模直播，主要为每一项具体的极限运动直播积累经验，同时也收集一下用户反馈的数据”， “从目前的测试性直播效果来看，轮滑和跑酷这两项运动的受欢迎程度是比较高的，我们的分析认为，主要原因是这两项是比较流行的都市运动，群众基础比较较好，但是真正要玩的比较好是很难得”， “观众总觉得直播的人能做到，我也可以，因为有这样的心理，所以观看的人特别多”， “而跳伞，攀岩这些运动虽然技术含量非常高，难度也很大，但是离观众的现实生活有点远，所以受欢迎的程度反而不如那两项都市运动了”， “另外就是海上运动比较受欢迎，比如说冲浪还有深潜，这些都是平时人们没办法接触到的环境，而且风景非常美丽，也比较有利于我们发挥自己的技术特点”，吴承天说到这里，有点迟疑， “怎么了，我觉得确实挺好的，这一类直播还有什么问题吗”，王一男注意到吴承天的神色，他问， “主要就是网络条件无法保证，特别是在一些人迹罕至的岛屿直播，你知道，真正的冲浪只有在那些地方才有良好的海浪条件”，吴承天说。 “这个简单，回头阿波罗无人机批量生产了，给你们部门几架，就算去南极洲直播，都能帮你把通信问题搞定”，王一男听到是这个问题，立刻松了口气，这也太简单了。 “那没问题了，我们正在制作各种极限运动专题，签约一些极限运动的知名运动员，还在积累尽可能多的素材，等到《蓝朋友》有了足够的安装量，保证极限运动的直播节目看都看不过来”，吴承天立刻立下了军令状。 “体育赛事这边是我负责的”，看到吴承天汇报完，郑东来接上来说， “国内的体育赛事基本都没问题了，三大球还有一些咱们的优势项目，基本上知名的运动员都愿意跟咱们签约直播，因为除了足球以外，其他项目他们的收入都还是挺有限的”， “不过对于这一块能吸引多少观众，我们心里也没底，毕竟华国体育的职业化程度还是非常有限的”， “所以我们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海外受欢迎的体育项目上”，看到吴承天的成绩，郑东来还是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有点不好意思， “NBA有老板跟黑曼巴的关系，进展的比较顺利，除了少数跟莱克签约的超级明星由于有顾虑，没有直接答应我们的要求以外，其他大部分明星都同意我们的直播要求，在《来嗨》也进行了小范围的试播，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足球在国内最火的是欧罗巴五大联赛，当然还有欧罗巴冠军杯，但是足球的情况比较特殊，实际上大部分球迷”，郑东来说， “当然那些超级球迷除外，大部分球迷也就是喜欢那么十几个超级明星，不超过十只超级球队，我们也尝试接触过，不过要不然人家不理我们，要不然就开出一个很吓人的价格”， “所以这方面，目前还没有具体的进展”，郑东来的声音低沉了不少，看样子这个成绩他自己也不满意， “这个不怪你”，王一男说，“咱们本来在欧罗巴没什么人脉，没进展也很正常”， “不过足球这个大市场肯定不能放弃啊，东来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足球的话，搞定CR7，还有美西，基本上半壁江山就搞定了？”，王一男问， “要是能搞定这两个人，我觉得少说一半吧，一半的收视率肯定咱们抓在手上了”，郑东来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这样吧，我接下来应该要去欧罗巴一趟，正好提前点时间去，卖卖我的面子，看看能不能搞定这两位”，（话说，你一个诺贝尔奖获得者，正经科学家，整天琢磨着怎么赚钱，还亲自出面当销售，真的好吗？） “老板威武，老板万岁”，郑东来干劲Max，忠诚度Max。 “接下来有全球影响力的运动，就是网球和高尔夫了”，郑东来接着说， “网球有四大天王，我们都分别接触过了，年龄最大，也是代言价格最贵的费天王反而对我们的直播邀请表现出很大的兴趣，不过他好像是老板你的粉丝，希望跟你见一面之后就能签约”， 王一男乐了，想不到费天王是我的粉丝，不过这也很正常，费天王的祖国，好像是人均科学素养最高的国家，把双料诺贝尔奖获得者当成粉丝，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没问题，我去欧罗巴就跟他见面”，王一男说， “高尔夫现在缺少一个拿得出手的偶像，而且高尔夫比赛的周期太长，直播的效果不一定好”，郑东来说， “所以我们暂时搁置了”。8)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可怕的未来 对于郑东来的工作，王一男总的来说还是满意的，能搞定费天王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至于没搞定cr7和美西，拜托，那两位可是超级明星中的超级明星，要是搞定了才奇怪呢。 接下来这一年的重大赛事，除了nba就是澳网了吧，要是费天王能够在澳网一飞冲天，重返巅峰的话，那这个直播就太值了，“看起来，是需要尽快去一趟欧罗巴了”，王一男想。 除了受人欢迎的体育运动以外，可以进行直播活动实在太多了，科学实验，太空旅行，风景游览，大型演唱会等等，只要有直播价值的地方，都有《来嗨》，不对，现在是《蓝朋友》，都有《蓝朋友》的用武之地。 王一男继续跟大为团队市场部的同事们讨论各种直播场景，打算等《蓝朋友》大规模铺开之后，采用pgc内容带动ugc内容的方式进行推广，所谓的pgc就是专家生产的内容，而ugc就是用户生产的内容。 爱奇就是典型的以pgc为核心，而土豆就是典型的以ugc为核心。 这时候，梦想国际前台的同事走进了会议室，她悄悄地走到王一男身边，“老板，前台有一个姑娘要见你，她的名字是”， 话还没说完，王一男就打断了她，“姓杨是吧”，“你把她带到我办公室吧”， 王一男说完就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剩下前台小妹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啥情况，老板还会算命？ 用脚趾头想想，王一男都能猜得到，有办法知道他在这里，而且搞得这么神秘的，肯定是杨立函。 王一男在自己的大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把自己放舒服了，他的两个损友刚刚讨论完毕，一起出去happy了，张琪理直气壮地说，“我们为公司创造了这么大的价值，公款吃喝加上**一下，那也是必须的啊”， 王一男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也只有由得他去了。 杨立函走了进来，一脸的疲惫，脸上还愁容不展，王一男吓了一跳，“不会吧，你这样子，好像刚被男朋友甩了一样”， “先说好啊，我可不会配合你暂时出演男朋友什么的”。 “我说王教授，你自己不照照镜子，心里就没点数吗”， “我要找出演男朋友的，三里屯那旮旯，姐出去转一圈，那还不得给你领一个班回来？肯定都比你周正”，杨立函毫不犹豫的反击到， “行，行，你魅力四射”，王一男举手投降，“话说这次过来有啥事？我看你这一副蓝星人都欠你钱的架势，就知道肯定没好事，你能不能不说？”， “你真聪明，答对了，但是没奖励”，杨立函说，“不说出来”， “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杨立函说， 能预知未来片段的家伙做了个噩梦，这好像有点不太妙啊，王一男打了个冷战，“说吧，我看看自己能不能顶得住”， “我看见了一个怪物”，杨立函说， “一个奇怪的怪物，像是一个人，但又是像一台机器”， “他好像有着触手一样，头上插满了电线，好像有模模糊糊的闪电，或者粒子什么的，在触手和机器之间快速的流动着，像森林里面的触手怪，隐藏在一团浓浓的黑雾中”。 “你是在什么情况下看到这个怪物的？”，王一男问到，“我记得你的超能力，看到的东西肯定是跟你相关，或者跟你认识的人相关的”， “是跟你相关的”，杨立函说， “我看到这个怪物的眼睛、或者说不知道是眼睛还是什么其他东西，反正在这个怪物的思想里面，充满了对你的仇恨，当我想看得更加清楚的时候，我感觉这个怪物好像发现了我”， “我x”，王一男忍不住坐直了身体，“你没搞错吧，让我缓缓，你是说你可能看见了一个未来的片段，片段里面有一个半人半机器的怪物”， “而且这个怪物居然能够发现你在窥探他？甚至从过去对未来的窥探他也能发现？”，王一男打了个哆嗦， “我怎么立刻有了浑身凉嗖嗖的感觉呢”。 “是啊，所以我就醒了，而且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杨立函说。 就在王一男跟杨立函讨论这个神秘噩梦的时候，按照原来的计划，《蓝星最强棋手决定战》三番棋的第二盘已经到了开始的时间，在华国棋院，一帮职业高手们早早聚集在一起，这样超级水平的对局，整个人类历史上都没有过吧。 狐狸围棋网的直播间里面也已经挤满了吃瓜群众，鹅厂为了这次直播，增开了八条线路，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卡顿和掉线情况。 然而，离预计开始的时间已经过去了5分钟，对居室里面仍然只有狗狗一个人，啊不对，只有狗狗一只狗，“这个qc怎么连这样的比赛都不准时”，研究室里面，小猪咕噜了一句，他可是华国围棋队里面最不守规矩的人了，好像也不会在围棋大赛中缺席吧。 直播间的吃瓜群众们更是一头雾水，这是啥情况，掉线呢，还是掉线呢？ 十分钟过去了，qc还是没有出现，黄博士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以昨天qc的表现来看，今天狗狗2.0在版本没有任何变化的情况下，多半还是要输。 然而，一直到离预订的开始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在狐狸围棋网上，还是看不到qc的踪迹，“自从上次比赛结束之后，qc就再也没有登录过狐狸围棋网”，一名技术人员对闻讯赶来的狐狸围棋网老板说，“上次登录qc的地址根本在各大网络地址库中都没有记录，我们只能根据路由信息，大概的判断qc很可能来自欧罗巴”， 没有办法，总不能一直等下去，于是在预定开始时间半个小时之后，狐狸围棋网宣布第二盘qc由于没有在规定时间赶到，将被判负，双方比分来到一比一。 然而对于程潜来说，这场比赛对他已经再没有了意义，击败狗狗2.0的那盘棋，将是他在围棋领域留下的绝唱。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到前一天，地点就是守护者联盟在欧罗巴的地下基地。 亚瑟来到躺在病床上程潜的身边，“程潜，恭喜你击败了米歌的狗狗2.0，成为蓝星最强围棋手”。 要不是病床边表示脑电波的仪器还在剧烈的拨动着，亚瑟都会忍不住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活着，他整个人躺在那里，但是给你的感觉却是空荡荡的。 过了好一会，程潜慢慢的坐了起来，正在此时，基地超算的负责人拿出手机，吃惊的说，“超算节点的运算结果出来了，不是程序故障”，他的嘴巴越张越大，“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亚瑟不耐烦地说， “运算的结果是关于我们困扰很久的晶格频率问题，这次神经网络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就解决了问题”，超算负责人不敢相信的说，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程潜的声音响了起来，“如果你说某件事不可能，多半不是客观的限制，而是主观的限制，你的心不让你走向陌生的远方”。 这一口鸡汤烫的我猝不及防，作者表示这锅我不背，本来就是程潜说的嘛，反派难道就不是人了吗？ 程潜转过身来，亚瑟总算看见了他的眼睛，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东方人很平常的黑白两色，但是亚瑟却分明在里面，看见了一抹望不见底的黑，时不时还有光芒一闪，然后突然消失不见。 “程潜，你感觉怎么样”，亚瑟问到， “我从来没有这么好过”，程潜说，“感觉那些神经网络和超算，已经成为我自身的一部分”。 “这么说融合完全成功了？”，亚瑟高兴坏了，他指了指边上的大夫，“一会你给程潜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重点是大脑功能部分”， “我也不知道什么算融合成功”，程潜说， “但是我感觉基地的神经网络和所有的超算都已经成为我大脑里面的一部分，很奇妙，它们似乎能理解我的思想，我也能理解它们，但是没办法描述出来，也不能简单的下命令”， “它们以某种形态成为我的一部分”，亚瑟就算是神，也没办法听出来，程潜说的“我”，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作为人类程潜的“我”。 敏锐的察觉到程潜上半句话里面所蕴含的意思，亚瑟问到，“这么说基地超算那边是你下达的指令”， “也不完全是吧”，程潜有些迟疑，“我只是想算一下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具体的指令什么的”， “然后没多一会，结果就的出来了”。 在护士的搀扶下，程潜慢慢的坐了起来，“王一男，你等着”，在他的心中，发出了这样的誓言，当然，跟狗狗的第二盘和第三盘，程潜不会再去下了，让自己更好的跟神经网络融合，这是答应参加比赛的初衷，现在既然目的已经达到，程潜也不差那点广告钱是不。 说实话，杨立涵的提醒对王一男来说，除了让他更加蒙圈以外毫无意义，“你的未来将出现一个半人半机器的怪物，它发誓会对你不利”，这种话连三流的家，都不好意思编出来的。 送走杨立函，眼看着到了下班时间，王一男给周慧打了电话，让她来接自己。 自从双黄蛋的消息爆出来之后，周慧对于自己弄上手的王大教授，那是宝贝的不得了，除了偶尔再拍一个顶多一两天的代言广告以外，所有的片约她一律拒掉，一门心思的在家相夫教子，啊不对，暂时还没有子。 反正除了做饭，陪王一男喝咖啡看电影，还有某些运动以外，还主动揽下接送王一男上下班的活。 这是不给任何人插足的节奏啊。 不要说周慧了，周慧的丈母娘也三天两头的跑来帝都，反正老头子一个人在家逍遥的很，女儿做饭的手艺好像不咋滴，据说，要留住一个男人，首先要留住这个男人的胃？ 既然女儿的手艺不行，那当母亲的，当然要亲自上场啦。 第一百二十二章 飞往月亮的翅膀 周慧开着自己新买的平治轿跑到科技园来接王一男，当然了，在帝都买辆车，牌照摇号能让你绝望，周慧也是将自己以前的车处理掉，才有了新车的指标。 在帝都的街头，已经偶尔能看到踩着飞毯招摇过市的人了，和普通的平衡车什么的不一样，能买得起飞毯的人，那一定是土豪中的土豪，虽然秉承良心科技企业的初衷，王一男对于飞毯，正式的名字叫做筋斗云，国内的定价还是非常良心的。 相对于海外折合软妹币二十万的售价，国内售价十二万软妹币，已经便宜了许多。不过相当于一辆中级小车的价格，也只有富二代买得起这样昂贵的玩具了，虽然卖的这么贵，可还是供不应求，在黄牛市场上，有人炒到了十五万软妹币的高价。 周慧可是在筋斗云生产厂商有5个点的股份啊，现在怎么说也是一个小富婆了，买辆新车玩玩，那简直不要太轻松哦。 周慧在公司的楼下接上王一男，“咱们去那里？”，周慧问道，在帝都王一男的行动还是比较轻松的，毕竟国外的间谍结构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帝都对王一男采取点什么行动，但是要是离开帝都，王一男身边没有大内高手保护，那是绝对不行的。 王一男想了想，马上就到十二月了，接下来还是要尽快去一趟欧罗巴，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呢，现在时间有点晚，再去帝都大学也呆不了一会，“今天干脆放松点，不工作了”，王一男说， “去北边的雁西湖吧，游个泳，好好放松一下”。 “太好啦，大爷您坐稳喽”，周慧高兴坏了，方向盘一拐，再一打油门，跑车“嗖”的一声就上了四环，把王一男吓坏了，“慢一点慢一点，你可千万不能成为国家和民族的罪人啊”。 雁西湖位于帝都的东北面，是一个人工湖，因为APEC的蓝而闻名于世，湖边风景优美，空气宜人，是帝都为数不多的几个休闲去处，湖畔还有好几个五星级的大酒店，其中又以一个巨大的白色蛋壳最为知名。 周慧开着CLS一路狂奔，离下班高峰还有一会时间，高速路上一路畅通，王一男拿出手机App，预定了当天巨蛋大酒店的套房，不是会议季节，这酒店还是非常容易预定的。 从四环到巨蛋大酒店，不到一百公里的路程，要是CLS玩命狂奔，估计半个小时就到了，不过周慧开车还是很小心的，一直保持110公里的时速，王一男把座椅放平，准备好好的休息一下，刚躺下呢，电话就响了， 杨总师的电话还是必须接的，王一男接通了电话，“怎么样，阿波罗的试飞结束了了？”，王一男问， “是啊，刚结束我就给你报喜了”，杨总师的声音传了过来， “使用超厚机翼的结果出乎预料的好，飞行性能不但没有下降，反而比原来的大翼展超临界翼型提高了许多，哥鲲鹏空气动力学的功力实在是太强了”， “看来以后咱们116所的空气动力学设计和飞控部门可以撤销，全部外包给你们得了”，杨总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我没问题啊，就怕你们那么多人下岗，交代不过去”，王一男笑着说， “这个简单啊，现在民用航空的需求那么大，我们有这么好的设计经验，不在民用航空上好好捞一票，那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把节省下来的人手组建一个民用航空器团队，再充实一下咱们的发动机团队，基本上就差不多了”，杨总师回答到。 “说正事吧，阿波罗表现的怎么样，关键是续航能力是不是能够达到设计目标”，王一男问到， “表现非常好，除了飞行状态一切正常以外，由于太阳能电池板可以根据太阳的方位自动调整角度，加上无人机本身盘旋的姿态也是可以调整的，太阳能发电的效率提升了2.5倍”， “这样下来，飞行器一天的发电量除了维持飞行器本身的巡航飞行以外，足够将电池充满”， “我们综合各方面数据之后，将电池的重量降低了20%，还是可以达到自续航的要求”，杨总师高兴地说， “也就是说，理论上阿波罗在天上飞多久都没问题”， “当然，考虑到各种设备的可靠工作时间，我们认为持续飞行六个月进行一次全系统检修，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估计了”。 “那太好了，六个月应该足够了，毕竟软件改bug，还有升级什么的，六个月一次也是很正常的”，王一男点了点头。 “你们的产能怎么样，接下来可能要在全国进行部署了”，王一男问， “脉动生产线建立之前，我们一个月大概能生产4-5架”，杨总师说， “三个月之后就可以建成一条新的脉动生产线，每个月至少能生产15架以上”。 “那问题不大，半年基本上就可以实现对整个华国的稀疏覆盖了”， 跟杨总师又闲扯了一会，特别是重点关注了那个先进中等推力发动机，前段时间，王一男还在帝都航天大学找了一个团队，在这款发动机的基础上，开发独立的补氧系统。 所谓的补氧系统，就是在低空大气密度足够大，氧气含量足够丰富的时候，发动机本身的进气道就可以提供燃料充分燃烧所需要的氧气，但是一旦发动机工作在更高的高空，比如说十万米以上，空气含量包括氧气含量非常稀薄的时候，独立的补氧系统就能够将携带的液氧气化，补充到燃烧室，以便燃料可以充分燃烧。 实际上就是让一台发动机既能当在大气层工作的航空发动机，也能当成在大气层外工作的航天发动机使用，让低成本的太空穿梭成为可能。 在研制补氧系统的时候，几个帝都航空大学的博士生脑洞大开，提出了一个天才的创意。传统的发动机进气和燃料的混合方式都是固定的，这样对燃烧室里面燃烧行为的控制是非常弱的。 一般的补氧方式是在燃烧室的前端，也就是在进气道的末端将气化的液氧跟进气道压缩进来的空气混合（即使在10万米以上的高空，也是有稀薄的大气），但是这帮脑洞大开的博士就问了，“为什么不能将氧气补充到燃烧室的指定位置呢，这样还可以控制燃烧的热力学构型，达到更好的燃烧效果”。 本来这种脑洞也只是想想而已，实际做起来可没那么容易，但是刚巧，材料学研究室获得了重大的突破，耐高温可塑性很强的材料能够批量供应了。 于是从燃烧室的室壁出发，十几根耐高温的喷管和长在喷管上的几十个喷头均匀的分布在整个燃烧室，这样液氧就可以直接在燃烧室气化，输送到燃烧室的任何位置。 结果这个补氧效果好的不行，高空台测试的效果把所有人都惊呆了，远远超过目前国内最好的液氧煤油火箭发动机，甚至超过毛子RD180的水平。 结果116所发动机研究室的研究员们嫉妒坏了，典型的喧宾夺主哇，航空发动机被你们魔改成航天发动机，结果比正牌的航天发动机还要牛，这是闹哪样呢。 没办法，咱们也开脑洞吧，结果你别说，有一位年轻人看着被魔改后的燃烧室突然冒出来一句，“他们这个魔改的喷嘴，可以用来补充氧气，也可以用来供油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燃烧的模型是最困难的，每一型发动机都会在这上面花费大量的时间进行计算模拟，当然更重要的是实际试车，但是一个燃料只能在很有限的两三个位置进入燃烧室，和能够在几十个位置参与燃烧过程的发动机，从潜力上来讲差了无数倍。 当然复杂程度也差了无数倍，不过没关系啊，有现代的超级计算机，还有哥德尔系统呢，总能找到在什么样的工作高度，什么样的推力要求下最佳的燃料进入燃烧室的方式，只不过参数增加了几十倍而已，燃烧效率不要说几十倍吗，增加个50%那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王一男跟杨总师仔细讨论了一下发动机的事情，在经过这一次魔改之后，虽然还没有经过大规模的试车，但是原型机已经制造出来了，海平面推力达到了恐怖的10吨，要知道，这可是没有加力燃烧室的版本，考虑到发动机和附属机构的重量，推重比达到了更加恐怖的15。 这已经妥妥是超越蓝星的黑科技了，加上附属补氧装置之后，比冲还是超过了RD180，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星辰大海的大门，因为有了这样一台魔幻的发动机，已经为王一男敞开了一大半。 “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父亲的事情吗”，王一男问周慧， 周慧手一抖，车速也不自觉地降低了一点，“嗯”，周慧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不仔细听，王一男都听不到。 “我总觉得月球背面的那这种人造的结构物，跟最近”，王一男的话说到一半猛然停住了，好像，似乎南太平洋上的激光黑洞这件事情还没有解密吧，不能随便往外说的，他只好硬生生的止住了。 “跟最近什么”，周慧问道，王一男连忙岔开话题，“跟最近公司的一些研究相关”， “你不是说过想去看看吗”，王一男笑着说，“明年，最迟后年”， “我带你去看看月亮的背后到底有什么东西”。 （为了泡妞下这样的血本，也是没谁了）8) 第一百二十三章 空天飞机 要不是周慧还开着车呢，估计立刻就回身给王一男来一个大大的拥抱，或者送上温热的嘴唇什么的。 王一男想了想，《同温层徘徊者》计划还缺少非常重要的一环，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金陵某所的李工，无人机转发器的研制工作在那里进行也蛮久的了，前段时间王一男又给他们设定了新的目标，现在想必应该有新进展了。 李工，由于前段时间表现出色，现在已经是李总工了，很开心的接通了电话，“王大教授，先恭喜你啊，双料诺贝尔奖哦，今天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有好消息啊，你回头可以跟马所长报报喜，咱们的同温层徘徊者计划，上面已经批准了，上千台转发器的合同，够你们忙好一阵子了吧”， “真的啊，这样的好消息当浮三大白，您什么时候来金陵，我叫上马所长一起陪你喝个痛快”， “喝酒的事情可以先放放，对了，上次让你们做的实验怎么样了，直接连接手机有没有可能性？”，王一男问， “实验刚做完没多久，在没有遮挡的情况下，地面手机直连无人机组网是可行的，信号的强度没有大问题，就是对转发器吞吐量的要求比地面站高了很多”， “这也很正常，毕竟虽然总的流量差不多，但是连接的终端数量增加了两个数量级以上”。 “但是咱们毕竟不是专业的移动通信研发商，测试没问题，但是要实现实际的4G甚至5G组网，咱们的研发能力不足，就算研发能力没问题，那个领域还有一堆的专利陷阱，一不小心就掉进去了”，李总工说， “所以这方面最好再找一个合作方，中为或者华兴都可以，我建议找中为，毕竟他们的规模和技术上都是蓝星领先的”。 “行，我知道了，原理上可行就没问题，我考虑考虑找谁合作吧”，王一男道了声谢，挂断了电话。 中为啊，卖咱们的筋斗云应该挣了不少钱吧，这一饮一啄，皆由天定啊，看起来，是时候找他们还我这个人情的时候了。 中为的事情不急在一时，王一男闭上眼睛，准备好好的休息一下，最近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都有点耽误了科学研究，这可不行，作为一个目标是星辰大海的蓝星知名科学家，不断地在科学的领域上将凡人们越抛越远才是王道啊，王一男想着。 当然也只是想了想而已，要是他知道在遥远的欧罗巴，一个智商已经超越了蓝星所有人，甚至具有哥德尔系统某些能力的人，或者已经不能完全称之为人的存在已经诞生了，王一男的紧迫程度，一定会提升几个数量级的，可惜没有人是万能的，更没有一个全知全觉的上帝。 来到湖边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夕阳下银白色的巨蛋带着金黄色的光芒，安安静静的矗立在湖畔，沿湖滨的小路开去，王一男将车窗打开，一阵阵清凉的风吹过，带着点湖水很淡很淡的腥气，却显得鲜活而生动，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王一男让周慧把车先停在湖边，“咱们等会再去酒店吧，先在湖边走走”。 周慧把手伸进王一男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胸口，俩人沿着湖边，慢慢的走着，走着，湖边传来王一男吹大牛的声音，“不是我吹，现在马斯克的可回收火箭，那就是一坨X”， “为什么呢，我看很厉害的啊，那么高的地方可以竖着落下来，还稳稳的站在地上，我看过视频，非常震撼啊”，周慧童鞋很凑趣的发出了疑问， “看起来很热闹，其实多浪费燃料啊，你想想要给那么重的火箭发动机减速，至少要预留20%以上的燃料，有那些燃料，本来可以多运载多少东西”，王一男说， “而且容错性也太差了，稍微有点意外就轰的一声”，比划了一下，王一男笑着说。 “从高空回到地面，最佳的方案有两种，一个是降落伞，另外一个就是滑翔机了”，王一男接着解释道， “降落伞应该是成本最低的方式，但问题是着陆的地点无法控制，还有就是着陆的姿态也无法控制，所以比较适合一次性使用的飞船返回舱等等”， “滑翔的方式，如果加上有一定动力的发动机那就是最佳的可控返回方式了，比如说大米国当年的航天飞机就是采用这种方式”，王一男说， 太阳已经慢慢的落到湖畔的小山后面，天色也稍微有点昏黄，水鸟在岸边忽高忽低的飞着，还时不时在水面上掠过，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但是大米国的航天飞机好像因为成本问题，早就停飞了啊，是不是说明这种飞行器有先天的缺陷，所以大米国也停止了发展”，作为明星里面的科学家，周慧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那是因为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航天飞机的成本和可靠性都达不到长期反复使用的要求而已”，王一男说， “几次事故都是材料出了问题，而且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对于外力，比如说异物或者燃料箱缺陷的防御能力太差了，一出事就是毁灭性的，这方面要参考当代航空发动机了，我还没听说哪个航空发动机撞鸟了会造成整个飞行器机毁人亡的”。 “燃烧室，压缩机，这是航空发动机的两个基本组成部分，火箭发动机不依赖于大气层中的氧气，所以没有压缩机”，王一男说， “在我们新型发动机中，氧气的进入和燃料的进入都是可以随时调整的，所以通过超级计算机的模拟，以及神经网络的训练，我们可以获得在任何高度（空气密度）以及推力范围下最佳的工作方式”， “也就是全状态的空天发动机，从地面一直飞行到星际都不是梦想”，王一男笑着说， 虽然听得不是很懂，但周慧还是睁大了眼睛看着王一男，一副“你好厉害啊”的样子，极大的满足了王大教授的虚荣心。 俩人一边聊天，一边绕着湖慢慢的散步，当然，主要是王一男在自吹自擂，不过他有这个资格就是了，眼瞅着天就要黑了，而且深秋时分，湖畔渐渐地也有了些许凉意，“回去吧”，王一男说，“我再给BigMouth打个电话”。 BigMouth是王一男的老熟人了，也是中为的巨头之一，“BigMouth，我是王一男啊，听说你们最新的P20P发布了”，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别配色的限量版，送两部给我玩玩啊，你们居然搞了三个摄像头，如此的简单粗暴，不过我喜欢”，王一男开起了玩笑， “没问题啊，你想要什么颜色，我叫人给你专门定制”，BigMouth也很爽快， “要不咱们下一款产品干脆请你两口子代言算了，代言费便宜点？”，BigMouth也开起了玩笑， 王一男在一瞬间还是非常的动心，虽然说是代言费便宜点，但毕竟是全球代言人，再便宜也不少钱啊，只不过，想到自己科学家的形象，王一男还是含泪放弃了，搞个筋斗云和《来嗨》已经很夸张了，再挣这个代言费，唯利是图科学家的人设，那是怎么都跑不掉了。 跟BigMouth瞎聊了一会，王一男回归正题，“什么时候约你们大老板聊聊？”， “有重要的事情”，王一男说， “很重要吗，能不能先跟我说说”，BigMouth说， 王一男想了想，这事还是有点大，如果将中为支持4G，甚至5G的设备放到无人机上，加上无人机之间的现有微波链路，也就是说，这个新的执行平流层徘徊者计划的公司，可以在最短时间建立一张覆盖整个华国的4G，甚至5G的移动通信网络，至少在没有建筑物遮挡的情况下，可以不依赖任何现有的基站。 这样要是让电信联通之类的巨头知道了，那可就有的玩了，在尘埃落定之前还是低调点好， “还真没办法说，事情有点大条，你帮我约一下吧”，王一男还是没办法满足BigMouth的好奇心， “行吧，我帮你问问老板的时间”，BigMouth按捺祝自己的好奇心，答应了王一男的要求。 回到停车地方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周慧将王一男送到酒店大堂，自己去停车了，毕竟俩人还没结婚呢，按照华国法律，这个住酒店要登记俩人身份，那还是有点尴尬的。 王一男用自己的名字预订了酒店，五星级涉外大酒店的素质那不是盖的，从门童到前台，对于王大教授没有表现出一点点异常，当然在办理入住的时候还是出了一点小状况，前台很有礼貌的说， “王教授，您预订的湖景套房我们老板已经免费给您升级为总统套房了，希望您入住愉快”。 王一男一愣，好吧，对于这样的好意怎么也不可能拒绝啊，“那就多谢你们老板了啊”， 还好这位老板比较知趣，没有随后提出一起用餐啥的要求，要那样就显得太Lo了。 在房间安顿好之后，王一男和周慧来到酒店的游泳池，在帝都游泳，还是选择五星酒店的游泳池比较好一些，人少水质有保证（顺便说一句，区别四星还是五星酒店的一个硬指标就是游泳池，五星酒店一定有游泳池，四星就不一定了），当然，你的口袋里要足够有钱才行。 周慧虽然算是江南人，不过从小在大米国长大，还真不会游泳，王一男就不一样了，从小就在河边长大，小时候的河水还很清澈，一帮小伙伴们都是在小河沟里玩大的。 那时候可没有什么游泳培训班，王一男老爹教他游泳的方法也很简单，把王一男往河里一扔，自己想办法扑腾回来吧，实在扑腾不动了就拽一把，至于喝水嘛，喝着喝着也就习惯了。 就这么扑腾了几次之后，王一男学会了狗刨，再然后看着别人有用的姿势，学会了蛙泳，还有自由泳。 王一男准备用自己的家传绝学，教会周慧游泳。 显然，他是想多了。8) 第一百二十四章 来自大米国的视频 王一男刚把周慧往深水区一扔，妹子就开始哭天喊地了，“我要掉下去了”， “快来救我啊”，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水，周慧在水里拼命的扑腾起来，王一男又好气又好笑，“大姐，这虽然是深水区，也不过1.5米而已，你站在游泳池底部不就OK？”。 周慧扑腾了一会，看着王一男没动静，妹子怒了，“王一男，你胆敢见死不救！”，王一男坐在池边一摊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好吧，周慧总算发现自己好好的站在游泳池中，貌似，这个深水区也没多深嘛。 只不过，王氏游泳教学法进行到第一步就继续不下去了，反正妹子一口水都不愿意喝，“我不学了，游泳池的水一大股消毒剂的味道，一点都不好喝”。 王一男当不成便宜老师，只好自己开始常规练习了，最近事情太多，每天日常的训练不自觉的放下了不少，王一男都觉得自己肚子上六块腹肌差不多要连成一块猪板油了，于是在二十五米的游泳池里面最高速度自由泳来回了两圈之后，王一男又开始了蝶泳。 像一只大鸟一样扑向前方，头部深深地扎入水底，然后腿部用力的击打水面，再高高跃起，蝶泳是最暴烈也最漂亮的泳姿，周慧在边上看的两眼直冒小星星，不过这玩意体力消耗也是非常大的，游了两个来回，王一男只剩下在池边喘气的力气了。 王一男在池子里面来回折腾的时候，周慧就在躺椅上坐着，时不时发个朋友圈，聊聊威信，啊不对，她现在当然用的是《来嗨》啦，顺便还给服务员和救生员签了两个名。 这时候，王一男放在池边的电话响了起来，周慧也懒得理，等会让王一男游完泳自己来回电吧，但是电话铃声锲而不舍的响了一分钟，刚停了五秒，又接着响了起来，看起来真的有要紧事，正好王一男在池边大喘气呢，周慧把手机递给了他。 打电话来的是钱老，“等会有一段视频会发到你的邮箱里面”，看样子钱老早就知道他在干什么了，这就是作为公众人物的悲哀啊，“你看完之后记得销毁，进一步的讨论，等定下来之后会通知你的”，钱老说。 “什么东西啊”，王一男嘟囔着，“这么神神秘秘的”，简单冲洗一番之后，王一男回到房间，巨蛋大酒店的总统套房果然不是盖的，客厅，休息室，甚至还有秘书的休息室，“真是腐朽的资产阶级生活啊”，王一男感慨了一声，顾不得仔细研究房间的设施，就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 周慧知趣的在卧室里面看着电视，邮箱里面果然有一个超大的视频文件，还好这酒店的ifi速度足够快，五分钟之后，将近一个G的高清视频就下载了下来。 邮件的正文是关于这段视频的说明，大米国的科技实力，在整个蓝星还是顶尖的，在五大流氓达成一致意见开展对蓝星上八个位置的详细考察以后，动作最快的还是大米国。 在大西洋上游弋的第七航母编队在完成跟某国海军的联合军事演示之后，其实所谓的联合军事演习，不过是大米国海军亮亮肌肉，让某国老老实实的交保护费而已，某国海军那几艘破船，估计还顶不住大米国伯克级驱逐舰的一轮导弹呢。 第七航母编队接到了来自总统的命令，前往指定海域进行搜索，当然在此之前，V22鱼鹰运输机送来了其它几大流氓派出的观察员，能进行长途飞行，速度不慢，还能够垂直起降的飞行器，蓝星上可只有鱼鹰这一款，没看见兔子和大毛一直在对着这款飞行器流口水吗，亚瑟还用超导技术换了好几架鱼鹰回去。 当然，据说兔子自己的鱼鹰已经研制出来了，好像跟王一男还有点关系，他那个超导电动机，可比鱼鹰的航空煤油发动机好使唤多了，兔子是最大的米粉，所以这种传闻，我是相信的。 航母编队离指定坐标还有几十公里的时候就停了下来，毕竟那个地方可能是外星人的黑科技，还是离远一点比较保险，大米国别的不说，怕死这一点跟王一男倒是很像。 舰队司令首先在指挥室里面召开了战前准备会，虽然是非军事行动，姑且也叫战前吧，在其他四大流氓观察员的注视下，大屏幕上出现了那个区域的卫星图片，从卫星图片上，除了稀薄的云彩和一望无际的大海以外，啥都看不出来，大米国的科技，可不是只有这么点伎俩，毫米波雷达，激光雷达的数据不要钱的送了回来，反正大米国天上的卫星多了去。 接下来当然是无人机出马了，两架捕食者无人机开始在目标位置仔细搜索，但是在传回的视频上，看不到有任何异样，激光雷达的数据也表明，水下也没有任何异常，平均水深在400至800米，算是比较平坦的海底地形了。 判明指定海域没有危险之后，航母编队接近到指定坐标10公里左右，开始放出深潜器对水下进行探测，发给王一男的视频显然就是深潜器发回指挥中心的。 没有被人类活动污染的大西洋远海，水下极其清澈，阳光射入海面，形成一道道绚丽的光柱，热带鱼在水底来回穿梭，好奇的围绕着深潜器打着圈，仿佛想查看这个不速之客的来历，王一男没有功夫欣赏水下的美景，他的视线被远处一个黝黑的物体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全黑的正多边形，当然，说是正多边形有点不妥当，因为水下折射的缘故，还由于光线的不足，这个黑色物体的边缘很模糊，和海水混杂在一起分不清楚。 这个正多边形不是放置在海底的，可以看到离海底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但是鱼群好像能够预知危险一样，离这个物体都远远的，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环流，这也是王一男在很远的地方能够一眼看出这个黑色物体的缘故。 很显然，深潜器的操纵者也发现了这个黑色的物体，深潜器小心翼翼的朝这个物体前进，螺旋桨在水底快速的转动着，把后面的鱼群惊吓的远远的。 离黑色物体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深潜器停了下来，这个物体非常奇怪，完全无法估计表面的组成， “这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反光，像是绝对黑体一样”，视频里传来了指挥室的声音， “或者是根本没有外壳，或者是某种特殊材质的外壳”，有专家开始推测了， “废话，但是我怎么感觉这个物体非常的奇怪呢，就好像画在那里一样，极度的不真实”， “观察一下其他光谱范围的图像吧”，航母上的指挥下达了命令， “红外线，没有任何红外线信号，在热成像的仪器上，这玩意根本就不存在”，显然，红外线的检测没有解决问题，反而带来了更多的问题。 “使用激光雷达和声呐进行扫描”，总指挥说， “我估计这玩意会把信号全吃掉的”，说这话的是华国观察员，参加过上次南太平洋上的行动，算是最有经验的了。 结果也没有出乎他的预料，所有的扫描信号石沉大海，就好像被黑色物体默默的吃掉一样。 “根据我们的经验，或许过段时间这玩意会把信号吐出来，还带点私货”，华国观察员说， “hat？”，“信号还能吃，还能吐出来？”，这样的事情显然超出了大米国海军的知识范围， “当然也不一定，如果是外星人的话，同样的把戏应该不会再玩一次吧”。 “所有信号接收设备全部开机，就算海底掉了一根针，我也要求能记录下来”，舰队指挥官下达了命令，视频显然是经过了剪辑，下达完命令，短暂的黑屏之后，时间已经变成两天后。 “已经过去了48小时，我们仍然没有接收到任何信号，接下来该怎么办？”，视频上是舰队指挥召开作战会议的现场。 “我建议继续等待”，这是比较保守的意见，“要不咱们放一发鱼雷试试？”，这个不靠谱的建议立刻招来了全场怒视，要找死你自个去，别拉上咱们行不行？ 吵吵嚷嚷之后，保守的意见占了上风，眼看画风不对，华国观察员站出来说话了，“我要提醒大家，这玩意是会消失的，上次我们发现的那个黑洞不到48个小时就消失了”， “眼前这个虽然还在，但是按照我们的经验，也是可能随时消失的”。 这回事情大条了，如果下一秒这玩意立刻消失，那不是啥都没得搞？舰队指挥立刻下定了决心，“无人水下机器人注意，准备近距离接触”。 笔记本上的画面一跳，又变成了水下的镜头，显然是潜水机器人发回的图像，在强烈的水下探照灯的照射和壮胆之下，机器人慢慢的接近了那个正多边形的黑色物体。 “无法判断距离，没有任何声呐或者激光回波”， “持续接近中”，“停”，舰队指挥下达了指令，机器人停在黑色物体前面，“水平位移二十厘米”，随着水下机器人的动作，黑色物体的形状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跟上一个位置的图像进行对比，利用视差来估计物体的大小”，指挥室的科学代表立刻明白了指挥的意图，根据两幅图像的视差，他估计出黑色物体的大概尺寸，“估计大小在2米到3米之间”。 “继续前进”，舰队指挥下达了随后的命令，黑色物体在屏幕上变得越来越大，但是这种没有任何光线反射回来的黑实在是超越了正常人的想象，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伸出机械臂，继续前进”， 操纵员开始报告，“目前速度，每秒0.1米，预计接触时间5秒，开始倒计时”， “5”， “4”， “3”， “2”， “1”，8)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西洋里的星空 虽然是视频，虽然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而且可以肯定没有发生很大的意外，要不然就不仅仅是钱老发个视频给他看那么简单了，王一男还是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随着最后一声倒计时，“接触”，水下机器人的机械臂触摸到了黑色的物体，然而让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机械臂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这么进入了黑色物体的内部！ 通过水下机器人的摄像头可以看到，机械臂的前端已经消失了，然而这个黑色的多变形物体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然静静的漂浮在水下。 机械臂慢慢的前进着，但黑色物体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舰队总指挥实在忍不住了，他大喊，“倒车，全速倒车”。 操纵员准确的执行了他的命令，水下机器人迅速的退了回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一离开这个黑色物体，机械臂又奇迹般的出现了，完好无损。 舰队指挥室的人面面相觑，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感觉上这玩意就是猴子派出来的逗比，专门跟我们闹着玩的吗，就好像另外一个维度的存在一样，能看到它，但是却无法接触，就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 王一男也张大了嘴，怎么感觉这个场景好熟悉呢？ 他在自己的记忆库里面搜索了半天，总算想了起来，这种情况有点像当年魔兽世界刚开放外域的时候，在诅咒之地的那个黑暗之门，穿过那个黑漆漆的大门，一下子就来到了地狱火半岛。 摇了摇头，王一男把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抛开，空间传送，这可是当代物理学完全无法解释和理解的现象，对于双料诺贝尔奖获得者来说，怎么可能有这么荒谬的想法呢。 跟王一男一样，舰队指挥室里面就像菜市场一样热闹起来了，“这怎么可能，难道这玩意没有外壳吗？”， “没有红外线发射出来，甚至没有任何可以探测的信号发射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啊”， “好像也没有破坏性，你看曾经进入这个物体内部的机械臂，现在工作一切正常，也没有受到任何破坏的迹象”。 舰队总指挥下定了决心，“释放微型水下机器人，带摄像头和线缆的那种，我们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水下跟陆地上不一样，海水对于无线电信号有非常好的吸收，所以在水下通讯，使用通常的微波是不可能的，最佳的方案，当然是使用线缆的有线传输方式了，但是这就限制了探测器离母体的距离不能太远。 水下机器人释放了带有摄像头的微型探测器，线缆的长度只有二十米，不过对于眼下的情况来说足够了。 微型探测器慢慢的接近这个黑色的物体，越靠近，指挥室里面的气氛就越凝重，毕竟没有任何光线反射的完全黑体，铺天盖地占满整个屏幕的时候，给人的视觉冲击还是非常惊人的。 然而，就在微型探测器跨越黑色边界的一瞬间，回传的信号图像信号一下子消失，是完完全全的消失了，屏幕上是彻底黑色，而在显示信号回波的仪器上，传回来的数值是触目惊心的零，什么信号都没有。 “停止前进，全速后退”，舰队指挥发出了命令，操纵员的回答很简单，却让整个指挥室的气温下降到冰点，“无法下达指令，接收不到探测器返回的信号，我想我们已经失去它了”。 没有人说话，但是线缆依然在一点一点的往前，慢慢的被黑色的物体吞噬，“尝试一下手动回收吧”，舰队指挥说，水下机器人忠实的执行了指挥的命令，释放线缆的转盘开始收紧，然后反向转动。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传输信号的线缆一点点的从黑色的物体中被拉了出来，然后，微型探测器也出现了，在微型探测器出现的一瞬间，屏幕上恢复了信号，依然是那一片令人生畏，没有任何光线反射的黑色。 王一男张开的嘴巴半天合不拢，这不就是跟传送门一模一样吗，黑色物体连接了另外一个空间，一切才能讲得通啊，但是微型机器人还能被拉回来是什么鬼，理论上，处于不同空间的线缆还能保持刚性，这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视频播放到这里，又有了一个短暂的中断，王一男忍不住大骂起来，“笨蛋，既然能把微型机器人拉回来，那就放一个能录像的玩意过去啊，看不了直播，咱看录播行不行？”。 当然，能主持这么大舰队的指挥官，怎么可能是笨蛋呢，就算他是笨蛋，还有那么一个庞大的智囊团，科学代表，总不都是吃干饭的吧，于是很快，新的录像片段开始了，在开始前还特地注明，这是将摄像机送进黑色物体五分钟之后，用同样的办法通过线缆拉回微型机器人获得的录像。 映入眼帘的，还是黑，但是跟刚才那种完全没有任何光线射出的黑不一样，这是一种正常的，类似宇宙星空的那种黑，等等，那是什么，王一男的眼睛被这片黑色中那点点的亮光吸引住了，恒定的，没有闪烁的光斑，看起来有些模糊，应该是对焦的缘故。 似乎听到王一男自言自语一样，摄像机的镜头开始调整焦距，本来靠近黑色物体的时候，焦距设置的非常小，才能看清楚近景，这样的话，黑色背景上的那些光点就显得非常的模糊。 焦距慢慢的增加，光斑变成了光点，越来越清晰，一直到焦距变成无穷大，这时候在屏幕上出现的，豁然是一片星空！ 在南大西洋的海面下，大概400米的地方，这个微型无人探测器，居然看见了星空？ 录像持续了不到两分钟之后就结束了，“不是五分钟吗？难道大米国剪掉了一部分视频？”，王一男想，“难道后面出现了外星人的飞碟？或者什么其他类似的了不得的东西？” 放下笔记本电脑，王一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超过最大胆科学家的想象，他需要让自己冷静一点。 “我下去走走”，王一男跟房间里面看电视的周慧打了声招呼，独自一人走出大堂，看见他一个人走了出来，侍应生好奇的多看了他两眼，“难道是跟女朋友闹别扭了？”，看着王一男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太正常的样子，侍应生开始脑补细节了。 在湖边一个人漫步，王一男思绪纷乱，从视频来看，那个黑色多边形物体很像一个传送门，但是这种魔法空间才会出现的玩意，怎么可能在现实中出现呢？ 而且没听说过进入传送门的东西还能拉回来的，当然了，传送门到底是什么特性，蓝星上估计没有人知道，因为除了艾泽拉斯大陆，还有霍格沃茨学校以外，蓝星上就没出现过这东西。 看来浩瀚的宇宙所隐藏的秘密还很多，人类虽然能够精确地估计夸克的质量，甚至想象出十维空间的微观世界，但是在人类智力所无法触及的角落，还是有很多东西等待我们去发现啊。 王一男因为获得两个诺贝尔奖而稍微有点自我膨胀的内心，像被一盆冷水浇个透心凉一样，总算冷静了下来，是啊，在几乎无尽的时空，两个诺贝尔奖，算什么啊。 夜已经慢慢的深了，本来这地方离帝都市区就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这个时候湖边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但是在人工堤坝的尽头，有一个小小的烧烤摊还开着。 烧烤摊的边上，摆了几张桌子，有两伙人在那里高谈阔论，你知道，在帝都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创业者和投资人。 十步一个商业计划，二十步一个BP，三十步一个风险投资商，在上地或者关村的每一个咖啡厅里面，你只要耐心的呆一个下午，肯定有机会上一堂免费的区块链培训课。 这不，随风传来的是王一男很熟悉的名词，“人工智能这一拨已经过去了，已经是红海了”， “现在创业有点晚，大公司掌握了大数据，小公司机会已经不多了”， “区块链才是未来，这种去中心化的分布信任机制，才是互联网，乃至整个人类的未来”， 王一男有点蒙圈，现在骗钱都这么高大上吗，要扯上人类文明的未来才行？ 对了，好像当年自己在发给张琪还有雷布斯，马强东之类的大佬们的那封邮件里面也是这么写的，“可以改变人类文明的进程吧”。 想到当年的那封邮件，王一男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到了今天，他怎么不明白当年能遇到张琪是多么的幸运，就他那个牛皮吹上天的邮件，比人家烧烤摊上吹的牛还不靠谱。 想到这里，王一男立刻收起了嘲笑人家的小心思，哪个少年不轻狂呢，人总是要有梦想的嘛，万一实现了呢？ 正在琢磨着要不要去弄两串烧烤，不过好像自己没带墨镜或者大围巾之类的，这样走过去似乎不太合适吧，正纠结呢，王一男的电话响了，是钱老的。 “录像看完了吗，有什么想法”，钱老问， “想法很多，不过您先说说有什么新情况吧，您这时候打电话来，肯定是有什么新情况要告诉我，而不是问我的看法”，王一男笑着说，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钱老说， “刚才视频中断不是大米国剪辑的，而是微型探测器两分钟之后就损坏了，我们的观察员也在场，这上面大米国倒是没有捣鬼”， “损坏之后，大米国专门从国内调用了最新型的太空探测设备送过去”， “最新的探测画面还有其他数据也收集到了，我刚看到”， “事情就像你想象的那样”。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新总部设计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想到现在连钱老都学会断章，啊不对，卖关子了。 王一男一口血喷了出来，“像我想的那样，我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想好吗”。 在王一男气的要把手机扔到湖里之前，钱老说话了，“探测器采集的数据和拍摄下来的录像已经确定无误的证实了”， “那里面就是太空”。 王一男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发干，当怀疑许久，你的内心深处觉得那是正确的那一个假设放在眼前，但是如果这个假设正确，将完全颠覆你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到底希望这个假设是成立呢，还是不成立呢？王一男其实是非常纠结的，虽然作为一个物理学家，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接受一切事实，无论这个事实多么的荒谬，多么的难以理解，但是当所有的证据都表明这个事实成立的时候，这，就是世界的本来面目了。 王一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真是一个荒谬的世界啊，连传送门这样的玩意都出来了。 “还有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电话里传来了钱老的声音，王一男的心里面咯噔一下，“不会吧，难道是探测器出了什么意外？”，王一男问到， “那倒不是，拍摄到太空的录像之后，当大米国想送入更多的仪器设备进行考察的时候，这个黑色的物体突然就消失了”，钱老说， 这倒没有出乎王一男的预料，上次南太平洋出现的那个黑色物体，也是在几天之后就消失了，相对而言，这次能够实地接触这个物体，并且把东西送进去，进展已经非常大了。 “从拍摄回来的星空图进行分析，另一端的位置离地球不远”，钱老说， “正好就在拉格朗日点”，钱老说， “是太阳蓝星系统的拉格朗日点，还是蓝星和月球系统的拉格朗日点，是第几拉格朗日点”，王一男噼里啪啦的问了一堆问题，把钱老吓了一跳，“具体我就不清楚了，你们天文学和物理学的的术语，对我这个老头子来说太难了”， “反正随后的资料他们也会发过来，我已经交代过，会立刻转发给你的”， “打电话其实只是想提前给你打声招呼”，钱老在电话里面爽朗的笑了。 挂掉电话之后好久，王一男都还没有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来，不行了，人生观世界观都受到了完全的颠覆，看起来需要来几个猪腰子好好补补，走到烧烤摊前面，王一男要了生蚝，猪腰子，还有素菜，他想起周慧还在房间里看电视呢，就给她拨了一个电话， “干嘛呢，想不想吃点东西”，王一男问， “看电视呢，你自己吃吧，晚上九点以后不能吃东西，不然消化不了的”，周慧还是很注意养生的。 乘着老板烤肉的功夫，王一男躲在阴影里面开始思索起来，刚才高谈阔论的年轻人似乎聊累了，开始沉寂下来，如果，如果真的有空间传送这样的事情，那么现代物理学真的可以全部重写了，在量子物理学里面，所谓的虫洞倒是有可能造成空间的穿梭，但是现在不要说虫洞了，连黑洞都只是停留在旁证的角度，更不要说人为控制出现在某个地点。 而且不管黑洞、白洞还是虫洞，都是超级大质量的引力源，那个黑色的多边形物体怎么都不像是拥有超级质量的样子。 如此看来，唯一可以解释这一现象的大脑洞，只能在空间维度上做文章了，如果我们所处的空间不是三维的，而是四维甚至更多维度的，那么在其他维度实现三维空间两个位置之间的捷径，倒不是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了。 但是世界上肯定没有这么简单的事情，这种捷径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建立的，要不然，也不用研发火箭登月了，直接在月亮上和蓝星上开两个传送门，再建立传送门之间的高维度捷径，走过传送门，就到了月亮，这未免也太简单了。 但是现在，大西洋上的黑色物体已经消失了，进一步的研究已经没有可能，那么只能等待其他考察队发回来的资料了，王一男充满了期待的想。 下个月就是诺贝尔奖的颁奖季节，也是王一男和李文静开始享受自己荣光的时候了，王一男决定早点去欧罗巴，一来呢，是他这个容与公司的头号推销员，需要利用自己知名度最高的热度，好好联系一下合作伙伴，看看能不能搞定美西和CR7，对了，还有费天王的签约呢。 另外也趁这个时间，用第一视角直播一下欧罗巴的风光，节目名字就叫做，《一个诺贝儿奖获得者眼中的欧罗巴》，王一男很是为自己的主意得意。 只不过，这么久没有格罗滕迪克的消息，那位代数几何的沙皇，独树一帜的蓝星头脑，也是王一男少数几个佩服的人之一，想必已经不在了吧，王一男有些悲伤的想，“看起来，要找找杨立函这个女巫，看看她那里能看到什么消息不”。 去欧罗巴之前，还是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的，在巨蛋大酒店好好的休息了一晚之后，第二天，王一男带着周慧，来到迷云水库边上的一个小院子，拜访一位神秘的大师。 “这是谁啊，怎么会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呢”，周慧问， “这是大师的一个学生的地方”，王一男说， “这位大师平时都不在国内，这次因为我的缘故，在国内要待挺长的一段时间，所以就在他的学生这里搞了个临时的工作室”。 “你的面子看起来挺大的嘛”，周慧笑着说，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王一男又开始嘚瑟了。 小车刚开进院子，一名须发皆白但是很是精神的老人一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了，王一男连忙跑下车，“你老人家怎么出来了，这地方那么容易找，我自己进去不就行了嘛”，王一男握住老人的手，一个劲的开始说抱歉。 周慧在边上都看呆了，啥时候，眼高于顶的王教授变得这么有礼貌？ 王一男其实在牛人面前还是很有礼貌的，唯一的问题是按照他的标准，整个蓝星也没几个牛人罢了。 只不过，这名老人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呢，周慧偷偷地想，王一男把周慧推到前面，“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 没等他说完，老人笑着说，“周慧嘛，这么有名的大明星，我当然认识了”。 王一男笑了笑，似乎地球人都知道自己的这点事情了，“这位是贝先生，蓝星最顶尖的建筑设计师”。 周慧立刻恍然大悟，“原来是贝先生啊，久仰久仰”，这倒不是客气，贝先生的大名，周慧早在大米过就已经闻名已久了。 没等王一男继续寒暄，贝先生一把拽住王一男，“走，看看我的整体方案。我敢打赌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位老先生的性子还是这么急，王一男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开始吐槽。 一走到小小会议室里面，王一男立刻就被惊呆了，会议室的中心，是一个沙盘做的小岛模型，在小岛的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像木星一样的建筑，有倾斜着宽宽的光环，这个建筑的表面是玻璃做的，基本上是透明的，在光线的照射下，还闪闪发亮。 在木星的边上，是大大小小的卫星，基本上是以半圆为主，还有正多边形，以及其他形状，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岛上，岛的西边基本上是空下来的，王一男正准备问那一片岛怎么空下来了，话还没出口，幸亏他想起来了，那地方是他当时交代贝先生用来做机场（发射场的），要不就丢人了。 “怎么样？”，贝先生指着模型，“看看是不是你心目中的现代科技的象征，星空和浩瀚的宇宙”。 王一男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太棒了，这就是我想要的总部”。 “酷炫而现代，充满了迷幻的色彩，加上这神秘的星空，简直帅呆了”， “要不要再边上在加两个纯黑色的正多边形呢，就像空间传送门一样”，王一男在心里想。 “这个最大的像木星一样的建筑物，是公司总部的主体大厦，也是研发的核心区域”， “地下一共有六层”，贝先生说， “按照你们的要求，最下面是超级计算机的机房，在地下五十米的地方，这样保密性足够，而且也方便散热”。 “半圆形的外表全部采用环保玻璃材料，这种材料是单向可见的，也就是说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但是外面看不到里面”， “玻璃材料的透明度可以自由调整，类似最新梦想客机上用来制造客舱舷窗的那种材料，用电脑可以控制任何一块玻璃的透光度”。 王一男听得有点晕，“等等”，“你是说跟飞机舷窗用的材料一样？”，王一男问， “那一定非常贵吧”，王一男问到，“具体价格我不清楚，应该是比较贵，回头做预算的时候会报给你的”，贝先生回答到。 就知道会这样，您老先生做设计，可从来不考虑成本问题，传世巨作的背后，是海量的金钱啊。 不过没关系，王一男有自己的材料实验室，和分子编制机器，说是蓝星第一材料实验室也毫不夸张，如果材料的价格太高，或者性能达不到设计要求，大不了自己制造就好了，肯定价格便宜量又足。 “这个主体建筑能自由开合吗”，王一男问， “这个我在设计的时候也考虑过了，但是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弃这个非常诱人，而且酷炫非常的想法”，看起来贝先生是王一男的知己啊，居然两人都想过这个问题。 “那为什么呢？”，王一男好奇的问， “因为这个总部大楼是用来办公的，所以里面的空间会分割成不同的办公区域和楼层”， “要是开合的话，这些办公区域该怎么办”，贝先生说， 王一男想了想也是，貌似可开合的都是体育场或者歌剧院什么的，里面没有一层一层的办公区域。 “哎，看起来是不能开合了”， “不过没关系，有些附属建筑，里面不需要那么多办公区域的可以开合啊”， 想到这里，王一男又高兴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阿波罗无人机 贝先生指着沙盘上零零散散的模型，继续给王一男和周慧做详细的介绍。 “总部大厦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半人工湖，这是利用之前海军的人造海浪测试场地改造的，和整个天然湖相通，所以水质不是问题”， “人工湖和大厦之间是一个音乐广场，这里具体怎么设计我就不多花功夫了，总得给你们自己留点发挥的空间对不对”， “所有的设计都是以科技和环保为原则，在尽可能环保的前提下，体现面向未来的科技感”， “建筑物的外立面全部是可以吸收阳光进行发电的材料，透光度可以自由调整，整个岛上所有的太阳能面板的发电量，可以支持基本的办公要求”， “由于充分使用自然光的照明，对室内照明设备的要求也降到最低”， “另外考虑到地下机房的冷却，你之间说过最好采用水冷的方案对吧”，贝先生说， 王一男点点头，“是的，我们目前使用的就是水冷，这应该是最环保，也是效果最好的冷却方式了”， “所以我在岛上规划了几条人工河，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贝先生指着模型给王一男介绍到， “通过水的热胀冷缩效应，从人工湖里面引入的冷水对超级计算机冷却之后将会被加热，由于热水比较轻，会从底部向上升，这样就可以自然形成一个水循环”， “不需要任何附加设备，仅仅利用运算过程产生的热量，就能够实现冷却水的自循环”， 王一男竖起了大拇指，确实是高手啊，如此巧妙的设计方案，也只有贝先生能想得出来。充分利用现有条件，简单实用不炫技，但是又能解决问题，这是典型的大师手笔。 “岛上的建筑物都是依照原有的自然地形地貌修建的，基本的原则是尽可能少的改变自然环境”，贝先生说， “这座小岛现有的生态环境很不错，森林覆盖率到达70%以上，所以除了必要的道路和人工河以外，其他的植被我们都尽可能保留了”。 ”据说你还要修一座机场是吧，我把西边的半块岛都空出来了，至于具体怎么设计机场，抱歉，之前还真没干过“，贝先生开了个玩笑， “所以，这方面你只能麻烦别人了”。 看着面前的小岛模型，郁郁葱葱的丛林里面散落着一颗颗的珍珠，或者说星辰，两三条小河在丛林中蜿蜒流淌，还有星星点点的人工湖点缀，“太漂亮了”，王一男还没来得及感叹呢，边上的周慧已经忍不住赞叹了起来。 “一男啊”，周慧说，“以后我也来这里办公好不好？”， “实在不行的话，你们公司需不需要形象代表？”， 王一男沉吟了一会，“形象代表好像没这个必要，但是你看看这么大的场所，打扫卫生的倒确实需要不少人”。 “讨厌”，周慧一巴掌就拍在王一男的，当然是背上了，看着这俩人撒狗粮，北先生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 王一男看着周慧，抱怨道，“你看看，买东西就不该带你这样的猪队友，蓝星人都知道我们很满意了，等下讨论设计费的时候怎么讨价还价啊”， “不管心里多满意，一定要表现的差强人意的样子，这里，这里”，王一男在沙盘上一顿乱指，“这些地方似乎都还可以改进的嘛”，话还没说完，他自己都笑了起来。 当然这都是开玩笑的，贝先生接活那也是看王一男的面子，设计费都是按最低标准来，用贝先生的话来说，“不给钱都行，我要留下一份旷世的杰作给后人”，不过王一男怎么都不会短少了贝先生的设计费啊。 “你预计工期会是多久”，轻松了一会之后，王一男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很难估计了，如果全部完工那没个三五年肯定不行”，贝先生说， “当然最开始可以完成主体建筑和必要附属建筑，考虑到很多新材料的使用，如果这些建筑材料不拖后腿的话，以目前最先进的施工技术来说，一年以内应该可以完成”。 王一男有点晕，这么大的一个主体建筑，一年以内可以搞定？看起来还是低估了华国人基建狂魔的先天属性啊，论修房子，不是我说，蓝星在座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渣。 在这间小小的会议室里面，对着这个沙盘上的小岛，王一男跟贝先生讨论了未来总部的一些细节之后，来不及休息，他和周慧直奔机场，登上飞往蜀都的航班。 欧罗巴之行已经迫在眉睫了，王一男必须在出发之前把一些相关的工作都布置下去才行，而周慧知道他马上就要前往欧罗巴之后，无论王一男去哪里，都一定要跟着。 “知道你去欧罗巴要办的事情很多，我就不去拖你后腿了”，周慧很是善解人意的说， “所以你在国内这段时间我一定要看紧了，反正你说过外国妞味道太大，我想你应该不会看上洋妞，去那边还是比较安全的”， “不过等你欧罗巴正事忙完了一定要叫我啊”，周慧说， “那当然，斯德哥尔摩最风光的场景肯定有你的位置”，王一男毫不犹豫的许诺。 飞机很快就在蜀都机场着陆了，这回由于赶时间，王一男硬着头皮买了两张时间最近航班的机票，结果正好赶上执飞的班机是最小的737，秋去冬来的时候，气温的变化比较剧烈，大气活动也因此比较剧烈，王一男在飞机上感受了一把过山车的感觉，上上下下的享受了三个小时之后，等他从飞机上下来，已经脸色苍白，满身是汗了。 “打死我也不坐飞机了“，王一男再次立下了誓言，周慧瘪瘪嘴，“好啊，要不你坐火车去欧罗巴，好像有经过大毛的亚欧专列，貌似时间也不是很久？”，周慧笑着说， “大概两周就可以到了吧”。 王一男颓然的躺倒在后座上，“我还是死了算了”，不用说，这次还是杨总师派人过来接的他们，用杨总师对钱老的话说，“王一男到了蜀都，就交给我们了，保证安全的同时，还会让他吃好玩好”。 第一站当然还是116所，杨总师早就在研究所大门口等着他，跟杨总师一起的，还有116所的新任所长，刚从航空工业部下派任职的政工干部，到底是双份诺贝尔奖的分量，这待遇可是王一男之前从来没享受过的。 隔老远，这位新任所长就走了过来，“王教授啊，久仰久仰”， “本来应该去机场接您的，但是确实工作太忙，抽不开身啊”。 王一男连忙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当然内心深处的吐槽那是必不可少的，“骗谁呢，杨总师抽不开身我信，你抽不开身可就太假了吧”， “当然按照116所所长的行政级别，你要是去机场接我确实有点过分了，所以嘛，这种客气话听听就好，要是一不小心当真，那你就输了”。 寒暄过后，一行人直接去往116所自己的机场，王一男偷偷地拉住杨总师，“机场设计这边，有什么好的人选介绍不”， 杨总师很是吃惊的看着他，“你找机场设计的人干嘛，不会是帮别人拉私活吧”， 王一男讪笑者，“咋可能嘛，找你肯定是我自己的事情啦”， “你自己，设计机场？没搞错吧”，杨总师一副你逗我的表情。 “还真是我自己要设计机场，容与公司你知道吧”，王一男说， “这不废话嘛。你那个挣了我们好多钱的黑心公司”，杨总师点点头， “我们准备把总部搬到汉江，那边政府给了我们一座挺大的岛，我就想着岛上除了公司和总部和一些精密设备的小型生产车间以外，弄个机场也方便一些”。 杨总师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好小子，行啊你”， “没问题，我跟民航设计院，还有民航研究一所，研究二所都比较熟悉，回头帮你问问，你那个机场准备弄个什么起降标准？”，杨总师问， “737太夸张了点，就普通的公务机吧，直升机肯定是没问题的”，王一男说。 边说边聊，116机场就在研究所大院里面，没一会就到了，隔着老远，王一男一眼就看见了阿波罗无人机，纯黑色的涂装，巨大的机翼，不对，准确来说，是厚厚的机翼，在机翼两边，吊装了两台电动机，都有着巨大的螺旋桨。 “你来的正巧，我们最近在进行阿波罗的定型试飞”，杨总师介绍到， “除了《同温层徘徊者》计划以外，海军和空军都下了订单，对了还有合成军指挥部，他们对于这玩意的快速组网和实时通讯的能力都赞叹不已”。 “当然，近乎无限的巡航时间，起飞了不用管的自动化特性也是非常重要的”。 正在这时，这架大小相当于两辆轿车那么长的无人机被牵引车拉到跑到尽头，螺旋桨快速的转动起来，“以前我们还要将电池充满电才敢起飞，现在只要白天起飞，在高空很快就能把电池充满”，杨总师很是兴奋的说， “这玩意太节省维护保养的时间了，包括你们的飞控系统，真是牛x啊，居然可以在天上转圈巡航，保持太阳能电池板的角度，还能保持多架无人机之间的微波链路畅通”。 说到飞控系统，王一男突然想起来上次好像说过外包啥的，“你不是说把116所的飞控全部外包给我们吗，讨论的怎么样了”，王一男问， “基本上定了，基本思路是把节省下来的研发力量投入民用航空领域”，杨总师说， “就等上面批准”， “以前可能还有点麻烦，现在你这个双黄蛋一拿到手，我估计没几个人敢质疑了吧”。 说话间，浑身漆黑的阿波罗在跑道上快速的滑跑起来，超导电动机就是给力，速度一下子就起来了，“这0到100公里加速，4秒不到吧”，王一男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架有着胖胖翅膀的无人机，只用了不到一百米就离开地面，直奔蓝天而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116所纪行 由于是无人机，不用考虑乘客的感受，在强劲的超导电动机牵引下，黑色的阿波罗无人机以超过七十度的爬升角度，直插蓝天，让王一男看的血脉贲张。 “什么时候能搭乘这样的客机就爽了，虽然舒适性差点，不过这起飞和爬升的速度，实在是太刺激”，王一男心想，全然忘记了自己对飞行的恐惧。 阿波罗的巡航高度超过两万米，显然在地面上是看不到它试飞状况的，看着天边那个黑色的小点慢慢消失之后，杨总师和116所的所长跟王一男他们一起来到位于塔台的控制中心，在高空已经有一架早期版本的阿波罗无人机，将微波转发设备换装为摄像机之后，会在天空监控并且直播新型号阿波罗的试飞过程。 翱翔在云层之上的景色还是非常美丽的，其实王一男非常喜欢碧蓝纯净的天空，蓝色也是他的最爱，唯一的问题就是，千万不要颠簸。 在气流平稳，风和日丽的日子，自由飞翔在云层之上，还是一种非常棒的体验，嗯，当然前提是不要来个强对流天气之类的。 在塔台的大屏幕上，王一男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丽的画面，搭载摄像机的无人机飞行高度比阿波罗预计的试飞高度还要高一些，在这样的高度往下看去，除了远远的，层层叠叠的云层以外，还能隐约看到蓝星的曲面。 随后在镜头中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快速的接近，变得越来越大，远远的能看到，是一架飞机的形状，等这个远远的黑色物体不再接近之后，摄像机的镜头开始拉近，果然就是刚才从机场起飞的那架有着胖胖翅膀的阿波罗号无人机。 这架阿波罗原型机达到预定的高度之后，不再爬升，开始围绕着一个虚拟的锚点盘旋起来，机身微微倾斜，配合机翼里面太阳能电池板的角度，保证随时能达到最大的太阳能利用率。 远远看去，一个巨大的黑鸟，在天空中绕着一个虚拟的点转圈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巨大的翅膀好像还有细微的扇动，这样的场景充满了重金属科技的质感，让人迷醉。 想象一下在整个华国大地上，每隔几百公里见方，就会有这样一架无人机在天空盘旋，为地面上的基站，甚至每一台移动电话提供高带宽的网络访问，王一男就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去看看你们正在建设的脉动生产线吧，接下来这种无人机的需求量非常大，咱们什么时候能有足够的无人机组成覆盖全国的网络，就看你们的了”，王一男对杨总师说。 离开塔台，王一男跟周慧坐上了116所内部的电瓶车，在庞大的厂区里面转来转去，“咱们这不是在绕路吗”，周慧有点晕，好像一会往南一会往北的，为什么不走直线呢。 王一男拍了拍周慧，偷偷地在她耳边说，“那还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绕圈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周慧很是不解，“王教授，你可不能因为我读书少就欺负我哦”， “当然有关系了，阿波罗是咱们公司的项目，也算是半个民用项目，所以让你看看也无所谓，你看你那边那个巨大的黄色厂房没有”，王一男指着远处一个高大，看起来还挺新的厂房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里应该就是隐形战斗机的生产车间了，要是就我一个人肯定没关系，哥的密级足够，带上你没办法，咱们只好绕着走了啊”。 好像说的有道理，不过周慧不干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是拖油瓶，是个累赘对吧，早知道就不跟你来了”， “你怎么会是累赘呢，那些东西我早就看够了不想看了”，王一男忙不迭的说， “就算他们请我去看都不稀罕”。 在厂区里面绕了好一会，王一男好容易把周慧安抚住了，电动车停在一个有点年头的车间门口，杨总师和所长已经在那里等半天了，他们不用绕道，当然跑得快啦。 看着王一男和周慧走下来，杨总师给他们介绍到，“这里原来是枭龙的脉动车间，后来枭龙的生产线移交给巴铁了，这个厂房就空下来了，正好咱们的阿波罗大小跟枭龙差不多，稍微改装一下就能作为阿波罗的脉动生产线了，这也是最省力和最经济的方式”， “这个你们自己权衡就好了，反正作为合作方，我们希望生产速度越快越好，成本当然是越低越好”，王一男说， “你这个奸商，这个无人机利润已经非常高了，你还要我们尽可能压低成本，你看看你一副资本家的嘴脸，哪里像一个获得诺贝奖的科学家了”， “科学家也是要吃饭的嘛，只有财富自由的科学家，才能用全身心的智慧为人类做出更大的贡献对不对”，王一男一点都不谦虚的说， “把挣钱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你是头一个”，杨总师对着王一男竖起了大拇指， “不得不说，你脸皮的厚实程度，还是超乎了我的想象”。 一行人走进这个巨大的车间，里面大批的工人正在忙碌着，车间大概有两层楼那么高，，一个标准足球场那么大，从大门进去，隐约可以看到地面上的导轨和屋顶上的挂架房间里面盘旋了一圈，然后从另外一个门出去。 “这是未来的生产线，机身和机翼的框架在这里一次性成型之后，会从这个门口开始的起点进行组装”，杨总师在边上介绍到， “在这里安装超导电动机”， “下一个位置安装电池，起落架和尾翼”， “再在机翼里面，安装太阳能电池板，当然还有附加的电池模块”， “最后是起落架，还有微波转发设备”， “全部建成之后，预计每个月可以生产十五架以上的阿波罗无人机”。 对于杨总师的能力，王一男还是很相信的，这位可是隐形战斗机的总设计师啊，整个蓝星至少能排到前五的狠角色。 参观完了试飞和未来的脉动生产线，王一男对明年的发展也充满的信心，估计上半年同温层徘徊者就能完成初步组网，这对的竞争力提升，肯定是杀手级别的。 眼看到了饭点，在所长的极力邀请下，杨总师和116所所长在所里面的小食堂宴请了王一男和周慧，然后呢，蜀都主管科技的副市长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也跑过来蹭饭吃了。 盛情难却，王一男只好喝点啤酒了，白酒他是绝对不敢碰了，反正每次只要喝白酒，王一男最后的下场一定是人事不省。 觥筹交错间，王一男偷偷地坐到杨总师边上，“刚才人太多不方便问，虽然电话里面也大概说过，但是总还是当面问问比较踏实”， “咱们的发动机还有新材料研究进展的如何，最近可能要跟你借两个人，我这边有些材料研究的需求，到时候安排两个得力干将帮我搞定”， “老设计的发动机还在定型试车中，估计再有半年差不多就能上机了”，杨总师说，“但是现在大伙所有的兴趣都集中在新的全状态发动机，就是在燃烧室可以三维多点供油供氧的新设计”， “我们把他命名为全能高效发动机，意思就是说不论在什么样的高度，什么样的速度，什么样的大气含量都可以高效运转”， “推重比跟之前相比，提高的不是一星半点，跟这款新型号发动机比起来，大米国的F135就是一个渣啊”， “光想想看就很惊人了，在氧气丰富的低海拔下，可以超过F135的推重比，在空气稀薄的高空，比冲压发动机效率还高，在几乎没有氧气的亚轨道，比冲超过毛熊的RD180火箭发动机，这是怎样一种妖孽的存在啊”，杨总师说的兴奋，就差没手舞足蹈了。 而王一男的思绪已经飘向远方，这样妖孽的发动机，简直就是为我的太空计划定制的啊，加上耐高温的人造肌肉，也就是可变形材料，在任何条件下都可以达到最大燃料利用率和气动效率成为了可能。 而且充分利用气动外形本身来实现载具的回收，可重复利用的发动机和空天飞行器本身根本不是问题。 想着想着，王一男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不知道在太空，呵呵呵，你懂的，那是什么感觉？ 杨总师正说的兴起，突然发现王一男没了声音，他一把拍在王一男的肩膀上，“对了，上次你要找的机场设计院，我帮你问过了”， 王一男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从天外回过神来，“啊，咋说，收费贵不贵”， “听说是你要设计机场，人家可大方了，两家单位都说设计费你看着给就行了，保证王教授满意，不满意就修改，一直到满意为止”，杨总师摇摇头，“这是人家的原话”， “你的面子简直比天还大”。 “那行，让他们直接找张琪吧，我马上要去欧罗巴，估计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王一男说， 杨总师的眼里露出了神往，“欧罗巴啊，斯德哥尔摩，那可是好地方啊”， “对了，你要材料实验室的人干嘛？”， “准备研发一种比现有最薄的TT用的材料更薄更耐用的新材料，你说这样做出来的TT会不会赚翻了？”，王一男笑着说，眼看着杨总师的脸都快绿了，王一男连忙举起双手，“开玩笑，开玩笑的”， “我新的总部不是找贝先生设计的嘛，用了很多新材料，算是光伏建筑一体化吧，既能发电，又可以控制透光度，我担心现有材料不一定能满足我们的要求，或者价格太高”， “我们有那么牛X的实验室，还有理论指导不用太可惜了，放心，有新材料研发出来，少不了你的好处，毕竟是咱们合资的实验室嘛”。 “你这个奸商”，对王一男，杨总师已经无力吐槽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西陵雪山 蜀都号称新一线城市之首，发达程度在华国仅次于帝都、魔都、花都还有鹏城，跟汉江还有金陵、钱塘等等不相上下，不论从城市宜居程度，还是城市建设各个方面来看，都有了成为一线城市的潜力。 唯一的短板就是高新产业了，虽然前些年在游戏产业火爆的时候，蜀都也冒出了不少新兴的游戏公司，一时风头无俩，但是浪潮过后一地鸡毛。 加上我大鹅厂的存在对于游戏行业那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啊，“要想游戏好，大腿抱得早”，话糙理不糙，那些不想抱大腿的，或者没抱上大腿的游戏公司怎么办呢，反正每天都有公司倒闭，也不多您一个是不。 所以时至今日，蜀都还是没有一家拿得出手的高新企业，分支机构不算啊，本地企业左看右看都不像有成器的样子，以至于人们说起独角兽的时候，有意无意都会忽略掉蜀都的企业，因为实在是泛善可陈。 身为主管高科技这一块的副市长，赵龙上任也快一年了，企业跑了不少，但是没有一只看起来像独角兽的动物，一直是他的心病，这不，打听到王一男来到116所办事，他厚着脸皮不请自来了。 可惜116所不是民营企业，要不妥妥是独角兽的最佳候选人啊，蜀都达索的名号，可不是轻松得来的，至于王一男就更不得了了，不要说双料诺贝尔奖获得者的身份，光他旗下的容与科技，黑科技一件又一件的。那个筋斗云，比法拉利还稀罕，春熙路上溜一圈，比跑车啥的，拉风多了。 当时听到王一男把公司总部定在汉江市的时候，赵龙的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王一男有更换总部的意向，这一单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拿下来，不就是一座小岛吗，咱蜀都啥都没有，就是山多，给一座山都没问题！ 汉江的事情已成定局，赵龙不觉得这个时候还能把事情翻过来，不过没关系，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王一男和他的朋友们今后不可能只干这一件事情啊，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再不跟王教授多多亲近，难保汉江的事情，甚至德市精密设备制造厂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一次。 那样的话，赵龙觉得自己算是白活了。 赵龙端起酒杯，先自罚三杯，“王教授，蜀都政府没有给您和您的公司提供最好的政策条件，是我们的失职”，“别的不说了，我先自罚三杯”，赵龙这姿态摆的可够低。 堂堂蜀都市长，虽然是副的，但是摆出这么低的姿态，还是把王一男吓了一跳，好吧，还是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选择汉江的原因，“当时选择汉江主要的原因还是地理位置，我们跟花都、魔都还有帝都的各个单位和公司之间的合作非常多”，王一男说， “在帝都的总部满足不了我们的需求之后，选择新的总部城市的首要条件还是地理位置，汉江的地理位置正好处于这几个地方之间，高铁五小时车程之内”， “所以，不是蜀都的政策条件不好，是汉江的位置实在太好了啊”，王一男很是抱歉的说。 “原来是这样啊”，赵龙点了点头，“哎，这就没办法了，只能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了”。 116所食堂的厨师手艺，那是没的说，一帮人吃的宾主尽欢，接下来就是王一男欧罗巴之行的最后一站，德市的精密设备制造厂，也是人形机器人的试制车间了。 来蜀都之前，王一男没跟邓卫国打过招呼，所以116所派给他的小车从所里开出来之后，王一男拨通了邓卫国的电话， “邓卫国啊，我是王一男，你在厂里面吗”，王一男问到， “什么，不在德市，好小子，拿了我的工资不干活，你是不是低估了资本家的力量啊”， “什么，要我给你发奖金？想得美，你和研究室的同事在一起，都要我给你们发奖金？”， “行吧行吧，晚上请你们吃饭，我马上过来”，挂掉电话，王一男跟司机说， “不去德市了，咱们去西陵雪山吧”。 西陵雪山位于蜀都西边，是横断山脉的余孽，离蜀都市区还不到一百公里，这个时候，山顶上应该已经有了厚厚的积雪，是身为南方城市的蜀都市民，滑雪过冬的好去处。 雪山底下还有天然的含氡温泉，王一男就想不明白了，氡明明是放射性物质，为什么大家还都喜欢泡氡温泉呢，难道都是觉得自己活的不耐烦了吗？ 司机没说话，小车一路向西飞驰，王一男看到周慧有点困了，就对她说，“说到滑雪，你会不会啊？”， “你也太小看我了，在帝都这么多年，每年都会去滑好几次雪，我怎么可能不会呢”，周慧毫不犹豫的说，“单板还是双板，需要我教你不？”。 “嗯，教我就免了，话说我有个朋友也是帝都的，特别喜欢滑雪，有一次他和几个哥们一起，约好了去欧罗巴，阿尔卑斯山下面的那个瑞仕去滑雪，那个地方可是滑雪圣地啊”， “结果到了瑞仕，刚出机场没多久，这哥们居然一头就栽倒在地上了”， “啊，怎么回事，他不会是什么急症发作了吧”，周慧好奇的问， “我那朋友身体可好了，哪有什么急症，大伙都不知道咋办的时候，他们领队，也就是当地旅行团的向导，经常带帝都团的，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叫了两小伙子帮忙，把我那哥们拖到旅行团的大巴后面，排气管的位置”， “然后叫司机启动了大巴，挂上空档给点油”， “结果没过一会，我那哥们居然自己醒了过来”，王一男一本正经的说， 周慧还没明白咋回事呢，司机大哥忍不住笑了出来，“噗嗤”， “王教授，您这也太夸张了，把帝都的空气质量都黑出翔了”， 周慧总算明白了，“原来这哥们晕新鲜空气啊”，“这故事肯定是你瞎编的吧”， 王一男一本正经的摇摇头，“No No，我朋友亲身经历，真事”。 周慧将信将疑，反正王一男吹起这种无伤大雅的牛来，都不用打草稿的，从他的表情上是分不出真假来的，“我看你比我还适合当一名演员”，周慧狠命的掐了一下王一男，“懒得跟你较真”。 海拔5353米的西陵雪山，因为“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而得名，从鹅厂蜀都分公司的窗口望去，就能看到这座雪山了（当然是鹅厂修建自己的大楼之前），对了，鹅厂门口还有一艘叫做万里号的轮船。 一个多小时之后，小车来到了西岭雪山下的温泉小镇，邓卫国留下的员工在这里等着他们，“我带你们上去，他们找的关系，从景区后面开车上山的，没有走前面缆车的路线”， 从雪山后面的盘山公路蜿蜒向上，从秋天的红叶到银装素裹的雪景，短短的三十分钟，一路的风景就像经过了四季变换似的，来自帝都的周慧哪见过这个，像个孩子一样大呼小叫，开心坏了。 很快，经过两个小山谷之后，在一片金黄色的树林之后，出现了高山上的一大块平原，这就是典型的高原草甸地貌了，不过在离蜀都这么近的地方看见这样大片草原，还是让王一男大吃一惊，果然，华国的风景无处不在啊。 在草原的尽头，一个缆车站的地方，王一男和周慧跟邓卫国的队伍会合了。 “居然需要到这里来做测试，前面的进展这么快？”，王一男拉着邓卫国，不解的问， “居然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邓卫国说，“你那个机器人就是个妖孽”， “我们按照设计图，把上肢部分和身体部分制造出来之后，跟之前的下肢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形机器人”， “最开始进行的当然还是行走的训练，大概是只有上肢和躯干修改了吧，而且改动不算大，一个多小时之后行走、跑步和跳跃的训练就完成了”， “然后我们按计划，进行攀爬的训练，首先找了一个室内的攀岩馆，结果不到一个小时，这家伙就能够自己爬上去了，而且上去一次之后，第二次往上爬就像熟练工一样，正常人要十分钟爬上去，好家伙，它10秒钟就上去了”， 王一男一点都不奇怪，“这不很正常吗，哪个正常人有钢铁做的手指可以用来攀岩的？”， “接下来我们又在室外的一些攀岩场所进行了训练，这家伙学的太快了，只要人能上去的地方，它都能上，我估计人上不去的地方，它也能上”，邓卫国有点感慨。 “所以你们就把它弄到这里来了？”，王一男说， “进行冰雪环境的训练？”， “那是当然，只不过安全带不好固定，我们还在想办法呢，走我带你们过去”，邓卫国很得意的说。 带着王一男和周慧从缆车站后面一条小路往上走去，“这是当初修缆车时候修建的施工便道”，邓卫国介绍到，“幸亏有人形机器人，我们的设备全靠它搬运上来”。 “我X，亏你说得出口”，王一男指着邓卫国，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它还是个孩子，是个孩子啊”， “从出生到现在，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吧”， “你们怎么忍心让它干活，这是红果果的童工，我要控告你们！”， “别闹了”，看着王一男耍宝的样子，邓卫国一脸的嫌弃，他指着围在一处悬崖边上的一群人，“看那边，你的宝贝就在那里了”。8) 第一百三十章 机器人Yeti 王一男跟周慧走了过去，一眼就看见一个银白色为主，长得跟帝国冲锋队队员很像的人型机器人，正站在一片峭壁的前面，周围围了一帮工作人员正在商量着什么，这场景，像极了一部宝莱坞大片的拍摄现场。 “下次哪个剧组拍科幻大片的时候，把机器人借给他们，应该能挣不少钱吧”，王一男跟周慧说， “好像是哦，造型这么酷，还能跑能跳，能爬山的机器怪物，绝对能给影片增加重重的一笔”，周慧点点头，“回头找娄导问问，最近拍科幻片的剧组还真不少”。 这俩人就是典型的黑风双煞啊，估计等王一男稍微闲下来一阵子，就该联手杀入电影圈，给娱乐界一个大惊喜了。 走到人型机器边上，邓卫国问到，“怎么样，想到办法固定安全带了没有？”， 原来一行人准备测试机器人攀爬这个有雪也有冰的峭壁，但是这地方不是专门的攀岩场地，没有合适的固定安全带的地方，工作人员正在想办法在峭壁的上面搭建一个架子，来固定挂在机器人身上的安全带。 但是这个峭壁的高度有点超乎想象，准备好的安全带长度不够，所以他们忙乎了半天，一直在半道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看看能不能把安全带的一端固定在那里。 “还是不行，缆车中间停靠的位置倒是挺合适的，但是那地方的地面积雪有点厚，而且积雪的下面是松软的泥土，搭建好的架子估计承受不了机器人的重量”，现场负责的工程师说， “这样啊”，邓卫国走到峭壁边，看着高耸的悬崖，开始寻思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完整状态的机器人呢，话说，你们有没有给它取名字？”，王一男走到机器人的边上，一边仔细打量，一边问， “机器人要什么名字啊”，邓卫国回答到， 人型机器的高度大概一米男要高一个头，大腿和小腿都很细长，王一男用手敲了敲，没有发出“铛铛”的金属声，“复合材料的，不是金属”，邓卫国在边上说。 复合材料的骨架，加上明显的人造肌肉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工业美，“怎么这么难看的”，周慧在边上说，“就像被解剖的大腿一样”， 显然男人和女人的审美观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在王一男看来，这么简单粗暴的组合，简直酷毙了。 “还是要一个名字，以后不能出去的话，不能就叫人形机器人啊，那显得多低端”，王一男摇摇头，摸着下巴琢磨了半天，“有了，叫做Yeti 吧”，王一男说， “名字叫做野帝”。 “我怎么听起来像是蜀都某汽车制造厂生产的山寨汽车品牌呢”，邓卫国说， “怎么可能，Yeti是《泰晤士报》最早使用的，是夏尔巴人对喜马拉雅山区雪人的称呼，用来称呼咱们这个银白色的怪物再合适不过了”，王一男说。 他们沿着边上的小道，爬到缆车中间的位置实地考察了一下，那个地方倒确实有一块空地，也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尝试搭建一个固定的平台，但是确实非常难以固定。 王一男看了看这高度，大概不到五十米吧，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心头。 回到下面的工作区，王一男拿出笔记本电脑，接通了远在帝都的哥德尔系统，开始进行模拟计算，“制造大腿和小腿所使用复合材料的最大承载能力是多少？”，王一男问， “还有瞬时能承受的冲击呢”， 邓卫国有点纳闷，“这是准备干吗呢，我让他们查一下吧，应该非常高”。 王一男对边上一脸不解的周慧说，“有句俗话叫做，猫有九条命，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周慧有点不确信的说，“是因为猫很不容易受伤？”， “差不多就是这个原因吧，因为猫从高空落下的时候，不论一开始是什么姿势，它都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体、四肢、还有又长又大的尾巴调整好自己空中的姿态，在落地的时候保证自己四条腿同时最先着地，这样把坠落对自己的伤害降低到最小”， “猫都能做到的事情，没理由咱们的机器人做不到，对，咱们的Yeti肯定没问题的”， 通过哥德尔系统的模拟和训练，Yeti在虚拟空间不论怎么旋转，最后都能通过躯干和双手的控制，用两条腿半蹲的姿势，稳稳落在地上。 这时候，邓卫国的数据也拿到了，比王一男预料的指标还要高，不但Yeti跳下来没事，就算带着一个人跳下来，也在承载范围以内。 “好了，至少一百米以内的高度，可以确信Yeti没问题，再高就算机器人没事，地面估计也顶不住，要砸一个大坑了”，王一男拍拍手，“让上面搭建平台的人回来吧，咱们不用安全带测试”。 “你是认真的？这未免太冒险了吧”，邓卫国说，“没关系，就算出问题大不了进车间维修一下就行了，Yeti毕竟是机器人，修好了跟新的没区别”， 邓卫国点点头，嘴里嘟囔着，“刚才还说我用童工呢，你自己用起来，可是把童工当敢死队用了”。 没理会邓卫国的吐槽，王一男在电脑上对Yeti下达了指令，巨大的机器人抬起腿，快速的朝峭壁接近，然后像一只矫健的猿猴一样，手脚并用，开始攀爬起眼前接近九十度的悬崖来。 周慧“呀”的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显然，帝国冲锋队队员爬悬崖这件事情的视觉冲击力有点大，超过了正常人的想象。 Yeti的手指没有采用复合材料，而是用的高硬度的合金，这样在山体上就有足够的抓地力，甚至在松软一些的地方，还能直接插一个窟窿，把自己固定住，单手就能把自己整个身体支撑起来的效果，就是Yeti的攀爬能力远远超过了最好的攀岩选手。 在一群人的注视下，Yeti迅速攀爬到大概十五米的高度，然后突然停了下来，“怎么回事？”，邓卫国不解的问，“难道出故障了吗”， 就在这时，Yeti突然松开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向后掉了下来，当然，如果细心观察的话，会发现在离开悬崖的时候，Yeti的两只胳膊有明显的推送动作，显然，是机器人主动跳了下来。 Yeti像一只白色的大鸟一样从天而降，“呯”的一声，重重的落在地上，激起好大一股烟尘和雪花。 周慧捂着嘴，好悬没叫出来，“原来是故意的啊，吓死我了”。 “当然是故意的，不多训练一下落地，万一真摔了怎么办，这高度掉下来，就算角度不对都没关系，要是再高点掉下来，角度不对，那可真会死人”，王一男说， “不对，真会坏机器的”。 Yeti落地之后，王一男没有立刻让它继续往上攀爬，而是示意工作人员上去检查一下冲击有没有对系统造成什么损坏，特别是腿部的机械结构。 经过简单的检查之后，不出意外，这种程度的冲击对于Yeti来说简直太小儿科了，机器人毫发无损。 于是很快，Yeti重新开始了攀爬，这次到三十米左右的高度，Yeti停了下来，“这么高，太吓人了吧”，周慧忍不住抓住王一男的手，远远望去，悬崖中间的Yeti已经变成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小人，而在王一男的笔记本电脑上，有从Yeti头部摄像头发回来的直播画面，从Yeti的眼镜看下去，三十米高度下的人人群就像蚂蚁一样的大小。 “真往下跳啊，我看着都眼晕”，邓卫国偷偷摸摸的走了过来，看着电脑上的直播画面，也吓了一跳。 “这个高度再训练一次吧，在往上就不练习了，万一有什么意外真掉下来，损伤应该也是非常有限，修修就好了”，王一男说，随即在电脑上敲下了回车键。 Yeti松开了机械臂，当然在这样的高度下，这个动作地面上没人能看得清楚，在众人的眼中，就看见那个小点一下子从悬崖上离开，朝地面飞落而下，越来越大。 虽然对将要发生的情况有着足够的心理预期，但是Yeti从天而降的画面，所产生的冲击力仍然超过了正常人类的想象力，“天啦”，“我的妈呀”， “这这这这”，“我X，太牛了”，赞叹声中，还伴随着周慧的一声尖叫，“哇！”。 “呯”的一声，烟尘四起，Yeti重重的落在地上，整个地面感觉都晃动了两下，王一男吓了一跳，“低估了这玩意的冲击力，不会引起雪崩吧？”，等了半天，烟尘慢慢散去还没有什么“隆隆”的声音传过来，王一男总算松了一口气。 掌声雷鸣般的响了起来，“太酷了”，周慧忍不住抓住王一男的手，“一定要把它借给我拍电影，哎你说，要是在电影上来一段人和机器人的恋情怎么样，我当女主角，它当男主角”， 王一男一脸黑线的摇摇头，“不怎么样！”， “它再帅，有我帅吗？”，好吧，吃自己研发机器人的醋，王一男这也是历史第一人了。 不等王一男吩咐，一帮工作人员围了上去，开始对Yeti进行全面的检查，毕竟是原型机，从来就没有节省用料的想法，所有的材料至少都有100%的冗余度，这点高度对Yeti来说，也不是问题。 邓卫国走了过来，对王一男做出一切OK的手势，“那就继续吧”，王一男点点头，启动了笔记本电脑上的程序。 “这次就不主动跳了，没有意外的话，就让它一次性攀爬到悬崖顶上”，王一男大声说， Yeti不需要休息，Yeti的电力还很充分，在王一男下达指令之后，Yeti毫不含糊的冲向悬崖，开始了自己最精彩的表演。8) 第一百三十一章 超导芯片 不像那些蠢笨的机器人，每一步都有着固定的跨度，所以走起路来显得非常呆板，Yeti会根据地面的情况来决定自己的落脚点，所以每一步的幅度是在不断变化的，这给Yeti的行动带来了独特的韵律。 迈着小碎步来到悬崖边上，Yeti一跃而起，一下子就挂在两米多高的位置上，让围观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叹，“看样子策略还是有点问题啊”，王一男想，“不能用最快速度作为缺省的策略，而应该用最安全作为缺省策略”， “但是安全这个词太抽象了，要想教会Yeti，或者它背后的哥德尔系统什么是安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一男一边想着，一边还是给Yeti发送指令，让它放慢了速度，这个时候，Yeti已经在十多米高的悬崖上了，在众人的眼中，机器人已经变成悬崖上的一个小小人形，连动作都看不清楚了。 好在还有来自机器人头部摄像头的直播画面，工作人员开始围住现场最大的一台显示器，观看第一人称的攀岩直播。 屏幕上是充满了积雪和岩石的峭壁，Yeti的摄像头离岩壁是如此的近，以至于连积雪的缝隙中，露出来一点点暗绿色的苔藓，都看的清清楚楚， Yeti抬起了头，整个视线的上方全部都是岩壁，根本看不到尽头，在屏幕上出现了各种方框和分块的图案，这是哥德尔系统对岩壁进行分析，神经网络在选择下一个手臂的支撑点。 由于Yeti可以实现单臂支撑整个身体，所以整个攀爬过程还是有充分的冗余度的，绝大多数时候都保证至少有两个支撑点，然后再寻找第三个支撑点。 偶尔碰到只有一个支撑点的情况，Yeti也会事先选择好紧急备选点，万一这个支撑点出现状况，可以迅速将手臂或者脚部插入到备选点。 这也是王一男胆敢让Yeti再没有安全带的情况下攀爬的根本原因，更何况，就算备选点也出现状况了，Yeti还能在空中调整姿势，安全着地呢。 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设备需要维修，再更换一些零件罢了。 很快，Yeti选择了一个支撑点，它的手指紧紧的抓住支撑点的岩石，先用力的晃动了一下，岩石没有松动的迹象，看起来，这个支撑点是可用的。 将重心放在这个新支撑点上，Yeti调整了自己的姿态，放弃了右脚之前的支撑点，在两点支撑的情况下，向上攀爬了大概半米，然后开始寻找右上方的下一个支撑点。 说起来复杂，其实在屏幕上也就是十几秒钟的事情。 在Yeti的手指插入支撑点的时候，雪花和松软的泥土掉了下来，从Yeti头部的摄像头经过，朝地面滑落下去，过了好一会，变成一阵混杂着泥沙的雪雾到达地面。 把视线从显示器上挪开，周慧费了好长时间，才在悬崖上面发现那个还在向上攀爬的小白点，“已经这么高了啊，要是掉下来该怎么办”，周慧连忙轻轻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怎么可能呢，叫你乌鸦嘴”。 Yeti显然是不知道害怕的，至少王一男在开发攀爬神经网络的时候，没有把这种情绪编码进去，当然，神经网络会不会自己推演出从上百米的高度摔下去的后果，从而自发的产生一种叫做恐惧的情绪，那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Yeti经过了半途准备固定安全带的地点，王一男在电脑上输入指令，机器人停了下来，虽然理论上从一百米的高度掉下去没事，能不出问题，还是不出问题的好，工作人员用长长的杆子将悬崖顶部垂下来的安全带递给了Yeti。 Yeti用一只机械臂接过安全带，随手就挂在自己的腰上，从监视器上看到这情景的王一男睁大了眼睛，“这动作怎么这么熟练的，训练过？”， 边上的邓卫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之前专门花时间训练了一下挂安全带，你知道，安全第一嘛”。 等到Yeti挂上安全带，在场的所有人总算松了口气，虽然想象一下，机器人从近百米的高空从天而降的场景，应该非常震撼，不过万不得已还是不要体验的好，别的不说，这地方引发雪崩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 Yeti好像有些不适应挂上安全带向上攀爬，好几次机械臂被安全带缠绕住，绕半天才解开，不过这都是小插曲了，很快，一共用时不到二十分钟，中间还包括了挂安全带的时间，Yeti就成功的爬上了将近一百米高的悬崖。 等候在悬崖顶部的攻城狮们，看到一双手扒住岩石的边缘，然后银白色的Yeti一跃而起，轻轻松松的站在面前，一个个都吓坏了，别的不说，哪一个攀岩运动员登顶之后，不累的跟死狗一样。 像咱们Yeti这么轻松，还有力气摆一个Pose，也就这独一份了，“Yeti已经到了，我们成功了！”，攻城狮还没忘记跟下面的人发出喜报。 立刻，人群变成了欢乐的海洋，这么可怕的悬崖Yeti都能攀爬上去，对于最好的攀岩选手，这地方也是无法企及的天险吧，那估计整个蓝星，没有Yeti爬不上去的地方了。 王一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着远处隐隐可见的雪山，还有更远处看不见的横断山脉，世界屋脊，王一男在心里说，“小伙子，我很快就回来带你回家了”。 王一男把邓卫国拉到一边，“接下来多找一些冰雪的地形进行适应性训练”， “难度不一定要多高，地形复杂，有天然的冰川就行”， “安全设施没必要太在意了，反正一百米以内，Yeti自己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注意把硬着陆的地点清理出来就行了”，王一男说， “什么硬着陆？”，邓卫国有点懵，过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原来王一男把Yeti掉到地上当成硬着陆了，“确实挺形象的，也确实够硬的”，邓卫国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们保证在登山季节之前，把能做的训练都做好，保证Yeti见多识广，哪里都去过，哪里都爬过”。 智能机器人就是好，不但不需要人工搬运，还能够帮助测试小组搬运设备，很快，Yeti拿着一堆东西，从悬崖顶上下来，看看人到齐了，王一男大声宣布，“悬崖攀爬测试圆满成功，晚上我请大家吃大餐，泡温泉！”，立刻，又引来一波更热烈的欢呼声。 西陵雪山的山下，就是一座温泉小镇，作为华国闻名的旅游胜地，这里的酒店和餐饮设施还是非常完善的，王一男带着一伙人找了一个看起来档次不错的火锅店，高原牦牛火锅，那可不是普通地方能吃到的，当然这个牦牛是不是那个受保护的世界屋脊牦牛，这就不是王一男关心的问题了。 酒过三巡，王一男找到邓卫国，“接下来我会去一趟欧罗巴，可能要元旦才能回国，这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王一男说， “没问题，你就放心的去那边风光吧，我就牺牲一下帮你看家了，本来还准备去欧罗巴见识见识的”，邓卫国说。 “没什么好风光的，据说北欧罗巴的人很正经，一点都不好玩”，王一男说， “切，我怎么听说那边某些事情是合法的，橱窗里面直接对外出售呢”，邓卫国说， “所以说你要去那边，要注意身体哦”， “别胡说了”，注意到周慧投射过来的目光，王一男立刻提醒邓卫国，你别说，女人的直觉还真是可怕。 Yeti的事情搞定，王一男跟周慧连夜赶回帝都，准备欧罗巴的旅行，当然，在此之前，王一男还有一些欠债要还的，比如说，跟华科院联合研发的超导芯片，成品都出来两代了，王一男都还没去点个卯，未免也太不像话了，于是第二天一早，孙伟接上王一男，来到了跟华科院的联合芯片研究所。 现在王一男来指导一下工作，可不像以前那么简单了，昨天下午研究所还专门开会，讨论如何接待自己的大老板之一，当红炸子鸡王教授。 要不是孙伟极力阻止，“没听说哪个老板来自己的研究所指导工作，还要挂横幅迎接的”，估计研究所门口老早就挂起了横幅，“热烈欢迎诺贝奖获得者王一男教授来我所视察”，那样的话，估计王一男扭头就走，这是几个意思呢，难道这研究所没俺的一半吗？ 听取了实验室另外几个负责人的报告之后，其实基本的进展王一男从孙伟那里了解的差不多了，只不过作为领导，该认识的手下还是要认识的，该听取的报告还是要听取的。 王一男仔细看了看研究所制定的未来发展方向，目前从芯片的性能水平上，研究所已经站在华国之巅，在主流ARM芯片五分之一的功率下，可以达到同等甚至略高的性能水平。 唯一的问题还是良品率，不过这没办法，良品率都是磨出来的，想当年棒子和风车国的7纳米超级紫外光刻工艺，那不是磨了好几年，才让良品率达到可以接受的程度？ 反正王一男已经做好了持续砸钱的准备，好在最近国家对芯片也特别重视，政府的资金、无息贷款都不用申请，哗啦啦的都过来了，一两年之内，倒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 “哥德尔系统的专用芯片”，王一男把孙伟拉到一边，“这个应该不用我吩咐，你肯定在做了把，进展如何？”， “那当然，这是我们看家的本事，我亲自带了两个容与公司的老弟兄在做呢”，孙伟说， “虽然一直没有进行实际的流片，但是设计的优化一直跟工艺的优化同步在做”， “只要需要，随时可以出成品”， “唯一的问题就是成本了，这样生产出来的芯片，成本还是很惊人的”。 王一男点点头，“钱不是问题，等你们的良品率提升遇到瓶颈之后，就开始批量流片吧”， “给哥德尔系统来一个例行升级”， “我很期待超导芯片武装起来的哥德尔系统，有什么样的表现”。8) 第一百三十二章 新材料学 “正好咱们新的总部也开始建设了，最先就位的肯定是地下的机房和附属设施”，王一男说， “新的芯片正好用在那里，另外，你们的研究所到时候也搬迁过去吧”， “等到你们这里的工艺稍微成熟一点，估计很快就会变成某些国家的眼中钉肉中刺，那个岛上保密工作比较好做，附近还有空军和特种部队”，王一男把孙伟叫到一边，开始叮嘱他。 “那我们这边这么多人怎么办？很多人可能不一定愿意到汉江去工作”，孙伟挠挠头，有点发愁， “你自己呢，愿意搬到汉江去吗？”，王一男问， “我是革命一块砖，老板让我去那我就去哪”，孙伟笑着说，“何况帝都的交通，最近两年有点崩溃的意思，任何时候在地图上看主要环路都是严重拥堵，我也是受够了”， “明智的选择，这也是我不愿意在帝都安家的原因，居住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何况那个房价简直吓死人，买一套小公寓的钱都可以在汉江买一套临湖的大别墅了”，王一男对孙伟的选择表示赞许。 搞定了超导芯片，接下来王一男就剩下最后一笔欠账要还了，那就是身为帝都大学物理系，对了还有化学系的正牌教授，博士生导师的欠账了。 本来王一男没有化学系教授的头衔，问题是人家诺贝尔奖委员会都给了物理和化学双料奖项，居然王一男还不是化学系的教授，帝都大学的各位老大们想了想，好像自己的脸还没那么大，于是没办法，只好捏着鼻子挤了个化学系教授的头衔给王一男，当然附带着，李文静也拿了一个物理学教授的头衔。这都是要拿津贴的。 至于为什么会捏着鼻子，这也很简单，一个萝卜一个坑，这里给出了两个教授头衔，整个学校的指标就少了两个，评职称的时候，剩下的一帮排队的副教授，不打起来就奇怪了。 拿了人家的手短，吃了人家的嘴软，既然身为帝都大学的教授，给学校挣面子的职责尽到了，但是传道受业解惑，作为老师的基本职责，还是必须完成的。 王一男这个学期除了面向普通学生的以外，还新开了一门专业课，叫做，算是固体物理，准确来说，晶体物理的一门新课程。 晶格频率，是王一男和李文静提出来的新理论，是一种新的晶格本征属性，是高温超导理论的基础，但是其作用也不仅仅局限于高温超导材料的预言和研究。 本质上，任何晶体结构都可以抽象出晶格频率，而在量子化的晶格频率， 量子化，而不是连续性才是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比如说著名的芝诺悖论，一只兔子永远追不上先出发的乌龟，因为每当兔子追赶了一半的距离之后，乌龟又前进了一小段，于是一半又一半，周而复始，兔子永远赶不上乌龟。 但是在一个量子化的世界中，芝诺悖论是不成立的，因为到了一定的尺度，距离就会量子化了，没有一半距离，或者在此，或者在彼，不存在两者之间这种状态，正如不存在两个光量子中间的能量一样。 在王一男和李文静的理论中，晶格频率是量子化的，也就是晶格频率必须符合Ax*Pai*h之类的公式，这个公式里面，一定有圆周率Pai，一定有普朗克常数h，其他的调料再加一点，差不多就齐活了。 当然了，如果仅仅量子化，这个理论也没那么难了，所以在计算过程中，一定会出现奇点，也就是无穷大，怎么去掉无穷大是一个数学问题，但是本质上还是一个物理问题。 历史上物理学的无穷大，比如说著名的黑体辐射问题，最后引发的，都是从最基础物理学概念出发的革命，至于量子力学中的无穷大，从数学上倒是有重整化方法可以解决了，但是物理学概念上的革命目前暂时还没有到来，或者永远也无法到来。 因为这超越了人类的想象，是我们卑微的智慧，所无法理解的世界的本质。 王一男在帝都大学所开设的这门，除了帝都大学的研究生以外，还吸引了大量的学者前来旁听，甚至还有来自欧罗巴和大米国的资深教授，他们拿着小本子，就像专心致志的小学生一样，坐在前排，生怕自己错过了王一男所说的一个字。 甚至还有教授带上了自己来自华国的研究生，唯一的要求，就是要翻译一下王教授说的中文。 晶格频率属于晶格一项新的本征属性，除了能够预言L电子对的存在，从而计算出超导体的临界温度以外，还能够用来计算熔点，屈伸度，甚至晶体的硬度。 更重要的是，这种理论不仅仅是计算而已，通过主动改进现有结构的晶格构型，甚至可以期望新的构型呈现某种预料之中的变化，比如说更高的临界温度或者更高的熔点，更高的强度等等。 也就是所，就是材料科学新的圣经。 一开始还局限在学术界，然而，当工业界认识到对新材料研发的重要性时候，各大公司的科学家们像疯了来到帝都，一份王一男教授教课的笔记，居然能卖到五十万美刀的天价，当然这个时候，王一男的授课也进行到尾声，虽然没有禁止其他国家学者的旁听，但王一男主要的授课对象还是华国的学生和科学家们，课后的辅导和一些讨论，嗯，那还是非华国人不得入内的。 虽然王一男的本意，是提升华国在晶体和材料学上学术水平，当然还有工业水平，要知道，在116所的材料实验室，那里对他理论的掌握和使用，比这堂课上讲的，可要高深好多，不过客观上，这些公开的课程对整个蓝星的材料学还是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以至于材料学被分为晶格频率之前的传统材料学，和采用晶格频率理论之后的新材料学，而王一男，被认为是新材料学的教父。 就在王一男在课堂上侃侃而谈，进行着新材料学布道的时候，在遥远的欧罗巴，蓝星上最强大的围棋选手，不对，这哥们现在已经不下围棋了，利用跟米歌狗狗的对抗，让自己跟神经网络充分融合之后，程潜就不屑于参加接下来的比赛了，害的狐狸围棋网的无疾而终，一帮头头脑脑在那里骂娘呢。 程潜新的目标，是王一男和李文静关于铜系氧化物超导材料的一系列数学和物理论文，在程潜之前，亚瑟们用神经网络分析的结论是，这些论文不太像是人类的成果，但也仅此而已了，毕竟一个完美的钻石放在眼前，再去质疑钻石从哪里来，怎么切割出来，就显得太Lo了。 程潜开始从头开始研读王一男和李文静的论文，当然最开始是那两篇数学论文，数学是程潜的弱项，虽然学物理的数学都差不到哪里去，不过比起李文静，还有经过邱先生、陶教授，以及格罗滕迪克培训过后的王一男，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当然，那是在没有跟神经网络融合之前的程潜，跟神经网络融合之后，程潜发现自己的数学理解能力有了突飞猛进的提升，好像在大脑里面，增加了一个开挂的系统似的，直觉有了让人惊惧的加强。 要知道，所有的数学天赋里面，直觉是最有价值，也是最难获得的，所谓的数学直觉，就是那种一眼在纷繁的表象中能够看出本质的能力，也是那种从毫不相关的一大堆数字里面，看出内在联系的能力。 比如说，看到3，4，5这组数字，你能想到什么？ 这是连续的三个自然数，这也是最小的直角三角形的三个边的长度，勾三股四玄五，这也是勾股定理的由来。 然而，即使有了前所未有，强悍的数学直觉，程潜还是看不懂王一男和李文静的那两篇数学论文，没办法，数学就是这样，每一篇文章都是建立在一整套知识体系基础之上的，要想看懂那两篇文章，拓扑学，解析几何，拓扑几何乃至拓扑分析的基础，至少要达到数学系相关专业博士生以上水平才行。 说到这里，又想起了号称预言引力波的民科，叫做郭什么森来着，好像还参加了一个的节目，号称自己提出了加速系+引力波+物质波的概念，据说实际发现引力波的消息出来之后，一堆自媒体人集体高潮了，号称应该给这位郭先生一个道歉。 好吧，没有任何推导过程的理论都是耍流氓，连理论都没有的一堆名词，那更是流氓中的流氓了。如果要给郭先生一个道歉的话，嗯，过了几十年，我敢打赌，一定会有我书中的一些理论被提出来，那时候读者同志们，你们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帮我拿回自己应得的荣誉啊。 扯远了，话说程潜同学重新拿起了艰深的数学文献，开始用心的学习起来。亚瑟更是大方，专门从欧罗巴最有名气的大学，找来了拓扑学和拓扑分析，拓扑几何方向的顶尖数学家，专门给程潜一对一的授课。 他也很想知道，人类，甚至不能完全算是人类的程潜，在学习能力上，相对于普通人，甚至相对于人类中的天才来说，能有多大的提高。 第一百三十三章 皇家玛丽队 在时间的舞台上，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带着自己对过去的总结，对生活的领悟，当然，还有对未来的憧憬，接近着自己认为是正确的真理，王一男如此，程潜同样也是如此。 一般而言，所认识到的真理越简单，正确的可能性也就越大，比如说对于周慧，她的真理就是一定要把王一男牢牢地抓在手里，从这个角度上来看，简单的人是幸福的。 某种程度上，王一男也是一个简单的人，他想做什么，就去做了，从来不考虑后果，也不去考虑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麻烦，幸运的是，到目前为止王一男的运气还不坏，想做的事情基本上都做成了，而且结果往往还超乎他的想象。 所以，对于年轻人来说，有一个忠告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成功不是目的，而是在在追寻自己梦想道路上，附带的奖赏而已，虽然有点毒鸡汤的嫌疑，不过这确实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了，自古至今，莫不如此。 正如小马哥只是想做一个聊天工具而已，老马只是想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而已，王校长他老爹，只是定了一个小目标而已。 现在王一男出一趟国，可没那么简单，一个小小的专门为他服务的代表团也临时成立了，来自帝都大学的助理，来自华国科学院的助理，对了，在王一男和李文静拿到双黄蛋的当天下午，两人以超光速成为了华国科学院的院士。 所谓的超光速还真不是吹牛，因为按照华国科学院的文件，在拿到双黄蛋之前，这两位已经是华国科学院的院士了，时间当然是可以倒流的。 要是双料诺贝尔奖获得者居然不是华国科学院的院士，那可就有点扯，如果一不小心，王一男被欧罗巴拉到什么欧罗巴院士或者第三世界院士，那可就热闹了，科学没有国界，科学家还是有国界的嘛。 代表团里还有容与公司的代表，以及一些不需要王一男出路费，但是一看过去就觉得很彪悍的闲杂人等，也混在这个小小的代表团里面，当然他们得到的指令是，就算你们全部牺牲了，王教授也不能少一根毫毛！ 从帝都飞往欧罗巴的航班还是蛮多的，但是王一男的第一站是钟表之国，也是蓝星的滑雪胜地，从帝都直达钟表之国的航班很少，没办法，只好在汉斯国最大的空港中转。 考虑到时间的要求，王一男不想因为出一趟国起个大早，耽误了自己睡懒觉，当然还有晨练的大事，他选择了汉斯航空公司的班机。 按照谁受益谁出钱的原则，王一男的路费当然是由最大的受益者，帝都大学来承担啦，帝都大学现在富得流油，也不差这点差旅费对不，只不过在帝都大学的助理帮王一男订机票的时候还是出了点意外。 原来以为王一男的知名度应该在国内比较高吧，没想助理刚把订单发送到到汉斯国航空的网站上，一个电话就拨到了她留下的手机上，“请问刚才预定机票的王一男先生，就是获得今年诺贝尔双奖的王一男先生吗？”，谁说欧罗巴人的效率不高的？那也得分情况是不是。 等到肯定的回答之后，这位汉斯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说，“很荣幸王一男先生能够选择我们汉斯航空公司的班机，总部指示我们，我们将为王一男教授和三位随行人员提供免费的头等舱座位”， “请把名单给我，作为对人类文明做出贡献的科学家的敬意，这是我们的一点点心意，请不要推辞”。 好吧，这下帝都大学的经费，连同随行人员的都节省下来了。 来到阿尔卑斯山下，王一男倒是想挑战一下自己的滑雪水平，不过在领完奖之前，上头严令他不能从事任何有潜在危险的活动，滑雪这种高危操作，王一男就不要想了。 所以，当费天王邀请他去维毕尔滑雪场一试身手的时候，王一男只好很遗憾的婉拒了他的好意，“一起共进晚餐就行了，滑雪就算了吧”，王一男说， “这种高危的活动，至少在今年不适合我”， “理解，理解”。费天王立刻明白了王一男的意思，要知道诺贝尔奖可是只授予活着的人，要是。。。。你懂得。 在临近阿尔卑斯山脉，一处风景秀丽的餐厅，王一男见到了网坛的常青树，费天王，年近四十的他，仍然统治着世界男子网坛，虽然不时有挑战者能够称雄一时，但是每年的大满贯最终决赛，总少不了这个不老的男人的身影。 费天王还是一个业余科学爱好者，毕竟，钟表之国的全民平均文化水平，在蓝星那也是数一数二的，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在这样一个远离战乱，风景如画的国家，科学才是最流行的信仰。 谈起王一男最新的晶格频率理论，你别说，费天王还头头是道，比起普通的物理系研究生，差不到哪去，费天王对于《蓝朋友》上面立体加上全景的直播赞不绝口。 “作为蓝星网球的形象大使，我个人觉得这样的转播技术会给喜爱网球的观众一个全新的视角”， “对于进一步扩大这项运动的影响力了，应该有非常正面的作用”， “所以，我会在今年的大洋洲网球公开赛戴上直播头套进行全程的直播”，费天王说， “我也会尽可能说服其他顶尖的运动员，在他们参加比赛的时候也戴上头套进行直播”。 费天王的表态让王一男喜出望外，能够让他在大赛上进行立体加上全景的直播，王一男已经很高兴了，没想到费天王还主动提出会去顶尖运动员中进行推广，要知道，整个蓝星上，不卖费天王这个面子的网球运动员，估计还没有出生吧。 “那太感谢了”，王一男握住费天王的手，连声道谢，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之前忽略的一件事情，除了费天王，还有一位网球界的大拿，更容易联系上，之前怎么就忽略了呢。 跟费天王打了声招呼，王一男跑到一边，拨通了张琪的电话，“你现在还在汉江盯着咱们的新总部建设吗？”，王一男问到，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王一男接着说，“我在钟表之国，刚跟费天王达成协议，今年的太平洋网球公开赛，他自己会直播，也会叫一帮高手直播”， “那太好了，咱们要付多少广告费”，张琪问， “大概，一顿饭钱吧”，王一男想了想，回答道，“一会这顿饭肯定得我请”， “我X”，张琪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你专程打电话回来给我，不会就是显摆你自己的面子足够大吧”，张琪说， “当然不是，我是想起来咱们都忽略了的一件事情，在汉江市还有一名网球运动员，虽然拿到的冠军比费天王少很多，但是单论在华国的影响力，不见得比费天王要差”，王一男话还没说完呢，张琪就叫了起来， “我知道了，娜姐”，“华国首位女子大满贯得主”，“咱们之前怎么没想到找她呢”， “可能是因为娜姐已经退役了吧”，王一男说，“不过影响力还在，所以这个时候请她帮忙联系一下相熟的女子运动员，应该问题不大”， “好主意，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张琪在电话里把活给揽了下来，“具体事情我会跟郑东来联系的”。 钟表之国比较著名的美食都跟牛肉或者奶酪有关，费天王为了保持运动能力，吃下去的每一点食物都要精确的计算卡路里，成功没有一点侥幸，这也是费天王能够在这么大年纪还保持顶尖运动能力的关键。 于是满桌的美食就便宜了王一男，“大不了晚上多跑几公里”，王一男一边狂吃，一边安慰自己。 费天王签完跟容与的合约之后，就匆忙赶回去备战年底的公开赛了，王一男顺便祝福他再夺大满贯，要不然直播的影响力可就小多了。 而王一男的下一站，是世界足球最顶尖两只豪门，皇家玛丽队，还有巴萨罗队所在地，斯潘利希。 欧罗巴可不像华国，到处都是四通八达的高铁，在这里，飞机是最主要的交通工具，这可苦了胆小的王一男，欧罗巴国家本来就很小，所以就算是来往各个国家之间的跨国航线，也大部分都是小飞机执飞的，稍微有点气流影响，就把王一男吓的够呛。 这个时候，正是欧罗巴各国足球联赛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跟往年一样，斯潘利希联赛仍然是皇家玛丽队跟巴萨罗队的二人转，而蓝星足球先生，也不会旁落在两支球队的当家球星，CR7和美西之外。 王一男到达斯潘利希的时候，恰逢周末，他通过华国大使馆，联系上了皇家玛丽队的老板，人称斯潘利希的老佛爷，于是晚上在皇家玛丽队队主场的包厢里面，多了一位来自东方的客人，当然还有王一男的翻译，斯潘利希语言，可不是那么好学的。 在现场看球，跟在国内看转播那可完全不是一回事，观众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还有针对客队队员的嘘声，差点没把王一男脑袋给爆炸掉，包厢工作人员随手递给王一男一个大号的头戴耳机，看起来对于客人遇到这种情况，他们早有准备。 通过头戴耳机，老佛爷如数家珍的给王一男介绍他收集的球星，这哥们也是一奇葩，反正有事没事就花钱买球星，这些买来的球星，有在皇家玛丽这个大舞台上一举成名，成为天皇巨星的，比如说CR7，或者齐祖，也有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从此泯然众人的，比如说咔咔，或者传球给三秒后自己的铃铛先生。 不过从他的眼中，王一男看到了跟自己，跟贝先生，跟陶教授一样的神情，那是一种热爱到近乎偏执的神情，所以成功的第一要素是热爱，一点错都没有。 好吧，王一男其实对老佛爷不感兴趣，他的目标是CR7，这个星球上不一定是最有天赋，但肯定是最努力的球星之一。 拐弯抹角的跟老佛爷聊了半天，总算约好了当晚的饭局，重要的是，CR7也会参加，王一男可以放下心来，安安心心的欣赏这场蓝星最高水平的足球联赛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跟场上的人比起来，华国那个联赛，踢的是什么玩意，王一男做梦也没有想到，大伙都是人，为什么差距可以这么大呢？8) 第一百三十四章 老佛爷的庄园 超级球队就是超级球队，虽然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斯潘利希联赛，既不是大耳朵杯，也不是超级玛丽跟巴塞罗的德比之战，但是场面上双方对抗之激烈，技战术水平之高，还是让对华国超级联赛也有所了解的王一男大开眼界，赞叹不已。 而在中场休息的时候，现场转播拍摄到了王一男在老佛爷包间的镜头，或者是解说员认出了王一男，或者是有在场的嘉宾认出了他，在现场的大屏幕上出现王一男镜头的时候，下面也同步播出了字幕，“欢迎本年度诺贝奖物理学和化学奖获得者，来自华国的王一男教授，莅临博纳屋球场”。 百无聊赖的现场观众，立刻爆发出了比主队进球还要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王一男对着镜头挥了半天手，现场才平静下来，以至于老佛爷都有点嫉妒的说，“早知道王教授这么受欢迎，今天就应该邀请你开球的”， “那样的话，门票估计还能多卖出一些”。 “我看现场不是都坐满了吗，还能卖门票？”，王一男看着塞得满满当当的体育场，不解地说， “还可以卖10%的站票啊，反正他们看球的时候都坐不下来”，老佛爷轻描淡写的说，看起来，王一男还是低估了资本家的无耻程度。 下半场很快开始了，经过四十五分钟激烈的对抗之后，球场上的双方没有任何体力下降的情况，甚至比上半场速度还要快了几分，因为主队正在跟巴萨罗争夺联赛第一的宝座，这个主场是必须要拿下的。 终于，在持续施加了将近八十分钟的压力之后，客队的体力总算出现了问题，皇家玛丽队从后场发起反击，经过三次传递之后，已经到了对方的底线附近，这就是皇家玛丽队的典型打法，简单，快速，但是致命，马萨罗左路连续踩单车之后，左脚横传中路。 这个球的落点稍微有点靠后，大概从大禁区的边上飞过，球又快又平，而这个时候，在前面抢点的CR7位置有些靠前，已经冲进了禁区里面，换做一般人，这次进攻就会以失误告终，到此为止了，然而，抢点的可是CR7啊，这个星球上最牛X的前锋之一。 CR7立刻转身，在防守队员还来不及跟上的那么也许就一秒钟的自由时间，向回助跑了一步、两步、三步，然后凭借着自己超人的身体素质高高跃起，整个身体在空中很舒展的放平，然后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左脚带动右脚，在皮球到达禁区线上空的同时，右脚重重的击中足球。 CR7的腾空高度是惊人的，他的背部已经离开地面1.4米以上，而击中足球的右脚高度，更是达到了接近蓝星跳高记录的238厘米，而且CR7跳起的时机分毫不差，击球的部位吃的很正，皮球像离弦的箭一样，直奔球门的死角而去。 在这样来自外星球的杰作面前，对方守门员能做的事情，只能是呆呆的看着皮球入网了，那一瞬间，王一男感觉到整个球场陷入一阵奇特的寂静，也许是因为这样的进球太漂亮也太意外了吧，好几秒之后，一阵要掀翻屋顶的欢呼声响了起来，能现场目睹这个进球，王一男觉得自己就算接下来啥成果都没有，这一趟斯潘利希也没白来。 老佛爷在包厢里面疯了一般的又叫又跳，“这就是原因”，“这就是为什么我把他带到这里的原因”， “这样的进球，只能属于CR7，只能属于皇家玛丽队”。 也许是这样的进球彻底摧毁了客队的抵抗意志，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他们没有组织出任何有威胁的进攻，比分最后也定格在1:0，皇家玛丽队如愿拿到了三分，在积分榜上继续以微弱的优势，领先巴塞罗。 这场比赛是下午进行的，比赛结束之后，王一男跟着老佛爷来到马德里郊区的一处庄园，看起来这位老先生，是准备让自己的厨子显显身手了。 这也正合王一男的意，斯潘利希的烩菜，王一男可是领教过，跟华国某些地方的大杂烩有的一拼，反正王一男是吃不惯的。 老佛爷为王一男专门举办了一个小型的Party，除了他自己生意上的伙伴，还有皇家玛丽队的教练齐祖，以及一些球星以外，当然，还有斯潘利希时装界的名模，这样的聚会如果都是男童鞋肯定太枯燥了对吧。 老佛爷还专门邀请了康普斯顿大学校长和物理系系主任，估计是免得王教授在Party上连个人聊天都没有对吧，其实王一男要知道老佛爷这么为他考虑，一定会苦笑着拒绝的，聊足球就好了，三两天不聊物理没关系的。 这Party准确来说，就是专门为王一男召开的，自然，他也是整个宴会的主角，让王一男喜出望外的，是老佛爷家厨子的水平还真不错，各种点心就不说了，弄的一些华国料理，你别说，还真有点那么个意思，让嘴里淡的不行王一男大快朵颐，吃了个痛快。 对于老佛爷亲自介绍的斯潘利希几位经济大鳄，王一男还是要给些面子，主动握握手的，不过斯潘利希人的名字，他还真记不住，至于那些主动凑上来的名模，王一男就敬谢不敏了，随手扔掉握手的时候塞到掌心的小纸条，王一男自言自语，“怎么模特都那么瘦的呢”， 没想到边上居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华国女声，“模特就是衣服架子，长那么多肉干嘛”，把王一男吓了一跳，他回过头去一看，神出鬼没的杨立函正拿着一盘蛋糕，吃的津津有味。 “你怎么混进来的”，他乡遇熟人，还是很令人开心的，王一男问， “什么叫混进来，老佛爷碰到点问题，正好我帮他解决了，这可是正式的邀请好嘛”，杨立函说， 王一男是知道杨立函本事的，对于跟她完全没关系的人或者事，她一点本事都没有，能帮到老佛爷，多半，是因为王一男这次斯潘利希之行，也就是说，因为王一男的缘故，她看到了老佛爷的一些未来，从而帮到了老佛爷，然后被邀请参加Party。 “最烦你们这些女巫了，我的逻辑思维都快被你们搞乱了”，王一男说， “要是碰到那种一定要寻根问底的完美主义科学家，说不定真会被你弄疯的”， “这不是知道你的接受能力比较强嘛”，杨立函说，“我找你是有正事”， 看着杨立函一脸严肃的样子，王一男心中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肯定没好事，说吧”， “你还记得我上次找你，跟你说的那个怪物，就是头上插满了电线，对你充满了仇恨的那个？”，杨立函说， “当然记得”，王一男用手扶住额头，“就知道没好事，那个怪物后来怎么了，你又看见什么了？”， “那个怪物应该就在欧罗巴”，杨立函说，“到了马德里，我心里的不安比在华国要强烈多了”， “而且非常奇怪的是，我居然看见那个怪物在下围棋”， “没搞错吧，难道这怪物是逍遥派的？”，王一男彻底蒙了，“这都哪跟哪”。 “不过暂时跟你还没有交集”，杨立函还是给王一男吃了一颗定心丸， “所以你这种三脚猫的特异功能最讨厌了”，王一男对杨立函说，“又不能控制看见什么，又不是很明白到底看见了什么，真是一个鸡肋技能啊”， 杨立函很是委屈，“我也不想啊，问题是这是我能控制的嘛”。 这时候，Party的现场有了一点骚动，好像有人在喊着王一男的名字，随手拿起一杯红酒，王一男跟杨立函打了声招呼，就朝着骚动的地方走了过去。 原来，是老佛爷邀请参加Party的几名球星到了，踢完比赛要更衣，还要参加记者招待会，所以直到现在，这些大牌明星才赶到老佛爷的庄园。 在皇家玛丽队的群星里面，最闪亮的那一颗，当然是今天打入一记惊世进球的CR7了，老佛爷亲自把CR7带到王一男面前，虽然CR7的官方身高是188，但是往王一男身前一站，怎么都感觉有一米九以上，虽然王一男也算是个练家子，但是跟CR7的这个变态的身体比起来，还真是路人甲跟主角的区别呢。 “这位就是今年诺贝尔物理和化学双奖得主，来自华国的王一男教授”，老佛爷对CR7说， “久仰久仰”，CR7紧紧握住王一男的手， “CR7，我可是你的忠实球迷哦”，王一男笑着对CR7说， “恭喜你啊，今天的进球实在是太漂亮了”。 刚刚认识，作为一个球迷的王一男就开始狂热的吹捧起CR7来，“我觉得今年的金球奖还是你跟美西的竞争”，王一男说， “虽然俱乐部的进球美西多一些，但是国家队的表现太吃亏了，所以总的来说，我觉得你的机会比美西还是要大一些”。 一阵寒暄之后，王一男把CR7拉到一边，开始了今天的正题，他让自己的助理拿出一个最好的VR眼镜给CR7带上，开始播放NBA、还有登山的一些立体和全景节目。 虽然在华国，《来嗨》和《蓝朋友》的普及，让广大吃瓜群众，对于立体加上全景的直播和录像节目已经不再陌生了，但是远在斯潘利希的CR7哪见过这个，“哦，我的上帝”， “这是什么啊，我X，我居然也能扣篮”， “在篮筐之上飞翔居然是这种感觉，早知道就不该选择足球，该去NBA打篮球了”， 一边听着的王一男暗自吐槽，“虽然你号称足球运动员里面跳的最高的，不过跟真正的篮球运动员比起来，差距还是很明显的吧”。 等到CR7看完几个精选的节目，恋恋不舍的摘下眼镜，王一男只问了他一个问题， “要是观众能够在刚才的节目中”， “以第一人称，看到你今天的惊世倒钩，那会怎样”？8) 第一百三十五章 荣耀之旅（一） CR7的眼睛慢慢的亮了起来，“这事情好像可以干哦”。 “需要带什么设备上场吗”，CR7到底不愧是外号叫《总裁》的男人，他立刻注意到事情的关键点。 “一个直播头套”，王一男对助理努了努嘴，他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发带一样的东西，王一男随手递给CR7，“很小，也很轻，应该不会对你踢球造成什么影响”。 接过直播头带，CR7戴在头上感受了一下，确实很轻巧便携，不注意的话，会忘记自己头上还戴着一个东西，“嗯，确实很方便”，CR7点点头。 趁热打铁，王一男接着说，“合作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按照直播时间，我们一次性的付给你一笔费用”， “另外一种是根据直播节目的收入，咱们对半分成”。 CR7可是见过大钱的人，随便接个代言合同，上千万美刀的费用妥妥就到手了，只不过王一男不远万里来到老佛爷的庄园亲自跟他谈，新鲜出炉诺贝尔双奖获得者的面子，还是能值几个钱的，考虑到这个因素，CR7就随口说了句，“那就对半分成吧”。 他可没想到，这个分成可比一般的代言合同，收入高多了，当然，这也是王一男要亲自跑一趟欧罗巴的缘故，要不是他这个诺贝尔奖的加成，谁理你《蓝朋友》是谁啊？ 只不过这一趟商业旅行下来，有史以来，最厚颜无耻和市侩的诺贝尔奖得主，不对，是最有商业头脑的诺贝尔奖得主，非王一男莫属了。 也许是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吃相稍微有点难看，王一男在第二天临时增加了一项日程，在下午的时候，来到康普斯顿大学，为斯潘利希的学生们，做了一堂关于晶格频率的讲座。 康普斯顿大学的校长也是喜出望外，没想到被老佛爷拉到自己的庄园做陪客，居然还有这样的福利，他连夜回到学校安排，一定要让王一男教授感受到斯潘利希学校的诚意和学术水平。 所以第二天下午，睡了个懒觉的王一男被接到康普斯顿大学最大报告厅的时候，满眼都是黑压压的人群，还有无数双求知的眼神。 来到学校报告厅的，不但有康普斯顿大学的研究生、教授、本科生，还有马德里其他大学的学生和老师，科学是没有国界的，或者准确的来说，知识是没有国界的。 而且，在晶体物理这样的专门领域，甚至不需要翻译，学生和老师们都能听懂王一男所讲述的内容，当然，王一男也故意放慢了速度，降低了难度，尽可能让更多的人听得懂。 不得不说，晶格频率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理论武器，它介乎于纯粹的基础量子理论和郎之万开创的唯象理论之间，在微观世界和宏观世界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 这种理论的提出，让之前只能依靠经验的很多领域，变成了依靠理论和经验的结合，特别是在材料学的领域，以前对于晶体的熔点，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计算出来，特别是复杂的合金材料，只能通过实际实验来测量。 所以寻找耐高温材料的工作，更像是买彩票而不是科学研究，反正各种配方多试试，这种金属多放点，那种少放点，说不定就整出了不得的玩意了。 有了晶格频率理论就不一样了，知道晶体各原子的空间构型之后，运用晶格频率，特别是王一男和李文静提出的一系列方法，就能计算出这种晶格结构的相变温度，而众所周知，从固态相变到液态的温度，就是熔点了。 王一男的介绍，对于学生还好，只是让自己开阔了眼界而已，甚至大部分学生听的云里雾里，不明觉厉，但是对于那些资深的教授和博士就不一样了，这堂课程为他们打开了一个全新的方向，一片科学的不毛之地，想想看，世界上有多少种合金，多少种陶瓷材料（也是晶体的一种），光计算他们熔点，还有硬度，就可以保证一整年论文的高产了。 对了，除了熔点，还有硬度，导电性，超导性，抗磁性等等，很多之前只能估计，只能测量的特性，现在居然可以计算了，这对于凝聚态物理，说是一场革命也一点都不为过。 讲座一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结束之后，王一男又被学生们，当然主要还是斯潘利希的教授们围了起来，各种问题不要钱一样飞过来，等到老佛爷派人把王一男搭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多谢老佛爷了”，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王一男一边跟庄园的老佛爷道谢，一边暗自庆幸，“幸亏让助理给老佛爷打了个电话派人来救命”， “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被这帮疯狂的科学家堵到啥时候呢”。 搞定了CR7，王一男想了半天，还是放弃了去找美西的想法，这种明摆着看不起人家的举动，不被打出来才怪，所以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 不过CR7答应帮王一男联系一些斯潘利希的球星，他的队友肯定是没问题，什么马赛罗，什么铃铛之类的，至于其他队伍的球星，比如说美西或者小白，王一男也没报多大指望，能行最好，不行也就算了。 费天王那里也传来了好消息，网球四大天王里面，除了有伤在身的斯潘利希红土王子以外，都会在太平洋公开赛全程开启立体加全景直播，这对于网球运动在华国的推广，以及《蓝朋友》的推广，是典型的双赢，这消息把王一男也高兴坏了，诺贝尔奖得主搞商务，那还真是无往而不利。 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十二月份，诺贝尔逝世的纪念日马上就要到了，当然，这个日子之所以被整个蓝星所关注，是因为每年的诺贝奖颁奖典礼也在这一天，十二月十号。 作为分量最重的两个奖项，物理学奖和化学奖，每年的获奖人选总会引发最大的关注，要知道，诺贝尔当年设立奖项的时候，可没有什么主观性极强的经济学奖，还有那个用来搞笑的和平奖。 今年的新闻效应更是十足，来自华国的两位科学家，王一男和李文静包揽了物理学和化学奖，这在任何一个国家的媒体，都是最受关注的焦点新闻，更不要说在他们的祖国，华国了。 然而，记者们很吃惊的发现，他们居然找不到正主之一，王一男早就在欧罗巴游荡了，而低调的李文静，实在不是新闻采访的好对象，一点话题性都没有。 上班下班，授课实验室，下班上班，教室，图书馆，难道整天直播李教授给数学系上课讲解群论？或者哥德尔不完全性定理？别逗了，这样的节目有人看才见鬼了呢。 当然，李文静被记者缠的没办法，也举办了两次新闻发布会，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很是爆了一些王一男教授大学里面的黑材料，只不过没有王一男的配合，这种炒作进行了一阵子之后就变得很无趣了，而且毕竟炒作的是王一男教授啊，所有的媒体还有自媒体都是懂得分寸的。 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没关系，调侃一下王教授跟某著名电影演员之间的风流韵事也是可以的，但是再往深了炒作，好吧，有关部门茶水的味道，还是尽可能不要去品尝的好。 眼看着还有几天时间，王一男在欧罗巴几位新老朋友的力邀之下，当然主要也是作为对费天王的回报，王一男答应了去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之前的两次讲座，分别在欧罗巴核子研究中心，以及慕尼黑的汉斯理工大学。 在苏黎世的机场接到从国内赶来的周慧，正事告一段落之后，周慧就迫不及待的来到欧罗巴，“我要代表祖国人民看好你，免得你中了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周慧义正言辞的说， “你这个出生在米帝国主义的特务，还跟我说这些”，王一男毫不犹豫的反驳， 不过，在周慧身边的那一大群人是什么鬼？还带着长枪短炮对着王一男拍个不停，闪光灯晃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认识一下，我是华国电视台《真相访谈》节目组的负责人”，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有气势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主动跟王一男握了握手， “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们会全程跟着王教授，一直到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领奖为止”， “我们拍摄的素材每天剪辑之后会做成一个专题节目，每天的《新闻播报》之后在华国电视一台播出”， 有一句话在王一男的嘴边晃悠了半天，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没说出来，“我能拒绝吗”？ 虽然就算拒绝了，华国电视台估计也不能拿王一男怎么样，不过有句话怎么说的，“无欲则刚”，问题是王一男家大业大，刚不起来啊，身为科学家的王一男可以拒绝，身为容与公司老板的王一男可就没法拒绝了。 “好说好说，没问题没问题，只不过以后我的《蓝朋友》，还希望华国电视台能够多多宣传啦”，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闭上眼睛躺下享受吧，顺便再为自己争取点青春损失费对不对，在这方面，王一男还是蛮想得开的。 好在这帮人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总的来说还是非常专业的，让王一男经常都忘记了还有这么一支摄制组的存在，而且一个附带的好处，是华国电视台这个摄制组的人员众多，当发现有竞争对手的时候，会主动的把其他媒体的记者给排除在外，“就当请了一帮不要钱的保镖了”，看着远处推推搡搡的几个工作人员，王一男很开心的安慰自己。 这帮人还是很有眼力的，吃饭的时候是他们拍摄的重点，而王一男又特别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跟周慧胡吹海聊，再加上美女帅哥主持人的捧场，王一男觉得这个摄制组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只不过吃完饭想要休息的时候，摄制组也一直跟到房间里面就有点讨厌了，王一男铁青着脸，看着这帮人在套房里面拍来拍去的（套房是酒店免费提供的），就差翻脸赶人了。 好吧，在王一男的耐心即将到达尽头的时候，肯定学过心理学的导演麻溜的告辞，总算没有耽误王一男的饭后运动。8) 第一百三十六章 荣耀之旅(二) 离开斯潘利希之后，王一男来到了位于苏黎世的欧罗巴核子研究中心，这里有整个蓝星最大的回旋加速器，也是蓝星粒子物理和高能物理的中心。 当然，在某些极端环保主义者的眼里，这里就是撒旦的地盘，一群狂妄的人们在这里涉足神灵的领域，或许会是毁灭世界的开端，比如说，一个微型黑洞？ 不过王一男在某种程度上，还是觉得这种观点有一定道理，毕竟，将质子或者其他重离子通过一级一级的加速设施提升能量，两束被提升到或许自然界的恒星甚至黑洞内部才有的能量的粒子束相向而行，然后“轰”的一声撞击在一起，科学家想通过这样的对撞看到质子内部的细节，比如之质子是不是由夸克组成的，质子会不会被撞碎等等。 但是自然界很可能不会按照我们的想象行事，微观粒子的对撞也许不是碎掉，而是变成某种奇怪的新的粒子，甚至变成时空的一道涟漪，或者在某个能量下，其中一个粒子会回到过去？ 再或者，这种对撞也许真的会产生一个微型黑洞，然后不断地吸收周围的物质，再然后，呃，整个蓝星都没有以后了，当然也包括你和我。 这不是王一男第一次来到CERN，也就是欧罗巴核子研究中心，上次在领取阿贝尔奖之前，王一男跟李文静在欧罗巴刷了一波声望，其中就有CERN，但是这次再来，王一男的身份完全不一样了。 毕竟，准诺贝尔奖获得者，和双料诺贝奖获得者之间的差距，比蓝星到月球之间的差距好像还要大那么几分。在CERN，王一男收获了从未有过热烈的欢迎和敬意，中心的正副主任和几位资深科学家亲自在门口迎接，给足了他面子。 让一路跟随拍摄的华国电视台节目组也跟着得意了半天。 “XX主任，让您在门口迎接，怎么好意思”，王一男在CERN中心主任，这位资深高能物理学家，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面前，还是不敢托大，往前抢了两步，握住这位主任的手，连连说不好意思。 XX主任转身示意王一男跟他一块进去，一边说，“这是应该的，我最近仔细看了您的论文”， “不是关于晶格频率，还有高温超导相关的论文”， “而是那一篇关于G-不可描述定理的论文，真是令人惊叹的洞察力啊，人类的智慧真的存在那么一个极限吗，而我们是不是已经碰到了那一个智慧的围墙呢？”，XX主任开始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 科学家到了一定层次之后，就会变成哲学家，因为对宇宙本质的了解越多，所面临的哲学问题也就越大，显然，XX主任是有点走火入魔了。 “No No No”，王一男连忙把他往外拉，“不是人类智慧的极限，而是形式化系统的极限，语言的极限”，王一男说， “总有人说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也许某些智慧也是这样的，只能逐步的去同构，去模拟，而无法用语言，用理论描述出来”。 “也许吧，难道是上帝用这种方式，禁止我们凡人去窥探神灵的领域吗”。 好吧，王一男摇摇头，这就没办法了，欧罗巴这种宗教传统非常强烈地方的科学家都会有这样的问题，牛顿最后不也开始研究神学了嘛，王一男这样草根出生的华国科学家就不一样了，再荒谬的事情都能理解，更不要说这种人力有时尽的问题了，拜托，上帝在哪里，出来给我走一个好了，信不信王一男能把他忽悠瘸了？ 相对于斯潘利希的大学，CERN研究院的平均素质那是没的说，这算是汇集了整个蓝星高能物理学家的圣地，里面还有一个来自华国科学院和帝都大学的联合工作小组，也是十几号小牛，王一男在他乡遇到娘家人，那一个开心啊，跟小组的人聊个没完。 XX主任跑过来跟王一男商量，“我跟几位顶尖的科学家商量了一下，大家对于晶格频率理论说实话，不是非常关心”，王一男点点头，“术业有专攻，这也难怪，毕竟高能物理和凝聚态物理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研究方向”， “但是大家对于G-不可描述定理都非常感兴趣，希望您能就这个主题做个讲座，再跟大伙交流一下”。 “客随主便”，王一男点点头，“我没问题”。 华国电视台的摄制团队早早来到CERN最大的一个报告大厅，可以容纳500人的大厅里面座无虚席，来自CERN的科学家，工作人员，还有从欧罗巴其他大学，研究机构赶来的博士和教授们济济一堂，把整个报告大厅塞得满满的。 周慧没事可干，就跟摄制组待在一起，毕竟，他们已经占住了最好的位置。 从摄像师的位置看过去，黑压压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还是有点吓人，要知道，欧罗巴人是很不喜欢扎堆的，一下子看见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还是有点震撼。 因为王一男的缘故，在欧罗巴人看起来，所有的华国人长得都有点像，所以对于摄制组的华国人，他们态度好的不行，还特别有礼貌，让这帮记者们的虚荣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XX主任陪着王一男走了进来，现场立刻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抬手示意大伙安静一下，XX主任说，“我们有幸邀请到来自华国的王一男教授，本届诺贝尔物理学和化学奖的获得者，给大家做一堂讲座”。 停顿了几秒钟之后，这位主任接着说，“我们商量了很久，最后决定今天既不给大家讲分子机器，这是诺贝尔化学奖的成果，也不给大家讲晶格频率、高温超导，这是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成果”，不得不说这位主任还是挺会夸人的，虽然说不讲，但是该捧的地方，可一点都不少。 “今天给大家讲的是王一男教授跟伟大的格罗腾迪克先生合作完成的另外一项，我个人认为更加伟大的成果”，XX主任对着台下，“告诉我，是什么？”， “G-不可描述定理”，台下异口同声的说，CERN的科学素养，那可是没的说。 “好吧，大家肯定看我这个老头子应该已经厌倦了，是时候把舞台让给年轻人了”，XX主任一语双关的说，看起来谣传他要退休的说法，不是空穴来风啊， “下面，有请来自华国的，王一男教授”。 王一男站上讲台的时候，还是有点忐忑的，虽然《G-不可描述定理》是一个数学定理，但是这个定理在哲学还有认知科学上的含义远远超过了数学本身，在欧罗巴这样充满了宗教传统的地方，信口开河是很容易拉仇恨的，在这个节骨眼上，王一男可不想弄出点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摇摇头，这种问题想也没用，尽可能注意吧，“这个定理其实更多的来自格罗腾迪克先生”，王一男说， “我们知道，形式化系统是人类手里最强大的武器，抽象能力也是自然界赋予我们最强大的能力之一”， “当原始人类从一块石头，两块石头，抽象出一和二概念的时候，人类就注定要成为整个蓝星的主宰”。 “过去几个世纪科技的发展，充分证明了我们这种抽象能力的强大，也证明形式化系统所具有的巨大的表达能力，以至于让我们觉得，利用形式化系统，我们可以描述和解决一切问题”。 “想不到这个时候的王一男教授，这么有魅力”，拿着话筒的华国电视台女主持人，看着王一男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两眼忍不住冒出了小星星。 “废话，我男人肯定什么时候都是最帅的”，一旁的周慧忍不住站了出来宣示主权。 “这段剪掉啊”，女主持人一边感叹，还不忘记跟摄像大哥吩咐一句，“剪不剪导演说了算”，摄像大哥在心里暗暗地说，“这么好的素材，我估计导演是舍不得剪的”。 王一男是没办法注意到台下这个小区域的一场暗战，说完强大的形式化系统，以及上世纪著名的希尔伯特纲领，王一男停顿了几秒钟， “但是在上世纪初，天才的哥德尔改变了这一切，他提出了一种形式化系统的方法，证明了任何拥有足够表达能力的形式化系统，一定存在不能证明为真，也不能证明为假的命题”。 “华国数学家李文静，也是我的搭档，在哥德尔定理的基础上，发展出出一系列的数学方法，进一步证明了，在现实的形式化系统中，比如说程序设计语言，同样可以构造出一些无法证明的命题来”， 李文静之前将哥德尔系统研究的一些早期成果发表了论文，毕竟，就算她不发表，别人很快也能得出类似的结论，当然，哥德尔系统虽然是利用这些理论产生的，但是中间发生了什么，让它具有远超过预想的能力，直到今天，王一男和李文静还是没搞明白。 “在晶格频率的形式化努力静教授，还有邱先生和陶教授，以及我自己，发展出了一些新的数学工具，这些数学工具提供了远超以往的表达能力”， “但是，表达能力越强，就意味着本质的矛盾会越明显的暴露在我们面前”， “于是天才的格罗腾迪克先生，从这些数学工具中，发现了表达能力、复杂性和严密的逻辑之间，存在一些内在的联系，这些联系似乎更加接近世界的本质，也更加接近思维的本质”， 这还是王一男第一次在外界详细描述“G-不可描述定理”产生的完整过程，坐在第一排的XX主任喜出望外，这次赚到了，CERN难道以后不但是高能物理的中心，还会成为蓝星一个新的数学中心么，只要王一男教授每年定期来讲一次课，貌似也不是不可能啊。 “有句华国的古话，叫做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王一男说， 8) 第一百三十七章 荣耀之旅(三) “说这句话的，是一位生活在几千年前华国古代的哲学家，老子，直到今天，仍然是一部关于人关于大自然，难以想象的杰作”，王一男说， “老子说的这句话，似乎也蕴含了这个道理，自然界似乎觉得，不可能存在完美的东西，而人类总是很贪心的想把一切纳入掌控”。 “格罗腾迪克先生发现，穷极这些数学工具和方法之后，仍然存在一些阴影，一些阳光永远无法触及的角落，一些远离我们的语言和逻辑，不可描述的部分”， “虽然无法描述，但是这些东西依然存在，我们依然可以去尝试着理解它，去使用它，去适应它”。如果程潜在现场，听到王一男说的这些话，一定会给他点一百五十个赞的，是的，程潜采用某种方式跟神经网络连接的大脑，能看到许多身为人类无法看到，无法理解的真理，一些奇怪的，不言自明的，没有逻辑的逻辑， 可是他说不出来，语言是贫乏的，甚至连逻辑和理论也是贫乏的，程潜觉得自己已经理解了王一男跟李文静的论文，自己的一只手仿佛已经触及到大自然最本质，最核心的秘密，可是当他回头望向自己出发的地方，却只有一团迷雾，神秘，冰冷，而又难以言说。 这种感觉让程潜想要发狂，但是他却只能闷着头向前，继续向前，一路走向大自然迷雾的更深处，走向王一男和李文静都没有到达过的地方。 当然，正在进行自己荣耀之旅的王一男不知道就在欧罗巴，离他很近的地方所发生的这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更不知道未来将会发生些什么，毕竟，那个了不起的女巫，也只能看见一些模糊的、破碎的片段而已。 在华国电视台那位美丽的女主持人，当然还有她身边一脸警惕周慧的注视下，王一男在欧罗巴核子研究中心的讲台上侃侃而谈， “有人说证明了机器最终会比人聪明，进而引发了人工智能会不会对人类形成威胁的讨论”，王一男的这句话显然是现场非常多的听众想问的问题，这个会议中心陷入了一阵突如其来的沉默，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下都能听清楚。 “NNN”，王一男一连用了三个否定词来表示自己的反对，“只是证明了形式化系统的局限性，证明了逻辑和语言不是我们智慧的全部而已，灵感和直觉，甚至包括音乐创作和绘画的灵感，同样是我们人类智慧的一部分”， “华国古代有一种著名心灵修炼法门，叫做禅宗，禅宗里面有很多关于顿悟的故事”，王一男说， “我想为这些小故事找到了现代的理论基础，不是师傅不愿说，是师傅也说不出来啊，因为语言无法表达人类所有的智慧嘛”， “所谓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说的也同样是这个道理”， 王一男想了半天，还是用东方的禅宗举例，避开了有关宗教的大坑，毕竟在欧罗巴关于上帝的问题还是小心点好，一不小心得罪了教廷，好吧，后果你懂的。 “至于说人工智能会不会对人类造成威胁”，王一男接着说， “这就跟我们的定理没有任何关系了，当然，我个人认为，对人类文明威胁更大的，是人类本身的野心和贪婪，而不是某种我们无法描述其内部机理的人工智能”， “毕竟，直到今天我们也无法理解在围棋的世界里面，战无不胜的米歌狗狗对吗”。 然而，王一男刚说到这里，就发现台下起了一点点小小的骚动，好像还有人在说着什么，这在非常有礼貌的欧罗巴人里面，是非常罕见的情况。 王一男停了下来，对着台下的听众说，“刚才发生了什么，有谁能告诉我吗？”， 这时候台下有人举起了手，王一男示意工作人员给他拿去一个无线话筒，这位听众拿过话筒，先不好意思的对王一男说了一声抱歉，然后说，“前几天的最新消息，米歌的狗狗在狐狸围棋网组织的中输掉了第一盘，而且是完败”， “但是它的对手没有参加之后的几次对局，就此失踪了，据华国棋院的职业高手判断，这名棋手的风格，更接近人类而不是人工智能”。 短短的两句话，在王一男的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他立刻想起前几天在斯潘利希，老佛爷的庄园，杨立函跟他描述的关于未来的片段，头上插满了电线的怪物，居然在下围棋。 冥冥之中，王一男觉得狐狸围棋网上，这个战胜米歌狗狗的棋手，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下围棋的怪物，“是该找那盘棋的棋谱来看看了”，王一男想。 王一男的讲座在欧罗巴核子研究中心收获了一波雷鸣般的掌声，这种数学和哲学的讨论和思考，比高深的物理学理论更能引发大众的共鸣，除了在学术界引发了巨大的反响以外，这次讲座还广泛的被大众媒体所报道，引起了整个蓝星范围的强烈反应。 “菲尔兹奖获得者陶教授认为，是本世纪最大的数学发现，是让人惊叹的杰作，是来自外星球的思想”，这是喜欢耸人听闻的大米国媒体的报道。 “人类的逆袭？知名围棋高手分析米歌狗狗输掉的一盘棋，得出的结论是，人类棋手的思考方式可以战胜人工智能”，这是关于米歌狗狗输掉的那盘棋的评论，也被人拿出来蹭热度。 “是人类智慧的围墙，还是更广阔世界的出发点，到底告诉了我们什么”，这是来自的长篇专题，邀请了多位知名数学家、物理学家、当然还有哲学家发表他们对的看法。 而米国本周的封面人物，赫然就是王一男， “物理学家？！化学家？！数学家？！人工智能专家？！”，不知道怎么给王一男加上头衔，以至于最后小标题写道，“或许，他来自未来”。 王一男在结束了欧罗巴核子研究中心的讲座之后，又被来自欧罗巴各地的学者们围住，毕竟，这种有巨大争议和话题性的内容，实在是有太多可以讨论的了。 一直到夜幕降临，王一男才被放过，跟周慧坐在去往酒店的小车上，王一男立刻拨通了钱中华的电话， “中华，我是王一男，你帮我查一个人”，王一男说， “狐狸围棋网，有一个家伙赢了米歌狗狗一盘，他应该不止下了这一盘”， “你看看能不能查到这家伙的真实身份，我总觉得这家伙今后会是一个大麻烦”。 打完电话之后，王一男找到那盘棋的棋谱开始研究起来，好歹也有业余高手的棋力，王一男差不多还能看出来双方的厉害之处，只不过，这个叫做Q的家伙，怎么感觉下棋的风格有点熟悉呢？ 而在华国，随着诺贝尔奖颁奖典礼的临近，针对王一男和李文静的报道也到了最高潮，华国电视台在每天的之后播放的专题节目，嗯，就是围在王一男身边随时随地进行拍摄的那个摄制小组拍摄的节目，收视率竟然超过了大热的棒子剧。 近百年来被人叫做“东亚病夫”的惨痛经历，使得华国人对于“太极拳暴打搏击选手”，“分分钟教欧罗巴哲学家做人”这种桥段乐此不彼，王一男在欧罗巴最牛X的地方，最高端的研究所或者大学里面都会受到最佳的礼遇，这样的情景极大的满足了华国吃瓜群众的自尊心。 虽然礼遇是给王一男的，跟吃瓜群众没啥关系，不过观众们还是喜欢看着王一男目空一切演说的样子，喜欢看见欧罗巴的小年轻，金发碧眼的美女一脸崇拜的对着王一男说，“王教授，我要为你生猴子”。 当然，跟当年王一男和李文静获得阿贝尔奖一样，华国又掀起了学习物理的狂潮，有句话怎么说的，“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王一男用自己欧罗巴之行，似乎证明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更加理所当然的是，吃瓜群众们，还有望子成龙的家长们是不会知道，学好数理化到王一男这份上的，一百多年也就这么一个，而且99%是要靠天赋的，只有%的部分需要努力。 对绝大多数孩子来说，就算学好了数理化，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有资格成为一只合格的科研狗而已，不过也正是由于这样成千上万只科研狗的存在，人类文明才会不断的从理论走向实践，从实验室走向我们的日常生活，走向千家万户。 历史，往往是大人物的舞台，然而真正的历史，又是由小人物书写的。 王一男前往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之前的最后一站，是汉斯国的首都，汉斯过最著名的理工大学，也是欧罗巴大陆上最好的物理学府，此时，离诺贝尔奖的颁奖典礼已经非常近了。 而每年的这个时候，整个欧罗巴都会进入一个科学的季节，有时候王一男就很难理解，科学和神学本质上是矛盾的，在这块土地上，为什么普通人信奉的上帝，跟对科学的尊重和狂热能够很好地协调在一起呢。 就像亚瑟当年看见王一男论文里面那完美的公式和漂亮的论述之后，第一反应是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然后感叹道，“主啊，这样的荣光，应该由我来奉献给你”。 摇摇头，“这样的逻辑还真是难以理解”，王一男把疑惑隐藏在内心深处，入乡随俗， “万能的主啊，保佑我一切顺利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荣耀之旅(四) 汉斯在蓝星上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失败以后，作为战败的一方，被剥夺了武装自己的权利，于是顶尖的军工科学家被大米国和毛熊哄抢一空。 但是作为最早的工业化国家以及欧罗巴科技的中心之一，汉斯国仍然具有良好的科学素养以及非常高的学术水平，在汉斯国首都的帝国理工大学，王一男收到了热烈的欢迎。 跟欧罗巴核子研究中心不太一样的是，这边的科学家们对于更加偏向数学和哲学领域的没有表现出很大的兴趣，相反，他们对于高温超导，以及采用自冷却复合材料实现的常温超导材料表现了极大的兴趣。 王一男也投其所好，重点介绍了晶格频率理论，当然还有高温超导和分子机器，这让严谨的汉斯科学家如获至宝，要知道，晶格频率可是材料学的圣经，新材料研发的神器啊，对于具有上百年悠久工业化历史的汉斯国来说，看成倚天剑、屠龙刀也不为过。 这回现场直播的媒体，可就不仅仅是华国电视台一家了，汉斯国各大电视台，还有欧罗巴所有知名电视台，甚至还有来自阿拉伯世界的半岛电视台无一缺席，对王一男讲的每一句话都进行了全蓝星的直播，王一男在白板上写下的每一行字，都被当成对蓝星的启示，反复研读。 至于讲座结束之后的交流，那就更是热闹了，关于物理的，关于化学的，关于数学的问题也就罢了，而记者们最关心的，居然还是王一男的个人问题，“听说王一男教授的女朋友是华国著名的电影演员”， “听说王教授还演过电影”，这一类的问题反而是大家最关心的了，以至于王一男不得不把周慧也请到台上，给蓝星的吃瓜群众们撒一波狗粮，“好一对壁人”。 按照原定计划，在帝国理工大学的学术讲座结束之后，王一男就没有其他安排，他准备跟周慧在慕里黑好好地逛一逛，休息两天之后，再赶往斯德哥尔摩，参加诺贝尔颁奖典礼，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诺贝尔颁奖周是一个持续一周的科学界嘉年华，本届诺贝尔奖获得者，以及历届的诺贝尔奖获得者都有义务举办一系列的公开讲座。 要不说欧罗巴民众的科学素养高呢，特别是北欧罗巴，每年的十二月份这一周的时候，就会成为科学界大师们向普通公众传递自己的观点的最好时机，从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到威腾莫不如是。 这段时间，走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大街上，时不时会听到EPRPardox，宇宙的琴弦之类让人倒懂不懂，但又浮想联翩的术语，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所以，当诺贝尔颁奖委员会发现王一男童鞋的日程，居然是在慕里黑休息两天之后，立刻不干了，这哪行，我们冒着偌大的风险，把双黄蛋都会给了你两位，不早早跑来干活，王教授您还想在慕里黑过二人世界，想什么呢？ 于是在十二月八号和九号，王一男的日程里面又增加了两堂讲座，不过还好，考虑到王一男已经在苏黎世和慕里黑做了两次高水平的学术演讲，而且在诺贝尔颁奖周，参加这些讲座的普通民众甚至比专业的教授还要多一些，所以没有限定王一男的演讲内容。 “王教授想讲什么就讲什么把”，当然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只要自己不觉得丢脸就行”。 这样的无主题讲座最合王一男的口味了，他也很乐意把自己科学家之外的段子手、鸡汤手属性在欧罗巴发扬光大。 “自从上世纪初黑体辐射这朵小小的乌云，吞噬了整个经典物理学的天空以后，一百年前，物理学经过了一次爆炸性发展”，王一男用对物理学历史的回顾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量子物理学，狭义相对论，广义相对论，从某种意义上，这次爆炸的结果是决定论的破产”， “拉普拉斯妖是不存在的，不是因为精度的限制，不是因为我们无法得到足够精确的初始条件，也不是因为我们没有足够强大的计算能力”， “而是因为不确定就是这个世界的本质，即使知道了昨天的一切，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是不可能完全确定的”， 说到这里，王一男有些恍惚，这样的话，那杨立函所看到的未来的片段又是什么呢？如果未来是完全不确定的，那么怎么会有一些片段会跟现在纠缠在一起，这个宇宙里面看来还有更多的秘密，等待人们的探寻啊。 摇摇头，王一男将这点疑惑好好的隐藏在内心深处，也许，那几个神秘黑洞的探测结果，会带来一些关于时空新的线索吧，这样看起来，还有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但是，即使放弃了确定论，在科学家的心里，这个世界还是可以理解的”，王一男接着往下说， “直到爱因斯坦、多尔斯基和罗森提出了著名的EPR悖论，当然，在这个悖论提出的前几十年时间里面，绝大多数科学家像鸵鸟一样，装作没看见这个悖论的存在”， “毕竟，这个悖论要求在放弃实在论和放弃光速恒定中做出一个痛苦的选择，而任何一个选择，都不是一个真正的物理学家愿意做的”， “所以，大伙就装作没看见这个可怕的悖论”，王一男说， “直到有一天，一个叫做贝尔的物理学家说，EPR悖论很难验证，但是我们可以改变一下这个思想实验的几个环节，最后得到一个可以操作的实验，以及一个可以验证的不等式，贝尔不等式”， 王一男苦笑了一下，“所以，真正的科学家都是些疯子，他们才不管这些思想和理论，甚至不等式会对我们的人生观，世界观造成多大的影响呢”， “我估计，那帮疯子想的很简单，我就是想看看这个不等式到底成立还是不成立？”， 台下的听众发出了一阵哄笑，在大伙的眼睛里，王一男自己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疯子么，能提出的家伙，居然说别的科学家是疯子，我读书少，你可别逗我。 “结果呢，让我最崇拜的爱因斯坦九泉之下也会失望的，贝尔不等式居然是成立的，于是鸵鸟们从沙堆被赶了出来，面前放了两杯毒酒”， “一杯喝下去，马上就会死，那就是选择光速不是实体运动的最快速度，接受超光速的现象存在”， “还有一杯，是过一段时间死，接受这个世界不是我们想的那样，这里的时空和那里的时空存在某种神秘的联系，宇宙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王一男接着说， “大家都知道，所有的物理学家，都选择了过段时间再死”。 “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决定论破灭之后另外一个我们认为理所当然，但却是妄想的期望的破灭而已”， “那就是可描述性的破灭，用简单的形式化，可清晰分割的时空，以及概念去描述自然界尝试的破灭而已”。 “其实在很久以前，我就有了类似的想法，有很多物理学家去寻找隐变量，或者提出一个多重宇宙的理论，来解释从概率到实在的问题”， “在我看来，多重宇宙理论就是一坨X，这种严重违反奥卡姆剃刀原则的理论，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当成宝贝呢”， “无穷多个平行的宇宙，就算是上帝，也照看不过来吧”。 “所有的这些理论困境，只要承认现有的形式化系统无法完整的描述自然界，·就能得到很好的解决”， “一直到看到格罗腾迪克先生的手稿，以及跟格罗腾迪克先生一起完善了之后，我才恍然发觉”， “也许，这才是量子力学的真正阐释，不是哥本哈根学派的概率坍缩，也不是爱因斯坦的定域和实在的二选一，只是我们所拥有的数学工具，无法描述自然界的本质而已”。 这是王一男第一次公开提出了他对量子力学的阐释，被称为量子力学的不可描述阐释。 当然，也就是以他今日今世的地位，才敢提出自己的解释，要不然，谁会把他当回事啊。 当晚，李文静也来到斯德哥尔摩跟王一男会和，一见面就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可以啊，这是要开宗立派的架势，量子力学的王一男解释，够胆气，够牛X”。 “你错了，提出这种纯哲学的理论解释最不需要勇气了，你想反驳我，行啊，拿出证据来”，王一男笑着说， “你要拿得出证据来才见鬼了，我连证明都拿不出证据，更何况反驳了”。 王一男新的理论立刻在这大拿云集的诺贝尔颁奖周引发了巨大的反响，有赞成的，有反对的，当然更多的，是引发了自己的思考。 而在某些狂热的宗教人士眼里，王一男成为了麻烦中的麻烦，危险程度甚至超过了被烧死的布鲁诺，或者被教会严密看管的伽利略之流，用梵弟冈那位尊贵姜黄的话来说，“这个该死的异教徒”， “他虽然没有明着否定上帝的存在”， “他连这个词可能存在的土壤都拿走了，数学都无法描述的自然界，神难道可以创造出来吗”？ 王一男就算知道了，也只能说一句爱莫能助，毕竟，这是他到目前为止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 十二月十号，下午五点，在搞笑的Peace奖，永远不能让大家满意的文学奖，还有经常被打脸的经济学奖被颁发之后，生理和医学奖也被授予三位在爱死病治疗上取得重大突破的研究人员。 今年最重头的化学奖和物理学奖颁奖典礼开始了，在斯德哥尔摩的音乐厅，交响乐团演奏了巴赫著名的一曲协奏之后，这位北欧罗巴的国王郑重的宣布， “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和化学奖奖授予这两位年轻人”， “因为他们在晶格频率、高温超导和分子机器领域的卓越贡献”。 这是最好的年代，王一男拿到了两块免死金牌，大卫成功的以竞争对手的身份，站在歌利亚面前。 这也是最坏的时代，来历不明的黑洞，将星空带到大西洋底，人类发现自己永远也无法描述出自然界最神秘的细节，而疯狂的科学家，创造了混杂人脑和圣经网络的奇迹，还是噩梦？ 但是时间永不停息， 甚至不会改变自己的节奏。 新的时代，就要到来。 第一章 杀鸡给兔子看 大米国，著名的圆顶白房子，这里经常在好来屋大片里面作为恐怖袭击的背景，但是在现实中，估计没有哪个胆大包天的恐怖组织胆敢袭击这栋建筑。 因为那样的话，基本上就是跟整个蓝星流氓集团的老大宣战了，由此带来的后果，你懂的。 数百年来，这座白房子的主人，大米国的总统总是在驴党和象党之中产生，当然，按照大米国的宪法，不属于任何党派的候选人也能参选总统，理论上来说，一只兔子也有当上鹰酱总统的可能性，前提是，在大米国出生并定居十四年以上。 曾经有一个计算机大亨作为独立候选人参选了大米国总统，并且获得了19%的选票，当然，最后的结果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只不过，理论上无党无派的有钱人成为大米国总统的可能性总还是存在的，就像你我中六合彩一样，万一实现了呢。 本届大米国总统川普是来自共和党的候选人，当然了，这哥们以前也支持过民主党的总统获选人，作为一个商人，他的行为是很可以被理解的，趋利避害是商人的天性嘛，怎么划算怎么来是川普有生以来的信条。 但是，川普仍然是一个有原则，有理想的总统，他的理想很简单，“让大米国再次强大起来！”。 作为一个很奇葩的总统，川普颠覆了很多大米国选举的潜规则，比如说政治正确，也许是因为公众审美疲劳的缘故，选民们忽视了川普种种劣迹以及跟大毛眉来眼去的指控，就记住了川普的竞选口号：“大米国是我们的大米国”。 至少在姿态上，川普做到了大米国优先的基本原则，拜托，我大米国又不是国际主义战士，在大米国境线以外，那管你洪水滔天，更准确的来说是，“在我大米国利益之外，哪管你洪水滔天”。 川普上台以来，虽然刷新了最不专业政府的下限，但是在大部分铁杆米国人那里反而获得了足够的支持，本来嘛，人们总是看到眼前，至少这个总统还看起来还是为我们考虑的是不是？ 这天上午，川普召集自己的幕僚，一朝天子一朝臣，放在大米国也一样，川普的幕僚基本都是自己的一起放羊和挣钱的铁哥们。 “哥们啊，最近各自把自己手下打理的怎么样了，汇报一下先？”，川普开口了， “国防部的老爷们比较难弄，不过在我换掉一批，提拔一批之后，基本上七七八八了”，国防部长说， “除了一些一线的将军们以外，基本上都能做到唯命是从，那帮一线军人问题不大，他们都是服从命令的好手”。 “非常好”，川普对国防部长还是很满意的，不愧是当年一起XXX的死党。 “FBI呢，这帮兔崽子当年在我竞选的时候居然敢给我使绊子，有没有杀几只鸡给猴崽子们看看？”， 新上任的FBI老大一脸的忐忑不安，“我已经把好几个中层干部换掉了，但是这里面的水太深”， “有几个部门甚至我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有多少人，是干什么的”， “你是吃什么的XXX”，川普开始发飙了，“整整半年的时间，你就换了几个中层干部，那几个副局长呢，不要告诉我他们现在已经对你唯命是从”。 “换掉副局长的影响太大了，而且涉及到太多政府的隐秘，甚至一些大毛的证据”，这位新任老大开始支支吾吾了，他当然不会告诉川普，其中一位副局长拿出来关于自己的黑材料，那叫一个触目惊心，还有位副局长直接给他看了一些关于总统先生的视频和录音，要是泄露出去，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所以，身为总统的自己人，扛枪和挡雷那是基本功，川普把他喷的满脸都是口水，也只有默默的咽下去了，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能说。 再次询问了自己各大幕僚的情况之后，川普很乐观的发现，形势不是小好，简直是一片大好啊。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们的支持率有点偏低”， “那个该死的盖洛普民调，居然说我们的支持率还不到30%！”，川普一边说着，一边气的胡子都飘了起来。 “再怎么样，咱们35%的支持率总是有的嘛”， “所以无论如何，咱们必须做点什么来积累声望，不然一个任期都没坐满就被赶下去，那也太丢人了”。 于是在白房子的会议室里面，开始爆发了激烈的争论，一般而言，凝聚民心士气，效果最好也是最简单的时机是外敌入侵。然而，作为蓝星上毫无争议的流氓头子，要寻找敌人，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在铁幕时代，最好的敌人当然是毛熊啦，数百万大军，还有在欧罗巴边境上的钢铁洪流，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有这样的对手，欧罗巴一帮小弟乖得不行，都不用老大发话，每年的保护费就乖乖的送上来了。 不过自从演员出生的李根总统，用半真半假的《星球大战》计划把毛熊忽悠瘸了以后，这个敌人承受不住内部和外部的压力，一下子轰然倒塌，剩下大毛二毛孤苦伶仃，远称不上合格的对手了。 本来这个时候，兔子就应该毫无疑问成为大米国最大的假想敌，可没想到**兄弟跳了出来，丧心病狂的“911”，虽然没人性，可是客观上也帮助兔子转移了大米国的视线，有了偷偷刷兵发育的机会。 后来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挂了，疑似**的后台傻大木也挂了，反正借此机会，大米国把不听话的小流氓都揍了一顿，结果最近，连最不听话，手里还有大蘑菇，不能随便揍的北棒子也服软了。 川普拔剑四顾，心底一片茫然，“问世间，对手为何物？” 于是，在座这帮川普的铁杆兄弟们的眼里，不约而同的出现了一个猥琐发育，时不时还抡着板砖来一发的长耳朵动物的身影。 “这只猥琐的兔子，我已经忍了他很久了”，川普给会议定下来一个基调，“一定要把这次兔子给彻底查个底掉，有什么黑材料，赶紧都弄上来”。 这个时候，当然是用到CIA和FBI的时候了，CIA的老大不算是川普的嫡系，只不过在之前的选举大战中立场谨慎，没有直接像FBI前老大那样，跳出来怼川普，所以在清洗风暴中幸存下来，这个时候，正是他表忠心的最好机会啊，于是CIA老板跳出来说， “川老大，咱们前段时间不是怼北棒子进行严格的禁运吗，要做到连一只蚂蚁都不能运出来，一只蚊子都不能飞进去，结果我们发现有华国的货轮，偷偷的开往北棒子”。 “查，给我往死里查”，川普立刻兴奋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借口，支持恐怖分子北棒，我倒要看看这只死兔子还有什么话说”。 这时候不开眼的国务卿，仗着自己跟川普有点什么七歪八拐的亲戚关系，举起手弱弱的说，“那个，总统先生您不是下个月要跟北棒的金胖子会面吗”， “所以我们刚刚已经把北棒从恐怖分子的黑名单上拿掉了，总不能让总统先生您跟恐怖分子头目会面啊”。 川普好像想起了什么，不过他一挥手，“这个不重要”， “只有我跟他会面的那两天他不是恐怖分子，其他时间都还是嘛”，川普点点头，为自己的绝妙思路点了一百二十个赞， “就这么办，你马上去把北棒加回到黑名单，等我出发前拿下来，回来之后再加回来”。 好吧，作为蓝星最大流氓团伙的老大，就是这么任性。 看到CIA抢了头彩，FBI的新任老大也不甘心落后，来之前已经做好充分准备的他，立刻抛出了独家猛料，“我这里有最新的内线报告，来自华国第二大的通讯设备厂商，中星，在我们将波斯列为恐怖主义支持国家之后，仍然为他们提供来自我们大米国，以及我们盟国的各种设备”。 这个时候CIA的老大有点纳闷了，因为这事情是他在任的时候经手的，“我记得这是上届政府的事情吧，咱们还开出了接近十亿美刀的罚单，好像中星已经缴纳了罚款”。 “我靠，十亿美刀啊，咱们能不能再罚十亿美刀”，听到十亿美刀的罚款，川普的眼睛立刻变亮了许多，连常年的老花似乎都消失了。 “没错，中星是缴纳了罚款，但是我们的人一直盯着这家公司呢”，FBI新任老大总算找到一次表功的机会，他滔滔不绝的说，“最近我们买通的内线发现，他们虽然交了钱，但是并没有完整的履行《谅解备忘录》上面所有的义务”。 这回连边上一直插不上话的商务部负责人也兴奋起来了，“太好了，他们难道还在继续向波斯供货吗”， “这么胆大包天，一定要狠狠的收拾收拾，我大米国说过的话，难道能当放个屁？”， “咳，咳，咳”，FBI新任老大有点尴尬的摇摇头，“实际上，并没有那么严重”， “在《谅解备忘录》里面，中星答应处理所有涉及波斯事件的责任人员，但是实际上，有几名涉事员工不但没有被开除，反而拿到了更多的奖金”。 一伙人面面相觑，“这个，貌似不算太大的问题吧？”， 这是个小问题，但是发现这个小问题的手段，可是个大问题了，大伙看着FBI新头目的眼神都变了，“你买通的内线，连这种情报都弄得到，未免太厉害了吧”，更加可怕的是，谁知道自己手下，会不会也被这丫的买通了。 显然，大多数人都没太把违约本身当回事，然而这个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总统先生却由衷的笑了起来，“违约就是违约”， 总统先生义正言辞的说，“不能因为违反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就否认了违约这件事情本身”， “谅解备忘录是我们在上帝的眼皮底下达成的共识，必须一丝不差的被履行”。 这个时候的川普，就像是一个虔诚的牧师一般，代表上帝宣判，“中星违反了在上帝面前达成的协议，就必须得到惩罚！”。 “现在，让我们代表上帝，来惩罚这个不守信的家伙吧，阿门”。 好吧，最后一句话总算暴露了川普的本意。 与会代表不约而同的点点头，“没有大米爹的中星，你不背锅，谁背锅？” 第二章 六角大楼 抓到这只叫做中星的鸡之后，川普心情大好，不过，貌似这只鸡还不是最大最肥，最讨厌的那一只。 川普想了想，接着问幕僚们，“我记得还有一个叫中为的华国公司吧，好像规模比中星还要大？”。 商务代表是最有发言权的了，他点点头，“是的，中为是华国最大的通讯设备制造商，它的规模大概是中星的十倍以上”。 川普热切的目光投向了旧爱新欢，CIA和FBI的长官，“朋友们，关于中为，你们就没有什么可说的吗”。 出乎总统预料的是，会议现场陷入了一阵难堪的沉默，没有人抢先跳出来，中为可不是中星，在大米国政界耕耘多年，光砸下去的政治献金就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在座的哪一位，或多或少都跟中为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这个时候跳出来，不是找抽吗。 川普好像也意识到什么，嗯，好像自家的建筑公司，跟中为的关系也是很不错的哈，貌似在金州中为某研究中心，就是自家建筑公司承建的。“今天的天气还真不错”，总统先生打了个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中星这只鸡，一定要杀出风格，杀出水平，杀得华国人闻风丧胆才行”。 简短的办公会议很快就结束了，川普当上大米国总统之后，这个蓝星最庞大的官僚机构效率一下子提升了不少，毕竟，敢说敢做也是一个优点，总比怕这怕那，雷声大雨点小要好很多是不是。 人们陆续离开了总统会客厅，川普上任以后，特别喜欢这间富丽堂皇，而且大小适中的房间，他的女儿，被认为是下一届或者下下一届大米国总统最有力的竞争者，亲自为房间挑选了最接近黄金颜色的厚厚窗帘，中午时分，拉开窗帘之后，金黄色的阳光投影在金黄色的窗帘上，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让人迷醉的黄金的颜色。 “卡瑟琳，我下午的日程安排是什么”，川普揉了揉脑袋，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高强度的会议只开了一个多小时，川普就感觉有点Hold不住了。 “总统先生，下午是我们前往大西洋考察疑似外星黑洞舰队的汇报”，漂亮干练的白宫秘书卡瑟琳拿出随身的特制Palm平板，调出了总统下午的日程安排。 “考虑到有关内容的保密级别，这次舰队科学官的汇报安排在六角大楼进行”。 “狗屎”，川普嘟哝了一句，“又要让我坐车，不能就安排在我的会议室进行吗？”， 卡瑟琳仔细的看了看下午的日程安排，摇了摇头，“恐怕不行”， “下午听取汇报的除了您以外，还有来自蓝星其它四大流氓的观察员”，卡瑟琳报出了几个名字， “以及几位知名的科学家，我们大米国的威腾，以及，来自华国的王一男教授”。 “王一男教授”，川普记得自己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对，本届诺贝物理学和化学奖的双料获奖者，新科阿贝尔奖得主，提出了G-不可描述定理，被认为是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物理学家、数学家”，卡瑟琳的眼睛里面冒出了小星星， “而且还特别年轻，特别帅，好像今年刚刚三十岁”。 川普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一头白发，虽然精心的染过色，不过总不能染成黑色对不，那也太假了。“刚刚三十啊”，“那会我还在为挣到自己的第一个一万美金而努力呢”。 挥挥手把一脸花痴的卡瑟琳赶了出去，“出发的时候再叫醒我”，川普说， “让我一个人呆会”，“哭一哭我逝去的青春”（这是作者脑补的） 虽然贵为蓝星第一强国的名义老大，三军统帅，川普的本质还是一个商人，保留了商人一些很有趣的特质，比如说，对未知的东西充满了敬畏，以及，对于牛X东西的认同。 对于川普来说，王一男就是这么一个未知的牛X东西。 而就在这天下午，大米国，华盛顿，六角大楼，就是那栋被飞机撞掉一个角的巨大建筑里面，商人川普和科学家王一男的第一次见面无声无息的发生了。 第一眼看到这个年轻人，久经商场的川普，对这个有点小帅的家伙就充满了好感，“该死的伊万卡，跟她说了多少次，不要这么早结婚”，川普在心里开始嘀咕， “虽然她找的那个家伙有点小钱，也有点小帅，跟眼前这个年轻人比起来，那还是土得掉渣了啊”， “推动人类文明进程的人”，时代杂志在王一男头像下面附上的这个小标题，那可不是哗众取宠，而是整个蓝星，包括大米国科学界的共识，这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逼格啊。 带着点对面这个华国人不能成为自己女婿的遗憾，川普主动对王一男伸出了手，“王一男教授吗，我女儿可是你的忠实粉丝”，“等下一定要给我多签几个名，不然回去她一定饶不了我的”。 王一男一脸懵逼的跟这个白头发的老头子握了握手，“这家伙不是对华国特别不友好吗，好像上午刚刚发起了对华国的贸易战，対中星的严厉制裁已经在华国掀起了轩然大波”， “居然现在这么和蔼可亲的跟我握手，搞得跟个普通粉丝似的，难道我的主角光环，已经到了连敌人都会被感召的程度了？”。 参加下午汇报的另外一个知名专家，是大米国的威腾，目前在普林斯顿任教，他提出的超级弦论，被认为是最有可能成为描述宇宙的终极理论，原因很简单，这个理论在数学上实在是太漂亮了。 当然，按照王一男的最新研究成果，很有可能超级弦论就是一个典型的不可描述理论实例，由于某些本质上的限制，超级弦论在夸克尺度上，将存在无法表述的情况，也就是说，一定存在有些情况，超级弦无法描述其内部机理，因为本质上，那是一个逻辑上的黑洞，或者称之为形式化系统的黑洞。 跟威腾寒暄了几句，王一男没好意思跟他提起自己的最新研究成果，告诉一个信仰上帝的人自己发现了上帝不存在的证据，这可不是一个绅士的行为。 参加两次海上考察舰队的科学代表，首先播放了几段录像，其中一部分是王一男之前就看过的，还有一部分是前往另外一个地点的舰队拍摄的。 虽然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但是当看到海底无人摄像机这一分钟还是生机盎然的热带海洋画面，色彩鲜艳的热带鱼在镜头前来回穿梭，下一分钟就变成漆黑的天空，点缀着清晰到吓人的繁星，王一男仍然感觉到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况且如此，更不要说一帮吃瓜群众，包括一头白发的川普了，王一男看着总统先生嘴巴张开半天都无法合拢，都有点担心他的血压了。 “所有的证据表明，这个黑色的物体，甚至我们都无法断定这是不是一个实体，还仅仅只是一个畸形的时空”，科学代表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肯定是某种形态的智慧生物所创造，而且这种智慧生物在时间和空间的本质理解和应用上，显然已经远远超过了蓝星的现有水平”。 “之前王一男教授提出了一个理论，认为这些东西是智慧生物出给我们的考题”， “也正是根据这个理论，王一男教授破译了其中一个黑洞发出的信号，指出了我们所发现的八个位置的黑洞”，科学代表说，“综合我们拿到的新资料，王一男教授有什么新的看法吗？” “那我就献丑了”，王一男走到播放视频的白板前面，“假设我的看法是正确的，这确实是某种智慧生物给蓝星出的考题”， 科学代表说，“在这八个位置发现了预期中的黑洞，充分证明了您的理论是正确的，我们可以认为这就是智慧生命给蓝星人类的考题”，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怎么才算答上了这个考题呢，如果还有下一道考题，那么下一道考题又在哪里呢”。 王一男点点头，“在尝试回答这道考题之前，我有一个疑问，这个疑问可能是大家都忽略了”， “从上次我看到的那个点的录像来看，探测器进入黑洞之后，来到了一片星空对吧，通过对星空中星星位置的比对，我们可以定位探测器所处的位置是在太阳和蓝星以及月球之间的拉格朗日点”， 科学代表表示同意，“是的，从星图来看，这个位置是非常精确的”， “这次探测器进入另外一个黑洞，我们拍下来一片新的星空，我注意到，刚才科学代表汇报中提到，这片星空从星图判断，位于木星和他最大的卫星之间的拉格朗日点”， “没错，计算机模拟的结果也证实了这一点，而且跟进入黑洞的时间完全对应上，分秒不差”，科学代表补充道。 “但是我们都忽略了一点，怎么证明探测器所处的位置，正好就是我们这个时空，我们所猜想的同一个位置呢”，王一男说， 这句话有点拗口，但是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也许除了川普以外都听懂了，当然完全蒙圈的川普选择了一言不发，藏拙他还是很熟练的。 也许探测器进入了一个平行宇宙？也许探测器进入了十分钟之前，或者十分钟之后的当前宇宙？ 既然在大西洋底可以通往星空这样的事情都可以发生，那么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也没有理由绝对不会发生了。 科学代表一拍大腿，“是我忽略了，应该让送过去探测器向蓝星发送信号的”， “只要我们在蓝星上能收到信号，就能证明这是同一个时空，而且从接收到信号的时间，就可以判断出一些有趣的东西了”， “比如说时间是哪里的时间，海底还是拉格朗日点”。 舰队指挥给科学代表泼了一盆冷水，“所有的黑洞都消失了”， “现在再想去发射信号已经完全来不及”。 王一男敲了敲白板，嗯，这种感觉不要太爽哦，居然可以在蓝星流氓老大面前敲黑板，充老大。 “我们假设这是同一个时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嗯，接下来我建议该请漫威的编剧来给总统先生做顾问了，对于平行宇宙，他们比我们专业”，王一男的冷笑话引发了会议室一片笑声，开玩笑，请他们来讨论神奇宝石的作用么。 “那么，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怎样算给出合格的答案？”，王一男说。 第三章 最高等级的传话者 “让我们回顾一下之前的两道题目以及它们的答案”，王一男在白板上写下“激光雷达”几个字， “整个事件的起源是因为激光雷达的信号”，王一男接着说，“出现第一个黑洞是因为我们在南太平洋搜寻失踪航班的时候”，“大规模、高频度的使用了激光雷达进行扫描”。 “后来我们分析，很有可能是这种高度调制，非人工的激光信号，被这个智慧生命的某个传感器接收到了，这种信号代表蓝星人类的科技已经达到了一个基础水平”， “这个智慧生命的代表觉得人类的科技满足了一个最低标准，可以开始出题了”。 “接下来的题目是关于信号处理和逻辑还有蓝星的地形图，没有发展到太空时代的文明，显然无法知道整个蓝星的完整地貌，通过对黑洞发射出来的信号进行分析，我们发现了隐藏的地图，上面指明了蓝星上的八个点，也就是这次各国分别考察的八个位置”，王一男说， “华国考察的结果跟大米国很类似，只不过不是在水下，欧罗巴和毛熊的结果应该已经出来了，从初步了解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差不多的”，王一男说， “这八个蓝星上的位置，对应了散布在整个太阳系的八个点”， “我想不管怎么样，接下来的题目或者答案应该就在太阳系中这八个位置那里”，王一男停顿了几秒钟， “所以，是时候去看看了”。 “去看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没那么简单，人类技术虽然已经可以将飞行器送出太阳系，但是发射航天器仍然是一件非常复杂，耗资巨大，以及风险巨大的事情，当然，如果马斯克的可回收火箭技术成熟了，上面的话我会把它吞回去的。 会议的最后，总算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想办法到太阳系的这八个位置去看看。然而，真要把飞行器送到这八个地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地月之间的拉格朗日点还好，木星和卫星之间的拉格朗日点可就没那么容易到了。 特别是在毛熊解体之后，没有了对手的NASA，也失去了深空探索的动力，跟登月时代的土星五号比起来，现代的大推力火箭技术，实际上已经退步了许多，新的希望也就落在以马斯克为代表的私人航天公司上了。 “我会约一下SpaceX的马斯克先生，还有蓝色起源的扎克”，科学代表主动请缨， “看一看可以在太阳系内自由飞行的航天器，目前的技术是不是可以实现，大概的预算会是多少”。 “这是很有必要的，对了，去SpaceX的时候最好带上我，有些细节我也想了解一下”，王一男在旁边补充道。 作为一个目标是星辰大海的男人，马斯克童鞋的经验还是很值得学习的。 “王教授，不知道您接下来有什么安排”，会议结束之后，川普再次找到了王一男， “我大概会去一趟大使馆，准备尽快安排回国的事情了”，王一男回答道， 从十一月底离开帝都，在欧罗巴进行了一圈讲学之后，在斯德哥尔摩领取了属于自己的奖金和奖章，王一男还来不及回国，就因为外星黑洞的事情，直接来到了大米国，这兜兜转转，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要不今晚来我家里共进晚餐？伊万卡早就想跟您认识一下了”，川普对王一男发出了邀请， “这个”，王一男有点迟疑，这可不像传说中对华国超级不友好的川普啊，搁别的地方，那就是一个标准的脑残粉，不过反正我也没权利决定什么国家大事，王一男想想也就释然了，就算被川普忽悠瘸了都没事，更何况说起奸商本性来，谁忽悠谁还真不一定呢。 “没问题，我先去趟大使馆，你晚点让人去大使馆接我吧”，王一男很爽快的答应了。 然而在大使馆，却发生了让王一男意料之外的事情，王一男觉得川普请自己吃饭，只是一个迷之粉丝做出来的出人意料举动，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新任的参赞可不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川普会请你共进晚餐”， “就在他上午刚刚发起了跟华国贸易战的时候”，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含的深意，还是说他想要表达什么，政治人物的任何举动都不能等闲视之”。 驻大米国第一武官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是不是川普想表达缓和的意思，上午的贸易战是因为国内外的压力做出的决定，其实还有很多可以协商的余地”， 因为上午川普做出的制裁决定被视为对华国贸易战的宣战信号，华国驻大米国大使被紧急召回国内商量应对措施，所以大使馆做主的就这么小猫两三只，大伙吵得不亦乐乎。 “不行，我觉得王教授不能轻易参加这次宴会”，参赞说， “必须等我们把川普的意图研判清楚，或者等待国内批准之后才能成行”， “而且王教授参加宴会本身，是不是就表达了我们有缓和的意图呢，这种错误意图的传达，很可能不是我们的本意”。 王一男本来还饶有兴趣的听着神仙打架呢，没想到话题饶了一会，还是回到自己头上了，话说这帮人当官的时间太久了，是不是脑子都被烧坏了，王一男想，你们给我开过一分钱的薪水吗，去吃顿不要钱的晚饭，还需要你们批准？ “你们慢慢吵，该汇报就向上头汇报”，王一男说，“我先去睡会，等川普的人到了之后叫我”。 这是完全没把参赞，还有武官童鞋放在眼里嘛，“王一男同志，你怎么能这样无组织无纪律呢”， “外交无小事，这要是对我国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不愧是在大米国混迹多年的参赞，一顶大帽子“呼”的一下就飞了过来。 王一男也懒得跟他废话，“对了，你们这有休息室吧”，王一男和颜悦色的对着边上正做记录的小秘书说，“带我过去吧”。 参赞同学感觉到自己的面子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他忍不住举起手，想拍一拍桌子，没有大使，这一亩三分地我就是老大，我还治不了你？边上的心腹一把拉住了他，“大使回国的时候，唯一交代的事情，就是要我们招待好王一男教授”，这位心腹还是很清醒的，“该怎么做，咱们是不是先汇报？” 眼看着参赞没有进一步举动，小秘书连忙带着王一男离开了会议室，“王教授，休息室在这边”。 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王一男总管把欧罗巴过来的时差调整的差不多了，川普派来的专车已经在大使馆等了有一会，奇怪的是，偌大的大使馆居然就像没人了一样，小秘书带着王一男一直到坐上总统专车，都没看见半个人影，看起来官员们跟国内沟通的结果不咋样，所以都很有默契的躲了起来，不想看到这个有点自鸣得意的家伙。 专车在小小的华盛顿特区转了没一会，就来到一个小小的庄园，王一男有点纳闷，川普同学的豪宅不是在弗罗里达的海湖庄园山庄吗，怎么在首都也有私家小庄园，这大米国总统的待遇未免也太好了吧。 站在门口的川普给王一男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这是我女儿在华盛顿的住宅，今天她是主人”，川普很快打消了王一男的疑虑。 好吧，伊万卡和他的犹太丈夫也在川普边上，他们一起欢迎了王一男的到来，这让王一男把一点点小心思放了下来，“万一，万一川普的女儿看上我了，那该咋办？”。 果然，伊万卡和他的丈夫才是真正的科学粉丝，也许是因为犹太人太聪明的缘故，所以他们对于特别聪明的家伙，比如说王一男之流，有一种天然的崇拜。 伊万卡拿出一叠《Times》，“这是让他们送来的最新特刊”， “王教授，多签几个名送给我吧”，伊万卡说， “我自己收藏，还有好几个朋友托付我很久了”。 没的说，对于很有可能成为某一届大米国总统的美女，王一男觉得搞好交情肯定是个不错的选择。 龙飞凤舞的写上自己的中文名字之后，按照伊万卡的要求，王一男还特地在边上用英文加上，“给美丽的伊万卡，世界的奥秘让我们拥有共同的期待”。 不过说实话，大米国虽然很发达，论起吃东西的艺术来说，比华国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川普专门带来了自己的私人厨师团队，在厨房里面折腾了半天，用王一男的话来说，做出来的东西勉勉强强可以吃下去吧。 川普开始吹嘘自己当年在商场上如何从一穷二白开始，打下偌大的基业，看着伊万卡和她丈夫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王一男就知道这估计不是他第一次忆苦思甜了，不过据说人一旦年纪大了，就开始更多的回忆过去而不是期待明天，王一男表示考虑到这个因素的话，那还是原谅他了。 吃完饭，川普带着王一男来到房间后面的小院子里面，拿着割草机比划了一下，伊万卡和她老公知机的消失了，看起来真正的戏肉要上演了，不过，王一男有些惊恐的想，该不会是让我来给他女儿做家务吧，说实话，割草机这样的玩意，还真没用过。 就在王一男费劲的猜测川普真实目的的时候，“难道大使馆的那帮家伙没猜错，川普真的是想让我带点什么消息给华国政府吗？”，王一男想，“到时候我是装作没听见呢，还是装作没听见呢”，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这个道理小学三年级王一男都已经明白了。 但是川普接下来说出来的话，还是出乎王一男的预料。 “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川普说，“原话是这样的”， “我们不是敌人”， “我不希望必须做出我不想做的选择”。 第四章 大米国 东海岸 王一男有点惊恐的看了一眼川普，当然，心里还隐隐约约的有点沾沾自喜，能够让大米国的扛把子给自己带话，看起来背后这带话的家伙实力惊人，不过，换个角度来看，好像也说明自己的分量那是够够的。 王一男想了想，张开嘴想问点什么，没等王一男说话，川普摇摇头，“关于传话的人是谁，我什么都不能说”，停顿了几秒钟，他接着说，“相信我，他们确实对你没有恶意”。 王一男敏锐的注意到川普用的是复数的“他们”，而不是“他”，不过想想也很正常，除了一个庞大的组织以外，单独的个人哪有那么大的面子请动这么一位来传话呢。 既然不是敌人，王一男也就懒得再往下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是王一男奉行的原则，在这样一个变化多端的世界里面，再周密的计划都赶不上变化，太平洋底都能出现上百万公里外的太空，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能发生呢。 话已经带到，至于王一男是不是把它当回事，那就是不是川普所能够控制的了，要不是在风景如画的阿尔卑斯山下某一个神秘的实验室，想要带话的这帮家伙，通过某些神乎其技的科学、医疗甚至说玄幻的手段，让我们的总统先生在一周之内年轻了至少十岁，以川普的性格，才没工夫做这个传声筒呢。 王一男不是神，他只是一个聪明、运气不坏、关键时候能够来一句“格老子，莫豁我”，然后挽着袖子就硬上的年轻人而已，虽然拿到了诺贝尔奖双黄蛋，不过转过年，也不过就是三十出头，在这个七十多还能当总统的世界，绝对的小屁孩啊。 他当然想象不到，在遥远的欧罗巴，有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在人生的最低谷也同样的豁出去纵身一跃，拥有了整个人类历史上都没有出现过的高智商，当然，程潜现在也只能用这个能力下下围棋，欺负欺负米歌的狗狗什么的，就连读懂王一男和李文静的论文，也不仅仅是智商高就能搞得定的。 只不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无数可能的未来中，这样两个出类拔萃的，人类智慧的先行者一定会有再次碰撞的那一天，也许正是因为预见到这种可能，亚瑟才会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仅仅是为了向王一男表达出一丝丝善意。 至于这一丝善意到那一天有没有用，有什么用，就是不是亚瑟能控制的了，只是作为一个传承千年组织的掌舵者，这种谨慎是必须的。 王一男上次来大米国，是去UCLA拜访陶教授，大米国横跨整个北美洲，UCLA所在的BigLA位于西海岸，面对着蓝星上最大的海洋太平洋，而这次参加六角大楼的会议，位于带米国的首都，临近东海岸，面对着大西洋。 大米国东海岸和西海岸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光，西海岸华人更多，高科技也更发达，是典型的摩天都市，而东海岸是来自不利颠早期移民者最早上岸的地方，更多地保留了原始的自然风貌。 在靠近大西洋海岸的海滨公路上，一辆保时捷911轿跑一路疾驰，冬日早晨，温暖的阳光从海面直射过来，透过没有镀膜的车窗照进车里，微微的有点炫目的感觉，阳光将车身的影子映照在路边，大米国东海岸的这种高等级公路是没有隔离栏的，但是地大人稀的大米国，修起公路来也是奢侈的不行，相向而行的车道中间，是一片巨大的沼泽。 在清晨时分，沼泽里面时不时还能看到几只巨大的鳄鱼，从漫长的睡眠中醒来，开始寻找食物。 将车里的音响开到最大，王一男随着八十年代大米国的乡村音乐手舞足蹈，反正这个时候，公路上几乎没有其他车辆，不会有路怒族对拐来拐去的911轿跑提出自己的抗议。 收到那个神秘组织对自己的示好信号，王一男觉得一直笼罩在心里的那一片巨大阴影好像一下子就远去了，连空气都变得鲜活了几分，正好SpaceY接下来几天会发射自己的猎手重型火箭，王一男决定驱车前往位于东海岸卡拉维拉尔角的航天中心，顺道也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 考虑到目前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那个不开眼的去找新科诺贝尔奖得主的麻烦，而且大米国的情报机构，在老大的暗示下，也表示王一男在大米国的安全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钱中华也就默许了王一男这一次的任性举动，毕竟，在乡村音乐的伴奏下，一个人飞驰在能看见大海的公路上，是多少被资产阶级浪漫污染过年轻人的梦想啊，出生在七十年代的王一男，当然也不例外。 “elcometotheHotelCalifornia” “Suchalovelyplace，Suchalovelyface”， 王一男出生的那一年，正好是这首著名《加州旅馆》推出唱片的那一年，当然，王一男听到这首歌，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了，然而，经过了那么多人和事，去过那么多的地方，走上人生的巅峰，在喧嚣中再次平静之后，王一男突然爱上了这一首神秘的歌曲。 虽然褒贬不一，虽然歌词隐晦而又生涩，然而那种彷徨和流浪，无助而又嚣张的感觉，却一下子击中了王一男的内心。 也许，是因为梦想太远，所以更加留恋所身在的这个地方？ 也许，是因为思想冲动着想要去远方，而脚步却一直停在地上？ 不知不觉，王一男在歌声中泪流满面，人生总是这样，只有高高低低，起起伏伏才会飞得更远，旅程才会更漫长，也许，是时候再次出发，“行驶在昏黑的沙漠公路上”。 从大米国首都到SpaceY租用的卡拉维拉尔角航天中心公路里程一千三百公里，跟帝都到魔都的距离差不多，当然相对而言，大米国的公路上没有那么多汽车，也没有那么多摄像头，如果一路狂奔的话，一天时间足够了。 不过大米国的警察都非常狡猾的，他们经常埋伏在路边，拿着移动测速设备，扫描着狂奔的司机们，一旦发现超速，就挂上顶灯开始公路追逐赛，在大米国一般没有司机会挑战交警的权威，因为他们都配枪，而且面临不合作的司机，有随时开枪的权力，王一男可不想尝试双手抱头靠在车上的滋味。 他一路听着歌，看着风景，溜溜达达的到了晚上，随便找了一家汽车旅馆住了下来，小镇上居然还有一家华国餐厅，不得不佩服华国人的生存能力，在哪里他们都能扎下根，顽强的活下去，而且会拼命让自己活的更好。 华国餐厅老板是来自粤省，普通话说的磕磕绊绊的，王一男跟他聊了半天，总算听明白年近六十老板，有一个儿子还在读博士，老头子一个人在这里开了家中餐厅，生意也就那么回事，反正能勉强糊口，也就是这一两年，等儿子毕业工作了，准备关了店投奔儿子去。 看着老板满是皱纹脸上不加掩饰的憧憬，王一男默默的表示赞同，只不过王一男知道，刚毕业的博士生，能养活自己就很不错了，要想再负担老父亲，那可有的等呢。 “让你儿子回去看看吧”，王一男还是拿了一张自己的名片给老板， “华国人的勤劳努力，还是应该在最适合自己的土壤上，才能结出最丰盛的果实”， “这里，毕竟不是家啊”，王一男说。 自从三四十年代工业化之后，大米国将近有八十年的时间没有怎么大规模的基础建设了，所以不管是公路还是小镇都显得有些破旧，但是这八十年的修生养息，也让自然生态有了足够的时间恢复自己本来的模样，夜深时分，看着满天的繁星，王一男甚至都有点嫉妒的发狂，“什么时候，在帝都的晚上，能够看到这样的星星啊”，王一男想， “再怎么样，也用不了八十年吧”。 在蓝星的另一端，王一男放下心事，啥都没想，美美的睡了一觉，一直到老板做好早餐，跑到Motel来敲门，王一男才不情愿的从梦中醒来，差一点，梦里面差一点就得手了。 第二天的路程就没那么紧张，王一男跟SpaceY的老板，马斯克约好了晚上在奥兰多共进晚餐，一整天五百公里的路程，简直太轻松了。 奥兰多是大米国东海岸著名的旅游城市，最有名的景点，毫无疑问就是位于卡拉维拉尔角的航天中心了，这个以某一任遇刺大米国总统为名字的航天中心，是游人必去的景点，也是人类科技的最好体现，当然，也是人类历史上最惨痛太空挫折之一的发生地。 一九月二十八日，《挑战者》号航天飞机在发射七十三秒之后发生爆炸，七名宇航员全部遇难，爆炸是因为固体燃料助推器的密封圈因为低温而失效，一个愚蠢但是非常普通的错误。 接近奥兰多市区，王一男远远地看见了航天中心巨大的发射架，其中一个相对独立的发射架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火箭，想必，这就是SpaceY的最新型猎手火箭吧。 王一男将911停在路边，你别说，总统先生借给他的这辆跑车保养得还真不错，一千多公里跑下来，发动机和整个系统表现的非常顺滑。 东海岸的高等级公路跟华国的公路不太一样，不是全封闭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应急车道之类的玩意，王一男将跑车顺着路边的草地开了下去，远远地离开了公路，当然，他也小心的避开了沼泽地，不然一会副驾驶座位上多了一只鳄鱼，就没那么好玩了。 王一男小心的下了车，站在草地上，他面对着卡拉维拉尔角的航天中心，闭上了眼睛。 相信《挑战者》上的七位飞行员，一定会在天有灵的。 “我是一名华国人”，王一男在心里说， “但首先，我也是一名蓝星人”， “当人类第一次站在蓝星之外看着这颗孕育我们的蓝色星球，文明就迈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我们甚至登上了月球”， “我们的飞行器甚至离开了太阳系的边界”， “但是就像你们一样，这条路上充满了意外、挫折、还有牺牲”。 “这会让我们更加小心，而不是让我们停下脚步”， “如果你们在天有灵的话，祝福我吧”， “太空，我来了”，王一男面对着这片灾难和荣耀之地，发出了自己的誓言。8) 第五章 汤姆和梅林发动机 虽然王一男发下了大宇宙时代关于星辰大海的宣言，不过目前的他跟马斯克比起来，在迈向太空时代的旅程上，还差得很远。 马斯克的猎手火箭已经成功的进行了多次发射和回收，而最新型的猎手重型火箭，在数十年之后，再次将人类往太空运送货物的能力提升到五十吨以上，虽然在冷战时代，大米和毛熊都像不要钱一样的制造过运载能力超过一百吨的大家伙，但是冷战结束，航天飞机退役之后，二十吨的低轨道运载能力，已经算得上大家伙了。 王一男这一次来到佛罗里达，就是为了一睹重型猎手首次发射的风采，顺便看看能不能从马斯克那里弄点好玩的东西。 在奥兰多郊区的一栋湖滨别墅，王一男见到了马斯克，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现实中的钢铁侠，当然，除了胸口没有那个无所不能的超级能源以外，马斯克可比电影里面的托尼厉害多了，电动车，超级高铁，火箭，还有火星移民，说实话，要让我选，也会觉得这位英俊的出生于非洲的小伙子，比王一男更像的主角，拥有开挂一样的人生。 为了欢迎王一男的到来，马斯克在自己家的别墅举办了一次小小的Party，参加Party的是马斯克商业合作伙伴，还有奥兰多当地的名流，当然，还有名媛，不过毕竟是第一次见面，马斯克没有给王一男安排一个泳池比基尼派对，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天气太冷了。 “王教授，你能光临寒舍，真的是蓬荜生辉啊”，王一男借来的的跑车刚开到门口，马斯克就迎了上来，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把车钥匙丢给门童，王一男跟着马斯克走上台阶，“哪里哪里，这次来主要是想见识一下马斯克先生的大家伙，我可是仰慕已久了”， “说到仰慕，我看过你和李教授的论文，了不起的杰作啊”，马斯克说， 要不是来之前做过功课，知道这位现实中的钢铁侠还有着宾夕法尼亚大学物理学的学位，王一男估计还以为这哥们在吹牛呢，那么专业的物理学论文，可不像口水那样，是个人都能看得懂。 “还有G-不可描述定理”，马斯克说， “匪夷所思，但是确实无比深刻，不愧是本世纪最大的科学发现”。 虽然王一男的脸皮一向比较厚，不过也架不住这么一位大牛如此赤裸裸的吹捧啊，王一男的脸都有些红了，“这都是格罗滕迪克先生的工作，我只不过恰逢其会而已”，王一男连连摆手， “倒是你的SpaceY，能够把几十年前就研发出来的梅林火箭发动机，改进到今天的程度，绝对是现代工业技术的顶尖作品”，王一男赶紧来一波商业互吹。 没想到这一下子挠到了马斯克的得意之处，“想不到王教授对火箭技术也有研究”，马斯克说， “这方面我也是外行，好在我从NASA挖到了汤姆”，马斯克就像刚偷吃了隔壁家老母鸡的黄鼠狼一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带着王一男穿过前厅的小院子，院子里面摆满了各种自助的食品和饮料，大腹便便的商人和衣着暴露，青春靓丽的模特们混杂在一起，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随手拿了一个餐盘，从带着高帽子的厨师手底下抢了两片上好的墨西哥烤鸡肉，王一男跟着马斯克来到院子里的游泳池边。 “汤姆，这位就是来自华国的王一男教授，也是你的偶像了”，马斯克对着躺在太阳伞下面，正对着边上美女献殷勤的一位中年大叔大声喊道。 “当年我在NASA的时候啊，跟毛熊还在冷战，为了争取第一个飞上月球的荣誉，大伙都要疯了”，中年大叔正在给妹子讲述自己当年的英雄事迹，“等我说完嘛，莎莉，你都不知道那时候对抗有多激烈”， “少来吧，你到NASA的时候，阿波罗计划都结束好多年了”，马斯克毫不留情的戳穿了这位大叔的谎言，“你也就是在照片和图纸里面看看阿波罗而已”。 中年大叔的脸皮看起来比王一男还有厚一点点，他转过身，对着王一男伸出手，“王教授，久仰大名了，我叫汤姆，是SpaceY的首席技术官”。 妹子娇笑着跑远了，汤姆恋恋不舍的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看起来传说是真的啊，SpaceY的梅林火箭发动机，最早的技术来源就是阿波罗登月计划”，王一男在心里想。 “这么说来，汤姆先生当年应该参与了阿波罗计划中月球返回舱的工作吧”，王一男忍不住问， “没错，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不是秘密”，应该不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问题，汤姆点点头， “正如你猜想的那样，梅林火箭发动机的技术来源确实是登月舱的上升段发动机”， 这回轮到王一男表示自己的惊奇了，“那个发动机推力很小，而且还是使用液氢液氧作为动力的吧”，王一男问， 这次没等到汤姆答话，马斯克已经忍不住抱怨起来了，“谁说不是呢，最开始选择技术方案的时候，因为月球返回舱使用的针栓式喷嘴发送机结构简单，比起毛熊和兔子家选择的高压补燃发动机看起来难度小多了”， “所以我们一开始就选择了这种技术成熟的发动机”，马斯克说， “但是没想到一脚踩进了一个超级大坑里面”。 “也不能完全说是大坑吧，至少我们最新的梅林1D发动机，海平面比冲达到了275秒”，汤姆的脸色看起来不是特别好看， “”而且即将投入使用的梅林二代，已经可以用最小的发动机重量，达到目前效率最高的推动力“。 “但是二代梅林不说，就算梅林1C，跟最初的设计比较起来，差不多已经是一款全新的发动机了”，看起来马斯克的怨念还不是一般的大，在外人面前，也没有给汤姆留一点面子。 “我对火箭发动机技术还是蛮感兴趣的”，王一男说，“你们也知道我的主要研究领域是高温超导”， “有没有可能将超导技术应用在火箭发动机上呢”，王一男问， 汤姆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们也专门讨论过”， “但是有一个关键的问题解决不了”，汤姆卖了个关子，“王教授，你觉得是什么问题？”。 王一男的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答案，当然，他自己知道马斯克和汤姆的答案应该是错误的，因为他们不可能知道王一男在自己的实验室里面，制造超导材料的真实成本。 “是成本问题吧，SpaceY所做的事情一直都是用最合理的技术，最低成本的解决问题，如果使用超导材料，成本立刻就成为一个迈不过去的坎”，王一男说， “但是我记得猎手火箭是可以回收第一级的啊，这样成本问题没有那么严重了吧”。 马斯克摇摇头，“成本当然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超导材料的物理和电化学特性都太不确定了，我们很难在发动机上大规模使用”， “所以你们的火箭大量使用铝镁合金，还有其他一些久经考验的成熟材料”，王一男恍然大悟， “没错，我们的基本原则就是采用最成熟的技术，工业化和信息化的设计制造方法，尽可能的提高成品率以及降低成本”，马斯克很是得意的说， “除了在最早技术方案选型的时候因为没有经验，走了一些弯路以外，到目前为止，我们在这个方向上走得还算成功”， “所以我们的猎手火箭，包括最新的猎手重型火箭是目前整个蓝星最可靠，成本也是最低的太空运载选择方案”。 王一男摇摇头，“你好像没有算上华国的长征系列火箭吧”， “据我所知，他们成熟的长征二号系列价格不比你们高，长征五号的运载能力也不比猎手差”。 “No No No”，马斯克立刻反驳道，“华国对于自己的航天企业有太多的隐性补贴，而且华国的劳动力成本相对我们低太多了，所以它们的价格才那么有竞争力”， “而且长征五号的液氧煤油发动机，采用的是跟毛子一样的高压补燃技术，比冲水平顶多跟我们的梅林1C发动机差不多，比起梅林1D，还有我们最新的梅林2代发动机来说，差了不少”，一旦跟竞争对手比较起来，汤姆立刻跟老板站在同一立场上。 “将要发射的猎手重型火箭使用的还是梅林1D发动机吧，我想你们的梅林二代发动机，是不是还停留在图纸上”，王一男仍不住开启了嘲讽模式。 “我们的梅林二代早就开始试车了”，被王一男鄙视了的汤姆立刻反驳道，“整个技术水平远远超过一代，也远远超过毛子最新型的RD180，更不要说华国的过时货了”， 马斯克也点点头，看起来他对梅林二代也是比较满意的，“最新型的梅林二代发动机，配合我们越来越成熟的火箭回收技术，SapceY将把飞往太空的成本，降低到人们难以想象的程度”， 他挥动双手，就像站在面前的不是王一男，而是那些对他提出质疑的该死的投资人一样，“月球算什么，二十年之后，你将会看到我们的火星基地初具规模的”。 “针栓式喷嘴怎么说也是好几十年前的技术了，性能怎么可能赶上最新的高压补燃技术呢”，王一男一脸无知的问，就差在脑门上《写着我读书少，你们不要骗我》几个字了。 “高压补燃算个X啊”，汤姆得意洋洋的骂了一句脏话， “我们通过最新的人工智能技术对燃烧方式和燃烧后气体的喷射方式进行了充分的模拟，将梅林二代的海平面比冲提升到一个全新的水平，跟梅林宝贝比起来，现在的这些发动机，包括NASA搞的那个新一代重型发动机，都是狗屎”，汤姆就差没把鼻孔抬到天上去了。 马斯克咳嗽了两声，制止了汤姆的自吹自擂，“猎手重型火箭预计将在明天下午发射，明天上午王教授跟我一起去发射场吧”。 王一男点点头，“非常荣幸，什么时候有机会去梅林的组装车间看一看呢”。 虽然语调平静，但是王一男的内心却掀起了轩然大波，“殊途同归，看起来聪明人可不止他一个，SpaceY也想到了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对燃烧方式和喷射方式进行优化”， “不知道跟116所的发动机想比，谁的技术更领先一些”， 现在如果说还有竞争优势的话，那就是116所没有现有投入和生产线的包袱，可以一直改进到一个足够领先的状态进行设计冻结，而不像SpaceY，必须在浪费现有投资和技术领先型上做出权衡。 “看起来，竞争对手都不弱啊，是时候再次拼命了”，王一男想。 第六章 奇怪的Paul 在大米国东海岸，靠近大西洋的这一端，是整个蓝星风景最为美丽的海岸线之一，和陶教授所在的西海岸不一样，这里所紧邻大西洋的海水似乎也比太平洋清澈一些，而且由于蓝星自传的影响，以及海水盐度等等等等各种因素的影响，太平洋的水面要远远高出大西洋。 也许正是由于这个缘故，东海岸的沙滩沙粒更细，也更加洁白，当然，东海岸的飓风也更加狂野。 猎手重型火箭预定在今天下午发射，正午的时候，如果有好事者将卫星对准前往卡拉维拉尔角的海滨公路，就会发现一辆长得很像特斯拉del的小型suv，正在公路上一路狂飙。 让我们将镜头拉近，再拉近一些，就会惊奇的发现，这辆时速达到200千米每小时的suv，方向盘的后面，居然空无一人。 suv里面是熟悉的旋律，很巧的是，这不但是王一男，也是马斯克的最爱。 “你这个不是正常零售版本的del吧，我感觉百公里加速还不到四秒”，脸色苍白的王一男坐在后排，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拉住靠近车门顶上的把手，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nnn”，像躺在自己后院游泳池边太阳椅上一般自如的马斯克摇了摇头，“这就是标准零售版的del”， 在王一男不敢相信的眼神中，马斯克泰然自若的补充道，“硬件是完全一样的，但是软件系统是正在测试的最新版本”， “去掉了所有的性能限制”，马斯克说， “当然，还开放了level4级别的自动驾驶功能”。 王一男摇摇头，“你少蒙我，现有的硬件设备，计算能力根本支撑不了level4需要的人工智能计算量”， “普通的零售版本怎么可能实现完全的自动驾驶”。。 好一会没有听到回答，王一男扭头望去，看见马斯克闭着眼睛半躺在suv的后座上，随着音乐的节拍，轻轻的踩着地板，王一男觉得是不是车厢里面的温度调节的太舒服，这家伙已经睡着了。 “你错了”，过了好一会，边上传出马斯克幽幽的声音，“del使用的主控tegra芯片处理能力，实现level4的自动驾驶绰绰有余”， 在王一男疑惑的眼神中，马斯克暴露了一个资本家的本色，“我们发售的版本，tegra芯片都是降频使用的”， “通过收费的在线升级，我们会逐步提升tegra的运行频率”。 王一男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原来除了超频以外还有降频，原来降频除了减少功耗以外还可以用来赚钱，原来我还是太天真了。 好吧，王一男觉得跟坐在身边的这家伙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幼儿园的乖宝宝一样纯洁无瑕。 不过哥德尔系统用来处理自动驾驶应该是驾轻就熟的，唯一的问题就是训练所需要的大量数据了，这也正是马斯克领先其他无人驾驶竞争者的地方了， “能不能跟行车记录仪的生产商合作，从他们那里获得大量的行车原始数据呢？” 王一男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琢磨着怎么挖马斯克的墙角，看起来他学的很快，从这一刻起，他已经是一个合格的资本家了。 当蝴蝶状的车门自动张开的时候，王一男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大家伙远远地矗立在发射架上，乳白色修长的主箭体和两个同样庞大的助推器在正午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猎手重型火箭使用了二十七台发动机，除了当年毛熊的n-火箭以外，这是使用发动机最多的火箭了，n-那家伙整整使用了三十台发动机，当然，n-的下场是很凄惨的，发射没有一次成功，最后草草收场。 科技的发展总是让技术方案在否定和否定之否定之中螺旋前进，对于n-来说，30台发动机造成的30个故障源，使得整个火箭可靠工作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对于猎手来说，现代工业和标准化的进步，使得27台发动机互为备份，在其中一两台出现故障的情况下仍然可以将卫星送入太空。 “怎么样，酷不酷”，马斯克从车后方绕了过来，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大家伙，他还是驻足欣赏了半天，洋洋得意的对王一男说。 “太酷了”，王一男点点头，“人类工业能力的结晶，从美学上来说也是无可挑剔啊”。 “猎手的运载能力，是之前德尔塔重型火箭的两倍，而成本只有它的一半”，马斯克指着远远的大家伙，对王一男得意的说， “这玩意可以将7吨的飞船送到火星上去”， “只不过，现在只发售单程票”，马斯克一边介绍着，眼里不禁露出了狂热的神情，看样子，这家伙是真的想移民火星啊。 “在火星上要建设永久基地的话，这点运载能力还是远远不够吧”，王一男说。 马斯克似乎没有听到这个问题，“我们的火星基地已经在设计中，通过自给自足的生态圈建设，我们在数年之内就能实现火星生态圈的运转了”， “只不过核动力是个麻烦，毕竟核动力主要是军方的技术，民用的话问题还是很多”， “当然，更大，更新型的猎手火箭也在计划中”，这个现实版的钢铁侠转过身，对着王一男， “也许木卫六是一个不错的目标，nasa说他们在木卫六上面发现了水，你怎么看？”， “我想从木卫六上看过去，木星的光环一定会非常美丽”，王一男没有回答马斯克的问题，然而，作为一个绝对不缺乏梦想的家伙，王一男觉得自己一定要在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之前登上木卫六才行。 “火星就暂时让给你了，木卫六是我的”，王一男在心里暗自说。 控制中心早就已经人声鼎沸了，由于这是猎手重型火箭的第一次发射，nasa派出了庞大的参观队伍，欧罗巴航天局，太阳国航天局，当然还有大毛和兔子家的代表团也早早来到现场。 在贵宾室里，王一男见到了一个熟人，“王教授，又见到您了”，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显得很是干练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似乎察觉到王一男疑惑的眼神，中年人笑着说，“我叫paul，是总统科学代表，刚在六角大楼见过”。 脸盲的王一男总算想了起来，好像这家伙的科学素养很不错，“想起来了，paul先生的科学水平很棒啊，不知道之前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我在it读的生物学博士”，paul说，“之后在哈佛拿到了经济学的第二个博士学位”。 身为一名本科生的王一男恨不得给自己来一个嘴巴，“叫你嘴欠”。 “paul的名字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为了化解自己满满的尴尬，王一男只好生硬的转换着话题， “您说的是提出paul不相容原理的paul博士吧，那是我的曾曾祖父”， 王一男闭上嘴，半天没缓过神，说实话，碰到这样能把天聊死的主，真的是够了。 “我看过王先生的论文，g-不可描述定理”，王一男已经不想理会这家伙的时候，paul却主动挑起了话题。 “嗯”，不知道他的用意，王一男只是点了点头。 “不知道王教授，对于上帝的存在有着怎么样的看法呢”，paul说，“从王先生的论文来看，似乎有一些神学的味道啊”， 这家伙想要说什么啊，王一男心里直犯嘀咕，“上帝啊，我觉得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它存在，当然，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它不存在”，不知道paul的用意，王一男只好说了一句绝对正确的废话。 “有意思”，paul就当没有听出来王一男话语中的敷衍意味， “王先生不觉得您的定理，正好从某种程度上证明了上帝的存在吗？”， “这个，我怎么不知道呢”，王一男敢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他望着paul，等着他的进一步解释。 “王先生的定理，证明了人类的智力在逻辑的领域，或者说科学的领域存在根本性的局限，您不觉得，这些局限只能属于全知和全能的上帝吗？”，paul说道。 据说，科学的最后就是神学，据说，在现代科技高度发展的西方，因为信仰的问题和文化传统，相信上帝的人反而在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群中占据更大的比例，据说，很多西方人相信大地是平的。。。 王一男总算领教到这一点了，但是，作为总统的科学顾问，不应该有这么明确的倾向啊，王一男的心中满是疑虑。 “格罗滕迪克和我的论文只是证明了形式化系统的局限性”，王一男可不想自己的论文被这样解释， “所以既没有证明上帝的存在，也不可能证明上帝不存在”，眼尖的王一男在paul的领带夹上，发现了一个十字架，不过，这个十字架的样子有点奇怪，通常的十字架都是非常简单的金属挂件，但是paul胸前这个十字架上面，似乎还有一个小小的雕像。 就好像那个受难的人正挂在十字架上一样。 似乎注意到王一男的目光，paul转过身去咳嗽了两声，等他再转过来的时候，领带夹上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在paul身后，是一个巨大的落地窗，从窗口望去，猎手重型火箭正静静地矗立在发射架上，进行着发射前最后的检测。 现代的发动机技术跟当年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在发射前，发动机甚至会进行低功率的运转实验，从而尽可能将所有的隐患都暴露出来，这也是马斯克多次重复使用火箭发动机的信心所在。 “看起来很酷是吧”，paul随着王一男的目光转过身去，看着乳白色的火箭，paul说， “是的，真是现代科技的杰作啊”，王一男感慨道。 “人类的触手已经深入太空，马斯克甚至想利用这玩意登陆火星”，paul的声音很低沉，王一男有些听不真切。 “但是全能的上帝，怎么会让凡人不断地侵占属于它的领地呢”， “凡人。。。归于”，“上帝。。归于”， 王一男已经完全听不清paul在说什么，他觉得这家伙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好吧，总统貌似对我不错，还借了辆车给我，是不是该找机会告诉他，他的科学代表脑子进水了呢，王一男的心里开始嘀咕起来。 很快，马斯克走了过来，他带着王一男认识spaey的几位大牛，王一男把这位奇怪的paul抛在脑后，虽然不太可能挖到spaey的大牛们，不过总能打听到点什么吧。 第七七章 谋划 预计的猎手重型火箭发射时间是下午两点，这次第一级火箭的回收地点还是在海上，这是卡拉维拉尔角发射中心独特的地理位置决定的，由于地球自转的影响，第一级火箭在完成任务之后，将坠入大西洋，这级火箭的回收是通过驳船在海上进行。 当然，如果王一男来选择，肯定不会采取海上回收这么炫技的技术方案，有大片的陆地可以选择，随便找个机场作为火箭着陆的地点多好，非要在茫茫大海中落到一个小小的驳船上，这不是存心找虐吗？ Paul的父母是来自欧罗巴的移民，在上世纪中叶第二次蓝星世界大战结束之后，欧罗巴被打成一片废墟，亚非拉就更不用说了，各种经济矛盾，社会矛盾此起彼伏，加上独立运动的浪潮，旧秩序被摧毁，新世界尚未建立，如果说整个蓝星还有一片净土的话，那就只有大米国了。 所以，整个蓝星的大牛们，包括爱因斯坦、甚至哥德尔等等纷纷来到北美，这也成为大米国持续至少一个世纪霸权的稳固根基。 这些所谓的高素质移民里面，就包括了Paul的父母。 Paul的父母是虔诚的JD教徒，与此同时，他的父亲也是一名有着足够声望的经济学家，不要奇怪，在西方这样的JD教国家，科学和宗教总是以我们难以想象的方式交织在一起。 教会在上世纪开始，文艺复兴之后，变的温文尔雅起来，重视人的个体以及人性成为社会主流认识的价值观，当然这个价值观在新世纪受到了巨大的挑战，欧罗巴大陆上汹涌而至的各种肤色难民让政治正确的政客和公知们叫苦不迭，当然，自己立的牌坊，咬着牙也得扶住了。 不过，想想看被烧死的异教徒，还有十字军东征的年代，你就知道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教会更不是了，这个时候，你就不得不佩服佛教的包容性了。 佛教是典型的多神宗教，在整个佛教的诸天神佛体系里面，世俗的玉皇大帝和宗教的如来佛分庭抗礼，更不要说个个独立的小山头了，问个简单的问题，佛教里面谁最厉害，估计再资深的专家都回答不上来。 而JD教和YSL教都是典型的一神教，最牛X的诸天神佛只有一个，非此即彼，这两家伙凑在一起，不打起来才奇怪呢。 但是JD教和科学就不一样了，虽然说一切不能被证伪的理论都是伪科学，但是一个理论在没有被证实或者证伪之前，都可以认为是假说，所以，任何宗教都可以认为是未被证明的假说而已。 在科学的理论上，增加一个条件比减少一个条件容易多了，当年欧几里得提出关于几何学的五大公设，数学家们发现，前面四大公设都是那么的自然合理，但是第五公设，任何一点只有一条平行线的公设显得那么的古怪和多余。 于是无数数学家绞尽脑汁，想要从前面四个公设推导出第五公设，当然，最后他们都失败了，但是在这过程中的思考，最后促成了非欧几里得几何学的出现，嗯，其中一个最有名的就是黎曼几何学。 顺便说一下，广义相对论就是黎曼几何学的一个自然推论而已。 而增加一个条件就容易多了，比如说在量子理论里面，有一个成本最低，但是解决问题最好使的理论，叫做隐变量理论，凡是无法用现有理论解释的现象，都可以认为是在我们认知的极限之外，在理论之下有一个神秘的隐变量，它无所不在，但是却没有人能发现它的踪迹。 它是万物之源，也是一切未知事物的终极解释，更是我们所在宇宙的第一推动力。 对，你没猜错，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上帝。 经济学跟理论物理一样，是所有科学理论中，最容易归结到宗教或者神学的领域了，因为经济学本身就有几分玄学的味道，本质上，无数个有独立意识的经济个体所展现出来的群体行为，是最牛X的理论，也无法去预测的。 所以，经济学家最大的本事不是去预测经济的走向，而是为经济发展的过去寻找看上去合理的解释，很多时候，这种努力只能被指引到一个简单而易于理解的结论，Oh，MyGod。 Paul虽然有着生物学和经济学两个Ph.D，但是受父母的影响，他更是一个虔诚的JD教徒，然而，他的这个身份基本没有什么人知道，因为他从来不在相熟的人面前进行祷告，或者参加礼拜之类的活动。 自从成为总统的首席科学顾问以来，他的这个身份更是被很好的隐藏起来，毕竟，身为总统的首席科学顾问，无神论者或者一个不那么狂热的JD教徒更加符合他的身份。 Paul一个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这个时候，离发射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指挥中心已经进入紧张的倒计时阶段，但是贵宾室里面没有受到紧张气氛的感染，相反，显得非常轻松和随意。 Paul远远的看着王一男和马斯克，当然还有SpaceY的一帮科学家，这帮工程师在那里相谈甚欢，王一男半真半假的拿出了自己环形机翼发射，展开之后像飞机一样着陆的方案，SpaceY的大拿们开始一通计算，最后的结论居然是出乎预料的可行。 “王教授可以去申请技术方案的专利了，这样回收可比我们预留25%的燃料用来减速要经济多了”，马斯克说， “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材料了，可变形的材料，要保持足够的强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汤姆在边上补充道， “我们当年也是考虑到材料不过硬，才选择了垂直降落的方案，因为任何可变形的材料，可靠性都是一个大问题”。 王一男点点头，“如果没有新的晶体理论，材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他在心里补充道。 而在远处，巨大的猎手火箭巍然耸立，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布“我来了，我将要去征服天空”，下意识的伸出手，磨挲了一下胸口的十字架，Paul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家乡。 那是一个德州的小牧场，Paul小时候经常骑着小马驹在牧场上驰骋，荒凉的红土地，半沙漠的地貌，巨大的仙人掌，在夕阳下，有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据说，这本来是一块印第安纳土著的保留地，但是在上上世纪中部大开发的浪潮中，据说移民者用马匹和布料买下了这块保留地，当然，也可能是用子弹说服原住民放弃了这块保留地，历史的真相早就掩藏在层层迷雾之中，看不真切了。 然而，Paul美好的童年没有持续多久，高速公路和不断扩大的机场就打破了小牧场的宁静，幸运的是，机场在牧场的边上就停下了扩展的步伐，不幸的是，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让放牧成为了奢望。 Paul的父亲也算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他把Houston市政府还有机场告上了法庭，经过漫长的诉讼过程之后，不出所料，Paul的父亲败诉了，个人利益和群体利益谁更重要，这是一个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 但是Paul总是想起童年时候的牧场，没有发动机的轰鸣，没有穿梭不息的车流，一切是那么简单和美好，然而每次当Paul回到家乡去看望自己卧床不起的老父亲，除了牧场边呼啸而过的车流，就是来来往往的轰鸣声，平静而又悠闲的田园生活，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 说到这一切的缘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自己的解释，毕竟，科学仅仅是一个工具而已，人类无休止的欲望，也许才是这一切的根源，轰鸣声虽然烦人，但是轰鸣声也能让你在几个小时的时间里面，能够从大陆的这一边飞行到大陆的那一边，所以到底哪个更好，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 问题是，Paul不这么想，他虽然在学校里面受过严格的科学训练，然而从小时候就形成的关于那个最大隐变量的观念，早就已经深入骨髓了，看着从自家牧场咆哮而过的机器怪物，Paul每次都恨不得用手把它扒拉下来。 当然，他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毕竟，机器怪物上还有几百条鲜活的生命，有着上帝的信徒。 发射台上，发动机已经进入小功率试车模式，所有的人员早就已经全部撤离，从发动机的底部，开始冒出一股股的浓烟，十分钟倒计时很快就要开始，Paul看着乳白色的火箭，却不由得想起了前一天跟自己碰面的那个男人。 巧合的是，在王一男昨天休息的那个小镇上，他正在跟中餐馆老板家长里短的时候，小镇上的另外一家汽车旅馆，Paul开着LinKon的皮卡，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会面了。 Paul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他在蓝星最大的地下交易平台BitBite发布了一个价值200比特币的悬赏任务之后，这是最让他满意的一个应征者，经验丰富，号称从不失手。 BitBite是基于区块链技术构造的地下交易平台，分布在整个蓝星数十万台肉鸡电脑上，任务和数据，甚至包括登录账号都没有一个中心管理机构拥有，无法篡改，甚至不能追踪，是月黑风高，杀人放火之必备。 Paul很谨慎的观察这个平台了很长时间，甚至调用了他手头的力量，追踪了几起悬赏的发布和执行情况，然而让他诧异的是，即使通过FBI，Paul仍然无法发现应征者的身份信息，但是悬赏却毫无疑问的被完成了。 本来Paul不想亲自出马的，但是他这次悬赏的任务难度有一点大，要是没有他后备箱里面工具的帮助，那是铁定完成不了的，所以没办法，Paul也只好戴上墨镜口罩，亲自跑这一趟了，毕竟这种事情，怎么都不能假手于人啊。 在旅馆简陋的吧台前，Paul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交易对象，那种从骨子里面往外发散的冷酷，让Paul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想必就是这家伙了”，Paul在心里想。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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