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绮谭 - xp1024.com
《月下绮谭》


海棠五月新书速递

其实偶也是有组织的人……

海棠五月新书出炉!古言、玄幻、网游、穿越、仙侠等等,一定会有一本和亲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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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星剑传

书号:1161313

作:芙蓉雪

影月大陆,星剑预言万载,地球女子如何成为一代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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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帝女恨

书号:1158813

作:碎碎月

网游穿越女PK双生小王爷,爱情往哪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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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啼笑皆妃》

书号:1165872

作:燕子宝贝

宫廷与自由,让我微笑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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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灵媒女》

书号:1205092

作:亦函

她是连接阴阳的媒介,她是沟通人与灵的使,她是修复你人生缺憾的灵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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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我就是那条虫

书号:1182650

作:水穷

玩天龙,人人都已成龙,为何独我还是那条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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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子夜西楼》

书号:1161885

作:月梢

转世宅女VS腹黑美男,爱情调教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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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复仇之翼》

书号:12139222

作:萧萧公主

再次醒来,却遗忘过去的记忆,为了寻找她的记忆,踏上了漫长而又危险地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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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龙吟说》

书号:1135296

作:落琉璃

一只不是龙的龙,一只会说话的老虎和一只公鸭嗓兔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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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夜靥

书号:1192039

作:黎也娜和黎也娜

一个是吸血鬼猎人,一个是吸血鬼,剩下的还是吸血鬼,到底想让我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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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魔女无dí

书号:1124082

作:宝妮

魔法少女扭转职场,帅气总监,迷人帅哥挡也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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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月下绮谭

书号:1161750

作:黑猫的露露

如果注定今生无缘,那么我便把性命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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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血族的契约新娘》

书号:1185892

作:纤尘雪

美丽如夜精灵般的吸血鬼主人,竟然成了我的亲亲老公?哎……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都要落在我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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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念念皇后》

书号:1152723

作:尹·齐

四个人,三段感情,三种爱恨。最终,她要如何才能成为这天下间最尊贵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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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穿越之爆笑刺客联盟》

书号:1149670

作:星宿小妖

搞笑红颜,玩转千古传奇,且看乌龙小杀手怎样逐步升级水陆大元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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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水生大陆

书号:1167142

作:月飞璎

水生大陆,群芳荟萃:是绝望、毁灭、湮灭;是希望、重生、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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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何处留相思》

书号:1148607

作:云如笙

改变了历史是不是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重生而来的清淡女子,能不能在这场历史的争斗中,寻找到活下去的机会,在悠远的南北朝,用水墨画的笔触,描绘了一场爱与世的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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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天龙灭情不灭

书号:1178311

作:夜凰

一个小女人在游戏中的变态进化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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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少年当自强

书号:1161381

作:朝然

王子来攻他不受,够拽吧?公主来爱更不受,够帅吧?穿越了还念念不忘旧情人,够痴吧?这年头,痴情是要吃苦头滴!可小正太还是贼心不死:“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话外音:“用魅力杀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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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新白娘子传奇之穿越版》

书号:1135885

作:阿昧

虐许仙,惩法海,找个帅鬼当老公,且看超级迷糊白素贞,演绎搞笑版白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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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娱乐圈的妖精生活

书号:1145834

作:凝一

给你演绎一个古代影视圈,给你一份不一样的感觉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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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忆来何事最**

书号:1148727

作:翼飞扬

此情,可堪回味?此人,可值铭记?过尽千帆,忆来何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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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镂月裁云

书号:1134824

作:兮若婉若

且看我镂月成歌扇,裁云做舞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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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子邪

书号:178959

作:竟照蓝天

千年纠缠,此情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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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性感天后

书号:1216075

作:明月绾绾

天王巨星左边站,豪门公子右边站,偶可爱的FANS们站中间o(∩_∩)o哈,一个穿越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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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好女嫁缠郎

书号:1220124

作:清风飞

一个披着异能外衣的言情,一个涩女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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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贪爱

书号:1197544作:白瓷盘

如果爱情一定要用生命来交换,那么,我愿死去,如果爱情一定要用生命来交换,那么,我愿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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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囧女我最大

书号:1222241

作:被窝懒虫

囧女之囧无能:琴棋书画不会,洗衣做饭太累,相夫教子荒废,天天睡觉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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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零红蝶刺青

书号:1157838

作:袛乐

以『零』命名,指的是零存zài

。零与红蝶形状的刺青所包含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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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情丝指尖绕

书号:1209957

作:日月筱

很华丽丽的穿越成一个内力尽失,武功全无的杀手?没关系,谁说杀人一定要用刀,绕指柔情一样是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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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如若喜欢,敬请期待海棠六月新书推荐!

海棠文社,坚守文字的美丽

海棠文社,坚守文字的美丽

巧笔写传功未尽,清才吟咏兴何长。

自今意思和谁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海棠文社简介:

女频的三大文社之一,自创社以来,有两百余签约作、十数余姐妹网站签约作以及为数众多的写作爱好入社,以互相交流学习、共同进步为宗旨,取长补短、互相帮zhù

,成就了海棠今天团结向上的精神面貌,出现了禾早、那时烟花、冬雪晚晴、柳寄江、花落重来、沐非、白梵、灯火阑珊、舞月踏歌、007、管卉、泉凌波、仇若涵、吕丹、月揽香、匪舞、莫老爷、喜善、彦紫陌等深受读喜爱的资深作,还有九穗禾、曾经的青柳、峨眉、素衣凝香、无dí

南瓜、轻叹无音、蓝花楹、绵绵可爱多、白瓷盘、粉笔琴、鱼孽、梳童、月上梢头、须弥、云兮晨、秉烛游漆园、宝妮、惜涵、风小北、当当2008、碎碎念、水穷、虫碧、亦函、即墨无双、锦绣狂欢、寒江渡雪、九虫、幸夜、清风飞、海棠春睡早等新锐作,她们的作品独具一格,百花齐放,为女频增添了无数的光彩!

社长的话:

世界上最美丽的,不是春花灿烂,不是夏雨飘逸,而是内心的坚强。

世界上最值得期待的,不是云卷云舒,不是沧海桑田,而是明天的盛开。

在茫茫人海中,你我因坚强结识,因盛开而喜悦,在芸芸众生中,我们怀着共同的一个期待而坚守。

海棠,从开始,到未来,一直坚守文字的美丽!

海棠文社展史:

海棠文社的创立于2005年,创始人柳暗花溟、梦东园。柳暗花溟,资深作,海棠文社第一任社长。作品有《驱魔人》、《驱魔人II》、《神仙也有江湖》、《大明西游记》、《女体》、《涩女日记》《异世淘宝女王》等,均深受读拥戴。梦东园,资深作,作品有《吕汉》、《洗烟尘》等,亦是广受好评的作!出于对文学的爱好,柳大和梦大召集了一批女作成立了海棠文社,伴随着前点女频的展也几经兴衰,展到今天拥有两百余位签约作的文学大社!

海棠文社现有作近三百人以及众多文学爱好。现任社长那时烟花,副社长冬雪晚晴,还有一批积极向上、热心助人的团队骨干,为社团的进步展默默地做着贡献。

海棠文社社长介shào



社长:那时烟花,作品有《0度终极幻想》、《0度终极幻想2》、《美男养成攻略》、《人心不蛊》、《一品酒娘》等,她的文字清丽、温情,让许多读为之痴迷!

副社长:冬雪晚晴,作品有《魔动天下》、《清平邪刀》、《舞月剑情录》、《鬼吹灯之半夜鬼话》、《风水大师闯异界》、《红楼遗梦》等,她的构思奇特新异,字里行间都带有巨大的震撼力!

海棠文社干部介shào



社长:那时烟花

副社长:冬雪晚晴

干部:亦函

干部:宝妮

干部:水穷

俱乐部主席:禾早

俱乐部经理:那时烟花

俱乐部管理员:皓星

俱乐部管理员:宝妮

俱乐部管理员:紫慕流苏

海棠文社纳新规则:

纳新宗旨:

只要你有航行的勇气,海棠就愿意做为你指路的灯塔!只要你有抒写的愿望,海棠就愿意为你放飞梦的翅膀!

我们不要求你是红透半边天的大神小神,

我们不要求你能一鸣惊人,

只要你喜欢文字,

只要你热爱文学,

海棠就张开怀抱欢迎你!

在这里,你会找到自己的方向

在这里,你绝对不会寂寞,也不会受到冷落

这里有志同道合的姐妹

这里有团结互助的精神

海棠就是你最温馨的家!

海棠文社入社规定

(一)海棠文社隶属女频社团,申请入社的成员必须是女作,并且有一定的作品表或即将表。

(二)申请入社时先加入俱乐部,在论坛跟帖申请,经过相关社团干部审核过后,再批准加入社团。

(三)申请加入海棠时没有加过其他女频文社以及该文社的俱乐部,女频文社不接受重复加入。

(四)入社所拥有的权利:优秀作品社团推荐、社团推荐签约、俱乐部页推荐、每月PK前联合广告、每月新书联合广告、上架作品的直通车推荐、章节推荐、资深作的写作指导、俱乐部新人答疑、新老作互动写作、专业评审团评论等。

(五)社员所要履行的义务:义务等同于权利,毕竟两相辅相成,想要享shòu

上述权利,也必须尽到应尽的义务。积极参加社团以及俱乐部内各项活动,不得无故缺席!

(六)基本要求:热爱海棠,认同海棠宗旨,遵守海棠社规。

能够与社内姐妹和睦相处,共同进步。

热爱写作,能够坚持更新,不得无故断更,停更。

MM们,欢迎你加入海棠,欢迎你一起来坚守文字的美丽!!

第一章 露水山庄

青石镇不过是个寻常的江南小镇,所在的地理位置既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也非鱼米之乡,所以经常在地图上被人所忽略。但因为这里环境清幽,风光秀丽,千百年来却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来此游览定居。镇上民风淳朴,也有几个书香门第的大户人家,普通的镇民们虽然不甚富裕,但也算生活稳定,安居乐业。

离青石镇十几里之外的一处小山拗里有一片宁静优美的湖泊,因为湖面常年波澜不惊,被当地人称为镜湖。镜湖边建有一座小小的山庄,名为露水,因为这名字实在很特别,所以青石镇上的人都知dào

这里。

露水山庄的主人是数年前举家迁到这里来的,除了男主人和他年幼的女儿外只有数个仆从丫鬟住在这里。这露水山庄无论是房子的建筑式样,还是主人的吃穿用度都和青石镇民以前见过的大不相同,所以人人都说这家人非富即贵,决不是寻常人家。不过那男主人的性情却十分奇怪,他搬来青石已有数年之久,却从不与镇上的人来往,也很少有外人能进出露水山庄。就算需yào

采购些食物,日常用品之类的,也全部由家中的老管家负责,而那老管家也是个嘴巴极严的人,任凭镇上的人如何打听,主人家里的事他一概不说,以至于几乎所有的人都没见过那露水山庄的主人长得究竟是何模样。

时值春末夏初,正是百花争艳,天气渐热的时节。经过了近一个月的梅雨,这一日天空终于放晴了,如蓝宝石般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让人觉得神情气爽。

就连平日里宁静深沉的镜湖也有了生气,明亮的湖面上飘着一只小船,船头船尾各有两名仆妇和丫鬟掌舵撑船,而船中则坐着两名身着锦衣幼女。一名年龄稍长些,**岁的样子,一身明黄色裙子,头上疏着整齐利落的小辫,虽然仍然年幼但眉宇间已经英气十足,且不失秀美,她不时的出爽朗的笑声,指挥着小船在荷叶中穿梭。另一名年岁稍幼,不过六七岁,也没有那穿黄衣的女孩活泼,她一身浅紫色的衣衫,头上疏着两个圆髻,但一张小脸粉雕玉琢,已是十足的美人胚子,尤其是一双乌黑亮的圆眼颇具灵气,她的话不多,安静的坐着,经常抿着嘴笑。

当小船行驶到露水山庄建在湖面上方的水榭旁时,那名穿明黄色衣服的女孩兴奋的朝坐在水榭中喝茶的两名中年男子挥着手,大声喊着:

“爹!玄伯伯!”

和露水山庄的主人玄中日坐在一起喝茶的是大名鼎鼎的天王帮的帮主尹雄天,本来正在交谈的两人见尹雄天带来的二女儿尹似水出声叫唤,便暂停了下来,不过都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两个年幼的女孩都是难得有玩伴,不想扰了她们。

谁知那尹似水也是个直肠子兼性急的,她见爹爹和玄伯伯都没有理睬自己,就想可能是自己身形太小,声音又不够大,于是她又提高了嗓子喊了一声:“爹!玄伯伯!”这次喊的时候甚至还着急得在船上跳了起来!

虽然这一跳在平地上没什么打紧的,但现在是在一艘小船中,她的这一跳让船身立kè

晃了起来!尹似水的身体在船上失去了平衡,也一下慌了神,一时间小船上的众人歪七扭八,惊呼一片!不过幸亏船上这四名撑船的仆妇丫鬟都是在水边长大的,身手利落,没几下就将船身稳住了,这才免去了让两名小姐落入水中的厄运。

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这惊险的一幕还是让坐在水榭上的两名大人看了个清楚。尹雄天见女儿闯了祸,还差点连累好友的女儿也掉进水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站起身来就对着下面大声训斥道:“尹似水!你这个丫头怎么能在这么小的船上跳起来呢!?你从小在水上长大,怎么到了这里连规矩都忘了吗?”

不过他这番指责却似乎对下面的两个女孩没什么作用,那名穿紫衣的女孩就是露水山庄庄主玄中日的独生女儿玄滢月,刚才虽然船身晃动的有点危险,但也让她觉得十分有趣,见那来做客的尹伯伯训斥了刚认识不久的尹似水,她便笑着在尹似水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两人相视一笑,尹似水便对着自己的父亲做了个大大的鬼脸,然后吩咐仆妇丫鬟们将船驶远了,只在水榭旁留下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尹雄天见自己的话居然毫无威信气得跺脚,只好回过身来向玄中日赔罪道:“大哥,我这个女儿真是从小被娇宠惯了,没大没小的,待会儿回来一定要好好教xùn

一顿才是。”

不过玄中日却丝毫不在意的笑着说:“尹老弟,瞧你这话说的,不过是两个女孩玩乐而已,就算真的掉到水里也没什么要紧的,我那女儿也是在这湖边长大,水性怕不比你那姑娘差呢。”虽然被尹雄天称为大哥,但其实他的面貌却比尹雄天显得年轻,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相当的英俊,一双星目儒雅中透着威严。

两人大笑的一顿,便不管那两个玩疯了的女孩,继xù

喝茶谈天。

而在这边,尹似水和玄滢月两个女孩一见如故,平时在家中也没有年龄相仿的同伴,不觉间就在镜湖上泛舟了近两个时辰。等到玩累了,仆妇丫鬟们便将船停到了岸边,取出早已准bèi

好的食物开始野餐起来,饱餐过后便照例安排两位小姐午睡片刻。

虽然她们都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但毕竟都出身江湖,没有真zhèng

的达官贵人那么多的规矩,而且今天天气又是这么好,那些仆妇丫鬟们便在湖边的一棵大树下仔细的铺上了垫子,伺候两位小姐睡下。

不过不知是因为上午太累了,还是这午后暖暖的阳光太过舒服,那四人却是先睡着了。尹似水和玄滢月毕竟年纪小,玩心重,躺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睡意。玄滢月看着身后不远的树林,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这么一转,嘴角就挑起了一个坏坏的笑容,她小心的扯了扯身边的尹似水,用手指了指身后的树林,示意让她跟在自己的后面。

尹似水心领神会,也冲她笑了一下,便轻手轻脚的跟在她的后面从垫子上爬了起来,两人小心的不出声音,以防吵醒了在地上酣睡的四个人,但一进入那片树林,她们就像放进林里的鸟儿一样,撒欢般的开始一边狂奔,一边大笑起来!

“滢儿,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尹似水跟在玄滢月的身后笑着问道,虽然她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几天的相处下来,她也算摸清了眼前这个貌似乖巧的小丫头的个性。

在她看来,玄滢月正经是个“表里不一”的人!表面上她安静温和,话也不多,但实jì

上这个滢儿才是真zhèng

胆大包天的主,只要她漂亮乌黑的眼珠子一转准能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好玩游戏来,什么上树摸鸟蛋,下水抓鱼,这些都只算小意思,只要不被大人们现她几乎什么都敢干。尹似水自己老被爹爹说淘气的像个男孩,但她却觉得和这玄滢月比起来,自己的那点破事根本是小巫见大巫了!

就像现在,她们两个连十岁都不到的小姑娘已经自己走到这片茂密的树林里来了!

“似水姐姐,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听见尹似水的询问,玄滢月转过头来狡猾的一笑说道。

其实尹似水自己也是非常好奇的,但她毕竟还只是个九岁的小女孩,而且初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两人已经在这片茂密的树林里走了好久了。因为树叶太过茂盛,阳光越来越少,只偶尔从叶片的缝隙间射进来几束,在地面上形成片片斑斓。而且周围的环境也越来越安静,脚踩在积着厚厚腐叶的地面上出了异常响亮的咯吱咯吱声,仿佛诺大的空间里只有她们两人。

尹似水觉得自己有些害pà

了,她忍不住小跑了几步,让自己和玄滢月之间的距离拉进了一些。她拽着玄滢月的衣角小声的问:“滢儿,这……这里荒山野岭的,会不会有什么猛兽之类的?”

玄滢月看出了她的这位似水姐姐心中的害pà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心中的笑意说道:“似水姐姐不用害pà

,这里根本就没什么猛兽的,最大的动物是一只落了单的梅花鹿,唯一的几只狼好几个月以前就迁到很远的山上去了。”

听到“狼”这个字,尹似水忍不住全身一哆嗦,但转眼一想这个小丫头怎么会知dào

动物迁走什么的,定是她像往常一样在揶揄自己胆小,于是笑道:“还狼都迁走了呢,你这露水山庄方圆几十里范围内都是不让外人进来的,你怎么知dào

的?”

“是对面山头上的猎户大哥告sù

我的呀,有次我跑到了那里,那位大哥还请我吃烤兔肉呢!”玄滢月得yì

的说。

对面的山头!?尹似水小心的向四周望了望,光是这片树林她就已经觉得大得吓人了,那个对面的山头又是在多远以外的地方啊?尹似水打了个寒战,决定先不去想这个问题了,跟着玄滢月继xù

向前走。

而那个小丫头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地上拽起一根不知什么草衔在嘴里,边走边跳还哼着歌,早没有了在镜湖上泛舟时的乖巧安静,活脱脱的成了个野小子的样子!

第二章 受伤的少年

两人继xù

走了没有多远,尹似水就现周围的景色有些变了,树林中的树木不知什么时候都变成了参天的大树,那树干粗的几个成年人合抱都不够,尹似水把脖子仰得都酸了也看不到树顶。一串串的藤萝从这些大树的上方垂落下来,宛如一条条青色的巨蛇,让人看着心惊。而且周围也越寂静了,偶尔远远的上空传来一声鸟儿鸣叫的回响,让尹似水不自觉得心里毛。

其实刚才那一路上有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让玄滢月别再往前走了,但天生骨气里的那股傲气和不甘让她都把那些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硬着头皮跟着走到了这里。不过这就是她的极限了,尹似水已经觉得双脚软了,现在没有她武功高强的爹爹在身边,万一突然从这片安静的吓人的森林里窜出什么豺狼,豹子之类的她们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滢……”尹似水一咬牙,刚想再次开口,却现玄滢月已经在一棵绿萝密布大树前停下了脚步。她回头对着一脸惊愕的尹似水神mì

的说道:“我们到了,似水姐姐。”

“到了?到哪儿了?”尹似水四处张望了一下,在她看来这里的景色和她们刚才走过的那些地方一摸一样,都是一样的参天大树,和满树满地的藤萝乱草。

“在这里。”玄滢月见尹似水一脸疑惑,笑嘻嘻的用手拉开了前方的一片藤萝,谁知那后面竟然隐藏了一个小小的入口!

说是入口其实不过是一截中空的断木,大概是倒地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木质的结构已经开始硬化了,虽然谈不上有多干净,但还算干燥,那断木的入口也很宽,足以容一个人弯着腰爬进去。

玄滢月见尹似水一脸不解的表情,也不多做解释,一弯腰就从那个入口爬了进入。尹似水没有办法,只好也跟着。

那截断木的通道没有多长,前方的光线也很明亮,这让尹似水心中的不安稍稍减少了些。

但是当她们爬到了尽头,进入另外一个空间的时候,尹似水忍不住双眼睁得大大的,完全被她眼前的景象给震撼住了!她从没想过那截黑乎乎的断木后竟然是这样一个天地!

断木的后面是一块一半以上隐藏在地面以下的空间,头顶上是由密密的藤萝和老树的根须织成的穹顶,只有点点阳光由其间的缝隙处照射进来,形成了一个个的光斑,在那绿色的背景的衬托下显得美丽异常!从这里面向外面看去是非常清楚的,但若想从外面看这里面的空间,除非早就知dào

这秘密,不然谁会想到地面之下也会别有洞天呢?

这个由地面之下的树洞和藤萝组成的隐秘空间出乎意料的大,足有十个见方的大小,别说她们两个身量未足的小孩了,就算十个大人一起站在里面估计也不会觉得拥挤。树洞的地面上布满了干燥的枯叶,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出一种清新好闻的泥土的芳香。

尹似水略略的扫视了一下四周,玄滢月肯定是常来这里的,虽然树洞的结构没什么人为加工过的痕迹,但在边边角角的地方却放了不少瓶瓶罐罐和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刚想笑着夸奖玄滢月居然能找到这么个有趣的地方,却忽然被她用手掩住了嘴!

玄滢月娇俏的面孔此时却面色凝重,她用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对尹似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用口型对她说:“里面有东西!”

尹似水也是心下一惊,急忙稳住了呼吸,脚步也放轻了。这里是树林的深处,而且这个地下树洞又是个极隐秘的地方,怎么会有别的东西呢?

玄滢月随手从地上抄起一根木棍,小心翼翼的向树洞最里面的一个阴暗处走去。从天顶处垂下来的蔓藤仿佛一片绿色的帷帐将最里面的一个小空间给遮住了,再加上光线差,所以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但因为尹似水和玄滢月皆屏住了呼吸,所以偌大的空间里哪怕是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分明。尹似水清楚的听见那片蔓藤的后面传来了一阵不规律的呼吸声,果然有什么东西在那后面!

她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虽然自己从幼时便开始习武,但毕竟是小孩子家,没什么力qì

,万一那后面根本不是人,而是什么凶猛的野兽,那她们这两条小命岂不是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尹似水心里怵,停下了脚步,本想拉着玄滢月就跑,但那小丫头竟然已经走到那跟前了!她的手够不到,自己又不敢出声响,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而这边玄滢月显然没感到什么害pà

的,她只是好奇,这个地方极为隐秘,现了快一年了,除了自己连个兔子也没出现过!几日没来,居然有外来的东西闯了进来,她越想越觉得有趣,于是又走近了一步,突然的用手中的木棍挑开了那层蔓藤!

玄滢月本想先不由分说,一棍打下去再说,却没想到那蔓藤的后面的东西竟是一个人!而且那人手里也有一根木棍,正高高举着,想来和玄滢月打的是同一个主意!

那是一个小孩子,一头乱七八糟草窝似的长,身上的衣服破烂的几乎衣不遮体,而且身体凡是露出来的部分都脏兮兮,黑黢黢的。但从他高高举起带着些许肌肉的胳膊上,玄滢月还是看出了眼前这个比乞丐还要脏的人是个男孩子,大概有十一二岁的年纪。他手里举着木棍,一双乌黑亮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玄滢月,那双眼睛却是很漂亮的,黑白分明,但眼底却闪烁着暴虐和血腥,和他的年龄非常不符。

从后面走上来的尹似水见那个少年一脸的凶狠样子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将玄滢月拉到自己身后,说了句:“小心!”

不过玄滢月却不在意,那个少年虽然举着木棍却从没有落下来,看来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们,而且那少年虽然面露凶光,但不知为什么玄滢月却一点都不觉的害pà

。她把手上的棍子丢了,笑嘻嘻的走上前去问那个少年:“你是谁啊?怎么找到这里的?”

那个少年见玄滢月没什么危险的样子,就把举着木棍的手放下来了,不过他没有丢掉,而是紧紧的抱在了胸前。他没有回答,仍然用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两个小女孩,全身紧绷绷的戒备着。

“你怎么不说话?你叫什么名字?”玄滢月见对方不回答觉得有些奇怪,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又走近几步。

谁知那个少年仿佛受惊了一样,全身一震,身体又往里瑟缩了一下,不过他的眼神却更加锐利了,握着木棍的手也抓得更紧了,甚至出了吱吱的声响。此时的他就像只受了惊的野兽,好像只要有别人再接近他一步,他就准bèi

扑上来要拼命似的!

玄滢月瞥了瞥嘴,心里有些不高兴,她打从生下来起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凶的看着自己。这时尹似水过来拉她,这个少年浑身散出来的野性气息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她对玄滢月说:“滢儿,我们走吧,这个人脏兮兮的,也不知dào

从哪里来的,别管他了!”

不过玄滢月却似乎不这么想,虽然刚才被那个少年敌视了一下,不过却更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她想仔细看看这个少年长得是什么样子,却现他实在是太脏了!一张脸上除了那双乌黑的眼睛外,其它地方都是黑乎乎的。不过玄滢月却闻见那少年的身体周围有种腥气,她仔细看了看竟猛然现那少年一侧的胳膊上有一道很长的伤口!从那伤口处流出来的血已经粘在了他的身体上,和那些泥土灰尘混在一起变成了乌黑的颜色,而翻露在外面的皮肉则微微颤动着,透出一些鲜红,那伤口仍然在渗着血!而且不光是他的那条胳膊,他的裸露在外的身体上也布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过也因为泥土的原因,要仔细观察才能看得清!

玄滢月心中一惊,她没想到这个像野兽般的少年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她的心中一动,起了恻隐之心,上去就要拉那个少年,一边还说着:“你受伤了!我看看!”

谁知那个少年一点都不领情,他用手里的木棍一下将玄滢月的手打开了,虽然没用多少力道,但还是在她白嫩无暇的小手上留下了一道血印!

玄滢月手里吃痛,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尹似水见她的手被打伤了,怒火一下子就冲上了头顶!虽然和玄滢月相处不过几日,但自己已经拿她当妹妹看了,爹爹曾不止一次的说过,行走江湖最重yào

的就是义气二字,眼下见妹妹被人打了,她也将刚才的不安和害pà

丢在了脑后,抄起方才被玄滢月丢在地上的棍子,就要上去教xùn

那个不知趣的臭小子一顿!

不过玄滢月却立kè

出手制止了她。

“不要!似水姐姐。”

“可是你的手……”尹似水心疼的看着她手上那道明显的紫红色。

“没事的,只是有些淤青。”玄滢月笑笑,不在意的说,“而且刚才是我没得到人家的允许靠过去的,错在我”

第三章 一夜突变

尹似水见玄滢月牢牢的抓着自己的胳膊,只好作罢,不过她还是转过头去狠狠的瞪了那个少年一眼。

玄滢月刚才被打了一下,也不敢再往前走了,但她看着那少年身上伤痕累累,落魄非常,觉得十分可怜,便说道:“你的伤很重,要及早处理一下才行,不然化脓腐烂了会死人的!爹爹说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见那个少年仍然警惕的看着自己,玄滢月便接着说:“这里向西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小溪,可以清洗伤口。”说着还从怀里摸出一个绘有蝴蝶图案的小瓷瓶放在了那个少年对面的一处木桩上说:“这是我家自己配的金创药,很管用的,每日两次,你的伤很快就会好了。”

“滢儿!走吧,你的手都受伤了,还管他做什么!”尹似水对这个少年没有一丝好感,她只想拉着玄滢月赶快离开这里。

“还有,这附近的果树很多,你若饿了,记得去找些吃的。”玄滢月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一句,离开这个树洞的时候她回头一瞥,那个少年也正看着自己,不过他的眼中却没有了方才的凶狠,有些怔怔的,透出了一丝清澈。玄滢月也不知为什么心中觉得高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灿烂微笑。

不过这个时候年方七岁的她还不知dào

,就是自己今天这不经意的回眸一笑,在十年之后为江湖上带来了轩然大波……

尹似水和玄滢月两人从树洞里出来的时候现她们在里面耽搁的时间太久了,太阳居然已经微微西沉了,天空也笼罩上了一层谈谈的橘黄色。两人面面相觑,吐了吐舌头,那四个在湖边睡觉的仆妇丫鬟一定早就醒了,现在肯定在满世界找她们呢。

两人连奔带跑的向镜湖的方向跑去,就在太阳西垂,明亮的湖面已经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们两人忽然被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拦住了去路!

那个人是忽然从旁边冒出来的,两个小女孩都被吓了一跳。那人一身黑色的衣服,头上戴着个大斗笠,脸孔有一半被一块黑布遮住了,只能看见他一双细长的眼睛中闪烁着迷离的光芒。

他的身形十分陌生,而且一身奇怪的打扮,实在不像什么好人,玄滢月直觉的不喜欢这个人,便多加了几分戒备,和尹似水微微后退了几步。

虽然看不见那人脸上的表情,但光从他的眼睛也能看出他对眼前这两个小女孩很感兴趣。

“你们是那山庄里的孩子吗?叫什么名字?”他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问,一个沉闷的声音从他的遮脸布下传出来。

“你是谁?这里是我露水山庄的私人地方,你怎么能随便进来呢?”玄滢月虽然心中有点害pà

,但这里离山庄已经不远了,如果自己奋力喊叫,家仆或爹爹应该能听见才对,便强做镇定的说。

“小妹妹还挺厉害的。”那人嘿嘿的笑了,不过那阴阳怪气的笑声让两个小女孩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有事想问下你们。小妹妹,你们最近有见过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出现在附近吗?”

尹似水想起那个在树洞中出现的少年,下意识的就想说话,却被玄滢月抢先了一步开口了,只听她冷冷的说:“当然是没有了,我刚才就说过这附近是我露水山庄的私人领土,怎么会让外人随意进入呢?也请你速速离开吧!”她年龄虽小,但字字句句都透着一股威严,让那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不禁一怔。

“果然是个有趣的小姑娘……”但那人却没有生气,反而伸出手来就想摸玄滢月的脸。

玄滢月和尹似水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情急之下向后退了几步,那人却步步逼近。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尹雄天那浑厚响亮的嗓音:“似水!滢儿!”声音到的同时他凌厉的掌风也到了,直直的打向了那黑衣人的背后!

那黑衣人脸上一愣,显然没想到会有人背后偷袭,但他身子一侧,轻轻松松就避开了尹雄天的劈天掌。

尹雄天一掌打了一个空,却也让那个人离开了两个小女孩的身边。他迅速的将两人拉过来,丢给了也已赶过来的玄中日。

那黑衣人转过身来,看清了尹雄天和玄中日的面貌,忍不住惊讶了一声道:“天王帮的尹雄天!?你是……”他看向同样一脸杀气的玄中日却诡异的一笑道,“玄中日!?你消失了这么多年,居然是躲在这里!想不到……”

那人没再说什么,只是突然大笑的一声便施展轻功跳上了树梢,玄中日和尹雄天听他这么一说都脸色一沉,两人快速交换了一下眼色,尹雄天便双脚一蹬追了上去。

玄中日将两个小女孩带回山庄后就一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的坐在书房里,玄滢月和尹似水都不知什么事,也不明白各自的父亲和那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有什么关系,两人都不敢说话,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等尹雄天回来。

直到快半夜的时候,尹雄天才略带疲倦的从外面走近了书房。

“怎么样?”玄中日急忙站起身来迎到门口。

尹雄天摇摇头道:“半路上跟丢了,那人不是一个人来的。大哥,你猜那人是谁?”

“难道是……!?”玄中日见尹雄天面色凝重知dào

自己的猜测不会错了,他刚想脱口而出,却现两个小孩还坐在书房里,急忙对一边的老仆使了个颜色将她们带出去。

玄滢月和尹似水都已经困得迷迷糊糊的了,被连推带拉的从书房里哄出去的时候她们只能模模糊糊的听见玄中日的声音。

“你是说……江阴白……!?”

但是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山庄里所有的人却都对前一天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决口不提,当玄滢月问起的时候,玄中日也只是温和的摸了摸她的头说不用担心。虽然心中仍有疑惑,但几天之后仍是小孩子的她就将这些事都抛到了脑后。

半个月之后,因为事务繁忙尹雄天就带着尹似水返回天王帮了,两个小女孩依依惜别,也相互约定了下次的见面。

日子就这样恢复了平静,但敏感的玄滢月却觉得山庄里的气氛有了些许异样。虽然平时爹爹也是话不多的,但自从尹伯伯和似水姐姐走了之后,他就更加沉默了,常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一待就是一夜。

一天夜里,月色如洗。

玄中日心情沉重的桌上放着信函,那封信是尹雄天差人用快马秘密送来的,信上的封口处还有他们家族内部才使用的蜡质印章,这代表信是尹雄天亲自封口的,内容绝对可靠,而信的内容他也已经看过好几遍了,事情已经展到迫在眉睫的程度,他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但是……他看了看窗外如水般宁静的夜色,一切都太美好了,他实在不想让女儿离开这里安逸的生活。就在苦恼和犹豫中,书房的门吱呀一声的被打开了,玄中日十分生气,他明明吩咐过任何人也不能进来的,刚想转过身作,到了嘴边的话却硬是被自己又咽了回去。

玄滢月粉嘟嘟的小脸从门后小心的探了出来,黑玉般明亮的大眼睛在房内试探着,见爹爹只是一脸无奈的笑容便放心的走了进来。她身上还穿着浅粉色的寝衣,光着一双白嫩的小脚丫,显然是瞒着下人偷偷从床上溜下来的。

“爹爹!”玄滢月轻声叫唤,她的声音柔美动听,满是撒娇的意味。

玄中日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下来,伸手把女儿抱到了自己的膝盖上,用右手点了一下她娇俏的小鼻子教xùn

道:“滢儿怎么又不听话了?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去睡觉?”虽然说的是指责的话语,但语气中却满是宠溺。

玄滢月笑着将小手钩上玄中日的脖子说:“爹爹怎么还不睡啊,我听说最近您总是睡得很晚,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或是有心烦的事啊?”她的语气稚嫩,说出来的话却装的一本正经,让玄中日不禁哑然失笑。

他轻轻捏了捏玄滢月的粉颊道:“爹爹没事的,天色已经太晚了,回去睡吧。”

但玄滢月却没有动,她鼓着双颊,直直的看着他,眼睛里写满了不相信。

玄中日无奈的笑了笑,他对自己的这个女儿是最了解的,滢儿表面上虽然乖巧可爱,但事实上骨子里却是一个混世魔王,脑袋里总是装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虽然平日里在自己和下人面前都是千金小姐的样子,但淘气的事她哪一样是没干过的,只是玄中日极宠爱这个女儿,而玄滢月也没真的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所以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不过他的这个女儿从小就是聪明绝顶的,虽然年纪还小,但显然自己不自觉表现在脸上的落寞和焦急是逃不过她的眼睛的。

他的爱妻早逝,生下女儿的第二年就故去了,他无心续弦,便一直独自一人将女儿抚养长大。而这个女儿也是极懂事的,并不怎么问自己娘亲的事,但玄中日知dào

其实女儿心里定是十分明白的。他想了想那封信上提到的紧急情况,心中想如果自己无法下决定的话,或许女儿可以帮自己。

第四章 百里楼

“滢儿,爹爹问你,假如你以后都不能住在这里了,可能会没有人服侍,吃的穿的也没有现在好,你会不高兴吗?”玄中日柔声的问道。

玄滢月乌黑的眼珠在眼眶中转了两圈,然后很认真的问道:“那滢儿是和爹爹在一起吗?”

玄中日没想到女儿会这么问,他怔了怔,坚定的点点头说:“当然了,滢儿当然是和爹爹在一起了。”

听到这话,玄滢月对着父亲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抱住玄中日的脖子高兴的说:“那就好啦,只要和爹爹在一起滢儿就什么都不需yào

了,没有人服侍的话,我来照顾爹爹吧!”

玄中日完全没有想到女儿会说这样的话,看来滢儿比他想的还要坚强!想起已经逝去的爱妻,他不禁红了眼圈,紧紧抱着女儿,仿如喃喃自语般的说着:“好……好……”

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露水山庄莫名其妙的着火了,整座山庄在几个时辰之内就被完全烧毁。等惊动了青石镇上的镇民们赶来将火扑灭的时候,他们却惊奇的现露水山庄里的所有人一夜间都如人间蒸了一样,一个都没剩下。从此后这山庄便如它的名字一样,有如遇到朝阳的露水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而就在这时,当青石镇的镇民大都被露水山庄的火势吸引过去的时候,一名穿着深蓝色的劲装,头戴宽大斗笠的男子快步的走在青石镇一条不起眼的石板小路上,他身材虽然高大但走起路来却脚下生风,身形极为轻巧,明眼人一看就知dào

这人是有功夫的。

这身形诡异的男人在一处不起眼的木门前停住了,他轻轻的在门上敲了三下,立kè

就有一个满头花白头的老来开门了,他手里拿着一个烛台,用和他年龄极不相称的锐利目光扫了眼周围,见没有异状便迅速将那男人让进了门。

穿过漆黑一片的后院,两人进入了一间只有四面墙的小屋时玄中日才摘下了斗笠,同时也取下了身上披着的斗篷,露出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儿玄滢月。

“大人!”那名白老恭敬的对玄中日施了一礼。

玄中日一摆手对老说:“老祝,不用多礼了,我早已不是什么大人了。”

“不,在我的心里您永远都是大人,而且我也相信您总有一天会拿回属于您的一切的!”祝老头一本正经的说。

玄中日苦笑了一下,祝老头跟随他多年,他知dào

此人性情耿直,便不想与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了。

“大人,山庄的人可都安排妥当了?”祝老头又问。

玄中日点点头道:“我安排老胡去天王帮了,二弟自会照顾他的。庄里其它的下人们我都是每两个月换一次,他们什么都不会知dào

。”

祝老头点了点头,又有些忧心的问:“那大人来的这路上可看见什么可疑的人没有?”

“没有,我这几天都十分小心,看来是二弟消息传的快,而且以他天王帮在南边一带的势力拖延那些人十天半个月的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样我就放心了。”祝老头松了口气说道,“那不知大人现在有何打算?”

听到祝老头这么问玄中日原本儒雅清俊的脸上竟闪过了一抹凌厉决绝的神色,这让祝老头不禁全身一凛,立kè

他就觉得自己多虑了,自己险些就习惯了大人因为隐居多年而形成的平和气质了!其实大人一点都没有变,他还是当年那个让敌人们闻风丧胆的镇国将军啊!

“我本不想再管这些俗事,但他们竟然欺到我的头上来了!而且前段时间我也接到了消息,说是查到了些和当年那件事相关的线索,所以……”玄中日冷哼一声说道。

“所以大人打算直接回京城吗?”祝老头说出了玄中日想说的下半句话。

玄中日没有回答,但他勾起的嘴角已经代表了答案。

“那么我也跟着大人回去!”

“不!”玄中日立kè

就拒绝了,他接着说,“我这次回去也是暂时打探一下,在事情还没明了前,我不想你们暴露,而且我还有事要托付给你。”

“大人的意思是……?”

玄中日将女儿抱到膝盖上对祝老头说:“我希望你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照顾下我的女儿,毕竟我去的地方……带着她实在太不方便了。”

祝老头这才注意到大人带来的小姐,记忆中这个小女孩才六七岁,应该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龄,但这个女孩从刚才就一直坐在一边静静的听他们说话,一点声音也没有出来,只是睁着一双乌黑如玉的大眼睛看着他们,显出与她年龄不相符的镇静。祝老头是第一次见到玄中日的女儿,不禁在心中感叹她小小年纪就能有这份沉稳。

“好,大人就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小姐安全的!”祝老头一口答yīng

下来。

其实玄中日本来是想无论怎样也要把女儿带在身边的,但他此行是颇有些凶险的,带着个小女孩也实在是不方便,才想着把她先托付给信任的人。

“我最多三个月后就会来接她的,假如我没能来,那么到时就要麻烦老祝送她去天王帮了。”玄中日说。

“我知dào

了,大人你就放心吧。”

玄中日感激的点点头,对怀中的玄滢月说:“滢儿,这是祝爷爷,你以后就暂时住在这里,记住可要听话,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胡闹了。”

“我知dào

了,爹爹。”玄滢月懂事的点点头,然后转过头对祝老头恭敬的鞠了一躬道,“祝爷爷,我叫玄滢月,以后就要打扰了。”

“好,好。”祝老头见玄滢月十分懂事,便笑着摸了摸下巴上的花白山羊胡子说。

“那么,我就先走了,滢儿就托付给老祝了。”玄中日见话都说完了,重新披上斗篷,戴上斗笠就要走,毕竟他还是被追杀之人,留的久了怕夜长梦多。谁知他才起身,衣服就像被什么挂住了一样,他转头一看才现竟是玄滢月抓住了他的一个衣角,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玄滢月刚才还能保持着镇定,也知dào

父亲的安排是对她好,但她毕竟只是个几岁的孩子,从出生至今从未和父亲分开过,眼看着爹爹就要走了,她忍不住就抓住了他的一个衣角,小嘴一扁,眼圈就红了,粉红色的嘴唇动了半天,才抽泣着说出一句:“……爹爹……你…要一路小心……”

玄中日就算是堂堂八尺男儿此刻也动容了,他压低了头上的斗笠,让祝老头没有办法看清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他最后伸手摸了摸玄滢月的头,什么也没说,转身就投入了深深的夜色中。

直到看着父亲的背影消失了,玄滢月才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转过身来对着祝老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道:“祝爷爷,以后要请你多多照顾了!”

祝老头会心的一笑,他已经喜欢上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姑娘了,就用几乎和对着大人一样的口吻说:“在这里你不能用‘玄’这个姓了,因为这个姓实在太少见了,以后别人问你就说自己叫滢月,我会和别人说你是我的侄孙女,父母因为生病去世了,由别人带来托付给我的,记住了吗?”

玄滢月点点头道:“滢月记住了,绝对不会说错的,舅爷爷!”

祝老头见玄滢月这么机灵又称赞了她一番说:“今天已经很晚了,爷爷先带你去睡觉的地方,明天还要介shào

店里其它人给你呢。”

玄滢月懵懂的点了点头,她虽然很想现在就问这是什么“店”,但她已经困得两个眼皮打架了,只好先睡觉,等天亮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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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玄滢月被祝老头带着四处转悠的时候,她才现这里比她想象的大多了!昨天夜里太黑,她也太累了,所以没怎么注意,早上一看才现这里竟是一间客栈!

玄滢月此时就站在这间客栈的正门口,她要拼命扬起头才能看见房顶。客栈有两层楼,墙壁和柱子都被砌成了朱红色,屋顶装饰着黄色的瓦片,门前挂着八盏大红灯笼,而玄滢月正在看着的巨大牌匾上则写着“百里楼”三个金色的刚劲有力的大字。

玄滢月也是早上才知dào

的,这百里楼是青石镇上最大的一间客栈,而那颇被父亲信任的祝老头此时则穿着一身绣有暗金色花纹的锦袍,头戴方形帽子,花白的胡子撒在衣襟上,俨然一副员外郎的样子,他的身份是这间大客栈的老板兼掌柜。

滢儿也见过这间客栈里的其它人,除了五六个跑堂的小二外就是厨房里的几个厨子了,他们都是本地人,是祝老头聘请来的,平时都不住在店里。

他们都出自寻常人家,青石镇并不十分富裕,但百里楼给的薪资却比其它地方丰厚许多,所以这些人见老板突然带了个小女孩来说是自己的侄孙女,也没有人怀疑,反而处处的讨好于她。

第五章 顾家父子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除了父亲不在身边外玄滢月过的还是非常舒服的,祝老头在百里楼是说一不二的大掌柜,威严自是不必说的,就连玄滢月这个冒牌的“少东家”也因此沾了不少光。玄滢月只有七岁,而且又是将军之女,祝老头自然不会逼着她整天待在房间里学习琴棋书画之类的,反而每日都将她带到客栈里,一来方便保护,二来也让玄滢月不至于太过无聊。

玄滢月长得粉雕玉琢,笑容甜美,嘴上更是像抹了蜜糖一样,没有几天就和在百里楼做活的几个人混熟了。客栈的生意是她从小都没见过的,对她来说自然也是充满了新奇,于是早上起床后她就帮着小二们整理大堂,中午在祝老头身边看着他算帐,一个月下来也基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到了下午玄滢月就会溜进厨房一饱口福,早上和中午没卖完的糕点小食之类这时都会放在灶台上的。

在厨房里工作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学徒,那对夫妇已经年过三十,成亲超过十年了,但遗憾的就是膝下无子,所以他们对玄滢月这个小女孩特别的喜爱。夫妇中的丈夫姓菜,是祝老头从外地重金挖来的,厨艺高超,别人都称他为菜大厨,他的老婆姓什么不知dào

,别人都叫她菜婶。

那个菜大厨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还满脸的横肉,如果不是他在百里楼已经做了好几年,镇上的人基本都知dào

他,说不定会把他看成从哪座山上下来的土匪呢。不过这个菜大厨看着凶,其实是个大好人,性格温和有礼,而且手艺很好,玄滢月总喜欢到厨房里来蹭吃的。

不过有一点还是让玄滢月很不屑,那就是这个菜大厨看着厉害,其实是个胆小鬼!有一回一只挺大的老鼠不知怎么窜进了厨房,菜大厨只看了一眼就出了一声惨叫,连手上的菜刀也扔了,差点扎到别人!最后还是玄滢月身先士卒的扑了过去,把那个老鼠抓住了,其实她觉的那只黑乎乎的老鼠挺可爱的,只是祝老头不让养,最后只好又丢出去了。

菜大厨夫妇虽然也不住在百里楼里,但他们的房子就在隔壁,进出十分的方便,玄滢月为了好吃的自然是早已走的轻车熟路了。

就这样她在百里楼平静而快乐的生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本来祝老头还怕这位主公的千金女儿穿不惯平常的布衣,过不惯没有下人服侍的日子,但眼见她一天比一天开朗,每天在客栈里进进出出的,俨然比他这个掌柜的还要勤快,心下不禁安慰许多。

这一日的早上玄滢月一个人拎着一小桶的水来到了百里楼的大门前。虽然勤快的小二们已经将门板卸下,准bèi

开业了,但此刻只是清晨,大街上因为晨雾显得朦胧一片,还没有一个人的身影经过。

玄滢月伸了伸小腰板,打了个哈欠,就开始从小水桶里舀出水来,洒在门前的地面上。现在已经快到盛夏了,又有十来天没有下雨了,所以天气十分干燥,如果早上不在路面上洒水,风轻轻一吹就会掀起一阵尘土的。

玄滢月正百无聊赖间,隐约看见不远处的朦胧中出现了一个阴影,很明显是一高一矮两个人,还牵着一匹马。她的精神一下就来了,在客栈里也待了一个月了,看到牵着马的人就知dào

是有生意要上门了。

果然不出所料,玄滢月还没有迎上去就看见那个矮个子的人影已经先跑过来了,等到了眼前她才看清那是名十二三岁的少年。那少年穿着深色的布衣,头也用头巾包了起来,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他的皮肤被晒得黝黑,但五官还算俊秀,只是眼神里透出了一股轻佻之色。

“爹,这里有家客栈!”那少年一看清百里楼的金字招牌就急忙向后面挥着手。

那名身材高大,满脸胡渣的男子牵着一匹马穿过浓雾走了过来,玄滢月只看了那人一眼就全身打了个寒战。她自幼和父亲住在一起,家中经常出入的都是些父亲的朋友,他们基本都是江湖中人,各个身怀绝技。玄滢月虽然从未习过武,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所以他一见这个牵马的男人步履沉稳就知dào

他身上也一定是有功夫的。而且这人虽然长得和那菜大厨一样满脸横肉,但眉宇间是真的散着厉气,和那个草包是大不相同的。

知dào

了对方并不好惹,玄滢月也就小心的许多,她放下手中的水桶,学着店中小二哥们往常招呼客人们时的腔调,微微一笑,很有礼貌的说:“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那对父子显然是直到这时才现在客栈门口招呼他们的是一名只有六七岁的女娃,吃惊之余不免心生好奇,那个少年更是肆无忌惮的打量起她来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眸中满是惊喜之色。

“爹,这家客栈真有意思,居然是个小姑娘在外面招呼。”那少年嘻嘻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玄滢月虽然从小随意惯了,但毕竟还是大家闺秀的出身,很不喜欢被别人这样看,心中不禁有些恼怒,但她也知dào

做客栈生意的,不能随便得罪客人,便不经意的转身。她先招过一个小二将两人的马牵到后面,一边熟络的带着他们往客栈大厅里走。

“我们百里楼是这青石镇最大的客栈了,吃的住的都是一流,两位是要先打尖还是先住店呢?”玄滢月满脸的笑容,显得娇俏可爱,把在门口已经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那就先打个尖吧,我们还要一间上房。”那身材高大,满脸胡渣的男人用他锐利的眼睛在大厅里扫了一下,但显然对这里的环境还比较满yì

,就拉着儿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边坐下了。

今天祝老头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要到晚上才能回得来,本来他临走之时已经安排了二掌柜来招呼客栈中的生意,但现在不过是清晨,百里楼又是刚刚开门,那个二掌柜还没来呢。不过好在玄滢月这一个月都是跟在祝老头的身边,如何记帐这种事她也知dào

了个七八分,就把账本翻了出来,拿着毛笔问那对父子:“请问客官贵姓?”

看着这个身量矮小,面孔稚嫩的小姑娘抱着本厚厚的账册,手拿毛笔,一本正经询问的样子那个大汉也乐了,口气中带着几分戏虐的说:“这偌大的一个客栈就没有大人了?居然让个还没断奶的小丫头当掌柜?丫头你会写字吗?别写错了才好。”

那人的话间明显带着轻视,玄滢月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她从三岁就开始认字了,虽然离学富五车还差得很远,但记个账什么的还难不倒自己。她本想骂回去几句,但对方是客人,所以还是暂时忍住了心中的怒气说道:“我的舅爷爷是这间客栈的老板兼大掌柜,他今天有事出门去了,二掌柜还没来,所以我就先记一下。”

玄滢月这段话说得是简单明了,语气中更是没有丝毫胆怯之色,那汉子的眼中明显带了些赞许之色,不过语气上还是和他儿子一样轻佻。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小女叫滢月,今年七岁了,客官们如果没有别的事要问就请告知贵姓,这样我也可以登记下来。”玄滢月不喜欢这对粗鲁的父子,只想记下名字后就离开。

“我姓顾,人称顾三爷,这是我家的小子。”虽然玄滢月明显语气不善,但那顾三爷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的眼前这个小丫头别扭的样子十分的有趣。

玄滢月在账册上记下了名字,便微微欠身道:“那么小女就先走了,有什么事就吩咐小二哥们吧。”说着她也不管对方有什么反应把账册塞回柜台里就径自到后院去了,反正二掌柜也来了,她也不用真的管这百里楼的生意了。

因为不喜欢那对顾家父子轻佻粗鲁的态度,玄滢月到了后院后就直接进了厨房,菜婶给她做了很多好吃的糕点,直到太阳升到正中天,她小小的肚子都吃圆了,才因为午后困倦走出后院,打算回房小睡一下。

她的房间就在百里楼的后面,虽然入口不同,但也是在同一栋建筑里。玄滢月经过中庭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打在了她的头上,那东西很小,其实也不怎么疼,但还是让她有些生气,她抬起头皱着秀眉寻找究竟是谁用东西砸她,却对上了一双黑的晶亮的眼睛。

顾家的那个儿子正在楼上的栏杆边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看到玄滢月生气的小脸他笑得更加灿烂了,索性单手一撑,直接跳了下来。

他落地的极为轻巧,玄滢月一看就知dào

这个少年一定是自幼便有习武的。此刻他已换下了那身风尘仆仆的长袍,虽然仍然是灰色的布衫,但整个人都清爽了很多,他冲着玄滢月爽朗的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第六章 仇人相见

“你叫滢月对不对,刚才怎么一直就没看见你了?”顾家少年微笑着问。

这少年的笑容其实很诚恳,眉宇间也已经颇具英气,长大后应该会相当的英俊,但是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他父亲那种粗鲁无礼的态度,所以玄滢月连带着对他也没什么好感。

“我又不是店里的伙计,为什么要一直待在那里。”玄滢月白了他一眼,此刻她才不管这人是不是店里的客人呢,她只想尽快绕过障碍物回到房间里去。

但这顾家少年显然不想让她如愿,就算玄滢月的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他也一点也不生气,仍然笑嘻嘻的挡在玄滢月的前面说:“你脸上的表情为什么老是这么不高兴呢?早上在这客栈门口时明明笑得挺开心的,再笑一个吧。”

玄滢月瞥了瞥嘴,心里暗暗的想,还不是因为你们父子都喜欢调侃我吗,觉的我年纪小就小看我。不过这话她并没有说出来,反而继xù

别扭的回答:“我为什么要对你笑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连名字也不知dào

不是吗……”

少年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拍拍还有些瘦小的胸膛说:“原来是这样,我叫顾延风,延长的延,东风的风,滢月你以后可要记住了!”他的双眼闪闪亮,脸上的笑容让人觉的十分耀眼,玄滢月忽然觉的他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了。

小孩子的心性还是很单纯的,她很快就忘记了早上的不愉快,和顾延风高兴的玩了起来。她从小虽然就跟着父亲在不同的地方居住,但一直都是在别人的照顾下长大的,除了前段时间来作客的尹似水外她从来没有过同龄的朋友,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现在少年老成的样子。

顾延风虽然大她几岁,但毕竟还是小孩子的样子,而且他显然去过很多地方,说了很多有意思的趣闻,听得玄滢月眼都直了,满脸都是羡慕。

两人就这样玩到了黄昏才分开,当顾延风哼着小曲,一蹦三跳的上楼的时候却撞上了一具高大强壮的身体,他抬起头看见父亲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顾延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脸瞬间红了,有些不满的嘟囔:“你在这里干什么……?”

顾三爷笑得更夸张了,大力的拍了拍儿子还单薄的肩膀道:“不错嘛,小子,已经知dào

和女孩子套近乎了,长大了!”

“你……你在说什么啊!?”顾延风的脸更红了,大声的反驳道,“我不过是觉的那小女孩挺好玩的,逗逗她而已……”不过说到后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不自然的低了下去。

“哈哈哈~~”顾三爷笑得更夸张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已经不小了,再过几年就可娶妻了,现在喜欢个女孩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你……你……!”顾延风此时的脸已经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了,他咬牙切齿的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于是顾三爷自顾自的又说了:“不过你小子的眼光不错,那个小姑娘现在虽然脾气差了点,但十年后一定会是个大美人,怎么样,要不要我们走得时候把那小姑娘也顺便带走?”

但是听到这话顾延风却脸色一沉的说道:“爹你不要说笑了!人和那些金银财宝可不一样,哪能随便说掳走就掳走呢?我们又不是山贼!”说完就直接上楼回房间了。

顾三爷转过身看了一眼玄滢月走远的身影,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因为下午和顾延风玩的很开心,又听到了不少以前不知dào

的趣闻,所以玄滢月的心情很好,一直在百里楼的大厅里帮忙,她长得可爱嘴巴又会说话,逗得客人们都很高兴。到了黄昏的时候,祝老头从外面回来了,玄滢月也高兴得迎了上去。

“舅爷爷你回来啦!”这一个多月来她都喊祝老头为舅爷爷,现在就算周围没有外人她也不会说漏嘴了。

祝老头慈爱的摸摸她的头,同时将身上的包裹交给店中的伙计。他没有立kè

回房间休息,而是从二掌柜的手中接过账册,检查今天的账目,玄滢月也在一边站着。但是她却现祝老头一翻到今天住宿客人登记的那一页时,脸色忽然一凛,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双眼也在一瞬间露出凶光!

玄滢月哪里见过这么凶的祝老头,登时吓了一跳,但也不知dào

为什么他只是看了一眼账册脸色就这么难看!?

还没等她开口问,祝老头就已经将账册递到她眼前,指着上面的一个名字语气凝重,焦急的问:“滢儿,这人的名字是不是你登的记?”

玄滢月一看他指的是“顾三爷”的名字,和二掌柜的字相比她写的字字体稍小,秀气且稚嫩,很容易区分。她不知祝老头是什么意思,只好谨慎的点了点头。

“滢儿啊,你登记的时候怎么能不问清楚人家的性命呢?哪里会有人叫‘顾三爷’呢?”祝老头的语气中带着点责备,仿佛真的在说为什么她这么不小心,但他却仿佛在隐忍着什么似的,双眼中闪烁不定。

“可是,那位大叔就说自己叫顾三爷啊。”玄滢月觉的有些委屈。

“……那这个顾三爷长得什么样子?”祝老头一反平日里平和慈祥的神态,几乎是呼吸急促的问。

玄滢月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祝爷爷为什么会这么一反常态,但她还是细细的描述了一下那对顾家父子的外貌和神态,谁知祝老头越听脸色越阴沉,他双拳紧握,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着。而玄滢月也越说越小声,双眼不住的偷偷观察着,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说了什么惹得祝爷爷这么生气……

就在这一老一小周围的气氛几乎降到冰点的时候,一阵脚步声自上方的木质楼梯上响起,祝老头反射性的抬头向上看去,谁知这一看他就再也移不开目光,而且双眼瞪的大大的,充满危险的气势。

玄滢月也抬起头来才现从楼上下来的正是那对顾家父子,而顾三爷看到祝老头时也是一脸的惊愕,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紧张的气氛一触即!玄滢月觉的空气中似乎都要噼里啪啦的火花了,只是她自己和顾三爷身后的顾延风都是一头雾水。

最先打破这沉默的是顾三爷,他看着祝老头的双眼微微闪动了一下,一种未知的情绪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但他的脸上几乎是立kè

就恢复了一贯漫不经心,且有些玩世不恭的表情。

“哈哈哈~~”顾三爷忽然大笑了三声,然后摸着下巴上漆黑如钢丝般纠结的络腮胡子对着祝老头说,“百里楼,百里楼,我就是冲着这个名字来的,却怎么也没想到这百里楼竟是出自您的手,我的岳父大人!”

“你……你!”祝老头气得满脸通红,指着顾三爷的手也在不住的颤抖,但他还是看着一眼四周大厅里皆因为他们而愣住的众人,还是暂时压制住怒火,脸色一沉的说:“你……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完就一甩袖子朝后院走去。顾三爷什么也没说,脸上也依旧是那副表情,抬脚跟了过去。而玄滢月和顾延风对看了一眼,都是不明所以,但因为觉的事有蹊跷,也连忙小跑着追上去了,他们现在只能确定一件事,这两人一定以前是认识的,而且还有着不小的过节!

太阳此时已经完全沉入了地平线以下,因为今天是个阴天,所以夜空中不仅看不见月亮,甚至连颗星星也没有,颇有些月黑风高的感觉,而后院中的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祝老头是一脸严峻,顾三爷的表情则没什么变化,他甚至将顾延风招到身边,指着祝老头对他说:“小子,这是你娘的父亲,也就是你外公,还不赶快行礼。”

顾延风惊讶得看着父亲,但他却现父亲眼中无比的认真,便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道:“外公在上,请受孙儿一拜!”

祝老头看到顾延风时脸上的表情才有所缓和,他仔细的看了顾延风的脸后有些动情的说:“他就是百里的儿子?今年有十二岁了吧,像……这眉眼和他娘真的是一个样子……”但是祝老头却很快就收起了这份感动,反而更加激动的指着顾三爷道,“顾虔,你不要以为带着百里的儿子来,我就能原谅你当年的所作所为!我永远都会记着你害我失去唯一的女儿,害这孩子失去母亲的仇的!”

顾三爷的脸上此刻也没有那种玩世不恭的表情了,他似乎苦笑了一下说:“你别忘了,我也失去了妻子。”

“哼!”祝老头冷哼了一声,“当年如果不是你做出了那么伤天害理之事,又怎么害得百里为了你身负重伤!?如果不是你在那之后还扯不下脸面去求神医,百里又怎会因为重伤不治而身亡!?”

“……当年之事我已不想再提,”顾三爷脸色已经有些青了,也不知祝老头所说的是真是假,“不管你是不是相信,这些年来我一天都没忘记过百里。”

“你当然忘不了了!因为害死她的正是你!”祝老头瞥了一眼顾三爷的腰间用布包裹着的长刀,无比嘲讽的说,“看来你果然还没放qì

你那肮脏的营生,我真想不通你的通缉已经遍布各地,你却还敢大摇大摆的用顾三爷的名号在客栈里投宿,你以为此次回来还能逃得掉吗?!”

第七章 被劫持了

“人各有志,”顾三爷笑着拍了拍腰间的佩刀,“我这辈子注定要到处行走江湖的,而且我没杀过一个不该杀的人,问心无愧!”

“你!你真是……!竟然到了现在还是毫无悔改之心!”祝老头气愤的大喝到,“我今天是不会让你踏出这里一步的!”说完他便飞身上前,击出一掌就朝顾三爷的胸口拍去!

顾三爷似乎早知对方会出手,不慌不忙的挡下这一招,也反过来一记手刀击了回去,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让两个小孩在旁边看了个目瞪口呆!

只是祝老头招招出的都是杀手,他面色严肃,因为愤nù

眉宇间散着阵阵杀气。相反的顾三爷身上是半点杀气都没有,他都以防守招式为主,似乎只想化解对方的攻击而已。祝老头虽然身体十分硬朗,但毕竟已经是名满头白的老人了,远不能和正直壮年的顾三爷相比,渐渐的体力就有些不支了,出手的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

“岳父大人,看来您也老了,身手是大大不如从前了!”顾三爷又大笑了一声,他立kè

一改之前的防守招式,出手攻了过去。他长得虎背熊腰,但在空中却一点都不显得笨重,一套掌法耍的飒飒生风,他的攻击虽然凶猛却并不狠毒,掌掌都打在祝老头的身上,却并不要他的性命。

祝老头的肩膀被顾三爷一掌击中,登时咔啦一声脱了臼,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一下掌握不了平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岳父大人,小婿伤您也是情非得以,还请您不要见怪。”顾三爷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脸不红心不跳的抱拳说道。

“你……你以为能逃得掉吗?京城名捕们已经在路上了,他们为了抓你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你是逃不掉的!”祝老头扶着脱了臼的手臂,半卧在地上冲着顾三爷喊道。

“京城名捕?我自从行走江湖以来就一直在和他们打交道,还会怕了他们不成?”顾三爷毫不在意说,不过他的目光却忽然转到了站在一边的玄滢月身上,他的眼中微微闪烁,玄滢月被他看得脊背阵阵凉。

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要生什么事的时候,顾三爷已经大步走了过来,像拎小鸡一样把玄滢月拎起来夹在了胳膊下面,对着祝老头朗声道:“岳父大人,这小姑娘即是您的侄孙女那么也是我的晚辈了,这段日子小婿就代您先照顾着,等您打走了那些京城名捕,小婿再将这小姑娘送回来!”说完他就对着顾延风打了个响指,示意收拾东西走人。

顾延风愣了愣但还是飞快的跑回房中取了他们的包裹回来。祝老头见他们牵出了马,眼看着就要带着玄滢月一起离开,心里也一下就凉了半截!对他来说顾虔这次跑了没什么打紧的,但玄滢月可是玄将军托付给自己的独生女儿,如果把她给丢了将来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将军大人啊!

“不……不行!你不能带走滢月!快回来!快回来啊!”眼看着顾三爷拉上儿子夹着玄滢月就要上马,他忍着伤痛奋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想扑过去抢。但他的步子怎么可能有马快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绝尘而去,消失在渐浓的夜雾之中……

顾家父子骑着马在夜色中疾行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天空漆黑一片,马儿累得脚步蹒跚了他们才停在山里的一间破庙里休息。下了马后顾三爷就吩咐儿子去找生火的木柴,自己则从马背上取下行李和一个不停蠕动着的布袋。

他把布袋端端正正的放到地上,一打开布袋的扎口就看见玄滢月虽然手脚被捆,嘴里还被塞进了一团布,但仍然用一双愤nù

的大眼睛瞪着自己。但顾三爷却并没有火,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取出塞在玄滢月嘴里的布团,一边解开她手脚上的绳索一边说:“小丫头,你都折腾一路了,怎么都不累呢?”

其实他也不是刻意要把这小姑娘装进布袋里的,实在是因为她自从被自己抱上马后就不停的折腾,还大声尖叫,为了安全着想他才不得已捆上她的手脚,塞住她的嘴巴装进一个布袋里的。

玄滢月见自己手脚上的束缚被解开了,从地上爬起来就向破庙的门口跑去,却没想到顾三爷根本就没移动一下,只是伸手一捞就抓住她的后领,把她又拎了回来。

“放开我!放开我!”既是双脚悬空玄滢月仍然奋力的挣扎着,用她小小的拳头击打着顾三爷硬的像铁块般的手臂。

顾三爷被她打得烦了,手一松把她丢到地上说:“你跑吧,这里荒山野岭的,前后几十里都不会有人家。就你这小身子骨,细皮嫩肉的,怕是没走多远就被野狼叼走吃了!”

玄滢月本想充耳不闻的继xù

向外走,谁知这时外面那片阴郁的树林里却好死不死的传来一声野狼的嚎叫声,这让玄滢月本来已经踏出去的脚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然后又极不情愿的缩了回来,她转过身脸上满是愤nù

和不甘。玄滢月狠狠的瞪了一眼正笑得很猖狂的顾三爷后就一屁股坐在草堆上生闷气,她是很想回去,但她没有本事对付野外的狼群,所以也不会傻到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爹,你就不要再欺负滢月了。”顾延风这时抱着一捆干燥的树枝走了进来,他在门口的就看见了爹爹和滢月在斗气,不禁微微皱起了眉,他不知dào

父亲为什么总喜欢欺负这么小的女孩子。

熟练的升起火,架上用来煮食的锅后顾延风就从包裹中取出一瓶金创药,同时拉过玄滢月已经血迹斑斑的小手。

父亲把滢月捆上手脚装进布袋里他也是看见的,虽然于心不忍但为了安全他什么也没说。不过滢月年龄尚小,手脚的皮肉都十分细嫩,此时她的手腕和脚腕上都被粗糙的绳子磨得伤痕累累。但她这一路上却硬是没有叫疼也没有哭一声,顾延风也是看见她衣服上的血迹才现的。

“疼不疼?你怎么都不说一声的,处理的晚了是会留下疤痕的。”顾延风一边给她上药一边问,语气中有着关切和埋怨。

“我要回去!”玄滢月对他怒目而视,嘴里还是那一句。她本来因为和顾延风玩了一下午,对他也开始有了好感,但因为这一变故她又觉得眼前的少年和他父亲一样可恶了!手脚上的伤口虽然很痛,但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情为了这么点疼痛哭闹呢?还有两个月爹爹就要来接她了,如果被这对父子带到不知什么地方去,爹爹回来找不到自己岂不是要急死了吗?

而这边顾延风还没说话,顾三爷却又开口了:“小丫头,回那个破客栈有什么好的?跟我们回西边大漠,每天吃香喝辣才痛快呢!”接着他又笑嘻嘻的指着顾延风说,“我家小子长的多好,用不了几年就能赶上老子啦,而且他对你又这么好,你长大后就嫁他,当我儿媳妇吧!”

“爹!”顾延风没想到父亲居然会这么口无遮拦,清秀的脸庞一下子红到了耳朵,但还是有意无意般的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玄滢月。

玄滢月这时哪里会把顾三爷的话当真,以为他们不过是在调侃自己,便瞪了两人一眼后就转过身去,不再说话了。

虽然生气但玄滢月也是不会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的,她把顾延风递来的食物全部祭了五脏后就不客气的倒头就睡,也许是被累惨了,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却觉得忽然有人开始推她,耳边还传来了顾延风急促的声音:“滢月,别睡了!快起来!”

不情不愿的翻了个身,揉了揉仍然惺忪的睡眼,玄滢月才能勉强看清眼前的顾延风,不过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周围竟是漆黑一片的,破庙正中间的篝火不知什么时候被熄灭了,外面雷声阵阵还伴着哗啦啦的水声。看来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外面竟下起了暴雨!一道道的闪电如蜿蜒的巨蛇般迅速的滑过天空,闪电清冷的光辉时不时的将破庙照亮,使得那些残破的神像更显得狰狞。可惜玄滢月并不怕黑,也不怕打雷,她现在只是气恼有人搅了她的好梦而已。

“怎么了?”玄滢月打了个哈欠问。

“有人追来了,我们快走!”顾延风此时也没有了方才的温柔神情,他面色有些阴沉,简单的说了两句后拉起玄滢月的手就往外走。

而在外面顾三爷已经牵来了马匹,他扫了一眼两个孩子便抽出匕狠狠的扎向了马的屁股,马儿出一声凄惨的嘶鸣,四蹄狂奔起来,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迷茫的大雨之中了。

而玄滢月这时也完全醒了,她有些愣的看着面色都很凝重的顾家父子,还是不明白生了什么事。紧接着她就觉得身体悬空,被顾三爷夹在了腋下,然后就投入了瓢泼大雨中……

第八章 京城名捕

雨下得很大,顾三爷他们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雨具,只一会儿功夫三个人全身上下就都湿透了,但是这却丝毫不能阻挡顾家父子的脚步,他们也不知dào

在大雨中奔跑了多久。玄滢月被顾三爷夹在腋下,一路的颠簸加上大雨玄滢月只觉得头昏脑胀,雨水模糊了双眼,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就在她觉得要不行了的时候,顾三爷却突然停了下来。

玄滢月趁这个时候喘了几口气,然后抹去眼前的雨水,这时她才现顾家父子停在了一座山的半山腰处,他们身体的一边是高耸入云的石壁,而另一边却是悬崖峭壁!她小心的看了一眼,只觉得一阵眩晕,悬崖的底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自然也是深不见底的,估计要是失足掉了下去连尸骨都剩不下!

就在她心中害pà

的时候顾三爷却把她放了下来,推给了站在一边的顾延风,而玄滢月也这才现站在这里的并不只有他们三人。就在他们所站位置的正前方的一块山石上还蹲着一个人。

那人身材高大,手脚的长度都异于常人,黑暗的夜色中只能看见他戴着一顶斗笠遮住了半边的脸孔,雨水顺着斗笠的边缘一串串的落下,那人手里拿着个烟袋,嘴里吞吐着阵阵烟雾。他的样子虽然看着悠闲,但玄滢月还是在空气中感觉到了一种无比紧张的气氛,她忍不住向顾延风的身体上靠了靠。

“终于来了。”那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他磕了磕手上的烟袋,慢慢的站起身子,这时一道闪电划过,玄滢月清楚的看见那人高大的身躯上穿着暗红色的官服,甚至还能看见他腰间系着的金色腰牌上写了一个“捕”字,只是他的半边脸都被一个银白色的面具所覆盖,两道狰狞的红如鲜血的伤痕从面具下露了出来,让他的脸增加了几许恐怖。

玄滢月看到他吓人的脸孔丝毫不觉害pà

,反而心中一喜,这人竟是官府的人!?同时祝老头和顾三爷的对话也涌进了她的脑海,难道这人是“京城名捕”中的一员?

她曾听过爹爹说起过京城名捕,一开始玄滢月还曾嘲笑过这群人怎么取了个如此土气的名字,但后来才知dào

这不过是反应他们地位特殊而已。京城名捕虽是在朝中当差,拿朝廷俸禄的捕快们,但他们却又和一般的捕快不同。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江湖中人,个个身手不凡,而他们的追捕目标也都是些江湖中武功高强,却犯了法的人。其实每个地方的官府都会设悬赏,而各地的捕们就从这些悬赏中挑选各自的目标,只要完成任务就能领取赏金同时增加自己的评价,每年只有全国捕快们中评价最高的前二十名才能被赐予京城名捕的称号,京城名捕不仅俸禄很高,而且还享有特权,他们中的不少人都凭借着这一称号进入了军队,甚至在官场中平步青云,所以每一年京城名捕的竞争都十分激烈,而能得到这一称号的前二十人更要是高手中的高手才行!

玄滢月从那人金色的腰牌上就知dào

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就是那全国顶尖的二十名捕快中的一个!此刻的她更是完全忘记了害pà

,将全部的好奇心都放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了。

“史钢……想不到连你也出来了,能惊动排名第一的京城名捕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顾三爷说话语气虽然轻松,但全身却都紧绷了起来,一双鹰眼锐利得盯着眼前的人,嘴角微微挑起。

“顾虔,我们交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呢?”被称作史钢的那个京城名捕面无表情的说,“我曾和你说过吧,只要你回来我就一定不会再手下留情的。”

顾三爷却冷笑了一声道:“难道你以为我会就这么束手就擒吗?那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这次和同祝老头交手不一样,顾三爷立kè

就握上了腰间的长刀,随着系在刀身上的白布落地,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也在闪电的光亮下露出了真容。

而史钢则是出了一声兴奋的低吼,也亮出了自己的兵器——一根精铁制成的铁棍。高手过招只在一瞬间,玄滢月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只能听见兵器不停碰撞的声音,看见空中不断闪烁的寒光了。

顾延风知dào

和父亲打斗的是个高手,自己还学艺不精,为了不给父亲添麻烦他紧紧的抱着玄滢月小小的身体,退到一处距离较远的地方,双眼紧紧的盯着交战中的两人。

玄滢月也在一直看着,她虽没正式学过武但从小就看着父亲练功,所以她也懂一些,顾三爷和那个叫史钢的京城名捕应该是实力相当的,两人大战了不知多少回合都没有分出胜负,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山路,路面狭窄,一边的石壁已经因为两人的兵器被划得伤痕累累,还不时的牵动上方的碎石滚落下来。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雨却下得更大了起来,玄滢月甚至可以看见头顶上方滚滚的乌云中不时的出闪电的光芒,雷声也一次比一次密集,出的声音也一次比一次打了起来。就算是并不怕打雷玄滢月的心中此时也有些毛了,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袭上了她的心头……

就在顾三爷和史钢的战斗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天空中忽然落下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直冲着众人所在的地方而来,玄滢月根本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就只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然后脚下的山石一震抖动,瞬间松散了开来!她和顾延风所站的地方就在悬崖的边缘处,玄滢月只觉得脚下一空,身体就向下开始滑落了!

“小子!”顾三爷和史钢的战斗也因为落雷被打断了,他冲到悬崖边一把拉住了顾延风的衣领,但顾延风伸手去抓玄滢月的时候却抓了个空!

玄滢月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下落,她惊愕的甚至忘记了尖叫,看着少年的脸孔离自己越来越远,耳边还回响着阵阵风声和顾延风声嘶力竭的喊声:

“滢月~~~~~!!!”

――――――――――我是分隔线――――――――――――――

躺在一片黑暗之中不知过了多久以后,一股醉人的花香忽然飘到了玄滢月的鼻间,那是一种她从没闻过的美好气味,甜甜的有如蜜糖般的香气。而就是这股香气让她的意识清晰了一点,也能微微的动动手指了,但全身的其它的地方却都失去了知觉,什么也感觉不到,也移动不了分毫。

我死了吗?玄滢月拼命的想睁开眼睛却只能看见一片朦胧的粉红色,想出声音却什么也听不见,她最后的记忆只有雷电交加的雨夜和顾延风那张惊恐万分的脸,那些都是梦吗,但是不容她细想意识却又跌回到了黑暗的深处,只是在最后一刻她似乎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在眼前一晃而过……

温暖的阳光照在玄滢月薄薄的眼皮上,因为强光的关系她微微皱了皱眉后终于睁开了眼睛,等到目光聚焦了之后她先感受到的就是明亮的光线,而高高悬着的木梁和深色的屋顶也同时映入了她的眼帘。

“你醒了?”一个微微有些低沉,但却清澈好听的声音从旁边响起,然后玄滢月就看见一张清俊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但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因为她从没见过能长得这么好kàn

的人!

那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身纯白的衣裳,头并没有挽起,只是随意的披在肩上。他的五官精致如美玉一般,鼻子笔直而坚挺,一双星目温润如水,他轻轻眨眼时仿佛有无数荧光在眼底流动着,如果不是因为少年低哑的声音和喉部已经微微突起的喉结她几乎以为这是一名天上才有的仙子!他此刻正关切的看着玄滢月,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什么变化的。

“哥哥,你长得真好kàn

……”愣了一会儿后玄滢月才勉强出了声音。

因为这句话那白衣少年和玄滢月都怔住了,玄滢月是因为现自己居然还能说话,自己并没有死!而白衣少年显然是因为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孩居然会这么说。

他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玄滢月看着他绝美的笑颜无法移开目光,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以前在书中看过“一笑倾城”这个词,父亲那时告sù

她这个词是形容美女的,但此时她却觉得这词用在这少年的身上才是真真zhèng

正的贴切,心中不禁感叹起来!

但少年很快就止住了笑,他温柔的摸着玄滢月的头说道:“总算是退烧了,小妹妹,你觉得身上还有哪里痛吗?”

玄滢月摇了摇头,本能的想坐起身来,却现她的这个动作立kè

牵动了全身的神经,一阵阵的剧痛袭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咬紧牙关拼命的忍耐!但是她脸上龇牙咧嘴的表情还是暴露了一切。

少年见状急忙扶着她在床上躺好道:“还不能动的!你受了很重的伤,身上的骨头断了好几根,至少要躺两个月才能下地走动的!”说完赶紧从旁边桌上的一个瓷瓶中取出一个药丸给玄滢月服下。

药丸在口中散出好闻的香气,说来也很奇怪那药一下肚玄滢月的身体立kè

就不那么痛了,不过还是完全不能动弹的。

“小妹妹,你知dào

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为什么会在这里吗?”少年温柔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第九章 误落深谷

玄滢月听见少年这么问便点了点头,她身上虽然伤得不轻但头却没什么事,于是清楚的说:“我叫玄滢月,家住青石镇,我是从一处悬崖上失足掉下来的。”

“青石镇?悬崖?”少年吃了一惊,“青石镇离这里有好几十里的路程呢,而且中间还要翻过几座山,你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到这里来的?你的爹娘呢?”他又问。

听到这个玄滢月的脸色立kè

沉了下来,她有些沮丧的说:“我娘很早就去世了,我爹他……我也不知dào

他在哪里……”毕竟是小孩子,她一想到父亲不知去向,自己又莫名的从悬崖上摔了下来,不禁鼻子一酸,双眼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这样啊……”白衣少年露出了怜惜的表情,他又摸了摸玄滢月头,“你什么也不用担心,好好的在这里养伤,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去寻找你的家人。”

少年正安慰着她,忽然木屋的门出了一声轻响,一名同样身穿白衣,但背着竹篓的老走了进来。

“仁心,那孩子已经醒了吗?“老满头的白,一大把雪白的的胡子垂在胸前,他看起来年龄已经很大了,却依然挺直着腰板,面色红润,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他声如洪钟的问那白衣少年。

“师傅,您回来啦,”被称作仁心的少年见老进来了急忙站起身,恭敬的行礼道,“这孩子刚刚醒了,徒儿已经把过脉,除了筋骨受伤外没别的什么事了。”

“是吗,我来看看,”说完老就放下竹篓走到了玄滢月的床前,他一脸慈祥的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老慈眉善目,白白胡子的,和祝老头长得颇有几分相像,玄滢月看着心中觉得亲切便把刚才对仁心说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老微笑着一一点头应和,然后小心的从被子下取出玄滢月的手,并搭上了她的脉搏,他细细的诊着脉,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玄滢月不知为什么心中有点不好的感觉,但当她想要开口问的时候那白老已经结束了,他的表情也恢复成了刚进来的时的慈祥,仿佛什么也没生过一样。接下来他就只是开了药方,和仁心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又离开了,而玄滢月也因为刚才喝下的药汤的作用又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自此玄滢月就一直在这里养伤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之后她才知dào

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叫忘忧谷,而她掉下来的悬崖正好在这忘忧谷的上方,她摔下来的时候中途碰到了好几棵树,所以才命大不死。救了自己的人就是那位白白胡子的老人,不过他的名字有点怪,叫什么“神医”的,据说因为活得太久了他连自己原来的名字都不记得了。而那名一直照顾她的白衣少年是神医唯一的弟子,名字叫仁心,今年不过十五岁而已。

一直以来都是仁心每天来照顾她的,他对玄滢月非常好,无论是煎药还是换药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玄滢月因为还不能起身,仁心就每天都过来陪她,虽然他因为性格沉静并不多说什么话,但就算看书也好,配药也好都会尽量待在玄滢月所在的房间里。

那位神医爷爷也是一样的,他虽然常常外出寻药,有时好几天也不回来一次,但只要他回来一定会给玄滢月带些有趣的小玩意,或给她讲好听的故事。所以虽然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她都无法下床走动,但日子过的却并不无聊。

一个月后因为神医和仁心的悉心照顾,玄滢月的伤已好了大半,虽然行动仍然不方便但她已经可以柱着拐杖在院子里走几圈了。被闷了一个月之后走出房间,玄滢月由衷的觉得阳光是如此温暖,空气是如此的清新,外面的一切都变得美好了起来。

仁心是神医的徒弟,他现在虽然还没出师,不能跟着师傅四处出诊,但平日里也会做些管理谷中的药园,制作药材之类的工作,所以包括玄滢月所住房子的院子里都放满了用来晒干药草的竹匾。一来是因为无聊,二来也是为了感谢仁心这段时间对自己的照顾,所以她主动提出要帮一些忙,她虽然不会配药,但将晒干的药草切成小块,或是磨碎的工作她还是可以做到的。仁心也没有推辞,大大方方的让她帮起忙来了。

这一日玄滢月和往常一样,在清晨柱着拐杖走出房间,她先是从后院的厨房里抓了一把小米放进门口小石台上的一处凹槽后就开始寻找自己可以做的事。在凹槽里放小米其实是仁心的习惯,他的心地十分善良,每日都会为附近的小鸟们准bèi

一些吃的,久而久之每天的这个时辰那些鸟儿也会准时来报道。

玄滢月正寻找着仁心的身影,就看见他背着一个竹筐从外面回来了,竹篓中各种翠绿色的药草还沾着晨露,一看就知dào

是他一大早上山刚刚采回来的。玄滢月眼尖,一眼就看到竹筐中竟然还有几束紫红色的小花,那些花瓣娇艳无比,在一大片翠绿色的衬托下显得十分美丽。她迅速将那几束小花拿出来,有些兴奋的问道:“仁心,这花真漂亮,我从来没见过呢!”

仁心微笑着摸着她的头回答:“滢儿,这可不是花哦,也是一味药材,叫做野棉花,也叫秋芍药。”

“野棉花?”

“这是师傅今天配药要用的,所以我特地采了回来。”

“那,这野棉花有什么用呢?”玄滢月歪着头问。

“和别的药材混用的话内服可以清热解毒,消肿散瘀,对下痢也有很好的疗效,外用可以治疮和跌打损伤。”仁心耐心的解释道,但是他又加了一句,“不过你要小心不要直接入口,这是有毒的。”

“有毒?”玄滢月听了有些疑惑的问,“可是你刚才不是说这药草可以清热解毒吗?有毒的话还能解毒吗?”

“当然可以,其实世间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东西,有毒的东西只要使用得当都是可以治病的,当对的本来没有毒的东西也可以因为使用的关系治人于死地,药和毒本来就是很接近的东西。”仁心解释了半天却现玄滢月还是一脸茫然,于是温柔的又说,“不过滢儿不用担心,这野棉花虽有毒,但是毒性不大,你可以帮我在中午前把所有的花都研碎吗?”

本来玄滢月还有些苦恼听不懂仁心的话,但一听他要自己帮忙,就喜滋滋的捧着所有的野棉花到一边去了。辗碎药草用的石制研磨棒她早已用的纯熟了,她用一只手转动着石磙另一只手则伸出去拿剩下的野棉花,谁知她伸出去手在触及地面的时候忽然痛了一下,她低头看去才现自己摸错了地方,手指碰到了一个破瓷片上,立kè

就被割开了一个口子!

伤口虽然不很深,但还是立kè

就流出了殷红的鲜血,玄滢月手里吃痛,下意识的缩了回来,但她却没注意流出的鲜血开始顺着她的手掌往下流,好几滴都流进了她正在研磨野棉花的容器中。

几乎是反射性的她迅速把受伤的手指放入嘴中,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立kè

在口中蔓延开来,但是同时散出来的还有一股香气!玄滢月愣住了,她知dào

这股香气的,就在她从悬崖上摔下来后似乎曾有一刻醒了过来,她记得当时自己闻到的就是这股香气,还有眼前那朦胧一片的粉红色。自从清醒以后她一直觉得那只是自己在意识模糊时做的一个梦,但是此时熟悉的香气竟从血液中传来,连她自己都疑惑了。而且不光是香气,当舌尖接触到血液的瞬间,一种如蜜糖般的甘甜也随之传来。虽然不想承认,但一个想法却蹦进了玄滢月的脑袋里——她的血真好吃!

再此之前玄滢月一直都是在父亲的保护在长大的,别说出血了,连淤青都是少有的,她忽然想难道血液是如此美味的东西吗?但她立kè

摇了摇脑袋把这个想法摔了出去,什么血很甜啊!?好像自己是个嗜血的魔头似的,但唇边那还未散去的甘甜却又是那么真切。

恍惚中玄滢月才现自己的血居然滴到了正在研磨的野棉花中,不禁心中惋惜,心想这药草大概是不能用了,于是她将药盏拿起来打算将里面的东西丢掉,却因为失神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她腿上的伤还没好,根本就没有办法掌握平衡,自己狠狠的摔了一跤不提,手中的药盏也飞了出去,野棉花的碎末混进了旁边石台上的鸟食里。

这一跤玄滢月摔得极重,身上不知哪一处的伤口也裂开了,疼的她趴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仁心听见院中的重物落地的巨响和玄滢月的惨叫声,急忙赶了出来,他扶起摔在地上的小女孩,仔细检查现并无大碍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怎么摔倒了?”仁心皱着眉问,但语气中却有着关切,“不舒服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出来了。”

第十章 血中毒

“我没事。”在仁心怀里缓了好一会儿之后玄滢月才觉得身体上的疼痛开始慢慢褪去,自己也能勉强站起来了。但看着院子中被摔破的石药盏和一地的药草碎末,她的心情又复杂了起来,自己本来是要帮忙的,现在却是越帮越忙了!

轻轻叹了口气后,她挣扎着想站起身开始收拾,却没想到就在这时一只黑白相间的大喜鹊落在了放置鸟食的石台上,它一双黑亮亮的大眼睛十分精神,看样子应该是经常跑来吃白食的家伙,丝毫不在意一边的仁心和玄滢月,自顾自的啄起石台上的小米来。

玄滢月想起方才自己摔倒时,药盏中粘了她的血的野棉花也混进了那些鸟食中,刚想将那只喜鹊赶走,却忽然现那只鸟只是啄了一口鸟食就突然全身抖动了啪的一下倒在地上不动了,鸟嘴中甚至流出了鲜血!看到这一幕她完全傻掉了!这是什么情况?鸟食中竟然有毒吗?

仁心面色一沉,走到石台边仔细看了看那只突然毙命的喜鹊,鸟儿的皮肤已经变成了紫青色,它口中吐出的鲜血也是乌的,分明就是中了毒,而且还是凌厉无比的剧毒!他检查了鸟食,现黄色的小米中还夹杂了一些绿色的碎末,应该是某种药草的碎屑,他转过身问玄滢月:“滢儿,你刚才是不是打翻了药盏?里面是什么药草?”

“是……是野棉花,”玄滢月从没真的见过毒药,就算被毒死的只是一只鸟对她的心灵也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所以当仁心问她的时候,她的声音甚至有些抖,“就是仁心……就是你要我磨碎的那些紫红色的花……”

野棉花?仁心听后仔细的辨认那些绿色的碎屑,里面的确是有些紫红色的花瓣,但野棉花只是有小毒而已,那只喜鹊只是啄了一口,就算误把野棉花的碎屑吃进肚里,离致命的份量也差得很远啊!

于是他又问:“真的只有野棉花吗?你有没有把其它不知dào

的药草不小心混进去了?”

“真的没有!”玄滢月一边摆手一边说,“我只拿了野棉花,而且还是你亲手交给我的!”

仁心看了看放在地上剩下的几株野棉花,又看了看放在远处的竹篓,先不说玄滢月是不是把别的东西混了进去,关键是他这里根本就没有毒性那么大的植物啊!就在他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玄滢月怯生生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仁心……”玄滢月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衣摆,她忽然想起刚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事了,被混进鸟食的野棉花中还滴进了自己的血,虽然她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但看仁心那么焦急的份上她觉得还是说一下好。

“我的手指被割破了,好像……好像有几滴血混进了野棉花里……”玄滢月小声的说,同时举起了还在往外渗血的手指。

仁心一接近玄滢月流着血的手指就闻见了一阵浓郁的花香气味,他觉的大脑嗡了一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玄滢月觉他的不对劲急忙伸手去扶,仁心把手撑在石台上才能勉强直起身子。

“我没事的……”他冲着玄滢月微微一笑,从袖子中取出一方雪白的手巾小心的把她手上的伤口包扎好。虽然仁心还是和平时一样的温柔,但玄滢月也不是睁眼瞎,她分明的感觉到仁心为她包扎时双手在微微颤抖着,而他平时一直处乱不惊的脸上甚至出现了细细的汗珠,玄滢月完全不知dào

生了什么事,她只能看着仁心有些恍惚的重新走回屋里,甚至连配药的工作都忘记了。

入夜以后她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着窗外的那轮明月呆,白天仁心那不自然的神态和行为都让她的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焦躁和不安。前段时间她就隐隐的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现在想来是因为无论是神医还是仁心都对自己太好了!不仅在饮食起居上对她照顾备至,连她有时的一些任性要求也都一一满足了。但其实自己对他们来说只是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而已,如果不是因为什么事,就算再善良的人也不会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的!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觉得仁心他们肯定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于是玄滢月挣扎着爬起身来,她在两只拐杖的下面包上布,防止走动的时候出声音,然后顺着院子里阴暗的角落一步步的摸到仁心房间的外面,看到里面还亮着灯,她就奋力的爬上一个木箱子勉强扒到窗口,探头向房间里面看去。

出乎她意料的,仁心什么事也没做,只是坐在桌边,对着桌上一方染血的手帕着呆。玄滢月知dào

那块手帕,那是白天自己划伤手指后仁心用来给她包扎的,她心中奇怪,仁心为什么直勾勾的盯着那块手帕,而且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清洗呢?玄滢月正寻思着,就听见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出现在门口的竟是多日都未露面的神医!神医还是穿着一身白衣,但他的头,胡子和衣摆上都粘着不少灰尘,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刚刚回谷,连身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过来了。

他一见仁心就问:“仁心,怎么了?为什么用飞鸽这么着急的把我叫回来?

“师傅……”因为一直在呆,仁心甚至没有现神医已经走了进来,他急忙站起身,显得十分手忙脚乱,但他还是将桌上放着的那方粘血的手帕递到了神医的面前。

神医一开始觉得很奇怪,但一拿到手上就立kè

面色凝重起来!

“这是……”他急忙将手帕凑到鼻间闻了闻,脸色也一下变得铁青,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仁心,几乎说不出话来,“这是怎么回事!?”

仁心满脸都是纠结的表情,挣扎得说:“这是滢儿的血……今天白天她割破了手指……”

“然后呢?”神医急切的问。

“她的血不小心混进了我放在石台上的鸟食中,一只鸟只啄了一口就……”仁心深深吸了口气才接下去说道,“就当场毙命了,而且全身黑,口吐鲜血……”

“什么?你有没有确定真的是她的血造成的吗?没有别的有毒的植物混进去?”神医站起身,几乎是低吼般的问道!

仁心虽然纠结但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鸟食中只混了一点野棉花的碎屑,根本就没什么毒性,而且我也检查过手帕上的血了,毒性确实和月下香如出一辙。”

“怎么会……”神医听了仁心的话失神的跌坐到了凳子上,“当初我明明检查诊脉了好几次完全没有异常的,怎么会在一个月后……”沉思了许久之后,神医又开口问:“那你觉得毒性如何?”

“那只鸟只粘了一点就死了,所以我推测只要一滴血就足够让一个成人毙命。”

仁心是他唯一的弟子,而且心思缜密,学艺多年,他能这么肯定的说出来,应该就**不离十了。神医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以手抚上已经开始冒汗的额头,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简短的谈话一字不露的都进了在窗外偷听的玄滢月的耳中了,她的震惊一点也不比屋内的人少,甚至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们在说什么?那只喜鹊突然死了是因为自己的血!?还有月下香是什么东西?究竟她摔到这里来以后生了什么事?玄滢月觉得脑袋中一片混乱,失足从垫脚的木箱上摔了下来,出一声巨响!

“谁!?”这声巨响也惊动了屋里的两个人,只一瞬间的功夫仁心就已经冲了出来,身手敏捷的和他平日里沉静的气质完全不相配。但是此时的玄滢月根本就没有心情关心这些,也不理会身上因为伤口撕裂而传来的疼痛,她只是抬起头,已一种出乎意料的平静但冰冷的语调问:“月下香是什么?”

仁心和神医见在屋外的竟然是玄滢月,而且看她的神态和语气,估计刚才的谈话她全部都听见了,三人一下子僵在了当场。

沉默了许久之后,还是神医率先打破了寂静,他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我们也就不瞒你了,你跟我来吧。”说完就背着手,步履有些沉重的向院子外面走去。

玄滢月无法走动,就由仁心背着也跟了过去。神医走进了一个隐秘的小山洞,玄滢月从未走过这么远,她只觉得这山洞内的地形十分复杂,岔路众多不说还十分的阴暗,就算手里举着火把也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片地方而已。但是在神医的带领下,山洞中的路程却并不是很远,很快的就能感觉到气流向着一个方向涌去,而且还能闻见一股浓重的花香气。一闻见这股味道,玄滢月就觉得全身一阵紧,心脏也不受控zhì

的剧烈跳动起来,这股香气和她血液的味道是一样的!

第十一章 月下香

出现在玄滢月眼前的是一片粉红色的花海!其实山洞深处的一片地方并不是很大,但满眼的粉红色还是给了她极大的震撼!这片小空地成圆形,其实和身后的山洞是一体的,只是这片空地上方的山石已经不见了,月光畅通无阻的照了进来。而月光下一丛丛粉红色,娇艳无比的花正静静的盛开着,玄滢月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花!每一朵都好像一个亭亭玉立的美人一样,含羞带怯却又妩媚动人,吊钟形的花瓣晶莹欲滴,仿佛只要一碰就会碎掉一般,萤火虫拖着闪亮的尾巴在花丛间悠闲的飞舞,点点荧光随着气流飞舞旋转,有这么一瞬间她产生了自己是在仙界的错觉……

“这就是月下香,”神医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到现实,同时顺着神医的手指看向花丛中一处被压过的痕迹,“仁心就是在这里现你的,当时你全身都是伤,奄奄一息。”

“都怪我,其实当初是我建议把月下香种在这里的。”仁心也一脸愧疚的说。

玄滢月咬了咬下唇,并没有说话,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月下香,她无法想象这么美丽的东西却剧毒无比

“月下香的毒性其实还不明确,所以我种了一些想研究。当仁心现你居然躺在花丛上的时候吓坏了,以为你肯定是没命了,谁知你除了身上的外伤并没有表现出中毒的症状,所以我们以为你没事了,但哪知dào

……”神医平日里说话和举止都颇为潇洒,笑容温暖慈祥,此刻说话却充满愧疚,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让玄滢月本来满腹的怒气不觉间消了大半。

“那是说我现在全身的血都有毒了吗?”她抬起头来眨着大眼睛问道。

“现在看来是这样的,但……但我一定会想办法解毒的,我研究这月下香有几十年了!一定会有办法的!”神医急忙说道。

玄滢月片撇了撇嘴,她不是傻子,神医连为什么月下香的毒会进入她的血液都不知dào

,哪里可能这么快找到解毒的方法呢?但是经过这番折腾她忽然不觉得生气了,一来是直到现在她也没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没有切实的体会,二来这件事其实也不怪仁心和神医的,只能说自己运气太差,山那么大她却好死不死的摔到了这片花丛上。

不过就算如此她还是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和以前一样雪白娇嫩,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皮肤以下的东西却似乎已经完全改变了。血中有剧毒,那不是和妖怪一样了?玄滢月忍不住这样想着,心想不知dào

爹爹知dào

了会不会着急难过呢?

于是她又问:“那么我会死吗?”她问这个问题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如果中了毒一般人都会关心这个问题的。

“这个……我们也不知dào

,”神医面有为难的说,“照理说月下香是剧毒无比的,中会立kè

毒,所以此花也叫七步香,不过你的情况却是血中的毒和月下香相差无几,但对你身体本身却影响不大,这种事我平生连听都没有听过!但是鉴于这花的毒性蹊跷,我也不能确定会不会哪一天就毒了……”

虽然神医说的这些玄滢月不能全理解,但最后一句她却明白了,是说她不知什么就会毒身亡吧,也许是因为没什么确实的感觉,她一点真实感也没有,仿佛这是生在别人的事一样。

接下来的日子里玄滢月仍然住在神医的家中养伤,因为把所有的事都说明白了,所以神医和仁心也不再遮掩什么,时不时的用她的血做些实验,或让她试服各种草药。而玄滢月也不再因为这两人对自己太好而拘谨,说话也随意起来,但也因为这样她的生活不似刚开始时那般无聊了。

但是不久后传来的一个消息却又让她陷入了消沉中。一个月后因为神医的高明医术和仁心的悉心照顾,玄滢月身上的伤好了大半,虽然伤了筋骨但却没有留下后遗症。神医也开始托人在谷外探访她家人的下落,谁知那人却带来消息说青石镇上的百里楼早在一个多月前就易主了,没有人知dào

前所有的下落,而且那人在青石镇待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玄滢月所说的父亲。

一下子失去了亲人的消息,玄滢月立kè

觉得自己忽然变成了水中的浮萍,失去了依靠,因为无处可去,她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待在神医的家里。但纵然她年纪还小也忍不住思考起自己以后要怎么办了。

一日神医出门看诊,而仁心也上山采药没有回来,玄滢月一个人坐在院子外的矮墙上呆。远处群山叠翠,脚下绿草青青,遍地都开着不知名的美丽小花,这忘忧谷中的景色真的是美不胜收,但因为她心情沮丧,完全没有看在眼里。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她才下意识的抬起了头,本来以为是神医或仁心回来了,却现来是个她完全没见过的人。

来人也是名白白胡子的老,只是长相和神医完全不一样,而且面貌上年轻一些。这名老身材挺拔,剑眉星目,双眼中隐隐散着凌厉的气势,和神医的温和慈祥完全不同。而且这人的一身剑袖白袍是用上好的云锦缝制的,冠上镶着翠玉,腰间系着乳白色的玉牌,玄滢月自幼家境就极好,自然也能看出这人的一身行头是价值不菲!

老见坐在门口的是个身量未足的小姑娘,眼中起了兴趣,和气的问道:“小姑娘,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没见过你?那个自称神医的老头在不在家?”他对玄滢月说话很客气,但说起神医来却是语气不敬的,和他极为熟悉的样子。

“爷爷你是谁啊?我也没见过你,你是从谷外来的吗?”玄滢月歪着头问。

“谷外?我就住在东边的山谷里,离这里不过几里路罢了。”老用手里的扇子一指身后道。

第十二章 七绝老人

玄滢月听老这么一说才现糗大了!自己从入谷以来就因为受伤而无法行动,伤好了又因为找不到祝老头和爹爹而无心外出。以前神医和仁心告sù

自己这里是忘忧谷,她就下意识的以为忘忧谷就是这么个小地方,压根就没有四处看看的打算。现在看来这个忘忧谷应该挺大的,除了神医还有别人住在这里。

意识到这一点后玄滢月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故作镇静的说:“是吗……?可是……今天神医爷爷出诊去了,要好几天后才能回来呢。”

“什么?出诊?”那锦衣老人很震惊似的,然后面带不喜的嘀咕了一句,“真是的,明明说好今天要和我下棋的……”

然后他有些不情愿的又问道:“那么仁心那个小子呢?难道他也不在?”

玄滢月摇了摇头说:“不在哦,仁心一早就出去采药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真是的……”那老人失望的嘟囔,他左看看右看看,最终把目光落到了玄滢月的身上。

“你就是神医那个老小子前段时间救回来的那个小姑娘是不是?我问你,你会下棋吗?”那人满脸期望的问。

“下棋?”因为父亲酷爱下棋所以玄滢月自然也会,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是吗?那太好了,我和那个老小子本来约好了今天下棋的,谁知他竟然跑了,可是我已经来了,不如你和我对弈一局吧。”那白老人有些兴奋的说。

“对弈?我?”玄滢月吃惊的指了指自己,虽然也没什么,但是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dào

,总觉得有些奇怪。

那老人见她不是很情愿,便微微眯着眼,故yì

用调侃的语气说:“莫非小姑娘不敢和我下棋?还是其实你根本就不会?”

玄滢月本来最近就心情不佳,被这老人这么一激更是心中憋了一团闷火,把头一仰倔强的说:“谁说的!下棋就下棋。”说完就跳下矮墙,到仁心的房间里去拿棋盘和棋子了,一老一小也就这样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对弈起来。

因为父亲玄中日经常下棋,所以玄滢月从小也在一边耳渎目染了不少,一招一式都颇具架势,但是那位衣着华丽的老人显然也是高手,下了没一会儿,只是在中盘的时候她就被杀的打败,所有的方向都没有活路了,只能弃子认输。

“哈哈哈哈~~”那人赢了之后不仅笑得十分夸张,还一边说,“看你一脸要强的样子,还以为有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嘛!”

玄滢月气得差点吐血,她下棋并不多,而且对方那么大年纪了居然肆无忌惮的嘲笑她一个小孩子也真是太过分了!恼怒之下她忽然想起父亲因为喜欢下棋所以收集了不少稀罕的古代棋谱,其中不乏艰涩难懂的,于是便故作天真的笑着说:“爷爷真厉害啊,我甘拜下风了!不过我有一些残局到现在也无法解答,是不是能请爷爷帮我想想呢?”

“残局?”那人明显来了兴趣。

玄滢月微微一笑,开始摆棋,她摆出的是父亲求了很久才得到的一个残局,那时父亲足足思索了一年才解答出来,因为见过无数次了,所以她记得非常清楚。

“这是……”老人紧紧盯着面前的棋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这局真是奇妙,我从来没有见过。小姑娘,这个残局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这是我爹爹收集的残局之一。”玄滢月颇感自豪的说,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的反应。

“是吗?真是有趣……”那老人微笑过后就不再理会她,专心思考起棋局来。

玄滢月本来是为了为难他才摆出这局棋的,但眼前的人却相当有兴趣的样子,在对面坐了一会儿见对方不再理会自己,便也觉得索然无味起来,于是就走开自己去打时间了。

中午过后仁心才从外面回来,他看见那白衣老人一动不动的坐在自家的院子里看着前面的棋局,显得十分惊讶,急忙拉过玄滢月问道:“滢儿,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坐在这里!?”

“他是来找神医爷爷下棋的,因为神医爷爷不在,所以我就摆了个残局给他解了,仁心,他是谁啊?”玄滢月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有些疑惑的问。

谁知仁心却拍了她的脑袋一下小声的说道:“不可无礼,这是住在山谷东面七绝山庄里的七绝老人!和师傅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是长辈!”

“是吗?”玄滢月嘀咕着,但是她一点也觉得那人有身为长辈的威严,只是个喜欢欺负像她这样的小孩,有些不太正经的老人罢了。

但是仁心已经走到那七绝老人的身边,恭敬的施礼道:“前辈,晚辈仁心来给您请安。”

但那老人听见了之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知dào

了,你没看见我在忙吗?不要烦我。”

仁心吃了个闭门羹,但也没法说些什么,只好悻悻的退了下来。

只是仁心和玄滢月都没想到七绝老人在这里一待就待到了晚上,直到天黑了都一直坐在那石桌前思考着。仁心不敢去打扰,也拿不定主意七绝老人是不是一直要待在这里,一直踌躇到入夜了,他才端着煮好的饭食小心的走过去问了句:“七绝前辈,夜已经深了,您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要不要先进食,休息一会儿呢?”

七绝老人听到仁心这么说,才觉一天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连照亮棋盘的光线也由日光变成了月光,他一拍脑袋,爽朗的笑道:“真的呢,不知不觉竟过了这么久,我已经好久没看过这么有趣的残局了,你不用管我,把吃的放下就行了。”说完依旧是不耐烦的挥挥手。

玄滢月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经过这一天的观察她现这个七绝老人对这里就像自己家一样熟悉,丝毫不像是跑到人家家里作客的样子,而且他和神医一样都是只有称号没有姓名,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而这与世隔绝的忘忧谷又是什么地方呢?在住了两个月之后,她第一次在心里产生了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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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红花美人

七绝老人的棋力非常高,玄滢月的爹爹想了一年才解开的残局,他花了两天就解开了,不过他也似乎对这种残局解上了瘾,便要求玄滢月再给他出一个。这样一来二去的七绝竟在神医家住了五六天。这五六天内神医都没有回来,所以仁心也不敢怠慢,毕恭毕敬的侍候左右。

不过家里多了一个人对玄滢月还是没什么影响的,因为七绝老人基本都会对着棋局,根本就不多说一句话,所以她还是过着每天吃饭,睡觉或坐着呆的生活。

在第六天的清晨,因为实在觉得无聊,玄滢月便开始主动照顾神医的药园,药园就在前院的旁边,正对着一片野花遍地的草地。只是今天这片草地上却忽然多了一抹不一样的颜色,一名从上到下都穿着艳红色衣服的少女正默默的站在一棵树下。她的身体站的笔直,一动不动,仿佛是突然出现的一样,没有出一点声音,这让玄滢月着实吓了一跳。谁知她还没有平复自己受了惊吓的心脏,那红衣少女显然已经现她了,只见她脚一登地,转眼就来到了玄滢月的眼前,依旧是轻巧的没有现一丝响声。

而玄滢月也在这个时候才看清了那名少女的相貌,虽然身量未足,脸上稚气未消,但她也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了!少女长着一张圆润秀气的鹅蛋脸,肤若凝脂,眉如远山,小巧的鼻子坚挺秀美,嘴唇呈现着自然的粉红色,她的五官中最出众的莫过于她的眼睛,那是典型的桃花眼,妩媚典雅,微微闪烁着水润的光泽,右眼边一颗小小的黑痣更是让她的脸显得娇俏无比。少女相貌艳丽,本来大红的颜色会显得过于华丽庸俗,但穿在她的身上却非常合适,外加周围绿草的衬托,真的犹如红花绿叶般,使得周围的一切都失了颜色。

因为被她的美貌所震惊,玄滢月张着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直到那少女微微皱眉,出声呼唤她才回过神来。

“他来了没有?”少女简单的问道。

他?他是谁啊?玄滢月一时反应不过来她在说什么,自己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她吧,怎么语气上却这么理所当然似的。而且她也现这红衣少女虽然相貌艳丽,但却没有一丝高傲的神色,她多半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从她说的话看来平日里应该也是个惜字如金的人。但是玄滢月却反而觉得她十分有趣,于是好奇心十足的微笑着问:“姐姐是谁?来找人的吗?”

“师傅,在哪里?”少女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说。

玄滢月脸上虽然还是在笑,但心里却汗了一把,这位姐姐是怎么回事?突然跑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她什么也不说,自己怎么知dào

她的师傅是谁啊!?

因为半天没有等到回答,那少女显然失去了耐性,她伸手轻轻推开玄滢月,就要向神医住的院子里走。但她的这一推却和她娇柔的外表一点都不一样,手上的力道相当大,玄滢月没有学过武,又是重伤刚愈,竟被推出了几丈远,还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停下来的时候更是撞在了一块石头上,疼的她出一声惨叫。

仁心听见声音急忙跑了出来,现玄滢月倒在地上,全身上下都粘着泥土。他很快就看到了那名正站在院子里对着自己的手呆的红衣少女,也立kè

明白了生了什么事。他先把玄滢月从地上扶起来,然后有些不悦的对那少女说:“俾莹,你怎么下手这么不知dào

轻重,伤到人怎么办?”

那红衣少女有些愣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玄滢月,十分认真的说:“我没想到她竟然一点武功都不会。”

仁心像被打败了一样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怎么可能所有人都会武功呢?滢儿并非谷中的人,以你的功力竟连这些都看不出来吗?”

红衣少女又愣了愣,然后很认真的对玄滢月说了句:“对不起。”

她说得如此认真反而让玄滢月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摆手说不要紧。同时仁心也指了指神医的房间说:“你是来找前辈的吧,他就在我师傅的房间里。”

直到那红衣少女径直走了,玄滢月才拉了拉仁心的衣袖,饶有兴趣的问:“那位漂亮的姐姐是谁啊?她的力qì

好大!”

确定她没受什么伤之后仁心才苦笑了一下说:“她叫花俾莹,是七绝前辈的徒弟。她自幼在这谷中长大,长得漂亮,功夫也好,只是……只是太过耿直了些,她刚才应该是没有恶意的,所以滢儿就别怪她了。”

“没有没有!”玄滢月急忙摆手说,“我只是觉得那个姐姐真是又漂亮又有趣。”

有趣?仁心有些意wài

的挑了挑眉,花俾莹长得漂亮那是谷中公认的,但她那种木头脑袋的性格也是不敢恭维的,会觉得她有趣的也只有这个机灵的仿佛心生七个窍的滢儿了吧。

就在这时神医的房间里也传出了说话的声音。

“师傅,您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来了,客人们已经等了您好几天了。”花俾莹好听但没啥感情的话先传了出来。

“知dào

了,知dào

了,”这次是七绝老人的声音,光听就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有多么不耐烦,“是那些人自己有事求我的,就让他们等吧,等不及就让他们回去!”

“可是师傅,当初可是您说只要他们能破了阵法就答yīng

他们的请求的,怎么可以失信于人呢?”花俾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语气却坚定。

“我又没答yīng

他们什么时候帮忙,你没看见我正在忙吗!?”

“那好,那徒儿只好回去对他们说因为师傅要下棋所以没时间,请他们改日再来了。”接着就听见花俾莹的脚步声向门口移动。

片刻的沉默之后,七绝老人不甘心的声音传了出来。

“知dào

了!”然后玄滢月和仁心就看见神医房间的大门被哗得一下打开了!七绝老人脸色不悦的背着手走了出来,但他身后的花俾莹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第十四章 江湖隐士

经过两人时七绝老人还专门嘱咐,千万不要动房间桌上的棋局,等他处理完事务还会回来,但是直到晚上七绝老人也没有再回来。

入夜后玄滢月就搬着被子跑到仁心的房间里来了,这是她从知dào

自己中了月下香的毒后就养成的习惯。现在已经入秋了,天气渐寒,玄滢月毕竟还是小孩子,又忽然和家人失散,晚上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不免会觉得寒冷害pà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跑来找仁心。仁心大概是因为月下香的事一直心存内疚,所以平时对她特别好不说,也迁就了不少她小女孩的任性。玄滢月心中非常清楚这些,所以也就大大方方的接收仁心对她的好。于是就变成了她经常跑去要仁心讲些睡前故事,如果太晚,索性就睡在他的房间里了,仁心只当她是个小孩子,所以也不怎么在意。

仁心见她来了,便照理去翻书架上的书,他早就现玄滢月十分聪明,太过简单的故事已经不能满足她了,最近他要更加用心的读书才能满足她的要求。不过今天玄滢月显然对书本上的故事没什么兴趣,她要仁心给她讲讲这个忘忧谷。

“讲这里?”仁心有些吃惊,因为这还是两个多月来她第一次对这里感兴趣,于是问道,“你想知dào

什么呢?”

“所有的事!”玄滢月兴奋的跳到他的床铺上说,“比如这里为什么叫忘忧谷,还有谷中都住着些什么人之类的!”

仁心微微一笑,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把自己知dào

的都说了出来:

“这里为什么叫忘忧谷我也不知dào

,只是当年我拜师入谷的时候师傅他就是这样告sù

我的。除了神医师傅外,东边的七绝山庄里住着七绝老人,北边的忘情湖边住着仙音姑姑。”

“七绝老人?就是这几天一直住在这里的那位奇怪的爷爷吧。”玄滢月插嘴问道。

对于她的形容,仁心不禁哑然失笑,他轻咳了两声道:“奇怪的爷爷?的确是可以这么说啦,因为他的脾气是倔强奇怪了一些,不过他在江湖上的名气很大,我在入谷前就听过,你不知dào

吗?”

玄滢月懵懂的摇了摇头,她在这之前的七年中一直过着深闺小姐的生活,从未离开过父亲能控zhì

的范围以外,所有的学问和见识都来自于父亲和书本,哪里知dào

这些江湖中事呢。

“你年纪还小,家里又不是江湖中人,不知dào

也是很自然的。”仁心笑笑说,“但七绝老人的名号可是大到在江湖中尽人皆知的地步。”

“既然他这么有名,为什么又会住在这里呢?”

“名声大了让人心烦的事自然也就会变多,七绝老人和师傅一样都是不想被盛名所累才搬来这里隐居的。这忘忧谷据说是一位武林前辈现的,地势隐秘,环境又清幽,再加上现在谷口被七绝老人布下了迷阵,外面的人是很难进来的。”仁心耐心的解释道。

“你刚才不是还说了什么仙音姑姑的吗?她是谁?”玄滢月想了什么似的又问。

“仙音姑姑啊,她其实是最近几年才搬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有关她的事。”仁心想了想说,“她虽然不喜欢被人打扰,但实jì

上却是很和善的人,等哪天我带你去拜访。”

玄滢月点了点头,又把话题转到了七绝老人的身上问道:“再和我说说七绝老人的事吧,他为什么会叫七绝这么奇怪的名字?”

“七绝老人只是他的称号而已,和师傅称号为神医是一样的。传说他精通七门绝技,所以号称七绝。”

“那是哪七绝呢?”

仁心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刚出生的时候七绝老人就已经避世隐居起来了,江湖上关于他的多数都只是传说。现在虽然住在同一个山谷里,我也是心中尊敬他,从不打听这些的。但是七绝老人武功天下无双,我师傅很少在嘴上夸人的,但是他也曾告sù

我如果有谁能学得七绝老人一半的武功,现在出去行走江湖也必然是少有对手的。”

玄滢月暗暗惊叹了一声,她虽然不知dào

这些江湖轶事,但却想起今天早上见到那位身手矫健的红衣美人姐姐,她应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武功却已经很高强了,而她的师傅七绝老人自然是更厉害百倍的了。

于是她又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个叫花俾莹的姐姐是七绝老人唯一的弟子吗?”

“应该是吧,”仁心回答,“师傅说七绝老人一生都醉心于武艺,所以年轻时一个徒弟都没有收过,只是到了晚年开始隐居才收了这个俾莹这一个徒弟,而且俾莹还是他在一次出谷时捡回来的弃婴,后来因为有了感情索性收了她当徒弟,从小调教武艺。”

“怎么了?”察觉到玄滢月今晚的特别,仁心便笑着问道,“你今天似乎对七绝老人前辈很感兴趣啊,又在打什么主意了吗?”

“哪有!”玄滢月瞥了瞥嘴道,“只是突然感兴趣罢了,我困了,要睡觉了!”说完她一翻身滚到了床的最里面,用被子将自己小小的身体裹了起来。

仁心看着她把自己裹成了个肉粽子的样子,明显是今天也要赖着不走了,便微笑着摇了摇头。他看看窗外,现夜色已深,便也熄了灯,上床睡觉了。

但是玄滢月却久久都没能入睡,她缩在被子里一直在思考仁心刚才的话,一个念头也在心中明确了起来。其实她自从现自己莫名奇妙的中毒,变成了一个血中有剧毒的毒人后就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她要遭受到这种事呢?而思考的结果就是她是个没有任何本领,脱离了父亲的保护后就弱小的如蝼蚁般的小女孩。如果她能厉害一点就不会在百里楼被顾三爷掳走,如果她会一点武功也不会在那个雨夜因为落雷而跌下悬崖。有太多个如果了,但是过去的事她没有办法改变,幸亏自己年纪还小,还有足够的时间为未来打算。

第十五章 遥遥拜师路

玄滢月虽然不知dào

父亲是不是江湖中人,但父亲十分精通于武艺她却是十分清楚的。至少经常来访的那些人中没有一个是父亲的对手,就连那位孔武有力的天王帮帮主尹雄天也是一样。父亲玄中日在玄滢月小时候也不是没有动过让她习武的念头,但一来是他觉得女孩子学武不太合适,二来也是因为玄滢月虽聪明过人但却杂念太多,并不一定能成大气。而且在那个时候玄滢月每日都无忧无虑的生活,可以做的事太多了,在父亲强dà

羽翼的保护下她根本就不用为任何事情而烦恼。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三个月前的那天晚上崩溃了,她虽然从没对任何人说起过,但那天晚上她看着父亲渐渐消失的背影第一次在心中产生了无限的恐惧。她曾无数次的想过如果父亲不再回来怎么办?如果父亲再也回不来了怎么办?即使是在百里楼,祝老头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时,这种恐惧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她经常在半夜惊醒,看着寂静的夜空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孤独……于是为了驱赶这种强烈的不安她开始在百里楼找事情做,甚至表现的比以前还要开朗。

而到了忘忧谷,在经lì

了这所有的事之后,也不知dào

为什么她心中的恐惧和不安竟意wài

的减少了,就算是知dào

自己成了一个血中有剧毒的怪物后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是另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日比一日的分明起来,她再也不想被别人左右,她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而当下学武就成了一条捷径了,如果会武功的话她就不会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会轻易被他人掌握了。

其实神医在前段时间也提出了想收玄滢月为徒,但她却没有立kè

答yīng

,因为她知dào

神医这样说的大部分原因是出于对自己身中剧毒而感到内疚,与其让她这样终日无所事事的住在这里,不如找个理由反而能更名正言顺一些。不过玄滢月也有自己的打算,经过她的观察,她现神医真的只是精通医术而已,他本身一点武功也不会,仁心身上的武功则是他入谷前就打下的底子,其它的也都是按照武林前辈留下的书籍自行修练的。神医不会武功,而玄滢月又对医术没什么兴趣,所以她压根就没有拜师的打算,但是今天见到七绝老人,心中那份期待又一次被点燃了!

虽然起了拜师之心,但玄滢月也知dào

这必定是没那么容易,因为七绝老人看着已经很大年纪了却只有那位叫花俾莹的姐姐一位徒弟,而且听仁心说,这仅有的一位徒弟也是因为收养的关系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

因为苦思了许久也毫无头绪,玄滢月干脆不想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她想起的是父亲常说的一句话。

过了几天之后七绝老人终于回来继xù

解他的棋局了,玄滢月十分的高兴,有了目标之后她忽然干劲十足,主动的在七绝老人身边侍候起来,每半个时辰就递上茶水,一日三餐也都准时奉上。

正所谓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七绝老人相信眼前的这个小女孩还不至于有什么奸邪的想法,但他这么聪明绝顶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她心中的那点小九九呢?不过他并没有立kè

点破,只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等着这个小丫头自己沉不住气。但让他有些吃惊的是这个叫玄滢月,刚满七岁的小姑娘竟在整整三天的时间里完全不动声色,甚至从她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的焦急,仍是每日自动来端茶送水。

七绝老人纵横江湖数十年,阅人无数,除了武功之外,他的精明也是无人不晓的,但眼前这样的小女孩他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说的好听点就是小小年纪竟能这样沉得住气,颇具大将风度,说的不好听就是年纪还这么小就有了城府,长大后还不知dào

狡猾成什么样子呢。对于这样的性格他并不是很喜欢,并不是因为单纯的讨厌聪明的人,而是在经lì

了大半辈子无数的事情之后,他清楚的知dào

往往越聪明的人越容易走上邪路,也是十分不容易掌握的。

在经过数天的观察之后,七绝老人虽然想了几个这个小女孩可能会提出的要求,但终究无法完全确定。于是在沉默了数日的之后,还是他自己先开口了。

“小姑娘,你是不是有事要求我呢?”在晚饭之后,玄滢月照例来收拾餐盘时七绝一边问,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眼前小女孩脸上的表情。

玄滢月似乎没有想到七绝老人会突然这么问,但她也知dào

自己这几天把意图表现的这么明显,对方怎么可能不察觉呢?就在她想着这些的时候,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也尽收七绝老人的眼底。

“难道是我想错了?你若没什么事就算了。”他十分自然的微笑了一下,然后佯装要继xù

解棋局。

玄滢月抿着嘴在心里纠结了一下,虽然这比她预想的时间要提前了不少,但七绝老人这么问自己自然也是猜到了什么,显然这是对方给自己的一个机会。于是她咬咬牙,扑通一下跪在了七绝老人的脚边,用无比清楚响亮的声音说道:“我想拜您为师!”

玄滢月说的话七绝老人也想到过,所以并不是很吃惊,反而饶有兴趣的问:“拜我为师?那你想跟我学什么呢?下棋的话我倒还是可以教教你的。”

他话语中调侃的意味清清楚楚的传进了玄滢月的耳朵,但她只是脸红了一下,并没有作,还接着毕恭毕敬的说:“前辈真是说笑了,我要拜师,自然是想和您学武功了。”

“学武功?”七绝老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听着玄滢月对自己的称呼从“爷爷”变成了“前辈”脸上依旧微笑着说,“你怎么知dào

我的武功有多高呢?你什么也不知dào

竟要拜我为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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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入门考验

玄滢月对七绝老人的了解的确仅限于仁心前几日对她说的那些,她脸不禁红了一下,但仍然不卑不亢的说:“我对于江湖中事的确不是很了解,但是我相信神医爷爷的话,他说您的武功天下无双。”

“哦?神医那个老小子真的这么说过?”七绝听到这话不禁喜上眉梢,但他转念一想这也有可能是这小姑娘恭维他的话,于是急忙收起了喜色,轻咳两声继xù

问道:“那么你想学武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为了从此以后可以不被他人左右,我希望以后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玄滢月如实说了出来,其实她在此之前也曾想过不少其它的理由,但是她没有自信可以骗过活得时间远远比自己长的七绝老人,于是决定说实话。

七绝老人听到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惊讶,反而觉得她说的理由很是理所当然。他的这一生中遇到过无数要拜自己为师的人,也听到过无数拜师的理由,其中最多的便是扬名江湖,光耀门楣,斩奸除恶之类的话。对于这些话他并不是不相信,而是觉得那些人都太理想化了,为了某种目的而习武就会失了武学了精神,如果有谁说是因为喜欢武功才习武,也许他还会高兴一些,但是七绝老人自己却觉得就算有人会这么说自己也一定会找些其它理由回绝掉的。原因没有其它,就是因为七绝心目中收徒的标准实在太过苛刻了。

资质根骨这是必须的,此外他还希望自己的徒弟悟性好,为人机灵,但最好不要太过聪明,原因仍然是心思太深的人不容易掌握,一不留神就会走上邪路。太笨的人又不好教,总而言之他收徒的这个度极其微妙,至今为止他还没遇见过一个符合标准的人。花俾莹算是他的大弟子,那也是因为从小收养的缘故。

七绝一直在暗中观察这名叫玄滢月的小女孩,她虽然受过重伤,但根骨没受影响,日后习武是没问题的,她的资质不错,而且看起来聪明伶俐的样子,想来悟性也应该是一等一的。

但是让七绝犹豫的还是玄滢月的心性,这小姑娘今年七岁,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年纪。古人常说以小见大,就是指的在一个人小的时候就能看出他长大后的样子。这个小姑娘至今为止表现出来的都是超过她年龄的心机和智慧,七绝暂时还没有办法想象出她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而且他从神医那里也早已得知月下香的事,一个小姑娘全身的血液都是一滴致命的剧毒,而她本人在得知这一切的时候没有惊慌也没有害pà

,反而决定要开始习武,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沉稳和坚定!七绝不确定这小女孩是不是真的知dào

月下香之毒的可怕,如果日后她学得一身武艺却走上歧途,那么她身上的剧毒也会变成一柄利刃,必会在江湖上造成无尽混乱。七绝不想看到这样的情景,所以他既不打算答yīng

她,也没有直接拒绝,只是微微笑着说道:

“要我收你为徒也不是不可,但我也是有条件的。”

一听到七绝老人没有拒绝,玄滢月立kè

双眼放光,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要入我七绝山庄,需yào

过三关,如果你能通过考验,我就收你做徒弟。”七绝和颜悦色的说,语气却不容置疑。

玄滢月轻轻抽了口气,希望能压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她早就知dào

想拜师没这么容易,关键是这三关究竟是什么呢?于是她屏住呼吸听七绝老人接下来说的话。

“既然要过关,自然也有过关的规矩,”七绝想了想说,“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在考验中你可以选择放qì

,然后我就会出别的考题给你,只是你就要全部重新开始而已,只要你能一次性的通过三关就算通过了这入门的考验了。但是——”七绝忽然提高了声调,表情也严肃了起来说道,“你在中途可以放qì

,但不能失败,只要失败了一次你就永远失去了机会。怎么样?这样的条件你可以接收吗?”

七绝话说得十分拗口,似乎在玩文字游戏,但玄滢月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也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说在每一次开始进行考验的开始她都可以根据自己能力选择是否要完成,但是一但决定了就要成功。虽然苛刻,但至少还是有机会的,于是她坚定的回答:“是的,我明白了,但是七绝前辈你也一定要说话算数才行,只要我能通过考验就算您的徒弟了!”

玄滢月说话的语气虽然谦恭,但却带着点挑衅和威胁的意味,意思是到时候可不要说话不算数。

七绝挑了挑眉,环抱着胸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觉得真的是十分有趣,他纵横江湖多年,一直是他对别人呼来喝去的,哪里有晚辈敢这么无礼的对他说话?究竟她真的是胆量过人,还只是表面上的功夫呢?很快就会见分晓了!七绝的嘴角暗暗的挑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对玄滢月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妳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考验从明日开始。”

玄滢月听罢便不再犹豫,行了礼之后就退出了房间。在房门外她不怎么意wài

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仁心垂手立在门口,面露担忧之色,显然房内的对话他全部都听见了。

“你想拜七绝前辈为师?”他伸手拉住玄滢月,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我是这么打算的。”玄滢月的话简单却坚定,她在月光下微微闪烁的大眼睛中没有一丝的迟疑。

仁心忽然觉得迷惑了,虽然朝夕相处了两个月,他却仿佛觉得今天才第一次认识这个小女孩似的。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可以这么坚定的决定自己未来的道路,甚至连一丝犹豫也没有,仁心自问他在七岁的时候绝对做不到这一点。自己以前竟然小看她了,不过在佩服的同时心中也产生了不安。

第十七章 金玉八珍煲

仁心在忘忧谷中住了多年,和七绝老人也做了多年的邻居,再加上平日里从师傅的口中也听到了不少有关于他的事。所以他非常清楚七绝老人怪癖的性格,再加上他方才听见七绝对玄滢月提出的入门条件,他就知dào

其实七绝是不想收徒的,但是又不知为什么没有直接拒绝,大概是想让玄滢月自己知难而退吧。仁心知dào

玄滢月非常聪明,但是再聪明她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是那个老狐狸的对手呢?因为怕她吃亏,所以不免担心起来。

把玄滢月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后他才说:“滢儿,你可知dào

七绝前辈其实不是很想收你为徒的,所以才提出了那个什么通过三个考验的条件。”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玄滢月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微微扁了扁嘴道:“我当然知dào

了,不然你以为我这几天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

“你既然知dào

,怎么还……”仁心有些急切的开口。

谁知玄滢月竟像个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道:“七绝老人的门如果那么好进的话就不会直到现在只有花姐姐一个徒弟了。但是……但是至少他给了我机会了,只要我能通过考验,他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七绝前辈个性古怪那是尽人皆知的事,他若不想收你必然会在那三个所谓的考验中百般刁难的!你又何必自找苦吃呢?不如……”

“我不要!”玄滢月忽然粗暴的打断了仁心的话,她娇俏的小脸此刻涨得通红,眉间显出不悦的神色道,“仁心你是在劝我放qì

吗?我才不要呢!我已经厌倦这种整日受他人摆布的生活了,我一定要当七绝老人的徒弟!然后学会武功,让所有的人从此后都不会再小看我!”

玄滢月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在听了仁心的话之后这么的生气,她只觉得心中那团隐隐燃烧的火因为仁心要自己放qì

的话而忽然剧烈的燃烧起来,她的胸中憋闷无比,只能以强烈的情绪来宣泄!当近日来所有的不安,焦躁和迷惘都随着她的大声的话爆出来后,她的眼中剩下的只有清明一片和再没有一丝迷惑的坚定。她大步的走回房间,留下仁心一人立在被月光洒满的院子里呆……

第二天一大早,玄滢月就早早起身,来到了前院中,她现七绝老人和仁心已经站在那里了,显然正在等自己。玄滢月忽然觉得有些紧张,她拼命的吞下一口口水,然后稳步的走了过去。

因为昨夜和仁心有那么点的不愉快,玄滢月还是心怀芥蒂,所以并没有主动打招呼,但仁心看着她的脸上却依然是一副担忧的神色。

七绝老人见她来了,便微笑着问:“你可准bèi

好了?要是准bèi

好了我就出题了。”

玄滢月站定后郑重的点了点头说:“我已经准bèi

好了,请前辈出题吧。”

“其实这第一关的考验也不是很难,只是希望你能给我做道菜而已。”七绝捻了捻胡子笑着说,“我平日里喜欢的事物很多,这美食也是其中之一。”

玄滢月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立kè

就青了,从来都是别人做饭给她,就算到了这里仁心也几乎包办了所有的家务活,别说做饭了,她可是连生火都不会的!

虽然觉得很丢脸,但她还是如实的对七绝老人说:“做菜啊……但是说实话,我……我完全没有下过厨……”

“我知dào

,”七绝老人一点都不意wài

,“我今天想吃的这道菜名字叫‘金玉八珍煲’其实是道药膳,最早就是由神医写的方子。所以我今天还找了仁心来,他做这道菜很多次了,待会儿他会把菜谱给你看,那里面把做菜的方法写得很详细,只要照着做就行了。”

原来有菜谱啊,玄滢月微微松了口气,她虽然没做过菜,但在百里楼的时候她天天待在后橱看菜大厨夫妇做菜,所以她有信心只要有菜谱她就能做个**不离十。但同时她又觉得有些太容易了,于是狐疑的问:“只是这样吗?只要我照着菜谱把那‘金玉八珍煲’做出来就行了吗?”

“是啊,只要这道菜内的所有用料分量正确就可以了,只要你同意接受这个考验,仁心就会带你去看菜谱,你有两刻钟的时间可以用来记住里面的配料和烹饪方法,然后只要你到明天下午前可以做出来就算通过考验。”七绝老人说的平常,但玄滢月也能听出其实这个考验的关键其实在于那道菜的菜谱,需yào

用两刻钟的时间来记忆,一定没有那么简单的。

“怎么样?愿意接受这一关吗?”不等她深思,七绝的声音便已经传过来了。

“好的,我愿意接受。”玄滢月淡淡的一笑,没有一丝犹豫。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决定了,不管七绝出的是什么考验她都一定会接受,一开始就犹豫的话,从一开始她就已经输了。

说这番话地时候她眼角的余光明显看到仁心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的脸色也愈难看了起来。

就在两人要前往屋内的时候,七绝轻笑着对仁心说:“仁心,我放心的把一切都交给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他微眯着的双眼有些闪烁,很明显的意有所指。

仁心转过头来的时候,俊秀的脸上已经十分平静,他微微欠身正色道:“这话不用前辈提醒,我自然不会存有私心的。”说完拉着玄滢月就向后院的厨房走去。

到了厨房后仁心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从柜子的一个角落中取出一个用油布裹着的卷轴,他手一抖卷轴滚落在地,足足有一米多长,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有的地方还配了图画。

“这就是‘金玉八珍煲’的菜谱。”仁心说。

“这全都是?”这回吃惊的是玄滢月了,她现在也终于明白七绝老人听到自己答yīng

后那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了,又有谁能想到一份菜谱居然会这么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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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天份和踏实

仁心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道‘金玉八珍煲’的材料除了八种山珍外还有二十几种药材。每一种山珍的处理方法都不同,或煮,或炒,或蒸……而药材就更麻烦了,不但分量要求极其准确,每一种下锅的时间也不同。七绝老人非常喜欢这道菜,他的舌头也很灵敏,每一种材料的分量或处理方法只要有一点不对他都可以察觉出来。”接着他面色担忧的看了看菜谱说,“这份菜谱虽然对每一种材料的处理方法都有详细的记载,但要在两刻钟之内全部记住还是太勉强了!而且你完全没有动手做过饭菜吧!”

玄滢月即使在仁心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没有离开过那卷菜谱,她一边看一边说:“不就是背菜谱吗?这有什么难的,仁心你就不要为我担心了。”之后她便不再说话,专心的记忆卷轴上写的东西。

两刻钟后他们准时的回到了七绝老人所在的前院。

“请问我可以要纸笔吗?”玄滢月直接问道。

“莫非你想将刚才所记的东西趁现在默写出来?”七绝老人摇着纸扇笑着问。

“不行吗?”玄滢月皱了皱眉,刚才他可没说不能写下来的。

“也许是我刚才没说清楚,考验期间除了做菜用的材料外不能提供给你任何多余的东西,所以纸笔是不能给你的,你只能凭借你脑海中的记忆。”七绝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知dào

了。”玄滢月虽然有些不悦的咬了咬下唇,但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走了。七绝刚才说的明显是才加进来的条件,她虽然知dào

这样是为了对自己不利,但也明白所有的游戏规则都是七绝所定,她就算反抗也是毫无意义的,与其浪费口舌和心力,她还不如趁记忆清楚的时候开始动手。

从现在开始到明日午后的这十二个时辰就是她准bèi

这道菜的时间,其中包括材料的选择和处理很多工作。不过幸运的是仁心因为昨晚就知dào

了今天七绝老人要出的考题,所以他一大早就将八味山珍和所有需yào

的药材都准bèi

齐全了,玄滢月只需yào

从中挑选自己需yào

的食材,然后妥善处理就好了,还不需yào

上山打猎。七绝似乎对仁心的“多事”颇有微辞,但事已至此他也不能说些什么了,不过他要求仁心直到明天为止都不能进入厨房,所有的一切,包括生火起锅都要玄滢月一个人完成才行。

仁心内心担忧,一直都关注着厨房内的情况,他现玄滢月除了出来取柴火和打水外再也没有踏出过房门一步,而且厨房内的灯光一晚上都没有熄灭……

到了第二天的午后,厨房的门准时打开了,玄滢月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瓷锅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本来白净的小脸上沾了些生火时产生的煤灰,眼中充满血丝,看起来竟像是一晚上都没有睡的样子。

她把手上的瓷锅放在早已等着的七绝老人面前,揭开锅的那一刹那一股浓郁的肉香裹着药香扑面而来,两种香味配合的相当完美,任何一种香味只要多一分或少一分都会破坏这份平衡。

看来食材份量她掌握的很好,七绝老人在闻到金玉八珍煲的香味时在心中暗暗的想。这道菜所用的食材非常多,而且每一种所需的份量都不同,特别是药材,对于份量的要求更是精确,能在短短的两刻钟内记住所有的一切看来她的记忆力相当出色。七绝在心中赞叹,但是气味只是第一步而已,对于一道菜而言当然还是味道是最重yào

的,那份菜谱之所以难记还因为八味山珍和每一味的药材烹饪方法,下锅时间都不同,早了晚了都会影响食物的口味。

七绝轻轻从瓷锅内用勺子盛了一点送入口中,让他意wài

的是口感竟然很好,味道和他以前吃的金玉八珍煲完全一样!说明玄滢月在煮这道菜的时候完全按照食谱上的说明。他将八种山珍一一从锅内捞起,现甚至连使用的刀法都丝毫不差,而且肉质酥烂,汤汁浓郁,火候掌握的也很好,她应该是一整晚都守在炉火旁,没有偷过懒。

这点倒是让七绝很吃惊,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聪明之人都喜欢投机取巧,连他自己年轻时都是如此。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现有时寻找捷径是必要的,但有时又必须循规蹈矩,按部就班才行,做菜就是如此,用心和不用心一尝便知。七绝本以为像玄滢月这样聪颖过人,一定会想办法偷懒,却没想到她宁可一晚不睡,也没有在任何一个步骤上偷工减料!

但是这道金玉八珍煲也并不是完美无缺的,唯一的缺点就是盐的份量没有掌握好,比必须的量少了一半以上,从这点也能看出玄滢月的确是没下过厨房的,连基本的常识也没能掌握。但是和其它的出色工作相比这一点反而微不足道了,七绝老人也觉得如果自己执着在这一点就有些太钻牛角尖了!

“短短的两刻钟内就能记住食谱,而且真zhèng

做出来也能完全不出错,你的这第一关算是过了。”七绝放下勺子,赞许的对玄滢月说。

他这话一出口,玄滢月和仁心都舒了一口气,特别是玄滢月,当她看着七绝把食物放进口中时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但是七绝紧接着又问:“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没有什么,”玄滢月说,“我自幼和父亲下棋,每次父亲都会要我记住每一步棋的顺序,进而记住所有的棋局。和棋局相比记住有规律可循的食谱不就简单的多了吗?做菜就更简单了,那份食谱写得非常详细,任何一个人照着做都能做到的。”她睁着一双大眼,说得理所当然,甚至有些不明白七绝老人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七绝老人听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想这小姑娘果然是年龄还小,她哪里知dào

这个世上就算对着食谱也做不出来的可是大有人在的,而更可贵的是她完全没有想要取巧的想法。天份和踏实并不会经常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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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二更~~~~^_^

第十九章 荒野寻路

不管怎么说,七绝老人的金口一开,这第一关的考验算是通过了,玄滢月是很想松一口气,但一想到接下来还有两关,而这两关一定会更加困难就无论如何也轻松不下来。

“这第二关嘛,就从明天开始好了,”七绝老人取出纸笔写了些什么交给仁心后说,“仁心今天去替我准bèi

这些东西,小姑娘嘛,可以回去休息了。”

玄滢月摇摇头说:“前辈需yào

些什么东西让我和仁心一起去准bèi

就好,我还不累。”

“你昨晚应该因为看着炉火一夜都没有睡吧,怎么可能不累?”七绝笑呵呵的说,他微眯的双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道,“你最好趁现在多休息休息为好,不然从明天开始你可能想睡都没得睡了。”说完他就一拂袖,走回了屋内。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玄滢月和仁心面面相觑,却都对七绝老人的话毫无头绪,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明天的这第二关一定会非常辛苦!

于是玄滢月就不再耽搁,立kè

回房间养精蓄锐,一觉睡到第二天的清晨才醒过来。吃过朝食,走到院子中时她看见七绝老人和仁心都站在昨天站过的位置,不过地上却多了两个包裹。

七绝老人见玄滢月来了便笑着拎起地上的包裹,然后飞快的上前一步把她夹在腋下,双脚一弹就跳上了远处的树梢。他的这招轻功精妙无比,再加上修行多年已入了化境,仁心虽然也会武功,却也只能看见远处的树梢一动,七绝老人的身影便消失了,甚至连他去往哪个方向都看不出来。

玄滢月忽然被七绝老人抱住,也是吓了一跳,但她根本就没有惊慌的时间,只觉的自己的身体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眼前的景物飞快的向后退,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也听不见,后来因为七绝老人的移动速度太快,她连眼睛也睁不开了。过了许久之后,七绝老人才终于停了下来,玄滢月一落地就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腹中翻江倒海一般的难过,趴到地上开始不停的呕吐,最后几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眼泪鼻涕更是流了一脸,显得狼狈至极!

闭着眼睛缓了好久之后玄滢月才觉得天地不再旋转,眼睛也能勉强睁开了,用袖子擦了擦脸之后她才看见七绝老人就坐在对面的一块石头上,从包裹中还拿出酒壶喝了起来,他脸上的笑容不变,却多了几分揶揄。

玄滢月心中不服气,挣扎着站起身,谁知她才直起腿,就觉得眼前一花,又摔到了地上。

七绝老人看她这个样子,又不客气的哈哈大笑起来:“我带着你只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你就受不了了?”说着还瞥了眼她吐出的秽物,面带可惜的摇摇头说,“可惜了你早上吃的东西了,那些食物本来可以让你支持一段时间的,这只能算你运气不好了。”

因为身体觉得十分不舒服,玄滢月落地以后也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听了七绝说了这段不明不白的话后她才现周围的一切是那么陌生,四周全是高可参天的大树,脚下荒草丛生,藤萝遍地,地面也是高低起伏不断,等她反应过来才现自己竟是在一处深山之中!

看着她错愕的表情,七绝老人笑得更开心了。但玄滢月也只是震惊了一下而已,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她转过头问道:“莫非这就是前辈出的第二关考验吗?”

“不错,看来你的脑袋还很清醒,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耽误时间了,”七绝抱着胸坐在大石上说,“这第二关考验嘛就是寻路。”

“寻路?”玄滢月皱了皱眉,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里是一处深山老林,方圆几百里之内都是森林,完全没有人烟,从这里往东南方向走,翻过两座山梁后就能看见一个瀑布,只要你能凭自己的本事走到那里这第二关就算过了。”七绝老人说。

“时间限制呢?”玄滢月问。

“没有限制,只要你中途不主动放qì

,什么时候走到都可以。”七绝说着丢给玄滢月一个小包裹,“这里面是我昨天让仁心准bèi

的干粮和水,够你吃两天的。你要是能在两天内走到自然是没问题,但是如果两天没走到的话……呵呵”

“如果两天没走到的话水和食物就要我自己找了吧。”

“不错,还挺聪明,”七绝老人说完就往上一跳又不见了身影,只有声音从上方传来,“对了,这里虽然荒凉,但也可能会有猛兽出没,小姑娘你最好小心一点,不过我也不会让你丢了性命的,如果实在坚持不住就大喊‘我放qì

了’我便会来救你的!”这句话一说完,七绝老人的气息就彻底消失了,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了玄滢月一个人。

玄滢月知dào

七绝老人会这么说一定是因为这一路上他都会在什么地方看着自己。虽然被人监视的感觉不怎么好,但这也就意味着在这片荒山野岭中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人,说来也很奇怪她这样一想也就不怎么害pà

了。

爬上七绝老人刚才坐过的那块大石,她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也吃了些东西,这才恢复了点刚才因为呕吐而丧失掉的体力。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地势很高,所以向下看去下方的山势一览无遗,她又往往东南方向观察了一会儿,看准了七绝老人说的两座山梁,才收拾好那个装干粮的小包裹上路了。

玄滢月从没走过远路,所以就算目测她也不知dào

七绝老人所说的那个瀑布有多远,不过她人小,腿短,更是没有任何的轻功,两天的时间看来是绝对走不到的。吃饭是第一个她需yào

解决的问题,包裹里的水和干粮就算再怎么省着吃也只能支持三天左右,三天后如果她不能找到那个瀑布就要自己找东西吃了。

所以开始的这一路上玄滢月就算饿了渴了也不太敢吃包裹里的东西,只是尽量在森林里找些山泉野果充饥。山林里的地形十分复杂,玄滢月又没有过这样的经验,所以第一天她因为不熟悉环境走错了好几次,不过幸好在天黑之前确定了正确的方向,也在一条山溪旁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容身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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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地上有蛇

河滩上有一片由平滑的石头形成的空地,地势开阔视野良好,玄滢月从附近捡了些干燥的树枝,打算生火。她检查包裹中的东西时还在里面现了两个打火石,应该是仁心特意放进来的,有了这两个打火石火很快就升起来了。

玄滢月双手抱膝蜷缩着身体坐在火堆旁,现在已经入秋了,山里面又比外面要寒冷许多,她必须要紧挨着火堆才能觉得暖和一些。望着眼前跳动着的橘色火苗,她忽然想起被顾家父子从百里楼带出来的那个夜晚,那天他们也是露宿野外,不过是顾延风一个人生火煮饭的,他的手脚自然比自己麻利许多,食物虽然简单却也十分美味。玄滢月看看手边的冷水硬馒头,忽然怀念起那天晚上来了,不知dào

顾延风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那天晚上顾三爷有没有摆脱京城名捕的追捕……想着想着她忽然觉得眼皮变得好沉,眼前明亮的火光也模糊了起来……

七绝老人悄无声息的落到了地面上,他将旁边地上的几根树枝扔进眼前几乎要熄灭的火堆里,迅速的拨了几,见火苗又重新冒了上来才就地坐了下来。他有些无奈得看着火堆对面紧紧蜷缩着身体却睡得很沉的小女孩。

这个时候的玄滢月睡颜天真,怎么看都只是个七岁小女孩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七绝也迷惑了,他甚至不能确定眼前的人和印象里那个目光锐利,聪明过人而且说话老成的小姑娘是不是同一个人。

七岁,应该是个无忧无虑,什么也不懂的年纪,在七绝的印象里七岁的孩子应该是在爹娘的呵护下快乐的生活,世界上的任何烦恼和纷争都应该离他们还很远才对。但是这个叫玄滢月的小女孩却颠覆了七绝头脑中对于七岁孩子的一切定义!她因为意wài

跌入忘忧谷中,亲人似乎也不知所踪,还因为神医种的那片诡异的花田而身中剧毒。这一连串的打击就算是成年人也不见得可以承shòu,但是这个小女孩除了有点沮丧外却没有一丝的惊慌失措,不哭不闹,反而还认真的思考起自己的未来,甚至想拜自己为师。

论起资质来说,玄滢月虽然是女孩子,但资质算是上乘,而且从她通过的第一关考验来看,性情也是沉稳踏实的,非常适合学武。不过七绝不喜欢的却是她少年老成的性格,虽然在一般人看来也许是懂事伶俐,但却太不可爱了!女孩子嘛,自然是要温柔如水,天真可爱的才讨人喜欢。他已经有个外貌和性格极不相符的徒弟了,整天被徒弟唠唠叨叨个没完,已经很没面子了,再收个比大人还精明的,那他七绝山庄庄主的位子就可以直接换人了!

今天一整天七绝老人都在暗处观察着玄滢月这一路上的一举一动,一来是观察她的行为,二来也是因为这个小女孩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这深山之中常有野兽出没,他也是暗中保护。今天这一路对于玄滢月而言实jì

上是非常的困难,她的人太小,满地的野草和藤萝不仅阻碍前进,也很容易弄伤皮肤,才一天的功夫玄滢月细嫩的手脚上已经布满了细细的伤痕,渗出的鲜血染红了袖子的边缘。其实当一开始的劲头过去之后七绝老人也反省了不少,他一直在想自己这样玄滢月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他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居然和一个小女孩较劲,还处处为难实在是太没有风度了!不过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让他拉下脸来说自己做错了也是绝对做不到的,所以只有暗中照顾,算是降低考验的难度了。

七绝老人一直默默的守在火堆旁,直到温暖的太阳从东面的山坡后慢慢探出头来他才离开。之后不就玄滢月就醒了过来,她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篝火没有熄灭,但却也没有多想,收拾了一下之后就继xù

上路了。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她都持续着在森林里行走,这片绿色的丛林仿佛没有尽头一样,无论走到哪里景色都是一样的,她必须要时刻确定方向才能防止迷失方向。这三天来她不止一个人也没有碰到,甚至连个动物也很少见到,周围永远都是寂静一片,除了自己的呼吸和风声外什么也听不见。包裹中的干粮昨天就已经吃完了,就连包裹布也因为脚上的布鞋磨坏了,而被她包在了脚上。不过就算这样,七绝老人所说的那个瀑布也完全没有出现的迹象。

因为从早上起除了几个野果外什么也没吃,走到中午以后玄滢月就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很难受,而且也头晕眼花了起来,只好坐到一棵大树下稍作休息。粗壮的树干因为长满了青苔而显得有些湿滑。因为疲倦所以她没有多看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却没想到手刚一放下就碰到了一个冰凉凉的东西,而且那个东西还在她的手下游动了起来!玄滢月反射性的一挥手就觉得手背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啊!”她大叫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条灰色的长蛇被她抖落到了地上。那条蛇在地面上灵活的一翻身又朝着玄滢月所在的方向游移过来,它三角形的脑袋高高的昂起,嘶嘶的吐着鲜红色的信子,鲜红色的眼睛显得嗜血而狰狞。

蛇!?玄滢月心中一惊,顾不上手背上传来的疼痛,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就要向那条灰色的蛇砸去,可是还没来得及出手,那条蛇就一头栽到了地上,全身抽搐了几下后就不再动弹了。愣了一会儿之后玄滢月才想起来那条蛇咬了自己的手背,自然也就吃下她的血了,应该是被月下香的毒给毒死了。因为不怎么放心她还踢了那条蛇好几下,确定是真的死透了,她才长舒一口气有些后怕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却忽然被人大力的拉起,许久未曾现身的七绝老人此刻就站在她的身后,一脸严肃的盯着她被蛇咬的伤口看。

“这是腾蛇,被咬的人如果没有解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会毒身亡,丫头,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七绝瞥了一眼死在地上的那条灰蛇语气焦急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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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一更~~~~

第二十一章 最后的一关

玄滢月被他忽然这么严肃的说话吓到了,下意识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她看了看自己被咬的手背,上面除了两个小洞外只是有些红肿而已,而且也没有刚才那么痛了,于是小心的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手有点痛而已……”

七绝老人又仔细的看了看她手上的伤口,果然没有什么异常,他刚才看到的那一圈黑紫色现在也慢慢消失了,但他还是不放心的又问:“你真的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有没有觉得手脚麻痹,或是呼吸困难?”

见玄滢月继xù

摇了摇头,七绝老人用脚尖将那条死蛇从地面上挑起来,只用指甲小心的揪住蛇的尾巴,打量了许久之后他还是确定这就是剧毒无比的腾蛇!他曾经见过有个上山砍柴的农夫被这种蛇咬了之后,立kè

就皮肤黑,痛苦万分的死去了,但这个小女孩却完全没有事?而且这条死去的腾蛇显然是中了剧毒而死,那月下香的毒性果然比蛇毒要霸道的多,而玄滢月这个小姑娘看来除了血中带毒外,其它的毒性对她也完全不起作用了。

七绝转过头来对着她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甩手就要将那条死蛇丢掉。玄滢月在一旁看着七绝老人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又苦着脸叹气,不明白他的表情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快。其实她早就知dào

自己的身体已经百毒不侵了,上次她手指破了的时候就舔了自己的血,那血毒死了喜鹊对她自己却没有任何影响。之后神医也给她吃了一些稍带毒性的药草,结果也都是相同的。照神医的话来说大概就是那些毒药的毒性和月下香相比太微不足道了,就像一滴水落进了大海里,瞬间就会消失于无形的。

眼见七绝老人就要把那条死蛇丢掉,玄滢月情急之下飞身跳起来,一把就抱住了他的手臂,着急的大喊:“别丢!别丢!”

“嗯?”七绝老人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惊愕之下手指一松,那条死蛇就这么被抢走了。只见玄滢月死死抱着那条死蛇迅速往后跳了好几步,仿佛怀中是什么宝物一样。

看着死蛇的头垂在空中晃来晃去的样子,七绝只觉得一阵恶心,忍不住说:“你拿着那条死蛇干什么?而且现在那条蛇的体内都是月下香的剧毒,赶紧丢掉!”

“不要!”玄滢月立kè

回绝道,“我……我快饿死了,怎么可以随便浪费粮食!”

“粮食?”七绝老人的脸在听到这句话后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这小丫头不是要吃掉这条腾蛇吧!?

“你要吃掉这个东西?”他又嫌恶的看了那条死蛇一眼,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这条蛇现在全身都是毒,你竟然还要吃它!?”

“那又怎么样?”玄滢月不服气的撇撇嘴道,“反正什么毒对我来说都是没有用的,这条蛇虽然小了点但至少也是有几两肉的!”说完她的小肚子又不争气的鸣叫了一下,声音之大估计七绝老人也可以毫无障碍的听到。

她脸不禁一红,不再耽搁立kè

开始就地生火,然后在七绝惊愕的目光中快速用小刀把蛇腹切开,将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理干净后就串上一根树枝,放到火中烤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蛇肉的表面开始显出焦黄的颜色,油脂一滴滴的渗了出来,落在下面焦黑的木柴上出吱吱的响声。当香味飘进玄滢月的鼻间时,她很不争气的吞了一口口水,然后将已经烤熟的蛇肉放到嘴边大嚼起来。估计是饿得很了,她竟然觉得嘴里有些微苦的蛇肉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七绝老人这次并没有离开,他坐在火堆的对面表情有些纠结得看着玄滢月狼吞虎咽的把一整条腾蛇都吞食下肚。看着她除了轻轻打了个饱嗝外再没什么别的反应才彻底放下心来。

坐了一会儿之后,见玄滢月的体力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才站起身拍拍雪白长袍上的尘土说:“休息够了,我们就走吧。”

“走?去哪里?”本来因为吃饱了而放松下来的玄滢月一听到这话立kè

一个咕噜的爬了起来,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所以她对于七绝老人说得任何话都要提高警惕。

看着她受惊的样子七绝老人觉得有些好笑,轻哼一声道:“那个瀑布马上就要到了,还是你打算就在这里过夜?”

“瀑布就要到了?”玄滢月惊喜的问,但又觉得眼前的情景有些奇怪,看架势他是要带自己过去?但却又怀疑有诈,于是狐疑的问:“莫非前辈要带我过去?”

“你要是不想来就算了。”七绝不再废话,转身就要走。

“我去,我去!”玄滢月见状急忙熄了火,小跑几步跟了上去,七绝难得出现一次,她怎么能不好好的把握机会呢?

但是当她看着一条玉带似的银龙从十几丈高的地方倾泻进眼前一方小巧的深潭之中后,立kè

就觉得无语了。难怪七绝老人这么大方的就现身,也不再躲闪了,原来瀑布就在眼前了,只是因为被一片石壁挡住,所以没有听见声音而已!

终于到了,玄滢月在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前的小水潭波光粼粼,碧绿的潭水清可见底,一尾尾半透明的小鱼在水中惬意得游来游去。如此美丽的景色她却无心欣赏,只觉得身体一阵酸软,就晃晃悠悠的就跌坐到了地上,此刻她的心里竟没有一点惊喜,玄滢月现在只想赶紧回去,吃仁心煮的饭,然后好好的睡上一大觉。

“你的这第二关算是过了,这一路上你表现的也不错。”七绝老人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过关了是吧,玄滢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那么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关了。”七绝的笑盈盈的看着她接着说道。

玄滢月一下子就愣在了当场,什么?第三关?现在?她可是刚刚在那片鸟不拉屎的深山中走了四天,累得都已经快站不起来了,哪里还有力qì

接受什么第三关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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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武人之心

但是七绝老人却不理会她满脸哀怨的表情,自顾自的说:“其实这第三关是很简单的,不会需yào

像前两关那样花太多的时间。我要先去准bèi

,你先休息一下好了。”说完就又飞身离开了。

经lì

了几回之后玄滢月对七绝老人这种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了,既然人家说的让她休息,她便找了处僻静的地方躺下,也不管会不会有野兽什么的,倒头便睡。

因为身体极度疲倦,她这一觉睡得是昏天黑地,直到觉得有人在不停的推她才不情愿的醒过来。

玄滢月揉了揉眼睛,从地上直起身子,现七绝老人已经回来了,不过更让她在意的却是他手里正抓着的东西。一只全身雪白的小猴子正不停的挣扎着,不断的出吱吱的叫声,它伸手挠,出脚踢却怎么也碰不到七绝老人的身体分毫。

“前辈,这个是?”她不解的问,难不成七绝老人消失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是为了去抓一只猴子来?

七绝老人笑而不语,只是用空闲的那只手从怀里取出了什么东西向她丢了过去。

玄滢月反射性的接住,定睛一看才现落到自己手上的竟是一把短剑,这柄短剑的剑身又窄又薄,在阳光的照射下出阵阵寒光,一看就知dào

锋利无比。她困惑的看向七绝老人,不明白他给自己这把短剑是什么意思。

“这是此山中特有的白毛猿,数量稀少,而且只生活在深山中,”七绝老人将那张牙舞爪的猴子拎到她眼前说,“这种猴子全身都可入药,猴血更是解毒圣品。”

他看玄滢月仍然是不解的表情,于是狡黠的笑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便是你最后一关的考验了,只要你用手中的短剑杀了这猴子,将猴心取出来便能通过。”

玄滢月只觉得全身被雷打中了一样,手一颤差点把短剑掉到了地上!什么?要她杀了眼前的猴子!?

“为……为什么?”玄滢月声音虚的问道,握着剑柄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身为一个要决心习武的人,如果连杀个畜牲的胆量都没有怎么行呢?我要收的徒弟决不能是个懦弱之人!”七绝老人见她犹豫,加重语气厉声道。

而那只白毛猿也似乎知dào

自己命在旦夕一样,一看到玄滢月手中那把寒光四射的宝剑,立kè

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也放qì

了反抗,双手抱着头,睁着一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看看玄滢月,嘴里还不停的出呜呜的悲鸣声。

玄滢月看着白毛猿微微起伏的胸部,那里因为毛稀少甚至可以看见里面粉红色的皮肉,她知dào

其实杀死这只猴子是很简单的事,因为七绝老人已经治住了它的行动,自己只要把手中的刀子刺进猴子的胸膛就可以了,而且这把刀子又这么锋利,一定不用费多大力qì

的!但是她从没有亲手杀死过任何活着的东西,光是想象到刀子刺进那猴子的体内,鲜血如泉涌般的场景她就已经嗓子干,全身打寒战了,而拿着短剑的手也有如千金般沉重,始终没有办法举起。

她脸上不断变化的犹豫表情全都落入了七绝老人的眼底,他的眼中暗流涌动,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变化,见玄滢月迟迟不动手他又说道:“怎么?你前两关花了那么久的时间,费了那么大的劲都通过了,最后的一关这么简单都做不到吗?你的决心和坚持都到哪里去了?”

“不……不是的!”玄滢月高声辩解道,“这只猴子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条性命,我下不了手……”

“性命?这不过是一只畜牲而已,和你每日吃的猪牛羊鸡鸭有何分别?”七绝老人正色道,“你既然要学武,就要知dào

日后行走江湖的时候不免会碰到大恶之人,你现在连只畜牲都不敢杀,将来如果为民除害需yào

杀人的时候,你该怎么办呢?而且我也说了这白毛猿的血是解毒圣品,说不定会对你身上月下香的毒有疗效的。”

“这不一样!”玄滢月的手还是没有举起来,她开始觉得七绝老人的这第三关实在是莫名其妙,这只猴子好好生活在深山中,只因为他的一时兴起就被带到了这里,还要被开膛破肚!它做错了什么呢?凭什么只因为别人就平白丢掉了性命呢?

“我做不到!将来那么远的事我还没有办法去想象,但是我知dào

就算是我长大了也绝对不会成为随便取他人性命的人!这一关我放qì

,请前辈重新出题吧!”玄滢月倔强的把头一扭,不再看他。

“现在才要放qì

已经太晚了,”七绝老人呵呵的笑着说,他的目光闪烁,有种诡计得逞的快意,“在你接过剑的时候这第三关就已经开始了,现在你要是不动手的话就算失败,我便再不会给你拜师的机会!来吧,只要你把短剑刺进这猴子的身体,就算过关!”说完七绝又把那只猴子推到玄滢月的眼前,那猴子惊恐的叽哇乱叫了一声,双腿抖得像筛糠似的。

玄滢月双眉紧锁,狠狠的瞪着七绝老人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忽然决绝的举起了拿着短剑的手臂,就在七绝老人唇边得yì

的笑容要扩大的时候,玄滢月的行为却令他大吃一惊!

那把短剑被玄滢月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因为剑锋实在锋利,整个剑身竟然末入了土中寸许,并微微的抖动着,出嗡嗡的响声。周围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起来。

“本来我以为前辈是武德兼备的人才想要拜您为师的……”玄滢月慢慢的抬起头来,直视七绝老人的目光中没有一丝的胆怯,她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却没有想到前辈也不过是个欺凌弱小的人而已,如果因为学武而会在以后也变成这样的人,那么这种武功我不学也罢!”

“哦,这么说你是要承认失败了?”七绝有些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不是承认失败!而是我放qì

了!我不想拜你为师了!”玄滢月坚定的说,虽然她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从七绝身上散出来的怒气,却强撑着自己不被那股气势打压下去。

七绝老人的脸越来越严肃,身上甚至慢慢散出杀气,就在玄滢月不知dào

他会因自己的无礼做出什么来的时候,七绝老人身上沉重的怒气却忽然间消失了,甚至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内力浑厚无比,笑声在空气中震动,瞬间传遍了周围的山野,周围的树叶纷纷落地,甚至连土地都在微微的震动!玄滢月听到这笑声后立kè

觉得胸中憋闷,耳朵里嗡嗡作响,最后她实在坚持不住,只好捂住耳朵蹲到了地上。

过了许久之后七绝老人终于止住了笑声,他爽朗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你过关了。”

唉?玄滢月因为这句话而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已经过关了。”七绝老人清楚洪亮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她错愕的抬起头站了起来,现七绝老人的脸上满是和善的笑容,和刚才咄咄逼人简直是判若两人!然后她的脑海中才反应了一下刚才听到的话,她过关了?什么意思?

“你这入门的三关都已经通过了,从今天起我就收你为徒。”看着玄滢月一直在愣,七绝老人只好无奈的又说了第三遍,他不明白这女孩明明是非常聪明的,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却笨了起来。

“可是……前辈……你不是……”玄滢月眨了眨乌黑的大眼睛,下意识的去寻找那只浑身白毛的猴子,现哪里还有那家伙的身影,估计是刚才七绝老人大笑时就逃走了。

“如果我不逼你又怎么能看出你的真性情呢?不过你做的很好,我非常满yì

。”七绝摸着雪白的胡子微笑着说。

这个时候玄滢月才明白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七绝老人在考验自己,但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这么做,于是问道:“前辈,我不明白……”

七绝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说:“你还太小了,所以有些事不明白,等你以后开始行走江湖后就明白了,其实杀一个人是很容易的,只要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就行了。困难的则是不杀任何一个不该杀的人,以后不管你的武功能有多高,或爬到了什么样的地位,都要牢牢记住今天你对那只猴子的仁慈之心,对畜牲都要如此,何况是人呢。”

玄滢月虽然还是不太能理解,但也知dào

七绝老人这么说是为了自己好,于是点点头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了心里。

“不过我还想再问一句,为什么你无论如何都不杀那只猴子呢?只要用一只猴子的性命就能换来你想要的结果,对一般人来说都是不会拒绝的。”七绝又问。

玄滢月想了想才说:“回前辈,其实是家父自幼就教育我绝对不可欺负弱小,也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伤害别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的父亲是个很正直的人。”七绝赞许的说,但他也同时现了玄滢月对自己的称呼,于是笑着又说,“你是不是改换称呼了,怎么还叫我‘前辈’呢?”

一听到这话玄滢月立kè

机灵的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七绝老人笑着点头,虽然犹豫了许久但他最终还是收下了这个徒弟,并不为别的,而是他相信玄滢月年龄这么小就已经能不畏强权,坚持自己的原则,长大后她必然不会轻易受他人左右。学武之人是否能造福世人其实并不只是看武艺,更重yào

的是心性,只有正直的人才能为后人所传颂,而这也是七绝老人收徒的基本标准。

此时的玄滢月自然也是惊喜非常,不过她想得并没有七绝老人这么多,她高兴的是自己终于算是在忘忧谷站稳了脚跟,不过前面的路却依然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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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因为临时有事所以没更新,这一章有三千多字,勉强算是补昨天的和今天的第一更--b

童年时期的故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下一章开始就是青少年时期了……

第二十三章 淡紫色的少女

七年后,忘忧谷——

一片茂密的紫竹林生长在山谷西面一片背靠着山壁的角落里,当一阵微风吹过的时候紫竹便会如波浪般轻轻的摇曳,温柔而秀美,宁静的仿佛不存zài

这个世界上一样。

紫竹林的深处立着一栋小巧的竹楼,被一根竹竿支撑起来的小窗边不时的飘散出缕缕青烟,淡淡的檀香味便也在这时扩散了开来。一名身材修长的青年正立在窗口,他一身雪白的长袍,只在领口的地方翻出青色的衣襟,乌黑的长随意的披在肩上。青年的五官如玉石般完美无瑕,薄薄的嘴唇透出自然的红色,鼻子坚挺秀美,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细长的眼睛上,他漂亮的眼中仿佛闪烁着清澈如泉水般的光泽,让人只看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此刻他深棕色的眸子正专注于眼前桌案上还没完成的一副兰花图上,他俊逸的双眉时而微锁时而舒展,只是他自己还不知dào

此时他本身便已如画般美好,举手投足间都散出一种超脱于尘世的飘逸和优雅,此时此刻就连他周围的空气都是宁静而安详的。

但是这份宁静却很快就被打破了,一抹小巧的紫色身影悄无声息的从另一边的窗口飘了进来,就在落地的同时青年手中的笔也微微颤了一下,看着画坏的兰花叶子白衣青年无声的轻叹了一下。当他转过身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把折扇,他右手一翻纸扇便直直的向那紫色的身影刺了过去!

那淡紫色的身影急忙闪躲却没想到顾前顾不了后,一下子就被不知什么时候转到身后的白衣青年抓住了衣领,同时两根细长冰凉的手指也顶住了她颈间的命门。

“不好玩!”玄滢月懊恼的抱怨起来,“师傅明明说我的轻功已经进步很快了,为什么还是躲不过你?”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仁心轻声笑道,松开了她的衣领,“七绝前辈那是安慰你呢,还远远不到火候。”说罢还拿着扇子在玄滢月的头上敲了一下,不过他下手极轻。

“不过话说回来,滢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大大方方的从门进来?这游戏都玩了这么多年了你都不觉得腻吗?”仁心轻拉衣摆,坐回到桌边的竹椅上,他虽然嘴上埋怨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宠溺。

“只要我的轻功比你还要高明了,我便听你的话。”玄滢月嬉笑着回答,然后毫不客气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仁心无奈的摇了摇头,将画坏的那张兰花图丢掉,又取出了一张白纸。玄滢月见仁心不再理会自己,也觉得十分无聊,只好在屋子里面东摸摸西看看的,不过因为这里她实在太过熟悉了,过了没一会儿便也失去的兴致,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桌案上摆着的茶壶上。

茶壶的壶嘴处正冒着热气,散出一股清香,玄滢月乌黑的眼珠轻轻一转,嘴角挑起一个调皮的笑容,见仁心此刻正专心致志的画他的兰花就悄悄倒了一点出来。光闻这茶香味她就知dào

壶中是仁心珍藏的玉露茶,此茶生长在雪山之巅,数量稀少,而且每十年才能采摘一次,珍贵无比,仁心醉心于茶道,收集天下名茶无数,但手中的玉露茶也不过数两而已。几年前玄滢月曾尝过一点,那种美妙的滋味直到现在都难以忘怀,现在玉露茶就在眼前她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但是就在那翠绿色的液体接触到她的舌尖时一股浓重的苦涩味道就顺着舌头蔓延开来了,玄滢月立kè

就知dào

上当了,却没想到仁心已经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手托住那杯子的底部,一手点中了她脖子上的一处穴道。这样一推一点杯中的液体就瞬间滑进了玄滢月的嗓子里,那种苦涩的味道简直比胆汁还要难喝,她忍不住挣脱开仁心的手,对着地面干呕起来!

“呸呸呸!苦死了!我居然上当了!”玄滢月有些气急败坏的大喊道。

“良药苦口,我要是不用这种方法你会乖乖的来吃药吗?”仁心对她苦着的脸视而不见,反而讽刺道,“这药你吃过多少回了?怎么还怕苦呢?真不知你现在是十四岁还是四岁。”

“可是难喝就是难喝嘛!”玄滢月噘嘴抱怨道,“而且我体内的毒这些年来根本就没什么变化,既没有对我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也没有因为你的药而毒性减弱啊。”

“那是因为毒性一直都被这药压制住了,我和师傅研究了好几年才得了这么一个方子,难不成你想前功尽弃吗?”仁心听了玄滢月的话立kè

脸色一变,严肃得说。

见仁心有些生气了,玄滢月只好不再顶嘴,只是说了句:“今天师傅出关,我要早点回去。”接着便又从窗户跳出去了。

看着那抹淡紫色的身影转眼消失在了竹林中,仁心不禁有些感叹,玄滢月因为意wài

进入忘忧谷已经七年了,他亲眼看着当年那个倔强的小女孩成长为一名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不过还是有些稚气未消罢了。师傅神医在前年为了寻找月下香的解药出去云游了,仁心也搬进了这片紫竹林中。玄滢月入了七绝山庄以后非常用心的学武,现在也算是小有所成,但是她体内月下香的剧毒却依旧是仁心心中的一根刺,不过却也因为这样在人前一向温和有礼,沉稳大气的玄滢月在他的面前却经常像个孩子一样撒泼耍赖。想到这里他不知该觉得无奈还是有趣,莞尔一笑后终于可以收回思绪,重新画他的画了。

离开了紫竹林,玄滢月一蹦一跳的向七绝山庄的方向走去,路上她随便采了一根白厥草放进嘴里,这是味解毒明目的药材,在谷外价值不菲,但在忘忧谷中却如路边杂草般的平常。

在七绝山庄外,当她经过一个小瀑布时,毫无意wài

的在水潭边的凉亭里看见了一个慵懒的身影,玄滢月贼笑着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

第二十四章 燕幽悠

可是玄滢月才走近了几步那人就已经转过身来了,也是名十三四岁的少女,相貌虽然只算清秀但皮肤却无比的细腻,晶莹剔透得仿佛白瓷一般。少女不悦的瞥了她一眼,摇了摇手中洁白的羽扇,小巧的鼻子轻哼了一声道:“老远就听到你的脚步声了,刚做的好梦都被你给搅了。”

“我的轻功真的这么差吗?”玄滢月问,“为什么你和仁心都能这么轻易的现我?”

“仁心的功夫比你高多了,自然是不在话下。至于我嘛,是天生的,难道你都忘记了?”少女微眯着眼,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

少女的名字叫燕幽悠,是七绝老人在玄滢月之后收的关门弟子。燕幽悠的父亲燕青杨是南方富,家中经营的商号遍布全国各地,富可敌国,但是活了五十多岁却只生出了燕幽悠这么一个独生女儿。而且据说她小的时候体质极差,燕青杨带着女儿四处求医也没有任何好转,就在这时他江湖上的一个朋友告sù

他在忘忧谷中隐居的七绝老人有一独门绝学,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筋骨,于是燕青杨便花重金请了很多武林高手助他见到七绝老人。

其中的过程玄滢月不得而知,但最终七绝老人救了燕幽悠,并且收了她做徒弟。燕幽悠是个十足的大小姐,而且虽然身体已经强壮了很多但表面上却还是柔柔弱弱的样子,再加上她几乎吹弹可破的皮肤,不知情的人看了一定会被激起无限的保护**。而她本人又是个很懒怕麻烦的人,于是理所当然的用她的这个“天赋”四处骗人,在忘忧谷中因为人人都知dào

她的底细所以还有所收敛,但据说在她回家的时候她的那些表哥们都被折腾得不成样子了。

燕幽悠性格古怪高傲,一张嘴毒舌比刀子还要锋利,有时脾气上来了连师傅都不放在眼里。而且入了七绝山庄后也不喜欢习武,只喜欢研究些奇门遁甲之类的杂学,平日里不是看书就是睡觉。但是她却有一个异于常人的天赋,燕幽悠的听力比一般人要敏感的多,轻功再高的人也不可能一点声音都不出来,而只要在十丈以内任何轻微的响动都是逃不过她的耳朵的。

虽然没有多少人能忍受燕幽悠的坏脾气,但也许是年龄相近的原因,玄滢月和她倒是非常的投缘,两人虽然常常拌嘴但感情却是非常好的。几年前七绝老人的大徒弟花俾莹出师离开了忘忧谷,剩下的两人虽然吵闹但也给七绝山庄增加了不少生气。

“师傅刚才出关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瞎晃悠?”燕幽悠皱了皱眉又说。

“那你呢?你不也没去吗?”

“我完全没练功,就不去找骂了。”说完她就不再理会玄滢月,转过身对着水潭继xù

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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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玄滢月进入七绝山庄大厅的时候,七绝老人已经做在正中央的椅子上了,他的外貌不仅和七年前相比完全没有变化,甚至因为这几年功力愈加浑厚而有了返老还童的迹象,花白的头和胡子中出现了丝丝的黑色,身形也更加硬朗起来了。

玄滢月手里拖着个茶壶,笑盈盈的朝七绝老人迎了过去。

“师傅您出关啦,看您红光满面的样子就知dào

一定是武功又大进了,滢儿在此恭喜您了,先喝口茶休息一下吧。”说完就把手中茶壶中的液体倒进了七绝手边的杯子中。

这是七绝老人最喜欢的红果茶,用十几种药材熬制数天而成,有强身健体的功效,玄滢月知dào

师傅喜欢后便主动找仁心要了方子,时不时的用这种药茶贿赂一下七绝老人,屡试不爽,次次都能讨得师傅的欢心。

果然七绝一闻到那股清新的药香就眉开眼笑了。

“还是滢儿最体贴为师了,哪像幽悠那个丫头,师傅出关了都不来看一眼,一定是我之前交给她的功课没完成,怕我骂她!”七绝一边喝着茶一边抱怨了几句。

“师傅,幽悠她不喜欢习武您又不是不知dào

,不过在您闭关的这三个月里她可是把您书房里的那些书大半都看完了,前几日随便在路口布了个桃花阵把仁心都困进去半天呢。”玄滢月笑着说道。

“哦?真有此事?”七绝一听也来了兴趣,“改天我考考她去。”

接着他又看了看玄滢月说:“你先别帮他人说好话了,我交给你的功课练得怎么样了?耍出来我看看。”

玄滢月微微一笑,转身轻轻一跳,飞身从大厅旁的武器架上取下一条软鞭,直接把七绝老人三个月前教给自己的青蛇鞭法使了出来。这套鞭法虽然只能算入门功夫,但对于基本功的要求却很高,只有将七绝门下所有的基础功夫都融会贯通了施展出来才会漂亮。

只见玄滢月仿佛一只紫色的燕子一样在大厅中飞舞,脸上的表情却无比的惬意,她的身段优雅秀美,手中的软鞭被她舞得飞翔流转,此刻的她仿佛并不是施展一套武功,而是像在跳舞一样。但是鞭尾所及之处都出强而有力的噼啪声,只见玄滢月这套鞭法越练越快,最后噼啪声连成了一片,连她的身影也模糊了起来。当她停下来将软鞭收回掌中的时候不远处的一把木椅也应声而碎,化为一滩木屑撒到了地面上。

七绝老人仔细看了看那滩木屑,确认每一块碎屑都是同样大小后才满yì

得点了点头道:“不错,看来你没有偷懒,这套青蛇鞭法基本都练熟了。

玄滢月一听这话急忙高兴得跳了过去问道:“师傅,这样我是不是就能学别的功夫了?”

“哪有这么快的?”七绝笑道,“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学功夫要循序渐进。这套鞭法你不过刚入了门,精深的地方还在后面呢。你的资质算是上乘的,但也要踏实才行,你再练三个月如果达到为师的要求,我再教你别的。”

“是,我知dào

了。”虽然有些失望,但玄滢月却没有不高兴,恭恭敬敬的把七绝老人的话应了下来。

指点完武功玄滢月刚想告退离开,却又被七绝叫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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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连着上班,今天先更一章,明天的两章我拼死都会码完的T_T

第二十五章 重回青石镇

七绝老人有些犹豫的从袖子中取出一封信,递到玄滢月的眼前说:“虽然消息有些不确定,但这封信你还是看一下吧。”

玄滢月有些奇怪的接了过来,看着看着她的眼睛就越睁越大,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是一种震惊,不安和带着欣喜的复杂神色,她拿着信的手甚至都在微微颤抖。

“师傅……这……这是!?”

“其实这些年来我都在四处寻访你父亲的下落,最近终于有人从青石镇送来了消息,但是仍然不能完全确定,只是据说有人看到和你描述相仿的人在那里出现了,”七绝老人说,“如果你希望的话,就出谷去确定一下吧,怎么样,你要去吗?”

“要去!我要去!”玄滢月迫不及待的回答,她的心此刻已经完全被雀跃的心情给填满了!只要有一丝的希望能找到父亲她都绝对不会错过的,已经七年了,虽然七年中带来的都是令人失望的消息,但她从来都没有放qì

过!

“是吗,我知dào

了”七绝老人微笑着说,“这样的话我会和仁心说一声,让他陪你去的,他经常出谷对外面的情况也熟悉一些的。”

简单收拾了行装之后玄滢月就和仁心一起上路了,一路上她都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甚至还在苦恼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自己长大了这么多,父亲要是认不出自己可怎么办?

忘忧谷离青石镇有大约一百里左右的路程,两人骑着马花了两天时间才到。玄滢月看着熟悉的街道恍如隔世,虽然七年来小镇几乎毫无变化,映入眼帘的仍然是两边摇曳的柳树,脚下踩着的依旧是青色的石板路,但是旧日的店铺中曾经的少女已经变成了妇人,原本身强体壮的大叔也已经两鬓斑白了。时光流逝带来的冲击震撼着玄滢月的心灵,一种莫名的激动和不安慢慢升腾了起来。

两人来到昔日的百里楼前,这里依然是客栈,绿瓦红墙也没有改变,但是玄滢月印象中“百里楼”三个刚劲有力的金色大字已经变成了写着“和悦客栈”的黑色牌匾了。因为这里是青石镇上最好的客栈,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非常适合打探消息,所以在找到玄滢月的父亲之前他们都要在这里投宿。

一走进和悦客栈的大堂,热情的店小二便满脸笑容的过来招呼了。

“两位客官,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玄滢月一听到这个就想起自己幼时也在这里招呼过生意,不禁在心中又感慨了一回,只是此刻大堂中的摆设已经完全不同,再也找不回当年百里楼的感觉了。

“我们想住店。”仁心简单的回答了一下,两人便跟着来到了柜台前。

这里的掌柜是个大约四十几岁的中年人,脸上笑盈盈的,但他小而明亮的双眼中却透着精明,略微打量了仁心和玄滢月两人后便拿出账本开口问道:“请问客官贵姓?”

“我姓仁,和妹妹来青石镇是寻访失散的亲戚的,请给我们两间上房。”仁心礼貌的说。

“两间上房啊……”掌柜有些为难的说,“这位客官,真是不好意思,本店这几天生意很好,所以只剩下一间上房了,不过你们既然是兄妹应该也就没什么避讳的了,可否先住一个房间,明天有了空房我们就立kè

安排!”

仁心想了想之后才回答:“那好吧,劳烦掌柜了。”

玄滢月对于要和仁心住同一个房间的事毫不在意,毕竟她小的时候经常赖在仁心的房间里。跟着店小二上到二楼的时候她现二楼只有两个房间,除了他们住的西厢外角落里还有一间东厢房,那里很明显的已经有人住了,但是现在那房门紧毕着,还有两名身材高大的青年守在门口,显得相当神mì

的样子。

进入房间后仁心给了店小二一点碎银做打赏,那小二见对方出手阔绰立kè

就打来了热水,还殷勤的问寒问暖。玄滢月见状便趁机问了问有关于客栈的事,店小二本就是个话多的人,立kè

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他说这间和悦客栈是他们老板前几年才接手的,之前几经转手,七年前似乎是有个姓祝的老板,但早已不知下落了。

“对了,”本来已经要打店小二出去的仁心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这位小二哥,你可知旁边那间东厢房里住的是什么人?居然还有守卫,看起来来头不小啊。”

“东厢啊,”小二急忙停下脚步解释道,“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那间住得是什么客人,听说是从京城来的大官还是商人什么的,出手挺大方,下人带得也多,楼下好几间房都给他们包了。我刚来这里干活没多长时间所以不是很清楚,但听别人说那位客官每年都会来这里住上一个月。”

“大官?”玄滢月在一旁听见也来了兴趣,于是笑着问道,“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肥头大耳,胖的走不了路那种?”

店小二一听玄滢月言语调侃立kè

摇着手说:“小姐可不要乱说话,在京城当官的可不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能惹得起的。不过说实话我都没见过那位官爷,他手下的人都可凶了,就连吃饭都是他们自己拿上来的。”

玄滢月见店小二诚惶诚恐的样子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丝毫不觉得当官有什么了不起。

等到店小二出去了,玄滢月便一下子趴在了床上,她并不经常骑马,如今在马背上颠簸了两天不禁觉得腰酸背痛,好不容易有了睡觉的地方她自然要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仁心却依然还是原来的样子,甚至连他身上的白袍都一尘不染,再加上他一路上对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玄滢月不禁怀疑他以前说的自幼在忘忧谷中隐居的事都是假的,其实他是经常出来走动的。

于是玄滢月好奇的问道:“仁心,你不是从小就待在忘忧谷中的吗?为什么这次出来看你什么都懂的样子?难不成其实你经常出来行走江湖?”

“我是已经出来很多次了,但也算不上行走江湖什么的,”仁心喝了一口茶回答道,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优雅沉静的样子,只不过如今他没有了少年时代的青涩,不管是相貌还是举止都愈稳重了起来,他的脸依然是十分的漂亮,但却已经棱角分明,眉宇间透着英气,再不会有人说他长的像女子了。

第二十六章 少女失踪事件

两人在房间里休息了片刻之后窗外的光线就暗了下来,不久店小二也来敲门请他们下楼去吃饭了。

仁心和玄滢月走出房间的时候现不远处的东厢里依旧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门口的两名守卫也是没有移动分毫,仍然笔直且严肃的站着,如果不是他们的胸膛在微微起伏,玄滢月几乎要以为那是两个木头人了。

就在这时一名青年提着一个食盒从楼下走了上来,那人不过十七八岁年纪,面孔清俊,身材高大挺拔,透过紧贴着身体的衣料可以清楚的看见筋络分明的肌肉轮廓,全身都散着一种阳刚之气。这名青年无论是气质和穿着都和门口那两个人完全不同,隐隐的透出一股贵气。但是当他从两人身边走过的时候玄滢月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对方投射而来的锐利目光,目光中虽然不带任何情绪,不过那种锋利如刀的感觉还是让人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楼下的大厅里此刻已经坐满人了,店小二们不停的在人群中吆喝,穿梭着,一个个忙得汗如雨下。虽然客人们都穿着不同质地颜色的衣服,外貌打扮也各不相同,但是只要稍微仔细观察一下就能现这中间的绝大部分人都是清一色的青年男子,而且人人都是身强体壮,面容精悍的。当仁心和玄滢月走下楼的时候,他们甚至都不约而同的,貌似不经意的向他们看了过来,目光中都带着警惕。

玄滢月觉得有些好笑,这些人包括楼上的几位很明显的都是一伙儿的,而且训liàn

有素不似常人。他们似乎都在尽lì

扮演着平常人的角色,却殊不知他们那种由内而的气质是很难遮掩得住的。她看向身边的仁心,虽然表面上他的脸一如往常的平静,但眼底那不易被人觉轻轻闪动的微光已经说明他也早已看出这其中的一些端倪了。

在玄滢月的印象中青石镇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地方,在千百个南方小镇中没有一点突出的地方,最大的地方官还只是个从七品的县令。但因为突然之间出现了这么多形迹可疑的人,连她也不得不对楼上那位店小二口中的“京城大官”产生了兴趣。

因为不想忍受那些人异样的目光,仁心专门要了一个偏僻的雅间。前来侍候的正巧还是之前打赏过的那名小二。虽然食物的味道远不如当年菜大厨在的时候,但因为没有了干扰的人,这一顿饭吃得倒也清静。

只是玄滢月在吃饭的时候总能时不时的能感觉到那店小二在偷偷的看自己,不过他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恶意或猥亵,只有一些看不懂的情绪。玄滢月虽然不觉得讨厌,但也觉得十分奇怪。于是吃完饭后她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位小哥,你为什么总是看我呢?”

那店小二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虽然看起来能说会道的,但实jì

上却也就是个半大孩子,听到玄滢月直白的问话登时脸就红了,差点连手里的盘子都掉到了地上!当他看到玄滢月只是眨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一点也没有取笑的意思时才稍微平静了下来。

犹豫了一下他才又看了玄滢月一眼说:“其实有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你们都是好人,不提醒你们一下我觉得太不地道,说了又怕吓到了小姐。”

“哦?是什么事?”小二的这番话立kè

吊起了玄滢月的胃口,她兴致勃勃的看向他问。

“两位是从外地来的所以大概不知dào

,其实最近这青石镇上不怎么太平,已经有十几户人家都丢了女儿了,而且全是像小姐这样十几岁,容貌漂亮的姑娘。”店小二表情严肃的说。

仁心和玄滢月面面相觑都没想到这小小的青石镇竟会生这种事,仁心显然也有了些兴趣,他接口问道:“怎么回事?我一个月前来的时候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啊?”

店小二点点头回答道:“其实这是最近半个月才生的,我表哥是在衙门里当差的,所以他最清楚了。最开始的时候是一名富户的女儿在回家的路上失踪了,报官之后衙门的人本以为只是寻常的失踪案,但是紧接着几天就又丢了几个女孩,这才重视起来的。这些女孩至今都下落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弄得现在镇上都人心惶惶,小姐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玄滢月自从学武之后一直都是在忘忧谷中生活的,难得出谷也多是上山采药,今日听见店小二说的少女失踪的事件,不但一点都不觉的恐怖,只觉得刺激,心中反而有些痒痒的,不禁在脑中胡思乱想了起来。

就算回到了房间里她还在不住的问:“仁心,你说那些女孩子都被掳到哪里去了?是些什么人干的呢?”

仁心对她的性子十分的了解,一听就知dào

玄滢月的好奇心又上来了,不禁叹了口气说:“你啊,就不要关心这些事了,别忘了我们这次来是来寻找你父亲的,如果牵扯上这些乱七八糟的,耽误了正经事到时可不要来找我哭!”

“我知dào

的,但是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玄滢月的眼睛闪闪光的看着仁心,显然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已经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了,对她没有产生丝毫的影响。

仁心也不再多费口舌了,他推开窗户,对面东厢的窗口是紧闭着的,但从屋里透出了朦胧的橘黄色的灯光,一个男子的身影如剪影般映在了白色的窗户纸上。他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转身对玄滢月说:“滢儿,我需yào

去找传出消息的人确定一些事,你先睡吧,记得千万不要乱跑。”

玄滢月对仁心喜欢神神mì

秘行动也早已习惯了,反正事情办完了仁心自会对她解释的,所以她也不多问摆摆手说:“我知dào

了,只要留下银子给我就行了。”

仁心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包裹中取出几锭银子递到她的手上便推门出去了,他这一走三天都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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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引鱼上钩

虽然仁心消失了三天客栈的掌柜觉得有些奇怪,但因为已经之前已经预先交了一个月的房钱他也不好说什么,每日依旧是殷勤的问寒问暖。玄滢月自己一人倒也乐得轻松,每日在客栈里东看看西逛逛的。

那群人依旧住在这里,因为觉得他们实在是表现的非常奇怪,玄滢月索性主动去找他们攀谈,她一口的伶牙俐齿尽得燕悠幽的真传。那群人多是武夫,一开始的时候见她这么一个小姑娘主动找过来也不好意思拒绝,数次之后就都现她的嘴非常厉害,不仅话中带刺,还非常会套话,有好几个人在最后都差点要透露自己的身份了,不过每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候被那名气质穿着与众不同的青年打断。那青年似乎是他们这群人的领,只要一个眼神便再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了,到了后来这群人看见玄滢月就只好赶紧躲开,防止自己再说错了什么话。

玄滢月虽然最终也没能从那些人的口中套出他们的真实身份,但也得到了不少又用的信息。比如她现这些人说话的口音都各不相同,显然老家是在全国各地的,但是他们中有好几个人在聊天的时候都不停的说到京城,看来他们应该也真的都是从京城来的。

因为那些人开始躲着自己了,待在客栈里也没有有趣的事,玄滢月便拿着仁心留给她的银子天天上街闲逛。她许久没有离开过忘忧谷,身上的衣服大都是住在忘情湖边的仙音姑姑和经常回家的燕悠幽送的,女孩子喜欢的胭脂水粉,饰之类的东西更是半件也没有。所以她到了街上看见什么都觉得有趣,不知不觉就买了一大堆东西。

虽然她的全副精神都被小摊,店铺中的东西吸引住了,但是她仍然没有忽略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每次她只要貌似不经意的回头就一定能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迅速闪开。

轻功太差了,玄滢月忍不住在心中暗笑,已经有整整一天了,客栈里那名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已经跟着自己一天了,虽然他很用心的隐藏自己,但还是没有办法瞒得过已经被仁心和燕悠锻炼过无数次的她的。虽然就这么被他跟着是没什么打紧,权当一个免费的保镖,但是老是这么被人从后面看着也不是那么舒服。玄滢月看了看满手提着的东西,微微一笑,计上心来。

那青年在角落处等了一会儿之后才又探出头来,谁知本来一直在视线中的少女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急忙四处张望寻找。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石子落在了他的头上,头顶上方还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我说这位大哥,你东张西望的找什么呢?是不是把人给跟丢了?”

青年听到这声音全身一震,急忙抬起头来,现玄滢月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了他旁边的墙上,此刻正坐在墙头,晃荡着两条腿,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你会武功?”青年紧皱着眉头问,全身都紧绷了起来,甚至右手已经扶到了腰间的长剑上。

玄滢月轻巧的跳了下来,觉得这人总是反应过度还挺有意思,她伸出一根白皙纤细的手指在青年的眼前摇了摇说:“你都跟了我一天了,怎么连这点都没看出来?说吧,你找本姑娘有什么事?”

“你这几天一直都在套我属下的话,究竟意欲何为?你是什么人?”青年面孔严肃的问,他本来就是觉得眼前的女孩十分可疑才跟踪她的,现在既然人家找上门来了,他也就不再躲闪了。

哪知dào

玄滢月听他这么一说反而笑了,有些揶揄的反问道:“怎么?终于承认客栈中的那些人和你都是一伙儿的了?平时还装作不认识呢。而且你问别人是什么人的时候是不是该自报一下家门呢?”

青年紧闭着薄唇什么也没说,不过从他紧锁的双眉和全身都僵硬的肌肉来看他对玄滢月的怀疑只是有增无减的。

“你真是无趣,”看他这个样子玄滢月扁了扁嘴说,“我又没问你的祖宗十八代,名字啊,你的名字叫什么?反正在客栈里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要是不告sù

我,我以后就叫你‘喂’了。”

玄滢月一脸不怀好意的奸笑,目光闪烁不定,那青年就算再笨也知dào

对方是在捉弄自己,他的俊脸微微红了一下,但还是不甘心的回答:“……淳于奕……”

忽然有那么一瞬间玄滢月觉得这个显得愣头愣脑的青年也挺可爱的,忘忧谷中的人一个比一个聪明,她想不吃亏就已经很辛苦了,怎么可能像这样大大方方戏弄别人呢?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忍不住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玄滢月相貌本来就是非常漂亮的,一双大眼睛更是充满了灵气,此刻满脸的笑意更是犹如初夏的海棠般美丽。淳于奕看似严肃,但毕竟年轻还轻,看到这么漂亮的少女对着自己笑不禁一下子看得痴了,愣了半天都回不了神。忽然间他觉得手上一沉,现玄滢月正毫不客气的把一大堆的东西往他的手上堆,然后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偷偷的跟着我多累啊,你来帮我提东西吧,光明正大的跟着我。”说完也不管人家答不答yīng

,转身就往大街上走。

淳于奕被弄得哭笑不得,一手的大包小包,走也不是丢掉也不是,眼看着玄滢月小巧的身影越走越远,他只好无可奈何的跟了上去。于是整整一天的时间他都被当作了脚夫,当提着大包小包返回和悦客栈的时候已经是累得两手抽筋了,就算他的那些手下投射过来异样的目光,他也无心解释,逃跑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再也不出来了。

玄滢月回到房间里现仁心依然没有回来,她稍微整理了一下逛了一天所买的东西,便随便梳洗了一下就上床睡觉了,但是睡到半夜的时候她房间的窗户忽然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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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属于过渡章节,也许不怎么有趣……情节很快就展开了^_^

第二十八章 深入敌阵

那声响动轻微至极,就算是屋里的人没有睡着也不一定会注意到,但是前一刻还似乎在沉睡中的玄滢月却刷的一下睁开了双眼。她的双眼在漆黑一片的房间中闪闪亮,清醒的仿佛从没睡着过一样。虽然睁开了眼睛但玄滢月的身体却没有移动一下,她静静的听着从窗户外传来的那轻微的响动,随着声音一点点的变大,她的嘴角也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终于来了,她在心中暗想。其实白天她在街上行走的时候就知dào

除了那个淳于奕外还有两人在暗处悄悄跟着自己,只是那两人的轻功要高明许多,淳于奕丝毫没有察觉到而已。玄滢月刚来青石镇才几天,而且她现在的相貌也和幼时相差甚远,就算是当年认识她的人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会跟着这样一个外乡少女的人,除了那些专门掳走妙龄少女的不知名的匪徒外还会有什么人呢?

其实刚从店小二的口中得知青石镇最近常有少女失踪的事时她并没有真的想牵扯进去。但是当今天在街上感觉有人跟着她,而且行踪隐秘的时候她就觉得事情变的有趣了。过去的七年中玄滢月虽然极少出谷,但是师傅七绝老人却是江湖上武功最顶尖的几个人中的一个,仁心和仙音姑姑的武功在江湖中怎样她虽然不清楚,但至少也算是高手一类的,所以她可以十分肯定跟在她身后的那两人至少轻功不弱。

如果掳走那些姑娘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个集团的话那这件事就变得复杂了,只是出来物色猎物的喽罗就有如此的武功,那在上面指挥这一切的就更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了。一想到这里玄滢月就觉的全身激动,她今年只有十四岁,本身又是个非常爱玩的人,被关在忘忧谷中整整七年哪里遇到过这么刺激有趣的事?所以从那时起她便决定要好好的调查看看这个专门掳掠少女的人贩子集团是个什么来头,最简单的方法当然就是假装让他们掳走自己了!

所以白天在街上的时候她故yì

走得很慢,让那两个人一直跟到自己返回客栈,果然一到半夜他们就动手了!

玄滢月稳住呼吸躺在床上,微微眯着双眼观察着窗口的动静,当她听到咔嗒一声轻响后就知dào

窗户上的锁已经被敲开了。但是那些人却没有直接进来,轻微的响动也消失了,玄滢月正有些纳闷就闻见空气中忽然传来一股浓郁的香气,同时一缕缕的青烟从窗口飘了进来。

迷烟?她轻轻挑了挑眉,神医和仁心研究的毒物无数,其中有不少都是可以用来制造迷香或迷药的,所以一闻这个气味她就知dào

了。不过她体内的月下香是天下至毒,区区迷香对她更是产生不了任何影响。但是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她还是配合得装作昏迷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迷香差不多能挥作用了,有两名身着夜行衣的人小心的从窗口跳了进来,他们脚上穿的鞋应该是特制的,落地时没有出一点声音。两人确定了一下床上的玄滢月是真的昏迷了,然后就快速的把她的嘴和手脚绑上,装进了一个大布袋中。

那两人的体力不错,背着个人也能箭步如飞,玄滢月安安稳稳的躺在布袋里,忽然想起七年前她被顾三爷也是这样装在布袋中掳走的,不禁觉得有趣,自己似乎从小到大经常这样被人带来带去的。

过了差不多有一个多时辰,那两人终于停了下来,也把玄滢月放在了地上,从布袋中被拉出来的时候她就算紧闭着双眼也能感觉到周围明亮的灯光,似乎还有不少人在周围小声嘟囔着。她继xù

装作昏迷,直到有人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把一碗清水灌入她的口中后才假装悠悠转醒。不过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出现在眼前的不是想象中的恶人,而是一群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十三四岁的少女们。

“你醒啦,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头还晕吗?”喂她喝水的少女年龄稍长一些,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身淡黄色的衣衫,相貌如稚菊一般清新淡雅,她见玄滢月醒了过来急忙放下手中的碗,关切的问道。

玄滢月假装迷茫的看了看四周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周围的少女们见她醒来似乎也都松了一口气,那年长的少女说道说:“醒了就好了,这里……我们也不知dào

是什么地方,你和我们一样都是被他们掳来的。”

玄滢月这时才注意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像是一间非常大的牢房,周围都是铁栅栏,门外还有数名身穿黑衣的守卫。不过幸好这里还算干净,空气中也没什么异味,牢房中放着很多床铺,周围所有的少女应该都是被掳来关在这里的。

远处的脚步声还没有消失,她不禁有些后悔“醒来”的太晚,只要稍微早一点她就应该可以看见把自己带来的那两个黑衣人长得是什么样子了。

见玄滢月一脸的沉默,那年长的少女以为她是被吓住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别太难过了,这里的大家都和你一样的,我叫惠云,是这里年纪最大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先好好睡一觉吧。”

说完就把她领到了一个空着的床铺前。因为夜色已深,其它的少女们也很快就熄灯睡觉了,但是玄滢月却看着天花板久久都不能入睡。这里的情况和她想象的大不相同,这些被掳来的少女虽然没有自由,但似乎也没受什么苦,而且看门外戒备森严的样子,她更加肯定这里一定不简单,只等着看明天能调查出什么来了。这时她忽然想到不知仁心回来了没有,有没有看见自己给他留下的字条……

就在玄滢月躺在不知什么地方的牢房里时,仁心轻轻推开了客栈房间的大门。他在门外时就觉得房间里静得太过出奇,进来后现床上果然是空无一人,床铺上虽然有人睡过的痕迹,但触感冰凉,显然已经离开很久了。

他微皱着眉在床铺上轻轻翻了翻,果然在床铺靠里面的夹缝里现了一张纸,上面清秀笔墨明显是玄滢月的字迹,上面写得很简单:

“我去调查人贩,寻我找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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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二更~~~争取以后每天二更~~~~^_^

第二十九章 人贩子集团

看到这张字条仁心就觉得头痛了,纤长的手指忍不住抚上了紧锁的眉心,他就知dào

那个丫头是不可能会安分的!看着有些凌乱的床铺和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香气他就知dào

玄滢月所说的“去调查”根本就是把她自己当作饵,故yì

引人来掳走她的!

仁心轻叹一声,他早就知dào

那丫头根本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这七年中他替她收拾的残局还算少吗?不过也不知他是怎么了,只要是和那丫头牵扯上的事他就没有办法不管,为了她他已经不知破了多少当年进入忘忧谷时许下的誓言了,他用心学了武功,不时的出谷寻药,还为了寻找玄滢月的父亲不得不和江湖中人打交道,但是这一切他都没有后悔过。

看着玄滢月留下的字条他略微沉思了一下,她的武功不弱为人也机灵,应该不会吃什么大亏,而且既然她写了“月光”那么任何时候都能找到她的。仁心这几日在镇中也打探到不少相关的消息,但都只是一些零碎的线索,说不定可以通过玄滢月将这些线索整合起来,想到这里仁心推开窗户,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依然窗户紧闭的东厢,右脚轻轻一点地,身影就如一缕青烟般消失了,仿佛从来不曾存zài

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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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玄滢月是被那个叫惠云的少女推醒的,她睁开眼睛一看现其它的那些少女也都已经起身了,牢房里还来了两个年纪很大,相貌有些凶恶的婆子,正一队队把那些少女往外面带。

惠云小声的对玄滢月说:“被掳来这里以后我们都要被分配到不同的地方去干活的,你是新来的,管事的嬷嬷就会问你都会些什么,然后分配到不同地方去。”

两人正说着话,其中一个婆子就朝玄滢月走了过来,把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后就问道:“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小……小女子叫小滢”玄滢月故yì

装作胆小羞怯的样子,自然也不会用真实的姓名了。

那婆子倒也没怀疑,于是又问道:“女红和烹饪你都会吗?”

玄滢月知dào

对方是在问自己擅长什么,她迅速的思索了一番,然后回答道:“小女子并不擅长女红……但是,因为家中是开客栈的,所以……煮饭倒还是会的。”接着又故yì

抬起头,怯生生的看了那婆子一下。

婆子满yì

的点了点头说:“你会煮饭那是最好的了,厨房里正好缺个人手。”接着她对一边的惠云说,“惠云你带小滢去厨房吧。”说完也就不再管她们,自顾自的走了。

玄滢月这才现原来这些被掳的姑娘还是有很大的人身自由的,只要不想着逃走,干活不偷懒她们就可以在特定的范围内随意走动,也不会有人对她们苛责打骂。但是总体来说大部分的少女都只在后院这一小块地方活动,玄滢月大概观察了一下,大约有二十名的守卫轮班盯守在这里,这些少女一个个都手无缚鸡之力的,想逃出去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惠云在针线房做活,离玄滢月干活的厨房不远,而她又是个极热心的人,大概是觉得玄滢月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所以时不时的会过来帮忙。而玄滢月也利用这点从她的口中了解到不少情况。

这里的少女们大都是最近这半个月被掳来这里的,什么出身的都有,而且大部分都是相貌标致的,到了这里以后虽然没有人侮辱她们,却也被要求干各种各样的活,一般只是在后院干些杂活,只有特别漂亮的几个人会被叫去外面做丫鬟。听那些能到前院去工作的少女们说这里是一个很漂亮的山庄,山庄里到处都是些穿着黑衣的蒙面人,他们的头却是个年轻人,二十多岁的样子,每个人都称他为庄主。

被掳来的少女们因为并没有受到虐待所以渐渐的都平静下来了,但是几天前曾有人从外面来带走了几名最漂亮的少女而,那些少女也再没有回来,所以这几天她们才又恐慌了起来。

惠云毕竟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儿,她所看到的都是些表面现象,玄滢月仅仅能了解到这里似乎是个复杂的组织,就算是这个山庄的领也是替外面的什么人办事的,但关键是他们要这么多妙龄少女干什么呢?看来要想了解更多的事她可不能困在后院这么个方寸之地,一定要想办法进到前院去才行。

玄滢月一边思索着对策一边回到厨房里,正好赶上上饭的时间,在厨房里工作的除了七八名被掳来的少女之外还有两个婆子和几个小厮。这山庄里大概有四五十号人,一日三餐都要厨房准时做出来,除此之外还要用小灶给庄主做些特别的菜色。

她走进厨房的时候看见本来要给庄主送的饭菜被一个年龄稍小的姑娘不小心打翻了,负责的婆子正对着她大雷霆。玄滢月看着洒了一地的饭菜和那个因为挨骂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心中一下有了注意。她立kè

装得十分乖巧的走到那个婆子身边说:“嬷嬷,饭菜已经翻了您就不要再责怪她了,我马上再煮几道菜吧,虽然时间上会晚一些但一定会让庄主满yì

的。”

“你的手艺怎么样?庄主的嘴可是很挑的,要是责罚下来我们都不好过!”那婆子显然也不是什么特别凶恶的人,见玄滢月好言相劝也就消了一些气,但她明显也很怀疑眼前的小姑娘能做出什么好菜来。

“如果庄主不满yì

嬷嬷就报上我的名去,什么样的责罚都由我一人担着。”玄滢月微微一笑,就挽起袖子准bèi

开始做菜,同时招过刚才被骂的小姑娘打下手。那小姑娘向她投来感激的目光,也急忙擦干眼泪过来帮忙了。

玄滢月揽下这个活自然是有绝对的把握的,自从七年前在入门考验中给七绝老人做了那道金玉八珍煲后她就知dào

师傅是极爱美食的,从此后她就不断的学习做菜,除了仁心之外她也经常去仙音姑姑那里学习,仙音姑姑对于女红烹饪这类女子擅长的活无一不精。这么些年下来玄滢月的厨艺自然也是突飞猛进,不光是师傅七绝老人,就连那个生在大富之家,尝遍天下美食的千金小姐燕悠幽也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所以那个庄主的舌头再挑剔,玄滢月也一样有自信让他满yì

,而且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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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露水再现

因为是第一次做菜只是试探那个庄主的口味,所以玄滢月并没有拿出真本事,不过弄了几个青菜豆腐,辣椒炒鸡蛋之类的家常菜,但是家常菜却是最能看出水平的,如果那个庄主是食客中的行家,必定能看出她的本事。虽然管事的婆子看着这些其貌不扬,甚至有些寒酸的菜色非常的怀疑,但因为已经没有重新做的时间了,只好犹犹豫豫的把这些菜送了出去。

玄滢月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做完厨房的活之后就到后院里和其它那些被掳来的少女们聊天,她嘴巴很会说话,长相又甜美很快就和那些少女们打成了一片。

午时刚过不久,中午吃过饭后剩下的碗筷都回到了厨房,玄滢月正想和其它少女们一起去洗碗就看见管事的那个婆子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她直接将玄滢月拉到一边紧张的说:“丫头,你给庄主吃的菜里放什么了?庄主居然下令要见你!”

一听婆子这么说玄滢月就知dào

自己成功了,不禁在心中得yì

的一笑,但表面上她立kè

装作惊慌失措的胆小样子,连忙摆着手说:“没有,没有的,嬷嬷!我……我就是按照家里平常习惯做的菜……”

那婆子有些狐疑的看了玄滢月一眼,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有些嘀咕的说道:“估计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庄主这还是第一次要见像你们这样的姑娘,不管了,你就先跟着我来吧。”

说完就向后院的门口走去,玄滢月低着头小心的跟在后面,她其实也没有想到能这么快就出了这后院,心中不禁好奇,这里应该离青石镇并不太远,但是守备却又如此的森严,在她的印象中七年前的青石镇附近可是没有这样的地方。

跟着婆子进入前院的时候玄滢月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但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只看了一眼周围全身就像被雷给劈中了一样,双脚被牢牢的钉在了地上,双眼也再也移不开不光。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是身在露水山庄!?

周围一切她都是如此的熟悉,房屋的结构,墙壁和瓦片的颜色甚至是庭院里树木种植的位置竟然都和她七年前的家——露水山庄一摸一样!一贯沉稳镇静的玄滢月此刻也觉得大脑混乱了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露水山庄明明在七年前被父亲一把火给烧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难不成这里是父亲他重新建的?毕竟知dào

山庄结构的只有当年山庄里的人啊!但是这些蒙面的黑衣人和那些被掳来的少女又是怎么回事!?一连串的疑问几乎让她无法呼吸,心脏狂跳起来。

走在前面的婆子显然也现了身后少女的异样,她不知dào

为什么刚才还一切正常的玄滢月竟突然不走了,而且眉头紧锁脸色铁青。她不想耽误了正事,于是走过来不悦的推了玄滢月一把。玄滢月此刻的思绪完全混乱,被她一推脚下不稳,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但同时也让她清醒了过来。是了,这里就算再怎么相像也不可能是露水山庄的,但究竟是什么人,为了什么建了这里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希望马上就要见到的庄主能给她一些答案。

于是玄滢月收敛了心神,继xù

跟着那婆子往大厅的方向走,一路走来玄滢月现这里真的是和当年的露水山庄一模一样,那种熟悉的感觉完全就像是自己家里一样。

但是当她进入大厅,抬头看清那庄主的相貌时她却失望了,坐在正中间太师椅上的男子非常陌生,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那人大概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相貌虽然年轻但却非常的不修边幅,头有些散乱,再加上占据了大半边脸的青黑胡渣,让人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实相貌是怎样的。他的体格相当高大壮硕,一双大手厚重而结实,玄滢月隐约能看见他的掌心透出些许赤色,应该是经常练掌法所致。

如果说这位庄主的身形如熊一般强健的话,那身量未足,纤细娉婷的的玄滢月就像只还没长成的小鸡子,说对方能一掌把她拍死都不为过。玄滢月偷偷的在下面观察他,一边装作胆小的缓缓行礼,却不知她脸上变幻的神色早已落入了对方的眼中了。

“起来吧,”那庄主微微一笑,大手一挥道,“我是龙翔天,这座山庄的庄主,你是新来的,应该还没见过我。听邓婆婆说今天我的午饭是你做的?”

“是……”玄滢月低头答道,心中却想这龙翔天的名字和长相都很有气魄,看他气息沉稳武功一定不弱,可惜她对江湖中事并不了解,不知dào

这龙翔天是个什么人。

而龙翔天也在默默的观察,刚才这身材纤细的少女虽然表面上惶恐羞怯的对自己行礼,但她抬起头来看他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眼中出现了试探,好奇甚至有点狡猾。凭借多年的江湖阅历他立kè

就明白眼前的少女不简单,至少他知dào

这个女孩并不害pà

自己,她所有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而且颇有城府,说不定身上还有功夫。于是他大大方方的报出了自己的大名,假如是江湖上哪个门派的弟子必然就会知dào

他是什么人了。结果这小姑娘的眼中却出现了一些迷茫,显然完全没有听过他。这就让他觉得有趣了,这个小姑娘明明很可疑却又似乎不是江湖中人,那么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你的菜做的不错,以后我吃得都由你来做,平时到我跟前侍候吧。”龙翔天简单的说完就让她们退下去了。

从大厅里出来玄滢月也是觉得一头雾水,那个叫龙翔天的庄主感觉神mì

兮兮的,虽然看上去五大三粗的,但不知为什么他的目光仿佛能看透她似的,被他瞧得浑身都不舒服,她又偷偷的看了一眼前厅,一是半会儿却又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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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各怀鬼胎

玄滢月正愣呢,就感觉到那个邓婆婆在旁边轻轻推了自己一把,然后在她耳边轻笑着说:“丫头,你走运了,我们龙大人可是教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教主跟前也是红人,过几天你被总坛来的特使看中去了总坛,你的好日子就来了。”

“教主?……特使?嬷嬷在说什么啊?小滢不明白”玄滢月听她这么一说急忙装作懵懂的样子,眨着一双大眼睛故作天真问道。

邓婆婆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笑了笑说:“你现在还没入我们的教门,我是不能告sù

你的,等过几天特使来了,你自然也就知dào

了。”

那邓婆婆说的这么模糊玄滢月根本就不明白,不过她现在大概知dào

这人贩子集团是江湖上的什么教,那个姓龙的庄主也不过是这个什么教中有些地位的人,真zhèng

的幕后是那个什么教主才对。玄滢月现在有些后悔没有把师傅书房里的那些书都看了,她记得书架上有不少是写武林轶事的书,不过她因为没有兴趣翻了几页就丢到了一边,如果她老老实实的看了,现在一定也就知dào

这是什么教了。

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吃,玄滢月也相信只要能接近那个姓龙的庄主,必然可以套出些有用的信息,于是她便不再自寻烦恼,转身回后院去了。

从此以后龙庄主的一日三餐都由玄滢月负责,其它时间没事的时候她还要在跟前侍候着。开头的数天过得还算平静,虽然一直处在被监视的状况,但还没什么人难为她。玄滢月也就趁这几天将整座山庄的环境都观察了一遍,虽然真的要说的话观察基本上是多余了,因为这里的任何一个地方,甚至是每个房间的摆设都和当年的露水山庄一模一样,每到这个时候她心中的那个疑团就会更加深一层,究竟是谁?又是为了什么建了这么个地方,难不成那个什么教的教主就是她的父亲?

玄滢月曾希望能从在山庄里的守卫或是那些嬷嬷的口中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但是没过多久她就放qì

了,因为她现这些穿着黑衣服的人无论老少似乎都受过严格的训liàn

,不仅不会说一句多余的话警惕性还非常的高,她在情况还没有明了之前不想打草惊蛇。

整个山庄里说话最多的反而是那位龙庄主了,虽然玄滢月能感觉到此人不简单,但也知dào

对方似乎对自己很有兴趣,说不定她可以利用这点套出一些话来。有了主意之后玄滢月特意在晚饭中加了一道新的菜色——翡翠珍珠鱼。这道菜是仙音教给她的,是在新鲜的黄玉肚子中塞进用鱼泡做成的丸子,然后清蒸浇汁而成,做工并不很复杂,但对于蒸鱼的火候和浇汁的作法却十分讲究。当年她学会了以后连着给七绝老人做了十天师傅都吃不腻。

到了晚上她端着这道秘制的翡翠珍珠鱼和其它几道菜敲开了龙翔天的房门。龙翔天吃过之后果然十分的满yì

,他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一扫而空后才满足的放下筷子有些意犹未尽的说:“不错,你的厨艺果然比那些人强多了,这么几天来都没有重样的,特别是今天的这道黄鱼,竟然连我也是第一次尝到。”

“哪里……庄主过奖了……”玄滢月“娇羞”的回答道,静静的垂手立在一旁。

龙翔天则依旧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其实让这个自称“小滢”的小姑娘跟在他的身边侍候一来是因为她做的菜真的很好,二来也是为了能就近监视,看她究竟想耍什么样的花招。但是几天下来这女孩的行为应答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就连龙翔天这样心思缜密的人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于是他想了想打算亲自试探一下,于是他说:“你是被掳来这里的,怎么一点也不害pà

呢?虽然放你回去是不行的,但我今天心情好,你若是对自己的处境有什么疑问话我倒是可以回答你的。”

假如这女孩像其它被掳来的少女一样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儿的话一定会拼命央求能被放回家去,如果她是个有来历的人就会问有关于他们的目的之类的话或沉默不语。

玄滢月现在已经明白这龙庄主是在怀疑自己了,他这样问自己一定是想试探,于是她索性将计就计用先是装作惊慌的说:“没有……没有的,庄主,我没什么想问的……”

龙翔天轻笑道:“你不用害pà

,有什么想说的你就问好了,反正你也不能离开这里了,难道不会好奇自己以后会怎样吗?”

“小滢……小滢不敢想以后的事……”接着她装作用少女天真的目光看了看四周小声的说,“只是我觉得这里好漂亮,请问庄主这座山庄叫什么名字啊?”

龙翔天很显然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一个山庄的名字有什么重yào

的?一时间他琢磨不透这个狡猾的小丫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回答道:“这里的名字?这里是我的主上数年前建造的,名字好像叫什么露水山庄。“

“露水……山庄……?”玄滢月极力的掩饰内心的震惊,但是身体却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突然间她很想冲过去揪着龙翔天的领子问他的主上是谁?为什么要重建她七年前已经烧毁的家?但是终归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再上前一步,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龙翔天见她再也不说什么便让她收拾好桌上的碗筷出去了,等到玄滢月的脚步声远去再也听不见的时候他对着寂静的空气轻轻打了个响指,一名全身漆黑的蒙面人便应声出现了。

“去盯着那个叫小滢的女孩,她有任何可疑的行为都要向我汇报。”他的声音再没有一贯的玩世不恭和慵懒,坚定的不容他人质疑。

“是!”接受了命令后那个黑衣人的身影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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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里应外合

就算是已经进入了后院了范围内玄滢月也无法抑制住胸中声如雷鼓的心跳,其实她已经做好了准bèi

,但是真的从龙翔天的口中听到露水山庄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全身还是像触电一样。

端着还没清洗的碗筷她几乎是像逃跑一样来到了角落里的水井边,这里的守卫人数稍少,是唯一可以让人稍微喘息的地方。她心不在焉的从井中打出一桶水正要洗碗,却无意中看见一边的墙角一个小到只能容老鼠进出的小洞边多了一块漆黑的石头。这块石头看似貌不惊人,就算放在路边也不会有人多看它一眼,但是玄滢月却认得这是忘忧谷忘情湖边特有的墨石,而且白天她在这附近转悠时还没有这块石头的。

趁着弯腰取水的时候她迅速把这块石头收进袖子里,然后赶紧洗完碗返回那间半地下的牢房。她知dào

虽然这些被掳来的少女看似自由其实无时无刻都有人在暗地里监视着她们,更不要说她这个最引起庄主怀疑的人了,监视的人只会多不会少,所以她要特别的小心。好在她的床铺在牢房的最里面,位置最为隐秘,但是她仍然是等到所有的人都睡着了才取出那块墨石仔细查看。

这块石头显然是被改造过的,背面有个小小的凹槽,只要按一下石头的中间部分就能打开,其中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果然是仁心的字迹。仁心说让她自己要千万小心,而且还在最后说已经找到她的父亲了。看到这句话玄滢月忽然觉得心里一下轻松了很多,她一直害pà

如果这新的露水山庄真的是父亲所建,还做了这件伤天害理的事要怎么办?既然仁心说已经在外面找到了爹爹,那么这里的一切必定是和父亲毫无关系了。但是同时她心中的那个疑问就更加扑朔迷离了,如果不是爹爹的话那么又是谁建了这个露水山庄呢?

不过现在玄滢月已经不想考lǜ

这样的问题了,因为不管是谁一定都和那个什么教有关,会干出抢掳少女这种事的也一定是邪魔歪道,玄滢月混进来的目的本来就是想将这个邪恶的阴谋破坏掉的。所以她将疑惑暂时压下,迅速给仁心写了回信,然后将小纸条放回了墨石之中,第二天趁打水的时候把石头又丢到了墙外。

放下心中的疑惑后玄滢月便不在龙翔天那里套话了,而且为了防止自己再露出什么马脚,除了一日三餐必须前去之外,她都尽量躲着他,把更大的精力放在了观察守卫上,只要摸清了他们的行动规律,和仁心里应外合的时候也会容易一点。

玄滢月和仁心就这样几乎天天交换消息,平静的渡过了几天,露水山庄内的情况她也基本被弄清楚了,现在只要等到适合的时机引来官兵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而在这边仁心站在露水山庄外的树梢上将玄滢月传出来的信看了一遍后就抬起头暗中观察一下围墙里面的情况,只见整座山庄灯火通明,厚厚的围墙上每十米就设一岗,守卫甚是森严。他微眯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接着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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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悦客栈二楼的东厢房中玄中日正坐在点着蜡烛的书桌边专注的批阅着公文,当他在最后一页纸上写下最后一个字以后忍不住用手揉了揉有些痛的眼睛。站在一旁的淳于奕见状立kè

从一旁的水盆边取过已经浸湿的汗巾递了过去。

玄中日接过汗巾在眼睛上敷了一会儿后轻声问道:“今儿是几号了?”

“回王爷,今天已经是这个月的二十七了”淳于奕恭敬的回答。

“二十七……再两天就要回京了,淳于,你们应该早就想回去了吧。”玄中日微笑着问。

“不……我们都是王爷的属下,自然是王爷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了。”

玄中日知dào

淳于奕个性耿直,而且极为忠心,就算他心中不愿意也一定不会表现出来的,于是笑了笑说:“别嘴硬了,你以为我整日待在房间里就什么也不知dào

吗?让你们这群在战场上精英每年陪着我来这个小镇住一个月也真是委屈了,也罢,我已经决定从明年开始就不再来了。”

淳于奕一听玄中日这么说急忙道:“可是王爷,郡主不是还没找到吗?明年怎么能不来呢?”

“来了又能怎么样?”玄中日苦笑一声,他走到窗边叹了口气道,“七年了,再过两天我失去滢儿的消息就已经整整七年了,其实我根本就不知dào

她是不是还活着。她走失的时候只有七岁,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如何能在这世上生存?就算她还活着,一定也在怨恨我这个父亲吧。”

“不会的!王爷!”淳于奕急忙说,“这么多年来您一直未娶,也一心要寻找郡主,这些弟兄们都是看得见的。老天爷不会这么残酷的,郡主她一定还活着!明年,明年我还陪您来找!”

“算了,”玄中日摇了摇头道,“我已经做了决定,还有很多重yào

的事等着我去做,如果今生注定我们父女再无缘分,那也是天命如此了。”说完他拍了拍淳于奕的肩膀,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淳于奕看着玄中日落寞的身影觉得心中难过,却又不知dào

如何安慰,只能愣愣的站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想不到堂堂的北亲王,虎符将军玄中日大人竟是这么容易就轻言放qì

人,真是令在下没有想到啊。”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忽然从窗外传了进来,那声音如此的悠然真切,仿佛人已经近在眼前了一样!

玄中日和淳于奕都是一惊,他们皆是自幼习武之人,却没有想到在听到这声音之前竟没有丝毫感觉到附近有他人的存zài

,那人的武功之高显然已经到了他们不可想象的地步!淳于奕迅速的冲到前面,把玄中日挡在身后,抽出腰间寒光闪闪的宝剑厉声喝道:“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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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寻找援兵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本来紧闭的窗户倏的一声被打开了,阵阵清冷的夜风随即灌了进来,让房间里的两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就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窗台上已经站着一个人了,那是一名身穿淡青色长衫的青年,他面如冠玉,乌黑的长和宽大的衣袖正随着风轻轻舞动,明亮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化为一层朦胧,他的气质是如此的出尘脱俗,仿佛从月亮上走下来的璧人一般。

“请问阁下是……?”玄中日的江湖阅历毕竟要比淳于奕要多很多,只看了一眼他就知dào

这名奇异的青年身上并没有杀气,于是礼貌的抱拳问道。

仁心微微一笑,轻飘飘的从窗台上跳到地上,他的身形虽然高大,但落地时却如树叶拂地般轻盈,玄中日看在眼中不禁暗自感叹,这人年纪轻轻的但一身的轻功竟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了。同时也在心中疑惑,他自问从未见过这个青年,而且他来到青石镇也是掩盖了真实身份的,这人又是怎么知dào

的呢?

“是你!?你不是住在隔壁西厢……那个小姑娘的哥哥吗?”淳于奕此时终于认出了仁心的相貌,因为他只在数天前对他匆匆瞥了一眼,所以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看来淳于校卫还记得在下。”仁心礼貌的微微欠身道,脸上微笑的表情一点也没有改变。

“公子是住在隔壁的?那么请问您找在下有什么事?为什么要从窗户进来呢?”玄中日不知对方底细,于是谨慎的问道。

“王爷,如果要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明白了,恐怕不是一时三刻能说得完的,现在时间紧迫,在下就直接说了吧。”说着从袖管中掏出了什么东西递到玄中日的眼前问道,“王爷可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出现在仁心手掌中心的是两个用红线系着的银色铃铛,那铃铛的外形小巧别致,上面还隐约雕刻着花纹。这铃铛不过是小孩子的玩物,虽然精美但却并不罕见,淳于奕在一边看不出什么特别来。但是玄中日在看见这两枚铃铛时却立kè

双眼直,颤抖着双手接过来,情绪变得无比激动!

“这……这是……!?这两枚银铃公子是从何处得来的!?”他抬起头急切的问道,眼中满是震惊和期待。

看见玄中日的表现仁心就知dào

自己是猜对了,这人果然就是玄滢月的父亲,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要最后确定一下,于是又问道:“王爷既然认得这样东西,必然也知dào

这是属于谁的了?”

“当然!这是我女儿滢月的贴身之物,我当年请工匠专门打造的,她满周岁以后就不曾取下过!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样东西!?”玄中日见女儿贴身之物竟然出现在这里,脑海里自然已经想了无数种可能,一想到那最坏的结果平日里的冷静就立kè

荡然无存了,此时他几乎是不顾形象揪着仁心的领子逼问道!

仁心巧妙的向后推了一步,整了整衣衫道:“王爷不必心急,这两枚铃铛是滢儿亲手交给我用来寻找她的父亲的,她人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

“真的?”这回先说话的反而是淳于奕了,“那郡主现在在哪里?”

“淳于校卫不是见过吗?”仁心笑道,“听说前几日校卫还陪滢儿逛了一天的街呢,难不成这么快就忘记了?”

“是她!?”淳于奕惊道,脑海中出现了那个穿着淡紫色衣衫,总是一脸笑嘻嘻表情的少女,他也在这时才想起自己把名字告sù

了人家却没有问对方的姓名,不禁暗骂自己糊涂。

玄中日听了赶紧拉住淳于奕焦急的问道:“你见过滢儿了!?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

“王爷,我不知dào

她就是郡主!”淳于急忙摆手道,“而且那位姑娘和这个人以兄妹相称,属下怎么会多想?”

玄中日这个时候知dào

女儿没事已经冷静下来大半了,但他还是心急的问仁心:“这位公子,请问滢儿人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其实这便是我深夜来访的原因了,”仁心说道,“滢儿她此刻并不在这里……”于是他取出和玄滢月这几日交换的信息,简单的把现在的情况和过去七年生的事说了一遍。

玄中日听到玄滢月现在过得很好,而且已经拜入七绝老人的门下心中顿感欣慰,久旋的大石也终于落地。而且他看着那几张纸片上清秀的字迹就明白眼前的青年没有骗他,滢儿小的时候是他亲自教导她读书习字,这么些年过去了字体虽成熟了不少,但每个人特有的风格却是不曾改变的。见字如面,他看着纸上的字,仿佛能透过这些看见滢儿那张鲜活的脸一样,不禁又感慨了一回。但是他很快就收敛了心神,严肃的对仁心说:“仁公子,我那女儿我是知dào

的,以她的性子也的确是会干出这样的事。那少女被掳走的事件其实我最近也协助当地官府调查之中,却一直没有头绪,可见其中的牵扯一定不简单,此事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仁心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这才半夜前来向王爷请援兵。这几日我观察了那伙贼人的老巢许久,而且从滢儿传出来的消息看那里八成是子午神教的地方,此时在里面坐镇的应该是教中的青龙使龙翔天。”

“龙翔天?”玄中日有些吃惊道,“我知dào

子午神教现任的教主江阴白喜好女色,尤其是妙龄少女,但龙翔天生性耿直而且和江阴白素来不和,怎么会也做起了这样的勾当!?”

“子午神教历来都是邪教,现任教主江阴白上台上其恶行更是有增无减,那龙翔天不管怎么说也是青龙使,教主有令难道他敢不从吗?”仁心冷笑一声道。

玄中日眉头紧锁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说道:“不管怎样子午神教掳掠少女之事是证据确凿的,我们先商量一下对策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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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梁上君子

仁心听了玄中日的话点点头道:“有关这件事我已经有了对策,不过对方的守卫也很森严,所以请问王爷现在可以动用的人手能有多少?”

“此次我来青石镇带了大约三十人,他们都是我的亲信,每一个都是从战场上锻炼回来的,身手都不错。除此之外我也能动用这青石镇衙门里的人,估计总共有四五十左右。”

“差不多了,”仁心听了才送了口气,他其实对于子午神教的事毫无兴趣。但是玄滢月竟自己混了进去,那么仁心就要保证能把她平安无事的救出,虽然他自己也可以仗着一身武功冲进去救人,但那毕竟不是完全之策,万一混乱之中有个闪失怎么办?所以他找上了玄中日,想要借助他手上朝廷的力量稳稳当当的把玄滢月救出来,同时也能了结这桩在青石镇悬疑未决的公案,让玄中日有个美名。仁心前后思索了许久才定下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玄中日见仁心应了下来急忙起身道:“那么仁公子,那子午神教的山庄在哪里?我即刻召集人马去把他们一网打尽,救滢儿出来!”他为了找这个女儿足足花了七年的功夫,此时已经知dào

了下落,自然是一刻也等不得!

但是仁心却立kè

安抚他道:“王爷先不要心急,衙门那里也暂时不要知会。都丢了十几个女孩儿了,官府却说毫无头绪,而且我曾偷偷前去看过,子午神教的那座山庄灯火通明,守备极为森严,这么大的排场官家怎么可能不知dào

呢?”

“你是说,官府中有人和他们串通?”玄中日问道。

“串通就不好说了,但至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果王爷现在就通知了衙门,那时候有人通风报信就麻烦了。所以不如等我们这边准bèi

好,直接调人过来还稳妥一些。”

“莫非仁公子已经有想法了?”

仁心轻轻一笑,深棕色的眸子微微闪动,眼底如一泓深泉,让人不可琢磨。

“两天之后,王爷自然就知晓了,我保证将滢儿完完整整的交还给您,连一根头都不会少的。”

――――――――――――――――――――――――――――――

玄滢月再次拿到那块墨石的时候现里面不仅有信还夹着一个小纸包,她把纸包打开,只用舌尖轻点了一下就知dào

这是仁心配制的迷药,此药和外面那些骗人的东西可不一样,药性极强,这么一小包就足够迷倒百人以上。如果不是玄滢月体质特殊她刚才用舌尖舔的那么一点就足以让她晕过去好几天的。

接着她又看了看仁心写给她的字条,上面说要她在两天后的晚上把迷药放入井水中,夜里子时他便会带着官兵前来,到时把这群人一网打尽。在水中下迷药这中手段在江湖上是不怎么光明的,一般的正派人士都不屑于这么做,玄滢月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仔细一想也明白仁心的顾虑。这山庄里除了那几十号黑衣人外还有二十几名被掳来的少女,假如来硬的,那个什么教的用这些少女做人质是再容易不过的,混乱中不免会有所伤亡。仁心的这个主意虽然上不了台面,但也是个万全之策了。

到了第二天傍晚的时候玄滢月便趁着打水的时机把整个药包都倒进了井水里。整座露水山庄只有这么一口水井,吃喝用的水都从这里而来,每天傍晚的时候管事的嬷嬷都会亲自带人来取晚上做饭用的水。仁心的这味迷药名叫“醉香蚀筋散”无色无味也没有毒性,除了他自己和玄滢月之外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辨别出来。而且这药还有一个特性,被人吃下肚之后并不会马上显出药性,要过一二个时辰之后才会作,中一般都会昏迷不醒,就算内力高深的人不会昏迷也会在几个时辰之内内力尽失,手无缚鸡之力。玄滢月这个时候下药就是要既不打草惊蛇,也能在晚上仁心带着官兵来的时候叫他们一个人也跑不掉!

将事情办妥之后玄滢月本来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大半,再加上她从幼时起就经lì

了不少风浪,差点连小命都丢了,那份定力自是同龄少女不可比拟的。她回到厨房照例给龙翔天准bèi

晚饭,只是今天龙翔天却专门吩咐要准bèi

两个人的饭菜,玄滢月送过去的时候也现他的房间里多了一个陌生人。

那人也是一身黑色装束,不过气派和龙翔天相比就差的远了,身材矮小干瘦不说,还长得尖嘴猴腮的,一脸的奸人相,年纪大概有三十多岁,肤色蜡黄,一双昏黄的眼睛中带着戾气,看着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自从玄滢月走进房间后那人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上上下下的把她打量了个透彻,玄滢月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才忍住没有立kè

冲上去打他两巴掌。走出房门后她隐约听见那人阴阳怪气的对龙翔天说:

“青龙使,刚才那姑娘也是这一批中的?真的是好货色,教主一定会很喜欢的。”

“特使若是看中,明天带着走便是,何必问我呢?”接着便是龙翔天慵懒的声音传了出来。

虽然玄滢月很想再偷听一下,但是周围守卫众多她不便久留,于是转身返回后院厨房,见厨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她便轻身一跃,跳上了房梁,在天花板的角落里打开一个小小的缺口,迅速爬了进去。这些天来除了观察守卫的情况外她也将这山庄的结构摸了个一清二楚。

露水山庄的房屋其实都是连在一起的,通过屋顶和天花板之间的隔层就可以到达任何一个房间。玄滢月有心偷听龙翔天和那个什么特使的谈话,于是便偷偷的从后厨的上方潜到了龙翔天的房间里。她蹲在房梁上一个大柱子的背后仔细的听房间里的动静。

“青龙使,教主他对你最近的表现很满yì

,如果您早就这么服从命令的话以前不就会少很多麻烦来了吗?”特使咧着他满口黄牙的嘴奸笑着说。

“特使说笑了,教主的命令谁敢不从呢?”龙翔天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只是还请特使回去的时候知会教主一声,他答yīng

我的事也千万不要忘记了才好。”

那特使听了龙翔天的话脸色微变,但很快就又笑着说:“这个当然,这个当然……”不过说这话的时候他目光闪烁,脸部的肌肉不自然的抽动着。

龙翔天看在眼里冷笑一声,不再说话了。特使见话不投机也就不再自找没趣,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玄滢月见自己显然是来晚了,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于是也想按原路离开,却没有想到她的身体还没有移动站在下方的龙翔天就忽然大声说道:

“房梁上的那位,热闹看够了是不是也该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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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阴沟里翻了船

玄滢月心里一惊,暗叫一声不好,想赶紧窜回天花板,却忽然感觉到有一股疾风分别从三个方向向自己袭来,她急忙躲避,但房梁上空间极小,她这一闪之下是再也不能隐藏自己的身形了,并且已经飞到了空中,事已至此她只好一咬牙落到了地上。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对上龙翔天那双满是戏虐却透着寒光的眼睛,而且几乎和她同时落地的竟然还有另外两个黑衣人。

她一看这等架势就知dào

自己是被跟踪了,她本想偷听,却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人抓了个正着!而且这两人显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们跟在后面自己竟是丝毫也没有察觉到!

“终于抓到你了!”龙翔天冷笑道,“想不到平时‘胆小怯懦’的‘小滢’竟然身怀如此武功,到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请教你究竟是什么人?混进我的山庄有什么目的?”

玄滢月也回了他一记冷笑却并没有回答。她看到那两个黑衣人的时候心中已是一凉,不知他们是从何事开始监视自己的,难不成她和仁心暗中联系的事也早就败露了!?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傍晚她的的确确是把迷药下到了井水中,当时并没有人出来阻止,而且桌上的饭菜在她试过菜后龙翔天也的确吃下去了,这应该说明他们虽然监视但应该还没有现那个传信的墨石和仁心,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龙翔天见她不回话,眼神更是闪烁不定,就道她又在想什么鬼点子,不禁怒从心生。他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子午神教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青龙使,论武艺其名声也是威震江湖的,这样一来他免不了会心高气傲,如果不是江阴白拿事情要挟他,他根本就不会把那个骄奢淫逸的教主放在眼里。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此时现自己竟被一个还稚气未脱的小姑娘给耍了,他甚至派出身边功夫最好的两名亲信暗中调查了好几天才抓到了对方的把柄,这等丢脸的事要是传了出去,他的颜面何存!?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又羞又恼,心中的怒气又上升了几分。

在他的观念中身为女子就应该温柔如水,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出嫁前听从父母之命,出嫁后相夫教子,别说习武了,连读书习字都不用,太过聪明的女人只会惹人讨厌而已。但眼前的这名少女不仅狡猾甚至还自作聪明的想在他的地头上使坏,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侮辱!

“不说话?那就不要怪我下手狠了!”说完龙翔天举起右手就一掌向玄滢月的头顶劈了过去。玄滢月刚才一直在担心自己和仁心的计划被他们看破了,所以有些分神。直到感觉到凌厉的掌风扑面而来才回过神来。幸好她的身手非常灵活才险险的避开了,但她身后那把厚重的红木椅子却应声而碎!

玄滢月看在眼里心惊不止,龙翔天的这一掌打出来丝毫不留情面,更是没有任何惜香怜玉的意思,这是要制她于死地啊!幸亏这一掌是落在了木头椅子上,如果是打在了自己身上,只需yào

用三分力qì

她的这条小命就算是完了!

龙翔天见一掌没有打中反手就又攻了过来,同时另外那两名黑衣人也已经到了近前,三个人把玄滢月围在了中间。不用说龙翔天了,就是另外那两个人的武功也明显比玄滢月要高上不少,玄滢月要使出吃奶的力qì

才能勉强躲避,而且很快就被他们逼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里。

此时的她早就没有了往日的从容和镇静,一种从未有过的对死亡的恐惧充斥着她身体上全部的神经!此时她真的是悔不当初啊!玄滢月对于自己的聪明才智一直都是很有自信的,但也许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这次竟大大的小看了这个龙翔天!人家还没动手自己反而先送上门来了。其实只要再等一个时辰,这个山庄里的大部分人都会被仁心的药迷倒,到时她想问什么问不出来?何必急于这一时呢?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她被三大高手围攻,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她周密的计划了这一切,却万万没有想到竟会在最后一刻阴沟里翻了船!

但是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此时她除了奋力躲闪外根本就毫无办法。也许是越危机的时候越能激人的潜能,玄滢月的心里慌张无比但她的大脑却变得异常的清醒,身手也更加灵活,三个大男人连续几掌都只是擦到她的衣服,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一个小女孩的体力毕竟有限,当她再一次避过龙翔天如雷电般的一掌后已经累得头晕眼花了,眼见另两人的拳头向自己飞来,却再也没有力qì

躲闪。

玄滢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却忽然觉得脚下一空,身体竟然在不由自主的往下落!怎么回事!?眼看着龙翔天和那两名黑衣人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远她才猛地惊觉,这房间里还有陷阱的吗!?

地板上的洞没有多深,玄滢月很快就落地了,虽然因为失去平衡而摔了一跤,但她也同时现这里面并没有她想象的尖刺陷阱,脚踩着的不过是普通的石板罢了。

这时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了咔嗒一声闷响,她抬头看去,现刚才让自己掉下来的那两块厚重却松动的石制地板竟自己合上了,应该是有什么机关控zhì

的。紧接着石板上方就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人在上面拼命敲打一样。

难道那龙翔天不知dào

他的房间里有这么一个洞吗?玄滢月狐疑的想着,但她立kè

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既然老天开眼从阎王爷的手下救了她一命,她又怎么能不抓住机会呢?于是也不管刚才掉下来时扭伤了的脚,跌跌撞撞的朝前方出昏黄光亮的地方跑去。

第三十六章 暗室囚徒

那昏黄的光线是由嵌在墙上的一盏小油灯出来的,借助有限的光亮玄滢月才现这里是个上下左右都用石板封起来的通道,空气不怎么好,充满煤油燃烧后残留下来的刺鼻气味,地上和墙上都落了不少灰尘和蜘蛛网,显然很久都没人从这里走过了。

前方的墙壁上虽然也有不少油灯,但大部分都已经熄灭,昏暗的光线在漆黑的通道中轻轻摇曳,指向着幽深未知的前方,只可惜玄滢月从来就不是胆小的人,此刻也没有害pà

的闲工夫,她只担心不知什么时候龙翔天那个瘟神会从后面追上来,于是见了火光后立kè

从附近捡了根木棍,从身上的衣服上扯下一些布条缠了上去,然后沾上灯盏中的灯油做成了一个简易的火把。她不敢耽搁一刻,举着火把,扶着墙小心翼翼的向通道的深处走去。

但是这通道其实并不算很长,中间也没有岔路,当她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就看见前方忽然一片清明,显然是明亮的月光照在了地面了。玄滢月心中一喜,有月光就意味着这里和外界是相通的,急忙加快了脚步。很快她就看到通道的尽头是一处面积不算小的天井,顺着四面直直的墙壁向上就能看见一方闪着星光的天空,不过那墙壁至少有十丈高,说明这里是很深的地下。

如果是刚才玄滢月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进来,然后寻找可以出去的道路,但是此时她却在天井的入口处硬生生的停下了脚步。因为她现自己并不是这里唯一的一个人,就在她的正前方,那片明亮的月光照不到阴暗处正坐着一个人!

虽然看不清那人长得什么模样,但玄滢月还是知dào

那应该名年轻男子,他的四肢颀长,**着上半身,露出结实却并不彪悍的肌肉,他的头很长,松松散散的垂到了脚边,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美丽的光泽。不过吸引住玄滢月目光的却不光是他美丽的身体,还有他身上那个纯黑颜色,行装奇怪的纹身。那道黑色的纹身向蛇一样从他的胸口处开始一路向上,然后越过左肩延伸到后背去了。而且他的手脚上竟都被拴上了手臂粗的大铁链子,显然是被关在这里的。

那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甚至不知是活着还是死了,但他的身上似乎散出一股强烈的气势,把整个天井的范围都变成了他的个人领域。玄滢月觉得自己的前方有一道无形的墙壁,仿佛只要再往前踏一步就会闯入什么危险的境地一样。

但是总是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她小心的观察了一会儿之后现那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于是便大着胆子抬脚踏了进去,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的就好办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轻手轻脚的走到离那人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然后蹲下身探出头去想看那人的脸。

今天晚上的天空非常的清朗,又是满月当空,小小的天井被照射得有如白昼一般,使得玄滢月可以毫无障碍,清清楚楚的看清那人的长相。这人果然很年轻,而且相貌非常的俊美,光洁的额头,刀削般硬朗的脸部曲线,还有紧紧闭着的薄唇,所有的这一切都让他成为一个一等一的美男子。但是玄滢月对此并没有表现的有多么吃惊,因为自从见到有天人之姿的仁心之后,任何美丽的人在她的心中都已经掀不起任何波澜了。

但是到了今天眼前的这个人却是个例外,这个人只是闭着眼睛,静静的坐着就已经让人心惊不已了,心底里那种毛的感觉一点点的扩散出来,让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心脏狂跳不止,却又产生了一种莫名强烈的吸引力,让她的目光再也不能从这人的脸上离开,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无比寂静,她只能听见自己猛烈的心跳和稍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是谁?”

就在玄滢月完全没有心理准bèi

的时候那人原本一直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了,同时从他突起的喉咙中出了低沉却富有磁性的声音。

玄滢月被吓了一跳,很没出息的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一双美目却就这么圆圆的睁着,连眨眼都忘记了。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双如冬夜的寒星般漆黑的眸子,那双眼睛似乎具有魔性,一直吸引别人看到最深处的眼底,但那份如万年玄冰般的冰冷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本来已经被忽略的那份厚重的压迫感再一次的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玄滢月从没有对什么人感到过害pà

,当年七绝老人百般刁难时没有,龙翔天要杀她时也只是怕死,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只是用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已经让她全身抖,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你是谁?”

那人微微皱眉,显然对玄滢月没有回答他的话有些不悦,所以他又问了一句,因为手脚稍微移动了一下,那几根无比粗大的铁链子因为碰撞而出了清脆的声音,在天井中回响着。

不过也多亏了这刺耳的响声才让玄滢月能收回已经涣散的心神,在很勉强的吞了一口口水之后重新出声音。

“我……我是不小心闯进来的,你……你是谁?”但是她的声音却还是不受控zhì

的颤抖起来。

那青年没有回答,反而是用锐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玄滢月看了许久,害得玄滢月连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许久之后那人才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你不是教中之人,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dào

为什么玄滢月忽然觉得这名出现的十分诡异的男子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有一种莫名的神色,仿佛像是认识自己很久了似的,但是这样的想法只在她的脑中出现了一瞬间而已,她似乎受了那双深邃双眼的蛊惑,竟不由自主的将她在露水山庄中生的事全都说了出来,除了自己和仁心的计划外没有一丝的隐瞒。

第三十七章 玄铁寒钢

当听到山庄里有不少被掳来的妙龄少女时,那青年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就算有再多的女子,江阴白的天邪功也是不可能有什么突pò

的。不过……龙翔天他竟然也开始干这种龌龊的事了,这还是让我没有想到,他应该不会是这么容易屈服的人才对……”

“他才是大坏蛋呢!”玄滢月一听他这么说就立kè

出声抗议,“我不过稍微偷听了一下他说话,他就要杀我!”也许是因为直到现在这个被铁链子拴住手脚的青年对她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都十分友善,所以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说话也愈加随便了。

预料之中的,那个青年轻声笑了出来,他虽然一直都给人冷若冰霜的感觉,但这个笑容就像是冰山融化了一角似的,让玄滢月的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

“这个倒是不奇怪的,龙翔天生性高傲,你犯了他的忌讳,他自然是恼羞成怒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可以向你保证他再也不会碰你一下了。”

又来了……玄滢月悄悄偷看了那个青年,他的脸孔非常平静,眼神却坚定得不容别人质疑,她就算再迟钝也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好,可是为什么?他们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而已。而且这人显然也是那个什么教里的人,听见龙翔天要杀她,先说的竟然让她不要再担心,对于她为什么混进来,为什么偷听龙翔天说话,甚至她究竟是什么人,这些他完全都没有问,或是根本就不关心?这一切都是为什么?玄滢月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但是一看到那人锐利如鹰的眼睛她就很没出息的退缩了。

“那个……”沉默了许久之后,玄滢月犹豫得先开口了,毕竟她不能一直耗在这里,虽然迷药已经顺利的投放了,但是如果仁心冲进来找不到她一定会急死的,所以她一定要尽快找路出去才行!

“请问怎么从这里出去啊?这个天井是和外面相通的是不是?”她指了指头上小小的一方天空问道。

“这个天井的确是和外面相通,但是这四面墙壁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除非你是壁虎,不然轻功再好的人也不可能攀墙而上的。”青年简单的回答道。

玄滢月听他这么一说急忙过去查看,现这些墙壁真的是光滑无比,她的手摸在上面都打滑,而且非常的高,中间没有借力的话是绝无可能跳到最上面的。心中本来涌起的那么一点希望立kè

就被无情的熄灭了,她有些沮丧的瘫坐到地上,苦着脸问那名青年:“那还有没有别的出路?”

青年点了点道:“有的,就在那边,”他指了指天井另一边的墙角处一个小石门说,“不过那后面的道路可没有你来的这条路简单,岔路和机关都很多,很容易迷路的。”

看着玄滢月更加沮丧的脸庞他急忙安抚般的接着说道:“你要是真的很着急,我画张地图给你好了,不过这图也至少要一个时辰才能画好,那边还有些水和食物,你先等一回儿吧。”

说完青年便拖着沉重的铁链站起身,走到一边去找纸笔。他的身材颀长,站起来的时候遮住了月光,因为阴影显得他异常高大,玄滢月不禁觉得一阵眩目。她看到旁边的地上的确是放了一罐清水和一些冷硬的馒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送进来的,她忽然开始觉得好奇,这个人是谁?他这么年轻却为什么被关在这里?而且为什么要用这么粗的链子拴着?

“你知dào

路的话,我们想办法解开你身上的这些铁链,你带我出去吧。”看着青年专注画图的样子,玄滢月动了些恻隐之心,小心的凑了过去,轻声说道。

青年微微愣了一下,苦笑一声道:“我当然想出去了,但是……这铁链不是这么容易能解开的。”

“那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玄滢月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

那青年听了只是冷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但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双眼闪过了一丝嗜血的光芒。玄滢月没有看漏这个吓人的眼神,连忙提醒自己这人身上散出来的那股强烈骇人的气势可不是假的,虽然现在对自己不错,但万一被惹火了她可能就真的要死无全尸了!

尴尬的轻咳了两声之后她急忙转移了话题问道:“嗯……那个,你说这铁链子很难解开?那你应该是知dào

怎么解了?”

“这链子的钥匙被那个人亲自保管,除非他亲自来了,否则是没有办法的。”

“为什么一定要用钥匙呢?找把厉害的刀,把手铐脚铐砍断不就行了吗?”玄滢月想了想说。

“哪有这么容易。”青年轻笑,“这链子是玄铁所制,每一根都有至少一百斤重,而且不惧水火刀剑,我曾经让人打听过,除非是用上古寒钢所打造的刀剑才可以切断玄铁。但是寒钢那只是在传说中才有的东西,去哪里寻呢?”

“这样啊……”玄滢月点了点头,她看着青年四肢上巨大的镣铐和地上的粗铁链子,心中生出几分寒意,每根链子有百斤重,四根就总共有四百斤重,但是刚才见这青年站起来的时候却没有一丝沉重勉强的感觉,权当这些链子不存zài

一样。所以她一边觉得这青年可怜,一边又觉得此人身上的武功一定是深不见底的。

不过当她听到这青年说起了寒钢,忽然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跳了出来,她微微皱了皱眉,忽然轻喊到:“等等!寒钢……寒钢……”紧接着她就一边嘀咕一边在自己右脚的短靴里摸着,最后拔出了一柄小巧的短剑。

这把剑造型古朴,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当年七绝老人就是要玄滢月用这把剑杀死那只白毛猿的。后来她入了门后七绝老人就把这柄短剑送给了她,这些年来她一直带在身边防身。

当年初见这柄剑时她就知dào

不是寻常事物,不仅剑身银光闪耀,而且削铁如泥,锋利无比,现在细想起来那时师傅好像说过这柄剑叫“寒……”什么的,只是她因为毫无兴趣,也就没记住。

第三十八章 山庄主人

今天这青年提起了玄滢月才又想起这么一把剑来,先不说这是不是他所说的那个什么寒钢,这把剑削铁如泥却是不假的,说不定会有什么用。

从特制的剑套里拔出来后,剑身在月光的照耀下立kè

寒光四射,将整个天井都照得满堂生辉。玄滢月把剑递到那青年的面前说:“这柄剑也是削铁如泥的,不如你试试。”

那青年从见到宝剑出鞘的时候开始脸上就显出了惊讶的神色,他将信将疑的从玄滢月手上接过剑来,试探性的朝自己手腕处的铁链子上挥去。哪知他这一剑砍到那小孩手臂粗的玄铁上竟像切豆腐一样容易,甚至感觉不到任何阻力,在两人都还没有心理准bèi

的时候,断掉的半截链子就咣铛一声落在了地上,刀口处更是平整无比。

“这……这真是寒钢!?”青年手里握着宝剑竟也是愣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他显然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真的见过,现在神器在手他一贯从容的面孔竟也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这柄的确是寒钢制成的宝剑!这样的东西天下间不出三件,你是从何得来?”青年急忙问道。

原来这把短剑真的是件不得了的东西,玄滢月暗自吐了吐舌头,其实当年得到这把剑的时候她没有怎么当一回事,平时虽放在身上也从来没当它是件宝贝,看来她以后要爱惜一点,经常拿出来擦擦才行了。

“这把剑是我师傅送给我的。”她老老实实的说。

不过那青年却并没有问玄滢月的师傅是谁,只是略微沉思了一下后便动手把自己手腕和脚腕上镣铐一一除去了,完成之后他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长长的舒了口气,连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他走过来把柄短剑又塞回玄滢月的手中说:“这件利器你自己贴身收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又用到了,”说完轻笑了一下说,“我这次又被你救了……”

那青年说话的声音不大,玄滢月又一直盯着地上那堆已经支离破碎的玄铁链子看,所以并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青年看她一脸茫然,微笑着转身从旁边的一个旧木箱子里翻出一件黑色的短装套在身上,然后走过来在玄滢月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说:“别愣着了,我们出去吧。”

他刚才的动作无比的自然,玄滢月一时间有些恍神,仁心也经常这么做。看着青年高大的背影她忽然想念起仁心来了,那个长得比美女还要漂亮,武功高强,嘴巴有点坏,对她却又像个老妈子一样罗唆的仁心,不知dào

他进来这山庄没有,如果现她不见了会不会着急?

就这样玄滢月跟着那青年走进了天井角落里的那扇小石门里,里面的景象的确是和来的时候大不一样,通道窄小弯曲不说,岔路多的像蚁穴一样,青年一路走还一边按动墙壁上隐藏的开关,显然这一路上也是机关重重。玄滢月在心里暗自庆幸,幸亏解开了那人身上的镣铐,多了个带路的,不然就算她真的拿了地图来恐怕也要绕上好几个时辰才能出得去,而且还是步步凶险。

不过那青年却是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往那条岔路上走,要扳动哪个机关全是手到擒来,完全不用思考。玄滢月在后面跟了半天,觉得奇怪,他一个被囚禁在地下的人为什么对这条隐秘的通道这么熟悉?于是开口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不是知dào

吗?这里是露水山庄”那青年并没有转过头来,光听声音也听不太出来他现在的情绪。

“可是为什么你一副很熟悉这里的样子?”玄滢月又问。

这次那青年回过头来了,在橘色火光的映照下他的笑容有些狡猾的意味,他的双眼并没有看着玄滢月,低垂着看向了地面。

“因为这露水山庄就是我建的,这里的主人也是我。”他的语气平稳,声音依然不算大,但每一个字都仿佛有千斤的重量,一个一个的打在了玄滢月的心房上,再一次的她的心脏开始不受控zhì

的猛烈跳动,呼吸急促,头皮麻。

露水山庄是他建的!?难道他知dào

自己的身份?玄滢月错愕之下瞪大了眼睛,一颗颗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进了领子里。这个人究竟是谁?玄滢月就算再怎么想也想不出自己家和这个人有过什么交集,这青年给人的感觉很陌生,她十分肯定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的!

玄滢月震惊之下哪里知dào

她此时的表情已经被对方尽收眼底,青年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嘴角挑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过身去,继xù

向前走。玄滢月虽然忐忑不安,但也只能紧紧跟着。

当青年推开道路尽头一块石板时,那片点缀着闪闪星光的墨蓝色天空就已经在眼前了,周围是一片小桥流水的园林景象,玄滢月认得这里是露水山庄的后花园,只是奇怪的是,明明这里应该到处是守卫的,可现在竟一个人也看不见。青年微微皱眉,玄滢月却心知肚明,现在距离她掉进地洞里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她下入井水中的迷药应该已经挥作用了。

走出后花园没有多远,两人就看见前面的院子里灯火通明,还有人说话的声音,正要往那里走却忽然从周围的树丛中闪出几个人来。他们跳出来后二话不说举着明晃晃的长刀就向玄滢月和那青年的头上砍去!青年迈出一步把玄滢月挡在身后,右脚踢起两块碎石就把冲在最前面两个人手上的刀震落了,当的第三个人的刀向他头顶砍下的时候他不闪也不躲,只是伸出两根手指稳稳的夹住了刀刃。

那人见手中的兵器竟就这样被人轻而易举的拿住了,脸上的表情无比震惊,拼命挣扎了半天却怎么也不能从那青年的手中把刀抽回!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青年忽然从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一脚踢在那人的肚子上!这一脚的力量极大,那人一下就被踹到了几丈远的墙上,登时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不动了。

第三十九章 复仇

虽然这场打斗无论是生还是结束都非常的快,但显然也惊动了别的人。

“是谁!”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同时从一边的树丛后又闪出了一个人。不用看那人的脸,光听声音玄滢月就知dào

是那个长相猥亵的什么特使。

那特使看到玄滢月时脸上还出现了一抹淫笑,但他的目光移到那青年的身上时,表情却忽然僵在了脸上,仿佛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脸孔一下变得煞白,眼睛瞪的大大的,他甚至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踢翻了脚边的一个花盆。

“你……你……!?”特使伸出剧烈颤抖的手指指着青年,“为……为什么!?为什么你……你会在这里!?你不是……”

“你是指这个吗?”青年悠然的举起自己的双手,他的手腕上依然残留着因为那玄铁镣铐而产生的黑紫色的疤痕。那些疤痕不知是经过多少次摩擦,然后伤口愈合后留下的,就算夜晚的光线十分黯淡让人看了也觉得触目惊心。

但是青年却似乎对于手上的伤痕很不以为然,只是轻轻的扫了一眼,然后就看向了那个特使。不过他看向特使的目光却忽然变得如尖刀一般的锐利,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那个特使现在一定已经横尸当场了。玄滢月在一旁见了也不禁觉得全身冷,青年的这种眼神她是非常清楚的,就是在地下那个阴冷的天井中他第一次睁开眼睛时看着自己的那个眼神!

玄滢月当时被这个眼神惊得摔坐在了地上,虽然在那之后青年再也没有对她露出过那种凶恶骇人的眼神,但是玄滢月还是在那个时候就知dào

这个人绝非善类,说他吃人不吐骨头可能夸张了一些,但至少他是那种在杀人的时候是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的人。

那名特使显然认识这名青年,而且似乎相当的熟悉他,所以当他看到青年的眼神后也吓得双腿颤,然后毫无预兆的拔腿就往身后的那片树林里跑去。但是青年的武功显然要高出他许多,特使刚迈了一步出去青年就已经闪到了他的眼前,右手化为厉爪卡住了他的脖子,并把他牢牢的钉在了身后的墙上。

特使的身形矮小细瘦,被青年掐住脖子高高举起就像拎起个小鸡子般的容易,他的双脚腾空,无论怎样扑腾青年的手都纹丝不动!完全无法呼吸的特使没过一会儿整张脸就涨成了绛红色,吐出舌头不住的翻白眼。

“江阴白现在在哪里?”青年的声音里毫无感情,但是他紧紧盯着特使的双眼中却闪动着愤nù

和一丝狂暴嗜血的兴奋。

“教主……教主在……在总坛……”那特使根本就无法反抗,只能费力的吐出几个字,双手紧紧抓住那青年的右手,想争取一丝空气,但他的这个举动显然是徒劳的。

青年冷笑一声说:“李栋,你当年跟着江阴白把我关在这的地下时可曾想过有今天?我当年就说过只要我能出来必会报仇雪恨,今天你自己来了,就把你的命留下吧!”

“不!不……不是我……是……江……江……”被称作李栋的特使看见青年眼中浓浓的杀意,更加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双手双脚奋力的挣扎,从嗓子里拼命出不能形成句子的声音,似乎想解释什么。

但是青年却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他阴邪的一笑道:“你不用担心,江阴白很快就会来陪你了!”说完他右手猛地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李栋的表情就停顿在了脸上,双手和双脚无力的垂了下来,轻轻的晃动。青年的手一松他的身体就如块破布一样瘫倒在地,脖子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双目依然大大的睁着,但是也就仅仅剩下了空洞的瞳孔,没有聚焦也没有生气。

玄滢月站在旁边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中,她早知dào

江湖的残酷,也早就知dào

她以后必会经常看见这种场面,但是毕竟是第一次一个人的生命在眼前流逝,还是忍不住全身抖,一股憋闷恶心的感觉涌上了胸口。她又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特使,这个人叫李栋,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人的名字,虽然这些对于一个死人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怎么了?”察觉到玄滢月的异样,青年走了过来,他此时脸上已经满是担忧的神情,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刚才丝毫没有迟疑的杀了两个人玄滢月一定会觉得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和刚才那个决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但是那种看见杀人场面的冲击还是让她的心灵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下意识的她侧过头避开了青年伸过来的手。青年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他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直到现玄滢月纤细的肩膀在微微颤抖,低垂的双眼不住看地上两个死人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在她的面前杀了人了!一种后悔中带着歉意的神色浮上了他英俊的脸庞,只是他紧紧抿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青年忽然露出了仿佛做错事的孩子般的表情,玄滢月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同时一种释然也在心底涌出。她自问从来都不是什么有慈悲心肠的人,从刚才断断续续的对话中她也能知dào

青年和那名叫李栋的特使似乎以前就有宿仇,现在人家报仇雪恨了,也是天经地义的。

想到这里玄滢月才对着青年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笑容十分勉强,但她却也清楚的看见青年的表情因此而稍微放松些下来。

也许是打斗声惊动了更多的人,很快的树林中又传来了阵阵脚步声,但是这次跳出来的却是龙翔天!

龙翔天手中提着长剑,身后跟着几名穿黑衣的男子,玄滢月现其中就有跟踪她的那两个人的身影。看到龙翔天她就忍不住全身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的往青年身后躲,她可是还清楚的记得青年曾承诺过再不会让龙翔天伤到自己的!

龙翔天看到青年时竟也是一脸的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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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继xù

更新~~~^_^

第四十章 敢作敢当

龙翔天就这样愣愣的盯着青年看了好一会儿,玄滢月倒是从来没想过他向来不可一世的脸上竟也会出现这样的表情,但是龙翔天接下来的行为却让她更加吃惊了。

龙翔天把手中长剑反手一握,单膝跪地就是一拜,口中朗声道:“属下见过少主!”

此时青年的唇角已经挑起了笑容,但是他并没有向龙翔天走去,他依旧只是笔直的站着,下巴微微抬起,仿佛一名高高在上的王,理所当然的接受着臣子的跪拜。

“龙,好久不见。”之后他才轻轻吐出几个字,表情轻松平常的好像只是出了趟远门,刚刚返回家中一样。

“少主!”龙翔天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眼中满是惊喜激动的神情,他迫不及待的走到青年的身边急切的问道,“少主怎么会在这里?您不是被江阴白关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吗?这几个月来没有您的消息我都快急死了!”

“你别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青年轻笑道,“估计你也是想象不到的,江阴白把我就囚禁在这山庄的地下,当年建设用的图纸早已毁去,除了我自己,他还有这李栋外,没有人知dào

这山庄的地下还是有秘道的。”青年指了指瘫在地上如一团破布的李栋的尸体说。

龙翔天这才现那名叫李栋的特使已经折断脖子死了,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怜悯,只是冷哼一声道:“这家伙是死有余辜,先前如果不是江阴白把少主抓走了,我早就一掌打死他了。我也是不久前才知dào

这里是有秘道的,不过机关被我打坏了,也找不到其它的入口,现在少主您没事真的是太好了!”龙翔天显然说的是他房间里突然出现的那个活动地板的事。

不过他在走近青年的时候自然也就看到了站在后面的玄滢月,目光立kè

一凛,厉声喝道:“是你!这次我不会再让你逃了!”说完挥掌就要劈过去!吓得玄滢月急忙往后一跳。

但是龙翔天的这一掌并没有打过来,而是在半空中就被青年一手给抓住了。

“龙,你这是干什么!?”青年脸色倏变,冷着脸问。

“少主,你怎么会和这小妖女在一起?”龙翔天显然对于青年的这个举动十分不解,惊道,“您知不知dào

就是因为这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现在整个山庄里的弟兄就要被官兵一网打尽了!”

青年脸上出现些许困惑的神情,本想再问,却忽然觉得手中的感觉有些奇怪,他眉头一皱将龙翔天的手抓得更紧了一些,不过这次他的手指扣在了脉搏的位置。

“龙,怎么回事?你的脉象为什么这么虚?你的内力呢?”青年皱着眉头问道。

龙翔天的脸苦涩的抽动了一下,讪讪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如果仔细观察也能现他虽然外表如常,但脚步却是虚的,俨然是内力尽失了。他狠狠的瞪了躲在青年身后的玄滢月一眼说:“这小丫头不知是谁派来的,她狡猾的很,我让我的两名手下跟了她好几天才抓到把柄。虽然她运气好逃了,但就在一个时辰以前山庄里一大半的人都不知中了什么毒药,不少人都昏迷不醒,有些武功好的没有昏迷但是也都内力尽失。而且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官府的人居然带兵攻了过来,我虽然让人在前面顶着,怕也是支撑不了多久的!”龙翔天越说越急,脸上的五官甚至都纠结在了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青年转过身子看着玄滢月问道,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中严厉的程度比他刚才杀人时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但玄滢月还是忍不住稍微瑟缩了一下。

虽然扯个谎是很容易的事,毕竟她在井水里下迷药时根本就没人看见,但是当她看着龙翔天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出数个洞来的凌厉目光时怒火便开始在心中燃烧起来了。玄滢月很不喜欢龙翔天,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讨厌,而且他还把她说的像是什么卑鄙阴险的小人似的,仿佛他干出那些强抢民女的勾当就是理所当然的一样。所以只有在这个人的面前,玄滢月无论怎样也不想示弱!

所以她毫不畏惧的回瞪了龙翔天一眼,然后声音清冷平静的对那青年说:“是啊,是我干的,在井水里下迷药,把官兵叫来的都是我。可是谁叫这个姓龙的平白的从青石镇上掳来了那么多无辜的女孩子,我就是来救她们的,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过我可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今天落在你们手上也只是我的运气不好,要杀要剐随便你!”说完一扭头傲气的哼了一声。

“你……你到了这个时候还……!”龙翔天听她对自己出言不逊愈加恼火了起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小姑娘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敢这么猖狂!?

“龙,”青年这次是面对这龙翔天了,“我刚才也听说这件事了,你怎么也帮着江阴白干起这种下流的勾当了?本来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确有此事了?”

龙翔天听青年语气种略带严厉的问话才稍稍收敛了怒气,急忙道:“还不是那个姓江的用少主你来要挟,他说只要我帮他抓到一百个女孩子就告sù

我少主你的下落,谁知……唉……!”他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接着说,“您当我愿意干这伤天害理的事吗?现在少主既然没事,那些女孩子我立kè

就放了!”

青年点了点头,又转过头来笑着对玄滢月说:“你都听见了?这件事也不是龙的本意,那些女孩子不会有事的,现在能给我的属下们解药了吗?”

玄滢月见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心中的怒火也就差不多消了一半,她本来就是冲着那些被掳的少女而来的,现在事情得以解决是最好不过。而且玄滢月对这名青年也很有好感,所以也不能不买他的这个人情,只是依旧觉得那个龙翔天很碍眼而已。

她撇撇嘴有些不情愿的说:“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迷药而已,过一两天自己就解开了。现在要解的话去厨房的灶台下取些草木灰和着清水喝下一碗就行了。”

“听见了吗?龙,快命人去取草木灰吧。”青年对龙翔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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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今天居然忘记更新了,现在已经是临晨了……呜呜~~T_T,真的对不起……

第四十一章 记住我的名字

龙翔天不敢怠慢,赶紧命两名心腹去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名黑衣人跌跌撞撞的从前院的方向跑了过来,他看见龙翔天就急忙禀报道:“大人!那些官兵马上就要冲进来了,他们人太多,弟兄们现在又完全使不出力qì

,大门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少主!现在怎么办?”龙翔天听了急忙问那名青年。

青年略想了想后对龙翔天说:“你可曾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通往后山的秘道?你将所有的人都带到那里去吧,我们准bèi

离开这里。”

“您是说要把这山庄拱手让给那些官兵?这里不是您……”龙翔天倒抽了一口气,对青年的这个决定感到非常吃惊。

“无妨。”青年轻轻一笑,丝毫不在意的样子,然后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站在一边的玄滢月一眼,眼中没有任何的不舍,甚至还有些欣喜。

龙翔天虽然惹人讨厌但是他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就指挥山庄里所有的人进入秘道前往后山去了,那些被掳来的女孩子全都被留在了后院那个半地下的牢房里,而牢房的钥匙此时也已经在玄滢月的手中了。

玄滢月没有逃,她知dào

青年是不会伤害自己的,所以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她和这青年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越觉得对方奇怪。她的心中还有露水山庄这个最大的谜团还没有解开,却一直都没有办法问出口。

就在最后一个人进入秘道了以后,前院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很多人呐喊的声音和杂乱的脚步声。同时一名男子优美却焦急的呼喊声也传进了他们的耳中。

“滢儿!你在哪儿?”

玄滢月知dào

这是仁心的声音,如果在平时她一定会飞奔过去的,但是此时在这个青年的面前,她却没有办法移动脚步。

“滢儿……果然是你呢,”青年听见那个喊声轻轻笑了,因为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冷峻的面孔,突然这样温和的笑了让玄滢月很是不习惯。

“是你吧,你的名字是玄滢月,对不对?”他接着说道。

玄滢月全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笑容有些诡异的青年。为什么他会知dào

自己的名字?玄滢月记得非常清楚自从她进入这个露水山庄以后就没和任何人说起过自己的真名。而且这个时候她也想起,和这名青年见面以后她即没告sù

对方自己的名字,也没有问他叫什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却会突然说出自己的名字?

“你……你怎么知dào

?”玄滢月的脸一下变得铁青,舌头也不灵光了起来。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青年笑得更开心了,不过紧接着他又有些难过的叹了口气道:“你果然一点都不记得我了,虽然在天井时我就已经知dào

了。”

“我们以前见过?”玄滢月小心的问。

“是啊,不过对你来说那并不是什么重yào

的事,所以会忘记也是理所当然的,”青年苦笑了一下说,“不过这次请你记住我吧,我是楚萧晗。”

楚萧晗?玄滢月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但是无论她怎么绞尽脑汁还是觉得这个名字和那个青年本身一样陌生,她一点都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他。

就在玄滢月冥思苦想的时候青年接着说道:“这露水山庄本来就是为你而建,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喜欢怎么处理随你喜欢好了,我们后会有期吧。”说完楚萧晗微笑了一下便转身进入秘道,同时砍断了一边的绳索,一块厚重的断龙石便重重的落下了。这里的布局一定是经过缜密的考lǜ

的,这里便是最后的一条退路,玄滢月见识过这地下的秘道有多么复杂,现在就算是官兵现他们跑了,也是无处可寻的。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心中甚至有些庆幸。

这个时候仁心已经带着数名身着军服的士兵赶过来了,他一看见玄滢月便飞奔过来,紧皱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了。

“滢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一过来就拉着玄滢月的手上上下下把她查看了一遍,现她毫无损后才舒了口气。

玄滢月摇摇头道:“我没事,只是你们来晚了,他们全都已经跑了,不过那些女孩子还在。”说完从怀中取出了牢房钥匙。她此时还没有从那个名叫楚萧晗的青年留给她的震撼中回复过来,所以就算看见仁心也是愣愣的,显得异常平静。

但是她的这些异常却逃不开仁心的眼睛,仁心郑重的问道:“滢儿,你老实告sù

我生什么事了?”然后他瞥了眼一旁那块刚刚落下的断龙石,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那些人是从这里跑的吧,可是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玄滢月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仁心,然后突然问道:“仁心,你知不知dào

江湖上有个叫楚萧晗的人。”

“楚萧晗!?”仁心皱了皱眉,神情忽然变得很紧张,急忙问,“你是怎么知dào

他的?莫非你见过楚萧晗了?”其实仁心的这个反应并没有多夸张,因为这个名字在武林中也可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楚萧晗是江湖第一邪教子午神教中地位仅次于教主江阴白的人物,也是现任教主唯一的弟子。他是一名武学奇才,虽然现在大概还不满二十岁,但是在十五岁那年就因为独自一人将另一个邪教雪山派上上下下百十号人尽数歼灭而名声大噪,也因此在江湖上得了个“黑衣修罗”的名号。谁人不知子午神教的楚萧晗是个比现任教主还要凶残冷血的人物,所以仁心一听玄滢月居然可能在这里见过那个人,就更加紧张了。

“见过了,他还说要我不要忘记他。”玄滢月点了点头,觉得仁心有些反应过度。

“怎么回事?你们之间生了什么?”仁心更加紧张的问。

因为玄滢月自己一个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所以她决定和仁心一起商量一下,于是便把在这露水山庄中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sù

了他,末了还说:“听他说我以前似乎是见过他的,但是我自己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仁心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玄滢月有些苦恼的问。

听玄滢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后仁心才稍稍松口气,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玄滢月居然会和子午神教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有渊源,仁心不是神仙,当然不可能猜出玄滢月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个人,估计应该是她进入忘忧谷以前的事了,现在最重yào

的是她平安无事就好。

“这我不知dào

,”仁心摸了摸玄滢月的头说,“可能是在你小的时候见过吧。现在先不说这个,有个人难道你不想见吗?”

玄滢月这个时候才猛然想起仁心曾在小纸条上写过已经找到她父亲了,但是因为后来生了太多的事无瑕去细想,现在听了她的心又激动了起来,她紧紧拉着仁心的衣襟万分焦急的问:“我爹爹!?我爹爹在哪里呢?他和你一起来了吗?”

仁心哭笑不得的连忙把自己雪白的衣服从玄滢月的魔爪下拯救出来,虽然上面已经多出了几道狰狞的折痕了,这个小丫头刚才还那么平静,现在居然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激动。

这时更多的脚步声也接近了,同时传来的还有玄中日的喊声:“滢儿!滢儿!”

仁心一指身后道:“这不就来了吗?”

玄滢月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一下就看见了身穿暗棕色锦袍的玄中日,是父亲!除了下巴上已经蓄满胡子,穿的衣服变得有些华丽外,和记忆中的父亲没有一点差别!她脑中忽然浮现出七年前父亲离开的那个晚上,她在昏暗的月光下最后一次看见他的背影时的场景,立kè

无限的酸楚都从胸中涌了出来,视线也一下变得模糊了,泪水再也无法抑制的从眼眶中涌出,这些年来她无论遇到什么困难痛苦的事都很少哭的,现在她却不知为什么再也压制不住了,在父亲的面前她忽然变成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想将过去所有经lì

过的艰辛和苦闷都一下子泄出来!

玄中日在看见玄滢月的时候也是愣在了当场,和仁心站在一起的女孩子年纪虽然还小,但已经是亭亭玉立,娇憨可爱,虽然相貌上已经和幼时大不相同,但是从那双充满灵气黑如墨玉的大眼睛和那张酷似亡妻的面孔上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这就是他那唯一的女儿。只是玄滢月看见自己时先是惊讶,然后脸上显出委屈的表情,最后竟然哭了起来!

玄滢月这一哭立kè

让玄中日手足无措了起来,当年百里楼出事女儿被掳走的事他是知dào

的,此刻看见玄滢月完好无缺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先想到的就是这么多年她一个那么小的孩子究竟是如何生存下来的?一定是受了很多的苦,经lì

了无数的艰辛,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只有无限的自责,如果当年他坚持带着女儿一起走,如果他能早一点赶回来……

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到怀中突然扑进来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让他的全身都是一震,然后就听见玄滢月带着哭腔喊道:“爹爹!”

就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让玄中日所有的纠结都化开了,他只能紧紧的抱着七年后失而复得的女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之后就是官府的公务了,虽然因为子午神教的人都跑了,而在山庄中也没留下任何与此相关的证据,所以无法定罪通缉,但是幸好那些被掳走的女孩子都在,而且也都没受什么苦,也算能给青石镇的老百姓们一个交待了。玄中日和玄滢月这对父女也因为这件事而重新相见。

原来七年前百里楼出事后不久玄中日就赶回来了,他那时在青石镇周边寻找了那对顾家父子和玄滢月整整三个月都没有一丝进展,后来因为京城那边也是情况紧急不得已他便带着当时受了重伤的祝老头回了京城。他在京城里找到了当年被诬陷的证据,冤屈得以昭雪平反,他也官复原职,这七年来经常要带兵平定边疆,公务甚是繁忙。但是就算再忙他每年也都必会到青石镇住一个月,明查暗访的寻找失踪女儿的下落。但还是一下就错过了七年的时间,如果不是这回玄滢月亲自来了,又阴差阳错的卷入了这么起案件中,他们父女真的不知dào

要到何时才能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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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玄滢月站在忘忧谷口上方一处大石上看着远处阵阵飞扬的尘土,随着耳边的马蹄声越来越远,她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消沉了下来,毕竟还是非常的不舍。

“怎么了?你后悔没有跟着去?”仁心从后面走到她的身边问。

“没有。”只是一瞬间的事,玄滢月脸上的阴霾就消失了,她微笑着,眼中透出坚定。

“我本来以为你一定会跟着回去的,毕竟那里才是你的家。”仁心眼中的笑意渐浓。

青石镇之后玄中日便跟着他们来到了忘忧谷中,一来是想当面向玄滢月的师傅七绝老人道谢,感谢他这么多年来对女儿的照顾,二来也是希望能征得对方的同意,带女儿一起返回京城。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玄滢月自己却说要继xù

留在谷中跟着七绝老人学艺,三年后再返回父亲身边。玄中日知dào

女儿已经长大了便不再勉强,而且他也亲眼看了忘忧谷中的环境,也能放下心来了。于是在住了半个月之后便带着下属返回京城去了。

“仁心,我其实一点也不厉害对不对,我的武功和你或和楚萧晗相比都差得太远了。”玄滢月忽然问道。

“……”仁心无法说出什么,因为她说的就是事实,虽然以她的年龄来说功夫已经很好了,但是离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还差得很远,她的天分其实算是上乘,练功也很努力,但是她的身上却始终欠缺一点什么,也就是这欠缺的一点让她一直没有办法更进一步。但是经过青石镇这件事后她欠缺的这点东西似乎是找到了。

仁心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道:“你心里明白就好,虽然当初我觉得自作主张混进那么危险的地方是很鲁莽,但是现在看来你的收获也是很大的。”

“是啊……”玄滢月苦笑了一下,如果这次没有出谷她大概就一直都无法感受到自己是多么的弱小,在面对龙翔天和子午神教那些高手时她无力的就好像一只虫子一样,幼时受人摆布的那些记忆再一次涌了上来。她有些痛苦的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时却已经是清明一片。

“三年,我誓三年之后这世上再没有一人敢小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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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有四千多字,连着昨天的份一起更了。自此第一卷就完了,从下卷开始就进入长大后的故事了^_^

PS:知dào

楚萧晗是谁了吗?前面可是出现过的,应该很容易就猜到的^_^

第四十二章 初进京城

阳春三月,正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时节,冰雪初融,万物复苏,就连阳光也是那么的温暖和煦。整座京城沐浴在这样明媚的阳光下,犹如穿上了一件薄薄的金色外衣,也显得温柔了起来。

自五百年前太祖皇帝在此建都以来,京城一直都是中土最美丽兴盛的城市,城市中的每一条街道都经过严格的规划,五百年来除了周围的房子有翻新重建的之外,京城的外貌几乎没有改变过,古朴的建筑中透着一种沉稳庄重的感觉。

京城外的护城河边的官道上一辆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车是由两匹身上一丝杂色也没有的白马拉着的,车身上覆盖着白纱制成的车帷,只要一前进就会随着春风轻轻的飞舞。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强风吹来,将河边柳树上的柳絮高高吹起,洁白的柳絮在风中飘散,如春雪般优雅动人。朦胧中那雪白的马车就如踏着同样的洁白的柳絮而来,宛如诗画一般的美好,路边的行人不禁都看得痴了。

但是马车却没有一丝的停留,径直的朝京城的城门驶去,在城门口排队等待盘查的老百姓们一看这马车来了都急忙自动的让开一条道路,而站在城门口的士兵们也丝毫不敢怠慢,甚至连盘查也没有便直接放行了。

就在马车经过人群的时候,也许是车轮轧到了地上的小石子溅到了路边人的身上,一名背着竹筐,身穿粗布蓝衣的青年生气的喊了一声:“这是谁家的马车,横冲直撞的!”

几乎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一只纤细洁白的手从马车上华美的白纱中伸出,然后一名少女的半张脸露了出来。少女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虽然相貌不能算倾国倾城,但她肤似凝脂,一双灵活的大眼睛流光闪动,也是个少有的美人。少女对着那青年盈盈一笑,明媚的有如春光一般,那青年哪里想到马车里坐着的是个妙龄少女,而且对方还对自己笑了笑,立kè

愣在了当场,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等他反应过来时马车已经走远,看不见了,就在他觉得怅然若失的时候几双大手忽然抓住了他,把他往后拖去。直到这时他才现自己居然已经走到城门里面来了。

青年很不好意思的退了出去,接受守城士兵的盘查,但是他还是不死心的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你知不知dào

刚才过去的那辆上坐的是什么人?”

守城的士兵道:“你以前没来过京城吧。你没看见那辆马车前方挂着的牌子上写了个‘燕’字吗?”

青年脸又是一红嘀咕道:“我又不识字……”

守卫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有着些许轻视:“原来是乡下来的,也难怪你不知dào

,就算是在这京城之中能用‘飞雪’这种名马拉车,会用‘冰翼纱’这种上百两银子一尺的布料当车帷的也只有富可敌国的燕家了!”

“燕家?没听过”青年懵懂的摇了摇头。

“没听过就算了,你只要记得在京城里你吃穿用度所要买的东西,有一半都出自燕家的商号就行了!”说完守卫便不再理会那个青年,排队进城的队伍也渐渐恢复如常。

而此时那辆通体雪白的马车已经行进在京城最主要的三条道路之一的西大街上了,玄滢月从未来过京城,看着干净整齐的街道和道路两边五颜六色的各种店铺不禁觉得什么都新鲜,她不住的从车窗探出头去,不停的张望着。直到她的这种行为惹怒了马车里的另外一个人,在忍无可忍之下把她一下拉了回来。

“别看了,跟乡下人进城似的!你可是郡主,现在坐的又是我的车子,让人看见了真是丢我家的脸!”燕悠幽把玄滢月拉回来后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

燕悠幽和玄滢月同龄,今年也十七岁了,此时的她已经褪去了幼时的稚气,肌肤仍然如白瓷一般的细致,一张瓜子小脸玲珑有致,一双杏眼在眼尾处微微上挑,显得非常妩媚。虽然论相貌来说她比不上玄滢月漂亮,但是燕悠幽精于打扮,身上的衣服无论是布料还是做工都是最上乘的,总体看来反而是她的气质更加高贵,五官更加精致,一看就是个大家出来的小姐。只是虽然她在忘忧谷这种与尘世隔绝的地方学艺了几年,但她的小姐脾气却一点都没变,伶牙俐齿的功夫这些年来更是练就得炉火纯青了。

“我又不像你整天能出来,这可是我十年来第二次出谷,十年哪!”玄滢月不甘心的吐了吐舌头抱怨道,但还是乖乖的坐好,毕竟自己现在坐的是人家的车子,她十分了解燕悠幽的个性,就算她们的关系再好,如果真的惹火了她,也是很有可能被人从这车上给踹下去的!

“十年又怎样?你要记住你爹现在可是北亲王,你就是堂堂的郡主,皇家中的人,论身份可是比我这种白丁要高上许多,怎么能一点样子都没有呢?”燕悠幽气得差点捶胸顿足了,这一路上同样的话她不知已经说过多少次了,可是每次她这个二师姐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反而是燕悠幽觉得自己再说下去就要成罗罗嗦嗦的老妈子了,所以索性转过头去不再理她。

看见燕悠幽闹别扭的样子,玄滢月反而先噗哧一声笑了,她说道:“你别担心啦,我又不是傻子,该当郡主的时候自然就会有郡主的样子啦,现在就先让我玩玩吧!”说完她就突然伸手到燕悠幽的腋下搔她的痒。

燕悠幽被她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挡,谁知身子一歪就失去了平衡,两个女孩立时摔做了一团,等到挣扎着坐起来的时候燕悠幽一身精心装扮的衣衫已经凌乱,整齐的髻也散了下来。玄滢月自然也是一样的狼狈,但是她却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反而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燕悠幽是又好气又好笑,最后也忍不住和玄滢月一起大笑了起来,一时间华丽的马车中传出阵阵少女们银铃般的笑声,引得无数路人侧目。

也就在两人打打闹闹间,马车已经行进到了京城深处,停在了一处朱瓦红墙的大宅院门前。

第四十三章 真假郡主

眼前的这座大宅院虽然气派但却并不奢华,除了立在门口的两樽威武传神的汉白玉麒麟外并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大门上的两个因为经常使用而被磨的锃亮的铜环在阳光下闪闪光。不过也因为这样反而显得这里与周围那些豪华闪耀的宅院们不同,庄重沉稳中透着一股威严。

“小姐,已经到了”车夫拉住马的缰绳将车子停稳后便恭敬的对身后的车厢里禀报了一声。

“知dào

了。”燕悠幽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随即两个女孩子就从车上下来了。

自从三年前和父亲重逢了之后玄滢月就给自己立下了一个三年的誓约,此时三年已过,半个月前她也终于通过了七绝老人的出师考验,所以连封信也没来得及写她就急忙赶到京城来了。其实本来如果是她自己上路的话至少要一个月才能到达,可是正巧燕悠幽也要在这个时候到京城来打理下家族的生意,所以玄滢月也就理所当然搭了这趟顺风车,一路上好吃好喝不说,两个女孩也能相互解解闷。进了京城后燕悠幽也知dào

玄滢月思父心切,所以连自家的行馆都没回就直接到这里来了。

满yì

的看了看头顶上“北亲王府”四个金色大字后,燕悠幽便对身边的玄滢月说:“别愣着了,去叫门吧,你爹爹看见你一定非常的惊喜。”

玄滢月脸上的欣喜之色也是溢于言表,两三步跳上台阶握住了门上其中一个铜环。

厚重的大门出几声闷响之后便能听见门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随着大门被拉开了一条缝,一名家丁打扮的少年便探出头来了。

少年也就十几岁的模样,相貌清秀,只是似乎非常的胆小羞涩,他看敲门的竟然是名笑魇如花的少女后也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满脸疑惑的问:“这位姑娘,请问你有什么事?

玄滢月现在还不怎么懂这种大户人家的规矩,再加上她现在一心想见到父亲,便直接说:“请问王爷在家吗?就对他说滢儿回来了。”

也不知是因为对玄滢月过于随便的语气感到吃惊,还是被她说的话吓到了,少年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似乎过了很久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继xù

用微弱中带点颤抖的声音问道:“请问……请问这位姑娘和我家王爷是什么关系?此次前来可有拜帖?”

玄滢月在忘忧谷中避世十年,哪里知dào

拜帖是什么东西,她思索了一下无果之后便索性忽略了这个问题,直接说:“我就是你家王爷的女儿啊,我和父亲约定的三年时间已经到了,你快去通报吧!”

谁知玄滢月此话一出那个胆小羞涩的少年竟然吓得一下跌坐在了地上,两眼瞪得犹如铜铃,仿佛看见了什么妖魔鬼怪似的,然后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向宅子里面跑去,嘴里还大喊着:“张管事!张管事!……”

玄滢月和站在一旁的燕悠幽都没想到只是叫个门为什么会让那名少年家丁有这么大的反应,两人正一头雾水的时候,另外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听起来应该是名三四十岁的男子。

“叫什么叫!你可是在这王府中当差的,胆子居然小成这样,成何体统!”那人似乎骂骂咧咧的数落了那个少年家丁几句,然后一张消瘦但精明的面孔就出现在了朱红色的大门之后。那人身穿素色的锦袍,留着两撇修剪整齐的胡子,举止和打扮都和一般家丁不同,应该是名管家之类的人物,只是这人眼中透着一股高傲和冷漠让玄滢月觉得不是很舒服。

“你就是那个自称我们家王爷的女儿的小丫头?”那个张管事目光鄙夷的扫了玄滢月一眼,声音仿佛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一样,轻视之意溢于言表。

玄滢月这边还没有什么反应,燕悠幽就先看不下去了,她生于大富之家,虽然父亲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也很早就放出风声,以后他庞大的家业也都会由燕悠幽继承。虽然在家族中一直高高在上的生活着,但家族中那种勾心斗角的事对于她来说还是像家常便饭一样的平常。所以这个张管事话一出口她就知dào

这人看不起玄滢月,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燕悠幽走上前毫不掩饰的狠狠瞪了那张管事一眼,摆出了她大小姐的高傲姿态道:“你不过是这王府中的一名小小的管事,连管家都算不上,怎么说话如此无礼!你可知眼前的这位可是你们王爷的女儿,日后也就是你们府里的郡主!”

“郡主?”那张管事冷笑了一下,脸上没有一丝惧色,反而同样轻视的瞟了燕悠幽一眼道,“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乱认皇亲可是重罪!我家王爷确实是有个失散多年的女儿,但是早就已经找到了,一个月前郡主殿下就已经回来了!”

他的这番话听在玄滢月和燕悠幽的耳中真的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什么?郡主已经回来了!?两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震惊,最后还是燕悠幽恢复的比较快,但她也还是一脸狐疑的问到:“这里真是北亲王府?”

“京城中哪里还有第二个北亲王!”张管事没好气的说。

“你们家王爷名叫玄中日,同时还身兼虎符大将军?”燕悠幽又问。

“你怎么敢如此直呼王爷的名讳!?”张管事生气的大喝道。

没错啊,这里的的确确是玄滢月父亲玄中日的府邸,可是玄滢月这位北亲王唯一的女儿明明白白的站在门口,那这张管事说的另一位郡主是谁!?

那张管事见眼前的两名女孩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得yì

且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趁我还没报官赶紧离开!我可是很忙的!”

“请问王爷在吗?我能不能见见他?”玄滢月想了想说又问道。

“王爷哪里是你这种小姑娘说见就能见到的?而且你难道不知dào

王爷半年前就带兵平定边疆去了,现在战事还没结束,王爷不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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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燕家行馆

父亲果然不在府中,当玄滢月从这名张管事的口中得到这个确定的消息之后,她轻轻的在心中松了口气。果然是这样的,府中现在那个“郡主”果然是趁父亲不在的时候才来的,而且玄滢月现在已经能完全肯定那个女人一定是假冒的,可是,她又是怎么能取得这府中人的认同的呢?

“那请问胡管家在不在府中?”玄滢月又问道。

张管事一脸傲慢的神情到这时才稍稍颤动了一下,眼中出现了一抹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极不情愿的说:“王爷这次是带兵远征,府中的管家,大管事们当然……当然都跟着去了!”

原来都不在,玄滢月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三年前和父亲相见的时候她就知dào

当年一直在露水山庄做管家的胡爷爷也被父亲带到了京城,成了他王府的总管。胡管家是看着玄滢月长大的,就算她此时的相貌和幼时不同了,她也还是可以肯定胡管家能认出她来,此时竟连胡管家也不在府中。

“那么请问这位张管事你们又是如何相信那位就是真zhèng

的‘郡主’呢?父亲大人他现在并不在府中不是吗?”玄滢月微微一笑道。

“王爷在出征前就吩咐过我们,郡主殿下随时会回来,所以我们一直都候着,一个月前郡主殿下果然回来了,而且还带着老爷贴身携带的玉佩作为信物。”接着他又鄙视的看了玄滢月一眼道,“你难道也带了什么信物来了?”

他的这番话让玄滢月居然立kè

无话可说了,哪里会有女儿来见父亲还要带什么信物的道理!?而且她手边能说得上是信物的大概也只有这三年中她和父亲往来的信件了,只是她这次出来的急一封也没有带在身上。而那个所谓的“郡主”居然有北亲王的贴身玉佩作为信物,相信一般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很快的分辨出谁真谁假了!

看着玄滢月一时语涩,那张管事更加得yì

了,他恢复了一开始出来时目中无人的神色说:“我们家的郡主,那可是天人之姿,气质高贵优雅,哪里像你——”他鄙夷的瞟了玄滢月一眼道,“就你这乡下丫头,还敢说自己是郡主?真是笑死人了!”说完他轰的一下关上了朱红色的厚重大门,不再理会此时已经石化在门口的两名少女。

乡下丫头!?纵然是玄滢月这种心生七窍,平日里完全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她,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脸上的皮肉也不自觉的跳动了起来。她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虽然她现在身上穿的是她最喜欢的那件浅紫色的衣裙,但是论起布料和款式来说还是和燕悠幽身上那身素白的广袖流仙裙差了十万八千里,脸上没施一点脂粉,头上没有半支饰,再加上半个月来因为赶路也显得风尘仆仆……好吧!她承认现在自己的样子看起来是有些那么“寒碜”,但是那个张管事怎么能只凭身上穿的衣服来看人,而忽略了她的天生丽质呢!?

谁曾想在玄滢月本人还没有什么反应的时候,一边的燕悠幽反而先沉不住气了,眼看她抬起玉足就要去踹门,玄滢月急忙先一步拉住了她,然后有些好笑的问道:“悠幽!你要做什么!?”

“不过是个小小的管事,怎么敢如此猖狂,他居然敢说你是乡下丫头!”燕悠幽清丽的眼中此时怒火闪动。

看她这么激动的样子玄滢月不禁莞尔一笑,方才心中的怒气也一下子消了大半,于是轻笑道:“你不是也经常说我是乡下丫头吗?”她说的是两人在忘忧谷中生活时,只要一拌嘴燕悠幽就会拿出小姐脾气,将玄滢月的打扮说的一无是处,叫她乡下丫头。

“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准这么说你!”燕悠幽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认真无比的说。

玄滢月不禁哑然失笑,她和燕悠幽相交多年,虽然人人都不怎么喜欢这位骄傲的大小姐,但是玄滢月却是很喜欢她的,因为只有她看到了燕悠幽冰冷高傲外衣下的那个火热的侠义心肠,只是有时却过于冲动了些。

“别做傻事,现在父亲他不在,你这么做有什么用呢?我们先离开再说吧。”玄滢月拉着她就往台阶下面走。

大概是觉得玄滢月说的话也有道理,燕悠幽重新坐回马车上就立kè

下令道:“去燕家行馆!”只是这次她的语气显得极为严厉近乎于咆哮,如果那位车夫不是服侍了这位大小姐多年,已经练就了刀枪不入般的定力,此刻怕是已经被主人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到了。

燕悠幽的父亲燕青杨是国中富,他不光拥有着国中近一半的商铺经营权,更是资助过无数的政客大臣。现在朝中的左右丞相,翰林院学士都曾受过燕家的恩惠,飞黄腾达之后自然也在生意场上给了燕家很多方便。资助有潜质的年轻人然后在其达后从中获利,一直都是燕家百年来长盛不衰的秘密。但是太过招摇也会有反效果,必然会引起国中那位居于上座的人的注意,所以燕家也一直都有个不成文的家规,那就是但凡燕家的子孙,不管嫡庶,主系还是旁支,都不得去考功名,自然也不能入朝为官,甚至是在衙门里当差都不可以。同时燕家还和皇室有个秘密的约定,那就是每年都会把利润中的三成无偿的上缴国库,以表示绝对臣服的决心。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的繁荣,毕竟燕家的目的也只有金钱。但也就是因为这样,全国中也只有燕家才能拥有皇帝般的排场,在各处可以享shòu

王爷般的待遇,这是皇家给他们家的特权也是一种牵制,富可敌国,但也仅此而已。

燕家的根基在南方,虽然京城中的产业很多但也只是建了一座行馆而已,平日里由管事在这里照顾生意。虽然燕家的行馆从外面看平平无奇,但是一走进里面玄滢月就现自己错得离谱了!墙里的华丽真的是和外面形成了天上地下般的反差,雕栏画栋,小桥流水,这座行馆光是前院就已经把南方那绝美的园林原封不动的搬进来了,而且布置修整的极其精致,玄滢月甚至怀疑连铺在地上的鹅卵石都是经过严格的规划的,庭院的精美程度让玄滢月都不忍心伸脚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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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自求多福

但是燕悠幽显然不觉得她们此刻所在的地方有什么特别,反而是一进入这里她就完全的放松了,也自然而然的把她一路上做出来的端庄与高雅都抛得一干二净!一踏进行馆,她就解开身上的披肩随手往旁边一丢,而一旁站着的侍女也仿佛训liàn

有素般的迅速冲过来,准确无误的接住了正要飘落的披风,然后仿佛什么事也没生似的跟着主人往里面走去,显然这一幕时不时的会在这里上演。

进入了正厅之后,燕悠幽也没有立kè

去休息,而是直接就查看账本,这也是在玄滢月意料之中的,因为她这个师妹一直都是个表里不如一的人,燕悠幽看似养尊处优的,但事实上她却从小开始就接手了家族中的不少生意,特别是这几年,燕青杨见女儿的体质已经脱胎换骨,更是开始做甩手掌柜,将大半事物都交给了女儿。就算是在忘忧谷中时燕悠幽每日也要通过大量的信鸽来控zhì

她家在全国的商号,工作量之大,事物之繁忙连玄滢月看了都望而却步。但是从燕悠幽十三岁时起,她就没有一声抱怨的接受了,而且事事处理得井井有条,她家的生意这几年更是颇有起色。

但是燕悠幽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当家的事,在她的家族中除了重yào

商站的大掌柜外并没有广为人知。而这京城行馆中的大掌柜燕旬就是其中之一,论起辈份来他算是燕悠幽的远房堂叔,早年投奔了本家之后从店铺的小伙计做起,一步步的升到了如今京城总掌柜的位置,能力和地位那是不用说的。但是京城的生意也是燕悠幽最早接手的部分之一,所以对于这位侄女燕旬可是一点都不敢怠慢。

燕悠幽一坐下整理好的账本就送到了她的眼前,上茶,准bèi

晚饭根本就不用吩咐,全部都已经做好了准bèi

。玄滢月知dào

燕悠幽在做事的时候是不准别人打扰的,所以便悠悠闲闲的坐在一边喝茶,顺便打量周围精美的装饰来打时间。

和屋外的风格相同,这行馆的屋子里面也是金壁辉煌的,大厅中没有摆放灯盏,只在四面安放了六个微微呈半透明状的圆球,七绝山庄里也有这样的东西,所以玄滢月认得这是夜明珠,只不过这里的夜明珠数量多,个头也大,而且显然名副其实是用来在夜晚照明的。玄滢月此刻坐的是能自然散出幽香的紫檀红木,脚踩的是纹路天成光洁明亮的大理石地板,就连手边做工精美的雕金花瓶中插着的花居然也是由金箔银线制成的!

放眼望去整个房间里都是金光闪闪的一片,奢华都摆在了明面上,初看是觉得华丽精美非常,估计皇宫中的装饰也不过如此。但玄滢月本就不是什么爱财之人,看的时间一长便也觉得没什么稀奇,反而觉得到处明晃晃的一片十分刺眼,她低着头看着手中碧绿清澈的茶水不禁想燕悠幽从小就在锦衣玉食,金环银抱中长大,居然能在忘忧谷那种清淡的地方生活十年,是不是早就已经视金钱如粪土了呢?

就在玄滢月独自坐在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燕悠幽已经查看完了全部了账本,外面的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只是大厅周围的夜明珠早已随着光线的黯淡自动亮了起来,所以令人浑然不觉。燕旬的办事效率极高,这边燕悠幽一放下账本,隔壁小厅中的晚膳就已经上桌了,燕家主仆规矩严明,所以这一席上只有燕悠幽和玄滢月两个人而已。

只是经过了白天在北亲王那样的事之后两个女孩显然都是心事重重,面对一桌的山珍海味竟都提不起什么兴致来。在经过了漫长的沉默之后还是玄滢月先故作夸张的长叹了一声。

“唉~~~~”然后她用一种近乎调侃的语气说,“真是流年不利啊,回个家居然吃了个闭门羹。”

燕悠幽听她这么一说忍不住轻笑了出来,然后正经的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静观其变吧,悠幽,对于那位‘郡主’的事你怎么看?”玄滢月又问道。

“很蠢。”燕悠幽秀眉微动,丝毫不加修饰的说了出来。

“我也这么觉的。”玄滢月点头表示无比的赞同。

她漫不经心的从眼前的菜肴中挑出一根青菜放进嘴里,然后微笑着说道:“当听到有人假扮我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个人的想法真的是非常奇怪,她专门挑爹爹和胡爷爷不在的时候来,甚至还带了什么贴身的玉佩作为信物,应该是非常了解王府事物的人。但是就算是这样又怎样呢?难道她不知dào

爹爹在三年前已经和我相见了吗?只要爹爹一回来她的这个谎言不是立kè

就会被揭穿了吗?”

“你爹他现在带兵出征,难不成有人想在你爹出征这件事上做什么手脚,然后这边的那位假郡主就能得到什么好处?”燕悠幽说。

玄滢月想了一下却立kè

摇了摇头:“不太像,我爹爹有的是女儿又不是儿子,就算我爹他出了什么事女儿也是不能袭承他的爵位,再说我爹那么清廉的人自然也没有家财万贯什么的,所以我觉得对方不太可能打的是这个主意。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悠幽,还是请你帮我打听一下前线的战事如何,我爹他有没有什么麻烦。”

“这个自然,”燕悠幽轻哼一声,“我早就派人出去打探了,凭借我燕家的消息网不出三天应该就会有回音了。但是这里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呢?难不成就让那个冒牌货顶着你郡主的头衔作威作福吗?”

“不知dào

啊——”玄滢月喝着碗中清澈的鸡汤,脸上竟没有一丝苦恼,反而嘴角自然上挑,一副心情愉悦的样子,“第一次被人冒充的感觉还挺有趣的,既然人家有兴趣,那我就陪她玩玩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她的笑容明媚至极,但黑玉般的眼中却闪烁着如狐狸般狡黠的光芒,还夹杂着一种仿佛看见猎物时的兴奋。

燕悠幽一看她这副表情便知dào

从此之后应该自求多福的恐怕就是那位假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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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临江楼

就算是燕家的探子,要想从千里之外的边境得到消息,然后再传回京城,最少也要三四天的功夫。玄滢月和燕悠幽都决定在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之前都按兵不动。

燕悠幽来京城是有公务在身的,每天需yào

处理的事物非常多,所以在等待消息,而又闲来无事的这段时间里玄滢月就只能只身在京城中闲逛。还在忘忧谷中时她就听说京城有一家名叫“临江楼”的酒楼在国中是远近驰名,其中的大厨甚至经常被请进皇城为那些王公贵族们准bèi

膳食。向来喜爱美食的玄滢月又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呢?不过因为临江楼的生意太好,所以每次都要提前预约才能定到座位,但是就算是动用了燕家的关系,玄滢月也只在第三天的中午订到了位置。

临江楼的是一栋二层的木质小楼,建筑风格古色古香,临江而建,其中有一半都是建在江面之上,从岸边伸展出去形成了水榭。内部的装饰也是极其考究的,檀木纱帘,显得典雅大方。玄滢月订的座位在二楼靠窗的一个角落里,相当的僻静,从一旁的窗口向外看去广阔的江面一览无遗,风景非常优美。

玄滢月笑眯眯的看着店小二递上来的精美菜单,这上面哪怕是最简单的菜色其价格都贵得离谱,足够在一般的酒家点上一桌酒席的,但就算如此整间酒楼里还是人满为患,而且大都是衣着华丽的达官贵人,甚至连跑堂的小二都显得高人一等的样子。

也许是看来吃饭的不过是个衣着普通的少女,招呼玄滢月的这名店小二的态度不是那么好,还有些不耐烦,玄滢月看在眼里却并没有表现出来生气,只是随便点了几样家常菜,便打对方走了,毕竟她是来吃饭的,如果这里厨子的手艺真的能物有所值的话,无论是什么她都可以忍耐。

过了一会儿之后她所点的菜就都上桌了,不过是些青菜豆腐之类的寻常菜色,但是这些菜无论是装盘还是色泽都比一般的酒楼要漂亮许多。店小二得yì

的看着坐在桌边的玄滢月,就等着她和其它的客人一样对桌上的饭菜赞美一番。

玄滢月用筷子从盘子中夹起了一根炒青菜,刚拿到嘴边她的眉头就是一皱,然后就原封不动的把菜又放下了。

“小二哥,这菜真的是你们酒楼的厨师做的?这样的菜真是值二两银子吗?”她轻轻一笑问道,眼中有着些许嘲讽。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那小二也是整日侍候那些有头脸的人物的,见过些世面,玄滢月话一出他就知dào

眼前的客人话中带刺,只是让他吃惊的是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店中的饭菜不满yì

的,于是不服气的问道,“难道姑娘觉得我家的菜不好?”

“我慕名而来,却没想到堂堂的临江楼居然能把做成这样的菜拿上桌来,看来也不过是虚名在外罢了。”玄滢月满怀希望而来,但此时却对于桌上的饭菜失望至极,言语上也就自然不客气了起来。

那店小二哪里听过有人这么直白的说这里的饭菜不好吃的,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也许是玄滢月说话的声音大了些,惊动了旁边桌上的人,一名年轻的公子好奇的走了过来。

那人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穿浅色的丝织长衫,腰挂精美的香囊,手执玉骨折扇,微微卷曲的长整齐的在头顶用金色的头巾束成冠,一双凤眼细细长长的,眼底却如一泓深泉,让人一时间无法看透。他一身贵公子的打扮,身子虽略显单薄,但是气质却温文儒雅,充满了书卷气,并不让人讨厌。

他看了看玄滢月桌上的菜说道:“这位姑娘,在下刚刚在这里用过了午膳,直到现在还觉得唇齿留香,实在是生平所尝过的第一美味。在下看你所点的不过是些家常的菜色,想来这些菜无论谁做起来还不都是一样的,你也不能仅凭这样就说这里的厨子不好啊。”那青年面带微笑,显然是来替店家说话的。

那店小二见有其它客人来帮着自己说话,底气也就回来了,他不服气的说:“就是就是,姑娘所点的菜这么平常哪里能尝出好坏来,不如点些我们临江楼的招牌菜,保管让您……”

可是那小二滔滔不绝的还没说完,就被玄滢月给打断了,她有些鄙夷得看了那小二一眼说道:“这位公子也许不懂所以并不知dào

,但是你身为这号称天下第一楼的小二哥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就不应该了,你难道不知dào

正是家常菜才能看出真功夫吗?也罢,看来这天下第一楼的厨子也不过如此,真是让我好生失望啊。”说完她冷冷的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锭金子拍在桌上就要结帐。

本来那店小二还对玄滢月心怀轻视,觉得对方是存心来找茬的,但一看见桌上的那锭金子他就傻眼了,任何人都知dào

金子比银子要贵重,一两金能换二十两白银。玄滢月放在桌上的那锭至少有五两,也就是说那可是上百两的银子。就算是在临江楼这种价格贵到吓人的地方,上百两的银子也是可以点一桌上等酒席的。

没有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一出手就如此阔绰,那小二也愣住了,他此刻倒不是被桌上的金子吓到了,而是在脑海中不断的想,难道眼前的少女是大有来头的?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小二越想心越凉,脸色也越来越青,最后只能僵直得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小二的这些变化自然都被玄滢月看在眼中了,她瞄了眼桌上的金锭,这是出门前燕悠幽硬要自己带上的,说是必要的时候可以充充场面。不过两日玄滢月就已经充分明白了悠幽话中的含义。在这京城之中哪怕是个最小的商贩都会因为在天子脚下而自鸣得yì

,而看不起外地来的人。想在这里呼风唤雨,权力和财富就是必要的本钱。刚才这店小二的言语中还明显的带有轻视,此刻她不过是拿出了一点点的金钱对方就立kè

态度大变。真是世态炎凉啊!玄滢月不禁暗自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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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江水和泉水

见那贵公子依然好奇的望着自己玄滢月轻轻一笑对他说道:“这位公子,虽然我不知dào

这临江楼的菜色是不是一直都是如此,但今天我桌上的这几盘根本就不能拿到客人的桌上,又有什么美味可言?公子如果想品尝美味,不如去街对面的食肆要碗卤面,材料也许不如这里所用的精细,但味道可是一等一的。”

淡淡说完后她也不理会对方会有什么反应,起身就要离开,但是她还没有迈开步子,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便在楼梯口响起了:“是谁!?是谁敢说老子做的菜不能入口的!?”

转眼间一名厨子打扮,长得虎背熊腰,腰间还插着一把菜刀的中年男人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看着那厨子脸上纠结的胡须和微微颤动的横肉玄滢月忽然想起了早年在百里楼做主厨的菜大厨,不过和那个纸老虎不同,这个人光是浑身散出来的气势就足以让普通人全身一颤了。见到厨子来了,玄滢月也就不急着走了,一转身又慢慢的坐下。

她的这个动作显然引起了那人的注意,厨子大步向玄滢月所在的地方走来,周围的小二们都畏惧得自动让出一条道路。

“就是你?就是你这个小姑娘居然敢说我做的菜不好?甚至不能端不上桌来!?”那厨子长得极为壮硕,嗓门也大,站在玄滢月纤细的身形前有如一座高山,厚重的压迫感更是不言而喻。

但是玄滢月却一点都惧怕,反而轻佻的问道:“你就是这里的主厨?”

“不是,主厨是我大哥,”那厨子也不避讳,直截了当的说,“我是这临江楼的二厨,大哥事务繁忙,这里的厨房向来由我坐镇!”说完他指了指桌上玄滢月只挑了一下却一口没动的炒青菜说:“这菜无论是选材还是做工都是一等一的,你一口都没吃过,怎么就说这菜不好?”

玄滢月听他这么一说冷笑了一声,将那盘炒青菜举到那厨子的跟前说:“小二们不进厨房所以不知dào

,但是难道连你这做厨子的鼻子都坏掉了吗?”

那厨子显然没有想到少女会突然这么做,脸上一红就要作,但是当盘子中已经半凉的菜味飘进了他的鼻子中时,神色竟是变得僵硬起来。

见目的达成玄滢月菜慢慢的把盘子放了下来,但是那厨子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甚至在周围众人的注目之下将桌上其它的菜都一一拿到鼻前闻了一闻,而且越闻他脸上的表情就越纠结,到了最后竟变得青一阵白一阵的,仿佛现了什么让人羞耻的事一样。

“去!把厨房里负责打水的陈二给我叫来!”厨子用他那浑厚的嗓音对着身边的小二咆哮着,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愤nù



小二不敢耽搁,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下楼去,一会儿功夫就又带着个男人回来了,那人一身布衣,三十岁左右,也许是从没进入过临江楼的大厅,神情有些瑟缩,他战战兢兢的走到那壮的像熊一样的厨子面前,眼中满是疑惑和恐惧。

“陈二,今天厨房里用的水也是你负责挑来的?”厨子凶神恶煞般的问道。

那陈二全身一抖,急忙回话道:“是……是小人负责的……”

“你好大的胆子!”那厨子突然之间作,一掌拍在了手边的桌子上,如果不是那桌子是用上等红木制成异常的结实,他这一掌下去桌子恐怕就要四分五裂了!

“我们临江楼的用水都是取得西山山泉,你这个陈二居然敢用江水充数!如果不是今天被我偶然现你还想这样投机取巧到什么时候!?”

“小人……小人不敢……!”显然是被厨子说中了,那陈二吓得急忙跪在了地上,不住的求饶道,“小人再也不敢了,实在是因为今日家中有急事,一时赶不及,所以才……”

“住口!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这样的人我们临江楼可不敢留!”那厨子说完就对着已经上楼来的掌柜说,“把他打走,永不再录用!”

说完他转过身来对玄滢月抱拳一拜,一反刚才的飞扬跋扈,恭敬的说道:“刚才不敬的地方,在下向姑娘赔不是了,我只负责掌勺,所以对于其它的事也就忽略了,这次如果不是姑娘,这临江楼的牌子就算砸了,我也许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说完他又转过身来对着厅里的其它客人朗声说道:“我临江楼管理不周,结果出了这样的事,为了表示歉意,今日在座所有大人的账都算在我的身上,再此我王胡子给各位赔礼了!”说完他就在大厅中给所有人做了一揖。

大厅中的众人其实并不太明白生了什么事,但是既然王厨子都说今日的账都免了,所有人也都面露喜色,刚才看热闹的众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回到了自己的桌边继xù

吃饭。

只是刚才最先说话的那位贵公子显然是想要打破砂锅问道底,他也学着王厨子的样子把菜放到鼻边闻了闻,但显然是一无所获的抬头又问道:“这江水和泉水有什么区别?在下愚昧,实在是闻不到什么。”

玄滢月笑道:“这京城中的江水虽然清澈,但此处已经是下游,江中不免混有不少泥沙,用这种水来洗菜,菜中便会有土味,虽然说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是没什么。但这临江楼可是号称天下第一楼,怎么能把有土味的菜端到客人桌上来呢?”

那贵公子一听,急忙又凑过去闻了闻,还毫不避讳的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细细咀嚼,果然尝到了一点点的土腥味,而且几乎都被掩盖在了调味品的味道之下,如果没人提醒,真的是很难察觉的到的。放下筷子后那贵公子也是啧啧称奇。

王厨子见了脸上又是一阵红白,对玄滢月和那贵公子道:“姑娘,公子,因为在下管理不周让两位今天看了笑话,明日午时我亲手奉上宴席,到时还请两位一定要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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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二更~~~^_^虽然大家都在问那个假郡主是怎么回事,希望情节进行的快一些,但该铺垫的还是要铺垫,必须出场的人物还是要出场的~~~~明日继xù

两更~~~~^_^

第四十八章 挑衅

玄滢月听了那王厨子的话淡淡一笑,她其实对这人的印象不差,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能坦然承认自己管理不周,还免去了所有客人今日的饭钱就说明他是一个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人!而且经过了这样的一场风波,玄滢月相信明天这临江楼的生意不仅不会受到影响,反而会因此更加的出风头。看来这外表粗鲁的王厨子不仅是个出色的厨师,也是个高明的生意人啊!所以她欣然接受了对方邀请,同时还戏虐般的用手肘撞了一下刚才那名贵公子笑道:“听见没,人家要请我们吃饭,那么我们就明日再见吧。”

那贵公子哪里见过像玄滢月这样行为随意的女子,被轻撞了一下之后身子不禁微微一僵,脸也红了,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抬手作揖道:“那么就明日再见了。”举止依旧文雅。

玄滢月见对方也不是个扭捏的人,便对他笑了笑转身走下了楼梯,径直离开了。

虽然饭没有吃到,但是也平白的赚到了一桌明日的酒席,算得上是幸运了,所以玄滢月心情愉快的走到了大街上,然后毫不迟疑的转过了一个街角,毕竟她今天出来也是有正事要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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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亲王府的朱红色大门一如两天前见到的一样,沉稳庄重,没有一丝的改变。玄滢月静静的站在街角看着,目光同时在四周的围墙之上流连,也许是因为玄中日此刻领兵出征的缘故,这时王府门前竟连一名守卫也没有,干干净净的显得有些冷清。四周的城墙虽然高大厚重但对于玄滢月来说却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她愿意,只需轻轻一跳便可翻过这层障碍,而且以她今时今日的武功,就算在这守卫森严的王府中来去自如也不是难事。但是这些却都不是她今天前来的目的,她今天来是想见见那名假郡主的。

也许是天性使然的缘故,两天前当她从那名张管事的口中得知竟有一名女子冒充自己的名号混进了这王府的时候,她心中的好奇和惊讶反而多过愤nù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对那名假郡主充满了兴趣。在她看来假冒郡主的名字实在是没有实质性的好处,只要父亲一回来这脆弱的谎言就如镜花水月般,随时都会崩溃。或那女子是受人指使,混进王府另有别的目的。玄滢月早就知dào

父亲在朝中素有政敌,也因为这个缘故她在七岁以前才会随父亲隐居起来,所以所有的这一切都让她不能不提防。

就在玄滢月不断思索的时候,北亲王府门前出现了一顶小轿,那扇朱红色的大门也从里面被打开了,几名小厮迅速的跑了出来,紧接着出来的便是一名身着华丽宫装的妙龄少女。

那名少女身材窈窕,肤色白皙,浅粉色的丝质宫装上绣着精美的荷花,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五彩的色泽,一时间让人觉得流光溢彩,闪耀非常。少女的面容非常精致,一对柳眉高挑而秀美,鼻子小巧坚挺,圆润而嫣红的嘴唇微抿着,透出青春的娇媚与美好。但是更让玄滢月在意的还是少女那双饱含水气,仿佛流动这莹莹山泉般的眼眸,只是如此美好的眼睛中却没有一丝的温暖。少女脊背挺得很直,精心梳理的长自然的垂在胸前,显得典雅而高贵,只是就算是在这艳阳高照的午后却依旧无法影响到她周身散出来的冰冷。玄滢月忽然觉得这少女在外形上竟和燕悠幽有着惊人的相似,都喜欢精心打扮自己,都是高傲不可一世的神情,但是这少女的冰冷却是她由内而外散出来的,和燕悠幽的外冷内热完全不同。

那名少女面无表情的接受着下人们的侍候,但是行为举止却都完美的无可挑剔,优雅浑然天成。玄滢月此刻又想起了那张管事的话,如果自己和这女孩站在一起的话说不定真的是对方比较像一个郡主。

这假郡主似乎是要出行,只是身边所带的人并不多,除了寥寥无几的侍卫之外便只跟了一名十七八岁的丫鬟,那丫鬟也是相貌清秀,只是眼神中多了一种干练与成熟,和一般的侍女大不相同。玄滢月一直在旁边观察着,只是这么一会儿她就现这对主仆很不简单,先不说她们奇怪的气质,她竟然现这两名女子都是会武功的!虽然那假郡主和她那名侍女都装作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习过武的人连走路的方式都和一般人不同,所以玄滢月一眼就能看出来。

似乎是大有来头呢?她在心中轻笑,看来这假郡主竟比她所想的离奇。

当轿子经过玄滢月身边时,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老天授意,那假郡主竟然就正好掀起了帘子,也不偏不倚的和玄滢月的目光对上了。其实此时玄滢月完全可以自然的避开对方的目光,但是一种恶作剧般或是不明原因的心理让她并没有这么做,她反而大大方方的直视了过去,仿佛挑衅般的在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容。当如愿的见到对方精美如瓷娃娃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错愕和复杂的表情之后,她才满yì

的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玄滢月步伐轻盈,一转眼便没了踪影,但此时坐在轿子中的人心情就没有这么潇洒了,少女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抹浅紫色的身影,直到对方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刚才那少女装扮极为普通,但她如墨般的双眸中却充满了挑衅,对方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少女直觉的知dào

。于是在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她用只能被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对走在外面的侍女说:“找人去调查刚才的那个女孩。”

“是,属下明白。”侍女的回答也是简短而明确的。

在做了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之后,玄滢月的心情反而更加轻松了,其实她可以老老实实的待在燕家行馆等待消息,甚至如果她愿意的话燕悠幽可以替她解决这件棘手的事情。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就不是玄滢月了,她向来都讨厌等待,这次也不例外,她故yì

前去引起那名假郡主的注意,就是希望对方能在最近有所行动。玄滢月一想到这些心中就莫名的兴奋的起来,脸上不自觉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希望这次的对手不要让她太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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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墙上的登徒子

玄滢月满脸微笑的在街道中穿梭,愉快的心情完完全全的都写在了脸上,她此刻所在的是富人和贵族们聚居的地区,所以周围并没有多少行人,也不用担心别人会对自己投来奇怪的目光。

但是就在她经过一条窄小偏僻的小巷里还是注意到了那里面竟然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见四下无人,而那两个蠕动的人影又十分的可疑,所以她放轻脚步悄悄走了过去。

走到跟前她才现那是两名男子,显然是一对主仆。此时那小厮打扮的人正屈膝趴在地上,而公子打扮的人正踩在小厮的背上,拼命的扒上墙头想通过上方的镂空花砖往一栋大宅子的里面看去。

被踩在下面的小厮大概是十分的辛苦,满头大汗的问道:“主子……看到了没有?奴才……奴才怕是坚持不住了……”

“就要看到了,这里面的树太多,我看不清楚,你再坚持一会儿,平时吃那么多力qì

都到哪里去了?”站在上面的公子仍然再奋力向里面张望,还不住抱怨让脚下的小厮不要乱动。

玄滢月轻挑秀眉,她看到这是什么?华美的深宅大院的后墙,两个可疑的男子正扒着墙想往里面偷窥。登徒子!这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词汇,只是那名趴在墙上的贵公子不管是身形还是声音她都觉得十分熟悉,她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是这种无耻的偷窥行为还是令人不齿的,特别是对方竟还是一名衣冠楚楚的富家子弟!所以玄滢月没有任何迟疑的走上前去,蹲下身子,仿佛恶作剧般突然对趴在地上苦苦支撑上面主子的小厮笑着说道:“两位,请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啊?”

玄滢月是故yì

施展轻功走过去的,而且那小厮全副的注意力都在他背上的主人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一个人好像鬼魂一样轻飘飘的来到他们的身边,然后突然用无比天真清脆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说出了上面的话。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那个本来就看起来胆子不大的小厮被玄滢月吓了一大跳,全身一抖都趴在了地上,而他背上那位自然也就失去平衡,直接摔到了一旁的草丛中。那位公子哥显然是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身上半点功夫也没有,摔了个结结实实,落地的时候还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样子实在是滑稽至极。

大概是这位仁兄的叫声实在是太大了,毫无阻碍的传到了围墙的里面,顿时出现了一群女人的惊呼声,然后就是气急败坏的男人怒吼:“谁!?谁在外面?”

玄滢月满yì

的听着墙内骚动一片,显然是宅子里面的人面外面竟有人偷窥,正要指挥家丁出来拿人。但是就在她认为自己惩治了一名登徒子,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事情的展却超出了她的预料。只见摔在地上的那名登徒子迅速的站起身。然后径直向玄滢月走来,她只能看到一双清澈亮的琥珀色眼眸凑到了自己跟前,然后手腕上一紧,耳边同时传来了好听的男声:“快跑!”然后自己就被那人带着飞奔了起来!

呃?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玄滢月一点也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一手,他拉着自己逃跑,显然就是对别人说,这个人也是自己的同伙,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就把自己拉到了同一条船上!脚下不自觉的随着前面的人奔跑,耳边是阵阵呼啸而过的风声,前方那人的长飞舞,一股淡淡的檀香飘进了玄滢月的鼻间,竟是清新淡雅,一点都不觉得让人讨厌。虽然她此刻只要一反手就能挣脱开这个紧抓着自己的手,但她却忽然对这个人好奇起来,于是也不挣扎,任由着对方拉着自己拐进了一条隐蔽的小巷。

直到追赶的人走远了,那贵族公子才松开了玄滢月的手,和那名小厮一起靠在墙边重重的喘着粗气,看来刚才的跑动对他来说是剧烈了一些。

“姑娘……又见面了。”那公子抬起头来,对玄滢月灿烂的一笑,笑容如朝阳般在他俊秀的面容上闪耀着淡淡的光辉。

“是你!?”待玄滢月看清了那人的脸才想起自己的确见过这个人,因为他明明就是中午在临江楼遇见的那个贵公子嘛!于是她立kè

目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明摆了就是通过眼神在说,刚才看你还人模人样的,原来是个偷窥人家闺女的小人啊,然后还极其暧昧的“咦”了一声。

那贵公子当然一下就明白了玄滢月此刻在想什么,立kè

脸色胀得通红,连忙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姑娘,在下不是在做什么下流的事!你……你误会了!”

“是吗?”玄滢月似笑非笑的摸着尖尖的下巴道,“我可是清清楚楚看到你趴在人家后院的墙外面,难不成你要告sù

我那里其实是你家,你正门不走非要从后墙上爬进去?”

“不是,也不是,其实是……唉……”那贵公子百口莫辩,又没法解释的样子,急得满头大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看起来甚是好笑。

玄滢月看他的样子觉得有趣,本想再逗一逗他,但一旁的那名小厮却不干了,他大刺刺的走到玄滢月的跟前,犀利的瞪了她一眼道:“你是哪里来的丫头,怎么对我主……对我家少爷这么无礼!?你可知我家少爷是什么人吗?”

“哦?是什么人?”玄滢月顺着问了下去,她早就对这名贵公子的身份充满好奇了。这名公子儒雅风流,身上散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与贵气,但隐隐之中又透着威严,他说的话就算语气再温和,也拥有十足的存zài

敢,让人无法忽略。这样一个拥有天生贵族气质的人必定是那户位高权重的人家的少爷,属于含着金汤勺长大的那种。不过这人虽然文弱目光却是清澈而坚定,让人无法产生厌恶的情绪。

“我家少爷可是……”那小厮年龄不大,差点就要被玄滢月自然而然的套出话来了,但就在关键的时候那公子却伸出折扇挡住了那小厮的嘴,低呼一声:“书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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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入府偷窥

书墨察觉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急忙住口,那贵公子也带着歉意的说:“在下之所以会在那里……偷看,实在是有难言之隐,绝对不是姑娘所想的那种猥亵的事。”

“哦,是吗?”玄滢月微微笑了下,但她脸上的表情明摆了是不相信,在她的眼中这对主仆神神mì

秘的,言辞又闪烁,实在是大为可疑,于是继xù

追问道:“那么请问这位公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人家的后墙外偷窥呢?”

那贵公子面露难色说:“非要回答吗?在下实在不太方便谈论家中之事。”

“这样啊,没关系,公子如果不想说那么我自然也就不能勉强了,”玄滢月咧开嘴,笑得无比善良,却硬生生的让那贵公子全身打了个寒战,只因为她接着就说道,“我国的律法是怎么说来着,恶意偷窥猥亵要判一个月的劳役,我这么一个遵纪守法的良民怎么能知情不报,窝藏犯法的人呢?”说完就要走出巷子,向前面那些还没走远的出来拿人的家丁们大声呼喊。

这一招果然十分有用,那贵公子和那名叫做书墨的小厮立kè

四手齐上把玄滢月拉了回来。百般纠结之后,那贵公子终于还是投降了,他长叹一口气说道:“其实告sù

姑娘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姑娘可否保证绝对不会对第三个人说起?”

“这个当然!本姑娘向来都是最重信义的,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的!”眼看好奇心就要得到满足,玄滢月急忙笑嘻嘻的就举手起誓。

“其实……在下和那苏府中的小姐是有婚约的,而且已经下了聘礼,一个月之后就会成婚。”贵公子脸色微红的说道。

“难不成你是来偷窥你的未婚妻的?”玄滢月不可置信的问道。

贵公子勉强的点了点头。

“那可是你未来的夫人,成婚后天天见,你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费那么大的劲跑来偷看?”玄滢月无法理解。

“姑娘是不知dào

,在下同那苏家小姐的婚姻是由长辈做的媒,在下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位小姐,她长得是美是丑,是胖是瘦完全不知dào

。虽然在下不能忤逆长辈的意思拒绝这桩婚事,但至少也想看看对方长的是什么样子。所以……”

“所以你就跑来了?”玄滢月现在大概是明白了,但紧接着又说,“你既然已经知dào

那苏小姐注定是你的夫人了,为什么非要急于看她长的什么样子呢?如果长得美,你自然是开心,万一现对方是个丑八怪你不是就不开心了吗?何必自寻烦恼?”

贵公子苦笑了一下说:“话虽如此,但在下的为人就是这样,凡事不管好坏总要知dào

的清楚,不然就会寝食难安。假如那位苏小姐美貌贤淑,那便是在下的造化,假如真的貌丑那也只是天命如此,在下也不会怨天尤人的。而且马上就要成亲了,却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dào

,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吗?”

“你这样说也有道理,”玄滢月表示赞同的点点头,“你要是这么想见见那个苏小姐的话我来帮你吧。”她忽然对着那贵公子狡黠的一笑。

“怎么帮?”那贵公子不解的问。

“这样。”说完玄滢月伸手抓住那人的后衣襟,足下一蹬,便带着他跃上了一边的高墙。他们跑开的并不远,所以只跳了几下便跃进了那苏府的围墙之内。

那贵公子不会武功,只是跟着玄滢月飞了几下就已经七荤八素了,落地的时候还差点摔倒,如果不是玄滢月手快把他拉到了草丛中,他一定会失去平衡滚出去被院子里的家丁抓个正着。

“这……这里是?”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他才现自己已经跟着玄滢月进到苏府的后院里来了,不禁大吃一惊。

“小点声!”玄滢月见他又要站起来,急忙拉住他,压低声音指指外面扫地的人道,“我们现在算是私闯民宅,不想被现的话,就老老实实的跟着我。”

“你怎么进到里面来了!?”那贵公子着急的说,却又不敢太大声,脸上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羞愧而憋得通红。

“你不是想看你的那个未婚妻长得什么样子吗?当然还是进来找比较容易了!”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不是答yīng

,拉起那贵公子就往宅子的深处走去。

苏府中的下人并不是很多,特别是后面的院子里人就更少了,玄滢月就算带着那个一点武功也不会的贵公子,还是能很轻易在四处游走而不被别人现。

等走到后院最里面的时候,一方小小的湖泊出现在了眼前,岸边杨柳依依,水面上点缀着点点紫色的睡莲,湖对面建有一座典雅的水榭,周围系着淡粉色的纱制帷帐,显得缥缈而梦幻。一阵风吹来,将帷帐高高吹起,露出了里面一抹妩媚的身影。

玄滢月一看便知dào

目标已经找到了,便拉着那贵公子顺着一边长满鲜花的小径溜了过去,距离水榭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石制花盆,正好可以挡住两个人的身形。

从这里角度往水榭里面看,可以清楚的看见在里面坐着的是一名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子,貌美如玉,一双美眸中闪耀着流水的光辉,显得沉静而优雅,温润的红唇就算未施一点胭脂,也显得娇艳欲滴。她身材纤细窈窕,身穿一件浅色的丝裙,属于家居的随意款式,领口松松的微敞着,露出里面白皙美好的锁骨。这女子和玄滢月以前见过的都不同,有一种专属于女人的柔情与慵懒,一颦一笑都散着魅惑人心的力量,但她的眼睛却又是如此的纯净无瑕,全身都散着清新的气质。

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人就算是同性别的都会对她产生好感,更别提是男人了。玄滢月清楚的看见身边的贵公子在看见这个女人的一霎那,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见那女子梳的是未出阁女子的型,肯定就不是这府中的妻妾了,看样子又不像下人。玄滢月正笑嘻嘻的想着这女子是不是府中的小姐时,一名穿着藕荷色衣衫的侍女捧着一方香炉走了过来,那女子疏着两个圆髻,虽然是侍女打扮,但无论是举止神态,还是身上穿着的料子都和一般的下人不同。

她一走进水榭,将香炉放在一边的台子上就关切的说:“小姐,马上就要大婚了,你怎么还整日闷闷不乐的?”

“有什么可乐的?”坐在水榭中的女子苦笑一下,“你也不是不知dào

我要嫁入的地方,要嫁给的人,我在这深宅中长大,想不到第一次出去,却是要嫁个连面也没有见过的人。”

“小姐!”那侍女急忙说,“小姐怎么能这么说呢?您要嫁的可是……!”眼看那侍女就要脱口而出,却被那为苏小姐一记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了。

“那人的身份可是容你乱说的?杏儿你可是要陪我嫁过去的,从此以后可不能像在家中这样随意!”那苏小姐不愧是官宦人家出身的,美则美,严肃起来也颇具几分威严。

“是,小姐……”被称作杏儿的侍女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垂手立在了一别。

那苏小姐收回了气势,朱唇飘出一阵无声的叹息,青葱般的芊芊玉指抚上了摆在身前的琴弦上,只是仿若漫不经心的拨弄了几下,一优美却又带着些许凄凉的曲子便从她的指尖飘荡了出来。

听了之前的这段对话后玄滢月已经十分肯定这柔美端丽的女子就是这苏府中的小姐,也是身边这名贵公子的未婚妻了,只是听她们话中的语气这名贵公子的身份似乎很高,和一般的贵族还不一样。玄滢月心中偷笑一下,虽然通过那人此时一动也不动的痴恋目光她就知dào

这贵公子对那位苏小姐是一见钟情了。只是他们毕竟是偷溜进来的,这里也决不是什么谈情说爱的好地方,所以趁着还没被人现,玄滢月便又拎着那人的后领,离开了苏府。

只是直到离开苏府很远了,那贵公子居然还是咧着嘴一副傻呵呵的样子,看得玄滢月心中一阵麻,于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回神了,回神了!刚见个面就成了这副傻样子,那你洞房花烛的时候要怎么办啊?”

玄滢月话中带着戏虐,说得又直接,弄得那贵公子又是一阵脸红,但是他还是急忙施礼道:“这次真的是谢谢姑娘了,了却了在下的一桩心事。”

“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玄滢月不在意的摆摆手,然后问道,“说起来过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不知dào

你的名字呢,我是玄滢月,你呢?”

“原来是玄姑娘,”那贵公子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时沉稳优雅,但是在回答自己名字的时候还是一顿,然后才说,“在下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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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巧遇故人

只有名字而没有姓,玄滢月知dào

这自称璃日的贵公子还是刻意隐瞒了什么,但是这又怎么样呢?每个人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想开了这一点后,她便也没有再继xù

追问下去,而是很潇洒的笑了笑说:“那么,璃日,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此别过吧,明日临江楼的王厨子请客,你可一定要到啊!”说完便拍拍屁股走了。

因为白天折腾了一大圈,等到玄滢月回到燕家行馆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虽然免不了因为回来迟了而被燕悠幽数落一顿,但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燕家的探子已经传回了确切的消息,经过半年的远征,玄中日已经带兵顺利的平定了边疆小国的动乱,一个月前就已经踏上归途了,但是因为是大军凯旋而归,所以回程的速度也不会很快,至少还要一个月之后才能到达京城。

听到父亲没事,而且又立了战功,玄滢月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想起今日在北亲王府见到了那名假郡主了。北亲王胜利是在一个月前,那么这个消息其实应该早就传回了京城才对,王府中的人也应该早就知dào

了。但是今天她看见那名假郡主的时候,她一点都看不出来那个外貌冷漠的女子的神色中有什么不正常。如果她已经知dào

父亲就要回来,却仍然是坐怀不乱的样子,那么她的城府就比自己所想的要深多了,前几天倒也真是小看了她。

“你打算怎么办?”燕悠幽在一旁问道。

“其实我今天已经看到那个假冒我名字的女子了,”玄滢月轻笑着说,“真的是个美貌的姑娘,而且似乎很不简单。”

“你今天去找她了?那她看到你没有?万一打草惊蛇了怎么办?”燕悠幽不无担忧的说。

“我就是想要她有所行动,因为我希望能尽快查出那个女人混进王府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爹爹快回来了,为了以防万一,我更要抓紧时间。所以我决定明天再去见见她,顺便好好‘谈谈’”

“难道你要……燕悠幽脸色一变,她和玄滢月算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相互间的了解和默契那是不言而喻的,所以她一听玄滢月说要找那女人“谈谈”她就已经明白对方是要干什么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且难不成你觉得那王府中真的有人能困得住我吗?”玄滢月的嘴角挑起一个笑容,那个笑容是如此的自信与从容,也将燕悠幽心中最后的一点顾虑完全打消了。

“那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她随即又问。

“不用,我一个人进出也方便一些,而且我还要请你帮我调查一些事情……”说完就靠近了燕悠幽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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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时刚过玄滢月便早早的来到了临江楼,那王厨子早已将楼中最大的一个雅间给腾了出来,虽然正菜还没上,但光是凉菜和饭前的小点就已经摆了三分之一张桌子,而且每一道菜品都是按照正规宴席的规格来准bèi

的,足见得那王厨子的诚意。只是此刻璃日还没有来,玄滢月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雅间里未免有些觉得无趣,便漫不经心的打量起屋子里面的布置来了。

昨天她虽然来了,但是却一口菜也没吃到,也没有好好kàn

这天下第一楼是什么样子的,今日她仔细看了看却觉的这屋中的摆设和风格竟是有些眼熟,恍惚间竟有些像回到了十年前的百里楼一样,都是一样古朴的木质小楼,都是一样看似朴素实则考究而典雅的装饰。

温软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玄滢月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闲适的午后,在百里楼的那段日子,虽然没有父亲在身边但却也是自己最后的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了。那个时候她又怎么会想到自己之后的人生会生那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呢?唇边浮起一丝有些苦涩的笑,并不是后悔什么,只是暂时的伤感一下,哀悼自己那已经逝去,永远也无法再追回的美好回忆。

没来由的伤感中玄滢月的目光顺着窗户飘到了楼下,正好kàn

见璃日带着书墨从远处的街上走了过来,他今天穿了件紫色的袍子,头戴玉冠,显得风流倜傥。只是今天他的身后似乎还跟着不少其它的人,虽然都是做平民的打扮,但是看身形应该是侍卫一类的,只是那些人并没有进来,都守在了临江楼的外面。看来这璃日身份真的不一般,连出个门都这样小心谨慎的。

转眼间璃日便已经走到楼上来了,等他进了门玄滢月才现他的样子竟有些憔悴,眼中有着泛红的血丝,像是一晚没睡的样子,而且他身上的衣服虽然华贵却又在有些小地方显得凌乱,显然是着急出门匆匆换上的。

璃日一进来就带着歉意的说:“玄姑娘,真是对不起,在下临时有事,所以来晚了。”

“无妨,”玄滢月微笑道,“不过璃日公子看起来甚是疲倦,昨晚没有睡好吗?如果身体不适就不要勉强自己出门了。”

谁知璃日却笑了,清俊的面孔因为也这个笑容而朦胧了起来,他淡淡的说道:“在下昨日已经答yīng

了姑娘,今天就一定会来的,而且在下平日里一直都很繁忙,难得能出来走走,今日又有美当前,怎么能错过这么难得的机会呢?”

两人谈笑的时候,小二就把一道道的正菜摆上桌来了,山珍海味样样俱全,而且精致无比,散出来的香气更是能勾起人的无限食欲。

玄滢月也不客气,直接从一条黄鱼开始动了筷子,那鱼肉蒸得鲜嫩无比,再搭配散着香草气味的酱汁真的是入口即化,唇齿间的留香久久不散,实在是美味非常。璃日显然从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一边吃一边不住的称赞。

只是此时的玄滢月却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那就是这黄鱼的作法和味道竟然和当年百里楼的菜大厨做的黄鱼是一模一样,甚至那浇汁的味道都和菜大厨的独门酱汁分毫不差!虽然时间不长,但在当年的那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可是天天泡在厨房里,她甚至还能清楚的记得那酱汁复杂的作法。她接下来又尝了其它的几道菜,甚至还吃了早就放在桌上的小点,所有的味道都是这么的熟悉,在加上这临江楼的风格和摆设,一个猜测在玄滢月的心中浮现了出来。

这时从门外传来了王厨子爽朗的笑声:“姑娘,公子,今日的这桌宴席你们可满yì

吗?这可是我大哥亲自下的厨啊!我大哥昨天听我说了你们的事后就说今天一定要我引荐一下。”

王厨子走近雅间的时候他的身后还跟了另一个人,也是一副厨子的打扮,身材健硕,面孔虽然比王厨子看起来更加的狰狞,但他的目光却是和善而温暖的。玄滢月看到那人的时候眼中涌出了无限的怀念,不等王厨子介shào

,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对着那人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轻声说道:

“菜叔叔,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第五十二章 池鱼之殃

菜大厨怔怔的看着眼前对着自己露出甜美笑容的女孩,那双乌黑如墨玉般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亮,甚是耀眼,散出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光芒。他一下子糊涂了,这女孩看起来也就是十来岁的样子,正值青春年华,自己一个已经四十多岁的老头子,哪里见过这个女孩子?

“你是……?”他小心的问出声。

“菜叔叔已经不记得我了吗?青石镇,百里楼。”玄滢月巧笑道,眼前的男子在这十年中,除了两鬓的头有些白了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自己却已经从当年的小女孩长大成人了,更何况她当年在百里楼也只住了一个月而已,难怪菜大厨此刻会认不出自己来。

听到百里楼的名字,菜大厨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一步跨到玄滢月的跟前,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是很确定的轻声问:“你是滢儿……?”

“看来菜叔叔还没忘了我,多年不见叔叔已经是这天下第一楼的老板了。”

“真的是滢儿!?”菜大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也不禁喜上眉梢,“想不到几年不见,竟然已经长这么大了!当年你明明只到我这里的。”说完他还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腰。

“才不是几年呢,已经十年了,菜叔叔,”玄滢月说,“当年我才七岁,如今我已经十七了!”

“是啊……”菜大厨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伤感,接着说,“已经十年了,其实我早就已经听说你已经回来了,但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

玄滢月听菜大厨这么一说,就知dào

他指的是北亲王府的事,看来对于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也早已知晓了。不过玄滢月却冷笑一声说道:“菜叔叔说笑了,我是前天才进的京城,哪来的‘早就回来”一说?”

“可是我明明听说一个月前……”菜大厨看着相貌憨厚,但也不傻,他一看到玄滢月脸上的阴沉心也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七八分,吃惊的问,“难道……”

菜大厨此时虽然很想问个明白,但想起还有另两个人在,便硬是把话又吞了回去,只是和玄滢月交换了眼神便知dào

猜得不错了,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另外两个不明就里的人更是被他们间不清不楚的谈话弄得是一头雾水。

“不说这些事了,”玄滢月适时转换了话题问道,“几年前我见到我爹时听说当年祝爷爷也来京城了,他现在怎么样了?菜叔叔怎么开了这临江楼呢?”

菜大厨见玄滢月问起,便细细的对她说了。原来十年前她被顾三爷掳走后不久玄滢月的爹爹就回到了青石镇,因为祝老头受了伤,所以她爹爹回京城的时候也带上了祝老头,菜大厨夫妇举目无亲的便也跟着来了。到了京城之后,祝老头因为玄滢月的事而心生愧疚,所以没有跟着玄中日,而是捡起了老本行,开了这么一家临江楼,菜大厨依旧是当厨子。可谁知这临江楼越开名声越大,几年前祝老头因为年纪大了,便想告老还乡,就半卖半送的把产业都交给了菜大厨。祝老头的身体还很硬朗,此时正在距京城几百里外的山阳老家颐养天年。

听到祝老头现在安然无恙,玄滢月也放心了些,几个人谈笑间这顿饭便过去了,这桌宴席每道菜都是菜大厨亲手掌的勺,道道都是精品,吃完了也有意犹未尽的感觉。

所有的盘子都撤下去后小二们有端上了饭后消食用的茶水,虽然直到现在为止玄滢月并没有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她却还是敏感的察觉给自己送上茶水的那名店小二似乎十分面生。

那人高高瘦瘦的,不似其他的小二那样多话,而只是静静的站着,头低的很深,虽然只是瞬间的一瞥,玄滢月还是注意到那人的手指关节很粗,虎口处甚至还有厚厚的老茧,这怎么可能是一双经常端盘子上菜的手呢?心生疑惑之后,她趁着别人还没拿到茶杯的时候先抿了一口杯中清碧带着醉人芳香的茶水。当舌尖接触到水面的时候,一种轻微到不易察觉的酥麻之感传了过来,还有一丝不自然的苦涩。

玄滢月脸色倏变,这茶如果是别人尝了,断然是觉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玄滢月在这十年中尝遍了神医和仁心所能找到的毒物,为了解身上月下香的剧毒也潜心研究过毒术,所以她一下就知dào

这茶水中被人下了毒了!而且还是一种名为“酥魂草”的剧毒!中会出现全身麻痹的现象,不到一刻钟就会窒息而亡。显然下毒的人是想要这席中某一个人的性命!

“住手!不要喝!这茶水有问题!”眼看坐在身边的璃日就要把茶水送入口中,情急之下玄滢月出手打翻了他手中的茶杯,顺便也掀翻了桌子,将整个茶壶都摔到了地上!

除了玄滢月外其它的三个人显然都不知dào

生了什么事,全都愣住了,而就在这时一直站在玄滢月身后那名形迹可疑的男子猛地从袖中顺出一柄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朝玄滢月的背心刺了过去!

原来对方的目标就是自己吗?玄滢月早就察觉到了对方的举动,心中冷哼一声,侧身避过。同时伸出右脚蹬在璃日所坐的椅子上,将璃日推出危险的范围。这人既然是冲着她来的,那么她就更不能把其它的人也牵扯进来了!

“你是什么人?究竟想干什么?”玄滢月冷冷的看着那名小二打扮的人,此时那人已经把头抬起来了,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人的长相。他大概有二十多岁的样子,相貌甚是英俊,鼻梁高挺,一头深棕色的头自然的卷曲着,只是他一双深邃的眼眸中竟微微着蓝光,看起来不像是中土的人,而是来自远方的异族。

那人并不回答,只是他眼中在看着玄滢月的时候涌动着浓浓的杀意,他伸手打了个响指,立kè

从楼下和隔壁的房间里又窜出了两个人。

玄滢月皱了皱眉,怎么,还有援兵!?

第五十三章 夜探王府

那三人的身手都不错,而且手执武器,每一招每一式都凌厉狠毒,很明显是要置她于死地。如果这是在平常,玄滢月可以很轻松的化解这三人的攻击。但此时她的身边却还有三个不会武功,和此事毫无关系的外人。为了避免这三人遭到池鱼之殃,她不得不以这三人的安危为先,行动上也就处处受制。

而那三个人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们立kè

改变了目标,转而开始攻击离他们最近,看起来也最文弱的璃日。玄滢月自然要奋力相救,于是四个人打斗了数个回合竟一直分不出高下来,那三人的长刀只能从玄滢月的身边划过,而玄滢月也一时无法驱散他们。

就在三人将玄滢月和她身后的人渐渐逼入一个角落的时候,其中一个已经把刀举起来的人忽然身形一滞,接着便直直的倒下不动了,背部赫然插着一根短小的箭矢!

这个时候不光是玄滢月,就连另外两个人都对同伴的突然死亡感到万分惊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往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

刚才留在临江楼下的璃日的侍卫之一已经站在了楼梯口处。那人一身的玄色劲装,手持一柄短小精悍的弩弓,他身材高大,十分有质感的肌肉在衣料下自然的起伏着,面孔虽然谈不上英俊,但他坚定且棱角分明的脸庞却散着骇人的强烈气势。只见那人深色的眼珠飞快的扫了一下众人,然后招手一挥,喉咙中出仿佛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声音:“把刺客拿下!”

立时就有五六个身手矫健的青年男子从四处冒了出来,他们都穿着和那手执弩弓的人一样的衣服,拿着锋利的长剑,破门而入,同剩下的两人缠斗了起来。

因为被射死了一个,所以那两人很快就落了下风。其中功夫差的那个没两下就被那群人当场斩杀了,只剩下那名蓝眼睛的外族人还在苦苦的支撑着。只是那人也是有些本事的,五六个人围着都无法拿下他!

站在一边的玄滢月看战斗已经变成了胶着状态,便瞅准了时机,用脚尖从地上挑起一根散落的竹筷,玉掌在空中一推,那筷子便如飞刀一般向那个人刺了过去,那刺客此时无法分神,躲避不及就被那跟筷子直直的穿透了右胸!

胸部受到重创,那人全身微微晃动了一下,便哇得一声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本来围着他的那五六个人可以趁机把他按住,但是却没想那人忽然从怀中摸出了什么砸在了地上,房间里立kè

开始弥漫一种刺鼻的白色烟雾,不光看不清周围,所有人也都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片模糊中只能听见乓啷的一声巨响

等到白雾散去,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只剩下窗边的一个大洞,还有地上的一滩血迹。众人飞奔到窗口,也只来得及看见那人的身形没入了下方拥挤的大街上。

死了两个,跑了一个,玄滢月正想蹲下来查看跑来要杀自己究竟是什么人时,那名突然冒出来的侍卫却比她的行动更加迅速,他已经指挥手下将那两名刺客的尸体抬走,同时还叫人把璃日给架了出来。

看着自己毫无反抗能力的被两个人驾着,璃日一贯温和的脸孔上竟出现了冰冷愤nù

的神色,和平日里的他大相径庭,而且凭空的出现了一股威严。

“付墨桐,你这是要做什么!快点放开我!”

叫付墨桐的男人恭敬的对璃日单膝跪下道:“主上,请孰小人无礼了!”说完根本就不理会璃日的抗议,让两人架着他就往楼下走去,他风卷残云般的打扫战场,连那三人掉落在地的武器都捡了回去,然后就在付墨桐也要离开的时候他狠狠的看了玄滢月一眼,那眼中有着疑惑,警告和其它一些不明的意味,接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同房间里的其他人说一句话。

玄滢月此时是有些明白了,那璃日的身份一定不低,那个叫付墨桐的显然以为那三人是来行刺璃日的,所以才出手。虽然对这次事件的真相已经心知肚明了,但此时她根本就不想解释些什么。

“滢儿……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菜大厨胆小的毛病显然没有一丝的改变,他已经被吓得双腿颤,还要靠一边的王厨子帮忙才能勉强站起身坐到椅子上。但他看着满地的狼藉,想起刚才的突如其来的惊险状况,显然还是心有余悸。

“菜叔叔,真是对不住了,此事由我而起,今日你店里的损失也由我负责。”说完从怀中取出几张银票,“不够的我改天再来送上。”

谁知菜大厨看都没看那些银票一眼,反而紧张的说:“滢儿,你父亲位高权重,那些朝堂中的事我这种平头百姓是不敢参合什么的。如今你家出了这样的事……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菜大厨说的隐晦,不明白的人根本听不出什么来,但玄滢月却很明白他话语中的关切,于是轻轻一笑道:“滢儿心里有数,而且此时的我早就不是十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怎么可能就这样任人鱼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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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整个京城都褪去了白天的浮华与喧闹,显得沉静与悠闲,北亲王府内院的一处小巧精致的别院中水气缭绕,一名身姿美好的女子悠然的从撒着鲜花瓣的浴桶中迈出来,从一边的屏风上取下素白的长袍披在身上,径自坐在梳妆台边梳理因为洗浴而微微有些凌乱的秀。

映在镜中的是一张美丽无瑕的面孔,雪白细腻的皮肤,明媚动人的双眸,只是她的眼中却没有一丝的温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自己已经忘记什么是快乐,什么是笑容,女子轻轻的用手抚上自己姣好的面容,镜中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这时房门出一声轻响,一个灵巧的身影闪了进来。

“怎么样了?”那女子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问。

“仲吉伤得不轻,”进来的人就是她的贴身侍女,只是此时她的面孔上有着掩盖不住的焦急神色,“他右胸上的伤口是从前穿到后背的,命是暂时保住了,但是怕有几个月都下不了床!”

“仲吉武功高强,他从小到大都没遇到过什么对手,究竟是什么人能把他伤成这样?”女子微微皱眉,这才转过身来与她的侍女对视。

可是她的侍女还没回答,一串清脆的笑声便从她们头上传了出来,然后就是一个声音说道:

“原来那人叫仲吉,果然不似我们中土人的名字。”

这间屋子是那女子的闺房,又位于北亲王府的最里面,怎么会凭空出现了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人是什么时候,怎么进来的!?竟没有一人事先有所察觉!?

那女子和她的侍女脸上的表情倏变,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慌忙抬头向头顶的方向看去。

玄滢月也不躲闪,大大方方的从高高的房梁上跳了下来,虽然身穿一身黑的夜行衣,但是脸上却什么也没有,可以让人清清楚楚的看见她的相貌。

“是你?”那绝色女子眼睛微眯,有些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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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月息公主

见那女子脸色现出诧异的神情,玄滢月笑嘻嘻的说:“怎么?你吃惊吗?虽然这不过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但你在这短短的一日之内,又是调查我的底细,又是找人来杀我,现在我送上门来了,你有什么好吃惊的?”

那女子并不回答,只是冷冷的盯着玄滢月,今天白天的时候她为了以绝后患派了身边的三个人去取这个女孩的命,可谁知这三个百里挑一的顶绝高手刚一出去就折了两人,剩下她的贴身护卫仲吉也是身受重伤。但是她看眼前的女孩却是身手灵活,连个擦伤也看不见,而且她半夜前来又是想干什么?那女子虽表面上不动声色,但眼中的杀意渐起,同一边的侍女交换了下眼色之后,她的右手从一旁的桌子下面悄悄摸出一柄短剑收进了袖子里。

她的这点小动作自然是逃不出玄滢月的眼睛的,只是玄滢月并没有点破,反而貌似悠闲坐在了桌边的一把藤椅上,打量着这个房间道:“这里便是我爹爹为我准bèi

的闺房?真的是好漂亮啊,可惜我自己却是一天也没住上,白白让你占了便宜。说吧,你冒充我的名字究竟有何目的呢?”

“这位姑娘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那女子的定力倒是不一般,就算听玄滢月这么说了,却一点也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说,“姑娘夜闯王府,趁本郡主还没通知侍卫,请自行离开吧。”

“郡主?”玄滢月脸上的笑容更甜了,但声音却透着一股寒意,“事到如今你还要装什么呢?,而且自称郡主反而是降低了你的身份吧,月息国的彩媛公主殿下。”

玄滢月满yì

的看着彩媛的脚步一晃,纵使她再怎么处乱不惊,此时却再也掩饰不住什么了,只见她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过了好半天才勉强挤出几个字来:

“你……你……”

彩媛在听到玄滢月一语道破自己的真实身份时的感觉不亚于晴天霹雳!自从昨天在王府外和这个女孩对视了一下之后,她的心中就有所怀疑,所以遣人去调查,可谁知她这边还什么也没查出来呢,对方竟已经找上门来了!而且她的身份别说是在中土了,就算是在本国也是没有几个人知dào

的,为什么,为什么眼前这个查不出来历的女孩却能这么肯定的说出来?

见对方已经产生了动摇,玄滢月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丢到了彩媛的面前,那是一块墨玉制成的令牌,花纹独特,上面还粘着暗红色已经干涸的血迹。

“这块月息国皇家侍卫的令牌公主殿下是不是还有印象呢?它的主人此刻还躺在这王府后院的柴房里呢吧。”

彩媛看到那块令牌的时候瞳孔骤然收紧,这块令牌是仲吉的贴身之物,原来就是因为这块令牌落到了对方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并非真的已经山穷水尽了,于是故作镇静的冷笑一下道:

“什么月息国,什么彩媛公主,你究竟在说什么?”

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她说这番话时右手不住的摩梭着左臂,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手臂,隐约能看见上面一抹嫣红。

看见了那抹嫣红玄滢月的嘴角扯出一个冷笑,飞快的欺身上前抓住对方的胳膊高高的拉起,露出她小臂上如血一般鲜红的胎记。那个胎记不仅颜色特别,更是自然形成了一个火焰样的图案,形状惟妙惟肖。

“月息国彩媛公主身上有一天然而成的‘圣火’故被尊为国教‘圣火教’的圣女,地位崇高。今天见这‘圣火’果然是逼真的很啊。”说完玄滢月还带着戏虐的看了她一眼道,“试问拥有这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圣火’印记的女子,除了你彩媛公主外还能有谁呢?”

其实昨日在王府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玄滢月就现了这个女子的手臂上有一个形状奇怪的胎记,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她却还是记住了,回到燕家行馆后她不过是试探性的和燕悠幽提了一下。

燕悠幽博览群书,而且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她一说立kè

便找了本燕家探子所收集的各地趣闻,在上面找到了月息国彩媛公主的记录,按照上面所写的推算,那彩媛公主今年还不足二十岁,再加上旁边另一段文字说明,她便确定眼前的这名女子定是那月息国的公主无疑了。

“你……”彩媛此时竟也一时语塞,对方已经将自己调查的如此透彻,就算想要反驳也是徒劳无益的,于是她狠狠的抽回自己的手,淡然的说道,“姑娘好本事,竟能查得出我的身份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玄中日的女儿吧。”

玄滢月见这女人竟直呼父亲的名字,心中不悦,便还她一记冷笑,继xù

说:“不错,我就是玄滢月,现在是不是可以请彩媛公主告知您的目的呢?”

“目的?”彩媛缓缓的向玄滢月靠近,唇角挂着一丝绝美的笑容,“我这么做是为了……”就在她离玄滢月只有数寸之遥的时候,她一双美目忽然变得无比狠毒,抽出藏在袖管中的短剑便朝玄滢月的心口刺去!

玄滢月早就知dào

她会来这一招,身子一侧便轻轻松松的躲过了对方的攻击,动作潇洒自如,如行云流水般的轻盈,她抽出短靴中的寒铁宝剑,只一拨就好似切豆腐一样将彩媛公主手中的短剑削成了两半,然后嘻笑般的说道:“看来记录上还要再多一条,彩媛公主的武功似乎也是不错的。”

彩媛定定的看着手上只剩半截的短剑,她自幼学武所以只经过这么一下她就知dào

眼前的女孩武功深不可测,估计重伤仲吉的也是她,自己加上侍女鑫儿怕也不是她的对手!

说完她迅速对一直站在一边却找不到出手机会的鑫儿使了个颜色,然后用只剩下半截刀刃的短剑狠狠的在自己的左臂上划了下去,顿时鲜血如注般的往外涌出,染红了她身上雪白的衣衫。彩媛忍着巨痛,丢掉了那半截短剑,转身冲出了房门,装作惊惶失措般的大喊:

“救命!救命啊!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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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唤中~~~~T_T

第五十五章 王爷回府

彩媛和鑫儿的呼喊声一响起,本来安宁寂静的北亲王府后院立kè

骚动起来。玄滢月见那两人突然做出了这样的举动,也不慌张,反而紧跟着她们跳出了室外。

远处火光舞动,没一会儿原本在前面巡逻的家将家兵们都涌了过来,赶在最前面的就是那名张管事。他显然是听见声音便急忙从床上爬起来了,外面的罩袍还没有穿好,一边跑一边系前襟的带子。

彩媛一见那张管事带着人来了,就故作虚弱的扑了过去,将左臂上不断涌出的鲜血蹭在了对方的衣袍上,同时也使自己本身进入了家将们的保护圈之内。

“张管事……救命!有个女人突然闯进我的房间要杀我……!”

那彩媛公主此时已经是一副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额上因为受伤虚汗直冒,身上的衣衫被鲜血染红了大半,看起来让人甚是心惊。

张管事只看见一抹纤弱的白色身影像自己扑来,本能的出手一扶,身上和双手立kè

沾满了鲜血,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再看看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笔直的站在郡主闺房前的玄滢月,立kè

就认出她是前两日曾在王府门口出现的女孩,一下子心就慌了,他此刻想到了如果郡主在王爷还没回府的时候有个好歹,所有的责任岂不是全都要他一人承担?于是急忙下令道:“去!快去将刺客拿下!还有……快去请大夫!郡主受伤了!”

就在王府的家将们一拥而上的时候,玄滢月清楚的看见彩媛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更加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yì

的冷笑。她转而用自己一直都带着笑意的眸子在将自己团团围住的王府侍卫们身上扫视了一遍,其中却没有一张三年前曾见过的熟悉面孔。

眼见十几个全副武装,手执长剑和长矛的侍卫朝自己攻了过来,玄滢月却一点也不慌张,一个燕子翻身从旁边的一株柳树上折下一根枝条当作武器便迎了过去。

自始至终她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好像一只黑色的凤蝶般在一群身强力壮的男人间飞舞,每一推每一挡都显得游刃有余,动作优美,仿佛此时的她根本就是在跳一支舞蹈一样。围攻她的那群侍卫一个个都是心惊不已,他们非常清楚这个女孩此刻只是纯粹的抵挡他们的攻击,连一下都没有还过手。而且并不是对方不能还手,而是根本就不想!这所有的攻击在她的面前都只是一个游戏,反而是他们自己都已经陷入对方用巧妙绝伦的步法所设下的陷阱里去了,他们的身体开始不受自己控zhì

,每一招每一式也都开始不自觉的受那个女孩的操纵!

那张管事不懂武功,所以他只能看见玄滢月依旧是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十几把刀剑枪矛对着她,却没有一个能碰到她的衣衫,不禁心中焦急,大声喊道:“你们都在干什么?怎么连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

那群侍卫现在都快手脚不听使唤了,哪里有空闲回应,就在打斗陷入胶着的时候,被张管事派出去找大夫的那名家丁却匆匆的跑了回来,他面色慌张,见到张管事就大喊道:“张管事,不好了!不好了!”

张管事此时正心烦意乱,被那小厮这么一喊火气就更上来了,也不听后面的,劈头就骂道:“喊什么喊!我让你请的大夫呢?还不快去!”

“不好了!张管事!王爷回来了!”那小厮摸了把脸上的汗,根本就顾不上听张管事骂的什么,急忙说道。

“什么!?”张管事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又问,“你说什么?谁回来?”

“王爷回来!还有淳于少爷,胡大管家,浩浩荡荡几十号人,已经进了前院了!王爷正要火呢,您……您快去看看吧!”

从刚才开始张管事就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生怕刚回来的郡主会出什么事,结果还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王爷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他的心中立kè

冰凉一片,本来就在颤的腿又软,使得他一下子就摔坐在了地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彩媛忽然脸色一沉。挣扎了许久之后,才勉强爬起来,将受伤的彩媛交给一边的侍女后便急匆匆的向前院赶去。

不过这番对话却一字不漏的落入了玄滢月的耳中。她今日前来本来是想将这位月息国的公主带回燕家行馆再好好的盘问,却没有想到父亲居然提前回府了!既然这样事情反而就容易了,她忽然加快脚步,在十几名侍卫间快速的穿梭着,步法更加诡异迷离。那十几个人本来就已经疲于应付了,被她再忽悠一下更是头昏脑胀,其中几个定力差的一下子就被自己的脚给绊倒了,本来严密的包围圈就这样崩溃了。

看着那些侍卫一个个摔得四仰八叉,狼狈不堪的样子,玄滢月抿着嘴轻笑道:“我有更重yào

的事要去做,不和你们玩了。”

说完她飞身跃到站在一旁的彩媛身边,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露出坏坏的笑容说道:“你当了这么久的郡主,是不是应该去拜见一下父亲大人呢?”接着便不由分说的拉起她就跃到了半空,脚踩着墙头向前院的方向飞去!

而此时在王府前院,玄中日已经带着众人进来了,他在一个月前听府中的信使说女儿已经回来了,于是在战事结束之后立kè

将大权交给副将,自己则带着亲信提前出,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但是就算如此也在路上多耽搁了好几日,今天半夜才进了京城。

可谁知他一回到王府就现很不对劲,已经接近子时了,府内却灯火通明,除了几名守在门口的家丁之外,连平日里定时巡逻的侍卫队都不见了踪影!

就在玄中日准bèi

叫这个人来问问情况的时候,被留在府中张管事急匆匆的从内院跑了出来。

第五十六章 国仇家恨

那张管事出来的时候帽子是歪的,衣衫也很凌乱,十分的狼狈不堪。更让人心惊是是他白色的袍子上竟印着一大滩的血迹,在明亮的火光下显得狰狞可怖。

玄中日看到这个情景大为吃惊,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拉住张管事就问道:“张廷,这是怎么回事?你身上的血是哪里来的?府中出了什么事?我女儿人呢?”

张管事此时的心中早已慌乱成一锅粥了,此刻又听见王爷不偏不倚的问着他心中最担心的话题,面子上再也掩饰不住,哭丧着一张脸,身子一软便瘫在了地上,眼泪鼻涕直流的说道:“王爷饶了小人吧,小人能力有限,如今出了这样的事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说完就不停的磕头,地面上不一会儿就出现了点点的血迹。

玄中日这样一听心中也是一惊,先想到的就是难不成是滢儿出了什么事!?强烈克制着心中的不安,他大手一拉把张管事从地上拽起来,以一种严厉不容人拒绝的口气问道:“张廷,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快点说出来!”

“王爷……”张管事这才断断续续的说道,“王爷……奴才身上的血是……是郡主殿下的……府里突然跑来了一个……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女飞贼……伤了郡主不说,连侍卫们也不是她的对手,王爷……王爷您去看看吧……”

滢儿受伤了!?玄中日剑眉一拧,丢下已经站不起来的张管事,对着身边的淳于奕一招手道:“淳于,走。”说完就带着手下的精兵们大步流星的向宅子更里面走去。

只过了一道拱门,他们就听见前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只见一名黑衣人挟持着一名穿白衣的女子,在一群侍卫中周旋。

“彩媛公主,小女子可不想受伤,所以就只能先委屈你了。”玄滢月在彩媛的耳边嘻笑着低语了几句,便将空出来的手在她的脖子上一卡,把彩媛的身体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对着侍卫那些尖刀说:“侍卫大哥们,你们若不想宝贝的郡主大人受伤,便统统都让开,否则刀剑无眼,伤到了可就不好了。”

那些侍卫自然是认得他们心目中的郡主殿下的,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既不敢让路,也不敢突入上前,一群人就僵在了这里。

玄中日此时已经敢到了跟前,在远处时他下意识的以为被挟持的人就是滢儿,可走近一看却现那是一名相貌陌生的女子,反而是在后面的那名黑衣人,那张俏脸,一种嘻笑的表情,不是他的女儿又是谁呢?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女儿要劫持那名穿白衣的女子,侍卫们围着她们又是做什么?

就在他还一头雾水,理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时,其中一名胆子大一些,站在玄滢月身后的侍卫正想抢先一步上前,将手中的长刀刺向她的背心的时候,玄中日身边的淳于奕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用剑挑开了那人的长刀,同时大喝一声道:“放肆!敢对郡主无礼!”

玄滢月其实早就察觉到父亲和淳于奕已经到了跟前了,所以刚才那名侍卫举刀刺向自己时没有躲也没有转身,因为她知dào

肯定会有人出手的。

“淳于大哥,好久不见。”等淳于奕站到了自己身后,她才笑盈盈的转过头来说。

那些侍卫都是认识淳于奕的,虽然不明白此时出现了什么状况,但还是自动都放下了武器,玄滢月也拖着彩媛走到玄中日的跟前调皮的一欠身说道:“爹爹,你总算是回来了,女儿真的是等的好苦啊。”

玄中日看女儿笑魇如常,才放下心来,但他看着女儿身上这一身不伦不类的夜行衣还是奇怪的问:“滢儿,你这一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想起自己前几日有家不能归的经lì

她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只是她这边还没解释出口,那个张管事竟又跑了过来,他一看玄中日和玄滢月站在一起,就突然拿出仿佛要英勇就义一般的骇人的气势,一下子冲过来将玄滢月奋力的推开,同时还救出了一直被玄滢月抓着的彩媛,大声喊道:“你……你这个女贼!只……只要有我张廷在此,决不会让你碰王爷和郡主一根寒毛的!”

白痴!

玄滢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张管事的眼睛有问题吗?她明明好好在和父亲说话,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明白状况呢!?

“郡主,这是怎么回事?”淳于奕有点不明状况的问。

“不知dào

,”玄滢月硬是从嘴角挤出了一个笑容,“只是我不知dào

这位张管事的脑子是否有点问题,他一直认为我冒充北亲王的女儿,现在更是成了女飞贼了。”

“张廷,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本王的女儿滢儿,你怎么能对郡主这么无礼呢?”玄中日有些的不悦的说,也一把将张管事推开。

张管事瞪大了眼睛,手有些颤得指着玄滢月说:“她……她是郡主?”接着又指着倒在地上不住喘息的彩媛说,“郡主……郡主不该是这一位吗?”

玄中日这才再次注意到彩媛,他仔细看了看说:“这位姑娘是谁?本王从未见过。”

玄中日的话仿佛平地里的一个炸雷一样轰在张管事的心上,他茫然的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对上玄滢月让人心寒的笑脸,他一下子明白了眼前这名一直被自己骂成女贼的女孩居然才是真的郡主,而那名被当作郡主的竟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女骗子!这个认知让他一时间无法承shòu,他傻傻的愣住了,双眼空洞,再无反应。

虽然张管事的反应很奇怪,但是在这种混乱的时候再没人有闲心来管他了,玄中日急急的走到玄滢月身边疑惑的问道:“滢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位姑娘究竟是谁?为什么张廷会叫她郡主?”

“呵呵呵呵呵~~~”一阵诡异至极的笑声忽然传了过来,正是趴在地上,全身已经有一半的衣衫被鲜血染红的彩媛出来的。她被折腾了这么久脸色已经近乎青白,虚弱至极,只是她一贯冰冷的眼中在注视着玄中日的时候竟出现了无法掩饰的愤nù

和仇恨!

“玄中日,你果然是不记得我了,”彩媛冷笑了一下,“反正我月息国对于你们中土来说也不过是个不足为道的边境小国而已。”

“月息国?”玄中日在听到这个名字是脸色一凛。

“不过我却还是记得的,父王和母后在临死前那绝望的眼神,”彩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所以我在那个时候就下定了决心,有朝一日必定要找你报仇血痕!”说完她不知从哪里捡起一柄长剑,施展轻功,跃过几名侍卫便朝玄中日冲了过来。

只是她还没到跟前,从地面上就窜出一个黑影,毫不留情的一脚朝彩媛的肩上踢去!彩媛无法闪避,重重的飞了出去撞到了后面的墙上,同时从她肩膀处传来一声响亮的咔啦声,显然是肩骨已经被撞碎了,她的唇角边也涌出一股股的鲜血,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了,但她的双眼却还是直直的瞪着玄中日,其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吗?”玄滢月冷冷的站在彩媛的身前,脸上再也没有笑容,浮现出来的只有暴风雨前那份异常的平静。

“哼!”彩媛冷哼一声道,“从我混进这里以后就没有想到会活着出去,却没有想到竟被你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坏了大事……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你……莫非是月息国的公主?”玄中日走过来问。

但是彩媛却别过脸去,没有回答。

玄中日若有所思的揉了揉有些痛的眉心,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吃惊的决定:“先把月息国的公主带下去吧……请大夫来好好的为公主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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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息国的公主被暂时关进府中的地牢中之后,她的侍女鑫儿和那受了重伤的侍卫仲吉也相继落网了,只是玄中日对他们甚是礼遇,请来了最好的大夫为他们治伤。

折腾了大半夜,收拾完混乱的残局后玄中日才在房中对玄滢月说起了有关于月息国的事。

原来在数年前一直主张和平的边境小国月息忽然联合了其它的十几个小国对中土出兵。月息一直都是中土的友好邻邦,数百年来都和平相处,两国间也通婚不断,所以它此次的突然出兵让皇帝甚是震惊。但是既然有人侵犯就要理所当然的反击,所以玄中日就授命出征了。

月息联合的也都是小国,而且内部矛盾不断,面对中土纪律严明的大军毫无抵抗之力,不过数月就全线崩溃了,玄中日更是趁胜追击直捣月息王都,攻破了皇宫。月息国王和王后饮鸠自尽。从那个时候起月息也自此被纳入了中土的版图,成为了附属国,现任的月息国王就是当时自杀的国王的长子。

“爹爹,这么说那彩媛公主是来报仇的喽。”玄滢月问。

玄中日无奈的点了点头说:“其实当年月息突然起兵造反也是受了他人的蛊惑,但是他们还是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所以国王和王后是一定到死的!不过在他们临死前爹已经答yīng

不会为难他们的子女,也会保留月息的国号。这几年新的国王也很老实,再没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了。”

“不过他们的这位公主却似乎不怎么想了,而且她此次混进来显然不可能是靠她一人完成的,应该是有人指点才对。”

“为父知dào

,”玄中日轻笑一下说,“你爹在这朝中政敌不少,这月息国的公主大概也是被人利用了。”

“那爹爹你打算怎么办?说不定能从这公主身上套出究竟是谁指使的。”玄滢月建议道。

可谁知玄中日却摇了摇头说:“为父能猜到是谁做得,至于那月息公主……毕竟我同她的父母早有约定,等她伤好后就放她走吧,最多将她遣送出境,永不得进入国界也就罢了。”

“可是她想要杀爹爹啊,难道就这么算了?”玄滢月不甘心的说。

玄中日看着女儿脸上不解的表情,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道:“滢儿啊,爹爹现在不是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吗?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她不死心还敢再犯,到时再处置也不迟啊。而且你以为凭她一个小姑娘就能将为父怎么样吗?”

玄滢月见父亲主意已定定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有些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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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评区里全是要加更的,先汗一下--!……今天加更是不太可能了,但是这一章有快4000字,而且假郡主的悬念也解开了,大家先看着吧,明天会尽量加更的~~~没有办法,人家码字比较慢啊T_T

第五十七章 公主与驸马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可谓是异常的平静,玄中日本来是想让月息国的公主将身上的伤养好再走的,可谁知那彩媛公主也是个硬脾气,不仅不接受任何大夫的治疗,还开始绝食了。玄中日怕她真的会出什么事,便在一天夜里派亲信将他们主仆三人送了出了京城,托一位熟识的老医生代为照顾,其中的过程自是不用细说。

而在这边玄滢月拿回了自己郡主的头衔,也就顺理成章的搬回了王府,在事隔十年之后再次同父亲一起生活。只是在忘忧谷自由的生活了十年之后她似乎再也找不回幼时千金小姐的生活状态了。整日里前前后后的都有侍女跟着,好像随时都有人偷窥自己一样,她觉得不舒服,便把所有的丫鬟都遣出去了。一开门就看见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她也心烦,因为所有的这些侍卫加起来都不是她一个人的对手,也不知是人家保护她还是她保护人家,于是没几天她就把这些侍卫也都轰出去了。

她的小院现在是清静了,但是做为一位郡主她却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四处去玩了,必须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如果不是燕悠幽经常上门来找她,她估计早就闷死了。虽然心中不满,但每次一看到父亲乐呵呵的笑脸她就把那些抱怨的话又咽回去了。自打她回家之后,爹爹就算再忙,每天也会来看她两三次,每次都要确定她在家里才能放心出门,仿佛一不小心女儿就会不见了一样。

这样的日子过了差不多有一个月,忽然有一天玄中日把她叫到书房里嘱咐她好好准bèi

一下,第二天要进皇宫去见太后和当今的皇上。这一番话可真是把玄滢月吓了一跳,她知dào

父亲是北亲王,自己是郡主,可是皇上和太后对她来说却还是遥远的有如天边一样的人,自己又怎么会和这些人扯上关系了?

“爹爹……”虽然不好意思,但她还是决定要先问个明白,“为什么要我去见……太后和……皇上啊?”

玄中日显然没有听出玄滢月语气中的不自在,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当然要去了,一来你身为皇家的郡主却还没有正式的受封,所以这次要去讨个封号,二来太后她老人家听说你回来了,一直要父王带你进宫去让她看看。”

“皇家的郡主!?”玄滢月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睁着一双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爹爹,我怎么成了皇家的郡主了!?”

看着女儿的反应玄中日觉得有些好笑,但他猛然又想起来什么,便转身从书架最上面取出一副卷轴,小心的摊在书桌上,把女儿招到跟前问道:“滢儿,这上面画的是谁?”

玄滢月走到父亲身边,见那是一副画卷,上面画着一名身穿华丽宫装,笑魇如花的绝色女子,而且那女子的眉目和自己十分的相似。这副画她小时候经常看的,非常的熟悉,所以她想也不想的就回答:“这是娘亲,从我小时候开始爹爹不就一直要我看这副画像,要我记住娘亲的相貌吗?”

“是啊。”玄中日感慨的叹了一口气说,“你娘她是这世间最美丽可爱的女子了,可惜与你的缘分浅,你还没懂事的时候她就故去了。也怪爹爹没有和你说起过,可是你难道就没想过你娘她是什么人吗?”

“娘亲不就是娘亲吗?”玄滢月问道,她从小到大还真的一次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果然不知dào

,”玄中日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那么现在也是该告sù

你了,你娘和先皇是亲兄妹,号瑞阳,是当朝的长公主。”

什么?她娘亲是皇室的公主?这倒是让玄滢月没有想到的,但是她的父亲除了虎符将军外还有一个北亲王的爵位,现在想想能被封为亲王的也真的只有和皇室有亲戚关系的人了。

玄滢月转念一想便笑嘻嘻的靠到父亲身边小声的问道:“娘亲既然是公主的话,那爹爹您不就是驸马了?”

其实公主和驸马的称呼理所当然,而且当年玄中日青春年少和瑞阳公主新婚燕尔的时候就是被人称为驸马爷的。只是时过境迁,瑞阳公主也早已不在人世了,便再也没有人这么叫他了。今天竟被女儿重提了这个称呼,而且还明显有着戏虐的味道,不禁脸红了一下,假意训斥道:“你这个丫头真是越来没大没小了!学武十年心都野了,还不赶快去学一下礼仪,明天进宫见太后时有什么闪失这脸就丢大了!”

玄滢月虽然成功的戏弄了父亲一下,但为了防止继xù

挨骂她还是赶紧知趣的跑开了。其实礼仪什么的她都知dào

,只是平日里随心所欲惯了,不想受束缚罢了,但是明日不管怎样都是要进宫的,为了不给父亲丢脸她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反正就当作是一场游戏,作为这无聊的生活中的一点调剂好了。想到这里玄滢月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蹦蹦跳跳的回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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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玄中日和玄滢月为了进宫面圣皆是盛装打扮。玄中日褪去了戎装,穿着一件紫金色的长袍,上面绣着精美的麒麟图案,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玄滢月则穿着一件浅色绣有金边的宫装,这是父亲为了她在前几日专门找京城最大的制衣坊专门定做的,上面的花纹全部都是只有皇家才能使用的,既华美端庄也不会显得俗气。再加上经由侍女们的巧手装扮,她本来就俏丽的笑脸更加明艳动人。玄滢月看着镜中的自己满yì

的笑弯了眼,女孩子毕竟天生还是爱美的,她忽然想如果自己这副样子被仁心看到了他会有什么反应,整天叫他野丫头野丫头的,看见她也能变得这么漂亮会不会吃惊呢?接着她又对着镜子照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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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更,稍后还有一更哦~~~~^_^

第五十八章 皇上也是熟人

虽然都是在京城里,但皇城还是有些远,玄滢月和父亲坐着马车走了近半个时辰才进了皇宫的大门,之后又换乘小轿才到了内院。玄中日和皇室虽有姻亲关系但毕竟还是男子,不能进入后宫,所以他们父女便由管事的太监领着在一处偏殿候着。

玄滢月一边喝着宫中的侍女送上来的清茶,一边打量着自己所在的这个偏殿。她忽然觉得自己大概是和燕悠幽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连她的嘴也开始变得刁钻起来。这皇宫中的茶水虽然清香却远不如燕家行馆内的‘冰玉茶’馥郁幽远,这偏殿中装饰也仅仅是漂亮而已,与她想象中的华丽相差甚远。

皇家也不过如此嘛,有了这样的认知之后玄滢月忽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起来,起初的一点点紧张已经完全消失了。

过了约莫有一柱香的时间,偏殿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门外的太监适时的通报:“太后驾到——”

玄中日立kè

抖擞精神,单膝跪地行礼,玄滢月见状也跪下了,还低下了头,但就算如此她还是按奈不住好奇心,悄悄的抬起眼盯着门口。

一群衣着光鲜的丫鬟仆妇簇拥着一位高贵的妇人出现在了偏殿的门口。那妇人身穿金黄色的五彩鎏金裙,头戴九凤朝阳冠,那种雍容,那种气派,这世间哪里会有第二个女人可以拥有呢?太后其实并不老,看起来也就五十多岁的年纪,而且因为保养的好,脸上没有什么皱纹,一头秀也偶尔才能看见一丝银线。

“北亲王,快请起来。”太后爽朗的笑声从头上传来。

玄滢月察觉到身边的父亲已经起身了,便也站了起来,慢慢的抬起头对上太后那双明亮的眼睛。她清楚的看见太后在看见自己的时候眼中一怔,然后就蒙上了一层水雾,眼波荡漾了起来。

“这是……这就是滢儿吧,”太后有些激动的说,不自觉得伸出手道,“过来,过来让哀家看看。”

玄滢月乖巧的走了过去,太后立kè

就握紧了她的手,目光在她的脸上流连,眼中的怀念之情更深了,她仿佛呢喃般的轻声说道:“像……真像……这孩子和瑞阳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我那可怜的女儿啊……”说着说着太后眼睛一酸就要掉下泪来。

“皇奶奶……”玄滢月见状急忙无比清脆的唤了一声,那声音又嗲又浓,好似黄莺出谷一般。

她这一声呼唤成功的拉回了太后伤感的情绪,她高兴的拍了拍玄滢月的手道:“好,我就是你皇奶奶,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皇家的龙泽郡主,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尽管告sù

皇奶奶,哀家给你撑腰!”

玄滢月微笑着应下了,便坐在太后的身边听她和父亲唠家常。不过都是些陈年旧事,但通过这些玄滢月也了解了一些皇室中的往事。这位太后姓董,是武威皇帝的正宫皇后,嫁入皇家已经快四十年了。她一生中生养了两个孩子,一个是瑞阳长公主,一个就是先皇。只可惜她这两个孩子都不长寿,让这个可怜的女人两次白人送黑人。当今的皇上是先皇唯一留下的儿子,今年十九岁,论辈份玄滢月需称他一句表哥。

谈到了当今的皇上后气氛才稍微轻松舒缓了一些。玄中日问道:“太后娘娘,臣出征前听说正在为皇上选后,请问选定了没有,是谁家的姑娘?”

太后听后用袖子掩着嘴轻笑道:“选定了,是苏大学士的女儿,闺名袖儿的,那姑娘我年前见过,为人稳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又生的绝好的模样,配睿儿那个混小子真是屈才了。”

太后口中的睿儿必定就是当今的皇上了,只是这太后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皇帝,也真的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了。

“太后言重了,”玄中日适时的说话道,“皇上虽然年幼,但忧国忧民,专注于政事,这些都是我们这些臣下有目共睹的,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一代明君的!”

太后听了这话心中自然是舒坦,一双眼睛都笑成了弯弯的月牙,但是嘴上却不饶的说:“北亲王,我们是一家人,所以哀家也就不瞒你了,那混小子看似老实,其实花花肠子多着呢!这不一个多月前他连侍卫也不带就偷偷溜出宫去了,结果差点出事!被侍卫长架着回来的!你说他怎么这么不小心,到现在连个后嗣也没有,要是出了什么好歹,哀家将来怎么到地下和他父王交待啊!”说到动情之处董太后从袖中抽出一方精巧的手绢就要拭泪,玄中日和玄滢月急忙安慰。

几个人正说着话呢,门外小太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皇上驾到——”

这边小太监的尾音还没结束,一个爽朗清澈的男子的声音便先传进屋内了。

“皇奶奶,是不是又在说朕什么坏话了?”虽然话中带着责备,但语气却十分轻松,而且玄滢月意wài

的觉得这个声音非常的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立在门边的侍女撑起帷帐之后,一名身穿耀眼的金色皇袍,头束金冠,身材颀长却略显消瘦的男子出现在了门口。那种俊朗的面容,温文儒雅如清风拂面一般的气质,不是璃日又是谁呢?

玄滢月早就猜璃日的身份应该十分显赫,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就是那个位居上位的人!而且论血缘还是她的表哥,难怪她和他只是在街上偶然相遇,就那样的一见如故。想到这里玄滢月的嘴角不禁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皇上,你应该还没见过吧,”太后从椅子上站起来,拉过玄滢月的手对璃日说,“这是北亲王和你姑姑瑞阳公主的女儿滢月,哀家刚刚封了她为龙泽郡主。”

璃日看到玄滢月的时候眼中也闪过了一丝讶异,只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温和的笑道:“原来是皇妹妹,皇奶奶前几日就一直在念叨了,以后可要经常入宫来走动走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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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送上~~~再有一到两章小顾就要再次出场了~~亲们期待吗?^_^

今天在打电话的时候妈妈说她一直在看我写的这篇文,还逐段逐句的给我找文法错误和错别字,真是让我感动的一塌糊涂~~~~今天也是妈妈的生日,祝生日快乐~~~!!^_^

第五十九章 武林轶事

接下来璃日便和玄中日谈论起上次远征的事,玄滢月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也没怎么多听,太后却对她很有兴趣的样子,问了不少问题。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玄中日因为还有公务所以不能久留,太后也因为感到疲倦所以要先行回宫去了,临走前还专门叮嘱让玄滢月留下一起用晚膳,璃日便理所当然的提出在此期间带她到皇宫里四处转转,太后欣然应允了。

两人等的就是一个可以自由说话的机会,所以当璃日带着玄滢月走到皇宫内院的一处僻静的地方后他们几乎是同时指着对方说:

“是你!?”

接着两人一起大笑起来,玄滢月看着璃日身上华丽的皇袍嘻笑道:“果然是人靠衣装啊,现在看来你真的是贵气十足,有点皇帝的样子!”

璃日个性随和,知dào

玄滢月其实是在取笑自己,不过他并没有生气,只是脸红了一下说道:“你别再取笑我了,你觉得我这个皇帝是好当的吗?我才刚刚登基不久,要处理的事情一大堆,而且走到哪里都有一大堆的侍卫跟着,上次见到你时我是偷偷溜出去的,之可惜上次因为刺客的事被皇奶奶现了,现在想再出去就难了。”璃日遗憾的摇了摇头,接着有问道,“其实我一直都对将你也卷入刺客的事件中觉得愧疚,上次你没受伤吧。”

“刺客?”玄滢月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璃日把那日来杀她的三个人当作是行刺自己的了,不过他也确实有被人行刺的本钱就是了。

虽然继xù

瞒着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玄滢月还是笑着把那日的事,还有北亲王府中那位假郡主的事都告sù

了他。

璃日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姑父能这样做真的是难为他了,不过如果是我,也会做出和他一样的决定。”

“为什么?如果那月息公主日后不服回来报仇,我爹爹岂不是有可能再次陷入危险吗?”玄滢月不解的问。

“傻丫头,”璃日笑着摸了摸玄滢月的头,虽然这不过是第三次见面,但是他已经不自觉得把眼前这个目光灵活,又有些倔强的女孩真的当成自己的妹妹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那月息国虽然是入侵我国在先,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国王王后自尽,他们的孩子说不会心怀怨恨那是假的,事已至此的话只能希望用宽怀之心去包容他们了。先前数百年间战事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到了朕这一代总算是和平了,那么朕就一定会尽lì

保卫这份和平的。”

玄滢月不以为然的眨了眨眼,虽然她知dào

璃日说的也有道理,但总是觉得眼前的这位表哥和他想象中的皇帝不太一样。她想象中的皇帝应该是霸气十足,全身都散着威严不容侵犯的气势才对,但是眼前的这位说好听的是淡定,不好听的就是有些软弱了。

璃日怎么会不知dào

玄滢月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但他并不争辩,因为他知dào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认同他心中的理想,便转换了话题道:“滢儿,你今天来的正好,我朕有些东西想让你看看。”说完就拉着她的手朝一处庄重的建筑走去。

进了房间看见放眼望去都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书架,和正中间那张宽大的明黄色的书案,玄滢月就知dào

这里应该就是上书房了。

璃日径直走到后面的一座书架前翻找起来,抱出几本放在桌案上。玄滢月走过去一看现这些书的封面上都写着“武林轶事”几个字,只是辑数并不一样,纸张的新旧也有差别。她随手翻了翻现上面记载的都是武林中的生的各种事件,和师傅七绝老人书房里的《江湖札记》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套《武林轶事》上记载的东西要更加琐碎繁杂,连有些鸡毛蒜皮的事都有记载,而且年代久远,最早的甚至可以追溯到百年以前。

“皇帝哥哥,这是……”既然对方已经叫她皇妹妹了,所以她也就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璃日对此也没有表示反对。

“这是自上几任皇帝直到我这代为止所收集的江湖武林中的各种奇闻轶事,我平日里无事时就喜欢翻看,也了解到许多很有意思的事情。”璃日笑着说,“滢儿,你的武功似乎很不错,比姑父他都过之而无不及,莫非曾拜得名师?”

玄滢月也不隐瞒,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经lì

说了,只是将自己跌入山谷身中月下香剧毒的事略过了,这是七绝老人和仁心对自己的嘱咐,虽然她只是血液中带毒,但是为了不被有心的人利用,还是不要声张为好。而且为了怕父亲担心,这件事她连玄中日都没有告知。

璃日果然对七绝老人的事很感兴趣,细细的问了许久之后忽然感叹的说:“这武林中的事果然如探子所回报的一样,复杂又有趣,而且能人辈出,可惜朕一点武功也不会,不然一定找机会出去‘微服私访’一下。”

“皇帝哥哥莫非也想闯荡江湖?”玄滢月忍不住哑然失笑,就璃日这样单薄的身子骨估计只遇到个山贼就挂了。

“有何不可?”璃日反问。

“可这武林中的事和朝堂有什么关系,武林中的各大门派声名再响亮不也只是一介布衣吗?”

“滢儿此言差矣,”璃日摇了摇头道,“你可能不知dào

,本朝向来崇尚武艺,三代之前的更是重武轻文,现在虽然两已经平衡了但这朝堂和武林之间却还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的父亲北亲王,虎符将军虽也是世家弟子出身,但他自幼便拜在从前一个显赫一时的江湖门派铁掌门门下,如今铁掌门虽然不在了,但其弟子却分布甚广,其中不乏参军的,入朝为官的。还有同你父亲并称‘双璧’的右将军慕容昊早年是霹雳堂的大弟子,其他那些军中的校尉啊副将军什么的也都大有来头。况且假如这武林中有任何一个门派坐大,对本朝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玄滢月在忘忧谷隐居十年,哪里想到过这些事,虽然懵懂但她却觉得自己隐约明白璃日说的是什么,而且也知dào

璃日突然对自己说这些怕也不是什么突奇想。于是浅笑了一下问道:

“皇帝哥哥,您突然告sù

我这些是为什么?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吗?”

璃日见玄滢月明白了,便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切入主题的说:“滢儿你的武功既然这么好,那愿不愿意替朕出去‘微服私访’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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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出门去了所以没有办法更新,落下的这几天之内一定会补上~~

而且话说今天打开网页时生了件很诡异的事情,书评区居然一片空白了!!为什么?为什么呢??

第六十章 皇帝的眼睛

玄滢月紧紧盯着璃日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些开玩笑的痕迹,但是却没有一点现。她不禁有些不解,于是问道:

“皇帝哥哥,你……希望我做什么?”

“调查,”璃日轻轻一笑说,“其实朝廷一直都有派探子进入武林打探消息,并且从中周旋,保证其中各大门派之间的平衡。所以你能看见这些《武林轶事》上的记载有多么的详尽。只是最近几年这平衡似乎出现了一些裂痕。”

“哦,怎么说?”玄滢月有些来了兴致,便好奇的问。

“最近几年以正道中的古月剑派和邪道中的子午神教展的最快,特别是子午神教,据说数年前换了新的教主,武功高强,行事狠毒无情,在江湖上少有对手。如果不是子午神教和古月剑派常有征战,相互牵制,恐怕如今的武林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子午神教?那不是楚萧晗所在的门派吗?而且他现在就是教主吧,玄滢月想道,自从三年前和楚萧晗有了那一面之缘后,她就一直关注着他,自然也就知dào

他在三年前露水山庄那一别后就回到了子午神教总坛,杀了自己的师傅江阴白,自己登上教主之位,这在当时可是个惊天动地,江湖上尽人皆知的重大事件!

璃日没有注意玄滢月已经走了神,接着说:“虽然朝廷一直都有派探子进入武林,但是这几年那些探子却不知为什么一个个都消失了,而且不管是潜伏多年的还是新近派出的,他们一个个都消失了。所以朝廷现在无法明确的掌握武林的动态。”

“消失了?那么那些探子的资料是由谁保管的?”虽然走些走神,但是玄滢月还是听到了关键的地方。

“最开始是由皇家亲自管理的,但是事隔多年,又经lì

过数次动荡,所以这些资料已经流失了,朝中的重臣们如果想得知这些虽然困难,但是也不是不可能的。”

“莫非皇帝哥哥怀疑这朝中有人心存异心?暗中除掉了这些探子?”玄滢月问。

“这其中牵扯甚多,而且朕刚刚登基,很多东西都是一知半解,就算知dào

的东西也不完全,但是我的确是有这个怀疑。虽然现在国中歌舞升平,朝中兵强马壮,那些武林门派就算坐大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对朝廷有什么威胁,但是一但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那么结果就不好说了……而且朕不想给他们任何这样的机会,皇妹妹是否可以帮朕这个忙呢?”

玄滢月觉得璃日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和诱惑,她忽然觉得自己以前似乎看错了这位温和的皇帝,绵羊的真实面目原来是狐狸吗?虽然他至今为止的说话语气都只有征求意见,但是却有连哄带骗让她答yīng

的意味。玄滢月虽然对璃日很有好感,但她却也不是傻子,一定要先问清楚才行。

“那么皇帝哥哥的意思是让我做下一个探子喽?”

“也不算,只是你的师傅本来就是江湖中人,所以我想你将来必会想要到江湖中走动吧,如果到那时你要是知dào

了什么,告sù

朕便是。当然你若是想继xù

留在北亲王府做郡主也可,一切都随你的愿。朕也不想你有什么危险,但是……却也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信赖的人了。”璃日再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神情有些无奈。

“这么说一切都随我的喜欢,不必听谁的命令,只是知dào

什么消息的话告sù

皇帝哥哥就行了?”玄滢月问道,其实她刚才有些动心了,虽然璃日要她这么做是别有用心,但假如可以趁此机会光明正大的四处走动的话也不错,毕竟以她的性子要她老老实实的待在王府中做郡主,然后听从父亲的安排嫁人是非常困难的。如果有了皇上的承诺,那么父亲大概也就不会过于反对了吧。

“不错,你还是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你是皇家的郡主,没有人敢命令你什么,朕希望的只是由你做朕的眼睛,帮朕看清楚天下。”

“行,”既可以自由外出又能得到皇帝的庇护,这桩生意无论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得到了承诺玄滢月也就消除了最后的一点顾虑,“虽然不能保证我看到的是否有用,但是如果皇帝哥哥希望的话我就做这双眼睛好了,只不过我父王那边就要请皇帝哥哥知会一声了,整天闷在府中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这个当然没问题!”璃日见玄滢月答yīng

下来了也松了口气,他同时从桌下取出一块小巧的暗金色令牌递给玄滢月道,“这是皇家的赤金令,拥有此令的人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将来你若在外遇到什么为危险也可以凭借此令指挥当地官府五百人以内的军队。”

看着那块小小的令牌,玄滢月几乎不敢相信这么个小东西竟然会有如此大的权力,所以犹豫了一会儿她才接了过来,她不禁想自己是不是答yīng

的太快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看璃日这么凝重的样子估计这武林和朝堂中的事没有一样是简单的。

之后不久太监就来传饭了,用完晚膳后璃日对于这件事便再也没有多提,只是嘱咐她明日再进宫一趟。

到了第二日玄滢月说要进宫的时候玄中日什么也没说,只是迟疑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嘱咐她以后要自己多加小心。玄滢月一听就知dào

璃日已经知会过了,但是她不忍父亲担心,便又多解释了几句。也因此耽误了些时间,等她进宫了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当她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上书房前时竟隐约的听到里面除了璃日外还有另一名年轻男子的声音。玄滢月还没有来得及问守在外面的太监上书房里的人是谁,其中一名小太监就已经抢先通报了。

“龙泽郡主求见——”

“请郡主进来!”璃日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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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区真的很冷清啊……经常只有可爱的璃日一人留言,我这篇文写的怎么样呢?大家谁给写个长评呢???

第六十一章 名捕中的新秀

玄滢月走进上书房的时候正好有一道阳光从一旁的纸窗外射进来,照在屋中背对着她的那个人的身上。那是一名年轻的男子,油亮黑高高的束起,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官府,挂着暗红色的腰牌,脚踩一双牛皮长靴。他身姿挺拔,手臂上的肌肉结实紧绷,太阳在他泛着光泽的皮肤上蒙上了一层光晕,显得格外的耀眼。

虽然看不见他的相貌,但玄滢月能闻到从这个人身上散出来的一种如秋后落叶般让人觉得安心的气味,似乎在很多年以前曾有一个人给过她同样的感觉。

璃日看着玄滢月对着那人的背影出神,便轻咳了两声,拉回她的思绪说道:“皇妹妹,我来给你介shào

一下,这是顾延风,京城名捕中的一员。延风,这位是朕的表妹,北亲王的女儿龙泽郡主。”

顾延风!?玄滢月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时一直背对着她的青年转过身来了,映入她双眼的是一张有着健康小麦色皮肤的脸庞,挺直的鼻梁,线条优美的嘴唇,还有那双晶莹亮,透着清澈的乌黑眼珠。玄滢月几乎要笑出来了,十年了,这顾延风的长相在这十年中竟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他长高了,身上也结实了,本来稚嫩的脸上增添了几许成熟,几许风霜,开始散着只属于男人的成熟的味道。

但是当顾延风看见自己的时候,只在眼中闪过了一丝的惊艳,不过他很快就又把头低下去了。玄滢月有些失望,他应该没有认出自己来吧。不自觉抚上了脸颊,十年的岁月让她从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长大成人,人人都说女大十八变,他认不出自己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见过郡主。”也许是璃日已经和他说过些什么了,所以顾延风没有下跪,但还是恭敬的行了礼。

“滢儿,你可知dào

京城名捕吗?”璃日问。

“知dào

,就是全国中排名前二十位的捕快吧,曾听我父王说起过。”玄滢月回答。京城名捕她怎么会不知dào

呢?当年如果不是那个叫史钢的京城名捕,她估计也就不会失足落下悬崖,身中月下香的剧毒了。

“你若知dào

就更好了,这位顾延风是这几年京城名捕中的新秀,无论是功夫还是人品都是一流的,朕现在把他交给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好了。延风,从今日起你就是龙泽郡主的下属,同时也要保护郡主的安危,明白了吗?”

“是……”顾延风虽然面上有些纠结,但皇命不可违,便还是应了下来。其实当这位龙泽郡主一走进来后他就偷偷藐了好几眼,先前皇上对他说有位皇家的郡主要出去行走江湖,要自己一路保护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一直在犯嘀咕。这皇家的郡主不是烧了吧,好好的姑娘家出去行走什么江湖?而且看这位郡主长的花容月貌,身子纤细的仿佛一阵风就会被吹跑了一样,估计也是性子刁蛮,一时起了这么个荒唐的念头,看来自己以后要很麻烦了。

虽然顾延风一直低着头,但玄滢月还是看到了他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凄苦表情,于是有心调侃的轻笑着说:“这位顾捕头,你现在心中一定在想这女子真是奇怪,好好的郡主不做,为什么要出去行走江湖?我说的对吗?”

被一语道破心中所想,顾延风俊脸一红,几乎是有些结巴的说:“怎……怎么会呢!?郡……郡主想多了!”

他这样慌张,语无伦次的样子也同十年前一个样子,玄滢月虽然早在心中笑翻了,但面子上还是伪装的很好。

顾延风有些窘迫的抬起头,正好kàn

见玄滢月那双荡漾着水光,眼底闪烁着些许狡猾的双眼。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位郡主并没有想像中刁蛮高傲的样子,气质清新,还……挺可爱的。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顾延风几乎要抽自己的嘴巴了,他怎么能在皇上和皇家的郡主前有这种下流的想法呢!?于是急忙收敛的心神,把头垂的更低了。

“皇帝哥哥,”玄滢月转过头对璃日说,“为了将来行事方便,看来滢儿很有必要向这位顾捕头展示一下实力了?不知能不能找个宽敞一些,又不会有人打扰的地方呢?”

“当然可以,难得皇妹妹今天有此兴致,朕也早就想见识见识皇妹妹的本事了。”说完就招过门外候着的太监们说,“起驾,去旁边的花园,而且传令下去,半个时辰之内谁也不准进入!”

小太监飞快的跑出去传令了,之后他们三人也就离开了上书房,进了不远的一处小花园里。

这里平时是供皇上批阅奏章疲倦时出来散心用的,虽然没有皇宫后花园那样的宽敞华丽,但麻雀虽小,五脏也是俱全的。

在璃日期待,顾延风怀疑的目光中,玄滢月随手从一边的树上揪下一片纤长的柳叶笑道:“今天我这身衣服实在不便,所以就用这个小试一下身手吧。”

说完抬手一甩,那本来柔软飘逸的柳叶便直直的如飞刀一般朝几十步之外的一棵大树上射了过去。等他们走到跟前了时候,就能清楚的看见那片柳叶已经有一半都嵌入了树干之中,并且将一只黑白相间的天牛牢牢的钉住了,没有的死透的虫子还挥舞着虚弱的触角奋力挣扎着。

“滢儿,你……这是如何做到的?”璃日显然从没见过能用柳叶做暗器的,惊奇的问。

“没什么,只要手上的劲道够,什么东西都能当作暗器。”玄滢月不怎么在意的说,然后转过头问顾延风,“顾捕头,本郡主这招怎么样啊?”

和璃日这种不会武功,只能看看热闹的人不同,玄滢月一出手顾延风就知dào

自己是大大的小看了这位郡主殿下了!她射出柳叶的动作看似平常,但事实上要想用几乎没有重量的叶子做飞镖,没有深厚的内力是绝对做不到的,而且这位龙泽郡主所使用手腕力度恰到好处,出手潇洒利落,顾延风自问恐怕难以做到。

“顾某叹为观止!”他抱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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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焕彩琉璃盏

玄滢月见顾延风言语诚恳,便微微一笑说道:“既然顾捕头已经认可的本郡主的身手,那么是不是也该露两手出来呢?”

“郡主不相信顾某?”顾延风表情平静的问。

“顾捕头切莫曲解了我的意思,只是江湖险恶,倘若不这样做又怎么能让我放心的将自己的安危交给你呢?”

“那请问郡主想让顾某做什么?”顾延风露出了一个清澈的笑容,脸上没有一丝的慌乱。

玄滢月抬头向四周望去,周围有不少高大的树木,树杈间有不少叽叽喳喳的麻雀在觅食。她计上心来,将本来披在肩上的方形纱巾取下来,四个角一扎做成了一个网兜的形状,然后飞身一跃,在树与树之间轻轻跳了几下,她身法轻盈,宛若仙子在空中飞舞,等她重新落回地面的时候手中用纱巾制成的简易网兜中已经多了二十几只小小的麻雀。这些麻雀忽然被人困在小小的空间中,受了惊吓,正不停的四处冲撞,想冲破牢笼。

玄滢月指着清一色的褐色麻雀中唯一的一只毛色偏黄的麻雀对顾延风说:“待会儿我会将这二十四只麻雀全部放生,假如顾捕头能在群麻雀飞走的刹那将这只唯一颜色不一样的麻雀抓回,就算通过了本郡主的考验,如何,这么简单应该没问题吧。”

“顾某明白了,郡主请开始吧。”顾延风没有一点迟疑的回答道。

他的话音刚落,玄滢月便送开了网兜的收口,一时间群雀齐飞,阵阵的羽毛随之落了下来。麻雀的体型本来就小,飞行速度也很快,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但是顾延风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却始终盯着那只毛色有些微差别的麻雀,就在离网的一刹那,他甚至身子都没动一下,果duàn

迅速的出手便将那只麻雀抓在了手中!

“郡主可满yì

了?”他将手中轻握的小生灵送到玄滢月的面前,轻笑道。

“不错,看来你没有辱没了京城名捕这个称号。”玄滢月其实能大概猜到顾延风的身手如何,十年前他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在习武了,十年后的今天他又有了京城名捕的称号,身手怎么可能差呢?之所以会说要考验也不过是报他刚才轻视自己的那一箭之仇罢了。

三人重新回到上书房后,璃日忽然遣退了一直在周围侍候的太监,对玄滢月和顾延风说:“滢儿,其实我手头上正有件要紧的事,其他的人朕不放心,所以想交给你和延风去做。”说完取出一张被揉皱的小纸片递到的两人的面前。

玄滢月疑惑的拿起来读了读,脸色微变,然后交给了顾延风。

“焕彩琉璃盏?这是什么东西?”玄滢月问道。

“这本来是蛮邦进贡的一件贡品,一直被收藏在皇家的宝库中,但是数年前却被人盗走了,自此流落民间。”璃日回答

“贡品?而且还是收藏在皇家的宝库中,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从这里偷东西?”

“琉璃盏被盗的时候朕还没有登基,只知dào

据说是一名叫‘青焰’的江湖大盗做的。焕彩琉璃盏自从落入民间后就一直被挣来抢去的,无论是正派还是邪派都想得到这个东西,引起了不少腥风血雨。”

“焕彩琉璃盏?听名字应该就是一盏灯吧,各大门派争一盏灯做什么?顾延风,你知dào

吗?”玄滢月转而问顾延风。

“顾某为了追捕犯人也经常在武林中走动,关于这焕彩琉璃盏的事也略有耳闻,只是听说这盏灯里似乎隐藏了一个大秘密,所以很多人都想得到它。”顾延风回答。

“大秘密?是什么样的大秘密?”玄滢月这才有了点兴致。

“不清楚,”璃日苦笑道,“但是因为为了这盏灯死伤的人实在太多了,所以朕暗中派人去夺,终于在数日前弄到了手,现在正委托青龙镖局护送此灯回京城。”

“青龙镖局?为什么要委托一间镖局?直接派兵护送回来岂不是更容易吗?”玄滢月不解的问。

“因为此次是朝廷插手江湖中的事了,所以不能太过张扬。而且滢儿可能不知dào

,这青龙镖局虽然说是开门做生意的,但因为门徒镖师众多,所以也可以说是一个门派,号称天下第一镖,所有的皇镖都是由他们负责押送的,而且十年间没有失过一次手。”璃日笑着说。

“哦,这间镖局这么厉害吗?”

“青龙镖局的总镖头任霆威同你父亲北亲王是当年在铁掌门时的师兄弟,武功高强,而且也通过这么层关系得到了皇家的信任。”

“十年间没有失手过一次?既然有信誉这么好的镖局保护,应该也算是万无一失了吧,皇帝哥哥还想让我们做什么呢?”

“如果任霆威能亲自押镖朕自然放心,但是朕已经得到了消息,任霆威最近一个月身患风寒,所以此趟镖将由他的儿子押送。他的儿子今年刚满二十岁,武功怎样朕不清楚,但是却是不能让人放心的。所以朕希望你们能前去暗中保护。”璃日说。

“皇帝哥哥是觉得有人会劫镖?”

“虽然这件事非常隐秘,甚至连青龙镖局的人应该都不知dào

他们押送的是什么东西,但既然这么多的人想得到这焕彩琉璃盏,这世界上又哪里会有不透风的墙呢?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滢儿明白了,”玄滢月爽快的应了下来,“那么这趟镖现在到哪里了?”

“青龙镖局将在明天出,后天会到安定城,离京城不到百里路程。你们明天能赶到安定的话应该能碰上。”

“如此甚好,这样的话明日一早我们便从京城出,顾捕头,就请你明天清晨准bèi

两匹快马在城门出等着。”说完玄滢月就对璃日说,“皇帝哥哥,那么滢儿就先回去准bèi

一下了,毕竟如果要离开京城的话还是应该同我父王说一声的。”

“朕知dào

了,你回去吧。”璃日欣然应允。

第六十三章 滢月

等到玄滢月走远了,璃日才有饶有兴趣的对顾延风说:“怎么样,延风,朕的这位皇妹很有趣吧。”

顾延风哪里敢像璃日这样肆无忌惮的对一位皇家的郡主品头论足,只是笑了笑说:“龙泽郡主殿下的确是……与众不同……只是她那一身武功……”

“延风你有所不知,龙泽郡主虽是我姑姑瑞阳长公主和北亲王的女儿,但是却并没有在王府中长大。北亲王曾因为受人诬陷而隐居过一段时间,期间还同女儿失散了。我的这个表妹在机缘巧合之下拜得名师,习武十年,身上自然也就没有了一般千金小姐的那股骄奢之气。不过你不觉得这样反而更显得她坦率可爱吗?”璃日言语中都是赞美。

顾延风听皇上这么一说更是对这位特别的郡主产生了兴趣,竟有些期待起明日的安定之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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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卯时刚过,太阳还没有从地平线上升起来,天色仅灰蒙蒙的亮。城门在沉闷的响声中悄然开启,守城的卫兵们一个个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到自己的岗位上。因为天色尚早,所以此时街上还非常的冷清,顾延风换了一身灰色的便装牵着两匹枣红色的骏马站在城门口附近等候姗姗来迟的龙泽郡主。

这时飘着薄雾的街道上忽然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等那人走近了顾延风彩现来人正是等待的人。只是她今天的打扮和昨日在皇宫里时完全不一样,除了头上简单的几根用来固定髻的银钗外,全身上下半点饰也没有,一身白色纱衣无论是质地还是款式都很普通,她的身上还斜挎了一个小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塞了些什么东西。

顾延风不禁有些愣住了,眼前这个素面朝天,眼中流光闪动的少女怎么看都没有什么郡主的样子,反而有一种亲近感。

但是郡主就是郡主,他就算心中这么想也是不可能真的说出来的,于是恭敬的行礼道:“郡主……”可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眼前忽然伸出了一只玉手捂住了他的嘴!

玄滢月几乎是有些恼怒的将顾延风拖到一边的角落里,语气有些不悦的小声说:“你疯了吗?在大街上叫郡主,你是不是想让所有的人都知dào

龙泽郡主和一个不明身份的男人出城了?”

顾延风这才想起两人是便装出门的,于是急忙住口。

“那……在下称呼您为玄姑娘?”他试探性的又问。

玄滢月想了想,她从小被人“滢儿”“丫头”的叫惯了,突然有人这么正式的称她为什么什么姑娘实在有些不习惯。况且虽然顾延风已经不记得她的,但实在也算不上陌生人,于是她起了点恶作剧的念头,笑道:“顾延风,从此以后我们两个人也就算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何必这么生疏呢?我的名字是‘滢月’除了在皇上面前,你以后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说完玄滢月便牵过一匹马径自朝城门的方向走去,刻意忽略顾延风此刻已经变得僵硬的身影。

滢月?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顾延风全身一震,多年之后他早已平静下来的心境再次混乱了起来,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身上的任务,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脑海中只剩下“滢月”这两个字!他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却看见玄滢月渐渐远去的身影,一种莫名的失落和不安突然席卷了整个心脏,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手拉住了玄滢月的胳膊急切的问:

“郡……不,您……您的名字真是是滢……滢月吗?”

“是啊,”看见顾延风的反应玄滢月的心头忽然涌上了一股喜悦,看来他没有忘记自己呢,只是没有认出来罢了。虽然已经偷偷的在心中笑开了花,但玄滢月却还不打算就这么直接的告sù

他,于是假装漫不经心的抽回自己的手臂,平静的说:“对啊,这就是我的名字,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她反问道。

直到这时顾延风才主意到自己的失态,但是那份强烈的震撼却让他一时间没有办法回过神来,以至于他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一动也动不了。过了好半天,等心中的那股燥热渐渐平息了下来,他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真是太不理智了。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对方可是郡主之尊,当今皇上的表妹,前长公主和北亲王的独生女儿,就算名字一样,也不可能和十年前那个在乡间客栈生活的小女孩是同一个人的,而且姓氏也是不同的……

恢复了理智之后顾延风郑重的向玄滢月道了歉,但是这位皇家的郡主却是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只是催促他赶紧出城赶路。顾延风不敢再耽搁,翻身上马,不一会儿一白一灰两个细小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京城外的官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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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城是距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大城市,因为临海而建所以拥有整个中土最大的海港。南海的明珠,东海的珊瑚,还有遥远的那些不知名的岛国上出产的奇珍异宝都从这里源源不断的运往中土各地。兴盛的商业为这座年轻的城市带来无尽的活力,虽然相距不足百里,但安定给人的感觉和沉稳庄重的京城完全不同。这里永远都是阳光灿烂,空气中飘荡着微微带着咸味的自由味道,繁忙混乱的大街上总是穿梭着同样繁忙混乱的行人,等待出海的水手们聚集在小酒馆中豪放的喝酒吃肉,微醺的时候就会开始喋喋不休的说着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冒险故事

一个城市一但兴盛人们就会汇聚起来,人多了便三教九流什么都有。所以武林中只要有点实力的基本上都会在安定设有伢馆,分院,收授门徒,做生意或打听消息,干什么的都有,所以说安定城真的是个真zhèng

鱼龙混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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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在书页面加了个调查问卷,看书的就填填吧,我会根据结果构思结局的,真的会影响故事展的哦~~~~^_^

第六十四章 说书异人

安定城集市边的春来茶馆今日和往常一样都是人满为患,和海边那些简陋的只提供劣酒的小酒馆不同,春来茶馆除了茶水之外也提供酒和简单的小菜,所以有不少过路的旅人会在这里歇脚。

此时春来茶馆的二楼虽然已经坐满人了,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站在楼层正中间的一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说书。

“话说铁掌门的裘天海手执他的独门兵器寒光麒麟双棍就朝玉霄宫的尤三娘头上砸去,尤三娘施展换星游步轻巧至极的躲闪开来,同时一反手将手中的峨嵋刺刺向了裘天海的腋下。裘天海虽然躯体庞大,但身形却不相称的灵活,尤三娘的峨嵋刺没有伤到他分毫……”那说书先生说的是“裘天海大战尤三娘的故事”其中的裘天海和尤三娘都是百年前武林中名震一时的大人物,虽然铁掌门和玉霄宫都早已不复存zài

了,但茶馆中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那个说书先生也十分的与众不同,也就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相貌虽算不上俊俏,但也是眉清目秀的,深色的眼眸中仿佛透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与淡定。

“我说这位先生,”听那说书先生说完了裘天海与尤三娘的故事后,一名坐在不远处的年轻人大声说,“裘天海和尤三娘都是百年前的人了,功夫再厉害也早已入土了。不如说段当今武林的名人名事吧。”看那人的打扮和兴奋的脸孔应该城中某个门派新入门的弟子。

“呵呵,”那年轻的说书先生轻笑了一下,礼貌的问道:“那么请问这位少侠想听什么呢?”

“谁不知dào

当今武林最强dà

的就是古月剑派了,先生说说古月剑派的事吧。”那个青年说道。

“古月剑派一直都是稳步成长的门派呢,虽然百年以前不过是中土边境雪山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派,但是现在已经算得上是武林正派中的泰斗了呢。其现任掌门云观楼正值壮年,以穿云剑法独步法天下,的确是少有敌手。不过要说武林中最强dà

的门派,子午神教现在和古月剑派应该是不相伯仲才对吧。”说书的青年轻摇纸扇缓缓的说道。

“子午神教不过是歪门邪道而已,怎么能和古月剑派这种名门正派相提并论呢?”那个青年不屑一顾的说。

“虽然江湖上把子午神教归为邪道,但是它的强dà

也是毋庸置疑的,不然古月剑派也就不会公然的把子午神教列为最大的敌手了,而且相比较云观楼子午神教的教主楚萧晗更加年轻,而且是公认的武学奇才。数年前他从南方一个小镇上脱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回子午神教总坛,取代他的师傅江阴白登上教主之位,这一手真的是做的是干净利落啊,况且论武功应该也和云观楼不相上下吧。”说书先生说的甚是平常,但言语中却还是有赞叹之情的。

“啪”的一声巨响,那个年轻气盛的青年非常气氛的掀翻了桌子!桌上的茶壶和茶杯全都被推到了地上,摔得粉碎,茶水被泼得到处都是,但那个说书的青年却轻移了一步,巧妙的避开了,一个水滴也没有落到他的身上。

“你这个说书的真是好不知趣!竟处处为那些歪门邪道说话!说不定你就是那个子午神教派出来的奸细吧!”青年义愤填膺的大喝道,他这话一出,立kè

也引起了茶馆中其他人的注意,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把目光聚集到了那个说书的年轻人人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那个青年却丝毫不见慌张,还是一贯的平和淡定,他听到那青年的话没有生气,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这一笑极轻,好似清风拂过,让人不自觉的将烦躁的心重新平稳下来。

“这位少侠言重了,小生不过是一届书生,因为旅费用尽才在这里献艺,希望能赚取微薄的金钱。小生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是武林中人呢?”

“你胡说!”那青年看起来气得不轻,再加上那说书人的反应又太平静和理所当然,恼羞成怒下他一把抓起那说书人的衣领,斗大的拳头就要朝对方的脸上挥去!

“住手!”就在这千钧一的时候,从那青年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喝。那青年听见这个声音很明显的全身一抖,那拳头也就没有真的落下来。

只见一名身穿白色劲装,头束银色冠的年轻公子带着几个穿着同样款式衣服的人从楼梯走了上来,稍微仔细看一下就能现那个正要打人的青年也穿着同样的衣服。

“少,少爷……”那青年急忙松开说书人的衣领,敬畏的看着那名年轻公子。

那穿白衣的年轻公子肤色很白,剑眉星目,相貌是一等一的俊俏,但是就算长得极美,却丝毫没有脂粉气,反而显得利落潇洒,玉树临风。他腰挂三尺青锋长剑,身形挺拔,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张泉!你太不像话了!擅自出来喝酒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当街伤人吗!?”白衣公子铁青着一张脸,厉声训斥道。

“但是,少爷……”那青年还想争辩些什么,但被白衣公子一记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了,只好灰溜溜的跟着其他人下楼去了。

见手下都离开了,那白衣公子径直走到那说书人面前,带着歉意的说道:“让这位先生见笑了,都是些粗人,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在下这里向先生道歉了,如果有伤到医药费在下也一定会负责的!”说完就要从怀中掏出钱袋来。

谁知那说书人却只是淡然一笑道:“公子多虑了,小生的身体没有被伤到分毫。公子是刚刚来的,并没有听到小生说书,又怎么能拿您的钱财呢?”说完转过身去就开始收拾东西。

那白衣公子见对方态度坚决,便也不再纠缠,转身也走了。楼上的众人见没什么好戏可看了,便也都恢复了刚开始的模样,喝茶的喝茶,吃饭的吃饭。只是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坐在角落中一男一女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过那个说书人和那名白衣公子。

第六十五章 路遇贼人

“那个说书的不简单……玄滢月此时头戴白色纱帽,外面的人都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因为很多千金小姐和江湖女侠出门时都会做这样的打扮,所以并没有人对此感到奇怪。

“哦?”顾延风倒是没做什么特别的伪装,没有穿官府的他和一般的武林人士没有什么区别。

“那个说书的在睁眼说瞎话,手无缚鸡之力?”玄滢月冷笑了一声,“他刚才躲开茶水走的那几步就至少有十年以上的功力。而且我更感兴趣的是他刚才说的子午神教的现任教主取代他的师傅登上教主之位的事……”

“你是说楚萧晗弑师夺位的事?”顾延风问,“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事吧,正派人还时时以此作为话题,说那楚萧晗阴险狠毒至极,连这种欺师灭祖的事都做得出来!”

玄滢月没有回答,虽然对楚萧晗为什么要杀他师傅的事还不甚了解,但是其中必然是有什么隐情的。真zhèng

让她在意的是刚才那说书人清清楚楚的说“楚萧晗三年前自南方小镇脱困”玄滢月这几年来一直都对子午神教的事特别关注,有关楚萧晗的传闻也听了不少,但其中没有一条说他曾经“被困”或是曾去过什么“南方小镇”的。如此隐秘的事情这个来历不明的说书人又是怎么知dào

的呢?

“不过滢月……”顾延风在叫玄滢月名字的时候虽然还是有些底气不足,但至少已经不像第一天那样扭扭捏捏了,“你光注意那个说书的了,怎么看都不看刚才那个白衣的公子呢?那人可是武林中有名的美男子啊!”

“是吗?”玄滢月不怎么在意的说,她刚才是有瞟了那白衣公子一眼,长得不错,但是和她从小到大看了十年的那个人间绝色仁心相比差得还不是一星半点,所以也就没怎么注意了。

“而且不光如此,你难道不知dào

他是谁吗?”顾延风微笑着说,笑容中竟别有意味,嘴角露出的白牙在闪闪亮。

玄滢月瞪了顾延风一眼说道:“你又不是不知dào

我从来没在江湖上行走过,怎么可能随便蹦出来一个人就知dào

他是谁呢?”

顾延风摇了摇头,显然对她给出的这个答案不怎么认同。

“那白衣公子叫任剑南,是青龙镖局总镖头任霆威的爱子,他此时带着这么多的镖师出现,你觉得会为了什么呢?”

“青龙镖局?”玄滢月脸色微变,想起璃日说的说他立kè

站起身来,“你怎么不早说?”说完拉着顾延风就朝外面走去。

幸好他们耽误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任剑南还没有走远。只见他带着二十几名镖师将镖车上一个红色镶着金边的箱子围得严严实实,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城外走去。

玄滢月和顾延风怕打草惊蛇,所以也没有骑马,只是施展轻功小心翼翼的跟在青龙镖局的队伍后面,就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的这趟镖还没有出事。但是安定城是出了名的混乱之所,所以还不能掉以轻心。

过了差不多有两个时辰,天色微暗,青龙镖局的队伍走到了一处森林的边缘,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周围显得异常的宁静。玄滢月清楚的看见任剑南握着长剑的手在进入这个区域时明显的一紧,他应该也注意到了周围过于诡异的气氛。

果不其然的,在进入森林的时候忽然从旁边的一棵大树上跳下来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他手持一柄刀刃处闪闪亮的九环大砍刀,满脸淫笑的对那白衣公子说:“这位公子,此处是我的山头,留下点买路财吧。”他说的明明的是打劫的话,但语气中却是戏虐居多。

“你是何人!?难道不知dào

这是谁家的镖队吗?”任剑南倒是一点都没有被吓到,指着镖车上偌大的绿色旗帜大喝道。

“嘿嘿,不就是青龙镖局吗?”那汉子摸着下巴笑道,“老子等的就是你!”说完大手一挥立kè

又从树林中窜出二三十名同样身穿黑衣的人,他们都蒙着面,穿着没有明显标记的夜行衣,和一般的山贼的完全不同!

任剑南立kè

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指挥手下的镖师将镖车团团围住,准bèi

迎敌!那群黑衣人一个个都面目狰狞,满口的污言秽语,但是攻击起来却一点都不含糊,这些人人数众多而且武功不弱,混战片刻之后青龙镖局的众人竟渐渐落了下风!而那白衣飘飘的俊美公子任剑南正**抵挡着那手执大刀的彪形大汉的攻击,虽然没输,但也显得吃力了。

玄滢月和顾延风躲在不远的暗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玄滢月有些不屑的说:“那个任剑南不是鼎鼎大名的任霆威的爱子吗?怎么武功如此不济?那个大汗的武功明明稀松平常的紧。看来那位白衣公子的武功比起你来都差得远了!”

顾延风听见玄滢月这话,差点被口水呛住,其实他很想说自己的武功在同龄人中其实是很不错的,但纠结了许久之后却终归没有说出口,只是摇了摇头道:“其实任剑南的武功还行,但是毕竟年轻,和他爹相差甚远,而且那群黑衣人明显是有准bèi

而来,滢月,现在该怎么办?”

“没想到青龙镖局的人会差劲成这样,皇帝哥哥想要的东西怎么能就这样被抢走呢?”玄滢月轻哼了一下说,说着便一跃跳了出去。

就在两人说话间,青龙镖局的那些镖师已经彻底败了下来,包括任剑南在内的所有人都受了伤,也都被绑了起来。

“青龙镖局名气不小,却没想到竟都是些草包。”那名大汗朝地上啐了一口轻蔑的说。任剑南脸色因为愤nù

而涨的通红,却因为手脚被绑,口中又被塞了东西,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狠狠的瞪着那人。

只是那黑衣汉子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将全副精神都放在了镖车上的那个红色箱子上面了,毫不掩饰眼中的**,还一边搓着手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小子们,给老子把车上的东西抬下来!”

第六十六章 也是劫镖的

几个手下立kè

摩拳擦掌的靠了过去,可是他们连箱子的边还没摸到就只看见一道白影飞过,然后站在前面的几个人突然就飞起来倒在了地上,他们全都抱着已经扭曲了的手或肩膀躺在地上哀嚎不止,骨头竟瞬间被人踢断了!

沙尘过后仍然站在原地的人才现一名身穿白色纱衣,头戴纱帽的年轻女子正轻巧的立在那个红色的木箱之上,她身形优美,衣摆随着微风轻轻飞舞,仿佛从天而降的仙女一般。

“真是放肆!”玄滢月轻声说道,“你们可知这箱中是什么东西?也是你们这些粗人可以碰的?”

因为刚才她一出手就伤了好几个人,所以一时间那些小喽罗都被吓住了,都不敢再往前走了。但是这似乎对那个长得很魁梧的大汉没有什么震慑作用,他把大刀往玄滢月的身上一指,气急败坏的大喝道:“哪里来的丫头敢坏老子的大事!?给我把她拿下!”

被领一喝斥那些小喽罗们也不敢再耽搁,急忙挥舞着刀剑向玄滢月冲了过来。玄滢月依旧是淡定从容的样子,她环视了这些人一眼,跳下镖车,走到宽敞些的地方,伸出芊足飞快的在地上划了一个圆圈。她这一脚下去注入了内力,立kè

卷起了一阵沙土和无数细小的石子,那些石子四散开来击打在冲上来的那些黑衣人身上不同的穴位上!玄滢月这一手点穴功夫是来自七绝老人的真传,虽然她内力稍弱,但对付这些小喽罗还是绰绰有余的了。只见那些被击中的人立kè

都变成了木头,再也不能移动一步了。

那大汉刚才在于青龙镖局的人缠斗的时候就已经损失了近一半的人马,如今剩下的大半又被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白衣女子点了穴。狂怒之下他带着剩下的几人就攻了过来!

玄滢月正准bèi

招架,却没想到顾延风忽然从后面冒了出来,他拿着一根精钢长棍,几下就撂倒了跟在后面的几个小喽罗,然后就一棍朝那大汉的肩上挥去!那彪形大汉没有想到后面还有伏兵,急忙反手就挡,只是他没有想到那突然冒出来的青年手上其貌不扬的铁棍一落下来竟好似有千斤之重,他双手握着刀柄都支撑不住,双膝都被压到了地上,最后迫不得已只能一侧身松开了手上的九环宝刀。

只听乓啷一声巨响,那九环宝刀竟硬生生的被那铁棍给劈成了两段!黑衣大汉狼狈的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才勉强没有被伤到,但是此时他两只手都在不停的颤抖,虎口已被震裂,鲜血不停的滴在地上!

此时此刻他的这一双手是再也不能拿起任何武器了,那大汉恶狠狠的瞪着突然出现的这一对男女,心中满是不甘,他计划了许久才抓住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被两个后生小辈坏了大事!虽然气愤,但他也知dào

这两人的武功比自己要高上许多,为了保住性命他只得一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大喝一声:“撤!”然后便也不管他的那些手下,施展轻功窜进了森林中。剩下的那些黑衣人,除了被点穴定住的之外,其他能动的,也都跌跌爬爬的起来逃走了。

玄滢月和顾延风都没有追上去。玄滢月扫了眼满地的狼藉,最后看着顾延风语气不悦的说:“你干嘛多事?我一个人也能收拾了他们。”

“我知dào

,”顾延风无奈的说,他明白玄滢月武功不错,但他还是要保护这位龙泽郡主的安全,所以他出手也是必要的。

“先不说这些,”他指了指周围说,“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劫镖啊。”玄滢月撇撇嘴说,然后不理会顾延风惊愕的目光,径自打开了青龙镖局镖车上的红色箱子,从里面取出另一个散着檀木清香的盒子。她打开一角,看见里面流光闪动,应该就是那焕彩琉璃盏无疑了,然后随手指着一名被定住的黑衣人说道:“把这人带上。”说完看都没看仍然被捆成一团青龙镖局众人,拎着木盒就飞走了。

顾延风不敢耽搁,急忙拎着那名黑衣人的后领也跟了上去。

那任剑南本以为这突然出现的两人是来帮他们的,谁知不仅不给他们松绑,反而将镖也给劫走了,这难道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他奋力的挣扎着想追上去,但手脚被捆,嘴里又有东西,只能出呜呜的声音,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远方……

而在这边玄滢月和顾延风已经到了山林中一个僻静的地方了,顾延风明白玄滢月拿走焕彩琉璃盏的用意,此次护镖的青龙镖局众人武功太差,反而由他们两人带回京城去还比较保险一点。

但是……他看着被推在一边已经被吓得全身直哆嗦的那个黑衣人,实在不明白这位龙泽郡主要这个人干什么?

玄滢月已经解开了那个人的穴道,同时一把拉下他蒙着口鼻的黑色面巾,露出来的是一张相貌极其普通男人的脸,此刻他眼中满是惊恐,仿佛眼前的玄滢月和顾延风是什么会吃人的怪物一样。

“小子,给本姑娘老实交待,你是哪个门派的?”

“女……女侠,小……小人是附近阴风寨里的。”那人战战兢兢的回答。

玄滢月微眯了眼冷哼了一声,她就知dào

不会这么容易问出实话来的,不过她也早有准bèi

。于是忽然盈盈一笑,因为玄滢月仍然带着面纱,所以那个黑衣人只能看见她上挑的嘴角,不过虽然只是这样还是让他无端的生出了一身冷汗!

“阴风寨?”玄滢月笑得无比纯洁,“本姑娘怎么不知dào

这附近有个什么阴风寨啊?而且这年头山贼都出息了,连名门正派的青龙镖局都不放在眼里,而且刀剑什么的还都是崭新的,统一打造的?快说!你是哪个门派的?”

“女……女侠,小人……小人真的是阴风寨的!”那黑衣人虽然吓得够呛,但似乎也不打算松口。

第六十七章 无人可解之毒

“你不想说是吧……?”玄滢月已经失去了耐性,她危险得眯着眼,嘴角又挑出一个笑容,就在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将要生什么事的时候,玄滢月的手指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颗红色的药丸,然后她轻轻一弹,那药丸便飞入了黑衣人微张的口中。

因为毫无预兆,那个黑衣人咕噜一声就把那颗药丸咽了下去,等他反应过来以后脸色立kè

吓得铁青,拼命的用手指抠自己的喉咙,但奇怪的是竟什么也吐不出来!

“咳咳……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没什么,我自己做的药而已,”玄滢月似乎对他狼狈惊慌的样子很满yì

,蹲下身子,双手拖着粉颊笑眯眯的看着他,“这可是我研究了好几年才做出来的东西,你应该是第一个吃它的人吧。”

“毒……这是什么毒!?”黑衣人惊慌失措的怒吼着朝玄滢月冲了过去,他甚至已经忘了自己才是那个被挟持的人。

只是就在他的手连玄滢月的头都没碰到的时候,一根闪着银光的精钢铁棍就毫不留情的击打在了他的胸膛上。剧烈的疼痛让他连尖叫都不能出来,只能将身体痛苦的蜷缩起来,不住的颤抖。

“这是我自己做的,配方有些复杂,估计就算和你说了你也是记不住的。不过你放心,暂时还是死不了人的。”

事实上玄滢月的这番话对此时倒在地上的这个可怜虫起不了一点安慰的作用,因为她不也说了,只是“暂时”而已吗?

“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给你解毒,怎么样?”玄滢月不理会那人憎恨的目光,继xù

说道。

“女侠……小人已经说了,小人是这附近阴风寨里的,只……只是您不相信。”

“住嘴!”玄滢月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还想把我当成傻子吗?你们所用的武功套路都是一样的,看似乌合之众但其实所有的行动都是有组织的,还有你们那个长得很丑的领也一样,有那么一身武功,却去做山贼?”她冷笑了几声说道,“刚才我给你吃得东西,现在应该已经完全在你体内融化了,现在你应该会觉得胸口热,好像有团火在烧吧。”

那黑衣人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胸口,真的是像有团火在里面燃烧,他慌忙的拉开自己的上衣,只见他的胸口处竟然出现了一大片的红色,那些红色就好像皮肤下面渗出的鲜血一样,而且颜色还在渐渐加深中!那人一下就慌神了,下意识的伸手去抹,但是却什么也没有,那些只是皮肤呈现出来的颜色,并没有真的伤口。不过就算是这样那个黑衣人还是被吓得半死,他拼命擦那些不存zài

的血,手却不停的哆嗦着。

“别擦了,没用的。”玄滢月满yì

得看着他的反应,轻笑着说,“最开始你的胸口会出现这种红色的瘀血,然后你的身体就会热,就算是在三九严寒的冬季也会让你热得恨不得把全身的衣服都脱下来,接着你就会浑身冷,冷到就算是身在三伏盛夏也只能感到身在冰窟中般的寒冷,接着你还会全身痒,痒完了就会全身痛,周而复始……不过你放心,这药不会要你的命的。”

玄滢月此时如银铃般美妙的声音却像针一样刺穿这那黑衣人的心脏,不会死?如果这毒药的功效真的像她说的一样,那简直比死还恐怖,受尽折磨却不能得到解脱!?

见成功的摧毁了这个人第一道心房,玄滢月奸笑下还不忘补充了第二句:“啊,忘了告sù

你了,此毒这世上有两人可解,第一个嘛,自然就是本姑娘我了,至于第二个人嘛——”

黑衣人在听到还有第二个人可以解这毒时,眼中不禁放出了欣喜的光芒。但是玄滢月却依旧轻描淡写般的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无情的打破了。

“就算你有本事找到那个人,那个人一看是我下的毒,也是不会给你解的。”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黑衣人的脸越来越红,他开始不由自主的拉扯着身上的衣服。那个白衣女人说的没错,他此时身上真的开始像火烧一样的热。而且这种热和夏天因为天气而全身热完全不同,只是单纯的体温升高而已,全身上下一点汗也出不来!热气就像一个个被烧红的小虫子一样在皮肤在蔓延,那名黑衣人再也坚持不住,痛苦的倒在了地上,扭曲着翻滚着,甚至紧紧的贴在石头上,树干上,想获取一丝丝的凉气,但显然都是徒劳无用的。

“热!好热!好热——!”

即使是已经当了好几年的京城名捕,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了很久的顾延风,此时看着那人痛苦的样子,心中也甚是不忍,毕竟这个人只是个毫不重yào

的小喽罗而已,只是因为运气不好被玄滢月给选中了。

带着恻隐之心,顾延风悄悄的看向身边的玄滢月,但令他诧异的是这位龙泽郡主的脸上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反而似乎在用一种愉悦的心情看着正在地上痛苦翻滚的人。顾延风的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恶寒,他从皇上那里听说这位龙泽郡主虽然是北亲王的独女,但似乎并不是在王府中养尊处优那般长大的,她小的时候还和北亲王失散了,这才学得一身武功。今天他虽亲眼目睹了她的武功和这诡异的用毒手法,不过这大概只是她所有本事的冰山一角而已。这位郡主究竟是什么来头?而且为什么她看似天真烂漫的外表下竟隐藏着这样冷酷的内心?好奇之下,顾延风不知为么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怜悯。

“好……热……我说……我什么都说!快……快救救我!”那黑衣人终于忍受不了身上的巨大痛苦,爬到玄滢月的脚边哀求道。

“早这样不就好了?”玄滢月脸上的笑意没有任何改变,但手上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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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消失的门派

强忍着全身上下如火烧般的灼热,那名黑衣人挣扎着说:“我……我们是玄衣门的人……”

“玄衣门!?”玄滢月还没说什么,一旁的顾延风却先惊呼出声了。

“玄衣门……?”玄滢月也略微皱了皱眉说,“玄衣门不是十多年前就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吗?”

在忘忧谷中时玄滢月曾熟读七绝老人的江湖札记,玄衣门本来是中土盛极一时的门派,行事狠毒,而且擅长暗器和用毒。但是十几年前子午神教崛起,进入中土时玄衣门却也是第一个被开刀的。据记载当年子午神教的教主江阴白带领手下的四大战将,在短短的三天之内便血洗了玄衣门,玄衣门门主战死,剩下的一些门徒也全都下落不明,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但是此刻从这名黑衣人的口中竟听到了已经被灭门十几年的门派的名字,怎能不让人吃惊呢?

“玄衣门早就不复存zài

了,你觉得随便说出个门派的名字就能蒙混过关吗?”玄滢月冷冷的说,表明了她不可能相信这种信口雌黄的话。

那黑衣人默不作声,只是奋力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把将自己右臂上的衣服袖子扯了下来,只见他右肩上赫然刺了一条像蛇一样的黑色刺青,蛇身还继xù

向后延伸到他的背后。在看到这个图案时玄滢月忽然觉得十分眼熟,似乎以前在哪里见过。

顾延风蹲下身仔细的查看那人身上的刺青,还凑过去闻了闻,然后十分肯定的说:“真的是玄衣门人……这图案是‘腾蛇’是玄衣门的圣兽,玄衣门每一个弟子在入门的时候都要纹上这样的图案,而且据我以前看过的书上说这种刺青所用的染料十分特殊,会散特殊的气味,有了这样的刺青从此蛇虫等毒物都不敢靠近的。”

玄滢月走过去用指尖在那人肩上的刺青上抹了一把,然后凑到鼻间闻了闻,果然有股特殊的味道。可以肯定的是其中有麝香,蝮蛇蜒等十几种药材,还有些其它的成分就连玄滢月也无法辨别出来,果然是玄妙无比。

“就当你真的是已经消失了十几年的玄衣门的人好了,那你们为什么这次又出来了?你们知dào

青龙镖局押的是什么镖吗?”玄滢月又问。

那黑衣人冷笑了一声道:“是焕彩琉璃盏。”

“你们知dào

?”玄滢月微眯了眼,“你们既然知dào

焕彩琉璃盏,怎么也敢冒险出来劫镖呢?”

“那本来就是我门中的圣物,在外流失了这么多年,当然应该物归原主了!”那黑衣人说得理直气壮。

焕彩琉璃盏是玄衣门的圣物?他的这番说辞让玄滢月迷惑了,可是璃日明明说过这盏灯是蛮邦的贡品啊?怎么又成了十几年前一个邪派的圣物了呢?她下意识的看向顾延风,只见顾延风的脸上也是疑惑的表情,两人面面相觑,都是不知所以然。

那名黑衣人原来并不是玄衣门本来的弟子,而是数年前才入门的,所以接下来除了问出带领他们的那个大汉是从前玄衣门主的一名弟子,名叫黑刹外就再也问不出什么别的有用的信息了。而他也因为无法忍受身上的痛苦昏厥了过去。

“现在怎么办?”顾延风问。

玄滢月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后,伸手捏开了那黑衣人的嘴巴,放了一颗药丸进去后说:“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东西送回京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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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后,玄滢月换回了整齐华丽的宫装,手里拖着个檀木盒子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皇宫上书房。虽然她这个郡主没当几天,但因为手持赤金令,再加上太后和皇上的特别嘱咐,所以宫中的那些侍卫太监没有人敢擅自阻拦。

玄滢月进入上书房的时候,璃日像往常一样在批阅奏章。他看见玄滢月手上的盒子时目光微变,立kè

屏退了房里房外侍候的人,掩上窗户有些疑惑的问:“滢儿,你难道直接把东西带回来了?青龙镖局的人呢?”

一提到青龙镖局,玄滢月就想到任剑南那身三脚猫的功夫,摇了摇头说:“别提了!”说完便将这一路上生的事说了一遍。当她说到玄衣门的时候,璃日也立kè

翻出对应的武林轶事翻看。上面果然有关于玄衣门的详细记载,和顾延风所说的基本一样,只是有关于玄衣门人身上腾蛇纹身却略有差别,这武林轶事上说玄衣门内根据弟子身份的差别,腾蛇的长度,外形,还有纹身用的染料都各不相同,玄滢月抓的那名弟子应该只是名刚入门不久的新弟子,也由此可以验证那人说的的确是实话,不过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书上竟然没有任何关于焕彩琉璃盏的记载。

“皇帝哥哥,这焕彩琉璃盏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蛮邦的贡品吗?怎么又和那玄衣门扯上关系了?”玄滢月狐疑的问道。

璃日面带难色的说:“朕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朕所有关于武林中的了解都是来自这些《武林轶事》的。而且在宫中十几年前的记载中也明明白白的写了这焕彩琉璃盏是当年月息国进贡的贡品,放在宫中的宝库中也至少有十几年了!”

“月息国?这不就是要刺杀我父王的那个……”玄滢月皱了皱眉,立kè

想到了一个月前那段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所有的事情怎么都好像混在了一起?真真假假却又都牵扯不清似的。

“先不管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了,”璃日说,“我们先来看看这焕彩琉璃盏是个什么东西吧。”

玄滢月点了点头,将檀木盒子打开了。就在盖子开启的那一刹那一道七彩的虹光从里面溢了出来,照得两人都是一阵眩目。定睛一看才现盒子中赫然摆着一个精美绝伦的灯盏。这东西并不大,甚至可以让人摆在手掌之上,但是它妙就妙在这盏水晶灯竟是由一整块的上等七彩水晶镂空雕刻而成的,整体呈一朵盛开的莲花状,而且灯中套灯,莲花的中心还有一盏体积稍小的雕花水晶灯,灯壁处镂空雕刻着飞天和祥云等图案,让人很难想象究竟是怎样的高超技艺才能在这么小的东西上雕刻出如此精美繁复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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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避世神医

纵然是见过无数皇室珍宝的璃日在看见这焕彩琉璃盏的时候也愣了半晌,且不论这灯盏之中隐藏的武林大秘密是什么,光是这灯盏本身显然就已经价值连城了!

“滢儿,这灯盏里的秘密究竟是什么?”虽然失神了一会儿,但璃日毕竟也是从小见惯了大场面的人,没过多久就恢复常态了。

玄滢月微颦着眉说:“我也不知dào

,这东西到手后我看都没看就直接拿回来了,既然是盏灯,那不如点起来看看吧。”

得到璃日的肯后玄滢月便从一旁的灯笼里取出半截还没燃尽的蜡烛,用小刀削成适合的大小,然后放进了焕彩琉璃盏中心的凹槽里点燃了。

随着火光由小到大,在热力的催动下花心处的那盏小小的水晶灯开始慢慢的旋转起来,火光经过数层水晶的折射映照在周围的墙壁上,变幻着缤纷美丽的色彩,同时因为镂空雕刻的设计无数的飞天和祥云的图案也出现在了墙壁上,旋转着,飞舞着,宛如活生生的事物一样,让人叹为观止!

因为蜡烛很短小,所以没一会儿就燃尽了。但是玄滢月和璃日不免都有些失望,因为他们现这焕彩琉璃盏除了精妙绝伦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之后他们虽然不死心的又点了好几根蜡烛,但结果都和第一次一样,他们甚至仔细研究了映在墙上的那些飞天图案,可也还是一无所获。

“这焕彩琉璃盏不过是盏设计巧妙的水晶灯而已,这样一件虽然美却毫无实用价值的东西怎么就能引得武林大乱呢?”璃日有些愤nù

的拍了一下书案,向来平和的面容也阴沉了起来。

玄滢月仔细查看了这灯盏也没什么别的现,失望疑惑之余还是好言安慰璃日道:“皇帝哥哥,你也不用这么早下定论,这件东西应该是真品。至于其中隐藏的那个什么大秘密,一来可能是误传,二来也可能是其中真的有什么东西是我们没现的。慢慢研究就是,不必心焦。”

被玄滢月安慰了几句后璃日的心情才稍微好转了一些,揉了揉痛的眉头他才现本来出去的两个人却只回来了玄滢月一个,于是问道:“顾延风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我们不是在路上捉了个自称玄衣门的人吗,为了以防万一,我让顾延风悄悄跟着他,看看那些人的老巢究竟在哪里。”玄滢月回答。

璃日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厌恶的看了眼那焕彩琉璃盏说:“滢儿,这盏灯就先收在你那里吧。既然有人能从皇宫中盗宝一次,那就有可能盗第二次,而且你毕竟对江湖中的事比朕要熟悉一些,这盏灯就交给你研究好了。”

其实玄滢月本来是想拒绝的,这焕彩琉璃盏虽然精美神妙,但江湖中为这个东西也死了不少人,可见也是一件邪物。但眼见璃日失望和烦恼的目光,她也无法说些什么了,只能应了下来,只是她带着灯盏离开的时候,没有用来时带来的那个檀木盒子,而是找了块丝绸包上,放进了袖子中。

就在玄滢月为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东西伤脑筋的时候,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已经进了京城的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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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身穿白色长袍,外套浅蓝色罩衫的男子正牵着一匹白马缓缓的走在京城东大街繁华的街道上。他虽然因为风尘仆仆而略显疲态,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绝代风采。这名男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乌黑的长没有梳成髻,只是松松的扎了一下,垂在身后,他的五官宛如精心雕琢的美玉一般,优雅细长的眼眸在阳光下闪烁着琥珀色的光泽,挺直的鼻梁没有一丝瑕疵,薄薄的嘴唇呈现着最自然的颜色,甚至连他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与飘逸。

拥有如此天人之姿的男子一出现在街道上立kè

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年轻的女孩们只看了他一眼便满脸羞涩的转过头去,却仍然忍不住偷偷抬眼。有些打扮开放的姑娘或少妇甚至不经意般的向他抛几个媚眼,大放秋波。而年轻的士子们也看着他窃窃私语了起来。

虽然从一进城开始仁心就接受到了如此隆重的注目礼,但他却浑然不觉一般,依然悠闲得漫步在街道上,还时不时的在街边的店铺间流连,仿佛对铺子中卖的东西很感兴趣的样子。

仁心从一个卖饰的摊子上捡起一个绿玉制成,小巧却外形特别的东西好奇的问道:“店家,请问这是做什么用的?”

饰摊的摊主是名四十多岁个性爽朗的中年人,他一看仁心拿起的那个东西就笑开了:“这位公子,这是城中的贵妇人们用来去除脸上汗毛用的东西,只要用了这个脸就会像剥了皮的鸡蛋一样细滑。虽然未出阁的姑娘是用不上的,但公子还是可以买给家中的夫人。”

说到“夫人”二字的时候仁心的俊脸不禁一红,急忙摆手道:“在下没有娶妻。”

那店铺主人见他这么一说便哈哈笑道:“既然公子还没有家室,不如看看我这摊子上其它一些饰吧,买些回去送给家中的姐妹,或心仪的姑娘也是好的。”

仁心笑而不语,但还是在摊子上挑了一件做工精巧,镶有珠玉的银钗。

他本想再向店铺的老板问些什么,门外却忽然响起了一阵骚动。只见五六个年轻人用木板抬着一个人,风风火火的就进了店铺,仁心见木板上躺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的大腿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正在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着血,将他的身上和身下的衣服全都染红了,虽然已经做了包扎但显然是徒劳无用的。因为失血过多少年的脸色惨白,气若游丝,显然只剩一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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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疗伤

那饰店的老板一看到那躺在木板上的少年立kè

脸色大变,踉跄了几步就冲了过去惊惶失措的呼喊道:“毅儿!毅儿!你怎么了!?这……这是生什么事了!?”然后他就急忙拉着抬那少年进来的其中一个人问道:“李平,这是怎么事!?毅儿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吗!?为什么毅儿变成了这样!?”

被称为李平的青年有些慌乱的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声音颤抖的说:“程叔……我们几个和程毅本来在港口干活干的好好的……谁知突然从一艘船上下来一个大官,那人的侍卫好凶,一下来就赶人……程毅年龄小,动作慢了点就被那些侍卫的刀划了腿……”

“那……那赶快送毅儿去医馆!”程老板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听他说这些事的来龙去脉,眼下救儿子的性命要紧。

可是他一说要去医馆时包括李平在内的几名年轻人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李平小声的说:“程叔……我们不瞒您,其实程毅一出事我们就立kè

就送他去医馆了,可是……所有的大夫都说程毅伤得太重,根本就没有办法医治,甚至都不愿让程毅留在医馆。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把他抬回来了,想着兴许还能让您……让您见他最后一面……”李平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小声,并且深深的低下了头。

程老板听他这么一说立kè

就像失了魂一样的跌坐在地上,双眼怔怔的看着躺在木板上只剩一口气的儿子,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程老板忽然感到有人把他轻轻的推开,然后就看见刚才买东西的那位客人径自伸手握住了儿子程毅的手腕,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了一颗不知是什么的药丸进了儿子的口中。说来也是奇怪,过了没一会儿儿子的脸色竟然好转了一些,不再是泛着青的惨白了。

“这位公子……”程老板茫然的看向仁心。

仁心则微微一笑道:“不用担心,这孩子还有救。”简单的说完后他又取出一个银质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全是一排排的大小不一的银针。他取出几枚银针,毫不迟疑的刺进少年大腿周围和身上的几处穴位上。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的,少年大腿上数寸长的伤口立kè

就停止出血了。

见成功止血,仁心微微松了口气,然后对周围仍然不清楚生了什么事的人们说:“地上太凉,容易使得阴寒入侵,先把这孩子抬到床上去吧。”

仁心这么一说,旁边的那几个年轻人才反应过来,急忙七手八脚的就把程毅抬到了内院的一个房间里去了。安顿下来之后仁心才再次仔细的查看了少年腿上的伤口,有数寸之长,而且深可见骨,不过却也幸运的没有伤及经脉。他又施了几针确保伤口暂时不会再流血了之后,他便对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程老板说:“在下要立kè

处理这孩子的伤口,麻烦您去找些坚韧的牛筋来,最好是新鲜的,千万不能是已经久置干的那种。”

那程老板还没回答,一旁的李平就蹦了起来道:“我家就是屠户,我立kè

回家去拿!”说完就飞奔而去了。

“这位公子,您为什么不赶紧替毅儿包扎伤口?要牛筋做什么?”程老板这才急忙问道。

仁心摇了摇头说:“令公子的刀伤太深,而且伤及血脉,此时我只是暂时止血而已,不过不赶紧将伤口缝合一来,这血是无法止住的。”说着甚至还从银盒的下层取出一枚稍粗一些的银针,针尾有孔,与一般的缝衣针竟是无异的。

程老板只觉得一阵眩晕,此刻他是明白了,这位外表斯文的公子看来是要用针和牛筋将儿子腿上的伤口硬生生的缝起来了!?虽然他一想到这些都觉得全身软,但看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儿子,又想起方才这位公子果duàn

利落的处理方法,他一咬牙,硬是什么话也没说。

没一会儿李平就取回了新鲜的牛筋,简单清洗过后仁心就将牛筋切分成更细的几缕,穿过银针后面的针眼,然后在烛火上烤了一会儿之后便开始缝合程毅腿上的伤口了。仁心下针极为利落,由里到外迅速得缝合着,虽然伤口处已经止血了,但仍然会有血水随着他的飞针走线而渗出来。看到这样骇人的场景就算房中都是些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他们中的好些人都无法忍受这种充满血腥的场面纷纷借口出去了,甚至有两个人在出去之后就开始干呕了起来。就连程老板也因为实在看不下去了而背过脸去。

仁心却一点都不受影响,依旧沉稳得一针针缝着,脸上不见一丝的慌乱。过了大约只有一柱香的时间缝合就结束了,仁心用布擦去了手上的血水,然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依然昏迷着的少年。应该是最开始喂他吃下去的那颗血丸挥了作用,少年的脸上开始恢复了一些血色,气息也平稳了下来。而且因为开始缝合前已经给他吃了会持续昏睡的药,所以在缝伤口的时候他也没有受什么苦。在已经缝好的伤口上洒了些药粉之后他又用干净的布仔细的包扎了一下,最后才除去本来用来止血的银针。

“那个……令公子已经没事了,”仁心见程老板依然全身颤抖的蹲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他只好走上前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那程老板几乎是反射性的跳了起来,然后冲到床边看见儿子平稳的呼吸才稍稍松了口气。

“令公子明天一早应该就是醒过来了,接下来只要每天换药和吃药应该一个月以后就会没事了。”说完仁心还递过来两张已经写好的药方,程老板如获至宝的接了过来,赶紧差人去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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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借宿

仁心本想找个地方清洗一下刚才因为治疗而染上的血污,却没想到那程老板已经折了回来,他看见仁心将本来放在地上的东西拿起来的时候目光闪烁了一下,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儿子,然后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这个……这位公子,实在是非常感谢您救了犬子一命,天……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如果……您不嫌弃的话,不如……先请您住在这里一晚吧……”

那程老板眼中的不安和担忧清晰可见,仁心是何等聪明之人,立kè

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他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外地人,就算他给对方的儿子治了伤,但那少年毕竟还没有痊愈,对方又怎么会完全信任自己呢?虽然不怎么让人愉快,但还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仁心没说什么,只是优雅的一笑道:“那我就谢谢程老板的好意了,我是一名大夫,在病人痊愈之前都是有义务的,所以请您放心好了。对了,请问在下可以在哪里清洗衣衫吗?”说完仁心拉了拉染着血迹的衣服道。

程老板看着仁心依旧云淡风轻的面孔时脸上很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然后逃开似的别过脸去,稍微有些慌张的说:“是……是,请……到这边来吧……”

接着程老板就把仁心带到了后院,不仅打来了清洗衣服的水,就连住的房间和晚饭也一并迅速准bèi

好了,完全是把他当作上宾一样款待。仁心也没有推辞,照单全收了下来。入夜时分,他躺在陌生的床铺上,呼吸着和忘忧谷相比混浊而复杂的空气,想到白天这饰铺的程老板的种种行为他的唇边不自觉的挑起了一个冰冷的笑容,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慢慢浮现了出来。在猛然察觉到心中这种不自然的情绪时,仁心不禁愣住了,然后忍不住苦笑了出来,窗外月色如水,他的心境却早已改变了……

程老板的儿子程毅在第二天的早上就醒过来了,虽然仍然虚弱,但头脑清醒,这样一来性命肯定是保住了,程老板也算是放下心来了。但仁心的态度却没有一点改变,依旧温和平静的为程毅换药,诊脉,完美的履行着一名的大夫的职责。只是他越这样做,原本爽朗的程老板在见到他的时候就越的瑟缩起来,眼神中也有着越来越多的歉疚和畏惧。仁心看在眼中却什么也不说,虽然在心底嘲笑了一下自己这种有些小心眼的行为,但追根究底大概还是因为对第一天程老板对自己的不信任而有所不满吧。

在程老板的家里住了几日之后,有一天当他从后院走进前面的店铺时意wài

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只见七绝老人的关门弟子燕悠幽正端坐在程老板店铺的大厅里的上座上。此刻的她和在忘忧谷慵懒的样子大不相同,衣着华丽,正襟危坐,表情高傲而严肃得翻看着程老板双手奉上来的账簿,同时燕悠幽的身边还坐着一名贵公子打扮的青年。

“悠幽。”见到了熟人仁心便走了出去,像以前一样轻松的打了招呼。

和仁心的平静相比,燕悠幽在看见仁心的时候脸上立kè

出现了无比惊讶的表情,倏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甚至连手中的账本已经落到了地上都浑然不觉。

“仁心!?”燕悠幽漂亮的眼睛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你怎么会在这里!?”然后疑惑的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程老板。

“燕小姐,您……您认识这位仁公子吗?”程老板急忙轻声问道。

“嗯……”燕悠幽完全没有理会程老板,仅仅含糊的哼了一声,然后就把全副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仁心的身上。

仁心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名拼命看着自己的女孩。燕悠幽也是十年前入谷的,她待在忘忧谷中的时间虽然没有玄滢月长,但也可以算是和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了。但是和一直喜欢依赖自己的滢儿不同,燕悠幽总是对自己或远或近的保持着距离,目光中也总是有所防备。

“仁心,你怎么会来京城?”燕悠幽微微皱了下眉头问道。

仁心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是来送药的,我明明嘱咐那个丫头两个月后一定要回谷一趟,结果她果然应该是忘掉了,所以我只好跑一趟了。滢儿在哪里?她没有和你一起吗?”

“滢月怎么会和我在一起呢?”燕悠幽笑笑说,“不过你怎么没有直接去王府,反而会出现在这里呢?”她又问道。

“这……”仿佛不经意的瞥了眼后面的程老板仁心温和的说,“因为这里出现了病人,所以稍微耽搁了一下,不过应该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燕悠幽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问道:“对了,程老板,我在来的路上听说令郎前几天受伤了,而且还颇为严重,现在怎么样了?”

“是,”程老板急忙回话道,“多亏了这位仁公子,已经没什么大事了。”

“原来如此。”燕悠幽表情轻松了下来,微笑着说,“程老板你的福缘不浅呢,这位仁公子是我的熟人,医术非常的高超,经过他的医治令郎一定会没事的。”

“是……是……”程老板此时只能惶恐的点头称是。他所经营的这个饰铺其实是燕家的产业之一,自己只能算是主管,并没有所有权,眼前这位燕家的大小姐他是万万不可得罪的。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位仁公子和燕家的小姐竟然相识,而且还十分熟悉的样子。因为生性胆小,他还是怯懦的抬眼悄悄的看向仁心,生怕对方会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仁心却微笑道:“哪里,举手之劳而已,而且我也打扰了程老板好几日呢。其实令郎已经并无大碍了,我本来今天想向程老板来此行的。此次来京也是有事在身,不好再耽搁了。”

听到仁心除了说要走之外,再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程老板才大大的舒了口气,急忙回答道:“哪里,因为犬子让公子耽误了行程是小人的不对……”

“仁心,你刚来京城,不如你等我一下,待会儿我送你过去好了。”燕悠幽说。

第七十二章 王府的贵客

仁心扫了一眼大厅,房中众人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他轻笑道:“不用了,你看起来还似乎还有更重yào

的事,只要告sù

我在哪个方向,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好吧。”燕悠幽略想了想便答yīng

了,“那我让下人带你过去好了。”说完便从门外找来个看起来精明干练的小厮,嘱咐了几句之后那小厮就出去准bèi

了,行动迅速不在话下。

仁心也毫不推辞,径自返回住处取了行礼出来便和那人走了。

直到仁心的身影消失在了远处的街道上,燕悠幽身后那名贵公子打扮的青年才有些不悦的问道:“表妹,那人是谁?趾高气扬的,你为什么还对他这般客气?”

客气吗?燕悠幽微微一怔,她向来心高气傲,对谁都不曾客气过,但是仁心却是个例外。虽然那个时候她还年幼,但却清楚的记得十年前她来到忘忧谷正式拜七绝老人为师时她不光见到了自己名义上的师姐玄滢月,还有站在她身边的还只是名少年的仁心,和玄滢月一样仁心在看到她的时候也是微笑的,只是那微笑……让她不寒而栗!

当年的仁心虽然只是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却也是燕悠幽见过长得最漂亮的人,而且温和有礼,聪明过人,还是当世神医的高徒,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是完美无缺的。但是燕悠幽却无法对他产生什么好感,因为从小生长在大家族,再加上早熟,所以她见多了表面君子,暗地里阴险狡诈的人。仁心给她的感觉并怎么美好,并不是说仁心对她有什么敌意,而是他那双美丽的仿佛不应存zài

于世界上的眼眸中竟然只有冰冷,那是一种漠然,对所有的东西都毫不在意的漠然,仿佛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他只是一个旁观一样,没有任何值得他关注的东西。他心中的黑暗隐藏是那样的深,却又是那样的波涛汹涌,所以每次面对仁心的时候燕悠幽只能感到从心底升起来的那种彻骨的寒冷。

但是不知是幸运或是不幸,仁心只有在面对玄滢月的时候眼中才会稍稍浮现出一些温度。一想到她那个名义上的师姐,燕悠幽的目光也不禁温和了下来,心中却也感到深深的不安……

“表妹!表妹!”见燕悠幽兀自陷入了沉思,一旁的贵公子有些不满,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衣袖。

燕悠幽则毫不掩饰的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说:“怎么?燕方,我做事难道还要问你的意见吗?”

毫不留情的话语刺激着燕方的耳膜,他的脸因为屈辱和气愤而变得通红,但反驳的话语却一点也说不出口。谁叫眼前这位脾气差到一塌糊涂的表妹是燕家族长的独生女儿,燕家未来的继承人呢?而且甚至连管理着数家大钱庄的父亲也千叮万嘱自己一定要想尽办法讨好这位大小姐。不然从小养尊处优,众星捧月般长大的他又怎么会千里迢迢的跑来受这份闲气呢?

虽然无法反驳,但燕方还是泄愤外加讨好般的说了一句:“其实我也看出来了,表妹不怎么喜欢那个人对吧,不如改天我找人教xùn

教xùn

他……”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燕悠幽一记凌厉的眼神给吓得哆嗦了一下。

“教xùn

!?”燕悠幽危险得眯了眯眼,冷笑一声,“那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物,如果想让自己活得久就老实一点,什么浑水也别搅!”

―――――――――――――――――――――――――――――――

而在这边,仁心跟着燕家的小厮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北亲王府的大门前,刚想上前敲门,却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了清晰的马蹄声。他回头一看现一辆由两匹枣红色骏马拉着的华丽马车正缓缓的向这里驶来。马车听下来后一名身穿亮色华丽宫装的美丽女子在仆人的牵引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那女子的面容分明是他万分熟悉的,但为什么只是略施薄粉就让她本来清素的容颜明媚了起来,只是换了身华丽的衣裳就显得她天生气质高贵?这种种突如其来的陌生感让仁心微微愣了一下。

玄滢月抬起头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现本该身在忘忧谷的仁心此时此刻竟然就站在自己家的大门口,而且正用怔的目光看着自己。但是这样的一点的异常是无法阻挡她此时雀跃的心情的,她完全不顾形象的飞奔了过去,一把抓住仁心纤长优美的手指兴奋的喊道:

“仁心!?你怎么来了?”

可是仁心依然是有些愣的看着她,没有什么反应。

“怎么了?”玄滢月皱了皱秀眉,嘟囔了一声。

仁心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恢复了常态,他微微一笑,习惯性的在玄滢月额头上轻轻一弹道:“没什么,只是觉得……真是人靠衣装啊。”

听出了仁心言语中的戏虐,但也明白自己是被称赞了,于是她嘿嘿笑了两声,眨了眨眼顽皮的说道:“怎样?我穿成这样漂亮吗?”说完还退后几步转了一圈。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你要是再没有一点大小姐的样子不就糟糕了吗?”仁心浅笑道。

“对了,仁心,你怎么回来京城呢?”玄滢月疑惑的问,在她的印象中仁心明明是不愿意离开忘忧谷的,但这次竟然还大老远的跑到京城来了。

“你还说,”仁心不客气的又弹了她的脑门一下,“我是怎么嘱咐你的?明明说好两个月之后要回谷一趟的,我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只好自己过来了。”说完拍了拍身上背的小包裹。

一闻到从包裹中散出来的草药气味玄滢月就忍不住将眉毛拧成了一团,极不情愿的说:“怎么还要吃啊……”

“不许任性,”仁心的脸一沉,但却将声音压低了一些说。

知dào

反抗是毫无用处以后玄滢月便翻了翻白眼,然后笑嘻嘻的拉起仁心的手说:“这些事就先别管了,先进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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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的收藏一直都是掉掉涨涨的,基本维持在原先的数值上,真是让我好生的失望,写得不好吗?亲们给提点意见吧~~~

第七十三章 毒

虽然玄滢月的这个龙泽郡主才当了几个月,但是已经颇有架子了,她一进门就吩咐下人准bèi

客房,晚上的膳食等事宜,然后自己就拉着仁心一边说话一边往内院里走。两人正走进回廊的时候玄中日正好从书房里出来,他看见自家女儿居然亲热的拉着个男人不禁有些诧异,于是问道:

“滢儿,这位是……?”

滢儿见着父亲便指着仁心笑着说:“爹爹,您不记得啦,这是神医爷爷的徒弟仁心啊,三年前你们见过的。”

玄中日仔细打量了仁心才现这人就是当初半夜来找自己的那名青年,因为他当时出现的太过诡异,所以印象深刻。此时此刻他再见仁心却现这名青年给他的感觉竟和三年前无二,还是那样的温和俊雅,波澜不惊的眼眸深邃幽远,透射着和他年龄不相符的沉寂。

“原来是仁公子,好久不见,请问你这次前来是……”玄中日毕竟是官宦出身,平日里也是比较讲究礼数的,仁心这次突然来访,事前并没有打招呼,虽然知dào

江湖中人并不太讲究这种礼节,但事实上玄中日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不过看在女儿这么开心的份上,他也就不打算太过计较了。

仁心略施一礼回答道:“滢儿离谷时比较匆忙,所以落下了东西,晚辈这才给她送来了。”

玄中日点了点头略微寒暄了一下后就出门去了,玄滢月则拉着仁心来到了后院已经准bèi

妥当的客房里。两人一坐下来,玄滢月就自动把这段时间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当提到那假冒自己的月息国彩媛公主时仁心不禁皱了皱眉,直到确定玄滢月没吃什么亏才放下心来。他伸出手说道:“手腕过来,你这两个月都没有吃药,快让我来看看。”

一提到吃药玄滢月立kè

想起来那种无dí

霹雳的可怕味道,忍不住全身打了个寒战,有些悻悻的说:“这个……没什么关系吧,我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那药能不能不吃了?”

仁心什么也没说,反而更坚定的伸出了手,玄滢月本来就底气不足,只得乖乖的把右手伸了过去。仁心有些冰凉的手指轻轻的按上了她的脉搏,闭着眼仔细的感受手指下方的微微震动。

虽然只是极轻微的,但仁心还是察觉到了脉象的不同寻常,他下意识的抿紧了薄唇。自从十年前玄滢月中了月下香剧毒以后他几乎每天都要为她把脉,如今他已经能清楚的把握到玄滢月体内剧毒的走向了。

这些年来月下香的毒液仿佛有生命般的在她的体内一点点的蔓延深入,然后渐渐融合进了她的血脉循环之中,而其中的毒素也愈加精纯了起来。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毒素和玄滢月的身体仍然有所抵触所以他还能从脉搏中清楚的感受到波动,但随着时光的流逝这种波动越来越平缓,越来越不明显了,仁心明白这是毒素开始进一步的融合了,而玄滢月的身体对月下香之毒的排斥反应也越来越淡了,仁心不知dào

这种现象是好是坏,他仅仅知dào

这种毒应该是不能被人的身体所接受的,所以说不定不知什么时候月下香的毒就会出现反噬,万一真到了那个地步就非常的棘手了。所以数年以前他开始根据师傅留下的处方开始给玄滢月用药,虽然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但也算勉强阻止了毒素的进一步融合。但是这两个月玄滢月没有吃药以后,月下香的毒竟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仁心收回手,取出纸笔写下一个药方后交给玄滢月道:“我要马上给你煎药,这上面的药材你尽快找人给我抓来吧。”他的语气中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是吩咐而已。玄滢月只好接过来,招来一个小厮去找药了。仁心则直接从随身带来的布包中取出一个纸包就要去厨房。但是临出门前他还是顿了下脚步,若有所思的问道:“滢儿,你身上中毒的事王爷应该不知dào

吧。”

玄滢月摇了摇头说:“嗯,你不是嘱咐过吗?所以我连我爹都没有告sù

,而且我也不想让他担心的。”

仁心点了点头说:“这样最好,你的身体虽然现在还没什么大碍,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我决定在你身边待一阵子,不知方不方便。”

玄滢月一听仁心要留下来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说不好,急忙说:“没问题的,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我爹爹那边我去说就好了。”

到了晚上玄中日回来后玄滢月就把仁心要留下来一段时间的事说了,玄中日犹豫了一下便答yīng

了,只是眼底却浮现出了一丝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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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大半个月的日子中仁心便一直住在北亲王府中,除了被玄滢月强拉着出门逛逛外他基本上足不出户,不是在厨房里煎药,就是在王府的书库中看书。

玄中日家族中三代在朝为官,此时的北亲王府更是以前的长公主府,有上百年的历史,王府书库中的藏书虽然比不上皇家书库那样包罗万象但也是极为丰富的。仁心在忘忧谷中时就极喜欢读书,此时就算是在王府中他也没有改变这一习惯。玄滢月知dào

仁心的习惯所以在他看书的时候并不会去打扰,反而嘱咐下人要定时送上饮食,要把他当主人一样服侍。

一日仁心照例在书房中看书,玄滢月自己则百无聊赖的在花园中散步,虽然已经赏花赏到腻了,但今天因为有燕悠幽相陪,所以才不觉得那么无聊。

燕悠幽仿佛漫不经心般的扫了一眼远处紧闭的书房大门,然后转身返回一旁的梨花树下,玄滢月此时正悠闲的坐在树下闭目养神。

时值春天,满树雪白的梨花正盛开着,清风一吹细细的花瓣便如雪花一般落下,宁静而优美,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已经静止了,而树下双眸微闭的少女嘴角含笑,似乎十分的享sh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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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既往的努力码字,加更的事我也会尽量努力的~~~握拳!!

第七十四章 少女心事

燕悠幽怔怔得看了坐在树下的玄滢月一段时间,然后垂下眼眸,唇齿间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她走了过去轻声的问道:“你就让仁心这样住下了?”

玄滢月睁开美目,轻轻眨了眨以适应过于强烈的阳光,见燕悠幽背着光笔直得站在身前微微一笑回答道:“是啊,怎么了?”

看着那明炫的笑容,燕悠幽觉得有些刺目,但心中的不安却更加深了,她又叹了口气,向前走了两步坐到玄滢月的身边,有些犹豫的问:“莫非你对仁心……还是……”

听出了燕悠幽语气中的担忧,玄滢月觉得心中一阵温暖,她从以前就知dào

此时坐在身边的这名外表冷酷,说话经常毫不留情的少女其实是自己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于是她轻轻耸了耸肩,笑着回答道:

“是啊,我就是喜欢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她的话自然平静,仿佛是理所当然一样,但燕悠幽却皱了皱眉,她有些愠色的说:“别装傻了,你知dào

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别想糊弄我。”

玄滢月然笑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当然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

“你……真的对仁心……”燕悠幽不禁用袖子掩住了口,眼中满是惊讶。

“是啊,”玄滢月的眼中满是清澈,丝毫不回避的说,“我就是喜欢仁心,从小的时候就喜欢,只要看到他笑我就会很开心,所以仁心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燕悠幽倒抽了一口凉气,她和玄滢月一起长大,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感情和亲姐妹一样,虽然她早就察觉到了玄滢月对仁心的心意,但是听她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却也还是第一次。

“那……你对仁心说过没有?”燕悠幽又小心的问。

这次玄滢月摇了摇头,眼神中有些许无奈:“没有,你也知dào

仁心的……就算我现在说了也只是增加尴尬而已,而且估计他也不会当真吧……”说道这里她干笑两声,然后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收起脸上的落寞笑着说,“就先这样吧,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燕悠幽知dào

玄滢月平日里看似嘻嘻哈哈的,但其实是个极认真的人,她既然说喜欢仁心那就一定是真的喜欢,但……她忍不住又看向了书房的大门,那个仁心又是怎么样呢?他那深不见底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呢?而且那个人的心中真的有感情这种东西吗?她非常的怀疑,于是不禁在心底深深的叹息,玄滢月所选择的必定是一条异常坎坷的道路,虽然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尚早。

就在她不由自主的陷入沉思的时候,玄滢月充满戏虐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还说我呢,你自己怎么样呢?莫非小妮子也情窦初开了?对方是谁?难不成是那个最近整天跟在你屁股后面的那个燕方?”玄滢月说着便不怀好意的靠了过来。

“呸!”燕悠幽啐了一口,一把将玄滢月推开,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他算个什么东西!没半点本事,就会说些大话!如果不是看在我大伯的份上本姑娘早把那个吃闲饭的一脚踹回去了,省得整日见着心烦!”

玄滢月忍不住闷笑了几声,看起来那个叫燕方的人真的是惹燕悠幽讨厌了,于是便不再说什么,岔开了话题。

黄昏时分燕悠幽在王府内简单的用过了晚饭便辞行了,在燕家行馆内还有成堆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经过前庭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悠闲的坐在一块装饰用的大石上。那人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相貌相当的英俊而且充满了阳刚之气,和燕悠幽平素里接触的那些弱不惊风的富家贵公子们气质完全不同。这人虽然穿着很普通的灰色布衣,但他腰间挂的宝剑和玉牌却却还是表明了他不同于其它人的身份。

他是淳于奕,北亲王的心腹爱将,二十岁出头便官拜校尉,同时也是一名千骑长,在军中是名前途光明的青年将领。因为已经来过北亲王府好几次了,所以燕悠幽知dào

这个人,但是像这样直接碰面却还是第一次,也许是心中好奇她忍不住多看了淳于奕几眼,却没有想到对方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竟然就这样直直的看了过来!进入燕悠幽眼睛的是一双漆黑如星子般的,那双眼睛毫不避讳就这样直截了当的看了过来,甚至在看到了燕悠幽以后也没有任何的闪躲,目光清澄却露骨。

燕悠幽毕竟是大家出身的小姐,什么时候这样被一个年轻男子**裸的直视过,虽然知dào

对方是军人出身,而且常年征战塞外也许不懂什么礼数,但一种莫名的恼怒还是充斥进了她的脑海中。于是她高傲的抬起了头,轻蔑的看向淳于奕,哼了一声道:“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真的是好生的无礼。”

淳于奕大概是没想到燕悠幽会突然这样和他说话,微微愣了一下,他是知dào

眼前这位神情傲慢的大小姐的,她是龙泽郡主的闺中密友,也是燕家的大小姐。就算淳于奕是个只会打仗的粗人还是知dào

燕家的,那个势力雄厚,富可敌国的大家族。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燕家的大小姐会突然对自己产生敌意,但他还是摸了摸头回答道:“说我看你,不是你先看我的吗?”说完还十分无辜的眨了眨眼,他的眼睛清澈还带了点疑惑。

“你……!”

燕悠幽竟一时语塞,对方说的没错,似乎的确是自己先看着他的。但是……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直言不讳!?这样的认知让她的脸不禁涨的通红,进而莫名其妙的懊恼起来。她强忍住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狠狠瞪了淳于奕几眼后便扬长而去了。

淳于奕看着燕悠幽气鼓鼓离开的身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从此以后一个认知便悄悄的在他的心中扎下了根——燕家的大小姐是个奇怪的女孩子。

第七十五章 出乎意料

月上树梢,窗外的树影随着微风轻轻的摆动,书库内摆放的蜡烛流尽了最后的一滴眼泪,缓缓的熄灭了,但是就在火光消失的刹那随着一声噗磁的轻响,另一根蜡烛被点燃了,摇曳的烛光下映照出一张精美的仿佛不该存zài

于这个世间的脸孔。仁心轻轻揉了揉有些痛的眼睛,合上书,走到旁边推开了窗户。立kè

一阵清凉的夜风吹了进来,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今晚的天气十分清朗,一轮满月高高的挂在天上,明亮的光芒照得周围的星辰都黯淡了下来。夜已经颇深了,放眼望去庭院中宁静一片,只能偶尔听见几声虫叫,也不知为什么仁心忽然起了兴致,漫步进后花园的一座凉亭中,随手摘下路边树上的一片树叶,放在唇边。他薄唇轻启一阵悠扬但古朴的乐曲便在树叶微颤间传了出来,一曲过后,绕梁的余音还未散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鼓掌声,他回头一看,北亲王玄中日正向他走来。

“仁公子好雅兴,想不到你还这么精通音律,这是古曲《夜微澜》吧。”玄中日笑着走进了凉亭中。

“王爷过奖了,不过是看今夜的景色很美,所以在下一时兴起罢了。”仁心拱手行礼道,态度不卑不亢。

此时月光正好照在仁心的身上,银色的光芒折射在他的脸上显得如梦似幻般的美好,他的嘴角含笑,竟有一种诱惑的味道,却又并不妖魅。他的气质清冷而纯净,宛若仙人般超凡脱俗。但玄中日看在眼里,心中的阴霾却更深了。他一生中大风大浪什么没有经lì

过,所以当他一看到那日女儿牵着眼前这名绝色男子的手时,他便知dào

这就是女儿心仪之人。虽然玄滢月将她自己的这份心意隐藏的很深,但又怎么能逃过玄中日这个父亲的眼睛呢?

但玄中日却看不透仁心,自己比对方要年长一倍却怎么也无法看透这名总是噙着优雅微笑的男子,一如三年前他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的窗口一样。玄中日的家世背景使得他自幼就生长在阴谋诡计,勾心斗角的环境当中,虽然谈不上阅人无数,但只要是他用心观察的人总能看个大概来。如果是朝堂之上的人大都胸有城府,而且怀有对权力的**,如果是江湖中人便大都追求强dà

的武力和名望,平民百姓就更简单了,追求温饱,出人头地……

这名叫仁心的男子是当世神医的高徒,而且武艺也很出众,但他似乎对武功和所谓的名望并没什么追求。但是若说他无欲无求却似乎也不对,因为玄中日总能从他深邃的眼眸中看到玩味和冷酷的神情,那种冰冷的目光并不美好,甚至会让人心寒。玄中日无法看透这人心底的**,也完全无法了解这个人,头一次精明过人的北亲王感到非常的棘手。

听见仁心得体且天衣无缝的回答,玄中日轻轻一笑,朝身后一招手,立kè

便有一名小厮将一壶酒和几样小菜放到了凉亭中心的石桌上,玄中日自己率先坐下,然后指着身旁的石凳对仁心说:“其实本王也是出来赏月的,仁公子若是不介yì

的话就陪本王喝一杯吧。”虽然是邀请,但他的语气却是不容人拒绝的。

“是吗?”仁心笑了笑,“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便大方的坐了下来,还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止随意,似乎丝毫不在意玄中日那高高在上的王爷身份。

玄中日也不恼怒,两人便这样对饮起来,几杯酒下肚后玄中日才假装漫不经心的问道:“仁公子才华横溢,不知是哪里的出身呢?”

仁心笑道:“在下不过是个乡野草民,而且在忘忧谷避世多年,出身什么的对在下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也是……”玄中日有些不自然的干笑两声,接着说道,“不过仁公子这么年纪轻轻的,又有一身本事在身,难道就想一直在忘忧谷中隐居吗?如果仁公子有意来京城某事的话本王应该是可以帮上忙的。”

“王爷为什么突然间如此客气呢?”仁心不为所动的说。

“也没什么,只是见公子非寻常人,所以……而且小女这么多年来也多亏了公子的照顾不是吗?”

听玄中日提到了玄滢月仁心才浅笑了一下说:“这也没什么,在下可以说是看着滢儿长大的,而且滢儿也帮了在下和家师不少的忙,所以王爷不必有所挂怀。

“那……请问公子觉得我家滢儿如何呢?”玄中日终于试探性的开口。

“滢儿?”仁心似乎没有想到玄中日会这样问,很不寻常的愣住了,然后非常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说,“滢儿……很聪明,而且学武的天分也不错,为人努力勤奋,和同龄人相比也很稳重……”

听到仁心这样中规中矩的回答玄中日差点将口中的酒喷出来,他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看向坐在对面的青年。他刚才的问话无论怎么听都应该有着想要联姻的意思吧,但为什么这个人会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呢!?他看向对方的眼睛,却现仁心一点也没有戏虐或开玩笑的神情,反而仍然在很认真思考的样子,察觉到玄中日的目光才又抬起头来。

“王爷,在下说的不对吗?”仁心有些疑惑的问道。

玄中日此时真的是哭笑不得,因为他已经确信眼前的青年一点也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其实他早就现了,而且女儿也曾说过这名叫仁心的少年应该是在忘忧谷中长大的,而且很少会来到外面的世界,所以前段时间他刚来京城和王府的时候对很多东西都很好奇,虽然这些日子他不在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但依然对有些事物不那么熟悉。就像现在一样,身居山谷中他应该还不能明白他这委婉话语后面的含义吧。真是有些好笑呢,既纯真又复杂的人。

“不,小女顽劣,多谢公子抬爱了,以后也请公子多加照顾了。”玄中日爽朗一笑说,忽然觉得一直压在心头的石头砰然落地了,果然现在说这些事还是太早了一些。

“哪里……”大概是觉得玄中日突然笑起来很是奇怪,仁心眨了眨眼。

接下来两人便一边闲聊一边喝酒,直到过了子时才各自回房了。

第七十六章 回谷

第二天午时过后玄滢月在书库里找到仁心的时候经意wài

的现一直都神采奕奕的他竟然在不时的打着瞌睡,于是凑过去笑道:“看来下人们说的是真的啊。”

“什么?”仁心微眯着眼问,玄滢月这种狡黠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每当她露出这样的眼神时就代表她那颗过于灵活的小脑瓜里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下人们说你和我爹爹昨夜在后花园里赏月,直到午夜才散呢。”玄滢月扯了扯仁心的袖子好奇的问,“爹爹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一开始是谈谈音律,后来嘛……”仁心顿了顿,“后来就说起你来了。”说完他嘴角一勾,轻轻在玄滢月的鼻子上点了一下。

“我?”玄滢月不解,忙问道,“你们都说我什么啦?”

仁心本想说其实也没谈到什么,但看到玄滢月紧张又期待的目光时,他心中莫名的起了点恶作剧的念头,装模作样的沉吟了一下才说:“也就是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比如你住在师傅那里时因为偷喝米酒而醉闹药房啦,后来开始学武后因为打破了七绝前辈心爱的瓷壶而被罚面壁三天啦,还有随便拿谷中的动物试药使得受惊的马毁了花园啦……”

“住口!住口!”还没等仁心说完玄滢月就面红耳赤的站了起来,伸出手制止他继xù

说下去,“仁心!你怎么能和我爹爹他说这样的事呢!?这……这都是……”她的娇颜羞得通红,埋怨得看着仁心。

“哈哈哈哈~~”仁心见她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的笑容明媚如和煦的春日,同平常那种内敛的神情大不相同。

玄滢月看他忽然笑成这个样子不禁愣住了,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戏弄了,马上佯怒道:“你骗我,你才没和爹爹说我的那些糗事呢!”

“是啊,是啊,我是没说,如果我真的说了,那你龙泽郡主的面子要往哪里摆呢?”仁心嘻笑这着说。

“你……!”玄滢月见仁心笑容满面的样子,心中的气愤也就消了大半,她接着说,“不和你玩了,我今天是有事来找你的。”

说完她将书库里的门窗全都小心的关上了,郑重的从袖子中取出一个布包。

仁心见她表情凝重便也收敛了心神,看向布包里的东西。随着层层绢布被打开,一盏小巧精美的水晶灯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是……”仁心疑惑的问,这盏水晶灯精美至极,不似凡品,但为何却是用绢布这样隐秘的包裹起来呢?

“仁心,你可曾听说过焕彩琉璃盏?”玄滢月神mì

的问道。

“焕彩琉璃盏?不就是那个各大门派相互争夺的不祥之物吗?”仁心皱着眉说,他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又问,“难道这就是?可是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玄滢月见状便将自己和皇上之间的约定,还有关这焕彩琉璃盏的事说了。

当听到皇上要玄滢月在武林中打探的时候,仁心面色微沉,却也没说什么,在听了有关这焕彩琉璃盏和玄衣门的事后他也觉得这其中颇有些蹊跷,于是说:“玄衣门和焕彩琉璃盏有什么关系,这我倒是没有听说过。而且你也知dào

我并不经常出去行走的,江湖中生什么事我也没有那么清楚。”

“那你还记得月息国吗?”玄滢月又问。

“不就是假冒你的那个女人的国家吗?”仁心冷笑一声说。

玄滢月点了点头继xù

说道:“据宫中的记载这焕彩琉璃盏就是在十几年前由月息国进贡给中土的,在宝库中放了十年之后数年前才被人盗走。我的江湖阅历很浅,所以就想问问你知不知dào

。”

“这……我也……”仁心一边在脑海中思索着一边下意识的看向那焕彩琉璃盏,因为日光灯盏的影子投射在了桌子上,虽然只是匆匆的一瞥,但那形状却勾起了他记忆,他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很久以前曾在忘忧谷师傅的藏书中看过类似的图案,而且似乎的确和月什么国有所联系,只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也实在是有些记不清了。

“怎么了?仁心。”见仁心突然陷入沉思,玄滢月问道。

“我依稀记得师傅的某本书中似乎提及过这灯盏,只是年代久远有些记不清了,这样吧,我正好这几天就要回去了,回去后我找找那本书。”仁心说。

玄滢月一听仁心忽然说要回谷,心中立kè

失落了下来,急忙问:“你要回去?为什么?多留几天不好吗?”

仁心摇头笑道:“我出来已经一个多月了,你吃的药中有几味只在谷中有所种植,我带出来的药材又已经使用过半,我当然要回去一趟了。”说罢他还摸了摸玄滢月的头说,“你不用担心,过两个月我会再来的。”

“那我们说好了。”玄滢月说着向他伸出了右手的小指。

“说好了。”仁心笑着也伸出自己右手的小指勾了上去,这是玄滢月从小养成的习惯,每当要和仁心作约定的时候她就会这么做,就像是一种仪式,而且至今为止仁心也一次都没有失约过。

仁心第二天就离开了,玄滢月又回到了原先的那种无聊的日子,谁知过了没几天玄中日忽然要她准bèi

行装,说是要带她一起去探望一位老朋友。一听到要出门她的精神立kè

就来了,十分感兴趣的问:“爹爹,我们要去哪里?莫非是去天王帮找尹叔叔吗?”

“天王帮?”玄中日一愣,没想到女儿居然还记得十年前只见过一面的尹雄天,不过他摇了摇头说,“爹是该带你去天王帮一趟,不过这次我们要去的地方没那么远。爹的一位师兄前段时间大病初愈,所以爹想去看望一下。”

“爹爹的师兄?”玄滢月问,“爹爹也有师兄吗?”

“当然了,”玄中日笑道,“爹年轻的时候曾拜江湖中人为师,爹的这位师兄名气也很大的,滢儿你江湖阅历太浅,这次正好向前辈学习学习。”

第七十七章 青龙镖局

玄中日带着女儿是便装出行,所以并没有带多少下人和侍卫。一行人三四辆马车在一日的清晨悄然离开了京城。一路上玄滢月一边欣赏着沿途美丽的景色,一边同父亲闲聊,时间过的倒也飞快。到了黄昏时分,金色的夕阳为天边披上了一条耀眼的彩带,绮丽的晚霞瞬间燃烧了大半边的天空。就在众人沉醉在这画一般的风景中时,前方的道路也豁然开朗了起来。只见一片规格整齐,占地庞大的庄园出现了不远处的山腰间。这座山庄背靠群峰显得气势恢宏,令人不禁好奇究竟是何人居住在此。

也就在这时玄中日指着那里对女儿说:“滢儿,我们到了,爹的师兄,也是老朋友就是这山庄的主人。”

马车又行驶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才到达了那山庄的跟前。不过让人意wài

的是山庄的门前十分热闹,不仅远远近近的分布了不少农家和良田,甚至还有小商贩在人多的地方摆摊,俨然已经形成了一个小村落。而且在路上行走的青年人中有不少都穿着统一的衣服,体格精壮,一看就知dào

是习武之人。

等车停稳后玄滢月随着父亲下了车,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只见眼前那扇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一副牌匾,上面赫然写着“青龙镖局”几个烫金的大字。

“青龙镖局!?”玄滢月怎么也没有想到目的地居然是青龙镖局,不禁喊了出声。

玄中日听见女儿惊呼,笑着说:“滢儿也知dào

青龙镖局?这里可是中土最大的镖局了,爹的师兄就是这里的总镖头。”

玄滢月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见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名身穿深紫色锦袍,系着浅色丝缎披风的中年男子领着一群人迎了出来。那人身材结实,生得浓眉大眼,一把乌黑的美髯垂到胸前,整个人都显得气度不凡。他一看到玄中日就哈哈大笑着走了过来,中气十足的说:“王爷,几年不见,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玄中日见状急忙回礼道:“师兄,什么王爷不王爷的,你我兄弟何须这么客套?”

“好!贤弟果然爽快,来,我们进屋说话!”那人拍了拍玄中日的肩膀爽朗的说。

玄滢月在一旁打量,觉得这人应该就是任霆威了,同父亲的儒雅不同,这任霆威为人爽快,一身的江湖气,虽然粗鲁了一些,却不会令人讨厌。感觉到视线后任霆威才察觉到玄滢月的存zài

,他笑着问道:“这是谁家的闺女?生得好生俊俏!”

玄中日立kè

笑道:“这是我女儿滢儿,滢儿,还不赶紧拜见世伯。”

“滢儿见过任伯伯。”玄滢月笑盈盈的走上前,欠身施礼。

“滢儿?上次时你还只是个刚出生的小不点呢,想不到一转眼已经长这么打了!”任霆威惊讶的说,他上下打量了玄滢月,然后笑道,“这孩子长得和公主殿下真的是一模一样啊!”

接着他又夸奖了玄滢月几句后就引着众人进入大门了,经过一路的介shào

玄滢月知dào

了跟在任霆威身后的一名中年女子就是他的妻子乌氏。乌氏虽然已经快四十岁了,但风韵犹存,不难看出她年轻时应该是个一等一的美人,而且举止优雅,十足的贵妇人风范。只是这乌氏十分沉默,一路上都只是温顺的跟在丈夫的身后,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青龙镖局的正厅面积很大,天顶也很高,深棕的色调显得庄重而严肃,装饰简单却肃穆,很有武林世家的气势。进入大厅后任霆威便将玄中日和玄滢月让上了客座,则和夫人坐在了上方的座上。又寒暄了几句之后他便命人上茶,让人意wài

的是出来侍候的竟都是些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们穿着统一的深绿色练功夫,举止严谨,步履沉稳,应该都是镖局中的弟子,上完茶后他们便背着手立在后面的墙边,一个个都目不斜视,训liàn

有素的样子。玄滢月则在心中暗叹,青龙镖局不愧是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名门大派,这面子上的功夫算是做足了。

这时玄中日开口问道:“前段时间听闻师兄身体抱恙,现在可好些了?”

“早就没事了,”任霆威摸着胡子笑道,“前段时间为兄不过是染了点小风寒,只是如今年龄大了,身体不比从前,为了慎重起见才在家中休养了个把月而已。”

“没事就好,”玄中日说话间看了看四周又问道,“素闻师兄的公子才华横溢,如今已经是江湖上远近闻名的少侠了,今日怎么不见贤侄呢?”

玄滢月知dào

任霆威的儿子就是那日在安定城见到的白衣美公子任剑南,今天也确实没有看到他,也觉得十分奇怪。

任霆威听见玄中日提到了自己的儿子竟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什么远近闻名的少侠,贤弟就别往为兄那不争气的儿子脸上贴金了!”听任霆威的口气倒也不是谦虚,而是真的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停顿片刻他又说:“这几日我吩咐那小子在后山练功,方才已经让管家去叫他了,应该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怎么会呢?”玄中日笑着说,“贤侄无论是相貌还是人品在青年一代中都是出类拔萃的,我在京城中都有耳闻,师兄真是太谦虚了!”

任霆威摇摇头说:“都是些虚名而已,堂堂七尺男儿靠相貌出名有个屁用!贤弟不是外人,所以为兄也就不怕家丑外扬了。”他又叹了口气,接着说,“前段时间为兄不是生病,休养了一阵吗,那是正巧上头的人让我们保一趟镖进京城。也是为了那小子能多点经验,我便让他出了这趟镖。我青龙镖局名声大,道上的人一般不敢打我们的主意,而且那小子自幼和我出镖无数,根本就没想过会出什么事!”

玄滢月知dào

他说的就是焕彩琉璃盏那次,竖起了耳朵用心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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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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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美公子

任霆威喝了口茶继xù

说道:“本来一路上都是很顺利的,谁知刚出了安定城就被不知什么人给盯上了,那小子武功不济,镖被劫走了不说,他自己也被人家五花大绑的扔在了山里。其实这丢点脸面都是小事,但那可是皇镖啊!如果是什么重yào

的东西,上头怪罪下来,那可是掉脑袋的重罪啊!”

玄中日一听脸上也变了色,他在朝为官多年,深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于是急忙问:“是何人这么大胆?连皇镖也敢劫!?那后来怎么样了?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大事了吧。”

“这事蹊跷的很,”任霆威说,“皇镖被劫之后我也不敢隐瞒如实上报了,然后就让我那小子天天在家待着,等候落,但是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上面除了句‘暂缓’外就什么话也没有了,甚至官府的人连来都没有来过,真的是弄得我一头雾水。”

“还有这样奇怪的事?”玄中日也愣住了,丢了皇镖却没有追查,的确是万分奇怪,于是他又问,“师兄可知dào

那趟镖保的是什么东西?镖被劫的时候生了什么事吗?”

“皇镖上历来都是有封条的,我们也只管送东西,从来都不管那是什么。听那小子说镖被劫的时候前后来了两拨人,后来的只是一男一女,但武功高强,他们把前一拨人打败了之后就把镖也带走了。事后我动用江湖上的关系和手段想查出那两人的身份,但是直到今日都一无所获。”任霆威回答。

“凭师兄的人脉都查不出什么吗?”玄中日兀自沉思了起来,过了半晌,忽然一道精光自脑海中闪过,顿时豁然开朗了起来。如果事情是这样的,便好解释了……

玄中日重新抬起头,笑道:“如果事情真是如此,师兄应该是不用担心了,我觉得那两人恐怕不是江湖中人才对。”

“贤弟是说……!”任霆威瞪大了眼睛,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他虽然粗枝大叶了一些,但并不愚蠢,所以自然也是想到过镖实jì

上是被上面派来的人劫走了,不然又怎么会不追究他们的责任呢?只是一来没有证据,二来他也弄不明白上头这么做的目的。

玄中日点了点头接着说:“估计事实就是如此,所以师兄也不必过于担心了,等我会京城后打探一下便知了。”

“那就有劳贤弟了!”任霆威听后大喜,心中的大石落地,他的神情也轻松了起来。但是过了没一会儿他却又叹气道:“唉!不管怎么说这也都是因为那小子技不如人,如果他武功再好些镖也就不会被劫走了,其它多说什么都是狡辩而已。”

“师兄也不必过于心焦,”玄中日笑道,“贤侄应该只比我家女儿大一两岁,还未及弱冠,武功根基尚浅。想当年你我十**岁的时候还不只是铁掌门中负责打杂的下级弟子吗?况且年轻人吃几次亏有什么打紧的,还请师兄不要过于苛责才好。”

“日后怎样,也就要看他的造化了。”任霆威苦笑着说。

玄滢月在一旁暗暗笑,因为同璃日的约定是机密,所以除了仁心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父亲现在自然也不知dào

自己的女儿正是那个劫镖之人。不过任霆威对自己儿子的评价倒也中肯。那任剑南的武功的确是一般,不过回想起那个白衣美公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倒也不会让人讨厌。

不知不觉的外面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下人们点上的烛火,众人也移步至后厅,红木制成的圆桌上已经摆好了酒席。任霆威夫妇和玄中日父女刚刚坐下,就见一道步履潇洒的白影飘然而至。

“父亲,母亲,孩儿来迟了。”任剑南走到桌边向着任霆威和乌氏拱手行礼道。玄滢月就坐在一边,轻易的上上下下把他看了个遍。这任剑南依旧和那日一样穿了件一尘不染的白衣,只是款式比较家居,腰上也没有佩剑。依然是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的美男子,只是他似乎刚刚沐浴完,尾还没完全干透,全身都散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美男子就是美男子,无论何时看都是赏心悦目的,玄滢月并不是长在深闺中的小气女子,所以坦然的用目光表达赞美。

“剑南,你怎么才来。张管家不是两个时辰前就去叫你了吗?”任霆威语气中带着些许埋怨。

“是,”任剑南带着歉意说,“但孩儿一直在练剑,一身臭汗的,总要沐浴后才能来见客人吧。”说完他转向玄中日和玄滢月施了一礼,然后目光中带着询问看向父亲。

“这位是你玄伯伯,为父的师弟,当朝的北亲王,虎符将军。而旁边的是你玄伯伯的女儿,龙泽郡主。”任霆威介shào

说。

“玄伯伯就是当今的北亲王殿下?”任剑南在听到玄中日的名号是,眼中毫不掩饰的放射出欣喜与崇拜的目光。

“不过是个官职而已,不足挂齿。”玄中日习惯性的谦虚道。

“怎么会呢?”任剑南忙道,“北亲王,虎符将军的威名响彻中土,谁不知您是保卫疆土的大英雄?”说完他还略带点孩子气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如果不是家中现在只有我一个儿子,我一定要报名从军,追随玄伯伯到边关杀敌!”他的言语恳切,一双如星子般的眼眸清澈闪亮。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任霆威忍不住数落了几句。

但玄中日却欣赏得看着任剑南,他知dào

眼前的青年说的都是真心话,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孩子,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只是现在四海都平定了,有好些年都不用打仗了。你不用好好练武,将来光耀你这青龙镖局的门楣。”

“是!”任剑南再次兴奋的回答,然后才转向玄滢月。当他看到玄滢月正含笑看着自己时,俊脸不禁略微红了一下,低下头说:“见过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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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坦白从宽

“任公子。”玄滢月笑着欠身还礼,其实如果论起身份的话,她这个正三品的郡主不知比白丁任剑南要高上多少倍,但此时她在人家家里作客,父亲又一口一个师兄的叫着人家的父亲,所以还是谦虚点为好。

“贤侄何须如此客气,我女儿闺名滢月,你们年龄相仿,直接称呼姓名就好,什么郡主不郡主的,如今又不是在京城,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玄中日大概是对任剑南的印象不错,大手一挥,痛快的说道。

但是任剑南深知玄中日位高权重,怎么敢就这么应承下来,他抬眼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得到肯之后才对着玄滢月又施一礼道:“那……在下从此就称呼郡主为滢月姑娘吧。”

一席简单的家庭晚宴便在众人的谈笑中渡过了,夜色深沉的时候玄中日和玄滢月被青龙镖局的下人领到了客院,小巧的院落中从里到外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房间内的床铺器物也都是崭新的,虽然不及京城北亲王府里那般的华贵,但也是十分舒适的,玄中日和玄滢月都经lì

过粗茶淡饭的清苦生活,所以对此也没有什么不满。

沐浴过后玄滢月换下了沉重的繁复宫装,只披了件白纱罩衫,头也没梳,素面朝天的坐在了后花园的一个小水池边。山中的空气十分清新,微微有些寒意的夜风吹在身上能直透心肺,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爽无比。被困在京城王府中好几个月了,到了这时她才觉得放松了下来。

“滢儿,你可喜欢这里?”玄滢月正闭着眼享shòu

着这一刻的宁静,就听见父亲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了。

玄滢月转过头对父亲笑笑,身下挪出了一小片空位。

“爹爹,这里山清水秀,也没有京城那么嘈杂,女儿当然喜欢了,”玄滢月笑嘻嘻的回答,接着又问,“只是爹爹为什么突然到带女儿来这里啊?而且看样子爹爹是打算常住?”

玄中日笑了笑,慈爱的摸了摸女儿头说:“你其实忍受不了王府中的生活,爹爹当然知dào

,所以才向皇上告了假,带你出来透透气。常住是比较困难,但在这里待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谢谢爹爹!”玄滢月高兴的靠过去,在父亲的胳膊上蹭了蹭。

“只是……”玄中日顿了顿说,“我那师兄看起来对皇镖被劫的事很是担心,不过这事也的确是蹊跷的很。”

父亲一提起来玄滢月才又想起有关那皇镖的事,她见父亲真的是为青龙镖局的事感到忧心,心下也有些不忍,前思后想的一阵之后她决定把关于那趟皇镖的事对父亲说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告sù

父亲也没什么要紧。

于是玄滢月悄悄的靠近父亲耳边,脸上堆起贼笑小声的说:“爹爹,其实有件事女儿要告sù

你。”

“哦?”玄中日眯起了眼睛,每当女儿这样对自己说话的时候,他就知dào

一定没什么好事。

玄滢月见父亲眼中透出鄙夷,心里虚了一下,知dào

干笑两声说:“这个……爹爹,其实青龙镖局的那趟皇镖……是女儿劫的……”

“什么!?”玄中日哪里想到女儿居然会这么说,震惊之下忍不住喊了出来。

玄滢月见状急忙伸手捂住父亲的最,另一只手的手指放在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提醒父亲这可是在青龙镖局的地盘上。

玄中日也现了自己的失态,他压低声音急急的问道:“滢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是你劫的镖呢?”

于是玄滢月便把同璃日的约定,还有那日和京城名捕顾延风一起劫镖的事说了一遍,但是关于那焕彩琉璃盏她却说是皇上拿走了,没有说在自己手上。

玄中日听罢沉思了一会儿,他作为朝中重臣,又是皇亲国戚,皇上对于武林的心思他又怎会不知dào

呢。只是他没有想到皇上这么快就找到了人选,而且竟然还是自己的女儿!玄中日的心中是既欣喜又矛盾,喜的是女儿这么快就得到了皇上的新人,忧的是怕她一个女孩子家整日在江湖上行走会出现危险。

不过玄滢月却没有察觉到父亲的真实心思,还以为是在怪她劫了镖,给青龙镖局惹了麻烦,于是撇撇嘴说:“其实也不能全怪女儿,盯上那东西的人多了,任剑南的武功又确实太差,所以我就只好代他们送到皇上那里去了。”

“你啊……”玄中日无奈的点了点女儿的额头说,“这事你知我知也就行了,千万别对这里的人提起。回去后赶紧找皇上传下话来,让师兄一家也能放下心来。”

“知dào

了!”玄滢月见父亲没有生气便笑着答yīng

下来,父女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也各自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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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青龙镖局的日子的确是悠闲至极,每日睡到日上三竿起身,然后随意在院子里散散步,赏赏花就过了一天。玄滢月不习惯下人服侍,所以这次出来一名侍女也没有带,所以当她每日独自在面积庞大的镖局中行走也没有人在意。

一日她一路散步到了镖局的后山上,刚走到一片桃树林外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飒飒的舞剑声,这才想起来平日里任剑南喜欢独自一人在后山习武。转过几道弯路,前方的一片小空地上果然出现了一道正凌空飞舞的白色影子。

任剑南手执一柄寒光闪闪的精钢长剑正用心的舞着一套剑法,虽然这套剑法在玄滢月看来是平平无奇,没有一丝的出彩之处,但这位任少爷身形优美,而且看得出来他平日练功非常刻苦,所以基本功十分的扎实,把这一套平凡的剑法耍下来也是很好kàn

的。不过与此同时玄滢月也为任剑南感到可惜,看来他武功不济有大半都是因为所学武功太差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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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禁区

玄滢月没有上前打扰,而是静静的待在一旁观看。任剑南练剑的时候精神十分集中,并没有现有外人出现。他应该已经练了很长时间了,背后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额头上的汗水随着他身形的舞动被甩到了空中,被阳光照得闪闪亮。玄滢月现美男子就算是在汗流浃背,仪容不整的时候也是非常迷人的,再加上他目光专注,每一招每一式都极为用心,使得他原本有些过于漂亮的外表增添了些许阳刚之气。

直到把整套剑法都练完了,他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才现玄滢月正站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看着自己。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对着玄滢月灿烂一笑,他大步走了过来。

“滢月怎么来了?”随手扯下挂在树枝上汗巾,任剑南一边擦汗,一边笑着问道。

“早就来了,看剑南哥你在练剑就没有上前打扰。”玄滢月回答。

“我已经练完剑了,回去吧。”

说罢两人就并肩朝庄子里走去,几日相处下来玄滢月已经同任剑南混熟了。玄滢月惊讶于任剑南出身武林世家,相貌又出众,身上却没有纨绔子弟的肤浅与流气,反而谦虚稳重。任剑南则惊讶玄滢月贵为郡主却个性洒脱,丝毫都不娇气,两人志趣相投,也就相处甚欢了。

漫步至后院的时候任剑南忽然说:“滢月,你可知过两日就是春季狩猎了?”

“春季狩猎?那是什么?”

“镖局里没年都会在这附近的山里举行狩猎的活动,所以的镖师都可以参加,谁在规定的时间里捕到的猎物最多谁就可以获胜。”任剑南笑着说。

“哦,原来还有这么有趣的活动,”玄滢月笑问,“那往年都是谁获胜的呢?”

“当然是我爹啦,爹的武功高强,这镖局里又有谁能比得过他呢?”

玄滢月对任剑南的话不以为然,任剑南的一身武功是任霆威亲自传授的,而且据说连家传绝学都已经倾囊相授了,却把任剑南这根明明还不错的苗子教成了如今高不成低不就的样子,想来那任霆威自己的武功也不怎么样。他青龙镖局如今能在江湖上有这么大的名声,怕多半是因为常年积累下的人脉。

“那么狩猎那日我就跟着剑南哥好了,有我的帮忙今年得第一名是你!”

任剑南知dào

玄滢月是在逗自己,但是俊脸还是忍不住一红说:“狩猎的事必须要独自一人完成才行,滢月你到时如果想看,就紧紧的跟着我好了,山里不比平常的地方,野兽众多。”

原来任剑南竟以为自己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吗?玄滢月忍俊不禁,但却没有点破,只是笑了笑便不再说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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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狩猎如约开始,玄中日跟着父亲一起坐上专门为客人准bèi

的马车,而其它所有将要参加狩猎的镖师们包括任霆威和任剑南在单都单独骑着马在前面领路。浩浩荡荡的几十号人就朝距青龙镖局十几里外的深山猎场出,玄滢月在路上轻轻拉开车边的纱帘,正好kàn

见任剑南骑着一匹白马,背着长弓,显得气宇轩昂,在一群人中份外的显眼。

等玄滢月放下纱帘后玄中日在一旁笑着说:“看来你对剑南那孩子很有好感,怎么样,何不考lǜ

一下。”他的话中七分玩笑,却也有三分认真。

“爹,你说什么呢!”玄滢月怎么会不明白父亲的意思,她确实挺喜欢任剑南的,只是却完全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觉得剑南他很可爱吗?感觉像是多了个弟弟似的。”玄滢月想了想说。

“弟弟?”玄中日正在喝茶差点被呛住,“剑南可是还比你大几岁啊。”

“不知dào

,感觉吧。”玄滢月轻巧的回答,说完便继xù

拉开纱帘欣赏外面的风景。

到了狩猎地点后,所有镖师就都在林子里散开了,为了公平起见所有的人都会分在不同的区域,相互间没有交集。得到父亲的肯后玄滢月便兴冲冲的跟在任剑南的后面进入了密林深处。

任剑南的轻功箭术比青龙镖局其它的镖师都强上许多,两人在林子里绕了快一个时辰后已经收获了不少猎物,只可惜他们所在的林子太小,体型大一些的动物不是跑了就是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猎物。好胜心切的任剑南便自作主张的往更远的地方走去。

因为再往前便出了狩猎区的范围,而且路况不明,玄滢月有些担心,本想提醒他,可谁知任剑南早已远远的跑在了前面。她一路追过去,觉得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来越阴森,越来越寂静,一股不安自心中慢慢升起。她追着任剑南的留下的痕迹一路向前。就在她要进入另一片树林的时候,却猛然现入口旁的树干上有一个特别的标记!那是用刀刃刻上去的,右边三道,左边两道,中间是个特殊的符号。

这是……玄滢月眯起眼睛,她有自信是绝对不会认错的,这是子午神教中的一种标记,在江湖中流传极广,凡是现了这种标记就意味着前方就进入了子午神教的势力范围,提醒路过的人绕道而行,假如没有允许而擅自闯入那么就要生死由命了!

她仔细的观察了周围的痕迹,任剑南没有停留直接冲了进去,大概是在追赶猎物,所以没有注意到树干上的标记。玄滢月神色一凛,急忙也进了那片树林。

走出去没有多远玄滢月就看见满地的残枝败叶,分明就是打斗过的痕迹,不过好在还没有看见血迹。又急急的行进了一段距离,前方突然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小片的空地,只见一名全身黑衣,长披散在脑后的人背对着她站在前方,而青年的手正紧紧的卡在任剑南的脖子上!此时此刻,任剑南的脸已经憋得通红,双脚也已经离地了,他奋力得用双手想掰开卡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拼命的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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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童鞋总算正式再出场了~~~喜欢他的亲们请欢呼一下吧^_^

第八十一章 异地再相逢

楚萧晗!?看着那黑衣人颀长的身材,乌黑如丝缎般的头,还有他浑身上下散出来的那股不容人忽视的强烈气势,玄滢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年前经lì

的那一幕幕飞快的在脑海中翻转着,最后定格在他进入秘道前,眼神有些伤感的说:“这次请记住我……”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她的心中翻滚着,不安,激动,疑惑……

但是事实上,眼前的情景根本就不容她呆了,任剑南的身躯越来越没有力qì

,双眼甚至都开始迷离起来了。玄滢月迅速抽出一直绑在腰间的银月软鞭,一个箭步飞身跳了出去。在空中她右手轻甩软鞭便准确的绕在了楚萧晗掐着任剑南脖子的手臂上。突然有外力加入让楚萧晗微微一怔,手上的劲松了一些,任剑南在恍惚中奋力一挣,便脱离了对方利爪的控zhì

,摔落到了地上。

玄滢月瞥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任剑南,见他没什么大碍,心中的一块大石也落地了,她收紧手上的软鞭,转过头来对着楚萧晗盈盈一笑道:“楚教主,你武功盖世,何必跟一个小小的镖师较劲呢?传扬出去也只会被人说你以强欺弱,不如让小女子来当你的对手吧!”

待楚萧晗看清来人的面孔时,他的眼中出现了掩饰不住的惊讶,在听玄滢月这么一说哪里还会生起气来,他嘴角含笑,反手握住缠在手臂上的软鞭往后一拉,两个人便跳向了空地的正中间。

玄滢月见状便也放开了手,银色的软鞭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的亮线,但却迅猛无比,仿佛有生命一样从四面八方向楚萧晗攻去。自从三年前在龙翔天的手中吃了大亏,差点性命不保以后,玄滢月便更加努力的练武,七绝老人对她的身手赞赏有加,认为她的武功已经进入当今江湖的高手之列了。只是她一身武功自从当了这个郡主之后便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之前的那些根本就只能算小打小闹。

刚才她看到楚萧晗看向自己的眼神就知dào

对方是记得她的,传闻他年纪轻轻,但武功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玄滢月的好胜心起,便想借他试试自己的武功到底怎样,所以她此番出手竟是毫无保留的,招招凌厉,步步紧逼。

几招过后楚萧晗就知dào

了她的意图,他唇边依旧含着浅浅的微笑,并不亮出武器,仅凭一双赤手空拳招架软鞭的攻势。但即使如此玄滢月的软鞭却依然伤不到他分毫,每一推每一挡都显得游刃有余,仿佛在玩一个游戏一样。拆了几十招之后玄滢月也明白了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如果不是对方让着自己,兵器还能不能在自己手上都很难说。玄滢月惊讶之余也不免心生懊恼,她不自觉抬眼看向了楚萧晗,眼中有着些许的埋怨。楚萧晗见她这样,心中不解,手上也就疏忽了一下,玄滢月瞅准了这个机会,利落的收回了软鞭。虽然事实上是惨败,但表面看来两人却是打了个平手的。

“楚教主,几年不见,别来无恙。”玄滢月收了架势对楚萧晗笑着说。

“你……总算是记得我了。”楚萧晗的眼中也含着笑意,他直直的看向玄滢月。

玄滢月没有想到他第一句话竟然会说这个,想起三年前在露水山庄里的情景不禁俏脸一红,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抬眼悄悄的看他。

同三年前相比他的身材又高了些,身上的肌肉也厚了些,脱离了常年不见天日的地牢后原本苍白的肤色也自然了一些,褪去了稚气愈加显得成熟起来。但是他身上的气势却愈的凌厉,他的唇角在笑却仍然让人感到遥远。如果说三年前的他是名被禁锢住的王子的话,那么到了现在王子已经长大,已经完完全全的成为一名孤高在上的王了,玄滢月只觉得眼前的青年既熟悉又陌生。

这时身后的一声轻响引起了两人的注意,玄滢月这才想起几乎要被自己忽略掉的任剑南。此时任剑南虽然摆脱了钳制,但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玄滢月瞄了他一眼对着楚萧晗充满歉意的说:“楚教主,这人青龙镖局的少爷,也是我的一个朋友,现在青龙镖局正在进行狩猎活动,他因为追赶猎物而误闯了贵教的地盘,真的是非常的抱歉,这次不知可否请您高抬贵手?”

事实上玄滢月同楚萧晗并不是很熟,而且此事又关乎任剑南的姓名,所以在措词上她十分的小心,但不知不觉间却又显得生分了。听到这番话的时候玄滢月分明看到楚萧晗的眼中出现了些许失落的神情,心中大叫不好,却没想到楚萧晗看都没有看倒在地上的任剑南一眼,只是对她笑着说:“既然如此,那么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了吧,只是我们在林子的入口已经做了标记,如果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我教中人就不敢保证了。”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言语中的警告意味却也是再清楚不过了。

玄滢月松了一口气,知dào

任剑南这条小命今天是保住了,她才想说些什么忽然见一红一白两个人影从后面的树林中飞跃而出。待两人一落地玄滢月的目光就自动被吸引了过去,那穿白衣的人虎背熊腰,腰挂酒壶,满脸青色的胡渣子,再加上一脸傲慢又流气的表情,不是那龙翔天又是谁?不过更让玄滢月惊讶的却是另一个人,那是一名女子,穿着一身从上到下都艳红色的水袖长裙,腰间挂着五彩珠玉串成的长链,头上插着金质步摇,这女子相貌明艳动人,身姿窈窕秀美,犹如一枝在春日里绽放的红杏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定在她的身上。只是这女子有着绝世之美却总是面无表情,让人完全猜不透她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

玄滢月一看见这名女子,讶异之下却也乐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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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来猜猜这最后出场的人物是谁???^_^

第八十二章 朱雀使

有着无比美丽的容貌却又总是这副表情的人,不是她那天下无二的师姐花俾莹又是谁呢?五年前玄滢月十二岁的时候年方十八的花俾莹就通过七绝老人的出师考验离开忘忧谷了。花俾莹是七绝老人一手抚养长大的,说是师徒,但实jì

上却是同父女无异的。当年花俾莹十分容易就通过了出师考验,而且出谷的态度也十分坚决,七绝老人一气之下令她如果没有在江湖上闯出什么名堂就不得回谷。而这五年来花俾莹就真的再也没有回来过,甚至连封信也没有。七绝老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还是非常担心的,这次玄滢月出谷七绝老人还明示暗喻的让她好好打听一下花俾莹的下落。不过玄滢月完全没有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师姐!

“滢儿?”花俾莹玄滢月看了好半天才不确定的问。

玄滢月兴奋的跑了过去,拉起她的手笑道:“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真的是滢儿。”花俾莹的脸上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变化,但目光中还是透出了惊喜和关切。玄滢月是非常喜欢这个师姐的。她七岁入门的时候师傅七绝老人正值练功的紧要关头,整日闭关。那个时候全靠花俾莹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连入门的基本功夫都是她传授的,玄滢月那时就知dào

她这个师姐只是外表冷漠而已,事实上是个细心又善良的人。而七绝老人对他这个大徒弟的评价则是勤奋好学,聪明踏实,只是个性太过耿直,而且不知变通,如果她身为男子一定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她偏偏是女的,而且相貌绝色,这样一来她的这种个性就显得太过无聊了,像块木头一样毫无情趣,白白浪费了她的一副好皮囊。如今花俾莹已经过了二十岁,更显得成熟妩媚,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美艳不可方物。

“朱雀,你们认识?”楚萧晗没想到玄滢月会和花俾莹这么熟络,于是开口问道。

花俾莹则恭恭敬敬的回答:“是,这是我同门的师妹,好几年没见了。”

玄滢月在一旁听了,心中却是一惊,看样子楚萧晗和师姐花俾莹竟是上下属的关系,而且子午神教中能被称为“朱雀”的恐怕只有四大神兽使中的朱雀使了!难怪这些年来无法打听到有关于师姐的任何消息,想不到她已经加入了子午神教,而且已经跻身四大神兽使了。

“想不到在这里又见面了,小姑娘可还记得在下?”龙翔天这时插嘴过来,有些轻蔑的说,虽然他早已知dào

了玄滢月的真实身份,但三年前在露水山庄被摆了一道,差点被官兵剿灭,心中自然还是非常不痛快的。

玄滢月对他也是一点好感也没有,虽然早就看到他了,但碍于楚萧晗和花俾莹也在场,才强压着没有作,却没想到这贱人自己过来招惹他了,于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玄滢月毫不客气的说:“龙翔天,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你的!”

“哟,看来小姑娘长大了,脾气也跟着长大了不少。”龙翔天反唇相讥,两人间的火药味十足。

大概是感觉到了龙翔天言语中的嘲讽,花俾莹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说道:“龙翔天,你不要欺负我的师妹。”

“你……”龙翔天刚想说些什么,却又现楚萧晗也同样投来了警告的目光,知dào

如今说什么都是自己吃亏了,便又瞪了玄滢月一眼后就远远的走开了。

玄滢月本想再问些什么,但这时花俾莹又开口对楚萧晗说:“教主,前面已经布置妥当了,是否可以开始行动了?”

“好,传令下去,即刻开始吧。”楚萧晗简单的下了命令了后,转过头来,有些歉意的对玄滢月说:“本来还想再和你说些话的,但现在教中有要紧的事需yào

处理。一个月后我会去京城,不知那时能不能见到你?”

“好啊,”玄滢月本来就有许多话想要问楚萧晗,见他主动邀约自是求之不得的,于是爽快的说,“你到京城之后去一家名叫临江楼的酒楼,只要对里面姓菜或姓王的厨子说你是来赴约的就行了。”

“那好,一个月后京城再见了。”说完楚萧晗就飞身进入了树林中,花俾莹看着玄滢月本想再说些什么,但也许真的是时间紧迫,她也紧跟着离开了。

玄滢月回到林中空地的边缘,看到任剑南已经恢复过来了,但仍然显得惊魂未定,而且看样子刚才生的所有事他都清楚的看见了。

任剑南有些懊恼疑惑的看着玄滢月说:“你会武功……?”

玄滢月笑了笑,她早知dào

任剑南会这么问,于是有些不在意的摆摆手说:“我从没说过我不会武功啊。”然后她看着任剑南摇摇头道,“你进来的时候难道没有看见子午神教留下的标记吗?今天是你运气好,因为我与那楚萧晗是旧识才保下你的一条命来,不然你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都没人能给你收尸!”

“……”任剑南眼中含着不甘,但却又无法反驳,一张俊脸憋得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玄滢月看他这个样子也知dào

是自己说的话太重了,于是想了一下,又说道:“我这样说你也是为你好,你想想看,如果因为你自己的不小心白白送了性命,到时你的父母该有多伤心啊,让白人送黑人这可是最大的不孝了。”

应该是被玄滢月说的有所动容,任剑南轻叹一口气道:“我明白的,这次如果不是滢月你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只是想不到你的武功这么高强……”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不免有些苦闷了。

玄滢月苦笑一下,知dào

此时无论说什么都只会让任剑南更难过而已,于是建议赶紧先离开,防止节外生枝。

在返回狩猎集合地的路上任剑南对玄滢月说他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她同子午神教教主楚萧晗相识的事的,只是也嘱咐玄滢月要多加小心,毕竟子午神教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好。

返回青龙镖局以后,玄滢月和任剑南依旧谈笑如常,只是任剑南练功更加的刻苦了,让任霆威非常的高兴。

在青龙镖局又住了几日之后,忽然有一日从京城传来了消息,说是有急事需yào

玄中日回去处理,于是他只有带着女儿匆匆告辞回京了。不过让玄滢月没有想到的是,在京城中此时已经有另一个人在等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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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都很厉害,都猜到是师姐又出场了~~~^_^今天虽然晚了点,但还是更新了~~~收藏~~继xù

呼唤~~~~^_^

第八十三章 再离京城

返回京城后玄中日回府换了身衣服就匆匆的进宫了,玄滢月一个人回到房间里时无意中现窗台上落了一只白色的鸽子,那只鸽子在窗台上来回跳动着,看见玄滢月进来还“咕咕”的叫了两声。

玄滢月走了过去,现那只鸽子的脚上绑着一个小小的信筒,还是用蜡封着的。她立kè

将那信筒取下,拿出其中的纸条,这是顾延风写给她的,说他已经回京城来了,详情约在临江楼详谈。前段时间他们追踪那焕彩琉璃盏的时候在安定城外其实就已经兵分两路了,玄滢月带着东西先回京城,而顾延风则暗中跟着那个玄衣门的弟子,如今顾延风回来了,应该是现了什么。于是玄滢月立kè

换了身平常的衣服,出门向临江楼走去。

自从刚来京城的时候知dào

这临江楼是菜大厨所开的之后,玄滢月就经常光顾,渐渐的也就成了她同别人见面的场所了。如今她同这里的小二,厨子们都混熟了,进进出出如同自己家一样。

进了大厅之后,她直接上二楼进入了最里面的雅间,顾延风早已等在了那里,而且他显然很早就到了,一壶茶已经喝了一半。他今天没有穿官服,而且显得风尘仆仆的样子,皮肤也晒得更黑了些。

看见玄滢月走进来顾延风显然是松了口气说道:“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差不多五天前就回了京城,去王府一打听却说你和王爷出门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正不知该怎么办呢。”

“行了,”玄滢月一屁股坐下来,直截了当的问,“你跟踪的那个人怎么样?现了什么没有?”

顾延风点点头说:“那个人一开始非常狡猾,一直在四处闲逛,我中间换了好几次装扮才没有被他现,后来终于在大概十天前才跟着他找到了玄衣门。是在南方一处叫飞流涧的地方,位于深山之中,易守难攻,地形极为隐秘。不过我看那个地方决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建成的,如果那里真的是玄衣门,那么看起来也是经营许久了。”

“哦,原来还真有这么个地方,”玄滢月听后轻笑了一下,“不过看起来这玄衣门也真的是不简单,被灭门了十几年却又暗地里幸存了下来,不过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江湖上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呢?”

“虽然我没有能接近玄衣门,但却在周围调查了一下,我现那个飞流涧真是个宝地,有山有水不说,在后面的谷地中还有一片平地,我亲眼看见有人在那里种田,放养牲畜。而且我在那里蹲守了数天,几乎没有人进出山谷,只要能守住谷口,谷中的人就算没有外援,也能自给自足。”

“自给自足吗……?”如果事实真的像顾延风所说的,现在的玄衣门隐藏在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那么他们处心积虑的想要那焕彩琉璃盏又是为什么呢?而且关键他们这么苦心经营又是为什么呢?虽然只是瞥了几眼,但玄滢月对那天领头的那名彪形大汉还是印象深刻的。那人一身蛮力,一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散着贪婪与**,假如他真是玄衣门中领头的人物,那么玄滢月打死都不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会甘心避世隐居。直觉告sù

自己,这些玄衣门残存下来的余党一定在搞什么名堂!

“你说那个玄衣门在南方?”玄滢月忽然问。

“是。”顾延风不知这龙泽郡主又打的什么主意,心中隐隐的觉得不安。

“你不是说你没有真zhèng

的接近吗?那我们再去一次好了。”玄滢月忽然笑着转过头来对顾延风说。

“什么!?”顾延风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有想到玄滢月会突然这么说。

“我对于那焕彩琉璃盏的事总是觉得有什么蹊跷,而且这玄衣门神神mì

秘的,不知在搞什么名堂,所以我决定亲自去一趟,而且这次你也要和我一起去。”

“郡主!”顾延风惊呼出来,看见玄滢月一眼瞪了过来,才觉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改口压低声音道:“滢月,难不成你想就我们两个人去吗?”

“人多了还怎么调查?”玄滢月白了他一眼。

“不行!”顾延风断然拒绝,“这样太危险了!那玄衣门中至少有上百名弟子,就你我两个人实在是太不保险了。”

看着他义正严词的样子,玄滢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当然知dào

了,可我们这次去不过是调查一下,不会与他们有什么正面冲突的。假如现这玄衣门有什么问题,直接调动附近的官府出兵剿灭就好了。”

“但是……”顾延风知dào

调查焕彩琉璃盏的事是皇上的授意,他自己本来就有再前去一探的打算。而且他身为京城名捕,这些也都是他份内之事,这几年来比这威胁的多的任务他也不是没有做过,只是这次却又要带上个金枝玉叶的郡主就有些麻烦了。他知dào

这龙泽郡主武功高强,心思缜密,但她也是皇上的表妹,朝中重臣北亲王的独生女儿,假如这位郡主有个什么好歹,他的麻烦就大了。

见顾延风面露难色,玄滢月也知dào

他的顾虑,不过这趟玄衣门之旅她势在必行,所以根本就不在意顾延风是否答yīng

。于是她佯怒一拍桌子道:“顾延风,你难道忘了当初皇上他是怎么和你说的了吗?你已经是我的下属了,难不成这次你想抗命?”

顾延风忍不住在心中叫苦不迭,这为郡主不光不是个省油的灯,而且还专门喜欢干些危险的事,但是有皇命在身,也确实由不得他说什么。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在去那玄衣门前我会同附近的官府都打好招呼的,一切都以我们的安危为先,皇上那边我也会打好招呼的。”玄滢月简单的说,然后吩咐道,“你先回去准bèi

一下吧,过两天我们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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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故地重游

几日之后,玄滢月和顾延风就又离开了京城,南方路途遥远,而那玄衣门的情况又晦暗不明,他们这一次离开恐怕要个把月才能回来,所以在离开之前玄滢月同璃日和父亲都打好了招呼,而且带上了璃日送的赤金令,防止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还能寻求附近官府的支援。

两人一路向南,沿途借宿客栈,如同一般的旅人一样。玄滢月本就是在南方的长大的,所以这次前往南方就像回家乡一样,她甚至还想着假如玄衣门的事一切顺利,那么说不定还能回忘忧谷一趟,把见到师姐花俾莹的事告sù

师傅,让他老人家也能放下心来。

走了一段官道之后,因为那个叫飞流涧的地方位于深山,所以两人就进入了山路。虽然所行之路崎岖不平,而且杳无人烟,但因为两人在进山之前准bèi

了充足干粮,又都身怀武艺,倒也不是那么担心的。

入山的第一晚因为实在找不到人家,两人只好找了个山洞露宿。一放下东西,顾延风就在附近的林子里寻找干柴,然后生火煮饭,他做得非常熟练,看起来应该是经常在外露宿的。玄滢月帮不上什么忙,只好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他忙里忙外的。她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她也是这样静静的坐在火堆边,看着当年那个总是笑得很灿烂的少年忙着这些事,忽然间她觉得非常的安心,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了笑容。

而这边顾延风已经在火堆上烤好了面饼,并且用打来的山鸡煮了一锅汤,虽然只是用盐巴调了味,但仍是芳香四溢,令人食指大动。顾延风正想叫玄滢月吃东西,却现对方正在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一双明眸如星辰般璀璨。虽然他已经是京城名捕了,江湖经验丰富,但到底不过是个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一时间不禁红了脸,低下头有些结巴的说:“郡主,您……您快吃点东西吧……”

玄滢月知dào

他还是忌讳着自己郡主的身份,所以一直一来都是恭敬又拘谨的。看着他此时窘迫的样子,玄滢月忽然觉得在一刻又回到了小时候,眼前仍然还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所以她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她这一笑让顾延风吓了一跳,完全不知dào

自己做了什么能让郡主大人笑成这个样子,思考无果后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有些郁闷的瞥了玄滢月一眼。

过了好一会儿玄滢月才收起了笑意,一边吃东西一边若无其事的问道:“顾延风,你是怎么当上捕快的?”他的父亲顾三爷是有名的江洋大盗,而且似乎和当年名震一时的京城名捕史钢是一对死对头,玄滢月至今还是没有想透为什么顾延风会拜史钢为师,现在顾三爷又在哪里呢?

但是顾延风却不知dào

玄滢月此时心中所想的,只认为是郡主大人因为无聊所以对他产生了好奇,于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师傅是十年前最有名的京城名捕,我自然也就做捕快了。”

“我听说了,”玄滢月在心中叹了口气,又婉转的问道,“我是说你怎么会拜了个京城名捕的师傅?你的父母呢?你出身哪里?”

虽然觉得玄滢月的问题有些奇怪,但顾延风还是回答:“我家在西边的大漠里,我娘在我很小的去世了,我爹……因为受伤所以就回家安度晚年了。至于我为什么会拜我师傅为师……”说到这里时顾延风有些无奈的抓了抓后脑说,“当年我爹和我师傅比武比输了,就把我输给师傅当徒弟了。虽然一开始我很不喜欢我的那个师傅,但是后来觉他为人非常正直,再后来不知不觉的就当上捕快了,直到现在。”

原来当年的比武是顾三爷输了,但是当听到顾三爷没死,只是受伤回到大漠去了以后,玄滢月还是放下心来。虽然十年前的那次经lì

是她坎坷生活的开始,但是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也就不可能认识仁心,花俾莹和燕悠幽,也不可能拜得名师。所以从心底上来说她从未憎恨过顾家父子,反而更多的是对当年他们的命运感到忧心。如今见他们无事也就安心了。

“那……郡主是怎么学得武功的?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贵族千金。”犹豫了一下之后顾延风问。他几年前就跻身了京城名捕之列,所以经常在京城中走动,又因为和皇上的关系不错所以也见过不少王公大臣的郡主千金,但没有一人会像这位龙泽郡主一样大大咧咧的行走江湖,也没有一人会在深山露宿,吃着简陋的食物而毫无怨言的。

“贵族千金?”玄滢月浅笑,同时舔了舔粘在手指上鸡肉的残渣说,“什么贵族千金啊,还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除了家中有些钱财外和平民百姓又有什么区别?我从七岁到前不久为止都没有在我爹爹身边生活,一直和师傅住在山里,从小到大什么活没有干过?再说我也不觉得像那些小姐们整天弹琴绣花的生活有什么意思。”

玄滢月说的轻松,不过顾延风听了更是觉得这位郡主与众不同。

第二天两人继xù

前行,因为进山之前他们已经将所骑的马匹换成了惯于走山路,耐力又好的矮种马,所以一路上也没有那么辛苦。穿过了森林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前方层峦叠嶂,一座座山峰如雨后的春笋般立在大地上,远处的山间云雾缭绕,在碧蓝天空的映衬下美的宛如仙境一样。但是看着前方陡峭的山峰,也就意味着前面的道路并不怎么好走了。

只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顾延风自从进入这片山区后脸色就愈加阴沉起来,话也不多了,只是骑着马在前面领路,而且他似乎对这一带颇为熟悉,一点也不犹豫的在山路间穿行。当走到一处半山腰的的时候,盘旋而上的山路陡然变窄了,只能容一匹马同行,脚边就是悬崖,下面深不见底,朦胧的云雾遮住了视线。也不知为什么,玄滢月忽然觉得这里有些眼熟,自己以前似乎来过这里。而就在这时一直走在前面的顾延风突然停了下来,他翻身下马,缓缓的走到悬崖边,有些出神的向下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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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飞流涧

玄滢月不知顾延风神mì

兮兮的在干什么,也翻身下马,往前走的时候身体无意中碰到了身边的山岩,上面粗糙的的突起刮疼了她胳膊上的皮肤。而在这时她才注意到身后这片岩壁上的痕迹很不寻常,深深浅浅,纵横交错的,而且每一条都很笔直,刻痕的边缘已经圆滑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疑惑中玄滢月用手指轻抚岩壁上这些奇怪的刻痕,突然之间一个念头炸雷般在她的脑海中飞闪而过!她急忙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下四周,甚至还跑到悬崖边看下面的深谷。越看她就越是心惊。难怪她会觉得这里这么眼熟呢,在悬崖的下面分明就是忘忧谷,而这里竟然就是十年前顾三爷和史钢比武,而她自己失足的地方!

对于玄滢月来说,她人生的改变就是从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开始的,如今时过境迁,此刻再重游故地,心中更是感慨万千。但是此时她还是非常惊喜的,顾延风停在了这里,是不是意味着他仍然记得十年前的那个小姑娘呢?强压下心中的忐忑与期待,玄滢月走到顾延风的身后,故作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停在了这里?这里有什么吗?”

顾延风转过身带着歉意的对玄滢月说:“郡主,可否请容我在这里稍微停留一下,我想……祭奠一位故人……”

“这里荒山野岭的,你要祭拜的是什么人呢?”玄滢月隐隐的知dào

答案,但仍想从他的口中得到证实。

顾延风脸色又黯淡下来,他转过身失神的望着脚下的峡谷道:“十年前我和父亲带着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经过此地。那个女孩和郡主一样,名字叫做滢月,明明只是个小丫头但性格却很倔强。”说到这里时顾延风苦笑了一下,“那天下着大雨,一道落雷击中了山崖,我和滢月脚下踩着的山岩崩塌了,我被爹一把抓住,但是……我却没有抓住滢月……我,我就这样看着她落了下去……”顾延风倒抽了一口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从此以后我一直都会做梦,梦里面,滢月每次都会睁着大眼睛,在我的面前一点点的远去,我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到……”顾延风转过头来看着玄滢月说,眼中充满了悲哀和悔恨,“郡主,我很没用吧,连个小女孩都救不了……她什么错也没有,如果,如果她没有碰到我和爹,她也就一定不会就那样送掉了性命。这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玄滢月原本的打算就是等找到一个适合的时机就告sù

顾延风自己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但是她却从未想到当年的那次失足会给顾延风带来这么大的影响,特别是当听到他直到现在还在做噩梦的时候心中不禁一紧,嘻笑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了,而且现在她也实在不敢把真相说出口。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自责的……”犹豫了许久,玄滢月才勉强说出了几个字,“十年前你不过才十一二岁吧,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如何能强求一个孩子做什么呢?”

“郡主,您这是在安慰我吗?”顾延风冷笑道,“但我却是忘不掉的,滢月终究是因为我们父子而死,她也有父母亲人,我当年和她一起失足,但她死了,我却活着,您不觉得这是件多么不公平的事吗?”

谁说我死了!?我可是还活得好好的!玄滢月在心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却不能这么说,而且已经为顾延风这种过分钻牛角尖的行为感到有些恼火了,于是她冷冷的回答:“那你想怎么样?都已经十年了,难道你想从这里跳下去陪那个小女孩吗?”那个小女孩明明就是自己,所以玄滢月这么说的时候觉得十分的别扭。

“我……”顾延风茫然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见他有所动摇玄滢月趁胜追击的说道:“对于已经生的事你再怎么悔恨都是无济于事的,人总还是要向前看的,你既然还活着,就多想着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郡主这是在教xùn

我吗?”顾延风苦笑,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不过您说的对,这些年来我每年都会来这里,这次大概因为是和郡主一起来的,所以感觉舒服了很多。真是让郡主见笑了。”说完他毕恭毕敬的朝玄滢月鞠了一躬。

玄滢月一直都对他这种过于恭敬的态度不怎么喜欢,但此刻又无法说些什么,只好撇撇嘴,装作不耐烦的说:“拜完了就快点上路吧,别忘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呢。”

顾延风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双手合十虔诚的朝山谷下方拜了拜之后就翻身上马,继xù

往前走了。

玄滢月看他仍然清楚的记得自己,而且这么多年来也都把自己放在心上,心中非常的感动,但是却又恼他居然过了这么长的时间都还没有认出自己,真是个木头脑袋。于是她在心里告sù

自己,就当作是惩罚也好,她现在就是不把真相说出来,也许,也许等玄衣门的事处理完了再告sù

他好了。

在群山峻岭中又走了数日之后两人来到一处山谷的入口,这里的地形同其它地方都不一样,两座山峰斜斜的在最上方交叠了起来,而且山势极为陡峭,看似是走到了死路,但如果仔细观察就能现一条细细的羊肠小道隐隐约约的出现在了茂密的树丛间,玄滢月心中感叹,假如这是进入飞流涧的唯一入口,那么这里真的是可以成为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

但是顾延风带她所走的却不是这条路,在离飞流涧还有数里的地方两人就弃了马匹,换上了不显眼的麻布衣服,而此时顾延风更是带着玄滢月绕到了山壁的另一边。这边的山壁密密的覆盖了一层坚韧的藤萝,在加上京城名捕所配备的攀岩利器飞虎爪,两人没有费多大力qì

就攀上了几乎直上直下的山岩。然后顺着山脊一路向飞流涧里面走去。

第八十六章 玄衣门

又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两人就攀上了山脊的最高峰,整个飞流涧就展现在眼前了。这是一个几乎完全封闭的峡谷,面积相当的大,呈现前窄后宽的葫芦型,除了最前段的出口同外面相连外,其余的地方几乎都被高耸陡峭的山壁包围着。山谷内鸟语花香,布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林,在稍微平坦的地方则开垦着不少农田草场,远远的能看见有不少人在其间耕作,真的如顾延风所说的,这里是一个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的地方。山谷的最里面有一条银龙般的瀑布从高高的岩壁上飞流直下,飞流涧恐怕也是由此而得名的。而就在那条大瀑布的旁边,一座依山而建的黑色城堡赫然耸立在高高的石台之上!这座黑色的城堡规模庞大,风格庄严古朴,隐隐的透着股阴森之气,特别的山堡同周围美丽的风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光是看着就觉得不寒而栗。

“那里就是玄衣门了。”顾延风指了指远处的那座高大的城堡说。

“想不到这深山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玄滢月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据书上记载玄衣门起源于西方,直到被子午神教灭门,他们的总坛都是在西北的凤凰山。而这飞流涧位于南方,距离西北有好几千里,如果说当年玄衣门剩下的弟子逃到了南方,在这个地方重新建了总坛也是不可能的,这座山堡规模这样巨大,决对不是是在十几年间建成的。而且看那些建筑也是颇有些年头的,如果这里不是玄衣门所建的,那么又是什么,为了什么样的目的在这么一个地方建了这么个东西呢?玄滢月忽然觉得这件事远远比她所想的要复杂的多了!

“这座山堡所有的入口都有人把手,而且上次我们劫镖的时候他们中有的人已经记住我的脸和你的声音了,你想如何混进去呢?”顾延风问。

玄滢月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笑说:“我让你准bèi

的东西呢?拿出来吧。”

顾延风取出随身携带的包裹,里面除了两套玄衣门众的衣服外还有一些粘土,药材,还有玄滢月沿路采的一些不知名字的植物花草。两人迅速换上玄衣门众的黑色布衣后,玄滢月就将头梳成了普通少女的髻,然后将已经稀释的粘土同一些植物的汁液混合了起来,再一点点往自己和顾延风的脸上抹,最后给顾延风贴上了假鬓角和假胡子。等到顾延风在水边再次看自己的脸时,他惊异的现经由玄滢月用粘土简单的修饰之后他的面孔竟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从一个青年变成了一名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而玄滢月自己也用泥土和草汁染黑了原本白皙的皮肤,变成了一名其貌不扬的乡间少女。

“这……莫非就是易容之术?”顾延风惊讶的问道,对于这种江湖异术他早有耳闻,但多半都是贴贴假胡子之类的,像这样能改变肤色和气质的他还真的是完全没有见过。

“这算什么易容之术啊。”玄滢月掩嘴轻笑道,“这些不过是我向一位江湖前辈学来的雕虫小技而已,真zhèng

的易容术能把你变成另外一个人,就算是至亲在眼前也是绝对认不出来的,我的功夫离那种水平可是差远了。”说完她从身边的口袋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两粒青色的药丸,递了一颗给顾延风道:“这药丸是我所说的那个江湖前辈给的,能暂时改变人的声音,不过效用只能维持两天,所以不管调查的结果如何,两天之内我们都要离开。况且我们是混进去的,待的时间越长,被现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顾延风点点头,他本来就是以龙泽郡主的安危为先的,调查玄衣门的事反而是次要的了。

做好了准bèi

之后两人就下山,寻找能混进城堡的几乎。而碰巧就在这个时候一队人远远的从农田里走了过来,男女老少都有,其中还有不少人手里都拿着农具,他们身上都穿着同顾延风,玄滢月一样的黑色粗布衣裳,应该都是玄衣门中的下级弟子。看见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顾延风和玄滢月不敢耽搁,迅速混进了人群之中,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进入了黑色的城堡之内。

踏进大门之内后,光线立kè

就黯淡了下来。玄滢月悄悄抬起头四下张望了一下,现整座城堡都是由坚固的砖石砌成的,厚厚的墙壁上涂着白灰,天顶很高,整个空间里没什么装饰,距离地面几米高的地方开着几扇小窗,射进来几缕细细的阳光。因为城堡内实在太过阴暗,所以每隔几米墙上就安有灯盏,而且即使还是白天灯盏也在燃烧着,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油脂燃烧而产生的腥臭味。

城堡内比玄滢月所想的还要热闹,而且似乎这里正在准bèi

什么活动,有不少弟子在走廊里穿行着。虽然所有的人都穿着黑衣,但从衣服的新旧和布料质地上还是能很轻易的分辨出这些弟子的等级

玄滢月和顾延风混进了这群人应该是玄衣门中等级最低的弟子,穿着最破烂不说,而且会被高等的弟子们喝来斥去,干的各种杂活也不少,不过这群低级弟子也是最不会被人所注意的,有了这样的掩护顾延风和玄滢月调查起来也就容易了许多。

跟着这群人走了一段,大概摸清了第一层的地形之后,两人就凭着过人的轻功闪进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现在开始我们分头调查,每过两个时辰就到这里回合一次。”玄滢月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简单的说。

“分头调查?这不行!”顾延风立kè

就表示反对,他怎么能让郡主大人一人涉险呢?

玄滢月不耐烦的瞪了顾延风一眼,他小的时候明明是个爽快又有趣的人,怎么长大之后会变得这么过于拘谨呢?

“这是命令!”玄滢月用不容人抗拒的口吻命令道,然后又说,“记得一边走一边画下地图。”说完她纤细的身影就闪进了一条窄小阴暗的走廊,几步之后就不见了,顾延风没有办法,只好一咬牙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第八十七章 图腾

沿着灰色的砖石楼梯玄滢月上到了二楼,同喧闹的一楼大厅不同,二楼以上就显得安静的多了,走廊也窄了一些,弯弯绕绕的如同一条条迷宫,稍不留神就会迷失方向。偶尔能看见一些高等的玄衣门弟子在走廊上经过,进入不同的房间。不过这些弟子的武功都不是很高,玄滢月能轻易的躲过这些人。在二楼转悠了几圈之后,她愈加肯定这玄衣门已经形成了一个自成一体的社会了,所有的弟子除了习武之外也都各司其职,城堡内各种各样的房间也是一应俱全的。

仅仅在二楼玄滢月就现了数个工作坊和不少用来储藏各种物资的仓库,什么粮食布匹,兵器药材应有尽有。玄滢月挨个房间的查看,觉得一个小小的武林门派竟会积攒这种东西,实在是非常的奇怪。她悄悄走进一个比其它地方都要大上一倍的房间,现里面密密麻麻的摆放了许多带抽屉的木头柜子,每一个抽屉上都贴着标签,写着各种药材和植物的名字。玄滢月随手拉开了几个抽屉,现这里是一个储藏风干药材的仓库。而且靠墙边的架子上还放着不少瓶瓶罐罐,她随手打开几个瓶子闻了闻,知dào

里面装的是各种毒物和毒药,有些年代已久,有些却是新近提炼出来的。虽然整座仓库中的收藏的药材毒物同忘忧谷神医前辈的收藏相比还差得很远,但相比较一般的武林门派还是要丰富许多了。传言玄衣门善于用药和用毒,却也不是徒有虚名的。

因为是自己所擅长的东西,所以玄滢月在这里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然而就在她继xù

翻看仓库所收藏的东西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两名玄衣门的弟子走了进来。玄滢月急忙闪进仓库最里面一个阴暗的墙角里,运起龟息功,隐去了自己的气息。

“门主要找得那味药材到底在哪里啊?药房这么大要怎么找?”其中一名年轻女子说,语气中有着抱怨。

“别说闲话了,还是快点找吧,如果去晚了门主怪罪下来我可保不了你。”另外一名声音听起来年岁稍长的女子说。

“还不都是因为新来的那个女人,不过长得好kàn

一些,就支使我们干这干那的,现在居然还要用珍贵的药材来洗澡,真的是暴殄天物!”

“别说了,我觉得那女人的身份不简单,连门主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年长的女人安慰道,“我们不过是门下的弟子,听吩咐办事就好,快点找到东西就走吧,为了祭典,还有好些事情要忙呢!”

过了一会儿两人大概是找到了东西就离开了,玄滢月从角落里走出来回想刚才那两人的谈话,原来这里真的是在准bèi

什么活动,不过也因为这样她和顾延风才能这么顺利的混了进来。刚想离开的时候,玄滢月手扶着墙,忽然觉得手上摸着的那块砖的质感同其它的不太一样,她下意识的往手边看去,又摸了摸,现手下的那块砖比其它的都要小些,而且明显有些松动。试探的按了按,却没有想到竟然能按进去。接着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她身后的那面墙壁慢慢的移开了一个缺口,一段窄小幽深的阶梯出现在了眼前,楼梯一路向下,因为光线实在是太暗了,所以看不清到底是通向哪里的。

又是密室?玄滢月挑了挑眉,为什么武林中人都喜欢在自己住的地方建造这种密室呢?这里是,还有楚萧晗重建的那个露水山庄也是。不过有密室也就意味着有秘密,既然误打误撞的被她现了,哪里有不下去一探的道理呢?

想到这里玄滢月也不耽搁,一抬脚就进入了那条秘道,走了几步之后墙壁自动在身后关上了,她也不怎么担心,继xù

一路向下走去。这条阶梯虽然长但是中间却没有岔路,走了一会儿之后她就来到了一个房间里,摸索着点燃了墙壁上的火把,玄滢月这才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里,虽然摆放的家居都很破旧,但四处都是干干净净的,看来经常有人打扫。房间不大,摆着一张桌子和几个书柜,书柜上摆放的书籍大多树纸张都已经黄了,而且其中还有用不知dào

哪一国的文字写成的书,转了一圈没现什么又用的东西之后,玄滢月把目光定在了正对着的那面墙壁上。

那上面用黑色的染料画了一个莲花的图案,一条似蛇又非龙的东西缠绕在那朵莲花之上,形成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图腾。那条非蛇非龙的东西玄滢月知dào

,每个入了玄衣门的弟子都要在身上刺上这样的图案,随着级别的提高,刺青的图案也会随之变化。但那朵莲花……玄滢月从怀中取出一直随身携带的焕彩琉璃盏,举到眼前,同墙上的图案重合起来,不出意wài

的相当的吻合。

那墙上的图腾已经有些斑驳不清了,绝对不是近几年画上去的,也由此可见焕彩琉璃盏是玄衣门圣物的事决不是空穴来风,但这样的一件东西究竟有什么作用?又为什么会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呢?

带着疑问玄滢月又仔仔细细的在这个房间里转了一圈,但是除了那些看不懂的书之外就找不到什么其它的线索了,没有办法,她只好将其中的一本塞进了怀里,如果能将这本书带出,说不定回到京城后能找到博学多才的人解读上面所写的东西。

熄灭了火把,玄滢月按原路返回,在入口处摸索了一下就找到了机关,穿过墙壁她又回到了先前的药草仓库里。估计着同顾延风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她回到走廊上准bèi

返回一楼。但是就在她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突然从后面闪出了两个人影,玄滢月避无可避,同那两个人打了个照面。情急之下她只好赶紧低下头,装作是下级弟子的样子,但是她却又现来的这两个人是两名女子,而且并没有穿着玄衣门统一的黑色衣服。她们穿着上等丝绸做成的长裙,脚踩金丝缎面的绣花鞋,身姿窈窕,同周围阴暗的环境非常的不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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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不该出现的人

“你是哪来的弟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尖锐的女声自头顶传来,大概是玄滢月在躲闪的时候蹭到了其中一名女子的裙摆,那女子嫌恶的拉了拉衣服,不客气的呵斥道。

玄滢月现在可不想引起她们的注意,只好一直低着头垂着手,假装怯懦,结结巴巴的说:“对……对不起,我……我不小心……”反正她的声音已经被改变了,不怕被人认出来。

“鑫儿,算了,这里是玄衣门。”这时另一名女子开口,她似乎在安抚刚才那名生气的女子。

但是说来也是很奇怪,玄滢月听着那女子的声音竟然觉得非常的耳熟,她可以肯定最近这几个月中她一定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这两名女子并没有多理睬玄滢月,继xù

往前走,就在她们将要擦肩而过的时候被好奇心驱使着玄滢月抬起了头,然而让她惊异的是那名女子竟然也在看她,沉默中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

窈窕的身姿,白瓷般的肌肤,精致的面容,还有那种来自眼底的冰冷,玄滢月绝对不会认错这张脸。月息国的彩媛公主,那个在数月之前冒充自己潜入北亲王的人!这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非常的震惊,但玄滢月还是尽lì

掩饰住了,马上又低下头来。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她还是看到了彩媛公主的眼睛,那女人一如既往的冰冷,在看到玄滢月的时候眼神一点也没有晃动,然后就这样淡淡的转过头去,继xù

往前走。她应该没有认出自己来吧,玄滢月在心中嘀咕,现不管这个彩媛公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光是碰见“熟人”这一点就已经是相当棘手的了。看来这玄衣门不能多待了,和顾延风会和以后就要尽快的脱身。

有了主意,玄滢月就迅速的返回了约定的地点,顾延风也已经早就等在那里了。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下情报,却现除了现这玄衣门行事诡异,私藏兵器,还有玄滢月现的那个绘有奇怪图腾的密室外就没有什么又用的情报了。玄滢月简单的把现月息国公主的事和顾延风说了,顾延风虽然不太清楚那个假冒郡主的事件,但也明白这事绝不简单,他们必须尽快离开才行。

况且光是有了玄衣门私藏兵器的证据,就足以向朝廷申请,派兵扫平这里了。玄滢月以探子的身份进入武林,一来是掌握武林的动态,二来也是暗中调查哪个门派对朝廷存有异心。别看璃日平日里温和又平易近人,但对于这种事也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于是两人便又混进了一群要出城堡的下级弟子中,但是眼看就要出去的时候,城堡大门口的铁闸却突然关上了!周围也突然出现了大队人马,为的竟然就是那个彩媛公主,此刻她的脸上已经没有方才的冷漠,反而是出现了一种有些得yì

的笑容。她看都不看眼前一群诚惶诚恐的的玄衣门下级弟子,目光锐利如箭的越过这些人,直直的刺向了玄滢月。

“龙泽郡主殿下,既然来了,为什么这么急着走呢?”

身份暴露了!?玄滢月紧紧皱着眉头,什么时候?怎么生的?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不久前同这彩媛在走廊上的惊鸿一瞥,但是当时这女人明明什么异常的反应也没有啊!她的脸用了易容术,连声音也改变了,这女人究竟是怎么现自己的!?

但此时的情景已经容不得她细想了,那些手拿兵器的玄衣门人接受了指示之后立kè

冲进人群就要过来那人。玄滢月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她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弹丸大小的圆球,猛地朝地上一砸,立kè

从那破碎的圆球中冒出一团团的浓烟,弥漫了整个城堡的大厅,凡是吸入了这种烟雾的人都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这东西是燕悠幽那鬼丫头做出来的,专门用来逃跑的,玄滢月曾经觉得很有趣于是要来了两个,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有用到它的一天。

苦笑一声,玄滢月乘机拉着顾延风就施展轻功窜到了二楼,左闪右避的进了一个小隔间。但是他们前脚刚进去,走廊中就出现了吵吵嚷嚷的人声,他们行动倒是非常迅速。

事不迟疑,玄滢月从小隔间的窗口往下看去,只见城堡外有不少守备的人都往城堡里面涌,外面的守卫松懈了不少,她又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心中下了决定。这里是她调查的时候现的,窗户不高,能容一个人通过,本来她想着能作为第二条退路的,不过她没有想到这条路这么快就用上了。她迅速把顾延风推到窗边,指了指下面说:“你赶快从这里用飞虎爪爬下去,动作要快,你出去以后立kè

拿着赤金令去官府调兵!”说完从怀中掏出包着赤金令的布包,塞给了顾延风。

顾延风一听她这么说脸色就变了,也顾不上什么礼节,拉住玄滢月就问:“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走了,你呢?”他刚才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而且连皇上赐的赤金令都给了自己,难道郡主不打算走吗?

“现在情况紧急,你我两个只有一个人能趁乱逃走,他们不认得你现在的长相,所以你逃走最容易。你先离开这里去找援兵,我出去引开他们。”

顾延风一听居然郡主自己要出去引开敌人,更不愿意了,急忙说:“不行!郡主你先走,我去引开他们。”

玄滢月额头一阵疼,这都什么时候了,顾延风居然还在和他争论!其实说句实话顾延风的武功比起现在的玄滢月来说还差上一点,如果顾延风去引开敌人,他必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这一走怕是他们今生最后一次相见了!但玄滢月不一样,仁心曾告sù

她,她体内月下香的剧毒其实是把双刃剑,虽然不知dào

会对她的身体有什么影响,但也可能会成为她最大的武器。玄滢月以前一直觉得这毒太过霸道,所以小心不让自己受伤,害到别人,但假如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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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阶下囚

就在玄滢月还兀自寻思以后的对策的时候,她却现顾延风还没有走,正坚定的看着自己,仿佛用目光说她不走的话自己也不走一样。耳中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情急之下玄滢月自己从顾延风的腰带上解下了飞虎爪,将锋利的一端挂在窗外的墙上,绳子则抛出了窗外,然后趁顾延风失神愣的时候,一把将他推出了窗外。

她的这一推手上的力道控zhì

的刚好,而顾延风本来就武功不弱,身体下落的时候本能的抓住了已经垂在窗外的绳子。等稳住了身形,他抬头往上看的时候现玄滢月正要把绳子往下送,他还想说什么,却被一只伸出的手阻止了。

玄滢月定定的看着悬挂在城墙上的顾延风,咬了咬牙,虽然现在的时间地点都不合适,但是为了让他离开也只有现在就说出来了:“你一定要出去,然后去搬救兵来救我!记住,调到了官兵之后你就去忘忧谷找个叫仁心的人,忘忧谷就在那个山崖的底下,你顺着山谷往东走,就能看到一块写着‘忘’字的石壁,你在‘忘’最上面的一点上敲五下,就会有人出来引路,绝对不能自己擅自入谷。”

“什么忘忧谷?什么山崖?”顾延风现在哪里还有心情细想,脑中一片混乱。

“我就是滢月。”玄滢月抿了抿嘴说。

“什么?”顾延风显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青石镇,百里楼,还有你爹顾三爷,你以为我当年真的死了吗?”玄滢月轻轻一笑,松手放下了绳子。直到身体本能的落到了地上,顾延风也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青石镇,百里楼,还有最后那句“你以为我当年真的死了吗?”顾延风的大脑中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难道龙泽郡主就是当年那个叫滢月的小女孩!?可是……那个女孩明明是自己的外公祝老头的侄孙女啊,怎么会变成郡主了呢?但……如果她不是滢月,她又是如何得知青石镇,百里楼,还有他早已隐退江湖的爹爹的名号呢?有太多的疑问,有太多的不解,他抬起头,窗口处早已没有了玄滢月的影子,而他的身后也已经涌过来了几名玄衣门的弟子。顾延风忽然觉得全身都开始烦躁不安起来,一种憋闷在心中的情绪急需yào

一个泄的渠道,他几乎是泄愤一样的撂倒了冲上来的那几名炮灰,然后头也不回的忘往飞流涧的出口跑去,他一定要跑出去,然后带人回来救那个总是会强人所难的龙泽郡主,因为那个气死人的女人还欠他一个解释!!

而在这边玄滢月为了给顾延风争取更多的时间,不断的在城堡中同追捕她的玄衣门弟子们玩着捉迷藏,虽然她其实非常清楚彩媛公主已经封锁了这座城堡所有的出入口,她也明白自己的武功再厉害也是敌不过玄衣门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的。终于在不断奔跑躲避了近一个时辰,也在被逼入了一个死角之后,玄滢月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对着身后追赶不停,也同样气喘吁吁的玄衣门众人摆着手说:“不跑了,累死我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想不到龙泽郡主的体力这么好……”这时那彩媛公主也赶了过来,她推开人群站到了最前面,但也因为气喘而双颊微红,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过奖了,”玄滢月淡淡一笑,“大家这么熟了,何必郡主,郡主的称呼的如此生疏呢?更何况这郡主之位你不是也坐过吗?”

听出玄滢月言语上的讽刺,彩媛冷若冰霜的面孔也挂不住了,她脸色一沉,下令道:“把这女人关到地牢里去!”

玄衣门的地牢同整座城堡的风格一样,都是阴森森,黑漆漆的,而且因为位于地下,所以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种湿潮的霉味。玄滢月此时手脚已经拴上结实的铁链,被牢牢的绑在了牢房正中间一根木桩上。不过此时她的脸上倒是没有一丝身为囚犯该有的惊慌失措,反而笑眯眯的看着眼前毫不掩饰其怒气的彩媛公主。

这时一桶冰冷彻骨的凉水泼到了玄滢月的脸和身体上,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她的身体不自觉的一抖,吐出被压力逼进嘴里的水,她轻轻摇了摇已经湿透的身体,才又慢慢的睁开眼睛,嘴角慢慢的渗透进一股淡淡的咸味,不用看她也知dào

是脸上易容所用的泥浆被水冲化了。

彩媛丢掉水桶,慢慢的走到玄滢月的跟前,用纤细洁白的手指重重的抹上了她的脸,抹去泥浆,露出下面白皙的肌肤,只是她用力太猛,锋利的指甲在玄滢月的脸上印上了一道伤痕,鲜血慢慢的渗了出来。

“这就对了,”彩媛满yì

的一笑,“好好的脸为什么要用泥巴遮住呢?龙泽郡主大驾光临,不知对于我们的招待还是否满yì

呢?”她此时眼波荡漾,笑得好不得yì



“这样的招待真的是让我受宠若惊啊,不过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呢?月息国的彩媛公主,身上的伤可好些了?”玄滢月故yì

挑衅的说。

“住嘴!”彩媛怒不可遏的甩了她一个耳光,玄滢月左边的脸颊上立kè

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红掌印,“你这个卑鄙的丫头,也配这样和我说话!?”

“呵,”玄滢月不理会脸颊处传来的火辣与疼痛,轻笑道,“怎么?恼羞成怒了?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玄衣门同月息国真的是有所瓜葛,当初月息国进贡的那个什么焕彩琉璃盏,果然是玄衣门的东西。”

听到焕彩琉璃盏,彩媛的身体微微一震,压制下怒气,冷冷的问道:“前段时间阻挠我们计划的人果然是你,说,你是怎么知dào

这件事的?”

“这件事全江湖的人都知dào

,你还这样问我不觉得可笑吗?”玄滢月说,“我不过是又稍稍做了些调查,不过让我将这些猜测确定下来的人可是公主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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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汗……第一次的时候把标题写错了,现已改正~~

第九十章 千虑一失

彩媛愤恨的看着依然挂着恬适笑容的玄滢月,纵然是她此时此刻也没有办法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眼前这个已经成为阶下囚的女人还能这么安稳的笑着,难道她不知dào

自己将要面临的命运是怎样的吗?只要一想到当日因为她在北亲王府受到的那些屈辱,多年来精心安排的计划在一瞬间破灭,彩媛的心中就有一股怒火在燃烧,如果可以她甚至现在就想拿把尖刀刺破这个女人可恶的笑脸!

但是就算如此她还是尽lì

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焕彩琉璃盏呢?”问的时候她还紧紧的攥了攥手,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kè

拿来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来只要玄滢月不说,就要上刑具了。

但玄滢月才没有那么傻呢,那个焕彩琉璃盏再贵重,其中隐藏的秘密再重yào

,也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犯不着为了这么个东西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于是她非常爽快的说:“在我的腰包里呢。”

“什……什么?”彩媛没有想到玄滢月竟会说的这么直接,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盏灯我随身带着呢,那,就在我的腰包里呢。”一边说着玄滢月还晃了晃腰肢,露出绑在自己腰带后面的一个小布包。

彩媛疑惑的看着玄滢月,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如此配合,但仍然不敢直接伸进去拿,而是将那个布包解下来,由其它的人打开。其实玄滢月根本就没有在布包中做什么手脚,果然,当彩媛看到在灯光的照射下放射出五彩流光的焕彩琉璃盏后,脸上也禁不住显出了惊讶与兴奋的神情,看来她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

“算你识相。”彩媛得yì

的抛下一句话就要往外走,只是眼神中已经明显的因为刚才玄滢月的轻易变节而加深了轻蔑。

“等等,我有一句话想问公主。”这个时候玄滢月却出生叫住了她,“我自认为我的易容已经做的不错了,你究竟是怎么现我的?”

听到玄滢月问的是这个,彩媛懒懒的转过身,冷笑一声道:“易容了又如何?一个人就算外貌改变了,身形举止却是变不了的。”说罢她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右臂,冷冷的说,“那日你给我的屈辱让我终生难忘,你的一举一动我都已经深深的刻在脑子里了,别说是易容了,你就算是化成了灰我都认得你!”

直到彩媛已经走远了,周围完全安静了下来,玄滢月还没有完全从刚才那番话中回过神来。她思索了无数种的可能,细细的想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却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自己本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彩媛公主说的没错,一个人就算外貌再怎么改变,身形气质却是无法轻易变化的,但她一直觉得能有此眼力的世上没有几人,那彩媛公主武功平平,年纪又轻,怎么可能呢?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到出谷时师傅七绝老人对她的叮嘱:江湖之事绝没有她所想的这么简单,凡事都要万分的小心。

苦笑一声,玄滢月回想起来出谷数月来自己一系列的“壮举”自嘲的笑了,现在想来她的确是胆大自信的过头了,结果把自己弄到了现在这样的境地。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实在太小看那个彩媛公主,也太小看这个江湖了!此时唯一的希望就是顾延风了,这么久也没有消息传来,想来他已经顺利逃脱了,只希望他能在事情展到不可收拾的时候赶紧搬来救兵。握了握胸口,玄滢月阴沉想,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也实在不想用到这最后的武器……

接下来的几天那个彩媛公主就再也没有来过了,玄滢月虽然已经不再被绑在木桩上了,但牢房周围守备的人也增加了一倍,知dào

暂时逃脱无望,玄滢月也就懒得挣扎了,该吃吃该喝喝,送来的牢饭只要没有变质她都照单收下,因为反正她也不怕毒药,迷药什么的,既然不知dào

明天,也就不用和今天过不去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不知dào

多久,忽然有一天牢房的门被打开了,出沉闷的响声。玄滢月正缩在角落里睡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才现眼前多了两个人,穿着一身华贵白纱衣的自然是彩媛公主,而另一个是个男人,长得五大三粗,满脸的横肉,标准的坏人长相。玄滢月认得他,就是那日带头劫镖的大汉,名字似乎叫黑刹,是玄衣门现在的门主。

“什么事……?”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玄滢月才不感兴趣的开口问道。

看见她颇为无礼的态度,黑刹的脸色自然也好不起来,刚要作,却被站在一边的彩媛公主给制止了。说来也奇怪,那黑刹本来一副蛮横无理的样子,对着那彩媛公主却是恭敬有加。

“玄滢月,我问你,这焕彩琉璃盏中的东西呢?”

听到彩媛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玄滢月也清醒了七八分,直接反问道:“什么东西?你要想点灯的话自己找根蜡烛插进去不就行了吗?”

玄滢月这么一说,彩媛公主和那黑刹的脸上都是一阵抽搐,但又都无话可说,两人面面相觑,又看看玄滢月一脸坦然,明显不知他们在说什么的样子。那黑刹见状开口对彩媛公主说:“我看这丫头不像说谎,而且‘迷月’向来也都是同灯盏分开保存的……”

“那‘迷月’呢!?”彩媛公主压低声音急急的问道,“没有‘迷月’光有灯盏有什么用处!”

“这……焕彩琉璃盏失落在外多年,属下实在不知啊。”黑刹面有难色的说,忽然他一个激灵说道,“难不成还在皇宫大内?”

彩媛想了想,大概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点头说:“你说的也有可能,只是事隔多年,其中的变数不好说,但你还是派人去调查一下吧。”

黑刹连连应了下来,末了他看了看依然坐在牢房角落的玄滢月问道:“公主,这丫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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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祭典

玄滢月刚才一直都在专心偷听彩媛公主和玄衣门主黑刹的对话,她大概已经听懂了,原来这焕彩琉璃盏是分为两个部分的,那个被称为“迷月”的东西才是核心,没有了“迷月”焕彩琉璃盏就是个空壳子,没有半点作用。不过有关于这个“迷月”玄滢月倒还是第一次听闻,而且以往任何所看的文献中都没有相关的记载,这个东西的出现给焕彩琉璃盏这个充满传奇的东西又增添了一层迷雾。

突然听到黑刹提到了自己,她敏感的明白他正是给了彩媛公主一个台阶,让她不要忘记了收拾了自己这个眼中钉。

果然听到这句话以后,彩媛公主看向玄滢月的眼神立kè

锐利了起来,如果目光能化为刀剑,那么此时玄滢月的身上已经多了好几个洞了。

“公主,这个丫头已经知dào

了调查了焕彩琉璃盏,而且竟然摸到这里来了,实在是太危险了!请问您打算怎么处理她?”黑刹见彩媛公主眼中有怨恨,再接再厉的说。

彩媛眯着眼睛,危险的打量了玄滢月一阵,忽然眉头舒展,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对黑刹说:“门主的这些担忧的确十分在理,如果把这丫头放出去的确会贻害无穷,不如……”说完她在黑刹的耳边低语了几声。

黑刹立kè

心领神会,急忙说:“公主的这个主意真的是一举两得,属下现在就去准bèi

!”说完他就快步离开了。

玄滢月不知dào

他们说了什么,但隐约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只见彩媛公主冷笑着对她说:“再过几天我们就会送一份大礼给你,你好好的等着吧。”说完一甩衣袖转身也走了,神情好不得yì



就算用膝盖想玄滢月也知dào

恨自己入骨的彩媛公主想要做什么,她应该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活下去的,只是究竟是怎么个死法就有大大的不同了。

等到牢房再一次归于平静,玄滢月能清楚自己的心跳,说不怕死这是假的,十年来她那么的努力,无论碰到多大的困难都咬牙挺过,归根究底就是想活下去。此时此刻自己几乎已经被那彩媛公主推上断头台了,而顾延风去搬救兵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只是也不知dào

是自己真的太胆大妄为了,还是太没有实在感,此时相比较自己会怎么死,她反而对这神神mì

秘的玄衣门要干什么比较感兴趣。

从此以后彩媛公主和黑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玄滢月又回到了自己的囚徒生活,但她却现几日来她吃的东西生了很多变化,不仅菜色丰富了不少,其中竟然还包含着不少珍惜的药材,这些药材无一例外都是大补的,而且搭配合理。玄滢月当然不相信那彩媛公主会这么好心,看她快要死了就给她几顿好的断头饭。

至于如何脱身玄滢月自然也有自己的考lǜ

,第一个方法自然是希望顾延风能尽快赶回来,如果顾延风实在赶不及,那么玄滢月只有找机会挟持那彩媛公主,通过她这些日子的观察,这玄衣门的上上下下对那彩媛公主都十分敬畏,特别是门主黑刹,平日里凶神恶煞的,但只要面对彩媛就会显得俯贴耳,惟命是从。而这些也正好验证了玄衣门同月息国之间的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只要能制住彩媛公主,她的逃脱也便多了八成的把握。

几天后,牢房的门突然打开了,进来几名四五十岁的妇人,她们都穿着崭新的黑衣,头上带着几朵小花,虽然简单,但看起来也是精心装扮过的。她们手上托着水盆,汗巾和几个黑色的包裹。那几个妇人径直朝玄滢月走来,其中一人语气不善的说:“丫头,我们门主有令,让我们来给你做祭典的准bèi

。”

玄滢月不明白她们说什么,虽然对付这几个老妇是很简单的,但彩媛公主那个正主没来,她也不想打草惊蛇,就老老实实的配合,心中却明白时机快到了,只是想不到这彩媛公主不光给了断头饭,还给她梳洗打扮。那几个妇人给她换上的是一件全黑色的纱衣,是宫装的款式,虽然不甚华丽,但料子还是不错的,梳洗干净后还给她梳了个简单的髻。

因为那几个妇人年龄都不小了,而且看样子武功也很是稀松平常,所以玄滢月并没有多在意,她刚想说几句好话,从她们的口中套出些什么,却没有想到其中几名老妇突然猛地拉住了她的右手。玄滢月心知不妙,立kè

就要运功抵抗,但这些人显然是早有准bèi

,剩下的那名老妇已经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干净利落的就朝她的手臂上刺去!玄滢月全身一震就把那些抓着自己的那些人全都震开了,但她的手抽回来还是慢了一步,那把匕的刀刃从她的手腕处滑过,登时鲜血涌出!

玄滢月急忙握住手腕处的伤口,同时一脚踢翻了一个正要向她扑过来的玄衣门人。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她厉声质问道,看眼看着殷红的鲜血不停的涌出还是让她的心神一片混乱,情急之下就要运功封住血脉。但是一口气自丹田涌上竟是紊乱无比,她感到一阵眩晕,脚下一软就摔倒在了地上。玄滢月在以前练功的时候不是没有练岔气的时候,但是这次不一样,事前没有一丝一毫的预兆,仿佛突然间生的一样气血在体内如翻江倒海一般,她要用尽全身的力qì

才能勉强稳定的住。意识非常的清醒,但身体上却就是痛苦万分,虚汗不停的落下,手脚一点力qì

也没有。

趁着这个机会,那些刚才被玄滢月掀翻的玄衣门人全都爬起来了,其中几个察觉到她的异样,都奇怪的说:“这丫头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倒了下去?”

刚才拿着匕,也被玄滢月踢得最狠的那名老妇也站了起来,她摸了把嘴角的血迹,啐了一口道:“想不到这丫头力qì

这么大!想来应该是前几天放在她饭食里的药物起作用了,别管这么多了,办正事咬紧!”

第九十二章 血酒

剩下的几个人急忙也从地上站起来,他们七手八脚的又将玄滢月受伤的手拉出来,然后取出一个瓷瓶放在她手腕处的伤口下面。此时此刻玄滢月全身上下不能移动分毫,也无法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殷红的鲜血缓缓的流入那个瓷瓶中。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血够多了,那名老妇满yì

的收回瓷瓶,小心的盖上盖子,然后冷笑着吩咐其他人道:“时辰到了,将这丫头带出去!”于是玄滢月就这样被他们架着出了牢房。

因为身体的痛苦,玄滢月一直都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被他们架着走了多远眼前忽然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事情办完了?”彩媛公主的声音传了过来。

玄滢月挣扎着睁开眼睛,才勉强看清面前的人,彩媛公主今天也是穿了一身黑色纱衣,头上的珠钗饰尽除,和那些老妇一样,不过是简单的带了几朵绢花。

“办完了,”为的老妇点头哈腰的说道,末了还不忘数落玄滢月,“这丫头力qì

好大,一开始把我们所有的人都打翻了,后来这几日下的药起了作用,她也就任我们摆布了。”说完还取出装血的那个瓷瓶,打开盖子给彩媛看了看。

彩媛满yì

的点了点头,扭动着腰肢走到玄滢月面前,伸出玉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现玄滢月果然是双眼迷离,毫无反应后冷笑了一声道:“丫头,当日你在北亲王府是何等的威风,可曾想到你也有落在我手上的一天?哈哈哈哈哈~~~”毫无掩饰的一阵大笑之后,她冷冷的说道,“将祭品带上来吧!”

玄滢月其实很想对她说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是饭食中的药物所致,那些药物对她根本就毫无作用,为什么会这样她自己也不知dào

,无奈现在她要用全副的精力去对付体内翻涌的气流,没有余力再说些什么了。

又被人架着走了一段,玄滢月感觉到自己进了一个空间很大的地方,里面灯火通明,下面黑压压的一大片。

“把祭品抬上来!”这回是玄衣门主黑刹的声音。

然后玄滢月就感到自己被绑在了一根柱子上了,她睁开眼睛才现自己身在一处高台上,黑刹,彩媛公主,还有玄衣门中其他几个看似地位甚高的弟子站在高台的前面。而下面黑压压的一大片都玄衣门的弟子,至少有百来号人,他们都穿着同样的衣服,从这个角度看说不出的诡异。

“各位兄弟姐妹们!”黑刹话了,“今天是我们玄衣门十年一次的凯旋祭!虽然这些年来我们一直都避世隐居,但是,你们甘心吗?”

“不甘心!”底下齐声大喊道。一百多号人的齐声大喝让空气都微微的颤动了,传到玄滢月的耳中只觉得一阵轰鸣。

“我们玄衣门曾在江湖上有着怎样的风光!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拿回那些以往的荣光!兄弟姐妹们,你么跟着我一起来吗?”黑刹高举双手大声问道。

“跟!”又是百人齐声呼应道。

玄滢月恍恍惚惚的听着他们作秀似的对话,心中一动,觉得这黑刹也是人不可貌相,是个煽动情绪的好手,听起来他似乎不打算在带着玄衣门避世了,他们要重出江湖了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图谋。

接下来就说到正题了,黑刹将绑在后面的玄滢月让到前面,大声说:“这女人是朝廷派来的奸细,你们说她该不该杀?”

“该!该杀!”底下此起彼伏的呼应道,玄滢月觉得下面的那些弟子的情绪已经成功的被黑刹煽动起来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声音中都带着明确的愤nù

与兴奋。

“好!”黑刹大手一挥,稳定住了底下一群人兴奋的神经,指着玄滢月道:“今天我们就要喝仇人的血,吃仇人的肉!”

他这话一出,玄滢月的心猛然跳了一下,想起刚才那帮老妇人接自己血的事,额头上就冒出了冷汗,他们不会是想……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就在玄滢月的眼前,几名身强力壮的男弟子抬上来一口大缸,一打开盖子,浓浓的酒香立kè

向四周漫溢开来。黑刹接过盛着玄滢月鲜血的瓷瓶,高高举过头顶大声说道:“这里装着我们仇人的血!有决心的就陪我喝一碗血酒,共谋大事!从此以后吃香喝辣,大家同甘共苦!”说完哗啦一声就将玄滢月的血倒进了酒缸里。

一旁侍候的弟子立kè

拿着棍子搅拌了一下,然后在前面的一张长桌上一字排开了几十个瓷碗。第一碗血酒自然是盛给黑刹的,然后是彩媛公主,虽然在接到血酒的时候彩媛公主的脸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但还是勉强的接了过来。然后所有的弟子都依次到前面领了一碗血酒,大厅之中,见有份,没过多久那个大缸就空了,取而代之的是所有的弟子手上都捧着一个碗。

玄滢月知dào

他们要做什么,但是这些人却不知dào

他们手上捧着的血酒也是这世上最致命的毒药!十年前的记忆此刻清楚的涌进脑海中,那只中了毒,全身黑痛苦死去的喜鹊,还有仁心曾表情严肃的对她说,她体内的毒霸道无比,中无救。

中无救,中无救,这四个字不停的在她的脑中徘徊着,她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百多号人,想像着他们下一刻就会变成尸体倒地的样子,心中一阵恶寒与惊恐,但不知为什么她似乎还有一点点的期待……只要这些人都死了,她自己的性命就能无忧了……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剧烈到充斥着她的耳朵,剧烈到好像马上就要爆裂开来一样!玄滢月想张口呼喊,但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敬大家!”黑刹举起碗,一仰脖子将碗中的血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瓷碗摔碎在了地上。

“敬门主!”底下的一干弟子们也喝尽了血酒,一时间大厅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摔碗声。

第九十三章 深渊

听着这些噼里啪啦,瓷碗落地的响声,玄滢月觉得心中突然空落落的,不忍的闭上了眼睛,她自问从来都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但想象着眼前这些原本活生生的人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具的尸体,她的心中还是出现了惊慌,甚至此时此刻她希望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梦,只要梦醒了她就会现其实自己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一碗血酒下肚,也不知是兴奋还是上了头,黑刹的脸上潮红一片,他看着底下也都将酒一饮而尽的众人继xù

说道:

“饮了血,我们还要将仇人千刀万剐!”

这时在一旁站着的弟子立kè

适时的捧上来一把明晃晃的剔骨刀,黑刹狂笑着就伸手去拿,但是在他连刀柄都还没有碰到的时候,那把刀就滑落到了地上。黑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高台上的玄衣门弟子们一个个就这样倒了下去,他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却没想到刚刚迈出了一步,他双脚一软也摔倒了,紧接着就是感觉到从腹部传来的那种强烈的剧痛,仿佛此时有个人拿着刀捅进了自己的肚子,还不停的转动着刀柄搅动一样!

剧痛扰乱了他的呼吸,他觉得身体不再是自己的了,窒息的感觉让他的脸涨成了紫红色,两眼布满了血丝,也许是想到了什么,他拼命的朝仍然被绑在高台上的玄滢月伸出了手,但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臂迅速变成了紫黑色,然后视线模糊……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bèi

,但玄滢月还是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喝过血酒的玄衣门弟纷纷在眼前倒下,只是因为他们喝的先后顺序不同,或喝下去的剂量不同而作的各有先后,但是月下香之毒剧毒无比,而且至今都无药可解,这些人的最终命运是都逃脱不了一个死字。那些人翻滚的身影映在玄滢月的眼中,痛苦的哀号声传进她的耳中,最后都不再动弹了,她只觉得心被猛地收紧了,人间地狱怕也不过如此吧。

“这是怎么回事!?鑫儿!鑫儿!你怎么了?”

尖锐的女声刺破了玄滢月的耳朵,也拉回了她已经混乱的思绪,恍惚中她只能看见彩媛公主早没有了不久前的得yì

与沉稳,此时她正不停的摇着一个已经倒在地上,圆睁着双眼,但了无生气的女孩的身体。玄滢月认得那个女人,还在京城的时候她就一直跟在彩媛公主的身边,虽然相貌仅仅是清秀,但身怀功夫,而且相当的精明。但是让玄滢月奇怪的是,为什么这女孩死了,彩媛却一点都没有事的样子?

又看了一眼那女孩的手边,玄滢月就明白了,原来彩媛公主根本就没有喝血酒,她的那碗怕是由这名叫鑫儿的女子喝了。玄滢月忍不住想苦笑,她最初的目的其实只是收拾掉彩媛一人而已,可如今玄衣门上上下下都快死绝了,却唯独让这名月息国的公主给躲了过去。

彩媛公主此时满眼都是慌乱,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倒下去,死掉,一时间她六神无主,但看着洒在地上那一滩滩残酒中殷红的颜色,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冲到玄滢月的面前,声嘶力竭的喊道:

“是你,是你在酒中做了手脚对不对!是什么毒!解药呢?解药在哪里!”说完就在玄滢月的身上乱翻起来。

玄滢月此时根本没有力qì

反抗,而且这种毒也根本就是无药可解的。

就在彩媛公主慌乱的不知所以的时候,忽然从大厅的入口处传来了一个人慌乱的呼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

一名传令兵打扮的玄衣门弟子跌跌爬爬的冲了进来,他应该是被派到外面守卫的,所以一进门看到满地的尸体和呻吟的人立kè

被吓住了。

彩媛公主此刻正心烦意乱,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人再说什么,大吼道:“住口!住口!”

那名传令兵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他的身形一滞,就看见一柄长剑自他的胸膛上传出,然后身体就重重的向前倒去。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鲜红色的身影,那个身影解决了那名传令兵后飞身一跳跃上了半空,宛如一朵在夜空绽放的红色牡丹,艳丽的让人刺目。

那人一跃便跳上了高台,手中的长剑上还滴着血。

“你是谁!?”彩媛猛地后退了几步,现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名陌生的女子。

“你是玄衣门的什么人?黑刹在哪里?”那名女子静静的说,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看见满地尸体的时候稍稍皱了皱眉。

玄滢月忽然觉得来人的声音非常的耳熟,她挣扎着抬起头,现那竟然是她的大师姐花俾莹!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她在半个月前见到大师姐的地方明明是在京城以北,此时此刻她又怎么会突然来到这位于南方的玄衣门呢?但是当她定睛一看,现来人的确就是花俾莹,一种抓到救命稻草般的喜悦自心中升起,玄滢月用尽了全身力qì

,才从喉咙中挤出声音。

“师姐……师姐……”同时拼命朝花俾莹伸出手。

“滢儿!?”花俾莹听到有人呼唤自己,朝后面一看才现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木头上的竟然是玄滢月,而且她的手腕处有刀伤,还在缓缓的往外渗着血,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变得惨白,额头上的虚汗不停的往下低落。

“你怎么会在这里?”花俾莹冲到玄滢月的身边,挥剑斩断了束缚的绳索。失去了支撑,玄滢月的身体立kè

像块破布一样跌落到了地上。

“你究竟是怎么了?”眼疾手快的扶助她瘫软的身体,花俾莹焦急的问道。

玄滢月虚弱的摇了摇头,刚想再挣扎着说些什么,却看见花俾莹的身后寒光一闪,那彩媛公主正举着一把长刀就要朝她师姐的背心刺去!

“小心……!”情急之下玄滢月惊呼出来,但花俾莹的身手更加的迅速,她反手用长袖裹住刀刃,一用力便将彩媛公主连刀带人一起拉了过来,然后毫不留情的出掌打在了彩媛的胸口上!

花俾莹的这一掌又快又狠,彩媛公主哪里招架的住,她的身体立kè

向后飞出了数米远,一口鲜血喷在地上便失去了意识。

“滢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解决了背后偷袭的小人,花俾莹小心的将玄滢月扶起来,她看着满地的尸体,还有玄滢月身上被鲜血染红的衣服,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但是此时此刻的玄滢月已经再也支撑不住了。

“月……月下香……”

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后,她的意识便不受控zhì

的跌入了黑暗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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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完,下章开始进入第三卷^_^

第九十四章 意料之外的重逢

玄滢月觉得身体一直都很重,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眼前能感觉到明亮的光线,也能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面前晃动着,但双眼却像被糊住了,怎么也睁不开。强烈的压迫感让玄滢月觉得全身都很痛苦,不自觉的她运起内力,但是她这一口气上来却立kè

混乱翻涌了起来,使得她猛地咳嗽了起来,丝丝的血腥气在口中蔓延开来。

也因为这一咳嗽她的意识一下子清醒了,但也只能看清自己躺在一张雕花木床上,身上盖着米色的缎面丝被。她正因为剧烈的咳嗽而痛苦万分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了她的背,轻轻安抚的同时还有一股强力的暖流从手心穿到玄滢月的全身,压下了她体内翻涌的内息,也缓和了她身上的痛苦。

“好点没有?”低沉和略有些沙哑的男声从背后传来,玄滢月这时才现背后那只缓和了她痛苦的手是属于别人的。讶异之下她转过头来对上了一双灿若星子,却又深邃无边的眼睛。

“你……”玄滢月一时失语,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这个人。

楚萧晗看着她惊异的脸,低低的浅笑了一声,表情也明显轻松了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玄滢月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问。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他问道。

直到这时自己昏迷前的记忆才又涌进了玄滢月的脑海,阴暗压抑的玄衣门城堡,彩媛公主和黑刹得yì

又煽动的脸孔,还有那一具具倒在地上全身黑,瞪着无神的眼睛,死不瞑目的尸体……她倒抽一口凉气,心脏紧,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梦,在玄衣门生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在最后一刻她似乎看到了师姐花俾莹的身影……

“师姐!”玄滢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道,“我记得我看到了师姐!师姐怎么样了?”

楚萧晗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门口,房门也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依然穿着一身红衣的花俾莹端着一个铜盆走了进来,她看到玄滢月已经坐起来的时候松了口气,然后恭恭敬敬的对楚萧晗行礼道:“教主。”

楚萧晗微微点头,然后对玄滢月说:“是朱雀现你的,然后她带你来了这里,你还记得这些吗?”

玄滢月点点头,接着问:“我睡了多久?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楚萧晗起身将玄滢月引到窗边,随着精美的木窗向两边打开,一片蔚蓝如镜的湖泊出现在了外面,明媚的阳光在湖面上折射出七彩的颜色,多多白云映照在水中,无比的清透与宁静。

“这里是……”玄滢月忍不住抓紧了身上披着的外套,怔怔的盯着眼前的风景,再也移不开目光。

“三年前我把这里送给你,但是……你似乎没有真的接收下来,所以前两年我只好自己整修了。”楚萧晗有些苦笑的说。

但是玄滢月却只能愣愣的看着楚萧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解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不明白本应在北方的子午神教教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本来应该还身处深山玄衣门城堡的自己,为什么一觉醒来后会躺在青石镇外的露水山庄里。

也许是看出了玄滢月目光中的寻问,楚萧晗对站在后面的花俾莹说:“让朱雀来对你解释吧。”

原来在上次青龙镖局外的镖局分别后楚萧晗就带着花俾莹和龙翔天来到了南方,因为早些年子午神教就已经调查到玄衣门死灰复燃的消息,所以这次花俾莹就受命带人去将这些余孽清理干净,却没有想到竟然现了身受重伤的玄滢月,花俾莹就连夜将她带回了落脚的露水山庄,算上路上的时间她已经昏迷了整整五天了。

“真是谢谢你了。”玄滢月想起自己刚刚醒来时楚萧晗用他的内力为自己疗伤,看来在自己昏迷的几天里他一定也这样做了,玄滢月的心中升起了一份感动,她知dào

自从三年前第一次见到楚萧晗以后,他一直都对自己很好,时至今日玄滢月都不知dào

为什么,楚萧晗说他们以前见过面,但她自己却已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就在玄滢月还在呆的时候,花俾莹已经将她手腕上的纱布解开,小心的替她的伤口换药。因为皮肉牵扯而产生的刺痛感让玄滢月皱起了眉头,因为当时意识太过混乱,所以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有多深,现在一看也是吓了一跳,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那足足有一寸多长黑红色的刀伤还是显得十分狰狞可怖,但因为伤药的缘故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花俾莹将血迹斑斑的旧纱布放在一边,楚萧晗看见上面殷红的血迹微微皱眉,然后就要伸手去拿。玄滢月看到他的指间就要接触到纱布上的血迹时,脑海中立kè

出现了玄衣门中那些痛苦死去的人,于是她也不顾会不会撕裂伤口如闪电般迅速的把那些已经换下来的旧纱布紧紧的抓在手里,塞在被子里,即使这样她还是因为后怕而全身微微颤抖。

因为同楚萧晗还不是很熟,所以玄滢月下意识的不想让他知dào

自己血液中含有剧毒的事,也不想让他因为这样而受到伤害,察觉到自己突兀的行为后她只好很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有些尴尬的说:“这上面染了血……很脏的……”而且自始至终她都不敢抬起头来。

但是楚萧晗却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只是轻轻说了声:“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接着就传来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

玄滢月见他真的走了,也放松了下来,但仍然再给她的伤口换药的花俾莹却忽然说:“其实你不用在意的,因为我已经告sù

教主了,你血中有毒的事。”

而在这边,离开玄滢月房间的楚萧晗走进了一间僻静的书房,桌案上放着的东西因为阳光而放射出五彩的光芒,他将手指滑过那一片片晶莹的水晶花瓣,深邃的眼中看不出他的情绪,只是嘴中呢喃着:“焕彩……琉璃盏……”

第九十五章 闲情逸致

玄滢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依然神情自若的花俾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她把事情告sù

了楚萧晗!?她幼时身中月下香的剧毒,从此变成了一个全身血液中都带毒的毒人,这件事是她身上最大的秘密,为了不被别人当作怪物,她一直紧紧的守着这个秘密,除了忘忧谷中一起生活了十年的众人之外,连父亲都不曾知dào

。可如今她这位师姐却轻而易举的将这件事告sù

了楚萧晗这个不相干的人!?

是的,就算自己对他再怎么感兴趣,而他对自己再怎么好,在玄滢月的心里楚萧晗依然是个不相干的人。楚萧晗是子午神教的现任教主,江湖上谁不知dào

他的大名,而三年前自己也是见识过他狠毒无情的手段的。对于这样一个底细不明又深不可测的人,玄滢月无论如何也无法全心信任。

“师姐,你怎么能把这件事告sù

楚萧晗呢?你难道不知dào

……”玄滢月有些埋怨的开口说。

但花俾莹显然不这么觉得,她面无表情的眨了眨眼,颇为认真的说:“教主待你和别人都不同,我看得出来,教主不会害你的。”

玄滢月听她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忽然觉得额头有些痛,看来这楚萧晗也是颇有些手段的,短短几年就让她这位固执的出名的师姐,这么死心塌地的为他说话。于是她也立kè

明白在这个问题上与花俾莹纠缠也没什么用处,于是转移了话题问道:“师姐,你当初在玄衣门救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就是除了玄衣门人之外。”

“没有。”花俾莹直截了当的回答,“因为现你受了重伤,我就连日将你带了回来,那处飞流涧位于深山,平常也不会有人进出的。”

玄滢月的神色一下黯淡了下来,看来顾延风还是没能来的及赶回来,如果这次没有师姐这个天大的巧合,恐怕她玄滢月是真的难以逃过此劫了。但是此时的她却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反而在心中浮起了一丝惆怅。

花俾莹将玄滢月手腕上的伤口重新包扎上了之后又对玄滢月嘱咐道:“你手腕上的这个只是外伤,但不知为什么你的内伤也很严重,这几日多亏了教主为你调息,但最近你还是不用运功为好。”

玄滢月点了点,这一点她是知dào

的,似乎在玄衣门的时候她就不知为什么在运功的时候出了差错,刚才醒过来的时候也因为无意中运起内息而痛苦万分。不过好在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也能安心养伤了。虽然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还不能回家,但为了让爹爹放心,玄滢月还是拜托花俾莹捎了个信回京城。

玄滢月与仁心一起长大,虽然并没有师从神医,但耳渎目染之下也熟知医理。而且为了她的内伤楚萧晗也请回了不少名医,再加上子午神教中收藏的珍贵药材,几日调理下来玄滢月觉得身体好了很多,虽然仍然不能动气,但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

因为三年前楚萧晗将露水山庄送给她后,玄滢月就回忘忧谷了,所以直到现在这里依然是作为子午神教在南方的行馆,只是因为这次楚萧晗带出来的人不多,整座山庄中显得非常安静。虽然这种安心养伤,无所事事的日子过的的确是非常的轻松,但却让玄滢月这个习惯于整日乱跑的人非常的郁闷,但是鉴于自己的身体状况,她也只能在山庄中逛逛。

师姐花俾莹如今担任子午神教的朱雀使,而且因为行事谨慎,武功高强,已经是楚萧晗身边的得力干将了。只是如今同来的龙翔天外出公干还没有回来,所以花俾莹就显得繁忙了许多,有时几天也见不到一面。而那些被派来服侍自己的子午神教的侍女们也一个个被管教的很好,无论玄滢月怎么好言相劝,威逼利诱,那些侍女都不为所动,紧紧闭着嘴巴,一个字也说,弄的玄滢月曾有一段时间以为这些人都是哑巴。

既然找人聊天解闷的打算落空了,玄滢月只好继xù

在露水山庄中闲逛,然后她便无力的现堂堂教主楚萧晗竟然算得上是这里最清闲的一个人了。虽说他这个当教主的要管子午神教上上下下一千多号人的生计问题,但这一千多号人分布在全国八个分坛内,除了四使之外,下面还有八个分坛的坛主,自上而下分工明确,所以楚萧晗其实也不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每日只需yào

通过信使做出些决断就行了。

经过几日偷偷的观察玄滢月现这位被外界传说的神乎其神的邪教教主的生活竟然意wài

的简单,除了每日两个时辰固定打坐练功外,不外乎是,自己同自己下下棋而已,假如不是三年前曾亲眼见过他的决断狠毒,玄滢月一定会以为楚萧晗其实是个安静而无害的人。

玄滢月现在同武功尽失也没什么区别,没了轻功护体的她刚走到距离房门十几丈远的地方就已经被楚萧晗察觉到了。楚萧晗明白玄滢月仍然对他存有戒心,所以这些日子来他并没有主动去亲近她。不过那个好奇的女孩子却不止一次的“偶然”经过他房间,书房的门口,还动不动的偷窥上几眼。就好像现在,玄滢月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虽然楚萧晗没有抬头,所以不知dào

她是不是又在偷窥,但凭借着高深的内力,他还是能清楚的听见门外之人熟悉的呼吸声,那呼吸声轻柔甜腻,仿佛还散着只属于她的芳香,让楚萧晗的心立kè

柔软了下来,被抑制了多日的那份心悸再也压制不住,出声说道:“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呢?”说完缓缓的抬起了眼眸。

片刻的宁静之后半颗小巧的脑袋出现在了半开的房门之后,一双黑白分明,但又灵气十足的眼睛正小心且谨慎的看着他。楚萧晗被她这种有如小动物般的表情逗乐了,轻笑了两声说:“怎么还不进来呢?”

第九十六章 过往

玄滢月没有想到楚萧晗会突然对她露出这样灿烂的微笑,那双如墨玉般深邃的眼睛也一下子温柔了起来。楚萧晗的相貌虽然比起仁心来还差上了一截,但他气质幽远而内敛,全身上下都散着一种深沉的霸气,这种强烈的存zài

感让任何人看了都不敢小视。楚萧晗对玄滢月一直都是很好的,三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这样,但是虽然他也经常对玄滢月微笑,却也只是淡淡,压抑着情绪,和他今天那样放松的笑容完全不一样。

美男子的笑容自然非常养眼,玄滢月只觉得心脏猛地噗通跳了一下,再也移不开了目光。楚萧晗见她怔怔的看着自己,才觉方才自己一没注意真情流露,急忙收敛的心神,恢复了平常的清淡,伸手指着自己对面的座榻道:“滢月,你若有时间,不如陪我对弈一局吧,总是一人下棋也是挺孤单的。”

玄滢月被他的声音换回神,才现楚萧晗前面的矮桌上摆着一局残局,手边零星的摆着几枚黑白棋子,想来他应该是和往常一样,在自己下棋。此时此刻玄滢月不知不觉间走进了屋,虽然对自己在门外偷窥却被抓包的事有些心虚,但还是坐了下来,她陪师傅七绝老人下了十年的棋,对自己的棋艺还是颇为自信的。于是信手拈来取过一枚白子放在了棋盘之上。

虽然只扫了一眼,但形势已然明了,她的这一招并不是最好的,仅仅是试探而已。但只是这样也让楚萧晗明显眼前一亮,思索了片刻之后跟着下了一枚黑子。接下来一柱香的时间内,静谧的书房内便只能听见棋子落下棋盘时出的清脆响声,楚萧晗其实棋力不弱,但也能看出并没有真zhèng

学过,所以就算是玄滢月只使出了五分的实力,也让他很快就败下阵来了。

“听闻尊师七绝老人有一绝便是棋绝,很早以前就想领教一下了,只可惜朱雀不精棋艺,今天总算是偿了我一桩心愿。”虽然输了棋,但楚萧晗的脸上却不见一丝懊恼,反而是相当高兴的样子,他动手收拾了桌上的棋子,轻轻拍了拍手便立kè

有侍女进来将棋盘收了,换上了清茶,然后又迅速的退了出去。那些侍女的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知dào

都是有功夫在身的,而且整个撤棋盘上茶的过程中她们都对目不斜视,这等训liàn

出来的素质同玄衣门内那些龙蛇混杂的弟子们完全不同。玄滢月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当年正值鼎盛的玄衣门会被子午神教在一夜之间灭门,而子午神教会在十年中对江湖产生如此影响力的原因了。

桌上的是南方名茶“茜雪”气味芳醇,清新爽口,记得儿时同父亲住在这镜湖旁边时常常会喝这种茶,如今熟悉的香味飘进鼻间,竟让玄滢月一时间呆住了。茜雪只产于南方,而且数量稀少,价格昂贵,现在又不是产茶的季节,应该是很难取得的。

楚萧晗体贴的轻轻吹凉一杯淡绿色的茶水,递到玄滢月手边说:“听说这是你喜欢的茶,所以我前几天找人弄了一些来,你来尝尝,小心烫嘴。”

虽然只是几句简简单单关心的话,却也让玄滢月不禁动容了,师姐花俾莹对她说的话也在这时飘进了脑海中——教主待你与其它人都不同。玄滢月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楚萧晗待她如何她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她深感不安,所谓无功不受禄,她一点都不明白楚萧晗这样对待她的原因,自从住进这露水山庄以后,她的吃穿住行都被安排的极为细致,所有的东西都透露着她幼时生活的气息。楚萧晗曾说过他们以前是见过的,但直到今日任凭玄滢月想破了脑袋也记不起他们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见过。她自认不是个记性差的人,这样都无法想起就说明那估计真的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对于这个问题疑惑纠结了许久,而玄滢月却一直都找不到机会询问,现在的气氛这么轻松平和,似乎是个难得的机会。于是在欲言又止了一阵之后她终于小声的开口问道:“楚萧晗,你以前曾说过我在小时候曾见过你,但……不知为什么这几年我左想右想都记不起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所以……”

玄滢月知dào

自己这一问出口必然会有些伤了对方的心,他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却至今也记不起往事,的确是过分了一些,而且她也很明显看到她这话一出的时候楚萧晗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笑。不过玄滢月本就是一个直率的人,如果不问清楚她便一直都会为这件事而苦恼。

楚萧晗轻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蓝色瓷瓶,放在他们面前的桌案上说道:“你可还记得这样东西?”

玄滢月取过那个小瓷瓶,从上面还能感受到楚萧晗温暖的体温,而整个瓷瓶都显得光洁柔润,显然就经常被人抚摸。小瓷瓶上的花样非常简单,不过是画了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制作工艺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下意识的将瓷瓶翻转过来,一个蓝色的“玄色”清晰的映入了她的眼帘。

这是……玄滢月愣住了,这个瓷瓶竟然是他家里的东西!父亲玄中日其实是个相当有洁癖的人,不喜欢用别人的东西,所以一直以来家中从衣柜椅子这种家居,到锅碗瓢盆这些器物,都是专门在外面特制的,每件东西上都会写上这样的一个“玄”字,同时还会印上家徽。只是这个瓷瓶为什么会在楚萧晗的手中,而且显然已经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了。

“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楚萧晗淡淡的说,“但是十年前,你曾救过我一命,如果那个时候没有你我大概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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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没有留言,没有推荐~~~大家对于情节进展到这里有什么想法没有???

第九十七章 冤家对手

十年前?玄滢月想了想,十年前她不是刚进忘忧谷就是还和爹爹生活在青石镇,那个时候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七岁小女孩,哪里有能力救人一命呢?

见她还是一脸茫然,楚萧晗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牵过玄滢月的手继xù

说道:“你可曾记得有一日你和女伴去树林里玩的时候进入了一个树洞,被一个全身脏兮兮的男孩打伤了手,但是你不仅没有生气,还留下了伤药,同时也没有向男孩的师傅透露他的行踪……”

玄滢月听他这么一说才稍稍有了一些印象,在她同父亲离开露水山庄前天王帮帮主曾带着女儿尹似水前来拜访,那时她同尹似水的确是跑到森林里去玩了,碰到一个受了伤却什么话也不说的男孩子,回家的路上还见到了一个全身黑衣的奇怪男子。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父亲和尹雄天的确称那个奇怪的男人为“江阴白”……玄滢月忽然恍然大悟,原来那日的那个人就是当时鼎鼎大名的子午神教前任教主江阴白,而且江湖上又有谁不知dào

江阴白培养出来一个怪物般的现任教主楚萧晗呢?难道说当年那个比乞丐还脏,而且凶巴巴的少年就是楚萧晗?

看着玄滢月万分诧异的眼神,楚萧晗知dào

她总算是想起来了,其实他早就明白,当年的那件事不过是个天真小女孩的无心之举,只是一个千金小姐一时间对一个弱势之人动了恻隐之心罢了,送了药,口头上安慰了几句,小女孩转身离开后再不会记得那个脏的连面孔都看不清的少年。但是少年却会记得,楚萧晗习惯性的将小瓷瓶放到手心摩擦,这是他在过去十年中养成的习惯,仿佛这样就能稍稍感受到当年的那一丝温暖一样……

如果说第一次的见面是巧合,那么第二次见面就是巧合中的一种必然了,假如楚萧晗当年不对玄滢月念念不忘就不会重建一座露水山庄,子午神教的人也不会将露水山庄当作行馆,而三年前玄滢月也就不会在这里和他再次见面了。

那个时候江阴白一边惧怕楚萧晗与日俱增的力量,却又想继xù

利用他征服中土的武林,所以用玄铁将他锁在了露水山庄的地牢下。当他睁开眼看到出现在眼前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少女时,他一时间错愕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此突然的和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再次相遇。只是错愕下他又有些失望,因为他一看少女清澈的眼睛就知dào

对方一点都记不起自己了。所以在那一路上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在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完全的说透,只是三年后事实却再一次的让他失望了。

楚萧晗俊秀的脸上挂上了一丝受伤的神情,他轻叹一声,专心的喝茶,不再说什么。

玄滢月则是因为惊讶而说不出话来,只因为年少时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就对自己念念不忘,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却也让人十分的尴尬。正所谓无功不受禄,玄滢月自认为她年少时做的那些事根本就不值一提,如今却因为那些受了楚萧晗这么多的照顾,她本身就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现在知dào

实情后反而更加的心虚了。

两人间的气氛立kè

变得诡异了起来,本来相谈甚欢现在却变成了相对无言了。玄滢月偷偷看向楚萧晗的侧脸,忽然后悔了起来,她本来就不该这样追根究底的,原来那样温馨的相处方式多好,却被她一手弄到了这样的境地,想出言安慰却又怕越抹越黑。

之后的几日楚萧晗依然对玄滢月关心的无微不至,那一日的尴尬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但玄滢月却迟迟不能释怀,也就不敢再随便的去找楚萧晗了。于是她也就回到了以前那种沉闷无聊的日子,只能想着师姐能早些回来和她说话解闷。

一日午后,玄滢月独自一人在露水山庄的庭院中散步,除了身后跟着的那两名同哑巴无异的侍女外就再无旁人了。烦闷之下玄滢月只好用脚踢踢石子解闷,但时间长了也是索然无趣,于是玄滢月哀叹一声打算回房解闷。可谁知刚走到花园的门口就意wài

的和另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玄滢月此时基本上等于内力尽失,想躲开是非常困难的,而迎面过来的那个人却根本就不躲,于是她本没有形象的撞上一具硬的像铁块似的身体,然后更没有形象的仰面向后摔倒。

玄滢月自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个酸溜溜的声音:“郡主殿下,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话音刚落一只幸灾乐祸的爪子便虚情假意的伸了过来。

都不用抬头看,光听声音玄滢月就知dào

撞到自己的是龙翔天那个小人。果不其然她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副在强忍笑意,却遮不住眼中揶揄之色的嘴脸。其实凭心而论玄滢月对龙翔天还是颇为欣赏的,就她过去几年收集的资料来看,这位子午神教中的青龙使年纪轻轻的便位居四使之,武功高强不说办起事来也颇有些手段。他在江阴白还是教主时就已经在教中位居高位,楚萧晗这么快就能绊倒江阴白整顿教中大局,和龙翔天多年的苦心经营是分不开关系的。

但是玄滢月和龙翔天两个人似乎生来就八字不和,两人自从三年前第一次见面以后就一直看对方不顺眼,三年前龙翔天更是差点对她动了杀手,如今虽然有楚萧晗护着龙翔天不能对她怎样,但他们依然像是两味性质相对的火药,只要碰上了就不免爆zhà

一回。

就好比现在玄滢月看着龙翔天一脸奸诈就知dào

他是故yì

不躲开的,自己现在全无武功,和一般的弱女子没什么区别,自己这一撞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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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逃犯

玄滢月嫌恶的甩开龙翔天伸出来的手,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她现在不过是不能使用内力,筋骨可没什么问题。虽然窝了一肚子的火,但眼下如果和龙翔天硬碰硬的话几乎可以等于是拿鸡蛋碰石头,她才不会做这种傻事,于是强压下肚子里的怒火没好气的说:“龙翔天,三年前的事我现在懒得和你计较,你我现在是井水不犯河水,没事不要故yì

来招惹我!”

龙翔天其实本来也就是看玄滢月这个飞扬跋扈的小姑娘不顺眼想趁现在楚萧晗有要事而过来小小的欺负她一下,可一听她提起三年前的事不免又怒上心头,那次可以算是自他行走江湖以来最丢脸的经lì

了,先不说那次的任务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个小姑娘给耍了,而且还引来了官兵差点将他逼上绝境,虽然事后因为楚萧晗刻意封锁消息而使得事情的真相没有流传出去,但还是给了他非常大的打击,甚至将之视为人生中的一大污点,此时玄滢月旧事重提更是激起了他的满腔怒火,愤nù

之下他早就忘了楚萧晗的交待,反手扣住玄滢月手腕上的大穴恨恨的说:

“臭丫头,别给了你几分颜色就想开染坊,如果不是教主护着你,你以为你能在这里这么为所欲为吗?”

玄滢月只觉得手腕处剧烈的酸痛起来,却因为无法动用内息只能这么忍着,极痛之下心中也是冒火,她打定主意龙翔天不敢真的对她怎样,忍着痛反唇相讥道:“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你可别忘记我现在武功尽失,你这样做同欺负弱小有何区别?将来传扬出去想来对你青龙使大人也没什么好处吧。”

“你……!”

龙翔天被她说中心事,更加恼怒起来,却也不敢真的捏断玄滢月的手腕,两人谁都不愿退让一步,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而两人身边跟着的人都是子午神教中的下等门徒,见对峙的两人一个是青龙使一个是教主另眼相看的贵客,便都当作没看见一样,垂手立在边上,没有一个上前劝阻的。

这时一道寒光忽然直直的插入两人中间,龙翔天见状神色一凛,下意识的松开了手退后几步,只见一枚小小的银色叶子砰的的一声钉入了他手边的树干上半寸,同时一抹艳红色的身影飘然而至。

花俾莹一落地便拉起玄滢月的手细细的查看,见虽然没伤到筋骨但也留下了一圈青紫色的指印,于是转身对着龙翔天怒目而视道:“龙翔天,我知dào

你和我师妹有些过节,但我师妹她现在重伤未愈,你下手竟然还这么很,不免有些欺人太甚了!”说完也不管龙翔天的反应,拉着玄滢月就往厢房的方向走去。

玄滢月趁机回过头来偷看了龙翔天一眼,竟意wài

的现龙翔天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暴跳如雷,反而是有些愣的样子,直直的盯着花俾莹的背影,眼神中也丝毫没有了方才的傲慢,反而显得有些委屈和失落,一副欲言又止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的样子。看着他这副样子玄滢月不免在心中啧啧称奇,想不到不可一世的龙翔天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她看看龙翔天又看看师姐,忽然觉得看出了一些端倪,她想不会是这龙翔天看上了她的美人师姐吧!花俾莹虽然已经二十几岁了,早过了女儿最花样的年华,但她本身就是一副倾国倾城的相貌,现在更是增添了几分成熟的娇柔妩媚,有男人喜欢那是自然的,而在玄滢月的心中也是希望师姐能有个美好的归宿。其实客观的说龙翔天的条件是很不错的,刚刚三十岁同师姐年龄相当,而且武艺高强在江湖上也是号响当当的人物,不过因为个人恩怨玄滢月无论如何对他都喜欢不起来。

花俾莹哪里知dào

此时玄滢月在心里盘算的这些事,只想着拉她回房好好kàn

一下手腕上的伤,两人正走着,忽然从一边的草丛中踉踉跄跄的窜出来一个人,把花俾莹和玄滢月都吓了一跳。那人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长袍,但早已破烂污浊了,他大概二十多岁,披头散,神情惶恐不安,手执一把长剑,上面隐隐能看见猩红的颜色。

后面紧接着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快!你们到那边去!别让古月的人跑了!”

那落魄的青年听见这些声音更加紧张了,他也不管站在他面前的是谁,举剑就挥!花俾莹见了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将玄滢月轻轻的推到一边,一脚便踢掉了那人手中的剑,然后用肩上的红色长绫瞬间绑住了那人的上半身,另一只脚踹到了那人的胸口上。

两人的武功相差太远,那人被花俾莹一脚踹得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这时后面的人也赶了过来,他们见是花俾莹,急忙行礼道:“朱雀大人!”

“你们怎么让他给跑了?”花俾莹指着地上的青年质问道,语气中透着威严。

那几个人立kè

就惶恐了起来,赶紧说:“是!是在下看管不利,本来以为这小子饿了几天早已没了力qì

,可谁知他趁我们的人巡查的时候夺了兵器,一路冲杀出来……”

“你看管重犯不利罚薪一个月,把他带回去好好kàn

守,如果再生这种事就唯你是问!”花俾莹一挥手简单的吩咐道。

“是!”下面的人早已被吓得额头冒汗,哪里还敢多说什么,拉着那个昏死过去的人就退了出去。

玄滢月见师姐威风凛凛的样子很是惊讶,心道在江湖上有身份阅历就是不一般,但也对刚才那个衣衫褴褛的青年很是好奇,那他的身手打扮应该不是子午神教中人,而且追赶他的人也清清楚楚的说了“古月”二字。

于是她好奇的问花俾莹:“师姐,刚才那个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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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卡文非常厉害,更新可能会有些不稳,过了这段情节就好了

第九十九章 误会解开

玄滢月见师姐威风凛凛的样子很是惊讶,心道在江湖上有身份阅历就是不一般,但也对刚才那个衣衫褴褛的青年很是好奇,那他的身手打扮应该不是子午神教中人,而且追赶他的人也清清楚楚的说了“古月”二字。

于是她好奇的问花俾莹:“师姐,刚才那个是什么人?”

“那人是古月剑派的弟子,上次他们来挑衅时被教主擒住了。”花俾莹简单的解释说。

“古月剑派?”玄滢月非常的惊喜。江湖上谁不知dào

古月剑派和子午神教是代表正邪的两大对立门派。古月剑派起源于中土东北方的玉鼎雪山,以精妙绝伦的剑术闻名天下,创派三百年来一直是中土武林泰山北斗。古月剑派虽然势力很大,但派中的门徒却不多,师傅七绝老人曾说那是因为古月剑派的剑法灵动飘逸,非常重视身法,只有资质根骨极佳的人才有可能驾驭,所以其收徒的标准也非常的严格,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只要能入得了古月剑派,就算只当个剑童在江湖上也算半个高手了。只是古月剑派行事隐秘,玄滢月从未见过其门人,自然也就没有见过其威震江湖的“飘隐剑法”了。

这时听见那个衣着破烂的囚犯竟然是传说中古月剑派的弟子玄滢月就打起了见识一下他剑术的主意,只是那人是子午神教抓来的,而自己前几天又和楚萧晗弄的那么尴尬,看来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了。

丢开心中的这些计算,玄滢月亲亲热热的拉着许久未见得师姐回屋聊天去了,好好的抱怨一下这些天来郁闷无聊的生活。

只是好景不长,第二天花俾莹又因为有别的任务离开了,玄滢月又回到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日子,而楚萧晗那边也是没有一点的动静,摆明了是玄滢月不去找他,他就不会出现的样子。玄滢月甚至开始想,楚萧晗之所以对自己这么好其实完全是因为小时候自己无意中救过他,人总是对当自己处于危难时伸出援手的人念念不忘,如今已经过了十年,前几天又给他看见了自己如此薄情的一面,估计楚大教主已经对自己非常的失望了。

玄滢月站在花园里的池塘边看着自己映在水面上的倒影,也不知为什么一想到从此以后楚萧晗可能再也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而她将要失去这么一个朋友的时候心中就不免开始烦闷起来,一脚将一块巴掌大小的假山石踢进了池塘中,激起了一小片的水花,原本平静的水面也激烈的荡漾起来。她心情有些烦闷的转过身,本想就这样回房去,却没有注意因为前几天刚刚下过雨池边的泥地还很湿滑,她脚下一滑,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向后仰去。如果是在以前玄滢月只要略施轻功就能摆脱这意wài

造成的困境。但是此时她内伤未愈,完全不能动用内息,一身的轻功更是使不出来,只能任凭自己的身体这么倒下去。

其实玄滢月知dào

池塘的水并不深,而她又深谙水性,这么跌进去是淹不死她的,但是此时她可是在子午神教的地盘上,周围全是子午神教的门徒,她堂堂郡主居然就这样狼狈的跌进了池子里……这……这简直是太丢人了!

虽然想了这么多,但玄滢月此时还真的是没有自保的力量,只好把心一横,闭上了眼睛,只是预料中冰凉的池水并没有降临到身上,反而是一只有力的大手在千钧一之际抓住了她的胳膊,而下一秒她的身体便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玄滢月猛的睁开眼睛,正好对上楚萧晗那双漆黑如夜幕一般的眸子,只是此时这双美丽的眼睛中没有了往日的沉稳与宁静,显得有些焦躁,此时更是眉头紧锁,竟隐隐的散出一股怒气。楚萧晗把玄滢月放在一边突起的大石块上,然后仔细检查了她刚才打滑的右脚,见没有扭伤后他脸上的表情才稍稍舒缓了一些。

“这里路滑,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有些埋怨的说。

玄滢月则怔怔的看着他,她刚才滑倒的时候明明连他的人影都没有看见,这么说他是刚刚从花园的大门进来的,居然能在她落下的一瞬间将她拉起来,这究竟是怎样的轻功才能做到这种程度?她一直都知dào

楚萧晗武功高强,但似乎每一次他依旧能让她惊讶。

“怎么了?哪里疼吗?”楚萧晗见她愣,还以为刚才吓到她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于是想是不是哪里伤到了,俯下身就要脱下玄滢月的绣鞋再仔细的看看。

他的企图立kè

就被玄滢月现了,后急忙缩回了脚,羞得满脸通红的站起身说:“没……没事!只……只是吓了一跳罢了!”

此时楚萧晗也已经现自己的行为欠妥了,只是他当时并没有什么龌龊的想法,心中坦坦荡荡的,便也没有做多余的解释,只是轻声说了句:“小心一点,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天气已经渐凉了,如果不小心落水很容易生病的。”

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关切之意还是非常明显的。玄滢月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微微的弯了起来,心情是抑制不住的雀跃,她忽然觉得很高兴,楚萧晗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她,对她好,这几日的忐忑和患得患失在一刻似乎全都消散了。

看着玄滢月忽然有些傻乎乎的对着自己微笑,楚萧晗觉得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轻轻的松了口气,说道:“你终于又愿意对我笑了。”

“哎?”玄滢月愣了愣,一时间没有理解他在说什么。

“就是……前些日子,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了,所以这几天都躲着我……”楚萧晗小声的说,脸上显出了一点羞涩。

玄滢月又愣住了,她仔仔细细的盯着楚萧晗的脸看,证实自己没有看错,他的脸颊上真的有一抹可疑的红晕。因为惊讶玄滢月瞪大了眼睛,甚至连嘴巴都忘了合上,楚萧晗在害羞?江湖上大名鼎鼎,被传的有如神人一般的子午神教教主居然也会害羞!?

第一百章 赌约

玄滢月几乎要掩着嘴偷笑了,恐怕自己是第一个看到楚大教主这样可爱的样子的人了,不过为了不让对方现自己此时心中所想的,她还是当做什么都没有生一样微笑了一下,不过脸上浓浓的笑意还是暴露了她此时愉快的心情。

“今天你怎么来了?平常很难得看到你出来的。”玄滢月问道。

“因为有些事要处理……”楚萧晗话还没有说完一名侍卫打扮的人就从不远处跑了过来报gào

说:“教主,已经都准bèi

好了。”

楚萧晗点了点头,刚想随那人过去却突然现玄滢月还在身边一脸好奇的望着自己,因为多年来的调查他对玄滢月的个性喜好十分了解,知dào

她在好奇心重的同时,也受七绝老人的影响是一名武痴。于是笑着对她说:“滢月想不想见识一下古月剑派的飘隐剑法?”

玄滢月觉得自己的心咯噔了一下,飘隐剑法?难不成楚萧晗现在要去见的就是前几日那个跑出来的古月剑派的弟子吗?虽然现在自己武功尽失,但能见识一下闻名天下的飘隐剑法还是非常让人兴奋的。

于是玄滢月也就顾不上什么矜持了,高兴的拉着楚萧晗的手说:“真的吗?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两人一路走出后花园,来到了露水山庄的后山上,此时已经有很多子午神教的弟子等候在了那里,他们一个个都腰挂兵器,一副整装待的样子,他们一组十人将后山的一片林子里里外外围了三层。为的一名领头模样的人见楚萧晗来了,作揖行礼道:“教主!人就在里面。”

楚萧晗转身对玄滢月说:“前段时间我抓住了一名古月剑派的弟子,你现在就和我一起去试试他的武功吧。”

“古月剑派的弟子?莫非就是前几天从牢房你跑出来的那个人?”玄滢月问道。

“你见过?”楚萧晗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前几天那人的确逃跑了一次,他的武功不弱,玄滢月现在又全无武功,生怕她当时吃了什么亏。

“嗯,”玄滢月点了点头说,“那时我正和师姐在一起,师姐她一脚就把那人给踢晕了,当时我就觉得古月剑派的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楚萧晗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拉着玄滢月便进入了树林中,只见被一群全副武装的子午神教弟子围成的人墙中心站着一名穿白衣的年轻男子。玄滢月仔细一看,正是那日见到的人,只是同那天落魄狼狈的样子相比今天他换上了新衣服,头也梳洗整齐了,虽然身上旧伤未愈,脸色也有些苍白,但气色还是好了很多。此时他手执一柄精钢长剑,定定的站在空地的中心,表情非常的平静,但是当楚萧晗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时,玄滢月清楚的看见那人眼中的怒火!

“他叫陈清风,是古月剑派现任掌门林天岳的入室弟子,虽然只是排行第五,但也是古月剑派青年一代中的才俊。上次他们几个人前来挑衅,这陈清风一人就伤了我教中六名弟子,后来是龙翔天出手才擒住了他,我留着他的性命就是想试试他的剑术。”楚萧晗简单的向玄滢月解释了一下后便从身边的人手中也取过一柄长剑信步朝那个叫陈清风的人的面前走去。

“你就是楚萧晗?”陈清风看着眼前表情平和,但全身都散着极具压迫感气势的人。

“是。”楚萧晗简单的说,脸上依然云淡风轻,“我就是楚萧晗。你可知dào

我为什么让你来这里?”

“哼,我既然被你们所擒就从没想过能活着回去,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就来个痛快的吧!”陈清风气愤的说。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记得数次冲突都是你们古月剑派先来挑衅的。”楚萧晗用手指试了试手中青锋,轻声说。

“子午神教是中土邪教中的龙头,就是因为有你们的存zài

才将武林搞得乌烟瘴气,人人得而诛之!”陈清风说得义愤填膺。

“人人得而诛之?”楚萧晗不怒反笑道,“既然这样我便给你一个机会好了。”

他将手中长剑指向陈清风说:“现在你我手中的兵器都是一样的,我们来比试一场吧,只要你能赢我,我便立kè

解散子午神教,而我本人也任凭你们处置如何?”

玄滢月看到陈清风的身体一震,满眼写的都是震惊和不信,她知dào

这是楚萧晗的激将法,诱着陈清风使出全力。就算陈清风真的是古月剑派中的青年才俊,楚萧晗的武功也必定不知比他高上了多少倍,所以玄滢月坚信他是绝对不可能输的!不过身为一教的教主竟然这么轻易就说出要解散的话还是非常有气魄的,她又看了看四周,见子午神教的弟子们没有一人因为这句话又所动摇,他们一定都是全身心的信任他们的教主的吧,同时玄滢月又在心中感叹了一回教中严明的纪律。

“你说的可是当真?”陈清风狐疑的问,显然不怎么相信。

“我楚萧晗是什么人,当然是说一不二了。更何况这里有这么多我教中的门人,我想他们一定也都听得清清楚楚了,对不对啊,白虎?”楚萧晗说道。

“是!我教中上下都会听从教主的命令。”这时刚才递剑的那名男子恭敬的回答道。

玄滢月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身边的这个人,楚萧晗称他为白虎,难不成他就是四使中的白虎使吗?她悄悄的大量了一下那个穿着粗布衣裳的高大男人,虽然同样是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但这名白虎使同张扬的龙翔天却完全不同,相貌普通,一张国字脸充满着属于男人的坚硬线条,他气质内敛,不苟言笑,自从楚萧晗走进来以后他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他的身影,甚至都没有看玄滢月一眼。能跻身四使,想来他的身手应该是很不错的,玄滢月观察着他的身形便开始猜测他擅长什么样的武功,使用什么兵器,全然没有在意在空地的正中间楚萧晗已经同陈清风打起来了!

第一百零一章 飘隐剑法

楚萧晗和陈清风已经在瞬间兵刃相接了,随着阵阵白光闪动,兵器碰撞时出的冷酷声音也在这时传入耳中。两个人谁都没有迟疑,直接进入了战斗的状态,特别是陈清风,此时他全身都散着毫不掩饰的杀气,起初的一点点儒雅气质也在这时消失殆尽了,他现在就像一匹嗜血的狼,挥舞着手上的厉爪,招招下的都是杀手。

之前楚萧晗说的不错,这个叫陈清风的人武功其实还是很好的,他的身形飘逸,三尺长剑在他的手上犹如一条飞舞的银蛇,又像他延伸出来的手臂,灵巧而潇洒。因为楚萧晗的步步紧逼,他为了自保应该是使出浑身的解数了,他的剑法的确非常精妙,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却又非常的实用。陈清风是个剑术高手,但也仅此而已,在玄滢月看来这个叫陈清风的人绝对成不了一流高手,因为他太易怒了,只是被楚萧晗稍稍挑拨了一下,他便失去了平静,使得他看似完美的剑法事实上却是漏洞百出的。

师傅七绝老人曾告sù

她当初之所以收下她当徒弟,一来是因为她本身的资质,二来也是看上了她的心性,当初入门考验的时候七绝老人把她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丢进杳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假如是一般的小孩子,早就吓得哭爹喊娘了,但玄滢月却没有,而且继xù

往前走,只想着通过考验。所以那个时候七绝老人就认定将来无论玄滢月碰到怎样的困境都不会失了方寸。

只是此时陈清风已经失了方寸,他的神智已经被愤nù

和莫名的狂热所控zhì

,他的脸上开始出现狰狞的表情,挥剑的手也一下比一下用力。但楚萧晗却依然有条不紊的防守进攻着,他脸上的表情非常闲适,仿佛此时并不是在与人生死相搏,而是在玩一场游戏。

这两个人之间的实力相差太远了,虽然他们只交手了二十几招,而且在外行人看来是不分胜负的样子,但玄滢月却看的非常清楚,楚萧晗应该在陈清风刚一出手的时候就知dào

了,所以他一点都不着急,反而一点点的试探,迫使陈清风将飘隐剑法所有的招式都使出来。

三十几招过后,陈清风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大概是也现了自己同对方的差距,他开始慌乱起来,不过气息不稳,连手上也开始皮软起来。而楚萧晗大概也觉得差不多了,出手骤然凌厉起来,陈清风一下子无法适应这种变化,他手中的长剑被楚萧晗巧妙的一挑,立kè

飞脱了出去,而他本人也被楚萧晗一脚踢中肩膀,从空中重重的摔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摔到了玄滢月的脚边。

玄滢月冷漠的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疼得龇牙咧嘴的男人,心中却升不起一丝的怜悯,她并不是在武林中长大的,而师傅七绝老人本身也是个愤世嫉俗的人,所以并没有给她灌输什么正派,邪派的观念。因为已经认定了楚萧晗这个朋友,再加上亲密的师姐也是子午神教中的人,所以她先入为主的站在了子午神教这一边,之前这个叫陈清风的人口出恶言已经让她窝了一肚子的火了,此刻又怎么会同情他呢?

“你啊,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玄滢月低着头看他,有些嘲讽的说,“你难道以为自己真能胜得过楚萧晗吗?真是不自量力!”

陈清风的一条胳膊已经因为楚萧晗刚才的那一踢而脱臼了,此刻因为剧烈的疼痛,他额头上在不停的冒着汗珠,但即使是这样脸上依然有着一抹不自然的潮红。玄滢月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蹲下身子将鼻子凑近闻了闻,一股几乎细不可闻的甜腻香气飘进了她的鼻尖,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陈清风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易怒,而且刚才打斗时也会在瞬间失了理智。

因为过于专注,所以玄滢月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么的奇怪和不雅观,在她身下的陈清风并没有昏迷,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玄滢月俯身下来,脸一下涨的通红,却又苦于身体无法动弹,只好恼羞成怒的喝道:“你……你这个妖女!你想干什么?”

“妖女?”玄滢月对这个称呼非常的不满yì

,虽然她这个郡主才当了没几个月,但已经被宠出脾气来了,说的不好听一点,连皇帝见了她都是温和客气的,这个古月剑派的小弟子居然+敢叫她妖女?

冷哼了一声,玄滢月一脚就踩在了陈清风依然完好的左手腕上,陈清风凄厉的哀嚎了一声,玄滢月也如愿听见脚下传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但是她这一脚下去还是留情了,最多踩得他手腕骨裂,不会影响他日后继xù

习武。

“把他带下去吧。”这时楚萧晗也走了过来,他吩咐门下的两名弟子将陈清风押回了地牢中。

“楚大教主,我可是看出你们用的手段了,这之前你们对那个人用了‘失魂草’吧。”玄滢月笑着走上前去,揶揄的说道。

“你怎么知dào

的?”楚萧晗不解的问,失魂草是一味可以使人变得异常兴奋的药材,只是在中土并不常见,草药本身也基本是没有气味和味道的。

“我闻见的,”玄滢月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失魂草的味道并不明显,但也并不是一点都没有,我见那个陈清风脸色潮红,眼神涣散同我那日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大不相同便觉得奇怪,所以在他身上闻了一下,果然现了失魂草。”

“看来朱雀说你曾和忘忧谷的神医学艺之事果然是真的,看来滢月你的医术应该也很不简单。”楚萧晗笑着说。

“我和神医爷爷差得远了,”玄滢月吐了吐舌头,“我不过学了点皮毛而已,稍懂医理罢了。”

楚萧晗见玄滢月不愿多谈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于是转移了话题问道:“滢月觉得古月剑派的飘隐剑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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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超过十二点了,这章还是算昨天的更新--b

第一百零二章 毒发

玄滢月笑着摇了摇头道:“这飘隐剑法看着是不错,只可惜练剑的人功夫不到家,所以我也看不出这套剑法哪里厉害,不过楚萧晗,我看你使的剑法倒是很厉害,虽然没什么花样,但招招凌厉,是什么剑法?叫什么名字?”

楚萧晗知dào

玄滢月这话中有一半恭维的成分,但还是被逗乐了,他将手中的剑丢给旁人说道:“我这哪里是什么剑法,我使的兵器是什么,难道你不知dào

吗?”

这个玄滢月当然是很清楚的,应该说全江湖的人都很清楚,子午神教教主楚萧晗的贴身兵器叫“幽冥刃”是一把长刀,所用的招式自然也是刀法,但刚才他用剑使出刀法竟然也非常的漂亮。

“我当然知dào

啦,”玄滢月不在意的撇撇嘴,接着说道,“但师傅曾经说过,所有的兵器其实都是相通的,等武功修liàn

到一定的程度,这有没有兵器都已经没关系了,甚至一片树叶一根树枝都能成为利刃,你不过是用长剑使出刀法,我看着也比那什么飘隐剑法厉害。”

“呵呵,”楚萧晗轻笑,但也认真的说,“古月剑派能凭借着飘隐剑法独步武林三百年,必定有其过人之处,听说飘隐剑法一共有九重,只有资质超凡的人才又可能修liàn

到最高的境界,如今古月剑派的掌门林天岳据说是少有的武学奇才,但也只练到第七重而已,刚才那个陈清风功力尚浅,最多练到第二重而已。

“武学奇才?”玄滢月转了转眼珠,笑着说道,“我见过最奇才的人就是你了,难不成你的目的是将飘隐剑法偷学回来?”

“武学奇才?你不要再恭维我了。”

“才没有呢,”玄滢月不服气的一甩头说,“这是我师傅说的,他说他活了一把年纪到现在所见过的人中只有三个能称为武学奇才的,一个是他自己,一个就是你,还有一个是仁心。”

“但还真是要感谢七绝前辈的厚爱了,只是我自幼所学的武功同古月剑派的武功是相互抵触的,我不过是想见识一下这飘隐剑法而已。”楚萧晗早就听说七绝老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性格古怪,果然他的想法也与众不同,但是他也敏感的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而玄滢月在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却非常熟悉的样子。

“仁心是谁?”楚萧晗问道,他在脑海中搜遍了记忆也没有找到有关于这个名字的蛛丝马迹。

“仁心是神医爷爷的徒弟,”一说起仁心来玄滢月的表情就自然的雀跃起来,她看楚萧晗冥思苦想的样子忍不出扑哧一声笑出来说,“仁心自幼在忘忧谷中长大,根本就不算是江湖中人,你不知dào

也是自然的。”

“七绝前辈对他的评价这么高,想来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吧。”楚萧晗若有所思的问道。

“那是当然的!”玄滢月几乎是脱口而出道,“仁心不光医术好,武功也是很厉害的,尤其擅长剑术,我的剑法就是他教的!”

楚萧晗听玄滢月这样开心的赞赏别人,心中不免有些吃味,但表面上却还是平静的笑道:“我知dào

了,原来滢月这么想看这飘隐剑法是想偷学给那个叫仁心的人吧。”

“才不是呢。”意料之外的是玄滢月摇了摇头,“仁心的武功虽好,但却似乎不怎么喜欢习武,他身上的那些武功也是为了出谷寻药方便才练的。”

“是吗?那还真是有些可惜了……”楚萧晗觉得有些遗憾,也许是自幼学武的缘故,他天生对于强有种莫名的兴趣,他知dào

自己的武功不错,起码在子午神教中没有一人能和他匹敌,但他是无法满足的,一直希望能和真zhèng

的高手一决胜负。古月剑派的林天岳就是他心中的一个对手,只是林天岳向来是个神龙见不见尾的人物,虽然古月的人屡次前来挑衅,但林天岳本人却一直没有出现过,更有传闻说林天岳为了修liàn

飘隐剑法的第八重已经好几年没有下过玉鼎雪山了。所以楚萧晗只好抓了个古月剑派的弟子来,但结果却还是让他大大的失望了。这时仁心这个名字再次进入了他的脑海中,如果有机会自己一定要会会这个让七绝老人和玄滢月都赞不绝口的人。

自那以后玄滢月再也没有见过陈清风,那个人也很快被她丢在了记忆的角落里,毕竟只是萍水相逢,彼此间也没留下什么好印象。而且更重yào

的一点是玄滢月再次病倒了,在休养了近半个月,本以为内伤已经好的差不多的时候,竟然再次毫无预兆的复了!

而且这个她的内伤似乎变得更加严重了,不仅一点都不能运气,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体内气息翻涌,即使是楚萧晗用身后的内力也无法压制下来。子午神教请来的几名江湖名医都被玄滢月这离奇的病情给吓跑了,甚至还有一个人不要命的说要尽早准bèi

后事,被楚萧晗气得痛打一顿赶了出去。

自从病以后玄滢月一直都是清醒的时候少,昏迷的时候多,在少数清醒的时候她就会替自己把脉,那些江湖庸医的话她并不是没有听见,却只是觉得好笑而已。死?她不禁一阵冷笑,自己当年摔下深不见底的山谷没有死,身中月下香的剧毒也没有死,怎么可能会输给这个不明不白的内伤呢?

但是她替自己把脉后也是一头雾水,手指下的脉象是她在任何医书上都没有见过的,此时她忍不住懊恼起来,当初如果好好的和神医学学医术就好了,不用像仁心那么厉害,只要让她这个时候不用抓瞎就行!但世上哪里有后悔药吃呢?然而就在这时她无意中拉气了自己的衣袖,赫然看见原本隐藏在肌肤下绿色的血管竟然在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黑紫的颜色,而且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血管中有生命的涌动,一点点往上蔓延……

这是怎么回事?玄滢月的心中一片冰凉,震惊的无法自已,她的身体里面究竟生了什么事!?

第一百零三章 阴差阳错

情急之下玄滢月从床下的靴子中抽出自己护身的短剑,在自己的胳膊上猛的一划!立kè

,鲜血便脱离了血管和皮肤的束缚迸出来,只是这些血的颜色却让人触目心惊,是黑色的……所有的血都是黑色的!玄滢月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鼻尖充斥着的都是月下香熟悉的甜腻味道。

冷静!她一定要冷静下来,玄滢月紧紧的抓住床的边缘,强迫自己深深的吸气,吐气,不过是血液变成了黑色而已,她还没有死呢!自嘲的看了看依旧不停的顺着手臂留下来的黑血,她的脑中已经有了计算。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花俾莹的声音从紧闭的房门外传了进来:

“滢儿,你好点没有?我端药进来了。”

玄滢月听见这个声音,再看看满地满床的黑血,当日玄衣门中地狱一般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了脑海中,她急忙大喊道:“别进来!”

大概是察觉到玄滢月的声音有异,花俾莹反而一脚将房门踹开,急急的冲了进来,只是她的脚还没站稳,就只见一个黑影从房间里面从冲她飞了过来,反射性的侧身躲过她才现那是玄滢月床上的藤枕。

此时玄滢月正气喘吁吁的趴在床上,衣衫凌乱,脸色惨白,但更吓人的是她右臂上那道长长的狰狞伤口,还有满床满地的黑色……

“滢月!”楚萧晗的声音突然从花俾莹的身后传了出来,玄滢月这才现来人不止师姐一个,但是无论是谁她都不能让人靠近,于是用尽身后最后的力qì

将手边的另一个枕头丢了过去,藤枕只落在了楚萧晗的脚边,但也成功阻止了他的继xù

前进。

“谁都不准过来!”她大声喊道,之后嘴中一股惺甜,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的黑血。

“滢儿!”“滢月!”花俾莹和楚萧晗异口同声的喊道,又要冲过来,却又被玄滢月硬生生的喝止了!

“站住!你们谁都不准过来!”玄滢月拼命的按住胸口说,她已经觉得yì

识又开始模糊了,但是在昏迷之前她一定要把该说的话说完!

“记住……你们谁也不准进来,要想接近我的话一定要用布掩住口鼻,身上凡是裸露的地方都要缠上布……”她不知dào

月下香的毒会在自己的身体里面产生怎样的变化,而且她也不想再伤到任何一个人了。接着她对花俾莹说,“师姐……我给你一个药方,你……去给我抓药,然后,就回谷去找仁心,只有他才能救我……”

接下来当玄滢月好不容易将药方说出来以后就体力不支昏迷过去了,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她还没睁眼就闻到了熟悉的药香味,让她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忘忧谷仁心所住的小竹楼中,但是当她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却是师姐关切的脸孔。

“师姐……”玄滢月勉强开口,不过她觉得身体已经没有那么难过了,想来应该是仁心的药方起了作用。

奋力支撑起身体,玄滢月现身上的衣服和床铺上的床单被子都已经被换过,手臂上的伤口也已经被妥善的包扎好了,她的屋子中再也没有一点月下香的气味。

“师姐……我睡了多久了?”玄滢月扶着依旧有些疼得脑袋问道。

“三天了,”花俾莹担忧的说,“你昏迷的时候我们已经给你灌了几碗药了,总算是醒了,有没有觉得好一些?”她急忙从旁边的桌上端了碗水过来。

一碗清水下肚,玄滢月才觉得刚才几乎要冒火的嗓子好受了一些,她试着运了一下气,现还是不行,再拉开衣袖看见血管虽然已经不是黑色的了,但依旧泛着青紫。难道仁心的药都不行了吗?

“师姐,我喝的药中有没有缺失的药材?我记得药方中有两味是我们忘忧谷中才有的。”玄滢月轻声问道。

“没有,那两味药我已经连夜赶回谷中取来了。”

“师姐你已经回谷一趟了?”玄滢月非常的惊讶,虽然说青石镇离忘忧谷并不是很远,但就算骑着快马来回一趟也要至少一天的时间。看着花俾莹乌黑丝上的点点灰尘,玄滢月觉得心中非常的温暖,但是她却还是轻轻皱眉问道:“师姐已经回谷一趟了,那仁心呢?他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花俾莹摇了摇头说:“我一回去见过了师傅后就直接去找仁心了,但没想到他却不在谷中,据侍候他的小童说仁心前几日就出谷去了,也不知dào

去了哪里。我不知dào

方向不敢冒然去追,只好取了药就回来了。

“仁心出谷了!?”玄滢月先想到的是仁心会不会因为与自己的约定上京城去了,但算了一下,时间又不对,现在启程前往京城未免太早了一些。于是玄滢月又问:“仁心真的一点都没说自己去哪里了吗?”

“没有,那小童只说仁心走的那天,谷里来了个陌生人,是名二十几岁的青年,江湖中人的打扮,他和仁心不知dào

说了些什么,两人便连夜出谷了。”花俾莹说。

二十几岁的陌生青年?玄滢月只觉得心中一颤,那人会不会是玄衣门一别后就没有音信的顾延风呢?因为那日分别的时候她曾让顾延风去找仁心,也告知了他进入忘忧谷中的方法。思索片刻之后她奋力的从床上起来,握着花俾莹的手说:“仁心留给我的这个药方只是治标不治本的,而且估计也支撑不了多久,我一定要找到仁心,所以我现在就要回京城去。”

“回京城?这里距离京城有好几百里的路程,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得去?”花俾莹吃惊的说,“而且我们根本就不知dào

仁心去了哪里!”

“即使这样我也要回去,”玄滢月苦笑了一下说,“我虽然不确定仁心他现在去哪里,但一个月之后他一定会去京城的,这是我早就与他约定好的,师姐你也知dào

他的个性,只要答yīng

下来的事便一定不会食言。”

第一百零四章 迟到的援兵

“但是……你现在……”花俾莹眉头微颦的说,她虽然不懂医术,但凭借多年习武的经验也知dào

玄滢月现在的状况非常的不好,如果是寻常人哪里还能支撑到现在?且不说回京城能不能等到仁心,这几百里的路程就足够折腾的了,对此花俾莹非常的担心。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dào

,”玄滢月轻笑一声说,脸色依然惨白,“但是,师姐你放心我是没有那么容易死的,仁心这十年来一直都在研究月下香,我现在的这种情况他应该也早就预料到了。

“那好,我现在就去见教主,请他准许我陪你一起上京去。”花俾莹坚定的说。

玄滢月心中感动,她的师姐总是这样关心着自己,虽然她知dào

花俾莹在教中一定还有很多事要做,但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也的确不允许她独自上路,虽然犹豫但也只得点头答yīng

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两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音:“滢月,听说你已经好一些了?”正是楚萧晗的声音。

花俾莹走过去打开门,楚萧晗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脸上却多了些许焦虑,看见玄滢月半卧在床上的身影后便径直走了过来。

玄滢月轻轻对他一笑,虽然她知dào

自己现在这副样子笑得一定不怎么好kàn



“楚萧晗,我正想让师姐去找你呢,我需yào

尽快赶回京城。”玄滢月并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道。

“回京城?”楚萧晗的眉头立kè

皱了起来,“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去?还是先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我已经派人去请有名的医生回来了……”他急急的说。

玄滢月轻轻摇了摇头说:“没用的,你也知dào

我的体内有一种奇毒,所以这次我根本就不是受了什么内伤,而且体内的毒开始反噬了。神医爷爷花了十年时间都对我体内的毒束手无策,那些所谓的名医又怎么可能会有办法?这世上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治得了我,所以我一定要回京城去!”

楚萧晗沉思了片刻,终于说:“那好吧,我就派朱雀送你回去。”

虽然他说的非常果duàn

,但眼中仍然有着浓浓的担忧,玄滢月只好说:“你不用担心了,我肯定会没事的,别忘了你还欠我京城临江楼的一顿酒席呢!”

楚萧晗微微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说那日的京城之约,于是笑道:“好,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一定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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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玄滢月决定返回京城的时候,她在玄衣门地牢苦等不到的顾延风此时也正在赶往京城的路上,他有些忐忑的看着骑在前方白马上的蓝衣青年,不知dào

自己此时所作的决定是否真的正确。

原来那日顾延风独自从飞流涧逃脱之后立kè

就有数批玄衣门的杀手紧随而至,他一人在山间与他们纠缠,虽然最终打退了追兵,但双拳难敌四手,他的身上也变得伤痕累累了。但是顾延风却不敢停留休息,出山之后他立kè

骑着快马赶往最近的官府。

因为附近没有州府,所以顾延风仅仅调到了一百左右官兵,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动用了自己的江湖关系,请出了数个江湖门派出面帮忙,集结了两百来号人,浩浩荡荡的朝飞流涧出。虽然因为几日的奔波顾延风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但他却一刻也不敢耽搁,脑中所想的都是玄滢月最后所说的话,他需yào

一个答案,心中的渴望驱使着他一直向前……

这次顾延风请来的江湖中人有秦刀寨的寨主秦峰还有巨鲸帮得的主刘一刀,两人皆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正派人士,早年顾延风执行任务的时候曾救过两人的性命,所以此次皆是带了门派中的好手前来助阵的。

但是当他们进入飞流涧的时候却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顾延风的调查中玄衣门在飞流涧的谷口一直都是十几米便有一岗,可他们一行两百多号人进来的时候两边的悬崖上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顾延风觉得奇怪,还特意带人爬上峭壁,亲自查看玄衣门的岗哨,结果现塔楼中竟空无一人,地面上还有点点血迹,明显是打斗过的痕迹。难道玄衣门中出了什么事吗?他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带着众人朝玄衣门城堡进。

沿途所见的景象更是增添了顾延风心中的疑惑,时值正午,田中却无人耕作,就连牲畜都被整齐的拴在圈中,整座山谷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的人气。

唯一没有改变的是玄衣门那座漆黑的城堡,依然巍峨的耸立在山腰上。只是城堡的门口也是什么人也没有,本来应该紧锁的大铁门也半悬在空中,铁闸门后两扇巨大的木门半开着,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因为进入飞流涧一来所见都太过诡异,没有一个人敢走上前,众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顾延风第一个翻身下马,轻轻推开玄衣门城堡的大门,走了进去,紧跟其后的是秦峰和刘一刀。

从踏进城堡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被眼前所见的景象给震撼住了,他们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在做梦,而且还是最可怕的噩梦……

城堡里面全部都是死人!穿着统一黑色衣服的玄衣门弟子们一个个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身体已经僵硬,开始散出阵阵尸臭,他们的身体皮肤都呈现出怪异的黑紫色,躯干痛苦的扭曲着。他们死的时候一定受了很大的折磨,因为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秦峰和刘一刀都已经四十多岁了,作为一派之主也在江湖中混迹了二十多个念头,腥风血雨,不知见过多少人的死亡,但纵使是这样他们还是觉得眼前的一切是他们一生中所见过最恐怖的景象!刘一刀甚至坚持不住,冲出城堡大吐特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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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其实早就写完了,但也不知为什么昨天白天和晚上死活都登不上,所以更新就变得这么晚了T_T,同时预告一下,今天因为要出门一整天所以更新要等到凌晨以后了……

第一百零五章 魔女

即使眼前的景象再怎么让人难以接受,顾延风也强忍下胸中的震撼,适应了一会儿之后他便开始带人往城堡的内部探索。但是仅仅是城堡的门口就已经出现了这么多的死人,看来玄衣门的人应该都不能幸免了。

原本的讨伐队已经改变了原来的初衷,他们开始兵分几路,试图找到这起诡异事件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人将玄衣门在短短的时间内灭了门,而且那些弟子为什么会死得如此的恐怖。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城堡里面的死人却不如门口的死人多,就算零星又有一两个人也是被兵器所杀,和那些皮肤黑,明显是中毒而死的人都不一样。很快的他们就到了城堡最深处的一个大厅中,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顾延风清楚的听见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看见所有人的脸都变成了铁青色。而他们也终于明白那些消失的玄衣门弟子到底去了哪里……

这个厅很大,周围摆放着很多灯盏,只是此刻盏中的灯油都已经燃尽了,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一束束的阳光从房顶上的小窗被射入,照在地面上那一片黑色的海洋中……地面上全部都是死人,而且每一个都是皮肤黑,七窍流血而死!

强忍下胸中翻涌的感觉,顾延风跨过尸体的海洋,一步步走向前方的高台。那上面也躺着几个人,而且所穿的衣服明显和下面的普通弟子不同,其中一个他认识,就是那日在安定城外劫镖的大汗。他也是死不暝目,两眼瞪得大大的,狠狠的盯着前方,只是他目光所到之处什么也没有,只有几截断裂的绳索。顾延风仔细的查看了一下,现绳索是被利刃砍断的,上面还有些殷红的血迹,只是血迹早已干枯黑,显然所有的事至少都是在几天以前生的。

所有在场的人都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一般的寂静,一种沉重的气氛压在每一个人的肩上。最后还是刘一刀沉不住气,先打破了沉默,他啐了一口在地上:“妈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很快他就背过身去了,但顾延风还是看到了他微微颤抖的肩膀。

他忽然现自己根本就不在乎玄衣门的人为什么会死,又为什么会死得这么蹊跷,他只关心玄滢月,那个还欠他一个解释女孩。只是他几乎把玄衣门都翻遍了也没有现她的身影,顾延风再次不安起来。

虽然玄衣门是邪道,但是就这样任凭尸体腐烂臭也符合正派的江湖道义,于是讨伐队的人开始整理尸体,半日之后全部一百四十三具尸体都被整齐的摆放在城堡前的空地上了。顾延风甚至挨个检查了死的脸,一喜一忧,喜得是玄滢月并不在里面,忧的是她的下落再次变得扑朔迷离了。

正在众人打算将所有的尸体焚烧掩埋的时候,一只探索小队返回了,而且让人惊奇的是他们竟带回了一个活人!那人三十来岁的年纪,身形矮小,一身粗布黑衣,装束打扮和地上的那些死人完全一样,应该是名幸存的玄衣门弟子。他的身上虽然没什么明显的伤痕,但面色憔悴,形容枯槁,眼神涣散惊慌,有如一只受惊的老鼠,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惊吓到他。

“这里究竟生了什么事?他们是怎么死的?”顾延风见到这个有可能看到一切的人急急的问道。

可谁知他人听见顾延风问他,立kè

吓得两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颤抖的说:“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dào

!我什么也不知dào

!不要杀我!不要……”

将他带回来的人说他们是在城堡深处一个小储藏室里现他的,当时他将自己藏在一推稻草里,好像受了什么惊吓,神智有些不清了。

但是顾延风此时心中焦急,哪里顾得上许多,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继xù

问道:“我问你,那个被你们抓起来的姑娘呢?就是十天前被你们抓住的那个人!”

“姑娘……”那个人在听到姑娘这个字眼后双眼的瞳孔立kè

不自然的收缩了一下,然后狂一般的猛的推开顾延风,手脚并用,以一种极度惊恐的姿势往后面爬去,然后缩在角落中,全身抖的嘀咕着:“姑娘……那个姑娘好可怕!她是祭品……门主喝了血酒后就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所有的人!魔女……魔女!不要杀我……”

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假如这个人说的是真的,难道这里所有的死人都是因为一个女人?顾延风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因为他知dào

玄滢月擅长用毒,但是毒死了一百多个人,而且毒药的毒性如此的猛烈,他不相信玄滢月会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于是他走上去继xù

问道:“那个姑娘呢?她在哪里?”

“不知dào

!我不知dào

!神教的人来了,把所有剩下的人都杀了!我不知dào

!我不知dào

!”那个被吓得涕泪横流,下身也潮湿一片,显然已经失禁了,而且接下去无论顾延风再问他什么,他都只重复着不知dào

,不知dào



神教?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这个江湖中能被称为神教的不是只有那个声势如日中天却又臭名昭著的子午神教吗?难道那些死于刀剑的人都是子午神教下的手吗?细细想来却又很有可能,因为十几年前玄衣门就是被子午神教灭门的,如今他们现玄衣门余孽未清,再次前来剿灭也是很有可能的,但是为什么子午神教的人来去如此的匆忙,而且玄滢月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难不成她又被子午神教的人掳走了吗?

顾延风越想越焦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事情就非常麻烦了!子午神教和玄衣门可不一样,不仅势力庞大,而且隐藏极深,其教主,四使,还有下属的八大分坛的堂主都被江湖中人穿的神乎其神,但真zhèng

见过他们的却没有几人。假如玄滢月真的被子午神教的人带走了,老实说顾延风没有找到她下落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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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又上不了了T_T,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进来……

第一百零六章 幽谷神医

除了那个因为惊吓而变得神智不清的人之外,整个忘忧谷城堡再没有一个活人幸存了,因为大部分的人都是中毒而死的,所以讨伐队的人不敢草率的掩埋,而是将所有的尸体堆积焚烧之后才入土的,一块儿被烧成灰烬的还有玄衣门那座巨大的黑色城堡,不管这座城堡是什么时候,为了什么原因建在了这深山峻岭之中,它现在都随着玄衣门的彻底覆灭而灰飞烟灭了。

玄衣门消失了,而玄滢月却依旧下落不明,顾延风只好解散了讨伐队,自己另想办法。出了山谷大家各自离开的时候气氛显得非常的压抑,但顾延风却因为寻人心切并没有多加在意,直到后来他才明白这次的事件对在场的人产生了多么深远的影响。

与众人分手之后他便直奔忘忧谷,因为他还记得与玄滢月分手时她让自己去那里寻找一个叫仁心的人。顾延风曾经惊讶过,为什么玄滢月没有让他去忘忧谷寻找名动天下的七绝老人,而是一个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人,但他此时也只有相信了。

忘忧谷其实并不难找,顾延风很快就找到了谷口,但是光从外面看他就知dào

这里同飞流涧那种一目了然的地形完全不同,里面非常幽深,而且听说七绝老人在古道内布下了迷惑人的阵法,用来挡住不断来拜访的武林人士。顾延风不想做无谓的冒险,于是老老实实的找到“忘忧谷”这三个大字,然后在“忘”字上面那一点上敲了五下。很快他就听到看似天然的山石下面出了一阵类似机械移动的轻响,那响声越传越远,往山谷里面延伸,最后完全听不见了。

他心中感叹,看来这是一种用来传声的装置了,只是在那之后就再也没什么动静了,顾延风无法,只得坐在谷口等候。自从他逃出飞流涧之后他就一直在四处奔走,因为心中忧虑所以无暇处理身上的伤势,吃不好也睡不好,这时一下子坐下来才觉身上难受,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只是他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一直在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直到感觉有人在用力的推他,才幽幽转醒。

顾延风一睁眼,现一名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站在自己眼前。小男孩似乎很不高兴,他嘟着嘴颇为愤nù

的看着他。顾延风急忙一个激灵跳了起来,看了看四周现自己还是在忘忧谷口,只是天色微亮,太阳远远的挂在东方的天边,显然正是早晨,他难道就这样在谷口睡了一夜?

“我说你啊,怎么不回答我的话?”那小童见顾延风又在愣,便不满的踮起了脚尖气鼓鼓的大喊道。

“啊,对不住,请问你说了什么?”顾延风这才回过神来,只是他完全没有听到小童刚才说了什么,只好又问了一遍。

“我说,你来我们忘忧谷是干什么的?”小童更加生气了。

“我是来找一个叫仁心的人的,请问他是否在谷中?”顾延风急忙问道。

谁知小童转了转眼睛,显得颇为疑惑的说:“仁心?你是来找仁心大哥的?仁心大哥从不在江湖中走动,你是如何得知他的名字?”

顾延风不敢隐瞒,便说:“是我一个叫玄滢月的朋友让我来找他的,我的这个朋友是这谷中七绝老人的徒弟。”

“这不是废话吗?”小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滢月姐姐是七绝爷爷的弟子还用得着你说?只是滢月姐姐怎么会让你来找仁心大哥呢?滢月姐姐人呢?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也不知dào

为什么这名小童突然对顾延风非常的警惕,叉着腰气势十足的问。

顾延风被他这副人小鬼大的样子弄得苦笑不得,但是此时他又哪有心情和一个小鬼费力周旋?只好说:“这件事我要和仁心直接说,事情紧急,请带我进去吧!”

小童撇撇嘴,似乎非常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带着顾延风进谷了,只是在进谷前他用一块黑布蒙住了顾延风的眼睛,说是外人进来的规矩。顾延风无法,只好依了他,蒙上黑布以后便由那个小鬼领着往谷中走去。

忘忧谷的谷道相当的长,他被人牵着上上下下的走了很久才来到一块稍微平坦一些的地方。这时那个小童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眼上的黑布也被取了下来:“到了。”

顾延风这才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片紫竹林中,前方是一座小巧的竹楼,房顶上的烟囱里冒出缕缕青烟,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仁心大哥!我带要见你的人来了!”小童不再理会顾延风,三两下跳上竹楼的台阶,举手敲门。

“见我的?难道不是来见七绝前辈的吗?”一声低沉的男音自门后响起,然后一只玉手便将竹楼的门推开了。

有那么一瞬间顾延风以为自己看到了仙人降临,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袍,如美玉一般的容颜,还有那飘渺出尘的气质,这个被称为仁心的人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眉宇间带着一股清冷和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顾延风觉得脚下一阵软,视线也扭曲模糊了起来,就这样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哎?他怎么晕了?”小童见顾延风倒了下去,急忙跑下来。

“积劳成疾,而且身上还有伤,能支持到现在已经不易了,”仁心淡淡的扫了顾延风一眼,简单的说,“他现在这个样子也见不了我了。小豆子,找个人把他再丢出去吧。”说完就要转身回屋。

“但是,仁心大哥!”小豆子急忙说,“他说是滢月姐姐让他来找你的!”

“滢儿?”仁心脚下一顿,回过身来,眉头轻锁问道,“是滢儿让他来找我?”

“我也不知dào

,他自己是这么说的,而且他还知dào

入谷的方法,所以我觉的应该不是假话。”小豆子如实说道。

仁心眉头紧锁凝视了顾延风一会儿后,走下台阶对小豆子说:“来帮忙,把他抬进去吧。”

第一百零七章 飞鸽传信

等顾延风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窗外的天空已经变成了橘色,空气中依然是淡淡的药香,床边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夕阳在他的身上罩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显得无比的美丽。顾延风挣扎着坐了起来,觉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伤口也被妥善的包扎起来,也不知dào

敷在身上的是什么药,他再也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见他醒了过来,仁心放下书本走过来问道:“是滢儿让你来找我的?”

因为刚才他只瞥见了一个身影就晕了过去,直到现在才看清眼前的人,更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我问你呢,怎么不说话?”仁心皱着眉又问了一遍。

“是,是滢月让我来找你的。”顾延风急忙说,他这时也现这名青年虽然长得俊美非常,但眼底却冰冷一片,让人感觉很遥远,无法靠近。

“滢月?”仁心微微眯了眯眼,“你是谁?和滢儿是什么关系?”

“我叫顾延风,是……是一名捕快。”虽然自己京城名捕的身份是很秘密的,但顾延风却下意识的觉得眼前的青年很不简单,自己随便说的话一定不能唬弄他的。

“捕快?顾延风?”仁心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的名字如此耳熟了,上次去京城的时候玄滢月的确和他提起过这么一个人,他应该是一个京城名捕,被皇帝调给了玄滢月做下属。只是如今他浑身是伤的找来,玄滢月又不见踪影,仁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知dào

你,滢儿曾和我提过你的名字。”仁心点了点头说,“但是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滢儿人呢?”

“滢月她……”顾延风觉得很难启齿,但还是一咬牙把这些日子以来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仁心越听脸色就变得越阴沉,到了最后就只能用面若冰霜来形容了。

“你说滢儿她现在下落不明?”仁心冷冷的问道。

“是,”顾延风艰难的说,“但子午神教的人曾出现在玄衣门,所以我觉得她很有可能的被子午神教的人给掳走了。我一个人根本就找不到子午神教的所在,所以只好来找你了。”

“子午神教?你确定吗?”仁心挑了挑眉问。他对玄滢月再了解不过,那个女孩看似鲁莽但其实凡事都是有算计的,当初让顾延风先走一定是有几分脱身的把握。如今仁心更加不相信玄滢月就此横遭不测了,如果被子午神教的人带走了更是不用担心,因为她的师姐花俾莹在子午神教中担任要职,而且……仁心想到三年多钱在青石镇生的事,子午神教的教主楚萧晗不知为什么似乎也对玄滢月另眼相看,但是这些却都是不能肯定的。仁心从小看着玄滢月长大,这还是第一次不能肯定她的下落,他的心中不知为什么突然出现了一种不安,而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他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见仁心兀自思考起来,顾延风只好再次出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你太不了解滢儿了,假如她真的是被子午神教的人带走了,那么根本就不需yào

担心,不过……”仁心走到窗边,取出一支小小的短笛吹了一下,立kè

就有一只白色的信鸽飞了过来,仁心在一张小纸条上写了什么,然后放进了信鸽腿上的信筒内,信鸽颇具灵性的低鸣了一声,然后转身飞走。

“这是谷中训liàn

的千里传信鸽,它认得滢儿,应该能把信送到。”接着他转过身从架子上取下些东西,对顾延风说,“你的伤应该都已经没事了吧,那我们准bèi

出吧。”

“去哪里?

“京城。”仁心淡淡的说,“我和滢儿曾相约下个月初京城见面,如果她还活着,必然不会失约。”

他那句“如果她还活着”让顾延风心中很不是滋味,虽然只说了没有几句话,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仁心的冷漠,仿佛世界上任何事都和他不相干一样。但是玄滢月是不一样的,她在最后让自己来找这个叫仁心的人必然是因为对他全身心的信任,但这个人又怎么能如此说她呢?

两人就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中上路了,仁心换了件蓝色罩袍,骑着白马走在前面,因为一路无话显得十分尴尬,所以顾延风不得不先开口问道:“请问仁……仁公子,你既然住在忘忧谷中也是一名异人了,为什么江湖上却从来没有听过你的名号呢?”

“我是一名大夫,本就不是江湖中人,只因为家师住在忘忧谷才住在那里的。”仁心头也不回的说。

“那你和滢月……我是说龙泽郡主很熟悉吗?”顾延风没由来的问了一句,话一出口他自己先后悔了。

这次回过了头,他看了一眼顾延风回答道:“从她七岁入谷后我便看着她长大的。”

顾延风心中一动,玄滢月不就是那个时候从悬崖上摔下去的吗?他说他是大夫,那么那个时候的情况他应该非常的清楚。这样一来他就再也问不出口了,两人便有一路无话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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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边玄滢月和花俾莹也从青石镇出了,花俾莹虽然依旧是一身红衣,但为了不会显得突兀也换上了普通款式的衣服,两个在镇上雇了一辆马车便一路向北进。

玄滢月虽然一直都照仁心以前所开的药方吃药,但也许是她现在身体内部起了变化,以前的药并不是那么灵了,一路上她的作反反复复,身体情况也越来越差了。但为了不让师姐担心,玄滢月平日里还会强打精神,和她说笑一番,同时也为了缓解旅途的劳累和寂寞。

一天花俾莹到前方探路去了,玄滢月一个人无聊便趴在马车内的软榻上休息,她当然想知dào

仁心的去处,也想尽快见到他,但是平时用来联络的信鸽被她留在了京城的王府中。闲来无事她从髻中取出召唤信鸽的短笛,虽然明知这么远的距离鸽子是不可能听见的,但她还是吹了起来,甚至还常常短短的吹出了曲调,就在她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一只白色的信鸽在空中划了一道优雅的弧线,径自落在了马车的窗棂上。

第一百零八章 相约

玄滢月眼前一亮,这不是忘忧谷中饲养的信鸽吗?她伸手将鸽子抱过来,它果然不叫不闹。取出信筒中的纸条,她现这果然是仁心写给她的信,是十日前出的,上面说他正和顾延风一起赶往京城,还写明了他们所走的路线。

得知顾延风没事,玄滢月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但也颇为遗憾,因为仁心他们选择了不同的上京路线,这一路上是碰不到的,然而以她马车的速度,此行前往京城还有至少十日路程。玄滢月知dào

自己的身体状况,不知dào

十日之后会怎样的恶化。

突然间灵光一闪,她取出随身所带的地图,现自己所在的地方离青龙镖局只有差不多五日的路程,而且也是仁心他们上京的必经之路。她父亲和青龙镖局总镖头任霆威是师兄弟,自己和任剑南也交好,如果能在青龙镖局与仁心他们会合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花俾莹归来后玄滢月就将收到仁心的信,还有自己的打算和她说了。花俾莹只担心她的身体,也觉得这个办法很理想。于是玄滢月立kè

给仁心回了信,再次坐上马车,只是这次在方向上微微的改变了一下,往青龙镖局进了。

她的运气很好,在距离青龙镖局还有一天路程的地方她碰到了出镖回来的任剑南。任剑南已经在一个月前收到朝廷的密令,说是对他丢镖的事不予追究了,所以如今他又能出镖了。玄滢月对任剑南说自己受了伤,希望能到青龙镖局休息一下,任剑南立kè

就痛快的答yīng

了。

“剑南,伯父和伯母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路上玄滢月寒暄了一下。

她这一句本就是无心之言,却没想到任剑南却有些愁眉不展了起来,他说:“家母身体很好,但是我爹就……”

“伯父他怎么了吗?”玄滢月惊奇的问道,她上次来青龙镖局不过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那时任霆威身体健壮,中气十足,可现在听任剑南的口吻却不怎么好的样子。

“哎,”任剑南叹了口气说,“我爹那次得了点小风寒,因为没太注意所以拖了几个月才治好,可谁知前段时间爹他不知为什么又病倒了,而且这次竟然吃药也没用了,我娘她前前后后不知请了多少名医回来,但竟然没有一个医生能确定我爹他生了什么病。你看我这次出镖还从别的地方请了医生回来。”说完他指了指身后镖队中的一方小轿。

“还有这等事?”玄滢月惊奇的说,“上次见到伯父的时候,他的气色明明很好的啊!”

“但我爹他毕竟还是年龄大了,而且多年劳累,都怪我不争气,迟迟都不能替他分担镖局中的事务。”任剑南颇为自责的说,美玉般的俊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

“对了,滢月,既然在这里巧遇,请问能不能请你写封信给王爷,请他替我爹请一位御医回来,将来必定重谢!”任剑南诚恳的说。

“这自然是没问题的!”玄滢月一口答yīng

了下来,“只是京城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去的御医也要半个月之后才能来,我其实也略通医理,待会儿我替伯父把一下脉,看看怎么样。”

“那谢谢滢月了!”任剑南非常高兴的说,眼见父亲的病有了希望,他也归心似箭了,一会儿功夫众人便回到了青龙镖局。任剑南先安排了玄滢月和花俾莹所住的客房。稍作休息之后,玄滢月便要前去看望任霆威。

花俾莹见玄滢月脸色苍白,头上冒出点点虚汗,知dào

她是因为连日来奔波而疲劳了,于是便让她休息一日后再去,但玄滢月却觉得如今寄人篱下,而且已经答yīng

了人家,不去不太好,于是便执意前往,花俾莹不放心,自然也跟着。

由任剑南领着,玄滢月一路走进了青龙镖局的内院,只见任霆威的卧房门前站着不少等候随时进去侍候的丫鬟小厮,房子的周围也充满的药味。推门进去后她看见任霆威的夫人乌氏正坐在床边侍候。任霆威躺在床上,脸色憔悴,呼吸短促,看起来真的病得不轻。

“郡主?您怎么来了?”任霆威见玄滢月走了进来,非常的吃惊,急忙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玄滢月急忙上前制止,简单的把路上的事说了一遍。

“好,郡主想住多长时间都没有问题,只是老生现在生病,礼数上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任霆威艰难的说,说完忍不住咳嗽。

玄滢月好言相劝了几句,便在乌氏的同意下为任霆威把脉。随着时间的推移,玄滢月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老实说任霆威的脉象真的是非常奇怪,载沉载浮,时弱时强,同风寒生病的脉象完全不同,而且似乎也不像是突然生病,反而像是顽疾,难不成从很久以前开始任霆威的身体就不好了吗?

只是玄滢月的医术没有精深到仁心那种程度,她此时只能用针灸之法略微缓解一些他的痛苦,真zhèng

治本看来还要等仁心来了再看看。于是在征得了任剑南和乌氏的同意之后,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内取出一盒工艺精巧的银质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分门别类的摆放了数百只的银针。这是她十五岁时仁心送她的礼物,工艺精妙,非平常的凡品所能及。

针疗过后任霆威果然感觉舒服了很多,没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了。众人退出房间后玄滢月悄悄将任剑南拉到一边说:“老实说伯父的这个病实在是非常的奇怪,我现在还不能确诊。但几天之后会有两个人来找我,其中一人是当世神医的弟子,如今也已经承袭了神医之名,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爹的病果然这么奇怪吗?”任剑南紧张的问。

“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我说的这个人的医术绝对是中土第一,假如连他都治不好伯父的病,那么那些所谓的名医和御医必然也是毫无办法的。”

第一百零九章 认亲

当仁心接到玄滢月用飞鸽传回来的信时,他呆呆的愣在了当场,信上说她体内的月下香开始作了,情况非常的不好,就连以前一直所吃的药也快没有效果了,然后她约他在一个地方碰面。

虽然小纸条上写着地点的四个字只有米粒般大小,但还是一颗颗的灼烧着他的心……仁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自己早已做到心静如水,却没有想到仅仅因为这四个字他十几年来的努力顷刻间便化为乌有!记忆不受控zhì

的涌入脑海,他想忘记,却越来越清晰,原来他一直都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如果有别的选择他一定不会想要再回到那个地方,但是此时他却必须要去。玄滢月从来不是一个会向别人示弱的人,她能在信上这么写情况一定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一想起那个他从小看到大,却无辜经lì

了那样坎坷的少女他的心中就没有办法不动容。

于是仁心将纸条塞回怀里,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顾延风说:“走吧。”

“去那里?”顾延风急忙问,他看到信鸽回来就知dào

仁心一定是和玄滢月联系上了,但是他却没有看到信条上写的是什么。

“青龙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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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心走在青龙镖局前门小镇的街道上,心中感叹这里和十几年前相比繁华了许多,居然已经形成了小镇,远看山腰上那片华丽的庄园,他早就知dào

这些年来青龙镖局经营的很不错,不仅在江湖上威名显赫还同京城拉上了关系,只要有皇镖这个铁饭碗在手,这里就能一直显赫下去。仁心冷笑一声,山庄里坐在上位的那个人多年来用别人的东西起家,似乎还挺心安理得的。

青龙镖局的前门是一片面积颇大的平台,只是今天门庭冷落,大门紧闭,只有几名下级镖师在门口清扫。他们见仁心和顾延风走了过来便放下手中扫帚抱拳道:“请问两位是来拖镖的吗?如果是的话请前往旁边的议事房办理吧。”这几个人说话很有职业的样子,但也明摆着守在门前,不再让两人往前一步了。

仁心来青龙镖局本来就是既不情愿的,自然也就迁怒于这两个镖师了,他冷着脸极不耐烦的说:“我不是来拖镖的,我是来找人的,你们给我让开!”

“这位公子!”那两个镖师却一点都没有让退开的意思,反而绕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说道,“我们总镖头抱恙在身,所以府中所有的人都不见客,公子请回吧!”

“我对你们镖局里的人都不感兴趣,龙泽郡主不是借住在你们府上吗?我要见的是她!”

“这……”两名镖师面面相觑,龙泽郡主前几日和少镖头一起回来,然后住了下来,这是他们都知dào

的是,只是那可是皇家的郡主,眼前的青年身穿布衣,看着也不像个王公贵族,他们没权也不敢就因为这样而惊动郡主殿下,于是只好说,“这个……我们并未听闻郡主殿下今天要见什么人,所以,公子还是请回吧!”

仁心本来就心情不好,也忧心玄滢月的病情,哪里还想跟这两个人废话,反手推出一掌,他的内力深厚,这一掌根本就不会碰到两人,只想着用掌风将他们逼退。可谁知那两个愣头青见仁心出了暗掌,还以为他是江湖上专门来找碴的人了,立kè

出手攻了过来!

仁心冷笑一声,嘲笑这两人不自量力,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时他原本一直波澜不惊的眼中竟蒙上了一层杀意!然而就在交手间,一个声音横插了进来。

“住手!”

这时青龙镖局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玄滢月的身影冲着他跑了过来。仁心是名大夫,他只看了一眼就知dào

玄滢月在信上所说的话都是真的,而且真实的情况恐怕更加险恶。此时她体虚步浮,脸色苍白,印堂隐隐的透着种乌青的颜色。

“仁心,你来了?”玄滢月兴奋的跑了过来,她算准了今天仁心应该可以到,所以一直在大门附近等着,直到刚才才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却没有想到仁心这样个性沉稳的人竟然会和门口的镖师一言不合打了起来。但是这些丝毫不能影响玄滢月此时高兴的心情,于是高兴的朝一直放在心中的人奔去。

只是这个时候又有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闯了进来。

“大少爷!?”

大声的喊出这句话的是跟着玄滢月跑出来的任府的老管家,同时跟着出来的还有任剑南。那名老管家年纪已经很大了,据说还服侍过任霆威父母那一辈人,几十年来如一日的为任家付出,所以就连任剑南也很尊敬他,平日里都称呼其为秦伯。

秦伯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呆住了,而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都朝他的身上凝聚了过去。只见秦伯双目含泪颤巍巍的站在那里,他双眼瞪得大大的望着仁心,仿佛眼前是他追寻了一辈子的珍宝一样!

“大少爷!”秦伯一步步的走了过去,眼中满是惊喜和不可置信,“真的是大少爷!”他走到仁心的面前,就要去拉他的手。

仁心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清冷,他毫不留情的甩开秦伯的手冷冷的说:“你是谁?你认错人了吧!”

“怎么会呢!?”秦伯不放qì

的说,“大少爷,我是任秦啊!您和大夫人的相貌如此的相像,老仆怎么会认错呢!而且您忘了,您十岁以前一直都是老仆在您身边侍候的啊!”

秦伯说的声情并茂,更是让周围的人傻了眼,就在所有人都不明白生了什么的时候,一旁的任剑南也站了出来,他不确定却又期待的看着仁心叫了一声:“大哥?”

而这个时候的玄滢月也觉得眼前的情景混乱不堪,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一个秦伯也就罢了,还能说他老眼昏花,但任剑南又是怎么回事?在她的调查中任剑南明明就是青龙镖局的独子,怎么会突然冒出个哥哥来?而且为什么是……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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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到这一部分了,此文也由这里开始进入了分水岭,大家现在知dào

为什么叫“仁心”了吧^_^

第一百一十章 情动

“我说你们认错人了。”仁心面对两人颇为不耐烦,他望着玄滢月说道,“滢儿,看来今日不太方便,明日你一个人来后山找我吧。”说完转身就要走。

不正常,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就玄滢月对仁心了解来看,他现在根本就是在落荒而逃!难不成他真的和青龙镖局有什么关系吗?现在回想起来玄滢月现自己从来不知dào

仁心的身世,因为他不说所以自己也从来不问,而且似乎师傅七绝老人和神医爷爷对于他的身世也是只字不提的。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玄滢月急切的想要知dào

,所以当她看到仁心转身要走的时候急忙追了过去,谁知她这几步跑得急了,体内的气息立kè

翻涌了起来。玄滢月觉得一阵晕眩,眼前的场景也扭曲了起来,她最后看到的是任剑南和人心飞奔而至的身影。

看着玄滢月跑着跑着就这么倒了下去众人都吃了一惊,因为任剑南离她最近,所以理所当然第一个冲上去扶玄滢月摇摇欲坠的身体。可眼看着他的手就要拉住玄滢月的胳膊,一抹蓝色的身影比他更加迅速的闪了过来,迅速将玄滢月的身体拉进了怀里。

“滢儿!”仁心皱着眉头轻唤,他探了探鼻息,又抓过她的手腕把脉,眉头却皱的更深了,他立kè

将玄滢月横打抱起,对仍然愣着的任剑南说:“还不赶紧带路!”

任剑南一下反应了过来,急忙在前面带路进了青龙镖局的大门。

玄滢月再次醒来的时候现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而且一睁眼就看见任剑南坐在自己的床边上。

“滢月,你醒了?”见玄滢月睁开了眼,任剑南高兴的靠了过来。

“剑南?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里?我这是怎么了?”因为刚刚醒来她的头脑还有些混乱。

“你不记得了?你刚刚在大门口又晕倒了。”任剑南说。

是了,玄滢月想起来了,仁心来了,她刚跑过去就觉得一阵头昏晕了过去,于是她急忙拉住任剑南说:“仁心!仁心呢?”

“他刚刚出去煎药了。”任剑南安抚她说,然后表情有些奇怪的问道,“滢月,那个仁……仁心就是你一直在等的大夫吗?”

“是啊,”玄滢月点点头说,“仁心是神医的徒弟,医术非常的高明。”

“那……他是住在你说的那个什么忘忧谷吗?”

“是啊,我十年前入谷的时候仁心就已经是神医的徒弟了,这些年来他一直都住在谷中,很少出来的。”这时玄滢月已经完全想起来她昏倒前生的事了,于是问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记得秦伯那时叫仁心什么‘大少爷’,还有你,你称呼他为‘大哥’?”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的,”任剑南轻轻摇了摇头说,“不过虽然外面的人不知dào

,但我的确是有个哥哥的,是我爹和他第一个夫人的儿子,直到那位夫人过世了,我娘才带着我进了门,只是我那时年龄太小早已不记得那位哥哥的样子了。”

任剑南的娘居然不是任霆威的原配,玄滢月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于是她又问道:“那后来你那位哥哥呢?为什么我在江湖上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我那时只有两岁,所以什么也不记得了,只知dào

我那位哥哥离开了家,而爹也在那个时候对以前的妻子和儿子决口不提,青龙镖局是在那之后才扬名武林,所以外面的人自然不知dào

。”任剑南说。

“那,你觉得仁心是你那位失散多年的大哥吗?”

“我也不知dào

,但秦伯说是,秦伯在我家已经很多年了,据说我大哥当年就是他一手带大的。”

那位秦伯玄滢月也接触了一段时间,虽然年龄大了,但身体还算硬朗,眼不花耳不聋,精神头比有的年轻人还好,所以说他认错人的几率不是很大,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还是一团迷雾。

过了一会儿任剑南就因为镖局里有事先离开了,如今总镖头生病,他这个少镖头自然要开始挑大梁了。

玄滢月活动了一下身体,觉得舒服了许多,看来仁心在这之间也帮她做了些治疗,于是她爬下床想去找仁心问问是怎么回事。

这时又有一个人敲门进来了,玄滢月一见来人忍不住惊喜万分,竟是生死未卜,多日未见的顾延风!她高兴的跳过去拉住他的双手

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是和仁心一起来的吗?刚才怎么没看见你?”

“是啊,我是和仁公子一起来的。”顾延风心中苦笑了一笑,刚才在大门口时他就站在仁心的身后,所以看得清清楚楚,他看见玄滢月苍白的脸上跳动着喜悦的音符,只是她的喜悦不是因为自己,她的眼中也没有一分一毫是留给他的。然后他就这样看着仁心将晕倒的玄滢月无比自然的抱了起来,自然的仿佛那是他的所有物一样。那一刻他觉得玄滢月和仁心离他非常的遥远,他也终于明白了在忘忧谷中那份莫名的不安,他们两个人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他可以插足的余地。

虽然早就明白这一点了但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抽痛,顾延风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女子,她究竟是什么时候进入自己的心里的呢?是她不顾自身安危强行将他推出玄衣门城堡,还是十年前失足落崖的那一瞬间,或更早以前,当她还在青石镇百里楼,灵巧可爱的招呼他们父子的时候……只是如今似乎已经太晚了……

强掩慌张的抽回了双手,顾延风低下头不让玄滢月看见眼中的失落。

“你既然醒了,那……我也就放心了,有仁公子照顾你,你很快就能好起来的。”他这么说着,却一直不敢抬起头来,“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我也该是回京城的时候了,毕竟我还有公职在身,离开太长时间也不好。”

“你要离开?”玄滢月心中不舍,毕竟自己同顾延风也是一起经lì

过生死的,在心中早已将他当成一个重yào

的朋友了。

“嗯,我必须先回京城去,而且你这么长时间没有音信,皇上和王爷他们都会担心的,我这次回去也是去给他们报个平安。”

“这样啊……”玄滢月听他说的也非常在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那你路上小心,等我回了京城再去找你!”

一瞬间顾延风眼中充满了期待,但又很快暗淡下来,他点了点头说:“那你好好休养吧。”说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往日尘烟

虽然觉得顾延风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因为更关心仁心的事,所以她并没有多加在意。从房间里出来,寻着空气中熟悉的药香,玄滢月一路往后厨的方向走去,经过了一片下人住的房子,她远远的看见了仁心蓝色的身影。玄滢月刚想走上前去,却猛地现秦伯就站在他的对面,两个人神色有异,似乎在说些什么。

玄滢月急忙停住了脚步,因为私心她躲在离两人不远的一堵墙后面偷听。

“大少爷!您为什么不愿承认呢?我老秦虽然年龄大了,但还不糊涂,我怎么会认错您呢?”秦伯自肺腑的说着。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仁心才轻轻叹了口气说:“秦伯,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了,现在的我和这里已经毫无关系了,你又何必这样纠结于过去呢?”

“我知dào

的,大少爷!老秦我知dào

当年老爷对您和大夫人不公,但是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您为什么还是放不下呢?老爷虽然从来不说,但是我知dào

老爷他……”

“住口!”仁心厉声喝道,“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人,十五年以前我们就已经恩断义绝了,他不是我爹,他不配!”怒火几乎从仁心的双眼中喷射而出,他一甩衣袖,身后碗口粗的大树应声而断!不光是秦伯就连躲在后面的玄滢月也吃了一惊,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仁心,全身都散着愤nù

的火焰,让人忍不住全身都战栗起来。

“大少爷……”秦伯想再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最终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在离开前最后说了一句,“老爷他最近身体很不好,如果……如果您能去看看老爷,老爷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仁心没有回头,也什么话都没有说,他高大的背影静静的立在风中,竟然显得有一丝孤独。秦伯很快就走远了,就在玄滢月还在踌躇要不要走出去的时候,仁心的声音已经到了。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过来呢?”

玄滢月只好走了出去,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说:“被你现啦。”其实玄滢月早就知dào

自己走的这么近是绝对瞒不过仁心的,别说自己现在无法使用内力,就算是平时她也从来没有在仁心面前炫耀轻功的本事。

“你都听到了?”仁心明知顾问的说。

“你……”玄滢月在想该如何开口问,结果又是仁心先说话了。

“你跟我来吧。”仁心说完便往前走去,玄滢月急忙跟在后面。

现在她已完全肯定仁心是在这青龙镖局长大的了,因为他此时走在前面,毫不犹豫的在复杂的山路间穿行,两人已经走了快一个时辰了,仁心的脚步却从来没有一丝的忧郁。

不一会儿他们就爬上了一座山岗,山岗上什么也没有,处了半人高的荒草外就只有一方小小的石亭,石亭的下面是一块石质的墓碑。等到走近了玄滢月才看清墓碑上写着“林清璇之墓”

“这是我娘的墓。”仁心简单的说。

玄滢月吓了一跳,她万万没有想到仁心竟然会带她来这里。而且事前仁心什么也没说,害的她什么也没有准bèi

,情急之下只好双手合十拜了拜,

“你不必在意的,我娘她生前并不怎么招人喜欢,所以这些年来也没有什么人回来祭拜她的,就连我也是十年中第二次来而已。”仁心不以为意的说,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但是,这里看着很干净啊,应该是经常有人来整理的吧。”玄滢月看了看周围说。

“应该是秦伯吧,他一直都是个念旧的人,而且我娘生前待他也不薄。”仁心说着从袖管中取出三柱清香点燃了插在墓碑前,然后拜了拜,但也仅此而已,没有任何其他的祭品。玄滢月觉得这样来祭拜自己的母亲实在是太草率了,而且仁心还说这不过是他十年中来的第二次……

“你其实很想知dào

吧,所以才躲在墙后面偷听我和秦伯说话。”仁心突然轻笑了一下说。

玄滢月连一红,知dào

在一旁偷听实在不是什么光明之举,但她就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更何况这件事是有关于人心的。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不等玄滢月回答,仁心就接着说,“只是我娘死得早,所以很快就被人给忘记罢了。二十多年前江湖上人人都知dào

武林第一美人的名字叫林清璇,而且别人都说我的相貌和我娘有七八分的相似。”仁心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说。

武林第一美人,玄滢月可以想象的到,仁心身为男子相貌已经是天人之姿,假如拥有这种相貌的人是个女子,她几乎可以想到会有多少人摆到在那名女子的石榴裙下。

“你娘,一定很美吧,一定有很多人喜欢她的。”玄滢月由衷的说。

“是啊,她是很美,但那个时候林清璇也很清高,多少青年才俊讨好她,她却一概都不放在眼里。”

玄滢月觉得非常奇怪,为什么仁心会直接叫自己母亲的名字,而且那语气似乎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的事一样。

“就在所有的人都在想什么样的男人能入武林第一美人的眼时,却传出了她成亲的消息,对象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所有的人都羡慕那个小子,羡慕他能娶得江湖第一美人,但是却没有人知dào

那个小子根本就不爱林清璇,他之所以娶她不过是惧怕林家的势力,还有贪图林家的权势而已。”

根本就不用猜,这个毛头小子一定就是任霆威。

“他们婚后几年都相安无事,林清璇为了让那个小子能爱上自己做出了无数的努力,但是就在他们的儿子出生那年,她现那个小子竟然还和以前的青梅竹马在一起,而且那个女人还有了身孕。”仁心继xù

淡淡的说,“林清璇知dào

这件事后完全疯了,她杀了那个女人一家上上下下二十余口,那个女人虽然也流产了却被那个小子所救,隐姓埋名到别的地方生活去了。这起血案虽然后来被林家压了下来,但林清璇却变得越来越疯狂,越来越偏执,而这个时候那个小子在江湖上也有了自己的势力,他将林清璇还有他们的儿子囚禁了起来,一关就是十年,直到林清璇病死才打开地牢的门,而且他没有让她进入祖坟,只是把她孤零零的埋在了这里,甚至不许人祭拜。”

仁心的话语是如此的冷漠,仿佛话中的人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让玄滢月听得心中冰凉一片。

第一百一十二章 父子情仇

“失望了吗?”仁心问道,“我娘她并不是什么好人,就连我都觉得她当年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玄滢月无法说什么,毕竟当年的事情真相究竟是怎样的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知dào

,更何况,谁是谁非也不过是后人的说辞而已,如今故人已去,再次谈论这些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

“虽然我完全不知dào

当年生了什么,但我觉得她能生下你真的是太好了。”她由衷的说。

“你……”仁心没有想到玄滢月会这么说。

“如果没有她的话我就不可能遇见你,我真的觉得这辈子可以遇见你真的是太好了,至于以前生的事,既然已经过去了又何必追究呢?”玄滢月微笑着说。

她的笑容是如此的灿烂,同她住在忘忧谷时一样,只是今天他感觉更加的温暖,不由的也微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其实一直在等,一直在等有个人可以对他说这样的话。

回到房间以后仁心将重新配置的药取来让玄滢月服下了,他说:“这次的药中我增加了压制毒性的药材,你只要连服十日,然后注意修养很快就会没事了,但是这次同样是治标不治本的,以后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再轻易的受伤了。还有,这次好了之后,以前那副药也要每天都服用,都是因为你以前太过怠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吃药,这次才会生这么严重的反噬!”

“哦。”玄滢月乖乖的将碗中的药一口喝干,有了这次的教xùn

,她以后决定一定要多加小心,同时也更加钦佩起仁心来,原来他以前说的都是真的,自己也真的是太小看这月下香了。至于玄衣门生的事,就算仁心不说玄滢月也明白他一定全都知dào

了,虽然这件事一直都会是自己心中的阴影,但是就像她刚才说的,已经过去的事就没有再提的必要了。

“仁心,任霆威他现在不知生了什么病,似乎颇为严重,你……不去看看他吗?”玄滢月试探性的问,虽然她知dào

仁心同父亲矛盾很深,而且任霆威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她还是不想看到一对父子闹成势同水火的境地。

果不其然,仁心冷笑了一下说:“那滢儿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我……不管你想怎么做,我都希望以后你可以不要后悔。”玄滢月坚定的看着他说。

忽然仁心笑了,他的笑容是如此的清澈透明,让玄滢月看得一阵炫目。仁心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我知dào

的,其实我早就应该做一个了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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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心冷漠的看着躺在床上表情痛苦,依然昏迷不醒的男子。同二十多年前他英姿飒爽,意气风的样子相比,他现在已是两鬓斑白,脸上深深刻画着岁月的痕迹。是啊,他已经老了,而且这些年虽然青龙镖局展的越来越大,但江湖上却传言任霆威已经变得越来越势力与圆滑了。就算他此番逃过这一劫,也不过是多了十年的寿命而已,十年之后他同样也是要化为一捧黄土的。

当年母亲身为武林第一美人,不仅容貌倾城,而且才华横溢,却偏偏看上了当时家世武功都不济的任霆威,不为别的,只是欣赏他的英俊潇洒与桀骜不驯。假如母亲活到今时今日,看到她全心全意所爱的男子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会不会后悔当初为了这样一个人弄的众叛亲离。

因为刚才已经为他施过了针,所以仁心估摸着任霆威应该快要醒了,果然过了没一会儿,任霆威稍稍晃动了一下身子,慢慢睁开了眼睛。

就在他看到仁心面孔的一霎那,他猛的瞪大了眼睛,伸出的手还不停的颤抖,但因为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一时间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看到自己的儿子用得着这么吃惊吗?就算我们十五年没见了,你也应该不会忘记我的吧。”仁心故yì

轻抚上自己的脸颊,冷笑着一字一句的说着,“还是说我的这张脸会让你想起那个只要看一眼就会做噩梦的女人呢?”

“你……”片刻之后任霆威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原本紊乱的呼吸也平复了下来,他看着仁心有些无力的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现在是名大夫,你的夫人来求我救你,我就来了。”仁心的表情也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他利落的拔下仍然插在任霆威身上的几根银针说,“看样子你仍然再练她留给你的那套心法,十五年前我师父就告sù

过你,你的资质根本就不适合练那套心法。如今你的心脉受损,如果自废武功,应该还有十年的性命,假如再继xù

练下去,不出三个月你就会筋脉尽断而亡。”

“你的师傅是神医?”任霆威听了他的话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是。”

“这样我就放心了,我问你,假如我不再练功,但也不废武功的话还能活多久?”任霆威问道。

“最多三年,而且这三年中你会饱尝筋断骨裂之痛。”

“三年吗?”任霆威淡然一笑,“三年也够了,凌儿,你现在应该早已不叫这个名字了吧,你现在叫什么。”

“仁心。”

“仁心,我知dào

你有多么的恨我,三年后我自当把这条命交还给你们母子。但小倩和剑南他们是无辜的,你日后莫要为难他们。”任霆威轻叹了口气说。

“你的命?”此时仁心已经收起了针盒,站起身来了,他不屑一顾的说,“你莫要会意错了,你我之间早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所以对于你的命也没有任何兴趣,既然你醒了,我告辞了。”说完他就离开了。

刚走出任霆威住的主院,一名女子便走了出来,她看着仁心微微一欠身道:“仁公子,请问我现在能不能这样称呼你?”来正是乌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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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家的鼓励真的是非常感动~~~~我会继xù

努力,不定时加更,争取早日写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并不恨你

仁心淡淡的看了乌氏一眼,眼中没有任何的波动。同二十年前相比乌氏除了脸上多了些皱纹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以她的年纪算是保养的相当好的。而且她也和二十年前一样,虽然貌美却从来都是深沉而内敛的,即使当年全家二十多口死在自己的面前也没有丧失理智,所以在同林清璇的争斗中她成了最终的胜利。

“你还有什么事?”仁心问。

“仁公子救了我相公,所以我前来任你处置,如果能用我的命来换回我相公的命,那我愿意。”乌氏平静的说,脸上看不见一丝的惊慌。

“乌小倩,你真的愿意用你的命还换屋里面那个人的命吗?”仁心问。

“我愿意。”乌氏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我真不明白,那个人有什么好,你为了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自己也受尽苦难,如今还愿意为他而死,究竟是为什么?”

乌氏轻笑了一下抬起头来说:“你竟然这么问我,我想如果是当年的那个人,她一定也会做出和我同样的选择。”

“你……”仁心一时语塞,他转过身说道,“乌小倩,我今天救他不过是和他做一个了断,毕竟没有他我也不可能来到这个世上。而且,乌小倩,不管你相不相信,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和剑南。”

留下仍在原地愣的乌氏,仁心一路走出了内院,这时又有另一个人影冒了出来。

“大哥!”这次来的是任剑南,仁心不禁在心中苦笑,居然连续碰到乌氏和她的儿子。

任剑南此时手执长剑,身上的白衣还浸透着汗水,显然是刚刚练功回来,他一看到仁心便跑了过来,一双星目闪闪光,眼中满是清澈的惊喜,一如那日在门口所见的一样。其实仁心对任剑南的印象并不深,当年他随乌氏进门的时候只有两岁,只记得他一双乌黑的眼睛十分有神。

如今稚子已经长大成人,而且他的眼神依然清澈,一身的正气,看来任霆威还是没有舍得让这个儿子掉进武林的大染缸里。

仁心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伸手抓过任剑南的左手,手指搭在了他的脉搏上。任剑南不明所以,但也感觉到仁心没有恶意,便乖乖的站着。

片刻之后仁心放下手来,轻轻的松了口气,任剑南体质结实,但田中空虚,内力虚弱,他应该没学过什么内功,而这也说明任霆威还没有糊涂到将那套武功心法传给他。

“你跟我来。”仁心抛下一句话就径自往前走,任剑南急忙跟在后面。等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仁心便停下来又说道:“你把一直练的剑法舞给我看看。”

任剑南不敢怠慢,便舞出了一套他最常练习的剑法。仁心看了一遍后直摇头,这套剑法他认得,是任霆威初出江湖时使用的,是任家的一套家传剑法,只是这套剑法实在是太过普通,又没有相应的内功心法支持,就算练一辈子也是没有用的。

“从今以后这套剑法你别练了。”仁心简单的说,然后拿过任剑南手中的剑就地舞了一套剑法,剑法不长,只有十八招,速度也没有任剑南刚才的那套剑法快,但却招招生风,不仅潇洒,而且威力十足,看得任剑南两眼直。

“你的筋骨适合练些刚毅的武功,从此以后你就练这套剑法,我再传你一套心法,两配合,只要勤于苦练,不出五年必有小成。”说完仁心便又传了他一套口诀。

任剑南武功不好只是因为没有名师指点,又没学过上乘的武功,本人却并不笨。仁心只演示了一遍剑法,说了一遍口诀,他就牢牢的记在了心里,从此以后勤学苦练自是不必细说。

仁心教完任剑南武功便返回了偏院,还没进院门就看见玄滢月笑盈盈的站在一棵含笑树下,她身上穿着件粉色的衣裙,同满树的粉红色含笑花相映成辉,显得娇俏可爱。

“回来啦?那就来吃饭吧。”玄滢月笑着说完就往屋里走。

其实仁心早就闻见了,从屋里飘散出来的饭菜香气,自从十年前她给七绝老人做了那味金玉八珍煲之后,就现自己还有烹饪方面的天赋,十年间不断的学习钻研,再平凡的材料经过她的手都能变成珍馐佳肴。仁心虽然不是贪图口腹之欲的人,但既然有美食在眼前他自然也是不会客气的。

只是眼前的情景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仿佛他们此时身在忘忧谷中,玄滢月像往常一样在仙音那里学了新菜式,然后兴冲冲的跑回来拿他当第一个试验品……突然间他开始怀念那段在忘忧谷中与世无争的日子。

晚饭过后,仁心又替玄滢月扎了一遍针巩固治疗,入了夜他便独自坐在偏院花园里的假山石上独自小酌。这是仁心的习惯,十年前他就会这样,没人知dào

忘忧谷冷面神医的癖好之一就是美酒。只是仁心的酒量似乎很好,他每晚都喝很多,却从未见他醉过。

玄滢月仰着头看着仁心出尘的身影,她已经这样看着他十年了,十年中她不仅没有看腻,心中的那份感情也悄悄的变了质,她开始希望能一直和仁心在一起,希望他的眼中能一直有自己……

假如自己不是郡主的身份,还需yào

在京城中帮父亲和皇帝,玄滢月不介yì

一直呆在忘忧谷中和仁心像以前那样生活。但是出谷的这几个月让她明白时间的确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多了郡主这么个头衔,住进了京城的王府之后她觉得自己和仁心的距离似乎变远了,而如今这份不安已经转变为了担忧。玄滢月从来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她不喜欢担忧的感觉,所以她希望自己的这份心意也能被对方知dào



于是她拉了拉裙摆,轻移莲步朝仁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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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擅长写男追女的段子,次写女追男实在是难以下笔,这章和下一章我是写了改,改了写,死了无数的脑细胞,如果写的实在不好大家就先担待一下吧……

PS:澄清一下,我只说想尽快写完,但是绝不会偷工减料的,这文刚刚过半,而且才进入**期……

第一百一十四章 慌乱

“仁心……”玄滢月轻声呼唤,虽然她已经很努力的强装镇定了,但心脏还是不由自主的剧烈跳动起来,连脚步也颤抖了起来。玄滢月在心中暗骂自己,平时她怕过什么?被困玄衣门,眼看着明晃晃的大刀就要砍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她也没有动摇过一下,可今天她不过是想将藏在心底许久的话说出来而已,为什么就会紧张成这个样子?

“滢儿?你也来了。”仁心见玄滢月走了过来,轻轻的笑了笑,和往常一样自然无比的伸出了手,稍一用力就把玄滢月拉了上来。只是他这一拉也粘上了玄滢月手心的汗水,稍稍愣了一下之后他反手又握上了玄滢月的手腕。

“滢儿,你的手心怎么有这么多虚汗?而且心跳也很快,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仁心皱着眉问。

玄滢月心下大囧,慌乱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此时忽然觉得仁心一身的武功,一身的医术是如此的碍眼,自己在他的面前根本就不能有一丝的遮掩。只好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极不自然的说:“我……没事的,这几日已经不会再难受了,我想我的武功再过半个月也可以恢复了。”

“那就好。”仁心淡淡的一笑,继xù

饮酒赏月。

周围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安静的玄滢月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几次想开口打破沉默却几次都无法做到。就在她无比纠结的时候瞥见了仁心脚边的酒壶还有一只没有用过的酒杯。也不知dào

她是受了什么驱使,大脑一热抓过那个酒杯倒了一杯酒就灌了下去,冰冷的液体伴随着强烈的灼热感滚进玄滢月的喉咙。是青龙镖局珍藏的二十年女儿红,香醇甘冽,后劲也大,其实玄滢月的酒量也是不错的,但也许是太过紧张,今天这一杯下肚竟觉得脑袋晕眩了一下,本来颤抖的双手也放松了下来。

“仁心……”玄滢月鼓足了勇气再次开口,一时间却又大脑空白,不知该如何继xù

下去,只好很白痴的说了一句。“呃……今晚的月色很好。”

说完这句话玄滢月就悔得想把自己的舌头嚼烂吐下去,平时的伶牙俐齿都到哪里去了?怎么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就嘴笨了起来。

不过仁心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没有听出玄滢月的窘迫,反而是由衷的赞叹了一声:“碧落山的地势极佳,山明水秀,自古就是风水宝地,气流清明,没有凡世的那些浑浊之气,这月光自然也是极好的。”

“呃……”玄滢月自然不是想仁心谈论有关月光的问题,但现在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了,“是吗?可我还是觉得忘忧谷中的月光更美。”

“滢儿想忘忧谷了吗?”仁心笑问。

“嗯。”说不想那是假的,毕竟是她长大的地方,她在那里学了一身的武功,也从小孩长成了大人,可以说她现在人生中的大半记忆都和那里有关。

“说起来,我当年在谷中的时候一直想着能出来闯荡江湖,如今出来了,却又怀念起以前平静的生活。仁心,你说我是不是很奇怪?”玄滢月苦笑了一下说。

“你今天是很奇怪,”仁心眨了眨眼说,“我们一直大大咧咧的滢儿什么时候也多愁善感了起来?”

“仁心!”玄滢月不禁懊恼起来,她这么紧张的时候仁心居然还要调笑她!

“哈哈哈哈~~~”一阵轻笑后仁心才又说,“其实滢儿你要是觉的累了随时都能回去的,那里本就就是你的家,而且七绝前辈就算不说我也知dào

他很挂念你。前辈他这一生一共就收了三个徒弟,如今你们都走了,他也是很寂寞的。”

“师傅啊……”玄滢月会心的一笑,她的这个师傅虽然古怪任性,但的确对她很好,也许是这段像往常一样的对话给了她些许勇气,于是仿佛自然而然的她说出了口:“那仁心你呢?”

“嗯?”

“你在谷中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玄滢月感觉自己的语气出奇的平静,她慢慢的抬起了头,目光中充满了坚定。

“你在说什么呢?”此时仁心也觉出了玄滢月今天的不同,只是他还是不明白,“我当然无时不刻都在想怎么为你解毒了,你应该知dào

……”

“不,”玄滢月轻轻的打断他,“我是说假如没有这月下香,你不用为我解毒的话,你……还会不会将我放在心上?”

仁心微微皱眉,依然是不解。

“我……”玄滢月咬了咬下唇,不理会已经红的如火烧一般的脸颊,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就不管那么多了,“我是说我喜欢你!从以前就喜欢你!我……我想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如果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仁心还不明白那他就真的是傻子了。但是仁心却呆住了,而且是完完全全的呆住了,此时他一贯清明的脑海中一时间翻江倒海,成了一锅的浆糊,他和玄滢月的亲密那是不用说的,但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却是月下香,从十年前开始研究月下香的解药便占据了他的全部思想,他从来没有想过玄滢月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喜欢他?想一直和他在一起?仁心当然知dào

这是什么意思,他有些茫然看进玄滢月的眼睛,清明的眼眸中只有坚定。第一次仁心觉得心慌,这份感情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陌生的让他不安,让他下意识的想逃……于是仁心做出了一个事后连他自己都觉得丢人的行为。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我还要去药房……”说完他连酒壶酒杯都没有收回就落荒而逃了!

留下玄滢月一人在瑟瑟夜风中愣,许久之后她才回过神来,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但心底却还是禁不住颤抖了起来。以自己对仁心的了解,这样的结果她早就预见到了,冰凉的液体滑到唇边,那咸咸的味道竟是如此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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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因为看书太入神所以上传的晚了,深刻反省中T_T

第一百一十五章 落荒而逃

玄滢月自认一直都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她也一直都知dào

仁心从未对自己产生过什么别样的感情,自己同他格外的亲近不过是因为身中月下香之毒。月下香是当年仁心所种,所以他心中愧疚,这些年来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解毒上。突然间她觉得很无力,十年了,她现自己仍然无法走进仁心的心里,同他的联系最终也不过是因为一朵花,脆弱而无奈,所以这一晚玄滢月也做了回小女子,她把头深深的埋在被子中,泪水润湿了枕头……

果不其然的,第二天一大早她就现自己成了金鱼眼,两只眼睛肿的像水泡一样。

“呵……”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她把自己又丢回到了床上,虽然她平时也不怎么注重仪表,当初到京城去找父亲,还被那个势力的张管事说成了乡下丫头,但现在毕竟是在青龙镖局,又顶着个皇家郡主的头衔,不能给父亲和皇帝丢脸,所以今天还是不要出门为好。

就在她独自躺在床上,心中郁闷的时候,一声轻响从门口传来。

“滢儿,你还在睡吗?”门外响起的竟是出门多日的花俾莹的声音。玄滢月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师姐将她送来青龙镖局以后,就被教中的飞鸽传书叫走了,想来是事务繁忙,她这一走十天后才回来,所以不知dào

仁心已经来了,而且还在青龙镖局弄出了这么大的一场风波。

“师姐!”玄滢月在看到花俾莹完美脸庞的那一霎那觉得心中坚强的一角完全崩溃了,她扑到花俾莹的怀里,像个小孩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滢儿,你怎么了!?”花俾莹被她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脸色也立kè

阴沉了下来。

直到两人走进了房间,玄滢月才抽抽泣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把这几日的事都对她说了,自然也包括昨晚被仁心拒绝的事。

静静的听完后花俾莹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开口:“你……喜欢的是仁心?”

“嗯……”玄滢月耷拉着脑袋,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然后你就直接对仁心说了?”花俾莹又问。玄滢月再次点了点头,其实昨晚她也是想了很久,但真zhèng

说的时候的确非常直接。

“你……这样做真蠢。”花俾莹说的无比直接,而且毫不留情。她无情的打击再次让玄滢月崩溃了,她又哇哇大哭起来:“我知dào

!我知dào

这样做是蠢透了!但……但我真的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

花俾莹是七绝老人抚养长大的,在谷中的时间比玄滢月要长上许多,而且仅仅比仁心小三岁,所以在真zhèng

的意义上她和仁心才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只是这两个人都太冷了,就算早已相熟也是从不多说什么的。

“呃……也是……”花俾莹皱了皱眉,玄滢月眨了眨眼看着自己风华绝代的师姐,从没有想到师姐也会有犯难的一天,似乎她做了子午神教的朱雀使后脸上的表情也丰富了起来。

“哎……”花俾莹最后轻叹了一声说,“仁心的个性你又不是不了解,你的这番心意……还是算了吧……”

“不!”谁知玄滢月却是一口否定了,也许是大哭过后泄完了,此时她的眼中再没了伤心和沮丧,反而是清明一片,她毅然决然的抹去脸上的泪痕,冲着花俾莹轻轻一笑道:“师姐,我知dào

你想说什么,但我还是不会放qì

的。”

也许是哭累了,玄滢月向花俾莹述说完之后就全身放松,倒头就睡,花俾莹给她掖好了被角才转身出来。她没有停留,一路来到仁心所住的偏院,因为天生冷漠的气质,再加上又是龙泽郡主的人,所以青龙镖局的下人没有人敢干涉她的行动。

远远的她看见仁心坐在一棵树下,手里拿着把小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面前放着个小炉子,再加上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药香,看样子他是在煎药。

“仁心。”花俾莹径直走了过去。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出声,把仁心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显然刚才他心不在焉。

“是你?”等现来人是花俾莹他的脸才恢复平静。

“你在慌什么?”花俾莹不客气的说。

“你在说什么?”仁心静静的转身,“想不到朱雀使竟然这么闲,还堂而皇之的来到正派的地盘。”

“别和我打马虎眼,仁心,你知dào

我为何而来。”花俾莹挑了挑眉说,“滢儿她昨晚不是都对你说了吗?”

很明显的,她看到仁心背对着她的身体忽然一僵,却并没有转过身来。于是花俾莹又说道:“我不知dào

你是怎么想的,但假如你对滢儿无意,那就不要再这样与她这样亲近下去了。那孩子与你我不同,看似圆滑稳重,实jì

上很是天真,个性又冲动,我不想看到她因此而受伤。”

“花俾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管闲事了?”片刻之后仁心才转过来,眼中冷的仿佛冰霜,似乎对花俾莹这样说话十分的不满。

但花俾莹却也不惧怕他,继xù

说道:“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而已,而且实话说本教的教主对滢儿有意。”

“子午神教教主楚萧晗?”仁心有些吃惊,细想了一下说,“难道是三年前露水山庄时……”

“不,似乎更早以前教主他就和滢儿相识了。”花俾莹说,“所以你的心里若没有滢儿,便不要再给她希望,这样对你们都不好。”

“呵呵……”仁心忽然出一阵轻笑,只是那笑声却没有任何温度,“你放心,滢儿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明日就会返回忘忧谷。”说完他又坐回树下,继xù

煎药。

花俾莹静静的看着仁心的身影,这个人和以前一样,从来没有一丝改变,即使今天阳光明媚他的身边却还是冰冷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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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把师姐快从姐姐写成老妈子了不过这个人物是必要的,仁心和楚萧晗见了面这情节才能突飞猛进嘛~~~~虽然现在仁心党的人多,但也不要记恨可爱的师姐啊,她毕竟是子午神教的人,当然向着自家教主啦~~~~~~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仁心的决定

第二天仁心就离开了青龙镖局,没有同任何人说,只是在房里留下了足够玄滢月吃两个月的药材,还留书嘱咐让她两个月之后必须回谷取药。

但是直到仁心已经踏入了忘忧谷中他依然无法回过神来,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的,但是却无时不刻都在想着玄滢月那晚说的话,那一晚玄滢月的神情是如此的认真,让他幡然醒悟,当年那个总是缠着他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但也在那一晚他一下子觉得自己同她的距离变得好远。而且玄滢月的话也让他心慌,是的,的确是心慌,仁心自嘲,所以他逃了,虽然不愿承认,但他的确是逃了。

只是仁心还是不明白玄滢月为什么会对自己产生这样的感情,他一直以为自己从小照顾她,在她的心中应是如父如兄……如要说仁心对玄滢月全无好感,那是假的,毕竟相处了整整十年的岁月,在这十年中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仁心知dào

自己是喜爱玄滢月的,可以说她是除了母亲和自己最亲近的女子,但,他却也完完全全从来没有想到他们会变成那种关系,不愿,也不敢。

虽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但仁心却还是分外的在意,他并不希望自己同玄滢月的关系因此而产生隔阂,但想起花俾莹对自己说的话,也是在情在理的。于是这一夜他第一次失眠了,等过了半夜,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阴冷的地牢,生锈的铁链,从头顶小窗处透下来的清冷月光,还有那个时而清醒时而疯狂的女人。这样的情景几乎占据了他对于童年的所有记忆,那个别人说是他父亲的男子一个月才会过来看他们母子一次,而且几乎没有和他说过话,只有一次,只有一次那个男人主动朝他走了过来,却只是神情复杂的盯着他的脸,最终才艰难的说出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和那个女人长得一样!”

之后梦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他又回到了那个阴冷的地牢中,坐在角落中女人衣衫褴褛,正用一把断梳梳着已经满是尘污的头,那女人此时皮肤蜡黄,因为营养不良脸上的颧骨高高的突出,眼眶却深深的凹陷下去,神色憔悴,哪里还有一丝当年武林第一美人的风采?仁心觉得自己下意识的走了过去,女人听见有人接近,便转过头来,然后灿烂的对他一笑,伸出了手。

“凌儿,过来。”

接着一只冰冷的手便抚上了他的脸颊。

场景再次转换,这一次仁心变成了一个旁观的人,他看见母亲林清璇倒在牢房的角落里,全身抽搐,口吐白沫,而年幼的自己正拼命的敲打着牢房的门。

“来人!快来人!我娘生病了!快点来人啊!”他不停的大喊着,敲打着,但看守的人却都当做没听见一样,看都不看他一眼,最后只有一个人走了过来,仁心知dào

这人是父亲的一名侍卫。那个人只是站在牢房门前,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说:“你不用喊了,没有人会来的,我也不会让人来的。”

“你……你敢!我娘她还是这里的女主人!”

“女主人?”那人冷笑,“她配吗?她是很美,但心肠却恶毒的有如蛇蝎!我那可怜的老母亲当年不过是打翻了她的一碗药就被这个女人杖毙了!她的手上血腥无数,死多少次都不足以赎罪!小少爷,你还是死了心吧!”

“你!你……!”少年仁心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等那人走远了,他喊得嗓子也哑了,终于放qì

了希望,爬回母亲的身边,泣不成声的哭喊着:“娘,娘……”

只见林清璇在最后一刻,气若游丝的对他说:“凌儿,娘不能再陪你了……”

“娘你等着,孩儿将来一定会将那些害你的人统统都杀了!”

谁知林清璇却在这个时候摇了摇头说:“不用……为娘这是作茧自缚,咎由自取……凌儿,你跟着神医走吧,忘了为娘,好好的生活……不要……不要恨他……”

仁心冷冷的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情景,他知dào

这是梦,因为在梦中他已经看过无数次了,所以此时的他再也不会为此而动容什么,母亲的一切都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淡忘,现在甚至连她的面孔都模糊了起来。但是母亲最后的话却至今缠绕在他的心中。

“不要恨他。”这个“他”指的自然是任霆威。直到后来仁心离开了囚禁的地牢才知dào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任霆威做的,任霆威因为记恨林清璇杀了乌氏一家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所以才见死不救,任林清璇病死在阴冷的牢房中。然而直到最后娘还是原谅了他,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一个可笑的“爱”字。因为爱他,所以林清璇明明知dào

任霆威不爱自己还下嫁于他,因为爱他,所以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犯下了杀孽,最终众叛亲离,就连被那个人害死了,她也因为爱而轻易原谅了那个人。

所有的一切仁心都看在眼里,刻在心上,他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因为那个人毁了一生却一点都不恨他,如果只是因为爱,那么就太悲哀,太可笑了,因为不值得,而那个人也不配!

不知什么时候仁心已经完全清醒了,他静静的躺在床上,任由窗外清冷的月光散在身上,长因为汗水而贴在皮肤上,虽然那些场景已经出现在他的梦中无数次了,以为早已经不会再有什么感觉,却没想到事隔多年他竟依旧无法释怀。但是也因为这个梦让他下了决心,男女情爱是他最不愿也不想碰触的东西,所以还是像以前那样吧,像以前那样就好……

第二天当仁心走出竹楼的时候看见自己的侍童小豆子正在药园里。小豆子看见仁心先是怔了怔,然后赶紧跑了过来吃惊的问道:“仁心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仁心这才想起昨日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入夜了,所以谷中的人都不知dào

,但他什么也没说,顺手从脚边捞起一个竹筐丢给小豆子道:“走吧,出去采药。”

“哦。”虽然还不太明白生了什么事,但小豆子还是抱着竹筐,屁颠屁颠的跟在了仁心的身后。

第一百一十七章 无常因果

清晨的风清透而冷冽,让仁心平静了不少,心底的那份焦躁也渐渐平复了下来,他和小豆子两人在山林间穿行,平日里他们每日都要这样出来采药,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的时光流逝的特别慢。

当阳光变得热烈起来以后仁心才带着小豆子踏上返回忘忧谷的小路。小豆子今年只有八岁,还是贪玩的年纪,走着走着就被路边野花上的蝴蝶吸引,渐渐跑远了,仁心微微皱眉,刚想把他唤回,却听见小豆子在前面高喊了一声:“仁心大哥!你快来啊!”

小豆子这时正站在一条小河边,此时阳光明媚,河面上波光粼粼,美景不可胜收,但此时的他脸色铁青,显然刚才那声尖叫不是因为风景。

只见小豆子的脚边躺着一名女子,一身白色纱衣,手脚已经被水泡得白了,脸色铁青,双目紧闭,也不知dào

是死是活。

“仁心大哥!”小豆子见仁心走了过来,急忙连滚带爬的躲到了他身后,还心有余悸的说,“有……有个死人。”

仁心淡淡的瞥了那女子一眼道:“慌什么,她还没死呢,不过也差不多了。”之后他对着小豆子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啊?那……那这个人怎么办啊?”小豆子伸出颤悠悠的手指了指那个倒在河里的女人问。

“不怎么办。”仁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说,“生死各有天命,她沦落到这荒山野岭中必是命该如此,怨不得别人,我们又何必管那份闲事?你若想救就自己去救吧。”说完仁心便再也不看那人一眼,径自坐到一棵大树下闭目养神起来。

小豆子勉强吞下一口口水,知dào

仁心必然是不会插手的,他还坐在这里不过是因为自己年纪小,担心他一个人回去会遇到野兽而已。小豆子当然也不想管这让人棘手的闲事,但他看着一个人,还是一名柔弱的女子在这山间遇难,还是不忍转身离开。于是他壮着胆子走上前,假如这女子已经死了,他就将她埋了,也算积了功德。

小豆子小心的扯了扯那女子的衣服,也许是在水中泡得时间长了,那些白纱竟然烂了,他轻轻一扯就把那女子的一只衣袖给拉了下来!一段白花花的藕臂就露了出来,吓得小豆子立kè

就闭上了眼睛,嘴里急急的叫道:“姐姐,姐姐,我不是故yì

的!”

但是那名女子本就已经只剩下半口气了,依旧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小豆子见对方还是没反应,才小心的睁开眼睛,却现那女子的右臂上竟然有一抹不一样的颜色,看着像一个鲜红色的刺青。于是他又对着仁心叫道:“仁心大哥,你看这位姐姐身上还有个刺青呢。”

仁心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那女子的手臂上,他在看到一抹刺青时瞳孔不自然的收缩了一下,立kè

起身快步走了过去。

“这是……”那刺青的形状奇特,如火焰一般的颜色明显是用一种已经失传的特殊颜料纹上去的,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世上有此刺青的应该只有一人!他又伸手将那名女子的脸抬起来,虽然落魄但还是能看出她本来的花容月貌。

于是仁心捏开了那女子的嘴,取出一颗药丸塞了进去,站起身对一旁的小豆子说:“你去林子里找些树枝做个担架,把她拉回去吧。”

小豆子惊讶的说:“仁心大哥,你是要救她吗?”他认得刚才仁心塞进那女子口中的丹药,是神医秘制的“玉露丸”有保命延寿的功效。

“她受伤不轻,又至少在这河中泡了一天一夜,能不能救活就要看她的造化了。”仁心依旧冷漠的说。

虽然不知dào

仁心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但小豆子还是急忙冲进树林做担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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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媛公主幽幽转醒,她鼻间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自己似乎是躺在一张床上,虽然头痛欲裂,但她的意识还是渐渐清醒了,记忆也涌了进来。她记得自己从玄衣门跑出来,为了躲避子午神教的人而逃进了山中,然后脚一滑就什么都不知dào

了。想到这里她猛得睁开眼睛就要坐起来,但她这一动作立kè

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她岔气,倒抽了一口凉气后她又摔回了床上。

“姑娘伤及筋骨,不可妄动。”这时一个温柔好听的男声从一旁响起。

彩媛下意识的往一旁看去,谁知这一眼之后便再也移不开目光。她以为自己看到了仙人,只见一名穿着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走了进来,轻风吹过,她几乎能看见那些飘荡在男子肩头泛着墨绿色光泽的丝,男子的面容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丽,他只需勾勾嘴角淡然一笑便足以让天地失色。

直到被唤了好几声“姑娘”彩媛才回过神来,也才现自己居然一直盯着人家看,急忙低下了头,但一张俏脸已是一片绯红。

“请问这位……公子,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又为何会在这里?”彩媛小心的问道。

“姑娘不记得了吗?”仁心将药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柔声问道,“在下和小童在山间采药的时候现姑娘躺在溪水之后,便将姑娘带回来了。”

躺在溪水里?彩媛心想一定是自己失足落下了山溪,被冲到了什么地方。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虽然还是那身衣服,但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妥善的包扎过了,她看了看四周,除了这位白衣公子又哪里还有旁人,脸一下子又红了,却怎么也问不出口,只是支支吾吾的道了声谢,然后说道:“小女子纪彩媛,请问公子大名,日后必当重谢!”

“在下仁心,不过是个隐居山中的闲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姑娘不必挂怀,而且姑娘的伤势不轻,请好好休养吧。”说完仁心便将药递到了彩媛的嘴边,轻轻一笑。

他的笑容让彩媛觉得眼前一片炫目,甚至连苦涩的药汁都变得甘甜起来,只是她没有现,当她说出自己名字时仁心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精光。

第一百一十八章 新婚皇后

仁心走了,没有对任何人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玄滢月手里握着他最后写下的字条,心中只觉得无奈,全身的力qì

仿佛都被抽干了一样,她无力的跌坐到椅子上,脑中空白一片。

其实仁心会这样做也是意料之中的,只是真的面对了她还是有一种挫败感。重新站起身,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玄滢月才觉得好受一些。

“他走了?”花俾莹走进来扫了一眼说。

“嗯。”玄滢月无力的回答,瞪着一双大眼望着天花板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玄滢月苦笑了一下,“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回京城去了,我爹他肯定很担心我的。”

花俾莹点点头说:“那好,过几天我就送你回去。”

“不用了,师姐。”玄滢月喃喃的说,“我已经没事了,你教中的事务那么繁忙就不必再管我了,这里距京城不过几十里路程,剑南他一定会派人将我送回去的。”

花俾莹想了想也有道理,这段日子以来教中因为叛徒的事弄得鸡飞狗跳,假如不是因为这样她也就不会出去十天才回来了,细细想了一下觉的玄滢月说的也有道理,便同意了,而关于仁心的问题她却一直都没有问出口。

又过了几天,花俾莹就离开了,而玄滢月也返回了京城,虽然任剑南不能亲自送他回去,但也派了数名武艺高强的镖师随行保护,所以这一路上她吃喝玩乐过的倒也非常舒心。只是等马车进了京城时她却敏感的现了城中的气氛和她离去时相比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细算下来她前去调查玄衣门这来来去去竟花了进三个月的时间,而在这三个月中玄衣门因她而覆灭,而她自己更是几乎到鬼门关走了一道,看着熟悉的街道她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等回到了北亲王府,她现父亲上朝未归,而皇帝也早已传下了口谕,只要她一回来就要赶紧进宫去。于是玄滢月也不敢耽搁,沐浴更衣后就直接前往皇城。

等进了宫门,不一样的气氛更加明显了,平日里华丽但沉稳的宫殿楼阁如今却加入了一抹不一样的颜色,虽然细微却还是让人不敢忽视,比如说回廊上方悬挂了大红色的喜灯,平时明黄色的门帘如今也全都换成了红色,甚至连宫女太监们脸上的表情都活跃了起来,看到这样的架势玄滢月的心中立kè

有了猜测,暗自轻笑了一下,拉过一名小太监让他去通报了一下,便一路朝上书房走去。

璃日果然同往常一样在上书房中批阅奏章,玄滢月嬉笑着走了进去,璃日看见她觉得非常高兴,放下笔笑道:“丫头,你连声招呼也不打就出去,居然这么久才回来,说吧,怎么罚你?”

“皇帝哥哥,我离开后让人传了信给你,前段时间又让顾延风先回来了,怎么能算是不打招呼呢?”玄滢月反驳道,“倒是皇帝哥哥你,实在是太不讲义气了,你欠我一顿酒,该怎么还我呢?”

璃日被她说糊涂了,不明所以的问:“欠你一顿酒?这话从何说起?”

玄滢月不答,只是抿着嘴笑,这是房外正好传来了太监的声音:“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听见这个,玄滢月更得yì

了,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于是笑着说:“看,这酒席不就来了吗?”

璃日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意料之外的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低声说:“你……就你的花花肠子多!”然后高声道:“传——”

下一刻上书房的门就被打开了,一名身穿暗金色华丽高腰绣裙,头戴九凤朝阳金冠的美貌女子就走了进来。她手托一个紫金漆盘,上面放着一个小巧的精美陶罐,陶罐还微微冒着热气,玄滢月一闻就知dào

里面是人参鸡汤。那女子见上书房内还站着一名妙龄女子微微有些吃惊,但玄滢月却是认得她的,这女子就是苏大学士的掌上明珠苏袖儿,老太后亲自选的孙媳妇。

而且如今这苏袖儿脸上的气色比那日她和璃日偷溜进苏府时看到的要好上许多,不仅脸色红润,水目含光,体态更是窈窕丰腴了许多,那一身冰肌玉肤,光看着就觉得能掐出水来。难怪她刚才看见璃日的时候就觉得他分外的精神,原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于是又偷偷揶揄的看了璃日一眼,弄得璃日又是一阵尴尬,脸上还浮现出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平日里玄滢月和璃日嬉闹惯了,丝毫没觉得自己这样和他眉来眼去的有什么,但苏袖儿见了心中还是不快,于是轻声问道:“皇上,这位是……?”

“哦,皇后,这是北亲王的独生女儿玄滢月,太后亲封的龙泽郡主。滢儿,这是朕的皇后,你还没见过吧。”璃日介shào

道。

“见过苏姐姐。”玄滢月微微欠身,轻快的说,“滢儿早就听闻苏姐姐才貌双全,是京城中有名的大家闺秀,今日一见果然是天仙一般的人儿,皇帝哥哥真是好福气啊!前段时间滢儿出京了,所以没赶上皇帝哥哥和苏姐姐大婚的喜宴,这新婚的贺礼改日一定加倍送上!”

苏袖儿本来见玄滢月和璃日亲密的神态心中有些吃味,但又见这龙泽郡主巧笑嫣然,嘴上更像是抹了蜜似的真心祝福,心中的那一点点隔阂也就烟消云散了,只是她本性内敛,道了谢之后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偷偷的在一旁观察。在她的眼中玄滢月的确不愧是将军世家出生的女儿,丝毫没有平常小女子的扭捏作态,就算面对的是皇上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且正值青春年少,花容月貌之下还有着一股英姿飒爽的气质,让苏袖儿看着好生的羡慕。

“皇后,朕同龙泽郡主还有事要商谈,你先回去休息呢,一会儿再一同去向皇奶奶请安。”璃日说。

“是,臣妾知dào

了。”说完苏袖儿便规规矩矩的做了个万福,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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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今天更新晚了,悔过中……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小姐生气了

等苏袖儿的脚步远到听不见了玄滢月才贼笑着靠过去说:“难怪刚才我见你气色这么好,批着奏章都能笑出来,原来是因为有这桩天大的好事。”说完还掀开陶罐的盖子,夸张的闻了闻笑道,“人参松鸡汤,我这位嫂子可真是上心啊,这汤看样子也熬了好几个时辰了,皇帝哥哥还是趁早喝了吧,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玄滢月这番肉麻的话将璃日说得两颊绯红,幸好他早有先见之明,把下人们都遣远了,不然让人听见他和龙泽郡主如此你啊,我啊的相互称呼,他这个皇帝的面子还往哪里摆呢?

“知dào

了,”璃日佯怒道,“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补你这顿喜宴吗?改日我请你到临江楼吃一桌全席宴不就行了吗?不过你欠的那份贺礼也是一个子也不能少的。”

“这个自然。”玄滢月巧笑道,“那我要赶紧去和蔡大厨订桌子,这全席宴用的都是些贵重的材料,我让他早些准bèi

着。”

两人说笑完了便又回到正事上来,玄滢月简单把玄衣门的事说了,但玄衣门众是被她毒死一事则被略过了,只说是子午神教十几年后再次清理门户。

“滢儿你说你同子午神教的教主相识,而你的一位师姐还在其中担任要职?”璃日颇感兴趣的问。

“是,不过你可不要以为他们都是什么大恶之人。”玄滢月赶紧说,“虽然子午神教的前任教主江阴白的确是作恶无数,但自从楚萧晗上任以来力在整顿教务,除了宿敌古月剑派外,并未同其他的门派有什么冲突。”

“我说的这些我都知dào

,毕竟以前的探子也不是吃素的。”璃日笑道,“而且所谓的正与邪都只是武林中的说法,而这些对于朝廷和国家来说都没有意义。”

“璃日,莫非你想拉拢子午神教?”玄滢月问道。

“有何不可?如今子午神教在武林中的势力如日中天,其教主楚萧晗武功高强,年少有为,假如能为我所用,自然会成为朝廷的一大助力,而若有朝廷的支持其在江湖中的势力必定能再次扩张,我想不出楚萧晗拒绝的理由。”

玄滢月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璃日,忽然觉得他变得很陌生。平时他就是一个温和儒雅的书生,给人与世无争的感觉,可他一旦穿上黄袍,变身成了一代帝王,就变成了一个老谋深算,城府深沉的谋略家。她可以看出璃日对武林志在必得,一定要在他这一代把江湖纳入朝廷的控zhì

之内,可是这件事又谈何容易呢?他有意借着自己同楚萧晗和师姐的这层关系拉拢子午神教,可是她同楚萧晗根本就谈不上熟识,自己对他实jì

上完全不了解,他心中的抱负是什么,对朝廷又有何想法,她是完全不知dào

的。

见玄滢月面露难色,璃日便说:“滢儿你也不用犯难,我知dào

这件事是极难办到的,而且来日方长,况且有些事也是急不来的。你刚刚回来,这段日子就好好的休养一下,姑父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dào

他也是很担心你的。”

从宫里出来玄滢月的心情非常沉重,如今璃日的理想和抱负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甚至已经开始有些后悔当初那么爽快的答yīng

下来,她现在已经算是泥足深陷,想脱身也不容易了。

她一郁闷就很想找人倾诉一下,找人一打听现燕幽悠那丫头如今已经常驻京城的行馆,大有将燕家的业务重心转移到北方来的架势。再加上仁心开的药方中又几味特别珍贵的药材需yào

燕幽悠帮忙,所以玄滢月二话不说就去了燕家行馆。

她的运气不错,刚到燕家行馆的门口,就看见燕幽悠慢悠悠的从她那辆华丽到扎眼的马车上走了下来,她高傲的抬着头,脊背挺得笔直,颇有一股目空一切的气势。

“幽悠!”见状玄滢月立kè

高兴的跑了过去。

两人四目相对,她很明显的看到燕幽悠瞪大眼睛愣了一下,然后脸色却一下阴沉了下来,接着二话不说拉着玄滢月的手,一脚踹开自家大门走了进去。

等到了前庭,玄滢月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见燕幽悠气势汹汹的转过身来,手掐着腰怒道:“你这臭丫头还知dào

回来啊!一出去就是整整三个月,连声招呼也不打,连封信也没有!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本小姐放在眼里?”

此时的燕幽悠完全没有了大小姐的高雅气质,举止泼辣,嘴上更是丝毫不留情面,而周围的管事丫鬟们显然已经充分了解了自家小姐的脾气,一个个都默不作声的垂手立在一边。

虽然被骂了,但玄滢月的心里却还是暖洋洋的,她讨好的靠了过去,笑嘻嘻的说:“别生气嘛,我当时走的突然,后来生的事又多,对了,你知dào

我这次出去碰见谁了?”说完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燕幽悠就往屋子里面走。

因为这三个月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所以就算玄滢月已经精炼了很多,等她说完时也已经天黑了。

“你毒了!?”燕幽悠脸色很不好的问道。

“嗯,没想到仁心说的是真的,不过我现在已经没事了。”玄滢月说。

燕幽悠这才稍稍放松下来,她也似乎极不情愿的说:“那好,看在你曾受了伤的份上,这次本大小姐就不予计较了。但是如果还敢有下次,那就小心你的皮了!”

“看什么看!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传晚膳!”不过燕幽悠心中的那股无名火似乎还是要泄一下的,而周围的那些下人自然当其冲成了炮灰,只见燕大小姐猛得一拍桌子惊得周围那些训liàn

有素的下人全身都震了一震,只有原本京城行馆的燕管事丝毫不为所动,笑呵呵的应道:“是,大小姐,早就已经准bèi

好了。”

接下来两个人就吃喝开了,席间燕幽悠说大师姐在子午神教的事她早就知dào

了,燕家的情报网那可是天下第一。然后她又取笑玄滢月向仁心告白失败的事,说世间好男人多的是,为什么玄滢月偏偏要喜欢一座冰雕?冰雕看着是美,但若要抱起来,那温度可是要冻死人的。看着燕幽悠绯红的双颊,玄滢月知dào

这个不胜酒力的小丫头又因为喝了桂花酒而醉倒了,大概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就连玄滢月也觉得眼前一片朦胧,心中那些那些阴霾也终于消散了。

一百二十章 烦人的求婚者

因为昨晚所喝的酒已经大大超过了燕幽悠身体可以承shòu的量,所以她第二天一大早就因为宿醉头痛而起不了床,趴在床上难受的直哼哼。

“早就跟你说了别喝那么多,你偏不听,现在难受了吧。”玄滢月端了一碗自己熬的醒酒汤走进来说,昨晚其实她喝的比燕幽悠多,只是那些低度的桂花米酒对她来说和糖水差不多,根本就醉不了人。

“住口!”燕幽悠的气愤的扔了个枕头过去,却又牵动了头上的筋,疼得她叫苦不迭,“哎呀,我的头……”

“快喝了这醒酒汤吧,半个时辰后就没事了。”玄滢月把仍然冒着热气的汤碗推到她的面前说。

燕幽悠瞪了她一眼,却没有抗拒,一仰脖子就把慢慢一碗味苦的醒酒汤喝干了,之后她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全身过一次汗之后就觉得神清气爽,刚才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仿佛从不曾存zài

过一样。

伤疤好了燕幽悠立kè

就忘了疼,她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把玄滢月推出房外说:“我要沐浴了,你也回房准bèi

准bèi

,一会儿我们去逛街!”

半个时辰之后她们两人便出现在了京城最繁华的东大街上,虽然这街上有一半的铺子都是燕家的产业,但燕幽悠还是兴趣盎然的一间挨一间的逛着,一会儿功夫两人身后的小厮手中就大包小包的堆满了东西。

“幽悠啊,这些店铺明明就是你自己家的产业,平日里不是每十天就要来巡查一次的吗?你怎么还逛得这么开心?”玄滢月看了看燕幽悠买的那些东西,不外乎是些胭脂水粉和乱七八糟的小玩意,而且品质和她平时所用的东西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你懂什么。”燕幽悠照例白了她一眼道,“既然来逛街就是要求一个痛快,当然看到哪个喜欢的就拿啦,你放心,有本大小姐在,你看上什么东西尽管拿,拿不了的我派人打包给你送回去。”

燕幽悠说的分外豪爽,仿佛这些东西都是不要钱一样,不过燕家本来就是富甲天下,燕家大小姐如果愿意只需勾勾手指就能买下东大街所有铺子里的东西。所以玄滢月就不跟她客气,也大手笔的拿起东西来,一会儿功夫两人就心满yì

足的走出了最后一间店铺,打算到西大街再去血拼一场!

可她们刚踏出店铺的大门,就被一个声音给叫住了。

“燕大小姐,请等一等!”只见这家店铺的老板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赶了上来,手里还托着个硕大的包裹,“您忘了东西。”

燕幽悠瞥了一眼,见包裹中无外乎是些珠宝饰之类的,而且显然比摆在铺面上卖的要好些。那老板无端将这些东西送来,显然是有巴结之意,但这间铺子实jì

上却不是燕家的。

“老板,你弄错了吧,我可没要过这些东西,刚才买的那些也结完帐了。”燕幽悠皮笑肉不笑的说,“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啊。”

“呵呵,还是燕大小姐的眼光好。”那老板立kè

拍起了马屁,脸上的肥肉随着他笑声一颤一颤的,“小店小本经营,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呢?这些实jì

上是我家公子特地为小姐收集来的。”

燕幽悠脸上的笑容更冷了:“京城中的公子哥多了去了,老板你说得不明不白,本小姐哪里知dào

你说的是谁啊。”

“是,我家公子就是礼部尚书的长公子。”那老板急忙说。

“原来是朱子荣啊,”燕幽悠故yì

恍然大悟般的说,然后语气陡然转冷道,“你家公子也太不懂规矩了,若要送礼需提前三天送上拜帖,然后把东西送到府里去。”

那老板一听燕幽悠语气不善也慌了,急忙说:“是,这些礼数我们自然明白,可前段时间送小姐的东西都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我家公子也是没有办法,这才……”

“就算如此你当街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又是什么意思?我是布衣出身,因为家中有几个臭钱,才被别人好心叫一句小姐,你家的公子那可是衔着金汤勺出生的富贵人,小女子高攀不起!”说完转身上了马车,气势十足的吩咐了一声,“走吧!”

玄滢月早已坐上了马车,见燕幽悠气呼呼的上来,心下也猜出了一些端倪,于是笑道:“这是怎么了?我们的燕大小姐今儿吃火药了?看来你最近脾气这么大也不全是我的原因啊。”说完她还故yì

故作放心状的摸了摸胸口。

“少给我油嘴滑舌!”燕幽悠瞪了她一眼,“早知dào

今天出门前应该看看黄历,居然一出门就碰到这么晦气的事!”之后她还恨恨的说。

玄滢月听她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便问道:“那个朱子荣是谁?他为什么要送你那些珠宝。”

“一提起那个朱子荣我就有气,两个月前我陪着族中的一位叔叔在临江楼吃饭,那个朱子荣看见燕家的名字就过来搭讪,我当时没有理他,结果过了十天我爹竟然捎信过来说收到了礼部尚书的求亲帖子,说他的大儿子对我一见钟情。”

“哎?”玄滢月听了愣了一下,心想原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竟生了这么有趣的事,其实燕幽悠长得如花似玉,又是鼎鼎大名的燕家独生女儿,来求亲的人自是只多不少,不过能让燕幽悠如此气愤的却还是头一份。于是兴趣十足的问道:“向你求亲的人不是多了去了吗?你又何必为了一个那个什么朱子荣生气呢?难不成,你爹他答yīng

了!?”

“怎么可能?燕家从不与朝廷中的人通婚的,再说我爹早就说了由我自己来选择夫婿的。”燕幽悠颇有些得yì

的说,“而且我事后调查过了,那个朱子荣根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只是仗着他爹是礼部尚书,所以平日里相当的张扬。”

“你爹拒绝不就好了吗?那你还烦什么?”

“可今天你也看见了,那朱家似乎还不死心,拼命要往我这送礼,算上这个这已经是一个月内的第六次了!能不让我心烦吗?”

这点玄滢月是知dào

的,燕幽悠还有个脾气就是说出的话绝不愿再说第二次,自然也极讨厌死缠烂打的人,于是笑着安慰她说:“这有什么好气的,那朱家难不成还敢上门抢亲?走吧,我们到别的地方去,待会儿去临江楼我请你吃顿好的!”

一百二十一章 故人经常见

接着两人又来到了西大街,只是第一间铺子还没开始逛,就听见不远的前方传来争执的声音。

不远处坐落着一间酒楼,虽然不如临江楼那般的大气与庄重,但也是小巧精致,古色古香,此处名为半月轩,假如临江楼是京城第一的话,那这半月轩也能排上第二了。只是今日这门口却是分外的热闹,只见一名掌柜打扮的中年人带着几名小二将一位姑娘围在了路中间。

那名姑娘身材高挑,虽然只穿着普通的暗红色细麻布衣,脸上也是没有一点脂粉,却遮不住她窈窕的身段,掩不住她清秀的脸庞和眉宇间的英气。只是此时这名女子稍稍显得有些狼狈,她抱着自己的包裹,上面的布已经被撤掉了,露出里面包裹着的一柄漆黑长剑,那剑柄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在阳光下竟微微泛着深紫色的光泽。

“店家,你就放我走吧,我说过我在京城是有亲戚的,待会儿取了银子就给你送来。”那女子好言对半月轩的掌柜说。

“不行!”谁知那掌柜一点也不买账,眉毛一竖说,“听姑娘的口音就知dào

你是外地人,这空口无凭的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吃了那么多东西,还有打坏的盘子、碗总共值五两银子呢,你要是这么跑了我找谁去!”说着掌柜的就从怀里抽出算盘算了起来,最后下了结论,“要走,你也要先留下东西抵押!”

女子急忙在自己的身上和包裹里摸索起来,但她全身都素的可以,从头到脚竟然连一件饰也没有,包袱里也只是些衣物之类,最后她只好哭丧着脸说:“这个……店家啊,我身上真的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你放心,我们江湖儿女是最讲义气的了!给我半个时辰,不,一炷香的时间,我一定会把钱送来的!”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她的江湖气是很浓,但显然用错了地方,在商贾面前哪里有什么义气,钱才是正道,果然那掌柜一点都不吃她这一套,怒道:“义气值几个钱!姑娘你今天一定要留下什么,不然你别怪我不客气了!”

“可是,可是我身上真的什么都没有啊。”女子几乎要哭出来了。

不过那掌柜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女子抱在怀中的长剑,于是说:“那柄剑看着还值几个钱,你就把这剑留下来抵债吧!”

“不行!”那女子杏眼一瞪急忙说,“这剑是我爹给我的家传之宝,用它买下你这间破酒楼都绰绰有余,本姑娘警告你,别想打我剑的主意!”

“哼!老子看上你的剑那是看得起你!赶紧把剑留下!不然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说完那掌柜冲身边几个体格健壮的小二使了个颜色,那几人就猛得扑了过去!

“哎?怎么又动起手来了?”那女子吓了一跳,急忙往后退了几步。这时旁边围观的人也唏嘘起来,不外乎是说这半月楼居然敢当街欺负一个弱女子。玄滢月和燕幽悠也在看着,不过她们却一眼就看出那名女子根本就是个练家子,看她气息平稳,步伐扎实,定是自幼习武,基本功相当的扎实!

果然那四名小二虽然齐齐的扑向了那女子,而那女子也一直在后退,但是当她退到无法再退的,只好一闪身,巧妙的从两人身体的缝隙中躲了出来,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的自然,转身的时候还喊了一声:“两位,请小心!”

不过她这话还是说的晚了一些,那两名小二虽然身强体壮,但并没有功夫底子,一时间无法刹住脚,双双栽到了地上。这时另外两个人分别从两边跑了过来,那女子立kè

蹲下,在地上翻滚了一下,那两人也撞在了一起,还摔到了站在一边的那名掌柜的身上!

“滚开!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那掌柜气急败坏的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两个人,只是他这个时候衣服也破了,帽子也歪了,显得狼狈至极。因为恼羞成怒,他指着那名女子喝道:“臭丫头!没钱付账,居然还敢动手伤人!我……我要去报官!”

谁知他刚气呼呼的转身,一枚银锭便砸到了他的身上,痛得他是一声哀嚎。

“啊!”

“不就是五两饭钱吗?居然这么多人欺负一位姑娘,这锭银子应该有六七两了,拿了就快滚吧!”丢出银子的正是玄滢月。

那半月楼的掌柜本想再说些什么,但一看到她身后写着“燕”字的马车,立kè

没了脾气,就算被打掉了门牙也只得往肚子里吞,以燕家的实力,让他这间小小的酒楼从此消失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看着那掌柜拾起银子连滚带爬的退回了半月楼,玄滢月才转过身笑盈盈的看着刚才的那名女子。

“这位姑娘,真是谢谢你替我解了围。”那女子急忙走上前说,然后做了一揖道,“请问姑娘家住何处,改日我一定去府上把银钱还上。”

谁知玄滢月只是笑笑说:“不过是几两银子的小事,不用在意,不过你来京城怎么也不通知我和父亲一声呢?尹姐姐。”

“哎?”那女子愣住了,惊异的问道,“你怎么知dào

我姓尹?”

玄滢月笑道:“难不成是我认错人了?姐姐难道不是天王帮尹帮主的女儿尹似水吗?”

这下子尹似水的嘴巴张得更大了,假如从武功身法猜出她是天王帮的人倒也不足为奇,可眼前这名笑眯眯的少女居然还能说出自己的名字来就太让人奇怪了,尹似水觉得自己平常也没怎么出来走动啊,怎么名气都传到京城来了??

见尹似水依然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玄滢月扑哧一声笑了:“似水姐姐忘了吗?十年前,镜湖畔,露水山庄,你我约定以后要再一起玩的。”

“滢儿!?”尹似水这才一拍脑袋大叫了出来,“你是玄伯伯的女儿滢儿!”明亮的眼中立kè

显出了惊喜的神色。

第一百二十二章 也被求婚了

“似水姐姐,刚才滢儿可是一眼就认出姐姐来了,”玄滢月故yì

有些幽怨的说,“谁知姐姐却认不得滢儿,真是叫我好伤心啊。”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抹了一把眼泪。

燕幽悠当然知dào

玄滢月是故yì

逗人家呢,虽然全身被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还能站在一边不出声。不过尹似水倒是相当的天真,她一见玄滢月这样就急了,赶紧说:“滢儿,滢儿,是姐姐不对!不过我也没想到你这些年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漂亮的我都认不出来了!”

尹似水这话说的很是俗套,但她表情真挚,话语中也丝毫没有讨好之意,好像真的是肺腑之言一样。好话说不爱听呢?玄滢月也笑开了,便说:“似水姐姐,我们别在这儿站着了,先去……”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某人的肚子很不争气的鸣叫了一声:“咕~~~”

尹似水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嘿嘿,不好意思是我。”

“似水姐姐,你不是才从半月楼出来吗?怎么又饿了?”玄滢月奇怪的问道。

“你就别提这个半月楼了,一说起来我就有气!”尹似水颇委屈的说,“我刚才是进去点了吃的,但一筷子还没动呢,那个凶巴巴的掌柜的就管我要饭钱,我给不出,他们就抢我的包袱,结果桌子就翻了……”

“那正好,”玄滢月笑道,指着燕幽悠说,“这是我师妹燕幽悠,我们正要去吃饭,这半月楼算哪根葱?我带你去京城最出名的酒楼去!”

今日临江楼掌勺的是王厨子,见玄滢月和燕家大小姐一起来了,更是丝毫不敢马虎,一会儿功夫就上了四热四凉八个菜。玄滢月和燕幽悠其实也不算很饿,都是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吃着,倒是尹似水像几天每吃东西了一样,从上桌开始一直都狼吞虎咽的吃着。等八个菜被她风卷残云般的一扫而光后,她才满yì

的打了个饱嗝,放下了筷子。

玄滢月和燕幽悠看得眼睛都直了,燕幽悠看看尹似水这一身素得不能再素的打扮,嘴角有些抽搐的问道:“听闻天王帮掌握着青州的水运,也是富甲一方,怎么尹二小姐看着这么狼狈,好像几天没吃饭了一样?”

燕幽悠的话未免有些刻薄,但尹似水却丝毫不在意,抹了抹嘴说:“呵呵,我的确是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我这次出来带的盘缠太少,走到半路就花光了,只好当身上的饰,后来饰也当光了,幸好今天碰见你们,不然我还不知dào

怎么脱身呢!”

玄滢月看尹似水大大咧咧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她果然和幼时一样是个极冲动的人,而且显然没什么金钱概念。记得尹似水很得他爹的宠爱,十年前她来露水山庄的时候也就**岁,身上的穿戴已经不是凡品了,如今她全身上下一件饰都没有了,却还被饿了好几天,应该是在当东西的时候吃了大亏。

“似水姐姐,你一个姑娘家的,住在外面也不方便,走,和我回王府去吧。”玄滢月想了想说。

谁知尹似水脸上却出现了很为难的表情,纠结了许久才小声说:“滢儿,能不能不到你家去住啊,让玄伯伯看见我,我爹他也就知dào

我跑到京城来了。”

“什么?难道尹伯伯不知dào

你来京城了吗?”

“其实……”尹似水又扭捏了一下,“其实我是偷跑出来的。”

“啊!?”玄滢月和燕幽悠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为什么啊?”

“还不是因为我爹他!”尹似水颇为气愤的说,“我要是再不走,我爹他就要把我胡乱的嫁出去了!”

“你要嫁人了?”玄滢月笑道,“尹伯伯那么宠爱姐姐,自然也会为姐姐选个出色的夫婿啦,为什么要跑呢?”

“什么啊!那个人我根本就没见过,甚至连我爹也没见过!他一看对方是京城大官家的公子就随便的答yīng

了!我不愿意,他就把我关起来,我就偷跑出来了。我来京城就是要找那个向我爹求亲的大官,让他退婚!我要嫁谁当然要自己决定啦,怎么能被他人左右”尹似水回答。

尹似水这样的行为玄滢月不知该说是勇敢还是莽撞,只好说:“可这京城遍地都是官,你要找的大官是什么官职,姓什么叫什么,家又住在哪里?这些你都知dào

吗?”

“那些官职什么的我也不知dào

,只记得是个什么尚书,姓朱,在京城还挺有势力。”尹似水想了想说。

“姓朱?”玄滢月和燕幽悠的脑中同时划过一道闪电,这京城之中姓朱又有尚书之名的恐怕只有礼部尚书那个老狐狸了吧。

“似水姐姐,你没有记错吧,朝廷中的尚书有好几位呢。”玄滢月隐隐的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便追问道。

“没有记错的,我连他给我爹的求婚书都偷出来了!”说完尹似水就在包裹中一阵摸索,最后掏出一张暗红色绣着金线的帖子递到两人面前。帖子用精美的绸布小心的包裹着,以显示出主人家的财力和重视。

燕幽悠微微皱了眉,抢先取过帖子打开来,谁知只看了一眼她的脸上就浮现出了冷笑,然后就把帖子递给了玄滢月,玄滢月一看也乐了,上面冠冕堂皇的写了许多的废话,但追根究底就是礼部尚书朱天为自己的长子朱子荣求娶天王帮帮主尹熊天的二女儿尹似水为妻。

“一样吗?”玄滢月问道。

“除了求娶的人不一样外其他都是一样的。”燕幽悠冷笑道,说来也奇怪前不久她还因为朱子荣的纠缠而气愤,现在却只是觉得这一切好笑的有如闹剧一般。

“这朱天真是太狂妄了!”玄滢月将帖子丢在桌子上道,“幽悠是燕家独女,天下第一的千金小姐,似水姐姐将来也是天王帮的继承人,何等的天之骄女,朱天难倒以为他儿子真是金镶玉雕的?竟然敢同时求娶两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 惩戒

“你们在说什么啊?”尹似水显然还不太明白状况。

“尹姐姐。”大概因为同是被朱家纠缠之人,燕幽悠立kè

就对尹似水产生了好感,她握住尹似水的手说,“姐姐可知dào

,那朱家也给我寄了婚书,求婚的仍然是那个朱子荣!你放心,既然他们做得出这种事,只要叫滢儿她爹给你爹写封信,说清来龙去脉,你爹他肯定会拒绝的!”

“尹姐姐,尹伯伯他真的已经答复朱家了吗?”玄滢月又问道。

“没有正式答复呢,只是在我出走前一天爹爹对我说他打算答yīng

这门亲事,所以我走的时候就把婚书偷出来了,没有婚书我爹他拿什么答复人家?”尹似水有些得yì

的说。

“这就好,我今晚就和我爹说去,用最快的信使应该七天就能到天王帮,这段日子你就在王府里住着,我带你好好的玩玩!”玄滢月拍拍胸脯说道。

“好!”见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尹似水也很高兴,便不再排斥,爽快的答yīng

了下来。如今她已经知dào

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心中对朱家这种左右逢源的行为很是愤nù

,于是不甘心的说:“只是我心里还是很不甘心,那个朱子荣究竟是什么人?他家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

玄滢月和燕幽悠交换了一下眼色,笑道:“姐姐想不想见见他?”

尹似水想想之后点了点头:“我倒真想看看他有没有婚贴上说的那么好,好像他就是天下第一才子似的。”

“那正好。”玄滢月同燕幽悠相视一笑说,“其实我师妹对朱家的这种行为很是气恼,正想惩治那个朱子荣一番,似水姐姐要不要也来参一脚?”

立kè

空气中充满了阴谋的气氛,尹似水本就是个喜欢玩的人,何况对朱家也有怨气,便立kè

答yīng

了,三个女孩立kè

将雅间的门关上,开始细细的讨论起来。

京城地方虽大,但提供玩乐的也就那么几个地方,醉仙楼就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个地方,午时过后醉仙楼就打开了大门,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就开始出门迎客了。

因为是刚刚开门,所以客人还不是很多,但是没过一会儿就见一名身穿丝绸长衫,腰挂玉牌,手执折扇的公子带着小童远远的走了过来。门口的老鸨眼尖,一看见那公子立kè

笑逐颜开,扭着屁股就迎了上去。

“朱公子,您可来了!”醉仙楼的老鸨虽然已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身段窈窕一点也不比她手下的那些姑娘差,她将手搭在朱子荣的调笑道,“红烟都已经等您好久了,还以为您今儿不来了呢。”说着便朝身后的那群姑娘招手道:“红烟,还不上来侍候着。”

立kè

走出一名穿着水红色半透明纱裙的艳丽女子。她走上前挽住朱子荣的胳膊嗲声嗲气的说:“公子,奴家都等您好久了。”

朱子荣立kè

大喜,当众香了那红烟一口,便搂着她进了大门。因为朱子荣是常客,所以老鸨照例把他安排进了里面的一间厢房里,摆上酒席就退了出去,朱子荣也就肆无忌惮的开始和红烟调笑起来,只是他并没有现房中并非只有他们两人。

“这个人就是朱子荣?他怎么回来这种地方?”

“有什么奇怪的,纨绔子弟不都喜欢来青楼吗?”

“你们小声一点,别被他们现了。”

“现?(冷笑)他快活都来不及了,哪里会现我们?”

朱子荣没有现他所在的房里还有三名梁上君子,而这三人的目标正是他本人。

通过燕家的情报网,燕幽悠很快就查到了朱子荣最近非常迷恋醉仙楼的红牌红烟姑娘,基本上每天都要来捧场,所以她们三人就算准了时间守在这里。好在她们的轻功都不错,所以一路上都没有被现,本来她们是打算留在房中仔细观察朱子荣,寻找惩戒他的机会,可谁知他和那红烟喝了没一会儿的酒就开始毛手毛脚起来,甚至把手伸进了红烟的裙子下面!

梁上的这三人虽然都是未出阁的姑娘,但毕竟是在江湖中浸染久了的,立kè

就明白了朱子荣要干什么,她们便赶紧顺着屋顶从屋里出来了,脚跟还没站稳呢,身后的房中就传来了阵阵女人呻吟的声音,弄得三人都是一阵面红耳赤。

尹似水更是羞愧的捂住了耳朵道:“他……他怎么在光天化日下就……”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本来就是青楼,男人要是不想做什么,来这里做什么?”燕幽悠也是脸色阴沉,她忍不出啐了一口道,“果然是个花花公子,居然喜欢逛青楼这种地方!”

一个时辰之后,朱子荣心满yì

足的从醉仙楼里走了出来,出门时老鸨又迎了上来,有了丰厚的赏银在手她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了。

“朱公子,听闻您好事将近,真是恭喜了,只希望您以后千万不要忘了小店。”

“好事?你从哪里听来的?”朱子荣故yì

问道。

“呵呵,您将要迎娶燕家大小姐的事全京城都传遍了,谁还不知dào

?”老鸨笑道,“娶了燕家大小姐不就跟娶了座金山似的,能不恭喜呢?”

“燕家大小姐?”朱子荣冷笑道,“那个凶悍的女人有什么好的,哪里比的上我的红烟啊。”说着他低下头捏了捏身边美人的小巴,引得红烟娇嗔了一下。

他这一席话一下子就彻底惹火了梁上的女子,如果不是玄滢月拉着,燕幽悠很有可能立kè

冲下去把那朱子荣痛打一顿。

等她们离开了醉仙楼燕幽悠率先扯下面罩恨恨的说:“滢儿,那个朱子荣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今儿不好好的收拾他一顿难解我心头之恨!”尹似水也在一旁拼命点头。

“这个自然。”玄滢月胸有成竹的说,其实她刚才就已经有了主意,便说,“你们先到前面盯着他,我去取点东西来,这次的教xùn

保准让他终身难忘!”说完便附耳在两人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两个女儿先是惊愕,随即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那个朱子荣这次要倒大霉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再往南方行

那朱子荣果然是个酒肉之徒,他离开了醉仙楼紧接着又在京城中的各大赌场,酒楼转了一圈,直到喝得醉醺醺的才晃晃悠悠的往家的方向走。谁知他和小童刚走进一条稍窄的小巷,就被人用两条麻袋从上到下给套住了!

小童和这件事无关,于是被玄滢月点了哑穴,捆住手脚丢在了一边,而另一边正主朱子荣也被点了哑穴正被燕幽悠和尹似水一顿暴打,两人心中都有积怨,又都会武功,所以下手一点都不含糊,没过一会儿朱子荣就被打得鼻青脸肿,软趴趴的只剩下半条命了。

三人都穿着夜行衣,蒙着脸,在黑暗中交换了一下眼色,意思是这就差不多了,如果真弄出人命来也不太好。于是她们达成了共识,玄滢月在已经昏迷的朱子荣身上摸索了一阵,拿走了他的钱袋,伪装成这是一起普通的抢劫,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什么塞进了他的嘴里,见朱子荣无意识的咽了下去才满yì

的一笑,冲另外两人一挥手,迅速离开了现场,等跑到了安全的地方她们才忍不住问。

“你刚才给那畜生吃的是什么东西?”

玄滢月狡猾的一笑说:“我是在神医的毒经上看到那个东西的,当时觉得有趣便记了下来,其实对身体也没什么伤害,只是男人吃了的话会……哈哈哈哈”一阵狂笑之后她才附耳对两人说了。

尹似水听了羞红了脸,燕幽悠则是一脸黑线,嘴角抽动了半天才说:“你……你够狠!”

玄滢月倒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那小子就是个人渣,吃喝嫖赌哪样事不沾的?给他吃一年的分量那是下手轻了,没有让他终身不举就不错了!”

“对了,这个怎么办?”玄滢月像丢什么脏东西一样把朱子荣的钱袋丢给了燕幽悠。

燕幽悠想了想便把袋中剩下的钱都取了出来,分散的放在了京城贫民窟每一间房子的门前,末了把那个价值不菲的金线钱袋丢进了街头用来取火的大火炉中,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如此也算本小姐给她积了功德了。”说完燕幽悠拍拍手拉着两人就走了,而天亮以后京城中也多了一个传说,说是菩萨降临,每户穷人家都得到了救济。

而玄滢月这边事情也进行的很顺利,她带尹似水住进了王府,把朱家同时求娶两家女儿的事对父亲玄中日说了,当下玄中日就给尹熊天写了封信,快马送了出去,十天后便收到了尹熊天的回信,他说他已经退掉了朱家的求婚,还感谢玄中日的通知,不然爱女一生的幸福就断送在他的手上了。尹似水见事情解决了也放下心来,安稳的住在了王府中,短短的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天王帮又送信来了,自然是催尹似水回家,而玄滢月这才知dào

尹似水虽然名义上是尹熊天的二女儿,但大女儿早就夭折了,小儿子今年只有五岁,所以尹似水实jì

上就是天王帮未来的继承人。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就在玄滢月和尹似水打算依依惜别的时候,玄中日却做了一个让人意wài

的决定,他向朝廷告了假,打算带着玄滢月一起到天王帮住一段时间。原来最近天王帮附近要开一个武林大会,是十年才有一次的盛会,江湖中各路正派人士都会出席,玄中日早年拜入铁掌帮,加入仕途前也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了近十个年头,所以这次打算去会会老朋友。

玄滢月想着反正过段日子也要回忘忧谷取药,所以就跟着去了,在去向燕幽悠辞别的时候她竟然现幽悠竟然也要去天王帮,玄滢月傻乎乎的问她为什么照例招来了一记白眼。

“武林中人就不是人了吗?他们就不需yào

吃喝拉撒了吗?而且其中有的是富豪,我们燕家的宗旨就是不放过任何可以赚钱的机会,所以我当然要趁着这武林大会的机会好好做成几笔大生意啦!”

玄滢月彻底无语了,她看着燕幽悠豪气冲天的样子觉得这丫头和她那比狐狸还精明的老爹是越来越像了,都无时无刻的想着赚银子。

于是乎玄滢月父女,尹似水,再加上燕幽悠,一行人三辆马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京城,一路南下,因为人多所以这一路上也不觉得寂寞。

虽然马车行驶的比较慢,但半个多月后一行人也到达了安定城。天王帮就位于距离安定城往西不足五十里的明月湖畔,只要两天就能到了。一看到安定城玄滢月就想到当初在这里第一次碰见任剑南的情景,当时她和顾延风还做了回劫镖的,把任剑南保的皇镖给劫走了,他到现在都不知dào

,不过玄滢月估计也不会给他知dào

的机会了。想起这件事她自然也就想起了顾延风,这次回京城的时候也没有见过他,曾问过璃日,璃日说他一直都在不停的出任务,似乎是京城名捕的年终总结就要到了,他要为自己争取好的评价。

安定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而半个月之后将要召开的武林大会也为这个增添了浓重的江湖气,经常能看见腰配长剑,身背大刀男男女女在街上走动。因为之前一直赶路,所以众人打算在安定城住上两天,休整一下,然后再去天王帮。

马车停在了安定城最好的客栈门前,众人刚刚下车,就看见一老一少两个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朗声说道:“二小姐,您可回来了!”

尹似水看见两人笑着跑了过去,叫道:“宋叔叔,思行哥!”然后转过身来向众人介shào

说:“这是我们帮中的左堂主宋青宋叔叔,还有宋叔叔的儿子宋思行。”

宋青和宋思行行了礼之后转向玄中日作揖道:“这位一定就是玄王爷吧,我家帮主一直在等着您呢,只是如今为了武林大会的事帮主他忙得脱不开身,所以特命我们父子二人前来迎接。”

“好说,那就一切有劳了。”玄中日也就不和他们客气,指挥众人将行李搬进了客栈,一进去才现原来尹熊天为了招待他们早已将这间客栈全包了下来,楼上了几间客房是为玄中日准bèi

的,下人和随行的侍卫们则住在楼下,安排的井井有条。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正与邪

玄滢月仔细观察了这对宋家父子,宋青体格健壮,虽然头胡子都能隐隐看见白色,但精神依然很好,武人气势十足,说起话来也是心直口快,声如洪钟。他的儿子宋思行却完全不一样,身材颀长却略显瘦弱,一身蓝色的书生长袍,头系纶巾,细皮嫩肉的,五官拼在一起也还算英俊,一双细长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颇有些儒生的气质。

这个宋思行似乎和尹似水相熟,上楼的时候特意蹭到她身边低声笑着说:“似水,事情解决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是啊,是啊,我现在是高兴了。”尹似水白了他一眼道,“当时你这个没良心的居然一句话都不说!眼睁睁的看着我被爹关起来,平时真是白对你那么好了!”

“你说这话就太让我伤心了。”宋思行故作捧心状,“你也不是不知dào

帮主的脾气,那个时候我要是不故yì

顺着他的话说他只会更加的生气,而且之后你那么容易就跑了出来,还顺手带走了婚书,你觉得是为什么?”说完宋思行还极像狐狸似的眨了眨眼睛。

“你……”尹似水细细回想了一下才笑着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胸口说,“算你将功赎罪了!对了,我爹他真的改变主意了?退掉了宋家的婚事?”

“其实帮主他也是一时的糊涂,接到玄王爷的亲笔书信后帮主才冷静下来,派人细细的打探了朱家的底细,才现他们同时求娶两家确有其事,而且朱子荣将迎娶燕家大小姐的传闻已经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帮主这才下决心彻底回绝了朱家。”宋思行说。

“娶燕家的大小姐?他想得倒是美!”尹似水冷笑着啐了一口,她指着远处燕幽悠的身影说,“看见没有,那就是燕家的大小姐,极爽快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嫁给朱子荣那个小人!燕家早就回绝了!”

“那就是燕家的大小姐燕幽悠?”宋思行眼睛一亮,似乎来了兴趣,“听说这燕家大小姐是个很厉害的人物,燕家的产业在短短两年内在她的手上多了两成呢。”

“我对做生意又不懂,你若感兴趣自己去问她呗。”尹似水大大咧咧的摆摆手,径自上楼去了,没看见宋思行看向燕幽悠时眼中闪过的精光。

收拾妥当之后,玄中日因为和宋青甚是投缘,两人便坐在客栈楼下的大厅里聊天,宋思行负责整理众人带来的行李,玄滢月,燕幽悠和尹似水三位大小姐则决定出门去逛街,因为武林大会的关系当地的集市很热闹,还有很多善于制造器械的门派索性在安定城中摆起摊子来了。

三人走到安定城的主街道上才现武林大会的影响力居然如此之大,不仅是武林人士,甚至是普通人也愿意来凑这个热闹。过了没一会儿尹似水被卖兵器的摊子吸引住了,而燕幽悠则对一边卖暗器的摊子很感兴趣,她随手拿起一个像筒子一样的东西问摆摊的人:“这个多少钱?”

那个人立kè

说:“姑娘真是好眼光!这是我唐门密器‘暴雨梨花筒’!可同时射出五十根飞针,武林大会期间特别优惠价,一套只要五十两银子,还赠送特制的银丝飞针一千枚!”

“五十两!?”燕幽悠一下就跳了起来,“你抢钱哪!你这个什么暴雨梨花筒根本就是个残次品!你看看这里本来应该使用银皮包的,你用的是什么?铁皮?还有这里的工艺……”燕幽悠似乎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于是充分挥自己的特长,开始同摊子主人砍起价来了。

玄滢月对武器和暗器都没什么太大兴趣,于是离开两人忙得热火朝天的两人,独自去寻找卖草药和毒物的摊子。选买了几样东西之后她也被人群挤得越来越远了,正想转过头来寻找另两个人的身影,却感觉有人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转过头来她竟然现楚萧晗就站在身后微笑着看着自己!因为太过惊讶她忍不住掩住了嘴,就在楚萧晗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玄滢月忽然拉起他的衣领飞快的将他拉近了身边一条阴暗狭窄的小巷,不由分说的把他压在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然后小心的朝外看了看,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根本就没人注意他们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滢儿,你愿意这样亲近我我是很高兴,但我被你压得快喘不上气来了。”楚萧晗有些勉强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上方传来。

玄滢月这才现自己情急之下几乎全部贴在了他的身上!手掌下方是他结实的胸膛和平稳有力的心跳,而他的鼻尖也几乎紧贴着自己的脸庞,温热的气息吐在脸上,绕在耳边,让玄滢月没由来的一阵心悸,她的脸立kè

红到了耳朵根,急忙松开紧紧抓着人家衣襟的手,上面的皱褶非常显眼,慌乱之下她又赶紧去抹平,却现动作更加暧昧,只好羞愧的低下了头。

“呵呵~~”上方很不合时宜的传来了一阵轻笑,玄滢月这才懊恼的抬起头来,瞪了楚萧晗一眼才小声的说:“你怎么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跑到这里来了?”

“为什么?难道安定城不是人人都能来的吗?”楚萧晗故作不解的问。

“什么啊!你难道不知dào

这里最近要开武林大会吗?满大街都是正派的人,你……你这个……”她本想说你这个邪教教主,但又觉得不妥便生硬的说,“你怎么就这样走在大街上!?”

楚萧晗并不回答,只是笑笑就拉着玄滢月又回到了大街上,玄滢月先是一阵紧张却立kè

现街上的人并没有因为多了楚萧晗而产生什么骚动,就连一些武林人士同他们擦肩而过也是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我知dào

你是担心我,”楚萧晗低下头贴近玄滢月的耳朵轻声说,“但是我的脸上又没有写‘子午神教教主’这六个字他们又如何知dào

我是谁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人都到齐了

见楚萧晗冲她笑着眨了眨眼睛玄滢月才想起来以往听到的传闻中多是说楚萧晗行事狠辣,武功高强,究竟他多大年纪,长得什么样子还真是没有听说过,再加上他深居简出的生活习惯,看来这位大教主并没有真的在江湖中露过几面。

又过了一会儿见果然没人注意他们玄滢月才彻底放下心来,于是问道:“他们开武林大会,你来干什么?”即使没人认识他,可这里现在毕竟是正派人士聚集的地方,他这么大的目标还是很危险的。

“武林大会这么有趣的事,我当然是来凑热闹的。”楚萧晗笑道。

玄滢月给了他一记白眼,显然是不信,楚萧晗把她上上下下的大量了一遍说:“看子你的伤已经好了,武功恢复了吗?”

“嗯,都好了。”玄滢月也笑着回答,她四下张望了一下,现刚才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得很远了,现在街上又人山人海的,想短时间找到尹似水和燕幽悠似乎又是不大可能的。于是她拉了拉楚萧晗的衣袖说道:“这次我们既然不是在京城见得面,这顿饭就你来请吧。”

“好啊。”楚萧晗答yīng

得干净利落。

两人便离开繁华的街道往一条人少的林荫小路走去,楚萧晗果然没有住在安定城里,而是在城郊一处精巧的小院中落脚,表面上看时一户小康之家,事实上却是子午神教在安定的分坛。

因为行踪隐秘,所以这次楚萧晗出来依然只是带了几名心腹,如今大多数人都外出打探消息了,所以分坛内有些冷清。两人正吃着饭过了没一会儿就见龙翔天和花俾莹从外面回来了,也许是为了掩人耳目,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是普通的素色布幅,脸也简单的易容过了。

“师姐?”看到花俾莹玄滢月轻快的打招呼。

花俾莹安心的一笑,但龙翔天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他讽刺的哼了一声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在哪里都能碰见。”

玄滢月也不恼怒,反唇相讥道:“青龙使这日子混得也是越来越不好了,怎么每次见你身上穿的衣服都会落一个档次呢?”

两人之间的空气已经噼里啪啦的打起了火花,花俾莹见状只好不动声色的轻咳了一声,然后直接向楚萧晗报gào

说:“启禀教主,林天岳已经在路上了,应该两天后就能到。”

“是吗?”楚萧晗漆黑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兴奋,“他时间算得倒是挺好,确认是他本人了吗?”

“我们安插在古月的探子说的确是林天岳本人,看来他们对这次武林大会的确很重视。”花俾莹回答。

“这样就太好了,这个老狐狸我们引了他那么多次他都不现身,这次一定要好好的会会他。”只有这时楚萧晗的眼中才出现了一抹传闻中的阴狠。

“原来你来这里果然是有目标的。”玄滢月在一旁笑道,他们能当着她的面把这些本该是教中机密的事说了出来,说明对她是很信任的,在露水山庄住的那段时间她也了解到楚萧晗是个对武功很痴迷的人,他本身实力超群就想找旗鼓相当的对手,古月剑派的掌门林天岳以飘隐剑法闻名天下自然是他心中第一位的假想敌了。

“可是林天岳这样重量级的人物一定不会住在普通的客栈里,你们如何去找他呢?”玄滢月又问。

“武林大会十年一次,这次由天王帮主办,尹雄天喜欢排场所以把这次的大会弄的极为热闹,除了各派聚在一起议事外,以武会友也是很重yào

的一个项目,届时天王帮会打开大门,在明月湖中心的主岛上举办擂台,只要有胆子任何人都可以上擂台比武,不问武功高低,不论出身,以输赢为算,但都只能点到为止,不可伤及对方的性命。”花俾莹解释道。

“还有这等有趣的事?”玄滢月来了兴趣,“可是这样的话那非正派的人不是也可以来比武了吗?”

“其实武林大会本来就是江湖中任何门派都可以参加的,只是三十年前因为正邪曾大打出手,死伤无数后黑道的门派才不再参加的。”

“任何人都能上去比武,难道就不怕有人借机寻仇吗?”

“比武时假如对方不愿说出自己的出身,那么其他人也都不能强求,可倘若出了人命,或让对方受了极重的伤,那武林盟主就可以出追缉令,任何门派的人都可追捕,一般来说是没有人愿意背负这么个大麻烦的。”

“好像还挺好玩的。”玄滢月笑嘻嘻的说,其实她是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她以龙泽郡主的身份到天王帮去做客,如果直接上台比武那是太不成体统了,可是如果她易容一下,然后随便编个名字上台比武不就行了吗?她的江湖经验浅,一直都想找人比试一下,看看自己的武功究竟如何。

“可是林天岳似乎是这一届的武林盟主吧,他会这么容易就接受挑zhàn

吗?”玄滢月想起了什么又疑惑的问。

“武林大会的第三天所有门派的掌门都要站到擂台上指点后辈的武功,林天岳是古月剑派的掌门,自然也不会例外。”龙翔天插嘴道,还鄙夷的瞥了玄滢月一眼,仿佛在嘲笑她没有见识。

“原来如此。”玄滢月不理他,转身对楚萧晗笑道,“我那天一定要坐在最前排!不过万一你的身份被他们现了怎么办?”

“那又如何,我既然进得来,那么就一定有本事脱身。”楚萧晗第一次在她面前自负的笑了笑。

等回到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虽然被燕幽悠数落了一顿,但却丝毫不能影响她雀跃的心情,可以匿名上台的比武大会,还有楚萧晗和林天岳的一战,这些都是多么让人期待的事,于是她开始万分期待两天后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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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中,推荐期间收藏不升反降得恐怕只有我了吧T_T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进驻天王帮

众人从安定城再次出,宋青和宋思行骑着马在前方带路,一边介shào

沿途的风景,一边向明月湖进。绕过一座山梁后,风光秀丽,气势恢弘的明月湖便出现在了眼前。明月湖位于青州的正中心,是中土第一大的湖泊,有三条大河汇聚在这里,周围还分出无数的支流,所以这一带一直都是雨水丰沛,气候得天独厚的鱼米之乡。而天王帮自两百年前建帮开始,由一个小小的小帮会展成了如今垄断青州水路的漕运大帮,而且也是中土武林正派的中流砥柱,所以这次尹雄天操办武林大会各大门派都是极赏脸的。

此次离开京城前去向璃日辞行的时候,璃日要她趁机注意天王帮的动向。玄滢月当然知dào

璃日想的是什么,天王帮掌控着中土粮仓的水运,那便几乎是同扼住王朝命脉一样,虽然现在天王帮和朝廷有密约,漕运的控zhì

和盈利朝廷至少要拿一半,但毕竟只是不成文的规矩,朝廷并没有真的完全掌控青州漕运。再加上前段时间礼部尚书朱天同时求娶燕家大小姐和天王帮二小姐的事连她这个刚回京城没几天的人都知dào

了,璃日的耳目又遍布京城任何一个角落,这样大的事他这个精明的皇帝又怎么会不知dào

呢?

玄滢月早知dào

朝堂中也是很不太平的,派系林立,再加上璃日之前有三代乱政,所以他手上的这个江山并不是真如看到的那么稳固,不然她的父亲,堂堂的驸马爷,北亲王也不会被罢官隐居十年才得以平反了。

朝堂上的事她不懂,可能留给璃日一个人去伤脑筋了,江湖她虽有兴趣,但一没有势力,二没有经验,除了能四处转悠,打听些消息之外她并不能帮璃日太多的东西。

因为神游天外,所以玄滢月对于身边如画的美景并没有太过在意,直到周围忽然嘈杂起来了她才回过神来。不知什么时候马车已经走到了天王帮的大门口,周围有很多行人,皆是身着劲装的武人。

“天王帮好大的规模,竟然有如此多的弟子。”玄滢月不禁出声感叹。

谁知身边的父亲立kè

哈哈笑着取笑她道:“这些不是天王帮的弟子,因为武林大会所以各个门派都会派人来参加,就算是安定城中的客栈也不能容纳下所有的人,所以他们都住在天王帮在明月湖边的别庄里,你看那些穿麻衣的是凌云派,那些穿蓝色布衣的是巨鲸帮……”玄中日用手指着给女儿一一介shào



玄滢月这才现中土竟然有如此多的武林门派,其中有些她连听都没有听过,而且那些人所携带的武器也多是五花八门,看着非常有意思。下了马车,他们便来到了港口,天王帮的总舵在明月湖中心的一座面积颇大的小岛上,没有陆路,只能乘船前往,尹似水来到这湖边立kè

精神起来了,她面对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湖面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对站在一边的宋思行说:“思行,我干脆游回去吧。”

“请便。”宋思行眨了眨狐狸般的细长眼睛笑道,“假如你愿意让所有江湖同道都看见尹二小姐全身**的上岸,然后帮主大雷霆的样子你就游回去吧。”

尹似水吐了吐舌头,只得乖乖的跟着众人上了船,天王帮的人因为都是在水面上长大的,所以全部都有极佳的水性,就算本岛沦陷,所有的船只都被毁了,他们也能游出来。

天王帮的本岛又是一幅完全不同的景象,岛的面积很大,多年的经营使得这里颇具规模,住的房屋,集市甚至医馆一应俱全,俨然已经形成了一个小镇。小岛正中间的空地上有一群人正在忙碌着,看样子正在搭建武林大会中要使用的临时擂台,那些人看见宋青,宋思行和尹似水走了过来都放下手上的活,主动过来行礼。宋青自然是尽他堂主的职责,四处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问题才继xù

往前走。

远远的就在天王帮主寨的大门口看到了尹雄天高大雄壮的身影,和十年前相比他的变化并不大,只是头上多了些斑斑点点的白色。尹雄天似乎很忙碌,在往外走的时候呀身边还不是有人跑过来给他看这个看那个的。但是他还是一下子就看见了众人的身影,于是立kè

丢下所有人,大步走了过来。

“大哥!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尹雄天神情激动,让玄滢月想到了他们去青龙镖局时任霆威的样子,但尹雄天眼中欣喜和激动显然比任霆威要真实多了。记忆中爹爹和他是结拜的兄弟,可以说是爹爹最信任的人,甚至还听说他们当年还曾戏说如果两家要是生下一男一女就结为亲家,可惜两家生的都是女娃,所以这事也就作罢了。

“这不是滢儿吗?果然已经变成大姑娘了!”尹雄天笑着向玄滢月打了声招呼。

“尹伯伯。”玄滢月自然也乖巧的回了礼。

尹雄天本就是个粗线条的人,再加上他们兄弟许久未见自然是格外亲热,接着他便不理睬小辈,径自拉着玄中日喝酒叙旧去了。好在事先尹雄天已经安排好了她们住的地方,包括燕幽悠都住在了天王帮的主寨内。女孩儿们住的地方是一处水榭,整座竹楼都是建在水面之上的,视野开阔,风景很美,玄滢月在竹制的走廊里闲逛着,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他乡遇故知是件让人非常愉快的事,所以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方在这个时候也现了她,笑着跑了过来。

“滢月!”任剑南走到了她的面前,依旧是阳光一般的俊俏面容,而且如今的他也神采飞扬了起来,站在人群中有如仙鹤般耀眼夺目。

“剑南,你也来了,”玄滢月打了招呼然后对身边的燕幽悠和尹似水介shào

道,“这位是青龙镖局的少总镖头任剑南,这是我师妹燕家的小姐燕幽悠,这位则是天王帮的二小姐尹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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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善良可爱的任剑南童鞋已经被偶淘汰了,各位说说把他配给谁好呢??哇卡卡卡

第一百二十八章 芳心动

面对两名初次见面的女孩子任剑南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局促,得体温和的打了招呼,完全符合他贵公子的形象。玄滢月一直都觉得任剑南的存zài

是一个奇迹,在那个表面光鲜,内在却腐朽不堪的青龙镖局里任霆威和乌氏居然能培养出这样一个洁净的如同水晶一样的儿子。后来她想通了,因为任霆威和乌氏知dào

他们自己已经被染黑了,但任剑南却还没有,他对所有的事都一无所知,所以就在被刻意制造的表象中长大成人了。

因为已经大概了解了青龙镖局过去曾生了什么事,任霆威与当年武林第一美人之间的纠葛还有……仁心的身世……自那之后玄滢月觉得老天对世人真的很不公平,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一个人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另一个人却要背负所有的一切。但是玄滢月还是无法讨厌任剑南,只因为这个大男孩身上天生就具有一种让人轻松的魅力,恐怕仁心也会认同这一点的。

“原来是武林第一美男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燕幽悠有些促狭的把目光在玄滢月和任剑南来回的转了两圈,然后格格的笑了起来。

“哪……哪里,不过是些虚名而已!”让人意wài

的是任剑南听见别人夸他长得好竟然脸红了,摆着手急急的辩解着,羞涩的像个孩子,看到这样他玄滢月也忍不住笑了。

任剑南这次来代表的是生病的父亲任剑南,所以还有很多事需yào

他去处理,过了一会儿他就离开了。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远处,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尹似水才小心的拉了拉玄滢月的衣袖,她原本英气勃勃的脸此时竟然像个小女生似的染上了一层红晕。

“那人就是青龙镖局的任剑南?”她有些兴致勃勃的问,眼角还不停的瞄向任剑南消失的方向。

“你和他很熟吗?他多大了?……”尹似水像个兴奋的小姑娘,拉着玄滢月问了一大串的问题,后来连她自己也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才急忙松开手说:“你们别误会,我……我只是……”然后她现自己越抹越黑,羞红了脸,一跺脚跑远了。

玄滢月和燕幽悠都被尹似水这个逗得捧腹大笑,平时看尹似水的样子就是个大气的女侠,可谁知事实上她才是小丫头。

“幽悠,你觉得任剑南怎么样?”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玄滢月忽然没来由的问了身边燕幽悠。

燕幽悠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才说:“长得不错,是个美男子,除了仁心,就数他长得最漂亮了。”她说的话很中肯,但似乎是在评价一件东西,因为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子似乎并不算褒义。

玄滢月暗自摇了摇头,她忽然想起燕幽悠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但她还是存了点私心,她挺喜欢任剑南,他那种光明而阳光的个性简直就像是件珍宝一样,看刚才的样子尹似水动心了,但和她相比燕幽悠才是同她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安顿好了之后燕幽悠就又去为她的赚钱大业奔波去了,她这几天都没有闲着,似乎已经做成了好几桩买卖,证据就是她身边那些负责传送消息的信使们离开了有三分之一。玄滢月趴在自己房间外露台的栏杆上,任由丝在清冽的风中飞扬,广阔的湖面上不停的有船只来来往往,她的唇角勾起一丝微笑,静静的等待着两天之后的到来。

两天后,在一片礼炮的轰鸣声中,十年一次的武林大会正式开始了,全中土的武林正派皆受邀参加盛会,整座天王帮也变得异常忙碌起来,燕幽悠曾私下向玄滢月算了一笔账,武林大会一共要开五天,而所有的人员从来到回需yào

至少十天的时间,除了个别大的门派有财力独自支撑其弟子在武林大会期间的花销外,有不少中小型的门派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所以天王帮自然要资助他们,这样算下来每日这里都要多付出几百人的生活费用,连吃带著每天至少要多花五百两银子,这还不算大会本身的成本,所以说承办武林大会必然是项亏本的买卖,但由此换来的确是门派声望的大涨,不过由于花费实在太多所以并不是所有的门派都能有此财力的。而天王帮此番不但承办了,还将声势弄的如此浩大,足见其丰厚的财力,所以燕幽悠一直在打主意,如何趁这次机会让燕家也能大赚一笔。

大会的第一天其实就是个见面大会,所有门派都坐在一起相互介shào

一下,之后就是各门派青年一代的以武会友,视检十年间各派武功的进展。

玄中日是尹雄天请来的贵客,因为有朝廷的官职在身,所以他不能直接参与大会,但仍可以旁观,玄滢月自然也以龙泽郡主的身份也获得了一个位置。大会开始的时候她专门主意观察了,只见尹雄天的身边坐了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面貌相当的英俊,一身素色的丝质长袍,身形瘦而颀长,气质儒雅,静静的坐在座位上,深邃的眼中波澜不惊,坐在这里有如鹤立鸡群,让人无法不去注意。而他身后所立的弟子也都是一身素色长衫,腰挂青峰长剑,气质皆和一般的武林弟子不同。

能坐在这个位置,又能有如此排场气势的,恐怕也只有神mì

的古月剑派的掌门林天岳了吧,有些出乎玄滢月意料之外的是林天岳比她所想的看上去要年轻许多,而且并没有一般武林泰斗身上的戾气,与其说他是一代剑侠,玄滢月更愿意相信他是一个书生。大会间林天岳话不多,大部分都是尹雄天在慷慨激昂的讲话,他不过是偶尔笑一下,附和一声,全身放松随意的坐在椅子上,大概是感觉到了被人关注的视线,他貌似不经意的转过头来,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眼,却惊得玄滢月立kè

避开了他的视线,心脏不受控zhì

的剧烈跳动起来,只有一瞬间,但那锐利如刀的眼神还是让她心惊了。自己果然是太小看这位现任的武林盟主了,玄滢月暗自嘲笑自己,但心底却也涌出一丝兴奋,林家的人果然都是厉害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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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认为暗示已经非常明显了,大家应该都猜到了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盗青焰

之后便是各大门派青年一代的比武,除了以武会友外,展现各派的后备力量也是很重yào

的一个原因,所以对此所有人都很重视,参加比武的也都是各派青年中武功最好的,只是玄滢月自幼上乘的武功见多了,觉得各派这些弟子使的都是些花拳绣腿,内力也不足,实在没有什么看头,其中只有古月剑派上来的那个女孩所使的剑法精妙一些,但也就和那日被子午神教所擒的陈清风差不多。

古月剑派的武功的确要高明许多,那名少女看着也就十六七岁,每次却都能在十招之内把比武的人打下擂台,俏丽的笑脸上也渐渐的显出得yì

之色,五场之后她以全胜的战绩完成了比武,可就在那名少女返回场下的时候林天岳却慢悠悠的说了句:“妙儿,习武之人不可骄狂,你这是输了。”

那被称为妙儿的少女听了之后脸色立kè

惨白,毕恭毕敬的答道:“师傅教诲徒儿铭记于心。”接着便再也不敢露出任何骄傲的神色,同其他人一样静静的站在一边,玄滢月看在眼中心里唏嘘不已,这林天岳在古月剑派里怕是绝对的权威了。

不过古月剑派之后便再也没有什么出色的人出现了,玄滢月看得是昏昏欲睡,可就在她的脑袋正要歪向一边的时候突然从人群中爆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好!”

微微睁开眼睛,她看到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身法飘逸,手中的长剑灵活的仿佛长蛇一般,一套剑法竟然舞得像跳舞一般好kàn

,玄滢月定睛一看才现在台上的竟然是任剑南。而台下那些各派的少女们早已被完全吸引住了,满脸沉醉的追随着台上俊逸的身影。

之前燕幽悠曾神mì

兮兮的说过这场武林大会虽是各大门派交流的一个平台,但对于那些后辈来说却是个相亲大会,江湖儿女自然也愿意嫁娶和自己一样的人,而且相互联姻也能促进联盟的稳固,只是平日里大家都事务繁忙,所处的位置又相隔甚远,难得有相聚的机会自然也不能错过,所以那些少侠女侠们从一开始都在拼命的物色自己心仪的对象,任剑南相貌出色,又是青龙镖局未来的继承人,可以算是名副其实的金龟婿了。而且他这些日子以来武功明显进步了不少,内息足了,所用的剑法也比以前的那套要精妙了许多,她猜测这一定是仁心教给他的。

玄滢月偷偷瞄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燕幽悠,现她正大刺刺的吃着桌上的水果,眼睛四处乱瞄,但就是不看台上正艳光四射的美男子,玄滢月只得无奈的笑笑,她是有心将两人推到一起,但正主不来电,她这个旁人再着急也是没用的。

转眼间任剑南已经五场连胜走下来了,他见玄滢月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也咧嘴一笑利落的跑了过来,先对着一旁的玄中日拱手行礼道:“让世伯见笑了。”

玄中日满yì

的点了点头,便继xù

和一旁的老朋友聊天,任剑南则笑嘻嘻的跳到玄滢月身边轻声问道:“怎么样?我的武功是不是好些了。”

“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玄滢月翘起了大拇指,见任剑南满足的扯起了大大的笑容,她的心情也好了起来,美男子就是好啊,怎么看也看不腻,而且任剑南身上就是有种特别的魅力,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和性别无关,就是能和他轻松的调笑。

任剑南就在玄滢月的身边坐下了,一边吃东西看比赛,一边聊天,两人皆不在意周围那些少男少女们投射而来的饱含羡慕,怨恨,嫉妒等等复杂的目光。玄滢月内力不弱,耳力自然也好,没一会儿就听见身边几位大人物在聊天中反复听见一个叫“青焰”的名字,然后就是这个派丢了什么前朝花瓶,那个门丢了什么家传玉佩。

玄滢月听着这个名字觉得耳熟。但又想不起来于是捅捅身边地任剑南问道:“这个青焰是谁?”

任剑南万分惊讶地看着她。然后压低声音很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不知dào

青焰?他可是有名地江湖大盗。这几年可出名了!”

“谁啊。没听过。”玄滢月白了他一眼。自己可是在忘忧谷隐居了十年。对江湖地那点认知也大都书本上来地。才出名几年地盗贼她怎么可能知dào

呢?

“他是在四年前一举成名地。从京城皇家宝库里盗走了包括幻彩琉璃盏在内地几样价值连城地宝物。然后放进武林让各派抢夺。”任剑南说。

“幻彩琉璃盏?”玄滢月瞪大了眼睛。她终于想起自己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那日璃日曾和自己说当年幻彩琉璃盏就是被这个叫青焰地人从皇宫里盗走地。当时她就有了兴趣。不知是什么样地大盗才能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在大内高手地眼皮底下偷走重兵把守地东西。

接下来任剑南又说了不少关于青焰地传闻。青龙镖局地人四处游走。听到地消息也多。玄滢月这才现原来青焰在江湖中已经是身负盛名了。传闻中他轻功绝世。日行千里。上午才摸了天剑门地镇派宝剑。晚上就到几百里之外地悬空寺剃了净空主持留了几十年地长胡子。有人说他是飞天鼠转世。只有天降神猫才能降得住他。有人又说他是个无法无天地浪荡子。前一天刚偷了大富翁地几万两银子。第二天就漫天散花似地把银子都分给了住在贫民窟地百姓。富人恨他入骨。穷人却说他是天上下凡地贵人。

先不说这些传闻的可信度有多少,玄滢月还是仿佛看见了一个张扬而不羁的身影,他立于高高的城墙之上,身后是清冷的月亮,他的眼中满是不屑的笑容,仿佛身下的繁华都是镜中之月,水中之花,他偷东西没有准则,随性而至,就连青焰这个人都仿佛是个不真实的存zài



第一百三十章 比武大会中的黑马

“青焰既然是江湖大盗,那一定不能算是正派了,那些人在这里谈论他做什么?“玄滢月又好气的问道。

“滢月你不知dào

,”任剑南解释说,“那青焰是个非常奇怪的人,神出鬼没的,这两年的行为非常猖狂,而且喜欢往人多的地方钻,却没人知dào

他想偷什么。这次武林大会这么热闹,青焰怎么会不来,听说天王帮有把镇帮的宝剑,还从未公示于人前,估计他们在猜测这次青焰会不会趁乱来偷那把宝剑。”

天王帮还有什么镇帮的宝剑,这么有趣的事玄滢月还真没听说过,于是打算有空问问爹爹或尹似水。

第二天依然是比武大会,只是不再只是青年一代的了,各派中除了掌门谁都可以上台来比试,采取的是擂台制,而最后一个守擂成功的人便是总擂主,不仅可以得到武林盟主的嘉奖,其所属的门派脸上也有光彩。因为每次这第二天的比武都是精彩纷呈,所以会场中早早的就人满为患了,但各派掌门却都不在,都去天王帮的会议堂商量大事去了,一直作为贵宾旁观的北亲王也和老友不知到哪里喝酒了,就连那个一直笑嘻嘻的龙泽郡主也自称水土不服抱病在身,不再出席了。

擂台上一直都是精彩纷呈的,兴奋的众人一个个上台去比试,挑zhàn

成功的要继xù

守擂,而不幸落败的只好下次再争取了。此时在擂台上守擂的是大刀门的王老虎,他正直壮年,身高八尺,健壮的像熊一样,身上的肌肉如丘陵般连绵不断。王老虎在大刀门中武功数一数二,武器是一双硕大的精钢大锤,重达百斤,但舞在他的手上却如两只绣球般轻松。

王老虎已经连胜十场了,脸上不禁有些得yì

,也越神勇起来。一时间台下的众人也都心生怯意,竟无人上台应战。任剑南今日并不打算上台打擂,一来前一天他已经出过了风头,二来他也知dào

自己的武功并不十分高明,假如在擂台上输了也会折了青龙镖局地面子,所以他今天只打算安安心心的做一名看客。任剑南的旁边坐的就是燕幽悠,因为玄滢月的关系,这两人已经混熟了。因为性格直爽的人,所以相处的也还算融洽。

“这样的武功居然能守擂十场。我看这武林中也没什么人了。”燕幽悠看着王老虎一身纠结狰狞地肌肉,挑了挑眉颇为不屑的说。

“听说燕大小姐也是师出名门,如果看不下去就上去灭灭他地威风好了。”任剑南轻笑着说,眼中闪烁着看好戏的光芒。燕幽悠和玄滢月是同门的师姐妹。自然也是七绝老人的门生。虽然她以前从未在人前显露过武功,但身为武林泰斗级人物地徒弟,自然不会有多差。

谁知燕幽悠却白了他一眼道:“你不用使激将法了,本小姐对这种野蛮的事没什么兴趣,而且你知dào

我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有多贵吗?弄坏了难道你赔我?”

她尖刻的话立kè

把任剑南给堵了回去,后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燕幽悠这一张利嘴还真是少有人能消受的。

两人正说着只见一个人影就飘上了擂台,同时传来清朗的声音道“

“老虎兄。一个在台上岂不是太寂寞了。我来会一会你吧。”

众人一看跳上来地是竟是一名身材纤细地少年。一身普通地灰色布衣。相貌也甚是普通。看起来地也就十五六岁地样子。和王老虎相比就像小鸡和巨熊。显得不堪一击。

王老虎显然因为少年突然冒出来地挑衅愣住了。接着就大笑出来。他声如洪钟震得地板都微颤起来。

“就你?”他不可置信地笑道。“小兄弟。你才多大?身子骨还没长全呢。兵器无眼。我这一锤下去可别要了你地小命!”说完他还故yì

把一只铁锤往地上一放。地板又是一震颤动。下面地人听了王老虎地话都是一阵哄堂大笑。更有甚还起哄道:“小家伙!。快点下去吧!”

少年也不恼怒。仍然微笑着说:“不劳王英雄费心。小生既然敢上来就要和您过上几招。不然岂不是更加丢人吗?”

“那好。小兄弟你亮兵器吧。咱们点到为止。别伤了和气!”王老虎爽快地一笑。举起双锤就摆好了架势。

“小生人小力弱,用不了太沉重的兵器。”少年轻轻一笑,顺脚从地上踢起一根手指粗的麻绳,在手里掂了掂道,“这绳子的重量正好,小生就用这个吧。”

王老虎一下就火了,十八般兵器中哪里有麻绳这种东西?这名看似身子单薄的少年居然用随手在地上捡起来的东西做兵器,显然是看不起自己,他在江湖中行走十年,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屈辱,手下也就狠了起来,大喝一声挥舞着双锤就朝少年攻了过来!

少年也不接招,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变过,轻松的侧身闪过,轻迈了几步就到了王老虎的身后,随手一挥麻绳就打在了他的屁股上。他打的不重,有戏弄的成分,但王老虎还是感到屁股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急忙退开,悄悄的伸手一摸,裤子没破,但里面显然已经破了皮了。心下再也不敢小看眼前灵巧的少年,能隔着衣服伤人,没有一定的内力是绝对做不到的,而且看他的身手轻功也是极好的。

于是王老虎再也不敢轻视对方了,当下就沉下气息,小心的应战了,下手也严密了许多,一时间擂台上银光闪动,百斤铁锤呼啸生风。可那少年却故yì

不上前应战似的,左避右闪,而他手中细细的麻绳也像有生命似的在王老虎的铁锤间穿梭着,是不是的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印。王老虎是越大越心惊,几十招过后他才渐渐现自己竟已经被人牵着走了,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就算自己本身没有打算,他的身体为了躲避对方的攻势也要自动做出反应。

终于王老虎越打心越慌,手脚也越来越不听使唤,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这是对面的少年却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仍旧微笑着,然后他右手一震,麻绳立kè

变得像刀剑一般笔直,之后他再一挑,王老虎手中两把铁锤便不受控zhì

的从他的双手平平的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擂台下方!

少年收了架势,拱手笑道:“承让,王英雄果然手下留情了,让小生钻了点小空。”

而王老虎却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丝丝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流,手指还在因为虎口震裂而抖。他的兵器有百斤重,然而那名少年却用一根粗糙的麻绳使自己的武器脱手,而且他还清楚的记得少年用最后一招时竟用内力将柔软的麻绳变得如棍棒一般的坚硬!这……究竟是多么高深的内力才能做到的?别人他不知dào

,但王老虎却明白这是自己再练十年也无法达到的境界,自己和那名少年的武功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他也是个爽快之人,当下便拱手抱拳道:“小兄弟武功高强,王某自叹不如,输的也是心服口服!”说完便大步走下擂台,本想伸手取回自己的兵器,却因为虎口受伤,无法使出力qì

,拿了半天也拿不起来。

这个时候台下的众人也再不敢小看这名其貌不扬的少年了,都开始交头接耳的猜测这人是哪个门派的,小小年纪武功却如此厉害!

第一百三十一章 强劲的对手

台下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名突然冒出来的少年是谁,连任剑南也不禁啧啧称奇,暗自回想着脑海中有关江湖的信息,但一旁的燕幽悠却悠然的品了一口茶,漂亮的杏眼微微眯着,仿佛在看好戏般的低语道:“不过是换了张面皮,难道我就不认识你了?”

她说的很轻,但还是被任剑南听到了耳中,眼中立kè

惊讶一片,他看看台上笑嘻嘻的少年再看看一脸促狭的燕幽悠,忽然明白了些什么,不可置信道:“难不成那是……”

燕幽悠一个眼神制止他继xù

说下去,意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也就罢了,不必说出来让其他人也知dào

。任剑南会意的点了点头,目光再次往擂台上移去,又想起那日在子午神教教主掌下逃生的事,不禁感叹道:“想不到她的武功如此高强……”

“这是自然。”燕幽悠有些得yì

的说,“你也不想想我们的师傅是谁,而且她练功比我勤快多了,武功自然不弱,今天这场比武上来的都是些杂碎,厉害的要到明天呢。那丫头也不过是无聊,所以出来闹闹,等她玩痛快了,自然就会消停了,我们只管看戏便是。”

任剑南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继xù

看擂台上的比武。因为轻轻松松的胜了一场玄滢月也玩出了瘾,舞着麻绳在台上大闹天宫起来。但是因为上来挑zhàn

的人素质都不高,全部被她五招之内踢下了擂台,所以玄滢月也渐渐觉得无趣起来,于是忍不住冲着下面叫嚣道:“中土武林当真是无人了吗?小生此番前来不过是想寻个对手,怎么就没有人敢上来呢?”

因为真的是有些生气了,所以她这番话说的颇为狂妄,燕幽悠和任剑南当然不为所动,而刚才看过她高强武功的众人也心生了怯意,一时间竟真的无人敢再上台了。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凭空刮来了一阵狂风,这风来得十分诡异。让众人全身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狂风过后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影已经出现在了擂台之上。

“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如此猖狂,就由本公子来会会你吧!”玄滢月心中一凛。惊愕得望着来人,那是一名手摇折扇的年轻男子,身穿青色的剑袖长衫,头束青色的绸巾。脚踩一双金丝镶边地黑色长靴,都是上好的料子,样式虽然内敛但却透着奢华的味道。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这名男子上半边脸上带着一块银白色地面具,只能看见他微微泛着小麦色的皮肤,形状优美却上调的嘴唇。还有一双在面具下闪烁着迷离光彩的双眸。那双眼睛深邃地如没有月亮的夜空一般,让玄滢月想起了楚萧晗,但和楚萧晗那份内敛和沉稳相比这双眼睛却是狂妄而炙热的,仿佛有火焰在里面剧烈的燃烧着。他貌似不经意的往周围扫了一眼就将火焰蔓延到了目光所及地所有地方,而他就是那个火种。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这个蒙着脸的男子身上自然的散着一股张狂地气势,他勾了勾嘴角。邪魅的一笑,足下一蹬便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朝着玄滢月猛攻过来。因为刚才愣神了。所以玄滢月已经让对方夺了先机,闪避是不能了。只能下意识的举起手中地麻绳运功抵挡。青衣男子所用的武器就是他那把银光闪闪地折扇,刚才距离远所以没能看清,交手了才现那竟是一把钢骨扇,而且用他的人内力不弱,虽然勉强用绳子挡住了他地攻击,为自己跳开赢得了时间,但双手还是被震得生疼,而那根让她打了十几场胜仗的麻绳也在这个时候寿终正寝了,在手中碎成了一截截的。

“这下你可以丢掉那个碍眼的东西,好好的拿出真本事了吧。”青衣男子有些嘲讽的说。

事以至此玄滢月不得不收起儿戏的心情,打算认真应战,但她的心里也升起了一丝兴奋,刚才上来的歪瓜裂枣实在太多了,这个穿青衣的人虽然来历不明,但武功的确不弱,自己就和他玩玩吧。

当下轻轻一笑。丢了手中破烂地麻绳。往腰间一抽。只见银光一闪。银月软鞭便已经在她地手中了。亮银色地鞭子在阳光下闪闪光。和青衣男子脸上地银色面具相应成辉。

有了武器在手玄滢月便不再客气了。邪邪地一笑便瞬间飞身了过去。这青衣男子和她非亲非故。下手自然也不会客气了。银鞭撕开空气朝那人地身上招呼了过去。速度之快让人无法看清轨迹。

但那名青衣男子也不含糊。除了最初地几招能在他地衣服上划出几道口子外。接下来根本就不能碰到他分毫。但玄滢月下手又快又准。那人也是占不得什么便宜地。

就这样两人来来回回地拆了几十招皆是不分胜负。但台下地众人却是愈加兴奋起来。前面地那些比武跟这场比起来根本是没法看。于是下面地人纷纷开始呐喊助威起来。

然而听了下面人地呼喊声。那名青衣男子地眼中反而失了兴趣。他闪身躲过玄滢月地一招攻击。然后身形如蛇一般灵活地钻过她地手臂闪到了一边。他极为轻浮地对着玄滢月地耳边吐了一口温热地气息。然后用只有两人能听见地低语道:“小丫头。你地这把鞭子不错。送给本公子如何。玄滢月一惊。不知什么时候这人竟已经到了自己身侧。耳朵上传来地湿热感觉让她全身都忍不住一颤。脸一下红到了耳朵根!这人地轻功真地是诡异非常。所用地脚法她更是前所未见。而且……而且这人为什么会知dào

她是女子!?

就是这一瞬间地分神让那青衣男子钻了空子。只见他地铁骨扇击在玄滢月手腕地一处穴位上。玄滢月立kè

觉得右手一阵酸疼。握着鞭子地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银月软鞭落下时那人大手一挥鞭子便倏地一下被收进了他宽大地袖口中!

物品到手青衣男子就大笑了一声,浑厚的内力震得周围的空气都抖动起来,他双足一蹬,如来时一样踏着狂风而去,只在空中留下一句话:“我青焰想要的东西没有偷不来的!”

他的话立kè

在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青焰!?这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盗青焰!?他果然来了武林大会,而且居然敢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出现,众人开始热切的讨论此人身份的真假,而玄滢月更是全身僵硬愣在了舞台上,被他吹过气的右耳如火烧一般的烫,右手腕处传来的酥麻感更是让她的心中生起愤nù

的火焰。她不仅被人轻薄了,还被人顺走了贴身兵器,这等奇耻大辱自她出入江湖以来还是第一次!

于是玄滢月立kè

冲着青衣男子消失的方向大喊了一声:“你还我的兵器来!”之后就飞身追了过去。燕幽悠和任剑南见状怕她吃亏,也急忙跟上。

第一百三十二章 被算计了

玄滢月的轻功不弱,而青焰也没有离开很远,所以没一会儿她就在一座小山处追到了那抹卷在一阵风中的青色身影。她看准了之后左手果duàn

的甩出了两枚飞针,风中的身影一震,转过身来,只听两声飞针便被青焰手中的钢骨扇给挡开了,落在了地上,但也成功的阻止了对方继xù

往前。

“把我的软鞭还来!”玄滢月怒气冲冲的跳到青焰的面前大刺刺的伸出了手。她虽然愤nù

,但脸上却因为人皮面具而表现不出任何的颜色,所以她现在的表情显得相当的怪异。

“姑娘这就不对了,难道你不知dào

我青焰只有偷别人的东西,从来不会还的吗?”青焰丝毫不见惊慌,摇摇扇子说道。

“你……”玄滢月一时语塞,但转念一想立kè

不无讽刺的说道,“我自然知dào

你是个偷,只是想不到你竟然会如此猖狂,使些卑鄙手段骗走了我的兵器!你我本无冤无仇,假如你现在把软鞭还我,你我就当作从未见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想在这武林大会中想做些什么我也决不干涉!”

“哈哈哈哈青焰突然大笑起来,不屑的说,“我青焰想干什么从来就不会顾及别的什么人,你技不如人被我夺了兵器就该认命!不过……”他话锋一转,慢悠悠的从宽大的袖子中取出玄滢月的银月软鞭漫不经心的掂了掂说:“这件兵器事实上我也是不用着的,但要我还给你还需yào

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玄滢月强压怒气道。

青焰忽然飞身凑到玄滢月的身边,光洁圆润地唇角微微上挑轻声说:“若要我还你这件东西你明日日落之后便来这里再与我相见,不过要把你脸上这层碍眼的东西拿掉,好好的穿件漂亮衣服。如果本公子觉得赏心悦目了,就把东西还你。”

“你不要太过分了!”耳边再度传来温热地气息,玄滢月急忙跳开。伸拳就朝他的脸上打去。青焰嬉笑着跳开,灵活的像一条泥鳅,一双桃花眼笑得弯成了月牙,轻佻的说了一句:“我们不见不散。”说完往地上扔了什么东西,随着砰的一声响一阵浓浓的白烟弥漫了开来,不仅使周围变得目不可视。还把玄滢月呛得眼泪直流。

好在烟雾很快就散去了,但是就是这短短地半柱香时间也让青焰逃的连影也没有了,而且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这时燕幽悠和任剑南也跟了过来,燕幽悠率先跳过来问道:“人呢?东西拿回来没有?”

“跑了,东西也还没抢回来。”玄滢月恨恨的说。

燕幽悠微微一惊。紧接着便问:“那人真的是大盗青焰?他武功究竟如何?”

“是不是真地我也不知dào

。但他地武功和我旗鼓相当。而且相当地狡猾。”

“和你旗鼓相当!?”燕幽悠一惊。脑中已经了算计。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明天我自有办法把东西拿回来。”玄滢月笃定地说。她已经有了办法。明日是比武大会地最后一天。各大掌门包括现任地武林盟主都要站上擂台指点武功。前两日均不见楚萧晗他们地身影。这最后地一天他肯定是不会错过地。自己没有把握制住那个青焰。再加上子午神教地教主她就不相信不能将自己地兵器夺回来!那把银月软鞭虽然并不是有多么珍贵。但这是三年前仁心亲手为她选地贴身兵器。所以是一定不能丢地。

第二天是比武大会地最后一天。因为今天各派地掌门都要出席。所以整个会场显得整齐而拘谨了许多。在今天所有地掌门皆坐在擂台前地座位上。任何人都可以上前讨教武功。所以有不少人都开始积极地准bèi

。摩拳擦掌。准bèi

检验一下自己地武功究竟如何。

玄滢月知dào

今天楚萧晗一定会来地。而且自己为了能在日落之后从大盗青焰地手中夺回兵器也一定要争取到楚萧晗地帮zhù

才行。所以抱病一天地龙泽郡主在这一天还是容光焕地出席了。只是稍微细心一点地人都应该能现今天地郡主殿下虽然依旧笑靥如花。但却微微地有些狰狞……

从一开始玄滢月地眼睛就一直只盯着林天岳一个人。然而比武进行了半日眼看着就到午时了。不仅楚萧晗没有出现。甚至没有一个人上台向林天岳讨教武艺。而林天岳本人也仿佛早就知晓这一切一样。修然地坐在椅子上。右手轻托着下颚。眼睛微眯着。嘴角挂着一种若有若无地笑容。仿佛完全置身事外一样看着下面地一切。

而且所谓的比武也进行的相当无趣,不外乎是些武林后辈上台来请教,被点到了门派掌门适当指点一下而已。就在玄滢月看得都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影和她擦身而过,飞跃到了擂台之上,她定睛一看,觉得那背影非常的熟悉。

一身全黑色的劲装,颀长结实的神采,齐腰的乌黑长散散的披在身后,不是楚萧晗又是谁呢?只是今天他在脸上蒙了一块黑色的布,把下半边脸和脖子全都遮住了,除非是非常熟悉他气质的人否则是无法分辨出眼前的人是谁的。

玄滢月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仿佛身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眼中只剩下了侧对着她的那具挺拔的身体。今天的楚萧晗和以往都不一样,他微微眯着眼,胸膛随之沉稳的呼吸而有规律的起伏着,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玄滢月却直觉的知dào

他正在笑,乌黑深邃的双眼直直的注视着数丈之外的林天岳,其中只有**裸的挑衅,而他的全身,包括每一根丝的深处都有一种暗流在涌动,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叫嚣着想要泄。

下意识的抱紧了手臂,玄滢月觉自己竟然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楚萧晗现在的情绪,他身上散出来的强烈斗气震动了空气。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兴奋,玄滢月甚至开始期待,这正与邪两大门派的掌门对战会是怎样的一种景象?

“这位……少侠,请问你要向哪位掌门请教?”被楚萧晗诡异的装扮吓住了,司仪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在一片寂静中尴尬的开口,犹豫了半天才说出了“少侠”两个字。

楚萧晗并不理睬他,伸出手直直的指向林天岳道:“那就请林盟主下来指教一下吧。”

他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在下面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人人都知dào

古月剑派的林天岳是当今武林武功第一的人,二十年前他还是古月剑派门徒的时候就凭借飘隐剑法成名于江湖,一人横扫西北大漠的十三大盗,此后更是打遍天下无dí

手,近几年虽然不怎么出来走动,但据说一直在闭关修liàn

,其绝学飘隐剑法已经练到了第七重,内力更是愈加精纯。此次武林大会中无一人敢上前请教,而这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青年不仅气势惊人,而且直接挑zhàn

林天岳,怎能不让人注意呢。而且也立kè

就有人讨论起来,这次的武林大会出了不少这样奇怪的人,包括昨天那名虽然瘦弱却无功高强的少年还有随后出现的不知真假的青焰大盗。

那个大家七夕愉快^

第一百三十三章 高手比武

司仪没有想到这人一来就直接点名武林盟主,心中也是愣了一下,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冷汗。但是武林大会的规矩就是任何人都可以向任何掌门讨教,林天岳既是武林盟主又是古月剑派的掌门,自然也在其中。但是司仪只是个小人物,不敢擅自答yīng

下来,只得求助的看向坐在上位的正主。

林天岳也在注视着楚萧晗,眼神依旧慵懒,但却添了些许的锐利,仿佛能将人看透一样。最终他挑起嘴角,轻轻的笑了,慢慢起身走到了擂台上说:“比武大会任何人都可上台,被点到姓名的各派掌门也不得推辞,那在下就请这位公子指教了。”

说完信手从身旁徒弟的腰间抽出一把长剑就走到了擂台中间,楚萧晗冷冷一笑,知dào

林天岳现在根本就没将他放在眼里,但他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太久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他的手往身后一拍,原本背在背上的黑色包裹瞬间化为条条碎布散落在了地上,一道黑影呼啸而出,犹如黑色的雷霆,跃上半空,之后又稳稳的落回楚萧晗的手中,出铃声般的轰鸣。

直到这时人们才现那竟是一把乌黑中泛着紫光的长刀。刀身和刀刃似是连成一体的,不知是什么材质,质朴的外形中透着一种威严。青年人见识不高,有的人开始小声嘲笑这人竟然用这么丑的一把刀,可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知dào

这刀非常的不简单,可大多数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玄滢月心中一紧。她知dào

那是什么,楚萧晗地贴身兵器只有那拥有天下第一刃之称的“幽冥刃”。在传说中幽冥刃出自数百年的一座古冢,宝刀出土的时候据说红光漫天,整整三日才散去,从此以后这把宝刀便在不同的人手中辗转,直到百年前被子午神教的创教师祖收进了教中。但因为这把幽冥刃太过锋利,而且透着一股邪气,所以很难被人驾驭,子午神教前任教主江阴白是一代怪才,性格古怪。行事阴险。他本是为了牵制楚萧晗才将幽冥刃给了他作兵器,却不想楚萧晗本身就是学武的奇才,竟然结合古代武术创出了一套适合幽冥刃使用的刀法。最后江阴白自己更是死在幽冥刃之下。

见到传说的宝刀玄滢月如何能不激动,但她却知dào

一定有一个人比她还要震惊,于是偷偷的往身边瞄去。果不其然,燕幽悠一双杏眼直勾勾地盯着楚萧晗手中地幽冥刃,微微张嘴。似乎连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这位燕家的大小姐虽不好武,但和尹似水一样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杂物,其中就包括兵器。而且因为燕家地势力与财力,燕幽悠收集的东西在品质上和尹似水收集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而且她博览群书,见多识广。一定早就看出了楚萧晗手中这把绝世宝刀,只是燕幽悠在垂涎时说出的话也让人吐血。

“啧啧啧。幽冥刃果然是天下第一的宝刀啊,不知dào

用了多少紫金,这得值多少钱啊……”她地声音很小,只有她和玄滢月能听到。幽冥刃还有一个出名的地方就是整把刀包括刀柄都是由紫金所打造的。紫金是天下第一地锻造材质,只要在锻造兵器的时候放进去一两,废铁也能变成神兵利器,但是数量极少,中土地皇帝费尽心机,花了百年时间自民间收集上来的紫金也不过两三斤而已。

而幽冥刃中至少含有一半以上地紫金,才会有如此即华美又稳重的色泽,若以当今市价一两紫金十万两黄金来算地话,楚萧晗手中的兵器也算是座可以移动的金山了。

林天岳自然不是个毫无见识之人,他在看到楚萧晗手中的兵器时也是微微一怔,然后目光移向楚萧晗被黑布包裹的半边脸,那里有一双炯炯有神而且相当狂妄的眸子也正盯着自己。

思索了数秒之后林天岳突然大笑起来,他一把丢开手中的长剑,大声说:“既然公子以神兵相待,在下自然也不能这么随便了!”说完他大手一扬,喊道,“侍剑!”

古月剑派的弟子们全身皆是一震,而站在最前面的一名年龄稍大的男弟子更是瞪大了眼睛,直到别人推他才反应过来,急忙取下背在背上的剑袋,解开层层缠绕的白布,露出裹在里面的青色剑鞘。然后那人用内力催动,剑身便直直的朝林天岳射了过去。

轻薄流畅地剑身划过空气。出一阵悦耳地嗡鸣声。然后准确地落入林天岳地手中。人群中立kè

又是一阵骚动。有人甚至惊呼出来:“是清灵剑!十二名剑之地清灵剑!”

所谓地十二名剑是上古时候流传下来地十二把锋利无比地宝剑。每一把都是吹毫即断。锋利无比。十二名剑之地清灵剑一直都是古月剑派掌门地佩剑。剑身轻薄如翼。比普通地长剑稍窄。配合着轻灵地飘隐剑法便能将此剑地威力挥到极致。

众人见林天岳祭出了清灵剑便知dào

这回古月剑派地掌门也要动真格地了。一个个都打起了十二分地精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上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当然还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猜测那黑衣人地身份。为什么只是亮了兵器就令一向不理世事地林天岳另眼相看。

玄滢月却在心里为楚萧晗捏了一把汗。从看他亮出幽冥刃地那一刻起她就知dào

楚萧晗根本没有打算隐瞒自己地身份。之所以遮住面容也不过是为了进来地时候方便一些。她看向坐在上面地其他几位门派地掌门。其中有不少看着楚萧晗时已经眉头紧锁。握紧了拳头。如果不是林天岳正站在擂台上他们恐怕就要冲下来了。此时整座会场都弥漫着一种紧张地气氛。维系着诡异地平衡。

楚萧晗一点都没有受周围气氛地影响。反而目光更加地兴奋。他长刀一指道:“那我就来会会阁下地飘隐剑法吧!”说完一个箭步如闪电一般地攻了过去!刀剑相交。磅交错中闪出阵阵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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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郡主被劫

高手过招决胜往往只在一瞬间,就在众人还在惊愕的时候台上的两人已经激烈的交起手来了,他们行动都是极快的,只能看见一黑一白两道影子飞快的交叉然后分开,武器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

在两人再次纠结在一起时楚萧晗举刀朝林天岳的头顶砍去,林天岳举剑挡住,却不想楚萧晗只是虚晃一招,左手已经运气,一掌打在林天岳的右肩!虽然林天岳及时往后退卸去了这一掌的几分力道,但还是受了伤,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痛,他不用看都知dào

那里此时一定已是青紫一片了。

“飘隐剑法也不过如此。”两人分开后楚萧晗收了架势,有些失望及不屑的说。

林天岳并不恼怒,反而轻笑了一下说:“似乎阁下也没有讨到多少便宜吧。”他话音刚落楚萧晗身上黑色的外衣上在肩,背和胸的地方分别出现了三道口子,都不深,紧紧划破了衣衫而已,但这也足以让他皱起了眉头,林天岳的剑竟然如此之快,如果这些剑伤再深一些,此刻倒下的就是他在经验稍多些而已,再过两年我定可以完胜于你!”楚萧晗说道。

“输了就是输了,”林天岳浅笑着说,“如果你今天死在我的剑下又谈何以后呢?”

底下的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这样看来还是林天岳胜了,天下第一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刚才他们交手的太快,真zhèng

看清楚地没有几人。

“飘隐剑法我已经领教过了。就此告辞!”楚萧晗说完就想转身离开,可这时林天岳对自己的几名弟子使了眼色。六名弟子立kè

抽出剑跳上擂台,将楚萧晗团团围在了中间。

“武林盟主这是何意?”楚萧晗一点也未见惊慌,只是转过身问道,目光锐利。

“本来这次地比武大会是任何人都可参加的,输赢由天。也不得有怨言,但阁下身份特殊,难道想就这样离开吗?你说是不是呢,子午神教地楚教主?”林天岳的话犹如平地里的一声惊雷,将下面的人群炸得翻了锅!

“子午神教!?楚教主!?”几乎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地。满是惊恐的神色,“难道是楚萧晗那个魔头!?”

玄滢月更是揪紧了心脏,她早就料到林天岳已经认出了楚萧晗的身份。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快,而且直接就说了出来!此时几乎所有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都在会场之中。假如群起而攻之,楚萧晗就算武功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逃出去的机会是微乎其微的!

她正在焦急中时一旁地燕幽悠忽然往她地手心中塞了什么东西。玄滢月低头一看现是一枚小小地黑色弹丸。

“这东西和那青焰用地有一样地功效。也要想救那姓楚地就趁现在。”燕幽悠低声在她耳边说。

玄滢月不可思议地看向她。才猛然想起。自己又一次曾和她说过自己和子午神教地教主认识地事。于是她摇了摇牙。将拿弹丸地手缩进袖子里。然后手中运劲。将弹丸弹向了擂台。

弹丸一落地立kè

产生了阵阵白雾。使得整座擂台都无法视物。众人立kè

慌成了一片。等到烟雾散去他们才现台上哪里还有楚萧晗地影子?于是几大派地掌门立kè

指挥其门下地徒弟们分别去寻找。一时间天王帮内人声鼎沸。兵器声不绝于耳。比武大会中地人也很快就散了个干净。

林天岳这才走下擂台。可当他走下最后一阶台阶地时候。脚下竟是一个踉跄。他地弟子立kè

上前搀扶。此时林天岳再也控zhì

不住。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额头上地虚汗不停地往外冒。

“师傅!”搀扶他地弟子惊呼出声。

“别声张!”林天岳瞪了他一眼低声喝道,“我竟小看了那楚萧晗……”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喘息,暗暗低语道。

其实刚才他在楚萧晗身上划的那三剑都是下了杀手的,只是因为对方的身法太过灵活,所以他根本就不能伤害到那个人,而楚萧晗的这一掌虽然他奋力避开了要害的地方,但还是受了内伤,刚才他是奋力支撑才勉强没有倒下,还引了其他人去捉拿楚萧晗。

而与此同时玄滢月趁着烟雾将楚萧晗拉到了庭院的一个角落里,不等楚萧晗说话她就揪着他的领子责备道:“你是不是疯了!居然就这样出现了,还拿着幽冥刃!”

楚萧晗微微愣,过了一会儿才拉下蒙面的黑布轻笑着说:“这样的情景还真是熟悉啊。”此时他的双眼中已经退去了方才的兴奋与暴戾,恢复成她熟悉的样子了。

玄滢月的脸微微烫,记得前不久她在街上碰到楚萧晗的时候也做出了这样的举动。只好赶紧松开了手,但还是有些生气的说:“现在所有人都在抓你,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楚萧晗又想说些什么,但却又被玄滢月按住了嘴,原来已经有人搜查到这附近来了,只听见一个中年男人说:“你,还有你,到那边去,你们来这边!”

这时又有人跑过来说:“师伯,又说说看见那个姓楚了曾在这附近出现过!”

“什么?那赶紧在这附近找找看!”说着那人就带着弟子开始搜索起来,这个庭院本来就不大,玄滢月他们躲的地方又是个死角,眼看着那些人就要搜到这里来了。情急之下她只好低声对楚萧晗说了一声:“现在开始你劫持我!”说完就转过身拉着楚萧晗的手卡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大喊起来:“救命啊!快来救救我啊!”

她尖锐的叫声立kè

吸引了那群人的注意,他们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子午神教的教主正死死的卡着龙泽郡主的脖子,而龙泽郡主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眼中还隐隐的能看见泪光。

“魔头!你竟敢劫持皇家的郡主!还不赶紧放开,束手就擒!”一名中年人拿剑指着楚萧晗厉声喝道!

楚萧晗这才现玄滢月的打算,此时的情况也已是骑虎难下了,他只好将计就计,卡着玄滢月脖子的手稍微紧了紧,然后冷笑了一声说道:“哼,郡主此刻就在我的手里,你们还不赶紧让开!”说完就一步步的往前走,玄滢月也在此时加把劲的放声大喊起来,那群人不敢伤了朝廷的郡主,一时间众人便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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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王帮秘道

就在众人僵持中时燕幽悠和任剑南已经匆匆赶了过来,玄滢月和燕幽悠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眼色,相互间便已经了然于胸。这是她们十年间培养起来的默契,一般的人是无法看出来的。

“滢月!?”燕幽悠故作夸张的大喊了一声,然后怒气冲冲的指着楚萧晗说,“你这恶徒,还不赶快放开郡主!”

楚萧晗自然是不理会她的,但是那名中年男子却沉不住气了,他知dào

燕幽悠和龙泽郡主交好,而燕家财大势大,在全国的武林中也颇有些影响力,于是那人急忙讨好的对燕幽悠说:“燕大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郡主殿下救出来的。”然后便朝对面的弟子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趁机从背后袭击楚萧晗。

燕幽悠自然看出了他的企图,忙按下他的手大声说:“你要干什么!?我是让你完好无损的把郡主救出来!你这样冒险要是郡主有个三长两短砍你几次脑袋都不够!”

她这番话无疑是暴露了那人的主意,楚萧晗向后抬脚将那几名弟子掀翻,然后迅速的往一旁的小院落中退去。那中年人见措施良机,气愤的差点捶胸顿足,但燕幽悠似乎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翻了个白眼说:“还不快点去追!”

楚萧晗退到小院中时玄滢月也在不停的思索着让他脱身的方法,但是天王帮地这个小岛四面环水。除了坐船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工具可以离开。玄滢月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让他一路上挟持着自己才能顺利离开,至于自己和青焰之约,也只能以后再说了,而且她相信凭借子午神教的势力一定可以查出那个人的蛛丝马迹。于是她趁着那些人还没有追来的时候对楚萧晗说:“你的武功比他们都好,待会儿无论那些人怎么说,要干什么你都不要把我放开。这样他们就一定会让你安全离开地。”

“难道你要让我把你当挡箭牌吗?”楚萧晗微微皱眉,似乎不怎么满yì

她的这个想法。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我是皇家的郡主,他们是不敢伤害我的,而且这样一来,无论你或他们都不会有什么损伤的的!”玄滢月急急的说,这时脚步声再一次接近,她不管楚萧晗的反对,再次拉过他的手卡在了自己地脖子上。

追进来的还是刚才的那名中年男子,这次他带了更多的弟子来。而且显然因为刚才的失算恼羞成怒了,本来就平凡的脸孔显得有些狰狞。

“楚萧晗,看你这次还能逃到哪里去!”他怒吼道,然后趁着燕幽悠还没跟来迅速指挥手下的人把楚萧晗包围了起来,然后一声令下,“把姓楚的给我拿下!小心别伤到了郡主!”

他们这群人毕竟是江湖人士,平日里没怎么和朝廷打过交道,所以在他们的心中龙泽郡主地名号只不过是个好听的名字,远不如燕家大小姐所代表的白白雪花银重yào

。更何况假如能一举擒获子午神教的教主,那他连同他所在的门派在武林中的地位就会急速飞升,相比较这些利益,那个不知dào

什么来历的郡主显得也就不那么重yào

了。

那些弟子一个个也都是立功心切。这下得了命令之后全都不顾一切地攻了上来!如果是平时楚萧晗想收拾他们不过是一抬脚一出拳地功夫。但此时他既要确保玄滢月地安全又不能让那些人看出他们实jì

上是一起地。所以他们两人虽然都是身手不凡。但此时却显得缚手缚脚。

那些人见楚萧晗并不反击。只是一昧地躲闪。还以为是他们地攻击起了作用。越得yì

起来。攻击地也越来越快!玄滢月地后背紧紧贴着楚萧晗地胸膛。脚下跟随着他地步法。但还是很不自在。她觉得眼前地这些人就像是赶不走地苍蝇非常地惹人讨厌。于是趁着楚萧晗带着她转身地时候一脚踢在一个人腿上地要害处。咔嚓一声就踢断了那人地腿骨。同时她也假装大叫了一声:“啊!”还顺势挤下了几颗眼泪。

她这一叫让所有人都是一愣。于是玄滢月顺势在地上一蹬。她本想借助这个力量顺势从小屋地窗户跳出去。却不想当楚萧晗撞到小屋里木床地柱子上时那根柱子竟然歪了。同时从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了一阵机械声传了过来。

然而就在两人反应过来地时候他们地身体已经向后倒去。只是迎接他们地并不是床板。而且突然打开地一个大洞!

玄滢月揉了揉摔痛地脚。有些好笑地看着正在头顶上方缓缓关闭地石板。觉得眼前地情景怎么这么熟悉呢?次次都能掉到秘道里。也不知是不幸还是运气太好。只是这次和她一起掉下来地还有楚萧晗。

“这个……真是对不住了……”看着仍然有些微微愣地楚萧晗玄滢月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这时头顶上方的入口已经完全合上了,地道中的光线立kè

暗了下来,只是旁边还有几个小洞,透进来一些光线,所以并不会昏暗的不能视物。

“这里是什么地方?”楚萧晗看了看四周问道。

“不知dào

,想不到天王帮里还有这样的地方。”玄滢月朝四周看了看,现这这是一条很破旧的通道,四周有些砖块已经剥落了,泥土的颜色从中渗透出来。前方深幽幽的不知通向哪里。

头顶上方的石板自从打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启过,只是传来了外面的人敲打的声音。看来这个机关和露水山庄地下密道是一样的,只能开启一次,或说那个机关只能开启一次。

“看起来他们暂时没有办法追过来了,我们趁这个机会赶快走吧。”玄滢月说。

“看来是把你牵扯进来了。”楚萧晗说,言语中有些愧疚。

“不,其实是我把你牵扯进来了才对。”玄滢月的脸立kè

红了起来,看着楚萧晗真诚的眼睛她再也没有办法像对付别人一样巧舌如簧。

“其实……你本来就已经想好了怎么脱身了对吧。”玄滢月用脚在地上轻轻的画着圆圈说,她低着头,不怎么敢看楚萧晗的眼睛。

头顶传来一阵浅浅的轻笑,楚萧晗没有否认,玄滢月就知dào

自己猜对了,楚萧晗从来都不是鲁莽的人,甚至可以说很有心计,考lǜ

也很周全,他身负一教的责任怎么可能只是因为自己想比武就冒冒失失的跑来?看来这次应该是自己打乱的他的计划才对。

忽然玄滢月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那接应你的人呢?应该是师姐或是四使中的一个吧,你没有去,他们会不会……?”

“没事的。”楚萧晗说,“我没有信号给他们,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当务之急我们还就尽量找出口从这里离开吧。”他说着指了指前方阴暗的通道说。

玄滢月点了点头,她又看了看前方,觉得那通道相当的狭窄,自己这一身厚重的宫装和沉重的头饰实在是不方便,于是三两下便把外套脱了,露出早就穿在里面的轻便的坎肩和绣裙。

“你这是?”楚萧晗没想到她在外套的里面还穿了衣服,这样看来她似乎准bèi

换装一样。

“其实我今天本来就想找你帮忙的。”玄滢月说,然后把自己同大盗青焰昨天生的事以及今天有约的事一并告sù

了他。

“大盗青焰?”楚萧晗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颇为惊于这个人的消息?”玄滢月问。

“很少,”楚萧晗如实回答,“教中这些年来曾调查过青焰大盗,但因为他行事过于诡异,毫无章法可言,而且时隐时现,再加上和本教也没什么关系,所以就没有深入下去了,但我们也曾猜测,青焰或许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以青焰为名的组织,不然他的有些行为实在不好解释。”

“是吗……?”玄滢月微微皱眉,她原本希望能从楚萧晗这里打听出什么,但似乎并没有这么容易。而且她也不觉得青焰是一个所谓的什么组织,自从昨天见到那个人以后她就觉得那一定就是青焰本人,没有任何理由的,她就是觉得那样一个张狂而放荡不羁的人才是青焰,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近些年来那个人奇怪的行为。

先把青焰的事情放开,如何找路从这里出去似乎才是当务之急。于是两人便扶着墙壁一步步的往里面走,一开始的时候因为光线昏暗,他们手中又没有可用于照明的东西,所以非常的困难。但是走了一会儿之后前方就开始出现淡淡的光亮,而且还传来了阵阵水声。

水声?玄滢月和楚萧晗都觉得奇怪,于是走快了几步,很快就到了前方光的通道。这里和前面砖土垒墙,然后用木材支撑的结构不同,这里的洞穴完全是天然形成的,墙壁全是凹凸不平,而且坚硬的岩石。更让人惊讶的是这洞里的微光竟然是由一块块嵌在岩壁中的各色萤石出来的。萤石有大有小,小的只有米粒大小,而大的则如餐盘一般,而且形状各异,排列也不均匀,显然全部都是天然形成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第一百三十六章 湖底秘境

玄滢月惊讶的看着墙上这些半透明的宝石,虽然萤石的价格在市面上并不是特别高,但假如拥有如此之大的矿藏的话那也是一笔重大的财富了!但是这里除了前面一小段通道时人工修建的之外,其余全部都是天然形成的洞穴,没有一点人工开凿的痕迹。

石壁上反射出一些细微的闪光,玄滢月伸手摸了摸,表面湿乎乎的,还不时的有细小的水流流淌下来,洞顶上也时不时的落下一串串的水珠,刚才他们听见的水声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玄滢月忍不住喃喃自语,两人都觉天王帮小岛的地下居然是这样的情景感到不可思议。为了寻找出口两人继xù

往前走,因为道路狭小所以并不知dào

正在朝哪个方向前进,但能感觉到脚下有一些坡度,竟是一路往下。

通道渐渐宽了起来,墙上的萤石也渐渐稀疏起来,光线虽然黯淡了下来,但他们还是敏锐的现石壁上这时开始出现了石质的灯台。虽然已经残破不堪,而且完全没有灯油了,却仍是人为镶嵌进去的,说明以前曾经有人用过这条通道。

等走到通道的尽头眼前的情景更是让人目瞪口呆,这里竟然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大洞,洞顶有一丈高,上边排布着一些萤石,有些萤石已经变成了石壁的一部分,有些则变得像水晶一样透明,可以清楚的看见上面蓝绿色的湖水,还不时的有鱼从上面游过。而阳光便透过这样一块块仿佛窗户一般的透明萤石照射进来,使得洞中显得还算明亮。他们竟然已经身处明月湖的湖底了!

玄滢月震惊的半天都无法合上嘴巴,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明月湖地湖底还有这样一片洞天,而他们竟然误打误撞闯了进来!

“这里……”楚萧晗的声音拉回了玄滢月的神智,她这才用心打量起四周。却现这地下洞穴的结构竟然非常的复杂,除了他们走出来的这条通道外,竟然还有七八条别的通路,而且每个通道地门口都人为地安有石质灯台,只是年代久远,就算以前这些通道都是各有各的用途,但如今他们却不知dào

这其中会不会设有什么陷阱。或是那条路的已经变成了死胡同。稍不注意就很有可能迷失在里面。

稍稍想了一下玄滢月才说:“这来我们只有一条路一条路的试了。”她先从地上捡了块质地稍软的石头,试着往石壁上写字,结果她现石壁太过潮湿,根本就写不上去,于是她把身上所佩戴的饰全都拿下来,宝石串的珠链拆散了,一整块的翡翠和玉石也全都摔成小碎块,全部包在一块布里对楚萧晗说:“我们走一段距离就留下一点记号。如果路不通就折回来,碰到陷阱什么地也留下记号。”

两人想了半天,觉得也就这个办法行得通。虽然恐怕要花费不少时间,但是也是最保险的。

洞内的结构果然非常地复杂,大洞中还套着小洞,通道间也是相互交错。犹如蚁穴一般。有的通道因为流水的腐蚀而崩塌了,形成了深不见底的水潭。有地通道内还设有暗器的机关,新旧皆有。说明这里无论在以前还是现在都有人活动地痕迹。玄滢月和楚萧晗反反复复的进出,小心地躲避陷阱。但是因为这里的地形太过复杂,所以他们接连走了两个多时辰都没有找到回到外面地通路。

布袋中宝石的碎片越来越少,透进来的阳光也暗淡了,过了没一会儿最终完全黑了下来,玄滢月知dào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洞穴中只剩下石壁上的萤石散出来的微弱的光,只是这些光线实在是太微弱了,只能照亮眼前的一点点地方。在完全黑暗中继xù

前进是非常危险的。所以他们只好在原地坐下,等天亮后再出。

漆黑而潮湿地洞穴在夜晚显得特别狰狞。而且透着阵阵寒气。玄滢月并不是害pà

。但因为身边还有一个人在所以她还是不自觉地靠了过去。感觉到玄滢月地体温楚萧晗轻声问:“冷了吗?”

“还好。”玄滢月摇了摇头。他们都是有内力护体地人。所以这点凉气对他们都构不成什么影响。但因为下午以后一直都没吃什么东西。所以肚子有些饿了。玄滢月想起了什么。在袖子中一阵翻找。最后找出了一个小布包。里面包着一些已经压碎了地糕点。这是她本来留着做点心地。现在正好可以用来暂时充饥。

于是她托着布举到楚萧晗眼前说:“我这里还有些吃地。我们一起吃吧。”

楚萧晗看了一眼数量不多地点心说:“你吃吧。我不饿。”

“少骗人了。你中午和林天岳比武来着。午饭也没有吃吧。”玄滢月硬是把一半地点心塞到了他地手上。楚萧晗见无法推辞才慢慢地吃了一点。但是他吃得不多。剩下了一半包好后又别到了腰上。玄滢月知dào

他这是为明天留着地。毕竟他们还不清楚现在周围地环境。明天能不能找到出去地路也还是个问题。所以玄滢月也只吃了一半点心。

夜晚地洞穴显得异常清冷。眼前是黑乎乎地一片朦胧。耳边不时地传来叮咚地水声。玄滢月抱膝而坐。她偷偷瞄向楚萧晗。现他已经闭上地眼睛。慢慢地吐纳调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开始觉得有两个人还这么安静非常奇怪。于是故yì

找话问道:“楚萧晗。你不害pà

吗?”

“害pà

?为什么?”楚萧晗睁开了眼睛,反问道。

“因为……”玄滢月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傻问题,只好牵强的说,“因为这里黑漆漆的一片一般人不是应该都会害pà

或是不安什么的

“我是一般人吗?”楚萧晗轻笑着说,他一句话就让玄滢月哑口无言,是啊,楚萧晗是什么人?他是子午神教的教主,年纪轻轻的武功就已经在江湖上数一数二,他怎么可能怕黑呢?

“那你呢?”楚萧晗竟然又开口反问她道。

“不怕。”玄滢月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为什么?”

玄滢月想了想回答:“我小时候刚刚入师门时师傅为了锻炼我的胆量和随机应变的能力,经常把我一个人扔到深山老林里十天半个月的,不给粮食也不给水,所有的东西都要自己去找,晚上就睡在山洞里。遇上没有月亮的日子周围就会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是那时我就不害pà

,有水声就代表附近有河,草丛里还有虫叫的声音,树林子里有时会出现一双双绿色的眼睛,但那时我就想如果它们敢攻击我,我就打死他们,还能捞一顿肉吃,呵呵呵——”她轻快的笑着。

“但是你不怕我们找不到出去的路吗?”楚萧晗又问。

“不会的。”玄滢月斩钉截铁的回答,“我能听到风的声音,这洞中水潭中的水也是流动的,而且还有人活动过的痕迹,说明这里一定是有出口的,只是暂时没有找到而

“那你就好好的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接着找路呢。”楚萧晗微笑着说,非常自然的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接着继xù

闭目调息。

玄滢月其实还有话想说的,她想问为什么楚萧晗不害pà

,却忽然想起他们三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楚萧晗被玄铁锁链绑在露水山庄地下的密室中,那个时候的他肤色苍白,显然已经被关在那里很久了。她试着回想那个密室的样子,似乎除了一张破旧的桌子和直上直下的天井外就什么也没有了。他被关在那个地方多久了,他一个人看着太阳升起落下无数个日夜会不会觉得寂寞?但玄滢月依旧一想起那个地方就觉得全身战栗,相比较之下,自己幸运的多了。虽然一开始师傅非常的严格,但其实她都知dào

在山林中的日子师傅一直都呆在不远的地方,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从来都不会害pà

。但是楚萧晗呢?在他被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密室中时有没有人回来看他,和他说话,给他带些吃的,那种无尽孤寂的日子他又是怎样度过的?这些玄滢月都不知dào



昏昏迷迷中玄滢月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但是她这一觉却睡得很不安稳,总觉得很冷,拼命的想找个温暖的地方。梦里她看到了仁心,仁心依然像往常一样对她笑着,但无论她怎么往前走都无法碰到仁心的衣袖,最终他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留下她一人在一片黑暗之中。玄滢月忽然感到非常的惶恐的,强烈的希望能看到什么人,任何人都可以!然后就在这时她的身体开始摇晃起来,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滢儿,滢儿?”

玄滢月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竟然出现了明亮的光线,愣了一会儿之后她才现竟是一小缕阳光照在了她的脸上。而阳光的旁边出现的是楚萧晗乌黑的眸子。

身下温暖的触感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反弹似的坐了起来,脸也一下子羞得通红!她,她昨天晚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而且竟然睡在了楚萧晗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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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奇怪的陷阱

玄滢月简直要羞愧的钻到地底下去了,她就算平时再大胆也不会做出这种随便睡在男人腿上的行为。好吧,虽然她承认以前她在忘忧谷中时经常会趴在仁心和师傅的身上睡着,但是在心里面他们都是亲人一样的存zài

,所以玄滢月并不会感到有什么不自在。可是楚萧晗却是不同的,她仍然觉得他是一个有些距离感的人,有时明明很接近了,但却似乎还是无法伸手碰触到。楚萧晗一直都是个很神mì

的人,他幽深的眼睛掩盖了一切,她甚至怀疑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一个人可以走进他的世界中。

楚萧晗一点都不介yì

的样子,反而轻声问道:“你昨晚上做恶梦了?睡得很不踏实,还不停的冒冷汗。”

“那个……”玄滢月此时非常的尴尬,哪里还有心思去细想昨晚梦到了什么,为了掩饰心中的慌张,她迅速从地上站起来,一边往前走一边大声说着:“天亮了……我们赶紧走吧!”

楚萧晗也没有继xù

追问下去,两人便这样继xù

上路了。道路依然非常复杂,病没有因为休息了一夜而有什么改观,走了一上午之后玄滢月有些挫败的坐到地上休息。她自认为记忆力是不错的,虽然不能说过目不忘,但记个七八成还是可以的,从进来开始她就一边走一边记路,在脑海中画地图,可是这里的地形完全超出她的想象,如今她的脑海中已经混乱的如蜘蛛网一般,再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了。

她坐下来刚想朝楚萧晗牢骚,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楚萧晗一把捂住了嘴。他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有声音。”他用极轻的声音说。

玄滢月急忙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现果然在他们所靠的石壁后面传来了轻微的响动,似乎……是阵轻微地脚步声。玄滢月急忙把耳朵贴着墙壁,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路往前走。石壁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了。她开始怀疑这后面还有别的通道,于是轻轻的敲了敲,空洞的声音似乎证明了她的想法。

可这时那后面地脚步声却忽然停了下来,不一会儿石壁地后面也传来了轻微的敲击声。玄滢月心中一阵兴奋,石壁后的通道中有人!她急切的就想要喊起来,可对面的人似乎比她还要心急。

“滢月,是不是你!?”那竟是燕幽悠的声音!

“幽悠!是你吗?”玄滢月兴奋地回喊道。“你怎么也进来了?”

原来昨天她和楚萧晗掉进小屋的密道中以后她们就想再次把密道打开。却现那道门用了极为精巧的机关,只能开启一次,假如强行破坏也要花好几天的时间。于是燕幽悠和任剑南便去找尹雄天询问关于密道的事,尹雄天一听龙泽郡主和子午神教地教主一起掉进了地下也非常的着急,便说这座小岛的下面确是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大洞,几百年前在岛上居住地人为了方便和躲避战乱将那些地下洞穴都打通了。还做了很多密室和机关。只是年代久远,很多通道和机械也都年久失修,天王帮不过是利用了一小部分用来储藏粮食,器具或杂物。大部分的地方因为勘探不明是不允许弟子进入,所以并不清楚内部是怎样地。

之后尹雄天翻箱倒柜才找出一张残破黄的地下通道地图。找了些人一起下来寻找,燕幽悠是和任剑南在一起地。听到另一个人是任剑南玄滢月才松了口气,假如碰到的是其他人,那么还要花心思掩饰自己和楚萧晗地关系。实在是有些麻烦。

燕幽悠查看了一下手中地地图。现他们地确是在不同地通道内。而且似乎附近也没有交集地地方。只会越走越远。但是在洞穴地中心地区。似乎有好几条道路都会在那里交错。于是燕幽悠只能隔着石壁口述地图地大概样子。玄滢月在这边画下来。然后众人在前方交错地地方会合。末了她还说天王帮也派了不少人下来找他们。包括尹似水。还有宋堂主地那个儿子。

有了地图在手还是让人安心不少。虽然只能听着画个大概。但起码有了前进地方向。不会再像无头苍蝇那样乱撞了。只是地图上所标记地中心地区离这里还远。而且路上地形更加地复杂。不知要走多久才能到。

两人继xù

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其间他们爬过窄小地只能匍匐前进地洞穴。用轻功越过一条深不见底地鸿沟。甚至还游过了一个水潭。最终来到了另外地一处面积不大地洞穴里。

这里地景象和前面地完全不同。石壁上没有萤石。反而多了一些人工刻凿地痕迹。石壁上依然镶嵌着石质灯台。玄滢月习惯性地摸了一把。手指间油腻地感觉让她心中一喜。这里地灯盏里居然有油!她又把那些灯油凑到鼻边闻了闻。虽然不算新鲜。但至少是十天以内放进来地。而且还有燃烧过地痕迹。这就是说十天内这里曾有人来过。

玄滢月对了对地图。现这里应该就是中心地区。但她看了看四周。这个石洞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全。但是这里竟然是条死路。除了他们进来地通道外竟然没有任何别地出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地图画错了吗?但是玄滢月并不死心。既然前面都有那么多地陷阱了。那么这里说不定也存zài

什么机关暗门地东西。于是她开始沿着墙壁一点点地摸索。

走了几步之后她忽然觉得脚下的触感有些奇怪,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只手就已经揽上了她的腰身,同时从身后传来了楚萧晗焦急的喊声:“滢儿,小心!”

接着脚下的土地开始像棉花一样崩塌下陷!随着轰得一声巨响和漫天的尘土玄滢月和楚萧晗一起跌了下去。此时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们中陷阱了!

索性这个陷阱并没有多高,两人及时调整身体,还算稳的落到了地上,下面黑乎乎的一片,但周围还比较平坦,并没有想象中的尖刺之类地玩意儿。

“咳咳咳咳——”玄滢月被尘土呛得直咳嗽。举起双臂呼扇了好长时间烟雾才慢慢散去。

“滢儿,你没事吧。”楚萧晗问道。

“嗯,就是吓了一跳,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陷阱呢?”玄滢月抬头向上看去,现上面洞的边缘耷拉下来不少沾着泥土的稻草,看来这个陷阱根本就是人为的,是故yì

设在这里的。可是这种地下洞穴的最深处有哪里会有什么人呢?

“又抓住了两个。”这时一个声音在头顶上想起。玄滢月和楚萧晗心中都是一震。

只见上边洞口地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穿着灰色斗篷地人,那人的帽檐很低,脸上还围着布,看不清长相,只能隐隐的看见一双明亮的眼睛中闪烁着……红色的光……!?

“你是谁?为什么设陷阱害我们?”玄滢月用手指着那个人大声的问道。

那人眯了眯眼,似是有些不悦地说:“是你们闯到我家里来了。还擅自触动了我用来捕野兽的陷阱,你怎么还怪我呢?”

捕兽的陷阱?玄滢月和楚萧晗听了都是直皱眉头,这里应该是很深的地下吧,说不定还在明月湖的湖底,哪里来地野兽。而且听这人语气,他似乎是住在这里的。

玄滢月眼珠一转,放软语气说:“那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闯进你家。不过这些都是误会,你放我们出去好不好?”

谁知那人却说:“不放。娘说过外面的都是些坏人,不能相信。而且你们之前就已经有两坏人跑来了,还要打我。幸好已经被我制住

他抓到了另外两个人?玄滢月先想到的就是燕幽悠和任剑南,他们本来就是相约在这里见面地,难不成他们先到了,也中了这个不知是什么人的陷阱!?虽然不怎么相信像幽悠那样绝顶聪明地人也能中招,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当下心中也有些急了,于是又问:“那两个人是不是一男一女?”

“你怎么知dào

的,你们果然是一伙地吧。”那人有些生气的指着他们说。

这样一来玄滢月愈觉得那就是燕幽悠和任剑南,眼下地情况不容耽搁,于是暗暗的朝楚萧晗使了个颜色,同时双手交叉做了个网上抬的动作。刚才她已经观察过周围的情况的,这个陷阱并没有很高,自己轻功好,身体也轻盈,只要中途在墙壁上借个力应该就能跳出去。而楚萧晗武功高强,先让他出去制住那个奇怪的人,好逼问他。

楚萧晗立kè

会意,于是两人迅速开始行动,玄滢月双手交叉做了人梯,楚萧晗便如闪电般的跃了出去,挥掌就朝那人打去。玄滢月见状也急忙跳了出去,却看见楚萧晗和那人缠斗在了一起。

那个奇怪的人竟然也是会武功的!而且身手不弱,他的身体纤细,仿佛游鱼一般的灵活,楚萧晗几招下去都没有碰到他的身体。楚萧晗似乎也非常的惊讶,下手也更加凌厉了起来。玄滢月在一旁瞅准了机会,猛得出手,那人急忙躲闪,但受两面夹攻还是吃力了些,被玄滢月一把抓住了斗篷的下沿,他一挣扎斗篷就从身上滑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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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银发妖瞳

玄滢月的手立kè

就僵住了,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人藏在斗篷下的竟然是一头银白色的头!他身材纤细,因为消瘦巴掌大的小脸下巴尖尖的,只是皮肤竟然是一种近乎惨白的颜色,晶莹的仿佛能看见皮肤下的血管,而且更夸张的还是他的眼睛,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红光玄滢月病没有看错,因为他的眼睛就是呈现出一种暗红的颜色。银红瞳,妖异的仿佛是从幽暗的深处而来的妖魔,却又美丽的让人无法侧目。

“你们……你们果然是坏人!”那人的情绪非常激动,小脸因为愤nù

涨的有些红,双肩也轻轻颤抖了起来。

略有些低沉的声音,还有喉咙处跳动的细小喉结,玄滢月反应过来这是一名少年,看起来也有十六七岁的年纪,但他老是这么坏人坏人的叫他们却显得如孩童一般的任性天真,难不成他真的生活在这地下的洞穴中吗?玄滢月刚想问他些什么,却不想那少年的反应很快,趁着两人愣的时候抢过自己的斗篷,旋转了一下裹在了身上,然后飞快的跑到石壁边不知按了什么东西,石壁上打开了一道暗门,少年就如幻影一般的消失了。

玄滢月和楚萧晗仍然被这突的情况的震慑的愣在当场,过了半晌楚萧晗才开口犹豫的问道:“刚才那……是人还是妖?怎么相貌如此诡定地说。她记得曾在仁心收藏的医书上曾看到过,但亲眼所见却还是第一次。“假如我没看错地话那名少年得的是一种叫做白化的病症,肤色和毛皆是白色,眼瞳红,天生体弱,而且惧怕阳光。只是看那小子身手灵活。武功不弱,不像是体弱之人,而且他皮肤上的白色也不是特别的透明,看来病症应该不是很严重。”

“想不到世间还有这样奇怪地病症。”楚萧晗感叹的说。

“我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并不用觉得有多奇怪,只是刚才那孩子要是就这样跑到了大街上,恐怕真的会吓坏不少人呢。”玄滢月轻松的耸了耸肩说道。

刚才少年逃走的方法毫无疑问的说明这个石洞里果然是另有机关地,于是两人跑到刚才石壁打开的地方小心的摸索,那里的确是有一个隐藏的机关,但是这一次他们无论是按,拔。或是旋转都没有任何事情生,看来这个机关和那小屋中的一样,似乎只能开启一次。但是既然那少年可以随意进出,而且地图上又有标示。显然这里的机关不可能只有一个,于是两人分别从两侧开始摸索墙壁。希望找到别地出口。

不一会儿玄滢月就感觉到手下出现了一个可疑的东西,看位置和银少年离开的石壁并不远。只是这个机关有些奇怪,似乎可以按下去。但是玄滢月按了按却现很紧,用上了力qì

也只能移动一点,懊恼下她在手上运了内力,按键又下去了一点,但暗门却还是没有打开。

玄滢月的武功是不错,但内力却不算上乘,刚才她几乎催动了体内全部地内力,弄得自己气喘吁吁的,成效却不大,无奈之下只得叫来了楚萧晗。

楚萧晗摸上那个机关,也感觉到了不寻常之处,当下便在手上运起了内力。他地功力深厚,试了几下之后就把石板完全按了进去,同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一旁的石壁轰然开启,露出后面一条窄小地通道。

即使是打开了机关玄滢月还是看到楚萧晗的额头上冒出了点点虚汗,看来刚才就算是他用上了七八分地内力。心中不禁觉得设下这机关的人很是恶毒,竟然要有如此深厚内力的人才能打开出路,要是寻常人被困了进来,恐怕也是无可奈何的。

石壁后面地通道和以往见到地都不一样。竟是人为用砖块修建地四方形通道。每隔几米地墙壁上就插有一把火炬。将道路照得通亮。想来是经常有人在这里走动地。

“这里有血迹。”楚萧晗指了指地上点点向前蔓延地刺眼红色说。“应该是我刚才和那小子交手后留下地。”

玄滢月细细一想。刚才自己突然出手袭击地时候那个银小子地确是身形慌了一下。恐怕是那个时候被楚萧晗所伤。她从地上粘了点血捻了捻。还有些温。而且看血点地分布。他逃走地似是非常匆忙。但也由此可见那少年没啥江湖经验。竟然没将血迹除去。直接给他们指明了道路。

于是两人顺着血迹追踪了过去。这人工建造地通道并不复杂。再加上有血迹引路。他们几乎毫无阻碍地前进着。路上虽然碰到几面墙壁。但也都很快找到了可以开启地暗门。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一座四方形地石室。这里地布置很简单。放着一张木桌。角落里堆放着一些陶罐。但是地板上却很安静。看起来应该经常有人打扫。但是更让玄滢月吃惊地是石室地角落里绑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竟是尹似水和那个长得像狐狸名字似乎叫宋思行地青年!

尹似水双目紧闭似是昏了过去。宋思行脸色惨白。虽然没完全昏迷。但也是气若游丝。非常痛苦地样子。他听见脚步声才勉强睁开了眼睛。看见来人是玄滢月和楚萧晗眼中浮现出一丝诧异地神色。但很快他就挣扎了张开嘴。用沙哑地声音说:“快……快看看……似水……”

玄滢月急忙查看尹似水的情况,现她只是被人打昏,暂时失去了意识,除了脑袋后面有些肿之外,没什么大碍,应该过一会儿就能醒过来。反而是宋思行的情况比较奇怪,她抽出藏在靴子里的短剑将两人身上的绳索砍断,然后搭上了宋思行的脉搏,果然不出所料,他不仅受了内伤还被人下了能使全身暂时无力的去功散,想来他现在体内一定是翻江倒海,痛苦万分,能保持清醒已经是非常不易了,她不免对这个外貌好像柔弱书生的青年多了一分敬佩。

于是她从怀中取出一丸药塞到宋思行的嘴里说:“这药能化去去功散的药效,你的内伤不算重,小心调理后十天半个月的就能好了。”

宋思行看了玄滢月一会儿才将药丸咽下,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就有了好转。

玄滢月看看地上依旧向前延伸的血迹接着问:“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银色头的人从这里经过。”

宋思行点了点头说:“我和似水就是被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捉来的,他的武功很高,我只接了他三招就败下阵来了。但是刚才他不知怎么了,竟然慌慌张张的跑回来,似乎还受伤了……”

“那是,任凭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子,碰到我和楚萧晗能占到什么便宜呢?”玄滢月话音刚落就看到宋思行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下意识的掩住口,知dào

自己说漏嘴了。

果然宋思行眯着眼笑得非常邪恶道:“那是,楚教主武功盖世,这是天下人都知dào

的,只是想不到郡主殿下同楚教主的关系已经这么好

玄滢月嘴角抽搐,她就知dào

不能小看了这狐狸。斜眼瞥向楚萧晗,见他的眼中隐隐的浮现出戾气,只好暗地里冲他摆摆手,情况不明的时候不要轻易的和天王帮的人翻脸。尹似水她是不担心的,先不说她们两人从小的交情,这位天王帮的二小姐本身也是个单纯善良的人,只要说清楚了,不担心她会有误会。麻烦只有这个宋思行,这人心思缜密又很狡猾,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是个不好糊弄的主儿,只是此时还有别的事,不便和他多做纠缠。

“宋思行,你好好的看着似水姐姐,我和楚萧晗进去抓那个小子,别想耍什么花样!”玄滢月故yì

端起了架子,颇为凶悍的指着他说。

“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做些什么呢。”宋思行也不生气,反而点头哈腰的回答道,但他又有些担心的说,“那人的武功很是诡异,而且内力似也是不弱,郡主和楚教主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这次见他言语恳切玄滢月才稍稍放下戒心,点了点头便招呼楚萧晗向里面的密室走去。这次他们事先用轻功隐去了脚步声,慢慢的接近那个密室,也不知是那个银少年是伤势过重,还是疏忽了,石门竟然没有关上,房间里灯火摇曳,将人影投射到了墙壁

那银少年白皙的腿上赫然有着一道狰狞的伤口,而他正在手忙脚乱的给自己上药,看他时不时的被痛得龇牙咧嘴,想来这刀伤颇为严重。

“小子,你原来躲在这里。”玄滢月细想了想之后决定还是直接出来面对他比较好,这少年来路不明,不知为什么住在这里,还身负高强的武功,如果能不用动武,好好的谈一谈自然最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

第一百三十九章 地下的守剑人

银少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玄滢月和楚萧晗已经进了密室,吓得从石凳上弹跳了起来,伸着手指,声音有些颤动的喊道:“你们……你们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你门有没关,我们当然就能进来啦。”选英语挑了挑眉,答非所问的说。

少年皱着眉定定的看着他们,过了一会儿才恨恨的说:“想不到你们还挺厉害的,居然能从千壁石室中逃脱,我竟是小看了你们!”

玄滢月故yì

不屑的撇撇嘴说:“那个什么千壁石室不就是只要内力高强的人就能出来吗?也没什么难的,这世上能做到的人多了,不如你……”玄滢月觉得这少年一定没有到外面去过,所以她本来想接着说,不如你把我们送出去,我们就告sù

你更多外面的事。

谁知那少年也是个急性子,不等玄滢月说完,他已经一跃跳到了石凳上,从一个隐藏的暗格中抽出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剑,抬手就朝玄滢月的头上砍去,还一边大喊道:“这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玄滢月急忙跳开,那金色的长剑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光闪得刺眼不说,还又长又宽,那少年也不知会不会剑法,竟拿剑当锤子一般使,一下子砸在了玄滢月的脚边。一声巨响后石块飞溅,地上竟被硬生生的砸出了一个大坑!玄滢月心中大惊。这一剑要是擦上了她地一点儿皮她可能就交待在这里了。

楚萧晗见状连忙把玄滢月拉到身后,抽出别在腰间的幽冥刃就迎了上去。金色大剑击在幽冥刃激起阵阵火花,那少年有了长剑在手立kè

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攻势勇猛无比,他双手执剑朝楚萧晗猛攻过来,所用地剑法虽然奇怪。但那看似沉重的大剑在他的手上却显得非常灵活。楚萧晗和他斗了半天,竟然占不到什么便宜,只得沉下手,用上六七分的实力认真应付。

即使是这样两人来来回回纠缠了二三十招也没有分出胜负,而且银少年还有越战越勇的趋势。楚萧晗和玄滢月都在心中暗暗惊讶,想不到在这地下竟然还隐藏有如此地高手。而且看这少年年龄也不大,更是难得。

玄滢月在一旁看着觉得两人这样打下去段时间内业分不出胜负,当下在心里寻思了一下,计上心来,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找出一截绳子,趁两人不注意的时候找了两块大小适合的石头绑在绳子的两头,然后看准了少年的双脚就扔了过去!

银少年无法分心。脚下一下子就被旋转地石头给绑住了,身体失去重心摔倒在了地上,手上的金色长剑也落在了旁边。楚萧晗趁机在他身上踢了一脚,然后栖身上前把幽冥刃牢牢的抵在他的脖子上说:“小子。你现在还有什么本事,尽管拿出来吧。”

银少年看见玄滢月颇为得yì

的走了过来。立kè

就知dào

自己又被别人暗算了,于是很不服气的摇了摇下唇。把头一瞥没好气的说:“你们暗算我,尽用些卑鄙地手段。不算英雄好汉!”

“切。”玄滢月不屑地啐了一口道。“你当初用陷阱暗算我们难道就光明正大了?再说我们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什么英雄。也从未在江湖上听过你小子地名声。还谈什么江湖道

银少年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一张小脸青一阵白一阵地。最后才咬牙切齿地说:“既然栽在你们手上了。要杀要剐就随便吧。”说完大义凛然般地把头一扭。闭上了眼睛。

玄滢月看着他孩子气地行为差点笑出来。但还是故yì

蹲在他眼前恶毒地说:“杀了你有什么好处?我才没兴趣做这种无聊地事。起来吧。我有事要问你。”

说完便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因为之前见识过了他地火爆性格。所以她还是用绳子把少年地手脚捆住。将他所用地金色长剑捡起来细细地观察。剑身上地一行小字证明了她地猜想。这柄剑果然是十二名剑之一地“天凌黄金剑”仅次于林天岳地清灵剑。只是这柄剑在江湖上失传了多年。竟然会在这种地方现身。

少年见黄金剑被玄滢月拿走立kè

就急了。挣扎着就要扑过来:“那把剑是我娘留给我地!我娘说我就算我死了都不能把剑给丢了。你快点还给我!”

“急什么。我才不稀罕你这破剑呢。”玄滢月说。这剑虽好但却不是她用着顺手地兵器。留着也没用。但现在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于是说:“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地问题。说完了。我就把剑还给你怎么样?”

银少年扁着嘴恶狠狠的看着她,并回答。

玄滢月也不在意,白了他一眼说:“你不回答就当做是默认了啊。先,你叫什么名字?”

“……季情。”少年不甘不愿的回答,双眼紧紧盯着自己的剑。

“你是男孩子吧,你娘怎么给你取了这么个奇怪的名字?”玄滢月皱了皱眉问。

“不许你说我娘的坏话!我娘就说我叫季情的!”少年不满的大声呵斥道。

“好吧,好吧。”玄滢月知dào

自己这话的确说的不怎么妥当,于是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住在这里?武功是谁教的?你娘呢?”

“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家,我从小就住在这里。”季情理所当然的说道,“武功也是我娘教我的,说是可以防止坏人来害我。至于我娘她就在那边的罐子里。”他用嘴指了指石室角落里一个已经落满尘土的大陶罐。

玄滢月疑惑的走了过去,掀起了陶罐的盖子,赫然看见里面躺着一具已经干枯了尸骸,吓得她丢掉了盖子,差点跌坐到地上。

“你娘她……”玄滢月掩住嘴,下意识的开口。

谁知那少年却不以为然的说:“我娘好多年前就变成这样啦。”

玄滢月仔细一看,现这的确是具女子的尸骸,干枯白的头上还依稀能看见繁复的髻和闪亮的珠宝,而女子身上所穿的大红色喜袍也依然清晰可见。这说明季情的娘死前早已有所准bèi

,盛装打扮了一番,穿着成婚时所用的喜袍死去想来她也是一个苦情的女子,只是不知她是什么人?为什么带着儿子隐居在这个地方。因为这里是天王帮的地下,所以玄滢月先想到的就是天王帮中的人。于是试探着又问:“那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爹呢?你爹是谁?”

“这里当然是我家,”季情撇撇嘴道,“爹是什么东

黑线瞬间爬上玄滢月的额头,她看着季情的眼睛,现这少年的眼中清澈异常,而且还充满的疑问,似乎认真的想从她嘴中得知“爹”是个什么东西。她又环视了一下四周,现石室的布置很简单,一张石床上铺着有些破旧的被褥,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粗糙的陶壶陶碗,看来这里就是他平日生活的地方,只是偌大的空间里没有看到任何书籍或笔墨纸砚。再加上季情单纯的有些傻的语言行为,玄滢月怀疑季情的母亲根本就没有教季情读书习字,甚至连基本的常识道理都没有告sù

他。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名女子死得太早,或她故yì

不让儿子接触外面的事。总之结果就是季情在这个几乎完全与外界隔离的环境下纯朴而自然的成长到今天,他聪明却不怎么懂事,也完全不知dào

自己有多么的特殊。

想到这里玄滢月看向季情的时候不免多了些同情,只可惜那个小子完全不明白,反而不耐烦的说:“你问完了没有?快点把我解开!”

“小子,让我放了你可以。”玄滢月走到他面前说,“只是有些话要先告sù

你,”之后她指了指自己和楚萧晗说,“我叫玄滢月,他是楚萧晗,我们是在寻找出路的时候误打误撞跑到这里来的,根本就不知dào

这里居然还有人住。还有被你绑在外面的两个人是我的朋友,他们是来找我的,也和你没有关系。”

季情想了想怀疑的问道:“你们真的不是来打我的坏人?”

“我们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来打你啊,而且每次明明都是你先动手的。”玄滢月嘴角抽搐的说。

“好像的确是这样的。”季情天真的眨了眨眼睛,然后认真的说。

这孩子果然很单纯,玄滢月心里暗笑道,然后再接再厉的说:“所以说我们对你是完全没有敌意的,我们只是想从这里出去而已。”

只是季情似乎也不傻,他转了转眼睛又盯着玄滢月手里的黄金剑说:“那你把剑还给我。”

听到他要说的是这个玄滢月浅笑了一下,手一挥便用匕斩断了束缚他手脚的绳索,然后把黄金剑丢了过去。季情立kè

稳稳的接住,紧张的看了看又小心的擦了擦,现宝贝完好无损后才乐呵呵的笑了。他把剑往背上一绑,一扫刚才的戒备神色,笑着说:“你们果然不是坏人,刚才是我不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第一百四十章 生计问题

情高高兴兴的就要往外走,玄月和楚萧交换了下T这样就安抚了这名个性火爆的少年颇为不可思议。//玄月下意识的看向前面,现少年走过的地方还是留下了点点殷红色的血迹,才想起来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正好打断了他为自己的腿疗伤。而他腿上的伤口因为刚才的打斗显然又加剧了。

于是玄月在季情即将走出石室的时候一把将他又拉了回来。季情没有防备,往后仰着摔在了石床上,疼得他直叫唤。玄月才不管,一把拉起他纤细的小腿,仔细查看上面几乎有一寸长的伤口。伤口挺严重,白色的肉外翻着,鲜血不断的涌出。

她看了看四周,现除了一些脏兮兮的破麻布之外屋子里没有任何药品之类疗伤的东西,于是问季情:“你刚才想怎么包扎你的伤口?没有伤药吗?”

“伤药是什么?”季情又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问,他看了看自己腿上的伤说,“这不过是点小伤而已,我涂涂这个就好了。”说完往后探下身从床沿边拿出一个黑乎乎的小木盆。

玄月往里一看,现木盆里浅浅的盛了一点水,里面还有些黄黄的东西,她去了一点放到鼻边一闻,现是黄土。虽然在医术中黄土也被称为“地浆水”有愈伤,消炎的作用,但作用还是远远不及正经的伤药,只有家里实在贫困,或是找不到药草的时候才会用地浆水疗伤。玄月皱了皱眉,季情居然连伤药是什么都不知dào

,那他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季情的娘也太不仔细了,居然连这种基本的常识都不教给儿子。

把木盆洗洗干.净,又换了些干净的清水把他的伤口清洗了一下,玄月取出随身带的止血伤药给他敷上,又用白布小心的包扎好才算放心。

季情好奇的下地跳了.跳,惊奇的说:“你给我涂的那些白粉是什么东西,现在一点也不疼了!”

玄月把装伤药.的小瓶塞到他手上说:“这就是伤药,以后要是哪里受伤了就用这个,比黄土水管用多了。”

季情也不推辞,像宝贝.一样的接了过来,美滋滋的就塞进了怀里。

三人从石室出来,走.到尹似水和宋思行所在的小厅,这时宋思行正在打坐调息,而尹似水已经醒了,正苦着脸用手揉肿的后脑勺。两人看见走在前面没有再穿着斗篷的季情时都如惊弓之鸟般震了一下,特别是宋思行,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不动声响的把尹似水拉到自己身后,全身也戒备了起来。

玄月.急忙走过去解释了刚才生地事。宋思行明显看着还是不太放心。而尹似水则把玄月拉到一边轻声问:“那人长得好吓人。你确定他真地是人吗?”玄月只得又把“白化”这种病症对她解释了一遍。尹似水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看向季情地目光添了许多地同情。

见.各方地误会基本解除了。玄月才又问季情:“小子。你可知怎么才能从这里到地面上去?”

“知dào

啊。”季情手中正摆弄着玄月随意丢给他地小玩具九连环。玩得不亦乐乎。头也不抬地回答。他这话让在场所有地人都期待起来。但下一句话却又把这份期待打回去七八分。

“可是现在没路。还要再过……”季情板起手指算了算。有想了想才说。“还要过差不多十天才有路呢。”

“为什么还有十天才有路?难道这路还会变化不成?”玄月不死心地追问道。

季情投给了她一个“你真麻烦”地眼神。不耐烦地站起来说:“我带你们去看看不就知dào

了。”说完就往外走。四人跟在他地后面。只见季情非常熟悉地在通道中走着。有时开启一道暗门。有时用机关旋转一道石壁。而且路上还时不时地能看见一间间放着杂物地小室。只是都年代久远。看来很早以前有不少人在这里生活过。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季情带着他们停在了一处天顶很高的洞穴里,他们的脚下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水潭,远远的看不清尽头。

“这里是……?”

“十天后这里的水就会退下去一半,我娘说过,只要从这里往外游就能出去了。”季情指着前面的水面说。

“你娘说的?”玄月想到的是陶罐中的那具枯骨,还有这女人诡异的教育孩子方法,有些怀疑的问,“那你从这里出去过?”

“才没有呢。”季情别扭的踢踢脚下的石头说,“我娘说过外面都是些坏人,我要是出去了会被坏人们打死的,所以我才不要。”

关于这点玄月倒是比较赞同,当然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出去的话。细细想了想后她又转过身问尹似水和宋思行道:“你们是从哪里进来的?原路回去行不行?”

宋思行摇了摇头,原来他们在地道中踩到了陷阱,落入一条地下的暗河,两人凭借精湛的水性才没有淹死,好不容易爬上岸就到了季情住的这个地方,地下河的水流很急,想回去是不能的。玄月只好断了这个念头,她又觉得燕幽悠和任剑南这么长时间也没过来,说不定就是因为这里虽然是在地图上,但道路已经有变了,所以那两个人无法寻过来。

等上十天十没什么关系,但在这里有五个人,这上上下下的有都是石头,这五个人的生计问题要怎么解决呢?而这时她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又问季情:“对了,小子,你说你不知dào

伤药是什么,但你给宋思行下的去功散又是怎么回事?”

“去功散是什么?”季情继xù

问,他奇怪的看着玄月,不知dào

她为什么老是问自己些莫名奇妙的东西,但还是从怀中掏出个小布袋说,“我用的是这个东西。”

玄月打开布.袋的收口,里面是一些黄橙橙的粉末,她闻了闻心中惊喜,这竟然就是去功散主要的原料——魔鬼花的花粉!而且这些花粉的纯度很高,也很新鲜,应该是刚采摘下来不久。

“这些花粉你是从哪.里来的?”玄月欣喜的问道,能生长植物的地方必须要有土和阳光,而这样的地方应该就离地面不远了。

“就在这附近,.我带你去看吧。”季情往身后指了指,就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一条小路。众人有走了一会儿,玄月敏锐的现这条路越走越宽,而且也渐渐明亮了起来,路边甚至还时不时的能看见一丛丛青色的小草。

前方很快更加明亮了起.来,还隐隐的能看见大片的绿色,季情显得非常高兴,加快了脚步,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前面。进入前方的洞穴时四人都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眼前竟然出现了一片.绿色的小树林,面积虽然不算很大,但也生长着二十几棵并不算高的树木,地上铺着一层小草,各色的花朵开放其中,草丛中甚至还飞舞着蝴蝶之类的小虫。但是更让他们惊讶的还是洞穴的顶上竟然有数大片透明的“天窗”!明亮的阳光就是透过那些“窗户”照射进来的。如果仔细看就能现“天窗”的外面是粼粼的水光,还不时的有一尾尾的鱼从上面游过,这个洞穴竟然也是在水面下的!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尹似水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怎么也合不上。

玄.月和楚萧因为在之前已经看过了类似的场景,所以一下就明白了,但还是被上方那大块大块的水晶层震慑住了。看上面明亮的水光,这里应该离上面的水面只有一两丈的距离。玄月急忙四下查看了一下,却现这里只是一个完全封闭的洞穴,不知为什么有土壤的存zài

,阳光和水分也充足,所以在水下形成了这么一个得天独厚的绿色天地。

虽然没有找到出路,但玄月却不用为食物愁了,这小树林的地上生长了数种可以食用的野菜,树上有野果,洞穴的尽头还有一方小水潭,里面有一群群白色的肥鱼游动。

季情显然经常来这里,他看见水潭中的鱼群露出欣喜的神色,当下就脱去上衣,把黄金剑放在一旁的草地上,嘴里衔着匕一头扎进了水潭中。他在水中灵活的那个妖精,银白色的头缓缓的荡漾着有种妖异的美丽,只见他上上下下的游动着,过了没一会儿一尾尾白色的鱼就被丢上了岸,扑腾着跳跃着。玄月立kè

跑了过去用布将鱼全都裹了起来,防止它们再跳回水中。

等十几尾鱼被抛上岸后季情也上岸了,他擦了擦头咧嘴一笑说:“今天有好东西吃了!”

于是五个人便来到外面更宽敞的地方,生火烤鱼,季情有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取了些颗粒状的盐巴回来,玄月知dào

这里的什么地方应该也是有盐矿的。这地下的岩洞不仅地形复杂,而且还什么都有,难怪这少年可以独自在这里生活这么长时间——

现在都没什么留言了,作也是需y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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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尹似水的怀疑

鱼虽然除了盐巴外没有用别的调味料,但因为众人都T上鱼非常的新鲜,所以众人狼吞虎咽没一会儿就把鱼都消灭光了。//但玄月却现尹似水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目光总是在季情的身上打转,似乎在想什么。

吃完了饭,众人在收拾的时候尹似水甚至悄悄的把玄月拉到一旁,表情有些奇怪的轻声说:“儿,你有没有觉得季情长得和我很像?”

“啊?”玄月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于是想也没想的就回答,“哪里像啊,他头眼睛是那个颜色,而且他是男的啊。”

“这个除外,你难道真的没看出来他的脸长得和我几乎是一摸一样的吗?我天天都照镜子看我自己的脸怎么可能认错呢?”尹似水格外认真的说。

玄月见她说话的样子不像说笑,于是又仔仔细细的观察了季情的脸,现果然如她所说的,这少年虽然略显瘦弱,气质也同尹似水相差甚远,但光看脸型和五官的确和尹似水十分的相似,只是因为他头和眼睛的颜色太过特殊,所以让人无法注意而已。

“真的挺相似.的,可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玄月说。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可是后来我越看就觉得他的脸真的太像我了!”尹似水说,“而且你知dào

吗,他说他叫季情,而我娘在出嫁之前也是姓季的!”

“啊?那这么说.你是怀疑……”

“别瞎说!”尹似水一.下就明白了玄月的意思,瞪了她一眼道,“我娘才没死呢,虽然生完小弟后娘的身体不太好,但这些年来都在西面的碧秀庵里休养,已经好多了,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既然如此那你还怀.疑什么?”玄月奇怪的问

“我也.不知dào

,但我觉得季情和我肯定有什么关系,不然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像?”尹似水肯定的说,“况且人人都说血浓于水,我看到这孩子的时候就有种亲切感,没有理由的。”

“.似水姐。你别忘了。当初他可是把你打晕了。你地脑袋现在还肿着呢吧。”玄月“好心”地提醒她道。

尹似水脸色微红。下意识地摸了摸还在疼地后脑。却还是斩钉截铁地说:“那也是因为我们突然闯进他住地地方。他……他是出于防备才这样做地。而且以他地武功想杀了我和思行也是易如反掌地。可他却没有下狠手!”说完就转身回去了。这一次她甚至刻意开始接近季情。热络了许多。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好感和兴趣地时候就会觉得那个人所做地任何事都是可以理解地。也是可以被原谅地。这用来解释尹似水现在地行为是很贴切地。玄月其实对季情也很有兴趣。他罕见地白化症状是世间非常罕见地。如果让仁心看看他一定也会很高兴。而且如果能让这孩子脱离这种近似于原始地生活。回到正常地世界中对他应该也是很有好处地。不过无论他们怎么设想。也要先离开这个鬼地方才行。

在等待水退去地十天里。众人每日都用水潭中地鱼和小树林中野菜野果充饥。因为季情说过那个通向外面地水潭水很深。而出去地路也不知dào

有多远。所以为了以防万一玄月用季情收集地一些水狗皮缝了五个水肺以防万一。因为她和楚萧虽也识水性。但却远不如另外三个人精通。

而且让玄月颇为惊讶地是季情地储藏室中竟然还有一些动物地皮毛和干肉。细问之下才知dào

明月湖中地水狗有时会顺着水流进入地下地水潭。而偶尔也会有些陆地上地野兽踩落土壳落入洞穴之中。所以季情才会在各个地方布下陷阱。捕捉这些稀罕地粮食。玄月和楚萧一开始地时候就是误踩上了季情用来抓野兽地陷阱才和他交上手地。

十天后。众人在夜里又来到了那个据说能通向外面地水潭。平静地水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季情却说要到午夜以后水面才会开始下降。他们只好在潭边等待。尹似水总体来说还是个娇生惯养地大小姐。这些天不仅只能吃些粗茶淡饭。还要亲自动手干活。所以显得非常疲倦。没等了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就在她快要睡着地时候。季情突然说:“来了!”

众人立kè

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目光全都聚集在了水面上。在火光的映照下乌黑的水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颜色,虽然缓慢,但他们还是看出了端倪,水面果然在一点点往下降!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水面降的越来越快,露出了黝黑的河床,而且能清楚的看到这个水潭果然一直在向前延伸的,水下的洞穴也渐渐的露出了真容。

“快到天亮的时候水才会升回来,你们……你们要走的话就趁现在吧。”季情站在阴暗的地方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他的声音也有些奇怪,竟然像很舍不得他们似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玄月反问,“难道你不想和我们一起走?想一个人留在这里?你不想亲眼看看我和你说的蓝色的天,金色的太阳和月亮吗?外面好玩的东西可是数也数不清的。”她开始诱惑。

“我……”季情扁着嘴说不出话来,他其实已经在动摇了,因为这些天来玄月和尹似水不停的和他说外面的各种事情,每次这名天真的少年都会露出羡慕的神色。

“我娘说过我一辈子都不能到外面去,她……她说我一出去就会被外面的坏人打死的!”季情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害pà

的神色,看来他娘给他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强dà

的。

“我们也是从外面来的,你觉得我们是坏人吗?虽然一开始打了你,但那也是你先动手的。”玄月像开导小孩子一般说。

这时尹似水听到季情不愿意走也有些急了,这些天来她看着季情觉得越来越亲,急忙一把拉住他的手说:“季情,你跟我们到外面去吧,姐姐一定会照顾你的!没有人敢欺负你的!”

“而且老实说.你的武功也很厉害,有人打你的话你打回去就好了。”玄月继xù

煽风点火,甚至还捅了捅身边的楚萧,这几天他和季情也切磋了几次,虽然季情因为实战的经验不丰富最终还是输了,但楚萧也说过他的武功在中土绝对属于绝顶高手,日后的展更是不可限量。

“嗯,你很厉害,外.面能欺负你的人估计也没有多少。”楚萧配合的说,对他来说能有一个高手现世将来他也就多了一个让人期待的对手,更是求之不得。

楚萧的话相当.于给季情吃了一颗定心丸,他脸上的阴霾和犹豫立kè

都散开了,他兴奋的说:“你们等我一下!”说完脚下生风,运起了轻功,飞快往回跑去。一炷香的功夫他就又跑了回来,背上多了一个皮质的包裹,还有他那把宝贝的黄金剑,这些应该就是他全部的家当了,单薄的让人心酸,但出去后他将获得天王帮的庇护,所以也不用觉得可惜。

玄月将水肺分给每一.个人,众人便一个个都跃入了水中,而季情在最后看了一眼他生长的这个地方后也毫不留念的跳了下去。

夜晚的湖水很冷,众.人用运功护体才不会被冻僵。水道也很长,幸好之前玄月准bèi

了水肺,才使得他们在水下游刃有余,并且终于在水肺中的空气用尽前浮出了水面。一出水鼻间是无比清新的空气,头顶上方式浩瀚闪烁的星空,远处星星点点的能看见燃烧的灯火,众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可是因为这里的水面同岸边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他们还要向前游一段,最终在明月湖的西边上了岸。湖心岛远远的浮在湖面之上,只能看见一个轮廓,估计岛上的人做梦都不会想到在这水面之下竟然还会别有一番天地。

明月湖.的岸边也都是天王帮的领地,尹似水提议他们先到附近的别庄里住一晚,换身衣服明天再回湖心岛上去。但楚萧却要在这里就离开了,玄月明白现在这附近都是追捕他的正派人士,他是不可能再回去的。

“.关于的青焰的事我会帮你调查的。”楚萧说,“从今天起他就是我子午神教的目标,一定会把他偷你的东西拿回来的。”

玄月知dào

楚萧说话都是言出必行的,虽然又欠了他一个人情,但有了子午神教的帮忙找到青焰的把握也就更大了一些。于是她笑着说:“那我就要再麻烦你了,怎么办呢,欠你的越来越多了。”说完还俏皮的挠了挠鼻子。

“没关系,以后我会来要报酬的。”楚萧真真假假的说了一句,然后吹响了联络的哨笛,立kè

远方就传来了一阵同样的笛声。

楚萧跳跃了几下就消失在了深沉的夜色中。

虽然他已经走了,但玄月知dào

这里还留有一个隐患,于是转过身严肃的看着宋思行说:“宋思行……”

宋思行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玄月只叫了他的名字他就立kè

笑着说:“郡主殿下,在下明白,在下从来没有见过楚教主,也不知dào

楚教主去了哪里,绝对不会说不该说的事,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对他如此爽快的答yīng

下来玄月有些意wài

,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您的身份,您是皇家的郡主,北亲王又是两朝元老,我一介贫民为什么要得罪您这两位位高权重的人呢?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在下是绝对不会做的。”宋思行理所当然的说道。

“如此最好,你要好好记住今天说的话,日后假如被我现你有所违背,后果是什么你应该非常清楚吧。”

“这个自然,郡主就请放心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二章 季情的身世

们在湖边休息了一晚之后就乘船返回了湖心岛,玄)#在她被“掳去”的这十天里天王帮里忙得是天翻地覆,尹雄天也因为自己的女儿也下落不明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就连武林大会也一片混乱中结束了,不过因为各大门派此次前来的目的大多已经达成,所以也没有什么怨言,这十天中包括古月剑派的人基本上都陆续离开了。

不过那些想捉拿楚萧从而立大功的人却还是不死心守着,其中就包括那名当初一直追着她和楚萧的中年男子,似乎姓陈,是西南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的人,武功也很一般,只是他表现出来的强烈功利心让玄月非常讨厌。因为早就已经串好了口供,所以他自然无法问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只得灰溜溜的走了,不过让玄月满yì

的是宋思行果然如他的誓言一般,没有说多余的话。

一到了湖心岛尹似水就被尹雄天带着去向她娘保平安了,宋思行也被宋堂主叫走了,玄月带着季情回客院休息,因为尹似水说这次能脱困全都是亏了季情帮忙,尹雄天虽然没有来得及调查季情的身份,但也把他当上宾款待,特意在客院安排了一个房间。而季情在来的时候也为了防止麻烦,事先用布包上了头,还披上了帽檐很深的斗篷,所以并没有人特别的注意他。一路上他也显得对什么都好奇,东看看西摸摸的,还不时的出赞叹之声。

两人正在回廊里走着,就看到前方迎面跑来了一个人影。

“玄月!”燕幽悠几乎是大喊着冲了过来,抬手就指着她的鼻子,气急败坏的说,“说,你怎么现在才出来!?你后来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玄月只好把.这段时间生的事完整的告sù

了她一遍。她本来也很担心燕幽悠的安全,此时见她平安无事自是松了一口气。

“想不到那个地下的洞.穴地形这么复杂。”燕幽悠听完嘀咕道。原来在地道内分手后她和任剑南就照着地图一路朝洞穴的中心区域走,但是那份地图也不知dào

是几百年以前的了,标的不清不楚的不说,地道内的环境因为流水侵蚀地面塌陷或是洞顶塌方的关系也大大的不一样了,他们在里面绕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中心区域,最后干粮耗尽不得不按原路退了回来。她们回到湖心岛后现一起出的其他几对人也皆是无功而返,但惟独尹似水和宋思行不见了踪影。

这时燕幽悠.看见了正趴在栏杆上几乎把脸凑到下方池塘水面,专心得看着锦鲤的季情,水面反射的阳光照在他眼睛上呈现出淡淡的红色,他的一缕银也漏了出来。

“.你就是月说的那个很厉害的小子吗?”燕幽悠大大咧咧的就走过去拍了季情的肩膀一下,她这一下拍得挺重,有试探的意味。季情没有经验,自然也毫无防备,差点被她拍得失去平衡掉进水里。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他站起来生气得看着眼前打扮华丽的少女说:“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推我?”说着就要去拔身后的黄金剑。

燕幽.悠看见季情少年般雌雄难辨的脸庞赞赏的笑了,瞥见他背后金光闪耀的剑柄和剑鞘时眼中更是精光闪闪,玄月一看就知dào

这位拜金大小姐的老毛病又犯了。季情的武功虽好,但论经验又怎么会是燕幽悠这个老江湖的对手。只见她只是在季情的眼前虚晃了一下,就绕到了他的背后。

季情虽然.抽出了大剑,但剑鞘已经被燕幽悠解下,拿在了手上。她看着剑鞘上复杂精美的花纹赞叹道:“黄金剑果然是十二名剑中最贵重的一把,都是真金白银啊,当个工艺品放在家里摆着也漂亮啊!”

季情这还是头.一次被人从背后偷走了东西。他用剑指着燕幽悠说:“你……你快把剑鞘还给我!”

“急什么?又不抢你地。借我看一眼都不行啊。你真是小气。”燕幽悠丝毫不把眼前明晃晃地剑鞘当成是一种威胁。白了他一眼后。顺手就把剑鞘朝他投了过去。那剑鞘竟然是分毫不差地把剑身包裹住了。季情惊讶地两眼直。看向燕幽悠地目光竟是充满地敬畏。

看着燕大小姐一脸得yì

。玄月只能笑在肚子里。

季情地武功全是在争取生存地时候学会地。所用地招式也是有效而直接地。根本没有无聊地花样。燕幽悠地这一手不过是手法上巧妙了一些。就算是全无武功地人练上一段时间也能做到。不过是好kàn

而已。并没有什么厉害地。但显然成功地把季情给唬住了。

这时燕幽悠又朝季情丢出了一个小黑布包。季情

打开。里面明晃晃地一片。竟是一大摞金叶子。目测有五两重。黄金比白银要贵重地多。一两金能兑换一百两地银子。五两金就相当于五百两银子。足够一户普通地人家过上好几十年了。

只是季情没见过金银,也没用过钱,不知dào

这是什么东西,他疑惑的取了一片放在嘴里一咬,皱着眉头吐出来说:“这是什么东西?一点也不好吃。”

燕幽悠扑哧一声笑出来说:“傻小子,这不是吃的东西,是姐姐给你的见面礼,这可是好大的一笔钱呢!”

“钱又是什么东西?”季情傻乎乎的问。

“这个你以后就知dào

了。”燕幽悠掩嘴一笑,故yì

卖关子说,“反正你只要记住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东西就行了。”说完就摇摇摆摆的走了。

玄月有些惊.讶,想不到燕幽悠竟然这么大方,一出手就是这么多的金叶子,看来她对季情的印象很不错。

晚上刚吃了晚饭,尹似.水就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她说她娘要见季情,而且明天一大早就要见。玄月觉得尹夫人这么着急很不寻常,于是问为什么,尹似水说他也不知dào

,但是他娘在听了季情的事之后显得非常激动,却也什么都不说,而且奇怪的是他娘也请玄月一起去。

玄月想也.不想就答yīng

了下来,她对季情的事也很好奇,而且直觉的她认为这少年一定和天王帮脱不了关系。

第.二天一大早天王帮的下人就来请玄月前往湖心岛西面的碧秀庵,在大厅里他看见换了一身新衣服的季情,他似乎对于身上这件丝绸质地的米色长袍很不习惯,皱着眉拉扯着衣襟,头依然是包着的,却更加的衬托出他似雪的肌肤。经过一天的观察玄月现季情虽然不喜欢太过耀眼的阳光,但也不像书上记载的那样一照阳光就会起红色的疹子,严重到危及生命。这样一来只要别人接受了他异于常人的色和眼睛,应该就能像正常那样生活了。

尹雄.天也来了,只是他看向季情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众人一走进碧秀庵的大门就看见一名穿着素色衣服的中年妇人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迎了出来。那妇人虽然已经有些年纪了,但还是能看出天生丽质的容颜,想象出她年轻时的美丽风华。

妇人快步.走了过来,她直直的看向走在最后的季情,神情很激动,眼中还闪动着点点泪光,嘴唇颤抖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好不容易稳定下了情绪后她冲着玄月微微欠身道:“郡主殿下大驾光临,请移步到里面吧,我这里还有些今年的新茶,请尝尝吧。”

玄月急忙把.她扶起来说:“伯母,您这真是折煞月了,我是小辈,应该是我向您行礼才是。”

之后他们进了碧秀庵的大厅,大概是早有准bèi

,所以并没有看见一名尼姑,全都是天王帮本身的下人,上了茶之后尹夫人才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季情。这一次她再也无法掩饰,越看越激动的说:“像,真像,你长得几乎和似水一模一样!”她甚至走到季情面前用双手捧起他的脸,“还有你的这双眼睛,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尹夫人颤抖着双手抚上季情脑后的头巾,轻轻一拉,头巾飘落到了地上,季情银色的长的倾斜而出。尹夫人的眼角也在这个时候涌出了泪水,她一把抱住季情哭道:“孩子,这些年来你真是受苦了!”

然而这个时候尹雄天却在旁边不怎么坚定的开口了:“夫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我们也不能肯定这孩子就是当年的……”

“夫君!”尹夫人一下子转过头来,“你怎么到了现在还说这样的话呢?这孩子的头和眼睛你也看见了,试问这个世界上哪里还会有第二个人会是这样的?而且年龄不是也符合吗?还是说你直到现在还抱着那样可笑的想法?你已经糊涂过一次了,怎么还能再犯一样的错误!?”

尹雄天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季情清澈却不解的眼神,眼底也出现了一份动容,轻轻叹了口气,便不再说什么了。

尹夫人紧紧的拉着季情的手,然后指着自己的脸问道:“孩子,你娘是不是也姓季?你看看我,你有没有觉得我和你娘长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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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来找茬的

情看着尹夫人摇了摇头说:“我已经不怎么记得娘长T[了,只是觉得娘更年轻,也长得更好kàn

。”玄月记得那陶罐的中女子的枯骨看起来死去至少超过十年了,季情不记得也是情有可原。

尹夫人见状又小心的从怀中掏出一枚五彩琉璃制成的挂饰问道:“那你可曾在你娘的身上见过与这个一样的东西?”

季情看到那东西时脸色一变,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说:“你…你是什么时候从我这里偷的?”说着还急忙拉开衣襟在胸前一阵摸索,最后掏出了一块用麻绳系在脖子上和尹夫人手中一摸一样的琉璃挂饰。他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东西也傻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尹夫人颤抖着手抚摸上季情手中挂饰,愈加激动了,脸上却是放心又感慨的复杂神情。

“是了,这就是了,这两块琉璃是我季家的家传之物,我和妹妹两人一人一块,你果然就是我妹妹红衣的孩子!”

之后尹夫人便.说了天王帮一段近二十年前的往事。原来当年尹夫人是和双胞胎的妹妹一起嫁进天王帮来的,她们从小的感情就很好,同侍一夫也相处融洽。不久之后尹夫人就率先生下了一个儿子,可是那个孩子没满一岁就夭折了。

过了几年尹夫人和妹妹红衣竟然同时怀上了身孕,两人非常高兴,因为是双胞胎,所以在她们心中对方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是一样的。

十月怀胎之后妹妹红衣.先生下了一个男孩,但是这个孩子的降生却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他全身雪白,头是银色的,眼睛却是鲜红的颜色。当时上一代的帮主,尹雄天的父亲仍然在世,他当时看到这孩子的时候就说他根本不是自己的孙子,而是个妖怪。尹老帮主出身中土的西南,在他家乡的传说中只有山林中吸血的妖猿会是银红眼的。

就在他要把.那个相貌奇异的孩子打死的时候,尹夫人的妹妹红衣仗着一身武艺硬是把孩子抢了回来,但因为产后虚弱她无法久战,只能抱着刚出生的儿子逃出了天王帮,最后失踪了,尹老帮主派人找遍了湖心岛也没有任何结果,而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老帮主下令以后帮中的任何人也再也不能提起这件事,甚至还把红衣的名字从族谱中去除了。

之.后的十几年中也没有多少人还记得这件事了。但是尹夫人却始终无法忘记,她不相信妹妹生了个妖怪,也不相信妹妹就这么死了。如今又见到了当年的这个孩子她又怎么能不激动呢?

“孩.子,你娘虽然已经过世了,但是你已经回家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谁也不会再想要欺负你的。你说是不是啊,夫君!”尹夫人期待的对丈夫说。

“呃…….嗯……”尹雄天不知说些什么好。眼中依然有着矛盾。看着季情地眼神也很复杂。看来他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接受季情异于常人地相貌。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来报说。南方猛熊岭地掌门带着人跑到帮里来闹事。要尹雄天赶紧回去。听来人地语气似乎非常地紧急。猛熊岭在南方地蛮荒之地。虽然近年来已经归入了中土地门派。但其门人还是相当地粗鲁野蛮。其掌门段狮身高九尺。武艺高强。性格也很蛮横。是个不好招惹地主。

于是众人。包括尹夫人在内都又急急地赶回了湖心岛地主院。他们刚刚从后院穿过就听见中庭处传来地吵闹地声音。尹雄天地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居然都被人闹到自己家里来了。他这一帮之主地面子要往哪里摆?

只见原本面积颇大地中庭中此时竟满满当当地站地都是人。而且大多数都身材高大。型怪异。身上围着五颜六色地兽皮。为地那个人最为醒目。他比普通人要高上一头。圆圆地光头闪闪光。他肩上扛着一柄精铁狼牙棒。气势汹汹地站在中庭地正中间。仿佛他才是这里地主人。

尹雄天走过去和他对视。他地身材虽然也很高大。但毕竟出身儒将世家。身上多少带了些文人地气质。远远没有段狮那种极其霸道地气势。

“段掌门。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尹雄天瞥了一眼满院子地人。语气不善地说。

“尹帮主,你来的正好,”段狮也仰着头说,“还请你来为我们兄弟还一个公道。

尹雄天看了他一眼,便问一旁的宋堂主:“怎么回事?”

“启禀帮主,段掌门带着弟子前来,非要参加武林大会,属下告sù

他们大会早已结束,结果段掌门不相信,硬要闯进来。”宋堂主恭敬的回答。

原来是这样,”尹雄天冷笑了一声,但表面上还是客说,“段掌门,这武林大会的确是在十天前就结束了,您似乎是来晚了,真是对不起,但还是请回吧。”

段狮一听他这么说也冷笑了一声说:“想不到中土的大门派竟然这么没有信用,虽然我们因为路上遇到天灾而晚了几日,但既然给我们猛熊岭下了请帖,怎么能人没到齐就开上会了呢?怎么,是瞧不起我们这种南方小派吗?”

他的这番话颇有些无理取闹,他的猛熊岭不过是个边陲的小门派,能给他请帖就已经是给了很大的面子了,难不成他自己迟到了,还让要那些武林泰斗们等这群南蛮子吗?他段狮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狂妄自大竟然到了如此猖狂的地步。

但尹雄天毕竟是大派的掌门,他心中虽然生气,但还是笑了笑说:“是,段掌门这一路真是辛苦了,来人——取五百两银子来送给段掌门和猛熊岭的弟兄们做回程的路费!”

“慢着!”段狮眉毛一横,大喝道,“尹雄天,你看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你当我猛熊岭的人都是叫花子吗,居然想用银子来打我们!?我告sù

你,我们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比武的,你最好把那些人都给我找回来,不然,哼,我拆了你这天王帮!”

玄月在一旁.听了都觉得好笑,听说这段狮的武功的确不错,在岭南一带是称王称霸,这几年加入中土武林也是希望扩大自己的势力,估计这次如此积极的想参加武林大会也是想在中土来个“打遍天下无dí

手”一跃成为大派。不过她想了想忽然计上心来,这段狮似乎也能利用一下,应该能来个一石二鸟。

尹雄天被段狮猖狂的话.气得全身抖,他居然让自己把那些各大派的掌门找回来,他以为自己是谁?天王老子吗?恐怕就算是中土的皇帝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他刚想作,想好好的教xùn

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可只是玄月却走过来笑着说:“尹叔叔,既然段掌门想比武,那就比试一下也好,假如天王帮的人输了,那么去请其他各派的人也好有个说头,但假如段掌门输了,那么只好请您回去了。”

段狮听了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似乎丝毫没有把天王帮的人放在眼里。尹雄天听了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但关于比武的人选他却了愁。因为天王帮的武功除了水上水下的,在陆地上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而且段狮一身神力早有盛名,自己并没有全胜的把握。

他.正烦着难却又听见玄月故yì

在季情的耳边高声说:“小情啊,如今天王帮有事,你这个长公子当然要当仁不让的站出来了。段掌门,由尹叔叔的长子出战也不会折了您的面子吧。”

段狮.瞥了一眼季情,见他身材纤细,一头诡异的银,再加上似雪的肌肤乍一看像个漂亮姑娘,心中就起了轻视之意,不觉得这个瘦弱的像小鸡仔的少年有什么厉害。

“出战?.是让我和他打吗?”季情傻乎乎的问。

“小情,你看.那个人凶巴巴的,满身的杀气,他这是看不起你呢,你要是不给他点教xùn

,他就会欺负你的。”玄月轻声在他耳边煽风点火。

季情不光脾气大自尊心也是很强的,他很讨厌别人看不起他,于是立kè

就被惹火了,他一下子跳到段狮的面前大声说:“就是你看不起我吗?我要好好的教xùn

你!”

段狮不屑的看着只到自己胸口的季情哈哈大笑说:“既然是尹帮主的公子那段某人还有什么意见呢,只是刀剑无眼,要是大公子有什么闪失可就怪不得我了。”说着就拉开了架势,而他身后的猛熊岭门人也嬉笑着退到了后面,留下了中庭的这一块面积。

尹夫人不知dào

季情会武功,见他要上去比武立kè

就急了,却被玄月按了下来,并在她耳边说:“伯母你放心,别看季情这个样子,如果光论武功的话别说一个段狮了,就算猛熊岭所有的人一起上,恐怕也是占不到便宜的。”尹夫人对她的话将信将疑,但显然现在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因为季情已经拔剑率先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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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圆满解决

情面对几乎比自己大一倍的段狮也毫无惧色,黄金剑T]鞘,直接而利落的跳起来就朝段狮的头顶砍去。

段狮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举起他的狼牙棒一挡,然而当手中传来犹如泰山压顶般的惊人压力时他才觉得这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再看季情,他因为没有一剑将那碍眼的狼牙棒劈成两段而微微皱眉,身体凌空一翻,双脚就蹬在了段狮的手上,生生的把他逼得退后了几步,而自己则身轻如燕的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这下子段狮再也不敢小看这名诡异的小子了,悄悄的甩了甩虎口被震得生疼的左手,他再次双手紧紧的握住了狼牙棒。这时阳光照在季情手中的黄金大剑上,闪闪亮,刺得段狮眼睛都花了,他在岭南长大,有怎么会知dào

中土的十二名剑,只觉得那柄剑大的离奇,而且明晃晃的实在很讨厌。于是气急败坏的说:“小子,你那是什么剑?晃得我眼睛都疼了。”

他这话颇有些技不如人,却挑兵器的毛病的意味,天王帮的众人也这才注意到季情手中那柄不同寻常的武器。

“天凌黄金剑,十二名剑中的第二柄大剑,不知尹夫人还有没有什么印象?”玄月在尹夫人轻声问道。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黄金剑在百年前曾落入南方一个大族中,后来便再也没有了消息,印象中那户大族几十年前的主母便是姓季的。

“黄金剑…….是了,是我和妹妹嫁进来时带的嫁妆,后来被人盗走了,难道……难道是红衣她……”尹夫人有些慌乱的说,看来季红衣带着儿子到了地下之后还曾经返回来偷取黄金剑,说不定正是因为这样才受了伤,早早的去世了。

“只是……只是,这黄.金剑根本就没有相配的剑法,根本就无法使用啊。”尹夫人又说。

“还有这样.的事?”玄月愣了一下,但她看了看季情的背影又说,“那请尹夫人看看吧,说不定这个世上只有季情能用那把剑呢。”

季.情对段狮的话根本就没有反应,双眼只是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对手,然后双手握剑,再次翻转身体,从侧面朝段狮攻了过去。段狮招架的越来越吃力,更别提反击了,他觉得眼前的少年所用的招式非常的奇怪,也很不同寻常。他也和其他的一些中土武林人士交过手,觉得那些人都不过有个花架子,招式和身形是很漂亮,但论力道和凶猛是远远不及他猛熊岭的人的,胜了几场之后他就心生了轻视,觉得中土武林的都是些竹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但这少年看着极是瘦弱,却能挥舞着大剑,力道也很大,而且招招都无比的直接,准确的攻击他任何可能出现的破绽,就像山林中机警凶狠的银狼!

玄.月笑盈盈的看着比武,心中知dào

胜负其实早已分晓,季情本身学习过上乘的内功,所用的招式也在十几年的生存中变得简洁而有效,段狮之所以还能撑这么长的时间不过是因为他的实战经验丰富一些罢了。

终于这场.比武也到了终结地时候了。季情已经把段狮逼得退无可退了。段狮只好拼着做最后地反击。但欲速则不达。他一出手竟是破绽百出。季情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就用剑挑住了他狼牙棒地下端。转手一顶那狼牙棒便从段狮地手中脱出。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掉在地上。砸碎了几块石板。

段狮怔怔地看.着双手。一时间没有了反应。而他身后那些猛熊岭地门徒也全都没有了声音。比武本来应该在这时就能结束了。但季情一直以来地习惯却是只有敌人毙命或是完全无法行动才停手。于是他再次举剑直直地刺了过去。不过一个人影却直接飞身跳了过来。她柔软轻盈地身姿在季情地身边转了一下。一指点到了他地腋下。季情觉得手臂一阵酸麻。自然而然地松开了执剑地手。玄月趁机把剑往上一抬。黄金剑在空中转了几圈之后笔直地又插回了激情背上地剑鞘中。她这套动作宛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非常地漂亮。众人在叫好地同时自然也能看出隐藏在其中多年地功力。特别是天王帮地人。他们都不曾想到原来龙泽郡主地武功竟然这么好!

“小情。已经可以了。胜负已分。你赢了。”她微笑着轻声对季情说。季情撇撇嘴。不怎么尽兴地走了下去。之后玄月有对段狮说:“段掌门不愧是岭南有名地英雄。不和小孩子计较。手下留情了。”

段狮虽然自大但也不傻。他一听就知dào

这是在给自己下来地台阶。也给了自己面子。虽然心有不甘。但他还是拱手抱拳对尹雄天说:“尹帮主。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在下就此告辞!”说完就带着他手下地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天王帮地人见事情如此轻易地就解决了也很高兴。特别是尹雄天他似乎一点也没有想到季情地武艺会这么好。

“小情。你真厉害!”尹似水高兴地跑过来拉着季情地手说。然后又转过头来对尹雄天说。“您说对不对啊。爹!”

尹雄天赞赏的点了点头,他看看四周,现各大堂主都在,于是拍了拍季情的肩膀对众人说:“各位,这是我的长子尹季情,虽然从小流落在外,但如今总算是回来了,明日我就会在祖庙祭祀,正式记入族谱,同时恢复其母季红衣在族谱上的位置。”

近二十年过去之后,各大堂主的人选早已更换,只有资历最老的宋堂主在听见之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来当初他应该也是知情人之一。只是不知季红衣本人地下有知不知会做何感想,他当初

偷取黄金剑是因为对尹家彻底失望,还是希望儿子日)F|得到他应有的身份?这些原因已经随着那名坚强的女子而归入了尘土,再也无从知晓了,只是她应该对尹雄天有些期望的吧,因为她给儿子取了个奇怪的名字,一个“情”字有包含了她多少的期盼呢?

第二天玄月没有去参加天王帮祭祖的仪式,因为这毕竟是尹家的家事,不管当年生了什么,如今也算有了大团圆的结局。而且事后她才知dào

尹夫人之所以请她一起去碧秀庵也是为了能让季情顺利的认祖归宗,一来做个见证人,二来也是因为她在皇家高贵的地位,这样一来就算尹雄天在怎么顽固也会不自觉的软化下来。

虽然被人利用了一把,玄月却也不生气,只是感叹尹夫人的精明,当年那季红衣是她的双胞胎妹妹,论起才智恐怕也不比她姐姐差,这样才能突pò

千难万险保住唯一儿子的性命。

虽然父亲还打算在天王帮住上几天,但玄月却打算离开了,两个月之期就要到了,如果这次再回去晚了怕仁心又要数落自己,所以玄月也要收拾行装前往忘忧谷。

她走的那天,燕幽悠,尹似水,宋思行还有季情都来送行。季情现在穿着一身普通的世家弟子所穿的剑袖长袍,他的身材在男子中略显矮小瘦弱,所以这身衣服显得颇有些滑稽,玄月忍不出笑了出来,结果得到一记凶狠的白眼。

收住笑之后玄.月问燕幽悠:“幽悠,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想在南方待一段时间,或是顺路回家看看?”

“嗯,我家老爷子已经.来信催好几遍了,说我是不孝女,这么长时间也不回家,把他忘记了。”燕幽悠撇撇嘴说,表情颇为无奈,“之后我打算去青龙镖局,任剑南和我说那里有不少卖山货的老板都想把东西外销,正好我们燕家在京城以北的生意不多,说不定能大赚一笔。”说着这话的时候燕大小姐的眼中又是一阵金光闪烁。

任剑南亲自.开口邀请幽悠的?对于这点玄月很是意wài

,她甚至有些想象不出那位风度翩翩,却又一本正经的武林第一美男子居然会开口邀请一位女子,而且还是用做生意这么奇怪的理由,不过这对于燕幽悠来说却也是最管用的,说不定……任公子比她所知dào

的要聪明很多呢!

一.旁的尹似水听了眼前也是一亮,急忙说:“我也想去!人家还没去过青龙镖局呢!听说那里有很多稀奇的山货,有老山参……”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思行不客气的打断了:“似水,你想出去见识一下世面的想法是很好的,不过我很怀疑现在帮中这么混乱帮主会不会允许你出去。”

“这有什.么关系,小情现在回来了,他才是长子,以后继承天王帮这种麻烦的事就轮不到我了。”尹似水不在意的挥挥手说。

“这样啊,”.宋思行眯着眼笑着说,“原来你是为了逃避身为尹家子孙应尽的职责才如此积极的促成大少爷的回归吗?可怜大少爷现在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你这个做妹妹的就要跑了吗?”声情并茂的说完他又恢复了笑嘻嘻的表情,朝玄月微微一欠身说:“郡主,帮中还些事务需yào

处理,我先带似水回去了。”说完不由分说的就把尹似水拉了回去。

玄月轻轻一笑,她刚才似乎看见尹似水说要去青龙镖局的时候,宋思行的眼中出现了一抹一闪而过的阴沉。

吵闹的人走了之后她才看着季情说:“怎么了?你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他们对你不好吗?”

“他们对我都挺好的,只是每天都有好多人围着我,还要我学这个学那个的……”季情有些不情愿的说,“还是以前的生活更自在一些。”

玄月一听微微愣了一下,她忽然在想将季情带出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是不是正确的,或许季红衣当年的真的是想让儿子在地下生活一生,远远的躲开俗世的这些纷争。

轻轻叹了口气,本来想说的话现在竟然一时间都无法说出口,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那些事以后慢慢学就好了,不用太着急的,我也要走了”说完就拉过了马的缰绳。

谁知季情竟然一把拉住她的衣襟,神情有些期待的问:“你……你以后还会来吗?”他暗红色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流露出深深的不舍,因为当初如果不是玄月的坚持他恐怕也不会走出那个地方。

“嗯,我一定会再来的,而且日后你也可以来京城啊,只要问北亲王府就行了。”玄月爽朗一笑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而且她也有预感,将来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以下字数免费——

今天虽然又晚了一些,但这章的分量可是很足的,有差不多四千字。下一章开始将进入第四卷《情何以堪》感情戏经过前面的铺垫也渐渐进入**,也将是第四卷的主旋律。其实俺挺汗颜的,实在不擅长描写感情,所以拖到现在才敢深入,下本书会努力改善的。

同时也想借着第三卷结束的机会和各位亲们交代一下,这本书应该会写五卷,虽然现在订阅的成绩不怎么好,但也会认认真真按照大纲写完,绝对不会出现虎头蛇尾的情况,也请大家继xù

支持~~~^_^(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五章 竟然是她

月骑在马上休闲的在山林间缓缓漫步,还不时的哼\T)]7,一点也不在意周围遍地生长的藤萝,和山林间偶尔传来的狼嚎声。她忽然想到进山时在路边小店买干粮时那热情的老板娘一听她要独自进山脸上立kè

出现了万分惊恐神色,那位老板娘甚至还绘声绘色的和她讲了山间会出现吃人不见骨头的野兽,有多少多少人进去后在没有出来过,又有什么什么人捡了条命跑出来后背吓得精神失常。最后还语重心长的说,如果非要进这片百里内不见人烟的深山老林,最好顾上一队镖师或守卫,不然就绕道吧,也好过平白丢了性命。

她听了险些笑岔了气,看来师傅被前些年不断找上门来的武林后辈弄怕了,大大加强了谷口的迷阵,还散播了一些谣言,将这片山林传成了野兽出没之地。只是这里本来就是她家的前院,她又怎么会害pà

呢?

一路慢慢悠悠的就来到了忘忧谷外,远远的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蹲在草丛里忙活着什么。玄月看着那个背影笑眯了眼,悄悄走过去伸手从后背蒙上那个的眼睛笑道:“猜猜我是谁?”

那小小的身体一开始微微抖动了一下,但马上就兴奋的转过身来抱着玄月的腰身高兴的叫道:“月姐姐!你回来啦!”

“小豆子,你好像又长高了,有没有想我啊?”玄月也抱住小豆子开心的问道。

“当然想啦!.”小豆子抬起头急切的说,然后有些埋怨的说,“月姐姐你怎么才回来啊!当初不是说只走两个月吗?这都快一整年了!”

“姐姐也有很多事嘛,.而且现在不是回来了吗,还给你带了很多礼物呢。”玄月宠溺的点了点小豆子的额头。这孩子是六年前她和仁心上山采药时捡回来的,那时小豆子才两岁,坐在一辆已经摔得粉碎的马车中放声大哭,旁边躺着一男一女两具尸身,是他的爹娘。如果不管他,入了夜定逃不过野狼豹子等猛兽的口腹,于是玄月动了恻隐之心,把小豆子带回了忘忧谷,那时神医还在谷中,他便留下小豆子做了一名药童。也许是幼时所受到的打击太大,小豆子懂事后竟完全没有那时的记忆,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变得像现在这样活泼聪明。

“怎么只有.你一人出来采药?平时仁心不都是和你一起来的吗?”玄月看了看四周,现只有他一人便奇怪的问道。

谁.知她这一问小豆子的小脸立kè

变得阴沉了下来,他用脚在地上不自觉的画着圈圈说道:“仁心大哥说他要配药很忙,所以最近都是我一个人出来采药的。”

玄.月一听觉得有些不对劲,在过去的十年中仁心每日都会亲自出来采药,因为每种药材都有特定的采摘时间,别人动手他不放心。但是他却让小豆子一个人来采药,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不怎么好的感觉,她觉得谷中一定生了什么事。

但她还是.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和小豆子一起往谷中走,玄月刚想从他口中套出话来,这段时间谷中究竟生了什么事。可小豆子自己就先愁眉苦脸的说:“月姐,你也该去看看仁心大哥,他最近的行为好奇怪,真不知dào

他为什么要收留那个人……”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深深的低了下去。

“小豆子。究.竟生了什么事?仁心收留了外人?”玄月正色问道。但任凭她再怎么问小豆子硬是什么都不再说了。

然而当走到自己小时候曾经住过。神医留下来地小院时她地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正站在庭院中晒药材地女人。窈窕地身材。精美地面容。还有那种有如天山雪莲般地清冷气质。玄月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个女人。当初她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差点丢了性命。还受了内伤。引了月下香地毒性。听说玄衣门几乎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她本以为月息国地彩媛公主也已经死在了那里。却不想她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彩媛公主在抬起头来地时候也看见了玄月。她眼中地惊讶一点都不少。甚至眼中还出现了戾气。

“是你!”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用来形容现在地情景是再适合不过地了。彩媛因为玄月损失了整个玄衣门地人手。就连一起长大地心腹婢女也惨死在那个地狱般地地方。如此深仇大恨使得她恨不得现在就手执利刃冲上去狠狠地刺进这个女人地胸膛。

可是这里却不是她地地盘。彩媛只得强忍下心中地恨意。故作镇静地说:“你怎么会在这

玄月冷笑一声说:“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这里是我的师门,也就是我的家,是谁允许你跑到我家里来的?还是你彩媛公主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计划了?”

“你……!”她听玄月说这里是她的师门心中也是一惊,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跑到敌人的地盘上来,一时间竟也语塞。

这时仁心正好从里面的屋子里掀起门帘走了出来,他额头微微带汗,身上环绕着浓浓的药香,应该是刚刚制药出来。他看见玄月的身影微微一愣,随即轻笑道:“你回来啦。”一如过去十年一样,但他脸上的表情却瞬间僵住了,之后很不自然的别过脸去,不再看玄月,眼神也有些闪躲。玄月的心苦了一下,他仍然记得在青龙镖局的事。

“先生。”彩媛见到仁心的时候冰冷的脸上竟然意wài

的泛起了淡淡的红晕,音调也柔软了下来,她本来就长得闭月羞花,如此娇羞起来宛如水边的兰花般惹人怜爱。彩媛欣喜的朝仁心靠了过去,因此没有注意身后的动静,玄月看见她竟然同仁心如此的亲昵,心中立kè

更加恼火起来,直接冲上去一把将她推开,然后拉起仁心的胳膊,极度不满的说:“我有话要问你!”说完就强拉着他走进了不远处的小竹林里的紫绣楼中。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女人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告sù

我你不知dào

她是谁!”玄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客气的质问道。自己身上生过的事她曾经一字不漏的告sù

过仁心,所以他当然知dào

月息国公主,也知dào

自己同那位公主的恩怨。

“傅彩媛,月息国长公.主,我当然知dào

了。”仁心淡淡一笑说。

“既然知dào

.,你为什么还让她入谷来!”

“.因为……”仁心抬起头,却对上了玄月执着的双眼,这双亮晶晶的眼睛立kè

同那个月夜重合了起来,耳边又无比清楚的回响起那段告白。没来由的仁心再次慌乱起来,下意识的想逃开。于是故yì

放冷了语气说:“那日她顺水漂到了这里,我不过是看她可怜,才让她留在谷里疗伤而已,你曾经不是总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怎么这次这么大的火气?”

玄.月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才说:“那假如我让你现在就把那个女人赶走呢?”

“儿,.别任性,就算你们以前有什么恩怨,她现在也是一身的伤,而且恐怕这辈子都不能痊愈了。”仁心看着一旁,微微皱眉说。

玄月听他这.么说觉得心脏骤然收紧,阵阵抽痛起来,她不是一个容易将喜怒表现于脸上的人,但此时此刻眼中的泪还是打起转来,捏着衣襟的手也轻轻颤抖着。为什么一下就变成了这样?以前仁心明明不会这样对他说话的,他虽然严肃,但面对自己的时候永远都会和颜悦色,只要自己想要什么东西,他从来都不会说一个不字,如今却为了那个女人,他竟然数落自己!?他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小气吗?

玄月当然知dào

仁心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是自己向他表白的那个夜晚,他明显的开始躲避自己,甚至说话的时候目光都开始迟疑,闪避。为什么,他难道就这样不愿意自己吗?虽然不甘,但倔强的个性却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示弱,用力把眼泪逼了回去,她转过身低下头说:“好吧,如果你一定要坚持的话。”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经过彩媛公主身边的时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就迈着大步走了。

小豆子不知生了什么事,只是明白玄月生气了,于是也狠狠的瞪了彩媛一眼,便急忙追了过去,一边大喊着:“月姐姐,你等等我啊!”

傅彩媛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得yì

的挑了挑嘴角,她明白了,想来是这丫头在仁心那里吃了鳖。同时仁心那无比俊美的天人之姿再一次的浮现在了眼前,她的脸上也浮上红晕,从睁开眼睛第一次看到那个男子,她就知dào

那是自己理想中的夫郎,英俊潇洒,彬彬有礼,又是一代的神医,同这个人相比,以前她所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只是俗不可耐的垃圾,根本不值一提,而她会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也只是为了那个人而已——

汗,因为连着写了两章,这章竟然忘记更新了,幸好赶在12以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六章 故意的误会

彩媛正得yì

洋洋的想着,身后便传来了一声如天籁般T[

“傅姑娘,刚才没吓着你吧,那丫头从小骄纵惯了,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仁心浅浅一笑说。

“怎么会呢,其实我和玄姑娘也没什么,只是过去曾有过一些误会而已。”傅彩媛听仁心一边安慰自己,还一边说玄月的不是,心里就像灌了蜜一样甜,更加得yì

起来,她轻轻用衣袖掩住半边嘴唇,千娇百媚的笑了,她抬眼看着仁心,然后又飞快的低下头去,显出娇羞的样子。

“时辰差不多了,应该吃药和施针了。”仁心轻轻的在她头顶上说,然后就转身朝院子里走去。傅彩媛见他对自己的娇媚之态居然没什么表示,心中略感失望,但也急忙追了进去。

和往常一样她先喝了药,然后脱下外衫,只穿着中衣躺在床上,由仁心给自己施针。自从被他救回来之后,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这样的治疗每天都会进行。她当时从玄衣门逃出来,拼命的跑,但深山老林里猛兽很多,她受了伤根本无力抵抗,最后摔下溪谷,被仁心救上来的时候全身的骨头断了好几处,只剩下一口气了,但这位神医还是在一个月之内让她起死回生,只是因为身上的伤实在太重,她现在不仅武功尽失,体质也大大不如以前,如果不是每日吃药,恐怕性命也堪忧。

傅彩媛静静的.躺在床上,虽然仍然不习惯只穿着中衣出现在男子面前,但她却觉得只要对方是仁心,那么无论怎样她都不会有怨言的,她看着那绝美的容颜就在咫尺之内,他的眸子闪亮而坚定,细长的手指捏着纤细的银针轻轻落下,留下一阵似有似无的清香。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傅彩媛无比的迷醉,她希望仁心能再靠近自己一点,那温柔的微笑只对自己一个人绽放。但是仁心虽然每日都替她施针,却从来没有做出过任何逾越的行为,就连施针的手都没有碰到过她的衣衫一下。

今天也是一样的,一个.时辰之后他将银针收回,眼睛连斜都没斜的说“好了,你可以起身了。”虽然失望,但傅彩媛的心里依然是甜蜜的,她甚至想仁心果然是谦谦君子,是世间罕有的人物。

于是脸上带.着薄红,匆匆将外衣穿上后她又问:“请问先生我这伤什么时候才能好呢?今天的药,还有施针的穴位都变了吧。”.

“嗯,没错,”仁心也不隐瞒,轻轻一笑说,“你的伤很重,筋脉受损严重,武功怕是不容易恢复了,我只能尽量使你的体质恢复一些,不至于以后体弱多病。”他言语轻柔,尽是体贴之意,傅彩媛早已被迷得晕乎乎的,哪里还会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她甚至急忙说:“先生,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就算……就算武功不能恢复,能拣条命回来我也已是知足了。”

“你能如此宽心.自然是好,不用担心什么别的,好好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日后怎样再做打算吧。”

傅彩媛听了心中自是一暖。道谢.之后便转身出去了。她前脚一走。仁心立kè

退去了脸上清澈温柔地笑颜。唇角挑起一抹冷笑。从怀中掏出一页已经黄地书页。只是他在七绝老人那堆已经蒙了几寸深灰尘地旧书库里翻找出来地。花了整整十年他终于找到了有关月下香地线索。这书页上用地是几百年前外国地古文字。上面清楚地记载了有关月息国地故事。并且清楚地记载月息国有两样圣物。一是护国法器“千灯”还有无解之毒“幽月”。

只要和年代稍近地古.籍对照就不难猜出“千灯”就是现在地“幻彩琉璃盏”。至于“幽月”他也是有印象地。当年有一世外高人送了一株“月下香”地幼苗来。那晚那个人有些喝醉了。曾经就说过这“月下香”还有一个名字叫“月幽”。

“月幽”与“幽月”不过是名字颠倒了而已。而且都是剧毒。也都产于中土以外。这样地巧合不能不让人怀疑。所以当看出傅彩媛地身份后他才破天荒地救了人。还尽量取得对方地好感。终于在十天前“无意中”让她见到了月下香。果不其然地傅彩媛一见到月下香就说这花长得很眼熟。似乎曾在她家中地古书上看到过。

虽然傅彩媛从未表露自己月息国公主地身份。似乎还刻意隐瞒着。但她地这种反应更是肯定了仁心地猜测。月下香果然起源于月息国。虽然古籍上说“幽月”之毒无解。但他却是不相信地。既然能被列为月息国地两大镇国宝物。那说明运用地已经很熟练了。难道就算是月息国王误中了毒。也无药可解吗?所以说他苦寻了多年地解药。说不定就在月息国!

这时他想到在紫竹林中玄月愤然离去地画面。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地心却在她愤nù

地目光中抽搐了一下。他知dào

她在气什么。假如傅彩媛不是月息国地公主。那么他根本就不会救她。甚至会亲手送她上路。替玄月报仇。但是眼下月下香地解药才是最重yào

地。所以。姑且让那个女人再多活一段时间吧。

但是他却没有向玄月解释这一切的缘由,因为那晚的影响仍然在,他无法去爱上任何一个人,却也不想玄月受到伤害,所以他也拿那个彩媛公主做了挡箭牌。他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玄月之所以对自己产生了那样的感情,应该是因为少女的情窦初开,只要她明白这不过是一种冲动后,他们应该就能回到以前的那种日子了,一定可以……仁心闭上了有些困倦的眼睛,如此想着,但内心的深处却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空虚,这种感觉并不舒服……——

然而此时玄月却在不停的懊悔之中,她方才一生气就跑了,而且没有回师傅的七绝山庄,而是跑到了忘情湖边仙音姑姑的住处。

“姑姑,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玄月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的问眼前穿着一身黑衣的美丽女子。

“儿,这里是的家你.自然想怎样就怎样,”那美丽的女子勾唇轻笑道,“况且我认为这次是仁心不对,他怎么能护着一个外人呢。而且我听说那女人小姐脾气大得很,小豆子三天两头的跑到我这里来哭诉呢。”

玄月无比.赞同的点了点头,她很不喜欢那个彩媛公主,从假冒郡主的过节开始她就不断的和那个女人对上,梁子也是越结越大。如今听仙音姑姑这么一说真是非常的解气!.

仙音姑姑也是忘忧谷的一名隐士,她独自一人住在忘情湖边,终年穿着一身黑色的丧服,从不带饰,脸上也没有任何胭脂,却美丽的有如月宫中高洁的仙子。玄月不知dào

这名自称仙音的女人是何时住进忘忧谷的,也不知她在为谁守丧,只知dào

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女红出众,更是做的一手的珍馐佳肴,可以算的上是玄月的半个师傅。

而且仙音姑姑和仁心的关系似乎很不寻常,仁心向来桀骜不驯,却对仙音一直都恭敬有加。

“不过儿,你.真的喜欢仁心那孩子吗?”仙音收起戏虐的神情,正色问道。

玄月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喜欢就是喜欢,还有什么真的假的。”

“那你为什么觉得喜.欢仁心呢?”仙音又问。

“我希望能一直和仁心在一起,看不见的时候会很想念,他要是对我好了,对我笑了,我就非常的高兴,总而言之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一直一直。啊,还有,我非常讨厌那个女人和仁心很亲近的样子。”最后她还狠狠的攥着拳头说。

仙音哑然失笑,但却轻叹了一声说:“儿,不是我打击你,喜欢那个孩子……恐怕会非常的辛苦,即使是这样你也愿意吗?”

“喜欢一个人还有愿不愿意的吗?”玄月摇着头苦笑了一下。

仙音一时说不出话来,眼中出现了点点闪光,仿佛怀念什么的似的叹了口气,然后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正在这时小豆子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大喊道:“月姐姐,仙音姑姑不好了!谷口的阵法要给人破了!有人要闯进来!”

“什么!?”玄月一下子站了起来,“是什么人居然能破了师傅的迷阵?师傅呢?你怎么跑来找我们?”

“七绝前辈三个月以前就闭关了,本来这阵法是每个月换一次的,结果七绝前辈看这两年都没有人来找他,就疏忽了,阵法一直都没动过。那些人是十多天以前来的,无功而返的好几次,这次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个玄门高手,眼看着就要破阵了,姐姐,姑姑,你们赶紧去看看吧!”小豆子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玄月和仙音对视了一眼,便站起身来,七绝老人的迷阵被破这还是几十年来头一次,他们还真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此章为自动布章节,同时预告一下周日的更新可能会比较晚,但是一定会在12点以前布的,俺的全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七章 意外的访客

音虽然好奇,但自己从避世隐居以来便从不见外人,5|懂七绝老人的奇门遁甲和玄门阵法之术。思索了片刻之后她还是决定让玄月自己先出去看看,如果遇到了麻烦她再出面也不迟。

玄月便和小豆子一起来到谷口处的一处山崖上,这里居高临下,下面阵法中的情形一览无遗。果然在阵法的中间出现了五六江湖打扮的人,其中一人身穿杏黄色的道袍,正在阵眼周围绕来绕去,同时还奋力击退那些用来防御外敌的木质机关人。而其他的人虽然都是伤痕累累,但仍然艰难的将一名明显手上更重的人护在中间。

中间的那个似乎是名男子,身穿白色长袍,嘴角挂着血丝,用手里的长剑撑地,努力使自己不会倒下。玄月觉得中间那人看着有些眼熟,仔细一瞧方才大吃一惊,原来那人竟然是林天岳,而他身边的那几个人就是他带去武林大会的那几名弟子。

“就是这些人吗?”玄月问身边的小豆子。

“嗯,就是他们!”小豆子点了点头,“本来只是那几个穿浅色衣服的人,他们是十几天前来的,一来就说要求见神医爷爷,我说神医爷爷已经出门云游好几年了,并不知dào

行踪。他们又说要求见七绝前辈,我说七绝前辈正在闭关,要想求见需先自报家门,然后三个月之后再来。可他们不愿说自己是什么人,而且执意要进谷。我觉得他们很可疑,于是便把他们困进了迷阵中,希望他们能知难而退。可谁知那些人碰了几次钉子后不知从哪里找来个厉害的道士,虽然折腾了几天但眼看着就要破阵进来了,这可怎么办啊,月姐姐!”小豆子着急的说。

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玄月再次确定那些人就是古月剑派的弟子和其掌门林天岳。不过让她甚为不解的是为什么林天岳会跑来忘忧谷,而且似乎还不愿意表露出自己的身份。

她不怎么相信林天岳来这里会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毕竟古月剑派这杆旗子实在太大,江湖上的人大都知dào

他长得什么样子。

于是玄月对小豆子说:“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中间的那个人我认识,他可是当今武林中的第一名人,不如让他们进来吧,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小豆子还只是个孩子,见玄月应允了便点了点头,转身跑回谷中解开了阵法的机关。立kè

所有的迷雾,幻影和机关人都消失了,连前方的道路都清晰起来,忘忧谷的谷口就静静的立在不远处的前方。早已身心疲惫的众人见突然脱困都是一阵楞,就算道路出现在了眼前竟然也不敢前进一步,而且更加戒备起来。

“林掌门,不知你来我忘忧谷究竟是为了何事啊?”玄月脆生生的嗓音在那些人的头顶上方响起,引得那些古月剑派的人都是一惊,急忙抬起头向上方看去。只见一名笑盈盈的少女正站在前方的山崖上看着他们,等那些人看清少女的面容时又是一惊。

“想不到在这里又见到了郡主殿下,”还是林天岳处乱不惊,他轻笑着说,勉强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看到郡主殿下平安脱困,林某人真是放心了不少。

稍微反应了一下玄月才想起他制地是自己被楚萧“劫持”地事。看着林天岳从容地小脸。她觉得这老谋深算地男人是不是怀疑自己和楚萧有什么关系。于是平静地笑着说:“林掌门严重了。多亏了天王帮奋力营救我才能顺利脱困。不知林掌门来我师门有什么事吗?”她这话时一语双关。一来混过去了有关楚萧地问题。二来也表明了自己地身份。

“如果要见神医前辈地话。很遗憾他老人家好几年前就出谷云游了。就算是谷中地人也不知dào

他地下落。如果想求见我地师傅七绝老人地话。也很遗憾。我师傅正在闭关。三个月之后才能出来。请林掌门改日再来吧。”玄月语气轻巧地说。

可林天岳却说:“在下并不是真地想求见神医和七绝老人前辈。既然已经如此。那我也就不隐瞒了。请问郡主这谷中是否有位叫林清韵地女子。”

“林清韵?”玄月微微皱了皱眉。这名字怎么给人一张奇怪地熟悉感觉。而且都是姓林地。莫非是林天岳地姐妹或亲人?

“谷中从未有过叫这个名字地女子。”玄月如实回答。

“也是。她既然想要避世。自然不会再用这个名字。”林天岳似是苦笑了一下。转而接着说。“那请问谷中有没有一名女子琴棋书画。女工烹样样拿手。而且犹为精通音律

应该从不施脂粉,而且终年穿着黑衣。”

玄月心中一动,他说的这不是仙音姑姑吗!?但却是不动声色的问:“林掌门找这样一个女人有何事呢?”

林天岳满yì

一笑说:“她果然在这里。”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用手指弹向玄月。玄月用两根手指接住,仔细一看才现信封上写着“清韵亲启”四个字。

“不瞒郡主殿下,林清韵是在下的胞妹,只是十多年前因为一场误会她愤然离家,自江湖隐居。在下有急事请她帮忙,才会冒然前来,在下知dào

妹妹一定不愿再见我,但还请郡主将这封信交给她,希望她念着旧情能完成我的心愿。”林天岳言语甚为恳切的说道。

玄月见这封信非常普通,也没有下药下毒的痕迹,暗自寻思了一下便说:“我知dào

了,这封信我可以替你送去,但姑姑看不看我就不敢保证了。因为家师的禁令,没有他的同意江湖中人是不得进谷的,所以还请林掌门委屈一下,在这里等我了。”说完就要往回走。

可林天岳还没说什么,他带来的那黄衣道士倒先来了脾气,那道士一个箭步冲到山崖下用手中拂尘指着玄月就说:“小小女娃怎么如此不懂待客之道,当年那七绝老儿早有话说,只要有人能破了他的阵法便是忘忧谷的上宾,如今阵法已破,你怎么还不让我们入谷!?”

玄月扫了一眼那道士,心中就已经有了算计,于是转过身轻笑着说:“阁下便是大名鼎鼎的青冥道人吧,久闻大名,今日一见道长果然是一身的仙风道骨。”

青冥道人听玄月称赞自己也不免得yì

了起来,捋着胡子点了点头,可谁知玄月接下来又说:“只是家师曾专门叮嘱过我,只有完全破阵的人才能被迎入谷中,一来刚才的阵法是我主动关闭的,并非道长所破,二来这不过是家师所布九个迷阵中的第一个而已,道长如果执意现在要进谷,只能请您继xù

向前连破另外的八个阵法了,此乃谷中的规矩,还请道长见谅。”

“你……”青冥一听立kè

气歪了嘴,觉得这名小姑娘是摆明了看不起自己,他才想再说什么却被林天岳阻止了。林天岳抱拳道:“既然是谷中的规矩那我等自当遵从,我们就在这里等候郡主的佳音。”

“那就委屈林掌门了。”玄月微微一笑,便转身返回了谷中。她直接来到忘情湖边,看见仙音便说:“姑姑,你知dào

来的人是谁吗?”

“是谁?”仙音奇怪的问。玄月取出林天岳的那封信递到她眼前说:“是古月剑派的林天岳,他是来找姑姑的,还说你看了信便明白了。”

仙音在听到林天岳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明显一阵,眼中出现了震惊还有隐隐的愤nù

,显然他们之间过去生的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最终仙音还是结果了那封信,转身打开看了一眼便放在火上烧了,所以玄月病没有看见那信上写了些什么,只知dào

仙音在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过了半晌她才轻轻叹息了一声后开口道:“此事我自会处理,儿你先回去吧,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说完半劝半强迫的将玄月推出了她的居所,紧闭上房门,不再出来了。玄月心中好奇,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如今已经是深秋初冬,入夜之后山林中显得异常寒冷,好在古月剑派的人准bèi

充足,每人都准bèi

了羊皮大衣,才不惧怕这深山中凄寒的深夜。

然而林天岳却依然只穿着白色的单衣静静的坐在树下闭目养神。当武功已经练到他这种修为的时候,身体会自动调息运功,就算是三九寒冬也因为又内力护体而不会感觉到寒冷。

然而突然间林天岳睁开了眼睛,将目光投向远处漆黑的山林,他的弟子们也都不自觉的往那个方向看去,却均是吃了一惊,因为原本昏暗无光的树林深处此时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橘红色光点,空气中也轻轻的传来了一阵琴弦颤动的声音——

终于赶上了,俺这两天出门去了,晚上8才进门,之后就马不停蹄的码字,手指都要抽筋了,但总算赶上了今天的更新,累死了,我坚持不住,要去睡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八章 林家往事 (过度章节)

深山老林中大半夜的,远处忽然出现了灯火,还有琴景实在是诡异的不能再诡异了。林天岳的那些徒弟们虽然嘴上都不说,但都脸色苍白,全身僵硬,几个人不自觉的相互靠近了一些,就连青冥道人也抽出桃木剑戒备起来。只有林天岳什么反应也没有,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抹笑容。

那橘色的灯火由远而近,幽深的树林中缓缓的走出一名身穿黑衣的女人,她一手挎着食篮,提着纸灯,另一只手则抱着一把六弦古琴。

女人一出现青冥道人就跳出来大喝一声道:“何方来的女妖!看我斩了你!”

青冥的行为好像跳梁小丑般的滑稽,他这激动的行为不知是吓坏了,还是想为白天丢的脸捡回一些面子,总之他这一剑刺得是又快又狠。仙音冷哼了一声,放下食篮和灯笼,长袖一甩就卷向了青冥的桃木剑,那袖子将剑身紧紧的缠住就往后甩。巨大的力量使得青冥道人不得不松开了握剑了手,但就算如此他的身体还是重重的摔在了后面的石壁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只能闷哼一声,连喊都喊不出来。

然而这时一个东西如雷霆一般呼啸着风声向他的面门袭了过来,青冥心中一凉,以为今晚必会毙命于此,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但是预料中的剧痛并没有袭来,只是耳边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响声。他小心的睁开眼睛往旁边一瞥,吓得险些尿了裤子。原来他的桃木剑擦着他的耳朵被钉进了山岩中足有一寸多长,如此深厚的内力他就算再修行二十年也是望尘莫及的!

“哥,你怎么找来了这么一个冒失的道士?”仙音瞥了青冥一眼,便坐到了火堆旁边,和林天岳相对。

“青冥虽然武功不济,但专精奇门遁甲之术,如果没有他我们是走不到这里来的,”林天岳说完抬起头看着仙音说,“清韵,想不到你去还肯叫我一声哥哥。”

仙音苦笑了一下说:“不管怎么说你我的身体里都留着同样的血液,再说叫了一辈子突然改口也是很麻烦的。只是林清韵早就死了,我现在是仙音。多年不见,我们喝一杯吧。”说完仙音便打开了食篮,里面是一壶酒,两只酒杯,还有两盘精巧的小菜。

林天岳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有吃了两口小菜感叹道:“自从你离家以后我便再也没有品过这‘无忧’佳酿,吃过这等美味佳肴了。”

仙音却淡淡一笑说:“在你的心中你会在乎这种东西吗?你除了武学和古月剑派外又可曾在乎过什么?”

“我已过不惑之年”林天岳轻叹一口气说,“年轻时我的确什么都不在乎,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一切,但是时间不等人,我终于老了,也终于知dào

自己并非万能。仙音,如今林家只有你我二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我若不来找你又能去找谁呢?”

“你信上说地那件事。我恐怕帮不上忙。”仙音淡淡地说道。

林天岳眉头微皱说:“那孩子难道不在这里!?”

“不。他在。”仙音说。“只是你口中地孩子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他若不愿意。我也是没有办法地。”

“那。让我和他见上一面。”林天岳不死心地说。

“那孩子什么都知dào

。当年你为了所谓地武林大义对清璇姐姐见死不救他也是非常清楚地。怕是直到现在都对你心存怨恨。”仙音说。“你信上什么都没说。为什么要这么急着找那个孩子?”

林天岳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朝身后他地几名弟子瞟了一眼。那些人立kè

会意。架起已经瘫软得站不起来地青冥道人就走了。直到他们地脚步声再也听不见了林天岳才再次开口道:“古月剑派向来都是备受关注地。想来你也知dào

我闭关了几年。”

“嗯,是该恭喜林掌门练到了飘隐剑法的第七重。”仙音谈谈说。

“我整整闭关了三年,但已经是极限了,我不管怎么样都无法再突pò

了。”林天岳的表情显得有些痛苦。

“能练到第七重已经是前无古人了,难道哥你还不满足吗?恐怕如今你已经是无dí

于天下了。”仙音说。

“无dí

于天下?”林天岳冷笑道,“本来我也是这样想的,古月剑派的创派师祖也是练到第七重,我们的父亲练到第五重当年已经是江湖第一高手。但是世事多变,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可知这次参加武林大会我遇到了什么人?”

“必然是让你万般在意的对手。”

“不错,我遇到了子午神教的现任教主。”

“楚萧?”就

也微微皱眉。

“不错,楚萧自从接任了子午神教之后就不断的挑衅我们古月剑派,前些日子甚至抓住了清风,废了他的武功才放回来,说是飘隐剑法不过如此。”林天岳冷哼着说。

“清风?能被你赐名为‘风’的不都是你的入室弟子吗?武功应该不弱的。”仙音有些惊讶的说。

“清风虽然内力不足,但剑法出众,飘隐剑法已经练到了第二重,但他个性过于急躁,以后很难有所突pò

,再加上几年前子午神教大换血之后四使皆是厉害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应该还是这里七绝老人的大弟子。”

“花俾莹吗?”仙音想了一下说,“假如你想来向七绝老人抱怨他教徒不周,那恐怕就要让你失望了,七绝从来不理善恶,他自己也从不以正派人士自居。”

“总之那楚萧一直都向我挑衅,说是要一决高下,我当他只是个初出江湖的小子没有放在心上,连清风受了重伤也没有为他出头,想不到这次武林大会他竟然混了进来,而且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这份胆量让我很是欣赏。”

“那比武的结果呢?莫非你还是避而不战。”

“不,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和人比过武。”

“那结果呢?”

“虽然表面上似乎是我赢了,但……”林天岳下意识的抚上了左胸,“我不过赢了他半招,只是经验比他丰富,和实力无关。而且他是全身而退,身上没有伤到分毫,而我……”他苦笑不再说什么,看来伤得不轻。

“那你现在来找那孩子又是为了什么?”

“古月剑派现在虽然仍然是江湖第一大派,但如今子午神教出了个楚萧这样的奇才,还拥有一众的得力干将,不出两年他的声势就会迅速的壮大。而且我看得出来那姓楚的小子绝不像前任教主江阴白那样恃才傲物,残暴无节,他聪明,冷静,又有野心,很快江湖上边无人能与他争锋。”林天岳肯定的说。

“而反观我古月剑派,虽然我收徒的标准极严,但一直都没有寻找到适合的人来接替我的位置。当年如果不是清璇姐执意要嫁给任霆威,本来继承古月剑派应该是她,就连爹在世的时候也说过姐姐是武学奇才,说不定可以修liàn

到飘隐剑法的第九重,可惜她英年早逝。”林天岳接着又说,“数年前我曾指导过任霆威的二儿子任剑南几招剑法,那孩子虽然努力但筋骨却一般,武功难以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然而这次武林大会我再见到他竟然现他武功大进,所用的剑法精妙无比,竟有些飘隐剑法的神采,我找他细细问了一下,他才说这套剑法是他大哥交给他的,他口中的大哥不就是清璇姐的儿子吗。所以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找他,假如他真的是资质超群,便是我古月剑派下任掌门的最佳人选!”

“原来兄长说了半天还是为了你的古月剑派。”仙音的话语冷了下来,“你不用推测了,那孩子的确是资质出众,姐姐去世前虽然没有亲自传他武功,但却将所有的秘芨都留了下来。那孩子一开始只是为了强身健体才学了些武艺,之后为了出门寻药方便更精进了些,如今他虽然并不经常显露,但恐怕就算是兄长你也是占不得什么便宜的。”

林天岳眼睛一亮,急切说:“当真如此?那你快点带我去……”

“兄长!”未等林天岳说完,仙音就提高了声调说:“我早已说过,那孩子根本就不会见你,你又为什么如此执着呢?他清清静静的生活了十几年,你又为什么一定要将他拖入武林的这滩浑水中呢?古月剑派现在就算再强dà

,但是花无百日红,一个门派又能昌盛到什么时候?”

“我这一生都是为了这个门派,你又如何能够明白。”林天岳的脸上出现了复杂的申请,“为兄这一辈子都没有求过人,今天我就求你了,让我见那孩子一面。”

寂静了片刻之后,空气中传来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仙音终是缓缓站起身慢慢的走回了树林的深处,最后却转过头来说:“明日傍晚太阳落山之时你在谷口等我,记住只能你一个人前来。”——

本章是过度章节,但是却是必须要交代的,不然后面的情节会显得非常突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九章 情敌相争

二日黄昏,林天岳如约独自前来,仙音看了看他便从T条黑色的汗巾说:“规矩不可违。”说完便用汗巾将他的双眼蒙上。忘忧谷历来如此,非谷中人入谷的时候必须要蒙上双眼,在原地转三圈后方才能被人领着进去。

“到了。”仙音清脆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林天岳眼前的黑布也被除去,他信自己站在一处小山谷前,旁边是郁郁葱葱的紫竹林,而眼前则是一座小巧的庭院,院子中摆放着很多晒药的大匾,一名穿着青色长衫的青年正在院中忙碌着。

“仁心。”仙音径直朝那青年走去。

“姑姑?”仁心抬起头来看见仙音的到来略显惊讶。

“有个人一定要见你,我把他领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转身走到不远处的石凳处坐下,一副事不关己的看好戏样子。

林天岳早已走了过来,他看见仁心的相貌眼中显出惊讶的神色。

“像,真的很像,几乎和姐姐一模一样。”林天岳喃喃自语般的说,惊喜之色无法掩饰,“你就是凌儿吧,我姐姐的独子。”

仁心一看到林天岳的相貌,再加上他说的话,心中便以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脸色立kè

冷下来几分,身子往后退了退,故yì

疏离的说道:“阁下认错人了吧,在下是仁心,这里从来没有一个叫凌儿之人。”

林天岳脸上僵了一下,有些尴尬的说:“那好,仁心,今日我前来是想请你加入古月剑派,以你的资质若是一生都在这里度过岂不是埋没了你的才华吗?”

“林掌门,你我二人并不相识,一见面就说这样的话似是有些不妥吧。”仁心一拂袖,语气不善的说,“你以为你的古月剑派是天下第一大派,就一定人人都想进吗?在下不敢兴趣,你请回吧!”

“仁心。我知dào

你怨我。但这样是没有办法抹杀你我二人地血缘关系地。你地剑术才华恐怕天下间再无一人能出你之右。只要你加入古月用不了几年你地剑法便可登峰造极。也可承接我地衣钵。”

“我说过我根本就不敢兴趣。”仁心漠然地说。转身就要离开。

林天岳咬了咬牙。忽然抽出佩剑。直直地就朝仁心地背心袭了过去!仁心感到背后地风声。脚下一转就闪了开来。他怒视林天岳道:“林掌门这是什么意思!”

林天岳并不说话。手上却更加迅速起来。挽了个剑花继xù

袭了过来!他虽然受了伤。但毕竟是武林大家。而且他有心试探。下手地力道一点都不打折扣。仁心武功虽好。但手无兵器招架起来也是极为吃力地。左闪右避了一阵之后他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支青竹。转身挡了过去。

天下兵器本来就是一家。况且青竹地长度和剑也差不多。仁心就以绣子当剑和林天岳对起招来。但是林天岳手中地可是十二名剑。而且他地剑法精妙。剑刃碰到竹子地表面就像钢铁碰到豆腐一样。一时间竹屑飞舞。那青竹眼看着就越来越短。

但是仁心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手中地运劲越来越顺畅。最终他看准了一个破绽挑开林天岳地长剑。直直地指向他地咽喉说:“如果我手中用地真剑。你地喉咙早就被刺穿了。”

林天岳轻轻一笑说:“如果我用了内力,你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仁心眼神一冷,丢掉手中只剩一半的青竹,转身就走,可身后却传来了林天岳铿锵有力的声音。

“仁心,我是不会死心的!你注定要在武学上达到登峰造极之境,而且只要你继承了古月,你将拥有不可想象的势力。我会等你的,如果有一天你回心转意,就来古月找我。”说完林天岳不再停顿,收回佩剑走出了院子。仙音深深的看了仁心一眼,抽出那块黑布紧跟着也出去了。

仁心望着一地的狼藉出神,然而树后轻微的响动却将他的思绪又拉了回来,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才提高声音道:“戏都已经看完了,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玄月吐了吐舌头,从大树后隐藏的洞穴中走出,她已经被抓包惯了,要是没被现才是奇怪的事。仁心看着她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习惯性摸了摸她的头,和过去一样。

再次感受到仁心的温柔,玄月本来忐忑不安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心中也欢喜起来,仁心还是关心自己的,他们这份花了十年时间建立起来的感情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消失呢?他依然是仁心,依然是不管自己做了什么都会原谅的仁心。想

她就笑眯了眼睛,脸上也覆盖上了一层红晕。

仁心感受到玄月神情的变化,他的手立kè

僵硬了,在计划中他是要刻意疏远她的,直到她对自己的痴恋淡去消失,但习惯真的是件可怕的东西,他不自觉的又做出了和以前一样的行为。匆忙收回了手,他别过脸去说:“进屋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算你还知dào

教xùn

,这次准时回来了。”

虽然仁心之后的话显得有些冷漠,但玄月还是很高兴的,她知dào

仁心坎坷的身世和他不正常的破碎童年,知dào

他冰冷的内心是由残酷的现实造成了。然而这所有的一切对于玄月来说都没关系,她依然是仁心最亲近的人,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坚持,终能感染到仁心的心,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想到这里她天生乐观的性情又挥了作用,蹦蹦跳跳的随仁心进了屋。

细细的把过脉之后仁心淡淡的说:“和上次相比没什么变化,你的伤虽然已经完全好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说完便写下一张方子唤了小豆子进来,让他去抓药。

等小豆子走了,玄月刚想凑到仁心身边好好和他说说在天王帮武林大会中的离奇经lì

,却又进来了一名不速之客。只见傅彩媛端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瓷锅,掀起门帘走了进来,她看见玄月的时候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冲着仁心妩媚一笑,全然不见她平时冰冷的神色,她本身长得就极美,这一笑更是倾国倾城,满屋春色。

傅彩媛轻移莲步,笑盈盈的走到仁心身边说:“先生,前段日子你说想吃我家乡的特色菜,今日我找齐了材料,做了这一锅东西,您趁热尝尝吧。”

仁心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瓷锅不动声色,抬眼看了看玄月,果然她的脸色非常的不好,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恨不得在彩媛的身上瞪出一个洞来。所以仁心接过那个瓷锅放在桌上,微笑了一下对傅彩媛说:“有劳傅姑娘了,今日在下可有口服了。”

傅彩媛听仁心夸奖自己,立kè

喜上眉梢,故作娇羞的低下了头,微微欠身后便说要去拿一副碗筷,经过玄月身边的时候还得yì

的瞥了她一眼,嘴角挑起一丝轻蔑的笑容。

等她出去了,玄月已经完全黑了脸,她看着桌上那个瓷锅现仁心竟然还掀开盖子闻了闻,脸上浮现出赞赏的微笑。玄月咬了咬牙,她不相信傅彩媛做的饭菜比自己的好,却更加不明白仁心为何会对那个女人另眼相看,他明明除了自己对待任何人都很冷淡的,如今竟然还会吃那个女人做的东西。

“仁心,不要吃,你若喜欢这种口味的菜,我再做给你便是。”她强压下怒气,尽量用商量的口气说。

“那这一锅怎么办?难道扔了?”仁心仿佛漫不经心的说,“儿如今富贵了,便不把这粒粒盘中餐放在眼中了?你可知这世上还有多少人还饿着肚子……”

“住口,仁心!”玄月腾地站了起来,一张小脸气得铁青,她本来性子就直接,此刻更是再也压抑不住了,“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这种事来?”她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你若觉得别人看着比我顺眼,做的东西比我好吃就直说,不必找这种蹩脚的理由!”说完她就转身冲了出去。

仁心看到玄月转身的刹那眼中受伤的神情,心中莫名的一颤,竟然没来由的痛了一下,下意识的就要追出去,但理智最终还是止住了脚步,他坐回椅子上心里产生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觉得自己竟然是做错了什么。

这时傅彩媛拿了两幅碗筷回来了,她笑眯眯的给自己和仁心各自盛了一碗,亲热的俨然像是一家人似的。仁心对她笑了笑,嘴却沾都没沾碗边,暗地里看着她的眼神更加阴冷了。于是仁心在心里对自己说,他现在对傅彩媛和善,对儿冷眼都只是权益之计,只要拿到了月下香的解药,儿对自己的爱恋之意淡去,他们就能恢复到以前那样的关系,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才舒服了一些,暗暗对自己说只要这些事一了,他必然会亲手处理这个心狠手辣月息国公主,给儿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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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纷乱心情

快的玄月就\现那傅彩媛同仁心的关系比自己所想T7许多,除了晚上睡在不同的院子以外,这两个人几乎天天都在一起,白天仁心配药,傅彩媛就照看药园,整理药材,日落之后傅彩媛还负责烹饭食,两人虽然并没有肢体上的接触,但神情却很亲近。

而且她已经回谷住了半个月了,仁心除了要替她诊脉外竟然从没有和自己主动说过一句话,这种刻意的疏离让玄月的心中既生气又伤心。她站在庭院的外面看着里面忙碌却面带微笑的两个人,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孤单和无助。

傅彩媛本身就是大美人,又天生具有一种公主的高贵气质,她和仁心站在一起竟然是如此的相配!玄月眼中朦胧了起来,深深的沉了下去,她第一次觉得仁心变得如此遥远,原本熟悉的小院已经变得无比陌生,那里似乎并没有自己的位置,嘴角扯出了一丝苦笑,心中的骄傲再也无法沸腾,只能拖着沉重的步子悄然离开。

因为七绝老人正在闭关,七绝山庄里一个人都没有,神医的小院中又住着傅彩媛,玄月只得挤到仙音的湖边小筑里去居住,再加上仁心的冷淡,她觉得整座忘忧谷中竟然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位置,她不知dào

自己还这样继xù

待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于是玄月决定提前离开,返回京城去,在走的那天仁心并没有来送行,只是让小豆子交给她一个包裹,里面是足够她半年所用的药材。玄月没有拒绝,体内月下香的剧毒似乎在一夜间她和仁心之间唯一的牵绊,而且直到这时她也不愿放手。

然而就在她独自往谷口走的时候,却又闪出了一个不速之客。玄月只是狠狠的盯着她,并没有说话。

此时四周无人,傅彩媛也就不用再装成善良无害的样子,她看着玄月铁青的脸色,和瞪着自己的怨恨眼神觉得心中畅快无比,脸上也就愈加得yì

起来。

“怎么不多住几天呢?当初不知是谁对我叫嚣,这里是她的家呢。”

玄月什么也没说,当她如空气一般,骑着马径直往前走。

“站住!”她这种蔑视的态度彻底惹火了傅彩媛,“我有话对你说!”

“不知公主殿下有何指教啊。”玄月低沉着声音,却并没有回头,她要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防止自己一下控zhì

不住上去撕了那女人可恶的嘴脸。

“我不知dào

你和仁心以前是什么关系。但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离他远一点。我看上地男人绝对不会允许有苍蝇围着他打转!”傅彩媛厉声说道。

玄月冷笑一声。不想再理会她地疯言疯语。傅彩媛见对方不理睬自己。心中生气。但却狡猾地一笑。故yì

高声说:“你最好不要对我如此无礼。听说你和仁心情同兄妹。日后说不定你还要叫我一声嫂子呢!”

她地这番话成功地让玄月转过头来。但她却依然冷笑。语气冰冷地说:“你以为自己很了解仁心吗?真地是太可笑了。”说完拉紧了马地缰绳便疾驰而去。

傅彩媛气得几乎要跳脚。但转念一想却又认为玄月实jì

上是因为无话可说落荒而逃了。这一辈子她最有自信地便是自己容貌。月息本来就盛产美女。而她这个月息第一美人向来都是众多男人追求地对象。仁心也是个男人。而且很明显对自己颇有好感。她就不相信自己使出浑身解数还抓不住一个男人地心。然而一想到仁心她还是不自觉地陶醉起来——

夜色深沉。如银钩一般地弦月静静地挂在九天之上。仙音走出水榭本想抚琴一曲却看见远处地湖面上竟然出现了一点橘红色地灯光。那个方向是忘情上湖上一座小岛。虽说是岛实jì

上却只是一块裸露出来地岩石。在仙音地印象中这忘忧谷中只有一人对那块石头情有独钟。于是她撑起小船。缓缓地朝那个方向驶去。

果然不出所料的,一抹青色的人影斜斜的躺在那光裸的岩石上,淡淡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如梦似幻,这绝美的情景连仙音看了都是一愣,更别提那些正值青春年华的小姑娘了。

“怎么了?心情不好?”慢慢的爬上岩石,仙音轻声问道。

仁心见来人是仙音急忙起身,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原来是姑姑,”接着却又问,“您为何这么说?”

仙音指了指他手中翠绿色的清茶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有怎么会不知dào

,你其实喜欢美酒,如果

出来赏月必然带着陈年佳酿,而你却带着茶壶出来了

“姑姑您想太多了,我不过是突然想和茶而已,和心情无关。”仁心淡淡一笑说,顺手把茶杯放到了一边。

仙音没有再坚持下去,仁心很聪明,却太过理智,他认准的事情很难有人让他回头,就算有些许动摇他也会在心里自己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于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仙音仿佛是不经意的开口:“儿今日走了。”

“嗯……”仁心的手僵硬的一下,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我知dào

。”

“其实说句老实话我很喜欢儿那孩子,只要有她在就一直都会开开心心的,”说着这话的时候她还注意观察仁心脸上的表情,但让她失望的是仁心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她在心中轻轻叹息,替玄月感到惋惜,恐怕这次真是那孩子自作多情了。幼时的经lì

对仁心的伤害太大,他的心有如万年不化的玄冰,恐怕一生都不会融化。

于是仙音又说:“你和儿的事我大概都知dào

了,你做的倒也干脆,早早断了她的心思,也防止日后痛苦。儿的出身好,将来一定能嫁个好人家。”

仁心的手又是一颤,他竟然从来没有想到玄月以后也是会嫁人的,即使是现在被仙音提起了,他也觉得非常的遥远,于是轻笑了一下说:“姑姑你想得太远了吧,儿还是个孩子呢。”

“孩子?”仙音惊讶的眨了眨眼,旋即掩着嘴笑道,“她今年已经十七了吧,姐姐她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怀了你了,怎么还算小呢?”

仁心听了竟然一时语塞,还微微愣了一下,竟是一副完全没有想到的样子。仙音见他的样子感到颇为有趣,自己的这位外甥从小开始就是少年老成的样子,一直都有自己的主张,凡事必然先思而后行,规划的极为妥当,仿佛任何\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眼前他这样吃惊的样子简直可以算是奇观了。

仙音却暗自寻思,仁心和儿从小一起长大,而且从一开始就亲密无间,这份感情不是别人可以相比的。说不定仁心对儿也有几分喜爱,只是不懂,或是还没有意识到。

想到这里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仿佛自己也都已经回到了那个青涩的时代。然而惆怅却也弥漫了整个心房,她年轻的时候也像儿那样义无反顾的爱过,只是她的爱情之花还未开放,就已经过早的凋零了,就连她的心也随着那个人埋入了深深的黄土,再也无法掀起任何波澜——

秋天如期而至,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就算是南方也已经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寒意。武林大会以后各个门派的人都陆续返回了,就连来做生意的商人也因为渐渐寒冷的天气开始盘点一年的存货,准bèi

踏上返家的归途。本来热闹纷繁的安定城在一袭秋色中竟然显得分外的冷清,城中最大的酒楼上一名妙龄少女正懒洋洋的趴在精致的栏杆上茫然的看向远方的街景。她的打扮很是普通,却隐隐的散\出些许贵气,再加上自从住进来以后出手阔绰,店中的掌柜和小二虽然对这名孤身一人的姑娘颇有微词,但却也是不敢说些什么的。

“哎~~~~~”玄月轻叹一声,撑起身子,揉了揉已经被压得麻木的手臂。她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没有直接返回京城,而是来到的安定,住进了客栈了。只是打从忘忧谷出来以后她的心情非常的低落,胸中郁结一种难过的情绪,却无法\泄出来,一点也没有返回京城的动力,她觉得身心都非常疲倦,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所以她没有返回天王帮,而是住在了安定城里,这一住已经是第三天了。

但是整日待在客栈里也不是办法,百无聊赖之下她决定到街上去转转,随意买了点东西后她竟然走到了安定城府衙的门口,红墙外的布告栏里贴着几张通缉犯的画像,而画像的角落里则盖着几枚红色印章样的东西,每一枚的规格都差不多,只是上面所写的字不一样而已。她知dào

这些是捕快们的印章,只要哪名捕快认为有自信能捉到这些恶人就会在画像的角落里按下象征身份的印章——

下面谁要出场就不用多说了吧,猜不到的请自动去面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一章 命定的劲敌

些捕快的印章虽然很小,而且都印在不起眼的地方,]8是眼尖的看见了一枚和其他不一样的,这枚印章的图案非常的繁复,中间刻了一个小小的“风”字。

因为以前见过,所以她知dào

这是京城名捕特有的印章,代表着他们非同一般的身份,而二十位京城名捕名字中带个“风”字的似乎只有顾延风一人。玄月不禁眼前一亮,沉闷的心情仿佛照进来一缕阳光,莫非顾延风就在这附近!?她又仔细看了看那枚小印章,痕迹还很新,在加上这片布告栏上几乎每一张通缉的画像角落里都出现了他的印章,玄月更加肯定顾延风最近一定在安定城周围活动,只是这里这么大,光客栈就二三十家,找起来实在不太容易。这时正好有一名当地捕快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在几名下属的簇拥下撕下了布告栏上的一张画像,接着他身后的那些人便说:“还是大哥神勇,任那麻六再怎么猖狂也是逃不开大哥的五指山啊!”

“哈哈哈~~~”那人也得yì

的大笑了起来,抱拳道,“弟兄们言重了,这次如果没有大家的帮忙我也不能这么快的抓到那麻六啊,今天大哥坐东,咱兄弟们好好的喝上一杯吧!”之后一行人便吵吵嚷嚷的走了。

玄月立kè

就明白了,原来捕快们完成任务后还要回到这里将通缉的画像撕走,于是她决定就在府衙的门口等顾延风自己回来。开头的两天都没有动静,一日午时过后玄月觉得肚中饥饿,正想去吃点东西,却无意中瞥见街角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下意识的闪进了旁边的墙后面,隐去了自己的身形。

来人果然是顾延风!同上次在青龙镖局分别时相比他皮肤黑了些,也瘦了一些,颇有些风尘仆仆的感觉。他穿着一身半旧的灰色麻质长衫,乍一看和普通的武夫没什么区别,只是不知为什么玄月觉得顾延风的眼神非常的严肃,他孤身一人前来,取下两张通缉画像后便转身离开了。

玄月忽然玩心大起,便没有直接现身,而是悄悄的跟在了他的身后,等找到机会便出来吓他一大跳!

顾延风往集市的方向走去,似乎是想去吃午饭,但在走到一个食摊的时候却突然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玄月急忙跟了进去。这条巷子很小,里面的地形也很复杂,顾艳芳拐了几个弯之后就不见的踪影,玄月刚想也跟着过去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根精钢长棍。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一路跟着我!”顾延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而精钢长棍几乎也在同时挥向了她的面门。玄月急忙往后翻身闪开,同时大喊道:“是我啊!”

顾延风也在这时闪了出来,他看见玄月也是一惊,急忙收手,所幸还算及时,铁棍只是在她的肩上擦了一下,蹭破了一点衣服的布料。

“你下手还真是狠啊,吓死我了!”玄月拍拍胸脯,惊魂未定的说,顾延风的棍法她也是见识过的,而且那根精钢长棍足足有近百斤重,被那东西打到了就算不死也是要断几根骨头的。

“你……”顾延风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拘谨的改口道,“为什么郡主殿下会在这里?”

对他这种疏离地态度玄月很是不满。于是捏着肩上地碎布故yì

生气地说:“你怎么突然就攻过来了。要是伤到我怎么办?”

“可是为什么郡主要跟着我呢?还鬼鬼樂樂地……”顾延风无奈地挠了挠头说。

“怎么。你有意见吗?”玄月端起了小姐脾气。指着肩上地破口说:“我地衣服都破了。你先赔给我吧。”说完就往巷子地外面走。

因为心中莫名地生气。所以在去制衣坊让顾延风赔了衣服外。她又去集市买了胭脂水粉。最后还要他在安定最高级地酒楼请吃饭。

顾延风看着玄月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满满一桌地酒席。对方地心情不怎么好。他倒是不担心没钱付账。因为京城名捕地月俸算是相当丰厚地。而且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平时地花费也不多。只是如此地浪费他还是很不习惯。

“郡主殿下。你点了这么多东西。您……吃得完吗?”顾延风无奈地开口问道。

听到他又用了敬语,玄月更加生气了,眼神一横不客气的说道:“怎么,顾捕头心疼银子了?而且你打算郡主郡主的这样叫我到什么时候?你难道想让全安定的人都知dào

我的身份吗?”

“这……”顾延风本就是个极认真的人,玄月这么一说他才想到这个问题。

见他有所动摇玄月稍微放软了语气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月或是儿吧。”

“可是郡主毕竟是千金之躯……”顾延风心中一动,但一想到他在青龙镖局无意中听到玄月已经心有所属就觉得心脏一阵抽痛,转过了头。

“你可不要忘了,皇帝哥哥可是已经把你分配给我了,这条命令现在可还是有效的。我现在就命令你不能叫我郡主,只能喊我的名字。”

看到她眼中的坚持顾延风只得叹了口气说:“那好吧,属下遵命,请问……月,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一个多月以前我明明在京城听说你和王爷一起去天王帮参加武林大会了,难道王爷也在安定吗?”

“没有啊。”玄月摇了摇头说,“我爹现在应该已经回京城去了吧,我是一个人来的,你呢?为什么在安定?我看见你在府衙门口的通缉画像上印下印章了,你为何连那种小毛贼也要亲手去抓呢?”

“身为捕快只要有恶人就有抓捕的义务,而且前段时间因为武林大会的关系有很多外地的人来到这附近,也不乏江洋大盗想来浑水摸鱼的,所以在换官文的时候安定城的府尹请我多帮忙而已。反正都是任务,在哪里进行都是一样的,况且这里的赏金也是不错。”顾延风解释说。

听他一说起江洋大盗玄月就回想起了不愉快的记忆,但却又忽然想到顾延风是专门追捕江阳大盗的,说不定比其他人更清楚大盗青焰的事,于是尽量不动声色的问道:“延风,你,知dào

青焰吗?”

“青焰?”顾延风的手在夹菜的时候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他甚至放下筷子低沉着声音问,“你怎么知dào

这个名字?”

“你知dào

?”玄月一下坐直了身子,看顾延风的样子他不仅知dào

,而且和那个人还有过节的样子。

“你先说为什么会知dào

这个名字。”

玄月点了点头便说:“这次武林大会前青焰就曾放出风声说要来偷天王帮收藏的宝剑,但是他却跑来参加了比武大会,而且,而且还抢走了我的银月鞭!”她恨恨的说,“所以我一直都在找那个人的下落。”

“你……见过青焰?”顾延风似乎很是吃惊。

“是啊,很多人都见到了,他可是当着我的面就抢走了我的兵器啊!那个戴着奇怪面具的浪荡男人!”玄月越说越生气。

顾延风却浅浅一笑说:“戴着面具吗?不过那个人肯现身就已经是难得一见的了,这恐怕还是头一次吧,他是什么样子的?身形如何?所用的武功又是怎样?”他接着又问道。

“青焰吗?虽然看不见他长得是什么样子,但最多也就二十岁左右吧,打扮像富家公子的样子,武器是柄钢骨扇子,所用的武功很奇怪,看不出套路是什么,他的轻功是很好的。”玄月想了想说,继而又奇怪问,“你为什么问的这么详细?他不是江洋大盗吗?不正是你们要抓的人吗?”

顾延风苦笑了一下说:“事实上青焰虽然做了不少案子,但露面的时候却非常的少,我从三年前他出现的时候就开始不停的追捕,但是还没有真的见过。老实说这次我就是听说青焰曾在天王帮和安定出现,所以在来的,但似乎还是晚了一步,没有查到他的行踪。”

“你在追捕青焰?”玄月颇感意wài

的说。

“嗯,事实上我当初成为捕快就是为了追捕青焰,他偷了我爹和我娘当年的定情信物,那件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可是每一次却都让那个家伙给逃掉了!”顾延风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说。

“这么说你一直都能查到他在哪里吗?”玄月期待的问。

“也不能这么说……”顾延风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去,似乎不愿启齿,但还是说,“一开始我完全无法掌握那家伙的行踪,但追捕的时间久了,还是有几次差点就抓到了那家伙的尾巴,也不知dào

为什么那家伙似乎觉得很有趣,以后每次他要干什么的时候竟然都会\给我一封信,可我无论怎么周密的布置都抓不住他!”

“所以说这一次也是青焰\了信给你吗?”玄月的双眼几乎要\光了——

俺最近的效率越来越差了,今天又是这么晚才更新,真是对不住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就跟着你了

延风看着玄月亮晶晶的目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7的点了点头。

“然后呢?”玄月乌黑的眼珠转了一圈,挑了挑眉问,她自认还挺会察言观色的,刚才顾延风在布告栏前神色严肃,颇有些失落的样子,看来他已经知dào

青焰早已离开了安定。

“什么然后?”顾延风开始回避她灼灼逼人的目光。

“青焰下一个目标是什么?你一定知dào

吧。”玄月问。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顾延风才说:“他前两天又给我\了信,上面说他的下一个目标是东海谭家的白玉珍珠。”

东海是位于东南面沿海的一座城市,虽然规模较小但因为位于外海,比海湾内的安定城航运更加方便,所以在近些年的\展中也渐渐成为了重yào

的港口,从远方岛国前来的商船\先都将停泊在东海。而谭家则是东海的第一富商,虽然其财力远远比不上国中\富燕家,但也当地出名的豪绅,谭家的大少爷如今是东海碧波门的门主,练武经商两不误,是中土少有的富贵门派。至于白玉珍珠则是谭家的镇宅之宝,据说是几十年前谭家下属的采珠人由深海寻得的,白玉珍珠不仅大如鸡蛋,而且和其他那些过了五六十年就会失去光滑的普通珍珠不同,一直都光洁闪亮,犹如上好的白玉一般,价值连城。

“这个青焰的眼光倒是不错,目标都是些稀罕东西。”玄月嘟囔着,然后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去东海吗?”

顾延风点点头说:“当然要去,我当捕快就是为了青焰,总有一天要把他缉拿归案,而且碧波们的谭家大少爷是我的旧友,这次有他事先筹划,一定能抓到青焰!”他说的信誓旦旦,颇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气势。

玄月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银月鞭是一定要尽早拿回来的,而且她也正想去其他地方散散心,东海是她所没有去过的,于是她一拍桌子说:“正好我也在找那个青焰,我和你一起去东海!”

顾延风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玄月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想也没想就说:“不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还是赶紧回京城去吧,而且没有向皇上请示恐怕不太好吧。”

“无妨,皇帝哥哥给我的任务本来就是出来行走江湖的,前段日子因为出了些事所以一直都没有到处走动,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玄月一点也不担心。

“可是……”顾延风犹豫了。“万一遇到危险地话怎么办?”

玄月撇撇嘴。不客气地说:“我地武功比你差吗?”

“……”

“我地轻功不如你好吗?”

“……”

“真要遇到危险你会丢下我自己跑吗?”

“……可是还是很危险的。”

“我是你的上司,你要抗命吗?”玄月蛮横的说道。

最终顾延风不得不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同意带着这位顶头上司上路,玄月也开心了,拉着他四处去买旅途中要用的东西,只是她没有\现顾延风的嘴角淡淡的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将所有的烦恼丢开玄月一身轻装的跟着顾延风上路了。因为要隐蔽行踪她换下了华丽的衣服,除下繁复的\饰,重新穿上普通的麻布衣衫,虽然身上再没有了彰显身份的贵重物品,也没有人再对她恭敬有加,但她却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仿佛又回到了忘忧谷那段轻松愉快的日子,天地间任她翱翔!

一路上虽然要露宿野外,但他们都是身怀武功的人,在城镇买了必备的调味料后在树林里随便捉些野兔山鸡之类的东西,经由两人的巧手就能成为一顿美味佳肴,竟也是惬意无比。

翻过了最后一座山梁,远远的海边小城东海便出现在眼前了,小城规格整齐,清一色的白色屋顶,这天正好天空放晴,万里无云,明亮的阳光照在那一片片珍珠般的小巧屋顶上折射出耀眼的洁白光芒,犹如一颗颗的珍珠般。但更让玄月震惊的是远方那片一望无际的蓝色,和安定城外带着深绿色的内海海水不同,这里的海竟是如此纯净而幽深的蓝,是一种明亮却无比的耀眼颜色,光看着就让人心潮澎湃,万分激动!

玄月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海洋,也不理会顾延风,马鞭一甩就直直的朝海边的方向奔去!等顾延风好不容易跟上她的时候却\现玄月正高高的站在一块海边沙滩上的礁石上出神着望着远方,海风吹起她乌黑的\丝和纯色的\带,竟透出一种出尘脱俗的清爽气质

顾延风心中又是一动。

就算察觉到身边已经有人爬了上来,玄月还是没有移开目光,只是定定的问:“你知dào

海的那边是什么吗?”她伸出洁白的手指,指向那遥远的地方。

“海上有很多的南洋小岛国,”顾延风说,“而且听说更远的地方还有和中土一样大的国家,只是那里太远了,必须要造很大的船,走很远的路才能到达。”

“你也不知dào

吗?”玄月有些失望,但她很快就拉着顾延风问道,“听说你去过很多的地方,那些地方都是什么样的?和这里一样的美吗?听说南洋的小岛国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是不是真的?”

玄月一下子噼里啪啦的问了一大堆的问题,因为眼前广阔无垠的海面似乎瞬间扩大了她的心灵,她忽然觉得世界时如此的广大,她活了这么久却总是生活狭小的地方,从没有领略到各种各样的事。

一说起这个顾延风也打开了话匣子,京城名捕追捕的都是最厉害的盗贼和恶人,所以没有固定的行动范围,也因为这样他们去过各种各样的地方,西方的大漠,东北的雪山,南方的丛林,甚至东方海上的岛国,只要有任何一丝的线索他们都不会放过。顾延风也不例外,他之所以能升格为京城名捕就是追踪了两年,几乎踏遍了中土的每一寸土地,才终于在西面大漠的深处一举消灭了猖狂依旧的十三大盗。

顾延风绘声绘色的讲述着曾经在各处的见闻,玄月听得入神且痴迷,直到日落西山了仍然浑然不觉,最后感叹的说:“想不到各地还有如此有趣的事!”然后几乎脱口而出的说,“日后要是皇帝哥哥的任务完成了,你愿不愿意再陪我到四处去看看?总有一天我要走遍天下的每一个角落,去见识所有没见过的事务。”

顾延风愣住了,心脏却不受控zhì

的剧烈跳动着,他没有想到玄月会在这个时候对他作出这样的邀请,他将这个女孩挂在心上整整十年,然而在此相见的时候她已经成了高高在上的郡主,两人间身份的鸿沟让他不敢也无法逾越,此时却听她相邀,又怎能不心潮澎湃,原来自己在她的心中还是有位置的,至少,至少还算得上朋友!

唇角微微颤抖了几下后顾延风强压着激动的声音说:“好,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一起去。”

这个时候玄月也察觉出自己这脱口而出的话似乎很不妥,自己就算再随便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如此直白的对一名男子\出共游天下的邀请应该很容易被误会,而且也……暧昧……本想张嘴解释什么,却觉得会越描越黑,于是玄月脸色微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两个人就这样围着篝火,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气氛在空气中蔓延着,偶尔的眼神交汇都能让人尴尬的脸红心跳。

既然已经来到了东海就不必在露宿荒野了,虽然天色晚了点,但两人还是牵着马匹来到了一座大宅院的门前,宅院的围墙是雪白的颜色,上面装饰着翠绿色的琉璃瓦,典雅又不失华贵,一看就知dào

是富贵人家,走到门前玄月才看见门口竟站着两门身材高大的守门人,而上方的牌匾上则写着“碧波门”三个清秀的大字。

未等玄月反应过来,顾延风就已经走上前去掏出怀中的书信对门卫说:“你家主人请我前来的。”

门卫只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刻印神色立kè

就恭敬了起来,打开大门说道:“掌门已经在恭候您的大驾了,请!”

玄月也跟着走了进去,碧波门内的装饰虽然没有燕家那般华丽,但每一处的格局布置都是非常讲究的,足见主人的高雅品位和财力,她不禁对这位谭家大少爷,碧波门的门主产生了兴趣,听说谭碧渊和青龙镖局的任剑南一起并列武林四大美男子之列,虽然身在偏远的东南方,但也不时的有江湖侠女前来一睹他的风采。

“你怎么才来?迟到这么久,你说让我如何罚你?”人未到声先闻,他们两人刚接近灯火通明的大厅,就听见一名男子的清朗的声音,同时门口走出了一个蓝色的身影——

最近很忙,今天又是到了晚上才能码字,没有存稿的日子可真难过啊,但是每天的更新是一定不会少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东海碧渊

出来的是名年轻公子,一身水蓝色的剑袖长袍,头束TTTT纶巾,腰挂青色玉饰,脚蹬金丝短靴,手执一柄折扇。他身姿挺拔,头\微卷,面若冠玉,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风情无限,五官虽不及任剑南的精致俊美,但他别有一番风流倜傥的无限风情,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潇洒。

玄月在心中暗叹,谭碧渊不愧是武林四大美男子之一,光看着就觉得养眼,只是不知他抛上一记媚眼究竟能迷倒多少爱慕他的女子。

没有注意到她的胡思乱想,顾延风见到谭碧渊却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把背上的包裹取下丢到他身上说:“路上有事耽搁些时间,晚饭呢,别说你什么都准bèi

。”顾延风说话很不客气,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早就备好了,都热了好几遍了。”可让玄月没想到的是谭碧渊也不生气,只是颇感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然后顺手将顾延风的包裹交给了身旁的下人。这时他才转过身来,对着玄月略施一礼道:“这位应该就是龙泽郡主殿下吧,果然是人中龙凤,贵气逼人,如果郡主不介yì

请移步内室吧。”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谭公子不必客气,出门在外还郡主不郡主的,我本名玄月,公子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好。”玄月笑笑,心想这谭家大公子不愧是商贾人家出身的,奉承的话真的是信手捏来,再配上他一张俊脸,恐怕一般的女子早就被迷得不知东南西北了。

谭碧渊微微一愣,但脸上的职业笑容却没有一丝的颤动,当下改口道:“那么,玄姑娘,晚饭早就已经准bèi

好了,请进来吧,东海不过是小城,希望所备的菜肴能和您的口味。”

虽然很不喜欢他公式化的敬语,但一想到他们两人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相互都不知根底,便也不再坚持什么,点点头浅浅一笑走了进去。

虽然谭碧渊说他只是准bèi

了些家常小菜,但玄月一眼望去竟然都是些时令的海产,有美味的鱼,如海碗大小的绯红色螃蟹,还有些不知名的贝类。因为海货出水即死,不易保存,所以玄月以前只吃过风干的鱼干和干贝,在安定虽然也有海产,但个头和品质上就不能和东海相比了。

顾延风看到那些硕大的海蟹立kè

挑了挑嘴角,直接下手就拿了一个一边剥一边说:“算你还记得,准bèi

了螃蟹。”

“现在正是海蟹最肥美的时节,而且这是你最爱吃的东西,我有怎么能不准bèi

呢。”谭碧渊笑着说,也坐了下来,优雅的拾起象牙筷为玄月夹了一枚扇贝说:“玄姑娘尝尝这珍珠扇,是东海的特产,别的地方绝对吃不到的。”

玄月尝了一口,果然是鲜嫩多汁,美味无比,不过让她更加惊讶的是顾延风和谭碧渊的关系。顾延风一踏进这里就丢掉了全部的拘谨,不客气的大吃特吃,指挥着碧波门的下人,和谭碧渊说话也非常随便,甚至有些孩子气,这样的顾延风是她所没有见过的,让玄月觉得非常新奇,她看了看眼前的两个男人,觉得他们似乎不像是好友这么简单。

似乎看出了她地疑惑。谭碧渊轻轻一笑指着顾延风说:“玄姑娘。我这表兄平时任性惯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碧渊。不要说奇怪地事!”顾延风一边和螃蟹奋斗。一边抗议道。

“表兄!?”玄月瞪大了眼睛。

“看来玄姑娘还不知dào

。我们地母亲是亲姐妹。我和延风自然也就是表兄弟了。小时候他在东海住了好几年呢。”谭碧渊轻笑着说。

“和你这家伙做兄弟有什么好地。你就是一奸商。连兄弟都要算计。”顾延风不客气地回嘴道。

“有何不好地。”谭碧渊凤眼一瞪。摇摇扇子说。“本公子玉树临风。有才有貌。家中殷实。还是一派地掌门。武功也不错。根本就是众人应该奋力巴结地对象。当你地兄弟难道还委屈你了?”

顾延风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他急忙拿帕子擦了擦抽搐的嘴角。

“有人想你这样自吹自擂的吗?真是不知羞耻,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你这明明是在嫉妒我。”谭碧渊给了他一记白眼,无比直接的说。

玄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想谭碧渊这个人还挺有意思,虽然的确是一副尖牙利齿的奸商样子,但性格也算直爽,而且似乎和顾延风的感情很好。

一顿饭吃下来桌上两个男人不停的相互斗嘴。

饭后谭碧渊去安排

的客房,顾延风却在走廊上把玄月叫住了,他神情\T7说:“月,碧渊那个人虽然说话直接了一些,给人放荡不羁的感觉,但他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刚才他要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的,我并非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再说那个谭碧渊也挺有趣的,我并不在意。”玄月笑笑说。

顾延风眉头微锁,欲言又止,但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第二天一大早谭碧渊就又来了,这次他带着两人前往谭家的府邸,毕竟玄月和顾延风是为了青焰将要盗取白玉珍珠才来东海的,也要办些正事才行。

到了谭府玄月才知dào

谭家的老爷数月前带着夫人到外地谈生意还没有回来,谭碧渊又是家中独子,所以现在府中的大小事务都是他来拿主意的。虽然得知青焰即将来偷白玉珍珠,但他并没有通知父母,省的他们担心,反而添乱。

玄月打量着中土富豪谭家的府邸,觉得并不是想象中那般奢华,无论是布置还是结构都和碧波门那种清雅的精致很相近,估计也是出自这位谭家大少爷之手。

而且作为一般的府邸来说这里的守备真的是很森严,几乎是十米一岗五米一哨,而且那些人都穿着碧波门的衣服,应该是谭碧渊调过来的门内弟子。

“谭公子,那个白玉珍珠究竟是什么样的?可否让我见识一下。”玄月好奇的说,就连她身在京城夜曾听说过谭家的这个镇宅之宝,却无法想象出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宝贝。

“虽然我家的这个宝贝平时是不能轻易示人的,但既然是郡主殿下的要求在下当然要遵从了。”谭碧渊极魅惑的一笑,完美的露出了八颗雪白的牙齿,忽然有这么一瞬间玄月觉得他的这个笑容实在是很眼熟,也非常的可恶,那天的记忆涌现了出来,她需yào

强压下冲动,才能克制着自己的拳头不会飞到他的脸上。一个念头这时也在她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谭碧渊带着两人进入了后院的一间密室中,谭家宝库的正中间放着一个透明的小柜子,那柜子的材料非常的特殊,通体透明,晶莹的没有一丝杂质,看着也不像水晶,柜子的中间用一块黑色的绒布托着一枚差不多有鸡蛋大小的白球,白球的表面微微闪动着美丽的珠光,走进一看才\现那是一枚硕大的珍珠。

“想不到真的有这么大的珍珠啊。”玄月感叹道,但珍珠这种东西也是珍贵好kàn

而已,而且这么大的东西真要想做成珠宝,恐怕也是非常困难的,所以她其实并不是很感兴趣,反而觉得用来罩着珍珠的透明盒子很有趣。

于是她指着那个透明盒子问:“这是什么东西?水晶吗?可怎么能这么清透?而且形状还能这么规整?”

“这不是水晶,”谭碧渊笑笑说,“如果真有这么大一块纯度如此高的白水晶,恐怕价值要比白玉珍珠还要贵重了,这东西是我家在远洋上经商的人带回来的小岛特产。那岛上据说有种特殊的沙子,可以烧制出这种透明的器具,只是产量少些,而且很容易破碎,我得了这么件东西不知该怎么用,才放在这里,防些尘土罢了,玄姑娘要是感兴趣,下回我让人也捎件这样的东西回来就是。”

“碧渊,你可在这附近加了足够的人手没有?”顾延风看了看四周问道。

“收到你的信我就加了人手了,你没看我府中如今连着苍蝇都飞不进来吗?我就不信那青焰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从这里偷走什么东西。”谭碧渊恨恨的说,还紧紧的握了一下手中的扇子。

顾延风冷笑道:“你不要太小看那个人了,我追捕了他好几年如今却连人都没见过,况且他连悬空寺主持的胡子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剃下来,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说完他便在放白玉珍珠的这间密室中忙活了起来,玄月在旁边看着,\现他正在布置各种机关陷阱。虽然顾延风的技术不错,这些机关设计的都很隐秘,但一想到那个诡异至极的男人,她还是怀疑这些机关究竟能起多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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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颐养天年

延风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在放白玉珍珠的密室中的T好,又过了一天玄月本以为顾延风还要在谭府的其他地方布置类似的东西,却没有想到他居然拉着自己出了东海城。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玄月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连绵不绝的海岸和几乎空无一人的林间小道问,“难道我们不去为抓住青焰做准bèi

吗?”

“那家伙行踪诡异,而且似乎精通各种机关之术,以前我也曾设下不少的陷阱,但都被他破解了,从那之后我就\现那些东西基本对他没用,昨天布置的那些只是为了让谭家的人稍微安心一些而已。今天我是带你去见一个人。”说着就拉紧了马的缰绳往前继xù

走,

玄月心中疑惑,她是第一次来东海,人生地不熟的,自然也没有认识的人,顾延风究竟要带她去哪里呢?

穿过一片小树林,一座精致的海滨小院就出现在了眼前,小院位于一座山坡上,俯瞰碧蓝色的小海,院中的小屋都是用砖石砌成的,虽然朴实但也能看出建造\的谨慎用心。院中挂着渔网,一名头\已经花白的老人正背对着他们晒鱼干,玄月觉得这个背影竟是有些眼熟。

这是顾延风已经率先下马跑进了院子,嘴上还喊着:“外公!”

玄月心中一动,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顾延风的外公不就是当年在青石镇开百里楼的祝老头吗?如果不是祝老头和女婿顾三爷之间的恩怨她也就不会半夜被劫走,继而跌入忘忧谷了。

她\怔的时候那名满头白\老人已经转过头来了,同十年前相比祝老头略添了些老态,一身的粗布衣服早没有了当年在青石镇时员外爷打扮的富态,但是身板依然硬朗直挺,皮肤也被阳光晒得黝黑。

“外公,你怎么又出海捕鱼了?难道谭家的人不养着你吗?”顾延风脸色一沉,就要返回去找谭碧渊,却被祝老头一把拉住了,老人爽朗的大笑着说:“你小子怎么还是这么性急?谭家对我很好,天天锦衣玉食的,你姨娘和表弟也孝顺。只是你外公我一生劳苦惯了,怎么能闲的下来,便要了这么个小院,平时出海捕捕鱼也就当打\时间了。你来的正好,尝尝你外公打上来的鱼,这一身的本事过了几十年也没荒废!”说完他拍了拍依然结实的胸脯,就要把顾延风往屋子里拉。

顾延风见祝老头身体健壮,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也就放下心来,他笑着握住祝老头的手说:“外公,你猜猜看我这次带谁来了?”说着指了指站在院门口的玄月。

十年之中玄月的变化极大,祝老头见门外竟然站着名俏生生的姑娘,立kè

笑眯了眼睛,拍拍顾延风的胸膛说:“小子,不错啊,这么快就娶媳妇了?这是谁家的姑娘,生得这般俊俏!”

“外公。你在说什么啊!这是……”顾延风听了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急忙摆手解释。

而这边玄月已经走了进来。她冲着祝老头盈盈一笑道:“舅爷爷。多年不见。您地身体还好吗?”

她地这一声“舅爷爷”让祝老头地身体立kè

僵住了。他瞪着大大地眼睛。张大嘴巴。颤抖着指着玄月。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你……你是……将军大人地……”

玄月笑着点了点头。

祝老头双唇颤动。激动地就要落下泪来。他突然扑倒在地声音哽咽地说:“小姐。小姐!我老祝对您有愧啊!如果不是当年太冲动也就不会害得您和将军大人骨肉分离十年了啊!”

玄月本就从未怨恨过祝老头,况且对方于自己而言也是长辈,如何能受得了这么大的礼,急忙把他扶起来说:“祝爷爷,你这是干什么?要是被爹爹知dào

了,我又要挨骂了!而且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如果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我也不能拜得名师,学得一身武功啊。”

她这样一说祝老头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就把两人拉进了屋里。

玄月这才知dào

原来父亲早已派人来通知祝老头自己已经找到的事,但他总觉得当年的事完全是自己的失职,一直自责不已。而且那个时候他和顾三爷比武的时候虽然受的伤并不重,但气急攻心竟然又走火入魔了,后来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一身的武功也是废了。告老还乡几年后,已是谭家夫人的二女儿将他接到了东海奉养起来,这一住就是五六年,在这期间因为调养得当他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甚至拾回了荒废多年的捕鱼功夫。

今天祝老头很高兴,便留下两人吃

他亲自烤了鱼,还拿出了自己珍藏的二十年佳酿。)F分表现出模范孙儿的孝心,\饰碗筷出去清洗了。这时祝老头啪嗒啪嗒的抽了几口旱烟突然笑着问玄月:“儿啊,你觉得我这外孙怎么样?”

“延风?很好啊,年轻有为,人品正直,而且还很孝顺啊。”玄月想也没想就回答说。

“是啊,我这个孙子真的是百里挑一啊。”祝老头乐呵呵的笑着说,却没有再说什么。他活了一辈子,阅人无数,外孙顾延风虽然刻意压抑着但那深情的眼神却还是瞒不了他这个老江湖的眼睛。那种眼神他一看就知dào

是怎么回事,况且这两个孩子也是从小就相识,可以算是青梅绣马,郎才女貌非常的般配。

只是……玄月毕竟是千金的郡主身份,而延风现在也算是朝廷命官,个性又耿直,恐怕他自己就过不去身份上的这道鸿沟。所以祝老头什么都没说,只能在心中轻叹一声,将来如何也只能看缘分了。

等顾延风回来,两人又坐了一会儿之后便告辞离开了,路上玄月问他:“你为什么不告sù

祝爷爷我们正在追捕大盗青焰?听说祝爷爷当年是全国第一的名捕,你师傅史钢见到他还要恭敬的称一声前辈的,说不定有了祝爷爷的经验帮忙我们能更容易抓到青焰呢。”

可顾延风却摇了摇头说:“青焰狡猾多端,况且外公如今的身体不比以前,我不想他太担心。”玄月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不再坚持了。

青焰的确是个极可恶的人,他告sù

顾延风自己要来偷谭家的白玉珍珠,却不说自己什么时候来,于是碧波门的人是天天轮换着站岗,顾延风,谭碧渊和玄月也就分头在街上打听最近可疑的事,但却丝毫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因为朝夕相处,玄月和谭碧渊也渐渐熟识了起来,这位谭家的大少爷的性格同燕幽悠竟然有那么几分相似,都是一样的喜欢金钱,任性,仿佛天生的毒舌。让她忍不住想是不是大富人家的小姐少爷都会有这些毛病,而且谭碧渊似乎对自己很有兴趣,一有空就过来攀谈,从京城的地理环境,到风土人情,似乎什么都敢兴趣,最后还会问问玄月自己的情况,比如平日的兴趣或是喜欢的饭菜口味等等。

试问一个可以独立支撑起家族事业同时又能建立门派的有为青年怎么可能不清楚京城的情况呢?恐怕自己这个郡主也早已被他调查的清清楚楚了吧,所以玄月对他这种刻意接近的行为不以为然,美男子她见得多了,他也不是最出色的一人,而且玄月对她也一直存有戒心,心底的那份怀疑更是与日俱增。

顾延风虽然对自己的态度缓和了一些,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躲闪,偶尔还会如大男孩一般说笑一般,露出难得的轻松表情,但他却依然忙碌,有时一出门一整天都见不到人影,直到很晚才带着疲惫的表情返回,问他他却说这没什么,晚上在屋内好好的睡一觉便行了。玄月听他这么说想起曾无意中瞥见他双臂上那一道道斑驳的伤痕,手上就已经如此,恐怕身上的伤只多不少,他年纪轻轻就已经位列京城名捕,羡煞了多少旁人,但却无人说他的地位与名声全是拼了性命换回来的,整整两年执着的追捕,风餐露宿,把头别在裤腰带上生活的日子又是多少人可以忍受的?这一路下来,顾延风的努力和坚持玄月看得非常清楚。

所以不自觉的,她便在追捕青焰这件事上更加上心了,一日玄月在东海集市上打探的有些晚了,天黑了才往回走,谭家的宅邸位置比较偏远,周围没什么人家店铺,昏昏暗暗的连灯都没有几盏。

刚转上一条小路,玄月就敏锐的觉察到身后的气氛忽然不对劲了,原本明亮的月光瞬间黯淡了下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人影。玄月猛的转头,万分惊讶的瞪着正高高站在后面小楼房顶上的人影!

那人一身贵公子的打扮,宽大的袖袍随着夜风轻轻摆动,那人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唇角带笑,显得无比轻松惬意,只是遮住半边脸的银色面具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青焰!?——

预告一下,明天的更新恐怕会比较晚,但会在12点以前,而且天气变冷了,亲们要注意身体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三滴醉

算那个高高站在房顶上的男人以为自己有多拉风,多)9生,此时在玄月的眼中却丝毫同这些浪漫的事毫不相关,她现在怒火直冲头顶,就差恨不得把这个可恶的男人一巴掌抡下来,暴打一顿,然后踩在他头上叫嚣:“把我的东西还来!”

当然只一切都只是玄月自己的想象,她不是鲁莽之人,而且之前她也见识过青焰是个多么难缠的人,如今狭路相逢,身边也没个帮手,她没这个自信能单手套白狼将这个家伙擒住。但心中却觉得诡异,顾延风明明说过青焰极少在人前现身,就连他追捕了这个家伙两年也没打过照面,可是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里青焰却已经两次在她的面前主动现身了,难道自己的魅力超凡?玄月胡思乱想道,但立kè

全身涌起一阵恶寒,哆嗦了一下将这种骇人的想法从脑海中排除出去。瞪着大眼睛盯着高高在上的那个人,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青焰极魅惑的笑了,宛如一朵绽放在夜晚的黑色罂粟花,让夜空都失去了颜色,他施展超绝的轻功,轻飘飘的落到了玄月的面前,用一种低沉却富有磁性的声音说:“怎么?见到本公子居然如此激动,连话也不会说了吗?”

玄月脸色一沉,对他轻薄的话很是不悦,但身体却还是因为惊讶僵住了,嘴角抽搐着,虽然在心中曾酝酿过无数次见到这个可恶男人时要说的话,但此刻却都堵在了嗓子里,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了句:“你,你想干嘛!”

她全身僵硬,紧张戒备的样子惹得青焰又是一阵轻笑,他凑近玄月的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说:“自然是日夜思念姑娘,无法自持,所以前来相会啊。”

耳畔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兰花香味,那种麻痒的感觉让玄月觉得大脑轰的一声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滚烫的火烧的感觉瞬间涌上了整个脑袋,她大大的往后跳了一下,愤nù

的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轻薄了自己的男人!

也许是天生的骄傲,让玄月从来都不会妄自菲薄,而她接触过的男子也全都对她以礼相待,就连明确向她表达过好感的楚萧也从不曾做出任何逾越的行为。只有这个青焰!玄月恨得直咬牙,只有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敢对着她说出这种肉麻的话,甚至还敢动手动脚!

“真是无礼之徒!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玄月怒不可遏,一手捂着燃烧\烫的耳朵,一手指着青焰厉声喝道。

青焰的脸上却扯出一丝不屑的神情,他撇了撇嘴角轻佻的说:“前朝驸马,如今的北亲王,虎符将军玄中日之女,也是当今皇上最亲近的表妹,我说的对不对,龙泽郡主殿下。”

“你既然知dào

居然还敢如此的戏弄我!”

青焰却哈哈大笑道:“什么王爷,郡主,不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所谓的高低贵贱只是无聊的人定下的标准,所有的人不都是赤条条的出生,死后归于黄土,有何区别?本公子本以为姑娘的见识和一般人不一样,却不想依然是个俗人。”

玄月被他说得愣在了当场。因为在忘忧谷生活了十年。她本以为自己同京城那些蛮横自大地贵族们不同。却不想自己地心里竟然依然认为自己高人一等。甚至想用身份压制对方。不禁暗暗自责起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然而青焰却似乎不给她思考地机会。趁玄月不注意竟拉起她地手。跳上了屋顶。

“你要干什么?”玄月一惊。就要抽手挣脱。可青焰似是早有预谋一样。紧紧地拉着她不放。还媚笑着说:“如此良辰美景。我们为什么要站在风口说话。本公子已经在凤栖楼摆了一桌酒宴。姑娘可否赏脸。陪本公子喝一杯呢?”

话中**裸地暧昧让玄月瞬间清醒。她更加奋力地拉扯着自己地手臂。怒道:“我干嘛要和你去喝酒!快点放开我!”

“怎么?你不敢?”青焰没有放手。反而促狭地说。

“笑话!这天下间哪里有什么我玄月不敢做的事!”玄月此生最讨厌的便是别人小看自己,当下愤然反驳。

“既然如此,不过是一桌酒席,姑娘又怕什么呢?”青焰狡猾一笑,又拉着玄月跳跃起来,没有几下便跳进了一个富丽堂皇的房间中。玄月认得这里的确是东海最贵的酒楼凤栖楼的顶层。房间正中央的大桌子上,满满的摆了一桌酒菜,房间的四角则各站着一名容貌端秀的侍女,见两人从窗户进来,脸上也没有一丝的惊讶之色,反而恭敬有加的递上擦手的汗巾和漱口的茶水

就退了出去。

青焰悠然的拿着汗巾擦手,然后用茶水漱口,间隙中抬眼看了一眼万分戒备的玄月,唇齿间溢出一声轻笑道:“怎么?姑娘怕这酒菜中有毒?那你尽管试试好了,你现在不信任我也是情理之中,本公子不会介yì

的。”

玄月瞪着青焰,觉得那块覆盖着他大半边脸的银色面具是如此的碍眼,只能窥见他的嘴角,无法验证心中的猜想。而且这男人的行为实在是太诡异,她完全想不透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只是光是这样僵持着似乎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于是她脑海中产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挑了挑眉,青焰不是让她试毒吗?

于是她瞪了对面的可恶男人一眼,大大方方的从怀中掏出施针的布包,直接摊到桌子上,挑出最长的一根银针,站起身,挑衅般的插进青焰正对面的一盘清蒸海鱼中,然后一盘接一盘的试,最后还拿出随身的帕子将喝酒用的杯子和酒壶的壶嘴都擦了个干干净净。

在别人面前如此大张旗鼓的试毒是非常粗鲁且无礼的行为,玄月这样做自然是为了挑起青焰的怒气,人只要一生气就容易露出破绽,只要他露出了破绽就有机会将他擒住,玄月心中如此打着主意。

可青焰那双隐藏在面具下的细长眸子却丝毫不见怒意,他依然悠闲的用筷子夹了一点鱼肉,又用杯子品了一口佳酿,满yì

的赞叹一声:“真是好酒,”说完又看了一眼玄月说,“你不吃一点吗?凤栖楼的主厨据说曾在京城里当过御厨,手艺是极好的,而且这里五十年陈酿的梨花酒也是贡酒,一般可是绝对喝不到的。”说完也不理睬玄月,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桌上精美的菜肴也被青焰一人消灭了小半,玄月瞪着他,鼻间却全是桌上饭菜的香气和那醇厚清冽的酒香。玄月虽然精于厨艺,喜爱美食,但却自认不是贪图口腹之欲的人,只是从小受仁心的影响,对各种美酒都十分的偏爱。

眼前酒壶中的似乎真的是五十年的梨花酒啊,光闻着这味道她就觉得口水要流下来了,暗暗的吞了几口口水后抬眼看了看对面一切如常的男人,咬了咬牙从怀中的一个小瓷瓶中倒出一颗药丸丢进了嘴里。这是仁心配制的“百解丹”,只要是寻常的毒药,迷药甚至是春药都可解毒,是行走江湖的必备之品,刚才没在酒中试出毒来,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所以她事先吃了这百解丸。

做好了准bèi

玄月才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小口酒,煞那间醇厚的香气便充盈了口腔,她心中一动,果然是好酒,竟然比师父收藏的美酒还要香醇。不知不觉间她就多喝了几杯,还吃了几口菜,却没有\现青焰正眯着眼看着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桌上的菜已经被两人消灭了大半,青焰擦了擦嘴,唤来侍女将桌上的残羹剩饭都收拾了下去,换上了饭后的清茶,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已经两颊绯红,眼神都有些迷离的玄月。

玄月开始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太对劲了,眼前的情景竟然开始模糊,开始扭曲,眼皮也像粘住了一样打起架来,残存的理智让她感觉到了危险,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脚下却是一软,就在她就要摔倒的时候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耳边则传来**的低沉声音。

“姑娘怎么了?竟如此的不胜酒力吗?”

玄月心中一颤,本能的将青焰一把推开,但依然是脚下不稳,摔在了椅子上,她拼命摇了摇头,挣扎的说:“你……你这个坏蛋给我喝的这是什么?”

“五十年的梨花酿啊。”青焰颇为无辜的说,然后又坏坏笑了笑,“听说这凤栖楼的极品梨花酿还有个别名叫‘三滴醉’一般人喝上一两就会醉,刚才见姑娘牛饮了整整一壶竟然还依然清醒,真是叫本公子好生的佩服啊!”

玄月酒量不差,此刻她虽然手脚不停使唤,但神志还是清醒的,听了青焰的话几乎要吐血了,自己竟然还是没能经得住美酒的诱惑,这算什么?阴沟里翻船了吗!!??——

这本书连我都觉得太纯洁了,所以打算渐渐的加点荤腥,大家应该不反对吧~~~~哇卡卡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六章 无耻采花贼

为手脚\软,头昏眼花,玄月一身的武功也无法使)7焰挨近自己急忙出拳打向他的胸口,可是她这拳头竟是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qì

,别说她自己感觉像是打在棉花上连青焰也觉的那粉拳击在胸口像是在给他瘙痒一般,不禁笑道:“姑娘,你若想同本公子亲近直说便是了,何必这样出手挑逗呢?”

玄月听了差点背过气去,这个人说话当真是口无遮拦,而且似乎完全没有廉耻之心,这是她现在暂时无力争辩,只能专心运功,希望尽快用内力散去酒气。眼见了青焰有靠了过来,她只得奋力的将他推开,艰难的说:“你……你这个登徒子,离我远一点……你,你再敢靠过来我……我就对你不客气!”老实说她说这番话连自己都觉得心虚,但此刻却又没有别的办法。

可让她意wài

的是青焰竟然真的不再往前走了,而是抖了抖衣服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继xù

喝起茶来,只是一双细长眼见依然笑眯眯的望着她。

玄月被看得头皮\麻,但也知dào

不能再耽搁时间,当下找了个偏远的角落坐下运功,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阵阵热气便隔着衣服散\了出来,玄月也觉得头脑清明了许多,轻轻舒了口气,觉得体内的酒气应该已经散去大半了。

这时她才拍拍尘土站了起来,语气不善的问青焰:“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先前本公子已经说了,因为思念姑娘,再加上如此美丽的夜色浪费了多不好,便设下酒席,想同姑娘喝一杯啊。”青焰回答。

“真的是这样?”才怪!玄月对他说的话可是一点都不相信,先不说两人算上这次只见了两次面,而且这两次恐怕都不是在正常的情况下,无故请她吃饭这不是同黄鼠狼给鸡拜年一样吗?

“当然是真的,方才姑娘你不也吃得挺开心的吗”青焰眨眨眼,说的无比认真,那眼神在一瞬间闪现出了一抹天真的神色,仿佛对方才是冤枉他的坏人,让玄月看着心中一阵\囧。

然而刚才自己后来的确是吃得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在敌营,尴尬的轻咳了一声,玄月才有说:“你我有何交情,要劳烦公子你花这么大的价钱请我吃饭?”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当然是因为本公子对姑娘心生爱慕啦。”青焰依然顶着他其厚无比的脸皮,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玄月的眉角又是一阵抽搐,此人说话轻浮,行为放荡,话语间自是一点诚意都无,她要是相信那就真的是天下第一大傻子了。

“你非要这么说话不可吗?”玄月说。“你既然能送信给顾延风。自然也就知dào

我和他一起来是为了抓你吧。难不成你有请敌人吃饭地习惯。”

“敌人?”青焰用扇子掩着嘴轻笑道。“那傻小子还不能被我称之为敌人。\信给他不过是无聊之举。看着他被我耍得团团转。却连个毛也摸不到就觉得非常地有趣。”

“顾延风可是货真价实地京城名捕。正是你们这种盗贼地克星。你如此看不起他就不怕自己有一天真地栽到他手里吗?”玄月听他言语中对顾延风颇为不屑。不禁有些恼怒。咬牙切齿地说。

“先不说这世上有没有人能抓住我。就算有也肯定不是顾延风。”青焰无比笃定地说。“因为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地人就是我。”他邪恶地笑着说。

“你究竟是什么人。”玄月冷冷地问。她老早就怀疑青焰地身份。甚至觉得他和顾延风关系匪浅。如今更是验证了她地这一想法。剩下地只是揭开他地真面目而已。

“我只是青焰啊。”青焰故yì

嘻嘻笑着说。

“是吗?恐怕青焰也不是你的真名吧。”玄月冷哼一声,“你不是说倾心于我吗?可是如今我却连你的真面目都未曾见过,难道你长得非常不堪,所以不敢明示于人前吗?”说着便趁他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抓向了他的银色面具!

但青焰却仿佛未卜先知一样轻松的闪了过去,玄月连他面具的皮也没有摸到,伸出的手反而被他一把抓住了!青焰的手指如如铁箍一般,玄月抽了几下都纹丝未动,当下她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好了。

果然青焰的喉咙里\出了低低的浅笑,仿佛在嘲笑一个不自量力的孩子一般,然后无比轻柔但坚定的将玄月的手拉到自己的唇边,一种麻痒,湿热的触感从手上传了过来,让玄月的全身猛然一震,潮红再次涌上了脸颊,一时间羞愤无比,他,

亲吻了自己的手指!?

青焰亲吻了一下玄月的手指,然后慢慢的靠了过来,将她完全压向了墙角。他的身躯本来就十分高大,把玄月纤细的身躯完全罩住了。

“月,”他现在甚至开始直呼玄月的闺名,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带着诱惑的味道,“日后总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实面目的,只是却不是现在。等以后你我结成了秦晋之好,我的这张脸日日夜夜都让你看。”说着还拿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摩挲了一下。

玄月听他说得越来越离谱,再也无法忍受,奋力的要推开他,可青焰仍死死的握着她的手腕,没有一丝要松开的意思,而且反而凑得更近了。

“你要胡说八道到什么时候!戏弄我也该有个限度!”

“我所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月为何要说戏弄二字?”青焰轻笑着说,“月想找我无非是想要回那根闪闪\亮的鞭子,这样吧,只要你答yīng

嫁我,不光那根鞭子,我所有的东西都双手奉上如何?”青焰笑得极其妩媚,一般人都不会觉得他这番话有何诚意可言。

玄月更是这么想的,她只觉得无比受辱,出生到现在她的**虽然经受过无数的痛苦,但却还真的没有人敢这样肆无忌惮的轻薄自己!

“你这个登徒子……大色狼!快点放开我!”玄月抽出依然自由的左手就要扇向青焰的脸,但却又被他轻而易举的抓住了,然后无比自然的拉到了她的身后。顺便揽了一下玄月的,使得她的身体完完全全的贴向了自己。

“女孩子家的,还是温柔一些为好,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青焰兀自笑着,喃喃自语般的说。然后将目光牢牢的定在了玄月的脸上,从额头开始,一点点的往下移动,秀丽的眉,水润晶莹的双眸,挺直俊秀的鼻梁,最后落在了她因为气愤而仅仅抿着的双唇上。本来如樱桃般润泽的唇如今却紧绷的有些惨白,青焰觉得这颜色非常碍眼,他很不喜欢,于是唇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在男女关系上玄月可以算是全无经验,以前虽然也看过一些描写男女情爱的杂书,但书上所用的语言都是极其隐晦含蓄的,她看了,却稀里糊涂的不明其意。所以此时她也只是察觉到青焰的脸在眼前不停的放大,直到双唇上传来滚烫的温度,将她脑海中的一切瞬间变成了空白。

玄月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正在\生的事,她瞪着大大的眼睛,全身都忘记了挣扎,只觉得唇上柔软的触感酥酥麻麻的。

同青焰慵懒随意的行为不同,他的唇竟然是无比的火热,还带着淡淡的兰花想起,那滚烫的温度仿佛要将玄月的全身都淹没一样,迅速的扩散开来,然后趁着她\愣失神嘴唇微张的时候,一条湿润灵活的东西探入了她的口腔,迅速同她的舌纠缠在一起,制造出令人炫目的麻热触感,那舌比嘴唇更加灼热,如一条火蛇般与她的缠绵,仿佛要将烈火也引进她的身体一般。

玄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头脑再也无法思考,胸中剧烈的起伏着,仿佛里面的东西就要跳出来了,窒息的感觉让她觉得头昏眼花,下意识的伸手推了推紧贴着自己的人,唇间溢出了一声呻吟。

然而这声呻吟却丝毫没有让那个人放开她,反而腰后倏地收紧,被抱的更紧了!那两片贴着自己的薄唇变得更加火热,在她的唇上缠绵,紧紧的吮吸着,啃咬着,制造一阵又一阵的酥麻快感。而玄月的挣扎也变得越来越无力,最后几乎瘫软在那人的手臂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青焰才松开了嘴唇,他看着玄月红扑扑的俏脸,和湿润但迷离的双眼满yì

的舔了舔嘴角,心中一动又低头在她的唇上轻啄了几下,甚至用舌尖轻轻添了几下,才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月可满yì

?”

此时呼吸渐渐恢复了正常,理智也回到了玄月的脑海中,一听他这么说立kè

完全清醒了过来,她全身触电一般的猛的一震,再也不犹豫,用尽全身的力qì

把青焰推开,自己则往旁边一闪,全身都像煮熟的虾子一般通红,她怒视着青焰,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章算是开了一点小荤吧,咱们月郡主的小小初吻算是送出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七章 宝珠失窃

月的大脑从没有这么混乱过,她伸手掩住自己的双T[法想象眼前的男人对自己做了什么,而且更让她羞愤难当的是,刚才自己竟然没有反抗,甚至有一个瞬间,还……还觉得这个吻不怎么讨厌……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玄月急忙拼命把这个荒唐的念头从脑海中挤出去。

当下掌上运起十分气劲,呼啸生风般的朝青焰身上击去,此时她气愤至极,手下丝毫没有留情面,恨不得一掌将他击毙,可青焰这次却没有强行抵挡,反而知趣的跳了开来,玄月的指尖依然仅仅擦到了他的衣襟。

青焰点着自己因为刚才激烈亲吻而水润嫣红的双唇说:“月,今日便是我下的聘礼,下次你我再见之时你便嫁我可好?”他笑眯眯的,说得半真半假。

“嫁你个头!”玄月见打不到他,气急败坏之下顺手抄起桌上的瓷碗就朝他扔了过去,随后索性如泼妇一般把桌上的东西如雨点般全朝他丢了过去。

几下躲闪之后青焰便已经跃到了窗台上,他轻摇纸扇笑道:“人人都说打是亲骂是爱,月的这份浓情厚爱我接下了,下次见面前你可要好好保重,好好的坐我前去迎亲的花轿啊。”

“你去死吧!”这次是一个花瓶朝他飞了过去。青焰嬉笑一声,从窗户跳了出去,没几下便消失在夜色中。

玄月怔怔的站在房中\愣,然后下意识的开始摸嘴唇,仿佛那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一样,她擦得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甚至有丝丝鲜红蹭到了手上,但那上面的感觉却还是无比的清楚。她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委屈,然后竟然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zhì

的落了下来,她哭得越来越大声,最后竟然像\泄一般喊了出来。

大哭过后她才觉得心情好了一些,便抹了抹眼泪也从窗户跳出去离开了。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她觉得夜风寒意渗透进衣服,竟是冰凉的一片,周围一片寂静,仿佛世界中只剩下她一人。走到离碧波门不远的地方,前方才出现了点点星火和隐约嘈杂的人声。

“玄姑娘!”一声呼唤从前方传来,玄月抬起头,看见谭碧渊带着几个人匆匆朝她赶了过来,他神情焦急,像是已经找了她很长时间。

“姑娘究竟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谭碧渊一跑到她身边就焦急的问。

玄月没有回答,而是狐疑的观察着眼前的男子,事实上她本来就怀疑谭碧渊就是青焰,因为这两个人的气质太过相像,都是打扮成一副风流才子的样子,都喜欢用折扇,都是一张嘴就是毒舌。而且经她细细的观察,这两人的身形也是相差无几。

她看着谭碧渊。衣服和\型皆和青焰不同。但这有什么。回家赶紧再换衣服即可。她又想看看谭碧渊地嘴。虽然一想到那时\生地事她就脸红心跳。羞愧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为了能一雪前耻她还是想要看清楚。可是如今已是深夜。就算有灯光也是非常地昏暗。根本就看不分明。

“玄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谭碧渊见玄月眉头紧锁地看着自己。甚至踮起了脚。像是要和他更贴近一些似地。平时他说话虽然能算是口无遮拦。但毕竟还未娶亲。再加上玄月地身份也让他忌讳。所以谭碧渊急忙往后退了几步。避免玄月和自己有什么接触。

玄月此时也\现自己地行为不妥。但看着谭碧渊就不自觉地将他和脑海中地那个人重叠在了一起。心情也变得非常不好。虽然如今还是没有证据说明谭碧渊就是青焰。她还是迁怒于眼前地这个人。低沉地瞪了他一眼便说:“延风呢?他回来了没有?”

谭碧渊觉得玄月看着自己地眼神竟有几分敌意。但也没有多想。点点头说:“今天白天就回来了。但他受了点伤。看了大夫。吃了药后便睡下了。现在应该还没醒呢。”

玄月听他说完便径直回到了碧波门内地客院里。在顾延风地门外她透过顶窗看到里面地床铺上躺着一个人。呼吸均匀。像是正在沉睡。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这几日顾延风除了联络官府之外。还在附近追捕恶人。玄月知dào

他这么做是因为青焰迟迟不肯现身。他想让对方知dào

。自己已经到了青海。

回到房间后玄月草草沐浴了一下便睡了。躺在床上她一想到青焰对自己做地事便无比地愤恨。几乎要把被子扯破了。同时她也暗暗\誓。如果不把那个可恶地家伙千刀万剐。她就不是玄月。不是中土堂堂地龙泽郡主!

第二天一大早玄月便早早起来拉着谭碧渊商

青焰的对策,她心中对谭碧渊非常的怀疑,所以打算++前混淆视听,然后私下里在和顾延风商量另一种方案,一石二鸟之计,\誓一定要一举将那个可恶的男人擒获。

谭碧渊在会议室中听玄月侃侃而谈,她所说的计划看似天马行空,但细想起来却又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谭碧渊听得直\愣,席间竟是一句话也没有插上嘴。

“你到底听进去没有?”玄月看他\呆,更觉得有鬼,不悦的说,还一边想从他的嘴唇上找出和昨晚有关的证据,可是大概是时间过得太久了,她一点也不看出红肿的痕迹。

“当然,”谭碧渊立kè

回神,“玄姑娘真是好计策,我立kè

就去找人布置。”说完便要转身出去。

“等等!”玄月想到了什么出声叫住他问,“延风呢?他醒了没有?”

“刚才丫鬟们说他已经起来了,正在后院呢。”谭碧渊想了想才说——

玄月一路到了后院,见顾延风果然在空地上练武,他穿着半新不旧的黄色袍子,头\随意的扎着,随着他的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的弧线。那条闪闪\亮的精钢长棍在他的手上被舞得飒飒生风。玄月曾偷偷的试过去拿顾延风的精钢长棍,却\现有几十斤重,没有一定的气力是绝对拿不动的,再想到顾延风两只手掌布满的厚茧,更是感叹他的勤快和辛苦。

只是顾延风似乎有些不对劲,他练了一会儿之后就停了下来,喝了一口水后便坐在一旁喘着粗气,好像很疲倦的样子。

玄月觉得有些奇怪,便走山去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顾延风见来人是她便苦笑了一下,如实说:“没什么,昨天出去抓了一伙儿强盗,受了点小伤,也不知怎么搞得今天起来就觉得有些疲倦。”

“你受伤了?”玄月圆眼一瞪,双眼便在他的身上扫视起来,双手也要上去翻他的衣襟,慌张的问道,“伤在哪里了?”

顾延风见她冒冒失失的伸手上来,俊脸一红,急忙自己卷起了袖子,露出左臂上层层缠绕的纱布,伤口差不多有几寸长,但已经包扎妥当了。只是玄月精于用毒,听到他受伤后觉得全身疲劳,\先想到的就是那些强盗所用的兵器是不是煨了毒。于是又小心的替顾延风把了脉,却\现他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气虚,像是几天几夜没休息了,疲劳过度。

想到他这几日接连几日都出去公干,就有些埋怨他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于是便说:“你这是累的,是不是几天都没好好的睡觉了?你今天哪里也别去,什么也别干,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里休息,我去给你抓一副补神养气的药来。”

说完就甩甩头\,风一般的跑了出去。她的药很有效,顾延风吃了两天,身体就好了很多,于是又开始准bèi

抓捕青焰的事。玄月没有告sù

他自己对谭碧渊的猜测,毕竟两人是表兄弟,而且看样子关系很好,自己也只是怀疑,没有确切的证据,于是关于这件事她也只能自己谋划了。

又过了几日,依然是什么动静也没有,碧波门的人每日换班看守,渐渐的也乏了,甚至有些弟子开始抱怨,说青焰可能根本就不会来,只是门主自己紧张而已,但在谭碧渊的命令下谭府的守备一丝都没有松懈。

一日夜晚,玄月刚刚睡下,迷迷糊糊间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在大喊:“掌门!掌门!不好了!……白玉珍珠,白玉珍珠不见了!”

玄月听了这话,立kè

睡意全消,骨碌一下爬了起来,穿上外衣就朝院外走,瞥了一眼顾延风的房间,里面早已空无一人,想来应该是先一步出去了。等她走到院子外面便看见四周都是火把,谭碧渊站在正中间的空地上系着外袍的带子,看起来也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玄月走到他身边点了点头,两人便带着一队碧波门的弟子急急的朝谭家放宝物的密室走去。

密室前已经有了不少碧波门的弟子,他们一个个都神情惶恐,看见谭碧渊来了更是惊慌的低下了头——

没有留言啊……

呼唤留言中,不然俺实在太寂寞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为你而来

月和谭碧渊冲进房宝物的密室,见里面没有任何争迹,之前顾延风布下的机关完全没有被触动,只是原先用来罩住白玉珍珠的透明盒子被掀翻在了一边,而里面的东西早已不翼而飞,只剩下了一团黑色的绒布。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谭碧渊的脸色阴沉,严厉的问一旁刚才来报信的那名弟子。

那名弟子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战战兢兢的说:“就是刚才\生的事。也就是半个时辰以前我还按时进了密室查看过,那时白玉珍珠还好好的,我就出去了,继xù

和兄弟们守在门口,可是……可是……刚才我再去看时那……那白玉珍珠就不见了!”

半个时辰间东西就不见了?而且还是在四处都有重兵把守的情况下?玄月皱了皱眉,她又细细看了看四周,\现不仅没有触动任何机关,也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感觉上就像是他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然后从从容容的拿了东西离开似的。

“这半个时辰中你真的好好在门口守着?什么特别的事情都没\生?”玄月又问刚才那个人。

“当……当然!”那人紧张的摇摇头说,“这段日子一直都是我在这里看守的,绝对不会让人进来的!”

玄月冷笑一声说:“你可要想仔细了,别漏了什么重yào

的事,不然的话……这密室完全密封,只有一个出口,而你有尽忠职守的站在这里,没有让任何一个人进入,那么能偷东西的也就只有你了。还不赶紧把东西交出来!”她最后一句话说的威严十足,生生的把那名看着老实巴交的弟子吓得全身一哆嗦,险些瘫软到地上。

“不是我,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偷东西呢?掌门,掌门你要相信我啊!”那名弟子急忙趴在地上激动的说,然后一个激灵的说,“我,我想起来了!是周平,周平来看过一次,说是得了掌门的命令,要来查看一下,以前也是他来巡视的,所以我就没在意,而且他也进去看了一下就出来了!”

“周平?”谭碧渊皱了皱眉说,“周平今天休息,所以巡查的人换了,而且这还不到时辰呢。”

玄月和谭碧渊面面相觑,都想到了什么。只是玄月想的是这姓谭的装得还真像,他本身就是青焰,偷自己家的白玉珍珠岂不是易如反掌吗,只是如今又为什么好像真的家传宝贝被偷了一样,而且脸上竟是丝毫破绽也无,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而这边谭碧渊已经下了命令:“周平呢?去把周平给我找回来!”

“周平今天休息。所以回家看媳妇和孩子去了。”立kè

旁边就有人走过来说。

“他家不就是东海城里面地吗?去把他叫回来。就说门里有急事。”谭碧渊继xù

说。

过了差不多一炷香地时间。玄月就看见两个穿着玄衣门弟子衣服地人匆匆地从门口地方向赶了过来。跑在后面地那人三十多岁地样子。身体结实。还在系着腰带。显然是刚刚穿了衣服出来地。所以显得有些狼狈。但他身上地衣服和其他弟子都不同。看起来在碧波门中应该有些身份。

“掌门。出了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急着叫我回来?”被换做周平地男人走上前。脸上全是一副不知\生了什么事地样子。

“周平。我问你。半个时辰前你可有回来巡查?”谭碧渊直截了当地问。

“掌门您在说什么啊?”周平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愣愣的说,“今天您不是放我休息吗?所以我一大早就回家了,刚才您让人去叫我,我这不才匆匆赶来吗?”

“你当真没有回来过?”谭碧渊故yì

狐疑的说,“可刚刚可是不知一个人看见你了。”说完他看了一眼刚才守在门口的几人,那些人立kè

拼命的点着头。

周平看周围气氛紧张,众人的表情既惶恐又严肃,知dào

府中恐怕是出了什么大事,急忙说:“我真的一直在家里呆着,您不信就问问王猛,他刚刚去叫我的时候,我还……我还和我媳妇在……在床上呢……”他最后越说越小声,脸也红了。

碧波门内有家室的人不少,他们一听就知dào

周平刚才在家里做什么,不禁也红了脸,谭碧渊只得轻咳了一声,想化解尴尬。

“谭大哥。”这时玄月开口说,“大盗青焰能出入各地如入无人之境,必然是精通易容之术,他方才一定也是易容成这周平的样子偷走了白玉珍珠。只是现在离白玉珍珠丢失还不到一个时辰,而且这期间也没有人报gào

说看见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入,所以我觉得那青焰应该还在这座园子里。

“你是说……”

“立kè

封闭院内所有的出口,五步一岗,确保连一只苍蝇都无法飞出去,然后再派人在各地彻查,一定能把白玉珍珠找出来的!”玄月果duàn

的说。

谭碧渊立kè

就去调派人手了,一时间谭府中火光闪动,气氛万分的紧张,而玄月自己则悄悄的退到了旁边清净的竹林中,然后顺着小路往谭府的后山走去。

谭府的格局同青龙镖局有些相似,除了前面的正房和后院外还包括了一片面积不小的后山,虽然也是在围墙之内的,但因为树木茂密,所以暂时还没有人搜查到这里来,如此隐秘的地方,当然最适合用来藏身,或是藏东西。

玄月刚才让谭碧渊大张旗鼓的封闭谭府,然后搜查,其实不过是随口说说的权宜之计,只是让谭碧渊无暇再去做其他事而已。

通过刚才的情况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假如谭碧渊就是青焰,那他的行为就太过诡异了,说不定青焰真的是另有他人,或\他还有别的同伙。

其实她一点都不关系那个白玉珍珠的下落,她只是想将那个家伙给引出来而已。想到这里玄月的脸上不自觉又像\烧了一样,假如……假如那人真的对她有几分心意的话,见她落单一定会出来的,玄月如此想着,但心中却并不是那么的有把握。

她貌似随便的在林子里走着,还不停的四下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看到可疑的树叶堆,或是松动的大石头都要翻开来看看,这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自脚边传来,玄月幼时京城被七绝丢进山里锻炼,一听就知dào

脚边有蛇,可她还没有做出什么行动,就听见耳边“咻”的一声,一枚银色的叶子破风二来,无比准确的定在了那条小青蛇的头上,小青蛇挣扎了几下便死透了。

“呵呵,”身后传来一声慵懒的轻笑,随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月,难不成你以为我会把这东西藏在石头下面?”

玄月转过头看见青焰正高高的斜卧在树杈上,他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脸上依然带着那银白色的面具,嘴角依然是戏虐的,仿佛看透一切的笑容,这样的气质神采,怎么是别人能模仿的出来的呢?

青焰的手中把玩着一颗白色的小球,有一下没一下的向上抛着,似乎在把玩什么一件玩具,只是那枚白色的小球在月光下近乎透明,散\着一种柔和却华美的光芒,不是那白玉珍珠又是什么呢。

“你没有逃走?”玄月不动声色的说,脚步却往后移了移。她不相信以青焰的武功,那些碧波门的人能拦得住他。

“你布下了天罗地网,不就是要抓我吗?我要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扫你的兴了?”青焰轻巧的跳下树来,走到她面前嘻嘻一笑,露出一口洁白闪亮的牙齿。

“你……”玄月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中猛的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像现在,月你明明在这林中设下了陷阱,不正等着我来呢吗?”他轻描淡写的说,脸上却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

“既然知dào

,你怎么还来?”玄月冷冷的说。

青焰靠近她,用手指轻轻挑起了她圆润小巧的小巴,眼中深邃而迷离,优雅的嗓音传来:“这有什么办法,我可是深深的迷恋着你,就算被算计也只能心甘情愿了,”说着他还眯着眼在她耳边轻吹了一口气道,“你所有的地方我都喜欢。”

他突然的**裸的告白让玄月心中一动,脸不自然的红了起来,一种陌生却强烈的感觉在心中猛的冒了出来,让她觉得惊慌,急忙下意识要把青焰推开,可她却忽略的地形,脚下被石头一拌像是触动了什么东西。

当下玄月就惊呼不好,这里是她布下的陷阱之一,只要触动了机关,旁边就会有竹箭射来,眼下她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正好站在陷阱中间的位置!

转眼间竹箭已经呼啸而至,她急忙侧身躲闪,如今也只能尽量避开要害了,可是一双大手却将她牢牢的护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两人顺势滚在了地上,虽然青焰的身法迅速异常,但玄月还是看见竹箭擦过了他的肩头,空气中立kè

弥漫开了淡淡的血腥气——

最近卡文,尤其是这一章写的非常痛苦,奋斗了一整天才写出来的……;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九章 银面之下

滴鲜血顺着青焰的胳膊一滴滴的落到玄月雪白的衣T+绽开,慢慢渗透,接触在皮肤上阵阵凉意蔓延开来,让她心惊。友情提示:喜欢该小说,请到秀*书*网阅读最新章节

“为什么?”强压下心中莫名的悸动,她故yì

冷言冷语的问。

青焰按住肩头撕裂的伤口,依然妖媚的笑着,却淡淡的说:“你是要嫁我的,哪里有让自己娘子受伤的道理?”

玄月听到居然到现在还有心调侃自己,不禁是又羞又怒,也不管他是不是受伤了一把便将他推开了。青焰受的伤不轻,这一推竟是把他推倒在了地上,起来之后他的步子依然有些踉跄。

青焰抹去嘴角流下来的血水,勉强一笑说:“本来我说过再见之时你便嫁我,可看样子我现在是有些无力啦,这次只能食言了,月你可千万不要怨我啊。”说完双足一蹬,便跃上树梢,往林子的深处奔去。玄月并不追过去,而是慢慢的往那个方向走。

她亲自设的陷阱她非常的清楚,那些竹箭不仅锋利,而且每支箭的尖上都涂了她特制的毒药,只要擦破一点皮毒就会渗进去,中\走不了几步就会昏迷,药效非常快,而且这一昏迷最少也是一昼夜的时间。

果不其然,玄月没走几步,就看见了躺在树林间的那个黑色的身影,听他的呼吸声应该已经完全昏迷了,银色面具下他那双总是闪耀着诡异光芒的眸子紧紧闭着,此时的青焰脆弱的像个任人宰割的小动物。玄月忽然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她强咽了一口口水,一步步的走了上去,手伸向那个银色的面具。

面具被翻在了一边,玄月惊讶的却怎么也闭不上嘴,她曾经猜想过无数次青焰的相貌和身份,甚至无比肯定谭碧渊就是青焰,可……可当事实摆在了眼前,她却怎么也无法相信,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青焰是……顾延风呢……!?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玄月脑袋中一片混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呆呆的站着。这是身后的树林\出一阵轻响,闪出来一个人,竟然是谭碧渊,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青焰,眉头紧锁,毫不迟疑的走上探了探他的鼻息,之后松了口气,就要去抬他的身体。

只是谭碧渊一人做这件事非常的费劲,他看了一眼呆立在一旁的玄月着急的说:“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帮忙!”他此时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从容,甚至对玄月说话的时候都不再用敬语。

直到这个时候玄月才猛地回过神来,在脑袋重新开始思考前,她的身体已经自动开始帮谭碧渊搬动青焰,不,是顾延风的身体。两人把顾延风搬进了谭府后山角落里的一间小木屋中,虽然简陋,但生活用的物品一应俱全,而且也非常的干净。

之后谭碧渊在顾延风地身上一阵摸索。翻出了白玉珍珠。然后对玄月说:“我先去稳住其他人。你在这里好好地照顾延风。”说完就急急地出去了。只是他目光沉稳。似乎对眼前地一切并不感到惊奇。

玄月便待在房内蜷着双腿坐在凳子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地人。所使照顾。其实她根本没有什么好做地。因为她自己做地药自己知dào

。那与其说是毒药不如称为迷药。而且还是药性最强地那种。只是不管吃不吃解药。中\都要至少一天之后才能醒来。

她看着躺在床上轻轻喘着粗气地男子。看着他肩上狰狞地伤口。回想着他一贯地神态。曾经对自己说过地话。还有……还有那个可恶地晚上。但是面具下竟然是这张脸孔。无论如何玄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竟然会有如此截然不同地两个性格。顾延风正值认真。虽然偶尔也会露出一些大男孩地任性。但总体来说他是个做事中规中矩地人。可以说是个模范捕快。而青焰……放荡不羁。随情随性。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根本不把世间地道德礼教放在眼里。而且他还那么大胆……想到这里玄月又是一阵脸红心跳。但心中地怨恨和羞愧竟少了许多。难道说青焰根本就不是顾延风。这两个人只是长相一样?但她很快就否定了自己地这个想法。白玉珍珠丢失地时候她朝顾延风地房间看了一眼。里面没有人了。而且之后也没有弟子知dào

他去了哪里。再加上谭碧渊紧张地样子。假如他不是自己地表兄。谭大少爷又怎么会这么上心呢?看来所有地疑问要等到谭碧渊回来了。才能一一解答了。

这时床上地人忽然\出一声呻吟。玄月见他眉头紧锁。额头上冒起层层汗珠。像是很痛苦地样。月终是不忍。取了房内地铜盆和汗巾。走到外面T些清水回来。然后动手撕开他肩上地衣料。仔细清洗过后将伤口包扎了起来。之后又喂他吃了一颗解药。这解药虽然不能让他早点醒来。却可以减少迷药对他身体地损害。

之后她依然坐在凳子上看着他,不远也不近的距离,身上不自觉的带着戒备,因为她没有忘记那个晚上青焰对自己做的轻薄的事,那可以说是她自长大以来受过的最大耻辱。

一夜无眠,等东方的天空泛白,知dào

太阳高高升起来了以后谭碧渊的脚步声才自屋外传来。他直接推门进入,脸上带着疲倦,似乎也是一夜没睡,但是他的安抚似乎很有效,到了后半夜以后山下的火把数量明显减少了,也安静了许多。

“他怎么还没醒?”谭碧渊看着床上的顾延风奇怪的问,然后眼珠一转,转过头来看着玄月说,“他中毒了?”

“不算是毒,一天之后他就会醒了。”玄月也不隐瞒,直截了当的说,然后双眼直直的看着谭碧渊,语气无比平静的问,“你现在是不是能告sù

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

“你难道不知dào

吗?”谭碧渊竟然反问她,而且语气中还带着薄怒。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知dào

呢?”玄月也来了脾气,以她的聪明才智她足足想了一个晚上也理不出一点头绪,而眼前这谭大少爷却像是在说这些都是她的错一样!

谭碧渊坐了下来,抬头看了她一眼,像是平静了许多。

“你和延风小时候就相识对吧。”谭碧渊淡淡的说。

“没错。”玄月眉头一挑,心想他居然连这事也知dào

,看来这对表兄弟的关系真的是很密切。

“你很奇怪我知dào

是不是,”谭碧渊轻轻一笑,眼中多了一分嘲讽,“当年具体\生了什么,我是不知dào

,但延风他是十年前来东海的,那时他才十二岁,是我母亲姐姐的独子,而我本身也是家中独子,当时年纪又小,所以很快就亲如兄弟。”

“那时我也开始学武了,只是毕竟年纪小,玩心重,但延风却不一样,他练功非常用心,直到两年之后,有一次我们联手打退了一帮找碴的小流氓,我问他为什么没命的练武,他才说因为自己的过失,害的一个小女孩生死不明。”谭碧渊深深的看了玄月一眼,玄月自然知dào

顾延风说的就是自己。

“当时我没觉得是件多严重的事,也没有多加在意,但延风本身就是个心思极重的人,他时时刻刻记着,甚至经常在噩梦中惊醒,醒来后就接着不停的练武。他十五岁那年中土第一名捕史钢受我们的外公所托前来收徒,延风的父亲和史钢市死对头,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拜师了,因为史钢的武功的确非常高强。”谭碧渊顿了顿接着说,“之后延风便到京城去了,再见他已是三年之后,那时他已是京城名捕,我也成立了碧波门,我们两人当时惩戒了一批盘踞于东海的强盗匪徒,却\现他的性子变了,变得无论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直到一天他喝醉了,酒后吐真言,才知dào

他从来都没有忘记小时候的那件事,而且时间过得越久就记得越清楚,晚上梦魇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最后有一天的夜里,我竟然\现他……”

“他怎么了?”玄月有些急了,这谭碧渊啰啰嗦嗦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的地方。

“有一天夜里我\现他竟然来偷我的衣服,”谭碧渊面色沉重的说,“然后打扮的很华丽的出门了,直到早上才回来,我担心他所以出来询问,却\现他的神情很不寻常,言语竟然非常的轻佻。但是第二天再问他时他却完全没有印象了。”

“而且那天晚上东海的一户富豪家中被盗,被偷了家传的珍宝,那盗贼十分猖狂,留下了‘青焰’二字,后来想想这大概是大盗青焰做的第一件案子。只是那时我没有多加在意,但以后却又见过几次延风他神色异常,而且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青焰必然也会出现,而且也必会作案!”

“怎么能这么说,明明就是每次青焰给延风\信了之后,延风才赶到那个地方去的。”玄月仍然在做最后的辩解——

个位亲们到现在为止可是看出几分意思来了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章 两张脸孔

碧渊冷笑了一下说:“你就不用再自欺欺人了,这世\么巧的事?而且青焰谁人不找,偏偏看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捕快?”

“可是……可是,谬吗?”玄月不知该找什么样的理由。秀^书^网(\)

“荒谬也好,不寻常也好,事实的真相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还是说你连自己的眼睛都不愿相信?”

“那……延风他为什么?”一个京城名捕,一个江洋大盗,一对在世人面前的死对头,其实却是同一个人,这个世上还有比这更让人难以想象的事了吗有什么意义呢?

“恐怕延风自己都不知dào

这个青焰的存zài

。”谭碧渊回答,“我曾经旁敲侧击的试探过,\现他完全没有印象。我自幼就参与家族生意,自认为对察言观色有些心得,再老练的狐狸在说谎的时候脸上总会出现一点破绽,可是延风却一点都没有,所以我觉得他应该的确是不知情的。”

玄月再也说不出话来,她相信自己的眼睛,知dào

顾延风就是青焰,青焰就是顾延风,但却觉得这件事实在是诡异至极,一个人拥有两种性格,而他自己却不知dào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难不成延风是被鬼上身了?这个答案似乎更加的不可思议。

谭碧渊府中和门派中的事务繁多,所以他只待了一会儿就走了,还特意嘱咐玄月要多注意顾延风的情况,他晚上再过来。

等到了日落黄昏的时候玄月注意到顾延风轻轻\出了一声呻吟,翻动着身体,应该是要醒了,她急忙端了一碗水过去,轻轻给他灌下去了一些。终于他轻轻睁开了眼睛,玄月心中一阵紧张,她不知dào

此时醒来的是顾延风或是青焰。

那人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看清眼前的人和自己现在的姿势时,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红晕,然后挣扎着坐了起来,手指抵上微痛的额头轻声问:“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语气清晰,脸上的表情也很正常,玄月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现在似乎是顾延风。

“你不记得了吗?”玄月故yì

试探着问,同时看着他脸上的表情。

顾延风果然是一愣。这才注意到周围地环境十分陌生。再看看自己。身上竟然是一身夜行装。肩上还有伤口。但是已经被包扎好了。他地脸色立kè

阴沉了下来。神情似乎还有些慌乱。

“这。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眉头紧锁。怔怔地看着玄月。脸上全是不解。假如他现在真地在说谎地话。那他地演技可就真能算得上是专家级地了。

玄月忽然决定暂时什么也不说。于是故作疑惑地问:“你真地不记得了吗?你明明是自己倒在在外面地树林里地。也不知你大半夜地穿着夜行装去干什么了。还受了伤。幸亏被我和谭少爷\现。这才把你弄了回来。”

“我昨晚……”顾延风听了脸色明显一变。然后有些犹豫地问。“那……我昨晚有没有……有没有做些奇怪地事?”

“哎?”玄月故yì

不解地问。“你自己做了什么我怎么知dào

呢?我们\现你时你已经倒在地上了。”

“是吗?”顾延风听她这么说似乎松了一口气。含糊地说道。“我……昨天临时有事……”

玄月看他的样子有些奇怪,但还是又问:“你……知dào

吗?昨天晚上白玉珍珠被偷了。”

“什么?”顾延风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却牵扯到了肩上的伤口,疼得皱紧了眉头,但还是急忙问道,“什么时候\生的?青焰出现了吗?”

“青焰没有出现,”玄月故yì

隐瞒说,“而且白玉珍珠虽然一度丢失,但我和谭少爷立kè

封锁了谭府的全部出入口,最后在后院里的一个树洞里把白玉珍珠找了回来。”

“找回来了?”顾延风惊奇的说,然后颓然的坐回到床上,有些失落的说,“那就不是青焰出手的,从来只有他偷东西,却从未听说丢的还能找回来。”

“是吗,但我们昨晚的确没有\现他的踪迹。”玄月假装恍然大悟的说,“那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谭少爷说让你先住在这里,等下面安稳下来再回去,省的影响你养伤。”

顾延风似乎是有些失望,所以也没有反对,早早的吃了些东西后便又会床上休息去了。玄月在窗外站了一会儿,等屋内的人气息渐渐平稳了,她才又悄悄走了进去。床上的顾延风已经沉沉睡去了,回想起方才的一阵

玄月也的确是没有\现任何破绽,她觉得自己是不9T么,或许昨晚和青焰的见面只是一个梦,是自己的一个幻觉?如今她连自己脑海中的东西都无法理清,又能做些什么呢?轻叹一声后,她转身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但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她忽然觉得脊背一阵\凉,气氛骤然改变,空气中传来一阵几乎细不可闻的轻笑,那笑声是如此的耳熟。玄月猛的转身,不可思议的盯着已经起身坐起来的男人。

同样的衣服,肩上同样的伤口,甚至同样的脸孔,但是此时他所散\出来的气质却完全不同,男人微微眯着眼,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笑容,然后下了床,慢慢的朝她走过来。

“你是谁?”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玄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月这话真是让我伤心,”青焰故作难过的说,“只是一日未见而已,你便已经忘记我了吗?”

“少废话,你知dào

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玄月见面对的是他,便不再客气了,她现在只想知dào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焰不答,反而用手轻抚上自己的脸,对她抛了一个媚眼说:“如今我的真面目你也见过了,不知月还是否满yì

。”

玄月的嘴角一阵抽搐:“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延风的身体里?”她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接受了鬼上身的解释。

“延风?叫的可真亲热啊。”青焰的脸上显出一丝不悦,醋意十足的说,“那个不解风情的小子有我好吗?”说完不露痕迹的又靠近了玄月的耳畔。

“你不要岔开话题,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玄月赶紧躲开,不悦的说。

“我为什么会在那小子的身体里?月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青焰不屑的撇撇嘴说,“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我和那小子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啊。”

“什么意思?”玄月紧接着问。

“字面上的意思。”青焰说,笑得非常无辜。

“你……你难道就不能好好的回答吗?”玄月颇为郁闷的说,“我方才试探过延风了,他根本就不知dào

你的存zài

。”

青焰却笑了:“那个胆小鬼能知dào

什么呢?他被我耍的团团转,却不知dào

我和他的距离如此接近,是不是很有趣呢?不……与其说不知dào

,不如说是不愿相信吧。”

“可是……为什么?……”玄月再一次混乱了。

“为什么?”青焰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无比魅惑的在她耳边说,“因为你啊。”

玄月一拳朝他的脸上挥了过去,却再次被青焰无比轻巧的躲了开来。

“你为什么老是问他呢?莫非月你狠喜欢他吗?”

“你……你胡说什么!”玄月被他问得面红耳赤,怒斥着驳了回去。

“月你这样坚决的否定我是很高兴啦。”青焰轻轻一笑,“不过你要是对那小子很感兴趣的话,我倒是不介yì

告sù

你有关他的一些秘密,我全部都知dào

哦,他心中真实的想法,还有他真zhèng

想做的事……”说着就又要挨近她的耳边。

玄月忽然没来由的慌张起来,仿佛要是听他说了什么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生一样,她捂住耳朵拼命的向后退,而这次青焰却并没有咄咄相逼,而是配合的退到了床边。

“既然月你不敢兴趣那就算了,”青焰坐回到床上说,“反正今后的机会还有很多。”

察觉到他的行为玄月狐疑的问:“你想做什么?”

“睡觉啊,肩上的这个伤还真是痛呢。”青焰摸了摸肩头说,“毕竟也是我自己的身体,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也是会觉得很苦恼的。”

他见玄月依然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忽然坏笑了一下说:“月你不打算回避吗?或\说,你打算和我一起睡?”

“你去死吧!”回答他的是桌上的一个盘子,然后便是巨大的关门声。

玄月气氛的冲出门去,但却并没有立kè

离开,而是看着屋里的灯光熄灭,再次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现在为止她顾延风和青焰都已经同时见到了,可是事情却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让人难以理解了!——

各位亲们应该都明白了吧,咱们的小顾就是传说中的双重人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一章 青阳珍宝

月觉得自己的生活进入了一种怪圈,白天见到的经T|风,他这段时间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想问什么却又总是欲言又止,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练武。喜欢该书,请到秀…书…网阅读最新章节·\而到了晚上等顾延风睡着的时候青焰就会出现,虽然再也没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但却仍会时不时的用言语调戏他一下。

而且时间一长,玄月也从一开始的愤nù

,到后来的无奈,最后无动于衷,完全免疫。青焰也在没有出去偷什么东西,玄月曾调侃他,如今身在谭府,想偷取那枚白玉珍珠真是如探囊取物般的简单,但青焰却说那东西也没什么稀奇的,他早已失去偷的兴趣了,说完就继xù

懒懒散散的躺下睡觉。

“月,如今你还想在这里待多久?”忽然有一天青焰在出现的时候问道,“你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吧。”

玄月想了想\现的确如此,她和顾延风来东海就是为了抓青焰,只是如今这事态的\展,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她的想象。

“我的武器你什么时候还我?”玄月柳眉一横,不依不饶的问,她最初的目的本来就是这个。

“那个东西啊,”青焰想了想才说,“本来是想留着做为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的,只是月要是坚持要回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玄月听出他的话有些含糊不清,不知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于是也不回答,等着听他的下文。

青焰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说:“那东西我没有带在身上,你跟着我,我带你去取如何?”

“哪里?”

“青阳。”

玄月听到这个地名非常的吃惊,青阳是座小城,位于安定和京城之间,位于中土的中部,人口不多,几百年来都没有战乱,是个和平的近乎有些无聊的地方,一般人都不会想要到青阳去。

“如何?月以前可曾去过青阳?那个地方地山水其实也是很好地。”青焰似乎很高兴。一个劲地劝说她。

玄月倒也不怎么反对。反正她也想了解顾延风和青焰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你要怎么去呢?据我所知。你每天只有延风睡着或是疲劳地时候才能出来吧。”玄月促狭地说。

“这个简单。你就放心吧。”说着他取过笔墨。在一方小小地纸条上写下“青阳金佛”四个字。然后走到床边吹响召唤信鸽地笛子。没一会儿地功夫。就有一只鸽子飞来落在了窗台上。他把小纸条放进鸽子腿上地信筒中。然后对玄月狡猾一笑说:“明天那个小子自然会主动要去青阳地。”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玄月还没有清醒。就听见顾延风激动地跑来敲门。手里还拿着昨天青焰写地那张纸条。玄月看到那纸条地时候忍不住满头黑线。她终于明白青焰说地易如反掌是什么意思了。

只见顾延风仔细地研究了那张纸条。确认地确是青焰亲笔所写后他有些奇怪地嘀咕:“那家伙这次地行为真是奇怪。明明白玉珍珠还没有偷到手。为什么又换了目标呢?”

“那个人本来就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说不定这次也只是心血来潮,现在已经失去兴趣罢了。”玄月只好安慰他说,然后探头去看那张纸条,转移了话题,“青阳金佛是什么东西?”

“青阳是个小城,但城中有一家百年老号的当铺叫做‘珍宝行’,当铺中有一件镇店之宝,是一座纯金打造的金佛,价值连城,青焰看上的应该是这件东西。”顾延风几乎想也不想的说。

玄月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关于这个金佛,她还真是从来没听说过,但也奇怪的问:“为什么延风你对这些事这么清楚?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呢。”

顾延风连不自然的红了一下,才说:“我这些年来为了追捕青焰特意调查过中土各地的珍宝,所以比别人要更清楚一些。”

玄月却忽然想,青焰本来就是顾延风,一开始说不定只是无聊才去偷东西,后来说不定是因为知dào

了这些珍宝的信息才继xù

偷下去的,顾延风为了抓大盗调查的这些事反而推动了青焰的行为呢,这,真的是非常混乱的因果关系啊。

“那,你要去青阳吗?”玄月又问。

“这个当然!”顾延风当即说道,但又犹豫的看着玄月说,“青阳离这里有一段路程,月你要是不愿意去的话就在安定转道京城吧。”

“谁说我不愿意去的?”玄月立kè

说,“你别忘了我追青焰可是为了拿回我的东西,如今目的还没达成,怎么能打退堂鼓呢?”

“那好吧,我们再休息两天就出\。”顾延风说,脸上竟显得非常高兴。

日之后两人便辞了谭碧渊向北方进\,离开的时候谭T很担心顾延风的情况,深深的看了玄月一眼,两人都心照不宣,却也什么都没说。

北上的路途很顺利,十天之后他们就进入了青阳城。和安定的繁华,东海的清爽不同,青阳给人的感觉就是安静,古朴的青石板路,道路两边略显老旧,但坚实的石头房子,都显示出了这里的朴实,街头两三个老翁在喝茶谈天,街尾五六个孩子聚在树下玩耍,悠然而娴静,隔绝了世外一切的浮躁和喧哗,连人心都不自觉安静了下来。

顾延风直接去寻那个珍宝行,这里的人竟然都认得,不一会儿就找到了那间百年的老当铺,虽然门口木料已经\黑了,但还是能从格局中看出这里当年的繁华。

店中颇为安静,除了两名小伙计之外,柜台后面只有一名头\和胡子都已经花白的老朝奉。他见有人走进了店门,便起来招呼道:“两位想当什么东西吗?”

顾延风拿出自己京城名捕的腰牌递到老朝奉的面前礼貌的说:“我有些事想问问您老人家,不知方不方便。”

那朝奉显然也是个有些见识的人,一看那腰牌脸色立kè

就变了,对顾延风也特别客气起来:“原来是捕快大人,请问大人有什么事要问草民吗?”

“你这珍宝行是不是有件从前朝传下来的金佛?”顾延风问。

“有啊,那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就在这儿呢。”说完把身子让了让,指向身后角落中的一个木头柜子,那是一件非常旧的红木柜子,上面端端正正的放着一尊金光闪闪的佛像,佛像的前面摆放着几样贡品和一个香炉,还冒着缕缕青烟。

顾延风见那金佛竟然就放在这人人都能看见的地方很是吃惊,便说:“老人家,你为何把如此贵重的东西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不瞒你说,我这次前来就是收到了消息,有人在近期会来打这金佛的主意,想来问问你这里最近有没有\现什么可疑的人。”

可那老朝奉听到有人要来偷金佛却一点都不惊慌,反而气定神闲的说:“青阳城小,也不大有外地人来,每天见的都是些老街坊老面孔,没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生面孔的话就是捕快大人和这位姑娘了。”

玄月也觉的他的反应十分有趣,便问:“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不怕这金佛真的被偷了吗?”

那老朝奉却笑笑说:“这金佛是百年前一位云游四海,却客死异乡的高僧送给我的高祖的,那高僧死前曾说我家和佛有缘,只要好生供奉便能保当地平安,我的高祖虔诚,便将这佛像供在店里,只要是心诚之人都能进来拜拜。这佛像所用的材料甚是珍贵,所以在百年间也招来不少居心叵测之人。但无论\生什么这佛像始终留在这里,假如这次真的被偷了,也只能说我珍宝行和佛祖的缘分尽了,这种随缘不可强求的事,我担心又有何意义呢?”

老人的这段话说得简单,却透着从容和淡定,也许也就是因为这种心情珍宝行才能昌盛至今,而金佛也一直能镇在店中。

顾延风见那老朝奉的态度坚决,也只得嘱咐了几句便出了珍宝行,现在镇中投宿,再从长计议了——

入夜之后玄月刚睡了没一会儿就被人给摇醒了。

“赶紧起来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顾延风的俊脸出现在眼前,但是那神情和语气,显然已经是青焰了。

玄月很不情愿的爬起来,忽然觉得有些苦恼,自己白天晚上的和这两人折腾,几乎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但还是换了身衣服和他出了客栈。

青焰领着她一路出了青阳城,骑着马朝不远处的一座山坳里走去。玄月举着火把一路观察,\现这附近风光秀丽,有山有水,竟也是一块风水宝地,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小巧的山庄,门口灯火通明,一名青衣老\和几个小厮摸样的少年恭敬的站在门口。

老人见青焰走来,急忙迎上来,行礼道:“主人,您回来啦。”——

最近对青焰很有爱,不自觉的给了他不少戏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二章 江湖耳目

焰轻松的跳下马来,把缰绳交到老人的手上,同时问|+的这段时间庄中没什么事吧。”

“是的,一切都井井有条,”老人恭敬的回答,“之前千叶派所欠的银子已经收回了,之前负责东南事务的莫管事曾前来想求见主人,因为主人不在,我便自作主张让他回去了,他人现在仍在青阳,请问主人是否要招他前来问话。”

青焰想了想说:“我知dào

他来想干什么,无妨,就招他来吧。”

“是,老仆知dào

了。”老人应下后看着玄月问道,“这便是主人所说的贵客吧,房间和宵夜已经准bèi

好了,请移步吧。”

玄月跟在青焰的后面走进山庄的大门,非常吃惊的打量着四周。这座山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很明显经过了彻底的整修,亭台楼阁,汉白玉的阶梯和牌坊,一样不缺,虽然庭院里一个人也没有,显得非常冷清,但却被打扫的一沉不染,地面上连片落叶也没有。

等走到山庄的大厅前,她抬起头才看见上方的牌匾上写着“青洛”二字。青阳城,大盗青焰,还有这名为青洛的山庄,恐怕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如何,对这里还满yì

吗?”察觉到玄月有些吃惊的神色,青焰放慢脚步,在她身边问道。

“这里,是你的?”玄月不可思议的问,据她所知青焰是四五年前才出现的,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竟然已经拥有如此产业了吗?

青焰得yì

一笑道:“没错,这里本是青阳一个富人的宅院,只是如今败落了,族中死得一个人都不剩,几年前被我买下,整修一新后就成了现在这样了。”

“你买下的?”玄月更吃惊了,“那‘他’知dào

吗?”这话中的“他”两人自然清楚说的是谁。

“怎么可能。”青焰地脸上出现了一丝鄙夷。“凭他干那种吃力不讨好地活计。拿着那点微薄地薪酬。恐怕就算干一辈子也买不来这宅子地一个花园!”

玄月撇撇嘴。知dào

这倒是实话。顾延风身为京城名捕。俸禄是虽然不少。但因为他经常来往于各地。所以花费也是不少。数年下来也是少有积蓄。一身布衣从年初穿到年尾。

但青焰却完全不同。他每次出现都要换衣服。手边没有也一定要上街上去买。也不知他每次都是哪里来地银两。直到有一次她跟着才现他每次都能在当地地银号取到银子。应该都是早先存入地。

老人领着两人进入大厅后就退了出去。大厅中间地桌子上已经摆上了热气腾腾地饭食。虽然大都是些粥羹小店之类地清淡之物。但只要咬一口就能现其中内有乾坤。粥羹中放地是燕窝鱼翅。包子地馅中有鲍鱼。就连翡翠烧卖里也是新鲜地蟹黄。

玄月虽是皇家郡主。父亲玄中日更是朝中重臣。但却历来简朴。就算是在王府中吃地也都是些家常菜色。仅仅是夜宵就如此奢华。她还是有些不适应。

“你每次夜宵就吃这些东西?不怕上火吗?”玄月狐疑地问青焰。却见青焰一点都不客气。吃得不亦乐乎。

“这些都很平常啊,只要我待在这里顿顿都是这样吃的。”青焰毫不在意的说。

“这么浪费?”玄月一挑眉。

“本少爷有钱,吃得起的。”青焰接着说,“而且这些银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那么省干什么?还不如趁活着的时候好好的享shòu

呢。”

玄月虽然仍觉得太过浪费,但又觉得他说的却又很有道理,不禁想这个家伙有时候真的能说出一些出人意表的话呢。

“你老说你有钱,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难道你把偷的那些东西都拿出去变卖了?可是那么些特别的东西有这么容易就出手吗?”

“你怎么能说我是偷呢?”青焰不满yì

的说,“我那叫收藏,那些东西落在俗人手上根本就不能体现他们的价值,根本就是暴敛天物,所以我自然就接手过来了,世间赚钱最容易的就是经商,我自然也不例外。”

“经商?你开了什么铺子?卖什么东西吗?”玄月对他这个答案很是吃惊,他整日东奔西跑的,出来的时间也不多,能经营什么呢?

青焰狡猾的笑了笑问:“那月认为这世上卖什么东西是最赚钱的?”

“金银?宝石?”玄月想了想回答。

谁知青焰却摇了摇手指说:“这些东西都是国家控zhì

的,哪里轮得上一般人,况且这些东西的成本太高。世上最值钱的东西便是……消息。”他最后轻轻说出了两个字。

“消息?”玄月不解。

“世上的人总会有些他们想知dào

却无法知dào

的事,我就贩卖

息,只要他们出得起价钱,我就卖给他们,月你行)T日尚浅,想必没有听说过‘洛楼’吧”青焰说。

“洛楼?玄月觉得似乎有些印象,却又非常的不分明,只好摇了摇头。

“洛楼只是个统称,只有知dào

方法的人才能找到洛楼的人,而且只贩卖消息,不管是你仇家的下落,或是再找什么东西,我们都能查到。”青焰轻描淡写的说。

“你说的倒是简单,难道那些大门派都无法查到的东西,你们也能查到吗?”玄月有些不信的问。

“我自然有我的手段,也有我的方法,不然你觉得我要不是事先知dào

悬空寺的方丈那天拉肚子,身体不适的话敢去剃他的胡子吗?”青焰摇摇头说,“悬空寺的方丈虽然不理俗世,但他的武功真的不错,我还是知dào

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的。我洛楼的消息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的,而且证实之后再付款,公道合理。”说着他还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奸商的笑容。

“看来你这里的消息标的大概是天价吧。”玄月不坏好意的笑道,“江湖中又有谁是好惹的?那些人得了消息要是不付钱怎么办?”

“这个容易,我就把他的弱点或是他的相关消息给他所有的仇家或是对头,试问是命重yào

,还是手里的那几两银子重yào

呢?”

“呃……”玄月无语了,按照青焰自己说的,他本来就是顾延风性格的一部分,可她原来怎么就没看出来老实巴交的顾延风还有着做奸商的潜力呢?

青焰看玄月恍然大悟的样子,嬉笑了一下又说:“如何,是不是又爱上我了?你究竟打算何时下嫁呢,我准bèi

的聘礼可是很足的。”

“等你不要总是这么轻佻的说话,我还可以考lǜ

一下。”玄月半真半假的说。

“我就知dào

你还是喜欢那小子的呆愣样子。”青焰不屑的撇撇嘴嘀咕了一声。

玄月笑而不语,她本想说自己喜欢的人并非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但只要一想到仁心对自己的冷淡,和在忘忧谷时他对傅彩媛的体贴与温柔,她都会觉得心底痛,再加上这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又实在非常的舒心,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竟然怎么也说不出口。

休息了一夜之后,玄月走出房门,静怡的山庄完全展现在了眼前,精美宽敞的庭院里看不见一个人,只有的林间的鸟儿出清脆的鸣叫,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玄月觉得从未有过的放松,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正懒懒的靠在屋外走廊的栏杆上,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只见青焰穿着做工精致的蓝色丝绸剑袖外套,脚蹬黑色金色鞋,手中握着山水画折扇朝她走来,玄月微微有些吃惊,一般来说白天都是顾延风的意识占主导,她这还是第一次见青焰在白天出来。

青焰走到她面前,从袖子中掏出一件东西,玄月眼前一亮,见那正是自己的银月鞭!玄月眼明手快,一把扯了过来,仔细的翻看了之后确认的确是自己的贴身武器,之后小心翼翼的收进腰间,对青焰挑了挑眉说:“算你还有些良心,总算把东西还给我了。”

青焰笑盈盈的摇着扇子说:“如今这东西时还你了,那你是不是要再送我件东西替换呢?这次我要一件世界上独一无二,只有你拥有的东西。”

玄月嘻嘻一笑说:“昨天你还说说有人都是赤条条的生,光溜溜的走,哪里有什么东西时只有我拥有的?”

“当然有啦。”青焰正色道。然后趁着玄月好奇专注的时候飞快的抽出腰间的小刀,手起刀落,一缕青色便从她的肩上滑落,掉在了青焰的手掌中。

玄月吓了一跳,从栏杆上弹了起来,摸了摸肩头,虽然不明显但那里的头的确是少了一截。

“身体肤受之父母,你割我的头做什么?”她有些不悦的说。

“只有这个是只有你才拥有的东西啊,”青焰贼笑了一下,还把那偻头放在鼻边闻了闻,弄得玄月又是一阵面红耳赤。

“你别闹了,快点还给我!”她上前一步,朝他伸出了手。

“一缕头而已,对你而言不算什么,可是……对我可就不一样了。”青焰跳开一步躲开她的魔爪,然后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段丝线把那头缠好,放进了怀中贴近胸口的位置,轻轻拍了拍说:“日后你我成亲这便是定情信物,我要用来做同心结的。”说完冲玄月调皮的眨了眨眼,摇着扇子转身走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三章 黑暗中是谁

月一着急就追了过去,但青焰有心躲开,凭她的轻T得上,等进入了前庭,青焰早就跑得没影了。她正想往回走,便看见昨日站在门口的其中一名少年走了过来。

那少年看着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穿着整齐的灰色布衣,头缠深色带,相貌很是清秀。少年走过来对玄月行了一礼道:“小姐,早饭已经好了,请问您是要去客厅还是回房里用餐呢?”

看他训liàn

有素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外面请回来的,倒像真zhèng

的家仆,玄月转念一想,说不定能从这孩子的口中套出什么,于是便轻轻一笑问道:“你本来就是这庄子中的人们=吗?叫什么名字,有多大了?”

少年一愣,没想到玄月会突然这么问,但还是恭敬的回答:“我叫小东,今年十三岁,是跟着管家爷爷几年前才来照顾少爷的。”

玄月一想青焰本来就说这庄子是数年前才买的,只是听他这么一说却有些奇怪的地方,于是又笑眯眯的问:“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昨天晚上你的管家爷爷明明称呼他为‘主人’的。”

少爷愣了一下,紧接着变得局促起来,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小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甚至开始冒冷汗,他显得很紧张,正在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而慌张。

“小东,在客人面前怎么能如此失礼呢?”一个洪亮而沉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只见昨夜的管家正朝这边走过来。这名管家身材瘦高,头和胡子都白了一半,看起来怎么也有六十多岁了,但是他的脊背依然挺得笔直,双目炯炯有神,身上穿着整齐的土黄色绸缎锦袍,身上散着一种天生的威严。

“玄小姐是主人亲自带回来的贵客,说明主人对玄小姐的完全信任,下次小姐问你什么你照实说就是了,现在赶紧去后面帮忙吧,光小津一人怕是忙不过来的。”

名为小东的少爷如获大赦般松了一口气,行了一礼后就匆忙到后院去了。

管家呵呵一笑对玄月微微一欠身说:“庄里的这几个孩子都是家生子,老生自幼看着长大的,本性都很纯良,得罪之处还请玄小姐不要怪罪。”

他这番话说的有礼得体,而且他给玄月的感觉和京城王府中的胡大管家很相似,这是只有出身大户人家才会具备的气质。所以玄月不自觉的对他生出了几分敬重。

“管家言重了。我不过问了小东几个简单地问题。他并没有说什么冒犯地话。”玄月笑笑说。“对了。请问管家贵姓?以后也好称呼一些。”

那管家眼中精光一闪。轻轻一笑反问道:“那玄小姐认为老生应该姓什么呢?”

玄月心中一动。忍不住脱口而出道:“难道您是姓……顾?”

管家笑了。脸上仅有地一些戒备也在这时烟消云散了。他鞠了一躬说:“玄小姐果然是自己人。看来您和我家少爷地确交情匪浅。”

“莫非您是顾三爷家中地人?”玄月问道。这名管家面对青焰地时候神情恭敬却坦然。而青焰对他说话也不似平时地轻佻。态度中带着尊重。显然是把他当做长辈一样对待。祝老头如今已经住在二女儿地家中。所以玄月只能想到他是顾家地人。但这样一来也就说明至少这顾管家知dào

顾延风地性格有两面地事。

“您称呼他为少爷。那顾三爷是不是如今也在青阳?”玄月又问。

顾管家的眼睛一亮,显出惊讶的神色:“您还认识我家老爷吗?”

“幼时有过一面之缘而已,恐怕顾三爷如今早已不认识我了。”

“哪里,如今老爷早已在西面的大漠中定居,因为当年的一些缘故,老爷他立誓再不踏足中土,所以这才送少爷回来。”顾管家不无遗憾的说,“我们这些下仆自然也早已随老爷迁居,只是前些年少爷忽然回青阳重新置了产业,也整顿了一些祖业,所以老爷便把我派了回来。”

“祖业?”

“看来玄小姐还不知dào

,”顾管家笑笑,“我们顾家本是在青阳兴旺了百年的望族,只是人丁凋零,上一代只有老爷一个独子,而且老爷不喜经商,年轻时便在江湖上闯荡,之后更是卖了产业搬到了西方,如今少爷算是中兴了。”

玄月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想不到原来顾三爷竟然也是富家子弟出身,回想起十年前见面时他五大三粗的样子,还真的想象不出来。

“对了,你家少爷去哪里了?”玄月问道。

“少爷这次回来说是打算好好的经营一下洛楼的生意,现在应该是去见莫管事了。”顾管家说,“少爷临走的时候已经吩咐过了,玄小姐若是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尽管说,等少爷回来了再带小姐去附近

玩一玩。”

玄月一听便知dào

青焰不会出去太久,于是安安稳稳的呆在山庄内吃了早饭,又在后花园散了步,转眼就到了中午,在饭桌上她见到了刚刚返回的青焰。

“这个送你。”青焰随手从袖子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放到玄月的面前,然后便坐下喝了一口茶,他看着风尘仆仆的样子,但似乎心情不错。

打开木盒,里面闪耀出淡淡的五彩光芒,竟是一枚由五彩宝石镶嵌而成的梳,造型典雅,手工极为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玄月几乎反射性的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收。”

“早说都是些身外之物了,你怎么还如此在意?”青焰头也不抬的说,“再说我也没花钱,直接从我家的店里拿的,觉得很适合你就带回来了,算是这个的回礼吧。”说着他笑着拉开了领子,露出里面挂着的东西,玄月一看正是早上他削去的那段头,只是现在已经被人用金红色的丝线编成了一个同心结的样子,还穿上红绳被青焰挂在了脖子上。

“你真是的……”如今玄月也不好再往回要了,只好略带怨恨的瞪了他一眼,如此一来她一赌气便把木盒中的饰取出,大大方方的插在头上。

青焰笑了,赞赏道:“我就说我的眼光不错,这东西戴在你的头上才漂亮。”

玄月瞥了他一眼说:“这两天都是你出现还真是少见,‘他’哪里去了?”

“怎么?这才一天不见,就想他了?”青焰不无醋意的说。

“也不是,只不过……”玄月一时语塞,其实说心里话和青焰相处的时候更加轻松,她可以任性生气,可以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完全不用顾虑,这在和其他人相处的时候是完全没有的。但有时她还是会很享shòu

顾延风宽厚如大海般的温柔,那个时候的他就像棵大树,给人稳定的安全感,而且因为儿时的经lì

,她忍不住对顾延风也多了些偏爱。

“既然月这么想他,我就让他回来好了。”青焰忽然狡猾一笑说。

“什么?”玄月吓了一跳,还以为青焰现在就要转换角色,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因为就以前她对顾延风的了解来看,他应该不会知dào

青阳的这些产业,如果顾延风这个时候出来,必然会惊讶自己所处的环境,自己可不好向他解释啊。

“呵呵~~”青焰看她突然惊慌的样子出了低低的浅笑,“月不用惊慌,我怎么可能让他现在出来呢?但是只要是月的希望我都会做到的,而且……”他忽然别开了目光,不知看向远方的什么地方,有些嘲讽的说,“我也有些厌倦这样的状况了……”

玄月听他说这些话觉得有些不明所以,但青焰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异样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是夜,天上的月亮被隐藏在了乌黑的云彩之下,周围寂静无声,静到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顾延风站在一片黑暗之中,甚至能感觉到血脉在体内流淌,意识从未有过的清醒。但是就在前一刻他感觉还在黑暗中,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完全没有印象。

这时窗外忽然云开雾散,清冷的月光照射进来,顾延风看见自己身穿着夜行衣,手中金光闪烁,定睛一看才现那竟是一大串由珍珠和黄金编织而成的项链!而周围的环境竟是无比的陌生,红木的家具,精美的桌椅和床帏,书案上放着玉质的印章。

顾延风的生活一直很简朴,如此奢华的布置绝对不是哪家客栈或是自己的房间,一瞬间他的脸色煞白,脑中一片空白。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手上为什么拿着如此贵重的珠宝!?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在心中升起,他知dào

自己在睡着的时候有时会做出一些奇怪的行为,醒来后现自己出现在不同的地方以前也曾生过,他曾看过大夫,所有的人都说他这是因为精神紧张患上了夜游症,他虽然不安,但也没有太过在意,只要注意不要吓到别人就好,很今天的情况竟是无比的诡异。

察觉到身边明亮的光芒,他下意识的转过头,一张带着亮银色面具的脸赫然出现在前方!——

最近家里来了亲戚,每天都很忙碌,所以更新要受些影响,铁定隔天会有一更,很快就会恢复日更的,各位真是对不起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四章 谁是我

章戴着银色面具的脸既熟悉又陌生,在月光下闪烁着T芒。过了很久顾延风才反应过来那竟然是自己的脸,而前面是一面很大的穿衣镜,镜子的边缘围着精美的红木花纹,因为经常出入皇宫,所以他看出这是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用的起的高级货色。

慢慢的取下脸上的音色面具,下面是熟悉的自己的脸孔,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他非常陌生的。细长的凤眼慵懒的微眯着,嘴角微微上挑,挂着一种嘲讽般的笑容。

这……这不是我的表情却一点都没有改变,仿佛那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你……是谁?”顾延风颤动喉咙,听见了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看见镜中自己的嘴在动。

镜中人轻轻笑了,顾延风誓他现在时绝对笑不出来的,至少他对这个笑容全无知觉。

“我就是你啊。”传出来的仍然是自己的声音,镜中人的嘴动了。

顾延风心中震了一下,他的脑海开始混乱,甚至无法分清现在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而且怎么会出现如此荒谬的事呢?他试着伸出手,现镜中人的动作完全一样,只是脸上依然是那副慵懒的表情,细长的凤眼中出现了一抹不屑的神情,仿佛在嘲笑他愚蠢的举动一样。

顾延风像触电一样全身一震,镜中人的身体也作出了同样的反应。

“你究竟是谁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竟然完全没有印象。而且镜中的人明明是自己却又是那么陌生,就好像……就好像是另一个自己在说话一样。

“刚才明明就已经说过了,”镜中人用手撩了撩头,表情有些无聊的说,“我就是你啊。”

“你在说什么奇怪地话!”顾延风莫名地激动起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我地身体里……!?”

“别说蠢话了。”镜中人显然没有什么耐性了。“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只是你太胆小。故yì

忘记了什么。你难道真地一点印象也没有?难道真地想不起来你手上地是什么。从哪里来地吗?”

顾延风这才想起手中还握着那条珍珠和黄金编制成地项链。他低头看过去。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些奇怪地情景。他看到自己穿着夜行衣在房顶上穿梭。然后闪进一户华丽地大宅院。打晕侍卫。进入金库。一切地行为都无比地熟练。直到最后他拿到了这条项链。回到这个房间里。

脑海中地人地确是他自己。但他却对于这些全无印象。而且他明明是个捕快。又怎么会做出这种偷盗地行为呢?然而越是回想。头脑就越混乱。最后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他忽然觉得以前地一切都是虚假地。显得如此地不清晰。困扰自己许久地顽症究竟是怎么回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忘记了。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在最后他看见镜子中自己诡异地一笑说:“其实本来我曾觉得以前那样地日子也不错。但是她似乎不这样认为。所以我们应该回去了。回到过去……”

顾延风再次清醒地时候外面地天色已经大亮了。他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昨夜地记忆再一次清晰起来。周围依然是精美而陌生地红木家具。就连那面巨大地铜镜也放在原来地地方。他惊愕地看着自己地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丝质地白色衬衣。

他急切地奔到门口。想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可房门却在眼前打开了。顾管家端着洗脸水站在门口恭敬地说:“少爷。您起来了。请梳洗吧。”

顾延风非常不可思议的看着顾管家,轻呼出声:“管家大叔!?您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西面陪着我爹妈?”

顾管家微微一愣,但很快神色就恢复了正常,他走进屋里把铜盆放在架子上耐心的说:“少爷您忘记了,我几年前就奉老爷的命令带着几名家生子回来了,一直都在这里帮忙照料宅子。”

“宅子?什么宅子?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说完就冲出了门外,立kè

被眼前整齐安静的亭台楼阁给震惊了。而顾管家不紧不慢的声音也在这时又传了过来:“这里是青阳的青洛山庄,是少爷您几年前置下的,还有青阳城内的一家当铺,两家酒楼等。比起当年顾家原本的产业还要再翻了一翻呢。”顾管家的话语中透着赞赏和敬佩。

产业!?顾延风完全糊涂了,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做捕快,到处追捕江阳大盗和匪徒,怎么可能会在青阳有这么大的一笔财产,而且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十年没有回到父亲的家乡青阳了,只有这次为了追捕大盗青焰才回来的。想到这里顾延风急忙问:“和我在一起的是不是有位姑娘,她现在在哪里?”

“您是说玄姑娘吗?”顾管家回答,“玄姑娘已经在客厅等候您一起用早饭呢。”

玄月坐在桌边无聊的等待着,虽然青焰喜欢睡懒觉但像今天这么晚却也是很少见的。这时门口出现了熟悉的身影,玄月反射

要站起身来数落他一顿,但却现虽然身上穿着青焰的衣服,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局促和不自然,他还不停的拉扯着身上的衣服,显得很不习惯的样子。

“延风?”玄月疑惑的开口。

“月!”顾延风急忙走了过来坐下,他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四周,现再无旁人的时候才压低声音问:“月,你可知dào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玄月一下就明白顾延风应该是刚刚才出来的,她也终于明白昨天午饭时青焰的异样是为了什么,他当时的确是说过要把顾延风还给自己,但是她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情况,难道那小子什么都没有解释,反而把这个难题丢给了她吗?

解释整件事情是非常困难的,而且恐怕顾延风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所以她决定不说什么,反而装傻的说:“什么怎么回事?这里不是你家吗?是你亲自带我来的啊。”

“我亲自带你来的!?”顾延风吃惊的说,“什么时候?生了什么事?”

“昨天啊,你说在青阳有自己的宅子,就带我来了。”玄月说的无比自然,眼睛却瞄着他,注意着他的反应。

“昨天?”顾延风的脸上果然出现了震惊的神色,但他的目光闪烁,似乎想刻意掩饰些什么,有些支支吾吾的又说,“那……那我昨天有没有什么不一样?有没有做些奇怪的事?”

玄月听他这么问便知dào

他可能是察觉出了些什么,于是故yì

想了想说:“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感觉你昨天开朗了些,话也多了些。”

之后顾延风就陷入了沉思,一顿饭吃的也是食不知味,等下午玄月再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平时穿的粗布衣服,正坐在后花园的一棵大树下呆。

“怎么换了衣服?早上穿的那套不是很好kàn

吗?”玄月走过去笑着问,青焰的品味很不错,他的那些衣裳也都是极好的料子和做工,很衬他的气质。

顾延风忽然听见她的声音愣了一下,之后看了看自己身上破旧的布衣苦笑了一下说:“是吗?我却觉得很不习惯呢,这些年清苦惯了,突然穿那么华丽的衣服,感觉很奇怪。”

“怎么会呢?”玄月笑着说,“那身衣服你穿着很好kàn

啊,感觉整个人都不同了。”

“是啊,感觉是不同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顾延风轻声说,眼中有着失落。

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吗?严格说起来的确是这样的,但是玄月却又觉得并不是那么一回事。自从和青焰相处以来她总会想起十年前在青石镇的百里楼和顾家父子初次相识的场景,那是段短暂却快乐的日子,记忆中小时候的顾延风就很爱笑,虽然说话和行为都有些轻浮,但总是想逗自己开心,,而且见多识广,知dào

很多新奇的事情。

后来她在皇宫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却感觉他已经完全变了,虽然稳重多了,却也拘谨了起来,当年的灵动和潇洒不复存zài

,只有在青焰出现的时候才会有些当年的感觉。一个想法在玄月的心中生成,她想起青焰曾说过他和顾延风本来就是一个人,难道正是这个意思吗?

两人没有什么目的的在花园中漫步,玄月敏锐的现顾延风虽然明显不知dào

这座青洛山庄,但是他却准确的走着,完全不会迷失方向,莫非记住道路的是身体吗,而且顾延风自己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玄月忽然浅笑了一下,她的笑声引起了顾延风的注意。

“你笑什么?”他好奇的问。

“没什么,只是想到十年前在青石镇的时候你曾经给我讲过一个笑话,常常想起来就觉得好笑呢。”玄月笑着说。

“是吗?我都忘记我以前也会讲笑话呢。”顾延风认真的想了想,却现记忆已经模糊了起来。

“不光是笑话,你以前总是会有些稀奇古怪的点子,说过很多有趣的事呢。”玄月盈盈一笑,但却有些遗憾的接着说,“只是你最近已经不会再说有趣的笑话了。

“是吗?也许吧。”顾延风有些无奈。

“哎,延风,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成为京城名捕?”

“嗯?”顾延风愣住了,下意识的说,“因为我师傅的武功很厉害,而且成为京城名捕的话就能使用官家的消息网,这样就有可能……找到你了……”

玄月心中一动,心中一阵感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那我现在已经找到了,你是不是就不用继xù

做京城名捕了?”——

各位亲们,我犯了个重大错误……前两天上传的新章节居然忘了布了,而且今天才现,所以只好两章连了,过节都忙糊涂了……再次道歉T_T(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五章 心之门

延风定定的看着她,玄月笑靥如花,白净的脸庞在T上闪闪光,和记忆中在那个偏僻宁静的小镇上别扭却无比可爱的小姑娘重叠起来。

“不做……京城名捕?”老实说他从未想过这么问题,自从拜了史钢做师傅,进入管家成为捕快就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甚至变成了习惯。可是回想起初衷,却现当年的理由如今早已不存zài

了,可是,不做捕快他又能做什么呢?

“我一直都是捕快,我所学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成为出色的京城名捕,现在转行是不是太晚了?”顾延风苦笑了一下,心中仍然有些不安,下意识的想把玄月的话当做一个心血来潮,却不切实jì

的想法。

但玄月却说:“可以做的事多了,我觉得你做京城名捕并不快乐,反而非常的辛苦,不要再追什么江阳大盗了,像你父亲年轻时一样纵马江湖不是很好吗?而且你以前曾说过要陪我走遍天下的,一直要当差的话你怎么陪我?”

“你……当真愿意和我一起游历天下吗?”顾延风睁大了眼睛,期待的火焰再次被稍稍点燃。

玄月知dào

那代表着什么,但是却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想放纵一下自己的心,也许是前段日子太难过了,又或是这段日子太快乐了,总之她不想破坏这一切,于是灿烂一笑:“嗯,我愿意,原来不是说好的吗?”

顾延风的脸忍不住微红了一下,压抑着嘴角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但仍然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脸上的阴云散开,清朗了起来。

“好,但是我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就是一定要抓到青焰那个家伙,只要抓到他我就没有遗憾了,所以,能不能请你再等我一下,等我抓到他。”顾延风抬起头,脸上充满坚定。

玄月却忍不住觉的头挂黑线,顾延风还真是执着啊,到现在还想着抓青焰的事,不过这样一来就变成他自己的事了,只能由他和青焰自己来解决了,自己能做的事已经没有了。

于是两人又在后花园里散步了一阵,等离开时玄月忽然回头对他说:“今天我很开心,这座花园实在太大了,我前两天经常迷路呢,今天跟着你完全不会有这种问题呢。”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顾延风听她如此说却愣住了,此时他才注意到自己明明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却完全不会迷路,熟悉的就像是自己的家一样……甚至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出现整座山庄的情景。为什么?他再次迷惑了,为什么他会对这里这么熟悉?在他经常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究竟生了什么事?

虽然对这里还不清楚。但是因为服侍了家里几十年地管家在。所以顾延风也就只好住下来了。每天顾管家都会承上账目。他略微看了一下现自己竟然在青阳拥有不少地店铺产业。而且都是利润很高地。其中赫然出现了珍宝行地名字。问了顾管家。他说这些都是几年内买下地。至于具体是如何生地。他却巧妙地避而不谈。似乎刻意不说出来。让顾延风觉得非常奇怪。

他名下地这些产业每个月都有几千两地收益。这些年已经积累下了好几万两地财产。他现在可以算是青阳地第一大富豪。可是顾延风再如何调查。再怎么思索却始终无法知dào

这些财产究竟是怎么来地。和对宅子地熟悉感不同。关于这方面他竟然全无印象。

又翻看了几遍账本无果后顾延风有些疲惫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模糊中他觉得自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旁边地书架前转动了放在上面装饰地花瓶。然后书架便像所有地暗门一样打开了。露出后面一条向下地幽深台阶。他一路走下去。还点燃了沿途墙壁上地油灯。最后进入了一个四面都是砖石砌成地房间。房间里放满了各种柜子。随意拉开一个里面都放满了各种金银珠宝和饰。前方地红木长桌上一字排开放着数个木匣。打开木匣里面是各种各样地东西。有晶莹剔透地碧玉玉玺。锋利精巧地宝剑。前朝名家地书画。不知哪个门派地武功秘籍。甚至还有一个匣子中放着一把花白地胡子。

到这个时候顾延风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他看到自己站在这个陌生地地方。眼前地这些东西虽然稀奇古怪却是他最为熟悉地。碧玉玺是前朝地玉玺。原来为一户姓王地富豪收藏。宝剑是铸剑山庄第一代掌门亲手所造地镇派之宝。书画则来自皇宫大内地宝库。至于胡子也只有悬空寺主持地才有收藏价值。

这里地东西无一例外都是被青焰所盗走地。而且每一次都曾掀起过轩然大波。那些富豪和武林门派设下重金悬赏寻回这些东西。却一直都没有任何收获。如今这些东西却就在眼前。

顾延风往后踉跄了一步。身体撞上了一个坚硬地东西。他转过头一看竟然又是一面铜镜。镜中地华服公子依然在对自己微笑。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些东西!?”顾延风激动的大叫起来,脑中出现了一个猜想,但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镜中人优雅的笑了:“我是谁?你不是早就知dào

了吗?只是你自己不愿承认而已吧。我是……”

“骗人!你骗人!”顾延风下意识的掩住耳朵,不想听这个人接下来要说的话。

但是自己的声音依然毫无阻碍的传进了自己的耳朵:“我就是你啊,是顾延风,也是青焰。”

青焰!青焰!青焰!青焰!青焰!这个名字如一个个的炸弹击在顾延风的心脏上,他不是笨蛋,他的心中早就有所怀疑,自己在经常失去意识的时候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青焰在每次作案前会独独信给自己,他天南海北的追逐了那个人这么久,却至今连他的面也没有见过,这所有的事的缘由竟然如此的诡异和荒谬,因为他就是青焰。

面对着镜子,他准确无误的打开旁边柜子的第三层抽屉,里面红色的绒缎布料上放着一个银色的面具,他慢慢的取出面具罩在自己的脸上,镜中人也做出同样的动作。也就在这个时候脑海中的记忆像被解开了封印一样,慢慢的涌现了出来,打开了他在心中封闭已久的那扇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切缘由

二天一早,玄月在大厅见到顾延风的时候他已经坐茶了,他一身宝蓝色的绸缎长袍,头上系着同色头带,贵公子的打扮,但似乎和青焰平时华丽的装扮却又不甚相同,不觉停在了门口。

顾延风察觉到她进来,抬起头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暖和煦如阳光,玄月一下子迷惑了,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怎么了?坐下吃饭吧。”顾延风见她愣住笑着说,伸手拉开了旁边的椅子。

“你是……”玄月下意识的将心中所想的问出了口。

“你早就知dào

我是青焰,青焰就是我吧。”顾延风忽然无比平静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玄月愣住,他这么说的话,就是顾延风了,可是他现在的样子却又是和平时大不相同的。

“昨天晚上我见到那家伙了,而且已经是第二次了。”顾延风挑了挑嘴角说,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我已经都想起来了,那家伙的事,这里的事,所有的一切……你,愿意听我说吗?”

他所要说的真相就是玄月一直想从青焰的口中套出,但却始终无法得知的,于是她坐了下来,定定的看着顾延风,他的脸上竟然只有意wài

的平静。

顾延风六岁丧母,那时父亲顾三爷便卖了在青阳的店铺和宅子,带着儿子开始流浪江湖。仗着一身好武艺顾三爷本来也是想做一名行侠仗义地大侠,但是世事难料,顾三爷因为一怒之下手刃了一名鱼肉百姓的酷吏,抢了官银,散给无数的穷人,从此被官府通缉,归入了江阳大盗的行列,在江湖中也被传成了绿林好汉。

顾三爷也是个豪爽之人,既然做不成大侠,当个大盗也好,在那之后他接连干了几件惊天动地的大案,所杀之人不是大奸大恶就是贪官污吏。顾延风对自己地父亲敢作敢当的性情非常佩服,甚至梦想着自己长大后也能成为父亲这样的人。

然而树大招风。顾三爷地名声越大。朝廷中追捕他地人就越多。最后甚至引来了京城名捕中排名第一地史钢。史钢家四代都是京城名捕。忠良之后。武艺高强。并且执着地坚守着心中地正义。他和随遇而安。潇洒放荡地顾三爷是完全相反地类型。

这两人一见面就成为了对手。而且能力相当。数年间来来往往无数个回合。可以说是各有胜负。直到十年前在悬崖上两人再次决战。那次顾三爷因为要顾及儿子地安危。所以中了史钢致命地一掌。虽然最后命是保住了。但武功基本尽失。史钢觉得自己胜之不武。便没有将顾三爷缉拿归案。但还是和他约定从此一生都不能再踏进中土。顾三爷也在那个时候去了西面地大漠。如今在经营一支商队。颐养天年。

但顾延风自己却无法离开。他始终对于在自己手掌间落下悬崖地小女孩念念不忘。而且执着地认为是自己地过错。他开始勤学武功。先是住在东海地姨母家。后来拜入了史钢地门下。也许是心有愧疚。史钢收他为徒后将自己一身地武功都传授给了顾延风。五年前。史钢旧病复。离开京城回了老家。从此不再出现了。而就在同年顾延风成为了捕快。因为成绩突出。两年后成为了京城名捕。

他步步高升。在别人看来顺利地让人嫉妒。但是事实上他却为此做出了非人地努力。顾延风本性同他父亲一样热爱自由。喜欢天高海阔般地生活。但是身为朝廷地捕快办事却要严谨。时刻以大局为先。为了成为更加贴近史钢地捕快。他不断地压抑自己。最后竟然产生了臆想。觉得这个世界上应该像当年地父亲和史钢一样。出现一个对手。而青焰也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他狂妄。放荡。目无法纪。却活得潇洒。而且作案手法高明。比当年地顾三爷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延风在这个完全没有意识到青焰和自己脑海中理想地对手完全相同。又或许是刻意地回避。他虽然现自己晚上睡觉后会在不同地地方醒来。却完全没有任何地怀疑。三年来几乎狂热地追逐着青焰地脚步。但一直一无所获。而他和青焰也就这样保持着平衡。分享着不同地时间。

本来他们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但玄月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这个顾延风本以为在十年前就死掉地女孩渐渐打破了他地心防。当原本成为捕快地理由消失了以后。他也开始犹豫起来。

而且青焰和玄月见面了,并且喜欢也喜欢上了这个姑娘,当两个意识有了共通点之后,他们之间那本来就不坚固的隔墙就已经频临倒塌了。

“那,你现在是谁?”玄月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变得陌生,变得既不像顾延风也不像青焰。

“我还是我啊。”顾延风眯着细长的凤眼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就像当年那个风尘仆仆的少年一样。

“昨天你说要和我共游天下还算数吗?”顾延风忽然又问。

“当然,”玄月急忙说,现在她有种非常新奇的感觉,觉得眼前的人既是青焰又是顾延风,心莫名的兴奋和期待起来,转而调皮的笑道,“怎么?不去追大盗青焰了?”

“都这个时候我要是再追我自己岂不是太无聊了,”顾延风轻哼了一声说,“我打算回京城一趟,交了公职,之后你想去哪里我都奉陪,出钱出力随时听候差遣,这样够意思吧。”

“嘻嘻,”玄月抿着嘴笑,“我差点忘了,如今你也算大财主一个,你早就该不干那个捕快了,辛苦不说也不适合你,那你以后怎么打算?继xù

做大盗青焰吗?”

谁知顾延风却摇了摇头说:“我以前毕竟是京城名捕,再说青焰做的那些事也不过是无聊而已,我真zhèng

做的事和财路都不是这些,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你是说洛楼?”玄月曾从青焰那里听到过,但是对于洛楼究竟是什么东西却没有概念。

顾延风笑而不答,只是催促道:“今天我们去买些东西准bèi

准bèi

,明日就上京城。”——

写得很痛苦的一章……哭~~~T_T((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七章 齐聚京城

天之后玄月和顾延风抵达了京城,两人先是分道的事,三天之后在临江楼会合,之后就出京。玄月对此没有异议,她这次决定离开恐怕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回来的,可以无论是皇上或是父亲那里都要交待一下。

返回王府后她现父亲半个月前就回来了,而且她还迎来了客人。

“你这次又到哪里去了?我送信回谷,结果仙音姑姑说你早就离开了。”燕幽悠似乎对她的无故失踪已经有了免疫力,这次竟然没有表现的多么吃惊,但话语中还是带着埋怨。

“因为路上生了一点事,所以我又转道去了东海和青阳一趟,这是礼物。”说着从包裹里取出一枚精美的簪,上面镶嵌着谭碧渊送的大圆珍珠,虽然没有他家的白玉珍珠珍贵,但也是很少见的了。

“东海的南珠!?”燕幽悠双眼放光,抢过来细细的观看,“而且是只有作为贡品的上好的货色啊,南珠被东海的谭家垄断,外面是绝对没有的,难不成你这次和谭家有什么交往?”她的眼中差点就金光闪闪了。

“是有交往,可是不是我,你还记得我同你提过的顾延风吗?”

“那个小捕快?小时候害你掉下悬崖的那个?”燕幽悠想了想说。

“他的表兄就是东海谭家的少爷,我也是这次才知dào

的。”玄月笑着说。

“想不到他还是个富家少爷呢。”燕幽悠笑道,“难不成这段日子你都和那小捕快在一起?怎么,移情别恋了?”

玄月不理会她的调笑:“你别说笑了,找我有什么事?别说你是专门来看我的。”

燕幽悠这时也正色了起来。说:“你知dào

吗。仁心来京城了。”

玄月觉得心中一紧。她本以为经过这段日子自己地心境已经渐渐平静下来。却没想到只是听到这个名字她地心情又开始翻涌起来。

“而且他还不是一个人来地。和他一起地人你能想到是谁吗?”燕幽悠说到这里明显语气不善了。

轻笑了一声。玄月表现地无比平静。但却觉得胸腔中地东西正一片片地破碎。已经痛得开始麻木了。

“傅彩媛。月息公主。我知dào

。在谷中地时候就见过了。”她淡淡地说。

“你知dào

?”燕幽悠接着气氛地说。“你说仁心到底是怎么想地!?他也是不知dào

你和那月息公主地恩怨。前些日子你还差点因为那个女人送了性命。他留那个歹毒地女人在身边究竟是想干什么?”

玄月冷笑道:“情人的眼中看得见什么呢?再说我其实至今都不了解他,我又怎么知dào

他究竟在想什么呢?”

燕幽悠觉得她话不对,急忙问:“你前些日子在谷中生了什么?难道没有直接问他吗?”

“问了,可是有什么用,他现在对我唯恐避之不及。”

“而且更奇怪的是,他来京城的目地竟然是洛楼。”燕幽悠又说。

“洛楼?”玄月觉得最近经常能听见这个名字。

然而燕幽悠显然误解了她说这话的语气,解释道:“你出谷还不到一年应该不知dào

。洛楼是最近几年崛起的一个神mì

组织,不参合武林中事,但是却以高价贩卖消息,只要有钱没有他们打听不到的事。我曾用燕家的消息网调查过洛楼,但也是一无所获,查不出洛楼地任何背景,但是却查到仁心最近和洛楼有所接触,似乎是想买什么消息。”

“他想干什么与我有什么相关?”玄月苦笑道,“不说他了,你最近如何?去青龙镖局了吗?”

“去了。”说到这里燕幽悠才眉开眼笑,“有任剑南牵线的确谈成了几笔大生意,我打算过了年再在那边开商铺。”

“是吗?”玄月笑了,“看来剑南他对这件事还挺上心的,打算如何酬谢人家啊?”

“酬谢?那小子一点都不傻,他联系货源就直接抽了两成利润,今后他青龙镖局的收入就翻了一倍,我这份谢礼难道还不够大吗?”

“是吗?”玄月暗暗在心里感叹,平时看任剑南老老实实的样子,看来也是挺有头脑的,说不定自己以前还小看了这小子呢。

“对了,还有一件事。”燕幽悠想起了什么,“有个大人物来京城了,是子午神教的楚大教主,别人知dào

了会头痛,但是你恐怕会高兴吧。”

“楚萧?他来京城做什么?”

“前些日子他似乎在京城设立了新地分坛,子午神教这几年的展真是如日中天啊,都已经到天子脚下了,恐怕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要头痛了。”燕幽悠似乎颇为幸灾乐祸。

第二天一早,玄月就接到了楚萧的飞鸽传书,上面约她午时在临江楼一聚。玄月很是赞叹,看来子午神教其实早已在京城经营多年,已经遍布耳目,不然怎么会她前一天才进京城的大门,楚萧已经知dào

了消息,而且还约她在临江楼,他似乎还记得那一顿饭呢。

但是会见友人还是让人非常开心地,再说她本来就楚萧存zài

着莫名的好感。上了临江楼地二层,玄月现楚萧没有要雅间,而是坐在了靠里面的一张僻静地桌子边,悠闲的靠在邻近街道地栏杆上,初冬柔软的阳光照在他的肩头,宁静的像一幅画一般。收敛了戾气,为有谁会认为他就是那个名震江湖的邪教教主呢。

“你来了?”听到脚步声,楚萧慢慢的转过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幽深的双眸中如星子在闪烁。

“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我们的郡主殿下一直都是这么忙碌,本以为这次也要错过了呢。”楚萧主动为她倒上一杯茶说。

“我哪里知dào

你这么快就会来京城?假如你早些告sù

我,我一定早早的回来等着,一定会尽地主之谊的。”玄月坐下来,冲旁边的小二点了点头。临江楼的小二她都认识,对方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完菜之后就带人退了出去,留下一块清静的空间。

两人愉快的聊着天,没有注意下面的街道上正有两个人也在朝这个方向走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何为心痛

先生,听说这里是京城最好的酒楼,我们不妨去尝傅彩媛一身白色素衣,脸上脂粉未施,全身上下更是一件饰也没有,但是这反而更加衬托出她的丽质天成,街上不停的有男人回头投来惊艳的目光。

只是傅彩媛自幼以来便经常受这样的注目礼早就习以为常,如今她所期盼的只有一个人的目光而已。她高兴的转过头去,却现仁心并没有看着自己,而且似乎在想些什么,兀自沉思着。虽然有些失望,但她却并不是容易失落和放qì

的人。

于是她转到仁心的面前,露出一个温和柔美的微笑道:“在想什么呢么出神?先生饿不饿,我们先去吃饭吧。”

仁心正在考lǜ

午后去见洛楼相关人员的事,没有注意到傅彩媛说些什么,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走进了临江楼的大门。他忽然想到以前玄月曾不止一次的说京城的临江楼厨子做菜做的极好,于是便也没有反对。

因为是正午,楼下的桌子已经满了,热情的小儿便带着两人上了二楼。同一楼相比二楼显得清净了许多,除了别致的雅间外,在靠近栏杆的地方还设置了几个雅座,多是些文人雅客在此品茶聊天。

“两位客官,店里的座位都满了,都有里面的一个小雅间还空着,虽然小了点但是很安静,请还不要见怪。”小儿带着歉意说。

“安静点也好,你们店里有些什么特色菜都端上来,三个热两个凉,再加上汤水,你们看着办吧。”说着傅彩媛取出一小锭银子塞到小儿的手上吩咐道,小儿得了银子立kè

眉开眼笑,颠颠的跑去张罗了。

他们刚要往小雅间里走,就听见旁边不远处的雅座里传来女子轻快的笑声:“真地吗?想不到还有这样有趣的事。”

仁心愣住了,这声音他再耳熟不过,但是接下来却又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音。

“是真的,当时把朱雀都吓了一跳呢,她当时的表情可以说是百年难见吧。”楚萧煞有介事的说。

他如此一本正经地说着让玄月几乎要笑喷出来。以前竟然没有看出来。楚大教主其实还是挺有幽默感地。然而笑容却在无意中转头地瞬间僵在了脸上。只因为旁边竟然意wài

地出现了熟悉地身影。

她早就知dào

仁心来了京城。但是这样偶然地碰见还是让她地心中一阵雀跃。但是热情与激动却很快地因为看见他身边地人被无情地浇灭。苦涩无声地蔓延着。果然如此吧。她早就猜到了。一直以为自己在仁心地心里是特别地。看来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仁心看到玄月在见到自己时脸上出现了一丝惊喜。但是转眼却黯淡了下来。他感觉傅彩媛走了过来。立kè

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是如今他却无法解释。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楚萧察觉到两人间地奇怪气氛。他看向仁心。见竟是一名相貌无比俊美地年轻男子。再加上那人出众地气质。他地心中已经猜中了七七八八。于是微微一笑问道:“儿。认识吗?”

儿?仁心只觉得这亲昵地称呼竟然分外地刺耳。不觉得也看向了楚萧。这人是谁?为什么会和玄月很熟悉地样子?在他地眼中楚萧一身显眼地黑衣。相貌英俊。眉宇间更是有一种深沉地霸气。存zài

感非常地强烈。当下也猜测起这人地身份。

玄月地笑容有些勉强:“这便是我原来曾告sù

过你地忘忧谷神医地徒弟。仁心。这是子午神教地楚教主。”

不光是仁心就连傅彩媛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武林中的大人物。既然都已经见了面了,玄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请他们一同吃饭,只是席间一句话也没有同傅彩媛说。

而傅彩媛也自然是视玄月如无物,除了万分“体贴”的为仁心夹菜倒茶外,还时不时的想同楚萧搭上话,楚萧没有不算热情,但也没有拒绝,不过是礼貌的回答了几句,态度不明。

一顿饭就这样平静却无趣的结束了,两拨人都如获重释般的分了手,玄月和楚萧往东,仁心和傅彩媛往西,似乎从此再也没有交集。

然而仁心的心中却不知为什么无法平静,吃饭的时候他没说什么话,但却一直看着玄月和楚萧,这两人虽然不再像开始那样开怀畅谈,但一个微笑一个眼神都能暴露出这两人之间的默契。

仁心以前虽然不止一次的听玄月提起过楚萧,但他却从来不曾在意。如今亲眼所见,这两人俨然像是相识的很久的老友。他们是在什么时候,又是怎么演变成这样亲密的关系的?他对于这些完全不知dào

。也在这个时候仁心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他本来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玄月的人,现在却对这个想法产生了动摇,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却非常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因为与洛楼的人约在下午见面,所以仁心在路上就借故支走了傅彩媛,只是他没有直接去约定的地点,而是朝玄月和楚萧离开的方向走去。果不其然的,在一座汉白玉石桥边他看到了两人的身影,躲在远处的树下,他隐去了自己的气息,静静的看着,脚步却像粘住了一样再也移不开。

因为距离比较远,所以他无法听见两人说了些什么,但是玄月似乎很高兴,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同饭桌上的勉强完全不同,仁心忽然觉得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这样的笑脸了。他开始觉得站在玄月身边的楚萧是如此的碍眼,扶着树干的手开始收紧,木屑一片片的落下,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

楚萧一会儿就离开了,玄月却依然站在桥头,不知是等人还是别的什么事。仁心不是不想走出去,但是如今月下香的事总算有了些线索,他不愿意前功尽弃或是节外生枝,所以他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连雨滴开始落在身上都不曾察觉。最终玄月还是走了,她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仁心的觉得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怎样都无法释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九章 洛楼密谈

在京城最大的烟花地——醉梦乡前仁心觉得假如不洛楼买消息恐怕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踏进这种地方。//看着那一个个怡红翠绿,妖娆多姿的身影他忽然觉得局促起来,一时间竟然无法适应这样的场面。

然而还是有数名衣着单薄,姿色艳丽的女子冲他投来了惊艳的目光,然后摇曳着走了过来,柔若无骨的身体不经意般的往他身子上靠去。

“这位俊俏的公子,不知您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一名看似年龄稍大,行为老练的女子媚声媚气的问道,手指还往他的胸口摸去。

仁心微微皱眉,往后一步避开,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是来见洛姑娘的。”

那女子一听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收回了手,神情有些失望的说:“原来公子是冲着洛姑姑的来的,请走这边吧。”说完便转身带着仁心进入了里面,绕过一座座的回廊,来到最里面后院的一栋小楼前。

“洛姑姑,客人已经来了。”女子在门前轻声说,然后便退了下来,但是经过仁心身边的时候还是冲他抛了一个媚眼,笑着说:“公子若是前来取乐,可千万不要忘了我红梅啊。”

仁心没有回答,或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因为小楼的大门打开了,里面站立着一名看起来有二十多岁的女子,虽然年龄大了些但风华犹在,而且比起那些豆蔻年华地少女更是增添了一种沉稳优雅的气质。

“我们的姑娘不怎么懂规矩,还请公子见谅。”她微微欠身,然后让开路来说,“我们楼主已经等候多时了,请公子这边走。”

仁心很是吃惊,他当初四处探查,最后还是动用了七绝老人在江湖上的人际关系才找到了洛楼的联系方法。这个专门贩卖消息的组织非常神mì

,名声虽大,但是真zhèng

接触过地人却很少,而且买过消息的人也都守口如瓶。之后联系上之后他才现洛楼并不是所有的生意都会接,他足足等了一个月才得到允许,他本以为这个“洛姑娘”就是洛楼的楼主,却没想到竟然还另有其人。

洛姑娘因他进入了一个有些昏暗的房间,角落里精美的香炉中点着熏香,空气中飘荡着一种檀香味,仁心觉得这香味没什么问题,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吞下一颗药丸防范一下。已进入房间他就看见垂下的纱帘后面隐约坐着一名华服公子。

“阁下就是仁公子?”一个男人地声音从纱帘后传来。只是这声音似乎是从一个厚重地容器后面出来地。沉闷而奇怪。听不出这人本来地嗓音。

“我就是。我想向洛楼买一个消息不知可否?”仁心不卑不亢地回答。

“你既然见到了我就说明我们洛楼已经同意接下这桩生意了。公子想买什么消息?”那人轻笑一声说。

“我想知dào

月息国传国法器‘千灯’和‘幽月’地信息。它们地样子。作用及之间地关系。越详细越好。最好还有他们地下落。钱不是问题。”仁心说。

“公子想调查地事还真是稀奇。这两样东西都是失传已久。恐怕连月息国皇室都不甚清楚。不过我倒是可以现在就告sù

你。‘千灯’就是幻彩琉璃盏。之前被大盗青焰从皇宫宝库盗出。但是前不久已经被皇家寻回。只是现在辗转到了子午神教教主楚萧地手上。”那人回答。

“楚萧?”仁心皱眉。他知dào

幻彩琉璃盏是玄月从青龙镖局地人手上截来地。却不知dào

那东西现在竟然在楚萧那里。心中不好地感觉又涌了上来。玄月和楚萧究竟已经到了怎样地关系。她竟然将这么贵重地东西放在那个危险地男人手上!

“不过‘幽香’什么的却还是第一次听到,请问公子这个信息是从何得来?”那男人又问。

“是从一本名为《月息幽语》的古书上看到的,这是一本古书,是用月息古文字写成的。”

“原来如此。”那男人笑了,接着说,“这生意我接下了,价格是一万两银子,你只需先付其中的两成,之后消息完全了你再付剩下地。”

“我怎么知dào

你真的会调查的到我要地消息?”

“相不相信悉听尊便。”男人不客气的说,“这便是我洛楼地规矩,我们调查完了自会有人前去通知你,相反的假如半年之后你没见到我们地人,便拿着这个到京城的‘丰庆钱庄’就能拿到四千两地补偿。”说着从纱帘后面飞出一个东西,仁心接过来一看是一枚细小的铜牌,上面写着‘丰庆钱庄’四个字。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恭候佳音了。”说完仁心从怀里取出两千两的银票递给了一旁的洛姑娘,洛姑娘确认无误后交给了纱帘后的男人。

“仁公子,我洛楼还有一个规矩,你我见面的事,或是委托的内容你都不能再和第三个人说起,一旦我们现你违约了,想必你也一定知dào

我们的手段。”

仁心调查了洛楼这么久,自然也是知dào

的,两年前曾有某个门派的掌门托洛楼调查仇家的下落,结果他自己没能沉住气,同时还委托了别人,还泄露了同洛楼的联系地点,结果没有多久他的私密丑闻就传满了武林,同时他的几个仇家还抢先找上门来,最后整个门派都被血洗,震动了整个江湖,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小看洛楼这个组织。

“这个我自是知dào

的,也请楼主及早给我满yì

的答案。”仁心一拱手道。

“尽lì

而为。”

等到仁心走远了,洛姑娘才轻声问纱帘后的人:“楼主,您这次怎么才要了一万两银子?月息国的法器已经失传两百多年了,要调查起来是很困难的。”

男子从纱帘后走出来,一身丝绸的华服,手中握着一柄折扇,只是脸上被一面银色的面具覆盖,只能看见一双明亮的眼睛,正是顾延风。

“你可知他是谁?”顾延风反问。

“楼主当初一下就答yīng

,所以属下并没有去调查他的背景,自然也就无从得知了。”洛姑娘回答。

“他是忘忧谷神医的唯一弟子,也就是下一代的神医,医术超群,我们这次卖一个面子给他,说不定下次就有用的到的地方。”顾延风微微一笑说,“我这次要离开一段时间,京城的这个点你好好的经营,月息国的事有了眉目就按老办法通知我。”

“是,请楼主放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章 何处再相逢

月向父亲和璃日提出要去江湖上游历一段时间,武林中的缺少探子而头痛,所以玄月的这个提议他求之不得,但也嘱咐她万分小心。/.父亲玄中日听到她要出去散散心,也没有反对,反而给她写了几封信,都是他以前在江湖上的朋友,如今大多是各派的掌门,假遇到了麻烦就可以去找他们。

简单的收拾了行装,玄月便在一天的早晨等在了同顾延风约定的地方。没一会儿就远远的驶来了一辆宽大的马车,马车在她面前停下,顾延风掀开帘子跳了下来。他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这幅贵公子的打扮,以前惯用的长棍也换成了现在的钢骨扇,更显得灵活轻盈。现在的顾延风大多数时候还是有礼而温和的,但是却时常露出青焰的狡猾与慵懒,虽然玄月一时间还不能完全适应,但是却觉得这样也是不错的。

“事情都办完了?”玄月问道。

“都完了,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啊,只是要是被我师傅知dào

话,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扒了我的皮的,所以要赶紧跑。”顾延风调皮的一笑,一手拿过玄月的包裹,一手拉着她上了马车。

玄月这才现这辆马车虽然从外面看不显眼,但是里面的空间却是非常宽敞的,四面用厚实的棉布围上,保暖而且也能挡风防尘。身下是厚厚的皮毛垫子,非常的柔软舒适,手边的柜子中还有几床被子,这样在野外找不到客栈时也不用露宿了。她还注意到旁边还有个桌子,桌上放着一套茶具,下面的暗格中还放着精致的点心,就算马车晃动桌上地壶和杯子也是纹丝不动的,仔细的看了之后她才现桌子是铁质的,壶和杯子却是磁石,设计的很是巧妙。

玄月像个孩子一样好奇的在马车里四处张望,顾延风只是坐在一旁微笑着。玄月问道:“这马车真是别致,花了你不少银子吧。”

“这是当然,我亲自设计特别定做地,既然要出远门当然要弄得舒服点了,如何,还满yì

吗?”

“嗯!”玄月兴奋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问,“我们先去哪里?”

“我想过了,我打算先去趟四面地大漠看望一下我父亲,毕竟我也已经十年没有见过他老人家了,月可愿意陪我一起去?”顾延风试探的问。

玄月想也没想就点头,虽然见得时间很短,但是她却对顾三爷印象很深,那是一个无比潇洒和豪爽的性情中人,来去如风,虽然被朝廷通缉成江湖大盗,但嫉恶如仇,活得坦坦荡荡。

“好啊。反正我也没有去过西面。”

这时一个中年大叔模样地人从面前探出头来问:“少爷。是不是现在就出?”

“好地。出吧。”顾延风点了点。同时向玄月介shào

道。“这是陈叔。我家地老仆人。和管家大叔一起来中土地。只是他一直在京城所以在青阳地时候没有见过。”

玄月一看就知dào

这是车夫。于是笑着说:“陈叔好。这一路要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小姐言重了。”陈叔听了不好意思地直摆手。一看就是个老实本分地人。“听说我儿子要娶媳妇了。正好也回去看看!”说完他就缩回头去。在外面吆喝了一声:“驾!”马车缓缓地驶动了。

这辆马车地车**概是特别加了减震地设计。所以显得异常地平稳。一开始玄月还饶有兴趣地趴在窗户上看沿途地风景。或是和顾延风聊天。最后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模糊中有东西轻柔地罩在了自己地身上。温暖而舒适。这一觉她竟然睡得特别地深沉。直到有人推她。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月,起来了。”顾延风温和的声音在耳边传来,玄月爬起来,现马车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再一看现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上了一层蚕丝被。顾延风的裤子上还有褶皱,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竟然躺在人家身上睡着了。玄月知dào

自己在疲劳和放松的时候就容易睡着,那时在天王帮地道时她就曾躺在楚萧的腿上睡着过,当时她羞得都要钻到地缝里去了,但是现在心里却奇怪的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好像理所当然一样。她在这个时候才现无论是面对顾延风或青焰她都能无所顾虑的表现出最自然的自己,可以完全的安心下来,更不用说现在两个人格已经合二为一了。

所以玄月很没仪态的伸了个大懒腰,四下张望着问:“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顾延风笑着点了她鼻子一下说:“你还好意思问,都已经黄昏了,该停下住店了,你倒好,睡了一整天,看你晚上还睡不睡得着。”说着拉着她下了车。

玄月不以为然,这几天她的心情不佳,所以连带着身体也觉得疲劳,出了京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别说晚上睡觉了,现在就算是让她再睡上两天都没什么问题!

下了车她看见他们停在了一座路边的小村子里,天边已经被夕阳染成了橘黄的颜色,鸟儿鸣叫着返回树上的巢,村中的土路上零零散散的走着背着锄头,刚从地里回来的农夫,路边的房屋上方冒着袅袅炊烟,女人们都走出来迎接外出劳作了一天的家人。村子虽小,但却显得分外安详,连心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投宿的客栈就位于大路的边上,是村里最好的建筑,热情的小儿在门口招呼着,陈叔去停马车了,玄月则和顾延风先走了进去,要了两间上房后他们又来到一旁的大厅准bèi

吃晚饭。

因为仍是冬季,又刚刚过了年关,所这出来的人并不是很多,偌大的厅中只坐了一半的人,所以一张桌子上的两个人影很快就吸引了玄月的注意,她本来轻松愉快的心情也因为这两个人一下子像坠了铅,迅速沉了下去,这算什么,孽缘吗?这真是躲什么来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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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完全没有人在评论区留言呢,好伤心的,大家已经把这文忘记了吗?TT(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一章 尴尬同行

中坐着的正是仁心和傅彩媛,而那两人也在这时看月,双方都是一惊,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仁心看到玄月身边站着的竟不是楚萧,而是另外一个有些陌生的华服公子,他的脸色不觉一沉,心中疑惑,这人是谁,他竟然没有听玄月说起过。

顾延风是洛楼楼主,天下间消息最灵通之人,虽然前几日他没有和玄月一起行动,但是自然有人向他禀报,所以对于他们见面的事非常的清除,也知dào

玄月和月息公主傅彩媛之间的恩怨。所以此时偶遇,他反而是最沉稳的人。

“仁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顾延风率先走上前两步打招呼。

仁心一愣,没想到对方会先走过来,有些疑惑的问:“我们见过吗?阁下是……”

顾延风轻轻一笑说:“仁公子忘记了,我是顾延风啊,几个月前我曾去过忘忧谷的。”

仁心这才想起那个被小豆子带进谷去的小捕快,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那个时候的顾延风装扮普通,而且全身伤痕累累,落魄至极,和眼前锦衣华服的富贵公子可以说是判若两人,但是他仔细观察了对方的五官,现的确是那个同他一起去青龙镖局的捕快。

“原来是顾捕头。”仁心这才稍微放下些心来,这个顾延风的事他曾听玄月说过几次,他们小时候就认识,长大后重逢自然感觉上比其他人要亲近些,而其之前还因为皇帝的命令一起行动过,所以仁心不觉的对他放下了一些戒心。

但是傅彩媛却不同,她是女人而且非常敏感,一眼就瞧出顾延风看玄月时眼神不同,同时想起那日在临江楼时见到的子午神教教主,那楚萧明显也是对这位龙泽郡主有意。心中一时放心,一时嫉恨鄙夷,放心是因为这位小郡主似乎现在桃花泛滥,怕是没有闲心,而她身边的人恐怕也不会让她来缠着仁心,嫉恨鄙夷则是因为玄月无论是相貌气质都远远不如自己,平时的样子更像个乡下丫头,可为什么却总能得到出色男人的青睐,她的心中颇不平衡。

“仁公子言重了,我早已不是什么捕头了,这次回京就是为了卸下公职,正要回西面大漠去看望家父。”顾延风礼貌地笑着说,同时招过小二,点了些菜,显然是想和仁心他们同桌,玄月不好拒绝,只好坐下了,只是一直低垂着头,眼睛并不看他们,不是不想见到仁心,而是怕看到两人亲近的样子,自己的心会痛的无法呼吸。

顾延风却故yì

无视她地痛苦。因为他什么都知dào

。因为他现在既是顾延风也是青焰。当初顾延风内心痛苦。甚至故yì

疏远玄月就是因为知dào

她早就心有所属。喜欢地正是忘忧谷地神医仁心。但是他也是青焰。在青焰地字典中从来没有放qì

两个字。况且经过这段时间地相处。他也知dào

玄月对仁心地感情远没有到生死相随地程度。如今也不管他们之间生了什么事。仁心又为什么会和玄月地对头彩媛公主在一起。这个机会他也是不会放过地。

虽然心中正直地一面在瞬间鄙视了自己地卑鄙。但是却很快被决断抛诸脑后。他不动声色地看向身边玄月。这个女孩他想了十年也牵挂了十年。这份感情早已因为岁月而深入了骨髓。甚至可以说他十二岁之后地人生都因为这个女孩儿改变。当压抑地感情破茧而出时。谁也无法阻止。他想要地东西。就绝对不会放手!

“仁公子这是要去哪里?”顾延风坐下随意地问道。

仁心稍微想了一下。有些顾虑地暗自瞥了玄月一眼。却现她根本就没有看向自己。最后还是说:“前些日子月息国地彩媛公主因为受伤在忘忧谷休养。如今伤愈她一个弱女子实在不方便。所以我决定护送公主返回月息国。”说完还故yì

回头对傅彩媛微微笑了一下。

傅彩媛立kè

脸红心跳。故作娇羞地低下了头。他们两人这个样子任谁看了都觉得是郎情妾意地一对。但顾延风却在心中冷笑。他早就调查过仁心。知dào

他其实是青龙镖局任霆威和其原配林清璇地儿子。

林清璇是当年地武林第一美人。其父又是武林泰斗古月剑派地上一任掌门。她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地小镖师就已经轰动一时了。之后还因为嫉妒杀了任霆威小妾全家上下一百多口人。最后因为疯被囚禁。最后悄无声息地死去。虽然近些年来因为古月剑派地封口令没人提起了。但当时这件事当时在武林中可尽人皆知地。仁心陪伴他地母亲在阴冷地牢房中度过了十年地童年岁月。出来后没多久就随神医去了忘忧谷。试问一个有着如此痛苦童年地人怎么会善心泛滥到去救助一个毫无关系地弱女子?况且直到现在他仍然清楚地记得当初去忘忧谷时这位神医冷漠地如万年地玄冰。

“月息国啊,“顾延风笑道,“听说那里真的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你说是不是啊,月。”

“是……是啊。”玄月听到仁心真的是要去月息国已经心痛如绞,但是表面上却还是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无论声音还是表情都显得僵硬。一时间席间便再也没有人说话,玄月甚至在草草吃完后便借故先行离开去客房了。

入夜后仁心在马棚喂了马匹一些饲料后走进了后院,从刚才吃饭时延续至今的压抑气氛让他的心里觉得很难受,有什么事他觉得很不妙,但却又不知dào

是为什么,只能呼吸着晚上清冷的空气,希望让自己的头脑更加冷静一些。

因为天气冷,所以小小的后院空无一人,但是前方不远处的树下却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玄月穿着雪白的狐裘披肩,坐在已经干枯的树下静静的看着天上那轮清冷的圆月。仁心的心中莫名的一阵悸动,想走上前,却又不知dào

这个时候能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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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最后的询问

心已经察觉到了,自从傅彩媛来了之后他和玄月之也没有往日的亲密,他们之间仿佛竖起了一座高墙,慢慢渐行渐远,形同路人。//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结果,只是现在眼看着月下香的事终于有了些眉目,他不愿意在这里前功尽弃,只要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亲手把傅彩媛押到玄月的面前任她处置又有何不可呢?而且他相信到了那个时候玄月一定会理解,然后同他尽释前嫌的,毕竟之前十年的相处和感情都是实实在在的。

当仁心兀自沉思的时候,玄月已经看到了他,如今四下无人,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她走了过去,轻声呼唤:“仁心。”

“……嗯……儿?”仁心竟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但这听在玄月的耳中却变成了他忽然见到自己的尴尬,忍受着心中滴血的疼痛,她继xù

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的回答我。你是否一定要送傅彩媛回月息?”

“是。”仁心点了点头,本想解释什么,但却觉得时机未到,于是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玄月苦笑了一下,她曾以为自己很了解仁心,仁心的心思缜密,无论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她相信仁心会好心的送傅彩媛去月息国一定是想做什么事,她本以为仁心最终会对她说明。但是如今看来竟然是她自作多情了,仁心既然守口如瓶,那么必然什么也不会说,她曾以为他们很亲密,亲密到什么事都可以说,却没想到一直以来都是她太自以为是了。

“是吗,我知dào

了。”月淡淡的说,心痛到无以复加,只好想趁着眼泪没有夺眶而出的时候离,她不想在仁心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

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仁忽然开口:“儿,你真的要随顾延风去西面吗?你是去……”当听到玄月要和顾延风同行后他的心里就很不舒服,此时终于问了出来。

“。”玄月对着,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的说,“我早就想四处去看看,而且我小时候也曾见过延风地父亲,这次正好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

“是吗……”仁心竟现自己也无法说出任何其他的话。

泪终不受控zhì

的涌出了眼眶,玄月苦笑一声,再也不停留,加快脚步飞奔而去。

等仁心返客房地时候意wài

地看到顾延风正站在那里等着自己。他已经换了一身镶毛边地剑袖锦袍。显得富贵奢华。嘴角含着笑。见仁心上楼来了。便走上前说:“仁公子你回来了。我正要找你呢。”

虽然不上缘由。但是仁心就是觉得眼前男人脸上地笑非常刺眼。于是冷下脸来。淡淡地问:“顾公子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想和仁公子商量一下。我们这段路既然所走地方向一样。不如同行吧。大家都是熟人。相互间也好有个应。”

仁心想了想。他和玄月这段日子以来都不太愉快。应该是相处地时间太短了。于是便答yīng

下来。

“对了。仁公子。方才月从后院回来地时候好像哭了。你们……有见过吗?”顾延风忽然问。

儿哭了?仁心一愣。方才他完全没有现呢。但还是心虚说:“刚才是见过地。但是她没什么不一样地地方。”

“是吗?那大概是我看错了。”顾延风笑了笑,却接着说,“不过有句话我事先想告sù

仁公子,我是不会原谅任何让月哭泣的人的。”有一瞬间仁心看到了顾延风眼中闪过地冰冷,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也是不容小觑。

“你……”

然而转眼间顾延风已经恢复了平时笑眯眯的样子,施了一礼道:“如此我就不打扰仁公子休息了,明天早晨再见吧。”说完优雅地转身,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当第二天玄月看见仁心和傅彩媛马车将同他们同行的时候非常的震惊。

“延风,你为什么答yīng

他们要一起走呢?”她不无埋怨的问顾延风,在半路上遇见仁心已经是个迫不得已地巧合了,就算他们这一段走的是同一个方向,也是路这么宽,他们完全没有道理一定要同行啊!

“他乡遇故知本来就甚是难得,你又和仁公子那么熟悉,大家做个伴不是挺好地吗?”顾延风耐心的“开导”道,“况且过两天到了天山镇,我有些生意上地需yào

处理,不能陪着你,你就和他们一起玩玩吧。”

和傅彩媛!?开玩笑吧,她可是差点死在那个可恶的女人手上!而且她们现在又相当于是情敌,无论如何也是没有相处地可能的!可是这样的理由又没有办法直接对顾延风说明,只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钻进马车上的被子里表示抗议。~延风只是笑笑,对她的不满视而不见,手肘撑在窗框上,看着不远的前方仁心他们所乘的蓝色马车思索着下一步的对策。

天水镇位于中土的正中心的位置,连接着东西的道路,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也是非常重yào

的交通枢纽,经过几百年的经营这里已经由当年的小山村变成了规模很大的城镇,同时这里没三天一次的市集也很出名,汇集了东西南北各地的物品。

玄月他们抵达的时候第二天就正好是市集的日子,顾延风一到天山就带着陈叔失去了踪影,临走前还带着歉意对玄月说这两天不能陪她了,让她和仁心他们一起去逛逛市集。傅彩媛也亲自登门邀请,对于这种相当于黄鼠狼给鸡拜年一样的行为她自然是不会理会的,于是索性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只是委托客栈的店小二去买点当地的特产回来。

仁心见玄月心情不佳自己也觉得很不舒服,在市集上他借故要去寻找药材和傅彩媛分开来行动,但是看着鳞次栉比的店铺和摊贩,他却始终提起任何的兴趣,只是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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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剧情会进展的比较快,俺觉得不能再拖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三章 百香回味

心逛着逛着身边忽然传来一个细幼的声音:“漂亮的买朵纱绢花送给喜欢的大姐姐吧。//”他低头一看,见是一名只有六七岁的小姑娘,手里拎着个装满的纱绢花的篮子,怯生生的看着他。

这小姑娘生的唇红齿白,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灵动而纯真,刹那间仁心觉得看到了玄月小时候的样子,而有一瞬间的恍惚。然而小姑娘见他愣又努力的把手中的纱绢花举高了点说:“大哥哥,买朵花吧,大姐姐会喜欢的。”

小姑娘纯洁的眼睛让仁心觉得心都柔软了起来,他忽然心血来潮,接过那朵编织的十分精致的小花,同时放了两枚铜钱在小女孩的手中说:“这花我买了,可是我似乎没有可以送的女孩子呢。”

“怎么会呢。”小姑娘不解的眨了眨眼睛说,“娘说过每个人都会有最喜欢的人的,大哥哥就把花送给最喜欢的人好了。”

仁心苦笑了一下,在小孩子的眼中世间似乎都是美好的,他不再说什么,心中却忽然觉得空虚。

“谢谢大哥哥买的花,我要回家了,不然我娘该着急了。”说完她就冲仁心摆了摆手连蹦带跳的跑远了。

又走了一会儿之后仁心毫无趣味,便决定提前返回客栈,可是经过一条阴暗的小巷时他灵敏的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可疑的声音。

“怎么才这么!不是告sù

你要交保护费才能做生意的吗?”

“可恶地坏蛋,把钱还给!……”后面的声音细幼清脆,似乎有些耳熟,仁心疑惑的走进了小巷,看见几个十几岁的半大男孩将一个细小的身影围在了角落里,地上躺着一个竹篮,里面的沙娟花撒了一地。

被::住的正是刚才卖花的小姑娘,此刻她正在拼命的挣扎,甚至扑过去咬其中一名少年的胳膊,想要夺回被抢走地钱袋。只是她地身体太小了,只被那少年不耐烦的一推,小姑娘便摔倒在了一边。

“臭丫头!不自量力!”少年恶狠狠地。满yì

地掂了掂钱袋就打算招呼伙伴们一起离开。可是脚下却不知被什么东西一般。三人齐齐吃屎摔在了地上。出一声惨叫。

“妈地。谁敢拌老子!”为地少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来大声质问。

仁心听到这些粗言秽语皱了皱眉说:“小小年纪就这么不学好。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弱小。还不把钱还给人家。”

几个少年地个子都没有仁心高大。他们仗着人多。而且见仁心一身儒雅长袍。以为他不过是个书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当下便啐了一口一拥而上。仁心冷笑了一下。根本没有出手。只是微微几个闪身就让少年一个个地又摔倒了。直到几个人皆是摔得鼻青脸肿却连仁心地衣角都没有摸到。才觉事情不对劲。对方竟然是有功夫地!于是眼中都露出了惧色。慌忙逃走了。

而那买花地小姑娘则早就看呆了。直到仁心把她拉起来。将那些少年遗落地钱袋交还到她手上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受伤了吗?”仁心见小姑娘愣住了便开口问。

“……大哥哥……你好厉害啊……”小瞪大了眼睛吞吞吐吐的说,眼中全是不可置信和崇拜。

这时从巷子地对面急匆匆的走来一名身穿布衣地妇人。

“秀秀!”妇人直接朝着小姑娘跑来,“我听说二狗他们有欺负你了!有没有事?快让娘看看。”

“没事啦,娘。”名叫秀秀的小姑娘急忙张开双手,表示自己什么事都没有,然后指着仁心说,“是大哥哥救我地哦。”

妇人看向仁心,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急忙说:“真是多谢公子救了小女,二狗是有名的恶少,经常欺负小女。如果不嫌弃请来家中小坐,至少让民妇给公子斟一杯茶。”

秀秀也在一旁高兴的说:“大哥哥来吧,我娘做的‘百香茶’可是很有名的!平时要买的话要提前半个月才能定的到哦!”

也许是秀秀闪烁着期待的双眼有一种魔力,仁心竟然真的跟着这对母女返回了她们在城外不远处的家里。小小的院子很简单,甚至可以算是简陋,院中放着很多的竹匾,晾晒着各种花草和少量的药材,而屋子里面则堆放着很多成品或是半成品的纱绢花,除了秀秀卖的那种比较简短素雅的之外,还有很多非常精致的,想来这些东西应该就是这对母女赖以为生的工具了。

“公子,家中简陋,没什么好东西,这百香茶是祖传的秘方,有清热解毒的功效,请尝尝吧。”夫人端上来一个茶壶,为仁心倒了一杯。似乎是花茶,入杯就有一股清香淡雅的香气。仁心尝了一口,就立kè

知dào

了中的配料,味道清淡,回甘悠长。

“果然是好茶,气味香醇,让人觉得安心了许多。”仁心赞叹道。

妇人轻轻的笑了说:“这也叫静心茶,因为味道清淡所以很多女孩子都喜欢呢,看公子也是个风雅之人,这里有一包已经制好的茶叶,如不介yì

请收下送给心仪的女孩吧。”

又是说这个,仁心忍不住在心里苦笑,怎么这对母女都会说起这件事呢,于是只好说:“不必了,听令爱说这茶制作起来很不容易,妇人还是留着换些银两吧,而且在下……其实并无心仪之。”

“怎么回呢?”妇人惊讶的说,“看公子眉心有点红,显然就是桃花以至,而且公子时常轻锁眉头,应该是有心事才对,怎么会没有喜欢的姑娘呢?”

“妇人会相面?”仁心有些惊讶。

“我的父亲曾教过一点,皮毛而已。”妇人解释道,“不过公子的面向如此明显是不会看错的。”

“可是我确实没有……”仁心有些尴尬的摆手。

“公子何必这么急着否定呢,有喜欢的人又不是什么坏事。”妇人看他的样子笑道,“不如我换个问法,公子心中最在意的姑娘是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什么是爱

妇人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仁心的脑海中几乎反射性的月的身影,从她小时候开始,然后一点点的长大,每一个画面都是她巧笑嫣然的样子,无比的美好。/他和玄月因为月下香而产生了最初的牵绊,十年过后这份感情已经不能光用这个简单的理由来解释了。

妇人见他发愣,了然一:“果然是有的吧。”

“可是,那是因为我们可以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算是……亲人吧。”仁心说,但是言语中已经有了犹豫。

“既然是青梅竹马般的关系那就更难得了,公子为何说没有心上人呢。”妇人笑了笑。

“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能就说我心仪于她啊,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熟悉一些,我希望她可以平安快乐而已……”仁心几乎是辩解道。

“原来如此,”妇人乎恍然大悟般的感叹道,“如此一来竟是民妇多事了呢,给公子赔礼了,但是这百香茶还是请您收下吧,也算是一点小小的心意。”

仁心不好拒绝,只得把那茶叶放进袖子中,然后起身告辞。当他走到院子门口时妇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虽然公子极否定,但是您似乎很苦恼呢。”仁心诧异的转过头,见那妇人依旧浅浅的笑着。

“您若对于最意的女孩只有兄妹般的亲情也好,情字其实是最伤人的,就算以后无缘,那个女孩嫁作他人妇,也不会难过了……”妇人说着这些不明所以的话,眼神却有些暗淡,似乎想起了什么过往,“但是公子,人生苦短,切莫让自己后悔一生啊。”

仁心听了不免有些然,自从他在小时候离开那个地狱般的地方,看到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流逝后他以为自己早就看透了这个世间的人情冷暖,前一刻的爱侣都能在下一刻变成仇人,如此肤浅的感情有怎么能被信任呢?所以他一直都不愿意去回应,甚至思考玄月对自己地感情,他甚至想如果他们能一直像以前一样生活下去能有多好。

可是这个只是碰巧遇见。连姓名不知dào

地妇人却揭开了他心中地那层隔膜。让他不得不去想以前一直回避地问题。玄月并不是像他一样将要在谷中生活一世地人。她有自己地家。还是皇室地郡主。将来总有一天……会嫁人……

心中突然一阵剧烈地抽痛。他忽然无想象这样地画面。他没有办法想象玄月有一天会离开忘忧谷。然后嫁给一个他不熟悉地人。从此以后和他……再无关系。然后事实上玄月同自己地确毫无关系。假如不是十年前地那场意wài

。他们之间本来就不会产生任何地交集。现在看来那成为他们之间地联系竟然是由月下香这种外物来联系地。一想到这点他就不自觉地烦躁起来。胸中憋闷几乎无法呼吸。

“夫人……”仁心一直清醒地头脑此时竟然一团混乱。完全无法思考。只好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树下地妇人。“究竟怎么样才算是喜欢一个人呢?”他小时候见过母亲对于那个人近乎疯狂地爱。这种爱在转换成憎恨时又是那么可怕。几乎要毁灭一切。所以他不懂。不懂既然男女之间地感情是件这么让人痛苦地事为什么还要去碰触?所以他也完全想象这样地感情究竟是什么。心中地痛楚是为了什么。

妇人看他脸上地迷惑并不像是装出来地。心中有些吃惊。这应该是每个人都知。或者说是本能地一种感情。眼前地青年究竟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地。为什么会如此地茫然。

“有一人你会一直想她。不管他在不在身边。你都会想他好不好。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都会想。然后你会非常地希望能见到他。希望能一直在自己地身边。”妇人喃喃地说。脸上露出一种怀念地神情。

“家人之间不也是这样吗?”

妇人摇了摇头继xù

说:“你在见到她的时候会非常的开心,但是当你发觉他的身边还站着别的人地时候会很难过,很生气,非常的痛苦,你会嫉妒会痛恨他身边地人,会希望那个人只在自己的身边,只对自己笑,甚至一直都只看自己一个人,然后过一生一世。”

仁心觉得一阵恍惚,当他看到玄月地身边站着楚萧或顾延风的时候他觉得那两个人非常地碍眼,恨不得立kè

就把玄月拉到自己的身边,当时他对于这种感觉非常的困惑也很不安。照着这妇人的话,难道说自己……真的是喜欢她的吗……这样的认~让仁心觉得很慌乱。

“痛苦,嫉妒……”他想起儿时的惨痛经lì

轻蔑的一笑,“这种无聊的感情除了会让人受伤,觉得难过而已,要来何用?”

“公子可知dào

罂粟?”妇人然问道。

“当然。”仁心是名大夫又怎会知dào

这么特别的东西,罂粟的花朵开得十分美丽,但是其种子的汁液虽有止痛的功效却很容易让人上瘾,最终身体完全依赖,体质衰弱而死,是种可怕的植物。

“人人都说罂粟是祸害,尝过的人便会上瘾,无法自拔,这就好比男女之间的感情,有时候明知dào

会因此而受到伤害却仍然忍不住去碰触,这其中的甜蜜与痛苦也只有那个人才会知dào

,一旦陷入又怎么能那么容易自拔呢?所以人们常说痛苦着并快乐着。”

妇人后面的话仁心再也听不进去了,几乎逃跑一般返回了客栈,一直以来都清醒理智的头脑忽然变得混乱,没有办法安静下来。上了二楼他刚想回自己房间,身边的一扇门就打开了,玄月的脸出现在了门口,她一脸兴奋的说:“延风,是你回来了吗?”但是当看到经过门口的是仁心的时候,脸色却立kè

黯淡了下来,有些尴尬的往后退了一步,嘀咕道:“原来是你……”

一股莫名的愤nù

在仁心的心中升起,顾延风?她刚才以为自顾延风吗,所以才会那么兴奋!?而发xiàn

时自己是竟然会变得这么沮丧!?不应该是这样的,顾延风那个小子算什么,而他们之间可是朝夕相处了十年啊,十年的感情为什么会演变成今天这种情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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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分道扬镳

时间两人都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后来还是玄月尴咳嗽了一声,打破沉寂说:“你……你这么早就回来啦,刚才店家过来说厨子家里有急事,所以中午店里没有饭菜供应,你……吃饭了没有?”

刚才他只是在外面闲逛,后来又救了卖花的小女孩,所以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那……我吃不惯外面的东西,正要自己去厨房做一点,你……你要不要一起来?”玄月鼓足了勇气说,说完盯着仁心的脸,紧紧咬着下唇。

仁心微愣,没有想到玄月会在这个时候发出邀请,但心中也觉得黯然,以前在谷中的时候他们亲密无间,玄月经常会下厨做饭,如今竟然疏远到这种程度。想到这里他的心里顿时觉得说出的苦涩,然而此时此刻他却还是不能把真实的计划说出来。

“好……”抑制中胸中的涌动,仁心跟着玄月来到了楼下的厨房。

客栈中大部分的客人都出去了,所以大厅中一个人也没有,因为早就和掌柜打好了招呼,所以玄月直接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就端出了几盘热乎乎的饭菜。天水毕竟只是边陲小镇,新鲜的蔬菜食材远不如中土东边的丰富,玄月做得几道菜虽然简单,但是经过她的一双巧手,大厅中立kè

香味四溢。

仁心吃了一口,觉得无比的怀念,他抬眼看一旁的玄月,见她只是一昧埋头吃饭,并不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仍然尴尬。胸中难过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同时卖花小姑娘母亲的话也在这时清晰了起来,他应该是喜欢玄月地吧,姑且不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他地确是喜欢她的,所以他必须要做些什么,趁着现在还不算太晚。

“儿……”仁心吸了一口气轻声开口,“我知dào

你对于那傅彩媛的事颇有怨词,但是……你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必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此时他能说的只有这些,毕竟所有地一切都只是猜测,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通过傅彩媛找到月下香的解药,如此隐秘地计划他不能允许一点的差错,只希望玄月能够明白一些。

玄月听他这么说,手下一抖,心脏不受控zhì

的狂跳起来,心中那早已经被浇灭的希望又出现地一丝火苗。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玄月忍不住在心里猜测起各种可能,她了解仁心深藏不露的性格,也知dào

他的冷然,却始终猜不透他对傅彩媛那么好的理由,所以她失望了,伤心了,可是此时难道是仁心在对她解释什么吗?

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仁心。眼神中有着惑和热切。但是仁心却又不再说话了。反而在身上摸索着什么。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了一朵用布小心包裹地粉色纱绢花。这正是那个卖花地小姑娘后来送给他地。

玄月在京城生活了不短地一段时间。各种款式纱绢花都见过。仁心手中地这朵款式简单。做工也不那么精细。但是简单大方。显得清秀可爱。

“这是……一个卖花地小姑娘送给我地。我觉得挺好kàn

。却不知dào

你喜不喜欢……”说这话地时候仁心地脸甚至有些微红。

玄月几乎是双手颤抖地把那朵纱绢花接了过来。以前仁心经常会在出谷地时候给她带点小东西回来。但是只有这次她觉得特别感动。她本以为仁心只会刻意地越来越疏远自己。过去亲密地日子再也不会到来了。此时他又送自己东西。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还可以再奢望什么。期望什么呢?

把粉色地小花插在发髻上。玄月轻声问:“好kàn

吗……”

仁心见玄月微微低着头。双颊飘上了一层红晕。显得娇俏动人。心中不禁颤动了一下。觉得眼前地情景是如此地美好。再也移不开目光。一顿饭吃下来。不只是嘴里。连心中似乎都变甜了。

傍晚时分,傅彩媛和顾延风先后回来了,仁心表现出来的依旧是对玄月冷淡,对傅彩媛温和,但是却在私下里塞给了玄月一张纸条,上面只写着四个字“等我回来”,握着这张纸条玄月几乎一夜无眠,但是早上的精神却还是意wài

的好。

天水镇是一个分岔路口,玄月和顾延风去大漠要直直的往西面走,仁心和傅彩媛则要从这里北上去月息国,看着仁心的马车越行越远,玄月的心中却被喜悦装得满满的,一路上都将窗帘掀起,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意。

顾延风是何等聪明之人,再加上青焰的那部分人格完全融合之后更加精明却内敛起来。他前两日出去办事时自然也在玄月的身边埋下了眼线,对于发生的所有事都了如指掌。

原本他提出和仁心同行,是想让本来就心存嫌隙的两人关系继xù

恶化,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昨天仁心竟然会主动示好,两人竟有和好如初的发展。看着玄月发髻上粉色的小花随风轻摆,顾延风的眼神也冷了下来。虽然心中非常的不舒服,但是他却依然装作什么也不知dào

的说:“怎么了,月,你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呢,昨天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哪……哪有!”玄月依然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被顾延风的发问吓了一跳,慌忙回答。仁心的事她是绝不可能向别人说起的,只好随便说:“今天天气多好,前几天在天水那个小镇子都要憋出毛病来了,如今终于上路了,我心里高兴嘛!”

顾延风见她果然对仁心的事只字不提,便也微微一笑道:“无聊?天水的市集可是有名的热闹,有很多中土不怎么能见到的东西呢,你怎么没有出去逛逛?”

“有什么好逛的?”前几天玄月本来就过的非常郁闷,“我在京城的时候什么东西没有见过,而且你又不在,一个人去逛有什么意思?”

虽然明知这只是玄月为了寻找理由而随口说出来的,但顾延风的心中依然欣喜了一阵——

俺回来了~~~晚了一天,刚回来不太能进入状态啊,对不起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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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沙漠中的珍珠

天中午休息的时候他们停在一座小山边的水塘前休息水碧绿清澈,连接着远处一座小型的瀑布,湍急的水流呼啸着流向远方,击打在旁边的岩石上,飞扬起片片水花,为炎热的天气带来阵阵凉意。

也许是靠近沙漠的关系,白天的天气越来越热,晚上却非常寒冷,这片小小的绿色山坡已经是最后的休息场所了,从这里再往西便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要再走好几天才能到达顾三爷住的大绿洲,所以他们要在这里补充水,充分的休息。

玄月对下面的水潭很是好奇,便坐在石桥边探着头往下看,顾延风在不远处看着她,愈加觉得她头上那朵粉色的纱绢花碍眼。以前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小心眼的人,就算是成为青焰的时候也只是任性一些,但是人人都说情人眼中不能容下一粒沙子,他自然也没有办法对仁心的存zài

坐视不理。

这时忽然刮起一阵大风,顾延风眼明手快,右手一弹用巧妙的劲力射向玄月头上的那朵纱绢花,花脱落下来后立kè

被大风吹向了下方的水塘,落入水中后又被冲向了远处。

“我的花!”玄月惊呼出来,但是风实在是太大了,她只来得及眼睁睁的看着那朵仁心送的粉色小花落入水中,被急流冲进下方的瀑布里。心中一凉,一种非常惶恐的感觉涌上了她的心头,仿佛那朵花就是她和仁心之间的维系,有什么东西会和那朵花一同消失一样。

顾延风这时表现的什么也不知dào

一样走过来问:“怎么了?月,你叫的那么大声?”

“不……我的头花被风吹掉了……”玄月脸色惨白,眼睛紧紧盯着下方的水流。

顾延风故作不解的朝下面看去,正好kàn

见那朵粉色的纱绢花消失在瀑布的边缘,仿佛恶作剧成功心中满足地小孩一样,他的嘴角暗暗的挑起了一个奸笑,然后表面惋惜的对玄月说:“那朵头花你这两天一直戴着的吧,很喜欢吗?我再送你几朵吧,实在不行我们到那瀑布的下游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

玄月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能看到这里的水流有多快,而且他们也不知dào

下面同瀑布连接的河流会通向哪里,在一条河中寻找一朵纱绢花无于大海捞针,是毫无意义的行为。

看着玄月神色黯然地回到了马车上,顾延风忽然想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居然会因为一朵小小的头花吃醋,还做出如此孩子气的行为。但是他很快就将这份愧疚抛诸脑后,不过是一朵头花而已,他可以给玄月比那便宜货好上千倍万倍的东西,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全部都能弄到手。顾延风知dào

自己并非皇亲国戚,没有显赫的身份和地位,但是只有胸中的这份感情他自信绝对不输给任何人!

消沉了几日之后玄月地注意力终于被周围地风景所吸引。眼前出现地是她从未想象过地风景。

接连几天周围都是广阔地戈壁和沙漠。偶尔有几株枯树立在官道地两边。更多地却是漫天遍野地沙石。远远地看不到尽头。似乎与天都连接成了一片。

戈壁虽然荒芜却也不是全然了无生机地。野驴。野骆驼。甚至还有野狐狸都曾出现过。玄月甚至还有一次在休息地绿洲旁边见到过一种五颜六色地蜥蜴。看到有人过来。挥动四肢哧溜一下就跑地不见踪影了。把她给吓了一跳。后来顾延风告sù

她。这是沙漠中特有地一种蜥蜴。俗称五爪龙。是能入药地。只是这种小蜥蜴跑得太快。很难抓捕。

离开了中土。却还没有进入西方大国流连地实jì

控zhì

范围。所以这里成为了行商者地天堂。各国地大商号都在这一带设有驿站。但也因为属于三不管地区所以强盗马贼横行。大商号除了建立自己地保卫团之外也会相互联合起来建立一片相对安全地地区以供发展。久而久之沙漠中地绿洲就形成了城镇。

卡吉就是其中之一。流连语种意为“珍珠”。除了同中土不同地石砖房屋外。卡吉地天空下时时都透着自由地意味。皮肤黝黑。因为宗教信仰把自己用布从头裹到脚地异国商人。还有只穿着薄薄轻纱。美妙x||体几乎清晰可见地异域舞女同时在街上行走。开店叫卖地。当街交yì

地。妓馆地姑娘们甚至大白天地当街就出来拉客。表面上看来就像是毫无秩序。沙漠中很多地绿洲城镇都是这样。只要不扰乱治安。保安队都不会插手商人之间地事。然而这样也使得这些绿洲发展地极为繁荣。

眼前地一切都是这么新奇。玄月双眼发光。像被放进林子地小鸟一样。这里看看。那里逛逛。一会儿功夫就买了一堆稀奇古怪各式各样地东西回来~&延风也不阻止。只是微笑着跟在她身后付账而已。

等买东西买得累了他们就住进绿州城中最好的旅店,开店的是名十四多岁的异国人,来自比流连还要遥远的西方国家,虽然长相和中土人完全不一样,但是会说几国的语言,看着就很精明的样子。

在卡吉,“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的意思被发挥的淋漓尽致,本来他们来投宿的时候老板说已经客满,没有房间了。玄月亲眼看见顾延风塞了一张银票到那老板的手上,那人的脸一下就变了,不仅给他们安排了最好的房间,还准bèi

了无数的美食与美酒,甚至还找来了几个能歌善舞的异国女子,把一顿晚饭弄得像国王的宴会一般热闹。

事后玄月偷偷问他究竟给那老板塞了多少银子,顾延风却笑笑说:“这点小钱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这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你帮着我一起花吧。”

玄月知dào

那一定不是笔小数目,这一路上所有的花费都是顾延风出得,而且这种事情考lǜ

的都很周到,所以她一直都没有感觉到劳累。他的细心和用心玄月都看在眼里,却不知该如何报答,心里也越来越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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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卡文……这一段完了就好了T_T(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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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黄金的海洋

二天一早他们再次上路了,原来顾三爷所住的地方离远,位于另一片大的绿洲,只有一天的车程而已,再加上这几日天气很好,所以傍晚的时候应该就能到达。

虽然沙漠中的风景别有异域的特色,但是看久了也觉得乏味,而且天气干燥,阳光强得吓人,把头稍微探出去一会儿就弄得灰头土脸的。在卡吉的时候顾延风雇了一个熟悉当地地形的车夫,正碰巧这名车夫和顾三爷的商团也有生意上的往来,于是正好也送货过去。

如此一来一直负责赶车的陈叔总算能休息一下了,在马车里闲来无事,他便给玄月讲起了从前的故事。陈叔和顾管家一样都是顾家的家仆,但他却不是家生子,而且从中土旁的一个小国家逃难来的,二十岁的时候又累又饿的倒在了顾家的门口,被当时的顾老爷,也就是顾三爷的父亲,顾延风的祖父所救。

因为经过商,也认识几国的语言,所以陈叔狠得顾老爷的重用,经常被派往各地。到了顾三爷这一代,虽然家业败落了,但是因为陈叔的经营,所以在京城的这一部分产业仍然保留着。顾三爷败给史钢,决定定居西面大漠的时候就是卖掉了京城的产业才有了第一笔的资金。

和顾三爷一起去的还有顾家亲戚和下人,虽然遣散了一批,但是仍带着几十口人。为了这一大家子人的生计,顾三爷重操家业做起了生意,而陈叔继xù

留守京城,为商队的往来提供方便。这些年来他虽然一直在京城,但也随商队走过几趟,在加上年轻时的经lì

,见闻也很丰富,讲起故事来绘声绘色的,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天色开始变红的时候顾延风拉起窗帘把玄月叫过来,指着远处说:“你快过来看看。”

玄月凑到窗边,探头出去只看了一眼就完全呆住了,之间天与地全都变成了金黄地颜色,金中带红的太阳挂在西方的天边,边缘有些模糊,在热气的蒸腾下微微晃动。遥远的前方的地平线上金光闪闪,明晃晃的一片,隐隐约约还能看见晃动地树影和帐篷,仿佛一座大型的城镇。

在东海的时候玄月曾在海平面上见过这种情景,当时谭大少爷说这是海市蜃楼,都是幻觉,并不是真实地,海上经常能见到,有些新手不知dào

,以为那是座小岛,结果迷失了航向,葬身海底。而且对于渔家来说看见海市蜃楼也是什么好现象,是不吉利的,好几天都不敢出海打渔。

“那是海市蜃楼吗?”玄月指着前方闪闪亮亮的一片影子有些兴奋地问道。顾延风却笑而不答。而在前面赶马车的向导看见那片闪亮的影子却似乎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大大的吆喝了一声,狠狠地甩着马鞭,驾着马车飞快的朝那个方向驶去,嘴里还似乎很高兴的唱着歌,只是他唱得歌都是异国语言,完全听不懂。

只有陈叔因为见多识广知dào

一些那向导歌中的文字,那是一种古语,就是当地的游牧民族所使用的。歌地意思很简单,就是在歌颂黄金海洋的美丽。

“黄金地海洋?这里是沙漠啊,哪里来的海洋?”玄月奇怪地问。

陈叔笑而不答。只是点着了旱烟。用烟杆指了指外面神mì

地说:“你再看看不就知dào

了。”

于是玄月又探出头去。却发xiàn

地平线上那片好像海市蜃楼地闪亮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还扩大了。在阳光地照射下反射出金光灿灿地一片。美丽非常。树影和建筑物在其中若隐若现。就好像。就好像被黄金包围地城市一样!

马车又奔跑了一阵她才完全看清。原来前方那片沙漠地颜色和一般土黄地黄沙完全不同。而是亮丽地金黄色。远远看去就像铺了一地地金沙。美丽非常!

“好美!都是金色地沙子!”玄月兴奋地指着前方。

“那就是黄金地海洋。大漠中地珍宝!”陈叔呵呵笑着说。“当地地游牧民族和商人都说这里是世界上最美丽地地方。我当初第一次来地时候也吓了一跳。还以为满地都是黄金呢!”

马车渐渐驶近。黄金地海洋也渐渐地清晰起来。这片金黄色地沙漠正中间有一块广大地绿洲。看起来应该是一座城镇。这是向导探头进来说这里就是‘木哈尔’也是他们行程地终点。

木哈尔是这座沙漠绿州城的名字,就像是妆点在黄金盘子上的绿宝石,一条蜿蜒的大河在城的旁边流过,为这片绿洲带来了源源不断的生机。虽然说是绿洲城,可木哈尔的规可比卡吉小多了,但是热闹的程度却一点都逊色,城中店铺林立,保安团有序的在城中巡逻,大家都友善的打着招呼。玄月他们也在这时下了马车,徒步朝里面走去。途中见脚下的沙子金光闪耀,玄月好奇的抓起一捧观看,发xiàn

沙子中混有一种黄色的小晶体颗粒,在阳光下会闪光,所以这片沙漠看起来才像是满地的黄金一般,不禁在心中啧啧称奇。

他们朝木哈尔城中最大的一座石质的建筑走去,这栋建筑比其他的房子都要高大,很有异域的建筑特色,白色的墙壁和圆圆的屋顶,红色的木窗上装饰着精美的花纹。等走到跟前他们才发xiàn

已经有人在门口等着他们了,为首的是一名壮实的中年男子,一身当地游牧民族的传统服饰,皮肤黝黑,一大把乌黑纠结的胡子垂在胸前。

还能等玄月看清楚那人的相貌。那壮实的中年男子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拦住顾延风的肩膀,兴奋的说:“十年了!你这个小兔崽子总算还记得我这个爹!来,快让爹好好kàn

看!”

玄月这才发觉,眼前这个完全是异国商人打扮的人就是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顾三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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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写的有些痛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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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愿为你

爷显得非常激动,抱着顾延风肩膀看了半天,最“小兔崽子,你已经完全长大了,是个男人了!快,说说,你怎么忍心把老爹一个人丢在这里?我这些年给你写了多少信,让你到我这里来,你却连一个回音也没有?”

“爹……”顾延风怎么说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而且只身在外闯荡多年,现在被顾三爷开口小兔崽子,闭口小兔崽子的叫着,不免有些尴尬,下意识的偷偷看了一旁的玄月一眼。

顾三爷这才发xiàn

儿子身边还跟着个俏生生的大姑娘,于是大方的打量了玄月一下,笑着对顾延风说:“小子,有长进啊,还带着我的儿媳妇回来了,孙子呢?有没有孙子啊?”

玄月一听登时满脸涨得通红,想反驳却一时说出话来,反而是顾延风先解了围,对顾三爷说:“爹,你别瞎说,月是我的朋友,跟着我来散心的。”

听到他的辩解顾三爷也不失望,反而若有所思的来回打量着两人,最后笑呵呵的说:“没事,以后是我儿媳妇也是一样的!来来,你们一路累了吧,酒宴已经准bèi

好了,就等着给你们接风洗尘!”说完拉着两人就走进了石头房子中。

踏进屋内,眼前的情景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燕家是中土首富,其宅邸豪华如皇宫自是不在话下,而顾三爷的房子竟然也是毫不逊色的,只是增添了一种浓厚的异域特色,地上铺着猩红色的长绒地毯,墙上是编制精美的各色挂毯,头顶挂着水晶吊灯,来到前厅,桌上已经摆上了酒席,清一色的银质餐具,琉璃酒杯,后面还站着一排异族地侍,端着银盆,手巾,酒壶等东西随侍一旁。

看这排场顾三爷的生意做得不错,已是一方巨富,如此一来顾延风的经商才能也是遗传有据的。

顾三爷看着已经长得人高马大的儿子是怎么看怎么满yì

,只是见他一身深紫色的锦衣华服,俨然一副贵族公子的打扮,有些纳闷地问他不是在京城做捕快的吗,如今捕快出门都是这样张扬的打扮吗?顾延风便说他前不久已经辞去了京城名捕的公职,现在正专心打理前几年经营的一些生意,但是对于洛楼的事却只字不提。顾三爷也没有多问,只是笑着说给朝廷干活都是吃力不讨好的,而且之前他也立了功,办下了些大案,也算还清那史钢的人情债了自己出来做生意自由自在的,再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席间所饮用地是一种红如鲜血,用葡萄酿成的果酒,初时觉得味道有些奇怪,度数也不高,再饮就觉得回味无穷,唇齿间都是芳香的回甘。只是这种酒的后劲很大,没过一会儿玄月就觉得酒气直冲头顶,脸上热得像火烧一样,急忙借故跑到了房顶上地平台吹吹风。

顾延风关切的嘱咐了几句,一路目送她离开。顾三爷地酒量本来就是极好的,又在西面生活了十年,经常因为生意来往于各个游牧部落中,已经是千杯不醉了。他见儿子如此关心那个他带来的姑娘,狡黠的一笑问道:“小子,你明明很喜欢的那个姑娘,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得手?这可不是我们顾家人的作风,想当年我遇见你娘地时候……”

“爹!”顾延风有些哭笑不得地打断了顾三爷地话。然后正色说:“爹你可知dào

那姑娘是谁?”

“你刚才不说已经介shào

说那小妮子是京城什么王爷。将军地女儿了吗?我还纳闷呢。如今在大家闺秀。公主

么地行事都这么大胆。天高海阔地哪里都敢来啊。”口回答。

顾延风轻轻一笑说:“爹。你还记得十年前你和史钢比武地时候掉下悬崖地那个小女孩吗?”

“你是说……她……!?”顾三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玄月消失地地方。愣了半响才说。“这……怎么可能!?”

“是啊。一开始我也不敢相信。从那种地方掉下去怎么还可能活着?”顾延风为了克制身体上地抖动握紧了酒杯。“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而且我后来也去找外公证实了。当年地那个小女孩根本就不是外公地侄孙女。就是北亲王地女儿。为了躲避仇家才暂时寄养在外公那里地。为了这件事外公他一直都万分自责。所以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叫我如何能不信?”

顾三爷叹了口气说:“小子,那姑娘现在好好的,你也就不用自责了,十年了,你该解脱了。”

“解脱?”顾延风笑了笑,“十年了,如何是这么容易的?况且我早就发过誓了,假如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放手!如今奇迹都已经发生了,我怎么会放过呢?”顾延风嘴角的笑容中透着一种坚定的决绝,就连顾三爷这样阅历无比丰富的人看了都觉得脊背一阵发凉,他忽然觉得经过了十年儿子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陌生,再也琢磨不透了。

因为温差很大,落入后沙漠的风变得非常清冷,吹了一会儿冷风后玄月终于感到脸上的潮红渐渐退去,头脑也清醒了很多。太阳已经完全落入了地平线以下,远处的沙漠变成的黑乎乎的一片,即使就着明亮的月光也看得不甚分明,脚下的绿州城中出现了点点火光,集市依然热闹,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涌动。

一阵冷风吹过,玄月不觉打了个寒战,这时肩上忽然传来温暖的感觉,回头一看见是顾延风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把一件细羊绒披肩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怎么出来了?”玄月问道。

顾延风笑笑却不回答,只是上前几步,站在她的身边望向远方说:“早就听说大漠中的风景壮丽,今天见识过了果然名不虚传,爹爹说明日西面的一个部落会举行狩猎大会,我们去玩玩吧。”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玄月又说出了心中的惑,她已经问过他很多次了,但是一次都没有得到过答案。下意识的走上前一步,拂过墙壁的手却感到一阵疼痛,原来是墙上突起的一块小石割伤了手指,她刚想看看,受伤的手就被顾延风拉了过去。

在惊讶的目光中她看着顾延风无比自然的把她被割伤的手指放进了口中,一种让人战栗的温热感觉立kè

过电般的传遍了全身。

“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替你得到的,因为我是如此的喜欢你啊。”顾延风低沉的声音传进了耳中,玄月这才反应过来,飞快的抽回了手,俏脸涨得通红,嘴里你,你的说了半天,竟是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只好一转身落荒而逃般的跑了。

她应该是觉得羞愤的,顾延风在成为青焰的时候就不知一次的对她做过轻浮的举动!只是今天她忽然觉得有些不一样了,心脏不受抑制的狂跳,一种莫名的悸动在心中蔓延开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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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神风部落

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玄月就被顾延风从温~出来,丢上了马车。等她完全清醒过来才发xiàn

他们已经离开了绿州城,马车后是黄沙滚滚,而前方则出现了另一片绿洲和大片的帐篷,而顾三爷也带着随从浩浩荡荡的在前面开进。

“醒过来了?你这个小懒猪。”玄月正趴在马车的窗框上发愣,一旁忽然传来了顾延风爽朗的声音。她扭头看见一匹白色的骆驼从后面奔跑了过来,顾延风正高高的坐在两个驼峰之间。他今天的打扮很是特别,穿了一身褐色的短装,披着同色的披肩,缠着头巾,腰间还别着一把精美的弯刀,乍一看就像这片大漠中随处可见商旅一样。小麦色的皮肤,明亮的双眼,还有一笑就露出的一口洁白牙齿,玄月看着这样的他眼前恍惚了一下,似乎和幼时记忆中少年的身影重合了起来。

“你……怎么这样的打扮?”玄月下意识的开口问道,这段日子看多了他华丽的贵公子打扮,猛的返璞归真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顾延风咧嘴一笑说:“这是当然了,我们要去参加神风部落的狩猎大会,我也要出场的,这样的打扮方便嘛。”说完双腿一夹,身下的白骆驼嘶鸣一声奔向了前方顾三爷的马队。

望着他身背长弓的矫健身影,玄月觉得那个京城名捕的顾延风又回来了,其实原来她并没有觉得他做京城名捕的时候有什么特别,那个时候的他行事小心谨慎,平日里也不修边幅,一身布衣,一根铁棍傍身,远没有青焰给人的那种强烈的震撼感,可如今他褪去了那身浮华,给人的感觉竟然是那样的心安呢。

神风部落是这片沙漠最大的游牧部落之一,每年有半年地时间都会回到黄金沙漠这片水草丰美的绿洲,喂饱了牛羊再启程前往北方。而神风部落也是顾三爷很大的客户之一,他从部落购买皮毛和精美的手织地毯再销往外地,因为有了通商地条件神风也渐渐富足了起来,所以神风的酋长同顾三爷可以算是拜把子的兄弟,关系非常地好。

当神风部落的营地完全出现在了眼前,玄月才惊异于眼前的情景,同那些绿洲城镇不同的是这里没有石头房子,全都是各色的帐篷,放眼望去竟然一眼看不到头,连远处的山坡上都是,而在这些帐篷之间则是星星点点的白色,黄色,红色和黑色,应该就是神风所饲养的牛羊和骏马。看顾三爷带着这么多人和行李,显然不完全是来参加什么狩猎大会地,恐怕做生意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车队毫无阻碍的驶进了神风营地的中心区域,玄月一路上都好奇得探着脑袋四处张望,大概是为了狩猎大会做准bèi

,沿路都能看到不少身穿戎装,背着兵器的青年,而部落中的人们则因为好奇都从四面八方聚集了过来,有顽皮的孩子甚至一路追逐着车队玩耍嬉闹,展现出一片和平安宁地景象。

没过一会儿,众人便下了马车,徒步走向神风营地中央的一座华丽的大帐篷,帐篷的门口已经站着一名身穿黑狐皮衣的中年汉子,那人生地虎背熊腰,头上所带的帽子上装饰着长长地彩色翎毛,一看就知dào

应该是神风的大酋长了。

果不其然顾三爷一走上前,那大酋长就迫不及待地走了过来,高兴的和顾三爷拥bào

住了,声如洪钟地说:“兄弟,总算让我等到你了!大家都等着你呢!”说着就招手吩咐下属在帐篷里开宴,玄月虽然不太明白要发生什么事,但也随着进去了,只是因为人多她没能坐到顾延风的身边,只是坐在了末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和在绿洲城顾三爷摆下地接风宴不同。神风地餐桌上主要以肉食为主。大块大块地牛羊肉蘸着盐巴和辣椒佐餐。所喝地酒也不是颜色漂亮地葡萄酒了。玄月只尝了一小口就被辣呛地直咳嗽。

就在她兀自品尝桌上地食物时。顾三爷则把顾延风介shào

给了神风地酋长。

“这便是兄弟地儿子?果然是一表人才。想必也是一等一地武士吧!”神风酋长见顾延风生地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双眼中更是有一种英气。顿时眼前一亮。

“哪里。”顾三爷显得也很是得yì

。接着便说。“犬子自幼习武。而且一直在中土生活。昨天才回来看我这老头子地。所以我今天就带他来参加狩猎大会。大王不会见怪吧。”

“当然。这本来就是神风地节日。欢迎所有地朋友参加!”神风酋长高兴地说。然后朗声道。“朵依呢?我们神风地花朵朵依在哪里?”

他正如此呼唤着。一名身穿五彩锦缎。脚步轻盈地如小鸟一般地少女从大帐地门口飞了进来。立kè

为有些沉闷地房间增添了一抹靓丽地色彩。玄月发xiàn

所有在座地神风部落地人在这名少女进来地时候都把目光投射了过去。甚至一些年轻人地眼中明显地表现出了爱慕。

“父亲!”少女直接跳到神风酋长的身边做了下来,直到这时玄月才看清她的长相。神风部落的人在相貌方面还是比较贴近中土的,只是肤色稍黑,鼻梁也稍微高一些。这名叫朵依的少女的确是少见的美人,皮肤白皙,身材高挑,一双乌黑的眼睛亮晶晶的,谈笑间神采飞扬,宛如太阳般耀眼。

只是玄月在中土美人见得多了,只觉得她的确挺漂亮,却也没有多么的突出。

“贤侄,我来介shào

,这是朵依,我的小女儿,是我们神风的第一美人,你们年龄相仿,今后好好相处吧。”神风酋长十分大方的对顾延风说。

顾延风一开始愣了一下,不知dào

为什么神风的酋长忽然把女儿介shào

给自己,再看那叫朵依的少女,她也在看着自己,眼睛中有着好奇,又有些无奈与不屑,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敢情这神风酋长是打算用自己的女儿拉拢自己和父亲。本能的他想要拒绝,因为早就心有所属,而且一般的女子也很难让他动心,但是一个念头飞快的在脑海中闪过,于是微微一笑拱手道:“见过公主,早就听闻公主是大漠中最美的花朵,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哪个女人不喜欢听人夸自己漂亮,这朵依公主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脸上早就笑开了花,满yì

的说:“听说你是从中土来的,中土的人是不是都像你这么会说话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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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争风吃醋

风见那朵依公主被自己随意夸了两句就喜上眉梢,向自己。他本来就生性不羁,世上能入眼的人很少,此时更觉得这蛮荒地方的女子心思太单纯,也爱慕虚荣,心中生出了一丝鄙夷。下意识的暗自看向玄月坐的地方,却发xiàn

那小妮子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兀自捡着桌上的东西吃,显得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顾延风不禁有些不快,心底一丝丝的抽痛,受父亲的影响他本就是个极高傲的人,青焰的那部分人格融合后更是如此,他爱上的玄月,虽然明知她的心里有着别人却依然努力争取,耐着性子体贴她的生活,只要她开口他可以找来所有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但是他依然是个男子,有着自己的自尊心,他做了这些所有的事,却至今仍然得不到一个稍微明确些答案,最近不禁有些灰心,此时看到玄月依然毫不在意自己,更是有些恼怒了起来。

正好这时神风酋长对他说:“既然贤侄一会儿也要参加狩猎大会,不如让朵依做你的向导吧,别看他是女孩子,无论是骑术还是箭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神风酋长这样说明显有拉拢他的意思,顾延风对那骄傲的朵依公主没什么好感,本来可以拒绝,但看到玄月丝毫不在意自己,他有些赌气的答yīng

了下来。

“那我就谢谢酋长大人的好意了。”顾延风抱拳回答,他这话一出那朵依公主立kè

得yì

的笑了,而在座的神风族人则有的不满,有的遗憾,显然都在羡慕他地艳福。

用过了当做午饭的酒宴,众人跟着神风酋长来到了外面地一片空地上,这时外面已经聚集了一批神风的勇士,他们一个个都年轻力壮,穿着鲜艳的节日盛装,背着各种武器,都跃跃欲试。

玄月刚才在酒宴上一直都在吃东西,再加上坐得远,所以没有怎么注意前面的情况,现在酒饱饭足,也出来呼吸了新鲜空气,看见这么多人又对这狩猎大会产生了兴趣,许久没有活动筋骨,她竟然也有些手痒了起来。这个时候她才想到顾延风,于是四下张望起来。

因为所穿的衣服完全不同,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整理马鞍地顾延风,兴冲冲的跑了过去却意wài

的发xiàn

顾延风地身边还站着一名衣着华丽的异族女子,那女子很兴奋的在和顾延风说些什么,还时不时的传出银铃般地笑声,而且顾延风也时不时的对那女子回以微笑。

玄月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忽然觉得顾延风身边的那名异族女子实在不讨人喜欢,同时也纳闷,和顾延风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从未见他和哪个别的女子如此的亲近过。于是稍稍稳定了下心神,走了过去。

“延风,你什么时候出发?”玄月走过去问,故yì

忽略了那名异族女子。

顾延风见她主动走了过来。心中一喜。可他还没有开口说话。一旁地朵依公主反而先说话了。

女人地直觉永远是最敏锐地。特别是她从小在神风部落里众星捧月般地长大。甚至周围地地游牧部落里也没有比她更美地女子。所以向来心高气傲。此时见一名相貌秀丽地汉人女子走了过来。便觉得很不高兴。又见她身上地衣服无论用料还是款式都很普通。也没有戴什么首饰。就以为她只是顾家地一个丫鬟。

“你这丫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下人们都是在后面地。一会儿大家群马其奔。伤到了你可就怪不得别人了。”她说这话显得极为高傲。玄月和顾延风听了心中都很不快。

玄月虽然自幼坎坷。但却是真真zhèng

正地出身豪门。其母更是前朝公主。天生有种自豪感。在京城地时候何人敢对她这么说话。更何况是个偏远方地小小公主。当下便冷笑了一声。根本不理会那朵依公主。径直走到顾延风面前。继xù

笑着问:“你什么时候出发?我也跟你一起去。”

顾延风本来就觉得那朵依公主说地话太没有气度。显得刁蛮任性。心中早就没有地好感。如今见玄月这样和颜悦色地同自己说话。方才堵得那点气也就消失地无影踪了。当下便笑着回答:“马上就出发。要不要给你也找副弓箭。听说这沙漠中地狐狸很狡猾。要不要试一试?”

“好啊!”玄月兴奋地回答。但是却一挑眉说。“不过我不用弓箭。那东西我没用过。我用这个就好。”说着从腰间抽出了银月软鞭。这东西以前被青焰抢走过。自从取回来后她就再也不离身了。

顾延风摇着头无奈的笑了一下,便要转身去父亲的商队里牵匹马来。可哪知那朵依公主见两人兀自说话,不理睬自己,而那个她认为是丫鬟的汉人女子更是压根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登时就发起火来,指着玄月就大喊道:

“来人!给我把这无礼的丫头给我抓起来丢出去!”话音刚落一旁边闪出了几名神风的侍卫。

玄月一愣,没有想到这名朵依公主会不由分说的就上来拿人。眼看着那几名身强体壮的大汗就要接近,顾延风抢先一步站到了玄月身前,冷着脸毫不留情的问那朵依公主:“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朵依公主哼了一声,傲慢的扬起脑袋说:“你的这个女奴冒犯了我,我替你教xùn

一下她,难道不行吗?”

顾延风冷笑了一声,他的表情和刚才和善的样子大相径庭,双眼放射出愤nù

爆fā

前的异样光芒,那种阴森的气势让朵依公主和那几个侍卫都是一惊。

“女奴?公主殿下,您这是在侮辱我的贵客!这位是和我一起从中土来的朋友,地位高贵,请您立kè

为刚才的出言不逊道歉!”

朵依以前哪里听过别人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何况对方还是自己颇有好感的少年郎,顿时气愤难当。

“你……”朵依指着顾延风说,“顾延风你给我让开!你现在让开我就恕你的不敬之罪!”

顾延风冷笑,这个小小的部落公主显然不知自己的斤两,他不为所动,也不会主动出手和神风部落接下梁子,双方就僵在了那里。

第一百八十一章 身份压人

时两方的争执引起了不远处神风酋长和顾三爷的注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朵依公主见自己的父亲来了,就像找到了天大的靠山,立kè

就扑了过去,连撒娇带抹眼泪的哭诉起来。所说的不外乎是玄月这名没有礼数的“丫鬟”冒犯了自己,而顾延风不但不管自己,反而处处维护对方,让父亲给自己做主。

神风的酋长极为宠爱自己的这个女儿,平时更是有求必应,一句重话也不曾说过,现在听说有人对女儿无礼,脸上也不太好kàn

,但玄月毕竟是同顾家人一起来的,他也不好擅自就做出什么行为,便趁着脸对顾三爷说:“兄弟,你们商队的人一直都是有礼又有规矩的,想不到今天你们的一个侍女让我们神风之花受了委屈,看来还请你给我们一个交代!”

顾三爷见儿子和玄月脸色都不好就知dào

这件事不好处理,神风部落是他的大客户,也是他的货源,肯定是不想得罪的。而玄月和他们顾家更是早有渊源,他不仅亏欠这个女孩的,而且昨天也从儿子的口中得知她的父亲竟是当今朝中赫赫有名的北亲王,而这个女孩本身也是皇家郡主,金枝玉叶,论其身份来比这个蛮帮的公主不知高了多少,一时间他也有些烦了难。

“你开口闭口说我冒犯了你,可我根本就没和你说过话,而你却不停的说我是什么丫鬟侍女,你对我如此无礼又该如何?”玄月这时站了出来,她高高的仰着头,显得非常不高兴,接着又对顾三爷说,“顾三爷,我是听说神风部落的人都热情好客,是大漠中数一数二的英雄部族,这才跟着延风来看看热闹,可如今被这什么神风之花羞辱,真是莫名其妙!”

玄月从未用自己的身份压过人,到了大漠之后面对顾三爷也是用对待长辈的礼节,如今她忽然端起架子说话,反而让顾三爷灵光一闪,有了应对的办法。于是他赶紧故作苦恼,微微欠身说:“郡主息怒,这中间恐怕是有什么误会,在下与神风酋长大人相识已久,神风地人们一直都是好客热情的,您说是吗,酋长大人?”

“郡主?”神风酋长听到这里已经有些惊讶了,他本来看玄月一身普通的装扮也以为只是个丫鬟,可如今竟然连顾三爷都对她恭敬有加,便赶紧又问,“请问这位是哪国的郡主?”

“这位是中土北亲王,虎符将军玄王爷的爱女,因为和犬子是好友,所以便跟着来大漠游玩的。”顾三爷在多年的生意生涯中也增添了一种狡猾的性格,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说,“龙泽郡主也是中土皇帝地表妹,此次出来也算是微服私访了。”

神风酋长在听到北亲王的名号已经吓了一跳,中土是东方最强dà

的国家,周围所有的小国都要向中土纳贡,而北亲王又是最有名的大将军,十年来四处带兵平定,可谓是战无不胜,不禁在中土内部,就连周边地小国和少数名族对这位战神的名号也是极具震慑力,之后听到她还是皇族中人,更是无比的震惊。他神风虽然是这片大漠上最强dà

地部落,但也终归是部落,连个小国也算不上,虽然不服,但也是绝对不愿意得罪中土的。更何况他也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气,知dào

一定是她太过任性,先出言不逊的。

“什么王爷郡主地!”朵依从未出过神风,见识短浅,显然不能理解这种政治上的利害关系,“这里是神风!我父王就是这里的天!你这臭女人嚣张什么!”

“朵依住嘴!”神风酋长急忙喝止女儿。之后觉得自己地语气太重了。便轻咳了两声。严肃地说。“狩猎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不是吵着要参加吗。还不去准bèi

!”

朵依公主虽然任性。但此时也知dào

父亲就要火了。于是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玄月一眼。气冲冲地走了。而这边神风酋长显然也觉得失了面子。寒暄几句之后也走了。玄月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因为她显然已经影响了神风和顾家地关系。说不定会直接影响到顾家地生意。

可这时顾延风显然看出了她地顾虑。抢先对自己地父亲说:“爹。这次地确是那个朵依公主无礼在先地。恐怕那酋长也不是不知dào

自己女儿地性格。倘若因为这个理由就使得神风地人对我们怀恨在心。那也只能说他们心胸狭窄。这样目光短浅地蛮子。哼。不做生意也罢!”

顾三爷也是江湖出身地。生性不羁。从未低过头。委屈过自己。仔细一想觉得儿子说地没错。这出来做生意也是要有一股气势地。假如显得卑微。反而让人看轻了。于是便哈哈一笑。同两人说笑了几句。打打气。便又去忙生意上地事了。

玄月见刚才顾延风一直在维护自己。甚至不惜得罪了父亲生意地对象。神风部落地公主。心里不禁美滋滋地。嘴角也不自觉地向上大大地弯了起来。

顾延风早就知dào

玄月是个直爽之人。心里想什么很快就会表现在脸上。此时见她高兴。自己也有些得yì

起来。却还故yì

问:“你笑什么?”

“我想笑就笑啦。”玄月自然不会说心里所想的话,反而叉起腰来说,“你要好好准bèi

,不能在狩猎大会里给我们中土人丢了面子,知dào

了吗?”

“这个自然。”顾延风笑了,他的笑容在金色的阳光下无比的灿烂,玄月又那么一瞬间竟然看得失神了……

狩猎大会开始的时候,感觉自己吃了亏的朵依公主找来了两个身强体壮的年轻猎人,自己也换了猎装,背上弓箭,显然是想同顾延风和玄月叫板。可草原上的人虽然身体强壮,狩猎的经验丰富,但论起武功和身手敏捷来说远远不如这修习过高深武功的两人。狩猎大会中的猎物全是事先捕捉好,放进猎场的,比试的都是骑马和射箭的技术。

大会开始后就见顾延风,策马奔驰,箭无虚,玄月脸上带笑,可手中银鞭挥舞,不一会儿一串串的猎物就绑在他们的马后了。不过为了不和神风的人矛盾太大,他们在最后也给朵依公主的小队留足了面子,之比他们多了一个猎物而已。而神风酋长见玄月身份尊贵,身手更是如此的不凡,也对中土更加敬畏起来,态度更加的恭敬了。

在神风住了一晚之后,顾三爷也采购完了货物,一行人返回了绿洲城,也在他们抵达的时候,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消息从中土传了过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战事突至

的平静都被一封信打破了,玄月回到绿州城的时管事交给她一封蜡封的信,说是早上他们走了之后一名黑衣人送来的,放下信就走了,所以也没有问他的身份。

玄月接过信封,一看到上面蜡封的图案,神色立kè

一凛,她认得这是子午神教专用的蜡印,这上面是黑色的不清理还乱的关系。而且她还知dào

不久前仁心似乎就跟着傅彩媛去了月息国。仁心……现在她只要一念这个名字已然会觉得心痛,她现在觉得越来越不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了,她想要相信,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仁心接近月息公主至前往月息国的理由。而现在战事突至,父亲又受了伤,玄月忍不住在心中默念仁心,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二日,顾延风准bèi

好了马车和路上所必须的物品。玄月却在这时犹豫了,这件事和他并没有关系且他和顾三爷十年没有见过面,只待了一天就匆匆和她一起远赴危险之地,实在是过意不去的。

可顾延风却说:“月息国此时非安全之地。我怎么能让你一人前往呢。而且说不定我也能帮上什么忙。”

玄月道他所说地是洛楼楼主地身份。地确洛楼在江湖上地影响力很大不定能得到什么有用地消息。她有些感激地看着顾延风。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顾延风却笑了。伸手轻轻捏了捏她小巧地鼻头近似宠溺地说:“你不用说什么。记得以后好好谢我就行了。”

脸上莫名地涌起一阵潮红。玄月有些不甘心地摸了摸鼻子说:“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知dào

我在想什么。难道你是我肚子里地:虫不成?”

“你才知dào

吗?”顾延风狡猾地眨了眨眼。用两根手指在她地脑门上一弹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地人可不见得是你自己。”

不过也多亏了顾延风这一番调笑,才能让玄月暂时抛开忐忑的心马加鞭的赶往月息国。五天之后,他们便进入了月息国境。

月息国不过是弹丸之地在千年的建国历程中饱经沧桑,成为兵家必争之地。本来玄月对此毫不理解,可等她进入了月息国境,立kè

就完全明白了。

月息国西南面便是广袤的沙漠和隔壁,东北则是连绵不绝的群山峻岭,只在一片巴掌大的地方形成了小小的盆地。但也是这片盆地成为了大自然的点睛之笔,不仅景色宜人,而且四季长春,满眼的青山绿水,俨然仙境一般。

就在十天前中土大军和月息国的军队大战一场,月息国虽然溃败,但因为重伤的中土军主帅北亲王,所以得以有些喘息的机会,退回主城,闭守不出。

因为两实力相差太远,所以两军交战的时间不长,对于月息国的城镇也没有造成很大的损失。当马车驶进月息边境的零宣镇时,玄月眼中的这个小城没有什么不同,但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取而代之的是四处巡逻的中土士兵,和严密戒备的岗哨,昭示着这里存zài

着重yào

的大人物。

玄月急切的想要见到父亲,靠着随身携带的玄家家徽和璃日赐予的赤金令一路畅通无阻的直奔小镇中的府衙,也是中土军部驻扎的地方。

在门口她看到了一身戎装的淳于奕,淳于是父亲的亲信,他在的话说明父亲也一定在这里!飞身跳下马车,玄月几乎是冲到他的面前,急切的问:“我爹呢?”

淳于奕显然没有想到龙泽郡主竟然会在这里出现,一下子愣住了,瞪着大大的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爹呢?”玄月看他痴楞的样子,不禁更加急躁起来,又加大声音问了一遍。

“王……王爷在房里……”淳于奕几乎是下意识的说。

立kè

,玄月就飞奔进了院子里,淳于奕这才想起王爷之前对自己的交代,急忙追了过去。

一进院子玄月就敏锐的听到正中央的大房中隐隐的传来说话的声音,而其中一人正是父亲熟悉的嗓音。她心头一紧,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推开门闯了进去,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得愣住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破城之计

玄月冲进房间的时候看见父亲玄中日正和一名黑座沙盘前指指点点,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因为她的突然闯入,两人同时抬起头来。玄月此时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父亲的身上。却见父亲一身平时穿的紫色锦袍,面色虽有些憔悴,但看上去也只是疲劳过度,呼吸沉稳有力,丝毫不像是受了伤了样子。

“爹!”玄月跳了过去,忍不住拉着父亲上上下下的仔细查看,“我收到信说您受伤了,伤到哪里了?要不要紧!?”

玄中日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出现在眼前的真的是自己的女儿,于是惊奇的反问:“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未等玄月回答,一个黑色的人影已经上前一步说道:“是在下通知郡主王爷受伤的消息的。”

“楚萧?”玄月时才觉房中另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就是子午神教的教主楚萧。她的确是收到楚萧的飞鸽传书才赶来的,却没想到他竟然也在月息国!

“楚教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你明知这里战事紧张,怎么能把儿叫来如此危险的地方?”玄中日板起了脸孔,全身散着威严的气势。

“王爷,怕只有郡主来了,才能尽快破城,否则后患无穷。”楚萧严肃的说。

玄月完不明白生了什么事也察觉到父亲似乎并没有受重伤,也明白为什么楚萧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似乎在同父亲商讨军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渐冷静下来以后她郑重的问。

原来就在一个月前来早已俯称臣地月息国国主突然诛杀了中土地使臣。同时再次联合了周边地几个小国大肆地进军边境城镇。因为在几年前月息就曾经反叛。所以镇守边关地将军认为这个小国根本不能在几年内恢复国力。所以对进攻不屑一顾。然而交手后才觉月息国不仅军力大增而且似乎掌握了什么妖术。只要阵前交锋。中土地士兵们就会不自觉地全身酸软。变得毫无战斗力。

边境守军立时败。连将军也成了月息地阶下囚。短短几天时间月息军便横扫了中土边境十余座城镇。因为那不知名地妖术所向披靡。等消息传到京城地时候皇帝大惊。立kè

派北亲王亲征。在出征之前玄中日听闻了月息国地妖法。不敢轻敌。正派人调查地时候楚萧来到了京城王府他有破敌之法。于是他便一路随军来到了月息。也因为他地缘故中土军势如破竹。将月息军逼回了国境之内。形成此围困之势。

“妖法?”玄月紧皱眉头。没有想到这么短地时间里居然生了这么多地事。可为什么楚萧会知dào

破解之法呢?于是便惑得看着楚萧。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妖法。月息自古崇尚巫术。特别崇拜月亮。所以国中地巫师地位崇高。月息地巫师擅长制作蛊药中土人不知自然也就没有防范。其实只要知dào

根由。想要破解蛊药并非难事。”楚萧淡淡地说。

“那你怎么会对月息国地事如此清楚?”玄月问。

楚萧此时却笑而不语。显然不愿多谈此事。玄月也不好强迫。只好换了个问题:“楚萧。你为何今次会主动帮zhù

朝廷?你可别忘了。子午神教在江湖中地定义可是邪教啊。”她地问无比犀利。让玄中日都是一惊。

然而楚萧却浅笑一声说:“所谓的正派与邪教不过人为的一种印象而已,可是我却不认为这些会对朝廷有什么影响且我自认接管子午神教以来也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玄月这时已经懂了,楚萧是想通过这件事同朝廷合zuò

,用来扭转子午神教在江湖上的地位样的打算本来就是无可厚非的,可她依然觉得这件事情迷雾重重。

“可我爹受伤的事又是怎么回事?”玄月忍不住又问。

“王爷的确是受伤了。”楚萧。

玄月又是一惊急忙问:“我爹伤在哪里了!?情况怎么样?”

一旁的玄中日抚上左边胸口,那里显然是受伤的地方他又紧接着说:“为父的确在前几日因为疏忽中了月息国一箭,可伤势其实并无大碍。”说着便从胸口处摸出一个小锦囊里面竟是一堆玉佩的碎片。

“这是……”玄月不禁瞪大了眼睛。

玄中日的脸上却露出落寞的表情说:“这是你母亲唯一留下的东西,我却没有办法保全。”

玄月走过去仔细一看才现那些玉佩的碎片上还留有箭头的凹槽,看来正是这块玉佩帮父亲挡住了致命的一箭!如此她才放下心来。

“爹爹,母亲她在天之灵一定是希望您能平平安安的,这玉佩也算完成了它的使命,您也就不必太伤心了。”玄月出言安慰,可又有新的疑惑产生了,“可是爹爹,为什么现在外面全都流传着您生命垂危的消息呢?”

“这也是楚教主的主意,虽然已经将月息军逼回了王都之内,但是他们所用奇怪蛊药还是给我们将士不小的震慑力,我此番装作受伤一来是争取时间整顿军备,二来也能让敌人放松警惕,寻找破城的办法。”

“可是楚萧,你方才不是说过,我来了就会有破城之法吗?你这又是什么意思?”玄月转过头问道。

“你可知dào

月息国中最近来了一位武林高手,他不仅武艺群,而且医术高明,前些日子月息国大将军本来已经被我们重伤,可经由那位高手的巧手,伤势已经大好了,而月息军也在他的建议下重新巩固了城防,让我军想破城变得更加困难了。据说月息国主对这位高人非常看重,甚至想把自己的妹妹许配给他,我想你应该知dào

他是谁吧。

“楚萧一字一句的说。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针尖一样刺在玄月的心上,她全身上下忍不住的愣,如坠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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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的快要翻天了,所以一下子恢复更新的度恐怕有点困难,请容我缓和一下吧,下次更新在后天

第一百八十四章 入城窥探

心这个名字如惊雷般落进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玄中一片空白她是知dào

的知dào

仁心跟着傅彩媛来了月息国可是却怎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助纣为虐。

虽然心中有无数的为什么但是此时此刻她仍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稍稍思考了一下她便问:“仁心……莫非他在城门口布下了阵法?”

奇门遁甲之术是师傅七绝老人的绝技之一忘忧谷之所以能维持多年的和平隐藏在世人的眼睛之下很大的原因就是谷口设下的一个个迷阵。可是七绝老人是个对武学极其痴迷的人一年中至少半年闭关所以他把布阵之术教给了仁心让他平日便于打理。

“听闻奇门遁甲乃是尊师七绝老人的绝学儿你作为弟子应该得到了真传才对我们已经研究几日了都无法破解所以才将你找来。”楚萧说。

然而在这里玄月却犯了难她的确学过没错但是因为不甚感兴趣所以也只是学了些皮毛而已仁心却管理阵法多年在这方面的造诣远不是自己可比老实说她没有自信可以破阵。

“你可有去找我师妹燕家大小姐燕幽悠?她非常精通此术。”玄月问道。

楚萧有些许的失望但是点了点头说:“我已经给燕家小姐送了信但她此时身在南方就算日夜兼程也需yào

十天才能赶到。”

“难道不能围十日吗?”玄月微微皱眉她方才进来的时候见中土军守备严密将士们一个个都精神抖擞未见疲态必粮草一定非常充足。

“围城自然不是问题此前我军大本来丢失的十几座城镇也都顺利收回今官道畅通粮草充足。反而月息军被困在都城之内四处无援食耗尽是迟早的事。围城的确是稳妥的做法但是王爷却希望能尽快破城因为月息王都内除了军队还有数万平民百姓如围城必定会造成城内饥荒王爷不忍让无辜的人受苦。”楚萧解释。

玄月点了点头她全明白父亲的想法。早前她曾读过相关的史书月息国建国有五百年素有反骨同周边国家特别是中土常有征战。所以虽然据有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却一直无法坐大月息百姓的生活也很清苦。

“那个阵在哪里?我先去看看。”月寻思了一下说。

“就在城门口。不过现在月息军守备很需yào

到了晚上才能窥得全貌。”

“明白了。晚上我要入城探一探。”

接下来月要了一间房间。休整一下以便晚上地行动。正在她整理包裹选择需yào

地器械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你晚上真地要进城?”是顾延风地声音地声音低沉。并不轻松。

玄月才想起来方才她紧张爹爹地伤势有管他怎么样。心中歉意。此时听出他言语中地担心。心里有凝重起来。

“不错我要去看看能不能破了那阵法。”她坚定的说。

“好我陪你去。”顾延风一脚踏了进来。

“不。”玄月几乎是反射性的开口迅的转过身来却意wài

的看见顾延风眉头紧锁全然没有了平时轻松的神色他是真的很担心。

“为什么多一个人就多一把手还是你认为我的武功不如子午神教的教主?”他的语气中含着一些愤nù



“当然不是!”玄月急忙走上前去“其实我正要去找你我想和你做笔生意不知你愿不愿接?”

“生意?”这次顾延风不解了。

玄月微微一笑说:“我想向洛楼买一个消息只要我能付得起价格你随便说。”

“你想买什么消息?”顾延风惑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想要知dào

什么。

“我想知dào

月息国国主最近一年做过的所有事还有国中的蛊师究竟是怎么回事。”玄月毫不犹豫的说“你可能替我查到?”

顾延风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轻挑说:“天下间只有付不起报酬没有洛楼查不到的消息三天三天后我就给你想要知dào

的事。”

“好不过我知dào

洛楼的消息向来要价不低现在我是付不起钱的能不能先佘着以后回了京城再付?”玄月问。

“洛楼的消息的确是很贵但是价格自然也是因人而异遇事不同今日你只要付个定金就行了。”顾延风忽然笑着靠过来。

“定金?”玄月立kè

开始盘算着自己身上还剩下多少钱可惜身上的细软实在不多看来只能先向爹爹或是楚萧借一些了她正打算着却猛地现顾延风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就只能感觉到唇上的柔软和温热的呼吸。

这个吻并不深仿佛孩子的恶作剧一般蜻蜓点水的一下然后在玄月仍然愣的时候顾延风就离开了。

“定金我就先收着了哈哈哈哈”说这他便踏出了房门绝尘而去。

玄月的脸迅涨得通红忍不住又羞又怒的跺了一脚她向来都应付不了青焰的那部分性格只是此时她也没时间生气了还有更重yào

的事等着她去做。

夜幕降临距离中土军兵营几里之外的月息国都墙上灯火通明数班卫士轮着守卫十分的森严。此时两个黑色的人影如幽灵般闪到了城墙的一个角落里这里是守卫的盲点两个人影只是稍一停留便闪进了更里面的地方一下子消失了。

没一会儿前面就出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乍一看是没什么特别的但是也只有这里的周围没有守卫诡异的寂静。

“上次王爷就是在这里损失了一百多的兵马如今全都成了月息的俘虏生死不明。”楚萧轻声说。

“不错这的确是我师傅的‘玄木天雷阵’。”玄月观察了一下肯定的说“只是这种阵法我只在书上看过能不能破解还要试一试才行。”说着就要跳下去。

却被楚萧一把拉住:“太危险了!你要一个人去吗?”

“不用担心我就算破不了这个阵法一个人的话也有保命的方法我不会轻举妄动的。你在城外等我天亮之前一定会回去的。”玄月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楚萧的肩膀一跃跳下了城墙消失在了层层树影中。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何为缘由

清冷的月光高高的挂在夜幕之,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仿佛那外面层层叠叠的守卫都只是幻影一样。玄滢月小心翼翼的在由树木组成的迷阵中穿梭,心中默念着师傅曾经教过的口诀,一步都不敢走错。因为只要走错一步那些树木就会改变方位,不仅来时的路会消失,原本所走的路线也会完全改变,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计算。

所以玄滢月坚持一个人进来,因为她知dào

她没有破阵的办法,而且布阵的还是那个人。也不知是因为谨慎或是运气,一个时辰之后她眼前一直不变的树林忽然透出了一丝的亮光,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小小的空地,空地的正中间摆着一方祭坛,一抹青色的人影背对着她端坐其。

心脏处传来抽搐的痛感,玄滢月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什么人!”那人感到她的脚步声厉声喝道,同时反手甩出了什么东西。

玄滢月一惊,反射性的把头一偏,那东西轻轻擦过脸颊,立kè

就有温热的感觉滑了下来。

那清楚来人仁心显然吃了.一惊,当他看见玄滢月脸颊那刺目的红色时目光一紧,慌忙跑了下来。

“滢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着急忙.从袖管中取出汗巾要擦拭她脸的血迹。

玄滢月下意识的躲开,脸的.伤不重,只是轻轻的擦破了一点皮而已,但是她却心寒了。刚才仁心的手法无比直接,是下了杀手的,只要中招非死即伤,她能躲过也不是因为自己的身手敏捷,而是因为她太熟悉仁心的武功了,所以身体下意识的避开了,假如再换一个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可是仁心刚才没有察觉到来人是自己,手下无情.的让人心寒。但是仁心似乎很是紧张,没有察觉到她异样的情绪,见她躲开,反而伸手拉住她的肩膀,强行擦去了血迹,取出药品轻轻擦在伤口。

“仁心。”玄滢月的发出了声音,她的语气意wài

的平静,.让仁心也察觉到了她和往常不同。

“这阵可是你布下的?”她问道。

仁心手下的动作微顿,但还是点了点头说:“不错,.是我所布。”

“你可知dào

城外.是何人的部队,又是为什么而来?”玄滢月继xù

问,脸色已然有些惨白。

“知dào

,是北亲王亲征,如今中土军无论在人数还是气势都远胜月息,就算我布下阵法,城破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仁心回答。

玄滢月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你明知城外的是我爹爹的军队,为什么还要布下阵法百般阻挠?难道……难道那月息公主就如此重yào

!?”因为过于气愤,她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说。

听到话语中的妒意,仁心忽然觉得心中出现了一丝甜蜜,心情意wài

的好了起来,于是放缓了语气说:“的确是和月息公主有关,但是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之后他停顿了一下继xù

说,“以前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我没有告sù

你,我之所以救那个傅彩媛只是想通过她拿到一样东西而已。”

“什么东西?”玄滢月更加疑惑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寻找解月下香之毒的方法,前些日子终于在一本用古代月息文字写成的找到了线索。原来月下香本来就月息原产的东西,三百年前更是由此产生了两样月息圣物,一个就是如今十分出名的焕彩琉璃盏,而另一个则是被称为‘幽香’的东西。只是记载中对这两样东西的记载非常模糊,只是说一为阴,一为阳,当两者相遇时便会产生巨大的力量。我一直在想既然这两样东西都和月下香有关,那么说不定对解毒也会有帮zhù

。”

玄滢月一下子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仁心接近月息国公主竟然是同自己有关,心里一下子又是欢喜又是气愤,喜得是他终归还把自己放在心,气愤却是因为他之前什么也不说,任凭自己被误会。”

“那‘幽香’你找到没有?”

仁心摇了摇头说:“我虽然接近了傅彩媛,但却也发xiàn

月息国内对于这两样东西的记载也失传已久,况且我并未完全取得皇族的信任,所以还没什么线索。”

“本来就是些捕风捉影的事。”玄滢月轻叹。“但是你可知dào

如今月息王都被我爹爹的军队团团围住,而且也没有外援,不出十天城内的粮草就会消耗殆尽,到那时受苦的只是城内的百姓,不管是我或是我爹爹都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

“我明白了,但是再给我一些时间,七天,不,三天就好,不找到那东西我无论如何都不甘心!”仁心眉头紧锁,语气坚定的说。

玄滢月知dào

仁心实jì

是个非常坚持的人,此时她已经无法再说动他了,而且距离燕幽悠赶来也需yào

至少三天的时间,所以她咬了咬牙说:“好,三天之后我军一定会不惜一切打开城门,到那个时候你的阵法就不一定起作用了。”

说完她就打算原路返回,走了几步后她却忽然转过头神色郑重的对仁心说:“仁心,我一直都相信人人都有天命,既然老天爷让我中了月下香之毒,却也没有严重到不可控zhì

的地步,你又何必对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如此强求呢?我,从来都不希望你这样辛苦。”

说完她纤细的身影就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之中,留下仁心一人立在原处发愣。

看见玄滢月平安归来,一直守候在原处的楚萧晗才放下心来,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返回了中土军的营地。

回到房间里,玄滢月取下脸蒙着的黑布,在镜子中查看脸颊的伤痕,并不深,血液也已经干涸了,这种程度的伤只要擦两天伤药就不会留下痕迹,可是此时她的心情却出奇的沉重,不知为什么她有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因为在临走的时候仁心对她说了一句非常诡异的话。

“小心月息国主。”

第一百八十六章 黎明的前夕

当月息国主的名字跃入脑海中时,玄滢月竟然意wài

的觉得非常陌生,印象中月息国主应该刚刚二十出头,正是那傅彩媛的同胞哥哥,名字什么的不知dào

。但是她却记得当年月息国谋反,父亲攻入王宫的时候当时的月息国主和王后都畏罪自杀了,留下一对儿女。那时父亲存了些恻隐之心,求皇赦免了那对兄妹,还将哥哥扶了月息国主的位置,之后的几年月息国也老老实实的每年贡。可是却不想那年轻的国主还是走了父母的老路。

昨天父亲谈及此事的时候也是深感遗憾,据父亲说当年的月息国主只有十五岁,是个身体瘦弱的少年,而且内向胆小,父亲看他不会构成什么威胁才饶了他的性命的,却不想只短短几年就出了这样的变故。

自从中土军围困了月息国度,那些原本嚣张的军士似乎一夜间被灭了气焰,除了重兵死守外连一次突围也没有,整座国都死一般的平静,别说平民了,甚至连一只猫一只狗都没有出过那厚厚的城墙。

过于诡异的平静引起了父亲玄中日的不安,而仁心的话似乎更加验证了这一猜想。月息国历史悠久,由山岳部落发展而来,信奉巫母,国中巫士的地位很高,之前月息军使用的那些邪术也是出自这些巫士和蛊师,所以玄滢月不得不怀疑之后会不会又更大的阴谋,所以她才会拜托顾延风动用洛楼的力量调查,期限为三天,而三天后燕幽悠也能赶到,一切的真相都会在那天一天解开。全身不受控zhì

的颤抖起来,抱住双肩,玄滢月望向窗外冰冷的月亮,心里浮现的却只是那个人的脸,她无奈的轻叹,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依然无法放下那个人,为什么会依然无条件的相信,心为什么怎样也无法控zhì

……

第二日却传来了让人意wài

的消息,燕家大小姐已经到达了。玄滢月喜出望外,等她冲到门口时正好kàn

见燕幽悠从马车下来,她身的打扮,脸的妆容和平时一样一丝不苟,但是发丝的薄尘还是透露出了一路风尘。

燕幽悠一看到她就面色不.满的走了过来,拉拉衣服,掸掸头发抱怨道:“一路不是沙漠就是戈壁,本小姐还从没受过这份罪呢,我要马沐浴更衣!”

玄滢月一看到前面马车拴着.的四匹骏马立kè

就明白了她为什么能这么快赶到,于是笑眯了眼,拿胳膊肘捅了她一下轻声说:“小妮子本事不错啊,连青龙山庄的‘奔燕马’都弄到手了,而且一下就是四匹!想当年我父亲也才要到一匹而已,我真是好生羡慕啊。”说完还极其暧昧的飞了燕幽悠一眼。

而燕幽悠竟然非常不自然的.脸红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仍然被玄滢月捕捉到了,不禁瞪大了眼睛。要知dào

燕幽悠就个性来说就是一个怪胎,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到的,脸皮也厚,她会脸红简直堪比西边出太阳,莫非自己刻意给她和任剑南牵的红线竟然歪打正着了?

青龙山庄另一个出名之处就是出产名马,此马古.名“奔燕”身材高大,体态彪悍,日行千里,但培育起来却非常的困难,即使是血统非常纯正的种马后代,一百匹中也仅有一匹能被冠以“奔燕”之命,而且中土历代皇帝的坐骑都是“奔燕”可燕幽悠却用这种名马来拉车,真可谓是奢侈至极了。

“不过是四匹马而已,”燕幽悠撇撇嘴道,“我照顾他家.的那几单生意赚的钱够他们整个山庄下下吃几十年的了,四匹马算便宜他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收到伯父的急信要我尽快赶到,究竟出了什么事?”

玄滢月面色一沉,便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对她.说了。燕幽悠微一沉吟道:“竟有如此蹊跷的事?不过我却没想到仁心也卷了进来,他究竟想干什么?”

“他说月息国可能会有月下香的解药。”玄滢月说。

“他果然还是执.着于此。”燕幽悠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年来我也一直都在寻找有关月下香解药的线索,可惜却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仁心在这件事费得心力最多,甚至都有些偏执了。那阵法我自然有把握可以破解,但假如布阵的人是他就有些麻烦了,你是如何打算的?”燕幽悠又问道。

“我本来以为你最快也要三天才能赶到,所以答yīng

给他三天的时间,这之后中土军一定会不惜代价攻破城门的,虽然现在只过了一就到了,但是我仍然会遵守诺言,这两天你就先休息一下,做做准bèi

。”玄滢月说道。

“好,”燕幽悠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大门。

玄滢月也前去兵营帮忙,走到半路正好kàn

见楚萧晗和龙啸天从对面走了过来,周围还跟着几名子午神教的弟子。据说自从楚萧晗破了月息国的蛊术后子午神教的教众们便加入了中土军,和将士们同吃同住,也奋勇杀敌,立下了不小的战功。

龙翔天和玄滢月向来就不对付,看见她过来下意识的撇了撇嘴,却也没说什么,抱拳同楚萧晗说了什么后就带着那几名弟子离开了。而楚萧晗则微笑着朝她走了过来。

楚萧晗的身材相当的高大,身高和龙翔天差不多,但是体型匀称,并显得虎背熊腰,而且他的相貌也真是个难得的美男子。不知为什么玄滢月忽然想到了数年前在露水山庄和他初次见面时的情景,那时的楚萧晗仍然有少年的样子,因为长年被关在地下所以肤色惨白,但他从那个时候起就总是淡定沉稳的样子,而且武功高强,似乎世界没有什么他做不到的事。他说他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但是玄滢月直到现在也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回事,他说他喜欢自己,还重建了露水山庄送给自己。

他所做的一切玄滢月都看在眼里,也都记在心里,可是她对楚萧晗的感觉却从来不曾变过。他经常对自己很温柔的笑,但是那笑容却很遥远,她知dào

对方的情意,却也清楚的知dào

自己心中的人不是他。

第一百八十七章 寂静的空城

因为早已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玄滢月的态度也坦然了许多,她和楚萧晗还是做朋自在一些。想到这里,玄滢月抬起头,眼中一片清明坦荡,微笑着迎了过去。

楚萧晗果然是有手段的人,因为他主动投身中土军并且立下大功,所以璃日已经公开承认了子午神教的存zài

和在江湖的地位,昔日的魔教依然在一夜之间彻底翻了身。可是玄滢月却隐隐的觉得楚萧晗插手月息国的事并不是这么简单的原因,但是楚萧晗不说,她也就不多问了。

两人闲聊了几句,玄滢月忽然觉得左眼皮猛得一阵抖动,莫名的心慌涌了来。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异样,楚萧晗问道。

“没什么,只是忽然眼皮跳了一下。”玄滢月说。

“这些天你大概是太疲劳了,早点回去休息。”楚萧晗关切的说,“正好我还要去准bèi

攻城的事宜。”

“好,那你去。”玄滢月点了点头。

楚萧晗走了几步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来若有所思的说:“我听说你劝王爷两日后再攻城,我知dào

你这是为了城中的百姓着想,但是夜长梦多,而且月息国恐怕远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此弹丸小国却立国千年不倒,必定是有其过人之处的,你好好考lǜ

一下。”

又是这样,玄滢月皱了皱眉,.不管是仁心,还是顾延风,甚至楚萧晗都提醒自己要注意月息国。俗话说左眼跳灾,右眼跳财,此时左眼猛跳,是不是预示着什么呢?强烈的不安再次升起,她忽然焦急的期盼顾延风能快点回来。

然而到了晚顾延风就回来了,.他显得风尘仆仆,一头青丝都有些凌乱了,而且他的脸色似乎很不好,眉头紧锁着。

“怎么了?我拜托你的事探听出.什么来了啊?”玄滢月心中的不安更深了,急忙问道。

“时间太紧,所以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但是滢儿,你.最好让王爷赶快攻城。听说月息国主自从登基以后就大力扶植国中的巫士,自己也是沉迷其中,而且……而且……”

“而且怎么样?”玄滢月见他不再说下去,也着急了起.来。

“而且据说月息国有一道自古流传下来的秘术,.能毁天灭地的能耐,月息国主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偷偷研究。”顾延风接着说。

玄滢月的第一.反应就是什么毁天灭地的秘术,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这世间既无鬼神,又何来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但是仁心和楚萧晗的话又同时涌的心头。

一天而已,距离和仁心的约定只差一天而已,玄滢月咬了咬牙,决定劝父亲早点出兵,她不能拿月息国都全城百姓的命来做赌注。

于是当天夜里玄中日便出兵了,然而当大军攻打到城外时原本晴朗的夜空忽然被阴云笼罩,空气中聚集起了层层的大雾,再加天黑几乎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而原本拼命抵抗的月息军也都借着这些奇怪的雾气遁去了。

幸好作为先锋的淳于奕临危不乱,指挥得当,及时的将部队撤了出来,所以损伤并不大,但是继xù

进军已经不可能的,众人只好耐心等待天明后再作打算了。

几个时辰之后天边终于泛起了一丝光明,随着太阳缓缓升起地面的温度终于将浓雾吹散。但是当中土军来到月息国都城门下的时候却看到了极其诡异的景象。

前一天还是重兵把守的城门此时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先头部队的将士们因为这奇怪的情景而停下了脚步。这些士兵全是北亲王的精锐部队,也经lì

了之前月息巫士的奇怪战术,所以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月息国设下的另一个诡计。然而等待了一会儿之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城门依然紧闭,城墙一个人影也没有。而城墙的后面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厚重的城墙给人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不安的情绪如同病毒般迅速在军队里扩散开来,士兵们纷纷的议论开来,却没有人敢再往前走一步。

玄滢月察觉到前面的异样,和身边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和顾延风,楚萧晗,连同燕幽悠一起策马来到了月息国都的城门前。看到眼前诡异的景象四人都是一愣。

“吴校尉!”玄滢月朝身后的部队喊了一声,立kè

就有一名青年站了出来。

“郡主!”出来的人姓吴名天骏,三十岁左右年纪,此人早年就跟随北亲王,骁勇善战,为人也很正直,经常作为探路先锋出战,此次攻城的先头部队也是由他率领的。

“这是怎么回事?”玄滢月问道。

“属下也不知,之前因为大雾所以部队在不远的树林里过了一夜,今早我率部来到城下就……就看到这幅情景,兵士们担心有诈所以不敢前。”吴天骏如实回答。

玄滢月细细的观察了一下紧闭的城门,然后对旁边的燕幽悠说:“幽悠,你听一下附近有什么奇怪的动静没有。”

燕幽悠天生听力敏锐,百米之内的任何响动,包括人的呼吸声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可是她听了半天却说:“城墙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应该真的是没有人。”

沉思了片刻之后玄滢月对吴天骏吩咐道:“把冲车调来,撞破城门,按照原计划攻城!”

吴天骏似乎犹豫着想说什么,但还是接了命令,将队伍后面的冲车调了过来。十几名攻城兵推动冲车朝着城门撞了过去,朱红色的城门发出一声闷响缓缓的打开了,显然里面连门闩也没有!

士兵们的脸色一下子更加紧张了,没有守备的部队已经非常的奇怪了,现在竟然连大门都没有拴!

玄滢月眉头紧锁,一个箭步跳进了城门里,燕幽悠紧随其后,两人却都停在了城门口,如她们所想的一样,本来布在城门口的阵法消失了,而且消失的很明显不仅仅是阵法。

不仅是城墙,就连城墙的里面,街道也是空无一人!放眼望去,偌大的月息国都里死气沉沉的一片,全城的人似乎都在一夜间消失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孤身一人

玄滢月看着眼前空荡荡的街道只觉得全身发毛,这几天缠绕在脑海中的不安瞬间被无限放大了,心脏不受控zhì

的剧烈跳动起来,一时间她愣在原地,不知dào

该做些什么。

“这……这是怎么回事?”随后进来的楚萧晗和顾延风都是一愣,吴天骏校尉更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因为吴天骏的呼喊声玄滢月一下子回过神来,急忙四处查看了一下,虽然在奇门遁甲她的造诣远远不如仁心和燕幽悠,但也是正经学过的,所以她仔细一看就知dào

城门附近已经没有了阵法了,而原本设在城外树林的阵法也消失了,但却没有了仁心的踪影,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和月息国都里的异变有关吗?

“滢月,阵法被撤走了,那些的祭坛还在呢,仁心这是玩得什么花招?”就在众人因为震惊愣在原地的时候,燕幽悠已经转一圈回来了,她的这个师妹其实不喜欢学武,师傅七绝老人教她的那些功夫她不过是表面练练,只有轻功特别好,理由就是她家是做生意的,难免会得罪人,有轻功护体将来需yào

逃跑的时候能保命。

“你确定周围真的没人?”玄滢月又问了一句。

“我方才在这附近转了一圈,一个人影也没见到,而且别说是人了,连只鸟一只耗子也没看见,而且我听了一下确实没有人,而且阵法的祭坛很凌乱,仁心似乎走得很匆忙。不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月息国居然在一夜之间人去楼空了?”燕幽悠回答。

仁心走得很匆忙?这样玄滢.月的感觉更不好了,在印象中仁心一直都是个从容的人,究竟出了什么事让他在一夜之间撤了阵法,消失的无影无踪?至少在两天前的那个晚她并没有看出一点端倪。

“郡主,现在该怎么办?”吴校尉不管.怎么说也是征战沙场多年的汉子,虽然诧异,心中不安,但仍然非常沉稳,走前来询问玄滢月的意思。

玄滢月略微沉思了一下说:“先.别让大部队和我父王进城,你去挑百十个身手敏捷的人进来,分为十组,把这城里里里外外的搜查一遍。”

“是!属下遵命!”吴天骏领命出去了。

玄滢月本想再和燕幽悠去四处看看,却被顾延风.拉住了,他的眼中满是关切的说:“现在情况不明,尽量不要单独行动,我陪你。”

看着他眼中的坚定,玄滢月点了点头,下意识的转.身看向了楚萧晗,却发xiàn

他正在看着不远处的民居发呆,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他们四人连同吴天骏派来的十组小队立kè

分散在月息国都里四处查看,但是找了半日却什么也没有发xiàn



这时吴天骏却带着一小队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后面的人还抓着一名身材瘦小的孩子。

“郡主,我们搜遍.了整座城都空无一人,只在一口枯井里找到了这个小孩。”吴天骏抹了抹额头的汗珠,让手下的人把那小孩子推了过来。

那孩子看着也就**岁年纪,一身打满补丁的麻布衣裳,整张脸都布满尘土,显得黑黢黢的,只有一双大眼睛非常的明亮,只是此时这双眼中满是惊恐和仇恨,虽然被两名士兵抓住了手臂,但仍然在奋力的踢打扭动。

“孩子?”玄滢月狐疑的看向吴天骏,刚才她把月息国都里里外外都查看了一遍,连只牲畜也没看见,怎么会平白冒出一个孩子?

“放开我!放开我!”那个小孩仍然在拼命的挣扎,对着抓着他的人又踢又打,甚至连嘴都用了。

玄滢月皱了皱眉问那个孩子:“你可是月息国人?”

只问了这一句那个孩子立kè

停止了挣扎,瞪着一双黑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只是眼中明显带着憎恶和仇恨。

“怎么不回答?现在开始装哑巴了,刚才不是折腾的挺欢的吗?”看他的眼神玄滢月已经大致肯定他一定是月息国的人,于是又故yì

用带着挑衅的语气说:“你可知dào

我们是谁?不好好的回答会有什么后果吗?”

“呸!”那个小孩果然是个经不得激将的,只见他啐了一口,冲着玄滢月一脚就踢了过来,虽然踢了个空但还是张牙舞爪的喊道:“老子当然知dào

了!你们就是从中土来的狗贼!仗着是大国就欺负我们月息!告sù

你们,要杀要剐随便,既然载到你们手,老子就不怕死!”

“还挺有骨气的。”玄滢月冷笑一下,又问道,“这城里的人呢?为什么只剩了你一个?你的家里人呢?”

那孩子这才恍然大悟般的朝四周望了望,发xiàn

周围果然是空空荡荡的,毕竟还是个孩子,脸色立kè

就变了,眼中出现了惊慌的神色,但嘴还是逞强说:“大……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说?”玄滢月挑了挑眉,“我看你不是不说,而是根本不知dào

。啊,我知dào

了,一定是大家都逃走了,你一个人被落下了。”

“才不是呢!”那孩子立kè

大声喊道,“爷爷才不会丢下我呢!爷爷他最疼我了!他……他一定是有事……”只是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也不足了,眼中更是闪闪发光,吸吸鼻子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幸好只是个孩子,还算好对付,玄滢月见目的达成,便放软了语气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孩子此时就像只斗败了公鸡,耷拉着脑袋,实话实说了。原来他是城中的一名小乞丐,无父无母,被城里年龄最大的老乞丐收养长大,平日里就在城中的破庙中睡觉。月息国和中土打仗本来是没他们这群乞丐什么事的,可是不久前月息国都被围了,城里的局势也是越来越紧张,本来乞丐讨口吃的就不容易,被围城之后更困难了,可是老乞丐总能弄到一点吃的,这小孩才没饿死。

两天前城里的屯粮就吃光了,一时间人心惶惶,后来国主发了一道公告,让城中所有的人都去王宫避难,说是宫里还有很多的粮食。陆陆续续的城里的人都前去皇宫了,昨天晚军队的人挨家挨户的把所有的人都带走了,还每人分了一个大白馒头。老乞丐却没有带他,反而把自己的那份馒头塞给他,还把他放在了一口枯井中,说是一会儿就来接他,这孩子蹲在井里,啃着馒头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等他爬出枯井想找老乞丐的时候就被吴天骏的人给抓到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群山城堡

全都去皇宫了?玄滢月本来是有想到全城都去避难了,但却没有想到这竟然是月息国主的命令,而且还是去了皇宫,要知dào

月息国三面环山,除非将大山从下面掏空,否则绝对没有出去的路,而打穿山壁又谈何容易,甚至根本没可能做到。

“皇宫在哪里?”玄滢月又问,刚才她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任何能被称为皇宫的建筑。

“那边的山脚下。”小乞丐伸手指着远处隐隐若现的群山说。

玄滢月大概目测了一下,足足有十几里远,月息国都本来就是依山而建,位于一处山谷中,是易守难攻的地形。如果皇宫建在山脚下那就一定是在山谷的最里面了。

“滢儿,月息国主这些年的行为诡异,他将全城的人都招到皇宫里的行为实在是很不寻常,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顾延风在一旁提醒道。

“嗯,我明白。”玄滢月自然很清.楚,于是继xù

对吴天骏吩咐道,“吴校尉,你先将小部分的部队带进来,务必将城里再次仔细的查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是!”

然而直到日落,搜查也没什么进.展,城里再没有找到一个人,粮仓也是空的,只是城中有不少民居里都显得很混乱,想来居民走的也很突然,但是原处的月息皇宫仍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月息的军队都到哪里去了?而月息国主把全城的人都招到皇宫里又是想干什么呢?深深不安再次出现了,以至于顾延风将烤好的鹿肉递到她面前都没有察觉。

“滢儿,还是先吃点东西。”顾延.风知dào

此时情况不明,所有的人都很不安,但是晚饭还是需yào

吃的。

滢月接过烤肉刚想吃,却发xiàn

坐在对面的小.乞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因为还需yào

这个孩子做向导,所以玄滢月把他留在了身边,此时他面前也有一份烤肉,只是他一口也没吃过。

“怎么不吃?”玄滢月随口问道。

那孩子见玄滢月忽然开口说话吓了一跳,随即倔.强的转过头去说:“国主说你们中土人最坏了,谁知dào

你在这肉里放了什么东西,我才不吃呢!”

毕竟是帝国,月息国主说中土的坏话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玄滢月也懒得反驳,只是这个时候那个小乞丐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他顿时大窘,抱着肚子别过脸去。

看着他瘦小的.身子玄滢月动了恻隐之心,于是故yì

伸手去拿小乞丐面前的烤肉说:“既然你不吃就别浪费了,不如拿去喂我军中的军犬。”

小乞丐一听她要拿好的烤肉去喂狗立kè

着急了,一下子扑了过来,夺过烤肉拼命咬了一口大声道:“喂狗!?中土的人果然就会暴殄天物!”

玄滢月见他吃了也就收回手,微微笑了一下,那小乞丐先是一愣,之后便把头扭了过去,闷着头啃他的烤肉,只是露出的耳朵却已经完全红透了。

沉寂的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一早玄滢月就看见吴天骏走了过来,脸的气色却很不好,她的心中也不由得一沉。

“郡主。”吴天骏走前抱拳行礼。

“怎么样了?”玄滢月开口问道。

“昨天派出去的人都没了音信。那些都是我侦察营里的死士,出发前就约定过无论时好时坏,天亮前一定会传回消息的。”吴天骏面色沉重的说。

这么说来恐怕去探路的这些人都已经……玄滢月众人的心里更加沉重了起来。直到现在月息国都里发生的事都万分诡异,月息国主将全城的人都召集到皇宫里究竟是想干什么?难不成是想集全城之力做最后的抵抗?可他为什么又会突然弃城呢?虽然月息国的军队在前段时间受到了重创,但仍然保有相当的实力,更何况城门口还有仁心布下的迷阵,此时仁心也是不知所踪,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可琢磨。

“吴校尉,你可怕死?”玄滢月忽然问一旁的吴天骏。

吴天骏微微一愣,但立kè

抱拳正色道:“说不怕死那是骗人的,但男子汉大丈夫只求死得其所,在下陪王爷征战十年就没有怕过什么,郡主有什么吩咐就直说。”

玄滢月点点说:“再这么止步不前也不是个办法,你带一队身手好有胆识的人和我去探探那月息皇宫,同时把攻城的器械都掉过来,在城中随时待命。”接着又转过身对顾延风他们说:“月息国的事事实同你们无关,你们便不要去了。”

“你的报酬还没有付就这么快想把我甩掉吗?”顾延风的眼中有着不悦,从不曾移动的脚步早就说明了他的立场。

燕幽悠也撇撇嘴说:“本小姐就是喜欢探究这种离奇的事,你管的着吗?”

而楚萧晗则只是简单道:“做事怎能半途而废?”

三人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了,虽然前方恐怕有不知名的危险,但好在这些人的本事也是当世中出类拔萃的,所以玄滢月也没有坚持。

待吴天骏选出一队精锐后便朝远处的月息皇宫进发。月息国都的建筑结构相当的奇怪,虽然同在一座城里,但皇宫和普通民居的距离很遥远,中间还隔着一片树林,树林虽然不算茂盛但因为仍然笼罩着薄雾所以显得有些阴森。

只是他们这一路什么也没有碰到,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月息皇宫的大门前。吴天骏早年和玄中日曾攻打进月息国,所以对这座皇宫并不陌生,可对于其他人来说还是对眼前的情景感到震惊。

此时玄滢月才明白月息皇宫为什么会如此的接近群山,那是因为皇宫本来就和山壁是一体的,或者说整座宫殿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山洞!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想到飞龙涧尽头那座玄衣教依山而建的黑色城堡,虽然外观不甚相同,但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的相似,厚重阴森的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第一百九十章 惊变

月息皇宫就这么静静的耸立在山壁之间,宫门却大大的敞开着,隐约能看见里面幽深的长廊。门口却没有一个侍卫,地零散的堆着几件折断的兵器,路边则是**的花草。这哪里像是一国的皇宫,完全是一副萧索破败的样子!

但所有人都更加紧张起来,那个小乞丐说月息国都里所有的人都被国主召集到了皇宫中,可他们到了门口却没看见一个人,而昨天派来的那几个人又去了哪里?

谨慎的踏通向皇宫大门的石阶,依然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之后走进那扇完全敞开的宫门,沿着长廊走了几步便来到了皇宫前院,虽然植物早已枯萎,池塘里的水变绿发臭,但还是依稀能看出这里原本的精致华美。只是看起来这座前院已经很长时间没人打理了,又怎么会像是一国的皇宫?这个前院很是宽敞,只是周围荒草丛生,将部分道路都遮住了,而且头顶的屋檐遮住了部分天空,显得有些昏暗。

“滢月!”忽然燕幽悠抓住玄滢月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这里有什么东西!”她的眉头紧锁,似乎感觉很不好,玄滢月心里咯噔一下,想再问时耳边又传来一声呼喊。

“什么人!”忽然一名士兵的喊声打破了空气中近乎凝固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那人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名士兵紧握着手中.的长矛,神情紧张得盯着不远处的草丛,只见草丛晃动了一下,依稀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之前他们将月息国都搜查了无数遍,除了那名小乞丐再没发xiàn

过一个人,连皇宫也是一副空荡荡的破败景象,突然出现的人影立kè

让所有人的精神开始紧张起来。

那个人影摇摇晃晃的走近了,而.所有人也都看清楚了那的确是个人,身材中等,体型消瘦,一身破破烂烂的麻布衣服,大概三四十岁左右年纪。但所有人在看到他的时候都倒抽一口凉气,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玄滢月的脸色更是变得铁青!

那个男人虽然一步步的朝他.们走过来,但他的目光却很呆滞,皮肤更是呈现出一种诡异至极的青紫色,而且面孔狰狞,喉咙中发出一种像野兽般的嘶吼。

“你……你是什么人!报名来!”一名胆子大一些的士兵.厉声喝道,可那男人却没有回答,甚至连一点反应也没有,仍然目光呆滞的朝他们一步步的靠近。

这时燕幽悠紧紧抓着玄滢月的手臂,语气紧张的.说:“滢月,不对啊,为什么我听不见这个人的呼吸和心跳!?他……他不是活人啊!”

玄滢月当然知dào

不对,这个男人她虽然不认识,.但是这人狰狞的表情,还有那骇人的青紫色的皮肤都如巨般冲击着自己的神经。那个地狱般,曾无数次在梦里折磨她,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的场景再次涌现了出来,飞龙涧,玄衣教城堡中发生的事一直如噩梦般纠缠着她。可是玄滢月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次看到,只是这个男人虽然变成了这样却一步步的走过来,就像……就像行尸走肉!

“退后!所有人都.退后!”她立kè

大声命令,将所有人聚拢到一起。

“郡主?”吴天骏显然没有意识到时怎么回事。

“全部都听我的命令,原路退出去!”玄滢月说着就带着所有人往入口的方向移动。

“郡,郡主,还有其他的!”这时又有一名士兵的声音传了过来。

玄滢月这才发xiàn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的草丛里竟然出现了不少和那个男人一样肤色青紫,目光呆滞的人,也都一步步的朝他们走来,那女老少都有,大都体型干瘦,衣着破旧,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贫民。可是这些人已经没有了生气,反而透着一股阴邪,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显得很恐怖。

“你们是什么人!不要过来!”吴天骏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想喝退这些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但显然没有什么效果,那些人还是一步步的靠近!而在这时草丛中突然闪出几道黑影,接着就听见几名士兵的惨叫声。草丛里不知何时窜出了几条大狗咬住了在外面两名士兵的手。

那几条狗凶悍至极,而且和那些人一样,皮毛都呈现出青紫的颜色,口吐浊气。吴天骏看手下被咬了急忙就要带人前搭救,可他还没走到跟前就发生极为恐怖的一幕。

那两个士兵被咬到的伤口附近开始变成青紫色,然后迅速的朝身体其他部位的皮肤扩散,两人立kè

倒在地身体痛苦的扭曲起来,弓得犹如虾米一般,口吐白沫,那声嘶力竭的哀号让听到的人寒毛直竖,很快那两个人就不再动弹了,只是死前的狰狞表情却留在了脸,瞪着双眼,张着嘴,和那些僵尸一般的人如出一辙。

“有毒!千万别被这些东西碰到,大家快退出去!”玄滢月大声喝道,她用“东西”来形容那些人和大狗,因为她知dào

那些人已经死了,已经不是活着的了。

僵尸的行动缓慢,可狗却不是,它们转眼间又扑了来,一只狗撞了士兵伸出的长矛被击落在了地,肚子一下就被划开了,黑紫的肠肚流了一地。可那只狗浑然不觉般的迅速从地爬了起来,又扑了过来。士兵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甚至忘记了躲避,就在锋利的狗牙要刺进那人的皮肉时一枚铁弹子不偏不倚的打进了那只狗的脑门。狗一下子翻到在地,抽搐了几下后终于不动了。

“这些已经不是活人了,都没有心跳和呼吸,一定要砍脑袋才有用。”说话间楚萧晗又射出了另外几枚铁弹子,每一颗都准确的打进剩下的几只狗脑袋,他的脸色几乎没有改变,仍然是那么沉稳。

而这时吴天骏也用剑削掉了一个接近的僵尸的脑袋,他毕竟是在战场拼杀过的,此时也恢复了冷静。

“快退出去!只砍头,别被这些东西碰到!”

这队人毕竟是精锐,也快就重整了队形,再加玄滢月这几名武林高手,一行人迅速的退到了皇宫的大门口附近。

第一百九十一章 疯狂的国主

到了宫门口他们却惊异的发xiàn

本来空荡荡的长廊边此时竟然也出现了很多皮肤青紫,面孔狰狞的僵尸,他们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瞬间将玄滢月这一队人围在了中间,有几名士兵想冲出去,但对方的数量实在太多了那些冒险冲出去的士兵瞬间就被抓住,立kè

就有几个僵尸咬住了他们的身体。

哀号声在空荡的山洞里回响,听得人头皮一阵阵的发麻。玄滢月急忙让所有人更集中的站在一起,凭借着高强的武艺在僵尸中开出一条血路,此刻的当务之急就是退出这个危险的地方,再做打算。

“啊!救命啊!!放开我!!!”就在众人全部退到宫门外的时候,一声惊呼从不远处传来,只看见那名昨天在城内找到的小乞丐不知什么时候偷偷跟了过来,此时一个僵尸正抓着他的裤脚,把他往里面拽。那小乞丐吓得拼命挣扎,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玄滢月见状立kè

飞身去,收起刀落削掉了那名小乞丐的裤脚,同时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后。

“郡主!”

“滢儿!”吴天骏和顾延风的呼喊声同时响起,玄滢月才发xiàn

为了救这名小乞丐她只身一身冲到了僵尸群中。抬脚踢飞了最近的一个要扑过来的僵尸,她迅速扫了一眼四周,前面不远的地方立着一盏灯,里面油汪汪的一片盛满了灯油,心下立kè

有了算计。转头对正一脸焦急,马就要冲过来的顾延风喊道:“别过来!我有脱身的办法,你们赶紧退出去!”

顾延风显然不信,飞身就要.跳过来,而一旁的楚萧晗却一下拉住了他,不由分说的将他摔出了皇宫门外,然后回头和玄滢月对望一眼,眼中虽有一丝担忧,但坚定的看了她一眼后也飞身跳了出去。只是一眼,其中的信任和默契不言而喻,玄滢月心中欣慰,看着所有人都退出了城门外她又击退了几个僵尸,然后伸脚一勾踢倒了那盏油灯,黑乎乎的灯油立kè

洒满了地面。

玄滢月在这时双脚运气,抱着那.小乞丐飞身跳了起来,同时取出一根火折子,用嘴拉开栓子。黑色的火折子冒着嗤嗤的火星落到了那摊灯油里,瞬间长廊的地面就燃起了熊熊大火。而玄滢月则踩在一个僵尸的头,借力跳出了宫门。

长廊里面得火势迅速蔓延开.来,那些僵尸似乎很怕火,纷纷后退。而玄滢月一落地就丢开那小乞丐,大声吩咐道:“快把城门关!”

如梦初醒的众人这才重新涌到门口,一起用力将.厚重的宫门重新关,吴天骏还从附近扛来几根大木头,死死把大门顶了。宫门后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僵尸们的哀号声不绝于耳。众人均是惊魂未定,再也不敢久留,迅速撤回了城里。

好在城里没有出现什么异样,而那群可怖的尸人.也没有再追过来。清点了一下人数,吴天骏带来的二十名精锐损失了七人,剩下的也都是吓得面色惨白,神情惊恐。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任谁看到那样恐怖的情景都是无法保持冷静的,这些人能在后来拼杀出来而不脚软已经是很有胆识了。

“妈的!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突然放松下来吴天.骏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他虽然经lì

过无数次战场厮杀但此时冷汗已经将盔甲浸透了,甚至稍微回想一下就忍不住的后怕。

燕幽悠和顾延.风的脸色也很不好,只有玄滢月的心中有了猜测。那些肤色青紫的人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更没有意识,定是已经死了,可是死人怎么还会动,而且那些人的样子和玄衣门里那些喝了掺有她血的酒而死的人是一摸一样!难不成真如仁心所说,月下香本就是月息国的东西,那种邪门至极的植物里到底还隐藏了什么秘密?

这时她把目光过来了旁边的小乞丐的身,那孩子此时蜷缩成一团不停的颤抖。一个大胆的猜测在玄滢月的脑海中慢慢形成,加入她的猜测不错那些被招进皇宫平民恐怕都已经凶多吉少了,这个少年阴差阳错的成了幸存者,说不定他还知dào

一些什么。

于是玄滢月走了过去,伸手在那小乞丐的后颈穴位推拿了几下,立kè

他的身体就抖得没那么厉害了,全身稍稍放松了下来。她按得几处都是舒缓神经的穴位,能让人放松。

“你为什么偷偷跑到皇宫去?你是跟在我们后面的。”玄滢月轻声问他。

小乞丐虽然平静了很多,但全身仍然在颤抖,哆哆嗦嗦的说:“我,我被爷爷落下了……所以……所以想跟着你们溜进去……”

原来这孩子果然还念念不忘月息国主的召集令,于是又问:“你记得你那个爷爷为什么把你放进井里吗?你爷爷之前还说过些什么?”

“我……我不知dào

……”小乞丐一下子又惊慌起来,忽然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颤微微的说:“我…我只知dào

……几天前爷爷为了找吃的去……去了后山,回来的时候他……他说看到了怪物,大家都不信。后来……后来爷爷曾偷偷告sù

我,他说……国主疯了……”

“国主疯了?”玄滢月的担心愈加深了,又问道,“你爷爷既然说国主疯了你为什么还要去皇宫?”

“国主才没有疯呢!”那小乞丐一下子跳了起来,“国主他很好的!他会给我们吃的!我昨天还看到国主对我们说只要进了皇宫就能活命就有东西吃!”

“那么真的是你爷爷在骗人了?你也看到了,皇宫里的那些东西。”玄滢月低沉的说。

“我……我不知dào

……”小乞丐一下又蔫了下来,眼神恍惚,跌坐到了地。

“你可知dào

你爷爷去的后山怎么走吗?”玄滢月又问。

小乞丐茫然的点点头,却不再说话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阴血术

玄滢月本想继xù

问小乞丐那个后山在哪里,可见他神情紧张万分,情绪非常不稳,只好暂时缓缓,再说吴天骏的部队也需yào

重新修整。可就在这时一串马蹄声传了过来,远远看去就见玄中日带着淳于奕和一干侍卫进了城。

此时情况不明,月息皇宫还出现了那么多诡异的尸人,玄滢月本来不希望父亲进城的,可此时也只能迎去了。

“爹,你怎么来了?”

玄中日看着四周空荡荡的街道,和一群坐在地垂头丧气,惊魂未定的士兵奇怪的问:“滢儿,这是怎么回事?吴校尉呢?快让他来见我!”

吴天骏听到北亲王的声音急忙跑了过来,单膝跪地抱拳道:“王爷!”

“吴校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部从昨天早晨开始攻城,之后竟然音信全无,你既已攻破城门为什么不派人来报!?还有这城里是怎么回事,城中的百姓,还有战俘都在哪里?”

吴天骏是个直肠子,攻城以来所见的怪异事情太多,在加龙泽郡主身在前线,他一直都是听令行事。此时听见北亲王有指责之意方才想起自己才是攻城的指挥官,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玄滢月这时走前来说:“爹爹,此事不怨吴校尉,是我命令他不得将月息国都城已攻破的事通知您的。”

“滢儿?你为什么这么做?”玄中日大惊。

“因为这城里太过蹊跷。”玄滢月回答,她指着周围空无一人的街道说,“爹爹不是问城中百姓在哪里吗?老实说我们也不知dào

,昨日清晨我跟着吴校尉的先锋部队来到这城下时这城里就是空无一人了!”接着她又把这一天中发生的事,以及月息皇宫那些恐怖尸人的事一并同父亲说了。

玄中日身边的人均是一惊,不约而同道:“尸人?这世间怎么会存zài

这种东西?”

“王爷。”这时顾延风走一步,向玄中日行了一礼。

玄中日看着眼前一身锦衣玉袍,手指折扇的贵公子,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位公子是?”他疑惑的问。

“王爷忘记了吗,在下是顾延风,曾和郡主一起为皇办过事的。”顾延风微微一笑说,他现在外表装扮变化极大,玄中日认不出他来也是很自然的。

玄中日这时才恍然大悟道:“难道你是顾延风?曾任京城名捕的那个。”

“是,正是在下。”顾延风笑道,“只是在下已经卸了公职。关于月息国在下曾调查过一段时间,传闻月息国一直盛行巫术,两百年前更是达到了顶峰,国中有一种非常厉害的巫术名为‘阴血术’。当时的月息国主想借此邪术问鼎天下,可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并没有进行下去,而月息也在短短的时间内迅速衰败,沦落为边陲小国。”

“阴血术?”站在玄中日身后的一名老者摸着胡子,若有所思的说。这人姓胡,是玄家的管家,跟随玄中日数十年,除了管家他也是军中的军师,每次北亲王出征,他必定跟随。

胡管家想了想说:“王爷,属下也听说过这个阴血术。当年属下随王爷攻打月息国的时候曾俘虏了一批巫士,那些人非常顽固,曾叫嚣他月息国有种名为阴血术的巫术,说能凭借此术向地府借阴兵无数。属下本就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当时也就没有将这事放在心。”

听到向地府借阴兵,吴天骏的脸色立kè

变了变,在月息皇宫里经lì

的事实在太过突然,那些毫无生命气息却力大无比,不知伤痛的尸人不正是阴兵吗?可看玄中日阴沉的脸色他这个时候也不敢说什么了。

“什么地府阴兵,简直就是无稽之谈!”玄中日说道,“现在我就要去月息皇宫看看,那些所谓的尸人到底是什么东西!”说完双脚一夹,他身下的骏马便朝月息皇宫的方向奔驰而去。

玄滢月和吴天骏均是一惊,众人急忙也牵过马匹追随而去。玄中日是三军统帅,国中官居一品的大将军,他要出了什么意wài

又有谁能担当得起这个责任?

众人再次来到了月息皇宫的门前,看着道路两旁荒草丛生的样子玄中日显得非常惊讶。皇宫的大门依然维持着原来的样子,大门被吴天骏找来的几根木头顶得死死的。而因为门内的大火原本朱红色的大门在边缘的地方一惊出现了焦黑的火痕,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焦臭的气味,只是温度已经降了下来,里面的火应该已经熄灭了。

“把宫门打开!”玄中日下令,语气强硬不容人质疑。

吴天骏刚要派人前,玄滢月就走前去说:“我来,吴校尉你去找几个人在门两边守着。”此时门里面得情况不明,虽然她放了一把火,可也不知dào

那些尸人都烧死了没有。

玄滢月走到宫门的正前方,抽出银月软鞭,闪电般的一挥,只听啪啪两声,顶在门的几根木头就被扫到了一边。玄滢月没用手,而是脚把门一下子踹开了。

立kè

门的里面就涌出一股浓浓的焦臭气味,而且其中还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实在是令人作呕。而大门的内侧则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躯体,无一不被烧得焦黑。而这个时候一个本来趴在门的黑影应声而倒,众人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那是一具还没完全烧毁的尸人,脑袋已经掉了一半,半边身体也都被烧成了黑炭。但从他还没被烧到得另一半身体还是能看清那骇人的青紫色皮肤和狰狞的面孔。连同玄中日在内的众人都吃了一惊。

“这……这人怎么这个样子?”玄中日惊问。

“爹爹,这就是我所说的尸人,他们力大无穷,而且不知伤痛,一定要砍了头才能死透。早先吴校尉派了几个侦察营的人来查探,均是有去无回,我们再来探的时候就碰到了这些东西,二十人中损失了七人才勉强退了出来,这把火就是我为了拦截这些东西放的。”

“这……这明明就是人啊!可他的肤色为何如此奇怪?”玄中日看着就要伸手去摸,玄滢月急忙制止,大声喊道:“爹爹不可,有毒!”

第一百九十三章 山壁密道

玄滢月急忙制止了玄中日想要碰触那具尸人的行为,月下香毒性之猛她可是见识过无数次了,虽然不能肯定尸人身的就是月下香,但也绝对不简单,那些被咬了一口就死去的士兵她还清楚的记得。

“王爷,这人的样子非常奇怪,还是待属下检查一下再做定论。”这时胡管家也站了出来,他立kè

指挥几名士兵用厚厚的白布将那具没完全烧毁的尸人层层包裹起来抬走,还嘱咐手的时候也用布裹,不能直接接触。玄滢月这才想起胡管家除了担任军师外,他年轻的时候也学过医术。

回到营地以后胡管家在帐篷里待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出来,出来的时候他眉头紧锁,脸色很不好,谨慎处理掉厚厚的手套后他才对玄中日说:“王爷,请进来看看,郡主所言非虚,属下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阴邪诡异的东西。”

说完他撩起营帐让众人进去,一踏进帐篷玄滢月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这味道她太熟悉了,不就是月下香的气味嘛!只是这股香气被另一股浓浓的腥臭气味所掩盖,一般人恐怕很难分辨。

“王爷请看,属下用刀剖开这具尸体,发xiàn

所有的内脏俱全,但是均呈现黑色。”胡管家指着那具尸体旁边的几具动物尸体说,“而且尸体中的血液含有剧毒,属下用几种动物实验了一下,均是暴毙而亡。此人的内脏早已萎缩,恐怕死了有段时间了。”

胡管家的一席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玄滢月更是心惊不已,那其中的花香的确是月下香,可是神医爷爷同仁心研究了这种毒花一辈子也没有发xiàn

这种剧毒还能让死人复活啊,莫非这真的是什么“阴血术”!?

“属下能力有限,不能判断出缘由,还请王爷见谅。”胡管家最后遗憾的说。

玄中日沉思了一会儿便说:“此事蹊跷诡异,次攻打月息时从未见过,还是小心为妙。”说完指着台子的尸体说,“此物阴邪,不能留着,速速焚烧深坑掩埋,攻打皇宫之事还要从长计议。”

玄滢月这时站出来将小乞丐的事对父亲细细讲了,之后说:“父亲,假如月息国主早有预谋那么他必然在皇宫门口设下机关埋伏,所以从前面攻打恐怕不易,可听那小乞丐所说这后山的某个地方恐怕和皇宫内部相连,那老乞丐恐怕原本就见过这些尸人,所以不想那孩子到皇宫去。女儿愿先行前去探明情况。”

“不行!”玄中日想也没想就断然拒绝,“此事太过凶险,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贸然涉险!”玄中日的心中其实一直都对这个女儿心怀愧疚,假如不是因为自己女儿也不会差点送命,虽然因祸得福拜了名师,但每当他回想起当年的事都会后怕不已,爱妻已经先行离他而去,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个女儿再遇到什么危险了。

玄滢月苦笑一声,握紧了手的脉搏,假如这件事是由别人来做必然是九死一生,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没来由的相信那些僵尸体内的东西和自己血管中流动的就是同样的东西,所以那些僵尸的毒只会对自己失去作用。

“爹爹,你信我一回,这件事只有我能做到,而且女儿答yīng

您一定不会以身涉险,此番前去也只是探查而已。”

玄中日见女儿目光坚定,恐怕是心意已决,他知dào

自己这个女儿极有主见,一旦决定的事就会坚持到底,只好叹了口气,答yīng

了下来,但是一再嘱咐:“滢儿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滢月,我同你一起去。”顾延风站出来说,玄滢月知dào

无法说动他便没有反驳,可这时楚萧晗也走过来对玄中日说:“王爷不必过于挂心,在下也会同郡主一起去的。”

玄滢月吃惊的抬起头来,却见楚萧晗面色坦然,冲他微微一笑。

玄中日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抱拳道:“楚少侠武功盖世,有你在本王就放心了。”

燕幽悠见都要去便也跳出来说:“我也去!”

可却被玄滢月断然拒绝道:“幽悠,你要留下,此时情况未明,你头脑最聪明,又精通奇门遁甲,你在皇宫门口布下阵法,防止那些僵尸出来害人。”

燕幽悠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虽然不甘但还是点点头答yīng

了。

稍做准bèi

之后玄滢月三人便带着小乞丐出发了,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那个小乞丐的情绪已经平稳了很多,对中土军也不再那么抵触了。他带着他们绕过一个小山坡来到一个小山谷,指着下面说:“就是这里了,爷爷他经常回来这里抓兔子,那……那天他就是从这里回去后说见到怪物的。”

玄滢月看了看下面,里面是一小片的空地,背靠群山,几乎都是直直下的悬崖绝壁,显得非常幽深。她见小乞丐已经吓得双腿直哆嗦了,便说:“你回去,之后的路我们自己找。”

小乞丐听她这么一说如获大赦,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他们三人跳下谷地,这里的面积并不大,只是灌木藤萝生长的非常茂盛,三人找了半天终于在一片藤萝的后面发xiàn

了一个隐秘的山洞。说是山洞其实就是山壁裂开的一道缝,洞口不宽仅能容两人通过,里面非常幽深,用火把照着也看不到底。可是地面却赫然出现了一节节的石梯,显然是人工开凿的。三人对望一眼,都觉得这洞口非常的蹊跷,于是点了火把,一个接一个的走了下去。

山洞里的阶梯一路盘旋向下,但是越往下越宽敞,旁边的石壁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凿痕,只是洞里的空气很不好,四处都布满了蜘蛛网,看起来许久不曾有人经过了。三人一路往前,玄滢月走在最前面,正狐疑着却猛的觉得脚往下一陷,身体随之坠了下去,耳边也传来了顾延风的惊呼声。

“滢儿!”

第一百九十四章 再遇仁心

地下河的水冰冷刺骨,玄滢月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踩一块已经腐朽的木板,也没有想到原本结实的石头地面会有这样的机关!她几乎是一下子就掉进了水中,顾延风和楚萧晗的声音迅速远去。根据那一瞬间的落差她判断这里距面至少有五六米高,身边湍急的水流把她冲向下游。

虽然被呛了好几口水,但幸好她自幼水性就不错,先凭着一身内功暂时抵御寒冷,之后急忙手脚并用的向岸边划去。这条地下河的水流很大,两边的石壁里似乎含有萤石,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借着这有限的一点光亮她总算游到了岸边,扒着布满青苔的石头爬了去。只是那些石头都很湿滑,等她爬去的时候体力也耗尽了,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等她幽幽转醒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眼前闪烁着明亮的火光,身后源源不断的有热流涌进体内,因为这一股股的热流帮她驱散体内的寒气她才觉得手脚渐渐可以移动了。奋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那跳动的橘红色火苗显得非常温暖。

“滢儿,你醒了!”她的身后忽然传来男子惊喜的呼声,那声音非常的耳熟,等她完全清醒过来正好kàn

到仁心俊美如天人却略带焦急的脸庞。

“仁……仁心?”玄滢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看四周,发xiàn

自己身处一个山洞中,除了火光照射的地方能看清之外,远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但是耳边却传来清楚的水流声,想来应该离那条地下河不远。

“你总算醒了,知不知dào

我都担心死了。”仁心见玄滢月醒来总算松了一口气,要知dào

当他看到她脸色惨白,全身湿漉漉的倒在岸边时心脏差点停止跳动,他以前从不知dào

这样的感觉是那么的痛苦,也从没想过假如有一天他的滢儿不在了自己会如何。自然无比的他收拢手臂将玄滢月抱在怀里,只觉得她的身体温软馨香,所有的不安与寂寞都如云烟般消散,心中无比的满足,只想着就这样直到永远。

玄滢月没有想到仁心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当她年幼时自然经常缠着他,在他怀里打滚撒娇,甚至同床而眠都是经常的,可自从她长大,特别是向仁心表明心迹后,仁心就不曾再对她做出如此亲昵的行为了,当下心中狂跳,手脚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全身僵硬不已,可却不明白仁心为什么突然如此,只好抓着他的衣襟却不敢动弹。

仁心觉得自己以前实在是太傻了,他拼命的逃避却这么迟才看清自己的心。缓缓松开了胳膊,仁心低头看向玄滢月的脸,发觉她两颊飘起可疑的红晕,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显得可爱至极,心中不禁涌起一种莫名的骚动,他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待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回一趟忘忧谷可好?”

这番话语传到耳中让玄滢月呆了好久,她曾无数次在梦里期望仁心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却总被无情的现实浇灭希望,所以这次听到了她就觉得恍然如梦中一般。不自觉的伸手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她直咧嘴。

仁心发xiàn

她的动作后好气又好笑,急忙替她揉揉,抱怨道:“你干什么?没见过你这样虐待自己的!”见他如此关系自己玄滢月的心里如蜜糖般甘甜,吐了吐舌头说:“我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说完脸又红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仁心对她了解很深,玄滢月自幼时起就是这样,有时明明聪明绝顶,有时却又会冒傻气。他再次将她抱在怀里,然后微微一迟疑,飞快的低下头,玄滢月只觉得鼻间飘过一缕药香,一个温热柔软的让人心醉的东西便覆在了自己的唇,霎那间天与地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了身前的体温,她忘记了反应,眼睛一酸,泪水便滚了下来,她从来就不是个爱哭的人,这次却完全无法控zhì



品尝到咸涩的滋味,仁心吓了一跳,急忙离开她的唇,却发xiàn

玄滢月眼睛红红的,脸颊挂着泪珠,心中立kè

一紧,慌张的问:“滢儿,你怎么了?哪里疼吗?你受伤了?”说着就急忙下查看。

“没有。”玄滢月急忙抹了抹脸抓住他的手说,“我……我只是太高兴了,你…你真的……”可接下来的“喜欢我吗”她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了,只是红着脸定定的看着他。

仁心立kè

就明白她想说什么,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之前他一直都不明白甚至一直都在逃避自己心里对玄滢月的感觉,可是当他发觉玄滢月开始疏远自己时心里开始非常难受,当他看到她与别的男人亲近心中就好似一把火在烧,如今他终于明白这就是感情,不受控zhì

也无法控zhì

的强烈感情。他本来就是极有决断力的人,原本是不明白,如今已经想通了他便不会放手。

“你真的不明白吗?”他无比温柔的看着面前的女孩,眼波似水般流转。

玄滢月只觉得心神荡漾,一点也移不开目光。

“你还记得在青龙山庄的那晚你对我说过的话吗?不知dào

我现在回答你还晚不晚。”仁心无比深情将玄滢月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在面印一吻说,“我愿执子之手,你可愿与我偕老?”

玄滢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曾经无数希望仁心对自己说这句话,可真的听到了却又觉得这么的不真实,可看到他温润的笑颜却又忍不住的落泪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重复着:“嗯……嗯……”

再次将她揽入怀中,仁心觉的自己这一生从没如此踏实过,唇角勾起的笑容无限扩大起来,虽然身在这黑暗的地下,可小小的山洞依然变得无比温暖起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愿为你

两人在山洞内温存依偎了一会儿,玄滢月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她觉得人心出现在这里非常蹊跷,又想起月息皇宫里出现的尸人,于是问道:“仁心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月息国都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察觉出异样所以带兵攻城,却没想到城内空无一人,而且月息皇宫里还出现了明明已经死去,却仍然能行动的尸人,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你提前攻城了?”仁心皱眉问道,随即说,“算了,事已至此,你我的三天约定也没什么意义了,你说你碰到那些东西了?受伤没有?”他紧张的问。

“没有,还好我们退得及时,不过也损失了一些人,仁心你知dào

那些是什么?”玄滢月急忙拉着他问。

仁心面色沉重,沉默了一会儿他便从地站起来,拉着玄滢月说:“你随我来。”说着从火堆里抽出一根棍子当做火把,拉着她就往外走。等走到外面玄滢月发xiàn

他们正走在地下河的岸边,头顶方是高高的石壁,一根根的钟乳石从面悬挂下来,地面也是石笋林立。

“仁心,这里是哪里?”玄滢月拉拉仁心的衣袖问道,这个山洞的规模比她所想的要大了许多。

“这里是月息皇宫的一部分,位于地下,只是平时极少有人来。”仁心回答。

“月息皇宫?这里全都是?”玄滢月不可置信的指着四周空旷的山洞说。

“你去过皇宫门口就应该知dào

月息皇宫就建在山壁里,而且事实不仅仅是人工建造的那一点点,而是山里隐藏的这个溶洞都是月息皇宫的一部分,只是鲜有人知晓而已。”仁心说。

整个溶洞都是月息皇宫!?玄滢月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看着水流湍急,飞奔向前的地下河流,而时曾听师傅说过有地下河经过的山里有时会被河水整个掏空,形成无数地形复杂的溶洞。现在这个溶洞已经是高不见顶了,面积究竟有多大是无法估量的。

仁心带着她进入了另一个山洞,下下的走了许久后前面终于开阔起来,也出现了亮光,等走近才发xiàn

前方是一处露天的洞穴,面和外界相通,形成了一个自然的天井,一弯月牙和点点繁星在夜空中闪耀,原来已经是晚了。可是这一切却不能成为她惊讶的理由,此时的玄滢月只觉得双脚发软,瞳孔因为眼前的景象不停的放大,即使此时空气中香气扑鼻,眼前那如画的美景在她看来却如地狱一般。

玄滢月扶住仁心的手臂才勉强没有摔倒,却不住的喘息起来:“仁心……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这里会有……”

眼前是一片粉红色的花海,似乎一望无际,娇艳的花儿开得正艳,那片片花瓣是如此的美丽娇嫩,如一个个风华绝代的少女含羞带怯,是那么的纯洁与美好,可谁又能想到这些美丽的花正是世间最狠辣的毒。

月下香,玄滢月从未想过会在忘忧谷以外的地方见到这种邪恶的植物,而且这片花田无论是面积还是花朵的大小都远远超过忘忧谷中的那些。每一朵都大大的盛开着,贪婪的吸收着月亮的光华。

过了一会,玄滢月渐渐恢复了冷静,这里有月下香,说明她之前那些最坏的猜测竟然都是正确的。

“仁心,那些尸人,是不是这个东西造成的?”玄滢月的语气意wài

的冷静。

“不错,原来这月下香本来就是月息国的东西,只是深埋地下百年不为人所知。此花过去被月息奉为国中圣物,只因为数百年前的月息国主发xiàn

这种花不仅有剧毒,而且还有能将死人炼为尸人之效,所炼成的尸人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而且只会执行施术者的命令,这种邪术被称为阴血术。”仁心回答。

阴血术,这世间果然有这种东西。

“这么说来,那月息国主发xiàn

了这东西,也学会了阴血术了?”玄滢月问道。

仁心点了点头,却又苦笑着说:“可是月息国主还没有完全掌握阴血术,所以那些僵尸现在还不算厉害,我发觉他行为诡异后就跟着进来了,发xiàn

了这么个地方,打算伺机阻止,却没想到你来了。”

玄滢月什么话也没有说,脸色甚至很平静,只是双肩却在微微颤抖。仁心看着心痛不已,心里却也下了一个决定,他用力抱紧玄滢月的身体,在她耳边说:“滢儿,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月下香的解药也好,那个阴血术也罢,我都会替你解决的,你给我一点时间,两天就好,我必定会给你一个交待。”他的手轻抚玄滢月的背,目光无限温柔,但当他看向那些月下香的时候,眼中却闪过了一抹阴冷,过去他不知珍惜,所以错过了很多至关重yào

的东西,如今终于醒悟,最珍贵的也已经在手中,他摸着怀中女子柔顺的青丝喃喃自语般的说道:“滢儿,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愿为你达成……所有的事……”

仁心把玄滢月带到一段隐蔽的石梯前说:“顺着这里一路向就能返回月息国都,你且先按兵不动,两日后我必定将这里的事解决前去见你,保证不费中土军的一兵一卒。”

“那你自己小心。”玄滢月知dào

仁心向来一诺千金,而且他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必然已经有了办法,此时只有相信于他,但是两日毕竟好不容易才心意相通,她的心里不免万分担忧。

看着仁心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幽深的洞穴中,玄滢月也抬脚踏了身后的石梯,可突然间她猛地想起自己竟然忘记了顾延风和楚萧晗,他们三人一同进的山洞,半路她意wài

落水,那两人必然还在里面寻她,这溶洞地势复杂,他们两人现在不知怎么样了,想到这里她急忙顺着仁心离开的地方追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谁才是主谋

仁心的步伐很快,没过多久就完全失去了踪影,这个大溶洞里的地形非常复杂,而且身在敌营,玄滢月也不敢贸然点起火把,她脑光一转,将耳朵贴在墙壁仔细的聆听。

虽然她没有燕幽悠那般的天赋耳力,可小时候没少被师傅七绝老人丢进荒山野岭里锻炼过。很多地方都是植被茂密的原始森林,巨大的树冠将地面遮得密不透风,大白天也黑得像是晚,在那种地方靠天辨别方向是不可能的,于是她别学会了听。将耳朵贴在地,或是粗壮的树干她就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泉水流过的声音,远处野兽嚎叫的声音,靠着这些声音她一次次的通过师傅的考验。

所以这一次也一样,她习惯性的开始听。因为溶洞里面的空间很大,而且没什么生物,所以那些回响分外的清楚。玄滢月很快就辨别出了仁心那熟悉的脚步声,他正朝更里面的地方走去,于是玄滢月扶着墙壁一路跟了过去。溶洞里没有外来的光线,很多地方都是伸手不见五指,偶尔才会遇到含有萤石的石壁,可是那些萤石的光也非常的微弱,凭借着那些微薄的光线这一路她走得异常艰难,好几次都差点失去了仁心的行踪。而且这些石洞的结构也很奇怪,高高低低,款款窄窄,下下的,就连玄滢月都不知dào

自己走到了哪里。

好在仁心的脚步并没有跟丢,走了一会儿之后前面终于出现了明亮的光线,而玄滢月这才发xiàn

自己跟着仁心却走岔了路,此时她正趴在仁心所在石廊方的一个石洞中,由一个拳头大的小孔相连,距离却不近,她刚想出声叫唤,却猛的听到下方石廊的另一边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仁心,你去了哪里?为什么我都找不到你?”听到这声音玄滢月心里一凛,这不就是那个月息国公主傅彩媛的声音吗,可转念一想,这里是月息皇宫,傅彩媛会在这里也是理所当然。

转动了一个角度她才清楚的看见傅彩媛的脸,这个女人依然是天香国色的相貌,只是似乎清瘦了很多,面色有些病态的惨白,她一身白衣,从头到脚除了一朵珠花外没有一件首饰,而且她也是只身一人,没有任何下人跟着。

“在下本来就是自由之人,当初进入这皇宫的时候公主也如此承诺过,所以在下想去哪里不用和你报备。”仁心淡淡的瞥了傅彩媛一眼说,语气非常的冷淡。

傅彩媛听了后脸色显然不怎么好,抿着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最后才说:“不是我,是我皇兄在找你。”

“国主?我该做的都做了,他还找我何事?”

仁心冷淡的口气似乎让傅彩媛非常不满,她走前对仁心冷笑一声道:“仁心,如果没有你,我皇兄怎么能找到那些花,又怎么能学会阴血术?月息国如今是身处困境,可只要皇兄他能练成完全的阴血术,根本就不愁没有军队,统领天下也是指日可待,到时你便是国中第一大功臣,到那时……”

傅彩媛正异想天开的展望着美好的未来,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仁心硬生生的给打断了。

“公主,你说的那些事在下根本就不感兴趣,至于我为什么帮你你应该也很清楚才对。”仁心冷冷的说,“到时你莫忘了自己的承诺才好。”说完一甩袖子转身便朝石廊的另一边走去。

傅彩媛的表情是什么,什么时候走的玄滢月一点也不关心,此时她的脑海中只是不停的盘旋着两人刚才的对话,心里冰凉凉的一片,犹如从天堂直落冰窟。

他们刚才说了什么?月息国主是因为仁心才学会阴血术的!?那个阴毒无比,简直伤天害理的邪术竟然和仁心有关!?玄滢月愣了愣神,猛地从地爬起来,继xù

贴着石壁仔细听,等找到仁心的脚步声后便朝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这巨大的溶洞虽然地形复杂,可似乎下下都是相通的,而且还有很多隐秘的通路,有了大方向玄滢月很快就追了仁心,但为了以防万一她只是小心的在后面跟着,不敢靠得太近,却见仁心进入了一座巨大的石门之中。

这个山洞和其他的地方都不同,山顶极高,呈现规整的圆形,整座山壁镶嵌着无数的灯盏,把里面照得灯火通明,而那扇巨大石门的门口还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侍卫,这还是玄滢月第一次在月息国见到活着的士兵。

见仁心进了那扇大门,她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慌乱,却还是一咬牙,施展轻功,顺着洞顶的一条缝隙钻了进去,一进去才发xiàn

里面的空间更大,地面的正中间有一个很深的大坑,四周修了一圈的石台,东面的石台站着穿着黄衣的人,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那人的面目,而仁心正由西向东的朝那个人走过去。

为了看得更清楚玄滢月不得不往下移了移,可这也让她看清楚了那个原本黑乎乎的大坑,不看还好,这一看她几乎吐了出来。强忍着才没弄出声响。那大坑里竟然堆满了尸体,男女老少皆有,横七竖八的躺着,每个人都是肤色青紫,面孔狰狞,看起来死的时候皆是万分的痛苦。大坑的边缘遍布着暗红色的痕迹,俨然就是鲜血。

这是怎样一副人间地狱的场景啊!可是站在大坑边的那个人却仍然面无表情的往里面撒着什么东西,而被那些东西碰到的尸体都会轻微的蠕动一下,或是发出低沉的哼声,似乎就要苏醒过来。

“国主,你找我?”仁心走到那人身边说道。

那人抬起头来,是名身材消瘦,面色惨白的青年,他的相貌很清秀,只是眉宇间却有一种阴气。

“仁先生,”月息国主微笑着点点头,指着手中东西说。“这阴血术所需的药引我已经改良过无数次了,可是效果还是不怎么理想,虽然那些尸人可以自如行动了,可是动作迟缓,也不能刀枪不入,您说我这是缺了什么呢?”

“阴血术本来就是不传的秘术,国主能钻研至此已经很难得了,欲速则不达,还需谨慎。”仁心回答。

“可是外面的那些苍蝇实在是很讨厌,弄得寡人都无法安下心来”月息国主淡淡的说,可是转眼间他又笑了,只是那笑容实在阴冷至极,“将那些苍蝇变成我的军队似乎也是不错的,呵呵……”

第一百九十七章 山中大火

那月息国主的脸只有一种近乎惬意的笑容,似乎他谈论的不是人的生死,而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而仁心竟然也是如此,身边的大坑里就是无数的尸体,可他却如没看见一般。

玄滢月的一颗心冰冷到了极点,反胃的感觉一阵阵的袭来,可就在此时一双手忽然从后面拉住了她的胳膊,捂住了她的嘴。她心下一惊,耳边却传来了低沉的男声。

“别动,是我。”竟然是楚萧晗的声音,玄滢月立kè

停止了挣扎,自己的身子也被带进了旁边的一个隐蔽的小洞穴。

“你怎么……”玄滢月刚想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却见楚萧晗把食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然后指了指下面。

玄滢月立kè

明白了,当下忍住不再做声,直到仁心和月息国主全都离开了才急忙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延风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这话应该我问你。”楚萧晗回答,“你掉到那条河里后我们就一直找不到你,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玄滢月瞥了眼下面那个阴森的洞穴,脸色阴沉默不作声。

楚萧晗自然立kè

就明白了,他看了看下面那堆满尸体的大坑,却无法从他脸看出他在想些什么。

而玄滢月也无暇去想他,此时她全副的注意力都在这下面的大坑中,坑中尸体身的衣服大多是麻布,什么样式的都有,男女老幼俱全,看着就像是普通的老百姓,如今她终于知dào

为什么月息国主会在一夜之间将城中所有的人都招进皇宫了,原来他是想用阴血术做什么所谓的尸人军队。

真可笑啊,为了那种阴狠的邪术,为了什么一统天下的痴人梦,他就牺牲了全城百姓的生命。那可是几千人,几千条活生生的姓名就这样被葬送了,而且对方还是他们深深信任的国主!只是这月息国主知不知dào

,没有了国民,他这国又从何而来。

暗暗的她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仁心说给他两天的时间便给她一个交待,可如今她亲耳多听也亲眼所见这伤天害理的阴血术竟然有他一份!她想相信仁心,却也无法忍受这样的事再继xù

下去,心冷了,头脑却也清醒了很多,当下便对楚萧晗说:“你帮我一下。”

说完便施展轻功跳了下去,她的轻功极好,落地无声,门外那两名侍卫没有燕幽悠的耳力根本不可能察觉。紧接着楚萧晗也跳了下来,看着大坑中层层叠叠的尸体,他的脸色也非常的不好kàn



玄滢月从怀里掏出几个瓶瓶罐罐,一股脑的都混在了一起,然后撒在了那个大坑里,瓶子里面是她自己制作的药粉,虽然都是植物制成的,但是混在一起却有助燃的作用,这个配方是当年在荒山老林里发xiàn

的,有很多地方因为潮湿很难升起火来,她便研究了这么个东西,接着便拿出火折子拉开了前端的引线。

“你要做什么?”楚萧晗问道。

“这等阴邪的巫术怎么能留在世。”玄滢月愤愤的说,说着便把火折子扔进了坑里,火星碰到那些粉末就燃烧了起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坑。看着火焰下面那一张张本来鲜活的脸庞,她的心里无比的沉重。恐怕这深不见底的溶洞里有不止一处这样的藏尸坑,所以她还是要斩断祸根才行。

“还有一个地方,你跟我来。”说完玄滢月又跳了山壁。

目的地便是那片罪恶的花海,玄滢月再次站到那片月下香的花田前,望着那片如海洋般的粉红色发呆,假如不是知dào

这种花的真面目,她一定觉得眼前是世界最美丽的景象。

“这些花就是罪魁祸首。”玄滢月深吸一口气静静的说,然后将手中熊熊燃烧的火把扔了出去,火势见风便立kè

蔓延了开来,粉红色的花朵在金色的火光中摇曳,燃烧之后枯萎。而在这时玄滢月又听到了脚步声,她知dào

那是仁心。

仁心的脚步声急促,显示出了他的匆忙,而这声音犹如在她的心刺入一把刀,无声的滴着血。玄滢月听到了,楚萧晗自然也能听到,而这时山洞方也垂下来了一根长绳。

原来楚萧晗和顾延风在寻找玄滢月的时候也发xiàn

了这个地方,此处的山壁和外界相通,他们两人测定的外界的方位后顾延风就先行出去探路,刚才三人在此处会和后就定下,只要烧了这片花田,顾延风便在外面放下长绳。

“你先出去,我还有一件事没做。”玄滢月对楚萧晗说,面色平静。

楚萧晗听到了那脚步声,却什么也没问,只是点点头道:后便飞身攀长绳,没两下就跳出了山洞。

仁心急匆匆的赶到种植月下香的花田,刚才他收到消息,说是月息国主用来炼尸的藏石坑突发大火,所有的尸体都付之一炬。月息国主立kè

大怒,整个皇宫里如今都乱成了一团,侍卫们正四处寻找入侵者。而他不知为什么觉得这事却很蹊跷,于是急忙赶到种植月下香的花田,出现在眼前的却是漫天大火,和大火前那抹淡紫色的身影。

心脏骤然收紧,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了来,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其实仁心根本就不关心月下香会怎样,甚至早就觉得这种邪恶的植物本就不该存zài

于世,可是如今他发xiàn

月下香竟然原产于月息国,而且是过去月息皇室所崇拜的圣物,他便想由此查出月下香的解药,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帮月息国主研究那种邪术,如今他已经取得国主的信任,能够自由出入皇宫各处,眼看解药的事就要有些眉目了他不希望在这里前功尽弃,却没想到放火的人竟然是玄滢月。

为什么她没有离开?一系列的猜测在仁心的脑海中飞快闪过,可他越想竟然越混乱,深深的不安让他有种从未有过的慌乱感觉。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战事终结

玄滢月慢慢的转过头来,脸竟是无比的平静,一双如黑玉般的眼睛直直看着仁心,发丝在冲天火焰的映照下轻轻的飞舞着。

“滢儿,你这是在做什么?方才的那把火也是你放的对不对。”仁心直接问道。

“不错。”玄滢月微微一笑。

仁心忍不住皱了皱眉,脱口而出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答yīng

我给我两天世间吗,两天之后我自会亲手收拾这月息国!你为什么不等我?”

两天?玄滢月凄婉一笑,之前她不了解情况,又因为爱情一时冲昏了头脑,才会贸然答yīng

仁心等他两天的要求。如今她看到了真相又怎么能再等?那个藏尸坑虽大,可是也没装千人,说明那些月息国的百姓可能还活着,多等一天就可能多无数的冤魂,她真是无法坐视不理。

“等你?难不成真要等你将月息国的百姓全都杀光了不成?”玄滢月怒极反笑,虽然身后不远就是熊熊火焰,可她的语气却如玄冰般冰冷。

“滢儿,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玄滢月看仁心不解的表情更加觉得悲哀,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为什么还不清醒呢?深吸一口气,她冷冷的说:“我都知dào

了,如果没有你月息国主又怎么会学会那个什么阴血术,如果没有你月息国的百姓又为什么会枉死?那个坑里有多少死人啊,你难道真能视而不见?仁心,我觉得我已经不认识你了。”

玄滢月的话如一道霹雳打在仁心的身,她都知dào

了?这是仁心万万没有想到的,他本想在找到月下香的解药后就顺手解决了月息国的事,反正无论是当初救傅彩媛还是帮zhù

月息国主图谋大事都只是为了这一个目的而已。仁心幼时经lì

过家中的大变,心早已冷了下来,这些年来虽然在忘忧谷中住着收敛了一些心性,骨子里却丝毫未变,他认定了玄滢月便只会关心她一人,什么国家大义,黎民百姓在他眼中根本毫无价值,那些人的死活也完全不的事,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为了达到目的所利用的棋子而已,一切都只是为了她而已。可如今见到玄滢月对自己怒目而视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但他也是个坦荡之人,既然做了虽不情愿可也不会不承认,于是当下便说:“不错,是我寻了古籍的阴血术,教给月息国主,可是你听我解释。”借着便把自己打算,包括当初为什么会救傅彩媛的事都同她说了。

玄滢月却只是静静的听着,却越听越心寒,难道仁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身那该死的月下香之毒!?只因为这些就平白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一种强烈到无法形容的罪恶感涌了她的心头,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她的沉默让仁心更加的心慌,但还是带着期望说:“滢儿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王爷的军队有任何损失的。”

玄滢月已经不知dào

该有什么反应了,只能苦笑一声说:“不会让我爹的人有损失?那月息国的人呢,那些普通的老百姓难道就不是人了吗?他们的性命就不重yào

了吗?你可曾想过那些人也有心爱之人,凭什么为了他人而送命?仁心,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从此以后你不必再管我的事了,生死由命。”

此时山洞的方传来顾延风的喊声:“滢儿!火势实在太大了,你快出来。”

玄滢月又看了看仁心不知喜怒的脸,一转身攀那根长绳就往外爬。仁心刚才心烦意乱,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xiàn

玄滢月的身影已经直直的往飞去,急忙伸手就去拉,却只碰到了她的衣角,眼见着那一片衣角从指滑过,他的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似乎有什么重yào

的东西正在离自己而去。

出了山洞后玄滢月什么话也没说,楚萧晗和顾延风见她心情不佳,便也没有多问,而此时月息国都的后山里四面都冒出了浓烟。

返回兵营后玄滢月立kè

劝父亲果duàn

出兵,大军瞬间突入了月息皇宫,因为藏尸坑被烧毁,在短短的世间里月息国主也无暇制造出更多的尸人,再加早有防范,所以中土军几乎没什么损失的就占领了那个大溶洞。剩下的尸人全被消灭了,而月息国主也因为兵败如山倒当场自尽,而这场历经了一个多月的战事也终于到了尾声。

之后中土军将那作为皇宫的溶洞完完全全的扫荡了一遍,救出了还活着的几百名月息平民。最后一统计,整个月息国都,损失了四分之三的百姓,月息军稍好些,还没完全成为那名疯狂国主的试验品,活下来的有一半成了俘虏。

而为了彻底杜绝月息国的邪术,玄滢月在溶洞里又放了一把火,将那些尸人的残害,恐怖的祭坛和月息国近千年的古籍全部都烧毁了。但是中土军的搜索工作却远没有结束,每天都还有很多士兵在山林间徘徊,因为月息国的公主还没有找到,大火将溶洞烧了三天,无论是活着的俘虏还是在清理尸体的时候都没有发xiàn

傅彩媛的身影,自然也没有发xiàn

仁心,凭他的武功这点大火是不足为惧的。

玄滢月看着满山的焦黑的燃烧痕迹发呆,一想到那个人心里却一阵阵的抽痛,直到现在一想到那天他温柔的笑脸和贴心的话语就不由自主的感到幸福,可是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对他的所作所为释然,纠结的情感在心里缠绕,让她无法解脱。

“顾延风从营帐里走出来,却看着她孤寂单薄的背影出神。自从那日他们从月息皇宫回来后玄滢月就一直是这个样子,问她她也不说,所以无从得知她落水后的那段世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却告sù

他这一切必然同那个叫仁心的男人有关,思及此处他不禁皱了皱眉,那个男人是他眼前最大的障碍,他似乎无论怎么做也无法取代那个男人在玄滢月心目中的地位,只是自从那之后玄滢月却也对那人只字未提,他不免觉得有些蹊跷。

第一百九十九章 玉碎瓦全

“滢儿。”思索片刻后顾延风还是唤出了她的名字,接着走了过去,而此时他的脸也已经换了往常的从容。

“想什么呢?王爷正在找你。”

玄滢月转过头来微微一笑说:“知dào

了,我马就去。”她虽然笑着,可脸依然阴沉,全没了往日的神采,总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你也别太挂心了,月息国灭亡已成定局,小小的一个公主又能掀起多大的波浪?说不定早已死在什么地方了。”顾延风知dào

她是因为没有找到月息公主傅彩媛才闷闷不乐的。

摇了摇头苦笑一声,玄滢月说:“你不了解那个女人,我和她交锋过数次,玄衣门那回还差点死在她的手,那个女人恐怕比她的哥哥还不好对付。”

而且如今连仁心也不知去想,不知是不是和那傅彩媛在一起,直觉告sù

她那个彩媛公主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可是如今月息皇宫已经毁了她还能做什么呢?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一名士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脸色惨白,气不接下气的说:“郡主,不…不好了……难民营那里出大事了!您……您快去看看!”

两人皆是一惊,对望一眼,也来不及问那士兵到底出了什么事就急忙朝难民营的地方奔去。

那些幸存下来的月息国百姓差不多有五六百人,经过数天地狱般的生活他们全都吓得如惊弓之鸟一般,有些人一被救出来就生了大病。因为此时月息国都仍然在封闭当中,而且他们身体状况也不适合长途跋涉,所以玄中日便命人在兵营不远的空地搭起大帐篷暂时安顿这些可怜的人。

虽然突然多了几百口人吃饭,但好在朝廷支援的粮草已经到了,而且还派来了大夫,所以这些天那些难民耳朵生活也还算稳定,可如今又出了什么事?

出事的是离兵营最近的一片营帐,住着的都是一家子,等玄滢月和顾延风赶到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的鲜血,人体的断肢,还有四周不断哭嚎的老弱妇孺。玄滢月和顾延风都倒抽了口凉气,同时跟来的士兵里有几个年轻的当场就吐了。

而此时这片营帐已经被几十个士兵团团围住,他们手里的长枪都指着中间,却没有一人敢再往前走一步。而此时正有一个穿麻布衣服的女孩趴在那堆鲜血中哀嚎着,她全身都是黑色的污血,全身抖个不停,也不知是受了重伤还是怎么的,而离她不远的地方也蹲着一个物体,抱着一只断掉的人手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怎么回事!”玄滢月迅速推开士兵走了进去。

“郡主……有…有怪物!”兵长似乎被吓得不轻,双腿都开始哆嗦了。玄滢月这时也发xiàn

那个物体就是一个人,他正在啃着人肉,而且那似乎是个男人,只是消瘦的过分,全身都是鲜血。正巧那人转过头来了,他肤色青紫,面孔狰狞,冲着众人发出一声低吼,然后丢下人手就朝那个女孩扑过去。女孩惨叫一声,下意识的往后面退去,但还是被那个人抓住了裤脚。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支箭直直的射入那人太阳穴,然后从另一边穿了出去,那人的身形晃了晃倒在地不再动弹了。女孩的哭叫声更大了。她这一哭玄滢月反而放心了。普通人若中了月下香之毒,基本都是立kè

死亡,连叫一声的世间都没有,这女孩应该只是吓到了,还没有中毒。

“来人,把百姓都带出去!封锁这附近五百米内的范围,运土来把这里埋!”紧接着玄滢月便果duàn

的吩咐道。

那东西明明就是尸人,可是月息皇宫里的月下香都被烧了,怎么又出现了这种东西?于是她赶紧找人询问,原来变成尸人的那个男人叫陈六,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被就出来以后和家人住在这个难民营,可是昨天晚忽然有几个男的身体不舒服,出去茅厕,却一直没有回来。今天一早他的家人把他找了回来,可这陈六的神情非常的怪异,后来突然发狂,而且变得力大无穷,把自家的老婆撕成碎片吃了,还要吃他的女儿。

不止他一个!?而且还有几个人失踪了,玄滢月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叫一声不好就往兵营主帐的方向跑去,顾延风也急忙跟了过去。

等他们跑过去的时候主帐的跟前已经聚集了一群士兵,同时传来兵器相接的声音,玄滢月大感不妙,急忙冲了进去,却看见主帐的前面方蹲着几个怪物模样的东西,看着像人可却长出了长长的獠牙和利爪,吐着舌头。地已经有了几具士兵的尸体,均是青紫色的肤色,显然是中毒而死。

楚萧晗也站在那群士兵中间,眉头紧锁,右手按着左臂,隐约渗出一股股的鲜血,似乎是受了伤。但玄滢月此时却没有心情管这些,她一个箭步跳了过去,慌张的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楚萧晗紧紧盯着那几个怪物说:“是月息公主。她带着这几个怪物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力大无穷不说,行动还迅捷无比。”

玄滢月一惊,傅彩媛果然找门来了!环视了一下四周她赶紧问:“我爹呢,我爹在哪里?”

“仍然在主帐里。”楚萧晗皱着眉头说,“我们就是想冲进去营救王爷。”

玄滢月一听更着急了,可就在这时,主帐里忽然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龙泽郡主吗?请进来。”果然是傅彩媛的声音。而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那几个怪物也往后退了退,在门前让出了一条路。

而这时顾延风却拉住了她,神情焦急的说:“别去,这肯定是个陷阱!”玄滢月感激的看着他,明白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可她却不能置父亲的生死于不顾,即使里面是阿鼻地狱,她也要走一遭的。

轻轻抽出手说:“我一定要进去的,你别担心。”说完便径直朝里面走去。

第二百章 挟持

玄滢月走到营帐的门前,那些怪物也自觉的后退了,只是仍然紧紧盯着自己,目光凶恶。毫不畏惧的掀起营帐门口的布帘,一步跨了进去。

傅彩媛就站在营帐最中间的红色地毯,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长长的帽檐遮住了她的脸,所以看得并不清明,可她全身都散发着一种阴冷的戾气,和玄滢月以往对她的印象完全不同。而父亲玄中日此时正趴在地,脸色惨白,嘴角还挂着血丝,傅彩媛的右手钳着他的左肩,鲜血正一股股的从那里的伤口溢出。

玄滢月见了心中一阵发紧,她知dào

傅彩媛对父亲积怨很深,她若是没死一定会找机会来复仇的,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傅彩媛你究竟想干什么!?外面的那些怪物是什么东西?”玄滢月厉声喝道。

“我想干什么?”傅彩媛冷笑一声,“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月息国民,当初国家遇到危难的时候他们胆小如鼠,害的我皇兄无辜枉死,现在为了复仇出点力还不是应该的,这是他们光荣啊!”

光荣?居然把杀人当做光荣?看来这傅彩媛和那月息国主一样,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完全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傅彩媛,你可曾想过你们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又可曾想过你口口声声的说百姓胆小如鼠,可你们又为百姓们做过些什么?”玄滢月正色说道。

“住嘴!”傅彩媛突然发起狂来,“我只知dào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皇兄是败了,可我要为他,还要为我父王母后报仇!”说着她的手骤然收紧,更深的刺入了玄中日的肩头,玄中日不禁发出了一声闷哼,

“住手!”玄滢月急忙前一步,想制止她,“你究竟想干什么!你觉得就凭着门外的几个怪物你就能跑出去吗?”

“我不跑,为什么要跑?”傅彩媛忽然呵呵的笑了,接着拉下了一直蒙在头的黑斗篷。只见她面色惨白,乌黑的头发有些杂乱的披在肩,可她左边的半边脸却赫然已经变成了青紫的颜色,如藤蔓一般蔓延到她领子下的皮肤。

玄滢月不禁眉头一紧。

“傅彩媛,你疯了吗?那阴血术根本就不该存zài

于这个世界!而且那些花田已毁,你又能做些什么?”

“花田果然是你烧的!”傅彩媛的眼中露出了阴狠之色,但随即却笑了,她下下打量着玄滢月说,“以前我不曾发xiàn

,可后来皇兄开始研究阴血术后我才发xiàn

,原来你竟然也是个奇人。玄衣门的那些人都是因为喝了你的血才死的,而那些血和神花是一样的。”

玄滢月立kè

就明白神花指的是月下香,可心里也是一颤,为什么傅彩媛会知dào

,而且她是怎么发xiàn

的?脑中闪过了一个人影,莫非是仁心?可怎么会呢,他怎么能这么做!?

见玄滢月沉默不语,傅彩媛得yì

的笑了,她说道:“我这次来其实就是来找你的,只是你身边的那些杂鱼实在讨厌,我要的是你的血。”

“你觉得我有可能给吗?”玄滢月收敛情绪,暂且把对仁心的推测抛到了脑后,冷笑一声说。

可傅彩媛却笑了,她说:“你会给的,不然……”说话间她的手又狠狠的插进了玄中日的肩膀里,登时一股鲜血喷射出来。玄中日的体力显然已经到了极限,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住手!”玄滢月急忙喊道。

“如何,要给了吗?要知dào

你爹的性命如今在我手中,我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或者……”她邪邪的一笑说,“或者把他变成我手中的兵卒似乎也是不错的。”

玄滢月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这时傅彩媛丢过来一个铜罐说:“把你的血装进这个罐子里,你可要老老实实的,不然我的手要是重了些你可不要怪我啊。”

狠狠的咬了咬牙,此时父亲在她的手,自己的确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因为她无论如何也不愿让父亲陷入危险之中。最后她只得掏出匕首,轻轻的在手腕划了一下,立kè

鲜血便一股股的涌了出来,落进了那个铜罐之中。

傅彩媛满yì

的看着,渐渐的血越流越多,玄滢月即使内力深厚也开始感到头晕目眩,脸色开始变得惨白,虚汗不停的从额头冒出,就在她再也支持不住身体软趴趴的倒在地时,她看到傅彩媛一步步的朝她走近。

冰凉的手指轻轻的抚了她的脸,冰冷的声音自脑袋方传来:“你知dào

吗,我很讨厌你,讨厌到恨不得立kè

就杀死你,可是为了皇兄未完成的大业,我会好好留下你的性命的,让你亲眼看看惹火我是什么样的代价,呵呵呵~~~~~”

就在这时,营帐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打斗声,然后营帐的顶棚就被人打出了一个大洞,一抹青色的人影飘然落了下来,手中还拎着一个鲜血淋漓的食物,竟然是外面一个怪物的人头,那人落地后将那人头随手一丢,滴溜溜的滚出了很远,在地留下了一滩血迹。

傅彩媛看见那人头眼睛动都没动一下,反而笑着迎了去。

“仁心,你来了?”

仁心瞥了她一眼,立kè

就看到了趴在地的玄滢月,还有她手腕处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心脏一下子抽紧。当他发xiàn

傅彩媛行动诡异的时候就立kè

往这边赶,却还是晚了一步,外面的人说玄滢月一个人进来了。

“滢儿!”他急忙把玄滢月扶起来,现在她几处大穴一点,止住了不断流出来的学,然后再探了她的脉搏,好在她的底子比较好,虽然失血过多,但并没有生命的危险。

“傅彩媛!你在干什么!你忘了对我的承诺了吗?”仁心目光锐利,全身都散发着骇人的怒气。

第二百零一章 同归于尽

听到仁心的怒气,傅彩媛的脸色骤然变冷,但过了一会儿也就回复了正常,她撇撇嘴说:“当然记得了,你放心,我不会杀她的。”

仁心冷哼了一声,再次查看了玄滢月的伤口,自然也看到了那个装着鲜血的铜罐,眼神立kè

又凌厉了起来。

“你敢伤她?”

傅彩媛看了一眼玄滢月手腕处的刀伤,不以为然的说:“我要她的血。你知dào

吗,我发xiàn

她的血竟然有着和神花一样的功效,以前没有察觉,最近几天我才想起玄衣门的那些人就是因为她的血才死的。更何况我可没有逼她,是她自愿的。”傅彩媛越说越高兴,自顾自的在营帐里徘徊着,还一边走一边说,“如今我已经学会了阴血术,而且比我皇兄掌握的要厉害,现在只要有了神花的毒我就能制造出更多的兵卒,什么中土军根本就不足为惧,仁心,那姓玄的丫头不过是个小郡主,你又何必执着于她?今后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你……”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就袭了她的背心,傅彩媛连哼都没来的及哼一声便倒在了地,四肢失去力量,体内如翻江倒海一般,一股股的腥甜涌了来,最终喷射而出。

用尽最后一丝力qì

翻转过身体,傅彩媛不可置信得看着前方面无表情的仁心。她知dào

仁心是个性子很冷的人,自己曾费尽心思,降低身段的去讨好他,都换不来他的一次回眸和一次微笑,却也从来没在他身见过如此冰冷的气息,那是一种彻骨的奇寒,让人心里发颤。

“仁心,你……”傅彩媛咳出了一大口的学,全身剧痛,刚才仁心的那一掌丝毫没有留情。

“本来我还想让你多活几日的。”仁心冷笑着慢慢朝她走进,“可惜你是这么的不听话,动了绝对不该动的人,所以去见你的兄长好了。”

冰冷的手指在傅彩媛的脖子赫然收紧,她此时没有分毫的抵抗之力,只能咬着牙挤出几个字:“你……你要是杀了我,那……那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仁心却挑起嘴唇笑了,只是那笑容却透着死亡的味道:“你们月息国的那点东西我早就摸透了。”接着他凑到傅彩媛的耳边轻描淡写的说,“碧水潭下,左右三十……”

傅彩媛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惊恐的说不出话来,同时感觉到脖子骤然收紧,空气再也流不尽来了,可她仍然瞪大了眼睛,甚至忘记了反抗。看着仁心冰冷的唇角,过往的一幕幕飞快的脑海中闪现,那时被仁心所救,她惊于他的天人之姿,从未荡漾过的心不禁被他吸引,从此以后她费尽心机想接近他,把他带来月息国,却不想他来只是为了寻得月息一件早已失传的国宝。虽然她知dào

以后恼怒异常,觉得受到了侮辱,可对仁心的爱意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日益加深,她放qì

了一切公主的自尊和架子费力的讨好他,却无法换来他的一次回眸,如今竟然还要杀了她,原因还是那个可恶的女人!?愤恨,不甘,这些所有的情绪一下子就都涌现了出来,她此刻只有无比强烈的恨意。

脖子的力道还在加重,傅彩媛的意识开始模糊,可这时仁心的身后却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呻吟,原来是玄滢月在止血后幽幽转醒了。仁心的手下意识的放松了,全副的精力都集中到了身后。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傅彩媛的嘴里有什么东西喷射而出,反射性的躲开,才猛地发xiàn

那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在嘴里含了一枚追魂钉,被她用尽最后的力qì

射出,而且目标竟然是他身后的玄滢月!

追魂钉是月息王室在最后保命用的暗器,威力无比,而且内含剧毒,普通的人中者无救,虽然这毒恐怕对玄滢月没什么作用。但是傅彩媛这用尽最后力qì

射出的追魂钉力道极大,而且直直的朝玄滢月的脑门射去!

玄滢月也察觉到了一道疾风朝自己射来,但她仍然全身酸软,能睁开眼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避得开。

仁心急忙冲了过去,但他已然明白自己是赶不及的,当下心中冰凉一片,不禁恼恨自己手下松软,没有将那傅彩媛一击毙命。可是就在危机时刻一道黑影闪在了玄滢月的身前。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可当玄滢月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觉得心神具裂,挣扎着伸出手扶住了前面倒下来的人,嘴里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喊声:“爹爹!”

追魂钉打在了突然冲出来的玄中日的左肩,虽然不是致命的位置,但是里面含有的毒素却会很快蔓延至他的全身。见玄滢月无恙,仁心着实松了一口气,立kè

转身又扼住了傅彩媛的脖子厉声道:“拿解药来!”

傅彩媛凄惨一笑,此时她的脸已经全无血色,额的虚汗如下雨一般,嘴中不断的涌出鲜血,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追魂钉一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里……有什么解药……可恨我不能杀了……那个女人…可我……已经为父王……母后还有……皇兄报仇了……”傅彩媛觉得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可大脑却越来越清晰,她的一生飞快的在脑中掠过,最后停留下来的却依然是那个人冰冷的面孔。最后她的身体停止了颤抖,眼睛里的光芒完全消失了,却还是不甘心的睁着,眼角里流出了一滴混合着鲜血的泪水。

傅彩媛一死,她的阴血术也就失去了作用,门外剩余的怪物一个个都倒了下来,变回了毫无生气的尸体。立kè

楚萧晗,顾延风带着士兵从四面蜂拥而至,可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月息公主傅彩媛已经身亡,而玄滢月却抱着北亲王的身体歇斯底里般的大喊道:“军医!快叫军医来!”——

彩媛公主挂了,作为文中的小b她总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虽然亲们都讨厌她,但她其实也是很可怜的,或者说她的坏全是由环境决定的,是个没有体验过幸福的可怜人……

第二百零二章 将军之死

听到玄滢月声嘶力竭的喊声仁心急忙赶了过来,却发xiàn

玄中日已经印堂发黑,气若游丝了,显然那追魂钉的毒素已经扩散开来,当下他便取出银针扎在了几处大穴。可他是医生,而且自问除了师父外中土大地无人能出其右,但他却也不是神仙,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玄中日本来就受伤极重,追魂钉的毒又霸道非常,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他实在是毫无办法,封住他的几处大穴也只是让毒素扩散的慢一些,让他在最后还能说几句话而已。

“滢儿……你没事……”玄中日艰难的开口道,此时他的嘴唇也开始发紫了。

玄滢月见父亲开口了,急忙抹抹眼泪回答道:“是,爹爹,我没事的。”

“那就好……”玄中日放松的舒了一口气,慢慢抬手抹去女儿脸颊的泪珠说,“别哭……爹爹知dào

自己这回是不行了……”

“不会的!”玄滢月立kè

惊慌的打断父亲的话,“不会的,爹爹!您一定会没事的!”

“呵呵,爹爹的身体爹爹自己知dào

……”玄中日借着又咳出了污色的血,他瞥了一眼旁边傅彩媛的尸体,眼中出现了一抹愧疚,继xù

说道:“爹爹这辈子戎马一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只是月息国灭于我的手……本不是我所愿……这位月息公主你要好好安葬……”

豆大的泪水不停的滚落下来,玄滢月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拼命的点着头。

“滢儿……别难过,爹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以后你要好好的……”说完他艰难的笑了笑说,“滢儿该为爹爹高兴才是……爹爹终于能卸下一切……去…去见你母亲了……”

玄中日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含笑闭了眼睛。玄滢月只觉得全身冰凉,完全不相信眼前的现实,爹爹的身体一直很好,今天早还和自己说过话,可竟然半天的时间就……

“爹……爹爹……”玄滢月惊慌的晃着父亲的身体,可那具身体却没有一点反应,“爹爹,你……你别吓我啊!快醒醒!快醒醒!”

她晃得动作越来越剧烈,仁心急忙拉住她的手,轻声说:“滢儿,快住手!王爷他,已经往生了……”

这时玄滢月才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后面,神情似是有些恍惚。此时军营里的那些军医们才匆匆赶来,其中还有不少是前段时间刚从京城派来的御医。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一个个都傻了眼,其中一个年龄最大,看起来资质最老的壮着胆子走了过来,探了探玄中日的鼻息,当下吓出了一身冷汗,险些跌坐在地。其他人看他如此反应,也立kè

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面无血色,却也一句话都不敢说,只得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之后玄滢月竟像傻了一般,呆呆的完全没有反应,清理营帐,收敛尸体的工作都是由别人完成的,他们知dào

玄滢月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死亡必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所以也没人去打扰,任由她一个人待着。

玄中日的死在仁心的心中没有掀起什么波澜,毕竟北亲王对他来说虽然不算陌生人,但也谈不什么交情。可他知dào

玄滢月同父亲的感情深厚,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等玄滢月一个人在帐篷里待着的时候才走到她身边,略有些纠结的说:“滢儿,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变的好。”

只见玄滢月的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缓缓的转过头来,她直直的看着仁心,眼中竟是清明一片,全然没有了不久前的恍惚,但是眼底那深深的悲伤还是一览无遗。忽然她的眼睛黯淡了下来,别开脸,嘴角勾起了一丝苦笑,她的这个表情让仁心心惊,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涌了来。

忽然眼前疾风闪过,他反射性的把头往后一仰,一柄寒光四射的宝剑横在了自己的喉咙。他认得那把短剑,即使是万年玄铁也能如切豆腐般的砍断,自己的皮肤只要挨一点就会被割断喉管。

此时玄滢月的身充满了杀气,让他意识到此时情况的危急,可脚下却不曾移动一步。

“滢儿,你想要我的命吗?”他苦笑,缓缓的开口,心里却如刀搅一般。

玄滢月凄然一笑道:“仁心,我不傻,如果没有你月息国主怎么会学会那阴血术?月息国又怎么会死那么多人?还有,傅彩媛又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还要我接着再说下去吗?”

仁心闭了眼睛,坦然道:“不错,这些都是我做的,但我没想到傅彩媛会溜出来,这是我的失算。可是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只有月息国才有可能会有月下香的解药!”

“为了我……”玄滢月自然知dào

,“可你知dào

吗仁心,我承shòu不起,那么多条人命,我真的承shòu不起……”她抹了抹脸遍布的泪痕,收回短剑,脸回复了平静,却也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仁心,以后我的事你再也不用管了,如果没有你我当年早就死了,所以你走,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听着她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仁心只觉得一阵眩晕,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崩塌了,但他还是提住了一口气,勉强开口道:“我现在已经有了线索,你再给我几日,我一定能找到解药的。”

玄滢月摇了摇头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的命不能用那么多人的命去换,不值得的。”

不值得?怎么会不值得?即使用全天下人的性命去换她的生命,他也不会迟疑一下的,情急之下仁心又前的一步:“不……!”

可他还未开口,玄滢月的短剑又指向了他,她的眼中满是痛苦的神色:“你走!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不要逼我杀你!你走啊!”

那种决绝的表情让仁心的心中痛得无法自已,他不怕死,假如玄滢月真的痛恨自己到想杀死他的地步,那么这条命她尽管拿去就是,可是他却后退了,眼见月下香的解药就要找到了,他不能前功尽弃,所以咬咬牙,后退了一步,艰难的说:“不管怎么样,月下香的解药我一定会给你拿到手的,你等我,一定要等我!”说完抬起双脚,施展轻功离开了。

而玄滢月的身也立kè

失去了力qì

,跌坐在了地,凝视着仁心离去的方向,久久移不开视线……

第二百零三章 解药

玄滢月呆呆的在地坐了很久,并没有注意到,营帐的外面还有一个人,已经将他们的对话完全听了进去。

之后玄滢月大病了一场,发了三天的高烧,兵营里的事务这些天来都是由淳于奕等人帮着打理的。等三天后玄滢月醒来的时候傅彩媛和父亲的尸体已经收敛完毕了,傅彩媛埋入月息国的帝王陵,虽然不可能建多大的陵寝,但毕竟有墓室有墓碑,不至于折杀了她公主的身份。而玄中日则被安放于水晶棺之内,体内放了定尸丹,存于冰库之中,以便于运回中土安葬。

“很好,淳于校尉,爹爹生前最看重的就是你,把这些是事交给你我很放心,以后不用事事都请教了。”玄滢月重病初愈,脸色依然很苍白,而且说话的时候也显得没什么精神。

“是,属下知dào

了。”淳于奕知dào

她刚刚丧父,必然很悲伤,可他是个武人,不懂得怎么安慰,只好领命退了下去。

玄滢月轻轻叹息了一声,转头望向窗外,不知再想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忽然有人在她身后说话,玄滢月转头一看,原来是楚萧晗进来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指了指床旁边的凳子说,“你怎么来了,快坐。”

楚萧晗微笑着坐下,他也不兜圈子,直白的说:“此番前来,是来向你辞行的。”

玄滢月一愣,便笑道:“你要回总坛去了吗?也是,你教中事务繁忙,这段日子又总是待在军中,辛苦你了。”

楚萧晗微微一笑却说:“我是要走了,可总坛已经不在,我并不是要回那里去。”

“总坛不在?”玄滢月一下子迷惑了,子午神教在中土有百年基业,分坛遍布中土各地,而总坛更是和古月剑派遥遥相望。如今楚萧晗立下了军功,子午神教在中土的地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可为什么他会说总坛不在了呢?”

“我已经决定将神教迁出中土,朱雀他们应该在一个月前就路了。”楚萧晗平静的说着,语气就好像今天吃了一顿饭一样。

可玄滢月哪里还能继xù

平静,她瞪大了眼睛,甚至碰翻了手边的水杯,大惊道:“你说什么?迁出中土!?”

“是的,我和龙也很快要启程了,应该是去很远的西方。”他依然平静的回答。

“可是,为什么!?子午神教已经得到了皇的认可,以后你们在中土就是名门大派,为什么要去西方那么远的地方?”西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漠,顾三爷在那里做生意,可他说他的绿洲城仅仅是沙漠的边缘而已,再往西面那又是怎样的世界?玄滢月想象不出来。

“门派之争本来就不是我所愿,之前也只是为了让教徒们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如今对于中土我也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教中的人愿意跟随的就随我们去西方,想留下的教中也会给他们一笔安家的银钱,前段日子终于都准bèi

好了。”楚萧晗淡淡的说,同时从腰间取出两样用布层层包裹的东西。

其中一件是幻彩琉璃盏,这东西是玄滢月当初从青龙镖局手抢来的,后来就忘记放在哪里了,原来在楚萧晗的手,而另一个则是一颗平平无奇的黑色小石头,石头的表面非常光滑,似乎经常被人把玩。

玄滢月把那颗石头放在掌心,发xiàn

在阳光的照射下石头的表面会变幻出五彩的颜色,放到鼻间一问,似乎还有种若有若无的香气。

“这是什么?”玄滢月奇怪的问。

“这两样是月息国的两样宝物,幻彩琉璃盏是后人给它安的名字,本来叫‘空明盏’而这石头是一种几百年前就绝迹的一种神鸟的内丹,世间现在只存有这一颗了,名为‘幽香’”楚萧晗一件件的解释道。

“月息国的宝物!?”玄滢月大吃一惊,双手不禁发颤,“这……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我的父亲是玄衣教一任的教主。”楚萧晗仿佛漫不经心般的说出来。

“玄衣教!?”玄滢月更加吃惊了,那个玄衣教不就是因为她的血而全都死掉的那个……

之后楚萧晗简单的说了他的童年,他的家族历代都担任着玄衣教教主的职位,玄衣教存zài

了好几百年,却一直隐藏于深山不为人所知,因为它本身就是月息国偷偷在中土埋下的一个点,为了以后能图谋大事。在月息国玄衣教被成为“影宫”是只有历代国主才知dào

的最高秘密,楚家几百年来都兢兢业业的经营着玄衣教,可是月息国的代国主突然开始研究古代的巫术,他挖开几百年前帝王的陵墓,找到了一种含有剧毒的植物种子,据说这种毒有各种神奇的功效,可以将普通人变得全身带毒,这种毒人的一滴血就能毒死千军万马。所以当时的月息国主就开始拿玄衣教的人做试验,只是那种毒实在太霸道,几乎所有用作试验的人都死了。因为死的人太多,楚萧晗的父亲,当时的玄衣教主于心不忍,月息国主觉得他父亲有了反心,便拿当时只有三岁的他做实验,可是他却活了下来,而且变成了毒人。

他的父亲发xiàn

自己的儿子变成全身带毒的毒人后就开始寻找解药,最后花了三年世间才在月息国的地下宝库里找到了空明盏和幽香,用这两样东西给儿子解了毒。可是过了没多久当时的玄衣教就被子午神教灭了门,又过了没多久月息国也被中土攻破,国主自缢身亡。当年的实验也就不为人所知的。而楚萧晗在父亲死后却因为资质出众被当时的子午神教教主江阴白收为徒弟,之后又因为惧怕他的力量把他关在地下十几年。

“我想你应该和我一样。”楚萧晗看着玄滢月说,他的眼中只有坚定。

玄滢月则是心中一颤,当她听楚萧晗说他小时候也因为一种植物而变得全身带毒后立kè

就想到了自己,毕竟和月息国有关的也只有那个东西了。

“可是……你,你是怎么知dào

的?”难掩心中的激动,玄滢月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还是不得不再次确认清楚。

“那种毒我最清楚不过,看到那些尸人,山洞里那片花海,还有进入营帐时我看到你手腕有伤,地铜罐里的血又有那种特别的气味,我立kè

就知dào

了,而且朱雀把你从玄衣教救出来的时候你不是一直都不让我碰到你的血吗?”楚萧晗笑着说。

第二百零四章 远走他乡

玄滢月此时已经完全确认自己的情况和楚萧晗幼时是相同了的,而手中那两样东西也忽然变得烫手起来。楚萧晗说他小时候也是毒人,可后来他父亲为他寻来了解药,这么说来她手这两样东西就是……

“每日将幽香放入空明盏中焚烧两个时辰,房间的门窗都要关好,十日之后你体内的毒就会消失了。”楚萧晗简单的说,“我很快就要离开了,这两样东西我日后也用不着,你留着做个纪念。”

“你为什么一定要走?中土不好吗?”玄滢月忍不住问道。

楚萧晗却轻轻摇了摇头说:“中土虽然繁华可不是我理想之所,如今月息国彻底覆灭了,我也就没什么牵挂了。当然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西方,我会更加高兴。”他貌似随便的话语中却包含了期望。玄滢月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他的眼中也是一片坦诚,虽然的的确确心动了一下,可是她却知dào

自己不会去的,一是舍不得故土,二来她对楚萧晗也没有那种心思,他们还是只能做朋。

见她低下头久久沉默不语,楚萧晗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失落,但很快就变得坦然了,他从来都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笑了,笑容比以往都要轻松很多,玄滢月见了也不免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自己还没有失去这个朋。

“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玄滢月思考了一下后,问出了一个一直困扰了自己许久的问题。

“你说我们很早以前就见过,可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你能告sù

我吗?”

楚萧晗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蓝色瓷瓶递到她的手说,玄滢月看着面蝴蝶的图案觉得非常眼熟,翻到瓶底一看,面清楚的写着一个“玄”字,于是猛然想起这是当年父亲命人统一烧制的,可玄家的东西又怎么会在他的手?

“十二年前我曾经从江阴白的手逃出去过一次,虽然后来又被抓回去了,但是却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她不仅不怕我,还给了我伤药。你那时也就六七岁,应该早就不记得了。”

他的话一下子唤醒了心中沉寂已久的记忆,那时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和来访的尹似水钻进树林的深处,然后看见了一个满身是伤的男孩子……

“原来是你……”她不禁呐呐的开口,当年她不过是顺手而已,却没想到楚萧晗竟然一直记在心,那座新建的露水山庄恐怕也是他后来寻来工匠重新建造的,他对自己竟然如此的用心……什么东西哽在了喉咙里,让她说不出一个字。

“今后你好好保重,说不定还有再见的一日。”楚萧晗站起身来就往外走,他脸的笑容显得非常轻松。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玄滢月想起来什么,急忙说:“楚萧晗!我师姐她虽然看起来木讷,却真的是非常可靠之人,你……你要好好待她!”师姐花俾莹虽然不善言辞,但她看向楚萧晗的眼神却明显不同,玄滢月就知dào

了她为什么能待在子午神教这么多年,鞠躬尽瘁。假如自己不说出来,恐怕师姐一辈子都不会说出自己的心意,只愿意默默的守护一旁,所以她至少希望师姐能拥有幸福。

楚萧晗背对着她举起了手,低沉的嗓音坚定的响起:“我知dào

。”

淡淡的话语却让玄滢月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楚萧晗的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反射出淡淡的光晕,显得那么高大挺拔,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个身影……

楚萧晗走后玄滢月用空明盏和幽香熏了自己十天,十天之后当她再用自己的血试验时,那些被用来试验的小动物什么异样的反应也没有,一个个都活蹦乱跳的,而自己的血液里再也没有那种诡异的甘甜和花香气了。

“太好了,滢月!你身的毒真的解了,想不到楚萧晗竟然和月息国有着这种千丝万缕的联系,难怪我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线索。”燕幽悠高兴的拍着手说。

“嗯,真是太好了。”玄滢月也忽然觉得轻松了下来,压了她这么多年的大山终于移走了,可她却从没想过解药会来得这么简单和这么突然。想起仁心为了这解药所做的那些事,还有那些为了这解药而枉死的人,她却再也轻松不起来了,甚至觉得有些讽刺。只是因为自己而已,因为那邪恶的花,仁心的疯狂,月息国的那些无辜的百姓,还有父亲……玄滢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可是这份自责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顾延风带来的一封信又让形势紧张了起来。

“这是我的属下连夜送来的消息,绝对可靠,你有什么打算?”顾延风事先看过了消息的内容,所以如此问道。

玄滢月和燕幽悠都脸色阴沉,假如这信的消息属实那么这件事来得也太突然了,而且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假如成功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好在这次来月息父亲手下的兵马并没有什么损失,所以这件事还有挽回的余地,于是她立kè

把淳于奕找了来。

父亲如今已经去世,淳于奕作为副将自然要担任军队临时的统帅,而且这些兵将也都是父亲亲手培养起来的嫡系,所以指挥是没有问题的。

淳于奕看着那封信越看越惊讶,最后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平静:“郡主,这信所说的可都属实?假如是真的那京城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你放心,消息的来源可靠,如今我们还有世间,你速速调集所有的骑兵,我们连夜就出发赶回京城,但一定要小心行事,谁又知dào

我们军中是不是也隔墙有耳。”玄滢月吩咐道,“还要通知吴校尉多注意,我们走后是不是有什么可疑的人。”

“是,属下知dào

了!”说完淳于奕就大步出去了,玄滢月所吩咐的事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傅彩媛,我原来竟然小看了你。”玄滢月恨恨的低语道。

第二百零五章 京城的阴谋

仁心漫步目的的在山中走着,心乱如麻,几日来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终于耗光的他的体力,只得寻到一处突出地面的石块坐下,却依然觉得身在梦中一样,只是这似乎是个永远不能醒来的噩梦。

之前他杀了傅彩媛,一来是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对玄滢月不利,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而来经过这段时间在月息国的经营,他已经知dào

了百年前月息有一样宝物,可以解月下香之毒,而他也探得了宝库的位置,以为解药之事已是十拿九稳了。可当他来到宝库所在的地方,却发xiàn

很早以前就有人进去过了,月息国数百年来积攒的各种奇珍异宝都在,却惟独少了那最重yào

的东西。苦寻数日无果后他不禁有些心灰意冷,虽然玄滢月说过他们已经恩断义绝,但他依然很担心她的身体,于是决定哪怕不能完全解毒,他也要倾尽平生所学保住她的姓名,就算她如今如此恨他也没什么关系。

可是当他潜回中土军营的时候却发xiàn

玄滢月身的毒已经解了,而且还是子午神教的教主给她的解药,原来那个神mì

的玄衣教就是月息国的影宫,月下香的解药“幽香”早在十几年前就被玄衣教的前任教主偷出来了……这些事是仁心万万没有想到的,原来他苦心寻找了十年的解药竟然就在如此接近的地方,而且得到竟然这么容易……他觉得自己以前所有的努力都在那一瞬间崩溃了,他苦心谋划,不惜引起玄滢月的误会,不惜双手沾满鲜血,甚至还让玄滢月说出了那么绝情的话。

仁心痛苦的闭了眼睛,心脏痛的无法呼吸,他从未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这么的可笑和徒劳。玄滢月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可她却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她既然说出了那样的话来,必然已经没有了任何回转的余地,而且假如不是自己,北亲王玄中日也不会被傅彩媛所害,这几乎等同于杀父之仇啊!

但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啊!为什么以前唾手可得的时候他不懂,如今他懂了,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命运却又如此的无情?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即使被最心爱的人害死,却依然依然痴心不改的可怜女子。他一直为母亲的痴情而不值,可如今他似乎可以理解了,因为感情这种东西根本就是无法控zhì

的。他忽然很怀念在青龙山庄的那个晚,温柔的月色,她脸腼腆而羞涩的笑容,还是那让人迷醉的话语,假如是现在他会毫不犹豫的拉住她的手,一生一世再也不分离。

可如今这些竟然都成为了奢望,一想到她决绝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剑锋,他就心痛的无法附加,可是他却不愿也不想放手,她对自己还是有情的,这如今已经成为了他唯一的希望。

可他又该以何种面目去见玄滢月?忽然间仁心的脑海中闪出了一个人的身影,那是在捡到傅彩媛之前,古月剑派的掌门林天岳。林天岳是母亲的胞弟,所以算的是他的舅舅。母亲当年是古月剑派的大小姐,而且在武学极有天赋,年纪轻轻便将飘隐剑法练到了第四重。假如后来林清旋没有遇见任霆威,抛弃一切下嫁给他,古月剑派的掌门必然非她莫属。所以林天岳才接任了掌门一职,他也很有天赋,但飘隐剑法练到第七重之后就很难再有进境了,而且身体也因为长年的负担开始出现了衰退了迹象。

仁心则继承了母亲在武学的天赋,虽然不喜练剑但他还是一直练着母亲留下来的剑谱,也知dào

那就是古月剑派的不传绝学飘隐剑法,再加这些年来为了出谷寻药,他在武功多了些心,飘隐剑法几乎已经练到第九重了。

心中有了算计之后仁心的目光不再迷惘,他站起身大步向远处走去……

而在这边玄滢月入夜十分才赶回京城,她带着几名侍卫快马加鞭的返回北亲王府,刚到了门口就发xiàn

街道静的出奇,虽然天黑了街不会再有行人,可是连打更的声音也听不到未免有些奇怪。

但是她还是命人前敲门,出来迎接的是府中的一名管事,只是他在看到玄滢月的时候明显吃了一惊,脸甚至出现了惊慌的神色。可玄滢月却不理睬这人的异样,直接走了进去。

然而刚刚走到前院的中间,从四面的树丛,走廊和假山的后面突然闪出来了几十个全副武装的禁军士兵,原本安静沉寂的庭院里也立kè

变得灯火通明。

跟在玄滢月身边的几个侍卫立kè

神色大变,纷纷抽出刀剑严阵以待,同时把玄滢月护在了正中间。

“你们是什么人?敢私闯北亲王府!?”玄滢月皱皱眉,语气严厉的喝道,此时她身所散发出来的强烈气势绝对是个身份高贵的皇家郡主。

这时从那队禁军士兵里走出来一名身穿红色宫装的中年太监,他身材消瘦,长得尖嘴猴腮的,显得十分猥琐。玄滢月对他有些印象,似乎是宫里内务府的一名高级宦官。

“下官见过龙泽郡主。”那宦官微微一欠身,阴阳怪气的给她见了礼。

“原来是宫里的公公,你这是怎么回事,带这些人来是什么意思!”玄滢月毫不客气的指着周围那些士兵说。

“下官的主子听闻郡主殿下回京城来了,就命下官来请郡主前去小聚一下,还请郡主殿下赏脸。”那太监依然是笑嘻嘻的说着。

“你的主子?”玄滢月冷笑了一声,“公公不是宫里的人吗?莫非是皇找我?”

听到皇这个词那太监的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他笑眯眯的说:“下官的主子您一会儿就能见到了,请把。”说完对周围的士兵使了个眼色,便给玄滢月让出了一条路来,而门口也驶来了一辆马车。

“放肆!”玄滢月大喝一声,“本郡主是什么人!你们手执兵器私自进府,还敢威胁我!?就不怕我告到皇那里置你们的罪吗!”

“郡主,您不在京城多日,恐怕有些事并不知dào

。”那太监的眼中闪过了一抹阴光,“我家主人诚心想和郡主谈一些事,郡主还是不要反应过度为好,不然……”他朝旁边又使了一个眼色,只见从内院里押出了二十多名老弱妇孺,他们皆是玄家的家生子,为玄家服wù

了几辈子,此刻每个人的脖子都横着一把尖刀,一个个都吓得不停的哭泣。

玄滢月直直的看着那名太监,目光深邃,让别人无法猜出她在想什么,最终她还是迈开大步朝门口的那辆马车走了过去。

第二百零六章 宫里的背叛者

马车就是驶向皇宫的,但是玄滢月发xiàn

宫里的禁军都是些陌生的面孔,恐怕所有的人都被换过了。整个宫廷都被一种压抑而阴沉的气氛所笼罩着。那名宦官将玄滢月带到了一处偏殿就关门离开了。

玄滢月盯着坐在正对面精美椅子的中年男子,那人她也认识,是朝中的左丞相何忠,也官居一品,和父亲玄中日一直都是政敌,如此看来顾延风的消息的确非常准确。何忠竟然会和傅彩媛联手,一边由月息国挑起战事,将父亲支开京城,而这位左丞相则在后院放火,想一举颠覆中土王朝!

“龙泽郡主。”何忠从椅子站起来,他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可依然身材高大,仪表堂堂,只可惜他的脸此时布满的阴气,让人看着非常的不舒服。

“原来是何大人。”玄滢月冷哼一声,“我倒是不知dào

这皇宫什么时候成了何大人的内院了,你在这里干什么?皇人呢?”

何忠轻声笑了,一脸的得yì

:“龙泽郡主恐怕还不了解现在的状况,如今皇宫里全都是我的人。”

“你想谋反?”玄滢月故yì

挑了挑眉说。

“当今皇没有治国之才,在下为了我中土基业不毁于那个无能小儿之手只有取而代之了。”何忠说的冠冕堂皇。

“那这么说何大人还真是忧国忧民了。”玄滢月语气中带着讽刺,但何忠却似没听见一样。

“龙泽郡主,此次在下请你过来是想请你帮在下取得虎符。”何忠直切主题的说。玄滢月也早就料到了,他如今虽然控zhì

了皇宫,但也只是胜在行动迅速,他其实并没有掌握兵权,没有虎符在手他守着一个京城又能撑得了几天呢?她的到消息后就连夜赶回京城,而且之前也严格防范过,所以父亲过世的消息应该还没有传到京城。

只是她并不知dào

何忠在各处留下了多少眼线,所以她现在只能赌一把,于是故作不解的说:“虎符?何大人怕是搞错了,向我一届女流之辈要虎符,我父亲才是虎符将军。”

“我知dào

,”何忠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玄滢月则冷眼观察着他,他和父亲在朝堂一直不和,当年父亲被奸人诬陷,一气之下避世隐居恐怕也和这人脱不了关系。

“所以才要请龙泽郡主帮忙,向令尊取得虎符,据在下所知,月息国的战事应该已经结束了。”何忠说。战事已经结束是玄滢月故yì

放回的消息,只是将父亲的事隐瞒了,看来何忠并不知dào

真实的情况。

“你想要挟我父王?”玄滢月冷冷的说。

“郡主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只是在下考lǜ

到北亲王已经操劳了一生,是不是应该卸下重担,告老还乡了?当然在下保证王爷和郡主的地位在日后丝毫不会受到影响。”何忠笑着说。

玄滢月在心中冷笑,何忠贪念极深,恐怕早就有谋反之意,而且他这次行事极为隐秘,假如顾延风不是洛楼的楼主,恐怕她也不能事先得到消息。但是她决定以身犯险,只因为那消息还说宫里似乎也有同何忠联手的人,只是那人隐藏的很深,时间又紧,所以洛楼还没有查出来。假如不把宫里的那个黑手揪出来,那么璃日以后也不能完全放心的。

“此事我可无法做主,皇呢?”玄滢月直接问道。

何忠寻思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郡主若想考lǜ

一下也未尝不可,在下自然也会修王爷。”之后他拍了两下手,立kè

就有两名侍卫从门外走了进来。

“带龙泽郡主去见皇。”

接下来玄滢月便被那两人带着来到了房,附近里里外外的围了三层士兵,守卫的非常森严。那两人将玄滢月推进去之后就反身离开了,还锁了门。

屋子里的灯光非常昏暗,隐隐的她看见有个人影坐在对面的桌案后面。

“璃日?”玄滢月轻声呼出声,桌案后的人猛地立起了身子,似乎刚才正在沉睡。

“滢儿?”璃日从后面急急的走了过来,玄滢月看他虽然略显憔悴,但精神还算好,总算松了一口气。

“皇帝哥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急忙问。

璃日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说:“你既然来了这里自然也看到了,何忠谋反了,他一夜之间换掉了所有的禁军,连皇奶奶都被他软禁了起来。此事来的突然我根本来不及和外面联系,你怎么回来?”他又焦急的问。

玄滢月观察了一下四周,便凑到璃日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得到何忠要谋反的消息,所以连夜赶了回来。皇帝哥哥不必担心我带来的兵马已经渗透进来了,随时可以抓住何忠。”

“那你为何还……”璃日急忙又要问,却被玄滢月掩住了嘴,继xù

低声说:“皇帝哥哥,我们现在还不能行动,那消息中还说宫里也有人同何忠联手,不然他一个文官手无兵权,怎么能这么快就控zhì

了京城呢?”

“宫里有人和他联手?”璃日眉头紧锁,完全没有想到。

“所以我们不能打草惊蛇,现在何忠用我去威胁我爹交出兵符,应该能拖他两天,这几日我们就要揪出那个人来。”玄滢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璃日点点头,假如宫里真的有人谋反那么这几日应该就会浮出水面,而且听到玄滢月已经搬来的救兵,他也稍稍放下心来。

“可是滢儿,你是怎么得到何忠谋反的消息的?何忠那个人心思缜密,做事几乎滴水不漏。”璃日又奇怪的问。

玄滢月笑笑说:“我是通过江湖的朋得到的消息,恐怕中土里没有什么的人的会比他更快了。”

璃日放心了不少,一下子坐到了地,似乎是连日来的焦虑和疲劳一下子释fàng

了出来,玄滢月也在他身边坐下了。

“滢儿,你说我这个皇帝做的是不是很失败?”璃日忽然苦笑着说,“我连何忠有反心都看不出来,还一直以为他是个忠臣。”

“皇帝哥哥,你一直在深宫里待着,自然旁人和你说什么你就会信什么,看不清真相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是说我应该多出宫去转转?”璃日问。

“至少要看清楚天下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玄滢月想了想说。

第二百零七章 泣血残红

璃日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dào

在想什么,过了半晌他忽然笑着说:“滢儿你知dào

吗,我做爹了。”

玄滢月双眼一亮,问道:“真的?袖儿姐姐诞下麟儿了?”

璃日说起来也是个痴情的种,当初和他认识也是因为在宫外他偷翻苏府的围墙。后来他娶了苏袖儿为皇后,更是一心一意的对她,偌大的皇宫,别说妃嫔了,连个通房的丫头也没有。

只是那苏大小姐向来深居简出,玄滢月也没见过几次,唯一的印象就是她是个性子温柔的绝色美女。听到璃日做了父亲,她由衷的替他高兴。

“年前生的,是个儿子,之前你回来的太急,也没来得及和你说。”璃日兴奋的点点头说,此时的他一点也不像个皇帝,仿佛只是个普通的父亲。

“那真是恭喜皇帝哥哥了,名字取了没有,我一定要去看看这个侄子。”

“名字取好了,叫敏瑞,希望他以后能聪明机敏,一生祥瑞,只是……”璃日的目光忽然黯淡了下来,“自从出了事后我就再没见过袖儿和皇奶奶了,也不知dào

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玄滢月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拍拍他的肩表示安慰。整整一夜玄滢月都被留在房里,她和璃日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总算是挨到了第二天,这中间有人给送了两次饭,但他们都没吃,好在玄滢月的身还有一些干粮,算是没有饿到。

看了看天色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玄滢月正琢磨着何忠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就听见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之后房的门就被推开了,一群太监,侍卫冲了进来,而何忠就站在这群人的中间。

看他一脸阴邪的样子,玄滢月不用想就知dào

准没好事,恐怕他是等不及拿到虎符了。但更让她和璃日惊讶的事,还有另一个人跟着何忠走了进来,那人一身华美的宫装,肤若凝脂,只是脸色略微有些憔悴,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孩,不是那苏皇后又是谁。苏袖儿在看到玄滢月的时候眼中明显的闪过了一抹嫉恨之色,玄滢月的心里忽然浮起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璃日见到妻子着急的就要迎过去,可立kè

就从旁边闪出了两个太监挡在了两人面前,其中一人还拿出了一张圣旨,当场读了出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等那太监读完了,玄滢月和璃日都明白了,那圣旨是说璃日自认无才无德,自愿退位,传位于嫡长子,皇后苏氏垂帘听政,何忠为摄政王。

何忠那谋朝篡位的打算如今是放到明面了,玄滢月冷笑一声道:“何忠,你说皇无才无德,那你自己呢?就能挑得起这天下了吗?”

何忠也是冷笑:“这天下本来就是强者为王,假如皇能乖乖的在下自然能保证皇的后半生衣食无忧,假如不是,那就休怪我无情了!”说完他拍拍手,又出来几个太监,他们手都拿着托盘,面什么毒酒啊,白绫啊一应俱全,显然是威胁了。

可这边玄滢月和璃日都没说话,苏袖儿就走了来,她非常气愤的对何忠说:“你要谋害皇的性命!?你不是答yīng

我绝对不会危害皇的性命吗?”

“皇后娘娘,”何忠皮笑肉不笑的说,“臣这可是为您着想啊,这位太皇要是老实就算了,要是不老实大殿下的江山也是坐不稳的啊。”

苏皇后沉默了一会儿竟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她看向璃日的眼神似乎有些哀怨。

玄滢月深吸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她必然还是要问个明白的,于是对苏袖儿说:“皇后娘娘莫非您和这逆贼是一伙儿的?”

苏袖儿似乎非常厌恶的瞥了她一眼,淡淡一笑道:“龙泽郡主似乎不该过问朝中之事呢,或者说你要公然违反圣旨?”接着她对何忠说道,“何大人,龙泽郡主身为外戚却欲干预朝政,是个什么罪名?”

何忠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似乎了然于胸般的奸笑了一声说:“自然是其罪当诛!”他话音刚落就有两名执刀的侍卫要来抓玄滢月。璃日一见也是急了,一把将玄滢月护到身后大喝道:“你们谁敢!”

而这边玄滢月也一脚踢翻了冲来的那两名侍卫,抽出短剑转眼间闪到了何忠的面前,将剑刃驾到了他的脖子冷笑道:“谁赢谁输还说不准呢。”接着大喊一声,“还不将逆贼全部拿下!”

转眼从房的四面都涌出了禁军士兵,甚至连何忠带来的人中都有人拔出了刀,短短几秒情势就一下子倒转了过来。

何忠此时的脸色只能用面如死灰来形容,甚至完全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

“大胆!你们在干什么!”他歇斯底里的大叫道。

玄滢月冷笑:“何大人难道真的以为本郡主会那么容易就束手就擒吗?其实我早就得到你要谋反的消息,所以带兵连夜赶回。从昨天到今天我手下的人就渗透进了皇宫,就连城外的你的那些兵马也被我包围了,你还真是不小心啊,连手下的人被换了都没有发xiàn

。”

何忠脸再没有一点的血色,仿佛失了魂一般的跌坐在了地。

其实何忠这次谋划的非常谨慎,假如不是有洛楼的消息她一定也不会这么快的就赶回来,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等何忠被带了下去,玄滢月才再次看向苏袖儿,此时她的儿子已经被奶妈抱走,而她也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失神的跌坐在地,衣衫凌乱,头发也披散了下来。

玄滢月还没说话璃日就走了过去,他的眼中满是不解和痛楚:“袖儿,”他轻声唤道,“为什么?”

苏袖儿抬头看着璃日,眼中竟然是点点的泪水,她瞥了玄滢月一眼,有些凄苦的说:“皇终于愿意看臣妾一眼了吗?”

“你在说什么?朕对你难道不好吗?”璃日有些急了,完全不知dào

她在说什么。

“臣妾以为只有龙泽郡主才能入了比下的眼,至于臣妾不过政治联姻和替殿下繁衍子息的工具而已。”苏袖儿不甘的说,“臣妾还听说等这次龙泽郡主立功回来陛下就会废了臣妾,另立龙泽郡主为后!”

玄滢月和璃日皆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毫无根据的传言!且不说玄滢月对璃日只有兄妹之情,璃日有多么钟情于苏袖儿她是最清楚的了,不然他一个皇帝为什么还要爬墙头,只为了看她一眼而已!

“你在胡说些什么!”璃日彻底愤nù

了,“龙泽郡主是朕的妹妹!而且朕为什么要废你!为什么要废了自己的结发妻子!?是谁这么和你说的!是不是何忠那个王八蛋!”

苏袖儿痴痴的看着发怒的璃日,眼中全是不解,喃喃的说:“不止是何忠,还有内宫的宫人,太监都在这么说,甚至臣妾的父亲都这么担忧。而且……臣妾曾亲眼看到当龙泽郡主回来的时候陛下是那么的高兴,陛下从来不曾在臣妾面前露出过那样的表情,臣妾……臣妾……”苏袖儿再也抑制不住痛哭起来。

这是多么大的误会啊!玄滢月闭了眼睛,万分无奈的想,她走到苏袖儿身边说:“苏姐姐,你知不知dào

皇当初知dào

他将娶的人是你时有多么高兴?大婚前他甚至偷偷跑到苏府去只为了看你一眼?而且就在不久前皇在说起和你生下的儿子时有多么的高兴?皇对你的心你真的看不到吗?你为什么会因为那些空穴来风的事而质疑皇呢?”

“滢儿,住嘴!不要再说了!”璃日痛苦万分的背过身去,玄滢月理解他,这种被自己至亲至爱之人背叛是种什么样的切肤之痛。她走过去想安慰璃日两句,却听见身后的宫人们发出了一声惊呼:“皇后娘娘!”

两人一起回头,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苏袖儿已经倒在了地,半边的衣裳已经被脖子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而她的手正拿着一根带血的簪子!

“袖儿!”璃日扑了过去,“你这是在干什么!太医!还不去叫太医来!”

玄滢月也急忙点了苏袖儿的几处大穴,可她一看那深入血管的伤口就知dào

这伤实在是太重了,恐怕神仙也难救。

“皇……皇……”苏袖儿艰难的伸出了手,璃日急忙握住,“臣妾……臣妾知dào

……罪孽深重……非一死……不能谢罪……”

“袖儿你别说了!太医马就要来了,你会没事的。”璃日几乎要哭出来了。

苏袖儿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又说:“陛下能……如此待我……臣妾已经知足了……只是请陛下……照顾好……瑞儿……娘……不能看着她长大了……”最终苏袖儿还是闭了眼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气息。

璃日痛哭不已,玄滢月却觉得无奈,明明是一对有情人却又怎么会走到如此地步?虽然这其中有何忠挑拨离间,可假如璃日能早点向苏袖儿表白,或是苏袖儿能不必那么自怨自艾,两人能彼此敞开心扉,那么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呢?她现在只知dào

,那个有如牡丹般雍容华贵的美好女子已经永远的凋谢了,留下的只有肝肠寸断的伤心人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第二百零八章 何不忘忧

之后璃日就仿佛变了个人一样变得沉默不语,玄滢月觉得自己永远都忘不了他抱着幼子,远远的看着苏袖儿出殡的队伍。他的背影是那么的悲伤和凄凉,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在璃日的坚持下苏袖儿虽然犯了谋反的重罪,但依旧按照皇后的礼仪下葬皇陵,而她身边的那个位置是等璃日百年之后便与她合葬的。而苏家也被赦免了,苏家下无不是感激涕零,可苏大学士却再也无颜待在京城,不久便带着家眷告老还乡了。

一时间京城里人心惶惶,竟显得萧索了,但攻下月息国后中土的边境算是彻底的安定了下来,父亲走得也算是安心了。直到何忠因为谋反而被处决之后玄滢月才向璃日说了父亲已经身亡的消息,璃日愣了很久后便下了旨意追封玄中日为镇国王爷,已皇家的规格下葬,并且将玄滢月龙泽郡主的封号抬为了龙泽公主。

虽然如此玄滢月却觉得自己和璃日之间的关系已经变了,他们之间似乎竖起了一道看不见的高墙,实实在在的存zài

了一种隔阂。对于这种变化的原因她非常的清楚,苏袖儿的死是她咎由自取,可是假如没有她,苏袖儿又怎会产生误会,因爱生恨,所以说这世间的事有时就是这般无奈。

玄滢月忽然觉得厌烦了,朝堂中的事本就不是她所喜欢的,假如不是因为父亲,她甚至愿意一辈子都待在忘忧谷中,天下的兴衰何事?如今父亲仙去,她也没有了继xù

待下去的理由,于是在父亲的后事完成之后她便向璃日请求离开京城,璃日没说什么,只是眼中似乎有些落寞和不舍。也就是这一刻玄滢月觉得释然了,璃日和她之间的情分并不是虚假的,只是自己已经无力再帮他什么,帝王之路永远都是最孤单的。

离开之前她安排了府里的事,玄家几代积累下来的财产除了些自己的细软,她全都留给了胡管家。因为她逃了,而胡管家却还要管那几十口的家生子,那些人都是在玄家服侍了几代的人。胡管家是个会经营的人,没有了玄家的束缚他会将这些人照顾的很好。

最后的最后,当玄滢月坐离京的马车时,陪在身边的却还有一个人。

“延风,你这个洛楼的楼主当得还真闲,有时间这样整天跟着我?”玄滢月微笑着问。

“因为你还有报酬没有付给我,我只好厚着脸皮来要账了。”顾延风咧着嘴嘿嘿笑着,一如十年前那个笑容明亮的少年。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玄滢月趴在车窗,侧着头问他。

“我已经很久没回青阳了,那地方非常清静,你可愿意随我同去?”

“好。”

在青阳的日子很是惬意,玄滢月如今解了月下香的毒,全身都轻松了下来,平日里踏青,下棋,赏花,很是休闲,只是笼罩在她眉间的那份淡淡的忧愁却始终没有消散。

在青阳悠然的住了几个月后忽然传来了一个消息,江湖中发生了大变,古月剑派的掌门林天岳在一夜之间卸去了掌门之职,接任者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小辈,只是此人很不简单,古月剑派的绝学飘隐剑法他已经练到了最高重,短短数月他便挑zhàn

了数个武林名门,横扫了无数的邪教小派,再加子午神教正式退出了中土武林,古月剑派再一次的成为了独一无二的霸主。而那位新掌门人的名字就是——仁心。

玄滢月在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脑中一片空白,心里却掀不起任何的波澜,或者说她已经不想再思考仁心为什么会突然做了古月剑派的掌门,也不愿去想他为什么一任就在武林掀起了这么大的波澜,一切的一切她都不愿再思考,因为她只要想起有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心痛的就会无法复加。

几天之后顾延风便对她说:“你可愿嫁我?”这个当过京城名捕,做过青焰大盗,创立了洛楼,在天下人面前向来都悠然自得的男子,在说这五个字时却青涩紧张的有如未知事的少年。

顾延风对自己的情她不是不知dào

,也不是不感动,这么长的时间他如此的用心,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不曾离弃。这份情她根本不知dào

该如何还,也还不起。

就在顾延风向她求亲的那天晚,玄滢月第一次亲自为他布下了一桌酒席,她的手艺已经许久没有施展了,如今向来似乎除了忘忧谷中的人她再也没有替谁做过饭,斟过酒。

这晚顾延风很高兴,一杯一杯的喝着桂花酿,甚至还不停的说着他年幼时候的事,玄滢月只是静静的微笑的看着他,自己却滴酒未沾。

因为她知dào

这是自己个顾延风相处的最后一晚了,今晚过后他们将成为路人,他的记忆中再也不会有自己了……

忘忧谷之所以有这个名字其实是因为忘忧这味药,相传忘忧谷的创建者就是个痴情人,只可惜他所爱之人并不爱他,所以他就配出了这味药让自己永远忘了这情深之痛,最后他成功了,他忘记了梦中的女子却还记得这味药。于是忘忧便被留了下来,后来传到了她的手中,只是玄滢月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用到忘忧。

看着顾延风那张无辜的睡脸,玄滢月有种要落泪的冲动,她知dào

眼前这个一心一意对她的男子到了明天早的时候记忆里将不再有她。她知dào

她是自私的,可她实在不希望他再为一份无法得到回应的感情再痛苦下去,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那天夜里她独自离开了青阳,漫无目的的走了几日之后她回到了露水山庄,这个一切开始的地方,曾经被父亲毁去,却被楚萧晗重新建起了地方。站在高高的水榭之,她甚至能看到湖面自己幼年时的身影,原来绕了这么一大圈,只有这里还是她的家。

可过了不久一张圣旨却打乱了这短暂的平静。

第两百零章九章 还你今生(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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