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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咒之笔仙》


第一百七十九章 最后活着的人(上)

风,骤止!仿佛不曾出现般,消失的一干二净!

然而,消逝的风,也成功带走每一个人心头的镇定!即使早有准备的李管家,心头也忍不住微微发麻,至少,面对怨灵,任何人都没有十足把握!当然,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其中凶险,只是,成功后的巨大收获完美战胜了目前的不安,再退一步,就算失败了,以自己的能力,从这丝怨念中逃脱,也不是难事!当然,最关键是他绝不容许失败!

想通了这点,他紧绷的脸色终于缓缓松懈下来,视线一移,若有所思盯着身旁那张苍白的美丽脸庞。

如果说,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的,莫过于某种颠覆认知的东西骤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尽管夏漠然早已从小风口中得知有鬼魂的存在,但远远不及亲眼目睹来的激烈!颤抖,止不住的抖意缓缓从脚底往身上蔓延起来!眼睛睁得很大,像是难以置信,又像异常恐惧!除了死死盯住前方,完全忽略了一旁那道炽热的视线。

而拥有同样心态的,还有杀人如麻的郭战!他不是不想镇定,而是完全无法阻止来自恐惧的正常反应!猛缩的瞳孔死死盯着正前方,恍惚间,他竟看到夜雪脑后骤然晃出一个头颅来,最令他恐惧的是那双充满怨恨的猩红血眼,宛如在黑暗中暴起的两盏血色灯笼,红的格外刺眼,格外惊心动魄。

怨灵出现了!

呆呆望着狠狠射向自己的猩红血眼,何潇雨的心没由来一颤,只是,当他看到夜雪异常痛苦的神情,心更是一痛!经历过太多恐怖场面的他,在这一刻显得格外镇定,伴随着微弓的身躯挺着,右手悄然握上怀中的封魔刃,仿佛一瞬间,所有勇气随着这一握,快速回到身上,不仅不回避,反而狠狠的反瞪回去。

显然,和杀死怨恨之人相比较,怨灵更舍不得眼前这块迅速提升自己能力的美食!当即,不再理会前方的挑衅,缓缓收回弯出的脑袋,贪婪的吸取着来自夜雪体力的特殊能力,伴随着越发深入,她的身体竟慢慢融入对方的体内。

在这过程中,最痛苦的要数夜雪!为了能够完全融合怨灵,让其化虚无为实体,不仅要散发完所有能力,还要让自己的骨肉为其所用!而在这一切完成前,还必须紧守仅存的一丝意志,以便在完全融合的那一瞬间,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哪怕是只有一秒钟,也可以为何潇雨提供封印的便利。

机会只有一次,必须快、狠、准,毫不犹豫一刀刺进心脏!

随着老者冷血的话语再一次在何潇雨的脑海里回荡,他的心竟忍不住滴起血来!面对夜雪,要如何下得了手!如果有得选择,他真宁愿死的是自己!可惜,他没得选!除了咬紧牙根异常痛苦望着夜雪,此时此刻,已然做不了任何有意义的事了!以前,他总觉得自己冷酷无情!然而此时,他竟觉得山上的老者更加冷酷无情!即使如此,他还是毫无选择的从身上掏出封魔刃,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随着一寸一寸的露出,手也抖得越发激烈。

骤然,夜雪悬浮的身躯猛的一抖,随着再度平静下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一头原本乌黑亮丽的秀发竟开始失去光泽,而后,快速枯萎干瘪,紧接着,肉眼可见的血色红潮快速顺着头皮向外蔓延,眨眼间,鲜红似血的发丝代替了原本的乌黑!下一秒,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与此同时,两道猩红似血充满怨恨的视线爆射向远处呆立的身影,嘴角诡异一勾,怨恨之色更为强烈,伴随着厉啸,风驰电掣飞扑向何潇雨。

失败了?

怎么可能?

当这个念头呈现在脑海里,李管家的脸色终于大变,连步伐都不自觉连连后退。

而比李管家更加绝望的,莫过于何潇雨!怔怔望着眼前这双充满怨恨的眼神,胸口如受重击般闷痛难忍,连对方惨白的双手掐上自己脖子都变得无关紧要了!这样的结局,他早有预感!只是当一切真的降临时,心真的好痛,撕裂般痛楚,竟比当初夏漠然背叛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随着双脚逐渐脱离地面,呼吸也变得愈发困难,即使是苍白的脸庞也快速攀上青紫,然而这些都比不上曾经最熟悉的脸孔骤然变得陌生来的痛苦!

眼前的人,早已不是夜雪!可这张脸,他至死都不会忘记,那是夜雪的脸!尽管眼神变得凶残而怨恨,可他终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莫说现在已经无力举起封魔刃,就算还有能力,他也不想就这样亲手杀死对方!他累了!真的很累!就这样放弃,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恍惚间,第一次相见的情景跳上了脑海。。。

记住!我的名字叫夜雪,夜行者夜雪!

伴随着往事一幕幕跃上脑海,嬉笑的夜雪、顽皮的夜雪、善解人意的夜雪、孤独无助的夜雪!一个个画面,都深深牵动何潇雨的心,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发现,夜雪,早已深深扎进他的生命里!

“夜雪!”嘟喃过后,何潇雨止不住的泪眼朦胧起来。

滚烫的热泪,掠过了脸庞,随着逐渐凝聚,终于化作一颗颗冰冷的珍珠,砸落在那双干枯手臂的同时,也迅速顺着皮肤蔓延进入。

一瞬间,犹如春回大地,一颗颗泪珠快速化为一道道冰冷的溪流,随着涟漪不断扩散,猛烈的撞击着夜雪干枯的心灵。

骤然,夜雪的脸庞出现一阵扭曲般痛楚,而后,瞳孔中的怨气大减,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清明,尽管依旧猩红无比,却有了罕见的温柔!

或许是觉察到脖子上的力道骤减,何潇雨猛然回神,定眼看去,惊喜的发现占据夜雪身体的怨灵竟不见了!眼前笑容可亲的人儿,依旧是那无比熟悉的夜雪,血发红眼虽犹在,却丝毫不影响他心中的喜悦。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那悬空的双脚早已稳稳当当的踩在地面上。

“夜雪!”一个激动,何潇雨控制不住的将其狠狠搂在怀里。

而这一幕,明显让夏漠然神情一暗,虽说心上人脱险确实令她心里一松,然而,当她看到对方如此亲密拥抱另一个女孩子,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松气的人,自然不止夏漠然一人,至少,李管家也如释重负般呼了一口气!计划,总算没有脱轨。

至于远处的安老爷子,神情明显一动,若无其事的说:“你料到了?”

“或许吧!”老者神情不变,淡然望着远处道:“只是,我终究高估了何潇雨!也低估了那个小女孩!”

“但无论怎么变,只要不脱轨,终究是好事!”感受到一旁投来的视线,安老爷子轻笑道:“看来,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远处的谈话,何潇雨自然不知道!失而复得的兴奋,不仅令他忽略了周围三双各怀心思的眼神,更加没有注意到随着时间推移,夜雪的脸庞明显出现一丝痛苦之色。

尽管格外眷恋主人温暖的怀抱,但夜雪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老者为何要夜行者体质才能封印怨灵,因为同为鬼魂,可以相互操控身躯。唯一的区别就是,强者可以永久占用,而弱者只能昙花一现!而现在,正是自己意识永远消失,怨灵即将复现的危机时刻!道别的话已来不及说,当即,快速推开何潇雨的怀抱,双手猛然朝着对方持刀的手臂一握,一抬,在其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将自己的胸口对准刀锋,而后,狠狠撞了过去。

噗!入肉的闷响令何潇雨的神情彻底僵化,随着视线机械般下移,夜雪的后背,刺眼般出现一节刀锋。

穿胸而过,必死无疑!

无需细看,他就已经心知肚明,心头一酸,死命搂着愈发冰冷的身体哽咽道:“为什么。。。”

“不是。。。早已。。说好了吗!”尽管身体愈发寒冷,连意识都愈发模糊,但夜雪依旧不愿就这样离开主人的怀抱,娇嫩的脸腮眷恋般蹭了蹭对方僵硬的胸膛,嘟喃道:“主人。。。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何潇雨不忍下移的视线仿佛被定格在夜空中,就如同在无声质问,这晦暗无光的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要。。。为我。。报仇!带着夏姐姐。。。好好活下去!”伴随着呼吸愈发困难,加上封魔刃的力量在体内翻天覆地般撕绞,夜雪的神情更显痛苦,环在何潇雨腰上的双手一紧,极为虚弱的接着说:“将来。。。如果碰到一个。。。缠着你。。。喜欢。。。黑猫的小女孩。。。你一定不要推开她。。。那。。。就是。。。我。。”当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她死命缠在何潇雨腰上的双手也紧跟着身体无力下滑。

何潇雨的视线依旧没有下移,连神情都没有产生一丝变化,除了双手死命支撑着了无声息的冰冷身躯,将其扶正搂紧,乍看起来,似乎没有一丝伤心的模样!然而,他的心,却早已支离破碎,软弱的眼泪,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了!愤怒的凶残眼神,也快速滋生。

一个侧目,冷冷盯着远处的郭战和李管家,这一刻,他下定决心,就算自己灰飞烟灭,也要将眼前的敌人撕成碎片。

!!

第一百八十章 最后活着的人(中)

“恭喜你!少爷!”李管家无视那双杀人的眼神,满怀恭敬的弯下身躯道:“现在已经有了最完美的选择!只要你将夜雪的尸体交给我,我就会放你和夏小姐安全离去。”

其实,此时的李管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按照他原先计划,何潇雨必然为了夏漠然杀死夜雪,然而事实上,对方竟宁愿同归于尽也不愿亲手杀死夜雪,最要命的是,面对家庭巨变,对方也没有如同自己预料般意志崩溃!面对如此心志坚定之人,他已完全没有把握对方会按照自己意愿行事,至少,要令其崩溃,只怕已遥遥无期!

想到这点,心里又是没由来一叹,论狠毒,论计谋,自己真不如师兄,至少,眼下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师兄的计划中!还好对方已经瘸了。。。。。。

“想不到,这个小女孩竟如此忠心!”安老爷子轻叹一声,神情竟有种说不出的羡慕!毕竟这种有能力又忠心的下属,是每一个上位者梦寐以求的人才。

“不是忠心!”老者淡然瞥了对方一眼,视线一正,缓缓道:“是感情!人的感情,最复杂!不同的人,拥有不同的情感!有的人可以为了一己私欲忘情绝爱;有的人可以爱的死去活来,却在关键时刻只顾自己,将昔日誓言抛之脑后!而有的人,却可以因为对方一个眼神,无怨无悔牺牲自己!很明显,无论是何潇雨还是夜雪,他们都属于后者!”

“听起来,你似乎很欣赏他!”安老爷子不动声色瞥了对方一眼。

“一颗好的棋子!总是令人爱不释手!”随着视线一移,老者淡然回视道:“不是吗?”

“或许吧!”安老爷子忍不住移开视线,盯着远处道:“不如,猜一下,何潇雨会作何选择?”

“你觉得,他会如何选择?”老者似乎也来了兴趣。

“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自然懂得如何以退为进!”

“可有时候!越是聪明的人,越会犯犟!”显然,老者并不认同安老爷子的说辞。

“你就那么肯定?”安老爷子虽说的轻描淡述,但眼眸却诡异般闪过一丝异芒。

“不是我!”一个侧目,老者冷冷盯着对方道:“是你!”

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安老爷子似笑非笑的转移目光,只是,这一次比之前多了一丝凝重。

然而,凝重的人,自然不止一个!久久听不到对方回话,李管家的身躯不由自主微微拉高,冷眼看着何潇雨道:“难不成,少爷打算玉石俱焚?”

何潇雨的神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凌厉而充满杀气,直到对方眉头不自觉皱起,才缓缓移开目光,轻柔的落在夏漠然身上,良久,才苦涩道:“夜雪,原先是我仇人!或者,可以说,她逃脱不了害死我妹妹的干系!可我,却无法恨她,因为,很多时候,她像我另一个妹妹!而我,早已认同这一点!她临死前,央求我带着你远走高飞好好生活!”旋即,他的脸庞一抖,明显加深了一分痛苦,缓缓接着说:“小风!你的好朋友,也是我最敬佩的人!得知你遇险后,不计前嫌找到我,为了让我可以带你离开,不惜牺牲性命成全我们!”

泪水,止不住从泛红的眼眶里溢出,看着心上人如此痛苦憔悴的模样,夏漠然的心瞬间碎了!尤其是小风的死,如非因为自己,绝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宛如受到感染,何潇雨也变得泪眼模糊起来,随着牙根一咬,再次高声道:“夏琪龙、魏钊、慕容钰、安思雅等等,这些我的好兄弟,好朋友,如非因为我,又怎会在花样年华中一个个惨然死去!”旋即,眼神渐冷,死死盯着夏漠然道:“这样的我,一个沾满朋友、亲人鲜血的刽子手,本就不配活着!今天,若为救你,将为我们赴死的夜雪尸体交给别人,我情何以堪?又致你于何地?这样的我们,就算活着,和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

言尽于此,若李管家还听不出何潇雨话中之意,那也就白活了!恰恰因为如此,嘴角的苦笑更甚。

师兄,你终究比我更懂人性!

李管家明白,夏漠然自然更加明白!深深看了眼眶红肿的心上人一眼,银牙一咬,毅然向前一挺,脖子贴上刀锋的瞬间,猛然一抹,顿时血光四溅。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郭战明显一呆,他不是不明白何潇雨话中之意,只是想不到夏漠然行事如此果断,几乎令他措手不及!

“好!”伴随着暴吼,何潇雨仰天长啸,泪洒长空的瞬间,狂吼道:“不愧我何潇雨的女人,下辈子,我一定娶你!”

显然,这句饱含绝望的悲呼夏漠然一字不漏的听进心里,下一秒,眼睛快速弯成月牙形,含笑而去。。。。。。

夏漠然死了!尽管被自己活活逼死,但是,何潇雨并不后悔,因为,他也没想活着离开!既然唯一束缚自己的人已经不在了,那么,也是肆无忌惮放手杀戮的时刻到了!

一瞬间,仿佛无尽的煞气加身,绝世杀星降世,何潇雨狼一般的眼神死死盯着郭战,神情竟布满令人生畏的疯狂杀戮之意。

而面对这双凶残的赤红眼眸,郭战竟破天荒生出一丝寒意,恍惚间,仿佛前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凶狠嗜血的野狼,没由来,出发前那股不祥的预感又一次袭上心头。

难道,自己真会死在这里?

像是想到什么,视线一转,呆呆望着身旁空荡的位置,再次后移,远处,李管家冰冷的眼神就像在讥笑他的无知。

难道,他骗我?

这个念头跃上脑海的瞬间,心里的不安更为强烈,然而,不及细想,危险的直觉快速跳上心头,刚一回神,就对上一双如狼似虎的赤瞳。

砰!何潇雨蓄力已久的铁拳准确的轰打在郭战脸腮上,入肉骨爆的脆响,更是大大激发他蕴含已久的狼性,当即,左脚脚尖重重往地上一踩,借着去势乘胜追击,右腿迅速一曲,膝盖由下而上风驰电掣的轰向吃痛后退的郭战。

砰!又是一记重击,随着下巴高高扬起,郭战吃痛之际,眼泪都几乎飚了出来,太大意了!可惜,这个念头还没从脑海里消失,又被一记旋踢狠狠踹中胸部,血丝溢出嘴角的瞬间,后背也重重撞击在地面上,散架般剧痛刚从身体上荡开,瞳孔又是猛的一缩,死死盯着临空而下的膝撞,在这万分危急之际,他不得不忍痛快速翻滚身体,险险避开袭来的致命重击,即使如此,腰部还是被对方狠狠一脚踹中,令其翻滚变得更加狼狈。

挥了挥衣服上的尘土,何潇雨冷冷盯着远处挣扎起身的身影,良久,才冷酷道:“下一击,我会用你的匕首抹向你的脖子。”

面对警告,郭战的脸色明显更加浓重,他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至少,从那双近乎疯狂的嗜血眼眸就可以看出,眼前这人,已经远远比猛兽更加可怕!最起码,之前那一连贯的击打,虽说刚开始是偷袭,可是那速度、力道、敏捷性都已深深让他领教到!随着嘴角的血丝再一次溢出,狼牙刃向前一划,做出一个防御姿势,而后,眼神渐冷,闷声道:“在这之前,我会先抹断你脖子。”

深夜的寒风,仿佛一个个哭泣的灵魂,从池面上缓缓袭来,掠过两道毫无生命气息的倩影,哭泣着席卷向僵立的两人。。。。。。

乱发纷飞之际,何潇雨滴眼神骤然爆亮,身体一弓,宛如觅食的猛兽激射而出,其爆发力,竟令流淌的风跟随其势弯成弓形。

面对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即使郭战早有准备,心里也不由一颤!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在气势上已然败了,然,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顶了上去,眼看就要碰撞在一起,右脚重重往地上一踩,不可思议般原地旋转,避过袭来的拳头瞬间,身体也骤然出现在对方背后。

机会!随着眼神爆亮,杀气溢出之际,右手一挥,狼牙刃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刀锋所向,竟是何潇雨空门大口的后背心脏所在。

来得好!眼看对方中计,何潇雨后腿狠狠一抬,不偏不倚踢中刺来狼牙刃,伴随着对方匕首脱手上翻,迅速转身,拳头也顺势狠狠击向对方面门。

空手套白刃!

明白对方意图后,郭战心头一狠,竟不退反进,不惜以承受对方重击为代价,也要将下坠的兵刃再次夺回手中。

其实他有这种意图也是很正常,一个杀手,向来都是刀不离手,如果自己兵刃让敌人夺去,无疑比打脸还难受!况且这是生死之战,谁握有兵刃,谁的胜率自然也加深一分。

砰!闷哼过后,郭战止不住后退两步,无需查看,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的鼻梁粉碎了,尽管如此,他的目的也达到了,紧了紧左手上的狼牙刃,强忍脸庞上的痛楚,眼神一狠,迎着再次袭来的铁拳,刀锋一竖,笔直刺向对方脖子。

这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或者可以说,一死一伤!如果何潇雨执意不退,拳头自然可以再次轰上郭战的门面,但是,接踵而来的,必然是郭战疾刺向脖子的一刀,也就是说,一拳换一刀!这样的买卖,正常人自然不会做!

然,何潇雨却偏偏反其道而行!眼神凌厉而凶残,竟丝毫不顾刺向脖子的一刀,义无反顾的继续飞扑轰向郭战。

!!

第一百八十一章 最后活着的人(下)

“他疯了吗?”看到这一幕,即使是一向沉稳的安老爷子也不由大惊失色。

难怪他有如此反应!精心策划了这么久,甚至不惜瞒着儿子葬送孙女,为的,无非就是今天!如果何潇雨真死了,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莫说是安老爷子,即使一直镇定自若的老者,眼神也猛然一变。

何潇雨疯了吗?

这个念头,即使是郭战也不由一愣!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面对特意来送死的野兽,相信也没有任何一个猎人会拒绝,尽管会付出一些代价,但比起收获也就微不足道了!当即,心头一紧,握刀的力道一重,加快几分疾刺而去。

何潇雨没有疯!甚至可以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背负血海深仇,滔天巨恨的他,在敌人没有死绝之前,决不允许自己死去。只是,一想到夏漠然的死,他的心就比任何时候都要疼,他无法忍受,也无法接受敌人在自己面前多活一阵,哪怕只是一秒钟,他都觉得是对死者的侮辱,因此,他选择了极端的方式,那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冷冷盯着对方讥笑般的神情,何潇雨嘴角微微一勾,猛然,空闲的左手化掌笔直对着刺来的狼牙刃狠狠推出,与此同时,蓄力已久的右拳也爆发性猛轰向对方的脸庞。

明白对方意图后,郭战的脸色明显大变,然,一切已成定局,无法改变!

噗!血光乍现,利刃穿掌而过后,被强迫性停留在离脖子1寸范围之内,那满是阴森的刀锋,就像一头苦苦挣扎的困兽,徒劳无功的想要挣脱束缚!与此同时,何潇雨在左掌剧痛的刺激下,狠性大作,右拳毫不留情狠狠轰打过去。

砰!血花四溅!二次受伤的面门终于皮开肉绽,窒息般的痛楚令郭战本能的弯下头颅。

下一秒,何潇雨牙根一咬,强忍剧痛,左掌一扭,竟硬生生将穿透掌心的狼牙刃夺在手中,尽管疼痛加剧,他的动作依旧没有丝毫停缓。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懂,当即,身体一弯,行云流水般绕到郭战身后,左手一勾,笔直勒住对方颈部,用力一压,竟将其硬生生逼跪于地。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又冷酷的将刺穿掌心的狼牙刃拔了出来,刀锋一转,笔直压向对方急促呼吸脖子。

大局已定!

直到这一刻,郭战不得不承认自己败了,还是以最为惨烈最为耻辱的方式战败!一个杀手,就算死,也必须挺直胸膛站着死,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耻辱的跪着等待宰割!这是侮辱,**裸的侮辱!然,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宛如泰山压顶般巨大压力。悲愤之际,不由怒吼道:“何潇雨,你够狠!”

何潇雨的眼神依旧没有一丝变化,显得那么的冷酷无情,即使是将敌人踩在脚下,也没有产生一丝喜悦之色!无视郭战的咆哮,冷冷盯着李管家道:“我说过,会用你的兵器抹断你的脖子。”话毕,右手猛然一抖,毫不留情一刀狠狠划破对方的喉管,而后,用力一推,将其重重推翻于地。

瞥了眼地上垂死抽搐的身躯,李管家满不在乎笑了笑,仿佛对于何潇雨**裸的挑衅全然不放在心上,随着视线一正,淡然道:“我不得不承认,少爷果然够狠!可惜,很多时候,光狠,并没有意义!”

“或许!”舔了下狼牙刃上的血迹,何潇雨的眼神又一次变得疯狂起来,声音一冷,缓缓道:“你马上就会改变这种想法!”

这一刻,李管家似乎来了兴趣,笑呵呵的说:“那你准备如何对我?和郭战一样的死法?”

“当然不会!”何潇雨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目光柔和的说:“在我心里,你其实和爷爷无异!对你动刀,太不敬了!我会一拳一拳将你打死!”

难怪何潇雨如此痛恨李管家,说白了,郭战固然该死,然,真正幕后者却是眼前的老人。

“看来,我应该感谢少爷的抬爱!”显然,李管家并没有因为对方话中的冷酷之意而产生一丝不安。

“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话刚一落,狼牙刃快速朝上翻滚,与此同时,何潇雨也如同炮弹般狂射向李管家。

他之所以如此郑重,一出手就全力以赴,是因为直到此时才深深发现,眼前的老人绝不是以前熟悉的温和管家,仅从他对付夜雪的手段就可以得知,此人绝对是劲敌。

和何潇雨的凝重相比,李管家反而显得若无其事!连之前的那丝温和笑意都依旧残留在嘴边,眼看对方就要接近,左手背负于后,右臂一挥,一道极不起眼的涟漪快速朝着疾奔而来的身影袭去。

噗!随着两者相互碰撞,何潇雨的眉头明显一皱,这感觉。。。。就像身上正裹着一条强力橡胶在奔跑。。。连速度,都变得格外缓慢,几乎可以说,寸步难行!

猛然抬头,死死盯着若无其事的李管家,极不甘心之际,又是奋力一挺,而后,一股更为强大的拉力袭来,脚下一空,整个人猛的倒飞而回。

砰!后背着地的瞬间,何潇雨心中的怒火又成功上升了几分,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当即,快速翻起,再冲。。又被狠狠弹回,一遍又一遍,直到他筋疲力竭,甚至几乎将牙根磕碎,依旧于事无补!

淡然望着激烈呼吸的身影,李管家轻笑道:“你杀不了我!”

“你用的究竟是什么妖术?”难怪何潇雨近乎崩溃!若是近身肉搏,败了也就无话可说!可是,现在面对天大仇人,却连接近对方身体这点最简单的事都办不到,更别提亲手杀了他!

“不是妖术!是一些自保的道术!”轻笑过后,李管家眼神一冷,缓缓道:“虽说我杀不了你,可你也杀不了我!若是夜行者,还有机会接近我,可惜,作为凡人的你,除了不停重复一些小丑动作,又能做些什么?”

“夜行者。。。”嘟喃过后,何潇雨的神情明显一变,因为他记起另一件事,那就是山上的老者曾经说过,他也是夜行者,而激发潜能的药物,也正随身携带着!伴随着手臂不自觉往裤兜里一伸,一带,一个透明胶瓶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这是?”盯着瓶子里的蓝色液体,李管家的脸色明显一变。

捕捉到这一幕的何潇雨,嘴角明显一勾,随着眼神一冷,快速拧开瓶盖。

一瞬间,一股极为难闻的恶臭迅速从瓶口四处散开,掠过池面的刹那,清澈的池水竟快速染上一片墨黑,伴随着不停扩散,恶臭之际,竟若隐若现阵阵阴森白骨。

“这是?”随着脸色再变,安老爷子失声道:“尸液?”

“或者可以说,是炼化后的尸液!”盯着对方震惊的眼神,老者的嘴角不由微微上扬,凝声道:“还是这个怨灵的尸骨炼化而成!”

“你想做什么?”或许是超乎意料之外,安老爷子眼神不由一冷,沉声道:“你不是说,何潇雨是夜行者吗?怎么会用到尸液?”

“之前还不是!不过,只要喝了它,他就是了!”和对方的激动相比,老者反显平静无异。

“蔡天虎!”

“住口!”厉喝过后,老者冷冷盯着安老爷子道:“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或许是承受不住对方犀利的眼神,安老爷子略显尴尬的移开视线。他自然知道对方为何大发雷霆,对方的姓名,一直都是忌讳!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随着情绪平复,老者又若无其事接着说:“不过,你要明白一点,养灵难!聚灵更难!如不试验何潇雨是否能够承受怨灵力量的冲击,想要利用他重新汇聚怨灵成形再加以炼化,岂不是痴人说梦话!”

“那你想过失败吗?”安老爷子眼睛微微一眯,成功将心中的怒气隐藏回去。

“大不了,就当从来没有做过!”轻叹过后,老者嘟喃道:“毕竟,如此损阴德,只怕,今后子孙后代永不超生!”

“你倒是潇洒!”伴随着怒气又一次跳上瞳孔,安老爷子冷声道:“你别忘了,为了完成我们的计划,我那两个可怜的孙女,早早就去了。。。”

“可怜吗?”冷笑过后,老者极为讽刺的盯着对方道:“我看,真正可怜的,莫过于摊上这么一位爷爷吧!”注意到对方脸色骤黑,他不依不饶的接着说:“况且,她们不是死的很有价值吗?为你顺理成章吞噬何家产业,堵住悠悠众口铺垫下最结实的基石!”

“那你又何尝不是!”一个气不过,安老爷子黑着脸道:“为了取得何潇雨信任,还不是一样将亲自养大的徒弟送上死路?”

“有一点,你搞错了!”意兴阑珊之际,老者淡然道:“如非我,他早在十多年前就死了!我不过是将他的死期延长了一些罢了!”

或许是不愿继续在这个话题深谈,安老爷子缓缓转移话题道:“你有把握吗?别忘记了,这个怨灵最痛恨的是何潇雨!”

“没有爱!何来恨!”轻叹一声,老者淡然道:“或许,怨灵很乐意和何潇雨融为一体!”

“但愿你是对的!”话虽如此,安老爷子盯向远方的神情依旧忐忑不安。

!!

第一百八十二章 前世今生(上)

“尸液!”惊呼过后,李管家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尤其是眼神,竟有种说不出的惊恐。

尽管何潇雨并不明白尸液是什么,但是从李管家惊慌失措的举止就可以了解到,对方很忌讳自己手中的东西!当即,也不顾窒息般恶臭,头一仰,一滴不漏尽数饮了进去。

下一秒,一股难以言语的痛楚猛然从丹田中四处扩散,或许是毫无心理准备,又或许这股冲击来的太过强烈,脚下一软,他硬生生跪坐在地上,随着撕裂般痛苦加剧,脸庞竟扭成一团。

这感觉。。。就像千万只蚂蚁在体内不停撕咬吞噬,无论是血液、血管还是筋肉骨头都不停沸腾翻滚,恍惚间,似乎看见手臂上的表皮层正诡异般凹凸不平。牙根一咬,顽强的抬高头颅,只是,入眼所见,却不由令其一愣。

对方在笑?真的是在笑!那是一种奸计得逞肆无忌惮的讥笑。

难怪李管家如此兴奋,二十多年来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果!尤其是想到即将获得的巨大收获,心情就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而这一幕,看在何潇雨眼里,心头的不安更加强烈。

难道?

我中计了?

不可能!小风不可能骗我,他师父更没有理由害我!

不及深思的问题随着剧痛加剧,何潇雨忍不住将头颅仰的更高,睁大到极限的眼睛,满怀痛苦遥望着那近在咫尺的黑暗。

天,变了!不再是熟悉中的黑色,而是罕见的红色!鲜血般艳丽的红霞,宛如九天而下的瀑布,狠狠的刷洗着一切感官视觉,无论是所见,还是所闻,皆是浓烈的血液气息。

可惜,何潇雨并不知道,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千刀万剐垂垂将死之人!无论是眼眶、鼻孔、还是耳朵、嘴巴,甚至浑身急促扩张的毛细孔,都源源不断的溢出鲜血。痛苦难忍之际,他终于仰头狂啸起来,仿佛恨不得将所有痛苦化为啸声冲出体外。

与此同时,原本漆黑如墨的池面开始不停沸腾翻滚,伴随着一具具阴森白骨露出池面,猩红的血液宛如受到召唤般不断呈现,随着不停上升,池面上的血水竟诡异般溢过护栏,淹没了那四块高挺的符咒石碑。

咔---嚓!鞭炮似的脆响过后,四块龟裂到极限的石碑终于彻底粉碎,纷纷化为石渣坠入池里。

骤然,不停蔓延的红潮诡异般一顿,而后,红潮的正中央,毛骨悚然逐渐形成一道人形轮廓,随着两道猩红无比的血眼暴睁,煞气,冲天而上。

“那是?”疾退数十步的安老爷子脸色骤白,惊恐的盯着那道人形轮廓。

“元灵!”老者的声音很是沉重。

难怪两人如此谨慎,光是刚刚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足够令他们心寒不已!幸好心知肚明对方的目标是何潇雨,否则,只怕早已逃之夭夭,面对怨灵的原体,尽管威力大减,但也绝不是可以轻松应付的。

远处的两人都是如此,近在咫尺的李管家自然就更加不堪!强忍颤抖不已摇摇欲坠的身躯,心惊胆寒的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这一刻,他才深深发觉怨灵的可怕绝不是常人能够想象!难怪当年师尊为了加固封印一击之后立即陨落!若是正面交锋,只怕自己瞬间灰飞烟灭!

骤然,一个前所未有的怪异念头涌上脑海!为了一己私欲,将数辈高人封印的怨灵引出,究竟是对是错?

然,脑海中的问题还不及深思,神情又是一变,死死盯着被淹没在红色血海中痛苦哀号的身影。

成败,就在此一举!

“会成功吗?”听着耳旁中渐弱的惨叫声,安老爷子的神色更加凝重。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轻叹过后,老者低声道:“听天由命吧!”

这一刻,他也没有了原先的把握!原以为,封印了这么久,加上利用夜雪的身体封印了提供灵力的怨念,其本体就算强大,但也不至于太过恐怖!但亲身感受之前的怨恨之气后,一切,又变得难以估算!

安老爷子虽然不满意老者的答复,但也没有在多说什么!毕竟,同为驱魔人,自然也心知肚明,一切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焦点汇集的中心,被淹没在血海中的何潇雨反而显得格外平静,连之前不停颤抖的脸皮都渐渐平复,随着难以言喻的寒意阵阵袭击,他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真的很冷!恍惚间,他仿佛化为一缕轻烟,伴随着冷冽寒风,不停的飘荡!掠过峰峦叠嶂,瞥过如镜碧水,傲视着这青山浮水,倒影翩翩,犹如百里画廊的绝美景色。

骤然,神情一变,呆呆望着青山绿水间那两道面向自己而拜的身影。

“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我,陈浮生,今生今世,愿与何秋月结为夫妻,终此一生,不离不弃!”

随着男子深情凝望,女子也柔情似水的回应道:“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怎么可能?

这是?

夏漠然?

如果说,何潇雨因为看到一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男子而震惊的话,那,对方身旁那美丽无比的女子,更是让他难以置信,这女子。。。分明就是夏漠然!

可惜,在他还未回过神,情景又是骤然一变,青山绿水瞬间化为虚无,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古式阁楼。

月光下,急促奔跑的脚步声成功惊扰了夜的寂静,也令吃惊中的人再一次回过神。

“陈浮生!”

凄厉的怒斥成功令何潇雨蓦然转身,下一秒,他的瞳孔猛的一缩,眼前之人。。。竟是梦境里怨灵的真面目!怔怔盯着曾经惊鸿一瞥的绝美脸庞,他的心,竟有种说不出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对我?”绝美女子的俏脸一抖,早已干枯的泪痕又一次溢出新的泪花,随着牙根一咬,高举弓箭的双手死死对着前方喊道:“想我南阳郡主何其尊贵,然,为了你,不惜厚颜跪求皇上下旨赐婚,而你,为了这个贱人,不仅抗旨不尊,连将军之职都要放弃!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当你面射杀她。”

自知前方已无法通行,后方追兵又马上接近,男子神情一暗,沉声道:“我自知对不住你,然,你应当知道,一直以来,我只将你当成妹妹!”

“妹妹!哈哈!哈哈!”狂笑过后,随着泪珠再次泛滥,绝美女子狂啸道:“谁稀罕做你妹妹?我不要做妹妹,我要做你妻子。”

“郡主!”男子猛地一喝,冷声道:“我和月儿相知相爱,至死不渝,请郡主成全,放我们离开!”

“郡主。。。”仿佛受到莫大刺激,绝美女子泪水流得更加欢快,而后,略显疯癫大笑道:“你居然喊我郡主!陈浮生啊陈浮生!你果然铁石心肠啊!”注意到男子身旁的女子满怀爱慕看着心上人,悲愤嫉妒之下,箭锋一指,怒吼道:“我杀了你。。。。。。”

“你敢!”觉察到对方意图,男子脸色一变,随着宝剑出鞘,迅速站在心上人面前,完美阻挡住对其的威胁,而后,怒喝道:“若敢伤害月儿,我必杀你!”

“为了她,你要杀我!”如果说,之前是肝肠寸断,那么,现在则是彻底绝望!极度悲愤之下,握弓的手拉的更紧,咬牙切齿的说:“那就一起死吧!”

恰在此时,后面追兵也源源不断涌了上来。

看到这一幕,绝美女子怒斥道:“给我杀了那个贱人。”

“遵命!”

主子发话,兵勇们自然不敢不从,当即,纷纷杀向被男子护在身后的女子。

而这种情景落在绝美女子眼里,无异是火上浇油!或许是不愿接受曾经拼死保护自己的男人,在这一刻竟为了另一个女人背叛自己!心狠之下,紧握弓箭的手一松,利箭风驰电掣袭向空门大口的白衣女子。

或许是觉察到危险,男子蓦然回头,惊恐望着近在咫尺的利箭,心急之下,猛的一劈。

噗!伴随着入肉般的闷响,男子神情一僵,呆呆望着地上那半截断箭,紧随着机械般上移,瞳孔猛然一缩。

血!鲜红的血液不停顺着指缝往外溢,眨眼间,一身洁白似雪的衣裳红的格外刺眼!女子的脸色很苍白,但眼神却没有一丝痛苦之色,一如既往的柔情万种,只是,很快神情一暗,一声不吭轰然倒在男子怀中。

与此同时,饱含绝望的悲呼也划破长空。

“月儿!!!”

“死得好!哈哈!你个贱人,早就该死了!哈哈哈哈。。。”一心被怨恨与嫉妒占据的绝美女子这一刻竟显得异常疯癫,丝毫不顾躺在地上冷冰冰的弓箭,不停的仰天狂笑。

而这阵极为刺耳的颠笑声,更是成功的牵动了男子内心的无尽怒火,当即,一剑斩翻袭来的兵勇,脚下重重一踩,朝着绝美女子激射而去,怒吼道:“我杀了你!”

噗!伴随着血花四溅,男子疾刺的利剑畅行无阻穿透绝美女子的胸膛,只是很快,随着握剑的手臂一僵,眼眸中的怒火快速被无尽的痛苦所代替,曾几何时,自己拼死保护的女子,竟在今日亲葬于己手!这样的结果,他也说不出究竟是对还是错!或许说,一切皆是造化弄人!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前世今生(下)(大结局)

滴答!滴答!

呼啸的风,惊慌的喊叫,仿佛在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除了时不时血液滴落的闷响,夜,堪称格外死寂!死寂到从心里感到冰冷!真的很冷!

“为了她。。。你真下得了手!”绝美女子失去血色的嘴唇刚一抖,蕴含在嘴里的血液仿佛找到宣泄口,欢快的形成一连串珍珠往下滑,然而这些,远远不及心中的疼!

“我说过,谁伤害月儿,我就杀了谁。”男子的声音很低沉,嘴角更是抿的死紧,然而,眼眸中的痛苦却更加旺盛!

心疼的人,又何止一个!

“月儿!”嘟喃过后,绝美女子的眼神骤然一暗,苦涩道:“我的闺名,你就那么难以出口吗?就算我要死了,你都不肯喊一声吗?”

男子的眼神明显更加痛苦,只是,紧抿的嘴唇更无一丝松动。

而这一幕,更令绝美女子感觉绝望!自己这般金贵,论身份、地位、样貌,哪样不如那个贱民!然,心仪之人,却由始至终不曾正视过自己!不甘心,真不甘心啊!银牙一咬,狠狠推开男子,伴随着利剑脱胸而出,鲜血溅洒不休,剧痛之下,双手无力的靠在护栏上。

月光,仿佛染上一层抹不去的哀伤,静静的流淌在如镜的池面上,像哀悼,更像独自舔舐着伤口!波光粼粼之际,绝美女子神情愈发朦胧。

情人池啊情人池!见证过无数神仙眷侣的你,可曾想到,今日,你见证的是一段残缺不全的爱情!

我好恨!!!

猛然侧目,绝美女子神情变得格外凶狠,满怀怨恨的冲着男子诅咒道:“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与相爱之人不得善终!我做鬼都会缠着你,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咔---嚓!轰隆隆!仿佛受到无尽怨气的牵引,夜空竟骤然电光狂闪,闷雷阵阵。

男子的脸色明显一白,呆滞看着毫不犹豫扎进池里的倩影,心头猛然一酸,手一抖,了无生趣将剑锋架在脖子上,而后,猛的一抹,鲜血四溅。。。。。。

呼啸的风消失了!仿佛在一瞬间伴随着突如其来的电闪雷鸣一并化为虚无!然而这些,何潇雨并不曾在意,他的视线一直傻傻停留在那道高挺的尸体上。

那人。。。难道是自己的前世?

陈浮生!

恍惚间,怨灵饱含怨恨的厉啸依稀在眼前,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如此称呼自己!

仿佛不愿相信,又或许想要寻找准确的答案,他踉跄的步伐缓缓靠近伟岸男子的尸体,随着颤抖的指尖渐渐接近,瞳孔又是猛的一缩。

消失了?

怔怔盯着空无一人的水泥地面,眼神又是一变,猛然抬头。。。

这里是。。。新人村?

随着失焦的视线逐渐凝聚,他的脸色骤然变得格外苍白,眼前波光粼粼的池面,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一头嗜血的猛兽,恍惚间,宽大的池面逐渐形成一张惨白的鬼脸,伴随着两道猩红的血眼暴睁,无尽的怨恨之气化为两支利箭深深刺进他的心里,令其不由自主连连后退。

滴答!滴答!

身后,骤起的滴水声成功令何潇雨后退的步伐一止,伴随着刺鼻的血腥味涌上脑海,他的瞳孔又是一缩,猛然转身,神情变得更加呆滞。

一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血人!还是下垂的头颅看不清脸庞的男人!

然而,如此突兀出现的男人,却令何潇雨的心猛然一紧,一股极为不祥的预感在心头挥之不去,总觉得,眼前之人格外熟悉,熟悉到直接忽视了那宛如雨下般川流不息的血液。

咯---咯!伴随着骨头爆裂般脆响,血人的头颅缓缓抬高,被血液淹没的脸庞,渐渐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他是?

胸口宛如瞬间遭受撞击,何潇雨颤抖的步伐竟不由自主后退两步,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之人。那。。分明是。。。自己!

怎么可能?

如果那人真是自己,那。。。我又是谁?

机械下滑的视线猛地一颤,死死盯着那双异常惨白的枯爪。

这,不是自己的手!纤细而干枯,明显属于女子!然而,令何潇雨绝望的是,这么一双不应属于自己的手,竟随着自己的意愿而做出一系列动作。

砰!退无可退的身躯重重撞击在护栏上,不自觉抬高的头颅,竟看见一双满怀怜惜的眼!而这样的眼神,更是令他感到异常刺眼。只是,对方接下来的话,更是令他如坠深渊!

“你已经死了!”

残酷而冰冷的话语令何潇雨心里更冷,真的很冰冷!随着身体一点一点下坠,心头的寒意更甚。神情一凝,绝望的发现,自己竟在古池的最中央,而身下,数之不尽的枯爪仿佛逮到绝世美味般,争先恐后的将即将淹没的身影拉扯得更紧,挣脱不开之际,他不由绝望仰头长啸。

“不!!!”

夜,更深!也更冷!宛如铁石心肠的旁观者,冷冷注视着脚下那道渺小的身影。

而另一旁,同样注视的视线却愈发炽热!李管家虽然不知道何潇雨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起码清楚的知道一点,那就是怨灵已经成功融入对方的体内!紧紧盯着一动不动的身躯,心中的激荡愈发难忍,尽管如此,他依旧耐住性子等待。

是的!只有等待何潇雨睁眼的瞬间,他才能出手!因为那个时候,正是刚好融合而怨灵最为虚弱的时刻,也只有那一刻,他才有一击必中的把握!

只是,等待的人,又何止一个!

看着红潮早已退去,而焦点汇集之人依旧宛如石雕,安老爷子似乎有些坐不住了!心烦之际,瞥了眼一旁若无其事之人,沉声道:“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你认为我该担心什么?”轻笑过后,老者淡然道:“是担心何潇雨此后无法控制,还是担心让人捷足先登?”

“难道都不该担心吗?”盯着对方毫不在意的模样,安老爷子明显有些不悦。

“不是有人帮我们消除了这些顾虑吗?”随着眼神一凝,老者看向李管家的神情变得更加意味深长。

像是有所觉悟,安老爷子也逐渐平静下来,只是,移开的视线变得更加凝重,似乎在这一刻,对身旁之人更为忌惮。

动了!

觉察到跪地的身躯开始出现阵阵颤抖,连平静的脸庞也逐渐扭曲痛苦起来,李管家的眼神更加炽热,步伐也不由自主向前移动两步。

而作为当事人,何潇雨的痛苦自然不是常人所能体会,随着体内无比冰冷的寒流到处乱窜,意识也完全被吞噬干净,剩下的,只是本能的反应!剧痛难忍之下,他双手猛的抱头,而后,死命对着地面狂磕,血花四溅之际,双臂又不由自主笔直张开,伴随着五指成爪,微弓的双臂朝上往回收缩,与此同时,头颅一个高仰,皱成一团的眉头一松,双眼蓦然暴睁。

啊!!!

凄厉的惨叫过后,身体逐渐上浮,一头乌黑凌乱的发丝开始诡异般渐渐变红,就连死命睁大的眼珠随着不停凸出,以瞳孔为中心,逐渐出现一道宛如蛛般裂痕,并随之扩大加深,瞳孔诡异般不停蔓延,眨眼间,吞噬了整片眼白区域,鲜红的血液迅速顺着裂缝不断溢出,刹那间,一双原本乌黑深邃的眼球快速变成猩红血眼,那分不清眼瞳眼白的眼睛,此时竟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恐怖!怨气闪烁之余,煞气直冲九霄。

机会!

当这个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蓄势已久的李管家动了!只见他双手重重一拍,暴喝道:“混元无极,乾坤借法!”伴随着身体风驰电掣向前冲刺,双掌猛的一分,再向前快速一推,金光闪耀之际,再次暴喝道:“混元驱魔术,驱!”

砰!伴随着李管家双掌重重击打在何潇雨身上,两道极为耀眼的金光骤然爆盛,而后,凄厉的惨叫声也猛地从何潇雨口中溢出,紧随着眼中的怨气大减,猩红血眼竟出现了罕见的复杂之色。

想不到!紧要关头,竟是李管家将怨灵击伤,令自己的意识重新操控身体!原来,成为夜行者的代价,竟然是和怨灵共同拥有一具身躯,在拥有其特殊能力的同时,自己,也从此万劫不复!

骤然,李管家狂喜的神情一变,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恐,绝望看着掐住脖子青筋毕露的钢臂,视线一聚,艰难的说:“怎么。。。可能?”

难怪他会崩溃!现实与想象的差距也实在太大了!按照师兄所说,此时的何潇雨应该随着怨灵重伤进入昏迷,可眼下,对方不仅没有昏迷,反而变得更加强壮,最要命的是,看样子,何潇雨的意识好像重新掌握了主导权!一个拥有怨灵能力,却意识清醒的仇人,其可怕性,相信不用细说他也心知肚明,然而,越是想通这点,他越是心惊,想要再度出手也不可能了!一个精神无法集中又念不了咒语的驱魔人,还算驱魔人吗?这一刻,李管家犹如弱不禁风的老人,什么镇定之类的,皆被抛之脑后,剩下的,只是垂死的挣扎与无尽的惊恐。

是变数?还是师兄故意误导自己?这一刻,他已经完全分不清了。

“我说过,会杀了你!”何潇雨冷冷盯着脸色惨白的李管家,左手稍微一抬,对方的身体渐渐脱离地面,随着心头的恨意加剧,高举的手臂五指不由捏得更深,令其眼球充血般凸出,而后,右手成爪,猛的朝着对方心脏位置一伸。

噗!血光乍现!

宛如钢铁的五爪毫无阻力穿透对方的胸膛,伴随着五指一捏,紧紧握住那颗跳动的心脏,猛的一扯,竟将其硬生生拉扯出胸膛外。单臂一挥,宛如丢弃垃圾般将眼球高鼓的李管家甩在一旁。

“你的心,果然是黑色的!”嘟喃过后,何潇雨的五指用力一握。

噗!化为肉渣与血水的心脏在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瞳中缓缓坠落地面。

意犹未尽的收回视线,老者淡然转身道:“散场了!走吧!”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紧随其后的安老爷子仿佛随口一提。

“不是我。”老者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只是眼神变得有些怪异,缓缓道:“是你!诱饵都已经给你下好了,剩下的,就看你了!”

冷冷盯着飘然而去的身影,安老爷子的眼神骤然变得格外阴狠。

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

阴冷的风,顺着消失的身影缓缓袭来,卷起了满地的尘土,袭向地上那四道冰冷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何潇雨停留在手臂上的视线渐渐聚集,神情也慢慢攀上一丝复杂,自己,似乎在刚刚一瞬间感到兴奋!尤其是在捏碎心脏的刹那间,竟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那不是大仇得报的快意,而是一种连自己都心悸的嗜血快感!

难道,随着这股恐怖力量出现,自己,也会慢慢变成没有人性只会杀戮的恶魔?

这个问题,他不敢深思!害怕也好,不愿面对也罢!一切都不重要了!随着心头的悲伤加深,何潇雨缓缓朝着夏漠然的尸体走去。

轻柔的撕开紧缠嘴巴的胶带,温柔的触摸着那张异常美丽却又无比苍白的脸孔,何潇雨原以为干枯的泪水又一次滑了下来,一遍又一遍敲打亲吻着那张绝美的俏脸,挥之不去的悲伤,伴随着寒风的哭泣,蔓延在紧搂女子尸体的男人身旁。

“漠然!你知道吗?原来,我们上一辈子就已经是夫妻了!”何潇雨温柔看着怀中的爱人,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纷飞如丝的秀发,仿佛恨不得可以永远这般摸下去。

“如果,下辈子我还能遇到你,请你不要走远,我一定会追上你的步伐,不会再丢下你孤零零一个!”满怀眷恋吻上那双无比冰冷的嘴唇,何潇雨缓缓抬高视线,怔怔看着不远处夜雪的尸体,良久,才轻笑道:“你这个缠人的小东西,下辈子一定不要跟丢我!”

黑暗!不知在何时悄悄溜走,天际的尽头,逐渐亮起一片红霞,仿佛是一块光焰夺目的玛瑙盘。伴随着霞光更甚,那轻舒漫卷的云朵,好似身着红装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犹如为依栏而望的三道身影特意助兴送行!

日,出了呢!

紧了紧左右两具尸体,何潇雨满怀眷恋的收回视线,亲了下左边,又吻了下右侧,放声狂笑道:“我们,一起上路吧!”

砰!水花四溅的池面,在朝阳的照耀下,快速平复下来,波光粼粼,微风轻扫,鸟儿高唱,逐渐勾画出一道景色宜人的秀丽风景。。。。。。

特别新闻报道:

原何氏法定继承人何潇雨,在其家族倒台后下落不明,因其涉嫌多宗命案,属于极度危险人物,当地警方表示,将不留余力加快追捕力度。另有目击者声称,新人村古池旁两起命案也是其所为,对此,黄城县公安局开出重金悬赏,全力追寻其下落。

安氏集团并购何氏集团后,将目光投向一直默默无闻的黄亚镇黄城县,并声言将会在其勾选出一块地盘开发,建立起一所大学学府,此义举,将会大大促进黄城县经济繁荣,更成就更多人才为国效力。

鉴于黄城县命案频繁,地方警力办事效率下降,总局将会对黄城县地方公安局进行大规模调整,以确保地方治安长治久安和安氏投资计划步伐加快进行。。。。。。

(第一部完!第二部待续。。。。。。)

!!

第一章 笔仙游戏

有一个传说,据说只用一支笔就可以打通阴阳两界达到通灵的效果,对于这样的传说,很多人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进行求证,结果,有的人安然无恙乐不思蜀,有的人从此死的死,疯的疯。笔仙的传说也是由此而来……

夜风似水,冰冷透骨!夜空繁星尽坠,一眼望去,阴沉的有些令人心寒。

咔——叽!笨重的大木门在深夜里骤然被人推开,沉闷的异响在此时听起来竟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和难受。

何小红前进的步伐猛然一停,望着眼前漆黑又空洞的景象,心里没由来冒上一股寒意。

“干吗?你该不会是害pà

吧!”潇风玲有些好笑望着闺蜜何小红。

“玲玲,要不我们别玩了了,我总觉得不太好。”和潇风铃的轻松比起来,何小红显得心事重重,她也说不出为什么,从踏入这间房间以后,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哎呀!小红,你就别扫大家的兴了,再说了,笔仙我自己都玩了很多次,一点事都没有,你怕什么,再说,你心里难道真的不想知dào

将来会发生什么,譬如谁是你的如意郎君吗?”谭花有些迫不及待的推着何小红前进,这次笔仙游戏是由她提起的,地方却是潇风铃亲自挑选的,据她说这间房子是她表哥家的,他们一家人都去深圳经商了,房子也就空了下来,临走的时候刚好交给风铃娘保管,所以她们很轻松就进入这间房子。

“就是就是,来都来了,难道半途而废吗?”李晓华也跟着叫嚷起来。

这是一间很平常的乡下平房,或许是因为村里人员稀少,每户人家基本都有一间面积宽大的平方,尤其是潇风铃表哥家,他们的房子在村里算是数一数二的,总面积达到150多平米,设有3间宽敞的睡房和独立的厨房,连浴室厕所都比别家的大,对此,潇风铃家没少羡慕这间房子。

轻轻推开卧室的房门,一行人如愿走进这间封闭已久的房间,除了何小红依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其他人看起来都格外雀跃,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个极度刺激的通灵游戏,以往玩笔仙都是在大白天或是灯火通明的夜晚,从来没有像今晚这般夜深人静灯火幽暗的进行游戏,弱小泛黄的小灯泡将卧室中的几道身影拉得格外细长,远远望去,竟有种妖异的摇摆。

“开始吧!我迫不及待了。”潇风铃布置好召唤笔仙的道具,有些兴奋地朝着何小红招招手,示意对方快些过来。

笔仙游戏所需的道具非常简单,一本白纸,一支常见的圆珠笔。而游戏更加简单,只需yào

两个人各自伸出一只手连同圆珠笔握在一起笔直朝下,直至笔尖轻触白纸即可,之后就是其他一人轻念咒语,如果手中圆珠笔在咒语过后出现晃动现象,那就说明已经请到笔仙,也就是俗称的鬼魂,反之则说明没有请到笔仙。

“玲,要不我们还是别玩了,我……有些害pà

。”何小红也说不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以往也玩过几次笔仙,但是从来没有像今晚这般惶恐不安,望着周围幽黄的灯光,心里总是莫名感动毛骨悚然,宽大的卧室此时竟显得有些窄小,即使身边还站着3名好友,她依然强烈的感觉到孤独与冰冷,仿佛此时置身于封闭的空间,周围充满了死寂与荒凉。

“你别扫大家兴好不好?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又不是没有玩过,怕什么?”潇风铃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kàn

了,三番四次听到好友这样说,再好的心情也逐渐磨光。

“哎呀!别Lang费时间了,还是我们先来吧”谭花一把推开潇风铃,兴致勃勃的招呼李晓华坐到对面玩起笔仙来。

“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谭花此时如同换了个人,神情有种说不出的虔诚,全神贯注盯着两手之中的圆珠笔,不停的反复默念着召唤笔仙的咒语。

“动了!”李晓华显得特别激动,脸上很快泛上一层红色,亲眼目睹如此奇异的游戏,心里的激荡是难以言喻。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参与笔仙游戏,以前都是不停听同学们诉说笔仙游戏如何如何神奇,如何如何好玩,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参与其中,心里总是留下几丝遗憾,如今总算圆了心中的愿望。

“我先来问。”谭花急促说了句就低头看着手中的圆珠笔轻声说:“笔仙,我想知dào

,他是不是喜欢我?”

怪事发生了,圆珠笔在两人手中诡异的划动起来,慢慢一个“是”字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谭花脸腮快速蒙上一层红晕,连眼神看起来都显得异常水润,握着圆珠笔的手轻微抖了抖,继xù

颤声问:“那如果我明天约他出来,他会答yīng

吗?”

圆珠笔快速在纸上大大写了个“会”字。

谭花一时激动地难以言喻,仿佛瞬间陷入明天约会的美妙幻想中。

目睹这一切的李晓华,很快就被这种奇妙的游戏吸引住,迫不及待的问出一系列想要知dào

的答案,而笔仙的每一次回答都让她格外兴奋。

或许是受到气氛的影响,何小红心里的负面情绪慢慢消散,忍不住想马上参与其中,不由抬头望了潇风铃一眼。

潇风铃此时更是心痒难忍,刚好接触到何小红的目光,了解到她的心事以后,快速对着游戏中不亦乐乎的两人说:“你们先停一下,换我们来了,我们换着玩。”

替换完谭,李二人,潇风铃很快与何小红进入游戏状态,两人经过一系列提问,各自都得到满yì

的答复,或许太过投入,潇风铃不自觉问出一个连自己都害pà

的问题。

“笔仙,你说我什么时候会死?”

气氛一瞬间陷入僵局,3人6双眼睛怪异的盯着潇风铃。

回过神,潇风铃的神情骤然一僵,眼巴巴盯着静止的圆珠笔,此刻,这支笔仿佛化身为幽冥界判官之笔,在众人屏息的目光中宣判她的生命般。

我怎么说也应该能活到80多岁吧!潇风铃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几声,着急的看着依旧静止的圆珠笔,难道笔仙走了?幸好!想到这里,她不由深深松了口气,一丝轻松的神情刚要爬上脸庞,手猛然一抖,笔,在众人紧张的眼神下开始慢慢划动起来。

“不可能!”潇风铃骤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如此黑夜中竟显得格外突兀。

不远处一栋平房中突然传出几声婴啼,估计是被惨叫声惊醒,很快,啼哭声渐弱,几声细小的呵护声慢慢平息了婴儿的哭声。

“老王,外面怎么了?这么晚?谁在闹呢?”望着怀中婴儿再度陷入沉睡,妇女有些愤愤不平。

“别管!睡觉!”男人低斥一声,紧了紧身上的被单。他想到村里一直流传的一个传说,据说如果半夜听见惨叫声,千万不要开门出去查看,否则将会被鬼魂所害,以前村里就发生过一起这样的事件,结果有人无知出去查看,第二天被人发xiàn

暴毙在自家门口,从此以后,只要深夜凌晨一到,不管门外传来任何惨叫声,都没有人敢出去一探究竟。

何小红惊恐欲绝的盯着白纸上那两个刺眼的字,字,很漂亮,写的很好,很清晰,然而此时,在众人眼中却是异样的猩红,仿佛是错觉,整个房间突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今晚”这两字不停在潇风铃眼眸中放大,如同瞬间变成一条毒蛇,张开两根细长尖锐的毒牙狠狠的窜进她的心里,一口咬在心脏上,恐惧迅速蔓延至全身,即使幽黄的灯光也挡不住她苍白的脸色。

“一定是弄错了,对!肯定是弄错了。”潇风铃变得有些神经质,先是喃喃自语几声,又猛盯着手中的圆珠笔颤声说:“笔仙,你刚刚是和我开玩笑对不对?呵呵!麻烦你告sù

我真话哦!”

一心被恐惧占据的潇风铃,完全忽视了和何小红紧夹圆珠笔那两只泛紫的手掌。

“玲……玲,我们别玩了好不,我害pà

。”何小红再一次感觉到之前那种恐惧感,只是这一次比刚才来得更加强烈,手很痛,她想甩开,却发xiàn

无论如何努力,都甩不开手中的圆珠笔,仿佛与生俱来就长在她们手中一样。

“别动!”潇风铃狠狠瞪了何小红一眼,神情有种说不出的狰狞。

何小红眼眶渐红,她怕了,真的很害pà

,眼前的潇风铃令她感到陌生与恐惧。

谭花与李晓华也显得特别慌张,紧紧依偎在一起死盯着潇风铃,似乎她此时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足够在她们心中掀起一道巨大的波Lang。

仿佛故yì

和潇风铃过不去,圆珠笔再一次宣判她的死刑,“今晚”两个字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眼中。

如同一道道惊涛骇Lang,不停的冲击众人脆弱的心灵,首当其冲的要数潇风铃。

“不可能!我不相信!”潇风铃如同抽筋般浑身不停颤抖,猛然一把将桌子上的本子甩落地上,在幽黄的光芒下,“今晚”两字显得格外刺目,甚至有种讽刺嘲笑的意味。

“小红,你老实告sù

我,是你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刚才的字是你故yì

写的对不对?”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潇风铃死死盯住何小红,整个人看起来已经变得有些病态。

第二章 有鬼

“我没有,不是我?”何小红看到潇风铃如此模样,心里更是惊恐万分,拼命的想甩开对方的手,然而无论她如何使劲,对方的手掌连同着圆珠笔依旧死死粘在手中,丝毫难以撼动。

“你有,就是你,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害我?”潇风铃疯了,至少此时房中的人都是这样想。

“我没有,真的不是我,求求你放开我。”何小红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害pà

过,拼命的摇晃手边想要甩开对方的手,却绝望的发xiàn

依旧甩不开,因为极度惊恐,声音已经带上浓浓的哭腔。

“就是你。”潇风铃猛然大吼一声,因为动作过于激烈,夹在头上的发夹被甩落地上,一头细长乌黑的秀发胡乱洒落,瞬间将她整个脸庞遮住,唯有那双圆睁满是愤nù

的眼睛死死盯着何小红说:“你以为我不知dào

吗?你其实喜欢我男朋友对不对?你喜欢他,所以想害我,我告sù

你,就算我死你也别想得到他,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女人,你会得到报应的。”

“不,不是这样的,真的不关我的事。”何小红不停摇头澄清自身的清白,可惜一心被恐惧占据的潇风铃完全听不进去,此时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这一切都推给对方,至少这样可以缓轻自身的恐惧。

面对如此诡异的状况,谭花和李晓华已经远远躲开,甚至不自觉慢慢移步至房门的位置,如今她们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离这里。

谭花很害pà

,更多的是后悔,后悔为了一时贪玩远离喧闹的都市来到这个偏僻的小村庄。作为学校顶尖的学习好手,她的思路要比一般人转的更快,从潇风铃发出那一声惨叫之后,她就感觉出这个村庄一定有问题。

正常情况下,如果大半夜有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周围肯定有人出来一探究竟,至少左邻右舍一定能够听得见,然而,惨叫声如同石沉大海,即使是在死寂的深夜都掀不起一丝波澜,足以说明这里面大有问题。为什么这么大动静无人问津?他们是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还是他们害pà

?一个简单的问题背后牵扯出的问题令她不敢再继xù

深思下去。

骤然,门外传来一声叩门声,声音很轻,很柔,仿佛漫不经心用指尖轻戳着木门。然而所带来的效果却是令房内所有人猛然一冷,即使处于崩溃边缘的何小红也被突然而起的敲门声吸引住,扭头死死盯着房门。

“谁?”谭花是房间内唯一能够保持镇定的人,尽管如此,她的声音都不知不觉带上一丝颤抖。

很安静,门外静的有些令人心慌,仿佛刚才那一声敲门声并不存zài

一样。

“到底是谁在外面?说话啊!”一丝恐惧慢慢从心底冒了上来,谭花的脚步不由微微后移一步,突然手掌上传来一阵痛楚,侧脸望了眼脸色惨白的李晓华,反手握住对方的手掌以示安慰。

门外依旧很安静,只是这种安静却令房内的气氛更加压抑,如同受到挤压的气球,越压越涨,已经频临爆fā

的边缘。

门外到底是谁?对方有何企图?谭花猜不透,至少她能肯定一点,对方不怀好意远远胜于开玩笑。来到这个地方的只有她们4人,潇风铃家又远在都市,这间乡下平房她们也是偶尔过来清扫打理一下,如今已经深夜1点多了,她们家里人不可能来这里,但是如果不是熟人,又会是谁?最关键,她由始至终都没有听见进入平房的大木门开启的声音,就算之前因为笔仙事件彼此惊慌,但是那么沉重的大木门如果开启,总会发出几声刺耳的闷响声,完全没有理由一点动静都没有。

强忍心中茫然不知的恐惧感,谭花开始慢慢移步至房门位置。

“别……不要开门。”李晓华紧紧拉扯住谭花的手,眼眸深深流露出惊慌恐惧的神色。

“没事,别怕,我们这么多人,不用担心。”谭花轻拍了李晓华手背几下,慢慢轻步移至房门,屏住呼吸侧耳贴在房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静,太安静了,静到连虫鸣声都完全消失。

深深吸了口气,谭花慢慢把手搭在门闩上,她很想保持镇定,只是事情变得太过诡异,先是笔仙游戏莫名出轨变质,现在有突如其来出现这声怪异的叩门声,最可怕的是,门外到底是谁,没有人知dào

。尽管她心里不相信这个世上真有鬼,但是此时此刻种种发生的诡异事情,让她不由想到“鬼”这个字,一想到这点,搭在门闩上的手指不由急促跳动几下。

在所有人眼里,谭花很勇敢,只是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并不勇敢,恰恰相反,她很害pà

,她更清楚的意识到一点,如果现在没有勇气开门,下一次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很有可能再也不敢开门了,最重yào

的是,这扇门如果不打开,房内的人就会抱着各种假想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到那时,大家都很有可能因为崩溃而发疯。

想到做到,谭花的手迅速拉开门闩,房门在轻微的异响中猛然拉开。入眼一团漆黑,但是却看不到任何身影。

何小红与李晓华不由深深松了口气,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情景,彼此心中的恐惧感终于得到短暂的缓解。门外虽然黑暗,但是并不影响视觉,一眼望去,很正常无异,刚才那声敲门声可能是来自隔壁。

按开大厅的灯光,惨白的白炽灯光芒快速驱散角落里每一丝黑暗,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望着如此惨白的灯光,谭花心里没由来一寒,仿佛这一瞬间,她的人生就如这些光芒般变得惨白毫无色彩。一股不适的感觉快速涌上心头,令她不由急促呼吸几下平复心情。

事实上这种白炽灯每家每户都在用,谭花更是每晚和这样的灯光打交道,只是她总感觉今晚的灯光比以往的多出几丝异样,静静站在灯光下,她丝毫感觉不出光芒的温暖,恰恰相反,总若有若无出现一丝丝寒意。

大厅的构造很简单,除了正中央墙壁上摆放着一座简陋的神台以供跪拜,其他空无一物,连家私都看不到,显然这样的地方是藏不住人的,难道刚才敲得不是我们的房门?带着深深的疑惑,谭花走向大门方向。

大门紧闭,门闩完好无损的横跨在门框上,看到这点,谭花终于彻底放心了,紧绷的心刚要放下,卧室内再度传来一声极度惊恐的惨叫声。

声音很凄厉,甚至有些歇撕底。谭花的脸色快速一变,惨叫声虽然走了音,但是她还是明显的辨认出声音的来源——何小红。难道?不及多想,她拔腿快速冲回房内。

何小红魂飞魄散盯着自己的手掌,一颗鲜艳欲绝的红珠在幽黄光芒照耀下,闪烁着妖异的红芒“噗”了一声滴在木桌上,很快它就四分五裂缓缓散开,一股恶心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噗!李晓华脚下一软硬生生跌坐在地上,脸色刷一下变得极度惨白,惊骇的眼神死死盯着角落里那道身影,她很想像何小红一样利用惨叫声来发泄心中的惊恐,可惜现在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唯有上下牙齿不停磕碰传出的“嘚嘚”声。

何小红的手掌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染满了鲜血,而这些血都不是来自她身上。最令她害pà

的是,她的手掌孤零零的垂立在半空中,潇风铃的手掌和圆珠笔不翼而飞,仿佛是在嘲笑她的愚蠢和无知,血液流得更加欢快。

潇风铃孤零零的站立在角落里,握着圆珠笔的手无力下垂,鲜血顺着笔尖蜿蜒而下,噗!噗!液体落地的声音在此时听起来竟显得异常清晰,清晰的令人感到绝望。

原本乌黑柔顺的秀发此时变得异常糟乱,毫无目的胡乱垂落,把潇风铃的五官完美挡在里面。她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不哭,不闹,仿佛一尊雕像与生俱来就是立在那里一样,只是这尊雕像远远看起来却充斥着阴暗与血腥。

看着潇风铃此时的模样,何小红想到一个词“上吊”。很奇怪,对方明明就站在地上,可是她却把潇风铃与上吊挂上钩,因为太像了,脑袋无力下垂至胸前,这个人一动不动,任人怎么看都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套在脖子上高高挂起。

突然,何小红浑身如同羊癫疯般急促抽搐,眼孔不停收缩,潇风铃脑后突然慢慢移出一个脑袋,她看不见对方五官,即使在灯光下,对方的脸部依旧一片漆黑,仿佛任何光芒都无法穿透。

而这一切,李晓华同样看见了,所带来的效果就是令她彻底暴毙。她竟被活活吓死,当她后脑勺无力磕碰在地上的一瞬间,谭花终于踏进卧室。

“救……我”何小红的声音异常微弱,仿佛被硬生生堵在喉咙上,无力向谭花伸出那只染满鲜血的手臂希望获得帮zhù

,她很想跑过去,可是现在什么都做不到,脚下如同生了根般死死扎在地板上,半步都无法移动,一股暖流快速蔓延至双腿,她吓尿了。

噗!谭花失足跌坐在地上,房间内诡异的现象让她彻底崩溃,骤然,她看见漆黑的阴影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怨毒的盯着她,一股寒意快速涌上心头,不及多想,她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连滚带爬冲出门外。

“救命啊!有鬼啊!”谭花一路狂奔呼啸,她渴望此时有人出来帮帮她,哪怕只有一个人,只有一句询问也好,可惜此时整个村庄仿佛变成死村一样,除了冰冷的寒风和一望无际的黑暗并无其他,即使仅存的几丝光芒,在她发出求救后也消声灭迹,冰冷与黑暗就是她此时的一切。

谭花绝望了,她终于知dào

为什么之前没有人敢出来查看,他们一定知dào

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会这样,鬼,不是不存zài

的吗?为什么真的有鬼?

她很累,也很冷,她跑不动,却不敢停,她不敢回头,只能凭着仅存的意志在漆黑窄小的小巷里奔跑,她看不见“她”,却能感觉“她”一直跟在她背后,无处可逃……

第三章 租客

叮咚!叮咚!

“来了。”潇大妈拉开房门,疑惑的望着门外两人说:“你们是?”

“大妈你好,我们是来租房子的。”夏琪龙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租房子?”潇大妈更是疑惑,有些发呆的望着眼前两人。

开口说话的看起来有些斯文,白白净净,眉清目秀,最显眼的要数那只独特的大鼻子,怎么看都有种成龙的味道。

另一个披着一件黑色的大风衣,头发很黑很长却不修边幅,眼睛被挡住发丝里面若隐若现,图添几丝神mì

的气质,脸庞很瘦弱,却异常白净,一看就让人觉得像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是啊,大妈,你们不是有房子出租吗?”夏琪龙有些奇怪的望着对方。

“妈,门外是谁?”一个清脆的男声传来,光听声音就知dào

对方正走过来。

“哦,俊杰,他们说要来租房子,你看看是不是弄错了?”潇大妈随口回应一声。

“你们要租房子?租哪里?”潇俊杰漫不经心扫了对方几眼。

“新人村有一套老平房,是你们的吧?我们是顺着上面的地址找过来的。”夏琪龙从裤兜里掏出从平房上撕下来的字条。

“啊!”潇大妈发出一声惊叫。

站在夏琪龙身旁的黑衣人眼神快速闪过一丝异芒,只是刚好被发丝挡在,周围人并不曾觉察到。

“妈,你先进去,我带他们去看房子。”潇俊杰轻推着母亲进入房内。

“可是……”潇大妈像是还想说什么,只是看到儿子打过来的眼色,唯有无奈闭口,轻叹一声走进房内。

“走吧,我带你们去看房子。”潇俊杰若无其事领头走在前面。

经过短暂的沉默,潇俊杰率先打开话题,随口问:“你们怎么不先打电话通知一下?”

“哦,很抱歉,我们手机都没电了,呵呵!你也知dào

,旅途无聊都是玩弄手机混时间,打扰之处,还请谅解一下。”

“深圳来的吧!”潇俊杰回头望了夏琪龙一眼,笑意加深了几分。

“你怎么知dào

?”夏琪龙有些惊讶的看着潇俊杰,眼前的人看起来其貌不扬,怎么知dào

他们来自深圳?

“呵呵!来我们这里的,一般都是来自深圳,加上看你说话很礼貌,应该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我也就胡乱猜猜,没想到一猜即中。”潇俊杰看向前方的眼眸快速闪过一丝精光。

“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潇俊杰,你们呢?”

“我叫夏琪龙,旁边是我好朋友,潇雨。”

“你也姓潇?”潇俊杰脚下突然停顿一下,回头紧紧盯着黑衣人。

“我姓何。”何潇雨看起来没有任何聊天欲望,简单回应一声就不再吭声。

“哦!我还以为你也姓潇,那我们就太有缘分了。”潇俊杰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丝毫不计较何潇雨不近人情的举动。

经过1段时间的路程,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新人村。

“魏钊,我发xiàn

你真快成了书呆子了,呆在这里都能若无其事看书,服!”夏琪龙对着守着包裹看书的魏钊竖起一根拇指。

魏钊用两根手指推了推微微滑落的眼睛,慢条斯理放好书整理好包裹后,扫了夏琪龙一眼,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轻哼着说:“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的境界,你远远不够。”

“我靠,你够?都27岁了,还死啃书本,害不害羞!”夏琪龙忍不住反唇相讥。

“总比27岁还一事无成的强吧,有能耐找个女朋友我看看。”魏钊看起来很斯文,配着那双透明的眼睛,整体形象就如一个知青份子,只是他的嘴巴却不如外表斯文,那简直是气不死人不罢休,明知夏琪龙的痛处就是找不到女朋友,还一个劲往他伤口上撒盐,有种弄不死你弄残你的意味。

“我……”夏琪龙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死。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闹着玩,赶紧收拾收拾进屋,再过一会要天黑了。”何潇雨无奈的翻了下白眼,俯身提起自己的包裹跟在潇俊杰后面。

“呵呵!你的朋友很有趣,他们感情很不错吧!”潇俊杰熟练的打开锁头推开大木门。

“他们闹惯了。”何潇雨随意回了句,认真的打量起整个房间的布局,很简陋,这是第一感觉,整个大厅没有摆放任何家具,正中央供着一座满是灰尘的神台,看起来应该很久没有清理过,连神像半边脸都完全褪色破损,靠近大门这边是一间卧室,看样子是主卧,很宽大,占另一边两个卧室的面积。

浴室厕所公用一个,设在大木门不远处,一个宽大的凹槽水泥地横跨在浴室与副卧室之间,应该是用于清洗衣物倒除废水的。

“呵呵!因为好几年没有住过人,所以比较脏,不过清洗一下,还是很不错哦,只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选择租这里?”看着不停打量房间的几人,潇俊杰笑着解释一下。

“怎么?这里不好吗?”何潇雨听出潇俊杰话中有话,平静的望了他一眼。

潇俊杰微微犹豫一下,盯着何潇雨的眼睛说:“其实,3年前这里发生过一起诡异事件。”

“哦,什么诡异事件?”何潇雨眼眸骤亮。

扫了一眼好奇望着自己的3人,潇俊杰像是陷入回忆慢慢说:“3年前我妹妹,也就是潇风铃,她带着几个好友再这里过了一晚,第二天她就疯了,不停嚷嚷着有鬼,而房间内她的两个好友全部离奇死亡,一个暴毙,另一个最惨,听说自己硬生生用手指捅破眼睛而亡,据说还有一个逃了出去,不过好像失踪了,失踪当晚,村里人都听见她叫喊有鬼。”

何潇雨的脸色微微发白,至于其他两人,看起来好像很轻松,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毫无关联的故事。

轻轻推开紧闭的主卧房门,一股霉臭味在闷响中迎面扑来,何潇雨用手挥走这股刺鼻的气味轻步走入房内,果然很简陋,宽大的卧室就摆放着一张睡床,一张大木桌,4张木椅,一个衣柜,一个书柜,仅此而已。

“哇!”这房间真有够大的。”夏琪龙夸张的鬼叫一声,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这是主卧,另一边两间副卧。”潇俊杰站在身后轻声说了句。

“她们就在这里出事?”何潇雨轻轻抚摸了一下桌子,一层厚厚的尘土瞬间沾满他的手掌。

“是的!”潇俊杰轻叹了一声,像是想到什么,继xù

开口说:“说来也巧,死的最惨那个女孩子也姓何,好像叫何小红。”

何潇雨的肩膀微微抖了抖,尽管短暂,但是还是让潇俊杰捕捉到,他的眼眸又一次闪过一丝异芒。

“嗯!这是租金,给你。”何潇雨从身上掏出钱拿给潇俊杰。

“如果……你要是感觉不舒服我可以重新帮你找个房子,我朋友那也刚好有空房子,或者你们也看看?”潇俊杰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再一次劝解一下他们。

“不用了,这里很好,我们就住这里了。”何潇雨毫不犹豫一口回绝。

“你们不怕?”潇俊杰此时眼神看起来有些怪异。

“你好像不希望我们住这里?”何潇雨平静的盯着潇俊杰。

“呵!哪里话,不要误会,我是怕你们心里有阴影,那就这样定了,你们忙吧,我先走了,过几天带你们去游玩游玩。”潇俊杰哑然一笑,随手把钱塞进衣兜里转身走向门口,刚要跨过门槛,突然又开口问了句:“方便告sù

我,你们是做什么的吗?”

“作家。”

“作家?”潇俊杰疑惑的回望了何潇雨一眼。

“恐怖小说的作家。”何潇雨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

“呵呵!难怪!”潇俊杰摇头笑了笑,很快就转身离开。

目送潇俊杰离开,何潇雨笑容渐冷,连眼神都变得格外凌厉。

“你们怎么看?”何潇雨点燃一根烟缓缓抽了起来。

“他,有问题。”夏琪龙毫不犹豫回答。

“何小红和你有关系吧?”魏钊推了推眼镜。

“哦!”何潇雨一脸好奇的盯着魏钊。

想了想,魏钊开始分析说:“地方你订的,还特意带我我们几个陪你渡假,我原以为你是为了写作思路,如今却不怎么看了,刚刚那人提到何小红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你的异样,虽然你岁数比我们都小的多,但是掩饰情绪向来是你的强项,如今却轻而易举就露出破绽,我猜测,死者应该是你重yào

的人,你来这里更多的应该是调查真相,我猜的对不对?”

啪啪!何潇雨轻轻鼓了几下掌,对着魏钊竖起一根拇指。

“何小红是你什么人?”夏琪龙低头点燃一根烟后平静的望着何潇雨。

“妹妹。”当何潇雨说出这两字的时候,心里还是无法制止的绞痛,即使到现在,他依然无法接受疼爱有加的妹妹死于非命这个事实。

夏琪龙微微愣了一下,缓过神拍了下何潇雨的肩膀,沉声说:“我们是兄弟,你妹妹就是我们妹妹,我们一定帮你揪出真凶。

何潇雨狠狠吐出一口烟,茫然的望着烟雾,心里却立誓说:“妹妹,你就安息吧!哥一定为你报仇雪恨,不会让你无辜冤死。”

第四章 讨论

潇家。

“俊杰啊!那是你大伯家,你怎么能租给别人?还有你妹妹以前在哪里出了事,现在还在深圳治疗,你怎么能让别人住哪里?万一出什么事,那还得了。”潇大妈忧心忡忡清洗着青菜。

“哎呀!妈,你就别瞎操心了,没事,那房子已经是我们的了。”潇俊杰有些不耐烦的回应道。

“啊!”潇大妈闻言一惊,青菜从手中快速滑落,赶紧擦干水迹跑到潇俊杰身旁说:“怎么回事?怎么他们家变成我们家了?”

“你看你,都把你乐的,我早就从他们手上把房子买了,之前不告sù

你,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哎哟!呵呵!我们俊儿真有出息,你哪里来那么多钱?”潇大妈喜上眉头乐坏了,儿子这么有出息,明天赶紧和左邻右舍炫耀炫耀。

“几年前我和几个朋友做生意,现在生意变大,赚了不少钱,哎!吗,这个你就别管了。”

“好好!妈不管,你好好做生意哦!”潇大妈乐滋滋跑回去继xù

清洗青菜。

经过几人漫长的大清洗,整个房间基本焕然一新,夜幕也悄然降临。

吃完晚饭,何潇雨三人凑在住屋内开始着手分析案情。

“琪龙,你先说说,潇俊杰哪些地方可疑?”何潇雨点燃烟缓缓抽了几口。

“1,作为出租房子的主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自己的房子顺利出租获利,然而潇俊杰的表现很奇怪,既想出租房子,又不想出租房子,甚至不惜以鬼神这种迷信说法来吓唬我们,其目的很明确,就是不想让人租这间房子,以此猜测,这间房子可能有古怪。2,他话中有话,我总感觉他套话多于闲聊,似乎对于我们租这个房子的目的很感兴趣,是否代表着,他在担心什么?害pà

什么?”夏琪龙一口气说出心中的疑虑。

“魏钊,你有什么想法?”何潇雨转头看了魏钊一眼。

“完全赞同琪龙的说法。”魏钊推了推眼镜,他似乎对推眼镜养成习惯,每次说完话总是习惯性推几下眼镜。

“其实还有一点,他对这个房子很熟悉,经常打开外面的锁头进入房内,而且房内应该也是清理过几次,正常情况下,一间旧房子如果空置了那么多年,房内的灰尘应该很多,事实上我们在清理的过程中很轻松,再者,锁住大门口的锁头看起来不像旧锁头,而且上面也没有那种风吹日晒无人问津的痕迹,当然也不排除最近刚刚更换锁头的可能性,只是如果仅仅是一间旧房子,为什么要更换锁头?毕竟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以上种种,基本可以猜测,房主经常进出这间房子,问题就在这里,一间破旧的房子,为什么能令他走那么远的路程来打理?”何潇雨做了最后补充。

“那么……”魏钊淡然望着何潇雨,手指轻敲了几下桌面说:“能先说说,这个房子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吗?你妹妹的死因真如房主所说,自残而亡吗?房间里真的闹鬼?”

“你相信世上有鬼吗?”何潇雨笔直的望着魏钊,眼眸看不出一丝波动,仿佛在谈论一个很平常的话题。

“或许吧!”魏钊自嘲一笑,眼皮微微垂下望着桌面嘟喃自语说:“比起鬼,人,很多时候更可怕!”

夏琪龙轻拍了下魏钊的肩膀,他知dào

,魏钊曾经遭到朋友陷害,为此坐了1年多的牢,或许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变了,不再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和潇雨。

何潇雨站了起来,抽着烟轻踱几步,看着有些发乌的墙壁说:“根据警方调查结果显示,房内4人,1失踪,1发疯,2死亡,而且完全排除他杀,死者皆为受到极度惊吓,其中有一人活活吓死,最重yào

的是,现场除了这4人,并没有其他人的足迹。”

听到何潇雨的说法,夏琪龙眉头不由微微皱起,侧脸望着何潇雨的背部说:“你的意思,真的有可能闹鬼?”

“未必,还有2种可能,1,失踪者是凶手,杀人后装神弄鬼销声匿迹。2,另一人,也就是疯了那个,其实是凶手,为了掩人耳目杀人后故yì

装疯脱离众人视线。”魏钊仔细想了想,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太可能,潇雨也说了,死者是受到极度惊吓后身亡,警方也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现场又只有4人,不可能是她们中的一人,毕竟如果真是这样,一定会惊动其他人,在这种情况下,对方最少有1-2人可以逃离现场并且报警,再者,如果仅仅是人为,没有理由会造成如此诡异的场面。”夏琪龙很快就反驳了魏钊的说词,只是当他反驳完,心里没由来一惊,难道真的是……

“我喜欢看书,偶尔也会看恐怖小说。”

夏琪龙有些疑惑的看着魏钊,不明白他这个时候说着句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我们的何大作者写的那本太监小说(恐怖宿舍楼)我也看过,说实话,文笔很菜,不过剧情内容很有意思,种种诡异死亡失踪案看似鬼为,又似人为,当我以为是人为的时候,他丫又硬蹦出鬼为,然而鬼为背后,又影射着人为意味,说实话,到现在,我依然没有弄清楚我们的何潇雨作者这本书究竟是人为还是鬼为,无论我问他多少次结局是什么,他Y硬装蒜死活不说。”魏钊死死盯着无动于衷的身影,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去!你说的是什么跟什么?我们现在在讨论案件,你扯到小说做什么?”夏琪龙不满的瞪了魏钊一眼。

“你觉得我只是在说小说吗?”魏钊意味深长的瞄了夏琪龙一眼。

“你的意思是?”夏琪龙像是想到什么,眼神微微一亮,但是很快又摇头否决说:“不太可能,那毕竟是小说,不能用它作为现在案件的依据。”

“有没有可能,现在就看我们何大作者的说法了,毕竟总不会让我们来帮忙调查哪只鬼是凶手吧!”魏钊伸了下懒腰,笔直把皮球踢给何潇雨。

何潇雨终于转过身望着眼巴巴的两人,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说:“答案,我们心里不是已经有了吗?至少房主就告sù

我们答案了,如果不是人为,他为什么如此反常?在我看来,如其说他好心提醒和热情,倒不如说他心中有鬼,会不会是他觉察到什么,害pà

我们发xiàn

什么呢?”

走动几步,把烟头按息在烟灰缸上,何潇雨接着说:“我喜欢写恐怖小说,不是因为相信世上有鬼,恰恰相反,从来不信世上有鬼,所谓鬼由心生,其实鬼魂只是一种“场”或“波”,也可以说是脑电波,大脑在工作时会放出脑电波,当两个较亲密的人在一起时,由于彼此熟悉对方的电信号。当一方长时间的产生并对应做一件事时,另一方有与之由于长时间的接触,当接收到这种波时对方在做一件特定的事,于是形成条件反射。譬如,很多人看完恐怖片,当他出现在恐怖片场景中类似的场所时,大脑不由自已接收恐怖片中恐怖的一幕,造成自我精神紧张。自然,不排除人死后大脑在某种条件下或一直就如此地就将死去躯体的信息传递出去,当某些敏感的人的脑刚好能接收到此频率的波段时,影响到他的大脑功能甚至产生影像,于是,大叫‘鬼啊!’。”

“未必吧!就如我们家乡,我经常听说,这个遇鬼,那个遇鬼,最离奇的是,在我们家乡确实有一栋建设到一半就停建的楼层,据说建设这栋楼的工人纷纷哭喊有鬼,天花板无端滴血,夜晚睡觉有人走动等等诡异现象,前年我还看见那栋楼房遍地布满符纸和冥纸。”夏琪龙显然不太认同何潇雨的说词。

“你可曾亲看看见?道听途说不可信,你能肯定这栋楼是真的闹鬼,而不是其他方面因素停工?”何潇雨慢条斯理坐在椅子上。

“两位!”魏钊推了推眼镜,接着说:“跑题了吧!我们貌似不是来这里谈论世上是否有鬼的吧!”

何潇雨接过夏琪龙递过来的饮料,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严肃的说:“所以,我们第一步,调查房主背景等一切资料,第二步,想办法接触到发疯者,潇风铃,也就是房主潇俊杰的妹妹,第三步,尽量找到失踪者谭花。我们必须先了解,当晚她们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如果我没有猜错,她们当时在这个房间内一定是做了什么造成心理极度紧张,然后在有心人精心设计下造成心理和精神上的极度紧张刺激,最后造成幻觉诱发出诡异的死亡事件。”

“有意思!”魏钊露出一丝笑意,眼眸逐渐明亮起来,抿了一口饮料说:“你想带我们进入你的小说?”

“怕不怕?”何潇雨轻靠在椅子上,眼睛慢慢闭上。

“怕!当然害pà

,错过这种场面,只怕会后悔终生。”魏钊脸上的笑意更甚。

“你还备有后手吧!刚才发xiàn

你打了下电话,说说,这次又有那些人会到来?”夏琪龙双手抱胸望着闭目养神的何潇雨。

“过几天你不就知dào

了。”何潇雨依旧闭着眼睛,难得的卖起关子来。

“好吧!”夏琪龙站了起来,伸了一下懒腰。

“那么,我们现在做什么?”魏钊心里蠢蠢欲动,尤其想到以后有了向家人好友炫耀的资本,更是有些按耐不住,毕竟如果有幸侦破一件连警察都破不了的离奇案件,这种荣耀不是一般人就可以拥有的。

“当然是睡觉,你个书呆子,你不困吗?”夏琪龙头也不回的走向自己的卧室。

“我靠!”魏钊怒气冲冲的对着夏琪龙身影竖起一根中指。

第五章 异梦

有人说,梦,是现实的反射,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便是如此;但也有人说,梦,是一种预兆,能够及时得知凶险的特殊提示,能够及早获知里面包含的意义,便能及早化凶为吉。

月亮不知何时被乌云逐渐掩盖,只留下些许暗淡的星光点缀着夜空,远处枯老的大树在夜风的袭击下,树枝哗啦啦的不停摇摆,枯叶一片片随风而下,给寂静的村庄平添了几丝萧瑟。

笃笃!几声沉闷的敲门声打破了黑夜应用的幽静,声音不大,却有种敲在心头上的错觉,难受的有些窒息。

敲门的人似乎觉察到房内的人没有动静,叩门声渐大,仿佛带着火气在敲门一样。

“谁啊?”何潇雨终于被这一阵响声惊醒,揉了几下沉重的眼皮,顺手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1.30分。我靠!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声。

坐了1天的长途汽车,本身就累得要命,加上之前一次大清除,更是将疲惫推到最高境界,好不容易熬到休息的时间,没想到屁股还没睡热就被人吵醒,难怪他没有什么好脾气。

“谁啊?”何潇雨来到房门,把手搭在门闩上正准bèi

推开,突然静止下来,因为他想到一个问题,夏琪龙和魏钊没有沉默敲门的习惯,如果是他们,正常情况下都会喊上几句在敲门。可是如果不是他们,现在敲门的又是谁?整间房子就他们3人住,如果是小偷,会这么明目张胆?这不明显告sù

你说:“屋里的人快醒醒来开门,我是小偷,我来偷东西。”这不显然是找死吗?

门外的人仿佛没有听见何潇雨的询问,一言不发。

“琪龙?”何潇雨紧紧盯着木门,仿佛想要透过木门看清门外究竟是何人。

“魏钊?”声音不自觉提高一个阶梯。

门外依旧很安静,仿佛瞬间陷入沉睡,门内外此时都显得异常宁静,连呼吸声都细不可闻。一丝丝寒风穿过破旧的窗户缝隙吹得房内呜呜作响。

何潇雨终于感觉到不对劲,睡意如同退却的潮水,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或许承shòu不住房内压抑的气氛,何潇雨决定打开这扇门一探究竟,毕竟比起门外,此时房内的压抑快让他窒息了。带着一定防备,他缓缓拉开房门,木门闷响在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而这股异响更是令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恶心感。

随着房门完全开启,何潇雨的表情看起来却显得有些呆滞。没人?带着深深的疑惑,他跨出房门打开大厅的灯光,巡视一圈后终于肯定了没人进入他们房屋的事实,然而正是这种肯定,让他心中的疑惑更甚,为什么会这样?刚才明明有人敲门,没有理由会听错,可是为什么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不知dào

在大厅呆站了多久,直到寒意彻骨才回过神来,临回房之际,再次扫了眼紧闭的两扇房门,不会是他们,这点,何潇雨还是十分肯定,他们从来就没有恶作剧的习惯,尤其是在大半夜。

关上房门,何潇雨带着满腔的疑问重新躺在床上,即使到现在,他依然整理不出任何头绪,敲门声明显是来自门外,可是为什么门外一个人都没有?这完全不合常理。忍不住用手指揉了揉发疼的额头。

“哥……哥。”声音很轻,很温柔,甚至带有一丝丝颤音。

房间的气温骤然急促下降,一股寒意如同电流瞬间传遍何潇雨全身,即使裹着厚重的棉被也无法阻止心头那股难以言喻的冰冷。

仿佛时间瞬间静止,他那即将闭上的眼皮诡异的停留在那一瞬间。

“哥哥。”这次声音比之前高了一个调,似撒娇,只是语气中饱含着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阴森。

一滴冷汗很快从何潇雨额头上冒了出来,紧接着,更多的汗珠争先恐后涌上额头。僵硬的扭动脖子笔直的往向正对面摆放的那张桌子上,黑暗深处若隐若现出现一道阴影。

滴答!滴答!一种轻微的滴水声不停传入何潇雨的耳朵里,阴影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一张极度惨白的脸庞慢慢出现在他的眼眸里。

“小红?”如同嘟喃,何潇雨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猛的从床上翻身而起。

“我等了哥哥很久了,哥哥终于来了呢!”声音听似感慨,更似哀怨。

“对不起……”对于妹妹,何潇雨有太多的怜惜。尽管是同父异母,可是他从来没有排斥过她,恰恰相反,他非常疼爱她,无奈家里容不下她,母亲永远无法接受父亲外遇而来的孩子,每次看见她,母亲总是充满怨恨,因为她是母亲这辈子最大的耻辱见证。

至于父亲,想到这里,何潇雨心里总是不可避免出现一丝讥笑,敢做不敢当的人也配做父亲?自己爽了,舒服过后,产生的后果却视若垃圾随手丢弃,事后也仅仅给了一笔钱让她自生自灭。他永远忘不了妹妹拖着瘦弱幼小的身躯照顾病危的母亲那一幕,更忘不了她母亲临死前请求自己照顾妹妹那个哀求的眼神。

时间如梭,转眼间10年过去了,妹妹也读上高中,尽管在这个偏僻贫穷的地方,但是她从来不自暴自弃,恰恰相反,她尽情的享shòu

18岁应有的青春与欢笑,因为她一直知dào

,有个疼爱她的哥哥,她们甚至约定过年的时候一起去游玩,只是何潇雨永远想不到,等来的不是妹妹的笑容,而是一个冰冷的死息。最令他愤nù

的是,父亲对此只是不痛不痒“嗯”了声,连尸体都让这边的人草草处理。

“哥哥,我好冷……”

回过神,何潇雨终于发xiàn

妹妹的身上全是水,仿佛流之不尽,不停化为水珠撞击在地板上,脚下已经湿成一大片。

“妹妹,你怎么变成这样,是谁害死你?”他不知dào

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说这番话,很奇怪,看见妹妹的鬼魂出现在自己非但不怕,甚至比以往来得更心疼。

“我不知dào

,她很可怕,那里很黑很暗很冰冷,我看不见一点光。”何小红很迷茫。

何潇雨拳头不由紧紧握起,青筋根根疯涨欲爆,即使如此,依旧无法缓轻心中一丝痛苦,咬牙切齿的说:“你放心,哥哥一定找出真凶为你报仇雪恨。”

“不,不要,你快跑,不要管我。”像是想到什么,何小红突然变得异常激动,只是这种激动,更像是一种恐惧,刚想继xù

说什么,突然感觉喉咙一紧,眼眶激烈的疼痛。

“你……”何潇雨发xiàn

妹妹的异样,刚想靠过去,一股强烈的寒意顿时冒上心头,剧烈的危险直觉让他硬生生止住脚步。

“啊!!”何小红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的眼睛好痛,即使剩下灵魂,也无法停止这股钻心的刺痛。

噗!噗!两声闷响,眼睛宛如爆开的烟花灿烂绽放,只是并不像烟花般美丽耀眼,而是一种令人颤抖的血腥,血液划过黑暗笔直的溅射在何潇雨呆滞的眼眸里。

“嘻嘻!”一声轻微的嬉笑骤然传来,一个阴影出现在何小红身后,仿佛与生俱来就是和她融为一体,紧紧贴在她后背上。

何潇雨脸色瞬间变得异常苍白,恐惧的情绪强烈在他脑海里滋生,不是因为突然出现的阴影,而是那一声骤起的笑声,他听出隐藏在笑声里的怨恨与无尽冰冷。

猛然,何潇雨的眼眸急速收缩,他看见阴影处忽然出现的那一双饱含怨毒的猩红眼睛,那该是多大的怨与多大的恨才会拥有的眼神?

“啊!!!”何潇雨终于承shòu不住这种精神压力,发出一声巨大的惨叫。

呼!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茫然望着明亮的房间,刚才是梦吗?

“潇雨,开门,你没事吧?快开一下门。”房门外传来夏琪龙急促的敲门声。

房门缓缓开启,盯着那张略显苍白的脸,魏钊有些关心的问:“你没事吧?刚刚的叫声是怎么回事?”

扫了神情紧张的两人,何潇雨露出一丝苦笑,缓缓说:“没事,只是做了个梦,进来吧!”

怔怔望着梦里何小红站立的位置,地面很干枯,看不出一丝水迹,看来真是梦,只是为什么感觉那么真实?真实到此时依旧心有余悸。

“潇雨,你真的没事吗?”夏琪龙担忧的看着何潇雨,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失神的一面。

“不用担心。”何潇雨缓缓坐在椅子上,点燃烟抽了几口,严肃的看着魏钊说:“魏钊,一会你去一趟警察局,我们要先了解当晚这里发生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什么我妹妹会来到这个偏僻的村庄?”

“嗯!”魏钊点了下头。

“至于琪龙。”何潇雨抽了口烟继xù

说:“你想办法和潇俊杰打成一片,套套他的话,我想知dào

他妹妹和房里其他人的关系。”

“你认为潇俊杰会和我接触吗?如果他真有问题,更应该躲着我们,不是吗?”看见何潇雨似笑非笑的模样,夏琪龙很是不解。

“他会的。”何潇雨毫不犹豫的肯定心中的想法,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讥笑。

面对如此肯定的回答,不仅夏琪龙一脸不解,就连魏钊也有些疑惑的盯着何潇雨。

第六章 十五

“一个嫌疑犯,如果有他不在场的的证据下,他会如何洗脱自己的嫌疑?尤其是对一个聪明的嫌疑犯。”何潇雨起身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提出3瓶可乐,给另外两人一人抛了一瓶。

魏钊接过可乐喝了一口,眉头不由微微皱起,这种饮料如果不是冰冻过,还真难喝!勉强咽下口,推了推眼镜说:“那他会努力证明自己的清白,积极配合一切调查。关键是,我们不是警察,甚至可以说我们只是游客身份,你以为一个嫌疑犯会没事找事向无关人等诉说无辜吗?更何况,这个嫌疑犯本身就存zài

问题,现在连警察都不再调查结案了事,他更不会节外生枝。”

“对啊!”夏琪龙很认同魏钊的说法,疑惑的望着何潇雨继xù

说:“而且,潇俊杰现在对我们也起了疑心,在这种情况下,他更不可能配合我们。”

“他会的。”何潇雨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淡然说:“虽然我不知dào

他从哪里得到消息,但是可以肯定一点,他对我们此行的目的很感兴趣,即使你不去和他接触,他也一定会想办法和我们接触。”

听到何潇雨如此出乎意料之外的说法,魏钊的眉头不由紧紧皱起,有些不太确定的说:“你说潇俊杰可能已经知dào

我们的目的?”

“是的,虽然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不过直觉告sù

我,他应该已经知dào

了。”何潇雨深吸了口烟,缓缓吐了出来,茫然望着迷漫的烟雾轻声说:“我的直觉,向来很准。”

“好吧!那就这样定了,我们分头行动吧!”夏琪龙为这次谈话画下句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望着何潇雨说:“那你呢?有什么计划?”

何潇雨按息手指上的烟头,平淡的说:“我去探望一下村长。”

位于清河镇的新人村,其经济能力比较落后,村里普遍都是“人”字形瓦片盖顶的平房,房与房之间仅仅只有一条容纳两人并肩而行的小巷,与今时今日的社会发展中国显得格格不入,总给人种停留在民国期间的错觉。

没有大都市喧哗繁闹的小村庄在清晨显得异常宁静,一股独特的农村气息缓缓在何潇雨身旁蜿蜒流淌。即使心事重重的他,此时竟也难得的闭上眼睛静静的享shòu

这股难得的安宁祥和之气。些许晨风吹来,掀起了他乌黑细长的发丝,一张白皙异常俊美的脸庞硬生生暴露在空气之中。

“哥哥,这个房子不干净。”一个怯生生的女声打破了何潇雨陶醉的心境。

何潇雨快速睁开眼睛,连刚刚呈现的陶醉也急速消散,冷漠的表情再一次出现在他脸上。

对面站着一个如同玉雕般可爱的小女孩,看样子应该11岁左右,或许感受到何潇雨冷漠的注视,微微缩了下脖子,神情看起来有些不安。

“哦!哪里不干净呢?”不知dào

为什么,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何潇雨竟没由来感到一股强烈的亲切感,忍不住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很纯净,这是第一感觉,这样的眼睛,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

“她在那里。”小女孩看起来有些害pà

,伸出手指笔直的指向敞开的大门。

何潇雨顺着方向望向空荡的大厅,不由笑了笑,忍不住捏了捏小女孩粉嫩的脸腮说:“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父母呢?”

“我叫十五,今年15岁,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去了很远的地方,妈妈告sù

我如果乖乖听话,长大后就可以见到她,可是我已经很听话了,妈妈还是不肯见我。爸爸我从来没有见过,妈妈也不肯说。”小女孩看起来有些伤心,微微垂着头。

何潇雨的心如同受到重击般疼痛,呆呆望着眼前的小女孩,这一刻,他再一次想到死去的妹妹,她们的身世竟然很相似。难怪15岁的人看起来像11来岁,应该是没人照顾营养不良的原因。

轻轻的抚摸着十五的秀发,何潇雨轻声说:“妈妈会见你的,其实她一直都在看着你,如果十五一直听话做好孩子,妈妈一定会很开心。”

“真的?”十五突然抬起头,眼睛睁得很大,一脸惊喜的抓着何潇雨的手说:“哥哥没有骗我?妈妈真的一直看着我?”

“嗯!”何潇雨重重的点了下头。

“可是,妈妈为什么一直不肯见我,我已经很乖了,不哭不闹,也会洗衣做饭,哥哥你看,我每天还打扫清洗家里,就是等妈妈回家。”十五拉住何潇雨进入自己的房子。

何潇雨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有爱心的人,即使有人在他身旁发生意wài

,他也从来不会为无关人等做任何事。然而今天却破天荒被一个陌生小女孩拉进房间里,最重yào

的是,他压根没有想过拒绝,即使房子里有什么阴谋等着他,他也毫不在意。

一间80平米的房子就摆放着简简单单几样家具,一张破旧木床,一张发乌小木桌,上面放置着一个小型塑料碗柜,两张破损的小木椅,一个烧煤的煤炉,这就是十五家里所有的家具。看着裂痕满目的红土地板砖白白净净,何潇雨心里堵得很厉害,他无法想象一个瘦弱的身影如何做到这一切。

“哥哥,我乖不乖?”十五拉了拉何潇雨的手,笑容满面的等待对方的赞美。

“嗯!”回过神,何潇雨再次蹲了下来,抚摸着十五有些冰冷的脸庞,闷声说:“我们的小十五很乖,是个好孩子,同学们一定很喜欢十五吧!”

“我没有同学,他们和村里的小朋友一样,都怕我,说我是怪物,很早很早的时候就没有读书了。”十五显得很委屈,眼眶逐渐有些发红。

“为什么?”何潇雨很愤nù

,第一次有把那些人抓起来狠狠揍一顿的冲动。

“因为我看到她杀死了老师,我告sù

大家后大家都害pà

我,再也不和我玩了。”十五紧紧抓住何潇雨的手,仿佛害pà

他和其他人一样甩手离去。

“谁?”何潇雨微微一愣,很是不解的看着十五。

“我不知dào

,她每天晚上都会来你住的地方。”五十脸色有些发白,像是在害pà

什么。

“十五啊!阿姨来看你了,还没吃早餐吧,看阿姨给你带来什么。”一个中年妇女走进房间,手里提着豆浆和油条。

骤起的声音惊动了房间里的两人,十五欢叫一声快速跑过去接过早餐,脆生生说了句“谢谢阿姨”就跑回来说:“哥哥,你看,早餐,你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嗯!十五乖,你自己吃,哥哥已经吃了。”何潇雨温柔的摸了摸十五的头发。

“哦!那哥哥,我吃饭去了。”十五熟练的从碗柜里拿出碗和筷子,默默坐在椅子上吃起早餐来。

“你是?”中年妇女诧异的盯着何潇雨,眼神闪烁着警惕。

“游客,就住在对面。”何潇雨扭头望着妇女,之前温柔的眼神快速消退,很快又恢复那种古井无波的冷漠。

“啊!你住在对面?”妇女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怎么?有问题吗?”何潇雨问的很随意,眼神却死死盯着妇女。

“呃!没有,呵呵!”妇女的眼神快速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又恢复平静。

何潇雨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看来这间房子真有问题,只是不知dào

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难道小红她们是无意间发xiàn

那个秘密被杀害?轻轻踱步来到十五身旁,摸了一下她的脑袋说:“十五乖,你吃饭哦!哥哥有事先走了,下次再来和你玩。”

“嗯!哥哥再见。”十五笑着挥了下手。

何潇雨回了十五一个笑容,经过妇女的身边时低声说了句:“方便的话,出来聊聊吧!”

新人村在晨光的照耀下彻底醒过来,每家每户都各自忙碌着生计,死寂的小巷陆陆续续出现一道道身影,行人步伐匆匆,却时不时回头瞥着沐浴在晨光下的少年,黑色皮鞋,黑色西裤,黑色衬衫,加上黑色风衣,本身就令人注目,然而这些都不及他那张异常俊美的侧脸,尽管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依然不能减少引人注目的视线。完美高挺的身躯,双手插裤兜的优雅站姿更是令不少少女为之脸红,然而这些眼神中也不缺乏略带恐惧的注视,因为有的人知dào

,这个少年就住在那间3年来无人敢居住的房子。

第七章 探望

何潇雨感觉到中年妇女站在身后,默默从裤兜里掏出钱包,取出厚厚一叠百元大钞转身递给妇女说:“麻烦你多多照看十五,这些钱你拿去,除了帮她交学费,其他你收下,以后我每月会给你一笔钱,你帮忙照顾十五的生活。”

“啊!”妇女两眼发光的盯着那叠钱,估计有好几千,这对生活困苦的她而言,是一个莫大的诱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心中的渴望,接过钱说:“你和十五是什么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不过从现在起,她是我妹妹。”何潇雨轻声说了句,就准bèi

离开赶往目的地。

“那个……”妇女看着即将远去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如果有可能,你带走十五吧!她在这里不受欢迎,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连学校也去不了,你看她都15岁了,可是心智却和9岁孩子一样,而且她的精神好像也有问题,所有孩子都怕她,大人也讨厌她,如果继xù

这样下去,我怕总有一天会出事。说实话,我是十五她妈的好友,受到她临终前托付,因此才偶尔来看望她,为此,也不少和我家老头吵架。如果你真想帮她,就带她走吧,换个地方,也许她会更快乐,才能正常生长,我相信你也有这个能力。”

何潇雨前进的步伐骤然停止,一股怒意无法抑制的涌上心头,回头盯着妇女,眼眸中的寒芒并射。

很冷!即使现在艳阳高照,中年妇女依旧感到强烈的寒意,一滴冷汗慢慢冒出额头,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少年看似温和,发起怒来眼神竟如此可怕。

一丝讥笑慢慢爬上何潇雨的嘴角,满是讽刺的说:“这个世界果然越来越荒谬,一个失去亲人,努力生活,自食其力的孩子非但没有受到应有的赞美嘉奖,反而处处受到刁难,小孩子可以说不懂什么叫尊敬和互助互爱,怎么现在连大人也是这样,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真不知dào

如果有一天,自家孩子也变成孤儿,饱受排挤,该作何想法?”

“对不起!”中年妇女再也不敢看着何潇雨,因为他那一丝讥笑让她觉得格外刺眼,即使如此,这些刺耳的话语也足够让她惭愧的低下头,再一次深深感觉愧对好友的叮嘱。然而她实在没有办法,在家里,她永远说不上话,更何况还有自家孩子需yào

照顾,哪里有精力去照顾其他人。

“我会的。”何潇雨默默望着妇女,从对方的神情至少可以看出,她毕竟是真心对十五好,心中的怒意发泄后,语气逐渐放缓说:“如果到时候十五愿意跟我走的话,我一定会带走她。”

“这钱……”妇女很是不舍的把钱拿出来想还给对方。

“不用了,你留着吧!对我而言,只是零用钱。”何潇雨自嘲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默默走在小巷上,何潇雨的心很沉重,他不明白在十五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那么多人排挤她?

笃笃!

“来了。”村长黄宝打开房门,有些疑惑的望着门外的人,打量一番后开口说:“你是?”

“你好,我叫何潇雨,是一名游客,路过贵地,特来拜访一下村长。”

“哦!请进。”黄宝有些意wài

的打开大门请对方进入房内,不过余角瞥到带来的丰厚礼物,心中不由一喜,尤其那2条诱人的大中华香烟,更是让他喜上眉头。

经过短暂的寒暄客套一番后,何潇雨开始进入正题。

“是这样的,我是一个恐怖小说作家,因为写作缺乏灵感特意来到贵地,刚好听说这里3年前发生过一起离奇的案件,我觉得这可能对我写作有很好的启示,只是并不太清楚其中内情,不知dào

黄伯能不能和我讲讲,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何潇雨平静的看着村长,连语气都显得平常无异,仿佛在聊一个很平常的话题。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黄宝收下这么多礼物,心里早已乐开了花,面对客人的问题,自然是知无不言,想了想说:“这件事啊!早已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其中内情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是闹鬼,可怜潇家那个丫头,其实没出事之前她是一个很乖巧的好女孩,听说还交了男朋友,没想到……哎!”说到这里,黄宝也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听到这样的回答,何潇雨显得有些失望,看来村长也完全不知dào

内幕。闹鬼?也不过是糊弄迷信人群的把戏,他相信每个人做任何事都有一定的目的和动机,更何况是杀人。

“潇雨啊!你现在住在我们村里吗?”黄宝提起茶壶重新冲了一轮功夫茶,做了个请喝茶的手势。

“是的。”对着村长点了下头,何潇雨又喝了杯功夫茶,味道甘甜,齿后留香,是难得的好茶。

“哦!这样啊!”黄宝微微犹豫了一下,一杯茶下肚后严肃的看着何潇雨说:“晚上12点以后,如果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你最好不要出门查看。”

“为什么?”何潇雨听到村长这样说,不由感到奇怪。

“说起来就话长了,你看,我也没有把你当外人,感觉和你很投机,就破例告sù

你吧!”黄宝仿佛陷入回忆。

50年前,那时候我父亲还在世,我也只是一个8岁的孩子,和其他小孩子一样上学读书,无忧无虑的嬉闹玩耍。有一天,村里来了个女人,很多人都在围观,因为这个女人很奇怪,一直跪在潇家大门哭泣,那时候潇家是我们村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所有人都不知dào

发生什么事。这一跪,足足跪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潇家媳妇实在忍不住,跑出来殴打怒骂这个女人,我们才知dào

,原来她是潇家当家的再外面乱搞的女人,现在已经有了身孕,走投无路想求潇家给她一个名份,就算侧房也心满yì

足,只要能让她们母子活下去就可以。

要知dào

,在50年前,未婚先孕是很大的罪,那是伤风败俗,要抓去浸猪笼,也就是把人关在竹笼里扔进水中活活淹死,以此警告村里女人要恪守妇道。

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隔壁村的村民很快就知dào

了,尤其是得知自家村里女人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后还不知羞耻跑到人家村里去丢人现眼,更是愤愤不平,纷纷高呼要抓她去浸猪笼以便清洗村里的耻辱。

结果显然都能猜出来,当女人知dào

,潇家完全不顾自己和未出生的孩子死活,她绝望了。看着怒气汹汹直奔而来的自家村民和周围冷讽热讥的人群,她心灰意冷之际直奔我们村里的古池投池自杀了,不过临死前她却发出一句令人心寒的恶毒诅咒,“我诅咒你们,我诅咒潇家断子绝孙终生不得好死,我就算做鬼,也要用世缠着你们。”

没过多久,潇家当家被人发xiàn

突然暴毙在自家门口,不久之后,闹鬼的说法也纷纷而起,不少村民纷纷目睹,晚上12点后一个白衣女子在潇家门口徘徊,时哭时笑,为此,吓坏了不少人,因为这个女子的衣着和体型和投池自杀的女人惊人的相似,冤魂索命的说法也在村里传开了。

此后,潇家开始分家,各自搬离村里才避过祸事,没想到3年前,潇家丫头不知dào

发了什么疯,居然在哪里渡过一夜,照理,她应该知dào

这些事情啊!如此严重的事情,父母没有理由不警告子女。

听到这里,何潇雨的眼睛骤然一亮,紧紧盯着村长说:“你的意思,潇风铃知dào

这件事?”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估计应该是知dào

的。”黄宝喝了杯茶,润了下口继xù

说:“其实,潇俊杰那孩子也应该知dào

,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买那间鬼屋?毕竟在村里不会有人敢租那间房子。”

“什么?”何潇雨猛然一惊,急促的说:“你是说,那间房子本身不是潇俊杰家的?他是买的?”

“是啊!”黄宝有些奇怪的看着何潇雨,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大反应,想了想说:“应该是3年前的事吧!潇家丫头出事后没有多久,他就买了他大伯家的房子。”

潇俊杰果然很可疑!明知是间鬼屋还愿意花钱买下,光看房子的面积就可以猜测,他应该花了不少钱,难怪刚刚租房子的时候,他母亲在门口发出一声惊叫,看样子,他母亲也完全不知情,只是,他为什么要买这间房子?目的是什么?这些,何潇雨一时还想不通。潇风铃也一定有问题,明知那个地方是鬼屋,还带着朋友去那里过宿,怎么都感觉事先预谋多过意wài

事件。如果是事先预谋,那么就证明:1,潇风铃没有疯,她是装疯。2,她清楚村里的风俗,更知dào

,晚上12点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村民都不会出来查看,在这种前提下,大大方便她行事。3,这个闹鬼传说是虚构的,或者说,那个女鬼其实是人假冒的,极有可能是死者的家属为死者报仇故yì

假冒,而潇风铃可能在某种场合意wài

得知这点,她才敢去那间所谓的鬼屋进行布局。4,也是最重yào

一点,潇风铃肯定和另外3人中的一人发生过极大的矛盾,借此机会除去对方,如若没有深仇大恨,潇风铃不至于绞尽脑思害死对方,甚至不惜装疯卖傻3年之长。何潇雨像是抓到什么头绪,陷入一阵沉思。

第八章 调查

“你没事吧?”黄宝很是奇怪的看着何潇雨,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失神?连手指上的烟完全熄灭都浑然未觉。

“呃!没事,只是有点疲惫。”何潇雨笑了笑,随意找个借口搪塞一下黄宝。

“呵呵!那就多喝几杯茶,提神醒脑。”黄宝笑呵呵泡起功夫茶。

“对了,黄伯,我想打听一件事。”何潇雨抿了口茶,放下茶杯随口一提。

“什么事?”

“是这样的,今天我在村里碰到一个小女孩叫十五,可是村里的人好像很排挤她,不知dào

是什么原因?”何潇雨重新给黄宝递过一根香烟。

“哦,你说十五啊!”黄宝抽了口烟缓缓说:“其实说起来,她是一个苦命的孩子,还在娘胎的时候,父亲就出来车祸死了,8岁以后,母亲也过世,从此以后只有自己一人孤身生活,生活费都是靠村委救济。不过,这个孩子确实很邪门,莫说村里人怕她,我都怕她,都说她是灾星。”

“为什么这么说?”何潇雨问的很随意,语气平淡无奇,然而黑眸中却闪烁着丝丝寒芒。

黄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口,只是语气压得很低,神神mì

秘的说:“6年前,也就是十五那孩子读一年级的时候,因为她是孤儿,孩子们都取笑她,老师看不过眼就帮着十五,还重重责骂了其他孩子,谁知dào

没过两天,老师居然掉进古池淹死了,而十五就傻傻站在她不远处,还莫名其妙的对大家说,她杀死了老师。”

“你是说,十五她杀了老师?”何潇雨的眉头不由紧紧皱了起来。

“说实话,我也不知dào

。”黄宝缓缓抽了口烟,有些不确定的说:“如果说十五杀了老师,不太可能,因为古池周围的水泥护栏就有1米多高,十五没有那个力量更没有那个动机杀死老师,毕竟老师是少数对她好的人,可是,如果不是人为,那就更说不通,有那么高的护栏,不可能会失足跌落,加上十五脸色苍白一直嘟喃着说:‘她杀死了老师’,大家都怕她了,觉得是她克死了老师,原本对她好的人也因为这点而疏远。

“警察也查不出原因吗?”何潇雨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kàn



“查了,结论是跳池自杀。”黄宝说到这里也是很不解,叹了口气说:“说起来,这件案子算是我们村里最大的奇案,因为这个老师已经在准bèi

婚礼,她死后,未婚夫都哭晕了好几次,他们感情一直很好,完全没有理由想不开去自杀。”

“呵呵!看来还真是奇案,感谢黄伯告sù

我这么多,相信对我写作灵感很有帮zhù

,叨唠之处,还请多多见谅!我就先回去了。”听到这里,何潇雨站了起来,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也没有必要多做逗留。

“呵呵!客气了,慢走!有空多来和我这个糟老头聊聊天哦!”黄宝赶紧起身相送。

“一定。”

成华道是新人村入口的必经大道,和新人村的落后相比,这里显得异常繁荣,整条大道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大道两侧布满了形形色色的商店,酒吧,超市,小卖铺应有尽有,连行人都衣着华丽,没有一丝农村的气息。

然而魏钊全无一丝欣赏美女和路边风景的心情,他此时快疯了,连人带车孤零零停留在路边,车旁还站在一个五官精致,神情严肃的女交警。

“嘿!我说美女,我真的很赶时间,你赶紧开票,我忙完去交罚款不行吗?”魏钊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揉了揉发疼的额头。

这也太他妈倒霉了吧!不过是喝了瓶啤酒,加上车速有点快而已,没想到好死不死让交警逮个正着,这也就算了,最烦躁的是这个女交警还啰啰嗦嗦没完没了的和他讲什么交通规则,听得他头都晕了。

“先生,你这个态度不正确,罚款的意义是为了让你记住交通规则,你醉酒驾驶,而且还超速,你知不知dào

这样会给社会,给群众,给自身带来多大的危害吗?万一撞到人怎么办,就算没有撞到人,发生意wài

,你自身安危都会受到严重威胁。”李雅一本正经的说起教来。

我靠!魏钊觉得自己快崩溃了,这是什么跟什么?超速罚款他从来都没有少交过,以往都是干净利落,交钱走人,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碰到这么一个死板的交警,都说女人是死心眼,现在看来一点都没错,弄得自己像挨老师训的小学生。

“请问你多大?”魏钊强忍心中的烦躁,推了推眼镜。

“25。”李雅微微一愣,回过神不解的看着车内的魏钊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刚刚当交警吗?”魏钊平静的望着李雅,完美的将眼眸中的怒气掩饰住。

“是啊!”李雅更是感到疑惑。

“我靠!”魏钊终于忍不住爆出一句粗话,他就知dào

,一定是碰到菜鸟交警,真他妈倒霉。

“我说,你怎么骂人呢?”李雅纯净的眼眸染上一丝怒火,忿忿不平瞪着魏钊,没想到这人斯斯文文,素质这么差。

“不是吧!我说‘我靠’就是骂人?那我说‘我操’不就变成强奸了?”魏钊也毫不掩饰宣泄自己的烦躁。

“你……”李雅气疯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恶劣的人。

“我什么我,虽然我是长的帅气一点,可是你也不能这样,你喜欢我就找个气氛好一点的地方在约会不就行了,你看现在大马路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都感到不好意思。”魏钊也豁出去了,怒极而乐调戏起女交警来。

“你无耻。”李雅气的两眼通红,无耻的人不是没有见过,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像对方如此不要脸的。

“我无耻?哦!不不不!你一定是弄错了,你看,我牙齿都在,很白很干净。”魏钊简直气不死人不偿命,不仅得了便宜还卖乖,甚至毫无顾忌的张开洁白的牙齿让对方看,时不时还挤眉弄眼眉目传情。

“你……”李雅彻底哑口无言,她知dào

自己说不过对方,看着那张洁白的牙齿,不知dào

为什么,她觉得格外刺眼,带着无与伦比的怒气掏出对讲机说了几句后,平静的望着魏钊说:“现在我告你侮辱执法人员、醉酒驾驶、超速驾驶,你将会被拘留。”

“我操!”魏钊鼻子都气歪了,死死盯着李雅咬牙切齿的说:“你敢把我弄进牢房,我就一定把你弄进卧房。”

“是吗?很好!”李雅面无表情的说:“你说的话,我会如实写下来一并呈上去。”

“我靠!”魏钊彻底崩溃了,怒不可止的砸在方向盘上。

在尖锐悠长的车鸣声中,李雅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新人村。

何潇雨默默站在古池旁,这座古池很宽很大,四周都围着厚重的水泥护栏,其中吸引眼球的是四面各有一面碑文,看上面的字划很像江湖术士骗人写的那些符咒,整个古池池水呈现墨黑色,站在旁边都能闻到水里散发出来的恶臭,这种恶臭,竟和尸体腐烂的气味惊人的相似。

怔怔站了大半天,他到现在还是没有想明白十五的老师如何掉入水中,从护栏的高度和宽度就可以基本得知,对于一个女人,要爬上这样的护栏并不容易,如果仅仅是在池边跌倒是不可能跌入池中的,还有一个问题,这样的池水,这样的气味,显然对人体有害,为什么没有人想过把池中臭水抽干换成干净水源呢?

第九章 调查(中)

即使坐在车上,何潇雨依旧在思考那个古池的问题,因为他们3人是自驾车来的,加上车子已经让魏钊开去警局,所以这次他只能坐的三轮车去学校,尽管一路颠簸,不过却另有一番异样的风景,看着不同于新人村的繁华,心里总是诸多感慨,穷与富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协扬高校。

再次踏进校园,何潇雨心里酸得有些发酵,依稀记得第一次踏进妹妹的校园是3年前高一的时候,那时候妹妹勾着他的手臂一起漫步校园,如今形单影只异常伤感。

“哇!好帅啊!”

“他是谁啊?新来的老师吗?”

“不知dào

呢!多么希望他是我们老师!”

远处一群女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只是眼神却死死盯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充满了无限遐想。

笃笃!

“请进!”方老师从书本上抬起头看着走进来的人,有些疑惑的说:“你是?”

“你好!我是何小红的哥哥何潇雨。”何潇雨礼貌性对着方老师点了下头。

“啊!”方老师微微感到一丝意wài

,不过很快就沉下脸说:“虽然我不清楚你们家庭是怎么回事,不过说实话,你们的行为很让人愤慨,小红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来处理她的后事,这种行为,是亲人该有的行为吗?如此冷酷无情,连同学都不如,这也算亲人吗?就算有天大的事,你们总不能如此对待自己的亲人吧!”

何小红的离奇死亡,方老师一直想不明白,其实对于这件事,方老师比谁都印象深刻,因为出事的4个学生都是她班里的,尤其是何小红,从出事以后就没有见过她家人出现过,这点更是让她异常愤nù



“对不起。”何潇雨也不知dào

为什么突然说出这句话,只是看着老师愤nù

的眼神,恍惚间如同看见妹妹那近乎绝望的质问,他的心疼痛的几乎窒息,除了这句话,脑海里已经没有其他语言。

“不用跟我道歉,就算要道歉,也是去你妹妹墓前。”方老师似乎连多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直接埋头于学生作业本上说:“有什么事吗?”

深深吸了口气,强忍住心里的酸疼,何潇雨沉声说:“我怀疑妹妹的死不是意wài

,而是有人故yì

为之,所以想向方老师了解一下,我妹妹和其他3人的关系,尤其是与谭花和潇风铃之间的关系。”

乍闻此言,方老师不由微微一惊,猛然抬头看着何潇雨说:“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是房内其他3名学生之中有人故yì

害死其他学生?”

“是的。”

“不可能!她们都是同帮同学,平日关系也很好,没有听过有任何口角矛盾,再说,她们都是班里学习成绩比较优秀的学生,人品素质各方面都得到班里其他同学的认可,你认为这样的学生会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吗?”方老师的语气很重,眼眸充斥着怒火。

这人怎么回事,自己妹妹死了不管,3年后出现又污蔑自己的学生,作为老师,她实在无法接受这种说词。心里的怒火更是越烧越旺死死盯着何潇雨,仿佛没有一个合理的说法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人心隔肚皮,即使为人师表,也有暗藏兽性的存zài

,放眼天下,那些所谓的良师,德才兼备的优秀学生,披着这些光辉耀眼的皮囊暗地里干那些令人不齿的勾当还少吗?身为老师,连几岁小女孩都不放过,做出那种令人愤慨不齿的事还少么?”何潇雨完全无视方老师那双愤nù

的眼神,淡然自若的坐在一旁,平静的和她对视。

即使很生气,可是他的话却令她无法反驳,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说:“你有证据吗?”

“有一些,并不多,起码可以肯定一点,我妹妹的死和房里其他人脱不了关系。”何潇雨诚恳的望着方老师说:“所以,请方老师帮帮我,我必须要了解,妹妹和其他人的关系,才能找出谁是凶手以及这样做的目的。”

方老师微微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至少我所了解到的就是她们关系很融洽。”

“哦!”何潇雨听到这样的回答显得特别失望,缓缓站了起来说:“那就打扰了,我就先告辞了。”

望着即将消失的身影,方老师像是想到什么,突然高声说:“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到你。”

“谁?”何潇雨神情骤然一震,急忙转身看着方老师。

“沈小鱼,高三4班学生,以前是何小红最好的朋友,或许她会知dào

一些,对了!她同样住在新人村。”

“谢谢!”

沈小鱼无聊的趴在桌子上画着圈圈,突然旁边的同桌碰了一下她的手臂,令她神情微微一震,赶紧坐好姿势抬头迎接英文老师愤nù

的眼神。

“沈小鱼,你在干什么?每次英文考试次次交白卷,你不觉得可耻吗?”英文老师几乎是蹦着牙齿挤出这句话。

“报gào

老师,我不觉得可耻,凭什么我们中国人要学习那个鬼话,那些洋鬼子为什么不学习我们国家的语言?”沈小鱼简直是故yì

气死老师,不仅理直气壮站起来,还说的振振有词。

“哈!”班里立马出现一阵轰动,有叫好,也有不屑。

“肃静!”英文老师不悦的沉着脸说:“你不学习英文,以后走出社会如何和外国人交流,现在各行各业都需yào

英文,外来投资的外国人也逐渐变多,如果不趁现在好好学习,你将来一定会后悔。”

“我一定不会!”沈小鱼毫不犹豫的反驳说:“凭什么要我们说英文,他们踏入我们的国土,就应该学习我们国家的语言,用我们国家语言来交流,凭什么面对外来人还要我们用他们的语言交流?别忘记了,这是我们的地盘。我们去外国人的地盘要学习英文,外国人来我们地盘我们也要学习英文,凭什么?我们都成了什么?我们国家的语言又变成什么?”

“好!”班里顿时响起一阵更为激烈的叫好声。

砰!“肃静!”英文老师鼻子都快气歪了,狠狠用木板擦砸在课桌上,死死盯着沈小鱼说:“你不想学习英文,就不要影响其他同学学习,而且学习英文的目的是为了学习外国人的文化和技术,将来好为国家做贡献,你懂什么?”

“切!”沈小鱼不屑的撇了撇嘴说:“我怎么看都像是在掩饰的说辞,按老师你这么说,外国人更应该学习我们国家的语言,我们国家可比那些外国人强多了。”

“你……”英文老师都快气疯了,狠狠瞪着沈小鱼说:“朽木不可雕也。”

“这就对了嘛!”沈小鱼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说:“老师就应该多说说我们国家的语言,你看简单几个字,意义深刻,源远流长。”

“哈哈!”同学们都笑疯了,尤其是沈小鱼的同桌,眼泪都飚了出来。

笃笃!一阵敲门声让失控的同学们安静下来,纷纷看着门外站立的身影。

“啊!好帅啊!”不少女生暗自感慨,两眼直冒星星。

“你是?”英文老师望着突来的身影暗自松了口气,幸好是他帮自己解了围,不然还真不知dào

该如何收场,想到这点,不由狠狠瞪了沈小鱼几眼。

“你好!我叫何潇雨,我有点急事要找沈小鱼。”何潇雨强忍着心中的笑意,刚才那番经典的话他都听见了,想不到这个女生还真能搞怪,弄得老师都下不了台。

一听是来找沈小鱼,英文老师顿时没有好气的说:“我们还在上课。”

“麻烦了!”何潇雨平静的看着英文老师,淡然的说:“我现在必须和她聊聊。”

望着那双冷漠的黑眸,英文老师心里没由来出现一丝悸动,犹豫了一下说:“沈小鱼,你出去一下。”

沈小鱼在同学羡慕又嫉妒的目光下,带着深深的疑惑走出课堂。

“你好!我叫何潇雨,是何小红的哥哥,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何潇雨微微靠在走廊的护栏上,默默看着沈小鱼。

“啊!”沈小鱼突然发出一声惊叫,不可思议的望着何潇雨说:“你就是小红经常挂在嘴边的哥哥?”

“是的。”何潇雨很想露出一个笑容,然而心情太过沉重,非但没有露出笑容,反而变得有些难看。

看来妹妹不少在朋友面前谈起自己,然而自己却让她沉冤了3年才出现,可是,自己的苦却没有人能够明白,3年前自己还是一个大学生,在父母的照顾下生活,莫说当时想要帮妹妹查清真相,就是连独立生活都很难办到,直到妹妹的身亡的消息传来,亲眼目睹父母的冷酷无情,才立志学会自立,因为从那一刻起他就知dào

,如果自己都帮不了妹妹,就再也不会有人为她沉冤得雪。在大哥的帮zhù

下,他终于逐渐自立起来,成为掌管父亲生意的核心人物之一,这3年来,他不曾真心笑过,妹妹离奇死亡,心爱女人的背叛离去,这些都对他带来致命的打击。眨眼间,3年过去了,他终于重新踏上这片土地,和以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

第十章 调查(下)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沈小鱼怔怔看着何潇雨,刚才远距离看觉得挺帅气的,如今近距离接触,更是觉得异常俊美。

“嗯!”何潇雨回过神,想了想说:“我想知dào

,我妹妹和谭花、潇风铃之间关系怎样?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矛盾?”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小红她……”沈小鱼并不笨,从何潇雨特意来找她就闻到一股不寻常的气味,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更是觉得里面大有文章。

望着校园里随风摇摆的树枝,何潇雨淡然说:“你应该听说过小红的事,听说你也是住在新人村,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我不知dào

。”沈小鱼显得有些犹豫,鬼神之说,向来就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都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何小红的案件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诡异,如果说不是闹鬼又怎么能造成2死1疯1失踪的后果,尤其死者都是受到极度惊吓而亡,尤其是何小红,为什么会硬生生用手指捅破自己的眼睛?她无法想象一个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做出如此异于常人的举动,而且潇风铃发疯的时候还一直嘟喃着有鬼。失踪的谭花也一直喊着有鬼。这一切该如何解释?

“我没办法告sù

你太多,不过可以肯定一点,小红的死是人为,而凶手就是房内另外3人之一,除去死去的李晓华,剩下的谭花和潇风铃都比较可疑,尤其是潇风铃,她最可疑。”何潇雨说的很平静,然而眼眸中却充斥着熊熊的怒火,强行忍住心中的异样情绪,侧脸望着沈小鱼说:“所以,我恳求你,如果知dào

一些什么,请你一定要告sù

我,因为这些,极有可能成为关键的突pò

口。”

默默望着那双深邃的黑眸,沈小鱼的心里快速掀起一丝涟漪,略感不适的垂下头说:“谭花和小红好像没有什么矛盾,倒是潇风铃对小红好像有一些隔膜,据说潇风铃的男友很喜欢小红,甚至多次提起要和潇风铃分手。”

何潇雨的神情猛然一震,难道是因为这件事而布局杀害妹妹?尽管因为这样的原因而杀人有些匪夷所思,不过这也是目前唯一的突pò

口,如果潇风铃真是凶手,那么她肯定是装疯,可是她是怎样瞒过所有人住进精神病院?难道说,她的演技真的达到超凡入圣的地步?

“你……没事吧?”望着发呆的何潇雨,沈小鱼的脸腮突然出现一丝红晕。

“嗯!”或许越来越接近答案,何潇雨此时的神情看起来轻松了很多,盯着沈小鱼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说:“你认识潇风铃的男朋友?”

“嗯!”沈小鱼肯定的点了下头说:“他叫方浩,现在在我们村口摆摊做卤水。”

“你方便带我去一趟吗?”何潇雨热切的看着沈小鱼,恨不得马上可以见到那个人。

“呃!现在我在上课,明天吧!刚好明天放假,我到时候去找你。”沈小鱼也说不出为什么,再也不敢和何潇雨的视线对视,唯有垂着头轻声说。

“好!那就麻烦你了,我住在……”

“我知dào

。”沈小鱼轻笑几声说:“你住进的房子都在村里传开了,大家都说你们很大胆。”

“不是我们大胆,而是世人多迷信。”何潇雨淡然望着远方,仿佛陷入什么回忆。

不知dào

为什么,望着何潇雨孤寂般的身影,沈小鱼的心更是不争气的剧烈跳动,或许承shòu不了这种异样的气氛,匆忙说了句“那就这样定了,明天我去找你。”后转身回到教室。

当何潇雨踏出校园的时候,黄昏已悄然降临,仰望着夕阳西下,他喃喃自语说:“妹妹,你安息吧!你的仇很快就可以报了,我一定会让凶手不得好死。”仿佛宣誓,他的眼神此时变得格外凶狠凌厉。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一阵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魏钊,有什么消息?”

“我想杀人。”电话那边传来魏钊咬牙切齿的声音。

“怎么了?”何潇雨微微一愣。

“我他妈在派出所拘留室,我操!我这辈子第二次被人弄进牢房里。”魏钊近乎抓狂的不停咆哮。

“谁干的?”何潇雨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冷冽。

“你别管!我自己解决,那个该死的女人,我一定跟她没完。”魏钊似乎冷静下来,过来一会才平静的说:“你先来把我弄出去,东阳警察局。”

东阳警察局外。

何潇雨很想笑,尽管知dào

不应该,不过想到魏钊跟他说的一切经过,心里依然憋不住那股强烈的笑意,终于忍不住“噗”了一声闷笑起来。

“很好笑吗?”魏钊很不满瞥了了何潇雨一眼,有种一拳揍在他脸上的冲动。

“不是很好笑,是非常好笑。哈哈!”何潇雨很不给面子的爆笑出来。

“操!”魏钊恼羞成怒的率先走向车子,心里对那个叫李雅的女交警更是加深了一分怒火。

尽管魏钊因为一场闹剧无法从警局里询问到任何有利的线索,不过何潇雨的到来,也算解决了这一趟目的。

“一支笔,一个本子,上面写的几个字,这是什么意思?”何潇雨坐在车上,深深皱着眉头思考起这个问题。案发xiàn

场,什么都没有留下,唯一的东西就是一支圆珠笔,一本写着几个字的白纸。

“我想,应该和一个通灵游戏有关。”魏钊握着方向盘淡然道。

“哦!”何潇雨侧脸望着魏钊说:“什么游戏?”

“笔仙!”不知dào

为什么,当魏钊说出这2字的时候,心里没由来一颤,鬼神之说,虽说自己从来不信,但是也不代表并不存zài

,其中传说最多的莫过于“笔仙”和“碟仙”。

“笔仙?”何潇雨显得有些迷茫,虽然他也写恐怖小说,但是并不专业,小说只是他打发时间随手涂鸦之作,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是打理公司业务,所以对于“笔仙”完全不了解,甚至可以说是第一次听见。

“所谓的笔仙,就是由两个人每人伸出一只手把笔夹在中间进行的通灵游戏,而道具恰恰是需yào

一支笔和一本白纸。据说,这种游戏进行后会招来鬼魂进行问答,当然也有一些禁忌之类的话题,尤其事后必须送走笔仙,否则会糟笔仙诅咒以致横死。”魏钊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微微冒汗,他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难道房内4人是因为玩笔仙而出事?

“我想,我大概猜到小红是怎么死的了。”何潇雨望着眼前络绎不绝行驶的车辆,眼眸快速闪过一丝精光。

“怎么死的?”当魏钊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不自觉出现一丝颤抖。

“等琪龙回来再说。”何潇雨缓缓闭上眼睛卖了个关子。

魏钊把车停进停车场后陪同何潇雨在附近的馆子随便吃了晚餐,由于新人村的道路非常窄小,他们只能徒步进村,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黄昏6点多了,天空都显得有些昏暗。

望着何潇雨手中提着那么多饭菜,魏钊不解的说:“你打包这么多食物干吗?难道准bèi

当宵夜吃?”

“给我妹妹吃。”想起十五,何潇雨的嘴角不由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妹妹?”魏钊很是不解的看着何潇雨,他什么时候又蹦个妹妹出来了?

“新认的,喏!她就在那里。”看到十五默默站在门口上,何潇雨不由加快脚步。

魏钊顺着视线终于看到一个小女孩呆呆站在自家门口对面,仅仅从侧脸看就可以看出这个小女孩长的很精致可爱。

“十五,你在做什么呢?你看哥哥给你带来好吃的东西。”何潇雨来到十五身边,顺手提了提手中的饭菜。

很意wài

,没有听见想象中的欢叫声,十五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目光有些呆滞的嘟喃说:“哥哥,她回来了,在里面。”

“什么?”何潇雨有些疑惑的望着紧锁的大门。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十五的眼眸充满了恐惧,连脸色都有些苍白。

“谁回来了?”何潇雨更是一头雾水。

“她回来了,她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回来。”十五的声音带着浓烈的颤抖,仿佛在害pà

什么。

“怎么回事?”魏钊轻轻碰了何潇雨几下,一脸不解的望着小女孩。

“估计是幻想症。”何潇雨轻叹了几声,看来十五的精神真的有问题,等处理完这边的事,一定要带她去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她父母呢?”魏钊的眼神闪过一丝怜意。

“现在只有她一人了,你先回去吧!我带她吃饭去。”何潇雨淡然说了句就拉着十五瘦弱略带冰冷的小手走进房子说:“十五乖,我们回家吃饭了。”

忙了一阵子,何潇雨才缓缓回到自己的房子。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爱心?对一个不相干的人那么好?”魏钊从书本上抬起头瞄了走进来的何潇雨一眼。

“她很像我妹妹。”何潇雨很平淡的回了一句,缓缓抽了几口烟。

“可毕竟不是,不是吗?至少你父亲不会答yīng

。”魏钊继xù

埋头看起书来。

“以后会是。”何潇雨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多做解释,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第十一章 诡异的新人村

黑豹酒吧位于成华道新人村入口处,和新人村夜晚的死寂相比,这段地道却是实实在在的不夜城,路边摆放着各种大排档和地方小吃,娱乐场所更是多不胜数,其中黑豹酒吧就是数一数二的消费场所,环境好,气氛热闹,消费低下,美女如云,这些都是吸引大量客源的原因,在这里,只要有一定的经济来源,都可以得到很好的服wù

,包括每个男人想要的那种特殊服wù



“干杯!”夏琪龙举起酒杯轻轻和潇俊杰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怎么样!这个地方不错吧!”潇俊杰一杯下肚,脸上快速起了一丝红晕。

“确实不错,想不到村里村外差距那么大,为什么这个地方这么繁荣,村里却那么破旧落后?”这个问题一直缠绕在夏琪龙的心里,正常情况下,这个县城如此繁荣,而城里的村庄应该也跟着繁荣才对,为什么偏偏两者之间的差距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简直是天渊之别。

“说起这事啊!”潇俊杰突然压低嗓子说:“其实这个村庄是受到诅咒的。”

“什么?”夏琪龙微微一惊。

“难道你没有发xiàn

,这个村庄人员稀少,很多户人家都搬走了,没有搬走的都是一些生活能力低下的人群,你在仔细想想,为什么诺大一个村庄,连一个楼房都没有?都是清一色破旧平房。”潇俊杰神情难得严肃起来。

“那这个村庄为什么会受到诅咒?难道没有人能够化解?”夏琪龙对于这种说法充满了好奇,即不太相信,又无法反驳,事实上潇俊杰所说的情况他都见过,刚刚入村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这个村庄很多户人家大门都是紧锁布满灰尘,有几户房屋都出现倒塌现象。

“其实这事我也不太清楚,也只是听老一辈人说过,据说很久有个女人投池自杀,之后没多久就发生很多诡异的事,新人村也跟着逐渐衰落至今日地步,大家都说是受到冤死女子的诅咒原因。”潇俊杰抿了口酒润润喉接着说:“最诡异的是,只要从新人村搬出去的人,都永远不想回来,据他们说,每天晚上12点以后,村里小巷上总是看到一个白衣女鬼在飘荡。”

“不是吧?真有那么邪门?”夏琪龙虽说不太相信,但是心里一想到那个场面就不寒而栗。

“我骗你做什么?那个池现在还在村里呢!有时间你自己看看去,其实说起来也不知dào

为什么,感觉和你特别投机才悄悄告sù

你。”潇俊杰递给夏琪龙一根烟后缓缓抽了几口。

“说真的,我也觉得和俊杰兄弟很投机,总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夏琪龙抽了口烟,看似随意的说:“听说你妹妹好像也是在村里出事了,不知dào

是因为什么原因?”

“哎!”潇俊杰突然深深叹了口气说:“说起风铃,我就特别揪心,真不知那个丫头怎么想的,都警告过她好几回别轻易回村里,谁知dào

她偏偏不听,硬要带着朋友去那里玩,还住进那间传说中的鬼屋,结果造成这样的场面,好好的一个人,弄得疯疯癫癫让家里人都心疼。”

“你的意思,有可能是鬼魂作怪?那你妹妹现在在哪里?”夏琪龙的眼眸快速划过一丝异芒。

“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事实!”潇俊杰一口灌下一杯啤酒,微微侧身望着夏琪龙说:“你想想,一个房间里,4人全部出事,现场又没有第三者出现的痕迹,加上村里种种诡异现象,这还不说明其中有问题吗?你再想想,如果是人为,又怎么能够令人活活吓死吓疯,尤其是活生生用手指捅破眼睛而亡,这一切,如果是人为,又如何能够做到?我那可怜的妹妹也因为这件事住进深圳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尽管觉得潇俊杰本身有问题,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完全没错,如果真是人为,是没有办法做到这点,再加上新人村看到的种种现象,夏琪龙不由动摇起来,难道他们真的猜错了?这一切真是鬼魂作祟?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望着沉默不语的夏琪龙,潇俊杰的眼神变得有些异样,沉声说:“其实,让你们住那间房子是我的过失,你也知dào

,我本身就没有什么工作,所以原意是能租出去自然是好,起码可以收一些生活费,可是当你们真的住进去我又后悔了,真怕你们又出现什么状况,这样我的良心会受到谴责,可惜何兄弟完全不听我的劝解,虽说是为了写作灵感,不过说真的,确实有些冒险啊!”

“你说的都是真的?”夏琪龙也难得严肃起来。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只是不想让风铃的悲剧再次出现在你们身上。”说的这里,潇俊杰不由苦笑两声说:“这大概就是作茧自缚,早知dào

现在如此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出租那间房子,兄弟!如果有可能,你也劝劝你的朋友吧!”

夏琪龙现在很矛盾,对于潇俊杰的话可信度有多高完全无法猜测,他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可是对方已经完全解释了为什么出租房子后又不想出租的异常举动,而且解释也合情合理,虽然说,说法有些匪夷所思令人后怕,可是并不代表不存zài

,灵异事件他向来有所耳闻,至少他家乡就发生过几起,虽说他并不迷信,但是也不代表鬼魂真的不存zài

,他更无法想象,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正面对抗鬼魂的话,自己是否有勇气与其对峙。

“算了,不谈这些话题了,来喝酒。”潇俊杰提起酒杯对着微微发愣的夏琪龙做了个碰杯的姿势,连同嘴角露出的冷笑一饮而尽。

Hello没关系只是会掉眼泪而已思念在躲避却依然逃不过回忆晚风的声音带走你曾经的曾经我化作人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不经意的思念是那么痛痛到回忆根本不敢触碰岁月带不走痛是习惯了痛你有恃无恐时光不停的在转动现在你是谁的英雄回到你和我的时空抱紧了我让我心痛眼泪划过我的面容闭上眼睛会是好梦无论你是谁的天空今夜你是我的英雄……

骤然而起的歌声打破了酒吧应有的喧哗,这一瞬间,酒吧变得很静,很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尽管夏琪龙不懂音乐,但依然被突如其来的歌声深深感染。

顺着声音来源望去,一道优美的身影在射灯和聚光灯的交融下完美的展现出来,一袭白素的连衣裙,前凸后翘,面似芙蓉,眉如柳,明亮水润的眼睛十分勾人心魄,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柔顺的头发不做任何修饰随意披在肩膀上,鲜红的樱桃小嘴在光芒照耀下显得格外亮丽诱人。

歌美,人更美!

潇俊杰近乎痴呆死死盯着台上唱歌的身影,连空杯都停留在半空忘记放下。众所周知,黑豹酒吧最吸引客源的原因就是拥有这一位美丽动人的歌手,来这里消费的人更多的是为了一睹芳颜,潇俊杰更是这群人之中最狂热的一个,几乎每晚必到。

和大部分人相比,夏琪龙的脸色反而显得很怪异,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新人村,潇家平房。

魏钊默默盯着泡茶的何潇雨说:“什么时候学会这手?”

“很久了!”一壶冲完,何潇雨缓缓放下茶壶说:“只是之前没有这份闲情逸致冲茶!喝吧!”

魏钊抿了一口,甘甜可口,齿后留香,确实是难得的好茶。

“哟!你们可真会享shòu

啊!”夏琪龙走了进来,望着房内品茶的两人不由打趣道。

何潇雨瞥了一眼夏琪龙,淡然说:“有收获?”

一杯茶下肚,夏琪龙神情严肃的说:“如你所料,和潇俊杰接触很轻松融洽,仿佛他也刻意接触我一样,但是我得到的消息很不好。”

“哦!怎么说?”何潇雨又重新冲起新一轮茶。

“从潇俊杰口中得知,这个村庄确实很诡异,据说,整个村庄受到诅咒,如今已经逐渐败落。”夏琪龙开始一五一十把从潇俊杰听到的话原封不动的陈述一番。

“这么说,真有可能是灵异事件?”魏钊一想到这个可能,心里没由来一寒,尤其从猜测死者之前是在这间房子进行笔仙游戏后出事,更是将这种想法推向最高潮。

“4个问题。”何潇雨点燃烟抽了两口,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两双眼睛说:“问题1:这间房子原主人是潇俊杰大伯家,3年前潇俊杰从他大伯手中购买过来。如你所说,潇俊杰没有固定工作,如何有能力购买这么大一套房子?问题2:明知这个村破旧败落甚至有闹鬼传闻,尤其这间鬼屋,为什么他还愿意花钱买下这间毫无价值的平房?问题3:潇风铃明知这里是鬼屋,作为一个女孩子,为什么有这样的胆量来这里进行通灵游戏?问题4:笔仙游戏,通过魏钊解说基本可以得知,这是一个在哪里都可以进行的游戏,为什么潇风铃偏偏要跑大老远路程来到这里进行游戏?”

第十二章 破解笔仙

何潇雨这4个看似提问的问题却让另外两人神情陡然一震,整个充满灵异迷雾的案件仿佛一瞬间遭遇阳光,穿透层层阻碍直指背后隐藏的真相。

“你是不是发xiàn

什么?”魏钊望向何潇雨的眼神格外明亮,即使隔着厚厚的一层镜片,依然无法阻挡这股光线的穿透。

吊足大家的胃口,何潇雨才缓缓说出他这一天的收获。

“看来,潇俊杰果然大有问题。”夏琪龙听完何潇雨的述说后很快就确定潇俊杰在说谎,抽了口烟接着说:“对方是想以灵异事件作为迷雾来掩饰背后的谋杀吗?可是我总感觉不像,难道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真那么好?好到不惜大下血本来掩盖真相?”

“人性,是最复杂的,但也是最纯粹的,每个人做任何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永远不会有人做不利己的事,尤其是大下血本,依我个人观点,我觉得潇俊杰这样做不是为了帮他妹妹掩盖真相,而是为了他自己,你们想想,一个无业游民哪里来那么多钱买房子而且还经常进出娱乐场所?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潇俊杰在得知妹妹事件后,他想到一个好主意,譬如,卖X粉,这种毒品经济来源最快,而且如果有这个地方作为存放之地,那更无后顾之忧。”魏钊也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这个房间有可能存放X粉?而潇俊杰为了掩人耳目一方面借着出租房屋为幌子,经常出入这间房子,另一方面又到处散播谣言危人耸听?”夏琪龙很快就领悟到魏钊的意思,眼神骤然一亮,一定是这样,所以对方才会千方百计想让自己搬出去。

“不错!看来你还不算太笨。”魏钊难得的对着夏琪龙鼓了两下掌,目光一转,望着面无表情独自喝茶的何潇雨说:“你好像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何潇雨淡然抿了口茶,异常冷漠的说:“为什么要感兴趣,对于我而言,他是杀人还是放火都与我无关,我想知dào

的只有一件事,我妹妹怎么死的。现在通过潇俊杰的言行举止基本可以确认一件事,灵异事件并不存zài

,那么……”说的这里,语气变得格外阴森接着说:“潇风铃极有可能装神弄鬼害死我妹妹。”

“我还是不太相信,难道仅仅因为男友变心就要去杀人吗?如果真是这样,满世界都是杀人犯了。”对于这样的动机,夏琪龙很难接受。

“为什么不会?”何潇雨微微靠在椅子上淡然说:“一个女人,如果既美丽又高傲,再加上心胸窄小自私自利的情况下,得知喜欢的人变心,又偏偏喜欢一个样样不如自己的人的话,你猜她心里会怎么想?耻辱啊!而清洗耻辱最好的方法就是让给予自己耻辱的人永远消失,不是吗?”

“潇雨,我觉得你对女人有偏见,你所说的只是来自小说虚构的存zài

。”夏琪龙不敢苟同的摇摇头说:“我知dào

,因为夏漠然……”说到这里,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怪异。

“你怎么不接着说?”何潇雨望向夏琪龙的眼神闪烁着寒芒。

气氛瞬间陷入僵局。

“咳!”魏钊清咳一声打起圆场说:“其实,潇雨的说法也有可能存zài

,毕竟女人心,海底针。”

关于何潇雨与夏漠然的事他也知dào

,更知dào

夏漠然是隐藏在何潇雨心灵深处最致命的疼点,明明彼此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分开,这点他并不知情,唯一知dào

的一点就是,自从夏漠然走后,何潇雨从来没有真zhèng

开心过,甚至因此对女人失去任何信心,更不再相信爱情,麻木的顺从父亲安排的亲事。

“笔仙,你会吗?”何潇雨仿佛恢复平静,望着魏钊缓缓抽了几口烟。

“呃!会一点,大学时候看过同学玩过。”不知dào

为什么,魏钊突然变得有些紧张,忍不住推了推眼镜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有兴趣玩一玩笔仙吗?”何潇雨猛然对着魏钊露出一丝笑容。

不知dào

为什么,魏钊突然感觉这个笑容格外刺眼,手心一冷,有种一头磕死在桌子上的冲动!这个神经病,我就知dào

他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没想到他这么疯狂。

“这个不太好吧!”夏琪龙抢先回应说:“听说笔仙游戏很邪门的,要不我们还是别玩了。”

“你害pà

?”何潇雨瞥了夏琪龙一眼,眼神有种说不出的轻蔑。

“谁说我害pà

了?我只是觉得没有什么必要玩这个。”夏琪龙开始死鸭子嘴硬起来,只是他的语气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理直气壮。

“我能知dào

,你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吗?”魏钊慢慢恢复常态,推了下眼镜盯着何潇雨,仿佛想从他眼神里看出一些什么。

“玩过之后,你就会明白。”何潇雨的笑容很好kàn

,如果现在被花痴看见,一定会再一次掀起一片腥风血雨的尖叫Lang潮。可惜现场没有少女,恰恰相反,只有两个几乎崩溃的男人。

砰!魏钊双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的站起来说:“那就玩,谁怕谁!”

“什么?”夏琪龙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我靠!他们一定是疯了……

经过一番布置,召唤笔仙的道具也全部到位,望着夹笔相视的两人,夏琪龙的脑壳又是一阵眩晕,看样子他们是来真的,对于这个通灵游戏,他向来都是奉着敬而远之的宗旨来处理,没想到今天竟然硬生生砸在他脑袋上,还是避无可避的那种,光想到这点,就足够令他抓狂。

“准bèi

好了?”魏钊看着何潇雨的眼神难得严肃起来。

“开始吧!”何潇雨反而显得很随意。

“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魏钊的眼睛紧紧盯着静止的铅笔,不停的反复念着这句咒语。

或许是心理作用,夏琪龙突然觉得很冷,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不停在他心里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恐惧如同挣开铁链束缚的恶魔慢慢从心海探出头颅,一丝狰狞的笑意缓缓被无限量放大。

猛然,夏琪龙瞪大眼睛惊呼:“动了……”

望着不停在纸上画圈圈的铅笔,魏钊的眼神格外凝重,想不到真有笔仙的存zài



一丝冷笑慢慢呈现在何潇雨的脸上,恰恰这一幕刚好让夏琪龙捕捉到,于是乎,“鬼上身”这三个字莫名其妙的飘上他的脑海,令他身体每一根神经为之颤抖。

“你找我什么事?”一声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从何潇雨嘴巴里飘了出来。

嘎!如此轻飘飘毫无重量的一句话却在魏钊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Lang,脑筋一度陷入打结的痴呆状态。我咧个去!鬼上身?这还是笔仙吗?我靠!太假了了吧!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听说笔仙还会上身说话!恐惧如同电流瞬间传至全身,令他猛然一僵。

“你是笔仙?”魏钊的脸色微微发白,连语气都带上一丝颤抖。他不认为是何潇雨在开玩笑,那样冰冷毫无感情的眼眸,不像是一个正常人所拥有,况且,何潇雨也从来不会开这种玩笑。

随着魏钊的提问,手中的笔开始缓缓划动起来,慢慢一个“是”字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夏琪龙很想远远逃离这里,可惜脚下就像扎了根一样沉重,因为他永远做不到抛弃两个最重yào

的朋友独自逃命。

“你把我朋友怎么了?”尽管很害pà

,可是依然无法阻挡魏钊对何潇雨的关心,尤其看着何潇雨面无表情的垂直头一动不动,心里更是万分担忧。

“他没事,不过你们很快就有事。”盯着白纸上逐渐出现的这些字,魏钊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至于夏琪龙,早已跌坐在椅子上。

如同猫抓老鼠般戏弄,两人手中的铅笔再一次缓缓划动起来,速度不快不慢,却另在场的两人心也跟着节奏慢慢跳动,仿佛一不小心就会陷入窒息的危险。

魏钊后悔了,非常的后悔,不应该太过轻率听从何潇雨的话,如今笔仙是玩了,可是怎么看都像笔仙在玩他们,而不是他们玩笔仙,这种强烈的反差几乎令他眩晕过去。

“告sù

你们一个秘密……”紧紧盯着纸上出现的这些字,魏钊的脸色更加苍白,听说知dào

鬼魂的秘密都会死,他很想开口阻止这一切,可惜喉咙干燥的只剩下不停咽口水而蹦不出半个字。这一刻,他突然很羡慕夏琪龙,起码那个家伙正呆坐在椅子上,不用像他这般硬生生的承shòu一轮又一轮的恐惧冲击波。

“我是何潇雨。”

啥!魏钊的脑筋再度陷入打结般痴呆,傻兮兮瞪大眼睛看着纸上呈现的这些字。即使是起身站在一旁观看的夏琪龙,也出现短暂的失神。

回过神,望着站在一旁傻笑的何潇雨,夏琪龙终于发出一声咆哮:“何潇雨,你个王八蛋!”仿佛怒吼也难解心头之恨,忍不住挥拳砸向何潇雨的脸腮。

第十三章 破解笔仙(下)

砰!没有想象中的挥空,拳头实实在在砸在何潇雨的脸腮上,而这种反差也令夏琪龙进入短暂的呆滞。

“你疯了?”魏钊快速松开手中的铅笔拍掉夏琪龙静止的手臂,尽管对于何潇雨刚才的举动很费解和那个玩笑的愤nù

,但是一看到对方挨揍,心里依然很不好过。

“你为什么不躲?”夏琪龙目光有些呆滞的嘟喃几声。

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腮边,何潇雨笑了笑说:“给你机会发泄怒火还不好吗?”

“你是笨蛋吗?”夏琪龙的拳头紧了又紧,眼眸深处却快速闪过一丝暖意。

“现在,你能告sù

我们这么做的原因吗?”魏钊很是不解的盯着何潇雨,完全弄不明白他开这个玩笑是什么意思。

“魏钊,我现在很怀疑你的智商。”何潇雨重新恢复他一惯的冷漠面孔,淡然说:“你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我的意图吗?”

“难道……”经何潇雨这一提醒,魏钊的神情陡然一震,眼睛更是不可思议的睁大到极限。

“没错!从头到尾都是我故yì

装出来的,当你完全放松对笔的控zhì

后,我掌握了引导你的主导权。换句话说,就是我在动笔写字,所谓的笔仙并不存zài

。”何潇雨全然不顾两张震惊的脸孔,沉声说:“也就是说,当时,我妹妹也有可能因为这点而被潇风铃操控误导造成精神和心理上的极度紧张。”

“可是,你如何肯定当时是你妹妹和潇风铃两人在玩?也有可能是你妹妹和其他人玩。”夏琪龙抽了口烟,接着说:“再者,这次是你故yì

为之,但是并不代表笔仙并不存zài

,毕竟其他人玩都是两人同时放qì

主导权,不是吗?”

“你说的很对,所以,我们需yào

了解当时案发xiàn

场的一切经过,而这一切能知dào

的只有失踪的谭花和极有可能装疯的潇风铃。”何潇雨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凌厉,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笔和纸继xù

说:“至于笔仙为什么很多人都觉得是真实存zài

,我个人分析认为,每个人都有隐藏在心灵深处的欲/望,在正常生活中,这些都被深深的隐藏在心灵深处,然而在一定的契机下,这些欲/望会逐渐浮出水面,尤其加上一些神mì

色彩作为渲染,其自我催眠暗示能力会变得更加强dà

,当两个人同时进行游戏的时候,每个人都对笔的控zhì

完全达到放松的状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当身体感官停止操控,意识就会从暗转化为明,成为代替身体感官的存zài

。换句话说,就是自己提出来的问题,再由自己的意识加以强烈的暗示后已书写的方式呈现出来给自己看。”

“你的意思,这一切都是自问自答?”夏琪龙显然不太敢接受这种说法,流传了多少年代成为最神mì

的通灵游戏之一(笔仙)居然是不存zài

的,一想到这点,他就觉得如同天方夜谭。

“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事实,不然你以为我如何做到这一切,我刚才在游戏中的行为不是都说明了问题吗?如果真有笔仙存zài

,为什么会变成我在操控魏钊呢?甚至因为这个充满神mì

色彩的游戏,你们的判断力严重低下,连我装神弄鬼都信以为真,这些,都不足以说明问题吗?”何潇雨说的斩钉截铁,最重yào

,他通过这个游戏已经基本确定,何小红百分百死于谋杀,而凶手最有可能就是潇风铃。

“不错!”魏钊很快就恢复了他应有的睿智,顺着何潇雨的思路接着说:“笔仙的真伪我们已经验证了,而且通过刚才的气氛我可以想象,当时在房内的其他3名女子必然是受到凶手刻意的暗示惊吓,但是有一点我依然想不通,即使这样,也应该无法造成将人活活吓死和令人不惜剧痛自残而亡的地步吧?”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随着气氛的活跃,夏琪龙也完全恢复镇定,冷静的分析说:“如果凶手还会催眠的话,那么一切就有可能存zài

,在陷入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催眠成功率很高,尤其对于一个精通催眠的高手而言。”

“但是现场只有4人,而且以凶手的年纪,显然不可能成为催眠师,况且对方还是一个高中生。”魏钊很快就反驳了夏琪龙的想法。

“未必!有9岁无师自通的神童,那么有18岁的高明催眠师也并不是说不通,现在排除灵异现象后,一切人为因素皆不可放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是吗?”夏琪龙显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同意琪龙的说法。”何潇雨缓缓抽了几口烟,轻踱几步接着说:“那么接下来,该让他们出场了!”

深圳市,刑警侦察大队。

刘涵因为侦破一件看似灵异杀人实则谋杀的离奇案件而被评为全局最有前途的刑警,这对仅仅21岁的刘涵而言,确实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荣耀,而在这过程中因为意wài

拯救了一个女孩子,然后很狗血的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肥皂剧场面在现代发挥的淋漓尽致。

“嘿!露露,先不和你聊了,我有个兄弟给我打电话,我先接他电话,晚上下班我们吃宵夜去,嗯!爱你!”刘涵不嫌肉麻的对着空气亲了一口,看得周围同事鸡皮疙瘩掉落满地,偏偏这家伙还不知dào

收敛,一个劲贱笑。

“嘿!潇雨,几天不见了,你跑哪里潇洒去了?”

“黄亚镇新人村,给你2天时间准bèi

,到了和我联系。”何潇雨依旧已在深圳简练直接的做风向死党求助。

“啊!你跑我家乡去干吗?而且我要准bèi

和露露去游玩呢?”

“那就一起带来,就这样,我挂了。”

“喂!喂!”我靠!这就挂了?刘涵欲哭无泪的盯着手机发呆。

深圳加州红迪吧。

“你相信一见钟情的感觉吗?”慕容钰套着斗大钻戒的手在妖艳女郎面前晃来晃去,炫耀的七彩钻光直把女郎的眼睛刺得格外明亮。

“我相信!”妖艳女郎拼命的点头,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掏出来给他看。

啪!骤起的打火机火苗瞬间点燃一张百元大钞,借着钞票上的火光点燃一根烟,缓缓抽了两口说:“我以前从来不相信缘分这回事,直到今晚遇见你,我才发xiàn

,缘分不知不觉已经降临在我们身上!”

“是啊!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自从遇见你,我就觉得你就是我的真命天子。”妖艳女郎的眼神变得更加水润,连语气都有些发嗲。心里却很是肉疼的不停咒骂这个败家子,多好的一张钞票啊!要是给她那该多好。

“那么!美丽的小姐,在如此美妙的夜晚,不知dào

你是否愿意和我共进晚餐。”慕容钰露出一个招牌式的优雅微笑,更是将女郎迷得七荤八素拼命点头。

搂住妖艳女郎走出迪吧,心里不由微微感慨,真是金钱开路,无往不利啊!

“摸摸你的头啊!好温柔!摸摸你的腰啊!好风骚!……”一阵怪异的手机铃声令刚刚想进入欧迪车里的慕容钰停下动作,微微不悦的皱了下眉头,对着车内的女郎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慢慢接起电话走向车旁。

“慕容三少,近来可好!”何潇雨漠然的语气透过手机传进慕容钰的耳朵里。

“我靠!何二少,你跑哪里去了?兄弟我这几天找你去都说你不在家,打你手机也关机,怎么回事?”慕容钰忍不住对着手机抱怨起来。

“说来话长,等你来了再说,我原手机已经暂时关机,有事你打我这个号码就可以,还有,别告sù

我家里人。”

“OK,你在哪里?我找你去。”

“黄亚镇新人村,来之前我需yào

你帮我办点事。”

“哦!什么事?”

“我要你去精神病院泡一个精神病患者。”

“什么?”慕容钰瞬间有些发傻,不太确定的说:“你说什么?”

“我要你去精神病院泡一个女人,名字叫潇风铃。”何潇雨淡然的重复一遍,语气平淡无奇没有一丝波动。

“我靠!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让我去泡神经病?”慕容钰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窜了起来,神情有种说不出的狰狞,他可以肯定,如果现在何潇雨站在他面前,他一定毫不犹豫一拳砸过去。

“没错!我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是不是?”何潇雨仿佛一个机器人,即使听到慕容钰近乎抓狂的尖叫,语气也没有出现一丝波动。

“没错!”慕容钰憋红着脸等着手机,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只怕手机瞬间被他眼神千刀万剐。

“所以,你只要回答我,去不去。”

“我操!我去!何潇雨,算你狠,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慕容钰咬牙切齿的对着手机吼叫两声。

“呵呵!相信凭你的能力应该轻而易举找到她,到了再给我电话,再见!”何潇雨终于露出一丝轻笑挂断手机。

慕容钰呆呆望了手机半天,才憋着一口怒气回到车里对着妖艳女郎说:“你给我出来。”

女郎正在车里坐的很舒服,屁股都没热,加上从来没有坐过这么好的车子,自然不愿意出来,不由撒起娇来说:“不嘛!人家好累,就坐这里好了。”

下一刻,在女郎惊慌的眼神中,被慕容钰硬生生从车子里拖出来扔在地上,望着扬长而去的汽车,女郎不由暴跳如雷的咒骂。

新人村,潇家平房。

夏琪龙强忍笑意望着何潇雨说:“慕容三少是不是很抓狂。”

“你不是已经听见了他的咆哮声。”何潇雨说的很平淡,只是眼眸闪烁的笑意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好了!那就这样定了,我转转去。”魏钊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10点整,估计这会那个该死的女人正准bèi

下班,通过警局的打探,他不仅知dào

女交警的名字和上下班时间,连她的家庭住址都打探的一清二楚,现在,也该是他好好回报她的时候了。

望着魏钊离去的背影,夏琪龙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似乎在犹豫什么。

“怎么了?”何潇雨很快就捕捉到夏琪龙的异样,不由觉得有些奇怪。

像是下定决心,夏琪龙严肃的看着何潇雨说:“潇雨,你听我说,你要先保持冷静,夏漠然她……”

第十四章 史上最坑的驱魔人

牛家村位于成华道边缘,与新人村遥遥相望,然而其繁荣地步却远远超越了新人村,入眼之处,遍地都是高楼大夏,其中的一栋楼房更是雕龙画凤奢侈非凡,只要是从这栋楼房门口进过的人,多少都会有一些感慨,村里都传开了,杨家独子招惹了邪物,现正到处寻找高人做法驱魔。

杨筱旭紧紧靠在墙上,冷汗一滴滴从额头上滴了下来,偌大的房间灯火明亮,却无法减轻他心中的恐惧,望着缓缓流淌鲜血的手臂,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杨筱旭很后悔,早知dào

会变得这么恐怖,当时就不会在别人坟头上撒尿。年仅16岁的他和大部分同龄人一眼,叛逆,目中无人,自以为是。清明节那天,和父母去给祖先扫墓祭奠,由于尿急就随便找处地方撒尿,尽管脚下是一座坟墓,但是他也没有往心里去。没想到一泡尿居然惹出天大的祸事,刚开始的时候,他仅仅只是每晚做做噩梦而言,然后昨天发生的事却让他瞬间魂飞魄散,他居然在自家玻璃窗外看到一张苍白的脸孔。

儿子的异常现象很快就让父母觉察到,当得知一切来龙去脉之后,他们吓得面无血色赶紧去请高人来降妖除魔。

房间很大,或许正是因为太大,他一个人呆在这间空旷的屋子里,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悸动,惶恐不安的情绪时时刻刻缠绕在他身边挥之不去。

噗!一滴鲜艳的血液终于不甘停留在手臂上,冲破重重束缚狠狠的砸在地板上,淡淡的血腥味随着爆开的血珠缓缓弥漫在杨筱旭的周围。

他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然后开始绞尽脑思的思考,手臂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笃笃!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缓缓传入杨筱旭的耳朵里,骤然令他神情一震,应该是父母回来了,一想到这点,他心里充满了激动,连续两天龟缩在家里,这种异样的压抑气氛几乎令他抓狂,可是他不敢出门,是的,他害pà

,连4楼的窗户都能看到对方,那么如果说下一刻出现在楼梯口也不稀奇。

手刚搭在门把上,又很快停止下来,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真是父母回来,他们应该直接开门而不是敲门,况且有门铃,同学和朋友就更不可能,因为他的家教很严,如果真是朋友来找他,一定会先致电让他想方设法跑出去。

“谁?”杨筱旭很想保持镇定,然而心里实在慌张的厉害,连手臂都开始微微发抖。

很安静!静的只剩下如同鼓风机般的喘气声。

微微犹豫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一探究竟,不然他心里更加不安。

轻轻贴在猫眼上望向门外,很黑!什么都看不见,这样的黑暗,在每一个夜晚,每一处避光的角落随处可见,并不稀奇,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杨筱旭就是觉得阴森可怕,一股寒意缓缓在心里荡开,令身体的每一个毛细孔无限量扩大,在这股异样的恐惧情绪感染下,他开始不自觉的慢慢后退,脚步放得很轻,似乎害pà

惊动不该惊动的东西。

很奇怪!杨筱旭第一次如此害pà

一个人的时间,以往总是埋怨父母对他的私人空间太过干涉,令他完全失去自由,如今,他却迫切的希望父母就在身边,起码这样,不会深深感到空洞般的恐惧感,仿佛这一瞬间,整个世界消失了,连城市的喧哗都变得遥不可及,陪伴在他身边的只有死寂,即使明亮的白炽灯光都无法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

滴答!滴答!几声细小的滴水声缓缓在空旷的房间荡开,声音很小,几乎细不可闻,然而所带来的效果却另杨筱旭浑然一惊,机械的扭动脖子望向洗手间方向,一堵灰白的水泥墙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不敢想象墙的另一头究竟有什么,整个房间就只有他一个人,可是为什么有水声?谁在洗手间里面?他不敢也不愿想象。

冷!一股寒意快速窜上心头,如同千年寒冰,冻彻心扉,仿佛一眨眼功夫,他的所有感官全部被冰冻起来,连手脚的变得格外麻木,很沉重!他几乎无法指挥任何一个感官进行运动。

一个阴影诡异的慢慢出现在他身后,没有人知dào

这个阴影是从哪里跑出来,仿佛与生俱来就是站在那里,阴影中,一双如同枯木般干裂的手臂缓缓伸了出来,细长尖锐的指甲在白炽灯光芒下闪烁着阴森的寒芒,逐步靠近杨筱旭的脖子。

砰!大门骤然被激烈的撞开。

“混元无极,乾坤借法,破!”一道红色身影破门而入,由于撞门太过激烈,身体急速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在落地的一瞬间,一道符咒快速从手中飚出,准确无误的击中阴影。

空气中突然传出一声冰冷的闷哼,阴影也随之慢慢消失。

“儿子,你没事吧!”杨妈心急如焚的跑到呆立的儿子身边仔细上下查看,虽然刚才她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从高人不顾一切撞开大门的举动和空气中传出的那一声闷哼声中就能想象其中凶险。

“他没事,只是吓傻了而已!”小风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心疼的拉扯了几下微微发皱的红色风衣。

“逆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惹是生非!”杨父虽说语气充满怒气,但是看着宛如雕像面无血色的儿子,心里也是异常担忧,缓缓走到小风面前说:“非常感谢你,大师!你看我们家旭儿真的没事吗?还有,要是那个再来怎么办?”

“安了!我已经把那一丝怨念驱散了,过两天多烧点纸钱给他就行了。”

“啊!那真是太好了!非常感谢你。”杨父一听,终于彻底放下心来,扫了一眼墙上裂开的门锁微微感叹着说:“你真是我见过最敬业的驱魔人,难怪我朋友都夸你厉害,小小年纪,真不简单啊!”

“呵呵!夸奖了!我都22岁了,我师妹才厉害,11岁就会收复厉鬼,我也只会收收这些孤魂野鬼。”小风很是谦虚的回应了几句,低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色皮革衣服后,对着杨父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说:“谢谢承惠一万元。”

“什么?”杨父骤然微微发起呆来。

“怎么?想赖账?”小风的笑容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可是……不是说好五千元吗?”杨父很是不解。

“那是没有破门的前提下,你知不知dào

,我刚刚为你救你儿子,使出吃奶力来撞你家那扇大铁门,说起来我还想说你呢!你说你,没事把门装的那么牢固干嘛?你知不知dào

,我为了撞开门,不仅把上中午吃饭存下来的力qì

全部用光,甚至自身的手臂都出现严重骨折现象,最重yào

,我在你家地板摔了一跤,我靠!你说你没事把地板擦的那么干净做什么?你看看多滑啊!就是因为你那破地板太滑了,我站不稳才摔倒,你知dào

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是对驱魔人的耻辱,要是让同行知dào

因为你们的原因害我出尽洋相,你说我还有什么面目去面对同行,这是精神上的打击,你懂不?”小风仿佛越说越欢,一口气噼里啪啦一阵炮轰后才缓缓说:“所以啊!我多收你五千元并不多,毕竟我还需yào

去医院检查检查!当然,你要是真不想给也没关系,我退货,把刚才收服的那一丝怨念放出来就行了。”

望着眼前的人,杨父不知dào

该怎么去形容他,脑海里唯一想到的一个词就是“无耻”。可是不给行吗?想到让儿子再一次去面对那种恐怖的事,心里不由微微发凉,叹了口气说:“我给……”

走出杨家,小风拍了拍微微鼓起的裤兜,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弧度,瞄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脸上突然出现一阵类似陷入恋爱中的愉悦,不由快步走动起来,没走几步,突然停下脚,微微皱起眉头说:“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我想拜你做师父,学习抓鬼。”杨筱旭畏畏缩缩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没空。”小风淡淡回了句,继xù

走动起来。

“我会很努力,什么苦都能吃。”杨筱旭不知dào

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说这句话,换做以往,打死都不相信自己会去学习抓鬼,甚至不惜低三下四的求人,可是经lì

了刚刚那个恐怖的事件后,他突然觉得驱魔人很伟大,并且立志做一个驱魔人,显然对于小风刚刚敲诈他父亲的那一幕全然不放在心上。

“那是你的事,别跟着我。”小风开始变得有些不耐烦,回头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这一刻,杨筱旭似乎将大无畏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对方走,他跟着走,对方停,他跟着停,无论对方是恶言相向还是冷眼向讽,他的想法似乎都没有出现丝毫撼动。

第十五章 夏漠然

她有着如花似玉的容颜,却和大部分红颜一样,鲜艳夺人的背后隐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痛苦,或许这就是自古红颜多薄命。

站在舞台上望着万千如痴似醉的观众,不知dào

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很厌恶,那一张张虚伪的脸孔背后不知dào

隐藏着多少令人恶心的念头,起码那一双双如同发春公狼般的眼神就已经赤裸裸的展现了他们心中深深隐藏的欲/望。

就在此时,她看到一个人缓缓走来进来,嘴角不由微微勾起一丝弧度,令她原本美丽动人的容颜变得更加光彩夺人。

小风微微靠在柱子上,默默盯着舞台上反复演唱同一首歌的夏漠然,眼神越发温柔,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永远只唱这首歌,曾经也问过,但是她却一直笑着不答,虽然在笑,但是眼眸深处划过的那一丝痛楚还是轻而易举让他捕捉到,从那一刻起,他就知dào

她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或者说,她的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他不知dào

是谁,却很痛恨那个人,因为那个人让她如此痛苦。

3年前,小风刚刚出道,尽管成天和妖魔鬼怪打交道,但是也和大部分少年一样喜欢喝酒消遣。黑豹酒吧刚好就是他的第一站,从第一眼见到舞台上的夏漠然之后,他的眼神和心就再也移不开,以前从来不信什么一见钟情,直到那一刻,他相信了。之后开始默默当起护花使者,帮夏漠然阻挡一次又一次的骚扰,尤其得知她有个植物人弟弟住在医院里,更是拼命的赚钱偷偷帮她弟弟交付医疗费。

3年时间过去了!小风对夏漠然的心依旧不曾有一丝松动,而她对他只是以姐弟相称,尽管如此,他依然很开心。

夏漠然的嗓子很好,有股女性特有的温柔,这股独特的嗓音配合着充满惆怅思念的歌词,令所有人听到不由暗自心酸。她唱的很投入,仿佛音律带着她陷入深深的回忆中,缓缓,一颗晶莹剔透类似珍珠的泪珠在七彩炫灯的光芒下,闪耀着令人心碎般的忧伤蜿蜒而下。

砰!一声玻璃爆裂的脆响在黑暗角落中响起,或许声音太小,又或者所有人的心神都被舞台上的夏漠然吸引住,这一声脆响并不曾掀起一丝涟漪。

“你没事吧?”夏琪龙很是担忧的望着何潇雨。

仿佛并不曾听见夏琪龙的关心,何潇雨的眼神依旧死死盯着舞台上的夏漠然,眼眸中的寒意更甚,连因为捏爆酒杯而被刺伤血流的手掌都浑然不放在心上。

这个该死的女人到现在还忘记不了他吗?何潇雨不知dào

夏漠然心里的人究竟是谁,以前他一直天真的认为他们的爱情会永远长久下去,直到3年前的那一天,她亲口告sù

他,她爱上了别人,不能再跟他一起生活下去。那一刻他有种深深被伤害的痛苦,背叛、耻辱、伤心、愤nù

等等负面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他爱她,视她如同珍宝,可她却这样回报他。从18岁开始就彼此相识、相知、相爱,没想到4年来的感情居然比不上一个陌生人几天的情感。这种巨大的反差令他几度抓狂发疯,他恨她,开始囚禁她,天天侮辱虐待她,只是希望她会回心转意。没想到她最后居然在半夜偷偷爬墙逃跑,当他准bèi

到处收捕她的时候,妹妹的死讯也突如其来,令他不得不放qì

寻找她,从而全心全意调查起妹妹的死因来。

这一过就是3年时间,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她,现在看起来似乎更加漂亮,显然是经过爱情的滋润,一想到她躺在别人的怀抱里,何潇雨的心就有种说不出的刺痛。

提起酒瓶狠狠灌了一大口酒,何潇雨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冷笑,看样子,应该是被那个男的甩了,真是活该,天做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看着她脸上闪烁的那一丝泪光,他的心突然变得很痛很痛。

“嘿!美女,歌唱的很不错,来,陪我喝喝酒。”一个20出头流里流气的少年从最前面的酒桌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向舞台上的夏漠然。

“站住,你想干嘛?”很快两名酒吧保安站了出来,冷冷喝住借酒装疯的捣乱者。

或许是因为地方偏僻加上民风彪悍,这一带是出了名的混乱地带,偷、抢、斗殴是常有的事,即使地方警察也是为此疲于奔命却永远无法杜绝这种现象,因此,几乎只要是娱乐场所都聘有数名保安维持自身利益,尤其夏漠然对于黑豹酒吧的重yào

性无疑等于摇钱树,在这种情况下更是首要保护对象,即使老板本身对她垂涎三尺,也不敢轻易对她下手。

“我想干嘛?”少年夸张一笑,突然脸色沉了下来,冷冷扫了两名保安一眼说:“你们知dào

我是谁吗?”

“他是赵天龙赵县长的爱子,你们要是得罪了他,哼哼!只怕吃不完兜子走。”另一黄毛少年贴了上来,对着两名保安热嘲冷讽,眼神却不停在夏漠然的胸部上打量,喉咙更是不停暗自咽下一串串口水。

“怎么?你们还想拦我吗?”少年带着冷笑拍了拍两名略带僵硬的保安脸腮,不屑推开他们的身体笔直穿了过去。

“你想干嘛?”夏漠然看着逐渐靠近的少年,眼神变得格外冷冽。

“嘿!美女,不要紧张嘛!我是赵县长的儿子赵富贵,慕名前来,想邀请你与我共饮一杯。”赵富贵露出一个自以为很优雅实则令人恶心到反胃的笑容。刚才远看觉得很美,如今近看更是诱人心神,尤物啊!难怪大家都说这里出了个妖精,今日他特意从县里自驾车带着几个朋友来到这间酒吧,如今一看,真是不虚此行。

“对不起,我不会喝酒,请你下去。”夏漠然想都不想便一口回绝。

赵富贵的笑容立马僵在脸上,一丝阴毒之色快速从眼眸中一闪而过。按他想来,只要报出他父亲的身份,还有哪个女人搞不定,没想到这个贱/人如此不给脸,害他在朋友面前丢尽颜面,听着身后朋友们起哄的尖叫声,一团邪火快速从肚子里窜了出来。

“我操!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了?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啊?不就是一个卖唱的婊/子吗?给我下来。”赵富贵带着怒火拉扯着夏漠然的手臂,不顾对方的拼命挣扎硬要把她拉下台去陪喝。

台下所有人敢怒不敢言的望着赵富贵的所作所为,一想到心目中的女神将受到其他人的玷污,心里就愤愤不平,当然也有人乐意看到这一幕,心里默默盘算着,说不准经过这一次,撕破她高傲的破架子,以后自己也有机会一亲芳泽。

小风很愤nù

,望着紧紧拉扯夏漠然的那只手臂,感到格外刺眼。然后他慢慢移动脚步,尽管夏漠然再三嘱咐过他,在酒吧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管,可是现在,他真的看不下去,觉得再不出手就不配做一个男人。

黑暗中,一个身影提着酒瓶默默走了出来,脚步很轻却很稳,每走几步就仰头灌了一大口酒。他身后,还有一个身影也默默跟了出来,只是望向前者的眼神充满了担忧。

夏漠然突然停止了挣扎,目光呆滞的望着台下黄毛少年的身后,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快速爬上她的脸庞。

砰!

“哎哟!”黄毛少年死死抱着脑壳弓着身体躺在地上痛苦哀号,鲜血缓缓从他紧抱头部的指缝上蜿蜒欢快的流淌出来。

“啊!”一声略带幼音的女声尖锐的划破长空,令小风前进的步伐骤然一停,微微皱着眉头望着行凶的黑衣人,不知dào

为什么,只看了他背影一眼,小风就觉得这个人很危险,仿佛有一只野兽隐藏在他身上拾人而噬。

李霞脸色苍白望着躺在地上呻吟的同伴,尤其地上那一滩鲜血更是令她魂飞魄散,年仅16的她虽说也见过不少这样的场面,但是从来都是她看着自己人欺负其他人,现在风水轮流转,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她第一次深深感到害pà



莫说是身为少女的李霞,即使是坐在一旁的另外两名少年也是一脸苍白,他们并不是傻子,刚才那么高声告sù

所有人少年的身份,可是对方依然有恃无恐的下手,那就足以说明这个人的身份背景绝不简单,甚至有可能远远超过赵富贵。

“你要干嘛?不要过来。”赵富贵望着缓缓靠近的黑衣人,脸色越发苍白,尤其对方手中握着的破碎玻璃瓶,在灯光下闪烁着丝丝寒芒更是令他手脚发颤,畏畏缩缩的慢慢后退说:“我告sù

你,我父亲是县长,你若敢动我,你死定了。”

“是吗?”何潇雨冷漠的脸庞上渐渐出现一丝冷笑,笑容很冷,眼神更冷,凌厉的如同一头猛兽,那么令人胆战心惊。

夏漠然神情骤然出现一丝慌张,她太熟悉这种神情,一旦出现这种神情那就说明,何潇雨很愤nù

,甚至近乎歇撕底的疯狂。

第十六章 夏漠然(下)

猛然,夏漠然的眼睛大大睁开,眼眸中充斥着惊恐,带着颤音高呼:“不要……”

可惜为时已晚,何潇雨毫不犹豫将手中的破碎玻璃瓶狠狠刺进赵富贵的大腿,后者发出一声巨大的哀号后趴在地上不停翻滚,血液如同找到宣泄口连绵不绝的翻滚溢出,眨眼之间,赵富贵的周围谱写了一片妖艳的鲜红。

夏漠然还来不及忍住浓烈的血腥味带来阵阵反胃效果就被何潇雨单手紧紧掐住脸腮,一股更为浓烈的血腥味迎面扑来,令她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怎么?你的姘头跑路了?弄得这么狼狈来这里卖笑?”何潇雨的笑容很邪,配合着那张白皙俊美的脸庞竟有种妖艳的魅力。只是他的眼神很冷,即使被细长的发尖挡在一定的视线也无法阻止这股寒意的宣泄。

盯着沉默不语楚楚可怜的夏漠然,何潇雨眼眸中的怒火更甚,捏住她脸腮的手掌力道不由缓缓加大,直到她脸上露出一丝痛楚之色才罢休,像是顽皮的小孩,捏住脸腮上的手腾出一根手指不停的拨弄她鲜艳的红唇说:“其实你更应该去卖身,毕竟这年头喜欢女人身体的多过喜欢卖笑,当然,你如果没有好的去处,我可以帮你介shào

介shào

,你觉得怎样?”

微垂着眼皮迎接上夏漠然愤nù

的眼神,何潇雨笑了,只不过很快又沉下脸说:“别生气,你没有这个资格,很久以前我就对你说过,你敢逃跑,下一次让我逮到,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声音很轻,轻的只剩下他们两人听见。

仿佛不太满yì

现在的清冷气氛,狠狠一脚踩在旁边低声呻吟的赵富贵大腿上,一瞬间又传出一阵类似杀猪的惨嚎。

“这就对了!该哭就哭,该叫就叫,强憋着可是对身体很不好的,你说是不是?”何潇雨紧紧盯着夏漠然,语气显得很温柔,可是脚下却不温柔,不仅用皮鞋后根狠狠戳在赵富贵伤口上,甚至不停的揉搓挤压,令血液流得更加欢快,赵富贵终于承shòu不住这种剧痛直接昏厥过去。

恶魔!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即使是躲在远处观看的潇俊杰,此时脸色也变得异常苍白。

夏琪龙最矛盾,面对失控的何潇雨,他完全不知dào

怎么办,因为他知dào

,何潇雨不仅仅是在折磨夏漠然,更多的是折磨他自己。

“你……别这样。”夏漠然含糊不清的挤出几个字来,脸腮很痛,可是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痛苦。

就在此时,另一只手重重搭在何潇雨捏着夏漠然脸腮的手臂上淡然说:“对一个女子如此,你不觉得有失男士风度吗?”

看到来人,夏漠然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似乎很不安。

而这一切,何潇雨全部看在眼里,下一刻,一股更加冰冷的寒意缓缓从他身上荡开,侧脸打量着来人,冷冰冰的说:“你又是谁?”

“她是我女朋友,你凭什么这样对待她?”小风知dào

这样说可能会令夏漠然生气,不过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因为只有以女方亲人的身份才能帮她处理这些事,这个人显然是夏漠然的仇家,只是不知dào

她从哪里招惹来的,光看对方的气势就可以基本得知,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哈!果然有本事,这么快就找到新的姘头了。”何潇雨低头轻笑几声,只是笑声中充满了寒意。

仿佛预感到什么,夏漠然开始呜呜作响剧烈的挣扎起来,即使对方因为自己挣扎而逐渐加大力度她也不在乎,唯一想到的只有赶紧阻止这一切。

“够了!你太过分了。”看到夏漠然如此痛苦,小风终于彻底怒了,即使答yīng

师父不对普通人出手的事也在这一刻被抛之脑后,狠狠一个手刀笔直砍向何潇雨紧捏夏漠然的手臂。

何潇雨早就有所准bèi

,从刚刚拍在自己手臂上的力度就可以猜测,这个人不是空有蛮力就是练过的人,此时闻到破空声自然猜想到对方已经出手,手臂快速从夏漠然脸上收了回来,躲过劈来的手刀后,向前踏动一步,一个急速旋转后手肘狠狠砸向小风的头部。

眼看无法避过这一击,小风拼着两败俱伤的后果,赶紧伸出手臂抵挡一下对方的攻势,同时扬起大腿膝盖狠狠撞向袭击过来的何潇雨腹部。

不知dào

出于什么心理,原本可以避开这一击的何潇雨全然不去理会,依然义无反顾的狠狠击了过去。

砰!砰!两声闷响。

只见何潇雨和小风各自顺着去势重重摔了在地上。

“潇雨!”

“小风!”

两声惊叫同时响起。

夏琪龙跑过去的脚步突然诡异的静止,呆呆望着慢慢跪站起来的何潇雨,以及那只伸向自己示意停步的手掌,他就那么孤零零的站了起来,不知dào

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很心酸,这一刻,他强烈的感觉到何潇雨心里那种孤独。

“咳!咳!”尽管站了起来,可是胸口依然隐隐作痛,忍不住咳了两声。

“小风,你怎么样了?”夏漠然着急的扶起小风,看着他一脸痛苦的表情不由心急如焚的连声惊问。

何潇雨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眼眸慢慢变得有些暗淡,一股闷气突然涌上心头,令他忍不住溢出一丝血丝,缓缓的滴落在黑色的风衣上,这一刻,他看起来竟有种英雄末路的悲凉。

“咳咳!我没事!不要担心。”小风很开心,突然觉得这一击很值得,看到夏漠然对自己如此紧张,心中早就乐开了花,不过并没有忘记那个人还在,赶紧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没想到对方这里厉害,这一击令他几乎昏厥,至于护住头部的手臂几乎骨折。

“你别动!”夏漠然显然了解小风想要做什么,急忙阻止他再次站起来,转身怒视着何潇雨吼道:“你疯了?”

“哼哼!”何潇雨低着头发出几声闷笑,猛然抬起头狠狠的盯着夏漠然说:“我是疯了,所以我下面要说的话你给我听好了。”

就在此时,40来岁的酒吧老板带着人马匆匆赶来,看着如此混乱不堪的局面,心里又惊又怕,尤其看到县长的儿子晕厥在舞台上无人问津,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不停跳动,尤其默默站在舞台上那个黑衣人,不知dào

为什么,刚刚他瞥过来的那一个眼神充满了杀伤力,而拥有这样的眼神,无异只有上位者经过长时间磨练才拥有,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很后悔,早知dào

龟缩在家里什么都不管,说不准都会比现在好。

至于带来的手下,全部六神无主的呆站在一旁,连老板都畏畏缩缩,他们更不敢做出头鸟。

“你是这间酒吧的老板?”尽管淡然扫了一眼,何潇雨还是很快猜测出对方的身份。

“是的,尚未请教,你是?”酒吧老板脸上马上露出一个献媚般的假笑,直觉告sù

他,对方自己绝对惹不起。

“你不用管我是谁,下面我要说的话你听好了。”何潇雨虽说是在回应酒吧老板的话,可是眼神却紧紧盯着夏漠然那张苍白的脸孔说:“这个女人,从明天起,她每天都会来这里唱歌,不过……”说到这里,他终于露出一丝邪笑接着说:“普通的歌曲并不适合她,我相信一些黄色的曲子比较适合她。”

何潇雨完全无视夏漠然越发苍白的脸庞继xù

说:“我以后每天都会来,如果听见她唱的不是黄色曲子,那么我会每天随意砸坏一张桌子,或者打断某一人的腿,而费用,你就从她工资上扣,如果她敢逃跑或者不来。”说到这里,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冰冷,毫无感情的说:“我会让你们这里所有保安包括你,从此变成乞丐,不仅如此,你们的家人也会因为你们全部遭殃,至于我说的是真还是假,相信夏漠然小姐心里有数,你说是不是?”

夏漠然呆呆的望着越发疯狂的何潇雨,不知dào

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心疼,尤其他嘴角那一丝血丝,应该是受到很重的伤吧!很奇怪!即使何潇雨对她如何恶劣,可是从她心里却压根没有恨过他,她爱他,很爱很爱,可惜他们彼此自己隔着一条巨大的鸿沟,而她永远无法跨过去和他在一起,而这一切,他并不知情。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眼神吧!”何潇雨有些承shòu不住对方眼眸中的温柔,很讽刺,即使明知对方是在惺惺作态,心里依然忍不住为她掀起一丝丝波澜,甚至有那么一刻出现心软。

望着满头大汗的酒吧老板,何潇雨缓缓露出一丝轻笑说:“不用那么担心,我是一个讲信用的人,如果她不跑并且乖乖合zuò

,你每个月将会得到一大笔钱,这些钱将比你一年的收获还要多,最幸运的是,据我所知,这个虚伪的女人最擅长假装有爱心,在这种情况下,她多数不会跑路。”

事到如今,酒吧老板还能不看出一点眉目,显然这是一对反目成仇的情侣,而且显然男方还深深的喜欢着女方,不然不会花这么多冤枉钱为了每天可以见到她。不过这些就不是自己操心的了,最该操心的是往后如何看好夏漠然不然逃跑,不然自己真有遭殃了,他打死都不相信自己会比县长有能耐,连县长的儿子都被打得那么惨,自己更不用说了。

第十七章 何潇雨

小风很愤nù

,第一次如此深切的痛恨一个人,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到如此侮辱,自己还能袖手旁观的话就不配做男人了,看着缓缓走下台的黑衣人说:“能告sù

我,你的名字吗?”

“何潇雨,怎么?想找我报仇?”何潇雨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冷笑,头也不回的说:“如果不想她为你守寡的话,最好不要那么做,你惹不起我。”

“我是一个驱魔人!”小风低头拉扯了一下发皱的红衣风衣,抬起头望向何潇雨的背影接着说:“成天都是和妖魔鬼怪打交道,从来没有想过如同收服鬼魂般收服一个人,不过,现在我决定破例,如果你不收回刚才说出去的话,我不介yì

为你放出一个鬼魂,我相信对方一定很乐意拉你这样的人下地狱。”

何潇雨前进的步伐突然停止了,缓缓转过身望着小风,慢慢露出一丝冷笑说:“驱魔人?哼!我看神棍居多吧!不过我倒是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地狱!我已经走进去了。”

望着已经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小风的眼神变得异常尖锐,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夏漠然默默来到小风身边。

“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小风温柔的看着夏漠然。

“最好不要,如果你不希望我恨你的话。”夏漠然说的很平静,只是语气中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望着如此认真的眼神,像是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小风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连心都疼痛的厉害。

“对不起!”夏漠然微微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把你当做弟弟。”

小风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走出酒吧,望着救护人员把昏迷的赵富贵抬上救护车,突然露出一丝苦笑,他果然还爱着她,即使自己也无法像他做的如此彻底,如此令人心寒,相信此后,不会再有人敢骚扰夏漠然了!想想这样也好,以一个弟弟的身份守护下去吧!

“你打算这样跟着我到什么时候?”小风仿佛后背长着眼睛一样,对鬼鬼祟祟躲在身后的杨筱旭淡然道。

或许原本就没有打算躲藏,杨筱旭默默走到小风的身旁说:“你刚刚为什么不把那个坏人打败,你不是很厉害吗?连鬼魂都能收拾,为什么要放过他?”仿佛这个问题藏在他心里很久了,迫不及待的一连炮宣泄出来。

小风瞥了眼满是不解的杨筱旭,淡然一笑,仰望着如梦似幻的星空缓缓说:“驱魔人的责任和义务只是驱除妖邪,用这种力量对付普通人会遭天谴。而且……”说到这里,似乎有所感慨的叹了口气接着说:“他,不是坏人,只是表达的方式与常人有所不同而已。”

“这样都不是坏人?他欺负那个漂亮姐姐,又打你,而且说话非常嚣张,很欠扁,如果我学会功夫,我一定打残他。”杨筱旭很费解,尽管今年只有16,可是自认为对好坏已经可以很清晰的分辨出来。

“你要记住。”小风突然变得很严肃,紧紧盯着杨筱旭的眼睛说:“一个人的好坏不是从他做的事情上去判断,而是看他做这件事情的内在含义,伪善和假恶这个世界屡屡皆是,谁有能光从表面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鬼也是如此,如果有一天你成为驱魔人,一定要记住这点。”

杨筱旭虽然很年轻,但是还是轻易判断出小风对他说这句话的意思,眼神瞬间变得格外明亮,喜出望外的说:“你答yīng

做我师父,教我法术吗?”

“你想多了。”小风缓缓移动脚步走向街道。

杨筱旭虽然感到有些失望,但是并不灰心,望着远去的身影,眼神再一次变得很坚定,我一定会让你收我做徒弟。

何潇雨缓缓走在小巷上,自从由酒吧出来以后,他的脸色似乎变得很差,连抽烟的频率都比以往多得多。

夏琪龙紧紧跟着身后,神情复杂的望着那个萧瑟的背影,不知dào

为什么,突然觉得何潇雨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很多。

他们就这样静静走在新人村的小巷上,仿佛随着沉睡的村庄一同陷入死寂的黑暗。

交警大队门外。

路过的行人纷纷回头侧视,有好奇、有嬉笑、有羡慕、有嫉妒。即使看守大门的大叔也是时不时瞥了门外那个骚包几眼。

一辆经过精心清洗的宝马轿车横跨在大门左侧,魏钊吊儿郎当的依偎在车旁,手上捧着一大束鲜艳的大红玫瑰花,眼神看似随意却时不时注意着门口即将出现的人影,对于站立不远处窃窃私语的人群似乎不加理会。缓缓,一丝笑意慢慢在嘴角荡开,优雅的朝走出门口的李雅靠了过去。

“嗨!美女,在如此良辰美景,是否有意愿与我共进烛光晚餐?”魏钊露出一个自认为最迷人的微笑,顺势把手中的玫瑰花向李雅面前一送。

李雅冷冷望着面前的魏钊,脑海里突然想到一个词“斯文败类”,淡淡说:“我们并不认识吧”。

“现在不就认识了。”对于李雅的冷漠,魏钊似乎丝毫不介yì

,露出一齿洁白的牙齿说:“先自我介shào

一下,鄙人魏钊,广东深圳人,非常渴望可以和你如此漂亮的女孩子交个朋友。”

“那是你的事,对不起,我很忙,没空陪你在这里瞎闹。”李雅厌恶的瞥了魏钊一眼,这种人纯属吃饱没事撑着,拿着父母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到处挥戈的败家子,对于这样的人,李雅向来就没有好脸色,即使看一眼都嫌脏,毫不犹豫的和他擦肩而过。

看着面向空气的玫瑰花,魏钊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妖异的弧度,淡然说:“李雅,你该不会是害pà

吧!还是说对自己没有信心,怕和我吃一顿饭后会爱上我?”

慢慢转身看着李雅静止的背影,满是真诚的说:“其实我是真心感谢你,因为今天的事让我深深觉悟到自己的错误,你说的很对,我在今天之前确实对交通方面并不重视,不过今天过后,我已经改了,为此,我想请你吃一顿饭以表感激之情。”

“不必了,这是我们交警应尽的义务。”李雅头也不回的回了句,继xù

迈开脚步涌入人群中,似乎对魏钊如何得知自己的名字一点都不好奇。

望着消失的身影,魏钊的笑容慢慢冷下来,有意思!随手一抛,一大束玫瑰花如同垃圾般被狠狠甩在垃圾堆里。

驾着车在回家的路上,不知dào

为什么,脑海里突然又出现李雅冷漠的容颜,一丝笑意再一次跳上他的嘴角,只不过这一次却有着和之前不同的含义。

成华医院。

“陆大哥,你一定要帮帮我,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耻辱,我一定要他不得好死。”赵富贵的语气充满了怨恨,大腿上传来的阵阵刺痛时时刻刻在提醒他,这个耻辱如果不能消除,他一辈子抬不头来见人。

陆遥缓缓从书本上抬起头瞥了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赵富贵,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有些古怪,淡然说:“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把这些话挂在嘴边,报仇!你做不到,至少目前你没有那个能力。”

“你的意思?”赵富贵虽然经常惹是生非,而且目中无人,但毕竟不是傻子,连陆遥都以这种语气来和他说话,自然轻易嗅到一股不平常的气味。

陆遥,28岁,长相俊美,可惜脸上那道深深的刀疤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反而显得有些狰狞。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在整个黄亚镇,无论黑道白道,都对他心存忌讳,傲人的家产,有仇必报的性格,最主要还有一个关于他的传说,据说他会养小鬼,反正所有和他作对的人无一例外,统统死于非命。而他平时唯一的爱好只有一样,看书。

“何潇雨,深圳最强dà

家族之一的正统继承人,说起何家,无论白道黑道都不敢招惹,除了他们本身的雄厚实力,最重yào

还有一个在中央身居高位的重量级人物,他就是何潇雨的爷爷何向阳。”陆遥仿佛非常熟悉何家的一切,只是说到何潇雨的时候,语气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怨恨。扫了眼目光呆滞的赵富贵,露出一丝类似讽刺的讥笑说:“像这样的人,你敢惹,你能惹吗?”

“那现在怎么办?”赵富贵一瞬间变得六神无主,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此刻变得更加苍白,向来都是以家世欺压别人的他,这一刻终于体验到被欺压的人那种恐惧感。

“养好伤后马上去和他道歉,越诚恳越好,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一定要这样做。”陆遥缓缓站了起来,深深的盯着赵富贵那双惊慌的眼眸说:“然后,想办法融入他们,虽然他们一定不会相信你,不过这样他们也不会再找你麻烦,之后……”说到这里,陆遥终于移开视线,慢慢走向门口说:“你就有机会一雪前耻了。”

望着即将离开的陆遥,赵富贵急忙说:“我如何报仇?你不是说他很厉害吗?”

陆遥拉开门的动作突然停了一下,似有感慨的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个人越出众,得罪的人越多,想他死的人就更多!尤其是一个既出众又不懂收敛的人,那就死的更快!其他你就不需yào

知dào

,到时候我自然会告sù

你怎么做。”

陆遥默默走在走廊上,望着来回奔走的人群,脸色突然变得格外阴沉,冷声自语说:“何潇雨!好戏开场了,好好享shòu

吧!”

第十八章 鬼影

夜风似水,缓缓!却冰冷透骨!

死寂的村庄在深夜里响起了一阵沉闷脚步声,那是皮鞋和水泥地板磕碰产生的异响,不轻不重,却令人心神不安。

魏钊行走的脚步陡然一顿,微微皱着眉头看向身后,很黑,除了迎面扑来的丝丝寒意,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他总是有种感觉,仿佛背后有一双眼睛冷冷盯着他。

这条小巷是他们每天回到出租屋的必经之路,很长,很窄,如“井”字般横竖交叉着更多的小巷,这样的小巷,在农村很常见。

魏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遥望着面前细长漆黑的小路,一丝紧张的情绪缓缓爬上他的心头,这条路,他已经走了好几遍,可是白天和黑夜的感觉却浑然不同,白天,充满了阳光和活气,而夜晚,尤其在深夜时分,却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冰冷。

呼!深深呼了口气,魏钊提起精神,强行克制住心中的不适感,再度迈开脚步走动起来,只是这一次他走的很小心,尤其每经过一个交叉路口,总是不自觉瞄了一眼里面漆黑的地方,不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开始变得有些慌乱,连步伐也逐渐失去节奏,显得急促又凌乱。

猛然,魏钊的脚步硬生生止住,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如同电流般急速窜上心头,那种感觉又来了,唯一不同的是比之前来的更加强烈,冷汗宛如探头的露水,眨眼间布满了全身,一阵夜风微微扫过,却掀起了一阵强烈的寒流,恍惚间,他仿佛身居大雪纷飞的北方,冰冷彻骨,连身体感官都蒙上一层厚厚的冰雾。僵硬的脖子机械般缓缓转动,侧脸处那一处废墟中,他强烈感觉到一双冰冷的眼睛默默注视着他。

很黑!除了一座废墟的轮廓,魏钊什么都看不见,可是这种被窥视的感觉却不曾消失,反而随着他的注视而越来越强烈。

骤然,黑暗中出现两道碧芒,很圆很大很亮,与周围的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碧芒中间飞舞着金色的光线,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妖异。

这是一双猫的眼睛,对于这样的眼睛,魏钊并不少见,只是这一刻,望着这一双眼睛,他突然有种很荒谬的感觉,仿佛通过这双眼睛看到另一个世界。

魏钊很想假装毫不在意的转移视线,只是当他与这双充满神mì

色彩的眼睛对视时,心里没由来涌上一丝丝心悸。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从这双眼睛中看到一丝人类才拥有的情绪,讥笑!很不可思议!若在平时,有人告sù

他,猫会讥笑人类,他只会把这些话当成玩笑一笑而过,可是如今,当他正面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仅有的只是心寒。

或许是时间太长了,魏钊承shòu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清咳一声,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继xù

行走,只是心里总是隐隐约约感到不安,忍不住用余光瞥了眼远处的野猫,那双令人心悸的碧眼依旧发着绿幽幽的光芒,默默的盯着他,仿佛在打量一个死人般,冷漠,死静!

终于,随着魏钊脚步的加快,废墟连同那双令他心悸的猫眼也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直到这一刻,他才深深呼出一口气,忍不住自嘲的说:“果然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要是让潇雨他们知dào

自己被一双猫眼吓到,肯定会笑死。”

或许受到刚才的慌乱影响,他总觉得夜色越来越黑,整条小巷看起来更加窄小阴森。

很压抑!连呼吸都觉得很沉重!

魏钊虽说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也从来不信老一辈说走夜路容易撞鬼那些鬼话,可是这一刻,他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感觉,很不好!尤其随着他继xù

往前走,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蓦然,黑暗尽头,隐隐约约有一道身影静止在那里,光线很暗,完全看不见对方,可是魏钊却诡异的看见这么一道身影的轮廓形状。急促的脚步声在死寂的村庄里完全消失了,他觉得很冷,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格外刺骨。

冷汗从额头慢慢蜿蜒而下渗入眼睛里,很酸很涩,然而魏钊却什么都不敢做,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就这样呆呆盯着黑暗尽头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忽然,他的眼睛大大睁到极点,眼眸里充斥着惊恐。

那道身影,不见了!

一只冰冷的手,从身后慢慢攀上魏钊僵硬的肩膀。

“别去!她在那里!”声音很空洞,甚至连一丝活气都没有。

一张无比冰冷的脸缓缓贴着魏钊的脸腮探了出来,一股恶臭迎面扑来,噗!一颗颗血珠夹带着浓烈的血腥味缓缓滴落在魏钊的脖子上,力度很轻,却异常冰冷,如同寒流袭击,他瞬间被彻底冻僵,连同意识一并被冻结进入永恒的黑暗。

潇家出租屋。

何潇雨原本安静沉睡的身体突然出现一阵激烈的抽搐,很快又归于平静,唯一不同的是,神情看起来似乎显得有些痛苦。

“哥哥!她来了,快跑!!”一个空洞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何潇雨的耳朵里,声音很冰冷,甚至有些阴森,但是更多的却是着急。

笃笃!一阵敲门声缓缓在房间里传开,声音不快不慢,不急不躁,然而在深夜里令人听起来很不舒服,有种深深的压抑感。

何潇雨的眼皮动了动,却睁不开!不仅仅是眼睛,连手脚都突然失去感应,他惊骇的发xiàn

,对于这具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操控权,一切变得身不由己。

叽——歪!房门被推开的声音缓缓传来。

何潇雨心里猛然一惊,这怎么可能?房门明明是从里面反锁的,对于这种老式门闩锁门的方式,从外面是完全无法打开的,即使有钥匙都不行,因为这样的门,是没有任何钥匙孔的。

可是,门!现在却诡异的被打开了……

哒哒!轻微的脚步声开始在房间里传起,声音很轻,很细小,若是不加注意几乎被忽略,可是这样的脚步声,却令何潇雨原本紧张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甚至开始绞尽脑思在猜测对方究竟是谁?为什么可以进入这间房间?他拼命的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却痛苦的发xiàn

,无论自己如何努力,眼皮依旧沉重的令他难以撼动。

蓦然,一股冰冷到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何潇雨看不到对方,却怪异的感觉到对方正冷冰冰的望着他,视线充满了怨恨与恶毒。

何潇雨开始拼命挣扎,尽管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但是他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死于睡梦中,即使是死,他也要死的有尊严,要睁大眼睛看着究竟是谁站在他身边。对方想他死,不容置疑,至少那满是怨毒的丝线就告sù

了他对方的真实想法。

忙碌的喧闹声伴随着阵阵清晨的鸟鸣,开始缓缓从小村庄里荡开,何潇雨的眼皮也终于失去束缚快速睁开,猛然翻身起床,望着明亮的房间,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房间依旧如故,和他刚刚进入的时候一模一样,连房门都紧紧关闭着,那一把横跨在大门两侧的门闩更是显得异常醒目。

一声夸张的鬼叫惊醒了呆滞的何潇雨,擦干额头上的冷汗,微微不适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我说,魏钊啊!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口了?躺在大门口睡觉很爽是不?”夏琪龙虽然语气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但是动作却充满了关心,快速扶起显得有些走神的魏钊。

远处几个村民正扎成一堆,对着门口中的两人指指点点,神色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怎么回事?”何潇雨走了出来,瞥了眼依旧走神的魏钊,微微皱着眉头说:“你昨晚睡在大门口?喝酒了?”

魏钊终于恢复神智,只是脸上突然变得有些苍白,挣扎开夏琪龙支撑他的手臂,轻声说:“进屋再说。”

主卧内。

何潇雨泡茶的手微微一顿,皱着眉头说:“你是说,你昨晚撞鬼了?”

“是的,如果你昨晚经过我那一幕,我想,你就会明白我现在的心情。”魏钊狠狠灌了一杯茶,随着热气在肚子里快速荡开,他的神情稍微好了一些。

“你喝了很多酒吗?”何潇雨继xù

专心泡起茶来。

“不多,就3瓶。”魏钊紧紧盯着何潇雨的眼睛说:“你是知dào

的,这种程度的啤酒,对于我而言,和白开水无异。”

紧紧盯着悠然品茶的何潇雨,魏钊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我觉得,这个地方真有问题,或许我们是不是考lǜ

一下,让地方警察来处理?”

“琪龙,你怎么不说话?你的想法和魏钊一样吗?”何潇雨扫了一眼一旁发呆的夏琪龙。

“或许吧!”夏琪龙苦笑着说:“对于这些东西,我向来都是半信半疑,可是魏钊的遭遇也太让人心寒了,这明显不是人为。”

“我在这间房间住了两天。”何潇雨抿了口茶,无视两人不解的眼神淡然说:“然后,我做了两天的梦,恶梦!而且和灵异方面有关。”

啊!

房间内骤然传出两声惊呼。

第十九章 背后的阴谋

盯着两张略显苍白的脸孔,何潇雨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连嘴角都微微勾起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点燃一根烟缓缓抽了两口,淡然说:“其实之前我也有些怀疑,因为案件进行的太顺利了,以这样的程度,连警察都可以轻易调查出来,作为凶手,尤其是一个精明的凶手,怎么会留下这么多线索?”

“你的意思?难道……”夏琪龙的心突然“噗噔”一跳,脸色比之前更是惨白了三分。

“哼哼!”何潇雨骤然发出几声低沉的闷笑,原本平淡的眼神猛然变得有些凌厉,紧紧盯着夏琪龙的眼睛说:“你的想法,正是对方想要的。”

何潇雨的话让夏琪龙的神情突然一凛,仿佛抓到什么头绪般陷入沉思。

即使是经过昨晚恐怖遭遇的魏钊,也在这一刻冷静下来,默默看着何潇雨,因为他知dào

,对方必然是发xiàn

了什么异状。

“我记得,刚到这里的那一天,我就对你们说过,关于(鬼魂)的解释,而我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你们记住,不要受到灵异这层面纱的影响而做出错误的判断。”何潇雨抽了口烟,似有感慨的说:“凶手!真的很高明,而且绝对是个制造幻觉的高手,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一个学生,至少不是潇风铃或者谭花。”

“难道……”夏琪龙仿佛瞬间明白何潇雨的想法,快速接着说:“凶手另有其人,潇风铃只是一个棋子?”

“不太可能。”魏钊也恢复常态,插嘴说:“毕竟对方只是学生,什么样的人会对费尽心思一个普通的学生下这样的毒手?这不合常理。”

“你别忘记了,这些学生中有一个人值得凶手这样做,何小红,何家拥有多少仇家,相信你和我一样很清楚,如果是针对何家的报复,这也有可能成立。”夏琪龙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因为也只有这个原因,才值得凶手大费周章布下这样的迷雾,显然是害pà

让人知dào

真相。

“这更不可能。”魏钊想都不想就直接反驳说:“何小红显然不受何家重视,甚至可以说,她是完全被孤立,否则就不会被送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再者,我们身为潇雨这么多年的好兄弟,都不知dào

他有妹妹,其他人又如何得知?”

“或许,对方真zhèng

的目的是我呢?”何潇雨缓缓抿了一口茶,不急不躁,仿佛对于这句话毫无感觉一样。

夏琪龙闻言陡然一惊,对了!应该就是这样,难道说,夏漠然在这里也不是偶然,而是对方刻意安排?如果真是这样,那凶手也太可怕了,对方显然很熟悉潇雨的一切。想到这里,夏琪龙看向何潇雨的眼神变得格外严肃,沉声说:“潇雨,如果对方的目的真是你,我觉得你最好马上回深圳,这个人很可怕,对你的一切太了解了。”

“你是不是发xiàn

了什么?”严肃的气氛连魏钊都深深觉察到。

深深望了一脸平静的何潇雨一眼,夏琪龙重重说:“凶手显然很清楚何小红在何家没有任何地位,但是对潇雨而言却很重yào

,害死何小红的真zhèng

目的应该是为了引出潇雨,一个脱离重重保护的重yào

人物,他的生命就会变得很脆弱,甚至可以说,他随时会死。”

“你马上收拾东西,跟我们回深圳,这件事我觉得让你父亲来处理会更妥当。”连魏钊都深深觉察到事态严重,紧紧盯着若无其事品茶的何潇雨。

何潇雨抿下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扫了眼两人紧张的神情,不由笑了笑说:“你们和对方比起来真是差太远了,最起码心境远远比不过对方!如果对方想要光明正大杀死我,他(她)早已下手了,但是对方不敢,他(她)比你们更清楚,我突然死在这里的后果,所以只能等,等到时机成熟,一切就变得水到渠成。”

“什么是时机呢?”何潇雨两根手指不快不慢带着节奏敲打在桌面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夏琪龙说:“譬如,你们都逐渐遭遇各种离奇的事件,如魏钊昨晚发生的事。那么,你们告sù

我,到那时候,你们会有什么想法呢?哦!我猜,你们一定会说,这个地方真的闹鬼了,是鬼魂作祟。而我呢!如果每天晚上睡觉都做噩梦,那么我心里是不是会觉得,我也遇鬼了!然后突然有一天,我死在睡梦中,鬼魂作祟的说法就再一次传开了!而且是从你们的嘴里传开,这样的可信度,你们觉得有多高呢?”

想到这样可能,夏琪龙和魏钊的额头上快速渗出不少冷汗,连神情都显得有些后怕。

“可是,我觉得,这种说法也说不通!”夏琪龙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很是不解的说:“对方就不怕这样做会把我们吓走吗?”

何潇雨敲打桌面的手指骤然一停,一丝怪异的笑容缓缓从嘴角荡开,充满感慨的说:“对方对我很了解,甚至比你们都要多得多!他更知dào

,我不仅不会走,甚至会更坚定的留下来,因为我很好奇,害死我妹妹引出我的人究竟是谁?”

“如此说来,潇俊杰兄妹,包括失踪的谭花,都很有可能是对方设下的棋子。”魏钊点燃烟抽了几口,望着弥漫的烟雾缓缓说:“或许可以通过他们直接找出幕后之人。”

“你有什么计划吗?”夏琪龙抿了口茶,默默看着何潇雨。

“对方想利用灵异事件作为迷雾,可是如果这层迷雾被捅破了呢?”何潇雨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如果真是这样,对方可能无所遁形。”夏琪龙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不过很快又皱着眉头说:“可是,我们如何捅破?”

“笔仙。”何潇雨说的很轻,可是却令在场的另外两人微微一震。

“好主意!如果把潇风铃带到这里,并当着所有人面进行一次笔仙游戏,当大家都清楚的认识到笔仙并不存zài

的时候,那么,案发xiàn

场中的潇风铃将无所遁形,更可以借此揪出她身后之人。”魏钊越说眼睛越亮,仿佛非常期待那一幕的到来,迫不及待的说:“那我们什么时候进行?”

“今晚。”何潇雨抿了口茶,缓缓说:“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下午,都会到达这里,到时候,你让刘涵去警局找他舅舅说明原因,让他晚上带几个警察过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潇风铃可能会有危险,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夏琪龙严肃的看着何潇雨。

“不用这么紧张,人一定会安全的送过来。“何潇雨对着夏琪龙笑了笑,伸了下懒腰站了起来,缓缓走向门口说:“至少,在对方心里,我们还在为突发的诡异事件惶恐不安,没有那么快回过神。

默默站在大门口,望着远处忙碌的村民,不知dào

为什么,何潇雨突然很羡慕他们,生活的那么单纯,不用像自己这般辛苦……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慕容三少!”

“何潇雨,我在精神病院了。”慕容钰尽管拼命压制,可是语气中的怒意依旧完美的通过手机表达出来。

“呵呵!昨晚睡得可好!”

“少给我假惺惺,你他妈害我整整一晚都失眠,一想到要去泡神经病,我他妈就崩溃!”慕容钰终于忍不住对着手机吼了起来,注意到周围的路人都傻兮兮的盯着他看,更是怒火胸烧的对着行人放声大吼:“看什么看,信不信再看老子弄残你们?都他妈没见过泡神经病吗?”

哗!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周围路人纷纷散的一干二净,只是偶尔回头瞥了慕容钰一眼,眼神充满了怜悯,多好的年轻人啊!看他那身服装显然是富家子弟,没想到居然是的神经病。

微微拉远手机,何潇雨揉了揉发疼的耳孔,一丝笑意快速从他嘴角溢出,或许是觉得戏弄慕容钰够了,终于严肃的对着手机说:“你认真听着。潇风铃和我妹妹的死有关,最重yào

,我担心有人可能会对她不利,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并且下午送到我这边,具体详情回来我会告sù

你。”

“明白。”慕容钰一听不是真要他泡神经病,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挂断手机快速走进精神病院。

精神病医院,院长室。

“呵呵!不知dào

什么风把慕容三少给吹来了。”黄院长眉开眼笑的看着慕容钰,尤其看到他手中递过来的支票,笑容更加夸张。

“呵呵!黄叔,我需yào

你帮我一个忙,我要从这里带着一个人,她叫潇风铃,是精神病患者。”

“哦!这个嘛!虽然难办,不过也没有多大问题,就是不知dào

你和这个患者是什么关系?”黄院长虽然有些好奇,不过更多的时候都是盯着支票上的数字,心里已然乐开了花。

“这个你就别管了,还有,千万不要让我父亲知dào

。”

“嗯嗯,放心。”黄院长快速收起支票,站起来对着慕容钰说:“走,我带你去。”

潇风铃和一大群精神病患者正默默从走廊里走出来,眼神看起来很呆滞。就在这时候,一个精神病患者像发了疯似的冲向她们这群人,即将撞上潇风铃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快速变得有些明亮,身体也随着闪了一下,险险避过撞来的人。

慕容钰刚好捕捉到这一幕,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第二十章 召唤笔仙

慕容钰开着车快速在高速公路上奔驰起来,车内显得很沉静,潇风铃原本无神的眼睛此刻已经恢复清明,默默望着急速后退的风景,淡然说:“你们会保护我吗?”

“哦!”慕容钰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透过车内的车镜瞄了眼平静的潇风铃,缓缓说:“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想要害死我。”潇风铃说的很平静,或许已经过了恐惧期了。

“他们是谁?”慕容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不知dào

,起码其中一人是我哥哥。”潇风铃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你知dào

我们是谁?”对于这点,慕容钰显得很好奇。

“我不知dào

,起码,你们不会害我!不是吗?”潇风铃静静望着前面的身影,眼神变得有些沧桑。

慕容钰笑了笑,让车子跑的更加欢快。

深圳,何家。

笃笃!

“进来。”何东缓缓从文件上抬起头望着走进来的身影。

“父亲,你找我?”何耀扬平静的望着有些苍老的父亲。

“我让你送走的女人,你送的到哪里去了?”何东说得很平静,只是这种平静却让何耀扬背后一凉。

“哦!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也就送她上车,告sù

她远离这里。”何耀扬强笑道。

深深望着何耀扬,何东缓缓露出一丝笑意,继xù

埋头看着文件说:“时间差不多了,去把你弟弟找回来吧!把安家那两个丫头一并带上。”

“是,父亲!”何耀扬应了句,缓缓走出房间。

在房门关闭的那一瞬间,何东抬起头望着房门,眼眸快速闪过一丝异色。

新人村。

何潇雨挂掉手机,正准bèi

去探望一下十五,突然发xiàn

一道炽热的视线正射向自己,顺着视线看去,沈小鱼迎着晨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说:“我带你去找方浩。”

经过短暂的一段路程,他们来到一间破旧的平房门口。

“方浩就住在这里,白天休息,晚上才出现摆摊。”沈小鱼轻声说了句,就开始敲起房门来。

过了一会,房门才缓缓打开,一张黝黑的脸庞慢慢露了出来。

方浩扫了一眼两人,露出一个笑容说:“小鱼,你怎么有空过来?进来坐吧!”

“呃!不用了,是这样的。”沈小鱼看来一眼何潇雨说:“他是何小红的哥哥,有点事想问你。”

方浩一听对方是何小红的哥哥,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连正眼都不瞧何潇雨说:“我记得,小红死的时候,就我在帮她处理后事,怎么她还有哥哥吗?”

虽然已经习惯了旁人的冷眼相待,但是何潇雨的心里依旧感到有些不适,苦涩的说:“谢谢你,我知dào

我或许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但是,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妹妹死的冤枉。”

“你这话什么意思?”方浩的神情微微一愣。

“今晚,12点后,会在我房间里进行一场通灵游戏——笔仙,如果你感兴趣可以来参观,到时候你自然知dào

。”何潇雨递给对方一根烟,看到对方示意不抽,自己点燃抽了两口接着说:“现在,我想知dào

,潇风铃和你的关系,还有,我听说,你喜欢我妹妹,是这样吗?”

“是的,我很喜欢小红。”方浩很坦诚的望着何潇雨的眼睛,良久,才苦涩的接着说:“可惜,她并不喜欢我!风铃虽然对于移情别恋感到愤nù

,但是也不曾做任何过激的举动,她是一个很善良很开朗的女孩子。”

听到这样的回答,何潇雨不由感到意wài

,按他想法,潇风铃应该是因为这方面而想杀死情敌,恰恰是在这个时候,幕后者找到她,并给她出谋划策才对,可是如今听来,仿佛又不是那么一回事,究竟结果是怎样,看来要等潇风铃到来,玩过通灵游戏破解这层迷雾后才能知晓。

望着缓缓走在小巷上的身影,沈小鱼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会进行笔仙吗?”

“是的。”何潇雨的回答很肯定。

“可是,听说那个游戏很邪门,小红她们很有可能就是玩了那个游戏才出事的。”沈小鱼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奇怪,既担忧又后怕。

“那是假的!晚上你来参观就知dào

。”何潇雨笑了笑,迷信真是害死人。

很快,新住进潇家平房的租客是警察,而他们是来调查3年前案情的消息不翼而飞,新人村很快就传的沸沸扬扬,到处都是扎堆聊天议论纷纷的人群。

“你们听说了吧!原来潇家平房并没有闹鬼,是有人刻意谋杀。”

“可不是,听说他们今晚要在那个房间进行召唤鬼魂啊!”

“啊!那多可怕啊!可别惹祸上身啊!”

“嘿!你们怕什么?人家警察都说了,那是假的。”

“哦!那我们看看去不?”

“我看别,万一真有鬼怎么办?”

“也是哦!”……

终于,在黄昏即将来临的瞬间,慕容钰带着潇风铃缓缓踏入新人村,在潇风铃的指引下,慕容钰很快就找到了何潇雨居住的房间,自然,一番嘘寒问暖少不了。与此同时,刘涵也携带女友姗姗来迟,尽管有些不满yì

,不过他也分得清事情轻重,很快赶往警局游说身为局长的舅舅重新调查3年前何小红案件。

另一方面,何耀扬也带着安家姐妹在赶往新人村的路上。

一栋宽大豪华的楼房里,陆遥挂断手中的手机,一丝诡异的笑意缓缓从嘴角勾起,喃喃自语说:“何潇雨啊何潇雨,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只是可惜,你永远无法从这里逃脱。”

夜幕降临,当何潇雨他们全身投入揭晓谜底的准bèi

工作时,赵富贵的病房被缓缓推开,陆遥慢条斯理的领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陆大哥,这位是?”赵富贵望着来人,心里不停犯嘀咕,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陆遥带任何女人在身边,虽然眼前的女子很清秀,但是他不认为会是陆遥的女朋友。

“谭花。”陆遥轻描淡述应了声,慢慢踱步至赵富贵床边,望着包扎的大腿伤口淡然说:“能起来走动吗?”

“不能,很疼。”赵富贵微微移动一下大腿,一股刺痛的感觉瞬间传来。

“不!我想你能站起来,如果你还想报仇的话,就必须站起来。”陆遥轻笑一声,淡然望着谭花说:“她是你最重yào

的人,3年前笔仙事件的目击者人,何潇雨将在今晚进行笔仙游戏,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破案,如果这时候你带着她去到那边,他会很感激你,而你则以谭花男友的身份出现,出现的原因嘛!自然就是听闻他在调查3年前案情,出于正义感,你觉得很有义务带着女友出来帮忙。”

“他会相信吗?”赵富贵觉得这个理由很笨拙,连自己都不相信,更别说是何潇雨。关于3年前笔仙事件,他也略有耳闻,据说很离奇很神mì



“呵呵!他不需yào

相信,因为你说的话对他而言,只是放屁,仅此而已。”陆遥深深盯着赵富贵的眼睛,嘴角慢慢勾起一丝怪异的笑容,缓缓说:“他需yào

的只是谭花,因为她是解开整个案件的关键。”

“可是,你这样不是等于帮了他吗?还说什么报仇呢?”赵富贵有些愤愤不平,虽然心里觉得陆遥不可能会帮zhù

何潇雨,不过他说的话却明显是在帮zhù

对方破案。尽管赵富贵心里对能够解开笔仙事件这个谜底充满期待,可是一想到是何潇雨破解,他就觉得很不爽。

“是吗?”陆遥的笑容更加怪异,缓缓踱步至窗口位置,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热闹非凡的车辆,平静的说:“你说,如果有人在进行笔仙游戏之后,突然死亡,会变成什么样?”

不知dào

为什么,谭花听到陆遥这句话的时候,身体微微一震,连脸色都出现短暂的苍白。

“你的意思?”赵富贵傻兮兮的望着陆遥的身影,有些摸不着头绪。

陆遥慢慢转过身子,眼眸快速闪过一丝阴狠,淡然说:“其他你就别管了,你只需yào

记住一点,如果真想一雪前耻,在众人面前抬起头来走路,而不是像一只丧家犬般缩着脑袋憋屈的过日子,就一定要去,哪怕再疼再累。还有,你的时间并不多,你的父亲正赶过来。”

望着陆遥平静的神情,不知dào

为什么,赵富贵突然觉得他变得有些可怕。

或许感受到赵富贵的心思,陆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踱着步走向门口,经过谭花身旁的时候,轻声说:“如果这件事成功了,你父亲的赌债将会一笔勾销,而且,你会得到一大笔钱,并且以另一个身份在美国生活。”

尽管心里依旧很犹豫,但是听到这么丰厚的条件,谭花很快就下定决心,坚定的说:“请放心,我一定会按照你吩咐做。”

“很好!”陆遥缓缓露出一丝笑容,拍了拍谭花的肩膀以示鼓励。

在即将离开房间的一瞬间,赵富贵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过来。

“我去。”

一丝笑意快速在陆遥的嘴角荡开,尽管他是在笑,但是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冰冷。

“很好,晚一点我会再过来,到时候会带着你们一起去,我也该见见我的老朋友了。”随着声音的消失,房门也被快速关上。

第二十一章 召唤笔仙(中)

有一种人,天生就讨厌阳光,喜欢在黑夜里徘徊,过着日昼夜出的生活,夜雪,无疑就是这种人,或许因为她喜欢黑夜,在她身上永远都是一身黑色的装饰。

夜色如墨,泄虐着大地的每一寸光明。

一栋商品房里,有一间楼房和其他房间显得格格不入,这间楼房,每个夜晚都是漆黑如墨。

“喵!”搂在手里硕大的黑猫忽然发出一声鸣叫,原本微闭的眼睛大大睁开,碧眼中诡异的飞舞着丝丝如梦似幻的金色光芒,穿过重重黑暗死死盯在房门上。

啪嚓!一声铁门开启的声音缓缓传来,一道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陆遥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头,每次走进这间房间,他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主人,你来了。”夜雪摸了摸怀里的黑猫,直至它舒服的闭上眼睛才慢慢转过身看着来人。

“嗯!”陆遥轻哼了一声,望着黑暗中的人型轮廓缓缓说:“时机到了!”

“明白了。”夜雪的眼睛在黑暗中亮了一下,一丝诡异的笑意缓缓从嘴角荡开,只是房间太过黑暗,陆遥完全看不到这点。

“另外,我还要几个人一起消失,潇俊杰,潇风铃,谭花,赵富贵。”陆遥面不改色一口气说了几个人的名字。

“好的。”夜雪应了一声,松开怀里的黑猫。

黑猫“喵”了一声,快速窜到陆遥的身旁,任由他将其抱起。

摸了摸怀里的黑猫,陆遥缓缓转身走出这间漆黑的房间。

慢慢踱步在灯火通明的人行道上,想到一直压在自己心头的那个人即将消失,,陆遥的心情出现前所未有的舒畅。他对夜雪非常有信心,虽然对方年仅15,但是却拥有一项常人所不曾拥有的技能,那就是制造幻觉,最不可思议的是,她的能力通过猫眼可以放大数倍。

夜雪是他4年前无意间发xiàn

的,那时候她刚好在杂技团,巧合的是,因为一个应酬,陆遥发xiàn

了她这项异能,为了得到她,他不惜花下重金为她赎身,从此自己摇身一变,成为夜雪的新主人。或许上天造物是公平的,在夜雪拥有这项特殊能力的同时,也剥夺了她应该享有阳光的一面,让她从此变成黑暗的代言人。

潇家。

叮咚!

“来了。”潇俊杰懒洋洋打开房门,很快,神情骤然一僵。

“你是潇俊杰吗?”两名一身警衣制服的警察在刘涵的陪同下站在潇家门口。

“是的,不知dào

有什么事?”潇俊杰很快就恢复平静,只是眼眸深处快速闪过一丝不安。

“麻烦你跟我们回去调查一件案情。”张天旭面无表情的说。

“哦!好的。”潇俊杰倒是很配合,爽快应了声,随手关上大门默默陪同警察一起走向外面。

过来一阵子,潇俊杰终于发xiàn

路不对,疑惑的说:“我们不是去警局吗?”

“当然不是。”刘涵回头对着潇俊杰微微一笑说:“我们是去新人村。”

“哦!”潇俊杰轻声应了句,微微垂下头,把不安完美隐藏在黑暗中。

黑豹酒吧。

何潇雨默默坐在昏暗的角落里,听着台上夏漠然唱着那些不堪入耳的黄曲,猛然仰头灌下一大口酒。

黑豹酒吧的生意似乎比以往来得更加火爆,女神唱黄曲的消息早在昨天就传的沸沸扬扬,今日来这里的人更多是为了欣赏这一番异样的表演,看着台上平日高傲的女人,今日放下架子,尤其是从她那娇艳的红唇里蹦出这些不堪入耳的调调时,他们就觉得特别享shòu

和昂奋。

小风依旧靠在平日依靠的柱子上,只是眼眸深处闪烁着熊熊怒火,连清秀阳光的脸孔都变得异常难看。

砰!何潇雨狠狠把空啤酒瓶砸在桌子上,咻了一声站了起来,不顾周围看来的异样眼光缓缓走出酒吧,仰望着阴沉的天空,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快步融入黑暗中。

新人村。

“呀!这就是农村的模样啊!好黑好安静啊!”安楠如同好奇宝宝,边走边四处打量。

“呵呵!是的,这里的**部分都是日出夜昼的为生活忙碌,一到夜晚,基本都呆在家里睡觉。”何耀扬虽然是在回答安楠的问题,可是眼神却一直注意着另一旁默默行走的安思雅。

“啊!那他们都没有上网玩游戏吗?”安楠觉得很不可思议。

“呵呵!他们很多人连日子都过得很苦,哪有闲钱和心情玩这些啊。”何耀扬不由好笑的摸了摸安楠的头。

“哦!那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安楠,注意你的说词。”安思雅不悦的打断安楠后面的话,后者微微吐了下舌头,立马闭上嘴巴。

“呵呵!安楠还小,她什么都不知dào

,你不用对她这么严厉。”何耀扬温柔的看着安思雅,笑着为安楠辩解。

“哎!也就耀扬哥一直宠着她,都17岁了还小啊!说话也不知分轻重。”对于这个单纯的妹妹,安思雅很没辙,遥望着前面漆黑的小巷,微微期待着说:“潇雨就住在前面吗?”

“是的,就快点了。”一提到何潇雨,何耀扬仿佛没有什么聊天的欲/望,连望着安思雅的眼神都变得有些黯然。

潇家平房,此时这间死气沉沉的房间出现前所未有的火爆,幸亏是房子够宽敞,不然还真不知dào

能否站下这么多人,潇家兄妹正在一旁冷冷互视,尤其是潇风铃,看向哥哥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夏琪龙等人正和慕容钰扎在一起嘘寒问暖,时不时发出几声低笑。

至于何潇雨,正与村长呆在一起闲聊。

“哎!想不到你这么厉害,年纪轻轻既是作家又是便衣警察,真不简单啊!”村长黄宝的语气充满了感慨。

“过奖了。”何潇雨淡然一笑,似乎不想多做解释。

“话说回来。”黄宝微微犹豫一下,紧紧看着何潇雨说:“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们村里并不曾闹鬼?这一切都是有人故yì

为之?”

难怪黄宝如此重视,他们村里之所以会如此衰败,最重yào

的原因就是“闹鬼”之说弄得人心惶惶,本村的人稍微有能力都想往外跑,更别说外人回来这里投资重建。但是如果能够破解这个说法,那么新人村将有可能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处于如此繁华地段,黄宝的信心更是充足百倍。

“是的,答案,晚一点就会揭晓。”何潇雨肯定的点了下头,想了想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白衣女鬼其实并不存zài

,这个所谓的白衣女鬼很有可能是投池自杀者的亲属,恰恰潇风铃或者潇俊杰得知了其中的内幕,因此才有了3年前在这里进行笔仙造成离奇死亡的案件,如果我破解了笔仙案件,那么,他们所塑造的灵异谎言将不攻自破,到那时,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好!好!”黄宝闻言心情大定,连声叫好,喜悦的神情一目了然。

“潇雨!”一声充满感情的低呼在身后响起。

何潇雨微微皱了下眉头,缓缓转过身子看向大门方向。

一道身影带着香风狠狠扎进他的怀里。

安思雅深深埋在何潇雨的脖子上,满怀思念的说:“你知不知dào

,我这几天有多想你!”说到情深处,她的眼睛都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何潇雨略带僵硬的拍了拍安思雅的后背,眼神却笔直望着缓缓走进来的何耀扬。

看着眼前这一幕,何耀扬突然觉得很刺眼,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哈喽!姐夫好!”安楠蹦蹦跳跳的窜了过来,对着何潇雨打了个招呼,灵动的眼睛满是好奇的望着房间里的人。

“哈!你们看看,潇雨他多幸福,即使在这里,也有美女不惜远行千里特来寻夫!”慕容钰夸张一笑,一双明亮的眼睛不停在他们身上打转,甚至连嘴角都微微勾起一丝坏笑。

和别人善意的嬉笑相比,夏琪龙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很古怪。

何潇雨有些不适的微微推开安思雅,对着她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后,默默望着靠近的何耀扬。

“是父亲的意思!”何耀扬仿佛明白何潇雨眼中的意思,苦笑着解释说:“他已经知dào

你在这里,连安思雅她们也是通过父亲的授意带来的,你还是跟我走吧!”

“他怎么说的?”何潇雨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

“父亲的意思,让我带你回去。”何耀扬带着一丝歉意看着何潇雨。

“有说什么时候回去吗?”

“这个没有,怎么?”何耀扬微微一愣。

“那就是说,等我想回去的时候再跟你回去咯!”何潇雨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仿佛对自己的父亲充满了不屑。

看着何潇雨这副神情,何耀扬不用想也知dào

对方心里怎么想的,有些无奈的露出一丝苦笑说:“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们的父亲。”

“你错了,他只是你的父亲。”何潇雨仿佛不想在这个话题多做解释,带着安思雅扎进夏琪龙的堆子里。

随着时间推移,深夜12点转眼之间已经降临,房间里的人虽然比之前少了一些,但是仔细数数,依然有20来人,其中包括了沈小鱼和方浩,毕竟大多数人都抵挡不住心中浓烈的好奇心。

笔仙游戏,即将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展开。

第二十二章 召唤笔仙(下)

正当何潇雨对着夏琪龙示意准bèi

摆放笔仙召唤道具的时候,陆遥带着赵富贵等等姗姗来迟。

“何潇雨,几年不见,近来可好!”陆遥依然保持原有的风度,即使面对深仇大恨之人,也不曾露出一丝怨恨之色。

“啧啧!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陆大狗腿子!怎么?你的主人把你抛弃了?”夏琪龙带着怪叫蹦了出来,不停打量着陆遥那张微微变色的脸庞,尤其看到他脸腮上那一道刀疤,嘴角的笑意更甚。

关于陆遥与何潇雨的恩怨,夏琪龙最清楚,6年前,何家死对头郑家之子看上了夏漠然,当他得知夏漠然是何潇雨的女朋友时,更是恶由胆边生,派遣陆遥去抓夏漠然,没想到让何潇雨逮个正着,也是那一次,何潇雨不仅把郑家之子打个半死,甚至毫不犹豫一刀劈向陆遥,在他脸上留下这道巨大的伤疤。

深深吸了口气,陆遥缓缓露出一丝笑容说:“我不是来和你们吵架的,以前的事,我都忘记了,都怪我年少无知,现在我是真心想来帮zhù

你们。”

魏钊神情怪异盯着陆遥怀里的黑猫,不知dào

为什么,他总感觉,这只猫的眼睛很熟悉。

“你能帮我什么?”何潇雨阻止夏琪龙继xù

叫嚣,缓缓排众而出。

“我带来一个人,你目前最需yào

的。”陆遥的笑容更加显眼,侧身指着一旁站立的女人说:“谭花。”

如同闷地一声惊雷,不仅何潇雨他们微微一呆,即使是潇风铃,她的注意力也从哥哥身上转移到谭花身上,神情变得更加复杂,至于潇俊杰,则是满脸呆滞的望着陆遥。

看到众人的反应,陆遥连眼睛都散发着浓烈的笑意,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一丝隐藏在笑意中的怨恨。

“谭花,她是3年前笔仙事件的受害者,事实上,这几年她一直在赵富贵的呵护下慢慢好转,因此,他们有了不一般的关系!”陆遥满是感慨的扫了众人一眼,沉声说:“我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也不是一个坏人,当我得知这件案件之后,在赵富贵的苦苦哀求下,同意让他带伤把心爱的女人送到这里。”

“是的。”赵富贵一脸苍白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只是看向何潇雨的眼神显得有些畏缩,深深吸了口气说:“我是县长的儿子,向来奉公守法,得知这里在3年前发生了令人发指的凶杀,特意带着女友前来指证凶手,为的就是还死者一个公道,同时消除女友心里的愧疚感。”

啪啪!一阵零零散散的掌声在人群中响开,不少人低声私语看着赵富贵,眼神满是赞赏。

这一刻,赵富贵突然觉得自己变得非常高大,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把位置让给谭花。

感觉到何潇雨凌厉的眼神默默盯着自己,谭花强忍心头的不适感缓缓说:“其实,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笔仙作祟,事实上是潇风铃对何小红心怀怨恨,因为何小红抢走了她的男朋友,她曾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若有机会,一定会杀了何小红。”

“你说谎!谭花,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要说谎?”潇风铃难以置信看着谭花,突然神情变得很激动,即使被警察死死按着,依然狠狠盯着她,仿佛恨不得马上把她撕成碎片。

“我没有说谎,你敢说,你和何小红玩笔仙的时候,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谭花强忍那双令她心悸的眼神,勇敢的与其对视。

“你胡说,我只是说过恨她抢我男朋友,没有说过要杀她。”潇风铃急忙争辩,却不知,这样的话说出了,只会让自己的嫌疑更加重,即使是何潇雨,望向她的眼神都变得异常冰冷。

“妹妹!事到如今,你就承认了吧!”潇俊杰看向潇风铃的眼神充满了歉意,满怀伤感的说:“虽然你是我的亲妹妹,可是作为哥哥,也已经为你做的够多了。”

深深吸了口气,丝毫不理会潇风铃看过来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神,潇俊杰沉重的说:“各位,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事实上,我们村里一直流传的白衣女鬼并不存zài

,而我妹妹也知dào

这点,她其实很恨何小红,也曾央求我帮她除掉这个眼中钉,虽然我是个不务正业的人,可是毕竟还做不到昧着良心去害人!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我的妹妹,居然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哎!”说到这里,他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你们怎么看?”慕容钰碰了下旁边的夏琪龙轻声说。

“现在我还没有头绪,只是总感觉,他们几人有些不对劲。”夏琪龙皱着眉头,显得有些纠结。

至于魏钊,似乎没有听见慕容钰的话,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陆遥怀里的黑猫吸引住。

“咯咯!”潇风铃突然低头发出几声诡笑,慢慢抬起头扫了大厅所有人一眼,全然无视这些人眼中的鄙视,唯有方浩眼眸里的那一丝厌恶让她彻底感到绝望,事到如今,她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或许太过绝望,她想到一个连自己都颤抖的方法。

“3年前笔仙事件是真的。”潇风铃变得异常冷静,扫了众人一眼,缓缓说:“害死她们的是笔仙,如果不信,可以请笔仙出来作证。”

哗!人群出现一阵短暂的喧哗,大部分人看向潇风铃的眼神都充满了反感,事到如今,她还死鸭子嘴硬。

一丝冷笑慢慢挂在何潇雨嘴角,淡然说:“是这样吗?那我们就开始吧!让笔仙出来作证。”

陆遥望着正中央相视而坐的两人,紧闭的嘴巴不自觉勾起一丝弧度,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接下来,就看夜雪了。

“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潇风铃死死盯着手中的铅笔,不停反复念着咒语,只是语气没有了平时的虔诚,而是充满了怨恨。

很久以前,潇风铃就听过这样一个说法,请笔仙的咒语有两种效果,心存善意的虔诚,请来的通常都是无害的游魂,但如果心存怨恨,请来的通常都会是怨灵,而如果出现怨灵,只有死路一条。

屋外废墟中,一道娇小的身影在月光中缓缓呈现,透过幽蓝的月光,夜雪那张极度精致可爱的脸庞完美的暴露出来,水润明亮眼睛默默盯着远处的房屋,一丝怪异的笑容缓缓扩大。突然,她的眉头紧紧皱了一下,一股令她心悸气息如同寒流快速袭来。

凝望着远处的黑暗,夜雪的神情越发凝重,骤然,她注意到一个异状,月光消失了!猛然抬头,夜空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很阴森,一眼望去,皆是死寂般的漆黑。

逃!没有丝毫犹豫,夜雪急促后撤,对于黑暗,夜雪最熟悉,对于危险的嗅觉,她更是比任何人都要敏感。

“喵!”陆遥怀里原本微闭养神的黑猫,眼睛猛然睁到极限,惊慌失措的从对方身上挣扎开,刚一落地就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陆遥平静的脸庞微微变色,看向门外的眼眸快速闪过一丝怒火,虽然他不知dào

发生什么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夜雪并没有按照计划进行,而是擅自离开。

魏钊显然注意到这点,只是不知dào

为什么,看着黑猫惊慌离去,他的心隐隐约约感到不安。

砰!大厅神台上的破损神像头部突然裂开。

突如其来的动静也令在场所有人猛然一惊,莫名其妙看着缺少头部的神像,只是他们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毕竟太久太破的东西都会出现这种自然破裂的现象,比起这个,笔仙游戏最后的答案才是他们心里想要知dào

的。

或许是深夜时分,所有人都觉得突然变得很冷,一股股寒流快速从大门口窜了进来。

“动了!”人群中不知dào

是谁突然惊呼一声,把所有人的心神全部转移到何潇雨和潇风铃身上。

望着铅笔不停在白纸上画圈圈,安楠兴奋地拉扯着姐姐的手说:“姐,你看,真有笔仙啊!”

安思雅有些好笑的看着妹妹大惊小怪的模样,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何潇雨的神情微微一凛,连眉头都不自觉的皱了一下,他突然有种感觉,很强烈,仿佛无形中有一只手在牵引着他的手运转,显然潇风铃也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何潇雨明显看到对方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苍白。他不认为对方有那个力量牵引他的手运转,可是,现在诡异的是,无论他如何使劲全力想要阻止手里的笔继xù

运行,都惊骇的发xiàn

,自己完全做不到!换句话说,现在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看着手中的铅笔很有规律的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圈。

第二十三章 笔仙降临

何潇雨凝重的神情让一直关注他的夏琪龙微微一愣,一丝不安的感觉开始从心底涌了出来。

陆遥显然也看到这一点,原本有些难看的脸色也松懈了下来,看来夜雪并没有走,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所有人之中,心情最复杂的要数潇风铃,按她原意,她希望能够招来怨灵杀光所有人,因为她恨这里的每一个人,尤其他们那双冰冷毫无感情的眼神,她是冤枉的,可是,除了她自己,没有一个人可以为她作证,她并不笨,恰恰相反,她很聪明,一直以来都是同学学习的榜样,从3年前那一起笔仙事件之后,她就知dào

,有人在陷害她,而那群人之中,一定有她哥哥,因为是她哥哥教唆她来到这间房间,可是这些话,又有谁会信?当一切不利的因素都指向自己的时候,她就知dào

,自己注定是个棋子,即使装疯卖傻,也躲不过这一劫。

她恨这个世界,她恨所有害她的人,可是,她除了只能恨,其他什么都做不到。

现在笔仙终于如愿降临,只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潇风铃又害pà

了,是的!她很害pà

,不知dào

是否错觉,她总是感觉到身旁还站在一个无形的人,正伸手一只冰冷溃烂的手紧紧裹住她的手,带着笔缓缓划动。

如同阴风刮过,潇风铃不仅浑身突起一阵鸡皮疙瘩,连心跳都宛如受到刺激,急促跳动。

“哥哥!她来了!”一个幼嫩的童声带着颤音骤然响起。

如同一石激起千层Lang,声音的周围快速腾空,十五那张极度苍白的脸孔在人群中暴露出来。

望着那些将十五视若猛兽远远避开的人群,何潇雨的眼眸充斥着怒火,冷哼一声,侧目向着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给夏琪龙打了个眼神,对方很快就会意,急忙把十五带到一旁。

回过头,深深看了潇风铃一眼,何潇雨盯着已经静止下来的铅笔缓缓说:“你是笔仙?”

怪事发生了!笔在众人屏息的目光中缓缓划动,慢慢一个“是”字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何潇雨的眉头皱得更深,情况变得有些失控,即使一直坚信世上无鬼神的他,在这一刻都忍不住有些动摇。事实上,按他的意愿,他希望写出来的字是“不是”。

陆遥眼眸里的笑意更深,何潇雨此时的神情已经告sù

别人,真有笔仙存zài

,那么,如果经过这件事之后,他突然离奇死亡,那么一切顺理成章就会变成灵异作祟。

紧紧盯着潇风铃那双惊慌的眼眸,何潇雨再一次开口说:“笔仙,何小红是谁杀死的。”

何潇雨现在提出的问题,是所有人心中最想知dào

的,即使明知凶手就是潇风铃,他们依然被这个神奇的游戏深深吸引住,即便包括刘涵在场的3名警察,也紧紧盯着笔上的白纸。

沙沙!笔,又一次动起来,或许是因为众人太过紧张,连呼吸都变得特别缓慢,死寂的房间,竟清晰的传出铅笔划过白纸产生的声音。

何潇雨的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的沉重,夹着铅笔的手指也逐渐变得有些泛紫,然而这些,他都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了,全部心神在放在笔上,冷汗!开始缓缓从他额头上冒了出来,笔依旧不受控zhì

缓缓划动,这一次,他已经是用尽全力去阻止笔运行的轨迹,可是笔依旧脱离自己的意愿独自运行,恍惚间,他仿佛听见两声轻笑,猛然侧脸看向身旁,空荡荡!除了惨白的白炽灯光芒,一无所有。

周围的人很多,可是何潇雨这一瞬间竟有种孤独与冰冷的感觉。

哒哒!魏钊急促的脚步声在死静的房间响起!

“送走她!马上!”魏钊的脸色很难看,死死盯着六神无主的潇风铃。何潇雨的神情他全部看在眼里,这一刻,他深深感觉到危险,事实证明,笔仙是存zài

!那么,关于笔仙的各种传说也就变成了真实,这样的风险,他们冒不起,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何潇雨在何家的重yào

性,如果他在这里出事,那么,他与夏琪龙将会终生不得好死,何潇雨的父亲,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甚至自己的家人都会跟着遭殃。

突发的情况让众人没由来一惊,大家都不是傻子,如果到现在还看不出问题,他们也不配被称为成年人。

难道,笔仙真的存zài



这是现在所有人一致的想法,当然,除了还在好奇观望的安楠。

潇风铃的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就被何潇雨不悦的打断。

“魏钊,你在干什么?”

“潇雨,听我说,别继xù

下去,让她送她走。”魏钊看向何潇雨的神色难得严肃起来。

“她?你认为真有笔仙吗?”何潇雨冷冷望着魏钊,眼眸中快速闪过一丝恼怒,沉声说:“是兄弟,就别阻止我,真相马上就大白,难不成你真受到这点伎俩蒙蔽吗?”

难怪何潇雨会如此生气,妹妹的大仇即将可以得报,如果这个时候放qì

,那就会被真zhèng

凶手顺理成章推给所谓的笔仙。加上现场这么多人看到这一切,凶手脱罪的可能性相当高,这样一来,他这3年来所准bèi

的一切就会变得毫无价值,这种巨大的反差,是他打死都不愿意去接受的。

夏琪龙拍了拍魏钊的肩膀,对着他摇了摇头,在他不情不愿的情况下,慢慢把他拉到一旁,自己太了解何潇雨的心思了,更明白,何潇雨永远无法接受3年来所有准bèi

变成白费这种结果,在这一刻,如果有需yào

,即使是刀山,估计何潇雨都会毫不犹豫踩上去。

尽管经过短暂的打岔,笔却没有丝毫的停止,顽强抵挡何潇雨刻意的阻扰,渐渐形成一个斗大的“我”字。

字很清秀,如同出自心若慧兰的女子之手,只是这样的一个字,在此时竟引起了一阵阵抽气声。

何潇雨的脸色很快沉了下去,犀利的眼神如同脱弓的利箭狠狠射向潇风铃,仿佛恨不得穿透她的重重伪装,看到最真实的一面。可惜,除了一张苍白的脸和惊骇的眼神,他什么都看不到。

“你是谁?”何潇雨虽说是在询问笔仙,可是冰冷的眼神一刻都不曾从潇风铃的脸上移开。

他的声音很轻,然而造成的震撼却无比巨大,即使一向冷静的魏钊,此时的脸色也随着这句话巨变,玩过笔仙的人都知dào

,玩笔仙有几个禁忌,其中最重yào

的一个就是追问笔仙身世之谜,显然何潇雨已经犯了这项严重的禁忌。

笔,有那么一瞬间出现颤抖,很快又静止了。

一股更加冰冷阴森的寒意骤然袭向众人,即使明知是夜雪所为的陆遥,在此时也不由微微一颤,有些不安的看向大门口。

嗤嗤!明亮的白炽灯仿佛电压不稳,出现了短暂的闪烁,很快又恢复正常。

或许是错觉,何潇雨感觉夹在铅笔上的手指传来的寒意更甚,几乎连毛细孔都根根竖起。

然而,他还来不及细想,铅笔再一次缓缓划动起来,这一次,划得很慢,却很重,仿佛把纸当成不共戴天的仇敌一样,尖锐的笔尖深深刺透表面上那一层层薄纸,带着刺耳的摩擦声缓慢行走。

潇风铃的脸色很苍白,明亮的眼睛此时显得有些呆滞,恐惧,不知不觉已经充斥在眼眸里,她的手很痛,仿佛被另一只手裹在里面,狠狠的压捏每一根手指一样,连手骨头都几乎出现崩裂。

下一刻,她开始激烈颤抖,她逐渐感觉到“她”的存zài

,她想不顾一切甩开手中的铅笔,哪怕会因此坐实杀人的罪名也不在乎,直到这一刻,她才深深发xiàn

,未知的恐惧才是最可怕!可是,现在的她什么都做不到,连动一根手指头都不行,仿佛这具躯壳已经不再属于自己,除了意志和思想。

咔——嚓!终于,在停止的那一刻,铅笔承shòu不住巨大的压力从中间崩裂成为两截。

潇风铃的手终于能动了,只是此时的她变得格外沉默,不吵不闹,呆呆看着那半截刺眼的铅笔。

而何潇雨,则不动声色冷冷看着潇风铃,仿佛对铅笔为何会崩断和刚才究竟写了什么字毫不在意。

人群中,魏钊终于沉不住气冲了出来,在大部分玩笔仙的人群中,他虽不说完全精通,但是起码听说过一些禁忌,而现在场中的两人,已经严重犯了两条禁忌,追问笔仙身世之谜和没有送走笔仙。

看着眼前满目疮痍的厚重纸本,魏钊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臂,深深吸了口气,猛然快速掀开前面薄薄几页,一个斗大的“死”字如同魔咒深深镶进他的心里,令他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字写得很深,很拼命,宛如出自一个满怀怨恨之人,即使房间的亮度不够,依然很清晰的看出每一条笔画产生的深深画沟。

“影子!”十五骤然指着潇风铃发出一声尖叫,在死寂沉闷的房间再一次掀起一阵涟漪。令原本人心惶惶的人群变得更加惊慌失措。

仿佛错觉,何潇雨有那么一瞬间,居然看见潇风铃的影子出现不规律的蠕动。

第二十四章 事后

砰!何潇雨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巨大的挫败感几乎令他抓狂。

笔仙游戏已经结束了快一个小时,这场游戏最终以闹剧收场,潇风铃则被以嫌疑犯的身份暂时扣押,毕竟现场有两名证人指证她杀人。可是,如果没有充足的证据,她最终有可能无罪释fàng

,一想到这点,何潇雨的心情就格外烦躁。

原本还指望通过笔仙游戏的重演破解当年的迷雾,如今看来,不仅破解不了,反而给这个游戏增加了更多的迷雾。

“臭棋!”何潇雨忍不住低声咒骂,狠狠扬起拳头再一次砸在桌子上。

“潇雨,别这样!你已经尽lì

了。”安思雅搂了下受到何潇雨惊吓的安楠,心疼的说:“你妹妹在天有灵也会保佑你抓到凶手的,不要在这样折磨自己。”

安思雅已经从夏琪龙的嘴里了解到来龙去脉,对于何潇雨的举动,她深深感到敬佩,甚至很侥幸自己能够和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成为夫妻,毕竟现在的社会都是笑贫不笑娼、自私自利,一个举足轻重拥有诺大家产的人,为了妹妹不顾风险,诚然可贵!

“尽lì

?”何潇雨猛然转身扫了众人一眼,一向冷漠的眼眸此时充满了熊熊怒火,连眼眶都显得微红。当他视线停留在魏钊身上的时候,眼眸中的怒火更甚,咬牙切齿的说:“魏钊,我需yào

听听你的解释?”

闻言,魏钊不由苦笑起来,他就知dào

,自己准会成为出气筒!毕竟刚才所做的事虽说是好意,可是在旁人看来,明显是在砸场子,把笔仙游戏推向更神mì

的高潮。

砸了砸嘴巴,魏钊微微犹豫一下后说:“其实,我觉得,刚才那场游戏很邪门,相信作为主玩者的你,一定也有所感应!虽然说,帮妹妹报仇很重yào

,可是,你的生命更加重yào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你发生意wài

,你的家族将面临什么样的危机,后继无人,极有可能受到其他家族的吞噬。”

说到这里,魏钊像是想到什么,对着面无表情的何耀扬微微歉意说:“耀扬哥,你别介yì

哦!”

“没关系!你说的是事实!事实上我也很高兴成为何家的一份子,虽然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但是我永远都是潇雨的亲大哥。”何耀扬说的很坦诚,只是眼眸中快速闪过一丝不忿。

“这就是你的理由?”何潇雨紧紧盯着魏钊,脸色阴沉如墨,一字一字重声说:“你知不知dào

,你的这个理由令我3年来所做的准bèi

几乎变成毫无意义?你知不知dào

,你今天的表现,让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突pò

口几乎变得遥不可及?你知不知dào

,我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你他妈了解过我吗?我的妹妹!她死了3年了,你他妈知不知dào

,3年来含冤未雪的痛苦?眼看这一切即将揭开,你他妈居然砸我场子?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兄弟?”

魏钊的脸色骤变,连脚步都不自觉微微后退两步。

“潇雨!”夏琪龙终于忍不住跳出来帮魏钊说话,沉声说:“我知dào

你的心情不好,可是,希望你也别忘记,魏钊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你好,他是我们的兄弟!你这样说他,不觉得有些重吗?”

“琪龙说的对。”即使是向来只管泡妞不务正业的慕容钰,此时也忍不住帮腔说:“不管怎么样,对待自己的兄弟,都不能说的太过。”

“对不起!”其实何潇雨话一出口,就已经后悔了,虽然他很生气,还是还没有到失去理智地步,不仅坦然接受夏琪龙的责备,还郑重的向魏钊道歉。

“没关系,我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换成我,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魏钊深深叹了口气,点燃烟缓缓抽了两口接着说:“比起这个,现在我最担心的还是刚才那一起笔仙事件。”

经魏钊这一提醒,夏琪龙的脸色也很快沉了下去。

房间怪异的气氛很快就感染了其他人。

“怎么?”慕容钰眉头挑了挑,满是好奇的扫了两人一眼。

魏钊环视众人一圈,眼神笔直落在何潇雨身上,沉声说:“潇雨刚刚犯了请笔仙的两大禁忌,追问笔仙身世之谜和没有送走笔仙,我担心,后面可能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你相信世上有鬼吗?”何潇雨仿佛对魏钊的话全然不放在心上,双手插在裤兜里淡然看着搂住女友的刘涵。

“我相信!”刘涵露齿一笑,温柔看着女友露露说:“我感谢这个鬼,他让我发xiàn

了春天。”

感受到男友炽热的视线,露露害羞的把头埋在他怀里,一只白嫩的小手慢慢爬上的腰部,轻轻一捏一拧,刘涵立马从笑脸变成苦脸。

“哈!”慕容钰刚好捕捉到这一幕,指着他们调笑说:“都老夫老妻了,还那么害羞。”

顿然引起一阵善意的哄笑,直把露露羞得更加窘迫。

“别闹了!我是认真的,这件事,不能小觑。”魏钊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事情的严重性,他知dào

,夏琪龙也知dào

,因为他们两人听说过太多关于笔仙的传说。

何潇雨默默看了魏钊一会,一声不吭走出房外,很快,又拿着一个装着清水的玻璃杯走了进来,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放在木桌上,缓缓将一根手指放入水中说:“现在,你们告sù

我,看到了什么?”

“手指变大。”

“缩小而且倒立。”

众人纷纷说法不一。

何潇雨淡然从水杯里提起手指,用纸巾擦干后平静的看着魏钊说:“这个实验,相信你并不陌生,大学时候你就玩过。而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你更清楚。”

“可是笔仙不一样。”魏钊不敢苟同的反驳,刚想接着说就被何潇雨冷冷打断。

“哪里不一样?其本质就是一支笔,一个死物!”何潇雨露出一丝讥笑,冷声说:“难不成,你还指望一个死物拥有灵魂?任何复杂的东西,都拥有最纯净的本质,关键在于如何突pò

种种障眼法找出它的本质,而在这个过程中,最困难的莫过于如何令自己不受迷惑。”

点燃烟抽了口,望着烟雾袅袅,何潇雨叹了口气说:“其实,最开始我也和你一样,一直以来坚信世上无鬼的信念出现了一丝动摇,但是,我很快就领悟到,这一切只是一个圈套,潇风铃显然已经成为弃子,如果真有笔仙,上一次真是笔仙所为,为什么潇风铃安然无事?为什么谭花安然无事?如你所说,真有笔仙,受到诅咒,她们必死!”

说到这里,何潇雨猛然笔直看着魏钊的眼睛说:“那你能不能告sù

我,为什么她们没有死?”

魏钊的神情陡然一震,冷汗眨眼间布满额头。

“所以,这个世界并没有笔仙存zài

。”何潇雨斩钉截铁的画下定论,随着烟雾缓缓从鼻孔窜出,他的表情又变得有些怪异,宛如自言自语说:“到底是谁有那么大能耐,甚至连我竭尽全力都无法阻止笔运行的轨迹?”

“有一点,我并不明白,幕后者既然准bèi

将潇风铃作为弃子,平息这起事件,为什么又搞那么多动作?徒添风波呢?”刘涵仿佛没有听见何潇雨的嘟喃,忍不住提出心中的疑虑。

“我想,我知dào

原因了。”一直以来沉默的夏琪龙,终于开口了,深深盯着何潇雨一字一字的说:“对方的目的,应该是想误导所有人,笔仙是存zài

的,当这种想法出现在大家脑海里的时候,潇雨如果有一天离奇死去,那么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因为是他招来的笔仙,同时也是他犯了请笔仙的两大禁忌,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谁敢去质疑未知的鬼魂呢?”

在众人的惊呼中,何潇雨对着夏琪龙露出一个赞赏的眼神。

“现在怎么办?”刘涵异常严肃的看着何潇雨。

“等。”何潇雨不急不躁的应了声。

“等?”刘涵有些不解。

“是的,我在等潇风铃开口,慕容钰已经和我说了她在路上说的话,由此可见,她是一个聪明的人,一个聪明的人,会懂得怎么做,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何潇雨的眼神在此刻变得格外明亮,仿佛胸有成竹。

成华道,步行街上。

“陆大哥,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赵富贵忍了很久,终于憋不住问出心中的疑虑。

“什么问题?”陆遥仿佛从新人村出来以后,心情就变得特别好,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按他们的阵势,不需yào

我们去也会进行笔仙,为什么我们还要多此一举呢?”赵富贵艰难的撑着拐杖行走,想到离停车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心里就不停咒骂。

“一件事,在还没有发生之前,就会有无数个可能性导致它发生变化,而我,决不允许这种现象出现。”陆遥说的很轻,可是语气却很坚定。

何潇雨!好好享shòu

你仅存的日子吧!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死去,你将会尝尽恐惧与绝望,黑暗才是你最终的归宿!如同亲眼看到那一天的到来,陆遥嘴角的笑意更深。

第二十五章 影杀

新人村漆黑的小巷响起一阵阵沉闷的脚步声,三道身影的轮廓若隐若现,逐渐清晰起来,原来是潇风铃和押送她的两名警察。

“月明,你说,刚刚真是笔仙吗?”微胖的警察有些惊疑不定,仿佛希望从欧阳月明身上得到否定的答案。

“呵呵!张哥,你都不知dào

,我哪里知dào

。”欧阳月明回应的很含蓄,虽然他今年只有18岁,可是对于人情世故有一定的理解,不能肯定的事,他从来不会轻易肯定,也是因为这点,他受到局长重视。

“就知dào

你会这样说。”张天旭忍不住低声嘀咕几句,一脸无趣看着默默走动的潇风铃。

潇风铃很不安,自从笔仙游戏意wài

停止以后,这种感觉一直缠绕在她身边挥之不去,不知dào

为什么,望着眼前这条曾经走过无数次的漆黑小巷,她开始害pà

了,连脚步都渐行渐慢。

“干嘛呢?生孩子了你?还不走快点。”张天旭有些烦躁提了提和潇风铃铐在一起的手铐,推着她往前走动两步。难怪他如此烦躁,原本今天是计划和媳妇儿子出去游玩,因为这个特殊案件被强行派遣过来,又加上被刚才那场笔仙游戏惊吓了一下,肚子里本来就装了不少火,如今一见潇风铃拖拖拉拉,自然更加不爽。

欧阳月明的眉头不由皱了皱,虽然对张天旭的态度感到不满,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怕!”潇风铃此时变得异常柔弱,仿佛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刺激她的神经,全然没有平日那股坚强与睿智,那股心悸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身边站着两名警察都不能令她安心。

“你怕个鸟!人都敢杀,你还怕啥?”张天旭不屑的撇了下嘴,事到如今,还惺惺作态。

突然,潇风铃走动的脚步停了下来,猛然转身瞪着张天旭吼道:“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

“切,有哪个杀人犯会说自己杀人了?瞪什么瞪?不服气和法官说去。”张天旭虽然说得理直气壮,可是面对潇风铃那双怨恨的眼眸,他突然觉得慎得慌。

欧阳月明的眉头再度紧紧皱了起来,潇风铃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说谎,难道其中还真有隐情。

一阵寒风骤然袭来,令在场的三人顿时掀起一阵鸡皮疙瘩,潇风铃的眼神猛然一变,宛如惊弓之鸟四处张望,连脸色都在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即使是一向冷静的欧阳月明,此时也出现一丝心悸,这样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

至于张天旭,早已变得慌乱不堪,除了不停推着潇风铃前进,脑海里已经变得一片空白,因为这阵风让他联想到“阴风”,加上村庄死寂黑暗,令他心底的恐惧逐渐探出苗头。

死寂村庄开始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人行走的步伐越来越快,连粗重的喘气声都隐隐可闻。

骤然,一道黑色身影从交叉处窜了出来。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一阵持续性急速犬吠声令三人的脚步猛的一止。

一条硕大的流Lang犬笔直的挡在他们正前方,尽管眼前一片漆黑,但是他们还是从犬吠声中听出它的焦虑。

当潇风铃尝试往前踏上一步赶走流Lang犬的时候,“啊哇呜!”它发出一声略似惊恐的低鸣,掉头夹着尾巴急促奔跑,眨眼间就消失在黑暗中。

终于,经过胆战心惊的一段路程,他们彻底走出新人村,望着明亮的灯火和来往行走的路人,欧阳月明不由自嘲一笑,没想到自己刚刚竟然受到情绪感染,跟着他们一起陷入惊慌中,如今想来,觉得很不可思议。

潇风铃心有余悸回头看了一眼宛如地狱深渊的新人村入口,深深呼了口气,直到这一刻,她才算彻底放松,短短一段路程,对于她而言,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只是,谁也不曾注意到,潇风铃影射在地上的影子,竟缓缓出现一阵不规律的蠕动,一个脸部轮廓若隐若现,连那一丝诡异的笑意,都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啪嚓——砰!一阵刺耳的铁门关闭声在警察局牢房里响了起来。

扫了一眼潇风铃安静的呆在里面,张天旭和欧阳月明打了声招呼就急急忙忙往家里赶。

不知过了多久,潇风铃才缓缓回过神,望着四周空荡荡,她的心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忍不住搂着弓起双脚的小腿部,龟缩在角落里。

“呜呜!”几声细小的抽泣声渐渐从潇风铃的嘴里传了出来,她突然想到一直对自己疼爱有加的母亲,不知dào

她现在怎么样了,要是让她知dào

,自己的亲生儿子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真不知dào

她会不会承shòu不住这种打击而崩溃呢?

恍惚间,一切杂音慢慢变得遥不可及,她逐渐陷入儿童时的回忆,那时候,母亲疼她,父亲爱她,哥哥一直带着她在田野里抓蜻蜓,童真、和谐、每天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想到开心之处,她不由低声轻笑出来。

回过神,她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一丝哀伤涌上心头,即使到现在,她都想不明白,最信任的哥哥为什么要害自己。

突然,她觉得很冷,忍不住来回揉搓着冰冷的双手取暖。只是过了一会,她的动作陡然一僵,神情出现一阵不自然。

静!太安静了!静的仿佛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没有风声!连城市应有的喧哗都消失的一干二净,这对于身处繁华地段的警察局而言,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正常情况下,无论白天黑夜,都应该能够听到周围传来的车鸣声。可是现在,她什么都听不见,除了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

无意间,她注意到自己的影子,那个在老式电灯泡照耀下的影子,竟然在她的眼皮底下开始出现缓慢的蠕动。

仿佛难以置信,她微微晃了下脑袋,但是却绝望的发xiàn

,地面上的影子并不曾随着自己的动作而发生变化。

影子依然我行我素的呆在原地,只是头部蠕动的速度逐渐加快,很诡异!谁敢想象自己的影子有一天会出现凸凹式蠕动?但是很不幸,潇风铃碰上了!望着宛如自行活过来的影子,她“咻”了一声站了起来,脸色更是变得异常惨白。

猛然,她看到一张脸的轮廓,尽管还未成形,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张脸。

最恐怖的是,这张脸,居然来自地面上的影子,而这个影子,是她自己的。

这一刻,她想到一个关于影子的传说,传说,每个人的影子都是自己心灵最深处晦暗的一面,它承载着每个人邪恶的一面,所以它只属于黑暗,只有在光芒的照耀下,才会露出它阴暗的那一面。当有一天,它拥有足够的力量,当邪恶凝聚到极点,它就会彻底从地狱中醒过来,把主人拖进深不见底的地狱深渊。

对于这样的传说,潇风铃向来都是冷冷一笑,不屑一顾。

但是,现在她相信了。

然后,她看见“她”在笑!

那个原本属于自己的影子,居然在嘲笑自己,轮廓中那一丝讥笑,让她宛如置身大雪纷纷的北方,冷冽的浑身僵硬。

影子蠕动的越来越厉害,整张充满墨黑色的脸型轮廓也越凸越出,随时有种破开层层阻拦而出的可能。

骤然,脸型轮廓停止了挣扎,在潇风铃惊恐欲绝的眼眸中,它缓缓睁开那双紧闭的眼睛。

嗤嗤!昏黄的电灯泡如同老化般开始出现急促的闪烁,很快!它放qì

了挣扎,黑暗彻底降临了。

“救命!有鬼啊!”直到此时,潇风铃才完全醒悟过来了,发了疯似的拼命拍打摇晃拘禁她的大铁门,细小的胳膊没有丝毫阻碍就穿过铁门那一道道“井”字形交叉的栏框,无力的想要抓住什么,却绝望的发xiàn

,除了空气,她什么都抓不住。

讽刺的是,不足五十步距离的警卫室,透过透明的玻璃,依稀可以看见一个脑袋背向自己靠在靠椅上,可是不论她如何拼命拍打铁门,如何歇撕底吼叫,对方就是没有一丝动静,仿佛并不曾听见她的求救一样。

她的手累了,很沉重!可是她依然不愿意放qì

,努力的把手伸直到极限,仿佛渴望这一刻有人能够拉她一把。

她的嗓子嘶哑了,可是她不敢停,因为在她背后,那无尽的黑暗之处,正有东西一步一步朝她靠过来,她看不见“她”,甚至都听不到身后传来的任何动静,诡异的是,却能感觉到“她”已经站在自己身后,只需yào

轻轻一转身,就可以和对方脸贴着脸互视,但是她不敢!是的!潇风铃不敢!所以,她只能榨干身体的每一丝力qì

来嘶吼发泄。

恐惧!有时候可以很简单很纯粹,不需yào

做太多的事情,只需yào

一个感觉,不幸的是,潇风铃就拥有这样的感觉,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强烈。

冷!很冰冷!当这种感觉涌上心头的时候,她突然发xiàn

,自己的身子慢慢腾空。

“嘻嘻!”黑暗中猛然传来一声轻笑,声音很轻,如同对方贴在她的耳边厮磨低语。

潇风铃陡然一僵,连挣扎都完全放qì

了,两眼呆滞无神,宛如受人操控的木偶。

寒意!这是她仅存的意识唯一知觉,耳朵处传来一阵难以言语的寒冷,她知dào

,对方的嘴唇正在轻触她的耳珠,如情人般温柔轻tian。

疼!很痛!那是头骨和铁栏产生剧烈摩擦的痛楚!

她想喊!她想利用惨叫声来缓轻痛楚!可惜,她什么都做不到,哪怕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强烈的窒息感令她大脑开始充血,明亮的眼睛逐渐失去原有的光芒,变得有些灰白,血丝如同蛛蛛编制的网状开始不停蔓延。

闷响声不停在黑暗中响起,潇风铃知dào

,那是她头骨受到过度挤压产生的爆裂声,她想死!从来不曾像这一刻般,特别渴望死亡。

可是,她的意识还在,她的痛觉还在,所以,她依然再承shòu这种非人的折磨,终于!她的头失去了束缚,自由了!

然后,她看到自己那双悬空无力下垂的腿……

第二十六章 潇风铃死亡之谜

清晨,一个颤抖的男高音划破宁静,很快,警察局拘留房出现前所未有的火爆,三五成群站在远处对着大铁门指指点点。

欧阳月明眼眸急速收缩,呆呆望着那道挂在2米高处铁门横杠的身影,上吊!这是所有人第一时间想到的词,只是以这种血腥的方式,却是闻所未闻。

潇风铃的头部为了穿过栏杆与栏杆之间的缝隙,两侧完全被磨得稀巴烂,头皮和耳朵完全挤烂如泥滴落在地上,整个侧面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不过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她的头部已经严重出现变形,由于整个头部无力下垂,一头乌黑凌乱的长发笔直垂地,彻底挡住她的表情,不过估计一定很难看。

铁门口处,满地都是猩红的血液和溃烂的肉泥,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在微风的诱导下,再次飘向众人,很快,又再一次引起无数的呕吐声。

潇风铃死了,是自杀!

当刘涵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脸色出现了一阵凝重,急忙赶往何潇雨居住的地方。

“什么?”魏钊一听潇风铃自杀身亡,脸色骤然一变。

即使是何潇雨,冲茶的手都出现短暂的停顿。过了一会,他才放下茶壶,缓缓点燃烟抽了一口,淡然说:“真是自杀?”

“是的!”刘涵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出现古怪,微微犹豫一下说:“只是,她自杀的方式有些怪异。”

“哦!如何个怪异法?”夏琪龙抿了口茶,仿佛问的漫不经心。

“上吊。”

“上吊?”慕容钰觉得不可思议,傻兮兮的看着刘涵说:“你们牢房有绳子?也有房屋顶部横杆吗?”

“显然没有。”刘涵很想露出一个笑容,只是发xiàn

,露出来的是苦笑,注意到何潇雨默默看着自己,有些心悸的说:“潇风铃是爬上2米左右高度的铁门横杆,硬生生挤破脑袋上吊窒息而亡。”

“你的意思,是潇风铃凭着瘦弱的身体,攀上2米多高的铁门栏杆,然后强忍非人的痛楚将脑袋挤出门外上吊而亡吗?”何潇雨说的很平静,只是语气带着强烈的怀疑。

“是的!”刘涵笑的更苦,这样的说法,连他自己都不信,更别说别人。

警局来得电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事实就是这样,为此,警局已经乱成一团。针对潇风铃事件,也出现了两种声音,那就是信与不信,可是无论如何讨论,结果只有一个,潇风铃的死是自杀,原因有2:1,牢房只有她一人,钥匙就在守夜的警卫上,而警卫上离牢房只有50步距离,外人是绝对进不来,也不敢进来警局牢房杀人。2,死者潇风铃并不曾发出任何求救信息,哪怕是惨叫也不曾有过,因为潇风铃死亡的时间是警卫正常上班时间,所以警卫不可能睡觉,即使出现打瞌睡现象,骤闻呼救或者惨叫,他也会惊醒。

“不可能。”何潇雨想都不想就直接反驳。

“我也不相信!”刘涵叹了口气,缓缓说:“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我能去看看吗?”何潇雨烦躁的把烟按息在烟缸里,事实上,潇风铃死了,对于何潇雨而言,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原本还期望可以从她嘴里得到什么,如今看来,这一切已经变得不可能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出她死亡的真zhèng

原因,说不准还能发xiàn

新的突pò

口。

“可以!”刘涵爽快的点了下头。

警察局。

拘留房已经进过一次大清洗,可是浓烈的血腥味似乎并不曾随着清洗消散,尤其那两根锈迹斑斑的厚重铁门栏杆,已经被染上厚厚一层暗黑色的猩红。

牢房很简单,3面都是水泥墙,正面一个大铁门,里面全部平坦的水泥地,除了一个发乌的电灯泡,整个牢房并不曾摆放任何东西。

何潇雨等人强忍的刺鼻的血腥味,不停的观察周围,似乎期望从中发xiàn

什么。

望着远处几道身影,局长微微皱着眉头看向刘涵说:“他们究竟是谁?你怎么随随便便就让无关人等进入这里?”

“舅舅!相信我,我不会害你,讨好他们,你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刘涵缓缓抽了口烟,看着何潇雨的身影说:“这群人之中,有个人姓何。”

像是想到什么,局长神情骤然一震,颤抖的说:“难道是深圳的何家?”

深深看了舅舅一眼,刘涵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说:“是的,不过因为某种原因,他并不想让他父亲知dào

,所以,你一定记住,不能声张,假装什么都不知dào

。”

“好!好!”局长眉开眼笑连声叫好。

刘涵抛掉手指上的烟头,缓缓朝着何潇雨他们走过去。

“我想看看潇风铃的尸体。”何潇雨头也不回,默默盯着那两根猩红的栏杆,仿佛知dào

站在身后的是刘涵一样。

“没问题!”

停尸房。

潇风铃的尸体在工作人员的帮zhù

下,缓缓推到何潇雨等人面前。

望着整个被白布遮盖的身影,慕容钰突然觉得很不适,有种心悸的感觉。

何潇雨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拉开遮盖头部的白布,一张异常扭曲难看的脸庞硬生生暴露在空气中,引起了身后一阵阵抽气声。

这张脸比任何时候看到的都要难看,双眼紧闭,面部表情已经完全发紫,痛苦并扭曲着,嘴巴张得很大,舌头伸得死长,这样的长度,已经完全超越了一个正常人应有的长度,脖子上那道深深的勒痕此时也格外显眼,最触目惊心的是头部的两侧,如同在磨石上摩擦一样,磨得很平整,伴随着爆裂的头骨,看起来充满了不堪入目的疮痍。

强烈的恶心感不停撞击在众人心头,终于,慕容钰第一个忍不住呕吐出来,即使经常和死人打交道的停尸房员工,此时脸色也异常苍白。

所有人之中,唯一能够保持常态的,或许就只有脸色微微发白的何潇雨了,深深吸了口气,猛然快速掀开整张白布,视线下移,潇风铃的双手握得很紧,即使是何潇雨尝试去掰开它都显得很困难。

骤然,潇风铃的脖子微微一扭,面部笔直面向众人,原本紧闭的眼皮猛的睁开,那双严重充血凸出的眼睛狠狠盯住所有人。

啊!啊!嗷嗷嗷!

几声惨叫同时响起。

众人接二连三的跌坐在地上,脸色一片惨白,最夸张要数慕容钰,这家伙不仅惨叫声与众不同,如同发春的公狼发出几声狼嚎,甚至令**破眼镜的趴在地上翘着屁股不停摇摆爬走。

砰!脑袋与墙壁产生碰撞的闷响传了起来。

“哎呀!”慕容钰忍不住抱着脑袋窝在地上惨叫。

“哈哈!”一阵爆笑声冲走了原有的恐惧感。

众人跌坐在地上指着慕容钰抱腹大笑,即使心事重重的何潇雨,也忍不住闷声低笑几声。

扫了一眼潇风铃怒目圆睁的模样,何潇雨丝毫不理会众人惶恐的目光缓缓走了过去,伸出手把她眼睛再次合上。

注意到彼此的失态,众人窘迫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满是不解的望着何潇雨说:“你不害pà

?”

“这有什么好怕的。”何潇雨面无表情的说:“人死时眼肌处于强直状态,在受到冷空气水汽影响下,有一定的几率造成这种现象。”

看着如同拨弄木偶到处查看尸体的何潇雨,众人一阵无语,真是个怪胎……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几人默默坐在潇家出租房的主卧内,房间内一时烟雾袅袅。

噗!茶壶最后一滴水滴落在茶杯里。

“对于潇风铃的死,大家怎么看?”何潇雨抿了口茶,率先打开话题。

“显然,对方在杀人灭口。”魏钊抽了口烟,缓缓说:“只是有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竟然凶手害pà

我们知dào

真相,为什么不在3年前就杀了潇风铃,而是等到今天?这样做,不是让人更加清楚知dào

,幕后拥有主谋者吗?”

“魏钊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夏琪龙想了想,接着说:“其实,还有一点,凶手如何做到这一切?牢房我全部仔细看过了,整间房间基本都是密封的,除了大门,其他地方根本进不去,而且要杀死潇风铃,必然需yào

进入房间。可是潇风铃并没有发出求救,那么就说明,来人是潇风铃认识的人,她对来人没有任何防备,在这种情形下,只有一种可能,警卫有问题,因为只有他有钥匙打开牢房的门。”

“警卫没有问题。”刘涵很快就反驳夏琪龙的话出来澄清,沉声说:“这个警卫在警局很多年了,一直忠于职守,而且他身家清白,没有任何无明经济来源,事实上,出事以后,我舅舅第一个查的就是他,得出的结论,他没有任何嫌疑。”

“还有一点。”慕容钰也缓缓开口说:“潇风铃是一个聪明人,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处境,这个时候,任何外人靠近她,她都不可能没有丝毫防备,如果她有防备,必然会惊动警卫,可是,根据实jì

情况,她是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奇死亡。”

第二十七章 潇风铃死亡之谜(下)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凶手能够不惊动任何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牢房里的人杀死呢?”即使是向来足智多谋的魏钊,此时也显得格外迷茫。

“还有一点要补充的。”刘涵扫了众人一眼,沉声说:“我查看了警局门口的监控录像,从潇风铃关进去以后到天亮,并没有任何人出入警局,而钥匙也只有警卫老李才有。”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夏琪龙缓缓抽了口烟,淡然说:“凶手早就躲在警局里,能够进入警局的,有两种人,一种是警察,一种是犯人。不是警察局有内奸,就是有人刻意假装犯人混进警局。”

“就算是如此,凶手也无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将潇风铃杀死啊!最起码,他没有钥匙,再者,潇风铃也不可能乖乖就范。”慕容钰想都不想就反驳了这种假设。

“假设,凶手是个催眠高手,先催眠了警卫,取得钥匙,再去牢房催眠潇风铃后将其杀害,为了故布疑阵,将死去的潇风铃摆设成自杀的模样,也是很有可能。而且,要做的这点,凶手必然是个身材高大拥有惊人臂力的男人。”夏琪龙继xù

说出自己的想法。

“嗯!你的说法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应该是目前唯一的线索,等我回去,我会彻查所有监控,看看是否有符合你所说的人存zài

。”刘涵想了想,最终还是接受了夏琪龙这种说法。

“潇风铃是活活被挤过栏杆造成窒息而亡的。”沉默许久的何潇雨终于说话,看着众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他无奈的苦笑着说:“虽然我也不相信这个答案,可这是事实,我检查过她的尸体,所有症状表明,她是活活窒息而亡。”

“这怎么可能?一个活人怎么可能承shòu那种痛苦而不发出声音?”莫说夏琪龙不信,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何潇雨,谁又会相信这种事实?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无论你信不信,它就是那样冷冰冰呆在那里。

“比起这个,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潇俊杰身上。”何潇雨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你的意思?”刘涵马上就领悟过来,两眼一亮,急促说:“凶手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是潇俊杰?”

“八九不离十。”何潇雨说的很肯定,抿了口茶,润润喉接着说:“潇俊杰的嫌疑一大早就出现了,他不是一个聪明的人,这样的人很好利用,可是,也是最大的隐患,因为他藏不住秘密,尤其在得知妹妹的死讯之后,只怕他心里更不安,他应该也猜到凶手开始杀人灭口,更担心,自己很可能是下一个。”

“那他为什么不投案自首?寻求帮保护?”刘涵很是不解。

“他不是不愿投案自首,而是不敢!凶手一定很强dà

!强dà

到令他觉得警察都无法保护他。”何潇雨抿了口茶,淡然说:“而且,他也不敢确定,自己的担心是否多余,毕竟真去自首,他也有罪,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冒这个险。”

“不管怎么说,我先去把潇俊杰带回警局。”刘涵“嚯”了一声站了起来,准bèi

往外走。

“不!”何潇雨紧紧盯着刘涵的眼睛说:“给予潇俊杰的压力还不够,现在你就算把他带回警局,我估计他也什么都不会说,而我们又没有有力的证据,只能打草惊蛇。”

“那你的意思?”刘涵显得很疑惑。

“监视他,最好能够通过他找到身后之人。”何潇雨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明亮。

“明白了。”刘涵点点头走出房间。

潇家此时一片惨云,因为潇风铃的死讯,潇大妈一度出现昏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扇了潇俊杰一个响亮的耳光,责骂他害死自己的妹妹,毕竟潇俊杰指证潇风铃杀人的事情早就在村里传开了,潇家虽说已经搬离新人村,可是依然有不少看笑话的人通知了潇母。

潇俊杰怒气冲冲的拉开大门,又狠狠关上,望着阴沉的夜空,他的心也染上一丝阴霾。

缓缓走在路上,他心里既愤nù

又不安,甚至隐隐约约有一丝担心,忍不住拿起手机对着一个号码按过去。

“你什么意思?你不是保证我妹妹没事吗?”潇俊杰话里虽然有质问的意思,可是语气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理直气壮。

“呵呵!不要激动,她死了,对你我都有好处,毕竟不用再担心节外生枝了,不是吗?”电话另一边传来几声轻笑。

“可是,她毕竟是我妹妹。”

“是啊!所以你现在应该很伤心,应该很自责,一心想帮妹妹减轻罪行,没想到到头来却害得妹妹离奇死亡!应该去指控警察办事不利,连个犯人都看不好!更应该要求他们彻查此事,还死者一个公道!”

“你的意思?”潇俊杰微微一愣。

“不用担心!他们什么都查不出来!我需yào

的是媒体把这件事扩大,当然!你应该隐晦的告sù

媒体,在妹妹死亡前,她玩过笔仙游戏,然后就出事了!办完这件事,你去老地方拿20万。再此之前,你要先去一趟警局,因为那里已经汇聚了很多媒体。”

“明白了,谢谢陆哥。”尽管潇俊杰很想压制现在的心情,但是一想到那从天而降的20万元,心里就忍不住窃喜。

“呵呵!不用客气,这是你应得的,只要好好帮我做事,好处一定少不了你。”

“嗯嗯!”潇俊杰满心欢喜的挂断电话,疾步走向警局方向。

陆遥默默站在窗户旁,透过玻璃俯视马路上络绎不绝的车辆,嘴角不由慢慢勾起一丝讥笑。

警察局门口此时出现前所未有的火爆,很多媒体汇聚在门口纷纷呼叫询问。

潇风铃的离奇死亡被彻底曝光了,尽管警察内部一再强调封锁事实,只对外宣称自杀身亡。可是,不知dào

怎么回事,媒体居然知dào

真zhèng

的内幕,所有人都想不通,一个人如何强忍剧痛硬生生将脑袋磨平穿过栏杆,在两米多高的铁门横杆上上吊自杀身亡,尤其是在不惊动警卫的前提下。敏感的记者们很快就嗅到,这将是今年最大的头条新闻,因为太过诡异,而这方面的新闻,通常最吸引观众的眼球。

当刘涵来到警局门口,就看到这一幕,他的神情不由一凛,快步挤进人群通过拦截的警察进入警局。

局长此时心急如焚待在办公室里,显得坐立不安,心里更是不停埋怨刘涵没事找事,害得他落得如此田地,他知dào

,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当,自己的乌纱帽就会保不住,毕竟人是在警局出事,他身为局长,难责其咎。

“舅舅!”刘涵终于在局长的惶恐中出现了。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媒体怎么会知dào

这件事?”看到刘涵,局长的脸色马上就黑了。

“我也不清楚。”刘涵很是不解的皱着眉头。

“现在可好!我马上就要完蛋了。”说到激动处,局长忍不住狠狠一个巴掌拍在桌子上。

“其实,舅舅也不用太过担心,仔细想想,这样也有好处。”

“什么?你说现在这种局面,对我还有好处?你没事吧?”局长难以置信的跳了起来。

“是的。”刘涵平静的应了一声,深深望着舅舅说:“现在所有目光都汇集在你身上,如果侦破了这起案件,你的知名度将会大大增高,升官发财,还不是指日可待!”

听到刘涵如此一说,局长的情绪总算稳定下来,有些不确定的说:“你觉得这个案件能破?”

“只要是案件,就没有破不了,关键在于如何找到突pò

口。”

“你们有线索?”局长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精神也随之紧绷。

“有一点,不过我需yào

帮手。”刘涵似乎不想多做解释。

“谁?”局长终于松了口气,连语气都好了很多。

“欧阳月明。”

警局外,潇俊杰一副撕心裂肺的模样,不停责骂警察办事不力,害死自己妹妹。

很快,所有媒体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住了,面对纷纷提问的媒体,潇俊杰半真半假隐晦说出妹妹死前的离奇遭遇,果然如愿引起一阵更加强烈的轰动。

一场笔仙通灵游戏过后,主玩者离奇身亡的消息不翼而飞,地方新闻和各大报纸也纷纷报道出这一件离奇的事件,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尤其学校,老师都严厉声明禁止学生玩这个游戏。

看着电视新闻绘声绘色的讲述着这起离奇事件,陆遥笑了,计划都在按照他的设计持续进行着。

第二十八章 午夜幽灵

潇俊杰现在是喜悲交加,喜的是如愿得到20万,悲的是一场豪赌输得一干二净,连新买的手机也被抵押进去。

砰!狠狠把啤酒瓶摔在地上,骤然引起无数路人的惊叫。对于这些,潇俊杰全然不顾,步伐踉跄的继xù

前进。

今天的天气真不好!仰望着阴沉如墨夜空,他不停的咒骂,即使如此,依然不能令他心里好过一些,一想到刚刚到手的钱化为乌有,心里就有说不出的疼痛。

一阵寒风夹带着灰尘迎面扑来,令他眼睛疼痛的直掉眼泪,忍不住俯首不停揉搓着进沙的眼睛,嘴里咒骂的更加厉害。

良久,感觉好多了,才慢慢抬起头,红肿的眼睛带着水雾般朦胧继xù

望向前方。

骤然!一张极度扭曲泛紫的脸出现在他视线里,尤其那双充血凸出的眼睛正满怀怨恨的瞪着他。

啊!!!

潇俊杰发出一声惨叫,连连后退失足跌坐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死白。

定眼再看,哪里有什么恐怖鬼脸,除了明亮的灯火和行走的路人,并无其他任何异状。仿佛刚才那一幕是幻觉一样。发xiàn

周围行人纷纷脸色怪异的望着他,微微发窘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假装若无其事的继xù

前进,只是,他的心里莫名出现一丝心悸。

刚才那一幕虽然短暂,但是潇俊杰还是轻易分辨出,那是妹妹,那张脸,和他在殡仪馆看到妹妹的脸一模一样。

或许心神受到影响,潇俊杰的脚步也越来越凌乱,虽然自己心里不断强调,刚才那一幕是幻觉,但是,不安的情绪似乎并不曾随着自我安慰而消散,反而,越来越强烈。

泛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随着他急促的走动,地面上的影子也开始出现妖异的摇摆。突然,平淡无奇的影子,逐渐出现不规律的蠕动,可惜,他并不曾看见身后的这一切。

冰冷的寒意似乎逐渐变得强烈起来,他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不知dào

为什么,望着地上泛黄的灯光,脑海里莫名其妙涌上一丝恐惧,总觉得,今晚的路灯变得很昏暗,似乎连内心都逐渐受到这股暗光的影响,开始阴暗起来。

开始,他变得有点神经过敏,不仅走路小心翼翼,还时不时东张西望,仿佛在害pà

什么。

潇俊杰的异样很快就引起行人的注目,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的避开他,此时的潇俊杰,在旁人眼里,无疑有点神经质,可惜当事人并没有留意这点,他的心神全部恐惧占据住。

一丝强烈的危险预兆猛然涌上心头,潇俊杰心神没由来一颤,急忙扭头望向身后,除了影子,一无所有!可是,他总有种感觉,背后,有什么在跟着他,而且越来越近。

他害pà

了,或许就是因为看不到,他才害pà

!开始拼尽全力奔跑起来,慢慢,他感到累,两只腿特别沉重,胸口不停闷疼,连手心都布满了冷汗,可是,他不敢停,总觉得一停下来,就会有危险。

终于,在潇俊杰即将承shòu不住这股异样的压力而崩溃时,家,已然遥遥可望。

看着周围邻居坐在门口闲聊,他不安的心总算得到缓解,清咳一声,面无表情的回到家里。

直到潇俊杰消失在视线中,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的低声窃语起来,内容无非是今晚的头条新闻,潇风铃离奇死亡事件。

黑暗中,两条身影若隐若现。

“你怎么看?”刘涵眼神紧紧盯着进入楼房的潇俊杰。

“感觉,他好像是在害pà

什么?”欧阳月明很是不解的皱着眉头。

他们两人是刚好在路上碰到潇俊杰,那时候,潇俊杰已经惊慌失措的不停奔跑,怪异的是,他们并不曾发xiàn

有人在跟踪潇俊杰。

“嗯!仔细注意周围的动静,我担心这个时候有人会对他不利。”

“明白。”

潇家。

潇大妈已经整天没有吃过一口饭,一想到冤死的女儿和指正她犯罪的潇俊杰,她就心如刀割,老伴死的早,就留下这一男一女,好不容易拉扯大,没想到到头来却是骨肉相残,成为邻里邻居的饭后笑谈。每次想到这点,她就觉得生不如死。

她就这样呆呆在大厅沙发上坐了大半天,连灯都没有心情去打开。即使潇俊杰回到家打开灯光,她的情绪依旧没有出现丝毫波动。

看到母亲这副模样,潇俊杰心里更加烦躁,一声不吭的跑上2楼,自己居住的房间。

按开大厅的灯光,白炽灯光芒迅速把整个大厅照得澄亮。

经过刚刚的惊吓,潇俊杰感到满心疲惫,疾走几步重重躺在沙发上,沉重的闭上眼皮打起瞌睡来。

不知过了多久,潇俊杰被一股寒意惊醒,抬头望了一眼时间,刚好凌晨12点整,不由伸个懒腰站了起来,他的夜生活又要开始了,或许是想到这几天在酒吧泡到的妖艳女郎,他不由嘿嘿发出几声yin/笑。

正想准bèi

去洗手间洗漱一番,侧脸骤然又吹来一阵寒风。

潇俊杰微微一愣,很是不解的看着敞开的窗户,记忆中,他好像并不曾打开过窗户?

带着疑惑,他慢慢踱步走了过去。

夜!太深!太死寂!

他的脚步声缓缓在空荡的房间传起,有种令人作呕的压抑。

影子又开始慢慢蠕动起来,只是这一次,比之前的强烈了很多,一个脸型轮廓若隐若现,而潇俊杰却不曾发xiàn

这点。

探头望着漆黑寂静的窗外,他忍不住心里一颤,快速把玻璃窗户关上。

不知dào

为什么,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出现了,或许是因为房间太静太空荡了。

一个人住在一套房子里,真的很寂寞!潇俊杰不是不想取个媳妇,可是,有见识的嫌他一事无成,穷光蛋一个!没见识的,他又看不上眼。

也许太过压抑,他忍不住轻声哼着歌曲壮壮胆走进洗手间。

打开灯光,来到洗刷池旁,拿起牙膏牙刷开始对着洗涮台上的镜子刷起牙来,他的牙齿很白,很整齐,即使周边都是牙膏泡沫,都不影响视觉,相信这副牙齿去拍广告一定很受欢迎,或许这也是他唯一值得炫耀的本钱。

所以,他特别爱hù

这副牙齿,基本一日三餐吃完饭都要刷一次牙,如今刷牙,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一会约会的时候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尽管对方只是一个认钱不认人的女人,不过他依然希望自己把其他人比下去,若是让对方迷恋上自己,那就更完美了!或许想到激情之处,他开始陷入意yin,连刷牙的动作都逐渐减慢。

恍惚间,他从镜子里看到身后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猛然一惊,急速转身,不由深深呼了口气!还好是错觉。

经过这一惊吓,潇俊杰没了刷牙的精神,只想草草了事赶紧离开,也许是有了阴影,他连看镜子的眼神都有点畏缩,似乎害pà

再次从里面看到什么,今晚发生的怪事有点多,多到令他的胆量开始逐渐消沉,变得诚惶诚恐。

提起一旁的涮口水抿了一口,突然,他的眉头皱了皱,一股古怪的气味缓缓在他口腔里流淌。

这是?

血腥味?

骤然一惊,定神看向盛装涮口水的水壶,原本清澈的自来水此时已经变得猩红浑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猛的涌了上来。

呕!潇俊杰一阵剧烈反胃,再也忍不住呕吐了出来。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装的是清水,什么时候变成血了?他更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前没有闻到血腥味,这不合常理!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浑身开始不停颤抖。抬起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脸色异常苍白,连眼神都充斥着惊慌。

一丝血丝沿着嘴角蜿蜒而下。

滴答!细小的滴落声在此时竟然变得异常响亮,如同利剑,深深刺进他的心脏里,引起一阵更大的恐慌。然后,他的眼眸开始急促收缩,一个头部缓缓从他脑后晃了出来。

速度很慢,仿佛对方故yì

戏耍潇俊杰一样,一点一点缓缓的晃了出来,连运行的轨迹都看的一清二楚。脖子很痒,那是细长的发尖划过肌肤的感觉,可是他不敢动,如同脚部扎根般,除了不停颤抖,寸步难行!

终于,一个几乎磨平血肉模糊的头部侧面从镜子里暴露出来,看的这里,潇俊杰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他隐隐约约猜测到对方是谁了!

“哥哥!”声音很轻,却充满了怨毒!

很冰冷!潇俊杰仿佛置身万年深潭,冻彻心扉!他很想无视这声呼叫,可是,阴森冷漠的声音宛如化身为毒蛇,不停盘旋缠绕在他耳边,在他想逃避的那一瞬间,快速钻进他的耳孔里直通心脏将其撕咬得支离破碎。

一张扭曲发紫的脸彻底出现在镜子里,那双极度充血凸出的眼睛饱含着怨恨死死盯着潇俊杰。

如同中了魔咒,潇俊杰眼睛睁大到极限,嘴巴也宛如死鱼般无力的张开。

一条细长的舌头带着浓烈的血腥味缓缓tian向他的脸腮。

第二十九章 午夜幽灵(下)

啊!!!!!!

潇俊杰终于崩溃的惨叫出来。

或许是人到了绝境,反而能够发挥出超凡的勇气!只见他猛然转身一推,快速冲出洗手间。

“妈!妈!救命!有鬼啊!”潇俊杰魂飞魄散的放声大喊,连滚带爬冲下一楼。

刚才那一推,除了空气,什么都推不到,恰恰是因为这点,才令他更加恐惧,因为他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她的靠近!

很讽刺!平时对母亲死活漫不经心的潇俊杰,在绝望的那一刻,第一个想到能救他的居然是母亲!

猛然,潇俊杰的脚步硬生生止住,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切。

这里是?

二楼?

嗤嗤!明亮的白炽灯开始不停急促闪烁。

心跳!仿佛也伴随着闪烁的灯光节奏,一停一跳,很难受!有种窒息般的压抑!

脚步!缓缓一小步一小步后退!

仿佛有所察觉,潇俊杰急速转身看向身后。

楼梯口处,在闪烁的灯光中,一个阴影若隐若现站在那里。

滴答!滴答!

血液如同雨水不停敲打在地面上,很快!阴影站立的地方逐渐形成一个血池。

“救——命!”声音很虚弱,这样的声音,却是来自潇俊杰。因为他已经瘫在地上,两只脚连站直起来的力量都失去了。

她在笑?潇俊杰的精神开始出现崩溃,他居然看到对方在笑!但是他却觉得一点都不好笑,甚至感到毛骨悚然。

如果你看到一个人嘴角对着你笑,眼神却充满了怨毒,你是什么样的感觉?尤其那个人!是已经死去的潇风铃!

潇俊杰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逃!但是他已经没有力qì

站起来,所以只能爬!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快速转身爬向窗户方向,既然一楼已经下不去,不如从二楼窗户跳下去,幸运的是,他楼房的窗户拉开后空间很大,大到足够容纳一个的从中挤出去。

白炽灯似乎闪烁的更加厉害,除了时不时出现一点点亮光,其他更多时候是冰冷的黑暗。

“嘻嘻!”

一声略似调皮的嬉笑从潇俊杰身后传来。

潇俊杰爬行的身体骤然一滞,一股寒意带着浓烈的血腥味从他的手脚涌了上来。

“救命!救命!救命啊!!!”很奇怪,原以为失去力qì

的潇俊杰在这一刻突然发xiàn

,自己还拥有足够的力qì

呼救。

声音很洪亮、很凄厉,更多的确是深深的绝望。

这样的声音,在平时,肯定会惊醒一大片,最少左邻右舍以及楼下的母亲一定会被惊动。可是现在,拥有的只是空洞般的余音,仿佛不曾引起一丝涟漪,外面依旧一片死寂,死寂到令他彻底绝望。

手很湿!也很黏!即使没有灯光的照耀,光凭气味,潇俊杰也知dào

,他撑地的双手已经沾满了令人作呕的血液!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为什么地上全是血?

唯一想到的只有一点,拼命爬向窗户,拉开后跳下去,哪怕摔死也不在乎!

终于,他接触到墙壁,一丝狂喜爬上他的眼眸,快速顺着墙壁攀了上去,他摸到了玻璃窗,正当他准bèi

使足力qì

拉开它的时候……

灯!亮了!

明亮的灯光如同曙光女神的微笑,眨眼间驱除一切冰冷的黑暗!

可是对于潇俊杰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的绝望!

光!很亮!真的很亮!亮到潇俊杰印在玻璃窗上的掌纹血迹都看的一清二楚!

然而真zhèng

让潇俊杰崩溃的是,透过明亮的灯光,清清楚楚看到潇风铃那张充满怨恨的脸庞硬生生出现在窗外。

他们就这样默默互视着,宛如时间突然静止,连彼此的脸部表情都不曾出现变化。

猛然!潇俊杰如同回魂般急促后退,拼命对着窗外的脸狂吼道:“为什么?你都死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为什么?”

窗外的脸渐渐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猛的撞向玻璃。

砰!砰!一声声闷响不停敲打在潇俊杰的心脏上。

望着完整无损的玻璃窗,潇俊杰笑了,他终于意识到,对方进不来,忍不住指着外面那张脸放声大笑说:“你个贱/人,你活该,你死了都不让我好过,可是又怎样!你他妈进不来,你奈我何!哈哈!”

潇俊杰疯了!如果这时候有人在场一定会这样想,头发凌乱不堪,脸色惨白,连眼神都出现神经质的病态。

只是,狂笑中的他似乎忘记一件事,在此之前,那张脸是出现在房间里的!

近乎疯癫的笑声让窗外的脸微微一滞,一丝怪异的笑容缓缓出现在染满血液的嘴角上。下一秒,它变得很温柔,不再粗鲁的撞击玻璃窗,而是轻轻贴在玻璃缓缓推进。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僵硬酥脆的玻璃竟变得如同拥有弹力的橡皮一样,随着脸庞的推进,逐渐鼓起一个脸型轮廓。

扑通!潇俊杰双脚一软,笔直的跌坐在地上,看着越鼓越饱满,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玻璃挤爆裂的脸型轮廓,他两手撑地不停的磕头说:“妹妹,求求你,放过我吧!看在我是你亲哥哥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

看着玻璃上的脸型轮廓并不曾因为自己的求饶而出现丝毫停顿,潇俊杰磕头的频率更加勤快,连额头上的血都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地上原有的。

“求求你!妹妹!请看在妈妈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份上放过我吧!”

玻璃上的脸型轮廓似乎因为这句话而出现短暂的停顿,潇俊杰显然也看到这点,眼神瞬间变得格外明亮,仿佛看到了希望,更是痛哭悲呼说:“你想想,万一我死了,妈妈怎么办?爸爸死的早,如果这个时候我死了,你叫她以后怎么活?”

“妈妈!”一声饱含思念的悲呼缓缓在房间里飘荡,声音虽然很空洞,但是却罕有的出现一丝温情。

“铃儿!”一楼寝室里的潇大妈突然从睡梦中睁开眼睛,望着漆黑的房间,痛苦的闭上眼睛,两行老泪又一次沾湿了枕头。

注意到脸型轮廓逐渐从玻璃里消退,潇俊杰终于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狂喜,看来妹妹放过他了!

猛然,一只死白的手从背后缓缓伸了出来,轻轻搭在潇俊杰的肩膀上,冰冷的寒意不仅将他全身冻住,连残留在脸上的狂喜一并冻僵。

潇俊杰难以置信望着窗外的潇风铃,大脑一度陷入打结。

妹妹依旧停留在窗外,哪是谁在自己身后?

“嘻嘻!”

声音很轻,那是贴在耳旁私语的低笑。

然而,在潇俊杰还没回过神的时候,一根绳子从天而降紧紧套在他的脖子上,下一刻,脖子一紧,整个人被瞬间拉高,脱离地面的双脚开始剧烈挣扎踹踢,奢望能够找到垫脚的地方缓解痛苦的窒息感。

慢慢,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他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痛苦!

空气中,逐渐响起一阵绳子收缩造成骨头爆裂的异响。

潇俊杰的脸色开始发紫,眼睛渐渐布满血丝凸出,嘴巴张大到极限,舌头渐伸渐长!他知dào

,自己快死了,尽管不甘心,尽管很害pà

,可是,已经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手很累!很痛!已经无力再去扯松绳子缓解痛苦,只能无力的垂直紧握拳头,连之前激烈挣扎的身体这一刻也慢慢变得平静!

他想死!很奢望现在就可以死去!

可惜!他还没死!他还能强烈感觉到所有的血管内血液倒流,肌肉和皮肤仿佛一寸一寸地割裂,痛似淩迟,肺、肝、肠胃里,如同烈火烧烤。

他无法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可是!他还没有死!所以,他只能继xù

享shòu

这种酷刑!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自杀,却少有人选择上吊!

上吊!真的很辛苦……

恍惚间,他看到小时候的自己,父亲笑呵呵抱着他视如珍宝亲来亲去,母亲带着他到处游玩,还有妹妹!对着他露出天真可爱的笑脸,一直嚷嚷着“哥哥抱抱!”。

长大真累!

如果有下辈子……

我不想长大!

第三十章 潇俊杰死了

清晨,一声凄厉的惨叫伴随着痛哭惊醒了沉睡中的人们,左邻右舍纷纷出门查看。

守在不远处的欧阳月明神情猛然一凛,快速冲向声音的来源——潇家。

“站在,统统待在原地不许动,我是警察。”欧阳月明很快就亮出身份,喝住正想过去潇家查看究竟的人群,转身急忙对着大门连按带敲得吼起来:“快开门,我是警察。”

不知过了多久,房内出现一阵异响,仿佛人体滚落楼梯的声音。

缓缓,大门开了,潇大妈满头鲜血的跌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大哭说:“死了,我儿子死了!都怪我!害死了杰儿!我还怎么活啊!呜呜!”

乍听此言,欧阳月明心头一震,边拨动刘涵的手机边从进房内。

“喂!”刘涵疲惫的睁开眼睛,带着浓烈的鼻音。

“潇俊杰死了。”

“什么?”刘涵大惊失色,咻了一下从床上翻了起来,巨大的动静也很快就惊醒了女友。

“他在家里上吊了。”欧阳月明的语气听起来也显得很不可思议。

“保护现场,不要让任何人进出,顺便通知警局。”

“明白。”

刘涵快速穿好衣服,回头对着女友说:“露露,今天不能陪你去逛街了,你去找安思雅她们吧!”

“恩!你小心点。”露露明白事理的点点头,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刘涵就已经消失在房间里。

走出宾馆,刘涵快速掏出手机对着何潇雨拨了过去。

“刘涵!”

“潇雨,快去潇家,潇俊杰自杀了。”刘涵快速说了一句就挂掉电话,打了辆出租车开向潇家。

何潇雨缓缓收起手机,看着魏钊和夏琪龙沉声说:“潇俊杰自杀了。”

“什么?”房间里同时响起两声难以置信的惊呼。

潇家此时出现前所未有的火爆,门口维持治安的警察阻挡住周围好奇集拢过来的人群,潇大妈则默默坐在一旁,时哭时笑,显得有些痴颠。

何潇雨紧紧皱着眉头,望着被大铁吊扇叶子高高吊起的潇俊杰尸体。

“怎样?有什么发xiàn

吗?”刘涵轻踱几步来到何潇雨身旁。

“你呢?勘察了半天,有什么线索吗?”何潇雨抽了口烟,不答反问。

“没有!”刘涵有点丧气,缓缓说:“现场除了潇俊杰和她母亲的脚印,并没有其他人存zài

的痕迹,窗外完后无破坏,而且都是从里面锁住的,外人根本就进不来,大门方向也没用出现破坏痕迹,加上欧阳月明通宵留守观察,不可能有人从正门进入。”

“你整晚都守着?一刻也不曾离开过?”何潇雨平静的望着欧阳月明。

“几个月前,我为了抓一个嫌疑犯,曾三天三夜蹲点。”欧阳月明说的很平淡,只是语气有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嗯!”何潇雨略带赞赏的点点头。

“奇怪!”一个40来岁的勘察员看完所有现场痕迹,似乎很是疑惑的嘟喃一句。

“怎么?有什么异状吗?”声音虽轻,还是轻易让何潇雨捕捉到,顿时心头一动,缓缓朝勘查员走了过去。

“嗯!”勘查员的眉头皱了皱,很是不解的说:“从现场残留的痕迹看来,死者死前一定是受到很大的惊吓,脚步凌乱无章,时轻时重,显然是经过激烈奔跑,可是,最令我不解的是,死者的脚步到达楼梯口就消失了。”

“你的意思是说,潇俊杰在这间房子受到极度的惊吓,惊慌失措的想要逃离这里,可是到楼梯口的时候又折回来,是这样吗?”何潇雨很快就明白勘查员的意思。

“是的。”

“没有第二者痕迹吗?”夏琪龙忍不住插嘴。

“有一个,是死者的母亲,不过应该和她没关系,她的脚步只停留在楼梯口。”

“没有第三者痕迹吗?”夏琪龙紧紧盯着勘查员。

“没有。”勘查员回答的很肯定,仿佛为了说服众人,他指着地上薄薄的灰土说:“这间房子显然有2天以上没有经过清扫,地面上残留着一定的尘土,脚印清晰可见。”

“如果脚下包裹着其他障碍物呢?”魏钊抽了口烟,提出自己的想法。

“也不能,不管如何掩饰,总会留下一些痕迹,尤其在这间房间,可现场并不曾出现过可疑的痕迹,因此,我推断,死者是上吊自杀。”

很快,潇俊杰自杀的消息再一次传遍大街小巷,即使有一定距离的新人村,也纷纷获知此事,媒体方面也敏感的嗅到,这将是另一个增加收视率的重大商机,一时间,各种说法纷纷散播开,是愧疚自杀,还是笔仙事件的怨灵索命,对于这两种说法,大部分人已经潜意识偏向第二种,原因无它,只因两名死者都是参与召唤笔仙事件的人群之一,加上他们死的太过离奇,甚至令人毫无心里准bèi

。同时令人感到惋惜的是,潇大妈已经疯了。

新人村,潇家出租屋内。

主卧内此时显得异常沉默,除了何潇雨泡茶时传起的阵阵滴水声。

“现在怎么办?”或许气氛有些压抑,夏琪龙忍不住率先打开话题。

“是啊!潇风铃和潇俊杰都死了,我们的线索全部断了,后面真不知dào

如何查起了。”即使是魏钊,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事情已经过去了二个多小时,刘涵和欧阳月明带着潇俊杰的尸体回到警局,真zhèng

结果要等尸检报gào

,不过明眼人都知dào

,这就是一起自杀事件,即使是何潇雨,他也不得不接受这种说法,潇俊杰的死状特征完全符合上吊自杀的标准。

何潇雨刚想说什么,就被骤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

很快,何耀扬走了进来,深深看着何潇雨说:“我都听说了,如果没有头绪就回家吧!毕竟你也尽lì

了,而且,相信父亲也等的不耐烦了。”

“她们呢?”何潇雨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争论。

“和刘涵的女友逛街去了。”何耀扬无奈苦笑两声,缓缓坐了下去,他明白弟弟的意思。

“那么,开始吧!”何潇雨扫了众人一眼,沉声说:“潇俊杰虽然死了,但是也给我们留下一定的线索。”

“什么线索?”魏钊大感奇怪,因为在现场并没有看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1,据刘涵所说,他们在遇到潇俊杰的时候,对方显得惊慌失措,这里值得深思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他惶恐不安?是否代表着,他已经知dào

有人想杀他灭口?2,在他房间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令他难以承shòu去自杀?什么原因令他明明想逃离二楼却不得不折返回去?3,也是最重yào

的一点,他的手机不见了,无论是在他身上,还是房间里,都找不到手机,是不是代表着,凶手就在他手机里?为了掩饰真相,对方想办法提前骗走他的手机。”何潇雨抿了口茶,淡然接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幕后者和潇俊杰早就有所联系,而他们开始有接触的时间应该是3年前甚至更早,这间房子应该是幕后者指使潇俊杰购买的,原因相信大家都知dào

,就是为了请君入瓮!毕竟没有任何地方比这间传闻闹鬼的房屋更合适了!”

魏钊眉头紧紧皱了一下,很快就释然,他想到之前在小巷见鬼那一幕,估计潇俊杰是发生了同样的事,被幻觉所迷惑,只是不知dào

为什么,他总觉得,即使是幻觉,也无法做到如此地步,尤其潇风铃那种死法,已经超出了人为因素的范围内,但是,如果不是人为,又会是什么?后面的问题,他潜意识不敢深思下去。

“换句话说,潇俊杰在死前可能已经受到幻觉影响,而能使人产生幻觉的,通常都是高明的催眠师。”何潇雨终于为此事的谈话画下定论。

“这个人,应该一直在我们身边。”夏琪龙仿佛若有所思,环视众人一眼后沉声说:“潇雨的恶梦,魏钊的离奇遭遇,潇风铃和潇俊杰的死亡,应该都和对方有一定的关联。”

“你觉得这个人是谁?”魏钊仿佛从夏琪龙的语气中听出有所察觉的意味。

“我在想一件事。”夏琪龙似乎并不急着说出答案,抽了口烟,淡然说:“凶手怎么知dào

当晚潇风铃玩笔仙后会发生状况?是否代表着,当时他已经在现场目睹整个过程?因为如果不是清楚了解到这点,是不可能当晚就将潇风铃杀害。正常情况下,如果凶手不在现场,没有及时得知消息的情况下,潇风铃不可能当晚就被杀死。凶手既然可以用3年时间去下潇风铃这颗弃子,没有理由在即将成功的瞬间将其杀害,毕竟对方的真zhèng

目的是潇雨!”

喝了杯茶,润了润喉,夏琪龙继xù

说:“现场所有人之中,唯一一个和潇雨有深仇大恨并拥有常人所没有的心机之人,唯有……”说到这里,他重声说:“陆遥。”

魏钊随着夏琪龙的话猛然一震,急促的说:“对了!他怀里那只猫!”

第三十一章 揭开第一层迷雾

望着众人不解的眼神,魏钊沉声说:“如果我没有记错,在我产生幻觉的那晚,我看到的那一双猫眼,应该就是来自陆遥怀里那只黑猫。”

见到自己的猜测得到肯定,夏琪龙不由露出一丝愉悦的笑容,只是当他眼神看向何潇雨的时候,不由微微疑惑起来,何潇雨的神情看起来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般兴奋,反而是紧紧皱着眉头,难道自己猜的错了?带着一丝不确定,他轻声说:“潇雨,是不是有其他问题?难道我猜错了吗?”

“不!你猜的很对!只是……”说到这里,何潇雨的心情似乎变得有些沉重,缓缓抽了几口烟,平静的说:“如果仅仅是陆遥,还远远不够!他有那个心,却没有那个胆!最重yào

,他对我,并不熟悉,而且,以他的家世背景能力,还不足够去调查我的一切,除非他想死!”

“你的意思?”夏琪龙神情一凛。

“如果我没有猜错,真zhèng

的幕后者,应该来自我们同一个地方,并且和我实力相当,只有如此,才能偷偷调查我的一切而不会惊动我。否则,当时潇俊杰为什么会那么肯定我们来自深圳?明显有人告sù

过他并教唆他故yì

引起我们的怀疑!只有这样,对方才能确保我们会从这里住下来并展开调查!”何潇雨忍不住感慨起来,这个人!是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呢!

“这么说,如果我们抓住陆遥,就可以揪出背后之人?”魏钊看起来有点蠢蠢欲动。

“很渺茫!”何潇雨叹了口气说:“以对方的心机和才智,我想,即使是陆遥,都很有可能不知dào

对方是谁!不过,这也算是我们目前的唯一突pò

口!”

“其实……”沉默已久的何耀扬终于开口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说出来,紧紧盯着何潇雨说:“你就不曾想过,潇风铃和潇俊杰的死,不是人为吗?要知dào

,潇风铃的死法,常人基本无法做到!”

何耀扬的问题也是魏钊心里的想法,尽管各种疑团都指向人为因素,但是死者的死法真的很匪夷所思,就算是潇俊杰,他也觉得有个地方很可疑,就是上吊的地方并没有任何垫脚的地方,正常情形下,一个人要上吊,周围必然有一些工具垫脚,可是潇俊杰自杀的周边,并不存zài

任何椅凳之类的,当然,他也不知dào

是否在去之前就被警察移除了。最怪异的是,对于这个疑问,他潜意识似乎并不想多做追究。

“大哥!你相信世上有鬼吗?”何潇雨笑了笑,泰然自若的提起茶杯喝着茶。

“我不知dào

!”何耀扬不由微微苦笑起来。

“没有鬼!”何潇雨缓缓放下茶杯,说的很肯定,明亮的眼睛仿佛有那么一瞬间陷入迷惘,近乎自语的说:“如果一定要说有鬼的话,那也是人心里隐藏的魔鬼!”

“你就那么肯定?”对于这点,何耀扬似乎很不解。

“我当然很肯定!”何潇雨仿佛瞬间恢复常态,淡然说:“潇风铃的死状,警局已经严密封锁了,可是媒体却在短短几个小时就得知一切,这意味着什么呢?是否代表着,有人故yì

透露消息?显然,警察不会自讨苦吃去透露这些,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凶手了!没有人比凶手更想把这件事闹大,只有众所周知,将来有一天,我死了,也自然变得理所当然了!”

何潇雨的话终于让魏钊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那现在有什么计划吗?”

“我想,是时候拜访一下陆遥了!”何潇雨伸了下懒腰,缓缓站了起来。

“你知dào

他在哪里?”夏琪龙也跟着站起来,很是不解的说。

“当然,我早已让刘涵查清他的住处。”何潇雨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身后的魏钊不由摇头苦笑,何潇雨果然是何潇雨!自己和夏琪龙想了大半天,没想到他早已了如指掌!

“潇雨,你们去吧!我就不跟你们去了!”何耀扬苦笑两声说:“我身后,还有一群娘子军。”

何潇雨很是理解的回头笑了笑,继xù

带着夏琪龙等人走出大门。

“嘿!潇雨,你们准bèi

去哪里?”慕容钰刚好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奇怪的看着准bèi

出门的众人。

何潇雨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喂!”

“何大哥!救救我!有人要欺负我!”沈小鱼看着学校门口站立的几人,脸色微微发白的向何潇雨求救,幸好当时记下对方的手机号码,不然真不知dào

怎么办!

“你在哪里?”何潇雨的眼神骤然一冷。虽然他和沈小鱼只见过两次面,但是对于这个女孩,心里有一定的好感。

“我们学校,啊!他们看见我了,你快来!”沈小鱼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惊慌失措。

何潇雨刚想说什么,对方手机就已经挂掉了。

“怎么了?”众人很快就注意到何潇雨的异样。

紧紧盯着慕容钰,何潇雨沉声说:“慕容三少,拜托你一件事,现在马上赶去协扬高校,帮我救沈小鱼,具体地址是XX。”

慕容钰静静听完何潇雨所说的地址,很快应了声“好的”就风驰电掣的离开,他从对方的神情就看出这件事很紧急,自然没了平时嬉笑的心情。

正日当午,这原本是协扬高校学生下课匆忙回家吃饭的时间,如今,大部分人异常的汇集在一起,兴致勃勃的看着被围在中间推来推去的沈小鱼。

或许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思,整个宽大的校门走道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却没有一个学生愿意出手相助,即使刚开始有过来喝止的老师,也被几个男人凑了几拳推到一旁。

“李霞,你什么意思?我都说了很多次,我对你的男友没有兴趣,是他老是没事骚扰我的。”沈小鱼不顾披头散发,不服气的瞪着李霞,尤其看到畏缩在一旁的男生,不由从心里感到厌恶。

“哟哟!装什么清高,骨子里还不是一个荡/妇,你在村里勾三搭四,又不是什么秘密!”李霞说话的语气很不屑,仿佛真有其事一样。

她当然知dào

沈小鱼很正经,可是恰恰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得格外刺眼,一直以来,她们两人在村里都是一正一邪的象征,沈小鱼象征着纯洁,所有女孩子的典范!而她却是人尽可夫的荡/妇,人人唾弃的对象!尽管她只有16岁,可是已经拥有成年人正常的发育身材,所以只要不说出年龄,基本不会有人猜到她才16岁。

几天前,她通过前任男友结交了赵富贵,自然,他们也发生了性关系,或许她的功夫了得,令即使已经回家的赵富贵依旧念念不忘,吩咐他那群猪朋狗友好好照顾李霞,加上李霞自己本身已经靠上一条更大的大鱼,自然更加肆无忌惮,一心想整治沈小鱼的她就想到一条恶毒的主意,故yì

让人接近沈小鱼,并以抓奸的借口狠狠收拾对方,一定要让对方颜面全无,再也无法在她面前抬起头做人。

“你放屁!”沈小鱼气疯了,如此无中生有的中伤,简直闻所未闻。

下一刻,她的头发被人狠狠拉扯住,巨大的疼痛不得不让她弯下腰垂下头。

“我放屁?”李霞笑了,只是笑容充满了阴狠,狠狠拉扯着沈小鱼的头发,贴在耳边低声说:“你说对了,我就是放屁,你又能怎样?”

事到如今,沈小鱼终于明白,李霞明显是故yì

找茬针对她,只是她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自己并不曾得罪过她啊!

下一秒,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沈小鱼娇嫩的脸腮上,令她神情一愣,还没回过神,又被狠狠一脚踹倒在地,呆滞的眼神对上李霞那张嚣张得yì

的脸庞,她浑身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李霞很享shòu

这一刻,环视四周一圈,对上那一双双惊慌的眼神,她突然觉得自己很高大,很厉害,俯视着躺在地上的沈小鱼,她嘴角的冷笑更加夸大,对着一旁几个流里流气的少年说:“你们去把她衣服给我扒光,我要抓她游街示众。”

“好的,李姐。”

在沈小鱼面无血色的目光中,几个少年带着坏笑逐步靠近,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后果,只是一想到后台是赵富贵,就如同吃了定心丸,变得目空一切,毕竟一个毫无背景的学生,有谁会为了她强出头得罪权贵。

就在这万分紧急之际,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是沈小鱼?”

骤起的声音令几个少年的动作猛然一停,侧目望向人群中逐渐脱出的身影。

慕容钰带着惯有的坏笑扫了众人一眼,当看见躺在地上的沈小鱼,尤其她脸上那个刺眼的手印时,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注意到慕容钰的注视,沈小鱼很快领悟到,这人可能何潇雨请来帮自己的,急忙开口说:“我是沈小鱼,你是何大哥的朋友吗?”

难怪他们彼此不认识,当时在出租屋里有那么多人,加上心神都在笔仙游戏上,自然彼此不曾注意过。

慕容钰点了下头,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扶起沈小鱼。

或许是被慕容钰异于常人的气质镇住,几个少年并不曾像对付其他人一样大打出手,而是呆站在一旁。

第三十二章 当花花公子碰上纯洁女

“你他妈谁啊?”李霞怒气冲冲走了出来,双手叉腰如同泼妇般对着慕容钰怒吼道:“你瞎眼了?知不知dào

本小姐是谁?”

按她想来,沈小鱼这样的人,不可能交到有背景的朋友,再者对方一脸黝黑,显然是苦力命,加上那头扫把发型,怎么看都像是个贫穷人家的儿子,注意到对方身上也没有穿金戴银,眼神更加不屑。

这样的眼神,慕容钰并不陌生,至少在酒吧里看过无数女孩子用这种眼神去打量别人。

盯着李霞那张幼嫩的脸画的妖里妖气,加上那头爆zhà

头,宛如神话里的妖魔鬼怪,忍不住,他笑了,如果让对方看到丢在家里的斗大钻戒,不知该作何感想!仿佛有心戏弄,他有些惶恐不安的说:“未请教!这位美女是谁?”

听见对方如此恭维自己,李霞更是得yì

洋洋,环视周围一圈,老气横飞的说:“本小姐叫李霞,我的男朋友是县长的儿子,现在你知dào

得罪谁了吧!”

“妈呀!”慕容钰发出一声夸张的鬼叫,顿时把所有人吓了一跳,即使是李霞也在不经意间抖了抖。只见慕容钰咻了一声窜了过去,紧紧握着李霞的手说:“这位美女,饶命啊!我都不知dào

发生什么事就被人硬推出来!你作作好心放了我吧!”

听见慕容钰这样说,沈小鱼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尽管理解他惹不起县长的儿子,可是亲耳听见他如此说,心里自然更加绝望,难道真是在劫难逃?

“哼哼!放了你,你想的倒是容易!”李霞的虚荣心在这一刻得到大大的满足,望着一双双不敢与自己对视的眼睛,更是异常得yì

,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王,极度不屑的对着慕容钰翻翻白眼说:“你以为你是谁啊?说放就放?你知不知dào

,在这里,还没有人敢得罪我。”

“真不放?”慕容钰微微垂着头,抓住李霞的手不由紧了紧。

“我放你妈。”李霞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一直被对方死死握着,恼羞成怒的甩着手吼道:“你他妈找死?放手啊!”

“噶扎!”慕容钰猛然抬头,发出一声类似李小龙的怒吼。

下一刻,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高高扬起右手,对着李霞那张铺满粉末的脸腮挥了过去说:“妖怪!找抽!”

啪!很响亮的一个耳光!

一阵阵抽气声响起!

急转而下的情况也让沈小鱼变得有些傻眼。

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慕容钰甩了甩手,对着李霞呆滞的眼神淡然说:“我都说放过你了,是你自己一定要说不能放过!没办法,只能做做好心成全你!”

“我操!”几个少年回过神,火大了!李霞在他们面前挨打,这要是让赵富贵知dào

,他们肯定吃不完兜子走,纷纷怒气熊熊对着慕容钰靠了过去。

“干嘛?”瞥了眼逐渐靠近的几个少年,慕容钰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干嘛?我他妈揍你!”一性子火爆的少年率先冲了过来,扬起拳头还没挥下就被慕容钰狠狠一脚踹翻。

无视其他逼近的少年,慕容钰一脚踩在倒地少年的胸口上,慢条斯理的说:“如果我是你们,就不会这样急着找死!”

声音不重不轻,却令几个少年脚步一顿,望着有恃无恐踩在同伴身上的慕容钰,他们心里不由打起退堂鼓。

“你们是做什么的?一个月有多少收入?”慕容钰的话似问非问,瞄都不瞄几名少年一眼,把手一伸,笔直指向停在校门口的欧迪轿车说:“欧迪A8,尊享型,市价100多万,像这样的车,只是我一般的代步工具。”

抽气声更响!

在大部分学生中,如果家里有一辆轿车,就足以在学校到处炫耀,更别提突然看见一辆100多万的豪华轿车,而且,从对方语气中听出,似乎对这辆车很不满yì

!奇怪的是,没有人觉得慕容钰在夸大。

几个少年的眼皮跳了跳,冷汗!开始逐渐冒出额头。

“ARMANI(意大利)——意大利绅士(阿玛尼)西服和皮鞋,BURBERRY(英国)——(博百利)衬衫,CalvinKlein(美国)——(卡尔文-克莱)西裤。共计:30多万。”慕容钰这一瞬间仿佛成了暴发户,夸夸其谈不停炫耀着身上那一身看似平凡的服饰。(以上品牌是本人胡乱瞎编,说得不对可不许抽我哦!)沈小鱼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道笔直的身影,脑海里没由来蹦出三个字“败家子”!

至于几个少年和李霞,早已满头大汗,大惊失色!拥有这样的财力,对方绝对不是平凡人,即使是赵富贵,和他比起来都差的太远。

“所以!”慕容钰极度不屑的瞥了眼几人,一脚踢开踩在脚下的身影,淡然说:“你们别惹我!我真想弄残你们,比吃饭还要简单。”

看着几人点头哈腰想要退去,慕容钰像是想到什么,不轻不重的说:“等等!”

在众人惶恐不安的目光中,慕容钰一把拉过沈小鱼,往她僵硬的身体一抱,亲了下的脸腮说:“她是我女朋友,以后谁敢欺负她,就是和我作对!和我作对的下场,我想,就不用多说了吧!”

“是!是!”众人畏畏缩缩狼狈退去。

看着好戏散场,凝集的人群也渐渐散光,只剩下慕容钰牵着神情呆滞的沈小鱼走向轿车。

由于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慕容钰行驶的速度不敢开得太快,侧脸瞥了眼依旧一声不吭的沈小鱼,不知dào

为什么,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安,忍不住清咳一声,强笑着说:“幸好我及时赶到……”

“你抱我?”沈小鱼轻飘飘打断了慕容钰后面的话,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许空洞。

“呵呵!你不用感激我,我……”

“你吻我?”沈小鱼的音调变得有些高,仿佛难以置信。

砰!措不及防,慕容钰一头磕在方向盘上,引起一声尖锐的车鸣!

手忙脚乱行驶好方向后,瞪大眼睛盯着沈小鱼的侧脸说:“你别乱说好不?我只是轻轻亲了你一下脸腮,什么时候变成吻你了?”

慕容钰的头有些发晕,都不知dào

这个女生怎么理解“亲”和“吻”的含义,明明是好心彻底帮她解围,怎么到头来弄得自己像是在调戏她一样,如果让何潇雨听见,说不准自己会挨顿冤枉揍。

“你说我是你女友,毁我清白?”沈小鱼终于侧过脸望着慕容钰,眼眸中的水雾逐渐凝集。

“不是吧!”慕容钰双眼睁大到极限,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古代!现在的女人,还会说这种话?该不会是我疯了吧!

注意到沈小鱼眼眶渐红,水雾越集越多,仿佛随时都会掉下眼泪来,他更是夸张的鬼叫:“你哭了?”

如同发起冲锋讯号!沈小鱼嘴巴一扁,终于捂着脸低声哭泣起来,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咒骂“流氓!”

我咧个去!慕容钰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明明是好心好意一劳永逸帮她解除后顾之忧,没想到到头来,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瞥了眼哭得伤心欲绝的沈小鱼,他有股一头栽死在玻璃上的冲动!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长这么大,泡了那么多妞妞,还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搂一下就犯罪!亲一下就变成吻!最不可思议的是,说一句女朋友就变成毁人清白?他越想越冤,听着耳旁传来的低泣,不由头痛的揉搓着额头!

其实难怪沈小鱼有这种举动,虽说接受了高等教育,可是村里祖传已久的封建制度依旧残留在她的心里,从小就被父母严厉教育,对性启蒙方面浑然无知,平时在村里和男生说话都不敢说的太直白,更别提猛然被人这样对待,一想到如果让村里人和父母知dào

,面对那个可怕的后果,不由哭得更欢!

慕容钰这下总算尝到自己放荡不羁带来的后果了!对着沈小鱼连哄带骗都丝毫不管用,任他说的口干舌燥,对方依旧我行我素的闷声哭泣,直把他弄得精神几乎崩溃。

下午,暖洋洋的阳光轻柔的洒落在地上,把停留在地上的三道身影拉得老长。

何潇雨望着眼前这栋宽大的豪华别墅,对着身旁的夏琪龙笑了笑说:“看样子,陆遥过得很不错!”

“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变得不好过了!”魏钊淡然说了句,笔直的走到门口按了下门铃,抬头对着墙上的监控器冷冷一笑。

房内,陆遥轻轻靠在沙发上,望着门外的三人,嘴角不由慢慢勾起一丝讥笑,眼神冰冷的自语说:“何潇雨!你果然还是找到这里了!”

第三十三章 争分夺秒

陆遥坐在沙发上,望着缓缓而来的何潇雨等人,提了提手中的红酒,笑着说:“来一杯!82菲拉,我珍藏了很多年了!”

何潇雨笑了笑,一声不吭坐在陆遥对面,看着对方泰然自若的为自己倒酒。

提起玻璃茶几上郁金香型高脚玻璃酒杯,何潇雨轻轻摇晃几下,抿了一小口,浓烈醇厚的酒香不停在口腔里散开,令他不由微微眯了下眼睛。

“怎样!味道不错吧!”陆遥轻轻抿了口红酒,满脸的陶醉。

“好是好!只是可惜,颜色太艳,失去了酒应有的本色!”何潇雨缓缓放下酒杯,淡然说:“我还是喜欢中国的酒!本色本味。”

陆遥似乎听出何潇雨话中有话,只是并不去追究,笑了笑说:“不知何二少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你似乎过得很不错!”何潇雨仿佛不曾听见陆遥的询问,自顾自说。

陆遥的脸色不变,平淡的说:“幸好郑少念旧,在我离开郑家的时候送我一笔钱,而我刚好利用这笔钱做了点小生意,赚了点钱!”

“听说你的生意在县城里,不知你来镇里做什么?”何潇雨微微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望着陆遥。

“呵呵!何二少该不会是来调查户口的吧!”陆遥低沉一笑,提起酒杯抿了口红酒,似乎并不想回到何潇雨的问题。

笑了笑,何潇雨缓缓说:“有兴趣听个故事吗?”

“哦!从何二少嘴里说出来的故事,应该很有趣吧!”陆遥仿佛很有兴趣,微微坐直身体,静候讲述。

“是很有意思!”何潇雨意味深长的看着陆遥,直到对方有些不自在才缓缓开口说:“是一个有关动物的故事!”

“从前,有只羊,它被一头孤狼狠狠咬了一口,幸好命大,及时逃脱!羊!毕竟是羊,尽管很恨那头孤狼,却不敢去找它报仇!直到有一天,另一头狼找上受伤的羊,并帮它出谋划策去消灭那头孤狼。它们找上了孤狼最喜欢的人,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孩,将其咬死并设下陷阱,一心想着孤狼踏进去,却不知,孤狼早已洞悉了整个圈套!最可笑的是,羊居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真以为自己是头狼,结果,自然难免成为另一头狼的盘中餐!”何潇雨深深看着脸色剧变的陆遥,笑意更甚的接着说:“你觉得这样的故事,有趣吗?”

“呵呵!果然有趣,只是故事毕竟是故事!”陆遥很快就恢复常态,强笑着说:“现实中,羊怎么敢和狼作对呢!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是啊!”何潇雨仿佛有所感慨,叹了口气说:“如果我是那只羊,肯定会做好自己的本分,有些东西,不该碰,就不要去碰!弄不好,会死人的!”

“也许,那只羊是披着羊皮的狼呢?”陆遥说的很轻。

“或许吧!”何潇雨忍不住露出一丝讥笑,点燃烟抽了口,宛如随意的问:“谭花去哪了!”

陆遥猛然一震,很快拿起酒杯抿了口红酒,把不安完全掩饰起来,良久,才勉强一笑说:“她是赵富贵的女朋友,我哪里知dào

!”

“呵呵!说得也是,我该去找赵富贵!”何潇雨笑了笑,站了起来,带着一旁噤声的夏琪龙等人转身走向门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头也不回的说:“你拿酒杯的手,用错了!”

陆遥脸色微白望着消失在视线中的何潇雨,这一刻,他知dào

,对方已经完全洞悉自己的计划了!一想到这点,不由胆寒!这样的人,自己真能对付?这一瞬间,他开始感到迷惘!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回过神,事到如今,已经完全没有回头路,仅凭害死他妹妹这条,自己就已经注定不会有好结果,再者,自己手上还有一张王牌在手!一想到夜雪,他开始坐不住了,因为他知dào

,绝对不能让何潇雨提前找到赵富贵。

开车行驶在路上,魏钊很是不解的说:“潇雨,你为什么告sù

他那么多?就不怕打草惊蛇吗?”

“我们有证据证明他是主谋者吗?”何潇雨靠在车座上,微微闭上眼睛。

“没有!”魏钊微微叹了口气,尽管知dào

陆遥有很大嫌疑,可是,他们手上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一切都是仅凭猜测。

“所以,我们需yào

敲山震虎!让证据自己出现!”何潇雨仿佛胸有成竹,闭目养神起来。

像是想到什么,夏琪龙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神情,很快,就学着何潇雨闭目养神起来。

车速仿佛一瞬间加快了不少,快速窜向县里,赵富贵的住处。

陆遥行色匆匆疾走在路上,时不时回头瞥了几眼身后,发xiàn

没有任何异状才继xù

行走。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喂!”

“不要回头,不要停留,保持原速继xù

行走,有人跟踪你!”手机另一边传来一个刻意压制的声音。

“谁?”陆遥若无其事的边走边说。

“两个警察!你露出破绽了!”对方的声音很冰冷,似有感慨的说:“别忘记我们的约定,你失败的话,就乖乖受死,不然我不仅收回你的全部家产,连你家人都不会有好过!”

“你放心,我知dào

怎么做,而且,我也没有失败,何潇雨会如你所愿消失,我手中还有一张最大的王牌没出!”尽管陆遥的脸色因为对方的话而泛白,可是语气依旧很镇定!

“很好!”对方冷冷说了句,很快就挂断电话。

缓缓收起手机,陆遥的脸色变得异常沉重,真zhèng

幕后者是谁,他并不知dào

。当年,他被郑家赶走后,由于没有一技之长,开始流露街头,过着苦不堪言的生活,加上脸上那一道刺眼的刀疤,没有人敢雇用他,每次想到这点,他就格外痛恨何潇雨。

直到4年前,一个陌生人给他打电话,告sù

他,只要帮他对付何潇雨,他就会得到难以想象的财富,这样的机会,陆遥显然不会放过,加上本身就极度怨恨何潇雨,自然点头同意。幕后者果然如约,通过户口给他汇了一大笔钱,从此,陆遥摇身一变,成为黄亚镇数一数二的人物。

很快,陆遥大步流星的走进一家电影院,消失在刘涵和欧阳月明的视线中。

两人互视一眼,纷纷觉得可疑,毕竟他们不认为陆遥驾车到这里,又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就是为了看一场电影。

难道!刘涵像是想到什么,对着欧阳月明打了眼神,后者很快领悟,两人不由疾步走向电影院。

突然,电影院大厅发出一声尖叫:“救命啊!打人了!”

巨大的动静很快吸引住所有人,纷纷围了过去,刘涵和欧阳月明对看一眼,风驰电掣的涌向人群。

“都让开,我们是警察!”欧阳月明高呼一声,挤进人群中,很快,被围在中间的3人出现在他们视线中。

经过了解,他们才知dào

,原来其中一个少年受到一个陌生人的雇佣,给予他三千元让他揍另一人一拳,他自然欣然应许。

了解到事情经过的两人,很快就领悟到中计,脸色眨眼间变得异常铁青。

以黑布做窗帘四周密封的房间里,陆遥坐在沙发上沉吟道:“你的意思,潇俊杰的死和潇风铃一样,都是被另一个人杀害?”

“是的,主人!”夜雪脸色平静,连眼神都不曾掀起一丝波澜说:“当我赶到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死了!这个人很厉害,我怀疑和当时在出租屋的是同一个人。”

“知dào

他(她)是谁吗?”陆遥的脸色微微一凛。

“不知dào

,对方很可怕!光气息就足够吓走我,如果对上他(她),我必败无疑!”夜雪的眼神难得出现一丝波动,似乎有种心悸的意味。

听见夜雪如此说法,陆遥更是一愣,如果连夜雪都对付不了,那这个人真的很可怕!幸好,种种迹象看来,此人是友非敌!难道?是“他”的人?不过,他很快就否决了,如果真是“他”的人,就不用想方设法让自己帮“他”对付何潇雨了。

或许一时找不到答案,陆遥也懒得去想,沉声对着夜雪说:“现在,我要你马上去办一件事,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县里,杀了赵富贵,地址我一会写给你。

“是!”夜雪平静的应了一声,缓缓移动脚步进入房间准bèi



望着消失在视线中的人,陆遥不由摇摇头,这个女孩什么都好,就是太沉默了!而且似乎对通讯设备很排斥,身上从来不带手机,家里连电话都不愿按一个,害得他每次有事都得跑过来。

骤起的手机响声很快就惊醒了闭目养神的何潇雨,接完电话后,他的脸色变得异常沉重,深深望着魏钊说:“加快速度,刘涵跟丢了陆遥,我相信,他已经在布置杀人灭口的计划了。”

“明白!”魏钊脸色一凛,加快车速窜了起来。

缓缓提起手机,何潇雨对着刘涵拨了过去说:“帮我查一下,赵富贵父亲的电话。”

第三十四章 小心身后

赵富贵现在过得很滋润,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非常感谢始作俑者!静静躺在中心医院的病床上,回味着刚刚护士与他吹箫那美妙销魂的一幕,想到情动处,他不由微微哼了一声。

这是中心医院的高档病房,厕所、浴室、空调、电视应有尽有!

此时已是深夜12点多,大多数工作人员已经下班了,偌大的医院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宁静。

闲着无聊,赵富贵按开电视,毫无目的的随意选台,突然,一个节目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请问钱教授,你对于发生在本镇这两起诡异案件有何看法?”女主持人的声音很甜蜜,不过吸引赵富贵的却是这个话题,尽管他隐隐约约觉得很有可能是陆遥杀人灭口,但是对于灵异话题,他向来很感兴趣。

“毫无疑问,这必然是怨灵索命,关于鬼魂的存zài

,在众多日常生活中只要多注意身边的异常情况,并不难发xiàn

!再者,如果不是怨灵索命,潇风铃的死法就无法得到合理的解释了。而后,潇俊杰的死亡更是验证了这种说法,他们相继离奇死亡必然不是巧合!往后,将会有更多的人相继出事,对于我的说法,相信很快就会得到验证。”

“请问钱教授,你觉得笔仙真的存zài

吗?”

“笔其实是死物,利用死物召唤出来的鬼魂通常是怨灵!正常情况下,笔中的怨灵是无法脱离幽冥界的束缚出来为非作歹,除非,召唤者打破了这层束缚,也就是俗称的打破禁忌!一旦禁忌被打破,后果必然不堪设想,怨灵的诅咒也会随之出现,逃无可逃,必然一死!”

看着电视里两人绘声绘色的讲述这些话题,赵富贵忍不住轻笑一声。

“嘻嘻!”

赵富贵猛然一震,快速侧脸望向门口方向。

房门依旧紧紧闭着,宽敞的病房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显得异常清晰,除了自己躺在病床上看电视,空无一人。

恰恰是因为如此,他才心里没由来一寒,刚才那声笑声不是出自他口,听声音,明显是个女人!可是如今整个病房除了自己,并无其他人存zài

,难道是错觉?

带着深深的疑虑,他扭头看向电视,神情又是一愣。

笔仙?

望着电视节目正在播放韩国恐怖片——笔仙,尤其是在召唤笔仙那一幕,他心里没由来一寒,一股不安的感觉快速涌上心头,忍不住慌乱的按下遥控器想要换台。

笔仙?

还是笔仙?

赵富贵难以置信的望着电视机,怎么可能?每个节目都是在播放笔仙!而且还是延续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骤然,他的神情变得惶恐不安,连脸色都微微发白的盯着电视机。

一个阴影逐渐出现在几个女生旁边,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睁开眼睛,那是一双充满怨毒的猩红。

赵富贵怔怔看着这一幕,令他毛骨悚然的是那双没有眼瞳的眼睛,一眼望去,宛如一片血色海洋!阴森!冰冷!最诡异的是,他看见她在笑!很怪异!明明对方除了一双眼睛,其他都是一片阴蒙蒙。可是他居然感觉到她在笑?

然后,他开始绞尽脑思的想,笔仙这部电影似乎没有这个情节!

正想继xù

看下去,画面突然一转,变成一家医院的场面。

这是?

赵富贵的冷汗唰了一下,快速冒了出来。

这条走廊?

很熟悉!

突然,他的眼睛睁大到极限,这扇门是?

自己的病房门?

看着电视屏幕里静止的画面,他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连背后都感到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他不敢动,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一颗冷汗沿着额头慢慢滑落钻进眼睛里,很酸!很涩!可是他依旧不敢动。

叽——歪!

一声极为刺耳的木门响声缓缓荡进赵富贵的耳朵里。

可是,他依旧不敢扭头,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微弱,现在他已经分不清,这声开门声是来自电视还是来自脑后。

咯噔!咯噔!

墙壁上的挂钟宛如暮暮垂年的老头,哆嗦着脚步缓慢行走。

听着这样的声音,他有种说不出的异样,仿佛像是一个阴影龟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撕咬什么东西一样。

他不知dào

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更不知dào

这种想法从何而来,就像与生俱来就出现在他脑海里一样。

然后,他开始觉得冷!真的很冷!即使身上紧紧裹住棉被,依然无法阻挡这股刺骨的寒意,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躺在殡仪馆那张冰冷的尸床上。

很安静!或者应该说是死寂!除了挂钟依旧发出那些令他心悸的“咯噔”声!

赵富贵不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他自幼起就害pà

安静,因为安静会令他想起那些冰冷的尸体!所以他挑选的这间病房是最接近路口的,正常情况下,他能够时不时听见窗外传来的车鸣声,可是现在,整个房间变得异常死寂!或者可以说,是整个医院如同尸体般,冰冷!死寂!

一张脸,很平常的大众脸,只是这张脸在电视屏幕里显得异常苍白,一双被酒色掏空微肿的眼睛此时充满的惊慌,冷汗顺着脸腮蜿蜒而下。

他知dào

,这是自己的脸!

他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存zài

?他很想掐一下自己的大腿来确认事实,可惜!他不能动!宛如遭到操控的傀儡,连抖一下手指都难以做到!

很痒!有种发尖从脖子划过的感觉!

他的心跳仿佛随着这股感觉的停止,强烈的窒息感如同潮水般将他紧紧包围,无力挣扎,喘不过气!

无神的眼眸从电视机屏幕上看到,他的脖子正被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紧紧缠住,扯紧!那是一束女人的头发,失去光泽,枯黄而凌乱,却似缰绳般坚韧,冷酷的勒紧他的每一寸肌肤!

眼睛开始充血,血丝快速从四面八方攀上眼眸,血色!是他唯一的色彩!

“偶不知dào

那是虾米咚咚,偶不知dào

你是谁,给你示范要一千块,他洗个头用洗洁精……”怪异的手机铃声骤然响了起来。

强烈的窒息感如同黑暗遇到光快速消散。

赵富贵快速翻身急促的呼吸起来,他终于能动了!之后第一件事不是接电话而是快速按在遥控器上关闭电视,心有余悸的环视四周一圈,发xiàn

没有异常才微微发抖的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

“喂!”

“你干嘛呢?这么久才接电话?现在还在医院吗?”声音很火爆,可是语气里却蕴藏着担心与着急。

“爸!你在哪里?你快来接我,我害pà

!”赵富贵听见父亲的声音,终于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痛哭出来。

“你老实呆在医院,哪里也不要去,我马上就到。”赵县长快速挂掉手机,加快车速窜向医院,虽然他不知dào

究竟发生什么事,但是从何潇雨的警告和儿子的痛哭已经嗅到一股不寻常的气味,难道真有人要害死自己的独子?一想到这个可能,他更是心急如焚。

同一时间,魏钊也驾着车进入县里,瞥了眼面无表情的何潇雨,轻咳一声,笑着说:“估计赵富贵都想不到他有那么大面子,让我们去保护他!”

“就是,真不知dào

他见到我们,该作何感想!”夏琪龙似乎了解魏钊的心思,接着话活跃一下气氛。

何潇雨自从知dào

陆遥脱离刘涵的视线后,就一直是这幅表情,弄得魏钊和夏琪龙都感到浑身不自在,如今总算是达到县里了,离中心医院也没有多远的距离,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离医院还有多久?”何潇雨并不曾因为魏钊等人的语气而有所放松,反而隐隐约约觉得更加不踏实。

“估计还有20分钟的路程。”魏钊侧脸看了何潇雨一眼,扭过头望着前方继xù

说:“你不用太担心,陆遥速度不可能那么快,而且你也通知了赵富贵父亲,相信他现在很安全!”

“再快一点,我总有种感觉,赵富贵要出事!”虽然何潇雨此时看起来和平常无异,但是语气中却流淌着一股不安的情绪。

“为什么?”夏琪龙很是不解的看着何潇雨,尽管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是以这种语气说话,貌似记忆中第一次听到。

“我也说不清楚!”即使是何潇雨本人,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望着心事重重的何潇雨,魏钊很自觉不在言语,再一次加快车速窜向中心医院方向,幸好已经是深夜时分,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并不多,也算是给了他加快车速的最大便利。

第三十五章 小心身后(下)

赵富贵紧紧拉扯的棉被,向来不知天高地厚的他,此时此刻已如同惊弓之鸟,仿佛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大大刺激他的神经。

直到如今,他依旧想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什么事,“鬼”这个字眼已经深扎在他心里。

房间很明亮,所有的灯光全部被他打开了,即使如此,依然不能令他心安,死寂的压迫感令他几乎抓狂,可是他不敢动,除了死死拉紧被单左顾右盼,他什么都做不到。

哒哒!哒哒!

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在门外的走廊响起,声音不急不躁,却令赵富贵更加惶恐不安。

突然,脚步声消失了,走廊再一次恢复寂静。

赵富贵胆战心惊的盯着房门,冷汗再一次打湿了后背,可是他全然不去理会,门的另一边很安静,仿佛不曾有人呆在那里一样,可是他知dào

,门外一定有人,脚步声就是在门口消失的。

笃笃!

敲门声很轻,宛如对方已一种顽皮的心态在敲门,可是对于赵富贵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恐惧再一次弥漫在他周围。

“谁?”很意wài

,向来中气十足的赵富贵,此时的声音竟变得异常虚弱,低微到细不可闻。

门外之人似乎并没有听见赵富贵的询问,加大力度重重敲了两下,缓缓扭开门锁。

赵富贵重重松了口气,脸色也逐渐恢复血色,望着含情带俏姗姗而来的女护士,他忍不住露出一丝邪笑。

女护士似乎知dào

赵富贵的想法,也不多做言语,只是风情万种瞥了对方一眼,伸出细长水嫩的胳膊抚摸了一下他的脸,之后慢慢来到他的胯前,缓缓蹲下身体。

“哦!!”赵富贵忍不住呻吟一声,强烈的快感将他紧紧包围,连之前产生的恐惧感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对于这样的好事,他从来就不会拒绝,最重yào

现在他很害pà

一个人。

女护士仿佛故yì

讨好赵富贵一样,做的更加卖力,这样的工作,虽然不久前刚做过,不过为了自己能够顺利进入电视台,她最终还是决定再多做几次,如果能够让对方因此而迷恋上自己,那自然更加完美了。

赵富贵很满足,尤其想到平时冷若冰霜的护士之花在自己胯下那副模样,更是大大的刺激了他的虚荣心,有钱有势就是好,要什么女人都有,只需yào

勾勾手指,还不是一个个像发春的母狗涌了过来。不知dào

为什么,他突然想到那个叫夏漠然的女人,顿时没了兴趣,刚想喊胯下的女护士起来,一股巨大的刺痛陡然涌上心头。

“我……”赵富贵不用想也知dào

,对方在咬自己的命根子,一股怒气瞬间涌上心头,快速支持弓起身子正想破口大骂,一束枯黄失去光泽的发丝令他张大的口如同死鱼般停顿。

头发很长,很细,如同凌乱不堪的杂草不停向外蔓延,紧紧的缠住他的两腿。

嗤嗤!

明亮的白炽灯光开始急促的闪烁!

噶嘎!缠在两腿间的发丝越扯越紧,连白皙的大腿都被拉扯出一道巨大的痕迹,隐隐约约有丝丝血迹若隐若现。

痛楚强烈的刺激着赵富贵的每一个神经细胞,不是来自两腿,而是来自胯下,不用看也知dào

,他的命根子被咬断了!

令他费解的是,自己居然没有昏厥过去,连惨叫声都不曾发出一声,只是两眼急速收缩的盯着胯下,在时明时暗的灯光中,那个逐渐露出视线的头颅。

枯黄丛生的发丝下,极度溃烂的额头开始出现在赵富贵的视线中,紧跟着,是一双饱含怨恨没有眼眸的血色眼睛。

这是?

这不是刚刚电视播放的韩国恐怖片笔仙中的那个阴影吗?

仿佛印证赵富贵的想法,血红眼睛下那张沾满血液的嘴巴缓缓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意。

啊!!!!!!

魂飞魄散的赵富贵终于惨叫出声,出于求生的本能,他快速抽腿踹向对方,之后猛的一个急翻身滚下床,浑然不顾因为剧烈运动而大量出血的大腿伤口,连拐带跳的窜向房门口。

“啊!”女护士翻倒在地,满脸不解望着如同发疯奔向房门口的赵富贵。她想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功夫就踹了自己额头一脚,愤nù

,不甘的情绪令她忍不住开口说:“富贵哥,你干什么啊?”

骤起的质问令频临崩溃的赵富贵拉门动作微微一停,强忍心悸缓缓转身看向女护士。

房间依旧很明亮,洁白的灯芒如同引路使者,牵引着赵富贵望向房间的每一个视线,包括女护士不满的神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赵富贵彻底愣住了,整个房间看起来与平时无异,白炽灯也没有像之前那般急促闪烁,带着一丝不确定,他缓缓俯视着下身,完好无缺!除了大腿伤口处正缓慢溢出血丝,回过神,他急忙穿好裤子。

“刚才……你没有发xiàn

什么异常吗?”赵富贵的声音很虚弱,有点类似沙哑。

“什么异常?”女护士更是不解。

“比如,灯光出现闪烁?”说这话的时候,赵富贵依旧心有余悸的瞥了眼明亮的白炽灯。

“没有啊!”女护士回答的很肯定,只是看向赵富贵的眼神变得有些警惕。尤其对方苍白的脸庞和惊慌的眼神,更令她感到一丝不安,难道他精神有问题?一想到这点,她有点坐不住,急忙想要站起来离开这里,毕竟没有一个正常人敢和神经病共处一室。

听到这样的回答,赵富贵显然松了口气,看来刚刚应该是幻觉,都说看恐怖片会产生后遗症,看来还真有这么一回事!望着畏畏缩缩有些不安的女护士,赵富贵的眼睛不悦的眯了起来,冷声说:“你怕我?”

女护士起身的动作明显一顿,避开赵富贵的视线望着地板强笑说:“呃!我没有,呵呵!你不要误会!”

尽管对方否认,但是从神情动作就已经看出她果真如同心中所想,一想到这点,赵富贵就觉得格外不舒服,被夏漠然看不起也就算了,毕竟她身后站着何潇雨,可是这个卑微的女人敢看不起自己,他就觉得不可原谅,怒气冲冲的移动脚步刚想收拾她一番,就被一个诡异的情况吓得硬生生止住脚步。

影子?

仿佛难以置信,赵富贵揉两下眼睛再次望向女护士身后的影子。

果然是两个影子!可是,这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个影子?

像是想到什么,赵富贵急忙看向自己周围。

没有?

自己的影子消失了?

砰!后退的脚步终于受到阻扰,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凸出的眼珠死死盯着远处两个影子,难道其中有一个是自己的影子?可是,自己的影子怎么可能脱离自己的身体?

注意到赵富贵异样的女护士神情更是一惊,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向身后,很正常啊!难道他真有精神病?一想到这种可能,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赵富贵已经顾不上女护士的想法,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地面上的两个影子深深勾住。猛然,他的眼眸急速收缩起来,其中一个影子开始出现不规律的蠕动,慢慢!一张脸庞轮廓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啊!救命啊!有鬼啊!”赵富贵终于承shòu不住这股巨大的恐惧,惨叫一声,快速拉开房门窜出门外。

没有人?

赵富贵疾步奔走在医院的走廊上,望着周围死寂紧闭的房门和宽敞的大厅,绝望的连呼带叫奔向大门口,他奢望能够有人出来帮他,可是没有!连平时热闹的大厅都变得格外死寂,医生、护士、服wù

员仿佛都在这一刻凭空消失。

然而,在所有工作人员眼里,赵富贵此时和神经病无异,毕竟有哪个正常人会大吼大叫“有鬼”。即使有人试图过去制止他,也被他异常的举动硬生生吓住,只有眼睁睁看着他冲出大门口。

还是没人?

赵富贵呆滞的望着整条街道,环视四周一圈,皆是一片空荡荡,即使现在站在马路上前后遥望,依旧看不到一辆车辆行走的痕迹。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赵富贵如同痴呆般喃喃自语,他完全想不明白,作为繁华地段,一年四季即使刮风下雨都能够看到行人与车辆的街道,为什么突然间变得宛如死城般死寂!

骤然,在赵富贵僵硬的肩膀上,一双冰冷的手缓缓攀了上去,紧接着,带着浓烈血腥味的嘴唇轻轻贴在他的耳边上。

“小心身后!”声音很轻,很空洞,带着一股难以承shòu的寒冷快速窜进赵富贵的耳朵里。

于此同时,赵县长急速行走的车辆快速打了个急转弯,因为前方路上没由来冒出一道身影。正想松了口气,另一道身影再一次出现他的视线中,想再次拐弯也来不及了,唯有死命踩着车刹和按着喇叭提醒对方危险。

赵富贵不知dào

从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因为绝望,他想看看,对方究竟长什么模样,深深吸了口气,快速转过身子。

光!很亮!刺得他眼睛完全睁不开。

砰!

剧痛!浑身骨头如同玻璃般支离破碎!

意识进入黑暗那一刻,他恍惚间听见车鸣声……

第三十六章 夜行者夜雪

赵县长呆呆坐在车上,望着挂在破碎的挡风玻璃上那一颗眼珠子,再也忍不住呕吐出声。不知过了多久,看到远处不少止步的路人指指点点看向这边,他才步履蹒跚的走向远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

这个异常的情况也很快引起何潇雨等人的注意力,加上前面不远处就是中心医院,魏钊停靠好车辆,几人快速从车里走了出来,疾步奔向出事地点。

赵县长望着眼前这个如同烂泥般龟缩的身影,胃部再一次翻滚沸腾。

只见对方背向自己,身体大部分骨头破碎捅破皮肤,带着血浆肉末暴露在空气中,尤其头部,已经有半边如同爆裂的西瓜,带着鲜血和脑浆洒落一地。

或许是受到血腥味的刺激,赵县长终于忍不住再一次呕吐出来,不知过了多久,总算觉得舒服一些。突然,他开始感到不安,他总觉得死者这身服饰很眼熟,强忍着各种不适,微微发抖的扳过死者的身体。

“富贵啊!”一声凄厉的悲呼令何潇雨等人靠近的脚步猛的一停。

看着赵县长抱着独子的尸体痛哭出声,魏钊沉声说:“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

何潇雨呆呆站立了大半天,才冷着脸说:“回去吧!”

正当魏钊转身准bèi

走回车里的那一刻,他无意扫过路边的视线骤然一停,猛的凝神望向对面微暗的角落放声大吼说:“凶手在那里!”

魏钊之所以故yì

大声吼叫,是因为一方面他看到对方怀里那只黑猫,那种碧眼金丝本身就罕见,加上对方行为有点怪异。另一方面,为了刺探,如果对方真是凶手,必然在听见自己吼叫后急速抽身。

骤起的吼叫不仅令何潇雨等人的脚步一滞,更是让陷入悲痛的赵县长如疯似颠放声怒吼:“抓住她,我要扒了她的皮。”

望着疾奔而来的几道身影,夜雪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讥笑,快速隐入黑暗中。

夜已深了,城市的喧哗也无语地沉静下来,风早就跑远了,月光依然是淡淡的,在无声地洒落,而此时,幽静的小路上却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三道身影在月色渲染下,变得一片雾蒙蒙。

“人呢?”魏钊急促的呼了几口气,快速扫了几眼这条偏僻死寂的小路,除了一栋荒废的楼房和几处熄火入寝的民房,一马平川至路的尽头都不曾看见一丝可疑身影,不由显得有些懊悔。

“真奇怪,刚刚明明还看见她走向这里,怎么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夏琪龙也显得有些口干舌燥,紧紧追了对方快1个小时了,直到这里就突然失踪,真的令他有些泄气。

其实最令他心惊的是,从背影看,对方明明是个小女孩,可是无论他们如何努力,就是追不上对方,而且他总有种感觉,仿佛对方故yì

引他们来一样。

三人中,唯有何潇雨依旧保持着应有的镇定,默默打量着周围一圈,平静的说:“她在这里。”

“哪里?”夏琪龙微微一愣。

瞥了眼死静的小路尽头,何潇雨缓缓抬起头望向身旁这栋四层高尚未完工就被废弃的楼房,在第三层的没有护栏的边缘上,一道身影默默站在那里坦然的和何潇雨对视。

幽蓝的月光中,夜雪缓缓对着何潇雨露出一丝怪异的微笑。

魏钊眼眸急速收缩的盯着这张极度精致的娃娃脸,仅从五官看来,对方应该不会超过16岁,可是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却令他们疯狂追逐了足足1个小时,并且轻易的甩开他们的视线,从容站在3楼等待他们。

高手!这是他的直觉,面对这样的人,他突然间失去了胜算。

“你干嘛?”夏琪龙紧紧拉住准bèi

上楼的何潇雨,眼神警惕的盯着处于3楼边缘的夜雪。

“不用担心。”何潇雨轻拍了一下夏琪龙微微冒汗的手心,从容的踏上凹凸不平的水泥阶梯,头也不回的接着说:“你们在这里等我,她不会对我怎样。”

“你怎么那么肯定?要知dào

,她是杀人凶手。”夏琪龙并不乐观,忍不住想要跟着走上去。

何潇雨走动的脚步顿了一下,回过头盯着夏琪龙说:“相信我,留在这里。”

看着何潇雨坚定的眼神,夏琪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对方,向前跨的脚步无奈的收了回来。

“潇雨,小心一点,对方不简单。”魏钊知dào

已经无法阻止何潇雨的行动,只能沉声叮嘱一句。

何潇雨对着忧心忡忡的两人露出一丝安慰性的微笑,扭头继xù

顺着阶梯前进,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四楼阳台上,夜雪静静闭着眼睛享shòu

着夜风特有的温柔,乌黑柔顺的长发随风飘扬,远远看去,竟有种朦胧的美意,配合着她那张极度精致的俏脸,宛如九天之上坠落凡间的仙女。

“你来了!”仿佛有所察觉,夜雪微闭的眼睛缓缓睁开,头也不回望着朦胧的月亮。

“你引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何潇雨淡然瞥了对方背影一眼,不急不躁的掏出烟抽了起来。

夜雪慢慢转过身子,望着泰然自若抽着香烟的何潇雨,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说:“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会吗?”何潇雨不答反问。

“嘻嘻!”夜雪调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说:“当然会,别忘记了,我已经杀了三人了!”

“你不会!”何潇雨仿佛对于自己现在的处境丝毫不关心,笑着说:“你若要杀我,就没有必要花那么多心思引我来这里!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深深盯着那张白皙如同刀削的俊脸,夜雪忍不住叹了口气说:“真不愧是何潇雨!果然有勇有谋!”

“过奖了。”何潇雨不轻不重的应了句,炯炯有神的盯着眼前这个小女孩,要是放在以前,打死他都不会相信一个小女孩会拥有成年人应有的气势和睿智,最重yào

,这样一个人,竟然让他产生罕有的郑重。

“我想看看你。”夜雪说的很认真,明亮的眼睛坦然的望着何潇雨,丝毫不理会对方因为这句话而微微一愣。

“什么意思?”何潇雨的眉头不自觉皱了下。

“你不该来这里!”夜雪的声音很轻,有点近乎自语。

微微移动两步,何潇雨悠然抽了口烟,冷冷说:“问题是,我来了!”

“是啊!”夜雪微微歪了下脑袋,一脸天真的说:“谁叫你是何潇雨呢!”

“你的雇主是谁?”何潇雨似乎没有心情继xù

和她嬉闹下去,最重yào

,通过利用之前的谈话,他在夜雪不知情的情况下,移动到有信心一举擒拿住她的距离之内。

“我没有雇主,只有主人,至于我主人是谁,你不是已经知dào

了吗?”夜雪仿佛毫无戒备,依旧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

“陆遥不是你的主人,否则,你不会引我到这里。”何潇雨毫不犹豫就否决掉,这个女孩虽然浑身透露着神mì

,但是明显对他还没有恶意,至少目前没有。

“大哥哥!你真的太不可爱了!为什么就不能笨一点呢!”夜雪的神情看起来有点懊悔,仿佛像是被人戳破心事的小女孩一样,罕有的露出一丝撒娇的意味。

“我们打个赌怎样?”何潇雨深深吸了口烟,透过袅袅薄雾对着夜雪露出一丝怪异的微笑。

“好啊!”夜雪愉快的拍了拍手掌,仿佛像是遇到什么好玩的游戏一样,开心的说:“赌什么呢?”

“赌你下一秒会告sù

我,你的真zhèng

主人是谁。”

话刚一落,何潇雨夹在手指上的烟头带着红芒急速射向夜雪的眼睛。与此同时,向前跨出一步,旋转,脚尖重重点在地上,飞扑过去,利用强dà

的冲击力,高高跃起旋踢向对方的脑门。

或许在旁人看来,何潇雨如此做法有些残忍,面对一个15岁小女孩使出如此强dà

的杀招。可是何潇雨却清楚的知dào

,如不使尽全力,很难制服住对方,因为直觉告sù

他,此人很危险!

没有想象中的磕碰,何潇雨顿时大惊失色,眼眸急速收缩望着脚部划破空气以及残留在视线中的影像。

残影?

异能者?

尽管关于异能者的传说大多数来自小说里,可是,眼下除了对方是异能者,就没有更好的解释了,一个正常人是绝对无法避过他这一击,对于这点,他很自信,因为整个过程从出手到击中对方,他不过花了不足2秒钟。

宛如验证他心中的想法,身后夜雪不满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哥哥,你真坏,居然偷袭人家!”

“你是异能者?”何潇雨转身望向夜雪的眼神变得格外冰冷,连语气都宛如寒冰说:“真是你杀死所有人?包括我妹妹吗?”

第三十七章 夜行者夜雪(下)

“我是夜行者,一个只能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夜雪说的很平淡,只是语气没有了之前的顽皮,显得很低沉。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何潇雨冷冷盯着夜雪,仿佛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

一丝怪异的微笑出现在夜雪的嘴角上,不答反问说:“你不是已经认为我就是凶手吗!”

如同发起冲锋信号,何潇雨宛如暴射的炮弹急速奔向夜雪,黑色的风衣也因为高速奔跑而随风飘扬,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神死死锁定那道身影,飞身,弓起膝盖狠狠撞向夜雪的面门。

果然如同心中所想,又是残像!

弓起的膝盖笔直的穿过夜雪残留下来的景象,尤其是消散前她嘴角那一丝类似讥笑的讽刺,更是让何潇雨深深感到挫败感,他抓不到她!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这是事实。

“你抓不到我,除非我愿意,否则,你永远抓不到我。”

听着身后缓缓传来的声音,何潇雨站直身躯说:“你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你的左侧。”夜雪似乎又恢复天真的模样,语气听起来显得很甜美。

仿佛有所察觉,何潇雨猛的看向另一边,黑暗角落的尽头,一双碧眼金丝的猫眼正紧紧盯着他。

如梦似幻,甚至带着一丝眩晕感!

何潇雨急忙移开视线,死死瞪着夜雪沉声说:“催眠?”

“大哥哥,你真聪明!”夜雪轻轻拍了几下手掌。

何潇雨终于知dào

为什么之前打不到对方,显然是在不知不觉中受到对方的催眠!像是想到什么,冷声说:“这么说,不久前我的朋友在回家路上也是因为受到你的催眠,才造成昏厥在家门口咯?”

“呵呵!大哥哥,你不要生气哦!我只是和他开个玩笑而已。”夜雪像是被大人抓到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不安的垂直头,两根手指不停在胸前缠绕画圈。突然,眼眸快速划过一道精光,不轻不重的接着说:“我要是你,就不会这样做,除非你想死!”

警告的语气令何潇雨的动作微微一顿,不远处的黑猫露出一丝类似讥笑的神情,“喵”了一声,懒洋洋的走向夜雪,温顺的任由她将其抱起。

“他们三人不是我杀的,虽然我也打算杀死他们,不过看样子,还有一个人比我更想杀死他们。”夜雪恢复了惯有的冷漠,连语气都变得冷冰冰。

“那么,我妹妹呢?”何潇雨仿佛听出夜雪话中有话。

“当你找出真zhèng

的凶手之时,我会告sù

你,一切你想知dào

的答案!”夜雪难得打起哑谜来。

“那个人是谁?杀死他们几人的。”

“我不知dào

!对方比我强dà

很多!”夜雪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面对这样的回答,即使是何潇雨也猛地一愣。

“记住,不要相信身边的人!很多时候,越是可靠的人,越危险!”夜雪像是玩够了,深深望了何潇雨一眼,缓缓转身走向阳台的尽头。

“你这话什么意思?”何潇雨快步逼近两步,紧紧皱着眉头看着那道宛如随风而飞的身影。

“提醒你。”夜雪回过身体,似有深意的笑了笑,双手猛的张开形成一个“大”字,“记住,我的名字叫夜雪,夜行者夜雪。”

何潇雨惊骇的望着夜雪坦然倒卧坠向黑暗中,急促奔跑到阳台边缘,俯视着完全融入黑暗的身影,深深倒吸了口气,消失了?

即使是坐在回驶的车上,何潇雨的心神依旧被那个叫夜雪的神mì

女孩紧紧牵引,尽管不知dào

对方到底是以什么样的目的去接近他,但是有一点可以很肯定,对方显然没有恶意。最重yào

,通过这次事件,他清楚的知dào

,还有另一波人参与进来,想到夜雪所说,那个比她更可怕的人,何潇雨不由疲惫的闭上眼睛,事情远远比想象中复杂了很多。

魏钊关心的瞥了眼何潇雨,缓缓放慢车速,让对方可以好好在车上休息一些,这几天,彼此都很辛苦,应该都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扫了眼车镜,望着后座闭目斜躺的夏琪龙,他无奈的笑了笑。

虽然何潇雨下楼后什么都没说,不过看到他沉重的表情,魏钊也不难猜出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作为朋友,魏钊并不想打听太多不该知dào

的事,对于这点,夏琪龙也显然做的很好。

回到新人村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了,众人草草入睡,一夜无话。

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动了熟睡中的几人,夏琪龙睡意朦胧的打开大门,慕容钰咻了一下就窜了进来,高呼赶紧关门。

很快,门外人声沸腾,推门声、怒骂声和哭泣声顿时交融成一片,吵得房内几人不得安宁。

“怎么回事?”何潇雨不悦的拉开房门走出大厅。

“我操!何潇雨,你他妈害死了我了!”慕容钰见到何潇雨,宛如碰到杀父仇人般恶狠狠的飞扑过来。

何潇雨微微一闪,避过慕容钰的抓扯,皱着眉头望着对方说:“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慕容钰仿佛自语,良久,露出一丝苦笑说:“还不都是你害的,让我去帮什么沈小鱼,现在可好,她的家人全部找上我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何潇雨的眼神骤然一冷。

“我对她做了什么?我操!我要是真做了什么,我也就认了,关键是,我他妈什么都没做!”慕容钰此时的表情真是比窦娥还冤,委屈的语无伦次。

“慕容钰,你别着急,慢慢说清楚。”夏琪龙赶紧打圆场,心惊肉跳看着大门口不停受到推撞引起的异响。

“好吧!”慕容钰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说出事情经过。

“不是吧?就这样?”夏琪龙夸张的鬼叫一声。

即使是何潇雨和魏钊,他们的脸色都变得有些怪异。

“可不是!”慕容钰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宛如找到倾述对象般大倒苦水说:“你们说,我怎么就那么倒霉,明明好心好意帮她,到头来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你们都不知dào

,刚刚我来找你们的时候碰到什么!沈小鱼她父母居然拉着她满村子找我,而我却好死不死撞在枪口上,善意朝他们打个招呼,竟引来扁担相向,满村的人都抄着家伙追着我怒骂“流氓”“禽兽”“**”之类的,我他妈到底招谁惹谁了!”

夏琪龙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慕容钰,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他的委屈,关键是,门口那一大群人如何打发掉!

明知dào

不应该,何潇雨依旧忍不住闷笑两声,直到慕容钰不满的瞪着他,才清咳两声说:“那你觉得沈小鱼长的怎样?”

“还行吧!”慕容钰虽然不明白何潇雨的意思,不过还是如实说:“人很朴素,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她的行为和她们家人的作风我可不敢恭维!”

“那你喜欢她吗?”

“呃!”慕容钰竟难得脸红起来,连说话都显得支支吾吾。

夏琪龙像是见到怪物般死死瞪着慕容钰,这个花花公子居然也会不好意思脸红?

不需yào

过多的语言,仅仅看慕容钰的表情,何潇雨就已经心知肚明了,二话不说走向大门口。

“你干嘛?”慕容钰警惕的拉住何潇雨。

“帮你解决问题。”何潇雨拍了拍慕容钰的手背,对其露出一丝安慰性的微笑,慢慢走向大门口拉开大门。

哗了一声,人潮急速涌了进来,沈父见到畏缩在夏琪龙身后的慕容钰,顿时怒目圆睁,抄起扁担就要砸了过去。

何潇雨顺手一握,稳稳当当的将扁担紧住,冷眼扫了众人一眼,对上沈父淡然说:“你想干嘛?”

“放手。”沈父怒吼一声,用力的想要拉回扁担,却发xiàn

对方力qì

太大,任凭自己如何努力,都难以撼动分毫,闻着耳旁女儿的哭泣声,顿时又是怒火胸烧,甩手狠狠给了她一个巴掌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书都让你白读,让人占尽便宜就只会在这里瞎哭吗?”

何潇雨的眼神危险的眯了起来,盯着沈父的视线也变得异常凌厉。

“你有病吗?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有能耐冲着我来。”不知dào

为什么,看着沈小鱼脸上那道鲜红刺眼的掌印,慕容钰竟不顾众人愤慨的神情,怒气冲冲跳了出来。

“小兔崽子,你够种给我出来,看我不弄死你,你他妈调戏我女儿还有理?”面对慕容钰的质问,沈父更是暴跳如雷。

“让你女儿和他交往怎样?”何潇雨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全然不顾众人痴呆的神情打破了他们之间的争吵。

“就他?我呸!”沈父的脸上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不屑的扫了慕容钰一眼,极为讽刺的说:“看他一副苦命相,黑不拉稀的,明显就是当苦力的命,估计自己都很难养活,还想娶我女儿,做梦去吧!”

慕容钰一口气没有上来,差点被活生生憋死。真不知dào

是这里人变了还是世界变了,向来引以为傲的健康肌肤到了这里居然变成苦力的象征!

第三十八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夏琪龙神色怪异不停在沈父和慕容钰那张憋红的脸上来回打转,心里暗自感慨,若是众人知dào

慕容钰的真zhèng

家世,该作何感想,不过,关于他想知dào

的答案,何潇雨很快就帮他解答出来。

“他叫慕容钰,深圳慕容家三子,慕容世家拥有两家上市公司,全国各大城市基本都有他们的产业,而他一天的零用钱,基本够很多人生活一年有余。”何潇雨无视众人剧烈的抽气声,盯着陷入呆滞的沈父讥笑说:“这样的人,你觉得够不够格和你女儿交往?”

在很多人眼里,何潇雨此时的态度过分恶劣,显然有着狗眼看人低的意味,但是了解他为人的人都知dào

,他此时很愤nù

,从沈父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留情给了沈小鱼一巴掌后,他的怒火很完美被激发出来。都说豪门无亲情,他习惯了家庭所带来的冷漠,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即使是贫穷人家,也会有这种丧失亲情的举动。

回过神,沈父有些不确定的说:“你的意思,他很有钱?”

“当然,只要他愿意,随便扔点零用钱,就足够你在这里建上一栋豪华高档的楼房。”何潇雨脸上的讥笑更深,连语气都变得格外冰冷。沈父的态度令他失望了,显然也是一个认钱不认人的主,这样的人作为父亲,真不知dào

对沈小鱼而言,是幸运还是不幸!

“那就好!呵呵!其实我看这个小伙子也很不错!没问题,我同意他们交往。”沈父顿时眉开眼笑,全然忘记之前的种种行径,连何潇雨的态度都不去计较,把女儿拉到一旁悄悄吩咐几句,就带着邻里邻居离开了出租屋。

对于何潇雨的话,沈父并不怀疑,一个可以为了陌生人一出手就是好几千元的人,绝对是个有钱人,这样的人是不会说谎。何潇雨帮zhù

十五的事,当天就已经传开了,村里大部分人都知dào

,这是一个有钱的主,沈父自然也不例外。

一场风波最终以皆大欢喜的结局收场,值得一提的是,慕容钰也从此洗心革面去掉花花公子的恶习,一心一意对待沈小鱼,而沈小鱼也因受到旧思想和家人的束缚,无奈和慕容钰走在一起,幸好慕容钰对她很好,慢慢,她也就一心扑在他身上,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因为赵富贵身亡,何潇雨他们的线索也从此中断,唯一的希望只剩下谭花,无奈谭花的去向目前并无人得知,不得已,何潇雨也不顾惊动远在深圳的父亲,开始大力督促当地警方搜索,至于警察局局长,一方面为了巴结何家,一方面又是为了能够早日破案,自然不留余力积极配合,一时间,通缉杀人凶手谭花的通缉令快速传开。

通缉令是何潇雨刻意要求发出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令谭花早日现身,最重yào

,他需yào

引起陆遥的不安,通过谭花逮住陆遥的犯罪证据,从而揪出真zhèng

幕后者。

一场刻意酝造的暗涌正在逐渐形成,而何潇雨等人也难得享shòu

一下暴风雨前的宁静。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何潇雨带着十五游玩了不少地方,望着十五那张充满欢笑的脸庞,不知dào

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很满足,对于十五,也慢慢由怜惜转变为真心的疼爱呵护。

不知不觉,他们转到了村里古池旁,这里的恶臭似乎比以往变得更加强烈,难忍心头的疑虑,何潇雨盯着墨黑色的池水说:“十五,为什么你们村里不把这里的池水换成清水?这么臭,你们都受得了?”

“哥哥,这个池水换不了。”十五似乎害pà

何潇雨步上老师的后尘,有些紧张的拉扯着他微微后退。

“为什么?”听到这样的回答,何潇雨显然一愣,连十五的动作都没有注意到。

“以前抽过好几次水,可是每次一到接近池底,天总是变得很阴森,然后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之后这个池水又自然满了起来,时间久了,就没有敢抽水了,大家都说,这个池里住着妖怪。”谈起这个话题,十五显得有些害pà

,一双幼嫩的小手紧紧扯着何潇雨的衣服。

“呵呵!不要害pà

,那都是大人骗小孩的。”何潇雨哑然一笑,轻声安慰着十五。

“不是的,是真的!”十五难得认真起来,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何潇雨说:“这个池每年都会有人死在里面,而且尸体全部找不到。”

“什么”何潇雨顿时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说:“警察不管吗”

“有啊!他们以前都有来,后面还抽过两次水,可是每次都是没有抽完就下大雨,时间久了,警察叔叔都不敢来了。”

十五的回答让何潇雨难得郑重起来,如此诡异的事情,当真闻所未闻,如不是十五说得如此肯定,他几乎不敢相信。虽然不知dào

为什么无法抽干池里的水,不过显然,这个池里必然有一些特殊的生物,死者的尸体应该是被它们吃了。可是有一点他一时想不明白,那就是为什么每年都会有人死在这里?

“对了。”十五像是想起什么,指着古池四周上的石碑说:“哥哥你看,这个池的四周都有碑文,大家都说,这四块石碑是为了镇压池里的妖怪,不让它出来吃人。”

顺着十五的视线,何潇雨果然看到上次注意过的石碑,盯着上面类似江湖术士画符骗人的字形,他再一次迷惘了,尽管潜意识认为不可能是未知生物作祟,可是,如果仅仅是人为,谁又能做到这一切?突然,他的眼神微微一凝,注意到那块石碑出现裂痕,心里更加疑惑,记得上一次看到的时候是完整无缺,莫非是自己记错了?

“你好。”身后一个声音打破了何潇雨的沉思。

何潇雨回过头,发xiàn

是方浩,对于方浩,他印象比较深刻,毕竟对方曾经喜欢过自己的妹妹,只是现在看起来,他似乎过得很不好,整个人憔悴了很多。盯着那双睡眠不足微微浮肿的黑眼圈,他难得关心两句说:“你最近没有睡好?”

“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方浩因为何潇雨这句话而微微一震,看向对方的眼神也出现那么一瞬间的亮光。

“什么一样?”即使一向精明的何潇雨,此时也不由微微发愣。

“嗯!没什么!”对方的表现让方浩感到失望,看来,只有自己一人如此而已,犹豫了一会,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那个……笔仙游戏过后,你有没有发xiàn

什么异常的情况?”

“你是不是发xiàn

了什么?”何潇雨狐疑的看着方浩。

“呵呵!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呃!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方浩脸色骤然一僵,狼狈的打了个招呼,疾步离去。

望着远去的身影,何潇雨的眼眸快速划过一丝精光,看样子,方浩应该是发xiàn

了什么。

“哥哥。”十五紧了紧何潇雨的手,注意到对方看着自己才略带不安的说:“那个哥哥身上有东西。”

“什么?”何潇雨有点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十五的意思。

“我不知dào

,有一团阴影包着他。”

“呵呵!”何潇雨无奈的笑了笑,拉着十五继xù

逛向别处。

李家。

李雅发懵的盯着那道不停在家里穿梭的身影,仿佛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拼命的揉搓了两下眼睛,再看,魏钊那张面目可憎的笑脸依旧如同恶梦般出现在自己眼前。

“阿雅啊!你怎么才下回来,你知不知dào

你男朋友在家里等了你多久了?”李母有些不悦的扫了儿女一眼,视线一转,对上魏钊的时候,有笑得特别开心,看样子,对于这种出手大方阔气的准女婿是相当满yì



“男朋友?”李雅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很多,难以置信的瞪着魏钊。

“作死啊你。”李父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对着魏钊歉意一笑,扭头冲着李雅说:“你们的事我都听说了,不过是个小小的矛盾,至于气到现在吗?再说了,像魏钊如此有气度和修养的男朋友,错过了,你去哪里找?还不给我过来,人家都特意跑来家里道歉,你都不能释怀吗?”

“我……”李雅一口气没有上来,几乎活生生憋死,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尽管她自认看过不少奇人奇事,可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还有人无耻到跑到别人家里假冒别人的男朋友,而且父母还相信了这种荒谬的说法。

越想越不甘心,李雅狠狠瞪了偷偷对她挤眉弄眼的魏钊一眼,怒气冲冲的说:“爸,妈,你们不要相信他的鬼话,他是骗子……”

“够了!”李父一听女儿的话,顿时怒发冲冠,咻了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李雅骂道:“你个死丫头,怎么会如此没有气量,人家都诚心诚意跑到家里来认错了,你还不肯原谅他吗?”

难怪李父会如此生气,魏钊出手阔气大方,言行优雅高贵,加上一身名牌服饰,显然是个成功人士,像这样的金龟婿,多少人盼都盼不来,自己的女儿怎么就如此不知趣呢!

“伯父,请不要再责怪雅儿了,都怪我惹她生气,她埋怨我也是应该的!可是,我真的很爱她,无法忍受总有一天会失去她!所以才有了今天这种冒昧的举动!”魏钊这一瞬间仿佛化身为痴情汉,含情脉脉盯着明显发呆的李雅,语气充满了忧伤。

第三十九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下)

望着眼前这个人,李雅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和“无耻”这两字有关的字眼,可是这些都不足以形容此刻魏钊的行为,眼前一懵,有种崩溃的晕眩。

“你呀你!”李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死死瞪着女儿说:“你看看,多好的男人啊!言行坦然,对你又痴心一片,错过了,你上哪里找去?”

李父的话更是让李雅两眼不停的翻着白眼,谎话都变成坦然,这是什么世道啊!好吧!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面对父母,已经无力说法,狠狠瞪了偷偷闷笑的魏钊一眼,深深吸了口气,平定心情后笑着走向魏钊说:“爸妈,你们就别生气了,其实我刚刚是故yì

和魏钊逗着玩的,我们经常开这种玩笑,你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伯父,伯母,你们就不用担心了!”魏钊笑呵呵的顺着李雅的意思说下去,毕竟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盯着对方那张笑脸如花的脸庞,他竟出现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下一刻,一股钻心的刺痛让他脸上的微笑变成苦笑,倒吸了口气盯着身边的李雅。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李雅的手臂缠上魏钊的手,借着死角,狠狠掐在对方的腰上,一捏一拧,手法十分熟练到位!

望着两人眨眼间变得如此亲密,李雅父母自然十分开心,纷纷张罗着午餐,并要求对方留下来共进午餐。

这个邀请很快就惊醒了李雅,慌乱找个借口搪塞后,不顾父母的呼叫带着魏钊离开李家。

随着时间推移,李雅发xiàn

已经远离自家门口,才没好气的松开缠在魏钊身上的手,冷声说:“你是什么意思?”

魏钊有些眷恋的望着远离身旁的李雅,笑了笑说:“显然是追求你的节奏!”

“我好像明确的告sù

过你,我对你不感兴趣。”

“是啊!”魏钊感慨的叹了口气,优雅的整理一下衣服后淡然说:“我也对你没有兴趣,比起你,我更喜欢和你父母打交道,毕竟他们可是很喜欢我啊!”

“你……”李雅觉得自己快疯了,这都是什么人啊!还能更无耻吗?愤愤不平的瞪着魏钊说:“你这是威胁我吗?”

“不!”魏钊一本正经的看着李雅,眼神难得露出一丝认真,平静的说:“这不是威胁,恰恰相反,这只是一个请求,一个让我公平追求你的请求!”

“呵呵!你的请求还真特别!”李雅略似讽刺的说:“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追女孩子,为了获得一个公平的待遇,竟跑到人家家里当着家人面假冒对方男友!”

“我是一个商人!”魏钊宛如自语般,对着李雅微微一笑,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中接着说:“商人向来追求实效,没有什么比直接杀到你家里取得父母喜好更有效率的办法了!”

李雅算是明白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眼前这人显然是自以为是,不按常理出牌,对于这样的人,她第一次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没好气的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要我为之前的事道歉,我可以向你道歉,不过我还是要告sù

你,我并没有做错,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而已。”

“你并没有做错!如果说有错的话,也只是想多了!”魏钊似乎不愿意在这个话题多说什么,严肃的看着对方说:“我喜欢你,这是真的!”

“啊!”如同闷地一声惊雷,李雅猛的抬头看着魏钊,这一次,她看到的竟然是坦然与认真。紧接着,脸腮竟然破天荒出现一丝红晕,略带慌乱的移开脚步说:“我先回去了,父母等我吃饭呢,你请自便。”

看着如同受惊的小兔远远逃离的李雅,魏钊嘴角露出一丝妖魅的微笑,放声大吼说:“今晚,我去你下班的地方等你,不见不散!”

夜幕很快就降临,黑豹酒吧也开始了新一天的空前火爆。

何潇雨默默坐在酒桌上喝着闷酒,耳旁缓缓传来夏漠然美妙动人的歌声。

“不介yì

我坐下来吧!”小风来到何潇雨身旁。

何潇雨漫不经心瞥了对方一眼,一声不吭继xù

仰头喝酒。

对于何潇雨的无理举动,小风似乎不去计较,毫不在意的坐了下去,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良久,才淡然说:“谢谢你。”

何潇雨自然明白小风为什么要感谢自己,只是这句话从对方嘴里说出来,竟让他感到异常刺耳。其实真zhèng

让他气愤的是,自己并没有像想象中那般有骨气,仅仅是一天时间,就让酒吧经理取消夏漠然演唱的黄曲,变成她喜欢的歌曲,而后,自己还是强忍不住心中的渴望,来到这个地方借酒消愁,仅仅为了看夏漠然一眼!

紧紧盯着闷声喝酒的何潇雨,小风的脸色微微一变,沉声说:“你是不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

“嗯!”何潇雨微微瞥了眼一脸严肃的小风,讥笑着说:“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该招惹的吗?”

“我是认真的。”小风郑重的说:“你脸上有煞气,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应该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接近你。”

“呵呵!”何潇雨笑了,只是语气变得有些冰冷的说:“如果我是你,就会在我没有发火前离开,不是每一个人都相信神棍的话,今天,我是看在夏漠然面子上放过你,不过,你要记住,没有下一次!”

小风无奈叹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默默的转身离开。

一道炽热的视线落在何潇雨身上,令他提起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缓缓抬头对上夏漠然关心的眼神,他笑了,带着无尽的愁苦与落寞,一饮而尽!只是他不知dào

,还有两道视线紧紧盯着他和夏漠然。

“为什么?”宛如自语,安思雅痛苦的灌了一杯酒,浓烈滚烫的酒气呛得她不停咳嗽,眼泪顺着脸腮蜿蜒而下。

一直以为,何潇雨是因为事务繁忙而没有时间陪她,直到此时,她才痛苦的发xiàn

,对方其实心中另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就一直站在舞台上。同样身为女人,她自然明白夏漠然眼中的含义,加上对方频繁盯着何潇雨,而何潇雨也时不时抬头盯着对方喝闷酒,如果连这点她都看不出来,就不配身为女人了!

“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何耀扬不停低声安慰安思雅,扫了眼何潇雨,叹了口气说:“其实,潇雨他心里很苦,他和夏漠然的感情早已存zài

了很多年了!都是因为父亲极力反对,他们才没能走在一起!”

“为什么?既然相爱了,就应该排除万难走在一起,不是吗?”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尤其是生在豪门……”何耀扬仿佛有所感触,深深叹了口气说:“婚姻,是最不能自己选择的事!”

“政治婚姻!”安思雅像是明白了什么,带着愁苦,再一次狠狠灌了一杯酒。

“耀扬哥!我们回去吧!这里,我不想呆了!”安思雅不愧是大家闺秀,气量非凡,并不曾像其他女子般冲上舞台上演抓奸在床般泼妇骂街,而是选择默默退去,毕竟她心里也非常清楚,无论何潇雨如何不愿意,不久之后,他必然要回到深圳,他们的婚姻会如期举行,时间久了,自己也会慢慢取代其他人在他心中的位置。

“嗯!等安楠从洗手间出来,我们就回去!”

安楠有些不悦的从洗手间走了出来,真不知dào

这间酒吧怎么经营的,连洗手间没有纸巾都不知dào

,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不经意看到旁边站着一个人,娇滴滴的说:“喂,服wù

员,就是你,看什么看,还不快给我拿点纸巾来。”

杨筱旭东张西望了半天,直到确认对方是喊自己才一头雾水的走过去。

“我说,你们都怎么干活的?连洗手间没有纸巾都不知dào

吗?”安楠显得有些气愤。

“啊!我不是服wù

员。”杨筱旭连忙摆手否认。

“你不是?”安楠可爱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不停在对方身上打转,良久才冷声说:“不是服wù

员为什么穿服wù

员的衣服?你是不是看我年纪小好欺负?嗯?”

“呃!”一滴冷汗顺着杨筱旭的额头冒了出来,这才记起,原来小风和他打个赌,说如果能在这间酒吧连续做一个月服wù

员,就收他做徒弟,而他的工作就是清洗洗手间,今天是他第一天上班,显然还没有恢复状态。

回过神,好说歹说才把安楠安抚住,带着苦笑,继xù

进行他的服wù

工作。

夜风已冷,当大多数人陷入沉睡和醉生梦死的夜生活之时,还有一家人正在忙碌的开始为生计打拼,那就是在新人村路口摆摊做卤水的方浩一家。

第四十章 鬼来电

方浩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从家里出来以后,浑身总是觉得很不自在,就像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一样,可是无论他如何频繁回头,除了空气,一无所有。

他的异样很快就引起家人的注意,母亲忍不住关心说:“浩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你干脆回家多休息一下好了,这里有我和你父亲在,应该忙得过来。”

“是啊!你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这样下去生病了怎么办!”父亲也显得很是担忧。

“呵呵!爸妈,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今天已经看过医生了,弄了点药,明天睡一觉就好了,再说,一会要是有外送,你们也弄不过来。”尽管依旧觉得很不舒服,但是为了不让父母过分担心,方浩轻描淡述一语带过。

关于这几天频繁的恶梦,他从来不对家人说起,最主要是怕引起无谓的担忧。

很快,忙碌的生意让他渐渐忘记心里的不安感,全心全意投入买卖中。

当午夜12点的钟声响起时,他的第一笔外送也随着手机铃声响起。

“喂,你好,我们是XX卤水,请问你需yào

什么?”

“沙沙……沙沙……滴答!”

方浩微微皱着眉头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噪音,隐隐约约还有丝丝滴水声,忍不住继xù

说:“你好,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嘻嘻!”手机里的噪音似乎消失了,一声清晰的笑声缓缓传来。

“呵呵!你好,请问你需yào

什么?”方浩礼貌性的继xù

询问。

“我要头和心。”

“好的,请问需yào

多少?”因为方浩做的卤水只卖鸭类,顾客通常都会以单字简称,对此,他早已见怪不怪。

“我都要了。”

“呃!”方浩神情微微一震,有些不确定的说:“我们这里可有好几百元哦!”

“嗯!我都要了!”

“好的,请问送到哪里?”

很快,方浩就挂断手机,一脸兴奋的说:“爸妈,快把所有鸭头和鸭心弄好打包,有人全包了了!”

“好咧!”父母开心应了句,忙碌的准bèi

起食物来。

夜风似水,冰凉彻骨。

驾着摩托车高速行驶在路上的方浩更是感到寒风阵阵,路上一排排建筑物快速脱离视线,很快,他就到了一片荒郊野外,扫了眼荒无人烟的旷野,他出现短暂的疑惑,缓缓放慢车速,不停的打量周围,心中的疑虑更甚。

是这里没错啊!他是顺着顾客的指引来到这里,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显得格外失神,一马平川,除了死寂的黑暗和遍地的野草,并没有顾客所说的楼房啊!

由于对方是个大客户,加上这个地方也是第一次来,为了不过多打扰对方,争取留下好印象以便继xù

合zuò

下去,方浩最终还是决定继xù

向前行驶一段路程看看。

随着时间推移,他开始感到一丝不安,路似乎越来越窄,周围的杂草更加茂盛,前方的路在车前灯的照耀下,变得一片雾蒙蒙,终于,他忍不住停下车掏出手机。

下一刻,他彻底懵了。

不见了?

仿佛不愿相信,方浩再一次认真查看每一个已接号码。

可是依旧绝望的看到,手机屏幕里显示的号码和时间,从晚上10点以后,就失去了任何记录信息,换一句话说,那就是午夜12点接到的电话并不存zài



颤抖的手指再一次翻滚着手机上的按键,已拨,没有!未接,也没有!

冷汗逐渐顺着脸腮而下。

突然,他觉得很冷!真的很冷!即使穿着厚重的皮外套,依然无法阻止突来的寒意袭击。

沙沙!沙沙!

“谁?”方浩骤然一惊,眼神紧紧追随着车前灯注视着前方两侧的杂草丛,声音!是从那里发出来的,只是,他分不清,这个声音是风吹草动的响声还是有人践踏草堆发出的异响。

夜太深,雾更浓,他看不清前方,入眼之处,皆是一片朦胧。

正当方浩小心翼翼关注着前方的时候,手机响了!

突如其来的铃声更是大大吓了他一跳,缓过神,扫了一眼上面的号码,一丝喜悦的神情爬上眉头,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是他还是轻易的分辨出,这个号码,就是之前让他送餐的号码!

看来是自己手机有问题,明天还是要找人修一下!

调整好情绪,方浩很快就接起电话。

“你好,我已经把东西送到你指定的地方,可是我在这里并没有看到你所说的楼房,请问你具体在哪里?能否方便再说一次?”

“沙沙……沙沙!”

听着手机传来的噪音,方浩微微一愣,难道是信号不好?

“你好,能听见我说话吗?”为了确认问题,他再一次开口,回应他的依旧是一阵噪音。

正当方浩准bèi

挂断电话回拨过去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清晰的穿透手机钻进他耳朵里。

“方浩!”语气很空洞,却异常熟悉。

心脏如同受到重击般激烈抽搐,方浩双眼睁得到极限,不可思议的瞪着手机,这个声音?

“我是何小红。”仿佛印证方浩心中所想,手机的另一边给了他最肯定的答案,只是这个答案,竟然让他顿时魂飞魄散。

噗!手机脱离束缚笔直的坠落在泥土地上。

“快跑,她来了!”声音仿佛一瞬间变大了很多,这一刻,即使是方浩,也分不清这个声音究竟是来自地上的手机,还是来自空旷的周围,不过,他已经没有心思去追究,在巨大的恐惧驱使下,他连手机都不去理会,毅然选择调转车头,加快车速顺着原路窜了回去。

月色无踪,群星尽坠!夜很阴森,遍地布满了天地间交集的死寂与黑暗。

没有任何光芒的旷野上传来一阵机动车声,在昏黄的车前灯带领下,一辆高速行驶的摩托车带着狂风般呼啸一闪而过,掀起了几根枯黄的杂草,而后,又无力的随风而下,宛如接受属于它应有的宿命般,默默躺在大地上,再次等待过客的践踏。

方浩越开越心惊,短短的一段路,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没有尽头一样,已经高速行驶了近一个小时了,可是一眼望去,依旧看不到一丝属于城市的气息。

冷汗越来也多,后背亦如同针刺,很难想象,一个寒冷的夜晚,一个驾着摩托车高速行驶的人,身上还会不停冒汗!可惜,方浩就是这样的人。

茫然的望着前方,第一次,他发xiàn

,找不到路的尽头!

“嘟嘟——嘟嘟!”

方浩握着摩托车两侧的手几乎一滑,车头也随之出现短暂的摇晃,幸好很快就被稳住。

传统式的手机铃声依旧不依不饶的钻进他的耳孔里,如同恶梦,驱之不散!

僵硬的扭动脖子,随之视线下移,裤兜里的手机更是欢快的震动!

这是他的手机!传统式的铃声加震动提醒来电,是他特有的设置。

关键是,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的手机,早在一个小时以前就被遗弃在某一次,但是,现在却诡异的出现在裤兜里!

铃声还在响,像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回过神,方浩缓缓腾出一只手哆嗦的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按下接听键。

“喂!”他的声音没有了平日里的中气十足,也不知dào

是因为恐惧还是夜风的寒冷,语气竟显得格外颤抖。

“呜呼……”声音很怪异,像是呼啸而过的风声。

“你是谁?”宛如受到极度惊吓,方浩的牙齿开始不停磕碰脆响。

回应他的,还是这股类似风声的异响。

“你他妈到底是谁?说话啊!”方浩觉得自己快疯了,再也承shòu不住这种未知的恐惧,对着手机狂吼起来。

“嘻嘻!”手机的另一头终于出声了。

只是这个笑声,对于方浩而言,却是更加冰冷,这股寒意,比起袭卷而来的夜风,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他妈究竟是谁?装神弄鬼好玩吗?有种给我滚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或许是物极必反的原理,当方浩恐惧到极限的时候,竟变得异常胆大。

“我在你身后。”声音很冰冷,宛如咆哮的猛兽,狠狠撕碎他的皮囊,吞噬着那颗停顿的心脏。

方浩的眼睛随着这句话而睁大到极限,眼眸充斥着惊恐。

啪!手机笔直坠落粉碎。

很痒!发丝划过脖子的感觉!

紧接着,这股搔痒的感觉再一次从脑后顺着脸腮攀爬过来。

天!很暗!他看不到光!

风已止,万籁俱寂!

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如同刀割般的刺痛连绵不绝从头皮上、额头上、脸腮上传来。

痛彻心扉!

方浩开始剧烈挣扎,松开握在车把上的手,拼命的朝脸部抓去。

比起脖子上传来的窒息感,脸部被丝状切开的剧痛更让他难以承shòu。

骤然,方浩急速抓向脸部的手紧紧握成拳状,放声惨叫!

直觉告sù

他,一双眼睛连同鼻梁正被一根丝状狠狠锯开。

与此同时,失去控zhì

的摩托车快速倾斜而下,与迎面而来的大货车高速相撞,厚重的大车轮不仅辗碎了摩托车,连同车上的方浩也一并化为一堆肉酱。

第四十一章 爆发

清晨,何潇雨等人在一阵喧闹声中惊吓,带着疑惑,他们跨出出租屋。

“滚出去,你们这些灾星,统统滚出我们村。”见到始作俑者出来,村民们更是怨气滔天,纷纷指着何潇雨等人连吼带骂。

眼看情况就快控zhì

不住,听到风声的刘涵带着众多警察跑了过来,把村民们挡在三米之外。

望着挤满小巷的村民,何潇雨很是不解的看着刘涵说:“怎么回事?”

“哎!出大事了!方浩死了!”刘涵无奈的苦笑一声,看着有些呆滞的何潇雨,叹了口气说:“昨晚深夜两点左右,他在路上逆向行驶,和迎面而来的大货车相撞,死的很惨!完全变成肉泥了!如不是他们家人报警称儿子出去送货后就失踪了,电话也联系不上,又刚好认到那辆变形的摩托车,说不准都没有人知dào

,那团肉泥就是方浩!”

“就算方浩死了,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夏琪龙觉得不可思议,总不会说,是他们害死方浩吧!

“要是放在以前,或者在其他地方,肯定没有关系!关键是在这里,新人村的人是出了名的迷信,加上媒体的神mì

报道,纷纷指向你们!你们知dào

关于方浩事件村里怎么说吗!大家都说,他的死就是你们玩笔仙破了禁忌招来的诅咒!我是刚好听到陪同方家人回来的同事透露,才知dào

这件事。”刘涵笑的更苦。

“我操!这算不算躺着也中枪!”夏琪龙两眼一翻,很是无语的瞥了眼沉着脸的何潇雨。

看着依旧在远处议论纷纷的村民,魏钊微微靠近何潇雨,轻声说:“现在怎么办?”

“新人村,我们肯定不能撤,这里藏着太多的秘密。”何潇雨沉思了一阵,缓缓说:“当务之急,先安抚村民的情绪。”

“你有办法?”刘涵扫了眼情绪激动的人群,不太确定的说。

因为这件事,舅舅把刘涵骂得狗血淋头,眼看情况越来越失控,作为局长哪里还沉得下气!尤其媒体方面的舆论,更是让他寝食难安,心里早已后悔参与这件事情。只是他没有考lǜ

到,即使没有何潇雨通过刘涵出面,这些案件一样会压在他头上。

何潇雨给了刘涵一个放心的眼神,缓缓往前走动两步,环视了周围一圈,无视村民们愤nù

和慌乱的眼神,放声说:“大家都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

或许是上位者的威严所致,又或者是村民们想听听对方究竟想说什么,众人果然都静了下来,紧紧盯着那道鹤立鸡群的高傲身影。

“我知dào

,在很多人眼里,我,何潇雨,是个灾星,或许大家都会认为,就是因为我主张玩的那一次笔仙游戏,才会把灾难带给大家。”何潇雨坦然扫了众人一眼,沉声说:“但是,如果你们真的这么想,我可以明白的告sù

你们,你们都错了。”

哗!宛如一石激起千层Lang,村民们的情绪很完美被挑动起来,纷纷指着何潇雨破口大骂。

“都他妈给我闭嘴!”骤起的吼叫不仅吓得村民们猛的一愣,即使是身边的魏钊等人也是不由微微一震,略带苦笑瞥了眼黑着脸的何潇雨。

村民们盯着那双如同拾人而噬的野兽般眼神,纷纷自觉的闭上嘴巴,只是眼神看起来依旧充满不屑。

“我是一个商人,拥有一家上市公司,来这里的目的不为别的,只为了两样,投资和开发!”缓缓点燃烟抽了口,何潇雨接着说:“新人村拥有大片宽敞尚未开发的土地,周边又是通往其他乡村的重yào

路段,一旦我真zhèng

投资下去,大家可以想想,你们的获利是多少?光一年的分红,就足够你们过上好几年的好日子,吃好吃的东西,穿华丽的衣服,住舒适的豪房,都不是梦。”

哗!这次的喧哗声更响,只是没有了之前的气愤与不屑,一个个两眼发光、心跳加速盯着何潇雨,即使是村长,也顿时容光焕发。很快,大家自觉的静下去,认真的听着何潇雨接下来的话。

“新人村,位于繁华的城市中心,紧挨成华道,是通往各大城市的必经之路,可是,为什么如此落后呢?归根结底,就是过分迷信!被无须有的鬼怪之说所蛊惑,难道大家还想如此继xù

下去吗?你们真的愿意看着子孙后代过着和你们一样的落后生活吗?”何潇雨淡然扫了众人一眼,注意到有不少村民露出一丝不敢苟同的眼神,不过他也没有过多去计较,而是自顾自说:“所以,我来了!我不是伟人,不是为了你们生活过的好一点而出现在这里,仅仅是为了自己能够顺利投资,我们双方获利!”

“眼下,阻碍我们的就是鬼怪之说,为了破开这层迷雾,我决定亲自调查!毕竟,我也不希望将来有一天,在我的产业上传出闹鬼之说而影响客源。幸好,通过这段时间的排查,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事实上,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冤魂索命,更不是什么诅咒,而是有人刻意为之。大家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我身旁这位刘警官。”何潇雨顺理成章把刘涵推出来打消村民的不安。

“没错,我们警方确实掌握了一些线索,只是一时缺乏有力的证据,所以还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不过,我向大家保证,不久之后,就会真相大白。”刘涵非常合zuò

的站了出来,彻底打消村民们的不安,看到群众从愤nù

化为对美好将来的憧憬,不由对着何潇雨偷偷竖起拇指。

“可是,为什么新闻上说,这些事情都是鬼怪所为?”不和谐的声音,在任何场景总是会有的。

“新闻靠的是收视率,什么样的话题令人感兴趣,他们就播什么!而且,新闻也没有明确指出,这一切都是灵异所为。”对于这样的问题,何潇雨的回答更加简单。

面对这样的回答,村民们总算是满yì

了,当然,也有个别比较精明的人,直指问题的关键,高声说:“我们如何相信你说的话?谁知dào

你是不是在骗人?”

“这点,你们不用担心,他是深圳何家二子,唯一的正统继承人,不久之后,将会继承家业,如果大家不信,尽管去查,而且,身边还有警察在,我想,大家总不至于会认为,这么多警察帮着骗人吧?”夏琪龙终于站出来为这次事件画下句号。

何潇雨在这里的消息,无论是家人还是仇人都已知晓,事到如今,也没用必要隐瞒,为此,夏琪龙才毫不犹豫彻底公开他的身世。

所有的问题都得到满yì

的解答,村民们纷纷兴高采烈的回到家里,快速向不知情的其他村民透露这个好消息,一时间,整个新人村陷入前所未有的欢庆中,只是,谁也不知dào

,这样的气氛,会不会随着命案的再一次发生而出现变化。

出租房内。

魏钊看着悠然冲茶的何潇雨,很不确定的说:“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真准bèi

在这里投资?”

“你不认同?”何潇雨缓缓放下茶壶,若无其事的提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在这里投资,花费太高,收益极有可能不达标,这样做,风险会不会太大了?”对于何潇雨的决定,魏钊似乎不太认可。

“投资有风险,经营靠策略,前期或许收获不如意,不过从长远去看,这个地方还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最重yào

,即使失败了,对于我而言,这点损失也不算什么。”何潇雨一口饮尽杯中的茶,看起来似乎对于这件事毫不在意。

“值得吗!”魏钊仿佛知dào

何潇雨心中所想,忍不住叹了口气。

为了一个死去的人,付出这么大代价,是否真的值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再多的钱,也换不回我妹妹了!”仿佛拥有无尽愁苦,何潇雨再一次灌了杯茶,良久,才平静的说:“现在,该好好谈谈,今天这件事了!”

刘涵闻言,精神微微一震,他知dào

,正题开始了。为了尽早破案,他连今天和露露约会都推了,打发走跟来的警察呆在这里,就是为了知dào

更多的线索。

“今天的事?”魏钊微微沉吟一下说:“你认为,这件事有人在背后搞鬼?”

“显然是。”何潇雨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冷静的分析说:“方浩的死,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他死前曾问过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刘涵抢着追问。

“笔仙过后,你有没有发xiàn

什么异常情况?”何潇雨如实转述方浩的话。

“难道,他知dào

什么内幕?”刘涵的眼神骤然一凝,急促的说:“他后面还说了什么?”

“当我再次追问的时候,他突然闭口不谈,慌乱离去,当晚,他就出了车祸身亡。”对于这点,何潇雨相当怀疑,如果说不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也太巧合了吧!

第四十二章 疑团

“你的意思,方浩的死不是意wài

?而是有预谋的谋杀?”刘涵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古怪。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就是这样。”对于自己的推理,何潇雨向来有一定的信心。

“可能性不大,方浩的死因是在车道上逆向行驶与货车相撞,货车司机已经在自己的单位工作了10多年,所以,对方没有任何嫌疑。如果要说唯一的可疑之处,那就是他们相撞的地方并不是拐弯处,而是直线行驶,车道也非常宽大,可是方浩却偏偏在这条道上逆向撞向大货车,任人怎么看,都有种自寻死路的意味。”刘涵缓了口气,接着说:“而且,通过他父母的讲述,方浩这几天精神好像有些问题,经常夜不能眠。”

“这么说,方浩也有可能是精神方面有问题,才造成这起车祸?”夏琪龙似乎明白刘涵话里的意思。

“可以这么说。”刘涵的回答还是很含蓄,即使心里认定是这个原因,也不会说的太过肯定。

何潇雨淡然抿了口茶,扫了众人一眼,沉声说:“问题是,什么原因让他寝食难安?是否代表着,他无意间发xiàn

了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却会让自己丧命?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方浩在笔仙游戏过后,无意间看到或者听到幕后者的一些不为人知秘密,而且又让幕后者发xiàn

,为了不让方浩泄露出来,对方选择将其抹杀,毕竟,世界上最能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

“我不否认这种可能性存zài

,不过,微乎其微!方浩的死亡原因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他是逆向行驶撞上高速行走的大货车,造成意wài

身亡。在这种情况下,人为的因素几乎不可能。”刘涵还是无法接受何潇雨的说法。

“他为什么要逆向行驶?”何潇雨的语气很平淡,却直指问题的核心。

面对这个问题,所有人都微微一愣,刚才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为什么何潇雨还要旧话重提,还是说,他发xiàn

了什么?

“如你所说,路很宽大,又是直线行驶,在这种情况下,方浩不可能没有发xiàn

前面行驶而来的货车,除非他是闭着眼睛在开车。很显然,这种情况不可能存zài

,那么就剩下一种可能,当他在车道上行驶的时候,被人催眠了,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逆向撞上迎面而来的大货车。”何潇雨仿佛为了说服众人,同时肯定心中的猜测,接着沉声说:“我知dào

一个人,她是我目前见过最可怕的催眠高手,魏钊那晚发生的事就是她的催眠效果。即使是我,在全盛时期,也不知不觉中了她的催眠术!”

“什么?”魏钊的脸色剧变,紧紧盯着何潇雨说:“难道,是那晚那个小女孩?”

“不错,就是她,她自称夜行者夜雪。”何潇雨给予魏钊肯定的答复。

“这么说,所有人都是她杀的!”魏钊瞬间宛如茅塞顿开,只是,这样的对手,显然已经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一想到要对上这种可怕的人物,他变得忧心忡忡。

“她否认了!”提起夜雪,何潇雨似乎也变得有些烦躁,缓缓站起来踱了几步,很是纠结的说:“我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因为我能感觉出来,她对我完全没有恶意。”

“你是说,这个叫夜雪的人,她不会害你?”刘涵通过夏琪龙的低声私语知dào

了事情经过,只是,何潇雨的话还是让他满头雾水,疑惑的说:“既然她对你没有恶意,为什么要催眠魏钊?为什么她的举动看起来,都像是让你踩进事先设好的圈套里?还有一点,为什么你会认为是她害死方浩?按你意思,这个人应该想帮你,不是吗?”

“我不知dào

!”这一刻,即使是何潇雨,也变得格外矛盾,完全弄不清夜雪的意图究竟是什么?狠狠吸了口烟,略带烦躁的说:“我只是说她对我没有恶意,并没有说,她会帮我。还有一点,根据她说的话,还有一个比她更可怕的人存zài

。而这些死者,更有可能是这个人杀的。”

“什么?”众人更是大吃一惊,光一个夜雪,就已经让他们足够喝上一壶了,真不敢想象,还有一个比她更可怕的人。

沉默了一会,魏钊若有所思的说:“或者,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

“你的意思?”刘涵狐疑的看着魏钊,即使是何潇雨等人,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在奇怪一件事。”魏钊深深看了何潇雨一眼,缓缓说:“潇雨在何家的重yào

性,大家都很清楚,如果真有超出常人范围的人存zài

,何家为什么没有反应?我不相信这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诡异命案,何家会不知dào

,如果知dào

了,他们为什么没有强硬带走潇雨?是不是代表着,何家早已知晓,而且秘密派了一个非一般的人暗中保护潇雨?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个人更有可能是夜雪所惧怕的人,为此,这个心机深沉的小女孩才故yì

心怀善意接近潇雨,其目的就是为了摸清身后的神mì

人底细。”

这种说法,合情合理,夏琪龙和刘涵也很快就认同,与此同时,他们也不由心情大定,既然有人帮他们对付那个异能者,剩下的就好办了,只需yào

一心一意揪出真zhèng

凶手即可。

“现在,先不去管这些人,当务之急,先找出隐藏在这个村里的帮凶。”何潇雨对于魏钊的说辞既不反对,也不赞同,轻描淡述的转移话题,只是,谁也没有发xiàn

,那一丝隐藏在眼眸里的温情。

父亲!难道默认让他追查妹妹的死因?

“你的意思?”刘涵微微一愣,怔怔看着默默坐下来的何潇雨说:“在村子里,有凶手的帮手存zài

?”

“不然你以为,村民为何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汇集那么多人?而且群情激奋异口同声要求我们退出村里,我不相信里面没有有心人刻意挑动。”何潇雨继xù

悠然的泡着茶,即使在谈论这个严肃的话题,神情看起来都依旧怡然自乐,不得不令人佩服他的淡然与理智。

“这个还真说不准。”魏钊沉吟着说:“毕竟村里死了人,而死者又是笔仙事件的旁观者,加上新闻媒体的渲染,又有潇家作为铺垫,他们心中存有恐惧,也是理所当然。”

“有恐惧和暴走是两码事。”抿了口茶,望着热气袅袅的茶杯,何潇雨非常理智的分析说:“为什么村民强烈要求我们搬走?是否代表着有人授意给他们,只有我们撤出村里,大家就会平安无事?正常情形下,乍闻这种消息,害pà

是避免不了的,可是还不至于弄得群情激奋。而且,从方浩发生车祸到家人认领,也不过过了几个小时,即使是家人,此时也正沉淀在丧失亲人的悲痛中,今天,方浩的家人明显没有参与进来,可是作为其他的无关者,为什么个个得知方浩的死讯并比他的家人还要激动?”

“如此说来,确实很可疑!”夏琪龙沉思片刻,带有深意瞥了何潇雨一眼说:“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发xiàn

?”

“笔仙游戏那晚,陆遥等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要知dào

,我们正式公布进行笔仙游戏破案的时间仅仅不足一天,而且只是在村里公布,为什么远在别处的他会知dào

这件事?明显是村里有人通知他,这个人,必然就是帮凶!”何潇雨的这句话,更是加深了事情的可疑性。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注意到众人的视线随着话而扫过来,刘涵很是不解的说:“陆遥既然想要害死潇雨,为什么要在当晚自曝目标?而且,事后,也没有见他有所行动,所做之事,反而像是在掩盖罪证!”

“陆遥是个聪明人!可惜,他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太过谨慎!尽管我没有真zhèng

接触过他,不过从他当晚的行为不难猜出,他是为了确认我会百分百进行笔仙游戏!为了这点,他不惜让伤重的赵富贵出面,同时,为了逼迫潇风铃能够按照计划进行笔仙,牵引出隐藏在背后的谭花,其目的就是诬陷潇风铃,致她于死地,加上潇俊杰的供词,潇风铃不得不被逼以笔仙的神mì

幌子来躲过危机,却不曾想到,这一切正是陆遥所希望的。”令人心惊的是何潇雨竟然将陆遥的心思猜得如此透彻。

“后面就简单了!”夏琪龙抿了口茶,顺着何潇雨的思路继xù

猜下去说:“确认潇雨中计后,陆遥选择当晚就将潇风铃杀害,其目的就是为了挑动众人的不安,毕竟村里人都知dào

,潇风铃是在一场通灵游戏过后诡异身亡,而且死法令人费解,加上这场通灵游戏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令人心悸的场面,怨灵索命之说,自然顺理成章!而后,利用潇俊杰向媒体透露内幕,造成全县轰动。当所有人目光都停留在这件事的时候,陆遥的计划也正式开始了,先杀潇俊杰灭口,最后,应该是想对付潇雨,却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何家早已秘密派高手潜伏在潇雨身边,当他发xiàn

,无法再对潇雨下手后,唯一能做的,只有拼命掩盖罪证,灭杀所有知情人!”

第四十三章 诡异的十五

“呵呵!我算是明白了,这陆遥算不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随着刘涵的这句玩笑,众人也不由轰然一乐,严肃的气氛一洗而光!

良久,刘涵才止住笑声,像是想到什么,微微皱着眉头说:“如果真是这样,潇雨的父亲为什么不直接出面?或者干脆让保护潇雨的人对付陆遥,我相信,这样一来,整个案件将会很快水落石出。”

“我估计,这可能是为了考验潇雨的才智,在确保生命不会受到威胁后,他的父亲想看看,潇雨是否有能力解开这个谜团,毕竟,以后潇雨会继承家业,面对的将会是比现在更猛烈巨Lang。”夏琪龙扫了眼沉默不语的何潇雨,解答了刘涵的疑问。

直到此时,刘涵才算彻底明白。

“现在,我们要如何揪出帮凶呢?”魏钊用手指轻敲了两下桌面,宛如自语。

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处理,动静太大,又怕会惊动幕后者,导致帮凶被灭口,而且这个可能性相当高,如果行凶者是宛如夜雪般的异能者,他们完全无能为力,暗中保护何潇雨的人,又不可能出来制止,否则,潇家和赵富贵就不会死亡,很明显,必然是何家授意,只管保护好潇雨!动静太小,又很难有建树,想到深处,魏钊也不由紧紧揉搓了两下发疼的额头。

“暂时,我们都不要有所行动,就全部假装毫不察觉。”何潇雨深深抽了口烟,望着弥漫的烟雾,露出一丝冷笑说:“等风平Lang静了,我们分两边进行,刘涵就大泄宣说发xiàn

谭花的行踪,很快就能将其逮捕,借此吸引住幕后者的注意力。与此同时,我们会在村里加快脚步查出谁是帮凶并及时将其秘密收押,毕竟帮凶好找,只要不惊动幕后者,在村里询问一些闹事的村民,就不难找到蛛丝马迹。”

刘涵微微一震,两眼发光的看着何潇雨,忍不住竖起拇指说:“高!声东击西!果然高明!”

“你能肯定,谭花不是在对方的控zhì

中?”魏钊保持他一贯的谨慎作风,不太乐观提出心中的疑问。

“不能肯定!”何潇雨无视刘涵和夏琪龙发愣的神情,淡然看着满腹心事的魏钊说:“我在赌!赌幕后者不知dào

谭花的下落!”

后者,回以何潇雨一个苦笑。

“那就按照潇雨的计划进行吧!”刘涵快速站了起来,对着众人报以苦笑说:“我还得赶回警局,估计我那舅舅等不及了!这段时间,他过得可真不好!”

“麻烦你了!”何潇雨默默看着有些憔悴的刘涵,露出一丝歉意的眼神。

“嘿嘿!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我们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行了,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我走了!”

随着刘涵的离去,今天的谈话也算画下了句号。

当何潇雨跨出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仰望着阴沉如墨的天空,不知dào

为什么,他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事实上,这种感觉从上午就有了,看样子,应该是要下大暴雨了!

在广东省,暴雨是常有的事,尤其是沿海地区的黄亚镇,更是多雨的季节。

随着视线下移,笔直的停留在十五家门口,那扇紧闭的大门背后,有股令他不安的情绪正在藴酿。

“潇雨,你说,魏钊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我看他这两天有点反常,就如今天,正事一忙完就风驰电掣往外跑。”对于魏钊的举动,夏琪龙似乎很感兴趣,直到发xiàn

何潇雨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才微微发愣,来到对方身旁疑惑的说:“怎么了?”

听到夏琪龙的询问,何潇雨才猛的回过神,紧紧盯着那扇门说:“清晨,大家争吵的时候,十五出来过没有?”

夏琪龙知dào

小十五是何潇雨新认的妹妹,虽然不知dào

发生什么事,但是他还是如实回答说:“没有见过她开门。”

不对劲,这是何潇雨的第一个感觉,像清晨那么大声吵闹,十五怎么可能没有被惊动?

看着脸色剧变的何潇雨,夏琪龙猛的一惊,连声说:“有什么问题吗?”

如同受到提示,何潇雨疾步冲向对面,用力的拍打木门喊道:“十五,快开门,我是哥哥,听到的话回答我。”

门口的动静很快就引起周围左邻右舍的注意,纷纷好奇的盯着何潇雨等人窃窃私语。

“十五怎么了?”看着何潇雨焦急的神情,夏琪龙也赶紧帮忙拍打喊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内的十五却依旧没有丝毫动静,仿佛并不在屋里一样,只是门外的人都知dào

,房内必然有人,不然木门不会从里面反闩。

突然,夏琪龙的鼻子轻微抖动几下,一股若有若无的怪异气味透过门缝传进他的鼻子里。

“潇雨,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夏琪龙仔细嗅了嗅,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古怪。

血腥味?

仿佛验证何潇雨心中的不安,淡淡的血腥味缓缓通过鼻孔传了进来。

“撞开门!”何潇雨高声一吼,和夏琪龙急速后退几步,一并狠狠飞撞向大门。

砰!木门并没有应声而开,反而是强烈反震力令撞门的两人不由自主的后退,强忍着身体上传来的刺痛和麻木感,何潇雨放声高喊“用踹,再撞。”

巨大的动静终于引起周围村民的关注,两侧汇集的人群越来越多,看着不停冲走踹门的两人,村民们的脸色也变得诚惶诚恐。

“看吧!我就知dào

,十五是个怪物,迟早要出事。”

“可不是,希望她从此消失。”

“说话小心点,万一让她听见了,变成鬼来找你。”

后者一听,果然吓得面无血色,闭口不在言语。

村民们的议论声虽小,可是依然让何潇雨清晰的捕捉到,下一刻,他彻底暴走了,怒不可止的对着远处看戏说话的村民破口大骂:“我***!你他妈还是人吗?给我滚出来!”

幸好夏琪龙还算冷静,及时拉住失去理智的何潇雨说:“救人要紧。”

回过神,何潇雨狠狠瞪了眼畏畏缩缩躲到人群后的村民,带着无尽的怒气,再一次狠狠飞起一脚踹向木门。

他知dào

,现在这些村民都不能指望了,不落井下石就算好了,想要他们帮忙救人,那简直难如登天。直到此时,何潇雨才深刻体验到十五那种近乎绝望的孤独!

咔嚓——砰!门顶上两根旋转木柱终于承shòu不住长时间的猛烈撞击,节节崩断,大木门应声笔直倒在地板上,掀起一阵剧烈的碰撞噪音。

何潇雨心急如焚踩着倒塌的木门窜进房间里,夏琪龙也紧跟其后,门口远处的村民发xiàn

两人已经进入房间,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纷纷围了过去。

十五硬生生的站在卧室里,无力下垂的脑壳挡住了整个面部表情,双手宛如失去力量控zhì

般笔直吊在身旁,一把锋利的水果刀闪烁着妖异的寒芒,带着丝丝血迹被紧紧握在右手上,而左手,那条如同死物般的手臂,在视线死角的手腕上,妖艳的血液正顺着尾指蜿蜒而下。

滴答!滴答!

夏琪龙如同中了魔咒,惊骇的盯着那一颗颗血珠在猩红的地板上爆开,血腥味更加浓烈的弥漫在他周围,连何潇雨在身旁缓慢而去都不曾察觉。

割腕自杀,这是何潇雨心中的想法,只是,远远看去,十五此刻的模样更像是上吊自杀!为什么?一个巨大的疑问顷刻间充斥在他的脑海里,昨天,还是充满了欢笑,并且与他约好,等将来去深圳,一定要去很多好玩的地方游玩。可是今天,为什么会想不开自杀?

没有理由。

“十五?”何潇雨的语气不自觉带上一丝颤音。

十五宛如尸体般一动不动,就像完全听不见何潇雨的呼叫一样。

随着靠近,血腥味更加浓烈刺鼻,在这股气味的刺激下,何潇雨彻底回过神,急忙蹲下捂住十五那只溢出血液的手臂,扭头冲着夏琪龙急吼道:“快,给我拿块布来!”

焦急的何潇雨完全忽略了一个可怕的问题,那就是十五为什么能够笔直的站着不倒下,正常情况下,一个人昏迷,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硬生生站立而不躺下。

下一刻,十五那双掩盖在视线死角的眼睛猛的睁开,一股强烈的怨恨之意透过眼眸激射而出,苍白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意。右手一动,锋利的水果刀伴随着低鸣的破空声狠狠袭向何潇雨的后脑。

“小心!”夏琪龙魂飞魄散的急吼,刀芒在他急速收缩的眼眸里宛如闪电般一闪而过。

随着这声惊呼,何潇雨快速原地打滚,几丝发丝在刀芒过后无力临空而下。

扭过脑袋,心有余悸的盯着十五,早在夏琪龙出声前他就感到危险,幸好躲得及时,否则他的小命可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在疾步而来的夏琪龙扶持下,何潇雨缓缓站了起来,满脸疑惑的盯着那道站立不动的身影,如不是横跨在胸前那把闪烁着寒芒的水果刀,他几乎会认为,十五依旧和之前一样。

为什么十五要杀他?

这个问题莫说是夏琪龙,即使是何潇雨本人都挤破脑袋想不明白。

第四十四章 鬼影重重

猛然,十五一直下垂的头缓缓抬了起来,怨毒的眼神,诡异的微笑,还有那张苍白的脸庞都让何潇雨等人莫名心悸。

她还是十五吗?

此刻,何潇雨也显得格外迷茫。

“你们都会死。”十五冰冷的语气宛如寒流袭向两人,令向来镇定自若的何潇雨也为之一颤。

骤然,十五嘴角上的笑意更甚,横跨在胸前的水果刀划过一道弧度回到原位,在夏琪龙的惊呼声中狠狠扎向自己的脖子。

与此同时,何潇雨动了,脚尖重重点在地上,整个人如同流星般激射向十五,右手成爪准确无误的抓在离脖子不足一厘米的刀刃上,丝毫不顾五指传来的剧痛,左手成拳状,顺势重重击打在十五的脑门上,令对方顷刻昏厥过去。

“你的手……”赶过来的夏琪龙盯着何潇雨血流不止的手掌,关心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

“先别管,你帮我看着十五。”何潇雨快速夺过十五手中的水果刀,风一般冲向门外。

几个村民鬼鬼祟祟正想进去一探究竟,乍见何潇雨如疯似颠的冲了出来,尤其是见到他手中那把染满鲜血的水果刀,顿时鬼哭狼嚎高呼“杀人了”连连后退跌坐在地上。身后的人群更是如同炸开的蚂蚁窝一样,慌乱的到处乱窜。

对于这些景象,何潇雨却显得毫不关心,一头扎进人群里寻找了半天,依旧没有发xiàn

任何可疑的身影,不甘心般拉住身旁躲闪不及的村民说:“有没有看见一个15岁左右的黑色衣服小女孩?”

看到村民惊慌的拼命摇头,仍不死心的问:“那15岁的小女孩呢?你他妈说话啊!到底有没有看见?”

可怜的村民,在心灵和精神双重惊吓打击下,本身就已经怕的要死,此时又被何潇雨凶神恶煞一吼,加上对方手上那把鲜血淋漓的水果刀,顿时两眼一翻,竟硬生生吓晕过去。

“我操!”何潇雨难以置信看着软绵绵昏厥过去的村民,无奈的松开扯在他衣领上的手,转身一看,其他人早已远远躲开,只是时不时偷偷朝他瞥了几眼,那眼神,显然把他当成杀人犯。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愤愤不平作罢,再一次钻进十五家里,没多久就背着十五和夏琪龙一并快速奔向医院。

了解完来龙去脉的村民们更是惶恐不安,纷纷认为十五果然是不祥之人,更有甚者还声称,新人村之所以如此败落,说不定是因为十五的原因,希望她从此消失在村里,对于这种毫无人性的说法,竟有不少村民表示赞同。

医院里,十五静静躺在病床上,通过紧急的处理,她算是有惊无险渡过这次危难。

何潇雨默默站在床边,看着那张略显苍白的幼嫩小脸,尤其是她紧皱眉头一副痛苦的模样时,隐藏在眼眸中的怒火更甚。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夏琪龙带着两瓶饮料走了进来,递过何潇雨一瓶,自己饮了一口,心有余悸的说:“刚刚她是怎么回事?是梦游吗?”

“与其说是梦游,倒不如说是被人催眠,梦游,不会是那个模样。”何潇雨心烦的狠狠灌了一大口饮料,手掌上处理好的伤口随着他这一握,再一次传来一阵刺痛感,对此,他也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

“你的意思?有人故yì

催眠十五,目的就是利用她刺杀你?”夏琪龙猛的一惊,回想到之前的那一幕,这种可能性还真是相当高。当时如果不是潇雨早有戒备以及自己及时提醒,说不准还真让对方得手了!

“显然是这样。”何潇雨虽然说得很平淡,但是夏琪龙还算轻易感受到,他隐藏在心里那股无法抑制的滔天怒意。

“对方是谁?是那个叫夜雪的小女孩吗?”

“我不知dào

!”强烈的无力感充斥在何潇雨的心里,想不到对方行踪如此神mì

,即使自己及时赶出去都不曾发xiàn

对方的身影。

沉默了一会,夏琪龙才拍着何潇雨的肩膀说:“走吧!先吃午饭去,看样子,十五一时半会醒不了,有护士看着,你就放心吧!”

经这一提醒,何潇雨才发xiàn

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对着夏琪龙歉意一笑,回头瞥了沉睡中的十五一眼,轻声带上房门,整间病房瞬间又陷入死寂。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在病房陷入死寂后,一个阴影缓缓从十五的床底下一步一步爬了出来。

或许受到气候的影响,黑暗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早,乌云宛如两条激斗的黑龙,不停翻滚缠斗,掀起了地面上一阵阵呼啸的狂风。

暴风雨要来了呢!仰望着阴沉如墨带着丝丝电光的天空,何潇雨忍不住加快脚步,夏琪龙已经让他打发回去了,毕竟看护十五,自己一个人就足够。

咔嚓——轰!

顺着一声闷雷的爆响,沉睡已久的十五突然睁开眼睛,明亮的白炽灯光芒让她不适的闭上眼睛,良久,才抖动几下睫毛,再次缓缓睁开眼皮。

注意到这是一间医院病房,她猛地一惊,快速翻坐起来。

“啊!”过大的动静让刺在手上的吊滴针头深扎进肉里,十五不由痛呼出声。

怔怔看着病床边上的吊滴,她开始出现一阵迷茫,自己怎么在这里?

然后,她绞尽脑思的想,到底发生什么事?

猛然,她浑身一震,双眼因为惊恐而睁大到极限,她想起来了!

事情回到昨晚深夜以后,当时十五睡意正浓,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是哥哥吗?”十五揉搓了两下眼睛,翻身起床,按开灯光后走向大门口。

虽然不知dào

何潇雨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敲门,不过十五也没有多想,快速打开木门,毕竟她的门,除了何潇雨没有其他人敢敲,连之前一直照顾她的阿姨,也从此对她不闻不问。

“奇怪?”看着门外空无一人,十五忍不住探头左顾右盼,整条小巷都被黑暗包围着,除了时不时夜风刮过的异响,并不曾看到任何身影。

“难道是听错了?”十五水润的眼睛微微眨动两下,狐疑扫了眼对面紧闭的大门,很快就关上房门。

打了个哈欠,十五很快就熄灯爬上床,在浓烈睡意的袭击下,很快就再一次进入梦乡。

半睡半醒间,她觉得很冷,有种置身于荒郊野外的错觉。

忍不住想拉一拉棉被暖和一下身子,手却在半空中停顿了,仿佛为了确认什么,十五紧闭的眼睛快速睁开,下一秒,一个巨大的问号出现在她脑海里。

这里是?

荒郊野外?

十五咻了一声翻爬起来,纯净的眼睛充满了不解,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明明是睡在自家床上,什么时候来到这里?随着视线四移,周围的景象也清晰的展现在眼眸里。

这是一个山头,遍野茂盛的杂草的大树都充分说明了这点,加上远处峰峦众多,地势又是凹凸不平,十五还是很快就分辨出来。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直到现在,她还是想不通。

沙沙!沙沙!

“谁?”呆滞中的十五被一声异响惊醒,急忙转身看向身后,那群茂盛的杂草深处,那把声音的来源。可惜,天太黑,超过有限的视力范围后,入眼之处显得更加漆黑昏暗,宛如无底深渊般无法窥视。

“哥哥!呜呜!你在哪里?我害pà

!呜呜!”十五终于承shòu不住心中的恐惧,埋头闷声痛哭出来。

夜,冰冷,黑暗!如同冷漠的屠夫,狞笑看着那道孤零无助的身影。

一时间,万物籁寂,风已止、云不动,连虫鸣声都销声敛迹,除了十五时不时发出的抽泣声。

沙沙!沙沙!异响再次响起了!

过去看看,就看一眼!心底一个声音缓缓响了起来,犹豫了一下,十五终于动了,颤抖的脚步慢慢向着声音来源踩过去。

沙沙!沙沙!这是她踩过干枯的杂草发出的声音,只是这个声音,竟和之前听见的声音一模一样,恍惚间,她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仿佛不久前,自己就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踩过这片杂草一样。

随着步伐渐行渐远,穿过层层黑暗之后,视线逐渐明朗,杂草枯树的尽头,一片空地出现在眼前,不过,吸引住十五注意力的却是空地最中央那个简易坟墓。

明知不应该,她还是忍不住浓烈的好奇心慢慢靠过去。

“十五?”十五微皱着眉头看着墓碑上那四个鲜红的大字,这四个字仿佛刚刚写上去的一样,在昏暗的黑夜中不仅红艳的惊人,而且还带有一股怪异的气味。

十五之墓!这是墓碑上的四个字,可惜十五只认识自己的名字,其他两个字因为书没有好好读过,所以就认不出来。

正当十五绞尽脑思猜测后面两个是什么字的时候,墓碑上的土包中传来一声异响,声音虽轻,不过在死寂的夜里,还是轻易惊动了十五,带着一丝好奇,她缓缓攀上去一探究竟。

第四十五章 十五死了

一个土坑轮廓随着十五上攀而逐渐清晰起来,显然,这是专门为埋葬尸体所准bèi

的,而那声异响,就是来自这个土坑里面,她之所以会如此肯定,是因为此时,当她站在土包上的时候,坑里又有异响传出来。

看下去!看下去!冥冥中好像有个声音一直牵引着她,终于,十五在这把声音的引导下,向前再次走动两步,低头看向坑里。

然后,十五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只是那个人并不像自己这般精致白净,在无尽的红色海洋包围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宛如遭到重击,十五瞬间变得特别呆滞,无神的眼眸死死盯着那道漂浮在血液中的身影。

骤然,坑里的十五猛的睁开那双紧闭的眼睛。

啊!一声惊叫,十五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下一秒,她对上一双充满怨恨的血色眼眸……

咔嚓——轰!

随着再一次响亮的雷鸣,十五终于从记忆中醒过来。

病房很干净,刷白如新的墙壁,洁净的床铺棉被,明亮的白炽灯光,整个房间充斥着干净与暖和的气息,但是,这一切却不能给十五带来一丝心安,强烈的空虚感不停弥漫在她的心里。

她害pà

了!尽管看不到任何不干净的东西,可是心里总隐隐约约觉得,可怕的事情正在上演中。

“啊!你醒了,快躺下。”一个拿着吊滴的护士推开房门,刚好kàn

到十五呆呆坐着床上,急忙走过去将她放平躺在床铺上。

难怪护士会如此心急,何潇雨给的钱可不少,不仅要来医院最好的病房,并且花了不少钱雇佣护士24小时专心看护,这一幕如果让对方看见,自己就麻烦大了。

重新帮十五换好吊滴,护士缓缓挨着床边坐了下来。

“姐姐!你好漂亮啊!”十五乖巧的躺在床上,明亮的眼睛笔直看着护士。

“呵呵!小十五也很可爱哦!”对于自己的容貌,护士向来有信心,毕竟能够被挑到特殊病房的护士,都是相貌出众的美女。只不过,有一点她一直想不明白,像十五这种特别有钱人家的女孩,为什么会想不开割腕自杀?尤其年纪那么轻!

“真的?”十五似乎很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面对护士职业性的赞美,居然开心的不得了,连脸色都红润了一些。

“呵呵!当然是真的,十五长大以后一定是个美女,到时候肯定有无数人追求你!”

“姐姐,什么是追求呢?”对于这个词语,十五很不解,纯净的眼睛充斥着疑惑。

“呃!就是喜欢你,想要娶你做老婆的意思。”护士看着十五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出现惊愕,这个女孩该不会是弱智吧?

“我不要他们,我只要哥哥,长大后我要嫁给哥哥。”理解过来的十五大声嚷嚷起来,仿佛为了强调自己的决心,一双小手还紧紧握着拳头。

“啊!你说你要嫁给你哥哥?你亲哥哥?”护士难以置信的瞪着十五。

“对!除了哥哥,我谁也不要。”十五似乎对亲哥哥和普通哥哥的理解没有弄明白,而且护士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忍不住说:“姐姐,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哦!姐姐是看十五是否好转一些。”护士慌忙找个借口搪塞一下,我的妈呀!真有够变态的,年纪轻轻就弄兄妹畸恋,还闹得割腕自杀!

“哦!”十五眨了下眼睛,话题一转说:“哥哥呢?他去哪里了?”

“呃!可能有事出去一下,你不要担心,一会就回来!”护士神情怪异的安慰了一句。

或许是难忍强烈的疲惫感,十五缓缓闭上眼皮陷入沉睡。

看着眼前脸色苍白,长相精致的小女孩,护士心里忍不住轻叹一声,真是作孽,估计他们父母心里一定很生气,不然不会连女儿住院都不来看一眼。听着窗外哗啦啦的暴雨声,护士也略感疲惫的趴在床边小睡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十五浑身没由来一颤,在一股强烈寒意的袭击下,她再一次睁开眼皮。

在左侧,窗户的位置,有一道视线正冷冰冰的盯着她,冷漠似冰、怨恨似箭,直令她身体上的汗毛根根竖起。

很奇怪,平躺在床上的十五并没有看向窗户方向,却异常清晰的感受到,那个地方,有人在看她。

“姐姐,姐姐!醒醒,窗外有人。”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十五开始摇晃躺在身旁的护士,只是她的眼神,似乎从醒来以后就不敢看向窗外。

闷雷依旧轰鸣,暴雨仍然疯狂而下。

病房内的护士却宛如尸体般一动不动,任由十五如何呼叫,她还是没有一丝反应。

没有办法,十五强忍心头的恐惧,缓缓侧脸看向窗外。

咔嚓——轰!

雷鸣闪电过后,窗外短暂亮起的光芒再一次陷入黑暗,不过十五明显松了口气,窗外并没有想象中的东西。

只是,她那颗提在嗓子上的心还没有落下去,就被来自身旁的动静再一次牵引住。

有种发丝划过手背的瘙痒感!

随着十五的视线转移,一团枯黄又凌乱的头发出现在她的眼眸里。

姐姐?看着这头长发,十五陷入短暂的疑惑,明明记得姐姐的头发很乌黑柔顺的呀!

枯发还在继xù

攀爬,缓缓顺着手背爬到手臂。

难忍瘙痒,十五娇笑两声,快速缩回手臂说:“姐姐,别玩了,好痒!”

趴在床边上的头终于有反应了,开始一点一点往上抬。

十五脸上的笑容随着逐渐露出的脸庞而僵住,而后,脸色瞬间变得异常苍白。

一张完全被枯发包围的脸暴露在空气中,仿佛带着猫捉老鼠般戏弄心态,两侧的枯发开始缓缓向左右拉开,猩红的眼睛,诡异的微笑,在这一瞬间如同放大镜般在十五面前无数倍扩大。

啊!!!!

骤起的惨叫声,很快就引起医院工作人员的注意力,纷纷大吃一惊疾奔向特殊病房区,那里的任何一个病人出事,他们都吃罪不起。

轰隆隆!

医院不远处,在公交车站台避雨的何潇雨心里没由来一颤,一股强烈的不安如同潮水般涌向心头,心烦意乱之下,竟不顾呼啸而来的暴雨狂奔向医院。

当何潇雨回到特殊病房区的时候,这里显得人仰马翻特别慌乱,仿佛印证心中的不安,他急速奔向十五的病房。

而此时,十五的病房一洗之前干净的样貌,白净的地板上洒落着零零散散的血液,一名护士在几名同事的帮zhù

下,正躺在原本属于十五的病床上痛苦呻吟着,医用缠带紧紧缠住她的双眼。

在何潇雨踏入十五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心急如焚的他全然不顾这些现象急吼道:“我妹妹呢?”

“啊!她刺伤了护士的眼睛跑上阳台了,我们已经有很多同事追她去了。”一护士急忙回应一句,只是她还来不及再说什么,何潇雨就已经风驰电掣消失在她视线中。

医院六层高的阳台上,一大群人正在大声嘶吼劝解十五回去,可惜雨声太大,伴随着时不时的雷鸣,传到十五的耳朵里就显得特别细小。

“哥哥!”十五一直在哭,在暴雨的袭击下,浑身早已湿透,加上狂风的吹打,如同被人遗弃的流Lang狗般不停在雨中悲鸣。

“小妹妹,不要再回退了,危险!”一名医生焦急的大声劝解,可是却不敢再向前逼近,这个小女孩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每次只要他们稍微逼近,对方总是莫名惊恐的向后退,眼看已经到了阳台的边缘,只要再多退几步就随时有可能失足坠楼。

“她家长的手机没人接听。”另一名医生也是一脸着急的看着十五,这个小女孩可千万不能在这里出事,不然,他们医院可就无法向她家人交代了。

正当所有人手足无措的时候,何潇雨终于出现,望着孤零零站在边缘上痛哭的十五,他的心突然觉得异常难受,这一刻,他再一次看到何小红小时候的影子。

“十五,来,不怕,哥哥在这里。”风似乎止了,雨也停了,周围的人群仿佛也消失了,此时,何潇雨的眼里就只剩下那道孤独无助的身影。

“太好了,她家长来了。”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何潇雨,随着这句话,周围的工作人员总算大大松了口气。

“哥哥。”看着何潇雨缓缓而来,哭泣的十五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正想快步跑过去,来自对方身后的一个阴影让她硬生生止住脚步,而后,更加惊恐的连连后退说:“你身后……”

很奇怪!尽管暴雨声很大,但是何潇雨依旧清晰的听见十五惊慌失措的叫声。猛的向后一看,空无一人!再度回头,眼眸一阵急速收缩。

“小心,快过来!”心神俱裂的何潇雨不顾一切飞扑过去,十五已经退到没有任何护栏的阳台边缘,只需再退一步,必然坠楼。

然而,何潇雨不知dào

的是,此时飞扑过来的他在十五眼里,却变成一个枯发丛生的白衣女鬼,望着那双抓向自己的腐烂白爪,她魂飞魄散继xù

后退,脚下一空,带着惨叫临空而下。

“不要!!!”何潇雨绝望的惨叫贯穿雷鸣暴雨,笔直穿进众人耳朵里,令原本心悸的工作人员不由感到一丝怜悯。

第四十六章 愤怒的何潇雨

何潇雨趴在阳台边缘上,怔怔俯视着那道被定格在离地面不足1米的娇小身影。

一根尖锐的钢铁护栏笔直穿透十五的胸口,硬生生将她钉在半空中,整个人诡异的弯成一个半月形,下垂的脑袋依旧睁着那双惊慌的眼睛,只是眼眸已经失去了任何神采,鲜血缓缓顺着下垂的头发融入雨水中,很快,她的周围形成一片血色海洋。

楼下街道上已经汇聚了不少打伞而过的路人,即使不远处开铺面做生意的人也纷纷走了出来围观。

很冷!不是雨水渗透衣服所带来的冰冷,而是来自心里那股无法压制的寒意,而后,怒火宛如爆fā

的火山快速从何潇雨的心里喷发出来。

“夜雪!”一股滔天怒意从跪坐起来的何潇雨嘴里滂湃而出,令在场的所有人不由为之心悸。

“喂,潇雨!”刘涵懒洋洋搂着露露边看电视边接电话。

“陆遥在哪里?”何潇雨刻意压制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呃,他在黑豹酒吧!”尽管何潇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平静,可是刘涵还是轻易从语气中听出一丝不寻常的意味,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声忙音。

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刘涵脸色微微一凛,快速拨通魏钊的手机。

医院门口,夏琪龙打着雨伞疾步而来,看样子是准bèi

给何潇雨送伞,不经意间,他看到疾步行走在暴雨中的何潇雨,不由一愣,缓过神,快跑几步,大声叫喊:“潇雨,你干嘛呢?为什么出来淋雨?”

骤起的声音令何潇雨的脚步微微一顿,侧脸扫了夏琪龙一眼,平静的说:“十五死了。”

望着扭头继xù

行走的何潇雨,夏琪龙手中的雨伞无力滑落,一声不吭默默跟在对方身后一同淋雨,他知dào

,何潇雨现在最需yào

的是发泄,更知dào

,十五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他心里的另一个重yào

亲人。他不会去追问十五死去的原因,至少不是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这样静静陪着他,无论他想做什么!

魏钊接完电话,脸色变得有些严肃,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对着李雅歉意一笑说:“我必须马上回去,有点事情需yào

处理。”

“啊!外面下着雨呢!你没带伞又没开车,怎么回去?”李雅扫了眼门外依旧疯狂撞击地面的暴雨,语气充满了关心。

“呵呵!没关系!”魏钊给了李雅一个放心的眼神,快速离开咖啡厅,穿进暴雨中。

黑豹酒吧的生意似乎并没有随着暴雨降临而变淡,反而比以往都要火爆很多,或许在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为了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吧!

舞台上,夏漠然依旧千篇一律唱着那首满怀伤感的情歌,令人惊叹的是,来这里喝酒的人并不曾因为这点的发出任何怨言。或许这也正是一个美女与生俱来的魅力所在!

舞台的正对面,原本属于何潇雨的位置所在,此时却坐着另一道文雅的身影,而身影的周围,却异常的空出一大片位置,不是没人想坐,而是没人敢坐!只要是在道上混的,基本没有人不认识这个人,他们更知dào

隐藏在文雅背后的凶残。

陆遥似乎很享shòu

这种引人注目的感觉,优雅的举杯抿了一小口酒,眼神却意味深长追随着夏漠然的身影,在旁人看来,这无疑又是一个狂热的粉丝。但是如果落在有心人眼里,又是一番不一样的意味,至少从他挂在嘴角上那丝不相符的冷笑就足以看出问题。

猛然,夏漠然的歌声停止了,眼神呆滞望着那道在昏黄灯光包围下渐行渐近的伟岸身影。

向来高傲的何潇雨此刻在夏漠然的眼里,宛然变成一头受伤的猛兽,雨水顺着下垂的发尖淋漓而下,那双隐藏在发丝背后的眼眸此时正闪烁着野兽般光芒,死死盯着悠然自乐的陆遥。

异样的气氛很快就引起陆遥的注意,缓缓转过身子,望着浑身湿透的何潇雨,淡然站起来说:“怎么,何二少有雨中漫步的爱好吗?”

“陆遥!”何潇雨突然笑了起来,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中,猛的飞起一脚狠狠踹了过去。

砰!在一阵惊叫声中,陆遥吃痛连连后退,身体紧紧挨在酒桌上。

“何潇雨……”毫无戒备的陆遥莫名挨上一脚,心中的邪火腾了一下燃了起来,正想出声质问,却不曾想到何潇雨一洗之前的风度,毫不留情弓起膝盖再一次撞击在他的面门上。

啊!剧痛难忍,陆遥随着这一击惨叫一声,面部也由于惯性作用急速向后倒仰,滚烫的血珠随之在半空中洒过一道弧度。

砰!整个人狠狠倒撞在桌子上,令酒桌发出一声类似崩裂的脆响。

还没完!在众多观众难以置信的眼眸中,何潇雨再起一脚踹向陆遥的胸口。

咔嚓-砰!木桌瞬间四分五裂激射而出。

整个过程何潇雨几乎一气呵成,动作迅速,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完成。

冷汗,不知不觉占满了每个人的额头,陆遥是何许人也?在场的不少人都知dào

,即使不清楚的人通过现场的气氛都不难猜测出对方是个大人物。可是眼下,这个所谓的大人物却如垃圾般被人毫不留情暴打,这种巨大的反差,令场内的每一个人几乎大跌眼镜。

至于夏漠然,早已呆滞的看着这一切,连应有的惊叫声都完全忽略,对于何潇雨,她比任何人都熟悉,可是从记忆中从来不曾见过他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痛打一个人。

他应该很痛苦吧!即使不曾交流过,但是从他紧闭的嘴唇,砸完一张又一张的木椅上可以看出,隐藏在他心中的那股无尽怒火。

其实,全场最痛苦最窝囊的要数陆遥,他做梦都想不到一秒前还是万众瞩目的对象,一秒后竟成了世人眼中的落水狗。对于何潇雨的仇恨更是升级到无与伦比的地步,可惜现在他除了躺在地上,已经无力再做些什么,莫说反击,即使是呻吟声都变得异常微弱,浑身骨头如同散架般疼痛难忍。

“说,夜雪在哪里?”何潇雨骑坐在陆遥胸口上,紧紧拉扯着他的衣领,将他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庞拉到眼前。

他怎么知dào

夜雪?陆遥心中的怒火眨眼间被惊慌所掩盖,连眼神都变得闪烁不定,向来沉稳的心机此时竟出现一丝松动。

“如果不想再受皮肉之苦,就说出夜雪的下落。”何潇雨的眼睛紧紧盯着陆遥,尽管对方的脸庞染满鲜血看不清表情,但是通过慌张的眼神就足以说明,陆遥真的知dào

夜雪的存zài



“我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陆遥的声音很微弱,给人一种随时会断气身亡的错觉。

“很好!”何潇雨笑了,淡然松开紧扯对方衣领的手,缓缓站了起来,黑眸中猛的闪过一丝厉芒,快速抽起木椅狠狠砸向陆遥的脑门说:“那你就去死吧!”

“不要!”夏漠然的声音终于划破死寂的大厅。

与此同时,两道身影同时出手了。

小风一个急铲将陆遥踹离位置,而夏琪龙则快速撞开何潇雨。

砰!木椅无力坠落在桌子上。

“夏琪龙!”稳住身体的何潇雨怒不可止转身看向夏琪龙。

刘涵和魏钊进入酒吧的时候,就刚好听到何潇雨这声饱含怒意和警告的语气,彼此不解的互视一眼,很识相的呆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何潇雨,你喜欢坐牢吗?”夏琪龙此时的脸色也很不好,深深盯着何潇雨吼道:“因为这样的人渣,你希望把自己的命和前程搭进去吗?难道你的能力也就仅此而已吗?你不想查清真相为你妹妹报仇了吗?啊!”

夏漠然猛然一震,小红死了?一股无法抑制的酸楚涌上心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何潇雨,她知dào

,何小红对于何潇雨而言是何其重yào

,而自己也曾在深圳见过何小红几次,对于这个可爱自强的小女孩,她也是打心里喜欢。

沉默了一会,何潇雨才苦涩的说:“谢谢你,琪龙!”

夏琪龙缓缓走到何潇雨身旁,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走吧!打起精神,小红和十五的冤魂还在看着你,不要让她们失望!”

深深吸了口气,何潇雨侧脸瞥了眼龟缩躺在一旁的陆遥,淡然说:“你最好祈祷,自己命可以短一点。”

陆遥望着缓缓而去的身影,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终于昏厥过去。

“等等!”小风突然唤住刚想跟随何潇雨脚步而去的夏琪龙,一脸严肃的说:“可以聊聊吗?”

“我认识你!”淡然扫了小风一眼,夏琪龙笑了笑,只是语气却很是不善的说:“我并不喜欢你,事实上,我正在克制强行揍你的冲动,所以,最好不要招惹我!”

看着转身想要离去的夏琪龙,小风淡然说:“就算你们全部会死,也无所谓吗?”

第四十七章 惊闻噩耗

骤起的话让夏琪龙脚步一滞,猛的转身狠狠瞪着小风说:“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坐下来聊会更好一点。”小风无视夏琪龙异常难看的表情,独自走到一旁坐了下去。

夏琪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无法战胜心中的好奇,回头冲着渐行渐远的何潇雨等**喊一声说:“你们先走吧!我晚一点再走。”

虽然不清楚夏琪龙为什么要留下来,不过何潇雨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他点了个头,和魏钊等人先行离去。

很快,救护车在刘涵的通知下快速到来,抬着陆遥风驰电掣的往医院赶。

酒吧也在工作人员的整理下,重新恢复正常经营,只是客人们的眼神更多停留在黑暗角落中的两道身影上。

夏琪龙喝了口酒,缓缓放下酒杯看着对面的小风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夏漠然是我最喜欢的人!”小风迷恋的看了眼台上的夏漠然,注意到她投过来的眼神,不由露齿一笑,随着视线转移,笔直停留在夏琪龙不耐烦的脸庞上,淡然说:“可惜,她并不爱我,我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个弟弟,仅此而已!”

“什么?”夏琪龙猛的一震,看着小风急促的说:“那她喜欢谁?”

“你以为我为什么如此吃力不讨好的找你们?”说到这里,小风也难得露出一丝不甘,良久,才烦躁的饮尽杯中酒,沉声说:“你老实告sù

我?你们是不是去过什么不干净的地方?或者做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其实难怪小风什么都不知dào

,他和夏漠然一样,属于独行侠,加上平时又不看新闻和报纸,自然对外面流传得沸沸扬扬的笔仙事件毫无知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琪龙倒酒的动作随着这句话一顿。

“我是一个驱魔人,我的职业就是驱除邪物,也就是你们所谓的鬼魂。”小风明显注意到夏琪龙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屑,不过他也没有去计较什么,毕竟在大多数人眼里,他们就是神棍一族。

“你该不会是想告sù

我,有鬼魂找上我们吧!”夏琪龙很快就明白小风话中之意,带着一丝讥笑,继xù

往杯中倒酒。

“不是鬼魂,而是怨灵!一种比鬼魂更加可怕的未知力量。”小风说的很认真,深深看着夏琪龙重声说:“我从你们印堂上看到一丝煞气,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这应该是一种诅咒,在这股诅咒之下,你们将会一一死于非命,除非能够破解。”

“哈!”夏琪龙夸张一笑,咻了一下站了起来,冷冰冰看着小风硬声道:“那你有没有算出,你马上就有血光之灾。”

瞥了眼夏琪龙紧握酒瓶的手,小风淡然一笑,缓缓站起来说:“我就知dào

,你不会轻易相信我的话,不知dào

,你敢不敢陪我去一趟洗手间。”

望着走向洗手间的小风,夏琪龙露出一丝冷笑,紧跟其后。

“筱旭,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小风对着洗手间门口站立的服wù

员低声吩咐一句。

“明白。”杨筱旭看着进入里面的两人,快速关上大门并在门口挂上修理中的牌子。

夏琪龙镇定自若的站在宽大的洗手间正中央,冷笑着说:“现在呢?”

小风从身上掏出一瓶液体,对着夏琪龙笑着说:“仔细看着镜子,要做足心里准bèi

哦!”

带着一丝疑惑,夏琪龙紧紧盯着镜子,很正常,并没有任何出奇之处啊!

骤然,一只手带着一股湿意从他眼睛一闪而过。

“我操!你干嘛?”突如其来的偷袭令夏琪龙本能的闭上眼睛,伸出手拼命揉搓眼眶,一股冰凉的冷意不停在他眼睛里打滚,令他难受的溢出眼水。

“这是牛眼泪!”小风笑得特别奸诈,有种闷气随之一泄的快感。

牛眼泪?夏琪龙的动作为之一滞,不好的预感接踵而至,一个关于牛眼泪的传说就这样莫名其妙钻进脑海里。

据说,只要擦过牛眼泪,就能够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我咧个去!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怎么?不敢睁开眼睛?你该不会是害pà

吧!”小风打趣的语气宛如轻风般飘了过来,令夏琪龙浑身没由来一震。

死就死!或许是受不了小风的取笑,又或许打心里不愿相信这个世界真有鬼,于是乎,夏琪龙猛的睁开紧闭的眼睛,下一秒,他哭了,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别想歪了,只是被牛眼泪刺激到眼睛而已!

泪眼朦胧过后,视线逐渐明朗,然后,他的眼睛睁大到极限,浑身汗毛根根竖起,明显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一张气孔流血的脸硬生生出现在镜子里,幸好这张脸上的眼眸看起来呆滞无神,否则真不知dào

夏琪龙的心脏是否承shòu得住。

僵硬的扭动脖子,看向身后,扑通一声!夏琪龙脚下一软,竟硬生生跌坐在地板上,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洗手间里竟出现无数的游魂,一个个漫无目的呆滞游走。

“厕所是世界上最肮脏最阴森的地方,也是最接近地狱的通道!”小风悠然抽着烟,缓缓蹲在夏琪龙身旁说:“你看到的都是一些无主孤魂,他们如同漂浮的空气一样,没有目的,没有动机,只是本能游走,所以,他们是无害的。”

夏琪龙脸色怪异的看着小风,直到这一刻,他才彻底相信对方的话。

不知dào

冲洗了多少遍眼睛,直到完全看不见任何游魂,夏琪龙才作罢,只是脸色看起来还是有些苍白,在小风的扶持下,缓缓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快速灌了杯酒,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恐惧感,夏琪龙平静的看着小风,静候对方接下去的话。

“在灵异界里,对于鬼魂的区分基本可以分为:游魂,就是无主孤魂,属于无害!鬼魂,会残留人生前的少许意识,喜欢恶作剧,基本无害!厉鬼,生前饱含怨恨之人死后残留的强烈恨意,属于危险级别!怨灵,可以说是厉鬼进化后的存zài

,只是这种几率微乎其微,而如果对上怨灵,大多数难逃一死!恶灵,终极版的存zài

,前身是怨灵,可以这么说,如果对上恶灵,莫说是我,即使我师父都难逃一死。”小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口干的提起酒杯抿了口润润喉,接着沉声说:“事实上,每一种鬼魂在人的印堂上留下的印记都大不相同,我从你们印堂上看到的是属于怨灵残留下来的诅咒,对付怨灵,说实话,我并没有把握,在帮不帮你们这个问题上,我也考lǜ

了很久,如不是害pà

夏漠然伤心,我并不想淌这趟浑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此时的夏琪龙已经变得六神无主,当他和何潇雨等人一直坚持的信念遭到毁灭性打击,当他突然得知,这段时间发生的命案很有可能是来自怨灵的诅咒时,他心悸了!然后,再一次想到十五的异状,催眠?真有如此厉害吗?

“现在我需yào

了解的是,究竟你们去过哪里?做过什么?”小风的话,又一次回到正题上。

灌了杯酒,夏琪龙沉吟道:“我想,应该跟一个通灵游戏有关!”

“什么游戏?”小风的眼神骤然一凝。

“笔仙!”再次说起这个词,夏琪龙心里猛的感到一丝寒意。

“笔仙?”对于这个词,小风似乎很陌生,而后,通过夏琪龙的解释和述说,他的脸色也变得越发凝重。良久,才深深吸了口烟沉声说:“看来,你们的诅咒确实来自这个怨灵!”

“可是,有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或许心情烦躁,夏琪龙也大口大口抽起香烟来。

“哪一点?”夏琪龙的话成功引起了小风的好奇。

“如你所说,如果笔仙本身就是一个怨灵的话,为什么三年前何小红游戏过后,只有两人当场死亡,另两人却安然无恙至三年后?诅咒!难道没有在她们身上发生作用?而且,笔仙也承认了是它所为,可是,如果真如你所说,真有笔仙的话,为什么她们可以逃过诅咒?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三年后潇雨为了查清真相,强行将潇风铃从精神病院带回来,潇风铃依然不会死。”这个问题也是整个案件的关键,也是因为这点,大家才会坚定整件事是有人刻意为之。

夏琪龙的话令小风沉思了很久,正当他快忍不住的时候,对方才缓缓开口。

“或许,三年前的事件确实是人为!如果真是怨灵的诅咒,无论她们在哪里都难逃一死,而且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月,换句话说,你们所有人的寿命不会超过一个月,除非找到破解的方法。”深吸了口烟,小风紧紧皱着眉头接着说:“笔本身是死物,而能够附在死物上的通常都是比较厉害的未知力量,或许是厉鬼,或许是怨灵!但无论是哪种,正常情况下是无法打破自然界的束缚,正所谓,人有人道,鬼有鬼途,人鬼殊途,本不能破界彼此侵犯,除非,有人打破了这层规律,也就是俗称的打破禁忌!”

第四十八章 惊闻噩耗(下)

“因此,我推断,三年前并不曾招来笔仙,而三年后的今天,你们很不幸,招来了真zhèng

怨灵并且受到诅咒!”看到夏琪龙正想开口说话,小风对其示意稍安勿躁,抿了口酒,接着推论说:“你刚说过,笔仙在纸上写了个‘我’字,是向你们证明三年前的案件是它所为,但事实上,并不是!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这个怨灵在诱导你们破禁,而这个‘我’字是整件事的关键,求知心切的你们,自然会出于本能追问它的身世之谜,禁忌自然而然被打破,来自怨灵无比怨恨的诅咒也正式在你们身上发生作用。”

“你的意思是说,笔仙故yì

说谎,目的就是为了诅咒我们?”夏琪龙的语气不由一颤。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鬼魂也是人的精神力转化而成,自然也会拥有人性的劣根,谎言只不过是最普遍的本能而已!”小风深深叹了口气,无比沉重的说:“之所以称之为怨灵,是因为其本身拥有无与伦比的怨气,在这股强烈怨气支配下,它只会本能的杀人泄愤,因其罪孽深重,注定永坠地狱不得超生。当然,也有极微的几率会产生智慧,但是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就说明它在朝恶灵方面进化!希望你们碰到的只是刚刚成形的怨灵!”

对于怨灵方面的知识,小风也只是听师傅说起过,对其并不熟悉,而怨灵之后的恶灵,更只是简单一提,足以说明,即使是法力强dà

的师傅,对于怨灵和恶灵,也不见得有多熟悉。

“那你能救我们吗?”或许是常年的沉稳所致,夏琪龙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大声哀号惊慌失措,连语气都是古井无波的平淡,只是紧握酒瓶那只颤抖的手已经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

“我不知dào

!”小风笑的很苦涩,身为驱魔人,要他说出这句话并不容易,那是对自己能力的不自信。

“那据你所知,有没有法力高强的人能够帮zhù

我们?”夏琪龙不死心再次追问。

“我师父,是整个驱魔界里最强dà

的驱魔人。”谈起师父,小风脸上难得露出一丝骄傲的神色。

闻言,夏琪龙心中一喜,急忙说:“我们要去哪里找你师傅?只要能够帮zhù

我们渡过危机,再大的酬劳都不是问题。”

“你们不要去了,去了也没用!我师父已经很老了,而且也走不动路了!”喝完最后一瓶酒,小风快速站了起来,掏给夏琪龙几张符纸说:“一当遇到危险,这些符纸会以自燃的方式提醒你们,我建议,最好现在起你们尽快找到所有参与者,并且汇集在一起,或许可以靠着阳气抵挡一阵,我明天会回山找我师父请教降服怨灵的方法。”

尽管很失望,但是夏琪龙还是强行打起精神,接过符纸感激的说:“谢谢。”

“不用感谢我,我说过,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你们。”侧脸深深看了夏漠然一眼,回头对着夏琪龙淡然说:“你回去吧,希望你不要告sù

漠然,我不想她担心。等我回来,我会第一时间和你们联系。”

谈话中的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角落里,还有一双眼睛默默看着他们。

暴雨不知dào

在什么时候停止,夜空却不曾因为雨散云开,一如既往阴沉如墨,宛如徘徊在街头的夏琪龙一般,揣着阴霾面向灯火通明的世界。

潇家出租屋。

何潇雨仰头灌了一瓶又一瓶的啤酒,酒液顺着嘴角滑落,令原本湿淋淋的衣服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酒味。

魏钊和刘涵互视一眼,最终还是忍不住伸手抓住酒瓶说:“潇雨,够了,再喝你就醉了!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放手!”何潇雨冷冷扫了魏钊一眼,后者无奈松开紧握酒瓶的手,失去力量阻挠的酒瓶再一次居高临下往他嘴里大口大口灌酒。

砰!何潇雨一口气灌完瓶中酒,重重砸在桌子上,沉默了一会,才淡然说:“你们都去休息吧!今天,我想自己静一静,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深深叹了口气,魏钊拍了拍刘涵的肩膀,慢慢站了起来,他知dào

,此刻何潇雨最需yào

的是安静。

“刘涵,让欧阳月明回去休息吧!陆遥已经不需yào

监视了!”当刘涵跨出卧室门槛的时候,何潇雨看似平静的声音也缓缓传来。

刘涵身形一顿,背向着何潇雨点了点头,轻声迈步而去。

深夜时分,喧哗的城市也陷入一天中最宁静的沉睡,然而成华医院加护病房里,却有一个人精神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好。

陆遥浑身缠着白布,如同木乃伊般平躺在病床上,原本沉稳的眼眸此时正充斥着对何潇雨的仇恨,冷冰冰注视在窗户旁的娇小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陆遥终于忍不住蹦出一句话说:“你去找过何潇雨?”

“是的,主人。”夜雪似乎并不避讳,默默转过身子看着陆遥。

“我想知dào

原因。”陆遥望着夜雪坦然的眼神,语气稍微好了一些,只是心中依然被一团邪火紧紧包围着。

“在我们身后,还有一个更可怕的人,我必须了解那个人的真zhèng

目的是什么?”夜雪纯净的眼眸快速闪过一丝精光,笔直看着陆遥说:“我不愿看到主人布置这么多年的计划落空。”

“你认为那个人是何家的人?”陆遥很快就明白夜雪的意思,尽管每次说话都会牵动浑身的疼痛,但是依然强忍痛楚继xù

说:“可你自己不是也说过,所有人都是对方杀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何潇雨的人呢?”

“或许是,或许不是,但是无论是与否,对方显然不怀好意。”夜雪在此时竟流露出和年龄极不相符的沧桑和睿智。

即使向来自认聪明绝顶的陆遥,面对这样的话,也显得一头雾水,怔怔看着夜雪说:“你说清楚一点。”

“主人要杀何潇雨,已经由暗转化为明,或许是主人低估了何潇雨的智慧,但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对方已经全然了解主人的计划,而且,他的朋友也全部知dào

了,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无法以灵异作为幌子继xù

进行计划!这点,主人清楚,何潇雨也知dào

,背后那个人相信就更加明白。”夜雪此时在陆遥眼里,俨然成为一个军师级的智者,而不是一个15岁的小女孩,作为当事者却丝毫不理会陆遥眼中的异芒,继xù

冷静分析说:“在这个紧要关头,何潇雨最亲密的人突然离奇坠楼而亡,失去理智的他又在不久后狠狠揍了主人一顿,甚至一度产生将主人杀死的念头。因此,目前最危险的其实不是何潇雨,而是主人!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背后的人下一个不是主人就是何潇雨,因为你们双方无论谁死去,彼此都脱不了嫌疑,尤其是在那么多双眼睛的见证下。”

冷汗,快速钻出额头,没过多久,缠在额头上的医用白布很快就湿成一片。陆遥在夜雪的提醒下彻底领悟过来,强行驱散各种不适的负面情绪,良久才轻声说:“或许,明天我该去拜访一下何潇雨。”

“主人想和何潇雨合zuò

?”

“你认为,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谁?”陆遥似有所指看着夜雪那张精致的俏脸,眼神也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明白了。”夜雪转身走向窗户方向,拉开玻璃窗后接着说:“今晚,主人安心休息吧!我会守护好周围。”

“夜雪……”陆遥看着即将翻窗而出的身影,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等这件事平静后,我们去旅行吧!”

夜雪的身影顿了顿,头也不回淡然道:“主人,我是夜行者,不能见光。”

望着消失的身影,陆遥的眼神变得有些黯然,良久,像是想到什么,面目狰狞冷声自语道:“居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对付不了你,自然有人能够对付你,哼哼!真以为送出去的东西能够收得回来吗?”

在一处灯光死角的阳台上,一道身影若隐若现挺立着,如不是黑暗中时不时亮起的香烟红芒,基本不会有人发xiàn

,此时此刻,竟还有人默默站在那里。

猛然,黑暗中再次划过一道身影,单膝蹲跪于地,缓缓抬头仰望着高挺的身影道:“主人。”

“事情都办妥了?”高挺的身影依旧保留原来的姿势,并不曾因为身后的人到来而有所改变。

“是的,我已经按照主人的意思教唆陆遥和何潇雨联手。”夜雪明亮的眼睛穿透黑暗落在高挺身影之人背上。

“很好!”高挺身影之人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良久,感受到身后的夜雪并未离去,他才缓缓转身说:“怎么,你有疑问?”

“是的。”夜雪坦然承认,明亮的眼眸闪过一丝不解说:“主人既然想对付何潇雨,眼前不是最佳时机吗?直截了当杀了何潇雨,陆遥不就顺理成章成为戴罪羔羊吗?”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陆遥不是笨蛋,何潇雨更不是!而且,我并不敢肯定,那个老狐狸有没有秘密派人潜伏在何潇雨身边,现在对他出手,不仅没有把握,即使成功,也会留下后患。”抽了口烟,他轻声踱步至夜雪身旁,伸手触摸着她那张白皙精致的脸庞接着说:“何潇雨已经知dào

陆遥不是真zhèng

的幕后者,同样,跟在他身边的那群人也全部知dào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让陆遥和他合zuò

,这样,何潇雨至少会对陆遥多一份怀疑,而陆遥想利用何潇雨摆脱我,自然会说一些保留一些,向来聪明绝顶的何潇雨,自然不难发xiàn

陆遥有所隐瞒!”

第四十九章 分裂

“当何潇雨苦寻无果之后,他的眼光又会再一次停留在陆遥身上,我猜,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准何潇雨会认为陆遥才是真zhèng

幕后者。而且,我还有一个更好的计划!”高挺身影似乎对夜雪格外信任,毫不避讳坦然心中所想,收回抚摸对方脸庞的手,转身踱步至阳台边缘,遥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街道淡然说:“你不是说,在你身后,还有一个和你类似的人吗?”

“是的,主人!”谈起那个神mì

人,夜雪也不由百思不得其解紧皱着眉头。

“这个人是我们最好的棋子!只要对方不是针对我们,就不需yào

去理会他(她)!我估计对方很有可能是另一方专门派来对方何潇雨的。”说的这里,他的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眼眸快速闪过一丝厉芒接着说:“而这个人,将会在不久后被蒙上怨灵的面纱。”

“主人的意思是?”

“现在,你什么都别管,安心呆在陆遥身边,过两天,我自然会告sù

你该怎么做。”

“是!”

注意到身后的夜雪悄然离去,高挺的身影才慢慢走下阳台。

当夏琪龙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点多了,通过他摇晃的身姿可以明显看出,今晚,他也喝了不少酒。

何潇雨从十五房间出来后,看到的就是夏琪龙这副模样,微皱了下眉头,带着一丝关心说:“你喝酒了?”

夏琪龙对着何潇雨笑了笑,顺着墙壁坐在门槛上,点燃烟抽了几口,才略显平静的说:“坐下来聊聊吧!”

虽然不明白夏琪龙碰到什么事,但是何潇雨仿佛也拥有无尽心事一样,顺从的挨着对方肩膀坐了下去。

那一晚,谁也不知dào

他们两人聊了些什么,直到天边微微泛白,才彼此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床睡觉。

次日,十五坠楼身亡的消息开始在村里传开了,对此,很多人暗自松了口气,当何潇雨处理好十五身后事回到房间里的时候,眉毛不由微微一皱,满脸不解看着房间里的人。

“潇雨,你回来了。”安思雅露出淡淡的微笑,自热而然牵住何潇雨微微发僵的手臂。

“何大哥好!”

露露和沈小鱼等人也连忙起身,异口同声打个招呼。

尽管一头雾水,何潇雨还是礼貌性点了下头。

“姐夫,你怎么才来,我们都等了你半天了。”安楠蹦到何潇雨身旁,不满的皱了皱鼻子。

“是我通知他们来的。”夏琪龙解开何潇雨心中的疑惑,扫了众人一眼,沉声说:“我们的人都到齐了,现在,我有件事必须告sù

大家。”

“什么事?”慕容钰似乎瞬间来了精神,坐好姿势一脸好奇的看着夏琪龙。

事实上,对于夏琪龙即将要宣bù

的事情,在场的人都感到很好奇,毕竟一大早就联系大家来到这里,若说是小事,打死都没人相信。

“很不幸!我们都中了来自怨灵的诅咒。”

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Lang,夏琪龙冷不丁的话令在场所有人猛烈沸腾起来,就算向来沉稳的魏钊,脸色也不由随之一变。

“夏琪龙。”果然魏钊所料,何潇雨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格外难看,连语气都显得特别冰冷。

“听我说完。”出乎意料,夏琪龙此刻竟显得特别强势,硬生生站起来盯着何潇雨说:“我知dào

你想说什么!”

环视众人痴呆的神情一圈后,夏琪龙轻声说:“在昨天以前,我也和潇雨的想法一样!天真的以为,这些命案都是有人刻意为之,就连十五诡异的举动,都一度认为是受到催眠所致!”随着语气一转,他的声音不由提高了许多接着说:“可是,就在昨晚,我遇到一个驱魔人,也就是专门对付鬼怪的高人,他很肯定的告sù

我,我们在那一次笔仙游戏的时候,因为潇雨不小心打破了禁忌,招来怨灵的诅咒。”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仿佛心中怀有怨气,狠狠瞪了脸色极为难看的何潇雨一眼。

房间的气氛顿时变得特别诡异,鬼魂的话题,向来都是茶余饭后的闲谈,可是如今这样的事却赤裸裸发生在自己身上,所带来的震撼可想而知,男士还算沉得住气,可是女生们却一个个脸色发白,两眼惊恐欲绝,就差放声尖叫。

“夏琪龙,你动摇了吗?”何潇雨的语气虽然听起来很平静,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dào

,他很生气,因为只有特别生气的时候,他才会连名带姓称呼夏琪龙。

“我不是动摇,而是在陈述事实……”此时的夏琪龙,心中似乎也隐藏着一股怒火,反驳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何潇雨冷冰冰打断。

“什么是事实?”何潇雨甩开安思雅的手,向前重重踏了两步,深邃凌厉的眼神死死盯着夏琪龙说:“事实就是你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相,经过我们这么多天的调查,掌握了这么多线索,你居然仅凭一个江湖术士几句话就信以为真,你的正常思维哪里去了?”

“别他妈跟我提什么正常思维,现在不正常的是你何潇雨。”夏琪龙的火气仿佛也在这一刻被成功激发起来,浑然不顾桌底下魏钊偷偷拉扯他的举动,怒目圆睁瞪着何潇雨吼道:“你他妈怎么不想想这些人都怎么死的?在仔细想想十五死前的异状,催眠?真能做到这一切吗?真有那么厉害吗?还是你,一心只顾着为妹妹报仇,全然不顾我们大家的死活,何潇雨,你他妈该醒醒了。”

“哎!大家都是好朋友,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气。”何耀扬终于看不下去站起来打个圆场。

“就是就是,来,先抽抽烟,有话好好说。”一旁的慕容钰也赶紧站起来给何潇雨等人派了根烟。

深深吸了口烟,夏琪龙强行压下心中的火气,扫了何潇雨一眼,缓缓说:“我知dào

,你心里难受,妹妹死了那么久大仇却没有得报!而昨天,十五又偏偏离奇坠楼!这两件事对于你而言,确实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可是,我希望你认真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笔仙游戏的脱轨,主玩者和目睹者相继身亡,而且死法奇特,这些,难道还不足以引起你的重视吗?难道你就真不曾认真考lǜ

过,抛开人为因素后的原因吗?”

“我说过,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鬼。”何潇雨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淡然道:“我想知dào

,在场的诸位,有谁亲眼目睹过鬼魂的存zài

。”

“我。”夏琪龙在众多吃惊的眼神中坦然道,再次深深吸了口烟,缓解心中的恐惧说:“就在昨晚,我在高人的指导下,亲眼目睹出现在洗手间的游魂!如非亲眼所见,相信你们是不会理解我当时的心情。”

“如何指导?”何潇雨提出所有人心中最想知dào

的问题。

“牛眼泪。”夏琪龙仿佛回到当时的情景,连语气都不由带着一丝颤音说:“当时高人在我眼睛里抹了些牛眼泪之后,我突然看到很多孤魂野鬼出现在洗手间游荡,而这种景象,在平时是绝对看不到的。”

仿佛心里作用,众人突然觉得心中一寒,就像此时,在房间里也突然出现孤魂野鬼一样,在这股异样情绪干扰下,所有女生脸色发白紧握着对象的手,就连一向大大咧咧调皮捣蛋的安楠,也不由自主扑在姐姐身上低呼害pà

,直到安思雅不停开导才有所好转。

“你确认是牛眼泪?”所有人之中,或许就只有何潇雨丝毫不受影响,似笑非笑的看着夏琪龙。

“你这话什么意思?”夏琪龙不明所以皱了下眉头。

“在当今社会上,有很多种骗术!其中最高超的莫过于令人不知不觉听从指挥者做事,而这些人,在此之前,都是通过各种渠道无意间吸入骗子事先准bèi

好的药物。”何潇雨话中有话的吸了口烟,冷笑着说:“暂且不说,牛眼泪是否真能令人看见所谓的鬼魂,就说那人给你抹的究竟是不是牛眼泪,都还是个未知数。”

何潇雨的话总算令在场所有人紧张的神情得到松懈,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事,其中安思雅就有过这样的遭遇,幸好当时是被跟着暗处的保镖发xiàn

,才没有出现任何损失。

“是牛眼泪,而且我保证,我看到的都是真实的,最重yào

,我相信高人不会骗我。”夏琪龙的立场也格外坚定,面对何潇雨的质问,依旧没有出现丝毫动摇。

“哼哼!你如何保证!面对一个仅见过一次面的人,竟然觉得比认识了好几年的朋友都要可信吗?”何潇雨笑了,只是笑声有那么一瞬间出现一丝寂寞。

“他是谁?你所谓的高人,那个比我都要值得相信的人是谁?现在又在哪里?”冷眼看着沉默不语的夏琪龙,何潇雨问出心中的疑问。

第五十章 分裂(下)

“这个人你也认识,他叫小风,是个驱魔人,为了帮zhù

我们,已经上山找师父去了。”仿佛为了说服何潇雨,夏琪龙又接着说:“他之所以愿意帮zhù

我们,完全是因为夏漠然……”

“夏琪龙。”随着冰冷声音的打断,气氛瞬间陷入僵硬,一股寒气如同潮水般从何潇雨身上涌了出来。

安思雅的脸色突然变得很苍白,怔怔望着何潇雨高挺的背影,他就那么在乎她?仅仅因为一个名字就变成这样?

其实夏琪龙话刚出口就后悔了,他知dào

,在何潇雨面前最忌讳的就是提起那个女人的名字,只是他还来不及解释些什么,就被狠狠一脚踹中胸部。

骤起的举动令众**吃一惊,魏钊急忙扶住吃痛后退的夏琪龙,盯着对方那张下垂看不清表情的脸庞,忍不住扭头对着何潇雨不满说:“潇雨,你做的有些过了。”

“就是,虽然我是你大哥,但也忍不住为琪龙鸣不平,他不管怎么说也是为了大家好,你这样做就不怕寒了你兄弟们的心吗?”何耀扬也坐不住站了出来。

面对两人的质问,何潇雨似乎并不理会,微眯的黑眸闪烁着丝丝寒芒冷冰冰看着夏琪龙说:“你不是我兄弟。”

“哼哼!”夏琪龙下垂着脑袋发出几声怪异的冷笑,在众人担忧的眼神中缓缓抬起头,无比冷漠的看着何潇雨说:“你也不是我兄弟。”

魏钊望着两张同样冷漠的脸庞,眉头不经意皱了下,呆站一旁不在言语,至于在场的其他人也是神色怪异各有心事。

“你回去吧,这段时间帮zhù

过我的,我都会记在心上,你的酬劳,不久后就会收到。”何潇雨宛如打量陌生人般瞥了眼夏琪龙。

“不必了。”夏琪龙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不含一丝感情说:“以前就算我夏琪龙看走眼了。还有,我会回去,不过不是现在,最少也会等高人回来帮我驱除诅咒后再走。”

“呵呵!看来,你果然中毒不浅!”何潇雨似有感慨。

“总比你浑浑噩噩坐着等死要强得多吧!”夏琪龙也开始不甘示弱的反击。

“小风是什么人,你我都不了解,只知dào

他是夏漠然的男人,而且,他和我还有过过节。”很意wài

,何潇雨再次谈起这个话题的时候,竟显得异常平静。缓缓点燃烟抽了口,接着说:“有谁能够相信,这样的人会吃力不讨好积极帮zhù

我们!事实上,他曾经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只是我开始以为他仅仅是个神棍就不多加理会,但是今天,我不得不重新考lǜ

一下他的真zhèng

目的和动机!”

“或许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驱魔人本身就是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听着何潇雨刺耳的话语,夏琪龙再一次反唇相讥。

“除魔卫道?哈!”何潇雨讥笑一声,淡然道:“世人熙熙攘攘皆为名利,谁也不能豁免,一个人如果没有资本,凭什么去帮zhù

别人,说句难听的,连自己都养不活的人,还有心思去救人吗?更何况冒着生命危险!所谓的除魔卫道,也不过是打着伪善的谎言来欺骗信徒罢了!”

“你太偏激了!或许在你眼里,这个世界就没有纯粹的好人!”叹了口气,夏琪龙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多做讨论,眼神一转看向魏钊说:“你相信我吗?”

“我……”魏钊显得很是为难,再这个节骨眼,面对两名好友,并且各持己见,他真不知dào

该如何去表面立场,即使潜意识认同何潇雨的话,此时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我明白了!”夏琪龙淡然一笑,视线一转看向刘涵和慕容钰说:“你们呢?是不是也和何潇雨一个想法?”

“琪龙,我觉得你还是冷静想想吧!”事到如今,刘涵也不好意思闷不吭声了,缓缓站起来说:“我赞同潇雨的说法,这个世界本身就不存zài

什么鬼怪!相信大家都知dào

,前段时间在流传的沸沸扬扬的‘尸体自动行走案’吧!其中最诡异的莫过于死去的人会自己走动消失!最后经过我长时间侦察后才发xiàn

,其实是殡仪馆工作人员偷偷把尸体运走并裁减了视频!”

随着刘涵的话落,慕容钰也站起来接着说:“呵呵!你们也知dào

,我来这里其实是为了帮潇雨送个人,对于你们所说的事一窍不通。不过我也认同潇雨的话,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鬼,记得很久以前看过探索频道一条新闻,说的是一个村庄民妇摸过的衣服就会自燃的事情,其中最诡异的是衣服自燃的方式是从上往下烧!总所周知,物品燃烧的方向向来都是从下往上烧的,对于如此燃烧方式简直闻所未闻。当时传的很厉害,都说这个民妇招惹也邪物,连记者都惊动了,后来通过反复观察,才发xiàn

其实是民妇精神有问题,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往衣服里倒酒精后点燃造成的。”

刘涵和慕容钰的话彻底让女生们放心了,脸色纷纷恢复红润。

“这次不一样。”夏琪龙并不曾随着两人的话语而改变想法。

“哪里不一样?”何潇雨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依稀能够听出隐藏在里面的怒意。

“就先说笔仙游戏过程,你敢说,当时你没有极力控zhì

笔运转的方向和轨迹吗?”夏琪龙的话令众人神情一愣,纷纷看向何潇雨。

“我承认,当时我确实极力控zhì

笔,可惜控zhì

不住!”何潇雨回答的非常坦然。

“显然,潇风铃没有那个能力去控zhì

你,从而达到写出违背你心意的字吧。”夏琪龙抽了口烟,紧紧盯着何潇雨。

“不错!她没有那个能力。”何潇雨回答的更加肯定。

“既然如此,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笔会脱离你的控zhì

?要知dào

,当时只有你和潇风铃在操控。”夏琪龙的嘴角不自觉带着一丝冷笑。

“我无法解释!”何潇雨的回答令原本放下心的人再一次提到嗓子里去。

“潇风铃的死法,你我都了解,一个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能够凭着娇弱的身躯攀上2米高的护栏,并且丝毫不顾剧痛,不发出一声惨叫,强行将自己的脑壳挤出护栏外面,吊死在横杆上呢?”夏琪龙脸上的冷笑更加明显。

“我不清楚。”何潇雨的回答再一次成功引起众人的惶恐不安。

“即使如此,你都不信是鬼魂所为吗?”夏琪龙的眼神逐渐变冷。

“我为什么要相信?”淡然点起香烟抽了两口,何潇雨瞥了夏琪龙一眼说:“你能回答我两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夏琪龙虽说是回应了对方,但是却连正眼都不再瞧一眼。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两人意见已经分歧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魏钊那晚见鬼昏厥在家门口,经后面证实,是一个叫夜雪女孩所为,你能否回答我,夜雪为什么有这种能力?那晚追捕夜雪的时候,我曾近距离两次对其出手,毫不夸张说,放眼天下,能够在近距离躲避我袭击的人屈指可数,可是,我不仅粘不到对方的衣角,甚至她瞬间出现在我身后20步左右距离都不察觉,你能解释吗?”

何潇雨的话令场内不少人脸色大变,一个荣获全国散打冠军的人,却连敌人的移动轨迹都觉察不到,由此可想,这个人是多么可怕!

夏琪龙张了张口,很快又闭上,只是神情看起来似乎很不好。

“催眠!”何潇雨缓缓替夏琪龙解答了问题,似有感慨的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的催眠能力能够达到如此地步。”

沉默了一会,夏琪龙才慢慢开口说:“我承认我说不过你,既然你坚信这一切不是鬼魂所为!那我只有祝愿你的推论是正确的,至于我,仍然会坚持自己的想法。”说到这里,他扫了众人一眼,满怀诚恳的说:“我希望大家能够相信我,自己多加小心!”

话罢,冷冷扫了何潇雨一眼,一声不吭走出房间。

望着离去的身影,众人神色不一,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压抑。

良久,何耀扬才深深叹了口气,低声说句“我去看看琪龙”就匆忙而去。

一场原本热闹的聚会就这样弄得不欢而散,房间里的人纷纷告辞撤走,眨眼间就只剩下安家姐妹和沉默不语的魏钊。

望着一脸阴沉的何潇雨,安思雅轻咬着嘴唇,神情看起来有些犹豫不决。

“有事?”注意到安思雅的异状,何潇雨不由放缓语气,神情也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嗯!”像是下定决心,温柔的看着何潇雨说:“晚上你有空吗?我想你陪我逛逛街。”

何潇雨这才记起来,自从安思雅来到这里,自己不曾陪伴过她,出于愧疚的心情,他爽快答yīng

了,后者欢天喜地带着妹妹先行离去。

“你和琪龙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看着所有人都离开了,沉默了大半天的魏钊终于说话了。

“哦!”何潇雨似乎很有兴趣的看着魏钊,眉头一挑,平静的说:“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为人,我非常了解,对兄弟,再生气也不会出手!而琪龙,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没有理由突然间变得态度如此强硬。”看着一脸笑意的何潇雨,魏钊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想法。

第五十一章 局

何潇雨走到柜子旁,取出泡茶工具,放在桌子上,往椅子上一坐,淡然道:“我让琪龙帮我演一出戏。”

“演戏?”魏钊微微一愣。

“对,就是演戏。”说到这里,何潇雨的神情变得有些黯然,再度抽了口烟,望着袅袅的烟雾说:“我在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魏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因为他从何潇雨的神色上看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真zhèng

幕后者是否我非常熟悉的人。”何潇雨看似轻松的话令魏钊脸色瞬间大变。

难道我们这些人之中有内奸?或者说是真zhèng

的幕后者?

沉吟了大半天,魏钊才沉声说:“你是不是发xiàn

了什么?”

“我妹妹的存zài

,知dào

的人很少!即使是你和琪龙都不知dào

,可是幕后者却很清楚的知dào

,连我对她的感情都了如指掌!”像是心情很烦躁,何潇雨抽烟的频率越来越多,在魏钊担忧的眼神中继xù

说:“夏漠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她身边那个叫小风的人是以什么样的目的和她接触?对于这些,我之前并没有和这件事联想在一起,直到昨晚和琪龙谈过后才觉悟到,这极有可能是幕后者的另一步棋!毕竟通过夏漠然,小风的动机就很难令人察觉到!”

“你的意思?”魏钊不太确定看着缓缓泡茶的何潇雨。

“当年,夏漠然能够从我囚禁的地方逃脱,显然是有人帮忙,之后销声匿迹,直到琪龙发xiàn

她出现在黑豹酒吧,然而这间酒吧却是潇俊杰带着去的,这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暂且不说。而后,一个自称驱魔人的人出现在夏漠然身边,并且在不久后以她为由,极力煽动我们相信灵异的存zài

,并且蛊惑琪龙,让其相信所有死者都是被怨灵所害,为了顺利脱离我们视线,又以上山请师父为幌子逃之夭夭。”

“你是说,这个叫小风的人很有可能是幕后者安插在夏漠然身边的,其目的就是散播迷信误导我们调查方向和思路?”

“可以这么说。”

“那这样一来,夏漠然不是很可怜?”魏钊神色怪异看了眼无动于衷的何潇雨,没道理啊!知dào

夏漠然的感情受到欺骗,如此深爱她的人怎么沉得住气?

“是很可怜!”何潇雨仿佛有所感慨,缓缓抿了口茶,似有所指的说:“后面,可真是要好好可怜可怜她!”

瞥了眼神情愉悦的何潇雨,魏钊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显然对方是知dào

了什么,最起码,夏漠然肯定不曾受到伤害,否则何潇雨不把地掀开就算好了,哪里还会如此轻松。喝了杯茶,砸了砸嘴唇,重新回到正题说:“所以你就将计就计,假意和琪龙翻脸,让对方以为成功分裂我们。”

“不错。”一口饮尽杯中茶,何潇雨的眼神瞬间变得格外凌厉,泛着冷笑说:“如果我没有料错,他很快就会拉拢琪龙,毕竟只要琪龙完全相信是灵异所为,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将我置之于死地,事后,再让小风出面,美名其曰帮其解开诅咒,此后,他就可以真zhèng

高枕无忧,因为所有问题都会丢给琪龙去解决。

魏钊的脸色随着这句话一变,沉声说:“可是这样一来,你不是更加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潇雨仿佛对自己置身于险境毫不在意。

正当魏钊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大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彼此互视一眼,很有默契的闭嘴不谈,缓缓起身走向门口。

陆遥?何潇雨望着浑身缠布坐在轮椅上的陆遥,眉头不由皱了一下,身后的魏钊也是一脸不解的盯着对方,似乎想不通,为什么这个时候陆遥会来找何潇雨。

“我是来告sù

你一件事。”陆遥无视周围指指点点的村民,在身后保镖的帮zhù

下,神情严肃盯着何潇雨说:“有人要害你。”

“哦!”何潇雨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瞥了陆遥一眼,漫不经心掏出香烟点燃抽了起来。

“说起来很可笑,坦然而言,我恨你,甚至一度想要你死。”看样子陆遥的伤势依然很严重,短短几句话,脸色就显得有些苍白,望着面无表情的何潇雨,接着说:“可是,现在我害pà

你会出事,毕竟,我也不想替人背这个黑锅。所以,我想和你合zuò

!”

“你认为,你有资格和我合zuò

吗?”何潇雨完全无视陆遥那张变色的脸,语气极度不屑的说:“我曾经警告过你,狼的游戏,不是羊能玩的,如今担心成为盘中餐的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另选阵营吗?”

“何潇雨,你别欺人太甚,我好心好意来提醒你,你就这样待客吗?”即使是向来心机深沉的陆遥,乍听这种难以入耳的话语,也不由恼羞成怒。

“是病急乱投医还是好心好意还有待考察。”何潇雨似乎无意继xù

闲扯,直指关键问题说:“谁要害我?”

望着气势凌人的何潇雨,陆遥脸色不知转变了多少次,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忿,没好气的说:“我不知dào

是谁?”

“哈!”在魏钊怪异的眼神中,何潇雨夸张一笑,只是,很快又沉着脸说:“既然如此,你还好意思和我开口说合zuò

?你脑子没有撞坏吧?”

“我……”陆遥一口气没上来,几乎被活活气死,他算是明白了,今天来这里纯属没事找抽,可是现在离去,又极不甘心,留下来,又不知dào

后面有什么难听的话继xù

蹦出来。进退两难之际,不由怒极攻心牵动伤势,脸色瞬间变得很痛苦,斗大的冷汗不停冒出额头。

也许是陆遥痛苦的神情引动了何潇雨的恻隐之心,没有再次嘲讽他,淡然抽了几口烟说:“夏漠然是你安排在这里的吗?”

“不是我,事实上,我也是在赵富贵被你打伤后才知dào

夏漠然出现在酒吧里。”陆遥说的很诚恳。

可是何潇雨却对这句话抱有很大的怀疑,但也没有多问什么,直指核心说:“夜雪在哪里?你把她交出来,我保你生命不会受到威胁。”

陆遥神情骤然一僵,强笑着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她消息了。”

“这么说,你是不是想说,夜雪杀死那些人,都不是来自你授意咯?”何潇雨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明显能够觉察到他压抑的怒意。

“她没有杀人。”不知dào

为什么,陆遥突然变得很激动,直到觉察到何潇雨怪异的神情,才缓缓说:“那些人,都不是她杀的。”

“既然你不知dào

她的消息,又为什么如此肯定她没有杀人?”何潇雨冰冷的语气令陆遥额头上的冷汗冒得更加厉害。

深深叹了口气,陆遥低声对着保镖吩咐一声,抬头对着何潇雨沉声说:“我知dào

,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不过我还是要告sù

你,夜雪没有杀死那些人,凶手另有其人。”

望着缓缓离去的身影,何潇雨淡然道:“你安插在村里的人,是谁?”

“她叫李霞。”空气中飘来陆遥微弱的声音。

“怎么看?”遥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何潇雨轻声问了下身旁的魏钊。

“感觉他不像在说谎,很有诚意,不然不会忍你这么久,而且,似乎对夜雪很重视,或者说,比自己生命还要重yào

吧!不然不会大老远拖着病重的身体来求和,却因这个女孩子放qì

了这次机会。”魏钊沉吟了片刻,又接着说:“当然,不排除他是故弄玄虚。”

“还有一点,我想不明白。”看着何潇雨投过来的眼神,魏钊皱着眉头说:“为什么你要把陆遥气走?如果真的和他合zuò

了,对整件案情的进展不是有很大的帮zhù

吗?”

“你以为他真的会诚心诚意和我们合zuò

吗?”何潇雨扫了眼陆遥消失的方向,泛着冷笑说:“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向我们证明,即使遭受我毒打,也没有向我报复的心态,所谓的合zuò

,不过是一个借口。”

魏钊顿时豁然开朗。

“或许,我们应该马上找到李霞!”何潇雨的眼眸快速闪过一丝异芒,手中烟头一弹,带着魏钊离开了出租屋。

成华道旁边一家餐厅里,何耀扬点好饭菜后给夏琪龙递了根烟,自己点燃抽了两口说:“现在,你准bèi

怎么办?”

“哎!我也不知dào

,只能等小风回来了。”夏琪龙烦躁的抽了几口烟。

“我知dào

,你不可能再回潇雨那边了,要不,你就跟我一起去酒店住好了。”望着沉默不语的夏琪龙,何耀扬叹了口气说:“我知dào

,这时候不该说这些,不过说真的,我这个弟弟就是有这个坏毛病,自以为是,完全听不进别人的劝告!”

闻言,夏琪龙精神陡然一震,急促的说:“你相信我的话?”

“是的!”何耀扬打开服wù

员送来的酒,给夏琪龙满了杯,沉声说:“虽然我也是个无鬼神论者,但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了,今天听你一说,我也觉得非常可疑。”

“可惜,何潇雨并不相信我!”想到何潇雨坚决的态度,夏琪龙愤愤不平一口饮尽杯中酒。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何耀扬,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异笑,不过很快就被喝下去的酒掩饰掉,重新倒满酒后,他淡然说:“莫说是你,即使是我的话,他也不会相信,作为他兄弟的你,应该很熟悉他的性格吧!”

“从现在起,他不再是我兄弟,死活与我无关。”夏琪龙仿佛一瞬间没了谈话兴趣,闷声不吭埋头吃起菜来。

看着夏琪龙如此模样,何耀扬嘴角的笑意明显更加强烈。

第五十二章 身体有虫

由于受到昨日暴雨的影响,今天一整天都是阴沉沉,即使下午快两点了,依然看不到一丝阳光。

在车水马龙的街道旁,一座高耸的学校宛如巨人般俯视着从它身旁来回穿梭游荡的人群。

很诡异!这个时候正是学校上学的高峰期,然而整条走廊里却看不到一丝身影,除了李霞独自行走的脚步声。

不安的感觉不停蔓延在她心里,在这股情绪影响下,她的脚步不由越来越急促。

哒哒!哒哒!

沉闷的高跟鞋回音宛如敲打棺木般令人压抑,更显得死寂、阴森!

叽——歪!

房门被缓缓推开,或许是太过安静,教室门此时竟传出刺耳的闷响。

呼呼!因为激烈的走动,令原本就体力不支的李霞埋头急促呼吸几声。

抬起头,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室,她的神情瞬间有些失神。

回过神,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下午两点,这个时候应该是上课的时间啊!为什么没人?难道自己记错了?今天不用上学?

其实对于学习,李霞向来就不曾用心过,她的身心全部放在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上,学校也是偶尔心血来潮才会回来,对此,老师们早已习以为常,幸好快学末考了,学校方面已经一致决定,高一考试完就将她开除出校。

带着一丝疑惑,李霞走到窗户旁看向外面,神情变得更加怪异,仿佛难以置信。

窗外的世界变得格外死寂,无风!无人!

一眼望去,从学校大门到远处的车道人行道皆是一片空荡荡。

昏黄的灯光如同引路的使者,照亮李霞巡视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也是这些灯光,让李霞脸上的神情更加呆滞。

墨黑阴森的天空,死寂空洞的光芒,了无人烟的大道,鸦雀无声的世界,在这些诡异现象的渲染下,李霞突然感觉自己不知不觉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下午两点,怎么看起来像是晚上一样?带着强烈的迷茫,她僵硬的弯下脑袋,再次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深夜12点整?怎么可能?李霞双眼因为惊恐而睁大到极限。

滴答!滴答!

身后的异响惊动了陷入恐慌的李霞,随着她慢慢转身,一道浑身是水的白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啊!!!

骤起的惨叫令教室里所有人猛的一呆,怔怔望着课桌尾部的李霞。

呼!幸好只是做梦!回过神,发xiàn

所有人都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怒吼:“看什么看,没看过做梦啊?我操,再看就挖了你们的眼珠子。”

嚯了一声,同学们纷纷坐正身姿,唯有老师憋红着脸一声不吭。

没办法!谁都知dào

李霞社会关系复杂,只要和她有仇的,都被狠狠收拾过,即使是老师都不例外,当然,除了班主任,幸好她读完这学期就被学校开除了。

随着下课铃响起,学生们兴高采烈涌出校门,纷纷掏钱购买门口地摊上的小吃,其中最受人欢迎的莫过于肉粽子,在粽子上撒点甜油和辣椒,是学生们最喜欢的口味吃法,李霞自然也不例外,正带着几个死党津津有味享shòu

着这种美食,似乎对之前的梦境全然抛之脑后。

突然,李霞的眉头微微皱了下,一股怪异的气味流淌在口腔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感觉舌尖上似乎有什么在跳动,软黏黏带着丝丝痒意。

带着疑惑,她拉开手里的粽子,随着视线下移。

呕!立马弯腰疯狂呕吐!

手中的粽子也被快速仍在地上,一截硕大流淌着呕心液体的蛆暴露在空气中,仿佛故yì

挑衅李霞的视觉感官,在她不经意扫过的目光中,欢快的抖动几下。令她呕吐的更加带劲。

“啊!霞姐,你怎么了?”一个死党莫名其妙看着突然呕吐的李霞,扫了眼毫无异状的粽子,眼神流露出深深的困惑。

“我操!这个死老头他妈的卖有虫的粽子。”李霞气急败坏把手伸向一旁惊慌失措的老头,连吐带吼说:“给我揍他。”

“啊!姑娘,你可不能乱说啊!我的粽子怎么可能有虫,我……”老头急忙解释,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霞嘶吼着打断。

“你他妈眼瞎啊!这么大只虫子你看不见吗?我……”随着李霞视线的转移,语气骤然一止,神情怪异望着地上的半边粽子。

粽子韧性非常好,即使摔在地上也没有散开,满满一圈的糯米紧紧包着红烧肉,除了边缘上沾了些泥土,并无其他异状,自然更无李霞口中的虫子。

注意到周围学生看向自己的古怪神情,不由恼羞成怒大吼一声:“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娘弄瞎你们的眼睛。”

直到周围学生不自然移开眼光,李霞才悻然给卖粽子老头丢了粽子钱,带着死党灰头土脸走回学校。

“霞姐,你刚才怎么了?”回到教室,死党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弱弱问了句。

“没什么。”对于这个丢脸的话题,李霞并不想多说,埋头趴在书桌上继xù

打起瞌睡来。

死党们看到李霞这副模样,自然也不想自讨没趣惹人嫌,彼此互视几眼,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不知过了多久,李霞突然感觉腿部很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爬行游走一样,忍不住伸手去挠几下,骤然,动作一滞,像是确认什么似的,手指微微一按,软绵绵,像是虫子的身子。

下一秒,李霞微闭的眼睛大大睁开,咻了一声,不顾课堂上班主任难看的脸色站了起来,伴随着视线下移,小腿左侧表皮正高高鼓起蠕动,竟极似一条硕大蛆虫极力向上攀爬。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虚空,震得同学们七零八落,即使是班主任,也是一副见鬼的模样。

“救命!我的腿上有虫子在爬。”或许是心理作用,李霞觉得小腿处不仅很痒,而且慢慢变得有些刺痛。

闻言,班主任心中一惊,急忙走下课台向李霞所指方向望去,只见李霞两条白皙光滑的大腿硬生生暴露在空气中,仿佛嘲笑他的愚蠢般,令他瞬间气歪了鼻子说:“李霞,开玩笑也要有个节度,现在是上课时间,不是你胡闹的时候,你不听课可以马上离开,我绝对不会强留你。”

作为李霞的班主任,向来以拥有这样的学生为耻,总觉得这是他教学生涯中最大的一笔败笔!尤其此刻,在如此寒冷的季节,其他同学都穿着长裤,而李霞偏偏穿着超短裙招摇过市,更是让他觉得有辱他门面。

“不是的,老师,真有虫子在我腿里面。”对于班主任不善的语气,一心被恐惧占据的李霞全然忽略掉,惊慌失措看着越攀越上的虫子轮廓,连蹦带跳的不停拍打腿部,可惜却无力阻止它继xù

上攀的冲劲。

李霞如疯似颠的举动不仅令同学们一个个惶恐不安往后退,更让班主任继xù

前进的步伐一顿,再次仔细查看李霞的腿部,并没有任何异常啊!可是对方的神情举动,又不像是在开玩笑,这一刻,即使是他也忍不住发起楞来。

难道李霞有精神病?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在脑海里,就被李霞骤起的惨叫吓得猛的一抖。

好疼!真的好疼!李霞感觉腿部的肌肉组织正被一个软绵绵的钻头一寸一寸的撕开,皮肤表皮也越鼓越高,有种随时都会爆裂的错觉。

像是想到什么,她快速把手伸进裤兜里,咻了一下掏出一把折叠式水果刀,这把刀是她平时放在身上防身的,想不到居然在这种场合使用上。

当闪烁着寒芒的刀头被拉直起来的时候,老师的神情明显一变,连连跟同身后的学生惊慌后退,颤声说:“你想做什么?你居然带凶器进学校?”

“老师,我要把它挖出来。”李霞对着老师病态一笑,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狠狠一刀刺进鼓起的皮肤表层。

鲜艳的血液宛如找到宣泄口般喷涌而出,很快就把周围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随着淡淡的血腥味缓缓弥漫在教室里,众人的脸色也从红润转变为苍白。

然而李霞却如同着了魔一样,丝毫不顾众人发白的脸庞和眼前血腥的场面,全神贯注顺着鼓起的轮廓,割挖着小腿处的肉块,仿佛像在挖别人肉一样,不仅没有发出一声痛呼,连眉毛都不曾皱一下。其中最令人惊骇的是,她随着动作的深入,时不时发出一声闷笑,喃喃自语说:“看你这次能钻到哪里去!”

终于,在众人饱受精神和视觉双重摧残至顶点的时候,李霞停下动作了!缓缓抬起头,提了提两指间拼命挣扎硕大的蛆虫说:“老师,你看!我把虫子挖出来了!”

望着眼前鲜血淋漓的肉块,所有人再也忍不住放声呕吐起来。

第五十三章 身体有虫(下)

很快,李霞教室外汇集了不少其他班级的学生,大多数被这个诡异的景象吓得脸色发白。

作为当事人的李霞,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种现象,她刚松懈的心再一次被另一只脚紧紧套住,视线下移,又有一只虫子轮廓出现在视线中,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干净利索!滚烫的鲜血宛如泛滥的黄河源源不断从她另一只脚冒了出来。

人群中不知dào

是谁开始承shòu不住这个诡异的现象,放声尖叫。

尖叫声不仅惊醒了呆滞的同学,更是令班主任豁然醒悟,看着李霞两条原本白皙的大腿染满了鲜红的血液,扭头对着身旁的学生吼道:“快打电话报警。”

话刚一落,班主任就急忙向前两步,对着李霞轻声安慰说:“李霞,听老师话,把刀子给我,虫子已经跑了。”

难怪班主任如此着急,李霞如果是在学校出了问题,无论怎么说,对学校的声誉总是有影响的,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她的班主任,自然首当其冲,不过幸好有这么多学生一起见证,他的责任还不算太大。

“虫子跑了!”李霞怔怔看着老师,旋即脸色一变,左顾右盼说:“它们跑哪里去了?”

果然是精神有问题!班主任已经百分百确认李霞精神出现问题,不过幸好身后的学生按他的吩咐正给警察打电话,相信很快就会赶过来,为了稳住李霞的情绪,他放缓语气微笑着说:“它们已经被我们赶出学校了,不要怕,来!把刀给老师好吗!”

听到老师这样说,李霞终于松了口气,紧接着,强烈的刺痛感瞬间充斥在她脑海里,令她再也忍不住弯腰痛呼出声。

眼看情况马上得到控zhì

,班主任彻底放下心来,瞥了眼握在李霞手中那把染满恶心血液的水果刀,再次逼近几步,继xù

低声安慰说:“不要怕,来,把刀给我,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很快就会没事的。”

或许是班主任温和的语气起到作用,李霞微微犹豫一下,正想把刀交出去,眼神不经意间注意到大腿内侧微微鼓起,神情骤变,猛的用手一瓣,眼眸死死定格在那一处因为蠕动而显得凹凸不定的肌肤表层。

注意到李霞异状的班主任神情一变,难道是她的精神病又发作?不及细想,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对方,伸手直扑那把闪烁着妖异红芒的水果刀。

班主任之所以敢在这个时候出手,是因为在如此有效的距离内,他非常有信心可以快速制服李霞,事实上他也做到,手稳稳当当抓在对方握刀手腕上,只是下一秒,他的脸色大变。

很冷!一股异于常人体温的寒流,就像闪电般快速窜入班主任的身体里,连同他挂在脸上的自信一并冻结!

随着视线一凝,一头细长枯黄的头发宛如扫把般笔直下垂。

这是?

恍惚间,他突然想到几天前目睹过的一个通灵游戏。

那一天,他从走廊经过,无意间听见李雅和几个死党神神mì

秘躲在一旁窃窃私语,以为他们是想做什么坏事,就偷偷摸摸躲在石柱后面偷听,这才知dào

,原来她们想晚上去观看别人玩笔仙。原本他打算就此离开,只是后面的话吸引住他。

笔仙游戏!他20来岁的时候也玩过几次,并不觉得有多稀奇,但是有人想破解笔仙游戏已达到破案的效果,那就大大吸引住他的好奇心了!都说好奇心害死猫,想来不错,那晚,他也忍不住心中强烈的好奇,去新人村一同见证。

当然!最后出现的结果令很多人暗自心悸,随着繁忙的工作,他也渐渐忘淡这件诡异的事情,没想到此时此刻,他又不由自主回想起来。

仿佛验证班主任的想法,弓着身体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枯黄杂乱的发丝背后,一双满怀怨毒的猩红眼睛如同毒箭,狠狠刺穿他的双眼,恐惧定格在他那双急促收缩的眼眸里。

下一秒,一道寒芒从他脖子一闪而过。

“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李霞如疯似颠连连后退,直到背部撞在墙壁上才停下来,水果刀依然保留着划过的弧度姿势,冷冰冰的停留在半空中。

滴答!水果刀上渐渐凝聚的血珠不甘停留在刀身上,终于冲破阻扰,仿佛发泄般狠狠砸在地面上,四处爆溅。

啪嚓!刚刚通完话的手机无力坠落地面,身为主人的学生却浑然不觉,呆滞看着摇摇晃晃的班主任两手死死捂着脖子,鲜血源源不断从他指缝中往外溢,很快就把他白色的衬衫染成一片血色。

一瞬间,整个教室如同死去一般死寂、压抑,除了一脸痛苦的班主任时不时发出几声“嘎咯”的干叫声!

终于,他的脚打了个飘,身体宛如落叶般垂直而落。

砰!重重砸在课桌上,引起一阵桌椅倒斜碰撞而产生的噪音。

啊!!!

随着班主任静止的身影,惨叫声终于吹响了恐惧的号角。

一时间,教室里的学生一个个惊慌失措往外涌,全然无视因为空间拥挤,身体和课桌椅子产生的磕撞痛楚。

李霞似乎并不曾受到学生们的影响,连趴在地上浑身冒血的班主任都不瞄一眼,一如既往的平静,凶残又冷漠的割挖着双腿中的每一块肌肉,神情专注如同雕刻艺术品般。

与此同时,何潇雨与魏钊来到李霞家门口,望着眼前极度残破的瓦房,他的眉头不由皱了皱,对穷苦家庭有了更深层次的体会。

魏钊轻轻敲了几下门,过了好一阵子,破旧的木门才被缓缓拉开,一只瘦骨嶙嶙的手探了出来,紧跟着是一张极度苍老的面孔,岁月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老太太扫了门外两人一眼,微弱的说:“你们找谁?”

“老太太你好,我叫魏钊,旁边是我好友何潇雨,我们有点事想请李霞帮忙,不知……”

“这里没有这个人。”老太太一听来找孙女,眼神立马变得格外冷漠,毫不客气打断后面的话,砰了一声,紧紧关上大门,令魏钊和善的笑意僵在脸上。

门外两人互视一眼,一丝不悦涌上魏钊的心头,刚想继xù

敲门,旁边一个邻居的话传了过来。

“李霞现在应该在学校,以后你们有事也别来敲她家门了!”

“为什么?”魏钊很是不解看了眼旁边的邻居。

“哎!实不相瞒,李霞这孩子真是个祸害!从小不学好,年纪轻轻就抽烟喝酒还到处滥交!”邻居接过魏钊递过来的烟,深深吸了口,瞥了眼紧闭的大门低声说:“他们家就这么一个孩子,原本指望她能够学好将来送终,没想到变得如此令人不齿,两年前还活活气死了父母,之后不仅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时不时殴打奶奶,连老人家的低保钱都抢走。”

一股无法抑制怒火瞬间涌上魏钊的心头,深深吸了口气,低声向邻居到了声谢,带着同样一脸阴沉的何潇雨离开了李家。

不知走了多久,何潇雨才缓缓说:“魏钊,到时候把李霞扔进监狱里改造几年。”

“我想,这样的人,枪毙都不算过分!就关几年?是不是太便宜她了?”魏钊仿佛不解气般狠狠抽了几口烟。

“李霞不能死!她奶奶还指望她送终。”何潇雨平淡的话令魏钊一时伤感不已。

另一边,协扬高校,警察终于在学生们惶恐不安的眼神中姗姗而来。

一入教室,两名警察同时脸色大变,眼前充满了血腥的景象,令这些维持治安未曾见过如此场面的人为之一颤。

教室里原本白净的地板被浑浊猩红的鲜血渲染着,即使是墙壁也可见丝丝血迹,一个中年人模样的身影静静趴在血液中,明眼人就可以看出,显然断气死绝。

最令人恐惧的要数李霞,她整个人完全被鲜血包围着,从双脚到双手,都布满了细长的洼洼坑坑,那是刀子割挖的痕迹!警察之所以会如此肯定,是因为此刻,李霞正当在他们的面撕开衣服,若无其事一刀捅在肚子上继xù

割挖起来,溢出的鲜血快速顺着大腿蜿蜒而下,很快就和地面上的血液融为一体。

“呕!”矮个子警察终于让不住放声呕吐,尤其是在浓烈的血腥味刺激下,呕吐的更加欢快,他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能够有这么多血流!更没有想到,这个人不仅没有昏厥,甚至连痛觉都没有,宛如木偶般不停重复一遍又一遍的相同动作。

“住手,我们是警察,我命令你马上停止手中的动作。”两名警察中,唯有高个子警察还能保持一丝镇定,只是喊出来的话不但没有想象中那么中气十足,而且还带着丝丝颤音。

或许是警察的话起到作用,一向低头的李霞终于抬起头,脸上表情充满了痛苦和扭曲,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臂无力的伸向警察说:“救……我!”

第五十四章 离奇命案

声音很微弱,弱到站在远处的警察都完全听不清。

骤然,李霞的眼眸充满了恐惧,机械的扭动脖子看向右手。

被鲜血洗礼过的水果刀高高横躺在半空中,刀尖闪烁着妖艳的红芒一点一点逼近自己的脑门。

高个子警察脸色一变,急忙连声高呼说:“这位同学,你听我说,千万不要想不开,快放下刀子,我们会帮你的。”

回过头,李霞笔直看着警察,极度惊慌大吼:“救我!有……鬼!”

话还未说完,李霞脖子上的枯黄发丝再一次急促勒紧,令她最后一个字变得含糊不清。

一只苍白腐烂的手缓缓伸了出来,轻轻包裹上李霞紧握刀柄的右手,带着一声类似调皮的嬉笑,猛的一推。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眼眸中,李霞狠狠一刀横刺脑门,令那双原本充满恐惧的眼睛更是睁大到极限。

扑通!失去力量支持的李霞笔直趴入血液里,掀起了血珠四溅,黑白分明的眼睛很快就和鲜血成为一色。

噗!矮个子警察脚下一软,整个人硬生生跌坐在门口上,呆呆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霞,他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一心寻死,为什么刚刚向他们求救?既然求救,为什么又要自杀?

天,格外阴沉!

协扬高校难得在这一天集体放假,然而离校的学生们心里都蒙上一层薄薄的阴影,高一班发生的离奇杀人后自杀案像一块巨石般压在他们心头上,有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大家甚至都在猜测,是否学校有鬼?

而在命案现场远处,何潇雨安静坐在魏钊驾驶的车上奔向学校,看着一辆辆警车由同一方向疾驰而过,微微皱了下眉头,像是想到什么,有些烦躁的催促魏钊加快车速。

或许魏钊也刚好和何潇雨想到一处,微微点了下头,一脸严肃加快车速窜了出去……

欧阳月明忍不住捂了捂鼻子,即使见过不少血腥场面,依然无法适应眼前的景象。

干净洁白象征着青春美好的教室如今被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满地的鲜血和两条冷冰冰的尸体,更是将这间庄严的教室推向地狱深渊。

他一脚踩过尚未干枯的血迹地板,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脚印,缓缓逼近验尸官说:“有什么发xiàn

吗?”

“死者李霞,死因自杀,另一死者赵天,是名老师,死因他杀,凶器就是第一死者手中的水果刀。”验尸官检查完毕,慢慢站了起来,或许是见过了各种血腥场面,他的脸色倒不像其他警员般苍白。

“确认是自杀吗?”尽管之前已经通过学生们口供确认了整个事实,但是欧阳月明潜意识总觉得不会是这么简单。

验尸官正想继xù

回答,门口处传来的喧闹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怎么回事?”欧阳月明带着一丝不悦走出教室,刚好kàn

见何潇雨等人,急忙说:“放他们过来。”

维护秩序的警员这才急忙松手让何潇雨和魏钊走进去,很快又把其他无关人等拦住。

“发生什么事了?”何潇雨接过欧阳月明递来的香烟,点燃抽了起来。

“不久前这里刚刚发生过一起命案,一个学生杀死老师后自杀。”欧阳月明谈起这个话题的时候,神情出现一丝不自然,很快又转移话题说:“不知何二少来这里做什么?”

何潇雨的名字通常只有朋友和仇人才会称呼,欧阳月明自认还不够格成为对方的朋友,自然和其他人一样尊称何潇雨为何二少。

“哦!没什么,我是来找个人,刚好kàn

到这边好像发生什么事,就特意过来看看。”何潇雨深深吸了口烟,仿佛像是确认什么似的,紧紧盯着欧阳月明说:“死者叫什么名字?”

“男的叫赵天,是名老师;女的叫李霞,是个学生。杀人者是李霞,杀死老师后自杀……”注意到何潇雨和魏钊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欧阳月明微微一愣,不太确定的说:“怎么?难道你们认识死者?”

“哎!”魏钊深深叹了口气说:“我们果然还是来迟了!”

“尸体还在现场吗?”何潇雨有些烦躁的扔掉烟头,一脚踩熄它。

“在的。”欧阳月明赶紧带路说:“就在教室里面,你们跟我来。”

看着李霞尸体上布满了数不清的伤口,即使见惯大风大Lang的何潇雨也忍不住微微变色。

“她身上的伤口是自己弄的?”魏钊脸色发白扫了眼一道道宛如凌迟的伤口以及满地的条状肉块,怔怔看向欧阳月明。

“我想,是这样!”这样的回答,欧阳月明都觉得难以服众,然而事实就是事实,不论你接不接受,它始终冷冰冰呈现在世人面前。

“你是想说,李霞死前强忍非人的剧痛,自己用刀子割掉身上的肉?最后才一刀捅进脑门而亡吗?”这样的说法,莫说何潇雨不信,放眼天下,又有几人会信?就算欧阳月明明知这个是事实,但是如果出现在报gào

上,那也是挨批的节奏。

“或许,让验尸官来回答你们的问题会更好!”难怪欧阳月明得到局长的器重,为人处事非常圆滑,面对没有把握的事,简单明了推给专业人员。

验尸官虽然不知dào

眼前这两人的身份,但是从欧阳月明对他们的态度就可以看出,肯定不是一般人物,非常合zuò

的站出来说:“从我检查后得出的结论是这样。”

“根据目击者证人供词,李霞是先自残两刀后才杀死过去阻止她的老师,之后又继xù

自残,并当着所有人面一刀横刺脑门而亡,对于这点已经得到之前派来的同事证实。”欧阳月明缓缓补充几句,望着发愣的两人,稍微犹豫一下,还是接着说:“还有几点,是整件事最诡异的地方。”

“那几点?”何潇雨回过神,严肃的看着欧阳月明。

“我想,我们还是去走廊说吧!”欧阳月明露出一丝苦笑说:“这里的气味,说实话,我都有点受不了了!”

魏钊顿时露出一个深有同感的眼神,率先走出教室。

今天的风是阴凉的,就如阴沉的天一样,带着阴森的寒意,狠狠袭击着依靠在护栏上的三道身影。

魏钊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静静看着欧阳月明。

“根据目击者说法,李霞自残前曾提过,她的身体里有虫在蠕动!”欧阳月明狠狠抽了口烟,仿佛想要把疑惑一并随着烟雾吐出来。

“有虫?”何潇雨的眉头不由紧紧皱了起来,难怪尸体上的伤口和肉块都是条状,看来,李霞当时应该是想把虫从身体里弄掉,不过,一个活人的身体里怎么可能有虫在蠕动?

仿佛是回答何潇雨的疑问,欧阳月明很快又接着说:“事实上,她的身上并不存zài

虫子!因此,我猜测,当时李霞精神上应该是出现问题。”

“会不会是她不小心被人下了迷幻药之类的东西?”魏钊沉吟了片刻,提出自己的见解。

“可能性不大!如果是令人产生幻觉的药物所致,在受到剧痛后必然会清醒过来,没有理由一直持续下去,而且……”说到这里,欧阳月明突然露出一丝怪异的神情,沉声说:“李霞在自残过程中,没有发出一句痛呼。”

“什么?”魏钊神情猛然一震,难以置信看着欧阳月明说:“你的意思是说,李霞割自己肉的时候,感觉不到痛楚吗?”

“是的!”这样的事情,要是放在以前,欧阳月明打死都不相信,不过如今有那么多学生共同作证,不由得他不信。

扫了眼沉默不语的两人,欧阳月明抛出一个更大的炸弹。

“最令人费解的是,根据第一个在现场的同事说,李霞在临死前曾向他们求救,而且神情很痛苦,然而在他们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又突然捅进脑门自杀而亡。”

不知dào

沉默了多久,何潇雨才重新整理一遍后缓缓说:“是不是可以这样说,李霞先是产生幻觉自残,而后又失去痛觉持续自残,最后慢慢恢复痛觉和神智向人求救,又偏偏在紧要关头自杀而亡。”

“我想,是这样……”

“这不可能!”魏钊想都不想就打断欧阳月明的话。

“我也不相信!可惜,这是事实!”欧阳月明笑得很苦,诡异离奇的死亡案件接踵而来,整个警察局都快沸腾了,尤其是局长,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现在又新添上一件,他真不知dào

该如何向局长交差!

原本还奢望这只是一起普通杀人后自杀的案件,但是通过存zài

的种种疑点分析,又不像那么简单,如今,连何潇雨等人都参与进来,要说和之前那几起案件没有关联,打死他都不信。

第五十五章 背后的目的

“或者,有没有这种可能,李霞被人下了产生幻觉和麻痹痛觉神经这两种药物,随着时间推移,药力消退,她开始恢复痛觉和神智,之后向人求救,然而在这过程中又被隐藏在暗处的夜雪催眠,造成自杀的假象?”魏钊不知dào

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说这句话,语气中没有了平日的自信,甚至可以说越讲越没有底气,尤其看到何潇雨和欧阳月明脸色怪异看着他的时候,更是暗自后悔。

“不可能!若是夜雪所为,何须弄得如此复杂!”果然,何潇雨想都不想就直截了当推翻魏钊的推论。紧皱着眉头深吸了口烟,透过薄薄的烟雾看向欧阳月明说:“你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欧阳月明无奈笑了下,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头说:“虽然魏钊所说有些匪夷所思,不过也算是一条方向,我暂且就按这个方向查一查好了!”

“或许,你应该调查一下,李霞和陆遥之间的关系。”何潇雨抛掉手中的烟头,轻轻一脚将其踩熄。

“怎么?”欧阳月明眼神一凝,紧紧盯着何潇雨说:“他们之间有关联?”

“事实上,李霞是陆遥安插在新人村的人,随时向对方通报我们的消息,笔仙游戏那晚就是她通知陆遥,还有上次村民的躁动,也是来自她的煽动!我虽然不知dào

她对陆遥的计划了解有多少,但应该多多少少知dào

一些。”

“你认为,这次事件有可能是陆遥做的?”欧阳月明仿佛抓住什么似的,陷入沉思。

“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的存zài

。”这一刻,向来足智多谋的何潇雨,也陷入了深深的迷惘,归根结底就是李霞的死法太过离奇,已经超出正常人应有的想象。

“嗯!我知dào

该怎么做了,有结果会及时通知你们。”或许知dào

再这样讨论下去也没有结果,欧阳月明留下这句话后再次回到教室指挥现场处理事宜。

暂无头绪的何潇雨只好和魏钊返回新人村。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急速后退的景象,何潇雨身心疲惫靠在车后排的座椅上,不知过了多久,才揉着额头说:“魏钊,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真有鬼!”

魏钊握住方向盘的手突然一顿,他从何潇雨的语气中听出一丝意志消沉的意味,而这样的语气,记忆中从不曾出现过!看样子,何潇雨受到的打击应该不小!

沉默了一会,魏钊才缓缓说:“想过!”

“不过,更多时候我会想,一个人的心里究竟能藏着多少只魔鬼!”随之魏钊的语气一转,眼眸竟闪过一丝沧桑,淡然说:“我是坐过牢的人,你和琪龙都知dào

,可是你们不知dào

的是,陷害我坐牢的确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曾经把他当成最好的兄弟,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拉了他一把,没想到最后居然和我心爱的女人一起陷害我!”

何潇雨怔怔望着被车座挡住的身影,眼眸猛的闪过一丝寒芒,平静的说:“我想,他们很快就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最好不要!”魏钊通过车镜望着何潇雨淡然一笑,不带一丝火气接着说:“我的仇和我的恨,我会报!但不是现在,至少,我不希望通过其他人的手来报仇,那对我而言,是种耻辱!”

何潇雨笑了笑,把眼眸中的赞赏完美掩饰起来。

“我知dào

,你现在迷失了方向!”魏钊通过镜子深深望了眼何潇雨略带憔悴的脸庞,沉声说:“作为你兄弟,我会帮你指明方向。”

“哦!”何潇雨瞬间来了兴趣,坐正姿势静候佳音。

“这个世界有没有鬼,我并不知dào

!不过,我并不认为这些命案是鬼魂所为!相信在你心里,也一定跟我存zài

同样的想法。”魏钊在方向盘上打了个转,随着车子拐弯进入直线后接着说:“不知dào

你有没有发xiàn

,死的人都是我们怀疑的对象,当我们怀疑一个人,并顺着这条线索追上去的时候,他们总是会遭遇各种离奇死法意wài

身亡,这本身是否代表着,幕后者在掩饰一下什么,或者说是在误导些什么?”

瞥了眼出现在镜子里那张古井无波的脸,魏钊不由苦笑两声,看样子,何潇雨早已发xiàn

这方面的疑点!

“还有呢?”何潇雨的眼眸不经意间划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欣赏,仿佛到了这一刻,他才彻底认同魏钊的智慧。

“陆遥既然告sù

我们李霞的身份,我猜他也就没有必要杀死李霞,因为这样只会图添自己受到怀疑的程度。因此……”魏钊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紧了下,沉声说:“我怀疑,李霞的死,来自第三方!换句话说,就是你怀疑的那个人,而他的目的,应该是想我们把注意力再一次集中在陆遥身上,从而忽略了他的存zài

。”

随着魏钊的话落,何潇雨猛的一震,仿佛瞬间觉悟过来。良久,才沉吟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也并不代表陆遥完全无辜!他今天来找我,其实心里还藏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希望我直接跳过他找上来自他背后的人,因此才会故yì

示弱,任由我百般侮辱!毫不掩饰说一句,如果有机会,陆遥必然化身为饿狼狠狠扑过来咬一口。”

“你的意思,李霞也很有可能是陆遥所杀,其目的就是嫁祸第三方,促进我们与第三方碰撞的进展?”魏钊很快就明白何潇雨的意思。

“我不排除这种可能,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李霞的死法,他们是如何做到的?”何潇雨绕了一圈,话题又重新凝集在李霞身上,或许想的太入神,忍不住再一次揉了揉额头缓轻疲惫。

“我想,这或许正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注意到何潇雨投来不解的眼神,魏钊笑了笑说:“如果我们的思路一直停留在李霞身上,相信很快就会想歪了!如同潇风铃为什么是以那种方式自杀一样!其实,我们有一条更好的捷径!”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突然变重,指着问题的关键说:“任何事情,都有最纯粹的目的,我们不需yào

去理会安放在过程中的一些迷雾,只要认准目标,一路追踪,等到证据确凿之后,其他一些不解之谜自然会一一得到解答。”

“哈!”直到此时,何潇雨的眉头才彻底舒展开,带着一丝感叹说:“难怪琪龙一直称赞你有勇有谋!”

“呵呵!过奖了!比起你,我自愧不如!”魏钊带着一丝愉悦的笑容把车停好,看到何潇雨恢复过来,他真的很开心。

“晚上!一起喝几杯吧!”何潇雨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呵呵!我就不打扰你的两人世界了!”魏钊打趣了何潇雨一句,旋即,想到晚上和李雅的约会,忍不住露出一丝期待的神情。

望着魏钊如此模样,何潇雨不由一愣,像是捕捉到什么,带着一丝不确定说:“魏钊,你该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很奇怪吗?”魏钊装模作样瞥了何潇雨一眼,却没想到,引来对方一阵笑骂。

嬉戏打闹过后,何潇雨才郑重的说:“恭喜你!不知对方是谁?”

“她叫李雅,在交警上班。”提起李雅,魏钊不由自主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仿佛想到什么,何潇雨两眼不由睁大到极点,讶声说:“你别告sù

我,把你送进拘留室的是个女交警?”

“很奇怪吗?难道交警就不能有女的?”魏钊的脸上竟罕见出现一丝红晕,不答反问。

“我操!你别告sù

我,你泡上的就是把你送进拘留室的女交警?”何潇雨更是夸张一叫,引起路人一阵注目,弄得魏钊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魏钊恼羞成怒之际,狠狠剐了何潇雨一眼说:“你鬼叫什么,就算是如此,也不需yào

这么大反应吧。”

“呵呵!难怪当时说什么都不肯让我帮你,原来心里早已盘算好了!高人啊!”何潇雨似乎很喜欢看到魏钊的窘样,不依不饶继xù

打趣着,直到对方都快把头埋进胸膛里才作罢,随着语气一转,很是正经的说:“你准bèi

什么时候带出来让我们瞧瞧?”

“过段时间吧!”看到何潇雨没有继xù

取笑自己,魏钊总算是恢复常态,递过对方一根烟后,自己点燃根抽了两口,微靠在车上瞥了眼身旁神情愉悦抽着烟的好友,犹豫了一会,才轻声说:“那你呢?要到什么时候才愿意忘记夏漠然,和安思雅结婚。”

何潇雨的神情骤然一僵,一言不发抽起闷烟来。

仿佛有所感慨,魏钊轻叹了口气说:“我知dào

,在你心里,可能永远忘不了夏漠然!不过,作为你兄弟,还是希望你能够早日清醒,你和夏漠然永远不可能!至少,你的父亲和你的家族决定不会同意,安思雅才是你唯一的选择,无论是家世背景,都和你门当户对,最难得,她真的很喜欢你。”

“魏钊,我现在不想谈这些,你先走吧,我自己走走。”何潇雨仿佛一瞬间没了聊天的兴趣,无精打采的涌进人群里。

望着消失的背影,魏钊忍不住再一次叹了口气。

第五十六章 你敢再爱我一次吗

傍晚的天空并不如白天般阴沉,一弯新月悄悄升起,在它的周围,还有几颗星星发出微弱的光亮。

星光下,川流不息的人群拥挤满大街小巷,步伐匆匆。而此时,在最繁华的商业街上,却有一道身影宛如一枝独秀般漫步于人海中,愁眉深锁,引起无数人群频繁驻足痴望。

这样的眼神,夏漠然并不陌生,然也不习惯,很多时候,甚至有点讨厌现在这副面孔。

不知dào

他现在怎么样了?想起何潇雨,夏漠然的眼神突然变得格外黯然,仿佛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致,漫无目的行走在这繁华俗世。

“前面的人,能否停下。”骤起的声音,令驻足观望的人群视线从夏漠然身上转移过来。

一道高挺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完美的身体比例,充满神mì

色彩的黑色服饰,细长的发尖下,一双忧郁的眼睛若隐若现,来人似乎喝了不少酒,白皙的脸上出现了异于正常的红晕,一阵微风扫过,掀起了黑色风衣阵阵鼓动,更添几分独特的神mì

气质。

美男子!只要是眼神停留在他身上的女孩子,纷纷移不开目光,显得特别痴迷。

然,夏漠然似乎仍然陷入沉思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在呼叫自己,自顾自走。

何潇雨的嘴角缓缓荡开一丝妖魅的微笑,令关注他的女生们更加抓狂,而他却不曾理会这些炽热的目光,眼神笔直落在持续前进的身背上,再次开口喊:“喂!前面走路的美女,听见帅哥呼叫,不准bèi

回头看看吗?”

再次响起的声音终于惊醒了夏漠然,只见她脚步猛的一滞,美丽动人的眼睛闪烁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个声音?

如同确认什么,她快速转过身看向身后。

望着那双呆滞的眼神,何潇雨嘴角的笑意更甚,宛如踩在对方心上一样,随着夏漠然急促的呼吸,一步一步靠过去。

一双手缓缓攀上她的肩膀,令呆滞中的夏漠然猛的一震,抬头望着那双如同星光璀璨深邃的眼睛,她很快就迷失在里面。

这一幕,曾经在她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然而,当一切真zhèng

发生的时候,她却显得不知所措。

下一刻,何潇雨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把夏漠然揉进怀里,深深把头埋在她的发边,贪婪的吸取着特有的体香嘟喃说:“我想你!”

简单的三个字,令原本发僵的夏漠然慢慢放松下来,一双柔荑似雪的玉臂微微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下,很快就覆盖上何潇雨的后背,常年压抑的情感终于随着滑下的热泪一并爆fā

,整个脑袋紧紧埋在对方肩膀上闷声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何潇雨才轻轻推开夏漠然,深深望着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说:“跟我回去吧,我会说服父亲,让我们成婚,真要是不行,我会放qì

所有继承权,和你Lang迹天涯。”

无限深情的表白令夏漠然浑身一震,望着那双真诚坦然的眼睛,刚想说什么,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三年前的那一幕。

那一天,何潇雨的父亲突然找上门来,郑重的告sù

她说:“我知dào

,你和潇雨是真心相爱,不过我可以明白告sù

你,你们不可能有将来,你没有任何家世背景,对潇雨没有任何帮zhù

,而他,作为何家继承人,背后的暗箭多如鸿毛,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所以,他需yào

一个可以帮他抵挡暗箭的女人,而那个人,永远不会是你。”

“求求你伯父,请不要拆散我们,我一定会努力学习做一个合格的妻子,绝对不会让潇雨受到任何伤害。”面对这样的晴天霹雳,夏漠然顿时没了主意,尤其一想到要失去何潇雨,更是悲痛莫名。

“你如何保证?”何父冷冷扫了眼闷声哭泣的夏漠然,冷酷的说:“就凭你一个不成器的大学生?再加上那拖后腿的植物人弟弟,连自己都很难养活,拿什么去保护我儿子?”

夏漠然的脸色骤然剧变,怔怔看着何父,仿佛无法想象这种毫无人性的话出自他口。

也许觉察到自己的话有些伤人,尤其对一个女孩子而言。何父轻轻叹了口气,对着身旁的保镖打了个眼神,后者会意,带着人急忙退出门外,并带上大门。

“我有病!很严重,是癌症!”注意到夏漠然难以置信的神情,何父落寞的笑了笑说:“其实你是个好孩子,在此之前,我也想过让你们成婚,毕竟,以为何家今时今日的地位,没有必要再委曲求全牺牲自己儿子的幸福去迎合别家。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的时间不多了!而潇雨,还什么都不懂,完全不知dào

那一张张伪善脸庞背后的阴暗。如果他还不赶紧成长起来,等我倒下后,他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只能牺牲你们的感情,因为这个时候,他比我更需yào

一个强dà

家族的支持,安家是不二之选!”

“所以。”何父深深望着脸色苍白的夏漠然,诚恳的说:“请你帮帮我!如果你真心爱潇雨的话,就离开他,让他和安家联婚,因为只有这样,我走后,他的地位和生命才不会受到威胁。”

“可是,伯父,你不是很厉害吗?难道你就不能帮潇雨去掉这些威胁?”夏漠然不甘做着垂死挣扎。

“呵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潇雨最大的威胁不是来自外面,而是在何家!”说到这里,何父的眼眸快速闪过一丝寒芒,随着语气一转,威严的说:“所以,请你抱着对潇雨的祝福,离开他,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一辈子生活,包括你弟弟的医疗费。”

“不用了!我会离开他的,但是,钱我一分都不会收。”

“很好!”既然目的达到,何父也没有必要多做逗留,临离开之际,再次叮嘱一句说:“今天的事,我不希望任何人知dào

,尤其我有病这件事,一当传开,潇雨危在旦夕,你能做到吗?”

“放心吧,潇雨永远不会知dào

。”或许是因为绝望,夏漠然反而显得异常平静。

“很好!”何父深深望了夏漠然一眼,不再言语踱步而去……

“漠然,你怎么了?”何潇雨狐疑看着神情逐渐变得冷漠的夏漠然,心里没由来出现一丝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我失态了,很抱歉弄脏你衣服。”一瞬间,夏漠然再一次把情感之门紧紧关上,显得密不透风。

何潇雨骤然一僵,怔怔望着夏漠然那张绝美却毫无感情的脸庞,苦涩的说:“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

“对不起!我不知dào

,也不想知dào

。”夏漠然的头垂得很低,完美的把所有情绪掩饰在阴暗中。

“你骗我?”仿佛不死心,何潇雨激动的摇晃着夏漠然的肩膀,直到对上她那双充满决裂的眼眸,才失魂落魄的止住手中动作,喃喃自语说:“为什么?”

“对不起!”夏漠然的心很痛,尤其知dào

何潇雨这么多年依旧对她念念不忘,感动之际,更多的是对残酷现实的痛恨,她很想抛开一切顾忌,投进那个渴望已久的怀抱了,可是,她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单纯年纪,岁月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磨难,尤其是过早的认识到人性最阴暗的一面,慢慢,她也学会了带着伪装的面具生活,即使面对日思夜想的人,这层面具也无法摘下来了。

何潇雨赤红着双眼,紧紧盯着那双不带一丝波动情绪的水润眼眸,咬牙切齿的说:“别再跟我说对不起,我要知dào

真zhèng

的原因。”

或许是无法在承shòu何潇雨痛苦的眼神,夏漠然忍不住移开视线,缓缓转身继xù

向前走说:“我该去上班了,你也回去吧。”

望着宛如咫尺天涯的背影,何潇雨彻底绝望了,一丝怪异的笑意慢慢呈现在那张苍白的脸庞,忍不住,在路人古怪的眼神中疯狂大笑起来,两行热泪伴随着笑声蜿蜒而下。

他哭了!面对父亲的冷漠,妹妹的死亡,夏漠然当年的背叛,都不曾像今日这般失态流泪,可是此时,他知dào

,他和夏漠然很难再有将来了。

如同坠落悬崖之人想紧紧抓住边上的枯树,何潇雨对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吼道:“夏漠然,你敢再爱我一次吗?”

夏漠然前进的步伐猛的一停,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头也不回的说:“我已经爱过了!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爱够了!现在……什么都不爱了!”

“你知dào

吗?”何潇雨缓缓从裤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擦干泪水,冷漠的说:“在来找你之前,我特意买了钻戒,我也想好了,对安思雅坦白,我不会和她结婚,我会告sù

她,我的心永远只有你,就算老头子将我赶出家们,我也不在乎。”随着语气一转,钻戒礼盒划过一道巨大的弧度甩向远方,重声接着说:“可是,现在都已经不重yào

了,祝你幸福。”

话毕,何潇雨快速转身,毫不犹豫和夏漠然背道而驰。

泪水,一颗接一颗,终于无法抑制从眼眶里滑落,无声哭泣的夏漠然瞬间如同行尸走肉,缓缓的跟随人潮波动。

然而,谁也不曾发xiàn

,人群中还有一道呆立的身影,随着何潇雨说出去的话而猛然泪下。

何耀扬深深叹了口气,拍了拍安思雅的肩膀说:“我们……回去吧!”

第五十七章 可怕毒计

月光悄然弥散,夜,在风的指尖上跳舞。

繁华的商业街在这片银色月光中安详睡去,昨日的喧哗似乎逐渐遥远!孤寂的身影静静坐在露天餐桌上,无视周围投来异样的眼神,一瓶接着一瓶往嘴里灌酒,深邃的眼眸不知不觉攀满忧伤,仿佛在哀悼那一段随风而去的爱情……

手机依旧不依不饶的响动着,宛如调皮的婴儿,渴望父亲的注目。

作为主人,却不曾将一丝余光留给它,仍由它也夜风中哭泣……

安思雅缓缓挂断手机,美丽的眼睛微微闭上,干枯的泪痕很快又出现新的水迹。

凌晨1点了!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5个小时,然,何潇雨一个电话都不曾给她打过,哪怕一句谎话,她也愿意去接受,可惜,都没有!就连她恬不知耻自动给他致电,渴望得到一个善意的谎言都难以实现。

月色很美、很亮!却驱不走安思雅隐藏在内心里的阴暗!

玉手一提,整瓶红酒居高而下,仿佛渴望这一醉能够忘却心中悲痛。

“别喝了!”何耀扬猛的一挥,一把抢过安思雅手中的红酒,痛苦看着那张肝肠寸断的俏脸说:“你这样,有意思吗?”

“没意思!真没意思!”安思雅宛如自嘲般勾起一丝弧度,伸手想要夺过何耀扬手中的红酒,却不想,对方一把甩在地上。

清脆的玻璃响声就如她的心碎声般!响亮、凄迷。

幸好是在何耀扬的房间里,熟睡中的安楠并不曾因此而惊醒。

在安思雅呆滞的眼神中,神情激动的何耀扬猛的狠狠摇晃着她的双肩说:“你醒醒吧!何潇雨不爱你,他永远都不可能爱你。”

“你胡说,他爱我的,只是现在还没有发xiàn

而已。”安思雅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变得异常激动,仿佛为了说服自己,不断喃喃自语说:“潇雨肯定爱的我,不然怎么会答yīng

这桩婚事?对,他一定是爱我的……”

“你别傻了。”仿佛为了能够让对方早日清醒,何耀扬冷酷的说:“他如果爱你,怎么会这么久都不曾自动亲过你?甚至连你的手都不曾牵过,三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难道你就真没想过个中原因?再说说,你到这里多久了?他可曾来看望过你?我告sù

你,他的心,就算没有夏漠然,也永远不会停留在你身上。”

“你胡说!”无情的话深深刺进安思雅的心里。

“我胡说?”何耀扬笑了,旋即冷下脸吼道:“那你证明给我看啊?你再打电话给他看看,看看他是否会接你电话?我告sù

你,他不会,无论你打多少遍他都不会接,今天他说过的话,你还听得不够明白吗?他不爱你,永远都不会爱你。”

“我恨你。”悲痛欲绝的安思雅再也忍不住狠狠推了何耀扬一把,哭喊着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

或许受到气氛影响,何耀扬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情感,紧紧抓住安思雅的肩膀,看着那双沾满泪水的眼睛说:“因为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令安思雅彻底愣住了。

“四年前,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被你天真可爱的气质吸引住了!那时候起,我就知dào

,我喜欢你!可惜,我很快就知dào

,父亲准bèi

将你嫁给我弟弟。”何耀扬无比迷恋望着安思雅失神的眼眸,带着不甘接着说:“你知dào

我当时的心情吗?失落之际,更多的是愤nù

,为什么我想要的东西永远都得不到,我那弟弟,为什么永远都比我幸运?可恨,他不懂得珍惜你,他有眼无珠。”旋即,语气一转,满怀深情的说:“你放心,我会永远爱hù

你,一生一世不会离开你。”

忍不住,何耀扬吻上安思雅那双鲜艳的红唇。

啪!清脆的耳光不仅打醒了何耀扬,同时也打醒了自己。

安思雅怔怔望着停留在半空的手掌,缓过神,对上何耀扬受伤的眼睛,喃喃自语说:“对不起……”

“没关系,我想,我今晚喝的有点多。”何耀扬面无表情转过身子,打开房门说:“我出去走走,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随着房门的关闭,何耀扬的眼眸划过一道怨毒,何潇雨!

仿佛为了掩饰什么,他微垂着头缓缓走上阳台。

沉默了很久,安思雅才轻声叹了口气,帮忙收拾好房间才离开,或许心情烦躁,无心睡眠的她漫无目的四处游荡。

阳台上,在何耀扬抽完第二根烟的时候,夜雪才姗姗而来。

“主人!”夜雪一如既往单膝蹲跪于地。

“起来吧。”何耀扬头也不回,仰望着朦胧的月色淡然道:“陆遥,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他今天去找何潇雨合zuò

,不过,不仅没有成功,而且还被对方狠狠侮辱了一顿。”夜雪默默站了起来。

“哼!”何耀扬发出一声怪异的轻笑,似有感慨的说:“我的弟弟果然非凡人,这么快就洞熟了陆遥的心机。”

“还有一件事……”夜雪的神情突然出现一阵犹豫。

“什么事?”何耀扬不仅有些奇怪,转过身子看着夜雪,明亮的月光下,她那张极度精致的脸庞此刻竟出现一丝迷惑。

“李霞死了。”注意到何耀扬不解的眼神,夜雪接着说明道:“李霞是陆遥安插在新人村的人,而且,陆遥今天才告sù

何潇雨李霞的身份。”

“你的意思,那个人杀死李霞想要嫁祸给陆遥或者我们?”何耀扬很快就明白个中缘由,不过并不在意,似乎一条鲜活的生命对他而言,如同蝼蚁般。

“或许吧!不过这不是关键。”夜雪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关键是,李霞的死法……”

何耀扬终于被夜雪异于平常的语气吸引住,一番讲述完毕,他的眉头不由紧紧皱了起来,沉吟少顷,才缓缓说:“如果是你,能做的这种地步吗?”

“不能!”夜雪想都不想就回答,忍不住,她再一次想到潇风铃的死法,重声说:“我的异能是催眠和悬空,可是,在催眠过程中,如果受控者遭到外力破坏,我的操控就会中止,譬如,剧痛。”

“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是陆遥买通的警察透露的,而且,学校很多学生都知dào

这件事。”夜雪画下肯定的句号。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再帮对方一把。”何耀扬原本平静的脸庞,很快就露出一丝冷笑说:“我那弟弟,现在正在怀疑我,还以为我不知dào

他故yì

安插夏琪龙在我身边!”

注意到夜雪疑惑的眼神,何耀扬笑着说:“我弟弟的性格,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虽说平时冷静又充满睿智,可是一旦在意的人出事,必然心神大乱,他和夏琪龙、魏钊被人称为铁三角,怎么可能因为一点意见分歧就反目成仇。

“因此,我断定,他必然是发xiàn

什么蛛丝马迹,怀疑到我身上,所以才事先和夏琪龙设局,想骗我入局!”很可怕,何耀扬居然对何潇雨的心事了如指掌。

“那主人为什么要和夏琪龙接触,并带他一同回到酒店居住?”对于这点,夜雪更是不解。

“因为我刚好也需yào

夏琪龙来破解他的铁三角!”何耀扬仿佛稳操胜券,泛着冷笑说:“既然何潇雨让夏琪龙以相信有鬼为幌子骗我入局,那么接下来,夏琪龙必然还会大势宣泄种种迷信,以促进我尽快动手露出马脚!刚好,今天这件事是最好的机会!明天我会教唆夏琪龙以李霞事件为由,再次召集所有人公开质疑何潇雨,而夏琪龙为了取信于我,必然会欣然应承这件事。”说到这里,他的眼眸猛的闪过寒芒,盯着夜雪冷声说:“事后,我要你催眠夏琪龙,让他变成意wài

车祸身亡。”

夜雪的眼眸骤然闪过一丝异芒,不过,很快就被下垂的脑袋掩饰住,带着疑问说:“如此一来,主人不怕何潇雨和你翻脸?”

“我为什么要怕!”何耀扬的脸上突然出现一阵古怪,似笑非笑的说:“我是他大哥,即使有所怀疑,也不会对我怎样!毕竟他也不敢肯定是我所为!”

缓缓转过身,望着夜空继xù

说:“而且,他毕竟是我弟弟!我真不想亲手杀了他!所以,我要做的就是给那个人制造一个最佳的机会,通过他的手杀死我弟弟。”

“什么是最佳机会呢?”何耀扬的心情仿佛变得格外愉悦,缓缓抽了根烟后,自问自答说:“当夏琪龙把李霞的死法当众传开后,再证明,召唤笔仙那晚,她也在场,最好,把死去的那个老师也牵扯进去,毕竟当晚那么多人,有谁会注意谁!引起所有人惶恐不安后,夏琪龙的离奇死亡,自然会将这股恐惧Lang潮推向最高潮,到那时,还有谁会相信何潇雨的无鬼神之论!而后,你再次出手,灭了魏钊,何潇雨必然发疯,到那时,如果对方目标真是我弟弟,必然会出手。”

夜雪的身体没由来一震,只是很快,又变得古井无波。

第五十八章 安思雅之死

“很多时候,我常常在想,当年,父亲没有收养我,或者,我的弟弟并没有在几年后出生,也许!我会幸福多了。”感受到夜风温柔吹拂过发丝,何耀扬忍不住闭上眼睛享shòu

着难得的宁静,良久,才缓缓睁开眼睛,淡然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稍微犹豫一下,夜雪轻声说:“陆遥该如何处理?”

何耀扬转过身子默默看着夜雪,直到对方忍不住移开视线才沉声说:“你是不是对他存有感情?”

“没有,我的心里只有主人。”夜雪轻微一颤,尽管很细小,可依然让何耀扬轻易捕捉到,下一刻,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你的存zài

,为世俗所不容。”何耀扬的声音逐渐变冷,走到夜雪身边,轻轻抚摸着那张似雪如玉的俏脸,带着一丝警告说:“别忘记是谁把你从贫民窑的歧视和辱骂声中拯救出来,这个世界,唯一真心对你好的,只有我!”

顺手帮夜雪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望着沉默不语的人儿,何耀扬叹了口气说:“虽然你我名为主仆,不过在我心里,已经帮你当成妹妹,我希望你能够像其他人一样,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面前,而不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夜行者。”

仿佛有所伤感,何耀扬停下手中动作,深深看着那双水润明亮的眼睛,语气一转,沉声说:“但是,现在我们还做不到这点,除非有一天,我坐上何家家主之位,到那时,你将以我分散多年的亲身妹妹身份出现,世人对你只有巴结讨好,不敢再存有一丝不敬。”

“主人放心,除了主人,我不会相信任何人,只要是和主人作对的,统统不会有好下场。”宛如受到感染,夜雪的语气也难得带上一丝感情波动。

“很好!”何耀扬快速转身,就像无法承shòu夜雪温柔的眼神一样,只是背向对方的时候,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冷笑。

其实,在他心里,已经全部盘算好了,事成之后,夜雪必然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知dào

她存zài

的人越来越多了,最重yào

,夜雪知dào

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他不敢冒险和一个随时可以轻易取走自己性命的人相处,任何威胁,都要扼杀在摇篮里。

当然,何耀扬也没有注意到,随着他转身后,夜雪逐渐变冷的眼眸。

“我有一个好主意!”何耀扬重新回到正题,点燃香烟抽动两口,望着夜色下朦胧的烟雾,不含一丝感情说:“何潇雨死后,作为他大哥,自然悲痛欲绝,开始了艰难的调查,最后发xiàn

,陆遥就是杀死弟弟的真凶,在警察将他逮捕归案后,他在牢里畏罪自杀了。”

夜雪骤然一愣,怔怔的说:“主人不是准bèi

以灵异为迷雾,杀死何潇雨吗?”

“你以为,这些把戏能骗过那个老狐狸吗?”提起父亲,何耀扬心里也没由来一颤,即使远离父亲的身边,也忍不住被对方的威严所迫,强行压下心头的不适,接着说:“所谓的笔仙,不过是现在用来浑浊视听的,一当何潇雨死去,我必须解开这层迷雾,一方面,向何家证明,我的能力比弟弟强,何家在我带领下,必然走向更加辉煌的大道;另一方面,则说明我有情有义,为了帮弟弟报仇,不顾性命不畏鬼神。而何家,为了不被旁系瓜分弄得四分五裂,在后继无人的情况下,选择我继承家业,自然是不二的选择;再者,如果我和安思雅成婚,得到安家的支持,那么登上何家家主之位,更是稳如泰山。”

“所以,陆遥现在不能死!非但不能死,你还要尽心竭力保护他不受任何伤害。”宛如智珠在握,何耀扬神情变得更加愉悦,连之前,因为安思雅那一巴掌的愤nù

,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明白了。”夜雪点了下头,不过,她很快又皱起眉头说:“但是,我还有两个疑问。”

“哪两个?”何耀扬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似乎并不曾因为夜雪的话而产生好奇。

“主人如何让人相信何潇雨是陆遥所杀?还有躲在我们背后的那个人,会不会继xù

追杀主人?”夜雪看似简单的两个问题,却直指核心。

听见这样的问题,何耀扬笑了,满是自豪的说:“如果,何潇雨死后,谭花站出来指证陆遥所有罪行呢?”

“主人的意思?”夜雪像是捕捉到什么。

“其实,谭花是我故yì

安放在陆遥身边,并且授意她假装遭受对方要挟,以便取信于陆遥。”何耀扬带着轻笑转身看向夜雪,注意到她眼中不可思议的神色,更加得yì

的说:“何家皆以为何潇雨才是最聪明的一个,却不曾正视过,还有一个比他更聪明的哥哥!三年前我就知dào

,那个女人爱上我!时至今日,她就更不可能背叛我。”

“至于躲在我们身后的那个人。”何耀扬随着语气一转,重声说:“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当陆遥死后,有人替他背了黑锅,自然会识趣退去,毕竟,他也不敢将事情闹大,否则何须偷偷摸摸杀了那么多无关人等来误导思路。”

夜雪正想继xù

说些什么,突然眉头一皱,侧脸望向阳台的入口处,冷声说:“是谁?出来。”

随着夜雪话毕,何耀扬脸色剧变。

他选择在阳台会见夜雪,是因为经过反复侦察,这个阳台,几乎没有人上来过,尤其是在深夜,更不可能有人上来。可是,现在却有人躲在暗处偷听,如不是夜雪发xiàn

,后果不堪设想。

何耀扬想过很多人,唯独没有想过,来人是夏琪龙,因为夏琪龙已经喝了他偷偷放入酒中的安眠药,这时候,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如同验证何耀扬的想法,来人终于缓缓站了出来,只是,下一刻,他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怔怔望着同样苍白着脸的安思雅。

注意到夜雪有所行动,何耀扬猛然一喝:“夜雪,退下。”

后者深深看了何耀扬一眼,轻声应了句就走下阳台把风。

“为什么?”安思雅喃喃自语看着逐渐靠近的何耀扬,仿佛没有察觉,死亡刚刚与她插肩而过。

“你不该来这里!”何耀扬笑的很苦,忍不住伸手想要抹平安思雅苍白的脸色,却被对方猛的闪开。

“他是你弟弟,你弟弟啊!为什么你要如此狠毒。”仿佛难以置信,安思雅的声音完全变调。

“他不是!”何耀扬猛的一吼,收回发僵的手臂,一股无与伦比的怨恨之意也随之疯狂宣泄而出,狠狠瞪着那双惊恐的水润眼眸说:“我没有这样的弟弟,你知不知dào

,在他没有出生以前,父亲对我总是无微不至的关爱,直到他的出现,这一切属于我的东西都被他夺走了,就连你,我最心爱的女人,他也想夺走。”

仿佛是在发泄,又仿佛很想知dào

答案,何耀扬忍不住仰天长啸。“为什么?”

“你疯了。”安思雅似乎被此时的何耀扬吓到了,不由自主连连后退,从来没有想过,那个温和儒雅的男子,会和此刻面目狰狞的禽兽挂上钩。

“我是疯了!可这也是被他逼疯的,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也不想的!”注意到安思雅的举动,何耀扬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冷声说:“你是不是怕我?”

安思雅神情突然一僵,不自然的笑了笑说:“我没有。”

她骤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那就是何耀扬会不会杀她灭口,毕竟现在的何耀扬和以前认识的何耀扬相差太大了,大到足以令人心寒。

“你知dào

吗?”何耀扬仿佛恢复了平静,自然而然牵上安思雅略带发硬的手,缓缓带着她走向护栏,仰望着被群星围绕的月亮说:“我很爱你,是真心的!你对我而言,就像天上的月亮,那么耀眼,那么遥不可及!”

侧脸望着沉默不语的安思雅,何耀扬笑了笑,微微抬高紧握对方手心的手说:“这应该是我第一次握着你的手吧!这种感觉真好!可恨,何潇雨不懂欣赏你。”

“我恨他!”安思雅好像突然被何耀扬勾动心事,深深看着何耀扬说:“其实,仔细想想,你对我才是真心的!何潇雨一直在利用我!”

“难道你?”何耀扬如同捕捉到什么,眼神猛然变得格外明亮。

“我想,我可能也不知不觉喜欢上你了。”安思雅的手缓缓攀上何耀扬英俊的脸庞,后者,舒服的闭上眼睛,享shòu

着难得的温情。

“如果你要报复何潇雨,我可以帮你,等我回答家里,我会告sù

父亲,我喜欢你,我要嫁给你,我一定会帮zhù

你登上家主之位。”安思雅的眼神更加温柔,只是,一丝若隐若现的寒意闪烁其中。

深深叹了一口气,何耀扬慢慢睁开眼睛,只是眼眸没有了平日的感情,变得异常冰冷。

“你知dào

吗!你很不会说谎!”何耀扬对上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眸,露出一丝眷恋说:“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从来就不会说狠毒的话,更不会做违背良心的事!思雅!相信我,我对你的爱,是真心的!”

一丝危险的直觉快速涌上心头。

然而,在安思雅还来不及有所准bèi

的时候,一股巨大的推力令她身体不由自主向后仰,双手顺着何耀扬的西装衣袖快速滑行而下,无力的想要抓住什么。

迟来的惨叫声终于划破黑夜,引来几户人家的灯光。

恍惚间,安思雅听到耳旁风声的低述,夜空中,满天繁星逐渐幻化为何潇雨的脸庞,终于,她如愿看到,何潇雨露出那一丝完全属于她的温柔笑意,仿佛是在嘉奖她什么,一丝凄美的微笑慢慢出现在她的嘴角上,很快,又被黑暗侵噬。

何耀扬俯视着完全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两行热泪缓缓顺着脸腮而下,只是眼眸中对何潇雨的怨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强烈。

第五十九章 来自安思雅的电话

“姐姐!”安楠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仰坐在床上,扫了眼明亮的房间,却没有发xiàn

安思雅的身影。

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1点20分了,正常情况下,姐姐应该睡在身旁才对,忍不住,她再一次回想起梦里姐姐鲜血淋漓的模样,不安的情绪瞬间占据满内心。

“姐姐,你在哪里?”安楠带着惊慌下了床,满房间寻找姐姐的身影。

房间很宽敞,在柔和的白炽灯光芒照耀下,每个角落都清晰可见,然而安楠的心却越来越沉,不详的预感如同狂风骇Lang将其紧紧包围,微含哭腔的呼叫开始出现在房间里。

骤然,门外的动静引起她的注意,侧耳倾听,隐隐约约听见走廊上传来的阵阵走动声,依稀可闻,他们似乎在说有人跳楼。

好奇是人的本性,尤其在黄亚镇,马路上撞死一条狗都可以围上好几圈议论纷纷,更别提乍闻有人跳楼,房间里的客人更是如同打了鸡血,一个个激动的无心睡眠,纷纷走出房间一探究竟。

“难道姐姐也跟着去看热闹?”带着疑问,安楠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走廊的人少了很多,估计大多数人已经下楼了。

向前走动几步,来到隔壁303房间,敲了几下门喊道:“耀扬哥哥,你在吗?”

等了大半天,房间里还是没有传来任何动静,看样子,应该是和姐姐一起下楼了,直到此时,安楠惶恐不安的心才终于平静下来,伴随着其他人的脚步,一起坐着电梯下了1楼。

她们居住的酒店共有5层,然,只有2-3层才住人,第四层是空置着堆放杂物,据说,老板是当地人,而且特别迷信,在建造酒店的时候,有一风水先生告sù

他,4层不能住人,不吉利,会影响客源,因此,第四层才从此荒废掉,至于第五层则是露天阳台,更不会有人上去。

其实有一点,是安楠最不喜欢的,这栋酒店的走廊并不曾安装任何监控设备,她总觉得这样很不安全,不过,面对何耀扬的坚持,加上本身也不会住多久,她也只好顺从住了下来。

1楼酒店门口侧面,原本偏僻幽静的街道此刻人声鼎沸。

刚下1楼的安楠就被这股喧哗声吸引住,快速挤进人群寻找姐姐的身影,很快,三米之外,侧躺在血泊中的身影勾起她的注意。

仿佛难以置信,她的眼睛瞬间睁大到极限,路灯很昏暗,犹如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令人看不清死者容貌,可是安楠却轻易认出,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她的姐姐,熟悉的身体轮廓,尤其身上那件白色丝蕾连衣裙,尽管此刻已经被鲜血染得失去本色,但是她还是能够认出,这件衣服是姐姐今天穿在身上的。

“姐姐?”安楠的声音很空洞,甚至带着丝丝颤音,仿佛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她的脚步很轻、很慢!她的眼神无神失焦!她如同失去灵魂的躯壳,在周围怪异的眼神中,一步一步迈向那具冷冰冰的尸体。

缓缓,安楠冰冷的小手抚摸上那张冷冰冰染满血液的侧脸,用力一扳,尸体整个面部轮廓完全暴露在众人眼中。

嘶!一阵剧烈的抽气声猛的响了起来。

只见安思雅脸部左侧还算完好,可是右侧脸部却如爆裂的西瓜,脑浆在鲜血的引导下不停往外溢,很快,将她整个脑袋染成一片血海。

安楠呆滞的伸出双手不停抹在安思雅脸庞上,如同想要帮姐姐抹去那一层层触目惊心的血液一样,只是,她绝望的发xiàn

,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抹干那一波又一波的鲜红血液。

“姐姐!”凄厉的惨叫宛如激射而出的利箭,狠狠撕开每一个人表面上的伪装,深深扎进心底最柔软的一面,之前那些冷眼旁观、嬉笑怒骂的人们,一个个神情黯然沉默不语,尤其是一些女性,更是控zhì

不住暗自泛泪。

“思雅!”紧接着,另一声悲痛欲绝的惨叫从人群中发了出来。

一道身影快速一闪而过,硬生生跪坐在地上,抱着安思雅残破不堪的脑壳埋首痛哭,全然不顾被鲜血染红的名贵西服。

“为什么?”何耀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悲呼说:“我都劝解了你那么多次,你为什么还是想不开去跳楼自杀。”

何耀扬的话令安楠缓过神,紧接着,带着哭腔急忙追问道:“我姐姐为什么要跳楼自杀?”

“何潇雨!”提起这个名字,何耀扬骤然变得咬牙切齿。

“姐夫?”安楠神情猛的一呆。

“他不是你姐夫!”这一刻,何耀扬仿佛拥有数不尽的怒气,狠狠盯着安楠说:“你知不知dào

,你姐姐会跳楼自杀,就是因为何潇雨移情别恋,他和酒吧一个卖唱好上,让你姐姐撞见,肝肠寸断之际,才会想不开跳楼自杀。”

“什么?”安楠先是一愣,而后,一股无法抑制的恨意如同爆fā

的火山从心底急促涌了出来,眼神渐冷,充满怨恨的说:“何潇雨,你害死我姐姐,我一定要告sù

爸爸,让你不得好死。”

话毕,新生的泪水犹如黄河泛滥滔滔不绝,悲痛莫名之际,安楠再一次埋首姐姐冰冷的尸体上闷声痛哭。

何耀扬下垂的嘴角上慢慢勾起一丝冷笑,不经意间,瞥了眼安思雅的面部,猛然发出一声惨叫,快速松开怀抱连滚带爬往后退。

“耀扬哥,你怎么了?”安楠狐疑看着何耀扬异于常人的举动。

“呃!没什么!”何耀扬尴尬一笑,缓缓站了起来,心有余悸扫了眼紧闭双眼的尸体,刚才那一瞬间,他居然看见安思雅双眼猛然睁开,满怀怨毒的瞪着他。

警察和救护车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当欧阳月明看到何耀扬的时候,心里没由来“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难道是何家的人出事了?一想到这种可能,他更是脸色大变急忙上前。

幸好,经过短暂的询问才知dào

,原来死者是自杀,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赶紧草草了事。

只是,谈话中的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安楠不经意间发xiàn

安思雅紧握的拳头里有一样东西,不知dào

出于什么心态,她居然偷偷藏了起来。

夜风似水,冰冷彻骨。

何潇雨步伐踉跄行走在幽静的小巷上,灰暗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格外细长,远远看去,竟有种阴森的妖异。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听着裤兜里传来的手机铃声,他醉醺醺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安思雅的手机号码。

一瞬间,他的醉意醒了一些,稍微犹豫一下,还是很快就按下接听键,毕竟已经深夜2点多了,加上今晚放了她鸽子,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同时,他也想借此跟她彻底坦白。

“喂!”何潇雨听着手机那边传来的沉默声,叹了口气说:“思雅,对不起!我想,我已经不能和你结婚了!”

“我知dào

!”安思雅的声音很空洞,甚至带着丝丝寒意。

很意wài

!没有听见想象中激烈的反应,何潇雨不由一愣,不确定的说:“你……没事吧?”

“我没事!”声音很机械,几乎不带一丝感情。

肯定有事!光听声音就知dào

,何潇雨深深叹了口气,惭愧的说:“我知dào

,这件事对你伤害很大,可是,我也希望你能明白,爱情不能勉强,如果我们强行在一起,最后受伤的只有你!之前只怪我麻木服从父亲的安排,如今,我已经想通了,也希望你能够释怀!”

“我冷!”

听着安思雅这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何潇雨更是一愣,傻兮兮的说:“你在哪里?”

“我在你身后。”安思雅的声音变了,即使通过手机,依然清晰感受到话里蕴含的恨意。

何潇雨蓦然一惊,急忙转身。

一道黑影急速扑来,由于没有任何心理准bèi

,加上本身就醉意浓浓,一个躲闪不及,被对方狠狠撞开。

幸好何潇雨身手敏捷,连忙止住去势,才避免狼狈摔倒。不过来人显然没有他的好身手,整个人扑通一声,笔直趴倒于地。

很快,他又快速爬了起来,侧脸扫了呆滞的何潇雨一眼,顿时发出一声鬼叫,连滚带爬消失在黑暗中。

怎么可能?呆望着消失的身影,何潇雨被强烈的迷惑困扰住,刚刚那人,身上明明背着一个女人,可是摔倒的时候,却不见他背上的女人有任何倾斜之处,更别提跟着一起跌倒落地,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爬起来的速度很快,完全不像背着人吃重的模样。

何潇雨之所以肯定背后那个是女人,是因为对方穿着白色连衣裙,而且头发细长凌乱。

第六十章 异悚

缓过神,何潇雨只觉浑身一冷,紧了紧身上的风衣,这才记起来,还在和安思雅通话中,随着视线一凝,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无奈叹了口气,快速消失在小巷里。

与此同时,新人村陷入前所未有的沸腾,原来陈家的大儿子陈木涵失踪了!据说,从晚上吃饭后出门至今未归。

深夜12点以后不得外出,听见门外有任何动静都不得查看这条铁规,被心急如焚陈家打破了,由于陈家是村里的大户人家,亲戚众多,加上村里大多数姓陈,对此,很多人无奈之际,只好强忍面对传闻的种种心悸,结伴成堆村头村尾四处寻找;更有甚者,毫不避嫌半夜拍打陈木涵好友家门询问下落。

若是别人,倒也不至于有这么大动作,关键是对方是陈木涵。说起陈木涵,村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罕见的三好男人典范,现今22岁,可是,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加上长相俊俏,获得村里不少女孩子的暧昧。当然,最重yào

的一点,他外出从不超过晚上10点不回家,可是如今,已经是深夜2点多了,不仅丝毫不见人影,甚至连电话都打不通,坐立不安的家人自然再也沉不住气,游说亲戚赶紧出来帮忙寻找。

当何潇雨回到新人村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种场面,微愣之际,也没有过多在意,正想继xù

向前走回到出租屋,却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唤住,定眼一看,原来是沈小鱼。

只见她和旁边几人说了些什么,就独自走过来,笑着说:“何大哥,你刚回来了啊!”

对于何潇雨等人经常半夜走动的举动,村里人早已习惯,倒也不觉得什么。

“嗯!”面对沈小鱼,何潇雨难得挤出一丝笑意,随意问了句说:“你们这么晚,在干吗?”

“哦!木涵哥失踪了,我们正在帮忙寻找。”或许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沈小鱼掏出陈木涵的相片,用手电筒一照,对着何潇雨说:“何大哥,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何潇雨定眼一看,猛然愣住了,这个人?不就是不久前背着女人撞到自己的人吗?

尽管当时对方脸色很苍白,但是何潇雨还是能够一眼认出。

显然,沈小鱼注意到何潇雨此刻异样的神情,精神一振,急忙说:“何大哥,你是不是见过他?”

“恩,刚刚在回来的路上撞见他,具体位置应该是在XX商业街的一条小巷。”回过神,何潇雨肯定答复了一句,旋即,脸色怪异看着如释重负的沈小鱼说:“他是?”

“他是我同学的哥哥,人很好的,以前经常指导我作业,不过……”说到这里,沈小鱼的眼神变得有些黯然,伤感的接着说:“最近,他的精神好像出现问题,老是无缘无故大喊大叫,说什么有人跟踪他,因此,他父母才格外着急,平时晚上10点前都在家,不知dào

今晚是怎么回事,怎么晚都不回家。幸好何大哥发xiàn

他,不然,伯父伯母都不知dào

会担心成什么样!”

“他有女朋友吗?”何潇雨不知dào

出于什么心态,竟然问出平时毫不在意的问题。

“呃!”沈小鱼奇怪看了何潇雨一眼,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如实回答说:“没有啊!虽然村里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木涵哥,不过他的眼光有点高,都看不上她们。”

“这样啊!”何潇雨沉吟了片刻,才缓缓说:“可是,我刚刚看到他背着一个女孩子,看样子,他们的关系应该很亲密。”

“啊!”面对这样的回答,沈小鱼显然一惊,难道?

木涵哥偷偷背着大家在约会?

看来也应该是如此,不然怎么会这么久不回家!还是赶紧把这消息告sù

他们父母,省得大家担心。想到这里,沈小鱼打了个招呼就疾步离开,走到半道,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冲着何潇雨喊道:“对了,何大哥,你快回家吧!好像出了什么事,大家都在家里等你呢。”

难道又发生什么大事情?一想到这点,何潇雨的脚步不由加快起来。

终于,在众人就快沉不住气的时候,何潇雨姗姗来迟。

看着屋子三人,何潇雨的眉头不自觉皱得更紧,难道真的发生什么大事情?

魏钊望着其他人投过来的目光,犹豫了一下,才无奈站起来说:“潇雨,你听我说,一定要冷静!安思雅死了!是跳楼自杀,就在1小时之前,相信安家的人很快就会赶来这里。”

瞥了眼神情呆滞的何潇雨,魏钊眼眸快速闪过一丝担忧,不过,很快又沉声说:“在这之前,你最好想想,到时候如何向安家交代,现在,外面都说,安思雅是因为你移情别恋才自杀的!”

“是啊!”慕容钰也跟着站起来,苦笑着说:“不久前你哥带着安楠来找过你,幸好你当时不在,不然我真怕会发生什么事,你可没有看见,安楠当时那副表情,简直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加上你手机又关机,她才无奈作罢,愤然离去,不过我猜,她明天一定还会再来。”

看着何潇雨完全傻掉的模样,刘涵也忍不住开口说:“潇雨……你没事吧!”

猛的,回过魂的何潇雨宛如打了激素,迅速向前几步,死死盯着魏钊说:“你刚刚说什么?”

“潇雨!”魏钊能够理解何潇雨为何心神大乱,面对安思雅突然自杀身亡,心里的负罪感肯定很重!只是来自安家的质问,也是一件不容小觑的事情,再度叹了口气,沉声说:“我觉得,这件事最好让你父亲来处理,毕竟安思雅虽说是跳楼自杀,但也是因你而起。”

“不可能!”何潇雨无视六双不解的眼神,深深吸了口气,重重说:“2点多的时候,我还和安思雅通过电话。”

闻言,众人色变。

“何潇雨!”魏钊顿时大吼一声,丝毫不在意是否会惊动门外之人,良久,才烦躁的点燃烟抽了两口,轻声说:“你今天喝的酒太多了,我知dào

你心里难受,你哥什么都和我们说了,包括你向夏漠然求婚不成被安思雅听见的事。”旋即,语气一转,沉声说:“但是,作为兄弟,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我所认识的何潇雨是……”

“你不相信我?”何潇雨冷冷打断魏钊的话,缓缓向前逼近两步说:“你觉得,我醉了吗?”

“你的手机,现在应该还关着机吧!”魏钊的声音也开始变冷。

“没错!”何潇雨非常坦然回应一句。仿佛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他直接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甩在桌子上。

“从1点40分开始,你哥、安楠、包括我都给你致过电,语音提示你手机已关机。”魏钊瞥了眼桌子上黑着屏幕的手机,视线上移,对上何潇雨略显苍白的脸庞,叹着气说:“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你手机还能接听吗?况且,安思雅的手机早已一同摔坏粉碎,她还如何给你致电?”

“不可能!这不可能!”何潇雨仿佛瞬间失去了力量,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潇雨,我知dào

,你现在对安思雅充满了愧疚,不过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你能振作起来。而且,魏钊说的对,你还是赶紧通知伯父,让他出面去处理好一些,你哥说了,这件事必须靠你自己解决。”慕容钰也跟着在一旁轻声劝解。

“充电器!”何潇雨似乎并不曾听到慕容钰的劝说,猛的说出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可是,接下去的动作更令众人不知所措。

只见他快速起身,从物柜里找出充电器,插上手机充电,而后,急忙打开屏幕开关,死死按着按键翻查来电显示,没有?果如魏钊所说,他的手机在1点左右就没电关机了!除了1点前几个来自安思雅的未接电话,往后,无论是已接、未接、已拨都没有任何显示。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在2点多的时候接到安思雅的电话,为什么现在都没有显示?像是为了确认什么,何潇雨再一次拨通安思雅的电话,回应他的自然是手机已关机的提示!即使如此,他依旧不死心,又转拨魏钊的手机。

手机的铃声蓦然响起,只是在这种怪异气氛下,魏钊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至于慕容钰和刘涵,则是彼此互视一眼,眼眸中闪烁着浓烈的担忧。

房间一下子沉默了下来,除了手机铃声饶人心神般不停鸣叫。

作为始作俑者的何潇雨,却对这种诡异情况视若无睹,脸色无比惨白的看着手机,低声嘟喃着:“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魏钊深深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眸变得异常平静,淡然对着慕容钰等人说:“我们先回去,我想,潇雨今晚很累了!他现在最需yào

的就是休息。”

后者会意,轻叹一声,跟着魏钊的步伐离开何潇雨的房间。

第六十一章 异悚(中)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阴森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冷冰冰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它营造而出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像在白天里那样的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深深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完全隐藏起来。

风,开始在新人村的每一条小巷上刮了起来,开始还带着几分温柔,丝丝缕缕的,漫动着死寂、阴森!虫鸣闻风而止,宛如伴随整个村庄进入永恒的沉睡,慢慢,它开始露出狰狞的一面,愈发迅猛强劲起来,拧着劲的风势,几乎有着野牛一样的凶蛮,漫卷起满地的灰尘、杂物,奔突着……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沉闷的脚步声打破了黑夜应有的死寂,迎着席卷而来的狂风艰难的前进着。

夜!太深!太静!太暗!

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所笼罩,完全无法散发出它原有的光芒。

斗大的冷汗,一颗接着一颗从额头冒出、滑下,带着强烈的酸涩,深深刺痛了眼睛,令原本朦胧的景象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陈木涵很累!真的很累!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每走一步,都异常的艰辛,犹如泰山压顶!

粗重的呼吸声如同鼓风机般呼呼作响,在这死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很渴望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下,可是,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现在还不能停!

他要死了!这一点,从笔仙游戏过后,他就逐渐感受到。如果说,潇风铃的死是刻意谋杀,那么往后其他人陆续离奇身亡,就不是人为那么简单了!尤其这几天,他开始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存zài



他看不到“她”,摸不着,也嗅不到“她”存zài

的痕迹,可是,却能诡异的觉察到“她”出现在自己周围,而这种感觉,就在今晚最为强烈。

在咆哮的狂风中,他的思绪再次回到晚上9点前的那一刻。

今晚电影院播放了他最喜欢看的“花样年华”,为此,他早早做足准bèi

,心满yì

足看完电影走出影院,随波逐Lang游走于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下,城市的繁华喧闹是他最喜欢的一面,总觉得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感受到活着的意义。

他痛恨新人村的落后残败,更痛恨自己出生于新人村,为此,曾经不下100次以上想着如何带着家人脱离这个贫穷的村庄。

不过,现在他不这么想了!他开始渴望回到村里,回到家里,并且,将这种想法付诸行动。

繁华的商业街上出现了令人跌破眼镜的一面,每一个行走观光的游客都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呆呆看着那道疯狂奔跑于街道上的身影。原本,有人奔跑也是很正常的事,还不至于引起这么多人关注,但是,如果这人在奔跑过程中不停碰撞路人,引起怒骂,那就值得关注了,再加上,对方脸色极度苍白,时不时回头观望,但是偏偏身后并无人追他,那回头率,更是百分百。

显然,陈木涵并没有去在意周围人群怪异的眼神,比起这个,逐渐产生的心悸感才是他最想挥去的,可惜他不能!非但不能,反而随着没命狂奔而愈发强烈。

“她”来了?

宛如验证他的想法,随着最后一次回头,他终于看到那道每晚必然出现在梦里的身影,只是这一次,并不像梦里那般模糊不清,显得异常清晰。

一袭白色连衣裙,既细长凌乱又枯黄无光的杂发挡住了整个面部轮廓,她就那样冷冰冰的垂头站在人潮中,仿佛一尊雕像。似乎感受到陈木涵的注视,她缓缓抬起头,遮住面部的杂发开始无风自动往两侧分开,一丝诡异的笑意渐渐挂在腐烂的嘴角边,猩红看不见眼眸的血眼异常清晰的流露出强烈的怨恨之意。

惨叫声终于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如果之前观望的行人是因为好奇,那么这一刻,他们更多的是害pà

!精神病患者街头砍死砍伤人的事故屡屡皆是,虽说眼前这人赤手空拳,可谁敢保证,下一刻他不会像发春的公狗,张开獠牙一口咬在自己的身上,一想到这点,他们就觉得暴露在空气的肌肤变得凉飕飕,尤其是女性,一个个花容失色双手抱胸,就像是在无声指控对方流氓行径一样。

于是乎,繁华的商业街出现了史上最滑稽的一面,陈木涵所过之处,周围行人纷纷如同受到无形的推力一样,七散八落快速倒向两侧。

对于这些,陈木涵却全然无视,一心被恐惧占据的他,大脑一片空白,除了埋头疾奔,已经不知dào

该做些什么。

夜已深!满天繁星逐渐失去了光辉,黯然隐退。

不知跑了多久,他心力交瘁的停下脚步急促呼吸起来,缓过神,才发xiàn

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一条漆黑的小巷,环视着周围黑漆漆的环境,微微犹豫一下,还是慢慢向前跨出一步。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痒痒的,毛茸茸!

骤然一惊,迅速掏出手机对着脚下位置照了过去。

微弱的光芒下,一簇类似丝状的东西正紧紧缠住他的脚,刚才那种毛茸茸的感觉,显然是来自于这些东西和肌肤划过而产生的,大惊之际,他快速抬起脚,一个球形轮廓出现在视线中,以球形为中心,四处蔓延的丝状东西仿佛活过来一样,开始缓慢爬行。

突然,他的眼眸急速收缩,圆球动了!

只见它一点一点的向后翻,掩盖在发丝下的真实面目逐渐呈现出来。

充满怨恨的猩红眼睛就如寒流般,冻得陈木涵遍体生寒,最为刺眼的要数挂在嘴角的那一丝讽刺的笑意,仿佛刻意冲击他的视觉感官,鲜血开始顺着五官急促溢出。

啊!!!

随着惨叫声的响起,陈木涵犹如吃了伟哥般一个激动,手一挥,仰天一阵长啸,紧跟着,飞起一腿,地面上的头颅如同足球般急射向一旁。与此同时,他风驰电掣一闪而过,速度之迅速,身手之敏捷,即使运动健将都叹为观止!绝境产生的爆fā

力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跑!这是他脑海里的唯一想法,没有时间观念,没有驻足求救,充斥在他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逃!

他不知dào

跑了多久,更不知dào

现在身处何处,除了埋头死命拐过一条又一条的胡同,当然!他更没有想过,为什么繁华地段会有这么多幽静漆黑的胡同。

猛然,他狠狠撞上一道身影,强dà

的撞击力令他再也忍不住跌倒在地,手很痛,那是皮肤和水泥土摩擦产生的刺痛感,脚很累,那是筋疲力竭的预兆,可是他不能停,后面!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仿佛验证他的想法,一声轻笑轻飘飘从耳旁传来,令他刚爬起来的身体一震,然后,他想到相撞的那个人,一个侧目。

她果然站在一旁冲着他讥笑。

惨叫过后,他再次宛如打了激素,爆fā

出强劲的冲击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陈木涵的冲劲终于由强变弱,从疾奔到慢跑直至如今的疲惫步行,新人村已经遥遥在望,可是!此时已经是深夜3点多了!不知不觉,自己居然疾奔了6个小时,相信这个记录,足以令他傲视群雄。

可惜,他却没了自傲的心思,因为还有一个更致命的问题困扰着他,一段1小时漫步行走的路程,何以用了6个小时才达到?而且还是在疯狂奔跑中?

夜风缓缓刮起,很温柔,宛如情人的抚摸,然而,却永远抹不去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冰冷,跨着如同灌铅的双腿,机械的重复着步伐。

越来越近了!他终于看到家门了,门前那盏暗淡的小灯泡在这一刻如同耀眼的星光,指引着迷路的孩子找到方向。

他笑了!家!已经到了!

仿佛在沙漠中发xiàn

了绿洲,近乎虚脱的陈木涵又在一瞬间变得精龙活虎,不得不令人惊叹,希望的强dà

力量。

笃笃!

急促的敲门声令寝食难安的陈家人精神一振,难道是儿子回来了?

看着陈母急匆匆去开门,陈父原本挂在脸上的喜悦眨眼间就消失了,很快就换上一副阴沉的脸孔,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一会如何好好教育一下儿子,毕竟今晚劳师动众请来那么多人帮忙,明天不管怎么说,都得请大家伙一起喝上几杯,那可是要花不少钱的。

“木涵。”陈母拉开大门喊了一句,只是,她的笑容连同表情一并僵在脸上。

陈母的异常很快就引起陈父的注意,后者眉头一皱,一声不吭跟着走向门口,下一秒,他也愣住了。

“人呢?”回过神,望着空荡荡的大门口,陈父的眼眸快速跳动着熊熊怒火,这个该死的混账东西,难道知dào

晚来,怕我打他,又偷偷跑开了?

其实难怪陈父有这种想法,事实上,他的家教向来很严,两个儿子从小到大就不少挨他揍,棒下出孝子,是新人村向来奉行的传统习俗,事实上,这种习俗的见效也是非常可观,10户人家最少有8户人家的孩子长大后非常孝敬父母,言听计从。因此,即使陈木涵现年22岁,可依然是个常常挨揍的主!

第六十二章 异悚(下)

“没人……”陈母此时的表情要说多奇怪就有多奇怪,像是完全呆住了,嘟喃自语。

“说什么鬼话呢?”陈父一阵不悦,虎着脸说:“你别老护着他,都这点才回家,不揍能张记性?让开。”

看着怒气冲冲跑出门口的陈父,陈母再一次开口说:“老头子,我真没骗你,门口真没人。”

“没人能敲门吗?”陈父更是火大回头吼了一句,旋即,极力左观右望片刻,确认没有看到可疑的身影,才极不甘心的对着黑暗尽头怒吼道:“你个混账东西,有种今晚别回家,看我不抽死你。”

言罢,强忍心头邪火,拽着陈母回到屋子里,沉重的大木门重新被关上。

仿佛无法相信,陈木涵紧紧闭上眼睛,再度猛的睁开,眼前的景象还是一成不变。

夜更深沉!风更强劲,刮得他的衣服鼓鼓作响。

一颗冷汗在强风的袭击下,向前划过一道弧度,“嗵”了一声,在古池里引起一圈微弱的涟漪,恶臭味更浓了!

怎么可能?

这完全不可能?

陈木涵的眼眸睁大到极限,强烈的疑问塞满他每一根神经。

明明记得,他敲了自家的门,更清晰的记得,母亲给他开了门,透过缝隙,母亲那张充满喜悦的脸依稀可见。

可是,为什么一眨眼功夫,他就来到这里?

没有道理!完全没有道理!

突然,他想到一个可能!

而这个可能,顿时令他遍体生寒!

风!变冷了!

更狂妄了!连两侧的刘海都被肆无忌惮刮飞起来。

很痒!那是细长发尖划过脸腮的感觉!

然后,他看到更多的发丝笔直的顺风飘扬,很怪异!他第一次发xiàn

,自己的刘海可以这么细长,枯黄而凌乱!极目望去,宛如两道黑色海洋!

很冷!真的很冷!那是池水打湿衣服浸透身体的彻骨冰冷。

手!很多手!干枯的宛如树皮,数之不尽,兴奋的左摇右摆,紧紧的!狠狠的!将他的身体一点一点拉进水底!

冷!真的很冷!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冰冷!

风!欢呼了!沸腾了!刮得更加卖力!

砰砰啪啪!

残破的窗户终于经不起狂风长久的袭击,挣脱开束缚,无力的左右摇摆拍打,发出一阵刺耳的闷响。

何潇雨静静躺在床上沉睡,没有平日的杂事与烦恼,安详又平静,宛如新生的婴儿。

他太累了!即使是窗户传来的动静,都不曾打扰到他的睡眠!

骤然,他的身体抖了抖,眼皮一阵蠕动,似乎想要极力睁开。

“哥哥!”声音轻飘飘,如梦似幻,难以捕捉,却如魔咒,一丝不漏传入何潇雨的耳朵里。

床上的人挣扎的更加厉害,强烈的窒息感令他脸色逐渐变色。

手指,不经意间动了动,紧跟着,眼皮猛的睁开。

呼呼!

急促的呼吸声在幽静的房间里传开,风,似乎已经停止了!呼吸声过后,房间再一次恢复死寂。

白炽灯的光芒很柔和,也很明亮,连沾满额头的冷汗都照得一清二楚。

何潇雨在床上呆坐了一会,才看了眼时间,深夜12点整!

已经睡了一整天了吗?

无心睡眠的他缓缓下了床,默默坐在椅子上抽着烟,思绪伴随着袅袅烟雾变得朦胧起来。

门外,骤起的喧闹声打断他的沉思。

回过神,何潇雨的眉头不自觉皱了下,这个时候,还有谁在大厅里?怎么这么吵?

心头涌起的疑惑很快就随着开启的房门揭晓,只是,他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眸一下子变得呆滞无光。

大厅很明亮,耀眼的白炽灯光芒将每一个人的脸庞照得异常清晰,潇俊杰、潇风铃、赵富贵、十五……

缓缓,他对上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那是安思雅的眼睛!

“是这样吗?那我们就开始吧!让笔仙出来作证。”

突起的声音让何潇雨猛的一震,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傻傻看着正对面,背向自己而坐的身影。

熟悉的体型,刺眼的黑色风衣,尤其那个声音……不就是自己吗?

这一刻,何潇雨彻底呆了、傻了!

思绪纷飞,交叉、崩断!

“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平时漠不关心的咒语,此刻,竟变得异常刺耳、冰冷!

真的很冷!那是阴风扫过的感觉。

一个阴影,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出现在人群中,很模糊!完全看不清!犹如黑烟,更似空气!

立于阴影身后的人们似乎浑然未觉,他们那一双双充满好奇的眼神,毫不掩饰,笔直的落在召唤笔仙那支笔上。

慢慢,一只阴暗模糊的手,轻飘飘搭在召唤笔仙的两只手上面。

“送走她!马上!”这是魏钊的声音,犹如他此刻的心情,惊恐又坚决。

“魏钊,你在干什么?”另一个自己,愤nù

的语气,如同一把利刃狠狠扎进何潇雨的心里,令他呆滞之际,更多的是冰冷!

这是当日的笔仙召唤过程!何潇雨很快就明白过来,只是,相继而来的却是更加可怕的心悸!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会回到几天前的现场?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汹涌澎湃涌向脑海,令他宛如处身于惊涛骇Lang的一叶小舟,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巨Lang吞没。

“你是谁?”冷冰冰的语气,仿佛勾魂锁链,将魂魄不齐的何潇雨勾回现实。

然后,他的眼眸一阵急促收缩。

搭在笔上那只阴暗不清的手开始变了!阴影逐渐消退,模糊愈发清晰!

尖锐慑人的指甲最先暴露出来,而后,是一只干裂犹如枯树的手臂,上面片片腐肉如同鳞片,随着视线上移,先入眼的是一头披地的枯黄乱发无风自动,紧接着,是一双猩红充满怨恨的眼睛。

盯着这样的眼睛,何潇雨顿时魂飞魄散。

仿佛有所察觉,对方的眼神缓缓转向何潇雨呆立的方向,一丝怪异的笑意渐渐挂在嘴角上。

呼!何潇雨如同触电般快速翻坐起来。

呜呼!风挤进残破的窗户缝隙,发出一阵类似婴儿的啼哭。

幽静的房间,漆黑又模糊的景象,配上这股异样的风声,令他原本就有些飘忽不定的心变得更加不舒服。

刚才……是梦吗?

轻轻拭去额头上的冷汗,缓缓下了床,打开灯光。

柔和的白炽灯光芒总算令他心里舒服了很多,默默坐在椅子上,掏出香烟点燃抽动两口。

忽然,他的动作一滞,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犹如在确认什么,他快速从身上掏出手机,定眼一看,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深夜12点整!

我还在做梦?

这个景象,居然和他之前的梦境一模一样。

随着视线转移,床上另一个自己正安详的熟睡着。

砰!椅子被突然撞翻倒地,连桌子都猛的倾斜一下,发出一阵和红泥地砖磕碰产生的闷响。

然而何潇雨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床上另一个自己身上。

我是谁?

第一次,何潇雨产生这种可笑的想法!但,事实上,这并不可笑,恰恰相反,除了冰冷,更多的是心悸!

如果有一天,你发xiàn

,另一个自己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有什么反应?

颤抖!无法压抑的颤抖快速传播全身。

一定是在做梦!恐惧之余,何潇雨狠狠掐了一下手。

很痛!不是做梦?望着红肿的手臂,他忍不住再次抬头确认。

对上的却是一双充满怨毒的猩红眼神。

清晨,在惨叫声中降临!

望着发亮的房间,何潇雨挥去满头大汗,拖着疲惫的身躯下了床,连续两场恶梦几乎掏干他的精力。

卧室的房门缓缓被拉开,他走了出来,瞥了眼魏钊紧闭的房门,揉着微微发疼的额头走出大门口。

天空是阴沉的,看不到一丝阳光!

也许是受到天气的影响,平时勤劳的人们并不曾向往常一样忙碌着,小巷两侧显得格外安静、死寂。

呆呆看着对面十五紧闭的房门,何潇雨的心里又一次掀起一阵伤感!

曾经可爱、懂事的小女孩,如今已经化为一掬黄土!

轻轻推开十五的房门,何潇雨轻轻走了进去。

房间的摆设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他每看一眼,心里的负罪感就多增加了一分。十五是因他而死的,这个事实,虽然谁也没有提过,但并不代表,他可以假装忽略,来自良心的谴责,令他不知不觉留下两行热泪。

“哥哥!”充满喜悦的欢呼从身后传了过来。

猛然一震,何潇雨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

这个声音?

十五?

时间犹如瞬间静止,寒意,却如巨Lang迎面扑来!

没有过多犹豫,何潇雨急速转身,十五那张精致可爱的脸庞无限量放大出现在眼眸中。

“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看到何潇雨一副见鬼的表情,十五不悦的撅着嘴。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何潇雨这一刻傻了,声音都变得轻飘飘。

“是啊!我已经死了呢!”十五的语气突然变了,连眼神都逐渐充斥的怨恨,阴森的说:“所以,我来接哥哥了!”

第六十三章 何潇雨疯了

啊!!!凄厉的惨叫令忙碌的村民手中动作一顿,不由自主的转移视线,脸色怪异盯着那一间传说中的鬼屋。

砰砰!

“潇雨,你怎么了?开门,快开门。”魏钊绷着脸,重重的拍打着木门。

何潇雨的惨叫声太大,太凄厉了!不仅惊动了忙碌的村民,也惊动了躺在床上睡觉的魏钊。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犹如魏钊的心情,越来越不安,房间里面很安静,仿佛刚刚那声惨叫不是出自里面。

慕容钰的到来,更是将紧张的心情推到最高潮,他们都知dào

,昨晚,何潇雨的情绪很不稳定。

正当两人合算着是否将房门踹开的时候,门,缓缓打开了。

何潇雨一脸苍白的走出来,神情呆滞,嘴里还念念有词,仔细一听,居然是说有鬼。

这一下,可把魏钊和慕容钰吓得够呛,彼此互视一眼,眼眸闪烁着浓烈的担忧。

“潇雨,你没事吧?”魏钊还算沉得住气,担忧之际,伸手想要摸摸何潇雨的额头,看看是否发烧生病,却不想,被对方神经质闪开。

紧紧盯着眼前的魏钊,何潇雨的神情变得有些惶恐不安,仿佛为了确认什么,他快速伸手摸了一下对方的手臂,感觉到有体温,才缓缓放下心来。

只是他不知dào

,这个怪异的举动,令原本就担忧的两人变得更加紧张。

“潇雨,你……没事吧?”慕容钰的话有些微颤,就如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没事。”何潇雨回答的很干脆,只是眼神更多时候却在扫视着空旷的大厅,似乎在寻找什么。

肯定有事!这是两人共同的心声,他们所认识的何潇雨,绝对不是现在这副模样,眼神失焦,脸色惨白,就连站在他身边,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来自他内心的恐惧。

“你……做恶梦了吗?”深深看着何潇雨那双飘忽不定的眼睛,魏钊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

“不!”何潇雨突然变得有些激动,紧紧抓着魏钊的手,那么的使劲,像是在疯狂吸取着来自对方身体的温度,良久,才带着一丝颤音说:“不是恶梦!而是真实存zài

。”

无视两张发白的脸,何潇雨缓缓松开手,哆嗦的掏出香烟,或许太过紧张,连续打了几次火都点不然,直到魏钊沉着脸帮他点燃烟。深深吸了一口烟,内心的恐惧似乎随着喷出的烟雾消散了很多。

“你们知dào

吗?”何潇雨再度猛抽了几口烟,轻声说:“我看见笔仙了!”

“什么?”随着慕容钰的惊叫,魏钊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很不可思议吧!”何潇雨自嘲一笑,夹烟的手指轻微颤抖几下,接着说:“我还看见十五了,她责备我害死她,想要把我一起拉进地狱!”

“潇雨!”魏钊痛苦的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眼眸恢复了清明,沉声说:“我记得,刚来的时候,你就告sù

过我们,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鬼!”

“是啊!在今天之前,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何潇雨笑得很苦,像是为自己的无知感到后悔。

“何潇雨!”魏钊的怒吼不仅让何潇雨神情一凝,同时也令慕容钰的注意力回到他的身上。烦躁的掏出香烟,点燃抽动两口,深深看着那双明显受惊过度的眼眸,叹了口气说:“安思雅的死,你很自责吧!”

“思雅……”骤起的话题,让何潇雨痛苦的闭上眼睛。

“所以你,你开始逃避!逃避这个残酷现实所带给你的伤害。”随着一口烟雾涌出,魏钊的语气一转,重重的说:“来自夏漠然感情上的绝望,来自十五和安思雅的自责和愧疚,这些因素就如一把利刃,狠狠撕开你的伪装,让你最真实的一面无所遁形!你累了!也怕了!所以,你开始自我催眠,刻意虚构出一个灵异的梦,企图将一切包裹甩给并不存zài

的梦境!”

“但是潇雨,你有没有想过,你所无法承shòu的沉重包裹,会因为你现在的模样,变相的全部压在我们身上。太沉了!我们会因为窒息而无法走动。”魏钊的眼睛渐渐变得有些赤红。

在异样气氛的感染下,向来不知愁为何物的慕容钰,也忍不住垂下脸,沉默不语。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知沉默了多久,何潇雨才不断摇头否认,只是连他都不知dào

,他想否认的究竟是魏钊的话,还是没有鬼魂的存zài



也许是反应太过激烈,心神皆伤,再加上昨晚本身就未曾好好睡眠过,大脑一阵眩晕,笔直的躺了下去。

幸好两人一直关注着何潇雨的动静,及时出手,稳稳将其扶住,避免倒地产生碰撞。

帮忙抬上床后,魏钊深深看着即使陷入睡眠,眉头都未曾松懈的何潇雨,忍不住,再次重重叹了口气。

“现在怎么办?”慕容钰给魏钊递了根烟,烦躁的大口大口抽动起来。

“我也不知dào

!”魏钊忧虑的瞥了眼静躺于床的身影,沉声说:“无论如何,一定要让潇雨振作起来,不然,我担心他会变成精神分裂。

“不会吧!”慕容钰吃惊的张大嘴巴,连夹在手指中的烟头掉落都浑然未觉。

“一点都不夸张!”深深看了痴呆的慕容钰一眼,魏钊很是烦恼的说:“现在,潇雨已经困在自己塑造的梦境了,一旦他出不来,必然精神分裂!看来,这次对他的打击真的太大了!”

“那可怎么办?”慕容钰一下子慌了,坐立不安的走动几步,眼神一凝,急忙说:“要不打电话告sù

伯父吧!这样潇雨就能及时得到治疗。”

魏钊犹豫了一下,才无奈的说:“现在还不行,潇雨的情况究竟怎样,我们也不清楚,如果这个时候告sù

他父亲,只怕事后我们统统无法面对他,已经死了那么多人,现在半途而废退出,不仅会给他心里造成阴影,更有可能令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从此断绝。”

慕容钰一听便打消了这个念头,魏钊的话不无道理,况且,何潇雨的脾气他也很清楚,这样的事,极有可能发生。沉吟片刻,突然眉头一松,缓缓说“或者,通知耀扬哥呢?”

乍听通知何耀扬,魏钊的心里出现一阵挣扎,不过很快就释怀,不管怎么说,对方毕竟是潇雨的大哥,于情于理都必须告sù

他这件事,况且,潇雨的怀疑也未必是正确的。想到这里,魏钊很快就决定下来说:“那就这样定了,马上通知耀扬哥过来一下,另外也通知其他人,让他们一起过来,说不准人多了,办法就多了。”

“好的。”慕容钰应了句,很快就掏出手机拨打起电话来。

深圳,何家。

何父埋在文件里静静听完管家的讲述,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说:“知dào

了,让大少爷多多看照安楠,再出问题,我拿他是问。”

“是,老爷!”

“下去吧!”何父轻描淡述说了句,就继xù

埋头于文件中。

随着房门完全关闭,何父才再度抬起头,只是这一次,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强忍心头阵阵绞痛,哆嗦的掏出塑料药瓶子,往嘴里扔了几颗药丸,顺手拿起桌子旁的水杯一饮而尽。

“失算啊!”宛如喃喃自语,何父的眼神变得有些黯然,原本是想借此促进儿子和安思雅的感情,没想到弄巧成拙,变成今天如此田地,看来得马上去一趟安家!想到做到,何父对着门外吩咐一声,收拾好文件就风驰电掣赶往安家……

夏琪龙坐在床上,拍了几下发晕的脑壳,昨晚喝了太多酒了,酒劲还在脑海里弥漫,一时半会还散不去。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令他微微回过神。

拉开房门,何耀扬心急如焚的站在门口说:“琪龙,快,跟我一起去新人村,潇雨出事了。”

夏琪龙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似不解,又似呆滞。

一丝怒意毫不掩饰的在何耀扬眼眸里跳动,沉着脸说:“无论你和潇雨之前有多大的误会,现在他出事了,作为朋友,你难道不该去看一下吗?”

“潇雨!”仿佛瞬间回魂,夏琪龙的眼睛猛的睁大到极限,急忙说:“潇雨怎么了?”

“现在没有时间说这些,你赶紧跟我去新人村,到了你就知dào

。”何耀扬快速应了句,旋即转向一旁的安楠,犹豫一下,轻声说:“如果看见他难受的话,不如,你就留在这里吧!忙完我会尽快赶回来。”

“不用了,我也想去看看,这是他应得的报应。”安楠的眼神很冷,语气更冷。

何耀扬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才发xiàn

夏琪龙早已消失,一瞬间,他的眼眸闪过一丝异光。只不过,他并没有发xiàn

,身后,安楠冰冷的眼睛也紧紧盯着他。

第六十四章 何潇雨疯了(中)

“开门!快开门,放我出去!她来了!救命啊!”何潇雨惊恐的拍门惨叫声快速从屋子里荡开,如同在空气中传播的病毒,感染了每一个侧耳倾听的村民,令他们的身体也不由自主跟着微微颤抖。

“妈呀!看样子,那年轻人中邪了!”

“可不是,都怪他不听劝,都说这间屋子闹鬼,就他偏偏不信。”

“别说了,怪恐怖的,我们还是别多事了,赶紧走吧。”

议论纷纷的村民很快就散开,之前热闹的小巷再一次恢复安静。

出租屋里,坐在大厅上频繁抽烟的人多了一个,刘涵烦躁的甩掉烟头,盯着何潇雨房门两侧铜圈上的锁头说:“这是第几次了?”

“第二次了!”慕容钰苦涩的接着说:“不久前,潇雨从床上窜了起来,不停尖叫往外冲,幸好魏钊手快,及时拦住他,谁知没多久又晕了过去,为了避免他精神失常做出异于常人的举动,我们无奈之际,只好把房间里所有东西腾空并将房门锁住。”

“潇雨尖叫什么?”对于这点,刘涵很是好奇。

犹豫了一阵,慕容钰心有余悸的说:“他说……有鬼……”

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压抑的气氛弥漫在阵阵抽烟声中。

当夏琪龙闯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种景象,心头一颤,连额头上的冷汗都来不及擦就颤抖着问:“潇雨呢?”

砰砰!再度响起的拍门声引起了夏琪龙的注意力,随着视线转移,他彻底愣住了,为什么潇雨的房门从外锁住?而后,何潇雨嘶哑的呼救声更令他彻底石化。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何潇雨吗?那个笑看风云,运筹帷幄的男人,为什么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尽管他并不曾看见何潇雨的模样,但是通过种种迹象表明,此时的何潇雨并不好,就连那扇厚重的木门都形同虚设,恍惚间,一张极度苍白的脸孔硬生生出现在眼前。仅仅一天的时间,潇雨为何变成如此田地?这种巨大的反差,令夏琪龙几乎崩溃。

仿佛看出夏琪龙的强烈疑惑,魏钊狠狠抽了口烟,平静的说:“安思雅跳楼自杀了!就在昨晚!”

“什么?”魏钊平淡的语气,听在夏琪龙的耳里,却宛如晴天霹雳,顿时,震的他目瞪口呆。

“你不知dào

吗?”一丝怪异的笑容渐渐出现在魏钊的嘴角,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夏琪龙说:“你昨天不是和他们呆在一起吗?”

“对不起!”夏琪龙惭愧的低下头,闷声说:“我昨天喝的酒太多了,一觉睡到天亮,刚刚才起床……”

“这么说,你也不知dào

,潇雨向夏漠然求婚失败被安思雅撞见的事咯?”魏钊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奇怪。

“你说什么?”夏琪龙惊呼一声,快速抬起头,迎接他的,却是魏钊飞来的一脚。

“我操!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浑然不知。”魏钊拼命想要挣扎开来自刘涵和慕容钰的拉扯。无奈两人力量过大,令他难以撼动,极不甘心的对着空气胡乱踢踹几脚,赤红着双眼怒斥着靠墙抱胸的夏琪龙说:“你看啊!你他妈看啊!潇雨现在快疯了,你满yì

了吗?”

其实难怪魏钊如此失态,何潇雨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他的心里非常不好受,在这种情况下,他最需yào

的就是发泄,偏偏这个时候,夏琪龙对如何严重的事毫不知情,显而易见,他压制在内心的怒火成功被点燃了。即使,明知夏琪龙这一脚挨的有些冤枉,可是他还是无法控zhì

来自内心怒气的宣泄。

“对不起!”夏琪龙很痛苦,很内疚!可是除了不停重复着这句话,已经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了。

看到魏钊平静下来,慕容钰才缓缓松开拉扯他右臂的手,叹了口气,走到夏琪龙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自责了,还是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否令潇雨有所好转。”

就在此时,何耀扬带着安楠急匆匆的闯了进来,粗重的喘了几口气说:“我弟弟呢?”

顺着慕容钰的眼神,何耀扬终于注意到那扇紧锁的房门,旋即,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眸闪烁着寒芒说:“你们把我弟弟锁在房间里?”

“耀扬哥,你别生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要是不锁住他,他往外跑就更加危险了。”慕容钰急忙站出来解释。

“你别说了。”何耀扬显然很生气,一把夺过钥匙说:“这笔账,以后再算,何家的继承人居然让你们像犯人一样锁在屋子里,这要传出去,你让我们脸往哪里搁?”

言罢,无视几张苦笑的脸,怒气汹汹的打开锁头,推开房门。

房间的光线很好,很明亮!

只是,对于进入房间的几人而言,却很不好!尤其看到平日波澜不惊、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人,此刻犹如惊弓之鸟,披头散发死死的龟缩在角落里,他们的心,就如喝了白醋般发酸。

“潇……雨?”何耀扬无法想象眼前这人就是那个傲气凛然的弟弟。

何潇雨原本不修边幅的发型此刻格外凌乱,远远看去,犹如疯子!白皙的脸庞变得更加苍白,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那双充满睿智的眼眸正被强烈的惊恐所占据,浑身发抖弓着身子坐在角落里,依稀可见,他出自本能的后缩轨迹。

“潇雨,你怎么了?”何耀扬狐疑的向前跨动两步,微眯着眼神紧紧盯着何潇雨,丝毫不放过呈现在对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很快,他变得更加疑惑了,难道,弟弟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疯了?一想到这种可能,他的心里终于出现一丝窃喜。

或许何耀扬的惊呼声起了作为,何潇雨慢慢恢复一丝清明,只是,他很快就被另一个异响吸引住。

床底下,那漆黑的深处,此时正发出阵阵微弱的异响,很怪异,像是在咬噬什么东西一样。

声音很细小,却刚好被何潇雨捕捉到,随着他的眼神极力注视,漆黑的地方似乎越来越明显。

突然,他的眼眸急速收缩,脸色比之前更加惨白了三分。

那是一簇发丝,很长很长,就像瀑布,笔直下垂!下垂的背后,是一袭白色的衣服。如同调皮的孩子,床底下的“人”正一点一点的往外爬行,速度不快不慢,却重重敲打在何潇雨的心脏里。

猛然,床下的“人”迅速抬头,安思雅那张七孔流血,极度惨白的脸硬生生印在何潇雨充满恐惧的眼眸里。

“还……我……命……来……”声音很微弱,几乎模糊不清,但对何潇雨而言,犹如惊雷,炸得他心神俱裂,尤其对上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他终于忍不住再次惨叫出声。

真是应了一句古话,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没有片刻犹豫,随着惨叫声的响起,何潇雨动了,咻了一声,激射向门口。

何耀扬早已密切注视着弟弟的动机,此时见他疾奔而来,二话不说一个熊抱,稳稳将拼命挣扎的身影搂住怀里。

“潇雨,冷静点,我是哥哥!”何耀扬咆哮一声,再次用力压制怀里的身影,只是,这一刻,连他都不知dào

,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说这句话。

“哥哥?”何潇雨的动作突然一顿,视线上移,呆呆看着何耀扬那张阴沉的脸,泪水慢慢溢了出来,反手紧紧抱着对方的腰部,放声痛哭道:“哥哥,我害pà

,带我回家,我要回家。”

咔——嚓!一道巨大的闪电狠狠击打在何耀扬的心里。

思绪纷飞,回到18年前。

那一年,何潇雨7岁,何耀扬13岁,和大部分孩子一样,叛逆、贪玩。偷偷甩开保镖后,两人游遍大街小巷,可惜好景不长,天,很快就阴沉下来,狂风暴雨毫无预兆的紧随其后。

昏暗的天,朦胧的夜!两道弱小的身影奔跑于狂风暴雨中,一个失足,何潇雨狠狠跌倒于水中,浑身都是和水泥地摩擦而产生的伤,剧痛之际,他放声大哭,在何耀扬拉起他以后,紧紧抱其腰部痛哭着说::“哥哥,我害pà

,带我回家,我要回家。”

这一刻,时间仿佛倒流重叠,何耀扬僵硬的表情渐渐软化,泪水不由自主跟着涌了出来,轻轻抚摸着何潇雨的头部嘟喃说:”弟弟不怕,哥哥在这里,我们回家!”

回过神,才发xiàn

何潇雨已经埋在他肩膀里睡着了!望着那张憔悴又苍白的俊脸,深深叹了口气,擦干眼眶里的泪水,再一次把软弱的一面深深隐藏起来。

安顿好何潇雨,众人轻轻把门关上,重新汇集在大厅里。

“谁能说说,为什么我弟弟会变成这样?”何耀扬点燃烟抽了口,成功把情绪掩饰起来。

魏钊斟酌了一会,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安楠,断断续续说出所有经过。

第六十五章 何潇雨疯了(下)

“你的意思,是想说潇雨因为承shòu不住这些压力而崩溃,造成精神分裂吗?”何耀扬的语气明显带有强烈的质疑,弟弟的承shòu能力有多强,他并不是不知dào

,如不是刚刚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

“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事实!”魏钊叹了口气,扫了眼沉默不语的夏琪龙,眼神一正,笔直盯着何耀扬说:“潇雨很坚强,抗压能力更不弱,可他毕竟还是一个人,是人,都有无法承shòu的一面,当夏漠然给予的绝望和面对安思雅……”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不由一顿,忍不住看向面无表情的安楠。

“没关系,你继xù

说你的,我不会介yì

。”很意wài

!再次从别人嘴里听见姐姐的名字时,安楠竟显得格外平静,一股与她年龄毫不相符的成熟硬生生涌现出来,尽管这种成熟是经lì

了撕心裂肺的痛楚后蜕变。

那个天真、单纯的小女孩已经走远了!真不知dào

,对于现在的安楠而言,究竟是恶梦,还是幸运!忍不住,魏钊再一次深深叹了口气。调整好心态,接着说:“夏漠然的绝情和安思雅的殉情,这两种极端的表现同时出现在潇雨的心里时,绝望、自责、内疚等等负面情绪瞬间全部涌了出来,在这种情况下,面对残酷的现实,潜意识总会选择逃避,因此,才会困在虚构的梦境里,但长此以往,极有可能演变成精神分裂。”

“你当过心里医生吗?”何耀扬似乎对魏钊来了兴趣,炯炯有神的眼神紧紧盯着对方。他虽然是何潇雨的哥哥,不过彼此都很少干涉各自的生活圈,对于魏钊和夏琪龙等人,自然不太熟悉,除了知dào

他们是弟弟的好友之外,其他一无所知,当然,他最失算的一点,就是没有想到弟弟会带这两人一同前来,否则的话,提前调查清楚这两人的一切资料,也不至于令自己计划进行的如此困难。

“呵呵!耀扬哥过奖了,我哪里有那个本事,我也就开个餐馆什么的混日子,承蒙潇雨看得起,才彼此称兄道弟。”魏钊反倒显得很谦虚,推了推眼镜,接着说:“只不过以前遭人陷害过,突然对人性方面有了一些兴趣,因此看过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籍而已。”

“原来如此!”何耀扬意味深长笑了笑,旋即,语气一变,淡然道:“这么说,你所说的一切,都只是来自你的猜测咯?”

“莫非,耀扬哥有什么其他看法?”魏钊仿佛听出何耀扬话中有话,轻描淡述一提。

“呵呵!我能有什么看法!说白了,我就一商人,身上沾满铜臭味!论起动脑子,自然不如你们了!只不过……”说到这里,何耀扬深深吸了口烟,脸色变得有些肃然,环视众人一眼后,沉声说:“我的弟弟,我比谁都清楚,这三年来,所经lì

的风Lang那一次比这次小,可是,他依然咬紧牙关挺过来,如今……你们认为,他会这样被轻易击倒吗?”

“那,耀扬哥的意思?”沉默了大半天的慕容钰也忍不住插起嘴来。

“不知dào

你们有没有想过其他方面的问题?”看着众人不解的眼神,何耀扬烦躁的抽了口烟,一字一字说:“譬如,就像琪龙所说的,怨灵诅咒?”

“不久前,我得到一个消息,新人村里有个叫李霞的女孩子在学校自杀了,而且死法特别诡异,死相奇惨!当然,最重yào

的是,她也是我们召唤笔仙那晚的观众之一。”这段话,按照何耀扬的计划,应该是由夏琪龙说出来的,只是由于安思雅的死去,原计划完全被打乱,无奈之下,只好由他说出来,幸好何潇雨现在处于疯癫状态,大大方便他的行事。

“耀扬哥怎么知dào

这件事?而且还那么清楚?警方不是完全封锁了消息吗?”魏钊的语气很平淡,可是眼神却透过眼镜犀利的盯着何耀扬。

“啊!难道是真的?”何耀扬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说:“昨天,我带着安思雅来找潇雨的时候,无意间听见几个村民偷偷摸摸说这件事,原本还半信半疑,如今看来,果然是真的!”

难道潇雨和我都猜错了?看着何耀扬自然的神情,魏钊也忍不住困惑了。再加上之前在房间里的举动,无论怎么看,何耀扬都是真情流露,真的很关心潇雨呢!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害潇雨?

沉默下来的气氛,令刘涵和慕容钰的心变得有些惶恐不安,忍不住偷偷在想,难道何耀扬说的是真的?这个世界真有鬼?

不知过了多久,魏钊才轻轻一笑,慢条斯理的说:“耀扬哥,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鬼神之说,向来就没有定数,说真的!我自己也不知dào

这个世界究竟是否有鬼!”何耀扬哑然一笑,很自然的把皮球踢给夏琪龙说:“或者,琪龙可能有自己的看法!”

“没有鬼。”夏琪龙这次回答非常坚决,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哪怕因此令他和潇雨的计划流产都在所不惜。因为他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那就是幕后者会不会借这次机会除掉潇雨,现在的潇雨太脆弱了,已经没有了自保的能力,所以,无论如何,他必须推翻之前的鬼神之论。

这样的回答,显然令刘涵和慕容钰大出意料之外,按他们的想法,夏琪龙此时应该更加肯定是灵异作案才对,毕竟他和潇雨最大的意见分歧也是因此而生,怎么会突然间改口了?

至于何耀扬,反而显得格外平静,仿佛对夏琪龙的变卦,早已心知肚明。

深深吸了口气,夏琪龙郑重的说:“昨天,和潇雨不欢而散后,我想了很多,潇雨的推论是正确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鬼!对于潇雨现在的情况,我认为,魏钊分析的比较有道理。”

“你们呢?”何耀扬视线一转,笔直看着刘涵与慕容钰说:“在你们心里,是否也认同魏钊的说法?”

刘涵依旧保持惯有的沉默,虽然他的年纪很轻,不过早已经lì

过不少事,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懵懂少年,审时度势、八面玲珑这一方面,他还是把握的比较好,不该说话的时候,他从不轻易开口。最重yào

,他隐隐约约觉得,何耀扬和魏钊他们不是一路人,在这个时候开口,无异是表面立场。

反倒是慕容钰大大咧咧,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毫不犹豫的说:“我当然相信魏钊的话,他和琪龙跟潇雨是最好的兄弟,肯定不会害他。”

这话说的,有种让人抓起来痛扁一顿的冲动!

夏琪龙无奈的翻了翻白眼,难怪潇雨经常说,吃喝拉撒可以找慕容三少一起,如果是脑筋活,最好有多远躲多远!按这花花公子言下之意,不是明摆着指桑骂槐,暗喻何耀扬对何潇雨居心不良吗?

或许是何耀扬的城府够深沉,又或许他对慕容钰的秉性很了解,除了轻笑一声,并无其他表示,连脸色都不曾因为这句话出现一丝变化。

“如此说来,大家一致认为,潇雨现在的问题是来自精神上的,而不是虚无缥缈的鬼魂,对吗?”何耀扬的语气虽然很平淡,可是听在众人耳里,却有股说不清的意味。

“是的。”没有片刻犹豫,夏琪龙第一个沉声道。

“没错。”魏钊紧随其后。

“不用看我!我肯定跟党走。”慕容钰抽了口烟,也画下肯定的句号。

“我暂时不表态。”刘涵扫了众人一眼,苦笑着说:“虽然我是警察,但并不代表我完全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

果然,刘涵明显从夏琪龙等人眼里看到一丝不满,对此,他除了再次报以苦笑,毫无办法!只是,他并没有发xiàn

,也是因为这句话,何耀扬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那好吧!”何耀扬抽完最后一口烟,缓缓站起来,踩熄烟头后走向大门口说:“那就先按你们所说的来处理。”

“耀扬哥有办法?”魏钊也跟着急忙站起来,紧紧盯着何耀扬的背影。

何耀扬的脚步一滞,转过身子,深深看着魏钊说:“办法谈不上,只不过值得一试。”

“你的意思?”即使向来足谋多智的魏钊,此时也不由一愣。

“不是有句老话,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吗?”何耀扬很快就给出提示。

“难道?”魏钊很快就反应过来。

“不错!”何耀扬似乎明白魏钊心中所想,沉声说:“如果潇雨是因为夏漠然而变成这样,那么,当夏漠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你猜,对他的病情帮zhù

有多大?”

一瞬间,如同醍醐灌顶,众人喜形于色。

“那我们现在需yào

做些什么?”就像解开心结一样,夏琪龙的脸色终于柔和了很多。

“你们要做的只有一样,好好休息,轮流看护好潇雨!”仿佛有所感触,何耀扬的脸上染上一丝忧愁,轻声说:“潇雨,应该不曾好好休息过吧!今天就让他睡个好觉吧!我想,之前喂的安眠药足够他睡到晚上了。到那时,希望夏漠然能够令他彻底清醒!”

只是,谁也没有发xiàn

,随着何耀扬的转身,他的眼眸快速划过一道厉芒。

第六十六章 各怀鬼胎

深圳,安家。

僵硬的气氛不停在大厅里弥漫,随着时间推移,这股气氛愈发强烈,令每一个佣人和保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作为始作俑者的父亲,却面不改色悠闲品茶。

良久,才砸了砸嘴唇,略带陶醉的说:“好茶!真是好茶!”

“很好喝是吧!”安父的语气听起来明显带着压抑。

“当然!”何父似乎没有听出安父语气中的压迫感,自顾自说:“西湖龙井!轻轻一嗅,就可闻到鲜纯的嫩香,香气清醇持久,茶色清澈明亮,味道鲜醇甘爽。果然是上好的西湖龙井啊!”

“那你知不知dào

,这样的茶,我现在食之无味。”安父的语气加重了几分,狠狠瞪着何父说:“你别告sù

我,你不知dào

你那宝贝儿子害得我女儿跳楼身亡?”

“我当然知dào

。”何父轻轻一笑,继xù

若无其事品着茶。

“何东!”安父一声怒吼,与此同时,厚实的手掌重重拍在茶桌上,引起一阵清脆的茶杯碰撞声。

“你莫以为在深圳,就你们何家一家独大,难不成,你从来不把我们安家放在眼里?”无法压制的怒意汹涌澎湃而出。

“当然!我为什么要把你们放在眼里?”何父瞥了眼随着这句话而脸色发青的安父,轻轻放下茶杯,郑重的说:“我何东,只会把你安天龙放在心里,对于我而言,安家若不是因为你的存zài

,我根本不屑一顾,比起家族,我更在意,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

安父的脸色这才好了很多,但依旧余怒未消的看着何父说:“既然如此,为什么纵容你儿子这样对待我女儿?”

“纵容?”何父似乎对这个词感到不可思议,无奈的说:“你也是为人父母,扪心自问,你能否左右子女的思想?”

或许安父知dào

在这个话题上站不住脚,很快就转移话题说:“那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我女儿因你儿子而死,这是不争的事实吧?”

“这点我承认!”何父缓缓抿了口茶,放下茶杯说:“因此,我决定,从我名下占有的百分之六十股份里,挥出百分之二十股份给我们未来的孙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安父顿时一愣。

而后,在何父示意下,驱散所有闲杂人员,很快,整个大厅就只有两道相视而坐的身影。

“哎!其实走到这步,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郑家和黄家已经成功联婚,并逐步逼近想方设法要蚕食我们,因此,联婚已经是迫不及待的事。”何父的脸色突然变得格外严肃,紧紧盯着安父沉声说:“虽然安思雅这孩子一时想不开自杀了,但不是还有安楠吗?你不认为,她和潇雨也是很好的一对吗?”

“何东!”如果说之前是怒吼,那么这次,安父却是歇撕底的抓狂。赤红着双眼死死瞪着何父怒斥:“安楠才17岁!你别告sù

我,你想让她嫁给你那混账儿子?你当真欺我安家无人吗?”

“你不觉得这话说的有点过了吗?”和安父的激动比起来,何父反而显得心平气和,慢条斯理的说:“潇雨也才25岁,不过比安楠大了8岁,我觉得他们完全可以先订婚,等安楠成年后再结婚。而且,相信你心里也很清楚,郑家和黄家的的目光可是时刻关注着你们安家,成功和我们何家联婚,更是当务之急,同时我向你保证,等潇雨和安楠有了孩子之后,第一个男孩将姓安。”

“你说的,可是真的?”安父的情绪仿佛随着最后一句话平静下来,甚至隐隐约约可见一丝兴奋。安家无后,这是他最大的心病!无论他有多少女人,可是最终也只有安思雅和安楠这两个女孩,对此,他常常不能释怀。

“当然!你总不会认为,我吃饱没事撑着,特意跑到你这里来信口开河吧!”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何父也没有心思多做逗留,缓缓站起来说:“你就先考lǜ

吧!我先走了,至于安楠,你就不用担心,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一次。”

目睹着逐渐消失的身影,安父的眼神开始变了,眼眸中闪烁着一股无法捕捉的意味。良久,才缓缓转身,来到一间书屋门口,轻敲了几下门。

“进来。”

“父亲!”安父恭敬对着坐在靠椅上的老人鞠了个躬。

“他走了?”老人的声音听起来很苍老,有种有力无气的韵味,诡异的是,偏偏这么一位老人,却令安父无比畏惧。

“是的,父亲!”

“一切顺利吗?”

“父亲请放心,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

“很好!”

黑夜,在不知不觉中悄然降临,属于白天的光芒,宛如败军之将,被黑暗一点一滴的蚕食,支离破碎,体无完肤!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争先恐后的向人展示它光彩夺目的一面,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成华医院牌匾上如梦似幻的七彩炫芒,只是驻足的人们,往往忽略这些美丽的光彩背后所隐藏的冰冷与死亡!

陆遥的伤势好了很多,基本上可以起来走动,不得不令人惊叹,金钱的魅力!不过,现在最令他开心的却不是这件事,而是夜雪所带来的消息。

“如此说来,何潇雨疯了?”毫不掩饰的喜悦布满陆遥的脸庞,连眼神都比以往明亮的很多。

“是的,主人!目前,何潇雨的哥哥正准bèi

赶往黑豹酒吧,带夏漠然前去帮忙。”夜雪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仿佛这个世界并没有任何值得她喜悦的事情一样。

陆遥沉吟了片刻,猛的抬头,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紧盯着夜雪那张精致的脸庞说:“你觉得,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出手,杀了夏漠然,合适吗?”

很奇怪!这种事情,放在以前,他从来不会征求夜雪的意见,向来都是直接发号施令,夜雪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进行。但是不知dào

为什么,从现在起,他变得非常在乎夜雪的意见,至于是究竟想从她嘴里了解到更为恰当的主意,还是单纯为了能够和她多聊一会,他已经完全分不清了!

显然,对于陆遥的举动,夜雪也感到有些奇怪,只是她除了怪异瞥了对方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犹豫了一会,才轻声说:“或许,主人应该静观其变!”

“哦!”陆遥仿佛瞬间来了兴趣,稍微坐好身姿说:“说说你的想法。”

“如果那个人的目的是何潇雨,相信对方一定会抢在何耀扬面前杀了夏漠然,这样,无论何潇雨是真疯还是假疯,都必然心神大乱,不是彻底疯下去,就是立马露出马脚。”夜雪简单明了的话却直中要害。

“你的意思?何潇雨很有可能装疯?”陆遥的眼神骤然一凝。

“不排除这种可能。”夜雪的眼眸快速闪过一丝精光,满是感慨的说:“何潇雨太精明了,这样的人,没有理由因此而发疯!”

“看来,何潇雨也很有可能想引蛇出洞!”陆遥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神情,摸了摸下巴,冷声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倒想看看,谁才是真zhèng

的黄雀!”

夏漠然心神不宁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不知dào

为什么,她今天一整天,心里总是感到莫名的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拥挤的人群中,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瞥了夏漠然几眼,犹豫了一下,像是下定决心,疾步奔了过去。

“站在!你想干嘛?”另两道身影快速从夏漠然身后奔了出来,及时拦住疾步而来的人。

直到此时,夏漠然才回过神,怔怔看着不远处被拦截下来的少年。

“我想……”少年憋红着脸,注意到夏漠然美丽的眼睛看过来,更是害羞的垂下头说:“我想,请夏小姐帮我签个名……不知dào

……行不行?”

“我签你妈,滚蛋,再让老子看见你,我打断你的腿。”显然,用流氓做保镖,就是这种效果。拦截中的黄毛少年明显没有好气,不过想想也是,换谁干这份活,都不会有好心情,明明就是混吃混喝泡妞耍酷的逍遥日子,硬被老板指明派来保护夏漠然,对他们而言,明显就是一种折磨,尤其天天盯着一个大美女,可是连碰都不敢碰一下,这种巨大的心里反差,在他往后的泡妞史上留下无法抹去的阴影!天天盯着嫦娥过日子的人,还会看上凡间女子吗?

“我……”少年看着凶神恶煞的两人,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虽然很想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有所表现,不过,显然恐惧大于勇气。

“算了,走吧!”夏漠然清晰的从少年眼里看到浓烈的爱慕,这样的人,每天不少在她身边发生,这样的场合,更是司空见惯,每一个搭讪的人总有各种借口!之前都是小风帮她抵挡,一想起小风,她再次变得了无趣味,真不知dào

他干嘛去了,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连杨筱旭都不知dào

他的去处。

临过少年身旁的时候,夏漠然轻声说:“谢谢你,不过,我并不合适你,不要再来酒吧了!你应该花更多的心思在生活上。”

呆呆看着佳人远去,少年轻声叹了口气。

只是,谁也没有发xiàn

,不远处的人群中,一个混身黑色服装的小女孩默默站在那里,水润明亮的眼睛紧紧追随着夏漠然的身影。

第六十七章 驱除

黑豹酒吧随着夏漠然的到来,正式拉开夜生活的帷幕!

形形色色的男人们带着同一张虚伪的面孔,故作深情仰望着台上的夏漠然,个别男士注意到她扫过自己的眼神,更是激动的露出自认为最优雅的微笑。

他,果然没有来了!尽管知dào

会有这种结果,但是,当真的发生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夏漠然才更加强烈的感受到心中的失落感。

歌!依旧在唱着,只是歌声中的忧伤比以往加深了几分。

一曲完毕,夏漠然意兴阑珊正想回休息室休息一下,刚好一名服wù

员走了过来。

“夏小姐,那里有位先生找你,说想和你聊一下。”

夏漠然顿时不悦瞥了服wù

员一眼,很明显,这个服wù

员必然收了对方的小费,否则不会自讨没趣上来告sù

她这些。事实上这样的事,之前也不少发生,只不过今天刚好碰到她心情不佳,没好气的说:“你回去告sù

他,我累了,想休息一下,还有,以后这种事不用告sù

我,直接打发掉。”

“可是……”服wù

员犹豫了一下,看到夏漠然出现一丝不耐烦,才急忙说:“他说,他叫何耀扬。”

“什么?”夏漠然骤然一惊,急忙顺着服wù

员刚才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昏暗的角落里,何耀扬面带微笑对着她微微举杯示意。

歌声还在继xù

着,只不过人却换了,没有了夏漠然,顾客们的注意力自然重新回到谈论女人的话题上,之前那种鸦雀无声的场面更是一扫而空,连绵不断的低语和嬉笑构造出酒吧兴隆景象。

角落里,何耀扬轻抿了一口酒,优雅的放下酒杯说:“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kàn

,如今看来,果然不虚啊!漠然比起三年前,可是漂亮了很多,难怪那么多人为你痴狂!”

“耀扬哥说笑了。”夏漠然罕见的脸红起来,良久,才充满感激的说:“其实,我最想谢谢的还是你,当年如果不是你帮我逃出来,我自己都不知dào

会变成什么样!”

“我开始后悔了!”何耀扬看着夏漠然不解的眼神说:“当年,我只所以帮你,只是单纯的为了帮潇雨冷静下来,之后故yì

安排你在这里,也是为了你们能够彼此冷静下来,将来有一天再次重逢的时候,能够重燃爱火!如今看来,我错了!错得很离谱!”

仿佛拥有无尽惆怅,何耀扬一口饮尽杯中酒。

“对不起!”夏漠然的心酸得很厉害,泪水缓缓在眼眶里打转,只是下垂的脑袋掩饰了这一切。

“你还爱着潇雨吗?”何耀扬的声音很轻,手温柔的抚摸着酒杯,就如在触摸一个艺术品,只是眼神却死死定格在夏漠然的身上,仿佛不想错过任何对方一个举动。

夏漠然的身体微微一颤,只是很快又恢复平静,既不承认又不否认,就如一尊雕像,保持着原本的动作。

“潇雨疯了!”何耀扬缓缓往杯中里倒酒,动作优雅熟练,果如心中所料,夏漠然难以置信的神情出现在他的余光中,修长的手指把酒杯轻轻一推,移到对方面前说:“据说是精神分裂,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治疗,我想,他会从此疯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夏漠然无视面前的酒,着急的看着何耀扬,担心的神情一览无漏。

一丝怪异的笑容慢慢挂在何耀扬的嘴角上,只是,很快就伴随着饮下去的酒一并消失。

听完来龙去脉,夏漠然再也坐不住了,急红着眼站起来说:“耀扬哥,我们快走吧!潇雨现在一定很痛苦。”

“你还爱他吗?”和夏漠然的着急比起来,何耀扬显得太过镇定,轻抿了口酒,平静看着坐立不安的身影说:“我虽然是潇雨的哥哥,但是你在我眼里也和妹妹无异,我也不想勉强你,所以,必须确认一件事,你若不爱他,那就没有必要再去了,我会送他去最好的精神病治疗中心,之后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我爱他。”一听要把潇雨送去精神病院,夏漠然顿时慌了,不顾一切承认心中的真实情感。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潇雨对你的感情?”这个问题才是何耀扬真zhèng

的目的,当年,父亲派他送走夏漠然,他就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味,父亲又不是不知dào

潇雨和夏漠然的感情,之前一直没有吱声,暗自默认,可是紧要关头却强行拆散他们,如果说背后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打死他都不相信。

最重yào

,他想知dào

,父亲究竟和夏漠然说了些什么,可以令她如此无怨无悔乖乖离开潇雨,甚至时至今日,依旧不肯接受弟弟的感情。至于是否被金钱收买,这一方面,他早已否决掉,如果真的收了父亲的钱,夏漠然就不会出现在这种场所讨生活。

面对这个问题,夏漠然突然沉默了下来,旋即,一把抓起杯中酒,狠狠灌了一大口,美丽的脸庞快速浮现一丝红晕,良久,才苦涩的说:“对不起!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好吧!我也不勉强你,不过希望你记住,我是潇雨的大哥,也是你大哥!如果有困难,希望你能第一个找我,毕竟很多事情和我说,要比跟任何人说都要方便多了,你说对吗?”何耀扬一副理解的模样,紧跟着站了起来,顺手牵着夏漠然的手说:“我们赶紧走吧!估计潇雨也差不多醒了!”

咔——嚓!轰!

天,说变就变!前一秒还是晴朗的夜空,下一秒竟电闪雷鸣。

哗啦啦!暴雨瞬间倾盆而下!

残破的窗户在暴雨的袭击下,发出一阵阵难以入耳的异响。

轰!伴随着巨大的雷鸣声,何潇雨猛然睁开双眼,而后,一丝惊恐慢慢攀上他的眼眸,因为他从暴雨声中听到另一个异响,那是有人用手敲打窗户的声音。

僵硬的扭动脖子慢慢探向窗户方向。

咔咔!门型残破木窗的左面,正被一点一点的拉向一旁,夜太黑,完全无法窥视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

暴雨还在持续疯狂而下,可是窗户移动的异响,依旧清晰的传进耳孔里,难受的令人做呕!

忍不住,他开始极力张望,恨不得穿透黑暗的屏障找出真相。

咔——嚓!又是一道巨大的闪电。

随着光芒亮起的那一瞬间,窗外赫然出现一张被鲜血侵蚀的脸,尽管鲜血淋漓,但是何潇雨还是一眼就认出,那张脸,属于十五的!

光芒很短暂,几乎就是眨眼的功夫,窗外再次陷入永恒的黑暗!如同他的心,失去最后那一丝光明一样,冰冷与晦暗!

他想喊,他想发泄,他想利用惨叫来宣泄心中的恐惧,可是,这一切最基本的本能,对于他而言,已经变得遥不可及。

不知dào

为什么,他突然想到木偶!现在的他和木偶无异,变得身不由己,即使是轻微动弹一下手指头,都显得格外困难,更别提想要扭动脖子,移开视线。

他害pà

黑暗,从来没有如此害pà

过,一直以为生活在黑暗中的他,直到这一刻,才蓦然发xiàn

,以前那种自认为黑暗的生活,和现在比起来,都显得太幸福了!

暴雨还在疯狂下着,来自黑暗中的异响也未曾停歇过,他看不到“她”,可是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幅可怕的景象。

十五的头颅正通过窗户护栏一点一点挤进来,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神,穿过层层黑暗紧紧锁住自己的脸,就像马上可以尝到美味的鲜血一样,嘴角还露出一丝兴奋的微笑。

她不是十五,她一定不是十五,十五是我最亲密的人,就算死了,也不可能害我!或许是自我催眠起到作用,脑海中的景象变了!十五的头颅开始从中间出现一条的裂缝,慢慢,裂缝越来越大,终于,新生的脸庞代替了十五原来那张脸。

她是?

何潇雨的眼眸突然睁大到极限,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迅速蔓延上来。

新生的脸孔很漂亮,甚至比起夏漠然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这张脸的眼神却是那么的冰冷与怨毒,死死盯着自己,犹如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一般,朱唇轻启,空洞的飘出几个字。

“陈浮生!”伴随着这个名字出口,这张漂亮的脸蛋变了,白皙似雪的肌肤快速幻化成风干的咸鱼般粗皱,丝丝腐肉宛如鱼鳞般点缀其中,美丽动人的眼眸渐渐消退,血潮宛如巨Lang,眨眼间覆盖了整双眼,而后,漆黑飘逸如丝的秀发快速四处蔓延,变得枯黄而凌乱。

笔仙?

惨叫声终于响彻黑夜。

“潇雨!”夏琪龙率先冲进房间,直奔何潇雨的床边。

紧随其后的魏钊急忙按开房间的灯光。

“她在窗外,快赶走她,快赶走她……”饱受精神摧残的何潇雨崩溃了,像无助的孩子一样,将自己紧紧包裹在棉被里瑟瑟发抖,无视夏琪龙等人低语安慰,不停重复这句话。

慕容钰愁眉不展的靠在门上,呆呆看着这一切,心,酸得发酵。

第六十八章 驱除(下)

终于,在众人无计可施之际,何耀扬带着夏漠然冒着暴雨出现在出租屋里。

无需过多的言语,夏漠然不顾浑身湿漉漉,疾步冲向床边。

看到夏漠然到来,夏琪龙和魏钊非常知趣的后退,把位置让给对方。

“潇雨,是我,你快松手!”夏漠然拼命的想要掀开棉被,无奈包裹在里面的何潇雨用力过大,任凭她如何努力都难以撼动,担心之余,更多的是心酸,即使他们之间隔着厚厚一层棉被,但是她还是轻易感受到何潇雨心中的恐惧,美丽的眼眸渐渐被雾气所代替,带着一丝哭腔再度开口说:“潇雨,别怕!是我,我是漠然啊!”

漠然?被窝里的何潇雨动作突然一滞,大脑一片空白!显然,夏漠然这个名字带给他的震撼远远大于恐惧。

棉被失去阻力后被夏漠然轻易掀开,而后,何潇雨那张极度苍白的脸彻底惊住了她,回过神,对上那双呆滞无神的眼眸,她终于哭了!

晶莹剔透的泪珠一颗紧接着一颗砸在何潇雨的脸庞上,在他心里掀起了一道又一道的涟漪,令原本失焦的眼眸渐渐凝聚,一丝神光缓缓出现在眼眸中。

“漠然……”何潇雨总算清醒了,尽管声音很微弱,甚至夹带着沙哑,但足以令众人精神一振,尤其是夏漠然,更是喜极而泣。

修长的手轻轻摸上那张沾满雨水的脸庞,何潇雨很想露出一个微笑,可惜,压在他心上的苦太多了!令他的笑容变得更加苍白无力。

“不……哭!”何潇雨的眼神愈发温柔,手指轻飘飘的帮其抹去眼角的泪珠,只是紧接其后的,却是更多的泪水!心很痛!也很酸!忍不住,他也慢慢溢出两行热泪。

“潇雨!”伴随着这声悲呼,夏漠然埋首于何潇雨胸前,放声大哭,尽情发泄之前的担心与恐惧。

何耀扬神情复杂的看着何潇雨,眼眸中的温情逐渐被冰冷代替。

弟弟!为什么你要清醒过来!如果你一直这样多好啊!起码,我会永远养着你,保你衣食无忧!可惜,你最终还是醒了!

原来何耀扬心里一直打着如意算盘,之所以会如此竭尽全力帮zhù

何潇雨,是因为想确认,何潇雨的精神问题是否能够被治愈,如果不能治愈,他就会取消一切计划,真心实意对待弟弟,毕竟,没有了人和他争夺家主之位,他也就没有必要再赶尽杀绝。但如果能够被治愈,就意味着,弟弟才是正统的继承人,而他,永远是一条没有地位的走狗,这点,他打死都不能接受,更何况,最心爱的女人都死在这场阴谋中,他更不可能收手了!

缓缓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几人使个眼色,后者会意,一同轻步退出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何潇雨感觉恢复了一些精神,慢慢抬起一只手,温柔抚摸着夏漠然那头湿漉漉的发丝,突然,脸色一僵。

一种黏黏的感觉涌了上来,仿佛验证他心中所想,淡淡的血腥味开始钻入鼻孔。

何潇雨眼眸一阵急速收缩,难以置信的抬高脑袋看向怀中的人儿。

血!数之不尽的鲜血染满了发丝,侧脑部位,触目惊心的出现一个巨大窟窿,脑浆、碎骨清晰可见。

“漠然?”何潇雨的声音变了,不仅嘶哑,甚至带着浓烈的颤音。

“潇雨!”怀里的人轻飘飘回应一句,只不过语气没有了之前的情感,变得空洞又阴森,头渐渐抬高,安思雅充满怨恨的眼睛死死瞪着何潇雨说:“我为你跳楼而亡,你却搂着我喊别人的名字!”

啊!!!

何潇雨一个激灵,狠狠将对方推倒在地。

“糟了!”魏钊脸色骤变,和夏琪龙对视一眼,两人快速起身冲进房间,对于这个惨叫声,他们太熟悉了。

果然,随着众人再次进入房间,第一眼就看见夏漠然趴在地上,显得有些痴呆,而后,何潇雨脸色惨白看着她瑟瑟发抖。

回过神,魏钊急忙扶起夏漠然,叹了口气说:“看来,潇雨的病真的很严重。”

“没办法了!”何耀扬缓缓从身上掏出一只迷你型电棒,苦笑着说:“看来只能把他电晕,赶紧送去精神病医院治疗了。”

夏漠然顿时一震,急忙挣脱开魏钊的扶持,向前两步拉着何耀扬说:“耀扬哥,求求你,再让我试试,刚刚,潇雨明明清醒过来的,相信我,我一定有办法让他彻底清醒过来的。”

怔怔看着夏漠然哀求的眼神,何耀扬不知dào

出于什么心态,居然再次同意了。

深深吸了口气,她再度向前两步,看着何潇雨惊恐的眼神说:“潇雨,你快点清醒过来吧!我是漠然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当然认识你。”随着这句话,何潇雨的眼泪瞬间滑了下来,痛苦的嘶吼道:“可是,思雅!为什么你要这样?你明明知dào

,我并不爱你,为什么?”

咔——嚓!

一声惊雷骤然爆开!整个房间随着划过的闪电明亮了很多,只是,这种光芒,就如刚刚燃起的希望,一闪而逝!冰冷的绝望,深深在每一个人心里扎了根。

他,果然疯了!这是所有人共同的心声!

“我不相信!”夏漠然脸上惨白的嘟喃几句,只是脚步却不自觉的缓缓后退,在强烈绝望的刺激下,眼泪犹如泛滥黄河,一发不可收拾。

“哎!漠然,不要伤心了,你已经尽lì

了!”何耀扬紧了紧手中的电棒,轻轻拍了下夏漠然的肩膀,越步而出。

“不!”绝望中的夏漠然心中一急,不顾一切的越过何耀扬的脚步,飞扑向何潇雨。

“小心!”夏琪龙眼眸一阵收缩,他明显看到何潇雨拉开手势,拳头紧握,相信夏漠然再靠近一点距离,对方就会毫不犹豫一拳击过去。

何潇雨的拳头有多重,相信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至少,他是第一个敢站在擂台上和他对打拳击的人,以夏漠然微弱的身体,如果吃了他全力一击的一拳,肯定吃不消。

没有过多的犹豫,夏琪龙后发而先至,整个人宛如炮弹激射而出,右手紧握成拳,越过夏漠然直轰向何潇雨的拳头。

砰!两拳相交,夏琪龙连连斜退,后背狠狠撞在床柱上,一头栽倒在床上,至于何潇雨,则猛的向后仰,恰在此时,夏漠然飞扑在他身上,在惯性的作用下,两人一同跌倒在地。

就在这个时候,夏漠然挂在脖子上的玉佛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只是声音很低,完全被两人的惊叫掩盖掉。

一缕黑气快速从何潇雨的额头上窜出,眨眼间就消失在空气中。

当然,这诡异的一幕,众人谁也不曾看见。

砰!何潇雨的后背狠狠撞击在地面上,至于夏漠然就幸运多了,有他这块肉垫垫背,自然安然无恙。

哼!听到耳旁传来的轻哼,夏漠然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想要爬起来查看何潇雨的伤势,却不想被对方反手死死抱住。

“你以为,把我推倒后就可以不负责任的离开吗?”何潇雨的声音很轻,却令夏漠然的动作一滞,旋即,抬头怔怔仰望着那双犹如黑潭黑眸。

猛然,何潇雨就地一个翻滚,把夏漠然压在身下,居高临下俯视着那张明显陷入痴呆的脸庞,露出一丝坏笑说:“比起女上男下,我更喜欢现在的样子。”话毕,对着那双令无数人垂涎三尺的红唇狠狠吻了下去。

激情的场面,瞬间让每一个人石化,即使是刚刚从床上翻坐起来的夏琪龙,也是目光呆滞的看着地上的两人。

良久,何潇雨才恋恋不舍松开那张诱人的红唇,盯着夏漠然迷离的眼眸,温柔的帮其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突然,手中的动作一停,不悦的皱着眉头,瞥了眼依旧在一旁傻望的夏琪龙说:“你看够没有?”

“你……好了?”夏琪龙看起来更加痴呆。

“说什么傻话呢?”何潇雨一把拉起夏漠然,后者害羞的一头钻进他怀里。

“你认识我是谁吗?”慕容钰微微一颤,紧张兮兮盯着何潇雨。

“慕容三少!”何潇雨似笑非笑扫了慕容钰一眼,淡然道:“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吗?”

“嗷!”随着何潇雨话落,慕容钰一声鬼叫飞扑过去,直把眼泪鼻涕拼命往对方身上抹。

“我靠!慕容钰,你丫故yì

的是不?”

“你才知dào

,谁叫你个混蛋装疯卖傻,害我担心死了。”

“我操!有种你别跑,看我揍死你。”

宽大的房间,嬉笑怒骂的两人,成功将浓烈的温馨和喜悦散发到每一个人身上,当然,除了强作开心的何耀扬。

天!晴了!那是一种暴风雨后的平静,风都显得那么温柔,带着丝丝凉意,暖人心扉!

只是,谁料想不到,在这极度平静的夜里,另一个地方,死亡!正在悄然降临!

第六十九章 迷雾

没有暴风雨的夜,依旧是那么阴沉,极目张望,皆是漆黑如墨。

这样的夜,陆遥很不喜欢,静静站在窗前,仰望着一望无际的夜空,淡然道:“暴风雨还是停了!”

“你知dào

吗?”陆遥虽说是在提问,可是,并不等身后之人回答就自顾自说:“我并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太累了!”

“主人,你害pà

了吗?”这样的话,以仆人的身份,放眼天下,除了夜雪,估计没有人敢如此说。

很意wài

!陆遥并没有勃然大怒,反而是默默转过身子,温柔看着夜雪说:“是的!我想,我真的害pà

了!”

“因为何潇雨清醒过来?”夜雪的眉头不由微微一皱,难道,陆遥仅仅因为自己带来的消息而萌生退念?

“并非如此!”陆遥看夜雪的眼神很奇怪,就像是面对心爱的女人一样。

一个28岁的成熟男人,居然对一个年级15岁的小女孩产生欲念,这种感觉,他以前打死都不愿相信,直到那天,在何潇雨面前,当对方要求必须交出夜雪的时候,他才蓦然发xiàn

,自己的心里早已种下属于她的种子,如今,已然发芽!

注意到夜雪的眼神看向自己,陆遥急忙转移视线,再度面向窗户,深深吸了口气说:“你之前说过,那个人的目标如果是何潇雨,必然会对夏漠然下手。事实上,夏漠然安然无恙回到何潇雨身边,并成功令他清醒过来,你知dào

,这意味着什么吗?”

“主人的意思是说,那个人的目标很可能不是何潇雨?”夜雪像是明白陆遥的意思,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何潇雨来这里多久了?”陆遥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快一星期了吧!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以他在何家的重yào

性,为什么何家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尤其发生了这么多命案!连安家都卷进去了!”

“因此,我想到另一种可能,何家!其实早已派人潜伏在何潇雨身边,并秘密保护着。”

夜雪的眼眸因为这句话而骤然一亮,只是很快又被掩饰起来。

“而那个人,就是何家派来的人,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迷雾,专门用来麻痹所有敌人,当我们这些人觉得有机可乘,忍不住出手的时候,也就象征着,我们的生命走到尽头了!”说到这里,陆遥不由露出一丝后怕的神色,感慨的说:“姜还是老的辣!何东这个老狐狸真狠,为了帮儿子扫清路障,不惜牺牲这么多无辜的生命!”

很怪异!陆遥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不曾想过,这些死者,很大部分也是他想杀的。

骤然,夜雪的脸色一变,犀利的眼眸死死盯着窗外的尽头,沉声说:“主人,那个人来了!”

或许,因为夜雪的特殊能力,她对隐藏在黑暗中的危险异常敏感,就在刚刚,她清晰的觉察到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流快速向她们蔓延而来。而这个气息,她太清楚了,召唤笔仙那晚,就是这股气息令她知难而退,而后,每一个死者身上,都残留这样的气息。

“你确定?”陆遥的脸色瞬间变得格外凝重。

“是的。”夜雪向前几步,将陆遥拉到身后,急促的说:“主人,你现在必须离开这里,我来抵挡来人。”

“你有把握?”陆遥略带迷恋看着身前娇小的身影,有种狠狠将其搂进怀里呵护的冲动。

夜雪的身体明显一颤,只是不知dào

是因为陆遥的关心,还是因为面对未知的恐惧,良久,才轻声说:“请主人放心,我会为你争取时间。”

“很好!”仿佛下了决心,陆遥淡然道:“在我枕边,有个盒子,你帮我打开,我有东西给你。”

夜雪不疑有他,顺从的来到枕边,打开陆遥所说的盒子,一股雾气随着开启的盒子涌了上来,令她顿时头晕眼花,临昏迷之际,嘟喃一句:“迷药……”

望着完全陷入昏迷的夜雪,陆遥轻轻叹了口气,其实,这盒迷药他是为了以防万一,专门用来对付敌人的,没想到用到夜雪身上,轻轻将其抱起塞入床底,临走的时候,忍不住低头亲吻了一下她洁白的额头,充满眷恋的说:“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能够早点遇到你。”

砰!随着房门关闭,陆遥快步走在走廊上,顺手掏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

“你好,这是110报警中心,请问你需yào

什么帮zhù

?”

“我是陆遥,我要报警,现在正有人追杀我。”

“啊!”接听电话的内勤骤然一惊,一手捂住话筒,急忙对着远处的欧阳月明喊道:“月明,是陆遥,他报警说有人要杀他。”

难怪内勤有如此反应,最近离奇的案件太多了,整个警察局就像火烧屁股一样沸腾,尤其身为内勤,最害pà

的就是接到有人死亡的电话,对于警局最重yào

的怀疑对象——陆遥,他们自然更加上心。

欧阳月明脸色大变,急忙冲了过来,接起电话说:“我是欧阳月明,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成华医院,现在正出门口,我会赶往警局,希望你尽快派人来接我,之后,会告sù

你,所有你想知dào

的。”

“明白了。”欧阳月明一把挂断电话,迅速点了几名警员,风驰电掣的赶出警局。

或许是受到天气影响,繁华的商业街被浓浓的雾气所包围。

望着眼前雾茫茫一大片,陆遥心中一喜,真是天助我也,只要钻进雾里,小心行事,一定可以躲过凶手。至于夜雪,他反倒一点都不担心,相信凶手看见房间没人,必然知dào

自己逃脱,一定会追寻而来。

在这个分秒必争的时刻,陆遥没有丝毫犹豫,快速扎进雾里,很快就消失在雾团中。

随着时间推移,他逐渐感到一些异常之处,那就是没有任何行人!

完全没有道理,作为最繁华的商业街,尽管此时受到浓雾的影响,但也不至于连一个行人都不曾碰到吧!越走越心惊,不安的预感逐渐从心底蔓延起来,恍惚间,他有种感觉,就像无意间踏入一个不该进入的禁区。

雾!越来越大,越来越浓,方向,不知dào

在什么时候失去了!他的脚步由快变慢,底气正一点一点被抽离。

安静!太安静了!人声、叫卖声、音响声、甚至汽车的行驶或者鸣叫声都完全消失了!而这样的声音,在这条繁华的商业街,是随时可闻的。

有一种感觉,正渐渐在他心底萌生,恐惧!就像毒蛇口里的獠牙,闪烁着冰冷的寒芒,狠狠一口咬在他心上,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这不是一座死城!可是这一刻,它却胜似死城!死寂般的阴森,无时不刻缠绕在他身边。

不知dào

为什么,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看过的一部电影,那部电影和他此时的情况无异,也是置身于雾茫茫的世界,整个城市随着雾气进入死寂,一大群来自异世界的怪物,躲在雾里,冷漠看着迷失的人们走向自己,然后立kè

露出獠牙,一口将其咬死吞噬。

突然,他猛地转身,死死盯着雾的尽头,那里,有双眼睛冷冰冰看着他。

雾太浓了,任凭他如何极力张望,都无法穿透这些障碍,就连伸在眼前的五指都完全看不清了。

他不敢吱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这样,一动不动死死盯着那个方向,他想确认,那里,是否有人在注视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他依旧没有出现一丝动弹,冷冽的风,如同刀割般刮过他的脸腮,很疼!也很冰冷!可是他依然不敢动,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这样,犹如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僵硬又死寂。

忍不住,他开始动了,脚步很轻很轻,一点一点的向后退,他害pà

惊动隐藏在雾里的人,直觉告sù

他,那个人,对他不怀好意,最致命的是,他看不到对方。

风,轻飘飘吹着,丝丝缕缕,犹如情人的触摸。然而,欧阳月明却不知不觉满头大汗。

陆遥失踪了!

他们一路赶来接应陆遥,可是并不曾发xiàn

他身影,连电话都打不通,而且刚刚已经再次确认过了,陆遥确实带伤离开医院,他所走的方向,恰恰是他们赶来接应的方向。可是,这么一个大活人,却凭空失踪了!

一路上欧阳月明不知dào

询问了多少店家和路人,纷纷摇头表示未曾见过陆遥,但是诡异的是,医院门口摄像头明明显示,他急匆匆的奔向商业街方向,而这条路是笔直通往警局,中间的路程也不过20分钟,换句话说,就算他们没有看见陆遥,陆遥也应该会看见他们。

为了确保快速接应陆遥,欧阳月明派出两路人马,第一路骑摩托车源路直奔医院,另一路则是自己带队顺着步行街奔向医院。这件事,局长已经高度重视,连刘涵也在赶来的路上,可是,现在陆遥失踪了,他都不知dào

一会该如何向他们交代。

至于陆遥是否已经被杀,这一点欧阳月明想都不想就排除了,如果被杀,在繁华的商业街必然引起轰动,他肯定第一时间知dào

。幸好,这条街道都按有监控设备,到时候一个一个慢慢排除,就不难发xiàn

他的踪迹。只是担心,到了那个时候,陆遥已经身亡了,整个案件再一次变得扑朔迷离。

第七十章 迷雾(下)

一想到这个可能,欧阳月明更是心急如焚。

恰在此时,一名警员从医院里气喘呼呼跑了出来说:“队长,在陆遥的病房里发xiàn

一名小女孩,根据你的描述,我们怀疑她是那个叫夜雪的人。”

“什么?”欧阳月明顿时一喜,这大概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了!急忙说:“人呢?”

“已经铐起来了,目前她还在昏迷中。”

“快,速速跟我上去。”

“是。”

风,似乎止了!雾却逐渐增加。

陆遥的脚步愈发急促,斗大的冷汗一颗颗死命往下砸,眨眼间就消失在雾里。

他的疾奔,没有目标,没有方向,纯粹的出自本能!

以前,他总是羡慕瞎子!总认为,瞎子太幸福了,看不到这个世界满目疮痍的一面,更不用担心尔虞我诈的日子,每天都是那么简单,单纯的为了生计而生存。

可是现在,他害pà

瞎子!因为此时的他和瞎子无异!四周除了雾还是雾!探索的目光完全被囚禁在眼眸里,像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转。

有时候,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已经瞎了?这样的雾,根本就不存zài

这个世界。

也有时候,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已经聋了?这种死寂,也不应该存zài

这座城市里。

如不是时薄时浓的雾气,如不是耳旁依旧可以听见自己慌乱的脚步声,这样的想法,也许会从此深植在心里,也许会从此幸福多了!

恐惧!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在他心里开了花,也结了果!

不用看镜子也能知dào

,自己的脸色有多苍白,这样的情景,很多时候他总觉得更像坐在电视旁观看一部恐怖电影。

没由来,鬼打墙!这三个字硬生生从脑海里蹦了出来!

很可笑!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一个拥有超高智慧的成熟男人,在这一刻,竟然开始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

这样的传说,放在之前,他连想都不会去想。

可是,现在他想了,也相信了!

当一向坚持的理念和迷信发生激烈冲突,并且逐步被后者蚕食的时候,他开始崩溃了。

奔跑的声音很响亮,但更多的是沉重!好不容易结疤的伤口开始崩裂,血丝欢快的溢了出来,染红了衣服。

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心脏激动的跳动声很快就代替了脚步声。

忍不住,他停下脚步,不是不想跑,而是跑不动!

心,如刀割般疼痛,每一口吸气或呼气,都成功的牵引起每一根疼觉神经,他知dào

,旧伤并发了!

很累!真的很累!这种强烈的疲惫感,宛如身体每一根骨头都散架,他非常渴望,这个时候能够坐下来休息一下。

然后,他真的坐了下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地,很冷!蕴含着窒息般的寒意狠狠席卷遍全身,令他不由自主联想到冰块这个词。

他太累了!尽管地面非常冰冷,但是依然无法控zhì

被疲惫感支配的身体。

如果……可以躺一下就好了!这个念头随着时间推移,变得更加强烈。然后,他居然真的躺下去。

好冷!真的好冷!

眼神茫然望着铺天盖地的雾气,听着连风声都消失的世界。

脑海里突然呈现出一副画面。

死寂的殡仪馆里,他静静躺在冰块上,袅袅上升的寒气不停蔓延缠绕在身边,周围,都是和他一模一样的尸体。

猛然,他死寂的身体一颤,微闭的眼皮瞬间睁大到极限。

我,还活着,我不是尸体。

或许是意念起到作用,他开始感觉到风扫过身体的痕迹,很轻,很柔,丝丝缕缕!令他舒服的闭上眼睛,地面的寒意快速消退,眨眼间就变回正常温度。

心跳的轨迹重新出现在身上,直到这一刻,他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很奇妙,他知dào

自己已经逃过一劫。

仿佛验证他的想法,风,变大了,疯狂的呼啸而过,然后他惊喜的发xiàn

,雾变淡了,开始逐渐消散。

风,依旧在刮,时而温柔,时而狂暴,就如反复无常的小孩子在耍脾气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风渐渐平息!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雾已经全部散去,仰望着漆黑似墨的夜空,他笑了!现在,他终于肯定一件事,自己安全了!回想到刚才的一幕,心里依旧忍不住急促跳动几下,虽然无法解释那场雾如何来的,但是可以肯定一点,如果那个时候,不是自己的意志够坚强,必死无疑。

很快,他挂在嘴角上的笑意还来不及退去就被僵化,一丝不对劲的感觉快速涌上心头,太安静了!

如果没有记错,现在应该还处于繁华的商业街,可是,为什么依旧听不到任何杂音?

不及多想,他缓缓侧脸望向一旁,目光顿时出现呆滞,仿佛难以置信,他快速闭眼,再睁开。

满山遍野的野草杂树中央,一块石碑冷冰冰的立着,上面几个鲜红的大字讥笑般刺疼了他的双眼,陆遥之墓!字,很凌乱,仿佛临死之人写的一样,最令他心悸的是,这些字,明显是他的笔迹!

“不可能!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我还活着!我没有死!我不可能死!”

他的大脑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的反复嘟喃。

沙沙!沙沙!

脚底处传来的异响让他开始回魂,只是,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就被一双手攀上脚跟,相继而来的是无尽的寒意。

好冷!一瞬间,他有种坠落寒潭的错觉,强烈的寒气顺着脚部迅速向上蔓延,连心跳都被急速冻结。

手,依旧不依不饶的向上攀,膝盖、腿部、腰部,终于,他看到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

噗!噗!

血珠,一颗接着一颗的滴在他的脸上,染红了双眼,砸烂了心脏!

“陆遥!”声音很阴森,给人一种恨不得扒其皮、抽其筋的感觉。

是潇风铃!尽管已经面目全非,但是从头部磨烂的两侧,以及发紫扭曲的五官轮廓,他还是能够轻易分辨出来。

一瞬间,陆遥的心脏像充了电的发动机般‘卟通卟通’地急剧跳动着,血液如出闸的猛虎一样到处肆虐乱撞着。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背部的每一根汗毛直立挺起不断的瑟瑟抖。

血,越来越多,连绵不绝倾盆而下,彻底将他淋醒。

啊!!!

惨叫过后,他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力量,猛的一推,硬生生把身上的潇风铃推倒。

“救命啊!有鬼啊!”他一边拼命的放开嗓子吼叫,一边拼命的向前攀爬,不是不想站起来跑,而是已经失去了站立的勇气,从来没有想过,真有一天,自己能够赤裸裸的看见鬼魂,还是以这种血腥的方式。

信念崩塌,意志丧失,连浑身的力量都被完全抽空,犹如新生的婴儿,无助的一点一点向前攀游,无力的想要抓住什么。

啊!!!凄厉的惨叫再次贯彻山野。

来自脚部剧痛快速涌上心头,令心脏都忍不住痉挛一下,不用回头也能知dào

,身后,潇风铃的鬼魂正在撕咬他脚部的肌肉。

刺啦!随着布料撕裂声的响起,一大块肉夹杂着淋漓的鲜血脱离了陆遥的小腿。

强烈的痛楚令他几乎昏厥,脸色更是无比惨白,听着身后嚼噬般刺耳异响,他攀爬的更加急促,求生的本能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然,人力有穷时,很快,新的痛楚又一次牵动他的每一根神经,惨叫声由洪亮变为嘶哑,直至奄奄一息的微弱。

他终于体验到那种活生生被撕咬的痛苦和绝望,无力挣扎,也无法挣扎。

一双鲜血淋漓的手终于攀上他的肩膀,用力一拉,他整个人迅速往后退。

血迹斑斑的野草带着捏碎的落叶,垂着头冷冰冰看着惨叫中的人,似怜惜,更似讥笑。

连绵不断的嚼噬声,丝丝缕缕,从山野中荡开,还时不时带着低沉的怪笑。

黑暗中,一双猩红的眼睛意犹未尽看着这一切,良久,才发出一声银铃般的嬉笑,消失在黑夜里……

午夜12点了,经过漫长几个小时的搜查和等待,欧阳月明和刘涵不得不放qì

最后的希望,还好抓到另一个重yào

人物,夜雪。

望着依旧陷入昏迷中的小女孩,刘涵叹了口气说:“你先带她回警局吧!一定要严加看管,这个人很危险,手铐无论何时都不能解开,预防让她逃脱。我先去新人村看看潇雨是否有所好转。”

“怎么?何二少还没好过来吗?”欧阳月明的眼眸快速染上一丝忧愁,如果何潇雨真的从此疯了,他们的压力就更大了,一个弄不好,很有可能统统撤职查办。

“听说,今天何耀扬带了个人去帮他治疗,希望有用吧!”一想到何潇雨的病情,刘涵更是忧心忡忡,简单明了的说:“回警局后,你先仔细查看监控,看看陆遥的去向,我现在就赶去新人村看看。”

“好的。”欧阳月明明白事情紧急,也不多说什么,带着其他队员押着昏迷中的夜雪,快速奔回警局。

第七十一章 扑朔迷离

夏漠然泪眼朦胧看着手中崩裂的古佛,想到伤心处,泪水再一次溢了出来。

而一旁,何潇雨的表情有些僵硬,很是无奈看着对自己不理不睬的人儿,瞥了眼远处那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损友,尤其看到慕容钰偷偷对着他挤眉弄眼,更是恨得牙痒痒。

良久,才缓缓叹了口气,蹑手蹑脚的靠近夏漠然,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说:“呃!漠然啊!你就别伤心了,你要是喜欢,我回头买个更大的古佛送你。”

一听这话,夏漠然顿时怒了,咻了一下抬起头,狠狠瞪着何潇雨说:“你上哪买?你知不知dào

,这块古佛是我们的传家之宝,都不知dào

传来多少代了,是我妈生前留个我的宝贝,还特意嘱咐我,一定要一代代传下去,现在可好,到了我这里就绝代了!你让我还怎么传啊!”说到伤心处,眼泪再一次飚了出来。

忍不住,何潇雨翻了下白眼,总觉得这句台词很耳熟,然后绞尽脑思的想呀想,骤然,脑海灵感一闪,他想到了方世玉用了哄骗女孩的那句话。

好吧!他承认,夏漠然的老妈太彪悍了,明显是怕女儿无心嫁人,随意找个理由哄骗她,而这傻丫头居然还相信了,瞥了眼她手中那半块残破的玉佛,更是无奈的翻起了白眼,就那货色,还古董?我列个去!怎么看都像街边上的冒牌货,再说,真是古玉的话,谁还会傻兮兮带出来招摇过市,这不明显找抢吗?而且,玉能那么脆弱吗?都没磕到地面就烂了,明显就是块豆腐渣!

忍不住,他好心好意弱弱提醒一句说:“呃!那个……漠然啊!我觉得你这块玉有问题……呵呵!你看……这都没着地就烂了……”

这话说的,纯粹是找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处于默哀中的夏漠然再次怒了,爆fā

了!两只玉手紧握成拳捶打着何潇雨的肩膀说:“你个混蛋,我叫你推到我,叫你害我以后无法向妈妈交代。”

好吧!他不得不再次承认,女人不仅是水做的,还蛮不讲理!明明就是她推倒自己,到头来竟然变成我推到她,这理!也歪得太过离谱了吧!

“啧啧!魏钊啊!我觉得你可以效仿漠然,这打情骂俏的境界太高了!完全吃得对方死死的!”看到何潇雨终于恢复正常,夏琪龙也难得开起他们玩笑来,只是,这怪声怪调的语气不仅令魏钊忍不住翻着白眼,更令夏漠然窘迫的把头埋在何潇雨胸口上,后者,忍不住对着夏琪龙竖起一根拇指,惹得慕容钰更是坏笑不止。

其乐融融的气氛缓缓流淌在几人身边,即使是何潇雨,也不自觉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

“我靠!你们看到没有!”慕容钰夸张一叫,笔直指着何潇雨说:“冷面煞神笑了耶!我操!”

何潇雨的脸咻了一下就红了,眼神完全不敢直视夏漠然,冲着慕容钰一瞪,伪怒道:“很奇怪吗?”

“很奇怪!”夏琪龙故作深沉应了句。

“是很奇怪!”魏钊也不甘示弱跟上节奏。

“你看吧!”慕容钰下了总结说:“实验证明,你正处于发骚期!”

“我操!”何潇雨这次真的恼羞成怒了,拉开阵势就想冲上去给他们三人一点颜色看看,却让夏漠然急忙拉住,后者,一本正经的说:“这次,你错了!他们的话,也是我想说的!”

顿时,将何潇雨雷得七荤八素,惹得房内四人笑得更欢。

就在这个时候,洗完澡的何耀扬走了进来,看了眼夏漠然说:“潇雨啊!时间不早了,该送漠然回去了,你看她淋了一身雨,赶紧让她回去洗澡,不要感冒了!”

“哦!你看我,多么冒失,要不是哥提醒我,我都忘记了。”说完,何潇雨急忙对着夏漠然说:“漠然,我送你回去吧。”

夏漠然刚想点头,刘涵就急匆匆奔了进来,一看到何潇雨清醒过来,先是一呆,而后,猛的一喜,不太肯定的说:“潇雨……你好了?”

“你觉得呢?”何潇雨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不答反问。

“太好了!”刘涵终于喜上眉头,只是,很快,他的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瞥了眼夏漠然,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吧!”显然,何潇雨明白刘涵的意思,语气虽然平淡,但隐隐约约夹带着一丝火气。

知dào

踢到铁板的刘涵没有过多犹豫,立马沉声说:“陆遥不久前报警,声称有人要追杀他,让我们去接应他,可是,在这过程中,他失踪了……““失踪?”何潇雨的眉头明显一皱。

“是的!”说到这个问题,刘涵的脸色变得很怪异,迎着众人不解的眼神,缓缓说出事情经过。

房间一瞬间陷入死寂。

良久,何潇雨才带着强烈的质疑说:“你的意思,陆遥在短短不足5分钟之内失踪了?”

对于医院到警局的路线,何潇雨很熟悉,中间只是隔着一条商业街,而且是笔直行走。如果陆遥所言不虚,以他的机智,必然会走繁华人行道,毕竟这样可以令凶手投鼠忌器,最重yào

,必然会碰见第一批驾车源着人行道搜索的警察,在这种情况下,陆遥肯定会跳出来以求庇佑,而这个时间,以车速计算,从警局到医院之间的距离应该不足5分钟。

换句话说,陆遥就是在这5分钟之内,从繁华的步行街里,当着众目睽睽之下,人间蒸发!这样的话,如不是经过证实,有谁会相信!

“是的!”此时的刘涵,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人,除了机械式重复这句话,已经想不到其他词语来解释这种扑朔迷离的事件。

“或许,他会不会在这段时间里去上厕所或者购物呢?”慕容钰在这个时候提出一个比较白痴的问题。

“不可能。”夏琪龙想都不想就否决了,摸着下巴沉吟道:“以陆遥的秉性,小心、谨慎,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做这些无谓的事情,因此,我在想,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仿佛捕捉到什么头绪,夏琪龙接着沉声说:“其实,陆遥并没有失踪,而是偷偷躲了起来,我们都知dào

,针对潇雨有两波人,陆遥不过是小风小Lang,真zhèng

致命的,应该是隐藏在他背后那一波。”

“而陆遥,发xiàn

自己夹在中间,怕迟早成为弃子,便决定设下一个人间蒸发的迷局,从而退出战场一旁观望,伺机而动!”魏钊很快就明白夏琪龙的意思,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我赞同琪龙和魏钊的话。”沉默已久的何耀扬终于开口了,神情凝重看着何潇雨说:“潇雨,我觉得,对于陆遥,你要多加小心,这样的人很危险,不容小觑。”

“还有一件事。”注意到何潇雨狐疑的眼神看向自己,刘涵急忙说:“那个叫夜雪的小女孩,我们抓住了。”

“什么?”宛如闷地一声惊雷,震得众人目瞪口呆,即使是向来沉稳的何耀扬,此时也露出震惊之色。

呆滞过后,一丝狂喜之色快速涌上何潇雨的眉头,带着颤音道:“你是说,你们抓住了夜行者夜雪,那个会催眠的小女孩?”

难怪何潇雨如此失态,夜雪的存zài

,就像一块大石重重压在他心上,这样的特殊人群,以前更是闻所未闻。一直以来,对于这个小女孩,他都是抱着敬畏之心,坦然而言,如果有一天,再一次赤手空拳对上夜雪,他还是没有丝毫胜算。当然,最关键的一点,随着夜雪落网,整个案件必然明朗。

“没错,就是这个小女孩。”看到众人如此神情,刘涵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赌对了,夜雪的重yào

性远远超过陆遥。

“你们如何抓住她?”何耀扬眼神一紧,问出众人最想知dào

的问题。

提到这个问题,刘涵的脸色再一次变得有些古怪,整理好思路后说:“她是被人用迷药迷昏后塞入医院加护病房的病床底下,恰好被上去搜查的警员发xiàn

。”

面对这样的回答,何耀扬的脸色明显一松。

反而是何潇雨,他脸上的喜悦快速消退,原本还觉得奇怪,以夜雪的能力,正常情况下是不应该轻易让人捕捉到。看来,她的主人真是陆遥,而且她们之间的关系肯定非一般,因此,她才会毫无防备中了陆遥的迷药而昏倒。而陆遥,显然是为了保护夜雪,才特意将她迷昏后塞入床底。如此说来,陆遥报警所说的话是真的!真的有人追杀他,而且那个人,必然比夜雪可怕很多,否则,他不会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全夜雪。

心,一瞬间变得更加沉重,仅仅一个夜雪,就够他吃不消了,如果真还有一个比夜雪更可怕的人存zài

的话,以自己的微薄之力,要如何应付?身边的朋友都是凡人,对付一些流氓、混混之流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如果对付的是这些特殊人群,绝对是找死。

这一刻,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继xù

查下去,可是,这个时候放qì

,不仅对不起死去的妹妹,连十五的在天之灵都无法得到安息,而自己的良心,更得不到救赎!

第七十二章 惊嗅阴谋

何潇雨难看的神情快速感染了每一个人,气氛很快就变得压抑起来。

回过神,注意到众人异样的眼神,何潇雨深深吸了口气,苦涩的说:“事情,变得有些复杂了!”

“无论如何,当务之急,应该是去看看夜雪,说不准能够从她嘴里套出别的线索。”狠狠抽了口烟,魏钊重声提醒一句。

“不错。”何潇雨很快就振作起来,侧脸看向一旁的夏漠然,惭愧的说:“漠然,对不起,我……”

“没关系。”夏漠然快速打断何潇雨的话,非常善解人意的说:“我自己回去就可以,正事要紧,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我送漠然回去吧!”何耀扬走过来拍了拍何潇雨的肩膀说:“你忙你的,漠然,你就不用担心,我保证安全送达。”

“好的,谢谢你,哥!”何潇雨感激示了下意,旋即,快速带着其他人直奔警局。

暴风雨过去几个小时了,可是,残留下来的痕迹依旧很明显。人行道两侧布满了嫩绿的落叶,失去母体怀抱的它们,显得那么孤独与无助。

一双脚重重的踩了过去,将它们揉捏、压烂,混合着泥土、沙粒、脏水化为大地上的一群尘埃。

“漠然,后面你打算怎么做?”何耀扬率先打破沉默。

突来的问题令夏漠然骤然一愣,好不容易浮起的甜蜜微笑慢慢退化,一丝愁苦很快就涌上眉头。

“我知dào

,现在谈论这个问题,有些残忍,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潇雨!”何耀扬深深叹了口气,很是伤感的说:“可是,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你和潇雨之间存zài

的问题还有很多!尽管横隔在你们之间的安思雅因意wài

不存zài

了,但是,家族方面的压力,还是很强烈。”

“我明白!”夏漠然的声音很轻,就如心里完全没有底气一样。

“其实,你并不明白!”何耀扬突然停下脚步,深深看着那双明显闪躲的眼睛,淡然道:“若论爱的真谛,你我都不如潇雨!很多时候,爱一个人可以很复杂,千方百计去掩饰真zhèng

的目的,心口不一,到头来却伤人伤己!可是,很多时候,爱一个人也很简单,爱就爱了!没有欺骗,没有顾忌,无论做任何事,都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前者像我们,后者像潇雨!”

“你知dào

吗?”望着沉默不语的夏漠然,何耀扬满是伤感的说:“我很羡慕你们,起码,你们都还生活在彼此的世界里。而我,最心爱的女人,已经不存zài

了!”

“啊!”夏漠然明显一惊,呆呆看着何耀扬说:“耀扬哥,难道……你爱的人,已经……”

“不错!”何耀扬笑的很苦涩,轻声说:“她已经死了!”

仿佛陷入回忆,何耀扬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略带空洞的说:“她是我见过最善良最美丽的天使,很多时候,我常常在想,当年,我若是勇敢一些,拥有潇雨同样的勇气,不顾一切去爱一场,或许,结局就会变得不一样,更不会留下太多的遗憾!可惜,我不敢,我只能一次次看着她孤单无助的样子,那种感觉,真的很痛苦!我爱她,却纵容她一次次飞蛾扑火,最后,烧死了自己,也烧死了我。”忍不住,两行热泪缓缓流了下来。

回过神,何耀扬急忙擦去泪水,强笑着说:“对不起,我失态了!”

望着继xù

前进那道孤独的身影,夏漠然的眼眶不由一红,一声不吭默默跟在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何耀扬才轻声叹了口气,缓缓说:“我不希望自己的遗憾,再度出现在我最亲密的人身上!为了你,潇雨吃了太多的苦,背负着太多的痛!同样,你为了潇雨,也是如此。作为大哥,公事上,我帮不了他太多,可是,我希望在私事上,能够令你们彻底走在一起,我指的不是现在这样,而是毫无顾忌,一起坦然面对未来的生活。”

“可是,这一切,我需yào

你向我坦诚!”说到这里,何耀扬侧过脸,严肃的看着夏漠然说:“你能做到吗”

“我……”望着那双真诚的眼睛,夏漠然顿时心神大乱。

深深叹了口气,何耀扬回过头,一脚踢去满地的落叶,沉声说:“即使是为了潇雨,你也不能做到吗?”

“耀扬哥,请你不要逼我,我答yīng

过人,不能说的。”夏漠然眼眶红的厉害,急忙低头强行压住里面转圈的泪水,可惜,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一颗闪烁着心酸的泪珠缓缓滑落下来。

“是我父亲逼你的吗?”这一刻,何耀扬的眼眸暴起一丝异光。

“啊!你怎么知dào

?”因为吃惊,夏漠然迅速抬头看着前面的身影。

“呵呵!你别忘记了,是我父亲让我送你走的,这一点,并不难猜测!”何耀扬虽然表面说的很轻巧,但是心里却不停揣测父亲的用意,总觉得不止让弟弟和安思雅结婚,以便两家成功联婚那么简单,背后一定还有其他的阴谋,否则不会放任弟弟在这里这么久不闻不问,按父亲的性格,早应该亲自出马来抓弟弟回去才对。况且,以夏漠然对弟弟的感情,如无特殊原因,没有理由如此轻易退出,并且任凭自己如何诱导都不愿说出当年的真相,一定有阴谋!

“其实,人生就像这颗树,而我们,就如这些落叶,无论如何努力,最终还是无法避免坠落,不是枯黄凋零就是暴风雨袭击!在这之前,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坠落毁灭前尽情的享shòu

仅存的时光,一个人,在临死之际,有心爱之人相伴,也算不枉此生了!漠然,你以为呢?”此时的何耀扬无疑化身为智者,语气之伤感,背影之沧桑,令夏漠然终于泪如雨下。

回想到这三年来自己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再回想何潇雨痛苦质问的模样,心碎了!忍不住,再一次问自己,是否能够越过这道巨大的鸿沟,得到的答案,依然是那么的绝望。

“我,不能!”简单的三个字,几乎令她窒息,无声哭泣的泪水,笔直砸落在残破的落叶上,宛如为其哀悼。

“哎!你知dào

吗?”转过身的何耀扬看着泪眼朦胧的夏漠然,轻声说:“你的眼泪出卖了你,你不是不能,而是不敢!”旋即,语气一转,重声说:“可是,你看看潇雨,他都为你做了什么?家族荣誉、名利权力这些,对于他而言,都是无关紧要,他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只有你。”

“耀扬哥,你不知dào

,我真的不能和潇雨在一起,不然他会死的!”夏漠然的声音不仅带着哭腔,更蕴含着深深的绝望。

“哼哼!”何耀扬怪笑几声,紧紧盯着夏漠然说:“作为何家的继承人,每时每刻都会有生命之忧,可是,有人几人敢轻易动他?父亲的性格,我太了解了!在他眼里,我们的感情都是没用的东西,利益才是他真zhèng

想要的。可怜你居然信以为真,如果让潇雨知dào

,真不知dào

他会做何感想!再说,潇雨的处境,你也很清楚,你以为没有你,他就会有惊无险渡过这一生吗?我告sù

你,他不会!该来的终究会来,眼下,和安家的联婚已经随着安思雅意wài

身亡而破灭,安家,已经指望不上了,在这个时候,作为潇雨心爱的女人,你不觉得,应该好好呆在他身边,陪他一同面对将来的风风雨雨吗?”

忍不住,夏漠然的心随着这些话而剧烈跳动起来,眼神更是变得无比复杂,似希翼,亦似害pà

!良久,才轻声说:“我……可以吗?”

“当然!”这一刻,何耀扬犹如诱骗小红帽的狼外婆,声音充满了蛊惑说:“你完全可以,潇雨一定会认同这点,况且,还有我在身后帮着你们。父亲老了!相信不久后潇雨就会继承家产,到那时,还有谁能阻扰你们在一起?现在,我需yào

你告sù

我,当年父亲究竟和你说了些什么,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好的帮zhù

你们。”

“我……”不知dào

为什么,正当夏漠然想要如实告知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涌出何父对她说过的话:潇雨,最大的威胁不是来自外面,而是何家里面!

一瞬间,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夏漠然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盯着何耀扬那张充满期待的脸庞,一个异样的念头瞬间涌了上来。何父口中的那个威胁,该不会是耀扬哥吧?她不是笨蛋,恰恰相反,她很聪明,否则以她一介女子如何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保全自己。之前还没有注意,如今仔细想想,突然发xiàn

,耀扬哥对伯父究竟和自己说过什么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注意到夏漠然变僵的表情,何耀扬的眼神开始出现一阵闪烁,连脸色都慢慢沉了下来。难道,她发xiàn

了什么?

“耀扬哥,我今天很累!暂时不想谈这个话题了,你能快点送我回去吗?我有点冷!”夏漠然勉强一笑,加快脚步越过何耀扬,带着一丝戒备向前走动起来。

“呵呵!你看我,只顾着聊天,都差点忘记了,我们快点走吧!”何耀扬虽说在笑,可是看向夏漠然的眼神却格外冰冷,显然,她必然发xiàn

了什么。尽管他不知dào

自己什么时候露出破绽,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女人,不能留在世上了。

第七十三章 夜雪逃脱了

光!很明亮!似箭般狠狠的刺进眼里,令夜雪不适的闭上眼睛,良久,再次缓缓睁开眼皮,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这是一间独立的特殊牢房。

伸手拍了拍发晕的脑门,才发xiàn

,自己的双手已经被铐上手铐,不仅如此,连两只脚也被铐上了!

一丝怪异的笑容缓缓攀上嘴角,看样子,警察对自己很照顾呢!

然后,眉头没由来一皱,她回想到临昏迷那一刻,一丝复杂之意攀上心头,陆遥,对自己还真是情深意重,只可惜,他所看非人!

回过神,望向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玩弄手机的警察,笑意变得更加古怪,真不知是该称赞警方对自己格外照顾,还是讥笑他们粗心大意。

“哥哥,我饿!”娇滴滴的声音令玩弄手机的警员眉头一皱,不耐烦的侧脸斥了一声说:“嚷什么嚷,我……”

随着声音停顿,警员的眼神开始失焦、呆滞,渐渐,变成木偶般傻傻望着夜雪。

“哥哥,你能帮我打开手铐,对吗?”夜雪的声音很轻,很柔,充斥着蛊惑。

“是的!”警员露出一丝傻笑,呆滞的走向夜雪,打开牢门,也打开夜雪的所有手铐,之后一阵眩晕,笔直扑倒在地。

夜雪嘴角的笑意更甚,抬头扫了眼墙上的摄像头,风一般消失在牢房里……

当何潇雨赶到关押夜雪的所在地时,望着昏迷的警员和满地的手铐,蓦地一声怒吼后,迅速转身带着夏琪龙等人离开,至于刘涵和欧阳月明,则脸色异常难看呆立良久。

监控室里,望着夜雪朝他们露出的那一丝讥笑,何潇雨再也忍不住狠狠一拳捶打在桌子上,巨大的挫败感充斥满心头,而往后,所有监控夜雪行踪的摄像头白花花那一面,更是让众人心头大为震撼。

“很明显,这个女孩拥有很强的磁场,严重干扰了摄像头。”欧阳月明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沉重,这样的人,要他们如何对付?最重yào

,还不能让外界得知,否则会引起更大的社会动荡,届时,人心惶惶,他们的压力就更加大了。

“看来,下次抓到她的时候,一定要将她双眼蒙住。”刘涵也叹着气做了总结。

“陆遥的行踪,查到了吗?”对于两人的话题,何潇雨仿佛不感兴趣,直指另一个关键问题。只是,压抑的语气,明显令众人心中一颤,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犹豫了一下,欧阳月明还是无奈的说:“查不到!监控他最重yào

的一个摄像头坏了!后面的摄像头都看不到他的身影,除了医院门口那个,可以看出,他确实步伐匆匆朝着商业街方向前进。”

“坏了?”魏钊的眼神一凝,沉声说:“一直都是坏的吗?”

“不是。”欧阳月明显然明白魏钊话中之意,急忙说:“暴风雨之前还是好的,暴风雨之后就坏了,已经排除人为因素,应该是雷电干扰造成失灵。只不过……”说到这里,他的表情明显变得有些怪异,直到发xiàn

众人眼巴巴看着自己,才连忙接着说:“除了街头摄像头,那一段所有商铺安装在门口的摄像头也统统坏了!”

随着欧阳月明话落,不可思议的眼神明显出现在每一个人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何潇雨才慢慢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回去吧!”

出于惭愧心里,刘涵冲着即将消失的身影道:“潇雨,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紧排查,找出陆遥的下落。”

“希望吧!”何潇雨显然对这句话不抱任何希望,不痛不痒回了句。

望着完全消失的身影,刘涵转过身子,盯着白花花的摄像头沉声说:“加大力度排查陆遥的下落,从摄像头的距离猜测,他失踪的地段并不长,每一个路人,尤其是周围所有店家,出租车、摩托车、包括黑车,都要仔细盘问清楚,另外,抓紧时间,找出夜雪的行踪,全局加班,取消一切假期。”

“是。”欧阳月明大声应了句,风驰电掣赶了出去安排工作。

至于其他监控室的警员,尽管心有不满,却也不敢背地里说三道四,谁都知dào

,刘涵是局长的侄子,并且由局长任命他负责整个案件直至水落石出。

正当整个警局热火朝天忙碌起来之际,作为逃犯的夜雪,却轻松自若拐过一条漆黑的胡同,忽然,她的步伐一顿,水润明亮的眼睛笔直看着尽头那道站立的阴影。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经过这里,如今看来,比我想象中快得多了!”何耀扬的脚步很轻,只是语气却很不善,带着一丝怒意说:“陆遥呢?”

“对不起,主人!我失职了。”因为惭愧,夜雪的头垂得很低。

“你不准bèi

跟我说说原因吗?”盯着眼前的身影,何耀扬的语气蕴含着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深深吸了口气,夜雪缓缓抬起头,对上那双阴沉的眼睛说:“那个人来了!”

“什么?”何耀扬的身体明显一震,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格外难看。

“主人!我想,我们都猜错了,对方的目标应该不仅仅是何潇雨,可能,我们都在他(她)的目标里。”夜雪语气低沉的接着讲述起整个过程。

“如此说来,陆遥知dào

你不敌对方,为了保护你,故yì

将你迷昏,而后,奋不顾身引开来敌,保你平安!”忍不住,何耀扬冷笑几声,眼神凌厉盯着夜雪说:“这样的话,你会相信吗?”

来自何耀扬的质疑,瞬间令夜雪哑口无言。

“哎!”深深叹气过后,何耀扬犹如呵护妹妹的哥哥般,轻轻抚摸着夜雪的发丝说:“夜雪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单纯了!陆遥是什么人?谨慎、睚眦必报,最重yào

,他还很怕死!”随着语气一转,阴着声说:“你以为,这样的人会冒着性命危险去解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瞥了眼垂头不语的人儿,何耀扬松开手中的发丝,点燃烟抽动两口,淡然道:“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在这个世界,唯一真心对你好的只有我!你对陆遥心存好感,可是,到头来,还不是遭他利用!虽然我不知dào

,他在什么时候发xiàn

你是奸细,但是很明显,他和另一波人马达成共识,利用这次机会悄悄隐退,以便坐山观虎斗!陆遥啊陆遥!我还是小觑了你!”

“主人的意思,陆遥故yì

谎称有人追杀他,其目的就是为了转明为暗,坐等主人和何潇雨自相残杀之后再出来收拾残局?”夜雪明显一呆,而后,一种被欺骗的愤慨涌上心头,连何耀扬都能够清晰感受到这股怒意,后者,嘴角不自觉微微勾了起来。

事实上,何耀扬也不敢肯定陆遥究竟是真的失踪还是有心隐退,不过他能够肯定一点,通过这件事,夜雪心里必然对陆遥存有很大的好感,而这点,他决不允许,因为如果陆遥真的没死,总有一天,他们会做最后的对决,原本实力微弱的陆遥如果因此事而获得夜雪的心,那么将来败的将会是他。

“不然你以为呢?一个28岁的成熟男人,尤其是像陆遥这种有心计有谋略的人,会像一个18岁的愣头青一样,奋不顾身舍己为人吗?”何耀扬的声音很冰冷,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我现在就去把他揪出来。”夜雪仿佛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咻了一声就转过身子。

“不急!”何耀扬及时唤住夜雪,略带愉悦的说:“既然他想藏起来,我们就如他所愿,只要他一天没有露面,何潇雨等人对他的怀疑就不会松懈,这样更好!大大方便我们行事。因此,你不但不要去惊动他,还要极力阻止其他人寻找陆遥的线索,必要的时候,可以在众人面前多露几次面,这样,何潇雨对陆遥的怀疑才会加深。”

“明白了!”夜雪像是极力在克制什么,良久,才彻底平静下来。

而对于这种现象,何耀扬非常乐意见到,深深吸了口烟,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沉声说:“现在,我需yào

你马上去做一件事。”

“主人,请吩咐。”

“杀了夏漠然。”

冰冷的声音令夜雪猛然一震,而后,眼眸快速闪过一丝异光,轻声道:“明天,主人不会看见她了!”

“很好!”这一刻,何耀扬彻底放心了,手中烟头一弹,和夜雪擦肩而过的瞬间,轻声说:“以后,我不希望看到类似今天这种状况。”

“是。”微垂的脑袋直至何耀扬完全消失才缓缓抬起来,只是,夜雪眼神在此时却变得格外冰冷。

第七十四章 陆遥之谜

繁华的步行街并没有因为深夜的降临而冷清多少,泛黄的路灯下,零零散散的夜猫扎堆成群而过,时而低声轻语,时而放肆大笑,将这座不夜城的城市点缀的淋漓尽致。

人群中,何潇雨四人总是引起频繁注视,其中,女孩们眼光最多的都是汇集在他身上,也许是因为他过于白俊,加上一身黑色服饰,在昏黄的灯光下,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妖异的神mì

魅力。

可惜,当事人却无心沾花惹草,虎着一张脸,一声不吭继xù

前进。

这种沉默压抑的气氛已经持续了很久,或许是忍到极限,魏钊忍不住开口说:“潇雨,你对陆遥失踪的事,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

“你怎么知dào

我不好奇?”何潇雨说的很平淡,仿佛像是在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样的语气,明显令身后的三人一愣,犹豫了一下,夏琪龙还是没有忍住心中强烈的疑问,开口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没有去现场看看?甚至都没有经过仔细询问,轻描淡述一提?”

“我在想一件事情!”何潇雨没由来的话更是令众人摸不着头脑,一个个呆呆的望着他。

缓缓点燃烟,深深抽了一口,望着弥漫的烟雾,何潇雨平淡无奇的眼眸快速划过一丝异光,近乎嘟喃的说:“陆遥现在躲在哪里?”

“难道,你认为,陆遥假意报警谎称被人追杀,而后隐藏在暗处?”夏琪龙一个激灵,紧紧盯着前进的背影。

“一个人如何凭空失踪?尤其他本身处于危险期,又身在繁华的商业街,离警察接应时间不过5分钟,最巧妙的是,他失踪的地段,又恰巧是在摄像头坏掉的地段,更巧合的是,那一段所有商铺摄像头全部坏了!”何潇雨不知dào

是以什么心态来说这些话,毕竟这样的几率,就犹如彗星撞地球,如果说不是人为,打死他都不信。

“那你又如何断定,陆遥的失踪不是被凶手要挟,而是自己故弄玄虚?”对于何潇雨如此肯定的说法,魏钊很是不解。

何潇雨的脚步骤然一停,缓缓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盯着慕容钰说:“慕容三少,如果是你,碰到相同的情况,你会怎么做?”

“简单!”慕容钰大手一挥,趾高气昂的说:“我会打110,告sù

他们,我有难,最先到的人可以获得私人奖励100万,再让医院所有人医生护士什么的统统过来保护我,而我,每人会奖励他们一笔钱。”

注意到众人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尤其是何潇雨,夹在手指上的烟掉落都浑然未觉,不由略带害羞的说:“我是不是很聪明?”

“滚蛋!”回过神的何潇雨没好气一吼,震得慕容钰瑟瑟发抖后,才拍了拍额头说:“好吧!我承认,这种问题不该问慕容三少!”

“切,难道我说错了吗?”慕容钰显然有些不甘心,狠狠瞪了何潇雨一眼,撇着嘴自顾自低声嘟喃几句。

其实这也不怪慕容钰有这种想法,作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从懂事起就只知dào

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钱来解决,事实上,这对于他而言,也是最有效率的办法,加上一生衣食无忧,不曾受过任何磨难,整天吃喝拉撒睡,不是飙车就是泡妞,自然不曾认真动过脑筋。

无奈瞥了眼一旁发牢骚的活宝,何潇雨直接把视线转移到夏琪龙身上说:“琪龙,你来说说。”

闷笑过后,夏琪龙沉吟道:“报警后,我会直接选择人群密集的地方作为掩护,一方面可以令对方投鼠忌器,另一方面可以浑浊耳目,最主要,在这种情况下,完全可以阻扰对方一段时间,多的不说,5分钟之内完全没有问题,到了那个时候,警察早已赶来,我的安全必然大大得到保障。”

“显然,陆遥并不比琪龙笨!”何潇雨不由冷笑连连,环视众人一眼后,接着说:“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觉得他会被人挟持吗?”

“如果对方也是类似夜雪这样的特殊人群呢?”魏钊想了想,提出另一种可能。

“我是什么人!”何潇雨忍不住感慨着说:“说白了,除了与生俱来生于富贵之家,拥有一笔可观的钱财,充其量就是一个凡人!放眼天下,论钱财,论身份,论背景,比我强dà

的屡屡皆是!你们以为,像夜雪这样的特殊人群,会吃饱没事撑着和我过不去?一个个冲着来对付我?就拿夜雪而言,她的出现,都已经令我们对这个世界存zài

的人群大为改观,如果再来几个,我们也别活了,直接引颈就戮好了!最重yào

,如果真有这么多特殊人群,何须弄得如此复杂,轻轻松松就神不知鬼不觉灭了我全族了!再者,即使让你说中,对方也不太可能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第一时间找到陆遥并抓走他。”

“你是不是有其他方面的发xiàn

?”夏琪龙似乎从何潇雨的语气中感受到一种自信,那是完全肯定自己说词信心,但明显,如果仅仅从这方面去揣测,还不具备有这种自信。

“其实,赶去警局的路上,我也和你们一样,相信陆遥真的遭到追杀!”何潇雨深深望了夏琪龙一眼,很快就移开目光说:“如果,夜雪没有逃跑的话!我依然相信这点!”

“你的意思?”夏琪龙像是捕捉到什么,神情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夜雪视若无人的离去,让我联想到另一种可能!她是否受到陆遥安排,故yì

落网浑浊视听?因为陆遥比我们更清楚她的能力,知dào

,在任何情况下,她都能够安然离去!”说到这里,何潇雨深深吸了口烟,理清思路后继xù

说:“最重yào

,她能够干扰摄像头!在这种情况下,我不由自主想到陆遥失踪那段路段,那些坏掉的摄像头,是否也是夜雪所为?”

“因此!”瞥了眼众人沉默不语的模样,他斩钉截铁的说:“陆遥,伪装失踪隐藏起来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受人威胁。”

“等等!我先理一下思路。”夏琪龙深深吸了口去,缓缓说:“陆遥想要化明为暗,特意设了个局,谎称有人追杀他,引起我们注意,而后,让夜雪潜伏在人群中,并且在指定的地方破坏所有监控设备,之后,快速秘密离开现场。至于夜雪,在其授意下,假装被迷药昏迷,想以此强调事件的真实性?”

“没错。”对于夏琪龙的整个过程描述,何潇雨给予肯定的说法。

“如此看来,陆遥必然发xiàn

自己身处险境,想要退出暗涌,以便坐山观虎斗!”第一次,魏钊对陆遥起了敬佩之心,如此心机,纯属罕见!

“未必!”何潇雨笑了笑,只是语气却极为阴沉的说:“依我看,他是沉不住气,要出手了!”

“什么?”魏钊和夏琪龙异口同声惊呼一声,强烈的疑惑塞满他们的脑袋,即使是向来不爱动脑的慕容钰,这一刻也被何潇雨弄迷糊了。

“在你们心里,是不是觉得,针对我的,除了陆遥,还有一股?”

“难道不是?”魏钊心中一惊。

“不得不说,陆遥果真不简单!以前我否决他的能力,是在没有夜雪的情况下,可是,从夜雪出现以后,一切都变成未知数了!”再度抽了口烟,仰望着漆黑的夜空,轻声说:“天,之所以令人向往,除了它的神mì

之外,还有它的变幻莫测,前一秒可以碧空万里,下一秒又能狂风暴雨,然而在这些复杂的气候里,它又能鲜明的区分出白天与黑夜!”

面对如此话题,夏琪龙等人除了面面相觑,完全不知dào

说什么,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dào

何潇雨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陆遥的心机,太厉害了!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他!”抛掉烟头,何潇雨缓缓向前走动几步说:“从一开始,他就故yì

示弱,故yì

处处受制于人,其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以为他只是一颗棋子,我真zhèng

的威胁另有其人,当我们的视线从他身上转移的时候,他的獠牙,终于露了出来了!”

“难怪!”忍不住,魏钊的额头微微冒汗,叹了口气说:“我们,都误会了耀扬哥呢!”

提起这个话题,何潇雨不由惭愧的低下头说:“这件事,事后我会向哥负荆请罪!”

“现在,我可以很肯定一件事!”注意到所有人看向自己,夏琪龙露齿一笑说:“潇雨,真的好过来了!”

不知dào

为什么,夏琪龙的话令何潇雨出现短暂的迷惘,回想起之前那些经lì

,他的心依旧忍不住一颤,那个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完全迷失了!

第七十五章 赌命

何潇雨静静躺在床上,思绪翻飞,难以入眠!

凌晨3点,在大多数人陷入沉睡的时刻,他却依旧精龙活虎,因为他的脑海随着幽静的环境而再次回到发病的那段时间。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时会变得如此脆弱,仿佛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被另一个人占据着,一举一动全然不受控zhì

,然而,当时发生的每一个场景又是那么的清晰,清晰到即使闭上眼睛,都能够记住那些鬼魂的每一张脸、每一个表情。

“陈浮生?”忍不住,他对这个名字起了很大兴趣,因为他记得那个鬼魂说着句话的时候,那种饱含怨恨的语气。

“想什么呢?”回过神,他不由哑然一笑。

“这个世界哪里来的鬼?”嘟喃过后,他略带烦躁的起床开灯,默默坐在椅子上抽起闷烟来。

现在的何潇雨很纠结,一方面,心神被精神失常那段时间的所见所闻困扰,另一方面,理智又反驳了一切不寻常的诡异现象,只不过,在是否有鬼这件事上,他已经没有原来那么坚定的立场了!

“不会有鬼,不可能有鬼,这一切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随着他不停的自我强调,脑海里渐渐出现一个人,陈木涵?

对了!当时就是这个人猛的撞了我一下,之后我就开始精神失常,难不成?

嘶!他倒吸了口气,急忙甩掉烫到手指的烟头,低头轻呼了几口气,动作突然一顿,若有所思的低语道:“或许,明天该去拜访一下他!”

骤然,一样东西从敞开的窗户甩了进来,令沉思中的人心中一惊,迅速贴在墙上,屏住呼吸仔细听着窗外的动静。

良久,确认外面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异响,他才缓缓把目光停留在地上的东西,那是一张捏皱成团的纸。

稍微犹豫一下,他还是慢慢移动脚步,轻轻捡了起来,打开一看,神情顿时大变。

夏漠然有危险,字很清秀,明显出自女子之手,没多久,纸上的字开始渐渐模糊直至完全消失。

没有过多的犹豫,他快速扔掉手中空白的白纸,打开房门,风一般冲了出去,连惊醒过来的夏琪龙等人呼叫都不闻不问。

“漠然,快接电话。”斗大的冷汗一颗颗飚了出来,疾奔中的人却丝毫未觉,充满担忧的眼眸死死盯着手机不停拨打,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知打了多少次,手机终于通了!

“喂!”夏漠然迷迷糊糊的声音通过手机传进何潇雨的耳朵里,后者,神情明显一松。

“漠然,我是潇雨,你……在睡觉?”

“啊!潇雨啊!你还没睡?”夏漠然的声音明显一变,似乎一瞬间恢复了精神,带着疑惑说:“你在哪里?我怎么感觉你喘气很激烈?哦!我是在睡觉。”

“呵呵!估计是今天睡得太久,现在精神特别好,我正在跑步!如果方便的话,想去你那里坐坐!”何潇雨说得很自然,他不希望夏漠然受到任何惊吓,更不希望看到她为自己担心。

“呃!”夏漠然忍不住翻了下白眼,这都三更半夜了还跑步!不过,一听对方想来自己房间里,心里还是忍不住害羞起来,总感觉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带着三分期待七分羞意说:“我……在睡觉呢……”

“你觉得,现在,你还睡得着吗?”何潇雨轻笑调侃一句,可是脚下却没有丝毫停顿,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早到一分,夏漠然的安全就得到一分保障。

随着何潇雨这句戏谑的话,夏漠然脸腮红得更加厉害,强忍着心脏怦怦乱跳,轻声说:“那你过来吧!我在XX。”

快速挂断电话,何潇雨的眼神瞬间变得格外凌厉,脚步更是加快了很多。在这期间,夏琪龙又追来了电话,不过被他随意找个借口搪塞掉了,他不想他们过于担心,再说,如果连自己都无法保护夏漠然的话,他们都来,也只是白白搭上性命。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借着这个机会给刘涵致了个电,并嘱咐其带上武器,后者应诺尽快赶到。

在这争分夺秒的时间里,他已经没有过多的心思去考lǜ

纸中字的真实性,一旦牵扯都最在意的人,他所有的理智都丧失了,即使面前是个陷阱,依然会毫无犹豫跳进去。

终于,进过长时间的疾奔,夏漠然的住处遥遥在望,紧绷的心刚要有所松懈,就再一次被来自黑暗中的视线紧紧牵引,脚步,不由自主放缓下来。

“嘻嘻!大哥哥!你跑得好快哦!比人家预想中的都要快上很多!”夜雪渐渐走了出来,泛黄的灯光下,她犹如顽皮的小女孩般天真嬉笑,只不过,对于何潇雨而言,却比洪水猛兽更加可怕。

“那张纸,是你扔的?”何潇雨的脸上很凝重,眼神布满了警惕,心里忍不住开始揣测对方的用意何在。

“对啊!”很意wài

,夜雪居然坦然承认。

“为什么?”

“因为我想看看你的反应!”夜雪笑的很开心,就像偷到糖吃的小女孩。

“现在,你看到了!不知,有何感想?”何潇雨一瞬间精神紧绷,做好随时出手的准bèi



“感想嘛!倒是没有!”夜雪露出一个有趣的神情,娇滴滴的说:“不过,我在想,如果那个姐姐死了,你会怎样?”

“你敢动她一根汗毛试试?”何潇雨的声音很冷,眼神更冷,连脚步都开始渐渐向前移。

“大哥哥,你误会了呢!”夜雪的话令何潇雨不解的皱起眉头,只是后面的话,却令他开始抓狂。

“汗毛太脏了!人家不喜欢,其实,我感兴趣的是,她的命!”

随着夜雪话毕,何潇雨动了,整个人如同射出去的箭,拳头带着强劲的气流狠狠击向对方,果如心中所料,即使有所准bèi

,依旧无法接触到夜雪的身体。

“大哥哥!你太心急了!人家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呢!”

身后,夜雪不满的声音缓缓传来。

强忍心中的挫败感,何潇雨转过身子,死死盯着这个如同鬼魅的小女孩说:“告sù

陆遥,如果想要我的命,可以直接冲着我来,但是,他如果敢动我的女人,我何潇雨对天起誓,必定倾尽全部家产,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即使他的家人、亲戚、朋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面对强烈的警告,夜雪的笑容终于消失了,冷声说:“如果你死了,你觉得,说这些话还有用吗?”

无视何潇雨难看的表情,她轻踱几步说:“还有一点,陆遥并不是我主人,而且,他已经死了!”

“你以为,你们的戏,还能继xù

演下去吗?”忍不住,何潇雨露出一丝讥笑。

“戏!”夜雪轻叹一声,类似讽刺的说:“这个世界,有谁不是在演戏!”

“你引我来这里,该不会是想和我谈论,谁在演戏吧!说出你的目的吧!”显然,何潇雨没有心思继xù

和对方瞎扯下去。

“人家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和我打过一个赌!结果,你输了!”夜雪调皮一笑,继xù

向前走动几步说:“现在,我也想和你打个赌!不过,人家可比你好多了,你有三次机会哦!”

“什么意思?”何潇雨的注意力并不曾随着夜雪天真可爱的模样而有所松懈,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这个小女孩的威胁并不比一个拿枪对着他的敌人差。

“人家从新闻上看到很多凡人为了救亲人,激发出异于常人的力量,对此,我很怀疑,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亲眼所见,如今,刚好有机会尝试一下!”注意到何潇雨不解的眼神,夜雪笑的更加开心,脆生生的说:“现在,我们有六步的距离,而你,有三次攻击我的机会,在这三次中,如果有一次打到我,就算你赢!”

“至于赌注嘛!”夜雪像是苦恼的想了一下,突然,双手一拍,兴奋的说:“有了,就赌那个姐姐的命!”

随着夜雪的话毕,何潇雨的脸色骤然变得异常难看,一股无与伦比的怒气如同火山爆fā

,强烈的气劲瞬间四溅,即使是夜雪,也不由为之变色。

“你想和我赌命?”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相信夜雪早已被何潇雨千刀万剐。

“我想,你搞错一件事!”夜雪的声音开始变冷,犹如高高在上的王者,俯视着渺小的凡人般说:“若论和我赌命,你还不够资格,比起这个,你更应该感激我给你这三次机会去赢得那个姐姐的性命,不是吗?”

盯着沉默不语的何潇雨,夜雪突然脸色一转,又恢复那副天真可爱的模样,笑嘻嘻的说:“所以啊!大哥哥,不要Lang费时间了,那个姐姐应该等你很久了吧!你看,我为了特别照顾你,连猫咪都没有带出来呢!”

事到如今,已经毫无选择的余地,何潇雨不得不承认,夜雪说的是事实,若要杀夏漠然,相信凭她的能力是轻而易举,只不过,自己完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仅仅因为无聊?

还是说,她想看到自己全面崩溃的模样?

比起前者,后者的可能性更高。

你一定会后悔!狼一般的眼神开始出现在何潇雨的眼眸里。

第七十六章 赌命(下)

风起了!缓缓,一点一滴弥漫在两人身边,连压抑的气氛都随着这阵夜风而变淡。

“那么!”夜雪微微一笑,双手轻捏衣角,身体微微向前一弓,垂着头做出一个贵族女孩问好的姿势说:“大哥哥!请吧!”

机会!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何潇雨脚尖重重往地上一点,紧握的拳头笔直击向夜雪下垂的头部,顺着这股去势,整个人如同流星飞扑过去。

三步,两步,一步!仿佛希望在握,尤其看到夜雪抬头那副惊愕的表情,他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只是很快,就全部僵化在脸上,不可思议看着自己的拳头笔直穿过对方头部。

良久,他的缓缓回过神,如同绝望的嘟喃说:“不可能!怎么可能!”

“眼睛,是最不能相信的东西!”对于何潇雨的偷袭行为,夜雪似乎没有任何不悦,背向着对方平静说:“很多时候,你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感觉!才是最值得相信的存zài

!”

“我不信!”大脑空白之际,何潇雨原地旋转,借势飞起一脚,急踹向夜雪。

风,开始呼啸!似讽刺,更似嘲笑!

凌乱摆动的发丝下,他整张脸阴沉如墨,连身体都如同石化,保持着着地的姿势。

一丝讥笑缓缓攀上夜雪的嘴角,看着回到原地的何潇雨,淡然道:“我说过,眼睛!是最不能相信的东西!这点,你不如瞎子!”

一瞬间,何潇雨仿佛捕捉到什么,眼眸开始出现一丝灵动。

“知dào

瞎子怎么走路吗?”夜雪虽说在提问,可是却自顾自答说:“瞎子走路,凭的是灵敏的嗅觉和听觉,也是简称的感觉!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隐藏在空气中的波动以及异样的气息,从而分辨出,隐藏在身边的危险。”

“我是个夜行者,同时拥有误导眼睛做出错误判断的能力!可是,我终究是个人!是人,在移动的时候,都会造成空气波动,而你,想要对付像我这样的人,就必须先学会冷静,极力去感受隐藏在空气中的不寻常波动,这样,才有机会捕捉到我们移动的轨迹!”

“为什么告sù

我这些?”这一刻,何潇雨疑惑了,缓缓转身看着夜雪。

“你太脆弱了!”夜雪调皮眨了下眼睛说:“现在的你,一点都不好玩!”

“难道,你仅仅为了好玩,才告sù

我这些?”这样的回答,何潇雨明显不信,忍不住,开始揣测夜雪的真zhèng

用意。

“不然,你以为呢?”夜雪像是不耐烦的挥挥手说:“大哥哥,时间不早了,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我想,我们就不用比了!你已经输了!”这一刻,何潇雨笑了。

夜雪心中没由来一惊,急忙转身看向身后。

三米之外,刘涵握枪的手笔直指向夜雪的脑门,似笑非笑的说:“我劝你,最好不要打什么坏主意,因为我一旦觉察到丝毫不对劲,就会毫不犹豫开枪,或者,你觉得,你移动的速度比子弹快!”

“现在,你可以坦诚相待了吧!”何潇雨仿佛稳操胜券,悠闲点燃香烟抽了一口,平静看着夜雪说:“你的目的何在?你的主人,究竟是谁?”

回过头,深深看了何潇雨一眼,夜雪忍不住露出一丝赞赏说:“大哥哥!你果然太聪明了!心机更沉稳,居然利用聊天引开我的注意力,令你朋友悄悄接近我!”

“奉承的话,就不必了!”何潇雨似乎失去了耐心,狠狠瞪着夜雪说:“回答我的问题。”

“大哥哥,你好凶哦!”夜雪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拍了拍胸口,翻着白眼说:“我不是告sù

过你吗?人家觉得无聊,想和大哥哥玩玩!没想到你非但不领情,还凶我!呜呜!你讨厌!”说着说着,她嘴巴一扁,眼眶一红,居然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来。

注意到何潇雨并不曾因为自己的模样而有所改变,愤愤不平嘀咕一句:没心没肝!旋即,又破泣为笑说:“好了!人家认输,我不杀那个姐姐了,大哥哥,你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你以为,你还走得了?”何潇雨不为所动,冷冷看着这个反复无常的小女孩。

其实,在他心里,早已对夜雪敬佩有加,仅凭她这份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气度,就不是常人所具备的,更何况这个人年纪15!如不是自幼就经过特殊训liàn

,就是对自己拥有绝对的信心,比起后者,他宁愿相信前者。

“大哥哥!我们再打个赌如何?”夜雪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连嘴角都悄悄勾起一丝弧度。

“赌什么?”突然,何潇雨开始感觉到强烈的不安。

“人家赌你朋友,马上会昏倒!”

仿佛验证夜雪所说,刘涵脚下一轻,整个人无力坠落,昏迷过去。

何潇雨强忍心头的震惊,死死瞪着夜雪说:“你如何做到的?”

“嘻嘻!人家就知dào

,大哥哥会使坏,所以啊!”夜雪神mì

一笑,伸手指向漆黑的地方说:“人家偷偷把猫咪放在角落里!”

硕大的黑猫随着夜雪的话,静悄悄走了出来,一双碧眼略带讥笑瞥了发僵的何潇雨一眼,慢吞吞走到夜雪身边,温顺的任其抱起,找到舒适的位置蹭了两下,很快就闭上双眼小睡起来。

看着何潇雨那副极度难看的表情,夜雪似乎也失去了开玩笑的心情,淡然道:“陆遥死了!虽然,我也不知dào

他在哪里,不过,我能肯定一点,那个人已经找上他,并且杀了他。”

“那个人?”何潇雨的神情突然一震,狐疑的看着夜雪,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真伪。

“是的!一个比我还可怕的人!”说到这里,夜雪不由苦涩一笑,垂头丧气的说:“你一直认为是我杀的人,其实都是那个人杀的!”

“为什么告sù

我这些?”何潇雨心中的疑虑更甚。

“因为我讨厌背黑锅。”夜雪说的很平淡,可是语气充斥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你想我做什么?”

“你想多了!”夜雪轻轻转身,一步一步迈向黑暗之处说:“我只是提醒你,除了小心身边的人,还要小心那个人!现在,想要你命的人太多了!与其靠朋友,不如靠自己!譬如,你这位躺在地上的朋友,像这样的人,你是否还觉得,他们靠得住?”

“你的主人究竟是谁?”忍不住,何潇雨向前逼近几步。

“我想!你又猜错了!”夜雪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说:“如果,你以为我是在帮你,那就说明你太天真了!我只是帮自己!你的命,只属于我,我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比我抢先取走你的性命!”

风似乎随着夜雪一并消失,可是,何潇雨的心情却愈发沉重,对于夜雪,他越来越琢磨不透。

那个人,究竟是谁?这一刻,何潇雨开始纠结起这个问题来。不知过了多久,才想起来刘涵依旧处于昏迷中,急忙蹲下身子将其弄醒。

另一边,夏漠然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心也从最开始的期待到如今的不安,反反复复不知拿起又放下了多少次手机,终于,她还是沉不住气决定给何潇雨致电,因为按她计算,对方应该早就到了。

突来的敲门声令夏漠然按在手机上的手指微微一抖,一丝欣喜快速涌上心头,风驰电掣奔过去打开房门,如愿,见到那张日思夜想的俊脸。

“漠然!”嘟喃过后,何潇雨全然无视敞开的大门,紧紧抱着她的脑袋吻了下去,后者,也迷醉的反抱回吻……

灯光下,何潇雨枕着夏漠然柔软的大腿,舒适的躺在床上,心中一片清明,宛如所有烦闷瞬间烟消云散。

夏漠然玉手轻挑,帮何潇雨理顺一根根乱发,瞥了眼他一脸享shòu

闭目养神的模样,稍微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说:“潇雨,你觉得耀扬哥为人怎样?”

“我哥啊!很好啊!这些年,都是靠他帮着我,不然,我都不知dào

会变成什么样!”感慨过后,何潇雨的神情一凝,猛的睁开眼睛,狐疑的看着夏漠然说:“你提我哥做什么?”

“呃!”夏漠然的脸色突然一僵,希望是自己精神过敏吧!耀扬哥怎么看都不像坏人。想到这里,强笑着说:“我随口问问!看你紧张的!”

“我当然紧张,你可是我未来的老婆,我可不希望有一天,不明不白让人拐走,所以啊!从现在开始,你的心里、嘴里、眼里,只能有我一个。”

“你真霸道!”夏漠然忍不住翻了下白眼。

“嘿嘿!我何止霸道。”何潇雨的眼神变了,闪烁着**般的光芒,一个劲盯着夏漠然诱人的香唇说:“我还想吻到!”

“问道?”夏漠然心中一喜,急忙低头说:“你也玩这个游戏啊?”

回应她的,自然是一阵猛烈的湿吻!

“你干嘛?”脱离狼口的夏漠然还没回过神就被何潇雨另一个动作吓到了。

“脱衣服啊!”

“为什么脱衣服?”

“你怎么那么笨!当然是和你睡觉了!”

“啊!我不……”

声音终于静止了,只是很快,一阵呻吟声代替了原本的声音,一时间,房间里春光无限……

第七十七章 抉择的路口

清晨,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了何潇雨,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疑惑过后,急忙接起手机。

“何潇雨,你以为害死我姐姐后躲起来就行了吗?”安楠冷冰冰的声音透过手机狠狠刺进何潇雨的心里,令他顿时心酸不已。

“对不起!”

“不要跟我道歉,要道歉,就对我姐姐,对我爸爸说去。”安楠狠狠扫了眼无奈呆站在一旁的两名保镖,语气极度不善的对着手机继xù

说:“我马上要带着姐姐的尸体回深圳了,在这之前,我需yào

你给我一个解释,有种你就别过来。”

“你在哪里?”

“地方你知dào

的,你哥也在。”说完,安楠怒气冲冲挂断手机。

“哎!安楠啊!你就听耀扬哥的话,先回去吧!我保证,一定会亲自押着弟弟上门负荆请罪。”何耀扬依然站在一旁,苦口婆心相劝起来。

“就是,二小姐,你就先跟我们回去吧!老爷都等着急了,而且你看,大小姐的尸体又不能逗留太久。”一旁的保镖也是满头大汗苦苦哀求。

事实上,按原计划,昨晚他们就该返回深圳了,可惜,安楠死活不同意,声称一天见不到何潇雨就一天不回去,面对如今坚决的态度,莫说保镖没有办法,就是何耀扬的劝告,都没有起到一丝作用。

“都闭嘴!我说过,看不到那个该死的混蛋出现在我面前跪着忏悔,我死也不回去。”安楠赤红着双眼,狠狠瞪了众人一眼,无视周围围观的路人,眼神死死盯着何潇雨有可能出现的方向。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名安家保镖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真不知dào

在这样下去,他们要如何向老爷交代呢!

终于,在他们快沉不住气,准bèi

强行将安楠押回去的时候,何潇雨缓缓出现了。

“何潇雨!”怒吼过后,安楠如疯似颠的疾奔过去,捶打何潇雨的身体哭骂道:“你还我姐姐命来!你个混蛋。”

借助埋首伪哭之际,安楠偷偷瞥了眼远处轻步而来的何耀扬,挺着脚尖极力伸高身体,压低嗓子贴着何潇雨的耳边说:“何潇雨,你听好了,我姐姐不是自杀,她是被人害死的,我手上有证据,凶手是……”

何潇雨的表情很奇怪,先是愧疚,而后是震惊,这种反差同时出现在脸庞上的时候,即使身在远处的何耀扬都可以轻易感受到,后者,狐疑的眼神开始不停在两人身上扫视,像是捕捉到什么,心中一紧,不由加快脚步。

“姐姐……”安楠呆滞望着人群中那道孤零零的身影。

“姐姐?”何潇雨没由来一愣,傻兮兮侧过脸望着安楠。

噗!安楠手中的一样东西无力滑落,而她却全然不顾,仿佛难以置信般睁大眼睛看着那道极度熟悉的身影。

是姐姐!随着对方抬头冲着她笑,安思雅的模样无限量放大印在安楠眼眸里,后者,兴奋大叫一声,狠狠撞开何潇雨,风一般急冲过去。

“姐姐!”

骤起的声音令何潇雨和何耀扬神情大变,没有过多犹豫,何潇雨迅速弯腰捡起地上的纽扣,紧跟着,尾随安楠而去。

至于何耀扬,则脸色一变再变,尤其看到何潇雨捡起地上的纽扣时,脸色更是惨白无比,尽管只是短暂一瞥,但是他还是清晰认出,那是他扔掉那套西服里面的扣子,最致命的是,这种特殊设计的纽扣,也只有他西服才有。

懊悔、害pà

、不甘,各种异样情绪瞬间涌上心头,难怪安楠说什么都要等见到潇雨才肯走,原来是为了偷偷告sù

弟弟,安思雅死亡的真相!失算啊!想不到自己多年来精心布置的局,眼看成功在望,却败在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女生手里!最失算的是,自己做梦都想不到,一向单纯的安楠竟有如此心机!

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当务之急是马上除掉安楠和潇雨,尤其是安楠,绝对不能让她回到深圳,不然,只怕自己就算除掉弟弟,面对的将会是父亲和安家双重打压,真要是这样,必死无疑。至于安楠是否已经告sù

家人这件事,他倒是很快就否决掉,否则,安家早就兴师问罪了,还会像现在风平Lang静。

就在何耀扬呆若木鸡的时候,另一边,安楠却依旧疯狂疾奔向所谓的姐姐。

人群中,安思雅脸色惨白的呆站其中,仿佛为了迎接妹妹的到来,缓缓敞开双手,做出一个拥bào

的模样。

“姐姐!”安楠也跟着极力做出一个拥bào

的姿势,泪水一颗紧接着一颗往下掉,在急速奔跑的作用下,泪珠连成一条银线不停向后抛,深深扎进何潇雨的心里。

“小心!”因为惊恐,何潇雨的眼眸急速收缩,不远处的马路上,一辆货车正高速行驶而来,而安楠的脚步明显没有任何停顿,以这种速度,估计不出10步,必然会撞上货车。

在这万分紧急之际,他的余角刚好瞥到旁侧一根竖起的招牌竖杆,没有丝毫犹豫,疾奔两步,高高跃起,一脚踩在竖杆上,借助强dà

的冲击力,整个人如同炮弹激射而出,后发而先至,狠狠将安楠撞飞至一旁。

砰!随着两声沉闷的落地声,总算化解了这场危机。

随后而至的两名保镖急忙抱起昏迷的安楠,心有余悸向何潇雨道了声谢,就急忙背着小姐跑向车里。确认安楠只是昏迷后,两人一人开一辆宝马桥车,一个载着昏迷的安楠,一个载着安思雅的尸体,风驰电掣往回途赶。

“弟弟,你没事吧!”何耀扬急忙赶过来扶起何潇雨,只是神情看起来有些不自然。

“没事!”何潇雨轻轻脱离何耀扬的搀扶,伸进裤兜里掏出安楠掉下的纽扣,仔细观察片刻之后,目光渐渐对上脸色微白的何耀扬说:“哥,我记得,这个纽扣,是你的吧?”

“呵呵!怎么可能是我的,我的西服早就扔了,你也知dào

,西服设计都是大同小异,至于按在衣服上纽扣更是多如鸿毛,即使出现和我西服类似的纽扣也不足为奇嘛?”何耀扬强忍心头的不安,极力证明这个纽扣并不属于自己。

只是,这种表现在何潇雨看来,却更像是在极力掩饰什么一样。

“哥!你好像很紧张?”凝视过后,何潇雨淡然一笑,若无其事的说:“你不用解释太多,我只是随口问问!对了,不知dào

哥能不能带我去思雅跳楼自杀的地方看看?”

“呵呵!当然可以,我们走吧!”转过身,何耀扬的眼神变得既凶狠,又害pà

,这一刻,他知dào

,弟弟已经怀疑他了,安楠究竟和他说了什么?这个问题,就像一根鸡毛挠在他心里一样,痒得厉害。

天很暖和,那刺穿云块的阳光就像根根金线,纵横交错,把浅灰、蓝灰的云朵缝缀成一幅美丽无比的图案。

这样的美景,明显令立于高楼的何潇雨略带迷醉,仰望良久,才低沉着说:“记得,小时候,我经常闯祸!可是每次被父亲责打的都是哥哥!”

“没办法!谁叫你是弟弟,做哥哥的,为了保护弟弟,只好承担所有过错。”何耀扬的语气虽然一如既往平静无波,不过心里却开始揣测起何潇雨的心思。

“哥,手臂上的痕迹还在吧!”何潇雨的视线渐渐从天空移到何耀扬的手臂上。

“嗯!”何耀扬满不在乎的说:“男人嘛!留点伤疤也是一种勇气的象征。”

缓缓点燃烟抽了口,何潇雨再度面向天空,仿佛陷入回忆般喃喃低语道:“记得,8岁那年,父亲带我们去祭祖,那时候山路很崎岖,杂草丛生,我趁父亲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跑到远处想要去偷摘别人家荔枝。”

“呵呵!那时候,你可调皮了,哥哥我就惨了,天天就怕你招惹事端,无奈之下,只好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你。”何耀扬仿佛也被带入小时候的回忆,嘴角不由自主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

“不,哥,你错了!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守护神!”何潇雨深深看着何耀扬,眼眸闪烁着不容置疑的真诚。

这样的眼神,明显令何耀扬很是不适,忍不住移开目光。

“其实,我很庆幸,当年有哥跟着我,不然,那时候我肯定会掉落山崖摔死!”狠狠抽了口烟,何潇雨怔怔望着隐藏在长袖下那只残留巨大伤疤的手臂说:“哥的手就在那时受的伤吧!我还记得,你拼命拉着我的手,一边安慰我不怕,一边放声高喊父亲的模样,只是,哥自己却不知dào

,你的手流了很多血!那血,太红、太艳,以致我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敢面对你,即使父亲拼命抽打你、责骂你带坏我,我也不敢多说一句。”

愧疚的泪水,一滴一滴从何潇雨的眼眶里溢了出来。

忍不住,何耀扬狠狠擦去眼角的泪花,移开目光,刻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说:“呵呵!这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们还提它做什么!”

“对于哥而言,这是小时候的事,可是对于我而言,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事!哥虽然不是我的亲哥,可是在我心里,即使亲生哥哥,也不过如此!”何潇雨的话很轻,可字字发自肺腑,令人无法反驳其中的情意。

第七十八章 抉择的路口(中)

“所以,从我真zhèng

懂事起,就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有我就有哥,只要哥喜欢的,想要的,我统统可以让给他,除了自己的爱人!”狠狠拭去眼角的泪水,何潇雨静静看着何耀扬说:“因为,我知dào

,我的生命,是哥给予的!无论哥做错什么事,只要肯告sù

我,我都会原谅他!”

或许承shòu不住何潇雨滚烫的目光,何耀扬不太自然的移开眼光,强笑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不必耿耿于怀。”

“小时候,我渴望长大!因为讨厌父亲一直压迫我做不喜欢的事,他告sù

我,如果想选择自己的生活,除非我长大!”何潇雨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遥望着碧空,渐渐,嘴角勾起一丝讥笑说:“可是,我现在渴望再次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童年,因为那里,有疼爱我的哥哥,而且父亲,也不是现在这样……冷冰冰!”

侧过脸,望着一旁抽闷烟的何耀扬,轻声说:“即使这样!哥,也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狠狠吸了一大口烟,何耀扬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熄后,抬起头笑着说:“当然有!你是我弟弟,就算父亲再如何冷漠,还有哥一直站在身后支持你,我依然会像小时候一样守护着你!”

会吗?何潇雨的眼神变得有些黯然,回过头,冰冷快速攀上眼眸,轻踱几步,俯视着楼下变小的行人,淡然道:“哥!很痛苦吧!”

何耀扬的脸色微变,眼神一阵闪烁后,故作不解的问:“我有什么好痛苦的?”

难道安楠真的和他说了什么?越想越觉得可疑,一定是这样,不然,弟弟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谈起这些,这一刻,何耀扬竟产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就是想趁机将何潇雨推下楼,不过,他毕竟还有理智,仍不敢做出这个过激的举动,况且,如果何潇雨真的怀疑他了,这时候出手,非但不会成功,反而死得更加难看。

“我知dào

,哥喜欢安思雅!”何潇雨依然没有回头,仿佛毫无防备般把后背留给何耀扬,继xù

用近乎空洞的语气说:“因为哥喜欢她,所以我从来没有碰过她,即使很多时候,很想找个女人发泄一下,可我还是清楚的知dào

,那个女人永远不会是安思雅,因为她在我心里,已经和大嫂没有两样!”

抽了口烟,何潇雨继xù

自嘲的说:“而且,我也想好了,等帮妹妹报了仇,就会离开那个冰冷的家,会帮哥上安家提亲,告sù

他们,哥才是真zhèng

的继承人!”

犹如晴天霹雳,何耀扬的神情骤然一呆,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终究还是慢了!”眼泪,像脱了缰的野马,再一次飚了出来。

“我,不怪你!只怪自己没有勇气,没有早点说出来!”何耀扬的声音很轻,可是他的心,却如同困兽般激烈挣扎,尝到甜头的恶魔如何能够再次被关进去?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其实,我在奇怪一件事!”何潇雨似乎恢复了惯有的冷漠,连声音都开始变冷。

“什么事?”何耀扬也仿佛下了决心,语气变得没有丝毫波动。

缓缓转过身,微红的眼眶中,何潇雨那双犀利的眼神如同利刃般狠狠刺进何耀扬的眼里说:“我对漠然说得话,安思雅听见了,哥,也听见了吧!”

“是的!”何耀扬没有一丝闪避,眼神坦然迎了上去。

“这么说!哥应该知dào

思雅很伤心咯?”何潇雨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不错!我还知dào

,她喝了很多酒,而且在我房间里给你打过几次电话,可你,一个都没有接。”何耀扬的语气开始出现一丝火气。

“哥希望我接她电话吗?”何潇雨笑了,只是笑容有种说不出的讽刺。

面对这样的问题,何耀扬不由顿时哑口无言。

何潇雨无意在这个问题多做纠缠,继xù

转向正题说:“哥这么在乎思雅,怎么会在紧要关头离开她身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时候的安思雅,最需yào

的是有人守在她身边,避免她酒后做出异于常人的举动,不是吗?”

冷汗,开始渐渐从何耀扬的额头上冒了出来,良久,才伪装内疚的说:“那是因为我看思雅睡着了,以为不会再出问题,心烦意乱之下,就出去外面喝点酒,谁知dào

回来后才发xiàn

,思雅跳楼自杀了!”

“哦!原来如此!”何潇雨轻叹一声,缓缓从身上掏出纽扣,打量半天后,若有所思的说:“我在奇怪,这个纽扣,怎么会在安思雅手里?”

尽管安楠当时只是简单说了一句,甚至连凶手是谁都来不及说,但是凭着何潇雨惊人的才智,他还是很快理清个中思路,显然,安楠必然是在姐姐手里发xiàn

这个纽扣,从而怀疑到何耀扬身上,因为这样的纽扣,只有他西服上才有,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惨遭灭口,故yì

不动声色,以责备自己为由,借机告sù

自己真相,只是不知dào

后面发生什么事,她竟然在紧要关头精神出现问题。

该死!那个死丫头果然知dào

一些内幕。震惊过后,何耀扬强笑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是吗?”何潇雨的视线从纽扣转移到何耀扬身上,似笑非笑的说:“哥和我一起分析一下吧!你说,一个人因为失恋决意寻死,可她手里为什么握住毫不相干之人的东西,睹物思情吗?若果真这样,又何须为了不爱之人跳楼自杀呢!”

“女人心,海底针,我们哪里猜得透!”何耀扬抽烟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就如他的心乱成麻一样。

“哥,你很紧张吗?”何潇雨的声音乍听起来有些关心,然而其中的深意,只有当事的两人心知肚明。

“呵!没有,只是一想到安思雅有可能移情别恋,我的心就很乱。”慌乱中,何耀扬急忙解释。

“那就更说不通了!既然思雅心有所属,又何必为我哭的死去活来,甚至不惜自杀身亡!”深深看了何耀扬一眼,何潇雨转过身子,遥望着阳光灿烂的天地,沉声说:“因此,我想到另一种可能,安思雅无意间发xiàn

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不幸的是,刚好被对方发xiàn

,为了杀人灭口,凶手将她推下楼,挣扎过程中,她手里刚好扯到来自凶手衣服上的纽扣!”

何潇雨的话犹如千斤坠般重重砸在何耀扬的心上,掀起了一道巨大的涟漪,令他整个人不由剧烈一震。

转过身,看着脸色发白的何耀扬,他接着说:“而后,安楠发xiàn

了姐姐手中的纽扣,为了害pà

打草惊蛇遭人灭口,故yì

不动声色,因此,我猜测,此人,极有可能是安楠所熟悉的人。或者,毫不避讳的说,在安楠心里,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哥呢!”

“呵呵!她真是想得太多了,谁不知dào

,我们兄弟俩感情是最好的!”何耀扬极不自然笑了笑,勉强压住急促的心跳,沉吟道:“其实,我觉得,这可能是凶手的阴谋,想要挑拨我们兄弟间的感情。”

何潇雨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变得很古怪,冷冷说:“安楠只是怀疑哥杀死她姐姐,怎么听哥话中之意,像是在说你我之间出现问题,怎么,哥觉得,我们之间有矛盾吗?”

犹如当头一棒,何耀扬顿时觉得遍体生寒,真是言多必失!

原本以何耀扬的心机,还不至于如此破绽百出,关键是,因为安楠的问题,诱发了他的心虚,加上何潇雨步步逼近,心神大乱之际,想要极力澄清自己的嫌疑,却不知,因为口不择言的缘由,反而令自己的阴谋更早暴露出来。

“呵呵!这怎么可能,我们是最好的兄弟,怎么会有矛盾。”这一刻,即使是何耀扬,都觉得这个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我想也是!”何潇雨略带自嘲笑了笑,手中纽扣笔直抛向何耀扬,淡然道:“那就请哥仔细认认,这个东西,是不是从哥衣服上掉下来的。”

何耀扬略带慌乱接过纽扣,假意仔细观察,良久,才沉声说:“这个纽扣,确实是我的!只是,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在思雅的手里。”

“在这过程中,哥有没有和陌生人出现过肢体接触?”

“如果我没有料错,应该是在商业街的时候被有心人摸走。”

“思雅死的时候,哥在哪里?”

“我不是说过,我出去喝酒了吗?”

“在哪里喝?可有证人?”

“没有!那是一个偏僻的路边小摊!当时就我和摊主两人!”说到这里,何耀扬不由苦笑连连。

“不知dào

,哥什么时候可以带我去看看?”

“晚上吧!”何耀扬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快速闪过一道寒芒。

“好!那我们就这样定了!”何潇雨顺手抛掉手中的烟头,望着转身准bèi

下楼的何耀扬,犹豫过后,轻声说:“哥!”

“嗯?”何耀扬停下脚步,转身狐疑看着弟弟。

“我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如果哥无意间做错事,无论是什么,只要肯告sù

我,我都会原谅你,就算真是你杀了安思雅,我也会帮你脱罪。”何潇雨说的很诚恳,眼神隐隐约约闪烁着期待。

第七十九章 抉择的路口(下)

“呵呵!弟弟,你想多了!哥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莫说思雅是我心爱的女人,即使是朋友,我也做不出那种事,这一切,明显是有人刻意设的局!”回过头,何耀扬淡然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嗯!”望着消失的身影,何潇雨忍在眼眶的泪水再一次泛滥而出,仰望着光彩夺目的天空,他的心,却是无比的黑暗!

“哥!你知dào

吗?你已经告sù

我,谁是幕后者了!”嘟喃过后,冰冷渐渐代替了温情。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现在,他已经完全肯定了!原因很简单,如果何耀扬不是因为心虚,又何须故作镇定极力掩饰,而最大的破绽就是对方太过镇定,正常情况下,一个无辜的人无端受到猜疑,心里多数不好受,即使不会马上大发雷霆,至少,语气中也会流露出不满的火气,可是,何潇雨并不曾从何耀扬的语气中听到任何不满,反而是冷静的解释,如果这些,归根于对方的好脾气,那么,当他提前何耀扬杀死安思雅的可能性时,如果对方真是无辜,必然马上翻脸,因为任何人都无法接受这种说辞,面对心爱之人死去的悲痛,又被至亲之人怀疑甚至质问,这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放眼天下,有何人对这种事无动于衷?

可何耀扬却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就是他心虚,因为心虚,满脑子想到的就是如何极力打消别人的怀疑,却忽视了人的正常情感。因此,何潇雨推断,安思雅必然是被何耀扬推下楼,否则,何耀扬的西服纽扣是不可能出现在跳楼身亡的安思雅手里。

那么,何耀扬为什么要杀死安思雅?面对一个日思夜想的心爱女子,都能毫不犹豫下手,那就证明对方知dào

的秘密很惊人,一旦泄露,他必然死于非命,出于无奈,他才不得不亲手杀死心爱之人!

再加上,何耀扬之前无意间说错话,说凶手是为了挑拨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然而事实上,他们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任何矛盾,至少在何潇雨的记忆中,不曾出现过。可是何耀扬却在那时说出这句话,那就证明一点,他对何潇雨心存芥蒂,否则,不可能说出那种话,最重yào

的是,当时他们谈论的话题仅仅是安思雅究竟是自杀还是被杀,可是何耀扬却突然扯到他们兄弟之间的问题去,那是不是代表着,其实,他的心里一直怨恨着何潇雨,因为安思雅的死亡原因,害pà

让弟弟知dào

真相,所以才迫不及待想要澄清自己的清白?

综合着之前对何耀扬的怀疑,虽然最后因为发疯那段时间他的一举一动打消了念头,可是现在,当一切疑点重新出现在他身上的时候,这种怀疑,也渐渐变成肯定。

根据以上种种,何潇雨终于确认,自己的哥哥,一直以来最敬重的大哥,其实就是真zhèng

的幕后者!而大哥所做的这一切,应该就是为了能够继承家产吧!

不知过了多久,何潇雨缓缓掏出手机,对着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潇雨。”

“刘涵,我在迎宾酒店的阳台上,有些事想和你聊聊,你过来吧!”

“好的,我马上到。”刘涵挂断电话,心头却略带不安,何潇雨的语气太平静了,平静的有些令他害pà

,不及多想,他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何耀扬快步穿过在繁华的商业街,不知走了多久,渐渐来到一处偏僻落后的村庄,脚步终于在一栋破旧的楼房停了下来,这栋楼房很低,共三层高,不过从外观看去,明显是一栋无人居住的废弃楼房。

关于这栋楼,有个很难听的外号,那就是鬼楼!而这个称号,当地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然而,他却知dào

,里面不仅没有鬼,还有人在!

笃笃!听着门外的敲门声,夜雪微闭的眼睛骤然睁开,眉头不自觉皱了下,缓缓松开怀里的黑猫,站起来开门去,她知dào

,这个时候来这里,除了何耀扬,不会有别人。

果然,门外,何耀扬沉着一张脸,一声不吭走了进来,环视着昏暗没有光线的房间,不适过后,他才沉声说:“何潇雨开始怀疑我了,现在,我们已经没得选择,今晚,12点过后,我会引他去XX街,那一带刚好安静又偏僻,一般不会有任何路人经过。”

“主人,需yào

我做什么?”夜雪关好门,微垂着头,以示恭敬。

“杀了他,不惜一切手段,他必须死!包括他带来的所有人,一个都不留!”何耀扬的语气充满着杀气。

“主人的意思,除了何潇雨,所有和他有关联的都要死?”夜雪明显一愣。

“不错,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走到这一步,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对此,何耀扬显然很苦恼。狠狠抽了口烟,紧紧盯着夜雪说:“记住,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明白了!请主人放心!”微垂的脑袋下,夜雪的眼睛变得格外明亮。

“事后,你还要追杀我,一定要记住,必须让我受伤却不致命。”

“主人的意思?”夜雪不解的抬起头。

“从现在起,你就是陆遥的人,这一切,都是陆遥指使你的,明白了吗?”何耀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平静的令人害pà



“是!”仿佛一瞬间,夜雪明白了何耀扬的心思。

“很好!”冷笑过后,何耀扬阴着声说:“现在,我要你赶去苍县,抢在安楠回深圳前杀了她以及两个保镖。”

“主人,难道你忘记了,我不能见光,而且,在阳光下,会失去一切能力。”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苍县,通往深圳的路上,有一条很长很弯的隧道,最重yào

,那条隧道的电路线出现问题,现在还在维修中,至少,在今晚夜幕降临的时候,灯光不会亮起来。”深深看了夜雪一眼,淡然道:“相信你在里面,可以发挥出能力吧!”

“而且,为了确保你能抢在他们面前,我已经向当地警局报警,声称有两个匪徒绑架并杀害两名少女,如果没错猜测的话,他们应该正在警局里。”轻踱两步,扔掉烟头并踩熄后说:“所以,你拥有足够的时间抢在他们面前到达目的地。”

“明白了!我现在就出发。”夜雪轻声应了句,快速转身进入卧室,很快,就带着帽子和墨镜离开房间。

静静站在空无一人的昏暗房间里,何耀扬瞥了眼躺在沙发上睡觉的黑猫,也跟着快步离开。

夜雪,该做的,我都做了,千万不要令我失望!

事实上,那条隧道也是他指使人破坏的,毕竟以他家族的势力,全国各地多多少少有一些产业,碰巧,他就有一处产业在苍县。(注:文中地名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皆属巧合。)云淡风轻的碧空下,何潇雨微闭的双眼随着身后的动静缓缓睁开,良久,淡然道:“你说,人为什么活着?”

无须回头,他也知dào

身后来的是何人。

“名利吧!”刘涵并没有任何犹豫,轻声踱步,直至何潇雨身旁,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似有感慨的说:“不是有句话叫做,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吗?”

何潇雨侧脸瞥了刘涵一眼,回过头,冷声说:“那你呢?为了什么?”

“我是俗人!自然不能免俗!”刘涵自嘲一笑,轻声说:“可我知dào

,谁才能真zhèng

带给我名利。”

“哦!”何潇雨似乎来了兴趣,缓缓点燃烟抽了一口。

“或许,你们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回到家乡,却宁愿带着露露住在酒店里,也不愿意带她回家里一趟。”遥望着一栋栋高楼大厦,刘涵笑的有些苍白,满怀心事的说:“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你们这些有钱人永远不会明白穷人的日子,我家很小很窄很破,三个人住都已经快无法呼吸了,我实在无法想象,四个人住在里面的场面!”

烦躁之际,刘涵忍不住掏出香烟,点燃抽了口,缓缓说:“我人前风光无限,可是,人后,除了露露,一无所有!说真的,潇雨!我是穷怕了!”

“所以,你就当了陆遥的内奸!”何潇雨的表情很平静,完全看不出如何情绪。

“呵呵!我就知dào

,瞒不过你!”刘涵看起来很镇定,似乎并不曾因为对方这句话而大惊失色。再度抽了口烟,嘟喃说:“仔细想想,我自己都觉得可疑,一个穷警察,如何住得起昂贵的酒楼,而且一住还是很多天!”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怀疑得到肯定后,何潇雨终于正脸看着刘涵,只是眼眸闪烁着寒芒。

第八十章 局中局

“有一点,你说错了!”刘涵面不改色迎上何潇雨的目光说:“我和陆遥,只是一场交yì

,并不算什么内奸!况且,我所做之事,并没有一点出卖你的意思,毕竟,李霞的死法,即使我不说,他一样可以从别的地方得知,既然如此,有傻瓜送钱上门,我为什么要拒之门外?”

“你的意思,是想说,你和陆遥的交yì

是李霞死后才开始?”何潇雨的眉头不由一皱。

“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事实!这点,你完全可以查!我账号上的钱,也是那天才有的。”刘涵说的很坦然。

“难道,你不懂一回生二回熟的道理?”何潇雨的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看着刘涵说:“尝到好处的你,还能克制不越界吗?”

“我说过!”这一刻,刘涵眼里闪烁着精光,平静的说:“我知dào

,谁才能真zhèng

带给我名利!而那个人,除了你,何潇雨,其他人完全做不到,即使是你哥,也不行!”

“你都知dào

些什么?”何潇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我知dào

的并不多。”刘涵坦然看着何潇雨,轻声说:“只是,有些怀疑!你疯的那段时间,你哥逼我们表态,那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哥的真zhèng

用意,毕竟,所有人都知dào

,笼罩在你身上有一个以灵异为幌子的局,如果众人异口同声承认你是撞鬼,那么下一刻,你很可能死于非命,然而你哥的意思,却认为你是受到灵异影响,我不相信,以耀扬哥的智慧没有想到这个后果,因此,只有一种可能,他希望你死!”

抽了口烟,刘涵看着脸色依旧阴沉无比的何潇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继xù

说下去,沉吟片刻,接着说:“直到,夏琪龙他们三人坚决坚持你只是承shòu不住打击而造成精神失常,你哥感觉事不可为才松口,为了打消众人对他的怀疑,才不留余力帮你。”

“你对我说这些,就不怕我翻脸吗?”何潇雨的脸色这一瞬间变得异常难看,阴着声说:“你要知dào

,你现在怀疑的,是我哥,你不觉得,现在是在挑拨离间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吗?”

“我可没有这个本事!更没有这个胆量!”刘涵自嘲一笑,深深看着何潇雨说:“我所说的,只是你心里想的事情?”

“何解?”何潇雨的声音更冷。

“你心里如非认同我的话,我说第一句的时候,你就已经翻脸了,毕竟,我在毁谤你哥,不是吗?”叹了口气,刘涵接着说:“事实上,你并没有翻脸,反而是冷静的听我讲完,那就说明,你心里早已知dào

,何耀扬,才是真zhèng

幕后者,也只有他,才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令你中计!”

“你很聪明!心机更好!相信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又知dào

我心中对哥哥早有怀疑,你应该还不会告sù

我这些吧!”何潇雨笑了,难看的脸色也随着这一笑烟消云散。旋即,沉声说:“你又如何肯定,只有我能给你名利?毕竟,这次争斗,很多时候,我明显处于劣势。”

“在何家,只要你不死,何耀扬就名不正言不顺,而想要你死,太困难了!动静太小,没有建树,动静太大,又怕惊动何家,即使他真的狗急跳墙,一当事情传开,也将死无葬身之地!”这一刻,刘涵露出与他年纪极不相符的睿智说:“所以,何耀扬的成功率非常低!加上,现在你已经洞悉了他所有阴谋,他更无半点机会!最重yào

,我们是朋友,比起他,我更希望赢得是你。”

“有一点,你说错了!”何潇雨冷冷看着刘涵说:“我们充其量只是合zuò

伙伴,朋友!还远远谈不上。”

无视刘涵微微变色的脸庞,何潇雨自顾自说:“你想要的东西,我会给你!现在,我需yào

你告sù

我,你值得我相信吗?”

“值得。”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刘涵回答的非常肯定。

“那么,现在,我需yào

你替我办一件事,你能做到吗?”何潇雨肃然看着刘涵。

“什么事?”刘涵神情一凝。

“通知你舅舅,让他以自己的关系,源途和地方警局打好招呼,必须保护安楠安全回到安家。”

“你的意思?”

“这你就不用管了,这件事,我不能出面,只能你来做。”

“明白了,我现在就去。”

望着完全消失的身影,何潇雨自嘲一笑,朋友!还能剩下几个……

中午,阳光灿烂,暖人心扉!少了寒气逼人的商业街,行人明显增多了不少。

从警局出来后,刘涵的表情就一直不太好,赢得了将来的名利,却失去了最强dà

的朋友,相比之下,他突然意兴阑珊,总觉得,自己失去的,比得到的还要多了很多。

手机的铃声将他拉回现实,稍微调整好心情,缓缓接起电话说:“你好!”

“我是何耀扬,已在商业街附近的如如酒店订了包厢,一个人吃的东西有点多,不知,你是否有兴趣和我共进午餐?”

刘涵的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宴无好宴的道理他还是很清楚的。

“怎么,你不方便吗?”或许沉默的时间过久,何耀扬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呵呵!没有,我现在就过去,刚好,我也没有吃饭。”回过神,刘涵急忙应了句。

“很好!那我就恭候大驾!”何耀扬的声音听起来明显带着一丝愉悦。

挂断电话,刘涵脸色一整,步伐匆匆直奔目的地。

另一边,酒足饭饱后,何潇雨环视众人一眼,面带微笑的说:“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晚上,我们聚个餐,到时候,魏钊和慕容钰,你们两一定要带上各自的伴,尤其是魏钊,你那神mì

女友也该现身了!另外,我计划,后天就回去了。”

夏漠然明显一僵,玉手一阵发冷,很快,一只暖和修长的大手覆盖在上面,抬起头,对上何潇雨那双深邃的黑眸,渐渐心安。

“后天回去?”魏钊脸色明显一愣,急忙说:“你的意思,幕后者抓到了?”

“是的!”何潇雨一口饮尽杯中酒,淡然道:“至于是谁,你们就别问了,事情已经过去了!”

尽管心痒难忍,不过从何潇雨的语气就明显得知,他并不想让人知dào

真凶是谁!对此,众人很有默契闭口不谈。

当刘涵赶到指定的地点时,何耀扬早已开好红酒静候多时。

席间,感觉吃的差不多了,何耀扬才缓缓说:“不知,刘兄弟对我那弟弟有何看法?”

闻言,刘涵心中一紧,正题来了!故作不明所以的说:“耀扬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呵呵!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何耀扬站了起来,为刘涵添了些红酒,淡然道:“不知,如果我弟弟知dào

你是陆遥的内奸时,是何种表情!”

“呵呵!我都不知dào

耀扬哥在说什么。”刘涵的脸色明显一变。

何耀扬意味深长看了眼强作镇定的刘涵,回到原位,提起酒杯抿了口,轻声说:“我知dào

你家里很穷,穷到揭不开锅,更知dào

,你一直盯着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这些年,从一个实习警员做到刑警队长,也算不容易了!”

“你调查我?”刘涵猛的站了起来,脸色极度难看。

“不急!”何耀扬对着刘涵轻轻一笑,泰然自若的接着说:“在警队里,你算是一个奇迹,年轻又富有城府,最重yào

,做人圆滑懂得如何收放,像你这样的人,要上位,很简单!只需yào

一个机遇。当然,也很困难,没有背景,没有人脉,最主要,你没有钱!”

“要知dào

,这个世界,一切实力都是靠钱来垫铺,如果没有钱!就算你再有能力,机会总是会和你擦肩而过的!”望着沉默不语的刘涵,何耀扬挥手示意其坐下,稍安勿躁。再度抿了口酒,似笑非笑的说:“眼下,你有一个机会!或者说,你比同龄人更加幸运,因为你有比他们更上一层楼的捷径!”

“你的意思?”刘涵看起来明显有些意动。

“你和潇雨称兄道弟这么久,可他可曾帮过你?”何耀扬冷冷一笑,沉声说:“事实上,你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换句话说,即使有一天你想竞争当副局长,成功率也是相当渺茫!当然,如果有我在背后帮你,这一切对于你而言,岂不是轻而易举?”

“你需yào

我做什么?”刘涵看向何耀扬的眼神很奇怪,既希翼,又矛盾。

“很简单!”何耀扬一口饮尽红酒,深深盯着刘涵重声说:“我需yào

你做一个见证人,而且,还送你一个大案子!”

“什么意思?”

“今晚,12点过后,会发生一起重大谋杀案!死者是何潇雨以及他所有朋友,凶手则是陆遥,而你恰好目睹整过过程,及时报警并出手搭救了身受重伤的我,作为感激,在往后的日子里,我竭尽全力帮你渡过一切难关。”何耀扬的眼神瞬间变得很明亮,一眨不眨的盯着满头大汗的刘涵说:“你觉得,这样的情节,是不是很完美!”

“如果,我不答yīng

呢?”刘涵的声音很压抑。

“那只好对不起你了!你所在的警局以及你舅舅的警局将会收到你受人贿赂的证据,你的前程和人生也从此毁掉!”

“你威胁我?”刘涵猛的站起来,重重一掌拍在餐桌上,赤红着双眼死死盯着何耀扬,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气势。

“你错了,我是提醒你,同时,也是劝告你!”和刘涵比起来,何耀扬太镇定了,不仅语气古井无波,甚至还颇有食欲夹着菜含进嘴里。

刘涵狠狠盯着那张面目可憎的嘴脸,脸色一变再变,良久,才颓废坐了下来说:“我……知dào

该怎么做了!”

“很好!”微笑过后,何耀扬狠狠灌了一大口红酒。

第八十一章 致命弯道

暮色四合,最后一抹斜阳还留恋地抚摸着地平线。两辆轿车风驰电掣呼啸而过,引起了一阵低鸣,黑暗!悄然降临!

安楠面无表情的坐在车后座,遥望着逐渐模糊的景色,思绪翻飞!

姐姐死了,她也真zhèng

长大了!过早见识到人心最险恶的一面,也学会了如何思考问题,显然,不久前被警察扣留盘问这件事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而这个人,她若没有猜错,必然是何耀扬。尽管不知对方目的何在,但她明白一点,想要有惊无险回到深圳,怕是不太容易!

忍不住,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看样子,何潇雨已经和他哥翻脸了!他让自己尝到失去姐姐的痛苦,自己也要让他尝尝,被亲人背叛的痛苦,虽然到现在依然没有想通何耀扬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姐姐,不过按她猜测,必然和争夺财产方面有关联。

爸爸现在应该很伤心吧!没由来,她想到了父亲,眼眶不由微微发红,何耀扬杀死姐姐的事她还不敢告sù

父亲,毕竟事关重大,这件事,也只有等回到家里,才说得清!

“二小姐!”开车的保镖将安楠来回现实。

“怎么了?”安楠眉头不自觉一皱,稍微坐正坐姿。

放缓车速,保镖皱着眉头看了眼前方的警告牌说:“前方就要进入隧道了,可是,里面的灯光全坏了,加上弯道较多,我们是不是要改道?”

“不改了!放缓车速前进就行了。”一心想快点回家的安楠,没有过多考lǜ

就直接下了指令。

“是!”尽管心里隐隐约约感到不安,不过面对小姐的命令,他还是无条件遵从。

隧道顶部的山坡上,一双明亮的眼睛默默注视着进入隧道的两辆宝马轿车,低笑一声,正准bèi

离开,骤然,被一股强dà

到令人心悸的气息震住了,难道?不及多想,夜雪快速翻身直下,疾奔进入隧道。

没有灯光照耀的隧道,幽暗漆黑宛如通向地狱的深渊,车前灯在这股异常的黑暗面前,弱小的犹如萤火之光,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吞噬,莫说开车的保镖小心翼翼,即使是安楠,此时的神情也格外凝重,一股不安的情绪渐渐从心底冒了出来。

太黑了!向来小心谨慎的保镖明显觉察到异常之处,握着方向盘的手心不知不觉溢满了冷汗,不知dào

为什么,他莫名其妙感到一阵恐惧!

“沙沙”对讲机传来的噪音顿时吓了他一跳。

“你干嘛呢?怎么越开车越慢?我都超越你很长一段距离,还不跟过来?”

另一保镖不善的语气传来时,他身体明显一震,难以置信看着尾随在自己车后的轿车说:“你说什么?别开玩笑了。”

“谁和你开玩笑了,搞什么?还不开快点。”说完,对讲机就挂断了。

“怎么回事?”安楠明显感到异常,神情显得有些不安。

“小姐……你看看,我们身后是不是有辆车?”保镖死死盯着车前镜,照来的灯光下,车后宝马车头的轮廓依稀可见,显然,就是另一保镖开的车,可是,对方却偏偏说已经超越他的车遥遥领先。

闻言,安楠狐疑回头望了一眼,脸色很快就沉了下来,不悦的说:“开玩笑也要选时间,你以为这些话好笑吗?”

“我……”无端遭到斥骂后,保镖心里难免憋着一团火,狠狠刮了车前镜里的宝马车一眼,一踩油门,直接来个急转弯。

砰!随着一声闷响,车,发出一阵刺耳的急刹车,硬生生停了下来。

“我靠!你作死啊!会不会开车?”狠狠磕碰到前座的安楠怒火胸烧,一边揉搓着发疼的额头,一边大声怒斥道:“回到家里,我一定让爸爸炒了你。”

诡异的是,面对小姐的怒骂,保镖不动于衷,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微弱的灯光下,除了车头凹下的痕迹,一无所有。

或许是觉察到异常,安楠终于冷静下来,轻声说:“怎么了?”

回过神,保镖的脸色极度难看,带着颤音说:“小姐……我们撞到人了!”

安楠的明显一愣,一丝怒意不自觉跳上眉头,冷声说:“很好玩是吗?”

高速路上的隧道有人?这无疑是天方夜谭。

“不!我没有开玩笑,我们真的撞到人了。”吃惊过后,保镖很快就镇定下来,沉声说:“我估计,对方应该是在维修电路的工人。”

“那就快下去检查一下啊!”一想到这种可能,安楠顿时急了。

“二小姐!”保镖缓缓转过头,脸色显得有些发白,可是眼神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说:“如果现在走,没有人会发xiàn

我们,如果下车查看,我们可能会负上一些责任。”

“下车查看,我命令你。”安楠的脸色很难看。

“是!”保镖叹了口气,无奈的下车,只是当他找遍周围都没有发xiàn

任何可疑的身影时,不由愣了下来,怎么可能?昏黄的车灯下,除了自己孤零零一道身影,一无所有,骤然,他像是想到什么,微微蹲在身体看向车底。

一只手,鲜血淋漓的伸了出来,轻轻按在地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印,而后,另一只手也紧跟着伸了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机械般一步一步从车底爬了出来。

扑通!失去力量支撑的保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惊骇的睁大双眼,死死盯着那道默默爬行的身影。

猛然,他双眼睁大到极限,眼眸一阵急促收缩。只见对方缓缓抬起头,凌乱的发丝下,一张苍白无比的脸硬生生暴露在空气中,其中,最毛骨悚然的莫过于那半边龟裂的脑门,残骨之外,脑浆依稀可见,猩红的血液很快就蜿蜒而下,染红了大半边脸。

“大……大小姐!”保镖顿时魂飞魄散,她的尸体,不是在另一辆车上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回过神,对上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顿时惨叫连连,连滚带爬一个翻身,快速奔向黑暗中。

车外的异状很快就惊动了车里的安楠,呆呆盯着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她心里没由来一寒。

砰!敞开的车门无人自动,狠狠的关上,死寂的冰冷,渐渐在车内凝聚,令安楠僵直着全身,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另一边,载放安思雅尸体的车里,保镖沉不住气再一次拿起对讲机吼道:“小李,你他妈搞什么?我都等你多久了,还不跟上来?到底还要不要回去?”

难怪他心里火大,换谁在漆黑的隧道里停留太久心里都不舒服,更何况,本身还拉着一个尸体,要说心里不发毛,那是骗人的。

忍不住,他悄悄扭头向车后座瞄了一眼。

咚!对讲机笔直滑落,而他却浑然未觉,呆呆看着空无一人的后座,一个巨大的疑问瞬间涌上心头。

大小姐的尸体呢?

使劲揉搓了两下眼睛,再看,还是空无一人。

冷意,犹如巨Lang席卷而至,令他遍体生寒。

“你在等我吗?”一个空洞又冰冷的声音缓缓从对讲机里溢了出来,令车里的保镖猛的一僵。

“鬼啊!”惨叫过后,保镖猛的一踩油门,整辆车咻了一声窜了起来。

风在呼啸,如哭如泣!人在奔跑,粗重急喘。

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里,弃车而逃的保镖小李额头早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可是他不敢停,总感觉身后,那团漆黑的地方,大小姐的鬼魂正紧紧跟着他,他永远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这个世界不是没有鬼吗?

都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纯属扯淡,换谁碰到这种事能不怕?

犹如验证他心中所想,他居然诡异的听见来自身后的爬行声,不由自主,大小姐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庞再一次出现在他脑海里。

与此同时,夜雪也急速在幽暗的隧道里奔驰,冷汗,一颗颗顺着她的额头蜿蜒而下,浸酸了双眼,可是,她却不敢停,因为前方,有她必须保护的对象。

最不可思议的是,向来对黑暗最为熟悉的她,这一刻完全迷失在黑暗中,按她计算,应该早已穿过隧道,甚至可以说,赶上安楠的车辆,然而现在,任凭她如何使劲全力,都无法穿透这层黑暗。

车,依然快速的行驶着,就如同车内保镖的心情,惊恐又冰冷,对讲机冷冰冰躺在地上,宛如一具尸体,冷漠的注视着苦苦挣扎的人。

不知dào

为什么,他突然有种感觉,感觉这条隧道就像一条没有尽头的路,那是一条地狱之路!

又到了拐弯处!麻木的旋转方向盘,车头随之一弯,一个身影硬生生暴露在车灯下。

“小李?”惊呼过后,车狠狠的和来人相撞在一起。

砰!失控的车不仅从小李身上碾过,还伴随着急转弯重重撞击在墙上,严重变形的车头里,保镖那张千疮百孔面目全非的脸上,硬生生挂着一只爆出的眼球。

第八十二章 我等着你回来

“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wù

器之内,请稍候再拨。”何潇雨微皱着眉头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提示,无奈的挂断电话。

“怎么了?”夏琪龙明显觉察到一丝不对劲,怔怔看着心事重重的何潇雨。

“没什么,喝茶吧!”何潇雨似乎不愿意多谈,拿起茶杯,缓缓抿了口热茶,心里却不由自主琢磨起安楠来。

隧道里,万籁俱寂,一道泛黄的灯光鲜明的区分出光明与黑暗,只是,在安楠看来,这道车灯不仅不能带给她一丝暖意,反而将死静与阴森宣泄的淋漓尽致。

恍惚间,她想到小时候经常做的恶梦,那时候,妈妈刚过世,她就像现在一样,呆在一个冰冷漆黑的角落里,靠着这点微弱的光芒寻找着妈妈的身影。

噗!一滴汗水终于凝集成珠,重重砸在平躺于大腿部的挎包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响。

呆滞的眼眸渐渐出现一丝灵动,抖了抖发麻的脚,思绪渐渐回归。

求救!这是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事,慌乱的打开包包,从里面掏出手机,随着屏幕光芒的亮起,她绝望了!

没有信号!望着屏幕上显示的提升,心烦意乱的塞回包里。

保镖已经跑了,尽管她不知dào

发生什么事,不过能够令一个训liàn

有素的人如此惊慌失措,必然是很可怕的事。

再一次,她想到刚刚自动关闭的车门,一股寒意伴随着这个突起的想法涌上心头。

车外,依旧很安静!恰恰是这种安静,令安楠的心越沉越深,连周围的黑暗之处都变得阴森恐怖。

她总有一种感觉,在那看不见的黑暗尽头,有什么东西,正冷冰冰的盯着她。

轻轻拭去脸庞上的冷汗,安楠慢慢把手放在车门上,她已经决定,无论如何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回到前座驾车离开,否则,光这种压抑的气氛,都足以令她精神崩溃。

咔!平时细小的车门声,在此时竟无限量放大。

强行忍住急促的心跳,她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盼,确认没有任何异常,才缓缓继xù

向外推动车门。

一只脚,轻轻从车里伸了出来,静静的放在地上,紧跟着,是另一只脚。

深深吸了口气,她慢慢把车门关上,尽管很小心,依然无法阻止再一次传出的闷响。

僵直着身体呆立了半晌,直到没有从黑暗中听到任何动静,她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短短不足一分钟的时间,她竟感觉像是过了几个世纪,苦笑过后,紧拉紧身上的衣服。

哒哒!咔——咣!

呼呼!

粗重呼吸几声,她双手快速放在方向盘上,正想启动车辆离开,就被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阻止了。

她的表情很奇怪,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僵硬的低下头,看着包包里传来铃声。

为什么没有信号的手机突然通了,这个问题,她并没有深思。反而是突如其来的铃声,牵引住她所有心神。

别人或许不知dào

,不过安楠却很清楚,这个独特的铃声是她专门为姐姐设的,换句话说,除了安思雅的手机,别人打给她都不会是这个铃声。

事实上,安思雅的手机早已粉碎,可是,此时此刻,安楠却接到来自姐姐的电话,如此诡异的事情,想起来都令人毛骨悚然。

手机依然不依不饶的响着,冰冷而冷漠,令主人不得不伸出颤抖的双手打开它。

姐姐?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两个字,安楠的脸色刷了一下,变得异常惨白。

“不可能,不可能!”嘟喃过后,安楠狠狠按下接听键,对着手机吼起来:“你他妈是谁?怎么会有我姐姐的手机。”

这样的脏话,她平时从来不说,因为她是淑女,姐姐总说,淑女必须要有淑女的修养,脾气、脏话这些恶习统统要抛掉,对于姐姐,她向来言听计从,可是此时,她什么都忘记了,在强烈恐惧的支配下,她变得有些疯狂。

“妹妹!你怎么连姐姐都忘记了!”声音似打趣,又似调笑,但更多的却是冰冷。

“姐姐!”发白的脸庞下,安楠那双没有血色的嘴唇上下轻抖,宛如嘟喃。

“姐姐在这里很冷,很寂寞!你下来陪我好吗?”手机里的语气变了,显得格外哀怨。

安楠的眼眸瞬间睁大到极限,惊恐的说:“姐姐,我不想死。”

“这么说!你不爱我咯?”安思雅的语气一转,充斥的怨恨。

“不不!我没有!”惊慌之际,安楠格外慌乱。很怪异,在如此恐怖的气氛下,她心里居然不曾想过挂断或者扔掉电话,只是一个劲拼命解释。

“嘻嘻!那你想不想见到姐姐?”

骤起的话令安楠瞬间一呆。

“不说话就当你承认了咯,姐姐来了!”

“不不!姐姐,你不要吓我,我害pà

!呜呜!”望着挂断的手机,安楠惊恐交际,浑身不停颤抖。

像是想到什么,手机一抛,她双手连忙握住方向盘,一定要快点离开,姐姐要来抓我,我必须马上离开。

“妹妹!”阴森恐怖的语气令启动的车辆没由来一顿。

嘚嘚嘚嘚!一阵牙齿的碰撞声随着突起的话不停脆响。

缓缓,安楠极力扭动发僵的脖子,一点一点探向右侧的空位上。

首先入眼的是一袭血迹斑斑的连衣裙,再往上,是一头凌乱沾满血浆的发丝,鲜红的那么刺眼,那么触目惊心。

或许是感受到安楠的目光,座位上的人缓缓侧过脸。

姐姐!安楠的眼眸急速收缩、涣散、失焦,嘴巴张大到极限,却一句话都喊不出,宛如沙滩上的鱼,无力的张大嘴巴,绝望的吸取着空气。

一丝诡异的笑意缓缓出现在安思雅的鬼魂上,怪异的是,眼眸却极不相符的充斥着怨毒。

啊!!!

回过神,安楠恐惧的发xiàn

,自己依旧坐在后座上,定神一看,周围的情景似曾相识般快速涌上心头。

噗!随着冷汗滴落在平躺的跨包上,她的眼眸瞬间睁大到极限。

难道?刚才不是做梦?可是,我为什么会做梦?明明一动不动坐着?

无数的疑问犹如蛛网罩在她脑海上,剪不断理还乱!

“我等着你回来,我等着你回来。我想着你回来,我想着你回来。等你回来让我开怀,等你回来免我关怀,你为什么不回来,你为什么不回来……”

这是一首老掉牙的歌,人们对它的印象大多数来自于一部恐怖电影。用这首歌做铃声的人更不多,因为很容易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可是,偏偏有一个人喜欢用它作为铃声,那个人就是安楠!

这是她特意为姐姐设置的铃声,也只有姐姐的来电,才会发出这种铃声。

缺乏母爱的安楠,将一切针对母亲的感情都寄托在姐姐身上,所以,她想利用这个铃声来提醒自己,对姐姐的依赖,并不会随着时间消逝而变淡,然而此刻,她却很害pà

,是的!她真的很害pà

,浑身不停颤抖,傻傻看着挎包,呆呆听着这一阵宛如催魂的怪异铃声。

恍惚间,铃声逐渐遥远,思绪翻飞拉长,黑暗的尽头,一双血红的眼睛逐渐清晰。

一个激灵,景象消失了!

没有一丝犹豫,安楠快速将挎包抛掉,狠狠推开车门跑了出去。

逃!这是脑海里仅存的念头,当现实与幻想重重叠加,她已经完全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但有一点她知dào

,那辆车,绝对不能再呆下去。

闯入黑暗中的人,就如瞎了眼的人,无法制止骤临的幽暗所带来宛如深陷地狱般惊慌,没有了视觉、听见、嗅觉,靠的仅仅是本能的奔跑。

哒哒哒哒!僵硬的鞋跟跟水泥地产生的碰撞声再此时听起来竟格外刺耳。

汗如雨下,心脏急促抽搐疼痛,忍不住,她双手撑膝弓着身体拼命呼吸。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就像水藻般交叉错横紧紧粘在脸腮上,鲜明的谱写出一个人惊慌失措的心理。

沙沙!左侧传来的异响令原本就无比紧张的人不由屏息凝望。

黑暗中,一双血红眼睛逐渐清晰,尽管没有眼眸,但弥漫在血海中的怨恨却不容忽视。

“我等着你回来,我等着你回来。我想着你回来,我想着你回来。等你回来让我开怀,等你回来免我关怀,你为什么不回来,你为什么不回来……”

耳旁,清晰响亮的铃声让安楠涣散的眼眸渐渐凝集,呆呆看着平躺于大腿处的挎包,脸上犹如刷白的墙壁,白的瘆人。

侧目一顾,冷冰冰的车门如同一堵墙,深深的将她与希望隔绝。

她还在车里!她逃不出这辆车!

“妹妹!”阴森的语气将安楠拉回现实。

视线一正,一张鲜血淋漓的脸庞突兀的出现在面前。

“姐……”没来得及蹦出去的话硬生生被卡在喉咙里。

一双冰冷干枯的手紧紧掐在安楠的脖子上,后者,除了不停上翻凸出的眼球,已经无法做出其他挣扎性动作。

“我等着你回来,我等着你回来。我想着你回来,我想着你回来。等你回来让我开怀,等你回来免我关怀,你为什么不回来,你为什么不回来……”

铃声依旧在响着,是嘲笑,更似讽刺……

第八十三章 浮出水面

消失了?

夜雪呆呆站在原地,再也感受不到那股令人心悸的气息,然而,接踵而来的是更加强烈的不安。

果然不出所料,当她经过拐弯处的时候,终于看到那辆完全变形的车辆,而不远处,还停靠着一辆车,无需靠近就能看见后座上,安楠那颗后翻没了声息的脑袋。

深深叹了口气,她风一般消失在原地。

安楠死了!

当何潇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重重一拳击打在桌子上,怒目圆睁瞪着刘涵吼道:“我操!你怎么跟我保证的?”

“对不起,潇雨,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刘涵很是苦恼的说:“事实上,我舅舅已经和源途经过的警方打好招呼了,对方也很重视这件事,一路上都派了警车接应,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她们会在隧道里出事。”

“怎么死的?”何潇雨冷冷看着刘涵,烦躁抽了口烟。

提到这个问题,刘涵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不自然,不太确定的说:“根据当地警方调查后,初步估计,是车祸……”

“车祸!”何潇雨冷笑着打断刘涵后面的话,沉声说:“你也是这样认为吗?”

“潇雨,我觉得还是让刘涵说完好一点。”一旁的夏琪龙明显感觉到不寻常,若是一般的车祸,刘涵的神情不会如此怪异。

深深吸了口气,刘涵沉声说:“我也不认为这是一起单纯的车祸,因为根据那边反馈,现场非常怪异,甚至可以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碰见的案件,安家两名保镖全部死在车祸现场,死状奇惨,安思雅的尸体也在车祸中压碎,但是有一点,也是最离奇的,安楠并没有死于车祸现场,她独自一人坐在离车祸不远处的另一辆车里自杀身亡。”

“你说什么?”何潇雨的脸色顿时大变。

即使一旁的夏琪龙,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安楠在车里,用自己双手活活掐死自己。”当刘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非常复杂,毕竟,在现实中是不可能有人能够做到这点。

“不可能!”何潇雨想都不想就反驳,狠狠抽了口烟说:“这方面的常识,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任何人都无法自己掐死自己,暂且不说是否有那个勇气,强忍强烈的窒息感痛下狠手,即使真的下手了,她也会因缺氧昏迷,双手无力松开,在这种情况下,她还如何继xù

使劲掐死自己?”

“潇雨说的没错,除非是凶手人刻意伪装,掐死安楠后弄成她自杀的模样?”夏琪龙也很快提出另一番见解。

“是自杀,没有错!这是经过初步检验后得到的结论,具体还得等验尸报gào

,不过,估计八九不离十,检查尸体的验尸官很有权威和经验的。”刘涵苦笑两声,抽了口烟接着说:“离奇的还不止这样!”

“什么意思?”何潇雨的眼神一凝。

再度抽了口烟,稍微理好头绪,刘涵一字一字说:“根据现场勘查员勘察后得出的结论是,之所以会造成车祸的原因是因为安楠的司机离开轿车,疾奔向后方,恰巧后方拐弯处,另一辆轿车正高速急拐弯,与他正面产生碰撞并碾压而过,而后,司机惊慌之际,急转方向盘以致车辆脱轨,硬生生撞击在隧道墙壁上。”

“然而,在这过程有2个疑点:1,作为保镖,他为什么要离开驾驶的位置,弃保护的对象于不顾独自跑开?这点,完全说不通,况且当时因为电路故障的原因,整个隧道非常漆黑,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行为很令人费解?2,一辆车行驶在漆黑的隧道里,作为资深司机,应该懂得放缓车速以保安全,然而,开车之人却没有这样做,反而将车速加的很快,即使在急拐弯的时候,也没有降下多少,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随着刘涵说完的话,房间的气氛很快就沉默下来。

良久,何潇雨才缓缓坐了下来,给茶壶加好热水,自顾自冲起茶来。

清脆的滴水声令在场另外两人的心情也变得有些压抑,两双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何潇雨。

提起茶杯,何潇雨抿了口热茶,面无表情的说:“隧道的灯,一直都是坏着吗?”

“不是。”刘涵显然明白何潇雨的意思,急忙说:“灯是在下午坏的,得到消息后,当地就展开了紧急维修,并且在入口处设有提示,因此,大部分提前得知的车辆都已经改道行驶。”

“你不觉得奇怪吗?”一口饮尽热茶,何潇雨默默盯着刘涵说:“安楠上午出发,根据时间计算,中午的时候,就应该穿过那条隧道,为什么到了黄昏才到达?这段时间,她们去哪里了?还有,为什么隧道灯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安楠返回深圳这段时间坏掉?难道这里面,没有人搞鬼吗?”

“这方面,我们已经在查了。”刘涵脸色一整,急忙解释说。

“必须要快,尤其电路出现问题这一件。”

“明白了!”应了声,刘涵急忙转身想要离开。

“刘涵!”何潇雨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发疼的额头说:“晚上,带上露露吧!我们一起聚个会,后天,我该回去了!”

“好的!一定准时赴会。”

望着消失的身影,何潇雨轻声说:“你有什么想法?”

“这件事太离奇了,我一时没有头绪!”夏琪龙很是惭愧的说。

“莫说是你,即使我,也想不通!”带着一丝苦笑,何潇雨再次喝了杯茶。其实,在他心里,知dào

这件事必然和哥哥脱不了干系,可是,这种事情,永远不能摆上台面来说,家丑不可外扬,这若传开,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父亲!面对骨肉相残,有哪个做父母的能不痛心疾首!强行挥去脑海中的烦恼,缓了口气说:“魏钊呢?”

“他呀!估计这时候正和神mì

女友亲热呢!毕竟后天就要走了。”提起魏钊,夏琪龙的嘴角忍不住挂上一丝浅浅的笑意。

“这段时间,也真是辛苦他了!”感慨过后,何潇雨目光一转,笔直看着夏琪龙说:“琪龙啊!你看,魏钊都有女朋友了!你是不是也该找一个了?”

“我呀!宁缺毋滥!”

“滚蛋!”何潇雨忍不住笑骂道:“就你,没能力还装逼!”

“说点正事吧!”嬉笑过后,夏琪龙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不自然。

“你想说什么?”似乎受到感染,柔和的条线渐渐从何潇雨的脸庞上消退。

“你……”夏琪龙犹豫了一下,像是下定决心,轻声说:“你有没有认真想过,这些命案……不是人为的呢?”

很意wài

,这一次,何潇雨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想都不想就反驳掉,沉默了半天,才苦涩的说:“我……不知dào

!”

看着默默掏烟闷抽起来的何潇雨,夏琪龙心里没由来一颤,难道?

“你知dào

吗?”何潇雨深深抽了口烟,强行制止颤抖的手指,近乎空洞的说:“我精神失常的那段时间,做过一个很离奇的梦,梦见自己回到召唤笔仙现场,我亲眼看见那个东西被我召唤出来!”

啪!随着一声脆响,夏琪龙拿到嘴边的紫砂茶杯无力滑落,粉碎四溅。

“如果……凶手真是笔仙,你有办法吗?”夏琪龙不顾地上破碎的杯子,略带哆嗦的掏出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缓解心中恐慌的情绪。

“我,不知dào

!”烟雾袅袅的房间里,何潇雨的表情完全被掩盖掉。

“你知dào

吗?”夏琪龙笑的很苦,默默盯着何潇雨说:“我宁愿你毫不犹豫反驳我的话,也不希望听到你这种含糊不清的说辞!因为这意味着,小风的话是对的,我们都会死!”

“这件事,暂时不要告sù

任何人。”何潇雨烦躁的抽了口烟,沉声说:“毕竟,这也只是我们另一方面的猜测,事实上,这种猜测存zài

的可能性很低,毕竟你我都很清楚,整件事明显就是人为。”

“魏钊也不能说吗?”

“是的,我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如果……”夏琪龙紧紧盯着何潇雨说:“你的猜测是错的呢?真如小风所说,是笔仙杀死所有人,即使这样,也不能提醒一下吗?”

“没有如果。”仿佛一瞬间,何潇雨恢复了镇定,冷声说:“虽然我不知dào

他是如何做到,但是可以肯定一点,这一切,都是他的所为。”

“他是谁?”这个问题,从中午开始就一直困扰着夏琪龙。

“这个你就不必问了。”

“潇雨,我们是兄弟!从你告sù

我们,说写作没了灵感,想来游玩一下,我和魏钊就马上放下手上所有事情,义无反顾陪着你来到这里,尽管事后才得知你是为了调查妹妹的死因,可是,我们依然没有责怪过你的隐瞒,全心全意帮你!”夏琪龙的眼神有些黯然,轻声接着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很多无辜的人也被牵连进来,可是,我们还是不留余力的支持你,现在,真相大白了!你却不愿意告sù

我凶手是谁!”随着语气一转,沉声说:“你,是否把我们当做兄弟过?”

何潇雨的身体不由为之一震,不知沉默了多久,才苦涩的说:“是我哥哥,何耀扬!”

难以置信的神情瞬间出现在夏琪龙的脸上,当不久前的怀疑完全化为真实,他震惊了!手足相残这种可怕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良久,才轻声说:“对不起!”

一股压抑、沉闷的气氛,再一次弥漫在房间里……

第八十四章 决战前夕

深圳,何家。

何父铁青着脸看着报纸上头条新闻那几个刺眼的大字,“深圳安氏企业两大千金纷纷离奇死亡”。

砰!第一次,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令站在不远处的管家身体也不由为之一抖。

“臭棋!”怒骂过后,瞥了眼管家缓缓说:“安家,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管家微垂着头说:“安家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不过,老爷,不可不防!或者,是不是再去一趟安家?”

“安天龙唯一两个女儿都死了,还和我们脱不了干系,这个时候去安家,你觉得有用吗?”何父的表情很平静,完全看不出情绪。

“那,老爷的意思?”

“密切注意安家的动静,我若没有料错,安家已经和我们反目了,宣战,应该不会太远。”

“是。”应了句,管家快速转身离开。

忍不住,何父再一次咒骂出声,面对三大家族联手施压,何家,还能立于不败之地吗?这点,他已经完全没底,这种四面楚歌的景象,是他想到想不到的事,归根结底,就是当初作出的错误选择,早知dào

不让安家两个丫头跟着去,也不至于造成今日如此局面,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当务之急,赶紧通知父亲何向阳,或者,也只有他才能化解这场危机了。

安家。

啪!响亮的耳光过后,安天龙的脸腮出现一道鲜红的指印,安老爷子气的瑟瑟发抖指着儿子怒骂道:“你现在满yì

了?我早就告sù

过你,何家的水太深,让你别趟进去,你偏不听,死了大孙女,仇还没来得及报,现在,我唯一的孙女也没了,你满yì

了吗?”

“父亲,你放心,我一定让何家的人全部死无葬身之地,为我两个女儿报仇。”安天龙说得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食其肉,扒其皮的模样。

“报仇?报仇管屁用,死去的孙女能活过来吗?”怒斥过后,安老爷子缓缓回到座位上,疲惫的闭上眼睛,良久,才轻声说:“你准bèi

怎么做?”

“联合另外两家,一起打压何家,我发誓,一定要将他们从这个世界上除名。另外,我已经派人去黄亚镇,我也要让何东那个老东西尝尝丧子之痛。”想到女儿的惨死,安天龙的眼眸喷射出无与伦比的仇恨。

“糊涂!马上把派去的人叫回来。”安老爷子暴喝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何家,最可怕的人是谁?”

“何向阳。”像是想到什么,安天龙神情一呆。

“亏你还知dào

,何家,只要何向阳在政一天,就难以撼动。”安老爷子叹了口气,缓缓说:“所以,现在我们不能有任何表示,要完全把这件事当成意wài

去看待,不仅不能向何家报复,还要适当帮zhù

他们!”

“父亲,难道,雅儿她们的仇,我们就不能报了吗?”一想到非但不能明目张胆报仇,还得忍气吞声装作若无其事,安天龙就憋屈的快抓狂。

“仇!肯定要报!利,也必须要获,没有什么比潜伏后慢慢吞噬来的更好!另外,报仇有很多种方法!譬如,努力收集何向阳贪赃枉法的罪证,然后交给和他实力相当的死对头!再譬如,暗地里鼓动何家分支,暗助他们争夺家主之位!毕竟,对于家主之位,是人都会眼红!”这一刻,安老爷子仿佛化身成为狐狸,狡猾的令人心悸。

“明白了!”

就在深圳方面因安楠事件躁动不安的时候,身处黄亚镇的何耀扬却笑了,安楠的死去,也就象征着,自己暂时安全了!何潇雨!一想到弟弟,他的笑意渐渐退却,一丝复杂的神情快速攀上脸庞,嘟喃说:“弟弟,千万不要怪我,恨,就恨我们生不逢时!”

转过身,看着静立于身后的夜雪,沉声说:“凶手的模样,你真的没有看到?”

“是的,主人。”夜雪勇敢的迎上何耀扬尖锐的目光。

移开目光,何耀扬看着时钟上显示10点整,淡然道:“聚会开始了!你知dào

怎么做了吧!”

“是的!”

圆月像一只雪球,镶嵌在墨蓝墨蓝的夜空上,显得格外皎洁,万点繁星如同撒在天幕上的颗颗夜明珠,闪烁着灿灿银辉。

银白色的月光下,属于夜市的繁华正式拉开帷幕,络绎不绝的车辆一辆辆停靠在一栋豪华的酒店边。

推开车门,魏钊有些好笑看着畏畏缩缩的李雅,打趣说:“怎么!伟大的人民公仆女交警督察,也会有害羞滴时候?”

忍不住,李雅翻了翻白眼,清咳两声,缓解好紧张的情绪后说:“我现在郑重声明一点,我已经不是交警了!今天,我正式收到上司通知,晋升为刑警!”

不自觉,魏钊的眉头皱了皱,略带不悦的说:“你答yīng

了?”

“怎么,你不高兴?”李雅不由一呆。

“呃……也不是!”魏钊顿了顿,整理好说辞道:“你看,我后天就要回深圳了,你心里也很清楚,到时候,我肯定带着你一起走,如果你这时候做刑警,是不是很不方便,再说了,女孩子家,干这个,多危险啊!”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认为,我没有资格当好一名刑警?”李雅突然止住脚步,一丝怒意涌上眉头。

“不不不!我不是这样意思。”魏钊顿时急了,赶紧连哄带骗好话说尽,才令李雅化怒为笑。

“这位,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嫂子?”一个极不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调情。

魏钊侧脸一看,只见夏琪龙正站在正对面,冲着他挤眉弄眼,没好气的说:“什么叫传说中?你会不会说话?这是你正儿八经的嫂子。”

“哦!”夏琪龙怪叫一声,很感兴趣的上下打量着满脸红霞的李雅,笑嘻嘻的说:“嫂子好!小弟叫夏琪龙,是魏钊的兄弟,你可以跟大家一样,叫我琪龙。”

“你别听他瞎说,什么嫂子,我们只是朋友。”忍不住,李雅借助死角狠狠掐了一下魏钊的腰部,毕竟弄得自己如此窘迫,他是罪魁祸首。

深深吸了口气,魏钊强作镇定的说:“赶紧走吧,别让潇雨久等。”

随着魏钊等人到来,包厢里的人总算是到齐了,彼此简单介shào

过后,酒菜也渐渐到位,气氛瞬间活跃到极点,打趣、嬉笑各种充满欢笑的声音在这个小天地弥漫得沸沸扬扬。

欣慰之际,何潇雨的心情却也无比沉重,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知dào

,这些笑声,将会在聚会散后烟消云散,他和哥哥,也将是最后的决裂!忍不住,侧脸看着同样神情复杂望向自己的何耀扬,轻挑酒杯,遥遥做个碰杯的姿势,后者回敬,一同满怀心事饮尽杯中酒。

看着两人的举动,刘涵的眼神也随之复杂起来。

“弟弟!回家后不用太过担心,哥会力保你和漠然顺利成婚。”何耀扬一副和善的模样打开话题,对于夏漠然安然无恙的原因,夜雪已经向他讲述过,尽管不明白何潇雨为什么会那么巧恰恰出现在夏漠然的房间里,不过现在已经不重yào

了,毕竟不久之后,这一切就全部解决了。

“那就谢谢哥了!”何潇雨淡然一笑,脸上看不出任何激动的神情。

“谢什么!别忘了,我们是兄弟,做哥哥的,哪有不帮zhù

弟弟的道理!”何耀扬轻轻一笑,提起酒杯抿了口酒,旋即,又叹着气说:“只是,安家方面,估计不太好交代,毕竟不管怎么说,安天龙的两个女儿都已经死了,面对一个失去理智的父亲,怕是会徒生风波!”

“哥怕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何耀扬哑然一笑,轻声说:“我只是担心,他们会找你兴师问罪!不过,你也不用过度担忧,一切有哥给你做主,谅他们也不敢乱来。”

忍不住,何潇雨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讥笑,平静的说:“那我还是要和漠然先谢过哥了!”

“是啊!这段时间,多亏耀扬哥对我们的帮忙,这里,漠然先干为敬。”不明所以的夏漠然满怀感激向何耀扬敬了杯酒,后者回敬,一同饮尽。

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中,有两人表现的非常不合时宜,一个是闷不吭声的独自喝酒的刘涵,另一个则是默默吃菜的夏琪龙。

时间,快速消逝,微带醉意的慕容钰和魏钊在女友的搀扶下纷纷离开,转眼间,众人散的一干二净。

酒店门口,何潇雨冲着夏漠然微微一笑,带着一丝愧疚说:“漠然,我还有点事,就不送你回去了,让琪龙送你回去吧!”旋即,眼神一转,对上夏琪龙那双饱含担忧的眼眸说:“拜托了!”

“放心吧!”夏琪龙重重回应一句,给了何潇雨一个自己小心的眼神,头也不回带着夏漠然离开。

身后,何耀扬缓缓走了出来,神情复杂看着何潇雨说:“弟弟,我们也该走了!”

是啊!一切,也该结束了!

眼神渐冷,何潇雨轻声说:“走吧!”

月光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默默走在幽静的街道上,两道影子同样的细长、孤独!

第八十五章 最后站着的人

“你知dào

吗?”仰望着群星围绕的圆月,何耀扬似有感慨的说:“我们兄弟俩,就如这月空的星星和月亮!身为哥哥的我,穷极一生的努力,为的,就是破开星星的宿命,晋升成为高高在上的月亮!”

“不知哥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高处不胜寒!月亮并不热,也不美,它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灯笼,恒古不变的呆在那里!即使这样,哥也觉得它好吗?”月色下,何潇雨阴沉的脸庞渐渐蒙上一层银白色的月光,更显得模糊不清。

“这样的话,你不觉得是一种讽刺吗?”何耀扬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冷声说:“月亮岂能明白星星的心情!”

“那星星是否也能明白月亮的感受?”

同样的眼神,同样的冷语,气氛逐渐僵化。

良久,何耀扬赫然一笑,轻声说:“这算不算是一种讽刺!星星极力想要突pò

命运成为月亮,而月亮,却对自己的耀眼光芒不屑一顾!”

“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不是月亮!”何潇雨的语气很苦涩。

“可惜,没有如果!这大概是你的宿命,也是我的宿命吧!”何耀扬轻叹一声,眼神渐冷,沉声说:“事到如今,一切已经无法改变了,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精心编制的网会被安楠那个小丫头打破!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如此说来,哥是不是承认,安思雅是你杀死的?”何潇雨的语气很平静,几乎听不出其他隐藏的情绪。

“不错!”何耀扬非常爽快的承认。

“哥的心,还真狠!”何潇雨的脸色终于变了,尖锐似箭的目光狠狠刺透何耀扬的眼睛,深深扎进对方的心里。

忍不住,何耀扬移开眼光,自嘲说:“一个连自己弟弟都想杀害的人,你觉得,他还会手慈心软吗?”

这话乍听起来像是在问何潇雨,然而仔细回味,何耀扬更像是在自我讽刺!令人不得不感慨,名利之物,为害不浅,多少人为其丧心病狂,至死仍执迷不悟。

“我很好奇。”望着沉默不语的何潇雨,何耀扬缓缓说:“安楠如何知dào

我的计划?她都告sù

你什么了?”

“哼哼!”何潇雨低头怪笑几声,渐渐抬头深深盯着何耀扬说:“如果,我告sù

哥,她什么都没有告sù

我,你相信吗?”

“不可能!”没由来,何耀扬脸色一变。

“这大概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吧!或者,叫做贼心虚更加贴切!”何潇雨充满讽刺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何耀扬,在其呆滞的目光中一字一字说:“一个纽扣,就令哥原形毕露,这算不算有史以来最滑稽的笑柄!”

“现在,哥也没用必要继xù

隐瞒下去了吧!”何潇雨点燃烟抽了口,透过袅袅烟雾望向何耀扬说:“妹妹,是不是哥杀的?”

“没错!”

“为什么?”何潇雨瞬间变得无比激动,赤红着双眼吼道:“你不是也很爱hù

她吗?还曾经不止一次和我一起央求父亲认下妹妹,你怎么下得了这个手?”

“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以来,哪一个成功的人不是踩着无数尸体走上来!欲成大事,必先六亲不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连你都要杀,这样的我,你还认为有什么事是我做不出来的?”何耀扬毫无感情的语气宛如利刃,刀刀扎在何潇雨的心口上,令其不由自主连连后退。

“这么说,其他人也都是你杀的咯?”何潇雨微垂的脸庞下,完全看不清任何表情。

“不是。”很意wài

,何耀扬这次居然否认,望着猛然抬头的何潇雨,沉声道:“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必要隐瞒。”

“那是谁?陆遥吗?”向前轻踏一步,何潇雨的眼神看起来很奇怪,像是一种希翼。

“也不是,虽然他本身也想杀死这些人,不过,有人比他更快一步下了手。”对于隐藏在背后的神mì

人,何耀扬也非常感兴趣,可惜,毫无头绪。

“你怎么说的那么肯定?难道你就在现场?”何潇雨的神情一凝。

“我当然肯定!”一丝怪异的笑意渐渐出现在何耀扬的嘴角上,叹了口气说:“因为在他身边,一直有我的人!”

眼皮没由来一跳,何潇雨眯着眼说:“那个人,是谁?”

“你心里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讥笑过后,何耀扬淡然道:“出来吧!”

月光下,一个娇小的身影渐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黑裤、黑衣外加一头顺风飘扬的黑色长发,更将她那张极度精致的五官渲染的惊心动魄,毫无疑问,若再过几年,必然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夜雪!”何潇雨的眼眸一阵急速收缩。

“大哥哥!晚上好!非常荣幸与你再次相见!”迷离的月色下,夜雪做出一个贵族问好的姿势,更将她的气质体现的淋漓尽致。

只是,对于何潇雨而言,却是不折不扣的打击,千算万算,他万万猜不到,夜雪的主人,居然会是何耀扬。

“我知dào

!你今晚必然是有备而来,在你身上,应该藏有追踪器之类的吧!”望着何潇雨如受重击的模样,何耀扬笑了!真zhèng

的开怀大笑,良久,才止住笑意接着说:“只是,你不知dào

的是,很早之前,当你和我离开酒楼不久,夜雪就一直尾随着我们,你那个追踪器,明显已经失灵了!”

寒意瞬间涌上何潇雨的心头,呆滞过后,冷汗一颗颗顺着脸腮蜿蜒而下,难道,自己败了!

另一边,局长办公室大门被欧阳月明快速推开。

“局长,出事了,失去了何潇雨的联系。”

“急什么?你没看我手头上还有一大堆案子在整理吗?”连续加班三天三夜的局长极度不爽抬头吼了句,旋即,神情一呆,紧紧盯着满头大汗的欧阳月明说:“你刚刚说什么?”

“何潇雨和我们失去联系,我担心要出大事了。”欧阳月明急忙重复一遍。

“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欧阳月明顿了顿,缓缓说:“今天,何潇雨秘密给我通过电,说已经找到真zhèng

凶手,让我不要打草惊蛇偷偷追踪他的位置,直到确认停下来在派人尾随过去,可是……1个小时以前,我们就失去他的踪迹了。”

“我操!”局长猛的站了起来,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咆哮道:“你他妈是傻逼吗!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难怪局长如此大动肝火,原本就被一件又一件的离奇命案压得喘不过气,现在可好,命案还没破,何家唯一的继承人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了事,这不是雪上加霜是什么?只怕,就算自己侦破了这些命案,也顶不住来自何家的施压,只要在中央的那位抖一下脚,自己就得前途尽毁。

“何潇雨不让我说,说是怕打草惊蛇。”欧阳月明都快哭了。

“你他妈还愣着干嘛?找啊!还不快派人找去。”看着欧阳月明跌跌撞撞奔出门外,局长也坐不住紧跟其后,眨眼间,整个警局人力几乎全部出动。

这一晚,商业街一带出现了空前绝后的沸腾,一对对警察带着警犬大街小巷到处乱转,无论是高楼大夏,还是角落死胡同统统没有放过,然而,何潇雨就像凭空消失一样,失去任何踪迹,至于手机,早就打不通了。

夜,静极了,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

魏钊默默站在月光下,无奈的眼眸笔直追随着那道即将进入家中的身影。

突然,李雅停下脚步,侧脸瞥了眼呆立的人,眼眸快速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清咳一声,转过身说:“其实,我也不一定要当刑警!”

闻言,魏钊心里没由来一喜,急忙逼近几步说:“那你的意思?”

“你说,如果这时候有人向我求婚,我会不会为了爱情放qì

事业呢?”李雅仿佛话中有话,只是神情并不如语气那般自然,显得有点羞涩。

这样的话,若在平时,她打死都不会说,只是现在一想到魏钊后天就要离开了,心里不由慌得厉害,虽说魏钊也明确表示会带她一起走,可是,无名无份的,心里总是感觉很不踏实,或许是酒后壮胆,此时此刻,她竟忍不住逼对方表态。

像是茅塞顿开,魏钊欣喜若狂抓住李雅的手说:“李雅,嫁给我吧。”

红晕过后,李雅翻了翻白眼说:“你这求婚也太简单了吧!连个戒指都没有,让我怎么说呢?”

拍了下脑门,魏钊不由苦笑连连,正想说些什么,手机响了!一看是夏琪龙的来电,带着一丝疑惑接了起来,很快,脸色变得深沉如墨,挂断手机后,急促冲着李雅说:“我现在有点急事,必须马上回去,明晚老地方,不见不散。”

“嗯!”望着疾奔而去的身影,李雅心里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第八十六章 最后站着的人(下)

“怎么回事?”当魏钊气喘呼呼赶到夏琪龙身旁,就被眼前严峻的形势镇住了。

犹豫了一下,夏琪龙悄悄把魏钊拉到一旁,低声私语了一阵,后者,脸色明显越发难看。

良久,深深吸了口气,魏钊沉声说:“或许,我们寻找的方向错了。”

闻言,欧阳月明心中一动,眼神发亮盯着魏钊说:“你……是不是有其他线索?”

“我觉得,派些人去何耀扬居住的酒店周围找找,或许会有其他方面发xiàn

。”魏钊微眯的眼眸下,闪烁着若有所思的精光。

想到做到,众人没有过多的言语,急忙风驰电掣赶往魏钊所说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何耀扬却不急不躁抽着烟,仿佛并不担心警方会追查到这里。

“我败了!”何潇雨深深叹了口气,看起来很颓废。

“其实,我还是很佩服你,今日,若非有夜雪这个妹妹,败得就是我!”何耀扬的脸上并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因为他知dào

,即使如此,真zhèng

败得还是他,精心布置3年的局被破的千疮百孔,并且被迫仓促出手,弟弟死后,父亲那一关,估计也不好过!

“妹妹?”何潇雨的神情骤然一动。

“呵呵!你别想歪了!”何耀扬似乎了解弟弟心中所想,淡然道:“我还没有那么好的心机,打小就埋下伏棋,夜雪是我新认的妹妹。”

“哥还会认妹妹?连自己从小疼爱有加的人都能狠心杀害,这样的你,还有人愿意和你以兄妹相称?”何潇雨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讥笑。

“你无须挑拨离间,我和夜雪的感情,不是你所能理解的。”瞥了何潇雨一眼,何耀扬移开目光,看向被乌云遮盖的月空,轻笑着说:“我知dào

,你在拖延时间,或者在你心里,是不是认为,现在警察正在四处寻找你,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何潇雨的心因为这句话快速沉了下去。

“我的傻弟弟!有时候,我感觉你真的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会傻兮兮等着警察找来吗?”望着何潇雨脸色骤变的模样,何耀扬笑的更加开心,愉悦的说:“我故yì

带你在酒店周围转了一圈,相信,现在那边满大街都是警察,可是,谁又能想到,你所在的位置,居然是在迎宾酒店一条微不起眼的死胡同里!”

“哼哼!”怪笑过后,何潇雨平静的盯着何耀扬说:“哥,费了这么大功夫来对付我,难道就没有想过,即使我死了,你也永远坐不了父亲的位置吗?”

“你以为,你死后,父亲面对唯一的儿子,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要么让我上位,要么任由旁支瓜分家产,相比之下,他肯定选择前者!”抽了口烟,何耀扬接着说:“况且,我还为弟弟报了仇,他更应该感激我,不是吗?”

“哥的算盘打得真响!”叹了口气,何潇雨嗤笑道:“你以为,你真能神不知鬼不觉瞒天过海吗?”

“我知dào

,你那两个兄弟多多少少知dào

一些内幕!”何耀扬并没有因为弟弟的挖苦而发怒,反而兴致勃勃的接着说:“你一死,夏琪龙和魏钊肯定知dào

是我做的!可是,他们敢说吗?”这一刻,他的神情变了,冷冷盯着何潇雨说:“他们不敢,为什么?因为他们怕死,明哲保身的道理我不信他们不懂,没有你在背后给他们撑腰,他们屁都不是。”

“当然,最重yào

一点!”说到这里,何耀扬顿了顿,吊足何潇雨的胃口后才缓缓说:“你死后,所有和你有关系的人,都会马上死去!”

“你……”没由来,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涌上心头,何潇雨重重向前跨出一大步,咬牙切齿的说:“你还有人性吗?”

“别他妈和我提人性。”咆哮过后,何耀扬赤红着双眼瞪着何潇雨说:“从我亲手将心爱的女人推入地狱之后,我就已经没有人性了。可这一切都是你,何潇雨,思雅如非为你,何至于葬身我手,你为什么要让她心碎,为什么要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让她听见,以致她夜不能眠,我恨你!”

狠狠盯着一声不吭的何潇雨,何耀扬突然脸色一转,笑吟吟的说:“可是,做哥哥的,总不能和弟弟一般见识,因此,我决定,让夏漠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何耀扬!”

“别急!”何耀扬无视何潇雨的怒吼,慢条斯理的接着说:“弟弟,你向来聪明绝顶,不如帮哥哥想个事后脱身的办法吧!”

“你以为,你还脱得了身吗?”何潇雨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为什么不呢?”何耀扬很是好奇的反问一句,像是苦恼的沉思了片刻,突然双手一拍,欣喜的说:“有了!你看这样可好,你发xiàn

了害死妹妹的凶手,然孤身一人前往,哥哥很不放心,自然陪你一同前往,就在这个时候,神mì

杀手突然现身,杀死了你后又追杀我,在这紧急万分之际,你的好兄弟刘涵突然现身……”

“刘涵?”何潇雨脸色骤然大变。

“哦!不好意思,忘记向你介shào

我的另一个搭档,刘涵警官,也就是未来的副局长!”随着何耀扬的手指一指,角落里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刘涵!”何潇雨冷漠似冰的眼眸紧紧盯着面无表情的刘涵。

“好了,继xù

我们刚才的话题吧!”很怪异,何耀扬似乎并不着急杀死何潇雨,反而是兴致高昂的继xù

演讲说:“刘涵救下我之后,才发xiàn

,继你之后,夏琪龙和魏钊纷纷身亡,即使是慕容三少也不能幸免,重伤在身的我得知后,悲愤异常,经过刘涵警官的极力侦察,才吃惊的发xiàn

,原来是夏漠然和陆遥互相勾结,杀死妹妹何小红引你入局,你死后,她就和陆遥潜逃了!而动机嘛!自然是一个恨你喜新厌旧,另一个早就和你结怨!你觉得这样如何?”

“完美!真完美!”忍不住,何潇雨鼓起掌来,冷冷盯着刘涵说:“有我的好兄弟刘涵为你作证,加上知dào

内幕的都死了,相信其他人不得不信,况且,你所布之局也太精妙,令我不得不佩服!”

“过誉了,比起弟弟来,哥哥甘拜下风!”

很怪异,面对你死我活的局面,当事的两人却如同亲密兄弟般谈笑自若,不得不令人感慨之际,更多的是钦佩。

“既然如此!哥为什么还不下手,莫非……”何潇雨轻笑一声,点燃烟缓缓抽了口,淡然道:“就如魏钊所说,你惧怕那个站在暗处保护我的人?”

“怎么?你该不会是天真的以为,还有人会保护你吗?”忍不住,何耀扬仰天大笑,旋即,目光渐冷,沉声说:“你想多了,我之所以还没杀你,完全是为了让你知dào

,我们兄弟俩,谁才是站到最后的人。”

“难道不是吗?”何潇雨完全不理会何耀扬的嘲笑,自顾自说:“作为何家唯一的正统继承人,在这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死了那么多人,何家就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其实,对于身后究竟是否有人在保护自己,何潇雨心里完全没有底,现在说这句话,只是缓兵之计,强作镇定这么久,也只是在心里仅存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夏琪龙等人能够及时找到自己,尽管这种希望很渺茫,不过,他还是如愿镇住了何耀扬。

深深盯着泰然自若的何潇雨,何耀扬的心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弟弟的话,并非无理,而且夜雪也说过,还有一个比她更厉害的人存zài

,而那个人明显也是冲着弟弟而来。可是,对方却迟迟没有下手,是不是代表着,还有一个和对方实力相当的人保护着弟弟?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真zhèng

棘手了,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犹豫了,想到这里,沉声道:“那我就和你赌一次,赢了,你的命,我拿下了,输了,把命还你。”

“夜雪。”随着何耀扬这是闷喝,气氛瞬间变得格外僵硬,众人都心知肚明,这是要出手的预兆。

“我记得,我曾经说过!”没由来,刘涵轻飘飘一句话打破了发僵的气氛,令众人不解的看向他,而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意接着说:“我只帮能够真zhèng

带给我名利的人!”随着话落,他迅速掏出手枪对准何耀扬的脑门。

“你……”何耀扬的脸色瞬间变得格外铁青。

瞥了眼纹丝不动面无表情的夜雪,刘涵淡然道:“我劝你最好不要打什么歪主意,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两次。”

夜雪眼眸稍微一动,侧目看向黑暗之处,四把枪隐隐约约呈现出来,很快,四道身影也渐渐浮现在众人面前。

“刘涵!”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相信刘涵已经死了千百遍,功败垂成的致命打击令何耀扬瞬间抓狂,死死瞪着对方吼道:“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令何潇雨相信你吗?别忘记了,你早已出卖过他。”

“你以为,凭我的智慧,收黑钱还会傻兮兮让人打入我的账号吗?”刘涵笑了,那是一种狂妄,更是一种自信。

“你……”何耀扬像是想到什么,脸色突然无比惨白。

即使是何潇雨,眼神也出现一阵深思之色。

“引蛇出洞!”刘涵简单的四个字,为整件事画下了句号。

第八十七章 真相大白

“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何潇雨深深看了刘涵一眼,真挚的说:“从现在起,你不仅是我的好兄弟,更是我的合zuò

伙伴!”

“我的荣幸!”刘涵脸色一整,眼眸无法抑制跳过一丝喜悦。

“夜雪!”或许是狗急跳墙,何耀扬骤然暴喝一声。在他潜意识里,夜雪不应该如此轻易受制,事实上,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随着四把枪和四道身影的坠落,何潇雨和刘涵脸色急变。

“太精彩了!”夜雪拍了拍手,笑嘻嘻的向前几步,旋即,脸色一整,肃然向着何潇雨鞠躬道:“恭喜主人正式获得家主认可!”

“什么?”莫说刘涵吓了一跳,即使是身为当事人的何潇雨,也一时摸不着头脑。

至于何耀扬,早已目光呆滞到无法言语,就如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正式介shào

一下,我叫白狐,从七岁起就被你爷爷挑选出来送到何家,经你父亲教导一段时间后以孤儿的身份混入贫民窑,后借机混入你哥哥身边成为卧底。”

“不可能,这不可能!”仿佛难以置信,何耀扬如疯似颠的喃喃自语。

无视何耀扬崩溃的神情,夜雪缓缓接着说:“老爷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为了预防何耀扬以后产生贪念,会对主人不利,特让我自幼潜伏于他身边,为的就是这一天。”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sù

我,你不是早已知dào

他的所作所为吗?”对此,何潇雨很是疑惑。

“老爷说过,主人将来要遭遇的大风大Lang会比现在强很多,因此,让我在确保你生命不会受到威胁后,不能提醒你任何事情,可惜,我很多时候还是忍不住偷偷点醒你。”说到这里,夜雪不由微微撇了下嘴说:“可是,主人真的好笨!我都和你说了,不要相信身边的人,你还是不听。”

“夜雪!”回过神,何耀扬近乎病态的吼道:“你敢背叛我!”

“你搞错了!”这一刻,可爱的表情从夜雪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毫无感情的说:“我从来没有效忠过你,何来背叛之说!”

“哈哈!”何耀扬疯狂大笑过后,赤红着眼嘶吼道:“你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别忘记了,何小红是经你手害死的,你以为,何潇雨会放过杀死他妹妹的凶手吗?”

一瞬间,空气即使下降,何潇雨冰冷的眼神深深刺在夜雪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

“老爷说过,只要主人能够通过考验,任何人都可以牺牲,何小红的死也是经过老爷同意的。”夜雪冷漠的转达来自何父的意思。

“你放屁!”何潇雨第一个站不住,怒目圆睁瞪着夜雪吼道:“你故yì

挑拨,居心何在?”

面对质问,夜雪一声不吭掏出手机,轻轻按了几下后抛给何潇雨,后者,麻木的接过手机,缓缓放在耳旁。

“潇雨!我的儿子,恭喜你通过我的考验!”略带沙哑的中年声从手机里响了起来,令何潇雨的眼眸瞬间睁大,这是……父亲的声音。

“为什么?”何潇雨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作为家主,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在你和小红之间,我只能选择一个!”何父深深叹了口气,沉声道:“将来,当你成为家主之后,也必须学会这点,家族利益为主,其他为次。”

“即使是牺牲自己亲人的性命,都无所谓吗?”何潇雨笑了,只是笑容充满了悲愤。

“你要记住,王者是孤独的,注定不能有感情的,一切影响自己的不利因素都必须及早铲除,这点,你那哥哥做的比你好,可惜,他不是我亲生的,否则,他比你更合适做家主。”

“父亲!”随着两行热泪缓缓而下,何潇雨语气渐冷,极为压抑的说:“你还是我父亲吗?我一直以为,你不知dào

哥的野心,虽然你不爱妹妹,可是,她终究是我的亲妹妹,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可以如此冷漠的无视她的生命,她才18岁啊!从小就缺乏父爱母爱,好不容易自力更生至成年,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夺走属于她的生命。”

“我是她的父亲不假,可是,我也是你的父亲!你要记住一点,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你好,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你铺平道路,铲除隐藏在家族里最大的隐患!作为你妹妹,我也相信她也很乐意为你做出如此贡献。”顿了顿,何父继xù

冷漠的说:“你可以怨我,可以恨我,不过,你必须知dào

一点,这是你的宿命,也是她的宿命,你对她太好了,好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快凝集在你们身上了,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何家之主,是不允许存zài

任何杂质的,我若不这样做,你以为,你还能顺利登上家主之位吗?”

“你以为,我就一定会当那个破家主吗?”何潇雨怒极而笑。

“你没得选择,除非,想坐视你母亲死于非命。”

“你这话什么意思?”何潇雨的眼神变了,有种说不出的凌厉。

“为了确保你不会受到影响,成功坐上家主之位,我已经将你母亲囚禁起来,三天后,你若不回来,你就永远别想再见到母亲了,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我不是在开玩笑,连儿女都顾不上的人,还会在乎一个女人吗?”

“你一定会后悔!”

“或许吧!不过这句话,要等你当上家主才有资格说。”何父笑了笑,接着说:“白狐是你的得力助手,是你爷爷花了很大的劲才帮你弄出来的,希望你能善待她,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

“你认为,我还会用你的人吗?”遮掩的发尖里,何潇雨冰冷的眼神笔直刺在夜雪身上。

“有一点,你说错了,白狐不是我的人!从来就不是,她的主人只有一个,我相信,你若让她杀我,她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很难想像,一对父子,所谈的内容却是如此令人心寒。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盲音,何父苦笑两声,眼神变得格外黯然,抬头望着一言不发的管家,淡然道:“密切注意安家,我不相信,两个女儿都死了还能不动于衷和我们和平相处,另马上通知夫人,手机关机,这段时间,不要和外界有任何联系。”

“是。”管家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着疲惫的何父,轻声说:“为什么老爷不告sù

少爷真相?”

“潇雨太年轻了,心性也太过善良!知dào

的太多,对他反而没有好处,现在最需yào

的是他看清现实,变得冷酷无情,这样才不会被人轻易抓住弱点。”吃完止痛药,何父微弱的说:“这件事,你必须保密,我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让少爷继位,否则,何家危矣!”

“明白了,老爷请放心,我一定会拼命拥戴少爷上位。”管家深深对着何父鞠了下躬,快速转身离开。

风,冷冰冰呼啸而过,刚刚探出头的月亮,又一次被乌云遮盖。

阴沉的夜空下,何潇雨宛如没有生命的雕像,一成不变保持着微垂的脑袋,身旁,那个破碎的手机静静躺在地上,任由狂风袭击摧打残破不全的躯壳。

“哈哈!”何耀扬疯狂的笑声打破了原有的死寂,幸灾乐祸的狂啸:“何潇雨啊何潇雨!你赢了我又如何,到头来,我们全部躲不过那个老狐狸的计算,说到狠!我们都太嫩了!哈哈!”

“闭嘴!”烦躁之际,刘涵用握枪的手狠狠敲向何耀扬的后脑,后者狂笑顿止,头一垂,没了声息般昏厥过去。

“潇雨。”伴随着一声狂喜的惊叫,魏钊等人带着警察姗姗来迟。只是很快就被现场的情景镇住了,尤其看见夜雪也在,他们的脸色更是剧变。

回过头,何潇雨看着慕容钰、夏琪龙还有魏钊几人担忧的神色,心力交瘁笑了笑,轻声说:“没事了,都回去吧!夜雪……是自己人!”

“耀扬哥呢?”夏琪龙看着昏迷的何耀扬,脸色显得特别复杂。

“先交给警察看管。”提到何耀扬,何潇雨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冰冷,毫无疑问,对于哥哥,他已经恨之入骨。

一场重大的危机终于彻底化解了,在这过程,虽然令不少人提心吊胆,不过事情总算得到圆满的解决。

欧阳月明重重呼出一口闷气,最担心的事幸好没有发生,甚至还可能因此侦破了特大连环命案,这下子,全局的人终于可以喘口气。

而在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局长,这段时间压在心口上的巨大石头随着水落石出的落下,想到不久后,万千媒体的纷纷报道,某某局长,英明神武,亲自上阵侦破史上最残暴的连环凶杀案。不由乐开了怀。

只是,众人不知dào

的是,可怕的噩梦并没有随着何耀扬落网而结束,反而变得更加令人心悸,血腥的杀戮,才刚刚开始……

第八十八章 恐怖的夜雪

大厅里,魏钊瞥了眼卧室内静坐的夜雪,低声说:“她,可靠吗?”

“放心吧!”何潇雨似乎并不想多做解释,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了,多到现在还没完全消化完。

夏琪龙显然觉察出何潇雨的疲态,轻扯了一下魏钊的衣袖说:“今晚,大家都累了,就早点休息吧!”

后者明显会意,朝慕容钰打个眼色,纷纷离开。

看着两扇紧闭的房门,何潇雨的眼眸快速闪过一丝暖意,旋即,又沉着脸走人卧室里,扫了眼趴在桌子上画圈圈的夜雪,淡然说:“你跟着我做什么?”

“啊!你忘记了吗?你是我主人,我不跟着你跟谁啊?”夜雪显得特别无辜,水润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何潇雨,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

面对如此可爱的模样,何潇雨却视若无睹,继xù

冷声道:“虽然我是你主人,可你毕竟杀了人,其中还有我妹妹,你认为,我还能容得下你吗?”

“主人,你不要我了吗?”或许受到何潇雨不善的语气影响,夜雪的眼眶渐红,水雾不停在眼睛里打转,仿佛一言不合就会化作泪水流下来。

这副模样,若换旁人,必然缴械投降,归根结底就是夜雪的模样太可爱太精致了,很容易令人忽视其恐怖的一面,变成楚楚动人的邻家小妹。

然而何潇雨早已对其知根知底,打死都不信这是她的真面目,沉声道:“别惺惺作态和我装可怜,我很好奇,你如何做到这一切?尤其是安楠的死法。”

“不是我杀的。”一瞬间,夜雪的神情一变,之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消失的一干二净,轻声说:“我知dào

,安楠不能死,不然主人将要面对更加严峻的问题,所以我特意赶去保护她离开,可惜,有人比我抢先下手杀了安楠。”

“你的意思?”何潇雨脸色一变,深深看着夜雪说:“还有一个人躲在我背后?”

“不错!”夜雪勇敢的抬头与其对视,水润的眼眸里,闪烁着未曾有过的严肃,脆声道:“那个人,远远比我可怕,而且,他(她)的目标很可能是主人。

“所以,你故yì

引诱我出去,并设下三个赌约,为的就是我有一丝自保的能力,能够直接对付像你这样的特殊人群吗?”何潇雨恍然大悟,对夜雪那晚的举动有了一丝了解。

“不错!主人好聪明!”夜雪看起来很开心,明亮的眼睛布满笑意。

“不许笑!”不知dào

为什么,看着夜雪如此开心的模样,竟不由自主想到了死去的妹妹和十五,心更堵得慌,只觉得,这个笑容太过刺眼。

“不让笑,还让我哭不成。”忍不住,夜雪嘴巴一扁,狠狠刮了何潇雨一眼,不悦的低声嘟喃几句。

强忍着额头阵阵发疼的感觉,何潇雨烦躁的掏出香烟,点燃抽了一口,却不想,一下子就被夜雪夺去,后者振振有词的说:“主人,不能抽烟,抽烟有害健康。”

“我操!”何潇雨怒了,向前一步想要夺回香烟,没想到夜雪的动作更加迅速,眨眼间就闪到一旁。

“拿过来。”何潇雨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夜雪,有种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的冲动。

“我就不!主人不能这样,你要是被烟抽死了,我怎么办?”

瞧着架势,还说的理直气壮,我咧个去!心情极度不爽的何潇雨大声吼道:“我命令你,给我拿过来。”

“很抱歉,对于主人任何危害自己健康的行为,我有权利不服从!”夜雪不仅不给于理会,还当面将点燃的香烟按息,碾碎。

“操!”这都是哪门子主仆,咒骂过后,刚重新掏出香烟,就被夜雪那双微眯略带冷冽的眼神镇住了,尤其注意到她的目光硬生生停了在抽出香烟的手上,愤慨过后,只能无奈的把烟塞回去,后者,明显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我知dào

,主人不喜欢我!我也知dào

,我害死了主人的妹妹,不过,我还是希望主人能够原谅我,我会用我的命来偿还!”嬉闹过后,夜雪一本正经的向何潇雨鞠了个躬。

“为何如此?”这一刻,何潇雨的很是费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年仅15岁的少女如此忠心耿耿。妹妹的死,虽然夜雪难辞其咎,不过,她也只是奉命行事,真zhèng

的原因却是来自父亲,况且,面对如此精致可爱的小女孩,他也很难硬下心肠去追究泄愤。

“太老爷对我有恩,而他只要求我全心全意效忠你,我必然达成他的心愿和自己的誓言。”夜雪明亮的眼眸里充斥着令人敬佩的坚定。

忍不住,何潇雨移开目光,假装若无其事的说:“那你认为,究竟还有谁躲在我背后?”

“我不知dào

,虽然我极力寻找线索,可是那个人太可怕了,轻松就能正面避开我。”谈起背后的神mì

人,夜雪再一次出现一丝心悸。

“会不会是陆遥派来的人,或者说,陆遥的同伙?”何潇雨若有所思的沉思起来。

“不可能。”夜雪想都不想就反驳,略带伤感的说:“陆遥已经死了。”

“你看到他的尸体了?”何潇雨看向夜雪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没有。”

“既然如此。”何潇雨冷冷一笑,淡然道:“你如何判断,他已经死了!”

“那天,那个人来追杀我们,是他迷昏了我,不惜生命危险引开来敌。”夜雪似乎极力为陆遥争辩。

“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我承认你很聪明,不过,论心计,你还远远不够,说不准,陆遥早就知dào

你的身份,故yì

设下这个局脱离视线。”

“不可能……”夜雪心里一紧,无力的想要争辩些什么,却被何潇雨接下来冷漠的话打断。

“你不是看见了吗?父亲没有任何亲情设局让子女互相残杀,哥哥杀死妹妹后又想杀死弟弟,而这一切,在水落石出之前,又有谁想得到?”如果说,眼神能够冻死人的话,毫无疑问,何潇雨的眼神就足够冰冷了,面对夜雪哑口无言的模样,叹了口气说:“如果可以,希望你不要长大!”

“我要长大!”对上何潇雨意wài

的眼神,夜雪露出一丝笑容说:“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好的保护主人。”

暖意快速从心底涌了起来,何潇雨不适的移开目光,淡然道:“我该如何称呼你,是白狐,还是夜雪?”

“夜雪吧!我喜欢这个名字。”

“那好吧!夜雪,夜深了,你回去睡觉吧!我也该歇息了!”

“回去?”夜雪不解的睁大眼睛,疑惑的说:“我不呆在这里,回哪里?”

“你别告sù

我,你今晚想睡在我房间里?”没由来,何潇雨心头一惊。

“当然不是。”随着话落,何潇雨总算松了口气,然而夜雪接下来的话却令他直接抓狂。“我以后都会和主人住在一起。”

“不是吧!”因为吃惊,何潇雨连嗓音都变了,难以置信的说:“你是说,你以后每天晚上都和我呆在这间房间里?”

“对啊!”夜雪不明白何潇雨为何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

“我是个男人。”这句话,何潇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看见了呀!”夜雪更是无辜的睁大眼睛,莫名其妙看着何潇雨。

“你是个女人。”忍不住,何潇雨加深语气强调这一点。

“我知dào

我是女孩子,然后呢?”夜雪就像一个好奇宝宝,水汪汪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何潇雨。

冷汗开始顺着脸腮蜿蜒而下,何潇雨很不确定的说:“那你知不知dào

,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

“为什么呀!”夜雪不可思议的高呼一声。

这个汗!直把何潇雨雷倒!好吧,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小女孩绝对是感情白痴,可是,这该怎么说呢?看着夜雪那双充满疑惑的眼睛,他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该死!这让自己怎么说!一个着急,他竟硬生生挤出一句连自己都发懵的话。

“因为,会生小孩子。”这话说的,纯粹给自己找抽!

“啊!”果然,随着话落,夜雪的嘴巴因为吃惊而形成一个O形,良久,才上下打量着何潇雨,郑重其事的说:“可是,我还要保护主人,不能生孩子啊!”

好吧!何潇雨不得不承认,夜雪这句话所带来的震撼性太强烈了,尤其看到对方正儿八经的模样,更觉得自己像是在拐骗未成年少女……罪大了!经过漫长的游说,总算是打消了夜雪和他共眠的想法,退而其次变成为其守夜。

幸好夜雪本身就是过着日伏夜出的日子,对此倒没有任何不适。

至于何潇雨,在了解完夜雪的习俗后,也没有太大的反对,只是一想到黑暗中还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自己,就感觉浑身不自在,还好这样的生活,只有最后两晚。

只是,何潇雨不知dào

的是,这最后两晚令他变成永远无法回到深圳的噩梦!杀戮,已经悄然降临!

第八十九章 恐怖牢房

夜,是死寂的,宛如敞开的地狱深渊,令人不寒而栗。

风,是阴森的,冰冷透骨,令昏迷中的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今晚,似乎比任何时候来的更加寒冷,张天旭忍不住顿顿脚,呵了口气在手心上来回揉搓,由于何耀扬是重犯,身系多条未曾侦破的命案,局里特别重视,特派两名警员连夜看守,很不幸,他就是其中一员,虽说两人私底下商量好,一人看守半夜,然而这样的气候,确实令人难以承shòu,羡慕蜗居在大厅门卫室的同事之际,嘴里不停咒骂道:“见鬼!这鬼天气怎么会这么冷?”

瞥了眼躺在牢房里一动不动的身影,狠狠吐了口痰,怒气汹汹的低骂一声,随着视线上移,不经意间停留在潇风铃上吊自杀的位置上,心里没由来一紧。

听老一辈人说,死过人的房子,大大不吉,如果这间房子不仅死过人,还常年不见阳光,更是不吉,堪称凶宅。

如今,面对这样一所死过人又常年不见阳光的牢房,赵天旭的心不由紧紧提了起来,一阵阴风扫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急忙移开目光。

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冷,低呜的疯狂呼啸,隐隐约约夹带着丝丝哭泣声,宛如针线般钻进何耀扬的耳朵里,令其猛然睁开眼睛。

这是?

望着明亮的酒店走廊,他陷入短暂的呆滞。

慢慢,记忆一点一滴回归脑海,只是,他的神情随着记忆恢复而变得更加发懵。

自己,不是被捕了吗?

难道?弟弟放过自己?

咔嚓!一声轻微的开门声惊动了他。

伴随着注目,304这个门牌号深深刺痛了他,这间房子,原来是安思雅居住的。

四只青葱玉指轻轻搭在门边上,仅仅从手指上看去,就不难想象,此女子相貌必然相当出众,而且,必是大富大贵之家的女子,如果说,唯一美中不足之处,那就是这双手太白了!白的几乎没有血色!

然而,也是这么一只纤纤玉手,令何耀扬的心没由来冒上一股寒意,暴露在中指的斗大钻戒刺红了他的双眼,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只戒指,作为弟弟和安思雅的订婚戒指,却是由他进行挑选,独特的花纹设计,简单的造型,并无太多繁复,却让其中的纯洁和安静无声的流露,给成熟增添了一点纯净,举手投足更是动人!这是他对安思雅的评价,无法言传的他仅仅用这么一只戒指来表达心中的爱慕。

可是,当他再次看到这只戒指出现时,心里不仅没了温情,反增更多的寒意,因为这只戒指早已追随安思雅的尸体而去。

吱——吱!沉闷的木门开启声很容易令人联想到棺盖的推动声,死寂中夹带着心悸般的压抑。

因为惊骇,他不由自主连连后退,后背重重磕在相对的木门上,汗水淋漓而下。

走廊的灯光很亮,很刺眼!然,照不亮他心中的阴暗,睁大到极限的眼睛紧紧盯着缓缓敞开的大门,那只手随着房门的全面开启而消失了,而后,紧随消失的还有他的呼吸声。

灯光,就如受到挑衅充满怒气的将军,夹带着万丈光芒死命向房内发起攻击,可惜,任凭它如何努力,最终还是节节败退,无奈之际,只好紧守边界,以门框为线,鲜明的区分出光与暗。

骤然,何耀扬神情一僵,极力张望的房间里,渐渐凝聚鼓动形成一个更加漆黑的脸型轮廓。

心跳彻底停顿,体温迅速消退,可来自黑暗的人形轮廓依然带着令人心悸的气息步步逼近。

光,欢呼了!毫不犹豫杀向入侵者,黑暗急速消散,一张惨白的脸伴随着消失的黑暗彻底暴露出来,一丝诡异的微笑缓缓攀上残缺不全的嘴角。

思……雅?如果说之前是恐慌,那么现在则是如临深渊的恐惧。

砰!房门在他极力后蹭下突然弹开,一个措手不及,重重后仰于地。

呼!随着惊醒,何耀扬才发xiàn

自己置身于牢房里。

还好,只是一个梦!

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他的心总是觉得很不舒服,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正在发生。

砰!或许是牢房里的灯泡使用太久,过度老化,骤然爆裂,令原本就微弱的光芒彻底熄灭。

沉闷的爆裂声不仅吓到了何耀扬,连身处不远处的张天旭也不由为之一抖。

也许受到梦境的影响,对于突来的黑暗,何耀扬心里一寒,看到远处,张天旭原地张望却没有过来查看的意思,不由怒气冲冲的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给我换个灯泡来。”

“我呸!”饱受寒意摧残的张天旭显然没有好脾气,尤其是想到自己会在这里活受罪完全是拜对方所赐,更是极为挖苦的说:“你还以为你还是何大少爷吗?我告sù

你,你就他妈一个死囚,还跟我装大爷,我呸!”随着话毕,一大口浓痰吐在地上。

顿时,何耀扬整张脸都紫了,想自己一世风光,何时受过如此奚落?忍不住窜了起来,死死推着牢门吼道:“你他妈够胆再说一句?”

“哟呵!”张天旭一个怪叫,走了过去,借着操场路灯的微弱光芒,打量着那张极度铁青的脸,笑了笑,猛的掏出警棍狠狠捅向对方。

闷哼一声,何耀扬双手捂着胸口连连后退,窒息般的剧痛令他脸色异常苍白。

“哼!我告sù

你,再不识相,看我玩不玩残你。”张天旭狠狠瞪了黑暗中的人一眼,顺势收回警棍。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相信张天旭已经死了不下百遍,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到自己会落到如此地步,何耀扬几乎抓狂,这样的侮辱,对于向来心高气傲的他而言,无疑比死更难受。

突然,他的眼神一呆,像是难以置信的睁大凝视。

张天旭的背后,惨白的白炽灯光下,一道身影若隐若现的出现在那里。伴随着他微微右侧了一下脑袋,安思雅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彻底暴露出来。

啊!!!

骤起的惨叫顿时把张天旭下了一跳,回过神,怒火胸烧的掏出警棍敲打着铁门怒骂道:“我操!你他妈鬼叫什么?你出来,看我揍不揍死你。”

“有鬼,有鬼啊!”何耀扬魂飞魄散的跌坐在地上。

“有你妈!他妈给我闭嘴!”这样的深夜,这样的死寂气氛,如果说张天旭并没有因为何耀扬的话而心悸那是骗人的!或许恰恰是因为害pà

,才忍不住怒骂壮胆。紧了紧衣服,微缩的脑袋小心翼翼四处张望起来。

灯光惨白中透露着丝丝阴森流淌在地上,光芒尽头的黑暗处除了死静还是死寂,原本属于夜晚的虫鸣鸟叫也似乎消失了。也不知是否因为心里作为,总觉得突然间冷了很多,加上牢房里何耀扬时不时嘟喃几句“有鬼”,他原本就有些不安的心不由紧紧提到嗓子上。

作为警察,他并不称职,欺善怕恶,语言粗鲁,最重yào

,他和大多数人一样,迷信!重重呼了口气,提起脚步往回走,这个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呆了。

沉闷的脚步声终于令何耀扬回过神,尽管分不清刚才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但是他显然不愿一个人呆在这里,尤其是面对无尽的黑暗。

“别走!求求你!”这样的语气,何耀扬从来没有想过会从自己的嘴里蹦出来,就算阴谋败露,明知命不久矣,他也不曾哀求过弟弟放他一条生路,然而现在,面对未知的恐惧,他怕了!真的怕了!

“我操!”张天旭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迅速涌上心头,天寒地冷的,难不成还想自己陪他在这里喝西北风?咻了一声转过身,破口大骂:“我……”

声音极不合时的嘎然而止,就像被割掉喉咙的公鸡,显得尤为突兀。

“你看见什么了?”何耀扬的声音三分微弱,七分发抖,就如他忑忐不安急促乱窜的心一样,总觉得每一寸黑暗都充满了阴森。张天旭的模样他看的一清二楚,那是一种极度恐惧才会产生的颤抖,失焦的眼眸,惨白的脸上,还有那张张大到极限的嘴巴。最令他害pà

的是,对方的眼神就这样直勾勾盯着自己,不由自主,他再一次想到安思雅那双充斥着怨毒的眼睛,寒意如潮,一波又一波席卷遍全身,即使是身上的汗毛,都根根为之竖起。

“你他妈说啊!究竟看见什么了?”惊慌失措的何耀扬只能用怒吼来宣泄恐惧,脑海里不由呈现出一幅可怕的画面,身后,安思雅的鬼魂正冷冰冰盯着自己,一双鲜血淋漓的手逐渐靠近自己僵硬的脖子。

第九十章 恐怖牢房(下)

风,仿佛消失了!

何耀扬惊吼的余音也被死寂吞噬的一干二净,很诡异!如此大的动静,竟不曾惊动门卫室里另一个值班的同事。

张天旭一成不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即使是脸部神情都没有出现一丝改变,就像对何耀扬惊慌的咆哮声视若无睹一样。

原本空荡的铁门横杆上,此时竟赫然挂着一具尸体,一样的位置,一样的高度,一样的服饰,一样的形状,她是……潇风铃?

对于潇风铃,只要是见过她死法的人都永远忘不了!归根结底,就是死得太过离奇,太过令人不寒而栗,那是一个噩梦!至少,对于张天旭而言就是,他曾不止一次梦见那个场面,死寂的深夜,一个女孩子静悄悄的挂在铁门横杆上,鲜红的血液染尽了全身,那头犹如红色海洋的长发下,仍络绎不绝滴着血珠。

噗!一滴血珠重重撞击在地面上,浓烈的血腥味伴随着爆开的血液迅速传来。

梦境,就如被从正中央砸碎的玻璃镜,龟裂过后,节节崩碎,清脆的令人发寒!

不是梦?

失焦的眼眸渐渐凝聚,然而,紧随而来的却是更加强烈的恐慌,身子冷颤摇摇欲坠,正欲想往后抬腿逃离,却绝望的发xiàn

,自己动不了!莫说是抬腿,即使是抖一抖小指头都难以做到,这一刻,他不是雕像,却更胜雕像!

咔——咔!这是骨头与骨头之间摩擦扯动所造成的异响,这样的异响,在此时此刻,无疑是将恐怖的气氛推到最高潮。

张天旭瞳孔猛缩,脸色更是无比惨白,张大到极限的嘴巴除了不停灌溉着冷空气,已然无法发出任何惊呼,死寂更显淋漓尽致!

尸体开始动了,机械式的缓缓抬起脑袋,血发下,潇风铃那张极度扭曲的脸呈现了出来。微弱的白炽灯光芒和紫青的脸色交叉融合,更是将其渲染的异常狰狞,两滴血丝缓缓从眼睛里溢了出来,划过腐烂的脸腮,滴进细长外伸而出的舌头。

很冷!那是一股不属于人间的阴冷!

张天旭身后赫然出现一道阴影,身影很阴暗,宛如一个脱离地面的影子。

光很亮,然,无法穿透这道影子。

何耀扬的嘴巴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形状,连冷飕飕的寒气涌入口腔都忘记闭上,呆滞的眼神死死盯着张天旭背后的影子。

一双手缓缓从张天旭身后张开,很轻很柔,却带着光芒都照不透的阴暗顺着两边脸腮抚摸而上,与此同时,一簇丝状的东西快速顺着他的脖子蔓延交叉。

可怕的事发生了!这双阴手一和张天旭的皮肤接触,就如碰到豆腐一样,轻松的融入皮肤里,很快,他的脸腮鼓起一个手型轮廓。

张天旭看不到,却能感觉到!颤抖越来越急促,死命张开的嘴巴拼命想要呼救,却绝望的发xiàn

,已经无法从嘴巴里发出一丁点声音!强烈的窒息感令他不仅嘴巴张大到极限,即使是眼睛也异于常人般凸出。然而,最难受的莫过于来自脸腮的冰冷与瘙痒。

手型轮廓还在持久朝上蠕动,不快不慢,不急不躁,渐渐,到达眼皮底下,在那双急速下翻充满惊骇的瞳孔里,猛的覆盖上来,冰冷与黑暗彻底吞噬了他每一寸神经和意识。

嘎嘎!张天旭犹如咽气前的公鸡一样,发出几声极为低弱的干叫,随着脖子上紧紧死勒和阵阵喉骨的爆响,无力的垂下脑壳。脑后,一双血红似海的眼睛带着两道寒芒笔直刺进何耀扬惊恐的眼眸里。

“救命!救命!”何耀扬的声音很微弱,仿佛底气和活力在这一刻消踪灭迹,拼命后蹭的背部在水泥墙的摩擦下出现丝丝血迹,而作为主人的他却浑然未觉。

扑通!闷响过后,没了气息的张天旭笔直仰倒于地,凸出的眼睛极力圆睁,像不甘,更像惊恐。

门卫室,轮流值班的警员仿佛没有听到门外的任何动静,仍自顾自低头傻笑和女友聊着QQ。

不见了?

何耀扬紧张四顾,依然看不到之前的阴影,鸦雀无声的空旷处,除了阴森惨白的灯光,就只有一具冷冰冰躺在地上的尸体。

静!太安静了!静到连呼吸声都完全消失,冷汗!就如永不干枯的河流,一滴接一滴的坠落。

不知过了多久,何耀扬缓缓站了起来,严重发麻的双腿迫使他不得不站起来,房间太黑了!面对无法窥视的未知区域,他只能屏住呼吸顺着墙壁一点一点摸索,他想喊,他想叫,他想尽情发泄心中的恐惧,可是!他不敢!他害pà

自己的叫声会引来那个恐怖的存zài



或许这也是每个人的通病,出于掩耳盗铃的心态,自以为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别人也看不见,尽管那个人很可能是安思雅的鬼魂!

对于鬼魂,他和何潇雨的想法一样,从不觉得世上有鬼,更不认为会有什么报应之说,否则,他也不敢做出这么令人发指的事情来,可惜,这种想法,在现在已经被自己推翻了,亲眼目睹这恐怖的一幕,尤其至今还躺在外面那具尸体,令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有鬼魂的存zài



忍不住,再次侧脸望了牢外一眼,外面依然风平Lang静!

难道,她走了?

深深呼了口气,缓缓贴着墙壁坐了下来,紧绷的心松懈后才觉察到背后传来的阵阵刺痛,尤其是伤口受到汗水打湿后,刺痛感更强。

苦笑一声,缓缓掏出香烟,明天,弟弟应该不会放过自己了!想到这里,心情沉重的按下打火机。

随着微弱火苗的亮起,黑暗中总算出现一丝光芒。

何耀扬微垂的头点燃烟,骤然,他的脸色一僵,机械式的一点一点侧过脸。

昏暗幽红的光芒下,一张残缺不全的脸赫然暴露出来,尤其是那双满是怨恨的眼眸,正闪烁着绿幽幽的阴森。

啊!!!

暴起的惨叫吞噬了光芒,牢房又一次陷入死寂的黑暗。

“救命!救命!快来人啊!有鬼啊!”

敲打、推摇、踢踹所造成的铁门闷响配合着撕心裂肺的厉啸不停在幽静的警局回荡,不可思议的是,即使如此,明亮的门卫室里,打情骂俏的值班警员竟恍如未闻般继xù

回复着女友的信息。

“快来人!救我啊!”何耀扬的声音逐渐低弱嘶哑,拍打铁门的声音也由重变轻。绝望,开始出现在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眸里。

身后,很安静,只是这种安静对于他而言,却是不折不扣的心灵折磨,不需yào

回头,他就能感觉到安思雅的鬼魂正逐渐靠近,冷冽的寒流不仅冻僵了肌肤,还冻直了寒毛!

噗!整张脸被硬生生按在铁门上,随即,顺着左侧笔直滑行,锈迹斑斑的栏杆磨破了他的脸皮,触目惊心的留下一道道鲜红的血迹。

巨大的痛楚一波又一波捶打着每一根神经,他拼命挣扎,放声惨叫,却无法制止这种暴行的持续。

终于,在他半边脸皮几乎磨烂之际,滑行的动作停了下来。

恍惚间,他看到空旷处,安思雅的鬼魂呆滞的站立着,惨白的脸色下,是一张清秀绝伦的脸庞,以及无神失焦的双眼。

“思……雅!”泪眼朦胧中,何耀扬无力的伸出右手,奢望可以再一次抚摸一下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没有了狰狞可怖的一面,即使是鬼魂,她依然那么的美丽动人。

“对不起!”悔恨了泪水,无法抑制的泛滥而出。

啊!!!惨叫声更加凄厉,仅凭声音,就足以令人不寒而栗。

随着骤然直摇而上的身体,数之不尽的鲜血连绵不绝从裂开的额头上溢了出来,何耀扬凸出的部位竟被强硬挤下横杆,很快,伴随着阵阵剧痛和骨头爆裂声,额头终于被磨平了,紧接着是鼻梁、鼻子、嘴巴,畅行无阻的代价下,脸庞除了一双被鲜血染红摇摇欲坠的眼珠,其他部位充斥着血液与烂肉碎骨,远远望去,整张脸平坦如纸,既妖异又血腥!

惨叫还在持续,尽管声音干枯嘶哑,可是他除了利用不停惨叫来发泄痛楚,已经别无选择了,这一刻,他羡慕起张天旭来,至少对方死的无声无息,没有一丝痛楚!而自己,却受尽磨难!

光芒,不知何时已经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两只眼球随着变形的脑袋不停充血凸出,或许是到了极限,闷响过后,夹带着猩红的血液,宛如两团绽放的烟花喷射向夜空。

喉骨爆裂的响声越来越大,窒息造成的痛楚越越来越强烈,血液不停从嘴里溢了出来,只是他已经分不清这些血,有多少属于五脏六腑的。

终于,伴随着最后一声爆响,他的脑壳成功穿过栏杆与栏杆之间的缝隙,无力的下垂,硬生生吊在横杆上。

风!起了,顺着他无力摇曳的双手呼啸向远方。

第九十一章 跳进黄河洗不清

何潇雨的身体猛然一抖,一股莫名的心酸没由来涌上心头,伴随着睁开的眼皮,一行清泪无声滴落,朦胧过后,一双清澈见底的墨瞳赫然呈现。

啊!!!

惨叫戛止,何潇雨的脸色随着彻底清醒而变得异常古怪。想想也是,换谁碰到这种场面,大脑都难免出现一阵空白。

如果你三更半夜醒来,突然发xiàn

有个女孩子硬生生骑坐在身上,睁大眼睛一脸好奇的盯着你,你会怎么想?尤其这个女孩子长相极为出色,前凸后翘,尽管年仅15,身材却不亚于成熟的女人。

“你在干嘛?”窘迫之后,何潇雨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主人,你很爱哭吗?”夜雪就像一个好奇宝宝,眨巴眨巴着两只水润的大眼睛。

“下来!”何潇雨的脸色变了,既怒又羞,怒的是夜雪这句伤自尊的话,羞的是,该死的!自己居然对一个15岁的小女孩有了生理反应。

“为什么?”夜雪更是不解的瞪大眼睛,旋即,眉头不由微微一皱,扭过头,狐疑的视线缓缓停留在顶到自己屁股的硬物上,很是白痴的说:“主人,你用什么东西**屁股?”

一瞬间,何潇雨崩溃了,只觉两眼一花,满天的星星乱转,这样的问题要他怎么回答?难道说,这是我的命根子?没由来,一副猥琐未成年少女的画面硬生生挤上脑海,虽然这个未成年少女怎么看都是霸王硬上弓,我列个去!想什么呢?

“你给我下来。”或许是窘极而怒,何潇雨的脸色铁青中点缀着阵阵红晕,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

“我就不,除非你告sù

我。”夜雪仿佛也来了脾气,不仅不肯下来,还示威性摇晃了几下身体,顿时引来何潇雨阵阵抽气声。

其实,夜雪之所以有这样的举动,也不是不可理解。一直以来,她都是以卧底的身份潜伏在何耀扬以及陆遥身边,对于勾心斗角自然如同家常便饭,然而,在性启蒙和情感方面,却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或许这也是何家特意为之,毕竟这样才能确保她不会因为感情方面因素而倒戈相向,加上常年独自一人生活,所学知识都是和心计方面有关,自然无法理解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我操!”这一下,何潇雨真的火了,猛的竖起双手捏向夜雪的双肩。

很意wài

,这一次夜雪竟没有闪开,仍由对方狠狠捏在自己的肩膀上,嘴巴一扁,抽动两下鼻子,眼眶的雾气越聚越多。

“不是吧?”何潇雨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连命根子痿缩了都浑然不觉,直勾勾盯着夜雪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说:“你真哭了?”

“你讨厌!”夜雪的泪流跟不要钱似的,一颗紧接一颗的滴在何潇雨的身上,带着浓烈的哭腔说:“主人不要我了吗?”

真的哭了!我列个去!何潇雨一下子慌了,改捏为揉,正想柔声安慰几句。

砰!房门被猛地踹开,夏琪龙和魏钊衣冠不整的冲进来喊道:“潇雨,你没事……”声音截然而止,整个房间变得针落有声,异常死寂。

时间仿佛被静止,门口中的两人瞪大双眼,即使是张开的嘴巴也被定格在O型上。

难怪他们会误会,只要是老式的木床,床头和床位部位都有两张宽大的挡风板,最致命的是这张挡风的刚好挡住了下半身的视线,在他们眼里,显然是何潇雨搂着夜雪坐在他下身,加上他此时此刻犹如被抓奸在床般慌乱,以及夜雪扭过头来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想不让人误会都很困难。

“谁他妈让你们闯进来的?”何潇雨怒了,百分百恼羞成怒!他不是白痴,从两人的神情就不难猜到对方心里的龌龊念头,这真他妈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旋即,怒斥夜雪道:“你为什么不闩门?”后者,鸟都不鸟他,闷声表示抗议。

抖了抖,夏琪龙和魏钊终于回过神,彼此互视一眼,非常识趣的闭上嘴巴,咻了一声,迅速转身就想往回跑。

“我操!你们给我回来!”何潇雨快疯了,顺手把夜雪推向一旁,猛的坐起来,急忙澄清说:“我告sù

你们,我和夜雪……”随着一股凉飕飕的感觉涌上心头,还没说完的话被顿时卡在喉咙里,略带僵硬的顺着夏琪龙等人痴呆的眼神看向下身。

“我操!我的衣服呢?”何潇雨再一次如同被踩到猫尾巴般咆哮起来。

“我给你脱了呀,睡觉不是要脱衣服吗?”一旁的夜雪理直气壮的回了句。

冷汗!快速顺着夏琪龙等人的脸腮滑下,异口同声说了句“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就灰溜溜逃了出去。

“夜雪!”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相信夜雪早已被何潇雨千刀万剐。

“干嘛?”夜雪仿佛余怒未消,把头一扭,没好气的回了句。

“你为什么要脱我衣服?”何潇雨死死盯着那个后脑勺,恨不得把牙齿咬碎。

“你不用感激我,如不是看在你是我主人份上,我才不管你睡得好不好。”这一刻,夜雪就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不仅不觉得自己做错,还一心认为何潇雨不喜欢她,越想越委屈,干枯的泪痕又溢出新的泪花。

何潇雨重重揉了几下脑壳,闷声说:“你对我哥和陆遥也是这样吗?”

“才不是呢!”夜雪猛的回头,发红的眼眶中,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何潇雨说:“他们又不是我主人,我才不管他们这些,一直都是我自己一个人住,只有有事要做,才会和他们见面。”

“你……一直一个人住?”不知dào

为什么,当何潇雨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由涌上一股酸意。

“对啊!”夜雪奇怪的看了何潇雨一眼,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的语气突然好转了那么多!

“没有朋友吗?”

“嘻嘻!主人好笨,我是卧底,肯定不能有朋友了,电视里的(无间道)不是这么演的吗?再说了,我是夜行者,见不得光的,肯定没有人喜欢我!不过,我有小黑,它老好了,一直陪着我。”或许是感受到何潇雨不在排挤自己,夜雪破泣为笑。

“小黑?”何潇雨心酸之际,又不免有些好奇。

“对啊!”提起小黑,夜雪变得兴致勃勃,正了正坐姿接着说:“它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猫,我遇见它的时候,它好可怜,都没人要,然后我就抱养了它,它可乖了,又听话,我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会和它说。”

“它听得懂吗?”或许是喜欢看的夜雪笑脸如花的模样,何潇雨忍不住继xù

聊起对方感兴趣的话题,甚至不自觉的帮其抹去眼角的泪花,恍惚间,妹妹、十五和夜雪的模样相互融合交叉在一起。

“当然听得懂,小黑是世界上最最最聪明的猫咪。”夜雪就如向人炫耀自己独一无二的珍宝一样,不仅说的兴致高昂,连眼神都异常明亮。

“那你怎么没有把它带来?”何潇雨的声音愈发温柔。

“主人会喜欢它吗?”说到这里,夜雪丧气的垂下头,眼神一片黯然。小黑除了自己,都没人会喜欢他,即使和它相处最久的陆遥,也只是需yào

它的时候才会抱一抱。

“当然!”何潇雨轻笑一声,柔声说:“只要你喜欢的,我都会喜欢。”

随着这句话,夜雪欣喜的抬起头,不确定的说:“主人没有骗我?”

“呵呵!你明天就可以把它带来。”忍不住,何潇雨摸了摸夜雪的脑袋,轻声说:“还有,不要叫我主人,叫我哥哥吧!”

“不行!主人就是主人!”对于称呼,夜雪异常坚持,或许这也和她从小接受的思想教育有关。

“好吧!那就随你便吧!”何潇雨无奈的叹了口气。

“谢谢主人!你真好!”兴奋之余,夜雪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何潇雨的脸腮,快速翻身下床说:“那主人好好睡觉,我给你守夜。”

何潇雨怔怔摸了下被亲吻过的脸腮,心里一阵暖洋洋,瞥了眼静坐在一旁乐呵呵的夜雪,好笑之际,又泛上一丝伤感,又是一个和妹妹同样不幸的小女孩,难道这就是天意!感慨过后,烦恼接踵而来,明天,该如何向夏琪龙他们解释呢?我操!这种事,都不知dào

会不会越描越黑,可是不解释吧!又怕他们会误会!静躺在床上半天,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眠。

深夜,一个急促的铃声惊醒了好不容易入眠的何潇雨,一阵短暂的通话后,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连手机从手中滑落都丝毫不觉。

“主人,怎么了?”夜雪很快就觉察到异常,眼神流露出肃然之色。

“我哥哥……死了!”何潇雨的语气很沉重,神情更复杂,尽管心里明白,何耀扬早晚都会死,只是骤闻对方死亡的消息,心里难免久久无法释怀。

第九十二章 不可思议的死亡事件

警察局,再一次出现空前绝后的沸腾,喧闹声、呕吐声、怒骂声形成一片,无论居住远近,几乎所有警员都被硬从睡梦中拉起来。

局长铁青着脸不停在一旁咆哮怒斥守夜的警员,后者深深垂着头,脸色青白不定。

当何潇雨等人赶到现场的时候,这种景象依旧持续着,不过他们最关心的地方并不在这里。

“潇雨,你们来了。”眼尖的刘涵第一时间发xiàn

了他们,快步迎了上去,对于跟来的夜雪,他似乎没有任何不适的表现。

“人呢?”何潇雨显然没有心情套近乎,直奔主题。

“你们跟我来。”刘涵也干脆利索,身体一扭,率先带路说:“潇雨,你要做好心理准bèi

。”

“很离奇吗?”夏琪龙心里一动。

刘涵回头看了阴沉似墨的何潇雨一眼,叹了口气,视线停留在夏琪龙身上说:“是很离奇……而且,很残忍……”

对于刘涵这句话,当何潇雨看到何耀扬的死状时,以无与伦比的咆哮声去验证。

牢房那个爆裂的小灯泡已经被换成日光灯,整个牢房变得格外明亮。

何耀扬依然保持着死时的形状,冷冰冰的挂在横杆上,不远处,张天旭的尸体也是一成不变,唯一改变的,唯一灯光和人气。

欧阳月明快步走了过来,看着浑身激烈颤抖的何潇雨,犹豫了一下说:“验尸官已经检查完毕……”

“怎么说?”何潇雨似乎极力压制怒意,只是语气听起来令人极为压抑,他恨哥哥不假,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哥哥是以这种极为惨烈的方式死去。

“没有人为因素……是……自杀。”短短的一句话,欧阳月明仿佛花了半个世纪才说完,尤其是面对何潇雨那双被怒意吞没的眼神,更是不自觉低下头,这样的话,莫说对方,即使是自己都不信,可惜验尸官经过再三检查,还是同样的答复,况且,自己也经过现场反复勘察,得出的结论也是,牢里就何耀扬一人,并无其他人痕迹存zài

,而且门锁既没有受到人为破坏,也不曾留下任何可疑之人的痕迹。

这样的结论,不止一次引起众多同事的质疑,更有甚者,已经脱离科学的视角,隐隐直指灵异方面,如非有局长亲自坐镇镇压,这样的说法说不准就会爆fā

开。

“呵呵!”何潇雨笑了,声音从弱到强,甚至变得有些歇撕底的疯狂大笑,笑声不仅令欧阳月明感到刺耳,连周围的警察都纷纷看向他。旋即,他脸色一变,单手怒指向何耀扬的尸体,赤红着双眼怒喝道:“你他妈告sù

我,这样的死法,自己一个人如何做到?”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面对如此激烈的指责,无论是验尸官,还是警员,抑或是局长,心情都异常沉重,首当其冲的欧阳月明更是惭愧的垂着头。

夜雪缓缓排众而出,无视众人奇怪的眼神,站在牢房正中央慢慢闭上眼睛,日光灯下,她那张极度精致的脸蒙上一层迷离的圣洁之光,令一双双投来眼神也由最开始的疑惑都如今的惊叹,年龄,在这一刻被轻易忽视掉。

对于眼前的女孩,了解她的人并不多,即使是局长和欧阳月明,也只知dào

她是何家派来保护何潇雨的,知dào

真zhèng

内幕的刘涵也是只字不提,尽管大多数人对夜雪的这种说法存zài

一定的质疑,毕竟他们曾经敲锣打鼓的调查过这个女孩,不过,当事人何潇雨都不在追究,他们自然不会自讨苦吃去继xù

没完没了的调查。

良久,夜雪缓缓睁开眼睛,面对何潇雨期待的眼神,不由苦笑着说:“可能时间太久了……我感觉不到任何残留的气息。”

失望过后,何潇雨冷静的观察起现场来。

犹豫了一阵,欧阳月明还是快步走到何潇雨身旁,轻声说:“根据现场勘查,我们大概有了死者生前的举动轮廓。”发xiàn

何潇雨看过来的目光,他深深吸了口气,接着说:“当时,因为牢房的灯泡过度老化爆裂了,房间陷入黑暗,而在此之后,看守他的警员张天旭必然也发xiàn

了这个情况,并过来慰问,只是事后就变得有些奇怪。”

“譬如呢?”夏琪龙抽了口闷烟,神色看起来很不好。

“譬如,张天旭究竟看见了什么?从他的尸体上看不出任何人为因素,而且,其死相明显是受到极度惊吓,活活吓死。而后,何耀扬肯定也看见什么,才会出自本能不停的往后蹭,连后背磨破都觉察不到,这点,通过墙上残留的血迹就可以得到肯定。”顿了口气,欧阳月明接着说:“而后的事情就想不通了,不过死法可以轻易猜测出来,他是先从这里开始,用脸贴着栏杆一直磨过去,所以,所有栏杆都有残留下来的血迹和肉沫,直到这里,一直朝上平行,脸部凸出的位置被这个横杆截断,畅行无阻后,又硬挤过栏杆之间的缝隙,活活吊死。”

又是一阵压抑般的沉默!

良久,何潇雨才缓缓说:“有监控吗?”

“有是有,只是……”刘涵终于出声了,只是语气听起来并不乐观。

“只是什么?”何潇雨的语气很平静。

抽了口烟,刘涵沉声接着说:“监控设备坏了。”

“哦!”何潇雨掏出烟,点燃深吸了一口,看着何耀扬的尸体被警察缓缓移了下来,悲痛之际,轻声说:“我哥会死,然,不应该这样死,也不能如此惨烈的死去!”说到这里,语气一转,重声道:“所以,我不管你们花多大的代价,必须给我找出真凶,你若做不到,我不介yì

让其他有能力的人干涉进来。”

这句话,虽说是回应刘涵,但何潇雨的眼睛却是笔直看着满头大汗的局长。明眼人都知dào

,这不仅是一种施压,更是一种威胁。

“二少请放心,我一定尽快捉拿凶手,为大少报仇。”局长脸色剧变后,冷汗淋漓连声回应。

“有一点,你别弄错了,何耀扬只是我哥,不是什么大少。”何潇雨冷冷扫了僵笑的局长一眼,不在吭声走到何耀扬的尸体旁,望着那张面目全非的平脸,无比心酸的默哀片刻。

哥!或许你也想不到,到头来,不仅失去了应有的名利,连性命都难保!如果有下辈子,希望我们不要再做兄弟,你的仇,我会为你报,就当,还你当年救我的那一命吧!

“潇雨。”牢外,夏琪龙怔怔望着何耀扬吊死的位置,嘟喃说:“你有没有发xiàn

,何耀扬死的位置和潇风铃一模一样,即使死法也大同小异。”

“你想说什么?”何潇雨的眉毛微微一挑。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们之前说过的另一个可能吗?”夏琪龙的声音很轻,不自觉带着丝丝颤抖。

“什么可能?”一旁的刘涵忍不住插起嘴来。

“看守的警员活活吓死,而牢里的犯人却受尽折磨,最终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吊死,这些的这些,你们联想到什么?”夏琪龙似乎话中有话。

“你是说?”像是想到什么,刘涵顿时脸色大变。

“笔仙!”夏琪龙沉重的说出心中的疑虑,旋即,深深看着脸色阴沉的何潇雨说:“自从潇雨进行笔仙过后,离奇的死亡事件一件紧接着一件,虽说这原本就是何耀扬故yì

设的局,可是他自己也承认了,这些人都不是他杀的,既然他没有下手,那么死去的人究竟是谁杀的?最巧合的是,这些人,全都是当时在现场之人。”

“在我之前,潇风铃也和我妹妹在同一时间,同一位置进行过笔仙游戏,而后,两死一疯一失踪,事后证明,疯的假疯,失踪的又重现踪迹并指正了一起凶杀案。”说到这里,何潇雨心中一动,侧脸看向一旁说:“夜雪,三年前和三年后的笔仙事件都是你在故弄玄虚吗?”

“三年前,我接到陆遥的命令,他让我事先躲进指定的房间里,等她们开始笔仙游戏后,我通过站在窗户上的小黑对房间里的人进行催眠,之后敲门提示谭花离开现场。”夜雪终于替众人解开谜团,顿了顿,又接着说:“不过,主人进行的笔仙游戏却不是我的作为,事实上,那一晚,我也是被另一股强dà

的气息震退。”

“对了,还有一点,谭花并不是陆遥的人,而是何耀扬的,原本何耀扬计划你死后打出谭花这张牌,由她指证陆遥谋杀你,好让自己脱身。”夜雪做了关键性的补充。

“她在哪里?”何潇雨顿时一喜。

“我也不知dào

,对于谭花,何耀扬非常保密,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知dào

。”夜雪惭愧的低下头。

尽管失望,何潇雨还是缓缓下了总结说:“毫无疑问,所谓的笔仙,并不存zài

。必然还有一个人躲在我们身后,而那个人才是真zhèng

的凶手。”

“难道是陆遥?”得知不是鬼魂作怪后,夏琪龙的心再一次活跃起来。

“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我认为,更有可能是我们家族的死对头,或许,有一个人会知dào

真相。”

“谁?”

“谭花!”

“明白了,我会加紧找出她的下落。”刘涵的脸色一片肃然。

“要快!我怕晚了,看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忧虑过后,何潇雨沉声说:“全面通缉她,不惜一切代价,我就不信,她会凭空消失,最重yào

,我相信她依然住在这里的某个角落。”

第九十三章 肃清计划

冷清的街头,昏暗的路灯下,四道影子被拉得格外细长,远远望去,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何潇雨抽着烟,率先走在前面,仰望了眼阴沉的夜空,淡然道:“魏钊,为什么你一句话都不说?”

“我累了!”魏钊的脸上罕见出现一丝疲态,无视夏琪龙古怪的眼神,自顾自说:“如果可以,我想静静呆一会。”

“你……不舒服?”何潇雨骤然停下脚步,迅速侧过脸,眼神闪烁着关心之色。

“或许吧!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魏钊似乎真的很不舒服,连说话都显得兴致缺缺。

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夏琪龙立于何潇雨身旁,满是担忧的说:“魏钊这是怎么了?自从和我们一起来到警局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看样子,好像不太好!”

“琪龙!你跟着他的。”何潇雨缓缓收回目光,轻声说:“我感觉,他有心事!”

“那你呢?”

“我和夜雪先回去,或许面对你,他会觉得自在多了!”不知dào

为什么,何潇雨总有种感觉,那就是魏钊好像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尽管这种感觉很不可思议,不过,对于感觉,他向来很准。

“不会吧?为什么……”

“别问了!魏钊走远了。”何潇雨有些烦躁打断了夏琪龙的话,后者很是识趣的不再追问,快速顺着魏钊的方向追去。

魏钊到底怎么了?这个问题就像一个谜一样,一直困扰着何潇雨,躺在床上大半天,却难以入眠,心烦意乱之际,翻过身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凌晨4点整!魏钊没有回来,夏琪龙同样也没有回来!深深叹了口气,不经意间,对上夜雪那双若有所思的眼眸,不由一愣。

“夜雪,怎么了?”忍不住,何潇雨下了床,点燃烟坐在一旁。

“主人,你很在乎你的朋友吗?”夜雪的眼神很严肃,这样的眼神,通常只有在谈论正事的时候才有,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何潇雨抽烟的举动不闻不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袅袅的烟雾下,何潇雨的表情完全被掩饰起来。

“如果主人不希望他们死于非命的话,最好别再让他们参与进来,而且要尽快偷偷送他们走,但别回深圳。”

闻言,何潇雨不仅脸色沉了下来,连语气也变得特别冰冷说:“你给我说清楚点。”

“我看过一部电影,叫做(无间道),里面有个主角叫刘建明,他虽出身于黑社会,却一心只想做好人,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惜杀害了所有知情人。”夜雪勇敢的迎上何潇雨冷冽的目光,接着缓缓说:“现在,老爷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为了确保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不会被泄露出去,他必然会杀死所有知情人,相信主人比我更清楚,老爷的为人,他决不允许自己的人生留下污点,更不允许未来的接班人有把柄在别人身上。”

砰!何潇雨猛的站了起来,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赤红着双眼嘶吼道:“你要为你所说的话负责。”

“主人!你失态了!”夜雪平静的眼眸下,却有着异样的光芒流动,朱唇轻启,继xù

冷酷的说:“你在害pà

吗?”

“笑话!我怕什么?”何潇雨暴怒的语气里竟不自觉带着丝丝抖意。

轻瞥了眼桌子上微抖的拳头,夜雪自顾自说:“我记得,陆遥曾经说过,他们都中计了!那个神mì

人真zhèng

的目的更有可能是故yì

杀死那些人给他们制造可以出手的假象,一劳永逸将所有威胁一并连根拔起!事实上,这种可能性很大,何耀扬的死去,充满说明了这点,而且,我也相信,陆遥已经遇害了!”

看着何潇雨的脸色愈发阴沉,夜雪仍不依不饶接着说:“相信主人比我更清楚,这场阴谋与其说是何耀扬发动的,倒不如说是老爷故yì

给何耀扬制造发动的机会,说到这里,我们不得不在重新整理一下整件事的经过。老爷为了除掉所有潜在的隐患,故yì

以何小红为诱饵,诱使何耀扬露出狐狸尾巴,时机成熟后,再将他铲除,主人的考验,对于老爷而言,大概是这游戏里的一个调味剂,也就是说,无论主人是否通过考验,何耀扬都会死,主人依然会正常继承家主之位,然而,问题也来了,这次事件中所涉及的人,除了主人之外,都会有性命之忧!无论是慕容家的三子,还是我,都有可能在老爷的肃清灭杀计划内,至于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如果是这样,那么所有谜团就全部得到解答,更能解释为什么水落石出之后,凶杀还在持续进行!”

“这么说,真zhèng

的凶手就隐藏在我身边咯?”何潇雨似乎彻底冷静下来,只是脸色依旧保留着阴沉似墨。

夜雪轻蹙了下柳眉,像是在沉思,猛然抬头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何潇雨冷冰冰的眼神镇住了。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zhèng

的你?是爱哭鼻子,爱耍小脾气,喜欢捉弄人的夜雪!还是睿智非凡,城府惊人,令人捉摸不透的夜雪?”犀利的眼神下,何潇雨冷笑连连接着说:“我是不是该怀疑你真zhèng

的目的?说不准,我会成为第二个何耀扬。”

“我的主人,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夜雪的眼神看起来很受伤,连情绪都显得异常低落,轻声说:“主人可以怀疑我,但是后面,我会证明自己的清白的!”

何潇雨不置可否的冷声道:“我自认聪明绝顶,然,在你面前,却不值一提,这样的你,不觉得令人心寒吗?你才15岁,就已经成功欺骗过两个智慧超凡的人,连我在你面前都开始感到心悸,若在容你成长几年,加上一身诡异的能力,何至于甘心居于人下,然而,这样的你,却心甘情愿认一个不如你的人为主人,你不觉得很可疑吗?更何况,我本身对你并没有恩惠。”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像其他人一样,每天无忧无虑的活着,开开心心上学,吃喜欢吃的零食,做喜欢做的事!”伴随着两行清泪缓缓而下,夜雪的眼睛愈发朦胧,带着丝丝哭腔说:“可我没得选择!我生活的日子除了尓虞我诈,就是勾心斗角,而主人,却和我不一样。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呆在主人身边,我对主人,绝对没有任何欺骗和隐瞒。”

冷冷看着泪眼朦胧的夜雪,何潇雨的心不由浮现一丝不忍,难道自己真的错过她了?心烦之际,缓缓掏出纸巾放在桌子上,淡然道:“女孩子哭鼻子不好kàn

,擦擦吧!”说毕,也不顾对方有何反应,慢慢走出房间,打开大门,遥望着漆黑的小巷,思绪如飞。

夜雪的话,仔细想想,很有道理,父亲连亲生女儿都能杀,还会在乎其他无关人等吗?拳头,忍不住紧紧握起,父亲!你真的太狠了!那个人,难道真的隐藏在自己身旁?如果真是这样,又到底是谁呢?一张张面孔翻过后,魏钊的脸庞硬生生被静止,在回想到他今晚异样的举动,心头一震,不可能!不可能是魏钊!他没有那个能力,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常人如何做得到,况且夜雪也说过,对方明显比她更厉害,而自己认识的朋友中,都是寻常的普通人,可如果不是自己的朋友,对方为何对自己的举动一清二楚,每当怀疑到谁,谁就会死。

然而,另一个声音又告sù

自己,要小心夜雪,说不准,又是另一个圈套!面对苦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何潇雨烦躁的坐在门槛上抽着闷烟。

凌晨4.30分,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已经陷入熟睡中,即使是拥有不夜城之称的黄城县也变得格外冷清。

一家夜营的餐馆旁,露天的餐桌上,两道身影相视而坐,酒桌上早已塞满了空啤酒瓶。

“我们认识多久了?”随着杯中酒饮尽,魏钊终于打开话题,只是语气有种说不出的低沉。

“5年了。”夏琪龙显然没有什么好脾气,想想也是,换谁心情都不好,大半夜硬被拉着喝闷酒,还任凭他如何旁敲侧击对方就是一声不吭。

“你的记性真好!”魏钊轻笑一声,缓缓往杯子添满酒,看着满脸不悦的夏琪龙,柔声说:“我的朋友并不多,以兄弟相称的,更是少之又少,你是一个,潇雨也是一个!”

夏琪龙不由一愣,怔怔看着魏钊,不明白对方这个时候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是说如果!”魏钊借助推眼镜之际,将一切复杂的情绪完全掩饰掉,沉声说:“如果这个时候,我让你不再插手潇雨的事,和我一起去旅游,你愿意吗?”

“如果,我出事,让你别管,你能做到吗?”夏琪龙一杯饮尽,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冷漠。

“不能!”苦笑过后,魏钊又是狠狠一杯。

“你怕了吗?”灯光下,夏琪龙的眼神凌厉似箭。

“或许吧!”讥笑过后,魏钊深深看着夏琪龙道:“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夏琪龙不仅眼神冷漠,连脸色都沉了下来。尽管不知dào

为什么,但是很明显,魏钊已经萌生退意,以兄弟的身份而言,这是他不想也不愿看到的。

“就赌,谭花不久后会浮出水面,只不过是具尸体!”魏钊深邃的眼眸下,一字一字的重声道。

夏琪龙顿时脸色大变。

夜!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更加阴暗狰狞。

第九十四章 眼见都是鬼

暴风呼叫着邪魔野鬼的调子,扫起地上的尘土,使天地间霎时变得地狱般黑暗。

谭花立于窗前,静静望着狂虐于山野间的风暴,尽管窗外的世界一片黑暗,然而,仅从紧闭的窗户都无法隔绝的呼啸声而闻,就足以得知,这次突如其来的风暴是何其毁天灭地。

咔嚓!房门被缓缓打开,颇有节奏的脚步声在明亮的房间里荡开,光听声音就知dào

,来人并不急躁,很是沉稳。

“你知dào

吗?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往事仿佛历历在目!”谭花并没有回头,仿佛知dào

身后是何人。

“哦!”来人似乎很感兴趣,悠然淡然烟抽了一口,缓缓说:“你想到了什么?”

“我想到和小红她们开心的日子,也想到耀扬温暖的怀抱!”随着回忆,谭花的眼神逐渐迷离。

“你后悔了?”来人轻笑一声,只是眼神却毫无笑意。

“不知dào

世上有没有后悔药,如果有的话,我希望自己能够买到!”

“何耀扬只是在利用,他并不爱你!”平淡的语气下,隐藏着不言而喻的嘲笑。

“我知dào

!可我却真的爱他!”谭花缓缓转过身,平静的眼眸中微带着丝丝激动,良久,苦涩的说:“他死的惨不惨?是不是受尽折磨而亡?”

“你心里不是早有答案了吗?”来人嘴角渐渐勾起一丝弧度,冷漠的眼眸若隐若现闪烁着讥笑。

或许是承shòu不住这样的眼神,谭花迅速转身面向窗户,洁白的玻璃镜面将她脸色照的无比苍白。

不知过了多久,谭花才轻声说:“你相信这个世界有报应吗?”

“或许吧!”来人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头。

“我知dào

你不会相信!一个被名利驱使的人,怎么会相信报应这种可笑的说法!”这句话,谭花已经分不清说的是自己还是身后之人。

“既然你知dào

,为什么还要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来人轻踱几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很没素质将烟灰随意敲落于洁白的地板。

“这段时间,我一直做恶梦,梦见小红她们一边把我拉进地狱一边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谭花的身体似乎随着梦境重述而微微颤抖。

“你害pà

了吗?”来人将烟头按息在随时携带的烟盒里,放回身上后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谭花。

“我……”谭花的声音突然戛止,身体一阵发僵。

来人从身后紧紧搂着谭花,头部深深埋在对方白皙的颈部,嘟喃的说:“你的身体,真香!”

“你会放过我,对吗?”谭花的身体开始激烈颤抖起来,她并不是笨蛋,从身份曝光后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终究会被灭口,一个人知dào

的太多,并不是好事!她不是没想过逃跑,只是!能跑到哪里去呢?只要自己一露面,必然死于非命,那个人的势力太强dà

了,连警察都能收买,要自己小命,还不是小菜一碟。

“当然!我们是搭档!况且,我也舍不得你死!”来人轻笑一声,一边流连忘返玩弄瑟瑟发抖的娇躯,一边充满眷恋的说:“你的身体,带给我太多的愉悦,我真舍不得就这样失去它!”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逃跑,我会乖心呆在这里。”尽管松了一口气,谭花还是忍不住急促解释起来。

“怎么?难不成你想过逃跑不成!”没由来,来人的语气一冷。

谭花的脸色骤然发白,连身体都变得僵硬无比。

“呵呵!你好像很紧张!”低笑的语气下,来人的眼神却是无比冰冷。

“呵呵!没有了,我只是感觉有点冷。”谭花强忍心头的惶恐,奢望利用笑声来缓解气氛,只是,这个笑声听起来却更像是一种掩饰。

“既然如此,就早点休息吧!你要是冻坏身体,我可是会心疼的!”来人轻tian了一下白皙的颈部,闷笑一声,松开双手踱步而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关门声,谭花总算彻底松了口气,转过身,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一丝忧愁渐渐攀上眉头。

这样的生活,在以前,是她梦寐以求的!然而现在,她却害pà

了!纵然有家财万贯,名车豪宅,可是到头来却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昧着良心得来的钱不仅令她无法抛头露面风光享shòu

,甚至每晚都从噩梦中惊醒,她不是没有想过自首来解脱这种折磨,不过,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前一秒自首,后一秒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轻叹一声,心力交瘁的走进卧室,在明亮的灯光下,重重躺在席梦思床上,真是可笑!睡觉向来关灯的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有在光芒的照耀下才能入眠!

云随风动,风伴云飘,铺天盖地的乌云仿佛受到某种未知的召唤,快速层层交叉、融合、凝聚于一次,渐渐扭曲旋转形成一个黑色旋涡,旋涡下,狂风的呼啸声更加狂暴,狠狠摧残着孤立于山野间的豪华别墅。

嗤嗤!别墅随处可见的灯光迅速闪烁一阵,很快,就陷入永恒的黑暗!

咣咣!坚固的玻璃窗竟出现一阵极不和谐的晃动,窗户下,谭花的身体开始出现冷颤,即使在厚实的棉被包围下,寒意仍无孔不入的钻进她每一个毛细孔。

紧皱的秀眉下,一张清秀的脸庞挤成一团,似痛苦,更似惊恐!

眼皮在激烈的蠕动,仿佛想要极力睁开,却任凭自己如何努力,都难以撼动。

冷汗,密密麻麻布满额头!凌乱的发丝蜗卷成团湿漉漉紧贴脸部,更将睡梦中人的不安影射的淋漓尽致。

猛然,谭花的双眼迅速睁开,瞳孔中的恐惧一览无遗。

又是同样的恶梦!这个梦,从潇风铃死后就一直纠缠着自己,每晚只要一睡着,那张残缺不全的鬼脸总是不约而同的出现在梦里,怨毒的眼神和笑意,总是迫使她每每惊醒!

深深叹了口气,突然,她的神情一呆,灯光……没有了!

不安看着被黑暗吞噬的空旷卧室,她的手顺着软床一寸一寸向后攀,很快,一把细长锋利的水果刀被从枕头下拉了出来。这把刀是她特意放于枕下,用于防身。

或许是适应了黑暗,视力渐渐恢复,虽然房间还是一团漆黑,但是依稀能够看清每一个角落,看来是停电了!想到这里,惊慌的情绪总算缓解下来。

卧躺于床边,把刀放在一旁的枕前柜,顺手拿起香烟,饱受折磨的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染上烟瘾,即便如此,内心的煎熬也不曾消散多少。

思绪翻飞,回到三年前,那时候!她和大部分懵懂的女孩一样,每天做着不切实jì

的美梦,梦里有名车豪宅还有童话中的王子。或许是明白只有通过努力学习,考上大学才有出头之日,她的学习比任何一个人都用功,成绩更是出类拔萃,在众多同学和老师眼里,她俨然成为最有希望的顶尖学子。

然而也是那一天,她碰到了一个神mì

的中年人,面对重金的诱惑,她忍不住沉沦坠落了,之后,童话中的王子也相继出现,她恋爱了,尽管这份恋情充满了欺诈!时至今日,即使后悔,也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骤然,一股寒意迅速涌了上来,恍惚的眼神渐渐凝聚,惊骇的盯着下身处。

棉被正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高高鼓起,一寸一寸的向前推进,看起来就像有人躲在棉被下一样,然而事实上,整间房子除了自己,并无其他人存zài

,最诡异的莫过于下身竟然在这一刻失去一切感觉,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静!那是一种天地万物俱灭的死静,此时,在她眼里,除了棉被鼓起推动的轮廓,一切皆变得虚无。

终于,随着掀开的棉被滚落,一个头型轮廓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谭花就如中了定身术一样,呆滞的看着持续上攀的身影,即使是对方的双手攀上她的肩膀,依旧没有丝毫反应!如海藻般凌乱枯燥的发丝轻轻滑过脸腮,瘙痒过后,她失焦的双眼开始浮现丝丝灵动,猛然,瞳孔急速收缩,难以置信望着那张支离破碎的脸庞,尤其那双近在咫尺满是怨毒的眼神。

潇风铃?

这样的眼神,她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每晚都在梦里和它打交道,然而,这双不属于现实的眼睛,此刻竟硬生生出现在她面前,所造成的震撼,自然是无与伦比了!

啊!!!

凄厉的惨叫终于贯彻死寂,谭花一个激灵,右手迅速摸向枕前柜,下一秒,水果刀带着呼啸的低鸣从眼前一闪而过。

消失了?

怔怔看着周围空荡荡的景象,她的神情再一次变得恍惚起来。

难道,刚刚是幻觉?

嗤嗤!灯光重新出现一阵闪烁,很快就定格下来,久违的光芒迅速驱散一切黑暗。

不适过后,随着视线清晰,谭花彻底放下心里,看来刚才真是幻觉!

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她宽心的笑容被完全冻结,暴露在白炽灯光下的手心竟沾满了血液。

不是幻觉?

一瞬间,她的脸色无比惨白!

第九十五章 眼见都是鬼(下)

就在谭花陷入恐慌之际,身后的玻璃窗突然传来一阵极为怪异的异响,就像用手指甲在课堂黑板上划过一样,听起来极为难受。恰恰是这样的声音,令惊慌失措之人更是草木皆兵。

没由来,她脑海里涌现出李晓华的脸庞来,李晓华生前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用手指甲摩擦黑板,每每面对她们三人的指责时,对方总是笑嘻嘻的说:我就喜欢看你们出丑的模样,谁让你们学习成绩都比我强。

三年过去了,原以为模糊的脸庞竟随着这个异响而逐渐清晰起来。

强忍着惊涛骇Lang的恐怖袭击,谭花缓缓扭动脖子,伴随着怯生生的视线上移,窗外,李晓华怒目圆睁的头颅正冷冷盯着她。

惨叫过后,谭花连滚带爬跑下床,却不想,脚才一着地就被滑到,呆滞看着被鲜血浸透的双手,视线缓缓移向血液的来源,那张席梦思床底。

灯光的死角处,一道身影赫然躺在那里,头部笔直面向谭花看来的方向,爆裂的眼眶下,是一张惨白的嘴唇,只是此刻,这张嘴唇正挂在一丝诡异阴森的冷笑。

“何……小红!”谭花没有血色的嘴唇轻启两下,一双原本就布满惊恐的眼眸更是以不可思议的弧度鼓出。

“谭花!”空洞的声音不停在卧室里回荡,仿佛拥有数之不尽的怨气,令人仅仅一闻,就汗毛根根竖起。

作为当事者的谭花,心中的惊骇自然不言而喻,单手紧扯着心脏,犹如害pà

自己的心跳会蹦出胸膛。

喀嚓、叭!伴随着骨头的爆响,何小红的鬼魂硬生生挤过床底窄小的空间,一只鲜血淋淋的手臂在惨白灯光下。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缓缓向外探出,眼眶正中央,那双失去眼球的血色窟窿随着身体运行,大量的血液顿时喷溢了出来,给原本惨白的脸色镀上一层血腥的猩红。血液如潮,随着前推的身体,以一道壮观的波澜撞向谭花跌倒的身体。

“不……不要过来!”回过神,谭花惨叫一声,不顾满地恶心的血液,跌跌撞撞冲向房门。

砰!房门被迅速拉开再关上。

呼呼!凌乱下垂的发丝里,谭花双手死死顶住紧闭的房门,弯着腰粗重的持续呼吸。

或许是本能反应,即使经过漫长的惊吓,水果刀仍被紧紧握在手心里,横躺在外的刀刃正闪烁着丝丝寒芒。

猛然,谭花的眼角微微一跳,右侧,一股极为阴森的气息拂的她发丝微微晃动,机械朝着心悸的方向探去,伴随着下垂的发尖拉高,一条休闲裤首先跳入瞳孔里,再往上是白色T恤衫,最后是一张完全发紫的脸庞。

方浩?颤抖,止不住的颤抖不停在谭花身上跳舞,令她宛如羊癫疯般激烈抽搐。

“谭花!”方浩的鬼魂开始动了,脸庞扭曲过后,那双犹如死谭的黑瞳急速扩大,瞬间覆盖了所有白色地带,既阴森又诡异,血丝形成多条细小的泪痕蜿蜒而下。与此同时,竖起发僵的手臂狠狠掐向谭花的脖子。

然而,谭花的速度更快,近乎崩溃的一刀捅向对方胸膛,伴随着大量血液从伤口处溢出,她双手紧握水果刀,一边拼命推着对方身体后退,一边歇撕底的狂吼:“为什么?为什么你死了都不让我好过?你就该下地狱,你们统统该下地狱。”

咣!死命戳在墙上的水果刀经不住极限的弯曲,终于崩断成两截,疯癫中的谭花也在这一刻清醒过来。

方浩呢?

怔怔看着光洁无比的水果刀面以及一尘不染的地板,她再一次迷糊了,难道是幻觉?

像是想到什么,急忙打量着自己的身体,没有了?之前那些粘在身上的血液消失的一干二净!

真是幻觉!忍不住,她笑了,只是这个笑容在此时听起来和哭没有两样。

锵!握在手中的半截水果刀无力坠落,脆响过后,她心有余悸的跌坐在椅子上。

风,依旧在山野间狂啸,止不住的呜咽声透过紧闭的玻璃窗钻了进来,给死寂的房间平添几分鬼气森森。

惨白的白炽灯光无声的洒落在大厅的每一个角度,更将呆坐在椅子上之人的影子拉的格外细长妖异。

呆呆盯着地上的灯光,谭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今晚的光芒特别怪异,给人一股冷森森的错觉。

太安静了!恍惚间,她觉得这栋别墅就像一个冷冰冰的牢房,这里不是自己呆的地方!她想通了!决定去自首,哪怕会因此丧命,也好过受尽内心煎熬与谴责。她怕了!真的怕了!既怕死,又怕之前的一幕重现,寝食难安的日子,她受够了!

想到做到,谭花咻了一声站起来,坚定的迈开步伐走向大门口,当手与冰冷的金属门柄接触的那一瞬间,她又开始犹豫了!投案自首,必死无疑,就算警察没有枪毙她,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放过她。或许,明天请个高僧做几场法事呢?这个念头一涌上心头,死去的心又活跃起来,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呢!侥幸的念头一当滋生,就再也灭不掉。

手缓缓脱离了门柄,她转过身子,正想迈步往回走,却被身后轻微的异响惊动了,仔细听听,像是一种脚步声,很快,这种想法就得到验证,随着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她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和以往不同,这次是真心的微笑,一个人,她真不敢在呆下去,尤其是在今晚。来人谁是,她根本就不需yào

思考,这个地方,除了他没有人会知dào



欣喜的转过身子,正想打开大门,没由来手里的动作一顿,一个可怕的问题涌上心头,如果是他,根本就不需yào

敲门,因为他有轻易开启房门的钥匙,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

小偷?

不可能,小偷哪里会明目张胆的敲门。

敲门声消失了!谭花立于门前屏息了半天,再也没有听到门外有任何动静。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她慢慢把眼贴在门上方的猫眼上。

灯光下,一道鲜血淋漓的身影赫然垂立于正中央,随处可见尾随身影而来的血液,而身影所站立的位置早已布满鲜血,远远看去,这道身影宛如从血海中爬出来一样。

或许是感受到来自猫眼处的视线,身影下垂的脑袋缓缓抬高,对着猫眼处露出一丝阴森的笑意,那半边爆裂的脸部碎骨森森,脑浆混合着血液顺着挂在一旁的眼球漉漉而下,另一只眼则没有瞳孔,灰白的瘆人。

赵富贵!

扑通!失去力量支撑的谭花重重跌坐在地上,眼神涣散的盯着门缝底下,恍惚间,仿佛看见滔滔不绝的鲜血溢了进来。

一只极度惨白的手臂缓缓搭在地板上,紧跟着,是另一只同样的手臂,作为手臂的主人,谭花已经完全失去站立的力量,这一刻,她就如一个行将就木的暮年老者,瑟瑟发抖的利用双手在地上往回爬,至于那双清秀的眼睛,早已被恐惧冲的七散八落。

苍白的脸孔,杂乱无章的披头散发,这一刻,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垂死挣扎的病人!她不是病人,却更胜病人!

白炽灯依旧明亮如初,在耀眼的光芒下,她的每一寸肌肤无所遁形,就连根根竖起的汗毛,在此时都显得异常清晰,这样的灯光,对于常人而言,是温暖的!但是,对于她而言,却是不折不扣的冰冷,尤为讽刺的是,此时的她,浑身拥有的,尽是冰冷!

噗!一滴从天而降的液体冷冰冰的砸在向前攀的手背上,顿时在谭花的心里又一次掀起一道寒流涟漪,鼓出的眼球下,那滴猩红的液体极为刺眼,很快,一颗颗血珠不要命的往下砸,密密麻麻,连绵不绝,犹如血色暴雨,一波又一波的摧残着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浓烈的血腥味宛如爆开的气场,摧毁她的神经、意志的同时,也搅碎了她的灵魂,暗淡无神的眼神微微上移,霎时间,身体又是一阵极不规律的颤抖。

天花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吊着一具尸体,下垂的脸庞上,那双极度鼓起凸出的眼珠诡异的盯着迎上来的视线,鲜血不断顺着外伸的舌头往下砸。

潇俊杰!下一秒,谭花动了,原以为筋疲力竭的自己,竟然还有力qì

爬行,只是她已经失去方向感,害pà

再次见到不该见的东西,她双眼紧闭,凭着直觉漫无目的的游走,这样的折磨,她不知dào

还要持续多久!

骤然,她的动作一滞,浓烈的血腥味以及来自手臂湿黏黏的感觉迫使她不得不睁开眼皮。入目之处,是犹如死谭的血水,一扇厚重的钢门隔绝了她所有希望。

这是大门口?

空气开始迅速扭曲形成漩涡,一股属于地狱的死亡气息迎面扑来,谭花空洞的眼眸夸张的鼓起凸出,像难以置信,更像绝望!

血液仿佛一瞬间活过来一样,拼命朝正中央处正不停的收缩凝聚,渐渐形成一个头部轮廓高高鼓起,伴随着轮廓越鼓越高,四周的血液被洗劫一空,很快就形成一个血人,随着一双充满怨毒的猩红血眼睁开,谭花睁到极限的眼球血丝快速蔓延。

似曾相识的感觉宛如电流快速窜遍全身,随着思绪纷飞定格,三年前笔仙游戏后,来自潇风铃身后的猩红血眼和眼前这双血眼完美融为一体。

笔仙!怎么可能?当时看到的这双眼睛,不是因为受到催眠影响才看见的吗?

啊!!!凄厉的惨叫荡遍整个山野。

远处,一道身影闻声回望了一眼别墅,嘴角缓缓泛上一丝诡笑,手一弹,半截香烟带着红芒坠落,紧随而至的是重重一脚将其碾进土里,愉悦的歌声下,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第九十六章 死讯

清晨,东方出现了瑰丽的朝霞,村子里的屋顶L飘着缕缕炊烟,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喧哗声逐渐充斥着每条小巷,新的一天到来了!

何潇雨缓缓睁开眼睛,茫然看着屋顶半响,才渐渐侧脸看向一旁。

夜雪宛如新生的婴儿般,安静的趴在桌子上熟睡,一束光线透过窗户轻飘飘罩在她脸上,令原本就精致的脸庞变得更加迷离动人。

不知dào

为什么,望着眼前这一幕,何潇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宁静和温馨,很快,温柔的眼神蒙上一层复杂之色。对于夜雪,他潜意识想要信任她,然而理智又告sù

自己,这个女孩很危险,一不小心很容易让自己粉身碎骨,原以为真相大白,却不想,到头来还是陷在迷雾中。

何耀扬落网后的离奇死亡,又一次将问题拉回原点!当然,最重yào

的一点,他不相信父亲会如此冷血,也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因为这会令他无颜面对挚友。

想到这里,何潇雨心烦意乱的坐起身子,拍了拍发晕的脑壳,自己真的老了!一夜没有睡好,精神竟有些支撑不住,苦笑一声,缓缓下了床。

看来,夜雪所言不虚!

望着夜雪不适的紧皱着眉头,何潇雨弯下腰将其抱离阳光的照射,旋即,轻轻把她放躺在床上,顺手把棉被覆盖于其身。后者终于松开眉头,脸一侧,蹭了蹭枕头,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陷入梦乡。

看着这一幕,何潇雨不由哑然失笑,任凭他如何看,对方都是一个成长中的小女孩,而且,坦然而言,换任何一个不知底细的人来看,都感觉不出她有何杀伤力!关键是,就这警惕性……还保护自己呢,真不知dào

是谁在保护谁!

随着房门开启,何潇雨的眉头又是一皱,呆呆望着正对面敞开的房门。

魏钊,怎么这么早就出去了?

与此同时,旁边的房门也缓缓开启,夏琪龙打了个哈欠走了出来。

“潇雨,你也没有睡好啊!”再度打了个哈欠,他来到何潇雨身旁,看起来一脸疲容,显然,昨晚并没有睡好。

“魏钊呢?”望了夏琪龙一眼,何潇雨的视线继xù

停留在敞开的房门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应该是吃早餐去了。”夏琪龙满不在乎应了句,旋即,脸色一整,沉声说:“潇雨,有件事我想和你谈谈。”

“一起吃早餐吧!”注意到夏琪龙神情一呆,何潇雨微微靠近两步,压低声音说:“隔墙有耳。”后者,会意瞥了眼紧闭的房门。

在黄亚镇,大多数人吃早餐都是选择肠粉,对于肠粉,何潇雨等人显然也比较偏爱,尤其是在这家远近闻名的餐馆,肠粉的味道更是极为鲜美!只是,大快朵颐的他,在听完夏琪龙的讲述后,竟变得食之无味,随意挑了挑盘中的肠粉,淡然道:“那你呢?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魏钊肯定是知dào

什么,可是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说?”这个问题一直纠缠了夏琪龙整整一晚,至今仍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若无其事的口气中,何潇雨的思绪却凌乱如麻,魏钊的秉性,夏琪龙了解,他更了解,如非事关重大,牵扯到什么惊天大秘密,以魏钊的性格,有所发xiàn

必然不会闷在心里,忍不住,夜雪的话再一次在脑海里呈现,难道,她是对的?

沉思中的何潇雨并没有发xiàn

,有那么一瞬间,夏琪龙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

突来的铃声打乱了两人的心思,也为没吃完的早晨画下句号。

缓缓挂断手机,何潇雨异常难看的说:“魏钊猜对了……”

“什么?”像是震惊,夏琪龙咻了一声站了起来,引起旁人一阵注目。

“走吧!”刹那间,何潇雨仿佛苍老了很多,连背影都变得格外孤独。

怔怔望着失魂落魄的身影,夏琪龙的心开始沸腾发酵。

谭花死了!

突如其来的死讯令整个警局如同飓风刮过一样慌乱,作为局长,更是鸡飞狗跳的咆哮连连,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连环命案未破,何耀扬诡异死亡未解,如今仅存的知情人也死了!重重压力的打击下,他几乎崩溃。

冷清的别墅霎时间挤满了警察,拍照、勘查、验尸,每一个人都脸色沉重的为各自的工作忙碌着。压抑的气氛下,刘涵带着何潇雨等人缓缓踏进这间别墅。

验尸官检查完毕,抬头看向投来的目光,苦涩的说:“是自杀!死者用两根手指硬生生捅破眼睛而亡。”

这样的结论,即使验尸官不说,光从谭花的尸体也能看出来,死者依然保留死时的模样,两根手指至今还深扎在眼眶里。

何潇雨铁青着脸,一声不吭的越过验尸官继xù

向前走,身后,夏琪龙和刘涵也很有默契不做声息伴随着他的步伐。

欧阳月明用塑料袋包起崩断的水果刀,紧皱着眉头看着墙壁残留下来的痕迹。

“有什么发xiàn

吗?”何潇雨瞥了欧阳月明一眼,很快就转移视线,掠过对方手中的两截水果刀停留在墙壁上。

回过神,欧阳月明扫了何潇雨一眼,沉声说:“谭花生前曾用这把水果刀刺在墙壁上,由于用力过猛,硬生生将其崩断。”

“她为什么要用刀刺在墙上?”何潇雨的问题也是众人想要知dào

的。

沉思了片刻,欧阳月明缓缓说:“我想,她当时不是精神失常就是陷入幻觉!”

“哦!”何潇雨心中一动。

“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水果刀停留的地方是胸口的位置!”欧阳月明仿佛替大家解开疑惑,快速接着说:“而且从水果刀崩断这点来看,谭花当时应该是使劲全力,我若没有猜错,当时她应该幻想面前有个人,而这个人令她非常害pà

或者怨恨,所以才会不留余力刺向对方将其置之死地。”

“为什么你那么肯定她是幻觉?为什么不是和别人在搏斗,譬如,凶手想要杀人灭口,被她觉察后发生搏斗。”夏琪龙眼神一凝,缓缓提出质疑。

“不可能!”欧阳月明想都不想就反驳掉,顿了口气,提了提塑料袋里的水果刀说:“你们看,如果是在搏斗,像如此厚实的刀身是不可能会崩断,总不能说,谭花是飞扑过去,不顾一切刺上一刀,若真这样,光来自刀身的反弹就足以令她脱手,即使没有脱手掉落,也没有理由对着墙壁死戳吧?况且,所有门窗都没有遭到入寝或者破坏的痕迹,大厅里也没有其他搏斗痕迹,她的衣物也没有出现拉扯性凌乱,因此,我推断,当时,她极有可能精神出现问题,而这一刀,应该是自以为刺在假想中之人身上,笔直推进,才会造成刀尖微卷,墙壁痕迹深入,以致用力过猛蹦成两截,而且,她的死状,相信你们也看到了,明显就是精神失常造成的自残。”

“如此说来,你认为她是精神出现问题陷入幻觉咯?”何潇雨的语气很奇怪,似笑非笑。

踌躇片刻,欧阳月明还是下了结论说:“是的!”

“她是什么时候死的?”没由来,夜雪的脸庞在何潇雨的脑海里呈现出来。

“凌晨4点左右吧!”

听到这样的回答,何潇雨明显松了一口气,夜雪的嫌疑排除了!

“我在想一个问题!”看到所有目光转向自己,夏琪龙很是不解的说:“为什么谭花早不自杀晚不自杀,偏偏在这紧要关头自杀了?昨晚我们才准bèi

全面对她展开搜索,今天就突然自杀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不错!”刘涵脸色一整,沉声说:“我同意琪龙的说法,谭花自杀的可能性很低,与其说自杀,倒不如说是有预谋的灭口。”

“这方面,我们会加紧调查。”欧阳月明虽说的理直气壮,可是心里却完全没有底,说句难听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是谁报警的?”不经意间,何潇雨注意到桌子底下一小团烟灰,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怪异,目光不停在周围巡视起来。

“是居住在周围村民,因为这一带比较偏远,居住的人并不多,对着这样一栋别墅,村民都很羡慕,所以,一有动静,他们就格外关注,据说,昨晚他们就听见凄厉的惨叫,今早特意从这里经过,发xiàn

大门口干枯的血液,这才急忙报警。”话毕,欧阳月明注意到何潇雨心不在焉的模样,心里不由微微好奇起来。

“你们有人在这里抽烟吗?”何潇雨突然问出一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没有!”尽管不解,欧阳月明还是很快就回答道。

“这么说,谭花会抽烟咯?”忍不住,何潇雨轻步移至桌子底下,炯炯有神打量着地上的那团烟灰,良久,又单指划了一下光滑的地步,随着指尖竖起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呈现一丝若有所思之色。

“是的。”难道,他有所发xiàn

,眨眼间,欧阳月明的眼神变得格外明亮。

“没有烟灰缸吗?”何潇雨缓缓站起身子。

“有,在卧室里。”尽管非常好奇,但是欧阳月明还是强忍心中迫切得知的欲望,带着何潇雨等人快步走向卧室。

第九十七章 惊现

谭花的卧室依旧保留着死前的模样,凌乱无章的床被旁立着一个正方形的枕前柜,上面摆放着一个精美的水晶烟灰缸以及一包香烟。

何潇雨缓缓拿起烟灰缸打量了半天,又重新放下,顺手摸了柜面一把,之后连退两步,蹲下身体摸了下地面,从一旁捡起半截熄灭的香烟沉思起来。

欧阳月明等人静静呆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仿佛是怕惊醒沉思中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何潇雨眼神一凝,重声说:“谭花是被人谋杀的,而且,凶手曾经在大厅呆过。”

“什么?”听到何潇雨如此肯定的说法,众人明显一惊,而后,欧阳月明急忙说:“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当然有,而且不少!”这一刻,何潇雨仿佛拥有无比的自信,一字一字沉声说:“大厅的烟灰,卧室里的烟灰缸,地上熄灭的香烟,以及洁净的房间!”

“这些能说明什么?”对此,刘涵很是纳闷,至于另外两人则闷不吭声的苦思起来。

“从房间的洁净程度来看,谭花明显是一个有洁癖的人,而且这种洁癖近乎病态!所有家具,甚至连地板都是一尘不染,显然是经常打扫,就连烟灰缸,都不是一般的干净!然而,令人费解的是,一个如此爱干净的人,怎么会在地板上留下烟灰呢?况且,大厅也没有任何地方摆有烟灰缸,由此推测,她并没有在大厅抽烟的习惯。”轻踱几步,何潇雨冷静的分析起来。

“就算如此,也不足以断定大厅上的烟灰不是谭花留下的吧!你别忘了,这半截香烟不也是从地上捡起来的吗?如果说她真那么爱干净,又怎么会把没抽完的香烟扔在地上?这又该如何解释?”刘涵紧跟着提出疑问。

“答案,恰恰就在这半截香烟上!”望着众人不解的眼神,何潇雨笑了笑,缓缓走出卧室来到大厅桌子旁,慢条斯理坐在椅子上,无视众人面面相觑的模样,自顾自点燃烟抽了起来,良久,手一弹,随着烟灰落地,缓缓站了起来,走向卧室。

如果说,之前,众人弄不清何潇雨的意图,那么现在更是一头雾水,一个个怔怔看着他的举动,不由自主跟上他的步伐。

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何潇雨更是信心十足,同时举起两截香烟说:“你们,看出什么没有?”

欧阳月明眼神骤然一亮,紧盯了一眼两截香烟,再把视线转向只有少许烟灰的烟灰缸,正想开口就被何潇雨抢先回答了。

“点燃的香烟明显比熄灭的香烟短得多!”叹了口气,何潇雨充满睿智的说:“从大厅里残留的烟灰位置到卧室,这段距离我并没有多抽一口烟,以自然燃烧的速度计算,香烟的燃烧速度明显比熄灭的这根快得多,而且,途中还掉落一些烟灰,而事实上,除了我刚刚掉落的烟灰,地面上并没有任何其他烟灰存zài

。因此,我敢肯定,大厅里的烟灰绝对不是谭花留下的!既然不是谭花,那就必然是另一个人,最重yào

,她是在那个人走后身亡,换句话说,曾在大厅里出现过的人就是凶手!”

“为什么你那么肯定谭花是在那个人走后身亡的?”刘涵很是不解,尽管对于何潇雨的推断心悦诚服,也认同这间别墅除了谭花之外还有别人存zài

,但是,对于如此肯定那个人是凶手的说辞,他显然还带有疑惑。

“潇雨说过,谭花有洁癖!假设,如果烟灰残留的时间太长,必然会被她清扫干净,然而,她却在来不及清扫的时候就已经身亡了,那就足以说明,烟灰存zài

的时间很短!短到她都没有注意到!”沉默已久的夏琪龙缓缓替何潇雨解答了问题。

“快,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其他烟头。”欧阳月明顿时茅塞顿开,异常欣喜的回头对着周围的警员吼道。

一瞬间,大多数警员都投入寻找烟头的线索中,确认别墅内没有,很快又把眼光投向别墅外,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个警员高呼找到了,众人心中一喜,快步涌了过去。

万宝路!何潇雨怔怔看着手中的空烟盒以及里面残留的半截香烟,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格外难看,如果夜雪所言不虚,凶手必然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而在众多亲近的人之中,抽这个牌子香烟的,只有一人!

随着扩大搜索范围,泥土里踩灭的另一根万宝路香烟也暴露出视线中。

“报gào

队长,都询问清楚了,这里的村民都没有抽过这个牌子的香烟,而且,根据他们的供词,除了死者,基本没有见过其他可疑身影出没。”

听到警员的反馈,欧阳月明尽管感到失望,但是也因此肯定一点,抽这个牌子香烟的人就是凶手!但是,仅凭这条线索还远远不过,毕竟抽这种烟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苦闷之际,注意到何潇雨难看的脸色,他心里不由一紧,难道,对方有所发xiàn



“报gào

队长,我们在草丛中发xiàn

一件丢弃的西服。”

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又在远处响起。“这里,还有一双丢弃的皮鞋。”

随着警员将西服和皮鞋捡来,何潇雨和夏琪龙的脸色又一次剧变,如果没有猜错,这件衣服和香烟,都是属于同一个人,一个,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人!

下午,暖洋洋的阳光轻柔的洒落在大地上,给这寒冷的季节增添了几分暖意,步伐匆匆的人行道旁,一间特别幽静的咖啡馆无声静立。

“你有心事吗?”李雅心不在焉的搅动着咖啡。

“为什么这么说?”魏钊轻抿了口咖啡,缓缓放在桌子上。

“虽然我们游玩过很多地方,但是我总感觉你心神不宁,即使是笑容,都显得很牵强!”李雅搅拌咖啡的手顿了顿,略带调皮的说:“是不是感觉我越来越无趣了?”

“确实无趣!”魏钊古井无波的语气中隐隐约约含着几丝弦外之音。

“什么?”李雅没由来一呆。

“很入迷是吧!”魏钊讥笑一声,冷漠盯着明显陷入痴呆的李雅,残酷的说:“面对一个成功有魅力的男士,在金钱和鲜花双层攻击下,节节溃败了吧!原以为你会与众不同,至少在我玩弄过的大多女孩子之中,你算特别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这样的游戏,真的很无趣!”

“很好玩!是吗?”苍白的脸庞下,李雅的眼神逐渐冷冽。

闻言,魏钊搅动杯子的手微微一停,自嘲的说:“确实好玩!至少,我有一段时间没有玩过这样的游戏!”

“魏钊!”李雅咬牙切齿的瞪着对方,雾气不争气的涌上眼眸。

“别哭!这不像你!”魏钊推了推眼镜,不带一丝感情盯着那双泛红的眼眶,淡然道:“记得,我曾经就告sù

给你,你把我弄进牢房,我就把你弄进卧房!仔细想想,你应该感激我,至少我还没有破了你的清白之身!”

“你混蛋!”尽管努力强调自己不能丢人现眼,尤其是在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面前掉泪,然而,心太酸了,面对如此强烈的酸意,泪水终于忍不住无声滑落。

“你还真哭了!”魏钊紧抿的嘴角渐渐勾起一丝弧度,继xù

残忍的说:“我猜,你肯定还在奢望我送你一枚钻戒,幻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还是说,你对我的迷恋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失去我,你会痛不欲生?”随着他上抬的脑袋,猛的一杯热咖啡泼了过来。

“算我李雅鬼迷心窍,瞎了自己一双狗眼。”伴随着杯子重重磕在桌子上,李雅绝望的转身离去。

魏钊怔怔望着消失的倩影,半晌,才若无其事的摘下眼镜,用一旁的餐布仔细的擦拭着镜面。

下一秒,伴随着一声怒骂,在周围零散的目光中,狠狠掀翻桌子,眼眶变得一片通红。

“先生,你不能这样。”远处的服wù

员顿时急了,快步走了过来。

“对不起,我失态了!”魏钊似乎瞬间恢复了冷静,递出一大扎钱说:“这些,算我的赔偿。”

服wù

员一下子激动的难以言语,笑脸如花的接过钱,连声说:“没关系,没关系!”注意到远去的身影,又大声喊道:“欢迎下次光临!”

下次!抬头仰望着柔和的阳光,魏钊笑的极为苦涩,自己,还能有下次吗?

第九十八章 慕容钰是凶手?

协扬高校,向来无人问津的大门口此时竟挤满了各式各样的目光,有羡慕、有嫉妒、有感慨、当然也有害羞!

如果,你发xiàn

在你学校门口堆满了千娇百媚的鲜花,你会作何感想?尤其这些鲜花能够塞满整个花店,你又作何感想?

显然,教室里的学生和教师都给出了答案,一个个心不在焉的背书讲课,眼神时不时透过玻璃窗瞥向大门口,作为始作俑者的追求对象沈小鱼,早已在同学异样的眼神中羞得红云满面,完美的掩饰了她原本苍白的脸色,瞪了眼大门口那道立于花丛中的身影,欣喜之余又恼怒这个败家子乱花钱,这得花多少钱啊!想想就是一阵心疼。

随着下课铃响起,学生们纷纷蜂拥向大门口,一双双眼睛看着若无其事的慕容钰以及堆放于他身后的花丛,很快,议论声开始从人群中传开,对于慕容钰,他们太熟悉,原因无它,就是这个家伙不仅有钱,还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不管是谁,只要和沈小鱼有摩擦,都吃过他的苦头,就连老师也不例外!为此,在帮沈小鱼解决流言蜚语的同时,又得罪了一大群人,以致遭来不少敢怒不敢言的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沈小鱼终于出现在人群中,含羞带怒的走向大门口。

“嘿嘿!小鱼,你终于来了,你都不知dào

我等你等得多辛苦!”一见到沈小鱼,慕容钰就像打了激素一样变得格外兴奋,急匆匆的应了上去。

“你这是干嘛?”沈小鱼没好气的刮了对方一眼,尤其是背后那一双双炽热的视线,更是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帮你过生日啊!”慕容钰微微一愣,急忙说:“你不是说今晚是你生日吗?”

“是啊!可你弄这些来干什么?”望着密密麻麻堆得老高的玫瑰花,沈小鱼不由头痛的揉揉额头。

“这些,不是你要的吗?”慕容钰彻底傻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这些了?”沈小鱼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那神情,要说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啊!”慕容钰一下子急了,连声说:“你忘记了吗?昨晚我说送你钻戒、项链、耳环这些你都不要,最后你告sù

我,说你喜欢玫瑰花。”

“然后你就把整个花店都给我搬来吗?”有那么一瞬间,沈小鱼真想直接昏倒算了。

“很多吗?”慕容钰无所谓瞥了眼周围的鲜花,略带遗憾的说:“其实,我还想买多一些,可惜,周围的花店都没有了!”

一口气没上来,沈小鱼几乎活活憋死,良久,才咬牙切齿的说:“我很想知dào

,你送我这么多花,想让我怎么带回去?”

“何须带回去!”慕容钰大手一挥,意气扬发的说:“这些是专门给你看的,又不值钱,带回去做什么!”

败家子!懊恼过后,沈小鱼一边无力的拍打着额头,一边闷声说:“你以前都是这样送女孩子鲜花吗?”

“除了你,我没有送过任何女孩子鲜花。”慕容钰平淡的语气下却是一双深情的眼眸。

这是世界上最好kàn

的眼睛和最动人的情话,至少在沈小鱼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时间!仿佛停顿,来自背后的议论声也愈发遥远,朦胧的眼眸里只有那张黝黑的俊脸,忍不住,沈小鱼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对方的脸腮,带着羞意转身跑向学校里说:“这些花,你还给花店吧!我只要一支!”

“一支?”嘟喃中,慕容钰呆呆摸着脸腮,一副花痴的模样!难怪他有如此反应,事实上和沈小鱼相处这么久,这是对方第一次自动亲吻他,在强烈的幸福刺激下,显得如痴如醉。

“对!”半路上,沈小鱼停下脚步,转身调皮一笑,大声说:“一支,代表着一心一意!”

一心一意!望着远去的身影,慕容钰笑了。

只是,恋爱中的两人,谁也料不到,恶梦!已经降临在他们身上,这一次相见,竟成了最后的回忆!

慕容钰轻轻抽出最美丽的一支鲜花,大手一挥,工人快速把剩下的玫瑰花像垃圾一样扔进大卡车里,很快,学校门口就只剩下一辆欧迪和偎车而立的身影。

突然,慕容钰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何潇雨的电话。

“喂!潇雨!”

“你在哪里?”何潇雨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学校啊!今天是小鱼的生日,我特意来接她放学。”

“马上回来,我在出租屋里,有重yào

的事问你。”

“你说吧!这一来一回,多麻烦啊!”

“有些事,只能当面说。”随着冷冰冰的语气落毕,何潇雨挂断了手机。

慕容钰看了眼时间,无奈的上了车,希望来得及!

出租屋里,气氛显得特别压抑,夜雪悄悄瞥了眼阴沉着脸的何潇雨,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

夏琪龙、欧阳月明以及刘涵则脸色各异坐在椅子上抽着闷烟,只是眼神时不时瞥了眼背向而立的身影。

许久,慕容钰才姗姗来迟,注意到众人严肃的眼神,不由奇怪看着背立之人说:“潇雨,什么事?”

“慕容三少!你记得我们认识多久了吗?”何潇雨不用回头,光听声音就知dào

来者何人,抽了口烟,茫然透过残破木窗仰望着略显阴沉的天空。

“谁没事去记那些啊!快说正事,我还急着接小鱼放学呢!”

“从初中开始,我们就是同班同学兼死党,一直到大学,这样的缘分,真是少之又少!”

“你,怎么了?”即使是后知后觉的慕容钰,也开始觉察到不寻常的气氛。

“你见过我父亲吧!”何潇雨的语气开始变冷。

“当然见过伯父,你没事吧!”忍不住,慕容钰逼近两步。

“我向来自认聪明绝顶,没想到,到头来,也不过是你慕容三少戏弄的对象!”随着缓缓转身,何潇雨的眼神冷漠似箭,自嘲的说:“想不到,你隐藏的那么深!连我,都被你完全骗过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慕容钰的脸色快速沉了下来。

“我是什么意思,你会不知dào

?”轻笑几声,何潇雨冷冷盯着慕容钰说:“说吧!我父亲向你承诺了什么?而你,又如何做到这一切!”

“我操!你他妈说清楚点,你想说什么?”慕容钰怒了,而且是暴怒,尽管完全不明白何潇雨的意思,不过听这语气,明显不是什么好事。

“你认识谭花吗?”何潇雨无视对方气愤的眼神,慢条斯理的说:“或者,你去过她居住的地方。”

“谭花是谁?”慕容钰突然一愣,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呵呵!事到如今,你还和我装傻!”何潇雨犀利的眼神死死盯着慕容钰,一字一字重声说:“你以为,你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别装了!慕容钰,我们已经掌握了你杀人的证据,你还是老实交代吧!”刘涵对着欧阳月明打了眼色,缓缓站了起来。

“你他妈当我是杀人犯?”慕容钰算是彻底领悟过来,只是视线转向何潇雨的一瞬间,整张脸都绿了。

“不是吗?”何潇雨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讥笑。

“我操!算我瞎了眼认识你,本少爷不奉陪了。”慕容钰抓狂的转过身子,却发xiàn

刘涵和欧阳月明已经悄悄堵住门口,一瞬间,怒火胸烧的回头暴喝:“何潇雨!”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和慕容钰的失态相比起来,何潇雨太过平静,平静的令人害pà



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委屈,慕容钰冷声答道:“我没有杀人,更不认识什么谭花。”

“你确认吗?”

“何潇雨!”上升的怒火被飞来的东西打断了,定眼一看,是一个烟盒,而这种烟,他最熟悉不过了。

“这种烟,我们这群人之中,只有你抽吧!”弥漫的烟雾中,何潇雨的表情变得有些朦胧。

“不错!”尽管不解,但是慕容钰总算沉下气来,只是眼神看起来很受伤。

“这个烟盒以及里面的烟头是在谭花的别墅门口找到的,对于这点,你该做何解释?”

“笑话!难不成,全世界就我抽万宝路?”死死盯着那张面目可憎的脸,慕容钰几乎咬碎了牙齿。

“我在奇怪一件事!为什么我每次怀疑的对象,总是抢先在我面前死亡?之前,总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突然有一天,我想到一个可能,凶手!会不会就隐藏在我身边?而在我身边的众多朋友当中,脱离视线的,除了你就只有刘涵!当然,刘涵是不可能做这些,至于你慕容钰,以前,我会毫不犹豫的摇头否认,不过现在,我发xiàn

已经看不透你了!”何潇雨抽了口烟,紧紧盯着激烈颤抖的身影,冷声说:“这个烟盒为什么会出现在谭花居住的地方?如果你不知dào

,我来告sù

你,昨晚深夜时分,烟盒的主人杀了我哥后得知我们开始寻找谭花,为了害pà

阴谋败露,强先一步到了谭花的住处杀人灭口!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万不该在那里抽烟并留下烟灰,让我们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了丢弃的烟盒,最不幸的是,那里的人并没有抽过这个牌子的香烟,至于谭花,她更不会抽这种烟。”

“你是不是想告sù

我,那个人就是我?”冰冷的语气下,慕容钰的眼神无比凌厉。这样的屈辱,对于他而言,前所未有,最令他痛心的是,怀疑他的人,竟然是他向来尊敬的好友。

“不是吗?”何潇雨以同样的眼神回敬,只是语气有种说不出的痛苦。

痛心的,何止慕容钰一人,若论伤害深浅,两人中,何潇雨所受的伤更重,那是一种遭受挚友背叛的沉重打击,在这股打击下,他几度窒息!

第九十九章 慕容钰是凶手?(下)

“哈哈!”没由来,慕容钰狂笑几声,旋即,极为压抑的说:“这算不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难不成,你病急乱投医,仅凭这点就认定我是凶手?”

“当然不是!”何潇雨轻笑两声,上下打量着慕容钰半晌,才慢慢说:“我记得,你还有一套西服,怎么没有看到你穿在身上?”

“笑话!我西服多了去,难不成要一一在你面前展览?你以为,你是谁呀?”悲愤之际,慕容钰的口气显得极为恶劣。

“我是谁,你很快就知dào

。”何潇雨随着语气骤沉,猛的把手一指,冷冷道:“那件西服,是否属于你的?”

随着角落中暴露出来的西服,慕容钰显然一呆,这件西服他再熟悉不过了,而且这个牌子,在这里也绝对买不到的,难怪前段时间一直找不到,可是,为什么衣服会出现在这里?

“无话可说了吧!”望着呆滞的慕容钰,何潇雨的眼眸快速闪过一丝伤痛,重声说:“这件西服,也是从谭花居住的地方搜出来的,尽管你想毁尸灭迹,不过显然,你藏得不够深!不仅衣服被我们找出来,就连你丢弃在路边水沟里的皮鞋也被我们找到,经过仔细的勘查核对,发xiàn

从别墅出来后直至大路口都有这双鞋子残留下来的痕迹,尽管很浅,不过已经可以基本确认!”

“不是我干的。”这一刻,慕容钰突然遍体生寒,一个念头涌上脑海,自己被陷害了!他是单纯,但绝对不是白痴,很快就觉悟到这件事的可怕后果,急促的解释说:“几天前我就发xiàn

自己丢了一件衣服和一双皮鞋,只是当时没想太多,现在看来,一定是有人故yì

陷害我,潇雨,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我们是最好的兄弟,你想想,你就一句话,我不远千里帮你把人送来,怎么可能做出任何对你不利的事?”

“你是想说,有小偷进入你居住的地方,什么都不偷,就偷你一双皮鞋和一件西服吗?”何潇雨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讽刺,望着对方哑口无言的模样,沉声说:“至于你帮我送潇风铃回来,说不准正中你下怀,相信,就算没有潇风铃,你也会千方百计来到我身边!对吧!”

“你胡说!”慕容钰气的瑟瑟发抖,咬牙切齿的说:“我的为人究竟如何,难得你还不清楚?你觉得我能做出那种事,布出那么高深的局吗?”

“别他妈和我说什么人品。”伴随着重重一拳击打在桌子上,何潇雨怒目圆睁的说:“连我哥,我最尊敬的大哥,他都能冷血无情想要谋杀我!而我的父亲!更是始作俑者。麻烦你告sù

我,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还有谁能够值得相信?我现在不信人品只信事实,事实上,烟盒、西服以及皮鞋都是你的,尽管你心思缜密,在手上套上手套避免留下痕迹,可惜百密一疏,最终功亏一篑!”

“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我是冤枉的。”这一刻,慕容钰脸色苍白的不停摇头否认,只是,除了不停重复这句话,再也说不出任何能够为澄清自己的话来。

砰!伴随着一声闷响,何潇雨一脚踹开一旁的椅子,赤红着眼吼道:“那你就向我证明,你有不在场的证据。”

“小鱼……”呆滞中,慕容钰猛的抬头,眉开眼笑的说:“小鱼能够证明我的清白,昨晚,我和她在一起。”

“一整晚?”没由来,何潇雨松了口气。

其实,在何潇雨潜意识里,打死都不相信慕容钰会是凶手,原因无它,他太单纯了,完全是缺根筋的表现,从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是这种表现。然而种种迹象又表明,他就是凶手,在理智和情感双方面激烈交战下,理智显然立于上风,但,如果有人能够证明慕容钰不是凶手,那么对于自己而言,无疑就是天籁之音,能够以兄弟相称的人,已经不多了,自己真的不愿失去他这个挚友。

“是的。”仿佛看到希望,慕容钰的眼神也变得愈发明亮。

“你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一旁,夏琪龙也忍不住插起话来。慕容钰能够洗脱嫌疑的话,他和何潇雨是同样喜出望外,至少不会那么心寒。

“没有!”慕容钰回答的很坚定。

“譬如,睡着的时候,偷偷离开她的身边呢?”何潇雨犀利的眼神下,隐隐约约蕴含着丝丝希翼。

“我们没有睡觉。”慕容钰微皱着眉头说:“小鱼最近老是睡不好,她说,她老做恶梦!昨晚任凭我费尽口水就是不愿睡觉,无奈之下,我只好陪着她满大街溜达了整整一晚!”

“好,那就先找到沈小鱼再说。”何潇雨很快就下了结论,神情看起来比之前轻松了很多,旋即对夜雪说:“夜雪,你就留下来吧!”

夜雪也知dào

在光明面前,自己完全失去任何能力,对此倒没有任何异议。

正当众人准bèi

赶往学校的时候,夏琪龙的手机响了,来电的是魏钊,良久,他缓缓挂断手机,抬头看着何潇雨说:“魏钊说他自己一个人很闷,想要我去陪他!”

“嗯!你去吧!”

“可是……”

“没有可是!”何潇雨快速打断夏琪龙的话,沉声说:“魏钊需yào

你。”

“明白了!”夏琪龙脸色一整,深深看了何潇雨一眼,快速转身离开。

黑豹酒吧!白天的生意和夜晚比起来显得冷清了很多,或许是因为没有夏漠然坐镇的关系,零零散散的服wù

员打扫着地面,然而,他们的眼神更多停留在喝酒的两人身上,白天来喝酒的人不是没有,只是,那个戴眼镜的客人很奇怪,已经连续喝了20多瓶了,这种不要命的喝法,实属罕见!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成了酒鬼?”夏琪龙的脸色很难看,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当然,他最想不通的是,何以一天光景,魏钊变成这副鬼样子,浑身被寂寞和憔悴所包围。

“劝酒的话就别说了,是兄弟,就陪我喝!”伴随着狠狠一大杯酒灌下肚子,魏钊打了个酒嗝,断断续续的说:“我现在,只想痛快大醉一场!”

“你倒是好兴致!”夏琪龙冷冷看着红光满面散发着浓烈酒气的魏钊,讥笑过后,狠狠灌了一大杯,这酒!真苦!

“人生难得几回醉,一醉解千愁!相信我,此时,你喝醉了,比清醒着更好!”魏钊仿佛话中有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没由来,夏琪龙脸色一变。

“呵呵!喝酒说太多的话并不好!来,喝酒吧!”魏钊似乎不愿深谈,遥作碰杯的姿势,一饮而尽。

“你知dào

吗?”夏琪龙怔怔盯着酒杯,轻声说:“我对你,很失望!”

“或许吧!”魏钊自嘲一笑,提起整瓶啤酒仰头闷喝。

“今天,我们抓到了真zhèng

的嫌疑犯,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一系列凶杀案的真凶!另外,恭喜你赌赢了,谭花,真的死了!”夏琪龙面无表情看着突然停顿下来的魏钊,沉声说:“我很想知dào

,你为什么那么清楚谭花会死?”

“他是谁?”随着酒瓶重新回到桌子上,魏钊的眼神一片肃然,对于夏琪龙后面的问题不闻不问。

这样的神情,夏琪龙显然乐意见到,魏钊,重新回来了!欣喜之际,又沉声说:“慕容钰!”

听到这个名字,魏钊不仅没有松了口气,反而变得更加沉重,沉吟片刻,才淡然道:“你相信吗?”

“我不信!”夏琪龙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可惜,目前所有证据都表明,他有很大嫌疑!”

“哦!能跟我说说吗?”魏钊突然来了兴趣,稍微坐正姿势,缓缓听着夏琪龙的讲述,良久,才叹着气说:“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你说。”

“从一系列凶杀案的现场布置和动机而言,这个凶手必然心狠手辣,拥有超凡的智慧和心机,最重yào

,还有一个强dà

的后台罩着他,而这个后台的势力远远超过安家,否则,他绝对不敢如此频繁下手,连安楠都杀!”苦笑一声,魏钊炯炯有神盯着夏琪龙,一字一字的说:“那么,这样的人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吗?在杀人现场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而后,又将致命的罪证随意抛弃在周围?这不是明显告sù

所有人,谁是凶手吗?况且,就慕容钰的智慧,你以为他有能力做到这一切吗?”

一连几个问题,顿时把夏琪龙问得哑口无言,伴随着深思,猛的抬头看着悠然自饮的魏钊,颤声说:“你的意思,慕容钰是被人陷害的?”

“是与否,你们自己会想!”魏钊轻描淡述一语带过,注意力重新回到酒杯上。

“可是……”

“嘘!”魏钊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夏琪龙接下去的话,随着安静下来,大厅播放的歌声逐渐清晰。

自始至终全是你让我投入太彻底故事如果注定悲剧何苦给我美丽演出相聚和别离没有星星的夜里我用泪光吸引你既然爱你不能言语只能微笑哭泣让我从此忘了你没有星星的夜里我把往事留给你如果一切只是演戏要你好好kàn

戏心碎只是我自己……

热泪宛如泛滥的黄河,滔滔不绝从魏钊紧闭的眼角溢了出来,不由自主,李雅的一颦一笑不停在脑海里涌向。伴随着睁开的眼皮,平静看着一脸呆滞的夏琪龙说:“帮我挑选个戒指吧!”

“什么戒指?”夏琪龙机械的回应一声,缓过神,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眼眸中的狂喜清晰可见。

“结婚戒指!”魏钊带着轻笑,画下肯定的句号。

金铺外,魏钊将挑选好的戒指放入裤兜里,瞥了眼紧随不舍的夏琪龙,淡然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看热闹!”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夏琪龙显得特别轻松,没有人比他更乐意见到魏钊恢复正常。

“你不应该在这里!”叹了口气,魏钊推了推眼镜,沉声说:“你现在更应该赶去学校!”

“为什么?”

“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沈小鱼,马上会出事!”

震惊过后,呆呆望着远去的落寞身影,夏琪龙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快步疾奔向出租车的位置。

第一百章 消失的世界

“沈小鱼。”

伴随着班主任的暴喝,沈小鱼猛的惊醒,扫过一张张幸灾乐祸的脸孔,怔怔对上班主任愤nù

的眼神。

“看来,你对我这个老师很不满yì

!是不是我的课令你不堪入耳?”班主任的口气很不善,就如她的心情很不爽,作为班主任,还从来没有碰到一个学生敢在她的课上打瞌睡,这要传出去,让她情何以堪!

“不是的,老师!”沈小鱼一下子急了,站立的身子微微晃动一下,连声解释说:“我只是身体不太舒服,不小心睡着了,对不起!”

“你……”班主任这才注意到沈小鱼的脸色很苍白,语气一瞬间好了很多,柔声说:“既然不舒服就请病假嘛!身体要紧,要不,你先回去?”

“谢谢老师!我已经好多了。”沈小鱼强忍来自头部的阵阵眩晕,轻声说:“如果可以,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那好吧!你去吧,不用太勉强,如果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就当你请病假好了。”

“谢谢老师!”

离开了教师,沈小鱼一阵苦笑,同学们对她的嫉妒越来越强烈了,尤其经过不久前慕容钰送花的那一幕,不少女孩子更是对她明嘲暗讽,她不明白,自己并没有得罪她们,为什么总是对自己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即使是刚刚离开教室,路过的座位旁都能听见若有若无的讥笑,而这样的现象,在认识慕容钰之前并不存zài



捧起一泓水轻轻贴在脸上,清凉透爽过后,沈小鱼的精神总算好了许多,呆呆看着镜子上沾满水珠的苍白脸庞,心里一阵恍惚!

自己病了!这一点,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可是无论吃药还是打针都不见好转,而且她害pà

睡觉,最近只要一睡觉,梦里总是有一双猩红的眼睛狠狠盯着她,就像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一样,最可怕的是,除了那双血眼,入目所及尽是一片阴蒙蒙。

猛然,一道身影快速从镜子里一闪而过。

吃惊之际,她迅速回头张望,身后除了一排带门的厕所隔间,整条空旷的走道空无一人。

看来,是自己神经过敏!

自嘲的沈小鱼并没有发xiàn

,脑后的镜子上,呈现的不是自己的后脑勺,而是自己之前那张苍白的脸庞,最可怕的是,来自脸庞的那双眼睛,竟充满了怨毒。

回过头,呆呆看着自己的脸,不知dào

为什么,她突然感觉镜子中的自己变得有些怪异,仿佛影射在镜子上的并不是自己的脸庞。

微皱着眉头做了一系列表情动作后,又忍不住轻笑说:“想什么呢!你真是个笨蛋!”

“嘻嘻!”骤然,一声轻微的嬉笑从洗手间传了起来。

“谁?”沈小鱼猛的侧脸紧紧盯着洗手间尾部,那个声音的来源。

镜子上的脸又开始变了!不仅没有随着主人侧脸,反而微微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眼眸中的怨毒更甚!

“谁在那里?”听不到回答,沈小鱼又不死心的喊了一句,回应她的,自然还是一阵沉默。

这个时间点,应该还在上课啊!怎么还有人躲在洗手间里?

至于对方是否在上厕所,这点她想都不想就否决掉,因为通过清一色敞开的木门,就可以明显得知对方不可能在上厕所。

明知不应该多管闲事,但她还是忍不住心中强烈的好奇,慢慢向前移去。

小心翼翼扫过一排排空荡的厕所隔间,她的视线很快就停留在最后一个隔间旁,就在这时,她听到一阵极为怪异的异响,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嚼噬什么东西一样,而这把声音的来源,就是尾间。

难道是同学偷偷躲在这里偷吃食物?想到这里,她不由释然,学校有规定,上学不许吃零食,这样的规定自然令很多喜爱零食的学生很痛苦,明地里不敢在上课的时候吃,却会借着上厕所这个空挡偷偷躲起来吃。

紧张的心情松懈后,她缓缓转过身子往回走,毕竟如果真是同学在偷吃零食,自己看到的话,会彼此尴尬。

“小鱼!”

空洞的声音轻飘飘从身后传来,令沈小鱼的脚步不由一滞。

这个声音?

木涵哥?

像是难以置信,激烈颤抖过后,沈小鱼迅速转身,果然是陈木涵!尽管他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但那一丝柔和的笑容还是令她的心安定了下来。疾走两步,她开心的说:“木涵哥,你怎么在这里?你知不知dào

,这几天伯父伯母为了找你都找疯了,就是你弟弟也无心读书四处帮着找你。”

“是吗!”陈木涵无所谓一笑,只是不知dào

为什么,这个笑容在沈小鱼心里竟有种阴森的感觉。良久,他才面无表情的说:“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到处找我?”

“当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只是朋友吗?”陈木涵苍白的脸庞上,那双宛如死谭的眼睛缓缓出现一丝波动。

“呃!”面对这个问题,沈小鱼突然沉默下来,陈木涵的心思,其实她是知dào

的,只是,她一直只把他当做哥哥看待。

“你知dào

吗?”陈木涵轻笑两声,令原本没有血色的脸庞显得有些干瘪,轻握住沈小鱼的玉手,对上那双吃惊的眼睛,强行拉到镜子前说:“我现在有了新住处,只是一个人,太寂寞了!你愿意来陪我吗?”

他的手,好冷!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更冷!心悸之余,沈小鱼抬头刚想说什么,就被镜子里的景象吓呆了。

镜子里,陈木涵的脸庞不仅白的吓人,而且干瘪的宛如死皮贴着头颅骨,尤其是一双眼睛,涣散、无光、阴森的令人发麻。最诡异的是自己的脸庞,竟然充满怨毒的盯着自己,惨白的嘴角处还挂着冷森森的诡笑。

这不是自己!魂飞魄散的沈小鱼迅速侧脸,瞳孔瞬间睁大到极限,身旁的陈木涵此时正七孔流血的对着她阴笑,手一抖,硬生生将她扯进镜子里。

啊!!!

惨叫声骤然停止,沈小鱼呆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回过神,关掉水流不止的水龙头,心有余悸的往外走,还好只是白日梦!

可惜,她没有发xiàn

的是,随着离去,死寂的洗手间尾间缓缓爬出一道身影,枯黄杂乱的发丝下,一双猩红血眼正冷冰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嘻嘻!”空洞的嬉笑声不停在洗手间荡开……

“老师好!”伴随着推开的教室门,沈小鱼微微朝讲台上低了下头,听不到老师的回答,不由奇怪抬起头,下一秒,她显得异常错愕。

不见了?

环视四周,整个教室竟然空无一人!

难道,自己进错教室?

带着一丝疑惑,沈小鱼又退出教室,怔怔看着挂在教室门口的班级牌,没有错,这是她的教室。可是,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带着困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没有错,下午4点整,这个时候正是上课时间。

不死心的再次进入教室,入目所及,还是一片空荡和死寂!老师呢?同学们呢?

脸色没由来变得异常苍白,难道?

我是在做梦?

想到这里,狠狠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

很疼!眼泪滴下的同时,遍体生寒!

不是梦!

像是想到什么,她快速跑出教室。

砰!厚重的教室门随着离开的身影重重关上。

砰!伴随着教室门被重重踹开,何潇雨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

全班同学瞬间呆若木鸡,一个个傻傻看着那张沾满汗水的俊脸,不少女孩子更是双眼冒星,俨然一副花痴的模样。

吃惊过后,班主任的脸色很快就沉了下来,冷冷打量着眼神四巡的何潇雨说:“你是什么人?谁让你闯进来的?难道你不知dào

我们正在上课吗?你……”

“你闭嘴!”何潇雨烦躁的打断班主任的怒斥,狠狠瞪着对方难看的脸庞说:“喋喋不休,你烦不烦?沈小鱼呢?”

“我……”班主任几乎气炸了,长这么大,还真从来没有见过态度如此恶劣的人,私闯教室影响他人学习还有理了?若非镇于对方与众不同的气质,她早已发飙了。

“沈小鱼上洗手间了。”班主任没有回答,倒是沈小鱼的同桌怯生生说出答案。

闻言,何潇雨风一般消失了,很快,身后的刘涵等人也心急如焚的快速跟上脚步。

“别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欧阳月明极力压制躁动不安的慕容钰,直到紧扯手铐,令对方不得不因为吃痛而停止挣扎。

“欧阳月明!”慕容钰咬牙切齿的死瞪双眼,憋红着脸说:“如果小鱼出事了,我一定让你吃不完兜子走。”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欧阳月明无视对方的威胁,冷冷说:“杀人灭口的把戏,你也不需yào

演的太过逼真,这样,岂不让人感觉越描越黑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如果眼神可以吃人,慕容钰恨不得一口将其咬死。

“我的意思,你心里有数,别和我惺惺作态,快走。”欧阳月明似乎无意多做无谓的争论,手一扯,后者吃痛的紧随而去。

第一百零一章 消失的世界(下)

轻柔的风通过敞开的窗户缓缓在洗手间里弥漫,若有若无的樟脑丸气味令何潇雨微微不适皱了下眉头。

洗手间很宽敞,也很明亮,偌大的空间一眼望去,一目了然!除了无人自开的水龙头正哗啦啦流淌着清水,并没有沈小鱼的身影。

关掉水流不休的水龙头,怔怔望着镜子的自己,恍惚间,感觉还有另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颤抖,止不住的颤抖在沈小鱼身上不断跳舞,惨白的脸庞死死盯着镜中的景象。

洗手间隔间的模样在里面一清二楚,然而,自己的脸孔却从镜子里消失了!颤抖的双手缓缓攀上脸庞,诡异的是,挂在墙上的镜子可以清晰照出一切东西,却照不出自己的五官以及来自身体的一切动作,就像自己并不存zài

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沈小鱼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恐惧,就如滔天巨Lang瞬间吞噬了全部意识,令她几乎陷入昏迷。

不久前,由教室离开后,她又纷纷查看了其他班级教室,自然,得到的答案依然是那么的冰冷和绝望!人,全部突然消失了!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甚至连风都完全停止。

她总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从原来的世界跑到另一个世界一样,而这个世界被死寂、空荡所支配着,就像镜子影射出来的景象。

镜子?当这个念头涌上脑海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回想到在洗手间里的那个白日梦。

如果,那个不是梦呢?

一瞬间,她的脸色更惨白了几分,小心翼翼打量着四周,不知是否因为心里作用,她突然觉得在某处,某个不经意的角落里,正有一道诡异的身影缓缓爬行靠近。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凌乱的脚步声又开始在死寂的走廊里响起来。

她决定,去寻找心里想要的答案,而这个答案,就在洗手间的镜子里,尽管很害pà

!不过已经别无选择了。

现在,答案找到了!然而,也让自己遍体生寒。

骤然,像是听到什么异响,她迅速看向洗手间入口的方向。

“潇雨,我们已经问遍了周围靠窗的学生,她们明确肯定,确实看到沈小鱼经过窗前进入洗手间,可是之后,就没有见过她出来过。”刘涵缓缓从门口走了进来,犀利的眼神开始四处巡视。

“不用看了,这里我已经检查了很仔细,并没有小鱼的藏身之处。”何潇雨淡然瞥了刘涵一眼,视线又重新回到镜子上,仔细而专注的打量起来。

“怎么了?”刘涵明显觉察到异样,忍不住靠了过去,狐疑的眼神开始在何潇雨脸上和镜子间来回流连。

“我也说不清怎么回事,总感觉,这面镜子很奇怪!”望着镜子里微皱眉头的自己,何潇雨的语气显得有些嘟喃。

“哪里奇怪了?”刘涵不解的看着镜子,一切很正常啊!

“你仔细看看,有没有一种另一个人在窥视你的感觉?”

“潇雨!你最近没有睡好吧!”刘涵的眼神渐渐出现一丝担忧之色。

“或许吧!”何潇雨自嘲一笑,不甘的视线终于从镜子里移开,点燃烟抽了一口,迈开脚步说:“确认沈小鱼进入过洗手间后就没有离开过?”

“根据学生们的口供,是这样。”刘涵如实的转达供词。

伴随着窗户玻璃被拉开,何潇雨的视线朝下来回扫视半晌,满是疑惑的说:“学生们都认识沈小鱼?”

“是的!”刘涵微微叹了口气,古怪的说:“至于原因,说起来应该是拜慕容钰所赐!”

“哦!”何潇雨收回视线,满是好奇的看着刘涵。

“事情应该要从慕容钰帮zhù

沈小鱼开始!”苦笑一声,刘涵接着说:“据学生们说,自从知dào

慕容钰的身世后,她们对沈小鱼就特别关注,之后,慕容钰的一系列炫富表现,更让她们对沈小鱼的印象更加深刻,所以,莫说是学生,就算是老师,也基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平心而论,你相信慕容钰是凶手吗?”何潇雨平静的语气下,眼神却显得异常明亮。

犹豫了片刻,刘涵才轻声说:“说实话,我也不知dào

!”

深深看了刘涵一眼,何潇雨才缓缓收回视线,淡然道:“在你心里,是不是不相信他是凶手!”

“或许吧!至少我所认识的慕容钰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尽管我和他相识并不久,不过通过日常的本能行为,显然可以断定,他并不具备这样的心机和智慧,而且,似乎也没有动机。”烦躁抽了口烟,刘涵接着说:“不过,当务之急,应该是尽快找到沈小鱼。”

提起沈小鱼,何潇雨的心也不由沉重起来,既然证明她确实进入洗手间之后就没有离开过,但是自己一行人却在这里没有看到她的身影,那么,她究竟在哪里?掏出收缴慕容钰的手机,怔怔望着沈小鱼无法拨通的手机号码。

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动,沈小鱼怯生生的视线顺着前进的步伐死死盯着入口之处,连额头上的冷汗滑落都浑然未觉。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承shòu不住这股压抑的气氛,她猛的看向外面,深深呼了口气。

没有人!松懈过后,她再一次快步来到镜子前,微抖的伸出一根手指戳向坚固的镜面。

来自指尖的阻力令她彻底失望了,镜子还是镜子,光滑而坚固,并不像想象中那样软柔似水!

不经意间,另一只手接触到裤兜里的硬物,她的眼神骤然一亮,手机!对了,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可以拨打电话求救。

想到做到,她快速掏出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满格讯号,欣喜之际,快速按下慕容钰的手机号码。

骤起的铃声另毫无准bèi

的两人吓了一跳,何潇雨难以置信看着沈小鱼的来电,震惊之余,迅速接起电话。

“喂!慕容钰,你在哪里?我好害pà

!呜呜!”或许是饱受惊吓的心灵得到寄托,沈小鱼一洗坚强的一面,顿时泪流满面。

“喂!沈小鱼,我是何潇雨,你在哪里?”何潇雨静静听着手机里传来呼吸声,良久,不由着急的说:“说话啊!”

“嗯嗯!我会听话,好好呆在教室里,等你来接我。”听着电话里慕容钰的安慰,沈小鱼惊恐交际的心总算安定下来了。

“喂!沈小鱼,你说话啊!”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沙沙声,何潇雨的眉头不由皱得更紧。难道讯号不好?想到这里,他快点走向窗口,刚想继xù

开口,却发xiàn

对方已经挂断电话了。带着疑惑重新回拨过去,却听到语音提示拨打的电话不在服wù

器内。

“怎么了?”望着何潇雨不可思议的神情,刘涵的表情显得格外凝重。

“打不通!”何潇雨说的很苦涩,就如他的心情五味俱全一样。

“怎么可能?她不是刚刚来电吗?”刘涵难以置信抢过手机,快速回拨,良久,才缓缓放下手机,颤声说:“怎么可能,刚刚她明明来过电话,怎么会突然不在服wù

器内了?”

就在这个时候,夏琪龙满头大汗跑了进来,环视一圈说:“沈小鱼呢?”

“失踪了……”刘涵不知以什么心态说出这句话。

“失踪了!”夏琪龙也是明显一愣,难道魏钊又猜对了?

“走,彻查每一间教室,每一个角落,我就不信,她会凭空消失。”何潇雨冷静下来,率先走向洗手间入口处。

洗手间又一次恢复死寂,只是这种死寂对沈小鱼而言,却是不折不扣的惶恐。

缓缓收起手机,她快步离开洗手间,临走之际,忍不住再一次扫了眼镜子,下一秒,浑身急促颤抖起来。

镜子中,何潇雨等人的身影一闪而过。

“何大哥!”随着回头喜呼,沈小鱼的笑脸很快就僵住,除了一排排隔间和空荡的走道,并无任何身影。

“沈小鱼?”何潇雨骤然止步,迅速回头看了一眼,很快就失望了,看来自己病的不轻,竟然听见她的呼叫声。

“怎么了?”夏琪龙等人顺着何潇雨的目光回望,入目所及,皆是一片空荡。

“没什么,走吧!”何潇雨自嘲一笑,快步离开了洗手间。

想什么呢!何大哥怎么可能在这里!苦笑一声,沈小鱼迈开步伐。然而,她没有发xiàn

的是,镜子中,正中央的隔间里,一个白衣女鬼缓缓从蹲厕孔里爬出来,猩红的血眼下,那张龟裂腐烂的嘴角,正闪烁着令人心悸的阴笑。

第一百零二章 沈小鱼失踪之谜

沈小鱼失踪了!

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眨眼间横扫整个班级,教室里每一个学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于他们而言,这是继李霞之后的另一起诡异事件,笔仙之说,在每一个学生心里越来越清晰,惶恐之际,更多的是好奇,一双双眼睛盯着大门口站立的警察,更有甚者,侧耳倾听,仿佛渴望从交谈中的警察听出沈小鱼的下落。

作为沈小鱼的班主任,全然没了平日为人师表的威严,站在走廊上焦急述说整个事情经过。

良久,欧阳月明才皱着眉头说:“你的意思,沈小鱼走后没多久,我们就赶来了,而且你亲眼看着她向洗手间的方向而去?”

“是的,因为她身体不舒服,我想让她回家,可她坚持不肯,只说上一趟洗手间,由于她当时的脸色很难看,我特意关注了几眼,确认她确实是往洗手间方向而去。”

其实,班主任的说辞早就得到其他学生的认可,众人异口同声坚持沈小鱼确实进入洗手间,而后就不见她出来。面对这样的说法,欧阳月明不得不信,忍不住再次回到洗手间。

望着这间小小的洗手间,他心头的疑惑更甚,任凭他如何观察,这个房间都无法隐藏一个人!可是,沈小鱼不在这里,又能去哪里?难不成变成隐形人不成?

烦躁的抽了口烟,缓缓来到窗户口,俯视着操场走动的同事,既茫然又毫无头绪!

哗啦啦!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厕所的冲水声。

骤惊过后,欧阳月明迅速转身,怔怔望着声音来源,那间紧闭木门的隔间。

怎么可能?自己刚刚才经过那里,明明记得房门敞开,里面空无一人。

啪——叽歪!伴随着厕所门缓缓推开,一阵极为刺耳的闷响快速荡开,在幽寂的洗手间里显得尤为诡异。

一只手,干枯的宛如树皮,顺着开启的房门伸了出来,紧跟其后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孔。

然而,恰恰是这张脸,令欧阳月明顿时毛骨悚然,死鱼般的嘴巴无力张大,近乎嘟喃的说:“张天旭!”

难以置信,隔间里出来的竟然是早已身亡的张天旭。

像是听到欧阳月明的惊呼,张天旭缓缓侧脸,惨白的脸庞随着全面暴露,更加阴森可怕!最令他魂飞魄散的,莫过于对方投来的目光,冷漠中夹带着无与伦比怨毒之色。

“队长,队长!你没事吧?”

回过神,欧阳月明才发xiàn

一警员正呆呆看着他,清咳一声,想要抽口烟,这才注意到烟不知dào

什么时候燃尽,只剩下熄灭的烟头,尴尬的扔掉烟头,强作镇定的说:“没什么,有事么?”

“哦!刘队有事找你!”警员狐疑的目光在对方稍微停了一下就移开,毕竟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欧阳月明的脸色异常苍白,任凭他如何呼叫都无动于衷。

“恩!走吧!”欧阳月明心有余悸瞥了眼敞开的隔间,刚才……是幻觉吗?

随着黄昏降临,众人苦寻无果之际,只能无奈放qì

,警察的离开,令原本就有些躁动不安的学生彻底沸腾了,一个个奔走相告,沈小鱼失踪的消息继李霞之后,再一次席卷整个学校。

车里,何潇雨的脸色阴沉似墨,原本睿智的眼眸也被深深的挫败感所代替,沈小鱼进入洗手间,所有师生有目共睹,然而,要命的是,无论他如何勘查都找不出一丝沈小鱼存zài

的痕迹,宛如她这个人凭空消失一样。最令他心灰意冷的是,无论拨打了多少遍对方的手机,得到的永远是冰冷的语音提示。

感受到一旁扫来的冰冷视线,他面无表情侧脸对上那双愤nù

的眼神。

“小鱼失踪了,对吗?”压抑的语气下,慕容钰的脸色有种说不出的狰狞。

“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何潇雨不答反问。

“何潇雨!”慕容钰一个沉不住气,挣扎着想要爬过去,却被中间的欧阳月明死死压住,苦挣无果之际,恶狠狠的咒骂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慕容钰算是瞎了眼和你称兄道弟,我告sù

你,小鱼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恨你一辈子。”

“哼!”何潇雨冷冷讥笑一声,目光似电的说:“比起这些,你更应该祈祷我们尽快找到活生生的沈小鱼,否则,你越是如此表现,越是画蛇添足。”

“你……”慕容钰几乎气炸了,无视手腕处手铐拉锯产生的痛楚,憋红着脸说:“你是不是想说,是我抓走了小鱼?”

“你的帮手谁是?”深深抽了口烟,何潇雨无意多做无谓的争论,直指问题的关键。

“何潇雨!”如果说,慕容钰之前针对何潇雨的是愤nù

,那么现在则是无与伦比怨恨。心爱的女人下落不明,自己非但不能帮忙寻找,还被扣上杀人灭口的帽子。愤nù

、委屈、不甘各种情绪瞬间涌上脑海,悲愤之际,怨恨油然而生,他不是不可以接受别人的怀疑,只是无法接受这个人是何潇雨。

“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反正我们的时间还很多!”何潇雨心力交瘁之际,缓缓闭上眼睛。

“呵呵!”随着重新坐下来,慕容钰凄凉大笑几声,旋即,怒目圆睁,充满怨恨的说:“我诅咒你,你何潇雨,终此一生,无伴终老,无依无靠,所有爱你和你所爱之人,都将死于非命……”

“慕容钰!”伴随着夏琪龙的暴喝,这段恶毒的诅咒总算被硬生生打断,只是,车里每一个人的脸色都异常难看。担忧瞥了眼面无表情的何潇雨,对上慕容钰不甘的眼神,怒气冲冲的吼道:“你他妈就这样诅咒自己的兄弟吗?”

“兄弟?”慕容钰不可思议一笑,伸了伸铐着手铐的双手,拳头紧握,狠狠瞪着双眼吼道:“这就是兄弟?你他妈有认真听过我的辩解吗?你们相信过我吗?我心爱的女人下落不明,我不仅不能帮忙到处寻找,还被你们当成杀人灭口,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兄弟?我操!”伴随着话毕,两行热泪缓缓溢出。

夏琪龙顿时哑口无言,侧过脸,猛的对着车底就是狠狠一踹,咒骂过后,眼眶逐渐通红。

很累!紧闭的眼皮下,何潇雨连呼吸都觉得异常沉重。

很痛!心如刀割,又如火烧!想哭不能哭的人,才最痛苦!

死寂又压抑的气氛就如瘟疫,冷冰冰的蔓延在整个车厢,五张神情不一的脸孔,用同样的沉默面向前方,通往警局的路,在这一刻变得异常遥远!

暗夜,风静。

一轮青月镶嵌在黑色萤幕般的夜空之上,皎洁的月光倾洒人间,黑色的世界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

银光下,两道身影闷不吭声的走在喧闹的大街上,和周围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显得格格不入。

“你想过没有?”夏琪龙遥望着步伐匆匆的人群,满是伤感的说:“我们会不会在不经意间,变得和他们一样,只顾着埋头疾走,却忽视了一路上的风景如画!”

“你想说什么?”何潇雨的脸色一直很难看,从沈小鱼失踪后,这样的脸色似乎就一直被定格在脸上。

“慕容钰是冤枉的!”夏琪龙狠狠抽了口烟,心情看起来格外烦躁。

“这么说,你也觉得他是无辜的?”何潇雨视线一凝,深深看着满脸惊讶的夏琪龙。

“啊!难道?”夏琪龙心头一喜,急忙说:“你也认为他是被人栽赃嫁祸?”

“我在想一件事情!以凶手以往的手段,明显不留痕迹,然而针对谭花这次,为什么偏偏留下这么多的破绽?尤其明知谭花是最重yào

的证人。”何潇雨的眼神快速闪过一丝精光,继xù

沉声说:“因此,我想到另一种可能!现场的痕迹是凶手故yì

留下,其目的就是浑浊视听,让慕容钰做替死鬼。”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一口咬定是慕容钰所为?”对此,夏琪龙很是不解。

“第一,众目睽睽之下,所有罪证都指向慕容钰,要知dào

,想侦破这个案件的**有人在,上至局长、刘涵、欧阳月明,下至整个警局的警员,谁不希望能够早日破案?在这种情况下,你以为仅凭我只言片语就能打破他们的疑虑吗?第二,凶手的目的明显是要我们怀疑慕容钰,如果这个时候,我撤销这种怀疑,那么就意味着,慕容钰会死!凶手决不允许我们通过慕容钰找他的嫌疑,只有确认我们一直顺着他的计划进行,慕容钰才有一线生机。”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必然对我们的一举一动特别熟悉,才能在第一时间毁尸灭迹,让我们无计可施!再者,他应该掌握了慕容钰的行踪,才能偷偷盗走他的衣物而后在嫁祸他。”激动过后,夏琪龙也快速顺着思路分析下去。

“那么!”何潇雨突然止住步伐,深深看着夏琪龙说:“你认为,这个人,会是谁?”

沉思了片刻,夏琪龙抬起头,对上那双宛如星光璀璨的黑眸,惭愧的说:“我不知dào

!”

“莫说你,其实,我也不知dào

!”何潇雨苦笑两声,情绪显得极为低落,尽管心中隐隐约约有个身影很可疑,然而,凶手的能力,显然不是那个人所具备。

“或许,有个人知dào

!”这一刻,夏琪龙的眼神变得特别深沉。

“谁?”

“魏钊!”注意到何潇雨不解的眼神,夏琪龙重声说:“谭花之死,沈小鱼的失踪,这些都在他预料之中,而且,他也断言,慕容钰不过是被人陷害。”

欣喜之际,何潇雨快速拨打了魏钊的手机,只是很快,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望着一脸紧张之色的夏琪龙,复杂的说:“打不通!”

没有理由的,魏钊的手机无论何时都能拨通,像是无法相信,夏琪龙又快速拨了一遍,直到手机里冷冰冰传来的语音提示,才缓缓断定电话。

难道,魏钊也出事了?随着这个念头涌上心头,呆立中的两人顿时浑身一冷。

第一百零三章 魏钊遇险

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寒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黑沉沉的夜,仿佛被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这样的夜空是阴森的,是死寂的!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原有的死静,令流Lang狗从垃圾堆里抬起头,仅仅只瞥了一眼,就发出一声极为惊恐的低呜,迅速夹着尾巴窜逃而去。

呼呼!来人似乎跑累了,弓着身体双手撑膝粗重的呼吸起来,冷汗顺着额头蜿蜒而下。

如果此时有路人见到,必然大吃一惊,如此寒冷的天气,居然还有人在寒风中流汗!

不知过了多久,来人缓缓抬起头,清秀的脸庞此时正被一层惨白之色所包裹着,然而,最令人吃惊的是,这个人,居然是魏钊!

推了推微微倾斜的眼镜,魏钊的目光又一次警惕的四处观望,朦胧的夜,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冷冰冰的隔绝了一道道窥视的视线,面对这样的黑暗,阴森之际,更多的是心悸。

蓦地,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阴风,这阵风太冷,即使是厚重的皮革外套都无法隔绝刺骨的寒意,飘逸的刘海随着风消而缓缓飘下,轻柔的贴在眼镜上,朦胧间,只见前方一道身影若隐若现。

下一秒,魏钊的瞳孔急缩,定眼一看,消失了!

错觉吗?

换在之前,他定毫不犹豫肯定说:“是错觉。”

然而现在,他不敢肯定!是的,他不敢肯定!今晚发生的离奇事太多了!你永远无法想象,为什么短短不到30分钟的路程,竟然花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有走完!

这条小巷,他最熟悉不过,然而,偏偏面对如此熟悉的小巷,他却有种陌生的错觉,就连周围的漆黑之处,都宛如地狱般阴森,死静的夜,只剩下一颗急促跳动的心。

不知呆站了多久,他终于动了,一只手小心翼翼伸进裤兜里,就像害pà

动静过大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东西。伴随着手机被掏出来,他低头瞥了一眼,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还是没有讯号!像是不死心,他快速按下一个号码,听着冷冰冰的语音提示,他彻底绝望!

骤然,他迅速回头,看不透的黑暗中,仿佛有双眼睛冷冰冰的盯着他。

哒哒!哒哒!沉闷的脚步声就如敲在魏钊的心头上,令他的眼睛瞬间睁得更大。

黑暗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魏钊紧绷的心随着来人而松懈下来,原来是个路人!忍不住,他自嘲一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胆子竟变得如此之小。

来人对于呆立中的人似乎没有一丝好奇,既没有丝毫停顿,也不曾注目,就这样一声不吭插肩而过。

没由来,魏钊打了个寒颤!浑身鸡皮疙瘩一个劲直冒上来,狐疑的目光开始在行走的路人后背扫视,对方是个女人?尽管看不到她的相貌,但是通过身材以及若有若无的香气,还是能够判断出她的性别,只是,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会这么大胆,一个人走如此漆黑的小巷,况且毫无心机的走在前面,难道就不怕自己是匪徒或者借着夜深人静对她心怀不轨?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决定跟上对方的脚步。

这大概也是他第一次如此害pà

独自走夜路吧!真可笑!想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竟不如一介女子胆大!

寒冷的风,依然静静的刮着,仿佛来无影去无踪,令人捕捉不到它出现的痕迹。

黑暗,似乎更浓更黑了,沉闷的脚步声像心跳的节奏,一深一浅的合奏,压抑的气氛逐渐在行走中的两人周围弥漫。

“咳咳!”或许是承shòu不住这种诡异的气氛,魏钊忍不住清咳两声,率先打破死寂说:“请问,这是哪里?”

行走在前面的路人恍如未闻,依旧闷不吭声继xù

行走。

“你好!请问一下。”魏钊快步逼近两步,提高嗓子说:“这个地方,是在哪个位置?”

路人的脚步骤然一停,缓缓转过头,轻飘飘的回答说:“这是地狱!”

这个声音?

仿佛难以置信,魏钊的瞳孔急速收缩,近乎嘟喃的说:“安思雅?”

交警门口,明亮的灯光下,三道迎风而立的身影引来了无数好奇的目光,追根究底就是这三人气质非凡,尤其男的俊俏,女的精致可爱,宛如夜幕下一道迷人的风景。

“出来了!”随着夏琪龙一喜,何潇雨的阴沉的脸色终于出现一丝柔和。

“你们?”李雅狐疑的上下打量半天,像是想到什么,神情不由一动。

“嫂子,是我。”夏琪龙急忙提醒说:“我们是魏钊的兄弟。”

果然是他们!尽管李雅很想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不过一想到那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冷声说:“有事吗?”

何潇雨的眉头没由来一皱,显然对于李雅的冷漠态度有些不满,只是鉴于她是好友的女友,倒也没多说什么。

“你知dào

魏钊在哪里吗?”一心着急好友下落的夏琪龙直接忽视了李雅不善的语气。

“你们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无聊的问题吗?”李雅的眼神更是一冷,缓缓转过身子,收到同事的通知时还感到奇怪,原以为是什么急事,百忙之中暂停手头上的工作出来查看一下,没想到又是一个无聊的恶作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何潇雨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冷冷盯着那道顿立的身影。

“很好玩是吗?”李雅的语气虽说平静,然而,微颤的娇躯却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情。

是啊!碰到这种事,谁能平静下来,心爱的人说变就变,付出的真心又被视如屎粪肆意丢弃,好不容易决心想要忘记那个负心人,却不想又蹦出一大群人来勾引起伤心事。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麻烦你说清楚。”显然,何潇雨也在极力控zhì

自己的情绪,这样的女人,魏钊怎么会看上眼?

“我倒想让你们帮我问问他。”伴随着极为压抑的语气,李雅猛然转身,怒火胸烧的娇斥:“既然选择分手,为什么还对我苦苦纠缠?难不成,还想再演一出戏不成?”

“什么?”夏琪龙不可思议的惊叫一声,瞪大双眼说:“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买了求婚戒指吗?”

“如此说来,你们更找错人了,相信他又有了新的对象。”李雅的脸色不仅难看,连声音都有股说不出的酸涩,强行忍下心头的痛苦,毅然转身说:“以后没事不要来找我。”

“等等!”何潇雨迅速向前逼近两步,冷声说:“我的朋友我了解,魏钊不是那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男人!还不都是喜新厌旧!更何况,我们本身就没有相爱过。”自嘲过后,李雅坚定的迈开步伐。

“魏钊有危险。”注意到李雅的身体随着这句话而颤抖一下,何潇雨眼睛瞬间闪过一道精光,继xù

沉声说:“如果我们不快点找到他,他很有可能会死。”

“那是你们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李雅强迫自己硬下心肠,对于魏钊,无论是人还是事,她都不想在听到,因为她害pà

会再一次像飞蛾般扑火,到头来,又是遍体鳞伤。

“你不是警察吗?”望着毅然而去的身影,何潇雨的眼眸彻底冷了下来,一字一字说:“警察,不是应该帮zhù

有需yào

的人吗?尤其关系到命案。”

“我只是交警,我的责任和义务只是维护交通安全,如果你们要报警,可以去警局。”李雅仿佛铁了心不在搭理身后之人,脚步并不曾因为回答而有所停顿。

“慢着。”夏琪龙一个着急,疾步向前硬生生拦住李雅的去向,诚恳的说:“请你相信我,魏钊真的很可能出事了,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而这种情况,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现在能帮我们的,估计只有你,麻烦你仔细想想,他将有可能去的地方。”

望着这样的眼神,李雅的心开始变得不安起来,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她恨魏钊不假,可是绝对不希望看到对方发生什么意wài



“或许你不知dào

我们为什么大老远从深圳来到这里,或许在你心里,我们这次来找你只不过是魏钊故yì

耍你玩,但是,请你认真想一下,如非事关重大,我们又何必没事吃饱撑着耍你玩?”随着缓缓的语气荡开,何潇雨的眼神看起来格外黯然,痛苦的说:“我叫何潇雨,相信魏钊已经向你介shào

过我,然而,他没说的是,我为什么来这里!”

也许是受到语气的感染,李雅终于再次转过身子,脸色看起来也柔和了很多。

“我妹妹,三年前被人害死了!为了查明真相,我的兄弟不惜千里陪着我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经过艰难的调查,主谋者终于绳之以法!然而,凶手依然逍遥法外,而对方,这次的目标很可能是魏钊。”看着李雅震惊的神情,何潇雨对其深深鞠了个躬说:“所以,我请求你,告sù

我你和魏钊经常去的地方,这个时候,能帮我们的,只有你了!”

第一百零四章 魏钊遇险(下)

漆黑的夜,寂静而阴森,无尽的寒意宛如阴冷的嚎叫,迅速吞噬了魏钊的一切感官,眼不能动,嘴不能言,耳不能闻.

魏钊不是雕像,然而此刻的表现却和雕像无异,如不是若有若无的心跳还在闷响,几乎连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路人依旧保留转身回望的姿势,微垂的脑袋下,长发纷飞,良久,缓缓抬起头,眼眸既涣散又无神,就如受到操控的傀儡,纤手笔直抬起,遥指向魏钊的身后,极为空洞的说:“她,来了!”

颤抖!缓缓出现在魏钊身体上,从轻微到猛烈,他很想回头,可惜做不到!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很绝望,这一刻,他发xiàn

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连眨一下眼皮都异常困难。

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很痒很冰冷!就像凭空出现的水藻,带着湿漉漉的感觉划过颈部肌肤,缓缓攀上脸部,夜色,似乎眨眼间变得更加漆黑,就如视线被完美冻结在眼眶里一样。

呼吸,越来越困难!强烈的窒息感令他五脏犹如火烧般疼痛,张大到极限的嘴巴无力的吸取空气,可惜,任凭他如何努力,空气就如被瞬间抽干一样,稀薄的令人抓狂。

咔嚓,噗!眼镜的镜面开始出现龟裂,剧痛快速窜遍全身,这是一种类似被尖锐细小的钢丝拉锯肌肤产生的痛楚,缓慢的痛苦,就如无坚不摧的利箭,残忍又毒辣的割据着每一条痛觉神经。

他想喊,他想叫,他想歇撕底发泄来自身体的每一股非人痛楚,可惜,他做不到,惨叫声就如被从中割断,微弱的不留痕迹!或许是麻木了,痛楚渐弱。

要死了吗?当这个念头涌上脑海的时候,他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比起继xù

遭受非人折磨,宁愿选择快速引颈就戮,死,很可怕,然而很多时候,死也是一种奢望!他知dào

自己会死,只是不知dào

什么时候死,如何死!不过,现在答案已经揭晓了!他猜测过无数个可能是凶手的人,唯独没有想到,真zhèng

的凶手,竟然是鬼魂!原来,笔仙真的是存zài

的!

恍惚间,一张张鲜活的脸庞如同回放的电影,不停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父亲、母亲、夏琪龙、何潇雨、李雅!

猛然,他静止的身体抖了抖,李雅!沉重的眼皮被硬生生挤开,黯淡无光的瞳孔逐渐恢复生机,我,还不能死,我的戒指还没送给她。

求生的欲望宛如枯木逢春,眨眼间,他又恢复了生机勃勃。

下一秒,他的眼眸睁大到极限,不可思议望着泛黄路灯下的细长影子。

有灯光?

回过神,魏钊惨白的脸庞逐渐恢复血色,惊喜的四处张望,不仅安思雅的鬼魂消踪灭迹,连这条小巷都格外熟悉,只要再拐个弯,李雅的家就到了。

难道之前是幻觉?像是想到什么,他快速摸了几下脸,笑意更甚,没有想象中的皮开肉绽,看来真是幻觉!

不经意间,下垂的视线扫过跌落于地眼镜,仿佛时间停顿,他的眼眸急促鼓起。

镜面上,那密密麻麻宛如蛛网的裂痕刺痛了他的眼睛。

不是幻觉?

伴随着这个念头涌上心头,灯光!消失了!

黑暗,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吞噬了他的一切感官。

正中央,一道屏蔽于漆黑中的身影缓缓抬起头,两道夹带着无与伦比怨恨之气的红芒迅速穿透层层黑暗,硬生生刺进魏钊的瞳孔里,令其原本僵硬的身体顿觉冰冷。

冷汗,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布满了何潇雨的额头,孤立的身影和周围人来人往的景象显得格格不入,时间,眼看一分一秒过去了,魏钊常去的地方他们都找过了,完全看不到对方一丝身影,恰恰也是因为这点,他才更加害pà

,不安的感觉不知不觉已经充斥满心里。

“没有找到魏钊!”夏琪龙垂头丧气的从不远处走来,因为太过着急,脸色显得微微发白。

很快,夜雪也从另一边缓缓出现,不需yào

过多的言语,仅从她的神情就可以看出,她也没有任何收获!

魏钊究竟在哪里?

李雅怔怔看着手中的手机,心里越来越不安,1个小时过去了,他们都没有给她致过电,换句话说,也就代表着,他们还没有找到魏钊。

叹了口气,轻轻将手机放在桌面上,心慌意乱的拿起文档阅读,只是,她眼神更多时候是停留在手机上。

“李雅,你没事吧?”身旁的好友脸色看起来很怪异。

“呃!”回过神,李雅的眼神看起来闪烁不定,良久,才轻声说:“我能有什么事,只是在看资料。”

“可是,你的资料拿反了!”

“啊!”李雅一惊,一个措手不及,将桌面上一个玻璃水杯打翻在地。

呆呆看着破碎的玻璃杯,恍惚间,她仿佛看到魏钊浑身是血在地上拼命爬行,打了个冷颤,无视周围纷纷投来的怪异目光,迅速对着满脸关心之色的好友说:“麻烦你帮我请假,我现在必须出去。”

“可是……”好友望着消逝的身影,无奈叹了口气,李雅今天的状况很令她担忧,已经连续出现好几次差错,对此,领导已经很不满了,如今又擅自离岗,真不知一会如何向领导交代。

“恩!知dào

了!”何潇雨缓缓挂断手机,脸色一整,对着身旁的两人说:“李雅来电,说魏钊有可能去她家里,让我们顺着那条路寻找。”

“那我们快走吧!”夏琪龙心急如焚,一马当先疾奔而去。

呼啸的寒风中,三道疾奔的身影引起了周围路人纷纷注目,好奇的人们开始猜测,在他们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事?答案,自然无人知晓!

猛然,夜雪疾奔的步伐一顿,狐疑的目光渐渐转向一旁,那条冷清又细长的小巷。

或许是觉察到夜雪的异状,何潇雨的步伐也不由一停,迅速回头望着呆站中的人,眉头微皱,不解的说:“怎么了?”

“主人!”夜雪并没有回头,水润而明亮的眼眸依旧死死盯着那条小巷,凝重的说:“在那里,我感觉到一股令人心悸气息。”

“你的意思?”何潇雨快步来到夜雪身边,视线也紧随其后死死看着空荡的小巷。

仅容三人紧靠并肩而过的窄小巷道,在几丝暗淡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死寂,就如敞开倾盆血口的怪兽,静静等待猎物上钩。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股气息的主人,就是杀死这些人的真zhèng

凶手。”夜雪不仅眼神犀利,连语气都异常严肃。

何潇雨心惊之际,猛的回头冲着远处吼道:“琪龙,这里。”

骤起的咆哮声不仅吓了夜雪一跳,连周围的行人都不悦的皱起眉头。

“主人!”一瞬间,夜雪肃然看着何潇雨说:“你和夏琪龙就呆在这里,我进去,我向你保证,如果看到魏钊,一定把他带出来。”

“为什么?”何潇雨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平静,连声音都显得波澜不惊。

即使是气喘呼呼的夏琪龙,也是一脸疑惑的望着夜雪。

“对方很可怕,即使是我,都不一定能够打赢她。”忍不住,夜雪移开目光,何潇雨异常平静的眼神,竟令她感到不适。

“你以为,作为一个男人,能够在危险的时候当缩头乌龟吗?”何潇雨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明显不能!”夜雪没有回答,夏琪龙却大笑一声,给予肯定的答案。

望着两张视死如归的脸庞,夜雪无奈的叹了口气,仍不死心的劝解说:“可是……”

“没有可是。”眨眼间,何潇雨的眼神冷了下来,斩钉截铁的说:“如果避无可避,我宁愿死,也不想躲在一个女孩子背后,靠着她牺牲性命苟延残喘。”

“那我们还等什么?”夏琪龙大手一挥,率先冲了进去。

尽管很是无奈,不过夜雪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暖和。

风,就如一个调皮的捣蛋鬼,总喜欢在人最无助的时候落井下石。

寒风下,魏钊那头长发胡乱纷飞,就如他的心情,惊**加。

突现的身影就如昙花一现,只需一个眨眼的动作,就从原来的地方消失了!

错觉吗?回想到那双猩红血眼,他很快就否决掉这个可笑的想法!

这不是错觉,不是幻觉,更不是做梦!这是真实的,是赤裸裸存zài

的,无论他承认与否,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遇鬼了!

笔仙的诅咒,怨灵的索命,不容置疑!

然而,他有一点想不通,既然是笔仙诅咒了他们,为什么种种迹象看起来,更像是杀人灭口?

骤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缓缓传来。

魏钊心悸之际,迅速转身,然后,他又一次看到久违的灯光,最令他欣慰的是,何潇雨等人的身影逐渐清晰。

“是魏钊!他没事!”夏琪龙激动的难以言喻,正想快步跑过去,却被夜雪硬生生挡住。

“夜雪,你在干嘛?”何潇雨的脸色很快就沉了下来。冷冷望着敞开双手阻挡自己的夜雪。

“主人!你注意看魏钊身后!”这一刻,夜雪的语气都罕见的出现一丝颤抖。

何潇雨猛然一惊,迅速抬头,穿过魏钊惨白的脸庞,视线直指对方身后,那一团穿不透的黑暗处,一双猩红的眼睛若隐若现。

第一百零五章 来不及说,我爱你

风,极静!

心跳声似乎在这股诡异的气氛下显得格外微弱!

仿佛受到某种召唤,原本就泛黄的灯光快速闪了闪,很快,就变得暗淡无光,尽管如此,魏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依旧清晰可见,白的瘆人!

有人说,希望和绝望是两个遥不可及的心态,当希望出现的时候,就象征着绝望的离去.

然而,对于魏钊而言,这两个风牛马不相及的心态竟同一时间出现在他身上,明明能够拯救他的好友就在不远处,甚至他能够清晰的看到他们每一个表情!可是,他却不能动!不仅不能动,连开口说话,哪怕发出一丁点声音都异常困难。

他知dào

,在身后,正有某种可怕的东西挨着他,不需yào

回头,仅从后背阵阵刺骨的寒意,他就能感觉到。

一只手,干枯的宛如树皮,轻柔的搭在他的肩膀上,软弱无力,就像情人的抚摸!可,偏偏是这么一只手,令何潇雨的心迅速沉了下去,风干的汗水又一次密密麻麻涌了出来。

魏钊的身后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在场的众人都想知dào

,可惜,他们全部得不到准确的答案!因为魏钊的身体完美的挡住了视线,令他们无法穿透窥视。

“夜雪,你有把握抢在对方出手前救下魏钊吗?”何潇雨的声音很轻,也很抖,就如他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般。

“我不知dào

!”夜雪的回答很苦涩,这样的语气,在她身上出现,纯属罕见!心悸之余,紧张的眼神紧紧盯着魏钊,一刻都不曾移开过。

“如果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不留余力,哪怕因此送命呢?”何潇雨平静的语气下,却是令人心惊的冷酷。

夜雪的脸色明显一变,而后,渐渐呈现一丝苍白,低声说:“请主人放心,,我一定会拼尽全力。”

夏琪龙的嘴巴张了张,很快又闭上,只是眼神明显出现一丝黯然!潇雨的性子果然一直没变!对朋友尽义,却对自己残忍,宁愿独自背负着愧疚与痛苦,也要拼尽全力帮zhù

朋友。他虽不知dào

最后会怎样,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夜雪因此死了,潇雨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身后之人仿佛故yì

戏弄众人,除了轻搭在魏钊肩膀上的那只惨白枯爪,并不曾有进一步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何潇雨开始沉不住气了,凌厉的眼神扫向夜雪,后者仿佛会意,脚步微微向前一跨,做好冲刺的准bèi

,看不到对方,她的催眠能力并无法得到释fàng

,这一刻,她开始后悔没有带上小黑,否则,就会简单多了!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李雅竟突然出现了!

“魏钊!”伴随着惊喜的叫喊,李雅快步疾奔而来。

突如其来的叫声不仅令何潇雨等人骤然回头,更令呆滞中的魏钊双眼瞬间睁大到极限,瞳孔中的欣喜一览无遗。

遭了!刚一回头,何潇雨就后悔了,这个时候,正是凶手的最佳下手时机。

似乎感觉到身后有所动作,惊恐焦急的魏钊竟然打破了静止的画面,死死盯着疾奔而来的身影,放开嗓子狂吼:“不要过来……呃!”声音戛然而止,呆滞的目光缓缓下移,怔怔盯着穿透自己心脏的那只血爪!

“魏钊!”李雅凄厉的惨叫瞬间划破黑暗,令所有闻到之人都伤感不已。

就在此时,夜雪动了,身影一闪,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砰!伴随着魏钊的双膝无力下跪,何潇雨的心就如被瞬间敲碎的玻璃,清脆的异常好听!茫然望着垂头跪地的好友,双脚一软,紧随其后无力跌跪落地。

“魏钊!”咆哮过后,夏琪龙飞扑过去,一个踉跄跌坐在魏钊身旁,颤抖的伸出双手,紧紧捧住下垂的脸庞,随着他用力撑正,血液正连绵不绝从对方嘴角溢出,就如无形的绣花针,透过他的手指缝隙,穿过他静止的心脏,重重的,狠狠的,砸落在地上,令他的瞳孔瞬间睁得更大。

魏钊涣散的眼眸逐渐出现一丝神光,掠过夏琪龙,透过何潇雨,直达正前方呆站的李雅,四目交集,只能会意不能言传的情感无声传递,伴随着李雅掀起的强笑,他的嘴角也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只是,原本就血流不止的血液,随着他敞开的嘴巴,流得更加欢快。

“戒……指……”像是想到什么,他一瞬间变得格外激动,努力的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可惜,堵在喉咙里的血液不仅令他呼吸异常困难,连声音都变得格外微弱,细不可闻!

“你想说什么?”注意到魏钊的异状,夏琪龙心中一片凄凉,快速把耳边贴到好友嘴边,可惜,仔细听了大半天,依然一无所获。

就在此时,李雅仿佛走过了大半个世纪,缓缓来到魏钊面前,挤开了夏琪龙,身体无力的跪坐下来,一双纤纤玉手轻柔的抚摸上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美白似玉的手指拼命想要帮对方拭去嘴角的血液,然而,血太多了!如泛滥的黄河,滔滔不绝!新生的血液快速代替了干枯的位置,仿佛柔弱的心受到致命撞击,她苍白的脸庞上终于闪烁着晶莹剔透的泪光。

“你知dào

吗?”空洞的语气下,李雅泪流满面的说:“那一晚,是我的初吻!是不是很可笑,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尝到恋爱的味道!最可笑的是,令我恋爱的男人是个骗子!你不是一个好男人,好男人不应该让心爱的女人流眼泪,为什么你要骗我?就算为我好,也不可以编造那种低级的谎言让我受尽折磨,我恨你!”

泪水,缓缓从魏钊的眼角溢了出来,极力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盒子,慢慢送到李雅面前,拼尽最后一口气说:“我……爱……”没由来,眼神一暗,来不及说完的话随着无力下垂的脑袋重重扎进对方的怀里。

噗!装有戒指的盒子从手中脱离,滚动两下,静止在一旁,灯光下,那原本就红艳的盒子因为鲜血的渲染,更是红得刺眼。

“魏钊!”李雅仰天悲呼一声,拼命揉挤着怀中冰冷的尸体,泪水络绎不绝从紧闭的双眼迅速溢出。

一旁,夏琪龙原本就通红的眼眶终于忍不住溢出泪水来,悲愤难忍之际,一个急转身狠狠一脚踹向墙壁泄愤。

魏钊死了!

这个念头就像一头猛兽,嗜血的眼眸下,是一对细长尖锐的獠牙,不仅狠狠一口咬碎了何潇雨的身体,连那颗脆弱的心,也瞬间支离破碎。

嘎嘣嘎嘣!何潇雨紧握的拳头下青筋根根暴起,指甲深深镶进肉里,刺破了肌肤,丝丝血迹顺着指缝溢了出来,一阵忿恨的烈焰从他心里直冒起来,泪膜底下的眼珠闪着野兽般的光芒。

“啊!!!”悲愤欲绝的长啸顺着他倒躺于地,直穿九霄。

黑豹酒吧,轻柔的歌声像天地间编制的网,密密麻麻的笼罩在每一个角落,客人有的轻笑细语,有的故作沉醉,然而无论哪种,他们的目光都一致射向一旁的酒桌上,既羡慕又妒忌!

“你瘦了!又黑了!不知dào

能不能告sù

我,这段时间去哪里了?”夏漠然倾国倾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朱唇轻启,抿了口饮料,略带好笑的望着有些窘迫的小风。

这样的情景,曾无数次出现在小风的梦里,然而,当美梦成真的时候,他反而有些不适应,或许是心态变了,从知dào

夏漠然有心上人,而且无法割舍的那一刻起,他就知dào

,他们注定不能成为情侣。抿了口酒,苦笑着说:“如果是你,攀爬好几天山路,又晒了好几天太阳,能不黑吗!”

“哦!”夏漠然仿佛来了好奇,兴致勃勃的说:“那你为什么又爬山路又晒太阳的?而且走的那么仓促,连道别的话都没有说一句,该不会?”像是想到什么,她调皮一笑,接着说:“你,是去相亲?”

“当然不是!”小风猛然抬头,想都不想就反驳了,只是一瞬间,他又沉默了下来,原本决意将这股爱慕之情化为友情,可是,当他接触到那双灿若星子的媚眼时,心又开始沉沦了!一丝不甘涌上心头,狠狠灌了一大口酒说:“你是知dào

的,在我心里,除了你,已经容不下别人了!”

夏漠然的笑容很快就僵在脸上,看着借酒消愁的小风,眼神渐渐飘忽不定起来,良久,才轻叹一声,缓缓站起来说:“我该上台了!”

“漠然!”小风举杯的手轻轻放在桌子上,黯然望着背向而立的倩影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何潇雨的话,你会爱上我吗?”

“没有如果!”夏漠然的身躯很挺直,语气更加坚决,平静的说:“从我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是希望会遇见他!”

“就算下一秒,他死了,你也这样想吗?”小风不知dào

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说这句话,或许,这就是俗称的嫉妒!

没由来,夏漠然迅速转过身子,冷冷看着小风说:“如果你没有喝醉的话,我可以告sù

你,他活着,我陪他,他死了,我也陪他,殉情或许很遥远,但是对我,并不难!”

呆呆望着远去的身影,小风猛然提起整瓶啤酒,一阵仰头狂灌。

这酒,真苦!

伴随着酒瓶重重磕在桌子上,眼眸逐渐清明,无视周围投来幸灾乐祸的眼神,快速站了起来,坚定的步伐迈向洗手间方向,这一刻,他已经为心中的决定做出了选择。

第一百零六章 夜雪惨败

杨筱旭,一个小康家庭的独子,父母对其溺爱已经远远超出正常人家的孩子,然而,也是因为这点,杨家父母开始尝到苦果。

想来也是,有那个做父母愿意看见自己的子女走向岔道,而且还是晴天霹雳的邪门歪道!

辍学修道!一想起这个字眼,杨家父母就格外揪心,每天日思夜想的如何如何提高儿子的学习成绩,想方设法希望儿子能够读上重点大学,将来能够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这下可好,一个闷雷下来,令他们彻底神魂颠倒,还光宗耀祖呢!小命能够保住就不错了,和妖魔鬼怪打交道,还能活命吗?于是乎,他们开始了激烈反对,无奈儿子心智坚定,任凭他们如何打骂,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儿子就是无动于衷,一怒之下,杨父放言要与其断绝父子关系。

“迂腐!学道有何不好,将来我还要做一代宗师呢!”回想到父母的话,杨筱旭显得愤愤不平,洗涮洗手间更是卖力。

“我倒是很想知dào

,这未来的一代宗师在洗厕所,是何感想?”骤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声音?

杨筱旭的眼神猛的一亮,迅速转身,看着小风吊儿郎当的模样,兴奋的说:“师父,你回来了?”

“你不是看到了吗?”听到这个愚蠢的问题,小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清咳一声,对挠着后脑勺傻笑的杨筱旭说:“现在,我郑重问你一个问题。”

“师父,您说!”严肃的语气令杨筱旭脸色一整。

“你怕鬼吗?”小风犀利的眼神紧紧盯着杨筱旭,仿佛想要通过对方的眼睛看出真实想法。

杨筱旭犹豫了一下,猛的抬头坚定的说:“我怕,但我会尽量克服恐惧的心态。”

小风赞赏的瞥了杨筱旭一眼,缓缓移开目光,自顾自说:“知dào

我为什么要让你清洗洗手间吗?”

“我猜,师父一定是想看看我的承shòu能力。”对于这个问题,杨筱旭也曾想过无数次。

“你以为我吃饱没事撑着,耍你玩是吗?”小风低头点燃烟抽了口,抬头望着杨筱旭好奇的眼神说:“厕所,是这个世界上最脏,最阴,同时也是最接近鬼魂的地方,作为驱魔人,首要具备的就是拥有能够融入灵体的阴气,因此,在先天不足的情况下,只能进行后天培养。”

“这么说,我已经有了阴气了?”一瞬间,杨筱旭显得格外雀跃。

“有那么开心吗?”小风没好气的瞪了杨筱旭一眼,旋即,沉声说:“总的来说,你算入门了,但是有一点,我现在必须和你说清楚。”深深抽了口烟,淡然道:“其实鬼也是人的精神力幻化而成,归根究底,它连人都算不上,抛去制造幻觉的本能,弱的和空气无异。因此,鬼并不可怕,而拥有制造幻觉的鬼魂,通常都是厉鬼级别。”顿了口气,语气逐渐凝重的接着说:“但是,有种鬼,或者说,已经超出鬼魂的能力范围,它和厉鬼比起来,更加恐怖,因为它不仅会制造幻觉,还会化虚无为实体。最可怕的是,随着能力提升,吸取的怨气越多,不但能够控灵,也就是操控其他鬼魂,甚至很有可能进化成为恶灵!这种鬼,就是俗称的怨灵!而我,现在要对付的,就是这么一个邪物,说句难听的,真zhèng

碰到它的时候,说不准,我也会死,即使是这样,你也不怕吗?”

不知沉默了多久,杨筱旭才轻声说:“师父怕吗?”

“或许吧!”小风自嘲一笑,缓缓说:“我是驱魔人,职责所在没得选择,况且,为了她,我也必须这样做。”

“师父都不怕,我就更不怕了。”杨筱旭轻笑一声,语气竟充满坚决。

小风古怪看了杨筱旭半晌,满是好奇的说:“我很想知dào

,是什么令你如此坚决要做驱魔人?”

“我有个哥哥,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8岁那年,亲朋好友甚至父母,他们都认为我哥因意wài

死于车祸,可是我却知dào

不是这样,我亲眼看见他身边有个女人将他推到车道上,可惜,除了我没有人看见,对于我的话,大人们都认为我是惊吓过度!”杨筱旭苦笑几声,旋即,重声说:“所以,当我有机会成为驱魔人的时候,我一定要做驱魔人。”

沉默了半天,小风把烟头扔进蹲厕后,率先走向门口说:“那么,走吧!”

“去哪里?”

“新人村!”

夜空,阴沉的可怕,无边无际的黑雾犹如一头蛮荒巨兽,疯狂的吞噬着每一寸光芒。

这样的黑夜,对于夜雪而言,无疑是个福音,因为她的能力只属于黑暗!

黑暗中,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静立不动,若是有人经过,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两尊雕像。

“你是谁?”不知过了多久,夜雪忍不住率先打开话题,不知dào

是否错觉,她总觉得不远处背向自己的身影很熟悉,很像那个失踪已久之人。然而,真zhèng

令她凝重的却是来自对方身上那股可怕的气息,就连她的催眠能力都被轻而易举隔间在半道上,劲敌!这是她的第一直觉。

“你不是猜到了吗?”神mì

人轻笑几声。

“陆遥?”夜雪的瞳孔瞬间猛缩,难以置信惊呼出声,这个略带磁性的嗓音,她在熟悉不过了。只是,陆遥怎么可能有如此强dà

的能力?

神mì

人缓缓转过身子,深邃的眼眸布满了深情,只是这样一双眼睛,却有股令人深陷其中的错觉。

猛然一惊,夜雪连连后退,狐疑的眼神不由上下打量起来,这种能力,很像自己的催眠能力,只不过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怎么!见到主人,你也不行礼吗?”神mì

人的嘴角渐渐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你不是陆遥,你是谁?”对方绝对不是陆遥,这一点,夜雪心里很清楚,原因无它,仅仅凭来自对方身上那股令人心寒的邪恶气息,就绝对不是陆遥所拥有。

难道自己不知不觉中了催眠?一想到这里,她脸色大变,立马心神合一,眼睛慢慢闭上,霎时间,只觉得阴风阵阵急扫而来,飘逸纷飞的发丝下,她那张极度精致的脸庞渐渐出现一丝苍白。

这股气息,远远比自己的强dà

!直到完全静下心的时候,她才觉悟到蕴含其中的凶险,如果有的选择,她宁愿选择撤tuì

,可惜,何潇雨的死命令令她毫无选择。

魏钊已死,若无法抓到凶手,只怕无法面对主人了!了解到这点,夜雪瞬间将所有潜能提升到极限,在强劲的气流包围下,原本杂乱的长发也渐渐恢复柔顺飘舞,精致的脸庞更是镀上一层圣洁之色。

“咦!”神mì

人骤然传来一声惊喜的诡叫,声音尽管很空洞,然而却比平时多了一分兴奋,就如孩子见到心爱的玩具一样。显然,来自夜雪体内的至阴之气是它所需yào

的补品!

就在此时,夜雪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两道至阴之气宛如流星般激射而出,空气在其挤压下形成两道气流笔直轰向神mì

人。

闷哼过后,夜雪的嘴角缓缓溢出一丝血丝,在这场无形的气息碰撞中,她胜了!然而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受到创伤,强行咽下沸腾翻滚的血气,凝目四顾。

深渊般的恐怖幽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冷清的小巷,或许是很少有人经过,这条小巷并没有任何照明设备,除了周围几处平房散落的微弱光芒,仍是一团漆黑,只是这种漆黑,少之前那种令人发麻的阴森。

没有看到那道恐怖的身影,夜雪紧绷的心终于松懈下来了,看来,对方是撤走了!

骤然,她的皱眉又一次紧紧皱了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阴森气息从身后急促窜来,令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加深了三分。难道对方没有走?念头刚一涌上心头,她迅速转身看向身后,下一秒,瞳孔急促收缩起来。

微弱的光芒下,一道身影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一袭古代白色长裳,一头拖地遮脸而垂的枯黄杂发,加上宛如尸体般的死寂与阴森,勾画出鬼气森森的恐怖画面。

没由来,夜雪连退两步,伴随着不安迅速涌上心头,娇斥道:“你究竟是谁?别和我装神弄鬼!”

她是夜行者,她习惯了黑暗的独特气息,但并不代表她没有恐惧的心态,面对这道神mì

的身影,她竟呈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感,这要放在以前,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喀嚓、叭!一阵骨头之间摩擦产生的爆响荡开之际,诡异的身影缓缓动了,脑袋抬高的一瞬间,两道红芒穿透发丝笔直射进夜雪的瞳孔里。

动不了?夜雪突然恐惧的发xiàn

,面对这双充满怨毒的猩红血眼,她的能力全部失效了。

冷汗,缓缓顺着她苍白的脸腮蜿蜒而下,恍惚间,她看到了逝世多年的母亲。

“妈妈!”伴随着饱含思念的轻呼,夜雪呆滞的眼眸中渐渐溢出朦胧的水雾。

“孩子!辛苦你了!不怕,妈妈在这里,睡吧!”惨白的枯爪慢慢攀上夜雪的脸腮,温柔的语气下,血眼却是异常的怨毒。仿佛知dào

猎物已经到了嘴边,嘴角的笑意更甚。

第一百零七章 绝技,五雷驱魔咒

冰冷的暗夜,灰黄的灯光,沉默的脚步,一前一后,宣示着这条街道的落魄与孤寂!事实上,这样的街道,在黄城县并不少见.

骤然,小风前进的步伐一顿,迅速侧目看向一旁,幽暗的小巷中,正有一股令人心惊的恐怖气息不停弥漫凝聚,像是想到什么,他猛地抬头,夜空中,乌云密布,阴森的格外令人心悸。

难道?

“师父,你怎么了?”杨筱旭有些奇怪看着呆立的小风,顺着他的视线,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之处。

像是受到提醒,小风猛然一颤,脚下宛如生风般疾奔而去,急促的丢下一句话。“你留着这里。”

望着远去的身影,杨筱旭牙根一咬,紧跟着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很温暖!妈妈的怀抱真的很温暖!干枯的泪痕下,夜雪的嘴角渐渐荡起一丝笑意,那是一种天生对母体的眷恋!在前所未有的亲情暖意包围下,她缓缓闭上眼睛。

太舒服了,妈妈的怀抱,真的很舒服!

望着陶醉入睡的夜雪,白衣女鬼轻笑一声,只是笑声充满了阴森和恐怖,环绕对方腰部的手臂缓缓一动,五指成爪贴着后背慢慢推进。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当爪子和后背肌肤产生接触时,竟如同进入水中一样,没有丝毫阻力就穿过衣物进入身体,最不可思议的是,随着枯爪完全进入身体,竟不曾流出一滴血液。

伴随着舒服的轻哼一声,白衣女鬼笑的更加开心,夜雪的体内,有她最迫切需yào

的阴气,相信只要完全吸取了这些阴气,她的能力将得到更大的提升。

“混元无极,乾坤借法,破!”

暴起的怒斥令陶醉中的女鬼猛的一惊,刚一回头,就被迎面射来的符咒打个正着。

“啊!!!”惨叫过后,女鬼瞬间消失。

失去支撑后,昏迷中的夜雪宛如落叶般无力的笔直坠落,幸好杨筱旭眼明手快,及时接住了她的身体,才避免和地面产生磕碰。

好可爱!当杨筱旭的目光和夜雪甜睡的脸庞接触那一瞬间,显得格外呆滞。

怦怦!心开始不争气的急促狂跳,伴随着从夜雪身体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他的脸腮竟忍不住涌现阵阵炽热之意,回过神,极不自然移开目光。

这是一条很常见的小巷,这样的小巷,在这个县城屡屡皆是,然而,也是这么一条空荡的小巷令小风无比凝重,这一刻,他知dào

中彩了!拥有如此可怕气息的,怕只有怨灵了!

不知过了多久,杨筱旭注意到怀中之人依旧没有丝毫动静,心中一急,扭头喊道:“师父,她没有动静,是不是死了?”

“别说话,拿好我给你的驱魔镜,多注意周边的异常,寒意从哪里来你就照向哪里。”小风并没有回头,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隐藏在黑暗中的怨灵所吸引住。

通过周围弥漫的阴森气息,他就心知肚明这个怨灵并没有离开,而是隐藏在周围伺机而动,刚刚那道符,对付一般的孤魂野鬼绰绰有余,然而,对付怨灵,威力还远远不够。

小风严肃的语气令杨筱旭心惊之际急忙掏出一面镜子,这面镜子和普通的镜子大不相同,它的面积很小,就像一个小型八卦,镜面也不是常见的玻璃,而是古铜,看样子,应该也有很长一段历史了,岁月在它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握紧镜柄,杨筱旭微蹲之余,单手紧了紧怀中的夜雪,仿佛害pà

有什么东西将其从中夺走,警惕的目光四处扫视片刻,又重新定格在小风身上。

小风依旧保留着静立的姿势,只是仰望的眼神逐渐凝重,正前方,正有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迅速凝集挤压。

死寂的风,缓缓流动,当彻骨的寒意掠过腮边的瞬间,小风动了!只见两手重重一拍,大喝一声道:“混元无极,乾坤借法!五雷驱魔咒,起!”

冷汗,密密麻麻布满额头,眼神也慢慢由最初的淡定渐渐化为焦急,仰视着远处那股频临爆fā

的气息,拼尽全力缓缓敞开紧合的双手,伴随着手心慢慢拉开,相对的手心中逐渐浮现五道悬空并排而立的符咒。

这五道被阵阵电流包围的符咒分蓝、紫、橙、黄、金依次并立,威力也将随着依次增加,如非万分紧急,他绝对不会轻易使用这招,原因很简单,以他的能力,还不足以完全驾驭这个绝招,一个不小心,很容易遭来反噬,轻则内伤,重则粉身碎骨!

虚空中宛如受到某种莫名的牵引,黑暗仿佛一瞬间活过来,以漩涡状迅速朝着正中央不停凝聚,首当其冲的小风长发无风自动,根根死命向后飘舞,面对如此强劲的飓风,他几乎难以站立,至于身后的杨筱旭,除了死死搂进夜雪,埋头俯视,根本无法抬头正视。

骤然,小风的脸色一变,死死盯着虚空中骤止的气流,来了吗?伴随着这个念头涌上心头,双眼顿时暴起两道精光,手一抬,暴喝道:“五雷驱魔咒,转!”

只见,原本细小的五色符咒眨眼间无限量放大,逐渐形成一米左右的高度,并以他为中心,伴随着阵阵雷鸣声,不停的原地悬空旋转。

面对如此诡异又炫酷的场面,杨筱旭的嘴巴不由张大到极限,眼冒星光好生羡慕!我靠!我要是会这招,岂不是泡妞无往而不利!

风,极静,空气中仿佛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虚空下,小风的心显得无比沉重,看来,这个怨灵必然很可怕,面对如此强劲的雷符都不愿离去,这一拼之下,胜算如何,心里竟没了底气。

动了?

伴随着这个念头涌现,无尽黑暗形成的漩涡,随着一个钻头形状迅速从正中央钻出,宛如从天而降的黑色巨蟒,蜿蜒盘旋之际,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呼啸着俯冲而下。

小风的瞳孔骤然猛缩,面对如此强劲的恐怖气息,不得不使尽全力,双脚重重踩在地上,腰部一蹲,做成一个马步姿势,手心同时向下一沉,气运丹田,伴随着一声暴喝,一股纯阳之气浑然散开,手心在一翻,拼命向上一托,五色雷符竟紧随着临空而上。

说时迟做时快,这一系列动作小风也不过花了短短两秒钟时间,眼看黑色飓风气流就快袭来,凝重的脸色下,他上托的双手快速结成一个手印,眼眸中的精光一闪,暴喝道:“混元无极,乾坤借法,冥雷咒,去!”

只见临空旋转的蓝色雷符咻了一声脱离了阵型,以雷鸣咆哮之势重重轰打在漩涡的钻头之上,时间仿佛瞬间被定格,俯冲而来的气流随着雷符的消失而完全静止。

吸吸吸……进去了?小风双眼极度夸张的鼓出,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心神失守之际,另外四道雷符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是吧!失灵了?无数的问号瞬间塞满他脑海。

难怪小风如此大惊小怪,按他师父的说法,此招一出,谁与争锋!什么大鬼小鬼都要靠边站,想当年,横扫整个驱魔界的祖师爷也是凭着这招消灭了无数妖魔鬼怪,只是传到他这一代基本没有使用过,归根结底就是反噬后果太过可怕,不幸的是,他想对付怨灵,除了这个强劲的招式,似乎没有其他办法!

事实上,这个五雷驱魔咒也是他刚学会不久,作为本门的压轴绝技,如不是师父知dào

无法打消他驱除怨灵的念头,都不愿让他轻易使用,现在可好,辛辛苦苦风吹日晒学会了所谓的绝招,竟然在紧要关头掉链子,玩失效!我列个去!这还让不让人活啊!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直接泪奔。

就在他打起退堂鼓之际,静止的漩涡气流极不规律的剧烈颤抖起来,像是想到什么,迅速回头暴吼道:“快趴下!”

没有丝毫犹豫,杨筱旭立马抱着夜雪就地俯卧。

轰隆隆!宛如天雷勾动地火,虚空中猛的一抖,一道肉眼无法看清的涟漪以漩涡钻头为中心,迅速四处蔓延爆开,霎时间,地动山摇,周围房屋纷纷随着气波的扩散,出现毁灭性崩塌。

“妈呀!爆zhà

了!”

“地震了!快跑啊!”

冷清的街道顿时响起接二连三的惨叫声,路人、住户纷纷鸡飞狗跳窜出空旷之处,幸好这一带比较偏远,加上大多数是平房,倒也没有出现什么人员伤亡。

作为始作俑者,小风心有余悸瞥了眼恢复正常的虚空,暗自松了口气,我列个去!这招式果然牛叉!

事到如今,他已经完全不担心那个怨灵了,在爆zhà

的那一刻,他清晰听见虚空中传来的惨叫声,相信经此一役,对方必然元气大伤,在对付它就简单多了!

“师父,我们快走吧!一会警察该来了!”杨筱旭的脸色依旧保留着苍白之色,显然刚刚那股狂暴之气也令他心惊不已。

“对!走!”经此提醒,小风才浑然一惊,虽说他是除魔卫道,可是谁信他呀!就怕警察一来,把他当成恐怖分子处理,当下,急忙和抱着夜雪的杨筱旭窜向黑暗中。

第一百零八章 真相

魏钊死了!

沉浸在悲痛中的何潇雨提着酒瓶摇摇摆摆走在大街上,风冷,却比不上心冷!愧疚、自责的情绪就如一根根尖锐的毒刺,深深扎在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上.

步伐匆匆的行人纷纷止足注目,眼神有怜惜,有同情,但更多的却是不屑,或者在他们眼里,这个仪表堂堂气质非凡的男人,成为酒鬼并当众出丑是多么令人唾弃的一件事。

霓虹闪耀,灯红酒绿,人潮如海的繁华路段,在这个充斥着活力与喧哗的世界里,何潇雨的心依旧是那么的孤独,宛如天地间只有他孑然一身。

砰!伴随着酒瓶骤然爆开,顿时引起周围路人阵阵惊叫,不满和愤nù

的眼神不停投射在他身上,若非镇于那双冷冽似冰的黑眸,只怕一些冲动之士群而殴之。

深深吐出一口闷气,何潇雨快步拐过一条小巷,确认周围没有路人经过,才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对着一个号码按了下去。

“喂!”何父的声音缓缓从手机里传来,只是听起来没了平日的威严,略带一丝疲态。

“魏钊死了!”何潇雨的语气很平静,然而,握着手机的五指却紧紧收缩,仿佛是在极力控zhì

自己的情绪。

“是吗!”何父轻叹一声,满是遗憾的说:“那真是太不幸了!”

“你说,夏琪龙也会死吗?”伴随着这句话,何潇雨的语气开始出现丝丝颤抖。

“呵呵,我哪里知dào

!你父亲又不是神算子!”

“你不是我的父亲!”一瞬间,何潇雨的语气完全冷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说:“永远没有一个父亲会如此害自己的儿子,或许在你心里,利益大于一切,你知dào

吗?我很后悔身体上流着你的血。”

不知沉默了多久,何父才沉声说:“你要永远记住一点,你是我儿子,这点,永远改变不了,就算你死了,化成灰,你的墓碑上刻得永远是何姓,哪怕你改头换脸,隐姓埋名,也永远改变不了你身上的每一滴血,每一块肉都是我创造出来的。所以,你可以恨我,可以怨我,但是,却不能舍弃自己的身份!”

“一个父亲,最大的心愿,不是拥有数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更不是什么权力与美女,他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人中龙凤,可是,这一点,你现在明显还不具备!”说到这里,何父的语气逐渐冷酷接着说:“所以,我只能帮你,我的儿子,必然美白无暇,傲视群雄,心软,是最不能拥有的杂质,有些事,你做不出,我自然会帮你做,我要令你将来的路上平坦无阻,任何潜在的威胁必须第一时间扼杀在摇篮里。”

“所以,你就派人杀了魏钊!对吗?”压抑的语气下,何潇雨的身体激烈颤抖起来。

“呵呵!都说知子莫若父!现在我倒觉得是知父莫若子!”顿了口气,何父很是好奇的说:“我很想知dào

,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的手笔?”

“你连妹妹和哥哥都能杀死,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何潇雨紧闭的眼角上,缓缓溢出两行泪水。

当心中的疑虑得到肯定,相继而来的却是无与伦比的痛苦与悔恨,自己的兄弟,为了帮zhù

自己,不辞千里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到头来,不仅没有得到回报,还因为自己的原因令他们死于非命,最痛苦的是,主谋者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看来,我儿已经长大了!”很怪异,何父似乎非常开心何潇雨对他的怀疑,或许在他想来,儿子对自己的不信任更比信任值得庆幸。

“那么,其他人,也是你的人杀的咯?”想到这种可能,何潇雨的心更冷。

“他们只是一个诱饵!既考验你,又可以钓上大鱼,何乐而不为!”面对如此血腥的杀戮,何父的语气竟异常平静,仿佛是在做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何东!”暴喝过后,何潇雨的胸膛急促起伏不已,良久,才轻声说:“他们是人!”

“我知dào

!”轻叹了口气,何父感慨说:“成为诱饵,是他们的不幸!”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报应吗?父亲!”说到最后两个字,何潇雨几乎咬碎牙齿。

“我相信!”很意wài

,何父对于这句话竟满是认同。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做这种事?”

“因为!”再次叹了口气,何父略带疲惫的说:“儿子的将来,比我要遭受的报应,重yào

的多!”

“你给我闭嘴!”悲愤之际,何潇雨怒吼道:“不要口口声声拿我做掩饰你冷血无情的挡箭牌。”

粗重呼吸几下,死死盯着空荡荡的小巷,冷声说:“那么安楠呢?她也是诱饵吗?”

“她只是个意wài

!”何父充满惋惜的说:“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控zhì

!”

“呵呵!多么完美的托词,一句意wài

,就可以轻松抹杀掉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何潇雨忍不住怒极而乐,旋即,重声说:“或许你不怕安家的报复,但是如果爷爷知dào

了呢?你以为杀了那么多人,就能天衣无缝?难道就不怕警察找上门,后半辈子在牢房里渡过吗?”

“呵呵!我当然害pà

,只是,你以为警察会知dào

吗?再者,如非和你爷爷商议好,你以为夜雪会出现在你身边吗?要知dào

,她可是你爷爷精挑细选送过来的!”

“看来,我把这一切想的太简单了,也把爷爷想的太慈祥了!”何潇雨轻笑两声,只是眼神充满了绝望,一字一字重声说:“如果我告sù

你,从拨打你手机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开启了录音功能!相信不用多久,警察就会收到这段对话,不知dào

你信不信?”

沉默,死寂的沉默瞬间在手机里蔓延,良久,伴随着沙哑的嗓音响起,何父缓缓说:“你疯了吗?你知不知dào

这意味着什么?我……”

“我当然知dào

后果!”何潇雨冷冰冰打断了何父的强装镇定,痛苦的闭上眼睛说:“只是,我宁愿何家破产倒闭,自己身败名裂流露街头,也不愿意再看你一错再错,更无法承shòu来自良心的谴责,这样活着,我宁可去死!”

“我果然还是太善良了!”何父似乎恢复了冷静,淡然道:“或许,应该让夏漠然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说什么?”骤然,何潇雨浑身一冷,无法制止的颤抖宛如电流窜遍全身,脸色更是变得异常惨白。

“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不知dào

耀扬把夏漠然送往黄亚镇吧!”何父的语气听起来很愉悦,仿佛很享shòu

与儿子打心理战,轻叹说:“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应该在黄亚镇黄城县一间叫黑豹酒吧的地方当歌手吧!如果我告sù

你,她在那里是我故yì

为之,不知dào

你信不信?如果我再告sù

你,只要我点一下头,她立马香消玉损,你又信不信?相信,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我若想要杀她,就算你重重保护,她依然会死!”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粗重喘气声,何父脸上的笑意更甚,抿了口纯净水,润润喉接着说:“我的儿子我清楚,你太心软了,欲成大事,必须不择手段,这点,你还要多学学我!”

“夏漠然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dào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何潇雨恨不得穿透手机杀到父亲面前。

“我知dào

!”随着水杯放在桌子上,何父的嘴角渐渐勾起一丝笑意说:“所以,你不仅不会报警,还会删掉录音,并且保证,没有其他人知dào

我们的谈话内容,对吧!”

“没错!”何潇雨自嘲一笑,自己终究不是父亲的对手。

“很好!”轻笑过后,何父难得严肃起来,沉声说:“所以,我以后不希望再听到这种话,无论你怎么想我,看我,这份家业,我是为你而留,无论你接不接受,这都是事实!再则,若想和夏漠然永远在一起,成为家主,才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挂了!”霎时间,何潇雨只觉得心灰意冷,手指慢慢攀上挂断键。

“等等!”何父及时阻止何潇雨的行为,若有所思的说:“你就不想知dào

,夏琪龙什么时候会死吗?”

“你会告sù

我吗?”忍不住,何潇雨的语气充满了讽刺。

“当然!”何父仿佛听不出语气中的讥笑,开心的说:“我们做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何潇雨的眼神不由一凝。

“如果你能找出隐藏的凶手,我就放过所有知情人!”

“此话当真?”

“当然,我这一生虽然欺骗过无数人,但绝不会欺骗自己的儿子。”

“一言为定。”

尽管心中异常难受,不过总算还有一线生机!何潇雨呆呆看着挂断的手机,缓缓删除了所有录音,艰难的脚步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慢消失在空荡的小巷上。

“老爷!”静立已久的管家很不解的说:“为什么告sù

少爷那么多,你不怕这样他会崩溃吗?”

“我的儿子我清楚,他的承shòu和抗压能力远比你我想象中的要强dà

很多。”对于这点,何父显然非常满yì

,眉头微抬,两道寒芒顿时射在面无表情的管家脸上,轻描淡述的说:“你确认,夏漠然身上的玉佛已经破解了少爷的诅咒?而且能够保证,那个鬼魂百分百不会再对他产生威胁?”

“是的!老爷请放心,夏漠然身上的玉佛法力无边,足以驱除一切邪物,况且,我的徒弟已经确定下来了,少爷的诅咒已经完全破解,不会再存zài

任何风险!”

“那就好!”何父安心之际,略带疲惫的闭上眼睛说:“我和少爷的约定,你知dào

吧!”

“是的!老爷!”管家依旧一成不变保留着微弓身体的恭敬姿势。

“那么,如果少爷赢了,你能终止吗?”随着眼睛再度睁开,何父的眼神骤然变得异常凌厉,淡然道:“我的意思,不仅仅让那个鬼魂彻底消失,还要你徒弟也彻底消失。”

“老爷放心,那只是一般的孤魂野鬼,他能够轻易驱使,自然也能轻易收回。至于其他,我相信没有什么比少爷的前程更重yào

!”管家下垂的脸庞下,眼眸迅速划过一道异芒。

“很好!”何父仿佛对这个回答很满yì

,轻声说:“那你去吧!这一次,我需yào

你亲自出马,确保万无一失!”

“明白了!”

随着管家离开,房间又一次恢复了安静,良久,何父才收回凝视的目光,缓缓从柜子里掏出手机。

“远远跟踪管家,如果他有任何异动,直接枪杀!”

“是!”冷漠的语气响起后,手机就被瞬间挂断。

第一百零九章 小风到访

新人村继陈木涵失踪之后,又一次进入沸腾中,沈小鱼失踪了!面对如此晴天霹雳,沈家几度发狂.

在农村,众人皆知,生女不如男,因为嫁出去的女儿就如泼出去的水,老死不相往来,不如儿子来的可靠,可以传宗接代和送终。然而沈家有女更胜男,这段时间来自慕容钰的贵重礼品不仅令沈家眉开眼笑如拾珍宝,更令周围邻里邻居大为眼红羡慕不已。

可惜,这种莫大的优越感随着沈小鱼失踪以及慕容钰被捕消失的一干二净!霎时间,无论沈家如何哭闹打骂,从警局传来的消息依旧是冷冰冰的调查中,同情的人有,可是幸灾乐祸的人却更多,原本夜深死寂的村庄因为这件离奇失踪事件而变得热闹非凡,大多数村民就如打了激素一样,搬凳子拿椅子坐在家门口议论纷纷。

面对如此热闹的场面,却有一人孤零零坐在房间里发呆,这个人,自然就是夏琪龙!

魏钊死了!当救护车到来的时候,他就知dào

了!或许是无法承shòu那种痛苦的气氛,他和何潇雨一样选择逃避,呆呆坐在椅子上,望着魏钊常坐的位置,恍惚间,仿佛看到对方朝着自己挤眉弄眼,悲痛之际,泪水再一次无声溢了出来。

笃笃!急促的敲门声令夏琪龙瞬间回过神,擦干眼角的泪水,缓缓站了起来,应该是潇雨回来了!

“小风?”随着大木门开启,他不由有些发呆。

“我能进去坐坐吗?”看着傻傻挡住通道的身影,小风不由一笑。

“哦!”缓过神,夏琪龙略带尴尬的拉开大门说:“请进。”

只是,当他看见杨筱旭抱着昏迷不醒的夜雪出现时,又是一愣,紧紧盯着那张精致的脸庞惊呼道:“夜雪!”

“怎么?你认识她?”小风前进的步伐一滞,回头张望之际,心中不由一动。

“进去再说。”夏琪龙担忧看了夜雪一眼,紧紧关上大木门。

望着杨筱旭小心翼翼把夜雪放在何潇雨的床铺上,夏琪龙急忙对一旁的小风说:“她怎么了?”

“她受伤了,现在正陷入昏迷中,如不及时抢救,后果不堪设想!”谈起夜雪,小风也是一副苦相,经过检查才知dào

,此女体内竟含有至阴之气,这种体质对于鬼魅向来就是莫大的补品,怪不得那个怨灵死活不肯离去,原来就是冲着此女来的。

“那你还把她带来这里?怎么不直接送医院?”夏琪龙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魏钊的死,潇雨已经够内疚了,如果夜雪也因此死了,只怕他更受不了了。

“她的伤,医院治不了。”提到这个问题,小风笑得更苦。

“笑话!”没由来,夏琪龙心中一怒,冷声说:“难不成,我这里能治?”

“你这里,自然更治不了!”或许受到语气影响,小风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乍闻此言,夏琪龙更是勃然大怒的说:“那你……”

“我能治!”小风冷漠的打断了质问。

一瞬间,宛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冷静过后,夏琪龙搓着双手羞赧说:“那请你帮帮我们,把她治好吧!”

冷冷看了对方半晌,小风才慢吞吞的坐在椅子上,缓缓点燃烟抽了一口。

“师父,你别抽了,赶紧救人啊!”夏琪龙不急,杨筱旭反倒急得像火烧屁股,就差原地蹦起来。

之前灯光暗淡,看夜雪的时候,他只觉得可爱,如今灯火明亮,才发xiàn

对方不仅可爱,还美得冒泡,至少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看过如此清纯靓丽的女孩,就连夏漠然都完全被对方比下去!或许,这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此时的杨筱旭完全不知dào

,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迷恋上夜雪了!

这小兔崽子!小风一个不小心,差点让烟呛死!这叫什么话?这正主儿都不急,你急个屁啊!

注意到杨筱旭心急如焚的模样,小风的神情不由一愣,该不会是?徒弟喜欢上这个女的吧?

显然,夏琪龙也注意到这点,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好kàn

,不留痕迹的走到夜雪身边,挤开杨筱旭说:“这位兄弟真是侠义心肠,你也辛苦了,一边坐会休息一下吧!”

“没事!我不累!”杨筱旭就像缺根筋一样,还傻兮兮想要挤过去凑热闹。

“杨筱旭!”小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蠢货,难道看不出来人家是在排挤他?狠狠瞪了眼一脸委屈相的杨筱旭,没好气的说:“你给我过来,你不累,我累!给我揉揉肩。”后者哦了一声,无奈的回到他身边按起来。

小样,敢和我兄弟抢女人!看到这一幕,夏琪龙才放下心来,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这个美丽的误会已经越来越大了!

“不知,这个女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抽了口烟,小风假装若无其事的问了句。

这个问题,明显也是杨筱旭想知dào

的,屏息之下,连按摩的手静止都浑然未觉。

“朋友!”夏琪龙的回答倒也干脆,不痛不痒。

“只是朋友?”小风对这话显然抱有很大的怀疑。

“不然呢?”忍不住,夏琪龙的眉头微微一挑。

“如果只是朋友!”伴随着烟雾吐出,小风淡然道:“还不能救她!”

“你什么意思?”

“师父!”

很怪异!夏琪龙的愤nù

和杨筱旭的着急竟异口同声起来。

暗恼徒弟之际,小风冷冷看着夏琪龙说:“我不是开玩笑,她所中的是意识上的创伤,非极亲密之人无法进入她的意识中将其拉出!”

“有这样的伤吗?”莫说夏琪龙怀疑,放眼天下,又有何人能够相信呢?

“如果,伤她的不是人呢?”面对怀疑,小风反而显得淡然自若。

“笑话!不是人难道还是鬼不成?”很明显,在夏琪龙开始对小风没了好感,主要是魏钊的去世原本就令他异常伤心,加上对方此时的语气和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

“是鬼,真的是个鬼,为了救夜雪,我师父还和它打了一架,最后才赶走了它。”杨筱旭终于沉不住气急忙出来圆场。

难怪他会着急,两人如此针锋相对,眼看就要一发不可收拾,再不赶紧圆场,万一闹掰了,岂不是再也不能见到夜雪了?一想到这点,他就觉得异常难受。

当夏琪龙狐疑的目光对上小风古井无波的黑眸时,心里没由来一颤,难道这是真的?再一次回想到魏钊临死那一幕,那只惨白如霜的枯爪以及穿透胸膛的手臂,一个人,真的有那么大力量吗?可以仅凭一只手臂就穿透别人的身体?

“记得,在很早之前,我就和你说过,你们都中了诅咒,如今看来,你显然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小风自嘲之际,眼神渐冷,淡然道:“难道直到这一刻,你还不相信我的话吗?”

“我……”夏琪龙的嘴巴张了张,很快又闭上,尽管潜意识很想相信对方,可是,事实上存zài

的疑点太多了!至少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鬼需yào

杀人灭口,尤其是杀人后嫁祸给慕容钰,仅凭这点就可以完全断定,必然是人为。然而,亲眼目睹魏钊的死亡经过,他又矛盾起来,在人为和灵异之间,完全没个定论。

或许知dào

夏琪龙一时半会难以接受他的说辞,小风轻叹了口气,转移话题说:“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这个女孩的亲人,之前我还在纠结,现在好了,既然你认识她,自然也能联系到她的亲人吧!”

“呃!”提到这个问题,夏琪龙的脸色骤然变得有些古怪。

“怎么?你也不知dào

她的亲人吗?”小风的眉头不由一皱。

“也不是!”夏琪龙开始纠结起来,这可怎么说!难不成直接告sù

他们,夜雪是潇雨的情人?我列个去!这话若真说出口,暂且不说他们的反应,只怕自己都无地自容,不管怎么说,夜雪毕竟只有15岁,一个25岁的成熟男子对一个年仅15岁的小女孩做出那种事,说出去,怕是要遭天打雷劈!缓过神,注意到小风狐疑的眼神,清咳一声,弱弱的问:“如果是兄妹关系呢?不是亲生的那种!”

“也行,只要他们感情深就可以。”小风不动声色回答道。心里却在暗自揣测对方的话中的可信度,如果仅仅是兄妹关系,有那么难以启齿吗?

“那就好!”夏琪龙明显松了口气,迅速掏出手机对着一个号码拨打过去,良久,才缓缓收起手机,苦笑着说:“潇雨的手机关机了!”

“你说什么?”没由来,小风的脸色一变,沉声说:“你的意思,何潇雨是这个小女孩的哥哥?”

“有问题吗?”夏琪龙的语气虽说平淡,然而眼神却闪烁着丝丝不悦。

“他们仅仅是兄妹吗?”事关夏漠然,小风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夜雪的魅力,连他都几乎被吸引,对于何潇雨是否真是正人君子,他心里也没个定数,但是透过夏琪龙的态度,总觉得不会太简单。

“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夏琪龙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但愿如此,否则……”

“否则你当如何?”夏琪龙的火气成功被牵引起来,重声打断小风接下去的话。

“只要他敢做出任何对不起漠然的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这一刻,小风的态度也变得异常坚硬。

“笑话!”夏琪龙真的怒了,自己的兄弟,还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冷声说:“莫说潇雨永远不会伤害漠然,就算他伤害了,又与你何干,你以为你是谁啊?”

头脑发热的他,完全忽视了小风是否因此暴走,不顾夜雪的死活!幸好,小风也是一个识大体的人,尽管很生气,但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

一时间,两双同样喷射的怒火的眼眸,互不相容的进行无声交战,夹在中间的杨筱旭,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除了团团转,似乎无计可施!

第一百一十章 分手

寒冷的风就如一个刽子手,冷酷的切断世间每一寸温度。

萧瑟的落叶,零零散散随风而落,似眷恋,更似哀悼。

繁华的都市,汹涌的人潮,这些的这些,在何潇雨眼里,却是异样的冷清、孤寂!

如果说,人活着,就是为了尝尽世间冷暖甘苦,那么对于他而言,已经尝遍了!

忍不住,他开始羡慕魏钊。很多时候,人活着,比死了还要困难得多,也第一次理解对方为什么要那样对待李雅,无情,往往象征着极致的深情!

酒一再沉溺何时麻醉我郁抑过去了的一切会平息冲不破墙壁前路没法看得清再有哪些挣扎与被迫踏着灰色的轨迹尽是深渊的水影我已背上一身苦困后悔与唏嘘你眼里却此刻充满泪这个世界已不知不觉的空虚woo不想你别去……

恍惚间,世间的一切喧哗逐渐远去,除了回荡在街头的悠扬音乐,愈发清晰。

泪水,犹如决了堤的黄河泛滥而下,泪眼朦胧中,前方的身影渐渐清晰。

“潇……雨!”夏漠然嘟喃一声,步伐匆匆的人群,驻足凝望的视线,震耳欲聋的街音,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仿佛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呆滞的瞳孔里,仅剩下那道孤僻的身影。心酸得冒泡,她不知dào

何潇雨为何变成这副模样,只知dào

,眼前的人再也不是自己熟悉中那个意气扬发的男人,而是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无助的泪水以及孤寂的身躯,将对方不经意流露出的绝望勾画的无比鲜明。

下一刻,一个紧紧的拥bào

令她彻底回过神,反抱之际,轻声说:“你……怎么了?”

“别说话!”闷声的同时,何潇雨深深把头埋在对方的发丝上,贪婪吸取着独特的芬香,泪眼朦胧的嘟喃说:“我只想抱一下。”

夜空上,久违的月亮渐渐从云层中探出脑袋,一片宁静随着银雾般的月光洒在大地上。

这样的夜色,并不少见,然而,此时此刻,公园里静坐的两人却第一次感觉到,月色下那种难得的安宁,少了城市的喧哗,连空气都异常好闻!

“你说,人,为什么活着?”何潇雨的声音很轻,很柔,在这独特的宁静中有股说不清的诱惑力。

怪异望着那张仰视的侧脸,收回视线,心里出现一阵茫然,总觉得,今晚的何潇雨变得有些陌生,至少,这种伤感的语气,这个伤感的问题,都不应该在他身上出现。

“为了能够时刻看见心爱的人吧!”轻柔的语气下,却是异常坚定的目光。

忍不住,何潇雨侧脸凝望着那张美白无暇的俏脸,心神急促翻动。

或许是感觉到炽热的视线,夏漠然眼神一转,缓缓荡开一个极为妩媚的微笑,流光溢彩的眼眸在此时更是变得无比迷人。

何潇雨略带慌乱的移开目光,紧抿着嘴唇沉默起来,直到夏漠然的眼神逐渐变为狐疑才轻声说:“我父亲刚刚来电话了!”

“他身体不好吗?”夏漠然的脸色微变,难道是潇雨知dào

了他父亲患有癌症的事?一定是这样,难怪他今晚如此反常。想到这里,她不由染上一丝忧愁。

“这点,你大可放心,他的身体好得很,比我们谁都要健壮!”忍不住,何潇雨的嘴角泛上一丝讥笑,缓缓站起来,向前踱了两步,强忍心头的痛苦,淡然道:“年后,我们会和美国当地的一家集团合zuò

,建立新公司。”

“那很好啊!”夏漠然语气紧跟着雀跃起来,仰望着挺立的身姿,异彩连连。

“到时候,我会去那边!”何潇雨烦躁抽了口烟,心中的闷气似乎不减反增。

没由来,夏漠然心中一颤,不太确定的说:“你……要去多久?”

不知沉默了多久,伴随着甩落的烟头被重重踩熄,何潇雨才缓缓说:“父亲要求我娶对方的女儿,以便巩固我们家族的地位。”

“你……答yīng

了?”不知dào

为什么,夏漠然的心跳仿佛在此时停顿下来,就如颤抖的语气,无时不刻宣示着心中的强烈不安。

“我是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一举一动备受瞩目,况且,那个集团直接影响着家族的兴旺,最重yào

,那个女孩子我见过,说实话,很漂亮,即使是我,都忍不住心动,面对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觉得我该放qì

吗?”仰望着再一次被云层遮盖的月亮,何潇雨的眼眶酸涩的异常厉害。

夏漠然的眼睛仿佛随着这段话失去了色彩,呆滞的瞳孔下,雾气凝集,猛的一抖,咻了一声站了起来,颤抖着说:“你骗我的,对不对?这只是一个玩笑,对不对?”

何潇雨缓缓转过身,冷冷看着泪眼模糊的夏漠然说:“你应该知dào

,我从不骗人,更不会开玩笑,尤其是对你。”

“你骗我!我不信,我不相信。”宛如受到致命重创,夏漠然浑身激烈抽搐起来。

“夏漠然!”伴随着咆哮,何潇雨猛然向前两步,双手稳住对方肩膀之际,顺势单腕捏住下颚,强迫其对上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字重声说:“看着我,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绝望,就如一根土刺,破土而出,刺穿了脚部,劈开了身体!夏漠然悲愤难忍,挣扎开何潇雨的束缚,挥起手掌狠狠甩向对方的脸腮哭泣道:“你个混蛋!”

啪!响亮的耳光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兀。

时间,犹如瞬间静止,夏漠然呆呆看着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臂,视线一转,定格在何潇雨那张微侧的脸腮上,鲜明的五个手印红得如同血液,那么的刺眼。

“你……为什么不躲?”像嘟喃,更像指责。

轻轻拭去嘴角的血丝,何潇雨无所谓的笑了笑说:“我欠你的,如果还不能消气,你可以继xù

打我,骂我,我绝无怨言!”

“不用了。”轻叹一声,夏漠然缓缓转过身子,宛如行尸走肉般呆滞的向前踱步,哀莫大于心死,此时,对于她而言,世界崩塌了。

或许很多人都不明白,夏漠然既然已经经lì

过一次分手,对于这一次,不应该有太大的反应!事实上,第一次分手是她迫不得已才黯然离开,至少保留着美好的回忆,因为她心里清楚,即使这样,她们彼此也深深相爱着。然而这次,何潇雨彻头彻尾变心了,他们的爱情不复存zài

,再也没有任何回旋余地,这对夏漠然而言,无疑是个致命打击!真zhèng

的绝望是看到希望的那一瞬间,却永远捕捉不住。

“如果,你没有别的话要说,那么,请你仔细听好我下面要说的话。”望着落寞的身影,何潇雨咬了咬牙,硬下心肠接着说:“我希望,你尽快离开这里,说实话,我并不希望看到你的存zài

!要知dào

,我需yào

以全新的心态去迎娶我的新娘,而你的存zài

,会影响我的心态!”

“何潇雨!”夏漠然骤然转过身子,苍白的脸色因为对方这句话更是加深了三分,怒极而乐说:“你以为,我真会那么不知廉耻死缠着你不放?”

“这可说不准!”何潇雨自嘲一笑,冷酷的说:“谁知dào

你会不会心存不甘,存心破坏!”

“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堪吗?”悲愤、委屈双层打击下,夏漠然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的流下来。

“那可说不准,毕竟像我这样有钱有势的金龟婿,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像你这样的女人,整天在酒吧里卖唱,靠着微薄的工资过日子,难道就不曾想过飞上枝头变凤凰?”何潇雨故yì

无视对方的泪水,冷冷对上那双异常愤nù

的眼眸。

“你放心,我就算饿死也不会打扰你,我虽然穷,但自认还没有那么下贱。”

“关键是,我不放心。”何潇雨缓缓点燃烟抽了两口,再度抬头,黑眸尽是冷漠,淡然道:“除非,你脱离我的视线,只要是我出现的地方,你必须退避三舍。”

“何潇雨,你别太过分了,我的生活,你无权干涉。”夏漠然永远想不明白,人,为什么说变就变,之前还温柔体贴,如今竟翻脸不认人,冷酷无情的可怕。

“我记得,你有一个弟弟吧!”伴随着烟雾吐出,何潇雨的神情一片朦胧。

“你想干嘛?”夏漠然心中一紧,猛的向前踏了两步,着急的说:“如果你敢对我弟弟下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你以为,我会在乎你的感受吗?收起你那些廉价的话和眼泪吧!”何潇雨冷笑两声,脸色一沉,重声说:“如果不希望你那植物人弟弟发生什么意wài

,就乖乖顺从我的话,离开这里!过几天,我会让人送你离开,到时候,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和你弟弟生活了。”

“何潇雨,你真狠!”死死盯着那张作呕的面孔,夏漠然第一次认识到衣冠禽兽这个词,良久,才冷声说:“我会走,不过,你的脏钱我一分都不会拿。”

“你必须拿,否则,我如何敢确定你是否真的死心了,这些钱,算是对你的补偿!”注意到夏漠然的嘴巴又张开,何潇雨的眼神一冷,沉声说:“记住,同样的话,我不说两遍,要么拿钱走人,要么让你弟弟从此消失。”

“知dào

了!”夏漠然自嘲一笑,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心灰意冷!毫不犹豫转过头,坚定的迈开步伐缓缓离去。

痴痴的视线直到夏漠然完全消失才被缓缓收回,脚下一软,何潇雨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夏漠然的事解决了,接下来,该轮到夏琪龙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拯救夜雪

凌晨1点,这个时间新人村已经完全进入沉睡,然而,却有一间房子显得格格不入,明亮的白炽灯光透过残破的窗户影射而出,给死寂的黑暗带来了一丝罕有的光明。

床上,床垫棉被都被洗劫一空,夜雪静静的躺在空荡的大木床上,周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远远望去,宛如置身于一片符海之中,这样的场景,很像为死去的人做法超生!如不是依稀能够看到轻微起伏的胸膛,几乎会被人当成尸体,事实上,她也和尸体无异,惨白的脸色,冰冷的体温,无不在宣誓着生命即将离去。

“她怎么变成这样?”一旁,夏琪龙早已没有之前的怒气,忧心忡忡看着满脸痛苦之色的夜雪。

“她受到邪气入寝,现在这股邪气已经到达意识海了!”小风缓缓收回查看夜雪的手臂,皱着眉头说:“如果,何潇雨再不出现,只怕,她过不了今晚!”

“什么?”夏琪龙猛的一惊,急匆匆的说:“可你不是说,这些符咒可以镇住邪气吗?”

“邪气有两股,一股在外,一股在内,我只能镇住在外的邪气不外泄,避免让怨灵有机可乘,可是,她体内的邪气,却不是我能驱除的,除了靠她自己的意志,还需yào

亲人进入她的意识海,为其寻找到出来的路!”瞥了眼一旁魂不守舍的杨筱旭,小风又是无奈叹了口气。

“你别和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一句也听不懂,你就直接告sù

我,她会不会死?”夏琪龙瞬间急红了眼。

“可能会死,也可能不会死。”

“我操!”夏琪龙就差原地蹦起来,双眼一瞪,怒骂道:“你个庸医,折腾大半天就来怎么一句凌模两可的话,这算什么答案?”

“你要搞清楚一点,我只是驱魔人,不是医生。”小风也显得没好气。

“那你还说你能救?你救个串串。”

“操!”小风的怒火再一次成功被勾引出来,反唇相讥道:“那你来啊!你救我看看?”

“我会救,还需yào

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们别吵了!”第一次,杨筱旭大发雷霆的怒视两人道:“与其争论不休,还不如赶紧想想办法救救夜雪啊!”

“哼!”两人彼此不服气哼了声,沉默了下来,毕竟杨筱旭说的是实话,可是,如果何潇雨不出现,任凭小风道法高深也无能为力!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房内的三人也逐渐变得躁动不安,眼看就要坐不住,何潇雨终于出现了!

当笨重的大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夏琪龙焦急的脸庞也迅速攀上欣喜之色,快步疾奔而出,无视何潇雨的疲态,紧拉其手说:“快,跟我来!”

却不想,何潇雨反手一握,硬生生止住对方的脚步,凝重的说:“琪龙,有件事必须告sù

你。”

“等等再说,先看看夜雪去!”一心被夜雪危情牵挂的夏琪龙,直接忽视了何潇雨非比寻常的语气。

“夏琪龙!”没由来,何潇雨脸色一沉,紧紧盯着那双疑惑的眼神说:“我需yào

你帮我做一件事。”

“很急?”夏琪龙的眉头不由一皱。

“是的。”深深吸了口气,何潇雨重声说:“我要你现在就去办。”

“现在?”夏琪龙感到不可思议,这个时间,已经接近凌晨2点,还能办什么事?

“有人对夏漠然意图不轨,我已经劝说她离开了,不过我不能出面,所以希望你能帮我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并暗中保护,直到接到我电话在出现,在此之前,你必须不动声色隐藏身份。”

“什么?”夏琪龙不由脸色大变,凝声说:“即使是你,也不能光明正大保护她?”

“不能!”何潇雨的语气充满了苦涩,缓缓说:“对方,远远比我厉害,如果我强行出面,只会害她死的更快。”

沉默了半天,夏琪龙才慢慢抬起头说:“明白了,我现在就去。”

“记住一点。”何潇雨对上夏琪龙不解的眼神说:“永远不要告sù

夏漠然真相,什么话也别说,默默把她送到我指定的地方就可以。”

静静看了何潇雨半晌,夏琪龙艰难的说:“明白了,只是,你不后悔?”

“你去吧!”又一次,何潇雨将自己的心紧紧关上,只是这一次,比起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在他心里已经认为自己永远配不上夏漠然了,一个罪人之子,一个昧着良心苟活延喘之人,还配拥有幸福吗?

“他不能走!”一个极不符时宜的声音止住了夏琪龙前进的步伐,同时也令伤感中的何潇雨猛然一惊。

“小风?”何潇雨的眼眸微微一眯,满是不悦的说:“你怎么在这里?”

或许是出于敌视情敌的本能,小风目不斜视看着蓦然回首的夏琪龙,全然无视何潇雨的质问说:“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相信我,现在,你还不能离开。”

“你这话,什么意思?”何潇雨抢先质问起来,神情看起来很是不善,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意味。

小风的视线微移,笔直对上何潇雨,充满讥笑的说:“如果我告sù

你,你们都中了怨灵的诅咒,你相信吗?”

“怨灵?”何潇雨忍不住怒极而乐,旋即,眼神一冷,淡然道:“或者,我可不可以这样想,你是幕后者的一员,专门来误导我们侦察的方向,只是,以这种虚无缥缈之说来作为幌子,是不是太不高明了!”

难怪何潇雨会误解,自从得知一切都是父亲指使后,心中原本动摇过的观念又一次变得牢不可摧。

“潇雨。”夏琪龙第一次开口帮小风说话了,沉声说:“有件事,还没来得及告sù

你。”

“什么事?”何潇雨虽说在问,可是眼神却没有离开过小风。

“夜雪出事了!”看着何潇雨震惊的眼神,轻声说:“她受了很重的伤,如果没有你的帮zhù

,很可能会死!”

“她人呢?”一瞬间,何潇雨的眼眶红的厉害。

“在房间里。”

话刚一落,何潇雨就风驰电掣疾奔而去,留下两张沉默的脸孔。

呆呆看着脸色异常惨白的夜雪,何潇雨缓缓靠近,微抖的手指接触到对方冰冷的身体时,心中更是异常难受,愧疚、自责再一次涌上心头,他心里很清楚,夜雪会变成这样,肯定和自己的命令有很大关联,面对强敌,不胜也要拼死一击。

“小风发xiàn

她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据说,还是他救了她!”一旁,夏琪龙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伤感。

“他如何救夜雪?”何潇雨轻触那张充满痛苦的俏脸,心,更是发酵的厉害。

“据说,夜雪是被怨灵所伤,小风及时赶到,驱走怨灵救下夜雪。”同样的话,再一次出口时,夏琪龙原本不信的观念开始动摇,至少,魏钊的死就有诸多疑点。

“你相信了,对吗?”何潇雨的声音很平静,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的!我……”夏琪龙抬头之际,被何潇雨射来的凌厉眼神瞬间镇住,微张的嘴巴无声闭上。

视线一移,何潇雨冷冷盯着面无表情悠然坐在一旁抽烟的小风说:“我倒是很有兴趣知dào

,你如何知dào

夜雪遇袭,又恰巧经过救下她?”

忍不住,小风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讥笑,慢吞吞的站起来,感慨的说:“我知dào

何二少向来自命清高,嚣张跋扈,只是,想不到,即使是有求于人,也是这副面孔!”旋即,脸色一沉,冷声说:“既然你这么不欢迎我,我也没有必要自讨没趣,筱旭,我们走!”

“等等!”夏琪龙心中一急,唤住小风前进的步伐后,连忙对着何潇雨说:“无论如何,先救夜雪啊!”

经此提醒,何潇雨才豁然觉悟,是啊!当务之急,是先救夜雪,尽管对小风等人的目的抱有一定怀疑,不过,比起夜雪的性命,后者更加重yào

!想到这里,何潇雨沉声说:“你真能救夜雪?”

“不能!”小风似乎对何潇雨的态度异常不满,冷漠的说:“如果夜雪和你没有丝毫关系,我会全力救助,可她是你何潇雨的妹妹,仅凭这点,我就绝不救她。”话毕,毫不犹豫的继xù

迈开脚步。

“师父!”杨筱旭急了,脚步一顿,正想开口继xù

说些什么,就被小风射来的凌厉眼神摄住。

“如果,你不想跟着我,可以留下。”小风像是铁了心不在理会这件事,迈开的脚步笔直跨过卧室的门槛。

砰!伴随着夏琪龙暴起的惊呼,何潇雨重重的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说:“求求你,救救夜雪!”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跪着求人,无论是出于什么心态,他的行为明显令在场所有人感到震惊。他们无法想象,一个家财万贯、自命不凡、傲气凛然的人竟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一幕!只是,他们并不是何潇雨,他们更不了解何潇雨心中的痛苦与自责,一个人,背负着太多的包裹,何其不幸!这一跪,不仅仅是道歉、哀求,更多的是赎罪!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一条条鲜活生命逝去的背后,是他连自己都无法面对谴责。

第一百一十二章 拯救夜雪(中)

回过神,小风出现一丝动容,移开目光冷漠的说:“有件事,我必须先让你知dào

,就是在救人的同时,你也将担负一定的风险,换句话说,你很有可能会死!即使这样,你也愿意救她吗?”

“是的!”何潇雨的眼神不变,就像在回答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只是这样的回答,却引起夏琪龙的惊呼.

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小风慢条斯理的往回走,既不答话,也不再多看何潇雨一眼,来到夜雪身边,检查片刻后,沉声说:“如果想救夜雪,又不怕死的话,就快点过来。”

何潇雨平静的眼眸中快速划过一丝感激之情,迅速起身来到床边,静静看着夜雪说:“需yào

我怎么做?”

“你上床,小心绕过夜雪的身体,千万不要触碰她身上的符咒,然后躺在她身边。”

闻言,何潇雨二话不说按照吩咐躺好。

“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望着何潇雨投来的目光,小风严肃的说:“一会,你的意识将会进入她的意识中,而后,你将会看到和遇到很多事情,但是,无论哪种,你都不能相信,否则将会前功尽弃,不仅她救不活,连你都会因为失去意识而脑死,其中,最为凶险的莫过于隐藏在她意识中的邪气,这股邪气,极有可能造成你们两人的幻觉,所以,你一定要紧记,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切都是幻觉。”

“那我如何救夜雪?”比起自己,何潇雨更关心夜雪的生命,或许,他对于这个世界已经极度厌倦了!

“找到她,并且让她知dào

,一切都是幻觉,当你们都清晰的认识到这点时,你们就会自然醒过来!”

“明白了!”何潇雨缓缓闭上眼睛,轻声说:“那么,开始吧!”

“混元无极,乾坤借法!”随着暴喝,小风双手快速结了个手印,与此同时,眼睛慢慢闭上,一股庄严之气骤然镀上他那张略显黝黑的脸庞,令他比平日多了几分道骨仙风。见到这一幕,夏琪龙彻底相信了小风的话,欣喜之际,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担忧。渐渐,空气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受到某种莫名的牵引,迅速朝手印上竖起的左右两根指尖凝集,两团耀眼的白芒骤然呈现,瞬间把房间里的灯光比了下去。

猛然,小风双眼暴睁,神光闪耀之际,手印缓缓对准床上的两人,暴喝道:“混沌入幻术,去!”话刚一落,两指上的白芒一闪而过,迅速融入两人中的额头上……

这是哪里?何潇雨呆呆看着眼前破落的村庄,大脑一片空白,我是谁?这个荒谬的问题顿时涌上心头,然后,他惊恐的发xiàn

,自己失去了全部记忆。

“大傻,你在干嘛?快回家吃饭啊!”一中年妇女急匆匆跑出家门,来到何潇雨身边,拉着他的手就往家里走。

何潇雨麻木的顺从中年妇女回到家里,这是一间极为简陋的瓦房,简直可以称之为家徒四壁,一中年男人坐在饭桌上,抬头瞄了一眼,又重新把心思放在餐桌上。

席间,妇女扒完最后一口饭,擦擦嘴,神神mì

秘的说:“你听说了吧,隔壁白家生了双胞胎。”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有什么好稀奇的。”男人不以为意的继xù

埋头吃饭,瞥了眼呆坐的何潇雨,厌恶的皱了下眉头,生下这个傻儿子,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难道你没听说?”妇女将碗筷一放,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

“你到底想说什么?磨磨唧唧的,这饭,还让不让吃了?”男人显然生气了。

“都说啊!如果白家诞下一女,则飞上枝头变凤凰,如果诞下双胞胎,则是绝世灾星,会克死爹娘,给整个村庄带来不幸的。”妇女压低嗓子,有眼有板说的就像若有其事一样。

“我说,你们这些女人干嘛尽吃饱没事撑着,乱嚼什么舌根呢?”男人怒了,扔下碗筷气冲冲的说:“那疯老头的话你也信?这话要是让她家听见多不好啊!以后少说这种话。”

“哟!你倒是挺好怜香惜玉的嘛!对自家媳妇怎不见那么好,我就知dào

你被那狐狸精迷住。”显然,妇女积怨已久,这次不过是借题发挥。

“你……”男人似乎被戳中要害,正想发飙就被外面的动静吸引住了。

“不好了,不好了!白丁失足坠崖跌死了。”随着一村民跌跌碰碰满村子大吼,一瞬间,整个村庄都沸腾了。

“天啊!真是灾星降世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可不是,白家双胞胎这才一出生,就克死了爹,以后我们村怎么办?”

“我就说,昨晚我家老母鸡怎会无辜病死,如今看来,是被克死的。”

一时间,谣言满天飞,人心惶惶。

“看,白狐来了,克死爹娘的妖怪来了,快扔她。”随着一声尖叫,村里的孩子一个个捡起石头,尽往低头怯走的小女孩身上砸。

尽管这个小女孩年仅5岁,又瘦骨嶙嶙,但是那张满是污垢的脸蛋依旧可爱的令人疼惜,加上那双水润却布满惊恐的眼眸,令何潇雨再也坐不住挡在她身边吼道:“住手。”

“妈呀!大傻来吃小孩了,快逃!”惊呼过后,孩子们瞬间四分五散。

“谢谢你,大哥哥!”白狐感激看了何潇雨一眼,低头越过对方想要离去。

“等等!”没由来,何潇雨心中一紧,总感觉这双眼睛异常熟悉,怔怔看着凝视自己的小女孩,轻声说:“我们,是不是认识?”

“嗯!你救过我很多次,我不会忘记你的,非常感谢你大哥哥,不过我要回家了,姐姐等着我。”白狐轻笑一声,快步离去。

我救过她很多次?何潇雨因为这句话而陷入呆滞中,记忆中,这应该是自己第一次见义勇为才对啊!

“小兔崽子,敢在这里偷懒,还不快去干活。”伴随着一声暴喝,一道身影怒气冲冲的跑过来。

骤惊过后,何潇雨望着眼前这张略显苍老的脸孔惊呼道:“父亲,你怎么变得那么老?刚刚吃饭的时候,你不是很年轻吗?”

“闭嘴!”来人怒喝一声,扫了眼周围幸灾乐祸的眼神,怒气汹汹的踹了一脚骂道:“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个白痴来!”

却不想,何潇雨本能一闪,轻松的避开了袭击,只是下一秒,他突然愣住了,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自己会功夫一样。

来人一看傻儿子敢躲,更是气不打一次来,抄起扁担怒砸过去说:“你敢躲,还反了天了你。”

砰!伴随着一声闷响,袭来的扁担脱手而飞。

像是难以置信,来人呆呆看着何潇雨,就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就算周围看好戏的村民,也是一副痴呆样,一个大大的问号涌上心头,这傻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好身手?

作为当事人的何潇雨,更是如同雕像般静止,眉头紧皱,一个巨大的疑问充斥满脑海,自己会功夫!可是,什么时候学会功夫的,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忍不住,又一次问了自己一遍,我是谁?

“大哥哥!你在想什么?”夜雪狐疑看着何潇雨。

回过神,何潇雨看着近在咫尺的精致脸庞,猛的连连后退,惊呼道:“你怎么长这么大了?”

“大哥哥的健忘症一直没好呢?”夜雪嘟喃一句,神情显得有些黯然。

“你是说,我有精神病?”何潇雨的眉头紧紧皱起。

“恩!大家都知dào

,大哥哥精神有问题,得了健忘症,眨眼间的事就忘记了!”夜雪看起来很伤感,连语气都带着浓烈的鼻音,旋即,神情一整,认真的说:“大哥哥一定不能忘记我,我9岁了,再等几年就成年了,到时候我嫁给你好吗?”

望着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眸,何潇雨心中一暖,苦笑着说:“你明知我有病,还愿意嫁给我?”

“恩!我喜欢大哥哥,大哥哥一直保护着我!”说到动情处,夜雪忍不住投入何潇雨的怀抱。

何潇雨有些好笑的抱起夜雪,捏了捏她的脸,真是童言无忌!旋即,心情又沉重起来,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yào

的事。

“遭了!”小风神情大变,望着横隔在何潇雨与夜雪之间的白色蜡烛烛光渐弱,双手连挥,两道符咒紧随着挥动的方向飚出,笔直贴在何潇雨与夜雪额头上。

“怎么了?”夏琪龙一惊,咻了一声站起来,快步来到床边。

“只怕,他们都有危险!”小风满是凝重的说:“看样子,何潇雨也被困于幻觉不能自拔,如此下去,只怕回不了头了。”

“你怎么知dào

?”对此,夏琪龙很是不解。

“你看。”小风把手一指,对着蜡烛说:“这是引魂烛,当事人的意识直接影响着它的旺弱,如今烛火变弱,则说明,何潇雨也开始被困于意识所虚构的幻境中。”

“那怎么办?”夏琪龙急了,连忙说:“可有办法帮帮他们?”

“我已经将他们意识逼入绝境,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小风无奈叹了口气说:“接下来,只能看他们自己的意识,尤其是何潇雨,如果在这样沉溺于幻境,只怕,我们回天乏力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夏琪龙的心明显沉到低谷,无计可施之下,唯有暗暗为昏迷中的两人祈祷。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拯救夜雪(下)

死寂的夜,在铺天盖地的喧闹声中惊醒,议论纷纷的人声,匆忙的脚步声,惊慌的犬吠声,一波又一波在这个贫弱的小山村响起。

何潇雨猛的爬起床,扫了眼空荡的房间以及敞开的房门,好奇之下,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缓缓走出门外,遁着人声沸腾之处,疾步而去。

“烧死她们,烧死她们!”人群中不停暴起一致的口号,只是和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比起来,眼神却充斥着惊恐。

是的!他们害pà

,即使白家姐妹被紧紧绑在木桩上,脚下堆满了干柴,他们依然无法制止惊慌的心情。几年来,村里无故死去的人越来越多,邪灵降世的谣言也越来越强烈,恐慌之际,村民终于化恐惧为力量,彻底行动起来,直闯白家将仅存的双胞胎绑架至此,希望通过火葬破解可怕的诅咒。

“点火!”苍老的声音为这两条无辜的生命画下冷酷的判决,遥遥相对,夜雪原本下垂的头不由高高抬起,惊慌之色在她那双幼小的眼眸一览无遗。

“住手!”暴喝过后,何潇雨硬从人群中挤出来,双手一张,硬生生拦住举火把之人的步伐,愤nù

的眼神笔直盯着正中央发号施令的老头说:“村长,夜雪只是一个小女孩,你们这样对待小女孩,不觉得太过残忍吗?”

一时间,细弱的议论声从人群中荡开,所议论之事,无非是大傻是否受到蛊惑,竟帮妖孽说话。

“大傻啊!你让开!”村长或许是不想和一个白痴计较,既没有回答对方的质疑,也不动怒,只是余角瞥了一旁两人,后者会意,慢慢排众而出想要将何潇雨架走。

“你们想要干嘛?”望着不怀好意而来的两个大汉,何潇雨眼神一冷。

两名大汉嘿嘿一笑,也不答话,一人站一边,直扑而去想要将其制服,却不想,何潇雨远远比想象中更难对付。

砰砰!两声闷响响起的同时,两名大汉急促倒飞,一头栽在地上痛苦呻吟起来。

这大傻何时有如此好的身手,竟然连两名大汉都不是他一回合之敌?

这个问题不仅是村长疑惑的,更是全村村民所不解,即使身为父亲的老丁,也是一头雾水。

“大胆!”村长微愣过后,又是勃然大怒,颤抖的手指指着何潇雨吼道:“难不成,你真的疯了不成?你知不知dào

你身后绑的是谁?”

“我当然知dào

身后是谁,他们只不过是两个无辜的孩子。”何潇雨也怒了。

“混账东西。”老丁终于沉不住气站了出来,在承shòu着周围异样目光的同时,怒气汹汹的吼道:“你还想和妖孽作伴不成?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父亲!”何潇雨心酸之际,把手笔直指向哭泣中的夜雪说:“你看看,夜雪只是个9岁孩子,她有血有肉,自幼丧父丧母,孤苦伶仃活到现在多么不容易,你们怎么可以将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她身上?”

“看来,大傻已经受到这两个妖女的蛊惑!”一旁,一个貌似道士的老人缓缓走了出来,阴沉着脸说:“难怪你一直和她们走的那么近,原来你的心早已被妖物入侵丧失了本性。”说到这里,转向村长冷声说:“如不再及时进行火葬,误了时辰,只怕大家难逃一劫!”

闻言,村长惊恐之际,狂喝道:“速速将这鬼迷心窍的东西拿下。”

一时间,众多身影扑向何潇雨,尽管他拼力挣扎,然,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制服死死按在地上。

“点火!”随着村长的号令,两支火把在虚空中划过一道弧度,笔直的坠落在干柴堆里,霎时间,熊熊烈火宛如张开獠牙的火龙,腾空而上。

“夜雪!”何潇雨目眦欲裂拼命挣扎,无奈压在他身上的力量太大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哭喊中的两道身影,眼看火势愈发猛烈,即将将其吞没,大脑空白之际,他不自觉狂吼一声:“催眠,催眠啊!你不是会催眠吗?”

风,骤止!火堆中的夜雪双瞳猛然睁大到极限。我会催眠?一股熟悉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火,消失了!

何潇雨呆呆看着这一切,连身后的人群完全消失都浑然未觉,骤然,他有种很怪异的感觉,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毛骨悚然,呆滞的视线顺着感觉的源头看去。

夜雪的另一边,孤零零的木桩上,一双猩红的眼睛无限量放大。

啊!!!伴随着惨叫,何潇雨从床上一跃而起。

“哥哥!你醒了!”夜雪刚推开房门就看到这一幕,欣喜的走过来。

“夜雪?”何潇雨的目光满是狐疑,余角打量了一下房间,又是一愣,怔怔的说:“这是哪里?”

这个房间,太熟悉了!恰恰是因为熟悉,所以他几乎不敢相信。

“家里啊!”夜雪的语气一顿,担忧的说:“哥哥,你是不是又做恶梦了?”

“恶梦?”何潇雨明显又是一呆。

“对啊!”夜雪缓缓来到何潇雨的身边,望着窗外艳阳高照的天气,略带伤感的说:“这段时间,哥哥老做恶梦,昏睡的时间远比清醒的多,父亲为此不少担心,我们还在琢磨是否找个大师帮你看看,不过现在看到哥哥起床了,我就放心了。”

“我做什么样的恶梦?”

“很多了!”夜雪头一歪,如数家珍的曲着手指说:“譬如,你梦见自己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还玩起什么笔仙!”说到这里,她不由咯咯一乐接着说:“最好笑的是,哥哥还以为我是什么夜行者,会什么异能。”

“什么?”何潇雨猛然一惊,夜雪的话让他逐渐有了一丝朦胧的记忆片段,只是,如果说这是梦境,他似乎很难相信。

“哥哥的病情果然还没好!”看到何潇雨持续呆滞的模样,夜雪显得很伤心,微垂着脑袋说:“都怪我,非要让哥哥陪我去丰都鬼城旅游,害哥哥撞伤了脑袋。”

听到这样的话,何潇雨明显又是一呆,没由来,脑海中竟有了一些这方面的记忆片段。

咔——嚓!就在此时,房门又一次被打开,一中年人缓缓走了进来,见到何潇雨安然无恙站立着,愁眉一松,疾步而来说:“潇雨,你终于醒了,这段时间可真担心死为父了。”说到这里,扭头怒斥夜雪道:“幸好你哥哥醒过来,否则我拿你是问,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胡闹!”

夜雪舌头一伸,一副调皮样,注意到父亲溺爱的眼神,向前一蹭,扯着父亲的手摇着撒娇说:“爹地!人家以后不敢了!”

“你呀你!”何父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旋即,注意到何潇雨依旧一副痴呆的模样,不由关心的说:“潇雨,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还感到不适?”

“你……笑了?”何潇雨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就像看到外星人入侵一样,震惊之余依旧是震惊,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真心笑过。

“你这孩子!”何父没好气的说:“爹地不笑,难不成还哭啊!”

“可是,父亲,我怎么记得你从来不笑的?”显然,何潇雨还没有恢复状态。

闻言,何父明显一惊,迅速把手按在何潇雨的额头上,确认没有发烧后,又充满担忧的说:“难道,这病还没好?”

“爹地!我觉得哥哥肯定是脑子摔坏了!”一旁,夜雪郑重其事的点着头。

“你这叫什么话!”何父没好气给了夜雪一个暴粟,后者,满是委屈的垂下头,闷不吭声。

懒洋洋的阳光宛如金丝般照射在草地上,小区的凉亭里,何潇雨静静靠坐在石凳上,听闻着不远处踏草游玩的夜雪时不时传来的银铃般笑声,嘴角不由微微勾起一丝微笑。

经过漫长的解答,他终于彻底明白过来,他叫何潇雨,是一名普通的业务员,半月前请假和妹妹去重庆游玩,不小心摔伤脑袋,一睡就是半个月,直到今天才彻底转醒!妹妹何夜雪,一个无忧无虑的高中生,父亲叫何东,是一家私营企业的货车司机,至于母亲,则是一个很普通的工厂工人,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庭成员,尽管总觉得这一切很不可思议,就像在做梦一样,然而,潜意识总想认同这种生活方式,苦思无果之下,他也把这一切归根为脑震荡后遗症。

“哥哥!”草地上,夜雪一边追捕着蝴蝶,一边不悦的撅着嘴喊道:“你别老坐着啊!医生说你需yào

多多运动,快过来帮我捉蝴蝶啊!它飞得老快了,我都捉不到它,气死我了!”

忍不住,何潇雨嘴角荡起一个更加开心的微笑,明媚的阳光下,妹妹调皮可爱的模样深深触动了他最柔软的心灵,回想到梦里的一切,倍感温馨得之不易!梦果然就是梦!梦里的夜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夜行者,而现实中的妹妹,却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尽管已经15岁了!但是此刻看起来,无疑还是一个心性尚未成熟的孩子。

“来了!”伴随着洪亮的笑声,何潇雨快步进入草丛中,帮忙捉起蝴蝶来。

一时间,温馨的嬉笑声充斥满这一片小天地,然而,谁也没有发xiàn

,某个看不清的角落里,在一团幽暗的包裹下,一道阴影也紧随其后嬉笑两声,只是,这个笑声竟充满了说不出的诡异。

第一百一十四章 真与幻

熄灭了!

小风怔怔望着熄灭的烛火,只觉得霎时间遍体生寒,那最后一丝袅袅升起的黑烟就如一股嘲笑,显得异常刺眼.

“这代表着什么?”嘟喃的语气下,夏琪龙的脸色愈发难看。

“何潇雨失败了!”小风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骤然,夏琪龙猛的揪住小风的衣领,近乎咆哮的吼道:“你他妈不是说能救吗?现在不仅夜雪救不了,连潇雨都搭进去了。”

突起的声音不但令原本趴桌而眠的杨筱旭惊醒,连左邻右舍都颇有怨言。

“我是能救,可是他……”说到这里,小风挣扎开夏琪龙的拉扯,猛的把手指向昏迷中的何潇雨怒道:“他居然败给自己意识所塑造的幻觉,换句话说,他压根就不想醒来,因为他的逃避,不仅把自己搭进去,连夜雪也跟着遭殃。”

难怪小风有这种想法,何潇雨作为引路人,本身所受到的幻觉攻击按常理而言,应该不算太大,因此,只要稍加思索便可破开幻境,然而,对方却沉沦了!这种极为不可思议的事竟然出现在一个意志坚定的人身上,若说不是当事人自动放qì

,选择逃避而沉溺于幻境中,打死他都不相信!可惜的是,小风却忽略了另一个不愿醒来的人,夜雪!以及怨灵残留在她意识中的可怕威力!

“你放屁!”夏琪龙明显不信,憋红着脸说:“谁知dào

你是不是故yì

为之,毕竟,你和潇雨是情敌,他死了,你不就可以顺理成章和夏漠然在一起。”越想越有可能,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自责的接着说:“我真笨,居然没有想到这点。”

“夏琪龙,你警告你,说话小心点,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不许侮辱漠然对何潇雨的感情,我是爱她,可我还没有无耻到这种地步。”小风盛怒之际,双拳不由紧紧握起。

“我能相信你吗?”冰冷的眼眸下,夏琪龙的语气充满了阴森,一字一字重声说:“我就是太过相信你,才害死了潇雨,我告sù

你,潇雨如果真的醒不过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一刻,小风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真是吃饱没事撑着!招惹这么一群不讲道理的混蛋东西,原以为何潇雨很霸道,却不想,他身边的人也不相上下,这么大一盆屎扣下来,让他几乎断气!如非为了夏漠然,早已勃然而去。

对了!夏漠然!脑海灵光一闪,小风顿时眉开眼笑的说:“有了,快找夏漠然来,让她来救何潇雨。”

“你该不会是病急乱投医,想让夏漠然也跟着遭殃吧?”显然,夏琪龙开始不相信小风的能力。

“你放心,我比你更不希望夏漠然有事。”闻言,小风顿时没了好脾气。

对于这点,夏琪龙倒是没有半点怀疑,有希望总比坐以待毙强,顿时,他不顾三更半夜往外赶,直扑夏漠然居住的地方而去。

幽静的夜,在虫鸣声中掀起了沉睡的夜章!

明亮的白炽灯下,夏漠然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布满了哀愁,何潇雨的变心,是她最无法承shòu的致命打击,她永远想不通,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说变就变。如果,连最诚挚的感情都会变,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这一刻,她迷惘了!

笃笃!骤起的敲门声惊醒了沉思中的人,拭去眼角的泪水,夏漠然轻呼一声来了,快步来到门前打开木门。对于来人,她并不担心,通过传来的呼叫声便可得知是夏琪龙。

见到夏漠然,夏琪龙顿时把手一拉,急匆匆的说:“快,跟我走。”

“你干嘛?”夏漠然明显一惊,手一挥,挣脱后带着几丝戒备说:“你想干嘛?”

夏琪龙微愣一下便会意过来,毕竟这三更半夜的,硬拉着人家女孩子出门换谁都不放心,当即连忙说:“漠然,你别误会,是潇雨,他出事了!”

“他怎么了?”夏漠然没由来心中一急,只是很快又想到何潇雨对她说过的话,硬是硬下心肠冷声说:“那也和我没有关系,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你找错人了。”说罢,她就想转身回房。

夏琪龙啼笑皆非看着死鸭子嘴硬的夏漠然,女人啊!还真是口是心非!不过眼下不是闹别扭的时候,救人要紧,当下再次把手一伸,硬拉住对方说:“行了!先别耍性子了,潇雨真的出事了,没有你,他死定了,你们之间的误会,到了你就明白了。”说完,也不管对方是否愿意,拉着就往外跑。

“啊!我门还没关啊!”

“别管了,谁爱偷就让他偷,赶明儿让潇雨赔你一大筐。”

三天了!不知不觉,何潇雨已经醒来三天了!在这三天里,他第一次尝到幸福的滋味,父母的慈爱,妹妹的调皮捣蛋,将这个既普通又平凡的小天地渲染的其乐融融,这样的生活,明显是他梦寐以求的日子!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每一天都过得格外滋润踏实,只是不知dào

为什么,他心里总感觉,眼前的这一切就像南柯一梦,遥不可及!

“哥!”夜雪气呼呼唤醒沉思中的何潇雨,很是不满的说:“哥哥为什么每次和我逛街总是心不在焉,难不成,这街上还有比我更可爱更漂亮的女孩子吗?”

何潇雨顿时一乐,忍不住捏了捏夜雪的鼻子打趣说:“是啊!我最可爱最美丽的妹妹最臭美!”

“你讨厌!”夜雪窘迫之际,不由追打起何潇雨。

一时间,欢笑声充斥满大街小巷,连周围的行人都纷纷露出和善的笑容,这样的世界,真是既和谐又美满!只是,这样的世界,又是极不真实的世界,至少,在何潇雨生活的世界中,就不存zài



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花草的香味,弥漫在春日,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阳光下,两道悠然的身影顺着公园那一排排长凳并肩而坐,惬意的享shòu

着休闲时光。

“有一点,我真的不明白!”何潇雨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闭目养神的夜雪说:“妹妹,为什么你总是要在阳光最茂盛的时候拉着我出来逛街?还一定要我陪着你坐在这里晒太阳?”

“我喜欢阳光!”夜雪的眼睛并没有睁开,似乎对迎面照来的光芒很是享shòu



何潇雨怔怔望着沐浴在阳光下那张极度精致的脸庞,忍不住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夜雪,你真是我妹妹吗?我指的是亲生的!”

注意到夜雪的眼睛骤然睁开,呆呆看着自己,何潇雨连忙接住说:“你看,你长的既不像我,又不像爸妈,我……”

“哥哥!你是不是又想说那个梦?”夜雪意兴阑珊的打断何潇雨接下去的话,轻声说:“我早就说过,我不姓白,不是什么白狐,也不是哥哥从火堆里救下来的人,更不是什么夜行者,哥哥说的那些,我都不喜欢。”

“我姓何,我叫何夜雪,是一个喜欢阳光的小女孩!”说到这里,夜雪的眼眶渐红,带着一丝哭腔接住说:“可是,哥哥很讨厌,竟然不相信我是你亲妹妹。”

“对不起!”何潇雨急忙把夜雪搂着怀里,充满自责的说:“都怪哥哥不好,脑子还不清醒,一直过的浑浑噩噩,谁敢说夜雪不是我可爱的妹妹,我揍他。”

“嘻嘻!哥哥好笨哦!你自己怎么打自己?”夜雪顿时破涕为笑,挣扎开拥bào

,咻了一下站起来,对着何潇雨吐了吐舌头说:“哥哥来追我啊!你追到我,我就原谅你。”

何潇雨不由摇头苦笑,自己的妹妹不仅调皮,还活力四射!感慨之余,快速站了起来,正想朝夜雪的方向奔去,却被来自虚空中若有若无的呼唤声吸引住,仔细一听,很像是有人在说话,而且是个女人,只是这个声音,却异常熟悉。

“潇雨,快醒醒,我是漠然啊!你快醒醒,睁开眼看看我啊!”

声音很轻、很小、很空洞,然而,却是这么一把细不可闻的声音令何潇雨宛如当头棒喝般苏醒。

“夏漠然!”呆滞的眼眸随着嘟喃自语而渐渐凝聚,猛然,他的瞳孔急缩,连嘴角残留的笑容也迅速消退,记忆,宛如倒退的电影片段,瞬间挤满他的脑海。

“哥哥,你怎么了?”夜雪去而复返回到何潇雨身旁,眼神满是担忧。

淡然瞥了一旁的夜雪,何潇雨轻笑一声,缓缓说:“你知dào

吗?这几天,我过得很开心,所接触过的每一个人都是那么善良,而这种善良,在我的世界里,并不存zài

!”

“哥哥,你没事吧?”夜雪看起来很害pà

,忍不住伸手想要摸摸何潇雨的额头,看看对方是否发烧烧坏脑子,却不想,被对方顺势定格在半空中。

“我真是你哥哥吗?”何潇雨的声音很平静,完全听不出任何异样的情绪。轻轻松开紧握的五指,单手负于身后,遥望着金光灿烂的大地。

他经lì

了两次幻境,终于觉悟了!只是,面对残酷的现实,他竟对这个虚无的幻境充满了眷恋!什么是真,什么是幻?面对这道选择题,他开始迷惘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苏醒

“你是我哥哥!”夜雪的拳头握得很紧,连指甲镶进肉里都毫无所觉.

“是吗?”何潇雨并不回头,淡然一笑,缓缓说:“你究竟是想说服我,还是说服你自己?”

不知沉默了多久,夜雪才轻声说:“这样的生活,不好吗?这里的每一个人,没有歧视、偏见、不自私自利,不勾心斗角,和善、友爱,这不正是你所喜欢和向往的生活吗?”

叹了口气,遥望着阳光下绽放的万紫千红,何潇雨近乎嘟喃的说:“望着这片天地,你告sù

我,你见到了什么?”

夜雪怔怔看着那道孤寂的身影,视线一移,星眸骤暴一丝迷离,心旷神怡的说:“风景如画!”

“错!”何潇雨猛的一喝,转身直视那双发愣的眼眸,冷声说:“我看到的却是白骨森森,鲜血似海!你既然能够窥视我的心事,自然也知dào

,因我而死的那些人吧!你以为,我沉溺在这里,剩下的那些人就能安然无恙吗?我告sù

你,你错了,你这是陷我于不义!”

砰!犹如当头一棒,面对那双异常凌厉的眼神,夜雪脚下一软,单膝蹲地而跪,下垂的脑袋下,是一双黯然的眼眸。

“对不起!主人!”

伴随着夜雪低沉的话,阳光骤失,天,开始出现一道道巨大的裂痕,数之不尽的黑芒透过缝隙四溅,一座座高楼大夏瞬间崩塌,大树枯萎,花草成灰,黑暗从四面八方向两人缓缓涌来。

“看到了吗?”何潇雨叹了口气,幽幽的说:“这就是你为我虚构的世界,如此不堪一击!”

“对不起!”此时,面对复杂的心情,夜雪除了这句话,似乎找不到其他语言。

轻踱两步,何潇雨扶起夜雪,望着对方惭愧的眼神,淡然道:“你什么时候清醒过来?又是什么时候知dào

我的心思?”

“在主人救了我之后。”

“你的意思,是火堆上吗?”何潇雨仿佛若有所思。

“是的!”

“那你应该知dào

,我为何救你?难道你不知dào

,在外面,我的朋友还在等我拯救,你……”

“主人想死!”夜雪轻声打断了何潇雨接下去的话,深深看着那双明显出现闪烁的眼眸接着说:“主人过的很辛苦,也很痛苦,所以,我想给主人一个向往的世界。”

“可惜,这个世界是假的!”轻叹过后,何潇雨很是不解的说:“为什么你会有这种能力?”

“因为她”顺着夜雪的手一指,远处,一道阴影孤零零的漂浮着。

“笔仙?”何潇雨骤然一惊,瞳孔急促收缩,那道漂浮于半空中的身影赫然和梦境里的笔仙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双血眼里并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笔仙?”夜雪也明显一愣,怔怔看着飘立的身影,旋即,连忙说:“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意识里?”

“看来,小风所言非虚!”回过神,何潇雨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因为他想到一个对付凶手的好办法,只是不知dào

这个办法是否能够如常实施,当即,凝声说:“你能完全操控她?”

“是的!”对于这点,夜雪也很是不解,想了想说:“自从我被主人点醒后,就发xiàn

可以轻易操控她,也是因为这点,才能为主人塑造一个虚拟的世界。”

“那就好,我们回去吧!”

“嗯!”

“醒了!”伴随着一声暴喝,夏琪龙兴奋的浑身一抖,双拳不自觉往后一挥,却不想,不正不歪击打在小风的眼眶上。

“我操!”剧痛之下,小风暴跳如雷,猛的飞起一脚踹向夏琪龙怒道:“你他妈存心的是不?”

“意wài

!真的是意wài

!”躲闪过后,夏琪龙连声解释,只是当他眼神不经意间停留在那只发乌的眼圈上时,不由扑通一乐。

“我操,你还敢笑。”这对小风而言,无疑是火上浇油,当下擦拳磨掌想要冲过去大干一场,幸好被夏漠然及时拉住,才避免一场不必要的肝火。

“行了,琪龙也是无心之举,小风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夏漠然虽说是在劝解,不过从压抑的闷笑就可得知,面对小风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想笑。

小风苦笑之际,只得利用上前查看何潇雨等人的身体状况来掩饰心中的尴尬。

“你们感觉如何?”看着夜雪醒后发呆的模样以及何潇雨揉搓额头的举动,小风不由关心询问两句。

经此提醒,众人才反应过来,顿时围了过去,其中要数杨筱旭最为积极,硬是挤到最前面,明亮的眼睛死死盯着夜雪,完全不嫌自己的失态,至于夏漠然则反应的比较冷淡,随意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没什么大碍!”何潇雨淡然应了句,眼神划过众人的脸庞定格在夏漠然那张冷若冰霜的俏脸上,犹豫片刻,缓缓下床来到对方身旁,轻声的说:“漠然,我……”

“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了!”夏漠然似乎不愿听到任何解释,更不想多做逗留,目不斜视的走出卧室。

呆呆望着消失的身影,何潇雨的眼眸渐渐攀上一丝黯然。

“她什么都知dào

了!”一旁,夏琪龙的声音很轻,注视着空荡的大厅,叹了口气说:“我也是过来人,虽然说你是为她好,但是这件事,你错了!错得很离谱!你和魏钊犯了同样的错误。”

注意到何潇雨不解的眼神扫向自己,沉吟片刻,夏琪龙缓缓说:“你以为,保护她,甚至不惜牺牲你们之间的感情,让她从此怨你、恨你,就是爱吗?你错了!那不是爱,那是自私,是自以为是的欺骗,是对彼此爱情的不信任!爱一个人,就应该和对方分享一起甘与苦,而不是独自承shòu痛苦,将对方拒之千里之外!要知dào

,一段感情,付出的不止一个人,要结束也不能是这种理由,这样对彼此都不公平,你更应该学会坦诚相对,让她知dào

真相,她也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或许,对夏漠然而言,她更宁愿毫无遗憾的死去,也不想一辈子承shòu着你欺骗而痛苦的活着!”

“虽然这个混蛋脾气暴躁,又蛮不讲理,不过,他说的对!”另一旁,小风也缓缓插起嘴来,无视夏琪龙的白眼,继xù

沉声说:“现在,半夜三更,你让她一个女孩子回去,放心吗?”

经此提醒,何潇雨终于站不住,拔腿就往外冲,只是,一心扑在夏漠然身上的他,忽略了床上夜雪那双黯然的眼眸。

缓缓收回视线,夜雪的眉头不由微微一皱,瞥了眼一旁傻兮兮瞪大双眼死盯自己的杨筱旭,冷冷说:“你老看着我做什么?”

“你的眼睛……好美啊!”显然,杨筱旭的魂早已被勾到九霄之外,全然不觉夜雪的不适。

“谢谢夸奖。”尽管不知dào

这人是谁,但是能够呆在这间房子里的,应该是主人的朋友,夜雪倒也没有表现的太过冷漠。

“你做我女朋友,好吗?”杨筱旭果然彪悍,丝毫不拖泥带水,单刀直入。

“什么?”两声惊叫同时在房间里爆开。

夏琪龙怒了,这是调戏,是肆无忌惮赤裸裸的挑衅,无疑是当面给他一个大嘴巴,自己兄弟的女人让一个小屁孩调戏,这像话吗?当即,大步流星向前跨去,一把拉开杨筱旭,挡在夜雪面前怒视道:“你真是色胆包天,之前就觉得你贼眉鼠脸不安好心,现在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吧!”

“你放屁!”小风也不甘示弱抢先跳了出来,虽然一度对徒弟没轻没重的举动感到不满,但是也不能仍由他被人随意奚落,否则他这张老脸该往哪里搁?当即,忍不住反唇相讥说:“和你比起来,我徒弟算是帅哥中的战斗机,他要是贼眉鼠脸,那你就是狗屁不如。”

“我操!”夏琪龙不由勃然大怒,双眼一瞪,怒喝道:“你想干架?”

“谁怕谁?”小风也彻底火了,不顾杨筱旭的拉扯,前踏两步说:“来呀,正好新帐旧账一起算,他娘的,老子刚刚无缘无故挨了你一拳,还没和你算账,你倒是先窜起来了。”

经此一提,自知理亏的夏琪龙气焰顿时弱了下来,尤其是注意到那只发乌的黑眼圈,更是瞬间没了脾气,弱弱的说:“好吧!我承认我冲动了,我道歉!”随着语气一顿,声音稍微提高几个台阶说:“可是,你也该管管你徒弟吧!”

面对夏琪龙的服软,小风倒也没有再咄咄逼人,双手交叉抱胸,眉头一挑说:“你想我如何管?”

夏琪龙没好气的说:“有些事,不该做就不要做,有些话,不该说就不能说。”

“譬如呢?”小风就像打破沙锅问到底一样,只是这种求知的心态,却令夏琪龙更加不爽。

“譬如,刚刚那种轻挑的话,以后别再说了。”

“请问一下。”小风眼神一冷,淡然道:“你是夜雪的监护人?”

“不是!”

“那不就得了。”小风顿时没好气的说:“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你情我愿,当事人都没吭声,你紧张个串串!”

“我……”夏琪龙一口气没上来,几乎活活憋死。

“请问。”沉默已久的夜雪终于开口了,好奇的眼神不停在争吵中的两人扫视几下,奇怪的说:“你们为什么要吵架?”旋即,不待对方回答,又把视线停留在杨筱旭身上,满是不解的说:“那个,你说要我做你女朋友是什么意思啊?”

“不是吧!”夏琪龙猛的回头,傻傻看着一脸迷惑的夜雪,嘴巴张大到可以放进一个鸡蛋。

莫说夏琪龙,就算是小风和杨筱旭,也是一头黑线!她是真不懂,还是装可爱?这一刻,他们心里都没底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何潇雨的选择

风息是温驯的,而且往往因为它是从繁花山林里吹度过来,它带来一股幽远的澹香,连着一息滋润的水气,摩挲着你的颜面,轻绕着你的肩腰,就这单纯的呼吸已是无穷的愉快……

面对这样的风息,默走中的两人是宁静的,仿佛心中的闷躁随着这股风消散的一干二净。

“我想过我们的未来,也想过面对你家族的重重阻力,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你的欺骗与背叛。”忍不住,夏漠然自嘲一笑,缓缓接着说:“或许,在你心里,从未将我放在心上吧!”

“不是的!”像是害pà

失去什么,何潇雨猛的拉扯住对方的手,令其不得不正视自己的眼睛,四目相对,一瞬间,各种情绪在眼眸中流露,但,更多的却是痛苦。

“不是这样的!”嘟喃过后,他不自觉移开视线,或许是害pà

那双炽热到令自己几乎融化的眼眸,犹豫了一会,苦涩的说:“我是害pà

……我怕,你会死在我面前。”

“可我活着,却比死了更可怕!”看着何潇雨猛然回视的眼眸,夏漠然笑的格外凄迷。

心很痛,可是想要说的话却比千斤坠还要重的多,何潇雨眼神闪烁之际,千言万语唯有化作无比沉重的三个字。

“对不起!”

“小风都和我说了!”夏漠然静止的步伐重新迈开,只是很小心的踩踏着地面,犹如她的心情起伏不定,是的!她在犹豫,有句话,她不知dào

该不该说,遥望着一望无际的阴森黑暗,眼眸划过一丝坚定,朱唇轻启,柔声说:“他说,你们都中了怨灵的诅咒。”

没有听见想象中的异动,她不由回头扫了一眼,何潇雨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产生多大的反应。

“你不相信?”夏漠然的眉头不自觉皱了下。

“我相信!”是的,何潇雨真的相信了,自从在幻境里经lì

了超乎常理的事件后,他信了,也是因为相信了,才能彻底解答一切不寻常的死亡事件。

“你不害pà

?”夏漠然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她并没有从何潇雨的眼眸里看到一丝惊慌,常人,谁不怕鬼?即使是她,一个没有受到波及的人,乍闻此事,也是毛骨悚然,可是,作为当事人,竟然没有流露出丝毫惊恐之色。

“我当然害pà

!”何潇雨笑了,只是笑得有些苍白,旋即,苦涩的说:“可是,我是何潇雨,何潇雨从来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求饶,我大吼大叫也好,痛哭泪流也罢,该死的时候终究会死,既然如此,又何必让恐惧影响自己呢!”

忍不住,夏漠然也笑了,这才是她心目中的男人!何潇雨,依然是何潇雨!尽管经过了这么多年,他的傲气一直没有改变过,就算面对的是一个可怕的鬼魂,依旧是面不改色挺直腰板走路。

“所以,你是不是应该重新考lǜ

一下。”轻柔抚摸着那张如花似玉的俏脸,顺势帮其理了理微乱的发丝,何潇雨下垂的额头渐渐抬高,对上那双水润的星眸,迅速荡起一丝温柔的笑意说:“这样的我,随时会死,我希望彼此能够保留一段美好的回忆活着,而不是生离死别的场面!如果事后,我还活着,我会去找你。”

“小风曾经问过我,他说,如果我没有遇见你,而是遇见他,会不会爱上他!”

“那家伙果然用心不良!”看着夏漠然充满眷恋紧闭双眼轻蹭着自己的手心,何潇雨的眼神愈发柔和。

伴随着夏漠然的双眼骤睁,瞳孔中的深情一览无遗,轻声说:“你知dào

我怎么回答他的吗?”

“愿闻其详!”

“我告sù

他,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我们生死同穴,就算下辈子,我还要和你在一起,如果你死了,我就殉情!”夏漠然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却令人不得不相信她的决心与执着!

咔嚓——叭!何潇雨伸出去的手猛地离开夏漠然的脸庞,紧握成拳缓缓收回,脸色更是阴沉如墨,沉声说:“可我不希望你死,我要你活着。”

“那就一起活。”一瞬间,夏漠然变得有些激动,紧紧握住何潇雨那只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拳头说:“你不是说过,你的梦想就是和我游遍全国的景点,然后选一处山明水秀之地定居,远离是非之地吗?”

“你认为,现在的我,可以吗?”何潇雨的指甲深深刺进肉里,很疼,可是心更疼!梦想和现实越来越远,远到几乎无法触及。

“可以的!”夏漠然的眼眸快速攀上一丝希翼,稍微犹豫一下,紧接着说:“小风告sù

我,你身上的诅咒,已经破解了,也就是说,只要你愿意,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们可以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何潇雨猛然一震,双眼睁大到极限,欣喜的说:“你是说,小风有能力解除我们的诅咒?”

“不是。”面对这个问题,夏漠然回答的很艰难,良久,才苦涩的说:“解你诅咒的是我系在身上那个玉佛,他目前没有办法解除诅咒,不过他已经答yīng

我,会尽快想办法的,所以……”

“所以,你希望我和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吗?”

瞥了眼何潇雨面无表情的模样,夏漠然犹豫了半晌,毫无底气的说:“是的……”

“是小风教你这样做的吗?”何潇雨笑了,可惜,笑容里隐藏着太多的负面情绪,多到连夏漠然都轻易感受到,后者脸色不由一白,正想开口解释些什么,就被他接下来的话直截了当的打断了。

“你以为,我何潇雨是什么人?”冰冷的语气下,他显得极为愤慨,死死盯着那张苍白的脸庞说:“你以为,在那么多人因我死后,我就可以毫无愧疚的逍遥自在?你以为,我可以坦荡荡没心没肺不顾自己兄弟死活,和你一起安度晚年?”说到这里,声音不自觉提高起来,怒吼道:“你错了!夏漠然!你错了!”

眼泪,止不住的溢出来,面对爱人的指责,她无力反驳,也不想反驳!第一次,她如此痛恨自己的自私,可是,面对比生命还要重yào

的人,她做不到大公无私,她也是一个小女人,是小女人都有自己自私的一面,她也希望自己心爱的人可以好好活下去,哪怕因此牺牲其他无辜的生命。

或许知dào

自己的语气过激,何潇雨轻叹了口气,缓缓帮其拭去眼角的泪水,轻声说:“对不起!”

夏漠然心酸之余,泪水流得更加欢快,忍不住紧紧握住对方抚摸脸庞的手臂,近乎央求的说:“潇雨,你跟我走吧,反正你也不会抓鬼,就算留下来也毫无意义,我们要相信小风,他……”声音戛然而止,呆呆看着那双布满冰霜的黑眸,手,不自觉一松。

缓缓收回手臂,何潇雨竟出现前所未有的疲态,他累了!或许是男人无法了解女人,就如女人无法了解男人一样!压在他身上的包裹很沉重,这种沉重,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消,更不是什么所谓的爱情能够抵御,除非有一天真相大白,死去和活着的人得到告慰,他的良心才能获得救赎。

面对父亲,他做不到大义灭亲,无法将其绳之以法!面对朋友,他做不到问心无愧,无法对其坦言相待!这是一个必死的局面,他无法选择,也不能选择!

“你的家,到了!”何潇雨真的很累,哪怕多说一句话,都觉得异常艰难,无视对方呆滞的目光,缓缓转身一步一步往回走,真的太累了!每一个脚步,都几乎用尽全力去行走!

泪眼朦胧中,夏漠然只觉得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充满了孤独与决裂,心一惊,忍不住疾走几步,从身后环腰紧紧抱住,泣声道:“我知dào

你怪我自私,可是,女人谁不自私?谁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安然无恙?潇雨,你相信我,也相信小风,跟我走吧!留在这里,你毫无作用。”

下一秒,她绝望了,死命紧扣的手指被一根根掰开,就如一个个希望被冷酷的扯断、粉碎,身影还在持续前进,是无声的,孤寂的,冷清的街,只剩下一道瑟瑟发抖的倩影。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何潇雨不知dào

,也不想知dào

!他不是不懂夏漠然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他好,也不是不明白个中道理,是啊!面对鬼魂,他无从下手!可是,夏漠然不知dào

的是,除了鬼魂,还有一个人,而那个人更有可能拥有驱使鬼魂的能力,想要结束这一切,除了让小风收复了鬼魂,更需yào

他将操控者揪出来,否则,死去的人会更多!冷冽的寒风,就如他那颗沉沦黑暗的心,愈发冰冷!

可惜,何潇雨永远想不到,事情,远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复杂!他更想不到,更可怕的阴谋,正一步步朝他逼近,死亡的气息,又一次降临在这个多灾多难的小村庄……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亡魂曲

死寂的夜,宛如嗜血的死神,挥戈着冷冽镰刀,肆无忌惮的收割着世间一切温度,希望,消失了,绝望,降临了!

凌晨4点,是最接近黎明的时刻,也是最阴暗的时刻,这个时间,对于忙碌中的人们而言,更是沉睡最深的时刻!然而,偏偏是这个时刻,对于村长来说,最为艰难!紧闭的眼皮一阵蠕动过后,猛的睁开,恐惧之色从扩大的瞳孔中一闪而过.

缓缓擦干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艰难的支撑起瘦骨嶙嶙的身体,如果此时有人看见他,必然会大吃一惊,短短几天时间,他居然瘦成这副模样,连一向精光四射的眼眸,都显得黯淡无光。

“又来了!”嘟喃过后,他不由苦笑起来,瑟抖的手缓缓掏出香烟,点燃后深深抽了一口,或许是抽的太急,忍不住激烈咳嗽,在死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良久,伴随着咳嗽声静止,神情又恍惚起来。

又是那个梦!原本,做梦也是很寻常的事,可是一连几天都做同样的梦,就变得极不寻常!

梦境里,他又回到召唤笔仙的那晚,其中,最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脸色发白,目光呆滞,七孔流血,尤其看到主玩者潇风铃换了一副面孔,一袭白衣,一头枯黄而凌乱的长发,以及投向他那双充满怨恨的血红眼睛和微勾起来的诡异微笑,每当梦到这个场景,总是不自觉惊醒!

渐渐,他开始有了莫名其妙的想法,甚至一度在想,自己,在那晚,是不是已经死了!

“嘶!”手一抖,烫到手的烟头无力下坠,笔直掉落在地上,轻滚两下,进入床底下。

苦笑一声,勉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极力伸出一只手,顺着烟头滚动的轨迹摸了进去。

有种很怪异的感觉,毛茸茸,很像丝状!什么东西?他的眉头不由微微皱了一下。

黄宝和大多数老年人一样,爱干净,每天都会抽空清洗一下自己的房子,只是这几天身体有恙,没有及时清洗地板,但是在自家床底下出现这些东西,似乎有些不可思议。想到这里,他极力顺着这簇类似丝状的东西往下摸,猛的,手犹如触电般急促回收,眼眸因为极度惊恐的睁大到极限。

刚才那一瞬间,当指尖和那一团冰冷接触时,脑海中不由自主呈现出一个头颅的轮廓。

床下有人?

这个诡异的念头一浮现,他的身体就忍不住颤抖起来,连呼吸声都变得异常微弱。

相继而来,是曾经看过恐怖片中的一个画面,老旧发乌的平房里,一张古香古色的大木床底下,一个脸色无比惨白,没有眼瞳的白衣女鬼静悄悄的躺在床底下,嘴角那抹诡笑仿佛是在嘲笑床上之人的愚昧无知。

咯噔!咯噔!墙壁上的挂钟依旧不快不慢的走动着,只是发出的异响在此刻竟显得异常清晰,这样的噪音,在深夜里,尤其是此刻,无疑是令人心里阵阵发毛。

或许是受到气氛的影响,这一刻,明亮的灯光看在眼里,都变得异常惨白,犹豫了半晌,抖索的手轻轻掀起罩盖床底的床垫,目光闪烁之余,缓缓朝床底阴暗之处探去。

害pà

是必然的,然而也是因为害pà

,他才更想一探究竟,毕竟他无法想象,真有什么东西躲在床底下,而自己却浑然不知,尤其是这个答案越是没有解开,心理的恐惧感就越是强烈!

灯光顺着掀开的床垫射来进去,霎时间,床下光芒暴起,黑暗被一寸寸驱散吞噬,光芒下,半截熄灭的烟头冷冰冰躺在地上,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黄宝明显大大松了口气,紧绷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回想起来,自己都不由感到好笑,看来真的老了,连幻觉都显得那么强烈!捡起烟头,床垫瞬间放了下去,光芒消失之际,空荡的地板上赫然骤现一道阴影,仿佛与生俱来就躺在那里一样。

惊魂过后,疲惫感犹如潮水般铺天盖地袭来,稍微调整一下睡姿,闭上沉重的眼皮,伴随着均匀的呼吸声,他又一次陷入梦乡。

朦胧中,他觉得很冷,真的很冷!寒意一个劲从床底下直冒起来,有种置身于冰河的错觉!这样的感觉,无疑很不舒服,忍不住,由侧躺变成平躺,双手潜意识紧了紧身上厚重的棉被。

就在此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颈部两侧的床垫上渐渐鼓起两个轮廓,随着轮廓越鼓越高,一双手的模样呈现出来,五指轻动,床垫寸寸裂开,灯光下,一双惨白没有血色的枯爪彻底暴露在视线中,轻晃两下,化掌为爪,十根细长乌黑的指甲笔直朝下,闪烁着毛骨悚然的气息,节节推进。

睡梦中的人似乎开始感到不安,紧皱的眉头下,眼皮死命蠕动,伴随着骤起的惊呼,沉重的眼皮终于被扯开了!

光芒中,天花板的墙壁显得格外惨白,就如同他的脸色一般,没有丝毫犹豫,他咻了一声猛的坐起来,惊魂未定的扫向枕边的两旁,一切很正常,没有想象中破开的两个大孔,是梦吗?这一刻,他心里没底了!

红酥手,黄藤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一个激灵,黄宝猛的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眸中闪过一道深深的惊恐,有人在他家里唱歌?尽管声音细小又空洞,但是依旧一字不漏的涌进他的耳孔里。

“谁?谁在外面?”声音没有想象中的中气十足,反而满是沙哑和颤抖!然而,却是这把毫无力度的苍老声音令那个哀怨又空洞的女声突然消退。

死寂又一次充斥在房间里!

犹豫了一阵,黄宝颤颤巍巍的下了床,小心翼翼贴在房门上听着大厅的动静。很安静!静的没有一丝人气,可是他心里清楚,刚才那把哀怨的声音就是来自大厅。

咔——嚓!平日细不可闻的门锁扭动声在此时听起来竟异常清晰,即使他早有准bèi

,心跳也忍不住随着这把刺耳的异响而漏了一拍!

叽——歪!咔咔咔咔!伴随着房门缓缓开启,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也不断摧毁着他的神经,明亮的灯光透过越来越大的缝隙照向黑暗之处,给阴森的大厅带来了一丝人气,同时也给他增加了一丝底气!

一只脚,慢慢越过门槛,轻轻的放在地板上,紧随着,是他半边外探的身躯,略带惊恐的眼神环视漆黑又空旷的大厅一圈,笔直停留在大门口方向。

啪!脆响过后,光芒骤射,大厅瞬间灯火明亮。

然而,就在此时,他身后,赫然呈现一道白色身影,那双充满怨恨的血眼下,嘴角的诡笑拉的更深。

仿佛有所感觉,黄宝猛的转身,望着空荡的四周,重重呼出一口气!

看来真的是错觉!怔怔望着紧闩的大木门,他终于放下心来了!和大多数时髦的家庭比起来,他比较喜欢大门是笨重的老式款型,就是那种双开带木闩的,因为在他看来,这样的门,只要从里面闩上,盗贼是无法打开的,夜晚睡觉也格外放心,事实上,这样的门,在农村几乎每家每户都喜欢安装。

确认大厅无人,黄宝自嘲一笑,重新关闭灯光,缓缓往回走。

看来,明天真要去看一下医生了,长时间的睡眠不好,令自己的精神都开始出现问题!不经意间,余角掠过洗手间方向,猛的一惊,定眼一看。

幽黄的灯光静悄悄流淌在地面上,竟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洗手间的灯,是谁开的?

滴答!滴答!仿佛回答他的疑问,几声清脆的水滴声穿过死寂的空气,在他心里荡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涟漪,惊骇之际,他的瞳孔急促收缩。

洗手间里有人!

没有一丝犹豫,黄宝快速按开大厅的灯光,顺手从一旁抄起一根扁担,小心翼翼放轻脚步,一步一步朝着目的地逼近。

全部心思放在小偷上的他,忽略了一个最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在这间封闭性的房间里,对方如果不打开大木门是无法进入的!事实上,他的大门并未被打开过,可是如果房门不曾开启,又有谁能够轻而易举进入房间并偷偷躲在洗手间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紧张的气氛刺激下,他紧握扁担的手心不知不觉已经布满了冷汗,当身体和洗手间的墙壁接触那一瞬间,他的心更是跳到嗓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的一个急扭,紧握扁担的手向前一挥,做出一个防御姿势,笔直看向敞开房门的洗手间。

幽黄的灯光照在白洁的抛光地板上,显得更加幽深程亮。

没有人?

他的神情明显一呆,像是想到什么,前踏两步进入洗手间,视线直接定格在那扇房门紧闭的隔间厕所上,仿佛看到对方惊慌失措的神情,伴随着持续前移的步伐,他的嘴角渐渐泛起一丝冷笑。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亡魂曲(下)

犹如故yì

给对方造成心理压力,黄宝的步伐由轻变重踩在地面上,对于是否惊扰到对方,给自己生命造成一定的威胁,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事实上,他是村里少数练过武的人,曾经单枪匹马挑过10来个人,尽管现在已经老了,身体又有病,但是对付小毛贼,尤其还是个女人,自认还是绰绰有余。

仿佛胜券在握,他手一正,扁担竖起重重捶打在地面上,怒目圆睁,暴喝一声:“出来!”

半晌,隔间里依旧没有一丝动静,那扇紧闭的房门如同在嘲笑他的愚昧般,显得格外刺眼。

霎时间,黄宝怒了,也不顾自家的厕所门,就是狠狠一棒,爆裂过后,又是一脚,虽说他身体骨子很瘦弱,可是这一脚之威也不容小觑,房门轰然倒塌!

下一秒,怒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狠狠揉搓了两下眼睛,再看,隔间里依旧是空荡荡。

人呢?

若说之前没有人,打死他都不信,自家的隔间厕所他最清楚,如果没有人从里面反锁,厕所门是不可能紧闭的!

像是想到什么,他的脸色刷一下变得格外惨白,就连原先的霸气都消失的一干二净,紧握扁担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不休。

红酥手,黄藤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幽怨又空洞的歌声犹如催魂曲般再一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比之前的更加清晰,更加阴森!

身后!

她在身后!

砰!失去力量支撑的扁担笔直坠落,不甘的滚动两下,定格在一旁。

颤抖,缓缓从脚下一遍遍蔓延上来,令他原本就脆弱的心脏更是不停收缩挤迫!冷汗就像探头的露水,越挤越多,迅速泛滥成河。

一双手,冰冷而干枯,缓缓攀上他僵直的脸庞,令他满是恐惧的眼眸不停鼓起凸出,血丝犹如蛛网顺着四周爬上猛缩的瞳孔。

红酥手,黄藤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怪异的声音一遍遍在死寂的村庄响了起来,令每一个听到的人不由自主感到毛骨悚然!

显然,这股不男不女的声音也吸引住何潇雨前进的步伐,令其头皮发麻之际,脚步更是一滞,极力张望,幽暗中,一道瘦弱的身影颤颤巍巍从巷道里拐了出来。

这人怎么了?他的好奇心很明显被来人吸引住了,观其身姿以及走路的姿势,极有可能是个老头,然而,令他费解的是,一个老头为什么要念这首诗?再者,为何他的声音如此古怪,不男不女,既阴森又空洞!读过书的基本都知dào

这是陆游所写的千古绝唱《钗头凤》,其意是用于悼念他前妻唐琬。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何潇雨忍不住紧跟其后……

凌晨4点30分了!望着挂钟上显示的时间,夏琪龙显得坐立不安,潇雨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已经离开1个多小时了,按照路程计算,早应该回来了!

“你转什么转?转到人都烦了,就不会坐下吗?”一旁,小风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

“你说,都已经1个多小时了,潇雨为什么还没有回来?”沉吟了片刻,夏琪龙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

经此提醒,夜雪也是神情一愣,旋即,紧紧盯着谈话中的两人,至于对她爱慕有加的杨筱旭,早已经不住周公的催促,前往魏钊的房间进入梦乡了!

“或许,他不会回来了!”小风回答的很平静,只是眼神看起来很复杂。

闻言,夏琪龙脸色一变,急忙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其实,他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毕竟对付怨灵,他无能为力,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小风虽然说得轻描淡述,可是心里却隐隐作痛,或许从今往后,再也见不到夏漠然了!

“可他不是中了诅咒吗?”对此,夏琪龙很是不解。

“已经解了!”望着夏琪龙震惊的神情,小风不由苦笑道:“莫说你,连我也想不到,破解他诅咒的竟然是夏漠然挂在身上的古佛,说得这点,连我都看走眼了,以前也见过她戴在脖子上,只是想不到那个东西竟然有如此强dà

的法力!如不是询问过漠然,我都几乎不敢相信,毕竟怨灵的诅咒,就算我师父也破解不了!”

“难怪你之前拉着漠然在一旁窃窃私语!”仿佛恍然大悟,夏琪龙顿时呈现一丝了然,只是很快,又微眯着眼睛说:“你只是询问她这件事?”

“当然不止!”小风笑了笑,坦然道:“我还告sù

她,如果何潇雨能够醒来,就让她想尽方法将对方带离这个是非之地,如今看来,她应该是成功了!”

一瞬间,夜雪变得格外呆滞,连眼神都满是黯然。

主人走了?他抛弃自己离开了?不知dào

为什么,一想到这点,她的心就特别的酸疼,尤其是经lì

了幻境那些开心的日子,对于何潇雨的依赖,更是难以言喻的强烈。

夜雪凄哀的模样,夏琪龙显然看在眼里,暗自叹了口气,缓缓坐了下来。

“你不生气?”小风好奇看着夏琪龙一脸平静的模样,眉头一挑,缓缓说:“要知dào

,何潇雨可是舍你们而去,你就一点都不在乎?”

“如果我告sù

你,我很生气,也很愤nù

,你相信吗?”夏琪龙望着小风不置可否的眼神,淡然道:“毕竟,我会有今天,都是潇雨害的,而且,我们最好的兄弟魏钊,也是因他而死。”

“这么说,你确实应该生气!”小风手一拍,很是认可的点点头,旋即,眉头又是一挑,好奇的说:“可是你为什么没有生气?”

“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能走一个是一个,毕竟,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要强,你说对吧?”夏琪龙说的很轻巧,可是心里却对何潇雨的不告而别感到失望,况且,在他潜意识里,并不希望何潇雨就这样离开,或许是因为面对未知的恐惧吧!少了寄托的主心骨,一切都变得毫无底气了!

“呵呵!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笨蛋!”叹了口气,小风淡然道:“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死,这是我对你的保证,也是对漠然的承诺!”

“为什么?”夏琪龙似乎瞬间来了兴趣,炯炯有神看着小风说:“是什么让你下了如此大的决心?甚至不惜牺牲性命来保护我?”

“如果我告sù

你,是因为夏漠然,你相信吗?”小风平静的语气中,有股让人不容置疑的韵味。

怔怔看着眼前这双坦荡荡的眼眸,夏琪龙的笑容消失了,良久,才肃然道:“我相信。”

“我很傻!对吧!”说完,小风忍不住自嘲一笑。

“确实很傻!”夏琪龙也忍不住笑了,旋即,又补充一句说:“和我一样傻!”

骤然,夜雪的脸色一变,猛的站了起来,望着两双不解的眼神说:“主人……有危险!”

歌声,还在持续唱着,唯一不同的是,语气变了,不再是哀怨,而是无与伦比的怨恨,在如此强烈的怨气包围下,何潇雨开始感到冷,这股冷意,不同于夜风的寒冷,那是一种发自灵魂的恐惧。

然后,他开始发xiàn

视线豁然开朗,扫视一圈后,脸色骤变。

这里是?

古池?

狐疑的视线定格在那道笔直朝着池边前进的身影,犹豫片刻,终于开口说:“你好!”

按他想来,若是常人,骤听身后呼叫,必然转身查看,可怪异的是,眼前的老头充耳不闻,依旧自顾自唱着歌曲,持续前进。

糟了!难道对方是想不开要跳水自杀?加上对方老是哼着这首哀怨的诗赋,何潇雨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虽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自杀而见死不救,当即,他想都不想就向前冲,一把拉住靠近池塘护栏的身影,急忙说:“大爷,不要想不开,有困难你……”

村长?

望着眼前双眼紧闭、脸色发白的苍老面孔,何潇雨不由一呆!怎么可能?

下一秒,黄宝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红光过后,一股无与伦比的怨恨之气激射而出,面部一抖,满是狰狞的说:“陈浮生!”

何潇雨顿时大惊,只是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双瘦骨嶙嶙的手掐住脖子,随着逐渐脱离地面,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在这危机之时,他猛地飞起一脚狠狠踹向对方。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面对何潇雨使尽全力踢出的一脚,黄宝居然哼都不哼一声,仿佛没有痛觉一样,最难以置信的是,以他那个瘦弱的体格,硬生生承shòu这一脚之后,连晃都不曾晃动一下。

怎么可能?

何潇雨绝望了,他想过无数次死法,唯独不曾想过会如此憋屈死在一个瘦弱的老头手上!

第一百一十九章 恐怖阴谋

冷冽的风,呼啸的刮着,带着属于黑暗的死亡气息,带着混合在雾气中的淡淡血腥味.

冷清的小巷,三道急速奔跑的身影掠过一条又一条的胡同,惊醒了一个又一个村民,然而,除了时不时响起的犬吠声,并无一人出来查看。

这样的夜,是幽暗的,更是冰冷的!

骤然,夜雪疾奔的步伐终于停止了,伴随着视线宽阔,池塘边,两道身影赫然呈现,下一秒,她的瞳孔不停紧缩,主人的气息,很微弱!

“我来!”小风及时拦住想要疾奔过去的夜雪,前踏两步,双手一挥,暴喝道:“混元无极,乾坤借法,去!”

眨眼间,两道符咒,一前一后,激射而出,不偏不倚击打在侧脸而视的村长额头上。

啊!!!惨叫过后,村长双手一松,连连后退几步,挣扎着撕开额头上的符咒。

何潇雨也因此获得喘气的机会,霎时间,蹲在地上猛烈的咳嗽起来。

疾奔几步,小风身体一横,硬是从中将何潇雨与村长隔开,只是随着视线一正,瞳孔猛地收缩,鬼上身?念头刚一涌现,他动了!

只见疾驰几步,身体高高跃起,飞踢开抓来双手的同时,一个临空旋踹硬是将对方的身体逼退几步,而后,脚尖才一着地,又是向前急冲、跃起,旋腿,临空锁住对方的喉咙,紧随着一扭,硬是将其绊倒于地。

死死压住对方的拼命挣扎,快速咬破右指,在左掌上写了个大大的“敕”,暴喝道:“混元无极,乾坤借法,驱!”话毕,左掌也刚好落在对方的额头上。

啊!!!惨叫声比之前的更加凄厉,即使是何潇雨等人也不由感到毛骨悚然。

砰!感受到被腿部盘锁之人挣扎愈发强烈,小风右腿一松,左腿又是狠狠一脚踹向村长的头部,随着村长擦地滑行而出,他原地跃起,望着对方缓缓挣扎站起来,尤其是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冷冷一笑道:“还不肯离开?”

当即,双手一拍,再次撑开的时候,左右两个手心同时出现一个鲜红的“敕”字,做完这一切,又是一个急冲,眼看就要和对方正面接触,猛的右跨一大步,旋转,硬生生拐到身后,暴喝道:“给我破!”双掌同一时间击打在村长的后背上。

下一秒,村长的头部高高仰起,一双暴鼓的眼睛瞬间变成血眼,一丝不甘之色闪过后,惨叫一声,一个近乎透明的女身脱体而出!

仰望着消失在虚空中的隐形轮廓,小风终于松了口气,正想蹲身查看村长身体情况之时,却被骤然响起的暴喝镇住了。

“住手,我们是警察!”喝止过后,欧阳月明带着几名警察迅速冲了过去,一下子就把小风围住,警惕的眼神不停在对方身上扫视,俨然将其当场犯人。

“怎么回事?”何潇雨推开夜雪的搀扶,犀利的眼神笔直停留在欧阳月明脸上。

“我们收到报警,有人在这里蓄意谋杀。”面对何潇雨,欧阳月明的脸色柔和了很多。

“你说什么?”没由来,何潇雨心里一惊,旋即,满是狐疑的说:“谁报的警?”

“我们也不知dào

,是个匿名号码,来自公共电话亭,原本我们也是半信半疑……”

“队长。”查看村长的警员猛的抬头,沉声说:“他死了!”

“什么?”莫说欧阳月明吓了一跳,就算是何潇雨等人也是猛然一惊,至于小风,脸色更是一阵发白。

回过神,欧阳月明暴喝一声道:“把他带走。”

一时间,一双亮灿灿的手铐锁上小风的双腕,后者笑的极苦。

“慢着!”何潇雨冷喝一声,凌厉的眼神紧紧盯着欧阳月明阴沉的脸,缓缓说:“小风,你不能带走,人,不是他杀的。”

“何二少,请你理解一下我们的难处,不要妨碍公务,如果他是清白的,我们自然会秉公办理!”欧阳月明说的不亢不卑,不过言下之意就是,即使你是何潇雨,何家的唯一继承人,也不能包庇杀人凶手。

显然,在这件事上,他并不想退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况且,他亲眼目睹小风双手击打在这个老头后背上,之后老头就倒地不起一命呜呼,虽说何潇雨有钱有势,不过人命大于天,即使为人处事圆滑的他,在关乎到人命的前提下,也有不可越池的底线。

“呵呵!你的意思,是不是指我在庇佑杀人凶手?”忍不住,何潇雨轻笑两声,只是很快,他的脸色猛的沉了下来,冷冷说:“你别忘了,是我,亲手将最好的兄弟慕容钰送进监狱的,难不成,你觉得这人和我的关系会比从小玩到大的人还亲密吗?还是说,你认为我是枉法之人?”

“何二少,你误会了,我知dào

你的为人!”面对那双异常犀利的眼神,欧阳月明不自觉移开视线,叹了口气说:“只是,我刚刚亲眼目睹嫌疑犯双手击打在死者身上……”

“如果我告sù

你,死者就在几分钟前差点将我掐死,你相信吗?”何潇雨冷冷打断欧阳月明接下去的话,不顾对方不置可否的眼神,继xù

沉声说:“如果我再告sù

你,如不是小风他们及时赶到救了我,你现在就是来替我收尸,你又相信吗?”

“潇雨的话,我可以作证。”沉默半天的夏琪龙也终于开口了。

“我也能作证。”一旁,夜雪也冷冷强调一声。

望着为自己辩解,据理力争的几人,小风明显感到一丝暖意。

不过,欧阳月明显然不这么看,在他看来,他们是同流合污,意图包庇罪犯,毕竟没有什么话比亲眼所见还要可靠。若是一般人,极有可能就此打住,卖对方一个面子,也给自己一个阶梯下,草草收队走人。可惜,来的是欧阳月明,一个年轻富有正义感,同时嫉恶如仇的警察!

“我是个警察,尽管官小言微,但也无法坐视凶手逍遥法外。”忍不住,欧阳月明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讥笑,冷冷说:“你何二少的身手我虽不曾见过,不过据刘涵所说,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你以为,仅凭死者,一个瘦弱暮年的老头,有能力将你置之于死地吗?”

“这么说,你是不相信我的话咯?”何潇雨淡然一笑,全然看不出喜怒,缓缓向前逼近几步。

伴随着迎面袭来的压迫下气息,欧阳月明脸色一变再变,忍不住后退两步,连眼神都被压倒性推移轨迹,冷汗淋漓之际,强装镇定说:“不是我不信,而是你所说的过于匪夷所思,如果……”

“看着我。”何潇雨冷冷打断对方的话,迫使其闪烁的眼神与他正视,这一刻,天生上位者的威严与霸气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良久,才一字一字重声说:“如果我最后告sù

你,死者早就死了,之前是被鬼上身,你是不是更不信?”

话刚一落,一旁的几名警员脸色骤然变得无比古怪,尤其是靠近尸体的警员,更是夸张跳出一大步,忐忑不安的眼神死死盯着死者,仿佛害pà

对方突然跳起来当场来个尸变!幸好彼此心里素质较强,又畏惧欧阳月明,倒也不敢私声议论。

当然,对于身后警员们的举动,欧阳月明并不知情,因为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那双凌厉却又无比坦然的眼眸紧紧吸引住!面对这样的眼神,他几乎想要脱口认同起来,只是,理智告sù

他,这个说法太扯了,甚至可以说是天方夜谭!然而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又说不出反驳的话,一时间变得哑口无言。

“何潇雨!”就在气氛陷入极度僵硬之际,小风缓缓开口了!无视众多投来的目光,笔直看着气势骤收的何潇雨,坦然一笑说“清者自清,你也没有必要为难他们,我和他们走!”

一瞬间,欧阳月明深深松了口气,这才发xiàn

自己早已汗流浃背,苦笑之际,沉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秉公处理,绝对不会冤枉你。”

“我相信你!”小风和善一笑,满是赞赏的说:“这年头,像你这样的警察太少了!”言毕,又瞥了一旁的何潇雨道:“不过,像他那样气势凌人的人,倒是很多!”后者,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不介yì

我和他单独聊两句吧?”和何潇雨的霸道相比,小风显得彬彬有礼,就算面对执意要逮捕他的欧阳月明,也表现的令人无法挑剔。

“你们聊!我们在前面等你。”对于帮自己解围之人,欧阳月明也不好意思摆架子,对着一旁的警员使个眼色,后者会意,急忙打开手铐。至于死者,在他吩咐下,先行抬回局里检验。

何潇雨淡然瞥了眼站在远处的警察,缓缓来到小风身旁,点燃烟抽了一口,轻声说:“说吧!”

“何潇雨。”小风严肃看着侧脸而视的何潇雨,沉声说:“我不知dào

你发xiàn

没有,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哦!”何潇雨眉头一挑,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想了想,小风沉吟道:“就拿报警这件事来说,这个村里,显然没有公共电话亭,若是村民报警,必然是用自己电话或者手机,不可能特意从村里跑到外面去拨打电话,再者,从我打斗到结束,时间很短,短到在警察到来前,我们都拥有足够的时间离开,可是,事实上,警察却在我打斗刚一结束的时候就出现,并且亲眼目睹我最后一击!你知dào

这意味着什么吗?”

第一百二十章 恐怖阴谋(下)

“意味着报警之人早就知dào

会发生什么事,换句话说,这一切,很有可能是一个阴谋!”盯着何潇雨若有所思的神情,小风罕见的出现一丝肃然,沉声道:“更意味着,这个怨灵很有可能是被人操控驱使着.”

“什么?”夏琪龙惊叫一声!急忙逼近两步,死死盯着一脸严肃的小风说:“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操控鬼魂收割我们的性命吗?”

难怪他会失态,鬼魂之事向来都是忌讳之谈,常人唯恐避之不及,又有谁会主动招惹邪物做出如何骇人听闻之事?不过仔细想想,这种可能性又极高,毕竟他们之前的思路以及侦察方向都是放在人为上,如果整件事是人为设局为主,再以灵异谋命为辅,那么一切不可思议的死亡事件就可以得到完美的解答了!

“当然,这也只是我单方面猜测!”显然,小风对于这种大胆假设也没有多大的把握,毕竟如果只是一般的鬼魂倒也罢,关键是怨灵,众所周知,怨灵的恐怖性不是人类所能承shòu,更不是一般人所能驱使,因为反噬率是百分之九十九,几乎可以说是十死无生!

“有这种人群吗?”深深抽了口烟,何潇雨不动声色一提,只是他不知dào

,这句话听在小风心里却有另一番不同的滋味。

难道何潇雨也发xiàn

了什么?想到这里,小风的脸色骤然一沉,缓缓说:“有的,这种人就是俗称的养鬼者,前身就是养小鬼,而这种能力就是控灵术!”

“控灵术?”何潇雨仿佛瞬间来了兴趣,连眼神都变得异常明亮。

“所谓的控灵术,也就是养鬼术,横行最为肆虐的要数南洋地区,和东南亚的降头术并驾齐驱,这种可怕又邪恶的力量通常用于养小鬼,至于个别邪恶之人会用于养厉鬼,至于怨灵,据我师父所说,在远古的时候,也就是我们驱魔人的前身除魔师,倒是出现过一个叛徒,他专门侍养了一个怨灵,不过也没有成功,最终遭受反噬而亡!”说到这里,小风不由苦笑着说:“其实,控灵术原本并不邪恶!在古代道家内部有一个控灵、养鬼为专长的门派,叫做阴山法派。现在公开的据传东南亚也有传承,叫什么鬼王德的。”

说到这里,小风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叹了口气接着说:“乍听到这样的门派,大家可能感觉很邪门是邪法的,其实道门养鬼的初衷并不是现代流传的这样,而是收养那些无法超度的亡灵,让其在法师的供养监督下积德,来提高自己的功德,待其功德满后,即超度,来化解鬼厉,本是功德一件,可惜到了某些人手中,就成了赚钱的一套,比如泰国的古曼童!就是此类,真是遗害不浅。”

“也就是说,当今世上,既有此术,更有存zài

操控鬼魂之人咯?”不知dào

为什么,何潇雨突然想到幻境里,夜雪操控鬼魂的那一幕,心中更是一动,不待小风有所回答,又接着快速说:“如果一个人,在她意识里有鬼魂存zài

,是否可以将其从意识中拉出?”

“不能,意识毕竟是意识!和现实是两个世界,没有任何通道和渠径相连。”小风想都不想就否决了,只是很快,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狐疑的说:“为什么你问这个?”

“因为在我的意识中,残留一个影像,她的能力很强dà

,可以直接塑造出一个虚无的世界!”夜雪缓缓替何潇雨解答,看着小风震惊的表情,轻声说:“我想,主**概是希望我能操控意识中的影像在现实中对抗你所说的怨灵!”

“那个影像,一直就在你意识中吗?小风不由好奇起来。”我也不清楚!”对此,夜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猜,那个影像更有可能是你所说的那股邪气衍变。”看着小风震惊的模样,何潇雨不急不躁的说:“因为她的模样,很像我梦境里的笔仙,如果你所说的怨灵真是笔仙的话!”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恭喜你们,你们遇到的极有可能是成长型怨灵!残留在夜雪意识里的,只不过是她一小部分怨念,而我这段时间所对抗的,更不过是来自她本体的一股怨念!”这一刻,小风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无视众人吃惊的眼神,又一次抛出一个重型炸弹道:“我们,都很可能中计了!包括使用控灵术之人,我若没有猜错,这个怨灵极有可能已经心智已成,准bèi

进化成为恶灵,因此,故yì

利用操控之人给她提供所需的力量,也就是灵魂!而且是情绪波动越大越好的灵魂。”

“难怪所有死去的人都受尽折磨!”宛如豁然开朗,夏琪龙的双拳握得绷紧,因为他又一次想到魏钊的惨状。

“你有办法收复她吗?”还是何潇雨比较冷静,直指关键性问题。

“如果真是如我所料……”小风笑的很苦,近乎嘟喃的说:“即使我师父亲临,也是必死无疑!”

一瞬间,众人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久久不能自语!

“当然,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事实上可能不像想象中那么糟糕!”或许是感受到众人心情沉重,小风又说了句安慰性的话,只是这句话,在他听来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不知沉默了多久,何潇雨又重新点燃烟抽了几口,仰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淡然道:“可能性有多高?”

“应该不会太高,毕竟我也没有接触过!”小风回答的比较含蓄,瞥了眼远处显得有些躁动不宁的身影,轻声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跟他们回去协助调查了,在这段时间,你们自己多加小心,有什么异常及时向我反映。”说到这里,语气骤然一变,沉声道:“尤其是,尽快找出施术者,我相信,对方接下去的动作一定会更大,因为经过我两次打击,这个怨灵的能力明显削弱了,肯定会大肆杀戮吸取更多的灵魂,你们要尽快找出当晚和你们一起进行笔仙游戏的人,让他们集中在你们住的地方,我已经在那里布下结界,只要不是怨灵本体出现,绝对安全。还有,夜雪虽然不能将意识里的鬼魂拉出现实,不过却可以炼化,这样对她的能力将有很大的提升,将来再次对抗,也不会太弱。”

“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看着小风疑惑的眼神,何潇雨缓缓说:“按你所说,既是人为在操控,又何须让鬼魂在我们身上下诅咒?对方直接命令怨灵杀人不就得了,这样效果岂不是好很多?”

闻言,小风也不由沉思起来,良久,猛然抬头,看着何潇雨深邃的眼眸说:“只有一个可能,怨灵的本体还在封印中,她的怨念通过笔仙的破禁诅咒了你们,而操控者浑然未觉,自以为操控着鬼魂,实jì

上他操控的只是一股怨念,最可怕的是,这股怨念竟伪装成为灵体,利用他的无知到达自己的目的。”

“所以,你们的速度一定要快,不但要找到所有被诅咒之人,还要尽快揪出操控者!”叹了口气,小风缓缓走向警察说:“记得带上我徒弟,他身上,有足够保护你们的东西。”

小风走了,倒也干脆,仿佛丝毫不担心自己遭受冤枉,只是,留下来的三人却因为这次谈话变得异常沉重,令原本就茫然的未来变得更加不可触摸。

天亮了!伴随着黑暗急促退去,天边布满了红云,满池金波,红日像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金光耀眼。

“我从没想过,日出会这么美!”仰望着金光灿烂的天地,夏琪龙近乎嘟喃的说:“真的很美!”

“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看日出吧!”一旁,何潇雨仿佛陷入回忆中,眼神愈发朦胧。

“是啊!第一次是在山顶上,我还记得那时,魏钊那个混蛋装死,硬逼着我背了他大半天的路!”说着说着,夏琪龙的眼眶渐红,狠狠擦了一下眼眶,侧脸看着何潇雨,满是严肃的说:“你不应该留下来,和夏漠然一起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不是我!”何潇雨平静与其对视。

“你可能会死,而事实上,你可以活着!”或许承shòu不住那双异常平静的眼眸,夏琪龙忍不住移开视线。

“人,终究会死,只不过是早死和晚死!我来到这个世界本身就充满遗憾!不希望死后,还带着遗憾!”何潇雨笑了笑,缓缓移开视线,只是当他眼神不经意间和池面接触时,明显一愣,这水?

“池水清了!”这一刻,何潇雨显得异常呆滞,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更是嘟喃自语说:“也没有异味?”

面对何潇雨没由来的话,夏琪龙显然很是不解,疑惑的眼神掠过水面停留在对方身上,奇怪的说:“有什么问题吗?”

“这水,不对!”何潇雨一个激灵,死死盯着波光粼粼异常清澈的水面,沉声说:“不久前,这池里的水还是脏的要命,并且伴有恶臭,这么突然间就清澈了?”

“这样不好吗?”夏琪龙更是不解。

“也不是,只是我听十五说,这池水常年浑浊并伴有恶臭。”没由来,初次见村长的场面涌上脑海,何潇雨记得对方曾经说过,有个孕妇在池里投水自尽并发下诅咒,加上十五说每年都有人无缘无故死在池里,视线一扫,掠过四块带有咒文的石碑,脑海灵光一闪,一个可怕的想法顿时涌上心头。

第一百二十一章 沈小鱼来电

“你说,那个怨灵会不会被封印在这池里?”看着夏琪龙夸张的张开嘴巴,何潇雨的眉头不由一皱,缓缓说:“你不信?”

“呃!”回过神,夏琪龙赶紧闭上嘴巴,弱弱的说:“也不是!”旋即,注意到对方有些不悦,他只好如实说:“其实,我也不知dào

来龙去脉,一时半会也不好下结论,你这样说,是不是有什么其他方面的凭证?”

当即,何潇雨缓缓说出关于这个古池的种种疑团.

不知沉默了多久,夏琪龙才开口说:“因此,你认为那个怨灵是封印在这个古池里?”

“难道,你不这么想?”对于夏琪龙的态度,何潇雨突然来了兴趣。

“若真如你所说,村里的闹鬼事件必然是真的!”沉吟了片刻,夏琪龙缓缓说:“可事实上,据我们所知,村里并不曾闹过鬼,这点,在我们召唤笔仙的那一晚就已经解答了。”

也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夏琪龙明显比何潇雨看得清楚,简单的一句话就推翻对方的怀疑,澄清事实的真相。

面对这样的说法,何潇雨不由一愣,对啊!如果说,真是50年前那个孕妇化为怨灵,那么,村里流传得沸沸扬扬的传说必然是真的!然而,摆在面前的却是有人故yì

伪装,装神弄鬼吓唬人的,况且,在幻境里看到的笔仙是个少女,和孕妇相比起来,明显是两个人。

“还有一点。”夏琪龙认真打量着石碑,缓缓说:“这块石碑看起来历史悠久,我若没有猜错,应该是拥有接近500年历史的青草石。”

“这你也知dào

?”一瞬间,何潇雨傻眼了,仿佛第一次认识夏琪龙一样。

“你该不会是忘记,我学过这方面的吧?”夏琪龙有些好笑瞥了对方一眼,又继xù

埋头说:“而且你看,这石碑上的字我虽然不懂写些什么,但有些字,仅从字体看,应该属于明朝时期的宋体字,因此,我估计,即使不是明朝时代,也相差不远,绝不会是在现代。”

“这么说,确实和50年前没有任何关联,这四块石碑也不是用来镇压什么鬼魂的!”尽管何潇雨为此大大松了口气,但是心里却异常失望。

“显然没有!”夏琪龙拍了拍手掌,从护栏上跳了下来,旋即,又沉声说:“至于你所说的,为什么原本浑浊的水变清澈了,以及每年都会死一人,这一点,我认为到时候由小风来解答会更好!”

看来这个疑团只有小风能解开!想到这里,何潇雨抛掉手中的烟头,缓缓向前走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夏琪龙的步伐微微一滞,看着何潇雨笔直穿过自家的出租屋,呆呆的问:“你要去哪里?”

“警局。”何潇雨的脚步一顿,瞥了眼满脸不解的夏琪龙,淡然道:“小风不是说过,我们应该尽快找到所有受到诅咒的人,慕容钰不就是其中一个,和警局比起来,我们的出租屋应该更安全更可靠!顺便让刘涵把小风也弄出来吧!”

夏琪龙苦笑两声,忍不住羡慕起怕见阳光的夜雪,至少对方现在可以窝在被窝里,不像自己,整晚未睡还得劳累奔命,用力揉了揉发疼的额头,疾步跟上何潇雨的脚步。

警局。

牢房里,慕容钰显得异常憔悴,冰冷又陌生的目光淡然扫过门口的几人,紧接着,一声不吭继xù

抽着闷烟。

看着昔日意气扬发的好友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夏琪龙的心异常难受,忍不住,扫向一旁紧抿着嘴的何潇雨。

“开门。”伴随着命令,牢门缓缓被打开,扫了眼无动于衷的慕容钰,刘涵叹了口气说:“慕容三少,你可以走了!”

“什么?”一旁的欧阳月明猛的一惊,急忙说:“可他是……”

“有事我负责,局长已经让我全权处理了。”刘涵不悦的眼神扫了欧阳月明一眼,后者犹豫一下,沉默起来。

“你们先聊,我去放小风。”拍了拍何潇雨的肩膀,刘涵迅速转身迈开步伐。

随着刘涵的离开,其他无关人等也陆续离开,眨眼间,就剩下何潇雨和夏琪龙两人。

轻踱几步,何潇雨缓缓来到呆坐的慕容钰面前,俯视着对方披头散发气质全无的模样,冷冷说:“怎么?你就那么喜欢待在这里?”

一瞬间,慕容钰的身体抖了抖,不动声色的站起来,伴随着缓缓抬头的脑袋,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快速划过一丝厉芒。

“何潇雨,我***!”暴吼的同时,慕容钰动了,先是狠狠一个勾拳击向对方的脸腮,紧随着一声肉响和闷哼,又是狠狠一脚踹向胸部,后者因为吃痛弓身连连后退,重重撞击在铁门上。

“你疯了?”夏琪龙大吃一惊,疾走两步进入房内,狠狠瞪了慕容钰一眼,旋即,转身查看何潇雨的伤势。

“我是疯了!”慕容钰惨笑两声,盯着垂头不语的何潇雨,猛的咆哮道:“可也是让你们给逼疯的。”

望着夏琪龙难以置信的眼神,慕容钰无力靠在墙壁上,笑的格外凄凉,眼泪滑下的同时,泣声说:“我长这么大,从未如此窝囊过,若是别人,我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可为什么是你们?为什么?”

面对质问,夏琪龙忍不住移开目光,心中一片凄凉。

何潇雨缓缓推开夏琪龙,冲着泪眼朦胧的慕容钰笑了笑,擦去嘴角溢出的血丝,再一次走向对方说:“如果,你觉得还不能泄愤,就继xù

打吧!”

“不需yào

了!”狠狠擦干眼角的泪水,慕容钰挺直身板,看都不看何潇雨一眼,笔直走向门口说:“等我找到小鱼,我就回深圳。”

“你不能走!”何潇雨扭头看着脚步骤止的慕容钰,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怎么?”慕容钰的眼神掠过身旁沉默不语的夏琪龙,笔直停留在何潇雨身上,冷冷一笑说:“难不成,你还想囚禁我?”

“魏钊死了!”看着慕容钰明显一呆的眼神,何潇雨的心更是无比酸楚,苦涩的说:“我已经失去一个兄弟,不想再失去另一个。”

“为什么?”呆滞过后,慕容钰开始嗅到一股不寻常的气味。

“回去再说!”轻走两步,何潇雨紧紧握着慕容钰那双微微发冷的手,细声说:“包括,为什么要把你关在这里。”

就在此时,刘涵一脸无奈的走过来,对上何潇雨狐疑的眼神说:“你让我放的那个人不肯走,他说,他不想背负着污点离开。”

“明白了!”轻叹一声,何潇雨迈开步伐。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忍不住,刘涵朝着远去的身影喊了一声,后者明显点了下头。

商业街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繁华,人来人往,帅哥靓女,混合着时不时的叫卖声,两侧琳琅满目的商品,勾画出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只是面对这样的情景,各怀心事的三人似乎不曾受到多大的影响,伴随着漫无目的的步伐,随波逐Lang。

骤然,一个手机铃声惊动了沉默中的三人,伴随着慕容钰接起手机,一个充满哭腔的女声响起。

“喂!慕容钰,你在哪里?我好害pà

!呜呜!”

“小鱼?”眼眸猛的一亮,欣喜过后,急忙说:“你在哪里?不要哭,我马上来找你。”

一瞬间,一旁的两人也精神一振,紧紧盯着通话中的慕容钰。

“我在学校的洗手间里,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好害pà

!”

“不要怕,听话,你现在去你教室里等我,我马上就到。”慕容钰终于深深松了口气,连神情看起来都光彩夺目,一直压在心口上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嗯嗯!我会听话,好好呆在教室里,等你来接我。”

挂断电话,慕容钰看着两双明亮的眼睛说:“小鱼,在学校。”

当三人风驰电掣赶到协扬高校时,才发xiàn

今天是周末,和以往热闹的校园比起来,此时显得格外冷清,连阳光都完全消失,剩下的,只有压抑般的死静和孤独。

很怪异,这是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学校里感到这种感觉,当鞋跟和冰冷的地面碰撞时,产生的闷响更是令他们感到极为不适,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荒凉缓缓在周围弥漫缠绕。

“潇雨,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不太对劲!”小心翼翼打量着四周,夏琪龙显得忐忑不安,或许也是心态受到影响,自从得知真有鬼魂作祟后,面对一切诡异的气氛,他总是不由自已变得草木皆兵。

何潇雨并没有回答夏琪龙的话,只不过,从他警惕四顾的眼眸中就可以看出,他也明显觉察到一丝不对劲。

太静了!静的几乎没有一丝活气,恍惚间,仿佛置身于一片完全静止的天地里。

“慕容钰呢?”蓦然,夏琪龙惊恐的睁大双眼。

伴随着惊叫,何潇雨猛的看向正前方,瞳孔一阵急促收缩。

慕容钰……消失了?

怎么可能?

一秒前还在不远处行走,一秒后竟消失在空旷的走廊里!

宛如天方夜谭的残酷现实,瞬间将呆立中的两人轰得魂飞魄散。

第一百二十二章 鬼声,鬼气,鬼学校

“到了!”看到沈小鱼的班级牌匾,慕容钰明显一喜,扭头说:“潇雨……”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瞬间捂在嘴里,吞进肚子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留一丝痕迹!

人呢?

一个巨大的问号悄然呈现在脑海中,明明记得他们刚刚还紧跟着自己的步伐,连脚步声的合奏都清晰可闻,怎么会眨眼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空旷的走廊,幽静、细长!可偏偏就是这条平坦通途没有一丝拐弯处的走廊,令自己两个朋友凭空消失。

哒哒!哒哒!高跟鞋根重重的敲打在地面上,给死寂的走廊带来了一声活气,只是这股活气,听在慕容钰的心里,却是异样的难受,就如心脏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狠狠敲打践踏。

伴随着他迅速回头,一道倩影正好进入洗手间。

尽管心有疑惑,不过沈小鱼大于天,当即,他没有过多的犹豫,前走两步,猛的推开教室门,很快,挂在脸上的微笑僵住了!

沈小鱼不在教室?

打量着空无一人的教室,慕容钰狐疑的掏出手机,对着沈小鱼的手机拨打了过去。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wù

区之内,请稍后再拨!”

听着冷冰冰的语音提示,他缓缓挂断手机,人呢?

疑惑过后,他随意坐在一旁桌椅上,既然说好在这里等,人应该不会走远,说不准是上洗手间了!想到这点,心总是安定下来,只是,对于何潇雨他们为什么还没来,他的心里仍旧带有丝丝的困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心神焦虑的两人伴随着消逝的时间,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整栋学校他们几乎找遍每个角落,哪怕是洗手间都没有放过,可是慕容钰居然凭空消失了,完全不留一丝痕迹。

当发xiàn

沈小鱼的教室门是紧锁着并通过玻璃窗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室时,何潇雨彻底绝望了!

慕容钰真的失踪了!而且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想到对方极有可能面对的恐怖场面,他的心一沉再沉,仿佛瞬间掉进万年寒潭一样,手脚冰凉!

“怎么样?”紧随着急促的呼吸,夏琪龙快步来到何潇雨的身旁,视线往教室里一扫,脸色更是惨白了三分,怔怔说:“真的不见了?”

骤然,一阵脚步声在死寂的走廊响起,令呆滞中的两人浑然一惊,伴随着注目,洗手间方向,一道身影缓缓拐了出来。

“你们?”方心怡猛的止住脚步,满是警惕的眼神在两人身上不停扫视。

是她?失望之际,何潇雨向前两步,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说:“方老师,您好!”

他之所以对来人有印象,完全是因为当初调查妹妹死因的时候,对方冲他恶言相向,其目的就是为自己的妹妹抱不平。

经此提醒,方心怡总算想起来了,只是,伴随着知dào

来人谁是,她的心里似乎变得更加不安。

“你们有事吗?”强装镇定后,方心怡显得有些冷漠。

“是这样的。”想了想,何潇雨沉声说:“不久前,我们收到沈小鱼的电话,她说,她在教室里等我……”

“什么?”方心怡顿时大惊失色,只是很快就觉察到自己的失态,略带慌乱的整理了一下发丝,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现在不是上学时间,她没有理由在这里,而且,门卫室的保安也不会让学生在休假期进入学校。”

对于这点,何潇雨倒是承认,他们一行人刚刚进入的时候,也是好话说尽都行不通,最后如不是慕容钰使出绝招,扔下厚厚一大扎百元大钞,他们还真进不来,可关键是,在电话里,沈小鱼确实说在学校里!

“那,请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朋友。”一旁,夏琪龙开始沉不住气了,注意到方心怡狐疑的眼神,连忙说:“他是个男人,很黑很……”

“没有!”方心怡再一次冷冷打断对方的话,作为一名老师,有如此不礼貌的行为纯属罕见!

只是,他们不知dào

的是,方心怡现在似乎很害pà

何潇雨,更害pà

谈论一些离奇的事,归根结底,就是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作为一名老师,抛开职业,她也是一个凡人,是人都有好奇心,当听到沈小鱼谈论村里要进行一场笔仙游戏,并且通过游戏揪出杀死何小红的真凶时,她心动了!可惜,她猜到开头却猜不到结果,笔仙真的降临了!诅咒也开始了!死亡接踵而来,当李霞在教室里杀死一名老师后并自杀的消息传到她耳朵里的时候,她惊恐了!也颤悚了!面对死亡,谁能不怕?为此,她今天特意来祭拜死去的人,也好了去心中的恶梦!唯一意wài

的是,竟会在此刻碰见始作俑者!

淡然扫了眼沉默不语的两人,继xù

迈开脚步说:“如果没有别的事,你们请便!”

“她怎么了?”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夏琪龙很是不解。尽管不知dào

究竟发生什么事,但有一点很明显,对方在害pà



“请问!”无视夏琪龙的问题,何潇雨犀利的眼神紧紧盯着远去的身影道:“2楼一间空旷的教室,里面的祭品是你摆放的吧!”

没由来,方心怡的脚步一顿,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惧,冷声说:“不是我。”

果然是她!看着头也不回的身影,何潇雨几乎肯定下来。旋即,前踏两步,眼神愈发凌厉,冷声说:“你在害pà

什么?为什么要祭拜死去的人?”

“你胡说!”伴随着猛然转身,方心怡死死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我说过,我没有祭拜任何人。”

“两次!”盯着那双疑惑的眼神,何潇雨淡然一笑,冷冷说:“以你的职业,你该不会不知dào

,打断别人的话是极不礼貌的行为吧!而你,却连续两次,一次是难以置信,另一次却是不耐烦,或者说,是害pà

!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吗?”

看着对方沉默不语,何潇雨笑了笑,轻声说:“如果你不想回答,我来替你回答!”说到这里,他的脸色骤然一变,沉声说:“因为你在害pà

!可你为什么会害pà

呢?是不是意味着,你亲眼目睹过什么?或者说,你知dào

些什么?”

“你放屁!”因为激动,方心怡的拳头握得更紧,连指甲深深刺进肉里都浑然未觉。

“方老师!你又失态了!”冷冷扫了对方一眼,何潇雨缓缓侧身撑着走廊护栏,注视着因为枯萎而黄叶满地的参天大树,淡然道:“你是老师,教的是高中生!可我同样是老师,唯一和你不同的是,我教的都是数一数二的商业精英,在我面前撒谎,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即使是这样,你也不想说实话吗?方老师!”

不知犹豫了多久,方心怡才叹了口气说:“好吧!我承认,那些祭品是我摆放的。”

“为什么呢?”何潇雨并没有回头,仿佛全部心神都放在那颗枯萎的树上。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想让死者能够安息!”叹了口气,方心怡的眼神满是落寞,因为她突然想到,如果明天,她死了,是否有人像她一样,第一时间给她烧元宝蜡烛!至少远在他乡各有家庭的父母,应该不会想到自己。

“我的朋友,你确实没有看到吗?”终于,何潇雨侧脸正视着那双满是哀伤的眼眸,她有心事!只需一眼,他便轻易看出来。

“真的没有!”忍不住,方心怡笑了笑,略带古怪的说:“毕竟,如果慕容钰出现,我第一眼就能认出他!不用吃惊,在这里,无论师生,都认识他!”

“最后一个问题!”伴随着严肃的语气,何潇雨紧紧盯着方心怡说:“我召唤笔仙的那晚,你去了吗?”

“没有!”方心怡想都不想就否认掉,仿佛害pà

面对现实,可惜,她不知dào

的是,这种反应看着何潇雨眼里,俨然就是承认。

或许害pà

过多谈论这个话题,她微乱过后,冷声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也不等何潇雨回应,慌乱的迈开脚步,快速离开。

“方老师!”看着不顾叫唤而去的身影,何潇雨大声说:“如果,你碰到无法理解的事,又不想死的话,就来找我,地方,你知dào

的!”

“你确认她去了?”夏琪龙缓缓收回目光,扫向依靠在护栏上的身影。

“八九不离十!”叹了口气,何潇雨的视线又一次停留在树上。

“你在看什么?”注意到何潇雨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枯树上,夏琪龙很是好奇。

“我在看树!”

“看树?”夏琪龙更是不解,狐疑的目光扫视了枯树大半天,也没有发xiàn

任何可疑之处。

“这颗树,在几天前,还是异常茂盛!”何潇雨又一次深深叹了口气,轻声说:“可是现在,它已经枯萎了!”

“你的意思?”没由来,夏琪龙脸色一变。

“答案,很快就会揭晓!”苦笑一声,何潇雨满是感慨的说:“看来,我们现在已经离不开小风了!”

“你通知他了?”夏琪龙又是一喜。

“不然呢!”白了对方一眼,何潇雨缓缓说:“如不是在等小风,你以为我有那么好的闲情去和一个女人打心理战!现在,只希望一切来得及!”

“一定来得及。”夏琪龙的语气很重,只可惜心里并不如语气般有底。

第一百二十三章 鬼声,鬼气,鬼学校(中)

夜色浓重,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了天与地。高大的建筑物被黑暗模糊掉棱角,远远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脸孔。

淅沥的雨下,所有东西都很潮湿,树木和泥土的皮肤开始溃烂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腐臭味道。

白骨般腐朽的枯树,被斩了首,双手伸向天空,无语申诉。挂在树枝下的麻绳,被风沉重地吹动,衣衫湿透的尸体微微摇晃。绳圈勒紧尸体的脖颈,脸部肌肉向下收缩,而喉咙里的舌根拼命伸出嘴巴,眼眶撑得很开,圆凸的眼球无神地盯着地面,或者更深的地方。

头颅上黏附着黑色潮湿的长发,尸体是女的,学生!身上穿着很普通的校服,除了脚上一双白色运动鞋特别惊心动魄,因为那双鞋已经被鲜红的血液镀上一层厚厚的红色。

一道闪电亮起,女尸缓缓抬起脑袋,怪异的是,她就如临空站立般丝毫不受悬空影响,自然而然的抬高脑袋,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个人,居然是沈小鱼!

啊!!!惨叫过后,慕容钰猛的醒来,心有余悸的扫视一圈,发xiàn

已经置身于教室里,幸好是个梦!虽说如此,他的心依旧止不住的急促乱窜,烦躁之际,缓缓站起来。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30分钟了,手机依旧打不通,失去了通话功能,它和工艺品没有两样,除了像沙漏般飞速流逝的时间在催促他。

或许受到恶梦的影响,他开始害pà

一个人,至少面对这间空荡荡异常压抑的教室,心里的底气正随着时间推移被一点一点抽光,忐忑的走动几步,最终还是敌不过死寂般的荒凉感,快步离开教室。

教室门关闭的那一瞬间,沈小鱼的心也明显随着闷响而颤抖!

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人被困在学校里一天一夜的感觉!饥饿、无助、冰冷、恐惧!

她不是不想离开,而是离不开!这栋学校,就像一个永远看不到方向、找不到出口的迷宫。通往二楼的楼梯,她不知dào

走了多少遍,可是结果永远是一样,当越过最后一个台阶,一脚踩在二楼的地面时,就会恐怖的发xiàn

,又回到三楼的楼梯口。很多时候,她常常在想,如果继xù

这样走下去,是否真有机会走出这条没有尽头的楼梯,为此,她努力了,也尝试了,可惜,最终还是失败了!带上筋疲力竭、惊恐交际回到教室。

慕容钰不会来了!这点,在昨天夜幕降临的时候,她就知dào

!她很想打电话质问他,为什么不来救自己,可惜,现在什么都做不到了!手机没电了,当屏幕和黑暗画上勾的时候,她彻底绝望了,下一秒,一台昂贵的手机瞬间沦为残破的垃圾,就那样冷冰冰躺在教室里,就如一张残缺不全的脸,除了讥笑就是冷漠般的阴森。

朝霞从天边升起,冰冷的大地也迎来了曙光,金灿灿的光线就如曙光女神的微笑,以怜悯世人之心,无私的供以温暖,驱除一切冰冷的黑暗!

可惜,这种温暖,却和她无缘,当教室的玻璃窗被拉开,极力外伸的手想要捕捉那一丝温暖的时候,她恐惧的发xiàn

,阳光就这样毫无阻力的穿过她的手心,没有温暖,有的只是更多的寒冷!

我死了吗?当这个念头涌上心头的时候,她忍不住激烈颤悚起来,只是,当手指狠狠掐在身上的时候,她依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痛楚,她的心还在急促跳动,她还没有死!仿佛想要求证什么,她再一次伸出手,这一次是两只,无助悬空摇摆的双手,仿佛奢望抓住什么,那么的拼命,那么的握紧。

阳光,就像是一个观众,冷冷的打量着眼前的小丑,不但没有给予应有的掌声和微笑,反而戏嘲般洒落的更加猛烈。

抓不到!我抓不到!阳光依旧畅行无阻穿过惨白的双手,连一丝应有的炽热感都没有!她呆了,也傻了,失焦的眼眸就这样呆呆看着前方。

然后,她开始看见车辆、行人!宛如凭空出现的景象就这样自然而然流淌在空旷的马路上,再然后,学校门卫室的保安推开了房门,缓缓走了出来。

希望,就如破茧而出的蝴蝶!她兴奋了,开始放声尖叫了,渐渐,嗓子嘶哑了,干枯的冒泡,除了不甘的拍打着玻璃窗,再也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楼下,保安依旧默默做着日复一日的早操,仿佛对于来自三楼死命叫喊不闻不问。

渐渐,她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对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尽管难以置信,不过却很贴近事实。开始,她放qì

了,就如一个没有活气、没有温度的尸体,麻木的看着楼下的一切景象。

或许是感觉到什么,保安终于转身抬头,狐疑的视线掠过一排排紧闭的窗户,确认没有任何异常才摇摇头自嘲一笑,持续做着中断的早操。

他果然看不到我!沈小鱼终于死心了!凄凉一笑,正想着是否干脆从窗户跳楼自杀,方老师的到来又让她原本死去的心燃起一线生机。而后,慕容钰的出现,更是将这股希望燃到最高境界,否极泰来的泪水滑落之际,迅速转身推开教室门,万分期待的站在三楼楼梯口,因为她知dào

,慕容钰必然会从这里上来。

时间飞快流逝,等待的良人却还不归来!耐心磨光了,正当她考lǜ

是否再走一次楼梯下去等对方的时候,身后的教室里骤然传来一声异响,很像是有人不小心磕碰到课桌,声音不大,不过在这死静的走廊里却异常清晰。

带着一丝好奇,她蹑手蹑脚靠近玻璃窗,余角瞥向里面,下一秒,瞳孔一阵猛缩,几乎惊呼的嘴巴快速被自己的手死命捂住。

一个女人!或者说,是一个浑身浴血的女孩子,正在课桌之间那道窄小的通道上爬行,干净洁白的地面随着身体的移动,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巨大血痕,对方爬的很慢很慢,好像每一步都格外吃力,暴露在外的肌肤满是坑坑洼洼,数之不尽的鲜血随着每一次运动不断从中溢出,最恐怖的是,那一把深扎在头部右侧的刀柄。

她是李霞!无需看正脸,仅存外表就可以猜测出来,李霞的死,在学校算是总所周知,至于死法,更是早已流传的沸沸扬扬,可问题是,一个明明已经死去的人,却在自己眼皮底下爬行,这种巨大的震撼和恐惧,几乎令她瞬间窒息。

猛然,沈小鱼迅速缩下脑袋,脸色一阵死白,刚刚一瞬间,李霞居然抬头看向自己,难道她发xiàn

我了?一想到这种可能,她浑身激烈颤抖一下,顺着墙壁边缘快速爬了过去,伴随着自己教室门狠狠关上,她那颗惶恐不安的心总算得到一丝安宁。

回望了一眼无风自动紧紧关闭的教室门,慕容钰的心没由来感到一丝不安,不知dào

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栋学校很古怪,很像一座冷冰冰的巨大坟墓!

强行压下心头的各种不适,他缓缓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还是没有讯号!很不可思议,这种现象,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

遥望着幽长而空洞的走廊,他心神不宁之际,终于放开嗓子吼起来:“何潇雨,夏琪龙,你们在哪里?”

骤然,何潇雨狐疑的转过脑袋,看着身后空荡荡的走廊,眉头不由一皱。

“怎么了?”夏琪龙好奇的顺着对方的视线探向身后,一无所有!

“刚刚……”犹豫了一下,何潇雨很是不解的接着说:“我好像听到慕容钰在喊我。”

“不可能!”夏琪龙斩钉截铁的肯定说:“你若听见,我必然也听见!”旋即,有些担忧的看着何潇雨说:“是不是你没有睡好,精神恍惚?”

“或许吧!”何潇雨苦笑两声,揉了揉发疼的额头,继xù

走向洗手间。

哒哒!哒哒!哒哒哒!沉闷的脚步声颇有节奏在幽静的走廊里响起,慕容钰百般无聊之际,竟原地踏起步伐来,只是这股兴致,很快就消失了!

潇雨他们究竟去哪里了?这个问题一直缠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叹息之余,不经意扫过紧闭的教室门,脸色垮得更加厉害,沈小鱼也半天没有出现,她究竟跑哪里去了?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冷哼一声,自语道:“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仿佛想到那个激情场面,他忍不住咧嘴一笑。

“嘻嘻!”一声细小,却略带调皮的笑声骤然响起。

“谁?”激灵过后,慕容钰紧紧盯着声音的来源,那间女生洗手间。

静候了半天,洗手间里既没有人回答,也没有再发出一丁点杂音,仿佛没有人存zài

一样。但是他却清楚的知dào

,里面必然有人,刚才的笑声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忍不住,他缓缓逼近洗手间说:“究竟是谁在里面,说话啊!再不说话我可要进来了。”

回应他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难道是小鱼故yì

逗我玩?对了!他这才想起之前看到进入洗手间的倩影以及门卫说过,休假期间,没有学生可以进入学校。综合以上两点,躲在里面的人,必是小鱼无疑了!随着这个念头涌上心头,他也玩心大起,蹑手蹑脚的钻进厕所里。

第一百二十四章 鬼声,鬼气,鬼学校(下)

随着慕容钰的进入,女洗手间的结构也全面暴露出来,左侧是一个洗手池,洗手池正中央墙壁上挂在一面宽大的玻璃镜,右侧是一排并肩而立的隔间,每一扇门都是敞开着,当然,除了尾排最后一间隔间.

她果然躲在这里,仅仅一眼,他就知dào

答案了!望着那间紧闭房门的隔绝,嘴角不由勾起一丝戏谑的微笑,清咳一声,假装若无其事哼着歌谣慢吞吞的走过去。

或许是想到沈小鱼就在眼前,心情大好之际,来到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一边洗手,一边慢条斯理的说:“我说,小鱼啊!你就别躲了,乖乖出来吧!不然,一会我逮到你,后果自负哦!”

听不到身后传来的动静,他也不着急,关闭水龙头之后,对着镜子整理一下发乱的发型,而后,咧嘴一笑,很是满yì

的看着自己一口洁白的牙齿。

可惜的是,转身离开的他,并没有看到影射在镜中自己的脸庞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的异常怪异,有种说不出的阴森恐怖,尤其是那双眼睛,伴随着瞳孔紧紧追随着离去的身影,无比的恨意激射而出。

忍不住,慕容钰打了个冷颤,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空荡的房间,刚才的一瞬间,他竟感到格外冰冷。

确认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他才缓缓拧回脑袋,只是不知dào

为什么,当鞋底和冰冷的地面摩擦时,心里竟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他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异常荒凉和不安,伴随着越靠越近,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隔间的门是关闭着,但却没有锁,通过微开的门缝就可以得知这是对方故yì

为之!看到这一幕,他的玩心更盛,连心中的怪异感觉都被冲散了许多,或许是想到门后沈小鱼调皮的模样,嘴角忍不住荡起一个戏谑的笑容,手对着木门轻轻一推,伴随着轻微的异响,门缓缓开启了!

赫然,一双血红的眼睛紧随着隔间门全面开启而暴露出来,既阴森又恐怖。

啊!!!凄厉的惨叫声犹如爆开的导弹,迅速四处扩散。

慕容钰?

激灵过后,何潇雨和夏琪龙的脸色同时一变,咻了一声冲向惨叫的来源,他们相邻的女生洗手间。

没人?

怔怔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彼此都看到眼眸中闪烁的疑惑。

错觉吗?

这个念头一呈现就被快速推翻,一个人可以说是错觉,可两个人,又怎么可能是错觉!心神焦虑之下,两人彻底敞开嗓门大吼起来:“慕容钰,你在哪里?听到快回话。”

洪亮的呼喊声瞬间渗入空气中,不停的向外扩散、蔓延。

可惜,对于慕容钰却毫无帮zhù

,几乎跳出胸膛的心并没有随着跌坐仰视而好上多少。

之前的景象消失!空荡荡的隔间墙壁刷的很白,然而和他的脸色比起来,还差了三分。

他很想说服自己刚刚那一幕是幻觉,可是,那股心悸的直觉告sù

他,这一切不是幻觉!那袭白裳,那双无力下垂的枯手,那宛如瀑布劈头盖脸的枯黄长发,还有那双满是怨恨的血眼,这一切的一切,就如一个挥之不去的恶梦,深深扎在他脑海里!

恐惧,就如无色无味的空气,你永远不知dào

它什么时候出现,更不知dào

它什么时候消失,仿佛一股寒流,钻进扩大的毛细孔,窜入细不可望的血管,冻僵了全身,摧毁了意志!

恍惚间,他觉得这里的一切变得异常阴森,即使是空气,都充斥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霎时间,他动了,紧随着一个急翻身,连滚带爬冲出洗手间。

走廊的空气是新鲜的!带着花草树木独有的气味,暖和而迷人!可惜,一心牵挂慕容钰的两人,显然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这些。

“怎么办?”夏琪龙六神无主的擦去额头滚滚而出的冷汗,焦虑的眼神不停四顾,掠过一间又一间的教室,那一扇扇紧闭的房门,隔绝了他仅存的希望!

“等!”何潇雨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这个字,紧抿的嘴唇布满了担忧与焦急。

慕容钰一定是出事了,这句话,虽然谁也不说,但是彼此却早已心知肚明。

急促的铃声就如燃起的曙光,令毫无头绪的两人精神大为一震。

小风到了!在电话挂断的同时,何潇雨等人风驰电掣的往1楼赶,如今,他们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对方身上了。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望着空荡荡的走廊,慕容钰总觉得,刚刚好像有人奔跑过一样,连空气都传播着若有若无的脚步余音,他不知dào

是否因为之前的惊吓所造成的连串反应,只知dào

,如果有的选!这个地方,他一刻都不愿意呆下去,因为在他看来,此刻,即使是轻微的呼吸,都充斥着阴森的死亡气味。可惜,他没得选,沈小鱼还没有找到,他只能继xù

留下来,哪怕在这过程担惊受怕!

步伐跨得很大,很深!可每一步,都是异常的轻,异常的稳!

他不知dào

自己在害pà

什么,只知dào

,此时,哪怕是脚步声,都很有可能引起自己的恐慌,短短的一段路程,他竟走得异常艰辛。

可惜,他没有回头,否则,必然会看到搭在洗手间出口的那只枯爪,连刷白的水泥墙都无法与之媲美!

缓缓推开教室门,望着空荡的室内,他惨然一笑,小鱼,依然没有回来!轻迈几步,呆呆坐在沈小鱼的桌子上,手指抚摸过桌面时,竟变得有些痴呆,仿佛是在抚摸那张久违的笑脸一眼。

“小鱼!你究竟去哪里了?”嘟喃过后,心酸的泪水不由慢慢滑落。

一个触电,沈小鱼迅速收回手,怔怔看着毫无异样手背,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滴在上面,有股冰凉的感觉。回过神,抬头望了一眼干枯的天花板,旋即,又紧张兮兮的四处打量起来。

空荡的教室很宽阔,一排排整齐的桌椅并肩而立,俨然,这是一个教育良好的优秀学堂,可是,眼前的这一切,在她看来,更像一个牢房!一个囚禁着灵魂的地狱!

她出不去了!这点,从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心知肚明了,比起外面的恐怖气氛,尤其是亲眼目睹李霞的鬼魂从教室里爬出来那一幕,她更喜欢待在这里,因为这里有最坚固的墙壁和紧闭反锁的大门,更何况,这里的一切,她最熟悉不过了,很多时候,过度的熟悉,反而能够令人心安!

慕容钰正赶来接我,我必须坚持下去,这是一个信念,更是一个苦苦支撑自己不让崩溃的希望,尽管连她都不知dào

,自己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可是,有了希望,才会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天,黑了!好快,真的好快!快到连自己都毫无准bèi



要下雨了吗?

凄凉一笑,她缓缓站起来,紧了紧身上的衣领,慢慢来到窗户前。

天,真的好黑,月亮孤零零地盘旋在上空,光线暗淡,仿佛女人眼角的怨泪。

夜晚?

沈小鱼猛的浑身一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死命的揉搓了两下原本就异常通红的眼眶,再看!

可惜事实就是事实,冰冷而残酷!月亮依旧冷漠的挂在宛如地狱的深渊中,幽蓝的月光下,孤立于窗口之人的脸色异常诡异,惨白中带着丝丝青芒,就如一个午夜幽灵!

“不可能!怎么可能!”声音似哭,又似笑,但无论是哪种,都是一种来自灵魂的颤悚,她从来没有想过,时间,也可以流逝的那么快,快的令人措手不及。

天边飘来的乌云,就像一个贪婪的土财主,擒住了月亮,捕捉了光芒,黑暗,骤临了!

突然,她迅速转身,睁大到极限的眼睛死死盯着穿不透的黑暗,因为那里,有一扇门。记得,老一辈人曾讲过,黑暗代表着死亡,当黑暗降临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那些隐藏在黑暗中东西,因为,它们往往是最致命的!

叽——歪!咔咔咔咔!教室的门被缓缓推开,宛如打开通往地狱的一扇门!

“谁?”沈小鱼的声音异常的微弱,就如一个行将就木病危于床的老者,干瘪中带着丝丝断气般的抖意,惊恐交际的她,已经没有心思去猜测,为什么反锁的门会被轻易推开!

沙沙!沙沙!怪异的声音开始从黑暗中响起,这股声音很奇怪,乍听起来像扫把摩擦地面的声音,但仔细听听,又更像布料和地板摩擦产生的异响。

渐渐,空气中弥漫起血腥味,从最初的微淡到越来越浓烈。

不知dào

为什么,沈小鱼骤然想起李霞在教室里爬行的那一幕!尽管如今伸手不见五指,不能直接看清来人,但是光凭想象,就比直接目观更毛骨悚然。

惊慌失措的她开始顺着墙壁摸索游走,一个不小心,哆嗦的脚跟被桌柱一绊,带着惊叫和课桌的闷响重重摔倒在地上。

只是,痛呼声来没来得及发出,就被一只无比冰冷的手封进肚子里,紧接着,另一只手又一次重重抓在另一边的小腿上。

冷,真的很冷!她不知dào

如何形容这股刺骨的寒意,连厚实的校裤都无法阻止寒意的穿透。

噗!噗!噗!

黑暗中,她听到液体滴落在身上的声音,接踵而来的是,窒息般的血腥味!

啊!!!连续不断的惨叫声贯彻黑暗,在上空不停盘旋久久不能散去。

这样的声音,是凄凉的,更是阴森恐怖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破结界

夜,刚刚降临,却阴沉的令人格外心悸!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这样的夜色,无疑是将众人心中的不安推到最高潮。

惨叫声虽然消失了,但是余音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上。

欧阳月明的脸色很苍白,就如他的心激烈抽搐一样,信念崩塌所带来的覆灭性打击几乎令他昏厥。

这个世界真的有鬼!

很讽刺,当他看到小风装神弄鬼摆这又摆那时,给予的是不屑与讥笑,至少在他看来,又是一个神棍,而这样的神棍,他捉过不少,见过就更多。只是,当确认空无一人学校连续不断传出惨叫声时,他惊呆了,而后,是止不住的颤悚!

他和众人一样,从到达学校之后,就检查了每一间教室,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洗手间,但一无所获,毫无疑问,慕容钰出现了和沈小鱼同样的情况,离奇失踪!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将这些事和鬼怪方面挂钩,只是单纯的认为,失踪者必然是被什么人悄悄掳走,甚至一度认为,这栋学校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通道,否则,为什么会有人相继离奇失踪。

这样的想法,他曾不止一次想要对何潇雨提起,无奈,对方的心显然不在他那里!看着一大群人就这样傻兮兮被一个神棍糊弄,而且一糊弄就是一整天,心烦意乱之际,更多的是无奈。

如今,答案揭晓了!在强烈的震惊冲击之下,他呆若木鸡。

“我说,你能不能再快一点,已经晚上了,你还磨蹭什么?在这样下去,人都死完了,还要你做什么?”不知dào

为什么,夏琪龙一碰到小风,总是按耐不住性子变得异常暴躁,而事实上,他并不是沉不住气的人。

“你以为我不想快一些吗?有能耐你来呀?”小风原本就已经忧心忡忡,再听到如此刺耳的话,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脾气。

一听,夏琪龙不乐意了,向前一跨,正想继xù

说些什么,就被何潇雨猛的拉住,看着对方摇头示意,只好愤愤不平忍下火气。

“我能知dào

,你在等什么吗?”何潇雨说的很平静,只是眼眸中却闪烁着极不相符的寒芒。若说担心,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比得上他,暂且不说沈小鱼,仅仅是慕容钰的失踪,就已经令他牵肠挂肚,虽然他们之前有过误会,但并不影响他们从小到大的友情,一想到对方极有可能出事,他就几乎抓狂,对父亲的恨意,更是加深了几分。

“我若没有猜错,这栋学校应该是建立在墓地上的!”小风笑的很苦,仰视着乌云密布的上空,眼神满是肃然。

“难度很高吗?”何潇雨不动声色扫了一眼两侧摆放的符咒,那些符咒看起来和贴在大门正中央用于驱邪镇宅的符咒没有两样,每隔50厘米左右放一张,每一张上面还洒了些黑狗血。

“是的!”叹了口气,小风缓缓说:“怨灵本身就拥有很强dà

的能力,又在这种至阴至邪之地,更是如虎添翼!想要破解她布下的结界,只能等待夜晚降临。”

“现在不是夜晚吗?”

“是夜晚!可我还需yào

一个人,和一样东西!?”看着何潇雨不解的眼神,小风轻声说:“我需yào

夜雪和杨筱旭手中的驱魔镜!”

一说曹操,曹操就到!小风的话刚落,夜雪就带着杨筱旭进入学校,没有了门卫室保安的阻拦,她们进入的异常顺利,只是看到眼前那么多人,尤其是有警察在场,杨筱旭明显一愣,或许是出于对警察的天生畏惧心理,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主人!”看见何潇雨,夜雪显得很是愉悦,连笑容都是异样甜美。

面对夜雪,何潇雨即使心情沉重,也难得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主人?他们不是兄妹关系吗?怎么变成主仆了?莫说杨筱旭很是不解,即使是小风,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当务之急并不是在这些小事上磨蹭,当即,小风脸色一整,看着对方严肃说:“夜雪,我需yào

你将全身的阴气散发出来。”旋即又扭头对杨筱旭说:“把驱魔镜掏出来,一会发xiàn

哪里有异样,你就往哪里照!”后者会意点了下头。

“我要如何才能将阴气散发出来?”夜雪有些疑惑。

“就像你那晚引出鬼魂的模样。”

“你是说,催眠?”

“催眠?”小风微微一愣,很快就醒悟过来,连声说:“对,就是催眠,现在,你对着整栋学校,开始吧!”

夜雪的眉头微微一皱,尽管有所疑惑,不过看到何潇雨没有任何表示,她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按照小风的指示做了起来。

骤然,一股令人心惊的恐怖气息从夜雪身上散发出来,令靠近她的人不由自主连连后退,一头如云的秀发无风自动,飘逸飞扬之际,更是将她那张精致的脸庞渲染的更加神mì

与圣洁。

杨筱旭就如瞬间失了魂魄一样,满是迷恋望着微闭双眼的夜雪,连手中的驱魔镜逐渐脱手都浑然未觉!冷不丁,一个爆粟闷地响起,痛呼之际,呆呆看着一脸怒容的小风。

“你往哪看呢?驱魔镜都要掉了知不知dào

?”狠狠瞪了窘迫中的人一眼,没好气的说:“注意看前面!”后者唯唯诺诺应了句,急忙调整好心态,全神贯注盯着宛如怪兽盘旋的教学楼。

风!起了!

先是丝丝缕缕,温柔细语!猛的,狂风乍现,夹带着泥土枯叶,咆哮般席卷而至。

“来了!”小风的眼睛瞬间睁大到极限,瞳孔中,一道诡异的黑色气流在狂风的夹裹下,风驰电掣的袭向夜雪!

“杨筱旭!”咆哮声响起的同时!杨筱旭动了!

手一正,一道光芒四射的金光破镜而出,不偏不斜正好射在黑流上,与此同时,夜雪的眼睛猛的睁开,或许受到金芒的影响,脸色一阵发白,连退几步,直到何潇雨紧紧扶住她,才感觉好了很多,视线上移,对上那双比星辰还要璀璨深邃的眼眸,竟有些痴。

时间仿佛突然静止下来!风,消失了!咆哮声也消失了!

空气中渐渐荡起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涟漪,紧随着涟漪不停扩大,黑色气流宛如泼洒的墨水,瞬间化为一团黑雾。

恰在此时,憋了一整天的小风动了,双手迅速做出几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闷地一声暴喝:“混元无极,乾坤借法,起!”

下一刻,众人瞪大双眼,更有甚者,眼球几乎凸了出来。

只见原本细小并排而立的符咒猛的悬空而立,这还不算最夸张,最夸张的是,每一道符咒突然间无限量拉高变宽,其高度,几乎可以媲美两个人的身高。

显然,杨筱旭将众人的神情全然看在眼里,顿时只觉得趾高气昂,毕竟师父出众,徒弟自然也会跟着沾光!只是,但他发xiàn

夜雪的眼神并不曾在他身上停留时,不由顿感无味,连之前得yì

的表情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做完这一切,小风脸色一片肃然,凌厉的眼神如剑般刺向黑雾,恨不得看穿隐藏在里面的东西。紧随着双手又一次比划,猛喝道:“困魔咒,转!”

一瞬间,左右两侧的巨大符咒像是受到某种莫名的牵引,迅速悬空并排滑行,一前一后,紧紧将那团黑雾拦截在中央,紧接着,以其为中心,快速转动起来。

黑雾似乎开始觉察到危险,拼命的想要透过缝隙窜了出去,无奈,符咒转动的速度太快,快到令它每一次都无功而返,至于符咒阵型的顶部,更是无法突pò

,仅从那些密密麻麻的无形电流就可以得知,其威力不下于符咒的本身。

看到这一幕,小风紧张的神情总算松懈了一些,不过他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毕竟,他面对的是怨灵,尽管对方如今已经脆弱了不少,但其恐怖性,依旧不容小觑。

没有多做停留,小风双手迅速打出一个手印,暴喝道:“囚!”

空气骤收,压迫性的气息从众人的心头一掠而过,而后,高速旋转的巨大符咒猛的一滞,眨眼间,迅速以黑雾为中心节节挤压推进,伴随着符咒完全融合交缠,一道人形轮廓呈现在众人眼前。

凄厉的惨叫拉开了恐怖狂潮!盯着这么一道人形轮廓,众人的脸色一变再变,连脚步都止不住的连连后退,从不信到相信,再从相信到亲眼所见,这种大幅度的跳跃,令欧阳月明几乎窒息。

直到此时,小风才彻底松了口气,紧结手印的双手一松,暴喝道:“爆!”

符咒的周围,急速凝集的空气猛然一停,而后,就如膨胀到极点般迅速颤抖起来,伴随着凄厉叫声,闷地就是一声惊雷!

气波散后,除了满地的符咒碎片,眼前一无所有。

怨灵被驱除了吗?这个问题,莫说是何潇雨等人心里没底,即使是小风,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望着和平时无异的教学楼,何潇雨忍不住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骤起的异响吸引住,随着凝目注视,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恐怖怨气

咔——嚓!类似玻璃龟裂的脆响不停在黑暗中响起.

“怎么回事?”夏琪龙紧张兮兮东瞧西望,仍看不到一丝异状,疑惑之余,将目光投向面无表情的小风。

望着笼罩在学校那层透明的气罩布满裂痕,小风叹了口气说:“结界破了!”

话刚一落,龟裂到极限的气罩猛的发出一声崩裂性脆响,阴森的死亡气息就如脱缰的野马,奔驰而出!

众人的脸色猛的一变,教学楼的气息变了!变得更加阴森恐怖,不知dào

为什么,看着眼前这栋被黑暗模糊了菱角的教学楼,总是令人不由自主联想一张满是狰狞的鬼脸,尤其是正中央那条宽敞幽暗的走道,更像通往地狱深渊的大门。

“队长!”一警员强忍脚下哆嗦,颤声说:“我能不能先回去,反正,我也帮不上忙!”

“就是,就是。”另一警员赶紧附声道:“我老婆马上就要生儿子了,我想去看看她。”

“让他们走吧!”何潇雨并没有回头,轻叹一声说:“你也走吧!毕竟,你们什么都帮不了我们!”

尽管对下属的言语有所不满,不过欧阳月明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怕鬼,人之常情!当即,侧目对着两名同事说:“你们回去吧!记住,什么都别说,无论是谁问起,都说只是负责帮我把人送来就离开,明白吗?”

“是!”两人兴高采烈应了声,火烧屁股般匆忙而去。

“你不走?”忍不住,何潇雨颇有兴致回头看了欧阳月明一眼。

“你不也没走吗?”欧阳月明不答反问。

“我没得选!”何潇雨深深看着欧阳月明,叹了口气说:“里面,有我的朋友!”

“我也没得选!”欧阳月明自嘲一笑,淡然道:“我是警察!无论是人还是鬼,只要杀人犯法,我就必须抓!”

“你也会抓鬼?”夏琪龙一下子来了兴趣,侧视的眼神变得异常明亮。

即使是小风,也忍不住回头认真打量起对方来。

“我当然不会!”欧阳月明笑了笑,满是愉悦的把手一指说:“但是,他会!”

小风翻了下白眼,随着视线一正,凝声说:“那么,我们进去吧!”话毕,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瓶子,朝何潇雨一扔,淡然道:“擦上吧!这是牛眼泪。”

压抑的脚步声不断在走廊里响起,不但没有给死寂的气氛带来一丝活气,反而增加了几分阴森感。

“小鱼!”慕容钰蓦然抬头惊呼一声,只是很快,他的表情就变得异常呆滞。

夜晚了?

不及多想,他咻了一声站了起来,迅速来到教室门口,左看右瞧了半晌,不由苦笑两声,果然是做梦!刚刚还以为走廊真有人在行走。

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睡了一整个下午!沈小鱼还是没有来!望着没电关机的手机,叹气之际,缓缓离开了教室。

月光极力的突pò

了乌云的阻挠,零零散散散落在幽静的走廊上,给原本就死气沉沉的走廊增添了几分诡异的幽蓝。

这样的气氛,明显令慕容钰的步伐变得愈发小心,微颤的脚步就如他的心,越来越抖!后背的冷汗,也越来也密集!回去的路,似乎变得艰难起来。

猛然,他迅速扭头,发白的脸,死死盯着宛如黑洞的幽暗之处,不知dào

是否错觉,刚刚,他竟感觉到一道异常冰冷的视线。

没有任何异常!除了不属于人间的寂静!

可惜,他并没有注意到,伴随着他的回望,正前方赫然闪现一道孤零零的阴影。

狐疑的视线被缓缓收回,然而,当他视线一正时,明显又是一愣,疑惑的目光拼命睁大凝视,仿佛想要穿透正前方那一层层无法窥视的黑暗区域。

是眼花吗?

那一道一晃而逝的阴影,真是自己看走眼了吗?

忍不住,清咳一声,颤声道:“谁?谁在哪里?”

夜,是死寂的,空气就像一个小型回声桶,一遍又一遍的传播的荡开的余音!

没有人吗?

听不到任何回应,他非但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心安,反而愈发惶恐,走路的声音更轻,更小心!

滴答!滴答!

骤起的水滴落地声自然而然被小心翼翼探路的慕容钰捕捉到,只是,他的脸色看起来明显很不好!惨白中夹泛着丝丝青紫。

略带僵硬的扭动脖子,怯生生的视线很快就停留在声音的来源,那间女生洗手间!

不知dào

为什么,他开始害pà

了!连再一次过去一探究竟的勇气的丧失,或许是,上午的那个幻觉造成的影响吧!

可是,真的是幻觉吗?即使是现在,那个恐怖身影依旧犹如烙印般深深印在脑海里!

失焦的目光很快就被收回,无心逗留的他决定继xù

前进!无论如何,先离开这里再说了!

慕容钰真的能够离开这个不属于人间的地方吗?

这个答案的深处,是令人不敢想象的颤悚!

“潇雨,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夏琪龙的眼神紧紧盯着领头的小风。

“什么意思?”何潇雨微微一愣。

“他走的太慢了!”说到这里,夏琪龙的眼神变了,有种说不出的狰狞,猛的疾走两步,暴喝一声:“小风!”

小风明显一颤,而后,略带怒气的回过头,只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迎面而来的拳头打个正着。

“我操!”小风这下也彻底火了,真是躺着也中枪,旋即,手狠狠从鼻孔擦过,拭去溢出的血液后,快速飞起一腿踹向疾奔而来的夏琪龙。

杨筱旭似乎傻眼了,呆呆看着没由来扭动成一团的两人,回过神,急忙转向何潇雨正想开口,却被一个清脆的巴掌声镇住了!

“我忍你很久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长东西吗?”夜雪的声音很冷,眼神更冷。

“我操!”缓过神,杨筱旭的火气也随着脸腮火辣的滚烫而涌起,当即,也不顾对方是自己心仪的女人,凶神恶煞的飞扑过去想要将其放倒。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忍的!实力悬殊的两人,胜负早已注定,杨筱旭非但没有碰到夜雪,反而被对方非常不雅的骑坐在身上,一个又一个的猛抽大嘴巴。

何潇雨的表现更是奇怪,既不劝架,也不吭声,只是,狼一般的眼神死死盯着脸色愈发阴沉的欧阳月明。

“何潇雨!”欧阳月明低沉笑了笑,猛的,目光似电,丝丝寒芒闪烁跳动,冷声说:“我忍你太久了,自以为高人一等,处处刁难于我,今日,我要一雪前耻。”

“我又何尝不是,就凭你一个小小警察,也敢落我面子,你是找死。”话刚一落,何潇雨动了,只见脚尖重重一点地面,一跃而出,不顾袭来的拳头,就是狠狠一个直拳轰向对方的面门。

噗!闷响过后,两人一触既分,唯一不同的是,各自挂彩了!

很快,场面愈发混乱怪异,从最开始单打独斗到最后的大混战,一行人就像发了疯似的,彼此看不顺眼,你一拳我一腿打得天昏地暗。

不远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道阴影默默站着,仿佛在欣赏一场好戏,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到高潮处,忍不住轻笑一声,血眼中的怨气,也随之减弱了许多。

一瞬间,小风眼眸中的怨恨之气渐渐消退,而后,一丝清明之气涌了上来,不动声色瞥了角落一眼,伪装受到何潇雨的重踹,借助弓身疾退之际,单指抹过嘴角的血液,迅速在手掌中写了个“敕”字,顺着对方袭来的拳头,重重一掌覆盖在上面。

何潇雨猛然一震,眼眸中的怨气快速消退,望着小风打来的眼色,心头一阵会意,得知阴影的大概位置后,紧握拳头,将印在上面的血字呈现的更清晰完整些,再借助小风的猛踹,飞快连连后退,当到达预算中的距离,猛的一个急转身,重重一个旋勾拳轰打在对方的身上。霎时间,光芒骤盛,印在拳头上的“敕”字透体而过。

啊!!!凄厉的惨叫随着何潇雨的重击而爆开,阴影就如空气般化为虚无。

众人的动作也因此一停,彼此互视自身的狼狈模样后,不由苦笑连连,刚刚,他们就像迷了心智一样,除了不停殴打泄愤,心头竟无一丝清明!

“我若没有猜错,我们刚刚应该是受到怨气的蛊惑!”小风缓缓替众人解开疑惑,只是,笑容很苦!

太大意了!原以为,对方受到多次重创,实力必然大减,就算没有躲起来,再次出现也不会太厉害。可惜,他低估了这个至阴至邪之地,更低估了怨灵的能力,以致差点全军覆没!如不是对方不经意间怨气大减,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怎么办?”掠过众人灰头土脸的模样,何潇雨前跨几步,掏出纸巾递给夜雪说:“擦擦吧!女孩子家,不应该太狼狈!”

“谢谢主人!”夜雪心中一暖,缓缓接过纸巾,轻轻擦拭着嘴角的血丝。在受到怨气的驱使下,她也渐渐变得和常人一样,没头没脑一股劲拼命泄愤,身上,自然也挂了不少彩!

“你还敢继xù

走吗?”小风呲牙咧嘴擦去嘴角的血丝,疼!真他妈疼!太憋屈了,有备而来还被怨灵这样耍,简直比阴沟里翻船还要翻船!

“为什么不?”轻笑一声,何潇雨面不改色的继xù

前进,越过小风说:“只要我兄弟一天找不到,我就必须找下去!”

小风的眼眸不经意间跳过一丝激赏,这人,还真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主!为了朋友,竟可以不畏惧鬼魂!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给每人双掌写上“敕”字,并嘱咐,感觉哪里有问题就往哪里拍。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分歧

如果说,黑夜,是死亡的象征!那么,月光,则是通往新生的唯一路口,尽管这个路口看起来充满晦暗!

突pò

乌云层的月光,是那么的微弱、幽蓝!月光下的身影,又是那么的孤独、无助!

真的,很孤独!

枯树下,慕容钰仰视夜空的脸庞,缓缓流淌着一股荒凉的韵味!

视线慢慢收回,一丝苦笑渐渐泛上嘴角.

出口就在面前,只要他继xù

向前迈开步伐,通过一条宽大幽暗的走道就可以到达广场,甚至轻易离开学校!

可他出不去!无论走多少遍,当穿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再度豁然开朗的时候,看到的,永远是这颗宛如被斩首的干枯大树,那双犹如伸向天空哭述的手更是刺红了他的双眼。

此情此景,竟异常的熟悉,熟悉到令他不知所措。

渐渐,他开始有了奇怪的想法!自己,是否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弃了?

天空,开始变了!被阴森与冷漠包围的视野,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天地!

他很累,也很困,但是,更多的是饥饿!一天滴水未进的他,变得异常虚弱,连站立的力qì

都逐渐失去!

他很想就这样坐下去,可是理智告sù

自己,还不能坐,至少不是现在,否则,将有可能再也起不来!

艰难的迈开步伐,他决定,再努力一次,说不准,这一次,能够穿过那条幽暗通道到达广场。

吱吱吱吱!

身后,骤然传来一阵古怪的异响,声音很诡异,仅仅听起来就有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像是缰绳套在树枝上被风吹动摇晃的声音。

这股声音,来的尤为突兀,就如凭空出现一样,然而,也是这么一阵异响,令慕容钰前进的步伐猛的一滞。

别回头,千万不要回头!

心低,蓦然传来一个声音,似警告,更似哀求!

风起了!掠过干瘪的地面,卷起了枯叶,鬼哭狼嚎的砸向呆立的人,刮过脸腮的枯叶,有着风的狂暴,土的腐臭,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慕容钰猛然一惊,涣散的视线迅速凝聚,一个急转身,下一秒,瞳孔收缩到极限,如受雷击般彻底石化!

门,果然还是锁着!没有一丝犹豫,何潇雨飞起一脚将其踹开,闷响过后,整个教室的格局全面暴露出来!

一排排桌椅整齐排放并列,宽敞的空间里充斥着死寂和荒凉,却没有想象中的场景。

没有人?何潇雨的眉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

“有血腥味!”作为警察,欧阳月明对气味特别敏感,尤其是血腥味!犀利的眼神四处巡视片刻,很快就定格在敞开的玻璃窗。

经此提醒,何潇雨终于感觉到隐藏在空气中的气味,疾走两步,来到窗户前,如果之前的惨叫声真是从这里发出去的话,那么,人呢?

尽管教室一团漆黑,但适应黑暗后,众人的视线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如果人真躲在教室里,必然会第一时间被发xiàn

,即使是死了,也总会有尸体存zài

吧?可是,现在的问题,这间充斥着血腥味的教室,并没有发xiàn

任何人或者尸体。

欧阳月明缓缓蹲下身体,手指掠过地面,捏了捏两指间粘稠稠的液体,沉声说:“地上有血!”

接二连三的打火机从教室里亮起,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液残留痕迹也随着光芒暴露在视线中。只是很快,众人的脸色从最初的凝重到震惊,根据现场痕迹反馈,这些血液很有可能是来自同一人。

“你怎么看?”何潇雨紧紧盯着门柄上湿漉漉的血液,神情满是肃然。

“根据我的经验,我个人认为……”欧阳月明反复观察一阵,凝重的说:“这个人,就算没死,也应该离死不远了!”

“别看我!这方面,我也不清楚!”小风略带烦躁抽了口烟,随着烟雾吐出,缓缓说:“不过,这间房间充斥着死气,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不可能有人生还,更何况,她面对的是怨灵,死亡率百分百!”

小风之所以敢肯定此人是个女孩子,是因为那阵惨叫声明显是出自女人之口。

“这么说,你认为沈小鱼已经死了?”何潇雨说的很艰难,仿佛每一个字都使劲全力。

“可以这么说!只是……”小风有些欲言又止,看起来似乎很纠结。

“只是什么?”何潇雨的心没由来一跳,难道事情还有转机?

沉吟了片刻,小风才缓缓接着说:“有一点,我想不通!若她真死了,照理,尸体应该就在这里!可是从现场的痕迹看来,她是自己离开,这点,很不合常理!”

“你的意思,她可能还活着?”夏琪龙精神一振,毕竟沈小鱼真死了,何潇雨会伤心难过,可是,慕容钰更会痛不欲生!无论是哪种,都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或许吧!”这一刻,连小风都有些发懵。

“那么!”抽了口烟,夏琪龙带着丝丝希翼说:“她会去哪里?如果真要离开,肯定会和我们碰面。”

是啊!这个问题确实令人困扰,他们一路走来,既没有听到异响也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身影,难不成身受重伤的沈小鱼还会长翅膀飞走了不成?

“血迹到了门口就消失了!”查看了半天,欧阳月明缓缓站了起来,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奇怪!”夏琪龙不死心又认真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在走廊看到任何血迹,刚涌上来的希望又很快沉了下去。注意到何潇雨无动于衷的模样,不由诧异的说:“潇雨,你怎么了?”

“我在乎的是。”无视众人投来的目光,何潇雨沉着脸说:“慕容钰在哪里?”

面对如此冷血的话,欧阳月明的眉头不由微皱了一下,连眼神都渐渐攀上一丝不悦。作为警察,最不容忍的就是草菅人命,两个人同样失踪,可是其中有一个分明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正常情况下必然是先救她,可是何潇雨言下之意,暗喻先找到慕容钰,这样的话,难免令他无法苟同!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意思说出口,不过他不说,自然有别人会说。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想让我们放qì

沈小鱼去寻找慕容钰吧?”小风的眼神很冷,语气更冷。

“不错!”何潇雨回答的很坚定,丝毫不拖泥带水,只是这样的回答,在众人听起来显得太过冷酷,即使是夏琪龙,也有些接受不了。

“我能知dào

原因吗?”小风变得有些平静,平静的令人害pà



“没有什么原因。”何潇雨面无表情的走出教室,淡然道:“我的兄弟,不能出事。”

“那沈小鱼呢?她就该死?”小风笑了,笑的有些疯狂,虽说他很多时候喜欢占人便宜,趁火打劫,可终究还是一个善良的人!从小在师父的灌输下,打小就懂得除魔卫道舍生取义,若非如此,就算再爱夏漠然也不可能不顾自己的性命。然而,现在何潇雨的话令他开始抓狂,或许是难以置信,一个人,怎么可以说出如此冷血的话,自己兄弟性命固然重yào

,可别人的性命就不重yào

了吗?

“如果,你一定要我选择。”何潇雨冷冷盯着小风,斩钉截铁的说:“我选择救慕容钰。”

“这就是你的世界观吗?”或许是太过失望,小风倍感无趣的说:“在你的心里,是不是认为,任何人的性命都没有自己亲人朋友来的重yào

,或许可以这么说,为了救你在乎的人,其他人都可以直接无视,哪怕对方就剩一口气?”

“不错!”何潇雨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紧紧盯着沉默不语的小风,坦然道:“你不需yào

大惊小怪,这个世界不欠我,我同样也不欠这个世界,别人是死死活与我无关,我唯一在乎的,只有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我替你悲哀!”小风渐渐勾起一丝讥笑,缓缓说:“何潇雨!我真的很同情你,你居然连身为人最基本的道德和良知都没有!我不知dào

你有这种想法是不是受到家庭环境影响,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告sù

你,你不配做人!相信连三岁小孩都比你有良知!”话毕,快速和对方擦肩而过,仿佛一秒钟都不愿意呆下去。

“你要去哪里?”何潇雨并没有回头,连语气都没有发生一丝变化,就像对小风不堪入耳的话恍若未闻一样。

“我要去找那个受伤的女孩,然而带她离开。”小风前进的步伐猛的一停,盯着拦截在前面的夜雪,缓缓转过头,不屑的说:“怎么?你想拦我?”

何潇雨缓缓掏出香烟,点燃抽了一口,冷漠的说:“慕容钰没有找到之前,你不能离开。”

“笑话!”小风怒极而乐,死死盯着那道挺立的背影,沉声说:“你以为,就凭你,还能留得住我?”

“我当然留不住你!”何潇雨轻笑一声,再次深深抽了口烟,侧身凝视着枯树,满是落寞的说:“你可以离开,不过,我兄弟如果死了!”说到这里,视线一移,眼眸闪烁着冷冽的寒芒,一字一字重声说:“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你,包括你师父,你的所有亲朋好友,我会让他们一个个受尽磨难而亡,相信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财力。”

“何潇雨!”小风瞬间暴走,怒目圆睁吼道:“你他妈是逼我弄死你?”

第一百二十八章 死去的人和活着的人

小风暴怒的话刚落,夜雪的气势就变了,凌厉而狂暴,尤其是那双冰眸,如刀似箭.

即使是夏琪龙,脸色也猛然沉了下来,虽然对何潇雨的作风微有颇词,但是,小风的话更是令他难以接受,当即,冷声说:“我希望,你说话注意点。”

小风的脸色不变,仿佛夜雪的气势和夏琪龙的话语并不曾对他造成一丁点影响,唯独何潇雨的淡定让他有种挫败感,冷冷看着那张隐藏在黑暗中的脸庞,硬声说:“你不信我的话?”

“我信!”何潇雨轻笑一声,满是寂寞的说:“如果,你真能杀了我,我会感激你。”

“潇雨。”夏琪龙骤然一惊,怔怔看着对方,他知dào

,何潇雨这句话是真心的,只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有厌世的心态,唯一知dào

的是,只从魏钊死后,一切都变了!何潇雨虽说还是何潇雨,不过他总觉得,在他们之间,渐渐出现一道无法触摸的隔阂。

或许,夜雪是第一个知dào

何潇雨心思的人,毕竟,她们在幻境里早已心意相通,令人心悸的气势骤收,黯然的瞳孔下,缓缓把通道给小风让开,她不想何潇雨死,非常的不想。

“你什么意思?”小风彻底懵了,这样的何潇雨,令他完全摸不着头脑,怎么会有人如此想死?尤其这个人拥有傲人的家世背景,于理不通,于情更不通!

“有时候,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用如此平静的语气来说这句令人心酸的话,何潇雨或许是第一个人!缓缓移开视线,再一次落在枯树上,不知dào

为什么,他对这颗树格外感兴趣,也许是它和他的心异常相似吧!都是那么的干枯没有生命力。

沉默了半天,小风轻轻迈开步伐,经过何潇雨身旁的时候,淡然道:“如果要救人,就快点吧!”

对不起,沈小鱼!

轻叹一声,何潇雨缓缓收回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地面,猛然,瞳孔一阵收缩,幽蓝暗淡的月光下,慕容钰的身影全面暴露出来。

这是梦吗?

枯树、缰绳、女尸、被鲜血染红的白色运动鞋,这一切的一切,竟和梦里一模一样。

喀——嚓,叭叭叭!一阵骨头摩擦的异响缓缓在黑夜中荡开,伴随着缰绳紧勒的闷响,女尸的脑壳渐渐被拉高,那张鲜血淋淋的脸庞也呈现在慕容钰呆滞的瞳孔里。

“小鱼!”嘟喃过后,慕容钰双腿一软,硬生生跪坐下去,那双不甘的眼睛就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他的心里,恍惚间,他仿佛听见沈小鱼绝望的质问“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

眼泪,止不住的溢出来,仰视天空的脸,看到何潇雨死命的吼叫,可惜,他的世界太安静了,除了对方逐渐模糊的脸庞,听不见任何声音。

头发太重了,压得他喘不过气,勒的很紧,深入肌肤的发条僵硬如绳,随着紧扯,喉骨节节爆响崩裂,伸到极限的舌尖,徒劳无功吸取着永远够不着的空气,失焦的瞳孔不断扩散,渐渐,和枯树上俯视而下的瞳孔形成一色。

何潇雨的脚步声很轻、很慢,仿佛害pà

惊醒沉睡中的人,世界上的一切声音消失了,除了细小到几乎停息的心跳。眼前急促游走的人群也逐渐消失了,连夏琪龙着急的比划,也开始模糊。他的世界,他的眼里,就只剩下那道跪地倒仰的身影,那双涣散到极限的瞳孔,愈发清晰……

“你是谁?”学校门口,何潇雨拭去嘴角的血丝,警惕盯着居高临下俯视他的身影。

“我叫慕容钰。”慕容钰带着一丝邪笑,伸手把何潇雨拉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帮我?”瞥了眼躺在一旁痛苦哀号的几人,何潇雨渐渐调正视线。

“我看你顺眼,看他们不顺眼!”慕容钰说得很嚣张,很是不屑的说:“我最讨厌以多欺少。”

“10个打5个,你不也是以多欺少吗?”何潇雨就是何潇雨,面对帮zhù

自己的人,也没有给对方一丝情面。

“我不一样!”慕容钰笑了,很是狂妄的说:“我有钱,有很多很多钱,可他们没有,所以,我可以以多欺少,而他们却不行。”

“你够直率,我喜欢。”何潇雨也笑了,缓缓伸出手说:“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

紧紧盯着伸出的手,慕容钰瞬间来了兴趣,略带调侃的说:“你想和我成为朋友?”

“是的。”

“你有钱么?”

“我现在没有,但是,长大后,会有很多很多的钱,多到让你足以在深圳横着走,多到没有人可以威胁你的生命。”何潇雨无视其他人不屑和嘲笑的目光,就这样静静伸着手,坦然迎接慕容钰满是兴趣的眼神。

“成交!”慕容钰重重握上何潇雨的手。

场景逐渐模糊消失,当慕容钰那张意气扬发的脸庞和眼前这张死气沉沉的脸画上勾时,何潇雨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噗!极度胸闷之下,一口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临昏迷之际,只闻耳旁传来的阵阵惊叫声。

沈小鱼死了,死的很惨,她的尸体被挂在枯树上。

这个消息,就如瘟疫蔓延在这个多灾多难的小村庄里,连续不断的死人,让原本放下心的村民再一次惶恐不安,笔仙索命、冤魂复仇、屠杀全村等等离奇的说法也如同飓风般席卷而过,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比以往来得更加猛烈,村民开始像蝗虫一样拼命的逃离这里,除了那些老到走不动和死守祖业的人。

没有阳光的清晨,冻彻心扉!十室九空的景象,更是将新人村的荒凉宣泄的淋漓尽致。

何潇雨缓缓睁开眼睛,呆滞而空洞,就这样静静望着天花板上游走觅食的蜘蛛,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很像紧贴在蛛网上无法挣脱的蚊子。

“主人,你醒了。”一直在旁伺候的夜雪明显一喜,只是,她的笑容很快就消失,盯着何潇雨一动不动,哪怕是眼皮都没有眨一下的模样,心酸的厉害。

就这样,一个犹如死人般躺着,一个宛如雕像般站着,不哭不笑,不吵不闹!死寂而怪异,期间,夏琪龙来了,又离开,当他再次到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带着两份热乎乎的盒饭和一个消息。

“魏钊的父母来了。”看着无动于衷的何潇雨,夏琪龙眼红的厉害,近乎哽咽的说:“他们已经把魏钊的尸体带回去埋葬了。”

何潇雨依旧没有一丝反应,连呆看天花板的眼神都没有发生一丝变化,仿佛是一根没有生命的人形木雕。

或许知dào

何潇雨现在最需yào

的是安静,夏琪龙叹了口气,轻声对夜雪说:“吃完饭,你休息一下吧!我看你也很累了,我还要去帮忙处理魏钊的后事,潇雨就拜托你了。”话毕,转身就离开了。

夜晚,夏琪龙又来了,带来了两份新盒饭和另一个消息。“慕容钰的家人已经把他的尸体带走了,不过,他们留下话让我转告你,他们在等你的交代。”

夏琪龙并不知dào

何潇雨是否听得进去,只是看到桌子上的盒饭一动不动,就连夜雪和何潇雨都保持着清晨的模样,心里更是又酸又痛,闷声不吭将冷却的盒饭带走,留下新带来热气腾腾的饭盒。

黑豹酒吧!

小风就像酒鬼一样,狂灌了一杯又一杯的啤酒,仿佛对周围鄙夷的视线视若无睹。

杨筱旭的举动很奇怪,既想抢走师父的酒杯,又害pà

对方那双凌厉的眼神,僵持在半空中的手显得进退两难,这种怪异的气氛,直到夏漠然的出现才有所缓解。

抬头瞥了眼对面坐下来的夏漠然,小风继xù

仰头灌下一杯酒,正想伸手提瓶倒酒,却不想让对方抢先拿了去。

夏漠然给自己满上一杯,小抿一口,轻声说:“能告sù

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沉默了半天,直到又有两杯下肚,小风才苦涩的说:“昨晚,我才发xiàn

,其实,我真的很失败。”

或许明白小风此时最需yào

的是一个倾听者,夏漠然除了用明亮的眼睛抚平对方的伤口,并不插话。

“从小,师父就教育我,做人,最重yào

的是有良心,尤其作为驱魔人,不但必须拥有一颗正直的心,还要具备百折不饶的精神,只要认为是对的,就必须去坚持,哪怕在这个过程粉身碎骨,也不能妥协。”说到这里,小风的脸色骤然一红,充满激动的说:“可是,我昨晚居然妥协了!最可笑的是,我居然因为害pà

何潇雨的威胁,而做了有史以来第一次违背心意之事,你知dào

吗?我恨我自己,我讨厌自己。”

“对不起!”夏漠然的头垂得很低,就如对小风的愧疚,不管怎么说,对方所受的委屈,也是因为自己。

“我很失败,真的很失败!”小风又是狠狠一杯下肚,颓废的说:“作为驱魔人,既消灭不了怨灵,又救不了被怨灵诅咒的人!作为常人,既不能据理力争,又无法坚持自己的底线。”

“对不起。”这一刻,夏漠然似乎除了这句话,找不到其他能说的话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活着,就得继续

“对不起,对不起!”猛然,小风的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磕,赤红着脸吼道:“你难道除了这句,就没有别的话说吗?”

巨大的动静不仅把周围的客人吓了一跳,也令夏漠然不由自主抬高脑袋,似水的眼眸闪烁着内疚之色.

这样的眼神,小风无法消受,微微移开视线,闷声说:“对不起!”

“我知dào

,你心里有苦。”夏漠然仰头灌下一杯酒,随着酒气上升,原本就红润的脸腮变得更加光彩夺目,轻声说:“可是,潇雨的心里,又何尝没有苦?我虽然不知dào

发生什么事,但他并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我相信……”

“这就是你心目中的何潇雨吗?”或许实在听不下去,小风冷冷打断夏漠然的话,盯着对方闪烁的眼眸,沉声说:“如果我告sù

你,他不但冷血无情毫无同情心,而且,仗势欺人目无王法。社会的蛀虫,人渣中的……”

“小风!”同样,夏漠然也听不下去,一双柳眉紧紧挤成一团,冷声说:“你不觉得,你的话太过分了吗?”

盯着夏漠然恼怒的模样,小风张开的嘴无声闭上,心烦意乱之际,又是一声不吭喝起闷酒。

“你还会继xù

帮他,对吗?”夏漠然握酒杯的手勒得很紧,就像给没有底气的心增加勇气。她知dào

,此时此刻,说这样的话,太过厚颜无耻,可是,何潇雨不能没有小风的帮zhù

,失去了小风,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你希望我继xù

帮他吗?”小风笑的特别苦,这酒,越来越无味。

“是的!”夏漠然不敢正视的眼神散落着酒杯上,涣散、失焦。

“即使这个人威胁我,强迫我做违心之事,即使我很可能会因此死去,你也想让我留下来继xù

帮他吗?”小风的语气很平静,没有激动的举止,反而令人更加不安。

“是的!”夏漠然的视线放得很低,严重下垂的脑壳完美的掩饰了所有面部表情,除了那只因为紧握酒杯而颤抖的手。

“你很坦白!我感谢你对我的坦白!尽管这种坦白,让我很绝望。”小风的眼神满是黯然,收回眷恋的视线,一口饮尽杯中酒,淡然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为我流泪吗?”

“会!”没有一丝犹豫,夏漠然的头抬得很高,充斥着悲伤的眼眸布满雾气。

“谢谢你,姐姐!”小风笑的很开心,无声的泪水伴随着夏漠然滑落的眼泪而滴下,猛然仰头灌酒,也将流出的泪水统统收回,坚定的站起来说:“我保证,除非我死了,不然,一定让何潇雨毫发无损。”

谢谢你,夏漠然,给我幸福的同时也给我绝望。

“小风。”望着远去的背影,夏漠然猛的站了起来,不顾骇人听闻的吼道:“你一定要活着。”后者的脚步明显一滞,很快,又继xù

前进直至消失的视线中。

对不起,不要怪我自私,下辈子,希望你不要遇到我。

泪眼朦胧中,夏漠然无声的哭泣起来。

风,缓缓刮着,轻柔似雾,却异常冰冷,真的很冷,连呼吸都快冻结了。

杨筱旭就如一根被缰绳拉扯的木头,闷不吭声的跟在小风的身后,没有语言交流的两人,就如游荡在人间的幽魂。

“杨筱旭,把夜雪追到手吧!”

咦!杨筱旭的眼神变得异常古怪,就像第一次认识小风一样,死命的戳着他的后背。

或许是感受到炽热的视线,回过头,望着杨筱旭发愣的模样,小风的眉头不由微微一皱,“有问题?”

“师父,你没喝醉吧?”

哎呦!伴随着一个爆粟的响起,小风呲牙咧嘴的揉搓着脑壳。

“你以为我在说笑?”小风的眼神有些恼怒,这小兔崽子,不上火都不行。

“呃!”杨筱旭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说:“你之前不是一直反对我追求她吗?”

“我改变主意了,不行么?”小风恼羞成怒瞪了对方一眼,没好气的转过身子继xù

前进说:“我告sù

你,别给我丢人,要么就别追,一追你就必须把她弄上床。”

啥?杨筱旭彻底傻眼了,这话像师父说的吗?该不会是脑子出现问题了吧?一个憋不住,怯生生的说:“那个……师父,你脑子没毛病吧?”

这话说的,明摆是找抽,小风怒了,而且是暴怒,好心竟被当成驴肝肺,当即,一个暴走,满大街追着杨筱旭抽打。

妈呀!师父果然是受到刺激脑子坏掉了。当下,杨筱旭除了抱头乱窜,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夜深了,寒意更加彻骨,即使紧紧裹着棉被,何潇雨还是忍不住哆嗦一下,呆滞的眼神渐渐有了一丝波动,缓缓侧目盯着脸色发白的夜雪,快速闪过一丝心疼。

“主人!”注意到何潇雨终于有反应了,夜雪快速荡起一个微笑,尽管很冷,尽管很累,但她还是想将最美好的一面留给对方,只是,她不知dào

,这种举动,看在何潇雨眼里,显得更加楚楚动人,令人打心里疼惜。

“上来!”叹了口气,何潇雨一把拉住对方的手,很冷!直到此时,他才知dào

,无论多苦多累,生活,还得继xù

,他毕竟不是一个人!

被窝真的很暖和!尤其是主人的身体,更是暖入心扉。夜雪充满眷恋的蹭了蹭宛如暖炉的手臂,带着甜笑渐渐闭上眼睛。

“不关灯,也没关系吗?”或许是不适应怀里突然多出一个人,虽然这个人,他打心里将她当成妹妹,然,毕竟是孤男寡女,再如何强调自己,异性的体香总会让他想入非非,甚至有一度后悔让夜雪上床睡觉。

“嗯!”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犹豫了一下,何潇雨轻声说:“在幻境里,那个大傻……真的存zài

吗?”

夜雪的眼睛骤然睁开,怔怔看着何潇雨的侧脸,那如同刀削般的俊美,让她一阵恍惚。

缓缓转过头,对上那双迷离的星眸,何潇雨再度开口说:“我和他很像吗?”

“嗯!”夜雪回答的很轻,只是握住何潇雨的手却很用力。

移开视线,何潇雨假意漫不经心的说:“他最后怎么样了?”

“死了!”夜雪的眼睛又一次闭上。

“睡吧!”

“嗯!”浓烈的鼻音过后,夜雪不在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被窝下冰冷的纤手渐渐暖和,听闻均匀的呼吸声,何潇雨的眼睛又一次睁开,缓缓侧目而视,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眸满是温情,夜,变得不再冰冷了呢!

清晨的阳光,懒洋洋的散落在房间里,寒意,瞬间大减。

轻轻移开发僵的手臂,何潇雨缓缓坐立起来,注视着依旧甜睡的脸庞,轻笑一声,蹑手蹑脚下了床,一整天滴水未进的他,看起来很虚弱,强忍着肚皮的打鼓,快速离开房间。

失去往日繁华的新人村,除了一道孤零零的身影,入目皆是一片死寂,大有天地苍茫,孤身一人的荒凉境界。

这样的景象,何潇雨很不喜欢,紧抿着嘴唇掠过一间间紧锁的房门,心中一片酸楚,他比谁都清楚,新人村会如此迅速凋零,始作俑者就是自己。恰恰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更加内疚,活着……真的很辛苦!

“潇雨。”前方,埋头走路的夏琪龙明显一呆,而后,眼神满是惊喜,注意到何潇雨泛起的笑容,瞬间提了提手中的东西,愉悦的说:“早餐,我买好了!”

何潇雨笑了,真心的笑了,有朋友,真好!

小风冷冷看着去而复返的两人,闷不吭声的抽着烟,倒是身旁的杨筱旭比较醒目,第一时间窜过去接过早餐张罗起来。

大厅里,宽大的木桌上,四道身影各自进食着面前的早餐,既不说话,也不吭声,气氛显得有些怪异。

不知过了多久,何潇雨扔下一次性筷子,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瞥了眼紧绷着脸的小风,平静的说:“我道歉!”无视三双怪异的眼神,接着缓缓说:“昨天我的话有些过了,我不应该威胁你,毕竟,你是好心好意来帮我。”

这才像句人话!小风倒也识趣,知dào

见好就收,正想原谅对方,却不想,何潇雨接下去的话令他再一次抓狂。

“但是,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而且,相信以后还会继xù

如此,所以有什么对不住的,我这里先道歉。”

我列个去!真他妈狗改不了吃屎,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死死瞪着何潇雨理直气壮的眼神,小风紧抿的嘴几乎要破口大骂,这算什么?哦!给人一巴掌后送蜜枣,而且这个蜜枣还尝不出任何甜味!这也就算了,还大言不惭的说以后还会继xù

拍他,我列个去!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难不成把自己当成受气包?

上涌的血气憋了半天,终于憋了回去!小风强行压下翻桌的动作,化愤nù

为食欲,狠狠一口咬在肠粉上,就像在撕咬何潇雨的肉一样,可惜,何潇雨并没有见好就收,反而不依不饶的挑zhàn

他的底线。

“如果,你实在受不了我的脾气,也请你多多忍耐,但是,如果你敢逃跑,我就把你师父抓到这里来。”

“我……咳咳咳!”气急之下,小风被呛个正着,当即弯腰猛咳。

“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又没人抢你食物,不用如此狼吞虎咽吧!”何潇雨满是好心的到来一杯水,刚送到对方面前就被推翻。

“何潇雨!”一阵脸红耳赤后,小风咬牙切齿的说:“算你狠!”话毕,怒气冲冲的跑回房间。

第一百三十章 再见李雅

“潇雨.”盯着紧闭的房门,夏琪龙很是不解的说:“你干嘛这样对小风?他已经帮我们很多了,你这样做,是不是……”

面对夏琪龙欲言又止的模样,何潇雨忍不住笑了笑说:“恩将仇报,对吧!”缓缓抽了口烟,望着残破的神像,淡然道:“我只是先礼后兵,你不能再出事,我发誓,就算拉下天下人垫背,也绝不让你受到一丝损伤。”

“潇雨……”

“不用再说了,我们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是什么样的人,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何潇雨仿佛不想在这个话题多做争论,狠狠抽了口烟,抛掉烟头说:“如果你吃饱了,我们就出发吧!”

“去哪?”

“警局。”

上午的警局显得特别忙碌,所有人员各尽其责,看起来,并无受到这些连环命案的冲击,事实上,这也是欧阳月明的功劳,强行压下真相的他,完美的保存了警局的人力资源。

只是,对于局长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的晴天霹雳,一下子从人为的连环谋杀案变成笔仙索命,这种巨大的反差令他措手不及,如不是欧阳月明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并且了解对方的为人,他几乎会认为这是查案无方的搪塞之言。

现在好了,真相大白了,可是这份报gào

要如何写?难道对上级说:“根据我局千难万难的认真排查,最终锁定凶手为笔仙,请速派有道高僧来降妖除魔!”我列个去!要真怎么写出来,他这个局长也算做到头了!

“你有什么主意吗?”局长拼命揉搓着发晕的脑袋,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眼下,最重yào

的是安抚民心,尤其学校那一块,必须宣称两名死者是情侣关系,皆属自杀,这样,相信可以更好的转移民众的视线和思维,也不至于造成太大的恐慌。”欧阳月明虽然年轻,不过这处理这方面还算得心应手。

“我支持月明的观点,不过,有一点也必须抓紧,立kè

寻找高人驱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最重yào

一点,必须想办法送走何潇雨,他一定不能在这里出事。”一旁的刘涵也做了下补充。

“高人的话……”欧阳月明沉吟了片刻,缓缓说:“我倒是见到一个,他叫小风,就是我昨天抓进来那个,能力看起来很不错,相信他足以胜任,而且,他现在就在何潇雨等人当中。至于说,要让何潇雨离开这座城市,依我看,很困难!”

“这叫什么事啊!”头痛难忍之下,局长满是颓废的说:“原以为,来个财神,没想到居然是瘟神,这往后,真不知dào

还会发生多少事!没事玩什么笔仙?真是屁憋着,纯属找抽。”

“舅舅,事以至此,再说这些也于事无补!我认为,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隐瞒,绝对不能让局里人知dào

真相,再有命案发生,我们该怎么查就怎么查,能推就推,不能推,就做做样子给民众和媒体看。”想了想,刘涵又补充说:“还有一点,辞职的那两名同事一定要封口,不能让他们透露出去。”

“这方面,我来做吧!”说到这里,欧阳月明快速站了起来。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也出去了。”刘涵紧随其后站了起来。

“去吧去吧!”心烦意乱之下,局长也无心多说什么。

随着局长办公室的房门关闭,欧阳月明轻松的神情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之色,有一点,他并没有明说,那就是怨灵的恐怖性。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刘涵的眼神满是担忧。

“碰到这种事,谁能好过!”欧阳月明笑的很苦,如果小风所言非虚,那么他和刘涵同样有危险,想到这里,侧目凝视片刻,略带诧异的说:“你好像不担心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刘涵极不自然的移开目光,良久,才苦涩的说:“说不担心,那是骗人的!只是,再担心,日子还是要过,既然如此,又何必哭丧着脸!况且,你不是说还有个高人在驱魔吗?有他在,我想,我们也不需yào

担心太多了!”

“你倒是洒脱!”欧阳月明缓缓移开视线,略带羡慕看着忙碌中的同事,无知是福啊!

“也不是什么洒脱,只是想开罢了!人,终有一死,唯一区别就是早死和晚死!”

“受教了。”欧阳月明忍不住肃然起敬,和对方比起来,自己真的太过杞人忧天了!

“呵呵!受教倒是不敢当,一起努力吧!”刘涵拍了拍欧阳月明的肩膀,旋即,语气一转,满是好奇的说:“那个小风,真有那么厉害?连怨灵都能对付?”

“他是很厉害。”提起小风,欧阳月明很是心悦诚服,不仅仅是能力,还有对方敢怒敢言的大无私精神。

这样的眼神,明显令刘涵一愣,而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在此时,一个警员急匆匆跑了过来。“刘队,有人找你。”

刘涵顺着视线看去,只见何潇雨和夏琪龙淡然站在门口,当即,疾步而去。

“方心怡?”办公室里,刘涵狐疑的视线转向一旁静坐的何潇雨。

“对,我需yào

知dào

她的详细地址。”

“明白了!”刘涵也没有再多问,迅速提起电话说:“接内勤。”

“您好,我是内勤小李。”

“我是刘涵,麻烦你帮我调出协扬高校教师方心怡的资料,之后交给我部门同事让他送来。”

“好的,请稍等。”

挂断电话,望着面无表情的两人,刘涵沉吟道:“你们的事,我听欧阳月明说了,慕容三少的死,我也很难过,不过潇雨,作为朋友,我还是建议你现在抽身离去为上策,你放心,慕容钰的仇,我一定会替你报,不消灭怨灵我深圳就不回了。”

“我的仇,我自己会报!”何潇雨回答的很平淡,然,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就此一走了之。

“你会抓鬼?”刘涵不由大感诧异,常人碰到这种事躲都来不及,为何何潇雨如此固执。

“鬼,我自然没有办法!”说到这里,何潇雨的语气骤然一转,冷声道:“可是,躲在鬼背后的人,我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猛然,刘涵的脸色一变,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你的意思,有人在背后操控鬼?”

“你听说过控灵术吗?”何潇雨漫不经心瞥了刘涵一眼。

“呵呵!听倒是听说过,只是一直以为是唬人的把戏。”强笑一声,刘涵凝声说:“你以为,有人使用控灵术操控鬼魂杀人?”

“不是以为,而是事实!”何潇雨意味深长的眼眸下,一字一字重声说:“而且,那个人,就一直躲在我们当中。”

一瞬间,刘涵的身体极不自然都抖动一下。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房门响起几声敲门声。

强忍心头的震惊,刘涵整了整脸色,沉声说:“进来。”

随着房门推开,一个女警走了进来说:“刘队,这是你需yào

的资料。”

“李雅?”何潇雨的脸色猛然一变。

“何潇雨!”一瞬间,李雅的眼神迅速冷了下来,毫不客气的说:“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连自己朋友的后事都不闻不问,有你这样的朋友,魏钊真幸福!”

“住嘴,你怎么说话的?”刘涵的脸色一沉,重声说:“出去。”

“是!”尽管心有不甘,不过对于刘涵的命令,她还是无条件服从,狠狠瞪了何潇雨一眼,冷哼一声,快步离去。

“潇雨,你别放在心上,回头我会让她好好像你道歉。”注意到何潇雨呆滞的神情,刘涵连声解释道。

“她怎么在这里?”回过神,何潇雨的眼神快速冷了下来。

刘涵虽然不明白何潇雨为何如此在意李雅,不过看到对方不悦的神情,还是立马解释说:“是这样的,鉴于她的优秀表现,早在几天前我们就正式从交警部接收了她,况且,她的能力经过考察后,还是足以胜任这个职位。”

“我是说,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这个科?那么多部门,就没地方去吗?”

“这个……”刘涵忍不住发起呆来,直到何潇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才连声说:“是她自己要求的,而且她的综合能力也能适应这个职位,我想……”

“给我换了,马上,立kè

!”何潇雨极为不耐打断后面的话。

啥?这一下,刘涵算是彻底傻眼了。

“有问题?”或许是实在站不住,何潇雨的视线一转,沉声说:“既然你做不了主,那我直接找你们局长去。”

“别别别!”刘涵一个着急,急忙拉住转身欲走的何潇雨,苦笑着说:“我换,我换还不行吗!”

直到此时,何潇雨才算彻底放下心,沉吟片刻,缓缓说:“你打算将她安排到哪里?”

“你的意思呢?”刘涵试探性问了句。

“你们局里这么多职位,相信要找个既轻松又安全的职位,不难吧!”

“我明白了,回头会向局长申请,保证你满yì

!”

“麻烦你了!”事情得到圆满解决,何潇雨总算松了口气。

忍不住,刘涵弱弱的说:“那个……我能知dào

,你为什么要坚持换掉李雅吗?

不知沉默了多久,何潇雨才轻声说:“她是魏钊生前唯一爱过的人!”

“明白了!”似乎这一刻,刘涵也失去聊天的欲望。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何潇雨的怀疑

方心怡,协扬高校高三班主任,四川人,28岁,来黄亚镇黄城县任教4年,现住雷鸣公寓402.

看着资料上的信息,刘涵很是不解的说:“这人,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只是受朋友所托,让我帮忙找一下这人的住址。”何潇雨随意应了句,旋即,将资料一合,重新交给刘涵说:“你也知dào

,现在的女孩子比较矜持,我那朋友又是急性子,沉不住气!加上他又着急出差,所以……”

“呵呵!我明白了!”刘涵露出一个男人独有的笑容,将资料往桌子上一放说:“马上就中午了,一起用餐吧!”

“下次吧!夜雪还在等我,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那好吧!下次在一起好好喝一顿,你们慢走!”刘涵望着远去的身影,眼神快速闪过一丝异芒。

警局外,沉默已久的夏琪龙终于开口说:“为什么要骗刘涵?”

“琪龙。”何潇雨深邃的眼眸快速划过一道精光,掠过车水马龙的景象,定格在夏琪龙疑惑的脸庞上,沉声说:“吃完饭,你替我单独约见警局局长吧。”

“你的意思?”夏琪龙的心明显一跳。

“你不觉得刘涵很可疑吗?”平静的语气下,何潇雨的眼神格外凌厉。

呆呆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在回想到办公室里刘涵的言行举止,夏琪龙的心快速沉了下去。刘涵,会是凶手吗?

中午时分,街道更是异常热闹,滔滔不绝的行人和车辆几乎填满整条成华道。

望着何潇雨提在手中的饭菜,夏琪龙略带担忧的说:“你真要自己去?”

“放心吧!现在,我最安全!”对于这点,何潇雨非常有信心,或许想到夜雪在家里可能还饿肚子,不由匆忙说:“不说了,你一定要记住,约见局长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dào

,给我调查清楚刘涵的一切来龙去脉,尤其是他为什么要去深圳,毕竟,在这里,有舅舅的照应,他的前途绝不会比在深圳差。”

“我明白了!”夏琪龙知dào

事关重大,也不磨叽,打个招呼后就匆匆而去。

警局。

局长挂掉通话中的手机,眉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

“舅舅,有事?”显然,刘涵将局长的表情看着眼里,漫不经心一提。

“哦!”回过神,局长强忍心中的疑惑,站起来说:“没什么事,对了,我就不和你吃饭了,有个人想见我,饭局已经定下了。”

“是何潇雨吗?”刘涵随手抽过一本杂志,心不在焉的翻看起来。

“咦!你怎么知dào

?”局长大感诧异,旋即,又笑了笑说:“不过,约我的是夏琪龙,何潇雨本人没有来。”

“他为什么约舅舅?”刘涵似乎被杂志上的内容吸引住,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这我还真不知dào

,我问他也不说,只说到了就知dào

!好了,我该走了,你就自便吧!”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局长快速离开办公桌。

“等等!”刘涵缓缓站了起来,对着呆立门口的舅舅笑了笑说:“你脸上有东西。”旋即,从身上掏出一条手帕,递给对方说:“擦擦吧!”

“呵呵,还是你想得周到!”接过手巾,局长赶紧满脸抹擦起来,突然,鼻子轻微抖动两下,奇怪的说:“这手帕,怎么有股香味?”

“是露露在上面洒了香水!”刘涵无奈的说:“她是一个很传统的人!硬逼着我带她送的手帕,说是这样干净!”

“我就说嘛!”局长满有深意的笑着说:“什么时候带回家给你父母看看?”

“等这事结束吧!”提到家里,刘涵显得有些意兴阑珊,轻声说:“家里的环境太差,我怕露露接受不了!”

“我看你是想多了,她若真喜欢你,自然会接受你家庭环境,否则,一切就没有意义了!好了,我也该走了。”局长将手帕还给刘涵后就急匆匆离开了。

新人村的荒凉并没有随着中午到来而好上多少,而这种景象,更是让何潇雨满怀愧欠,缓缓推开卧室门,看着夜雪惊喜的眼神,笑着提了提手中的饭菜说:“吃饭了。”

伴随着雀跃的欢呼声,午饭迅速张罗开,期间值得一提的是,小风在千不愿万不愿的情况下,被何潇雨强迫性拉了过来。

饭后,随着一泡功夫茶拉开正式话题的帷幕。

轻抿了口茶,何潇雨的眼神一凝,淡然道:“我想请教一下,控灵者有什么特征吗?”

说是请教,可这语气、气势、神态任小风怎么看都有种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感觉,如不是知dào

何潇雨天生就是这副让人牙痒痒的模样,他还真想拂袖而去。喝了杯茶,强忍心头的火气,缓缓说:“据我所知,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不过,养鬼作恶,本身就是一件极损功德的事,因此,大多数养鬼者一年四季都是身体冰凉,透着阴气。”

听到这种说法,何潇雨的神情明显一愣,刘涵,显然不符合这方面。放下僵立半空的茶杯,脸色一整,沉声说:“有没有其他方面的特征?”

“说实话,关于控灵者,我也是听师父提过,并不曾接触过,因此,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是控灵者,必然会具备上述的特征。”说到这里,小风难得露出一丝喜色,连声说:“你是否有所发xiàn

?”

“有是有,不过听你一说,又排除了!”尽管有些失望,不过当刘涵的嫌疑消除后,何潇雨的心还是好受了很多,毕竟谁也无法接受信任之人变成内鬼。无视小风失望的神情,重新泡起一轮茶,视线不经意间和夜雪明亮的眼神接触那一瞬间,他心里不由一动,凝声说:“夜雪,在我们这群人之中,你有没有感觉到谁比较异常?”

“没有。”夜雪说的很肯定,只是这样的回答,明显不是何潇雨所想听到的。

难道自己猜错了?没有理由啊!如果对方不是隐藏在自己身旁,又如何准确无误掌握自己的行踪?苦思无果之际,何潇雨头痛的揉搓着太阳穴,骤然,脑海灵光一闪,动作由快变缓,伴随着猛睁的眼睛,精光稍现即逝。他想到另一种可能,而且这种可能性很高!看着三双紧张的眼神,慢条斯理抿了口茶,缓缓说:“有没有人天生体寒,一年四季都是寒冷如冰?”

“有的,造成这种现象的有很多种原因,就如,天生体寒、肾阳虚、血液中铁元素含量不足、血浆甲状腺素水平降低等等,这里我就不一一道明,最普遍的要数女性。”注意到何潇雨怪异的眼神,小风笑了笑说:“不用感到奇怪,虽说这是医学上的问题,不过我们驱魔人也必须要分辨得出人与鬼,因此,对于体寒者是颇有研究。”

何潇雨释然之际,又起了敬佩之心,看来,自己终究是小看了驱魔人这个职业!感慨过后,又一次提到正题上来。“如果,对方是个男人呢?”

“也正常!”想了想,小风又补充说:“要区分体寒和控灵术者,不是光从体质上去看,最主要是看发自体内的气息,这点,我想不是专业人士是无法看出来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何潇雨如果还听不出言下之意就是真zhèng

的白痴了!看来,管家之事只能暂缓,毕竟对方人在深圳,可疑性应该很低,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清刘涵的问题以及尽早找到方心怡,集中起那些受到诅咒之人以便渐弱怨灵的实力,问题的关键,笔仙召唤那晚来的人太多,自己又没有关注过,除了已知死去的那些人,仅存的只有方心怡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她知dào

的比自己多一些,想到这里,他迅速站起来说:“那就先这样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夜雪,就拜托你们了。”

“你放心,我会好好陪雪儿玩,不会让她无聊的。”杨筱旭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伴随着欣喜的笑容,眼睛眨都不眨盯着甜笑中的夜雪。

这样的举动明显令何潇雨微感不悦,他是过来人,自然明白杨筱旭眼中的含义。倒不是说他不允许夜雪交朋友,只是,作为哥哥,尤其是一个高傲之人,自然不愿意看到平庸之辈和自己妹妹交往,而杨筱旭,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极为平庸之人,这样的人,他又如何心喜!

显然,何潇雨的神情小风全然看在眼里,当即,笑容拉到最大,火上浇油的说:“这样吧,筱旭,你晚上就带夜雪看看电影去吧,你看她长这么大,都还没有看过电影,也该去看看了。”

“好啊!人家一直都想体验一下看电影的感觉。”夜雪格外雀跃,情感方面白痴的她,完全没有领会到其中的深意,只是一心认为,杨筱旭和小黑一样,是自己的玩伴,唯一区别就是一个说人话,一个说猫语!

尽管心有不忿,何潇雨倒没有坏了两人的兴趣,低声嘱咐一声注意安全后,狠狠瞪了小风一眼,快步离开,后者,露出一个更加夸张的笑容。

第一百三十二章 锒铛入狱

龙腾酒店是成华道一带最有名气的酒店,这里不仅服wù

一流、环境优美、秀色可餐,最重yào

的是,饭菜的美味也是数一数二,当然,价格自然异常昂贵,平常人家是无法在这里消费,因此,能在这里用餐的都是非富即贵.

推开包厢的房门,局长立马露出一个笑脸,尤其是注意到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更是两眼发光。

或许很多人会感到奇怪,作为局长,油水自然不少,何以露出如此不堪之色?但只要了解他为人的都知dào

,警察局局长是出了名的吝啬加抠门!他有钱,可是却不舍得花钱!

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双方很快就入座用餐,酒过三巡,夏琪龙很快就进入正题。

“局长是当地人吧?”

“呵呵!你是何二少的兄弟,自然也是我的兄弟,就别局长局长叫的,显得太见外,我姓刘,单名一个放字,你就叫我刘放吧!”两杯下肚,局长顿时豪气干云起来。

流放?一个不小心,夏琪龙差点被酒呛到,赶紧借助埋头吃菜来掩饰怪异的脸色。

兴致高昂的刘放自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举动,旋即,又自顾自发起牢骚说:“说起来,从我祖辈起,就一直在这里定居,我也算是官宦世家,三代都是当官的,只是到了我这一代,比较窝囊,就蜗居在这里做个小小局长!”

“呵呵!刘局也不用太丧气,我看你也是个栋梁之才,潇雨也和我提过,等这事完了,他找个机会和爷爷说说,看能否将你调到京城去。”客套话谁都会说,而夏琪龙更是这方面的佼佼者,懂得如何把握谈话的要点,三言两语就勾起对方的兴趣。

“真的?”一瞬间,刘放红光满面,兴奋的难以自制。

“当然,你的努力我们都看着眼里。”糖果给完了,也开始进入正题了,当即,夏琪龙很是随意的说:“对了,我朋友刘涵为什么要去深圳做个小小警员,我看他在你这里不是更有前途吗?”

“他呀!”说起刘涵,刘放似乎也很费解,抿了口酒,正想继xù

说下去,突然手一抖,酒杯临空坠地,伴随的清脆的裂响,猛的双手一挥,满桌子饭菜“噼里啪啦”砸落于地,而后,双手死死掐着喉咙,怒目圆睁,极度充血凸出的眼眸迅速溢出血丝,很快,鼻子、嘴巴、耳朵也相继出现血液,死白的脸色快速泛上一层紫黑,后退的脚跟一个打滑,轰然倒地。

巨大的动静很快就引来服wù

人员,伴随着尖叫声,死人的消息快速席卷整个大厅。

夏琪龙的眼睁得很大,呆滞望着围堵在门口的人群,遍体生寒。

很快,收到消息的刘涵带着欧阳月明等人风驰电掣的窜了进来,当他看到舅舅惨死的模样,闷地一声咆哮,泪流满面拉扯着夏琪龙,不由分说就是一顿痛揍。

眼看局面无法收拾,欧阳月明赶紧将两人分开,安抚好刘涵的情绪,冷冷看着依旧发呆的夏琪龙说:“你为什么要杀害我们局长?”

现场一目了然,除了中毒身亡的局长,就只有夏琪龙在场,如果说和他没有关系,打死都没人相信。

“我没有,不是我。”回过神,夏琪龙浑身一震,连忙解释说:“我有什么理由要……”

“你为什么要请我舅舅吃饭?”尽管受到欧阳月明的拉扯,情绪异常激动的刘涵还是忍不住想要冲过去泄愤,苦挣无果之际,嘶吼着说:“为什么要杀死我舅舅?”

“我没有,真的不是我。”夏琪龙除了不停重复这句话,已经找不到别的说辞。

“给我搜。”欧阳月明阴沉的脸色下,眼眸寒意更甚。如果夏琪龙真是凶手,身上说不准藏有蛛丝马迹。

很快,一块手帕从夏琪龙的衣兜里被搜了出来,仅仅一闻,欧阳月明的脸色顿时大变,迅速将其收起,冷声说:“还说不是你,你在手帕里放了什么?”

“不是我,那不是我的东西。”嘟喃过后,夏琪龙的脸色一片死白,这一刻,他知dào

,自己被陷害了!

“带走!”伴随着暴喝,一双手铐重重铐在夏琪龙的手腕上。

繁华路段有个最痛苦的地方,那就是上班高潮时经常堵车,很不幸,何潇雨就被堵住当中,烦躁之际,他死命按着喇叭,不知dào

为什么,心里总有种不详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正在发生!难道……方心怡出事了?一想到这种可能,他更是坐立不安,就在快忍不住的时候,手机响了。

“你说什么?”仿佛难以置信,何潇雨的声音拉得老高,连喇叭的鸣响都掩盖掉。

“夏琪龙毒杀了我们局长,刘涵现在情绪激动的不得了,你快来看看吧!”欧阳月明机械式重复了一遍。

伴随着盲音响起,何潇雨的手机无力坠落。

怎么可能?

缓过神,迅速抄起手机,推开车门往回跑。

“喂,你跑什么?你的车不要了?”注意到这一幕的交警高声喊道。

“给我砸了。”何潇雨并没有回头,仿佛将无尽的怒气发泄在空气中。

警察局。

僵硬的气氛就如凝聚成冰的水雾,沉重、冰冷,压得所有人快喘不过气。

“人呢?”何潇雨的声音很冷,语气更冷,阴沉到极限的脸色就如拾人而嗜野兽。

“在牢房里。”欧阳月明脸色不变,同样的静立、挺直腰板。

“你说他毒杀你们局长,动机何在,证据何在?”何潇雨紧绷的脸色没有一丝松懈,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气势。

“动机待查,证物以现。”欧阳月明丝毫不受影响,冷冽的眼神一转,沉声说:“拿过来。”

盯着包裹在透明塑料袋里的手帕,何潇雨怒极而乐道:“就凭这东西?”

“经过检验,里面隐藏有未知致命药份,过度吸入后,一当和酒精发生作用,会在极短时间内置人于死地。”说到这里,欧阳月明近乎咬牙切齿的说:“而,夏琪龙就是利用这个手帕,先骗我们局长吸入,而后劝酒毒杀。”

“笑话!”何潇雨前踏两步,死死盯着欧阳月明道:“他和局长无冤无仇,为何要毒杀对方?况且,据我所知,夏琪龙从不带手帕,你凭什么证明这个东西就是他的?”

“因为这是从他身上搜到的。”

“我没听错吧?”何潇雨更是夸张一笑,旋即,冷声说:“你见过杀了人,还傻兮兮站着等你们来抓吗?最不可思议的是,还将致命物证放在身上,你见过这样的凶手吗?”

对于这个问题,欧阳月明一时哑口无言,他承认,何潇雨说的是事实,自己也一度迷茫,不过,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容不得他有一丝疑虑,最主要,以刘涵现在的情绪,只怕也听不进这些。

“刘涵呢?”也许知dào

和欧阳月明再这样争论下去也没有结果,解铃还须系铃人,直接找刘涵或许会更好。

“我已经让人送他回去休息了,现在他的情绪很不稳定,我不认为你们见面是个好时机。”欧阳月明明白何潇雨心中所想,好心的提出自己的想法。

烦躁抽了口烟,何潇雨走动的步伐一顿,沉声说:“不能保释?”

“不能。”

“花再多的钱也不行?”

“不行。”

狠狠瞪了半晌,何潇雨极不甘心的收回视线,缓缓说:“他人关在哪里?”

“重犯监狱。”至此,欧阳月明总算暗自松了口气。

“带我去。”

“对不起。”无视何潇雨发青的脸,欧阳月明沉声说:“夏琪龙,在审判前不允许被探视。”

“你说什么?”一瞬间,何潇雨消退的怒意又一次涌上来。

“这是法律程序,我也无能为力。”

“很好!”何潇雨忍无可忍之下,彻底暴走,弓身一抽,整张椅子被高高举起,下一秒,重重砸在一旁的办公桌上,伴随着木椅崩裂四溅,周围一片鸡飞狗跳。

“何潇雨!”欧阳月明的脸色难看到极点,紧绷的拳头几乎挥出。

“不服气,你抓我啊?”得寸进尺的何潇雨又是飞起一脚将一旁的办公桌直接踹翻,狠狠瞪着胸膛急促起伏的欧阳月明,冷喝一声,愤然而去。

“流氓!”直到此时,憋屈到极点的欧阳月明才咬牙切齿的嘶吼道:“真他妈一个流氓。”

“这样的人渣就让抓起来。”一警员愤愤不平的走过来,颇有马后炮的意味。

闻言,欧阳月明顿时没了好脾气,反瞪一眼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支声?”

抓何潇雨?只怕是就算是省长都要三思,莫说他这个小小地方警局队长!虽说树大招风,可是,如果这棵树太结实了,只怕是风再大也难以撼动!

马屁拍到马腿上的警员就像萎了的茄子,尴尬一笑,缩着脖子往回退。

扫了眼凌乱的位置,欧阳月明略带头痛的揉了下额头说:“收拾一下吧!”话毕,快步走向魏钊关押的位置。

何潇雨再次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黄昏时分,叹了口气,强行忍下对夏琪龙的担心,快马加鞭的往方心怡的住处赶,毕竟两者相比较之下,后者更为重yào

。而且,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方心怡是否会有危险,如果,刘涵真有问题的话,那么,这种可能性就很高。

第一百三十三章 恐怖电梯

一双手,惨白、干裂、带着来自地狱的阴森冰寒,慢慢地爬上方心怡的脖子.

在窒息感的强烈刺激下,她五脏似火烧,疼痛的厉害,紧闭的眼皮死命蠕动,恨不得立即撑开沉重的眼皮,可惜,她做不到!就如尸体般一动不动躺在床上,除了越来越白的脸色和淋漓而下的斗大冷汗。

她看不见这双手的主人,但感觉到手很纤细,是女人的手,而这样的手,却又异常沉重、坚硬,仿佛灌注了无尽的怨气在里面,执意要将自己掐死。

窗外,一家大型商场正式开张了,车鸣声、欢呼声、鞭炮声,热闹非凡。

诡异的是,面对如此巨大的动静,她竟感觉到静,静得仿佛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那徒劳无功的无力挣扎。

眼看就快不行了,手机铃声骤然响了起来。

那双手象是被热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直到此时,那双犹如千斤坠的眼皮才被轻易撑开,看着毫无异样的四周,她心有余悸的接起电话。

“我是何潇雨,现在就在你家门口。”

微愣过后,方心怡很快就挂断电话。

伴随着房门开启,方心怡那张发白的脸硬生生暴露出来,面对这样的脸色,何潇雨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你……不舒服?”

“算是吧!”方心怡勉强一笑,打开大门说:“进来吧。”

或许是受到惊吓,心神大乱的她没了平日里应有的防备,面对一个陌生男子,就这样敞开大门,独自魂不守舍的往里走。

以何潇雨的聪明才智,自然轻易猜出方心怡身上必然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也不点破,就这样闷不吭声的尾随而进。

不愧是教师出身,80平米的房间里摆放装束的清雅脱俗,巡视的目光掠过一圈,重新回到递来茶水方心怡身上。

“谢谢你。”望着何潇雨不解的眼神,方心怡苦涩的说:“刚刚,如果不是你的来电,说不准,我就醒不过来了!”

“我能知dào

发生什么事吗?”何潇雨的脸色猛然一凛。

“说起来我也很费解,我是教师,对于‘鬼压床’也不是不理解,从医学上来讲,这是一种常见的疾病,叫做睡眠瘫痪,患者在睡眠时,呈现半醒半睡的情境,脑波是清醒的波幅,有些人还会并有影像的幻觉,但全身肌肉张力降至最低。”方心怡的语气很沉重,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而特意加强语调。

只是,这种强调在何潇雨看来却是欲盖弥彰,当即,淡然道:“可是,现在你不这么想了,对吗?”

方心怡的身体明显一抖,缓缓收回视线,带着颤音道:“是的……那张感觉,真的很可怕,如不是你及时来电,说不准我……”说到这里,她似乎无法在继xù

说下去,连恢复血色的脸庞随着回忆再一次发白。

“现在,你能跟我说实话了吧!”何潇雨的眼神一凝,沉声道:“我召唤笔仙那晚,你去了吗?”

或许是无法承shòu那双炽热的眼神,方心怡忍不住垂下视线,紧搓着双手说:“去了……”

“那么,和你一起去的,还有谁?”猜测得到确认后,何潇雨再也坐不住的站起来。

“我不知dào

,当晚就我一个人去。”虽然不明白何潇雨的反应为何如此大,但是从对方迫不及待找到自己就可以猜测出,事态必然很严重,想了想,方心怡又补充说:“我知dào

的一个男教师已经死了,被李霞杀死的。”

也许是希望太大,面对失望,更如钱塘大潮,汹涌澎湃!不知沉默了多久,何潇雨才意兴阑珊的说:“走吧!”

“去哪?”

“一个安全的地方,至少,在那里,你能吃好睡好,等一切风平Lang静了,再回来吧!”

在未知恐惧的侵蚀下,方心怡也没了平日的坚持,连声说:“那你等我一下,我先收拾一下。”

“好吧,我在楼下等你。”毕竟是单身女生的房间,何潇雨也不便多做逗留,当即,快步离去。

再次回到卧室,面对死寂般的气氛,方心怡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又止不住跳动两下,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这间房间好像变得不一样了,有股说不出的阴森缓缓弥漫流淌。

黄昏时分,当天边最后一抹夕阳消逝,冰冷的黑暗降临了!

按开房间的灯光,惨白的白炽灯光就像一张死人的脸,惨淡、干瘪、闪烁的瘆人的寒芒!这样的光芒,明显令她变得更加忐忑不安,有那么一瞬间,她后悔了,后悔太过矜持让何潇雨离开,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面对这种诡异的气氛,担惊受怕是避免不了的,没有一丝力度的步伐轻柔踩在地上,极力越过一寸寸散发着寒意的地板,一把抓在挎包上。

就在此时,她听到一股极为怪异的声音,很像骨头之间摩擦产生的异响,声音很轻,却很近,仿佛就在咫尺。

不知dào

为什么,她突然想到身后那张席梦思软床,抓包的动作也随着一滞,深深吸了口气,机械般扭过脖子,猛然,惊恐的眼眸睁大到极限。

床上,原本平躺的棉被诡异的慢慢鼓起,伴随着越鼓越高,一个人形轮廓暴露出来,尤为可怕的是,仿佛故yì

挑zhàn

她的视觉神经,棉被正一寸寸往下拉。

被窝下,一头秀发最先暴露出来,美得令人羡慕,乌黑、柔顺,仅仅从发丝上看就不难想象其主人必然清丽脱俗,可是,也是这头发丝,竟让她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随着视线下移,她彻底呆住了。

怎么可能?

难以置信的眼眸几乎撑裂爆开,捂住嘴巴的手,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仿佛在一瞬间,所有气血逆流消失,连站立的双腿都如柳枝般摇摆颤抖。

躺在床上的,竟然是她自己?

我是谁?没由来,这个怪异问题涌上心头,惊慌失措之下,她看到自己伸出的双手染满了鲜血,红的异常刺眼。

“你已经死了!”床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眼睛,明亮的眼神充满着怜惜。

“我死了?”嘟喃过后,她连忙看向身上。

血!数之不尽的鲜血,就如找到突pò

口一样,连绵不绝的从身上每一寸肌肤溢出。

疼!很疼!宛如千刀万剐般剧痛就如迟来的风暴,瞬间淹没她的一切神经,剧痛之下,她终于惨叫出声。

骤然,惨叫声截止,布满痛苦的神情就像雨过天晴般缓缓消退,除了那张张大到极限却没有再发出一丁点声音的嘴巴。

咦!

方心怡见鬼般看着空荡的大床,一条厚实的棉被轻柔覆盖其上,除此之外,一无所有!再看看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身体,轻触肌肤之后,嘴巴无力的闭上。

幻觉吗?

这一刻,她自己都说不准了!当即,没有一丝犹豫,手往挎包一拎,快步转身离去,这个房间,她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可惜,匆忙离去的方心怡并没有发xiàn

,当她跨出卧室的那一瞬间,床底下,那张几乎没有缝隙的席梦思软床,诡异的爬出一道身影。

时间快速定格在晚上19点整,静候一个多小时的何潇雨开始有些躁动不安,方心怡怎么这么久都不下来?难道真有那么多东西要收拾?还是……她出事了?想到这里,来回踱步的脚猛然一停,迅速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wù

区之内,请稍后再拨!”

“该死!”低声咒骂一句,何潇雨拔腿就跑,太大意了,早就该想到有问题,心急如焚之下,也不顾碰撞之人的咒骂,来了电梯前,苦等不及之下,毅然顺着一旁的楼梯快速奔了上去。

1楼、2楼、3楼、4楼,到了!伴随着急促的呼吸,他疾步来到402房门前,手刚敲在门上,就听到一旁的电梯闷响,不由侧目望向刚好紧闭的电梯,眼神满是狐疑,刚刚,怎么没有注意到有人乘坐电梯?

电梯是封闭式的,这种一当关闭后四面是壁的电梯很容易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尤其是对于只身一人又受到两次惊吓的方心怡而言,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忍不住,手紧紧拉扯着挎包的皮带,仿佛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心头的压迫感,不安的眼神四顾,犹如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找到不寻常之处,突然,她觉得冷!即使头顶顶着炽热的光芒,她还是觉得冷,那是一股不属于人间的阴冷,而是一股渗透肌肤深入骨髓的彻骨寒意。

这股寒意来的太过突兀,仿佛凭空出现。最令她毛骨悚然的是,寒意的来源居然是身后!不知是否错觉,她竟开始感觉到,背后,有双眼睛死死盯着她,仿佛将她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每一道视线都是那么的冰冷、怨恨。

紧绷的身体快速僵化,斗大的冷汗渗出白皙的肌肤,精神紧张到极点的她除了这样一声不吭挺立着,连大气都不敢再喘一下,更别说回头张望了!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身后,一个阴影凭空出现,夹带着阴狠的诡笑,缓缓冲着她的脖子伸出双手。

随着身体没由来一震,她单手连戳,死死按着2楼的按键,这里,她一刻都不敢呆下去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漂移凶间

咣!伴随着电梯开启的声音,精神紧绷到极点的方心怡想都不想就往外冲,那神情,那速度,宛如站在身后的是洪水猛兽。很快,她急冲的动作一滞,就如在电视中静止的画面,显得极为怪异,然而,最不可思议的是,呈现在眼里的景象!

很久以前,她听过很多方面的报道,说是一个人莫名其妙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对于这样的小道新闻,她向来不屑一顾!一个人,怎么可能眨眼间从一座城市消失,又在另一座城市出现呢!

可是,现在她相信了,因为,她正身临其境!

不知dào

你敢不敢想象,当有一天,你踏出电梯或者走在路上的时候,只需yào

眨眼间功夫,就从一个熟悉中的环境消失到另一个熟悉的环境中?面对这种极度诡异的想象,你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或许,我们都不知dào

,但是有一个人知dào

,她就是当事人——方心怡!

汗毛就如被寒风刮过般根根竖起,魂飞魄散之下,撑大到极限的眼睛仿佛随时爆裂,连隐藏在眼白下的血丝都清晰可见。

这里是……

协扬高校2楼走廊!

怎么可能?

哗啦啦!枯树在寒风的袭击下,不停抖落泛黄的枯叶,令原本就近乎干枯的树枝更是光秃秃一大片。

呆滞的瞳孔望着随风而下,掠过脸腮洒落于脚下的干枯黄叶,脑海就如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巨大的电光,回魂的同时,浑身宛如抽风般激烈颤抖起来。

猛然回头,她彻底绝望了,电梯没有了!入目所及,除了一条幽长昏暗的走廊,就是一排排犹如坟墓耸立的教室,静的那么令人心悸。像是想到什么,她快速掏出手机。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wù

器之内,请稍后再拨!”

何潇雨缓缓挂断手机,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当即,不再犹豫,飞起一脚就踹向房门。

砰!房门并没有被踹开,反倒是自己被反震的连连后退,正当他想要继xù

踹门的时候,隔壁门开了,一年轻女子在男子陪同下走了出来,满是警惕的看着何潇雨说:“你是谁?你想干嘛?”

回过神,何潇雨急忙说“我是方心怡的朋友,我怀疑她出事了,你们能帮帮忙弄开房门吗?”

“你胡说。”或许有男友陪伴在侧,胆气顿时大增,女子冷冷说:“我刚刚看到心怡乘坐电梯离开,况且,我从来没有听说她有什么男性朋友,你……”声音戛然而止,呆呆望着猛的跑开的身影。

“我就说,他一副贼眉鼠脸的模样,明显是个贼。”身旁的男子缓缓收回目光。

“我看他不像是这种人。”

“人不可貌相,现在这世道,做贼都讲究包装,小心一点准错不了。”当即,男子轻搂着女子回到房间里。

绚丽多彩的霓虹灯下,街道两侧的人潮似海步伐匆匆,人海中,何潇雨缓缓收回四处巡视的眼神,呆滞之际,握住手机的手勒得绷紧,方心怡,真的失踪了!

冷冽的风,丝丝缕缕的掠过,这样的风,应该是很温柔的,然而,对于方心怡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紧握手机的手泛白的特别厉害,就像她的心如坠深潭般冰冷无比。

打不通的电话宛如掐断她最后一丝希望的恶魔,显得那么的冷酷无情!

她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知dào

,恶梦已经成为真实,并且狠狠的笼罩在她身上,无处可逃。

铃铃!伴随着一阵刺耳的上课铃声,方心怡失焦的瞳孔迅速凝聚,猛然转身,不可思议望着骤亮的天气。

天亮了?

这一刻,她仿佛一个白痴般傻傻盯着天空,那缓缓流动的白云,那蔚蓝的碧色,深深刺痛她的双眼。

怎么可能?

哒哒哒哒!身后,一阵沉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着侧目,一个男老师快步越过她的身旁。

魏老师?

一瞬间,方心怡的瞳孔急促收缩,脸色更是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不是已经被李霞杀死了吗?

很快,一声尖叫声在教室里炸开了锅,学生们就如洪水般从教室里喷涌而出,诡异的是,疾奔而来的人潮仿佛有了默契般,快速从她的两侧穿过,步伐凌乱而匆忙,却没有碰到她一丁点,哪怕只是衣角!

沸腾过后,就是死静,静的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动了,艰难的迈开步伐,压抑的脚步声就如敲打在心脏般,沉闷的几乎令她窒息。她知dào

自己不该过去,可是强烈的好奇心就像猫爪一样,令她心痒难忍。

哒哒哒哒!叽——歪,咔咔咔咔!推开微闭的教室门,方心怡的手快速捂在嘴巴上,仿佛极力掩盖一那声微弱的惊叫声。

这是几天前的命案现场,被鲜血充斥的教室显得异常血腥狰狞,浓烈的血腥味下,一个男人的身体深埋在桌子下,另一侧,李霞就如从血池中拖出来一样,孤零零的坐躺在墙壁上,那严重下垂的脑袋右侧,是一把鲜血淋淋的刀柄。

突然,方心怡的身体止不住的抽动起来,因为她看见,李霞原本下垂的脑袋正一点点抬高。她想逃,想就此抽身离去,可是,她动不了,双腿就像扎了根般死死钉在地上,除了那宛如涟漪般颤抖。

“老师,他的头,不见了!”李霞那张被鲜血淹没五官的脸就这样直勾勾对着方心怡,把手一指说:“没有头,他走不了路。”

顺着视线,方心怡魂飞魄散看着激烈挣扎站起来的魏老师,失去头颅的身体,盲目的原地打转翻滚,任由血液从残渣碎骨的颈部喷涌而出。

“老师,你快把头还给他!”李霞笑的很开心,只是眼眸却充满了怨恨。

“头,把头还给我!”仿佛受到号召,失去头颅的身体慢慢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向方心怡走去说:“还我头来。”

很怪异,没有头颅的身体居然会说话!尽管声音听起来很阴森恐怖,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那双血淋淋的手越来越近。

万分惊恐之下,方心怡脚下一软,血手掠过惨白的脸腮扑了个空。就在此时,她惊喜的发xiàn

,自己又能动了!当即,连滚带爬的冲出教室。

“还我头来!”

身后,连绵不绝的传来催魂魔咒,声音空洞而干瘪,比之前更增了几分怨恨之意。

方心怡心神俱裂之下,慌不择路,一路跑来才发xiàn

自己已经到了洗手间,紧随着侧身拐入,黑暗骤然降临!

她不知dào

该任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如她从来都不知dào

白天黑夜的替换可以这么快,快到令她措手不及,宛如雕像的她,除了睁大眼睛呆滞望着窗外,已经找不到其他语言了。

泛黄的月亮仿佛被人狠狠咬去一大口,弯的特别诡异,依稀可见,上面点缀着丝丝血光。

“怎么样?”苦寻无果的何潇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小风身上,只是,仅从对方紧绷的脸色就可以看出,情况不容乐观!

“果然不出所料,这间房间充斥着邪气!”说到这里,小风的脸色很快就黑了下来,没好气的接着说:“既然你知dào

这人也是笔仙事件的参与者,为什么不早点告sù

我?当时你如果带我一起来,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这件事是我不对,虽然只是怀疑她,也应该带着你以防万一。”何潇雨也显得很自责,扫了眼一旁呆立的欧阳月明,轻声说:“现在怎么办?”

“我也没有办法了!只能为她默默祈祷了。”叹了口气,小风快步离去,越过欧阳月明的时候,淡然道:“如果,你不想和他们一样的话,就先休假,马上搬来和我们一起住。”

“我是警察!”望着小风疑惑的眼神,欧阳月明苦笑一声,缓缓移开目光,掠过何潇雨走来的身影,看向空荡的房间说:“从小,父亲就告sù

我,作为警察,就算再危险也要挺身而出,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些受苦的人民群众!如果做不到这点,就不要做警察。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遵从父亲的遗愿,努力做一名称职的警察,以前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说到这里,目光划过一道坚定,沉声说:“所以,在确保其他人安全之前,我不能退缩,哪怕因此丧命,否则,我怕无法面对九泉之下的父亲。我知dào

,此时的我,面对鬼魂或许无能为力,但是,只要在警局,起码可以比你们更快一步抓握资讯,更好的找出那些需yào

被帮zhù

的人!”

乍闻此言,小风忍不住肃然起敬。

“你不觉得很笨吗?”无视两人愤nù

的眼神,何潇雨冷冷说:“警察也是人,同样也会死,我虽敬重你的职业操守,但不认同你的做法,帮人也要量力而为,如果,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你又凭去保护别人?”

“不用和他计较。”小风怒极而乐,拍了下欧阳月明的肩膀,示意无需和对方动怒,随着眼光一冷,冲着何潇雨硬声道:“像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永远不会明白我们的想法,就如你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纯粹的好人一样,在你心里,大概只有两种人吧!自己人和陌生人!这样的你,永远不会懂得同情和尊敬,更别提帮zhù

别人。”

“不错!”何潇雨坦然承认,眼神竟无一丝愧色,笔直和两人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说:“想要改变我的看法,你们就坚持下去给我看,否则,对我而言,也不过是逞口舌之利罢,作秀,谁都会!”

第一百三十五章 消失的头颅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仅凭欧阳月明那双充斥着怒火的眼神,就足以将何潇雨千刀万剐.这一辈子,他见过的人无数,抓过的人更无数,却从没有碰到像何潇雨这般令人发指之人,拳头越绷也紧,连一旁的小风都清晰听见阵阵爆骨声。

一只手,轻柔似雾,毫无力度搭在欧阳月明的肩膀上,令其即将暴走的神态顿时软化。

“很生气,对吧!”看着对方逐渐清明的眼神,小风笑了笑,淡然道:“和何潇雨打交道,必须学会一件事!那就是忍!单打独斗,你我都不行;讲道理,也没门;拼财力,比不过;论智慧,更不如!”这话说的,越来越没底气,意兴阑珊之际,苦笑着说:“所以,我们只能忍了!摊上这么一个瘟神,也只能认了!”

欧阳月明虽然明白小风说得都在理,可是,这口气,要如何忍下去!越想越憋屈,尤其是想到在何潇雨之前,自己怎么说也是警局数一数二的人才,无力智慧才气都属少有,即使和刘涵比起来,都不见得差多少,可是面对对方,自己竟如同三岁小孩般愚蠢幼嫩,顿时有种恨不得就地找个洞钻进去的感觉。

“不过啊!”说得这里,小风的眼神竟罕见露出一丝赞赏,怔怔望着何潇雨消失的方向说:“他也是我见过最纯粹和最复杂的人!说他纯粹,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帮zhù

自己在乎的人可以不择手段,甚至不在乎生死个人荣辱!说他复杂,则是静时如智者,动时如流氓,时而彬彬有礼,时而气势凌人,阴晴不定,反复无常!这两种性格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纯属罕见!然而,何潇雨却完美的融合了这两种性格。”

注意到欧阳月明呆望着自己,小风不由苦笑道:“别这么看我,虽然我也很讨厌他,但不否认,他确实很优秀!”

对于小风的话,何潇雨自然听不到,况且,即使听到也不会有任何反应,毕竟,他从来就不在乎别人说三道四。瞥了眼朦胧的天,紧了紧黑色风衣,疾奔而去,因为,还有一件更为重yào

的事要做。

电影院。

经典灾难大片(泰坦尼克号)正热火朝天的上演,看过两次的杨筱旭仿佛又一次入戏,看得津津有味,如不是余角时不时瞥向一旁的夜雪,相信在很多人眼里,他就是这部影片的铁杆粉丝。

显然,夜雪没有杨筱旭那么高的兴致,仅仅看了几眼,就百般无聊打起哈欠来。电影,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kàn

!这一刻,她有点后悔,早知dào

不来了,还不如在家里陪小黑好玩!

“雪儿,你不喜欢看这种电影吗?”心上人无心观看,在好kàn

的电影在杨筱旭看来也变得乏味,顿时急忙说:“要不,我们换一部,反正周围还有几个影院,我们去挑你喜欢看的电影好吗?”

“可是,你不是说很好kàn

吗?你不是说特别想看这部电影吗?。”夜雪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太感动了!杨筱旭忍不住想要狼嚎一声,雪儿实在是太善解人意了!为了我,居然可以强忍观看自己不喜欢的电影,这份情感,太难得了!当即,一把抓住夜雪的手,充满感动的说:“夜雪!你真的太好了!”

夜雪的脸色没由来一红,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的赞美,当下,蛮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连手被杨筱旭握在手里都浑然未觉。

这神情,明显就是对自己有意嘛!当即,杨筱旭更是喜上眉头,柔声说:“那就委屈你了,这样,演完后,我陪你去看你喜欢的电影。”

“我不委屈啊!”夜雪很是费解的睁大眼睛,怔怔看着杨筱旭欣喜若狂的神情,疑惑的说:“还有,我没说我喜欢看别的电影啊!”

“那你的意思?”杨筱旭更是乐开了花,夜雪果然对自己情深意切,为了能够和自己在一起,看什么电影都不在乎,恍惚间,他仿佛听见对方说:“筱旭,我喜欢你,所以,无论和你看什么都觉得幸福,一点都不委屈!”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忍的!夜雪接下来的话,让杨筱旭彻底石化。

“你看你的,我走我的,不就行了。”说完,夜雪挣脱开杨筱旭的手,无视对方僵在脸上的笑容,兴高采烈的蹦出影院,直奔出租屋。

主人,不知dào

在不在家!

哒!哒!沉闷的脚步声缓缓从黑暗中荡开,声音不重不轻,却刚好令呆滞中的方心怡醒悟过来,外面,还有一个更恐怖的存zài

。当即,惊恐的眼神掠过那一排排隔间,迅速钻进最后一间躲了起来,她不知dào

这样能否挡在对方的脚步,只知dào

,如果不躲起来,自己必死无疑,而她,还不想死!

门很单薄,紧套着门的门锁也很脆弱,这样的门,估计很难承shòu一个成年人的拼力一击,她很想用双手死死堵住门,给它多增加一道防线,可是,她不敢,尤其是想到门的对面是一双血淋淋的手,几乎力歇的心脏又是止不住的乱窜,所以,她只能躲,像一只可怜的流Lang猫,在风雨交加的夜晚,龟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就在此时,她听到一阵极为怪异的脚步声,那是沾满血液的鞋跟和地板摩擦产生的异响,忍不住,脑海中呈现一个失去头颅浑身滴血的恐怖身体,那摇摆不定的步伐中,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时深时浅的血印。仿佛印证她的想法,她竟清晰的听到血液滴落地面的声音,那声音似遥远,又似近在咫尺。

她不知dào

现在的心情究竟是怎样,只知dào

死死抓扯着高高鼓起的挎包,那拼死屏息的脸色下,是比尸体还要惨白的绝望。

叽——歪!刺耳的木门晃动声又一次成功刺激她的神经,令她不由自己单手捂嘴,仿佛害pà

从中溢出一丁点声音,从而引起那个恐怖身躯的注意。可惜,她忘记了一件事,对方是鬼!一个鬼,根本就不需yào

去看去听,它们的天赋就是能够分辨隐藏在空气中的人气,方心怡是人,所以她的气息是无法隐藏。

砰!死寂的木门骤然急促晃动起来,激烈而沉闷,每一次晃动,都如重锤般狠狠敲打在心脏上,将其碾碎压扁。

啊!!!面对强烈的恐惧,方心怡终于尖叫起来,望着摇摇欲坠的木门,还有那越来越松的门锁,布满血丝的双眼仿佛看到门外,那双鲜血淋漓的手重重敲打在门面上,一想到这点,她龟缩的身体更是挤成一团。

咔——嚓!砰!伴随着最后一击,松动到极点的门锁终于无力坠落,木门轰然敞开。

就在此时,灯光,诡异的亮了起来!

看着被灯光充斥的地板以及敞开而空荡的门口,方心怡有那么一瞬间,神情变得异常古怪。

恐怖身躯不见了?

静,太安静了!静的连心跳声都完全停顿,除了那扇敞开的门孤零零的立着,仿佛是在强调刚刚发生过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确认门外确实无人,方心怡的脸色总算有所好转,只是,浑身乏力的她,连向前移动一步的能力都丧失,况且,她也不敢,因为她不知dào

,在门后,那个恐怖身躯是否静悄悄躲着,就等自己羊入虎口。

在如此诡异气氛的渲染下,她像一尊雕刻而成的蹲像,一动不动,宛如没了气息,如不是双手紧紧抓扯着胸前的挎包,时不时传出几声轻微的摩擦声,相信她真的变成雕像!

然而,一心被恐惧占据,全神贯注注意正前方的方心怡并没有注意到,她的顶部,天花板上,正有一道白色身影缓缓爬行。

或许,你永远不会相信,一个人,会像壁虎一样在墙壁上攀爬,但是,如果这个人,不是人呢?

突然,方心怡抓包的动作不由一僵,有股难以言喻的怪异感觉涌上心头,呆滞的视线缓缓下移,怔怔盯着高高鼓起的挎包。

忍不住,她开始在想,自己究竟在包里放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从来不知dào

自己的包包可以如此鼓!

掠过球形轮廓的手不由自已的缩了回来,恍惚间,她仿佛看见,背包里,有颗鲜血淋淋的头颅,那双被血液淹没的瞳孔,正恶狠狠透过穿透挎包表皮盯着自己。一个冷颤,手,抖得厉害!

不要打开!心底,仿佛有个声音不停警告自己,可是,手,却像不受自己操控一样,瑟瑟发抖的攀上一旁静止的拉链头。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异响,紧锁的挎包随着拉链的开启,撑的更加厉害,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正想破缝而出。面对如此诡异的气氛,她的手抖得更加厉害,牙根一咬,狠狠一下子拉到尽头,下一秒,她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更是鼓大到极限,猛缩的瞳孔深深将挎包里的一幕印在里面。

一个头颅,鲜血淋漓,尽管看起来面目全非,但是方心怡一眼就认出,这个头颅,是魏老师!仿佛注意到对方的注视,沾满血液的眼皮猛然睁开,一双被鲜血淹没的眼睛带着无与伦比的怨恨之色迅速爆开。

啊!!!惨叫的同时,挎包被快速甩了出去。

与此同时,她开始感到痒!真的很痒,那是发丝掠过脸腮的感觉,然后,她真的看见发丝了!枯黄而凌乱!

机械的扭动脖子,伴随着视线慢慢上移,宛如瀑布的枯发下,是一张极度干瘪惨白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睛,猩红得异常刺眼。

啊!!!黑夜中荡开的惨叫声更加凄厉。

何潇雨的步伐猛然一滞,回头望着空荡的街道,眼神满是疑惑,刚刚,好像听到方心怡的惨叫声,是错觉吗?回过神,他看向酒店的眼神更加凌厉,刘涵!真的是你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恐怖循环

风,呜呜的刮过阳台,令紧闭的窗户咣咣作响,沉睡中的人仿佛受到某种莫名的干扰,平齐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而后,脸色渐渐变得怪异起来,似痛苦,更似恐惧!就在这时,一道极为阴寒的气流透过窗户缝隙,荡开垂下的窗帘扎进不安之人的身体.

呼!露露猛的坐了起来,略带惊恐瞥了眼黑漆漆的窗外,那扇紧闭的玻璃窗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清晰,没有梦境中的鬼脸!

房间很宽大,灯火明亮,床更大,足以三人平躺!

这样的房间,价格自然不菲!

很多时候,露露总在想,以自己男友的经济条件,何以住得起如此豪华的房间,液晶彩电,空调,浴室浴缸,独立的厕所,这些的这些,无不是用金钱铺张出来的!

可她是女人,虽然生长在女性独立的时代,但是,却拥有大多数女性所没有的旧社会妇德,她从不过问男友的事。

巡视的目光掠过墙壁上的挂钟,晚上,21点整!

平时,这个时间她们正坐着看电视,然而今天却不一样,刘放的中毒身亡令男友痛不欲生,不知喝了多少酒的刘涵,除了酣睡在一旁,似乎对于露露的举动全然不觉。

满怀怜惜抚摸了下那张即使在睡梦中也是一脸痛苦中之色的俊脸,露露缓缓下了床,被恶梦惊醒的她,身上不知不觉沾满了冷汗,如不进行一番清洗,估计难以再次入眠。

按开浴室的灯光,露露轻步走了进去,也不知为什么,每次进入这间浴室,她总是满怀感慨,小小的一间浴室,布置的极为美观,左侧是宽大浴缸,右侧并立着三个洗漱用的水盆,水盆正上方是三面宽大的雕花玻璃镜,正中央则是用玻璃隔开的单间,里面摆放着淋浴蓬头。而男友每次洗澡最喜欢躺在浴缸上,用色迷迷的眼睛盯着玻璃间里自己婀娜多姿的身影,或许是朦胧产生的神mì

感,对此,他总是乐不思蜀。

热乎乎的水从蓬头上喷涌而出,冲洗在身上的同时,令她不由舒服的闭上眼睛,就在此时,她听到一声类似调皮的嬉笑,声音很小,却被轻易捕捉到。

“谁?”狐疑的目光透过玻璃盯着外面,朦胧的视觉中,外面一切如旧,并无一丝可疑之处。

难道是错觉?想到这里,她不由轻笑一声,肯定是错觉!这间房间,除了自己就只有男友,而对方此时正酣醉在床,不可能来窥视她洗澡,况且,也没有这个心情,此时的刘涵,正沉浸在丧失亲人的痛苦中。

叹了口气,露露之前的好心情瞬间消失,犹如想到男友痛苦的神情,眉头不由染上一丝轻愁。随着视线缓缓收回,不经意间掠过一面墙壁,瞳孔猛然急促收缩起来。

砰!淋浴蓬头无力的坠落于地,失去主人扶持的它就像一个发脾气的小孩,不甘的将热水喷射在露露腿部上,仿佛希望借此引起主人的注意。

是幻觉吗?

发白的脸庞上,她的双眼死死盯着光滑如镜的墙壁,刚刚一瞬间,她竟看到那里有一双血红的眼睛。

也许是受到惊吓的原因,露露顿时没了洗澡的心情,关闭水阀,擦干身体,迅速推开隔间的玻璃门,只是,奔出的脚步突然由快变慢,直至完全静止。

少了玻璃门在视线上的阻碍,浴室看起来更加清晰,然而,不知dào

为什么,望着眼前的一幕,她竟出现罕有的怪异感觉!荒凉、死寂、还有,那隐藏在空气中的阴森!

滴答!滴答!

身后,骤然传来断断续续的滴水声,而她的心,仿佛瞬间也化为水滴,伴随着高高坠落,彻底粉碎消失。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而围绕在这股气味下的人,瞳孔不断的睁大撑开,那瑟瑟发抖的身体上,是一张极度苍白的脸。

她不知dào

自己在害pà

什么,就如她不知dào

在她身后的是什么东西,除了本能的颤抖和惊恐,她既不敢出声,又不敢回头,即使是走路的力qì

,都像在眨眼间被抽离。

滴水声依旧不停在耳边荡开,不快不慢,仿佛一曲悦耳的夜曲!而造成这种动静的,通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残留在淋浴蓬头孔里的水随着高高挂起散落地面。诡异的是,露露想到的却是,隔间的天花板上,凝聚了数不尽的鲜血,一滴接着一滴的砸落地面!

最诡异的是,就在此时,她感觉到耳旁有人在吹气,那极致阴冷的寒流,冻僵了她每一根神经,眼前一黑,一头栽落于地。

呼!露露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怔怔望着明亮的房间以及躺在一旁酣睡的男友,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她回过神,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下了床,仿佛害pà

惊动到沉睡中的男友,口渴难忍之际,倒了杯热水,刚抿一口就被烫到,无奈之下,只好先把水放在一旁晾着。

望着挂钟上显示的时间,21整!不知dào

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时间很熟悉,仿佛不久前刚刚看过一样。

时间还早,露露决定先洗个澡,去掉身上因为恶梦而残留下来的冷汗。

推开浴室的房门,望着异常熟悉的摆设,心里竟变得忐忑不安起来,她也说不出为什么会这样,百思不得其解之余,也没再多想,快步进入隔间。

热气腾腾的热水散落的身体上,令她舒服的闭上眼睛轻哼一声,就在此时,她听到一声极为轻微的脚步声,声音虽轻,却清晰的透过水滴声传入耳孔里。

“谁?”轻呼一声,露露紧张的望向隔间外,那朦胧的视线后,是一片空荡的死寂。

恐惧的感觉渐渐涌上心头,尽管入目所及,并无任何可疑身影,但是她的心却愈发不安,发僵的手抖了抖,草草冲洗完毕,快速离开淋浴隔间。

骤然,她疾步的脚猛的一滞,仿佛被人硬生生钉在地上一样,显得特别突兀。

身后,正传来一阵阵滴水声,不同于蓬头洒落的水滴声,而是一种更加强烈,更加令人心悸的撞击声。

血腥味,就如拉开死亡帷幕的气息,缓缓流淌在整个浴室里。

露露呆滞的瞳孔慢慢睁大,就如她的脸色越来越白一样。浴室里,怎么可能有血腥味?

猛然回头,血丝就如两团看不见的网,狠狠的,深深的罩上那双严重鼓出的眼球。

滴答!滴答!天花板上的血液似乎因为有了观众,滴得更加欢快,一滴紧接着一滴,快速穿透露露的心脏,在满是血液的地面上爆开。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间狭小的淋浴隔间,可以盛装下那么多的血,就连地上的流水孔都没有滴落的快!

有种奇怪的感觉,那是一双冷冰冰的视线,在身后!机械式的扭动脖子,随着视线一正,一道白色身影孤零零站在正前方,那枯黄的乱发下,是一双比血还有猩红的眼睛。

啊!!!露露惨叫一声,快速坐了起来,只是很快,她的声音又止了下来,怔怔望着明亮的房间,大脑陷入一阵僵化!

自己在害pà

什么?这个怪异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疑惑的视线掠过一排排紧闭的窗户停留在男友身上。

刘涵似乎醉的很厉害,连女友的惨叫声都不能勾起他一丝反应。

下来床,瞥了眼挂钟上的时间,21点整!

这个时间?

不知dào

为什么,她潜意识似乎很害pà

这个时间,不安的眼神从挂钟上移开,快速来到饮水机旁,严重口干的她渴望喝一杯水解渴,然而,当她的眼神不经意间从桌面上掠过的时候,又是猛然一惊,呆呆望着静立一旁冒着热气的水杯。

这水?

谁倒的?

摸了一下水杯,很烫手!显然是刚倒不久的。

狐疑的视线停留在床上酣睡的男友,难道是他口渴了,悄悄起来倒水喝?

一定是这样,不然还有谁?想到这里,她彻底释然了,抿了口水,很烫!还是再晾一会好了!

推开浴室的房门,露露缓缓走了进去。

扭开淋浴蓬头,热水迅速喷洒而出,将冰冷与没由来的不安一并驱散,令她不由舒服的呻吟一声。

突然,她的脚猛的一缩,骤睁的眼睛死死盯着毫无异常的地面,眼神满是狐疑。

刚刚,好像踩到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难道是错觉?

不可能!即使是现在,脚心依旧带有一股淡淡的瘙痒感。

然而,地面的空间也就这么一丁点,如果有什么东西,譬如老鼠,一眼就能看见。

正当她苦思无果之际,地面的水,颜色开始变了,由最开始的清澈,渐渐变成血红。而目睹一切经过的露露,脸色开始发白。

滴答!滴答!

呆滞的眼眸死死盯着地面上缓缓荡开的红色涟漪,随着视线上移,天花板上,凝聚数不尽鲜血墙壁,就如红色雨流,连绵不绝的往下滴。

最让露露绝望的是,她发xiàn

,自己的腿动不了了!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拽着。她想喊,喊不出声,她想逃,又无法脱离那无形的束缚,除了就这样呆呆站立着,无计可施。

血水越滴越欢,很快,就把露露淋成一个血人,然而,真zhèng

令她恐惧的是,随着地面上的血液越来越多,快速朝正前方凝聚,渐渐,一个人形轮廓紧随着堆高的血液呈现出来。

一双手,鲜血淋淋,像顽皮,又像满怀怨恨,轻轻的捂上露露的两腮,令其原本就膨胀到极致的眼球,更是夸张鼓出,仿佛随时会爆裂,猛缩的瞳孔中,是一双比血液还要猩红的眼睛。

啊!!!凄厉的惨叫声,终于从浴室里荡开。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刘涵的怀疑

露露?

刘涵猛然从床上惊醒,望着枕边空荡荡的位置,心神不宁的坐起来.

21点30分钟!

望着挂钟上的时间,他拍了拍发晕的脑壳,缓缓下了床,口渴难忍,顺手拿起露露晾在一旁的水一饮而尽。

注意到浴室投射而出的灯光以及若有若无的水流声,他的心总算安定下来,看来,露露是在洗澡!

正当他准bèi

回到床上,一阵敲门声骤然响起。

透过猫眼望着门外站立的何潇雨,刘涵的脸色不由一凛,犹豫了一下,缓缓打开房门。

“不请我进去坐坐?”望着面无表情的刘涵,何潇雨轻笑一声,只是眼眸却毫无笑意。

“进来吧!”刘涵似乎因为舅舅的死去,对何潇雨开始产生隔阂,态度显得不冷不热。

打量着房间的格局和摆设,何潇雨看似随意的说:“这里,住一晚应该不少钱吧!”

“不是我的钱!”盯着何潇雨怪异的眼神,刘涵坦然道:“这些钱,是当初陆遥贿赂我的,我不想将它们带回去,就全数花在这里。”

“你倒是很坦白!”何潇雨叹了口气,随意找个地方坐下去,语气一转,淡然道:“怎么没有看见露露?”

“她在浴室。”对于何潇雨隐藏的含义,刘涵似乎不想多谈,独自抽起闷烟来。

掠过一旁东倒西歪的酒瓶,何潇雨的眼神定格在略带憔悴的刘涵身上,良久,才轻声说:“对于你舅舅的事,我很抱歉!不过……”

“如果是为夏琪龙说情的话,大可不必!”刘涵仿佛知dào

对方想要说什么,冷冷打断其接下去的话。

“你认为,你舅舅真是琪龙杀的?”一瞬间,何潇雨的眼神迅速冷了下来。

“不是他还有谁?”这一刻,刘涵变得激动起来,紧握着拳头嘶吼道:“在现场,人赃并获,况且,进过检验,确认他身上所携带的手帕藏有致命粉末。”

“他为什么要杀你舅舅?他的目的,动机又何在?”盯着突然沉默下来的刘涵,何潇雨冷声接着说:“况且,你见过一个凶手会将致命证物傻兮兮藏在身上吗?”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吗?”忍不住,刘涵笑了,只是眼眶却迅速红的厉害,咻了一声,站起来道:“我舅舅死了,他死了!你他妈是朋友吗?完全不顾我的心情,就一味为夏琪龙开脱,何潇雨!这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方式吗?你究竟有没有将我当成朋友?”

“那你呢?”和刘涵的激动相比,何潇雨显得异常冷静,犀利的眼神投在那双明显闪烁不安的眼眸上,淡然道:“你又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还是说,我只是你达到目的的捷径!”

何潇雨知dào

,此时把话挑明实为不智,很可能打草惊蛇!不过,事到如今,已经没得选,从夏琪龙遭受陷害入狱之后,他就知dào

,凶手必然知dào

自己对他的怀疑,借机毒杀局长嫁祸给夏琪龙,若是平时,他倒也不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夏琪龙身中怨灵的诅咒,本身就存zài

较大的危险,若是被强行关在监狱里,很有可能随时丧命,一想到这点,他就心急如焚。

“你这话什么意思?”刘涵的脸色明显一变。

“你不明白?”何潇雨笑了笑,缓缓抽了口烟,慢条斯理的说:“这一切,应该要从我父亲说起!”

“我父亲是一个极有野心的人!我不知dào

他为了上位,残害了多少人,其中,包括我妹妹何小红的母亲!或许是报应,往后的日子里,他除了妹妹何小红,竟再无子嗣!可惜,女人不能当家做主,东窗事发后,在母亲的逼迫下,竟将妹妹和她母亲一同流放,为了确保地位不被动摇,无奈之下抱养了一个孤儿,他就是我哥哥何耀扬!几年后,也许是上天的眷恋,不该出现的我却意wài

来到这个世界!从那时起,父亲的心又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主之位,比起给养儿,自然不如给亲生儿子,多年以后,我们都长大了,也到了该继承家位的年纪!为了不给于他人口实,故yì

设下一个巨大的圈套!一个,利用无数无辜之人鲜血才能达成的圈套!”说到这里,何潇雨的语气变了,满是悲愤的说:“他竟利用我妹妹作为诱饵,诱使我的哥哥彻底暴露出他的野心,再一举将其抹杀永绝后患!”

“原本,我以为到这里,就尘埃落定了!没想到,这一切,也不过是一个开始。”瞥了眼刘涵阴沉的脸,何潇雨缓缓说:“一个肃清计划,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杀戮!而我,也是因为这个计划而了解到隐藏在背后的恐怖存zài

,一个令人不敢相信的可怕事实,一个一切凶杀案的真zhèng

凶手,以笔仙为名的未知怨灵!以及,那个躲在背后自以为能够操控笔仙的愚蠢之人!”

这一刻,刘涵仿佛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听众,既不答话,也不吭声,除了默默抽着烟。

面对这种现象,何潇雨也不着急,抿了口水,润润喉咙接着说:“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也做了各种猜想,最终,觉得其中一个猜想最贴近事实!”

“哪一个?”沉默已久的刘涵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父亲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做事从来滴水不漏,既不想授人话柄,也不愿引火烧身!毕竟,一次性死了那么多人,媒体会报道,警方会调查!死者家属也会干涉,要如何做才能天衣无缝呢?”何潇雨仿佛瞬间化身成为智慧惊人的智者,充满睿智的眼神从刘涵面无表情的脸庞上一闪而过,淡然道:“常人,必然百思不得其解,然而父亲却不一样,因为他有一张最好的王牌,那就是控灵者!”

注意到刘涵抽烟的手不经意间抖了抖,何潇雨心里更加肯定了这种猜测,当即,沉声道:“既然拥有控灵者,会操控鬼魂,那就一切好办了,计划也能进行的天衣无缝,因为即使有人得知真相也无能为力,人,如何能够对抗鬼魂!可是,即使如此,还不够,因为还需yào

一个理由,一个令鬼魂顺理成章杀人的理由,因此,就有了最开始的笔仙游戏!而令我最为佩服的是,为了让我们能够深陷圈套,第一次,是故yì

以人为方式留下线索引起我们的追查,第二次,才是真zhèng

的阴谋!”

“可你别忘记了了,笔仙游戏的发起人是你哥哥何耀扬!而他,也是无意间招惹了不该招惹的邪物而死于非命。”刘涵缓缓提出自己的质疑。

“这更充分说明问题!我哥哥,一生的精力都在生意上,对于灵异方面的游戏,我想,他事先也必然不懂,而我父亲为了引诱他上钩,在他身边安插了人,在那人的诱导下,他自以为这是一条绝世好计,却浑然未觉早已中了圈套,同时,为了让他觉得此计可行,又安插了夜雪进去,有了夜雪这个特殊人物,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至此,整个计划正式进行!”说到这里,何潇雨不由叹了口气说:“只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任凭我哥哥如何千算万算,却万万想不到,到头来,他也不过是一颗被人算计的棋子!”

“那么,你认为,谁是那个控灵者?”刘涵的脸色很平静,连眼神都没有产生一丝变化。

“这个问题问得好!不如,我们一起分析一下吧!”紧紧盯着刘涵面沉如水的模样,何潇雨笑了笑,缓缓站了起来,踱步至窗户,单手负于身后,仰望着阴沉不见星光的夜空淡然道:“这个人,有心计,有才智,其凶狠不亚于我哥哥,目的明确且不择手段,最重yào

,他潜伏在我身边!放眼我身边的朋友,拥有这几点的,屈指可数!”回过头,望着刘涵抽烟频率愈发频繁的模样,何潇雨的嘴角渐渐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然而眼眸却是愈发冰冷,缓缓接着说:“除了死去的魏钊,仅剩下的就只有两个人!”

“哪两个?”刘涵似乎也来了兴趣,坦然迎接何潇雨尖锐的目光。

“夏琪龙,算一个,不过,他心计才智有余,而凶狠却大大不足,明显不是一个做得出此事的人!”

“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大智若愚,往往,越是不可能的人就越有可能!”对于何潇雨的说法,刘涵并不认可,沉声道:“我舅舅的死,不就充分说明这点?我若没有猜错,席间,我舅舅必然是发xiàn

了什么,或许你不知dào

,为了早日结案,我舅舅这段时间废寝忘食的不停翻查案件,其努力,比我们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夏琪龙为了将露出的马脚掩饰掉,将其毒杀。”注意到何潇雨正想反驳,他不由提高音调说:“或许,你又会旧话重提说,既然如此,他又为何不逃,甚至将致命的证物留在身上,对吧?”

“没错!”对于这点,何潇雨倒是坦然承认。

“若是常人,必然会惊慌失措,或是逃离,或是立即销毁或者丢弃证物,可夏琪龙却没有这么做!为什么?”说到这里,刘涵的眼眸精光大盛,一字一字重声道:“只有两个可能,1,他不是凶手,面临突发事件,呆若木鸡不知所措。2,他是凶手,也是你所说的控灵者,为了替自己脱罪,故yì

使自己深陷牢狱造成被陷害的假象,因为他了解你何潇雨!他知dào

,你一定不会相信他是凶手!你更会千方百计救他出来,况且,他若真是控灵者,无论在何处,都可以轻易操控鬼魂杀人,在牢房里,不是更能洗脱自己的嫌疑!比起前者,我更相信是后者。”

第一百三十八章 谁是内鬼?

“你这么说,是不是代表着还有其他方面的依据?”何潇雨的表情很奇怪,似笑非笑,缓缓转过头,继xù

津津有味欣赏着朦胧的月空,淡然道:“一次性说出来吧!”

“魏钊曾告sù

我,要我小心夏琪龙!”注意到何潇雨猛然转身,刘涵沉声说:“事实上,他的猜测是正确的,没多久,他就离奇身亡了!”

“可魏钊死了!有句话叫死无对证!相信你我都清楚.”何潇雨强行忍下心头的震惊,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况且,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相信他的为人!”

“那我呢!”刘涵惨叫一笑,缓缓说:“在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不值得你信任?或者说,你所怀疑的第二个人,那个嫌疑最大的人,就是我!”

“不错!”何潇雨全然无视刘涵悲愤的模样,凝声说:“我何潇雨自认阅人无数,却从未看透过你刘涵!如果要我在夏琪龙和你之间选择,我宁愿相信夏琪龙是无辜的。”

“这是你说的话吗?何潇雨!这他妈是你说的话吗?这又是哪门子逻辑?”一瞬间,刘涵目眦欲裂,咬牙切齿的说:“就因为你看不透我,没有认真了解过我,就判断我出卖你?”

若是常人,听到刘涵如此质问,必然问心有愧,羞于面对,然,何潇雨就是何潇雨,我行我素,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虽说刘涵也是他的朋友,但现在的嫌疑也是最大,为了早日水落石出,他也只能硬下心肠说狠话。况且,在他看来,对方与其是为自己抱不平,倒不如说是在极力掩饰!当即,毫无愧色的说:“不错!你无须做出此等模样,若要证明你的清白,就证明给我看,否则,也只是你做贼心虚的表现!”

什么叫气死人不偿命,这就是血淋淋的例子!无凭无据,竟然还能说得振振有词,放眼天下,除了何潇雨还有何人?

很意wài

,刘涵并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反而是叹了口气,无力的坐下来说:“那你说说,我哪些地方值得你怀疑?”

“大致三个问题!1,明显看得出来,你在这里的发展,远远要比你去深圳做个小小警员强得多,为什么你还要千里迢迢不辞辛劳跑去深圳?2,我和哥哥对决的时候,明显处于劣势,你为何还要执意帮我?并那么肯定,只有我可以带给你名利?3,所有死者,死前都是我怀疑的对象,而知dào

我怀疑的,只有我最熟悉的人,而这群人之中,脱离我视线的只有慕容钰和你!我很好奇,死者死前,你都在哪里?在干什么?”何潇雨倒是毫不客气,一点都不懂得婉转,俨然将对方当成嫌疑犯,直截了当的质疑。

“看来,你对我早已有了成见!”刘涵笑的很苦,就如吃了黄连一样,连口水都是苦的!

对此,何潇雨却毫无表示,除了那双深邃而凌厉的眼眸一动不动盯着对方。

“我从小家境就不好!这点,从懂事后就知dào

!别人家的孩子,整天拿着玩具玩耍的时候,我在学习!别人家孩子看动画片的时候,我也在学习,半夜三更,所有人都在睡觉的时候,我还是在学习!为什么?因为我知dào

,想要出人头地,改变自己的生活环境,就只有不断学习!我比任何人都要努力,为的就是向他们证明,我,刘涵,将来的生活要靠自己双手来创造!”狠狠抽了口烟,刘涵沉声道:“没错,在这里,我可以发展的很好!可那是什么样的发展?在世人眼里,我刘涵是凭着舅舅的提拔才能上位,你知dào

这对我而言,是种什么感觉吗?我不是脓包,我要成功,就必须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而不是来自亲戚方面的因素。”

这样的话,这样的人,任凭何人看来,都是值得敬佩的有志之士!然,何潇雨却不这么看,冷冷直指另一个关键性问题道:“既然你自信凭着自己双手就可以创造出想要的生活,又为何渴望得到我的帮zhù

?难不成,你舅舅量才而用提拔你上位等于施舍,我助你上位就不是施舍了?”

顿时,刘涵哑口无言,眼神一阵闪烁,连冷汗都不自觉流了出来!

“回答我!”伴随着暴喝,何潇雨的眼神更加犀利,仿佛想要看透隐藏在刘涵不安神情的背后真相。

“因为我是个虚伪的人!”刘涵惨白的脸色下,满是羞愧的自语说:“我渴望得到别人帮zhù

,又害pà

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你帮我,这里不会有人知dào

,舅舅帮我,满城皆知!”

这理由,虽说牵强,但也说得过去!

冷冷盯着因为惭愧而低下头的刘涵,何潇雨的眼神一片复杂,因为此时,他连自己都分不清,对方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搪塞之言。

良久,刘涵才缓缓抬起头,惨然道:“现在,你知dào

我虚伪的本质,是不是觉得,和我做朋友,有损你的体面?”

不知dào

为什么,面对这样的眼神,何潇雨竟心虚的移开视线,忍不住回想起刘涵这些年对自己的帮zhù

,尤其是和哥哥对决的时候,当自己面临危机希望尽失之时,他毅然倒戈相向的情景,如果,对方真是冤枉的,自己又情何以堪?仅仅因为一个怀疑,就将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逼到这种地步,究竟是对还是错!

“我知dào

,你心里肯定鄙视我!就如我讨厌自己的虚伪一样!”这一刻,刘涵显得格外颓废。

“不是这样的!”一个冲动,何潇雨疾走两步,深深盯着刘涵说:“如果你真是无辜的,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朋友,我会尽全力帮你,人无完人,你若以虚伪自称,我则是以混蛋问世,我们都是半斤八两!”

刘涵的眼眸快速划过一丝感动,神情一震,笑骂道:“你还真是个混蛋!”旋即,语气一转,接着说:“其实,我倒戈相向的原因很简单,你是我朋友!从你只说一句话我就不辞千里赶来就可以看得出,我很在乎你这个朋友!如果一定要我在你哥和你之间做选择,我必然选择你!而且,可疑的人还不止两个,准确的说,应该是四个!”

“哦!”何潇雨神情一动,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夜雪,一个以夜行者自称的人!她的来历向来不清不楚,而且能力也是个迷,说实在的,她究竟是否会控灵术,我们都不清楚,最为可疑的是,她本身是你父亲的人!连续蒙骗背叛过两个主子,谁知dào

,你是不是被蒙骗的第三个?”

没由来,何潇雨的心一颤,刘涵的话很有道理,只是,一想到那张单纯可爱的脸很有可能是刻意伪装出来的时候,他心里就堵得慌,不可能是她,至今,他依旧记得幻境里所发生的一切,而且,还进入过彼此的意识,早已亲密无间形同兄妹,这点,外人是不会明白的!当即,断言道:“夜雪,你就不用怀疑了,她绝对值得我信任。”

“既然如此,那么,还剩下一个人!”刘涵的眼睛瞬间变得格外明亮,一字一字重声道:“他就是所谓的驱魔人,小风。”

小风?何潇雨的眉头不由一皱。

“或许,你心里在想,小风更不可能,因为他现在是我们唯一的靠山,也是唯一的希望,况且,为了我们,一直在和怨灵作战,对吧?”刘涵仿佛知dào

何潇雨的心思,字字直达对方的心底。

“说说你的想法?”心烦意乱之下,何潇雨重新点燃烟抽动起来。

“不知dào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贼喊捉贼!我们不是行家,完全不知dào

小风的话可靠性有多高!说实话,他所谓的怨灵都不知dào

是否危言耸听,换句话说,我们面对的,也有可能只是一般的鬼魂,一般的道士就可以轻易收服。而他为了让我们过分依赖他,故yì

刻造出这个鬼魂的恐怖性,并自吹自擂说自家如何如何厉害,若他都收复不了,这个世界就无人能够收服,从而达到我们对他深信不疑的地步,甚至将其当成唯一的希望!”缓了口气,刘涵的脸色愈发阴沉,重声道:“可是潇雨,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一切都是谎言呢?”

何潇雨的身体仿佛随着这句话猛的一震,对啊!如果,小风说谎呢?

“如果他说谎,那就代表着,他很可疑,鬼魂,有可能是他放出来危害我们,他更可能是真zhèng

的内奸!况且……”盯着何潇雨难看的脸色,刘涵凝声道:“你见过或者听说过有谁会如此奋不顾身帮zhù

情敌?你别忘记了,他可是一直对夏漠然心怀不轨!”

如果说,前面的话是惊涛骇Lang,那么后面的话,无疑等于爆开的原子弹!最为可怕的是,刘涵的话,听在何潇雨耳里,竟不无道理。

难道,小风真是内奸?

显然,刘涵将何潇雨的神情尽数收进眼里,眼神一阵闪烁过后,缓缓说:“所以,我个人认为,这个人,你必须查,仔细查,而且,以防万一,最好还要另寻他人,毕竟,自己找的,远远要比送上门并且作为情敌的人,要可靠的多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质疑

何潇雨狠狠抽了口烟,无视刘涵炯炯有神的眼神,缓缓踱步至一旁,无力的坐了下来.良久,才轻声说:“按你言下之意,小风用不得?”

“非但用不得,还得防,密切监视。”袅袅上升的烟雾朦胧了刘涵的表情,令人难以一探究竟。

“不对,我们之前的计划,包括怀疑对象,他全然不知,而且不在现场。”何潇雨似乎极力在为小风开脱,显然,他潜意识并不相信小风是内鬼,最重yào

,直觉告sù

他,小风并不是那种阴险小人。

“夏琪龙!”

“你说什么?”何潇雨猛然侧目,脸色一片铁青。

“我知dào

,在你心里一直不愿相信夏琪龙有可能出卖你!然而,利欲熏心!如果,你父亲向他许下重诺,重到连亲生父母都能杀害呢?潇雨,我们都是成年人,都彼此清楚,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无论是爱情、亲情,在绝对的金钱权利面前,都变得一文不值!更别提什么友情了!死了那么多人,面对的又是鬼魂,你心里难道就不曾产生过退缩?我有过!而且还不止一次!你再想想夏琪龙,他有过吗?如果没有,那又是为什么?是不是代表着他胸有成竹,知dào

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事!”

“你这是偏见吧?”何潇雨很是不悦的说:“你所说的,纯属猜测,无凭无据,不要说得那么肯定。”

一瞬间,刘涵的脸色变了,有种说不出的痛苦和怨恨,紧咬着牙根说:“我舅舅死了!就死在他手里!”

“我重申一遍,虽然我不知dào

整个过程,但是一切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不要说得那么肯定。”随着严肃的眼神一变,何潇雨又叹了口气说:“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我知dào

你心里难受,但还是希望你冷静思考,不要轻易中了别人的圈套!”

刘涵的胸膛似乎因为这句话而急促起伏不定,良久,才缓缓闭上眼睛,满是疲惫的说:“我知dào

,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夏琪龙有可能已经背叛你了!我也知dào

,你一心认为我是受到情绪影响作出错误的判断,但是,我的直觉告sù

我,夏琪龙,很有问题!他极有可能私通小风一起来演这场戏,因为利益,不顾多年友情杀害朋友,即使是魏钊,他不也是……”

“别说了!”忍不住,何潇雨暴喝一声,赤红着眼打断刘涵接下去的话。

气氛一瞬间陷入诡异的死寂,除了若有若无的抽烟声,就只剩下来自浴室的淙淙流水声。

不知过了多久,何潇雨的脸色有些古怪,狐疑的视线笔直抛向身后的浴室,很是奇怪的说:“露露,在浴室多久了?”

经此提醒,刘涵的脸色猛的一变,抬头盯着挂钟上显示的时间。

22点整!

半个小时过去了!或者说,更长!

像是想到什么,刘涵惶恐不安的站起来,咻了一声冲向浴室,骤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快速爆开。

何潇雨心里一沉,迅速起身奔了过去,只见,被刘涵紧抱的身体上,露露那双睁大到极限的眼睛,瞳孔一片涣散,明眼人一看就知dào

,对方早已气绝身亡!

露露死了!

何潇雨宛如行尸走肉般走在街道上,脑海中,刘涵那张绝望到极点的脸庞深深刺痛了他,忍不住,他又一次问自己,究竟还要害死多少人才能结束这场权利游戏?自己身边的朋友,一个个因为自己面临不幸,这种巨大的折磨,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握住手中的手机被勒的死紧,强行忍下拨打电话的冲动,眼神一片怨恨,从这一刻起,他知dào

,此生绝不会再原谅那个冷酷无情的父亲。

究竟谁是内鬼?

这个问题,随着这次刺探又重新回到原地,原本一心认为刘涵的嫌疑最大,但是经过之前的谈话以及露露的离奇死亡,何潇雨又不得不推翻这种怀疑,尽管,潜意识还是觉得,刘涵的嫌疑最大,然,据他所听还有所见,除去了夜雪,另外三人都存zài

可疑性。

魏钊,真的说过夏琪龙有问题吗?不由自已,他再一次回想起刘涵的话。

伴随着骤起的车鸣声,何潇雨猛然回过神,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已经站在马路中央,无视一旁车主的咒骂,他快步离去。

公安局!

瞥了一眼抬头的牌匾,何潇雨快步走了进去,他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夏琪龙,问个明白。

瘟神来了!

远处,值班的人员心中一颤,快步跑去通知欧阳月明,与此同时,整个警局又一次沸腾起来。

对于这种现象,何潇雨视若不见,自顾自走了进去,环视一圈,冷声道:“欧阳月明呢?”

“欧阳队长马上就来,你请稍等一下!”一旁,一警员小心翼翼应了句。

“何潇雨!”就在此时,人群中骤然暴起一声极为愤nù

的娇斥。伴随着鞋跟重重和地面的碰撞声,一道倩影排众而出。

李雅?所有警员一阵傻眼,这妞该不会是脑子出现问题了吧?区区一个文员,竟指名道姓和何潇雨叫板?这不是找死吗?

“李雅?”何潇雨的眉头不由微微一皱,看气势,显然是来兴师问罪!

啪!随着响亮的耳光声,众人又是一阵剧烈抽气声,一个个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正中央的两人,连下巴掉到地上都丝毫未觉。

“放肆!”欧阳月明急了,刚出办公室就看到这一幕,顿时魂飞魄散,何潇雨是何许人也?深圳何家的唯一继承人,从小娇生惯养,向来只有欺负人的份,何时受过人欺负?尤其是当着众目睽睽,被一个女人扇了一耳光,只怕面子上挂不住,暴走起来,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就遭殃了!当即,健步如飞冲过去,一把拉开李雅,无视对方通红的眼睛怒斥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警局,岂容你知法犯法,马上滚回去,我会转告你上级好好处分你。”

“不必了!”何潇雨伸手抹去嘴角的血丝,轻笑着说:“打得好!”

咦!欧阳月明神情一呆,怔怔盯着对方若无其事的模样,脑海顿时涌起一个大大的疑问,他,该不会是被扇傻了吧?莫说是他,即使是其他警员也是一脸不解,只有少数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何潇雨与李雅身上不停来回巡视,该不会是这花花公子始乱终弃,玩腻了对方就将其抛弃,而李雅气不过,借机报复吧?越想越有可能,眼神不由变得一片鄙夷。

可惜,何潇雨想息事宁人,李雅却不想,挣扎开欧阳月明的拉扯,两个粉拳高高握起,满是愤nù

的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果然如此!至此,众人一片释然,即使是欧阳月明也变得怪异起来,狐疑的目光开始在两人身上转动。

“我怎么对你?”何潇雨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似乎并不曾对李雅的举动产生过不忿。

“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你又凭什么阻止我的意愿?谁给你权利将我从重案组调离?”李雅越想越生气,自己辛辛苦苦通过考验进入重案组,为的就是可以抓到凶手,替魏钊报仇,而对方仅仅一句话,就将自己的愿望抹杀掉。

听到此等说法,欧阳月明算是明白了!看来,这两人果然大有关联。很可能是感情方面,只是,何潇雨的女朋友不是夏漠然吗?这李雅又是什么时候蹦出来的?百思不得其解之下,眼神满是不屑,看来,所有有钱人都是一个德行,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相信我!在重案组对你没有好处!女孩子家,不适合过那种生活。”何潇雨说的很诚恳,眼神更是一片真诚。

然,看着李雅眼里,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不仅瞧不起自己,更断送了为魏钊报仇的机会,当即,冷声说:“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我行不行不需yào

你的认可,一个连多年兄弟情义都不顾的人,也配惺惺作态关心人?魏钊不能白死,你没有胆量和能耐帮他报仇,我有。”

这话,说的很重,也很伤人,即使是心境坚毅的何潇雨,脸色也不由随之一变,强行忍下心头的火气,淡然道:“有些事,你不懂,也不如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凶手,更不是你能对付,你是魏钊临死前拼命保护的人,也是他唯一爱过的人,我何潇雨对天发誓,即使我们都死了,也决不能让你出事,否则,我就算死,也无脸面对魏钊。”

这一刻,众人的眼神变了,从最初的不屑转化为敬佩,连欧阳月明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还真如小风所说,值得令人佩服!

怔怔望着对方坦然的眼神,李雅忍不住移开视线,闷声说:“就算这样,我也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魏钊的仇,一天不能报,我就一天活在痛苦中!”说到这里,眼眶渐红,带着哭腔接着说:“你说我是他唯一爱过的人,可我呢?他对我而言,不也是唯一爱过的人吗?我没日没夜辛苦操练,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进入重案组,为他报仇,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剥夺我最后的希望?”

第一百四十章 愤怒的夏琪龙

“可你很可能会死.”何潇雨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他很敬佩李雅的勇气和决心,更为自己的兄弟感到开心,有个女人如此奋不顾身为他报仇,也算不枉此生了。

“你怕死吗?”李雅静静看着何潇雨,布满雾气的眼眸看起来竟有种异样的凄迷。

“我怕!”何潇雨坦然一笑,缓缓说:“可是,再怕,终究还是难逃一死!唯一的区别就是死得值或者不值!”

“那你认为,为这事死,值不值?”

“值!”简单的一个字,何潇雨却说的异常坚决,有种令人不容置疑的肯定。

李雅笑了,仿佛瞬间和何潇雨尽释前嫌,轻声道:“既然,你都说值了!又何必阻止我?对我而言,与其活得这么痛苦,不如死了反而自在!魏钊的仇,一日不报,我一日不能安心!”

别人或许无法体会李雅心中的痛苦,何潇雨却理解,此时此刻,他们的心境竟异常的相似!不知沉默了多久,他才缓缓说:“可是,你不明白,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她是……”

欧阳月明的神情不由一变,鬼魂这件事他压得极深,为的就是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如果何潇雨不知轻重说出来,只怕场面无法控zhì

,微张的口还来不及阻止,李雅却抢先一步说了出来。

“有区别吗?”望着何潇雨发愣的模样,李雅苦涩的说:“无论是谁,该面对的,终究会面对!我累了,就先回去休息,那一巴掌,我不会道歉,是你欠魏钊的!希望下次见面,是在重案组。”

盯着渐行渐远的身影,何潇雨缓缓收回视线,目光一转,冷冷看着一旁的欧阳月明道:“我要见夏琪龙。”

“不行!”欧阳月明想都不想就拒绝掉,早知dào

何潇雨来这里准没好事,果然又是旧话重提!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何潇雨尾指掏了掏耳孔,一副没有听清的模样。

不知dào

为什么,看着何潇雨毫不在意的神情,欧阳月明心里愣是一紧,总觉得,隐藏在古井无波的脸庞下,是一座随时都会爆fā

的火山,然而职责所在,不容退缩!当即,脸色不变沉声道:“我知dào

你很想见夏琪龙,不过,他现在是重犯,真的不能探视。”

话刚一落,何潇雨的神情变了!凶狠而凌厉,硬是飞起一脚踹向欧阳月明,后者吃痛连连后退,在一阵惊叫声中,他又一次飞身逼近,手肘一弯,硬生生压住对方的脖子,低声快语道:“我必须见到夏琪龙,刘涵的女友露露刚刚死了,如果你不希望再有人出事的话,就让我马上见到他,有些事情,我必须弄清楚!”话毕,故yì

提高声调道:“你让不让见?不要逼我将你整个警局都砸了,要相信我言出必行。”

威胁、逼迫、仗势欺人!这是所有警员的共同心声,连之前对何潇雨的敬佩之心都被一洗而空!一个个怒目圆睁盯着那道黑色身影,仿佛恨不得将其揍翻!然,却无人敢这么做,连队长都敢打的人,他们上去不是找死吗?再说,即使真能打赢,对方背后的势力都足以令他们好好喝水一壶,更别提来自当事人的怒火,只怕在场的每一位都无法消受!

回过神,欧阳月明艰难的说:“好!但就此一回,下不为例!”

闻言,何潇雨的手缓缓松开,闷不吭声站在一旁。

“走吧!”随着转身,欧阳月明的眼神快速闪过一道感激,他知dào

,对方故yì

大声说话,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避免在下属面前威信尽失!

重犯监狱是一间单独的封闭性牢房,其坚固性比起其他牢房要可靠得多!

缓缓推开房门,欧阳月明淡然道:“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谢谢!”直到此时,何潇雨才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临进牢房前,又轻声说:“李雅,你就让她恢复原来的岗位吧!”

“你放心,这点,我还能做到。”欧阳月明的脸色不变,不过心里却对李雅异常佩服。

对此,何潇雨点了下头,快步走了进去。

夏琪龙很是开心的站起来,从房门开启的时候,他就看见何潇雨的影子,就如心里一直坚信,潇雨会来救他,替他洗脱冤屈一样。

“抽烟吗?”盯着夏琪龙两手间的手铐,何潇雨的心开始发酵。

“当然!你不知dào

!我都半天没烟抽了!憋得厉害!”夏琪龙兴高采烈接过香烟,狠狠抽了一口,随着视线一正,瞳孔瞬间睁大到极限,仿佛发xiàn

新大陆般吼道:“你被人扇了耳光?”

这语气,这气势,听得何潇雨几乎窘迫的把头钻进地里,原本还不觉得火辣的脸腮竟又诡异的滚烫起来。

“谁?谁他妈扇你?我揍死他!”想法得到确认后,夏琪龙更是暴跳如雷。

“吼什么吼!”恼羞成怒之下,何潇雨没好气的反瞪一眼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揍谁?李雅你敢揍吗?”

“呃!”一听是李雅,夏琪龙顿时萎了。

狠狠盯着装聋作哑闷笑不已的夏琪龙,何潇雨又是一阵恼怒,眼神不经意间往下一垂,怔怔盯着对方凌乱的衣领处,神情大变,冷声道:“他们打你?”

“是刘涵!”夏琪龙似乎知dào

何潇雨所想,急忙澄清说:“他因为舅舅的死,情绪太过激动,当时就揍了我几下,你放心,不碍事。”

“你倒是大方!”何潇雨忍不住叹了口气,旋即,眼神紧紧盯着对方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局长为什么会中毒身亡?你身上为什么又有致命的物证?”

说起这点,夏琪龙也很是疑惑,深深抽了口烟,缓缓说:“下午分手后,我按你所说,邀请了局长刘放吃饭,聊到正题的时候,他突然毒发身亡,后来的事,你也应该知dào

,群众报警后,刘涵带队来到现场,然后我就被抓到这里来了!至于局长为什么会中毒以及我身上为什么有手帕,我确实不知!”

“你真不知dào

?”何潇雨的语气很奇怪,看似随意,却隐藏着令人不容忽视的怀疑。

夏琪龙不是白痴,自然听出言下之意,当即,脸色一变,沉声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最近听到一种说法!有兴趣听听?”

“你说。”夏琪龙看似平静,然而眼眸却清晰的跳动着火光,显然,他心里很是不忿,遭受陷害锒铛入狱也就算了,连自己最信任的人都开始怀疑他,这点,是他最无法接受的。

“魏钊死前曾说过,要我们小心你。”

“放屁!”一个激动,夏琪龙几乎窜了起来,怒目圆睁吼道:“谁他妈瞎说?我撕烂他的嘴。”

“你太激动了!这不像你!”何潇雨淡然瞥了眼胸膛急促起伏的夏琪龙,后者很快就冷静下来,只是眼眸看起来冷芒大盛。

“你认为小风如何?”注意到对方不解的眼神,何潇雨抽了口烟,轻踱两步道:“我的意思,他会不会有阴谋?如此奋不顾身帮zhù

我们,不可疑吗?”

“我相信他。”看着何潇雨怪异的眼神,夏琪龙一字一字重声说:“别人怎么想他我不清楚,但是我可要明确的告sù

你,我相信他,愿以自己的人格担保。或许,很多时候我们彼此看不顺眼,经常吵嘴,但是他为人坦荡荡,公私分明,我佩服他!”

“你很了解他吗?”何潇雨仿佛话中有话,随着视线一正,专注而犀利,缓缓说:“对于一个见过几次面,相处不过几天的人,如此推心置腹!”

“有些人,即使相处几年都无法了解!而有些人,只需yào

短短几个小时或者几天时间,就足够了!你和小风相处的时间很短,你不了解他,我可以理解!但我了解,我明白他的为人,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卑鄙小人。”面对何潇雨的怀疑,夏琪龙非但没有明哲保身,反而极力为他人开脱,这种情操,尤为可贵!

“他是我情敌!一直对夏漠然心怀不轨!即使这样!也不可疑?你依然相信他会真心实意帮zhù

我们?”何潇雨说的很平淡,语气中完全听不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对夏漠然心怀不轨?”夏琪龙忍不住一笑,极为不可思议的说:“这样的话!又是谁告sù

你的?还是你自己对自己没有信心,抓着一点微不足道的怀疑刨根问底?”盯着何潇雨愈发阴沉的脸,他笑的极为狂妄,旋即,愤慨的问:“生气了吗?戳到你的痛处了吗?何潇雨啊何潇雨!亏我一直将你当成偶像,没想到,你也一样是鼠目寸光之辈!”

“为了他,你就这样数落自己的兄弟?”何潇雨很生气,甚至可以说,几乎就要暴走,他是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看他,可是,却非常在乎身边人对自己的评价。

“兄弟?”夏琪龙笑了,近乎疯癫的疯狂大笑,直至何潇雨的脸色越来越差,才止住笑声说:“这是哪门子兄弟?你怀疑我,就直截了当的告sù

我,又何必顾左右而谈,拿小风来投石问路!这是你的作风吗?何潇雨!”说到最后三字,他几乎是硬从牙缝里蹦出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误会加深

“你觉得我是在投石问路?”何潇雨淡然一笑,似乎所有不良情绪在瞬间烟消云散.

“难道不是?”

“不久前,我拜访过刘涵!”盯着夏琪龙突然冷静下来的模样,何潇雨一字一字重声说:“他告sù

我,魏钊死前曾说过,要他小心你。”

“他说谎。”这一刻,夏琪龙算是彻底冷静下来了,因为他知dào

,此时冲动不仅不能解决问题,甚至有可能造成反面效果,何潇雨的心,明显已经乱了!而自己决不能乱,否则,只怕中了刘涵的奸计,事到如今,他已经完全明白,这是一出反间计,如果没有料错,那个手帕,说不准就是对方偷偷放在自己身上。

“我也是这么想!毕竟,我们的友情是别人所不能理解!更不是金钱权利所能动摇的!对吧?”何潇雨看向夏琪龙的眼神很真诚,只是,语气却有种背道而驰的意味。

而面对这样的语气,夏琪龙只能沉默以对。

“我很好奇!”深深抽了口烟,何潇雨再次凝视的眼神逐渐凌厉,淡然道:“魏钊究竟有什么话不能和我说?他能连续猜中两次结果,证明他必然知dào

些什么!既然有所发xiàn

,以他的秉性,肯定他会告sù

我,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对我说,你知dào

这意味着什么吗?”

对啊!照此说来,魏钊肯定是发xiàn

了什么,可是,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和我说呢?随着这个问题,夏琪龙不由发起愣来。

可惜,夏琪龙并不知dào

,他此时的模样,看在何潇雨眼里,无疑做贼心虚的反应,当即,继xù

沉声道:“是不是意味着,他在顾忌?他在犹豫?可他为什么要顾忌?为什么要犹豫?是不是代表着,真相,令他不敢相信,而凶手,更是他不愿面对的人!譬如,最为亲密的兄弟?”

“不是我。”夏琪龙猛然一惊,在先入为主的前提下,照这样分析下去,自己的嫌疑,果然很大。

“我有说过是你吗?”深深瞥了夏琪龙一眼,何潇雨缓缓转移视线,魏钊!真的是琪龙吗?回想到那晚对方惆怅的背影以及意志消沉的话语,他的心很痛!仿佛在瞬间体会到对方那种极度绝望的心情,连最信任的朋友,比亲兄弟还要值得信任的人都会出卖自己,还有什么值得相信?

夏琪龙的心很冷,真的很冷!不是对何潇雨心灰意冷,而是对这种致命的巧合遍体生寒。他不怪对方会怀疑他,在这种非常时刻,换成自己也会心存疑虑。

“很奇怪!对吧!”看着夏琪龙不解的眼神,何潇雨缓缓说:“他明知我迫切想要知dào

谁是凶手,而他又有所发xiàn

,却偏偏谁都不见,唯独见你?”

夏琪龙的额头上冷汗越来越密集,因为这些问题,他竟无法回答!良久,他才苦涩的说:“我知dào

,现在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不过我还是要告sù

你,我真的什么都不知dào

!”

“真的不知dào

?”

“真的。”

紧紧盯着夏琪龙坦然的眼神,何潇雨忍不住移开视线,此时,他也有些迷惑,如果夏琪龙真的有问题,面对这个致命问题,应该千方百计解答以便消除自己的怀疑,可对方却没有!明知遭受怀疑,却没有替自己辩解,究竟是无辜,还是真如刘涵所说,大智若愚!心烦意乱之际,重新点燃烟抽了几口,缓缓说:“对于小风的来历,你了解吗?”

“我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我只需yào

知dào

,他是真心实意帮zhù

我们就可以了。”很意wài

,即使面临怀疑,夏琪龙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尽管这种坚持很可能对自己更不利。

“是吗?”何潇雨淡然一笑,令人完全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我知dào

你怀疑我,也怀疑小风,但是潇雨,你别忘记了,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是怨灵!如果因此气走小风,我们就连唯一的生存希望都没有了!”

“唯一的希望!”何潇雨忍不住自嘲一笑,凝声说:“对于这唯一的希望,我倒有另一番见解,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夏琪龙没有吭声,因为他知dào

,此时,无论说什么,在对方听来,都是种无力的掩饰。

“三年前,计划开始的时候,父亲硬生生拆散了我和夏漠然!不用奇怪,这点,我已经通过大哥得知。而后,和小风达成某种协议,利用他能够收服和控zhì

鬼魂的能力,引我们上钩,而在这过程,最为困难的是,如何才有一个接近我们的理由!此时,夏漠然起了关键性作用,毕竟没有什么比通过漠然来接近我们更值得令人信服的!可惜,小风千算万算,却忽略了一个最致命的问题!”

“什么问题?”夏琪龙忍不住问出声。

“嫉妒!”

“嫉妒?”

“对!”盯着夏琪龙疑惑的目光,何潇雨冷冷道:“是人,都会有嫉妒的心态,如果小风真的爱漠然,又怎么可能不留余力来帮zhù

我们?毕竟,我死了,对他不是更有利吗?再者,你又见过哪个人可以如此大方,甚至可以说无动于衷的帮zhù

自己的情敌?因此,与其说他是因为深爱着夏漠然而帮zhù

我,倒不如说,他根本就没有爱过夏漠然,由始至终的目的都是我!”

“不可能!”夏琪龙想都不想就否决掉,可惜,他的想法对于何潇雨而言,无关紧要!

无视对方难看的表情,何潇雨接着说:“可是,要完成整个计划,还需yào

一个关键性的人,一个可以令他脱离视线完全消除我们怀疑的内鬼!而这个内鬼必然是我身边的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第一时间获得资讯,知dào

我们所知dào

的事,并抢先一步下手,逐步消灭我们所怀疑之人,从而一步一步引诱我们走入精心编制的陷阱!”

“你怀疑我就是那个内鬼!对吗?”夏琪龙不知dào

是以什么心情来说这句话,只知dào

,每一个字,都说的异常辛苦,仿佛花尽全身力量。

或许是承shòu不住那双充斥着受伤与黯然的眼神,何潇雨不由自主移开视线,随着袅袅上升的烟雾,缓缓说:“我想知dào

,你是怎么想的?如果,我们此刻位置调换,你会怎么想?怎么做?”

“我不知dào

!”夏琪龙笑的很苦,头垂得很低,仿佛是在极力掩饰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这个世界,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黑暗!从前,值得信任,心无芥蒂的人又在哪里?彼此站的很近,可是,他却觉得,越来越遥远了!

“这么说,你认同我的话?”何潇雨在笑,心却在哭,自己的兄弟,还能像以前一样值得信任吗?

“我不认同!”伴随着猛然抬头,夏琪龙盯着同样雾气弥漫的双眼,一字一字重声说:“因为,我不相信小风是那种阴险小人,更不相信,这么多年来的兄弟,会怀疑我。”

“理由呢?”

“没有理由!”眼眶酸涩的厉害,紧随着两腮滑落的清凉,夏琪龙近乎歇撕底的吼道:“如果你一定要我给你理由,那就是,我相信小风的人品,我也相信自己的兄弟一定不会迷失了方向,更不会轻易受人摆布!”

猛然转身,何潇雨紧憋的泪水终于无声滑落,硬声说:“事到如今,你还替他开脱?”

“不是开脱……”夏琪龙嘟喃一句,深深盯着那道挺立的背影,嘶哑的说:“他又没有错,何来开脱之说?”

牙根狠狠一咬,何潇雨缓缓走向门口。

“潇雨,相信我,不要中了奸计,小风是无辜的,千万不要怀疑他。”

身后,夏琪龙近乎绝望的呼喊一字不漏的钻进何潇雨的耳孔里,深深刺在心上,令其沉稳的步伐不由摇摆一下,无视一旁怪异的眼神,快步离去。

缓缓收回目光,欧阳月明将牢门重新锁好,扫了眼颓废坐在一边发呆的夏琪龙,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说:“我相信你。”

夏琪龙猛然抬头,怔怔望着一脸严肃的欧阳月明,不确定的说:“你相信我的话?相信我是无辜的?”

“是!”欧阳月明的回答就如他的眼神,肯定而坚决。

“为什么?”这一刻,夏琪龙不由诧异起来,连何潇雨都不相信自己,对方为什么会相信自己?

“因为小风!”注意到对方不解的眼神,欧阳月明轻笑一声说:“仔细算算,我和他相处大概只有两次吧!第一次是在学校,他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孩子,公然和何潇雨叫板,足以见他宅心仁厚且富有正义感!第二次是在方心怡家里,面对何潇雨蛮横无理的欺凌,他非但没有心怀偏见,反而中肯的做出评价,并对其赞美有加!更说明他大公无私,心胸宽阔!一个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和为了利益谋财害命的阴险小人挂上勾呢!”

“可惜,潇雨看不到这些!”夏琪龙痛苦的闭上眼睛,一个心智遭受蒙蔽之人,还能继xù

保持理智吗?

“有句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叹了口气,欧阳月明感慨的说:“就算再聪明绝顶的人,事关自己,也会分寸大乱!人,只要一乱,就会看不清方向!”

对于这种说法,夏琪龙倒是很认同,至少,现在的何潇雨就是这样!

“其实,我很佩服你!”看着夏琪龙惆怅的模样,欧阳月明轻声说:“很多人,在这个时候,只会极力撇清对自己不利的因素,而你,却死死搂着不发!”

“没有什么佩不佩服的!潇雨是我兄弟,他现在迷路了,作为兄弟,我只能努力为他指明方向。”对于赞赏,夏琪龙并没有一丝开心的表情,有的,只是对何潇雨未来的担忧。

“虽然,我知dào

你是无辜的,但是却不能放你出去!这点,我很抱歉!”欧阳月明瞥了眼落在一旁的烟盒,笑着说:“不过,以后的烟,我倒可以给你包了!”

“谢了!”

“不谢!”话毕,欧阳月明疾步离开。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迷失方向的人

黑豹酒吧.

沉醉在灯红酒绿的人们似乎忘记了外面冷冽的寒风,伴随着悠扬的旋律,一个个醉生梦死,或嬉戏,或怒骂,但无论哪种,他们的眼神,总是会集中在某一次,而能够令他们如此忘乎所以的,也只有夏漠然一人!

酒是好酒,却食之无味,至少对何潇雨而言,此时,无论喝什么,都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夏漠然安然坐在对面,对于何潇雨失态的举动,她似乎并没有阻止,连眼神都没有产生一丝波动。

“你说,这个世界,还有谁能够相信?还有什么是一成不变?”何潇雨的语气很奇怪,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问。

“我相信琪龙!”盯着对方那双赤红的眼睛,夏漠然轻声说:“一个人,无论怎么变,他的秉性是无法改变的!夏琪龙和你属于同一类人,都是念旧重感情的人,如果,你连他都不信的话!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值得你相信了!”

何潇雨握酒杯的手不由一抖,很快,又是一杯下肚。

“你问我,这世界最真的友情在哪里?”夏漠然忍不住轻轻一笑,提起酒杯猛灌一口,旋即,缓缓说:“答案,早已在你心里,可,如果你的心都要闭上眼睛和耳朵的话,就是喝再多的酒,说再多的话,又有什么用?你看不见!也听不到!”

“小风呢?”看着夏漠然微愣的眼神,何潇雨淡然道:“你对他的看法呢?”

“正直、淳厚,富有正义感!重感情、讲义气,舍己为人!”

不知dào

为什么,听到夏漠然对小风如此评价,何潇雨竟觉得异常刺耳,尤其是注意到对方的眼眸愈发朦胧,仿佛是陷入某种回忆,他的心,酸得几乎冒泡。

“他是个阴险小人!”无视对方难以置信的眼神,何潇雨自顾自说:“虚伪、无耻、唯利是图、草菅人命,说的就是他那种人。”

“何潇雨,我不许你这样诋毁小风,你不知dào

,他……”

“我当然不知dào

!”何潇雨冷声打断接下去的话,紧紧盯着那双愤nù

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在你心里,原来他是那么的高尚!”

夏漠然顿时哑口无言,心里酸楚之余,又是狠狠灌了杯酒。

“如果我说,他是有目的接近你,其目标是通过你融入我们,你信吗?”何潇雨虽说是在问话,可是眼睛却死死盯着桌子上紧握酒杯的手。

“三年前,我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举步维艰!”夏漠然既像是说给何潇雨听,又像是自述,吸了吸鼻子,冷冷接着说:“是小风,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帮zhù

我,我招人调戏的时候,是他为我解了围,我为弟弟医药费发愁的时候,是他偷偷帮zhù

我!他虽和我非亲非故,可对我而言,比起亲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说到这里,她满是愤nù

的站起来吼道:“我绝不允许你污蔑和诋毁他。”

骤起的声音令周围的客人一滞,而后,一个个眼神异样的打量着角落中的两人,一坐一站,一静一动,显得尤为怪异。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发脾气!即使当年,有人想对你意图不轨,你也不曾像现在这般大发雷霆!”何潇雨缓缓饮下杯中苦酒,随着视线一正,满脸痛苦的说:“现在,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冲我发脾气!”

“他不是不相干的人,他是我弟弟,虽然不是同胞,却和亲弟弟没有两样。”痛苦的,又何止一个!对于夏漠然而言,她对小风除了愧疚还是愧疚,利用对方喜欢自己的心态,强迫其做了一次又一次的违心之事,甚至,明知对方还可能因此陷入莫大的危机,也央求其为了情郎挺下去!

可是,何潇雨现在却怀疑小风!这无疑是比被扇了一巴掌还要难受,夏漠然不敢想象,这些话如果传到小风耳里,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以他的为人,极有可能拂袖而去,到那时,还有谁来收服鬼魂?

“那我呢?”深深盯着夏漠然两眼间跳动的怒火,何潇雨冷冷说:“我又算你什么人?你宁愿相信他,也不相信我?”

也许太过失望,夏漠然意兴阑珊的说:“你喜欢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无话可说!”话毕,转身就想离去。

“后悔了,对吗?”望着骤立的背影,何潇雨胸闷难忍,连最心爱的女人都这样对自己,极度失落之下,冷声说:“在你心里,是不是认为,他比我强,在你最需yào

帮zhù

的时候,他总能第一时间出现在面前,他才是你最理想的对象。”

夏漠然猛然转身,呆滞的眼眸充斥着震惊,仿佛难以想象,这样的话,会出自心爱之人的口。

“说到你心里去了,对吗?”无视夏漠然瑟瑟发抖的娇躯,何潇雨紧绷着脸仰头又是一杯酒,伴随着视线一正,洒来的酒水不偏不倚尽数砸在脸上,漉漉而下的发尖里,他的眼眸冷漠如冰。

“何潇雨,你就是一个混蛋。”随着空杯重重敲打在桌面上,夏漠然的声音满是哭腔,即使是水润明亮的眼眸,也被凝聚的雾气所代替。

“为了他,你泼我?”何潇雨强行压在胸膛的怒气终于尽数爆fā

了!暴走之余,也不顾是否伤害到夏漠然,一把拉住想要逃离的身影,无视众目睽睽之下,恶狠狠的说:“我今天就让你知dào

,谁才是你男人。”话毕,也不管对方的挣扎,对着那双樱桃小嘴狠狠吻了下去。

猛然,一声痛呼,何潇雨快速松开紧贴的嘴唇,而后,一个响亮的耳光蓦然暴起。

“你不是人!”夏漠然怒斥过后,双手捂面痛哭而去,留下发愣中的何潇雨,以及,那侧向一旁鲜红的五个手印。

“操!”回过神,何潇雨狠狠一脚将一旁的酒桌踹翻,无视散落爆裂的酒具,在周围异样的眼眸中,疾步而去。

新人村,潇家出租屋。

小风冷冷盯着坐在一旁垂头丧气的杨筱旭,颇有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好好一个约会,你弄得一塌糊涂,人都跑了,你还有心思看电影?你看个鸟!”

“师父,这也不能怪我!”说起这事,杨筱旭也满腹委屈,哭丧着脸说:“谁知dào

夜雪不喜欢看《泰坦尼克号》!不是说所有恋爱中的男女都喜欢这部电影吗?会增加彼此的感情。”

“屁!”小风顿时怒目圆睁,没好气的说:“你也不想想,夜雪才多大?她会喜欢这种电影?那才叫有鬼呢!”

一瞬间,杨筱旭仿佛茅塞顿开,急忙说:“那师父,你觉得,夜雪应该喜欢看什么电影?”

“你这不是废话吗?”喝斥过后,小风两指成U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说:“你想,15岁的小女孩喜欢看什么?”

“什么?”杨筱旭傻傻盯着故作高深的小风。

“当然是动漫了!你个白痴!”看到徒弟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小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的说:“譬如,犬夜叉!”

“呃!”忍不住,杨筱旭弱弱地说:“那个……师父,犬夜叉不是电影,是连续剧……”

“我当然知dào

不是电影。”小风恼羞成怒之际,狠狠的说:“电影有什么好kàn

的?眼睛一眨就过去了,连个手都没有握热,要看,当然去看连续剧了,这样岂不是每天都能看。”

不得不承认,小风这瞎掰功夫确实到家,明明把连续剧和电影弄混了,还说的振振有词,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对呀!”杨筱旭就更绝了!大手一拍,满是崇拜的盯着小风说:“师父真不愧是师父!果然厉害,如果我有师父一半聪明就好了!”

“那是!也不想想,不厉害如何做你师父。”小风竟恬不知耻的自吹自擂起来。

和紧闭房门私声议论泡妞大计的两人比起来,作为当事人的夜雪却百般无聊逗玩着桌子上的小黑,愁眉深锁,瞥了眼挂钟上显示深夜11.30分的挂钟,心神一阵不宁。

主人,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就在此时,耳旁传来一阵推门声,是大门被推开了!

主人回来了!

夜雪神情不由一震,喜滋滋的站起来,丢下小黑,快步冲出卧室。

灯光下,何潇雨就如一头孤独的野兽,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满是落寞的脸庞上,是一双凌厉的眼睛,而这双眼睛的目的地,是小风卧睡的房间。

“主人!”夜雪嘟喃一声,呆呆看着何潇雨侧脸那道鲜红的手印,心中一阵疼痛,无视隐藏在空气中的危险气息,疾步来到对方身旁,微抖的伸出一只粉手,抚摸着红的刺眼的伤痕,冷声说:“谁干的?”

何潇雨怔怔望着眼前这双布满心疼与愤nù

的眼神,恍惚间,又一次和妹妹的脸庞重叠起来,心头一酸,狠狠抱住夜雪,闷声说:“我想听你喊我哥哥……”

主人的怀抱很温柔!这一次,夜雪有些醉了!心情荡漾之下,连迎面扑来的酒气都浑然未觉!

“叫我哥哥!叫我哥哥!”何潇雨搂得很紧,仿佛害pà

怀中之人会瞬间消失,朦胧的眼眸下,除了不停重复这句话,已经找不到其他的语言。

夜雪轻咬着下唇犹豫了一阵,终于敌不过何潇雨的哀求,轻声说:“哥哥!”

“妹妹!”滑落的眼泪中,何潇雨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头一垂,竟硬生生昏醉过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学校有鬼

清晨,一声凄厉的尖叫声率先在女生洗手间里荡开,很快,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宛如蔓延而开的瘟疫,瞬间充斥满整条走廊,人心惶惶,死人之说席卷而至.

方心怡死了!就死在2楼洗手间的隔间里。

短暂的慌乱过后,警察如约而至。

“死者死前曾受到严重惊吓,导致肾上腺素大量产生,从而大大刺激心脏,导致死亡。”验尸官检查完毕,缓缓下了最后结论。

欧阳月明的脸色很难看,紧抿着嘴盯着死者睁大到极限仰视天花板的眼睛,死者的来历,他心里一清二楚,更知dào

,这个人就是昨晚在雷鸣公寓失踪之人,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会来学校?而且是大晚上?抽了口烟,眼神一转,瞥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女生说:“你是第一个发xiàn

死者的?”

“是的,我原本是来上厕所,谁知dào

走到这里就发xiàn

方老师死了。”黄海韵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语气微抖,脸色苍白。

“方老师?”欧阳月明神情一动,紧紧盯着对方说:“你认识她?”

“是的,我们高一的时候,她是我们班主任。”说到这里,黄海韵忍不住再次看向方心怡的尸体,下一秒,她的瞳孔猛然收缩,傻傻盯着那双极度鼓出却满怀怨恨的眼球,一阵毛骨悚然过后,再次放声尖叫起来。

“老师的头……动了……”

欧阳月明猛然侧目,却是一阵纳闷,方心怡依旧保持着死前的模样,看起来并无任何异常之处。

或许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动静,龟缩的同学身后的黄海韵小心翼翼再次瞥了眼,很快,神情就是一呆。

刚刚,方老师的脸不是正对着自己吗?怎么现在又变回原样了?难道是错觉?

不知dào

为什么,她开始变得心神不宁起来,仿佛,身边的每一寸空气,都充满了阴森感。

这样的神情,明显令欧阳月明疑心更重,难道对方知dào

什么?

难怪他会起疑,在场的师生不少,无论是在里面还是围在外面,可没有一个像这个女生这般草木皆兵!是否代表着对方知dào

些什么?害pà

些什么?若是平时,他倒也不会如此关注,关键是,现在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们面对的是什么,当一切线索全部崩断的时候,一切异常的情况很可能就是新的线索!想到这里,他故作随意的说:“你叫什么名字,认识李霞吗?”

闻言,黄海韵的神情又是一呆,那张鲜血淋漓满是狰狞的脸又一次宛如恶梦般涌上脑海,强忍心头的惊悚,颤声说:“我叫黄海韵,李霞是我同班同学。”

欧阳月明心里顿时一跳,急忙说:“你们关系很好吗?”

黄海韵犹豫了一下,缓缓说:“我们是死党!”

其实,她心里压根就不想和李霞扯上关系,因为这样会令她忍不住想到对方的死状以及死因。按她原意,本想说很一般,但是,一想到李霞已死,如果说关系不好,又怕到时候对方的鬼魂来找她算账。很怪异,以前从不信鬼怪的她,此时,变得比任何一人都要迷信。

面对这样的回答,欧阳月明心里又是一喜,急促的说:“那你有没有和她去过新人村?如果有,又是和谁……”

“没有。”黄海韵脸色大变,急忙打断对方的话,强调说:“我什么都不知dào

,我哪里都没有去过。”

看到对方反应如此激烈,欧阳月明的眼神更是一变,这一刻,他心里已经有底了!不过,现在也不好说的太多,当即,若无其事的说:“嗯!我明白了,你先走吧!”后者,明显松了口气,伴随着在场的师生快速退去。

此时,门口一个警员快步走了进来,沉声说:“队长,我问过门卫了,据他所说,学校晚上大门都是紧闭的,围墙又高,基本没有人会翻墙进入学校。”

闻言,欧阳月明也没有任何表示,轻踱两步,盯着隔间那把损坏的门锁,心头的疑虑更甚。

昨晚,方心怡究竟遇到什么?为什么会从家里翻墙来到学校?她想找什么?又碰到什么?从表面上看来,门锁会损坏,是因为受到门外重力所致,换句话说,当时,她应该是在隔间里,而外面有人想要破门而入!可,如果是鬼魂,又何须弄得如此复杂,直接穿门而入不就行了?如果是人为,门面上何以没有残留一丝痕迹?难道说凶手是戴着手套?即使真是如此,也不足以在破门后把方心怡活活吓死!况且,从姿势上看,真zhèng

令其惊吓的不是门外之人,而是来自正上方!还有那个甩落在一旁敞开的包包,究竟是谁打开的?如果是凶手,对方想要找什么?如果是方心怡,又为什么打开后将其抛弃?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塞满了欧阳月明的脑海,令他几乎窒息!良久,才沉声说:“收队!”

经过黄海韵教室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往里扫了眼,这一次虽说也是徒劳无功,但也获得新的线索,更是令他从迷茫中解脱出来,一条新的方向重新跳入视线,而这个方向,又能牵引出无数条新线索!只要对死者逐一调查,找出和他们关系密切之人,就不难发xiàn

其他参与者,至于这个女生,他已经决定,等她放学后好好聊聊,毕竟,这种事,他也害pà

张扬开。

警察走了!带走了方心怡的尸体,在排除他杀的情况下,自能暂时定案为自杀!尽管对于这种说法,同学们并不认同,但是在老师的利辞镇压下,倒也不敢多说什么。

课堂上,李秀英瞥了眼讲台上迟迟未归的老师,轻戳了下同桌的黄海韵,悄声说:“你说,方老师为什么会死?”

没由来,黄海韵身体一颤,那双满是怨恨的眼神又一次出现在脑海里,脸色发白之际,低斥道:“别说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李秀英的脸色逐渐泛白,颤声说:“你说,会不会是笔仙……”

“我说,别说了!”暴起的声音令周围同学不由自主看向两人,作为始作俑者,黄海韵却全然无视这些异样的眼神,站起来冷视着一旁微抖的身影。

与此同时,语文老师缓缓走入教室,目睹这怪异的一幕,不由讶声说:“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累了,洗把脸去!”话毕,黄海韵竟不顾老师的反应,快步离去。而最不可思议的是,班里,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习以为常!

事实上,李霞、黄海韵、李秀英是班里众所周知的三名坏学生,打架、抽烟、嗜酒以及经常出入娱乐场所,对此,大家早已见怪不怪,只要不影响其他同学上课,老师一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至于同学,更不会有人没事找事,连老师都敢揍的人,同学就更不用说了!虽说作为头领的李霞已经身亡,但剩下的两人依旧作威作福,令人头痛不已!

清澈的冷水扑在脸上,黄海韵顿时神情一清,怔怔盯着镜子里那张沾满水珠的脸庞,缓缓一笑,只是这个笑容,连自己都觉得异常难看!她不是不知dào

死党想要说什么,李霞死了!沈小鱼也死了!现在连方老师都死了!如果说不害pà

,那是假的!可是,害pà

有用吗?与其旧话重提担惊受怕,倒不如假装什么都不知dào

自欺欺人。

那晚,她们三人参加了笔仙召唤仪式,而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呆在角落中的黄海韵看到了方心怡和沈小鱼,如今,在场的人接二连三的死去,更是充分说明了,真有笔仙索命之说。

恍惚间,镜子里的脸庞变了!换上同样熟悉的一张脸,只不过,这张脸惨白的令人心悸,尤其是那双眼睛,宛如金鱼般鼓出的眼球,充斥的怨恨之意。

方老师?

黄海韵猛然一惊,定眼一看,脸还是自己的脸,苍白而憔悴!

幻觉吗?

忍不住,她拉了下脖子上的红绳,随着扯出,一个折叠成三角形的符咒暴露了出来!这个符咒是李霞自杀后她诚心诚意去寺庙里求的,据说开过光,一般的鬼魅是无法靠近。

虽说,自从李霞离奇死亡,学校方面为了照顾学生的情绪,特意将那间教室空了下来,让她们转换教室,可是,对于黄海韵而言,这点,并不能消除她心中的恐惧,又不敢跟父母明说,只能偷偷跑去求符奢望可以避祸,然,究竟有没有用,她心里了没个准,除了像个信徒般死死握着符咒,以假想获取片刻安宁,似乎,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哗啦啦!骤然,一阵厕所冲水声将恍惚中的黄海韵来回现实,紧随着侧目,她的神情又是一呆。

尾间?

方老师死亡的隔间?

不知dào

为什么,她的心没由来一跳,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眼神闪过一丝不安。

现在是上课时间,除了自己和李秀英,还有谁敢这么大胆中途退场?

最重yào

的是,刚刚进来的时候,明明注意到这间隔间的门并没有关闭,换句话说,当时,应该不会有人在!可是,现在门关着,并伴有冲水声,足以说明,里面确实有人,然而,这个人什么时候在里面,门又是什么时候关闭的,她竟全然不知!

这个人,究竟是谁?胆子怎么那么大?明知不久前方老师死在里面,还敢无动于衷去里面上厕所,掠过前面那一排排敞开的隔间门,黄海韵心中的疑问更是升华到极致。

啪——嚓!

她的心仿佛随着这声响亮的门锁开启声急促一跳,眼睛更是一眨不眨死死盯着木门,似乎想要透过隔间门看清隐藏在背后的东西。

一心被异样牵引住的黄海韵完全忽视了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门锁,早就在方心怡死去的时候坏掉了!一个早已损坏的门锁,在没有人修复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变得完好无损?

第一百四十四章 学校有鬼(下)

咔咔咔咔!!!

缓缓荡开的木门,就像被人慢慢推开的沉重棺盖,发出一阵酸到令人掉牙的闷响.

黄海韵的眼睛睁得很鼓,嘴巴也张得很大,可是,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哪怕是呼吸声,都像是在极力控zhì

。她也说不出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总觉得心里的底气,正随着越荡越开的木门,快速流失。

隔间门终于停止了运转,没有了难以入耳的噪音,又变得异常死寂,就这样冷冰冰杵在那里,像邀请,更像嘲笑!

人呢?

极力张望许久的黄海韵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不由自主的缓缓移动步伐,警惕的眼神死死盯着敞开的房门,一寸又一寸逼近那些无法探索的区域。

猛然,她的瞳孔一阵猛缩,难以置信盯着全面暴露的隔间。

隔间很干净,经过重新洗涮后,完全看不出一丝死过人的痕迹!而这间狭小又空荡的隔间,也正是她发愣的原因!

没有人?

怎么可能?

恐惧,就如闻血而来的食人鱼,眨眼间就将他啃得尸骨无存,就连灵魂!也随之消散!

黄海韵不知dào

现在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只知dào

,必须马上逃离这里!因为,她突然感觉到,正有双眼睛冷冰冰盯着自己,最绝望的是,她觉察不到视线的来源。

想到做到,颤抖的双脚一移,身体一扭,刚随着侧身就要冲刺,动作却没由来一滞,满是惊恐的瞳孔硬生生镶入一幅景象。

一道身影,晦暗而血腥,被鲜血浸透的衣衫,除了红色还是红色,乱发之下,是一张看不清五官的脸,或者说,那根本就算不上一张脸,被血液淹没的脸孔,有的只是恐怖与狰狞。

这道身影来的尤为突兀,就如永远不会有人发xiàn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又是什么时候消失一样!

然而,真zhèng

令黄海韵恐惧的并不是这道突如其来的身影,而是身边背后的另一道身影,古色白裳、枯黄乱发、以及,那双令人心悸的血红眼睛。

啊!!!骤起的惨叫声顿时贯彻这个教室,霎时间,全场皆惊,一个个傻兮兮盯着始作俑者李秀英,即使是在黑板上写字的老师,也仿佛被点了穴般,完全静止。

是梦吗?

强行压下怦怦狂跳的心脏,李秀英快速拭去额头上的冷汗,扫了眼一旁空荡的座位,心里愈发不安。

刚刚,她竟梦见李霞和黄海韵浑身是血的爬向自己,双双伸出血淋淋的手臂扯着她的腿说:“一起下地狱吧!”

“李秀英!”老师很生气,甚至可以说,简直就是怒火胸烧,咬牙切齿的怒斥道:“你不爱读书,我不勉强你,但是请你自觉点,不要影响其他同学上课。”

“鬼叫什么?”李秀英是何许人也?说白了,就是女混混!所谓的上学读书,也不过是为了放荡游玩而给父母一个正当的理由,除了李霞和黄海韵,她根本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自然不会容忍有人对她大呼小叫,即使是老师也不行。当即,没好气的回应道:“你讲你的,别惹我,这破书,谁爱读就读去。”话毕,也不顾老师浑身发抖的模样,把头一甩,做出一副不屑的模样,快步走出教室。

因为是上课时间,走廊显得特别冷清,除了冷冽的风,带着冬天的萧瑟,缓缓在流淌其中,就只剩下她孤零零一道身影!

不知dào

为什么,随着心中的怒气消散,寒意竟一点一点侵蚀体温,李秀英觉得冷,真的很冷!呆呆站在空荡的走廊上,失焦的眼神怔怔望着细长而窄小的长廊,恍惚间,竟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荒凉!

打了个冷颤,她迅速回过神,随着眼神一转,不经意间掠过洗手间,又是一呆。

黄海韵好像去了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

没由来,梦境中的一幕又重新出现在脑海里,心中一颤,不由自主的朝着洗手间走去。

“黄海韵。”李秀英的步伐很重,声音也很响亮,仿佛故yì

提高音调来掩饰心里的不安。

可惜,回应她,只有无尽的孤寂。

洗手间里很安静,静的几乎感觉不到一丝人气,然而,恰恰也是这种安静,令李秀英原本忐忑不安的心,跳动的更加急促,犹豫了一阵,猛然向前一踏,扭身,旋转,随着视线一正,彻底呆住了。

洗手间地板上,一道身影了无声息的躺在地上,尽管脸庞完全被乱发遮盖住,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对方就是黄海韵。

“海韵……”李秀英的声音很轻,也佷抖,像嘟喃,更像害pà



地板上的人仿佛彻底昏迷过去,对于呼叫,无动于衷。

李秀英知dào

此时应该转身逃离,应该马上去教室喊老师和同学帮忙,可是,她的身体,她的思想仿佛不受控zhì

般,一步一步的往前移。

就在此时,地板上的身影动了,缓缓扭动略带僵硬的脖子,紧随着视线一正,笑脸如花。

她不是黄海韵!就像中了魔咒,李秀英夸张颤抖的身躯上,那双鼓大到极限的眼球,不知何时布满了血丝。对方虽然在笑,但是看在她眼里,非但能够暖人心扉,反而是彻骨的寒意。

或许,你永远无法想象,突然有一天,当你在洗手间里发xiàn

有张鲜血淋淋的脸庞冲着你笑那张感觉!尤其是这张脸庞,是你所熟悉之人,而这个人,早已经死了!

“李霞!”李秀英就像瞬间被人抽光所有力qì

,声音干瘪空洞的可怕。

“她在你身后!”地上之人笑的很开心,宛如顽皮的小孩看到了心爱的玩具。可惜,她说出来的话,却无一丝笑意,阴森的令人毛骨悚然。

仿佛印证对方的话,一只手,干枯而惨白,轻轻的搭在李秀英的肩膀上,令其原本不停抖瑟的肩膀诡异的静止下来。

铃铃!下课铃声如约而至的响起来。

伴随着阵阵欢呼声,同学们兴高采烈的奔出教室,或是自顾自行,或是扎堆成队,但无论哪种,她们的脸庞上,总是挂着属于年少的青春气息,而在这群人中,却有三张异于常人的脸孔,惨白而呆滞,麻木的随波逐Lang。

“你说什么?”仿佛难以置信,欧阳月明的眼睛夸张的瞪大。

“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老师脸色显得特别苍白,带着颤音继xù

说:“黄海韵和李秀英上课时都好好的,谁也想不到,中途去上洗手间居然会双双暴毙。”

呆滞过后,欧阳月明迅速推开堵在走廊里的学生,伴随着视线开朗,女洗手间里,两道身影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一只手,轻轻搭在头部两侧,一阵轻揉过后,何潇雨缓缓睁开眼睛。

看来,昨天真是醉的不轻!回想起夏琪龙和夏漠然的话,心里不由一叹,或许,他们是对的,自己,错的离谱!

感觉到来自一旁的滚烫视线,何潇雨不由微微侧目,顿时对上一双宛如星辰般璀璨又纯净的眼眸。

“主人!”夜雪莞尔一笑,语气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而这种异样的温柔,何潇雨显然无法消受,略带不适的移开视线。

不知从什么时候,自己对夜雪的溺爱越来越过分,连对方多次爬上床共眠都没有阻止,或许因为那双太过纯净的眼眸,又或许是自己心中太过孤独,渴望的亲情能够得到短暂的温慰!但无论哪种,清醒后的他根本无法坦然面对这种异样的气氛。

缓缓下了床,看了眼时间,微叹之际,回头瞥了眼那双水润的眼睛说:“我去准bèi

午餐!”后者,温顺的点了下头。

拉开大门,仰望着阴沉的天空,何潇雨渐渐染上一丝阴霾。

人前风光无限的他,却失去了人世间最简单的东西,亲情与友情,即使是爱情,也渐行渐远,他不知dào

,和夏漠然还能维持多久,只知dào

,经过昨晚,对方肯定对自己恨之入骨!若是平时,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去解释,去争取获得谅解,可惜,现在不行了!因为他知dào

,自己的生命,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一个人,如果连生命都随时可能丢弃,又怎么可能去爱一个人,又如何向对方承诺,那些看不见的明天!

所以,他只能忍,即使很痛苦,也必须咬紧牙关挺住,在凶手没有浮出水面之前,在怨灵没有被驱除之前,他只能这样,也必须这样!

或许,这也是命运的公平之处,在赐予巨大财富的同时,也剥夺了一些常人所拥有的快乐。

“何潇雨!”

平静的语气缓缓打断了何潇雨的恍惚,伴随着眼神凝聚,一个侧目,一旁,欧阳月明面无表情的站立着。旋即,若无其事的往下走。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来找你?”盯着擦肩而去的身影,欧阳月明的眼神依旧平淡无奇。

“我要去准bèi

午餐,今天,什么事我都不想知dào

,你请自便。”或许是这段时间太累了,何潇雨竟开始感到疲倦,无论是对任何人,任何事!

第一百四十五章 新方向

“方心怡死了!”望着骤止的背影,欧阳月明缓缓说:“在协扬高校2楼女洗手间里,死因是,活活吓死.”

不知过了多久,何潇雨才继xù

迈开步伐,淡然道:“知dào

了。”

“不久前,协扬高校又有两名女生双双暴毙,死因一样,都是活活吓死,同样是在2楼女生洗手间。”面对何潇雨的冷淡,欧阳月明显得颇不识趣。

“我说过,今天,我什么都不想知dào

。”何潇雨并没有回头,连语气都显得异常平静,然而,紧捏的双拳却成功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他在忍耐!

“两条人命,就这样没了!”说到这里,欧阳月明的眼神冷了下来,硬声说:“而你,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何潇雨!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第一天认识我吗?”伴随着猛然转身,何潇雨满是愤nù

的说:“如果是,那我现在就再告sù

你一次,你认真给我听好,谁死谁活,与我何干?我不是警察,更不是好人,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关心这些屁事,那是你的职责,不是我的,明白了吗?”

“即使这两名死者,很有可能是笔仙事件的参与者。”冷冷盯着怒气滔天的何潇雨,欧阳月明沉声说:“都和你无关吗?”

“欧阳月明!”何潇雨忍无可忍之下,急扑而去。

面对袭来的身影,欧阳月明脸色更冷,犀利的眼神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拳头,左手一挥,重重将其挡开,这一刻,他决定不再容忍,然而,弓起的右拳还来不及击向对方,就被一个直踹狠狠踹中胸膛,伴随着吃痛后退,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掠过他满身震惊的瞳孔,快速掐住他喉咙,逼其连连后退,直至后背撞在墙壁上才停下来。

“你一定要挑zhàn

我底线吗?”何潇雨凌厉的眼神死死盯着那张呼吸困难的脸,语气有股说不出的压抑。

“何潇雨!”感觉到对方的手微微松开,欧阳月明艰难的干咳几声,而后,满是讥笑的说:“你害pà

了吗?”

“你一定是想死!”或许是心虚,又或许是不愿承认,何潇雨随着眼神一冷,手中的动作不由微微加大一下,后者,脸色迅速憋红起来。

伴随呼吸越来越困难,欧阳月明忍不住剧烈挣扎,即使如此,他的眼眸仍无一丝惧意,有的只是不甘与嘲笑,像是在无声的讽刺,紧随着大脑缺氧,他的神情逐渐恍惚,自己,真会如此窝囊死去吗?

这样的眼神,明显令何潇雨开始不适起来,微叹之际,手慢慢松开,一个侧身,单手负于身后,淡然道:“你,真不怕死?”

欧阳月明弓身剧烈咳嗽了半天,才缓缓抬起头,深深盯着那道孤傲的身影说:“死,谁能不怕!就如你所说,只有值不值!我是警察,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人民群众的人身安全,即使在这过程中,我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即使被我杀死,你也认为值?”何潇雨的嘴角不由微微勾起一丝讥笑。

“你不会杀我!”看着孤傲的身躯,欧阳月明苦笑着说:“虽然你不是好人,但也算不上坏人,况且,为了能够拯救更多无辜者,即使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忍不住,何潇雨一个侧目,怔怔望着那双坦然的眼眸,油然而生出一股敬佩之情。良久,才沉声说:“为了无关人等,牺牲自己的性命,你认为值?”

“没有什么无关人等!大家都是人,是人,皆无贵贱之分,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无视何潇雨不屑的眼神,欧阳月明接着轻声说:“这个世界,本来并不冷酷,也不黑暗!每个人,和谐、友爱、互相尊重!只是,随着社会进步,生活条件良好,利欲熏心的人也多了,为了一己私欲,污染了众人,也污染了世界!人心,变得深不可测,变得自私自利,变得冷眼旁观,变得幸灾乐祸!”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了,既有痛苦,也有愤慨,沉声说:“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每个人都在追逐名利权势,自以为拥有了这些,就算拥有全世界,却不知,在获得这些的同时,也丧失了一个人的道德标准,一个被利益支配的人,还能算人吗?”

“既然你那么清楚,又何苦徒劳无功的做着毫无意义的事,归附现今社会,才是大势所向!”何潇雨仰视天空的眼神很黯然,现今社会,和阴沉的天空有何区别,没有一丝阳光,更没有一丝希望!

“总要一些人吧!”看着何潇雨疑惑的目光,欧阳月明洒然一笑,淡然道:“一些又笨又蠢的人来提醒迷茫中的人们,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堕落,也没有那么黑暗!舍己为人的人有,维护正义的人,也会有,不追逐利益,一心为民的人,更会有!”

“我算是明白了!为何你如此出色,却只能是个小小队长!”何潇雨轻笑一声,却无半点不敬之意。

“比起当官,我更喜欢当重案组队长,起码,能够继承父愿,战斗在最前线,替这个世界多消灭一些害群之马!”一下子说出憋在心里已久的话,欧阳月明竟感到无比轻松。

“说吧!你来找我的目的。”感慨过后,何潇雨缓缓平静下来,给欧阳月明抛了根烟,自己点燃抽动两口。

深深抽了口烟,随着憋在胸口上的闷气消散,欧阳月明沉声说:“我发xiàn

新的方向。”

“新方向?”何潇雨微愣过后,眼神一凝,静候接下来的话。

“一直以来,我们都是朝着已知的人群去追查,当这些人一个个离奇死亡,我们的线索也全面崩断!直到今天,我无意间发xiàn

,两个新的人物跳入视线,才暮然回首,我们,在很早的时候就忽略了另一个重yào

的方向。”说的这里,欧阳月明一字一字重声说:“那就是死者身前亲密之人!”

“你的意思,那些未知的参与者,都很可能和死者认识?”一瞬间,何潇雨的神情不由一震,思路更是无限量伸张开。

“不错!”抽了口烟,欧阳月明凝声说:“譬如,今天死去的两个女生,经过调查,这两人生前都是李霞的死党,关系匪浅,其中有一个,我已经基本确认,她就是笔仙事件的参与者!再综合之前所有死去的人,都是和笔仙事件有关联,因此,我断定,另一个女生必然也是参与者。”

当想法得到确认,何潇雨明显大大松了口气,而后,一丝寒芒快速跳上眼眸,这一次,一定要让凶手无处遁形。淡然瞥了身旁的人一眼,看似随意的说:“记忆中,这是你第一次直接找我吧!”

一瞬间,欧阳月明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显然,他明白何潇雨话中之意,当即,缓缓说:“因为刘涵这两天情绪不稳定,我不想打扰他,所以……”

“这不是你真心话吧!”何潇雨冷冷打断对方的解释,伴随着烟雾喷出,轻声说:“刘涵的女友和舅舅都死了,没有人比他更想知dào

真相,更想报仇,不是吗?”

犹豫了片刻,欧阳月明才叹了口气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旋即,沉声说:“我相信小风。”

“你说,你相信他?”何潇雨像是难以置信,眼眸瞬间睁大到极限。这小风究竟有什么魔力?为什么每一个人都相信他?

“是的!”欧阳月明自然将何潇雨的神情全数看在眼里,面不改色的强调说:“我相信他!”

“你才和他见过两几次面?”不知dào

为什么,何潇雨的心开始变得烦躁起来。

“严格说,只有两次,真zhèng

对他有所了解的两次!”叹了口气,欧阳月明缓缓说:“虽然只有两次,但也足够了,我是警察,你要相信我的直觉,他,绝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阴险之人,甚至可以说,我和他比起来,都自愧不如!”

面对这么高的评价,何潇雨不由重新思量起来,如果说,小风真是无辜的,那么,夏琪龙也必然没有背叛自己,那么剩下的一个人,就只有……刘涵?难道说,他果然是真zhèng

的凶手?故yì

毒杀舅舅和害死女友已转移自己对他的怀疑?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人也太可怕了!

注意到何潇雨深思的神情,欧阳月明踌躇了一阵,轻声说:“其实,我觉得,刘涵,有点问题……”

声音虽轻,却清晰不漏钻入何潇雨的耳孔里,下一秒,瞳孔一阵收缩,随着眼神一正,肃然道:“你说什么?”

“局长中毒身亡的时候,是中午,也是我们用餐时间,正常情况下,刘涵都是离开警局和女友用餐,可偏偏就在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只身离去,反而是兴致高涨的邀请我们一同用餐!之后的事,你应该知dào

了,夏琪龙被控入狱,所有不利证据皆指向他。”说到这里,欧阳月明的疑虑更甚,疑声道:“之前,我也没有注意到这点,只是,当我确信小风没有任何嫌疑的时候,又忍不住仔细想想,就如你说,夏琪龙如果真是凶手,为什么不跑,毕竟,他当时有足够的时间逃离现场,再者,又怎么可能将致命证物放在身上,他完全有时间将证物藏在死者身上,这样,他的嫌疑自然会降低很多。”

第一百四十六章 浮出水面的人

“因此……”看着何潇雨一副沉思的模样,欧阳月明缓缓说:“我想到另一种可能,这一切会不会是一场更大的阴谋,用来转移我们视线同时扰乱你心境的阴谋!”

“你认为,刘涵得知夏琪龙会见刘放,为了害pà

暴露自己可疑行踪,杀人灭口的同时,又将一切不利因素尽数推给对方,以便达到栽赃嫁祸的目的?”何潇雨仿佛了解对方所想,逐步提出自己的见解。

“不排除这种可能!”或许是因为怀疑一个人,对方的一切不合理地方就会逐步明朗!欧阳月明深深抽了口烟,凝声说:“当时,我们赶到现场,看到局长中毒身亡,夏琪龙又呆站在一旁,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先进行侦察和询问,可刘涵却一口咬定是对方毒杀局长,并对其大打出手。刚开始,我一直认为是他情绪失控,如今想想,又觉得里面大有文章!”

“刘涵如何能够确定夏琪龙就是杀人凶手?更何况,他们本身还是朋友,而夏琪龙,更是我何潇雨的兄弟,对吗?”何潇雨阴沉着脸提出欧阳月明心中的疑惑。

“不错!”随着脸色一凛,欧阳月明接着沉声说:“最重yào

,刘涵和我一样,是警察!身为警察,应该比谁都清楚,无凭无据就认定一个人是凶手,此为大忌,于法不容!”

“如此说来,刘涵果然拥有很大嫌疑!”何潇雨的眼眸冷芒更盛。

“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怀疑,在没有充足证据下,我也不能下定结论。”叹了口气,欧阳月明语气一转,沉吟道:“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尽快找到所有参与者并集中起来。”

“你觉得该怎么做?”

“分两步进行。”欧阳月明将手指上的烟头一弹,快声说:“我先回去调查所有死者资料,从中找出一切可疑者,并逐步排查调出参与者,有了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至于你,多注意刘涵以及身边一切异常之处,毕竟,我们也不知dào

,刘涵究竟是真凶还是被冤枉。”

“明白了!”很意wài

,何潇雨第一次温顺的听从旁人的安排!

“对了。”像是想到什么,欧阳月明接着说:“我还要跟你借一个人。”

“谁?”

“小风。”注意到何潇雨不解的眼神,欧阳月明急忙解释说:“我担心夏琪龙会有危险,想让小风去保护他,哪怕是弄个像你这里一样的结界也可以。”

“不需yào

!”何潇雨的眼眸快速划过一道精光,淡然道:“琪龙现在会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安全,因为凶手的目的是要陷害他,既然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凶手,在该死的人没有死完前,他一定不会有事,如果这时候让小风去见他,对他而言,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闻言,欧阳月明不由彻底释然,同时,又对何潇雨的智慧与冷静敬佩有加。当即,从裤兜里掏出一份折叠起来的资料,递给对方说:“这是你要的东西。”

“什么?”何潇雨狐疑的接过资料。

“刘涵的资料!”

“刘涵……”嘟喃过后,何潇雨的眼神快速眯成一条直线,冷冷盯在资料上刘涵的信息。

“他的资料,很少,这是我花了一个晚上整理出来的。”欧阳月明补充一句就快步离去,毕竟,他身上还有更为重yào

的事情要做。

刘涵,黄亚镇人,从小学习优秀,初中辍学到处闯荡,18岁正式进入黄亚镇黄城县公安局重案组,半年后离职……

“主人,你为什么不吃饭?”夜雪很是疑惑的盯着何潇雨发呆的模样,忍不住停下筷子。

“哦!”回过神,何潇雨笑了笑,给夜雪夹了块肉,自己埋头扒了几口米饭,而后,动作又是一滞。

不对!记得刘涵说过,他家境从小就不好,学习也比任何人都努力,既然如此,他又为何中途辍学?他辍学的这些年又去了哪里?为什么18岁以后能够进入警局,还是重案组?又因何仅仅工作半年就离职去深圳,还重新加入警队,成为一名刑警队员?

“有事?”小风依旧埋头于饭前,诡异的是,对于何潇雨的举动,却了如指掌。

何潇雨缓过神,淡然瞥了对方一眼,若无其事的说:“今天,学校又死了两个人。”

“是笔仙事件的参与者,对吗?”小风似乎并不吃惊,或许,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多到他都快麻木了。

“你知dào

?”何潇雨的眼神不由一凝。

“不稀奇!”咽下一口饭,小风缓缓说:“那栋学校阴气太重,只要是参与者,在里面的,通常比外面的死的更快。”

“不能驱除?”

“那是来自坟墓的阴气,莫说我,即使是我师父也无能为力!”再次咽下一块肉,小风叹了口气说:“换句话说,那是纯天然的,不能被掩盖或者驱散!不过,对于常人而言,也没有什么害处,只不过有时候会感到阴冷。”

“不会被怨灵利用?譬如说,增加法力或者怨气,从而残杀全校师生?”

“电影看多了吧!”小风无视何潇雨微怒的神情,淡然道:“阴气有两种,一种发自灵体本身,另一种则是像学校那样,来自后天性的酝造,譬如,墓地、厕所等。前一种会致命,后一种就如天气中的黑夜,只能给灵体增加一些屏障,譬如结界之类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其中之意已经很明显了!何潇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满是疑惑的问:“可是,鬼魂白天怎么可以出现?难道她们不怕阳光?

“你看到阳光了吗?”小风不由嗤之以鼻。综合实力上比不过何潇雨,不过能在言语上打击对方,也是一种乐趣,对此,他乐不思蜀!

何潇雨冷冷盯着那张冷嘲热讽的嘴脸,强行忍下将其揍翻的冲动,狠狠一口咬在米饭上。

夜雪看到主人吃瘪,自然不太高兴,狠狠瞪了小风一眼,视线一转,又是一呆,怔怔盯着杨筱旭迷醉的眼神,不解的说:“我脸上有东西吗?”话毕,不由自主在脸上抹了几下。

夜雪懵懂的话语,成功引起何潇雨的注意,下一秒,眼神一冷,硬声道:“我警告你,少打夜雪的主意。”

闻言,杨筱旭不由快速垂下头,一言不发的神情上,满是尴尬。

徒弟不吭声,并不代表师父也不吭声,暗恼杨筱旭软弱的同时,小风两眼一瞪,带着一丝火气说:“我徒弟很差吗?”

何潇雨认真打量了几眼几乎把头埋进胸膛里的杨筱旭,视线一转,对上小风微怒的眼眸,冷冷说:“不是很差,而是特别差,要人样没人样,要钱没钱,屁大点小屁孩,满肚子坏水,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话说的,也太欺负人了!小风算是明白了,对方明显是在报复,肯定是刚刚被自己言语打击到,如今借题发挥!当即,没好气的回应道:“总比有些人,人模狗样,忘恩负义要强得多吧!”

“你想打架?”这下,何潇雨可不干了,桌子一拍,猛的站了起来。

“谁怕谁?”小风也憋了很久,不甘示弱一瞪,紧跟着迅速站了起来。

眼看气氛愈发僵硬,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味道,杨筱旭急了,急忙劝说道:“大家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闭嘴!”这一刻,何潇雨与小风竟异常有默契,双双把眼一瞪,怒斥着杨筱旭,后者无辜的垂下脑袋。

至于众人众人争执的焦点,夜雪!依旧没心没肺的大吃大喝,仿佛不知dào

,自己是挑起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

和潇家出租屋热火朝天的气氛相比较,刘涵的宾馆却是异常安静,安静的几乎觉察不到一丝人气。

大厅里,两个人,一坐一站,一言不发,宛如雕像。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靠椅上的人微拉了一下宽大帽子,成功的把脸部表情掩饰在阴影中,缓缓说:“我对你很失望!”

闻言,刘涵神情剧变,即使是身体也不由自主微微颤抖起来,急忙说:“请师父赐教。”

“我一直以为,你天资聪慧,是难得的人才!如今看来,你也不过如此,若是早知dào

你不堪重任,昔日,就不会大费苦心栽培你!”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绪。

然而,也是这样的语气,令刘涵额头上的冷汗流得更加淋漓,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他心里明白,眼前的人有多么可怕,尤其是对方背后的势力,比起何家,有过之无不及!即使是众人畏惧的何家核心人物何向阳,在对方面前,也和小孩没有两样。

“我问你,何潇雨是否对你产生怀疑?”老者语气一凛,阴影处迅速射出两道寒芒。

气氛骤然急促下降,冷的心跳都几乎停顿!

迅速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刘涵的头垂得更低,连声解释说:“请师父放心,我已经诱导开视线,何潇雨现在绝不会再怀疑我。”

“哼!”老者冷冷一笑,极为低沉的说:“人,只要产生怀疑,心境就会产生变化,就会慢慢寻索一切被忽视不合理的地方,任凭你做事滴水不漏,都难免有迹可循,你如何打消对方的怀疑?更何况,面对的是何潇雨!而你,又是破绽百出!”

第一百四十七章 惊天大阴谋

面对指责,刘涵虽然不敢反驳,但神情明显不以为意.

老者自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当即,冷笑连连,哑声说:“你不信?”

“徒儿不敢!”刘涵不由一凛。

“我看你不仅敢,还自以为是!”随着脸色一沉,老者阴声道:“你可知dào

,你犯了哪些错误?”

“请师父赐教。”面对怒火,刘涵神情不由一紧,满是恭敬弯下身躯。

“嫁祸慕容钰引起怀疑,毒杀刘放愚不可及,陷害夏琪龙自掘坟墓,最为愚蠢的是,杀害女友转移何潇雨的视线,却画蛇添足死咬住夏琪龙不放,甚至不惜将小风拖下水!”注意到刘涵眼眸中闪过的不忿,老者又是低沉一笑,淡然道:“你不认同?”

“师父,我以为,我这样做并没有做错!”或许是据理力争的原因,刘涵快速克服心中的畏惧,泰然自若说:“嫁祸慕容钰虽然会引起怀疑,但是,怀疑的视线较广,譬如,魏钊、夏琪龙等人,都很有可能被列入怀疑的视线中,为了新计划能够顺利进行,这个环节必不可缺!而魏钊,太过聪明了!为了避免让他得知我们的计划,必须除掉他。至于陷害夏琪龙……”说到这里,他颇为苦恼的道:“是不得已而为之,何潇雨对我产生怀疑,并让夏琪龙探我舅舅口风,无奈之下,我只好将舅舅毒杀趁机尽数推到对方身上!不过,我已经做了万全之策,杀死露露消除他的怀疑,并成功将其视线转移。”

“你凭什么认为杀死露露是个万全之策?又凭什么认为成功转移何潇雨的视线?”老者虽说是在询问,但眼神却无一丝应有的好奇,有的,只是更多的冰冷。

“何潇雨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这辈子,对什么都不屑一顾,唯独三样是永远无法舍弃的,亲情、友情、爱情!亲情,已经支离破碎,友情也是渐行渐远,唯独剩下爱情!因此,他潜意识一定不会相信,我会杀死露露,就如他永远不会伤害夏漠然一样!所以,当我抱着露露痛哭的时候,他动了恻隐之心,他自然而然相信我是无辜的!当他相信我是无辜的时候,那么,就会认真考lǜ

我的话,只要考lǜ

我的话,那么,夏琪龙和小风,他们就算没有嫌疑,也会慢慢变得有嫌疑!”说到这里,刘涵仿佛看到未来的模样,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冷笑,信心十足的说:“加上先入为主,我告sù

他,魏钊死前曾提醒过要小心夏琪龙,他的思路必然会发生变化!”

“什么样的变化呢?”老者仿佛也来了兴趣。

闻言,刘涵精神更是一震,洋洋自得的说:“自然是怀疑夏琪龙,而且,这种怀疑会随着深思愈加深刻!魏钊、夏琪龙和他是众所周知的铁三角,向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在魏钊有所发xiàn

的时候,却选择沉默,选择黯然脱离阵营,光这点,就足以令他久久不能释然,加上魏钊那段时间又只见夏琪龙一人,他心里必然更加怀疑!再加之我的诱导,将驱魔人小风拉下水,毕竟,一个人会驱除鬼魂,自然也会操控鬼魂,那么,这个人的嫌疑自然也会变得很大,况且,他们本身就是情敌关系,都有一个共同喜欢的对象,夏漠然!”

“你很得yì

!对吧!”老者声音渐冷,就如他的眼神犀利而尖锐。

“徒儿不敢!”刘涵心中一颤,赶紧垂下头,因为他从老者的语气中听出浓烈的怒意。

“如果我告sù

你,你所谓天衣无缝的计划,其实是个漏洞百出愚昧至极的馊主意,你是不是不服气?”

“请师父赐教!”刘涵表面上说的很诚恳,心里却很不服气。

“要赐教是吧!”老者冷冷一笑,目光冷冽似刀的说:“第一,夏琪龙和何潇雨认识多久了?他们之间的友情与默契又岂是你所能了解?即使会产生怀疑,也只是短暂的,一当怀疑消失,你这个死咬住人家不放的蠢货就是赤裸裸的嫌疑犯。第二,你说魏钊死前告sù

你,提醒小心夏琪龙,更是蠢到极点,你和魏钊认识多久?何潇雨和魏钊又认识多久?就算要提醒,也轮不到和你说,一当,他对这点产生怀疑,你又岂不是不打自招?第三,你病急乱投医,因为心虚而毒杀刘放,更是无可救药,你以为,刘放死了,就没有人知dào

你的行踪吗?别人不会调查吗?如果留下刘放,虽说何潇雨会怀疑你一些行踪,但终归只是怀疑,如果你言辞得当,自然可以轻易消除,可你居然还嫁祸给夏琪龙,一当澄清夏琪龙是无辜的,你只有死路一条,因为,夏琪龙此刻必然知dào

,你才是凶手。”

简单的三个问题,就令刘涵顿时冷汗淋漓,心里更是万分惊恐,这一刻,他才觉悟到,自己犯下多么可怕的错误。

“第四!”老者冷冷盯着面前微颤的身躯,阴沉的接着说:“你将小风拖下水,更是脑残到令人发指,小风虽明面上和何潇雨是情敌,但你别忘记了,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人,夏漠然!夏漠然和小风的关系,你别告sù

我你不清楚?”

“我知dào

!”刘涵满是无力的回应一句,心里早已悔青了肠子。

“既然知dào

,为何还要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老者眼光更冷。

“我以为……”

“你以为,何潇雨深爱着夏漠然,心里必然对小风有了些许隔阂,自然也会怀疑对方的动机,对吗?”老者仿佛知dào

刘涵心中所想,竟一字不漏说中对方的心思。

“没错!”刘涵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力,面对老者,他竟如同三岁孩童般措手不及。

“哼!”老者轻蔑一笑,沉声说:“蠢!以你这样的能力,说出去,我脸上都无光!你自以为,何潇雨对小风产生怀疑,却忽视了,夏漠然对小风的信任!你说,何潇雨是相信你多一点,还是相信夏漠然多一点?一当,何潇雨相信小风是真心实意帮他,那么,你如此百般排斥小风,在他看来,又意味着什么?在综合上述种种现象,你以为,你还能继xù

潜伏下去吗?”

“我错了!”刘涵说的很苦涩,引以为傲的智慧一当被粉碎的支离破碎,他竟显得异常颓废。

“你还能知dào

错了?”老者笑了!只是眼神却无半点笑容,旋即,缓缓闭上眼睛,淡然道:“一个怀疑!仅仅一个怀疑,你就分寸大乱,以你此等能力,我又如何放心推荐你进入中央!”

闻言,刘涵身体又是快速一震,迅速抬头说:“师父,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不会犯错。”

“机会,是自己争取的,不是别人给的!有的人,一生犯下无数次错误,都可以被原谅;而有的人,哪怕只有一次,都不可饶恕!”老者的声音平静,完全听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然而,恰是这样的语气,令刘涵的眼睛瞬间睁大,像是觉察到什么,一个侧目,阴暗处,无声无息走出一道身影,挺拔而阴森,一股与生俱来的肃杀之气缓缓在其身旁流淌。

来人走的很慢,也很稳,不急不躁,仿佛对什么事都漫不经心,即使是眼眸,都和常人无异,不含一丝异样的情绪。

但也是这么一个人,令刘涵没由来感到毛骨悚然,杀手!这个念头刚涌上心头,手不由慢慢伸进裤兜里,紧了紧手中的铜铃,宛如奢望从中获得一丝底气。

老者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稍微调整了一下靠姿,若无其事的说:“如果,你想召唤出那个半成品的话,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别忘记了,招魂铃是谁给你的,也别忘记了,你的能力是谁教的,操控怨灵,你远远不如我。”

噗!刘涵双腿一软,硬生生跪在地上,拼命磕着头喊道:“师父,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一定会将功赎罪,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杀你?”老者忍不住轻笑起来,旋即,淡然道:“我若要杀你,又何必让他出来,况且,我花了这么多年栽培你,又岂会让你轻易死掉!”

刘涵顿时心中大定,颇为狼狈的站起来,急忙说:“请师父放心,我知dào

该怎么做了!”

“哦!”老者眼神猛的一亮,稍微坐正身姿说:“你想怎么做?”

“怨灵因为来自笔仙召唤,她的能力有限,只能追杀被诅咒之人,因此,夏漠然和小风只能通过其他途径将其诛杀,我会在恰当的时候,利用师父送给我的人,将她们一一灭口……”注意到老者的眼神越来越冷,刘涵心中的底气也迅速消失,声音由重变轻。

“你错了!”冰冷的语气下,老者一字一字重声说:“夏漠然不能死,至少不能是现在死,因为她是我计划最关键的一步棋子,至于小风,也不能死,因为他,是误导所有人思路的关键!怨灵本体被封印太久了,那四块镇灵石又法力无边,任凭我们如何努力,哪怕每年送上一个灵魂,也不能撼其分毫!因此,在新灵体产生前,一定不能让任何人洞悉内幕,否则,只怕前功尽弃,真到那时,你也别活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李雅之死

微颤过后,刘涵满是恭敬的说:“请师父教我!”

“你知dào

他是谁吗?”随着目光一转,老者缓缓露出一丝笑容.

刘涵怔怔盯着无声无息静立一旁的人,心悸之余,略带不适的移开目光,不愧是杀手出身,之前杀气沸腾,令人望而生畏,如今却又寻常无异,相信将其扔在人潮中,也绝对兴不起一丝波澜!

“郭战,越战退伍军人,一生杀人无数,从未失手,擅长枪械,却更喜欢使用匕首杀人!”说到这里,老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重声说:“最重yào

,他是何东专门派来监视我的人!”

闻言,刘涵神情又是一愣。

“很意wài

,对吧!”老者显然将刘涵的神情尽数看在眼里,满是得yì

的说:“世人皆说何东心狠手辣,心计过人,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如非为了何潇雨,他又岂配成为我对手!连我在他身边安插了人,都浑然未觉,还自以为是派我的人来监视我!不过,如此一来,反而给了我一个更好的主意!”

“师父的意思?”刘涵很是不解。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你自然都会知dào

!”老者摆摆手,也算是为这次谈话画下句号。

就在此时,向来沉默的郭战淡然瞥了眼门口方向,缓缓说:“门外有人。”

“你说什么?”刘涵没由来一惊,猛然侧身盯向大门方向,强行忍下移动的步伐,一个侧目,紧紧看着若无其事郭战,心中一阵诧异。

郭战完全无视刘涵异样的眼神,平静看着老者说:“刚刚离开了。”

话刚一落,刘涵终于沉不住气,迫不及待冲向门口,随着大门拉开,探头一扫,走廊深处,一道倩影一拐而没,心急之际,迅速侧脸望向老者,仿佛静候指令。

老者的举动更加怪异,不急不躁,看起来很是沉稳,像是胸有成竹一样。淡然瞥了郭战一眼,自顾自抚摸着手指说:“秘密,在什么人嘴里最安全?”

“死人!”话刚一落,郭战身影一闪而过,瞬间消失在两人视线中。

“师父……”犹豫了一下,刘涵缓缓说:“他是不是早就发xiàn

门外有人?”

“你是不是想说,他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们?这样,更能万无一失?”老者就像刘涵肚子里的蛔虫,对其心事了如指掌。

“不错。”刘涵倒是坦然承认。

“他很自负!或许这是他唯一的缺点,在他眼里,只要是敌人,都已经死了!所以,当门外之人偷听我们谈话的时候,在他眼里,俨然已成死人,一个死人,又有谁在乎对方知dào

多少?”

闻言,刘涵倒也释然,只是,心里难免还会忐忑不安,悄悄瞥了眼老者淡定的模样,犹豫着说:“万一……”

“没有万一。”老者缓缓站了起来,稍微整理一下衣袖,心平气和走向门口说:“他做事,比你强,从不给自己留后患!倒是你,多多保重吧!”

“是!”刘涵微垂的脑袋随着老者离去渐渐抬高,眼眸一片冰冷。

繁华的商业街,车水马龙,每个人都步伐匆匆忙碌着各自午餐,当然,其中也不缺乏饭后闲聊漫步的情侣。

人群中,有一道身影显得与众不同,无论是急促的步伐,还是惶恐四顾的眼神,抑或是苍白的脸色已经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都成功让她成为众人的焦点。

也许有人奇怪,也许有人揣测,但不管是哪种,都远远不及李雅此时心中的震惊和恐惧。

为什么会这样?同样的话,她心中已经问过无数遍,可惜,答案,永远不能知晓!就如在她所知的世界里,永远无法想象那充满黑暗的一面。

什么样的一个人,可以如此丧失人性?为了利益,杀亲诛爱?

这个问题,就如一根毒刺,时刻卡在心里,一点一点将其刺透,酸楚疼痛之际,恨意,愈发浓重。

害死魏钊以及无数无辜性命的凶手终于浮出水面了!无论是真凶还是幕后者,都足以令其大为震撼。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感恩戴德的人居然会是衣冠禽兽!如不是因为复职,激动之余想要邀请刘涵吃饭以示谢意,她还无法得知这个恐怖的阴谋。

眼看警局遥遥在望,李雅松懈的同时,牙根也越咬越紧。

刘涵,我一定要让你为此付出代价!

注意到前方又一次涌了一波人潮,李雅的眼神渐渐攀上一丝警惕,毕竟,在得知如此大阴谋后,她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确认没有可疑的面孔,快步迎了上去。

郭战就如一个匆忙回家的行人,无论是神情还是眼神,都表演的相当到位,眼看就要和目标人物擦肩而过,稍微抖了抖手,银光一闪,又恢复平静,速度之快,令人不由咋舌,即使是在密集的人群中,都没有掀起一丝涟漪。

人潮过后,李雅依旧缓缓前进,只是步伐逐渐凌乱。

血丝,渐渐从紧捂脖子的手缝中溢出来,带着凄迷的艳丽,形成一条又一条的血色泪痕,滴落在地的同时,也染红了那一身黄色休闲衣。

张大到极限的嘴巴,宛如频临死亡的鲤鱼,无力的吸取着干枯的空气,急促下垂的瞳孔,涣散而失焦,伴随着时不时发出的低沉瘪响,身体开始摇晃起来。

不知是何人,开始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而后,接二连三的惨叫声陆续在人群中炸开,焦点所向,是轰然倒地的身影。

李雅死了!

当何潇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惨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丝,魏钊临死前那张绝望的脸庞又一次涌上脑海,后悔、自责、内疚各种负面情绪更如潮水快速淹没了他的一切神经,紧随着闷响,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

警察局。

验尸官检查完毕李雅的尸体,侧脸转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欧阳月明道:“死因已经确认,一刀毙命,利器直接割断喉管,由于割得很深,连接大脑的大动脉被连带割断,大脑供血瞬间为零,维持几秒后,立即进入脑死亡。”

“从正面袭击?”扫了眼李雅痛苦的神情,欧阳月明的语气就有股压制不住的怒火。

“从伤口来看,整齐,深刻,干净利索,应该是正面袭击,而且是在死者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笔直一刀带过,否则,伤口不会直接形成一条直线。”验尸官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说:“队长,凶手应该是个职业杀手!”

“职业杀手?”阴沉的声音过后,何潇雨在两名警员的带领下缓缓走了进来,身后还有小风、杨筱旭以及夜雪。

“是的。”回过神,验尸官重新应了句,语气比之前多了几分肯定的成分。

“李雅和黑道上的有仇?”随着视线一转,何潇雨紧紧盯着欧阳月明。

“没有。”欧阳月明回答的非常肯定,强调说:“进入我部门的每一个警员都是经过详细调查认真挑选,即使是李雅,都是在刘涵推荐下,经过我详细调查才肯定下来。”

“那你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职业杀手盯上她?”

“我正在查,你放心,我不会让我下属死的不明不白。”欧阳月明脸色一整,说实话,他讨厌何潇雨现在这副神情,尤其是高高在上的语气。

“查?”何潇雨冷冷一笑,随着眼神一凝,犀利似箭的说:“如此说来,你还没有头绪咯?”

闻言,欧阳月明不由一阵气短,紧憋着怒气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我就是对你们警察太放心了,才会让我在乎的人一个接一个死于非命。”何潇雨这话说的很重,至少成功挑起每一个在场警察的怒气,冷眼望着一张张愤愤不平的脸庞,随着视线定格,深深盯着欧阳月明憋红的脸说:“不服气?”话毕,也不顾对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怒火滔天的吼道:“不服气也他妈都给我忍着,你不是没有头绪吗?那我就告sù

你,头绪在哪里。”

尽管难忍何潇雨目中无人的语气,但是乍闻对方言下之意,欧阳月明的神情不由为之一震。

“李雅离开警局的时候是中午,按常例,当时应该是去吃饭,而她一般用餐兼午休时间都是在家里。然而她家的方向明显和她回来的方向是相反,也就是说,她并没有回家吃饭!那么,她会去哪里?还有,正常午休时间应该是1小时30分吧,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仅仅花了30分钟就往回赶?在这30分钟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不用奇怪我怎么对李雅的行踪如此清楚,这些,稍微询问一下值班人员就一清二楚。”

何潇雨的话终于让欧阳月明茅塞顿开,惭愧之际又是满心敬佩,如不是因为对方的语气太过恶劣,相信他这种敬佩的心态几乎会升级成为崇拜!当即,调整好心态,快速对着一旁的警员吩咐道:“马上顺着李雅有可能路过的街道仔细排查,我一定要知dào

,她究竟在哪些地方呆过,又见过哪些人。”

其实,欧阳月明之所以没有注意到最基本的细节,完全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而且皆是无法以常理去解释,因此,他才忽略了最基本的询查过程。

注意到小风看完尸体,何潇雨也没有继xù

多说什么,满是伤感瞥了眼李雅的尸体,紧了紧下垂的双拳,迅速转身,缓缓离开停尸房。

第一百四十九章 如影随形

寒风下,一片枯黄的树叶终于经不住长时间的摧残,缓缓脱离早已枯萎的母体,在半空中打了个转,无力的随风飘零而下!或许是控诉命运的不公,不甘化为尘土的它正想挣扎着站起来,就被一只脚将其重重压扁揉烂.

“有发xiàn

吗?”缓缓放慢步伐,何潇雨的脸色全然看不出一丝异样。

“没有阴气入体,确认为人为。”小风回答的很低落,就如他的心情,被这阴沉的天空以及冷清的街道所影响。

或许是刚刚死过人的原因,平日里异常活跃的商业街变的死气沉沉,除了零零散散的几道游走的身影,入目所及,尽是一片荒凉,很多商铺也早早关门停业。

面对这一幕,也许很多人会感到费解,就算真死人,也不至于令商铺停业吧!可惜,他们往往忽略了一件重yào

的事,那就是迷信,在黄亚镇,迷信之风强烈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就算出个远门,都要求神拜佛并随时携带符咒以求平安,更何况亲眼目睹一条鲜活的生命消失在眼前,对于打开大门做生意之人而言,此为不吉!会影响气运,因此,他们宁愿停业一天都不想沾上这股霉气。

何潇雨可能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对此,倒没有多大的反应,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加快前进的脚步。

没由来,小风的脸色一变,猛然仰视,天空,不知dào

何时变得更加阴沉,隐约可见,丝丝黑气流窜其中。

“师父,怎么了?”杨筱旭第一时间觉察到小风的异样,顺着视线仰视着平淡无奇的天空,不由感到诧异。

突发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住何潇雨和夜雪的注意力,伴随着侧目,脸色愈发浓重,因为他们从小风身上感到一股不寻常的气味。

“有邪气!”小风嘟喃一句,脸色再度剧变,把手一指,看向何潇雨道:“协扬高校,是不是在那个方向?”

何潇雨眼神不由一凝,沉声道:“没错。”

话刚一落,小风就如脱缰的野马,风驰电掣般一闪而过。

“马上去协扬高校,新的参与者出现了。”

伴随着风中传来的话语,何潇雨等人也迅速冲刺起来。

协扬高校。

由于频发离奇死亡事件,不少学生担惊受怕之际,纷纷转校就读,远看就要面临倒闭的危机,心急如焚的校长破天荒召开紧急演讲会议。

广场上,各班各级的学生或是无精打采打着呵欠,或是挤眉瞪眼讥笑相向!显然,对于讲台上口沫横飞的校长兴致缺缺,想想也是,换谁饱受快接近两小时的视觉神经摧残,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更别提给什么好脸色了!

“这傻逼,唧唧歪歪没完没了了!”人群中,有个矮个子明显处于崩溃的边缘,恶狠狠低声咒骂一句,视线一转,扫向一旁发呆的陈一涛,轻碰了下对方的肩膀说:“想什么呢?”

“没什么。”回过神,陈一涛不痛不痒应了句。

好友虽然说得平淡,但矮个子显然不信,像是想到什么,犹豫了一下,低声说:“还没有你哥的消息吗?”

仿佛说到陈一涛的伤心事,黝黑的脸庞渐渐染上一丝愁容,叹了口气说:“没有!”

作为为数不多坚持留在新人村的陈家,陈一涛完全明白父母的心思,他们之所以不愿意搬走,是为了等待哥哥回家,母亲总说,家在村里,哥哥回来了,才能第一时间找到!

说起来,哥哥陈木涵已经失踪了很多天了,父母几乎每天都往警局里跑,可惜,得到的消息永远都是冷冰冰的“调查中”。为此,家里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温馨,每天晚上,他所听到的,永远都是父母互相埋怨与责备的争吵,暗无天日的愁云也开始笼罩在这个不幸的家庭里,很多时候,他甚至在想,与其如此痛苦的活着,倒不如死去自在,至少耳边会清净很多!他不是不关心哥哥,只是承shòu不了这种蔓延着死气与哭泣的家庭,即使是做梦,都能听到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以及眼中只有哥哥没有自己的模样。

对于哥哥的失踪,他心里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尤其是看到这么多人相继死去,这种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不由自主回想到召唤笔仙那晚那些诡异的现象,哥哥,也是从那晚之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自认自己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尽管生活在被迷信之风包围的村庄,但是,他所学的,所懂的,皆是科学方面的知识,或许因为如此,他才不愿相信这个世界真有鬼!当然,最重yào

的一点,那就是如果他相信世上有鬼,就等于认同笔仙之说,也就是说,他和哥哥都会死于非命!毕竟,他们都是那一晚召唤仪式的参与者。一想到这点,他心里总是忍不住发毛,或许是害pà

,这些事,他并不曾告sù

父母!

“一涛,一涛。”矮个子看着好友恍惚的神情,不由担心说:“你,真的没事?”

“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昨晚没有睡好,精神有些恍惚。”陈一涛不想好友太过担心,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一下,眼神四顾之际,猛然一震,伴随着焦点凝聚,身后人群中,有张脸开始在瞳孔中无限量放大。

李霞?

怎么可能?

仿佛应证陈一涛的想法,李霞惨白的脸庞机械般缓缓转动,紧随着视线汇集,带着阴森的气息朝着对方诡异一笑,而后,突如其来的血液宛如宣泄而下的洪水,从发丝里不停溢出,眨眼间,将她的五官勾画的异常血腥与狰狞。

啊!!!

暴起的惨叫声快速在人群中炸开了窝!令正演讲到高潮的校长不由自主抖了抖,随着注目,鼻子瞬间气歪了。

只见,陈一涛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周围诡异的出现一个大大的真空地带,这还不算,他紧闭的双眼下,是一张异常惨白的脸庞,发紫的嘴唇上下抖动,不停嘟喃道:“有鬼!有鬼!”

声音虽小,却仍一字不漏传入校长耳孔里,令其原本不悦的心更是没由来升起一团邪火,什么叫砸场子!这就是血淋淋例子,一个校长,当着全校师生面前,被一个学生捣乱,那是种什么感觉?那简直就是对他权利的挑衅,尤其是此时,他正拼命游说打消学生们畏惧鬼神的恐惧心理,甚至一度反复强调,所谓鬼神皆是子虚乌有的事,却不想从中跳出一个和他唱反调!一想到这点,他几乎抓狂,当即,咬牙切齿的吼道:“这是那班学生?”

一旁,一名男老师畏畏缩缩的站出来,低声说:“是我高一班的陈一涛。”旋即,瞥了眼校长异常难看的脸色,又连忙解释说:“他这几天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我怀疑可能精神方面出现问题。”

闻言,校长的脸色总算好了很多,毕竟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加上对方能言善辩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当即,脸色一整,和颜悦色的说:“既然如此,赶紧看看去。”

对于台上的对话,陈一涛显然没有心思去理会,被恐惧占据心灵的他,除了龟缩在地上不停瑟瑟发抖,似乎也找不到其他宣泄的方式。

“怎么回事?”男老师蹲了下来,紧紧盯着对方惨白的脸色,心里又是一阵发毛。

其实,他并不像表面上那般若无其事,准确的说,他也很害pà

,学校接二连三出现问题,如果说没有往鬼怪方面去想,那是骗人的!无奈,校长为了维持学校正常经营,给他们每一位老师开出双倍薪水的诱惑,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人呢?面对高薪,又有谁能不动心!

看到班主任,陈一涛的心总是安定了下来,即使如此,他依旧不敢回头观望,只是颤声重复说:“李霞,我看到李霞,她在我身后!”

下一秒,接二连三的尖叫声更为响亮,只不过,叫得最大声的是来自李霞班级的学生。

李霞的死因,一直是学生们最为忌讳的言辞,毕竟,谁也永远无法解释她临死前的那些异常举动,在任何人看来,她的死,也只有和鬼怪方面挂钩才能解释的通,而后,她的两名死党相继死亡,更令学生们不由自主联想到是她舍不得死党,特意从地狱回来接走她们,对此,很是惶恐!如今,乍听陈一涛所言,谁能不惊?谁能不怕?即使是男老师,也忍不住跌坐在地。

怪异的一幕发生了,陈一涛身后,密集的人群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两侧退去,顿时在中间呈现出一条宽大的通道,显得既空荡又阴森,恍惚间,一个浑身浴血的女生正孤零零站在其中诡笑不已。

“胡闹!”校长这回算是真气炸肺了!全然失去往日的镇定与礼仪,怒目圆睁瞪着周围的教师吼道:“马上将各自班级学生带回教室。”话毕,把手一伸,指向陈一涛怒斥道:“你,从现在起,被学校开除了,精神有问题还读什么书?滚回家种地去。”

这场费尽心思的演讲终于就这样草草收场,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挫折,令校长懊悔的同时也为前途担忧,甚至一度在想,是否应该请些高僧来作法驱邪!

第一百五十章 如影随形(下)

协扬高校.

笼罩在每个人心里的阴影并没有随着陈一涛的离去而有所改善,依旧对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心悸不已,打退堂鼓心态的人也就更甚,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此刻心里想的居然离奇的一致,那就是尽快离开这个鬼学校!

作为校长,担心的事自然更多,他不是白痴,自然心里很清楚,这一次,只怕后果更加严重了!想的这里,迅速掏出手机,或许,只能做一场法事来消灾避祸了,就算此举会给学校声誉带来巨大影响,但也好过眼睁睁看着它倒闭吧!

就在此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他的思路,回过神,沉声说:“进来。”

推开门,何潇雨缓缓走了进来,而后,身后的小风等人也迅速进入。

“你们?”校长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眼神一阵闪烁。

难道是乔装打扮想要探知内幕的媒体记者?

难怪校长有这种想法,自从学校曝光陆续发生离奇命案后,退学的学生多,闻风而至的媒体就更多,对此,他总是苦不堪言。

“我叫小风,是驱魔人,他们是我同事。”小风丝毫不罗嗦,干净利索把手一挥,一道巨大的符咒凭空出现,再一收,顿时消失。

面对如此神奇的一幕,校长的眼睛几乎凸出来,缓过神,立马眉开眼笑的站起来,连声说:“请问大师,你有何事?”

“我不是大师,只是一个驱魔人。”小风淡然应了句,旋即,又沉声说:“我要你学校马上停课一星期,至于原因,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如果不想彻底垮掉的话,就按我话去做,我会在这段时间帮你清理干净那些东西。”

“大师,停课一星期会不会太久了?”注意到对方不悦的眼神,校长语气又是急忙一转,踌躇着说:“那个……不知dào

你要多少费用?”

“不需yào

费用。”

“你的意思,是不收钱?”仿佛难以置信,校长的眼睛瞪的有些大。

“不错,除魔卫道是我辈本分,作为回报,就用心栽培学生吧!”小风说的很坦然,眼神更坦然,即使面对何潇雨投来的狐疑眼神,都不曾产生一丝变化。

“一定一定!”没有什么事比不花钱就能消灾避祸来的更开心了!校长顿时喜上眉头的说:“大师果然是大师!气度非凡,一看就知dào

不是等闲之辈!”

无心啰嗦的小风眉头一皱,直奔正题说:“现在,我想知dào

,你们学校刚刚是否发生过什么异常之事。”

“异常之事?”校长显得有些迷茫。

“譬如,有人行为怪异反常?”

经此提醒,校长才想到不久前广场发生的一幕,当即,缓缓说:“有一个,我也不知dào

算不算反常,就是不久前我召开演讲大会,在这过程中,有个叫陈一涛的学生行为异常,大喊有鬼。”

“他人呢?”说这话的是何潇雨,显然,他开始沉不住气。

“走了。”校长如实回答。

“走了多久?”小风心里不由一紧。

“大概20分钟左右吧!”想了想,校长继xù

补充说:“不过,我知dào

他家住在哪里。”

校长之所以对陈一涛多加关注,完全是因为之前那场乱局,此后,特意查看了一下对方的资料。

“住哪?”

“新人村。”

小风微愣过后,瞥了眼快速擦肩而过的何潇雨,冲着校长急促说:“现在起,正式停课。”话毕,急忙转身离开校长办公室。

瞥了眼身后追来的身影,何潇雨的步伐不由一滞,默行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说:“你真不收钱?”

“我是孤儿!”注意到何潇雨发愣的眼神,小风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淡然道:“读书的时候,我学校的校长特别好,得知我情况后,基本没有收我任何学费,直接录取我入学,从此以后,我就暗自发誓,无论做任何事,只要是学校,分文不取。”

不知沉默了多久,何潇雨缓缓抬头仰望着天空,嘟喃着说:“要下雨了吗?”

阴沉到极致的天空终于露出它狰狞的一面,漉漉细雨宛如天地间编织的网,带着冻彻心扉的冰冷,无孔不入般散落在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步伐匆匆的街道上,一道身影奔跑的特别急促,无论是慌乱的步伐,还是惶恐而惨白的脸色,都成功引起了一道道怪异的视线,同样赶路躲雨的人们纷纷避如蛇蝎般让出一条宽敞的大道。

面对这种诡异的现象,陈一涛并没有感到一丝不适,依旧自顾自埋头疾奔,和周围畏惧的眼神相比,他的心更加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新人村遥遥在望,他才止下宛如灌铅的双脚,不顾浑身湿淋淋的冰冷,弓着身躯,双手撑膝急促的呼吸起来,良久,像是想起什么,慌乱的眼神往后一瞧,确认没有想象中的恐怖身影,他才彻底松了口气,伴随着苦笑,眼神逐渐恍惚起来。

20分钟前,当校长宛如一个晴天霹雳话语盘旋在耳旁时,陈一涛彻底醒悟了,当他意识到,被迫辍学,将会对这个原本就支离破碎的家庭带来更大冲击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担忧成功的冲淡了原有的恐惧。而后,任凭他如何低三下四哀求,校长就是无动于衷,在门卫和教师的驱除下,失魂落魄的离开学校。

阴沉的天就如他满是阴霾的心,被黑暗笼罩的每一个角落,完全看不到一丝属于光明的阳光!

“喂!我说,你上不上车?”身后,急于登上公交车的中年人似乎开始沉不住气。难怪他会火大,换谁被挡在车门外大半天,都不会有好心情。

回过神,注意到公交车司机投来的厌恶眼神,陈一涛窘迫之际,迅速攀上了公交车。

选好了位置,他缓缓坐了下来,茫然遥望着窗外慢慢后退的景象,骤然,浑身一震,瞳孔一阵急促收缩,死死盯着那三道一闪而过冲着他挥手诡笑的身影。

李霞、李秀英、黄海韵?

头脑空白之际,寒意迅速从脚底窜上脑海,冷的几乎感觉不到一丝热气。

突然,他的身躯变得更加僵硬,仿佛觉察到什么,机械般缓缓扭动脖子,身后,相邻的座位上,一道白色身影宛如雕像般静静坐着,尤为诡异的是,那头宛如瀑布的枯黄乱发笔直下垂,全面挡住了五官,然而,也是这么一道身影,成功刺激了他的神经,毛骨悚然之余,终于放声惨叫起来。

嘎!!!

公交车猛然停了下来,随着车门开启,一道身影风驰电掣的窜下车,而后,汽车以更快的速度一闪而过,留下满地的黑烟!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慌不择路的同时,陈一涛满是惶恐的不断后视,而每一次,总是绝望的看到,朦胧雨雾下,那道诡异的白色身影如影随形般吊在身后。

漉漉雨滴下,他恍惚的眼神逐渐凝集,重重呼出一口热气,弓起身体承shòu着周围异样的眼神,缓缓朝着新人村方向迈开步伐。

“你说,他们怎么那么奇怪?下雨天还背着慢慢走路?”女生提了提手中的雨伞,眼神满是好奇。

“这叫Lang漫,懂不!”一旁的男生搂了搂女友,很是羡慕的盯着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那哥们还真艳福不浅,尽管没有看到后背上女生的样貌,当仅凭一头长发,白衣飘飘以及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就可以断定,必然是个美女!还真看不出,那男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竟有如此好的体力,背着个人都能挺直腰板走路!

当然,陈一涛是听不到路边这对男女的谈话,否则,只怕早已魂飞魄散!即使如此,他也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呼吸也越来越粗重,冷累交替之下,脚下一个打滑,重重跌倒在地。

噗!伴随着水珠四溅,何潇雨急速奔跑的步伐终于慢慢缓了下来。

“怎么了?”小风不由跟着放慢步伐,怔怔看着对方。

“新人村到了!”

“我知dào

。”小风虽然回答的很痛快,但看向对方的眼神明显攀上一丝疑惑。

“进村之后,分叉的巷道很多,而我们又不知dào

陈一涛的具体住址,如果一起行动,我怕影响效率。”何潇雨盯向村口的眼神凝重而专注,即使是发尖下滴下的水珠都不曾令其眨一下眼。

“不行!”紧紧盯着何潇雨骤然回视的眼神,小风斩钉截铁的说:“和陈一涛比起来,夜雪更加危险。”

“我?”望着三双骤然看向自己的眼神,夜雪不由一愣。

“没错!”叹了口气,小风缓缓说:“你天生至阴之体,对于邪物向来就是莫大的补品,尤其是尝到甜头的怨灵,对你更是垂涎三尺!我若没有了料错,对方一有机会肯定会夺舍,霸占你身体以达到进化的最高境界,那就是传说中的恶灵,到那时,就真zhèng

是百鬼夜行,人间末日。”

听到这里,何潇雨的心硬是一紧,伴随着视线扫向小风,沉声说:“如果,我现在将夜雪送走,她是不是就安全了?”

“如果在夜雪没有和怨灵接触的时候,自然没有问题,不过现在为时已晚。”说到这里,小风满是苦恼的接着说:“残留在她潜意识里的怨灵镜像,虽说可以大大提高她的能力,但也同时被刻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如果没有我们守护在她身边,她随时会面临被夺舍的危险,最重yào

的是,以夜雪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和怨灵对抗!”

“也就是说,只要怨灵一天不被消灭,夜雪的危险就无法解除?”何潇雨的脸色很难看,因为他心里明白,夜雪会有今天,都是昔日自己对她下的死命令。

“不仅是夜雪。”深深看着何潇雨,小风缓缓转移视线,茫然望着村口方向说:“所有被诅咒的人,没有一个会逃脱,无论他们在哪里!”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战

很累!很冷!甚至可以说,从来不曾如此疲惫过!或许是长时间的浸泡,陈一涛的脸腮白的瘆人,奋力撑起身体,伴随着脸庞缓缓脱离水面,一簇长发掠过腮边垂了下来.

这是?

狐疑的目光瞬间撑大,死死盯着地面上涟漪逐渐消散的积水,瞳孔又是一阵急促收缩。

水面上,那张被无数乱发缠结的脸庞后面,还有一张被乱发遮盖看不清五官的脸孔。

啊!!!

凄厉的惨叫声令疾奔中的几道身影骤然一停。

“那边。”小风的脸色一凛,率先拔开步伐冲了过去,何潇雨自然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停了,少了视线上的障碍,路况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伴随着一个急拐弯,一道无声无息趴在地面上的身影令疾奔中的两人缓缓停下步伐。

“看来,我们来晚了!”何潇雨的脸色很难看,不用近身查看就可以确认,前方学生装扮的男生必死无疑。

“怨灵的实力变得更加厉害了!”扫了眼尸体旁满地的血水,小风满是凝重的说:“我已经开始感觉不到对方存zài

了!”

“你是说?”何潇雨猛然一惊,迅速看向小风严肃的侧脸,凝声说:“对方还在这里?”

瞥了眼被邪气笼罩的上空,小风并没有回答何潇雨的问题,悄然打了个手印,猛然转身,双手同时向外一推,暴喝道:“驱!”

紧随着一道符咒破空击去,飞扑而来的阴影临空一滞,而后,快速消失于虚空中。

随着神情一松,小风快声道:“注意周围,对方还在,筱旭,赶快拿出驱魔镜,小心看护好夜雪。”

“夜雪?”何潇雨猛然一愣,环顾四周,瞳孔一阵急促收缩,失声惊叫道:“他们没有跟来。”

“你说什么?”一个吃惊,小风快速转身,确认周边并没有杨筱旭和夜雪的身影时,心里硬是一沉,苦涩的说:“我们中计了,这个怨灵的目的,是夜雪!”

闻言,何潇雨不由一急,刚要迈开步伐就被小风拉住,挣脱不开之际,沉着脸冷声道:“你干嘛?”

“我还想问你,你想干嘛?”小风也同样没有好脾气,两眼狠狠一瞪。

“当然是回去救他们。”紧随着眼神一冷,何潇雨怒喝道:“放手。”

“你以为,就凭你这个连杨筱旭都不如的人,还能闯得过去?”小风说的很不客气,不过眼神由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前方,仿佛从风平Lang静的四周嗅到极不寻常的气味。

面对小风凝重的语气,何潇雨算是冷静下来,怔怔望着前方毫无异样的巷道,满是不解的说:“那里,有什么?”

“有很多!”叹了口气,小风从身上掏出一瓶液体,单指滴上几滴,迅速往何潇雨眼睛一抹。

冰凉过后,何潇雨缓缓睁开眼睛,下一秒,心快速沉了下去!

果如小风所言,确实有很多!或许,这种场面,完全可以赶上百鬼夜行了!极目望去,整条窄小的巷道被无数的孤魂野鬼所填满,其中,不缺乏何潇雨所熟悉之人,譬如,潇风铃、安楠、沈小鱼等人!

盯着一双双如狼似虎满是怨恨的眼神,小风沉声说:“这些,全是被怨灵操控的灵魂,如今尽数被释fàng

出来,原因只有一个,她想要夺舍,以便进化自身能力。”

对于小风的话,何潇雨显然没有听进去,呆呆看着昔日好友对自己恨之入骨的模样,内疚、自责之余,神情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或许说,是绝望!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们还好好的享shòu

着美好的青春年华,是自己,害死了他们,恨自己,也是应该的!

“何潇雨!”小风扫了眼身旁失魂落魄的身影,脸色一整,充满严肃的说:“我不管你在想什么,现在最好调整好心情,别忘记了,夜雪她们还在等着我们。”

夜雪!宛如在黑夜中看到一道电光,何潇雨缓缓上抬的脸庞中,深邃的眼眸快速划过一丝坚定,沉声说:“我知dào

了。”

暗自松了口气,小风快速咬破右指,在左手掌心写了个鲜红的“敕”字,而后,双掌迅速一拍,暴喝道:“伸出双拳。”

仿佛知dào

对方的意图,何潇雨干净利索伸出双拳。

“混元无极,乾坤借法,过!”小风双眼精光爆射,双掌快速拉开,紧随着掌心两道金光闪耀,狠狠拍打在何潇雨的双拳上。

宛如感受到某种威胁,原本就躁动不安的亡魂更是坐不住了,带着摄入心扉的厉啸,飞扑向两人。

就在此时,小风两眼闪过一道厉芒,暴喝一声:“闯过去!”话毕,一骑当千率先杀人亡魂群中。

一时间,天地失色,鬼哭狼嚎,金光所至,皆是一团团爆开的黑烟。

面对群魔乱舞的恐怖场面,何潇雨强忍头皮发麻的感觉,一咬牙根,紧随其后杀入其中,随着一个个平日令人畏惧不已鬼魂在拳中金芒下烟消云散,他终于恢复底气,越杀越勇。

霎时间,阴风大作,鬼啸连连,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在黑烟四散亡魂群中节节推进。

和何潇雨热火朝天的打斗相比,夜雪这边却出奇的安静,静的连应有的风声都销声匿迹。

雨后的天空并没有想象中的白云碧空,反而是更加阴沉如墨,仿佛是在无声无息酝造一场更强dà

的暴风雨。

如此异常的气氛,杨筱旭注意到,夜雪自然也注意到!

望着宛如黄昏降临的昏暗,她警惕的眼神不停来回扫视,尽管看不到一丝可疑的身影,但她心里总隐隐约约觉得,很不对劲!

“雪儿,小心一点,我感觉很不妙!”杨筱旭紧了紧手中的驱魔镜,脸色罕见的满是凝重,虽然他只是刚刚入门学道,但是如此诡异的气氛,是人都轻易觉察到问题,更别提他心知肚明面对的是什么!手心不知不觉沾满了冷汗,心里开始不停祈祷,希望师父早点回来和他们集合。

“我知dào

!”夜雪轻声应了句,极力凝视的眼神满是担忧,主人不知dào

怎么样了!

说起来,夜雪也不知dào

究竟发生什么事,明明记得紧随着主人的步伐,可是跑着跑着,居然失去了他们的踪影。

骤然,杨筱旭的步伐猛的一停,怔怔望着眼前昏暗的巷道,尤其是一旁,那间倒塌的废墟,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怎么了?”注意到前方的异样,夜雪也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雪儿……”杨筱旭的声音很轻,像是嘟喃,更像惊恐,伴随着咽下一口唾液,缓缓侧脸说:“我发xiàn

,我们一直都在重复走一条路……”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几乎听不清楚,而对于这种反常的举动,他似乎完全觉察不到,因为他的全部心神,正被来自夜雪身后的阴影所牵引住。

“怎么了?”不知dào

为什么,夜雪的身体开始变得有些僵硬,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没由来涌上心头。

“你身后……”嘟喃过后,杨筱旭的瞳孔猛然急促收缩,脸色刷了一下,变得异常惨白。

一双眼睛,猩红而恐怖,缓缓从阴影中暴露出来,枯黄而纷飞的乱发像是受到某种莫名牵引,诡异的从阴影中不停向外翻飞,笔直穿过夜雪的两腮,形成两道黄色海洋。

而这样的恐怖景象,夜雪全然看在眼里,可是,却动不了,非但动不了,连张口说话的能力都瞬间失去!如不是还有一双满是惊恐的眼眸不停左右滚动,她几乎会觉得自己是个洋娃娃!

至于杨筱旭,惊恐交际之下,除了浑身不断瑟瑟发抖,似乎也说不出一句话,连紧握在手中的驱魔镜都忘记高高举起向着对方照去。

阴影仿佛很满yì

自己所造成的效果,阴森嘻笑过后,枯黄乱发排山倒海般迅速交叉纵横,下一秒,狠狠罩上夜雪睁大的极限的眼眸。

“雪儿!!!”望着心上人脸部宛如粽子般纠缠着密密麻麻的发丝,杨筱旭终于悲呼出声,注意到对方的身体正悬空急速后退,心急之际,手心一紧,这才想起,手中握有驱魔镜,当即,毫不犹豫高举镜子朝着远退的身影一照。

顿时,一道金光夹带着浩然正气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在黑暗中一闪而过,而后,远处骤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噗!伴随着闷响,夜雪坠落于地,昏迷过去。

杨筱旭心中一紧,快步疾奔过去,看到夜雪脸色惨白,嘴角溢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焦急万分之下,急忙蹲下身体,随手将驱魔镜放在地上,两手紧抱着对方的身体摇晃呼叫道:“夜雪,醒醒,我是杨筱旭,夜雪,快醒醒,夜雪……呃!”呼叫声戛然而止,呆滞的眼神缓缓下移,怔怔盯着穿透自己胸膛的那只血色枯爪。

缓过神,满是眷恋扫了眼夜雪即使陷入昏迷依旧可爱迷人的脸庞,咳出一大口血液的同时,单手猛的伸向一旁的驱魔镜。

杨筱旭速度快,可惜,身后的鬼影速度更快,紧随着猛然抽手,在强烈剧痛刺激下,他仰头惨叫一声,伸出去的手也迅速收回捂在胸口上,双眼一暗,头部无力坠落顶在夜雪身上,瞬间没了声息。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奋力一击

另一边,小风打越心惊,虽说这些无主孤魂战斗力不强,可是蚁多咬死象,如此没完没了打下去,只怕就算顺利通过,也没有多余的力qì

对付正主儿!最重yào

,通过观察,他慢慢觉察到这其实是一个阵型,而且如果没有料错,应该是古书上记载的万鬼缠魂阵,所谓的万鬼缠魂镇,顾名思义,就算源源不断的利用鬼魂拖垮阵中人,最可怕的是,这些鬼魂,随着消失,很快又会重组再战!

尽管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怨灵懂得布阵,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当即,扫向一旁明显气喘的何潇雨,一掌拍飞袭来的身影,大声吼道:“何潇雨,我给你开路,你抓紧机会冲出去找出阵眼将其灭杀,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阵眼?”何潇雨身影迅速一闪,避过袭来的身影,顺势一拳将其击灭。

“一会你到达最前方,看到有单独4个灵体守护正中央的灵体,那就是阵眼,你要用最快的速度将其灭杀。”小风快声解释完,扫了眼两侧死寂的房屋,深吸了口气,双手猛然重重一拍,暴喝道:“混元无极,乾坤借法!五雷驱魔咒,起!”话刚一落,一道无形的屏障顺着四周涌起,荡开袭来的身影,将他紧紧保护在最中央。

随着小风两只手心相对拉开,蓝、紫、橙、黄、金五色光符依次悬空并立。下一秒,他满是凝重的眼神暴起两道精光,双一抬,暴喝道:“五雷驱魔咒,转!”

五色符咒瞬间变大、旋转,雷鸣阵阵,电光闪烁,气势慑人!

何潇雨的眼眸满是震惊,驱魔的场面,电影中他也不少看到,只是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赤裸裸来的更为震撼!无论是惊人的气势,还是耀人眼神的炫酷之芒,都足以令他感慨不已,发呆之际,连周围的鬼魂摄于小风气势连连后退都浑然未觉。

“何潇雨,准bèi

!”小风并没有回头,眼神专注而犀利,紧盯着正前方连连后飘的鬼魂,踩脚、蹲腰、手心向下一沉,翻手,在极力向上一托,一气呵成。

五色符咒仿佛受到某种召唤,临空旋转而上!

感觉气势凝聚到瓶颈,小风上托的双手快速结成一个手印,暴喝一声:“混元无极,乾坤借法,冥雷咒,去!”

临空旋转的蓝色雷符轰然从阵型中一闪而出,带着阵阵雷鸣,撕裂虚空般击向正前方。

流动的空气仿佛受到某种莫名的拉扯,迅速朝着光芒大盛的最中央凝聚,而后,“轰”了一声,膨胀般四处扩散,气波所至,孤魂野鬼纷纷化为灰烬,即使是平房废墟,也逐渐全面崩塌!

远处,一栋高楼顶层阳台上,一老者颇有兴趣看着荡开的气波,缓缓道:“蔡天虎的徒弟果然不错,连五雷驱魔咒都掌握了!”

“这样下去,我怕我们的计划会被他搞砸了!”随着脸色一沉,刘涵冷声道:“不如……”

“不如什么?”老者淡然瞥了对方一眼,后者不由自主垂下头。

“我知dào

你在担心什么!”无视身旁微微一震的身躯,老者自顾自说:“但是我可以明显告sù

你,他不能死,至少不是现在,而且,也不能是我们动手!”说到这里,自嘲一笑,缓缓接着说:“况且,就算小风没有看出我已经替你解开诅咒,但是那个女警察的死,也成功令你无所遁形!我若没有料错,警方应该查到你住的地方了,以何潇雨的智慧,不难猜出其中猫腻!”

“师父……”刘涵一下子急了,可惜,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又被原封不动的堵回肚子里。

“这是新的计划!”扫了眼另一旁宛如幽灵般静立的挺拔身躯,老者轻笑着说:“现在起,我要你正式浮出水面,并按照新的计划进行。”

“新计划?”

“具体,到时候我会告sù

你。”注意到远处恢复平静,老者慢慢转身说:“好戏,马上开场了!”

果然不出所料,这一段并没有人居住,即使如此,小风的心也开始着急起来,因为他听到远处陆续传来的沸腾声,显然是住在村里的村民被惊动了!再者,他也心知肚明,仅凭一个冥雷咒是无法毁去万鬼缠魂阵,他也不是不想多发几个雷咒,关键是已经近乎力歇的身体不允许再次使用雷咒!

强行忍下心头的烦躁,扫了眼灵体渐渐凝聚的巷道,暴喝一声:“冲!”

何潇雨也不啰嗦,对方话刚一落,他就弓起身体迅速冲刺起来,左右开弓毁去几道刚刚成形的身躯,再加上身后小风符咒连发支援,眨眼间就消失在黑雾中。

“何潇雨,你一定要成功,我们就全靠你了。”

身后,小风严肃的语气通过空气一字不漏钻进何潇雨的耳孔里,令他不由加快奔跑的速度,因为这一刻,他身上背负着,是三条性命!

不知疾奔了多久,直到视线逐渐清晰,紧绷的心才渐渐缓解下来,扫了眼印在双拳上的金色字体,牙根狠狠一咬,凝目望去,猛然一呆。

“魏钊!”仿佛难以置信,何潇雨硬似钢铁的心就如遭受高温猛烤,骤然融化了下来,而后,对方身旁的三道鬼影更是令他绝望到极点!

十五、慕容钰、安思雅!

紧随着呆滞的视线缓缓后移,何小红那张惨白又空洞的脸庞更是令他宛如抽筋般剧烈疼痛起来。

“妹妹!”嘟喃过后,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溢出来。

绝望!真zhèng

的绝望!面对这五张异常亲切的脸孔,何潇雨悲愤到恨不得一头栽死在地上,更是又一次体验到生不如死的滋味,而且这种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来的更加强烈!他不是不明白,这些人已经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人,尤其是对方眼神流露出的那种满怀怨恨的情绪,就绝不是自己亲人和朋友所该有的。只是,面对这一张张时刻折磨他内心的脸庞,他又如何下得了手!

何潇雨下不了手,并不代表被怨灵操控的灵魂会心软!

第一个沉不住气的是安思雅的灵魂,厉啸过后,满怀怨恨的飞扑而来。

不要逼我!

心中一软,何潇雨紧绷的拳头无力垂下,猛然一闪,险险避开袭来的身影,而后,还没来得及松气,前方又是飞扑过来一道身影,是十五!

一个旋转,痛苦的眼眸掠过对方那身被血液染红的衣服,随着视线一正,魏钊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神宛如高速激射而来的利箭,穿透他的瞳孔,刺穿他的心!恍惚间,他仿佛听到对方无声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我,我们不是兄弟,你连我仅存的世间爱人都没有保护好,我恨你!

砰!伴随着闷响,何潇雨的身体连连后退,嘴角溢出血丝的同时,怔怔盯着胸口留下的五个血爪,阴寒过后,脚下一软,无力的跌坐的地上,无视四道飞扑而来的身影,仰望着冷冷打量自己的妹妹,绝望的闭上眼睛。

或许,死在他们手中,才是对自己最好的归宿!

“混元无极,乾坤借法,驱!”

伴随着暴起的喝声,四道符咒准确无误命中飞扑向何潇雨的身影,后者一致惨叫一声,倒飞向一旁滚地挣扎起来。

“我他妈就知dào

你何潇雨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相信小风很乐意将其千刀万剐,恶狠狠瞪着一旁痴呆的眼神,怒不可止的吼道:“你他妈想死也别拖上我们,我操!”

难怪他会如此火大,为了突pò

那个阵法,不仅使出浑身力量,甚至连师父送过自己的辟邪大红风衣都彻底肢解,灰头土脸,加上一头凌乱的头发,令他宛如山沟里钻出来的乞丐,气质全无!

说起来,他之所以如此拼命突pò

阵型,完全是因为无意间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何潇雨虽说冷酷无情,但是对于真zhèng

在乎的人却异常心软,如果怨灵利用这点,留守阵眼的是对方最在乎的人,只怕真要全军覆没!事实证明,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还好没有傻兮兮等着对方破解阵法,否则,自己真要交代在这个鬼地方了!

也许自觉理亏,何潇雨破天荒没有反驳,而是惭愧的低下头,以他向来高傲的个性,这也算是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小风余怒未消的冷哼一声,随着侧目,心中邪气完美的转移至不远处躁动不安的罪魁祸首,尤其是想到为了突pò

阵型弄得自己如此狼狈,更是目露凶光,重重向前一跨。

或许是天性所致,面对克星,几道灵体竟不约而同往后一退。

就在此时,阵眼所在的灵体猛然仰头长啸,而后,一股无边的怨气浑然荡开,涟漪所致,黑雾逐渐凝聚。

胆怯后退的灵体仿佛受到某种牵引,霎时皆止下身影,眼眸怨气大盛,一个个张牙舞爪想要继xù

飞扑过来。

“还想再来!”看到这一幕,小风不由冷冷一笑,双手快速结出一个手印,暴喝道:“混元无极,乾坤借法,现!”

只见一道巨大的隐形符咒快速在虚空中凝聚成形。

大战眼看又要一触即发,在这关键时刻,骤起的声音完美打断了小风的施法。

“你想干嘛?”何潇雨挣扎着站起来,看向小风背影的眼神更是冷芒闪烁。

第一百五十三章 风之殇

小风的身体没由来一僵,因为他觉察到隐藏在语气中的强烈威胁,仿佛对方随时会对自己出手一样!带着一丝疑惑缓缓转过头,而后,神情又是一呆.

何潇雨默默站立着,下垂的脑袋完美掩饰了所有面部表情。

面对这样的诡异模样,小风的心更是一紧,一股难以言语的危险气息缓缓在空气中流淌,仿佛错觉,他竟感觉此刻的何潇雨如同野兽般危险!心神松懈之际,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隐形符咒也随之迅速烟消云散。

没有了威胁,四道灵体终于齐齐出动,夹带着慑人心扉的厉啸,飞扑向呆立的小风。

缓过神,小风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极度憋屈之际,硬是一脚踹飞袭来的身影,侧头怒骂道:“我***!何潇雨……”

一个拳头,瞬间在小风的瞳孔里无限量放大,掠过脸腮之际,汗毛根根竖起,而后,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快!太快了!快到他几乎反应不过来。

砰!闷响过后,十五的鬼魂在半空中猛然爆开,紧接着是魏钊、安思雅、慕容钰!

呆呆望着虚空中缓慢凝聚的身躯,小风的视线不由自主停留在正前方那道孤傲的身影。

“我的人,谁都不能动,就算是灰飞烟灭,也只能是我自己动手!”何潇雨说的很轻,也很冷。

“可,他们是鬼!”不知dào

为什么,小风盯着缓缓前进的背影,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你错了!”何潇雨猛然回头,全然无视正前方飞扑而来的鬼影,满是痛苦的说:“他们,我是的亲人!”随着话落,一个侧目,拳头笔直击出,不偏不倚轰打在何小红鬼魂的身体上。

风,极慢,轻柔似雾,仿佛频临死亡般呼吸,柔弱而无力!吹开了严重下垂的发丝,掠过那双空洞而麻木的瞳孔。

何潇雨不知dào

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好像突然间大脑一片空白,一切的情绪伴随着挥出去的拳头尽数脱离感官!呆呆看着眼前的双瞳,没有了怨气并射,宛如一潭死水,可是,他却从死水中看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哥哥!明年我就18岁了!生日那天,也是正式成年那天,我希望你能来陪我尽情游玩一天!”何小红的眼神满是期待,甚至可以说,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可她的脸庞,她的嘴角,却充斥着兴奋与喜悦,因为她知dào

,无论自己要求什么,哥哥都一定会答yīng



“我很忙!”注意到妹妹的眼神快速暗了下来,何潇雨戏谑一笑,缓缓说:“一年才能抽空来一趟,只是一天,够吗?”

回过神,觉察到哥哥和自己开玩笑,何小红不由笑着追打嬉闹起来。

风,掠过温馨的画面,冰冷的现实很快就粉碎了一切往日的温馨。

“妹妹!”何潇雨的声音很轻,轻到连自己都几乎听不清!泪眼朦胧望着这张日思夜想的脸庞,尽管很惨白,尽管眼神没有一丝往日的温情,可他的手,还是忍不住缓缓攀了上去,很冷!却有肉质感,虽然这种肉感,冰冷到令他绝望,可他还是贪婪的触摸着,就像一个在绝境中拼命品蜜的人!

咔嚓!一个类似龟裂的声音开始从死寂的空气中回荡起来。而后,何小红鬼魂的身躯以中拳的位置为中心,形成一道蛛网的龟裂痕迹并快速朝着四周蔓延,很快,紧随着“砰”了一声,整个躯壳瞬间化为虚无。

一滴水,狠狠的敲打在何潇雨异常苍白的脸庞上,伴随着仰视,密密麻麻的雨滴宛如滴血的心,不断冲洗着他残缺不全的身心。

下雨了!

他满是疲惫的闭上眼睛,任由冰凉的湿意蹂躏脸庞,融合在雨滴中的泪水,宛如哭泣的风,缓缓划过小风沉默不语的脸庞。

万鬼缠魂阵终于破了!没有了阵眼,鬼气森森的气氛以及身后凄厉的鬼哭狼嚎彻底化为虚无。可是,小风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虽然自己没有亲人,无法体验到那种一手将最紧密的亲人摧毁的感受,但是,他却能体会到隐藏在风中的浓烈悲伤!

暗自叹了口气,随着侧目,视线一凝,四周朦胧的景象迅速清晰起来,自然,那些提伞呆立的身影,也一览无遗。扫了眼满是惊恐却鸦雀无声的村民,他也不多做解释,淡然道:“如果,你们害pà

的话,可以搬走。”话毕,也不顾村民们有何反应,迅速迈开步伐走向何潇雨,轻声说:“走吧!别忘了,夜雪她们还在等着我们救援。”

朦胧的细雨,就如一张精心编织的黑网,细小而稠密,如针似线,遮盖了天空,也摧毁了希望!

要死了!这一点,在被怨灵穿透胸膛的时候,杨筱旭就早已心知肚明。

可是,自己还不能死!尽管此刻很冷,也很累,但是,他依旧极力的睁大眼睛,甚至不惜用手指揉搓伤口,利用剧痛来刺激昏昏欲睡的大脑神经。

手,佷抖,几乎每探索一寸地面,皆是无比的沉重,重到费尽全身力量,气喘呼呼!但,依旧顽强的向前攀爬,一寸又一寸接近躺在一旁冷冰冰的驱魔镜,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时,能够救夜雪的,只有自己!

瞥了眼不远处被怨灵拖着走的身躯,他的心更加着急,强忍着排山倒海的痛楚,极力一伸,手指,终于如愿攀上冰冷入骨的镜柄,随着紧握,斗大的冷汗融合着雨水顺着脸腮滑落下来。

杵地的膝盖缓缓被拉高,颤抖而缓慢,却仍坚韧不拔一点一滴的抬高起来!

怨灵依旧没有回头,仿佛全然不觉来自身后的动作,连步伐也没有出现一丝变化,不急不躁的缓慢前进,只是,下垂的左臂缓缓一动,伴随着嘴角勾起的诡笑,五指曲成一个爪状。

不知过了多久,杨筱旭摇摇欲坠的身体逐渐平静下来,牙根一咬,正想极力举起驱魔镜照向对方,就被突如其来的阴森气息所镇住,艰难的抬高视线,定神一瞧。只见,怨灵正冷冰冰盯着自己,对于对方什么时候转身,他已全然不觉!

或许是承shòu不住对方挂在嘴角近乎讥笑的弧度,又或许已到山穷水尽奋力一拼的地步!

杨筱旭大脑空白之际,暴喝一声:“雪儿,你一定要活下去!”话毕,也不顾怨灵猛然飞扑而来的身影,艰难的想要将驱魔镜举起。无奈,力歇的他,已经再也无法迅速的操控驱魔镜,加上对方的速度太快了,几乎眨眼间就到面前。

噗!

紧随着闷响突起,血光四溅,杨筱旭呆呆盯着那只撕碎心脏、捅穿胸口的枯臂,视线一移,冲着那双猩红嗜血眼睛猛的一笑。

“你真丑!”血液源源不断从嘴角里溢出来,令他的话语变得含糊不清,而后,下垂的手臂奋力一提,将驱魔镜拉至胸膛,再一反,神光爆射之际,怨灵凄厉的惨叫一声,迅速抽身疾退。

咣!失去力量支持的驱魔镜无力的跌落在地,左右摇晃两下,终归平静。

砰!杨筱旭的双膝同时重重磕跪在地上,溅起水珠的同时,脑袋一垂,无神俯视着地面上的积水,恍惚间,父母的话又一遍在耳旁响起。

“学道抓鬼,那是你干的事吗?”杨父怒不可止的咆哮道:“你知不知dào

,那是在玩命!好好的书你不读,学什么道术,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就是,儿子啊!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想想爸妈一手把你拉扯大,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你出事了,你叫我们怎么活啊!”杨母也不由苦口婆心相劝起来。

“爸妈!你们放心,我师父很厉害的,你们也见过,他一定会保护好我的。”杨筱旭显然不认同父母的话,总觉得是在危言耸听,打击自己的士气。

“我放心!我他妈就是太放心了,才生出你这个逆子,你最好死在外面,别回来丢人现眼。”杨父依旧咆哮连连,担忧的心情并不曾随着儿子的话语而打消一丁点。

爸妈!我错了!可我,不后悔!随着黑暗全面笼罩,杨筱旭无力下垂的脑袋重重击打在地面上,身体一平,伴随着水花溅射化为死静。

“杨筱旭!”小风目眦欲裂暴吼一声,风一般疾驰而至,泪花泛出的同时,双手挥动连连,一道道符咒紧接不舍飞击向快速闪退的怨灵。

或许知dào

目的已经无法达成,怨灵身中数符之后,厉啸一声,化为虚无,瞬间远遁。

“他死了!”查看完毕,何潇雨缓缓站了起来,侧目望向一旁浑身剧烈颤抖却一言不发的小风,叹息之际,迅速冲向一旁,蹲身查看昏迷中的夜雪。

俯视着杨筱旭死不瞑目的模样,小风迅速侧脸望向怨灵逃离的方向,悲愤难平的仰天长啸。

这一刻,他发誓,终此一生,不灭怨灵,誓不罢休,即使灰飞烟灭,也不能让杨筱旭白死。虽然平日里,他对杨筱旭厉言相向,但也是为了对方好,一直独来独往的他,也第一次感觉到亲人的温馨,对方不是自己的亲人,可在他心里,从收杨筱旭为徒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将其当成自己的亲人,然而,此刻,他所想保护的人,竟血淋淋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痛苦、自责成功折磨了他坚韧不拔的心境。

第一百五十四章 现行

杨筱旭死了,死的很惨!却很壮烈,因为他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夜雪生存的机会.

至于夜雪,从醒后就一直不言不语坐在一旁发呆,尽管何潇雨和小风什么都没说,但是她还是觉察到一些什么,至少,她知dào

,自己的命,是杨筱旭救的!

无人搭理的小黑百般无聊的伸出爪子,蹭了蹭发痒的脸庞,碧眼转到一圈,迅速跳上窗台,乐不思蜀的戏起笔直砸落的暴雨。

“何潇雨!”沉默已久的小风终于缓缓开口了,不过他的眼神依旧失焦般望向窗台戏雨的黑猫,叹了口气,苦涩的说:“你走吧!越快越好,趁着没有被诅咒,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这个怨灵很可怕,属于成长型,拥有自主意识,即使我使劲全力,都很有可能不是她的对手。”

“退缩了吗?”何潇雨的语气很奇怪,像嘟喃,更像质问!不过他的神情依旧没有产生一丝变化,即使是坐姿,仍是淡然而平静。

“我想,很想!”小风终于转过身子,看向何潇雨的眼神明亮而平淡,仿佛不含一丝情绪!

“但你不会就此罢手!”注意到对方眼神快速划过一丝异芒,何潇雨轻笑着说:“不是吗?”

“你怎么知dào

?”像是好奇,小风不由自主坐了下来。

“你的声音!”烟雾弥漫之际,何潇雨轻声说:“我听得出,你隐藏在长啸中的恨意!”

恨!谁能不恨!尤其是想到不久前,将杨筱旭尸体送回杨家的时候,杨父的骤然晕倒和杨母撕心裂肺的哭喊,他的心,就像瞬间被撕成两半般愧疚,而这种愧疚,就算是杨母如疯似颠般捶打自己的身体,都不能减轻半分。

“没有能力就不要乱收徒弟,误人子弟,你还有脸来求取谅解?你拿什么来赔我旭儿的命?”

杨母悲愤的怒斥,成功刺痛了他柔弱的心,行尸走肉般离开杨家的同时,他也对怨灵恨之入骨。

紧随着两团怒火跃上瞳孔,小风脸色一沉,冷声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有恨!此生不灭怨灵,我誓不为人。”

“所以,你不会退缩!”何潇雨淡然一笑,旋即,眼睛一眯,冷冷道:“你觉得,我像是临阵脱逃的人吗?况且,若论恨!我和你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无论是对怨灵,还是操控者。”

“你有能力消灭她们?”没由来,小风的眉头一挑。

“我没有!”何潇雨回答的很痛快,更坦然,旋即,语气一转,笔直盯着对方说:“但是,你有!”

这句话,何潇雨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当时欧阳月明的名言!

“真不要脸!”翻眼之际,小风忍不住嘀咕一声。不过,他也因此打消让何潇雨退出的念头,因为他已经知dào

,对方,无论如何都不会就这样离开。

“很奇怪是不,直到此时,我才发xiàn

,我们其实是一类人!”叹了口气,何潇雨的神情看起来略带惆怅。

“你错了!我们从来都不是同一类人!”盯着对方毫无变化的眼神,小风冷冷道:“虽然,我敬佩你的智慧与冷静,但从不认同和欣赏你为人处事的方式,尤其是你那种冷酷无情的袒护行为,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值得珍惜的,并不是只有你亲人和朋友的命才值钱。”

“如果,今天死的不是杨筱旭,而是一个无关痛痒的人,你还会如此悲愤吗?”何潇雨的声音很冷,眼神更加冷酷,毫不留情的撕开小风表面上的伪装,令其神情不由一愣。

是啊!死的如果不是杨筱旭,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自己肯定不会伤悲!这一刻,小风绝望的发xiàn

,自己,一直都很虚伪!

“如果,杨筱旭不是因为喜欢着夜雪,他又会不会如此拼命相救?毕竟,你也说过,怨灵来自笔仙,对方只能根据诅咒杀人,而杨筱旭明显不在对方猎杀名单,如不是惹急了对方,他又何至于沦落到死亡的下场!”何潇雨就如一个冷血的侩子手,不仅撕开小风的伪装,还将对方的心,赤裸裸掏出来暴晒!

对方的话,很过分!甚至可以说,几乎将杨筱旭舍己为人的壮举抹黑,可是,最令小风憋屈和不忿的是,他居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这就是人性!”何潇雨笑了,笑得很苍白,很绝望,旋即,淡然道:“所以,你所说的大公无私,舍己为人,并不存zài

!至少,在现今社会,我看不到!既然如此,我只在乎我所在乎的人,又有何错之有?我做事只讲良心,谁对我好,我便真诚以待,谁对我虚情假意心怀不轨,我便叫他生不如死!至于其他人,在我眼里不过是过客,眼睛一眨就会消失的那种……”

“别说了!”或许是受不了,小风不由猛的站起来,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令夜雪呆滞的眼神出现了瞬间跳动。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失去了争吵,窗外的暴雨声更为响亮!

“我知dào

,我虚伪!”小风不停抽着烟,似乎心中的无尽烦躁伴随着袅袅上升的烟雾充斥满整个房间,紧随着凝聚、挤压,气氛愈发压抑,旋即,他的语气一转,赤红的双眼穿透烟雾狠狠瞪着何潇雨道:“可是,我不能接受你的言辞,你那没有人性的说法,不仅会令世界变得更加黑夜,而且,直接否认了杨筱旭的付出,令他的死,变得一文不值!如你所言,他是因为喜欢夜雪才会拼命,但是,他的秉性如果不良,没有舍己为人的精神,而是自私自利的话,就算再喜欢夜雪,也不可能强忍恐惧不选择逃跑。这个世界没有那么黑暗,人心,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阴险。”

“你是想说服我,还是说服你自己?”何潇雨意兴阑珊的站起来,轻步踱至窗台,手一伸,将戏水的黑猫抱了下来。

小风冷冷盯着何潇雨,狠狠抽了口烟不再言语,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想要对方认同自己的想法,微乎其微。

“我很感激杨筱旭!”何潇雨的眼神并没有看向小风,而是温柔的盯着夜雪,右腿轻抬,步伐缓慢而稳重,将黑猫放入对方怀中的同时,轻轻抚摸着那张精致的脸庞,随着对方荡起的微笑,他满是温情的说:“没有杨筱旭,夜雪可能已经成为一具被人操控没有灵魂的躯壳!我有个很不好的缺点,从来不喜欢欠人,所以,他的父母很快就会得到一大笔钱。”

闻言,小风平息的怒火又一次成功被点燃,脸色一沉,咬牙切齿的说:“何潇雨!你以为,人命,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吗?你以为,就凭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肆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吗?”

“你想多了!”和小风愤nù

相比起来,何潇雨却是气定神闲,冲着夜雪笑了笑,缓缓转过身子,平静看着对方说:“这不是践踏,而是补偿!或者说,一点心意,很多时候,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包括丧子之痛!”

“真不知dào

,漠然听到你这番话,会作何感想?”小风冷芒闪烁之际,脸色更是阴沉似墨。

“她听不到了!”

“什么意思?”小风的神情猛然一凛。

冷冷瞥了眼对方紧张的模样,何潇雨的脸色快速沉了下来,沉声道:“我的女人,我不希望其他人太过关心,即使是所谓的兄妹也不行。”

“没有所谓的兄妹,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小风也不甘示弱反瞪一眼。

或许知dào

对方说的在理,何潇雨略带不适的移开目光,望着窗外逐渐明朗的光线,淡然道:“这是我们的战争,我不想她卷入其中,所以,明天天亮,会有人将她送走。”

对此,小风除了眼神骤暗之外,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雨!停了!

骤起的光线很快就驱散了昏暗的角落,房间,快速明亮起来!然而,沉默不语的两人,心里却是愈发阴暗,仿佛再也照不进一丝光芒!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听着突起的手机铃声,小风的眉头不由一皱,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这首歌,听着就觉得太过沧桑!

不知过了多久,何潇雨缓缓放下手机,只是,眼神却异常的凌厉,其中,并不缺乏痛苦和恨意。

“怎么了?”小风明显觉察到异样。

“我想,操控者已经找到了!”何潇雨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

“谁?”小风的神情不由一震,因为他知dào

,如果能够及时逮捕操控者,怨灵的实力增长也不会太快。

何潇雨脸部一抖,硬声道:“刘涵!”

“刘涵?”小风明显一愣,而后,急忙说:“是不是那天去牢房,想要释fàng

我的警察?”

“有问题吗?”何潇雨觉察到对方语气中的疑惑。

“当然有问题,如果是那个人,他就绝对不是操控者,因为他和夏琪龙一样,都中了诅咒。”

何潇雨的眼睛猛然一眯,紧紧盯着小风坦然的模样,心里开始犹豫不定,如果不是知dào

刘涵一直排斥小风,加上这段时间的共患难,他几乎会认为这两人是一伙的!

强行忍下心头的烦躁,侧身走向门口说:“是不是,到了就知dào

。”注意到一旁传来的动机,他又侧目看向夜雪说:“这一次,你留在家里。”

“是!”夜雪无奈应了句,垂头丧气般重新坐了下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落幕

繁华的街道旁,一栋豪华酒店频繁引起路人的注视,即使偶尔有车辆经过想要住食,但是一看门口那阵势,也忍不住落荒而逃.

酒店的经理是个中年人,担忧的眼神掠过门口并立的一排警察,迅速抹去额头的冷汗,侧脸冲着眼前高挺的身影连声说:“欧阳警官,请你相信我,我已经让员工调查清楚了,你要找的人真不在酒店了,这样下去,我怕会影响我们的经营额。”说到这里,手往裤兜里一掏,拿出一包东西往对方手里一塞,强笑道:“请你行个方便。”

欧阳月明的眼神迅速冷了下去,伴随着嘴角泛起的冷笑,不带一丝温度说:“你想贿赂我?”

这话说的,真叫经理冷汗狂流,尤其是注意到周围投来的眼神,心中更是一颤,进退两难之际,一道疾奔而来的身影帮他解了围。

“队长,我们已经认真搜查过了,没有发xiàn

任何可疑身影。”

闻言,欧阳月明不由紧紧皱了下眉头,连经理窘迫收回手中的东西都浑然未觉。

刘涵,去哪里了?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何潇雨带着小风终于到来了!

房间打扫的很干净,几乎可以说,一尘不染!所有衣物行装原封不动的呆在原处,丝毫看不出主人匆忙离去的痕迹,而这样的一个房间,居住的人竟不翼而飞!

“通过酒店大门监控观察,我们已经确认中午时分,李雅确实进入,而后,她又匆忙离开。显然,她当时应该是想邀请刘涵吃饭,之后,应该是发xiàn

了什么秘密,又被对方得知,以致在警局门口被灭口。”房间里,欧阳月明静静站在一旁向四处打量的两人解说。

“你如何说的这般肯定?”小风缓缓收回扫视的目光,随着侧目,满是好奇的盯着欧阳月明。

“在酒店里,李雅所认识的人就只有刘涵,恰逢她今天正式恢复岗位,我估计她应该是心情大好想要邀请刘涵吃饭以示感谢!”说到这里,欧阳月明脸色一整,沉声说:“最重yào

,刘涵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据我说知,他的手机,从来没有关过机。”

这点,何潇雨很是认同!轻踱两步,一个侧目,冷声道:“监控视频没有发xiàn

他离开酒店的画面?”

“没有!只有昨晚入住的画面。”欧阳月明回答的很肯定,事实上,他已经反反复复观看了三遍,确实不曾看到对方离去的身影。

“也就是说,他听到风声躲起来了!而且,很可能就在酒店里?”何潇雨的声音更冷。

“不排除这种可能。”叹了口气,欧阳月明又接着说:“可是,我们已经全部搜查过了,并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那就收队离开吧!”随着转身,何潇雨走向门口说:“如果我是他,也早已逃离现场。”

“你放心,我会马上申请全城通缉。”望着即将离去的身影,欧阳月明急忙补充说:“这一次,一定不会让他逃脱。”

“不必了!”回望着欧阳月明呆滞的眼神,何潇雨轻笑道:“这一次,他自己会出来!”旋即,语气又是一转,淡然道:“夏琪龙,是不是可以出狱了?”

“理论上,不可以!只要刘涵一天没有承认毒杀亲舅,夏琪龙的罪名就一天不能洗清!”

“可是,你们的新任局长已经放了夏琪龙!不是吗?”看着欧阳月明吃惊的眼神,何潇雨缓缓回过头,“晚上,我要看到他,你亲自将他送回来。”

不知dào

为什么,看着空荡的门口,欧阳月明只觉得冷,何潇雨!太可怕了!居然能够算到新任局长会放人!

大街上,小风忍了再忍,终于沉不住气说:“你怎么知dào

新任局长会放人?”

淡然瞥了对方一眼,何潇雨轻笑道:“如果我告sù

你,是他自己打电话告sù

我的,你相信吗?”

“怎么可能?”小风猛然一惊。

“我早就和你说过!这个世界,已经被污染了!追逐名利贪赃枉法屡屡皆是!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可是,这样一来,他如何交差?要知dào

,毒杀前任局长的事几乎全国皆知。”小风似乎不敢相信,连语气都不知不觉提高了很多,引起周围路人一阵注目。

“凶手,不是已经出现了吗?”看着小风难以置信的眼神,何潇雨冷冷一笑,接着说:“如果说,昨天,他还在思考利用哪个死囚顶罪,现在,则名正言顺有了更好的人选!毕竟,没有什么比一个没有后台又深受怀疑的小警察来的更为合适!”

小风不知dào

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就如他的信念开始一点一点崩塌一样!夏琪龙是无辜的,他心里清楚,但,如果今天关在牢里的不是夏琪龙,而是一个恶贯满盈的人,是不是代表着,对方一样可以逍遥法外?一直以来,他总觉得,无论世界怎么变,正义!始终是存zài

的!如今,他开始迷茫了……

“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金钱、名利、权势,才是主导这个世界的潮流,你的人性本善之念,已经过时了!”这句话,是何父从小就灌输给何潇雨的人生观念!只是,连他都想不到,今时今日,他竟用同一句话来教别人!

“我不信!”像是紧守着心中最后的希望,小风死死盯着何潇雨道:“这是你的世界,不是我的世界!”

“我们站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你又何苦自欺欺人!”何潇雨就像一个诱引小红帽的狼外婆,一点一点想要瓦解小风心中的信念,说实话,他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是因为从对方身上看到太多让自己刺眼的地方,而这些地方,会让他觉得自己不像人,丧失了很多道德良知!

“何潇雨!”像是蓦然觉悟,小风忍不住笑了,盯着对方逐渐不自然的脸庞,很是愉悦的说:“你猜,我突然想到什么?”

“你想说什么?”何潇雨很是不适的移开目光,自顾自行起来。

“你在嫉妒我!”

“你没有喝酒吧?”何潇雨猛然侧目,不屑一笑,冷冷说:“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嫉妒?无论金钱、地位、权势,哪一样能与我相比?”

“你所说的这些,我是不如你!不过,请你扪心自问,你开心吗?”瞥了眼对方发僵的脸庞,小风很是无趣的移开目光,淡然道:“你并不开心!你的朋友很少,少的可怜!为什么?就因为你的人生观让想接近你的人望而生畏!而我,却不一样,尽管习惯了独来独往,但是,只要和我接触过的人,他们都会记住我,知dào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热心的帮zhù

过他,只要一想到这点,我就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包括生命吗?”何潇雨的眼神很冷,或许是因为被戳到痛处!回想起夏琪龙宁愿背负着怀疑的目光,也要澄清小风的无辜,而夏漠然,为了维护小风,不惜和自己翻脸!即使是欧阳月明,也忍不住站出来为对方说话,这些的这些,都再一次深深刺痛他的心。

“是的!”小风说的很轻,却很坦然,即使面对一旁炽热的视线,表情也没有产生一丝变化。

何潇雨挂在嘴角的讥笑渐渐消失了,随着视线一转,缓缓转移话题说:“小风……明天,你带着夏漠然走吧!有多远走多远!”

没由来,小风的步伐猛的一滞,仿佛难以置信,眼睛睁得很大,不确定的说:“你的意思,让我和夏漠然离开这里?”

“是!”像是下定决心,何潇雨的脸色看起来异常平静。

“为什么?”问题得到肯定后,小风心里并没有感到一丝开心,反而是更多的沉重,至少,他嗅到一股不寻常的气味。

“这是我的战争!我不希望她因此受到任何伤害!”

“即使是你,也保护不了她?”随着脸色一变,小风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凌厉。

“是的!”何潇雨说的很苦涩,毕竟,自己再厉害,也敌不过父亲!所谓知子莫若父!同样,知父莫若子,随着这场阴谋诡计结束,夏琪龙或许能够活下来,但夏漠然一定会死!除非,是自己当家做主,否则,父亲绝对不会放过她,因为父亲决不允许有人能够改变自己的决定,就算是自己心爱的人都不行!从自己为了夏漠然而向父亲妥协的那一刻起,他就早已认清这点,如今,一切已经水落石出,所有事情也该画上句号了!

“明白了!”小风叹气的同时,脸色又是一沉,冷冷道:“为什么是我?你别告sù

我,你不知dào

我对漠然的心思?就这样毫无顾忌让一个情敌带走自己的女人,你究竟安着什么心?”

“你能照顾好夏漠然!”看着小风发愣的眼神,何潇雨轻笑着说:“不是吗?”

“仅仅因为这个?”

“不然呢?”瞥了眼对方不可思议的神情,何潇雨满是惆怅的说:“这三年来,我很感谢你,因为你,漠然学会了自立和坚强,更懂得分辨是非!而我,教她的,永远没有你教的好!”

“我走了,你如何对付怨灵?”小风一脚踢开地上的落叶,神情看起来很是低落,轻声接着说:“况且,漠然也不会同意和我一起离开!”

第一百五十六章 落幕(中)

“她会的!”望着小风满是不解的眼神,何潇雨淡然道:“你只要告sù

她,怨灵已经驱除了!”

小风的眉头不由一皱,余光掠过对方镇静的模样,心头一动,缓缓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事瞒着你?”何潇雨眉头一挑.

“譬如,你为何如此肯定,怨灵已经被驱除了!”小风的脸色不变,眼神却愈发凌厉。

或许是心虚,何潇雨忍不住移开视线,抽了口烟,很是平静的说:“有些事,你知dào

的太多,并没有好处。”

“很多人,因为此事而死!其中,并不缺乏你的朋友和亲人!而我,也对怨灵恨之入骨,我的徒弟,杨筱旭,更是因此丧命!”小风的声音很轻,脸部却不停抽搐,仿佛在极力忍耐痛苦,随着视线一转,死死盯着何潇雨无动于衷的侧脸,极为压抑的说:“即使这样,你也觉得我不该弄清来龙去脉吗?”

不知沉默了多久,直到气氛愈发僵硬,何潇雨才缓缓说:“一个故事,没有亲情,只有阴谋诡计!这样的故事,你喜欢听吗?”

不知dào

为什么,一直憋在心里几乎要窒息的秘密,这一刻,他忍不住脱口而出,或许是因为隐藏的太久、太深,迫切的需yào

宣泄,况且,今天过后,他们两人也会形同陌人了!他自然也没有太多的顾忌了!

怔怔望着那双被痛苦折磨的眼睛,小风像是突然觉悟到什么,脸色猛然平静了下来,移开视线之际,心情满是沉重。

“我的父亲,为了让我顺利继承家位,设下了一个天大的阴谋,在铲除一切阻碍的同时,也消灭一切知情者!怨灵,只是他用来消除威胁的工具!”看着小风难以置信的眼神,何潇雨笑的极为苦涩。

“你一早就知dào

?”小风的脸色骤然变得异常难看,两个拳头绷的死紧,连空气中都时不时传出阵阵指骨紧绷的爆裂声。

“可以这么说!”何潇雨仿佛没有看见小风的异常表现,自顾自说:“比你想象中还要早!至少,在你正式进入我的眼皮底下前,我就已经知dào

了!”

“何潇雨,我***!”小风怒不可止之下,拳头终于狠狠挥了出去。

砰!闷响的同时,何潇雨的脸腮迅速歪向一旁,而后,在周围行人的惊叫声中,他又被狠狠一脚踹中胸部,紧随着倒地。

小风快速骑坐在他身上,双手一扯,将他的衣领高高拉起,令其双眼紧紧盯着自己,咬牙切齿的低语道:“你明知这一切都是你父亲的作为,却假装什么都不知dào

?让我傻兮兮为你拼命驱魔,甚至不惜牺牲我徒弟的性命,你他妈还是人吗?”

何潇雨既不辩解,也不吭声,只是惨然一笑,坦然迎接来自上方的怒火。

面对这样的目光,小风明显很是不适,愤愤不平松开紧扯衣领的双手,闷不吭声站起来,转身离开。

“你想去哪里?”何潇雨挣扎着站起来,拭去嘴角的血丝,望向前方的眼神很是冰冷。

“警局!”小风并没有回头,步伐坚定而急促,仿佛是将满腔的怒气尽数释fàng

在脚步中。

“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该为漠然想想吧!”盯着骤止的步伐,何潇雨满是疲惫的说:“你以为,夏漠然为何会有危险?你又以为,我为何急于让你带她一起消失?”

仿佛是在极力忍耐,直至颤抖的身躯缓缓归于平静,小风才慢慢转过身子,冷漠而淡然的看着何潇雨,异常平静的说:“明天,我一定会带她离开,但是,何潇雨,你记住,我徒弟的仇,到时候一定会找你算清楚。”

“我等你!也期待那一天!”望着远去的身影,何潇雨轻声嘟喃一句。只是,连他自己都想不到,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黑夜,不知何时悄然来临,没有月亮和星光的夜空,显得比何时都要阴沉、漆黑!

冷冽的风,就如打了激素般,刮得特别欢快,卷起了满地的灰尘与落叶,狠狠袭击每一位过客。面对这样的天气,明显没人愿意出门,平日里异常热闹的街道,此刻变得格外冷清,除了一道迎风而来的身影,还在提醒蜗居在家里的人们,还有那么一个人,迎着风、顶着尘,为生命而奔波着!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风,更加张牙舞爪起来,狂暴而犀利,不仅将来人的黑色风衣吹得鼓鼓作响,更是让其眼睛不由自主眯成一条直线。

何潇雨忍不住侧过脸,直至风势渐弱,他才缓缓移正视线,怔怔盯着正前方紧闭的房门,心里又是一阵犹豫不决,他渴望见到夏漠然,却又害pà

面对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很矛盾!来前想好的说辞,在这一刻,又变得踌躇不定!

正当他鼓足勇气,准bèi

迈开步伐时,身后,骤起的脚步声令他身体不由一僵。

声音很轻,很柔,很有节奏感!明显听得出,来人是个女人。

何潇雨并没有回头,直觉告sù

他,来人,很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夏漠然!微僵的眼神瞥了眼插肩而过的身影,香气溢起的同时,他,满怀失落!

夏漠然依旧自顾自行,仿佛没有看到身旁呆立的身躯,只是,那双冰冷的星眸,成功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她,还恨着何潇雨!

“夏漠然!”看着前方骤止的身影,何潇雨咬了咬牙根,将一切情绪深深埋进心里,平静的说:“明天,我会让小风带你离开这里。”

猛然转身,夏漠然的眼眸充斥着震惊,难以置信的说:“你疯了吗?”

“我没疯!甚至可以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轻笑一声,何潇雨的眼神快速冷了下去,望着对方呆滞的眼神,闪过一丝眷恋的同时,冷声道:“其实,你我都清楚,从一开始,我们的相遇就是一个错误!你我根本就是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之前,我一直没有发xiàn

这点,直到你为了小风和我翻脸的那一刻,我才深深领悟到,我们无论观点还是性格,都完全不同,和我比起来,小风更适合你!不是吗?”

这个借口很差劲!只要稍微思考,不难发xiàn

其中的破绽,可夏漠然相信了!原因无他,仅仅因为何潇雨对小风的不信任!至少,此刻在她心里,何潇雨依旧深深怀疑着小风的动机!可是,自己又如何向对方坦白?难道告sù

他说:“小风之所以会不避前嫌帮zhù

你,是因为我哀求过他?”这样的话,真说出来,只怕以何潇雨心高气傲的个性,更不会接受!

夏漠然满是失望的闭上眼睛,随着再次睁开,眼眸一片冷漠,冷冷说:“看来,我和小风不走,你是寝食难安咯,即使顶着风,也迫不及待来赶我们离开!”

“不错!”无视夏漠然微震的身躯,何潇雨淡然转过身体,头也不回的说:“反正,怨灵也已经消灭了,你们心安理得,我也了无牵挂。”

“何潇雨,你混蛋!”

听着身后随风而来的哭喊声,何潇雨痛苦的闭上眼睛,良久,扭曲的面部渐渐归于平静,再次睁开时,流露出的,只有无尽的恨意!

刘涵!

父亲!

仿佛将滔天的恨意化为步伐,何潇雨的每一步,都踩得特别深、特别重!

深圳,何家。

一间宽大的睡房灯火辉煌,装修风格独树一帜,既奢华却不庸俗,古典中透漏张扬。雅致却不失高贵,笔墨难以形容的富丽堂皇。

而这么一间房间里,躺在床上的人却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几乎看不出一丝血色,哆嗦的手极力攀上床头柜,一把扯过一个塑胶药瓶,急忙打开后,迅速咽下几颗药丸,伴随的温水服下,剧痛才慢慢缓解下来。

瞥了眼挂钟上的时间,凌晨1点整!

自己的大限要到了吗?这几天,病发的频率越来越高,仿佛时时刻刻在提醒他,生命随时都会消逝!

苦笑一声,扫了眼宽大又空荡的房间,何东只觉得冷,真的很冷!回想起这一生,自己好像很孤独!有儿子,却恨自己!有老婆,却不能说贴心话!

自己错了吗?

骤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瞥了眼显示的号码,嘴角不由渐渐泛起一丝笑意。

“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给我致电!”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笑声,何潇雨不动声色悄悄按下录音功能,这一次,父亲再也不能拿夏漠然来威胁自己了!

“怎么?”听不到对方的回应,何父轻笑着说:“还是一无所获吗?”

“我很想知dào

,害死那么多人后,你吃的好,睡得香吗?”说到这里,何潇雨近乎咬牙切齿的嘶吼道:“父亲!”

“很好!只要想到我的儿子顺利继承我的位置!我就一觉睡到天亮,连吃饭都胃口大增,比平时多吃了一碗!”

“可我不好!很不好!”叹了口气,何潇雨满是低沉的说:“吃什么都没有味道!连睡觉,都梦见那些冤魂一个个缠着我,要我把命还给他们!”

不知沉默了多久,何父才缓缓说:“相信我!这一切很快就会好起来!当你站在巅峰,领悟到权力的美妙,一切恶梦,就会变得微不足道!”

“也包括对你恨之入骨吗?”何潇雨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决。

“我想……是的!”何父仿佛早已心知肚明,如果说,儿子不恨自己,说出去只怕自己都不会相信!

第一百五十七章 落幕(下)

“爷爷!也是这样教父亲的吧!”仿佛置身于大雪纷纷的雪峰,何潇雨只觉得浑身发冷!

何父叹了口气,轻声说:“相信我!儿子!永远没有一个父亲会害自己的儿子!”

“可也没有一个父亲会这样教导儿子.”伴随着怒吼,何潇雨赤红着眼说:“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儿子这么残忍,为什么?你知dào

吗?就算一个无关的人,他所教会我的,都要比你好的多。”

“那你学会了什么?”

“至少,我懂得,每个人的生命都应该被珍惜,而不是像垃圾一样,任由你随意丢弃。”

“这就是你所学到的东西?”何父不由嗤之以鼻,冷冷道:“你知dào

什么是真zhèng

的残忍吗?那就是所有人将你踩在脚下,哭天天不灵,唤地地不应的时候!在这个强食弱肉的时代,不想沦为蝼蚁,就要抛掉那些没用的东西!”

“包括良心吗?”不知dào

为什么,当何潇雨再次听到父亲说这些话的时候,竟觉得异常刺耳!

“这个世界,有两种人!成功者和失败者!”缓了口气,强忍身体上传来的痛楚,何父低沉的说:“成功者之所以会成功,那就是他们都是踩着失败者的头颅走上去,你不想踩别人!就等着别人来踩你!如果你真想保护些什么的话,你先要咬着牙根踩上去,当你站在巅峰的时候,自然会比任何人看的更远,自然也能轻易守护好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在这过程,良心,就是最大的障碍!”

“看来!父亲一直都不认为自己错了!”或许是心中仅存的希望破灭,何潇雨的脸色一沉,硬声道:“就算害死了多么多人,包括自己的养子和女儿,都不感到内疚吗?”

“今天,你不是来和我谈这些的吧!”或许是厌倦,或许是逃避,何父颇不自然的转移话题。

“当然不是!”深深吸了口气,何潇雨冷冷道:“我们的约定,还算数吗?”

“当然!”何父轻笑一声,淡然道:“就算我失信于天下,也不会失信自己的儿子!”

“那么,你会让刘涵自动出现吧?”

“看来,我的儿子果然长大了!”欣慰之余,何父沉声说:“最迟明天,你会见到他,然后,我要你马上回来!”

“我会回来!因为我也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父亲!”随着话落,何潇雨快速挂断手机。

父亲!一起下地狱吧!

紧了紧手中的手机,何潇雨的眼神异常的坚定,仅凭这段录音,加上自己自首的供述,相信足以令父亲伏法了!或许此后,自己会受万人唾骂,甚至成为何家的公敌,但是他并不后悔,从慕容钰死去的那一刻起,他就早已下定决心,也早已注定这样的结果!

倒不是说他多么伟大!想要为民除害,大义灭亲!只不过是自觉愧对那些死去的朋友和亲人,血债唯有血偿!可,父亲终究是父亲,不能以自己的方式解决的情况下,唯有寄托于法律!至于,自己是否会因此身败名裂,他已全然不在乎了!

深夜的风,就如万年寒潭的冰水,冷的连骨头都在颤抖!

这样的夜,人们早已纷纷龟缩在被窝里取暖,没有人踪的街道,冷清中夹带着丝丝荒凉,就在此时,一个沉闷的脚步声缓缓在街道上荡开。

骤然,沉闷的脚步声没由来一止,紧随着侧目,何潇雨的眼神变得异常凌厉。

狭小的胡同里,一道阴影悠然靠在墙上,倾斜而下的光芒里,烟雾若隐若现的袅袅上升,仿佛是在无声述说主人的烦恼。

何潇雨仿佛知dào

对方是谁,既不吭声,也前进,淡然从身上掏出香烟叼在嘴里,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伴随着大量烟雾喷出,眼神愈发犀利。

“我知dào

,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叹了口气,刘涵缓缓从阴暗中走出来,冲着何潇雨苦涩一笑,轻声说:“走到这一步,我也意想不到!”

何潇雨并不吭声,依旧冷冷盯着对方,那眼神,就像在打量一个将死之人。

“我承认,欺骗你,是我的错!可是,我也身不由己!你父亲一早就向我下了死命令,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告sù

你真相,我……”

“我很想知dào

!”或许是忍不住,何潇雨冷冷打断对方的话,咬牙切齿的说:“亲手害死自己的好友、亲人和女人,你是什么感觉?”

“很不好!”仿佛有所感触,刘涵满是低沉的说:“那种感觉,就像拿刀子戳心一样,窒息般的疼痛!”

“可你还是做了!”叹气之余,何潇雨的眼神更加冰冷。

“我没得选!”盯着何潇雨近乎杀人的眼神,刘涵笑的很苍白,嘟喃自语道:“想要获得某些东西,就必须忍痛牺牲一些东西!”

“包括亲情、友情、爱情、良心、道德吗?”不知dào

为什么,这些话听着耳朵里,何潇雨感到无比的刺耳,眼前的刘涵,竟在恍惚间和父亲的模样重叠在一起,或许,他们原本就是同一类人,同样的心狠手辣!

“权力,是个好东西!”感慨的同时,刘涵的眼神渐冷,狠狠盯着面无表情的何潇雨道:“或许,你对我的行为感到不齿,可是,你又知不知dào

,一个人从小挨冻受饿的感觉?我努力读书,争取想要考上大学,让自己过得好一点。然而,一场大病,令我丧失了考试的机会!从那一刻起,你可知dào

,我有多绝望?”

“你不知dào

!”看着何潇雨沉默不语的模样,刘涵近乎病态的狂吼道:“可是,我知dào

!那一刻,对我而言,天塌了!父亲更是因此决定让我辍学出去打工,可是,我不甘心!我学习成绩比别人好,付出也永远比别人多,凭什么那些纨绔子弟可以天天大鱼大肉,而我,却只能饱一餐饿一餐,即使是想吃块肉,都要苦苦哀求父母好几天!你懂这种感觉吗?你懂吗?”

面对质问,何潇雨的眼神不自觉跳动一下,对方的遭遇,或许值得自己同情,但绝不是用来滥杀无辜的最佳借口。最重yào

,对方杀了自己最在乎的人,仅凭这点,就决不能原谅。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随着怨气散发,刘涵似乎逐渐冷静下来,随手抛掉熄灭的烟头,淡然道:“是我师父!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找到我,并让我体会到权力的美妙!那种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我想,以一个副局长的职位,应该满足不了你吧!”

“当然!”刘涵笑了,笑得特别开心,自豪的说:“以我的聪明才智和背后的力量,莫说是个副局长,就算是局长,也不一样手到擒来!”

“背后的力量?”何潇雨的神情不由一动。

“你爷爷,何向阳!”刘涵仿佛毫不避讳,坦然面对何潇雨震惊的眼神,轻声说:“其实,我是你爷爷的人!”

如果说,之前是震惊,那么现在,对于何潇雨而言,宛如滔天巨Lang!脸色骤变的瞬间,怒吼道:“你胡说!我爷爷怎么可能……”

“你是不是认为,你爷爷再怎样也不可能干涉你的生活?”刘涵仿佛了解何潇雨的心思,冷笑的同时,又满怀感慨的说:“其实,你比我幸福!真的比我幸福多了!有个有钱的父亲,又有个有权的爷爷!放眼天下,谁不卖你帐?谁又敢得罪你?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别以为你真是一个人!你是一个家族的象征!若非为了铲除异己,你以为你会出现在这里?”说到这里,刘涵的语气不由提高了很多,重声道:“我告sù

你,你错了!你的一举一动,早已在他老人家的眼睛里,无论是我,还是夜雪,都是他早已安排在你身边秘密保护的人!”

闻言,何潇雨的脸色又一次剧变,夜雪,也是内奸?仿佛难以置信,他猛然道:“你的意思,夜雪也知dào

你所做的事?一直都是在我面前演戏?”

“那倒不是!她不过是个有些异术的小屁孩,像这种高智商的东西,她还没有资格参与。”

何潇雨放心的同时,心头也渐渐涌起一丝怒火,这样数落夜雪,听着耳朵里,真的很刺耳!当即,冷冷一笑,不屑的说:“若论高智商,就你,还不配!”旋即,也不顾对方难看的脸色,直奔正题说:“怨灵是不是你在操控?”

“不错!”刘涵倒是坦然承认,丝毫不理会对方几乎吃人的眼神。

“她呢?”何潇雨警惕的四处打量起来。

“已经回到该呆的地方了!”

伴随着一愣,何潇雨很不确定的说:“你的意思,怨灵再也不会出现了?”

“不错!”刘涵轻笑一声,缓缓说:“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能操控她杀人,自然也能操控她回到原处!”

“也就是说,怨灵再也不会出现咯?”何潇雨的眼神瞬间变得异常平静。

“可以这么说!”

“那些身中诅咒之人,不会再有事了吧!”这个问题,才是何潇雨最关心的问题。

“既然怨灵已经消失了,他们自然无恙。”

得到想要的答案,何潇雨终于放心了!既然问题全部问完了,也该正式算账了!想到这点,一股冷冽的肃杀之气猛然从何潇雨身上荡开,令站在不远处的刘涵脸色不由大变。

第一百五十八章 突如其来的人

“你想杀我?”刘涵虽说在问,可心里,却很是清楚,因为他从对方身上感到无尽的杀气.

何潇雨并不答话,凌厉而肃杀的眼眸,杀意正不断攀升凝聚。

“我是你爷爷的人,你不能动我。”刘涵脸色大变之际,不由声色俱厉的说:“难道,你连他老人家都不放在眼里吗?”

忍不住,何潇雨冷冷一笑,淡然道:“我若要杀你,莫说他不在,就算他在,我也一样照杀。”

话刚一落,何潇雨动了!脚尖重重往地上一踩,倾斜的身体宛如炮弹般激射而出,弓起的右拳更是带着破空声笔直挥出。

快、准、狠!

刘涵的双眼瞬间睁大到极限,看着闪电般袭来的拳头,本能的曲起双手护住面门,伴随着闷声,他不由自主连连后退,双手颤抖般荡开的同时,眼眸中的痛楚一览无遗。

一击不中,何潇雨并未放qì

,原地一踏,旋转,借势冲着刘涵面门大开的胸膛狠狠踹去。

突如其来的一脚,更是令刘涵惊恐万分,充满剧痛的两个手腕还来不及合拢,何潇雨飞踹而来的腿部就早已到达自己的胸膛。

砰!闷响响起的同时,刘涵惨叫一声,飞快后退翻滚。

这一脚,何潇雨凝聚了浑身的力量,力度之重,超乎想象之外!冷眼盯着一旁挣扎着站起来的身影,脚步缓慢的向前推进,每一步,都带着浓烈的杀气。

面对如此恐怖气息,刘涵瞳孔更是一阵急促收缩。

何潇雨一定会杀了自己!

这一刻,他真zhèng

感到恐惧!惶恐的眼眸忍不住四处打量起来,面对悄无气息的死寂与黑暗,心,开始焦虑起来。

难道师父骗自己?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顿时遍体生寒,挣扎的频率更加厉害,无奈,胸口太过闷疼,连站起来都几乎屏着呼吸!

骤然,何潇雨的步伐没由来一顿,心头涌现毛骨悚然的瞬间,眼神满是警惕的扫向一旁,那处阴暗无光的角落,直觉告sù

他,那里,很危险!

一个脚步声,缓慢中带着压抑,不急不躁的回荡起来。

紧随着阴影越走越近,光线下,他的影子被拉得更为细长尖锐,挺拔的身躯,冷酷的脸庞,还有那双如狼一般的眼神,无不在述说,他的危险性。

突来的身影,令刘涵瞬间在绝望中看到曙光,兴奋之际,连胸口的疼痛都不觉得那么明显了!

“走吧!”郭战的声音很冷,眼神更冷,连一丝余光都不留给刘涵,全神贯注盯着正前方那道同样散发着肃杀之气的身影。

何潇雨依旧默默站立着,就算刘涵踉跄离去,他的眼神都没有发生一丝变化,面对眼前的强敌,他竟丝毫不敢分心。

缓慢流动的空气,仿佛受到某种牵引,不停的挤压、凝聚、变僵!

不知过了多久,郭战猛然一笑,身体微微一弓,淡然道:“郭战见过少爷!”

“李雅,是你杀的吧!”何潇雨似乎一点都不吃惊,仿佛早已知dào

对方是父亲的人。

“她必须死!”郭战的语气很平淡,宛如一条人命在他眼里和蝼蚁无异。

“我父亲让你救刘涵,有没有告sù

你,谁来救你?”何潇雨的语气更平淡,然而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杀气沸腾。

“我知dào

少爷是搏击冠军,近身肉搏几乎没有对手!”轻笑过后,郭战眼神渐冷,缓缓道:“不过,你不是我对手!”

“狂妄的人,我见过很多!不过,他们都已经倒下了!”何潇雨冷冷打量了对方半晌,淡然道:“你的武器呢?”

“没有必要。”

“果然够狂!”叹气之际,,蓄势到极点的何潇雨终于动了,不同于往日的温柔,犀利而狂暴,速度之快,身手之敏捷,显然和之前不日而语!

郭战的眼瞳猛然一缩,脸色微变的同时,手脚并用,不停抵挡强攻猛踹而至的何潇雨,伴随着两个拳头重重撞击在一起,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终于快速分开。

“你早知dào

我在一旁观看?”抖了抖负于身后发麻的拳头,郭战的脸色阴沉的厉害,他一直知dào

何潇雨是搏击冠军,但是却从来没有放在眼里,因为葬送在他手上那些所谓的搏击冠军,不计其数!然而,现在他彻底改变了想法,眼前这人虽说从小娇生惯养,可是搏击厮杀能力,竟不在自己之下。

“李雅死后,我就知dào

,还有一个人躲在刘涵身后!”淡然望着对方难看的脸色,何潇雨自顾自说:“所以,当刘涵肆无忌惮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dào

,他必然有所依仗。”

“为什么你如此肯定,那个女警察不是刘涵所杀?”郭战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刘涵没有那个身手!最重yào

,李雅死时由始至终都没有惊叫过一声,若是刘涵,只要他出现,李雅必然大惊失色,更别提让他有机会进行近身刺杀!因此,只有一个可能,杀人者必然是李雅不熟悉的人,况且,经过验尸官勘查,李雅是死于职业杀手的刺杀,而刘涵,明显不具备这种能力,加上他是爷爷的人,父亲必然会派人暗自保护他,因此,和刘涵比起来,那个保护他的人更有可能是凶手。”

“一直以来,我都是听人赞扬你如何如何才智出众!如今看来,所言不虚!”郭战感慨的同时,神色愈发复杂,苦笑的说:“即使面对怨恨之人,也能克制冲动,冷静的引我出手!放眼天下,你何潇雨!算第一个!”

“亮刀吧!”伴随着语气一冷,何潇雨淡然道:“这一次,你不出刀,必死无疑。”

或许郭战也明白这一点,再也不托大,缓缓从身上拔出一把类似军用的格斗刀。

“就是这把刀杀了李雅?”何潇雨的脸色不变,盯着来自刀尖闪烁的寒芒,眼神变得愈发凌厉。

“刀长36厘米,宽8厘米,厚度6毫米,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名为狼牙!”郭战仿佛非常满yì

自己的武器,盯着寒光阵阵的刀锋,满是柔和的说:“此刀由越战起,就一直紧随我身边,片刻不离,杀人无数,嗜血成狂!”随着眼神渐渐上移,对上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眸道:“现在放qì

,还来得及,一当真zhèng

出手,我绝不会因为你是我少爷而手下留情。”

这一刻,郭战说的是真心话,尽管老者一再叮嘱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伤了何潇雨分毫,可是,一当动了真格,他就不会手下留情,因为这不仅是侮辱了对方,更是侮辱了自己和陪伴自己征战多年的狼牙刀。

忍不住,何潇雨笑了!眼睛眯下的瞬间,冷酷的说:“这把刀,将会像抹向李雅脖子一样,割断你的喉管。”

这才是他的真zhèng

目的,逼对方出刀,为的就是让对方也体验一下,被人切断喉管窒息而亡的那种痛苦。至于自己是否会有危险,他已经全然不去考lǜ



或许是感受到对方前所未有的信心和杀意,郭战的心不由微微一颤,忍不住紧了紧刀柄,缓缓拉开一个进攻的姿势。

眼看大战即将一触即发,街道的另一头缓缓荡起一阵脚步声,缓慢而闷重,犹如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吃力。

突起的声音成功引开两人的注意力,随着各自侧目,不远处,慢慢出现一道身影,泛黄的路灯下,来人显得尤为怪异,黑衣黑裤,加上一顶宽大的黑帽,不仅成功挡住五官,更在无形中多增了几丝神mì

感。

郭战的眼眸快速闪过一丝不甘,淡然瞥了眼依旧侧目而视的何潇雨,悄然想要退入黑暗中。

“想逃?”伴随着视线一正,何潇雨冷冷盯着缓缓后退的身影,神情有种说不出的狰狞,他虽不知dào

来人是谁,但起码知dào

一点,这人必然也是父亲或者爷爷派来的人,否则,不可能弄得如此神mì

,而且,如果是一般的行人,见到他们此等阵势,早已落荒而逃,哪里会如此大摇大摆继xù

迎上来。

郭战的眼眸快速闪过一丝忿意,何潇雨的话,严重侮辱了他的尊严,后退的身体不由一滞,而后,一股更为强烈的肃杀之气猛然涌现。

就在此时,略带苍老的声音又一次成功打断了他们的注意力。

“少爷,我奉老爷之命,特来带你回家。”来人轻轻摘掉帽子,满是恭敬的冲着何潇雨弓下身体。

“李管家?”惊呼过后,何潇雨又是一呆,猛然侧目,郭战,早已不知所踪。

“郭战是老爷重金雇佣的杀手,常年厮杀惯了,嗜血如命!这样的人,少爷还是不要招惹为好!”李管家缓缓站直身躯,苍老的脸庞上,两眼满是柔和的接着说:“毕竟,少爷和他比起来,更为尊贵,若是少爷心里不舒服,大可让其他人为你效劳,又何必冒险亲自出手呢!”

如果说,在何家,能够令何潇雨感觉到温暖的,除了母亲,就只有李管家了!面对从小到大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之人,尤其是看到那张垂暮之年的脸庞,满怀的怒意快速烟消云散,略带不适的移开目光,轻声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看着何潇雨满是憔悴的脸庞,李管家叹了口气说:“这段时间,少爷真是吃了很多苦!也委屈了你!”

第一百五十九章 红色出租车

看着李管家慈祥的目光,何潇雨的心酸的发泡,仿佛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都爆fā

出来,强行忍下溢出眼眶的水雾,一个转身,轻声道:“我会和你回去,但不是现在.”

“少爷,我最多只能拖一天,后天,请你无论如何都要和我回去,否则,我无法向老爷交差!”

“不用后天,明天黄昏,我会和你一起回去。”随着脚步迈开,何潇雨接着说:“今晚,还有点事需yào

处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少爷走好!”李管家很是恭敬的弓下身躯。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何潇雨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他温和的眼神渐渐变冷,一个侧目,淡然望着一旁静立的身影,缓缓道:“我感觉到你的杀气!”

“是他挑起的!”郭战像是有所不甘,脸皮不自觉抖了抖。

“你知dào

的!”叹气的同时,李管家冷冷道:“我需yào

,一个绝对服从命令的人。”

“譬如,你的好徒弟刘涵!他向来对你言听计从!”瞥了眼对方面无表情的模样,郭战冷笑道:“可他,还不一样会死。”

“我说过!有的人,一生犯下无数次错误,可以被原谅!而有的人,哪怕是只有一次!也不行!”李管家再次叹了口气,颤颤巍巍的转身离去。

“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听着来自风中的声音,郭战的脸皮抖得更加厉害,拳头随着不停紧绷,不断发出阵阵爆骨声。

深夜的风,依旧冷漠的刮着,没有一丝温度的寒冷,就如这个被阴暗所充斥的世界,寒彻心扉!

很痛!

刘涵吃力的再次走动几步,随着脚下一软,无力单膝跪地,伴随着头部严重下垂,额头上的冷汗愈发密集。

手死死捂住胸口,仿佛奢望可以从中减缓伤口处带来的痛楚。

何潇雨那一脚很重,真的很重!仅仅一击就造成他胸部肋骨多根折断。即使如此,他依旧不敢去医院,因为他心里清楚,现在找他的,除了警察,还有何潇雨!如果此时入住医院,只有死路一条!

希望师父没有骗自己,事成之后,给自己改头换脸更换新的身份并成功进入中央。或许是想到将来美好的人生,满是痛楚的眼眸渐渐攀上一丝希翼,深深吸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寒冬的深夜,真的很冷!

没有人迹的街道,冷清的宛如墓地,除了一道缓慢前进的身影,有的,只是无尽的阴森与死寂。

阴沉的夜空,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更加阴森,朦胧的夜雾,铺天盖地般席卷整条街道。

刘涵左手撑着路灯竖杆,右手紧紧捂住发疼的胸口,焦虑的眼神不停四顾。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他总觉得今晚处处透露的怪异,无论是这天、这路、这雾,都显得异常诡异!

深夜时分,行人少,是正常!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没有看到一个人影,那就显得太不寻常了!尤其是公路上,到现在,竟然连一辆车都没有出现过,对于拥有不夜城之称的黄亚镇而言,算是极为不可思议了!

难道,师父骗我,想对我不利?没由来,这个念头快速涌上心头,而后,又被迅速压了下去,不可能,我还有利用价值,没有理由这个时候除掉我。

刘涵之所以自我安慰,完全是因为害pà

!是的!他真的很害pà

,虽然不曾目睹那些人死的过程,但是一想到身后有双猩红的眼睛冷冷盯着自己,就是一阵毛骨悚然。

他能指挥怨灵,却无法控zhì

怨灵!这一点,他心里清楚,准确的说,这个怨灵,由始至终都是他师父在操控,而他,也只是按照师父的吩咐去进行召唤仪式,至于师父为什么一定要得到怨灵,他全然不知,唯一知dào

的一点,那就是事成之后,自己将会得到前所未有的荣华富贵,也是因为这个,他才如此不留余力去完成任务,甚至不惜杀害自己的亲人和爱人。

嘎——叽!一阵骤起的刹车声令刘涵猛然一惊,伴随着注视,正前方,一辆红色的出租车静悄悄停立着,随着玻璃窗拉下来,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暴露出来,是个中年人,或许是受到寒气影响,脸色白的有些吓人。

“坐车?”出租车司机仿佛惜字如金,冷冷丢下两字。

“呃!”回过神,刘涵很是不适的移开视线,不知dào

为什么,看着那张脸,他竟觉得有些心悸。

“去哪?”

“吟阳路。”

“上车。”话毕,出租车司机就不再看向刘涵,而是直视正前方,静悄悄等待对方自己上车。

这种服wù

态度,很恶劣!以刘涵的个性,如不是有伤在身,加上身犯重罪害pà

闹大,早已破口大骂。

可惜,现在不行!所以他只能忍气吞声,一瘸一拐的走向车门。

砰!随着车门关闭,红色出租车缓缓行驶起来。

被夜雾笼罩的街道,死寂的没有一丝人气,即使是平日里照亮方向的路灯,此刻看起来,也有些妖异般阴森。

或许是太过压抑,刘涵慢慢收回注视窗外的视线,紧随着正视,打开话题说:“你这车,很特别,一般出租车没有红色的吧?”

瞥了眼镜子上那张略带不适的脸,出租车司机的嘴角不由泛起一丝诡笑,阴阳怪气的说:“我喜欢红色。”

刘涵不自觉皱了下眉头,说实话,他并不喜欢对方的语气,总觉的太过阴森。看来,自己是上了黑车!(注:黑车,指的是不正规的私人拉客经营车辆)事实上,这一带,黑车并不少,只是弄得如此引人注目,纯属罕见!

随着气氛又一次冷下来,刘涵忍不住再次开口,随便找个话题说:“今晚真奇怪,大半夜的,竟然起雾!”

他也不知dào

为什么要如此频繁说话,仿佛潜意识在害pà

些什么一样。

“有雾是正常的,这里每晚都有雾。”这一次,出租车司机的字总算多了一些,不过,这句话听在刘涵耳里,却如同当头一棒。

“你说什么?”身体宛如触电般一颤,刘涵猛的坐直起来,不安的眼神掠过正前方车座上的身影,紧随着侧目,窗外,夜雾似乎更加浓烈,朦胧中,只见到那一点点疾闪而过的黄芒。

车的速度很快!随着恍惚的眼神逐渐凝聚,刘涵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因为他想到一个致命问题,如此浓烈的雾气下,对方为什么肆无忌惮将车辆开得这么快?

恐惧,不知从什么时候悄然涌上心头,颤抖之际,眼神略带发毛的看向出租车司机,被车座挡住的身影,无形中多增了几分阴森的恐怖气息。

“你能看见路?”刘涵的声音很轻,也佷抖。

“我看不见!”出租车司机嘴角的诡笑拉得更加长,旋即,满是阴森的接着说:“不过,我身旁的那位能够看见!”

身旁?

紧随着瞳孔急促收缩,刘涵机械的转动视线,缓缓望向一旁,那张原本空荡的前座。

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里,竟诡异的出现一道白色身影,仅从一头宛如瀑布笔直垂下的枯黄乱发,就可以看出,对方是个女人。

她什么时候上了车?

这个念头涌上脑海的同时,刘涵的身体止不住剧烈颤抖起来,然而,真zhèng

让他魂飞魄散的是,车前座的女子缓缓转过头来,充满腐肉的脸庞上,那双猩红似血的眼睛异常的恐怖,尤其是隐藏在里面那无尽的怨恨。

呼!紧随着身体一抖,刘涵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怔怔望着空无一人的车前座,抹去冷汗的同时,心跳慢慢平息下来。

车,依旧缓缓前进,不快不慢,不急不躁,仿佛出租车司机并不着急赶路多赚点钱一样。

刚刚,是梦吗?

刘涵很想说服自己,可是,心里强烈的不安无时不刻都在提醒自己,一切,并不简单!

紧了紧裤兜里的招魂铃,仿佛像是在强调自己,怨灵,还在自己的控zhì

中,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伤害自己。

虽说如此,他的眼神还是不自觉多看了几眼车前座,还是一如既往的空荡!

今晚的雾!真的很多!看着窗外朦胧的雾气,听着耳旁传来的汽车行驶声,他的思绪,又一次恍惚起来。

小时候的一幕幕画面,犹如回放的电影片段,变得异常清晰!

那时候的日子,真的很苦!可是,自己却很开心,哪怕是一颗白米饭,都足够自己回味无穷,不像现在,就算餐餐大鱼大肉,也找不回当初的味道。

或许,自己真的错了!贪得太多,反而失去了最原始的味道。

突然,他的眼神一缩,死死盯着玻璃窗,被黑暗包围的视线下,玻璃窗映射出来的景象愈发清晰。

一张脸,赫然出现在自己身后!长相很清秀,却异常惨白,尤其是那双极度鼓起凸出的眼球,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怨恨之意。

露露?

猛然回头,一张脸,紧紧贴在他的脸,宛如亲密情侣间的亲昵动作,相互碰触的鼻尖上,是两双睁大到极限的眼睛,唯一不同的是,一双满怀怨恨,一双异常恐惧。

啊!!!

凄厉的惨叫骤然从车里爆开。

第一百六十章 阴阳路

“做恶梦?”出租车司机淡然瞥了眼车镜上那张惨白了脸.

刘涵也不答话,快速抹去额头上的冷汗,身体不自觉往车门靠了靠,仿佛眼前空荡的座位上,正坐在一个看不见的幽灵。

“每个人,都在做着不同的恶梦!唯一不同的是,有的人,一觉醒来,安然无恙!而有的人,永远醒不来!”

听着耳旁空洞而怪异的语气,刘涵的神情又是一变,猛然说:“停车。”

“这里,不是你下车的地方!”出租车司机并不理会刘涵的话,依旧自顾自开着车。

“我说……”随着一股火气涌上心头,胸口刺痛之际,刘涵怒吼道:“给我停车。”

嘎——叽!刺耳的刹车声过后,红色出租车终于停了下来。

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刘涵重重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尽管心里对这个司机很是恼火,不过,他倒没有过多刁难对方,把手伸进裤兜里想要掏钱。

“不要钱。”看着刘涵发愣的眼神,出租车司机古井无波的脸庞终于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满是平静的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求多福吧!”话毕,油门一踩,红色出租车一闪而没,快速消失在雾气中。

怔怔望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刘涵的心更是一寒!对方的行为很古怪,至少,他还从未见过拉客不收钱的司机!然而,话中之意更为古怪。

对方是什么意思?

刘涵一边行走,一边不停琢磨出租车司机话中含义,或许思考的太过用力,连伤口处的痛楚都渐渐忘却。

骤然,他的步伐没由来一止,紧随着扭头回望,眉头快速皱成一团。

没人?

朦胧的雾气下,路灯洒落的光芒就像一个频临死亡的老人,微弱的闪烁着生命尽头最后一点光辉。

这样的光芒,明显令刘涵很不舒服,移开视线的同时,不断左右凝视。

还是没有人!

狐疑的收回视线,他心中的不安并没有随之减轻,反而变得更加沉重。

可惜,他并不知dào

,当他回头的那一瞬间,路灯下,悄然呈现一道白色身影,尤其是对方脸上的那双眼睛,怨恨而猩红!

缓缓流动的雾气,不浓不淡,不影响视觉的同时,也模糊了周围的建筑物,一座座楼房,此时看起来竟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尽显狰狞!

这是哪里?

伴随着不停四处打量,刘涵愈发迷茫。

这些楼房,很低、仿古,看起来较为破旧,完全不像一个县城所拥有,更像是来自那些落后的封闭山村,而诡异的是,据他所知,黄城县,似乎并不存zài

这么一处地方。

突然,他缓慢行走的步伐停了下来,极目望去,雾气中,若隐若现出现一座宽大的石碑,在街道上设立石碑,本就罕见,然而,更令他不安的是,石碑上那三个血红的字。

阴阳路!

半夜时分鬼门开,大鬼小鬼都出来,行人万莫沾夜雾,阴阳交错是死路!

没由来,一首来自老一辈的歌谣涌上脑海,接踵而来的是,一个关于阴阳路的传说。

据说,在我们脚下的这一片土地,隐藏着另一片土地!那一片土地,不同于人间的生机勃勃,而是宛如地狱般死气沉沉,最重yào

的是,这片土地,只有在深夜时分,至暗至阴之时,才会出现,并且只有一条路,那是通往阴间的死路,也就是俗称的阴阳路!

只要走过阴阳路的人,都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回来!这是一个无从考察的传说,如果说,之前,他不信的话,那么,现在他开始相信了!恰恰也是因为相信,恐惧,又一次成功占据他的脑海,脚步更是不由自主连连后退。

猛然,他的后退的身体一僵,寒气涌上心头的同时,浑身顿起鸡皮疙瘩。

身后有人?

随着念头一闪而逝,他僵硬的转动脖子。

没人?

盯着雾茫茫一大片,顿时,只觉得浑身寒气不停外冒,惨白的脸庞上,两眼尽是不可思议的光芒。

事实上,他宁愿身后真的有人,起码,只是短时的惊吓,还不至于太过恐惧!可,现在,他并没有看到一丝人影,那么,刚刚是谁碰到自己的后背,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魂飞魄散的同时,他开始放声怒吼起来:“谁?究竟是谁?给我滚出来,我才不会怕你!”

一心被恐惧占据的刘涵,此刻就如同一个迷失方向的小孩,担惊受怕之际,又孤独无助。

夜极静!死寂中夹带着渗入骨髓的阴森。

鬼哭狼嚎的咆哮依旧一遍又一遍的在雾气中回荡,然,也仅仅是回荡!

或许喊累了!刘涵终于停下那近乎嘶哑的吼叫,紧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真的太累了!惶恐不安的同时,又是疲累交加,胸口更是因为之前忘乎所以的叫喊,疼痛难忍!

师父!

随着没由来呈现的脸孔,刘涵的神情快速一震,对了!师父能够救自己!

一想到这点,急忙忙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死死按在开机的按键,屏幕光芒亮起的瞬间,他眼神中的希望更为茂盛。

突然,他的神情一呆,猛缩的瞳孔死死盯着手机屏幕,那宽大的屏幕上,不是熟悉的壁纸,而是一片极不寻常的灰白,最为诡异的是,灰白的正中央,赫然出现一道长发遮脸的白色身影。

贞子?

随着怪异的念头涌现,他的脸皮就是一阵极不规律的抽动。

下一秒,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屏幕了的身影仿佛开始活过来,缓慢的冲着刘涵伸出双手。

“我操!”刘涵宛如火烧屁股般一窜而起,伴随着手机重重摔在地上,飞起一脚就是狠狠踩了下去。

“贞子!我操!贞子!你要闹哪样?”这一刻,他就像一个疯子,不仅拼命踩踏着面目全非的手机,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嘟喃着说:“叫你出来,你出来了啊!我操!”

“嘻嘻!”

骤然,一个类似调皮的嬉笑声从黑暗中传了出来。

“谁?”猛然抬头,刘涵死死盯着正前方,那把声音的来源。

雾太多了!

他极力张望的视线被完美隔绝住,既看不到一丝身影,也听不到一丝回应。低头瞥了眼支离破碎的手机,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慢慢迈开步伐前进。

他知dào

,此时过去查看,实为不智!但,心里总隐隐约约呈现一丝希望,那就是希望雾的另一边有人!

扫了眼身旁写着“阴阳路”的石碑,牙根一咬,毅然走了进去。

雾,开始变淡了!

紧随着视线逐步开朗,刘涵的脸色愈发凝重。虽然他不知dào

这里究竟是哪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里,绝对不是黄城县。

没有了雾气在视线上的障碍,两侧的建筑物愈发清晰,极目望去,尽是一座座残破不全的古时阁楼。

没有灯光,也没有人烟,连风声,都销声匿迹!

不对劲!

忐忑不安的眼神掠过一排排犹如坟墓的残楼断壁,他额头上的冷汗流得愈发欢快。

逃!快逃!

没由来,心底涌现一个声音,而他,在这个声音的提醒下,猛然转身,只是,迈开的步伐却诡异的定格在半空中。

身后,依旧是一片雾蒙蒙,然而,令他发僵的,并不是这片雾气,而是隐藏在雾气的那双眼睛,猩红似血,瘆人心扉。

没有过多犹豫,刘涵迅速转身,冲刺。

顿时,死寂的街道上不停传出一阵沉闷又压抑的脚步声。

他不知dào

这样做能否甩掉身后的东西,更不知dào

,对方是否也紧随而来。唯一知dào

的是,跑!

他还不想死!他还有大把荣华富贵没有享shòu



也不知是否心理作用,这一刻,他总觉得这条路太长了!每一步,都跑的格外心寒,最让他心寒的是,两侧,那些原本死寂阴暗的建筑物,仿佛拥有无数双眼睛一样,冷漠又阴森的盯着他,令他心悸的同时,又是拼命加快步伐。

突然,脚下一绊,他整个身体飞快的向前扑倒,紧随着吃痛的闷哼,急忙抬头望去,而后,神情又是一呆。

灯光?

随着一丝喜悦涌上脸庞,视线一转,笑意更大,有人!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路灯,熟悉的背影!这些的这些,都让刘涵格外兴奋。

难道逃出来了?

一想到这里,刘涵急忙挣扎着站起来,一个转身,身后,零零散散走来几个行人,而马路上,也有几辆车辆停留。

热火朝天的大排档,喝酒划拳的人群,一排排耸立的现代建筑物!

果然逃出来了!

心情愉悦之际,连胸口的痛楚都仿佛在这一刻消失了!

注意到正前方走来的中年人,刘涵快步迎了上去,带着一丝笑容问道:“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

中年人似乎无视刘涵,不仅不答话,连眼神都不曾动一下。

面对如此无礼的行为,刘涵满是笑意的眼眸终于攀上一丝火气,把手一伸,想要拉住对方。

下一秒,他傻眼了!怔怔望着自己右手笔直穿过对方的胳膊。

怎么可能?

回过神,他的神情又是一变。

消失了!

无论是行人,还是车辆,甚至是建筑物,都瞬间化为虚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残破不全的古时阁楼。

“刘涵!!!”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个极为阴森却满怀怨恨的声音。

露露?

刘涵双眼睁大的同时,两腮骤然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痛楚。

一双手,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狠狠的抓上刘涵的两腮,紧随着指甲深深镶入肉里,血迹若隐若现,而后,随着那双极度鼓起的眼眸怨气大盛,双手死命的往两侧掰开。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刘涵的脸庞在一阵阵撕裂声中被撕成两半。

第一百六十一章 坦白与决裂

沙沙!呼啸而至的狂风卷起了满地的灰尘纸碎,带着荒凉与死寂的气息,哭泣般从何潇雨身旁扫过,被狂风吹起的发丝,掠过那双满是忧伤的眼神,笔直的涌向前方,仿佛是在无声申述.

每次踏上这条小巷,何潇雨的心总是无比沉重。很多时候,他常常在想,如果,当初自己不坚持为妹妹报仇,前来查清死因,这里的村民,是否依然会安居乐业的生活着,更不会造成无数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一想到这点,心里的罪恶感就更加浓重,握住手机的手,愈发绷紧。

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推开沉重的木门。

潇雨回来了!夏琪龙第一个坐不住站了起来,紧接着是苦等多时的欧阳月明,至于夜雪,神情也是明显一松,而后,继xù

埋头逗弄起黑猫来。

心事重重的步伐终于停了下来,伴随着抬头直视,何潇雨略带忧伤的眼神一闪而没,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罕见的温情。

夏琪龙叼着烟,看起来吊儿郎当,微侧的身躯下,左手悠然插着裤兜,一个侧目,烟雾吐出的同时,平静的说:“我回来了!”

夏琪龙虽然说得很平淡,但旁人明显听出其中的艰辛,是啊!换谁都会觉得委屈!无缘无故深陷牢狱,弄得人人皆知,连家里人都一度为其背上耻辱!然而,这还不是最委屈的,真zhèng

令他委屈的是,来自何潇雨的不信任!尽管现在真相大白,但并不代表他心中没有怨气。

一个疾步,何潇雨猛然将夏琪龙紧紧抱住,在其呆滞的眼眸中,低声说:“对不起!”

随着目光凝聚,夏琪龙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调侃道:“婆婆妈妈,这可不像你!”话毕,双手重重一个回抱,沉声说:“我不需yào

你的道歉,我们是朋友,是兄弟!”

何潇雨心中一暖,抱得更加用力,是啊!我们是兄弟!唯一的兄弟!随着视线上移,深深看着欧阳月明平静的眼神,缓缓松开怀抱说:“你们先出去,我有些事情需yào

和欧阳月明单独聊聊。”

虽然不明何潇雨想做什么,但夏琪龙还是爽快应了声,带着夜雪快速离开房间,紧随着房门关闭,房间,很快就陷入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根香烟完全燃尽,欧阳月明开始坐不住了,瞥了眼何潇雨淡然的神情,眉头一皱,缓缓说:“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在这里陪你抽烟吧?”

“明天,我就要回深圳了!在这之前,有件事必须告sù

你!”随着烟抽得越来越频繁,何潇雨的眼眸划过一丝痛苦之色,而后,坚定的缓缓述说起一切来。

欧阳月明的脸色更是奇怪,先是吃惊,而后是震惊,最后,完全变色。

另一边,夏琪龙满是伤感的扫视着魏钊曾经居住的房间,叹气的同时,轻声说:“最近,我经常梦见魏钊,也常常想起我们一起玩耍过的日子!”

夜雪仿佛没有听见夏琪龙的嘟喃,依旧自顾自和怀中的黑猫玩耍,只是眼神,总会不经意间扫向那间紧闭房门的房间。

夏琪龙明显看到这一幕,犹豫了一阵,缓缓说:“夜雪……”注意到对方看来的眼神,尤其是面对那双清澈的眼眸,他极不自然移开视线,很是随意的问:“潇雨……有没有向你承诺过什么?”

“什么意思?”夜雪的眼神开始出现一丝疑惑。

“呃!”这话,要他如何说得出口!踌躇了半晌,夏琪龙略带婉转的说:“就是……你们做那事之后……潇雨有没有向你保证过什么?”

他之所以关心这个问题,是因为想到夏漠然!原以为,总有一天,何潇雨一定会和夏漠然走到一起,可现在,夜雪硬生生从中插了进来,事情,仿佛变得复杂起来!

“我们做了什么事?”如果说,夜雪之前只是疑惑,那么,现在就真是摸不着头脑了!

没由来,夏琪龙的脸皮抖了抖,盯着那双满是无辜的眼神,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这夜雪……究竟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这一刻,他也吃不准!当即,牙根一咬,沉声说:“就是你们睡觉之后……潇雨……没有向你保证过任何事吗?”

“主人和我睡觉,为什么要向我保证?”夜雪更是诧异不已,连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充满不解。

眼皮一跳,夏琪龙难以置信的说:“难道,你什么要求的没有提吗?也不想要任何名份?”

名份是什么?夜雪的眉头不由一蹙,或许,这个问题对于她而言,太过深奥了!既然想不通,就懒得去想。旋即,她眉头一松,满不在乎的说:“只要能和主人一起睡觉就好,其他都无所谓。”

夏琪龙的眼珠瞪得很大,嘴巴张得更高,这……也太彪悍了吧!童养媳都不带这么养的……太打击人了!

显然,夏琪龙这副神情令夜雪很不爽,随着眼神一冷,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卧室的房门,终于开了。

松气的同时,夏琪龙快步迎了上去,注意到欧阳月明极为难看的脸色,神情不由一愣。

满怀心事的欧阳月明也不顾对方发呆的眼神,闷不吭声的独自离去。

“他怎么了?”回过神,夏琪龙将狐疑的视线转向何潇雨。

“估计在为如何追捕刘涵心烦。”何潇雨轻描淡述一语带过,旋即,转身进入卧室。

一想到刘涵,夏琪龙的眼神就快速冷了下去,比起对方心狠手辣陷害自己,更恨对方杀害魏钊。这个仇,无论如何,一定要报,当即,快步跟进去说:“你有什么计划?”

何潇雨顺着桌边随意坐了下来,缓缓点燃烟抽动两口,无视一旁期待的眼神,淡然道:“明天黄昏时分,我们回深圳。”

“你说什么?”夏琪龙猛然一震。

即使是静立一旁的夜雪,神情也不由自主一动,很是不解的看着何潇雨。

对于两人的反应,何潇雨全然不觉,或许说,他根本就不在乎,望着袅袅上升的烟雾,极为低沉的说:“我累了!真的很累!现在,只想回到家里,好好睡一觉!”

心头一堵,夏琪龙无力的坐了下来,良久,才轻声说:“那你打算怎么对付怨灵?”说到这里,才想起小风还没有回来,当即,连忙说:“小风去哪里了?”

“小风走了。”

“你说什么?”夏琪龙又是一急,咻了一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盯着何潇雨道:“你将他赶走了?”

“算是吧!”无视夏琪龙难看的脸色,何潇雨轻声说:“反正,他也没有继xù

呆下去的必要了!”

“什么意思?”或许是听出弦外之音,夏琪龙开始平静下来,随着慢慢坐下,点燃烟深深抽了口。

“怨灵已经不存zài

了!你的诅咒也荡然无存。”伴随着一口烟雾吐出,何潇雨的眼神快速闪过一丝厉芒,而后,又快速化为平静,沉声道:“至于刘涵,就交给警方吧!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我们,都需yào

静一静!”

“你如何肯定,怨灵已经消失了?”这个问题,夏琪龙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仅凭刘涵一句话,何潇雨就深信不疑?

“如果我告sù

你,刘涵是我父亲派来的人……你相信吗?”盯着夏琪龙满是震惊的眼神,何潇雨的眼眸快速闪过一丝内疚,轻声说:“这一切,都是我父亲的阴谋,为的,是除去一切威胁到我前途的人!”

这些话,按他原意是不想让夏琪龙知dào

的,毕竟,一个人知dào

的太多,对他,就越危险!不过,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任何能够令夏琪龙信服的借口,无奈之下,只好实话实说,虽然,当真相大白的时候,自己,很有可能失去这唯一的朋友!但是,他不想在继xù

瞒下去,因为,真的很辛苦!

砰!随着椅子倒地,夏琪龙的神情变得无比呆滞,摇头晃脑之际,身体不由连连后退。

难怪!魏钊当时什么都不愿说,难怪他那时候有了退出的想法,难怪他会如此低落惆怅,难怪他想要自己陪他去旅游!原来,在那时,他就已经知dào

了!

噗!脚下一绊,夏琪龙重重跌坐在房门外,无视眼前绊倒自己的门槛,麻木的抬头望着静坐一旁的何潇雨,尤其对方那双满怀歉疚的眼神,更是深深刺痛了自己。

“你早就知dào

了!对不对?”夏琪龙不知dào

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说这句话,只是觉得,眼前的脸孔,越来越陌生,陌生到令自己心寒。

何潇雨忍不住移开视线,随着一口浓烈的烟雾吐出,眼神逐渐迷茫。

“对不对?”面对沉默,夏琪龙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伴随着快速站起,拳头握得死紧。

“不错!”简单的两个字,何潇雨说的异常艰难。

“什么时候?”眼睛闭上的同时,夏琪龙的语气竟格外平静。

“魏钊死后……我就知dào

了!”何潇雨的视线依旧笔直而失焦,丝毫不敢看向夏琪龙,仿佛害pà

对方那双充满绝望的眼神。

“兄弟!”夏琪龙没由来自嘲一笑,紧随着双眼泛红,死死盯着何潇雨吼道:“你他妈这算哪门子兄弟?我和魏钊为你掏心掏肺,到头来,你就这样回报我们?我和魏钊真是瞎了狗眼,认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何潇雨!我***!”随着话落,他毅然转身。

“对不起!”何潇雨猛然闭上眼睛,痛苦、自责、内疚之色在脸庞上一览无遗。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对不起魏钊!还有,从现在起,我们再无瓜葛。”夏琪龙决裂的语气就如他坚定的步伐,毫不留恋拂袖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何潇雨缓缓睁开眼睛,雾气弥漫之际,怔怔看着默默静立的夜雪,轻声说:“我是不是很可怕!”

“主人不可怕!”夜雪站得很直,眼眸也很清澈,只是,一股无形的哀伤缓缓笼罩在她身上,仿佛在为何潇雨心疼。

“你不怕我?”

“你是我主人,永远都是!”夜雪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暖意涌现的瞬间,何潇雨终于忍不住站起来,一把将夜雪搂着怀里,低声嘟喃道:“不要离开我……我……只剩下你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到我死去的那天!”夜雪满是眷恋趴在何潇雨的肩膀上,伴随着脸腮轻蹭,舒服的闭上眼睛。

主人的肩膀,很宽、很大、很温暖!

第一百六十二章 猫:那诡异的双眼

死寂的夜,没有月光,没有灯光,没有虫鸣鸟叫,连风的味道,都完全消失!有的,只是那一间间耸立两侧荒凉又静寂的建筑物,被黑暗磨光棱角的平房,此时看起来竟像一张张被扒了皮的脸,除了阴森,还是阴森!

欧阳月明依旧埋头走路,拥有无尽心事的他,犹如一张隐藏在黑暗中的脸,阴暗的令人发寒!

一直以来压在心头上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可惜,结果太过石破天惊!就如他从来不曾想过,一个人的心,能够狠到完全丧失人性的地步!

这就是所谓成功人士的生活!心悸的同时,也不由可怜起何潇雨来,生活在这种环境,还真是不幸!

笔仙走了!诅咒也消失了!那些深受其害的人,也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但,不包括他!作为警察,不得不面对一个更加沉重的事实,那就是,命案还在!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他们的灵魂也还在,或许在远处,或许就在眼前!恍惚间,他仿佛看到那一双双满怀愤nù

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他们在请求自己,要将真凶绳之以法!

可是,他能吗?何潇雨是向他坦白了一切!但他不是白痴,何家的家主这座大山本身就不容易推倒,更别提撑住这座大山的另一座大山——何向阳!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察,要权没权,要势没势!如果将手机中何潇雨传给自己的录音上交局长,只怕,很快就会被抹的一干二净完全不留痕迹,甚至,自己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这只是他的猜测,然,可能性却非常高!从局长不按章法将夏琪龙释fàng

的那一刻起,他就早已心知肚明,对方,明显是在巴结讨好何家唯一的继承人何潇雨!叹气的同时,他顿时觉得,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就像一个随时会引爆将自己炸得粉身碎骨的定时炸弹.

心烦意乱之际,不由抬头仰望着阴沉似墨的夜空,恍惚间,一张原本模糊的脸愈发清晰。

“警察,目的永远只有一个,就是为民请命!作为警察,不怕死,只怕对不起受苦受难的民众,对不起自己的职责,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儿子,你一定要记住,无论遇到多大的难题,宁可死,也不能屈服!”

父亲!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随着视线下移,欧阳月明的眼神出现前所未有的坚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退缩。

或许是心中的烦恼随着想通而消散,他的步伐变得轻快起来。

只是,这种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随着警惕的眼神不停到处打量,他的步伐慢慢缓了下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了种被窥视的感觉!而诡异的是,眼前这条小巷虽然很窄小,两侧都是耸立的平房,但是,如果说真有人盯着自己,凭着自己的直觉,必然可以第一时间将其找出,可是,现在他竟看不出一丝有人存zài

的痕迹,最不可思议的是,窥视的感觉,并不曾随着自己的警惕而有所消失。

一定有人跟踪自己!可,对方究竟是谁?能够做到如此无声无息,必然不是凡人!想到这里,他的手不由慢慢放到腰上,紧紧挨着随手携带的手枪。

风起了!先是温柔的拂过脸腮,而后,愈发暴躁!狠狠掀开严重下垂的发丝,令那双凌厉的眼神更加明显。

沙沙!一张废纸擦过地面,随着卷起,在半空中转了几个圈,狠狠划过欧阳月明的腮边,快速飞向身后,而后,一股从未有过的荒凉与不安顿时涌上心头。

这样的感觉,明显令他感到不适,面对无穷无尽的黑暗与死寂,他的步伐不由加快起来。

哒哒哒哒!

极为压抑的脚步声顿时不断在黑暗中响起,似凌乱,更似急促!

欧阳月明也不知dào

究竟怎么了!只知dào

,他的心,随着这一阵阵的脚步声,变得更加不安,尽管周围一如既往的安静,然而,他却从这极度安静的黑暗中嗅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一定有人跟踪自己!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基本可以完全肯定。

作为警察,他向来要比别人敏感,尤其是对隐藏在平静中的危险,更加敏感!尽管至今仍未看到一丝可疑人影,但是,这风、这静、这暗,无不在暗喻着,危险,早已悄然来临。

这人,究竟是谁?

紧绷的脸皮下,欧阳月明宛如利刃的眼神不停来回扫视,仿佛恨不得撕开那一层层影响视觉的黑暗,看清隐藏其中的可疑之人。可惜,任凭他如何小心翼翼,无论是极力巡视,还是用心聆听,都无法看到或者听到一丝异常的动静。

夜,依旧安静无比!静的连心跳声都愈发清晰。

冷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布满了他的额头,即使是冷冽的风,都吹不干那密密麻麻的汗珠。或许是汗珠凝聚太多,开始顺着额头滑落下来,流入眼眶的同时,一股酸涩之意涌上心头。

忍不住,欧阳月明伸手抹了下眼睛,就在此时,那股窥视感愈发强烈。

猛然侧目,死死盯着一旁窄小幽暗的分叉巷道,手指不由自主摸上枪柄。

那里,有人!

尽管呈现在眼里的,依旧是黑暗与死寂,但是,他的直觉告sù

他,黑暗中,一定有什么东西冷冷盯着自己。

想到这里,他的身体微微一侧,放缓脚步走了过去。

猛然,黑暗中骤现一双眼睛,又圆又大,金丝碧眼,安静而冷漠,宛如在打量一个死人!

面对这样的眼睛,欧阳月明明显一愣,而后,不由苦笑两声,嘟喃道:“看来,我真的是神经太过敏感,连人和猫都分不清!”松气的同时,眼神还是忍不住扫向一旁的猫眼。

说来也奇怪!龟缩在角落里的猫依旧默默盯着欧阳月明,不动、不叫!冷漠而怪异,仿佛并没有将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没由来,欧阳月明的眉头就是一皱,猫,他见过很多,却从来没有碰到过像今晚如此诡异的猫,就像,对方完全不怕生人一样!最重yào

的是,那双猫眼,看起来很不舒服,很像一个刽子手在打量将死之人。

烦躁之下,他不由做出一个夸张的动作,想要将这只令自己极为不爽的流Lang猫吓走,可惜,他注定失望了!

黑暗中的猫还是没有动,连眼神都没有产生一丝变化,冰冷而冷漠。

面对如此异常的情况,欧阳月明的心不由一悸,略带发僵的收回双手,移开视线的同时,身体也慢慢转了过去,低声自语道:“我又何必和一只猫一般见识!”话毕,忍不住加快脚步离去。

其实,他不是不想将那只讨厌的猫赶跑,只是,他害pà

那双眼睛!因为他总觉得,那双眼睛里,蕴含着太多东西,而那些东西,是令他潜意识不愿去想的恐惧源头。

风,依然刮着,尽管没有了最开始的狂暴,但,依旧令他感到无比寒冷。

脚步声,也没有一丝停歇的响动着,唯一不同的是,听起来,比之前更为急促。

窥视的感觉,就如挥之不去的恶梦,不停的缠绕折磨着欧阳月明的心,令他不由频繁回视,而每一次,总是绝望的看到那双猫眼,冷漠中带着令人心悸的阴森。

说来可笑!一个人竟然会害pà

一只猫!这要放在以前,他只会将其当成笑话,一笑而过!

可是,现在他笑不出来,非但笑不出来,还有种快要崩溃的错觉,颤抖的手死死紧着枪柄,仿佛是在极力克制拔枪射杀流Lang猫的冲动。

骤然,他的步伐一止,不安的瞳孔快速攀上一丝警惕,紧紧盯着正前方,那黑暗的深处,若隐若现响起阵阵细小的脚步声。

欧阳月明的身体绷得很僵,眼睛睁得更大,可惜,夜太深!没有灯光照耀的小巷,就如一座伸手不见五指的坟墓,阴森中夹带着丝丝瘆人心扉的恐怖!

脚步声越来越响,仿佛来人离他越来越近,即使如此,入目所及,仍是一片黑茫茫。

或许是太过紧张,欧阳月明竟不自觉扯开枪套上的扣带,缓缓握紧枪柄。

就在此时,他睁大到极限的双眼又是一凝,黑暗中开始出现一道阴影,他虽看不见对方的五官,却能觉察到对方是个老头,至少从缓慢的步伐和颤颤巍巍的身躯,就能轻易感觉到。

即使如此,他依然不敢掉以轻心,虽然开始迈开步伐,眼神却时不时盯着迎面而来的身影,毕竟,今晚的气氛太过诡异,就算是个老头,他都不得不多加关注。

面对投来的炽热视线,来人仿佛毫不在意,既不说话,也不吭声,依旧自顾自行走着。

当欧阳月明和对方擦肩而过的瞬间,紧绷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而后,忍不住自嘲一笑,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一个路人都能令自己这般紧张!感叹过后,他的脸色没由来一变。

不对?

新人村,哪里会有村民敢在大半夜里走路?这个时候,他们早已躲在被窝里了!念头闪现的同时,快速把枪一拔,转身吼道:“站住。”

下一秒,他神情一呆,傻眼的同时,浑身寒意急速涌现。

第一百六十三章 恐怖餐馆

不见了?

怎么可能?

欧阳月明难以置信的将眼睛睁大到极限,然,入目所及,依旧是冰冷的黑暗!擦肩而过的身影,竟在眨眼间消失了!而且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一想到这点,他又是一阵毛骨悚然.

他很想说服自己,刚刚只是幻觉,并没有什么人经过身旁,然,那个细小的脚步声,那个颤颤巍巍的身躯,就像一个令人烦躁的闹钟,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刚刚,确实有人经过。

猛然,一股心悸的感觉涌上心头,随着视线拉直,远处,那双令他异常不适的猫眼,又一次进入视线中,很圆很大很冷漠!恍惚间,他仿佛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另一个自己,一个残缺不全血淋淋的尸体!

心中一颤,哆嗦的双手一紧衣领,快速转身。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刻,他对那只猫的恐惧,已经远远大于离奇消失的身影。

风,还在吹着,像小孩的哭泣,寒了心扉,也淹没了脚步声。

笼罩在黑暗中的新人村,此时就像一座迷宫,交叉纵横的巷道上,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被汗水浸透的双眼,酸涩的异常痛苦,然而,令欧阳月明最痛苦的是,他发xiàn

自己迷路了!

很可笑!

虽说新人村巷道交叉繁多,但,无论走那一条都能直接通向村口。事实上,这个村庄,他也走了不少次,对他而言,早已轻车熟路了!然,讽刺的是,他就在这个熟悉的村庄迷失了方向!

10多分钟的路程,居然走了整整1个小时!说出去,只怕别人会笑话!可,还有机会说出去吗?这一刻,他心里完全没有底!唯一能肯定的是,这次,自己只怕在劫难逃。

缓缓挂断手机,欧阳月明的脸色看起来很平静,可惜,那双略带慌乱的眼神却道出了他真实的想法!他,非但不平静,甚至可以说,在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Lang。

手机无法拨通!

尽管早有预感,但是,面对赤裸裸的现实,心还是控zhì

不住的颤抖起来,收起手机的同时,迅速加快脚步,宛如飞蛾扑火般扎进那永恒的黑暗!

就在此时,紧紧尾随的流Lang猫猛然一停,伴随着浑身毛发根根竖起,做出一个类似进攻的动作,尤其是那双圆大的眼睛,布满了警惕与不安。

身后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他的注意,一个急转身,怔怔盯着不远处躁动不安的流Lang猫。

流Lang猫的眼睛依旧睁得很圆,身体也弓到极限,仿佛随时都会飞扑而出,然而,它的前爪,却死死抓紧地面,片刻不曾移出,就像在害pà

些什么。

欧阳月明显然觉察出流Lang猫的意图,尽管完全不明白它为什么无缘无故想要攻击自己,不过,他也不敢掉以轻心,警惕的眼神死死盯着地上的黑影,这只猫,透露的古怪之处太多了!

就这样,一人一猫,谁也不吭声,谁也没有动弹,如同雕像般静静僵持着。

不知过了多久,流Lang猫的身体明显一晃,那对金丝碧眼中,欧阳月明的身后赫然出现一道白色身影,伴随着乱发纷飞,那双猩红的眼睛宛如利箭般狠狠刺进它的瞳孔里。

面对强烈的怨气,流Lang猫惊恐之际,迅速转身窜入黑暗中。

看到这只怪异的流Lang猫落荒而逃,欧阳月明总是大大松了口气,说实在的,他还真挺怕这只猫冷不丁扑过来,倒不是说他斗不过一只猫,只是,这只猫带给他的感觉很怪异,怪异到令他产生恐惧。

确认流Lang猫已经逃远,他才忧心忡忡的转过身体,下一秒,瞳孔一阵猛缩,发僵的盯着眼前这双猩红似血眼睛。

啊!!!

凄厉的惨叫顿时贯穿街道,令路过的行人身体猛的一抖,而后,疾退两步,满是怪异的盯着一旁鬼叫的身影。

这人,看起来人模人样,竟然是个疯子!

路人心里虽然这样想,脚下却不含糊,疾走两步,远远避开。

显然,欧阳月明也注意这种现象,眼神古怪之际,张大到极限的嘴巴无力闭上,怔怔望着眼前来回行驶的车辆,发僵的扭动脑袋看向身后,那条通往新人村的幽暗小道。

自己什么时候走出新人村?

疑惑涌上心头的同时,脑海里不由自主呈现那双满怀怨恨的猩红血眼,身体一抖,紧了紧衣领,快步顺着街道往家里赶。

自己一定是太累了,精神出现错乱了!

虽然这种解释合情合理,但是,他心里又隐隐约约觉得,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不由叹了口气!

骤然,一阵强光猛的出现在眼里,随着侧目,一间灯火通明的饭馆出现在面前,恰巧,肚子不争气的打起鼓来,这才记起,晚饭并没有吃几口!当即,快步走了过去。

不归人饭店!

欧阳月明眉头一皱,一个饭馆,起这么一个名字,听起来真不吉利!

走入馆内,随意扫了一眼,除了远处背向自己整理东西的服wù

员,到处一片空荡,并没有一个食客!看来,这家的饭菜肯定不咋地!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就在这里随便点几个菜吃好了!旋即,随意找个位置坐下去,顺手将裤兜里的手机掏了出来。

“这是菜单。”

欧阳月明头也不抬接过菜单,随便点了几个菜,交给对方后,又重新摆弄手机起来。

还是没有讯号!

难道,手机坏了?

疑惑之际,只好无奈的收起手机,打量起周围来,房间不大,就摆设着几张油迹斑斑并且发乌的正方形木桌和木椅,随着视线掠过满是污垢的墙壁,他眉头皱得更深,这家馆子,也太不卫生了!

因为没有别的客人,效率很快,一眨眼,热腾腾的饭菜就端上桌面,菜做的真不错,尤其是回锅肉,吃起来特别香。欧阳月明感觉就像从来没有吃过肉一样,拼命的夹着往嘴里送,真香!手艺没的说!吃了半天,发xiàn

酒还没来,他有点坐不住的吆喝起来:“喂!服wù

员,我的酒呢?”

“来了。”服wù

员赶紧把酒送上来。

“红酒?我不是要白酒吗?”欧阳月明的眼神快速攀上一丝不满。

“你就凑合喝吧,我们这里只有红酒,没有白酒。”

欧阳月明一听更不乐意了,这明显是在戏弄人嘛!哪个馆子专卖红酒不卖白酒的?放眼天下,还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不悦的抬头正想喝斥几句,看到服wù

员的脸,他顿时哑口。

刚才一直都没有注意,现在才发xiàn

服wù

员脸色异常苍白,看起来没有一丝血色,连眼神也有些空洞。

看来这家饭店老板还是个好心人,这个服wù

员应该是身体方面有严重的疾病,只是,雇用这么一个服wù

员,一般谁敢来这里吃饭,难怪味道做的这么好都看不见别的客人。欧阳月明有些同情的看着服wù

员说:“算了,就这样吧,小兄弟,你也多多注意身体,下去吧!”

“好的!客官你慢用。”

客官?欧阳月明啼笑皆非的看着远走的服wù

员,这人还真搞笑。摇摇头,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一饮而尽,顿时一股腥味从喉咙冒了出来,随着脸色微变,怪异的看着眼前这瓶红酒,这个味道?

快速再倒一些红酒进酒杯里,用手指沾了沾放到鼻子闻一闻,他立kè

脸色大变。

血?这居然是血,难怪之前就觉得这红酒鲜艳的厉害,只是为什么一直闻不到血腥味?

眼前诡异的情况让他一时无法适从,微愣过后,立kè

离开桌子倒退几步,顺手往腰里一摸,快速拔出手枪。

因为常年和罪犯以及死人打交道,对于眼前的情景,欧阳月明并不像常人那般惊慌失措,而是非常镇定的仔细观察整个大厅摆设,除了桌子椅子并无任何摆放酒水的设备,以此判断,这瓶血应该是来自于厨房。

如果说,唯一想不通的,那就是正常情况下,谁会拿瓶血出来招待客人?难道是不小心拿错了?无论如何厨房里面必然发生凶杀案,因为血还是很新鲜,显然是不久前才灌进去,明显凶手是在毁尸灭迹。难怪之前的服wù

员脸色异常苍白,极有可能是目睹整个过程受到惊吓,也不排除他就是杀人凶手,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一边注意厨房的动静,一边慢慢逼近,房门紧闭,是很常见的单门厨房。

犀利的眼神扫视了一阵,确认没有人出来,欧阳月明才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只见房间里传来一阵阵菜刀剁肉的响声,就算是站在门口,都可以轻易闻到一股很浓烈的血腥味,错不了,里面必然是凶杀现场。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一脚踹开大门,大吼一声:“不许动,警察!”

一个白色身影背向着欧阳月明,手里拿着把鲜血淋淋的菜刀,正蹲在地上不停地剁着一具尸体。

之所以说是尸体,是因为虽然上半身被挡住,可是抛在不远处的下半身依然赤裸裸呈现在欧阳月明的眼里,望着灶台边那些血红的肉块,他不由一阵反胃,怪不得之前吃的肉那么香嫩柔滑,原来是人肉。

身影似乎对警告不闻不问,继xù

背着他拼命的用刀往下剁,鲜血淋漓的菜刀在灯光照耀下闪烁着妖异的寒芒。

看到这一幕,欧阳月明再一次大吼:“我命令你马上把刀放下,转过身来,不然我就开枪了。”

他知dào

正常人只要听见这么一吼,都会乖乖束手就擒。

或许警告起到作用,白色身影果然放下菜刀慢慢起身,然而,出现在欧阳月明眼里的,却是无与伦比的震惊。

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闭上眼,在睁开,眼前的一切依然没有变化,果然不是眼花,随着脸色迅速变白,呆滞的眼神死死盯着那个上半身。

居然是他自己!

另一个自己正死不瞑目的怒视着他,怎么可能?难怪刚才看到下本身总觉得特别眼熟。视线上移,一双血红充满怨恨的眼睛无限放大般呈现出来。

回过神,欧阳月明发xiàn

自己竟诡异的躺在地上,刚想挣扎起身,肚皮猛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惊恐的视线微微上移,一张极度腐烂不堪的脸,赤裸裸暴露在瞳孔里。

白色身影依旧蹲在地上,手一扬,菜刀在灯光下闪烁着凌厉的寒芒,瞬间笔直而下,噗!一股滚烫的鲜血随着拔出的刀锋喷溅而出,然后,菜刀又再一次直落而下,每一次落下与拔出,都带出阵阵血液,整间厨房在鲜血的渲染下变得格外阴森恐怖。

“啊!!!!”无法制止的惨叫不停的从欧阳月明嘴里传出,拼尽最后一口气,他如同临死的野兽,绝望的怒吼道:“何潇雨……”

带着强烈警告与不甘的声音骤然而止,欧阳月明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睁大到极限的怒视着厨房门外。

砰!随着菜刀和地面全面接触,他的身体也被一分为二。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眠之夜

砰!随着啤酒瓶再一次爆裂,饭馆老板的眼皮忍不住又一次跳动起来,第十个了!感慨的同时,又喜上眉头。事实上,当对方打破第一个的啤酒瓶的时候,他曾过去制止过,然而,当听到对方说,打破一个啤酒瓶赔偿100元的时候,他又乐滋滋退了回来,而后,专心致志的数起酒瓶来,连客人因为惊吓而惶恐离去都不顾。1000元了啊!想到这点,他就乐开了怀!

夏琪龙并不知dào

饭馆老板的心思,就算知dào

,也不在乎!一心浸在巨大痛苦中的他,除了不停买醉砸瓶发泄,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宣泄途径。

“何潇雨!”嘟喃过后,夏琪龙眼中的怨气更盛,尤其是想到魏钊的无辜惨死,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然而,最令他痛苦的是,潜意识,他又不愿意这样做,也下不了手!

心烦意乱之际,又一次仰头猛灌,伴随着新的啤酒瓶落地,喃喃自语道:“这酒,怎么越喝越苦!”

“酒不苦,只是你心苦罢了!”随着话落,一道身影悄然坐了下来。

夏琪龙抬头瞥了对面一眼,而后,又自顾自点燃烟抽了口,轻声说:“你不是走了吗?”

“我是要走,不过,那是天亮后的事!”小风笑了笑,扫了眼身旁满地的碎酒瓶,叹了口气说:“有酒喝都不喊上我!真不够朋友。”话毕,随意从桌面上提起一瓶啤酒,仰头就是一阵痛饮。

“我喝的是苦酒,你也喝?”夏琪龙的语气很奇怪,像提醒,更像自嘲。

“苦不苦,因人而异罢了!”对此,小风显得很是平淡。

沉默了半晌,夏琪龙才苦涩的说:“你怎么知dào

我在这里?”

“巧合!”小风淡然一笑,满是感慨的说:“流荡至此,乍闻有人毫无素质的砸瓶扰民,一时好奇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

夏琪龙无视对方话中的不满,随着一瓶饮尽,顺手又是一砸,冷冷道:“我喜欢,谁也管不着。”

小风的眉头不由一皱,缓缓站起来说:“看来,我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你将我当成朋友!打扰了。”

“我没有朋友!”紧随着拳头一紧,夏琪龙近乎咬牙切齿的说:“就算有,也已经死了!”

随着步伐骤止,小风侧目盯着那张满是狰狞的脸,哑然一笑,很是平静的说:“你的怨气很重,这不像我所认识的夏琪龙!”

“那个浑浑噩噩的夏琪龙,已经死了。”怨气散发的同时,夏琪龙猛然站了起来,赤红着眼盯着小风道:“你知dào

被最信任的兄弟出卖那种感觉吗?”

“应该很不好受吧!”一瞬间,小风显得yì

兴阑珊。

“是不好受!”夏琪龙怪笑一声,而后,近乎咆哮的吼道:“我他妈杀人的心都有了。”

骤起的动静令饭馆老板的身体不由一抖,眼睛微眯之际,心里就是一阵患得患失,这家伙该不会是想借酒装疯赖账吧?

“何潇雨!我最崇拜和敬重的朋友兼兄弟!为了他,我不惜放下手中所有工作陪他远渡千里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我一不为钱,二不为权,想要的,很简单,就是在兄弟有难的时候,能够体现出自己的价值,为其尽一份力!”

“有你这样的朋友!还真好!”忍不住,小风感慨一句。

“好个屁!”伴随着咆哮,夏琪龙的双眼更加赤红慑人,伤心、愤nù

、自责、怨恨各种情绪诡异的融合在一起,强行压下暴走的冲动,一字一字重声道:“我恨自己,恨我有眼无珠所信非人,更恨当初不听魏钊的劝告,如果当时和他一起走,否则,他也不至于沦落到横尸街头的下场,我是笨蛋!我真他妈是个白痴!”

“你确实是个白痴!”盯着那双怒火更盛的眼眸,小风冷冷一笑,淡然道:“莫说何潇雨不是有心欺骗你,就算是故yì

欺骗你,又能怎样?你只想到自己如何如何委屈,又有没有想过他的痛苦?做了那么多,他又是为了谁?在父亲和朋友之间,他选择了朋友,为的是什么?别和我说你第一天认识他,你我都知dào

,他这人从来没有善恶,只有在不在乎,说白了,他是在乎你,觉得对不起你们,才不惜和父亲反目,为你留下一条活路。”

“你是来为他做说客的吧?”夏琪龙汹涌澎湃的怒火骤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平静的令人心寒,紧随着眼神一冷,冷冽似箭的穿透虚空,笔直的刺进小风的眼睛里。

他承认,小风说得有理,但承认是一回事,原不原谅,又是一回事!说实话,他很想顺着这个台阶走下来,起码,内心也不至于如此痛苦,可是,走得下来吗?答案很现实,也很残忍!他下不来了,尤其想到魏钊临死的那一刻,他更下不来!否则,不仅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死去的兄弟!

小风的嘴角忍不住一翘,冷笑道:“何潇雨欺骗了我,害得我徒弟白白送命,你认为,此仇此恨,我会为他做说客吗?”

面对如此说辞,夏琪龙明显不信。

“我知dào

,面对这种事情,每个人都会分寸大乱,或许逃避,或许装作不知dào

!但何潇雨不是平常人,他有着比谁都狠的心肠,也有着冷静睿智的头脑,更有着随机应变处事不乱的能力!从得知这一切都是父亲的阴谋时,他虽然无力阻止魏钊死去的悲剧,但完全有能力让悲剧不再继xù

延续下去,可他没有!竟然还装着一无所知,害我傻兮兮全力对付怨灵,白白葬送了杨筱旭的性命!所以,要说起恨,谁能和我比?此仇此恨,不同戴天,等一切安排好,我定要向他讨回公道。”小风说得很平静,然而,蕴含在眼神中的怨恨,却一览无遗。

这一次,夏琪龙信了!无力坐下的同时,单手握住啤酒瓶,仰头又是狠狠一口。

“我猜,你心里一定在想,既然我如何痛恨何潇雨,为何还要替他说话?对吧!”望着夏琪龙依旧猛灌酒的举动,小风自顾自说:“我这人,有个最大的毛病,或许,你也可以将它当成缺点!那就是公是公,私是私!我恨何潇雨不假,欣赏他也不假!作为朋友,他为你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很难得了!所以,这天下,谁都可以怨恨他,唯独你不行!至于你,将我的话当成好意也好,恶意也罢,那都是你的事了!告辞!”

余光瞥了眼远走的身影,夏琪龙缓缓放下酒瓶,脸皮抖了抖,猛然一把抄起瓶子狠狠砸在地上,而后,极为压抑的低吼一声:“老板,埋单!”

凌晨4点了!

笼罩在死寂与黑暗中的新人村,竟还有一间平房显得格格不入,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大门敞开到极限,散落的光线下,两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坐在门槛上,像静思,更像等待。

“你说,他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何潇雨的眼神紧紧落在手中的手机里,那个翻了又翻的手机号码,就如一个沉重的千斤坠,令他的拇指一直停留在半空中按不下去。

夜雪并没有吭声,满是心疼的眼神始终追随着那张苍白又低落的脸庞。

风,轻柔无力的刮着,掀不起一丝发尖,更扯不出任何涟漪,但却很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

“小风说过,我嫉妒他!之前,我不屑一顾!现在,我承认,我确实嫉妒他!他是孤儿,却远远比我幸福!无论走到哪里,总有人念着他,提起他!而我呢?除了有钱有势,一无所有!连仅存的朋友,都要离我而去!”自恋、自弃、自伤、自暴!这就是何潇雨现在的心情,很可笑,也很可悲!就如从来都是风光无限的他,由始至终都不曾想过,会有今日如此绝望的感悟。

夜雪还是没有说话!不知dào

如何安慰主人的她,除了死死咬着嘴唇,就只有默默陪坐在对方身边,给予无声的安慰。

“我很失败吧!”随着侧目,何潇雨的眼神没由来一呆,或许是承shòu不住那双异样的眼神,他忍不住快速移开视线。

“主人不失败,只是他们不懂你而已!”夜雪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懂我!”何潇雨不由哑然一笑,苦涩的说:“很多时候,我自己都不懂自己了!”

何潇雨懂不懂自己,不得而知!但他不懂夏漠然的心,确实铁铮铮的事实!

一个感性的女人,想要的并不多!不是什么荣华富贵,丰衣锦食,而是能够永远陪伴在心爱的男人身边,仅此而已!

夏漠然是女人,同样也是一个感性的女人,她想要的,和所有感性的女人一样!可,结果,却是赤裸裸的残酷!爱情,原本很接近的东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得很遥远!

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她就如一尊雕像,默默看着秒针一点一点的跳动。

凌晨5点了!还有两个小时,就该离开这座城市,逃离到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了!很遗憾,但更心疼。

可惜,黯然神伤的夏漠然并没有发xiàn

,门外,还有一道身影不断徘徊,咬紧牙根,迎着冷风静候黎明!

无心睡眠的夜,无心睡眠的人,又何止一个!

第一百六十五章 突变

天亮了!失去阳光的天空,连光线都显得暗淡无光,灰蒙蒙的一大片,宣告着夜晚的离去,清晨的降临!

没有了往日的喧闹和炊烟,新人村就像一座建立在墓地上的死村,除了荒凉与死寂,有的,只是窒息般压抑的阴森气息。

果如所料!夏琪龙始终没有出现!尽管早有预感,但是,何潇雨的心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凄凉。

缓缓收回黯然的目光,一个侧目,一旁,夜雪静悄悄靠在他肩膀上睡着,柔顺的发丝下,那张极度精致的脸庞显得更加惊心动魄!牵动人心最柔软的一面,往往是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面对如此甜美的睡态,即使心事重重,他也忍不住勾起一丝暖暖的笑意。

随着视线转移,仰望着全面亮开却阴沉的天空,苦涩的嘟喃道:“漠然,应该走了吧!”

或许是有所感应,夏漠然缓缓拉开房门,下一秒,她不由一呆。

小风默默站立着,吹了一夜冷风的他,脸色显得比往日憔悴多了,即使如此,他依旧毫不吝啬的将最温和的笑容献给心上人。

“你来了多久了?”夏漠然略带不适的垂下眼睛,比起小风,她更希望此时看到的是何潇雨!可惜,想念的人,永远不可能再出现了!

“刚到!”或许觉察到对方的不自在,小风失落之际,很是随意的说:“都整理好了?”

“没什么好整理的。”夏漠然暗自叹了口气,缓缓移开步伐说:“走吧!”

瞥了眼屋子里原封不动的家具摆设,小风轻轻关上房门,刚想上锁,身后,夏漠然的声音轻柔的飘了过来。

“不用锁了!反正,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转身望着那道孤独却坚定的倩影,小风的视线不由微微下垂,何潇雨!紧绷的拳头随着缓缓松开,他闷不吭声跟在夏漠然身后。

远处,一条窄小的巷道旁,两道身影宛如幽灵般默默站立着。

“你觉得如何?”老者的视线没有一丝变化,依旧看着夏漠然远去的倩影。

“很漂亮!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郭战的眼神满是赞赏,然,语气却平淡无奇。

“她叫夏漠然,是个令人心动的女人!”随着视线转移,老者淡然看着郭战说:“最重yào

一点,她是何潇雨的女人!”

“你要我杀了她?”郭战的眼神不变,语气更没有产生一丝变化。

而这点,老者明显很满yì

!一个成功的杀手,就不应该让人觉察出他是杀手!

“还不是时候!”老者笑了笑,转身的同时,淡然道:“现在,我只需yào

你抓住她。”

望着远去的身影,郭战缓缓转过视线,点燃烟抽了一口,漫不经心走向夏漠然消失的方向。

中午时分,没有阳光照耀的天地,诡异的形成一线,就如何潇雨那充满阴霾的心,阴沉的令人发毛。

停留在木门上的手,就像在推着一扇沉重的石门,微抖,却难以前进半分。

夜雪犹如一个称职的保镖,默默站立在一旁,如不是那双眼神布满担忧,相信,她更像一个冷酷的女保镖。

像是下定决心,何潇雨缓缓收回紧贴木门的手,猛然转身,快步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主人不进去?”夜雪侧目望着那道逃避的身影,呆站在原地。

“不了!”何潇雨脸皮微微一抖,很快就化为平静,而后,淡然道:“既然决定放下,又何苦自寻烦恼。”

“她不在房间里。”夜雪依旧没有动,只是眼神看起来格外黯然。

她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这样!就如她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何潇雨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深深牵动她的心,对方的一切喜怒哀乐,成功的诱发了自己的喜怒哀乐!尽管此时的何潇雨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明显觉察到,主人不开心,所以,她也忍不住跟着难过起来。

何潇雨的步伐明显一滞,只是很快,他又重新迈开步伐,异常平静的说:“走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夜雪紧紧咬了下唇边,快步跟了上去。

协扬高校!

正式全校停学的第一天,显得异常冷清,连看守大门的保安都逃之夭夭。

面对如此荒凉的气氛,夏漠然的心不由一寒,一个侧目,盯着一旁忙碌的小风,疑惑的说:“你在做什么?”

“告慰亡灵!”布置好一切,小风缓缓站了起来,仰视着眼前这颗完全枯死的大树,叹了口气说:“这里,有太多无辜死去的人,他们的灵魂,永远无法得到安息!”

夏漠然的心猛的一紧,良久,才苦涩的说:“因为笔仙吗?”

“或许吧!”随着视线慢慢转移,小风默默盯着夏漠然闪烁不定的眼神,轻声说:“我更愿意说,是因为何潇雨。”

听到这样的回答,夏漠然心里很不舒服,猛抬的眼神刚想反驳,就被对方那是平静的眼睛堵了回来。

“我知dào

你忘不了他!也没有要求你忘了他!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若无何潇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这句话,小风说得很中肯,只是,听在夏漠然耳里,却异常刺耳。

愤nù

的同时,夏漠然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硬声道:“发生这种事,潇雨也不想,你不能将笔仙的一切罪行都推给他,毕竟,笔仙的意wài

出现,是谁都想不到的。”

她果然什么都不知dào

!小风暗暗叹了口气,意兴阑珊的说:“或许,你是对的!”

突然,他的神情一变,一个侧目,不远处,赫然出现一道挺拔的身影。

面对突如其来的身影,小风的眼神满是警惕,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叫郭战,是来接夏小姐的!”挺拔的身影依旧不动,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强敌!这是小风的直觉!正所谓来者不善,他绝不相信对方会是何潇雨派来的,因此,这个人,极可能会对漠然不利。想到这点,他忍不住向前几步,完美将夏漠然挡在身后,沉声说:“谁派你来的?”

郭战并不答话,眼神始终停留在夏漠然身上,就如他高傲的个性,对于弱者和无关人等,从不注目。

夏漠然明显觉察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脸色微变的瞬间,步伐不由缓缓后移。

“别怕!”小风并没有回头,却轻易感觉到心上人的不安,随着眼神一冷,紧紧盯着来人道:“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

郭战的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冷笑,紧随着眼神一凝,不屑的说:“就凭你?”话刚一落,人就如幽灵般闪电射出。

小风的瞳孔瞬间猛缩,脸色大变的同时,拳头快速挥出。

可惜,他快,郭战更快!

伴随着闷哼!小风迅速倒飞撞向枯树,紧随着身体重重坠地,目眦欲裂的盯着对方一掌将夏漠然打晕,咆哮的吼道:“你敢伤害她,我必杀了你。”

面对威胁,郭战的脸色没有出现一丝变化,架起夏漠然的同时,冷冷瞥了挣扎站起来的小风一眼,冷声道:“你该庆幸,我从不杀无关人等。若想救回这个女人,让何潇雨来,就你,还不配。”话毕,驮着昏迷中的夏漠然,缓慢离开,那神情,那语气,俨然不将小风放在眼里。

这是侮辱!还是赤裸裸的侮辱!小风很愤nù

,但也仅仅是愤nù

!冷冷盯着远去的身影,咬牙切齿的低吼道:“你一定会后悔!”

他是聪明人,自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强行冲上去也只是自讨苦吃!他不怕死,只怕死的没有意义,只有活着,才能及时通风报信,解救夏漠然于危难中。

脚下一软,无力跌坐在地上,背靠枯树的同时,紧紧捂住胸口,对方那一脚很重!至少令自己暂时无法行动!艰难的从身上掏出手机,快速拨打了何潇雨的手机,然而,当对方手机关机的提示传来时,他的脸色又一次剧变。

何潇雨难道回深圳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小风再也坐不住了,奋力挣扎着站起来。

风,暴躁而汹涌,宛如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一遍又一遍的袭向那两道藐视自己的身影,刮飞了落叶,刮弯了杂草,却永远刮不走依旧挺立的身影,或许是累了!无奈之下,戾气尽去,慢慢化为轻柔。

山腰上,一座简陋的孤坟前,两道身影沉默不语,像悼念,更像思念。

风吹开的发丝下,何潇雨的眼神布满黯然与痛苦,良久,轻移几步,温柔触摸着石碑上的名字,轻声说:“妹妹!哥哥对不起你,非但不能为你报仇,还害得你魂飞魄散!不过,你放心,很快,我会带着他来向你请罪!”

一旁,夜雪脚下一软,无声无息的跪了下去,被长发遮掩的脸庞,全然看不出任何表情。

瞥了眼身旁默跪的身影,何潇雨的眼神快速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而后,淡然道:“你是该跪,你欠我的,我永远记在心上,我欠你的,也半点不会忘记。”

不知dào

为什么,听到这样的话,夜雪的心里没由来一酸,雾气凝聚到极点之际,无声的泪水,悄然滑落两腮。

何潇雨自然看不到夜雪的眼泪,就如对方看不到他仰天而视的眼睛里,那些闪烁着水雾的泪花。

第一百六十六章 突变(下)

酒鬼,是一个称号,更是对嗜酒如命之人的讽刺!夏琪龙不是酒鬼,然而,此时此刻的表现,却和酒鬼无异!莫说食客们惶恐不安,即使是饭馆的老板,眼神都有股掩饰不住的担忧。

一个人,硬生生喝掉两箱啤酒是什么概念?

当看到桌上地下尽是堆积成山的空酒瓶,小风的脸色明显变得异常难看,无视周围怪异的目光,缓缓坐在夏琪龙的正对面。

淡然瞥了对方一眼,夏琪龙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酒上,自顾自灌着酒。

“欧阳月明死了!”小风的语气很古怪,平静中带着丝丝不自觉的颤抖,望了眼夏琪龙微变的脸色,自顾自说:“或许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人被分尸剁成肉酱抛尸街头的场面。”

没由来,夏琪龙握酒瓶的手一滞,而后,极不自然的仰天狂灌一口,掩饰内心不安的同时,随口道:“仇杀吗?”

“或许吧!”苦笑过后,小风猛的提起酒瓶狠狠灌了一口,随着眼神笔直落在那张异常平静的脸庞上,沉声道:“可我更认为,诅咒,还在延续。”

砰!酒瓶掉落的同时,夏琪龙的脸色异常苍白,只要是人,又有谁不怕死?尽管他一度觉得生不如死,可毕竟还不想死!最主要,小风作为驱魔人,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有所凭据!心急之际,连声道:“可潇雨不是说过,怨灵已经消失了吗?”

“或许,他也被蒙在鼓里!又或许,操控者受到反噬!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一般的厉鬼都很难送走,更别提满怀怨恨的怨灵!”随着脸色一整,小风重声道:“但我更认同前者……”

“你的意思?”夏琪龙顿时脸色大变,快速打断夏琪龙的话,凝声道:“幕后者根本就不会放过我们?即使是潇雨,也是受到蒙蔽?”越想越有可能,以何东心狠手辣的个性,完全有可能骗走儿子后对自己赶尽杀绝以绝后患!一想到这点,他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不排除这种可能!”叹了口气,小风满是疑惑的说:“但如果真是这样,对方为什么又要抓走夏漠然,强迫何潇雨留下来呢?”

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从见到欧阳月明的尸首并从对方身上看到残留下来的怨气后,就没有一刻停止过思考,然,无论他如果想,都想不通!正常情况下,何东如果要杀光所有知情者,必然要趁何潇雨离开后,又为何强迫其留下来?于理不通!

“什么?”夏琪龙猛的站了起来,无视周围投来的怪异目光,深思过后,紧紧盯着小风道:“你说,对方的目的会不会是为了何潇雨?”

论智慧,他不如魏钊,更不如何潇雨。但,他毕竟是个聪明的人,仅从对方抓走夏漠然,他就嗅到另一股不寻常的气息,难道,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笼罩在他们身上?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又一次叹了口气,小风很是苦涩的说:“只是,我一直想不通,何东为何要这样做?作为父亲,没有理由对付自己的儿子?难不成,他想让儿子亲眼目睹自己在乎的人一个个死去,从而对他产生无法化解的怨恨?”

小风的话,令夏琪龙不得不推翻自己的猜测,毕竟这是事实,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何潇雨在何东心中的位置,他不相信何东会失信于自己的儿子,更不相信对方愿意让儿子对其产生怨恨,否则,又何须向何潇雨许下承诺,直截了当将他们全部格杀岂不更省事!可,眼前的情况,又令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面对骤然沉默的夏琪龙,小风缓缓站起来说:“当务之急,不是谈论这些,而是尽快找到何潇雨,如果他回到深圳,只怕漠然有性命之忧!”

不知dào

为什么,当夏琪龙想到即将面对何潇雨的时候,心里竟感到异常不适!良久,才轻声说:“为什么要找我,你不是有他手机号码吗?”

“他手机关机了!”随着话落,小风的语气又是一转,深深看着夏琪龙肃然道:“最重yào

,我想提醒一下你,毕竟,你们这群人中,我唯一当成朋友的,只有你!”

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交心,而有的人,只需yào

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人对其推心置腹!小风对于夏琪龙而言,无疑属于后者,就如他在监狱里极力维护对方一样!略带不适的转移视线,伴随着转身,淡然道:“出租屋去过了?”

“去了!空无一人!”

“那么!”随着脸色一整,夏琪龙沉声道:“只有去车站了!”

风是惆怅的,夹带着漫天落叶,更是将冬天的萧瑟宣泄的淋漓尽致。

车水马龙,虫鸣鸟叫!这个世界,是繁华的,仿佛每一刻,都将活力激射在每一个角落中,无论是面带笑容漫步的人们,还是停靠嬉笑调情的情侣,都无不在倾述着,生活美好的一面!

很讽刺!面对如此和谐又温馨的气氛,何潇雨竟觉得异常刺眼,突然间,他有种感觉,觉得自己像这些落叶,即使凋零,也不会有人回头观望一眼,更别提满怀怜惜的叹息。面无表情的脸庞下,一脚踩过落地的枯叶,压紧,碾碎!仿佛就像亲手碾碎自己的人生一样!

来时,3个人,有说有笑,欢天喜地!

走时,也是3个人,唯一不同的是,换上两张不同的脸孔,同样的心事重重,同样的沉默不语。

很沉重!即使身上没有背负任何行李,何潇雨的步伐都显得异常艰难,每一步,几乎用尽全力在走。

魏钊死了!夏琪龙下落不明,估计,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了!这种痛苦和内疚,相信一辈子都消除不了了!

如此萧瑟的背影,夜雪自然看在眼里,可惜,除了眼神一片黯然,完全说不出任何有用的话语,或许,她知dào

,此时,无声胜有声!

“郭战呢?”何潇雨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令人听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他是老爷的人!”李管家的声音很苍老,仿佛没有一丝力qì

,然,言下之意却很明显,显然是在说,对方,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自己无力左右他的去向。

“我会杀了他。”何潇雨并没有回头,连表情都没有产生一丝变化,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我相信老爷不会阻止你的决定。”李管家似乎没有任何异议,眼神,依旧是温和而慈祥。

忍不住,何潇雨回头瞥了对方一眼,面对那双满怀怜惜的眼神,心中一酸,快速扭回头,良久,才叹声说:“李伯,回家后,你走吧!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衣食无忧,父亲那里,你不需yào

担心,我会处理。”

“少爷!我老了!除了何家,哪里也去不了了!”

面对这样的回答,何潇雨心里更酸!何家,很快就不复再了!到那时,自己,又要何去何从?

车站,到了!

望着眼前冷清又宽阔的路面,何潇雨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快步走了上去,既然决定了,就要义无反顾做到底,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不能退缩。

“何潇雨!”

骤然,一声暴吼闷地炸开,震的周围的行人脖子没由来一缩,很是不满的瞪了眼始作俑者。

显然,何潇雨的脸色也很不好,尤其是看到小风孤零零跑过来的时候,眼神更冷。强忍心头的不悦,冷声道:“你不该来这里。”

“我必须来。”小风也没有好脾气,如非为了夏漠然,他还真想一走了之,这人,绝对是自己有史以来最为痛恨的人了。

“你别告sù

我,你忘记自己的任务?”何潇雨的拳头没由来一紧,连语气都充满了压抑。

“漠然被人抓走了……”

“什么?”脸色大变的同时,何潇雨的眼神冷冽似刀,死死盯着小风说:“你就这样照顾夏漠然?”

尽管很生气,很憋屈,但小风还是知dào

轻重,当即,沉声说:“对方是个高手,我不是他的对手,他说他叫郭战。”

“郭战?”随着眼神一变,何潇雨猛然侧脸看向一旁静立的李管家,冷声道:“别告sù

我,你不知dào

?”

“少爷,郭战是老爷的人!”李管家显得很恭敬,除了轻飘飘说出这句话,没有过多的言语。

“他想做什么?”何潇雨的眼神并没有从李管家身上移开,仿佛奢望从中看出一丝异常的表现,可惜,他注定失望!

“他说,想要救夏漠然,就让你去找他。”小风显然明白何潇雨是在询问自己,如实转达。

面对这样的回答,何潇雨变得更加冷静,只是眼神,却充斥前所未有的凌厉与杀意。

显然,李管家有些承shòu不住,忍不住移开视线。

他必然知dào

什么!无需说话,只需一个眼神,何潇雨就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当即,快速转身往回走,冷冷道:“告sù

他,夏漠然若有意wài

,我终此一生,绝不会原谅他。”

看来,何潇雨对何东的怨恨越来越强烈了!

一瞬间,李管家紧抿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弧度,即使是望向远去背影的眼神,都在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兴奋。

第一百六十七章 消失的夏琪龙

“你怎么知dào

我在这里?”或许是有所期待,尽管没有看到想象中的身影,但何潇雨心里还是隐隐约约希望抓住些什么.

“你不是早已心知肚明吗?”小风的脚步并没有停顿,就算是眼神,都不曾停留在何潇雨身上。对于一个打心里痛恨的人,他连多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如非为了夏漠然,他绝不会和对方并肩而行。

没由来,何潇雨的心猛的一抖,笑容泛起的同时,颤声道:“他……还好吗?”

“如果我告sù

你,他很不好,每日买醉,你能让他恢复从前吗?”随着讥笑挂在嘴角上,小风侧目而视的眼神毫不掩饰散发出怨恨,他很想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只是,很难!尤其想到杨筱旭死不瞑目的那一刻,心中的怒火,就永远无法压制住,坦然而言,他非常想杀了何潇雨。

夜雪的脸色骤然一冷,作为夜行者,对于杀意和危险最为敏感,她显然从对方身上觉察到一股无法掩饰的杀气。

“看来,你很恨我!”何潇雨忍不住轻笑两声,似乎不顾小风冰冷的眼神。

“如果有机会,我会亲手送你下地狱。”移开视线的瞬间,小风又变得平静起来,淡然道:“像你这样的人,相信地狱中有很多冤魂乐意接纳你!”

“你永远不会有那个机会。”伴随着顿足,夜雪的眼神变得格外凶狠,对主人不利的人,都要死。

“现在是白天!你若想杀我,最好选择晚上!”面对袭来的危险气息,小风面不改色,即使是脚步,都不曾出现一丝异样,肆无忌惮将后背留给对方。

“夜雪。”何潇雨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了威严,不仅成功打断夜雪愈发浓烈的杀意,更令对方瞬间乖巧下来,视线一转,笔直盯着小风的侧脸道:“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感激你。”

猛然侧目,紧紧盯着那双坦然的眼睛,小风满是讽刺的说:“你也知dào

后悔?”

“如果时光倒流,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无视小风那张异常铁青的脸,何潇雨冷冷道:“在我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后悔,唯一痛恨的是,我无力拯救自己的兄弟。”

“你倒是坦白。”小风几乎说的咬牙切齿,无耻的人见得多,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无耻的,害死那么多人,却依旧死不悔改。

“若想杀我,随时恭候,若想劝我,早**心。”何潇雨淡然扫了对方一眼,语气一转,冷声道:“现在,我只想知dào

,夏琪龙在哪里?”

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小风冷冷道:“就在前面。”

然而,当众人赶到约定的地点时,夏琪龙却不见了!

面对空荡荡的四周,小风终于忍不住又一次讥笑道:“看来,夏琪龙并不打算见你。”

暗自叹了口气,何潇雨失魂落魄快步离去。

对于夏琪龙,众人自然而然觉得对方是在躲避何潇雨,却万万想不到,他竟是凭空消失!

夜黑风高,万籁俱寂!除了黑暗中急促跳动的心跳声,一切,显得和谐又诡异。

夏琪龙不知dào

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就如他的大脑还完全处在空白中!

以前,他看武侠小说的时候,总是羡慕那些大侠,可以一盾千里,瞬间转移!

然而现在,只觉得毛骨悚然!就如,他从来没有想过,时间可以过得那么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白天就变成黑夜!

是做梦吗?

可惜,这种想法,很快就被粉碎的支离破碎,指甲深入肉堆传来的刺痛,无时不刻都在提醒自己,这一切,并不是梦!

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地方!他住过无数个夜晚,却从来没有像今晚这般阴森与冷漠,宛如,还有一个未知的东西静悄悄潜伏在自己身旁。

猛然侧目,满是警惕的眼神死死盯着大门口,那里,仿佛有什么未知的东西正在逐步靠近。

叽——歪!笨重的大木门终于被缓缓推开,沉闷的异响就如夏琪龙急促跳动的心脏,同样难受的令他几乎作呕。

下一秒,他的眼睛睁大到极限,宛如雷击般呆立当场,适应黑暗的视线,无神的停留在那张清秀的脸庞上。

潇风铃?

怎么可能?

而后,4人中的谈话,令他彻底傻住了。

何小红、李晓华、谭花?

她们不是都死了吗?

骤起的灯光驱散了每一寸黑暗,却驱不走他心中的冰冷,这一刻,他就像置身于万年寒潭中,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冷冽。

她们看不见自己!

这种想法,很快就充斥满夏琪龙的大脑,从对方的视线毫不停留从自己身上掠过的时候,他就知dào

这个令人心悸的事实。

难道?我已经死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怪异念头,他只觉得更加冰冷!

可是,自己会呼吸,还会心跳,更会感到疼痛,一个鬼魂,怎么可能有这种感觉?

“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清脆而虔诚的咒语,就如一把无形的利刃,狠狠扎进夏琪龙那颗几乎破碎的心,觉悟的同时,神情一变。

难道,这是三年前召唤笔仙的那一刻?

紧闭的卧室门隔绝了他的视线,却隔绝不了快速翻飞的思绪。

难道是神明显灵,让自己回到三年前,阻止一切悲剧的发生?

一想到这点,他再也站不住,快速冲了过去,疯狂拍打着房门吼道:“开门,快开门!”

满心焦虑的夏琪龙并没有发xiàn

,身后,正有一道白色身影若隐若现,那双猩红的血眼下,极度腐烂的嘴角正诡异的勾起一丝弧度。

房间里的人仿佛没有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依旧乐不思蜀的沉迷于笔仙游戏。

或许累了,失去力量支撑的夏琪龙无力顺着木门跌坐在地上,漫无目的盯着眼前的黑暗,嘟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手能拍打到房门,他清晰的感觉到手掌中传来的刺痛,更清晰听到房门传出的闷响,可是,房间里面的人,却仿佛不曾听见自己的一切举动一样!徒劳!一切都是徒劳!

就在此时,一声轻微的异响在黑暗中响起!

声音虽轻,仍成功引起夏琪龙的注意力,是脚步声!而声音的来源,是那间宽大的厕所!

一道身影,娇小而纤细,缓慢逼近。

夏琪龙的眼睛,却越睁越大。

夜雪?

对,是夜雪!尽管视线略带模糊,但还是可以依稀分辨五官,来人就是夜雪!

兴奋之际,夏琪龙快速站了起来,兴高采烈的说:“夜雪。”

可惜,他注定失望,夜雪除了狐疑瞥了眼他站立的地方,就再无其他表示,把手一伸,轻敲了几下房门,而后,闪到一旁。

她也看不见自己!失落的同时,寒意更甚!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真的死了?夏琪龙呆呆看着自己的双手,宛如这一刻,连灵魂都彻底沉沦。

“嘻嘻!”

骤然,一声略带调皮的嬉笑声从黑暗中响了起来。

“谁?”一个侧目,夏琪龙紧紧盯着夜雪躲藏的另一个方向,那团无尽的黑暗尽头,恍惚间,一双猩红的眼睛若隐若现。回过神,他快速把手按在电源开关上,随着快速按开,惨白的白炽灯灯光刷了一下,迅速照耀在大厅上,而后,他的神情更为呆滞。

人!很多人!几乎把整个大厅填满!

“是这样吗?那我们就开始吧!让笔仙出来作证。”

冰冷的声音令夏琪龙彻底回过神,一个侧身,脸色变得异常惨白。

何潇雨!

身旁静坐的身躯是多么的孤傲!纷飞的发丝下,那双犀利的眼神死死盯着潇风铃!

这是他们召唤笔仙的现场!也是恶梦的开始!

剧烈颤抖的身躯上,夏琪龙满怀眷恋的眼神紧紧盯着一旁,明显略带不安的魏钊。

“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听过数遍的召唤咒语,此时听起来更为刺耳!

“不要!”没有片刻犹豫,夏琪龙快速飞起一脚踹向摆放好的桌子,显然是想将其踹翻从而打断他们的召唤仪式。

砰!闷响过后,夏琪龙快速连连后退,稳住步伐的同时,傻傻盯着那张丝纹不动的桌子。

怎么可能?

深深吸了口气,目光一凝,死死盯着那支挺立的铅笔,既然不能踹翻桌子,那就固定住笔,只要不让它动,笔仙一样出不来。想到做到,夏琪龙快走两步,一把抓住铅笔。

然而,何潇雨的力度实在太大了!任凭他如何努力,即使拼尽全力,两手死撑,依旧无法阻止铅笔一点一滴的移动!心急之下,不由大声喊道:“潇雨,别继xù

下去,快停下来!”

可惜,夏琪龙注定要失望,何潇雨不仅没有看他一眼,连眼神都没有产生一丝变化,显然,他和空气无异!

尽管早已知晓结果不会改变,但他依旧不甘心,无论是为了朋友还是自己,都一定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否则,一切将无法挽回!紧咬的牙根下,他的双手开始快速充血泛紫,用尽浑身力量去阻止铅笔运行的轨迹。

第一百六十八章 真正目的

一只手,轻柔无力,纤细中夹带着冰冷,惨白中隐藏着阴森,就这样,轻轻的布盖在夏琪龙的手上,犹如情人般抚摸!

然而,对于夏琪龙而言,却是从头冷到脚底!麻木的抬高脑袋,怔怔盯着眼前这道充满恐怖气息的白色身影.

枯黄的乱发宛如瀑布般垂直于胸前,看不清五官的身影,显得更加诡异阴森。

这道身影出现的尤为突兀,就这样硬生生站立于人群中,古怪的是,周围的人群,他们的视线仿佛不曾在其身上停留,笔直穿过其身落在竖立的笔上。

心颤的同时,夏琪龙的手心不由一松,触电般收回双手。

笔仙!终于出来了!

希望,出现的很快!消失的更快!

绝望,就如一道道惊涛骇Lang,不停拍打淹没他的一切神经和意识,退无可退的身躯,除了死死摩擦着墙壁,奢望能够穿墙而逃之外,已然做不出其他有实jì

的举动。

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很胆大,也很勇敢!然而,当笔仙赤裸裸呈现在眼前的时候,他的一切感官仿佛被瞬间抹杀,所拥有的,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大厅的人很多,可他只觉得孤独与冰冷!是的!此时,他的世界就只剩下自己和不远处那道恐怖身影!

黑暗,就像闻蜜而来的蚂蚁,密密麻麻布满了四周,灯光,消失了!人群,也消失!

房外,风,还在刮着,宛如在悼念即将失去的生命,挤进缝隙的声音布满了凄楚。

不知过了多久,近乎石化的身躯慢慢恢复知觉,与此同时,他的思绪也正常运转起来。

一个可怕的念头开始在心中滋生,那就是,笔仙,早在3年前就已经被召唤出来了!

从他们踏入这间房间的那一刻,他们的命运,就注定以悲剧收场!

他无法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究竟蕴含着什么含义,更无法解释为什么潇风铃她们三年前没死,直到3年后才正式被杀,唯一知dào

的一点就是,自己,很快就会死了!

恐惧,挥之不去!

求生的欲望,却不停滋生!

若能活!又有谁愿意去死?

思绪回归的瞬间,夏琪龙动了!步伐急促而凌乱,目光却死死落在那扇紧闭的大木门上,希望,总是隐藏在绝望的背后,关键在于,你是否能够找到并打开那扇门!

叽——歪!沉闷的异响响起的瞬间,大木门被迅速拉开。

很冷!是风的味道!

纷飞的发丝遮蔽了双眼,也冻僵了泛起的笑容!

怎么可能?

呆滞的眼神落在宽敞的大厅里,一个冷颤,逐渐凝集的目光惊恐看着空空无物的双手,没有想象中的木门,有的,只是令人心悸的无尽黑暗!

猛然抬头,正中央,那座破旧的神台上,一尊残破的神像冷冰冰的杵在那里,仅存的半边碎脸就这样冷漠与他对视,恍惚间,他看到那冷漠碎脸的背后,不经意间闪过的一丝怜悯与伤悲。

很冷!真的很冷!

身后,赫然呈现一道阴影,伴随着两道猩红骤现,无尽的怨恨之意宛如密密麻麻的利箭,迅速穿透虚空笔直刺向呆立的身影。

寒意更甚,黑丝飞舞,黑暗,似乎来的更加猛烈。

风,是冰冷的,丝丝缕缕,无孔不入,拂开了凌乱的秀发,令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一览无遗!

郭战是个杀手,一生杀人无数,除了死去的妻子,自问早已对其他女人心如止水!然,面对如此动人的一幕,视线,不由自主移向一旁。

“她很迷人,对吧!”李管家躺在靠椅上,两眼轻闭,显得格外安然!

面对这样的老人,或许很多人都会觉得,他只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但郭战却不会这样想,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的老者,其心之狠,比起毒蛇猛兽,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你喜欢!”随着眼皮微微睁开,李管家轻笑道:“完全可以占有她。”

“我是杀手。”伴随着眼神一冷,郭战沉声道:“不是禽兽。”

“有区别吗?”李管家稍微调整坐姿,淡然道:“反正最后都是死,既然如此,何必Lang费如此良辰美景?”

“我很好奇,何潇雨究竟和你有何深仇大恨?你要如此对待他?”这句话,郭战知dào

自己不该问,但,依旧忍不住心中的强烈好奇。

“我很喜欢潇雨这孩子!”叹气的同时,老者轻声说:“无论是心性、品格、还是智慧,都特别欣赏,很多时候,我常常在想,又是有这么一个孙子,就算死了,我也会瞑目!”

听到这样的回答,郭战的眉头不由皱得更深。

“很奇怪,对吧!”显然,李管家将郭战的神情全然看在眼里,轻笑两声,淡然道:“但他终究不是我孙子,况且,为了我们计划能够成功,就算是亲孙子也不会手下留情,更何况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李管家的声音很轻,完全不含任何情绪,然,这样的话语,听在郭战心里又是一寒,如此人物,真是阴狠到极点,忍不住,暗自质问起自己来,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动摇了吗?”李管家的眼神并不曾停留在郭战身上,而是自顾自闭目养神,诡异的是,却对对方的心事了如指掌。

恍惚间,妻子那张俏脸又一次呈现在郭战脑海,伤感的同时,强行压下心头的渴望,沉声道:“你真能救活我妻子?”

“当然!只要怨灵灭了怨恨的根源,我就可以完全吸收她的灵力,到那时,一切自然不在话下。”或许是想到20多年来的努力即将得到回报,李管家忍不住再一次露出一丝兴奋的笑容。

对于这点,郭战倒是不曾怀疑过,从对方能够将自己妻子的尸体完整无损保存起来,即使至今,妻子的肌肤除了冰冷,依旧弹性十足这点看来,对方的能力就不得不令他折服。深深吸了口气,忍不住提出隐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我并不曾看见你做过什么,你又远在深圳,如何操控怨灵按你的想法做事?”

这个虽说是问题,但更多的却是隐私和秘密,作为控灵者,一般是不会回答任何人这个问题。

果然,李管家的双眼没由来就是一睁,而后,冷冷盯着投来的目光,冷声道:“一个人,想要活得久一些,最好就是不要知dào

太过不该知dào

的事!”面对对方难看的脸色,他又是突然一笑,缓缓说:“不过,计划马上就要成功,告sù

你也无妨!”

闻言,郭战神情猛然一振,鬼神之事,向来就是每个人最想探知的秘密,郭战是人,自然也不能免俗。

“没有操控!”随着视线落在窗外阴沉的天空上,李管家淡然道:“怨灵的恐怖,在于反噬,想要操控怨灵,其能力必须凌驾其上,然,放眼天下,还没有听说过谁能操控怨灵!”

“那……”郭战心里更是不解。

“你是想说,既然无法操控怨灵,又为何能够令她按照我的意愿行事,对吗?”李管家似乎明白郭战心中所想,视线停留的瞬间,轻笑着说:“或许,每个人都会这样想!即使是何潇雨,也一心认为,怨灵这样做是因为受到操控,却不知,他们所有的想法,早就被对方知晓,因为他们居住的地方,也就是怨灵存zài

的地方!换句话说,何潇雨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个动作,早已被对方知dào

的一清二楚!”

“你的意思……怨灵一直就呆在那间房间里?”心悸的同时,郭战脸色又是一变,他实在不敢想象,日日夜夜住在鬼屋的情景,尤其是得知,那个鬼,确实存zài



“不错!”瞥了眼郭战震惊的神情,李管家若无其事的扫向一旁沉睡的夏漠然。

“可何潇雨身边不是有个驱魔高手吗?他都没有觉察到?”郭战似乎还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高手?”李管家不由嗤之以鼻,冷笑道:“一个只会点皮毛的人也叫高手,那满世界都是高手了!”旋即,又轻叹说:“莫说是他,即使是我,很多时候都不能觉察到怨灵的存zài

!一个驱魔人能够感觉到怨灵存zài

,只有两个原因,一是怨灵杀人,怨气外泄,二是刚刚由厉鬼晋升为怨灵,能力还未到达巅峰!”

听到这里,郭战突然想到一个关键性问题,心中一急,连忙说:“那你能够对付怨灵吗?”

“不能!”李管家的回答倒是很爽快,瞥了眼忧心忡忡的郭战,接着说:“25年前,我无意间觉察到这股怨念的存zài

,通过特殊方式与其交流,才得知竟是被镇压于古池下的怨灵,为了获取她的能力,我不停为其提供灵魂并找到她怨恨的根源——何潇雨!尽管我也不清楚怨灵与何潇雨的前世为何产生怨恨,但却清楚的知dào

一点,只要怨灵杀了何潇雨,她就可以完全占据拥有新的躯壳,所有流失的能力也会迅速恢复,到那时,我就可以将其炼化,大大提升自己的能力,从而达到师父所说的长生不老境界!可惜,仅剩一丝怨念的她,无法直接杀人,除非是受到某种召唤,而笔仙或碟仙游戏,就是最佳的选择!为了让她能够成功杀死何潇雨,我开始花费了25年的光阴来布局,所以,这次一定会万无一失,你的媳妇,一定会成功复活,这点你就不需yào

担心了!”

其实,李管家在说谎!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只是,为了骗取郭战为他做事,才故yì

撒下这个弥天大谎。可惜,爱妻心切的郭战完全信以为真,以致一直浑浑噩噩活着阴谋与欺诈中。

第一百六十九 真正目的(下)

“有几点,我不明白!”沉吟过后,郭战缓缓说:“既然怨灵的目的是何潇雨,当他召唤笔仙之后,笔仙直接将其杀死不就完了吗?为什么还要弄那么多事情?搞得如此复杂?还有,既然你们的目的都是何潇雨,为什么又要解开他的诅咒,令怨灵无法再次杀他?”

“因为,在杀何潇雨之前,还需yào

他做一件事!”看着郭战不解的眼神,李管家笑得格外阴狠,深深看着夏漠然说:“怨灵,之所以被称之为怨灵,那就是因为其本身以怨为气,以恨为力!大凡怨灵,生前必然受尽磨难冤屈,死不瞑目!所以,我需yào

何潇雨在死之前感受到绝望、愤nù

、无助、怨恨!只有这样,怨灵的能力才会达到全盛,甚至可以破开四块镇灵石的镇压,将被镇压在池底的所有怨念全部凝聚并结合何潇雨临死前的怨念,形成一股全新的力量,而这股力量,极有可能会晋升为最强dà

的存zài

,那就是传说中的恶灵!而我,就是在其形成前,抢先下手将其炼化!”

李管家说的津津有味,可郭战却听得心惊胆寒!作为杀手,原以为自己不会在有所畏惧,然,当想象到那一幕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停发毛,连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变得异常古怪,一个人,拥有如此恶毒的心肠,真不知dào

还算不算得上是人了!

“至于,解开何潇雨的诅咒,那是为了宽何东的心,令计划可以继xù

进行下去。”

“可是这样一来,没有了诅咒,怨灵不就不能继xù

追杀何潇雨吗?显然,郭战很是不解。

“别人或许从此高枕无忧!但是何潇雨却不一样,怨灵最恨的就是他,又怎么可能会白白放过他呢?况且,怨灵早已在夜雪身上留下印记,而何潇雨为了救夜雪,进入其意识海后,早已被传染,也就是说,无论他人在何处,怨灵都可以轻而易举找到他!”说到这里,李管家显得有些疲惫,微微靠好身体,淡然道:“只不过,我不允许何潇雨离开这里,否则,我不能第一时间抓住机会,将怨灵炼化。最重yào

的一点,懂得怨灵价值的人也不少,花费了这么多年时间,我决不允许节外生枝让其他人参与进来。”

“难怪你如此大费周章让人觉得有人在操控怨灵!”郭战终于明白李管家的心思了!

“那是自然!能被操控的,当然不会是怨灵!”说到这里,李管家不由轻笑两声,而后,慢慢闭上眼睛。

直到此时,郭战也明白了李管家让他抓住夏漠然威胁何潇雨留下来的用意,此人心机,当真深不可测,步步为营,机关算尽!所有事情都在他掌握中,所有人,都按照他的思路丝毫不乱的进行着,太可怕了!只是,怨灵难道不知dào

他的目的,甘心任其炼化?看着闭目养神的老人,微张的嘴巴很快就闭上了,既然对方如此厉害,又怎么会没有想到这点!

随着眼睛再一次睁开,李管家淡然看着夏漠然道:“既然醒了,又何必继xù

装睡呢!夏小姐!”

夏漠然的睫毛微微一抖,很快,一双清澈似水的眼睛快速睁开,和以往不同的是,此时眼眸里尽是一片冰冷,冷冷盯着迎来的慈祥目光,轻声说:“很恶心!一个心肠如此歹毒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旋即,怒气汹汹的接着说:“一直以来,我和潇雨都对你敬重有加,尤其是潇雨,心里早已将你当成亲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害他?你的心,为什么会这样狠?”

“有一点,你说错了!”李管家温柔看着夏漠然道:“我没有心,从来就没有!”

不知dào

为什么,盯着眼前这张无害的苍老脸庞,夏漠然只觉得心里越来越冷。深深吸了口气,冷冷道:“你的恶毒计划不会成功的,潇雨是一个坚强的人,绝不会就这样被你打垮。”

“我陪伴了他25年!毫不夸张的说,更多的时间是我在教导他!”李管家轻轻叹了口气,温和的说:“对于他的心性,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说,当他最在乎的人,一个背叛他,一个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会怎样?”

“你好狠!”这一次,夏漠然只觉得遍体生寒!李管家的心思,她也大略猜到一二,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他计划成功,想到这里,余光扫向窗外,正想有所行动,却被郭战轻而易举制止住。

“想要在我面前自杀,并不容易!要逃跑,更不可能!”李管家的声音很轻,像是嘟喃,微闭的双眼并不曾睁开,连一丝余光都不留给遭受捆绑和塞嘴的夏漠然。

真的很冷!寒气弥漫,整个停尸房被死气和冰冷所充斥。

何潇雨默默盯着眼前这三具面目全非千疮百孔的尸体,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欧阳月明、刘涵,甚至失踪已久的陆遥,都在同一天被找到了!

“看来,真如我所料,怨灵已经反噬了控灵者!尽管到现在我还没有想明白,刘涵如何操控怨灵,作为操控者,又为什么没有控灵者所具备的特征,但是……”叹气的同时,小风沉声道:“现在,应该尽快找到夏琪龙,否则,我怕他也会出事。”

紧了紧手中的手机,何潇雨面沉似墨的转过身,冷冷道:“走吧!”

论担心,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他,连续打了不下10次夏琪龙手机的他,心里隐隐约约总有股不祥的预感,至少,打记忆中,夏琪龙的手机就从来没有关机过!

天,一如既往的阴霾,被死气充斥的上空,找不到一丝活气!

草草用完晚餐,何潇雨等人又风驰电掣的往新人村赶,或许,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夏琪龙手机没电了,正在出租屋里充电。尽管渺茫,但仍是一丝希望!

可惜,希望的背后,往往隐藏着令人发狂的绝望!

沉闷的木门响声,宣告着新人村的凋零与死寂,忐忑不安的步伐,更是将来人的心情发挥的淋漓尽致。

随着视线宽阔,大厅正中央,一道身影孤零零的跪在地上,只需一个余光,何潇雨就轻易认出,那人,正是夏琪龙。

“琪……龙……”何潇雨的声音很轻,也很抖,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夏琪龙仿佛没有听到呼唤,依旧默默跪在地上,宛如一个正在跪拜神明的虔诚信徒!

噗!小风一把抓住正想继xù

靠近的何潇雨,脸色异常难看的盯着跪立的背影。

“干什么?”何潇雨的语气一冷,连拳头都握得绷紧,只是眼神,却闪烁着极不相符的惊恐,仿佛在害pà

些什么。

“他死了!”小风说的很苦涩,手下却丝毫不含糊,迅速拉着何潇雨往后退。

这个房间,自己明明设了结界,照理应该成功隔绝了外泄的诅咒之气,怨灵怎么会觉察到夏琪龙就在里面?难道,怨灵已经恢复到如此可怕的地步?如果真是这样,除了师父,还有谁能对付她?

“你放屁。”暴吼的同时,何潇雨猛的一拳挥向小风。

砰!双拳碰撞的同时,小风强忍剧痛,硬是用身体将何潇雨撞向一旁,而后,冲着那双赤红的眼睛吼道:“他死了,你他妈听不清楚吗?”

“放你妈狗屁,琪龙怎么可能死?你滚开!”一心被恐惧占据的何潇雨,理智,不知何时从脑海里消失了!所拥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惶恐。

其实,明眼人就能看出,夏琪龙必死无疑,原因无他,跪立之处那满地干枯的血液,就是最好的证明。然而,小风看到的,却不止这些,还有那股笼罩在对方身上怨恨之气,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呆了!

“夜雪!”再一次撞开何潇雨,心急如焚的小风终于朝着一旁呆若木鸡的夜雪吼道。

或许是夜行者,对于危险,夜雪向来就很敏感!没进房间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到不安!如今,更是止不住的惊恐。经小风一提醒,觉悟过来的她重重一掌劈在何潇雨的后脑上,后者猛然昏迷了过去。

一个箭步,小风迅速背起何潇雨,扭头冲着夜雪喊道:“快走。”

就在此时,一股古怪的异响猛的在房间里响起,紧随的两人注目,跪立在正中央的背影诡异的站立起来,紧随着转身,那张被发丝拉锯的面目全非的脸庞全面暴露出来。

心酸的同时,小风快速挥出一道符咒,而后,暴喝道:“快跑。”

没有一丝犹豫,夜雪风驰电掣的窜出门外,紧随其后的,自然是背负着何潇雨的小风。

寒冷的风,吹干了溢出的冷汗,却吹不散蕴含在小风心里的阴影,一个扭头,盯着远处默默站立的白色身影,心里更加急躁。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为今之计,唯有尽快赶到罗凤山!

看来,也只有师父才有办法对付怨灵了!

一想到这点,小风奔跑的速度更快。

第一百七十章 那,随风而去的人

夜,是冰冷的,是无情的,也是杀戮掀开的最佳时刻!

宽大的马路上,一辆高速行驶的摩托车轰鸣而过,夹起了满地灰尘,更令拐弯处急忙刹车的私家车司机破口大骂.

摩托车是抢来的!有些破旧,看起来是一辆廉价车!可车速,却令很多汽车望尘莫及!但真zhèng

令人傻眼的是,飙车的,却是一个年仅15岁的小女孩!

何潇雨闷不吭声的坐在车上,既不说话,也不吭声,显得格外痴呆!而这副模样,从他清醒后就一直这样保持着,仿佛对什么事都不在关心,不在在意!

小风冷着脸,嘴巴抿得很紧,乍看起来,像是预防风沙入嘴,但细看,又像是在担忧些什么,至少,从他不断回头张望的神态就可以得知,他,似乎真在害pà

些什么。

骤然,小风心中一颤,猛然扭头,夜空中,一股无与伦比的阴气快速凝聚,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头颅,伴随着双眼暴睁,一股强悍的怨气激射而下。

夜雪的双手明显一抖,无需回头,仅凭感觉就轻易觉察到那股可怕的气息!强忍心中激荡,再一次将油门加到极速,狂飙而出!她不知dào

这样做有没有用,但是至少,也要拼尽全力。

“停下来吧!”

小风的声音虽轻,但夜雪却轻而易举捕捉到,微皱过后,慢慢放缓车速直至完全停下。

“顺着这条路,不要停,一直开的尽头,直到发xiàn

一个分岔口,朝左,看到一座大山,那就是罗凤山!你们上山找我师父,他一定有办法帮你!”小风的眼神由始至终都没有在何潇雨身上停留过,只是默默盯着夜雪。

“你呢?”夜雪的声音很轻,仿佛觉察到什么。

“我留下!”小风无所谓笑了笑。

一瞬间,何潇雨呆滞的眼眸快速一动,而后,迅速从车上跳了下来,淡然道:“我也留下。”

“你必须走。”小风依旧没有看何潇雨一眼。

“我必须留下。”何潇雨的双拳握得很紧,连指甲镶入肉中出血都浑然不觉,咬牙切齿的嘶吼道:“我的朋友、兄弟、妹妹,这个仇,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报。”

“我也留下。”夜雪丝毫无视何潇雨投来的愤nù

眼神,轻声说:“我说过,会永远保护主人。”

“我不是你主人,从来都不是。”冷冷盯着夜雪黯然的眼神,何潇雨硬下心肠说:“事实上,你对我而言,连朋友都算不上,别忘记了,我妹妹,是被你害死的!说白了,你还是我仇人,所以,我不希望这一刻,是一个仇人陪伴在我身边。”

瞥了眼夜雪泛红的眼眶,小风掠过何潇雨那张冷酷的俊脸,视线笔直落在夜空上,感受到邪气越来越近,轻叹着说:“何潇雨!即使到了如此地步,面对真心为你好的人,你都不肯说句真心话吗?一定要让关心你的人受伤才开心吗?”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什么叫恶劣!这就是赤裸裸的例子!面对救命恩人,何潇雨的语气也不曾好上多少!

这就是何潇雨!轻叹的同时,小风也暗自心折,换成常人,不是逃之夭夭,就是对自己好言相向,以求获得自己庇佑,可对方,却依旧我行我素,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改变言辞和想法!

伴随着脸色一冷,小风沉声说:“别忘记了,你的事,不在这里!夏漠然还在等着你救。”

经此提醒,何潇雨的神情猛然一变,怔怔望着眼前孤傲的身影,苦涩的说:“一起走吧!”

“没用的!我们车速再快,也快不过她!”苦笑过后,小风淡然道:“况且,在车上,我也无法使用道术,这里不错!地宽路广,人烟稀少!我可以毫无顾忌使出浑身解数,相信,就算不能杀死怨灵,将其赶走,还是极有可能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何潇雨自然明白小风无论如何都会留下来的,尽管一度对其有信心,但是,通过现在的举动,他也心知肚明,此时的小风,全然没了最初对付怨灵的信心了。强忍心头的不舍,闷声说:“我在山上等你,一定要回来。”话毕,快速跨上摩托车。

“何潇雨!”小风并没有回头,随着眼睛再一次睁开,一丝不舍闪烁而过,沉声道:“一定要救夏漠然,一定要让她快快乐乐活下去,不要再让她受伤,为你哭泣!还有,下一辈,不许你和我抢她。”

“下辈子……”嘟喃过后,何潇雨冷冷道:“如果,我们真有下辈子,就继xù

竞争!但有一点,你一定抢不过我。”

闻言,小风不由笑骂道:“你真是个混蛋!”

“我一直都是个混蛋!”眼睛闭上的同时,何潇雨暴喝道:“走!”

机动车的轰鸣,风声的呜咽,在死寂的夜,更显凄凉!

迷糊的视线中,孤立的影子愈发遥远。

小风!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伴随着毅然回头,何潇雨的拳头握得死紧,坚毅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路,还很长……

风,很狂暴!夹带着花草树木的腐臭气息,狠狠的,袭向迎风而立的身影,将那一袭红色风衣,吹得高高鼓起,随风飘扬,令那股与生俱来的孤独气息,完美呈现出来!

是的!真的很孤独!

放眼天下,相识之人很多,可是,值得交心的人却很少!令自己牵肠挂肚的,就更少了!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个……却,永远不属于自己!

如今,为了她,不惜放qì

生命!

可惜,从始至终,她的心,一直就没有自己存zài

的位置!

不知,我死后,她是否会为我流泪?空闲的时候,是否会想起我?

随着狂风骤止,死寂降临,阴森的恐怖气息,也紧随着黑暗,无边无际的朝着小风蔓延而至。

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小风原地做起几个松骨的动作,而后,眼神一凝,冷冷盯着左侧的黑暗尽头,淡然道:“我知dào

,你来了!”

回应他的,自然是沉默。

“其实,我最好奇的是,你的来历?据我所知,这个世界极少有怨灵存zài

,拥有自我意识的怨灵,更是少之又少!”小风嘴里虽然说着话,但是背负于身后的双手却悄悄打起手印。

其实,他并不知dào

对方是否属于拥有自主意识的成长型怨灵,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探知对方的底细,另一方面,自然是想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以便拖延时间成功施法。

事实上,他会这样问也不是没有凭据,若是一般怨灵,早已凭借强悍的怨恨之意一股脑杀过来!可是对方却没有这样做,那就说明,这个怨灵可以控zhì

自己的情绪,更懂得分辨出隐藏在平静中的威胁。

不过,没有关系了!因为,手印已经结成!

冷笑泛起的同时,小风背负于后的双手以极不可思议的角度,在不破坏结好手印的前提下,迅速扭回胸前,暴喝道:“五行困魔阵!起!”

下一秒,五道巨大的符咒以隐藏在黑暗中的白影为中心,迅速平地而起,伴随着神光爆射,一股浩然正气浑然荡开!

这样的气息,对于鬼魂而言,无疑是个天大的灾难,虽不至于伤命,但其中滋味,好比一个人被架在火架上烤,难受与痛苦,自然不言而喻。

凄厉的惨叫声中,黑暗快速消退,隐藏其中的白色身影也全面暴露出来。

冷冷盯着远处到处乱窜奢望逃离阵型的怨灵,小风的双手快速翻滚,左手朝上五指竖起成爪,右手覆盖而下也是成爪,临空形成一个囚笼状,而后,手指根根朝中心逼近。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随着他的手指空间变小,远处那五道巨大的符咒也越来越小,很快,在极为凄厉的厉啸中,狠狠将怨灵包裹其中。

霎时间,只闻空气中不停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爆响,极力挣扎的人形符咒里,惨叫声更为响亮。

时不待我,失不再来!这点,小风还是懂的,当即,两眼暴睁,大手一拍,猛然喝道:“混元无极,乾坤借法!五雷驱魔咒,起!”

难怪小风一来就用上最强悍的招数,面对怨灵,他丝毫不敢大意!

顿时只见五道炫耀蛮横的雷符以蓝、紫、橙、黄、金依次并立!眼看对方就要挣脱五行困魔阵的束缚,心急之下,快速结成一个手印,再次喝道:“混元无极,乾坤借法,冥雷咒,去!”

随着蓝色雷符脱离阵型而去,他的心却没有一丝松懈,当即,深吸口气,强忍脱力般窒息,再一次艰难的结起一个手印,而后,暴喝道:“混元无极,乾坤借法,寂雷咒,去!”

只见,旋转中的紫色雷符猛然一滞,而后,咻了一声,后发而先至,宛如流星赶月般迅速撞向蓝色雷符,伴随着融合,一个更为强dà

的光球迅速形成,光芒照耀所致,黑暗快速消退。

遭受束缚的怨灵,似乎觉察到前所未有的危险,奋力挣扎之际,包裹在身上的符咒开始出现严重龟裂。可惜,她快,迎面袭来的双层雷符更快!强光电流闪耀瞬间,她身上的符咒节节崩断化为灰烬,厉啸过后,整个身躯完全被电光雷鸣所包围。

第一百七十一章 那,随风而去的人(中)

猛然,光球一阵急促收缩,而后,光芒骤盛,死寂过后,一道肉眼可见的涟漪气波带着无与伦比的彪悍气息,猛的四处荡开.

轰隆隆!霎时间,地动山摇!涟漪气波所至,无论花草树木,还是地面山壁,都出现毁灭性的崩溃,即使是早有准bèi

的小风,在这股强悍的气波牵引下,也不由快速连连后退,脚下一个打滑,极为滑稽的不停翻滚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缓缓从泥土堆里穿了出来,紧接着,是一身狼狈的小风。

呸呸!他埋头狂吐了几口泥土,环目四顾,不由一阵咋舌!

眼前的景象,宛如遭受导弹轰炸般,极为震撼!地面出现一个巨大深坑,深坑四周,尽是一道道巨大龟裂痕迹,两侧的花草树木,甚至陡峭的山壁,都几乎被夷为平地!

难怪师父不敢使用这招,还特意交代不可轻易使用,这只是两个雷符叠加,就造成如此可怕的效果,如果是3个、4个、5个的话,只怕真要毁天灭地了!

毁灭性的爆zhà

自然也惊动了前进的两人,感受到那种接近死亡的恐怖气息,夜雪的车速更是不由自主加的更快,因为她心里很清楚,此时,小风正拼命为他们争取时间。

何潇雨回视的目光,从光芒骤盛至爆zhà

后就不曾移开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总觉得小风再也回不来了!

很奇怪!面对如此强悍的轰炸,无论是逃亡中的两人,还是半道截杀的小风,心中并不乐观!尤其是小风,坦然而言,是没有一丝底气!原因无他,只因此时感受到的气氛,极为诡异!

太安静了!静的连应有的风声都消失了,宛如置身于一个真空的世界里,即使是呼吸,都变得越来越困难。

严肃的脸庞上,是一双满是警惕的眼神,仿佛恨不得穿透这层死寂的外表,看穿隐藏其中的危险。

怨灵,果然可怕!面对双层雷符叠加的双倍威力,不仅不死,甚至还有反击的能力!而真zhèng

绝望的是,近乎脱力的他,已经没有充分的气力再一次使用五雷驱魔咒!如果没有五雷驱魔咒,想要击退怨灵,无疑是天方夜谭!

一只手,不!应该说,是一只枯萎的腐手,尤其是每根指尖上的指甲,细长而尖锐,闪烁着妖异的寒芒!轻轻的,柔柔的,就像一个顽皮的小孩,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小风的背后!这只手,出现的尤为突兀,甚至可以说,令人措手不及!然,真zhèng

恐怖的是,这只手竟是穿透虚空而至,肉眼看去,除了孤零零一只手臂,再无其他!骤然,枯手快速成爪,夹带着异常恐怖的死亡气息,风驰电掣的抓向小风背后,那颗心脏所在的位置。

或许是觉察到危险,小风猛然转身,而后,瞳孔一阵急促收缩,避无可避之下,急忙稍微侧身,移开心脏所在的位置。

砰!闷哼过后,他飞快后退,血丝溢出的同时,眼神笔直落在胸膛上,破碎的衣物里,五道触目惊心的血孔正源源不断溢出黑血。

尸毒?

念头刚一闪而过,小风快速连点几下胸口,伴随着黑气溢出,挂在胸口上的护身镜发出一声脆响,而后,瞬间粉碎!

幸好有师父送的辟邪护身镜挡住这一爪,否则,只怕此刻自己早已命丧黄泉!然,真zhèng

令他心悸的是,此时此刻,他不仅看不到一丝可疑身影,连怨灵本身所具备的怨气都觉察不到!对方竟会隐藏自己的气息?

想到这点,小风不再犹豫,双指就是一阵翻滚,而后,猛然一喝:“金睛火眼看天下,阴阳双瞳破冥间!”伴随着神光隐现的双指抹过眼睛,左侧,赫然呈现一道白色鬼影。

或是是觉察到对方发xiàn

自己,怨灵倒也不在隐藏,厉啸一声,双手成爪迅速飞扑而来。

小风也不惊慌,脚尖重重往地上一点,迅速滑行后退,而后,咬破单指,随着“敕”字在手中形成,两手重重一拍,暴喝道:“混元无极,乾坤借法。”

恰在此时,枯爪近在咫尺,眼看就要躲不过去,只见他双手一翻,两个手心齐齐向外,暴喝道:“驱!”

骤然,神光乍现,手心中的两个“敕”字瞬间激射而出,狠狠击打的怨灵身上,后者惨叫一声,快速化成一团黑雾。

“混元无极,乾坤借法,五行困魔阵,起!”乘胜追击,是小风的作风,但也只能将其困住为何潇雨等人争取逃脱的时间!此时的他,已经没有能力将对方击伤,更别提彻底击杀!

伴随着惨叫连连,黑雾快速消退,一道白色鬼影再次呈现,显然,这个五行困魔阵的威力,还是足以令其畏惧!乱发纷飞之际,两道猩红血眼带着无与伦比的怨恨之气,宛如流星般狠狠射进小风的心里,令其不由一悸。

这一刻,他开始感觉到怨灵对自己的恨意以及杀意!当即,双手又是一阵翻滚形成囚笼状,只不过,这一次,并不像前一次那么容易了!

清脆的撕裂声不停在空气中响起,五道巨大的符咒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

心中一紧,小风额头冷汗滑下的同时,双手向内压迫的力度用得更大。

怨灵果然可怕!若是全盛时期,或许能够将其压制住,可是现在,他也只能苦苦支撑!想到这点,望向远方的眼神开始布上一丝焦虑,此时,何潇雨他们应该只达到一半的路程!若是不能尽lì

拖住怨灵,只怕,他们就会前功尽弃!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一点,何潇雨算是有了深刻的体会!

没油了!呆呆看着倒塌在一旁的摩托车,他真是有苦说不出,关键时刻掉链子!很多时候,是会死人的!而最不幸的是,此时,就是致命的时候!他不怕死,只是,此时还不能死!至少,他没有忘记,远处,小风正拼命为他们争取时间!

“主人,我背你走吧!”显然,夜雪也明白此时正在争分夺秒,片刻不能停留。

没由来,何潇雨的眉头一皱,盯着那道娇小的身影,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压在对方身上任其苦苦支撑的场景。当即,淡然道:“我还没有残废,走吧!”话毕,就想拔开步伐冲刺起来。

一只手,很纤细,甚至带着彻骨般的冰冷,却异常坚定,重重的抓在何潇雨的手腕上,后者,猛然回头,不悦之意清晰可见。

“主人,我是夜行者!除了拥有催眠的能力,还会浮空!我奔跑的速度,不比任何车辆慢,就算背负着你,也不会影响速度。”夜雪勇敢的迎接着那双充满怒意的眼神,无论神情还是语气,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愿。

忍不住,何潇雨移开视线,良久,才轻声说:“好吧!”

他知dào

,夜雪说的是事实,只是,他不忍心!仅从对方冰冷的手心就得知,今晚,对方为了让自己成功逃脱,吃了太多的苦!面对冷冽的夜风,还将车速提到极致,即使是在彻骨寒意摧残下,依旧一声不吭!反观自己,自暴自弃,实在惭愧!

真的很冷!不是因为疾奔中迎面袭来的夜风,而是夜雪的身体!寒冷似冰!就算如此,对方由始至终都不曾吭一声!一想到这点,何潇雨的双手不由紧紧搂住夜雪的身体,仿佛希望凭借自己的体温,为其驱散一些寒意!不知过了多久,才轻声说:“夜雪……跟着我……是不是……很苦?”

“不!”夜雪并没有回头,连步伐都不曾缓下一分,明亮的眼睛依旧紧紧盯着前方看不到头的路,暖意攀上的同时,郑重的说:“能和主人在一起,我很开心,也很幸福!”

真的很幸福!尤其是回想到曾经多少个夜晚,可以紧紧搂着那具温暖的身躯入眠,心里更是一甜,连之前彻骨的寒意,都仿佛在这一刻消散了很多!感觉到对方搂住身上的手又是一紧,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缓缓从紧抿的嘴角荡开。

夜雪不懂什么是爱情,更不懂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什么心态!只知dào

,此时此刻,她宁愿自己受苦,哪怕死去,也不希望自己的主人,再次受到任何伤害。

风,在咆哮,在发怒,夹带着万丈尘土,风驰电掣的袭向死死苦撑的小风。

微垂的头颅,成功避开的沙尘入眼的危险,然而,心神松懈的瞬间,僵持不下的五行困魔阵彻底崩溃!

噗!或许受到反震,小风连退数步后,一口鲜血快速从口腔中喷洒而出。与此同时,一道恐怖的气息迎面袭来。

心中一紧,不及抬头的他猛然双掌拍出。

砰!神光骤现,黑气缠绕。

巨响过后,小风惨叫一声,快速后飞坠地,然,怨灵受此一击,也是顺着原路倒飞而去。

尽管胸口异常疼痛,但是小风却丝毫不敢停却,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此时若是有所差错,必然命丧黄泉!当即,挣扎起身,双掌隔空连连拍打在地上,暴喝道:“混元无极,乾坤借法,画地为牢,起!”

霎时间,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光盾紧紧将其包围起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 那,随风而去的人(中)

猛然,光球一阵急促收缩,而后,光芒骤盛,死寂过后,一道肉眼可见的涟漪气波带着无与伦比的彪悍气息,猛的四处荡开.

轰隆隆!霎时间,地动山摇!涟漪气波所至,无论花草树木,还是地面山壁,都出现毁灭性的崩溃,即使是早有准bèi

的小风,在这股强悍的气波牵引下,也不由快速连连后退,脚下一个打滑,极为滑稽的不停翻滚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缓缓从泥土堆里穿了出来,紧接着,是一身狼狈的小风。

呸呸!他埋头狂吐了几口泥土,环目四顾,不由一阵咋舌!

眼前的景象,宛如遭受导弹轰炸般,极为震撼!地面出现一个巨大深坑,深坑四周,尽是一道道巨大龟裂痕迹,两侧的花草树木,甚至陡峭的山壁,都几乎被夷为平地!

难怪师父不敢使用这招,还特意交代不可轻易使用,这只是两个雷符叠加,就造成如此可怕的效果,如果是3个、4个、5个的话,只怕真要毁天灭地了!

毁灭性的爆zhà

自然也惊动了前进的两人,感受到那种接近死亡的恐怖气息,夜雪的车速更是不由自主加的更快,因为她心里很清楚,此时,小风正拼命为他们争取时间。

何潇雨回视的目光,从光芒骤盛至爆zhà

后就不曾移开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总觉得小风再也回不来了!

很奇怪!面对如此强悍的轰炸,无论是逃亡中的两人,还是半道截杀的小风,心中并不乐观!尤其是小风,坦然而言,是没有一丝底气!原因无他,只因此时感受到的气氛,极为诡异!

太安静了!静的连应有的风声都消失了,宛如置身于一个真空的世界里,即使是呼吸,都变得越来越困难。

严肃的脸庞上,是一双满是警惕的眼神,仿佛恨不得穿透这层死寂的外表,看穿隐藏其中的危险。

怨灵,果然可怕!面对双层雷符叠加的双倍威力,不仅不死,甚至还有反击的能力!而真zhèng

绝望的是,近乎脱力的他,已经没有充分的气力再一次使用五雷驱魔咒!如果没有五雷驱魔咒,想要击退怨灵,无疑是天方夜谭!

一只手,不!应该说,是一只枯萎的腐手,尤其是每根指尖上的指甲,细长而尖锐,闪烁着妖异的寒芒!轻轻的,柔柔的,就像一个顽皮的小孩,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小风的背后!这只手,出现的尤为突兀,甚至可以说,令人措手不及!然,真zhèng

恐怖的是,这只手竟是穿透虚空而至,肉眼看去,除了孤零零一只手臂,再无其他!骤然,枯手快速成爪,夹带着异常恐怖的死亡气息,风驰电掣的抓向小风背后,那颗心脏所在的位置。

或许是觉察到危险,小风猛然转身,而后,瞳孔一阵急促收缩,避无可避之下,急忙稍微侧身,移开心脏所在的位置。

砰!闷哼过后,他飞快后退,血丝溢出的同时,眼神笔直落在胸膛上,破碎的衣物里,五道触目惊心的血孔正源源不断溢出黑血。

尸毒?

念头刚一闪而过,小风快速连点几下胸口,伴随着黑气溢出,挂在胸口上的护身镜发出一声脆响,而后,瞬间粉碎!

幸好有师父送的辟邪护身镜挡住这一爪,否则,只怕此刻自己早已命丧黄泉!然,真zhèng

令他心悸的是,此时此刻,他不仅看不到一丝可疑身影,连怨灵本身所具备的怨气都觉察不到!对方竟会隐藏自己的气息?

想到这点,小风不再犹豫,双指就是一阵翻滚,而后,猛然一喝:“金睛火眼看天下,阴阳双瞳破冥间!”伴随着神光隐现的双指抹过眼睛,左侧,赫然呈现一道白色鬼影。

或是是觉察到对方发xiàn

自己,怨灵倒也不在隐藏,厉啸一声,双手成爪迅速飞扑而来。

小风也不惊慌,脚尖重重往地上一点,迅速滑行后退,而后,咬破单指,随着“敕”字在手中形成,两手重重一拍,暴喝道:“混元无极,乾坤借法。”

恰在此时,枯爪近在咫尺,眼看就要躲不过去,只见他双手一翻,两个手心齐齐向外,暴喝道:“驱!”

骤然,神光乍现,手心中的两个“敕”字瞬间激射而出,狠狠击打的怨灵身上,后者惨叫一声,快速化成一团黑雾。

“混元无极,乾坤借法,五行困魔阵,起!”乘胜追击,是小风的作风,但也只能将其困住为何潇雨等人争取逃脱的时间!此时的他,已经没有能力将对方击伤,更别提彻底击杀!

伴随着惨叫连连,黑雾快速消退,一道白色鬼影再次呈现,显然,这个五行困魔阵的威力,还是足以令其畏惧!乱发纷飞之际,两道猩红血眼带着无与伦比的怨恨之气,宛如流星般狠狠射进小风的心里,令其不由一悸。

这一刻,他开始感觉到怨灵对自己的恨意以及杀意!当即,双手又是一阵翻滚形成囚笼状,只不过,这一次,并不像前一次那么容易了!

清脆的撕裂声不停在空气中响起,五道巨大的符咒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

心中一紧,小风额头冷汗滑下的同时,双手向内压迫的力度用得更大。

怨灵果然可怕!若是全盛时期,或许能够将其压制住,可是现在,他也只能苦苦支撑!想到这点,望向远方的眼神开始布上一丝焦虑,此时,何潇雨他们应该只达到一半的路程!若是不能尽lì

拖住怨灵,只怕,他们就会前功尽弃!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一点,何潇雨算是有了深刻的体会!

没油了!呆呆看着倒塌在一旁的摩托车,他真是有苦说不出,关键时刻掉链子!很多时候,是会死人的!而最不幸的是,此时,就是致命的时候!他不怕死,只是,此时还不能死!至少,他没有忘记,远处,小风正拼命为他们争取时间!

“主人,我背你走吧!”显然,夜雪也明白此时正在争分夺秒,片刻不能停留。

没由来,何潇雨的眉头一皱,盯着那道娇小的身影,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压在对方身上任其苦苦支撑的场景。当即,淡然道:“我还没有残废,走吧!”话毕,就想拔开步伐冲刺起来。

一只手,很纤细,甚至带着彻骨般的冰冷,却异常坚定,重重的抓在何潇雨的手腕上,后者,猛然回头,不悦之意清晰可见。

“主人,我是夜行者!除了拥有催眠的能力,还会浮空!我奔跑的速度,不比任何车辆慢,就算背负着你,也不会影响速度。”夜雪勇敢的迎接着那双充满怒意的眼神,无论神情还是语气,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愿。

忍不住,何潇雨移开视线,良久,才轻声说:“好吧!”

他知dào

,夜雪说的是事实,只是,他不忍心!仅从对方冰冷的手心就得知,今晚,对方为了让自己成功逃脱,吃了太多的苦!面对冷冽的夜风,还将车速提到极致,即使是在彻骨寒意摧残下,依旧一声不吭!反观自己,自暴自弃,实在惭愧!

真的很冷!不是因为疾奔中迎面袭来的夜风,而是夜雪的身体!寒冷似冰!就算如此,对方由始至终都不曾吭一声!一想到这点,何潇雨的双手不由紧紧搂住夜雪的身体,仿佛希望凭借自己的体温,为其驱散一些寒意!不知过了多久,才轻声说:“夜雪……跟着我……是不是……很苦?”

“不!”夜雪并没有回头,连步伐都不曾缓下一分,明亮的眼睛依旧紧紧盯着前方看不到头的路,暖意攀上的同时,郑重的说:“能和主人在一起,我很开心,也很幸福!”

真的很幸福!尤其是回想到曾经多少个夜晚,可以紧紧搂着那具温暖的身躯入眠,心里更是一甜,连之前彻骨的寒意,都仿佛在这一刻消散了很多!感觉到对方搂住身上的手又是一紧,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缓缓从紧抿的嘴角荡开。

夜雪不懂什么是爱情,更不懂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什么心态!只知dào

,此时此刻,她宁愿自己受苦,哪怕死去,也不希望自己的主人,再次受到任何伤害。

风,在咆哮,在发怒,夹带着万丈尘土,风驰电掣的袭向死死苦撑的小风。

微垂的头颅,成功避开的沙尘入眼的危险,然而,心神松懈的瞬间,僵持不下的五行困魔阵彻底崩溃!

噗!或许受到反震,小风连退数步后,一口鲜血快速从口腔中喷洒而出。与此同时,一道恐怖的气息迎面袭来。

心中一紧,不及抬头的他猛然双掌拍出。

砰!神光骤现,黑气缠绕。

巨响过后,小风惨叫一声,快速后飞坠地,然,怨灵受此一击,也是顺着原路倒飞而去。

尽管胸口异常疼痛,但是小风却丝毫不敢停却,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此时若是有所差错,必然命丧黄泉!当即,挣扎起身,双掌隔空连连拍打在地上,暴喝道:“混元无极,乾坤借法,画地为牢,起!”

霎时间,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光盾紧紧将其包围起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那,随风而去的人(下)

画地为牢!属于防御型道术,基本每个驱魔人都会使用!这种道术,最大的弊端在于,守护施术人的同时,也禁止施术人使用任何道术!尽管很多时候显得异常鸡肋,但确确实实是保命的绝技!唯一的缺点就是,这种道术,每个月只能使用一次,因此,若非紧要关头,驱魔人是不会轻易使用!

小风两眼紧闭,双腿交叉盘旋,肆无忌惮原地打起坐来,任凭金盾之外的怨灵如何攻击护盾,就是不摇不动!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尽快调息伤势,恶战并没有结束!至于护盾是否会被攻破,这点,他倒是很放心。

画地为牢不同于其他防护型阵法,这种阵法遇强越强,虽不会伤害任何邪物,却可以吸取它们的能力化为护盾守护能量!当然,这种护盾只对灵异类有效,若是凡人,则可以轻而易举穿过这层护盾。

也许怨灵明白了这点,当即,停下所有攻击,默默盯了对方半晌,嘴角慢慢泛起一丝诡笑,纵身一跃,化为一团黑雾,临空打了个圈,一滞,咻了一声窜向何潇雨离去的方向。

糟了!小风心中一惊,双眼猛然睁开。

虽然他之前都是紧闭双眼,但是对于怨灵的气息,却时刻关注着,此时,觉察到对方想要舍自己而去再次追杀何潇雨等人,自然心慌意乱。当即,不顾自身伤势,破开画地为牢的防御,两手一阵翻滚,手印结成的同时,暴喝道:“混元无极,乾坤借法,起!”

一道巨大的符咒平地而起,硬生生挡住怨灵的去路,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应该碰撞在一起的事情竟不曾出现,最不可思议的是,急促前窜的黑雾竟在半空中折返而至,连速度,都比之前快上一倍。

中计了!

面对这一幕,小风顿时觉悟过来,这个怨灵由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放过自己,刚刚是故yì

引诱自己脱离保护区。避无可避之下,毅然迎上那双满怀怨恨的血眼,拼着透胸而亡的危险,右手成爪,一松,手心中的“敕”光芒更甚。

与此同时,露出真身的怨灵右手成爪,临空飞扑而下。

小风浑然不惧,拼尽全力,重重一掌隔开拍出。

这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怨灵若想杀小风,必然要承shòu这一掌,虽不致命,但透胸而过的刺痛,仍足以令其痛苦异常。显然,她是恨透了对方,当即,无视迎面袭来的耀眼神光,狠狠一爪疾刺而下。

噗!血光激射,枯爪斜直透过小风的胸膛,同一时间,小风挥出的右掌也重重击打在怨灵身上。

伴随着无数金光穿透其身,怨灵惨叫一声,快速倒飞坠地,原地不停翻滚哀号。

噗!随着大口鲜血呕吐溅出,小风脚下一软,单膝重重跪倒于地,逐渐失去神采的双瞳,失焦的盯着远方的路,何潇雨!你一定不能令我失望!

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染上凄凉的忧伤气息,宛如受到感染,何潇雨的双瞳缓缓布上雾气。

猛然回视,身后,依旧是无尽的黑暗。

不知dào

为什么,他突然感到很心酸,仿佛,一个极为在乎的人已经消逝,他不知dào

那人是谁,只希望,对方,不会是小风。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风,竟在他心里有了很重yào

的位置!

骤然,何潇雨的眉头微微一皱,视线一凝,夜雪的脸腮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这才注意到,对方的步伐,已然减慢了很多!

“放我下来!”

“主人,不用担心,我们马上就到了!”夜雪确实很累!尽管体质异于常人,能力又出众,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所能承shòu的重量也是有限,随着时间推移,倍感疲惫与吃力,只是不愿主人担心,才强行支撑到现在。

“我说。”伴随着语气一重,何潇雨冷冷道:“放我下来。”

夜雪轻咬了下嘴唇,无奈的缓下步伐,让何潇雨从其背上下来。

“上来!”何潇雨身体一弓,静静等待夜雪攀上后背。

暖流划过心海的瞬间,夜雪笑脸如花的说:“没关系,我自己能走。”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两遍。”何潇雨依旧保持弓身的姿势,只是语气,比之前多了一丝不悦。

面对坚持,夜雪倒也不敢多说什么,很是乖巧的攀上对方的背后,紧随着双手缠过脖子,脸腮轻轻的靠在那个宽阔的肩膀上。

真的很温暖!微闭的眼皮下,她的神情竟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恐惧、冰冷、孤独!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得遥不可及!

何潇雨奔跑的速度很快!即使背负着一个人,也不影响他的发挥,甚至可以说,比之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人的潜能,果然是无限的!面对险境,何潇雨自己都没有觉察到,他此时的速度,早已远远超过正常人所应有的速度!

至于夜雪,在强烈的幸福与温馨笼罩下,更是不曾觉察到这种异常的景象。

罗凤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希望,终于向困境中的人们,展开它最耀眼的一面!

只是,对于小风而言,这一幕,他永远都看不到了!

挣扎着撑起右膝,尽管很困难,浑身异常刺痛,但是,他还没有完全断气!只要没死,使命,就不能停止。

怨灵终于停止了哀号,一个悬空,两眼之中的怨恨之气更甚。

对此,小风倒是满不在乎笑了笑,而后,强行憋住最后一口气,双手重重一拍,无视胸膛激烈出血,暴喝道:“混元无极,乾坤借法!五雷驱魔咒,起!”

随着五色雷符悬空并立,怨灵的眼神明显一变,那双一种莫名的恐惧!

事实上,她确实害pà

这些雷符,之前的轰炸虽没有将其击伤,但也足以令其异常畏惧,因为她连自己都不敢肯定,是否有能力承shòu再一次轰炸。当即,厉啸一声,拼命激射而下,显然想要阻止对方再次释fàng

五雷驱魔咒。

当然,怨灵的忧虑是多余的!因为此时的小风,除了强行压下最后一口气,已然无法将五雷驱魔咒释fàng

出来!他之所以这样做,是想引诱怨灵击杀他,五雷驱魔咒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根据施法者的意愿引爆,当然,威力大小,却无人知晓,只知dào

,但凡引爆之人,必然粉身碎骨!这是玉石俱焚的招数。

眼看怨灵果然中计,小风终于开怀一笑,无视那只即将穿透头颅的枯爪,手印一紧,暴喝道:“爆!”

光,很明亮!很温暖!掠过小风平静的眼眸,直达怨灵异常惊恐的双眼。

轰隆隆!伴随着强劲的气波四溅,一个比之前更为巨大的深坑赫然呈现。

风平浪静之后,一缕清风,仿佛寄托了无数思念,缓缓向着远方流荡。

罗凤山,茅屋旁。

微弱的光芒下,一老一少默默迎着山风望向远方,老者大约80来岁,道骨仙风,坐于轮椅之上!少者为女孩,约摸11岁,诡异的是,这个小女孩双眼竟猩红似血。

“跪下,朝着远方磕三个响头,送送你师兄!”老者的语气很是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诡异的是,小女孩虽然恭恭敬敬跪地磕头,但无论脸色还是眼神,都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仿佛,心中没有一丝温情存zài



“好了,你走吧!很快就有生人上山!”老者的眼神,由始至终都是遥望着远方,连一丝余光都不曾留给小女孩。

闻言,小女孩咻了一声,竟原地消失!

若是常人看到这一幕,只怕心惊胆寒,以为见到鬼魅!但老者却早已习以为常。

不知过了多久,老者的神情突然一动。

“远道而来的客人!出来吧!”随着轮椅旋转,他的视线淡然落在那片茂盛的树丛里。

哗啦啦!树枝摇摆过后,何潇雨面无表情带着夜雪走了出来。

“你是小风的师父?”

“你不是已经知dào

了吗?”老者不痛不痒应了句,一个侧目,视线再次投向远方,仿佛和眼前的来人相比较,那阴沉似墨的夜空,更加吸引人。

“小风……”

“他已经死了!”老者仿佛明白何潇雨的心思,丝毫不理会两人剧变的脸色,淡然道:“下山前,我就告sù

过他,不要爱上任何人!可惜,他不听!”

“你早就知dào

这种结果?”何潇雨仿佛从老者的话语中听出弦外之音,伴随着步伐一踏,眼神冰冷似箭。

“你信命运吗?”老者依旧自顾自看着夜空,面对何潇雨的质疑,不仅不回答,反而若无其事转移话题。

“我不信!”这句话,何潇雨仿佛憋足了力qì

,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如果说,这就是命运的安排,那么,命运可以去死了!

“他也不相信!”叹气的同时,老者轻声道:“可惜,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命运就早已注定!我为他取名小风,却不取姓,你可知为何?”

“请赐教。”

“来时如风,去时如风!终有此劫,尽为尘土!”这一刻,老者的眼神终于呈现一丝复杂之色。

第一百七十三章 命运的抉择口

“狗屁不通。”听着如此冷血的话语,何潇雨没由来升起一股怒意。

“世人排挤命运,惧怕命运,抗拒命运,皆因恐惧!”轻笑过后,老者冷冷道:“却不知,命运就是命运!无论你如何逃避,终究难以躲过!小风不信命运!结果,他错了,代价就是死亡!”

“你不是神……”

“可我可以看穿一个人的命运!”老者淡然打断何潇雨接下去的话,一个侧目,无视对方铁青的脸色,若有所指的说:“不是吗?”

“既然如此。”随着双拳紧握,何潇雨又一次前踏一步,死死盯着老者说:“你为何不救他?”

“我老了!也瘸了!”老者洒然一笑,旋即,苦涩的说:“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是事实!面对垂坐轮椅的暮暮老者,何潇雨犀利的眼神快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凉!

“其实,命运并不是一成不变!”随着视线再次落在夜空中,老者缓缓道:“命运,就是人生!每个人,每一步路,都会产生无数种变数!尤其当你面临分岔口时,你的选择,将会影响到你今后的命运!譬如,小风如非爱上不该爱的人,强行干涉进去,你们早已死了!而他,却可以躲过这一劫,成为一代宗师!”

这也是事实!只是,这种事实,却令何潇雨更为愧疚!这一生,欠下的债实在太多了!多到几乎令他窒息。

“所以,他用自己的生命,换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话刚一落,老者一个侧身,两指一弹,两道金光激射而出,瞬间没入两人的额头,很快,两股肉眼难以分辨的黑气迅速从两人身体上疾退而出,快速消失在空气中。

何潇雨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夜雪,尤其是注意到对方的脸色异常苍白时,怒目圆睁的盯着老者道:“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稍安勿躁!”老者满不在乎笑了笑,温和看着夜雪说:“现在,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之处?”

经此提醒,夜雪急忙检查全身,骤然,眉头微微一皱,冷冷盯着老者说:“我的能力,又变低了,提供能量的影像也从意识中完全消失,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闻言,何潇雨的脸色又是一变,连眼神都布满警惕。

“你应该感谢我!”老者神情不变,淡然道:“它不仅帮不了你,还会成为追杀你们的路灯!准确的说,残留在你意识中的影像,是怨灵故yì

留在你身上的标志,虽不是诅咒,却和诅咒无异!”

“可小风不是说……”

“别忘记了。”老者轻飘飘打断夜雪的话,眼神一凝,不容置疑的说:“他只是我徒弟,对于怨灵,所了解到的,都是从我口中得知。怨念固然可以炼化,但却不是一个夜行者所能炼化的。”

“你知dào

她是夜行者?”何潇雨目光闪烁之际,神情变得yì

味深长起来。

“如果,连我都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老者显然明白何潇雨的心事,淡然瞥了对方一眼,轻声说:“别忘记了,我是驱魔人!从我看到你们第一眼就知dào

,你们都是夜行者!”

没由来,何潇雨的嘴角渐渐勾起一丝弧度,若无其事的说:“你确认,你没有看错?”

“所谓的夜行者,其实是一个极为可怜的种族!因为含冤带恨而亡,被高僧强行超度转世,以致重生后依旧拥有亡灵的一些本能,只是,在拥有能力的同时,也失去一些东西,譬如,阳光!”掠过何潇雨不置可否的眼神,老者自顾自说:“而夜行者,分两种,先天性觉醒与后天性觉醒!前者,较为常见,能力虽出众,但也不会有多大的作为。后者,则潜力无穷,一旦觉醒,其力量无法估计!”

对于老者的话,何潇雨无法与其争辩,因为他完全不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不是夜行者!鉴于对方是小风的师父,他倒也没有过多刁难,轻描淡述的转移话题说:“你刚刚说,我们有选择的机会,是什么意思?”

显然,老者明白对方的心思,淡然一笑,缓缓看向远方说:“我说过,命运,并不是一成不变的!现在的你们,完全有机会选择自己将来的人生!摆在你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一为生,一为死!”

“何为生?何为死?”何潇雨的手心不由一紧。

“生路,下山后,放下之前的种种是非,终此一生,不再踏足此地,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高枕无忧过完这一生,因为你们身上的标志我已经解除了,所以,怨灵是不会再纠缠你们!”随着侧目,老者冷冷盯着何潇雨接着说:“至于死路,天亮后下山,夜幕降临时,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利用这个女孩身为夜行者的特殊体质,引诱怨灵上身夺舍,配合我教授的秘法,将其囚禁于身,在由你手持我赠送的封魔刃,一刀刺进这个女孩心脏,重新将怨灵封印起来。当然,在这过程中,这个女孩必死无疑,而你,或许生,或许死,却是个未知数!”

冷酷的话语,令两人的脸色同时大变,死,谁能不怕!如非逼不得已,谁又愿意死去!尤其是,何潇雨永远不敢想象,有那么一天,自己亲手将夜雪送上不归路!深深吸了口气,颤声道:“没有别的办法?”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害pà

!因为他再冷血无情,也无法对亲人下手!更何况,他本身就极度渴望亲情,夜雪,虽和他没有一丝血缘关系,但在他心里,早已是永远无法割舍的亲人,从允许对方躺在自己床上的那一刻起,他就知dào

,自己,已经离不开夜雪!更别提,之后相互安慰依靠共患难的情景。

至于夜雪,除了紧咬下唇,一脸复杂看着何潇雨,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或许,此刻的她,已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了解何潇雨,甚至可以说,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对方,这两条路,如果必须做出选择的话,对方必然选择死路!无论是为了死去的人,还是为了活着的人,主人都不能离开这个城市!否则,小风的牺牲,就会变得毫无意义!再者,主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qì

夏漠然,哪怕粉身碎骨!一想到这点,她变得更加伤感。

俨然,老者将两人的神情尽数看在眼里,叹气的同时,轻声道:“我说过,你可以选择!”

“这两条路,我都不喜欢。”冷语过后,何潇雨深深看着老者道:“我需yào

别的路,如果你能帮我,我可以给你一切想要的,无论是……”

“金钱固然美好!但很多时候,再多的钱,也没有用!人,始终要靠自己!”老者冷冷打断对方的话。

“或许,我应该介shào

一下自己。”显然,何潇雨还不死心。

“有用吗?”老者淡然看着何潇雨,眼神有种说不出的讥笑,意兴阑珊的说:“我早就说过,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注定的!摆在你面前,就只有这两条路!是生是死,自己选择吧!”话毕,毅然旋转轮椅,缓缓朝着居住的房子而去。

很冷!真的很冷!即使是拳头紧绷到极限,指甲深深刺进肉里,何潇雨感觉到的,除了冰冷,依旧是冰冷!这是一个死局!看似枯木逢春,但无论他如何选择,自己的良心,都不会得到救赎!

一只手,微抖,带着丝丝寒意,轻轻握住他紧绷的拳头,一个侧目,默默盯着那双水润的眼睛,心中更是异常痛苦。

“主人!能陪我坐一会吗?”夜雪仿佛做出某种决定,神情看起来比之前轻松多了。

深深望着那张泛起的笑脸,不知为什么,何潇雨只觉得更加心酸,视线移开的瞬间,用浓烈的鼻音回应道:“嗯!”

深冬的夜,是异常冰冷的!最接近黎明的一刻,更是冷上加冷!呼啸的风,仿佛恐惧最深黑暗的降临,徒劳无功做着一次又一次的挣扎,刮飞树叶,吹弯野草,掠过静坐山腰的两道身影,却永远吹不散凝固的无尽黑暗!

静坐中的两人,依偎的特别亲密,似兄妹,更似情侣!迎着冰冷,淌着黑暗,一动不动,宛如雕像!

“天……要亮了!”何潇雨的目光依旧紧紧盯着天边最深的黑暗尽头,仿佛在害pà

些什么。

夜雪的睫毛轻轻一抖,而后,满怀眷恋的睁开眼睛,脱离何潇雨怀抱的同时,轻声说:“主人,我们回去吧!”

何潇雨的身体明显一震,良久,缓缓闭上眼睛说:“其实,你可以选择。”

“对主人忠诚,就是我的选择!”夜雪的声音就如她的眼神,充满了坚决。

“就算你主人让你去死,你也依旧选择忠诚吗?”何潇雨不知dào

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去说这句话,只知dào

,每一个字,都说的很辛苦!

“是的!”夜雪回答的很平静,然,义无反顾的韵味却异常浓烈。

第一百七十四章 命运的抉择口(中)

“值得吗?”一个侧目,何潇雨死死盯着夜雪道:“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承诺和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白白牺牲自己的性命,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主人怎么会是毫不相干的人呢!你是我最亲的人!更是我发誓拼了命都要去保护的人啊!”伤感过后,夜雪轻声接着说:“况且,没有值不值,只有愿不愿!”

如果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可是,恰恰是因为太过感动,何潇雨更加不舍!这个世界,值得自己在乎的人,已经很少了!他决不愿意看到那个人和自己一样踏上不归路。移开视线的瞬间,他淡然道:“比起送死,你不是应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吗?据我所知,你应该还有一个亲人吧!去寻找她,不是你更应该做的事吗?”

“找不到了!人海茫茫,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找到姐姐!”说起姐姐,夜雪难得出现一丝向往!毕竟血浓于水的亲情,无论如何都无法割舍,即使彼此拥有的记忆少得可怜,但终究还是亲人!

“那就从最基本的找起,去你出生的地方,相信只要问问当地的人,就不难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没有了!”看着何潇雨不解的眼神,夜雪轻声说:“那个村庄,几年前就不存zài

了!那里的人,不是病死就搬到城市里居住,现在留下的,只是一座空庄。”

“就这样放qì

了吗?”缓缓点燃烟抽了口,何潇雨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复杂。

“我想过了!”侧脸望着那张宛如刀削的俊脸,夜雪略带迷醉的说:“如果是主人的话,应该可以帮我找到姐姐吧!主人比我聪明,一定没问题的!”

“天亮过后,我极有可能从这个世界消失!”随着再次深深吸了口烟,何潇雨的语气竟罕见的出现一丝颤抖。一直活得很累的他,这一刻竟出现一丝不舍,或许,因为占据内心的那两个人吧!宛如妹妹的夜雪和破镜重圆的夏漠然,都是他不愿舍弃的存zài



“其实,主人可以不用死!”遥望着无尽的黑暗,夜雪平静的说:“我的人生,就像这层散不去的黑暗!没有阳光,没有温暖,活着,和死去没有什么区别!我常常在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算到头!是主人!让我开始感觉到温暖,让我在没有阳光的日子里都感觉不到冰冷!只有在那时候,我才觉得,我还活着!”缓缓侧目,深深盯着那双犹如星辰般璀璨的黑眸,苦涩的接着说:“所以,如果主人死了!我也活不下去!因为我害pà

再次面临那样的日子。”

心中一酸,何潇雨快速垂下脑袋,仿佛害pà

对方看到自己眼眸中的真实情绪。

望着闷不吭声烦躁抽烟的何潇雨,夜雪快速侧脸,紧随着黑暗入目,眼眸中的不舍也迅速消退,淡然道:“所以,请主人成全我。”

“活着!总会有希望!哪怕再苦再累,但终究有一些什么值得自己等待和寻找的吧!”深深瞥了夜雪一眼,何潇雨的视线再一次停留在天际上,嘟喃道:“黑暗!再冰冷,再令人畏惧,终究会过去!黎明诞生的那一刻,阳光就会出现!”

“主人!我们打个赌吧!”夜雪的眼神依旧追随着夜空,无视何潇雨侧目而视的神情,淡然接着说:“就赌,天亮后,是否有阳光!如果,天亮后,阳光照耀,我就按主人所说,就此离去!但,如果天亮后没有阳光,主人就必须遵从我的意愿,按照那个老爷爷所说的方法,结束这一切!”

“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寄托于那些莫须有的东西。”显然,何潇雨不愿意和夜雪赌。

“主人怕输吗?”夜雪坦然迎上那双略带愤nù

的眼神。

“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不需yào

旁人插手。”没由来,何潇雨的语气一冷。

“怎么会是旁人呢!”轻笑过后,夜雪突然抓住何潇雨冰冷的手,满怀眷恋抚摸着说:“我记得,就是这么一双手,在冰冷的黑夜里,带给我连亲人都不曾有过的温暖!也是这双手!在寒风中,满怀怜惜的为我驱走寒冷!”

“别说了!”猛然,何潇雨一把收回手臂,一个侧目,泪珠溢出眼眶的同时,冷声道:“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马上离开。”

夜雪异常失落的收回双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轻声说:“主人不是说过吗!黑暗过后,就是阳光!既然如此,你在害pà

什么?与其让我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倒不如让我心服口服的离去,至少,将来我不会后悔今天的这个决定!”

不知沉默了多久,直到天边逐渐泛白,何潇雨才猛一咬牙,重声道:“好,我和你赌!”

一时间,两双眼睛,各怀心思盯着那无边无际的夜空,命运!凭天而定!

清晨,在欢快的鸟叫声中降临!没有黑暗的天地,每一处都充满了欣欣向荣的生机,即使微风,都带着山野花草独特的芬香气息,生命,在这一刻完美绽放!

缓缓收回迷醉的目光,夜雪叹声道:“这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清晨!”

何潇雨仿佛没有听见夜雪的话,目光依旧呆呆遥望着天空,那蓝蓝的天,那白白的云,像讽刺,更像讥笑!

“如果……将来找到我姐姐,请不要告sù

她我任何消息!就当,我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夜雪缓缓站了起来,留恋瞥了眼碧空,而后,毅然转身。

听着身后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何潇雨紧抓在沙土里的五指猛然松开,一个侧目,盯着远去身影的眼眸逐渐布上水雾。

笃笃!

“进来!”老者缓缓抬头看着进入的身影,淡然道:“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

“我记得,你说过,我是夜行者,是这样吗?”瞥了眼简陋的茅屋,何潇雨平静的站在正中央。

“我很好奇!”缓缓滚动轮椅,老者来到桌子前,饮了口开水,轻声说:“即使有求于人,你都学不会礼貌吗?”

砰!随着双膝碰地,何潇雨微垂的脸庞下,嘴唇轻抖,闷声说:“请你帮帮我。”

淡然瞥了眼笔直跪地的身影,老者再次转动轮椅,慢慢朝着另一方向走去,拉开木柜,缓缓从中掏出一把青铜匕首和一瓶药水,随着摆放在桌面上,平静看着何潇雨说:“这一跪,是你欠小风的,所以,没有必要感到不适。”

猛然抬头,望着那双温和的眼睛,何潇雨心中一酸,低声说:“谢谢你。”

“起来吧!”轻叹了口气,老者缓缓说:“或许将来,你就不会感激我!”

“我……还会有将来吗?”随着挺立,何潇雨自嘲一笑。

“或许吧!”视线一转,老者淡然道:“那个女孩……”

“我让她休息去了。”何潇雨快速打断老者的话,仿佛不希望对方提到夜雪。旋即,沉声说:“希望你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真是夜行者?”

“你不是不信吗?”老者古怪一笑。

“我愿意相信你。”深深看了对方一眼,何潇雨继xù

说:“如果,我是夜行者,那么,是不是也能令怨灵进入我的体内进行夺舍?”

“你想代替那个女孩死?”老者不由正视起对方来。

“谈不上代替!”坦然迎接老者窥视般的眼神,何潇雨重声说:“我只是想让一切有个圆满的结局,从我手中开始,也从我手中结束!”

仿佛明白对方的心思,老者叹了口气说:“活着,不好吗?”

“活着,真累!”没由来,魏钊等人的脸孔一遍遍从何潇雨的脑海中闪过,随着雾气浓重,他不由快速垂下头。

缓缓闭上眼睛,老者淡然道:“桌面上的东西,你拿走吧!喝了瓶子里的液体,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只是,喝下之前,你要慎重考lǜ

,因为,一当喝下,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凝视着手中的蓝色液体,何潇雨微皱着眉头说:“里面,是什么东西?”

“尸气!由100具尸体,经过七七四十九提炼而成,原本,是为我另一个徒弟准bèi

的,现在看来,用不上了!”

强忍胃部阵阵沸腾,何潇雨古怪的说:“你的意思,要我喝下这个东西?”

“如果,你想觉醒身为夜行者的特殊能力!”随着两眼睁开,老者冷冷盯着何潇雨道:“那就喝下它。”

何潇雨心中一凛,两指轻微一抖,而后,缓缓攀上瓶盖。

“不是现在。”望着骤止的两指,老者淡然道:“是晚上,在你该去的地方喝!”

“明白了!”快速将瓶子放入裤兜里,何潇雨的手掌又攀上桌面上的青铜匕首,很快,一股极不舒服的气息透过手柄传遍全身。

“那就是封魔刃!你只有一次机会,一刀,狠狠刺进心脏!”老者缓缓替何潇雨解开答案。

“如果……我失败了呢?”或许是没有底气,何潇雨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

“那你就是新的怨灵!”随着眼睛再次闭上,老者轻声说:“所以,出手的速度要快,要狠!”

第一百七十五章 命运的抉择口(下)

清晨的风,暖暖的,没有黑夜般寒冷,即使如此,刮在何潇雨身上,依然是冰冷的!或许,他早已习惯与冰冷为伴,对此,倒也没有太大的感触!

没有阳光的天空,漂浮着朵朵白云,宛如世间陷入迷茫的人群,漫无目的的到处游走。

何潇雨缓缓收回凝望的目光,叹了口气,紧了紧身上的黑色风衣,慢慢朝着远处走去,不知为什么,他开始留恋起山间的景色,或许,在这里,他的心才能得到片刻安宁!然而,他不知dào

的是,此时,正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默默追随其消失的方向。

夜雪神情复杂的收回目光,一个侧视,脸色一整,快速朝着老者居住的房间走去。

“有疑惑?”老者淡然抿了口水,仿佛早已猜到夜雪会到来。

“为什么要帮我们?”夜雪的眼神就如语气,看起来冷冰冰,似乎对老者的意图起了疑心。

没由来,老者眼角一跳,满是吃惊的抬起头,或许在他看来,此时的夜雪更应该关心自己将来的命运才对。

“我不爱动脑筋,是因为一直有主人在身边,并不代表我是白痴。世人熙熙,皆为名利!你帮我们,一不为钱,二不为利,给我们一条毫无退路的死路,却又不希望我主人死,你究竟想要什么?”显然,和何潇雨相比较,夜雪更加冷静。

事实上,何潇雨的智慧并不在夜雪之下,只可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面对一桩又一桩的打击,他早已丧失了原有的判断能力,剩下的,只是无尽的痛苦与自责!而夜雪,心里除了何潇雨并无他人,所以,即使所有人死光,对她而言也不过是略带伤感,因此,由始至终都保持着冷静的心态,也是因为冷静,自然看得更远,想得更多。

如果说,之前,老者是吃惊,那么现在则是震惊,这句话,若是由何潇雨说出,他倒也不至于有这么大反应,关键是,说话的是夜雪!一个15岁的小女孩,拥有这样的见识,纯属罕见!强行压下心头异样的情绪,随手从桌子上提起水杯抿了口水,视线一抬,冷冷看着对方说:“路,是自己选的,生或死,又与我何干?充其量,我也不过是个引路人!”

闻言,夜雪不由沉默下来,毕竟,老者说的是事实。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不希望你主人死?”对于这方面,老者显然很好奇。

“你说过,我和主人都是夜行者,却让我做诱饵,让我去死,显然,在你心里,你并不希望我主人就这样死去。”

“如果我告sù

你,这只是我随口的一个建议,你相信吗?”老者瞥了对方一眼,面无表情放下手中的水杯。

“你又相信吗?”夜雪不答反问。

“当然不信!”轻笑过后,老者脸色一整,淡然道:“你应该感激我!”无视对方不善的脸色,接着缓缓说:“我只是帮你说出自己的心声!”

“你是谁?”没由来,夜雪脸色一变,连眼神都攀上一丝警惕。

“我只是个行将就木的驱魔人!”朝着夜雪善意一笑,老者温和的说:“不要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

“你怎么知dào

我心里想什么?”显然,老者的劝慰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夜雪依旧布满警备。

“眼睛,是通往心海的窗户!每个人,无论他藏得多深,很多时候,总会在不经意间透过眼睛告sù

你一些事情!而你告sù

我的,就是你不希望你的主人有事!哪怕你会因此丧命!”

怔怔望着那双满是睿智的眼睛,夜雪不自觉移开视线,然而,老者接下来的话,却令她顿时红光满面。

“你爱他吧!”

“没有!”夜雪急忙否认,毫无底气的说:“他……是我主人,我……怎么……可以……”

“他只是个男人。”老者缓缓打断夜雪的话,接着说:“而你,是个女孩子,尽管离成年还有一段距离,但并不影响感情!很多时候,爱情,总是来得很突然,甚至可以说,快得令你措手不及,即使明白了年龄与身份的差距,依然不由自主的投入其中,就如飞蛾扑火!”这一刻,老者的眼睛竟出现了极不相符的伤感,仿佛陷入某种回忆。

而夜雪,也仿佛深有感触,突然沉默下来。

良久,老者才慢慢接着说:“至于说,为什么要帮zhù

你们!我是驱魔人!更是小风的师父,无论是为了小风还是自身的职责,都应该帮zhù

你们。我老了!除了一副臭皮囊,也没剩下什么!更带不走什么!名或利,对我而言,都是过眼云烟。”

这样的回答,更是合情合理!然,夜雪却不以为然,凝声说:“我们害死你徒弟,即使你不恨我们,也应该讨厌我们吧!”

“我是驱魔人!”叹了口气,老者缓缓说:“驱魔人的义务就是除魔卫道!当我们成为驱魔人的那一刻,就早已有这方面的心理准bèi

!所以,无论生死皆是命,半点怨不得人!”

面对温和的眼神,夜雪忍不住移开视线,难道是自己多疑了?尽管如此,心中的疑惑还是接二连三的跳出来,深深吸了口气,淡然道:“既然你有消灭怨灵的方法,为什么不教给小风,任由他苦苦支撑至战死?”

“如非走投无路,谁又愿意死?”讥笑过后,老者冷冷盯着夜雪道:“在今天之前,我若让你们以这种方式消灭怨灵,你们会同意吗?”

这是事实!尽管充满了讽刺与讥笑,它依旧是血淋淋的现实!良药苦口利于病,可是,如非病重,又有谁喜欢去喝那碗苦水呢?

“可你不是很厉害吗?”随着语气一变,夜雪加重语气道:“一个连怨灵诅咒都能解除的人,又怎么会任由自己徒弟玩命的东奔西跑驱除怨灵?你是老了,行动不便,但如你所说,既然成为驱魔人就要有舍生取义的精神,大可让小风带你下山,退一步说,即使真的不方便,以你的能力,帮zhù

大家解除诅咒逃过此劫,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轻而易举?”老者不由苦笑道:“你也太抬举我了!怨灵,就真的那么好对付?”

“那你……”

“我说过,小风给了你们一次选择自己命运的机会。”老者似乎明白夜雪所想,淡然道:“若非他拼死重伤了怨灵,以我的能力,还不足以解除你们身上的标志,更别提去对付怨灵!”

面对这样的回答,夜雪不由沉默下来,半晌,骤然抬头,深深看着一脸倦容的老者,轻声说:“老爷爷,请你,帮帮我!”

商业街并不曾因为接二连三的离奇命案而冷清多少,行人匆匆,游玩购物,肉眼所见,皆是一片繁华兴荣的景象。即使曾经因为死过人而关闭的铺面,也大张旗鼓的叫卖起来。和楼下异常热闹的情景相比,4层的一间房间里,却显得特别安静!

李管家缓缓睁开眼睛,瞥了眼静立窗前遥望的身影,淡然道:“在想什么呢?”

“你说,这个世界是否真有报应?”不知为什么,郭战今天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杀手!也相信报应之说?”没由来,李管家嘴角渐渐泛起一丝诡笑。

“以前不信,不过,现在我有点相信了!”嘟喃过后,猛然转身,深深看着眼前的老者道:“你真的能救活我妻子?”

“如果,你信不过我,大可自行离开。”显然,李管家没有心思继xù

在这个问题多做纠缠,瞥了眼死瞪自己的夏漠然,再一次闭目养神。

脸皮抖了抖,郭战猛的冲着老者一跪,沉声说:“我从来没有求过人,更不曾跪过任何人,但是,今天我想求你,如果,我发生什么意wài

,请看在这些年为你效劳的份上,救救我妻子。”

“为什么这么说?”眼睛睁开的瞬间,老者的眼眸深处快速闪过一道异芒。

“我有种预感,今晚,将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对于预感,郭战向来深信不疑,这是作为一个杀手的直觉。

“今晚,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一切都在计划中!你会安然无恙和你老婆相聚。”两手一撑,李管家缓缓站了起来,踱步进过郭战身边时,淡然道:“起来吧!把夏漠然一起带走。”

“去哪?”郭战的心猛的一紧。

“新人村。”随着话落,老者快速消失在房间里。

李记牛杂粉是这一带最有名的美味小吃,尤其是在黄昏时分,火爆的场面更为少见!然,今天却显得异常冷清,除了正中央孤零零用餐的两人,周围竟没有一个食客!面对如此异常的场面,老板不仅不哭反笑,那神情,宛如捡到金元宝般!

事实上,他确实被金元宝硬生生砸到脑袋,用双倍价钱包场的人,他这辈子还真从来没有见过!

骤然,何潇雨用餐的速度一滞,在夜雪异样的眼光中,快速接起来电。

“少爷,找到郭战了!”李管家苍老的声音清晰的透过手机传了出来,令何潇雨的眼神猛的一厉。

“他在哪里?”何潇雨尽管拼命克制自己,但压抑的语气还是完美的传播出去。

是啊!怎能不恨!如非郭战横插这一手,小风不会死,自己更不会变的今日此等地步。

“今晚12点,新人村古池旁!”

月黑风高杀人夜!很好!随着凶光一闪而过,何潇雨快速挂断手机。

第一百七十六章 命运终结站

夜,极深!淡淡的月光,静静的泄在大地上,轻轻抚摸着一切事物,使万物生灵都进入了梦乡。少了世间喧哗的黑夜,显得格外幽静,即使心事重重的两人,面对池面上那一圈又一圈的银色涟漪,心境也难得安宁的很多。

“很久没有看过如此美丽的月光了!”忍不住,夜雪叹了口气,神情看起来竟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而这种神情,很明显令何潇雨感到不适,缓缓收回视线说:“以后,你会经常看到!”

“我还会有以后吗?”像是渴望,又像眷恋,夜雪侧目而视的眼神,逐渐染上一丝复杂之色。

“会的!”嘟喃过后,何潇雨的眼神愈发坚定,死死盯着水面上那一片银色海洋,沉声说:“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随着笑容泛起,夜雪心满yì

足的移开视线,轻声说:“我相信主人!”

骤然,何潇雨的耳朵抖了抖,猛然扭头,右侧,月光中,三道身影缓慢呈现。

“少爷。”李管家一如既往的恭敬,只是,微垂的身躯下,双眼开始攀上冰冷的寒意。

“放开她。”何潇雨的眼神并不曾在李管家身上停留,而是笔直盯着夏漠然身后的郭战,月光下,那把架在心爱女人脖子上的匕首,就如张开獠牙的毒蛇,令他的心不由一紧。

或许是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夏漠然这一刻显得特别激动,就算嘴巴被胶圈封住,依然奋力挣扎,奈何,郭战的力qì

太大,加上利刃加身,一切显得徒劳无功。

而这一幕,更让原本心急的何潇雨,更显躁动不安。

夜雪明显觉察到主人的异样,神情黯然的同时,眼神又是一凛,缓缓看向郭战。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做!”挺直身躯的李管家淡然打断夜雪接下去的举动,温和冲着对方一笑,缓缓说:“这个地方,一直封印着一个恐怖的存zài

,如果,你不希望她此时出现,那你最好什么都别做!”

没由来,何潇雨与夜雪同时一惊,不由自主侧目望向银光粼粼的池面,难怪总觉得这个古池不对劲,原来池底竟封印着怨灵!如此说来,这四块石碑,大概就是封印怨灵的关键存zài

。只是,既然已经被封印,又何以出来兴风作浪?

“虽说封印的岁月太久,本体或许荡然无存,但是,被你们召唤出来的怨念,早已化为灵体游荡四周,渴望强dà

的灵体,自然很乐意闻到你散发出来的气息!”李管家既像解答蕴含在两人心中的疑问,更像针对夜雪赤裸裸的警告。

显然,警告起到了作用!无奈之下,夜雪只好压住即将散发出来的气息,只是,不能使用特殊能力的她,莫说救人,只怕自保都成问题!

“我不得不佩服你!计算的真完美!”深深叹了口气,何潇雨脸色猛然一冷,死死盯着李管家道:“我很好奇!远在深圳的你,如何做到这一切?”

事到如今,如果何潇雨还看不出这一切真zhèng

幕后者是李管家,他就不是何潇雨了!可是,恰恰是因为心里清楚,才更加愤慨,甚至可以说,是绝望!一直以来,他总认为,这个世界上真zhèng

关心他的人,除了众多朋友,剩下了,就只有李管家了!然而今日,他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所谓的亲人,都是利益为上!幻想一当崩溃,血淋淋的事实,就像一把利刃,一刀又一刀割据着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也许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实在太多!无论哪一件,都要比这件事造成的打击更加沉痛,因此,他倒也没有出现什么过激的反应。

而这一点,更加令李管家欣赏不已!温和一笑,缓缓说:“当三年前,笔仙召唤事件过后,怨灵就已存zài

!而我,只不过是将你引到这里来而已!”

“她在那里。”没由来,第一次见到十五时,对方曾经说过的话再一次回荡在脑海中。随着脸色剧变,何潇雨不可思议的说:“你的意思,那个怨灵早已在我们入住那间房间时就存zài

?”

“可以这么说!”

“既是如此,为何我们当时平安无事?”这一点,何潇雨确实想不通,当然,他心里也清楚,事到如今李管家也没有必要欺骗自己,因为彼此已经摊牌了,欺诈与隐瞒显得毫无意义。

“怨灵固然可怕,可惜残留下来的仅仅是一丝怨念,失去本体的她,自然无法逃脱阴阳两界的束缚,因此,唯一的办法就是打破这层束缚。”

“所以,你就设下这个局,让我认为妹妹死于谋杀,为了寻找真相,必然会再一次召唤笔仙。”这一刻,何潇雨豁然开朗,所有疑问仿佛瞬间云开雾散。

“少爷果然聪明!”李管家忍不住鼓了两下掌。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刘涵,是你的人?”

“他是我徒弟!”李管家坦然迎接何潇雨那双愤nù

的眼神。

“如此说来,你一直都在算计我!”意兴阑珊的同时,何潇雨只觉得格外凄凉,这个世界,还真找不到一个值得自己信任的人!

“谈不上算计!”叹了口气,李管家轻声说:“只是,身不由己!”

“因为父亲吗?”没由来,何潇雨的心更是酸楚得厉害,难道,豪门就真无亲情可言吗?

何潇雨失落绝望的神情夏漠然自然看在眼里,然而也是因为这点,她才更加着急,全然知晓整个阴谋的她,更加清楚的意识到,此时,心上人又一次落入一个精心编制的阴谋。奈何,口不能言,除了不停挣扎,完全做不出任何有用的举动。

若无其事瞥了夏漠然一眼,何潇雨缓缓将视线停留在李管家身上,面无表情的说:“如果,我命令你现在就放了夏漠然呢?”

“这……恐怕有点难度!”李管家淡然道:“老爷的命令就是杀光所有知情人!”

“他老了!”视线一凝,何潇雨冷冷盯着李管家道:“不久后,我就是新的家主,你认为,该遵从我的命令,还是接受他的命令?”

深深看了对方一眼,李管家的嘴角没由来勾起一丝怪异的笑容,满是惋惜的说:“现在,无论是你的命令,还是老爷的命令,都显得毫无意义了!”

“这话,什么意思?”何潇雨心中一紧,连步伐都不自觉向前跨出一步。

“少爷应该还记得,你曾将老爷与你对话的内容录音之事吧?”看着何潇雨呆滞的神情,李管家嘴角的弧度不由拉得更长,淡然道:“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当时将录音里面的内容交给了欧阳月明。”

“你怎么知dào

?”随着脸色大变,何潇雨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不是重点!”李管家脸色不变,意味深长看着对方接着说:“重点是,因为你那段录音内容,你的爷爷李向阳倒台了!你的父亲,潜伏三年之长的病情也爆fā

了,而你的母亲,也因为承shòu不住突如其来的打击,服毒自杀了!你们何家,早已不复在了!取而代之的,就是安家,而我的新主子,就是安老爷!”

李管家轻柔无力的话语,就像一道又一道的霹雳,瞬间将何潇雨轰得粉身碎骨,激烈摇晃的身躯上,眼神尖锐似箭,仿佛恨不得从对方的表情上看出一丝异样。

“我知dào

少爷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只是,你忽略一个致命的问题!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当你决定出卖家族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种结果!”这一刻,李管家彻底变了,一洗之前温和之色,冷冷盯着何潇雨道:“可惜,你不知dào

的是,老爷之所以会如此对你,是因为他得了癌症,自知难逃一死,不惜犯下这万世骂名也要为你扫清障碍,令你一马平川前途无忧!可你却如此回报他!相信,老爷致死都无法瞑目!”

难怪!以前父亲虽然也对自己严厉,但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强迫自己,原来,他是自知命不久矣!噗!胸闷难忍之际,何潇雨竟硬生生吐出一口鲜血,脚下一软,双膝重重磕跪在地,下垂的脸庞下,神情有种说不出的凄凉与绝望。

“主人。”夜雪心中一急,快步上前想要将其扶起,却不想,被对方猛地推开。

“别管我!”何潇雨狠狠瞪了夜雪一眼,一个侧目,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神情凄厉盯着李管家道:“安家和我们何家的关系向来不差,我父亲和安天龙更是结拜兄弟,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这世界,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就算感情再好,在利益面前,也会变得微不足道!安家确实没有任何理由会害何家!然而,当安思雅死后,这个理由就会顺理成章浮出水面!谁都知dào

,安天龙最宝贝两个女儿,甚至可以说,为了女儿,他不惜散尽家产,所以,当安思雅死去的那一刻起,何家就与安家出现一道永远不可弥补的裂痕!安楠的再次死去,更是将两家的仇恨拉到最高境界,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安家还会放过你们何家吗?”

仿佛仅存zài

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何潇雨的眼神变得格外黯淡无光,恍惚间,母亲的冷漠,父亲的严厉,爷爷的冷酷无情,依稀呈现眼前,尽管一度不喜欢这些脸孔,然而,当得知这些人将永远从自己的世界中消失,心中的痛苦与悔恨,更是无与伦比,毕竟,血浓于水的亲情,并不是所谓的痛恨所能代替的!

“对不起……我错了!”何潇雨嘟喃过后,又快速喷出几口鲜血。

面对这一幕,李管家嘴角的笑容拉得更深。

第一百七十七章 命运终结站(中)

而这一幕,恰好让夜雪捕捉到,随着神情一凝,仿佛想到什么,快步来到何潇雨的身旁,沉声道:“主人,你千万不要中计,他和你说那么多,目的就是让你自暴自弃,别忘了,夏姐姐还在等你救。”

显然,夜雪的话终于引起李管家的正视,面对这双清澈又冷漠的眼神,他不得不暗自感叹,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够跟在何潇雨身旁的人,都不可小觑!

宛如乌云密布的天空出现一道光芒,何潇雨黯然神伤的眼神缓缓上移,笔直落在夏漠然那双充满担忧的瞳孔里,是啊!自己心爱的女人正面临着巨大危机,如果这时候还继xù

低沉下去,不仅救不了她,更对不起死去的小风。想到这里,强行忍下心头的巨大悲痛,缓缓站起来道:“放开她。”

蕴含在语气中的危险,郭战自然听得出来,然而,他的神色并不曾产生一丝变化,一个杀手,从来就不会畏惧任何威胁!像是挑衅,随着嘴角的弧度微微勾起,手中的狼牙刃轻轻贴上夏漠然白皙的颈部,一丝鲜艳的血丝快速溢了出来。

“你……”随着双拳紧绷,何潇雨的眼神快速攀上一丝惊慌,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尤其是看到夏漠然面不改色深情凝望自己的模样,心中的痛苦更为强烈,不知dào

为什么,他仿佛从这双布满情意的瞳孔里看到令自己心悸的道别。

“少爷!你不该威胁一个杀手!”李管家一如既往的恭敬,然而,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却丝毫没有一丝恭敬的韵味,淡然迎接那双满是愤nù

的眼神,冷冷道:“一个杀手,从来就不会在乎任何威胁。”

“无论是父亲还是我,自问从来不曾亏待过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这句话,何潇雨几乎是咬着牙根挤出来。

“背叛何家的,只怕是你吧!我充其量只是顺势而行,既然山峰已倒,再次为自己寻找一处庇荫,也无可厚非吧!”深深望着对方铁青的脸色,李管家轻叹道:“高处不胜寒!站在顶峰的人,如果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随时都会跌得粉身碎骨!这点,老爷比你清楚,可惜,他做梦都想不到,推倒山峰的人,居然会是自己的儿子!”

轻柔无力的话语就像一只利箭,迅速刺进何潇雨的心里,令其神情呆滞的同时,思绪快速纷飞。

“儿子,你从这些人身上看到什么?”

俯视着高楼下步伐匆匆的人群,何潇雨眉头微微一皱,显然,他并不明白父亲话中之意。

“野兽!”何父眼神一冷,紧紧盯着不明所以的儿子,沉声道:“你要永远给我记住,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只野兽,嗜血而残暴,无论他是贫弱还是富有,无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哪怕是个奄奄一息的老头或者三岁婴儿,只要是个人,就有欲望,就会在恰当的时机暴露出狰狞的面目,给予你狠狠一击,将你彻底撕碎吞噬。这个世界,除了你自己,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包括你的父母!”

这句话,何潇雨一直记在心上,原因无他,仅因当时父亲的神情,看起来那么的凶狠残酷!如果说,从前,他不以为意,那么现在,他相信了!一个日日夜夜陪伴自己25年的人都能树倒猢狲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人值得相信!只是,当他想到这点,突然觉得冷,真的很冷!仿佛在一瞬间,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了!

“毕竟照顾了少爷25年了!若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这一刻,李管家的眼神终于攀上一丝伤感,缓缓看着何潇雨接着说:“杀了你,我实在下不了手,放了你,又无法交差!”

“所以你想要我自我了断吗?”何潇雨仿佛明白李管家的心思,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却令夜雪和夏漠然心里同时一惊。

“主人!”惊呼之下,夜雪不由向前一步紧紧靠着何潇雨,似乎在预防对方真的做出什么危险举动。

“明天,少爷的尸体将会被人发xiàn

!”李管家无视夜雪那双布满怒火的瞳孔,淡然凝视着何潇雨道:“然而,要安天龙相信少爷真的死了,还需yào

一个人的尸体!”

“夜雪吗?”随着嘴角微微一翘,何潇雨的眼神竟有种说不出的讽刺。

“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相比,其他人都应该显得无关紧要,不是吗!”李管家全然无视对方的讥笑,接着冷冷道:“况且,这个人,曾经还对小姐心怀不轨!”

掠过夏漠然焦虑的眼神,何潇雨的视线平淡的落在夜雪身上,凝望着那双充满温情的瞳孔,轻声道:“夜雪不是其他人,她是我妹妹!”猛然扭动视线,宛如利箭般狠狠刺向李管家重声道:“你应该知dào

,我从来不受任何威胁。”

“我记得,老爷曾经说过,如果母亲和妻子一起掉进水里,他一个都不救!不是因为左右为难,而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

“我不是他!”何潇雨冷冷打断李管家接下去的话,原因无他,仅仅因为觉得格外刺耳。

“所以,少爷必然会选择救一个!”轻笑过后,李管家温声道:“当然,少爷也可以选择两个一起救,不过,结果必然是三人一起溺水而亡!居然如此,何不牺牲一个,成全另外两个?”旋即,脸色一整,沉声道:“况且,少爷的诅咒已解,原本就可以安枕无忧的离开,却选择冒着被怨灵再次诅咒残杀的危险继xù

回到这里,不就是想要救夏小姐吗?既是如此,又何苦多冒风险?”

不知dào

为什么,夜雪原本激愤的神情竟慢慢平息了下来!是啊!诅咒已解,只要不再次招惹怨灵,主人必然安然无恙!只要这老头说的是实话,自己一死又有何妨,毕竟,这个世界值得自己留恋的东西并不多!如果主人死了,自己就算活着,也是行尸走肉!从前的日子,真的不想再过了!想到这里,她深深看着眼前这张宛如刀削的侧脸,轻声说:“主人,我愿意一死。”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狠狠瞪了夜雪一眼,何潇雨猛然冲着前方的两人吼道:“我何潇雨在此立誓,夏漠然如果有任何闪失,无论天涯海角,我必穷尽一生让你们受尽折磨而亡,即使你们的亲人、朋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面对如此威胁,若是常人,必然变色,可惜,何潇雨面对的是杀人成性的郭战和城府极深的李管家,前者,眉头微挑,神情尽是不屑,至于后者,则轻笑道:“少爷终究还是年轻!头脑发热的话,不仅不能给予敌人威胁,还会让对方知dào

,你已计穷势蹙!别忘记了,现在的你,早已不是高高在上的何家继承人,抛去了华丽的外壳,剩下的只是苟延残喘的余生,我若是你,就会审时度势安分守己过完这一生!”

李管家的话很是刺耳,却是实情!这点,何潇雨心里清楚,夜雪更加清楚!但,夏漠然恰恰是因为看到两人沮丧的模样才更加心急,知晓整个阴谋的她,自然很清楚这一切只是一个更大的圈套,自己会死,夜雪也会死,何潇雨更加不可能活下去!奈何,口不能言,纵然有万般话语都不能说不口,更别提提醒和警告。

这是一个死局!如此继xù

僵持下去,对己方,完全没有好处,当想通这一点,夜雪决定快刀斩乱麻!满怀眷恋瞥了何潇雨一眼,她的身体悄然后退几步,只是,任凭她再如何小心,终究逃不过李管家的法眼,后者,嘴角缓缓勾起一丝讥笑。

机会只有一次!千万不能失败!随着心神一定,望向郭战的眼眸渐渐攀上两道诡异的墨黑,异光流淌之际,一股似有似无的恐怖气息开始缓缓蔓延出来。

“或许,你忘记一件事!”李管家充满讥笑的眼神笔直掠过何潇雨刺向夜雪,面对投来的异芒,嘴角的讥笑不由勾得更大,冷声道:“我除了是个控灵者,还是个驱魔人,鬼魂的力量,还不足以在我面前掀起任何波澜。”

夜雪?

终于觉察到异样气氛的何潇雨猛然转身,难以置信望着孤零而立的夜雪,月光下,那张极度精致的脸庞竟比平时多上几丝凄迷。

无限深情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俊脸,恍惚间,9岁那年,火堆前拼死保护自己的大傻又一次呈现在脑海中。

“大哥哥,你一定不能忘记我,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你!”

没由来,年少时立下的誓言莫名涌上脑海,那时的夜雪完全不明白嫁人的含义,单纯的认为是两人一起生活,现在,她明白了,可是,却永远不会有那个机会了!

“夜雪,我命令你,马上停止!”心急之下,何潇雨快速飞扑而去,只是,脸庞上的不安,并不曾随着飞扑阻止而消散半分,反而是愈发浓重。

下第一百七十八章 命运终结站(下)

残影?

当极力伸出的指甲掠过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眸时,何潇雨的心没由来一沉,随着步伐一止,猛然转身,呆滞望着那道风驰电掣而去的倩影。

夜雪的速度很快,甚至可以说完全超越极限,因为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机会只有一次,决不能前功尽弃。

玉儿!嘟喃过后,郭战的神情明显一呆,除了痴痴盯着飞扑而来的妻子,全然没了平日里的肃杀之气,这一刻,他不再是一个令人畏惧的杀手,而是一个日思夜想盼妻归来的男人,随着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他竟热泪盈眶!

催眠!伴随着嘴角的弧度微微勾起,李管家眼神骤然一冷,双手猛然一挥,迅速在胸前结成一个手印。

说时慢,做时快!这一系列动作也不过眨眼间的事!至少,在何潇雨觉悟过来的那一刻,一切已然无法阻止!

机会!随着两眼精光爆射,夜雪紧抿的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弧度,与此同时,右手高高举起形成手刀,对着近在咫尺的郭战狠狠斩了下去。这一击,其目的不在伤敌,而是击退,只要将对方逼退,自己就有十足的把握救出夏漠然,只要夏漠然没有性命之忧,加上自己成功封印住怨灵,主人没有了牵绊,必能为自己报仇杀了眼前之人!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精心设下一切圈套的李管家又怎么可能没有想到这一幕!随着紧闭的双眼暴睁,结成手印的双手快速朝上一抬,猛然喝道:“混元无极,乾坤借法,叹息之墙!起!”

光!很亮!很耀眼!仿佛平地而起,成功将夜雪与郭战隔绝开,眨眼间,幻化成一道厚厚的金黄色光墙。

远处,一个不起眼的黑暗角落里,一老者眼神没由来一凝,嘟喃道:“没想到李博的能力又提高了这么多!连叹息之墙这种高深道术都掌握得如此精湛!”

“可他终究还是可怜人!”随着一个更为苍老的声音响起,黑暗中,一张极为苍老的脸孔若隐若现。

轻笑过后,老者脸色不变,淡然道:“你就那么有把握?”

“不是我。。。”随着两眼一眯,安老爷子轻声道:“是你!”

“哦!!”眉头一挑,老者不置可否望向身旁的老人。

“精心策划了这么久!又怎么可能让另一个威胁存在!”安老爷子似乎没了谈话兴趣,全神贯注盯着远处,那道定格在半空中的倩影!显然,比起继续无趣的话题,还不如好好欣赏这场难得的好戏。

绝望!突如其来的打击,就像一道挥之不去的阴霾,深深笼罩在夜雪的心头上,尽管不知眼前这道墙拥有多大威力,但明显不是自己能够匹敌!光是散发出来的余辉,就令她身体没由来一阵战栗。事到如今,退无可退!或许是不愿接受功败垂成的巨大打击,银牙一咬,高高举起的手刀毫不犹豫朝着光墙斩了下去,去势所向,依旧是呆滞中的郭战。

“危险!”伴随着暴吼,何潇雨双拳一紧,疾冲向夜雪道:“快退!”

他虽然不知道这道光墙会对夜雪产生多大的伤害,但是仅从对方刚刚发抖的身躯就可以明显觉察出,这道诡异的光墙绝对不容小觑。

可惜,夜雪无法选择!从她选择出手的那一刻起,就早已心知肚明在劫难逃!

砰!当疾劈而下的手刀重重撞击在光墙上时,夜雪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冷!真的很冷!仿佛在瞬间掉进万年寒潭一样!而后,原本睁大到极限的瞳孔更是夸张般不停扩散,肉眼所见,竟是数之不尽的金色光芒。

啊!!!凄厉的惨叫声拉响了残酷的现实!更让疾奔而来的人硬生生止下步伐。

砰!仿佛一瞬间,何潇雨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随着头颅微微高扬,呆滞的眼神怔怔望着万丈光芒的正中央,犹如错觉,他竟看见那一道道细小的光线化成一支支锋利的毒箭,狠狠的刺穿撕裂着那道娇小无助的身影。

噗!伴随着后背重重撞击在地面上,夜雪忍不住又一次溢出一口鲜血,浑身宛如散架般疼痛,尤其是双眼,更是痛楚难忍。然而这些,都远远不及心里的苦楚!自己终究是败了!即使拼尽全力,依旧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天!很黑!面对无比冰冷的黑暗,她终于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主人!对不起!

一只手,带着丝丝颤抖,轻柔的抚过夜雪血迹斑斑的俏脸,而后,极为温柔的为其理好凌乱的细发。随着入眼,一双鲜血淋淋的眼睛快速跳入何潇雨的瞳孔中,下一秒,他的手骤然一紧,紧绷的脸尽是痛苦之色。

“主人?”夜雪心中一惊,极力睁大的眼睛茫然望着眼前黑蒙蒙一大片,随着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脸色又是陡然剧变,惊慌失措的伸出双手像是要抓住什么,颤声道:“我。。瞎。。了。。。吗?”

听着耳旁回荡的虚弱声音,何潇雨的心又是一疼,快速握住那双孤零无助的纤手,死命的将其往自己怀里塞,极力闭上的眼睛止不住溢出两道晶莹剔透的泪痕,良久,才强笑道:“你没有瞎,只是受了点伤,休息一下就好了。”

“真的吗?”明知道主人是在安慰自己,夜雪还是忍不住想要相信,已经失去阳光的她,真的不愿意连最后一丝享受黑暗中景色的权利都失去!最无法忍受的是,从此以后再也看不见主人的脸,那张令自己朝思暮想,在冰冷的人生里注入温暖的源泉!如果,连这点都失去的话,就算是死,她也永远无法瞑目!

“相信我!我永远都不会骗你!”轻轻吻了一下夜雪洁白的额头,何潇雨轻柔的将其平放在地上,随着视线上移,凶狠而凌厉的盯着李管家道:“我一定会杀了你。”

李管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视线轻柔一瞥,成功将何潇雨充满杀气的眼神指向夏漠然道:“在这之前,你最好想想如何解救你的心上人。”注意到那张俏脸满是苍白之色,他又不自觉一笑,淡然道:“其实,你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

李管家的意思何潇雨自然心知肚明,无非就是让他现在杀了夜雪!毕竟只要对方一死,他和夏漠然就可以安全离开,况且,现在的夜雪早已没有了利用价值,一个瞎了眼的夜行者,还有何用?然,他终究不是李管家!尽管很多时候不近人情、自私自利,更不顾别人死活,可永远无法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下手。

其实,所有人之中,心里最复杂的要数郭战!或许,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差点毁在一个小女孩身上!望着地上虚弱呼吸的身影,神情竟有种说不出的眷恋!

是的!真的很眷恋!尽管知道是幻觉,心里还是止不住想念刚刚的那一幕,行尸走肉般生活了那么久,为的,不就是之前那一刻吗?

和郭战的恍惚相比较,夏漠然反而变得格外平静!既不挣扎,也不吵闹,只是深深看着情郎温柔的眼神,神情里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担忧与焦虑,就像在瞬间下定某种决定一样。而她会有这样的决定,最大的启发者,莫过于夜雪!

而这样的眼神,何潇雨自然明白,然而,除了挺直身躯,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像是为其送行,嘴角慢慢攀上一丝苍白的惨笑,就连双拳都不自觉握得更紧!

逐渐凝聚的血珠终于不甘停留在边缘上,肆无忌惮的从何潇雨的手中脱缰而出,重重的,狠狠的,砸落在夜雪平静的脸庞上,下一秒,她的眉头微微一皱,而后,脸色又是骤然一白,迅速侧脸,死死盯着身后那无尽的黑暗,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存在了!

来了?

随着神情一变,李管家一洗之前轻松之色,格外凝重的望着远处,尽管一度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但是面对拥有可怕能力的怨灵,即使只是一丝怨念,都不容小觑。

和李管家拥有同样心态的,还有躲在远处观战的两名老者,似乎同一时间,两人皆不自觉后退数步。

风,起了!先是丝丝缕缕,轻柔无力,掠过何潇雨脸庞的瞬间,猛然大作,宛如暴风雨降临前般猛烈,咆哮般袭向众人。

夜雪?

随着心头一跳,何潇雨快速看向地面,注意到空无一人的瞬间,瞳孔猛然一缩,迅速转身,难以置信望着风眼处,那道临空悬浮的倩影。

“主人!记住我们的约定!”虽然入目尽是冰冷的黑暗,但是夜雪却明显感觉到何潇雨正深深注视着自己,或许是想到临死前还有最亲的人为自己送行,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惊心动魄的微笑。

如果说之前是心碎,那么现在的何潇雨就是彻底的恐惧,遥望着那张乱发纷飞的精致脸庞,身体如受重击般摇摇欲坠。

“不!”宛如绝望中的野兽,何潇雨脚尖重重往地上一踩,如同炮弹般激射向夜雪。

可惜,他终究还是慢了!

随着夜雪双眼平静闭上,了无牵挂默念起老者教授的聚魂咒,一道肉眼难见的涟漪快速从她身上泛起,无坚不摧的将飞扑而来的身影重重弹开。

大傻哥!当年你拼死救我!现在,该是我回报你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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