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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慾性》


第三十五章







一阵雷声从天边响起,伴随着节奏明快的雨水,在这个黑暗的夜晚上放歌,又恰似一首经过细琢的交响乐曲,为本来寂静的黑夜添了一道生气。

莫警长在游戏宣布开始後,大约过了两分钟,他还是愣在了一隅。跟之前不一样的是,他的眼睛已经悄悄地离开了咏怡,从而投向那两个能决定他们一伙人命运的按钮之上。

他的脸上出现了他久违的恐惧,在寒冷的环境里,他的汗腺轻松地为他挤出了几道汗,从额头渗出顺着脸庞直奔颚骨落下,他显得异常地紧张。当然,同一时间里需要掌握几个人的生死大权,要是我也会紧张。

就像我现在一样,也是非常紧张,也非常兴奋。

可我想他一点也兴奋不了,他和我不一样,我要看的是人性的最真一面,而他总是想将人性最真一面隐藏在道德之下。

这让他变得毫无兴奋之情,明明这种权利是属於强者的,是属於胜利者的,是属於上位者的,他却毫无身为王者的感觉,像他这种满嘴都是仁义道德的人,就连做为胜利者也会害怕,就连强也会显得自己非常弱。

他张开嘴巴,咧起上下两排不太整齐的牙齿。他咬紧牙关,咬得非常紧,脸上露出难色,他正在为自己的选择而烦恼着。他可以烦恼,可是时间并不等他慢慢烦恼,当电子计时器的刺耳报数声一下一下传出,便更加挑动了他紧张的心灵。

「时间已经过了一半,莫警长,还剩两分半。」我也为他感到刺激无比地说:「要是你还没选定的话,那就随便按一颗吧。」

我知道他不会随便按一颗,他一定会非常谨慎地作出最符合他人生高尚目的选择。

「你觉得他会按下哪颗按钮?」傻杰已经躺在了沙发椅上,他对人性的挣扎似乎毫不感兴趣。

「一定是红色按钮,然後将你老头一枪打死。」王志胸有成竹地说。

「不一定。」我说。

「不一定?」傻杰却对我的思维很感兴趣地问:「为甚麽不一定?」

「为甚麽不一定?一个人的命换几个人的命,这不是很划算吗?」王志愈想愈不明白,问了问题後便索性不再理会我和傻杰间的对话,又对着他的肉埋头苦干起来。

「要是单纯将这个游戏定义为命换命的概念去想,那就太简单了。」我关上咪高锋,看着萤幕里的众人回答说:「这游戏的重点不在於一条命和五条命之间的对决。」

「可你家老头也不就是那五条命里的其中一条命吗?」傻杰又提问道:「那王志说得很不错,再推论下去,无论按了哪一个按钮,你家老头的结局可能都是一样,只是死法不同而已,要不就是其他任何人都有机会被杀死。要是能这样想的话,那正常人就一定会选择按红色按钮而开枪杀他了吧?」

「他不能这样想,或是说,他不会这样想。」我简而洁地回答:「你们太以你们自己的个性去选择别人的路了。」

「你是说他的本性吧。」傻杰微笑点点头说:「你这招借刀杀人,可做得够狠的。」

「归根究底,杀人的手,还是长在他身上。」我举起咖啡杯道:「这对他来说,比自杀还难呢。」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他举起一杯清水说。

的确,对他这种人而言,在这种情况下选择举枪自杀,而不是选择杀死任何一个没有犯任何法律罪行的人,这选择反而更像是他应该做的。说到底,我也不决定他会做怎麽样的决定,我也只是猜猜而已。

只见众人都屏息等待着他做出最好的,也就是最不让自己有任何威胁的决定。只有咏怡的样子显得非常淡定,她终於因为寒冷而颤抖着身体,还是因为五分钟决定自己生死的决定还她感到恐惧,还是因为兴奋而感到雀跃不已,都有可能吧。

那老头眼睛直直望着淡定的咏怡,心里必然七上八下,他疯可他没疯得彻底淹没了原来的理智,他也应该知道一会儿要是莫警长选择了红灯,他必很有可能吃那一发子弹。他本来就是个怕死的人,他的呼吸频率变得更加快,而且一呼一吸也变得十分用力、十分深沉。

他拿起放於身後的那我为他准备的菜刀,昨晚我已吩咐王志将其磨得发亮,要利用它来杀人已经不是一件难事。他紧紧地握住菜刀,脑子里也许在打量着要是莫警长选择了绿灯,他要从哪一个身体部位先下手。

他的表情很奇怪,是因为天堂与地狱只在别人一念之差,他既有点期待,又带点不安。也许他很想接下来那两分钟快点完结,那他便无论如何也会放下这种不安的感觉了。

jmmy看起来也很期待结果的到来,他渴望看见他们无论每一个人死,都将是一件好事,他的确已经置身於事外,无论莫警长按下哪一颗按钮,他都只会是一名看着戏棚上上演六国大封相的小观众而已,无论戏台上如果狼烟四起,杀个满目疮痍,都不ganta事。

所以他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的眼球转来转去,一时兴奋地看着坠入挣扎沉思中的莫警长,一时带着恐惧看着他从未见过的、像疯子一样的父亲,又一时以不可饶恕的凶狠目光盯着咏怡。

他心里的想法很简单,无论是老头死去也好,咏怡遭到老头剖开肚子也好,任何一人被杀,他都能为之一快。

而他身旁的那女人却显得非常害怕,虽然打从心底是想她老公直接上去把咏怡杀了,然而她也对那老头刚才看着她得那眼神耿耿於怀。她心有余悸地看着那老头,快吓得要流下眼泪来,她双手合十,默默念着些甚麽,似是在向着谁祈祷着让一切回到正轨上。

可是世上并没有上帝、也没有任何神仙,至少在这所屋子里没有;这里也没有魔鬼、也没有邪灵,只有几个人,也就是人而已。

她的祈祷在这时候显得更加无力,到了这个地步而只会祈祷的人,往往都是些没用的人,除了利用祈祷让自己的心灵更加舒服点以外,他们便甚麽都做不了了。

我看看手表,只剩下最後五十秒。

这使我也很难掩饰我的兴奋,手又开始颤抖,下体又开始悄然地勃起了。我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头脑清晰无比,更让我感到自己的生命菁华正在无穷无尽地在体内翻腾。

我感到无比畅快,全身都像是被肾上腺素注满了似的,颤抖的身体让我无视了寒冷的天气,我赶紧趁还有些时间便脱下外套,免得好戏开演我才来手忙脚乱地。

「最後三十秒了。」我对着米高峰说出:「你需要作最後决定了。」

莫警长抬起头来,心里好像已有定数,他没等我将最後那二十来秒倒数完毕,便已举起右手来,准备转身去按下按钮。

全部人的焦点都放在了他身上,就连本来就对游戏不太感兴趣的王志也放下了肉块,像定了形一样看着萤幕。我吞了下口水,然後隆重地说出:「十、九、八……」

我想所有人都已跟着我的声音,自己在心中默念着倒数计时,很快便会有定局了。

「三、二、一!」我大声吆喝道:「作出你的裁决吧!」

他把右手从上而下大力挥下,眼睛已经找到了心中所属的答案,红的?绿的?手臂在半空中挥动的时间过得好慢好慢,期待的兴奋带来自己与现实的时空脱节。

绿色!

「啪!」他的手大力地拍下绿色按钮,然後大吼一声道:「不能让杨死就这样死在这个地狱里!」

他说要拯救杨死……

可他拍下的却是绿色按钮呀……

「怎麽回事?」我自言自语道。

「难道……」傻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他是色盲的……」

「他这个白痴。」我笑了起来,虽然事情来得很突然,可是我却不知不觉地乐到起来。这种人总是这样,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下总是要逞强,明明分不清是非黑白,却总爱以自己不知道的事去决定事情。

「为甚麽他会那麽自信地就随便按下,然後就觉得是他想要的颜色呢?」王志搔搔头,逻辑思维显然不是他的强项。

「是红绿灯。」傻杰倒是善於逻辑思考,他决断地说:「像他这种有色盲的人,对这种分红绿色指示的认知,最常见的就是红绿灯。」

「他一定会觉得红色在上,绿色在下。」我接下他的推论,也就只有这个结论最为合理了。

「要救杨死,要救杨死。」莫警长喃喃道。可他却不知道他心中的杨死即刻死在他的手上。

「莫警长,你有色盲的吧?」我开门见山问:「你刚才按下的可是开门键—绿色按钮呀。」

「这……」他一脸失措,他知道他已经犯下了大错,便接着说:「我要按的是红色!红色!」

傻杰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知道他想问甚麽。虽然按钮的确是由莫警长按下的,可是铁闸的开关却在我手上,他是想问我会不会网开一面,让莫警长如愿以偿,随他说的决定去做呢。

我笑着摇摇头,他也马上知趣地也笑着摇了摇头。我对着米高峰说出:「莫警长,你按下的是绿色按钮,不幸的是,铁闸只有你手上唯一的开关装置。你已经按下了,那铁闸後快便会打开了。」

我按下列在按钮键盘上一隅的开关钮,然後铁闸便吱吱呀呀地应声而开,那声音冷漠地让人心慌慌又不寒而栗。

老头拿起菜刀,磨拳擦掌,其实他早已准备好了。

序章









我叫阿华,说起自己,我总没甚麽好说。怎麽说好呢,我眼中的自己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和别人眼中的自己很不一样。

别人眼中的我,是一个一出生就衔着金钥匙、此生无忧而又前途无限的完全年青人。人们不以「二世祖」形容我,因为我从根本不需靠我爸的一分一毫去谛造我的成功。

只是我还没成功。

的确,我会让人很羡慕自己的一切。可我一直都不羡慕现在的自己,因为隐藏在我内心世界那头饥肠辘辘的野兽,不断呼唤我,希望我把他放出来啖一口慾望的美好。

那叫心魔吧?还是叫本性?它何从而来我也不知道,甚麽时候它会突然挣开我特地为它准备的枷锁,把现在的我反锁在幽暗的牢笼中,我也不知道。

或许每个人都有被自己压抑在心深处的另一面吧,就似杀人犯也可能有喜欢洋娃娃的另一面,或似喜欢洋娃娃的小女孩也会有想杀人的慾望。谁知道?

我也不例外,外表平凡无奇,待人接物之类的功夫也表现大方得体,诚如人们所说,在我身上还真不会找到任何值得挑剔的毛病。多亏媒体对我的夸张渲染,我才获得了「第一王老五」、「极品男神」,甚至能媲美乾隆皇帝之「十全俊男」的称号。

乾隆老头是自诩的,我是人道的,可见其分别。

不论是他自诩还是他人称许我,都只验证了一回事—人的眼光总会有出错的时候。我对自己很了解,十不十全的根本不足以形容像我这样的人,要我形容自己,我想,是「野兽」吧?

也只有「野兽」最能形容最真实的我。

没错,也就是在我内心的那头野兽。我和人们不一样,他们不愿意接受那一面的自己,你想,要一个男子汉在死亡和一陀粪面前接受我和人们不一样,他们不愿意公开另一面的自己,你想,要你公司的女强人上司展现她在床上像小猫一样的那一面给你知道,要不就是你疯了,要不就是她疯了。

也有人不愿意接受他们的另一面,而那一面通常都是黑暗而一发不可收拾的,或是社会lunli道德上不可接受的。我听说过一个朋友说,他哥最近认识了一个很漂亮的女生,还马上就要谈婚论嫁了。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他竟然觉得这位未来大嫂简直应能让他形容为梦中情人那般夸张。

「阿华,你觉得我该怎麽办?」

他叫傻杰,一直都是我的最好跟班。

我的第一个念头和说出来的答案一样,「把你哥杀了不就好了吗?」

他愣了一下,连带旁边原只顾着吃的大志也愣住了,二人四目同时投向我,我没有尴尬,只是冷笑道:「说笑而已。」

那天後发生的事当然是後话了,我想说的是,人的心往往并非lunli和逻辑能完全解释的,也非规矩和法律能全然限制的。

那叫作「慾望」,是人人都有的东西。像我一样,每个人心中都有另一头野兽,问题不在於牠有多凶猛,而是在於你抑不抑压得住牠。

能抑住的人,像我一样,和那些女上司一样,表里不一已经是件身经百战而不倦的小事;没能绑住野兽的人,总会有各色各样的爆发方法,有人选择杀人、有人选择抢劫、有人选择qiangjian,也有人选择自杀。

没错,的确会有人会老是想把自己杀掉,虽然我不明白为何会有如此愚蠢的人,竟然愚蠢到把自己宝贵的生命了决掉,在没把人性看清看楚之前,我还真舍不得死去。

人性这回事,并不能用一本书去归纳它的可爱,就算十本、一百本、一千本书,也不可能把人性透彻而无瑕地解读出来。要我来说的话,人性就是人性,一千个人可以有一千个人性,那一千个人在面对一千件不同事时又可以有另一千种不同的人性。

我讲的接近废话,又接近语无伦次,大概人性就是这回事吧,既接近说不定,又接近不用说。

我最近发现,我慢慢从能抑住心中野兽的那些类人,慢慢变成了第二类人,也就是,没能绑住自己兽性的那一类人。

我一直对自己很了解,我是这样认为的,我知道一旦我的兽性被某种不知因由的力量召唤,浴火而出,人世间必将如迎来地狱来的恶魔般,面对的,可不是他们愿意面对的人性真相。

真相。

我是来寻找真相的,所以我把人世间当作是我的实验室,每一个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的人们,将会是一个个实验品,届时他们将一定会把许多我想知道的事娓娓道来,我会专心地带着微笑地聆听他们在临死前的最後总结。

愈来愈像了,我愈来愈像自己了,愈来愈像那个潜伏在面具下快三十年的自己,那个真实的自己。

我恭候多时的爆发

第一章









那本该是个完全的天伦日,可惜了。

「我说,华,最近公司事忙吗?」我爸问。自从他把苦苦经营的集团放手给我接管後,他便慢慢淡出,直到最近他已经近三个月没有问起过公司的事。

「爸,你看今天天气那麽好,就别问公事了,难得我们一起出来。」我戴墨镜,没转头去看那躺在我身旁一同晒着太阳的老爸。我接着说:「退休不是为了享受不需事事劳心的日子吗?况且你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比你更厉害。」

我爸高兴地大笑了几声,彷佛那头白发也会跟着笑似的。

「你说得没错,你比我确实聪明多了。」他说,我望向他,才发现他也看着我。我回道:「那你可以放心了吧?」

墨镜下的眼纹想藏也藏不起来,可那是笑容带来的笑纹,他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般看着我,眼神透过两副墨镜黑漆漆的墨镜还是能传到我眼中,那是欣慰的眼神。

「听说你最近准备收购梵天集团?」他问。

「想必还是公司那些老臣子告诉你的,说好是机密,改天把他们都炒了。」我闭上眼睛,转头面向暖洋洋朝阳。

「他们都是跟了我几十年的老骨头,你别乱来。」他知道我胡说的,也没接下这个话题,他接着说:「梵天集团,是你老爸斗了二十多年的老对手了,我还发过誓不能比梵天老罗那家伙更早死,要亲眼看他看着自己劳碌半生建成的王国滑落到在他手外。」

「二十多年。」我微笑。

「没想到你掌手不到两年就把准备它吞了。」他的语气中带点不忿又带点讶异道:「人人都以为你只是个纨絝子弟,谁都没有想到我会有这样的儿子」

「也没人想到你会再婚。」我微笑斜目看着他,再望向在泳池旁嬉戏的後母和她的儿子:「更没人想到这场再婚早在十多年,你已经准备好了儿子。」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他问。

「当然没有,只是为我早逝的母亲感到可怜,磋砣半生深爱着的男人,竟然在她最幸运的时候在外面生了个孩子。」我闭上眼,想起母亲的脸、母亲的笑容和那最温柔的声音。

「宝贝!过来看!儿子说照片里是他女朋友!快来快来!」就在不远处的那女人大声叫喝道,用我最陌生的语言,一口外来的语言,暴露了她的来处。

「咄……」我起身离去,到别墅里头喝杯红酒让自己平静下来。留下我爸两眼迷茫,稍有思虑不知该往哪边走,当然最後他还是就这样带着笑嘻嘻的臭脸,往那两母子走去。

我也不惊讶,边喝着红酒边透过透彻的落地玻璃看着他们。

母亲就是在知道他有外遇後晕倒的,晕倒後就再没来起来过了。在母亲去世之前,我的人生格调还是更愿意平平淡淡地过日子,毕竟我不愁饭饥不忧水渴,一个健康富裕的三人家庭,会让人甚麽事都不想做。难怪别人会以为我只是个准备靠父荫去活下辈子的人。

也难怪我会如此恨我现在身处的家,要是没有曾经拥有的美好作比较,也许我会更好过一点,也许他们也将不会过得如此生不如死。

因为在红酒於杯中摇荡又沈淀、沈淀又复摇荡的同时,在我脑子里出了一个不太好又让我心雀跃不己的念头。不太好只是对他们而言,加速跳动的心才是我在意的事。

我感觉到那头野兽已经只差冲出无掩兽笼那一步了。

看着他们三人,我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我放下酒杯,缓缓走到他们跟前。那短短不到十来米的石砖路上,许多念头在我脑海里穿插闪过,愈来愈多,愈来愈乱。

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似的,又感觉自己愈来愈不似自己,而又愈来愈接近自己。

「杀了他们。」有一道从天而降的声音传到我耳边,我看到另一个自己忽然出现在我眼前,红着双眼,不是泪眼而是血眼。

「抱歉,我不是普通人,我等这一刻很久了。」我笑着把他拨开到游泳池里,他无辜又无奈地在水中消失。

「你们在死前,还要陪我玩游戏呢。」我庆幸我和其他被野兽驾驭的疯子们不一样,我的智慧加上我的理性,加上我的渴望,让我得以反过来把这头野兽死死按在我手下。

但我需要这头野兽,只有牠能唤醒我最原始的兽性。

我莞尔一笑,张开双手,回到现实,只见他们三人惊讶地看着我。

「弟,交女朋友啦?」我问,带着他们从未见过的笑容,是因为我在他们面前从来不笑。

「嗯……是的……」他微微颤动的声音显得他非常不自然。

「不是有照片吗?拿给我看一下过过目。」我悠扬坐在他旁边,假作对他的电话里的照片充满兴趣。

我并不感兴趣,这是我知道的,还有他们理解和怀疑的。可我不打算告诉他们,我对照片里那人的样子实在不感兴趣,只要那人是个人就可以了。

话刚说完,我爸突然把我拉起身,把我拽到一旁,喉急问道:「华,你到底在干嘛!」

我反问道:「你怎麽了,不就看张照片。」

「你……」

我听得出他根本不信,可人呐,下点技巧还是会容易对你深信不疑的,比如像我这样。

「爸,我想通了,我们一家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知道我明白,问题一直出在我身上。」我故作真诚地把双掌分别放在他肩上说。

我爸的表情,尽管他已在商场上尔愚我诈多许多何春秋,面对他应该怀疑的、不该轻易相信、不可能相信的,他还是可以一眼看穿,可这次,情况出现在他的亲生儿子身上,而且还是让他心灵变得脆弱的家庭问题,他变得不会怀疑人了。

「华,你说的是真的吗?」他再问。

我点点头,附上最真诚的表情,和最邪恶的内心。

他立马哭了起来,还激动地说:「太好了,最烦我的事这样就解决了。」

当然没那麽容易解决,相信我,你很快就不觉得事情已经完了。你很快就会为自己所做过的错事而後悔,他们很快就会因为他们的存在而後悔。

「已经这麽多年了,我也没甚麽好执着的了。」我回身向着那两母子喊道:「妈、弟,请原谅我之前对你们的无礼。」

那女人抚着自己半脸,像一个为礼物惊喜的小孩,却更像被吓坏了的猎物。不知道她在想甚麽呢?在想,终於能让痛恨自己破坏美满家庭的阿华接纳自己?没那麽更真吧?

没待我思索,那野孩子便拉我坐下,抢闸开口道:「哥,今後家里的事,就让我们两兄弟一同努力吧!」

「当然。」我微笑,假装不觉得这人愚笨得很,假装我把他当成亲弟弟了,假装我接受他和我是出自同一个男人精子的y染色体这个荒谬事实。

「jmmy,把女朋友的照片拿给你哥看。让他也高兴一下!」我爸又再天真地加速他们的绝症,我也当然乐此不疲。

接过他的电话,看到照片上那女身穿赤红比坚尼泳衣,袒胸露臂、样子姣好,笑容的确灿烂,身材更灿烂,绝对有参加选美的条件,说不定还能进个前三或是拿个友谊小姐,然後被某高层包养起来,便说得上是个小明星了。

我看着那张照片,好不容易按捺住自己的生理反应。必须澄清的是,我并非因为那女的身材多使人惊叹而作出如此让我差点失去冷静的不理智反应,事实是,刚刚闪过自己脑海的一个念头让我兴奋不已,更令我极度渴望把这个念头转化作行动。

我就像一头久候虚弱野鹿经过的狮子,饥肠辘辘,看见猎食机会不禁涎垂三尺。我不知道狮子在食物前会不会勃起,我只知道有些狮子在真正享受飨宴前会先把可怜兮兮的猎物玩弄一番,简直和现在的我一模一样。

看看照片里的火辣美人,再看看眼前那碌碌无为的所谓「我的弟弟」,我找不到任何理由会把他们两人拉在一起谈论。算一算jmmy这家伙也已经二十五岁了,中学没毕业就没读书,说笨嘛,也不是笨,你总不会用笨去形容一个在你眼中接近智障的人。

不说二十多岁了还不好好计划自己的未来,整天不是粘在他妈身边博取宠爱,就是前一句dddy後一句dddy伸手拿钱花。我看着他这人就觉得好笑,也从没有想叫他成熟点自力更生,他一天还活在幼稚的糜烂生活下,我才更容易把他们都解决掉。

思想简单也就算了,四肢也不见得发达,一百六十五厘米左右的人,体重公斤已经和身高达成一比一的神奇比例。肥头大耳,就是一副憨憨待骗的猪样,这样的人呐,要有女人看上,就一个原因,他是市内五大企业前拥有人徐英才的亲儿子、也是现拥有人徐华俊的弟弟。

答案在我拿起电话那一刻已经呼之欲出,照片里这女人,不就也是一个贪财的贱人罢了,我还正愁没人加入他们三人的游戏呢。

「哥,你觉得怎麽样?」他问。

「你觉得她怎麽样才是最重要吧?」

「她很善良!待我也很好!而且还说决定一辈子都要黏着我,嘴巴真甜!」他乐得笑起来,双颊两块肉猛然往眼睛挤去。

「是吗?那就太好了!我也为你高兴!」我也呵呵笑道,连带我爸和那女人也跟着笑起来。

真是温馨呐。

「既然你哥都满意了,你明天带她回来吃饭吧!」爸兴奋道。

「我现在就约她!」野孩子也兴奋不已,起身往屋子里走去。

「傻孩子,电话不就在他手上了吗。」那女人笑道。

「呵呵,年轻人嘛,害羞罢了。」爸也站起来说:「走,我们也去吩咐一下。」

「看你急得。」那女人也跟着起身,便随在爸身後走去。

「爸,妈!」我对着他俩的背影喊去:「对不起。」

他们一起回头,我爸摆手安慰道:「没事,你妈跟你弟已经原谅你了!」

我冷笑,在他们眼中想必是耀目的笑容。

「事情还没开始,你们就原谅我了吗?」

第二章









人类之所以会失败,除了尝试时容易因为失败而放弃外,最大的原因该是不好好作计划,总听说「未雨绸缪妥无患,临渴掘井脑入水」也不无道理,防患未然预先计划确保成功不做,待到失败找你才想方法,岂不是脑袋入水?

反地,人之所以能成功,亦皆因能做到未雨绸缪。

我不想计划胎死腹中,便须入下手为强;我不想计划半途而废,便须把整个游戏像处理公司业务般认真运筹帷幄。

公司在我手下的确发展得不错,不错也只是我说而已,客观而言,公司在两年间吞并了大大小小二十九家企业。要说数字的话,五倍吧,这也是市场调查出来的公司於市场占有率的的数字。

我没记错的话,那时我刚接手时,市场占有数字也就可怜的两成。对我而言的确的可怜,毕竟我爸花了一生经营的公司也就只占四分一个市场。

那时候市场最大的强权是我爸口中的「梵天集团」,占市场大约六成,风头一时无两。他们的总裁叫陈港,是个快五十岁左右的聪明商人,他和他爸陈英两代人和我爸磨蹭了四十多年,他一定没想到,梵天集团在他手上辗胜徐英才,然後完败在我手上。

我对陈港的印象大致上是不错的,可能是我总欣赏聪明人、鄙视笨人,他把自己集团扩大至几乎垄断市场的局面,可让我爸吃了不少苦头。

要不是遇到我,他还真的会把整个行业垄断。

值得一提的是,陈港这老头不像我爸,我爸对外形象可以算是个「垃圾级别」的大恶人,处事心狠手辣、为人严肃古板,早些年还爆出婚外情的丑闻,加上不时传出的非礼女秘书、掌掴下层员工等等新闻,集团在他手上还能保持着两成占有率,该算是奇蹟了。

而陈港,我却从来没听说过有任负面新闻。他待人总是笑脸相迎,和蔼可亲的形象可能是员工们会愿意为其效劳的主因。他不烟、不酒、不赌、不嫖,烟酒赌也就因人而异,可嫖这一回事,我认识的富商里,好像也没有几个是不嫖的,他就是其中一个。

不但不嫖,他还有极美满的家庭,他生两个儿子,大的在公司里当他副手,小的还在国外读书,皆是年青有为,前途无限。

要不是遇到我,日後他们两个还真有机会掌管梵天集团。

大儿子去年生了个孩子,小女孩,公主般受人呵护,三代同堂,让外人都羡慕不已。

要不是遇到我,她可能真的可以成为一个集团王国的公主。

陈港形象的完美无瑕,让我没有理由去解决他。可也正因为他的完美无瑕,更让我心中的慾望蠢蠢欲动,必须要亲手把他干掉,把能平伏心中那腔暖流。

所以我的计划里,老早就把他也加了进去,人性的游戏,不就正需要像他这种完美人士吗。

可我不能急,要循序渐进地处理,才能让整个游戏无可挑剔地完成。

就在我爸和那两母子各有各忙的同时,我找来了我两个好朋友,王志和傻杰。

王志嗜食,不是因为他想吃,而是他不能把自己心中慾望那道坑洞填平,所以用吃来消减慾望。

他是个病态的家伙,可没太多人知道,知道的也只有我们三人,其他人眼中的他,也不过是个好吃鬼。

可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的慾望,是吃人。

小时候看西游记,也只有他明白为何唐僧的肉总是那麽受欢迎。他说原因不在他的肉能让妖怪们长生不老,而是师徒四人中只有唐僧是人,人肉的美味,又岂是猴、猪、河怪的肉能媲美的。

这是他对西游记的理解,对错就不到我说,毕竟我没吃过人肉,也不感兴趣。可他却因为这一个原因一直苦寻机会,想找他心中的唐僧肉。

而傻杰,外号叫傻实质里不傻,这是他要求我们叫的,反正叫着叫着就顺口了,也没甚特别。

他自己也要求自己总是生活在一个像是傻子的外貌,他就世界上最能生存到最後的一定是个装傻的聪明人,只要装得像,直到最後都只会有人把你当作弱者去看待,届时才取出真本领也不迟,又何必总是卖弄聪明,教人设计陷害。

「所以在这世界上能生存最久的,一定是外表最弱的。」这是他的口头禅。

傻杰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加上他那憨厚的外厚,总可以在人背後捅刀,杀人於不知自己轻视了眼前这聪明人。

收购「梵天集团」的事是他主理的,就算是陈港也没有想过,这位像个呆子的人只需要短短两年多就直接把家族打辛劳了几十年的集团王国轻松摧毁。

傻杰没跟我说里头的细节,这是他做人的宗旨,一些事他知道就可以了,知道得太多反而会引起自己恐慌和惊讶。

有人说,楚汉相争时,最聪明的一定是张良、最细心的一定是萧何、最勇猛的一定是樊哙、最会说话的一定是郦食其、最会打仗的一定是韩信,而帐内最没用的便是刘邦了。

可有想过,为何以上那些异禀伟人,为何会效力於一个废物之下?原因很简单,因为刘邦不只是一个废物,他还是最聪明的人。

只有最聪明的人,才会了解人心,才会明白树大招风,才会明白锋芒不露才会站到最後的道理。

所以我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不让别想看明白我。

「如果我想玩一个人xingyouxi,你们会支持我吗?」

在别的圈子里,这样的问题可是会被当笑话的,可在我们三人的会议室里,甚麽事都是事。

这里是我公司的最高一层,是我的办公室。

集团势力扩展得快,两年前还在某大厦租用办公室的「徐氏集团」,现在已经拥有了一整幢座落於商业中心的巨柱。

而我的办公室,一直都是闲人免进的地方,这里没有密码,只认指纹,只认我们三人的指纹,除此之外,再没有方法可以闯进只属於我们的秘密世界。

「游戏?你都几岁了,还玩游戏。」傻杰站在落地玻璃前,远眺不远处的海港,淡淡说出。

「听清楚了,重点不是游戏,是人性。」我躺在沙发上,咬着苹果。

「算我一份。」王志抢过我的苹果,连同本来拿着的鸡腿,左一口右一口大口咬着。

「喔?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的。」我笑说,没能把已在他口中的苹果抢回来。

「只是感觉你这游戏可以让我嚐嚐人肉而已。」他边说,唾液腺已忍不住爆发。

「我是不敢保证,但你想的话,倒应该是不成问题的。」我坐起,然後等待傻杰回应。

一直以来,我们三人都很明白人是充满慾望的动物,惟有解决慾望,才会令人停下追寻慾望的脚步。也正因为异於他人的奇怪慾望,才让我们三人走在一起。

记得那时候初中入学,老师叫我们写人生的愿望,我看得出同学们都是假惺惺的自以为高尚,男同学写的不是医当生就是律师,女同学写的不是做教师就是护士,只有我们三个兴众不同。

我写的愿望是想看人类有多丑恶,王志写的是想吃人肉,而傻杰写的是想被彻底打败。

最後,我们三人的作文分别以离题、biantai、不切实际而被老师评为劣作,留堂待见。那是我们第一次对话,第一次彼此交流意见。

离题、biantai、不切实际,那当老师的固然不会当,不然她现在就不必被迫在我们公司当扫地的。那些残酷的教训当然是傻杰搞出来的,那老师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就当是自以为很懂甚麽叫愿望而换来的一点点人生挫折吧。

「傻杰,你不参与进来吗?」我兴奋不已,想到能把我们三人的慾望一并解除,岂非乐事。

「当然,可是我不觉得我会被打败。」

傻杰也是天才,他一辈子都在寻找能将他彻底打败的人,可无论甚麽事,只要他接下挑战,最後他总是能赢得彻底,而且是用惊人的速度彻底制胜,梵天集团也只是他其中一只刀下亡魂。

可他在处理人际之间的事就像个弱智一样,像是上次他说他哥未婚妻那事,他就毫无在商场上的侵略心,反倒是怕那女的不喜欢他怎麽办。

总有些天才,是不善於另一方面的事。

那件事,虽然最後傻杰还是拒绝了我的「好意」,选择以自己的能力去解决这感情纠纷,可我还是觉得,这事他不找我帮忙,是不可能成功的。

「你觉得呢?」傻杰再追问。

「放心,慾望会带领我们。」我笑道:「你们看着我为他们准备的游戏吧。」

摩天大厦上,快要碰到云层登临天空的这一层办公室,我像一头老鹰鸟瞰四周,不是为了搜捕猎物,而是在寻找一个可以撕开猎物的良地。

我们三人思考了一会儿,傻杰说:「望峯岛吧,我去年买下了。」

我会心一笑,不需解释我也明白了他的心思。

第三章









望峯岛是个好地方,我去过一次,那时这小岛还未被傻杰买下。

那小岛面积不大,绕着外围跑一圈也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岛上甚麽都没有,就只有一个沙滩、一所大别墅和别墅後一片小树林。

我没问傻杰是怎麽买到这半荒废的小岛,岛上那别墅是四五十年前一个富翁建来养老的,他死後就被别人买了起来,没发展也没人去,很快人们就慢慢忘记了城市接近边缘处还有如此特别的小岛。

我们之所以还知道这小岛,正因为这是我们高中时最常偷偷来的地方。每年暑假,我们总会有几天、甚至好几个星期在这里秘密渡假。傻杰看上了这里杳无人烟的宁静,我却看上了它另一面的特别。

这里就像电影里头的阴森魔鬼岛,夜半总是有雨,可它不一样的是,它下的雨总是给人一种浪漫而又哀愁的小雨,一点不像那种伴着轰隆雷声的暴雨,它显得更悠雅、更孤独。

望峯岛远离尘嚣,是个孤岛,岛上甚麽都没有,除了一所里头甚麽都没有的别墅,它还是不无所有。所以进入这一个领域的人们也将甚麽都得不到,没有网络也没有电话讯号,可能是接近边境的关系,连如报警般的紧急通讯讯号也可能接收不到。

「那地下室你没把它拆掉吧?」我问。

「没有,原封不动,就像那时候我们建的时候一样。」傻杰按了几下电话,然後递给我,说:「就多了这些灯泡。」

我接过电话,萤幕里是那地下室的照片,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灯火通明了,不像当年那样暗淡无光。

当年这个地下室是我们三人自己建的,花了许久时间,是怕有人发现我们偷来岛上,就建个紧急藏身之处。

「我需要改造一下这地方,让它变得更好玩。」我看着萤幕残旧的房子照片,脑子里却出现了另一张构图。

「你说,我雇人去做就好。」傻杰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嘴角也微微上翘。

我把原已画成简约图则的构思图交给傻杰,吩咐了一些还没画上去的细节。我问:「这样需要多长时间?」

「你想呢?」

「愈快愈好吧,我还要对着他们做戏。」

「半个月吧,我需要找些专业点的工程师,多多少少半个月差不多。」

「那我等你好消息吧。」

王志没有参与到对话里头,只是在一旁边吃边看着我俩的认真布置。他一向都是这样,万事都听我们的计划,毕竟论头脑的话,要他跟上我们多变而急湍的思维,还是有点困难的。

他是个思想简单的人,在他脑海里,也只有慾望这一块值得他去在意。

和我不一样,在我脑海里,也有慾望,但在我找到方法去解决它之前,我绝对可以装成另一个人,假装我是个普通人。

假装我是个可以原谅他们的人。

「华俊,你回来了?」

那女人打开门,嬉皮笑脸地对着我,她不是真的天真得以为所有恩恩怨怨在一日间就可以消除?

「是的,妈,我回来了。」

「能听到你叫我妈,我真的很感动。」

看,要是我去当个演员,说不定还能有dy-lews般的成就。

人生不就是一场戏,要是演得好,就算没有奥斯卡金像奖,也能成为无冕之王,赢得奖项外的一切。

「妈,弟带女朋友回来了吗?」

「带了,就在里头,先进来吧。」她说,还笑着补了一句:「他很紧张,是高兴的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带女朋友跟我们见面。」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我也很紧张。

走进大门,这是一座敞大的房子,虽然并无瑰丽堂皇的多余布置,简洁的装潢却更显这房子的秀气,和高贵,不至於让其坠入世俗之中。

我们家原本选用的是微黄的灯泡,那是我妈在我小时候选的,她说这样家里的气氛会显得更加温暖,不像白皑皑的灯光那般显得冷冰冰而无情。

淡黄的灯光让我想起伦敦的夜景,那段路让人走得好似在回忆之中,带点寂寞,又带点优雅。

而家里现在已没有了暖和的黄灯,而换成了我妈口中说的冷冰冰的白灯泡。

这是那女人的主意,她说,黄灯暗淡枯寂,不似白灯般明亮夺目。

那时我没有异议,反正我妈不在了,独留我自己在这里,黄灯白灯甚麽的,早已不是需值得在乎的事。

如伦敦,暗黄街灯,还是需要回忆来陪伴,没有回忆的街道上,只有黄灯,又有何用。

甫进门便是客厅,其余的三人都坐在沙发上聊天,jmmy和他女友背对着我,待我爸向我打了一下招呼後,他们也回过头来看我。

「哥,你回来啦?」jmmy站起身来,连忙也拉起身旁的女朋友。

「哥,你好。」

她双手叠放大腿前,像是很紧张地鞠躬。

真美,比照片中的她更美。

一袭纯白色晚装短裙,腰间系着一段小腰带,腰带上挂着两颗小铃铛,一举一动皆发出柔媚的铃声。因晚装剪裁露出单肩,比起把两边肩膀都展於人前,香肩单露更显得欲擒故纵,似是诱你看又不让你看。

身材匀称,该瘦的地方都瘦,该长肉的地方,尤其是胸前那处,也都好好地长肉了,加上修长的腿,配上精心挑选过的鞋子,这一整个造型,还真可以去选美了。

「我叫韩咏怡,你叫我咏怡就可以了。」

她把头抬起,我也用极短的时间打了打量她的脸蛋。

鹅蛋脸上泛着绯红,不落俗亦不脱俗。她美,虽说不上是风华绝代,却能说是会让人看了一眼就想看多一眼,然後再看一眼,百看不厌的那种美,加上她还附有一点点稚气在脸上,让人见了亦犹怜。

「咏怡吗?你好,叫我阿华就可以了。」

「不行,叫哥。」

「哥。」

在jmmy的要求下,她还是管我叫哥,看起来是个听话的女生。

那做事就方便多了。

很快晚饭就准备好了,我上楼换了一身便装,他们已经坐好了在饭桌上等我了。

「华俊,快点,别让客人等。」

「没事,伯父,慢慢来。」

还算是个有礼貌的姑娘,声线温柔,笑容可掬,让我愈看愈感兴趣。

可我感兴趣的,并非她的routi,而是她的灵魂。

她那将会比泥巴还要贱的灵魂。

在不大的长方形饭桌上,我们各坐一边,jmmy和咏怡就坐在我对面,我爸坐在主人位,那女人坐在另一头。

饭局间,我爸问起了咏怡的事,一时大家都把目光和注意放在了她身上。

「咏怡,你那麽年轻,还在念书吗?」

「不,伯父,我在工作。」

「喔,那做盛行呀?」

那女人唠叨一句,让爸别追问会吓着她,他摆摆手笑着说:「怕甚麽,关心一下未来媳妇而已。」

咏怡脸整个通红了,像颗熟透的水蜜桃,白里透红,可爱极了。

这回jmmy可乐了,抢着回说:「咏怡是个模特儿。」

模特儿,可是个好职业。

「是那种专钓金龟婿的模特儿吗?」

这句话我没说出口,可说了就不好玩了,那就待会问吧。

「像你这麽漂亮的模特儿,想必很受欢迎吧?」

被我爸抢先问了,而且还是同一个问题。

「伯父你太客气了。」

她也只是轻轻一笑带过,jmmy也没有炫耀甚麽。

他是个自大的家伙,就算是做了一些小事也会耀武扬威。我知道,咏怡是那种半红不黑的小模特儿,要是她真的受欢迎,那jmmy又岂会不夸夸其谈。

且看我爸那色眯眯的笑脸,该又是色心又起了,就算是自己儿子的女朋友、可能是将来的媳妇,终究还是逃不过这头老selang的yin慾吧。

身穿晚装的咏怡,身材佼好,尤其她选的晚装剪裁,胸前开口还是比较大的,这正符合我爸的要求,可以一窥青涩的dòngti。

我爸这色相全都看在我眼里,我也没特别反应,可能是早已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还是比较习惯。反倒我对坐在他对面的那女人更感兴趣,只见她直直看着我爸那色眯眯的样子,敢怒不敢言,只叫道:「快吃,别把菜放凉了。」

我看得好笑,这饭局像一场角力似的。

自从我爸因为认识了这女人而抛弃我妈後,他并没有因此斩断自己对女人的爱慕,或言是色心,反倒是变本加厉。

这我该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像我说的一样,心中那头野兽一但闯出,那便不是你说控制就能控制住的。很明显,他不像我,能驾驭慾望,让自己的本性不显露於人前,我认为,这一类人是最容易死的。

「对了,爸、妈、jmmy,我订了机票,我们下个月去欧洲玩一个月。」我放下碗筷,接着说:「咏怡,你有空的话,也一起去吧。」

「太好了!去玩罗!」jmmy率先跳起来,大叫说:「咏怡也去,我们一家人第一次去玩!」

咏怡一听到欧洲二字,两眼发光,抑制不住兴奋,全都表现在脸上。虽然还是很美,可却多了一份贪慕虚荣的俗气。

「爸,公司的事务我都交代给傻杰了,不用担心,反正我们一家人以前也没机会远行,这回听我的。」我举起酒杯。

「现在你是一家之主了,我们当然听你的。」爸也举杯,字里行间流露着欣慰。

清脆的碰杯声,在华丽的装潢和灯光下,显得份外悦耳。

窗外的雷雨,被我心中的邪恶所掩蔽,便顿感疲惫无力。

「这酒不好,我去开瓶好的。」我放下酒杯,起身往地下室酒窖走去。

我没有忘记口袋里那三颗叫医生朋友开给我的安眠药,压成粉後倒进酒里,像电影情节那些情节一样,下药於无形,是老套而实用的技俩。

至於为什麽是三颗,是因为我没准备向咏怡下药。

咏怡是特别的实验品,当然要用特别的对待方法。

他们三人喝完我特意调配的红酒,呼呼大睡,只剩咏怡坐在饭桌上看呆了。

「没事,他们平常都不喝酒,今天高兴,反而不胜酒力罢了。」

「那我扶他们回房间睡吧。」

「不用。」

我唤来家里的佣人,操劳的事还是留给他们做,比较省力。

「时间尚早,而且外面风雨交加,我们先聊聊天吧。」

「啊……」她看似有点错愕,可能听见窗户被暴雨拍打得霹啪直响,便选择再留一会。

天都知道,那又岂止是聊聊天呢。

第四章









窗缝里不停想挤进屋里呼呼的风声,在不安的气氛里显得特名响亮。

比起想挤进来的狂风,这位叫作咏怡的女孩更想快点逃出这间本来还很热闹的大房,人散去後这里空旷而无生气,加上风在窗缝中挣扎的声音听起来让她不寒而栗,像极了一些鬼片里头的配乐。

「泳怡,你听,风声好听极了。像一位在刀尖下的女人,被戳了几刀後卧在自己的腥臭的血液中,一边闻着明明从自己体内溢出来闻起来却令她恶心的鲜血,一边无力地叫着;一边按着自已的伤口,一边看着血浆不受控地涌出来。你听,像吗」我问,同时也想像着我设计给她去想像的这个场景。

「哥……你想像力也很丰富吗……」

「是吗,只是想像力吗?还是你觉得我只会想出这样的场景而做出不这样的手段?」

她看起来脸色有点苍白,苍白把她脸上恰到好处的胭红给盖住了。在我眼里,这比之前更美了,看她完美无暇的妆容,我觉得她吓得一脸毫无血色的小脸蛋更加吸引了我。

她真的太美了,美得让我喜不自胜。就在刚才的饭局里,我脑海中不断来回播映我为他们设计好的游戏,要是能在往後的游戏环节里也能看到她这副可爱的脸容,那就实在太美妙了。

「哈哈,我说说笑而己。看你样子,你很怕刮风下雨的吗?」

「不,我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

「需要吃点药吗?」

「不用了,我一会便好了。」

「那我带你去客房躺一下吧。」我微笑道。

「不……不用了。」

「我说。」我还是微笑着,可能在她眼里不只是微笑着说:「去客房躺一下吧。」

她看着我的样子有点错乱,不知道这副脸容下的人是不是好人。我猜她到现在还是在想我是一个好人,我当然希望她猜对了。

可是她猜错了。

「这房间不大,你就稍作休息吧。要是还是不舒服的话,那就在这留一晚上吧,明天早上再叫jmmy送你回去。」我打开房门,向她展示房间。

「嗯好。」

「要是有任何需要的话,就直接跟我说吧,今天晚上我还要处理公事,应该不会太晚睡,房间就在走廊走到最後那里,有事直接进来就可以了,反正都是自己人了,不必那麽拘泥。」

「嗯好。」

「本来还想找你聊天的,可惜你不舒服。可要是想找人聊天的话,也随时可以找我喔。」

我把房间的门关上,在门关上那一瞬间,我瞄到了她脸上还是满满的疑惑,我想她很快就会放下心来。

或者是,她还在继续在装自己是一名内歛而楚楚动人的淑女吧,她很快就会向我展示真实的一面。

我回到自己的书房里,打开纯白色的手提电脑,这是我最喜欢的颜色,不是因为它象徵着纯洁无暇,这都是早已是充满了万恶的现实社会赋予给它的所谓意义。在我眼中,白是最真的颜色,真不是善,真就是真,真不是美,真就是真。最真的,往往是最丑恶的,就像人的心,把「真」取出来给大家看看,可能比屎让要难看。

现实也是如此,大众都习惯了不真,大家都知道我们需要把虚伪的一面展示在别人面前。对着上司需要笑嘻嘻地接受无理取闹、对着当权者需要笑嘻嘻地承受严苛的对待,这就是为甚麽这个世界的人往往会习惯,或是甘愿做一名只是没有枷锁套在脖子上的奴隶,这都是因为他们习惯了做奴隶。

这并不适用在我身上,或是说,这并不适合用在这个我身上。

在真与假之间徘徊,是我自身的任务,要是不能在假那一面游刃有余,真那一面就不能像足球场上的射手一样,在中场的支援下摧城拔寨。

我把假作为真的靠山,种种假都是为了真的出现。

电脑萤幕上有一个设有密码的文件夹,里头有一个软件,是我用作监视各人的工具。我在家里每个房间里都设好了针孔摄录机,影像连到这个软件上直播,软件甫打开便可以选择要看的房间,或是来个全选,把画面转移到墙上的大萤幕上,便可以把全屋子里的人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

我没有花时间将监视画面移到另外正呼呼大睡的另外三人身上,反正他们吃了药,是不到天明也不会起来的。反倒是在客房里必然辗转反则的咏怡,已经成为了送到我嘴边的猎物。

我像是盘旋在天空的老鹰一样看着对自身危机懵然不知的小田鼠,尽管牠对死神毫无知觉,可我也不会放弃喂饱我私慾的可口美食。

我心中起伏跃动得很厉害,我从未试过如此兴奋,就算我早就习惯了监视家里的所有人,可我眼前的这位美丽的少女,无论是她的dòngti,还是她的心灵,我都想明明白白地窥探一回。

其实我对她也并非完全没有了解,毕竟我是个做事喜欢有条不紊的人。就像我前一天说那般,我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已经断定了她是个不折不扣贱货,在窥视她的本性之前,我还是特意找了我自己的私人侦探,让他送来一份这女人完整的报告。

桌子上放的,是她的资料。远至三代近至三围都记录得一清二楚,我在回家的路上已经完整地看了一遍,我在想,要是没有这一份报告,说不定我会被她的演技给骗了,还会把这头最适合这场游戏的猎物轻易逃去。

我在咖啡机里冲来一杯醇香无比的热咖啡,安坐在照着我身型而制的按摩椅上,把监视的影像投到液晶电视大萤幕里,享受着toukui的兴奋。

她躺在床上没有睡着,如我预期一样,她没有那麽轻易就放过这个晚上,只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一顿饭吃得那麽快就结束,男朋友和父母竟然那麽容易就醉了。

她一时咧起嘴来暗喜,我猜她可能是想到了她成功钓到了一个钻石王老五之余,他的父母和哥哥竟然对她的过去毫不知情,而且还对她不错,甚至能说是充满了善意。

可她笑的时候我笑得更加开心,文件早已把她的故事告诉了给我听。我对她可是比她对自己更加了解的。

韩咏怡可是她的真名,蒙梦怡才是她在模特儿界里混的艺名。可韩咏怡的确是个乾净的名字,比起她早已以肮脏闻名的艺名而言,的确是净如白纸的。这可能是她不敢用艺名介绍自己的原因吧,要是不小心谁听说话蒙梦怡是个模特儿界的yinwa或是专勾引别人老公的贱女人,那她全盘计划可就泡汤了。

jmmy是肯定不知道这件事的吧,就算不以他的智商,单以他那副容貌去想,能认识到这样的女生,别说是散尽千金,就算是卖了他的狗命,能和她上一次床也是非常值得的了。就算他早已知道也没关系,他不过是想在他父母面前威风一次罢了,她的确是个尤物。

侦探先生还特意提醒了我说:「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呀,小心踏沉了船难自救呀。」

每当我想起他这番话,我都会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她确实很漂亮,一副令人动心的娇容和身材,我虽不是一名好色之徒,也会被她的整体所吸引,要说看样子,她真的无可挑剔。

可要说心灵,她便将被我玩弄於掌心之中。

她忽然坐了起来,然後四处张望,她眼睛像一台扫瞄器一样把房间完整地打量了一次,不难从她眼里看到羡慕的心思,她或许在心中想着,要是能嫁进这里,那可就下半辈子无忧了。同时还在交往中的那些城中名流子弟,每个都是不把自己放在正大光明位置的伪君子,而是总是偷偷摸摸地用假名字开房间然後享受一晚风流的好色之徒。

她幻想着要不就许了这个矮胖子,做个名正言顺的阔太太,总比起等人包养做第三者好吧?或是…

「或是,勾引他那看起来更帅更有为更有地位的哥哥,是吧?」

我对着洋溢住咖啡香气的房间说,这正是我最想要的剧情。为了让剧情顺利地演下去,我在房间里设下了几颗小东西—价值不菲的钻石。

好奇心法则告诉我,有些人就好像猫一样,总是充满了好奇心,有些东西,他们不翻来看一眼,他们是永远不会罢休的。我猜想她就是这样的人。和我猜想的一样,她很快就有点坐立不安,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我把她房间里的暖气系统开起来,让房间里暖乎乎的,而且外面下着狂风大雨,窗户都关得紧紧的,整个房间就变了成一间温暖的密室。加上她自己的心理反应,让她整个人都渐渐热了起来,我看得好玩,便再加上一度,很快地她便受不了把门锁上後,把整条裙子脱了下来。

为了不让她因为受不了焗闷,我便把温度调低到她不会感到热而只穿过内衣也不会有凉意的状态,让她以为脱掉裙子便解决闷热的问题。

只穿着xiongzhao的她把胸前两个雪白的圆球体露了一半,赤红色又带蕾丝边的内衣很适合她,像一朵红莲似的,惹得和尚亦会犯戒。胸部被托起,内围夹成一条深深的缝,深得好像能藏些甚麽的样子。

她就这样穿着内衣在房间里走来走来,一时靠近摄影机,整个胸部形状便完美地呈现在我眼前,害我不得禁地下体勃起。她走到露台那处,看着窗外的大雨滂沱,然後又走到镜子前,照照自己有没有需要补妆的部位。

然後她很快地就发现了柜子里的几颗让她心动的钻石,她的职业病又发作了,双目发光比钻石的光芒还亮。她这一举动反而让我更加兴奋了,我咧嘴而笑,等待她的心理挣扎,当然我预期她还是会傻傻地把钻石放进自己的袋子里。

只见她一时很踌躇的样子,一时又很担忧,她看着钻子,就像男孩子看着暗恋了许久的女生一样,既想走前却又却步。这心理挣扎看得我很高兴,就这样她来回踱步走好了几次,就这样了十分钟,我就像一名父亲看着学走路的孩子一样,不断鼓励她勇敢点向前踏步去。

最後,她还是敌不过贪婪在她心深深的影响力,就在她把其中一颗放进自己的手提袋子里时,我便把萤幕关上,然後一口气把咖啡喝下,咖啡的酸与苦与甜混加一起滑进我的喉咙里,我没有心思去回味这样远从古巴而来的浓郁。我把电脑也关上,然後不慌不忙走出房门。

然後走到客房前,倒数三、二、一,然後用钥匙把房门打开。

第五章









当我突然把门喀嚓一声打开时,如我预计一样,她的手还有一半在她的袋子里。我对着她微微一笑,她的神情老炼地如往常一样,像没发生过事般地淡定,我心里也高兴了一下,还以为找到了对手可以将这种心理紧张掩没得一乾二净时,她却突然用颤抖的声音暴露了她的怯意。

「呃……有事吗?」她问。

「没有。」我把门顺手关上,刻意营造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chiluo裸对话的空间,然後问:「怎麽了?看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没事吧?」

「呀……没……没事,只是身体还是那样,所以起来走走。」

「走走有好点了吗?」

「嗯,是好一点了。」她看着地下,不敢与我再对望下去,然後突然发现自己只穿着一套烈如火色的内衣,便马上把床上的被子拖到自己身上掩着,然後说:「抱歉,刚才房间有点热,我看一个人在房间,便把裙子脱下。可能是我没有上锁,才让你不知情地走了进来,抱歉。」

语毕,她眉头紧紧地蹙了一下,她是在怀疑自己明明已经把门上了锁,怎麽。

「不用道歉。」我甩甩手上一串系着全屋房间的钥匙说:「你有锁门,门是我开的。」

她一脸错愕,因为一时惊慌,她忽略了我开锁的声音,没注意到门是我主动打开的。

「不好意思,你这是甚麽意思?」她看着我似笑非笑的样子,一边把床上揉成一团的衣服拿到手中,一边带着怀疑,或者说是带着有意识的不安的样子看着我。

我拉来书柜前的椅子缓缓坐下,把侦探给我的照片丢到床上,一副轻松的样子对她说:「你觉得我是甚麽意思呢?」

她没把裙子穿上,反而是再把它丢回床上,属於好娇小身躯的晚装裙只遮了一半照片。她应该自知我已起了她的底细,就没甚麽好装的,可她没有放弃作最後的挣扎,反倒问了我一句:「你觉得我是来骗jmmy的?」

「你的过去,我比你更了解吧?你没放在心上的、忘了的事,我可是都知道的。」

「我想你对我有点误会,我和jmmy是真心相爱的。我之前做的事,我很後悔,而且jmmy都是知道的,他没有介意也非常相信我,请你也相信我。」她一副孩子般无辜的样子看着我,可在我眼中,她更似一头被猎豹盯上的小鹿,纵使在作垂死的挣扎,也不会唤起野兽的慈悲。

「说得比电视剧更像一套电视剧,真心相爱,老实告诉你,我不信这套。」我耸肩说:「就算信,也不会相信你吧?人尽可夫的贱女人。」

她见我来者不善,便一屁股坐到床上,也不再为只穿着内衣而害臊,翘起了二郎腿,上身稍稍向前倾说:「既然你知道我的来意,我也不在你面前装了。我喜欢你的观察力,更喜欢你的智慧,比起你那似头猪一样的弟弟,你更有魅力。要是能早点认识你就省下许多力气在你弟身上了。」

「我必须向你澄清一件可能让你失望的事,我从没把他当成我弟弟喔。」我也把身体向前躬去,让我们双方的脸距离不到二十厘米。

我能感受她脸庞传来的温暖,可能是她的不知所措让她的脸开始热了起来,她的两颊也稍稍泛起不属於化妆品的粉红,这让她看起来更加美了。小小的脸蛋、大大的眼睛,肤如凝脂加上姣好的身材,怪不得收下那麽多裙下之臣。

「这未必是个坏消息喔。」

「喔?」

「这对我没有关系呀,你们感情不深我倒更放心。你愈是讨厌他,我便更不用担心你会从中作梗了。」

她的脸再往我靠近了一点,双唇彼此只剩下小小的缝。

「你真的那麽放心?」

我闻得到从她唇上散发出来樱桃的味道,白皙的肌肤配上鲜红色的唇膏,在如墨般黑的长长曲发衬托下,更加显着动人,这种极端颜色的配搭我很喜欢。

「要是你喜欢,我们每个这样的夜晚都可以非常浪漫。」她用手在我脸上轻轻地抚摸,修剪得平滑且涂上了带淡淡香气粉红色的指甲在我脸上来回逛了几圈,她有意识地要把我带进一个男人必须会失控的境界里。的确,在一个密封的房间里,满个房间都洋溢着她身上带来的香味,乾柴烈火,就等待一点小火苗,把整个属於黑暗的气氛点亮。

「我没兴趣在你和他之间拖泥带水。」我双脚轻轻一踏地板,把自己向後推离到和她没有接触的距离,然後说:「像你这样的女人,你觉得我会缺吗?」

她眼皮调皮地动了一下,然後笑着:「难道城中富公子徐华俊并不喜欢女人的吗?」

「相比你的routi,我更希望控制你的灵魂吧?」我伸出手,举起食指,像是说明给她知道一些重要的资料:「routi的慾望对我而言,远不比灵魂使我兴奋。」

她样子好像听到了也很让她感兴趣的事,要不就是她觉得眼前这家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人,她说:「我明白呀。」

「明白?」

「很多有钱人都喜欢这些奇怪的玩意。你知道屈大方吗?那个很有钱的和尚,我和他上过床,他shangchuang时还要播着佛经,说要洗涤我的心灵、渡我向善。他就和你说的一样,不但要我的身体,还要我的灵魂。」她没有再向我靠近,反而往镜柜那边走去,然後照着镜子边检查自己的睫毛边说:「可是我必须承认,要不是有钱,这种东西我会觉得恶心。」

「你误会了,我不需要你的身体,我只需要你的灵魂。」

「那只能说你比他们更奇怪。」

「这一点我是承认的。」我会心笑了起来,她的答案让我高兴,我不是一个喜欢和别人一样的人。

「这可是第一次有男人拒绝我的『邀请』。」她转身过来,看着还在自豪地笑的我。

「那我该向你道歉,可我却想邀请你参与一个游戏,你只要好好配合我的一切,我不会亏待你的。」

「你知道吗,每个男人都是这样跟我说的,可却没有实现过喔。」她又回到床上坐着,双脚在我眼前直接打开。在她蕾丝neiku里的一切,就像是藏在潘朵拉盒子里的罪,让人既想打开,又怕罪恶缠身。

蕾丝很薄,我故意像是个科学家般一副认真的样子注视着她那引以自豪的目光禁区,我能听到她沾沾自喜的笑声,她说:「用不着装,上来吧。」

「抱歉,我是故意让你失望的。」我把视线再往她双眸移去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别以为空有一身好身材就以为很了不起。」

从她眼睛里,我看得到她的疑惑,还能看到她对眼前这不知情趣的男人不知所措。

我反倒很满足,满足於将一个人最引以为傲的自信心当场摧毁,就像把人花了好几个昼夜堆成的骨牌用一丝脆弱的屁推倒,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呵,一无所剩。

「你没有选择。」我摇摇头莞尔道:「别忘了你袋子里的钻石,因为你的贪婪,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不然你的一生将会被今晚的连续两个错误选择而摧毁喔。」

她四周巡视,我毫不客气地说:「要是看得到的话,那就不叫针孔摄录机了。你刚才做的事,我都录下来了。要麽你就照这我说的做,要麽你明天就准备去警察局吧。」

她生气地把裙子从床上拉回大腿上,准备穿上。我用右手轻轻地把她起动的双手按在她大腿上,用左手抚着她因为生气而赤红的耳朵,然後顺着她细嫩的脖子往下,在到达纤腰的时候并没有停下,而是施力将她往我抱。

「别在心里打量着抵抗,只要你乖乖的,你知道你会从我这里拿到甚麽好处。」我轻轻地在她耳边呼出这一句,而她也用一下微颤回应。

她没有再说话,说真的,看着她受委屈而展现出来的不悦的样子,是我最喜欢她的样子。我一口亲下去,可以感受她唇上的温暖,她没有抵抗,虽然在我亲下去之前她被我逼着接下一道不愿意玩的游戏邀请。

她熟练地伸出了舌头,在我口腔里上下翻动。这虽然让我感到有点恶心,毕竟我想起了她的舌头可能就在不久之前就和jmmy的舌头,或者不只是舌头,就像现在一样也是和着唾液在不停摆动。

我用力把她推开,她一下子倒在床上。

「你果然是个奇怪的男人。」她枕在自己的黑发上,黑发像不规则的射线向外展开,她接着说:「这可是会让我对你死心塌地的。」

我双掌按在她头的两侧,尽量不压到她的头发,往下对她说:「别说得你那麽特别,你只是喜欢钱而已。」

她的表情变得奇怪,让我也觉得奇怪。

她突然笑得很甜说:「这个姿势让你看起来像头野兽。」

「你到现在才知道你是一头我眼里觑视已久的猎物吗?」

「说不定猎物很愿意让野兽一口一口地把牠吃掉呢。」

我选择离开这种对话,我站起来整理一下衣着,告诉她说:「你没有条件说任何事,这些日子,你的任务只有照常生活。记住好好服侍jmmy,还有那狗男女,也就是你口中的伯父伯母。不想有任何麻烦,就照着做,需要什麽就直接跟我说,别做小动作。」

她也坐了起了,一边理了理手上的裙子一边说:「既然我有把柄在你手上,就怪我贪心上了你这条贼船。」

「说不定你会很喜欢呢。」

「你真是个……」她把裙子穿自己身上

「奇怪的男人吧。」我打开门离开说:「我知道了。」

把她也搞定了,那就只待东风了。

日子就定在下个月,真让我期待。

第六章









接下来的日子,大概都是在等待我交给傻杰的房间设计图能大功告成。这件事情要完全隐瞒还真是不容易,譬如为别墅负责装潢的工人们也可能会多事的问这样的设计到底是为了什麽。

可是要让他们闭嘴也是很简单的,只要付多一点点钱,那便有钱使得鬼推磨,让他们有钱封住嘴巴,那就可以轻松解决这些小烦恼了。

可是有一个细节我必须要慎重考虑,不然就会落得「一子错,满盘皆落索」的窘局。

那就是如何将他们带进我设计好的游戏世界里,又要让认识他们的人不起疑心。说的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游戏会维持多久,说不定我会在途中又想起了一些好玩的东西,又或是我自己也说不定,他们还有没有命回到现实的生活当中。

那我只要花多点钱,去制作一场闹剧,让整件事看起来更加理所当然。

所以在临行前,我把我家给烧了,连同几个在我家工作了很多年的工人,一把火全烧了。

这方法是我看新闻学来的,就在不久前市长官邸也是这样被烧了。听说是她女儿放的火,还是兼用**炸的,总之结果就是房子里面所有人都被烧个清光,就只剩下一名教育部的部长,不过他的烧伤了九成皮肤,加上已经被大火吓疯了,那也算一个废人了。

这件事好像是为我而设的新闻,我依样画葫芦,便把事情很简单的解决了。

当然在大火雄雄在烧掉房子之前,我也为自己制造了不在场的证据,以方便我在往後还能回来,不过需要花点时间在传媒面前哭哭闹闹一下。

他们四人,坐上了我准备好的车,然後秘密地坐到郊外的地方去,登上由王志负责驾驶的直昇机。jmmy这次倒是有点机灵地问:「我们不是要去欧洲吗?怎麽会坐直昇机呢?」

「去欧洲前,我先带你们去一个地方看看。」我没有上飞机,因为我还要回去处理正在烈火中崩塌的房子,接着说:「我在望峯岛买了一所别墅,你们先去里面住几天,等我把公司的事交待好了,我们再一起出发。」

「哇!还有别墅,太好了!」jmmy大叫。

看着直昇机的螺旋桨轰轰起动,好像是死亡列车的声音,催促着他们走进死亡的暗黑隧道里。在我耳里,这更像是一首莫札特的摇篮曲,这使我心灵异常平静,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我的计划竟然会如此地顺利。

新闻还停留在市长官邸自杀式爆炸火灾案的事,反倒我家的事得以在这样的大报导下算是没太多人在意。根据这个城市的人读新闻或者看热闹的习惯来看,说不定再过几天我家里的人就会被渐渐遗忘了。

人的生命,本来就应该如此脆弱,生与死之间,不就是存在与不存在的分别,对世事或许并没有许多影响,除非他们是一些大人物,可他们只是几个无关痛痒的废物而已。

火烧完後,一场来得及时的大雨下了起来,把日落蔽起,使今天的黄昏看起来异常的冷漠。大雨哗啦哗啦下在已成颓垣败瓦的房子里,把余烬熄灭然後化作一滩污水流到我脚下。

这一座我爸花了不少时间和心机盖成的以木为主的房子,还有当然不会少了我妈当年对它抱持的希望和对未来的憧憬,如今被我一把火摧毁掉,一个原来该是属於我们三人的家,现在只剩一堆炭木还有一脚污水。

我看着它,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我最後还是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原因地笑了起来。可能是我以为自己会哭,所以觉得自己可笑;又可能是我以为这是一场梦,却是不可挽回的现实;又可能是我早已经知道梦已经碎了,我却在今天才後知後觉的把梦留下的碎片一并扫除。

这下子,我家的回忆便一点都不剩了。我和我妈之间的回忆,便要考验我大脑能不能记下所有的事而一辈子不忘记,要是忘记了,那就永远消失了。就像她一样,不再存在了。

雷声在黑色的雨伞外敲打着,我撑着它顶着大雨,离开了现场。

接下来的两天,我花了不少精力去应付媒体的问题。说实话他们对这种新闻并不感兴趣,要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是哪个女明星嫁给了我的话,这样的新闻为普罗大众带来的冲击会比我全家死光来得更有感觉。

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的人,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意识到底在何方。

所以也没有人怀疑为什麽我们全家死於非命而我却不用死,当然记者们也不会大胆到向我提问这些问题,但是我更想知道在现今社会,还有哪位记者还能保持不畏强权的清白之身,不怕得罪权贵而能大胆提问。

站在我就是一个权贵的身份上想这种东西是奇怪的,可我就是个奇怪的人。像我这样,我更想看看人到底能不能无惧他们的利益损害而选择活得更有尊严。

本来准备好应付传媒大众的眼泪(更正确地来说是眼药水),现在根本不需要上场就可以瞒天过海,浪费了我的心机去想掩饰真相,倒过头来才发现这个城市的人的知情慾远没有我想像中的高。

就这样,这件事实上荒唐不堪的事在媒体的帮助下,便堂堂正正地通过了社会的目光道德审视,虽然我这几天一直为传媒的懦弱而感到羞愧,我却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要不是现今传媒的无能,我又怎麽能轻易金蝉脱壳呢?」我晃着红酒杯里的咖啡,望着这城市的夜色说。

「可算你今天才知道,世界上的执政者为什麽对传媒的控制如此重视?」傻杰把玩着我办公桌上的钉书机,一片看不起的样子对我说:「愚民以为新闻里说的就是全部的真相,只要我们控制好传媒了,愚民自然就会知道我们想他们知道的事了。」

「喔?」我停下手上摇晃的酒杯,喝了一口忘了加糖的咖啡後说:「你的意思是?」

「那些传媒都是我安排好的。」傻杰向我丢来一包咖啡糖说:「下半包好了,吃太多糖小心糖尿病。」

「谢谢,不是谢谢你的糖,谢谢你的安排。」我用嘴巴撕开糖包装,呸一声把它吐到一边去。

「别在谢谢我的时候说呸好不好?」他笑着摇摇头,接着说:「王志刚才打电话来了,他说已经照你安排安置好他们了。」

「他们没什麽特别反应吧?」

「没有,高兴得很呢。尤其你那弟弟,特别喜欢那为他们而设的地方。」

「他不是我弟弟,你可以叫他废物、肥猪或者垃圾狗屎,不用以『我弟弟』作为区分他的代词。」我一口喝下剩余的咖啡,杯底下还有未溶开的糖粒。

「那你什麽时候进去?」

「明天吧,你要一起吗?」

「不了,你别忘了你偌大的公司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我毕竟要帮你顾一下。」

「要是诸葛亮是刘备的张良,那你就是我的诸葛亮啦!」

「里面的一切,都照着你的要求去做了。设备都是最好的,不用怕会当机甚麽的;而那些机器的操作方法,我想你看了地下室控制台上我特地为你准备的说明书後,你就会明白了吧?」

「当然,我也不笨。谢了。」

「不用谢。」

星星还是和以往一样,并没有出现在丝毫不像晚空的晚空上。月亮孤独而无力地挂在天空上,在城市灿烂灯光的衬托下,她变得暗淡无光,她像一名虚弱的病人,等待着能救她的人为她施以援手,却不知道医生们就是那群令她慢慢死去的人。

月亮接受了无情的人对她的无礼,依旧在天空上,让人类得以在每年中秋佳节视她为团圆的象徵。

我自小就讨厌月亮,就是因为她象徵的就是团圆,而我缺少的,就是团圆。

她像一个挂在天空上的笑话,每当有人佳节时份指着她说起她时,我便需要承受别人如耻笑我一样的笑声。当人们笑得愈高兴时,我便愈看不顺他们龌龊的脸。

好几次我想杀人,就是因为月亮。

不待月圆之夜,我也差点成为孤傲的狼人,伸出自己拥有利爪的双手,在不幸的人身上划上我的恨和妒。

直到我长大了,却又对月亮产生了怜悯之意。

那时候我才知道,团圆的并不是月亮自己想要的意义,而是人自作多情强行赋予她的;取笑我的也并不是月亮,而是那些自以为看着月亮就代表团圆美好的人。

月亮也是只可怜虫,人类需要她的时候,便为她冠上美轮美奂的意义;不需要她时,就用灯光把她的光芒盖过,或是彻底忘记她的存在,或是待她可有可无。

月亮呀,好像一个我母亲,被我那万恶的父亲始乱终弃。

怎麽叫我不看着你流泪呢?

第七章









我抵埗望峯岛的时候,我自己也被它吓了一跳。

这个曾经荒无人烟且无人打理的小孤岛,竟然能有如此美丽的风景。在我眼前的不在是我印象中那荒草丛生凡的不毛之地,蓝天、白云、青草、红花、绿树,加上几只不知道是自来的还是傻杰特地买来养的小鸟和松鼠,这里顿时变成了能和欧洲渡假名胜媲美的天堂。

这里不大,直昇机坪前方大约三四十米路就是那所别墅了。

别墅的外型还是和我印象中一样,第一眼看就是有一种实而不华的踏实感,会让人赞叹在这里也能找到这种类似於美式田园大屋的建筑。一道小木楼梯的两旁的一条走廊,大门前的走廊上还特意放置一张木桌和几张藤椅子,感觉就是房主可以悠闲地拿着一杯英式红茶,桌子上放几块饼乾,看着前方的大海,听着鸟语就能宁和地睡着。

对我而言,这里的悠闲也藏不住里面的邪恶散发出来的气味,我用鼻子用力地吸了一下,鼻腔里充满了浓浓的夏日青草味,脑子里却满是寒意。

「这是我为这地方带来的寒气呀。」

我边走边看着就坐在我说的那几张藤椅上的他们,心中满是说不出口的兴奋,看着他们脸上笑得开怀的表情,他们现在愈是笑得高兴,我便更能预见到他们接下来会有的表现会是多麽让我期待。

我还没有走近,就被一股天伦之乐的臭味给呛到,我咳嗽几下,差点恶心得咳出血来。他们四人分别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刚下直昇机的我,一边挥手一边大叫,尤其那个白痴的jmmy,甚至站了起来大叫。

「哥!来啦!哥!」

我故作微笑,假装很期待参与到他们的和乐融融之中。他们四人之中,只有蒙梦怡笑得和我一样,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她和我都是在假笑。这我看得出,毕竟我是个假笑的高手。

那天晚上後,她和我的交情也愈来愈深,她亦已经慢慢变成了我手上最听话的棋子。她是一个很简单的女孩子,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女孩子都要简单得多,有些女孩会说自己的要求很简单,然後列出来的要求却比望峯岛上的草还要多。她不一样,要求真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钱。

其他男人可以给她的东西我全都给不了,唯独钱,真的是刚好是我付得起而她又想要的。

「华俊,你也太晚进来了。」

「我也很想早点进来,你们总算知道为甚麽我要你们先进来这里了吧?也不比欧洲差许多吧?」我诩笑道。

「当然!这里跟市中心那边差多了!晚上还能看到星星!真的!」jmmy就是那种迫不及待夜晚马上就到来证明他说的话是千真万确的样子。

「我特别喜欢这里的夜空,星星伴着月亮,多像一家人和和睦睦。」我爸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

「是吗?真期待今天晚上的星空呀,要是真像爸你说得那麽美,那真的要看一看。」我向前走了几步,想自然地松开那拍得我非常不自在的手掌。

「刚好今天是农历十五,那今天晚上我们一家人一起看月亮吧!」那女人说,不要脸地说。

於是我就决定了,时不我待,既然是他们选择今天晚上激起我这深不见底的怨念,那我便选择在今天这个他们觉得一家团聚的时光开始他们的游戏。

王志在房间里等着我,他正静悄悄地躲在地下室里边看人吃人的影片边吃生牛肉。他依照我的吩咐,没有让他们四个踏入一楼,一楼是他们的罗马斗兽场,在我这个国王还没到场之前,困兽之斗是不可以开始的。

地下这一层只有几间非常普通的房间,就像平凡的渡假屋一样。进屋後左边一条走廊上分布着四个房间,最里头那两间现在分别由他们两对人住着;靠近大门的那两间,其中一间空置着,另外一间就是藏有通往地下室通道的幌子房间。

每个房间面积都不小,里头的设备也是非常齐全的,除了各自有**厕所外,还有一扇可以到阳台走廊的小门。当然里面的电视和电脑都是用不了的,因为在这个地方是没有任何电讯覆盖的。

可能这几天他们还沉醉在这个大自然世界里面,所以也没有发现电视是看不了的。这也没所谓,反正他们就算发现了也没有用,我既不会为他们提供这种娱乐,他们在接下来的时间也不会有机会再看了。

「就在今天开始吗?」

「嗯,就在今天晚上开始。」

王志没有表现得很惊讶,他对我的决定,一向都是觉得我是有备而来,所以他用不着惊讶或者是提供任何意见,他对我的信任就是他不需要多说什麽,照着去做便可以了。

「那我去准备一下。」他把生牛肉放在一旁,我也瞄到他左边口袋里还偷偷放着另一块生牛肉,他是怕我骂他做事时还惦记着吃,所以他只能偷偷地吃。

「志,把吃的都放下。」我说:「工作时工作,娱乐时娱乐,吃时吃,睡时睡,你忘了大哥教你的事?」

他装了一个鬼脸,把口袋里的牛肉也拿了出来,他点点头说:「我肚子饿。」

「饿了你就继续吃,先别工作,吃完了再下来找我吧,我自己先下去看一下就可以了。」我用筷子把生牛肉夹到他手上说:「明明就有筷子在这里,学一下用筷子,都说几次了。」

他笑呵呵地点点头,然後又继续坐到沙发椅子上,换了另一张dvd,继续吃那吃到一半的生牛肉。

他是个非常天真澜漫的年青人,虽然我也觉得天真澜漫不适合用在一个梦想是吃牛肉的人身上,可是他除此之外,任何事情就跟一个心智未全的小孩没什麽两样。

他本来是一个小乞丐,在我和傻杰在小时候遇见他时,他就瑟缩在街角的暗处里,嘴巴里咬着一只老鼠,衣着单薄又破破烂烂,在寒风下不停颤抖。那天我和傻杰因为和人打架,打不赢了被追着跑,是他突然跳出来救了我们。

他咬着还滴着血抽搐的小老鼠,充满血丝的眼睛像是想吃了对方似地盯着追我们的人,毕竟那几个人也是小学生,於是便吓了连忙跑了,拉屎拉尿了没有我不知道,因为他藏身的角落实在太臭了。

人跑了,我和傻杰面面相觑,也看了一看暗角里走出来的那个人,但我们并没有吓到,反而觉得这家伙很有趣,竟然躲在後巷里吃死老鼠。吃老鼠的人我看过,吃生老鼠还要吃得血淋淋的人倒是第一次见。

那天後,我和傻杰就将自己平时存下来的钱用来养呀志,那时候我们虽然还是小学生,但是存起来的钱可一点不少,钱够得能养得起一个嗜食如命的人,那可不是普通数目的钱。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阿志这个人。

可能是生存在他身上,是最能完全体现的例子,後来他说起这件事,只是说他真的很饿,饿到自己觉得再不吃东西就会死去,饿得他看见自己的脚也会想把它砍下来吃了的那个状态。

之所以没有吃下自己的脚,只是因为他没有刀、没有力气去砍,而不是怕痛、或是觉得恶心之类的超越了生存法则的要求。

直到他看到一只在他眼前徐徐爬过的小老鼠,他便把牠骗到自己手上,然後一捏,小老鼠吱地一声便断气了。他知道,老鼠今天不死,死的就是他。

他已经没有退路,他要生存下去,便需要把东西塞进嘴巴里。那时候的他并不觉得老鼠有多美味,他脑子里只有生存二字,所以无论是老鼠头壳爆开、尾巴被咬断的感觉在口腔里应声而生,他都丝毫没有了感觉。

他吃到一半便看到了我和傻杰被追,他只是出於纯粹的感觉,那种生存的感觉,知道被追至末路的滋味。他说也没做甚麽,只是花了很大力气站了起来而已,要是对方出手的话,他也是铁定打不赢的。

幸运的是就凭他咬着半只老鼠的恐怖样子便已经能吓跑人,他也觉得很有趣,因为眼前这两位小孩子竟然也对他的疯狂行为而双目发光。

那时候开始,我们便萌生了一个念头,到底为了生存,人可以疯狂到甚麽程度呢?

这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

所以我设计的游戏,第一个要找出答案的就是这个问题。

打开藏在地板下的门,我走过故意设计得灯光暗淡的小楼梯直达地下控制室,楼梯不长也不宽,只有十来阶,也只容得下一个人通过。

虽然这条楼梯做得不怎麽样,可是那地下室却让我赞叹不己。印象中的地下室已经不复存在,翻新过後的地下室像一个满布监视萤幕的秘密基地,萤幕下的调控装置密密麻麻,只是看起来就知道是非常专业的样子。

萤幕上显示的是一楼每一个房间的映像,我看傻杰说的他留给我的说明书,我照着按了几个按钮,萤幕的映像便可以转换到不同的房间角度,我禁不住大笑起来,这实在是太好玩了。

当然监视器的作用当然不只用作看他们的私人生活,监视器只是後续的辅助,真正的关键并不在它,而是房间里的那面落地大镜子。

那可是一面可以照得出人性的镜子。

第八章









对於一楼游戏房间的设计,我可是费尽心机。

一楼的房间分布和地下一样,还是有四个房间,其中两个房间在接下来还没那麽快登上用场,另外两个房间就是他们要享受游戏用的。

这两间房间的设置和地下那两间没什麽大分别,只是缺少了电视和电话等电器,因为设备给了他们也没用,他们也不会再有心机去想娱乐的事了,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他们自己就是自己娱乐的一部份。

我为他们各准备了一张双人大床,像酒店的那种总统套房的大床一样,软棉棉的非常舒服,这可以让他们在进行xingshi的时候倍加享受,这也是为了我自己在接下来的观察能够更具娱乐性。

大床的床尾对准一块落地大镜子,镜子完整地覆盖整个墙壁,这一面由镜子组成的墙壁的另一头,是连着的另一个房间的镜子。这是两面我特意叫人造的镜子,它不像普通的镜子,它还附有一个遥控器。

遥控器的功能很简单,就是把这面镜子变成不止能照镜子的镜子。它可以变成一面大透明玻璃,让房间两面的人都可以完全看到对方;它也可以变成一面单向镜子,一个房间是镜子、另一个房间却是一面透明玻璃。

单凭这两个功能,我已经可以把这两个房间变成一个人xingyouxi场所,对我而言,人性中最好玩的就是好奇心。

好奇心总是被人推崇成让人变成更聪明的原因,要是没有好奇心,很多像电灯、电视的东西都发明不出来,更甚是神秘的太空世界,一直都是好奇心极强的人所向往的研究对象,後来人类才发现了地球是圆的、月亮是绕着地球走的跟屁虫、地球是绕着太阳走的跟屁虫。

可这些好奇心的作用都只适合用在聪明的人,或者是幸运的人身上。好奇心要是出现了在愚蠢或是不幸的人身上,那後果可是极为堪虞,我们没怎麽听因为好奇心而失败的人和事,只是他们可能已经因为好奇心而卖了自己的命。

我先为他们准备了一场热身游戏,与其说是纯粹地热热身,倒不如说是为了他们几人之间能正式在游戏开始前就自己撕开脸,到接下来的日子便可以更加方便、不用我做什麽就可以看他们自相残杀了。

「你看完了?觉得怎麽样?」

阿志吃下最後一块肉,转头看着从地下室走出来的我。

「看来是一切都准备好了,果然把事情交给傻杰是不会出问题的。」我捏了他肩膀一下。

「那我需要做些甚麽吗?」他问。

「你把他们的行李搬上楼去吧,今天晚上你就和我一起看他们做好戏吧。」

我掩不住内心的兴奋,紧绷的牛仔裤也掩不住因兴奋而勃起的野兽,我必须用biantai来形容自己,毕竟没许多人会因为这种原因而兴奋、或甚是起这种生理反应。

「爸、妈、jmmy,还有咏怡,你们今天晚饭後把东西搬到楼上去睡吧。」我走到门外,坐在他们旁边,拿起应该是倒给我的还有余热的咖啡喝了一口,咖啡不错。

「哎?怎麽要搬来搬去?睡地下这层不是挺好吗?」jmmy狐疑问道。

「阿志不是说一楼的房间不是还没装潢好吗?」那女人也追问一句。

「楼上其实风景也不错,其实已经装潢好了,是阿志搞错了,本来也是准备想让你们住楼上的。」我悠闲呼呼咖啡,让香气流进我鼻腔,接着说:「我会叫阿志帮大家搬行李上去,这一点你们不必操心。」

说到不用自己搬行李,jmmy本来不愿意的表情便立即抒怀了,他也并不是不想上一楼睡,他在意的是自己需不需要操劳,这点我早就知道,要塞住他反对的嘴巴比搬行李上楼还要容易。

「对了,今天晚上谁负责煮饭?」我故意转开话题问道。

「今天由我女朋友咏怡负责,她会煮一顿美食孝敬爸妈和大哥你!」jmmy兴奋道,怕是我们都不知道咏怡是他女朋友似的。

「咏怡?」我莞尔轻声道:「你行不行的呀?」

「当然行!不信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包你们几个吃得捧着肚子称好!」她装得很调皮的样子,加上她本来就带点孩子气的样子,看起来的确很可爱。虽然我也很怀疑一个模特儿能不能煮出一顿饭,可这不重要,我要做的就是营造一个合家欢的气氛,让他们忘了换房间的事。

我笑着点点头,咏怡在这里的配合的确做得不错。这哄得那对狗男女也笑得开怀,尤其是那老头,一边盯着咏怡笑得颤动的胸部一边yin-hui地笑。

他这几天应该算看够了,我早就吩咐了咏怡,这几天尽量穿得性感点,尤其是那种紧身的背心衣服,尤其是那种弯下身可以露点胸前肉的那种紧身背心衣服,只要能勾起那色老头的慾望,多性感的尝试都要不遗余力地去做。

我想咏怡很听话而成功地完成了我交待给她的任务,要知道卖肉求荣可是她求之不得的生活技能,就像普通商人把货物卖出换钱一样简单,就是这麽简单。

她穿着黄色小背心加上一条白色小短裙,露出一对白晢的长腿,穿着一对年青活力的球鞋。我很清楚这色老头的口味,少女是她的最爱,咏怡的这身打扮正是我让她自己去搭配的,我相信她的专业,她也没有让我失望。

肩上背心的肩带和xiongzhao的肩带交叉放着,往下点就是一对隆起的胸部,在背心腰部收紧的设计下,把胸部托得更加大,也让老头看得更加高兴。加上咏怡不时在他面前有意地蹲下、弯腰、伸懒腰,他这两天必然已经忍得很辛苦了吧?

看那女人的表情,有时候也会觉得搞笑,我知道她一定有留意到这色老头的眼神一直放在她心肝宝贝儿子的女朋友身上。这女人妒忌心很重,他并不喜欢他一直盯着她看,一是因为她不想她被这少女抢了老公的心,二是她也想他这个白痴儿子能快点结婚生个孙子给他玩玩,别被她老公搞砸了。

我在虚伪的面具下好不容易撑过了夕阳西下的时间,这段时间可不好过,要假惺惺的跟老头说起以前的事,包括那些我小时候很顽皮不听话但读书却很聪明的事、和他一起去钓鱼露营看日落的故事。这实在很恶心,尤其是他的回忆录里完全没有我妈妈的影子在里头,一点也没有。

虽然我心有不忿,可是想了想,没有倒好,我也不会想这样龌龊的人脑海里有我妈妈的任何残存影子,就像有些女孩不会想自己的dòngti映像出现在seqing狂的脑海里,虽然对自己没有什麽害处,可还是会为此感到肮脏不己。

他看着夕阳,像是很感慨似地,说起了这些年来维持家庭和睦的辛酸。我知道这些话的源头不就是我从来就不接受他们母子俩入侵我的家庭,我便回应一句:「爸,这都过去了,以後都会好的了。」

他含泪点点头,视线还是不受控地瞅了咏怡一眼。她的胸部在夕照下,像一块夺目的金光闪闪的黄金,她笑容可掬地看着远方的太阳坠落见不了边的大海里,他看着她的胸部,我看着他看她的胸部,轻轻地笑了。

「太阳下山了,我先去准备晚餐吧!」咏怡站了起来,小短裙下的长腿刚好呈献在他双目中,他一时反应不来,双眼在她脸和腿之间来回穿梭,看起来好笑。

「一个人怎麽做得来,我去帮忙。」我也站起来说。

「我也去,我也要帮忙!」jmmy也跟着站起来像个白痴一样笑着说。

「你坐下吧,别去捣乱,要不然今天晚上没好吃的就怪你了。」那女人伸手把他衣服拉住,一下子拉了他坐下。

我该感谢这女人的协助,虽然她并不是出自於帮助我的心。蒙梦怡可能知道我有话要跟她说,便笑着说:「有人帮忙当然好啦!」

我跟在她身後走进屋子,一进屋就从後给她一个拥抱。她没有吃惊地大叫,也没有自卫地回我一拳,而是把我双手拿到她胸部上,然後将头稍稍靠後对我说:「怎麽了?你也受不了了吧?」

「不,我在祝福你,玩得开心点。」我只把手放在她的胸上并没有用力,我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因为她的耳语而变得急促,我接着说:「拥抱,是我对人的祝福。」

「喔?游戏要开始了吗?」她转过身来,把我轻轻推到门旁边的墙壁去,整个身体向我靠了过来,然後把脸靠近我的脸说:「那就意味着我必须像条狗一样服从你的游戏规则了。」

「接下来的事就拜托你了。」

我的视线由上往下看着她,我这才发现要把视线放离她的胸部是挺需要忍耐力的一件苦差事。我尝试专注於我要说的话,便把视线又转到她大大的眼睛上。

「收了你的钱,自然会为你做事,这是我的职业,也是我唯一的要求。」她在我耳边呼了一口气,然後把手顺着我的胸膛和肚子一直滑到我裤裆处说:「可是我想在被他们蹂躏之前,先和你享受一番。」

「请你记住,我更想享受的,是你的灵魂,而不是单纯你的routi。」我把她的手移开,口吻像个不近女色的性无能一样说:「你只需要好好服侍他们就可以了。」

她先是一脸不悦,接着又露出和悦的笑容说:「没问题,付得起钱就是老板。」

她的职业病可是让她有点精神错乱了吧,我想。但最重要的还是我期待她在这场游戏里的表现,可是直接影响了我的慾性所指。可我还是如她所愿地,狠狠地亲了她一口,然後严肃地对她说:

「晚饭过後,照着计划,游戏开始。」

第九章









晚饭席间,气氛还是一如往常地温馨。他们三人满足地享受由我和咏怡为他们准备的最後一顿吃得像人的晚饭,笑声不断传出并盘绕在灿烂的星空下,整个场面呈现出一片乐也融融。谁也想不到,在如此气氛下,有一个人竟藏着比黑夜还要让人胆寒的心思。

夜色里传来虫鸣声,这是属於大自然的旋律,我倚在沙滩椅上看着一颗一颗星星在我眼前闪亮抖动,像是有生命似地悄悄对话。在使我兴奋不己游戏开始前,我很享受这种安宁的感觉。

「哇,有蚊子咬我!」

jmmy突然大叫,然後站了起来不断挥动手上的扇子跳起捕蚊舞来,他们看得高兴,可他却一点都不爽,他像个孩子一样生气地说:「算了,反正吃饱了,回房休息去吧!」

「jmmy,难得一家人在这里赏月,你别扫兴好不好。」老头拿起一块小石头往他丢去。

「哎哟!」他被丢中後叫了一声,然後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我们接下来还有很多时间和机会在一起享受呢!不急在一时吗!dddy,你看我被蚊子咬得一口两口的,痒死我了!」

「这些日子蚊子还是挺凶的,还说会有感染病之类的,我们还是进屋去吧。反正也像jmmy说的一样,这种机会以後日子还有,不贪此一时吧。」我笑着说,为jmmy自己默默推动游戏进度而感到高兴说:「你说是吧jmmy?」

他用力地点点头,然後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带着咏怡便准备要走了。那女人也笑着说:「你看你这有女朋友还不成熟点的孩子,不用帮忙收拾东西就走,帮你做饭还要帮你洗碗呀?」

「哎呀,平时家里都有陈婶帮我洗的,我怎麽会洗碗呀!」他欲走不能走的样子看起来可笑,他纠结地说:「要不咏怡留下来,她会好好洗的。哎呀我真的好痒,我要回去洗澡了!」

「算了,爸妈,我来洗就可以了,你们就都回去休息吧。」我像个懂事的大哥哥一样和蔼地向这对狗男女打了个眼色说:「你们不想抱孙的吗,让他去吧。」

「哈哈!」老头笑得乐开怀说:「华俊你也要快点交一个女朋友啦!」

我跟着他大笑起来,要是我也带个漂亮女孩回来,他可是最高兴的人了,单是视觉享受上,他也会忙得不可开交。

他们四人各自回到了他们在一楼的房间,我把碗筷交给阿志处理後,也匆匆回到地下室,我把所有装置都打开,双手不自主地颤动,而且手心已经渗透了满满的汗水,心脏噗通噗通地跳,脑子很热,後背却冒起冷汗,整个人的肌肉都绷紧了,我分不清自己是紧张、是兴奋,还是既紧张又兴奋。

萤幕的画面很清晰,像是我本人就在房间里看着他们似的。这种上帝视角让我自我感觉非常好,我就像一个全知的天神,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法眼。

他们房间里都各自有一个浴室,里面也设有摄影机。这边厢反正只有那对狗男女在洗澡,所以我没有打开这一边的浴室萤幕;而另一边厢的萤幕本来我也是关着的,直到换蒙梦怡洗澡了,我才把它打开。

她是知道摄录机的位置的,进去後便特意用诱人的姿态脱衣服,她知道我一定会看,我也知道她一定会这样做。她脱去上衣,把胸脯在镜头前晃了几下,然後自己开始抚摸自己,眼神也没有离开镜头,像是与我四目交投一样。

然後她背着镜头纯熟地脱下裙子,圆浑的屁股在脱下裙子的过程中左右摇摆,慢慢地慢慢地,恰似一只在湖中的小船,轻轻摇曳,让诗人望而生兴。

我反倒是想她别做这些无聊的动作,让她快点把澡洗好,然後快点投入游戏之中。

我看见jmmy对房间也并没有太大兴趣,他洗好澡後就自己坐在床上发呆,一开始还是挺老实地坐着。过了一会儿,他开始不自在起来,可能是人的第六感或多或少都会让人有点感应,使他心总有些被人看着的感觉。

他开始在房间走来走来,把摆设随便拿起手玩弄一番便放回原处。他没有发现镜子的特别之处,是因为我在镜子前加了一张电子胶帘,要按下那醒目地装在床前的按钮才能使其打开。

这算是个我别出心裁的设计,稍後时间jmmy便会陷入这个按钮的好奇心陷阱里。

他在房间里漫无目地的走来走去,终於发现了床头那枚红色的小按钮。心理学家认为,红色为人视觉神经和大脑带来的意义与生俱来的就是危险,我想这是我为什麽偏偏要选红色按钮的原因,只要他选择按下它那一刻,游戏便会正式开始。

他走到按钮,好似开始在研究为什麽这按钮会如此突兀地置於柜上。我特别吩咐傻杰在旁听加上注释写着「墙镜胶帘开关」,让天生有点笨的他可以更加想无聊地去按下它。

看到这个场面,我想是时候。

於是我离开地下室,走到一楼jmmy房间,没有叩门便走进了房间。这时候在我眼前的便是我想像中的画面:胶帘徐徐打开,慢得像名散步的老人一样。而在帘後的镜子,或应该叫作我预设好了的单向镜子,把另一边房间的映像完美地呈现在这一面的墙镜上。

而另一边的房间,我设定的是没有关上胶帘的镜子。他们这对狗男女对另一间房间能完全透视镜子、洞察他们的行为是毫不知情的。

「这……」

我听见jmmy有点错愕,於是我便装作很愤怒地说:「怎麽这样!我不是叫了设计师别单向镜隔墙的吗!」

「哥,这是……」

「jmmy,那时候大屋的设计师说要加一块单向镜在两个房间之间,让这边住的人可以看到隔壁房间而隔壁的人是不知情的,一来趣味性十分,二来视觉上可以开阔一点。可这我已经驳回了呀,怎麽还是单向镜呀!」我走到按钮前说:「jmmy,没关系,我把它关了,明天叫人来换。」

「不用了,哥,这样也挺有趣的呀。」我看见jmmy露出了饶有心思的笑容,他把食指竖在嘲前接着说:「反正我也想看看爹地妈咪是怎样相处的。你别告诉他们喔!」

我装出「好吧,随便你」的笑脸,耸耸肩,然後咏怡就出来了。她只包着浴巾,走出浴室门口便又转过身去,故作震惊地说:「哎,哥你怎麽来了!」

「咏怡你看,我发现了好东西!」jmmy引着她的视线指向墙镜说:「我们这边房间可以看到爹地妈咪那边房间,最重要的是,他们是不知道的喔!」

「哇!真有趣」

咏怡像我向她指示一样,无论如何都要指引jmmy往游戏走去;要是jmmy自己走进游戏深处,那就在旁鼓励他继续,别让他有反省的心理状态,虽然我也知道,他这个人是不太会有反省的自理心的。

「可是怕不怕爸妈知道呀?」她又问。

「不怕,只要我不说、你不说、哥不说,就不会让他们知道!」jmmy自以为很聪明地解释给我们听,然後又看了看我说:「是吧?哥。」

我一脸没他办法的样子笑着说:「看你贪玩得,别玩太过份就可以喔,都不是孩子了。」

「知道了!」他说完便转过头去,专心地注视着对面房间。

那女人刚好洗完澡出来,拿着毛巾在擦乾头发;那老头躺在床上,只穿着一件松动的白色背心和一条四角格子neiku。那女人出来後和他说了些话,这边房间虽然听不见,却更能勾起jmmy更大的好奇心,也是个不错的想法。

接着我便离开了一楼,回到了地下室。穿过地下房间,阿志看似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也没有问我些甚麽,他心里只想着想吃人。我当然没那麽快可以帮他达成这个心愿,他需要耐心等待,所以只好边看着一些血腥影片边吃着各式各样的生肉,去暂时满足自己的慾望。

我回到地下室,静候他们两边接下来会不会有任何动作。

我原本是预计一定会有事情发生的,可是等了一会儿,两边都好像没有什麽大动静。

最让我奇怪的蒙梦怡这边房间,jmmy和她一起躺在床上只是边看着玻璃里的另一边房间边在聊天,聊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包括他小时候的生活、他做了什麽了不起的事之类了,听得我快睡着。

我很奇怪jmmy为什麽没有对她产生任何性兴趣似的,毕竟她洗完澡後看是连xiongzhao也没有戴上,只穿着件蕾丝睡衣,正常的男人至少也应该会是毛手毛脚的吧。难道真像她先前跟我说一样,他从来没有和他做过爱?

而另一边厢,虽然我以为那色老头忍了一整天蒙梦怡的无意挑逗,心里应该满满的都是慾火,这下应该会将慾火都发泄在那贱女人身上。可这倒好,可能是老头脑子里都是少女的dòngti而对眼前这老皱皮的女人不感兴趣,所以连他也不为所动。

还好,聪明的我早就预计到有意外发生,这种小问题并不会影响游戏的进行。

於是我便选中了控制台上其中一颗按钮,上面写着「cuiqing剂」,分开一、二号房间,这次的主角是住在二号房间的那对狗男女。

我按下按钮,让那cuiqing空气透过隐藏在衣柜後的小管里无声无息地、一点一点地喷出,然後慢慢地漫延在整个房间里,他们会不知不觉地吸引鼻腔,刺激大脑,然後为隔壁房间正看着他们聊天的儿子,带来一场他想看的表演。

和我想看的表演。

第十章









这**,无声无息、无形无味,听起来整个像是武侠小说里的毒药一样。

我是为了这二人好,夫妻之间没有良好的性关系,可就好像两个生锈的齿轮中间少了润滑剂一样,是推不动的。

虽然我看不到**散发於房间的形象,可我却慢慢感受到房间里的气氛已经渐渐不一样了。他们脸上已经泛起淡淡的红色,药性并不强,我选了对大脑影响最弱却能刚好挑起他们性慾的一种药。

他们由本来分开坐的姿势愈靠愈近,那女人终於轻轻地倚在了他身旁,抚摸着他的身体,手指在胸膛和肚子之间来回柔和地扫动,让老头不禁勃起,动了性慾。

那边厢的两人原来也以为没东西可看,准备埋头大睡,可现在却看到了心底里最想看而不能说想看的场景,让他们兴奋起来,却不敢大声叫嚷,怕吵到了隔壁,便反而会没热闹可看。

jmmy屏息静气,怕是多一点力度的呼吸也会捅破他静悄悄偷看chunxiao一刻的鬼祟。

他看见他妈带着一头还没乾的头发,就这样躺在他爸胸前,开始把弄他爸的yanju。他咽下一口不知因何来生的唾液,像只看着渴望食物已久的小狗,贪婪的唾液不自禁地涌出。

「我先把头吹乾,死鬼!」

那女人拿开放在她胸前的手,迳自走到梳妆柜前,拿起风筒准备吹乾自己的头发。她没想到的是,老头竟然稍点时间也忍不住,跟着她走到梳妆柜前,直接从她後面伸手抓住胸部。

这一下差点让jmmy叫了出来,他用双手抚住嘴巴,被眼前的视觉冲击震慑住了。我把镜头拉近到他身上,注意看他只穿着三角neiku的下身,才发现他早已经勃起了。

虽然他的房间并没有听到具体的声音,但那女人被老头双手揉得轻声shenyin的声音彷佛已经穿过墙壁,变成一种心声传入他耳里。可我听得很清楚,虽然我早听过他们两个敦伦时发出的yin叫声,可这次应该是第一次声音加上画面一起放映,我从没体验过的经历呀。

我虽然对他们的任何xingai场面不感兴趣,可我感兴趣的是jmmy这白痴的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他会为自己看了他爸妈「制造」自己的过程而感到羞涩,还是会为此而感到兴奋呢?我想他完完全全是属於後者,单凭他脸上期待的笑脸已可知一二。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这对狗男女在**的影响下,早已将沉闷的房间变成了他俩发泄性慾的战场。那老头直接把她按到镜柜上,她穿着的本该是少女穿的粉红色睡裙被他一手掀开,他脑子里的粉红色睡裙或许能为他带来点幻想,也可能已经头昏眼花地以为眼前这个女人是咏怡,才让其情绪如此般高涨。

他迅速地把她的neiku拉下,直接把他守候多时的yingjin强行从後突进。她差点叫了出来,只好一只手按着柜台一只手抚住嘴巴,在明快的节奏下咿咿呀呀地shenyin起来。

jmmy看得两个眼珠都快掉了下来,他也没有空余时间再和咏怡聊些甚麽或是谈谈他对亲眼看着亲生爸母进行xingai的感想,他只是愣住了看着,而下体仍然是勃起的。他的嘴角也跟着情绪微微上扬,他一定觉得很有趣。

很快,这一场震撼人心的xingai影片便结束了,原因还是在於**虽然起了作用,但奈何还是不足以弥补那老头生理上的不足。这一场xingai的过程和持续时间也并不是我在意的东西,所以我也没有在这一个细节上下手。

关键是jmmy的心,现在一定觉得这玻璃很有趣。

我没有吩咐咏怡在他也有生理反应的时候为他做些什麽,所以他在好戏看完後,只是雀跃地和她讲了自己的心情,然後喝了点酒,便呼呼大睡了。

咏怡在他睡着後偷偷走出房间,来到了地下的房间找我。我以为她是要找我聊些什麽,她只是说睡不着想找我聊聊天。

「我比较感兴趣的地方是,为什麽他在那麽亢奋的情况下也没有跟你做些什麽呢?」我拿着红酒,边晃边坐在门外栏杆上,吹着夜风。

「你指的是做些什麽呢?」

「装什麽。」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知道他起生理反应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己的父母吧,是心灵道德叫他不可以在这种勃起的情况下和别人zuo-ai吧。」她喝下一口红酒,红酒穿过她喉咙时它咕噜地响。她抬头仰望星空接着说:「虽然我觉得有点biantai,可是我渐渐理解了你的慾望。」

「喔?」

「是因为我也过程中也暗自兴奋了起来,虽然我知道这本该是一场羞耻不堪的toukui,可你知道jmmy他硬了起来?」她转过头问,我点点头,她接着说:「在这种情况下能兴奋可真是奇怪,我看见他这样,也开始对人性感兴趣了,於是我也兴奋了。」

「可你怎麽没直接发泄你的慾望呢?」

她没有回应,只是望着我,然後喝了一口酒,再把嘴慢慢地放到我嘴前,在我和她的唇交接那一刹那,她把嘴里的酒轻轻地往我嘴里送来。我能闻到她鼻腔呼出来空气的香味,和她逼近的体香,都差点把酒的醇香遮蔽。

红酒像蜘蛛丝一般送进我的口腔,我没来得及咕噜一口吞下,她的舌头已经随在酒後闯过我的门牙。我的舌头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舞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把她抱起坐在木栏上,她用双脚轻轻夹住我的下半身,我们靠得很近,近得我都觉得有点按不住自己的慾望。

「你以为我不想发泄吗?」她解开我衬衫上的钮扣,在我左边肩上咬了一口说:「你不知道我完全不想让他碰我一下。」

「可这是你的工作呀。」我用双手捉住她的肩膀往後稍推,语带正经地说:「这是你的工作呀。」

「我知道,我每次工作都是这样想的。就算我不愿意,我也必须去做,比起尊严,谁叫我更爱钱。」她笑着说:「只是我更想让你侵蚀我的身体,反正我的心灵都已经是你的了。」

「是吗?」我莞尔道:「那就来吧。」

也许我该担心,担心我在游戏的过程中会对她生情愫,要是真的这样的话,接下来的日子我可能会有点难过,还好到现在为止,我对她也没有甚麽特别感觉。之所以会和她shangchuang,只不过是纯粹的因为她长得很漂亮、身材很好,还有她那套性感的睡衣罢了吧。

或许我心里头或多或少也因为萤幕上那对狗男女,才会让自己的身体有这莫名其妙的兴奋。

到我被王志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份,那对狗男女正在屋子旁边不远的小沙滩上晒太阳,jmmy和咏怡在门前的草地上休息。我啃下三片白面包後就吃不下了。

我招手把jmmy唤来,然後和他上去了一楼房间,按下红色小按钮把他房间的胶帘关上,然後对他说:「我想了想,这样偷偷看爸妈并不好。把胶帘关上吧,别做恶作剧了。」

他看似一脸不悦说:「没关系吧?我也不是要偷看甚麽。」

「有些东西,可能你不该看的就不该看,也许你看到了你不愿意看的东西时,你後悔也没用了呀。」我语重心长,可他好像丝毫不明白,我接着说:「总之你千万千万别再打开了,好奇心不会让你感到快乐的。」

我没有多说什麽,就让这红色按钮依旧在这个柜子上安然地继续存在,离开时jmmy还傻傻愣在那里看着按钮不动,虽然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我知道他一定会再按下这小红键,然後一饱自己的好奇慾望。

「华俊、王志,你们不吃点东西吗?」午饭时那女人问道。

「不用了,我和王志刚自己吃了点面包,不饿。」我说,王志在旁边点点头,我是吃了面包可王志没有,事实上是他已经戒吃熟食很久了。

「不吃点待会怎会有力气去钓鱼呢。」老头边说边夹起又是咏怡做的菜。

「你们准备要去钓鱼?」我假装不知道。

「对呀,王志说房子後面走一段路有个小浅滩,有很多鱼的!」jmmy又像个傻子一样无故雀跃起来:「哥,你也一起去吧!」

「我不去了,该是昨天太晚睡,头有点痛。」我说,眼角看了咏怡一眼。

「那不就只剩我和妈咪去了吗?」他说。

「爸和咏怡都不去吗?」我问。

「我们都不去,我肚子不太舒服,爸说他头也有点晕。」咏怡把菜都准备好後也坐下。

「爸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想休息一下而已,没什麽大碍。」

「真可惜!」jmmy摇摇头说:「放心吧,我和妈咪一定会钓很多鱼回来做晚餐的!」

「你别掉到水里让王志救你就好了。」老头笑了一笑。

然後便是全家人的哄堂大笑,真是温馨,可惜今天过後,这种场面,便再也回不来了。

第十一章









我打从心底里希望那女人能够有段愉快的钓鱼时间,是因为她回来的时候,这个所谓的家已经不会再是她想像中的那样了。

就在他们出发没多久後,jmmy突然回来了。他在去的路上摔了一跤,他是怕会染上近年很流行的伤口传染病才被迫回来,他手上只有几个浅浅的伤口,是摔倒地上时按到地下造成的。

听他说是在半路上不小心踢到王志的脚才会摔倒。这世界哪里来那麽多不小心、哪里来那麽多巧合,他不知道这是我安排好的,目的可并不是要那女人和王志两个人去钓鱼。

而是jmmy必须回来看这一场好戏。

昨天晚上在床上,我又再一次向咏怡解释了一次今天的计划,这都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我始终都说我是一个做事爱有准备和把握的人。她用倾慕的目光看着我,裸着身体把一条腿放在被子外面,把头依偎在我胸膛上。

「这样做後,便再也回不了头了喔。」她说。

「回去哪里?」我脑海里甚麽都没有,却有一两丝关於我妈和我的回忆闪过。

「你知道的呀。」她的手指顽皮地在我肚脐上打圈,她说:「要是决定了明天真的要这样做,那就是等於没有机会回头了。你和你爸、和你弟弟、和你後母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已经不把他们当成是我的家人了。那老头在娶了这女人後已经不再是我爸,那我也从来没有当过了那女人是我妈,更别说那傻子,怪就怪那对狗男女把他生了下来。」我把她的手拿开,我很讨厌在说起正经事时有人在逗趣。

「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会随着你的怨恨而支离破碎呢。」她没有再做甚麽小动作,只是轻轻地继续依偎在我身上。

「他们会知道的,他们在我眼里从来就不是人,而是实验品。」我看着她微笑起来,就像是魔鬼一样,对世间的恶念乐此不疲。

那老头在房间里休息着,我叩门而进,看见他正呼呼大睡。

「爸,爸。」我轻轻把他拍醒,他好似吓了一跳醒来,我把手上的药递上说:「爸,头晕就吃点药,吃完就好点了。」

「我刚才梦见你妈了。」他说。

「妈去钓鱼了,才分开多久,那麽快就想着她了。」

「不,是你死去的妈妈。」他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脸色一片苍白说:「是我对不起你妈呀。」

「没事,爸,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活得好好的。」我把药放在他颤抖的手上,然後递上一杯水说:「妈看见现在的我们一定会安慰的。」

这是真话,可这并不是祝福的话,我心里想的事,要是我妈有幸在天堂上看见接下来他们即将面对的窘境,必然笑得比她活着时更加快乐。我不知道她活着的时候有没有开怀地笑过,我只知道她在最後活着的日子并不好受。

她在生命最後的日子里,并没有醒来过。她在病床上,每天只透过病房里的仪器告诉我她还活着。那段日子我的眼泪滴得比吊针的生理盐水还要快、还要多,每天看着本来活力十足、精神饱满的母亲被一个外遇的消息气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的心无比难受,那时我便在她面前发了誓,终有一天我会把这个仇百倍奉还。

至今让我自责的事是,她晕倒那一刻,我并没有在她身边。要是那天我能在她身边给予她支持,说不定她也不会就这样一倒不醒了。

我就这样带着怨恨和自责,好不容易地活了这麽多年。

「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怪自己,当年不该做这样的错事。」他吃下我给他的药,咕噜吞了一口水,也没看清楚我给他的药并不是止头晕的药。

「要是你会知道错,我今天就不必站在这里了。」我说。

「华俊?」他惊讶地看着我被自己的回忆气得发红的脸说:「没事吧?」

「喔……没事……我是说,别太计较已经发生过的事了。」我回过神来,然後离开说:「你好好休息吧,我晚点再来看你。」

他的话并没有打动我,他的所谓自责也并不构成我会就此放弃游戏的想法,他愈表现得自责我便愈把责任往他身上推去,那他纵使有一千条命,我也会把他杀死一千次。

我回到地下室,打开萤幕,咏怡正在为jmmy包紮伤口,原来的jmmy把视线转移到她的胸部上,也变得不怕痛了。而那老头正卧在床上没有睡去,他当然睡不着,一来他也许还在想我刚才的那句话,二来是我给他的药是不但令他睡不着,还会让他慾火焚身的壮阳药。

这时候他一定很辛苦吧,头晕脑涨得很想睡却又因为老二也涨得很而睡不着,他的大脑一时很晕想休息,一时又情不自禁地浮起一些情慾的想像。

我转头去看咏怡,她也大概知道了差不多时候该轮到她上场了。她纯熟地把绷带在jmmy手掌上绕了几圈,伤口便妥妥当当了,她跟jmmy说:「伤口已经包了好喔。」

「看着你漂亮的样子,还真的会不知道痛了。」他色眯眯地说。

「满嘴坏话。对了那胶帘怎麽关上了?」她问。

「喔!那是哥关上的,他说偷看不好,叫我别看。」他说:「虽然我也很想看看,但是想了想他还是有他的道理的,所以就打消念头了。」

「原来如此,那可太好了!」她像是中了奖似的欢愉起来。

「甚麽太好了?」他狐疑问道。

「喔!没事!」她又冷静下来说:「那你就乖乖听你哥的话,千万别打开这胶帘喔,好奇心可是不会让你感到快乐的喔!」

「你说的怎麽和我哥说的一模一样呀?」

「是吗?哈哈!总之你就乖乖地休息一下,别去钓鱼了。」她说,他点点头,她又故作认真地补上一句说:「要记住不要再打开胶帘了呀。」

我乐得笑了起来,咏怡这家伙,演技还真不怎麽样,和我比起来还有点距离,但对於骗jmmy这类接近弱智的人可是绰绰有余的,还在最後加上「要记住不要再打开胶帘了呀」这样的话,要是聪明一点的人都会知道她在引导你要做些甚麽了吧。

咏怡离开了房间,只留下jmmy一个人还有他的好奇心在房间里。她人一走,jmmy便顿时进入了他自己的世界,他用没有受伤的手枕住头倚在床头,脑子里不知道在想甚麽。

只看见他不时眼愣愣地看着床头上那小红按钮,脸上也不时露出可笑的样子,看他的样子也许是好奇心又作祟了。

他看着看着,又突然起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猜他一定是在想到底该不该按下按钮然後又可以偷偷看一下对面房间,他爸爸有没有在房间里偷偷看seqing影片、偷偷拿他妈妈的neiku来ziwei之类的事。

他走来走去,脸上一时表现得很担忧,一时又贼笑了出来,他心里有着天使与魔鬼的较量,一边叫他安份守己休息一下,一边叫他按下按钮也许可以娱乐一下自己。

天使与魔鬼,往往都是站在邪恶的一方胜出,不然我们生存的世界里不会出现那麽多作恶多端的人,而表面上正义而躲在黑暗角落里做坏事的贱人们,却往往也能逃过正义的制裁。

最後在jmmy内心里,也是魔鬼站在了胜利的一方。

他在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里无缘无故地左顾右盼,和小偷无异地鬼鬼祟祟走到门前,然後轻轻地扭一扭门柄打开门,探头往门外检查了一翻。知道没人在外面後,便又轻轻地把门关上,然後又悄悄地把门锁上。

他确定把门锁好之後,便像放下心头大石一样雀跃地来到按钮前,他在按下按钮之前还再停下来想了一下,大概只又考虑了五秒左右,便已经毅然决定了要按下它。

他房门外之所以没人,这也不是一件巧合。最应该在房子里走来走去的人本该是我和咏怡,我在地下室,而咏怡呢,就在他的隔壁房间,他爸爸的房间里。

他用力地按下按钮,胶帘徐徐展开,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他不可相信的画面。他看见他的女朋友咏怡正坐在他爸爸的老二上面,她们二人裸着身体,老头双手正在她胸上用力地揉着打圈。老头脸色只见一面通红,jmmy一看就知道,那是兴奋而带来的。

咏怡像只青蛙般蹲坐在老头的yanju上来回摆动,纤细的腰在老头双手的控制下像条蛇一样舞动。

「狗男女……」他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并不是最好玩的一幕,就在jmmy以为这是他们两个情投意合去欺骗他时,老头把咏怡翻到床上,然後换个姿势,把她双腿用力张开,然後把老二强行放进她体内。

「来,掴我,用力地掴我。」咏怡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对老头说,老头现在该是毫无意识,便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jmmy并没有听到这段话,只是看见他爸用力地巴了她一下。这时他才看见,咏怡哭得很厉害。咏怡抚住脸哭着望向镜子那边,jmmy突然由生气变了错愕,这不是咏怡和他爸私通,而是他爸qiangjian了他女朋友。

「好,太好了。」我用力地拍手,像是看了一场绝佳的电影,或是听了一场美妙的音乐会。

jmmy气地马上往房门走去,却发现房门怎麽开都开不了。我早已按下另外设计的门锁,他必须为他的好奇心付上责任,我已经跟他说过了,有些东西,可能不该看的就不该看,也许看到了不愿意看的东西时,後悔也没用了呀。

要知道,好奇心并不会为你带来快乐的。

第十一章









我打从心底里希望那女人能够有段愉快的钓鱼时间,是因为她回来的时候,这个所谓的家已经不会再是她想像中的那样了。

就在他们出发没多久後,jmmy突然回来了。他在去的路上摔了一跤,他是怕会染上近年很流行的伤口传染病才被迫回来,他手上只有几个浅浅的伤口,是摔倒地上时按到地下造成的。

听他说是在半路上不小心踢到王志的脚才会摔倒。这世界哪里来那麽多不小心、哪里来那麽多巧合,他不知道这是我安排好的,目的可并不是要那女人和王志两个人去钓鱼。

而是jmmy必须回来看这一场好戏。

昨天晚上在床上,我又再一次向咏怡解释了一次今天的计划,这都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我始终都说我是一个做事爱有准备和把握的人。她用倾慕的目光看着我,裸着身体把一条腿放在被子外面,把头依偎在我胸膛上。

「这样做後,便再也回不了头了喔。」她说。

「回去哪里?」我脑海里甚麽都没有,却有一两丝关於我妈和我的回忆闪过。

「你知道的呀。」她的手指顽皮地在我肚脐上打圈,她说:「要是决定了明天真的要这样做,那就是等於没有机会回头了。你和你爸、和你弟弟、和你後母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已经不把他们当成是我的家人了。那老头在娶了这女人後已经不再是我爸,那我也从来没有当过了那女人是我妈,更别说那傻子,怪就怪那对狗男女把他生了下来。」我把她的手拿开,我很讨厌在说起正经事时有人在逗趣。

「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会随着你的怨恨而支离破碎呢。」她没有再做甚麽小动作,只是轻轻地继续依偎在我身上。

「他们会知道的,他们在我眼里从来就不是人,而是实验品。」我看着她微笑起来,就像是魔鬼一样,对世间的恶念乐此不疲。

那老头在房间里休息着,我叩门而进,看见他正呼呼大睡。

「爸,爸。」我轻轻把他拍醒,他好似吓了一跳醒来,我把手上的药递上说:「爸,头晕就吃点药,吃完就好点了。」

「我刚才梦见你妈了。」他说。

「妈去钓鱼了,才分开多久,那麽快就想着她了。」

「不,是你死去的妈妈。」他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脸色一片苍白说:「是我对不起你妈呀。」

「没事,爸,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活得好好的。」我把药放在他颤抖的手上,然後递上一杯水说:「妈看见现在的我们一定会安慰的。」

这是真话,可这并不是祝福的话,我心里想的事,要是我妈有幸在天堂上看见接下来他们即将面对的窘境,必然笑得比她活着时更加快乐。我不知道她活着的时候有没有开怀地笑过,我只知道她在最後活着的日子并不好受。

她在生命最後的日子里,并没有醒来过。她在病床上,每天只透过病房里的仪器告诉我她还活着。那段日子我的眼泪滴得比吊针的生理盐水还要快、还要多,每天看着本来活力十足、精神饱满的母亲被一个外遇的消息气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的心无比难受,那时我便在她面前发了誓,终有一天我会把这个仇百倍奉还。

至今让我自责的事是,她晕倒那一刻,我并没有在她身边。要是那天我能在她身边给予她支持,说不定她也不会就这样一倒不醒了。

我就这样带着怨恨和自责,好不容易地活了这麽多年。

「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怪自己,当年不该做这样的错事。」他吃下我给他的药,咕噜吞了一口水,也没看清楚我给他的药并不是止头晕的药。

「要是你会知道错,我今天就不必站在这里了。」我说。

「华俊?」他惊讶地看着我被自己的回忆气得发红的脸说:「没事吧?」

「喔……没事……我是说,别太计较已经发生过的事了。」我回过神来,然後离开说:「你好好休息吧,我晚点再来看你。」

他的话并没有打动我,他的所谓自责也并不构成我会就此放弃游戏的想法,他愈表现得自责我便愈把责任往他身上推去,那他纵使有一千条命,我也会把他杀死一千次。

我回到地下室,打开萤幕,咏怡正在为jmmy包紮伤口,原来的jmmy把视线转移到她的胸部上,也变得不怕痛了。而那老头正卧在床上没有睡去,他当然睡不着,一来他也许还在想我刚才的那句话,二来是我给他的药是不但令他睡不着,还会让他慾火焚身的壮阳药。

这时候他一定很辛苦吧,头晕脑涨得很想睡却又因为老二也涨得很而睡不着,他的大脑一时很晕想休息,一时又情不自禁地浮起一些情慾的想像。

我转头去看咏怡,她也大概知道了差不多时候该轮到她上场了。她纯熟地把绷带在jmmy手掌上绕了几圈,伤口便妥妥当当了,她跟jmmy说:「伤口已经包了好喔。」

「看着你漂亮的样子,还真的会不知道痛了。」他色眯眯地说。

「满嘴坏话。对了那胶帘怎麽关上了?」她问。

「喔!那是哥关上的,他说偷看不好,叫我别看。」他说:「虽然我也很想看看,但是想了想他还是有他的道理的,所以就打消念头了。」

「原来如此,那可太好了!」她像是中了奖似的欢愉起来。

「甚麽太好了?」他狐疑问道。

「喔!没事!」她又冷静下来说:「那你就乖乖听你哥的话,千万别打开这胶帘喔,好奇心可是不会让你感到快乐的喔!」

「你说的怎麽和我哥说的一模一样呀?」

「是吗?哈哈!总之你就乖乖地休息一下,别去钓鱼了。」她说,他点点头,她又故作认真地补上一句说:「要记住不要再打开胶帘了呀。」

我乐得笑了起来,咏怡这家伙,演技还真不怎麽样,和我比起来还有点距离,但对於骗jmmy这类接近弱智的人可是绰绰有余的,还在最後加上「要记住不要再打开胶帘了呀」这样的话,要是聪明一点的人都会知道她在引导你要做些甚麽了吧。

咏怡离开了房间,只留下jmmy一个人还有他的好奇心在房间里。她人一走,jmmy便顿时进入了他自己的世界,他用没有受伤的手枕住头倚在床头,脑子里不知道在想甚麽。

只看见他不时眼愣愣地看着床头上那小红按钮,脸上也不时露出可笑的样子,看他的样子也许是好奇心又作祟了。

他看着看着,又突然起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猜他一定是在想到底该不该按下按钮然後又可以偷偷看一下对面房间,他爸爸有没有在房间里偷偷看seqing影片、偷偷拿他妈妈的neiku来ziwei之类的事。

他走来走去,脸上一时表现得很担忧,一时又贼笑了出来,他心里有着天使与魔鬼的较量,一边叫他安份守己休息一下,一边叫他按下按钮也许可以娱乐一下自己。

天使与魔鬼,往往都是站在邪恶的一方胜出,不然我们生存的世界里不会出现那麽多作恶多端的人,而表面上正义而躲在黑暗角落里做坏事的贱人们,却往往也能逃过正义的制裁。

最後在jmmy内心里,也是魔鬼站在了胜利的一方。

他在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里无缘无故地左顾右盼,和小偷无异地鬼鬼祟祟走到门前,然後轻轻地扭一扭门柄打开门,探头往门外检查了一翻。知道没人在外面後,便又轻轻地把门关上,然後又悄悄地把门锁上。

他确定把门锁好之後,便像放下心头大石一样雀跃地来到按钮前,他在按下按钮之前还再停下来想了一下,大概只又考虑了五秒左右,便已经毅然决定了要按下它。

他房门外之所以没人,这也不是一件巧合。最应该在房子里走来走去的人本该是我和咏怡,我在地下室,而咏怡呢,就在他的隔壁房间,他爸爸的房间里。

他用力地按下按钮,胶帘徐徐展开,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他不可相信的画面。他看见他的女朋友咏怡正坐在他爸爸的老二上面,她们二人裸着身体,老头双手正在她胸上用力地揉着打圈。老头脸色只见一面通红,jmmy一看就知道,那是兴奋而带来的。

咏怡像只青蛙般蹲坐在老头的yanju上来回摆动,纤细的腰在老头双手的控制下像条蛇一样舞动。

「狗男女……」他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并不是最好玩的一幕,就在jmmy以为这是他们两个情投意合去欺骗他时,老头把咏怡翻到床上,然後换个姿势,把她双腿用力张开,然後把老二强行放进她体内。

「来,掴我,用力地掴我。」咏怡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对老头说,老头现在该是毫无意识,便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jmmy并没有听到这段话,只是看见他爸用力地巴了她一下。这时他才看见,咏怡哭得很厉害。咏怡抚住脸哭着望向镜子那边,jmmy突然由生气变了错愕,这不是咏怡和他爸私通,而是他爸qiangjian了他女朋友。

「好,太好了。」我用力地拍手,像是看了一场绝佳的电影,或是听了一场美妙的音乐会。

jmmy气地马上往房门走去,却发现房门怎麽开都开不了。我早已按下另外设计的门锁,他必须为他的好奇心付上责任,我已经跟他说过了,有些东西,可能不该看的就不该看,也许看到了不愿意看的东西时,後悔也没用了呀。

要知道,好奇心并不会为你带来快乐的。

第十二章









他打不开房门,气上脑的状态也没有让他去想为甚麽门开不了,他把门踹了几下便放弃了打门的意慾。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按下按钮关上胶帘,一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爸把「qiangjian」他女朋友的乐事做完。

他气得满脸通红,也不知道该哭还是不该哭。他最後还是哭了,他对着镜子哭得像个小孩被抢走玩具一样,坐在地上,眼泪夹着鼻涕嚎哭着。我才明白他为什麽那麽容易就放弃了开门进去隔壁房间捣乱的决定,可能是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像个废物,就算走了过去,他也不能做些甚麽。

「可是那是你女朋友呀。」我自言自语道:「那可是你这副德行的人,修了几辈子福才能碰一碰面的女朋友呀。」

我一方面觉得他有一点点可怜,可这一种对他的可怜并非我同情他,而是觉得他真的废物得可怜,而这一种可怜却让我很似矛盾地兴奋起来。我没有为他感到同情,而是为他感到羞耻。

我没再把心思放在哭得像个白痴的jmmy身上,我以自以为冷静的心态继续去观赏隔壁房间的好戏。

那老头吃了我特地找人为他调配的药,比起昨天晚上,他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虽然我想现在的他并没有太多的意识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但他或许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慾性。在他眼前的正是他觑视已久的女人,就在昨天晚上他脑海里也许也是咏怡的样子,对於平时已经忍受了不少她刻意的性挑衅,他现在正好可以透过药物把所以慾望一并射到她体内。

看得出他非常用力,脸上的表情也显得非常吃力,毕竟药能刺激他的大脑分泌激素,却还是补充不了他年纪变大而疏松的腰骨。

他每用力一下都必须吃力地叫一声,是辛劳的喘气声,盖过了爽快的shenyin声。我像看马戏团里的杂耍狮子一般看着他卖力表演,和牠们一样,老头为了眼前这块能饱足他食慾的肉块,哪怕是累得要死,还是要拼了命把事干完。

他上气不接下气,最後还是换了个男上女下的动作;而jmmy早已气得像失去了意识一样,只是怔怔地看着镜子,就连老头最後还是忍不住射了、完事了、无力地摔了下床也不知道了。他双眼无神,眼睛是朝着镜子看,却能看得出他的心却在另一个地方。

我想他是在想如何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要是他是个正常人的话,那必然不会哑忍这种荒诞的事,可他是个毫无作为的人呐,他或许会想,要是真的把真相说出口了,把他老爸翻了脸,那他日的零用钱该向谁拿呀?

他脑海里闪过的所有念头,其实我早已为他想了一遍。毫无疑问地,他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吞声忍气,为甚麽我会如此断定,都是因为他只是个只会叫爹地妈咪的废物而已。

当然,忍归忍,可这股硬吞下肚子的气还是会像屁一样,存多了还是会忍不住要放出来的,这屁他当然不会想放出来,那我便来帮他放一放,因为他不放屁,游戏就玩不下去了。

咏怡擦乾了身上本属於那老头的jingye後便把衣服穿好回到房间去,jmmy在她回来之前,已经把胶帘关上了,咏怡这时候原本并不知道他有没有打开胶帘,可是看了他哭得红肿的眼睛,便照着剧本低头轻泣,慢慢坐在床上。

「你去哪儿啦?怎麽哭了?」他问。

「没……没事……」说完她便哭着想离开房间,jmmy从地上起身一手把她拉住,看见她手上还拿着一团纸,便抢了过手。

纸巾湿湿黏黏地,还散发着他也毫不陌生的腥臭味,他愣住看着眼前的充满着那老头jingye的纸巾,一时说不出话来,我原以为他会发火一手把它咂到墙上,谁知道他只是淡淡地问:「你……咳嗽吗……」

咏怡差点笑了出来,还好她能忍住,不然她要是笑得像我一样的话,那便前功尽废了。我还真想不到,他这个废物竟然还可以废到这个程度,我很想打开装在房间里的喇叭跟他说:「白痴,这不是浓痰,这是jingye!」

咏怡敬业地重整心情,她知道他并不是真的不知道,於是便说:「喔,是的,突然咳嗽得很厉害。」然後便抢过他手上的纸,一手把它丢进垃圾埇里。

「那你好好休息吧。」他强忍伤心,嘴巴扁得如初一的月。

房间里的空气顿时像凝结了一样,谁也想不到该说些甚麽去继续话题。咏怡把头藏在被子里,我想她是在偷笑,而jmmy则只能坐在床边,以为正在微微颤抖的女朋友正在故意瞒着自己假装没事发生。

或许他有想起刚才在镜子里咏怡一脸可怜的样子望着他,纵使她知道他没有把胶帘打开。她虽然口里说叫他不要打开胶帘,可是那时候她是多麽後悔自己没说这番话,要是他还是顽皮地按下按钮,那他就会看到她的求救,然後到隔壁房间去救她。

他或许还很懊恼,虽然咏怡相信他因为不知情而没有去救她,可他事实上是知道发生甚麽事的,他很自责他的懦弱,他把责任的一小部份都怪罪於自己身上,当然最大的责任还是在隔壁房的他口中的爹地身上。

过了一会儿,咏怡离开了房间,他没有追上去,还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我有点怕他是不是真的气傻了。而咏恰来到了地下室,一见面就看着我捧腹大笑起来。

「你别笑得那麽厉害,你看。」我指着萤光幕跟她说:「他可是因为你而生不如死呀。」

「那我应该向他道歉喔?」她还是依故笑着。

她这反应倒是提醒了我不该和自己的猎物之一有过多的交流,像她这种女人,虽然样子姣美、身段迷人,可打从心底里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贱人罢了,这种可亵玩而不必远观的女人,我毕竟不该再多huaxin思在她身上。

「那女人快要回来了,你就快点回去房间吧。」我说。

「这次是要回哪个房间呢?你还没跟我说接下来的计划呢。」她问。

「为了让你更加投入游戏之中,我决定不把接下来的一切告诉你。」我轻轻地抚摸她的脸庞,可想到她的脸上早已涂满了那老头的yin-hui的唾液,我便故作自然地放下手,接着说:「这样会让你感觉更加好玩喔。」

「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现在你要去的,当然是那老头的房间。」

她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我看着她的背影,或许她还不知道,我的游戏并不是单纯的游戏,也并不是像她想像的那麽好玩。她的最大作用,基本上已经用完了,而接下来她要做的事,也只是像以往一样,以jmmy女朋友的身份继续玩下去。

我很庆幸没有因为这女人的美色而改变了我对人性的求知慾,她只是个用作燃起游戏烈火的导火线,让那老头和他宝贝儿子先翻了脸,接下来的一切便会变得更加掌握之中了。

她一定以为,这游戏只是个恶作剧,只是个拆散一个和睦家庭的普通复仇计划,可事实没那麽简单,我曾跟她说起的只是真相的一部份,我也差点把另一部份也不小心说了出去。

要是让她知道了,她一定不会继续玩下去。

过了不久,那女人也回来了。王志把她拦在了大屋门外等着,然後走进地下室问我接下来该如何部署。

「刚才一切都很顺利,把那女人带回房间吧。」我说。

「带回哪个房间?」

「当然是她心肝宝贝儿子的房间。」

「其他的呢?」

「还有其他重要的事吗?」我狐疑。

「那女人钓鱼的功夫还真的不错,花了一个小时就钓了满满两桶了。」他搔搔头说:「我是说那些鱼该如何处置。」

「去你的,就只憧得吃。」我笑说,他把楼上的事都抛诸脑後,毫无关心的意慾,我继续道:「一半烤了,我吃;一半生的,你吃。这样可以了吧?」

他听得口水直流,我拍拍他的肩膀说:「辛苦你了。你把那女人抓进一号房,然後就可以去准备我们的晚餐了。」

他点点头,脑子里只有今天晚上在他嘴巴里猛力甩动的生鱼肉。

他把女人强行拉到了jmmy的房间,我告知他没必要再对这一家人抱任何友善的态度,也不必假惺惺假装是一家人般相处了,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便真正的成了我们的实验品了。

那女人虽然不知所故地被刚才跟她一起钓鱼的人呵斥然後强行扯着衣服抓上一楼,但她除了像泼妇骂街一样对王志破口大骂之外,甚麽都做不了。王志没有把她的脏话听进耳朵里,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命令,那就是把她抓上去後就能准备晚餐了。

那女人被强行扔进房间,她看见自己儿子在床上无助地哭泣着。我打开控制台上的咪高锋装置,又打开在他们房间里的扩音器,轻轻地咳嗽了两句。他们四人都往天花张望了一下,除了蒙梦怡之外,另外那三人都被无端而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嗨,你们好。准备好了要玩游戏了吗?」

我顺便按下房门的电子锁,接下来的日子,他们都都在这里渡过了。

第十三章









他们不明所以地互相看了一眼,流露出来的表情都是一样的一副疑惑的样子,这只是他们还不知道害怕,对於无知的人而言,这一种疑惑带来的未来,往往都是比他们想像更加惊栗的恐惧。

「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到了审判日,你们还是不知道你们到底在干甚麽,你们还是沉沦於自以为拥有的幻想之中。」我说。

「华俊,是你吗?」那老头说。

「是我,也不是我。」我回答道:「在你的认知里,我还是我,可在我的认知里,我不是你想像中的我。」

「发生什麽事了?」他问,因为听到了刚才电子门锁卡的一声,他走到门前尝试打开门,发现房门并不能打开,便又问道:「是你把我们锁在房间里吗?」

由於另一间房间不能听见他说的话,我也不跟他多说甚麽,於是便清清嗓门,直接向两个房间的人把事清说清楚。

「我不怕坦白告诉你们吧,这里是我特地为你们而设的牢房,为的就是让你们玩一系列我为你们精心设计的游戏。游戏的结果,就连我也不知道,你们或许没事,也有可能会死去,而凶手是谁呢?也可能会是你们其中的人,我便不多说。」我说,可惜他们看不到我笑着的脸,不然他们一定觉得很寒心。我的手也在微微颤动,像我炽热的心一样平伏不下来。

「所以这里也可能将会是你们的坟墓,如果想活命,或是想大家都可以平平安安地回到城里,那你们可要安分守己地遵循游戏规则玩下去喔。虽然我不觉得你们会活得下去,但我也必须鼓励你们一下,我不会杀了你们,能不能活就看你们自己而已了。」我看着他们又惊又怕的样子,心里又踏实了许多,接着说:「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你们自己订你们的规则。很自由吧?这是你们在这里能享受的唯一自由,请你们好好珍惜。」

「为甚麽你要监禁我们!放我们出去!」那女人虽然明知道不可能打开电子锁,还是坚持把门柄用力扭来扭去。

「看来你很想知道你们的罪状?」我按下通电按钮,将轻微电流流过门锁,那女人被电得叫一声退後倒地,然後我接着说:「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我狠你们,狠不得把你们全杀了。」

「华俊……」那老头抚住自己的嘴巴,蹙眉说:「原来你并没有原谅我。」

「原谅这两个字,并不适用在你徐英才身上。你记得吧?我妈躺在医院的时候,她一生中最依赖的男人在哪里?你可能忘了,但我忘不了,你还在家里和这贱女人鸳鸯戏水,你们知道吗?那天起我就在计划今天的了。」我的眼泪不知不觉地在脸上流下两行水印,我拭去不适合在这时候存在的泪水,接着说:「好一对狗男女,竟然敢在我面前自以为是地快活这麽多年,能让你们活到今天,算是我对你们的最大慈悲了。」

「可我不会杀了你们,免得弄脏我的手。」我说:「你们是恩爱的一家人,只要好好地把游戏完成,我便把你们放了。如果你们想活命,那就用尽你们的方法活下去吧。」

他们不知道该不该期待,还是心里被一系列复杂的心情所冲击着。我没有再说话,可游戏却已经悄悄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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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你看,快看。」

妈咪扯着我的衣角,而我还在为刚才我哥说的话而堕入思考的深渊之中,可能是我自小思考这一方面的能力就不太好的缘故,我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一个植根在他心里这麽多年的怨恨。

可我是无辜的呀!我也不晓得为甚麽他把我也拉了下水,明明他说的这些事,都是发生在我还没出生的时间呀。该不会是那时候我已经在妈咪的肚子里,所以他把我也算在了破坏他家庭的罪人里吧?

唉,这人可真不通情达理。我也真希望今天发生的只是一场梦。咏怡才刚刚被爹地不知道是不是qiangjian的蹂躏了一番,现在却又在他房间里了,要是还像刚才发生的事那样的话,那咏怡可就惨了呀。

「儿子,你快看,快看呀!」

「怎麽啦?」

「你看你爹地,你写了东西给我们看,我不识字你去看。」

虽然对他还是有不满和怨愤,可我还是走到镜子前,看看他写了甚麽话想跟我们说。

纸上写着:你能看到吗?

我看看书桌上摆放着的一本小单行册,便取了下来,然後写上「能看到」便把纸张展示了给他看。他高兴地回头向咏怡说了几句,看起来好像很高兴一样。

喔!我知道了,爹地从来不知道这镜子是可以让我看到对面房的,原来他也能看到这边房间呀?之前怎麽知道我在看他,他也没有反应呢?我回头问妈咪:「你们知道这边房间能看到你们房间吗?」

她先是无知地摇摇头,然後大吃一惊地说:「你的意思是说你早就知道这边房间是可以看到隔壁房的吗?」

我点点头,我知道她在想甚麽,看她脸突然涨红就知道了。虽然我看到的不只她想的这麽少,可我也没准备要对她说出全部,毕竟她和我一样也是受害者,我也不想看见她伤心,所以还是算了吧。

「可我们那边一直都是一面大镜子呀,怎麽也能看到这边了?」她问。

「原来如此。」我的脑筋突然似通了一样闪过一个念头说:「这应该是他早设计好的装置吧?到现在才在两边都打开。」

爹地在纸上写了好久,然後把纸张按在镜子上,我要靠近看才能清楚看到纸上写的字,纸上写着:华俊是个做事永不留漏洞的人,他一定会设计好些冲突,然後让我们自相残杀,只要我们接下来一起合作,便再久都不会有事的。jmmy,叫你妈咪不用担心不用怕,我们会活着走出这里的,你要好好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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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看得真仔细,可却又不按逻辑说话,明知道我是个做事不留漏洞的人,却又会觉得我会在房间里留下纸和笔让你们可以在说不了话听不了声音的情况下,透过文字就可以沟通了?

其中两个萤幕,是分别播放着两个房间镜子里所看到的映像,我把画面放大一点便能看到他纸上写的是甚麽,虽然在情急之下写的字很不怎麽样,但我还是佩服他能在这种情况下想到沟通合作的方法。

虽然这一个方法是我铺排给他的,他能照着我想的去做,也是值得我高兴的了。

他们或许没有听过一个残酷的事实:最大的背叛是建基於完全的信任之上。

那老头在商场上混了这麽多年,没有理由会不知道这些关於信任的问题。可能他知道,只是过於自信,或是对他和他宝贝儿子之间的信任抱过大的期望了。可是这也会牵涉同一个难题,就是他们愈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抱有信心,到最後最容易被我拆开的一环,便是信任了。

我把纸和笔留下给他们,其实原因也很简单。

jmmy在这一刻已经对他爹地失去了信心,其原因便是他怀疑老头qiangjian了他女朋友,至於怀疑不怀疑、有多怀疑的问题影响到的只是他丧失信心的多少而已,在这个问题上只要并不存在「他还是对老头有信心」的结果便可以了。

在他们透过文字沟通,所建立的所谓互信关系也只会是在有一方不信任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单向信任。老头自己知道他污辱了咏怡,但他一定以为只要咏怡没说出去,jmmy就不会知道这件事。

这种自以为能得到对方信任的信心,也还是有赖於他以为刚才jmmy早就出钓鱼了,可惜他不知道jmmy只是在这关键时刻还能吞声忍气,不把他有意掩饰的谎言打破而已。

可jmmy是傻也没傻到这种地步,他看着眼前想和他合作的人,可是才刚刚qiangjian他女朋友的人。那老头愈自以为jmmy不知道而愈假装没事发生过一样,在jmmy眼里,便实实在在地看成了是一场做得很烂而自以为毫无破绽的戏而已。

我不知道他们各自的心是如何想的,可应该和我猜的差不多。我喜欢看人的表情,因为往往会出卖一个人真实的想法。只见jmmy目不转睛地注视在那张纸上,表情出现了丝微的变化,眉头突然皱了一下,可能是怀疑,可能是妥协,到最後他写起笔也起写了几个字。

上面写着「帮我照顾好咏怡,一起加油」。

这傻小子该不会是聪明得想试探一下老头的反应吧,我更觉得以他的头脑他是纯粹想叫老头照顾好自己女朋友而已,要是有再深一层的意思,也只不过会是「你别qiangjian我女朋友」的意思罢了。

像小孩子说话往往都会无心伤害大人的心一样,jmmy写的字言者无心,可老头听者有意。老头没有透过表情变化透露他的紧张,可他左边脸颊上滑下了一大滴汗水,差点把自己做贼心虚的心理状态说了出来。

他还是个老炼的商界老手,他故作无事,便又在纸上写道:「别怕,我们一定能活下去。」

我笑着对王志说:「真的会是这样吗?」

第十四章









王志把准备好的一些我不知道名字的烤鱼用银盘装好放在我跟前,他也为自己准备好了一桶新鲜得在狭小桶里挣扎抢氧气而乱撞的鱼,鱼在桶子里因为缺乏氧气而感到不适和不安,或许牠们知道这桶子就只有这麽大的空间,可鱼却有如此之多,便不惜代价地把身边的鱼撞死。

为了只是要延长自己的生命,只是延长而已。

桶子里本来装着净水,却因为鱼群的冲撞而渗进了血,使得整桶水变了红红的,而且闻起来又一阵腥臭,虽然我和王志相处习惯了也变得对这种腥臭味没有太大感觉,但我相信要是普通人闻到这些味道,不吐也会想吐。

「你今天吃鱼生,听起来感觉正常许多了。」我说。

「是吗?还有人这样吃鱼的吗?」他从桶里拿出一条淌着血的鱼,牠被王志死死地抓在手里,纵然使劲拼命甩尾想摆脱他的魔爪,却被他一口从肚子那边咬了一口,牠身体扭动得更加厉害了,待王志再咬一口扯下牠的内脏时,便已返魂乏术了。

看着王志小心翼翼地身体向前一弓,鱼身体里的液体混和血液慢慢地滴在水桶里,他笑着说:「这样吃不用抹地。」

我立即打消了说他像吃鱼生的想像,然後看着烤鱼,感觉还是这种吃法比较适合我,便拿起一条烤鱼咬了一口,王志虽然爱吃生的,可厨艺却还是算不错了。

「那你把饭煮好了没有?」我吐出一条鱼骨,把它安放在卫生纸上。

「甚麽饭?」他说话时没有看着我,只是埋头嚼着鱼肉说:「你吃烤鱼还不够饱吗?我吃这个就够了。」

「不是给我们吃的,给他们吃的。」我用另一只手敲了他的头一下。

「我现在就去!」他把吃到一半的鱼丢到桶里,把手指放到嘴前舔乾净後站了起来。

「也不急,你先吃完吧。」

他重新拿起在水里泡了几秒的那半条鱼,又大快朵颐起来。为了确保我还有胃口吃下去,我决定不去看他的吃相,转为继续看萤幕里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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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我肚子饿了。」我说,虽然自己有时候也会觉得很窝囊,可在这时候除了向她呻怨几句,我好像也没有甚麽可做的了。

「时间还早呢,晚一点他就会给我们送饭来的了。」妈咪淡淡然说道,还坐在床上欣赏着她涂满了赤红色的脚指甲。

「你觉得他会给我们饭吃吗?」我望向对面房间,看见咏怡和爹地一人坐在床上,一人离得有些远地坐在椅子上,他们暂时是应该不会有甚麽特别事了,可不知道他们肚子饿不饿呢。

「会呀,他一定不会饿死我们吧。」妈咪像是很有道理地说:「要是我们死了,他可以杀人犯呀,他不会那麽傻吧?」

「可是他说他想杀死我们呀。」我说。

「傻孩子,只要我们一家人好好合作,他一定到最後也会拿我们没办法的。」她摸摸我的头,自信满满地说。

「那我先睡一觉吧,免得肚子饿难受。」

我听了妈咪的话後整个人感觉舒服多了,妈咪真是聪明,竟然能轻易地就把他设计的所谓游戏规则轻易打破。我也相信,要是我们继续合作下去,他终有一天会无奈地把我们放走的。

我在满满的安慰下就这样渐渐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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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慢,在这种期待的心情下时间过得异常的慢。

等到日落时,我们早已经把东西吃完了。真没想到单凭那女人一己之力就钓了那麽多鱼,吃得我饱得都快要吐了。

王志把饭都煮好了,我到大屋顶楼去检一下送饭的装置。一楼房间的楼底较高,而房间中间的天花上设有一个吊手机关,只要把东西放在机关的平面上面,按下按钮便可以将物件送到房间里去。

这个设计主要是用作送饭的。正如那女人所说,我不会饿死他们,更正确来说,饿死他们还算是小事,而我是不会让他们以饿死这种方式轻松死去的。

我没那麽大颗良心,良心我早就扔到大海里喂鱼去了,说我一定不会饿死他们,那是对我的「人心」还抱有不实际的希望。

可看他们处之泰然的状态,好像还不太知道自己正在甚麽严峻环境下苟延残喘呢。这虽然让我有点不满,我还以为任何人都会因为自己突然被绑架而感到惊慌不己,是她们看不起我的魔性还是低估了我的兽性呢?

我把一切检查完毕後,自己回到地下室去。我把王志留在了那里,准备负责把饭一碗一碗地乘好,然後等我指令放下去给他们。

天色慢慢得黑了,黑色笼罩了整个天空,虫鸟在今夜却显得异常地安静,彷佛是被我带来的黑夜而吓坏了。

jmmy终於睡醒了,伴随散去的睡意他迎来了咕咕叫的肚子响。他抚着肚子起床,带着苦丧般的样子叫嚷着:「肚子好饿呀!」

那女人被他吓了一跳,从床的另一端坐着弹了起来。她回头打了他儿子一下说:「被你吓死!」

「没吓死就先饿死了。」他烦躁地搔了几下头,立马掉了几根头发,然後他对着天花大声说:「喂!你要我们玩游戏,那也要让我们吃饱呀!」

我笑了一笑,天哪这傻子,到现在还以为我的目的只是跟他们玩游戏吗?我再打开咪高锋,然後对他们说:「你们都饿了吧?」

除了jmmy早已抬头望着天花,另外三人也立即往天花看,纵使声音并非从天花而来,我的样子也没有在天花上。

「你们知道吗,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是甚麽?」我像一名电视节目主持人般的口吻缓缓道:「是亲情?还是爱情?是甚麽跟甚麽呢?」

「是吃饱!」jmmy大声回答,虽然他是抱着一肚子没饭吃的气回答的,可他答对了。

「没错,是吃饱。」我说,二号房的两人因为没听见他说的答案,所以我必须重覆一次。我接着说:「人的生命,除了最婆妈的感情,用作维持我们继续生存下去,就是吃饱。你们应该没有反对吧?」

他们没有回应,只有jmmy跳到床上打滚,然後说:「别那麽多废话,快给我们饭吃!」

「我为你们准备了晚餐,除了今天的晚餐,你们以後每一天都可以吃饱睡饱。」我窃笑道:「事不宜迟,吃饭时间开始!」

语罢,他们只是愣在原来,动也不动,那是因为我说完之後,过了好几穿十秒,甚麽事都没有发生。jmmy和那老头虽在不同房间,却不约而同地同时大叫道:「饭呢!」

「喔,我忘了告诉你们。世上是没有放得下的仇恨,更没有免费的晚饭。」我放下笑容,透过声音他们应该可以听见我不怀好意的心思,我接着说:「饭已经准备好了,可你们要拿到饭便拿出你们的诚意来。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们房间里,各自一男一女,你们只要上一次床,就可以获得两碗饭,一个房间里面一人一碗。事无分先後,有shangchuang的人自然有饭吃,不必急着抢先shangchuang喔。游戏时间维持三天,现在开始。」

接下来的安静,倒是我早能预知的状况。他们四人透过完全透明的镜墙互相看了几眼,又看了几眼,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的状态,维持了好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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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笑的吧……到了这个时候,我应该要想像自己还有饭可吃吧?

大家都像吓坏了的哑巴一样只是呆呆地看来看去,我无奈地看着咏怡,她无助得已经晃着泪水的眼神像一根根针一样无情地插进我的心里。在这个时候,我想我应该做的除了保住自己的命之外,还要保护咏怡,她可是我最爱的人呐。

「这卑鄙小人的心思,我一眼就看穿了!」我向妈咪愤慨道:「他想我们自相残杀而已!妈,放心,不过是三天而已,我们必须撑过去!」

对咏怡的爱彷佛让我忘了肚子饿的难受,更让我变了另一个人似的。虽然我必须承认我说他的看穿计划也只是脑门一热随便说说而已,我现在唯一知道的是,我们两个房间必须维持好同一个信念,不然爹地一定会再向她施魔爪的。

我马上拿起笔,快速地在纸上写下:爸,不过是三天而已,我们不可以在这个时候自乱阵脚,坚持三天便可以成功逃过魔爪!

我不知道我写「魔爪」二字时心里想的是徐华俊这家伙还是爹地,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我必须信任他,只要他应允,那接下来只要信念抓得够稳、目标足够明确,我中学时念书时老师教过,人不吃东西几天是不会死的!

爹地看完之後,回头看了咏怡说了几句,我虽然听不见在说甚麽,但我猜是纯粹告诉咏怡我的话而已。然後他又在纸上写了几字,然後向我展示:坚持三天,出去好酒好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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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真的甚麽都不知道,太好了!」那老头回头对咏怡说。

咏怡没有回应,依旧乖乖地坐在床上,她对自己的角色很清楚,她只需要完全服从去等待便已经能完成我的任务了。

那傻子,到这个时候还能相信一个曾经qiangjian过他女朋友的人吗?

三天不吃东西会不会弄死人,我没兴趣,我反倒是很期待,饿三天肚子,他们能忍得住吗?

他们之间的信任,能维持三天之久吗?

第十五章









他们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死人一样,一人各占一个位置,丝毫没有生存的气息。只欠几只嗜肉的苍蝇,不然此情此景跟真的凶案现场没甚麽两样。

这是第一天的晚上而已,对他们而言这只是第一顿饭的考验而已,就算他们今天晚上真的咬着牙关撑过去了,可接下来对於饥饿的抵抗、饱食的渴求将不会是一加一那麽简单的算术题。

到时候他们的慾望将会层层而上,一层的进阶,可能是一个算不出来的倍数,总而言之,他们只会愈来愈辛苦,到愈接近成功的时候,便会愈见难受。

饥饿,不是他们经历过的苦,他们更不会想像有一天会挨饿,这种全新的体验对他们而言是新鲜的,故此也是无知的,可就因为这种无知,也许是他们到现在还觉得自己会撑得过去的原因吧。

我也没吃过这种苦,唯一在我身边而知道这种折磨的人只有王志一人,我没有问他意见,我想就算现在问他要是饿了没东西吃会怎麽办,他一定会回答我吃人肉。我对他们如此原始的争斗没甚麽兴趣,要是让他们把对方当成了食物,那游戏就不是人xingyouxi了。

我自己想像,要是我在这种情况下饿了,我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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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我……好饿……我好想吃饭……」为了减少活动消耗的能量,我只在像条死屍一样躺在床上说话,这也是中学时生物老师教我的,我这才发现有时候认真上课还真的会有点用的。

「别说话了,别把能量浪费到没用的地方去吧。我……算了,继续睡吧。」妈咪把话说得不清不楚,她双唇好像都没在动地,又想开口又不想开口地说。

「哪里睡得着,肚子一直咕咕叫。」

「睡了就不知道了,睡吧,明天还要继续挨饿呢。」她还是没气地说。

「饿就睡不着,你有听没听我说话。」我一激动整个人坐了起床,肚子咕的一声又把我拉了下床。

哎呀,我脑子很明白,只要坚持三天就可以有饭吃了,但一开始还好,到饥饿感觉愈来愈浓烈的时候,我不再是想「只需要三天」,而是在想「还需要三天」,同一个日数,对於处於现时状态下的我而言,便不可能以乐观的态度去面对了。

脑袋愈来愈迷糊,虽然我知道我除了等待便没有其他机会,只要我撑过三天便有饭可吃,可我愈想饭我肚子就愈饿,肚子愈饿就愈想吃饭。

我也不可能因为肚子饿了而qiangjian自己妈咪吧,这种禽兽不如的行为不会是我能做得出来的事,要做如此下流无情的龌龊事,我倒不如死了算。

倒不如饿死了算。

我感觉自己置身於一个战场上,战火不断、硝烟四起,等到仗打完了,四周冷冷清清,毫无残留任何子弹穿空而带来的余温,周围满是人的头颅、人的断肢、人的内脏还有未亡人的shenyin声。

我在无情的战场中活了下来,我的第一个任务不是别的,就是活下去而已。

要是要活下去,就必须甚麽都吃,要是不吃人肉,那就得去用一切方法去获得食物。

获得食物的方法……只有一个……

不行,怎麽都做不到,还是乖乖地睡吧,睡醒後可能发现只是一场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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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撑过了第一个晚上,我是说,他们好不容易撑过了。昨天晚上和王志轮流看守,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都立定了意志,还是真的那种所谓的情可以帮助他们连饿肚子的感觉都没有了。

我不相信。

「各位,你们都醒醒吧,丰富的早饭正在等待你们呢。」

我故意将音量调大,想将他们强行叫醒。他们听到早饭二字,耳朵都好像装了警示装置一样动了一动,然後逐渐从睡梦中醒来,并逐渐恢复意识,之後便一脸惆怅,应该是自知又要面对挨饿的现实世界了。

不知道长时间这样下去,再加上他们梦里面总是美食不断,他们会不会对现实产生厌恶呢?

「你们都起来吧,早饭时间到了。」我大声叫道,嘴里还嚼着食物,嚼得很用力,要把这吃东西的声音传到他们耳朵里,还要像子弹一样打进他们的心里。

他们的样子和昨天晚上不一样了,看得出多了一份疲累的感觉,还有厌恶和不满的表情挂在脸上。我看着他们没精打采的样子就没胃口,便命令他们梳洗一番,毕竟我的游戏该是一场神圣的祭礼一样,不需神采奕奕也该好好看看地全心投入吧。

在他们各自在**厕所里梳洗的时候,我又按下一个按钮,这是会打破游戏平衡的关键吗?

我只释出轻微的cuiqing气体,我猜想那老头在这种饥饿的状态下,只需要一点点助燃剂,这一场乾柴烈火一定会烧得轰轰烈烈地。过了一会儿,那老头好像意识到了甚麽一样,他立即离远咏怡,然後逃到房间的一个角落里。

「咏怡,你闻到了吗?」他问。

「没闻到,有甚麽吗?」她边洗脸边说。

「这一定是华俊那家伙搞的鬼。」他慌张地说:「怪不得那天晚上我会突然异常兴奋和我老婆翻云覆雨一场,更怪不得我会精神失常般地qiangjian了你……很抱歉,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是这都是他搞的鬼,抱歉!」

「喔?」

「你没闻到吗?房间里的气味有点不一样了,一定是他放了些奇怪的气体,搞得我迷迷糊糊地。」他又跑回到浴室里用毛巾湿了水,然後抚住口鼻,可他的老二却不经意地勃起了。

「你总算知道了,可是到了这个时,我也不瞒你说。你不必为你上了我而感到有任何愧疚,因为那可是我自愿的喔。」咏怡把短裤裤管轻轻拉起,让老头能看到她粉蓝色的neiku,这时他便更加难受了。

「你这是甚麽意思……」他一只手拿着毛巾一只手按住下体。

「你和我shangchuang,也是他的计划之一喔。」她又放下裤管,然後一脸调皮地说:「怪就怪你自己好色罗,平时一定忍得很辛苦了吧,要不现在我们就shangchuang吧,反正你我肚子都饿了。」

「你这贱女人,我一定能忍住,然後出去跟jmmy说清楚。」他累得坐在地下,汗水被真相和药力逼出了毛孔。

「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出去呢,要是真的能出去的话,我想到时候jmmy可能会比华俊更加想杀了你喔。」她眨单眼,富挑衅地笑说。

老头紧闭着眼睛,安坐在地上,像一尊无慾无求的佛像一样,一眼都没看过咏怡。

反倒是咏怡,愈吸了cuiqing气体,愈是难自控自己的情慾,开始在厕所里抚摸自己的身体。她不可以出去,因为我们要的效果是那老豆因为想吃饭而再qiangjian咏怡,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让咏怡更加难受。

「真想不到这老头的忍耐力竟然也那麽高。」我笑说,被突然的困窘弄得笑不似笑。

王志突然醒了过来,就在地上室的一张临时设置软垫上,用来给我们轮流休息。他说:「傻杰好像有告诉过我,两面镜子除了会变透明之外,还有录影和播映,不知道有没有用。」然後他又睡下了。

差点忘了,这面镜子的确有这样的功能,我马上打开控制台上的电脑,然後找出我需要播映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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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心机地梳洗了一番,也不知道乾不乾净。妈咪倒是心情还能保持得不错似的,她还有些在意自己的仪容外表似的,拿出她带来的护肤品,花了好长时间洗了个脸,然後又在脸上画了淡淡的妆。

「妈咪,都没饭吃了,随时都要饿死了,你还在化妆。」我问。

「不化妆难道就有饭吃了?」她把脸拉得长长的,专注在厕所镜子上画着睫毛。我答不上话,她匆匆画了几下,转过头对我说:「饭是一定没得吃了,可女人还是要注意仪容的。」

「已经是第二天了吧,要撑过去。」我自言自语道。

「放心吧,只要我们撑得下去,别让你爹地他担心,就可以轻易过关了喔。」她说。

我有点在意她的悠然自得,她会不会有点太放松而且太自信了。我倒是不觉得徐华俊这东西会把我们简简单单地关起来饿三天,然後就让我们高高兴兴地离开,他已经放话下来,我不觉得他是来玩玩的。

可是妈咪的感觉,就是来玩玩的而已。在这种命也顾不上的情况,她还能如此放松化化妆说说笑,我便有点不明所以了。

「要是我们看起来精神满满的,像是对这种考验顾不上一眼的样子,那你爹地不就不会担心我们了吗?我相信你爹地有了我们作为坚持下去的强心针,一定也会更加轻易地渡过难关的;而我们也把你爹地作为坚持下去的目标,那我们也会迈过这一关的!」她认真地带着微笑看着我,像是雨天里的一道阳光,照得我豁然开朗。

「妈咪,你说得对,只要我们一家人团结,就不必怕他任何的挑战了!不过是三天,一定轻易过关!」说完,我肚子就大力地咕了一下,虽然我听了这些话後信心不足,可现实还是让我难受,肚子空洞的感觉真的很恶心。

「妈咪,你怕爹地会为了食物而对咏怡下手吗?」我抚着肚子问,除了「下手」,我用不出其他词句代替。

「不怕,你爹地平时是好色一点,有时候也会有一点点资本家的自私。可是他对於这种大黑大白,他还会分得很清楚明白的!」

是这样的吗?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我搞定了!我们出去吧。」她拿着刚用完的眉笔说。

我毫无心机地低着头走出厕所,看着深棕色地板的晕状的木纹,更让我本来就因为肚子饿而起的头晕更加强烈。

「当」的一声,不锈钢制外壳的眉笔跌落在地,传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

我抬头望向妈咪,她目瞪口呆看着玻璃镜子,我便跟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爹地……怎麽……

又在qiangjian咏怡了……

第十六章









老头瑟缩在墙角上,慢慢发现味道又变成了像原来房间里那样,他抬起头来,用他那比狗还灵敏的鼻子嗅了一嗅,才安心地站了起来。他和厕所里还在忍耐着自己行为的咏怡对望了一眼,便仰首大笑说:「哈哈哈!没辙了吧!你以为我会再掉进你们的圈套吗?你想得美!」

我跟着他笑声的节奏也笑了起来,甚至笑得比他还要大声,连後面本还在熟睡的王志都被我的笑声吓了一跳。

老头,你的自信,并非来自你存在的领域里你拥有的能力,而只是来自於你的无知和对状况的误解,当你还在为以为自己是胜利者都感到沾沾自喜的时候,胜负已经在这个时候无可挽回地决定了。

我叫醒王志,让他到顶层把已经隔了夜的白饭盛好放在运输装置上,待他准备完成後,我温柔地按下送饭的按钮,然後像是小孩看动画一样,期待着高氵朝冲突的来临。

机械运作的声音在他头顶上传来,他抬头一看,感到莫名其妙,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白饭已经送到了他眼前。他不知所以,只是开口骂道:「你这是甚麽意思!想冤枉我吗?」

不,已经冤枉了。

我看看jmmy房间的情况,他们两早已经把胶帘关上,一来是那女人受不住这种刺激,二来是jmmy不愿再看一次qiangjian的好戏。虽然他看到的画面只是和前一天他看到的理应是一样的,可他两次的心情都是交集在愤怒和纠结之中,对於画面里的细节,他应该是不在乎,而且是不了解的。

他知道的是,咏怡又一次将惹人怜惜的眼神投向了jmmy。本质上,两次的眼神是一样地,可在他眼里,这可能是一次愧疚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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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该在那个时候就坦白问她是不是出了甚麽事。

咏怡的眼神,又再一次刺进我的心脏,这一幕荒诞的戏如向我陈述我是一个没有用的男朋友。第二次,第二次看见自己的女朋友被野兽般的父亲骑在絝下,我该用甚麽心情去面对这样的画面呢?

我没心机去打理现在妈咪的心情的怎麽样,因为我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咏怡在他身体摆动的带领下,一晃一晃地把眼泪都快晃了出来,我不愿继续再看下去,我不知道再看下去我会不会疯掉。

热腾腾的血一时冲上了我脑袋,我对眼前这头禽兽的所作所为已经忍无可忍,为了自私的目的,只是为了一饱饥肠辘辘之苦而已,一次就算了,还要再一次视我於无物,明知道我看见他还在我面前qiangjian我女朋友。

他像发了疯似的满脸通红,一定是饿了好久好久才一次爆发出来的慾性,加上对他儿子徐华俊的愤怒,他一并像头疯狗一样发泄在咏怡身上。

我气得一下拍下红色按钮,胶帘徐徐关上。

我望向妈咪,她一开始还愣住看着没有合上胶帘的画面,然後她转头看我,然後吓了一跳哭着说:「jmmy,你眼睛,红得好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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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对讲机,我问王志说:「你觉得接下来该怎麽做呢?」

「我也不知道。」他老实回答:「可你一定早有想法了。」

答对了,其实我早就想好接下来该如何才能让游戏更加好玩了。

我按下强行打开胶帘的按钮,一号房的胶帘又再次拉开,两边房间又重新回到了毫无遮掩的状态。

那老头和咏怡各站在房间的一边,而房间中间放着两碗用精美瓷碗盛着的白饭,在老头眼里,那是嫁祸;在jmmy眼里,那是报酬。

老头望向满眼血丝的jmmy和哭得要死的妻子,一时不知何事。然後他望望地下的饭,又再望望对面房间两人的样子,便慌张地拿起纸笔准备为自己辩护。

「咳……咳咳…」我又清了清喉咙,然後以友善的口吻说:「二号房间,徐英才先生,於一号房家人梳洗期间,因难受食慾及色慾之苦,强行与韩咏怡发生性行为。虽然行为可耻,但监於游戏规则并无规限双方意愿,我将公平处理,既然二号房二人已经shangchuang,故依例奖赏白饭两碗,以示鼓励。」

老头一脸被冤枉的样子毫无掩饰地呈露了出来,他也无可掩饰,在他眼前的是chiluo裸的现实,现实就是,在他宝贝儿子眼里,他已经没法争论地,取得了两碗饭。

这个时候,不论我说甚麽,jmmy都会当成是真的了。

这情况有些奇怪,现在jmmy眼前的,只是事实的一半,可在他认知里面,却是事实的全部。他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情,和他口中的爹地做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怜的徐英才,你觉得在他更相信自己眼睛多过相信你的处境下,你还有多少讨价还价的能力呢?

我的身份也很奇怪,明明我应该是个他们眼中要置他们於死地的判官,他们和我应该是对立的。也就是说,他们不应该信任我的每一句话,因为我说的都是百分百要离间他们的话,理应是这样的。

可jmmy在愤怒的催化下,却失去了这种理智,还是以他的智商压根就没有考虑到这种离间之计,他把我的话都听进耳朵里了,连同他母亲,也在一旁看着眼前难以置信的一幕,除了哭甚麽都不会做不会想了。

我的话竟然轻易地就成为了真言,我真没想到会如此简单。

老头立马加快手速,边冒冷汗边在纸上拼命地写,然後向他两展示,上面写着:jmmy、老婆,你们要相信我,我没有做任何事去换取,我没有背叛你们,是他陷害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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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心中的怒火,或是如何发泄这明明可以抑制住可又再次爆发的情绪。

我觉得我快发疯了,就在我看见那两碗饭的时候,我再也不觉得事情可以很简单地发展下去了。

我真的以为坚持就可以获得最後的胜利,可是却被再一次背叛彻底击垮了我的信心,与对人的信任。

房间突然变得死气沉沉的,只剩下妈咪的哭声了,我已经很饿了,饿得连生气的力气都快没有了,饿到连生存的信念都快消失了。我从来没有想过,饿是可以如此辛苦的,绝望原来是我眼前这一个状态。

在他向我展示纸张那一刹那,我彷佛迷失了自己,他说他没有做任何事去换取白饭,可为什麽白饭会出现在他房间里呢?他说他没有背叛我们,那我看见的咏怡的眼泪又是甚麽呢?他说他不知道发生了甚麽事,可是我知道呀,我还看得非常清楚呢……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脸说谎,你这死老头。

我没有再花时间去打理那还在哭天抹泪的女人,我望向咏怡,她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以前总是活蹦乱跳的她变得面若死灰,完全提不起劲似的。也可怜她变得如此,罪魁祸首就是这还在假惺惺做作的老头。

我和她四目交投,她好像故意避开我的眼睛,还是她觉得自己被老头沾污了所以没脸见我?不,不该是这样的,我没怪你,咏怡,这都不怪你,你和我都是受害者。

我哭着看着她,希望她能再看我一眼,我会跟她说对不起。

那yinjian老头看我望向咏怡,一定是心慌张头发麻,立即又拿起纸笔,写下:不可信她,她和华俊一伙的!

噢!原来是这样!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贱老头?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用一个又一个谎言蒙蔽他低劣的谎言,当一个人诚信已经被自己亲手破坏时,他说甚麽我都会觉得是谎言了。

咏怡忽然把脸转过来了我这边,我不忍再看她红通通的眼眶,我的眼泪也如泉涌般溢出,我拭去挡住我看她脸的泪水,然後摇摇头,用嘴形对她说了好几次「对不起」。

「帮我报仇。」

我看见她回答我时的嘴形,是说着这句话的。

「帮我报仇。」

她哭得很厉害,也喘得快要断气那样,哭得彷佛我也能够感受到她曾经受过的折磨。

「你已经很坚强了。」我感觉到整个身体不断地升温,尤其是脑袋,已经热得快要炸开似的。我感到身体渐渐地不受自己的理性支配,我的愤怒、还有对食物的渴求,已经完全控制了我。

「帮我报仇。」她伸出右手,指向我身後。

我转过身去,望向现在我不该叫她妈咪的女人,我没有一丝仁念,我要报仇、我要吃饭、我要活下去,我要徐英才这老禽兽也要一嚐,看着心爱女人被人qiangjian的滋味!

看着吧,微笑吧,咏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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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被眼前的视觉冲击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已经吩咐王志再去煮饭了,我也不知道这样下去,是要多少饭才够他们过这剩下两天的游戏呀。

就在jmmy超越我想像的情绪突然爆发时,我就知道情况很快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饭我还是可以无限提供的,大不了就出去再买几包米回来而已,唯一让我担心的,反而是jmmy和老头之间精力的对决,能让他们将心中的怨愤全部发泄出来吗?

我轻轻一笑,托着腮等待观看这场好戏。

jmmy双目满布血丝,脸上狰狞的表情和憋得发红的脸色让他看起来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像发了疯一样用力把他自己亲生母亲推倒在床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强行压着她,她虽然极力挣扎,白吃了他两下巴掌,便只能边嚎叫着不要边无助地扭动身体而已。

她双脚不停伸踢,然後又吃了几巴掌,打得脸比泪眼还要红。

「你再挣扎,我没饭吃,我把你吃了。」

他连声音都变了,变得低沉如牛,情况就像我先前看过我驱魔人电影一样,不知是动了他的神经还是真的突然鬼上身了。

那女人吓得动也不敢动,只能闭上嘴巴怕得直发抖,本来吵得拆天的嚎叫一时只剩呜呜的低泣声,她默默地流泪,默默地承受不知为何要自己来承受折磨。

我是第一次看见jmmy真正像个男人了,虽然在这个时候才像个男人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和纪念的事,毕竟雄风之下可是他自己口中的妈咪,平时抱着她大腿来生活,现在压着她身体来换饭吃,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jmmy看似不费任何力气似的就直接把她的睡衣撕成了两块,比起咏怡的玉骨冰肌,更显得她面如靴皮,加上近年老是强调要瘦身,瘦得只剩一身老骨头,丝毫没有观赏的价值。

「要是我是jmmy,我真的会做不了。」我暗自窃笑,虽然我知其重点根本不在她和咏怡的美色之上,而是在於lunluan的问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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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了,妈咪。对不起。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之一,可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将所有的怨怒发泄出来。我很想让这贱老头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爱人被强行奸污的感受。

而且,我真的好饿。

在我看见那两碗白饭时,除了愤怒,我想随之而来的便是内心强忍已久的饥饿之苦。

我想活下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头一边qiangjian咏怡一边吃着饭而活下去,我也要活下去,我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倒下,要是我倒下了,便不可能为咏怡报仇了。

所以真的对不起了,妈咪。

请你忍一忍痛,忍一忍任何由lunli道德带给你的羞辱之感。因为在这个时候,我们已经顾不上任何人性、任何人间规范了,要是没饭可吃,我们都会死的,要是死都不怕,那何需介怀这一点点面子呢。

我会尝试把你想像成咏怡,希望你不要挣扎,不然我会生气,我会为你不想活下去、不想给我报仇的机会而生气。所以不要逼我,我会尽快完成,然後分你一碗饭。

然後我们继续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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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jmmy已经疯了,就算没疯,也差不多到了濒临疯狂的临界点了。

从他眼神里,我彷佛看到了当年的王志,那种只为了单纯的活着而存在的生命力,让我太赞叹不己了!血丝下满布着对生存的慾望,原来我也不明白,为甚麽他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下得了手,後来我才知道这个想法是可爱又可怜的。这问题的答案也很简单,不过是因为我没有经历过像他这样的处境,要不然我会不会为了生存而做了任何违背世人lunli道德的事,我也不知道呢。

人伦道德和生存,本来就不该是放在一起相提并论的事。为了生存而努力茹毛饮血的原始人们,可能也根本不理解为甚麽所谓脑袋被开发了的人,会因地位高低而变得尊上令下、会因为男女之别而变得授授不亲、会因为关系枷锁而变得不由自主。

在他们的世界里,活下去就是唯一一条金科玉律。

我恍然大悟,便冁然而笑,同时也为jmmy这原始慾望悟性很高的家伙高兴。

他单手把那女人的肩膀死死地按在床上,另一只手狼狈地先是强行拉扯她的上衣,可能是发现没吃饭後没力气了,便叫她自己脱光全身。她哭着摇摇头,然後吃了一巴掌,也许每下巴掌的力度都很大,她左边脸颊都已经泛起暗红,一定很痛吧。

她不知道再扭拧下去会不会更加捱打,便不愿意却听话地慢慢解下上衣,然後脱掉裤子。站在一旁等待的他也没有空闲下来,他早已准备好脱了衣裤,唯露出一条不长的老二,我没拿直尺在萤幕上量度,可我肉眼看应该只有七、八厘米长吧,可看它的状态,应该是已经勃起了。

他用手不断地来回捋动老二,让它保持在最佳状态。

接下来的一幕,我带着两种心情去观看。一种是尝试带着人性一面去看,那这一幕必然该进入无耻人类排行榜里的前十位了;另一种是以自己角度去看,这场面蔚为奇观,让我拍案叫绝。

虽然jmmy床上的技术不好,或多或少是因为对手就是他自己母亲吧,还是他原来就不太行。看他两条肉虫在床上翻来滚去,根本就不太像是一场正上巫山的xingai,虽然我想像时并没有预想这会是怎麽样的画面,但我只能说,这一点都不好看。

另一边厢的老头,看到对面房间,他儿子就正在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qiangjian他老婆、jmmy自己的母亲,顿时怒火中烧,不断拍打镜墙。还好我预制的玻璃早已预计了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所以特别加硬了,哪怕他会铁沙掌也奈何不了面前这他永远都会差十米的隔膜。

他愤怒,但眼前这一道跨不过去的近距离,却让他自觉无能。

「王志,给一号房两碗饭。」我说

他看着两碗白饭从天花徐徐落下,顿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他马上拿起自己房间里的饭,大口大口地用手扒进嘴里。我没为他们准备筷子,因为他们这样的食相更加好看,更加像只可怜的小狗。

他把一碗留给了咏怡,咏怡也因为饿了好久,便也和他一起跪在地上像鬼门开的饿鬼一般,吃白饭也吃得津津有味。

「真没想到老头到现在还那麽有同理心呀?」我喃喃自语道。

我想我又错了,老豆把饭吃完後,便等待咏怡把饭也吃完,未待吐出饭气,他已经脱下衣裤,风行雷厉地命令咏怡识相说:「把衣服脱了,一碗饭不够。」

他眼看着对面房正刚刚完事的两母子,或许他在想,既然已来到了这种地步,饭既然无限供应,不吃白不吃罢了,与其饿着等死,倒不如吃饱活下来,留下命来出来再杀了那臭小子,或是那两个臭小子。

咏怡这次没有任何挣扎,只是言听计从地照着做。

这回好玩了,两个房间顿时变成了有仇报仇、没仇吃饭的杀戮战场。两边的人互相看着对房,因为自己奸污了别人的女人而让别人报仇奸污自己女人,然後又因为别人奸污了自己女人,然後自己又再一次奸污别人的女人。

这是我要的结局呀!

我在控制室里哈哈大笑,一来这种可笑的循环让他们之间的所谓关系或合作早已烟消云散;二来我的游戏在这一刻开始便慢慢地不需要由我来主导或做任何动作,而他们会开始自己运作下去,我只需要加点米饭给他们就可以了。

老头一饱了yin慾、jmmy为咏怡解了恨,加上四个人都因为他们的活跃参与而有了饭吃,这何乐而不为。对於现在的他们而言,活下去可能便是当前唯一的选择。

只有不比对手死得快,那将来羸的就是自己,将来能把输家从墓里挖出来鞭屍撤尿的,也将只有自己。

就这样一个昼夜,事情变得沉闷。

他们吃饱了饭,便不再shangchuang,等到饿了,又开始shangchuang了。

他们之间没有互相交流,也许他们都在等待这场游戏过後,房门会自动打开,然後我会告诉他们:「呀……不好意思,游戏已经结束了,请原谅我的恶作剧,我只是一时贪玩,非常抱歉。」然後他们就可以高高兴兴地走出大屋,然後在草地上决一死战。

可现实不是这样的,他们现在的放松,却更加让我感到不满。

可我想想,还是让他们就这样就好。这样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报复看起来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可这种习以为常是仇恨根深蒂固的表现而已。对於日後他们的表演,还是无可厚非的。

而关於这场游戏里显得非常被动的那两个女人里,我想到了让她们主导下一场游戏。

可是还欠一个人,我要再找一个人来到这里。

第十八章









吃了王志烤的鱼,肚子感觉不太舒服,不知道是他特地烤得不太熟想让我噜一下吃生的滋味,还是他有意要捉弄我。安全起见,我还是要回城里一趟去看医生,顺便买点吃的回来,免得还要吃烤鱼。

这里就由王志看着,我想不会有甚麽事,除了shangchuang的频率会是唯一的变数以外,其他的应该还是会如常进行,直到明天结束那一刻。

此行的目的,除了上述两项以外,我还想做一件事,就是为游戏带来一名新成员。

而这名不幸的幸运儿,不是其他人,就是梵天集团的前总裁、老头他一生中的敌人-陈港老先生。

自从梵天集团被傻杰收购了後,照傻杰的性格,作为前总裁的他应该是会非常落魄的,傻杰最喜欢玩弄他的对手,尤其是那些愈被他看得上的对手,也就是他也觉得挺聪明的人,他会更加用心去对付,直到将他完全击溃为止。

陈英是他很少看得起的对手,所以结果理应会非常可怜。

我没回去办公室,毕竟在我如此愉悦的心情下我不想看到公务的无聊。我致电给傻杰,他一如以往地很快就接听了电话。

「喂,傻杰。」我随便找了家餐厅坐下,叫了碗沙嗲牛肉面和一杯热腾腾的黑白奶茶,喝下一口徐徐问道:「你记得那个……那个陈港吗?」

「陈港,记得。梵天集团总裁,要是还没死的话应该刚过生日就五十三岁了。」他毫无特别反应地回答。

「甚麽意思?」我差点喷出刚沾到嘴里的奶茶,继续问说:「你不是把他弄死了吧?」

「没有,只可以说,他是我对过的人中,结果是最不堪不目的。」

「怎麽了?」

「听人说,我听人说而已。」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下喝水声音,他接着说:「整个家业被我拿走後,我用了点方法把他们家都弄破产了,然後听人说他疯了,不见了,连他家人也好像找不到他了。」

「也怪不得,五十多岁人了,花了一辈子在家业上,突然冒出个小伙子就把它吞了,不气疯他才怪。」我笑了笑,侍应把牛肉面放在我面前,附上一碟香喷喷的火腿奄列,虽然价钱便宜,却是我最爱的套餐美食。

「你找他干吗?」

「我只是想带他进望峯岛而已。」我用筷子拉开奄列,一阵热气从蛋中散出,飘如游云、悠悠扬扬,害我一口便吃下了半个。

「哈哈,你还嫌他不够惨吗?还要陪你玩这些游戏。」他笑说:「对了,你那边搞得如何?」

「他们开始自动自觉了喔,就像我预期的一样。」我先吃下一口牛肉,沙嗲是自家制的,加上牛肉只挑瘦中带许肥的,味道和外边的普通货色一吃就知道不一样。

「恭喜你。」

「客气甚麽。你甚麽时候进来看一眼呀。」

「稍後吧,等游戏玩得白热化了,我就进去看一眼你的杰作。」

挂线後我继续完成我眼前的美食,我另外再多叫了一碗,一来我也饿了,二来这家店的面太好吃了。饮饱吃醉後,我才想起我打给傻杰的目的,本来是要找陈港的,後来却迷迷糊糊地忘了他。

陈港不见了,那我的游戏不就不能继续下去了吗?

我边走边想,边想边走,就浪费点时间在街上走走也好,顺便想一下接下来该如何衔接到後备方案也好,在得到解决方法之前,我也不想回去。

我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一家连锁快餐店里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这道熟悉的身影不是从我视觉上发现,而是我忽然觉得有我想找的人就在附近,而他的眼睛正盯着我不放。

我放眼进去,里头满满的都是人。在人海中有一个背影沧桑的老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穿着像是好几天没有洗的深绿色外套,头上戴着一顶米色的肮脏的宽帽子。他瑟缩在最角落的座位上,在我转向看着他时,他迟顿地避开我的眼睛,可这一动作却正正吸引了我过去。

我走进快餐店,里头除了垃圾食物的油脂味之外,暗暗隐藏着少许臭味。除了接近门口有一对男女正拿着档案文件在细声私语外,其他人都在大声交谈,一时间哄哄闹闹,吵个不停。

而角落那老人,也许是知道我进来了,便愈缩愈近。可他这动作愈大,就愈让我想知道他是不是我想要找的人,他不敢直视我,那我就偏要走到他身边去。

我讨厌理会别人的恐惧,我喜欢履行我想做的。

我看他只顾害怕不顾看的,就觉得可笑,便走到柜台那去随便买了个汉堡,然後回到他身後,把汉堡丢到他身旁的桌子上。

我坐在他对面,对他说:「吃吧,我没恶意。」

他回头看见汉堡,如猪圈里饿坏的猪一样,也不挑食地拿起很快便把一整个汉堡吃去下去,前後不消十来秒。

「你很饿了吧?陈先生。」我觉得这种语气很友善,是那种不至於让陌生人讨厌你的语气。可是他见过我,而且知道我是谁,脸色便不一样了。

「徐华俊,你看现在的我,你高兴了吧?」他一脸不悦道。

「人家都说你疯了,倒也不像。」我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反正在意反而会影响我的计划,我接着说:「够吃吗?还要再买几个给你吗?」

「再买四个,不,六个。」他说起要求来还不减总裁的风范,我倒很乐意看他如此,总比他真疯更好。我把六个汉堡买来放在他眼前,对他说:「随便吃,不过我有条件。」

他本来想拿汉堡的手马上收了回去,肮脏的手拿下布了薄尘的帽子,然後搔了搔头发,头皮如飘雪般落下。他一脸不乐意看着我说:「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你更恨徐英才吧?」我将一个汉堡推近他说:「别一脸有志气的样子,饿了志气不能当饭吃,你比我更清楚吧?」

他不客气地拿起便吃,边吃边说:「你们徐氏,还嫌我们陈家现在不敢惨,还要来做问卷调查吗?」

「我想你误会了。」我笑着说:「既然你那麽恨我们姓徐的,那给你一个机会报仇如何?」

「报仇?」他张牙切齿怒视着我:「我恨不得把你们都吃下肚子里。」

「成交!」我大笑,全店人都把目光投向我们身上,他一脸茫然,我继续道:「就当你答应了。」

我把五千元交到他手上,让他这几天到我集团旗下酒店去住,方便我找他,他问我为什麽要照着我说的话做,我回说:「陈港,你是聪明人,别再装疯卖傻了。事成之後,梵天集团,原型奉还。」

他还是一脸不解,我也知道的确很难让人接受老对手儿子突如其来的关心及合作,我便更直接现实向他解释他的选择:「你看看你现在,我不觉得你有选择的余地。与其在这里饿死,倒不如和我玩个游戏,然後重振雄风。」

他虽还是显得不愿意,但还是拿过我那五张大钞,我拿起电话,在自己家的酒店里订了总统套房,然後告诉接线生陈港的特徵,让他们别因为他看起来像个乞丐而待慢他。

他可是特别来宾呀。

离开陈港後,我便要开始思索下一个游戏。可是我在和陈港聊天後,并不觉得他适合我接下来的计划,反而是让我想起了新的玩法。所以我先把他安置在酒店,像存货一样,到他出场时便会把他拿出来。

於是我便要想接下来的空档期应该怎样玩下去?因为我需要一个新成员,要是找不到的话。解决方法一是我自己进去玩,不可行;二是让王志进去,可我怕他会在游戏期间因为太饿了而把人吃了,也不可行。

想着想着,我便买好了需要的东西,也看了医生,从诊所出来时不知不觉间天都快黑了。今天天色不太好,没有美丽的晚霞,天空只是乌沉沉的毫无生气,厚厚的积云把太阳遮蔽在身後,就连日落了也看不见。

太阳的踪影,天空只是由亮转到暗,没有半分惊喜。

不知道大屋里的游戏进行得如何呢?应该没有半点惊喜吧。天黑了,我便需要对着夜色在直升机回程上构思接下来的游戏。

可直到到达望峯岛哪刻,我还是觉得我本来构思的更加好玩,虽然我脑里已经在短时间内设计了好几个游戏,可还是比不上原来的游戏更让我兴奋。

甫下机,便听见王志在大屋里走出叫嚷着,待我走进时,他说:「找到人了!」

「找到人了?」

「找到新人可以参与游戏了!」

「在哪里!」

要是真的有新人,那真是天助我也!连天都想我继续将游戏进行下去。老天爷呀,你也很想看看人性的可怕和丑恶吧?

我跟着他走进大屋地下的房间,看见房子里多了一位陌生人。看他鼻上挂着一副厚厚的胶框眼镜,加上他木独的表情和不怎麽样特别的五官,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没自信的宅男吧。

尤其他那对小得像缝针上的洞一样的眼睛,和他那包在大毛巾里只露出一点的格子衬衫,还有米色七分裤下的长浓脚毛,更出卖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

他将自己卷在大毛巾里颤抖,双手抱着一杯热腾腾的水,眼神从下而上地看着我,像淋了一身雨水的小猫,又冷又怕。

「刚才出去钓鱼时,看见他卧在岸边,他该是溺水了,吓得现正都说不出话来。」王志解释道。

「你叫甚麽名字?」我问。

可他还在抽抖着身体,过种天气溺水,不冷死已经算他幸运。我让他自己在房间里驱一驱冷,之後再过来问他。我没有丝毫担心他的意思,只是在我脑中闪过的是,他是游戏的最佳人选。

我转身准备走下地下控制室,身後忽然传来一道微颤的声音。

「我叫杨生。」

第十九章









「我叫杨生,生命的生。」

「喔?」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说:「原来你会说话。」

然後他开始一点一点地说起了他的往事,其实我对他的身世也不大感兴趣,我不是圣人不能帮他解决任何人生上的烦恼,更不是社工可以为他的人生作任何跟进。他因为在海上浮浮沉沉了好久,所以讲话有点慢吞吞,大脑像灌了海水一样反应有点迟钝。

「你说你离开你那群朋友後跳海寻死,怎麽跑到望峯岛来了?」我毫不客气地问,其实意思就是问他怎麽还没死。

「原来我想跳海一了百了的,可是我又怕死。」他哈了一口热水,咳了几口後说:「所以我没有立即去死,反而後来看新闻,看到好朋友成功报复了她爸爸,也就是之前的官邸爆炸案,就是我好朋友做的。」

「那就是说你好朋友是市长的女儿罗?」我问。

「对。」他简单回答,然後补充道:「看了他完成自己心愿而死後,这时候我才立下心再去寻死。」

「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是市长女儿自己做的呢。」我笑着说:「原来真相是如此让人跌破眼镜呀。」

「这样倒好,死後也不用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如此我就放心了。」

「那後来呢?」我又问。

「後来我真的跳海了,可我下海後,又开始很怕死了。」他脸色一青,好像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说:「一开始我是想游出远一点再在海中心将自己溺死,到了海中心後我开始怕了,然後自己纯熟的游泳技巧又一直不让自己成功死去。我在海里浮浮沉沉,然後又开始向外游去,到游到这里时,便筋疲力尽晕在了岸边,醒来後就见到王志他了。」

我和王志四目交投,不知道是该笑他连绝望到要寻死都怕,还是该赞叹他一口气游出望峯岛的耐力是好。

「那你接下来就在这里留下吧,我准备了好玩的游戏给你。」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去听他说的故事,其实对我而言都是屁话。我不是一个爱听故事的人,因为总是觉得在讲故事的时候,人会加了许多矫情到其中,让它们变得像自己情感的抒发,一点都不好听。

我唯独想留意到的是他的弱点,有了弱点,我便可以好好地控制这个人。

他的弱点是他的朋友,我想。我听他说了那麽久,他提到最多的就是他的朋友,然而他好像对他朋友後来做的事已经不太了解,对於这种对实情不太了解的人,最好的对付方法就是编造一个故事,让他成为我的故事里的其中一名角色。

我让他到地下的房间休息一晚,并吩咐王志晚上煮饭时多煮一人份正常的饭菜,让他在加入游戏前享受最後的晚餐。

然後我又回到地下室,他们没有任何特别反应,只是他们都开始不穿衣服了,我由此猜想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肚子饿了就要遵守游戏规则去换饭吃的玩法,所以乾脆不穿衣服,方便吃饭。

房间里的碗叠得很高,我随便数了一数,大约各有二十来碗,因为没有另外的菜肴提供给他们,他们只能吃饭填肚子,所以吃得特别多。二十来碗饭,也就是说他们仅仅用两天时间就上了不下十次床,真是令人听了都觉得累。

他们脸上开始显露了些疲态,我担心他们这样下去会营养不足,尤其是那两男的,要是天天这样排出蛋白质而没有补充,总有一天会「精疲力尽」的。

「那明天开始就各加一颗鸡蛋吧。」我像一位慈父看着正在发育的孩子一样,担心着他们的营养需求。

我怀着愉悦的心情等待明天的游戏,明天一点会更加刺激的呢!

望峯岛上没有鸡司晨鸣,却有一群群在天空掠过的海鸥每天准时地在六点半左右就在屋顶上叫个不停。牠们起得早,对着缓缓升起的太阳兴奋不已,像是从来没看过日出一般。

我被牠们吵醒,虽然起得很早,可我的心情却异常地快活,丝毫没有因为老大早被吵醒而烦躁。因为我早起,所以他们也不能睡得晚,我透过扩音器把他们都叫醒。

他们醒来时,发现自己并不在原来的房间里。

昨晚他们吃的饭里,我让王志偷偷加了点**,药力很强,只需一点点就可以让他们睡一整晚,楼塌了都不会醒。就在他们昏迷期间,王志便把他们重新分配了一下。

他们醒来後,有的发现自己的房间换了,有的发现身边的人不一样了,还有的发现身边多了一个陌生人。

我把一号房的jmmy和二号房的咏怡互换了房间,现在一号房里是那女人和咏怡,二号房里则是老头和jmmy,还有神秘来宾——那个叫杨生的人。

老头一睁眼,看见房间里的人不一样了,并没有惊讶,反而是看到jmmy就把他拉了起床,然後给了他一拳。睡眼惺忪的jmmy无端吃了一拳,下意识地还了老头肚子一脚,然後发现打他的正是他想要报仇的人,然後二人便在地上扭成了一团。

杨生虽然也醒了,他们却没有时间去打理他,只顾着打架,也不为新来的人惊喜一番。杨生站在他们旁边傻傻看着,他也不清楚这到底是甚麽情况,一时反应不过来。

「咳……」我又开始清喉咙,表示又到我出场的时候了:「早安,时间是早上不到七点,欢迎你们来到第二个游戏。」

一号房两个女人也醒了,她们看到对方,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冷眼一看便坐得远远的,反倒是对面房间更引起他们的注意:地上扭打着的两父子,还有在旁边不认识的陌生人。

「睡了一晚,精神应该不错吧,还有力气打架。」我淡然道:「可这里是我的地方,不由得你们打架。当然你们可以继续打,但可别怪我不给饭你们吃喔。」

他们一听到饭字,便停下手来。这时杨生正好反应过来,马上将他们两个隔开。果然还是饭的威力比任何事情来得更有影响力,究竟是在有饭就是爹的地方,他们还是得乖乖听话。

「接下来我会为大家解释下游戏的玩法,请大家听清楚了。」我打了个呵欠,一个大大的呵欠,接着说:「首先先为大家介绍一位来宾,大家都看到了,他叫杨生,其实对你们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他存在就可以了。杨生将是接下来游戏的主轴,大家注意了喔,所以接下来大家要跟他好相处,我相信你们一定做得到的。」

「甚麽游戏?」杨生一脸迷惑问道。

「别急别急,之前发生的事,我想他们两父子会慢慢跟你说的,接下来你们会有很亲密的关系呢。」我笑说:「而这一场的游戏是这样的。一号房的两位,你们在第一个游戏里吃了不受苦头呢?为了吃饭,他们将你们当作换饭的工具,虽然你们除了routi的折磨外好像也没甚麽损失,而且还有饭吃。可我想你们总该有机会做一下主动,让你们决定隔壁的命运。」

我停了一下,看他们没有什麽反应,便继续道:「接下来的游戏,一号房的两位玩家,你们将可以随时吃饭,甚至可以无限量吃饭,只要你们喜欢就可以给你们吃。可是,你们吃饭需要付出代价,你们吃的饭,是需要对面房间的努力换来的。」

「甚麽意思?」老头很配合似地回了我一句。

「很简单,那贱女人每吃一碗饭,老头就在和你们的新同居朋友上一床;反之,咏怡每吃一碗饭,和他shangchuang的,可就是jmmy了喔。」

「说什麽笑,上你妈的床。」jmmy破口大骂。

「这不由得你们选择,因为每当一号房吃下一碗饭,二号房也将提供一样份量的饭。她们有得吃,就是你们有得吃;她们没得吃,就是你们没得吃。」我解释道:「换言之,你们只是用自己的肛门为自己换来一碗饭罢了,可换不换的决定不在你们自己手上,而在一号房两位身上而已。」

「神经病。」杨生也骂了一句。我想他现在也该知道他选择不溺死在海中央是一个多麽错误的选择了吧。

「杨生,我感谢你的来临。」我礼貌回答他的骂句道:「可同样的你也没有选择,你记得你的朋友吗?现在我知道了你们之间的秘密,只要我出去把事实交给警方,你那杀父求义的市长女儿朋友,将会永远背上杀人之恶名;还有你说的那个叫阿华的朋友,他最近不是在搞贪污案的事吗?要是我把事实曝光了,你猜他会不会比那些贪官们先进监狱?」

他没有回应,只是面露难色。我续道:「别挑战我的影响力。为了你的朋友,我劝你还是乖乖地,我保证他们可以安然无恙地完全他们的梦想。」

他毕竟是一个入世未深的小伙子,被我随便抛了几句话说吓得身不由己,我看他堕入沉思中,便再加上一句道:「况且,稍後时间,你就会知道,你愿不愿意也好,结果都会是一样的。呀,忘了提醒大家,shangchuang的规定是,必须是杨生做上面那个喔。」

他们五人把两个房间的气氛一时弄得死气沉沉地,和外头刚好洒出的太阳光芒好不平衡,在这个朝气勃勃的早晨,第二个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真是让人活力十足呀!

第二十章









游戏的过程并没有我想像的那麽顺利,可能是我算少了一点最原始的因素。

jmmy和那老头并没有如我意料的从此停下争执,而还是像一开始一样继续在地上扭打,而杨生则没好气地坐在一角看着他们的闹剧。

咏怡那边更是没有甚麽动静,毕竟她们两人本来就没有甚麽仇恨,更甚都是第一个游戏中的受害者。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她们或许都产生了一点同病相怜的感情,所以才互不说话而已。

这让游戏变得很无聊,就连在一旁打得火热的两父子,也因为疲惫不堪而停了下来。就怎麽打了不够十分钟,气喘如牛的他们脸上连红肿的地方都没有,不知道用力了没有。

身边飞过一只来者不善的蚊子,徐徐降落在我手臂上,我望着牠站在属於我的肉上磨刀霍霍,准备大快朵颐,我没将牠立地正法,而是耐心等待牠把嘴上的细针穿进我皮肉,然後饥饿地喝我的鲜血。

我静悄悄地咽下口水,生怕吓坏了牠,我知道这个时候的牠已经很饿很虚弱了,要让牠安心地饱食一顿,才能快高长大,只有快高长大,才能生更多更多的小孩,只有生更多小孩,才能使自己的使命继续传承下去。

啪。蚊子在我手上拍烂,烂成一堆黑黑的泥,还渗出一点刚从我身上抽去的血,把我的手掌也沾脏了。我对着牠不像屍体的屍体,微笑着为牠祈祷。

「吃饱了,你就失去生存的慾望了,也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了。」我对牠念念有词,纵然牠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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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搞不懂,搞不懂自己在做甚麽。

更搞不懂接下来自己该做甚麽。

具体来说,我觉得这只是一场梦,或说,共实我已经死了。这只是我的灵魂,我的routi应该早已石沉大海,只有我的灵魂恐惧死亡,所以游到了此处?

然而此处是哪里?是活着灵魂的地狱,还是死去人们的凡尘?

我眼前这两个因为扭打而喘着气的人呢?

「你们能跟我说一下,到底发生了甚麽事吗?」我问。

那年轻的站了起来,走到了厕所的位置,朝脸盘吐了沬口水,可能他预期口水里带血丝,可里头甚麽都没有。

「算你不走运,来到了一个biantai设计的游戏局。」年轻小伙子说,他眼袋很大,而且黑眼圈也很浓,精神一点都不好看。

「甚麽游戏?」我问。同时瞧了瞧还在原地坐着的老汉,他还未喘过气来。

「你刚才没听清楚吗?」小伙厉眼望向我说:「他把我们关在这里,除非我们照着他的游戏规则去做,不然我们不可能活下去。」

「我听清楚了他说的游戏规则。可这太荒谬了吧?」我狐疑道。

「在你亲身体验游戏後,你不会再有现在的感觉。」老汉抢把嘴道:「看到中间这面镜子了吗?对,它本来是面镜子,现在是一面厚厚的玻璃,让我们能看到面房间发生的事。你知道吗?这臭小子为了吃的竟然qiangjian了他自己亲生母亲。」

「死老头,你说我呢?」那小伙子拉高衣袖,又准备出手。我拦住他将他们继续分开,然後说:「先把东西解释完,你们说得我好混乱。」

我没有要停止他们打架的想法,我只是想把话听完而已。

「要不是你这好色好吃的自私老头,说不定现在、就是现在,我们已经完成了你宝贝儿子的要求,现在回城里去了!」小伙骂道。

「我说了那女人是和华俊一伙说谎骗你的!」老汉没好气地说,语气中也带点怪责的感觉。

「你少来这一套,别以为做了缺德的事撒个谎就可以当没事。」小伙对着老汉竖了一下右手中指。

「你真是个白痴!」老汉也回骂一句。

「我他妈就是不信你,你这色老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天早上趁我去钓鱼就qiangjian了咏怡吗?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那老汉无言以对,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的确有些难言之隐。我加把话说:「听你们说,那个他,也就是那个叫徐华俊的男人,是你儿子?」

「正是那老头和前妻生的毒瘤。」小伙子说。

我放弃再问得更详细,反正我只会愈问愈难理解这种关系是从何而生。我想我大概懂了现在他们的关系,至少比一开始甚麽都不知道状况还要好一些。

「你叫jmmy是吗!?我叫杨生。」我向他们作自我介绍,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他还是不以为然地看着我,然後说:「杨生?抱歉,我不感兴趣,名字在这地方并起不了任何作用。你不是来交朋友的,你是来求生的。别说朋友,父子也会反目成仇的。」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为之感到不寒而栗。-------------------------------------------------------------------------

我可能需要感谢那两父子为我省了不少时间去解释现状,更要感谢蚊子为我的沉闷和轻微挫折带来一丝希望。

我用柔软的高级面纸将牠好好包起,包成一个小小的四方形,再用透明胶纸稍包了一层,像一个高雅的棺材,最适合牠这种有高尚贡献的蚊子。

牠和楼上房间的人一样,吃饱了当然不在意被拍死一刻。

就算他们吸饱了血,也终会有再饿的一天。

我必须耐心等待,欲速则不达,是我从经历中学来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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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愤怒,慢慢放缓了下来。

我已经习惯了游戏的目的,我知道,要活下去,除了吃多点以外,少消耗也是一个重点。我觉得自己并不笨,和老头的争拗,只消耗十分钟能量就好,不需太多,反正打赢了也没有奖励。

我开始进入思考模式,思考的是接下来游戏的取胜方法。

可我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想到我都不想消耗能量在思考上了,还没有任何点破窗纸的想法。

额上一滴汗滑到眉骨,渗到眉中散去,我好像想到了甚麽,好像,好像这个游戏根本不会有取胜方法。

虽然我还对硬撑下去抱有一点点希望,可我知道这一定不能实现。我在第一场游戏里的饥饿感至今仍然历历在目,那口说容易可身受起来无比难受的坚持,对现在还没饿的我而言还是件纸上谈兵的事。

更何况无论你守得多麽稳健,也不代表别人守得住。而这场游戏,则正正是将两个人的肌饿感牵成一条线,耐力的考验并非在一人,而在彼此两人。

故此,我唯有将希望也寄托在咏怡身上,主动权在她手上,只要她守得住,我的坚持……还有肛门,就能守得住了。

加油,咏怡。-----------------------------------------------------------------------------

待我有了心理准备,第一晚并不会有事发生後,我便不再长期逗留在地下室里,我让王志帮我看管着,我便到外头踏踏青草,到处走走。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和我预期的时间一样,他们终於蠢蠢欲动了。王志惊喜地在海边的石堤上找到我,当时我在看一本有关心理的书,里面有一句话说:我们最大的敌人往往就是自己,因为我们总是控制不了自己,所以我们最大的敌人往往也是自己制造出来的。

我点点头,知道他们的敌人终於又出现了。

回到地下室,萤幕上的五人并不像昨天早上那麽龙精虎猛,两个男人也应该开始後悔当初选择冲突的决定了吧,这种消耗体力的争执,别说十分钟,聪明人都知道一分钟也嫌多。

虽然他们已经各自在一个地方上躺着,他们姿势各异,此情此景就好像我曾在艺术馆看过的地狱景象,人在地狱里的分别,只是姿势不一样而已。

可我的耐心也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失,我鲜有地开始琢磨自己的计划是不是想少了些甚麽,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这个错误比较少发生在我身上。

会发生的原因便是我以为计划的变数已经掌握在自己手中,可现在的情况却刚好说明了人心叵测的道理。万物皆可控,唯有心随己。是我自己参透出来的带有佛味的想法。

也就是人心的不变不受控,或说是多变只自控,都会让我的计划难免会有少许差池。

我等了一会儿,他们开始醒来,时间己是晚上九点多。他们饿醒了,在地下室的扩音器也能清楚听见他们饥肠辘辘的咕噜咕噜声,五人合奏起来,也算是一首天籁之曲。

我又再等了一会,他们都按住肚子,虽知道这样做不能解决饥饿,这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两位手握决定权的女士很清楚自己不能有一丝动摇,要是动了念头,自己的男人将受到残酷的对待。

我想她们脑子里一定有想过自己叫来一碗饭吃下,然後杨生拒绝行刑,这样就可以赚一碗饭。可她们总不会觉得我会卖一个免费的破绽给她们,要是她们真的这样想,只会连累了自己而已,到他们想吃第二碗饭时,就必须等杨生做行後才能享用了。

我决定再等一会儿,虽然这样的规则的确会因为爱人心切而提升自己异常的忍耐力,可我也很自信结果还是会娱乐性十足。

我的後备方案,到晚上十二点,便会正式启动。

第二十二章









杨生他毫无疑虑地一口气吃下了四颗药丸,正常剂量只需要两颗就可以持续通宵达旦,这样子吃壮阳药,要不就是寻乐,要不就是寻死。我想要是他没有三两下体力,这回他都难支撑得住了吧。

他吃下有可爱的粉红色糖衣的壮阳药,马上就好似起了反应,加上在风口微微送来的cuiqing剂,这下子那两父子的脸就更加难看了。

他们虽然心里不愿,可现实却又在眼前。cuiqing剂毕竟是个可以让老头将那贱女人当作咏怡的可怕药物,是种几乎可以完全盖过现实视觉的药,我减少释放的浓度,让他们渐渐生情就好。要是真的让他们各自都把对方当成女人了,这不是我想让他两父子体验的东西呀。

「好了,事不宜迟吧。」我在他心里的焦虑上又添了一重担子说:「咏怡吃了两碗饭,承受的是……徐英才。你要记住,我没叫人qiangjian你喔,是你qiangjian过的人决定要qiangjian你的,冤有头债有主呀。」

在渗有一点点**药的空气下,他好似四肢发不起力来,纵然想使劲地抵抗,却怎麽样都办不到。

杨生眼里已经布满了血丝,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影响,让他张开嘴巴咬着牙,口水在嘴巴里不断流出,然後随它滴在地上。他撑一撑手臂,动作就好像做激烈运动前的拉筋动作一样,然後用双手把老头拉到床上。

老头没能力做任何抵抗,力气怎麽使都不够杨生来得强,就初是你推我挡了几下,做了几下无谓的反抗後,便有心无力地被死死地按在床上。杨生用力把老头整个人翻了过去,像我平时最爱的俯睡姿势一样。

老头呼吸很混乱,很急也很促,好像很害怕似的,又好像很紧张似的。我想这时候,他整个身体虽然因为抵抗而感动炽热不已,但身上的汗却必然比他的心还要冷。

杨生跪坐在他小腿肚上,然後用力一扯,把老头那睡裤给拉了下来。睡裤没有任何绑带或钮扣,只有一条不松不紧的橡皮筋裤围,所以杨生轻松地便连着他的四角neiku,一并用一道力扯了下来。

老头吓得打颤,光着屁股抖个不停。虽然这样形容有点恶心,可他保养得不错的屁股这时候的确像个晃动的日式布丁,摇来晃去,看得我抚起嘴巴来笑。

我这才知道我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频率如一首快歌,一下一下,刺激死了。

杨生用力地往他屁股拍了一下,屁股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大手掌印,同时嘴巴上的口水也流下几滴在他屁股上。他好像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完全不像我认知的杨生,不是一个说不上文质彬彬,也算是一个内歛怕事的宅男,怎麽吃了药就变成了一头野兽似的。

还是他也是久困在牢笼里的野兽?为了慾望中热切想得到的幻想,不惜一切都要得到那个叫文诗的女人。

野兽呀野兽,怪你的主人困得你太久了。趁可以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你便大口一点吧,呼、吸、呼、吸,然後一口把猎物吃到嘴巴里去吧。

他用滴在屁股上的口水,均匀地在上面抹了一圈,把整个屁股抹得光光滑滑的,除了上面几颗为了不完美而存在的黑痣外,这一下又把他的屁股弄成了像艺术品一样的东西。

一旁的jmmy吓得目瞪口呆,在他眼里的老头也许就是不久後的自己;而对面方的两人,咏怡表现得异常冷静,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在急着吃饭而流下的汗水下,她的肌肤显得份外光滑娇嫩。

最好笑的是那贱女人的反应,她叫来了两碗饭,而饭早已经放在她眼前了。而她现在只是丢魂丧胆般地呆呆看着眼前一幕,我猜测吧,她心里有两个想法:其一是她才第一次这种场面,难免会有精神冲击;其二呢,便是怕。

俗话说得好,嫩草怕霜霜怕日。你欺负了人,难保以後就没人会欺负你,动物世界本来就是个环环相扣的食物链,你吃了人自然就有人会吃你。她现在也许在想,这碗饭还吃不吃得下去呢?

不吃,一来饿,二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公被人羞辱而不做事;吃,那不就是堕进了游戏设计者──也就是我的圈套了吗?这样下去,她吃一碗,咏怡就会报复一碗,然後她再吃一碗来报复,然後然後然後……

她之所以不吃,其实转过头来最大的原因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愣了,她其实没我想得那麽聪明和豁达,到最後她一定会吃的,女人嘛,这种情感控制理性的状态是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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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听到老头的惨叫声时,我整个人都醒了过来。

本来还在一场混沌的思考中,现在清醒了。

我坐在地板上,抬起头望向床处,那叫杨生的家伙早已脱下了自己的裤子,露出让我吃惊地大的老二,涨得像一根木棒,用他自己的口水当作润滑剂,吐在手上後在老二上捋了几下,然後一边邪笑一边准备把它放进老头的肛门里。

我抚住耳朵,因为那叫声太惨烈了,这是我听过最最最恐怖的叫声,像鬼片里惨死的人,不,比那些人的叫声更加凄厉痛苦。

虽然抚住耳朵,但声音还是能透过手指缝传到我耳朵里,我感觉到自己正颤栗个不停,冷汗一直像撒尿般往皮肤外流出。我不敢看,一眼都不敢看下去,老头叫得力竭声嘶,隐约还能听到杨生那biantai的喘叫声。

我别过头去,尝试不去想像那个画面,可我的肛门却因此缩了起来,它也很害怕,比我还怕,可能它也知道,不久很受害的就是他了。

我抚住耳朵不断跟自己说话,不断说不断说,没有一微秒的停顿。声音在我头腔里的共鸣勉强能盖过他的叫声,我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断说不断说。

「冷静!冷静!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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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只剩下可怜的低吟声了,他的头还横躺在枕头上,闭着眼睛喘着气,嘴巴没动,只透过声带发出呜呜的无力叫声。

他屁股上留着许多深红的手掌印,杨生在整个过程中不断地拍打它,是特殊的嗜好还是怎样,我不清楚。

结果是,第一场刑罚终於完结,杨生完美地完成了两场肉搏战。别说他们,看得我都目瞪口呆。

可不一样的是,我一整场都是带着笑容去观赏的,我把它当成了一套高雅的文艺动作片,或是高档的艺术纪录片,用欣赏的角度去看它,其实可以很好看。

我还特地按下了录影按钮,还打开了在床头的针孔摄影机进行超近距离的拍摄,为求记录下最真实的唯美qiangjian片。

杨生像一名战士一样,张开双臂直直地站在床尾後,他视线没有目的,只是盯着某一个不相干的地方,刚刚才倒下的老二马上又挺了起来。他的呼吸虽然用力却不慌不忙,他在等待着做下一场刑罚的刽子手。

「厉害,厉害!」我拍手叫好道:「恭喜两位,顺利获得两碗作为回馈的白饭,我私人再为你们各人添两颗鸡蛋作为小费,太精彩了!」

杨生还是站着一动不动,我想现在的他已经忘了饿;老头无力地躺在床上,空洞的眼睛里甚麽都没有,耳朵也好像甚麽都听不进去一样;jmmy他抚着耳朵,像一团废纸一样坐在角落里发呆。

升降台徐徐落下,带着两碗饭还有四颗蛋。

他们三人对此都没有反应。可这与我无关,吃不吃是他们的事,反正饿的不是我,也不会是一号房的那两位。

「喔!开动了!」我兴奋地叫道:「一号房开动啦!」

──────────────────────────────────

我抬起头来,望向隔壁房间,原来我的恐惧还来得不太实在,而现在心已凉了九成。

这回没救了。

妈咪流着泪,用手一下一下地把饭往嘴巴里塞去,眼泪和着白饭,外加一行由左边鼻孔流出的鼻涕,混在一起,吃得像疯妇一样。

「不!不!不!」我对着镜子大叫,我已经放弃甚麽面子甚麽尊严。

我不想我被qiangjian。

我用力地拍打玻璃镜子,恨不得能把它打碎,然後走到对面房间去把她手上的饭抢过来自己吃了,这样她就吃不了了。

对呀!

我当机立断拿起纸笔,用我生平最快的手速写下:抢她的饭!

然後展示给咏怡,咏怡见状马上回过神来,冲上前想抢她正在吃的半碗饭,看着她们你来我往地拉拉扯扯,我心焦急死了。最後到咏怡把饭抢过来时,已经是一个只剩几粒碎米饭的空碗了。

「快!抢那碗!抢那碗!」我着急叫道,虽然我知道她听不到。但她好似和我心有灵犀一样,立马转头夺走另外那碗饭,走到墙角对着吃。她想过去抢饭回来,被咏怡一个後手肘推了出去。

「吃,快吃,吃!」

我笑着说,像是中了奖一样笑着说。

老头又要被鸡奸一次了,想抢咏怡的饭,没那麽简单吧臭女人、贱女人!

「两碗饭都吃完了,我现在宣布,两人一人吃掉一碗,老头和jmmy,一人受刑一次。」

听着那家伙的话,我才猛然醒来,我不该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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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一夜之间,两个房间变成了一个荒诞的战场。

一号房疯狂地吃着,二号房忙得不可开交。有时候我也要稍微暂停一下游戏的顺畅,毕竟要给点时间老头和jmmy两人吃吃饭,要不然真的累死了在房间里。死人事小,我的游戏不能进行了事大。

他们两人吃饭的时候,双目无神,他们心里想甚麽,我想这个时候我是猜不了的了,毕竟我的人生经验没有告诉过我,这也是我一直想找到的人性情绪,人到了极端的地步,想法会是怎麽样呢?

我尝试把所有人身上的枷锁拆开,要营造一个无亲无戚、无父无母、无上无下的最原始局面,抛开了一切道德lunli的缠绕,人性便更加能恣意地横行在世上。

一整个晚上,房间里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全有了,父子二人叫个拆天。一开始音量最大,我想隔壁房间的两人也许能听到一丝丝微弱的叫喊声,虽然她们听到的声音很小,可事实上却是撕破了喉咙的惨叫了。後来力气少了,痛楚习惯了,可能也没太大知觉了,声音也就变小了。

可那时候,已经快要日出了。

一整夜没有睡觉,一号房两人就算报复的心多坚定,肚子涨得吃不下了,吃饭的精神也都随着不眠不休而逝去了。杨生晕了过去,一开始我不知道是马上风死了还是累死了,後来把摄影机放大看,还有呼吸才放心他只是心力交瘁睡着了。

父子两人用同一个俯睡睡姿,一人趴在地颤上,一人趴在床上。呼吸很慢,嘴角上还黏着米饭,裤子都没穿就这样呼呼大觉睡了。房间里还剩几碗他们吃不下的饭和几颗鸡蛋,整个环境除了他们的心灵以外,都整齐得很。

「我想他们这样一睡就会是一整天了。」我打了个呵欠,对着在旁眯着眼硬撑着不睡的王志说:「你也去睡吧。」

「我肚子饿,睡不着。」他说。

「肚子饿去吃东西呀,在这说饿不会饱的呀。」我回他一句。

「天气一放冷,水里的鱼都不知道是不是冬眠去了,我捉不到鱼。桶里只剩几条了,现在吃了往後几天就没得吃了。」他说。

上次回市中心只顾着那几人的温饱却忽略了王志,反正我也想回去酒店那边看看陈港有没有逃掉,便挨着困,天未亮就坐上直昇机回到城市里。

我到的时候刚刚拂晓,天空一半乌黑一半白亮,太阳如常从东方升,小鸟望向东边,就好像又看到了新奇的东西一般,吱吱喳喳叫个不停。街上没太多人,除了宿醉未归而胡乱在街上睡觉的人以外,只有那些早起坐车上班的人,在快餐店匆忙地吃着早餐。

我没心思去打理他们,看见他们的吃相我便觉得恶心,彻夜未眠的我,对甚麽事物都提不起精神。虽然很想买杯咖啡来喝,可是这个时间也只有那些快餐店有卖,那些劣质咖啡我喝了会吐。

好不容易我走到了酒店,那里的经理认得我,便冲上来迎接问好,我摆摆手赶走他,然後又召他回来,问陈港有来酒店吗。

他笑嘻嘻唯唯诺诺道:「有!有!他是总裁你的贵宾,我们照顾得他妥妥当当地!」

我又摆了摆手把他使开,这种人声音就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听来恶心。我走进升降机,那是一个装潢得金碧辉煌的小四方空间,上下左右前後六面都是放着金光的镜子,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不像我,可能是累了、可能是回复了真本性的我,才让我感到非常陌生。

镜子里的我冷冷地笑了,嘴角扬起,看起来很邪恶,却很快乐。他盯着我,我盯着他,我也跟着笑了,我知道镜子里的我高兴,所以我也很高兴。我把眼光在升降机里横扫了一遍,每一个镜面里的我都非常快乐。就算是镜子反射里看到我的背影,我也能感到背影散发出来的满足。

我真的很快乐,因为我活得很像我自己。

「呵呵呵!」我在封闭的空间里能听到自己笑声的回声,听起来就好像有十多个我一起在笑一样。

叮,升降机到达顶层的总统套房,我站在中间看着升降机门把镜子里的我拉成两片,收进门槽里。我蹒跚走到门前,绅士般地扣了两下门,便拿起经理交给我门卡,轻轻放在感应器上便打开了高大笨重的木门。

「早上好!」

我伸一伸腰,感觉很好。我精神彷佛都回来了,窗外透进旭日初升的光芒,陈港被我吓了一跳,连忙拿着被子坐了起来。

他长长的头发并没有剪去,把下巴都遮蔽的胡子也没有剃掉,睡大柔软而瑰丽的大床上,不过是个乞丐换了睡觉地方的模样。

「你活得好吧?」我诚恳地问。

「托赖,死不去。」

「用不着这样说话,我很快就会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好玩,我的人生已经够好玩了。接任我爹的生意,徐英才便来碍手碍脚了,现在倒好,发展不起就算了,还里他儿子,我说的是你徐华俊,吞并了我劳碌一生的集团,害我这样,你说好玩吗?」他说的话应该带着激动的语气,可他却非常冷静。

「放心,我会让你觉得更加好玩。」

「我老婆、儿子、媳妇,我也没脸见他们,你还是让我死了算了吧。」他无奈道:「反正活着也没甚麽意义了。」

「意义是自己寻找出来的喔。」我走近他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要是你找不到意义,我来帮你找。」

从他的黑亮眼球里,我能看到诚恳的自己,像一个天使一样,为他带来希望。

「随你吧,反正我对你也不陌生,我被你抓住了,我也知道我没办法走出去了。」他苦笑一声,拿起了床头柜的一包烟,抽出一根熟练地点起。

「你本来就是个聪明人,我知道的。」我莞尔道:「你怎麽都抽烟了?」

「抽烟是为了解开现实的烦恼罢了。」他吸了一口烟,吐气道:「你要好好对待我的家人。」

「放心,一定。」我点点头,看着外面的日照。

我没打算马上把他带走,因为他还没到出场的时候。我没想到他比我认知的聪明多了,他好像很熟悉我做事的手法一样,一语道破了他在我手上没有拒绝权利的状况。我的确很敬佩他,要是我爸是他而不是那selang徐英才,我想我的人生会过得平淡一点吧。

不,我还是喜欢徐英才做我爸,因为我更喜欢现在的我。

我在街上晃了几圈,直到街市开始有人卖东西了,我便买了许多生肉,有牛有鱼有羊有鸡,本来我差点买了猪肉,可是一样到吃生猪肉会有病,我便出自关心地不给王志吃了。

我又拨了个电话傻杰,给他约好了到办公大楼附近的咖啡店去喝杯咖啡。刚好这家咖啡店很早就开门,李杰在电话里说有人想要见我,我便叫他顺便也带出来一起喝咖啡吧。

本来也想去海边喝瓶啤酒,两兄弟聊一聊就算了。想到眼皮比铅还重,便不好再喝酒了,於是便选了这家有上等好豆磨成咖啡的小店,也有舒服的座位可以让客人轻松地享受一下。

我躺在单座的沙发椅上,叫了一杯浓郁的黑咖啡,一口喝下,没甚麽特别的提神感觉,眼皮还是那麽重,加上店里柔和的旋律,要不是刚好傻杰也到了,我想应该会直接睡着了。

「我来跟你介绍,莫长官,高级督察。」傻杰彬彬有礼作介绍。

「徐先生,你好。」

「莫先生,你好。」我不喜欢叫他长官,不过是个臭警察罢了,用不着我叫他长官,我问道:「你找我有事?」

「前几天就想找你聊聊了,找到你办公室去,你助手说你外出公干去了,等了几天,你终於回来了。」他声音很沉重,像电台里的广播员一样,磁性又好听。

「是吗?」我望望傻杰,他向我打了个眼色。我续道:「的确如此,那请问你有何贵干?」

「啊,小事而已。」他摆摆手说:「恕我直言吧,希望你节哀,是关於你们家房子被烧的案件。」

「我还以为警察都去忙市长遇刺的事了呢。」我装作一脸无所谓,拿起空杯吸了一口,然後叫来侍应,又叫了三杯咖啡。

「是的,大家都觉得你们家的纵火案不值一提。」他微笑道,眼神里有股高深莫测的感觉。他往椅背躺下说:「可我不怎麽认为,疑点很多。」

「喔?」

我记起来了,人称神探的莫全,我在电视上见过。他出了名只要案件有一丝不妥,就逃不过他的法眼。他查起案来是快狠准,许多名案都是由他主导去破的。他可以说是警队里唯一一个曾经引起过我注目的人,可是我不怕他这样的人,查案他很厉害,可是有些地方我比他强多了。

据我所知,他是那种正义挂帅的人。就像历史上的那些把灵魂卖给了正义二字的人,最後的死因,往往还是因为正义二字。

他在警队里不受任何人束缚,有些案件他不会理,是因为被害者被不是一个值得正义帮助的人;而有些小案件他偏偏爱插手,原因很简单,正义使然。

对於这样的人,我会把他归类为「有缺陷」的人,正如我所说,过度追求正义,是他人性中的漏洞。当他愈想彰显人性的光辉时,我心中那头属於黑暗的野兽便蠢蠢欲动,想让他的光明知道甚麽叫做黑暗。

傻杰像是很清楚我心里的想法似的微微一笑说:「我们会全力帮助莫长官你,只要你开口就可以了。」

「那就太好了,我一定会把凶手抽出来,用正义来惩罚他。」他笑着看我,我并没有不攻自破,也一脸安慰地对他说:「那我的家事就有劳长官你了。」

真的,只要开口就可以了。

第二十四章









待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对发生过的所有事都没有太多的印象,我看一看手表,两点钟,看着窗户透进来的自然光,应该是下午两点。我躺在一张双人床上,头好痛,痛得我不能马上起床。

我大字形地躺着,四周很安静,静得能让我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频率,也许是紧张,也可能是对陌生环境的不自在,更应该是对莫名其妙的记忆空洞产生了恐惧,我的心跳从醒来後一直跳得很快。我再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後缓缓呼出,重覆做了大约十回,便开始掌握到自己的节奏了。

这是我常用的冷静方法,有时候在案发现场看到了让人吃惊的东西,我便经常会用深呼吸来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冷静不了就不能思考,不能思考就不能破案,就这麽简单。

可是无论我多麽想冷静下来,这个地方给我的感觉也并不好。一种隐隐藏在背後,或蔓延在空气中的不安挥之不去,总好想在提示我这里要是一个我应该来的地方。

这里不是一个彰显正义的地方。

我吃力地让自己坐了起来,房间好像摩天轮一样在我眼睛里转了一圈,原来头不但痛,还很晕。我知道自己站起来一定往地下摔,於是我抓住床褥在床边低着头坐着。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不断质问自己,强行逼自己想些甚麽东西,甚麽都好,只要有关我晕下之前的事就可以了。

「对了,徐……」我头一痛,痛得我一时说不出话。我轻轻地用双手揉着两边太阳xue,抒缓了头痛後又自言自语道:「徐华俊,一定是他。」

虽然我平常做事非常讲究逻辑,也就是凡事下定论都要有根有据、紮紮实实地,可这次不一样,在想出任何理由或原因之前,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是他干的好事。

我也很想自己的武断推测是错误的,可是很快就被他自己推翻了我这个念头。

「你睡得好吗,莫长官。」从天花的不知道哪个地方,传来属於徐华俊那家伙的声音。

「徐华俊,你想干吗?」我开门见山呵道。

「没甚麽,想让你看清楚人。」

「看甚麽清楚人,看谁!」我满脑子都是问号,因为他的答案也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像胡说八道一样。

「看我的家人。」他声音彷佛还带着笑容,虽然看不到,可是也能听得出来。

「你的家人?」我狐疑问道:「不是都死了吗?」

虽然我这样问,可是我的经验也告诉我,他这样说的基础是,他的家人一定还没有死。虽然也有可能是想送我下地狱去,可机会很微小,他要是真的这样想,便不被把我弄晕了再等我醒来跟他说话了。

「你以为看到现实的其中一面,就以为是它的全部。这是你的逻辑和正义教你的事吗?」他带不屑的语气问:「那可说让我有点失望了喔。」

「原来你就是案件的凶手。」

「莫……长官是吧?我想你说话更应该带多点逻辑。」他带笑讽刺说:「我已经说了我的家人都没死,你怎麽说我是凶手呢?我的家人呀,全都活得好好的呢,还在房间里玩游戏,玩得正享受着呢。」

「那你请我来有何贵干?」我的头痛渐渐消了,我能抬头四周探索,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只是装潢还挺简陋的。

「没事,想和你玩个游戏,让你看看甚麽叫正义而已。」

「正义?正义就是人心。」

「是吗?」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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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必须要称赞傻杰的出奇不意和果断,要不是他事先吩咐了咖啡店下药,可能我现在已经在监狱里待着了。他的心狠手辣比起这位莫警长的所谓聪明,简直是天与地比。

他原来想像中的这位姓莫的,是个值得他出手的家伙,可是他又失望了。他觉得现实中的人永远都缺少一份危机处理,往往只知道自己的聪明,而忘记了自己的弱点。

他说他还不方便出面,叫我自己想游戏跟莫警长玩吧。因为傻杰想在跟他直接交手时,他已经不是心里只有正义的人了。他想正面地向莫警员解释,他是如何讨厌有人在他面前自诩神探。

所以我就先跟他玩玩小游戏罗。

「杯上有杯水,你先喝下吧,免得脱水。」我说。

「你少骗人,你还以为我会喝你的水吗?甚麽只要开口就可以,不就是骗我开口喝你的东西罢了。」他还是能冷静地分析,看来他想起了不少倒下之前的事了。

「哈哈哈,你突然变得警戒心重了好多呀。」我笑说:「要是你一开始就如此,便不必落得如斯田地了。」

「少废话。」他把那杯水拿起,然後用力往地上一掷,玻璃杯碎得满地都是。

「可惜呀。那杯水我是真的准备给你喝的,可惜你敬酒不喝喝罚酒。你根本就不是一个聪明人,你的正义使然,更多是运气使然罢了。」我摇摇头,按下地下房间的催眠药键,不消五分钟,这位嘴比心肠硬的莫警长便呼呼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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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又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这次醒来头不痛了,可还是很晕。我慢慢从地板上爬起来,房间里的东西大约飞了十几秒,我便能清醒地细看房间的模样。

房间里除了我,还有另外两个男人,一长一幼。

想起来了!是徐华俊的家人,应该已葬身火海的家人!怎麽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噢,不,是徐华俊的阴谋,他制造假像,弄了一场失火案来掩人耳目,目的就是为了玩他口中的游戏。

怪不得他们的屍体并不像原来他们该有的身形,原来都是假的。这徐华俊,如此心狠手辣,他口中的游戏必然不是甚麽好事。

我看他们两个的脸色都是一样,青得让人看了发麻,面无血色又木无表情,只是双手抱着膝盖安静地坐在床上,一人坐一头,望着镜子。不,那不是镜子,是一面类似大玻璃的东西,虽然是透明的,可也能看出中间多了一道厚厚的强化玻璃挡着,多年的警察生涯告诉我一定没错。

玻璃後面坐着三个人,一个是我以前看照片知道的,是徐华俊的後母;另一个年轻一点的女生我没见过,可能是徐华俊女朋友?还是他弟弟的女朋友?还是另外的亲戚?这都不重要了吧,反正她在这里坐着就是了;还有一个贼眉贼眼的家伙,眼睛小小的,坐在地上晃神,我也没见过他,搞不清他的身份。

「喂,你们两个,没事吧?」我向他们二人问。

他们也没扭头看我一眼,还是直愣愣地看着对面房间,我走到他们身前挥了挥手掌,才发现他们并不是看着对面房间,只是看着某一点罢了。

「喂,可以吗?」我又问一次:「你们没事吧?」

「你是?」那年长的终於发现了我。

「我是莫全探长,你是徐英才先生吧?你应该认得我。」对於他们还有反应,我高兴地问,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我和他和曾经在一个大饭局上见过一面,虽然不熟,也算一面之交。

「你是探长?那你不是能救我们了吗?」年青的也开口问。

「我本来是来救你们的,可是现在也落在他手上了。可是你们放心,我一定能救你们出去的。」我虽然回答得有点没说服力,但我确信,正义必胜。

「是吗?哈哈哈哈哈。」那年青人笑得有点乾,听起来是苦得说不出的苦笑。他续道:「你进来了,就别想走吧,乖乖地玩游戏吧,正义之师。」

「你怎麽这麽说话。」我对於那些不相信正义能解决所有邪恶根源的人,总是说得不怎麽客气。

「也许你一会儿就会知道了。」徐英才说得快要哭出来一样:「趁还没事要做,你还是享受这一份安宁吧。」

他们两人都摇摇头,更让我猜想他口中的所谓游戏是多麽残酷的东西,连自己的爸爸和弟弟都被折磨得不似人形,甚至说起话来一丁点希望都没有。

「大家睡得好吗!」头顶又传来了徐华俊的声音。

两个房间里的另外五个人,脸色变得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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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大家都休息够了的话,那我们便继续我们的游戏了喔。」我喝一口从外面买回来的罐装咖啡,虽然喝起来也不怎麽样,对於还没睡觉的我而言,是不错的补充品了。

「徐华俊,你到底想怎麽样!」

「莫先生,你稍安勿燥,急功近利是不好的品德修养,我说玩游戏吗,先让我介绍一下游戏规则,游戏是有它的规则的。」我暗笑道。

我的游戏,是有我风格的规则的。

第二十五章









「你睁开你的眼睛看吧,打开你自以为正义就是一切的心看吧,你将会看清楚,在这两个房间里,你的所谓正义,只是一陀比你脸还臭的屎。」

我毫不客气,语气听起来不好,但我笑得开怀,每当我想到这一种正义挂帅的人时,我便不禁发笑。

这种人的自以为是,是像我这种人眼里的笑话,而已。

「我来跟你简单说一下吧,免得你一切都蒙在鼓里,毕竟这靠你当警察多年的废经验是没办法推理得出来的。这种情况,超级了常理太多太多,单凭像你这个世界里只有道德追求,而没有野性认知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我直言不讳,反正他也发不了任何脾气。

我稍微整理一下,接着说:「跟你在同一个房间里的,一个叫徐英才,一个叫徐广俊,他们是父子;另一个房间里的三人,老女人是徐英才老婆、徐广俊亲生妈,另一个女人是徐华俊女朋友、徐英才未来媳妇,至於那男的叫杨生,其实也不重要,你当作是xingai机器就可以了。」

「如我意料呀。」

「是吗?该说你厉害吗?」我不打理他的自信说:「你接下来好好听着,可能会让你的正义世界毁之一旦。前一个游戏,我让对房间的两个女人,决定你这个房间的男人能不能有饭吃,游戏规则是,女人每吃一碗饭,男人就要被那叫杨生的小伙子鸡奸一次喔。你猜他们最後有没有吃饭?」

「没有。」他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回答:「这种荒诞的事,就算是饿死了也做不到吧。」

「不愧是神探。」我拍拍手说:「可你完全猜错了。」

「喔?」

「他们没饿死!足足吃了好几顿饭!」我忘形地张开手说:「你知道吗,未来媳妇吃一碗饭,未来丈人就要被鸡奸;母亲吃一碗饭,儿子就要被鸡奸!荒诞吗?可笑吗?可他们却吃得很饱呀!」

他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房间里的两父子,他们只坐着把头藏在两边膝盖中夹住耳朵不听,就算他多麽不相信,实现就在眼前。

有时候人性的真实面貌,人能看到的真实,并不代表它的真实。

我希望他能明白,彻彻底底地明白,然後将自己心中那份正义永远铲除,相信并接受,人性本来就是邪恶的。

「正因为我觉得你不会轻易相信,所以我把你带到当中了。」我说。

「你……不会想……让我代替……他吧?」他指着杨生,杨生没有抬起头,依故闭目养神,他知道我们的对话对他而言并没有用,他只想知道真正的游戏规则是怎样,他照着执行就可以了。

「哈哈哈!莫警长,你不当警察应该去当个谐星。」我想到了他恐惧的原因,才知道这可能是每个男人的弱点。可是我并不打算这样做,我要做的并非胡作非为地去逼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我的目的是要摧毁他的信念。

「你放心,你只需要安静地当个旁观者,就足够了。」我又忽然认真了起来说:「报复的威力,我们在上个游戏已经体验过了。人心的丑恶告诉你们,在野性的控制下,人还是难免会回到目的只有生存下去的状态。」

他们还是没有抬起头来,只有那姓莫的有在用心聆听。这就够了,反正我是说给他听的。

「游戏规矩,徐英才吃一碗饭,咏怡被qiangjian一次;徐广俊吃一碗饭,他妈被qiangjian一次,然後同得一碗饭。如此,莫神探,你觉得到最後谁会饿着呢?」

你觉得正义在如此的邪恶主宰房间里,能彰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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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开始了解徐华俊这东西掳我来这里的目的了,他是想让我亲眼目睹这一系列荒诞的诞生。可我还是那句老话:

正义必胜。

「两碗白饭!」徐英才忽然精神饱满的样子,虽然两目黑眼圈让是没有消去、胡子也长得乱糟糟的,可他看起来就是和刚才垂头丧气的样子南辕北辙,是他的笑容,是他笑容里的邪念。

他嘴角上扬,眼睛被挤得像弯新月,他自己像一头在新月下也能变异的狼人。

「喂……慢着!」我冲上前去抚住他的嘴巴,然後提醒道:「要是你叫了饭来吃,那你儿子媳妇不就要被qiangjian了吗?」

他视线向上看了我一眼,然後我手掌的触觉告诉我他咧嘴笑了,我不解他的反应,便被他咬了一口。咬得虽然不用力,但出於经验累积的反应动作,我一下子跳到远远去。

而他好像疯了一样,在床上尖声叫着、欢呼着,嚷道:「快!快点!饭呢!」

他身旁的儿子也没慢吞吞,大喊一句:「我也要两碗饭!」

他们是神经病吧?

我一巴掌打向他,毕竟他是个小伙子,吃我一巴掌应该没甚麽大碍。我开口骂道:「住口!对面那可是你亲生妈!」

「四碗!四碗!」他回了我一拳嚷道,我倒在地下,不知道甚麽原因刺激了他。

他们两个看着在天花中间直直落下的六碗白饭,像是看着天使降临世间一样,他们眼睛里的期盼,无声地诉说他们的慾望。

饭一到,他们更像一头野兽,死死地盯着对面房、他们眼里不同的目标看,一边徒手把饭往嘴里塞,真像我曾在非洲草原看过的狮子一样,眼里满布血丝,丝毫没有人类的气息。

我从未想像过,人类能疯狂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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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吧,杨生。」我为好戏掀开红幕。

王志刚才搬他到一号房间的时候,已经把两颗壮阳药放到他嘴里灌水喝掉了,虽然他自己不知道吃了药,可老二却挺诚实。

比起二号房的刑罚,我想他会很喜欢一号房,对於刚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刚渡过地狱的他来说,一号房简直就是天堂一般。

「只要你完成了,我就把奖励交到你手上。」我知道不用类似二号房的cuiqing剂,现在只需要人对希望只剩一步之遥所分泌出来的肾上腺素,或是简单地说叫兴奋与激情,便能轻松驱使他体内的马达发动。

他一听到奖励,脸色一变,本来还不在状态中的他忽然又脸色涨红,他对着两个女人大吼了一下,吓得她们一直往後退。

我好像也变得对这种奇怪的、不应出现在人与人交流的场画无动於衷,在属於我们几人的天地里,她们不该害怕,因为人性全没了,只剩关在牢里野兽,慢慢往外爬出来。

杨生先往那女人扑出,硬吃了她一脚。她踢得很准,直中他腹部对上少许气门的位置,杨生跪在地上弓着腰喘气,大约过了十多秒他又站了起来,气还没喘定便又扑了上去。

这次她没那麽幸运,踢了就两下,双腿便被杨生抓个正着,他把她双脚往後一拉,那女人便自然地直躺在床上,准备住他鱼肉。

他坐在她平放的双脚上紧紧压着,然後给了她一把掌骂道:「很爱反抗是吗?」

她总是那麽经不起打,左边脸庞只吃一掌便浮起了红红的掌印。她眼泪也随之哗啦哗啦地流下,jmmy看着他们,就好像吃饭时看电视剧一样,边看边笑,边笑边更加大口地吃饭。

那女人声嘶力竭地叫,一开始是向他求饶,呼喊着不要,後来发现软的不行便来硬的,破口大骂,甚麽难听的话她一次全骂光了,可还是不管用。

「你就别挣扎了,别忘了上一个游戏,你是如何对待自己儿子,别以为伤害了人,自己不必受同样的罪。」我耸耸肩道:「像你们这样的人,自己将快乐建於别人的痛苦上时,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到了自己成为报复的对象时,便像个小丑一样哭闹。」

我没忘记她是如何半路杀出来,破坏了我完美的家。像她这样自私的人,没资格向任何人求饶,甚至没资格在报复的痛苦里吭一声。

「放手吧,你愈挣扎只会愈痛苦。」

这句话,是我由衷的建议。像我一样,放手任由事实发展,哪怕过程有多辛苦、多麽扭曲我的价值观,都不重要,我不挣扎,我接受,放弃挣扎使我能放下对世事的执着。我没放下仇恨,只是仇恨在我心中不会泛起一丝涟漪,不会影响我的心情,因为我的目标很明确。

要让你们承受比我更大的痛苦。

这般场面,其实早已在她出现在我家里那一刻开始酝酿,虽然我不信因果报应,但我信「你插人一刀,终有一天那一刀会插到你身上」这些仇恨价值观。

无论那女人多麽想挣脱杨生,她只换来杨生更加用力的回馈。待她开始没有力气的时候,杨生直接把她脱得乾净,这一幕对我而言没甚麽好看的,不过是一场普通的qiangjian桥段,比起上一个游戏,的确观赏度不高。

可这一场游戏最好看不是这些,而是老头两父子的报仇心态和莫探长的现实冲击。尤其是莫探长,嘴巴上说的正义,在这个时候变得像城里的高官一样,中看不中用。

无论他多麽渴求能让他们父子停下手来,可还是不可能单凭他口舌之言便可以做到。就像在沙漠里有人向你传教,而你只想喝水,那时候你便会讨厌这种嘴巴里只有满天道德神佛的人,

他们连现实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生存就是一切法则的源头。

没错,生存下去,就是兽性的根源。

第二十六章









那女人没叫得很大声,因为声音太吵,所以直接被杨生塞了团布进嘴里。她只能呜呜地叫,眼泪一滴一滴地滑下。她年纪虽然也不小了,可身材保养得可真算不错,虽然比起身边的咏怡是差远了,可就单看她,并不像个五十来岁的女人。

她反抗得剩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杨生鱼肉,杨生也不惶多让,直接脱了裤子就上,丝毫没有犹豫,也丝毫没有把她当成一个老女人看待。我不知道他脑子里的画面是如何,可看他无论对谁都是一视同仁地做,倒是个挺敬业的家伙。要不是敬业,那必然是想像力很丰富的人了。

对着女人,他的生理反应还是比较好的,就看他脸上的表情也有许不一样。在对着男人时,可能是过程比较困难吧,脸上有时候还是会有些不悦的表情,现在倒像是在交鱼水之欢,脸上倒有了点活泼的样子了。

他把她大腿张开,单凭腰力前後不停摆动,双手有时候直接按着那女人的双手,干得起劲了也就顺势往她胸部抓去,还有那女人还是个服侍徐英才很久了的人了,对於这种xingai的狠度我想也见怪不怪了。

他非常用力,太阳xue上的青筋都现了出来,不消五到七分钟,他便射了她满肚子都是,然後并没有消停下来,而是一转身便看到了还坐瑟缩在一角的咏怡。

我说,蒙梦怡呀,我可能真有点对不起你,虽然你算是个受聘了的员工,可你总该想不到要做那麽多如此难以接受的苦活吧?可是无论後悔也好、难过也好,都没有用了。在我眼中,你并不是我的同伴,由始至终,你也只是一只棋子而已,只是一只用完即弃、或时顺水推舟的棋子而已。

她脸上也开始有了恐惧,可能是真的没想过要面对这种窘境,或是真的被眼前这头吃了药而变成的怪物吓到了。她喊着不要过来的音量声一直随着杨生与她的距离慢慢缩近而愈来愈大,直到我也觉得吵了,她也刚好被塞了一团布在嘴里。

杨生可能是个怜香惜玉,纵然她如何挥手张脚地抵抗,他也没有打她一下,只是用力地锁住她的手脚,待她也知道抵抗是徒劳无功後,他便温柔地把他「邀请」到床上,她也不愿再花费多余的力气,便慢慢爬到床上。

杨生在她跪在地上爬过去的途中,已经忍不住掀起她的纱质睡裙,然後顺势拉下她的neiku,脱下时他大口地舌了一下口水,我想像杨生这模样的人,应该是第一次遇见这一类型的女生,或是第一次能近距离接触女生吧?才使他如此兴奋。

──────────────────────────────────

我不明白自己看了些甚麽。

这只有两个房间宽的世界,到底怎麽了?这里还是个由一家人组成的一个小世界,可是我在这里看不见任何家人与家人之间的亲密,更甚说是人与人之间的应有关系。

他们每个人都变成了人心被烧成灰烬的活死人。就在刚才我也亲眼看着徐英才夫人被qiangjian那一幕,我真不敢相信徐广俊那小子竟然笑了,他竟然笑了,他灰暗的脸加上这诡异的笑容,对我而言是个不安的画面。

至少对我来说这是个比看到无脸鬼还要恐怖的笑容。

他笑的时候还带点嘻嘻呵呵的微弱笑声,他在自己独乐,身边的徐英才甚至不选择不看另一边厢发生的事,我想对他而言,这种画面应该比刀剐肉心还要痛苦吧。

我心中那蠢蠢欲动的正义虽然一直想推动我前去阻止,阻止一切不合乎道德的事发生,可我的身体却没有办法如此做。我只能坐着,只能屁股紧贴着地板坐着,我根本动不了,脚像残废了一样一点力都发不上。

我想我也被眼前这一片地狱般的画面吓到了。

我一直以为,正义的延伸,是会无限延展,直至没有人的地方。也就是说,有人的地方,正义便必然长存,就算会邪恶的萌生,只要有正义,也必然将之击溃。

身为拥多年破案经验的警长,我一直用正义去作为惩治坏人的动力,好几次我自以为要输了,也总是会让我从中找到一些细节,从而破案。所以我总是相信,站在正义一方的人,总会得到上天的护佑。只要心存正义,最终的胜利也终会是属於我的。

可是我这次并没有如此想法,当我连正义的心都不能在这地方响起灯号时,我想这一次我是要不战而败了。

其实我看过的许多事,也不是正义必胜那麽完美,我这时候思考了徐华俊如此游戏想给我看的结论,回想起我有时候也会自欺欺人,因为世界上有太多太多事,都由邪魔主宰。

许多人心中的正义,包括我自己,说穿了,只是自己心中的正义罢了。正义在每个人心中都不一样,我说我的正义,你说你的正义,当你的正义干涉到我的正义时,我便视你如邪恶,当我以我的正义向你挑战时,你的正义便也视我如邪恶,如此如此,那正义又是何物?

我承认,有时候我也会帮助人们心中的邪恶做事,正如那些高官达人。我总是说服自己,他们只是有他们一套所谓正义,为了帮助那麽自以为正义的高官们,好几次还是要掩住自己的心门,盲目地说服自己去做,不应该由正义一方做的事。

问我有没有後悔?我倒是现在才看清楚,正义,不过是人的藉口罢了。

正义,不过是一些人想活下去的藉口罢了。

正当我想可怜徐英才的时候,一号房间里的状况又不一样了,那叫杨生的小伙子正慢慢向那年轻姑娘走过去。可这时候,徐英才转过身来看着大玻璃咧嘴笑了起来,而徐广俊才刚笑完,便转过头对着墙壁不言不语。

我该可怜徐广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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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生把那女人一脚从床上踢开,那女人从床上滚下,看得我差点拍手叫好,可是出於作为游戏公证员的缘故,我还是补充了一句警告:「杨生,别对游戏参赛者作多余的伤害。」

他没有作反应,因为那女人已经滚到了床底下。他回过头来把咏怡压到床上,然後坐在她身上,手上还拿着他刚脱下的属於她的neiku,他放到鼻子前闭目吸了一口,脸上浮现有趣的满足表情。

他哈一口称心的气息,然後便把目光专注在了咏怡的dòngti之上。他花了大约十秒,由上而下地扫视了她整个身体一番,睡裙遮不住她姣好的身材,看得杨生迫不及待能马上享用一回。

「别急,杨生,这机会是属於你的了。慢慢来。」

虽然眼前的一幕对我而言也很奇怪,毕竟我也对咏怡有过一点点兴趣,就好像看着一个有好感的女生被一个奇怪的男人qiangjian一样,感觉理应是不太好的。

可我却期待万分。

杨生隔着睡裙直接向她的胸部抓去,然後把脸靠在她胸前不断摩擦,对於可以一嚐香泽的他而言,这可是一个非常享受的过程。他显得一点都不心急,可能他也知道这个过程他可以慢慢来。

他把睡裙在胸前的钮扣慢慢解开、打开,然後一对因为地心引力而往胸骨摊开的大胸脯便呈现在他面前,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刚才完事後倒下的老二又开始涨血,便再次举起。

他解开她的xiongzhao,还是如此的温柔轻力,他怕伤了她一分毫。看着她的泛起血筋的雪白胸脯,他像个婴儿一样盯着不放,尔後嘴巴直冲她的rutou,停不下来地握着直舔。

看得我都起了反应,老二在贴身的牛仔裤里把自己撑得有点痛,我索性把裤子脱下,只留一条neiku,虽然在这种天气下,感觉有点凉凉地,但总比痛来得好。

他俯着身,动作像一只伸懒腰的大狗,由上而下地完整地把她整个身体都舔了一圈,每一寸肌肤的角落他都不放过,企图在她全身留下自己性慾的唾液。

他用力一翻,将咏怡整个人都翻了过去,一个白里透红的圆滑屁股呈现在他眼前。他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了,好像淹了水很久的人甫上水便喘个不停一样,频率很快,而且声音很大,害我也跟着他的节奏呼吸起来。

可我很快就发现自己跟不上,咳嗽了几声,他喘得太急了。而他保持着这种呼吸速度,他变成一位诗人,眼里的圆拱形tunbu像好花上的圆月,让他不由自主地恋上。

可他没有吟诗,而是直接拿起已经满满充血的老二,直接往圆月中间那条缝里插去。咏怡脸贴着枕头「呀」地一声叫了出来,单听声音我便知道那真的很痛。

二号房的老头看得很兴奋,正与刚才的jmmy一样,而jmmy也和刚才的老头一样,看都不敢看一号房一眼。而莫神探,使双目发光的正义好像渐渐消褪了。

我想他现在应该很清楚,他心里的正义,只不过由社会道德掌控的玩偶罢了;而他身为警察做的一切、能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当权者赋予他权力去行使他们所谓的正义而已。

说到底,我也任由他在房间里行使他的职责,只是在我建立的小社会里,他会更容易发现,他能做的,已经被我这位当权者限制予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内了。

说白了,他现在只是我的傀儡,我要他正义便正义,不要他正义,那他便要接受我的正义。

我的正义,就是人性。

杨生正起瘾,做得满脸赤红。非一般的脸红,他的脸已经是红得快发紫那般,加上他咧嘴张牙的用力模样,整个人就好似日本赤鬼那样,而且是加点紫色的赤鬼。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古怪,一开始它还能跟着他自己choucha的速度而加快变慢,而现在我却发现他呼吸不但脱离了他应有的频率,有时候还会一停就停顿五六秒。

这一阵的停顿使他下一次的呼吸更加急促,可是他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让自己舒缓下来,而是更加加快自己choucha的速度。身经百战的咏怡打从心底里还是个yinwa,jiaochuan的声音让人闭起眼睛好像在看日本的seqing片一样;张开眼便立即成了和日本seqing片没有两样的视觉听觉享受。

杨生在她身上不停前後抖动,她的jiaochuan声使他更加上心用力,愈用力他的呼吸便愈变得凌乱,愈凌乱他便愈更加快速度,她的叫声便愈大,周而复如,看得人兴奋不已。

「呀!」

杨生忽然大叫了一声,吓得我从沙发椅上弹了起来。他整个人都僵直了,保持着仰天长啸的动作,双手还抓住咏怡的双腿不放。脸上的红退得比变脸的还要快,随之便是一片青绿色。

我没看过真正的死人,可我想死人的脸色大概就是如此。他叫声拉得很长,声音伴随着他的jingye而出,也随着jingye射毕而逝。声音没了,还带着一口长长的气,待气呼完後,他整个人就往前一倾,倒在了咏怡胸前。

而头,则刚好落在了她胸脯之间长长的缝上。咏怡大声尖叫,把仍在错愕中的我叫醒了过来,我打了一下冷颤,看着萤幕里吓得一动不动的众人。

死了?

第二十七章









我差点吓得断过气去。

还好咏怡她可能是身经百战,倒是对这种情况挺冷静应对的。她伸手把往後倒的杨生轻力扶着,然後将他安置在床上,把耳朵靠在他胸前左边位置,眉头紧皱了一会儿,然後抬起头来说:「没死,还有心跳。」

我大声嚷道:「甚麽!死人了!」

莫警员脸色一变,马上从地上跳了起来,冲到镜子前,双掌按在镜子上,把脸贴近仔细看着杨生的「屍体」,然後站了起来大骂道:「徐华俊,你这臭小子!很好玩是吗?出人命了!马上给我出来!立即结束这一系列无聊的恶作剧,我正式以谋杀罪名拘捕你!」

我先是关掉麦克风笑到一时停不下来,咏怡一脸疑虑。还有因为害怕而从床下爬到墙角、抚住耳朵的那贱女人,看着杨生在床上已经一动不动了,一时听说没死,一时听说死了,你选择了相信杨生真的马上风死了,怕得直打哆嗦。

我再打开麦克风,装作在控制室里怕得抽泣,我一边用哭泣的声音一边说:「不会的……怎麽会……」

可惜莫探长没有看见我笑嘻嘻的样子,不然他一定会冲上前揍我一顿。

jmmy和那老头愣住了,我没心机去看他们是吓愣了还是心里有其实复杂的感觉。我突如其来的想法,就是连我都差一点捉摸不来,要是将来因为现在的即时决定而受伤,我可是会後悔的。

我待莫神探有时间吸收我说的话後,便按下催眠按钮,还所有人在这一个认知的环境下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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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警长,你好吗?」

我从睡梦中醒来,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全黑的地方。我尝试集中精神,把视线聚焦在一点,希望可能让自己的瞳孔放得更大而能看到黑之外的东西。我把手掌伸出,这果然是一个伸手也不见五掌的地方。

「莫警长,你好吗?」

我再次听到属於徐华俊的声音在呼唤我,在完全漆黑的环境下,我不知声音从何而来,只能抬起头来问:「你又想干吗?」

「你知道吗?杨生已经死了。」

「我知道,你这杀人凶手!」我破口便骂,毫不畏惧当下的环境,我是被他禁锢在这里的牢中鸟。

可是我不贪生,在看到杨生仰天长叹而死那一刻,我心情复杂死了。本来还在怀疑自己的正义,甚至怀疑正义在邪念之间不能伸展,可那时我心里涌出一道真正属於我灵魂的声音:我是警察,我要将徐华俊绳之以法。

「你觉得我是杀人凶手?」

他的声音很沉重,好像还对杨生那小伙子的人还在心里纠结不安。要是他是个知道後悔的人,我将以父之名暂且原谅他的罪行,到将他送上法院前,我还能将他当成一个值得感化的人。

「没错,杨生死在他的游戏之下。」我用脚扫扫地上,感觉没有甚麽异物,便席地而坐,正好刚醒来头还有点晕。

「你知道,谁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吗?」

「你,听清楚,是你,徐华俊。」对於他冥顽不灵的人,我是真的没好气。

「不,是你,莫神探。」

「笑话,杀了人还在狡辩,是一向犯人自保的行为。」我边说边把头转来转去,试图利用单纯的定位感觉,感受一下这房间的空间大小。

「你是警察,你应该知道,整场游戏我并不是一个直接参与者,对於这样的悲剧,我没有任何责任。要知道我并没有强逼任何人做任何事,如你所见,他们五人,只是在做他们自愿做的事情而已。包括杨生,你真的觉得他是被我逼的就可以单纯地去做这些事吗?」他笑道:「那你想得人心太简单了。」

我应该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吗?

「要是我跟你说,其实你是可以救得了他的,但你没有救。其实你才是杀人凶手喔。」他可能透过某个装在墙上的摄录机在偷偷看我,见我沉思便又开口说:「我偷偷地告诉你,为甚麽你能救他。」

「别废话,要说就说。」

「其实,两道门,都没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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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夜视镜头拍摄出来的莫神探,脸看起来像鬼一样白。他听完我说的话,又一次进入了深思。他这个人没甚麽不好,就是老爱深思,对於我这种思考只需一瞬的人而言,他这样太慢了。

其实门真的没锁,虽然在第一个游戏里的确把门锁上了,那是为了确保他们以为门是常锁的,给他们一个永远逃不出去的环境感觉。可门锁之後却真的成为了游戏的一部份,它再没有锁上过。

在心理的层面上解释,他们早就放弃了脱离这里的想法。他们自从第一次尝试失败後,便不再尝试能不能打开门顺利离开,这是他们人性的一部分,只要一次的失败,他们便不再选择有希望的机会,而是选择继续留在不知明天如何的房间里苟延残喘。

「我一开始就不明白,嘴巴上说正义很了得的人,怎麽突然间就放弃了任何可以彰显正义的机会呢?」我嘲笑道:「你只阻止了他们一下,只是一下,只是可怜的一下,你就觉得正义已经无法彰显了?真是可悲的正义。」

他没有回应,好像知道我还有话要说。

「你可以出手制止那两父子吃饭;你也可以写纸传意给对面房间让杨生不要辣手摧花;你还可以直接打开门过去把两个房间的人都救出来;你更可以打开门来把就在大屋里的我抓了。」我笑着说:「最重要的是,你可以自己叫来白饭,然後分给他们吃,不是他们自己叫的白饭,是不会算作行刑的导火线的喔。像你这麽聪明的脑袋,不会是想不到这些游戏的灰色地带吧?」

「就算二号房间两父子吃了饭,一号房间的三人也会没饭吃饿死的。」他喃喃自语,该是准备说给我听的还是只说给自己听的,我分不清。

「抱歉,你想多了。」我讪笑道:「我并不准备饿死他们任何一个人,拥有饿死人想法的,可能只有你一个呀。不知道是你邪恶,还是我邪恶呢?」

他在地上坐立不安,手脚动得很不自然,他开始有种说服不了自己的感觉了,他的心开始动摇了。

「我并不打算怪你的任何错误,对於像你这样的正义之士,我原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没想到,你竟然让我失望了。原来你的正义,也不过於向现实低头罢了,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我直言无讳道:「你还有份弄死了我的参赛者,你说这个罪名,作为见死没救的警长来说,是不是该你负上最大责任呢?」

我知道,他是一个怎麽样的人。知道「真相」的这一刻,他一定很难受。

难受不在於死了任何一个人,而是他对於自己的要求,还有失望。他一定会责怪自己,为甚麽没有以正义之名破除他心中,属於邪恶的我呢?

我不在意是正还是邪,反正他已经成为了我手上的棋子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现在身处一个全黑的房间里,这次就别指望房间没锁了,因为我要代替正义惩罚你这样的杀人犯,所以必须在你认罪之前让你好好反省一下,你就在这房间里好好住几天吧,每天定时候我会把饭吊下来给你吃的,别再担心会饿死人之类的事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他这个房间的可爱之处。

「你没权利施任何私刑!」他站起来大吼。

「你说我没权利,那我就没权利?」我大笑道:「也不想想现在你在谁手里。」

他气得一屁股又坐下硬硬的地板上,盘起腿来坐得比打座的和尚还要直。

他现在处於一开始我没拿来用的一楼三号房,是一个完全密封的空间,墙身加了厚厚的隔光又隔音的软绵,像一个囚禁爱闹事犯人的**房间,在里面甚麽都看不见听不见,只会看见黑暗,和听见属於黑暗的声音。

本来并不是打算给他用的,因为之前都没想过他会出现,但既然他是当下最适合的用家,那便给他用就是了。

「对了,还要告诉你,杨生的屍体,跟你正放在同一个空间呢。」我补充道:「如果你有空探索一下这个只有四面墙壁的空间的话,你会发现其中一个墙角有一个冰箱。那是一个急冻冰箱,杨生的屍体正藏在里头,为了安全地保存屍体,我用铁链锁上了防止你错手打开。可我想你也没兴趣打开它吧?」

当然,那冰箱里,甚麽都没有。

冰箱里有的,只有他的恐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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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他这段话,我人突然发麻起来,鸡皮疙瘩起得让我打了个冷颤。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我本来就知道不只我一个人在里面,可没想到,那会是藏着杨生屍体的冰箱。

我甚麽都看不到,可是我听见自己呼吸变得紧促的声音。

我四处张望,只有一片挥之不去的黑暗在我眼前。杨生的死,真的像徐华俊说的那样吗?

回想起来,我好像的确有为踏出一步与否,在心中产生了恐惧的矛盾。

那并不是我的错,吧?就算是正常人,看到这种情景,也会害怕吧。明明是一家人,却在为了一口饭吃而自相残杀。

可我是警察,我的责任是要扑灭一切邪恶,就算别扯到害死人的念头上,就算是家庭纠纷这些也应该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事呀。

不,我的反应很正常,在那个时候,正常人谁都不会冷静得会想出那麽多破解游戏的方法。别说我,就算换徐华俊突然来到这个游戏里,他也并不会像现在那样纸上谈兵。

可是我心中的正义,在那时候却好像被邪恶完全压在了脚上。我记得我连站起来尝试制止的勇气都没有,我的正义并不如我想像那般强大,我的正义被**邪恶杀死了。

因为我的懦弱,让他们全部不能得救。因为我的畏惧,害死了杨生。

是我,间接害死了杨生。

如果杨生死亡的责任可以分作十份,我该分得九份,因为我是最能拯救他的人。

就好像有一个垂死的人在巷子里求救,身上负着被贼人扔捅了几刀的伤,血像流水一般畅行,因为你的怕事和恐惧而逃逸,让他失去了获救的机会。那人最後无辜的死,会让你背负上很大的罪疚感。

这种罪疚感并不会在法律上换来任何惩罚,可却会在你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让你变得好像是其中一个致其命的凶手一样。

我身为一个叱吒风云的大警探,却在最应该救人的时候放弃救人的职责。

我就是其中一个致杨生於死地的凶手。

黑暗为我慢慢习惯,我决定摸索一下这个小房间。我顺着最近我的那一道墙开始,围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在不知道第几个转角上,用作探路的手碰上了一个金属箱。

那应该就是徐华俊口中说的用作放置杨生屍体的冰霜。在宁静的环境下,靠近点听,还能听到冰箱引擎的微弱发动声。杨生就在里头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隆隆的引擎声下,他安静地睡着。

我向他鞠躬,以示我对他的歉意。我在冰箱旁坐下,想起了我一生营营役役,一直为正义而奋斗,捉了多少大盗小偷、大奸小犯,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城市里正义的代名词,没想到今天,我却成为了和帮凶无异的人。

我怨自己,很怨自己,当初没救他。

我怨自己,很怨自己。

我抚着脸哭了起来,无助地哭了起来,要是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会用尽所有方法去救他,还有那被徐华俊摆布得丧心病狂的一家人。

「可惜呀。你已经没有机会再来了。」

我没有打理他,抚着脸是为了不让他看见我哭的样子。我再抬起头,挨着冰箱,看着满室黑暗,我看不见自己,在这个空间里,我真正的迷失了自己。

我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要是再也没有出去机会的话,我便要一生都住在这个黑暗的环境下了。

第二十八章









除了那自称神探的家伙,那一家人当然还有游戏要玩。

可是我不再拿杨生来作游戏了,他醒来後,我答应给他五百万还有一个公司分区经理的职位。他只要了钱却拒绝了职位,他说不想在他余下的人生再和我有任何关系,我笑着答应,然後多给了他五百万。

杨生走了,剩下的那四人便要继续另一个游戏。

我让他们四人分开房间休息,jmmy和咏怡在地下两个房间,而老头和那女人则在一楼原来的两个房间里。他们被分隔在四个空间,彼此看不见对方,也听不见对方的声音。

直到他们从晕眩中完全醒来後,便发现了自己所在地方的不寻常。

一开始他们还显得非常不自在,好像很怕有这种异常平和的环境,也好像很不习惯可以安静下来、不再提心吊胆的生活。

「你们好。」

通常我的打招呼声音,都会引起他们的恐慌,这次也是,本来已经很不安的他们,更显得不安了。

「跟你们玩一个游戏,别担心,暂时不用承受任何routi折磨,赢了游戏的人,还能安然无恙地生活一段日子。」我开门见山说道:「游戏很简单,你们需要做的事也很简单。本游戏只有你们四个玩家,赢家有三个,输家只有一个,而输家不是由我来决定,是由赢家们来决定。」

他们一脸严肃地看着一点,皱起眉来等待我将规则娓娓道来。

「你们每个人的房间里都有一张白纸和一枝笔,你们只需要填上一个人的名字,就结束了游戏的第一个阶段。」我不蔓不枝道:「至於你写上那人的名字,是有根据的。因为最终累积被最多人写上自己名字的人,需要接受坐牢惩罚,时限一年。」

「坐牢?」老头脸色很差,注重形象的他头发乱得像杂草一样。

「没错。总而言之,你们现在进行互投,选出你们最想让他坐一年牢的人。而其他人呢,则能如常地在房间里生活。」我解释道:「注意,我能预想投票的结果,很大机会会是两票对两票。可是我不会将两个人都押进牢里,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会换为抽签决定,那麽你们就要注意了,投那一票要经过深思熟虑,别让自己从不用坐牢变成有四份之一机会坐牢喔。」

他们都没有再问问题,我想应该是各自都在消化我的游戏规则了吧。

「所以你们接下来有一个小时机会去慢慢想,到底要选谁,进入牢房呢?」我笑道:「补充一句,要是我的话,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任何机会坐牢,因为太恐怖了。」

真的,人心太恐怖了。

他们听完我说的一段话後都摆出几乎同一样的动作:都是拿着纸、躺在床上思考着。

这个游戏的重点,便是从零机率到四分一机率的心理关口上,也是我预先设计给他们的心理陷阱。

他们投票的倾向,必然是枪口对外,jmmy和咏怡两人对老头和贱女人两人。加上在前三个游戏中,他们之间的任何瓜葛,恐怕最终的结果便是jmmy和老头两人各得两票。

要是这样的话,便会打成平手,也就是用抽签形式随机选择受刑者。

这个他们一定有想到,也一定在想办法避免这一个情况发生。这是我想要的结果,只要他们一想,便坠入了我的陷阱之内。

他们会互相生起怀疑吗?这个答案是肯定的。只是生怀疑的人会是谁呢?那便必然是个生性多疑的人,那就是徐英才,也就是我这一场游戏的关键目标人物。

他必然会慎重地想,要如何避免让自己有任何一丝机会进入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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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如何避免让自己有任何一丝机会进入牢房。

这是我现在需要想的东西。

华俊这东西本来就不怀好意,还以为只是个互投的简单游戏,竟然设了个这样的前题要求。

按照这样的玩法,加上jmmy这小子对咏怡的痴心绝对,我相信在投票结果里,我必然会拿到jmmy和咏怡他们的票,也就是说我必须要跟老婆投同一个人,才会让我不至於成为最高票数的人。

那老婆她会投谁呢?jmmy?咏怡?

以我对他的认知,应该还是会投咏怡吧?毕竟jmmy是她怀胎十月生出来的。不,应该是jmmy,这游戏的惩罚只是坐牢而不用送命,她一定很想让儿子为做错的事,在牢房里作认真的悔过吧?

更何况在即时报复的心理而言,她一定很恨jmmy对她做的一系列可恶的是,简直不将她当妈看待了。没错,一定是jmmy。

要是我和他各得两票,那便要抽签了。抽签代表我会有四份一机会坐牢,不,一定不可以让这四分一机会发生。

不,不,不。

不只我是这样想的,他们也一定是这样想的。

没人想这四分一机会发生。

包括jmmy、咏怡,也包括我老婆。

她也会像我一样想吗?要是只有她这样想的话,那危险便会落在我身上。她是个决定我进不进牢房的最大因素,要是她真如我所说投给咏怡的话,到时候便随时会变成只有我一个人拿到两票,而咏怡和jmmy便各得一票,那坐牢的便是我了。

要是咏怡和jmmy也是这样想的话,他们未必会将票投在我身上,因为投了也会是二比二。或许应该简单点去想,他们之间会起矛盾吗?他们会投给不一样人吗?这样的结局,便可能是一人一票,还是平局,还是要抽签。

还是他们会投给同一个人,而那个人并不是我,是我老婆呢?

也有机会!也有机会!

照着这样逻辑去想的话,危险便也有可能会落在她身上而不是我身上,而关键那一票是在我手上!

只要我将票投给她,那便有两个可能性。第一,我拿到由他们两人投出来的一票,他们其中一人拿到老婆投的那票,而我老婆便会拿到两票;第二,我一票都没有,而她便独得三票!

对!那我便怎麽样都不会坐牢!可以,赢家可以如常地生活,只要成为赢家,就不必怕坐牢了。

对不起了,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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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

一个小时过得很快,我到门外走了一趟,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然後绕着大屋散步走了几圈,一小时便悄然过了。我回到控制室,看到他们彷佛已经写好了各自的想投向的名字。

「你们都写好了吧,要是还没写好的话,我当作你们是投给自己呀。」我自作幽默道,可他们根本就笑不出来,我继续道:「要是你们都写好了,请按照我说的做。你们都拿起那张纸,写了名字的那面向外举起,然後自转一圈,让我看清楚。」

他们都从床上起来,然後照着我说的,笨拙地转了一圈。

我看到他们写的名字,不禁失笑,我看到了与众不同的东西,让我更加觉得当初的设想是正确的。

有趣的事情发生了。他们之间的投票意向果然因为我说的话而混乱了,他们没有明确的意向目标,他们的投向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一通。

投票结果如下:jmmy得零票,咏怡得一票,老头得一票,那女人得两票。

写咏怡名字的,是那女人;写老头名字的,是jmmy;写那女人名字的,是咏怡,还有他老公徐英才。

如我所想,猜疑心最重的人,果然将票投给了信任自己的人而保全自己。他这一搏虽然还有破绽,也就是咏怡他们两人要是还是目标一致地投给他,他还是会拥有两票,成为输家。可他选择的这一赌注赢得很精彩,我十分佩服,也为他感到可怜。

做人做得像他一样,连最该信任的人也能出卖,那又有甚麽意思呢?

「好,我看清楚大家的投票意向了!」我微笑道:「真可惜呀,有人遭到背叛了。」

老头眉头提了一下,虽然除了作为裁判的我以外,根本没人看得见他,他还是显得不自在。作为一名叛徒,我想在任何情况下都会自己觉得不安,是人之常情吧。

「答案公布!」我提高声线,务求让整个气氛沸腾起来:「最终进牢房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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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英才。」

当我听到自己的名字时,我心差点被我自己吐了出来,一阵恶心的呕吐感觉从胸口溢出,突如其来的打击甚至让我头开始晕眩起来。

怎麽回事?

我算错了吗?不可能,不可能。

「徐英才先生,请你做好心里准备,我将在三十秒後释放催眠剂。」他的声音藏着不怀好意的心思道:「待你醒来後,你将有不属於这里了。」

三十秒如白马过隙,未待我整理好整个情况的发展,我已经悄然入睡了。

待我醒来的时候,我身处在一个完全黑暗的地方。

这里是哪里?

第二十九章









这里好黑,真的好黑。

纵使我如何努力睁大眼睛,也不能为身处绝暗中的我带来一丁点光线。我站起来,顺着房间的墙壁走了一圈,摸到墙上柔柔软软的东西,我猜想是那些用作隔音的绵墙,就像录音室里的墙身一样。

四面墙满满地都装了这种隔音绵,起初我也以为这只是用作将房间外面声音隔绝於外的普通设计,可当我从晕眩中醒来平静下来後,才发现并不是如此简单。

我咳嗽了一下,耳边彷佛传来了一声咳嗽声,那是我自己的声音,这里的安静很是恐怖,安静得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哪怕是极其微弱的呼吸声,也能完全传进我耳朵里。

呼……呵……呼……呵……呼……

这里像住在一个人的胸腔里,呼吸的频率能透过声音轻易分辩,当我深呼吸了一下,意图将自己愈变紧张的呼吸节奏放慢下来时,我却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心跳的声音让我听了异常不安,虽然这声音是众所周知生於自己体内的、与生俱来的属於自己身体的声响,可还是让我听我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我搔一搔手臂,指甲与皮肤接触的刮擦声也彷佛经过扩音机的处理般,在整个房间里散播。

沙沙……沙……沙沙……

我马上放下手来,愈是骚鸡皮疙瘩带来的痒,因为听了搔痒的声音便愈起鸡皮疙瘩。这种宁静带来的声音,我愈听便愈觉得恶心,我尝试不让自己有任何多余我动作,可我也没办法停下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华俊这臭小子真的是想把我逼疯呀。

我忍住一切混杂的声音对我的困扰,在房间里摸着黑探索一顿,此时双手便是我的眼睛,要是他在房间里面放了一条毒蛇,我想我也只会像个傻子一样向牠扑去。

我用脚踩到到一张类似床褥的东西,不,这就是一张床褥,我蹲下用手仔细摸索,发现地下不只一张床褥,还有一个枕头和一张薄薄的被子。

总算有个像样睡觉的地方,要在这里困住一年,总比睡这硬硬的地板要好多了。我彷佛已经放弃了抵抗,就算连抵抗的心思都没有了,心中好像总有把声音对我说,只要顺着华俊的意思去做,总有一天我会出去的。

虽然这个想法的根本毫不紮实,我也不太认为玩到这种份上的他,还有甚麽事是做不出来的。但我却丝毫不想抵抗,抵抗换来他的愤怒,可能我连铺在地上的床褥都不会有了。

我再站起来,把黑暗中还未被探索的空间一并走完。走到其中一个角落,我踢到了硬硬的东西,脚趾头首当其冲撞个正着,我痛得呜地一声叫了出来。我又蹲下摸索,硬硬冷冷的,用手一敲咚的一声,是瓷的声音。再顺着它的形状摸去,是一座马桶。

除了一张床褥和一座马桶外,这房间有的就只有我而已了。

———————

身处四号房间的老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四号房间跟三号房间很像,都是几乎完全密封的空间,比起三号房间更有趣的便要数是那四面贴上了隔音绵的墙,隔音绵营造了完全没有多余声音的空间,里面的人除了听到自己身体发出的声音之外,甚麽也听不到。

加上完全漆黑的环境,在这地方生活一年,最大的敌人不是时间,而是自己。

有些在现实生活上犯罪坐牢的人,一开始总是以为很容易便会通过岁月的考验,可是很快便会知道,时间的长短对於他们而言并不是一个难题,难题是在於他们从来不习惯孤独的生活,要不是监狱里还有些活动时间能让他们和别人聊聊天做做事,他们早就疯了。

很快他也会疯的。

「徐英才,你醒来了?」我问。

「臭小子!你该不会是真的想就这样关我一整年吧!」他听到声音後站了起来,说的内容应该是要带上批评的语气,可他却说得十分沮丧,丝毫没有想骂我的感觉。

「一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我笑道:「想知道投票的结果吗?」

「不用你说我都知道了,我拿了jmmy他们两人两票,就这样。」他又坐在床褥上摇着头。果然还在为自己敲不响如意算盘而沮丧,可能他现在正後悔,要是当初不想太多,只是把票投给jmmy或咏怡两人其中一个的话,跟他老婆刚好选中同一个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有四分之三机会脱离进入监狱的机会。

四分之一中招还是四分之三逃脱,这时候他终於想清楚了吧?

人心如此,不去想得到甚麽而总去想失去甚麽,目光之短浅,总是不会从教训中学习。

没那麽容易就让像他这样背叛别人而利己的人,如此轻易地就通过心理无尽的懊悔。

「你猜错了。」我提高声线说:「投票的结果并不是你想那样。」

「那是怎样?」他抬起头,一脸惊讶似地看着不知何处。

「很遗憾地告诉你,你一人独得三票。包括你心爱的老婆,也把那一票投给了你。」我莞尔。

「不可能!」他一脸错愕,也难怪,背叛的确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看他们写了你名字的票。可是这也於事无补,你已经进来牢房了,就算看了、知道了她是不是写你的名字也好,你也逃不了了。」我好言相劝,目的确是要他想得更加难堪:「这也怨不得人,你怪不了她背叛了你,要知道,你也写了她的名字呀。」

「不可能!」他重覆着,这时候他的心跳声应该很大很大,大得让他听得更加清楚。

「我一开始也以为,jmmy和你会各得两票。有趣的是,你们两个竟然互相背叛了。」我笑着边回想事实边想我编造出来的谎言,然後再想接下来的时间他该怎麽样面对这一个「事实」。

「好吧,我要说的话就到此为止了。」我看看手表,早上十一点,我才刚饱吃完早餐,便装作自然地打了个呵欠说:「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早点睡吧。」

「现在几点?」他问。

「凌晨一点。」我又打了个呵欠,可能呵欠是真的会传染的缘故,明明刚睡了一整晚才醒来的他也跟着打了个呵欠,好像真的很困一样。我接着说:「今天是第一天就算了,以後的日子,你的作息时间有规有距,每天晚上最晚十二点睡觉、翌日六点必须起床,我会有闹钟系统叫你起床。你也可以选择任何时间睡觉,只是我的闹钟只会每天早上六点叫你起床;睡不着也没关系,我会放点催眠剂给你。希望你没有任何大问题。」

他没有回应,又打了个呵欠,然後躺了上只有床褥的床。

「每天我会把饭传到你房间里,包你不会饿死。房间里有马桶,你也知道了,吃喝拉撤全部在这一个房间里进行。别想有其他东西供应,无聊了就和自己聊聊天吧。」

我把麦克风关掉,看着躺在床上张着眼睛深思的他。

「好好享受这样时间游戏吧,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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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在习惯了後,彷佛是一种自助的催眠方法。

我没有後悔自己曾经有过背叛老婆的想法,因为我想活下去。倒是很懊恼为甚麽她会背叛我呢?

明明我一直以来都对她很好,她要甚麽我都会给她,她不要甚麽我都会帮她铲除呀。就像华俊他亲生妈,和我同床多年,我也为了她而偷偷了他平常吃的药,结果她的抑郁症愈来愈严重才自杀了。

我可是为了她,甚麽都做足了,她还有甚麽不满吗?

是怪我在她被人qiangjian的时候不帮她?我要怎麽帮呀,真以为华俊那家伙会打开房门让我过去救她吗?以为我可以打穿玻璃墙过去救她?不可能吧!

还是以为我可以阻止jmmy,但以我的年纪,能和他过两手已经很不错了,不被年轻人打死就算幸运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自己叫来白饭,让她不至於一个人被qiangjian如此孤单吧。

还是,她和我想的一样?在这样监狱投票里,不愿承受四分一的机会,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想置我於死地?

这可能性便大得多了!

她一定会也觉得,咏怡和jmmy那两票有可能会无目的地投向我们两人任何一人,当然一致投给她的机会很少,可她一定不想犯这个风险。所以她一定觉得与其投给对面两人其中一人,那她也有可能会中奖:只要我和她投的人不一样,而他们都投了她,那她就死定了。

所以她才想冒另一个险,也是机会比较大会发生的情况,那就是我们四人投向的人都不一样的话,那就是一人一票。只要她把投票向一转,便可以完全抵挡掉任何坐牢的机会。

那就是投向她的盟友,也就是我。

没错,一定是这样,这婆娘,一定是想用我来做肉盾,帮她抵销掉任何苦头。

妈的,我出去非宰了你不可。

第三十章









我又被叫醒了,天花的每一个角落都好像装了闹钟作置似的,每当早上一到,便会准时地发出刺耳的声响,催我起床。

钟声不似平常的清脆的叮叮声、或是悠扬的适合早上起床听的轻调旋律,而是总是让人听了不寒而栗的防空警报声。

嗡——嗡———嗡——

每次这钟声都会持续大约一分钟,无论我多麽困、多麽不愿意起身,嘈耳的声音就好像一根钉一样钻进我脑门里,总是让我不得不醒过来。

就算钟声停了,余响也会在我心中萦绕很久很久,让我醒来後便一时三刻不能再次入睡。我在这里的生活,除了毫无意义之外,疲劳便是最好的形容词。

这种疲劳不是发生在身体之上,而是在於精神之上。我不知道是甚麽原因让我的精神像不停地做苦工一样,每天的作息都很规律,而且我也没需要做别的事。比起之前的非人生活,现在应反倒是比较轻松的了,可是精神却每况愈下。

我每天起身後的生活,便是等待着睡觉。我期待一年狱期的结束,这里的黑暗让我每天醒来,心都寒森森的。我以睡觉和吃饭的次数算了,我在这里生活已经快一个月了,时间不长也不短,可我还是没有习惯这种孤独的幽禁。

地上叠着一堆塑胶碗,他只送来饭而并没有回收空碗,我将它们推起来,一碗作一天的纪录。华俊这小子,一天只会给我一碗饭,也不怕把我饿死。

可不知道是自己在徒有四壁的空间里缺乏活动,还是任何我不需要消耗体力的原因,一天一碗饭有时候对我而言也显得有点多。刚开始的时候,我怕身体捱不住,一天一碗饭还是勉强吃得下,可日子长了後便愈来愈吃不下了,有时候两天一碗饭加颗蛋,有时候三天只吃一碗饭,连蛋也吃不下了。

吃不下的饭我便直接把它倒在马桶里,为了防止放久了会发臭,反正就算放久了不发臭我也不会吃之前剩的饭,饭的供应源源不绝,留下冷饭也只是徒然。

我顺着一叠叠碗堆摸着黑数,二十八个碗,我在这里已经渡过将近一个月了,嘻嘻,还有十一个月我便可以出去了,只要出去了,我必然不惜一切去逃离他的魔掌。

「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时间过得真快呀。」我揉揉眼睛,走到马桶前对着它说,顺便把刚才送来而吃不下的饭倒在它的大嘴巴里,合上冲走,边听着吵杂的冲厕声边说:「吃多点,我们还有十一个月要共同进退。」

它没有答话,正怕噎着。它平常会跟我聊上几句,只是现在惦着把饭吞下肚子,不方便跟我聊天。

我记得从第十一天左右吧,我发现这个马桶会说话。我还以为华俊这小子会将我禁锢在孤独的幽闭空间里,可是没想到他竟然算漏了这个会说话的马桶,才免去了我孤独之苦。

要不是它有时候会跟我说说话,要不然我一定会闷得发疯,在这个甚麽都听不到、甚麽都看不到的空间里,孤寂的感觉的确会使人发疯。还好它能与我同甘共苦,我说甚麽它听甚麽,我吃白饭它也吃白饭。

有时候我也很怕华俊他发现它的存在,所以我还是时时刻刻提醒我们两个说话紧记要轻声点,要是被他发现了,它便有可能被他捉走,到时候我便会真的孤零零一个人,那接下来十一个月的日子我便很难过了。

「你别吃太快,慢点,慢点。」我把耳朵放在马桶水箱旁,仔细聆听着它吃下白饭的声音,怕它吃得太快咽着。听见它顺畅的流水潺潺的声音,便知道它吃得很快活,我难掩兴奋地笑着轻声道:「吃完我跟你说我年轻时的风流史!」

「真期待出去後的日子呀。」他悄悄告诉我。

「是呀,我们出去了就好好想一下要怎麽对害我们进来的人报仇。」我抚摸他的躯干,真是结实呀。

「还好在这里遇见你,不然我可能会饿死,不饿死也该会在这恐怖的地方里疯掉。」他打了个饭嗝,不消几秒就把一整碗饭吞掉了。

「我也是觉得我们很有缘份,既然如此,我们在接下来的日子也要互助互勉呀!」我笑着说,因为害怕被华俊知道我们聊天的秘密,我只敢把额头按在水箱上低着头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和他聊了不知道多久,在幽深的空间里我没有时间,每天只等待着广播提醒我睡觉,我才知道一天又过去了,我便把当天的碗叠上去,暗喜着放行那天终於又近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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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都没过去,老头便开始有了神经错乱的徵兆了。幽闭空间加上孤独,还有对长时间监禁期的恐惧,可真是会让人发疯的呢。

蒙蔽时间,威力也的确很厉害。按照他的生理时钟来算,他已经囚禁了将近一个月。可是按照现实时间来算,只不过是一个星期不到而已。

我将他的时间概念缩短了六倍,他在里面对时间的掌握,也只有规律的睡觉、起床和吃饭时间而已,只要在这些地方做些手脚,那就可以完全蒙蔽了他对时间的观念。

他的所谓一天,只不过是在现实上过了四个小时左右而已。一天二十四小时,对他而言,便已经是六天了。今天是他世界里的第二十九天,在现实里只是第六天的凌晨时间而已。

这原本只是我为了节省时间的方法而已,我也没有一年的多余时间去看着他,要是将时间压缩得太厉害便可能会失真,六倍是刚刚好,一年监禁时间我只需要花两个月而已。

第六天都才刚正式到达,他就已经有点发神经了,两个月时间他该怎麽过呀。我转头去看在他隔壁房间的莫探长,他的精神也没好很多,他也开始对着冰箱说话,只不过他没疯到把冰箱当成人去看待,他只是嘴里不停沉吟道「对不起」三字,不知道他的心灵忏悔时光过得如何,可光看他如今的表现,应该算是真的不错呀。

「你爸精神不错呀。」傻杰走到我身後,已经轮到他「值班」的时间了。

他在老头进牢房当天刚好也到达了望峰岛,还顺便把陈港也给带来了。他的到来正好解决了我一大烦恼,能让我和王志在这段时间里多个帮忙,也能睡久一点。

「托赖吧。」我揉揉眼睛笑道:「这种精神折磨,比起之前的游戏,更让他变得「精神」了。」

「精神病的精神吧?」他伸伸懒腰,拍了我肩膀道:「去休息吧。」

「他看,他已经开始和那马桶聊天了。」我让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像介绍新玩具一样跟他说:「你可以听一下他待会跟他说的风流史,你就知道这色老头有多混账了。」

「半夜三更听这些,一时三刻找不到消火方法,你不怕我冲你房间去?」他笑着说,露出他嘴角里显眼的虎牙。

「这我帮不了你,你可以去找那贱女人。」我也笑着回答:「不然你自己解决也可以。」

「不说笑了,跟你说正事。」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但我也习惯了这样的他,说笑时笑脸嘻嘻,一到谈正事了,脸变得比夏天的天气还要快。

这倒不是一件坏事,公私分明某程度上是种优点。我也收起笑容问道:「甚麽?」

「我们把姓莫的押到这里也不短时间了,外面正讨论着他的去向,一时间议论纷纷,生要见人、死要见屍,你可要好好想想要如何应对往後的事。」他娓娓而谈。

「的确,你有好方法吗?」我问。

傻杰和王志,之所以能够成为我最看重的兄弟,就是因为他们更像我的左右手一般,王志为我出力干脏活、傻杰为我出谋解千虑,他们也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就像这次,我也没有想过接下来是要把那姓莫的放了还是杀了。

「方法有好多,看你想用哪种。」他微笑道。我就知道,他在提出问题前,一定已经想了许多解决的方法,要不是他已经有信心解决的问题,他一定不会将它拿出来跟我说。

「那就直接讲最节省时间的方法吧。」我回头看着萤幕,心里也尽量在这最短的时间里思考着,到底他会说哪个方法呢?突然脑子闪过一个念头,我伸手示意他先别说,然後笑道:「我想我知道你会用甚麽方法了。」

「你思考的速度愈来愈快了。」他不知道是挖苦还是真心地称道:「我快追不上你了。」

「我一直想打败你呀。」我笑道。

「你早就打败我了。」他摇摇头说:「你是唯一让我信服的人。」

我们两人一阵失笑後,他便问:「那你想到的是甚麽?」

「和你一样。」我莞尔:「让他杀一下人。」

他拍拍手道:「没错,让他踏入黑暗的最深处。」

对,要让他知道,胜利者不是最正义的人,胜利者是拥有最多力量的人。

第三十一章









秋风已过,日子变得更加寒冷起来,尤其是望峯岛这样远离城市的地方,气温的变化便来得更显着,不过是几天下来,天气就像变了一个地方似的。走在外头,冷风迎面吹来,连打喷嚏的力也用来颤抖了。

除了正在黑房里的两人,另外三人加上新到的陈港,在各自的房间里生活得非常安逸,安逸得可能会让他们以为,任何风波都已经像一场恶梦一样消散而去,可惜事实并非如此,最大的绝望往往来自於最大的失望,这是我的口头禅。

至於黑房里的两人,比起还有些休顿时间的他们,命运便不见得更好了。莫警长整天对着冰箱发愣,有时候连饭都懒得吃了,嘴里还是如常地低嚷着「对不起」三字,我有问过他话,他也好像当没听见过一样。

直到我提起了杨生二字,他的耳朵才动了一动,眼神也从冰箱中离开。他心中的道德高墙,不知道在哪一天被自己做过的错事摧毁了,当然对我而言这并不是一件多大的事,但对他而言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正义对我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小时候听多了道德教化的故事,总是让我觉得很恶心,一群假惺惺的猴子,在自己身上不断增添无形的枷锁,不断地将人的真本性掩埋在面具之下,使人不得己跟着社会规范去生存,要是犯了不合规范的事,轻则自责懊恼,重则受大众社会无情的遣责,甚至於在道德为首的社会下再生存不下去。

他们做错了甚麽事?

其实没有,他们都是为了活下去而为自己做了最该做的事而已。就像他一样,在如此情况下,除非是傻子、或是那些脑子本来就有问题的圣人,要不然做的决定都会是一样,因为让自己生存下去,就是自然铁定的法则。

可惜,可惜。

可惜的是,人这种动物、人这种野兽,向来都是以道德为面子却以兽性为骨子的东西,所以总是会在道德和生存之间停滞不前、扰扰攘攘。选择了以死保道德,死前却怪自己错选了道德,或是变相怪罪这个世界奸佞丛生,其实说到底,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道德为罗盘的航船,指示人能继续生存下去的,是他们最不愿意承认的人性,而人性,便是最龌龊的慾望。

也就是他们的慾性。

jmmy如此、咏怡如此、那女人如此、那老头如此、杨生如此,就算陈港苟且偷生也如此,而最可怜的,连莫探长他自己,也是如此。

他心里被道德所綑绑,做的决定却因为私利而害死了人,这样的状况,可是会让这些崇道德如天职的人,心里面如万刀剐一样痛苦。虽然我不明白,可是我知道。

「莫警长,生活好吗?」我问。

「对不起……对不起……」他如常喃喃道:「杨生,我该救你,对不起。」

「杨生已经死了,你救不了他。」我笑道,看着他满脸黑而密的浓胡子、呆若木鸡的表情和眼睛下的大黑眼圈,便可知心灵的自责对他而言有多惨烈。

「呀……对不起!」他对着冰箱叩头。我笑得合不上嘴巴,这种人的心灵真是脆弱,有事就三跪九叩,平时一定是那些求神拜佛就以为可以幸福满满的人,要不就是以为在家里祈祷可以换来世界和平的人。真是条可怜虫。

「杨生的确已经没得救了,但是还有人需要你的帮忙。」我似是而非地安慰道:「死者已矣,有些人还活着,比起死人更需要你喔。」

「杨生……是我的错……」他对於杨生以外的每一个字都毫无反应,脑子里满满地都是杨生那小子。

「杨生的儿子。」我淡淡说出。

「甚麽?」他甩了几下头,活似电视剧里那麽受到刺激的神经病人。

「记得被杨生qiangjian的那女孩吗?」我娓娓道来:「她怀了杨生的儿子。」

他坠入沉思,我稍微等了他几秒,顺便为自己倒来一杯热咖啡用来取一下暖,见他还是愣在冰箱前,我便开口说:「既然你觉得对杨生有愧疚,那是不是应该尽你所能帮助一下他的儿子呢?」

「杨生……的儿子?」他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後便不知所云地胡言乱语。

「对,你害死的人幸运地留下了种。」我尝试用心点去听他说的话,可是一点也听不出来。他作了个手抱婴儿的动作摆来摆去,我看他的心情倒像是舒缓了一点,便又说:「还没取名字呢,你先帮他取个名字吧。」

「杨……」他想了又想,过了一会儿终於道出一字:「死。」

「杨死?」我喜出望外,他竟然取了个好名字。杨生的儿子叫杨死,既有连贯性,又不失是一个独树一格的名字。我笑着说:「杨死好,那他就叫作杨死。」

他捧着无形的杨死,嘴角上扬笑得喜孜孜的,边将它摇来晃去边唱着听不见歌词的摇篮曲子。

「杨生,我会把你儿子救出去的。」他腾出一只手抚着冰箱的外壳说。

「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救出杨生,你愿意吗?」我问。

「愿意,愿意。」他边忙着点头边忙着回答。

他继续把弄怀里的「杨死」,那便先让他高兴一会儿。我转头去看另一个黑房里的老头,他的情况没有比那姓莫的好。马桶因为他塞了太多饭冲不走也塞住了,我把供水切断了,不然他只会不断地拉冲水把手,让整个房间都被咸水淹没,那就难缠了。

可是白饭加上他的粪便,房间里一定臭气薰天。虽然我是这样想的,可从他的样子里却好像若无其事一样,他和那马桶的友谊,早已超越了感观的认知。

他坐在马桶上已经好久了,他将裤子整条脱掉,不像正常人上厕所一样正坐着,他是反着坐在马桶上,双手抱着水箱,下身不停前後挪动。看到这个情景,我有点後悔当初试验性地,把壮阳药揉碎放进他的饭里,而刚好那碗饭他刚好自己吃了。

当然我的所谓後悔并不是真的後悔,我可是带着兴奋的心情看着这一场把戏。

他一边前後摆动,一边急促地呼着气。不知道他心里想着甚麽,可能把它当成了一名性感尤物,或者单纯是穿着紧身背心的咏怡,都是有可能的。

不消一会儿,他终於停不来了。他没有把yanju拭乾净便已起身躺在了床上,气喘个不停,脸上却挂着不可思议的满足表情。

「记得陈港吗?」我开门见山说。

「陈甚麽鸟东西,那女人姓陈的吗?」他闭着眼睛说:「身材真好呀。」

「徐英才,你的老对手,陈港,你记得吗?」我低首摇头道。这色老头真的把马桶当成女人了,太可怕了。

「陈港?」他睁开眼睛,若有所思道:「那混东西,死了我都记得他,化了灰我都认得他。」

看来他也没疯得很彻底,对於一些能刺激到他的事还是挺有反应的吗。

「似乎你恨他,比起他恨你,有过之而无不及呢。」我淡淡道。

「当年龙争虎斗,多少恩恩怨怨,想忘都忘不了呢。」他眼睛睁得特大,虽然眼神里有想杀人的样子,可是咧起的嘴巴却又使他像是很回味他们之间的过节。

「要是他来了呢?」我好奇地问道:「要是他也到了这里了呢?」

「关我屁事。」他不屑道:「我在这里生活很好,甚麽都懒得去想甚麽时候出去了,让我和她一起继续生活下去就可以了。」

我不禁失笑,看来他的疯癫是一时一样的,有时候好像正常了,却又突然发起疯来。

「她是谁?你想和谁继续生活下去?」我问道。

他伸出右手抚摸着该是冷冰冰的马桶瓷面,一脸幸福地微笑道:「咏怡呀,你看她身材多好,外表斯斯文文的,做起爱来可是很多内行人都比不上的呀!」

「咏怡?」我狐疑道。

「你不认识吗?」他起身把脸贴坐马桶水箱上环抱着它说:「看她晃动的rufang,真想再来一炮。」

「是这样的吗?」我笑说。

「咏怡呀咏怡,你想再来一炮吗?」他伸出舌头在水箱上舔了一下,又把嘴巴嘟起,把整个马桶都几乎吻了一遍,他没有打理我的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叫他停下。

「可惜呀,可惜。」我装作一道沮丧的声音。

「可惜甚麽?」他问。

「可惜咏怡人是在你身边,可身体和心却早已被人占有了。」我说。

「谁!」他发了狂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双手不断挥拳,眼神有了想杀人的感觉。

「陈港。」我满意地点点头:「咏怡肚子里,已经怀了陈港的孩子。」

他怒火中烧,回馈的反应和我想像中的一样,他把地上摆得整整齐齐的碗拿起来不断向地上摔,然後他蹲下搥了马桶水箱几下怒道:「你怎麽可以背叛我,你不能背叛我,不能,不能背叛。我最恨被人背叛了,你知道背叛是多大的罪吗?你知道背叛的後果吗?我要把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全部杀掉!」

还好房间里没有刀,要不然他便很可能会拿起刀子来捅那马桶了。

我看着发疯的他,满意地点点头,一边摇晃着因冷而颤抖的身体,一边按下所有房间的催眠剂,让大伙先休息一下吧。

第三十二章









待我们三人左搬右弄地,终於把这一个游戏需要的东西整理完毕。

在房间中间竖起了一磨得平滑木柱,稳稳地打在地板上。木柱大约有一个人高,粗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作用,只需要牢牢地绑定一个人就可以了。

那可怜的牺牲品,便是咏怡了。

我们用从录影带学来的綑绑方法,把咏怡五花大绑在柱子之上。我们尊重这场游戏,所以务求将绑法精益求精,将整个祭品绑得像花一般漂亮。

咏怡赤着身体,依故昏迷在催眠药的效用之下,她像砧板上的鲜肉一般,只待疱丁下刀。我们故意用一种绑法,让绳子只在她的胸部周围交错而不会绑住她白里透红的rufang。在视觉上,这种绑法更能将其圆又大的rufang突出,变得像两座大山一样,形状跟望峯岛远眺能看见的那座山峯一模一样。

耸立的rufang下,绕着肚子我们又留了一个空位,这个空位里象徵的是杨生和陈港的儿子,姑且叫它作杨死。所谓象徵,便不是真的,陈死的作用,便像是餸菜里的盐和醋,旨在於提味而已。

莫探长会致力保护她肚子里的象徵,而那老头定必不会让她的肚子有机会一天一天变大。

这场矛与盾的交锋,又会交错出怎麽样的火花四溅呢。

咏怡那接近完美的dòngti,我没花太多时间去欣赏,虽然绑在麻绳里的白皙肌边肤已开始渗出教人心动的粉红印色,可我的更希望看到她从routi跳出来的美。

说起来,咏怡还是个挺无辜的人,虽然我不会可怜她,但从客观而言,整件事好像本来就跟她毫无关系,所幸地是,她也好似很享受整个游戏过程。

在与莫警长和那老头谈话前,我便与她聊了一下子,而对话的结果,使我十分惊讶。我以为到她知道我的计划後会对我破口大骂,没想到的是她表现得异常兴奋。

「你怎麽那麽兴奋?」我诧异地问道。这是我们开始游戏後的第一场对话,她换了一身睡衣,粉蓝色的,她说是她最喜欢的一件内衣,特地穿给我看看。

「一想到能参与到由你设计的游戏里,我便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了。」她微微笑道,右手在自己身体上来回扫动。

「你真的有将我的话听到心里去吗?」我也不禁笑了,这种奇怪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见到。要知道,我跟她说的计划,可是会随时要了她的命的。

「你相信一见锺情吗?」她用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深情的明眸水汪汪地,让人看了难不动心。

「我不相信。」我摇摇头道:「我不相信人心。」

「那你把它当作最基本的兽性便可以了。就像动物以繁殖为目的的爱情,不知道为什麽,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好想义无反顾地为你生下许多孩子。」她把手移到rufang上,用她最享受的力度揉动着自己,双腿早已经向着我打开。

「原来这叫一见锺情?」我放下一开始的担心,拿起房间里的椅子坐下,看着坐在床上张着双张的她。

「就算事实上不是,我也将它视作一见锺情。」她把食指放进嘴巴里沾了口水,然後从下而上地伸进睡衣里。我想她并没有穿着内衣,皆因她并没有做多余的动作,便开始玩弄起自己的rufang来。

「那权当作是吧。」我将她的双脚合上,然後将她伸进衣服里的手拿了出来,再如此下去,恐怕未等我按捺不住自己,她便先蠢蠢欲动起来了。

「你知道吗?我很享受你设计的游戏。」她看着我,就算看着偶像一般的眼神说:「每一次他们插入我的时候,我脑海里想的都是你。」

「难怪你在游戏里配合得那麽好,临时应变顺得像我们早配合好了一样,使我惊讶。」我笑道。

「因为我知道,你会看得很高兴。」她向我推进了一步轻声说:「一想像到你高兴,我便愈发兴奋了呢。」

「可是你随时会死。」我不得不正经地板回脸说:「死,你不怕吗?」

她揉揉自己的肚子,像一位怀着孩子的妈妈一样莞尔道:「不会,我觉得挺好玩呢。」

我有点不理解她的想法,只得看着她边揉边笑。

「我会将它想像成你和我的孩子,可不会想像成是杨生或是那陈甚麽的孩子喔。」她看着我喜孜孜地笑了。

「无论如何,感谢你的配合。」我起身鞠了一躬。

「为了你的快乐,这点小事算甚麽。」她把目光依旧放在她的肚子上,眼神变得像个慈母一般微笑看着她的孩子。

「我会将你催眠,到需要你醒来的时候,我才会把你唤醒。」我转身准备离开。

「一切都听你的,嘻。」她的声音和她的样子一样甜美,要是普通人听到必然心肠一软便甚麽事都做不了了。

她现在被綑在大屋後的一栋小木屋中间,小木屋里甚麽都没有,徒有四面墙壁。木屋不大,墙角下摆着一张锁定在地上的铁椅,上面有锁,是用作一会儿将莫警长搬过来坐的。铁椅的旁边墙角安放着一个上了锁的铁笼,和铁椅的锁一样,都是由控制室里的按钮远端控制开关。

铁笼里锁着正沉睡着的徐英才老头,他如今是实实在在沉睡中的野兽,一旦将他唤醒,他必然会发疯如一头饥饿已久的虎狼,一看见心属的猎物便会猛扑噬咬。

我们把莫警官也搬到房间里後,将他扣上皮束定於铁椅上後,万事便几乎完成了。他们二人醒来後将会直接对着咏怡,而咏怡身後,jmmy和他妈,正等待着从昏迷中醒来,然後发现自己被绑着手绑脚着,被逼看着这场不由自己主导命运的游戏。

「所有人都到齐了呀。」我拭一拭额上的汗,这等寒冷天气里,能让我流得满头汗的,便知这类活动一点都不适合我做呀。

「就叫你平常多做点运动,就搬几个人也气喘的像哮喘病发作一样。」傻杰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双臂结实的肌肉与我相比,我都不敢提起自己的手臂了。

「快,饿了。」王志急不及待要回去吃午饭。

「得了,你们先回去,我先看一下有甚麽看漏的地方。」我摆摆手让他们先走,然後在屋子里每一个细节都巡视一次。

这时候莫警长忽然无端醒来了,吓了我一跳,还好刚将他绑在了铁椅上面,要不然我现在可就要至少吃他一顿打呢。

「莫警长,你醒啦?」

他双眼没办法完全睁开,只是眯着眼四处张望。

「别急,慢慢来。」我轻声道,怕游戏还未开始便吵醒了其他人。

他张望了一会儿,然後看着我说:「杨死……」

「杨死吗?你看。」我指向不远处的咏怡说:「记得咏怡吗?杨死就在她肚子里。小宝宝正努力地成长着呢,我想他一定急不及待想出来看一下这个美好的世界吧!」

他死死地看着咏怡,正确来说应该是看着咏怡的肚子。不一会儿,便又睡去了。

巧合的是,这时候那老头醒了。

和莫警长一样,他眼睛也是张不开,一样眯着眼睛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两人大约对望了二十来秒,我还在想他会不会记得我。我蹲到铁笼前笑着问道:「徐英才,记得我吗?」

「陈港呢?咏怡呢?**肚子里的孩子呢?」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直接了当地问起了我更愿意听他问的事。

「你有那麽想见陈港吗?」我莞尔。

「我想送他去见你妈。」他邪恶地笑了起来:「将所有我讨厌的人都送到同一个地方去。」

「陈港的孩子在咏怡的肚子里面。」我止住笑容,指着咏怡对他说:「睁开你的狗眼看着,她肚子里面就是陈港的孩子。」

我差一点发火,还好一贯的冷静还是默默告诉自己,发火并不可以为现实带来任何好的改变,就算我现在拿起刀便把他杀了,一来不能改变我母亲已逝的事实,二来便不能放眼去看他们即将带来的可爱游戏了。

他低头只用双眼向前望去,露出一副狠模样,我能看见他嘴角上扬,口水正从嘴巴里淌出来,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成一滩稠水,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音,听起来像一头恶犬准备攻击敌人前的低吟一般。

我没有再对他说甚麽,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我转身离开,回到大屋里的地下室。

「可以开始了吧?」傻杰将手放在警报器按钮之上,用作唤醒他们的闹钟之用。

「等等。」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後用力地将其呼出。

「开始吧。」

第三十三章









他们全都醒来了,一并都醒来了。

jmmy和那女人的表情一样,显得非常错愕,一来是他们醒在了这一个陌生的地方,一来是他们看见了原来说要被抓进去坐一年牢的徐英才。可是现在只不过才过了一个月,他便已经可以全身而退了吗?

可是在徐英才英眼里,却根本是不这一回事。他的大脑已经过了整整一年的监禁期,多亏了人对幽闭空间的恐惧和我的智慧,才能在他身上做了一个如此有趣的实验。

jmmy左看看,右看看,努力地想知道他们身处的地方是哪里,然後破口问道:「这又是甚麽东西!」

我对着王志傻杰二人,我们都笑了一笑,就像曾经在草地上看着走成一条线的蚂蚁一样,关於接下来的事,充满了好奇。还记得那时候我马上跑了回家拿放大镜,想用太阳的折射光把蚂蚁们烧死,可跑回来後,只看见王志已经快把整个蚂蚁家族都吃光了,而傻杰只是在大树下乘着凉。

「记得小时候王志吃蚂蚁的事吗?」我笑问。

「记得,这小子几乎把整个蚁窝都吃了。」傻杰笑笑。

「一点都不好吃,没有丝毫肉味。」王志摇摇头。

那女人突然也尖叫了起来,或许她已经预测到这场游戏跟以往的一样,还是会让他们一点都不好受的。可是这次真的不一样,我没有准备让他们做些甚麽,他们只需要静静地看就可以了。

「臭女人,送我坐牢,我要杀了你。」老头咧起黄黄的牙齿,邪恶地看着她说:「待我出去了,我把你们都杀了。」

「老公,你怎麽了?」那女人看着不远处的老头,被吓了一跳,原来还正正常常的他,如今却变成了一只让她有说不出恐惧的怪兽。

「呜……呜……」他没有回应,只是像头恶狗一样望着她低呜。

「老公,你别吓我,我是你老婆梓君,你记得吗?」她吓得哭了起来,双手被绑在身後,一直想用力挣脱却徒劳无功,眼泪哗啦流下也没办法拭去。

我用手托着腮看着她的眼泪,比起我母亲的眼泪,她真的是丑陋多了。她已经没有机会再解释甚麽了,关於事情的真相已经不是她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得清的了,用老一辈的话说,这叫「跳进黄河也洗不乾净」了。

人不倾向於听谎言,可一个谎言就可以将任何事实抹杀,不带一丝痕迹。

她嘴里的老公,早已经因为她的背叛而在黑牢里渡过了他心灵最崩溃的时期,在里头他跟自己说话、他跟自己诉苦,他对着自己流泪也对着自己痴笑。有时候他会打自己,将自己当作是心中的仇人;有时候他也会逃开自己,将自己当作是来抓他的人。

也有好几次他想把自己的皮割下来,还好有他的好朋友马桶劝住他,他才不至於为我带来清洁地方的坏事。至於马桶是怎麽劝导他的,我便不得而知了,可透过他自言自语的话里略略可以知道,他在崩溃状态下不选择自杀,目的都是为了要出来报仇而已。

那女人现在无论再多说甚麽,他也只会无动於衷。

莫警长没有多打理他们之间的对话,眼睛还是直直地看着咏怡的肚子,死盯着不放,嘴里喃喃自语道:「要好好长大,杨死,要好好长大。」

咏怡chiluo裸地在木柱上打颤,她的颤抖并非来自对现场的恐惧,而只是源於寒冷的天气。颤抖看不出规律,只是不停地不停地抖动着,像一台冬天里的发电机,一边抖动一边发热。

「应该在里面设一部暖气机吧?」傻杰看着她心生可怜,有时候他还算是个怜香惜玉的呐。

「不会呀,这样看也不错。」我满意地点点头。

看着她的胸部被身体的抖动带动着,微弱地上下摇摆,一旦惯性大了,力度在摇摆过程中蓄势起来,那摇晃的频率便愈见明显,一会儿下来,她的胸部已经甩得有个隐形人在玩弄着它们一样了。

「这样不好看吗?」我向傻杰推荐,他也好奇地将头埋进萤幕里看着。

撇开她的身材不说,她的脸蛋被寒风亲得有点泛起桃红,她并没有化妆,可是她脸上却如用心地装饰了一番似的。如春日樱花般的粉红色非常适合她,吹弹可破的肌肤和标致的五官,都让她愈看愈美。

她微笑着,毫无恐惧的感觉。

这让我都非常惊讶,面对必然的死亡,她却能如此从容不迫。我为她设计好了的结果并不应该让她有如此轻松的表情,要麽就是她误会了我的意思,要麽就是她比我想像中的更加可怕。

她并不笨,不会误会我的意思。

我必须说话,要是我不说话,整个房子里就好像一个闷着满布各种情绪的大锅,这样酝酿下去,并不会成为一道好菜。

「大家都醒了吧?」我清清喉咙,也顺便让自己刻意地忘记对咏怡的惊叹。接着说:「无论你们现在有甚麽想法,甚麽情绪都好,都请你们听一听这一场游戏的规则吧。」

他们安静了下来,眼泪只安静地流,愤怒也安静地酝成,不安亦安静地萌生。只剩咏怡手上银镯上的小铃铛,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铃铃作响,成为一枝独秀的声音。

「咏怡的肚子里,有了孩子,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说。

jmmy眼睛一睁,这个孩子的消息让他为之一惊,在他奋力想站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被牢牢地系在了绳子上,他始料不及一下子摔在地上,像一条虫一样在地上蠕动了一会儿,然後抬起头来问:「是谁的孩子?」

「是谁的孩子,已经变得不重要了。」我看他有够可怜的姿势和样子,又加了一句让他心碎的话说:「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孩子不是你的。」

我立即把米高锋关掉,然後我们三人便已笑成一团。

「那是谁的孩子?」他边问边不知觉地扭曲了自己的表情,他的嘴角已经向下弯得像一条小桥,两行眼泪也迅速地流了下来。他又变成了一个小孩子,躺在地上哭哭闹闹,可是哭闹并不能在我身上换来甚麽,我又不是他爸妈。

「总之不是你的孩子。」我重新打开咪高锋,即时正经起来说:「不是你的孩子。」

「我不信!」他的眼泪和鼻涕混和在了一起,一时纠缠得难分难离,地上也滴满了他的泪涕混合物,他还是不死心地坚持不信。

「够了!」咏怡忽然大吼道,吓了我们三人一跳。她接着说:「任凭你信还是不信,事实放在眼前,我肚子里有了别人的孩子。我的人生给你毁了,要不是你,我不会来到这里,你这没用的家伙。」

jmmy只抬起了头,眼泪被错愕止住,一点也流不出来了。他呆呆地看着咏怡的背面,一定是以为咏怡正愤怒地指责他,可是现在的咏怡,却是胸有成竹似的样子,对着他嚷出这翻话。

「咏怡……」他被骂得说不上话来。

「废物,只会哭的废物。我该庆幸肚子里的不是你的孩子。」她又接着骂了一句。

他没有回应,只是稍微冷静了下来,然後又左扭又扭地地坐了起来,眼框一阵通红,鼻涕还残留在他的鼻子和脸上,头发在地上打滚时也沾了一点鼻涕。他整副德性,到现在看起来就跟一位乞丐没甚麽差别了,只低着头不言不语。

「好吧,安静。」

我也刚从惊讶中觉醒来,咏怡的这番话,不是我教她的,而是她自己破口骂出来的,可看她笑逐颜开的样子,更像是她早就准备好了要把jmmy给骂一顿似的。

「结论就是,咏怡肚子里有一个孩子。」我重新整理一下思绪说:「其实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咏怡在这个回合里,将会是我们游戏的祭品,也就是说,她将有可能死在这场游戏里。」

莫警长的眼镜突然睁得很大,眼珠都快跳了出来。他听到了这番话,脑海里一定闪过一个重要的逻辑关系:要是咏怡死了,那她肚子里的杨死也必然保不住了。

当然,在他不远处的徐英才眼睛也张得很大,口水直流。他的兴奋让他起哄起来,还不断不嚎叫。大脑里的刺激让肾上腺泉涌直发,他已经兴奋地勃起了,过度的专注力转移也让他不受控地撒了尿。

他心里也有一个重要的逻辑关系:要是咏怡死了,那她肚子里的属於陈港的後代,也将化为乌有了。

在他的嚎叫声下,房间里另一头的人也开始起哄了。那女人哈哈大笑,脸上咧起贼笑骂道:「死贱人、臭婆娘,亏你有这样的下场,活该!」

整个木屋里,现在只剩jmmy没有太大的反应,或许他脑海里还在为咏怡的话而浮浮沉沉不上,他只是低着头一动不动。我再细心看去,才发现他的身体也开始了微微的颤抖,该不会是哭完後觉得冷吧?

「嘻嘻……」jmmy抬头笑道:「直接杀了她吧,别让那贱种生下来!」

哎呀,咏怡,你这回真的玩大了。现在整个房间的人都渴望着你的死去呀。不,这是你故意的?

对!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

第三十四章









当jmmy也抬起头来像鬼一般叫嚷着的时候,天开始下起雨来了。

木屋的防水结构做得不错,不至於让雨水能打进房子里,唯有打在木条和木板上的清脆水声,也许可以让他们的心灵稍微平静一点吧。

雨愈下愈大,由清脆水声变成倾盘大雨落下去吵杂声。要是人在心情复杂的环境下听着此般雨声,心里也只会更加难受。雨水打在木屋上的声音毫无过滤地传进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他们并没有在意甚麽,心里头只打量着自己的计划和心思。

「都进冬天了,还下怎麽大雨呢。」我在地下室里也隐约听到不大的雨打声,可透监视器里的收音却能听到滂沱的大雨声。

「是呀,这些年的天气变得有点古怪了。」傻杰用手托腮,没精打采地说。

这些年很多东西都变得古怪了,尤其是人心,变得愈来愈难让人掌握了。就像这一群人,谁会想到,平来相安无事的他们,最後竟然会变成自相残杀的人呢。

我使劲把自己从思考中拉出来,因为我还没向他们介绍游戏的内容呢。我对准米高锋,又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故作认真道:「稍安勿燥,接下来我先跟大家说一下游戏规则。」

他们终於彼此安静了下来,不知道是真的愿意先听我的游戏规则呢,还是更想知道该如何杀了自己想杀的人呢。

「莫警长,你身为警察的配枪,我已经将它安然无恙地放在了你身後地上了,看来你还没有发现,可是不要紧,你回头看一下就会发现了。」我说完他也没有回头看,眼睛还是依旧放在咏怡的肚子上。他只是拿出右手往後一伸,左探右索地很快就摸到了那把左轮手枪。

手枪很适合他,一派古板的颜色,丝毫没有一点生气,要说它是保卫正义的工具,倒不如说它是杀人的工具,来得更适合它的形象。既然如此,那就让它既然成为正义的使者,又是杀人的叛官吧。

「你左手边有一颗绿色按钮和一颗红色按钮,这次你必须转过头去看了,因为它影响着你心中想保护的人的生命,所以千万不要按错,免得一子错,满盘皆落索了吧。」我苦口婆心地劝他仔细看清楚那两个按钮的位置,要是真的像他找手枪那样,一不小心按错了,那就没东西可玩了。

他终於肯将眼珠晃一晃,然後转过颈去,就在左边手底下,一排两颗小按钮,一红一绿,彷佛象徵着甚麽。我继续道:「红和绿,在人们心中,一向都是停和走的意思。在这里也是一样,绿钮放行、红钮禁足,而至於这两个按钮是施在何人身上呢?那便是笼子里的徐英才了。」

他又把脸转过去那老头身上,而那老头正用手紧紧地抓住笼子上的铁杆,猛力地摇晃着并且大叫道:「呵……杀……杀……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莫警长的表情还是一如以往地木独,就算他看着老头像发了疯一样叫嚷也是无动於衷。他在黑房里和「杨生」的对话,到底说了些甚麽呢,还是他们根本没说甚麽,有些话有些思想,却已经深深地钉在了他身上呢?

他回过头去继续看着咏怡定着,好像是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便续道:「你看徐老先生想杀的,是咏怡肚子里的孩子,而且想得不得了,恨不得马上拉开铁笼上的障碍马上扑她而去呢。」

傻杰看着我笑了一笑,那颗夺目的小尖虎牙让他笑起来更像一名吸血鬼,加上本来就长得清秀的样子,根本就跟电影里的吸血伯爵没甚麽两样。他笑着小声说:「你还说得挺刻意的吗。」

「刻意一点,省下许多功夫了。」我把头离远米高锋笑着回应,然後又重新回到米高锋前说:「你要是按下绿钮,那徐英才牢笼的铁门便会应声打开,而接下来的事,便不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了;你要是按下红钮,那便意味着铁门不会打开,但却不代表一切就如此完结,因为红色按钮不只代表他不能离开,还代表着所有人都不能离开。」

他的耳朵稍稍动了一下,好像是从这个游里里找到了不可攻破的大门一般,我知道他在想甚麽,要是按下绿钮那就可能用咏怡和她肚子里的命换取所有人的命;要是按下红钮的话,在这天寒地冻又大雨滂沱的环境下,他们最终一定会都冷死在这里的。

当然不只这麽简单。

「所以你按下红钮後,便必须在五分钟内拿起你身上的手枪往徐英才身上射去,要不然,你们全部人都会冷死在这里,包括你自己,当然也少不了咏怡。我想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你们只需要一天半左右就会死在这里了,而身体会比较虚弱的孕妇,我想能撑个一天,也就很不错了。」我说。

「你看那莫警长的样子,真没想到他曾经那样神气过呀。」傻杰指着其中一个近对着莫警长脸上的镜头说:「难怪你总是说,人性会让人露出真面目。」

「这也是我比你看得更多的事吧。」我淡淡道:「走在路上的人,都是戴着面具的。一时的风光,不过是比较漂亮的面具罢了,脱下面具,也就是这副龌龊模样而已。」

「就算疯子一样。」他又露那不知是可爱还是邪恶的虎牙。

「就算野兽一样。」我也笑笑说。然後望向身後又顾着吃东西的王志,我想在只有我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才不必挂上面具,才能毫无拘束地做自己。

「要是你不能在五分钟内将徐英才射死,那接下来那些等死的时间,无论你有没有开枪射死他,都不会改变任何结果,只有改变了他的死法而已。」我将早在脑海里准备好的对白徐徐道出:「那就请你抓紧游戏开始後的宝贵五分钟,顺道补充一下天气情况,市区天气十五摄氏度,这里就只有十一度左右喔,入夜後可能只会有七、八度左右,要冷死一个chiluo的女生,说难不难喔。」

他还是盯着咏怡看,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反倒是在另一头的jmmy和那女人,便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们一人一句一直在叫嚷着,让人听了直觉得嘈耳,叫喊的内容无他,也就是不知道为甚麽自己的命运会綑绑在另一些人的决定身上。

「你们安静一点,别搔扰莫警长做他的决定。」我严厉呵斥道:「你们的命运从始至终都不决定在你们自己手上,你们别装得很不自在、很不习惯似的。世界上还有需多人的生生死死都不由自己决定,你们再怨也无用。」

他们没有停止叫嚷,尤其那女人,嘴巴一开口便好像再也合不上一样,开口便骂道:「关我甚麽事!他们要杀要救是他们的事,我不想死在这里!妈的,放我走!」

没过一会儿她又放下命令式的语气求道:「求求你放了我吧!」

「不关你事?你知道那是你老公吧?」我摇头轻叹,却带着笑容说。

她没有把我的话放进心里,而只是不停地哭哭闹闹,对付这种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任由她哭闹而甚麽要求都不予她。反倒是jmmy脑筋倒是清醒多了,他没有再大闹,而是选择了另一个方向去保障自己不必受难。

「莫警长,按下绿色按钮吧!把我爸放出来,让他杀了那女人肚子里的贱种,保我们性命,将来出去了你会有许多好处的!」jmmy对着另一边角落叫去。

他选得很不错,只要说服莫警长放他爸出来,反正杀的人也不是他,杀完了就可以直接结束游戏,一来可以一雪咏怡侮辱他的耻辱,二来可以保障他自己性命无忧,那不是很好?

他当然也可以选择叫莫警长把那老头杀了,可是这样算下去一定会不划算。一来莫警长他是一名名气响当当的正义之师,他定不会选择自己亲手处决没有罪名在身上的人;二来要是莫警长真的不听他的话而放了那老头出来,那他岂不是提了错误的意见,那老头一出来定会首先把他杀了。

经过这些日子来的历练,我想jmmy一定知道该怎麽选了吧。然而他最後的选择也的确如此,也就是说日子有功,让憨儿也变得机智了点。

「莫警长,反正那女人肚子里的也不会是你的孩子吧?那她死与不死也不ganni事呀,听我的,按下绿灯,把我爸放了!」他又对着不远处的莫警长大叫。

那女人一听jmmy的话,好如醍醐灌顶,一下子便醒了过来,然後也跟着jmmy的意思叫着:「莫警长,我们一家人与你无怨无仇,你就行行好放了我老公,然後牺牲那女的一个救我们全部人吧!」

「你看,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又变成了一家人了。」我望着傻杰,好像向他展示着自己的作品一样笑道。

「小人喻於利。」他一副看破世事的模样对我说:「你读书时没读过吗?」

「自从小学那篇作文後,我便不相信这里的教育了。」我装作一点都不在意说:「这不需要别人教你吧,这是小人之常情。」

「那我们呢?」王志突然切入话题问道。

「君子喻於义吧。」傻杰又引用那些古书上的老土话回答。

「我们甚麽都不喻,只喻我们三人,就这麽简单而已。」我拿起桌子上的笔记本卷成一卷,轻轻地敲了他们的头一下。

「大哥说得对!」王志高兴地用手拿起一片滴着血水的不知道何肉,放进嘴里,满意地边嚼边说。

「好吧,我们还是先做正事吧。」我笑着摇摇头,教了王志许多次,还是不会用筷子夹吃物。我转身回到米高锋前说:「莫警长,希望你在五分钟内考虑完毕。游戏开始。」

开始。

第三十五三章









一阵雷声从天边响起,伴随着节奏明快的雨水,在这个黑暗的夜晚上放歌,又恰似一首经过细琢的交响乐曲,为本来寂静的黑夜添了一道生气。

莫警长在游戏宣布开始後,大约过了两分钟,他还是愣在了一隅。跟之前不一样的是,他的眼睛已经悄悄地离开了咏怡,从而投向那两个能决定他们一伙人命运的按钮之上。

他的脸上出现了他久违的恐惧,在寒冷的环境里,他的汗腺轻松地为他挤出了几道汗,从额头渗出顺着脸庞直奔颚骨落下,他显得异常地紧张。当然,同一时间里需要掌握几个人的生死大权,要是我也会紧张。

就像我现在一样,也是非常紧张,也非常兴奋。

可我想他一点也兴奋不了,他和我不一样,我要看的是人性的最真一面,而他总是想将人性最真一面隐藏在道德之下。

这让他变得毫无兴奋之情,明明这种权利是属於强者的,是属於胜利者的,是属於上位者的,他却毫无身为王者的感觉,像他这种满嘴都是仁义道德的人,就连做为胜利者也会害怕,就连强也会显得自己非常弱。

他张开嘴巴,咧起上下两排不太整齐的牙齿。他咬紧牙关,咬得非常紧,脸上露出难色,他正在为自己的选择而烦恼着。他可以烦恼,可是时间并不等他慢慢烦恼,当电子计时器的刺耳报数声一下一下传出,便更加挑动了他紧张的心灵。

「时间已经过了一半,莫警长,还剩两分半。」我也为他感到刺激无比地说:「要是你还没选定的话,那就随便按一颗吧。」

我知道他不会随便按一颗,他一定会非常谨慎地作出最符合他人生高尚目的选择。

「你觉得他会按下哪颗按钮?」傻杰已经躺在了沙发椅上,他对人性的挣扎似乎毫不感兴趣。

「一定是红色按钮,然後将你老头一枪打死。」王志胸有成竹地说。

「不一定。」我说。

「不一定?」傻杰却对我的思维很感兴趣地问:「为甚麽不一定?」

「为甚麽不一定?一个人的命换几个人的命,这不是很划算吗?」王志愈想愈不明白,问了问题後便索性不再理会我和傻杰间的对话,又对着他的肉埋头苦干起来。

「要是单纯将这个游戏定义为命换命的概念去想,那就太简单了。」我关上咪高锋,看着萤幕里的众人回答说:「这游戏的重点不在於一条命和五条命之间的对决。」

「可你家老头也不就是那五条命里的其中一条命吗?」傻杰又提问道:「那王志说得很不错,再推论下去,无论按了哪一个按钮,你家老头的结局可能都是一样,只是死法不同而已,要不就是其他任何人都有机会被杀死。要是能这样想的话,那正常人就一定会选择按红色按钮而开枪杀他了吧?」

「他不能这样想,或是说,他不会这样想。」我简而洁地回答:「你们太以你们自己的个性去选择别人的路了。」

「你是说他的本性吧。」傻杰微笑点点头说:「你这招借刀杀人,可做得够狠的。」

「归根究底,杀人的手,还是长在他身上。」我举起咖啡杯道:「这对他来说,比自杀还难呢。」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他举起一杯清水说。

的确,对他这种人而言,在这种情况下选择举枪自杀,而不是选择杀死任何一个没有犯任何法律罪行的人,这选择反而更像是他应该做的。说到底,我也不决定他会做怎麽样的决定,我也只是猜猜而已。

只见众人都屏息等待着他做出最好的,也就是最不让自己有任何威胁的决定。只有咏怡的样子显得非常淡定,她终於因为寒冷而颤抖着身体,还是因为五分钟决定自己生死的决定还她感到恐惧,还是因为兴奋而感到雀跃不已,都有可能吧。

那老头眼睛直直望着淡定的咏怡,心里必然七上八下,他疯可他没疯得彻底淹没了原来的理智,他也应该知道一会儿要是莫警长选择了红灯,他必很有可能吃那一发子弹。他本来就是个怕死的人,他的呼吸频率变得更加快,而且一呼一吸也变得十分用力、十分深沉。

他拿起放於身後的那我为他准备的菜刀,昨晚我已吩咐王志将其磨得发亮,要利用它来杀人已经不是一件难事。他紧紧地握住菜刀,脑子里也许在打量着要是莫警长选择了绿灯,他要从哪一个身体部位先下手。

他的表情很奇怪,是因为天堂与地狱只在别人一念之差,他既有点期待,又带点不安。也许他很想接下来那两分钟快点完结,那他便无论如何也会放下这种不安的感觉了。

jmmy看起来也很期待结果的到来,他渴望看见他们无论每一个人死,都将是一件好事,他的确已经置身於事外,无论莫警长按下哪一颗按钮,他都只会是一名看着戏棚上上演六国大封相的小观众而已,无论戏台上如果狼烟四起,杀个满目疮痍,都不ganta事。

所以他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的眼球转来转去,一时兴奋地看着坠入挣扎沉思中的莫警长,一时带着恐惧看着他从未见过的、像疯子一样的父亲,又一时以不可饶恕的凶狠目光盯着咏怡。

他心里的想法很简单,无论是老头死去也好,咏怡遭到老头剖开肚子也好,任何一人被杀,他都能为之一快。

而他身旁的那女人却显得非常害怕,虽然打从心底是想她老公直接上去把咏怡杀了,然而她也对那老头刚才看着她得那眼神耿耿於怀。她心有余悸地看着那老头,快吓得要流下眼泪来,她双手合十,默默念着些甚麽,似是在向着谁祈祷着让一切回到正轨上。

可是世上并没有上帝、也没有任何神仙,至少在这所屋子里没有;这里也没有魔鬼、也没有邪灵,只有几个人,也就是人而已。

她的祈祷在这时候显得更加无力,到了这个地步而只会祈祷的人,往往都是些没用的人,除了利用祈祷让自己的心灵更加舒服点以外,他们便甚麽都做不了了。

我看看手表,只剩下最後五十秒。

这使我也很难掩饰我的兴奋,手又开始颤抖,下体又开始悄然地勃起了。我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头脑清晰无比,更让我感到自己的生命菁华正在无穷无尽地在体内翻腾。

我感到无比畅快,全身都像是被肾上腺素注满了似的,颤抖的身体让我无视了寒冷的天气,我赶紧趁还有些时间便脱下外套,免得好戏开演我才来手忙脚乱地。

「最後三十秒了。」我对着米高峰说出:「你需要作最後决定了。」

莫警长抬起头来,心里好像已有定数,他没等我将最後那二十来秒倒数完毕,便已举起右手来,准备转身去按下按钮。

全部人的焦点都放在了他身上,就连本来就对游戏不太感兴趣的王志也放下了肉块,像定了形一样看着萤幕。我吞了下口水,然後隆重地说出:「十、九、八……」

我想所有人都已跟着我的声音,自己在心中默念着倒数计时,很快便会有定局了。

「三、二、一!」我大声吆喝道:「作出你的裁决吧!」

他把右手从上而下大力挥下,眼睛已经找到了心中所属的答案,红的?绿的?手臂在半空中挥动的时间过得好慢好慢,期待的兴奋带来自己与现实的时空脱节。

绿色!

「啪!」他的手大力地拍下绿色按钮,然後大吼一声道:「不能让杨死就这样死在这个地狱里!」

他说要拯救杨死……

可他拍下的却是绿色按钮呀……

「怎麽回事?」我自言自语道。

「难道……」傻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他是色盲的……」

「他这个白痴。」我笑了起来,虽然事情来得很突然,可是我却不知不觉地乐到起来。这种人总是这样,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下总是要逞强,明明分不清是非黑白,却总爱以自己不知道的事去决定事情。

「为甚麽他会那麽自信地就随便按下,然後就觉得是他想要的颜色呢?」王志搔搔头,逻辑思维显然不是他的强项。

「是红绿灯。」傻杰倒是善於逻辑思考,他决断地说:「像他这种有色盲的人,对这种分红绿色指示的认知,最常见的就是红绿灯。」

「他一定会觉得红色在上,绿色在下。」我接下他的推论,也就只有这个结论最为合理了。

「要救杨死,要救杨死。」莫警长喃喃道。可他却不知道他心中的杨死即刻死在他的手上。

「莫警长,你有色盲的吧?」我开门见山问:「你刚才按下的可是开门键—绿色按钮呀。」

「这……」他一脸失措,他知道他已经犯下了大错,便接着说:「我要按的是红色!红色!」

傻杰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知道他想问甚麽。虽然按钮的确是由莫警长按下的,可是铁闸的开关却在我手上,他是想问我会不会网开一面,让莫警长如愿以偿,随他说的决定去做呢。

我笑着摇摇头,他也马上知趣地也笑着摇了摇头。我对着米高峰说出:「莫警长,你按下的是绿色按钮,不幸的是,铁闸只有你手上唯一的开关装置。你已经按下了,那铁闸後快便会打开了。」

我按下列在按钮键盘上一隅的开关钮,然後铁闸便吱吱呀呀地应声而开,那声音冷漠地让人心慌慌又不寒而栗。

老头拿起菜刀,磨拳擦掌,其实他早已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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