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龙令系列 - xp1024.com
《御龙令系列》


淑女禁脔1-2

《淑女禁脔》

系 列:「御龙令」最终回─潜龙勿用

作 者:千风

男主角:宇文拓    女主角:柳絮絮

「文案」

他,宇文拓,「望断天涯」少主奉命前去柳家联姻,却在半路遇上「索命」奇女子更绝的是她竟是联姻人选之一既然那么有缘,就钦点她为妻吧!

只不过他这娘子到底有什么毛病?

「爱」她说毁她清白,还跳崖以死明志救她反被蜂螫成了「大馒头」

而精心调制的药浴澡竟被怀疑是令她脸红心跳的「那种药」

如此用心良苦,竟还得不到佳人的芳心再不挫挫她的锐气,他算是天下第一帮派少主吗?……

她,柳絮絮,御史大夫的孙女怎么也没想到会被山上觊觎她的登徒子强逼婚这可不行,她得包袱款款逃婚去!

岂料行踪败露,她被他抓回去「上下其手」一番且她修习多年的武功也被他废了当「处罚」

这可恶的杀千刀!她可不会白白任他欺负……

喜爱的男主角们千风

曾经喜爱,现在正在喜爱,以後也会一直喜爱下去的男士角们,都有一个明显的特效:迷人。(真是废话!)

不过,这个「迷人」的定义其实很暧昧、很模糊的,所谓色不迷人人自迷,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不同的哈姆雷特,我喜欢的不一定是你喜欢的,我讨厌的也不一定就是你厌恶的。

所以,各位看倌大人喜欢什么样的男士角,都可以来信和千小风交流分享喔。

好,现在言归正传。

在阅读上,千小风是杂食动物。

因为看过的书很多很杂,所以当我试图把自己所喜爱的男主角们进行一次总结归纳时,竟然发现很困难,只好按照阅读的顺序来回忆一下吧。

国小的时候,印象深刻的是一本比较传统的武侠小说《铁骑银瓶》。说到这本书大家可能感到陌生,但是它的前传《卧虎藏龙》大家应该就很熟悉了吧?

《铁骑银瓶》讲述的是玉娇龙和罗小虎下一代子女的恩怨情仇,他们两人有了一个私生子,却被人偷换成了一个女孩,玉娇龙与这个女孩相依为命,把她抚养成人,後来这个女孩与她的儿子最终喜结良缘。

我当时看《铁骑银瓶》的时候,还未看到更为精采出色的前传,可是不知道是出於什么样的本能,我对《铁骑银瓶》里面的配角玉娇龙和罗小虎很感兴趣。因为它将龙、虎之间「天长地久有时尽」的男女之情转化为因种种yīn错阳差以致与亲子反而幽明异路的弥天之恨。

罗小虎与玉娇龙本天各一方,不料造化弄人,最後竟又分别死於亲生儿子怀中,一死於大漠狂飙中,一死於大雪纷飞下,情天恨海,永无弥合之期。

我第一个迷恋上的人就是罗小虎,可惜,在《铁骑银瓶》里他并不算是主角,喜欢上一个不是主角的我还真是奇怪。

生於戈壁荒漠,做著马贼,性格刚烈的男人,身上有著粗犷、剽悍、敢爱敢恨、烈爱如火的特性,很长一段时间,我最迷恋的角色就是他。

以至於後来我看了电影,觉得电影里的罗小虎还是缺乏那么一点霸气和剽悍的野性,在我的印象里,好像只有美国西部片中那种野蛮牛仔才符合罗小虎的形象。

在升国中的漫长假期里,我读了另一本对代影响深远的书,就是《简爱》。

说老实话,这本书刻划最成功的是女主角,简爱那种发自内心的光彩超越了书中任何一个人物。不过,男主角也不错。

书中描述的他并不太英俊,(这大慨是我喜欢的唯一一个不怎么英俊的男主角)但是身材高大,有种威严甚至可怕的气质。

他不怎么爱说话,一说话就是专门欺负可怜的女主角,可是他这种别扭的个性真是让我喜欢啊!以至於我现在写小说,笔下男主角经常也是喜欢闹别扭的家伙们,当然也格外喜欢「欺负」女主角。(笑)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读的书很多很杂,留下印象的反而寥寥无几,一直到看到电影「夜访吸血鬼」。

各位看倌大人有看过吗?那是我看过最唯美、最富有魅力的吸血电,想想主角是布莱德彼特和汤姆克鲁斯,就可以知道他们有多么俊美迷人了。

我迷恋上的是汤姆克鲁斯扮演的黎斯特,长发披肩,泛著金色的波浪,有一种邪恶的美,华贵的贵族衣衫,过分苍白的肌肤,高高在上的姿态,即使在毁容之传,也依然是那么的高贵不可侵犯。

他非常冷酷,充满暴虐和专制,可是对待布莱德彼特所扮演的路易却又格外的宽容温柔,几近宠溺,甚至为他制造出一个娃娃玩具。

因为喜欢黎斯特,所以我讨厌那个小女孩娃娃,是她抢走了黎斯特真心喜欢的路易。(咳……我总觉得这部片子有隐含同性爱的情感,不过一想到两位男主角是那样惊世绝艳的美丽就很容易接受了。)

擦汗,字数又超过了。(育贞姐不要打我,我自动去墙角面壁思过,呜……)

其他还有一些喜欢的男主角,等以後再聊吧!

因为喜欢这些类型的角色,所以千小风笔下的男人们,就不可能是新世纪温柔似水的新好男人类型,呵呵呵……(不知道会不会被读者大人们殴打)

到此为止,(御龙令)系列就完结了,千小风下一个新系列准备回归到现代的故事,请大家继续捧场喔,下次再见罗。

楔子

「元亨」曾是一个统一天下的大帝国,元亨的统治者姓轩辕,统治这个国家长达五百年之久。

但是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因为天下太平已久,轩辕皇朝开始腐败堕落,天子失德、奸臣当道,以致风俗败坏,贪官污吏满天下;锦绣江山就像被白蚁蛀空的房屋一样,一瞬间梁倒屋塌,轰然一声便没落了。

元亨亡国之後,诸侯割据,战乱持续了五十年,最後形成了四个小国家。四个国家分别是:东方的高辛国、南方的伏羲国、西方的夏后国、北方的高阳国。

这四个国家力量均衡,谁也统一不了谁,多年的征战劳民伤财,令四国君主无力继续统一的霸业,於是局势就这样渐渐安定下来。

五十年征战,五十年休养生息,在元亨亡国一百年後的今天,这四个国家都渐渐繁荣兴盛起来,幼有所依、老有所养,百姓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但是各国的君主能力不一,地理条件有所差异,所以各国的发展也并非完全相同;其中最发达的乃伏羲国,最贫穷的乃高阳国。

但是贫富不均是历朝历代都存在的问题,所以大家表面上也没有太在意,老百姓绝不会注意到歌舞升平下的暗潮汹涌。

老百姓们渐渐遗忘了战争的伤痛,他们现在最感兴趣的乃是一个传奇,一个关於「御龙令」的传奇。

传说中,那些蒙受冤屈的人,经常收到一块印著神龙图案的令牌;得到令牌的人,不管陷害他们的是皇亲国戚,还是帮派霸主,都一定会沉冤得雪、重见光明,然而那些作恶多端的人,铁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传说中,执行御龙令的有五个男子,他们都是人中之龙,个个身怀绝技。

但是并没有人看过他们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分,更别说他们的底细了。

他们每个人都可以只手撑起一片天,但行事出奇低调,从来不兴风作浪。

有人断言,如果这五个人联合起来,即使要统一四国也未必不可能;因为他们既英勇善战又足智多谋,所作所为深得民心,一旦招募战士,一定群雄云集。

所以御龙令的主人便成了四国君主的心腹大患,一日不除掉他们,皇帝们就一日睡不安稳。

因为有了御龙令的牵制,原本彼此对立的四个国家,反而同心协力起来,成为一件令人啧啧称奇的怪事,御龙令的影响力也由此可见一斑。

人们之所以知道执行御龙令者有五人,乃是因为他们执行完任务之後,都会留下不同的字句代表自己的身分;有心人收集之後进行整理,便得出以下结果—



其一:飞龙在天。

其二:见龙在田。

其三:战龙於野。

其四:亢龙有悔。

其五:潜龙勿用。

但是又有高人猜测,五龙的身分应是平等的,是他们自己发明御龙令的吗?

好像不太可能……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於是高人下了断言,五龙聚集在一起,一定不是处於「群龙无首」的状态,否则他们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反而容易互相征战。

那么,五龙背後的主使者又会是什么人呢?

天下人都在猜测,yīn谋使坏的人则惴惴不安,生怕哪天御龙令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但是这却成了民间老百姓津津乐道的传奇佳话。

第一章

高辛国京城

一栋豪华大宅院内——

宇文拓和「望断天涯」的弟兄们喝了一会儿酒,把缠著自己硬是要向他传授什么洞房夜秘笈的左秋航给扔到客房的床上後,终於来到了新房。

新房里很安静。

新娘子在床沿上坐著,头上盖著红盖头。

字文拓拿起秤杆,准备掀开盖头的时候,手突然在半空中停顿住,脸色一寒,沉声喝道:「你是谁?居然敢冒充絮絮!」

「姑爷饶命啊!」

一听见他慑人的怒喝,「新娘子」顿时吓得浑身颤抖,咚一声跪倒在地,盖头也被她自己掀了下来,是一名陪嫁过来的丫鬟。

「姑爷饶命,奴婢也是被迫的,小姐点了奴婢的穴道,直到刚才才自动解开,奴婢不是故意要欺骗姑爷的,呜……」小丫鬟吓哭了,在地板上猛磕头。

宇文拓原本怒火高张,几乎气得想杀了这个丫鬟,可最後却突然大笑起来,「果然,这才像那个古灵精怪的怪丫头嘛!我早就料到娶亲不会这么顺利的。她可有留下什么东西?」

「有一封信。」

小丫鬟从怀中取出那封信,恭敬地呈给宇文拓。

宇文拓狐疑地打开,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和他的新娘子柳絮絮那种苗条纤细的感觉不太一样。

留言很简单,大意是说宇文拓既然已经从柳府把她娶了过来,那么就不关柳府的事了;至于他和她之间的争端是私人之事,不许宇文拓再去找柳府的麻烦。

另外,她其实很讨厌宇文拓,但是既然嫁了他,就算是他的人了,她会为他守身如玉不再改嫁,但是她也不会让他碰她,因为她真的很讨厌他。

而她去了属於自己的地方,不许宇文拓去找她。

看到最後,宇文拓的笑容变得越来越诡异。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原来她先前之所以不反抗,是害怕他带给柳府麻烦,看来她还满了解最大的黑道帮派望断天涯的厉害嘛!

什么叫是他的人了,但会为他守身如玉?

他还没死耶!这不是明摆著诅咒他吗?还是她很喜欢守活寡?

柳絮絮,你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你越是如此,我越是感兴趣呢!

不管怎样,你休想逃!

关於这桩奇妙的婚姻,事情的起因要回溯到两天前——

宇文拓路过一座山的时候,被一阵悠扬的笛声给吸引住。

他之所以走这座山,是因为可以迅速到达高辛国的京城。

若从官道上走的话,要多走上大半天的路程,但是如果直接穿越这座高山,就可以快许多。

只是这座山相当高,而且丛林密布,据说山中有许多猛兽,即使是大白天上山也容易出现危险,所以人迹罕至,因此这座山就成了京城的一道天然守护屏障。

宇文拓倒不在意这些,他精通医术,平常最喜欢朝深山野林里跑,因为只有这种地方才可以找到许多珍贵的药材。

又因为这个原因,他喜欢以步代马,所以不管到什么地方去,距离有多远,他都喜欢徒步前往。

离晌午还有一段时间,宇文拓於是悠哉地走在路上顺便寻找药草,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在这杳无人烟的深山之中,居然会传来如此悠扬动听的笛声,而且声音明显自远方传来,可以听出吹笛之人内力相当深厚,应该是隐居深山的奇人吧?

宇文拓虽然没有拜访奇人隐士的兴致,但是他现在非常无聊,而且不想那么快进入高辛国的京城,所以才会拼命地想在路上消磨时间,因此他决定去拜访一下这位吹奏美妙音乐的奇人。

宇文拓的家在伏羲国的京城,这次千里迢迢来到高辛国,并不是为了寻访他的朋友——高辛国的东凌王左秋航,如果是为了这个目的,那么他早就骑马扬鞭抵达东凌王府了。

这一次,他是奉祖父之命,来探望祖父的一位故人的,这位故人是高辛国的御史大夫,不仅位居高官且颇有权势。

祖父还交给他一块碧玉,说是多年未见的信物,让他务必带到。

如果只是寻访故人也就罢了,但是宇文拓却无意间听到祖母和母亲的谈话,发现原来这次要他前往的目的是打算让他和这位故人家的小姐联姻。

宇文拓不禁大为恼怒。

他最厌恶官家小姐了,说不出具体的原因,但他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且根深蒂固的厌恶。

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小女人,个个柔弱不堪还以为自己美得赛天仙呢!不是浓妆艳抹,就是寻思如何找个更有权势的夫君,好继续自己在娘家那种奢侈的糜烂生活。

宇文拓想不通祖父怎么会有一位当高官的朋友?

不过宇文拓自己也不想想,他不也和高辛国的王爷成为至交吗?

所以说人哪,总是心存偏见,不管这个人多聪明、多厉害、多睿智,即使才华洋溢如宇文拓,他依然有著很深的偏见。

他不想去高辛国的京城。

可是祖父的命令又不能违抗,只好在路上拖延时间,原本十几天的路程,他足足走了一个月。

宇文拓循著笛声的来源施展轻功,很快便接近目标。

他隐身在树上,低头向下看,在向阳的山坡上有一大片宽阔的草地,绿草如茵,柔软似毯,草地的周遭有许多大树,一个身穿水绿色衣裙的女子坐在树下,背靠著大树,正在吹著一只玉笛。

居然是名年轻的女子!

宇文拓大吃一惊,同时也有了兴致,开始仔细打量起那名女子。

那个模样颇为快乐的少女,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看上去很乾净,鼻头翘挺,肤色白皙,最让宇文拓惊讶的是,少女有一双温柔的眼睛。

宇文拓确信在二十七年的生命中,还未曾见过如此温柔似水的眼波,那么清澄,那么平和,宛如静谧的大自然。

看著那双眼睛,宇文拓原本烦躁的心情竟然消失,只剩下平静与对这个女子的好奇心。

在女子的脚边,站苦一只棕色的松鼠,手里不知抱著什么东西在啃,圆圆的眼睛不停观察著女子。

附近的灌木丛中,一只披著绚丽外衣的野公**,也伸著优美的颈子频频向女子这边探望,离野公**不远的地方,还有两只小兔子趴在草丛里一动也不动,只有鼻翼在不停翕动,仿佛沉浸在这美妙的音律里。

宇文拓自谢见识颇多,可是他也不知道女子吹奏的是什么曲子,竟然吸引来那么多小动物喜悦地围绕著她,就像一场森林小聚会。

当这段悠扬动听的笛声结束时,宇文拓从树上飘落下来,鼓掌喝采,「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在下宇文——」

宇文拓正想自我介绍,没想到那女子蓦然站起,挥起手中笛子就朝他逼近,刷刷几声,把宇文拓逼得连退十几步,明显感到浓烈的杀气迎面而来。

老天!

宇文拓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有连连後退。

这、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啊?

明明刚才是那么宁静祥和、仙乐飘飘的世界,怎么转眼就充满了杀气?

「姑娘,请住手,在下没有恶意,只是喜欢姑娘的笛声,想与姑娘结识,真的没有任何不良企图啊!」

宇文拓虽然没有好男不与女斗的偏执念头,但是他实在不想与这样娇滴滴的大美女杀来杀去的。

这样优雅的山谷、美丽的时光,应该谈谈风花雪月才比较适合吧?

可惜那女子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一个劲儿没头没脑地杀过来。

她的武功底子出乎意料的高,宇文拓一开始还只当玩玩,到最後却不得不使出八分的功力进行闪躲。

那女子的目光没有一点柔和,凶狠凌厉得宛如山中猛兽,强悍得不得了。

「姑娘,在下宇文拓并没有与姑娘动手的打算,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在下不是有意偷听,只是偶然路过此地,听到这美若仙乐的动听声音,忍不住就走了过来……」

那女子依然不听他的话,奋力挥舞手中的笛子,招招皆欲取人性命,极为毒辣。

宇文拓被逼极了,这女子刚刚给他的些微好感全都变质了,他恼怒地说:「即使你是女人也要讲道理,怎么能这样无缘无故的动手?」

女子没有松手,凌厉的笛子攻势将他团团围住。

「原本想你应是隐居深山的奇人隐士,如今看来,也只不过是个不懂道理的疯子,可惜了那动听的音乐。」

宇文拓恼了,终於拔出背後的宝剑开始还击。

他原本想只要他反戈一击,十招之内定能制伏这嚣张的女人,没想到他的宝剑一出鞘,那女子的攻势竟然也跟著加遽,让他大吃一惊,感觉女子的内力像源源不绝的海浪一样,一波一波地向他席卷过来。

宇文拓打了一会儿,决定结束这场打斗,他咬牙使出不轻易示人的绝招,眨眼之间,剑尖迅雷不及掩耳的抵在女子的喉头上。

「哼,你究竟是不是个疯子?」

女子冷冷瞪著他,不回答。

「是哑巴?」

女子更加凶恶的瞪他。

「我叫宇文拓,你呢?」

女子这次偏过头乾脆不看他了。

宇文拓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如此藐视,自尊心不禁受挫,然而他却忽然呵呵一笑,一把将女子拉进自己怀中,俯头吻住她那柔软娇嫩的唇瓣。

女子大惊,急忙伸手想推开,奈何力气不如人,还是被宇文拓紧紧困住。

女子感觉呼吸被夺去,异样的男子气息向她袭来,灼热的炙唇在她娇嫩的唇瓣上辗转反侧,想挣扎,下巴却被宇文拓的大手捏住,在痛楚的压迫下,她反射性地张口,那肆虐的舌便乘机潜入她的口内。

女子气愤至极,想咬他一口,可是宇文拓似是经验老到,单手扣住她的下颚,舌尖抵住她的舌尖,让她无法动弹。

女子的身体被困在陌生而宽阔的怀抱里,细细的腰肢在他的手中不盈一握,男性的气味在她的檀香小口中流窜,强韧的舌极具侵略的搜刮她的蜜津,酥麻的感觉从舌尖流向全身,女子的腰顿时一软。

宇文拓暗暗一笑,更加深了这个吻,巧妙地与那柔软滑嫩的丁香小舌交缠,女子白皙的脸颊倏地浮起两朵红晕,鼻息里发出娇媚的喘息。

「唔……嗯……」随著逸出的喘息,女子在他胸膛上捶打的拳头也渐渐失了力度,到最後简直像撒娇一样。

宇文拓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这是第一次,只是单纯一个吻就让他浑身燥热起来。

但这毕竟是个惩罚,当他觉得应该适可而止的时候,宇文拓用自己最後仅存的一点理智放开女子。

女子傻傻地站在原地,目光娇媚的流转,宛如水波中的宝石一般耀眼迷人,让宇文拓的胸口发热,几乎又想将她拥入怀中。

女子像个小木偶,仰望著比她高了将近两个头的高大男子,他身著一件宝蓝色长衫,长衫的布料极好,是皇宫才能拥有的上等绸缎,上好的衣服衬托出男子伟岸修长的身材,越发显得高贵威严,有一种让人臣服的帝王之气。

男子有一张俊美的脸,那是一种纯粹男性的美。

在这张面容上,每一个线条都很显著,清晰分明的轮廓像是雕刻的石像,古铜色的肤色,增加了野性和阳刚美。

他有一双深邃幽黑的眼睛,此刻,黑眸里有两簇小小的火焰在燃烧,女子即使无知,也知道那是一种欲望——一种猎人发现猎物时的深沉欲望。

看著女子像被人点了穴道似的直瞧著他,宇文拓扬了扬嘴角,心情忽然间变得极好。

这个女子非常有趣,仅仅是这短暂的片刻,她就已经变了三次样子,先是温柔似水的恬静样,然後是疯狂凛冽的凶狠样,现在又变成了小兔子柔弱无辜的单「蠢」模样。

真是有趣!

「姑娘,在下宇文……」

宇文拓正想再做一次自我介绍时,那女子突然飞快的转身跑走,轻功了得的她,眨眼间就消失在前方的密林之中。

宇文拓再次怔住,伸出的手只抓住空气,他懊恼地皱了皱眉,不禁疑惑这个奇怪的女人到底是谁?

傍晚时分,宇文拓终究还是进了京城,不过,他没有先去拜访御史大夫柳承平,而是去了东凌王府。

听闻好友前来,日理万机的东凌王左秋航亲自出王府迎接。

「拓拓,你怎么有空前来高辛国?」左秋航欣喜万分地上前拥抱宇文拓,也不管一旁手下人惊得快掉了下巴,完全没有王爷的架子。

如今的他们都各自背负著一大堆的责任,已经少有机会聚在一起,尤其是已成家的,拖家带口的总是不方便,所以难得见到朋友来访,简直比过年还欢喜。

六人之中,只剩下宇文拓和沈瑛珞没成亲,其他四个都已是娇妻在怀的幸福男子。

「我想念你那个可爱的乞儿王妃罗!」宇文拓笑嘻嘻地打趣道。

「去你的!」左秋航捶了他一下,「我警告你,朋友妻不可戏,否则砍你脑袋。」

宇文拓哈哈大笑,「颜净呢?」

「她啊。」说起自己的宝贝娇妻,左秋航立即一脸幸福男人的傻笑,「在休养呢,因为行动不便正气得哇哇乱叫。」

「不会吧?」宇文拓挑起了剑眉,「莫非她又怀孕了?」

这已经是第四个孩子了耶!

「谁教我们这么恩爱呢?」左秋航兀自幸福的傻笑。

宇文拓摇了摇头,啧啧,这就是陷入爱情中的男人吗?

一旦触碰到爱情,再神气的人也成了人间的凡夫俗子,连高稚华贵的东凌王爷也不例外。

谈笑间,两人来到了左秋航的书房,这是他专门招待好友的地方。

命人奉上茶来,两人一落座,左秋航便开口:「你这次前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宇文拓耸耸肩,「不都说了,专门来看你的嘛!」

「那我真是感动得涕泪纵横。」左秋航假哭了两声,随即眉毛一挑,「哼,你还想骗我,说吧,到底什么事?」

宇文拓瞪他一眼,知道无法瞒过他,而且他也不想瞒朋友,只好叹口气回答:「来拜访一个人。」

「哦?」能让堂堂黑道少主来拜访的人,会是什么角色呢?

「就是和你同朝为官的御史大夫柳承平,我最近才知道原来他是我爷爷的朋友。」

「是吗?」左秋航真的有些吃惊,「柳承平虽然脾气不太好,倒是个好官,廉正自律且忠心耿耿,因此虽然已经七十多岁了,依然留他在朝。」

宇文拓漫不经心地听著,对这个柳承平根本不感兴趣。

「不过,他的儿子就不太争气了,不仅只混到七品官,还极为好色,娶了七八房姨太太,闹得家里整天**飞狗跳,让老太爷很烦心。」

「他只有一个儿子?」宇文拓问。

「是啊,所以老太爷才很烦,偏偏这唯一的儿子又这么不争气。」

「他的儿子有女儿吗?」

「有,多著呢,呃……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左秋航笑了笑,他对这些家庭琐事向来不太注意,「不过确实不少,少说也有十个吧,儿子倒不多,好像只有两三个。」

「十个女儿……」宇文拓一听差点昏厥过去。

「你怎么对他家的女儿这么感兴趣?喔……」左秋航恍然大悟,「拓拓,你的红鸾星动了喔!」

「啐!我才没那个闲工夫呢,还不是被爷爷逼的。」

「不过听说他们家的女孩真的很漂亮;你去挑选挑选,说不定会遇到一个称心如意的。」

称心如意的……

宇文拓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在山林中遇到的那个奇怪女子,令他不禁微微一笑,「怎么可能,那些官家小姐,我最厌恶了。」

「不要有成见嘛。」左秋航笑得不安好心,「这样吧,明天早上上过早朝之後,我陪你一起去柳府。」

宇文拓想了想,点头同意。

第二章

柳府的面积相当大,在京城之中,算是一流的豪宅,不过里面的建造与陈设

却相当质朴,如果主人不是沽名钓誉之徒的话,应该是个相当清廉的好官。

这样的感觉让宇文拓对柳府原先的排斥感梢微减轻了一点。

「哎呀!原来是王爷大驾,有失远迎,真是失敬失敬!」柳承平虽然已经七

十多岁,但是由於宫职低於东凌王左秋航,所以亲自到大门口迎接。

御史大夫是朝廷监察机构的最高官位,王要负责纠察百官和监督府库出纳,

可以说是「天子耳目」,说得更清楚一些,就是专门监督官员的官,一般这个职

位的官员,在政誉上必须相当清廉,且为人耿直,才能让大部分的人心悦诚服。

柳承平身材不算高大,且颇为瘦削,但整个人却显得威严与沉稳,是个不容

忽视的老者。

「啊!柳大人,还劳驾您亲自出迎,本王多有打扰,还请儿谅。」左秋航心

高气傲,真正让他钦佩的人没有几个,但对於这个倨傲的老人却是打心底的尊敬。

官场是个黑色的漩涡,能一辈子为官清廉的人少之又少,像柳承平这样的人,

一百年也出不了几个。

能有一个好官,绝对是天下苍生莫大的福气。

「王爷客气了,里面请。」柳承平虽然对於东凌王的突然来访有些惊讶,但

当目光落到左秋航背後的男人身上时,他的眼睛突然睁圆,目不转睛地盯著那个

身著蓝色锦缎长衫的高大男子。

这个人……有些面熟呢!

男子生得浓眉大眼、隆鼻薄唇,高大硕健的身材非常具有压迫感,而男子身

上稳重谨慎和从容不迫的气质,更让人觉得他难以捉摸、深不可测。

这位和东凌王并肩而行的人究竟是何许人物呢?

柳承平正暗自寻思时,蓝衣男子已经走到他的面前躬身施礼,同时奉上一封

信函,「柳老前辈,晚生宇文拓奉祖父大人之命特来拜访,这是祖父的手信。」

「宇文拓……」柳承平沉吟地接过那封信,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时,脸色

陡然大变,声音颤抖地问:「你是宇文豪的孙子?」

「正是。」

柳承平的身子摇晃了一下,身後的仆人急忙搀扶住,他定睛再打量宇文拓一

番,然後捻须长叹一声,「果然是他的後人啊,难怪我觉得眼熟。他的孙子都这

么大、这么出息了,时光如箭啊……」

他的这一声叹息,似有幽怨又似充满感慨,跟随著他的贴身侍从从没见老太

爷这么激动过,著实感到奇怪,不禁猜想宇文拓是来头不小的人。

「咳……」见自己被冷落在一旁,左秋航轻咳了一声。

「啊!王爷,快请进,实在是多有怠慢,失礼了。」柳承平这才从失神中陡

然转醒,急忙招呼左秋航,回头又对宇文拓说:「你也快进来吧!」

宇文拓微笑著跟随在柳承平和左秋航的身後往里面走。

左秋航笑著说:「我和宇文拓是好友,他这次前来其实是专程到贵府拜访的,

而我因为一直仰慕柳大人,所以就强跟来了。」

「你和他是好友?」柳承平面露诧异。

左秋航自然地说:「是啊。」

「啊……真是难得。」柳承平表现出一般人都会有的疑惑。

因为天差地远的堂堂王爷和黑道少主会结交成为好友,的确很少见。

「大人不也和宇文老前辈是好友吗?」左秋航微笑著反问。

「我……下官和他……这个……」柳承平突然舌头打结,一时之间竟然不知

道该如何解释。

左秋航淡然一笑也不再追问,他本来就没有探询别人隐私的嗜好。

可是宇文拓却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柳承平和爷爷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玄妙,

如果是好友,怎么会这么多年没有往来?如果不是好友,为何柳承平见到自己会

那么激动?说不定里面有什么秘密呢!

大家在客厅落座,客套了一番之後,柳承平便拆开那封信,看完信後,他的

脸色时青时红,yīn晴不定。

最後他把信放在桌子上,瘦削的手压在上面微微地颤抖著。

然後他招来下人,在下人耳旁吩咐了一声後,下人便匆匆出去。

过了一会儿,大厅外一阵喧闹,胭脂香粉的味道随著轻风飘人大厅,宇文拓

下意识地皱眉,左秋航却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唔,这位御史大夫还真是

个急性子,一定是信里提到联姻的事,他才会立即把自家的孙女们招来了。

「拓儿,你可知你祖父为何命你前来?」柳承平的神色终於恢复正常,他望

著宇文拓问。

宇文拓其实想装傻,但是被左秋航狠狠瞪了一眼,於是点头承认。

「虽然我家的女娃儿都是庸脂俗粉,但我私心地希望她们之中还是能有一人

得到拓儿的青睐,她们都在外面候著,你去挑选吧!」

宇文拓原本想推让,但左秋航再次瞪他一眼,让他到嘴边的话又吞回去。算

了,等一下再找个理由推掉吧!

「看吧,你的面子多大,居然随你挑选耶!」一起往外走的时候,左秋航扯

著宇文拓的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

「我宁愿不要这个面子。」宇文拓低声哼了一句。

走到门外时,他顿时怔住。天啊,好多女子!

岂止十个,宇文拓大约扫了一眼,恐怕接近二十个了。

柳承平将这些女孩扫视了一遍,回头问下人,「絮絮呢?」

「七小姐不肯来。」下人小声回道。

「岂有此理!任性也要看时候,去叫她来;如果不来,绑也要绑来!」柳承

平脸色泛黑,显然是生气了。

宇文拓将这十几个环肥燕瘦的花朵看了一遍,大部分姿色平庸,几个稍具潜

质的也因为打扮太过招摇而让人心生厌恶,更让他厌烦的是她们身上的骄纵气息,

这样矫揉造作的人,怎么适合嫁入黑道之家?

看宇文拓毫不掩饰的皱紧双眉,左秋航再次扯扯他的袖子,「老兄,好歹顾

一下大人的面子。」

宇文拓还是不悦,到柳府来的这一路他从来没有愉悦过,现在更是如此。

正在郁闷,突然嗅到一抹山野的气息,他蓦然抬起头来,看到一双晶莹剔透

的眼睛——是她!那个在山野中出现的绿衣精灵?

「絮絮,你真是越来越不懂礼貌,连爷爷的话也不听了?」

柳承平走到那个刚刚走来的水绿衣裙少女面前,板起面孔教训她。

柳絮絮却依然目光凛冽地注视著宇文拓,「他是谁?」

这是宇文拓第一次听到绿衣少女说话,他原本还以为她是个哑巴呢!

少女的声音清脆,清冷的宛如山涧中的溪水,让宇文拓听了很是喜欢。

「絮絮,真是没礼貌。他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也是你们的世兄,很快就会成

为你们姐妹之中某个人的夫婿。」

柳承平这么一说,那些原本满腹疑惑的女孩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不时将目光

定在宇文拓身上,陶醉的看著他伟岸的身材和慑人的气势。

柳絮絮的脸色依然淡漠,不悦地看著宇文拓,「他是来挑选新娘的?」

「对。」

「我不参加挑选。」她立即说道。

看来少女应该是相当受到柳承平的喜爱,这么多女孩里只有她敢跟柳承平说

话,并且态度不卑不亢。

「为什么?」柳承平疑惑地问。

宇文拓是出色的年轻人,比他那几个孙子强一百倍,柳承乎在看到他的第一

眼就喜欢上他了。

「我讨厌他。」柳絮絮说著,用嫌恶的眼神再看宇文拓一眼,然後就迅速掉

转开目光,转而盯著院子中的一棵迎客松,怎么也不肯看他一眼。

「絮絮!」柳承平恼怒地斥喝了一声,「没大没小,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然後生气地吩咐下人:「柳安,把她拉出去!不要她也罢!」

「等等!」一直沉默的宇文拓突然说话,随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拓儿?」柳承平也跟著看向他。

「我想……我已经挑选好自己喜欢的姑娘了。」

「哦?一众人又是一阵惊奇,那些女子个个更是心儿怦怦跳,只有柳絮絮依

然故我地盯著那棵迎客松,好像那棵松树长得多英俊非凡一样。

「你真的选好了?」左秋航现在反而担忧起来。

他是非常希望自己的朋友能早点完成终身大事,却不希望他莽撞行事,如果

是自己不喜欢的,当然不能委屈自己,即使是奉父母之命、长辈之言也不能妥协。

宁可抱残守缺,也不能为了成亲而成亲。

「嗯。」宇文拓的嘴角上扬,剑眉上挑,眼神蓦然间变得幽深莫测,「选好

了,而且我相信这是命中注定的姻缘,她逃不掉了。」

「咦?」左秋航更加诧异了,他这个好友什么时候也相信宿命论了?

真是怪哉!

进柳府之前明明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现在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左秋航的目光顺著宇文拓看去,最後落在那个盯著松树的绿衣少女身上,难

道是因为她?

嗯,的确是个清丽出色的女孩,但是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冷冷的耶!

「拓儿,你相中哪一个?」柳承平原本还担心自家的女孩根本无法让宇文拓

看上眼,现在拓儿说选中了,他心中不由得一阵欣喜。

宇文拓的手指向绿衣女孩的方向。「就是——她!」

「絮絮?」柳承平有些吃惊,随即小声地对宇文拓说:「拓儿,虽然说家丑

不外扬,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她可是个怪脾气的丫头,很难缠的。」

怪脾气?难缠?

宇文拓的嘴角更加扬起来,「没关系,我就喜欢她这样。」

左秋航小声嘀咕一句:「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什么癖好?」宇文拓可没放过他的讥讽。

「受虐啊。」左秋航耸耸肩,「那女孩对你可没什么好印象,人家都直接说

讨厌你了,你还偏要挑她,啧啧!」

「呵呵,还不知道谁虐待谁呢。」宇文拓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他对这

个小女人越来越好奇了,好奇到不惜以姻缘的红绳捆绑住她。

这个捉摸不定的小野鸟,一定会成为他的掌中物的……一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嗯,这真是好东西啊!

一直喜欢反叛传统的宇文拓第一次觉得这种传统也未必不好,因为有这个理

由,所以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得到那个说讨厌他的小女人。

在左秋航的支援下,奢侈昂贵的聘礼迅速筹备齐全,豪华奢侈的聘礼几乎让

整个京城为之轰动,想必多年後会一直流传著柳府的七小姐嫁了一个多么了不得

的人,光是求亲的聘礼就足够买下半个京城。

宇文拓是望断天涯的少主,而望断天涯是整个大陆上最大的黑道组织,其丰

厚的资源甚至超过那些所谓的富商,那些聘礼根本不值得一提。

因为宇文拓多次向柳承平暗示自己很喜欢很喜欢那个叫絮絮的丫头,喜欢到

想立即拥有她,所以柳承平二话不说便马上帮他们举行婚礼。

因为望断天涯的势力遍布各国各地,所以这里自然也有他们的分支,宇文拓

当下就挑选其中一栋豪宅将柳絮絮迎娶进门。

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得让宇文拓怀疑那个丫头是不是故意用这种欲拒还迎的

方式在引他上钩。

不管怎么说,他得到了她,即使为她受到婚姻的束缚也不後悔。

他的脑海里一直浮现他第一眼看到柳絮絮时,她那温柔到几乎快漾出水来的

眼眸,仿佛心都要融化在里面似的。

对於一个从小置身於黑道中的人来说,他比普通人更渴望一份安宁与柔和。

为了得到这双带给他宁静的眼睛,他不惜使出各种手段,而且绝不後悔。

可是,他的新娘子却在洞房花烛夜落跑了!

宇文拓有些哭笑不得。

他这个被新娘子甩了的新郎都还没反应,柳府的人已经又是哭又是闹地乱成

一团,连一向沉稳的柳承平也在宇文拓的面前拼命陪不是。

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那个害怕出事的丫鬟跑去向柳府如实禀报小姐逃

走的消息,所以尽管现在是大半夜,柳承平还是匆匆忙忙地赶过来。

「拓儿,这、这个……啊……都怪老朽家软不严,才会发生这种事,我马上

派人去找,一定会把她找回来好好教训一顿。」

「不必了。」宇文拓阻止了柳承平的好意,「望断天涯已经发出了密令,我

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絮絮非常孝顺,不希望这点小事就惹您老人家烦心。」

「这,这……唉!」柳承平只能叹一口气。

这真是个万中选一的好男人啊,絮絮却如此抗拒他,八成又犯了以前的毛病,

她的心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打开啊?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矮小,眼神却十分机敏的年轻男子走进来,在宇文拓耳

边说了几句话後,宇文拓点了点头,男子又退了出去。

「爷爷,您现在回去吧,已经找到絮絮了,我现在马上就去接她回来。」

「啊?真的吗?」柳承平有些惊讶,看来望断天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想当

年他逃跑的时候,宇文豪大概花了一天时间才找到人,现在宇文拓居然只花了几

个时辰就找到絮絮了?

「我会好好待她的,现在我和她已经是夫妻,即使争吵呕气也是夫妻间的事,

爷爷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宇文拓表面说得客气,话里的意思其实是:你这个老头不要再插手我们之间

的事了!

柳承平是何许人,在官场上打滚了这么多年,岂有不明白的道理,立即点头

答应,「那老夫就告辞了,拓儿可要好好对待絮絮,她心肠很好,只是有时候容

易钻牛角尖,可别欺负她。」

欺负?宇文拓暗自一笑,柳承平这么快就看出是他要欺负她了吗?哼,这么

说真是失礼,他可是打算好好「爱」她呢!

柳承平带著柳府的众人离去。

左秋航似笑非笑地看著宇文拓,「没想到新娘子居然会落跑,更没想到的是,

在望断天涯的监护之下她居然还能落跑成功,看来她还真不是个简单的女子,你

是因为早已知道她这种个性,才非要娶她的吗?」

宇文拓轻轻一笑,「左左,你总算聪明一回了。」

「我也总算确定你真的是受虐狂,明知道这样还非要娶她,啧啧!」左秋航

叹息著继续回房睡觉。

宇文拓把自己身上那傻呼呼的赤红新郎服脱掉,重新换上自己最喜爱的宝蓝

色长衫,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後,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3-5

第三章

京城外的高山——

宇文拓骑著快马飞奔而行时,天边已经出现一丝曙光,很快就要天明了。

他把马拴在山脚的一棵老树上,俐落地撩起长衫的衣摆,纵身向山上飞跃而

去。

翻过一座山峰,在第二座山的山坡上有一大片绿地,那里是宇文拓第一次见

到柳絮絮的地方。

现在,柳絮絮也正待在那里。

她还是坐在那棵树下,背靠著树干,手里拿著那根玉笛,她并没有吹奏,只

是不停地在手中耍弄。

从她的位置可以看到山脚下蓊郁的树木丛林,也可以看到山腰上的云雾缭绕

;现在曙光正穿破云层努力绽放第一线光明,天色也由浓黑变成稀淡的乳白色。

原本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漆黑夜晚,到了此时,浓云渐渐退散,不一会儿,

太阳就会破云而出。

柳絮絮依然穿著那身水绿色的罗裙,她似乎真的非常锺爱绿色,就像宇文拓

格外锺爱蓝色一般。

就连她在服装上的执拗也让宇文拓觉得非常窝心。

「一个人看日出很无聊吧?」宇文拓轻轻地从树上飘落下来,站在距离柳絮

絮五丈开外的地方。

柳絮絮有些吃惊,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瞬间睁大,随即又移开了目光,「

有人在旁边聒噪才真的无聊。」

宇文拓扬起嘴角,「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请你离开我的地方。」柳絮絮声音清亮地命令。

「你的地方?你有这片土地拥有权吗?」宇文拓的笑容开始在脸上冻结,从

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是我先发现这里的。」柳絮絮用鼻子哼出声音。

宇文拓再次感到好笑,这个丫头还真是刁蛮任性不讲理。「普天之下,若非

王土,任何人都有权利来这里。」

「你不是我国的人。」

「国家对我来说,毫无意义。」这是实话,望断天涯已经渗透进各个国家的

各个地方,国家的疆域限制对於他们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数三声,请你立刻离开。」柳絮絮的秀眉轻蹙,显然是生气了。「一…

…二……啊!」

数到第三声的时候,她已经落入一个宽阔浑厚的胸膛里。

柳絮絮大吃一惊,抬头怒视这个不讲理的野蛮男子,随即嘴巴立即被封住,

想骂也骂不出口。

「唔……」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男人?真想杀了他!

宇文拓如钢铁一般结实的手臂紧紧箍住柳絮絮的脖子,双唇重重地吸吮她的

樱唇。

那种仿佛要把她吞噬一样的深吻,让柳絮絮从一开始的恼怒变成深深的恐惧,

她已经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悍气息与浓烈的欲望。

好可怕的欲望……他要对她做什么?

「唔……啊……混蛋!」正当柳絮絮准备和宇文拓好好谈判时,突然发现大

事不妙,她的双手竟然被这可恶的男人扣在背後,被他用一条柔软的布条给捆绑

住。

她双眼喷火地盯著他,「宇文拓,你无耻!」

宇文拓把她按倒在草地上,开始伸手解她身上的衣裳,还一边微笑的说:「

咱们已经是夫妻了,昨天夜里本该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可惜你不合作,该死的

给我跑掉,让我丢脸丢到了家,你说,到底是谁的错呢?」

他的笑容是那么纯真无辜,却又带著形容不出的邪恶与坏心。

「你——」柳絮絮气短,可是马上又吼道:「我讨厌你!才不想嫁给你!」

「是吗?我可是喜欢你喜欢得很,恨不得把你变成我的禁脔。」宇文拓搂住

她的腰,原本抚摸她背部的手渐渐的移到翘臀上,双手揉著她丰满浑圆的臀,这

让宇文拓的欲望越发高张。

「混蛋,你这个混蛋!」柳絮絮虽然凶悍,却不懂得如何骂人,骂来骂去就

那两个字。

宇文拓觉得好玩,但是被人骂并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所以他低下头重新

寻找著她的小嘴吻住她。

柳絮絮紧紧地闭著嘴巴,硬是不肯让宇文拓进入,於是宇文拓把手仲进她的

衣服内,把她转过去改从背後抱她,亲吻她敏感的耳际,双手不停的在她胸前游

移,冷不防握住她的椒乳,柳絮絮「啊」的一声叫出来。

「何必这样反抗呢?还是你喜欢来强的?」宇文拓啃咬著她的耳珠,邪恶地

呢喃著,还不时朝她的耳朵里轻吹热气。

柳絮絮的身体轻微颤抖起来,也不知是生气还是激动,连那敞露出来的盈白

肌肤也变成了粉红色。

「我恨你。」她鼓著嘴巴,恼怒不休地说:「我恨你,我恨你……」

「小亲亲,爱与恨之间只有一线之隔,恨会让人变得丑陋,不如试试爱我吧!」

宇文拓从背後解开她的肚兜,这样一来双手更结实的摸上了她的椒乳,她的椒乳

很柔软,又充满了纯洁少女才有的丰挺稚嫩,让宇文拓几乎要上瘾了。

宇文拓用两个手指轻揉著她的花蕾,舌头进攻她的耳垂,柳絮絮挣扎的力量

渐渐变弱,宇文拓於是乘机把她转过来压在身下,看见柳絮絮的眼睛依然充满了

怒火,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宇文拓想必已经死了几百次。

「我恨你!永远都会!」

宇文拓一怔,他实在不明白柳絮絮眼神中那股恨不得把他凌迟处死的恨意到

底来自何处?即使不爱他也不至於如此恼恨吧?

他们以前应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为什么这么恨我?」这一次,宇文拓的眼神很认真。

他虽然不像令狐羽那么风流成性,可是在女人中他反而更受欢迎,魁伟的身

材、充满男子气息的冷峻面容,在在都吸引著春心萌动的女子们。

为什么柳絮絮这么讨厌他?

「厌恶就是厌恶!」柳絮絮回答得毫不犹豫。

宇文拓苦笑一声,还真是个不讲理的小丫头。

「如果有机会,我会杀了你!」柳絮絮在他身下挣扎著,可是双手被捆著,

纤细的身子又被庞然大物般的男人给压著,想挣脱当然是痴心妄想。

还从来没有在女子身上这么吃瘪过,宇文拓纵有再好的耐性也差不多被她消

磨殆尽。

他是堂堂望断天涯的少王,是个武功盖世、医术超群、仪表出众的优秀男子,

多少女儿家梦想著嫁给他,甚至不乏主动求欢,只盼望得到他的青睐。

这样的他,为了这个只有一面之缘、认识不超过一个昼夜的女子,甘愿付出

自己的一辈子,这样的牺牲还不够吗?

她居然一点都不感动、一点都不知足,还敢给他落跑?现在又口口声声说讨

厌他、想要杀了他!

再忍下去,他就不是宇文拓,而是没用的窝囊废了!

宇文拓再次低头吻住柳絮絮。

这是一个很激烈的吻,他很轻易的就把舌头伸进她的口中,在她的芬芳小口

中翻江倒海、肆意侵略。

然後他吻著她的颈,接著又逐渐栘向她的椒乳,舌头在她泛著粉红色的花蕾

周围打转,另一只手则毫不留情地伸进她的亵裤内,在她赤裸的肌肤上抚摸。

柳絮絮本能地将腿夹紧,宇文拓邪肆地在她的蓓蕾上逗弄,她的神智越来越

涣散,腿的力量也不自觉放松。

宇文拓不再迟疑,迅速的脱下她的罗裙亵裤,一双手忙不迭地在她平坦雪白

的腹部游移,暴露在冷空气中的花蕾和身体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从未体验过的奇

怪感觉如潮水般淹没了她。

「放开我……唔……不要……」柳絮絮仰起头,难耐地摇晃著娇俏的小脸,

长长的乌发如瀑布般垂在雪白纤细的颈项两旁。这模样更激起了宇文拓的欲望,

他低头看著她,修长圆润的大腿闪著光泽,纤细的小腿结实笔直,令他忍不住赞

叹了一声,同时迅速脱光自己的衣服,将早已按捺不住的冲动抵向她。

「不!不要!」柳絮絮明显感觉到他那火热的冲动,想要夹紧双腿,却感到

全身虚软无力,轻易地被宇文拓分开双腿,宇文拓身子下滑,灵巧的舌头舔吮著

她的秘密禁地。

好羞耻!他怎么可以……

羞耻的感觉凌驾了柳絮絮原本想反抗的恼怒,让她全身都羞红了。

在宇文拓熟练的技巧下,她很快感到身下传来酥麻的感觉:她想抵抗那样奇

异的热潮,可是噬人的快感还是不可避免的传入脑中和痛苦的意念不断地交替斗

争。

当柳絮絮陷入矛盾混乱的思绪中时,宇文拓已经开始玩弄起她柔嫩的花瓣。

「我还是第一次在野外和女人做这种事,原来是这么刺激的感觉。」

宇文拓的声音变得魅惑而yín邪起来,柳絮絮不禁厌恶地掉开头,就在这时,

他的手探入了她那从未被人侵犯过的私密处。

「这样的感觉如何?很舒服吧?」

「啊……混蛋……」柳絮絮敏感的全身都被痛苦和羞愧包围,不由自主地想

要夹紧双腿,忍住体内酥麻的情潮。

宇文拓邪魅一笑,加重了手指的动作,柳絮絮虽然紧咬著唇,终究还是逸出

了呻吟声,那压抑而柔媚的声音让宇文拓的身子一颤,欲望越发火热起来。

宇文拓紧紧含住她那粉红色的椒乳,戏谑地挑逗下身的硬硕则在她私密处的

四周轻轻摩擦,他知道对待处子的第一次一定要温柔,让她留下缠绵而深刻的印

象,以後才能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柳絮絮的身体开始难耐地扭动起来,「啊……不要……放开我……」

尽管理智这么拒绝著,可是火热的身体却背叛她的意识,盼望著他的侵犯和

滋润。

她的腿被难受的张开,宇文拓依然继续折磨人的摩擦著。

「啊……不……」柳絮絮终於发出快乐的呻吟,宇文拓看见她冰寒小脸上出

现难得的愉悦表情,微微一笑,男人的骄傲和满足霎时充满他的胸腔。

「啊……混蛋……放开……啊……」柳絮絮那因为充满欲望而变得湿润动听

的声音刺激著宇文拓的全身,他决定不再忍耐,将欲望抵向她。

柳絮絮忍住想要喊叫的冲动,恐惧地闭上双眼,霎那间灼热的坚挺已经深深

的没入她的身体,「啊……好痛……呜……不要……」

柳絮絮的眼泪第一次不受控制地泉涌而出。好痛!

身体宛如被硬生生撕裂成两半,滚烫灼热的利刃穿透了她的身体,还残忍地

在她柔嫩的体内肆虐翻腾。

好痛!呜……这个混蛋!

「乖,你终於成为我的女人了。」宇文拓停止动作,俯首看著她。

他的眼神……好特别!

那深邃的幽黑双瞳此时正温柔无比地望著她,在他的眼中,她看到自己娇羞

又惶恐不安的模样。

柳絮絮莫名心慌,急忙扭开头不再看他,但是心却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

宇文拓解开缚住她手的布条,但是柳絮絮已经痛得连手指头都动不了,无力

地瘫软在草地上。

突然,宇文拓又用力的一顶,急剧的痛楚让柳絮絮反射地用力抱住眼前男人

的身体。

「痛……」她拼命的抓著他的背,指甲在他背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乖,很快就好了。」宇文拓又用力进入,柳絮絮也再次发出哀戚的叫声。

这次宇文拓只是停在里面没有立即抽送,片刻之後才开始缓缓律动,痛苦中

交杂著刺激的感觉,让柳絮絮发出奇怪的喘息声音。

渐渐地,宇文拓抽送的速度越来越快,柳絮絮自然的随著他摇动身体,双手

更用力的抓著他的背,宛如那是她的救命稻草。

「啊……啊啊……」快感让柳絮絮的意识逐渐模糊,她不由自主地大声呻吟

著,而宇文拓也更加起劲,抽送的速度越来越快。

「啊……嗯……啊……」一面忍著痛,一面又享受著快感,柳絮絮也不知道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无法从这种挣扎中脱身,每次男人进到她身体的

最深处,她就禁不住地大叫一声,汗水从她的额头滚落下来,湿润的头发末端贴

著她白皙的脸颊,更添一种诱人的美感。

宇文拓不断挺进柳絮絮的体内,让第一次品尝到这种欢愉滋味的柳絮絮完全

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啊……受不了……啊……」

她的吟哦让宇文拓更加兴奋,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欢愉,忘情的摆动腰际加

速律动。

柳絮絮将宇文拓紧紧的抱住,忽然间花径一阵强烈的痉挛,将宇文拓的硬硕

紧紧的包覆,也将宇文拓送上了快感的高潮,随著那难以形容的快感充斥全身,

宇文拓低吼一声,释放出体内灼热的欲望。

柳絮絮发出像小动物一般的哀鸣声,感觉销魂的快感冲击全身,双腿紧紧夹

住宇文拓的腰,羞窘得无法言语,她居然在被强暴的时候达到高潮……

宇文拓的欲望仍然停留在她的身体里,他徐徐动了动身体,感觉那紧窒的柔

软正把他的欲望推向另一个高峰。

「啊……」柳絮絮又一次难耐的发出呻吟声。

她羞耻地想推开宇文拓,可是宇文拓埋在她体内的火热再次坚挺,而她的秘

地居然也不受控制地再次迎合。

「啊……」

随著宇文拓的猛然进入,她惊喘了一声,接著又是一轮猛烈的抽送开始,随

著宇文拓狂烈的占有,柳絮絮的身体失去控制地不停颤抖,配合著宁文拓的冲刺

不停迎送著纤细的腰肢。

快感如毒药侵入柳絮絮的肌肤,让平时冷漠的她也失去了冷静,宛如一个yín

娃一般呻吟娇喘。

突然,她感到一只大手落在她的酥胸上面,那手掌烫得吓人,她从来没想过

一个人的手会这么烫,就像……在她体内的欲望。

他的大手轻柔地爱抚著那如丝如玉般的细滑雪肌,用完全不同於下身激狂的

律动轻柔爱抚,揉搓著那挺立的小樱桃。

他的手是那样的粗糙,她的雪肌玉肤是那样的细滑娇嫩,强烈的对比反而增

加刺激,使得柳絮絮发出更加娇媚的喘息。深埋在体内深处的欲望在她那花径中

抽动所传来的酥麻快感,让她强烈意识到灼热的欲望……

难以言喻的羞人感觉在她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柳絮絮被这骇人而羞耻的景

象惊得六神无主,忍不住想大声尖叫来抗拒这种恐惧。

宇文拓也不晓得时间过了多久,只晓得自己不停地做著一样的动作,直至体

内的快感充斥全身,才凝聚全身所有的气力,将欲望送到她身体的最深处。

猛然间,一道如雷击般的快意,迅雷不及掩耳的在体内窜过,两人几乎同时

攀上快感的高峰。

太阳已经升起,红通通的脸儿,似乎因为目睹了这激情的一幕而害羞……

第四章

「你不要过来!」柳絮絮站在悬崖边,衣衫不整地对著宇文拓叫道。

宇文拓站在距离她三丈开外的地方,一脸吃惊地看著她,没想到她会这么快

从激情的余波中挣脱出来,并且在眨眼间爬上山峰的悬崖边。

「别乱来!」宇文拓皱眉冷喝。

从高达上千尺的高山跳下去绝不是好玩的,即使站在山峰上也能感觉到冷风

阵阵,气温明显比山脚下要低了许多。

柳絮絮刚才说要洗澡,并说她知道山上有处地方有山泉水,自愿带领他前去,

宇文拓虽然料到她可能会耍花样,却没想到她会跑到山崖上以自尽来威胁他。

「宇文拓,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

柳絮絮背对著悬崖,冷然地面向宇文拓。

宇文拓怔了一下,随即沉声道:「或许你可以换一种方式表达你对我的讨厌,

要打要骂随你。」

「你当我是三岁小娃娃吗?」

柳絮絮忽然笑了起来,目光也失去了原来的凌厉,变得非常凄楚,这样的目

光让宇文拓看得心痛,清楚感觉到她眼里的悲伤情绪。

「我告诉你答案吧,因为你姓宇文、因为你是黑道的大魔头;我讨厌黑道,

讨厌那些灭绝人性惨无人道的混蛋!让我嫁给你,还不如让我死掉!」说到最後

一句话的时候,柳絮絮露出一个绝艳的笑容,然後猛然朝悬崖下纵身一跳。

这也许是命运吧!

当她的身体在空中急遽下坠的时候,她模模糊糊地想著:越是讨厌、害怕这

种人,就偏偏越是遇到这种人,还被迫嫁给他,也许这一切都是命运……

无可奈何又悲哀的命运。

可是她绝对不会向命运低头的,她不要悲惨的生活著。

像刚才那样被强暴对她来说真是比死还痛苦,她宁愿被一个丑陋的平民给拥

抱,也不想看到宇文拓那张英俊冷酷的脸孔。

既然反抗不得,那她就只有一死了……

对於弱者来说,这大概是唯一,也是最後的抵抗方式。

娘,我就要见到你了。对不起,我没有如你所愿的变成一个强者,虽然我很

努力……对不起……

柳絮絮的娘亲聂云岚是位柔美的女子。

聂云岚出身於没落的书香世家,是家中五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儿,贫穷的父母

因为死要面子不肯做一些正当的营生赚钱,一心只想考官当官,结果到最後连给

儿子们娶亲的聘礼都筹不出来。

眼看聂云岚慢慢长大,水灵灵的模样煞是惹人喜爱,偶然的机会下,御史大

夫家的公子柳文彬看上了她,很快派人前来提亲并送上了丰厚的聘礼。

虽然女儿嫁过去是做人家的第四房小妾,但是看在钱财的份上,聂家二老连

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

聂云岚从小就受到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教育,虽然不怎么喜欢那个好色的柳公

子,却也没有反抗。然而其实她的心里喜欢的是隔壁的教书先生,他是个俊朗又

颇有才华的男子。

嫁入柳府之後,聂云岚出人意料地得到柳文彬的宠爱,那种疼爱连她自己都

感到吃惊,为了她,丈夫甚至不去另外三个妻妾的房间。

这种极度宠爱的日子持续了两年,直到他们的女儿絮絮诞生,丈夫的热情依

然没有减少。

府里的人们纷纷传言聂云岚是个狐狸精,否则凭她那清秀的姿色怎么可能得

到独宠?要知道另外三位夫人可是比聂云岚漂亮妩媚多了。

聂云岚一直都是从容自在,不曾刻意去争些什么。

或许就是她清冷与从容的气质吸引了长久流连花丛的柳文彬,他对她一直痴

迷不已。

头两年还相安无事,但是慢慢的聂云岚也感受到周遭歹毒嫉妒的目光,那三

个女人简直恨她入骨,恨不得置她於死地。

於是她开始规劝丈夫去宠爱那三个女人,她是真心这么想的,结果柳文彬很

吃惊,没想到她这么大度,更加宠爱她。

聂云岚见规劝无效,也就不再多事。

她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得到这份独宠,心里不免惶惑,在这种情况下她开始信

佛;丈夫去工作的时候,她便在府内的小小佛堂里念佛诵经。

後来,柳絮絮六岁的时候,不知为何得了一种怪病,终日昏迷不醒,在诸多

药方均无效之下,聂云岚决定亲自带女儿去京城外最大的一座寺院烧香祷告、求

佛祖保佑。

时值初夏,天气有些热,聂云岚穿得衣衫也颇为单薄,弱骨娉婷非常动人,

没想到竟因而招惹了歹徒。

当他们乘著轿子打道回府时,时间已过晌午,路上行人稀少,就在路过一个

僻静之地时,突然窜出一夥人,不仅抢了她身上戴的珠宝,看到她颇有姿色,竟

然动了yín念,就把她给强暴了。

那些随行的下人被打昏的昏死,逃走的逃走,藏在轿子底下的柳絮絮却在这

时醒了过来,亲眼目睹那残忍的一幕,硬是没有吭一声。

她听见那些人yín笑著说自己是望断天涯宇文家的人,有的是钱,却缺漂亮的

女人,要把聂云岚掳走。

在他们说话间,聂云岚乘机夺了一把宝剑自刎。

她虽然平素淡然,却是个个性刚烈的女子,受了这种侮辱,自觉无颜苟活,

便刎剑自尽。

那几个歹徒自觉无趣,正欲离去,就在这时援救的人马正好赶来了,他们吓

得匆忙四处逃窜。

柳絮絮从轿子底下出来,抱住娘亲;奄奄一息的聂云岚用仅剩的最後一口气

对她说:「要……自……强……」

从此,自立自强这信念成为柳絮絮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柳絮絮的个性虽然冷漠,却非常热中学习武艺。虽然那几个毛贼在父亲的满

腔怒火与朝廷的大力协助下早已被抓住并就地正法,但她胸中的悲愤却始终无法

平息。

她恨男人,恨任何和黑道扯上关系的男人,尤其是宇文家的男人、望断天涯

的男人。

虽然後来祖父曾多方解释,说那几个毛贼是冒称望断天涯的人,真正的望断

天涯不是这样邪恶的帮派,但她依然固执的认为望断天涯都是yín贼,而宇文家的

男人都是恶魔。

她恨他们。

这种恨让柳絮絮当初听到宇文拓在自我介绍时,立刻就窜过想杀了他的念头。

没想到yīn差阳错的命运之下,她居然被迫得嫁给他,今天又被他这样侮辱,

柳絮絮不恨他却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无力。

这样的她无颜活在世上,唯行一死!

娘,女儿对不起你。

对不起……

「柳絮絮!」

柳絮絮听到一声冷冽的喝斥声,本能地抬头观望,竟然看到上方一片宝蓝色

的身影,她大吃一惊。

「宇文拓!」

他怎么会跟著跳下来了?

「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宇文拓的声音因为愤

怒而变得暴躁,「即使上天入地,我也一样会找到你!」

好可怕!

柳絮絮的头一阵晕眩,一股不祥的感觉瞬间将她重重包围起来。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

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坚持?

难道欺负她就这么好玩吗?

她已经被逼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他还是不放过她?

柳絮絮突然害怕得想哭,她有一种无法逃出魔掌的恐怖预感,一想到必须整

日被这种恶魔男子态意玩弄的悲惨情景,她便希望加速自己的坠落。

下坠吧!

坠到山崖下摔得粉身碎骨才好!

看著山谷下嶙峋的石头渐渐变得清晰,柳絮絮戚然一笑,只要比他早点摔落

地,那些坚硬的石头不怕摔不死她!

在距离地面还有几十米的高度时,柳絮絮突然感到一阵强劲的风将她席卷裹

住,她还没来得及反抗,那阵大风已经将她吹到崖壁旁的树枝上,强大的下坠力

和她自身的重量把树枝都撞断了。

身体依旧继续下坠,这股强大的风也依然席卷著她,让她在各个高度的树枝

上不停地跌跌撞撞,最後滚落在地时她终於被撞得昏厥过去……

会死吗?

她一定要死去……

空气中有氤氲缭绕的香气,非常淡,却非常好闻,很像娘亲生前最爱的清雅

淡香。

柳絮絮知道这是母亲拜佛时最爱用的一种香,据说是由特别的制香师傅做成

的,最纯粹、最好闻,也最昂贵。

娘……

这么说她真的死了,她可以见到娘亲了吗?

柳絮絮心中一阵大喜,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雅的面孔,那小

女娃看到她突然睁眼,吓了一跳,立即停止为她擦脸的动作。

「少、少夫人?您醒了?」小丫鬟结结巴巴地说著残酷的事实。

「你是谁?」

发现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娘亲,柳絮絮的脸色顿时变冷,口气也恢复了一

如往常的冰冷。

「奴婢叫做玲玲,是少爷专门派来伺候少夫人的。」

小丫鬟大约十五、六岁,脸蛋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煞是可爱。

「少爷是谁?」尽管心底有不好的预感,柳絮絮还是问了一句。

「哎呀,少夫人,您不会忘记以前的事情了吧?」玲玲有些担忧地看著她,

「少爷就是您的夫君宇文大少爷啊!」

果然……

柳絮絮在心底哀鸣一声,她果然没有死成!

从山崖跳下来在快落地的时候,她突然感受到有一股股强劲的风势阻挡著她,

当时她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知道那一定是宇文拓使用内力发出的掌风,强迫改变她下坠的路线及冲力,

让她借助树枝的阻碍而减弱摔落地面时所受的伤害。

在那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发出那么强劲的掌风,他的武功真是可怕!

他也是跳下山崖,和她一样往下坠的啊,为什么还可以厉害如斯?

心莫名发慌,柳絮絮闭了会儿眼,才重新打量这个阳光明媚,宽敞明亮的雅

致房间。

「这是哪里?」

「悲魔别馆。」

「悲魔?」

好特别的名字……亦是令人心疼的名字。

是谁取的名字?

既然为「魔」,何来为「悲」?

「嗯,是少爷自己的别馆喔,以前从来没有外人进入过,唔……连宇文家的

老太爷、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们都没有进入过呢,除了贴身服侍少爷的几个人还

有他的五个至交好友进入过,夫人是第一个进来的女子呢!」

是吗?那她是不是应该感到万分荣幸?

柳絮絮淡然一笑,她宁愿不要这种荣幸。

「少爷第一次正式住进这里的时候就说,如果有一天他让一位女子住进这里,

那么这位女子就是我们的女主人了。」玲玲万分羡慕地看著柳絮絮。

柳絮絮没有说话,只是苦笑。

「我想起来。」

柳絮絮挣扎地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只要一动,身体就宛如撕

裂般疼痛。

「哎呀,不行!」玲玲急忙按住她,「少爷说少夫人受了重伤,尤其是腰部

受到了撞击需要修养,现在还不能下床。」

「这是在伏羲国?」柳絮絮再次看看和自己的国家并不太一样的房间摆设,

疑惑问道。

「是呀,在京城的边郊,少爷不喜欢吵闹的市区,喜欢清静,所以特别在这

里建了别馆。他平常都住在这里,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办,才会在京城里住

一两宿。」

那个恶魔喜欢清静?

分明就是装模作样!

柳絮絮继续在心里冷哼著。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玲玲立即回答她,柳絮絮闻言大惊,她竟然已经昏睡了一个多月?

「那个混……宇文拓呢?」

「因为少夫人的身体一直不见好转,迟迟不醒来,所以少爷又去采集药草了。」

玲玲眼神中的担忧又加深了,「这次听说要去采一种很难找到的药,这种药生长

的地方有毒蛇毒蜂,真担心少爷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他已经出去三天了。」

「三天了还没回来?」

柳絮絮也吃了一惊,心底竟然有些担忧,当她发现自己这种心情时,顿时脸

色一红,同时把自己痛骂一顿。

管他是死是活,最好被毒蛇咬死、被毒蜂螫死,哼!

「少夫人,您饿了吧?我去给您弄点吃的。」

玲玲这才想起正事,见柳絮絮没有回答,就以为她默许了,立即转身朝外走,

走到门口时又回头一笑。

「少夫人,少爷如果知道您醒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高兴关她什么事啊?

柳絮絮在心底啐了一口,却突然发现她并不是那么讨厌自己还活著。

第五章

「少爷?您回来啦?啊呀!唔——」

门外传来玲玲的声音,先是欢喜,随後又发出一声惊呼,之後就没了声响。

柳絮絮躺在床上,心竟然荡了一下,想到马上又能见到那个恶魔,她的脸有

些发烫,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什么别的感觉。

她不会感激他救她的,绝对不会。

可是她等了好一会儿,那扇门还是没有打开,那个恶魔没有进房里来,连玲

玲也没有进来。

柳絮絮的心头涌起一阵不安,到底怎么了?

她想下去看个清楚,自己是习武之身,摔打跌伤是常有的事,她并不会当一

回事,所以当她准备坐起身来下床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居然没有一丝力气不由

得大惊,越是如此她越是想试著起身,结果最後竟连著被子重重摔下了床。

一声闷响,她不禁发出痛呼声,看来玲玲说的没错,她受的伤并不轻。

正当柳絮絮在地上挣扎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如风一般卷

进来。「絮絮!」

她勉强抬起头来,愕然愣住:眼前这个人是谁?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高大身材,可是……他的脸怎么肿得跟馒头一样?

不论是额头、眼角,还是脸颊……连下巴都鼓胀起来,肿得像个发面的面团

一般。

「你……」柳絮絮被高大男子抱上床,小心翼翼地安置好,可是她的眼睛还

是专注地盯著男子丑陋,甚至变得有些恐怖的脸,「宇文拓?」

男子似乎想笑,结果嘴角才抽搐了一下,鼻子随即发出沉闷的哼声。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柳絮絮的心忽然被针刺了一下,一阵紧缩。

宇文拓从怀中取出一包东西打了开来。目光明亮地看著她说:「瞧,这是银

丝草,对你的身体复元有奇效。」

那散发著银色光泽的植物,叶子像细丝,柳絮絮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草,

这就是被毒蛇和毒蜂保护著的药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柳絮絮缓缓抬起自己的手,在那扭曲变形的脸颊上触摸了一下,结果滚烫灼

热的触感吓了她一跳,手指猛然收回。

见自己的模样吓到她,宇文拓勉强一笑,结果脸形更加扭曲,「没关系,我

本来做了防护,没想到那些毒蜂实在太厉害,我都走出百里之外了,它们还追上

来,一不小心就被螫成这样了。」

柳絮絮的眼睛忽然湿润起来,以宇文拓那么高深的武功还被螫成这样,如果

是普通人,恐怕早已没命了吧!

这个该死的混蛋到底在想什么?

舍身跳崖救她就算了,现在又这么不要命地为她采药草,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明明已经这么明显地拒绝他、厌恶他了,为何他还如此……

「你不要乱动,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先好好修养吧!」也许是因为自己现

在的样子太过难看,宇文拓似乎急著退出去。

柳絮絮并没有阻拦,看著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一直隐忍在她眼里的滚

烫液体终於滑落下来。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过她,即使娘亲也没有。

这个该死的男人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让她心疼如斯?

虽然他现在的样子在普通人眼中恐怖至极,可是在她眼中,却觉得很好看很

好看……

接下来的几天里,柳絮絮过得很平静。

宇文拓没有再走进这个房间,除了玲玲,也没有其他人进来打扰。

玲玲每天按时给她喂药,并且很体贴地准备了蜂蜜和各种精美的小点心,让

她在喝完苦苦的药汁之後享用。

蜂蜜很甜,精美的小点心很可口,柳絮絮即使没有食欲,也会吃几块点心。

玲玲很满意地看著点心一块块消失,嘴角是藏不住的得意。

柳絮絮有一次被她笑得浑身不对劲,忍不住问:「玲玲,这些点心是不是下

毒了啊?你怎么笑成这样?」

玲玲的嘴巴忽然张大,又急忙用手捂住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唔……完

了完了,奴婢又要挨骂了。」

「什么要挨骂?我没有要骂你啊!」柳絮絮更加奇怪地皱了皱眉。

「少夫人,其实……少爷不准奴婢说的……哎呀,其实这些小点心是少爷专

门请京城里最好的师傅特意做的,据说这位师傅之前在皇宫里做御厨呢!少爷说

少夫人刚到这里,一定水土不服,身体不好、胃口不好,要吃点精美可口的点心

才行,所以每天少爷都戴著面具去那师傅家里买点心,他本来想请师傅到别馆来,

但师傅架子大,不愿意前来。」玲玲诉说的时候,圆滚滚的眼睛眨呀眨呀,满是

欣羡之情。

少爷对少夫人真的好好喔!她从来没见少爷对谁这么尽心尽力过呢!

柳絮絮原本拿著点心的手一顿,眼前又浮现宇文拓那张被毒蜂螫得肿胀的脸,

心里一热,忍不住问:「他的脸……好些了没?」

「嗯?哦,少爷说已经消肿了许多,再过两三天应该就会痊愈。少夫人,您

还不知道吗?少爷可是个神医喔!」

「神医?」

柳絮絮又是一怔,恶魔混蛋还会医病救人?

「是啊,就连皇宫的御医也比不过少爷,他可厉害了,这次少夫人受伤,若

不是少爷给您治疗,恐怕……呸呸呸!少夫人吉人天相,一定会大富大贵,长命

百岁的!」

柳絮絮没有再说话,心底却充满惊讶,那个宇文拓到底还有多少事让她感到

吃惊的?

柳絮絮的身体一日日好转,总算在玲玲的搀扶下已经可以慢慢行走,只是身

体还有些虚弱,要想完全好转,大概还需要些时日。

夜里,柳絮絮在玲玲的服侍下洗了花瓣澡,感到浑身舒适,一种奇妙的酥软

感觉在四肢百骸蔓延,舒服得让她几乎想呻吟出声。

玲玲退出去之後,替她带上了门,就像往常一样。

洗完澡,柳絮絮躺在床上,可是看著洒在地板上的月光,她却怎么也睡不著,

总觉得体内有一股莫名的骚动在流窜,有些热,她把被子掀开一角,望著皎洁的

月光发呆。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她惊疑地问:「玲玲……啊?是你!」

门随即被关上,那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英俊的面庞已恢复原来的模样,

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却散发著灼热的光芒,宛如要把她点燃一般。

柳絮絮的心一跳,感觉自己好像有些不对劲,慌乱地盖好被子,把自己遮掩

起来,只露出一张小脸。

「你要干什么?」

宇文拓的嘴角微微一翘,在床沿边坐下,「你说呢?」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升起,柳絮絮把被子拉得更紧。

「你……不要!」

宇文拓却不理她的话,毫无预警地掀开被子,动作迅速地剥光她身上原本就

很单薄的衣服。

柳絮絮发现自己全身酸软、无力挣扎,她的头有些晕,就像喝醉酒一样。

「混……不要……」她无力地用纤细的小手推他,力道却轻得宛如爱抚。

宇文拓的笑容逐渐加深,柳絮絮突然发现自己之前对他的好感再度消失殆尽,

他根本还是那个混蛋、那个恶魔。

「越来越迷人了。」宇文拓微笑的打量著眼前的玲珑玉体,双手从她的纤细

颈项逐渐滑过她的酥胸、小腹、大腿、小腿……进行著手指的巡礼。

「唔……」他的手指所经之处,宛如星火燎原,柳絮絮原本就觉得发热的身

子越发燥热起来,他每次的触碰都宛如触到她的敏感点,让她忍不住轻吟出声。

宇文拓的目光著迷地看著她,那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臀部向後翘起,比第

一次欢好时更加诱人,双腿修长而秀美,肌肤晶莹,宛如刚剥了壳的**蛋一样。

「只有被男人呵护过的女子才会这么美。」宇文拓俯下身来,在她耳边呵著

热气。

「啊……」

宇文拓的手最终落在神秘的幽谷之中,当他伸出一根手指试著往里探时,一

种从未体验过的快感立刻向柳絮絮侵袭而来,让她全身禁不住地微微颤抖。

「不要……混蛋……」柳絮絮的心中充满了极度的不安与恐惧,每当宇文拓

触碰她时,她的全身就会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快感,那种感觉让她惊骇无比。

让她更惊骇的是,她居然产生了反应?而且她的身体居然没有排斥?

就像要印证她的想法似的,宇文拓的手指进去一会儿就停了下来,他把濡湿

的手指拿到她的眼前,邪魅地说:「这是你身体要接纳我的证据,小女人,你其

实也很想要我的,是不是?」

柳絮絮的神智只剩下些许的清醒,脑海深处知道这是可恶的骚扰挑逗,但是

她的嘴里却逸出一声连她自己都惊讶的呻吟声,宛如承认了自己的欲望。

宇文拓轻笑一声,大手再次伸到柳絮絮柔软的椒乳上,一手在上面抚摸揉搓,

直到那粉红色的樱桃挺立起来,另一手则探向下面的神秘幽谷揉抚。

不久,柳絮絮便重重的喘息起来,夹杂著呻吟的声音。

她的身体宛如著火般,浑身燥热难耐,可是只要被那双大手一触摸,便会感

到格外舒服,甚至舒爽到骨头里,让她不停地战栗著。

好奇怪……身体变得好像不是她的,好奇怪的感觉。

宇文拓用心地亲吻著她那小巧的耳朵,一会儿又轻吻那柔软的樱唇,手指却

熟练地抚摸挑逗著已经有些湿润的密谷,还不时搓揉那敏感之地。

「嗯……」柳絮絮已经完全陷入欲望的漩涡,不时摆动著身子,这种动作在

往常即使打死她,她也做不出来,并且还会引以为耻。

「舒服吗?」宇文拓满意地看著她娇嫩如雨後含露花朵的模样,强忍著自身

的欲望,继续爱抚著她。

「啊……不要……」

宇文拓忽然抬起柳絮絮的小腿,轻轻地吻著她纤秀白皙的脚,「连这里都如

此可爱,絮絮,你真的很可爱。」

他一边说著赞美的话,一边沿著她的小腿内侧一路吻上去,时而用舌尖轻轻

拂扫。

「嗯……啊……」柳絮絮的样子非常享受,咬著唇轻哼。

「舒服吧?」宇文拓笑著问。

「嗯……」她含糊地回应,呼吸却越来越混乱。

她由初时被动的神态,到後来已变得有些把持不住,忘情的用双手抚摸著自

己的椒乳……

宇文拓把这种情况全部看在眼里,下身更加的威武雄壮起来。

为了加深这种诱惑,他埋首在柳絮絮的两腿间不停地吻著。

「啊……」柳絮絮发出尖锐的呻吟声,当宇文拓的大手握住她的椒乳时,她

全身漾起兴奋的粉红色。

宇文拓很快地又向她那娇挺的酥胸吻去,手指则再次探入敏感的秘地中,

「啊……嗯……啊啊……」这样的上下夹击,让柳絮絮更加无法忍耐。

当欲望快到达顶点时,宇文拓顺势分开她的双腿,让他的硬硕一挺而入。

柳絮絮随著他每一下抽送而发出回应,脸上泛出红潮,汗珠滴个不停,当宇

文拓加重力道时,她完全感受到从两人结合的地方扩散出来的快感。

那感觉是如此的强烈,让她浑身都要酥了。

「你好美。」宇文拓注视著身下娇嫩的人儿,难以想像她曾经那么倔强地跳

下山崖。

柳絮絮黛眉微皱、秀眸轻合,感受著那快乐的波涛一波接一波地袭击著她,

旖旎春色弥漫整间房。

她甚至已经分不清今夕是何夕,此处是何地,更分不清自己是谁,拥抱她的

男人又是谁。

她被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快乐紧紧包裹著,在那快乐的云端海浪里翻上跃下,

随著对方的律动而摆动腰肢。

灼热的硬硕在她的体内不断抽送,那种难以言喻的刺激,让她血脉偾张,也

使她领略到从未领略过的极乐。

看著柳絮絮全心投入的模样,宇文拓虽然还想延长这种快乐的感受,可是坚

挺已经达到忍耐的极限,随著最後的冲刺,他的身体一阵剧烈地颤抖,随即搂著

柳絮絮发出低沉的嘶吼释放自己。

在那种灼热的紧窒之中,柳絮絮虚弱的身体不堪如此激烈的动作,终於昏迷

过去。

宇文拓爱怜地看著怀中的女子。

她并不算太美丽,起码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倾国倾城之貌,可是她身上却有

一种非常吸引他的特质,那种特质到底是什么,连他自己都想不透。

或许这就是迷恋吧?没有缘由、没有起因的爱,只要见到她,心情就会很好,

就会想起那片绿草地,想起那动听的笛声,那温柔的目光,那祥和、宛如世外桃

源的幸福感觉。

宇文拓想抓住这份幸福。

尽管现在的柳絮絮抗拒著他,但是只要他付出真心,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接纳

他的。

他的手顺著柳絮絮光滑的肌肤抚摸著,当他探向她两腿间时,柔软的密谷有

著濡湿的感觉,那是把他送入极乐世界的地方,只属於他的乐园所在。

他用更加轻柔的动作在那里抚著,宛如爱抚一件易碎的宝贝。

柳絮絮本能地夹紧了双腿,那种紧窒的感觉让宇文拓刚刚平息的欲望再次挺

立。

火热的硬硕抵在柳絮絮的小腹,让柳絮絮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声,人也慢慢

地转醒过来,当她看到宇文拓时,诧异地瞪大眼睛,「宇文……」

「叫我拓。」宇文拓一边吮吸著她那娇小的蓓蕾,一边翻身压在她身上。

柳絮絮几乎很自然的就分开双腿,坚挺的硬硕於是一下就滑进她体内,灼热

的触感让柳絮絮身子一阵颤抖,变得有些恍惚。

「我爱你。」男人在耳边低声呢喃著。

柳絮絮变得更加恍惚,只觉得自己的全身轻飘飘又灼热滚烫,一点也不像平

常的自己,可她确实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宇文拓滚烫坚硬的欲望深深埋在她的体内,让柳絮絮越

发心慌意乱。

真的有些不对劲,平常的她不会这样的。

不过平常的她又该是什么样的?柳絮絮自己也胡涂了。

「絮絮,我真的很爱你。」

男人又重复一遍,然後开始挺动腰身,每次抽送,都把坚挺拉到花穴口,再

用力地探进去,使得柳絮絮浑身一颤。

当这种身体的摩擦越来越剧烈,已经不再陌生却格外强烈的快感让柳絮絮不

由得大叫起来,叫了几声後,感到难以言喻的羞耻,便把脸埋进枕头之中,闷著

声音婉转呻吟。

宇文拓的手伸到她的胸前,抚摸著一对丰挺的椒乳,下身则不时用力的抽送,

终於在柳絮絮几近嘶喊的呻吟中,趴在她的身上再次倾泻。

柳絮絮根本无法入睡。

因为宇文拓紧接著又折腾了她两次,直到她再次昏倒才罢休。

她从来没尝过这种美妙又疯狂的滋味,也是第一次知道女人高潮後那种无与

伦比的满足感,她能感觉到身体内有什么东西复活了,可是那种复活的骚动让她

惶恐、让她害怕。

她觉得自己堕落、无耻,背叛了最尊敬的母亲。

6-8

第六章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的地板上,地板是木质的,上面泛著柔和的

原木光泽,细腻的纹理有著美丽的自然漩涡。

据玲玲说,这木质地板是宇文拓专门为她的入住而重新铺设的,说是她的身

体柔弱,大理石地面太过冷硬等等。

可笑,想她柳絮絮虽然出身官宦人家,但从小也是练武长大的,身体哪有他

说的那么弱不禁风?哼,小题大做!

刺眼的明亮光线照射在柳絮絮的眼皮上,把她从朦胧中唤醒,她慢慢地睁开

眼睛,又是新的一天,该起床了。

可是……她觉得浑身慵懒,只想缩在被窝里回避清晨的阳光。於是她下意识

地用胳膊抱住头,调整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再次闭上眼睛,准备再眯一会儿。

然後,她感到了一双大手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移,温热的气息也从背後

吹过来,落在她的颈项上,痒痒的,酥酥的。

呃……宇文拓!

她吃了一惊,脑海顿时浮现昨夜热情如火的情形,脸儿霎时羞红,因为昨夜

并不完全是宇文拓在威逼她,她也有主动……求欢?

啊啊……柳絮絮在心底惨叫两声,她怎么会那样?

像个荡妇yín娃一样缠著男人的腰要求呢?

她羞得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宇文拓的大手从她的锁骨下滑到胸部,当手指接触到敏感的花蕾时,她感觉

到那里瞬间变得尖挺,并传来一阵令人发热的酸软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并不难受,

甚至可以说是很舒服的。

伴随著胸部传来的快感,柳絮絮感觉到自己腹部以下的地方开始产生反应,

那是她似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一种令她羞耻却快乐的感觉。

她想出声反驳,把这个该死的男人踹下床去,可是昨夜所发生的事让她不敢

动一下,乾脆假装还没有睡醒。

当宇文拓那双略带粗糙硬茧的大手在她光滑细嫩的肌肤上摩挲,甚至捏弄那

粉嫩的椒乳时,酥麻痒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以至於下身也开始有反应。

正当柳絮絮窘迫得想把双腿合上时,那只大手却沿著她玲珑曼妙的身体曲线

滑到她的双腿间,大手把她的腿稍微分开,手指探进中间的幽深花谷,柳絮絮的

身体一震,从未有过的快意汹涌而来,她的身体忍不住战栗了起来。

一阵阵噬人的酥麻让她禁不住低声呻吟,宇文拓的另外一只大手依然揉捏著

她的椒乳,直到它们变得尖挺,那种没有规章的揉抚反而带来更加强烈的刺激与

快乐。

下面的那只手也加速了挑拨的动作,柳絮絮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再继续假装睡

眠了。

她的腿被强行分开,那只邪恶的手近似疯狂的摩擦她的私密处,她不由得张

开大口喘息,似乎这快感强烈到令她无法忍受,只能藉著呻吟声宣泄出来,羞耻

感让她埋进枕头,嘴角咬住枕巾,发出低闷的吟哦声。

她的翘臀随著他的手指不自觉的前後摆动,身体似乎渴望著什么,她不知道,

但是在她近乎模糊的意识中知道快感就要来了。

「快……啊……啊……」

她绷直著身体依靠在身後伟岸男体上,双腿交叉紧紧的夹住他的手,感觉一

阵阵电流流过全身,她感觉体内一阵收缩,快感持续冲击著她,几乎快不能呼吸

了,一阵晕眩之後,她仿佛飘浮在云端。

许久许久,她才缓缓醒来,手脚酸软,呼吸久久都不能平静,胸前那两颗粉

红色的小樱桃依旧挺立著。

好舒服的感觉,舒服到让她害怕。

柳絮絮能够感觉到抵著她翘臀的灼热是什么,不由得越发慌乱起来。

她不敢动,不敢出声,就这样埋著头装鸵鸟。

她以为宇文拓不会停止对她的侵扰,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宇文拓便翻身下床,

然後回过头来在她的樱唇上吻了一下,呢喃道:「小女人,这么乖的你真可爱。

什么时候你身上的荆棘尖刺才会消失呢?」

什么?柳絮絮的心一悸,他已经发现她浑身的尖刺了?

宇文拓转身离开,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沐浴更衣。

柳絮絮有些魂不守舍,她觉得不对劲。

一整天,柳絮絮都在琢磨这不对劲到底出在哪里,可是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

来。

脑海里不时会浮现出夜晚翻云覆雨的情景,心里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妥,然而

强烈的羞耻感让她最後却只能怀著鸵鸟心态对这个问题避而不想。

傍晚的时候,玲玲又端了药汁给她喝。

现在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原本一天三次的药变成了一天一次。

药汁很苦,她很不喜欢。

喝药的时候,她看著药汁发呆,一想到这是宇文拓亲自为她采集药草熬煮出

来的,她的心里就泛起不知道是酸还是甜的怪异滋味。

晚上就寝前,玲玲又要服侍她洗澡。

「玲玲,我早晨刚洗过,不想洗了。」

柳絮絮实在觉得一天洗两次澡很奢侈,再说现在天气又不算热,她也没有活

动,身上一点都不脏。」少夫人,晚上的洗澡水和早晨的可不一样喔,这个洗澡水里面有少爷亲自

采的花瓣,据说对美肤养颜很有功效喔。」玲玲眼睛亮晶晶地说。

「花瓣?美肤养颜?」

柳絮絮的心愣了一下,一整天的迷惑似乎有了答案。

她撩起洗澡水,依然是清亮亮的水,却有著一股浓香的气息,而那花瓣是她

不认识的,她从来没见过这种金灿灿的花瓣,这到底是什么花?

花的香气很怪,让她闻了便觉酥麻陶醉,宛如喝醉了一般。

「玲玲,这花瓣是少爷采来特意吩咐给我用的?」

「是啊,少爷说了,只许给少夫人用,别人不许碰。」

「你们少爷是神医?懂药性?」

「当然了,少爷可厉害呢!」玲玲骄傲地说。

听完,柳絮絮便不再说话,乖乖地脱衣进入木桶开始洗澡。

她觉得这些花瓣有些古怪,她要再试一次。

一直到深夜,宇文拓都没有出现,这让柳絮絮的怀疑变成疑惑,难道他并没

有图谋不轨?

就这样辗转反侧,最後她终於睡著了,可是睡到一半她突然被一种奇妙的感

觉惊醒。

「嗯……」还在睡梦中的柳絮絮,感觉到一种非常舒适、兴奋的刺激,不由

得轻轻的吟叫出声,她的椒乳正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揉搓著。

她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为英俊的面孔,那个她以为今夜不会

再出现的男人。

「不要……」她想推开他,可是发现自己今夜和昨天一样,身上毫无力气,

软绵绵的,似乎连四两棉花都捏不起来。

同时,她感觉自己的亵衣已经被迅速脱下,宇文拓的硬硕正顶著她湿润的私

密处。

好难受的热潮……

柳絮絮感觉酥麻的快感在全身四处窜流,她却不想抵抗,只想放纵自己体会

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

可是羞耻心还是让她用力的推著身上的宇文拓。

「小女人,你在挑逗我吗?」宇文拓微笑著,那双深邃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烁

著灼人的光芒。

柳絮絮的脸更红了,喘息也越来越浊重,原本推著男人的手反而奸像变成在

拥抱他一样。

宇文拓低声一笑,腰身一用力,那坚挺的硬硕便进入柳絮絮的体内。

「啊……」柳絮絮一声低呼,感觉到那灼热的欲望贯穿了她的身体,进到她

身体的最深处,她浑身酥麻,刹那间身体变得瘫软无力。

一整夜她都显得焦躁不安,好像就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充实。

她憎恨宇文拓是毋庸置疑的,可是现在的她却对这个征服自己肉体的男人有

著奇怪的感觉,每当宇文拓一碰触她的身子,碰到她敏感的肌肤,她就会有一种

无法克制的冲动。

宇文拓每一次的进入几乎都让柳絮絮掀起一阵颤抖,双手却只能勉强地推著

他的肩膀,头偏在一侧,乌黑的秀发散乱在枕头上,宛如黑色的丝绸锦缎,有一

种冶艳的诱惑风情。

她的双腿伴随著宇文拓的进入不时的抬起,灼热肿胀的几乎要把她灼伤,这

种身体接触原本是她极为唾弃鄙夷的,为什么现在却沉迷其中呢?

「啊……啊……嗯……」她的叫声越来越忘情,意识却渐渐变模糊。

宇文拓的双手握住她一对巍颤颤的椒乳,她的双手与其说是推拒著宇文拓不

如说是搂著他的腰,双腿也已经屈了起来,和男人的双腿纠缠在一起。

「小女人,你简直是个天生尤物。」宇文拓的声音粗嗄低沉,显然他也快到

极限。

「啊……嗯……」

柳絮絮不停的倒抽著气,伴随著她浑身的颤抖,宇文拓双手扶在柳絮絮的腰

部两侧,下身紧紧的顶在她的两腿深处,迎接欢愉的高峰。

「啊!」宇文拓原本流露出压抑又兴奋的脸庞忽然僵住,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可置信地盯著身下的女人。

柳絮絮把他沉重的身体推倒在床上,自己又躺了一会儿,直到酸软无力的身

体慢慢恢复力气,才翻身坐起来迅速穿上衣裙。

「没想到我会点你的穴道吗?」柳絮絮穿好小蛮靴,转身对躺在床上一动也

不动的宇文拓说。

宇文拓苦笑一声,他有想过柳絮絮会对付他,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形之

下。

柳絮絮怱然取过宇文拓放在桌上的宝剑,剑尖抵在他的咽喉之上,「你这个

混帐东西,无耻下流的卑鄙小人,是不是在洗澡水里做了手脚?」

宇文拓的剑眉挑了一下,「没有。」

「说谎!我听玲玲说了,你懂得植物的药性,特地放那种奇怪的花朵在水里

是为了麻痹我的神经吧?那种花……」柳絮絮的脸红起来,她知道江湖中有一些

宵小之辈经常会用春药迷奸无知少女,没想到宇文拓也如此卑鄙下流!

「那种花不是春药。」宇文拓说出她心中的困扰,「那是一种安稳心神,调

节经络的花,对恢复内力具有奇效。」

「说谎!你说谎!」柳絮絮的脸涨得更红了,右手颤抖地握著剑,稍一用力,

宇文拓的喉间便被划破了,小小的血珠渗出来,「混蛋!我真恨不得把你碎尸万

断。」

「絮絮,我爱你。」宇文拓的眼神很坚定、很执著,也很清朗。「我那么爱

你,怎么会做出让你不愉快的事?」

一个做坏事的小人,会有这种眼神吗?

柳絮絮忽然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但她很快镇定自己的心神,「可惜我不爱你,

永远也不会爱!我……不会像你这么无耻。我先放过你这一条狗命,但是你以後

再也不许骚扰我!我的身体应该被你玩弄够了吧?妻子的义务我也尽了,从此咱

们再没有任何瓜葛!」

担心宇文拓会自行冲破穴道,柳絮絮又点了他全身的穴道,才放心的取了两

套衣服和一些零碎银两,带著那把宝剑走出门外,闪身跃上屋顶,迅速消失在苍

茫的夜色中。

她只顾著生气,却忘记她的身体之所以复元这么快、武功之所以恢复那么快

的原因是什么?

柳絮絮原本打算返回高辛国,可是因为害怕被望断天涯追杀,便中途易辙,

改向北方的高阳国前进。

她身上携带的零碎银两很快就用完了,她只好把头上的金钗玉簪当掉,勉强

又撑了一段时间,可是在快到高阳国的时候,她身上最後一点银两也用光了,此

刻,她正滞留在一家颇大的客栈里进退不能。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为生计而发愁。以往她一直觉得自己生活得很痛苦,很羡

慕那些虽然衣衫破旧、满面菜色却整日笑嘻嘻的平民,如今才知道缺钱的日子其

实很难过。

她坐在客房的椅子上发呆,外面熙来攘往的很是热闹,可她却束手无策,甚

至无助的快要哭出来。

想她可是堂堂的千金大小姐,怎会沦落到今日这种地步呢?

都是宇文拓害的!

宇文拓,大坏蛋……

柳絮絮在心里不停诅咒著那个该死的男人,最後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脑海里满

是他的影子。

柳絮絮不停摇头,但那个可恶的男人还是在她的脑海里笑吟吟的。

「柳姑娘?柳姑娘?」忽地,外面传来老板娘的声音。

柳絮絮赶紧窜到床上,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继续装睡。

惨了,老板娘一定是来要钱的。

「柳姑娘,早膳做好了,您准备什么时候吃饭哪?」老板娘的声音格外温柔,

与外在高头大马、一脸凶恶的形象有些不符。

「早饭?」柳絮絮的肚子顿时咕噜噜叫起来。

因为昨天钱就已经用光,所以她连晚饭都没敢吃,现在已日上三竿,不饿才

怪咧!

「柳姑娘?您如果要继续睡的话,我就先把饭菜端走了喔。」老板娘最後敲

了一下门。

「啊!不要!」几乎是本能反应,柳絮絮迅速跳下床,像风一般跑到门口拉

开门,一把抢过老板娘手中端的托盘,然後又砰一声把门关上,把老板娘关在门

外。

哇!看著眼前的水晶包、玫瑰酥、豆花、腌辣肉、特制咸菜、白粥……柳絮

絮的口水简直快流下来了。

这些她平常觉得很普通的食物,现在成了天下最极品的美味佳肴。

管他什么房钱不房钱的,先填饱肚子再说!

柳絮絮很快的把早膳统统扫进肚子,这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还很没淑

女气质地拍拍胸口,就算现在马上进鬼门关也没什么遗憾了。

唔……自从认识宇文拓那个混蛋男人之後,她奸像变得有点粗鲁怪异了。

见了面不是打打杀杀,就是和人家在床上滚来滚去,还发出羞耻的声音,现

在甚至为了一顿饭而逃避现实……

想到这,柳絮絮顿时又变得委靡不振。吃了这一顿,下一顿呢?还是没著落

呀,等一下老板娘来催房钱,她又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老板娘亲自来收拾食具,笑眯眯地将柳絮絮从头打量到脚。

这种怪异的目光让柳絮絮浑身不自在,她突然感到毛骨悚然,老板娘不会因

为她交不起房钱,想把她卖到青楼去吧?

这可不是不可能的事哟。

「柳姑娘,您在为房钱的事担心吗?放心好了,已经有人替您付钱了,而且

还剩了许多银两,您愿意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小店一定会好好伺候您,如果

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跟我说。」老板娘的笑容显得很卑微恭敬。

「啊!咦?」柳絮絮不禁感到惊讶,「有人付了?什么人付的?」

「您不知道?」老板娘似乎比她还吃惊,随即笑笑说:「不管是谁,既然有

人替您付了,您就放心地住下去吧!」

柳絮絮觉得事有蹊跷,可是问老板娘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了,柳姑娘,您如果想出去游玩就放心大胆的去,最近社会治安可好呢,

单身的美丽姑娘出门也不用怕了。」

「嗯?」柳絮絮没想到老板娘会突然提到这个,不禁感兴趣地问:「怎么说?」

「哎呀,您不知道啊?这倒也是,您这两天只在房间里闷头睡觉。」老板娘

看起来也很喜欢聊八卦,立刻凑到她身边说了起来。

「我跟您说,最近不知怎么回事,这天下最大的帮派突然发出了一个「yín贼

格杀令」,凡是那些强抢民女的、欺负良家女子的采花大盗啊,统统遭到他们的

追捕,那些人,按照所犯罪行的轻重,有的被杀、有的被割去那玩意变成了太监、

有的被毒打以儆效尤,反正闹得可厉害了,把那些坏蛋都给吓坏了,再也没人敢

出来作乱,所以黄花大闺女夜晚出门都不用怕了呢。」

柳絮絮越听越诧异,听到最後脑海里只剩下「天下最大的帮派」几个字。

第七章

「老板娘,你说的天下最大帮派,是不是望断天涯?」

「对啊、对啊。」

「他们为什么发出这样的格杀令?」

老板娘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罗。」

老板娘离开之後,柳絮絮再也坐不住了,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和她有著莫大

的关系。

可是……惩治那些采花yín贼的确是一件好事,像宇文拓那种大混蛋会做这种

事吗?

柳絮絮推开窗子,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正思索著下一步是不是该前往高阳

国的京城,然後再和家人取得联系时,突然听见客栈里传来一阵嚎啕哭声。

柳絮絮一惊,看到外面好多人都跑进了客栈里,因为是女子的哭声,所以她

也好奇地走出房间一探究竟。

「柳姑娘,您还是别过去的好。」老板娘正好朝楼上走,看到她打开门出来,

急忙阻止她。

「发生什么事了?」柳絮絮好奇地问。

老板娘一脸的晦气,「真是倒楣哟,我哪里会想到店里也住进来一个采花贼,

看他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还带著妻子住这里,没想到他……昨夜被人给

杀了。这下出了人命,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啊?真是晦气!」

「被人杀了?」柳絮絮吓得嘴巴张得好大。

虽然她会武功,也曾三番两次打算把宇文拓杀掉,可是除了小时候亲眼见到

娘亲死去,她还没有遇过这么残酷的事。

一颗心霎时发凉,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直窜入心底,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刚才还在和老板娘谈论yín贼的事,没想到现在就有一个人遭到报应。

虽然觉得那些侮辱女人的混帐东西死不足惜,可是自己亲耳听到还是感觉很

震惊、很恐惧……

不一会儿,官府的人赶来,过了几盏茶工夫後,仵作神色诡异地从房间里走

出来,一个蒙著白布的担架被人抬了出来,然後被装上马车带走。

那个一直不停啼哭的女子大概是死者的妻子,已经昏厥过去了,暂时没有带

走,宫府正请大夫为她治疗。

老板娘很想把这个看起来清秀可人的麻烦女子赶出客栈。

「等等。」柳絮絮阻止了老板娘,「她现在无依无靠的,你不能把她撵走,

她的房钱就用我那剩余的钱来支付吧,我来照料她。」

老板娘巴不得甩掉这个麻烦,又劝说了柳絮絮两句,然後就迅速离开。

不久之後,女子醒来,看著柳絮絮,明亮的大眼睛顿时泪如泉涌。

她那默默哭泣的样子让柳絮絮觉得可怜,她温柔地对女子说:「别担心,我

来照顾你。」

女子还是不语,默默流泪。

柳絮絮感到困扰,最後突然想到一个妙计,抽出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玉笛,

放到嘴边吹奏著,心里想著静谧的山林、美丽的绿茵和那些可爱的小动物,她的

笛声宛如天籁一般,具有神奇的安抚效果。

而这时候的柳絮絮,眼神温柔极了。

柳絮絮原本就是个温柔的女子。

因为曾经目睹母亲的悲剧,所以格外同情柔弱的女子,对她们有一种特别的

关切。

虽然眼前的清秀女子有个yín贼丈夫,但她却是值得同情的?

「小妇人名叫翠玉,夫家姓刘。」清秀女子的心情慢慢平复,却依然淌著泪。

柳絮絮放下笛子看著她。

「我的夫君是冤枉的,他是冤枉的!」翠玉忽然激动起来,满腔的悲愤,「

夫君他饱读诗书,是个知书达礼的有志之士,怎么会做出什么奸yín下贱之事?他

是被人冤枉的!」

「哦?」柳絮絮有些吃惊。

「有一个富家千金看中了夫君,非要嫁他不可;但是夫君以糟糠之妻不下堂

为由拒绝了她,那位千金便怀恨在心,在老家的时候时常派人迫害我,打算害死

我让夫君再娶。夫君家原本也是颇有财势,但终究不是那人的对手,只好带著我

逃出来,打算到京城参加科考,从此在这边讨生活。他是连我这样的贫贱之妻都

珍爱尊重的正人君子,怎会是yín贼呢?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一定是有人诬告他

是yín贼,才会被人误杀的。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哪!」

翠玉再次痛哭失声,半天回不过气来,足见她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与丈夫

也确实是鹳鲽情深。

柳絮絮登时惊呆住。她原本还想望断天涯颁发了yín贼格杀令是一件好事,哪

里想到会因此害无辜的人丧生?

正当柳絮絮感到无措之际,老板娘又敲门进来,「柳姑娘?」

「什么事?」

老板娘把一封信交给她,「您的信。」

「信?谢谢。」在这种地方居然还会有人给她写信?

柳絮絮接了过来,诧异地打开信函,是宇文拓的亲笔书信。信中说yín贼格杀

令乃为了她而颁布,希望以此为她的娘亲雪冤报仇,也希望以此讨她欢心。

拿天下苍生的性命来讨她欢心?

混蛋,宇文拓果然还是个邪恶的大混蛋!

信末说希望她看到信後能够回家,否则格杀令会永远进行下去,会有更多人

死於此事……这其中,甚至包括她的亲爹柳文彬。

柳文彬虽然曾经宠爱聂云岚,但是聂云岚死後,他又故态复萌沉迷女色,甚

至硬抢良家的闺女纳为己妾。

爹爹!柳絮絮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全身开始打哆嗦。

混蛋、混蛋……他居然如此威胁她?

他居然让她背负一个害死天下苍生的天大罪名,他居然拿她爹爹的性命要挟

她?他怎么会无耻到如此地步?简直混帐到极点!

柳絮絮看著依然在呜咽哭泣的小妇人,心里一阵愧疚与悲哀,小妇人的丈夫

会死也是因为她啊!

「我叫柳絮絮,今年十八岁。想你应该比我大上几岁,以後咱们以姐妹相称

如何?我就先冒昧地叫你一声姐姐。」柳絮絮对翠玉说。

「这怎么敢当?」翠玉没想到在异地还会遇到这么善心的人,尤其在她刚刚

亡夫的不幸时候。

「姐姐,你下一步打算如何?」

翠玉摇了摇头,「我腹中已经怀孕数月,即使想追随夫君而去也不行,我必

须为刘家留下香火。」

「你恐怕也不能返回老家了吧?」柳絮絮担心那恶女人会对付她。

「我娘家早已没人了,我是在夫君家长大的童养媳。公公婆婆前些年也被那

恶女气死,如今只剩下我一人了。」说著说著,翠玉又开始抹眼泪。

「姐姐,若你不嫌弃,就先跟我走吧!」柳絮絮虽然也没有好的去处,但她

相信自己多少可以照顾这个可怜无辜的妇人。

「这……怎么好意思?素昧平生的。」

「咱们已经是姐妹了呀!」柳絮絮热情地拉住她的手,「不要再跟小妹客气

了,好吗?」

翠玉哭著点头,把她当作菩萨一般看待。

随後两人到官府去报案,官府做了记录,说是要查办,但是柳絮絮知道官府

恐怕拿望断天涯也没什么办法。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总有些人能够凌驾於王法之上,却又让人抓不住把柄,

因为肆意为非作歹。

柳絮絮恨得牙根都咬疼了,可是一想到事情的起因在於自己,又不免有些心

虚。

翠玉把夫君火化了,把他的骨灰装好随身携带著,便跟著柳絮絮离开这个伤

心之地。

伏羲国京城

郊外的一个幽静别馆中——

「少夫人,您回来啦?」看到风尘仆仆的柳絮絮,玲玲满脸惊喜地迎接。

柳絮絮皱了皱眉,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对著她微笑,「宇文拓呢?」

「少爷去了京城,说是有要事……啊,我马上吩咐小三去请他回来,少爷说

过,只要少夫人回来,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立即告诉他。」

玲玲欢天喜地的,然後转身去叫了一个男仆,那男仆随即骑马离开。

「少夫人,这位是?」玲玲慌忙把柳絮絮请到大厅里,亲自泡茶奉上,然後

才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女子。

「她是我的姐姐。」

「小妇人闺名翠玉,叫我翠玉就行了。」翠玉有些拘谨,她还从来没见过这

么精致幽雅的地方。

她的夫家原本也不算贫穷,但是和这个别馆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个别馆不算很大,却处处散发著一种幽雅舒适的气息,就像那种琼阁瑶池

一般,有一种令凡夫俗子汗颜的尊贵与威严。

「少夫人,已经准备好清水,您是否要梳洗?」玲玲端来铜盆。

「好的。」柳絮絮也觉得有点疲累,便胡乱洗了把脸,又喝了杯茶,顿时感

觉精神好了许多。

就在这时,宇文拓回来了。

他依然穿著宝蓝色的长衫,依然高大英俊,当他定进来看到柳絮絮的时候,

微微一笑。

那个微笑像是宇文拓的象徵,在柳絮絮的记忆里异常的清晰。

那是非常淡的笑容,优雅而沉静,而那由唇角扩散到眼底的笑意在在证明了

他的好心情,就像秋日明朗的湛蓝天空,没有一丝乌云,好得让人想引吭高歌。

他真的为柳絮絮的回来感到高兴。

他的笑是那么真挚,一点也没有奸计得逞的狡诈与yīn险。

明明微笑著,可是他整个气势却让他看起来宛如一位王者,使得外表柔弱、

内心倔强的柳絮絮,竟在瞬间被他征服。

翠玉更是惊呆住,她原本觉得柳絮絮身上就有一种不似凡人的脱俗与慈悲,

现在看到宇文拓,才明白夫君以前经常说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至理名

言。

这个男子好像天神一般,可是他看著柳絮絮的目光却是那么的深情,让翠玉

这个旁观者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玲玲悄悄地拉了拉翠玉的手,两人识趣地退出大厅。

柳絮絮恍惚了一会儿,终於想到自己之所以会回到这里的目的,稳了稳心神,

她冷然地看著他,语带鄙夷:「没想到你如此卑鄙无耻!」

宇文拓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这么说,不以为忤地听著,目光依然深情万分。

「你放任手下滥杀无辜,还拿我爹的性命要挟我,这岂是君子所为?」柳絮

絮愤怒地质问著他。

宇文拓著迷地看著她因为激动而绯红的小脸,微笑道:「我从来没说过自己

是什么君子。」

「你——」柳絮絮为之气结。

「为了得到我爱的女人,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把整个大陆都翻过来也无

所谓。」

柳絮絮震惊地看著他,这一刻,她真的觉得他像个恶魔。

「絮絮,我这么爱你,为什么你就是没有感觉呢?」宇文拓望著她,深邃的

目光闪过一丝忧郁。

柳絮絮的心不由得一窒,宇文拓的目光让她心慌,她急忙避开他的目光,有

些气喘地反问:「你这是爱我吗?你一点都不尊重我!不但强行逼婚、还对我做

出那种可耻的事!」

宇文拓无奈苦笑,轻轻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想搂住她,柳絮絮却警觉地朝後

闪开,像躲避瘟疫一般。

柳絮絮的态度刺伤了骄傲的宇文拓。

宇文拓的眉宇间闪过yīn影,「因为我爱你,所以想和你一起生活,明煤正娶

地拿我的一生换你的一生,难道这不是尊重吗?」

柳絮絮无言,只好低下头。

「因为我爱你,所以想拥抱你,要知道爱不是嘴巴上说说,更应该是身心的

交融,你的心拒绝我,但是你的身体却很诚实,它很喜欢我的拥抱,不是吗?那

么千娇百媚地在我身下求欢,比我所遇到过的任何女人都令我心动。」

啪的一声,她一个巴掌落在宇文拓的脸颊上,很快便浮现五个手指印。

「你……下流!」柳絮絮被他说得恼羞成怒,更因为他提到其他女人而心一

阵刺痛,隐忍已久的怒火终於让她失控。

宇文拓的眼中杀机顿现,柳絮絮毫不畏惧地回视著他,目光锐利如刀。

「柳絮絮!」宇文拓一宇一字地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么对我,换作

其他人,早已成了鬼魂。」

「你杀了我啊!」柳絮絮倔强地扬起下巴,「反正我也被你羞辱够了,活著

也无脸见亲人,你不如给我一个痛快!」

「你说我羞辱你?」宇文拓的目光变得更加危险。

「难道不是吗?」

「女人,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爱我?」

「我永远也不会爱你!」

「为什么?」

「因为你姓宇文,因为你是望断天涯的人,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因为你的一

切一切我都讨厌,我鄙视你!」

宇文拓忽然悲哀地笑了起来,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对待他,被全盘否决更

是前所未有。

如果被他的朋友们知道他在一个女人眼中如此不堪,恐怕会笑死吧!

他感到一阵悲哀。

「絮絮,我爱你。」说著,宇文拓猛然出手,动作快如闪电。

柳絮絮还反应不过来,他的大掌已经落在她的天灵盖上。

柳絮絮认命地闭上眼睛,他终於厌烦她、要杀了她了吗?

也好,这样也好,省得她再为他如此苦恼、如此痛苦!

「我死之前,拜托你一件事,拜托你照顾翠玉姐姐,谢谢。」

落在她天灵盖上的手猛然加重力道,她感觉到一阵椎心刺骨的痛,从头顶慢

慢扩散到全身各个角落。

那种痛让她的四肢不停抽动著,宛如被拷打一般。

终於一了百了了……

再次迷迷糊糊醒来,柳絮絮觉得好像是做了一场恶梦。

刺目的阳光宣告著又一天的到来,她发了好大一会儿呆才意识到这是白天,

而她……依然活著。

怎么会呢?

当时她明明看到宇文拓眼中的杀机和寒冷,他应该会把她杀了的呀!

柳絮絮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肌肤,结果痛得她哼了一声,这才确定她真的还

活著。

她挣扎著想下床,结果全身酸软无力,稍微一动,蓦地发觉双腿之间有些黏

腻的感觉……

她的脸倏地涨红,心里更是恼怒不休,那个混蛋昨夜一定又强要她了!

混蛋!专会做下流事的烂鸭蛋!

虽然感到羞耻,她仍然不得不处理一下,私处的痛楚,在在说明了昨夜那个

男人有多疯狂。

当柳絮絮用亵衣擦拭身体的时候,胸前的蓓蕾立刻变得肿胀尖挺,好似渴望

被抚摸,她不明白自己的身体怎会变得这么敏感,一丝不经意的挑逗都会引起欲

念,柳絮絮深觉恐惧,草草地擦拭一下便裹上一件衣裳,准备唤玲玲进来。

当她走动的时候,肿胀的私处被摩擦著,体内再度升起强烈的渴望,渴望被

什么充实……

「少夫人!」

当玲玲进入房间时,便看到昏倒在地上的柳絮絮,她的手腕处被自己咬破,

鲜血正汩汩地流著。

「少夫人!小三!快叫少爷来,少夫人出事了!」玲玲大惊失色,急忙把柳

絮絮抱到床上。

「不要……不要……」柳絮絮挣扎著,泪水流了出来,「我不要变成一个yín

荡女人,不要……让我死了吧,呜……」

宇文拓走进来,把玲玲遣退。

「男欢女爱是天经地义之事,况且你我是夫妻,欢好是行周公之礼,有何不

对?」宇文拓迅速帮她处理了伤口,然後用白纱缠了起来。

柳絮絮怒视著他,想甩开他的手,却发觉自己的力道大不如前,一惊之下试

著运气,结果丹田之中一片空虚。

「宇文拓!你、对、我、做、了、什、么?」

宇文拓目光冷冽地看著她,「我废了你的武功,拔掉你的刺。」

第八章

玲玲在门外噤若寒蝉。

屋内传来一阵阵巨响,什么瓶瓶罐罐啊,杯盘茶盏啊,八成都被摔得粉碎了。

不仅如此,似乎还有桌子凳子被打翻在地的声音,夹杂著几声细碎的尖叫声,

感觉整个房间像要被拆了一样。

唉,少夫人又发脾气了。

玲玲和男仆小三对望一眼,无奈地叹气、

这是第二天了,重斩布置好的东西八成又被夫人砸得稀巴烂。

昨天也不知道少爷和少夫人怎么了,少爷的脸上被抓得血淋淋的,头发也乱

蓬蓬的,衣裳更是十分凌乱,一副打了一场激烈的仗的模样;而房间里的东西自

然也无一幸免,少夫人不知哪里来的蛮力,竟将房内破坏得如此彻底。

那时候的少夫人……好凶哦!

在玲玲的印象中,少夫人是个温柔的人,有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眸。

虽然她经常沉默不语,眼睛里也经常透著一丝哀愁,但是对待下人却极体贴

温柔,从来不打不骂,待玲玲更是如自己的姐妹。

难怪少爷这么喜欢她!

说起来,他们的少爷绝对是个厉害人物,原本他们一直认为没有任何女子配

得上少爷,哪想到少爷突然有一天带著一个昏迷的女子回家,说这是他们的女主

人,当时玲玲的嘴巴张得几乎能装下一个**蛋。

少夫人对谁都好,就是对少爷冷冷的,玲玲不禁担心他们两人之间一定有什

么问题,不过後来见少爷夜夜和少夫人一起入睡她也就放下了心。

少爷从来不带女人回来过夜,他说讨厌自己的床上留有女人的气味,而他却

为少夫人打破这个惯例,这说明他是真心喜欢少夫人的。

只是,少爷喜欢的女人会不喜欢他吗?

玲玲没想到这位少夫人好像真的不喜欢少爷耶!

少夫人凶起来好可怕,就像河东狮吼。

玲玲吐了一下舌头,心里想著如果被少夫人知道她的想法,不知道自己会不

会挨骂。

不过少爷的态度也奇怪,往常别说有女人这样对他了,只要有人对他有一点

不敬,他就会把那个女人弃到荒郊野外;可是他这次好像完全放任少夫人为所欲

为,甚至一点也不心疼她每天破坏价值千万两银子的珍贵古董。

少爷真是把少夫人疼到骨子里去了呢,就是不知道少夫人为什么这么生气?

唉!

男仆小三端来了丰盛精美的食物,用眼神向玲玲询问。

玲玲小声地说:「少夫人还在发脾气呢,你现在还是不要进去为妙。」

停了一会儿,屋内平静下来。

「少夫人?」玲玲轻轻敲了下门,「早餐送来了,您要用餐吗?」

「我不吃饭!我再也不吃饭了!」房内传来柳絮絮充满怒气的声音。

玲玲缩了缩头,示意小三把饭再送回厨房。

翠玉走了过来,「还不肯开门?」

「嗯。」玲玲恭敬地回答。

翠玉是少夫人带来的贵宾,他们一定要以礼相待。

「宇文少爷呢?」

「一大早就离开了,少爷现在好像很忙,每天都有人到这里来找他。」玲玲

也隐约猜到,老太爷大概想把龙头老大的位置让给自己的孙子了。

翠玉叹口气,亲自敲门,「妹妹,给姐姐开一下门好吗?」

虽然翠玉知道自己根本不够资格当柳絮絮的姐姐,但她知道柳絮絮是个重情

义的女子,如果用姐妹之情感动她,或许能让她消气。

虽然她并不知道她为何忽然发脾气。

宇文拓待她极好啊,简直比自己的夫君对她还要体贴温柔,真不知道絮絮在

闹什么别扭?

「不要!我不想再见任何人。」

柳絮絮把自己关在房内,躺在床上绝食等死。

无耻的宇文拓,他果然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黑道败类,他居然废了她的

武功!那可是她从母亲去世後就不停辛苦锻链的成果。

混蛋!

好想杀了他、宰了他、煮了他、炖了他、吃了他、咬死他、踹死他、踢死他,

就用他对待那些yín贼的方法也把他变成太监!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又下流的男人?

废了她的武功不说,还每夜都来拥抱她,而她偏偏抗拒不了。

这才是柳絮絮感到无法解脱的愤怒与羞耻,那种无名怒火越烧越旺盛,让她

真想一刀捅死自己。

明明恨死那个男人,被他强行拥抱时居然还能感到快乐,这样的自己真是令

人唾弃与不齿!

如果被翠玉姐姐知道,一定会笑她yín荡下贱吧。

呜……都是宇文拓害的!

柳絮絮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绝望,只好用最消极的办法与宇文拓的温柔体

贴及霸道强势进行对抗。

冷战的第三天,柳絮絮依然滴水未进。

她已经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头昏眼花,嘴唇也已经乾裂到快要渗出血来。

在宇文拓的交代下,被重新整理好的房间又布满了各种珍贵古董珍宝,一切

又恢复之前的模样。

这一切她看在眼里虽然觉得憎恨却没有力气再去破坏。

宇文拓摆明是要和她斗下去,看看谁的耐性够,反正他有的是钱,就算每天

砸钱玩,也够他玩一辈子。

他那嚣张又傲慢的态度让柳絮絮更生气,也更加厌恶他。

他以为他是谁啊?凭什么这么嚣张?

第三天下午,柳絮絮整个人逐渐陷入昏迷。

人不吃饭没关系,但是如果不喝水,正常人是撑不过三天的,今天晚上已经

到了柳絮絮的极限,如果再不喝水,她就要向阎王报到了。

她很想笑,她用尽了各种方法去死却总是不能如愿,好像连阎王都害怕那个

男人一般。

真是气死她了!

这时,门被强行撞开,几个高大的人影晃进来,柳絮絮眯著眼看不清楚。

恍惚问,她仿佛看见有个白发白须、高大威严的人走进来。

「倔强娃儿,怎么倔成这个样子?」

老人在柳絮絮的床前坐下,心疼而怜惜地望著她。

「丫头,我是拓的爷爷,也是你的爷爷,老夫叫宇文豪,你可以叫我爷爷,

当然也可以像拓那样大不敬地叫我老朽木。」

宇文豪伸手想抚摸一下柳絮絮苍白憔悴的小脸,然而手在半空停顿了一会儿,

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宇文豪打量了柳絮絮半天,这个丫头并不算很美丽,却透著一股脱俗与秀丽,

是个让人想疼爱的俏姑娘。

唉,难怪拓那小子被她折腾来折腾去,想他大概是上辈子亏欠了柳家。

「丫头,你知道我和你爷爷是好友吗?」

不知道……柳絮絮想回答,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不知道是吧?连拓都不知道。当时我派拓儿去你家时,他还老大不愿意,

因为他最厌恶与官家的人打交道,也厌恶官家小姐们,所以当他决定娶你时,咱

们宇文家许多人都大吃一惊喔。」宇文豪似乎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并不理会柳

絮絮是否有反应。

「你大概也不知道望断天涯是我一手创建起来的吧?更不知道它之所以叫望

断天涯其实只是为了守望一个人吧?」

是谁?柳絮絮模糊地想著。

「那个人就是你的奶奶。」

啊……原来他和爷爷是情敌,难怪这么多年不来往。

「你的奶奶是个好女人,否则柳承平也不会成为一个好官,是不是?我很爱

她,这一生只爱她这一个女人,因为爱她而不惜与自己的生死之交反目,甚至发

下毒誓老死不相往来。」

奶奶真的很好、很疼我,因为所有的女孩里只有我早早就没有了娘亲……

「你知道你的奶奶是谁吗?」

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多谜团?

「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啊……怎么会这样?

柳絮絮诧异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那双温柔似水的眼波,宇文豪一怔,这个丫头居然和他深爱的女人有著

相似的眼睛?

这倔强丫头不愧是她的孙女啊,不仅性子像,连眼神都这么神似。

当年那个妹妹选择了一贫如洗的书呆子柳承平,完全不理会他的威胁利诱,

宁死也要和书呆子柳承平在一起,结果两人就这么远走高辛国……

「你应该知道了吧?宇文家的男人都是很疯狂的,只要爱了,不管爱上的女

子是谁,都会爱她一辈子,至死方休。虽然我後来也娶妻生子,对他们也很好,

但心底总是空缺的,你明白那种感受吗?」

不明白……柳絮絮见过爷爷***平和善良、见过父亲的风流无度和姨娘们

的钩心斗角,就是没见过这么疯狂的感情。

宇文拓如此,连他的祖父也是如此。

「我知道她在害怕乱伦的悖德罪名,可是我才不管,我爱她,也只爱她,也

因为她的一封书信,才会对你的爷爷纳降求和,派拓儿去你家。」

唉……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顾一切的男子?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告诉你宇文家的男人都是一条路走到底的傻子。」

老人叹了声,「你还有一件不知道的事,在你绝食的这三天里,拓儿也滴水未进。」

什么!?

柳絮絮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你不活,他就陪你一起死;用同样的方法。」

柳絮絮开始觉得眼前一黑,心瞬间碎成一片片。

老天!

他怎么会想到用这个方法对付她?

这个……混帐男人!

「他把整个江湖搅得一塌胡涂的时候,却突然就这么撒手不管,多少人命悬

一线啊!」宇文豪语重心长地说,「你死了只有他伤心,他死了呢?会有多少人

因为自己的亲人枉死而伤心不已?」

混帐!

宇文拓,你这个大混蛋!

「水……水……」

柳絮絮不得不认命地发现,她这辈子是栽在那个名为宇文拓,实则是个大恶

魔的男人手中。

她对他根本毫无办法。

柳絮絮被玲玲搀扶著走进宇文拓的书房里,当她看到躺到床上也奄奄一息的

男人时,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痛得不能自已。

正如宇文豪所言,宇文拓也绝食了三天。

他的脸上胡子凌乱的就像嚣张的野草。

说不出的颓废,说不出的憔悴,说不出的……疯狂。

是的,柳絮絮觉得他太疯狂了,天底下简直没有比他更疯狂的人,即使疯子

也不会像他这样。

这个比疯子还疯狂的混蛋居然爱上了她?

这样的爱,对她来说到底是幸福,还是恶梦呢?

柳絮絮喘息地半靠在玲玲的身上,握起宇文拓的一只手,用一种认命般地声

音说:「我……认输……」

宇文拓的嘴角动了一下。

「你要好起来。」柳絮絮还记得宇文豪的嘱托。「我也会好起来,再也不跑

了、再也不闹了。」

宇文拓的眼睛陡然发亮,被那眸子一看,柳絮絮急忙避开眼。

此时,宇文拓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可惜柳絮絮永远也看不见。

两军对峙,攻心为上。

显然,宇文拓又赢了一局。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并没有碰过面,而且各自分开调养身体。

宇文拓终究是神医,即使不再给柳絮絮开药,仍是在饮食上下功夫,不出几

日就把一度饿得病撅佩的柳絮絮又喂养得白白嫩嫩。

虽然没见面,但是每日吃著各种精致饭菜还有价值连城的补品,柳絮絮的心

也慢慢变得暖起来。

玲玲总是絮叨著说这是少爷吩咐做的,那是少爷吩咐买的、少夫人的一日三

餐少爷都要亲口试过才允许端过来等等,让柳絮絮听得脸蛋发烧。

那个男人……怎么会这样?

他从来不当著她的面对她温柔,只会对她又是揉搓又是拥抱的,好像她是他

一道美味可口的餐点一样。

柳絮絮的心开始不那么寒冷了,她认真的思索著宇文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

人,到底值不值得自己……爱?

柳絮絮害怕爱人,因为她害怕男人。

总觉得男人和女人的欢好,其实就是男人在欺负女人,都是男人在占便宜,

男人都是大色狼、是恶魔、是令人厌恶的东西。

可是,宇文拓似乎有些不一样,尽管他做的事情更极端、更恶劣。

虽然她对宇文拓废除自己武功的作法始终无法释怀,但是已经不那么气了。

她不知道自己对宇文拓是抱著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也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不是

宇文拓口口声声所说的爱。

她总是想著他,脑海里总浮现著他的影子,英俊倜傥的、狂妄高傲的,粗暴

霸道的、温柔缠绵的……

可是她又不想见到他,而且是怕见他,哪怕只是见到那宝蓝色的衣角,她的

心就会开始狂跳,跳得让她难受。

她真的要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吗?

从嫁入宇文家之後,这是柳絮絮第一次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这天早晨,柳絮絮刚起床就感到四周的气氛不对。

首先,她叫了两声却仍是不见玲玲的身影。

其次,庭院里好像很热闹,似乎有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不停传来。

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阳光有些刺眼,庭院的树木越来越苍郁葱龙,那浓浓

的绿荫显示著炎热的夏天就要来临。

柳絮絮起床後,梳洗整装完毕,定到前庭想看看玲玲跑哪去了?翠玉姐姐呢?

走到走廊的拐角时,柳絮絮和一个匆匆忙忙的人差点撞在一起。

「玲玲,你做什么呢?跑这么快干什么?」

「少、少夫人……」玲玲的脸色有些发白,结结巴巴的。

「出什么事了?拓怎么了吗?」

柳絮絮忽然有不好的预感,不由得紧张起来。

「少夫人……少爷他……」

玲玲低下头,手指绞著绣花手帕,支吾了半天才咬唇说:「少爷他又要成亲

了!」

她的话有如一阵青天霹雳;呆愣了许久,柳絮絮才忽然笑起来,「是吗?」

「少、少夫人……呜……」玲玲开始抹起泪来,「奴婢也不知道少爷是怎么

想的,突然说要成亲,还说对方是个大美女,呜……」

柳絮絮伸手摸摸玲玲的小脑袋,帮她擦泪,纤细的手微微颤抖著,但她却维

持著笑脸,「少爷娶亲是好事啊,哭什么?要是被少爷看见,怕要骂你了。」

玲玲越发哭得凶了,「少夫人……呜……少爷明明最爱少夫人的呀,呜……」

「傻瓜,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我爹也是如此。」柳絮絮的笑容终於维持

不下去,她皱了皱眉,觉得眼睛发疼。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我早就习惯了,男人不就是如此。」

是啊,男人不就是如此。

朝三暮四、朝秦暮楚,今天爱这个,明日追那个,怀里抱著,手里搂著,眼

里看著,床上躺著,女人是多多益善的。

宇文拓……呵!

经过前些日子的疯狂,她还以为他不是寻常男子,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9+番外

第九章

「絮絮。」翠玉也脸色哀戚地来探望柳絮絮,「不要太难过了。」

翠玉原本也以为宇文拓是极爱柳絮絮的,因为她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用如此

深情的目光望著自己的妻子。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又要娶亲。

可怜的妹子!

翠玉哀伤地看著眼前这个脸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的女子,不知她是坚强,

还是漠然。

「我没有什么好难过的。」柳絮絮淡淡一笑,「原本我就不爱他、不想嫁他,

所以我才会逃婚。现在他要娶别人了,我倒落得轻松自在。」

「妹妹……」翠玉欲言又止。

「怎么了?」

「自己的男人……还是要争取才好。」翠玉是传统女子,以夫为天,「否则

等到失去时,後悔就晚了。」

「翠玉姐……」柳絮絮知道她肯定又想起自己的丈夫了。

「当初,我也曾劝夫君娶那个千金小姐,还说自己不介意二女共事一夫;但

是夫君勃然大怒,说男人是绝不肯两男共事一妻的,为什么女人就要二女共有一

个丈夫,甚至和好几个女人共用一个丈夫?人不是钱财可以分成几等份,人心就

一个,是无法分的。」翠玉说著说著又哭了起来,「他对我那么好……」

「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柳絮絮对翠玉的歉疚更深了,不管什么原

因,自己造成一对鸳鸯生离死别的罪过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翠玉苦笑一声,「大概是我太幸福了,幸福得连老天都嫉妒,所以才……可

是,即使只有短短几年时间,我依然很知足,因为我曾经拥有那么完满的爱,这

已经足够支撑我的後半生了。」

柳絮絮眼眶含著热泪,心中疼痛难忍。

「妹子,我觉得宇文公子是真心待你的,反倒是你对人家太过冷淡了。如果

你爱他,就快些向他表明心意,莫等到事情无法挽回了才自己难受。你和我不同,

你的幸福还在手中啊!」

「我不爱他。」柳絮絮别过头恨恨地说。

他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假的,什么执拗坚持也是假的,不超过二天的热度,

否则也不会立刻又去娶别人。

「真的不爱?」翠玉认真地看著她问。

「不爱。」柳絮絮执拗地说。

「真的?」

「真的。」

「那好吧,我告辞了。」

柳絮絮拉住她,「姐姐……」

「到底爱不爱他?」

「我……」柳絮絮垂下了头,别扭了半天才哼道:「他是个混蛋。」

翠玉笑了起来,「那还是爱罗?」

「我不知道……我不懂得什么是爱。」

「他要娶亲了,你的心会痛吗?是不是觉得既委屈又一肚子火?」

「你怎么知道?」

翠玉没有回答她,只丢下一句话:「去找他吧,跟他把话说明白。」

柳絮絮推开宇文拓的书房走进去。

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她那可恶的花心夫君,一位是拥有银白色长发的绝

色女子,女子穿著大红袍子,柳絮絮不禁猜测,难道她就是新娘子?

还没成亲拜花堂,就迫不及待来见宇文拓了?

柳絮絮瞪了那绝色女子一眼,随即嫌恶地看向一脸平静的宇文拓,直接说:

「宇文拓,咱们解除婚约吧!」

那绝色女子吹了声口哨,吊著眼角看她,眼底满是调笑之意。

讨厌!真是个轻浮放荡的女人!柳絮絮更加讨厌她了。

宇文拓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转身拿起桌子上的一盘新鲜草莓,「下人

刚采摘的,正新鲜可口,要不要吃?」

柳絮絮啪一下把盘子打翻在地,用一种发狠的声音吼道:「宇文拓,我第一

次跟你认真说一件事,你把我休了吧!也好让这位绝色佳人成为你的正房妻室,

否则就要亏待人家的美貌了!」

「呵呵呵……你也觉得我很美呀?」那绝色佳人笑眯眯地向柳絮絮抛媚眼,

让柳絮絮一阵恶寒。

「真可惜,这么新鲜的草莓。」宇文拓却不理睬她,心疼地看著地上的草莓,

好像那些都是金元宝一般。

柳絮絮的拳头握紧,她如果还有武功,一定一拳打死这个装模作样的混蛋。

「你别给我装了!宇文拓,既然你已经有了新欢,就放了我这个「旧恶」吧!

反正我们从来都没有好过,反正我不……爱……混蛋!你写不写休书?」

「啧啧。」绝色佳人依然笑眯眯地看著他们,「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有人逼

迫自己的夫君写休书呢,真是大开眼界呀!拓,你看上的女子果然不是普通人,

呵呵呵……」

「你给我闭嘴!」柳絮絮实在受不了那个讨厌的女人,不客气地送她一记凌

厉的眼光。

「哦,好凶悍的娘子,可怜的拓大概永远不得翻身了。」

「你写休书,我走人,咱们一拍两散各自清静。」柳絮絮对著宇文拓大吼大

叫,完全没有淑女的风范。

宇文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深吸一口气,猛然一把抓住柳絮絮的颈项,「

女人,我真恨不得一把掐死你!」

「好啊,反正我巴不得早日解脱呢!」柳絮絮毫不畏惧地望著他。

「柳絮絮!」宇文拓咬牙切齿地捏著她,「我掏心掏肺地对你,就换来你这

样的对待?时至今日,你还是一心想从我身边逃开?」

「是你要另外娶亲的!」柳絮絮几乎要跳脚尖叫起来,那从骨子里发出的嘶

喊声,仿佛快把她整个人撕裂成两半,泪水也失控地狂飙而下。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转身就另结新欢,你这个口是心非的伪君子,花言

巧语、口蜜腹剑的下三滥,是你!是你背叛我,混蛋!」

柳絮絮挥著毫无力道的小手在宇文拓的胸膛上捶打著,最後却埋在他的怀里

呜咽痛哭,「是你欺负我……混蛋……呜……我都……都被你欺负成这样了……

你却要另外娶亲……你欺负我……混蛋……我绝不饶你!」

过了许久,她的耳边才传来一句粗嗄的声音。

「小女人,你吃醋了?」

「才没有!」柳絮絮猛然抬起头来,眼睛通红地瞪著笑得一脸得意的男人,

突然浑身打了个冷战,觉得自己好像被设计了。

「呵呵呵……你的宝贝娇妻在撒娇呢!」那个绝色佳人依然很没品地吹著口

哨,还流里流气地打量著柳絮絮。

看到她,柳絮絮的气又冒了上来。

「女人,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很可爱、很可口、很诱人?」宇文拓继续在她

的耳边吹著热气,最後竟然咬住她的耳朵,让她发出小小的惊呼。

「哦,要男欢女爱了吗?那我这个不受人欢迎的第三者还是识趣地退场才好,

呵呵……」绝色佳人脱下身上的大红衣服,露出里面的雪白长衫,随即转身朝门

外走。

柳絮絮惊奇地发现她……竟是个男人?

呃……起码他是穿著男装没错!

「嘻嘻,你没看错,我是男人,如假包换。」那绝色佳人在替他们关上门的

时候,笑嘻嘻地给了她答案。

「宇文拓,这到底怎么回事?」柳絮絮转头愤怒地质问笑得像狐狸一般的宇

文拓。

「什么怎么回事?我现在好想抱你,想得快发疯了。」宇文拓说著便开始撕

扯她的衣裳。

「喂,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以後有的是时间。」

柳絮絮抬头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火辣辣欲望,心不由得怦怦地遽跳起来。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浓重暧昧的呼吸。

「少爷!大事不好了!」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撞开,一个仆人脸颊满是鲜血

地闯进来。

大事真的不妙。

小小的别馆外被上千的江湖人士给包围了。

柳絮絮震惊地望著门外黑压压的人群,小手抓紧了宇文拓的大掌,「拓,怎

么回事?」

「来报仇的。」宇文拓淡然一笑。

「什么?」柳絮絮知道宇文拓是黑道的少主,一定有不少的江湖仇家,可是

像这样这么多人一起来围剿,实在非比寻常。

宇文拓不像是那种作恶多端的人哪,虽然有的时候他真的很任性,手段也很

极端。

「你看到了吗?外面那些都是所谓的名门正派,武当、少林、南北二门、四

川唐门、轩辕世家……都是些自以为正义的大门派,哼!」

「他们为什么要围剿这里?黑白如此不相容吗?」

「他们早巴不得消灭望断天涯,然後一手遮天。这些所谓名门正派的所作所

为才是让人鄙夷不齿的,只是一般人都被他们伪善的嘴脸给欺骗了。」宇文拓满

脸的不层,「前些时候的yín贼格杀令杀了几个他们门派中的人,都是些玩弄虐待

女子的混帐东西,就算死个千百次也不冤枉。可是他们消灭了证据,还放话说望

断天涯滥杀无辜,因此联合起来要消灭我。」

「拓……」

这都是因为她!柳絮絮的心又痛起来。

「没有时间多说,你快走吧!」宇文拓把她交给玲玲和小三,「玲玲,负责

把夫人和翠玉从密道带走。呵,你想不到吧?玲玲可是个绝顶高手喔,由她和小

三保护你,一定可以逃出去,之後你就回高辛国吧,我想柳府会比较安全。」

「不,我不走!」柳絮絮满脸是泪地扑到他怀里,「我不走!就算死我也要

和你死在一起!」

「傻瓜!」宇文拓吻了一下她的眼泪,「你怎么总是想著死呢?以後再也不

许说这个字,我还要活著和你幸福快乐呢!」

「拓……」柳絮絮哭得更凶了。「我不走,呜……我要和你在一起。」

「乖,听话。你留下我怎么能安心对付那些混蛋?」

「呜……」柳絮絮也知道自己留下反而是累赘,可是看著宇文拓英伟的模样,

她就心痛得无法离去。

「呵呵呵……我说啊,你还是亲自护送她离开吧。」那个有著银白色头发的

神秘男子如幽灵般出现在宇文拓和柳絮絮面前,「拓拓,你在这里肯定会成为众

矢之的,他们要对付的就是你啊,这个烂摊子让我来收拾吧!毕竟,yín贼格杀令

最先是由我提出的。」

「咦?」柳絮絮诧异地看向银发男子。

「呵呵呵……拓拓可是大名鼎鼎的「潜龙勿用」喔,他这次出面替江湖惩罚

败类也算大功一件,所以现在就由我来报答你们。」银发男子笑得潇洒可爱。

「潜龙勿用?」柳絮絮看向自己的夫君,忽然间觉得他越来越深不可测。

她早就听说过「御龙令」的神奇传说,她一直认为,如果天下男子还有好人

的话,那么除了自己的爷爷之外,大概就是这几个传说中行侠仗义的男子了。

没想到宇文拓居然是潜龙勿用?

哼,他哪里有侠客的风范了?简直是个邪恶的怪胎!

「不,我不能走。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问题一定要由我来解决。」

和各大门派之间的冲突明朗化了,而且还是以自己公开的身分,宇文拓是绝

不愿意把自己的好朋友拖下水的。

「你们一定要胜利!」柳絮絮忽然安静下来,她回头拉住玲玲的手,又回头

望著宇文拓,「我乖乖地跟玲玲走,不成为你的累赘,你一定要活著来见我,知

道吗?否则我会一直讨厌你。」

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满溢,却强忍著抬起头不让它落下来,最後深深看了宇文

拓一眼便迅速离开。

银发男子有些钦佩地看著她的背影,又拍拍宇文拓的肩膀,「拓,为了她,

我们一定要挺过这最艰难的一仗。」

宇文拓傲然一笑,「珞珞,咱们什么时候败过?」

沈瑛珞也释然而笑,这样的拓才是最富有魅力的家伙啊!

柳絮絮在家里坐卧不宁。

回到柳府已经三天了,还是没有宇文拓的消息,这让她焦躁得像热锅上的蚂

蚁,她从来没有这样为一个人提心吊胆过。

她的脑海里被宇文拓这三个字堆得满满的,从认识宇文拓以来的一幕幕场景

在她的脑海不断浮现。

山林中的偶遇、柳府之中的选妻、草地上的第一次欢爱、他随著她跳下山崖、

为了采药给她而被毒蜂螫得肿胀的脸、为了平息她对母亲之死的伤痛,不惜掀起

江湖上的狂涛巨澜、为了留住她不惜废掉她的武功、为了让她明白心意不惜设下

再次成亲的骗局……

严格说来他绝对不是个好男人。

他用的手段很极端,他的形式作风很霸道,甚至到了不讲理的地步。

可是他又是那么无怨无悔的付出,跳崖的时候,他应该有随时会丧命的觉悟

吧?采药的时候、陪她一起绝食的时候、现在又要和所有的门派对抗……

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只是为了她?

她有什么好?

明明知道把母亲之死的怨恨发泄在他身上是不对的,对他那些反抗也是毫无

缘由的任性,他却一再纵容地宠爱著她,把她当作稀世珍宝般呵护著。

像他这样的男人,就像毒花一般散发著致命的吸引力,爱他的女子一定很多

吧?但他却独独锺情於她。

宇文拓……

柳絮絮偷偷躲在被窝里哭,默默念著他的名字;除了他,她的心再也容不下

其他东西。

原来,疯狂也是可以传染的,自从认识了那个男人,她就再也不是以前冷漠

超然的柳絮絮了。

她终於确定自己爱上了他,也爱惨了他。

拓,你要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第四个夜晚,柳絮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最後,她实在躺不下去了,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打算去找翠玉说说话,还有

四个多月翠玉的孩子就要出世了,她看著翠玉鼓起来的小腹,心里竟然也渴望拥

有一个孩子。

一个她和宇文拓的孩子。

她轻轻下床,拉开门——

啊!柳絮絮顿时愣住。

门口站著一个男人,一个身材高大却有些憔悴的男人。

柳絮絮张大了嘴巴微微颤抖著。

她就这样傻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半天,突然一头扑进他的怀里,泪水立刻

奔涌而出,弄湿了他的宝蓝色长衫。

还是这样的衣裳、这样的气息……不,还多了风尘仆仆的味道。

他是一路疾奔回来的吗?

「拓,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她兴奋快乐得像只小兔子。

她想抬起头再看看他时,猛然被宇文拓紧拥住,嘴唇也覆上来吻住她。

柳絮絮迎上他,舌头探了过去,与他交缠著,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胸口

不停起伏。

柳絮絮紧闭双眼,沉浸在接吻的乐趣当中,她从来不知道亲吻是如此快乐的

事,如此令人心醉神迷。

「絮絮。」许久许久,宇文拓停下来,突地抱起柳絮絮,柳絮絮也双手勾住

他的脖子。「小女人,我想你想疯了,累得几匹马在路上跌倒不起。」

「拓,我也想你,想得快疯了,而且快要担心死了!」柳絮絮热情如火地回

应著他。

此时此刻,她再也不想掩饰自己的感情了。

尾声

宇文拓抱著柳絮絮,双臂是那么有力,让她生起一种深深的依赖,他抱著柳

絮絮走进房内,反踢上门,轻轻把她放在床上,「我想要你,现在。」

「嗯!」柳絮絮主动配合著他,伸手解他的衣裳。

她也想要,她需要拥抱,她想用这种方式真切的感受宇文拓是真的回来了,

真真实实地安然无恙。

身体的渴望已经让她无法思考,柳絮絮主动伸手握住宇文拓的欲望,引导它

来到自己的私密处。

被她的小手一握,那坚挺便越发肿胀灼热起来。

好想让它快点充实自己空虚的身体!

她再也不会觉得自己yín荡了,她喜欢这样,和自己喜欢的男人身心合一,这

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再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可耻的?

她觉得以前的自己实在是太偏激了。

「絮絮,你今天好热情。」宇文拓微笑著,沉腰用力,慢慢地顶开那湿润柔

软的秘地,缓缓进入。

一种充实感瞬间充斥著柳絮絮的身体,让她觉得整个人几乎快要无法承受,

她控制不住的发出呻吟:「啊……好舒服……啊……拓……」

她的声音甜美得宛如新鲜酿出的蜂蜜。

确信自己无法再忍受,宇文拓强忍冲动开始慢慢抽送。

每当他从柳絮絮紧窒的花径中退出,柳絮絮的身体就感觉一阵空虚,强烈地

渴望他再度进入。

一阵阵酥麻的销魂滋味侵袭著柳絮絮的身体,好像一群蚂蚁啃咬著她的骨髓。

宇文拓的抽送快捷有力,让柳絮絮无法克制的吟哦。

「啊……嗯……」

就在这时,柳絮絮感觉他猛力的侵入,并痉挛地停下,灼热的欲望热潮冲击

著她,让柳絮絮在瞬间达到了颠峰。

他们剧烈地喘息著,汗水濡湿了床单,可彼此还是觉得无法满足。

感觉宇文拓的坚挺慢慢在自己体内软化,柳絮絮受不了,便用双腿环住他的

腰不放开他,眼神中尽是浓烈得化不开的激情。

「小妖精。」宇文拓咬住她的耳朵,大掌揉搓著她尖挺的椒乳,又挺动摇摆

腰部,开始了下一波的攻击。

柳絮絮婉转呻吟著,似乎不发出声音,就无法宣泄身体里的激情。

伴随著他不断的掹烈抽送,柳絮絮浑身不停的打著哆嗦,娇喘不停,身体更

加紧窒的包围著宇文拓的硬硕。

她觉得自己仿佛被抛到了云端,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渐渐的开始迷糊,但

是全身仍然像有千万只小蚂蚁不停的啮咬著。

快感再次迫近,在宇文拓的律动停止的同时,她也一阵剧烈的颤抖,两人同

时达到高潮。

柳絮絮觉得浑身像泡在暖洋洋的水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慢慢的,柳絮絮慢慢的回神,她抬头看见抱著她的宇文拓正含情脉脉的看著

她。

她闭上眼又和他亲吻了一阵,他突然推开她的小脸,「虽然我还想再做一次,

可是实在没有力气了。」

柳絮絮笑了起来,脸蛋绯红,眼神里尽是羞涩。

在做了那么激情的事之後,她现在才蓦然觉得窘迫害羞。

「拓,望断天涯没事吧?」她想起了更重要的事。

「没事。」宇文拓的手指缠绕著她的秀发,著迷地看著她小鸟依人的乖巧模

样。

呜……如果不是长途奔波让他如此疲劳,他一定再要她十次八次。

这可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这么热情呢!

真是太可爱了,好想一口吞了她。

「是怎么解决的?」柳絮絮有些好奇,要摆平那么多所谓的正道人士应该很

困难吧?因为那些人满口仁义道德,想必一定很烦人和难缠。

宇文拓咬住她翘挺的小鼻头,「很简单哪,伏羲国的皇上亲自出马,高辛国

的东凌王助阵,高阳国的御林军解围,武林盟主亲自主持公道,你说,还有什么

解决不了的?」

「哇……」柳絮絮听得目瞪口呆。

看到她的娇憨模样,宇文拓忍不住又开始上下其手地猛吃她豆腐,结果……

自己那不安分的欲望又蠢蠢欲动。

宇文拓分开她的腿,找到那温暖的地方,缓缓进入……

柳絮絮再次发出娇喘声,可她还是执拗地问著:「拓……唔唔……不要啦…

…我问你喔……好痒……」

「问我好痒?」

「讨厌!」柳絮絮恨恨地瞪他一眼。

他笑了起来,再次开始那甜蜜而令人销魂的律动。

这次,他的动作很慢、很温柔,因为他要慢慢消磨这个醉人的夜晚。

「拓……啊……我问你喔,你怎么认识那么多厉害的人?」

「呵呵呵……舒不舒服?」

「啊啊……讨厌啦……人家在问你问题……啊嗯……不要那里……」

「那是哪里?这边?这边?」

柳絮絮又开始发出急促的喘息声,「拓……告诉我嘛!」

「叫声好夫君听听。」宇文拓坏心眼地顶著她的敏感点,让她忍不住战栗著。

「坏蛋!」

「那我不做喽。」他作势要抽身。

「夫……」

「好夫君。」

「好夫君、好夫君、好夫君,有什么大不了的!」

宇文拓笑得更加开怀,抱住她的纤腰,给她最想要的,也让自己更舒服些。

「因为我有了不起的朋友啊,他们可都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好男人。」宇文

拓笑得更加深刻。「他们之中有王爷、驸马、武林盟主、旧太子;你说,他们厉

不厉害?」

柳絮絮不禁有些讶异,原来自己的夫君有这么多好朋友!

「不要说他们了,乖,来亲亲。」

「不要。」

「娘子亲亲嘛,我为了你可是吃了好多苦。」

「吃苦的是我吧?你只会胡作非为!哼!还说呢,还没跟你算帐,你恢复我

的武功呀!」

「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他自有他的打算,他不会恢复她的武功,万一哪天她又跑了,岂不是很难追。

柳絮絮瞪他一眼,却也不再介意,她真的相信这个男人会保护她一辈子,给

她最温暖的怀抱,为她遮风挡雨。

有夫如此,还有何求?

番外篇

第一次体会什么叫近乡情怯……

越靠近自己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沈瑛珞的脚步就越沉重,他今年才三

十岁,离开这里却已经十四年了。

在这期间,他没有回来过一次。

「珞珞,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你既然说一直爱著她,也只爱她一个人,

为什么还会离开她这么多年?」

聒噪的令狐羽一点也没有为人父的模样,在沈瑛珞的耳边问个不停;而这个

问题,五个人已经都问过一回了。

左秋航、舒寒熙、冷辛岩、令狐羽、宇文拓都已经成亲生子了,唯有沈瑛珞

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秉持著快乐大家享的理念,他们实在看不下去沈瑛珞孤身飘泊江湖的寂寞样

子,纷纷为他介绍对象,介绍给他的也都是极为美丽动人的女子。

当然,沈瑛珞都拒绝了。

最後在五个好友强力的炮轰下,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一直有一个人,也表明

只爱那一个人。

一发现这个秘密後,好友们便纷纷要求见那个神秘的女子,并且对他抛弃人

家在外飘泊多年这种极为不体贴温柔的行为表达最极端的不满。

不是说女人是用来好好疼爱的,而且女人的青春是浪费不得的……

沈瑛珞听了唯有苦笑再苦笑。

这几个原本风流无度的家伙,自从成亲之後纷纷变成了恋家奴,一个个都把

妻子、孩子当作宝贝;捧在手心里怕摔著、含在嘴里怕化了,真是没出息!

沈瑛珞撇撇嘴,他怎么会误交几个这么没出息的朋友呢?

不过,如果给他机会,他也想这样疼爱那个人……

所以,他就这么被好友们押送著返回故乡。

要让五个各自身担重任的朋友聚在一起是非常困难的事,况且他们如今有家

有业,和少年时期不能相比。

这一次,他们为了他沈瑛珞一个人的终身幸福,甘愿暂时抛妻弃子地聚到他

的身边,足以印证他们多重视他,他又怎能拒绝好友们这么深重的情义呢?

而且,他也很想回来。

「珞珞,告诉我们一下,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连舒寒熙都忍不住好

奇了。

沈瑛珞只是淡然一笑,「马上就会见到了,还问什么呢?」

「可是好歹也让我们心里有个谱啊,万一对方是个天姿绝色的大美人,我们

一下子看呆了,岂不是很失礼?」左秋航身为王爷最讲究这个。

「你们也知道礼仪二字吗?你们强行插手我的事情已经很失礼了。」沈瑛珞

白了他们一眼。

五个人互看一眼,嘿嘿一笑,也不再罗唆。

能知道珞珞此生最大的秘密,挨几个白眼又算什么?

要知道沈瑛珞可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大美人,而且魅力是男女通杀,只要一个

眼神就能让人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出生入死,再加上武功卓绝、医术高超、身分

神秘,当然谁都会好奇这样的一个人究竟会爱上什么样的女子?

真的好好奇喔!

当见到沈瑛珞口中的那个人时,五个男人全都目瞪口呆。

这是深山中的一个僻静山谷,仅有五六户人家,住的是依山而建的石头房子,

没有什么院落。

一行六人来到其中一栋房子前,这是所有房子里最大的一栋了,约有六间房

那么大,窗子开得大大的,光线很明亮。

在房子前有一个小小的菜圃,里面种著一些诸如菠菜、青椒、胡萝卜等易种

的家常菜。

一个身穿青布衣衫的男子正弯身在菜圃浇水,他提著厚重的木桶,略微纤细

的身材似乎不堪负荷,显得有些吃力,额头上满是晶莹的汗珠。

沈瑛珞看著男子发呆。

五个男子虽然有些好奇,见沈瑛珞如此,却也不敢吭声,於是六个人就这么傻傻地像石柱子一样伫立在房屋前,成了一幅怪异的景象。

似乎感受到异样的注目,弯著腰的男人抬起了头,那是一张极为平凡的脸,但却有一双极为温柔的眼睛,当那双眼睛看到沈瑛珞时,陡然间睁大,手里的木桶咚一声掉在地上,砸到了自己的脚。

还没等其他五个家伙反应过来,沈瑛珞已经像风一样席卷到男子面前把他抱起来,还很紧张地看著他的脚,「痛不痛?痛不痛?」

左秋航等五人这次是彻底的傻了。

这、这种情景……怎么看怎么怪异啊!

难道说……他们的珞珞喜欢的是……男人?

「他叫易加,是我的老师兼爱人。」沈瑛珞果然不负众望地做了这个解释。

五个男人再次僵住。

心里曾经如此猜测是一回事,亲眼目睹这种残酷的事实又是另外一回事。

沈瑛珞回头狠狠瞪了那五人一眼,「你们看够了没有?还是你们觉得我们是

怪胎、变态?」

五人动作一致地摇头,还是说不出话来。

沈瑛珞哼了一声,回头把那平凡又普通的青衣男子温柔小心地放到椅子上,然後蹲在他前面查看他的脚。

「啊!不要!」易加这时候才猛然清醒过来,原本有些苍白的脸顿时变得通红,他慌张地推开沈瑛珞,「不碍事,一点也不疼。」

当两个人的目光相遇时,宛如胶黏住一般,什么天啊、地啊、山啊、那五个碍事的人啊,统统不见了,眼中只有对方。

一旁的五人全身顿时泛起一阵**皮疙瘩,脚底凉飕飕地直冒寒意。

这种深情相望的画面本来应该很感动人的,可发生在两个男子之间……呃……那个……真的给他有点诡异耶!

尽管这五人也是名副其实的怪胎,向来不以世俗的普通规则来衡量万事万物,但是……现在的情形,真的不太一样。

最终还是沈瑛珞主动移开目光,声音低嗄地问:「月眉呢?一切都还好吧?」

「好……」易加傻乎乎地回答。

「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有小孩了吧?」沈瑛珞继续问,脸色也更加难看。

「啊?没……」易加依然傻傻地回答,目光紧盯著沈瑛珞银白色的头发,似乎想伸手去触碰却又没有那个胆量。

「小珞……你的头发怎么白了?」他惊疑地问。

沈瑛珞伸手拨了拨自己的银白长发,故作潇洒地微笑,「好看吗?很与众不同吧?」

「珞珞,难道你的头发不是天生的?」宇文拓最先恢复理智,诧异地问沈瑛珞。

「他原来的头发是乌黑的,很漂亮。」易加代他回答,目光依然落在那银白的头发上;渐渐的,他的眼睛红了起来,泛起的雾气笼罩了那双温柔的眼眸。

「为什么会这样?」冷辛岩也万分诧异。

他们五个曾经问过沈瑛珞,当时他回答说他是天生的少年白,可是……

「啊,我们一路走来,有些饿了,你这里有没有吃的?」沈瑛珞有意岔开话题。

「我去做午饭。」易加立即站起来,可是脚跛了一下,险些摔倒。

「你的脚受伤了,让他们去做吧。别看他们那副大爷的样子,其实手艺都很好的。」沈瑛珞用眼神示意自己的五个好友。

「啊,对啊!我们以前也经常自己做饭吃。」

根本不会做饭的舒寒熙意会地回答,然後赶紧拉著那四个呆愣的家伙走出门外。

「天啊,珞珞喜欢的人居然是男人!」令狐羽捶胸顿足,「那我不是也有机会得到他的爱吗?呜……当年为什么不拼命追他呢?」

宇文拓白他一眼,「你真是白痴,你没见珞珞的眼里只有那个平凡无奇的家伙吗?他是不会再爱任何人的,不管是男是女。」

「我也这么觉得。」左秋航也不无遗憾地说。

「可是……」冷辛岩也觉得不甘,「他居然喜欢男人,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

「别多说了,去准备饭菜吧。我们真是命苦哦,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居然还要我们这些客人自己做饭。」舒寒熙苦兮兮地说,随後又压低声音,「不过不管珞珞喜欢谁,我们都要支持他,你们没见到他刚才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听他的问话,易加八成是成亲了,而且易加又是他的老师,两人可能只是精神上的爱恋吧。」

其余四人齐点头,心里掠过一丝yīn影。

珞珞,这么多年来,你就是为了这份无望的爱情而飘泊不定吗?

你居然自己一人独自承担,难道我们都不值得你依赖吗?

珞珞……

沈瑛珞最初见到易加的时候,那一年他八岁。

他的身边一直有一大票伺候他的人,把他当作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呵护,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直视,除了他的娘亲。

他的娘亲是个绝色佳人,即使沈瑛珞年纪小也知道娘亲很美,凡是见到她的男人无不目不转睛地盯著她。

後来,沈母带著沈瑛珞及一些侍卫来到这个偏僻的山谷住下,住在这里的两家猎户一直对他们很好。沈母说要找个先生教沈瑛珞念书,猎户便从城里为沈瑛珞找了一位先生,是猎户的一位远方亲戚,据说人很好,个性非常温柔,也不会嫌弃山谷里的寂寥生活。

就这样,易加走入了沈瑛珞的生活,他是除了娘亲之外第一个敢直视他眼睛的人:当两人第一次四目相接时,沈瑛珞就被易加那温柔的眼神吸引。

好温柔……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呢?

事实证明,沈瑛珞的判断是正确的,易加对他很好,也从来不会厌弃他的调皮捣蛋,总是用温柔的笑容看著他。

易加不懂武功,只教他诗书典籍:沈瑛珞其实觉得那些书很无趣,却因为易加的温柔,而甘心情愿地学下去。

这种朝夕相处的日子,在沈母去世的那一年出现了转变。

沈母去世的时候,沈瑛珞十三岁,孤独的他一直守著娘亲哭泣,後来易加把他抱住,安慰地劝他去睡。可是他总是做恶梦,到後来易加就抱著他一起睡。

从那时候起,沈瑛珞就眷恋上易加的体温;和他的眼睛一样,他的身体也好温暖,让他的心也不自觉地跟著温和平静下来。

易加比沈瑛珞大十岁,可是随著岁月的流逝,当沈瑛珞十六岁时,他已经比易加高了一个头,身材也比他强健许多,他反而觉得易加在自己的眼中像个小孩子,—个他很想去抱的孩子。

一晚,沈瑛珞喝了很多酒,醉得一塌胡涂,他强行占有了那个有著温柔眼波的男人。

事後,他还来不及向易加忏悔,易加就离开了这个山谷。

易加留了一张字条,内容说沈瑛珞已经长大,他也该离开了;他有个未婚妻等著他回去成亲,婚事已经拖延很多年了……

当沈瑛珞看到字条上未婚妻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心几乎快撕裂了,直到这时候他终於明白一件事——他爱上易加了。

没有想过他是男人自己也是男人的禁忌,也不管什么师徒不伦之大忌讳,他只知道自己想要那个人。

沈瑛珞追到了城里,跪在易加面前向他表明心意,恳求易加跟他走。

易加始终沉默著,最後对他说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是错的,而他并不爱他。

错的对的对沈瑛珞来说都无所谓,可是他的一句不爱他却把沈瑛珞打入了绝望的深渊。

他赖在易加的家里一个多月,直到易加成亲。

易加成亲那夜,他就待在新房的房顶上,彻夜未合眼,直到浓黑如墨的夜色一点点亮起来。

天亮之後他便离开了,带著一夜之间由黑变白的头发。

以前他看书上说有人一夜白头,他认为那是无稽之谈;现在,他觉得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头发而已。

沈瑛珞这一走就是十四年,没想到回来时他会在深山之中再次见到易加。

他本来不想让好友们见到易加,只是想让他们见见自己生活的地方罢了。

见到易加,沈瑛珞真的觉得太意外了。

他不是应该在城中教书的吗?开一间私塾,教那些贵族子弟。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他的妻子呢?

深夜,易加睡不著。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隔壁就是沈瑛珞的房间,他能清楚听到沈瑛珞来回翻身的微小动静。

他作梦也没想到沈瑛珞还会再回来,在等待了十四年後的今天,他已经四十岁了,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在这留有沈瑛珞痕迹的深山终老的时候,沈瑛珞回来了。

他还记得他吗?

记得他这个平凡无趣的老男人……

就在他迷糊睡著,又在恶梦中流泪惊醒时,突然一只大手握住他的手,温暖而有力。

他蓦然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嘴唇已经被堵住,然後就是深深的吸吮,几乎让他窒息。

这辈子只有一个人这样吻过他,而这睽违了十四年的气息,此时不再如当年充满少年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三十岁男子的成熟,可还是一样的激烈,一样的炽热。

易加终於不可遏抑地哭泣起来,小声的,委屈的,泪水如决堤般奔流而下。

「加加……你为什么会回来这里?月眉呢?」

沈瑛珞继续吻著他,灼热的大掌在他身上来回摩挲,让他几乎有快要昏厥窒息的错觉。

易加的全身仿如著火般。

过了十四年清心寡欲的日子,易加以为自己是没有欲望的。

为什么仅仅是被沈瑛珞这样一撩拨就失控了?

他依然小声啜泣著,为了这十四年的孤寂,为了这十四年的惶恐与等待。

眼前这个男人,完全打乱了他的人生。

洞房那一夜,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去拥抱自己的新娘子。

所以第二天,他就退亲了。

当然,赔礼是很重的,几乎让他倾家荡产,而且还挨了一顿毒打,那顿毒打让他整整一个月下不了床。

两个月後他回到山谷,发现已经物是人非,那个让他彻底沦陷、拥有邪恶美丽的疯狂少年不见了。

於是他在这里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十四年。

靠著猎户的资助和上山采些药材换卖维生,他的日子也不算太清苦,只是每天夜里都会做恶梦,梦见沈瑛珞出了事,浑身是血……

他咬住沈瑛珞的肩头,狠狠的,交杂著委屈和思念。

睽违十四年,那再次在易加体内肆虐的欲望依然让他疼痛不堪,可是他却不反抗,反而紧紧拥抱住沈瑛珞,害怕他再次自眼前消失。

「加加,不管你的妻子儿女如何,这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再也不会!就算抢也要把你抢过来!我已经给了他们十四年的时间,你的後半生该属於我了吧?」在高潮的刹那,沈瑛珞狠狠吻住他的嘴唇,深情说道。

易加感觉滚烫的泪水落在自己脸上,没想到这个倔强、从来不哭的男人也会流泪。

「加加,即使毁天灭地,我再也不放开你了,十四年……我真的受够了!」

沈瑛珞吻著他,仿佛要把他吞噬掉似的,易加体内的欲望再次苏醒,重新开始令人晕眩的律动。

那甜美而令人沉醉的律动啊……

易加抱著沈瑛珞的颈项,陶醉在其中。

十四年的等待只为了这一瞬,值得了。

泪水汹涌地滚落,心底的黑暗与苦涩渐渐消失不见。

他知道,自己今夜将会睡得很好。

以後的每夜也会睡得很好很好……

之後,沈瑛珞继续五湖四海地飘泊,但是再也不是独自一人,身边多了一个平凡却有著温柔眼神的男人作伴。

他与另外五个好友一起合作生意。

在很久之後,当五个朋友都卸下各自的责任和他们住在一起时,他才终於说出自己另外一个秘密。

原来他是已经崩溃瓦解王朝的王子,一个拥有王朝龙脉的王子。

可是,他一点都不眷恋那些名利地位,因为他认为自己的一切还是要靠自己

努力得来的才舒坦。

而他人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和爱人在一起。

如今,他的梦想成真了,所以他很幸福。

他的爱一生只有一次,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俊是丑,是贫是富……

他的爱只有一次。

「全文完」

胆小主母1-2

《御龙令》-战龙于野之《胆小主母》

千 风-胆小主母《御龙令》-战龙于野

飞象非限定情话f1367

出版日期:2004年09月23日

男主角:冷辛岩

女主角:夏青苗

内容简介

冷家堡少堡主上山打老虎

竟意外捡到与世隔绝的娇怯俏娃儿……

夏青苗不懂,为什幺姑姑说男人都是大坏蛋

这误闯「神仙洞」的男人明明一点都不坏啊!

虽然他爱对自己摸上摸下,但教她「做人」道理却热心一百

现在还要带她回家成亲去,没想到冷家堡里人杂规矩多

冷府太爷更嫌她「未开化」,要她情哥哥另娶狐媚大美人!

呜……怎幺会这样?她不想和情哥哥分开啦!……

本着善心,冷辛岩要矫正夏青苗的错误观念

可是,他会不会「污染」这棵青涩小豆苗太过头啦?

这娇怯怯的丫头才初尝人事

就不分早晚催他做「快乐的事」,好生一堆胖娃娃

面对这不设防的单「蠢」小笨蛋

呵呵呵……他就「牺牲」点,包办她的下半生吧……

千 风《胆小主母》  扫图:ccc  校对:mei;cabotine

山顶洞人的感恩                        千 风

这本书的女主角是个名副其实的山顶洞人。

她是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在一座山峰上长大的,除了抚养她长大的亲人之外,没有和世上的任何人交谈过,所以个性有点古怪。

有时候连千小风都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真是难以驾驭的家伙!

和这个女人相比,千小风也算得上是山顶洞人了。

除了小得可怜的人际圈子,千小风很少有机会和外界有多少互动,幸亏有网络的诞生,所以足不出户也能了解一些世界大事,再加上偶尔和网友聊聊天,也就这么过了一天。

当然千小风有时候也会产生质疑──这样的日子算幸福吗?

可是当新书宝宝被邮局伯伯送到自己手中时,这种质疑就完全消失了,那时候千小风简直幸福得要飘起来。

不管重复多少次,我相信即使我写了一百本书,(厚,好奢侈的愿望啊)这种甜蜜幸福的满足感依然会持续下去。

不过这种幸福偶尔也会出点小差错,比如说这次千小风的求医记。

在写这本书之前,千小风被迫中断了将近一个月没有写一个字。

原因是,有个亲戚告诉千小风的娘亲,说有位老中医特别擅长治疗失眠顽疾,娘亲就很有爱心地带着千小风去看病,因为千小风已经长期让失眠困扰了很久。

慈爱的老伯伯看诊之后,给千小风开了药,说服用一个星期就会明显见效。

千小风欢天喜地的回家,按照医嘱服药,第一天效果不明显,依然辗转反侧到凌晨三点多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第二天有点头重脚轻;第三天晚上大约凌晨时分就睡着了,之后每天晚上都睡得很香甜。

千小风简直乐疯了,以为自己将彻底告别悲惨的失眠之夜。

可是,后来事情出轨了,我从失眠变成了嗜眠,一天能睡个十七、八个小时,其余时候也是昏昏沉沉的,连娘亲都说我睡傻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是初期的必然症状,去询问大夫也说没关系,到下一个疗程自然会好……

就这样耽误了将近一个月,千小风每天都睡得像只小猪,大脑完全白痴化,别说写文了,连打开计算机的兴致都没有。

最后,娘亲毅然决定让我停了药,不能说庸医误人,只能说我不适合这款药吧,它不是不见效,而是太见效了,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唉!

从写文以来,千小风还没停稿停这么久过,育贞姐,让您久等了,呜……

看来我以后还是慢慢疗养,恢复正常的作息时间,勤于锻炼身体比较实际。

现在头脑恢复清晰,再次开始写作真是感到幸福,就像《贫穷贵公子》太郎一家吃到巧克力一样的幸福。

所以千小风要来一个大感谢──

感谢正捧着这本书的读者大人、感谢辛苦出版这本书的〈飞象〉、感谢所有支持帮助过千小风的朋友们。

这些话似乎说得有些重复,但是每次新书出炉之前,千小风都会不由自主地心生感恩,没有您们之中的任何一个环节,都不会有新书宝宝的诞生。

更加感谢〈飞象〉于三月和四月份,在飞象映象网特意为千小风举办的「千风-打气大会」,千小风的心里真是暖洋洋的,充满了感激与幸福。

所有热心的读者,你们是我的天使,你们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如同天使送来的福音般让我满心感动,也会因为抱着这些温暖热情的句子入睡而做许多好梦,万分感谢!

千小风是个慢半拍的人,到现在才捎来迟到的感恩,真是……(脸红)

好,在大家的爱护下,千小风「爱的小宇宙」也要爆发了,我要更加努力生出新书宝宝,让大家看了一如既往的幸福。(我会努力的,握拳*^_^*)

也请大家继续支持我喔,阿里阿豆!

楔 子

「元亨」曾是一个统一天下的大帝国,元亨的统治者姓轩辕,统治这个国家长达五百年之久。

但是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因为天下太平已久,轩辕皇朝开始腐败堕落,天子失德、奸臣当道,以致风俗败坏,贪官污吏满天下;锦绣江山就像被白蚁蛀空的房屋一样,一瞬间梁倒屋塌,轰然一声便没落了。

元亨亡国之后,诸侯割据,战乱持续了五十年,最后形成了四个小国家。四个国家分别是:东方的高辛国、南方的伏羲国、西方的夏后国、北方的高阳国。

这四个国家力量均衡,谁也统一不了谁,多年的征战劳民伤财,令四国君主无力继续统一的霸业,于是局势就这样渐渐安定下来。

五十年征战,五十年休养生息,在元亨亡国一百年后的今天,这四个国家都渐渐繁荣兴盛起来,幼有所依、老有所养,百姓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但是各国的君主能力不一,地理条件有所差异,所以各国的发展也并非完全相同;其中最发达的乃伏羲国,最贫穷的乃高阳国。

但是贫富不均是历朝历代都存在的问题,所以大家表面上也没有太在意,老百姓绝不会注意到歌舞升平下的暗潮汹涌。

老百姓们渐渐遗忘了战争的伤痛,他们现在最感兴趣的乃是一个传奇,一个关于「御龙令」的传奇。

传说中,那些蒙受冤屈的人,经常收到一块印着神龙图案的令牌;得到令牌的人,不管陷害他们的是皇亲国戚,还是帮派霸主,都一定会沉冤得雪、重见光明,然而那些作恶多端的人,铁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传说中,执行御龙令的有五个男子,他们都是人中之龙,个个身怀绝技。

但是并没有人看过他们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分,更别说他们的底细了。

他们每个人都可以只手撑起一片天,但行事出奇低调,从来不兴风作浪。

有人断言,如果这五个人联合起来,即使要统一四国也未必不可能;因为他们既英勇善战又足智多谋,所作所为深得民心,一旦招募战士,一定群雄云集。

所以御龙令的主人便成了四国君主的心腹大患,一日不除掉他们,皇帝们就一日睡不安稳。

因为有了御龙令的牵制,原本彼此对立的四个国家,反而同心协力起来,成为一件令人啧啧称奇的怪事,御龙令的影响力也由此可见一斑。

人们之所以知道执行御龙令者有五人,乃是因为他们执行完任务之后,都会留下不同的字句代表自己的身分;有心人收集之后进行整理,便得出以下结果──

其一:飞龙在天。

其二:见龙在田。

其三:战龙于野。

其四:亢龙有悔。

其五:潜龙勿用。

但是又有高人猜测,五龙的身分应是平等的,是他们自己发明御龙令的吗?

好象不太可能……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于是高人下了断言,五龙聚集在一起,一定不是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否则他们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反而容易互相征战。

那么,五龙背后的主使者又会是什么人呢?

天下人都在猜测,yīn谋使坏的人则惴惴不安,生怕哪天御龙令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但是这却成了民间老百姓津津乐道的传奇佳话。

第一章

寅时,天未亮。

伏羲国南方的一片茂密山林,除了白日有少数猎户上山打猎,和山民出门采药之外,这里几乎杳无人烟。

这座山名为「飘峭」,因为这里终年飘着云雾,山势又格外陡峭。

飘峭的主峰耸立在山脉中央,有高耸的雄壮之感,而四周绵延的山脉则像它的臣民一般环绕着它。

在主峰东面崩裂的山崖之上,有个朝向东南的岩洞,高傍着层层云天,下临绝壁,望过去十分神秘。

山民通常都是守在悬崖下远远仰望而已,想要攀爬上去,非得百丈高的梯子不可,所以至今为止还是没人上去过。

据山民传说,在岩洞里住着一位活了八百年的神仙……

θ禁止转载θ  ※※浪漫会馆独家制作※※  θ禁止转载θ

冷辛岩身着紧身黑衣,背上背着箭袋,手里的弓也蓄势待发。

他追随着草地上不太明显的血迹,像风一样在山林中穿梭,他的目标是一头白额吊睛猛虎。

他已经跟踪这头猛虎两个月之久,打算用这张虎皮做件披风献给爷爷。

爷爷的八十岁寿诞就快到了,他老人家因为年轻时不注意,留下了风湿和肩酸骨疼的毛病,而这虎皮一定可以给他好好保暖。

只是这虎除了凶猛之外,还格外的狡黠聪敏,总是轻易就能躲避开他设下的陷阱,有时候还会故意破坏他的陷阱,留给他一个冷冷的嘲笑。

没想到丛林中还有这么狡狯的野兽,他的好胜心反而更加被挑起,决意沉下心和这头老虎较起劲来。

冷辛岩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查清楚老虎的活动规律和范围,又花一个月精心布置陷阱,直到今天,他才用特意订作的利箭射中了老虎的要害。

他本以为老虎会当场丧命,没想到牠居然一路疾驰,甚至让他在刚才失去了牠的踪迹。

天还未亮,他只能凭着习武之人练就的过人眼力及敏锐的嗅觉,努力辨别着草地上的血迹,沿着血腥之气追踪闪电般消失的老虎。

山势越来越高、越来越陡峭,冷辛岩伫立在山崖下,显得有些疑惑,难不成老虎就这样平空消失了?

牠应该有自己的巢穴,怎么会跑到山顶上来?

而且那百丈高的山崖牠是怎么上去的?

他听山民谈论过那山崖,他们管那断壁为「断天涯」,连天都会在那里断绝,更何况人烟兽迹呢?

冷辛岩仔细勘察着地形,在他发现那陡峭的山壁并非绝路,而是有着难以察觉的可借力之处时,他决定爬上去一探究竟。

山崖上的洞穴,难道是老虎的窝?

冷辛岩运气闪动身形,借着绝顶轻功朝着山顶移去。

θ禁止转载θ  ※※浪漫会馆独家制作※※  θ禁止转载θ

冷辛岩花了许多时间和体力,当他终于登上山顶时,天已经大亮了。

脚下是雾蒙蒙的云海,看那云山雾沼的,有一种自己站在云层之上的奇异优越感。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先前登山时出了一身的汗,现在山风一吹,竟然颇有几分寒意,让他忍不住打个冷颤。

寒意唤回了冷辛岩的理智,他转头开始寻找那个传说中的山洞。

沿着颇为平坦的山顶朝前走大约百步,就看到一个小小的凹洼之地,那地方宛如一个小小的山谷,有绿草覆地,还有几株花儿孤傲的绽放着。

在山谷之北有个洞穴,洞口用草帘子遮蔽着,显然是有人做的。

这里有人居住?

冷辛岩想起那个传说中活了八百年的神仙,不由得失声一笑。

真是骗人的笑话,世上怎么可能有神仙!

他俯身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草地上有老虎留下的血迹,而且一路延伸到洞口。冷辛岩驻足在洞穴外仔细聆听,可以听到洞里传出老虎低沉而悲哀的悲鸣,听着那越来越微弱的声音,他猜想牠大概也活不了多久了。

毕竟他射中的是牠的要害,而牠居然还可以跑这么远的路、爬上山岩,来到这个宛如另一个世界的山谷,已经非常令人佩服了。

或许……这山洞里有牠的孩子?

冷辛岩提箭悄悄掀起草帘子,对着里面大喊:「有人在吗?」

山洞似乎很幽深,隐约传来阵阵回音。

过了很久,就在冷辛岩以为不会有人响应的时候,洞里却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

「你是谁?」

嗄?真的有人!

冷辛岩大惊,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声音是不是来自于什么虎妖幻化的精灵。

「呃……我叫冷辛岩,是追一只老虎上来的。」

当他刚说出老虎两个字时,一股清风倏地席卷到他身边,还未等到他反应过来,一个清脆的巴掌就落在他的脸颊上。

冷辛岩闷哼一声;真是岂有此理,就连珞珞都无法这样轻易偷袭他,这个胆敢掴他耳光的混蛋到底是谁?

「是你杀了『毛毛』?」他的眼前站着一个身穿青布衣衫的少年,柳眉杏眼看起来异常漂亮,还透着一股娘娘腔般的柔弱。

「毛毛?」冷辛岩用手揉着热辣作痛的脸颊,「你是说那只老虎吗?对,我本来是要捉住牠的。」

「混蛋!」青衣少年气得小脸绯红,眼睛瞪得圆圆的,喷火一样地怒视着他,活像要一口吞了他似的。「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毛毛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扬手又要打冷辛岩,却被他一把抓住。

喔,好小的手!

连手腕都是出奇的纤细。

这样奇怪的触感让冷辛岩不由得好奇地低头查看,在他的大掌中,少年的手宛如孩子般幼嫩小巧,被他握住的手腕也如白玉般细白莹润,而且正泛着浅浅红晕,显然是被捏痛了。

「妳是女孩子吧?」冷辛岩将目光移到少女略微起伏的胸前,俊脸充满了玩味之色。

「关你什么事!」青衣少女恶狠狠地想要甩掉他的手,可是几次努力都失败了,只能更加凶悍地瞪着冷辛岩。

当冷辛岩发现眼前竟然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少女时,突然觉得有些兴奋,他不知道这个姑娘为什么会住在这里,但是她的轻功显然相当好,甚至比他还要出色,否则他不会在被打的时候来不及反应过来。

「妳叫什么名字?」冷辛岩把少女捞进自己的怀中,左手捏着她小巧的下巴,戏谑地问道。

「唔……放开我!」少女在他怀中挣扎着。

冷辛岩诧异的发现虽然她的轻功很好,但是没什么内力,全身也没多少力气,和普通女子没什么差别。

「告诉我妳叫什么,我就放开妳。」

少女不甘心地瞪着他,清澈如秋水的明眸上下打量着冷辛岩,「你是冷辛岩?」

「对。」冷辛岩点点头,微笑地看着她。

「那……你是男人吗?」

「呃……」冷辛岩怔了怔,过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说:「如果我爹娘没有把我生错的话,我就应该是男人。」

「快放开我!」一听他是男人,少女立刻惊慌失措起来,大大的眼睛里泛起泪花,晶莹的泪珠在她的眼眶里打转,煞是楚楚可怜。

看着她那娉婷纤弱的模样,冷辛岩竟然觉得心头蓦然一动,尚来不及思索原因,就低头吻上少女的眼睛。

「哇,放开我!」少女手忙脚乱地挣扎着,用小手搥打着他,「姑姑说男人都是坏蛋,不要……」

男人是坏蛋?

冷辛岩几乎要失笑出声,这是什么古怪的家教?

他用双臂圈住少女,盯着她的眼睛,开口说:「如果妳不告诉我,我就给妳随便取名字喔。」

少女狐疑地看着他。

「就叫妳……小猫好了,呵呵,猫和老虎是近亲,说起来妳和牠还真有点像呢,尤其是这双充满精神的眼睛。」说着的时候,冷辛岩还故意在少女的眼睛上吻了一下,成功换来她再次尖叫。

「你是坏蛋!」少女用力推着他,「呜,都是你把毛毛害死了,你把毛毛还给我,呜……」

说着说着,少女身子一软,倒在他的怀中放声大哭,边哭边用小手搥着他宽厚的胸膛,「都是你害死牠的,呜……姑姑说男人都是坏蛋,你是大坏蛋,呜……」

那只老虎死了?

冷辛岩看少女哭得哀伤,边用手温柔地拍打着她纤细的肩头,边向洞内望去,果然看见地上躺着一头动也不动的老虎,看起来真是气绝身亡了。

他定睛一瞧,发现老虎怀里还有一只小老虎,正呜咽着往老虎的怀里蹭啊蹭的,还发出哀戚的悲鸣,大概清楚自己的母亲已经丧命了。

那小老虎竟然全身纯白,真是好生稀奇!

母老虎是只白额吊睛虎,只有额头是白色的,而这只小虎崽竟然通体雪白,也许是因为变异吧!

在小老虎的旁边还有一个巴掌大小、毛茸茸的白色小猴,正围绕着小老虎吱吱叫,那样子竟然像是在安慰小老虎一样。

真是个神奇的洞穴。

而且……人与虎同居?

「好好好,都是我不对,是我不小心害妳的宝贝死掉了,可是在普通人的眼里,老虎是非常凶悍、非常危险的动物。」冷辛岩抱着浑身颤抖的少女,努力让自己的脸庞显得柔和些。

也许是因为杀死老虎的歉疚心理,他非常希望能看到少女的笑颜,让她能开心起来。

「才不是!」一听到他说老虎的坏话,少女立刻生气地瞪着他,「毛毛最温柔了,牠总是保护着我,还帮我送来各种吃的东西,不许你说牠的坏话!」

「哦?」冷辛岩越发感到兴趣,「牠猎食是为了给妳吃?」

「给我和球球吃。」

「球球?是那只小老虎吗?」冷辛岩的目光落在那只像圆滚滚雪球一样的小老虎身上。

「嗯,毛毛是个好母亲,最疼球球了。」

「那真是我的不是了,我不知道牠是妳的好朋友,我以为牠是只普通的野兽,所以才猎杀牠的,对不起。」冷辛岩真心诚意地道歉。

「唔……」一听到他认错,少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当她发现自己居然还埋首在男人的怀里哭泣时,更是羞得满脸通红,立即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跳开。「姑姑说男人是坏蛋,不许和他们说话,你走吧!」

「我不是坏蛋。」冷辛岩无可奈何地叹息,「妳姑姑说的话未必全对,男人也有分好人坏人,就像这山里的野兽有毛毛这样的老虎,但是也有吃人的豺狼一样。」

少女用疑惑不安的眼神看着他,和他保持着足够远的距离,「真的吗?」

「我可以用人格担保。」

「可是姑姑的话都是对的,不会有错!」

「妳的姑姑是谁?」

「彩云姑姑,呜……」少女又哭了起来,「她已经去世了,她不允许我接触任何男人,哪怕是在山里砍柴采药遇难的山民也不准,因为他们都是男人,是专门欺负女人的坏蛋。」

原来如此……

冷辛岩脑筋一转,突然之间有些明白了,大概那位名叫彩云的女子曾经被男人欺负过,所以才会这样教导自己的后辈吧!

可是她怎能如此以偏概全,毁了一个女孩子一生的幸福呢?

冷辛岩不禁心生不平,如果他不是追着老虎来到这里,这个女孩是不是就这样一个人老死山顶?

「这个世界很复杂,有好人也有坏人,但不能以性别来区分,男人里有好人,女人里也有坏人,明白吗?」冷辛岩努力向她解释着。

第一次听到其它人的见解,少女似乎有些好奇,也觉得有些新鲜,所以并没有吵闹,而是静静地听冷辛岩讲下去。

「可以告诉我,妳在这里生活了多久?除了姑姑,还见过其它人吗?」冷辛岩轻声问。

少女摇了摇头,「我从小就住在这里了,除了姑姑外没接触过其它人,只有远远的瞧过山民,但是他们没见过我。」

冷辛岩再次叹气,忍不住开口道:「妳不觉得寂寞吗?」这是多么孤独的生活啊!

「寂寞?」少女歪着小小的脑袋,似乎对他的话语感到不解,「寂寞是什么?」

冷辛岩不禁失笑。

看来这个女孩真是天真过了头,居然连寂寞是什么都不晓得,难怪她能待在这山崖上十数年如一日。

「妳多大了?」

「我十六了。」

「还真是小猫一只。」冷辛岩笑道。

「我不叫小猫,我叫夏青苗。」少女立即辩驳。

「哦?原来妳叫夏青苗。」冷辛岩满意地点头,「不过还是小猫这个名字比较适合妳。小猫,妳想不想看看山下的世界?」

「咦?」夏青苗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可随即又沮丧起来,「不行,姑姑不许我下山,她说山下都是坏人,会吃了我的。」

「不会,有我保护妳。」冷辛岩认真地说。

「呜……你骗人,你把我的毛毛杀死了,你是坏蛋,姑姑说男人都是坏蛋,果然是真的。」夏青苗又哭起来。

冷辛岩忍不住叹气,他哪知道这老虎是有人养的?

「我真的是不知道才会伤害牠的,但我发誓以后会好好保护妳来赎罪,所以跟我下山去好不好?」

冷辛岩对自己执意带她下山的念头也感到奇怪,他从来没有对什么人这么执着过,可是这个娇小可怜的女孩却让他心生悸动,总觉得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太安全。

「真、真的可以吗?」夏青苗并没有太多挣扎,毕竟她还年轻,对山下的世界难免感到好奇。

「真的!」

「可、可是……你真的不是坏蛋吗?」她的眼里充满不安。

冷辛岩现在真希望自己的脸孔不要这么严肃了,如果他有珞珞那种漂亮的脸蛋,小猫一定就会相信他了吧!

「如果我是坏蛋,就让毛毛化成厉鬼吃了我。」冷辛岩发誓道。

「唔……」夏青苗开始犹豫不决。

「我们先把毛毛埋葬吧。」冷辛岩这样建议,「至于妳要不要随我下山,咱们稍后再谈好吗?妳可以再想想。」

夏青苗定定地看着他,最后抿着嘴巴点了点头,「好吧。」

千 风《胆小主母》  扫图:ccc  校对:mei;cabotine

第二章

冷辛岩亲自动手,在北边的山坡上挖掘了一个很大的坟墓,把毛毛埋葬了。

虽然他在心底暗自惋惜那上好的披风就这样白白浪费,不过和诱拐小美人的念头相比,爷爷的礼物当然可以先放在一边。

他还为毛毛立了一块石碑,用随身携带的宝剑在上面刻了几个字以兹纪念。

在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夏青苗就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那双清澈明净的大眼充满了迷惑与不安。

在她十六年的生命里,除了彩云姑姑,再也没有和第二个人交谈过,今天头一次和姑姑以外的人说话,让她感到很神奇,但也很不安。

她有一种自己宁静的日子就要结束的预感。

姑姑说男人都是坏蛋,可是她却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一种让她感到亲切的气息,为什么呢?

冷辛岩很高,足足比她高了两个头,手长、腿长,连双脚都大得惊人,他那宽厚的肩膀几乎有她的两倍大,而胸膛更是不可思议的厚实,刚才她用手搥去就像搥在石板上一样,可是这块石板却是温温的,有着暖和人心的温度。

宽肩、窄腰及修长的双腿,他的紧身黑衣完全显露出他身体的曲线,虽然没有见过其它人,但是夏青苗却直觉认为冷辛岩长得很好看。

他的五官很英俊,斜逸上扬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微薄的嘴唇,还有那宛如石雕般的脸部轮廓,比她姑姑书上那些美男子还要迷人。

一开始夏青苗觉得冷辛岩冷冷的,身上充满了野兽般的危险气息,可是慢慢的,他眼神中的凌厉渐渐消失了,看着她的时候竟然变得温顺柔和起来。

像他这么高大的男人,竟然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就像毛毛一样,明明是只大老虎,可是对自己却好得出奇。

夏青苗也知道在普通人眼里,尤其是在山民的眼中,老虎是非常危险的动物,是威胁他们生命安全的野兽,虽然毛毛在姑姑的调教下从来没伤过人,但是山民们依然怕牠。

夏青苗觉得冷辛岩身上就充满着和毛毛一样怪异的气质,明明很危险,却又让她莫名的想去依赖。

他杀害了她最心爱的毛毛,为什么她就是狠不下心讨厌他呢?

是因为他眼神中真挚的歉意吗?还是那抹温柔得让她想哭的怜爱?

姑姑已经去世三年了,在这漫长的三年里,她害怕自己失去语言能力,所以每天都对着毛毛、球球和雪雪说话,甚至拿出姑姑留下来的书来朗读,几年下来从不间断。

其实生活在这里,即使不说话也没什么关系,但她却好象有一种奇怪的执着,知道自己一定不能不会说话──

她想跟别人交谈!一个人独自生活了这么久,她真的好渴望能与活生生的人说说话。

可是姑姑说男人都是坏蛋,难道冷辛岩也是坏人吗?

不过他说他并不坏……

他说人是很复杂的,男人里有好人,女人中也有坏人,那她到底该不该相信他呢?

他做事好俐落啊,才一会儿工夫就把墓穴做好了,还给毛毛立了个墓碑;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表情很肃穆,充满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质。

夏青苗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讨厌他。

除了姑姑,他是第一个爬上山顶、第一个和她说话、第一个对她笑的人。

对,他对她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简直就像冬天的阳光一样,让她因为毛毛死掉的悲伤一下子减轻许多。

姑姑从来没有对她笑过,她一直以为「笑」只是书本上的一个字而已。

虽然尚搞不太清楚,但是她相信那嘴角上扬、眼睛瞇起、眼角微微堆起一些细小的皱纹时,一定就是笑了,那模样就像盛开在春天的花朵,

美丽而炫目。

他不是坏人吧?夏青苗这么想着。

当一切都收拾好,已经接近晌午时分。

冷辛岩看着依然站在墓穴前默默垂泪的夏青苗,一把将她抱到一块岩石上坐下;球球在她的脚下转来转去,而雪雪也在她的肩膀上蹦蹦跳跳,还不时拨拨她乌黑的秀发。

「妳在这里等着,我去弄点吃的。」冷辛岩对她说。

夏青苗歪着脑袋看看他,点头说:「好。」

「不要乱跑哦。」

「嗯。」夏青苗乖乖地点头。

冷辛岩走到山谷的另一头,想看看是否有其它出路,却发现这里比他刚才上来的那面山崖更加陡峭凶险,他只好摇摇头,从上山的原路飞身下去。

当他打了两只山**上来时,夏青苗已经抱着球球窝在草地上睡着了,巴掌大的小脸上还垂着未干的泪珠。

冷辛岩叹了口气,捡了一些树枝在干燥的岩石上生起火堆,并把山**的内脏清理干净,外面用泥巴包裹起来开始烘烤。

值得庆幸的是,他在洞穴里找到了一些食盐,他猜想这些生活用品应该是那个彩云姑姑留给夏青苗的。

看来夏青苗这三年也没有使用多少,因为有些东西都已经变质发霉了。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烤**的香味让夏青苗慢慢睁开了眼睛,她好奇地看着那散发着香气的东西,开口问道:「那是什么?」

「烤山**,味道挺鲜美的。」冷辛岩微笑着说:「就快烤好了,一起来吃。」

山**烤熟之后,外层的泥巴一敲就自动脱落,露出里面鲜嫩香软的**肉,冷辛岩很快地撕下一只**腿给夏青苗。

「尝尝看。」

夏青苗尝了一口,立刻吃惊地瞪大眼睛。「嗯,好吃。」

「多吃点,这边有两只。」

冷辛岩伸手桃掉她沾在头发上的枯草,她全身倏地僵硬了一下,但并没有挣扎,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我可以把另一只**给球球和雪雪吃吗?」夏青苗低头看着绕在自己脚下的小老虎和小雪猴。

冷辛岩皱了一下眉头,差点忘记还有这两只小东西要喂,随即点点头道:「好吧,就给牠们吃,牠们也可以吃熟食吗?」

「可以吃一点。」夏青苗愉快地将**肉分给她的好朋友们共享。

当她回头啃着自己的**腿时,忍不住呜咽起来,「我三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了,呜……好好吃。」她边哭边大口大口的吃着,好象这辈子再也吃不到第二次一样。

夏青苗滑稽的模样让冷辛岩想笑又笑不出来,他无法理解她为了一只烤**就感动到哭泣的心理,只是觉得有些心酸。

吃完东西,冷辛岩再度开口道:「跟我回家好吗?现在毛毛不在了,没有人能陪伴妳和保护妳了。」

夏青苗嘟着小嘴犹豫了一会儿,回头看看山坡上彩云姑姑和毛毛的墓碑,「我答应过姑姑永远不离开她的。」

「她已经去世了。」

「那也不能离开她,她这样要求过我的。」夏青苗扁着嘴,涩涩地说。

岂有此理,怎么会有这么蛮不讲理的女人!

冷辛岩开始讨厌那个彩云姑姑。

可是他知道世界上有个道理叫作「物极必反」,还有另一个叫「欲速则不达」,虽然他真的很想立刻带着这个小女人下山,但是看着她固执的表情,他决定再缓一缓。

两人吃饱喝足后,才觉得身上黏腻腻的。

冷辛岩伸了个懒腰,「好想洗个澡。」

「啊,那边有个温泉哦!」夏青苗的眼睛立刻亮起来,她丢掉手中已经啃光光的**骨头,拉着冷辛岩的手便朝西边跑。

两人来到一块巨石的背后,果然看见一个小小的池子,池面泛着翡翠般的碧绿,伸手摸一下竟然是温热的。

「山顶居然还有温泉,真是个好地方。」冷辛岩喃喃地说。

「姑姑说这里的水对身体有好处哦,可以永保青春呢。」夏青苗笑瞇瞇地说,像在夸耀自己的宝物一样。

「我看是阻碍发育,所以妳才像个小丫头一样。」冷辛岩小声嘀咕着,当然不敢让她听到。

「好了,我要洗澡了。」冷辛岩对夏青苗说,示意她回避一下。

可是夏青苗一点也不想离开,反而瞠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让冷李岩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呃……妳在干嘛?」

「你快脱衣服呀,进去泡一泡,然后我帮你搓搓背,很舒服哦,姑姑最喜欢我伺候她洗澡了。」夏青苗格外兴奋地说。

她毕竟是个年仅十六岁的小丫头,有人陪她说话玩耍当然再开心不过。

冷辛岩差点没晕倒,难道她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就在他考虑着要不要给她上一堂女子守则的课程时,夏青苗已经开始动手解开自己的衣服,因为她身上的青布衣衫仅用一条系带系着,所以很轻易就解开了。

她也不管冷辛岩快要昏厥的表情,接着就像一条滑溜的鱼儿般跳进水池里,笑着把水朝冷辛岩的身上泼。「冷辛岩,快来洗呀,真的很舒服哦。」

她的头发披散开来,像黑色的丝绸般随着水波漂荡在水面上,映着那张白皙无瑕的脸蛋,有种清水出芙蓉的清丽明媚之感;冷辛岩顿时觉得身体一热,喉头发紧。

该死!这个小丫头知不知道她正在挑战男人的生理极限?

「怎么了?」见冷辛岩迟迟没有动静,夏青苗停下泼水的动作,奇怪地看着他。

冷辛岩的嘴角慢慢逸出一丝诡谲邪魅的坏笑,「我真的下去了,妳可不要害怕喔。」

「我干嘛要害怕,你不是说你不是坏人吗?」夏青苗歪着脑袋奇怪地问。

冷辛岩差点被一口水噎住;她不愧是生活在山顶的人,不仅不懂世俗的那一套规矩、不晓得男女授受不亲,对于陌生人也是深信不疑,别人说什么她居然就相信什么。

老天,像这样的小天真,或者叫作小笨蛋的家伙,怎么可以放她一个人生活?

大男人的心理让冷辛岩更加坚信了要保护这个小东西的决心。

既然要保护,那就保护得彻底点好了,反正是她诱惑他在先。

「我不是坏人。」冷辛岩慢慢地来到夏青苗的身边,伸手把她揽进自己的怀中,用手指点着她嫣红的唇瓣说:「但我是男人。」

「男人……是坏人。」夏青苗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虽然隔着暖热的水流,但这样的距离根本形同于无,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不自在了。

以前她和姑姑一起洗澡时并没有这种感觉呀!

「不,男人的职责是爱护女人,尤其是像妳这样的小猫。」冷辛岩忍不住低头咬着她的颈项。

「啊……好痒。」夏青苗本能地闪躲着,可是酥麻的快感又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爱护女人……是这样吗?」她回过头来,认真地盯着冷辛岩问。

冷辛岩很想大笑,却还是装作很认真地回答她:「是这样的,人是不能孤独生活的,原本人是一个完整的个体,包含了男女两种性别,后来老天爷将其一分为二,一为男人、一为女人,为了得到自己的另一半,男女就必须在世界上很辛苦的寻找,一旦找到,他们就要结合为一体,重新成为完整的个体。」

「咦?姑姑从来没对我说过这种事呢。」夏青苗着迷地听着他的鬼话连篇,并且深信不疑。

「那是因为妳姑姑还没等到妳长大就去世了。女孩儿长到十五岁就是及笄,表示到了该嫁人、该寻找另一半的年纪了,妳已经十六岁,都过了这个年龄,再不寻找,恐怕就再也找不到了喔。」

「找不到很可怕吗?」夏青苗担忧地问,小脸上满是惶恐。

冷辛岩已经憋笑憋到肚子有些疼,他忽然间有些明白沉瑛珞喜欢戏耍别人的心理,原来欺负一个人真的很爽。

「当然很可怕,如果找不到,妳就会孤独寂寞一辈子,没人疼没人爱,说有多难过就有多难过。」

「可是我一直是一个人,也没觉得怎么孤独寂寞呀。」夏青苗歪着头努力思索着。

「可是一个人是无法获得快乐的,尤其是那种只有两个人才能得到的快乐。」冷辛岩的笑容越来越邪恶,同时大手开始在夏青苗的身上游移。

谁教她这么纯情的?害得他心儿怦怦跳,像这种上等的美食摆在眼前,不吃简直就不是男人了。

「两个人的快乐?是什么?」夏青苗更好奇了,她觉得冷辛岩好厉害,说的都是她完全不懂的话。

「妳马上就会明白。」冷辛岩靠在池子边上,发现有块大石可以坐着,于是用大手把夏青苗举到自己的膝上。

他意外发现她的胴体竟然非常诱人,凝脂般的肌肤晶莹细腻,曲线玲珑有致,胸前的一对乳峰虽然小巧却格外尖挺,平滑的小腹下是幽深的密谷,修长的双腿宛如白玉,毫无半点瑕疵,连那双脚部秀气得让人想咬上一口。

真是一个活生生的小尤物。

冷辛岩欣赏着夏青苗娇躯的同时,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沉重。

「冷辛岩?」夏青苗用手指戳戳他的脸庞,「你怎么了?脸好红哦。」

冷辛岩缓缓低下头去,用嘴含住夏青苗的椒乳,挑逗般地吸吮起来,左手顺着她粉嫩润滑的玉腿摸到幽谷之中。

夏青苗既惊讶又有些恐惧,她坚决地反抗着,拼命地扭动闪躲,「你在做什么?喂!好奇怪……」

「别动,我在教妳快乐的事。」冷辛岩用手指压住她的嘴唇。

「咦?」就像他说的,夏青苗忽然被一种异样的感觉笼罩住了,这种感觉来自于两腿之间被冷辛岩抚摸的那个地方,是她有生以来从未感受过的,酥痒、舒适、兴奋,她万万没有想到光是触摸就会有这种快乐的感觉。

以前她经常和姑姑在一起洗澡,为何从来没有这样的兴奋感?

她觉得自己的椒乳在冷辛岩的吸吮下渐渐尖挺,兴奋的感觉越趋强烈,一种莫名的欲望占据了她的思维、瓦解她的意志,使她的反抗变得越来越微弱。

冷辛岩微微一笑,他知道像夏青苗这么纯洁、连男女之大防都不晓得的女子,根本不懂得反抗男女之间的亲热,只要让她尝到一次甜头,应该会彻底迷恋上这种滋味。

呵,我的小猫,我会尽责地好好调教妳喔!

冷辛岩贪婪地抚弄着夏青苗的身体,他并不急于去占有她,仍然慢条斯理地轻抚着她,撩拨着她的欲望。

他时而用舌头轻舔她的乳尖,像品尝甜蜜的葡萄一样;时而又用牙齿轻咬,将那花蕾紧紧地含住,用力吸吮;而那只伸到她两腿之间的大手,更是加快速度不停地抚弄。

他的挑逗使得夏青苗浑身战栗,私处阵阵奇痒,刺激得让她几乎无法忍受,她不满地呻吟着,这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既难受又舒服,简直怪诞至极。

尤其是冷辛岩伸到她双腿间的大手,更是搔动着她最敏感的神经,冲击着她十六年来清心寡欲的生活。

诱人的原始欲望正在她的内心燃烧,她对这种欲望完全无能为力,不得不承认冷辛岩的抚弄使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快感。

「舒服吗?」冷辛岩在她的耳边呵着热气。

她怕痒地摇了摇头,发出奇怪的喘息声,而这娇媚的声音也把自己吓了一跳,她从来没发出过这么奇怪的声音。

「别闭上嘴巴,我喜欢听妳的声音。」冷辛岩拨开她捂住嘴巴的手,爱怜地吻着她的唇,接着沿着她的身体缓缓向下移去。

夏青苗感到自已悸动得越来越厉害,体内好象充满一种灼热而空虚的疼痛,让她不禁发出低微的嘤咛。

从未有过的快感控制、驾驭着她,使她想要得到被占有的满足。

当他的嘴唇沿着她的腹部向下吻到私密处时,这种快感更是急遽地增长,使她又情不自禁地发出兴奋的呻吟。

呜……这根本不是快乐,而是一种折磨。

她的双腿剧烈地颤抖着,身体不停的扭动,更要命的是,冷辛岩竟然用舌尖开始舔吻起她来。

这种刺激、这样的挑逗,任谁也忍受不了。

夏青苗只觉得自己燥热难耐,一阵阵的奇痒使她既紧张又难过。

随着冷辛岩加快的动作,她只觉得私处又酸又麻又痒,这种感觉慢慢席卷了全身,让她感觉轻飘飘的,头也昏昏沉沉的,似乎什么都忘记了。

她从未有过这种说不出的感觉、说不出的舒服,她宁愿这样死去,哪怕就这样快乐的死去……

当冷辛岩用牙齿轻轻咬住她的私处时,她的身体又起了一阵剧烈的骚动。

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挑逗,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低低的呻吟:「嗯……啊……」

而冷辛岩则像品尝佳肴一般爱不释口,拼命地在她的两腿之间舔、吸、咬;她的身体也被抚弄得越妞越快,两腿不由自主地向两旁张开。

最后,夏青苗尖叫着攀上了人生第一次的高潮,手指紧紧地指进冷辛岩的肌肉里。

「告诉妳,这种事情只能和特定的那个人做,就是自己的另一半。妳的另一半就是我,所以妳以后只能和我做这种快乐的事,明白吗?」

冷辛岩咬着她的耳朵,柔情地说着。

「我的另一半是你,快乐的事只能和自己的另一半做,所以我只能和你做,是吗?」夏青苗浑身瘫软,大口喘息了许久之后,才慢慢恢复一丝力气。

「对,真是我的乖小猫。」冷辛岩赏她一个甜蜜的吻。

「你是我的另一半,真好。」夏青苗满足地叹了一口气,依偎在他的肩头,慢慢地闭上眼睛。

3-5

第三章

当夏青苗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的清晨。

阳光透过草帘子照射进来,在山洞里形成若干跳跃的明亮线条,夏青苗的注意力被炫目的光线吸引住,望着它们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当顽皮的雪雪揪痛了她的头发时,她才倏地清醒过来。

她揉揉自己的脸蛋,将山洞打量了一番,诧异的发现床前竟然有一堆灰烬。

咦?有人为她生火取暖?

她有个坏毛病,就是起床时总是难以清醒,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想起昨天遇到的那个奇怪男子。

「冷辛岩……冷辛岩?」她赤着脚踩在沁凉的石板上,大声呼唤着冷辛岩的名字,可是除了阵阵回声,根本没有其它声音。

她的心一慌,也顾不得把衣服穿戴整齐就跑出山洞,外面是静谧的山谷和山峰,除了偶尔飞过天际的鸟儿,根本没有别的人影。

「冷、冷辛岩你在哪儿?」夏青苗越来越心慌,不停地呼唤着。

可是直到她喊哑了嗓子,还是没有任何人影出现。

夏青苗颓然地坐在草地上,看到山坡上毛毛的坟墓时又更加伤心,忍不住嘤嘤啜泣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从三年前姑姑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也满意这种宁静的生活,每天看着日升日落、和老虎母子以及小雪猴玩耍,日子也过得颇为逍遥自在。

可为什么自从冷辛岩出现后,她就变得奇怪了呢?

球球和雪雪依然在她的脚下转来转去,可是她却觉得有些厌烦,突然觉得这美丽的山顶太过空旷,自己一个人是如此的孤独寂寞。

寂寞……

昨天冷辛岩曾问过自己,当时她并不明白寂寞是什么滋味,可是现在好象有些了解了。

她的心里空荡荡的,希望有个人能陪自己说说话、聊聊天,一起吃东西、一起洗澡、一起做快乐的事……

「嗷呜!」球球突然叼着一只山**跑到她身边,蹭着她的腿。

「你从哪里弄来的?」夏青苗奇怪地问。

「嗷呜……」球球的头转向山洞那边,表示自己是从山洞里叼出来的。

夏青苗歪着头思索一下,慢慢地走回山洞,才发现角落里放着许多山果和野味。

是冷辛岩留下的吧……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却一个人离开了,而且很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夏青苗觉得眼睛酸酸的,忍不住又想哭。

「嗷呜……」球球路着她。

「你自己吃吧,我不想吃。」夏青苗嘟着小嘴,又回到石床上躺下。

不高兴的时候她就会睡觉,现在就继续睡吧,睡着了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讨厌的冷辛岩,带来她讨厌的「寂寞」。

讨厌!

「冷家堡」是一座位于伏羲国南部的城堡,距离都城相当远,坐落于经济繁华的商域。

南方的建筑多用竹子建造,而冷家堡则是用上好的大青石建成,而装饰用的顶级大理石更是多不胜数。

石造的城堡给人一种厚重威严之感,让见到它的人莫不屏息敛气,即使是武林高手到了门前,也会弯腰低头一副恭谨的姿态。

原因无二,因为冷家堡现任主人就是武林盟主冷君阳。

这几天冷家堡分外热闹,再过一个月就是老太爷冷傲雷的八十寿诞,武林中人已经开始提前送礼祝贺,因为冷家堡很大,所以有些人就住了下来,等着参加寿诞当日的庆典。

冷辛岩换下黑色紧身衣,穿了件大红的锦缎长衫匆匆赶回家来,他本来极为厌恶红色,认为这是最俗气的颜色,偏偏爷爷年纪大了,喜欢大红大绿,非得要求儿孙们穿上这种喜气的衣服不可。

「少爷好!」

「少爷早!」

一路上仆人们都恭敬地打招呼,他摆摆手让他们各自去忙碌,而后避开那些想和他攀交情的武林中人,一个人跑回自己居住的院落。

冷君阳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而冷辛岩身为长子,自然被家人和武林同道寄予厚望,家人希望他能接掌父亲的位置,武林同道则对他虎视眈眈,想和他一较高低的人多不胜数,偏偏他本人却对这些毫无兴趣。

冷辛岩刚踏入院门,一把利剑就向他横扫过来,他本能地闪躲,和那个暗算他的「敌人」对打起来。

那是一位身着紫色长衫的美男子,从头到脚都透着风流的韵味,连挥剑的姿势都与普通人不同,显得格外华丽,简直像美女舞剑。

外人或许会误以为他只是花拳绣腿,但是冷辛岩却明白他华丽的剑招后是多么辛辣的剑势。

两人大约交手了一刻钟,冷辛岩终于不耐烦地闪身退避到一丈开外,「停──不玩了!」

「早点认输不就结了。」令狐羽撇撇嘴角,露出一副瞧不起他的表情,「我说小岩岩,你是不是欲求不满啊?看到你的亲密好友来了也不露个笑脸,脸色黑得像锅底的灰,啧!」

冷辛岩哼了一声,转身走进厅堂,令狐羽也跟着走进来。

「他们呢?」冷辛岩倒杯茶,坐了下来。

令狐羽一把抢过去,放到自己嘴边,一口气便暍光光。

「喂!你不会自己倒啊?」冷辛岩怒视着他。

「远来是客耶,你都不会招待客人的吗?」

「有一来就刺杀主人的客人吗?」冷辛岩忿忿不平地又为自己倒了杯茶。

「呵呵,看来你的警觉性有待提高,以前你不是早早就能察觉到杀气吗?」令狐羽也不坐椅子,反而靠到他身边要坐在他腿上。

「去,离我远一点!」冷辛岩一把推开他,「别把我当作拓拓做你的肉板凳,我可不想让别人以为我有什么断袖之癖。」

「你不是很迷恋咱们的珞珞吗?现在又开始澄清了?真是心口不一的虚伪男人。」令狐羽撇了撇嘴,懒洋洋地坐到他的对面。

「懒得跟你斗嘴,拓拓他们呢?」

「拓拓随后就到,至于秋航和寒熙,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大概不会那么快到,但是他们许诺过要来给老太爷祝寿就一定会赶来的;至于珞珞那家伙,谁知道呢,总是神出鬼没的。」

冷辛岩点点头。

其实他并不是非要这些好友们来为爷爷祝寿,大伙儿不过是想藉这个机会团聚一下,毕竟他们六个人天南地北各在一方,而且大伙儿都到了必须扛起责任的年纪,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潇洒的结伴行走江湖。

想到好友们就快要来到,冷辛岩的心情好了许多。

「喂,小岩岩,你似乎有些不开心?」令狐羽伸出长手戳戳他。冷辛岩耸耸肩。

正有些沉默,一个小丫鬟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少爷,夫人有请。」

冷辛岩叹口气,「又来了。」

「怎么了?」令狐羽有些不解。

「还不是催我成亲的事。」

他简直不能归家,只要在家里出现一会儿,就铁定有人追着他讨论相亲的事。

「哈,真是好事啊,那我也要凑上一脚!我和你一起去,很久没有和伯母聊天了,她一定也很想念我这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好孩子,呵呵呵……」

城墙大概都没有这个人的脸皮厚。

冷辛岩无奈地和这个厚脸皮的家伙一起来到前堂大厅,冷夫人和一些长辈都在那里。

「见过母亲、见过姑妈、见过姨娘、见过……」

冷辛岩请安的时候,令狐羽也跟着拱手哈腰;大家族就是这点不好,礼教多如牛毛,光是请安就会让人腰酸背痛。

「羽儿,你也来了,真是太好了。」冷夫人笑瞇瞇地招呼令狐羽,「来来来,这是媒婆送来各家千金的画像,羽儿也来帮岩儿挑选挑选吧,这孩子心高气傲,总是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真不知道他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终身大事。」

「画像?」一听有美女图可看,令狐羽的眼睛立刻亮起来。

他走到冷夫人身边,开始翻看大桌子上那一曼厚厚的画像。「这位姑娘眉如远山、眼如秋水,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哎呀,这个更好,身材窈窕、眉清目秀,一看就是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这个也不错,杏眼桃腮的,看起来很是活泼;喔!这个也好看,英姿飒爽、身高体健,一定肩能挑水、手能提物,是个持家的好人选,不过这个也很好呀……」

令狐羽在那里逐一评论,冷辛岩则听得脸色发黑。

「如果你满意,就把她们全部娶回家去。」冷辛岩终于忍不住走到他身边,狠狠捏了他一把。

令狐羽咧开大嘴,露出坏坏的笑容,「冷大少爷啊,这成家立业乃男子一生的大事,成家在先、立业在后,不成家不足以立业,要想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就必须走过这一关,所以你必须成亲,了却老人家们的心愿哦。」

「说的比唱的好听,你怎么不成亲啊?」

「我还没遇到自己的命中人嘛,呵呵……」令狐羽笑得一脸欠揍。

「岩儿呀,你可不能再这么不懂事了,你爷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他最希望收到的寿诞贺礼就是你的成亲大典,你不成亲,你那些弟弟妹妹也不好意思成亲,这样岂不是耽搁了他们的大好年华?别忘了你的小妹也十八了,都是个大姑娘了。」冷夫人语重心长地劝着他。

冷辛岩叹息再叹息,他其实并不排斥成亲,可是他对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不感兴趣啊。

一想到她们捏着鼻子说话、掩着嘴假笑的样子,他就开始反胃,要他娶她们还不如让他做和尚。

「喂,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吗?」令狐羽悄悄扯住他的袖子,「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

「免了吧,你介绍的那些青楼女子还是留给你自己好了。」冷辛岩是个宁缺勿滥的人。

看来他这回是躲不掉了,谁教他是孝子贤孙呢!

脑筋一转,他忽然想起飘峭上的那个小女娃儿;对!就去找她好了,她活脱脱是一块毫无瑕疵的璞玉,稍加琢磨一定会成为绝世佳人。

「好吧,我成亲,但是得由我自己决定要娶谁。」冷辛岩微笑着对母亲说。

「好,可是……对象也要你爷爷同意喔。」

「我喜欢的,爷爷一定也会喜欢。」冷辛岩自信满满地说:「好了,我现在就去找新娘子了。」

「喂,你要去哪里找啊?要不要顺便带个媒婆和聘礼?」冷夫人关切地问。

冷辛岩早已一溜烟跑出大厅,一下子就不见人影。

「伯母您放心,他一定会带回一个让您满意的儿媳妇。」令狐羽微笑着安慰冷夫人。

「但愿如此。」冷夫人嘴里虽然这么说,却还是有些放不下心来。

儿子喜欢游历江湖,不会找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成亲吧?

那样子他爷爷不气得跳脚才怪!

「你走开,我不要再见到你!」

冷辛岩兴匆匆地跑到飘峭,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漫天飞舞的水果和石头。

「你走开!你是坏蛋,男人都是坏蛋,姑姑说的一点都没错!」伴随着从草帘子里飞出来的「武器」,还有夏青苗哽咽哭泣的声音。

听她那语气,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让冷辛岩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他前几天离开时她明明还好好的。

「小猫,发生什么事了?」冷辛岩一边闪躲,一边关心地问。

「呜……我讨厌你,你走开,再也不要到我这里来,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夏青苗的语气带着若干撒娇的成分,即使是在说讨厌,也让冷辛岩完全感觉不到被讨厌,反而觉得她越发可爱。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么讨厌他?甚至比他杀死毛毛的时候还要更加躲避他?

「小猫,有话好好说好吗?到底怎么了?我是因为担心爷爷才回家去的,我爷爷就要过八十岁寿诞了。」

「八十岁?好厉害……喔,你走开,我才不要和你说话!」夏青苗气恼地咬住自己的舌头。

不说话还是说了,冷辛岩在心里暗笑,他想了想夏青苗为什么会突然发飙的原因,再仔细回想她的态度,不由得释然一笑。「小猫,妳是不是以为我再也不回来看妳,所以生气了?」

「咦,你怎么知道?呜……你在骗我说话,我讨厌你,不许进来!」

冷辛岩必须抱着肚子才能让自己不失笑出声,「小猫,其实我也很想妳,所以和爷爷说一声就立刻赶回来了,妳看我一夜没睡,眼睛都红了,全身也软绵绵的,我大概是太累要昏倒了,喔……我真的昏倒了。」

冷辛岩闭上眼睛,当真直挺挺地倒在草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哦,好痛!为什么倒在草地上还会这么痛?

冷辛岩倒在草地上装死,眼睛不时睁开一点缝隙偷看草帘子后的动静。

过了不久,草帘子先是被掀开一角,接着一张苍白的小脸畏畏缩缩地探了探,迅速朝外面扫一眼后又缩了进去。

冷辛岩紧闭着双眼,又暗自运功让自己的额头迅速冒出汗珠,看起来好象是因为疼痛才大汗淋漓一样。

这次夏青苗终于慢慢地走出来,球球和雪雪好奇地跟在她的脚边。

她试探地走到冷辛岩面前,看到他脸色铁青、额头上满是冷汗,不由得大惊失色,急忙蹲下来跪在他的身旁,用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大喊:「冷辛岩?冷辛岩你怎么了?呜……你不要有事呀!冷辛岩……」

可是冷辛岩依然一动也不动,她吓坏了,趴到他的怀里大哭,哭了两声,忽然想起以前姑姑救治小动物时的方式,便用手拼命摇晃冷辛岩,她以为摇得越用力越见效,便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痛得冷辛岩频抽冷气。

小笨蛋,干嘛不亲我啊?嘴对嘴呼气才是救人最快的方法耶!

冷辛岩在心里嘀嘀咕咕,因为被夏青苗摇得太痛,他只好勉为其难地睁开眼睛,发出虚弱的呻吟声。

「冷辛岩?你醒了吗?」夏青苗喜出望外,更加使劲地摇晃着他的脑袋。

拜托,不要再摇了,再摇下去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嗯……呼……我好难受,心口好疼……」冷辛岩干脆装病装到底。

「哎呀,那怎么办?你到底怎么了?山洞里有许多姑姑留下来的药,我喂你吃吧!」

「不、不用,唉!我这是心病。」冷辛岩慢慢地抬头看她一眼,眼神黯淡无光,「妳知道的,心病还需心药医。」

「你有什么心病?」夏青苗焦急地问。

「妳不理我、对我这么凶,我伤心了。」冷辛岩扁扁嘴,「我的心受到伤害,所以才病倒的。」

「嘎?」夏青苗的脸蛋立刻红起来,「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会受伤呀!」

「我怎么会不受伤呢?我这么喜欢妳,为了妳离开温暖舒适的家,跑到这荒芜的山顶上来吹冷风,还要忍受妳的虐待及冷淡,我好伤心啊,心都碎成一片片了,难道妳忘了我是妳的另一半,妳应该要对我很好很好吗?」

「呜呜……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我不会再虐待你了,也不会再对你冷淡了,求你快点好起来吧,呜……」

小丫头被吓哭了。

噗哈哈……冷辛岩的肚子又开始抽筋。

「唉!」他佯装无奈地叹了口气,「咱们明明说好要成为一体、不分彼此的,为什么转眼间妳就变了呢?告诉我为什么!」

「我、我一睁开眼发现你不见就好慌乱,这里……就是心窝好疼,疼得我都哭起来了;我已经三年没哭过了,可是自从见到你之后就一直在哭,呜……我一想到你就难过,我一定也是伤心了,因为你把我丢下来不理我,我的心也碎成一片片了,呜……」

夏青苗有样学样,把冷辛岩的话重复了一遍,可是冷辛岩却明白,他自己这么说是哄着她玩的,但是夏青苗说的却是实情。

这个纯真的小丫头还不会完整表达自己复杂的情感,她因为他的离开而难过,这说明她是在乎他的吧?

冷辛岩为这个发现兴高采烈起来,看来他故意选择离开,让她的感情冷却一下,果然是理智而聪明的决定。

「乖,我是想回来给妳个惊喜的,怎么会离开妳呢?」

「姑姑说坏男人专门惹女人哭,你总是让我想哭,一定就是姑姑说的那种坏男人,所以我才决定再也不要见你,否则我以后一定会很不好过,我才不要那么悲惨,我喜欢这种宁静的生活,有球球和雪雪陪伴我就够了,呜……」

冷辛岩怜惜地抱紧她,「小傻瓜,妳就是因为这样才不理我了?」

夏青苗红着眼睛点点头。

「其实不是因为我坏妳才想哭的,妳是因为想念我、不想和我分开才会这样,知道吗?小傻猫。」冷辛岩点了点她的小鼻子。

「咦?」夏青苗不解地看着他。

「简而言之,妳爱上我了。」

「嘎?」夏青苗完全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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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呜……呜哇……」

夏青苗这回干脆放声大哭,把冷辛岩吓了好大一跳。

「小猫猫,妳又怎么了?」他千般宠爱、万般怜惜地把她搂在怀中,大手为她拭去滚滚落下的泪珠。

「呜……你说……我爱上你了……」

「爱上我会这么激动吗?」冷辛岩实在不能理解这个小女娃的思考方式。

「不激动……呜……可是会害怕……」

「什么?」冷辛岩鬼叫道:「爱上我妳居然会感到害怕,为什么?」

岂有此理!

天底下的姑娘们都抢着要他爱、哭闹着要嫁给他,为什么这个小丫头却不识抬举地说她害怕?

难道他是恶魔吗?

笑话!他可是他们六个死党中最善良、最正直、最富有同情心的人耶──虽然他总是铁面无私,表情酷酷的。

但人不能只看表面,心肠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呜……姑姑说女孩子绝对不能爱上男人,如果爱上男人就等于被判了死刑,已经一脚迈进地狱里,呜……我完蛋了,我快要下地狱了,呜……」

这、这、这……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冷辛岩已经气得目瞪口呆。

爱上他就等于下地狱?

老天爷,那个什么彩云姑姑真是害人匪浅,她到底都给这小丫头灌输了什么思想啊?

「我快要下地狱了,呜……我好悲惨,我才不想死,我还要和球球、雪雪玩耍呢,我为什么要爱上你呢?呜……」

夏青苗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她对姑姑的话不曾有过丝毫怀疑,对冷辛岩的话同样也不曾怀疑。

冷辛岩说她爱上他了,她就信以为真;姑姑说爱上男人就会很悲惨,她也深信不疑,两相结合,她就以为自己已经一脚迈进地狱了。

冷辛岩无奈地抱着她,「傻瓜,妳怎么会相信妳姑姑说的傻话呢?」

「傻话?」夏青苗慢慢地抬起脸,迷蒙泪眼不解地看着他。

「我现在敢确定,妳那个彩云姑姑是怕妳长大后会离开她才这么骗妳的,什么男人是坏蛋啦、爱上男人就被判死刑啦,都是她编造的谎言。」

「咦?」夏青苗惊讶地张大嘴,随即又流着泪瞪着他。「不许你污蔑我姑姑,她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是是是,她可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但是她也可能有自己的私心。我告诉妳,在这个世界上,女孩子长大都是要嫁人的,嫁给自己喜爱的男人,然后亲亲爱爱一起过日子,像妳这样总是一个人生活是很孤单寂寞的喔,而且嫁人之后还会生小娃娃,妳就会像毛毛一样做母亲了,也会有自己的球球,明白吗?」

「咦,是这样吗?」夏青苗有些向往地看着他,眼神变得梦幻迷离,脸蛋也绯红起来,「我会有自己的小宝宝?他会陪我玩吗?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好了。」

「当然是这样的,如果妳愿意,我们还可以多生几个宝宝,那样会更热闹;所以说,爱上一个爱妳的男人,妳不仅不会被判死刑,反而会得到比现在更多的幸福,妳会觉得自己比神仙还逍遥快乐,怎么会下地狱呢?」

「真的吗?」

冷辛岩认真地点头,并举手发誓,「我以我的性命作担保,我保证句句绝对部是真话。」

「可是姑姑也不会骗我啊!」夏青苗很为难,不知到底该相信谁。

冷辛岩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妳姑姑只说了一种情况,因为她可能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所以才会觉得爱上男人宛如下了地狱;可是我爱妳呀,我是妳的另一半,一定会给妳幸福的。」

「真的吗?」

冷辛岩再次重重地点头。

「不会骗我喔?」夏青苗大眼睛眨呀眨的,小心翼翼地问着。

「绝对不会编妳。」

「你不会再突然离开我了吧?」

「绝对不会。」冷辛岩再三保证。

「那……好吧,我就允许你爱我了。」夏青苗认真地说。

闻言,冷辛岩差点跌倒;这丫头真够厉害,还摆出一副女王的姿态来呢。

「妳想不想要自己的小娃娃?」冷辛岩见她已被自己说服,便坏坏地问道。

「想!」夏青苗一点都不犹豫地回答。

「那我们现在就来做孕育小娃娃的快乐事,好不好?」他邪恶地笑着。

「快乐事……就像以前那样吗?」一想起上次的快乐体验,夏青苗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这丫头居然一点都不会害羞,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对,不过这次会比以前还要舒服,以前那样不会生小娃娃,因为我们还没有结合成一体。」

「要怎么样才能结合成一体?」夏青苗歪着头问。

「我来慢慢教妳。」

才这样说着,冷辛岩便拦腰把她抱进山洞,放到洞里那张天然的玉石床上。

这张床质地非常好,冬暖夏凉,是用千年难得一见的上好温玉做成的;不知是否因夏青苗的姑姑在这里发现它,所以才决定在这里定居的。

冷辛岩迅速解开夏青苗身上的青布衣衫,意外地发现她竟然没穿肚兜和亵衣,他诧异一会儿后便明白,因为她姑姑死去时这小丫头还没发育,当然没有为她准备这些东西,而她死后夏青苗又完全不和世人接触,能懂得穿上衣服已经很不错了。

他爱怜地看着她略微纤细但曲线玲珑的身子,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一个女子生爱在先、欲望在后。

「你在看啥?」夏青苗觉得自己躺在床上一脸傻呼呼的,因为冷辛岩看着她居然动也不动了。

「看妳,好美丽的小猫,妳一定是在这山顶上得到天地精华的小仙女。」

「唔,你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夏青苗根本不吃他花言巧语那一套,让冷辛岩哑然失笑。

她真是个单纯的小家伙。

望着她纯真的眼眸,冷辛岩不禁泛起情欲绮念,他那厚实的手掌抚摸着她柔软的胴体,大手顺着她柔滑的肌肤顺势而下,蓦然察觉到小女娃的身体竟散发着诱人的清香──一种引诱男性欲望的体香。

他埋首在她的颈项间深深吸了口气,觉得她真是个迷人的小妖精。

「你好奇怪,为什么不做快乐的事了?」夏青苗不满地戳戳他的背。

呃……冷辛岩被她的过分大胆吓得愣住。

「好吧,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他回过神来,迅速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

夏青苗认真地看着他的身躯,那古铜的肤色、结实强壮的肌肉,简直像山岩一样壮硕,和她见过的人截然不同。

当然,她也只见过彩云姑姑和她自己的身子,都是柔软而纤细的样子,她以为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呢。

上一次因为是在温泉里做快乐的事,她根本没来得及详细打量所谓的「男人」是什么模样,现在看起来真的好不一样。

感觉那肌肉很结实,夏青苗忍不住撑起身子伸手去触摸,想看看是不是真如石头一样坚硬而冰冷。

哇!虽然比自己的肌肤更硬实,可是也同样炽热,一摸还能感觉到心跳。

她的小手沿着他的胸膛向下抚摸,进行第一次亲密的巡礼,当她的手指滑到他的小腹下部时,她哇的一声大叫起来,小手试探着握住那昂然的坚挺,又热又刺激的感觉竟让她微微颤抖起来。

「好神奇喔,男人果然和女人不一样。」夏青苗好奇地用小手轻抚,那坚挺也变得更加硬硕粗大。

「该死!」冷辛岩发出一声低吼,猛然把她压在身下,「妳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这是什么?」夏青苗的注意力依然放在自己的手中。

「是生小娃娃的工具。」

「喔!那快点让它生出小娃娃吧。」夏青苗渴望地说。

「不行,小娃娃要由妳来生,要做很多次快乐的事才可以。」

「那快点做呀。」夏青苗着急起来。

「呵,心急的小猫。」冷辛岩咬着她的唇瓣呢喃。

他在她的唇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短暂的吻,吻完后再抬头,深情地看着她,然后再给她一个热吻。

夏青苗被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勾得失神。

冷辛岩温柔地将双手放在她的肩上,珍爱地吻着她纤细优美的颈项,慢慢地在她脖子上一遍遍的轻吻,这举动带给夏青苗有如触电般的悸动。

「好痒,你不要舔啦,跟球球一样。」

「以后不许球球也这样做。」他开始嫉妒那头小野兽。

竟敢吃他女人的豆腐,真是罪不可恕;哼,等牠长大了,他定要剥牠的皮做披风!

夏青苗的身体紧紧地靠着他,他能够感觉到她那尖挺的椒乳正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他轻轻地按摩着她纤细的香肩、后颈及背部下方,同时又不断地吻着她,深沉而缓慢地在她的耳朵上吐气。

本能的欲念被唤起,夏青苗感到自己越来越兴奋,被挑起情欲的她不禁嘴唇微张,让冷辛岩将舌头滑入她香甜的口中,绕着她的丁香小舌打转,而他急促的呼吸声也说明他同样感到兴奋无比。

夏青苗软软的躺在冷辛岩怀中,任由他一面狂热地吻着她,一面将右手放在她挺翘的椒乳上轻轻揉搓,让酥麻的怏感将她吞噬。

「唔,好热……冷辛岩,我好热哦……」

「舒服吗?」

「嗯……好痒……」

冷辛岩趁着她迷乱间,低头用双唇吸吮她的椒乳,当他的舌尖戏弄着那粉红色的蓓蕾时,她忍不住发出娇媚的呻吟,扭动着上半身把背弯了起来。

他一手搓揉着她娇挺的双乳,另一只手则在她的腹部和胸部之间来回游走,骚痒酥麻的感觉流遍她的全身,当他的手指碰触到她的秘密幽谷时,她终于失声尖叫出来。

「这么敏感?真是让我喜出望外啊。」冷辛岩坏坏地笑着说。

「嗯?」夏青苗不明白地看着他。

他怜惜地吻了她一下,觉得差不多了,便轻轻分开她的双腿,接着俯下身去,用他早己蠢蠢欲动的硬硕在她甜美的私处摩擦着。

「要结合为一体啰。」他在她的耳边低语。

「唔……」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难掩紧张的情绪,身体略微紧绷起来。

「乖,不要怕,一开始会有些痛,慢慢就会很舒服哦。」

「嗯。」

冷辛岩将她的小腿抬高放到自己肩上,并将他的坚挺缓缓刺入她的体内,他非常小心,硬是压抑着自己的欲望,用蜗牛般的速度前行。

夏青苗闷哼一声,还是感觉到身体要被撕裂开似的疼痛,「唔……好痛!不要、不要了……」

她开始挣扎,从小就被彩云姑姑宠爱着,她最怕的事情就是疼痛。

「乖,再忍耐一下,一会儿就舒服了。」冷辛岩额上也渗出汗珠,其实他也不比她好受到哪里去。

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夏青苗也停止挣扎,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了,这种痛楚她实在无法忍受。

须臾,冷辛岩突然大力地向前冲进去,冲破了原来阻挡他的那层薄膜,也许是因为心理作用,他几乎可以听到破裂的声音。

当他终于满足地吁了一口气时,她却突然像只受伤的小兽般发出一声哀鸣,然后一脚把他踹开。

「喂……」

他好不容易克服了最大的难关,她却要把他拋弃?

夏青苗胡乱抓起一件衣服裹住自己,接着像风一样地飞身越出山洞。

「冷辛岩你这个大坏蛋!男人都是大坏蛋!」

老天爷!

她还真难搞!

居然可以在这种情况下给他落跑?

看着玉石床上的血迹,冷辛岩确信自己已经破了夏青苗的身,可是这小女娃儿居然没有体会到之后的快乐就落跑了?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夏青苗抓走的是他那件枣红色长衫,冷辛岩只好胡乱穿上贴身的衣裤就追出洞外,他左看右看,就是不见夏青苗的身影。

冷辛岩有些心慌地大喊:「小猫?小猫妳快回来,妳穿那么薄,小心会着凉啊!」

「我不要……冷辛岩大坏蛋,男人是坏蛋……姑姑说得对,呜……」

夏青苗的声音在山峰之间飘来飘去,让人无法确认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冷辛岩干脆站到山顶一块最高的岩石上四处张望,才发现他的小猫居然像个幽魂般在山顶上飞来飞去。

老天!她在干嘛?

他知道她的轻功很好,但也不会好到这个程度吧?

她从山峰这端栘到那端似乎只要一眨眼的工夫,而那抹红色的影子只在空气中留下淡红的痕迹,宛如一抹一闪而逝的红云。

「夏青苗,妳给我回来!」冷辛岩运足体内的真气,用足以撼动山谷的声音吼道。

「我不要!你只会让我哭、让我痛,呜……你是坏蛋……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冷辛岩大坏蛋……大坏蛋……」夏青苗依然不停地飞来飞去。

球球和雪雪在冷辛岩脚下无奈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夏青苗只要一疼痛难过,或者遇到事情超出她所能理解的范围时,她就会开始逃避,而她逃避的方式就是飞,到处飞来飞去、飘来飘去。

大概夏青苗是个学习轻功的奇才,当她开始飞跃的时候,连养育她的彩云姑姑都捉不住她。

「咱们有话好好说,妳这样逃避能解决什么问题?」冷辛岩皱着眉头大吼。

「我才不要和你说话……讨厌你……冷辛岩你骗人,我好痛……」

「不体会痛苦,哪能体会快乐?就像没有受过罪,永远品尝不到幸福的甘甜一样;事情都是相对的,只要妳再忍耐一下下,就会感觉到像神仙一般的快乐了,妳这只天下无敌蠢小猫!」冷辛岩终于失去耐性,开始大声咒骂。

「呜……你敢凶我,你是坏蛋……」夏青苗放声大哭。

「妳回不回来?」冷辛岩冷声问。

「不要!」

「好,妳不回来我就去抓妳!」

可笑!不要以为这样就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小猫越不听话,反而越激起他的好、胜心,他一定要驯服这只小野猫。

冷辛岩飞身掠起,朝夏青苗的方向追去。

见他追来,夏青苗连忙加速,但是当冷辛岩显露出他真正的实力时,天下恐怕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所以几个回合之后,娇喘吁吁的夏青苗就落在坏蛋冷辛岩的手中。

「不听话的小猫,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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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冷家堡

冷君阳热情地招呼着远道而来的客人。

「王爷大驾光临,实在是让寒舍蓬华生辉啊!」

「伯父,您实在是太客气了,还是直接称呼侄儿的名字吧!这是内人颜净、这是伯父大人,快来拜见。」风尘仆仆赶到冷家堡的东凌王左秋航,下了车就前来向主子请安。

「伯父好。」左颜净已经今非昔比,仪态端庄、举止娴雅,总算配得上她「王妃」的称号了,只是那双骨碌碌的大眼睛依然显得过分精灵。

「好好好,快请坐!来人哪,奉茶。」冷君阳有些羡慕的看着这一对璧人,左颜净的肚子鼓鼓的,应该已经怀孕多时,大概不久之后就会添丁。

唉,想他的儿子年纪和左秋航一般大,为什么他就是迟迟不肯成亲呢?

「老太爷还安好吧?」左秋航这次是前来为老太爷祝寿的,自然要先问候一声老太爷的近况。

「好,他身子骨健朗得很,就是有些呕气。」

「哦,这是为了什么?」

冷君阳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岩儿不听话,迟迟不肯成亲,人一旦老了,就渴望膝下有儿孙环绕,他老人家一直梦想着能早日抱上玄孙,可惜……」

左秋航不禁苦笑,这件事情他也帮不上忙,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几个好友的脾性了,他们除非因缘巧合遇到自己的命中人,否则就算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也是不肯成亲的。

「辛岩呢?」以往冷辛岩都会跑出大门迎接朋友,这次怎么没见到人影?

「谁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前几日他说要去飘峭为他爷爷弄张虎皮做披风,可是我什么也没见到,后来那小子匆匆回家一趟又跑了……对了,羽儿正在岩儿的院子里休息,你可以去和他聊聊,想必岩儿很快就会回来。」

两人正在谈话间,忽有仆人来报。

「老爷,『君山派』的二当家君亦奇亲自前来送礼了。」

「哦?」

冷君阳一听,不由得站起身来,左秋航也竖起了耳朵。

「巧的是,和他们几乎同时到达的还有『楚门』的老太君,她还带来了她的孙女楚灵秀。」仆人继续尽责禀告。

冷君阳这次是倒抽一口冷气。

「这两家不是号称『北君山、南楚门』的两大帮派吗?近来为争夺武林第二的位置斗得你死我活,这次一起出现,不会又要闹事吧?」左颜净最喜欢的就是江湖八卦,这次听说有热闹可看,她拼死拼活也闹着跟来了。

左秋航示意她噤声。

冷君阳沉思了一下,「秋航,老夫现在要去迎接贵客,失陪了。」

「伯父尽管去忙,我去后院找令狐羽。」左秋航微笑着说。

冷君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左秋航叫住传话的仆人,「你去见机行事,假装无意地告诉君山派和楚门,说高辛国的东凌王也前来祝寿了,其它的什么也别说。」

「是。」

仆人退下去之后,左颜净笑瞇瞇地踏到他身边问:「你早就料到这次的寿诞会另生事端,所以才带来不少兵马吗?」

「『武林第一』的名号可是不好维系的,很多野心勃勃的人都在虎视眈眈,打算借着这次祝寿来闹事的一定也不在少数,其它人也大多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左秋航叹了口气。

人永远不会知足,更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所以纷争才永远不能止息。

「你对朋友还真是尽心尽力喔,都不惜出动皇室的兵马了,就不怕伏羲国把你当成大敌入侵吗?毕竟你是个王爷耶!」

「还不是珞珞那家伙,一道御龙令丢过来,我就算不想动用皇室的兵马都不行;大概这次真的比较危险,离武林四年一次的比武大会还有半年,可能会有人想提早做手脚,阻止冷家人再次参赛,好把伯父从武林盟主的位置上拉下来。至于伏羲国皇帝那边,我已经提前以密函告知,并且在寿诞之后会进行国事访问,没问题的。」

「御龙令?你那枚『飞龙在天』的令牌不是已经在我手中了吗?」

「嗟!令牌是珞珞做的,他当然想做几枚就做几枚。」

「还有这种事?他真是个超级大无赖!」左颜净握着小拳头忿忿不平地道。

左秋航欣然一笑,拉着她朝后院走。「我们还是先找小狐狸叙叙旧吧,看看他有没有完成珞珞交代的任务。」

「他要做什么?」

「当然是在冷家堡布置各种天罗地网,让那些胆大妄为的人一一落网;别看小狐狸整天嘻皮笑脸的,他做这种事的本领可说是无与伦比,放眼天下可是难得找出个敌手来。」

「耶?好玩,我也想跟他学几招。」

「妳什么都想学,三心二意。」左秋航宠爱地捏住她的鼻尖。

「哼。」左颜净瞪他一眼,随后也娇笑着抱住他的手臂。

有这样的夫婿,是她一辈子的骄傲和幸福。

飘峭 山顶

冷辛岩把夏青苗脱光光,抱着她进入温泉之中。

夏青苗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只能用那双纯净如晴空般的眼睛狠狠地瞪着那放肆的男人。

「冷辛岩……坏蛋!」

「错了,妳应该说冷辛岩亲亲、心肝、情哥哥。」冷辛岩的手在夏青苗的胸前抚摸,那是一对足以令男人销魂、更令女人妒忌的椒乳,嫣红的蓓蕾玲珑挺翘,分外养眼。

「恶!」夏青苗一脸受不了的隐心模样,可是身子却在冷辛岩的玩弄之下渐渐兴奋起来。

「叫声情哥哥来听听。」冷辛岩越发坏心地咬着她的唇瓣,修长的手指滑过她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双峰后,开始恣意地把玩,两朵娇嫩的蓓蕾在他温柔的抚弄下渐渐挺立。

「唔……」敏感的胸部传来丝丝触电般酥麻的快意,夏青苗忍不住发出婉转动听的娇吟。

「叫声情哥哥,会让妳更舒服。」冷辛岩边说,大手边朝下滑动,轻轻抚摸着她柔软娇嫩的私密处,那儿已经变得异常柔软润滑。

「啊……冷辛岩……」他这么戏弄她,就算她再单纯也知道这个男人心术不正,可是随着他的手指不断刺激,她感受到的快感也更为强烈,几欲迷醉在这奇妙的感觉中。

冷辛岩呵呵一笑,也不再说话,只是用手指继续抚弄她敏感的私处。

他同时点开她的穴道,此时她已不再挣扎着逃开了。

「好奇怪……啊……啊啊……」夏青苗不由得轻轻呻吟起来,或许是她的身体天生敏感,也或许是冷辛岩的技巧太过高超,她忽然萌生一种渴望被抚慰、被充实的欲念。

原本被刺穿的幽穴己不再疼痛,在温热水流的浸润下,反而变得燥热难耐,体内的欲火继续燃烧,让她忍不住主动挺起翘臀迎向带给她快乐魔力的手指,让一波波恍惚迷离的快感彻底征服她。

「哪里最舒服?」冷辛岩的手指在她柔软的紧窒中抚弄摩挲着,寻找着最令她销魂的兴奋点。

「这里……对,这里最舒服了……嗯……」

一旦沉浸到快乐之中,夏青苗就是最奔放的小女子,本能地追求着刺激。

妖娆甜美的叫声持续了片刻,随着一阵短暂的酥麻抽搐,以及令人亢奋的狂浪快感,她终于达到了高潮。

「叫情哥哥。」冷辛岩紧拥着她令人怜爱的纤细身躯。

「坏人……」她急促地喘着气,宣泄出兴奋的快感后全身无力,只能依靠在他浑厚的胸膛上。

「呵呵,更坏的事情还在后头喔。」冷辛岩拦腰抱起她,裹了件长衫便把她抱进山洞中。

「喂,你要做什么?」夏青苗有些惶恐地问。

「当然是继续刚才快乐的事啊,最快乐销魂的妳还没品尝到呢。」

「不要!你骗人,明明很痛的。」夏青苗开始不安地挣扎,但是这次却被早有防备的冷辛岩轻易压制住。

没有更多的爱抚,冷辛岩这次毫不客气地挺身进入了她。

她是那样狭小和紧密,紧紧地把他的硬硕夹住,那种又酥又疗的舒服快意让冷辛岩有些忘我,一举挺入到最深处。

夏青苗却越来越难挨,她拼命的摇头和扭动下身,想要摆脱侵犯。

「呜……骗人!痛……痛痛……」

虽然没有上一次宛如撕裂般的痛楚,但是那样粗大的硬物进入体内的刺激还是让她有些无法承受,她只能不停地扭动挣扎着。

谁知越扭,越觉得那灼热更大更粗,夏青苗也越觉得痛楚不堪。

「坏人……呜……」夏青苗再次呜呜哭了起来。

冷辛岩紧紧抵住她柔软的深处,任凭其轻轻的跳动着,自己却没有再动作;他俯身含住夏青苗的蓓蕾,用力吸吮,一双大手则伸到她的大腿内侧轻柔地抚摸揉捏。

被他这样三路进攻、尽情挑逗,夏青苗的疼痛似乎减弱了一些,私密处一阵骚动,竟然随着他硬硕的跳动而微微痉挛起来,莫名的快感忽又重新出现。

见她不再挣扎,冷辛岩的身体又动起来,他表现得异常温柔,轻轻地抽出,再缓缓的插入,抵达花心时又轻缓地揉擦几下。

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夏青苗已经不再感到疼痛了,代之而起的是席卷全身的舒适和快乐,过没多久,她那娇嫩的小脸上又出现那种难以抑制的兴奋表情。

冷辛岩察言观色,知道她此时需要更强烈的刺激,于是他轻轻抽送一阵之后,缓过一口气,改为轻抽猛刺。

「啊……啊啊……」如此反复变换抽插,夏青苗很快便按捺不住,不过片刻工夫,已经是全身酥麻、娇喘连连了。

蚀骨销魂般的快感,让她第一次真正领略到男欢女爱的缠绵滋味。

「叫情哥哥。」冷辛岩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声音低哑地在她耳边低语。

「情……哥哥……」

夏青苗甜美如蜜的声音让冷辛岩顿时像浑身着了火,他低吼一声,更加迅猛地抽插着,一下比一下重、一次比一次深,且次次都深抵花心,让这寂寞的山峰弥漫起无边春色。

在冷辛岩几近疯狂的律动中,夏青苗渐渐被带进一种奇妙的幻境之中,她情不自禁地摇动起来,这种摇动与方才那种反抗时的扭动完全不同,主动而有节奏的律动,伴随着硬硕在体内的摩擦共同进行,似乎要使他的灼热可以插得更深入一些。

「嗯……嗯……啊……」同时,难以抑制的呻吟也在山洞中萦绕不绝。

冷辛岩见她呼吸急促、娇喘吁吁,身体也开始伴随自己一起摆动,明白她终于体会到这种合而为一的妙处。

这个纯真的小丫头,以后不会再反抗他了吧?

他提气深呼吸,再次挺腰加速摆动,有时直抵花心,有时轻抽缓插,有时又如狂风暴雨般疯狂至极。

夏青苗忘了一切,两腿紧紧勾住他的腿弩,翘臀用力向上挺送,虽然毫无经验,但也迎合得恰到好处。

「小猫,咱们俩的身体真的很合喔。」冷辛岩喘息着,倾身轻咬着她红艳艳的嘴唇。

「嗯……好舒服……」她已经从他那充满激情的动作中深深体会到销魂快感。

她的樱唇微微开启着,大口大口的喘息,神态娇羞艳美,神情好不紧张,却又妩媚性感至极。

冷辛岩意外获得人间至宝,如今又见她变得如此痴狂、曲意奉迎,便更费气力地讨她欢喜,硬硕如雨点般地冲击着她。

夏青苗发出尖锐的吟叫声,粉脸嫣红、媚眼欲醉,她拼命地摇摆挺高身体,配合着他的动作颤抖着,麻麻痒痒的快感已非言语所能形容。

片刻之后,阵阵快感逐渐加深,两个人都已接近巅峰,尤其是夏青苗,初次和异性发生这种亲密接触,早已承受不住他的迅猛攻势,被他连抽带撞一阵猛攻,忽觉私密处一阵痉挛,她发出小动物般的哀鸣,随即瘫软在玉石床上。

冷辛岩在几下激烈的抽动之后,也达到了得之不易的高潮。

因为几次的欢爱两人都已倦极,冷辛岩把夏青苗抱在怀中再三爱抚时,她已经傻呼呼地陷入沉睡,脸颊上还泛着娇艳的红晕,那娇嫩可口的模样让冷辛岩又忍不住轻咬了一番,最后也一同陷入甜美的梦中。

当冷辛岩再次清醒时,已到了次日的清晨。

球球和雪雪在他们的脚边抓个不停,低低地叫着,应该是饿了。

冷辛岩的肚子也发出咕噜噜的叫声,可是怀里的夏青苗依然酣睡着,紧抱着他的手臂不放,甜美安适的模样让他看得入神,完全忘记了饥饿,只顾着欣赏睡美人的姿容。

她的眉毛很秀气,细细的,但是很浓密,像漂亮的弯月;她的睫毛也很长,像两排小扇子般,在白皙的脸颊上留下弧形的yīn影。

一想到她清醒时那双清亮美丽的眼睛,及在高潮时那样陶醉迷离的眼神,他的下体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的鼻子小小的、嘴巴也小小的,散发着如同成熟水果般的引诱气息,让冷辛岩忍不住弯腰吻了下去。

第一次见面时,他还以为她是个清秀少年,因为她的气质太过纯净,丝毫没有世俗女子的那种媚俗,清雅如空谷幽兰、澄澈如秋日溪水,是一种介于少女与少年之间的中性气质。

他对她进行完全身的吻礼,然后卑鄙地分开她的双腿进入她。

「嗯……」被弄醒的夏青苗欢愉地呻吟一声,下体扭动了一下。

「早啊。」冷辛岩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时而使劲地顶她一下,每顶一下,夏青苗就会娇吟一声,像是从水晶瓶中流出的花蜜,甜美动人。

已经尝过甜头的她就像知道骨头好吃的小狗一样,一点也不排斥鱼水之欢,反而嫌他给的不够多,主动直起身来,飞快地在他的身上起落摆动着,紧闭的双眼在晃动的青丝中若隐若现,脸上洋溢着令人兴奋不已的愉悦。

「喂……小、小猫?」冷辛岩大惊失色,被她的热情吓了一跳。

糟糕!

他会不会调教过头了?

夏青苗动了一会儿,冷辛岩终于无法忍受她的美丽和热情,将她翻压在床上,让她的头扭向一旁,乌黑的头发像瀑布般披散在床上。

他抱起她的双腿,将她拖到床边,接着下床站在床边使劲抽插,她享受着这种异样的欢快,娇声连连。

她不断地摇着头,微微地张开口喘息着,好象在寻找什么。

冷辛岩喜欢她的唇,就趴下去让她的双腿夹紧,大手固定住她的头;夏青苗乖巧地献上自己的双唇,双手抚摸着他的臀部,让他更加使劲的在她体内律动。

他勾住她的双腿,她也紧紧地夹住他的硬硕;他在她身上飞快地抽动,在她近似哭喊的叫声中,他也达到了高潮。

呼……

这怎么可以?才这么短的时间就玩完了?

好歹他也是习武多年的金刚之身呢!

夏青苗眨着媚眼看着他,脸上是喜悦娇羞的表情,「冷辛岩,我好快乐喔。」

「我没有骗妳吧?多做几次,更加熟练了,以后会更加快乐。」

「真的吗?」夏青苗的目光更加灼亮起来。

她活了十六年,日子像山顶的岩石一样从没什么变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让她销骨蚀魄的滋味,便想紧紧抓住,再也不放手。

追逐欢乐是人的本能,而她是个靠本能存活的小野猫。

「只要跟着我,就会很快乐。」冷辛岩咬着她的颈项说。

夏青苗又眨了眨眼睛,「你不会离开我了吗?」

「当然不会,我要带妳回家,让妳做我的新娘子。」像保证什么似的,冷辛岩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咦?」新、新娘子?

冷辛岩宠溺的笑,「小猫娘子,咱们给冷家堡来个先斩后奏吧,他们会欢迎妳的。」

「冷家堡?」

「就是我的家。」

夏青苗兴奋得双眼发亮,「冷辛岩的家?我好想去看看哦。」

「我带妳回家,要乖乖听我的话喔。」

「好。」她忙不迭的答应。

「叫我情哥哥。」冷辛岩坏坏的笑。

「情哥哥。」她的声音甜甜的。

冷辛岩笑得宛如一只刚刚偷了腥的大猫。

6-8

第六章

早晨还晴朗得万里无云的天气,到了晌午时分就开始风起云涌,层层黑云滚滚而来,把天空遮掩得昏昏暗暗。

山道上,一男一女同骑一匹马缓缓移动着,夏青苗在前,冷辛岩在后面保护着她。

夏青苗的怀里还有一虎一猴,两个小家伙被冷辛岩装在一个袋子里,怕路上颠簸不小心摔掉牠们。

带着雪雪还可以,一开始冷辛岩坚决反对夏青苗带着球球下山,可是他一说不可以,夏青苗就开始哭,哭到最后她也干脆不要下山了,说什么也不肯和球球分开。

球球从出生后就跟着她,一人一虎简直好得像一家人,要她丢掉球球,还不如教她死掉来得爽快。

冷辛岩虽然担心带着一只老虎下山有些骇人,但先把夏青苗弄下山是当务之急,所以他也只能妥协。

他发现小猫比他想的要固执许多。

在路上,夏青苗因为从未骑过马而感到有些害伯,不时地在马背上扭动,害得冷辛岩一路上提心吊胆,所以也根本不敢加速奔跑。

这样一耽搁,两人到达冷家堡时已近傍晚了。

大少爷带着一位姑娘回堡简直是开天辟地一般的大事,当冷辛岩的马刚到冷家堡的大门口时,就有多事的家丁闪电般地跑回大厅去向老爷夫人禀报了。

所以当冷辛岩拖着脸色苍白、眼睛里布满惊恐的夏青苗赶到大厅时,屋里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他的爹娘不说,什么七姑八姨、叔伯兄弟们、堂姐表妹……凡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属都赶来了。

现在正巧是老太爷的寿诞准备期,亲戚们都赏光来帮忙,如果能赶上冷辛岩的婚事那就是双喜临门了。

「别怕,他们不会吃人的。」在门外,冷辛岩柔声轻语地对惶恐得浑身发抖的夏青苗说道。

从下山之后,冷辛岩就发现夏青苗有些不对劲。

一开始走的是山路,她还觉得一切很新鲜,澄澈的双眼闪闪发亮地打量着四周,所有的东西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

但是当马儿进入人烟密集的城镇后,夏青苗的脸色就开始变得苍白不说,而且还不停地发抖,肌肤也变得冰冷。

发现她一句话也不说,冷辛岩担心地问:「小猫,妳怎么了?」

一开始夏青苗紧闭着嘴巴不回答,后来被冷辛岩问得急了,只好讷讷地说:「我、我想回山顶。」

明白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有些害怕,冷辛岩开始好言劝说,可是夏青苗的身体依旧僵直,而她的这种情形在到了冷家堡之后更是变本加厉达到最预峰。

她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双手死死巴着门框,大眼睛里泪花滚来滚去,「呜……我不要进去……呜呜,好可怕……」

「不可怕,一点都不可怕。」冷辛岩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他可真的一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在山顶的时候,小猫不是很正常吗?她根本就不怕他,还骂他、拿东西丢他,虽然她叫他大坏蛋,但最后还是乖乖被他吃掉了。

为什么一到了山下就变得奇怪呢?

他蓦地察觉扛在肩膀上的袋子不停地蠢动,大概是里面的球球和雪雪听到自己主人的哭声,不禁在里面担心起来。

可冷辛岩才不会在此时放牠们出来。

一个夏青苗他就对付不了,如果再加上专会惹祸的雪猴和吓人的小老虎,那冷家堡不闹翻天才怪。

「他们都是我的亲人,也都是好人,会很疼爱妳的哟!他们就像妳的彩云姑姑一样,彩云姑姑疼妳,这些人也很疼我啊。」

「冷辛岩,大坏蛋!」夏青苗的泪珠滚滚而落,看起来楚楚可怜。

冷辛岩愣了一下,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小猫,都来到我家了,妳还在闹什么别扭?」

「我只要冷辛岩,不要他们!」夏青苗大声说:「他们的眼神好可怕。」

冷辛岩闻言差点跌倒,他转头朝大厅里看──

天啊!

大伙儿的眼睛竟然都瞪得圆圆地瞅着他和小猫,就连平时眼睛像细缝似的姑妈此时也努力撑开小眼睛看他们,好象他们是什么怪物一般。

难怪小猫要害怕了,看这等阵仗,就算那些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们也会害怕吧?

冷辛岩故意咳了一声,无奈地暂时把夏青苗丢在门口,自己先进入大厅,又团团转地拜见完各个长辈后,转头对冷夫人说:「娘,麻烦您先请大伙儿离开吧,小猫没见过世面,被这么多人给吓住了。」

冷夫人小声问儿子:「那位姑娘何许人也、出身何处、芳龄几许啊?为什么就这么贸然跟你回来了?」

「娘,这些我以后再跟您说,现在麻烦您先叫这些碍眼的人退下。」冷辛岩翻了翻白眼。

冷夫人嗔怪地瞪了儿子一眼,他也老大不小了,竟然敢叫亲戚们「碍眼的人」,真是没有家教。

但终究是慈母心肠,冷夫人还是微笑着先请这些人退了出去。

大伙儿有些不愉快地从后厅撤退,对那个架子襬得比天还高的小女娃没了什么好印象。

冷辛岩见大伙儿都走了,这才回到门口准备把夏青苗带进正厅,不管怎么说,他要先带她给自己的父母见过,然后再安排她住宿才是合乎礼数。

虽然冷辛岩和五个好友在年轻时,都有过放浪形骸的叛逆青春,但是却都极为孝顺自家的长辈。

「小猫?小猫?」

没想到冷辛岩回身到屋外时,却愕然发现门口已经没有那个小丫头的身影了。

糟了!

冷辛岩的心一沉,暗忖夏青苗该不会被吓跑了吧?

她一个人在山预上生活了十六年,除了个性古怪的姑姑外,没有见过其它人,难怪她初来乍到会这么不适应。

其实大家族的人都有些心高气傲,连那些家丁奴仆都用鼻孔看人,那种不甚友好的姿态给夏青苗留下了糟糕的印象。

她虽然不怎么通晓事理,但是却有像小动物一样敏锐的直觉,善意与敌意几乎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来,这也是当初为什么她没有和泠辛岩闹翻的最根本原因,因为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暖气息。

可是这么大的冷家堡让她感到害怕,为什么处处都是危险的气息在窜动?为什么人们的眼神都那么泠漠?简直比山林里的野兽还可怕。

「小猫?」冷辛岩跑到院子里大喊。

「少爷,那位姑娘在屋顶上呢。」一个小丫鬟走到他跟前说。

「嗄?」冷辛岩诧异地抬头看去。

果然!

夏青苗正坐在屋顶的琉璃瓦上,怀里抱着她的宝贝袋子,正抽抽噎噎地抹眼泪。

冷辛岩叹了口气,「乖乖,下来吧,那些人都走了,没什么好怕的。」

「呜……不要!我要回山上……」夏青苗缩着小小的身子,泪水把袋子都打湿了,球球和雪雪也在里面不停地叫着。

「妳不喜欢我了吗?」冷辛岩哀伤地看着她说。

「呜……」夏青苗为难地红着眼眶看他,「人家只要冷辛岩,呜……」

「泠辛岩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有父母、有兄弟姐妹,就像妳有姑姑,还有球球和雪雪一样。我接纳了妳的球球、雪雪,妳也应该试着接纳我的亲人是不是?」冷辛岩尽量把问题说得浅显明白一些。

虽然把自己的亲属和野兽一起相比有些怪异,但是爹亲娘亲,儿子娶亲才是大事不是吗?所以就只好先委屈他们一下啰。

「呜……他们不好。」夏青苗依然在屋顶上不肯下来。

「岩儿,这是怎么回事?」冷君阳夫妇也走了出来,诧异地看着屋顶上的小丫头。

「娘,她有些怕生,这些年都是和姑姑两个人生活,从来没见过其它人。」

「哦?那她是怎么长大的?」冷君阳皱了皱眉。

「在飘峭的断天涯长大的,所以才会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冷辛岩简单地解释道。

「喔,这孩子真可怜。」冷夫人一听心就软了,「可是她怎么会跑到那里去呢?」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她的姑姑造成的;自从她姑姑去世后,她就自己一个人在断天涯孤独生活了三年。」

「妳带她回家,为什么?」冷君阳问出关键的问题。

「我要娶她。」

「嗄?」冷夫人虽然已经猜到,但听到儿子主动表示要成亲还是大感惊讶,「你喜欢上那位姑娘了?」

「非她不娶。」

冷夫人为难地看向夫君,冷君阳的眉头也皱得更紧。

「小猫,下来!这是我的父母,将来也会是妳的爹娘哦,快来。」冷辛岩拉着自己的父母给夏青苗看。

夏青苗用袋子半遮着脸,只用一双澄净的大眼睛怯怯地向下看,打量着这一对中年夫妇。

冷君阳身长七尺、气势威严,三绺长须飘垂在胸前,有一种王者的威仪,就像她曾经见过的虎中之王一样。

而冷夫人则略显丰腴,端庄秀雅的面容依稀可见青春时的俏丽,那双眼睛更是比冷辛岩看着她时更温柔,宛如温泉的水一样,柔柔的、还带着沁人的温度──连彩云姑姑都没有这样望过她。

「姑娘,别怕,下来好好说话,好吗?」冷夫人微笑着向她招手。

「冷辛岩?」夏青苗依然不能放心,转头向冷辛岩求救。

「下来吧,这里只剩下爹娘和我了。」

夏青苗咬着粉嫩的唇瓣老半天,终于抱着袋子飞身跃下,她那极为出色的轻功让冷君阳暗暗吃惊,又恍惚觉得这身法有些熟悉。

下来之后,夏青苗立刻闪到冷辛岩的身后,只探出一颗头怯生生地偷望着冷君阳夫妇。

泠夫人被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了,不管怎么说,她真是个一看就让人疼爱的女娃儿,更别说那纯净无瑕的气质是她前所未见的,难怪挑剔的儿子会喜欢上她。

「来,见过爹娘。」冷辛岩把她拉到身前,拉着她的手引她拜见。

夏青苗却不懂这些规矩,只是瞪着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们,在确认过他们对自己没有敌意之后,才放心地绽出一个笑容唤道:「爹、娘。」

这丫头也不害羞,冷辛岩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可这一声爹娘却叫得冷君阳夫妇心惊胆战的。

如果他们应声之后,不就意味着承认她是冷家的媳妇吗?

怎么可以如此随便?老太爷知道会大发雷霆的!

冷君阳夫妇俩还在犹豫,冷辛岩已经暗中捏了母亲的胳膊一下。

冷夫人反射性地笑了起来,「乖,娘疼妳。」

糟……

话说出来,连冷夫人自己都被吓住,这下该怎么向老太爷交代?

老太爷早已下了死规矩,岩儿挑选的媳妇一定要先让他看过,通过他的鉴定才能入门。

唉!冷君阳已经做好挨板子的准备了。

身为武林盟主,又是儿女成群的大男人,却还随时可能被自己的老爹打板子,他可真是倒霉啊。

谁教他爹有个天下无敌的怪脾气呢?

唉唉唉!

夏青苗一旦不害怕,立刻就活泼起来,她笑瞇瞇地看着冷君阳夫妇,也不说话,甜美的笑靥说明了她非常喜欢他们夫妇俩。

「来,娘先带妳到后厅,让他们爷俩说说话。」冷夫人说着,趋前欲挽起夏青苗的手。

夏青苗却像只兔子般立刻躲到冷辛岩背后,即使她喜欢冷夫人,却还是无法忍受别人的肌肤接触。

冷辛岩对母亲说:「娘,还是让我先把她带到我的屋子去吧,晚上我再向大伙儿宣告我的婚事,希望爹娘多费神一点,早点办完婚事就没事了。至于她,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慢慢适应堡中的生活。」

还未成亲就住在一起,这成什么体统?

冷夫人想这么说,可是看到夏青苗无辜而胆怯的眼神,只好叹口气放过他们。

「你把她安置好后再去爷爷那里,先向他说一声。」冷夫人最后只能这样叮嘱他。

「是。」

冷辛岩也知道,爷爷那里才是最难过的一关。

「冷辛岩,怎么了?」夏青苗看着他有些忧愁的面容,用小手戳了戳他。

「没事。」看着她纯洁天真的小脸,冷辛岩的担忧在瞬间消失无踪,不管爷爷有什么意见,他绝不会屈服的。

反正这个小丫头已经是他的人了,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哇!好秀气的姑娘。」一见到夏青苗,左颜净立刻惊喜地飞扑过来。

被她大大的笑脸吓到的夏青苗,立刻又飞到屋顶上。

「她是谁啊?」左秋航好笑地看着从妻子手中逃逸出去的小女子。

「还用问,一定是他的情妹妹啰。」令狐羽靠在左秋航的身上,懒洋洋地说。

「走开啦,不要吃我相公豆腐。」左颜净立即拨开浑身软骨的令狐羽。

「呿!谁愿意吃他豆腐?可惜拓拓不在,我没有靠枕好无聊喔。」令狐羽立即又倒向冷辛岩,却又被冷辛岩拨开。

「那个姑娘叫什么?她为什么在屋顶上不下来?」左颜净好奇地看着屋顶上的小美人,更好奇她怀里的那个袋子。

「小、猫!」冷辛岩无奈地叫:「这三个人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是交情非常好的朋友,妳不用怕他们。」

「讨厌!」夏青苗瞪着他身边的三个人说。

「咦?」令狐羽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他可是人见人爱的美男子,多少姑娘为他如痴如狂,这个小女娃居然敢讨厌他?

「小姑娘,妳说妳讨厌谁啊?」令狐羽也闪身飞到屋顶上,他好多天没活动筋骨了,能这样玩玩真爽。

「小狐狸,不要吓她了。」冷辛岩不忍自己的小猫受戏弄,正准备追上令狐羽阻止他时,自己的手臂却被左秋航给拽住。

「那小姑娘满有趣的。」左秋航微笑着说:「让小狐狸逗逗她吧。」

「我也想去追她!」

左颜净自告奋勇,却遭到左秋航一记白眼。

挺着大肚子在屋顶上飞?别作梦了!

冷辛岩无奈地看着好友,他真的很担心小猫耶!

「她有些怕生,你总是把她保护得那么好,她是永远无法获得成长的。」左秋航别有深意地说。

冷辛岩一怔,接收到好友了然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阵温暖。

他正在为夏青苗无法和普通人一起生活而忧心忡忡,可是好友的话却安慰了他,因为在他这些朋友眼里,再怪诞的人都是可以相处的,不管如何,朋友都是永远支持他的温暖力量。

「她是在一个杳无人烟的山里长大的,除了养育她的姑姑,就是和野兽一起生活。」冷辛岩叹口气,「真担心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适应。」

「包在我身上!」左颜净拍着胸脯,信心满满地说:「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我一定能够安抚她。」

「谢谢。」冷辛岩感激地道。

「冷辛岩!哇──」

逃到无路可逃的夏青苗终于被令狐羽逼到地面上,她闪电般地钻进冷辛岩的怀里,像只猴子般死命挂在他身上,敌视着令狐羽。

令狐羽笑得一脸狡诈,「小姑娘,咱们交个朋友吧,我叫令狐羽,妳呢?」

「不要!你是坏人,欺负我!」夏青苗气喘吁吁地说。

这下连左秋航都笑了起来,「小狐狸,终于有人一眼就看穿你的真面目了。」

「岂有此理!我可是天下最善良最俊美最温柔最体贴最好心肠的人了,小姑娘,污蔑诽谤之罪可是不轻哟。」

夏青苗噘着嘴巴不看他,把头埋在冷辛岩的怀里扮鸵鸟。

「她叫夏青苗。」冷辛岩爱怜地抱着她,「马上就会成为我的娘子了。」

「哇,好棒!」左颜净开心地欢呼。

「干嘛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冷辛岩瞪着令狐羽。

令狐羽恶心地道:「我才要问你脸上为什么一副柔情似水的表情?亏你还是一个大男人,而且还是以冷酷著称的冷辛岩!」

左秋航拍拍他的肩膀,「兄弟,这你就不懂了,所谓爱情的力量呢,就是把百炼钢化成绕指柔,唉,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谁教你总遇不到心爱的人呢?」

「去去去!我作梦都会被吓醒,才不要什么见鬼的爱情,我宁愿一个人逍遥自在一辈子。」令狐羽耸耸肩。

「她的袋子里有什么?」左颜净最感兴趣的是那一动一动的袋子。

冷辛岩示意左秋航把袋子解开,可是夏青苗却抓住袋子不让他们碰。

冷辛岩只好把她放下,自己动手解开袋子,球球和雪雪立刻活蹦乱跳地跑出来。

「哇!」左颜净吓了一跳。

夏青苗也被她的叫声吓一跳,赶紧把球球抱进自己怀里。

抱着一只小老虎的少女藏在冷辛岩的背后,还用胆怯的眼神看着人们的反应,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令狐羽这次真的怔住,「哦,驯虎少女?可是居然胆子小得像老鼠?」

冷辛岩也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夏青苗一点也不害怕动物,偏偏怕人怕得紧。

左颜净微笑着对夏青苗说:「我可以摸摸牠吗?牠好可爱。」

夏青苗看了她老半天,确信她没有恶意之后才点点头。

大家正好奇间,一个丫鬟走了过来。

「大少爷。」她恭敬地唤道。

「什么事?」冷辛岩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里是否有位夏姑娘?」

冷辛岩诧异地看看夏青苗,「有。」

「老太爷请夏姑娘去见他。」

冷辛岩思考了一下,「妳先回去,说我马上就到。」

「老太爷特别吩咐,让奴婢只带夏姑娘过去,少爷不必,老太爷只想跟夏姑娘说说话。」

「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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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冷辛岩亲自把夏青苗送到冷傲雷的院门外。

「小猫,我爷爷的脾气有些古怪,不管他说什么,妳都别放在心上,只要顺着他的意思回答,明白吗?」冷辛岩柔声对她说。

夏青苗歪着脑袋看他,似乎对他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不怎么明白。

冷辛岩摸摸她的脑袋,「只要哄他高兴就行了,我爷爷虽然脾气坏,但还是个好人。」

「哦,好人!」夏青苗的眼睛亮起来,「我喜欢好人。」

「进去吧。」冷辛岩捏捏她的脸颊,「有我在外面一直守侯着妳,不用害怕。」

「冷辛岩不会离开?」夏青苗不太确定地问。

冷辛岩保证道:「我会一直在这里。」

「为什么你不陪我进去?」夏青苗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爷爷只想见妳一个人。」他无奈地道。

「好吧,一定要等我喔。」她不安的瞅着冷辛岩。

冷辛岩又安抚地摸摸她的头,「一定的。」

夏青苗跟着丫鬟走进院子,还三步一回首的,像是在确信冷辛岩不会离去。

冷傲雷房间的门槛很高。

小心翼翼地跨过高高的门槛,夏青苗独自一人走进房里。

房间很大、很豪华,里面有精雕细琢的大件家具,由于家具的颜色很暗、窗上的布帘子又很厚,所以房间里的色调暗沉,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首先吸引夏青苗的是一架架的书柜,书柜被工匠分成好几个小格子,在那些不甚规则的格子里面,书籍整齐地排放着,这种一目了然的序列感让夏青苗感到很新鲜,心情也变得很好。

她在那些散发着油墨清香的线装书前驻足,痴痴地望着它们,抿着嘴微笑,然后忍不住伸手去取其中一本。

彩云姑姑教会她读书,并且在知道自己日子所剩无几之后,帮她从山下弄来许多的书;她的兴趣就是读书,虽然她并不懂得书中所写的许多故事与道理,但只要看见那些漂亮而奇形怪状的字就觉得心情很好。

「别乱动!」

当她的手刚要触摸到那本书时,一道低沉的声音陡然响起。

夏青苗吓了一跳,猛然回头望去,这才注意到房间角落有一张宽大的太师椅,高大的椅背上铺着巨大的裘皮,上头端坐着一个老人。

从老人的身影看来,他应该是个高大的人,粗浓蓬松的头发和眉毛全白了,深陷的双眼间有个鹰勾鼻,这个鼻子让他满是皱纹的脸显得有些凶恶。

「妳是谁?」泠傲雷很不客气地问。

「夏青苗。」夏青苗乖乖地回答。

「哼。」冷傲雷这次将她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五官平平、身材瘦小,怎么配做冷家的媳妇?」

夏青苗并不太清楚他在嘟嚷些什么,而且也对这个老人说的话不怎么感兴趣,所以她又将目光调回到那些书籍上。

其实她对冷辛岩之外的人都没有兴趣。

彩云姑姑说人都不是好东西,要她不要下山,她虽然没有完全听话,但是彩云姑姑的一些教导还是影响了她。

「喂,我在问妳话呢!」对于她这种很不恭敬的态度,冷傲雷勃然大怒,「不懂礼仪的野丫头,难道妳不知道该对长辈行礼问候一声吗?」

「问什么?」夏青苗被他吼得不耐烦,只好勉为其难地再次转头看他。

奇怪的是,虽然这个老人看起来很凶恶,她却不怎么怕他,只是觉得他那张扭曲的脸很奇怪,连那白色的眉毛都很有趣。

「岂有此理!」冷傲雷猛地站了起来,「如果妳不是个女娃儿,我一定要用鞭子狠狠抽妳一顿。」

「打人是不对的。」夏青苗奇怪地看着他说。

「什么?」冷傲雷这次更加气得脸红脖子粗。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伸手要捉她,夏青苗本能地后退,轻松地飞身到房间的另一角。

「看不出妳还懂些功夫。」冷傲雷冷哼一声,「我要好好教训教训妳,真搞不懂岩儿那个浑小子怎么会看上妳。」

「不许说冷辛岩的坏话!」夏青苗的小脸皱了起来,「冷辛岩是好人!」

「哈哈哈哈……」冷傲雷蓦地哈哈大笑,震得那些书都在微微抖动。

「小丫头,妳知不知道我是谁?」

夏青苗看了他一会儿,「你是老头。」

老头?

冷傲雷这次差点被气得吐血,他陡然欺身逼近夏青苗,夏青苗再次闪躲,可却不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被他抓到手中,那如鹰爪般的铁掌把她抓得很疼。

「臭丫头,本来我还考虑让妳做岩儿的妾室,毕竟妳是他主动说喜欢的第一个女子,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一定要把妳逐出冷家堡,永远不许妳踏进门一步!」冷傲雷恶狠狠地道。

夏青苗毫不在意地瞪着他,「冷辛岩是我的,他是我的另一半。」

冷傲雷一把甩开她,对着门外大吼:「把这个臭丫头给我逐出冷家堡!」

听到他的长啸,门外的冷辛岩第一个冲进来,一见到被摔在地上的夏青苗,他急忙要去搀扶她,却被冷傲雷一把抓住。

「不许扶她!」

「爷爷?」冷辛岩焦急地看着他的祖父,「小猫不是普通的姑娘,她不懂得世俗礼教,求您不要跟她计较。」

「你知道她叫我什么?你知道她叫我什么吗?」冷傲雷的怒气完全失控。

「什么?」冷辛岩不解地问。

「她……哼!算了,让她滚,再看她一眼我会忍不住要杀了她。」

「爷爷!」

「滚!」

「夏青苗是我的娘子,是我此生唯一认定的伴侣,如果您要她走,我会陪她一起走。」冷辛岩坚定地道。

「你造反了?」冷傲雷大怒。

「爷爷,请您再给我点时间,让我教教她好吗?如果她依然不懂事,惹您老生气,我会主动带她远走天涯。」

见泠辛岩的神色异常严肃,冷傲雷勉强压抑住怒火,哼了一声,「我给她三天的时间,如果她再改不了,就永远别想成为冷家的媳妇。」

「谢谢爷爷。」冷辛岩吁了一口气。

「先让她出去,我有话对你说。」冷傲雷瞥了夏青苗一眼。

「可是……」

冷傲雷瞪了他一眼,冷辛岩只好屈服。

「小猫,妳先到外头等我好吗?」

夏青苗点点头,又看了那些书一眼,这才恋恋不舍地走出去。

老太爷施恩似的开口:「想留下这个不驯的丫头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冷傲雷不直接回答,只吩咐站在一旁的丫鬟:「翠儿,去请楚姑娘来。」

「是。」丫鬟领命离去。

「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冷辛岩陡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等一下见到楚姑娘你就知道了。」冷傲雷哼了一声,转身又坐回他那张太师椅上。

楚灵秀是位异常美艳的女子。

她不仅面如芙蓉、唇若红樱,而且柳眉杏眼,眼波流转间便有万种风情;当她嫣然一笑时,便令人销魂得酥麻陶醉,更别说她纤腰如素、莲步生香、步步醉人。

楚灵秀走进冷傲雷的房里时一直低垂着头,她非常恭谨地走到他面前敛衽行礼。

「灵秀给祖父大人请安。」

祖父?她一个外人凭什么喊爷爷祖父?

冷辛岩的眉头皱了起来。

「免礼。灵秀,想必妳以前就见过岩儿了吧?」冷傲雷愉快地道。

「辛岩世兄,灵秀一直仰慕在心。」楚灵秀的粉颊泛起红霞。

「哈哈哈哈……这就好。」冷傲雷爽朗大笑,「岩儿,我已经命你爹娘向楚家正式提亲,楚老太君这回亲自把孙女带过来,几日后便是你们的成婚大典了。」

冷辛岩的心一沉,却没有当场发作。

他漠然地看了看楚灵秀,「楚姑娘风华绝代、武艺超群,嫁给我岂不委屈?」

「世兄说笑了,灵秀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怎可与世兄相提并论?」楚灵秀轻笑道。

冷辛岩勾起一抹冷笑。

「灵秀,岩儿从小被宠坏了,他这次还从外面带了一个野丫头回来,想必妳也听说了,不知妳是否容得下一个妾室与妳共事一夫?」冷傲雷问这话的时候,也有些尴尬。

楚灵秀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咬了咬嘴唇,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事可否容灵秀与祖母大人商量一下?」

「当然可以。不过秀丫头妳放心,妳一定会成为冷家堡的当家主母,正室也只有妳一个人才能担当。」冷傲雷保证道。

「谢谢祖父大人的厚爱,若没有其它的事,灵秀先告退了。」

「好,妳去吧。」

楚灵秀退了出去。

冷辛岩的脸色冷凝,不快地说:「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挑三拣四这么多年,我想你再挑也不会挑出什么好姑娘来,不如就由长辈为你做主;灵秀是个万中选一的好姑娘,娶了她是你一辈子的福气。」冷傲雷没好气地道。

「爷爷,不要以您的标准来为我择偶好吗?」冷辛岩尽量语气委婉地说:「而且我不希望您全权替我做主,您可以帮我挑选媳妇,但最后还是要问过我的意见吧?毕竟将来和那姑娘一起生活的人是我,我若待她冷淡,您难道就不会为她感到难过吗?」

「浑小子,你敢说出只要那个野丫头不要灵秀的话,我就把你的腿打断!」冷傲雷的坏脾气立刻涌了上来,他刚才已经隐忍多时,这时候更不想再和孙子多费唇舌。

冷辛岩无奈一笑,「爷爷,您安排的这件婚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恐怕真的要让您失望了,我就是只要那个野丫头,不会再要任何女人。」

「放肆!」

「爷爷,您先消消气,此事稍后再谈好吗?我先告退了,还有,我会在三天之内把小猫调教好的。」

了解祖父的脾气,冷辛岩直接抽身而退,气得冷傲雷在房里暴跳如雷。

「冷辛岩,讨厌!」

夏青苗在冷辛岩的强迫下,做了几次敛衽、弯腰行礼的动作,同时还要说着恭恭敬敬的奉承话,到了最后她终于受不了,开始大发脾气。

「小猫乖,妳要学会一些做人处世之道,否则就无法和我在一起;如果无法和我在一起,就无法做快乐的事,知道吗?」冷辛岩试着安抚她。

「讨厌,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在山上也能做快乐的事啊。」夏青苗紧皱着纤细的眉毛说。

「可是山上不是久待之处啊。」

「冷辛岩讨厌。」不管冷辛岩怎么规劝,夏青苗就是不再做那些讨厌的事。

冷辛岩无计可施,只能发呆。

他正琢磨着是不是要向好友们求援,他想问问当初左秋航是怎么调教他那个小乞儿妻子的。

夏青苗突然黏到他身旁,像只小猫一样在他身上磨蹭,「冷辛岩,做快乐的事好不好?」

泠辛岩瞠目结舌,他正在为老太爷反对他俩的婚事愁眉不展,这小丫头居然还满脑子色情思想!

「小猫──喂!」

冷辛岩还想给夏青苗讲一番大道理,没想到她的小手一把就握住了他的要害,还不时用她的纤纤玉指挑逗他。

冷辛岩呻吟一声,欲望顿时不顾主人的理智开始在下腹燃烧。

「嘻,做快乐的事、做快乐的事。」夏青苗开心地摸来摸去,然后开始胡乱解开自己衣服的系带,伸手抱住冷辛岩的颈项,伸出粉红的小舌在他脸上舔来舔去。

老天!看来他真是把她教得太好了,现在根本就是情势逆转。

春情欲火挑逗得冷辛岩头昏眼花、意乱情迷,什么婚姻大事早已拋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欲望和占有。

他无奈地抱起夏青苗,把她放到自己的大床上,然后咬着她的唇瓣说:「做快乐的事也可以,但是妳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夏青苗迫不及待地撕扯着他的衣服。

「做完快乐的事之后,妳一定要学习礼仪。」

夏青苗想也不想地直接拒绝,「不要,讨厌。」

「那我就不和妳做快乐的事了。」冷辛岩假装离开她。

她急忙死命抱住他,「好嘛,我答应你。」

冷辛岩摇头苦笑,没想到自己的苦口婆心竟及不上做快乐的事诱惑大。

这个小色女!

两人的身体稍微接触摩擦,便让夏青苗春情荡漾、欲火渐升,一股热辣辣的气息在全身窜动。

「冷辛岩,唔……」她把两腿向左右分开,主动迎接冷辛岩的进入。

「色小猫,如果妳学习礼仪能够这么热情就好了。」泠辛岩咬着她的小鼻子说。

「哎呀!就是那里……」夏青苗不理他的说教,只管抱着他主动承欢。

见她那样妩媚甜美,冷辛岩的身体也越来越热。

夏青苗渐渐放浪起来,她的体内升起一股莫名的骚痒,尖挺的乳峰也胀得令她难受,于是便主动抓了冷辛岩的手放在上面,被他火热的大掌一揉搓,椒乳上的花蕾也变得更加尖挺,欲火更炽……

「啊……冷辛岩……好棒……」

「嗯……再大力些……好舒服……」

虽然明白她因为不懂世俗规范那一套,即使是做快乐的事,也像动物一样凭借着本能追求极致的快乐,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热情奔放,冷辛岩也有些诧异,但却更加兴奋。

「不、不行了……啊啊啊……」

随着一声尖锐的叫声,夏青苗浑身一颤,发出了甜美的呻吟;冷辛岩也感到一阵酥麻,接着两人双双达到了顶峰。

呼……只要和这个小丫头在一起,他的耐力就会受到空前的考验啊。

「你不会离开我,是不是?」夏青苗翻身压到正在休养生息的冷辛岩身上,盯着他问。

他一惊,她的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像要哭了。

「小猫,怎么了?」

「老头不想让我和你在一起,对不对?」她的嘴巴一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要叫爷爷。」他皱眉纠正她。

「是老头,呜……」夏青苗终于哭了起来。

原来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她已经感觉到敌意和被排斥,所以她惶恐不安,才想借着身体的接触来获得抚慰。

真像是小动物才会做出的行为。

这样的她让冷辛岩更加怜惜,他抱着她温柔地说:「不管怎样,我们都会在一起的,永远永远。」

「嗯。」夏青苗撤娇地偎进他的怀里。

「可是,妳也要听话。」他还有但书。

夏青苗噘了噘嘴巴。

冷辛岩再次无奈叹息。

矛盾看来并不会这么轻松就能解决啊。

深夜,夏青苗睡了。

厅里,冷辛岩愁眉不展地和左秋航、令狐羽一起商量婚姻大事。

令狐羽微笑道:「你真的想要解决问题?」

「当然。」泠辛岩瞪了他一眼。

令狐羽好整以暇的分析道:「现在最大的症结出在夏青苗身上,她的不受教让『敌人』抓住了把柄,所以要驱逐她,对不对?」

「对。」冷辛岩无奈地点点头。

「那她就应该变好一些。」左秋航插口道。

这不是废话吗?

冷辛岩翻了翻白眼,「问题是……」

「你听说过如何驯化野兽吗?」令狐羽笑问。

「嗯?」冷辛岩不解地瞪着他。

「左手拿美食、右手拿鞭子。」

令狐羽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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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已经受够妳了!」

随着冷辛岩的怒吼声,是桌子被踢翻在地的声音,那可怜的桌子虽然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做成,但也抵挡不住主人的力道,喀啦一声裂成两半。

而桌子上的杯盘茶盏更是掉了一地,惊天动地的碎裂声,把雪雪和球球吓得钻到床底下不敢出来了。

夏青苗像只小猴子一样张开双臂巴在墙壁上,好似墙壁是她唯一的依靠般,哆哆嗦嗦地不肯回头看冷辛岩一眼。

她的反应和她那两只宠物还真是如出一辙。

「妳真的不跟我去向爷爷和爹娘请安?」冷辛岩最后一次问道。

「不要!」夏青苗扁着嘴巴,倔强地回答。

「为什么?」

「我不要见任何人,我只要冷辛岩。」

还是这老套的说辞,真是让人倍感无力。

冷辛岩愤怒地转过身去,「妳现在的样子真是令我讨厌,我不想再看到妳了!」

说完,他就径自大步走出卧房。

「冷辛岩、冷辛岩!你要去哪里?」夏青苗着急地在后面喊。

「去看不到妳的地方。」冷辛岩一眨眼就走出了院子。

夏青苗呆呆地巴在墙壁上,手脚冰凉。

球球和雪雪确认危险已经不存在了,才从床底下钻出来;球球跑到夏青苗的脚下蹭着她,而雪雪干脆跳到她的肩膀上,揪着她的耳朵吱吱叫。

「他不理我了。」夏青苗委屈地说。

「嗷呜……」球球这样安慰她。

「吱吱……」雪雪这样安慰她。

她慢慢地滑坐在地板上,抱起球球,「人都好奇怪,为什么要做那么多讨厌的事情?我好想回山上哦,呜……姑姑说得对,男人都是大坏蛋,冷辛岩是男人,所以他也是大坏蛋,他吼我,还说不想看到我了,呜呜……」

球球和雪雪同情地看着她。

「只有你们俩才是真心爱我的,是不是?呜呜……我就是不想出去,就是不想和那些奇怪的人见面嘛,他们都好凶的样子,呜呜……」

冷辛岩的院落里现在很冷清,只剩下夏青苗和一猴一虎。

原本的丫鬟奴仆们早被球球吓得差点掉了魂,再也不敢踏进这里一步,而左秋航他们则是住到相邻的院落里。

夏青苗哀伤地坐在地板上,和两只宠物泪眼相望、默默无语。

「夏姑娘?」

倏地,一道宛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传来。

夏青苗下意识地抬起头,便看到门口探进一颗小脑袋,还有一双超级大的大眼睛在那里瞅着自己。

「净姐姐。」夏青苗虽然讨厌冷家的人,可是对左秋航夫妇的印象却意外的好,她真的是凭借本能生存的人,直接就判断出他们俩是最友善的一对。

而她对令狐羽的印象却很矛盾,明明很讨厌他,却不讨厌看到他。

「我可以进来吗?」左颜净笑嘻嘻地问。

「嗯。」夏青苗点点头。

「刚才和冷辛岩吵架了?」左颜净把她拉起来,让她坐到椅子上,又掏出柔软的手帕为她拭泪。

「嗯,呜……」夏青苗的鼻子一酸,眼泪又滴下来。

「乖哦、乖哦。」左颜净抱住她,用小手拍拍她。

夏青苗就像小动物一样靠近她,在她怀中磨磨蹭蹭,突然对她鼓鼓的肚子感到好奇。

她吸了吸鼻子问:「净姐姐,这里是小宝宝吗?」

「对啊,还有不到三个月就会出生了。」左颜净慈爱地笑道。

「真是太好了。」夏青苗衷心的感到喜悦。

「妳为什么和冷辛岩吵架?」

夏青苗皱眉嘟嘴,「他要我去见老头。老头,讨厌!」

「可是他是冷辛岩的爷爷啊,如果妳也想要宝宝,就也要叫他爷爷,并且孝顺他。」左颜净试着对她说理。

「为什么?我只要冷辛岩就够了。」夏青苗不依地道。

「青苗,做人是要懂得尊老爱幼才行的,不能只想着自己,否则大家都会讨厌妳,连冷辛岩最后也会讨厌妳喔。」左颜净开导她。

夏青苗不解的歪着头,「为什么?」

「呃……妳想想看,动物不也是一大群一大群地生活在一起吗?人更是如此,妳不能只要冷辛岩,连冷辛岩的爹娘和所有亲人也要才行喔。」

「是这样吗?」

左颜净叹了口气,点头道:「对,就像我也要伺候左秋航的爹娘和他凶巴巴的外婆一样。」

「真的吗?」夏青苗扁了扁嘴。

「骗妳是小狗。」左颜净皱了皱鼻子,忽然压低声音说:「妳知道吗,如果妳再不努力一点,冷辛岩就会变成别人的夫婿了!」

「嗄?」夏青苗瞪圆了一双大眼睛,小手抓紧左颜净的袖子,「净姐姐,妳在说啥?他为什么会变成别人的夫婿?他说他是我的另一半,我们两个才是一体的呀。」

「小傻瓜,男人最会变卦了,再说如果妳不乖不听话,不使出全身的魅力吸引他,偏偏还要惹他生气的话,他很有可能投到别的女人怀抱里喔;更何况那位楚姑娘还那么美艳……哼,根本就是狐媚。」左颜净不屑地道。

夏青苗的脸色变得苍白。

「刚才小狐狸跟我说冷辛岩正和楚姑娘在一起,妳快点去把他抢回来吧,还有,妳一定要装得乖巧一点,冷辛岩要妳做什么就做什么喔。」

「他在哪里?」夏青苗着急地拉住她。

「我带妳去。」

转过九曲回廊,一直走到前院的正厅,左颜净挥手制止了奴仆的通报,先把夏青苗拉到窗边。

她们从敞开的窗子外偷偷地朝里看,发现里面坐了许多人,除了冷君阳夫妇,连冷傲雷也难得的公开露面了。

一个白发皤皤的老婆婆坐在冷傲雷的旁边,看起来非常威严,而老婆婆的下首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女子的目光一直落在她对面的冷辛岩身上。

在老婆婆的对面坐着一位年约三旬的男子,男子一身锦衣,手持一把羽扇,他有着潇洒俊逸的外表,双眼温和却充满震慑力,是个浑身充满矛盾的人物。

在冷辛岩的两旁则坐着左秋航和令狐羽。

「看,那个老婆婆是楚门的老太君,而她旁边的女子就是楚姑娘,据说老太爷就是属意她当冷辛岩的娘子。」左颜净附在夏青苗的耳边小声说。

夏青苗盯着楚灵秀看了一会儿,确信自己不会喜欢她后,就把目光转到冷辛岩身上,结果却看到冷辛岩正微笑地看着楚灵秀,两人似乎还交谈得颇为快乐。

夏青苗的心头一颤,便推开左颜净自己闪身进了大厅。

大厅中的人正在谈论江湖大事,没想到有人会突然闯入,均吃了一惊。

夏青苗扑到泠辛岩的怀中,「冷辛岩、冷辛岩。」

大伙儿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冷辛岩,泠辛岩的脸忍不住躁热起来。

「小猫,妳在干什么?快点出去。」泠辛岩拉着她就要朝外走,没想到这次夏青苗却不听话。

她站到大厅中央,对坐在首位上的冷傲雷说:「冷辛岩是我的另一半,我是冷辛岩的另一半,我们俩才是一对的,我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就是楚姑娘也不行。」

楚老太君双眼一瞇,注意力顿时全集中在夏青苗身上,夏青苗却恍若未觉。

「冷辛岩,跟我走吧。」

发表完自己的话,夏青苗拉着冷辛岩就要走。

「等等,给我站住!」楚老太君突然站了起来。

夏青苗回头看了看她,还是拉着冷辛岩要走。

「妳也太狂妄、太不把老身看在眼里了吧?」楚老太君勃然大怒,转头对冷君阳说:「冷大堡主,你们冷家就是这样待客的吗?我们诚心诚意登门贺寿,却受到这样的侮辱,罢了罢了!想我楚门大概是衰落了,再也不被人看在眼里,秀儿,咱们走!」

「碧君!」冷傲雷急忙阻止她,「请妳先不要动怒,这个野丫头不知轻重,我正要将她逐出家门。」

他转身对冷辛岩怒喝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泠辛岩叹口气,低声对夏青苗说:「妳先回去。」

「你跟我一起走。」夏青苗犹不肯死心。

「回去!」冷辛岩失控地怒吼:「这里没有女人说话的份!」

「她、她、她不都是女人吗?」夏青苗指着冷夫人、楚老太君和楚灵秀委屈地说。

冷辛岩把她拎到门外,交到左颜净的手中,「把她绑回去,没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院门半步。」

左颜净也没想到夏青苗会做出这种事,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这个女娃到底是胆小还是胆大了。

知道是自己惹的祸,左颜净有些歉疚,便乖乖把夏青苗拉了回去。

「堡主,在下有些事,先行告退。」锦衣男子自夏青苗闯进来之后就一直盯着她,见她被推出去,也起身告辞。

冷君阳亲自将他送到门外。

楚老太君还在大发雷霆,冷傲雷再三地安抚她,许诺要把夏青苗扔出去。

左秋航和令狐羽相视苦笑,他们从没见过比冷家堡更麻烦的家务事了。

冷辛岩对楚老太君说:「实在对不起,晚辈已经心有所属,还是请楚姑娘另择良婿吧。」

楚老太君讶然,而楚灵秀则双眸黯然。

「岩儿!」冷君阳厉声喝斥儿子。

可是冷辛岩却昂首继续说道:「强摘的瓜不甜,晚辈之所以如此做,也是为了楚姑娘的终身幸福着想;婚姻不是儿戏,而是一辈子的事,若楚姑娘勉强嫁入冷家,晚辈也无法给她完整的幸福,岂不误了楚姑娘一生?」

「不。」楚灵秀打断了他的告白,「请听灵秀一言。」

「嗯?」冷辛岩不解地看着她。

「虽然身为姑娘家这样说有些羞耻,但是我确实一直倾慕世兄,对我来说,只要能陪在世兄身边就是最大、最奢侈的幸福了;我不会介意世兄再娶他人,而且我也会努力和夏妹妹好好相处的。」

她的话,让泠辛岩哑然无语。

冷辛岩回到他的院落时已是深夜。

他好象喝了酒,躺到床上倒头就睡。

夏青苗胆怯地爬到他身上,无论她怎么摸他、亲他,他都没有反应,一旦被她缠得紧了,他就厌烦地一掌把她推开。

夏青苗呆呆地看着他,哭了一天的眼睛早已变成了核桃,此时连眼泪都快流不出来了。

为什么一下山,冷辛岩就变得这么奇怪?

他明明说得那么好听,说会疼她、爱她一辈子,让她一直都快乐的。

为什么现在全都变了呢?

彩云姑姑……冷辛岩是个大坏蛋吧?男人都是坏蛋。

夏青苗默默地下了床、穿好衣服,把球球和雪雪重新装到袋子里,她再三地看着冷辛岩的睡容,最后俯到他的脸上吻了一下。

「冷辛岩,我的家在断天涯、你的家在冷家堡,两个家不会变成一个家,是不是?我走了,你就不用再左右为难了。」

冷辛岩的眼皮跳了一下,可自顾自哭泣的夏青苗根本没注意到。

「冷辛岩,你是大坏蛋,只会让我哭,可是……我好象还是爱上你了,呜……如果心疼就是爱,那我应该是很爱很爱你了。」

冷辛岩的手紧握成拳,如果不是强忍着,他真想立即把这个傻丫头压到身下剥光吃净,把她好好的爱一遍。

「呜……可是我讨厌心疼,所以我不要爱了,你去爱那个很漂亮很美丽很狐媚的楚姑娘吧,她一定也很爱很爱你,而且她还那么懂礼貌。」

天下第一愚蠢的傻小猫,竟然怀疑我的感情!

冷辛岩在心中暗骂,她到现在还说这种话,真该捉住她狠狠打一顿。

「冷辛岩,我走了,咱们永远不会再见了。」

扛着那个袋子,夏青苗迅速地跑出屋外。

冷辛岩慢慢地睁开眼睛,暗自叹息。

小狐狸还真是神机妙算,这只小猫终于从他身边「逃离」了。

「岩岩,大事不好了,小姑娘被人掳走了!」

他刚想到小狐狸,令狐羽便一身伤痕地跑了进来。

泠辛岩的心陡然一沉,「你不是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她吗?」

令狐羽的额头上还有些血迹,冷辛岩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狼狈。

「对方是一大群人,而且实力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高强,我寡不敌众啊。」他无奈地道。

「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令狐羽的微笑突然变得yīn森,「如果我的嗅觉一如往常的管用,对方是君山派的人没错,而且是二当家君亦奇亲自出手的。」

「哦?」冷辛岩剑眉一拢,随即说:「先不管这些了,救人要紧,我先追过去,你去找左左,同时联络拓拓。」

「好,你先行,我随后跟到。」

夏青苗非常生气。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个豪华的房间里,房间里有着各种漂亮的饰物,都是些很花俏美丽的东西。

房间的色调是红色的,还散发着香喷喷的气息,和冷辛岩那种非常男性化的卧室迥然不同。

她本来是要回断天涯的,为什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她慢慢地从床上下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非常漂亮柔软的丝绸衣裳,她好奇地抬臂看着,脑海里浮现出自己被抓的那一幕。

想来就生气!

原来彩云姑姑说的都是真的,山下的人都是坏蛋,比山里的猛兽还可怕,自己只要下山就会受到各种伤害。

人们不仅布下陷阱追杀野兽,还会布下陷阱残害同类。

好生气、好生气、好生气,夏青苗好生气,气自己为什么不听姑姑的话下山来。

「球球?雪雪?」她想起自己那两个真诚的伙伴,焦急地呼唤起来。

她刚喊了两声,门便咿呀一声被推开来,那个她在冷家堡曾经见过一面的锦衣男子走了进来。

夏青苗像只小猴子一样窜到床上,缩在一角警觉地敌视着他,不发一言。

锦衣男子微微一笑,「小妹乖,我不会伤害妳的。」

夏青苗疑惑地看着他。

锦衣男子微笑着走近一步,夏青苗吓得更加往墙角躲,男子只好停步,距离她远远地站住。

「我叫君亦奇,是君山派的二掌门,也是妳的亲叔父喔,妳爹就是君山派的掌门人君方好,也就是我的兄长。」

「君山派?爹?掌门人?」夏青苗喃喃地重复着君亦奇的话,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么多她听不懂的事情。

「对,妳睡觉的时候,有老妈子已经帮妳检查过身体,在妳的左脚底板中心有一颗痣,那是当年君家丢失的女娃会有的标记,还有,抚养妳长大的女子叫什么?」

「彩云,彩云姑姑。」夏青苗似乎也感到事情重大,便乖乖地回答。

「哦……」君亦奇慢慢地摇着手中的羽扇,沉思了一会儿,「当年掳走妳的女子叫丽霞,不是彩云啊……唔,她一定是隐姓埋名了,错不了的,她是不是个子高高、瘦瘦的,眼角下还有颗泪痣?」

「咦?你怎么会知道,你见过她吗?」夏青苗惊讶地问。

果然如此!

君亦奇点了点头,「她曾经是我的大嫂,所以应该是妳的大娘。」

「大娘?」夏青苗听不明白。

君亦奇叹了口气,慢慢地说:「当年,大哥和大嫂曾经是一对夫妻,是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的;虽然如此,在最初的几年他们还算相敬如宾,但是后来大哥在江湖上遇到妳的亲娘,对她一见钟情,便不顾家族的反对将她娶进门。」

「我娘?」夏青苗张大眼道。

「嗯,她是一个普通的药农之女,并不算太漂亮,但是大哥却对她万分倾心,从此只宠她一人。虽然男子有个三妻四妾也算平常,但像大哥这样只爱妳娘,从此泠落了大嫂的例子却不太多,再怎么说,大哥也应该稍微照顾一下大嫂才是。」

「为什么要娶两个妻子?每个人不是只有一个另一半吗?三个人怎么组成一体?」

君亦奇哑然失笑,「谁跟妳说这种话的?」

「冷辛岩。」

君亦奇冷笑,「他还不是要娶两个女人,那全是欺骗妳的鬼话。」

「冷辛岩不会骗我!」虽然夏青苗也觉得冷辛岩是大坏蛋,但是她还是不喜欢别人说他的坏话。

君亦奇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说:「后来,大哥也觉得对不起大嫂,便写了封休书送她回家,想让她自行改嫁,因为他确实不爱她,不想耽误了她一生的幸福。」

「大哥是个好人,是吗?」夏青苗歪着头问,身子已经渐渐放松,不像刚才那样紧张。

「妳应该叫他爹。」君亦奇纠正道。

「喔。」夏青苗扁了扁嘴。

君亦奇叹了口气,续道:「他确实是个好人,但也很残酷,因为一个女人被丈夫休掉是非常羞耻的事,当年大嫂被娘家的人耻笑,一怒之下便抢走了刚出生的妳,从此再也没有消息。」

「耶?她为什么要抢走我?」夏青苗不解的问。

「当然是为了报复妳娘和妳爹啊。」

「为什么要报复?」她还是不懂。

君亦奇苦笑,「妳还听不明白吗?」

「我不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这么复杂。」夏青苗苦恼地说:「如果以后我嫁给冷辛岩,也会这么辛苦吗?」

「难说,他是个难以掌握的男人。」君亦奇沉思地说。

「你怎么知道?」

「凭我识人的眼光。」

「呜……我不要他了,我要回断天涯,呜呜……」夏青苗又哭起来。

「不行,妳不能回去那里。当初冷傲雷之所以不承认妳是冷家的媳妇,不外是欺负妳没有楚灵秀那样的靠山;而现在有咱们君山派支持妳,为了妳的幸福着想,一定要让冷辛岩娶妳,并且只娶妳一个。」君亦奇斩钉截铁地道。

「真的吗?」夏青苗激动地问。

「当然。妳爹等了妳十几年,就是希望妳能获得幸福啊。」

「我爹……我居然也会有爹,那我娘呢?」

君亦奇有些吞吞吐吐,过了好半晌才回答:「她……已经去世了,她因为失去妳太伤心,隔了一年就病逝了。」

「喔。」夏青苗点了点头,意外地并没有太过悲伤。

爹、娘,还有什么叔父大人,对于她来说,都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我真的能够嫁给冷辛岩,并且一直很快乐吗?」夏青苗还是只关心冷辛岩。

「当然,叔父帮妳撑腰。」君亦奇拍拍胸脯。

「嗯。」夏青苗闻言,开心粲笑。

9+番外

第九章

是夜,冷辛岩悄悄潜入君山派的地盘,费了好些工夫才找到软禁夏青苗的房间。

夏青苗因为药物的作用,正躺在床上沉睡着,纤细的眉毛微微皱着,似乎有万千的愁绪郁结在眉心。

看着她惹人怜爱的睡颜,冷辛岩悄悄叹了口气。

这个可怜的小猫,都是因为被他强行带下山,才会遭遇这么多不快乐的事吧?

我的傻小猫,这次的事情过去之后,我以生命发誓,再也不会让妳受这种身心两方面的折磨了。

冷辛岩在心里发誓,然后把她背到背上,从后窗跃下去;外面埋伏的人立刻围攻上来,他无心恋战,几个纵跃便跳上了屋顶。

前来支持他的三个好友也适时赶到,成功帮他解决君山派那些讨厌的缠人蚂蚁。

「拓拓,你去追岩岩,看小猫的样子是被下了药,我跟左左去解决君山派。」令狐羽对接到急救信号,快马加鞭赶来的宇文拓说。

「好。」宇文拓立即去追冷辛岩。

好一个君山派,居然想利用夏青苗和冷家堡拉近关系?真是做白日梦!

令狐羽和左秋航相视一笑,决定今天一定要把用心歹毒、一心想登上武林至尊宝座的君山派杀个落花流水。

君山派,我们来了!

冷家堡

「你为什么要把我掳来?」

清醒之后,夏青苗的第一句话就是指责冷辛岩。

冷辛岩惊讶道:「我是要救妳,妳被人软禁了呀。」

「软禁?才不是!」夏青苗气呼呼地说:「他们是我的爹爹和叔父,对我可温柔了,一点也不像冷家堡的人对我大呼小叫的。叔父说了,如果你娶我不是明媒正娶,我就不能再见你,否则我会伤心一辈子的。」

「爹爹?叔父?」冷辛岩简直哭笑不得,「妳这只笨小猫,该不会真的相信他们说的话吧?」

夏青苗奇怪地看着他,「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拓,把你查出来的详细情况告诉小猫吧。」

宇文拓向夏青苗微微一笑,「夏姑娘妳好,第一次见面请多指教。」

他是那样的高大俊美,可是又那么有威严、有风度,让夏青苗不由得看得呆了。

「喂,小猫!」冷辛岩顿时狂饮干醋,连忙用手遮住她的眼睛,「不许再看他了!」

哼!

虽然小狐狸有一双桃花眼、珞珞生得最俊秀,但是他们六人之中,大家公认对女人最具有杀伤力的却是拓拓。

宇文拓淡淡一笑,「妳爹确实曾是君山派的掌门,但却不是现在的君方好,而是当初的创始人君如山;他是一位真正的正人君子,威望几乎与冷家堡齐名,可是他的三名手下却心怀不轨,暗中下毒害死了他、夺了权,接着其中两名手下此后就改姓君,做了君山派的新掌门。」

「嗄?」夏青苗眼睛瞪得好大。

宇文拓续道:「妳爹被害时,那贼子贪图妳娘的美貌要强暴她,妳娘因此自杀殉情,而一直爱慕妳爹的老三是个女子,就是此后抚养妳的彩云,她实在看不下去,就把妳救了出来,从此隐居,再也没有涉足江湖。」

听完这番话后,夏青苗久久不语。

而宇文拓在说完话后,也先行告退了。

冷辛岩坐到床边,轻抚着她的秀发,「小猫?」

夏青苗突然像只受伤的豹子般猛然推开他,尖锐地叫道:「不要碰我!」

冷辛岩吃了一惊,「小猫?」

夏青苗哭泣着跪在床上,「我讨厌下山、讨厌江湖!我讨厌遇到的一切事情!呜……为什么会这么丑陋、这么残忍呢?我的球球、我的雪雪呢?呜……」

「小狐狸随后会帮妳救球球、雪雪回来。」

「我要回山顶,再也不要下山了,呜……」

夏青苗哭着朝外走,冷辛岩并没有挽留。

走到门口时,夏青苗有些诧异地回过头来看他。

「如果妳对我的爱还不足以让妳承受这些,如果妳因为这样就妥协,吓得缩回山上当乌龟,那妳就回去吧。」冷辛岩冷冷地说,眼里没有平素看她时的温暖。

夏青苗的心口一窒,似乎被细针轻轻扎了两下。

「呜……」

混蛋!

你就不会挽留我吗?

呜……呜呜……大坏蛋!

夏青苗哭着逃出冷家堡。

感到一双手慢慢地沿着自己的小腿往大腿摸过来,夏青苗才觉得不太对劲。

她偷偷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辛岩?

他什么时候来到山预的?

她感到有些疑惑,可是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冷辛岩趴在她的床上,全身赤裸,那纠结的肌肉、充满美感的强壮身体一如往昔,古铜色的肌肤也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看到夏青苗醒来,他对她微微一笑,伸手搂住她的腰,大手也顺势摸上她的椒乳。

呜……混蛋!

谁教你这么做的?

夏青苗想反抗,却发现自己不仅说不了话,连动都动不了。

冷辛岩的手极有韵律地抚摸着她全身上下的各个部位,熟练而富有挑逗力。

「嗯……啊……」

在他熟练的抚摸下,夏青苗忍不住轻声呻吟着,而且慵懒地躺在他的怀里,任凭他为所欲为。

他轻轻地吻着她尖挺的椒乳,舌头灵巧异常,而这时候他的手也已经往下探去,开始轻轻地深入她的柔软。

夏青苗的大腿微微地分开,好让他可以更深入。

她觉得全身好热,并旦渐渐地涌出一种渴望的念头。

好想要他!

要他来填充她的空虚,安慰她的不满足和饥渴。

冷辛岩邪邪一笑,将她的双腿抬高。

这时候,夏青苗也看见他胯下坚挺的硬硕,不由得全身一热,似乎迫不及待它的入侵。

当他进入的剎那,她发出一声尖锐的抽气声。

随后,泠辛岩开始前后抽动,随着夏青苗的反应逐渐地加快速度,而夏青苗也渐渐感受到被他激起的快感。

「啊……啊啊……」

她开始呻吟,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感受,快感从体内深处传达到她的全身,而她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叫声,最后失去神智,陷入一片空白。

「冷辛岩!」

这是她在昏迷前唯一的吶喊。

好无聊!

山顶的日子好无聊!

夏青苗在草地上翻滚着,不知何时被人偷偷送回的球球和雪雪也在她的脚边蹦跳欢跃着。

往左翻滚──无聊。

往右翻滚──无聊。

仰面躺着,还是──无聊。

哇啊!

「好无聊啊!」

大叫一声,夏青苗蓦然从草地上坐了起来,吓得球球和雪雪赶紧逃到三尺开外,警惕地观察着变得越来越奇怪的小主人。

「为什么这么无聊呢?我原来很喜欢山顶上的生活呀。」夏青苗喃喃自语着,怎么也想不通问题出在哪儿。

回到山上之后,她还以为自己会恢复以前平静而优闲的生活,可是哪里想到她竟然开始失眠?

失眠耶!

躺在舒服的玉石床上,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冷辛岩的影子,他一会儿对她笑,一会儿又皱起眉毛来,最后、最后……

哇呜!

好害羞喔。

最后他居然还对她做各种快乐的事。

啊……

夏青苗想起上次那场逼真的梦境,不禁捧着火烫的双颊猛摇头。

「讨厌的冷辛岩、该死的冷辛岩,为什么我到了山上你还要死缠着我不放呢?鸣……混蛋、混蛋、混蛋!你这个大混蛋!」最后,夏青苗对着山谷这样大声叫嚷着。

「哦?居然叫我混蛋,那我还是乖乖滚到山下去好了。」倏地,一道低沉却熟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谁?」

夏青苗蓦然回头,愕然看到那个风尘仆仆的高大男子。

冷、辛、岩!

她是在做白日梦吗?

难道说不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连白天也开始作梦了?

夏青苗低头咬了自己的手背一口。

「哎呀,好痛!」

「傻小猫,妳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冷辛岩走到她的跟前,伸手托起她小巧的下颚。

他的手热热的,是真的耶!

「是我,真的是我来找妳了。」冷辛岩低头看着她,深邃的目光中是满满的深情。

夏青苗傻傻地看着他。

冷辛岩看起来好憔悴,头发凌乱不堪,胡子也长出来了,而且眼窝还有些下陷、嘴唇焦干、皮肤也很粗糙……

「冷、冷辛岩?」

夏青苗伸出小手,胆战心惊地抚摸着他的脸。

「是我。」

「真的是你?」

冷辛岩抓住夏青苗的小手,「真的。」

怔怔地对视了片刻,夏青苗突然尖叫一声推开他。

「你为什么来了?你不是要做冷家堡的少主人,要承担起重任吗?你不是要娶楚姑娘了吗?你不是骂我是乌龟,瞧不起我了吗?」

「小猫……」

「呜……」夏青苗的心突然一阵剧痛,几乎像被刀子硬生生砍成几片一样,泪水如大雨般滂沱而下。

她哭泣着扑到冷辛岩的怀里,又是搥又是打。「鸣……坏蛋!坏蛋坏蛋坏蛋,你这个大坏蛋!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呜……我都已经快忘记你了,呜……我的心都已经快不疼了,你为什么还要再来这里?你这个大坏蛋!」

冷辛岩紧紧抱住她,任她在自己身上横行肆虐,也任她用尖利的小牙咬着自己的胳膊。

「傻小猫,我说过我的另一半是妳,怎么还会娶别的女人?就好象老虎不会找猴子做老婆一样,我当然不会找另外一个女人做妻子啊。楚灵秀和我顶多只能做朋友,无法做伴侣的。」他安抚地拍拍她的背。

「呜……呜呜……」

听他这么一说,夏青苗似乎更加委屈,哭得更凶了。

「小猫,我等了妳三十天又三个时辰,我以为妳会来找我,可是我输了,妳竟然这么倔强、这么狠心,都不来看我一眼,连爷爷的寿诞都不来,害我的心碎成一片片,最后还被爷爷赶出了家门。」

「什么?」夏青苗大吃一惊,抬起头看他,「你被赶出家门了?」

冷辛岩委屈地点点头,「我没有家了,爷爷和爹娘都不要我了,如果妳再不要我,我就没有栖身之所了。」

「我要!我当然要!」夏青苗立即大声叫道。

「妳不是骂我是大坏蛋吗?」他可怜兮兮地瞅着她。

「坏蛋我也要!」

夏青苗泪痕未干地嚷着,然后像只八爪章鱼一样死命巴在他身上,好象生怕一转眼他就消失了。

冷辛岩狡黠一笑,「真的?」

「真的。」她用力地点点头。

「我等了妳这么久,天天在想妳,可是妳都不来看我,妳的心里一定没有我了,妳根本就没有爱过我,即使爱我,也一定没有我爱妳那么深、那么多。」他犹不肯轻易放过她。

「才不是呢!我很爱很爱你,我天天都在想你,好几次都跑到山下去,可是每次到了半路又拐回来……我天天想你、夜夜想你,连刚才都在想你,还梦见和你做那种事……」

「哪种事?」冷辛岩的眼睛一亮。

夏青苗突然脸蛋通红,呕气地踢了他一脚,「当然是做坏事啊!你只会欺负我!」

他的小猫懂得相思,懂得想他、爱他了吧?

冷辛岩笑起来,眼睛深处是满满的快乐。

深夜,夏青苗辗转难眠。

她的鼻子闻到泠辛岩淡淡的男性气息,背后也暖暖的,而他放在她腰上的那只大手更如滚烫的烧铁一样,让她的身体开始发热。

难道她在期待……

哼!

一想起临睡前冷辛岩那色迷迷的眼神,还那么自信地问她她的身体有没有想念他,她简直羞得想把他踹到山下去。

她几乎每夜都在做春梦耶,简直丢脸丢死了,这种事才不能让那个男人知道,否则他以后一定会更加欺负她。

所以她拒绝了冷辛岩的求欢,还故意轻松地说:「你一路奔波一定很累了,早点睡觉吧,晚上不许做坏事喔。」

结果他真的睡了!

哇啊……

这个大笨蛋!

为什么现在这么听话了?

在心里抱怨了老半天,夏青苗终于觉得越来越困,最后也沉沉睡去了。

就在她半梦半醒之间,猛然觉得有人轻轻的抱起她的腰,正脱去她的亵衣和底裤……

夏青苗骤然清醒,眼睛睁开一点缝便看到冷辛岩专注的脸孔。

啊……

她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却连动也不敢动一下,大气更是不敢喘一声。

冷辛岩伸出手指轻轻的搓揉着她的私密处,刺麻的感觉从下体传来,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几乎要用最大的意志力才能忍住不发出呻吟声。

夏青苗的身体已经感到亢奋,但她努力的强忍着,不做出反应。

接着冷辛岩将她的腿分开,粗大灼热的坚挺直接就朝她攻击,虽然有点紧窒,但依然滑顺的往前挺进。

强烈的充实感从下体传来,夏青苗也只能用力咬着嘴唇忍耐着。

「小猫……好紧、好舒服……」冷辛岩却恬不知耻地呻吟。

夏青苗还是抗拒地忍着不出声。

冷辛岩伸出舌头舔着她的乳尖,并用手指轻捏画圆,美丽的蓓蕾随即也变得更加硬挺,冷辛岩轻咬着它,感觉好刺激、好兴奋。

当他加速冲击时,夏青苗整个下腹开始剧烈的收缩。

她再也忍不住的狂喊出声:「啊啊……冷辛岩……啊……」

「用力……不要、不要停……」

泠辛岩听了,更加努力疯狂的抽送。

他亢奋地道:「小猫……我受不了了……」

冷辛岩紧紧的抱住她,夏青苗自然的将手紧抓住他,双腿不自禁的盘着他的腰部,紧拥的感觉让夏青苗觉得两个人要融成一体似的,眼前的世界迸裂幻化成闪耀炫目的碎片。

「啊……」夏青苗也忍受不住了。

她只觉得下腹传来阵阵的收缩,下半身的灼热感像气旋般散开,随着一声尖锐的呻吟,她顿时疲软下来。

于此同时,他也在她的体内释放出全部的激情。

「小猫,我爱妳。」冷辛岩爱怜地吻着她说。

夏青苗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回抱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左颜净说过的话──爱是不能自私的,爱屋及乌,爱人所爱才是真正的爱护他。

是吗?

那……她还是应该让冷辛岩回冷家堡才是对的吧?

爱是应该体谅对方,有时候也应该做些牺牲,不能完全想着自己的,否则就会被讨厌,是不是?

不管怎样,只要以后的日子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她就不会无聊、不会孤独了,她确信。

夏青苗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沉沉睡去。

紧靠在冷辛岩浑厚而温暖的怀里,她感到这些天的无聊、寂寞、孤独完全消失无踪。

这种感觉,就是幸福吧?

甜蜜的,却还夹杂着一点点的心疼与悸动……

千 风《胆小主母》  扫图:ccc  校对:mei;cabotine

尾声

冷家堡终于敌不过冷辛岩对夏青苗的深情,冷傲雷也终究舍不得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最后还是接纳了愿意「改过自新」的小野猫。

夏青苗这次回来冷家堡果然乖了许多,不仅勤快地学习那些繁琐的礼仪,还学习起上厅堂、下膳房的种种技艺,她的毅力连冷傲雷都忍不住频频点头赞赏。

而楚灵秀最后嫁给了另一个武林世家的子弟,还生了个胖儿子,日子过得幸福美满,回过头来想,她倒有些感激冷辛岩的坚持了。

在楚灵秀的心中,冷辛岩依然是最好的男人,只可惜今生无缘。

「辛岩、辛岩,你快来尝尝看!」夏青苗在膳房中大声呼喊着。

可怜的男人苦着脸走进膳房。

老天!

他今天又要品尝什么难吃的试验品?

「来,尝尝这番瓜饼好不好吃?这可是我跟钱嫂学了好几天的成果喔。」已经变成一个快乐小妇人的夏青苗,举着盘子里金灿灿的糕点笑瞇瞇地说。

唔……看起来比以前好一些,不再是乌漆麻黑的可疑物体了。

冷辛岩拿起一块番瓜饼,再三地问:「妳确定这个东西能吃?」

「哎呀,你不爱我了?」夏青苗立刻装可怜,硬挤出两滴眼泪。

「好好好,我吃!」冷辛岩皱眉,拿出英雄慷慨就义的大无畏气概,闭上眼大口把番瓜饼塞进了嘴巴。

「怎么样?好不好吃?什么味道?」夏青苗兴奋地问。

「呃……不知道耶。」冷辛岩无奈地耸耸肩。

因为以前的经历太过悲惨,他现在吃她做的东西都不是品尝,而是直接囫囵吞枣地咽下去。

「啊,气死我了!」夏青苗真的生气了。

冷辛岩干笑两声,只好再拿起第二块,这次是应娘子要求,仔细的品尝了一下。

咦?味道还真的不错!

「怎么样?」

「嗯,好吃!」看起来辛苦终于见了成效。

「哇!我马上拿去给爷爷吃,钱嫂说爷爷最爱吃番瓜饼了。」

夏青苗兴高采烈地立刻要走,却被冷辛岩一把抱住。

「喂喂喂!虽然好吃,但还达不到爷爷的标准。」冷辛岩认真地说:「妳这样送去给他,他会生气摔盘子的。」

夏青苗立刻沮丧起来,「真的吗?」

「呵呵……」冷辛岩只光笑,却不回答。

什么真的假的,天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这小丫头居然和爷爷成了好朋友,爷孙俩经常窝在书房里讨论那些稀奇古怪的书,把他这个夫君大人晾在一边凉快。

岂有此理!

这么好康的番瓜饼,当然他要先吃。

至于爷爷?哼,先排队再说吧!

番外篇

「什么?为什么要我去扮演那个败类?」冷辛岩铁青着一张脸,忿忿不平地对着笑得像只狐狸的沉瑛珞抗议。

「亲爱的岩岩,你要明白,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有着一头银白色长发的沉瑛珞摇头晃脑地叨念着。

「停!不要拿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唬我,我自认平凡,可不想承受什么大任。要扮演坏人,宇文拓比我在行,谁教他本来就是黑道老大的公子;要扮演花花公子,令狐羽当然是不二人选;要扮演王公贵族,左秋航本来就是东凌小王爷;如果要扮演胆小鬼,舒寒熙天生一副娃娃脸,看起来就好欺负:至于要扮演赌徒,嗯哼,还有比珞珞你更合适的吗?」冷辛岩一口气把话说完,反正他就是不想扮演一个已死的烂贵族。

「岩岩你说的都对,可是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条件。」沉瑛珞有着可媲美仙子般的绝美容颜,可是他的笑容却让人浑身寒意阵阵,似乎他的每个笑纹里都隐藏着秘密一样。

「什么?」冷辛岩闷闷地反问。

「看看这幅画像,咱们六个人里面只有你和他长得最像,只要稍微易容就能彻底变成他,而且不会被人识破,所以你当然是最佳的人选啰。」沉瑛珞笑得好不愉央。

看这些好友为难尴尬的表情,是他最喜欢的一项娱乐,所以他总是不停地找难题给这些朋友解决。

这次是他们六个人第一次聚齐一起合作,所以他自然更是快乐加倍。

简而言之,沈瑛珞是其余五个人的祸端,是专给他们出难题的小恶魔。

这次事件的起因源于一本书,一本名为「太玄经」的书。

不知道是谁放出风声,说这本书是一本武功秘岌,同时里面还隐藏一张藏宝图,谁要是得到它,成为武林霸主指日可待。

那些想出名想得发疯的人开始为这本书着魔,整个江湖因此而变得诡谲不安,各门各派互斗惨死的人也越来越多,更离谱的是,那些复刻仿制太玄经的投机商贾竟然从中获利颇丰,甚至出现了洛阳纸贵的现象。

三天前,沉瑛珞告诉其余五个好友,他已经从一个赌徒手中得到正版的太玄经,但是很不巧这个赌徒随后就被人杀死了,所以如果不把这件事情搞定,等那些人发现书在他的手里,他就会永无宁日了。

而他碰巧知道,江湖中有一个最近刚刚崛起、非常凶狠邪恶的门派也在疯狂追查这本书的下落,这个门派名为「幻艳」,没人清楚他们到底是由什么人组成,又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聚集在一起的。

不过幻艳的门主野心相当大,号称要统领江湖,并且已经砸了好几大帮派,还强行收服了一些镖行及商行。

据说这个门主叫作「幻魔」。

沉瑛珞的癖好就是越危险的事情他越要搅和,传说中越邪气的东西他偏偏越感兴趣。

所以,他决定招惹一下幻艳门,和那个幻魔门主斗一斗法。

「这个已死的败类叫作蔡明杰,是夏后国的一个没落贵族,他的家族自他的父执辈便已经彻底没落了,而他更是吃喝嫖赌无恶不作,把唯一的房子也卖了,后来就靠盗卖王族的收藏品维生;这次不晓得他是怎么得到太玄经的,他本来就已经打算以高价卖给幻艳门了,所以这次岩岩你就假扮成蔡明杰,把书卖给他们就成了。」沉瑛珞说得简单扼要。

「这么简单?」冷辛岩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珞珞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竟让他做这种毫无难度的事?

「我疼爱你呀,怎么忍心让你做辛苦的事?」

冷辛岩翻了翻白眼,他会相信他的鬼话才怪!

「珞珞,你真的要把太玄经交给幻艳门?」一旁的舒寒熙不解地问。

「哪有可能,不知道他暗中又要搞什么鬼把戏了!」一直没出声的令狐羽懒洋洋地靠在宇文拓身上,一副置身事外的轻松表情。

「呵呵呵……还是小狐狸了解我,咱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呀。」沉瑛珞肉麻兮兮地捏了捏令狐羽漂亮得过分的脸蛋。

「我当然不会给幻艳门那个什么鸟幻魔真经,给他一本足以让他走火入魔的假书才是我的目的,最好这次能让他发疯,把自己的幻艳门摧毁掉,也算摒除江湖一大祸害。」

其余五个人互相交换了然的眼神。

看吧,这小子行侠仗义的英雄主义症状又开始发作了!

哼哼,真当他自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你说你拿到了真经,也给我们瞧瞧到底是什么宝贝啊!」左秋航戳戳陶醉在自己美丽憧憬中的沉瑛珞。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等事情完结之后,我自然会给你们看个明白。」他沉瑛珞最会卖关子了。

嗤!五个人一起送他白眼。

「现在呢,就由最擅长入戏的小狐狸来训练大石板一块的岩岩,要把他一派正气的眼神变成猥琐贪婪的小人目光;把他刚正不阿的气质变成流里流气,但还是要隐约有一些出身贵族的模样,唔……还要让他熟悉赌场与青楼的一切、了解美酒的所有门道,反正要让他成为一个真正懂得又沉醉于吃喝玩乐之中的超级败类!小狐狸、拓拓,你们俩就快点蹂躏他吧!」沉瑛珞露出看好戏的笑容。

七天后,幽静雅致的深山大宅中传出悲惨的哀号声。

「沉、瑛、珞!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血债血偿的,嗷呜……」

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冷辛岩欲哭无泪,什么简单的事?他简直被剥了八层皮。

真是该死的珞珞!

再怎么说,鸭子被硬逼上架就没有任何退路了。

泠辛岩开始出入歌台舞榭、青楼赌馆,每天都过着颓废而糜烂的日子。

终于在某个午夜,当他输到只剩下一件裤子而被赌馆的人打出来时,清冷的大街上突然出现几道白色的人影,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绑架了他,接着很快就消失不见。

没多久,五个黑衣人悄悄现身,紧接着追随他们而去。

在一个yīn森森的地窖之中,泠辛岩头上的蒙眼布被解了下来。

「蔡明杰?」冷辛岩对面的黑衣蒙面男子道。

冷辛岩本身已经很高了,可是黑衣男子还要比他高半头,而且那种强烈的威胁感更是冷辛岩生平从未遇见过的。

「是。」他故意装作胆战心惊、浑身发抖的胆小鬼模样,双手巴在墙上勉强站立着。「你、你是谁?我现在没钱哦,就算杀了我也没钱。」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太玄经呢?交出来你就会有大笔银子了。」

「你、你、你是……」

「没错,我是幻魔,把书交出来吧。」幻魔的声音很低沉,但是充满了胁迫感。

冷辛岩原以为起一个绮丽名字的幻艳门主大概也是个不男不女的人妖,现在一见才发现对方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而且单看他的气势与言谈举止中流露出来的武功修为,他自己一个人恐怕难以胜过他。

「书……」冷辛岩假装害怕得瑟瑟发抖,手指颤巍巍的从怀里摸出一本书交给幻魔。「在这里。」

幻魔迅速将书翻阅一遍,看到最后猛然怒喝道:「你把书撕成两半?」

「我、我……另一半被我藏起来了,在一个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地方。」冷辛岩小小声地道。

幻魔大笑,「小子,你是怕我得到书就把你杀人灭口吗?真是标准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是君子?

呸!

冷辛岩在心里不齿,表面上却假笑着说:「门主这是哪里的话,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哼,现在就带我去拿另一半的真经,否则你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我最恨别人做事不爽快。」

「好好好,那……钱呢?」冷辛岩假装一副贪婪的模样。

幻魔把一张钜额的银票扔到他怀中,「这是各国钱庄都通用的银票,你尽管拿去兑换。」

「谢谢、谢谢、谢谢……」冷辛岩笑得合不拢嘴。

他乖乖由着幻魔挟持着来到一间闹区里的茶馆。

「另外半本真经就在店小二的睡床底下,你自己去取好了。」

「你去拿。」幻魔显然怕他耍诈。

冷辛岩故意嘟嘟嚷嚷地念着,不情愿地取了另外半本真经出来交给幻魔。

幻魔不由分说地带他来到一个僻静之所,低笑着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你今天就乖乖上西天吧。」

冷辛岩害怕得大叫:「救命啊、救命啊,要杀人啦!这里有真正的太玄经哦!」

幻魔的手掌正要劈到他的脑门上,岂料一把银针倏地如电光般朝他的手腕疾射而来,幻魔大吃一惊,急忙闪躲,冷辛岩乘机滚到一边。

接着,两个黑衣人悄然而下,直朝幻魔手中的太玄经探去,三个人展开一场恶斗,而冷辛岩则乘机跑掉。

幻魔虽然想杀了他,可是这两个不速之客功力显然不同凡响,出手凶狠,招招攻他要害。

打斗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幻魔虽然还能和两人打成平手,但时间一长,他估计一个人终究抵挡不过,于是眉心一皱,闪身就走。

他要跑,那两个黑衣人便拦截,争夺间幻魔的面巾被扯下来──

两个黑衣人不禁啧啧道:「生得好相貌,是个美男子呢!」

幻魔顾不得他们的戏谑与轻佻,被迫使出暗器逼退两人,接着急速逃遁而去。

深山大宅

「哈,岩岩,原来你很有演戏天分啊!」沈瑛珞对冷辛岩大为夸赞。

「你也不差啊,为了一本假书还打得跟真的一样。」冷辛岩还以颜色。

「不知道那个幻魔现在练功练到第几层了。」沉瑛珞托着下巴诡谲地笑。

「什么意思?那真是一本练武心经吗?」宇文拓问。

「那是我自己杜撰的,加上一点旁门左道的东西。」沉瑛珞笑瞇瞇地说:「一开始他会发现自己功力大增而喜出望外,可是等到他迫不及待练到第七层时,就会慢慢变质哦。」

「别卖关子了,你到底又是怎么整人家的?」令狐羽虽然被称为小狐狸,可是在沉瑛珞面前也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到了第七层就是由阳转yīn的心法了,他越练就会……呵呵……变成一个假女人啰。不过他本人长得还满漂亮的,应该会挺好看的吧,就是身材高大了点。」

噗……舒寒熙满口的茶全喷了出来。

「珞珞!」五个人齐声喊。

「干嘛?」沉瑛珞无辜地捣住耳朵。

「你真是名副其实的恶魔!」

「你们真是太过奖了,我只抓住恶魔的一点点小尾巴而已,呵呵呵……」

「把那本真经拿出来,让我们瞧瞧到底是什么宝贝。」

令狐羽还在想那本太玄经。

这次沉瑛珞真的很乖,他拿出一本用上好锦缎做封面的书本,然后慢慢地拉展开来,「瞧吧。」

噗……这次五个人嘴里的茶全喷了出来。

「什么?竟然是春宫图?」冷辛岩忍不住大声嚷嚷。

「这只不过是从皇宫里流传出来的春宫秘戏图,谁晓得会被傅成什么武功秘岌和藏宝图的。」沉瑛珞耸肩说道。

另外五个人完全傻住。

那江湖上为这本书闹得天翻地覆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江湖也真是高深莫测喔!

《本书完》

★〈御龙令〉系列──

1.欲知左秋航的逗趣情缘,请锁定非限定情话f1349《乞儿王妃》

2.想看舒寒熙的驯妻记事,请翻阅非限定情话f1359《公主狂妻》

千金小妾1-3

【书籍简介】

落难千金不如婢,还敢端起架子要他娶她

好!他娶,娶来当妾暖床用

她居然点头称好,让他这狐狸觉得自个儿娶到一根大木头

哪知道她眼波一转、床铺一暖,就让他对她上了瘾

但这小妾也太路痴了,连在自家花园都会迷路

还当著他的面说太阳会从北方出来

更爱用一双媚眼勾搭外人

气得他不顾她的病体,执意天天留她在床上“欺负到底”……

向他强求来的姻缘,即使为妾她也心满意足

尽管一成亲便为他担罪,遭公公家法伺候

又让她成亲不到三天,险些拎著小命去见阎王

但这些都敌不过他有新欢且诬指她私通来得伤人

可她这次只是回娘家又没爬墙,他干嘛追上来……

楔子

「元亨」曾是一个统一天下的大帝国,元亨的统治者姓轩辕,统治这个国家长达五百年之久。

但是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因为天下太平已久,轩辕皇朝开始腐败堕落,天子失德、奸臣当道,以致风俗败坏,贪官污吏满天下;锦绣江山就像被白蚁蛀空的房屋一样,一瞬间梁倒屋塌,轰然一声便没落了。

元亨亡国之後,诸侯割据,战乱持续了五十年,最後形成了四个小国家。四个国家分别是:东方的高辛国、南方的伏羲国、西方的夏后国、北方的高阳国。

这四个国家力量均衡,谁也统一不了谁,多年的征战劳民伤财,令四国君主无力继续统一的霸业,於是局势就这样渐渐安定下来。

五十年征战,五十年休养生息,在元亨亡国一百年後的今天,这四个国家都渐渐繁荣兴盛起来,幼有所依、老有所养,百姓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但是各国的君主能力不一,地理条件有所差异,所以各国的发展也并非完全相同;其中最发达的乃伏义国,最贫穷的乃高阳国。

但是贫富不均是历朝历代都存在的问题,所以大家表面上也没有太在意,老百姓绝不会注意到歌舞升平下的暗潮汹涌。

老百姓们渐渐遗忘了战争的伤痛,他们现在最感兴趣的乃是一个传奇,一个关於「御龙令」的传奇。

传说中,那些蒙受冤屈的人,经常收到一块印著神龙图案的令牌;得到令牌的人,不管陷害他们的是皇亲国戚,还是帮派霸主,都一定会沉冤得雪、重见光明,然而那些作恶多端的人,铁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传说中,执行御龙令的有五个男子,他们都是人中之龙,个个身怀绝技。

但是并没有人看过他们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分,更别说他们的底细了。

他们每个人都可以只手撑起一片天,但行事出奇低调,从来不兴风作浪。

有人断言,如果这五个人联合起来,即使要统一四国也未必不可能;因为他们既英勇善战又足智多谋,所作所为深得民心,一旦招募战士,一定群雄云集。

所以御龙令的主人便成了四国君主的心腹大患,一日不除掉他们,皇帝们就一日睡不安稳。

因为有了御龙令的牵制,原本彼此对立的四个国家,反而同心协力起来,成为一件令人啧啧称奇的怪事,御龙令的影响力也由此可见一斑。

人们之所以知道执行御龙令者有五人,乃是因为他们执行完任务之後,都会留下不同的字句代表自己的身分;有心人收集之後进行整理,便得出以下结果——

其一:飞龙在天。

其二:见龙在田。

其三:战龙於野。

其四:亢龙有悔。

其五:潜龙勿用。

但是又有高人猜测,五龙的身分应是平等的,是他们自己发明御龙令的吗?

好像不太可能……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於是高人下了断言,五龙聚集在一起,一定不是处於「群龙无首」的状态,否则他们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反而容易互相征战。

那么,五龙背後的主使者又会是什么人呢?

天下人都在猜测,yīn谋使坏的人则惴惴不安,生怕哪天御龙令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但是这却成了民间老百姓津津乐道的传奇佳话。

第一章

「请你娶我好吗?」

「啊!」

走进母亲房间的令狐羽,才刚刚向母亲请安完毕,就听到这样震撼的话语,不由得一惊,看向一旁提出请求的女子。

她坐在一张圆凳上,坐姿端正、双腿并拢,裙摆将脚遮得密实,一双略显白皙的小手规矩地放在双膝上,手中的罗帕被绞扭成一团,手指纤细得近乎乾瘦,可以想像她是个多么纤弱的人。

视线沿著她的双手往上看去,果然是个有著尖下巴的姑娘,细细双眉下有著一双与眉毛不太相衬的乌黑大眼,仿佛浸润在水中的紫葡萄闪著湿润的光泽。

而纤细的鼻梁、纤薄的嘴唇、纤瘦的身材,看起来好像风一吹就能将她吹跑。

她的眉心有一颗小红痣,如果不仔细看并不明显,但是这颗红痣却为她那张略嫌单薄的小脸增添了一股活泼可爱的气息。

咦?红痣……

女子眉心的红痣,让令狐羽有片刻的恍惚。

「你是?」令狐羽没有像往常那样一笑置之,反而对她感到好奇。

「容喜璐。」

令狐羽眯著眼睛想了一会儿,确定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倒是她的姓氏引起他的注意,「夏后国的容家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她就是容家的长千金。」一直沉默的令狐夫人答腔道。

「哦……」令狐羽沉吟了一会儿。「我听说容家破产了是吗?那么现在他们一家子怎么生活?」

容家原是夏后国最大的商号,几乎和伏蓑国最大的商号令狐家相提并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容家破产的消息突然就像地震般迅速在所有商号间传开,教众人万分惊讶。

「姨娘们似乎早知道容家要破产了,纷纷卷带珠宝带著孩子们走了。现在只剩下小姨娘伺候病倒的爹爹,三餐无以为继,还变卖宅院借住在破庙之中。」

明明是很悲惨的事,容喜璐却说得清晰缓慢,脸上完全没有应该出现的悲伤表情。

她平静的样子让令狐羽益发感兴趣。

「那么你是怎么来到伏蓑国的?又是怎么找上我们令狐家的?」

「一个人如果有心,总能找到自己想要找的地方。」容喜璐依旧淡淡地说。

「哦?」令狐羽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眯了起来,露出深不可测的眸光。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

「请你娶我好吗?」容喜璐再次提出了请求。

虽然有很多大家闺秀挤破头想成为令狐家的大少奶奶,但是还没有一个女人敢当著他的面提出这样的请求。

「羽儿,容小姐是个好姑娘,不仅知书达礼又谦恭大方,你瞧——」令狐夫人赞许地道。

「娘。」令狐羽好笑地望著母亲。

当他接到母亲的急书召他回家时,他就知道一定是要催他快点成亲,但没想到母亲竟心急到这个地步,随便捉个姑娘就要他娶回家。

「你一个人从夏后国跑到这里,就是要我娶你?」令狐羽不可思议地看著容喜璐。

容喜璐点点头。

「为什么?」不会有女子这样发疯吧?

「我……我家原来有个仆人的亲戚在令狐家做事,她说令狐家虽然家大业大,却是积善之家,经常救人危难且有求必应;我是怀著万分之一的希望而来。」

「想求令狐家帮助容家?」令狐羽的眉头一皱。

哼!果然如此!

「我爹病得很重,即使你不愿意娶我也没关系,我希望能在贵府做事,只要能挣到银两给我爹爹买药看病,那就成了。」容喜璐一脸认真地说。

「你真诚实。」令狐羽冷冷一笑。

然而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收留容喜璐,甚至如此客气相待。

一个落魄千金就如同拔了毛的凤凰——不如**。

「嫁给我,只为了得到银两?这和卖身有何区别?」令狐羽语气尖酸地嘲讽她。

容喜璐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

「羽儿,不要这么说容小姐,她是个好姑娘。」听儿子说得难听,令狐夫人低声斥责。

「啧!」令狐羽似乎觉得无聊,想转身告辞。

「羽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接管家业?你父亲这些年来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前些天染了风寒,镇日猛咳,甚至还咳出血来,把我吓得心惊胆跳。再这样下去,他会累死啊!」令狐夫人难过地说著。

「娘。」令狐羽不禁皱了皱眉。

看来他似乎真的得收心了,母亲从来没说过这么沉重的话,而父亲也从未这么久病过。

「若不是容小姐这些日子陪著我,恐怕我也早病倒了。」令狐夫人说著说著便开始抹眼泪。

她有五个孩子,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当中最不成材的就是长子令狐羽;偏偏老爷最看重他,非要他来接管家业不可。

她实在看不出这个风流成性、游手好闲,除了上青楼和上酒馆的不肖子会有什么出息。

她很担心儿子会找不到媳妇。

她并非杞人忧天,好人家的女儿都想找个良人,若非贪图钱财,谁会想嫁给一个不学无术的花心大少啊?

若真让儿子娶个青楼女子回来,那岂不是让她这个做娘的羞惭至死?

到时侮辱了令狐家的门楣,她死了岂不是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所以当容喜璐主动提议愿意侍奉令狐羽的时候,她真是喜出望外,乐得合不拢嘴。

容喜璐出身清白,且容家已没落,不必担心她会出尔反尔,为了生计,她也势必要留在令狐家;那么只要她能为羽儿生个一男半女,她这个不肖子也算是为令狐家尽一份心力。

令狐夫人是个平庸的妇人,认为儿女生来最大的责任,就是传续香火,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後为大。

所以她觉得只要找个温顺贤良、身体健康、能够生儿育女的女子做儿媳妇就好。

至於儿子说的什么「找个心爱的女子」、「一生只等待唯一的命中人」,这种荒谬至极的话语,她觉得就像痴人说梦般可笑。

「娘,您就这么急著要我成亲?」令狐羽一脸无奈。

「当然了。尤其像容小姐这么好的姑娘,你错过了可就再也找不到。」

令狐羽的目光转到容喜璐身上,她依然只是温顺地低垂著眉眼,可是看在他眼中,她却成了工於心计的可怕女人。

她到底施展了什么手段,让母亲如此死心塌地的喜欢她?

以前母亲曾经为他介绍过不少大家闺秀,但都只是随便说说,只要他没有意愿,母亲也就不再提。

可是这个容喜璐却好像非常得母亲的心,让母亲一心只想要他这个做儿子的娶她为妻。

容喜璐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呢?

她真如外表这样柔弱可欺吗?

唔……不管怎么说,她似乎是个颇有意思的女人。

「我先出去一下,回来再说吧。」

令狐羽说完,转身离去。

简直可笑!

要他堂堂令狐大少爷去娶一个长相平平的落难千金?

别把他当猴耍了!

瞧她那个模样,要胸没胸、要臀没臀的,摸起来一定像乾柴一样,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他才不要娶她。

令狐羽气冲冲地从令狐家的大宅疾步走出,然後找上京城最大的青楼——魂牵梦萦楼。

令狐家是伏羲国最大的商号,钱庄、店铺遍布全国各地,为了经营方便,总行就设在京城。

令狐家的宅院位於富贵云集的城东,而最热闹繁华的闹市却在城南。

那里有全京城最好的客栈、最好的酒肆,以及最好的青楼跟消遣玩乐的地方。

其中,魂牵梦萦楼就是全京城最有名的青楼,这里聚集了全京城最好的姑娘,就连最红的花魁萧魂儿也在此。

令狐羽十六岁便游历五湖四海,经年不在家,即便回到了京城,大部分时间也都在魂牵梦萦楼消磨。

所以令狐夫人才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骂他是不成材的败家子。

令狐羽喜欢美人,而令狐羽本身也是个美人。

他生来漂亮,玉面朱唇、风流倜傥且俊美无俦,如果为他穿上女装,其美貌大概会赛过所有魂牵梦萦楼的姑娘,就连萧魂儿也不得不承认,单论容貌,她尚不及令狐羽的十分之一。

再加上他那双桃花眼,即使不笑也像含情脉脉般,惹得所有的姑娘都误以为他对她们有情。

所以只要他一来,姑娘们就拼命地对他献殷勤。

而他身为令狐家长子的显赫背景,以及令狐家所拥有的庞大财富,让令狐羽简直成了这些姑娘心目中的天神。

他不仅人长得俊俏又有钱,而且还温柔体贴,对女人更是好得无话可说。

即使是青楼中最生嫩的姑娘,他也以礼相待。

一看到令狐羽踏进门,姑娘们全开始心儿怦怦跳、头昏眼花。

「哎哟!令狐大少爷,稀客啊!今儿个是刮哪阵风啊?有好些日子没见著您呢!」老鸨青姐挥著香味扑鼻的手帕迎了上来。

「青姐,有没有想我啊?」

令狐羽笑得一脸轻浮,还用手指轻拂过青姐的鼻尖,迷人的桃花眼一转,尽是无限风情。

「想!我早也想、晚也想,今儿也想、明儿也想,可您就是不来呀!」

青姐是位年约四十岁左右的女子,由於保养得当,仍是风韵犹存,有著其他姑娘们所没有的成熟女子韵味。

「我看你不是想我,是想我怀里的银子吧!」令狐羽取出一张银票,交到青姐的手里。

青姐看到那张钜额的银票,连眼角的鱼尾纹也顾不得了,笑得花枝乱颤,活像是抽筋般。

「哎哟,您说这是什么话,我是人也想、银子也想。」

令狐羽笑了起来,他就是喜欢青姐的直率,所以给钱也总是大方爽快。

「魂儿呢?」令狐羽问道。

「她正在为一位夏后国来的客商弹琴呢。」

令狐羽皱了下眉,转身在厅里的椅子坐下,随即有姑娘为他奉上最好的茶水,但却被他挥手斥开。

「大少爷,您看起来好像不开心?」青姐立即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还不是让魂儿给闹的。」令狐羽一副受伤的表情。

「唉!那丫头傲气得很,死活就是不肯接客,就连令狐少爷……」青姐苦笑著说。

萧魂儿年方十六,早已到了开苞的年纪,京城里的富商豪绅都纷纷开价要包她,但是她死都不答应,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是,她越是如此,那些人越是渴慕得厉害,开苞的价码已经从一万两白银攀升至十万两了。

十万两啊!

贫穷人家单是听到这个数目,早就昏倒了,这是他们几辈子的花用呀!

令狐羽也想得到萧魂儿,倒不是他多么喜爱她,只是一种男人的猎艳心态在作祟罢了。

然而,他要的与众不同——他要不花分文的得到萧魂儿。

令狐羽把这个想法直接告诉萧魂儿,萧魂儿只是沉默不语。

就这样耗了半年多,这件事还是没有下文。

真是不识抬举的女人。

令狐羽真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人家口中的那个「玉公子」,为什么他的魅力对萧魂儿没有一点作用?

偏偏青姐怎么也不肯帮忙;令狐羽知道她把萧魂儿当作一块大肥肉,准备狠赚上一笔当她的棺材本。

花钱嫖妓是对一般青楼姑娘才做的事,对花魁,他要凭自己的魅力获得才算真本事。

令狐羽乾坐一会儿,问青姐:「她还是不答应?」

青姐的回答只是无奈地叹气。

令狐羽耸耸肩。「那我回去了,再待下去也是自讨没趣。」

「哎呀!大少爷,虽然那死丫头不解风情,可还有百合、牡丹、小燕啊!这些都是包准让你拔不动腿的绝色美女。」

「我只要萧魂儿。」令狐羽冷哼一声站起身来。

他在那个女人身上已经花费了半年的时间,居然还不能让她动心,想起来真是让他没面子。

「我要回去了。呐!把银票还来。」

「哪有给了钱再收回去的?」青姐是出了名的守财奴,要她吐出钱还不如把她打死爽快些。

令狐羽哼哼一笑。

几乎是电光石火间,那张银票就从青姐的怀中回到他的手上,然後他丢了几两碎银在桌子上。

「这些应该足够那些茶水钱了,再见。」

「喂!你这个死小子!」青姐气得对他的背影破口大骂。

基本上令狐羽是个名副其实的坏男人。

他向来不花冤枉钱。

哼哼!老爹赚钱不易,他可不能随便浪费。再怎么说,他也还算是个孝顺的儿子呢。

啧啧!今儿个真是败兴。

家里有个送上门来倒贴的劣等货,而青楼里的绝色偏又骗不到手。

令狐羽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就在用完晚膳,令狐夫人再次提起他的婚姻大事。

令狐羽不耐烦地回道:「好啦好啦,我成亲!」

「真的吗?」令狐夫人惊喜道。

「这还会有假吗?」令狐羽依旧一脸不耐。

令狐夫人笑得都合不拢嘴,「好好,太好了!我马上就派人去准备,然後广发喜帖。」

「不用了,随便摆个喜堂,两个人拜一拜就成了。我是娶妾,可不是娶妻。」

「什么?」令狐夫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儿子。

「你说什么?」

「像容喜璐这样的女子怎么配得上做我的妻子?让她做妾已经很便宜她了,妻子的位置我可是要留给我最爱的人。」令狐羽眯起眼假惺惺地说。

「羽儿!」令狐夫人尴尬地道。

这个不肖子,怎么可以当著人家姑娘的面说出这种话?

令狐夫人看著面色苍白的容喜璐,轻声道:「容小姐,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他胡说八道惯了。」

「没关系。」容喜璐低垂著头,轻声细语地说。「只要公子愿意娶我,是妻是妾都没关系。」

令狐羽惊疑的抬眼看她。

世上真有这么逆来顺受的女人吗?

令狐羽再次细细打量眼前纤弱娉婷的女子,不知道她的神经是不是和她的外表相反——很粗。

「你真的不介意?」令狐羽再次问。

「是的。」

「好吧,今晚就办婚事,本少爷要娶妾了。」

这大概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有人第一次成亲,不是娶妻而是娶妾。

就这样,容喜璐嫁入令狐家,成为令狐羽的千金小妾。

第二章

真的是很简单的婚礼。

简单到没有任何形式,甚至连设置个喜堂对拜成亲的形式都省了,只是直接把容喜璐送入洞房。

只要令狐羽今夜和她圆了房,就算收了她,从此她就是令狐家的人;只是大少奶奶这个位置是轮不到她的。

富贵人家娶三妻四妾是稀松平常之事,但娶妻的礼节不可省,父母之命、煤妁之言、聘礼、婚礼、吉祥话,缺了哪个环节都不行;娶妾就不同,往往是随性、不拘礼节的。

如果男人喜欢这小妾,还可以办得较为隆重正式;但若只是贪图rou体欢愉,就只消差人用顶小软轿把人接进门就算了事。

而妻和妾在地位上有著永远无法相提并论的鸿沟,即使妾得到了男人的宠爱,那些奴仆也只是表面上巴结而已;在亲朋好友以及其他人眼里,只有妻子才能得到应有的尊重。

容喜璐很安静,静得像个人偶娃娃,乖巧地听从一切安排、任人摆布,从未有过一点点反抗或是不高兴。

可她越是千依百顺,越是让令狐羽感到生气。一开始就看她不顺眼的郁闷渐渐在心里发酵,到最後膨胀成了对她的愤怒。

她怎么可以这样?

虽然这是大多数女子的命运,遵守三从四德、听命男人的一切安排……但是她就不会表现出一点点反抗吗?

就像左左的小乞丐娘子、寒熙的狂妄公主娘子,甚至是岩岩的小野猫娘子,那些女子即使个性上有惹人厌的地方,却个个都充满朝气、鬼灵精怪的,让人瞧著就充满生趣。

哪像他娶的这位?名副其实的木头娘子!

啧啧!真是无趣得紧。

令狐羽在外厅坐了许久,越想越觉得郁闷,如果珞珞能够成为他的新娘子该有多好?

呵呵……先不要说珞珞知道了他的想法会杀了他,只怕爹娘听到他要娶一个男人进门,会被气到吐血身亡吧!

他可没有断袖的癖好,只不过是当初也和左左一样,把珞珞误认成美人,而且对「她」情根深种,才会在後来挑选女人时,总是忍不住以珞珞为标准去衡量。

唉!真是倒楣,他怎么会交到沈瑛珞这种男女通吃的恶魔朋友?

害他现在娶个妾都这么老大不爽的。

可是再不高兴,该履行的义务还是要履行,例如恩赐这个木头小妾一些鱼水之欢,让她早点生个一男半女,免得他老被爹娘碎碎念。

没想到他居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若是被拓拓知道了大概会笑死他吧!

容喜璐,第一个敢亲口要求他娶她的大胆女子;他倒要看看,她在床第之间是不是也这样大胆。

想到这里,令狐羽不禁有些期待了。

容喜璐顶著盖头安静地坐在床沿,就像房间里的一件摆设般,几乎没有生命的气息。

令狐羽觉得无聊,懒洋洋地说:「自己把盖头掀了吧。」

容喜璐立即伸出纤细的小手,拉掉了自己的盖头。

「把衣服脱了。」令狐羽继续命令。

这一回,容喜璐犹豫了一下。

「不是要我娶你吗?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好,要怎么做我的小妾?」令狐羽故意用一种恶劣而冰冷的口气说著。

容喜璐的小脸白了一下,乌黑湿润的眼瞳随即被低垂的睫毛掩住。

她用手慢慢地解开自己身上的衣裳——这是令狐夫人给她的新娘嫁衣,是令狐夫人当年成亲时所穿的,穿在她纤瘦的身上有些宽大,仿若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一样可笑。

因为令狐羽说成亲就成亲,他们根本来不及为容喜璐量身订做嫁衣。

当衣裳都褪去时,容喜璐苍白的小脸泛起了红晕,感到羞怯极了。

这抹红云为她的小脸添增了不少动人的气息,让令狐羽不由自主地心动了一下,原来他对这个木头新娘也是有感觉的呀!

「继续,全脱了。」

令狐羽环臂而站,欣赏著床上的美人飨宴……

「该死。」令狐羽依依不舍地将自己从她的体内退出,容喜璐竟然让他完全失控了,这可不是好现象,他不应该这么快就玩完了呀!

容喜璐全身依然轻颤著,快感似乎还没有完全自她体内散去,她全身呈现妖媚至极的绯红色泽,绽放著动人的娇艳。

这种出奇的美丽让令狐羽目眩,难道说他真的得到了一个宝物?

只是一次交欢就让自己如此失控,实在有违他令狐羽的花花公子作风;看了一眼蜷缩在床上的女人,心绪紊乱的令狐羽抓起自己的袍子胡乱穿上,转身走出房间。

容喜璐凝视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那双即使在痛楚时也仅是湿润的星眸缓缓闭上,泪水终於不听使唤地滚落下来。

羽哥哥……

你不记得我了吗?

令狐羽回到自己的宅院,早先让母亲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丫鬟巧真点了蜡烛,睡意朦胧地出来迎接他。

「少爷?您怎么回来了?」巧真好奇地问。

「给我收拾床铺,我要在这边歇息。」

令狐羽的脸色有些yīn沉,布满嗜血困兽的危险气息,全然见不到白天那种意气风发、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模样。

「咦?」巧真诧异地惊疑了一下,随即放好蜡烛,欢天喜地的去收拾少爷的床铺。

莫非少爷不喜欢新收的妾室?

那真是太好了!

巧真手脚俐落地赶紧收拾,忍不住心情愉快地幻想著自己的美好未来。

原来,容喜璐并没有被安排在令狐羽平素所居住的院落里,而是被安排在隔壁的房子,那里原本是丫鬟巧真居住的地方。

说是丫鬟,其实大夥儿都心知肚明,巧真是令狐夫人为令狐羽安排好的小妾,只等令狐羽一旦正式成亲,娶了妻之後,巧真就会由丫鬟摇身一变成为姨少夫人,所以她才会拥有一座自己的小院子。

巧真是令狐夫人从娘家那边带来的女仆,世代在她家为奴,令狐夫人从小看著她长大,自然信得过她。

再加上她长得不错,稍微打扮一下,也是个吸引人的俏丽女子,个性温婉又颇识大体;如果不是碍於主仆之分,一心想快些娶儿媳妇的令狐夫人,甚至觉得让巧真做儿媳妇也不错。

但是令狐羽却不曾碰过巧真,虽然他贪恋美色,是个名副其实的好色鬼,但他却从来不对家里的丫鬟女仆下手。

他自己的说法是——兔子不吃窝边草。

巧真不免对这情况感到失落,她巴不得他早点要了她,假使她能够怀孕生个儿子,那她早晚会成为令狐家的少夫人,即使成不了正室,至少也能成为一个姨少夫人。

所以巧真讨厌容喜璐,觉得这个女人真不要脸,哪有追著男人、主动要男人娶她的女人?

虽然少爷娶她为妾,却没以周公之礼相待,巧真的嫉妒这才平缓了一些,稍稍松了口气。

少爷连洞房花烛夜都不愿和容喜璐一起过,更是让她快乐极了。

令狐羽躺在床上,懒洋洋地不想动,却见巧真立在床边不走。

「怎么了?你去休息吧。其他事情别的丫鬟来做就行了,明儿个我让娘再拨给你一栋院子。」

「啊!不不……」巧真急忙慌乱地说:「我不要什么院子,只要在少爷身边伺候您就好了。」

令狐羽看了她一眼,熟知女人伎俩的他,自然明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淡淡一笑。

「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了,明天早上准备好洗澡水,我现在太累了,明早再洗。」

「是……」巧真犹疑了一下,最後还是答应了,但是心头却又浮起一抹不安。

少爷虽然好女色,却一直有个奇怪的癖好,就是无论在什么地方和女人欢愉之後,一定会马上洗澡,且不会和那女子同床共眠。

为什么这次他没有要求马上洗澡?

这么说……他没有碰那个小妾了?

是这样吧?一定是这样的!

按照少爷的个性,无论拥抱了哪个女子一定会洗澡,若不马上洗就说明了他没有……

巧真心里原本的担忧立即转为喜悦,几乎快要跳起来大声庆祝了。

「奴婢就在外间,少爷有什么吩咐喊一声就成了。」巧真刻意用最温柔、最甜美的声音说道。

「好,你退下吧。」令狐羽有些不耐烦地挥手。

真是无聊极了!

这些女人都把他当成了什么?将来大富大贵的筹码?还是养尊处优的依靠?

有胸无脑的生物真是无趣得很。

令狐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大半宿,脑海里竟然一直萦绕著一双小鹿般温润的乌黑眸子,那双眼睛凝视著他,好像已经凝视了他千百年似的。

小鹿……

我的小鹿新娘……

在似睡非睡的恍惚之中,令狐羽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奇怪的字眼。

第三章

翌日,是个大好天气。

秋日的天空格外高远,湛蓝如洗的天空宛如一面深邃悠远的镜子,抬头仰望时,总会有种要被吸进去的莫名错觉。

湛蓝天空没有云朵遮掩,和煦微风从敞开的大门吹进来,明媚阳光斜照在厅堂的大埋石地板上,留下一地黄金般的灿烂。

这一切的总总都让人有种现在并非万物即将凋零的秋天,而是充满蓬勃生机的春日的错觉。

可是这样让人心情大好的天气,令狐家大厅里的人却都皱紧著一张脸,像是发生了什么令人不快的事。

已经等了半个时辰,新娘子还没来请安。

令狐夫人看了看脸色凝重的丈夫,再看看一副没事模样、优闲喝著茶的儿子,无奈地说:「或许是璐儿身体不舒服,要不先差个人过去看看?」

令狐修冷哼一声,「让羽儿去。」

令狐羽喝下最後一口茶,甩袖站起身,拂了拂身上根本就没有的灰尘,然後笑眯眯地说:「这可是你们相中的媳妇,如果她不懂事也怪不得我是不是?我早说过了,一个人过活还来得畅快顺心呢。」

令狐夫人微嗔地瞪儿子一眼。「少贫嘴了,快去把她带来。惹恼了你爹,你爹恐怕要拿家法伺候了。」

令狐羽想到家法用的藤条落在容喜璐身上时的情景,不由得心软了一些。「好,我去叫她就是。」即使再不中意她,好歹也有一夜晌欢的情分,他不忍看她太难堪。

出了大厅,令狐羽在门口看到站在外面听候传唤的巧真,他皱了皱眉问:「你有叫醒她吗?」

「有,少爷起身之後,奴婢立刻就去隔壁唤醒她,并且告诉她要来大厅向老爷、夫人请安奉茶。」

「哦!」令狐羽仍皱著眉,难道说是因为昨夜自己玩得太过火,她才起不了床?

应该不至於吧!

自己才要了她一次,而且时间还不算长,就算她是初经人事的处子,也不至於如此虚弱吧?

想著想著,令狐羽已经走到容喜璐所居住的流芳阁。

「小鹿?」

令狐羽走了进去,房里一片静悄悄,他喊了两声没有人应答。因为他恶意的刁难,没有吩咐仆人前来,所以这个院子并没有仆人伺候。

令狐羽走进卧室,发现卧榻上的被子已经折叠好,却不见容喜璐的人影。

她去哪里了?

令狐羽感到奇怪,把这个本来就不大的小院落里里外外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容喜璐。

「小鹿、小鹿?」令狐羽开始有些著急,不禁大声呼唤。

「相公,我在这里。」隐约从後花园传来容喜璐微弱的回应。

令狐羽大惊,急忙跑过去。

令狐家的宅院很大,後花园又分了几个院落,厅台楼阁错落有致,小桥流水潺潺,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令狐羽找了一会儿,才在一个种满菊花的花圃中找到泪眼汪汪的小女人。

「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令狐羽劈头就问。

「我……对不起。」容喜璐的眼眶泛红,似乎已经哭了好一会儿。

「对不起有何用,你干嘛跑来这里,让爹娘等了你半个时辰?」

「我……我找不到去大厅的路。」容喜璐低下头,露出纤细白皙的颈项,宛如刚绽放花苞的白菊,让令狐羽的心不禁荡了一下。

「找不到路?」令狐羽不信的嗤笑,「你没搞错吧?难道说你迷路了?」

「嗯。」容喜璐用宛如蚊鸣般的声音轻应一声。

原本令狐羽还以为她在开玩笑,但看她的模样似乎不假,他不由得感到好笑。

「在家里这么小的地方你也能迷路?」

老天!难不成他娶了个超级路痴?

「我……我不知道……早晨起床时,我看到太阳从北方升起来,好奇怪……」说著,容喜璐的声音更小了。

「不会吧?」令狐羽几乎要吐血了,人家说太阳从西边升起已经很离谱,她居然看见太阳从北方升起?

「真的。」容喜璐见他不相信自己,急忙抬头大声说道,然後用手指了指太阳。「看,太阳现在还在北边的天上呢。」

令狐羽快要昏厥了,上前拉住她的手,感觉她的手心冰凉,罗裙还被草上的露水打湿了,也不知道她站在这里多久了。

「天哪,你真是个超级大路痴。」

「我……我从小就这样了。」容喜璐的小脸泛起红晕,害羞的想把自己的手从令狐羽的手中抽出来。「除非是我生活了很久的地方才会慢慢习惯,否则总是会弄得自个儿晕头转向的。」

「你沿著青石板小径一直朝前走,就能走到前面的大厅,怎么会转到後花园来呢?」令狐羽不信地问道。

「我怕自己迷路,所以特意问过巧真,是她告诉我应该朝这边走,可是我走过来之後,就发现自己陷入迷宫里了,好多的路、好多的亭子、好多的院子、好多的花朵,好多好多……」

「巧真?」令狐羽的眉心一皱,没想到那丫头居然这么欺负容喜璐?

他最厌恶这种自以为是、爱耍小聪明、搞小手段的女人,令狐羽对巧真的印象霎时坏到了极点。

「小傻瓜。」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觉得眼前的女人有种惹人怜爱的特质,二话不说的一把将她抱起。

「哇!」容喜璐发出惊呼声。

「我们先回房,这样你就不会迷路了。」令狐羽微笑著说,眼里闪烁著异样灼热的光芒。

容喜璐被他瞧得心儿慌乱,小脸顿时烧红了起来,羞涩地闭上双眼,小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搁放;犹豫了一会儿,她最後还是搂住令狐羽的颈项。

令狐羽平日习惯穿一身的长衫,衬著他修长挺拔的身子,给人一种玉树临风、飘逸潇洒的感觉,但也易令人误以为他身材纤瘦。

但是触摸之後,很快的会发现他的身体其实硕健结实,胸膛厚实且宽阔,硬实的肌肉宛如厚铁板。

就像昨夜,令狐羽的体魄著实让容喜璐害怕了好一会儿,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相公是个文质彬彬的美男子,裸裎相见之後,她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靠在令狐羽的怀中,她心中所有的惶恐与不安顿时全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种掺杂些许心痛的幸福感,将她紧紧包围,让她绽出了甜美的笑颜……

帘缝透进了几缕阳光,将榻上两人交缠的身躯晕染成高贵且优雅的银白色,在朦胧的光晕当中,裸身的令狐羽像天神般完美,容喜璐看得入迷了,带著浓浓的迷醉慢慢沉入梦乡。

在睡梦中,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那时候她只有七岁,容家正处於鼎盛时期,生意做得很大,家里经常接待生意上的朋友,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而她的娘亲很早就过世了,爹爹之後又续娶了八个姨太太,所以家里热闹得厉害。

容喜璐甚至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个姐妹,後来才明白,爹爹不停娶妾的原因是想生个儿子;可惜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八位姨太太生了许多孩子,却依然都是女娃儿。

爹爹的脾气因此变得很不好,经常大发雷霆,让容喜璐很害怕,除了每日晨间去向爹爹跪安,其他的时间她都躲在後花园的偏僻角落,不想让别人找到她。

姨太太们不时互相争风吃醋,只顾著疼自己的女儿,哪有人会把容喜璐放在眼里,甚至还会欺负、打骂她,巴不得她这个容家大小姐早点死去。

虽然贵为千金大小姐,容喜璐的日子却一点也不好过。

所以她小小年纪却已懂得人间险恶。

那一天,家里的仆佣们全跑到了前厅,她听到丫鬟说家里来了贵客,所以全部的人都忙著去伺候贵客了。

容喜璐觉得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客人居然能够让爹爹叫一家子的仆佣们都忙乱成这样呢?

虽然丫鬟特别嘱咐她,要她乖乖地待在後院,但是好奇终究是孩子天性,容喜璐偷偷地跑到了前厅,躲在门外面往里面瞧。

里面都是些没什么异样的大人,既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蓝眼睛绿眉毛,想看怪物的容喜璐不免感到失望;正当她微微地叹口气时,背後突然暴喝一声。

「你偷看什么?」

「哇!」瞬间,容喜璐的心几乎要吓得蹦出胸口,两脚一软地跌坐在地上。

「喂,你是谁?」那声音好奇的问著。

容喜璐回过头来,发现是个极漂亮的少年站在她身後,少年的眉心戴著一块玉石,胸前挂著长命百岁的金锁片,就像观音娘娘身边随侍的金童一般好看。

容喜璐看得有些著迷。

少年不耐烦地哼道:「你到底是谁?」

「我……我叫小璐。」容喜璐小声地回答。小璐是死去的娘亲唤她的名字。

「小鹿?哪个鹿?」少年发现她有著白玉般的脸蛋,眉心还有颗小小的红痣,煞是可爱逗人,再加上一双乌黑濡湿的大眼睛,看起来就像个娃娃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往她的小脸捏一捏。

「就是美玉的那个璐。」

「哦。」少年又哼了一声。

看著她苍白的小脸上还沾著泥巴,模样可笑极了,少年嘲讽的说:「你是从泥巴里刚被挖出来的美玉吗?」

「啊?」容喜璐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脸上的泥巴是刚才在花园里的花圃里沾上的啊。

「羽儿,你在门外做什么?」大厅里面有人呼唤著少年。

令狐羽突然牵起容喜璐的手,二话不说地拉著她走到里面,然後大声说:「爹爹,我要她跟我玩,这个美玉很有趣。」

「胡闹!」令狐修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不成器,到了别人家里拜访也要勾引人家的小姑娘,真是失礼。

容德凯却是笑容满面地说:「这是小女,难得令郎如此喜欢,不如我们结为亲家,你看如何?」

令狐修怔了一下,他这趟来夏后国是谈生意的,而容家是夏后国最大的商号,在夏后国有著商界龙头的地位,如果和容家定亲,的确不失为一桩美事。

「好啊!」令狐修开心地点头答应。

而两个孩子不知道大人们替他们决定了什么,只管牵著手一同出去玩耍。

令狐羽的风流天性从小就表露无遗,虽然容喜璐长得不是顶美,却格外令人觉得可爱,在陌生的夏后国他又没有其他玩伴,便每天和容喜璐在一起。

两个小孩相差四岁却依然能玩在一起,是因为容喜璐对令狐羽千依百顺的态度。

令狐羽嫌弃容喜璐那个美玉的璐叫起来没什么趣味,自作主张地将她改为了「小鹿」,因为她有双小鹿般乌黑晶亮的大眼睛。

「小鹿,我爹说将来你会成为我的娘子哦。」在临别前,令狐羽这样对容喜璐说。

容喜璐闻言,整张小脸霎时酡红了起来。「娘子是什么?是不是成了羽哥哥的娘子,就可以永远和羽哥哥在一起了?」

「当然。」

「真好!」容喜璐兴奋地跳跃直拍掌叫好,内心开心得不得了。

「那让我亲一下吧。」令狐羽忍不住露出坏坏的笑脸。

「嗯。」喜璐立即闭上双眼,主动嘟起红艳的嘴唇。

令狐羽虽然惊讶了一下,还是在她的唇上印下自己的唇瓣。

这是他们彼此之间的第一次亲吻,也是彼此的初吻。

4-6

第四章

令狐羽睡不著。

因为自幼习武的关系,他的体力较普通人要好上许多,白天根本就没有睡觉的习惯,而他也没有和女人白天同床共枕过,现在这种情况更让他睡不著。

容喜璐的小脸蓦地烧红了,急忙拉紧被子欲往自己身上盖,却被令狐羽伸手拦住。

「乖小鹿,你爽快了,我可还憋得紧哪!」

令狐羽将容喜璐的小手拉到自己的胯间,一触到那灼烫的硬硕,容喜璐的小脸更加羞红。

「来,像这样摸一摸它。」令狐羽耐心地教导著她。

容喜璐正尴尬羞窘之时,门外传来轻声的叩门声。

「大少爷、姨少夫人。」

「什么事?」令狐羽皱了皱眉,感觉扫兴。

「老爷有请两位,快请过去一趟吧。老爷和夫人可一直都在大厅上等著呢。」外面传来的是巧真娇柔的声音,可这声音怎么听都透著一股肃杀之气。

「知道了,你先过去吧。」令狐羽用更加冷肃的声音回应。

「是。」巧真原本还想多说两句,可是机伶的她自然分辨得出主子语气中的不耐,最後她不甘心地站了一会儿後转身走了。

本以为少爷根本不会对容喜璐感兴趣,没想到他居然在大白天里也迫不及待地拥抱她。

少爷从来不曾在白天和女人亲热过呀!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纵然巧真心里有千万个不平衡,但她终究是个奴才,即使吃醋也轮不到她使性子,只有在心里狠狠诅咒讨人厌的容喜璐。

妖精、狐狸精、坏女人,早晚有一天会被少爷休掉……

当令狐羽和容喜璐匆匆赶到大厅时,立即发现气氛异於寻常。

「爹,怎么了?」令狐羽看著脸色铁青的父亲问。

「我还要问你怎么了!」令狐修猛地站了起来,狭长的丹凤眼此时正危险地眯起,就像要猎杀野兽的猎人一样。

「我?我很好啊,这不就带著喜璐来给爹娘请安了吗?」令狐羽耸耸肩,一脸的不在乎。

容喜璐胆怯地走到令狐修的面前,丫鬟立即在地上放了一块软垫,容喜璐跪下去,正准备取丫鬟送过来的茶盅——

令狐修冷喝道:「不必了!」

容喜璐的手抖了一下,慢慢地垂到地上,跪在地上直磕头。「媳妇知错,请公公惩罚。」

「拿家法来!」令狐修皱紧双眉低吼。

巧真立刻奉上早已准备好的家法,那是一根拇指般粗的藤条,别说是细皮嫩肉的富家干金受不得,就连皮粗肉厚的奴仆挨一顿打,也会皮开肉绽痛苦不堪。

「爹,你要做什么?」这下连令狐羽也吃惊了,他上前挡在容喜璐的面前。「她没有犯错吧?」

「没有犯错?日上三竿还不来请安,这是大不孝。新婚第一日就如此懒惰,日後还了得?有这样的女子持家,恐怕金山银山也要被她败个精光。」令狐修冷然的怒斥。

「她不是不想来请安,只是迷路跑到後花园而已。」令狐羽心急地替容喜璐辩解。

「哼!那你去接她了,她为何还不来?还勾引丈夫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那丢人之事,这样下贱无耻的女人,如果不好好教训,令狐家的名声怕要被她给败坏了!」

令狐羽吃惊地看著发怒的父亲,「那不是她的错,是我勉强她的。如果爹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

「你还替她著急?滚到一边去,待会儿少不了你的。」令狐修一把推开儿子。

「爹!」令狐羽急了,上前抓住父亲的手。「您不能打她,她的身体瘦弱,怕是吃不消。」

「相公,这都是妾身的错,请您让开吧。」一直沉默的容喜璐平静的开口。

令狐羽诧异地回头,看到她倔强的笑容,心里一阵悸动。

「爹,您尽管处罚吧!这都是媳妇的错,不关相公的事。」

令狐修毫不留情的挥起藤条,「这不是为父的不慈,只能怪你太过放肆。你的这些小叔和小姑们可都看著你的作为,如果待你不严,以後只怕难以服众!」

「是,媳妇明白。」

一般执行家法时,是让受罚的人趴在一个板凳上,然後按住头和手脚、剥去裤子,然後由一家之主施刑。藤条打在屁股上,抽打处无不皮开肉绽,最後再由他人扶去上药。

而容喜璐是女子,当然不适合这种方式,所以令狐修选择了较轻一点的惩罚:打手心。

然而那娇嫩如花瓣的手心,怎堪如此的虐待?不消几下就泛起了血痕,容喜璐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可她始终倔强地紧咬住自己的嘴唇,不吭一声。

令狐羽原本还想向母亲求救,可是看到母亲身边紧挨著巧真的娘,一个专会媚上欺下的老刁奴,便改变了心意;再瞄一眼巧真眼中掩饰不住的快意,他更是心中有数了。

定是巧真母女在爹娘面前搬弄是非。

八成是欺负容喜璐无依无靠,进门的身分又是低下的妾,所以就故意设计折磨她。

对她们卑劣的行径,令狐羽在心中冷笑。

他再度望向容喜璐,却已经沉住了气、静下心,正好,他倒要看看容喜璐这个女人到底能撐到何种程度?

令狐羽告诉自己,他对容喜璐并没有爱意,他才不会像那些好友一样,轻易地就对一个女子爱之入骨。

对於喜好风花雪月的他而言,天下女子无不是一样的。只要蒙上脸,玩弄起来皆是一般。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看似瘦弱的容喜璐这么倔强,不仅不哭不闹不哀求,甚至连他的罪过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令狐羽游荡江湖至今,见过的各色女子可说是数以万计,却从来没见过像容喜璐这么特别的。

看似弱不禁风、胆小怯懦,却一开口就要求他娶她?

看似迷糊痴傻,对什么都不计较,却一遇上与他有关的事情,就会奋不顾身,没有任何的羞涩与柔弱。

她看似涓细的小溪流,却在此时把自己的背脊挺得直直的,宛如峻峭的高山一样无畏无惧。

容喜璐……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当容喜璐的双手被打得鲜血淋漓时,令狐修终於扔掉手中的藤条,他原本想只要容喜璐哀求一声,他就住手,然後教训她两句就罢了。哪里想得到她的性子这么倔强,从头到尾吭都不吭一声,让他越来越气愤,下手也就越来越重。

「滚吧,只此一回,下不为例!」令狐修终究是不忍心,撂下这句狠话。

「谢谢爹、谢谢娘。」容喜璐悄然把血淋淋的双手放到背後,微微弯腰叩头,拜了两拜才站起身来要离去。

「小鹿。」令狐羽伸手拦住她。「我和你一起回去。」

令狐羽知道容喜璐路痴得厉害,如果让她自己回去,只怕等会儿还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她。

「娘,今天就把喜璐的东西部搬到我的满月楼去吧,巧真的年龄也大了,我留著也不方便,你给她找个好婆家嫁了吧!以後就让巧灵去我那儿伺候,就这样了。」

一听见令狐羽的话,巧真母女的脸色顿时面如死灰。

令狐羽交代完,揽著容喜璐朝外走,走到门口怱地又顿住脚,回头对令狐修说:「如果你还想我来接管家业,就把那藤条烧了。」

烧了藤条意味毁了家法,毁家法对列祖列宗是大不敬、是忤逆不孝的恶劣行径。

令狐修当场脸色大变,「混帐!」

「混不混帐你心知肚明,我为什么经年不在家,不外是憎恨大家族这些令人作呕的束缚。日後我不会再来请安了,喜璐也不会。」

令狐修气得双眼发直,令狐羽却无动於衷地走出门外。

「这个死小子、不肖子!他、他……气死我了!」令狐修万般气愤地坐回椅子。

可是尽管他再生气,却还是无力与儿子抗争。

令狐家其他人或许不知情,但他却是再清楚不过,这几年如果不是这个儿子暗中帮了他许多忙,只怕令狐家也会像容家一样,墙倒屋塌、破败不堪了。

浑小子!真是教他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令狐羽替容喜璐把手包扎处理完之後,请来的老大夫也告辞离去了。

在这种时候,令狐羽就特别想念好友宇文拓,这个「望断天涯」的少主,不仅武功深不可测,就连医术也高超得令人咋舌。

如果他在这里的话,小鹿一定会少受许多苦楚的。

躺在床上的容喜璐脸色苍白得吓人,她却微笑地看著令狐羽,乌黑的眼睛依旧澄澈明亮。

令狐羽不由得用大手撩起她额头上的散发,叹息道:「还笑!真是傻了。」

闻言,容喜璐笑得更开心,嘴角像弯月一样勾起来,一个小小的酒窝在右颊若隐若现。

「原来你被打这么开心,那以後我就天天打你。」令狐羽作势在她的臀上拍了两下。

容喜璐的脸红起来,用白玉般的小牙咬著嘴唇,停了片刻才小声地问:「天天打我?你说的是真的吗?」

令狐羽好笑道:「难道你还真巴不得我天天打你?」

容喜璐双眼幽幽的,明亮的光芒突地一暗。

「怎么了?」

令狐羽渐渐发现这个小女子原来是这样的有趣,并不像第一次的印象那样的乏味。

「如果你肯天天打我,那我就能天天见到你,我会多么开心啊!」容喜璐喃喃地低语。

令狐羽一怔,胸口一窒,似乎有什么酸楚的液体要涌上来,心头像针在扎一样的隐隐作痛。

「只要能每天都和你在一起,即使挨打我也会很快乐。」容喜璐歪著头看著令狐羽。

令狐羽举手在她的额头轻敲一下,「傻瓜!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容喜璐笑了起来,然後像小猫一样弯曲身子,把头枕到他的大腿上,闭上双眼,发出满足的轻叹。「能和你在一起真好。」

她这句话,像夹杂著黄连的蜂蜜灌入令狐羽的心中,让他一时分不清是苦是甜。

风流如他,自然被不少女子表白过,但像容喜璐这般痴傻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这个小女子到底爱慕他什么?

难道她不是因为贪图令狐家的钱财才和他在一起的?

一向狡猾如狐狸的令狐羽也不禁迷惑了。

很快地,药效发作了,容喜璐沉沉地睡著了,她亲密的枕著令狐羽的大腿,就像一只眷恋主人温暖的小动物。

她小巧俏挺的鼻尖,细小稀少的雀斑,宛如透明的耳垂,都清晰的映入令狐羽的眼帘中,让他越来越著迷。

容喜璐的头发软软的散在他的腿上,他把手指探过去和那万千的青丝纠缠,感觉心情也被缠绕得益发凌乱。

睡梦中的容喜璐轻蹙著眉,不时嘤咛一声,令狐羽的心不自觉地悸动一下,梦中的她有著怎样的心事呢?

几乎没见过她哭、也没见过她大笑,不过那种无忧无虑的开怀大笑似乎也不属於她;但这个全身笼罩著淡淡忧郁气息的小女人,是这么努力地在他面前微笑著。

为什么?

令狐羽生平第一遭为了猜测一个女人的心思而发愁。

第五章

「什么?你成亲了?」正端起一杯热茶的宇文拓不由得一惊,握杯的手一抖,茶水险些洒了出来。

「这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左左他们三个不早就完婚了吗?干嘛一副大白天见到鬼的样子!」令狐羽不爽地瞪了宇文拓一眼。

明明左秋航他们三个成亲的时候,宇文拓都是举双手双脚赞同的,还多事地极力促成他们的好事,甚至出手相助、推波助澜,让他们早一点两情相悦;怎么一听到他成亲,就摆出这副脸色?

啧啧!

真是没有朋友爱的家伙!

因为容喜璐半夜发高烧,全身热烫得仿佛下水煮过似的,令狐羽明白这是因为她连日劳累,再加上手伤等许多原因造成的,他担心容喜璐这样高烧不退会引发其他病症,一大早他就急忙跑来找宇文拓。

非常幸运的,江湖上第一大帮派「望断天涯」的巢穴,也在伏羲国的京城,只不过位於城西罢了。

在和沈瑛珞他们四人结识之前,令狐羽便和宇文拓认识了,而且是不打不相识;经过一番激斗之後,两人成了惺惺相惜的好朋友。

「真不敢相信那个号称伏羲国第一风流公子的令狐大少爷,竟然肯乖乖收心喔!」宇文拓懒洋洋地说。「还是说,对方是天下无双的绝代美女?」

「她是什么模样,待会儿你见了不就晓得了吗?快带最好的伤药跟我过去,和上次左颜净受伤的情况一样,容喜璐的手心已经没有完肤了。」

「喂,你对人家做了什么?」宇文拓皱眉。

「现在没时间多说,你先跟我回去给她疗伤,她现在还发著高烧呢。」

救人如救火,片刻也耽误不得。

宇文拓迅速准备好药品,骑上马,和令狐羽一路从城西飞奔到城东令狐家大宅。

令狐羽的心急如焚在宇文拓看来颇觉得不可思议。

说起他们六人,令狐羽虽然看似最喜欢和女人鬼混,其实是最不喜爱女人的。

在他的想法里,女人如衣服,兄弟才是手足;和女人在一起,无非是为了获得身体的欢愉,而且女人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这样的令狐羽,除了对自个儿的娘亲很孝顺之外,不曾真心疼爱过任何一个女子,虽然表面上他被称为玉公子,实则那些和他交往过的女子都暗地里叫他冰公子。

他的心是冰石做成,从来没有为谁柔软过的。

没想到这样的他,竟然也会为一个女子焦躁成这样子?

宇文拓觉得很有趣,取笑他道:「小狐狸,难不成你真的对那女子动心了?」

「什么动心不动心的,她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只是不想欠她一份人情。」令狐羽大步朝後院走,同时不耐烦地对宇文拓解释。

听他这么说,宇文拓心里觉得好笑。

他那个样子明明就担心死了,还不肯承认,真是死鸭子嘴硬!

只怕那个嫁给他的女子以後有苦头吃了。

然而,一进入令狐羽居住的院落,才刚踏入大厅,便隐约听到里面有人说话,而且还是男子的声音,令狐羽不由得一怔。

宇文拓见他脸色变了,也不由得屏气凝神,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想是里面的人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一个蓬头垢面看似乞丐般的男子从内室走了出来。

这男子的脸色乌黑,看不出真面目来,只有一双眼睛看起来很不寻常,而且男子身材高大魁梧,破烂的衣服完全遮掩不住他结实的肌肉,与那些肮脏赢弱的乞丐明显的不同。

令狐羽见他从内室走出来,眼神陡然升起杀机,身形一闪便欺身到男子跟前,大手扼住他的咽喉。

「你是谁?到这儿来干嘛?」

「在下严御风,想必你就是令狐羽公子吧?」男子的声音低沉,谈吐文雅,在在显示出他的不同凡响。

宇文拓看了大感有趣,悠哉地在一旁抱臂观望,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大惊地道:「严御风?难道你是……」

「夏后国的九王爷!」这下令狐羽也想起来了。

严御风淡淡一笑。

「想不到区区在下,也入了两位公子的眼。」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令狐羽依然没有放松力道。

「相公……」

听到外面的争吵声,容喜璐颤巍巍地从内室走出来,被厚厚的白布巾裹著的双手中捧著一个小包裹。

她的脸色有些不寻常的泛红,两颊尤其明显,眼睛还湿润地红著,似乎刚哭过;而生病的身子显然无法支撑她,她虚弱地靠在墙上大口喘息。

「容小姐,你怎么下床了?」严御风听见她的声音回过头看去,眼里全是担忧的神色。

严御风暧昧的眼神让令狐羽陶中一阵翻腾,愤怒油然而生,他怒视著容喜璐喝道:「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会允许陌生男子跑到内室去?」还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苟且之事?最後这句话,令狐羽硬是把它吞回自己的肚子里。

可越是如此,他益发难受,也更加怒不可遏。

「相公,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从夏后国到伏羲国的这一路上,多亏有他暗中帮忙我才得以顺利抵达。他这次是前来是告诉我爹爹的病况,因为我无法出令狐家的大门,所以他……」

「所以他就跑到你的房里了?」令狐羽的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原来严御风是对她有恩的人,所谓的大恩无以回报,只有以身相许是吗?

「她是个路痴,我原本约她在後花园的小门相见,告诉她消息之後就要离去,但是她一直找不到地方,我只好自己过来。」严御风淡淡地说。

「相约?你们还早就约好了?」令狐羽的头发几乎都要竖起来,劈头就不客气的骂出一句:「一对狗男女!」

容喜璐吓了一跳,「相公……」

「令狐公子,请你自重!」

令狐羽讽刺地笑了一声,「哈,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我自重?」令狐羽扣住严御风脖子的手忍不住加重了力道,几乎要掐断他的脖子,「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混帐、混帐、混帐!

令狐羽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几欲被嫉妒给刺激得发狂,眼看他的手就要击向严御风的天灵盖。

容喜璐立刻惊叫:「相公,你真的误会了!」

「滚开,这里没有女人插嘴的份!」令狐羽怒吼。

「容小姐还跟我说你待她很好,依我看,你简直是在虐待她;娶她为妾才不足一日就让她伤成这样,只怕不出百日她这条小命就没了。」严御风冷笑著。「你既然如此误会我们,那我也懒得辩解,今日把她带走就是了。」

令狐羽气极了,出手便打他,没想到严御风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两人就这样在房里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

容喜璐的脸色益发苍白、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後眼前一黑,就要倾身倒下,一旁的宇文拓连忙伸臂把她抱住。

容喜璐手中的包裹随即松脱落在地上,滚出来的是一些碎银子,还有一面精致的令牌。

「狐狸,住手!你看这是什么?」宇文拓高声喝住令狐羽,将令牌抛给他。

令狐羽瞄了一下,不再理会严御风的攻击,接住宇文拓扔给他的令牌;严御风见他不打了,也跟著停手。

令狐羽见到手中的令牌刻著四个字——潜龙勿用。

他浑身一僵,抓住昏倒在宇文拓怀中的容喜璐猛摇。

「你从哪里得到这面令牌?」

容喜璐慢慢地睁开眼,恍惚地看著。

「这是严大哥的,他一直托我保管,这次是为取回令牌而来的。」

「你怎么得来这令牌的?」令狐羽转身看向严御风。

严御风只是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令狐羽勃然大怒,接著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冷然一笑。「这鬼东西还给你,你快点滚吧!下次再让我见到你,一定把你五马分尸!」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严御风语带不屑地回应他,然後他又加了一句:「如果下次再让我知道你亏待容小姐,我定会先取了你的狗命。」

严御风取了令牌就要朝外走。

容喜璐却叫住他:「严大哥,这些银子你也带著吧。麻烦你转交给我爹,让他好好保重身体,就跟他说我在令狐家过得很好。」

严御风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银子才走出房间,跃身跳上屋顶後,一眨眼就消失不见踪影了。

令狐羽和宇文拓先前曾听到一些消息。

夏后国宫廷政变,二皇子登基之後,把原来拥护太子的政党全部除掉,其中包括了他的亲弟弟九王爷。

原来严御风不但没死,还和容喜璐一起跑到伏羲国。

宇文拓看看令狐羽。

「怎么办?珞珞又给我送麻烦来了,要不要帮那个九王爷?」

「不帮!」令狐羽立即回绝。

宇文拓苦笑一声。心知令狐羽还在吃醋,而且吃醋得厉害,满屋子都是酸味。

不过他却看得清楚,知道严御风与容喜璐之间绝对没有什么,两人的目光都是清澈的。

不过偶尔让这只风流惯的小狐狸吃点醋也不错,说不定他还从来没尝过这种滋味呢。

宇文拓看著怀中的容喜璐,「不多说了,我先给她疗伤最要紧。」

「不用治疗了,你回去吧。」

令狐羽从他怀中夺过容喜璐,对宇文拓无情地下逐客令。

宇文拓担忧地提醒他:「喂!她病得这么厉害,不医治怎么可以?」

「我说不用就不用,现在我谁也不想见,你走。」

令狐羽的脾气一旦上来的时候,比驴子还倔,谁也说不动他。

宇文拓只得摇摇头,把药全部放下,不放心地看了容喜璐一眼,对令狐羽叮咛道:「她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你就飞鸽传书给我,这样会更快些,这几天我都会待在家中。」

「谁教你那么罗唆,走!」现在的令狐羽就像个不讲理的小孩,自己把人家请来的,却又任性地下逐客令。

宇文拓叹息的离开。

他真的有些担心那个柔弱的小女子,看见令狐羽眼中那嗜血的光芒,只怕她接下来有苦头吃了吧?

虽然令狐羽风流成性,但并不表示他不会吃醋;而越是这样的人,吃起醋来越一发不可收拾。

「相公,对不起。」容喜璐悠悠地睁开眼,胆战心惊地看著暴怒中的令狐羽。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为何要说对不起?」令狐羽火大了。

「我……不该让严大哥到房中来……」容喜璐小声的说著,然後她又急急地解释:「可是我们真的没有什么,清清白白的,他待我就像亲妹妹,我也把他当作大哥一样看待;凑巧我们都要到伏羲国来,他才会帮助我的。我是天生的路痴,这一路要不是有他,怕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了。」

「清清白白?」令狐羽嗤笑一声,似是不信。「孤男寡女在一起那么久,说什么清白?」

「相公!」见他不信,容喜璐不由得有些著急了,「我……我的身子是给你的呀。」

新婚之夜,容喜璐确实是处子之身。

令狐羽无话可说,於是气恼地把她丢在床上,转身朝外走。

容喜璐喊他:「相公,你要去哪里?」

「我去哪你管不著!」令狐羽头也不回地甩袖离去。

魂牵梦萦楼

令狐羽一走进去,便吸引了众多姑娘的注意,老鸨青姐也花枝招展地亲自前来迎接贵客上门。

「哎哟!我的令狐公子啊,听说您近日大喜,怎么这会儿还有心思来咱们这里呢?」

令狐羽不耐烦地坐下。「拿好酒来。」

青姐随即给身边的姑娘使了个眼色,那姑娘便赶紧去取上好的陈年老酒。

青姐陪他坐下,笑著问:「怎么?难道那新娘子不能讨咱们公子的欢心?」

令狐羽眉一皱,不悦地低吼:「不要提她,我到这里是来寻开心的,可不是来寻烦恼的。」

「是是是!咱们这儿的姑娘个个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今儿个公子想要哪个?」青姐问道。

令狐羽的目光在簇拥他身边的女子身上环视了一遍,突然觉得兴致索然,只管闷头喝酒,而且是直接取过酒瓶对著嘴掹灌,很明显的在藉酒浇愁。

「哎哟!我说公子啊,你可不能这样喝,小心喝坏身体,咱家的姑娘们可是要心疼的。」青姐试图从令狐羽手中抢过酒瓶,可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我爱喝多少就喝多少,怎么?怕我少付你银子吗?」令狐羽冷哼。

「这是哪儿的话,就算公子一分钱不给,青姐我也会招待你啊。可是这样喝酒真的对身体不好;万一你有个差池,老爷夫人知道了,还不把青姐我给砍了?」

令狐羽不以为意的哼了两声。

青姐於是示意身边的姑娘缠住令狐羽,有的搂住他的脖子、有的环他的腰、有的乾脆坐到他的大腿上和他抢酒喝。

胭脂水粉的香气,刺鼻得让令狐羽胸口一阵翻搅,有种恶心欲吐的感觉。他不耐地用力挥开身旁的庸脂俗粉。

「滚开!」

姑娘们讶然地看著他,全都一脸不解。

「你们退开吧,我来伺候令狐公子。」

一位身著白衣的绝色女子,缓缓地从楼梯上走下来。

「魂儿?」看到她,青姐有些吃惊。

萧魂儿嫣然一笑。

「嬷嬷,把令狐公子送到我房间去吧,我为他弹奏一曲,他的郁闷就会消解了。」

「好。」

青姐也摸不清萧魂儿在想什么,急忙吩咐壮丁把令狐羽扶到楼上。

令狐羽其实未醉,见到萧魂儿也就顺势装起醉来,任人摆布。

第六章

萧魂儿的房间和她的人一样,清雅中透著卓然的品味,淡淡的麝香弥漫在空气中,令人想不销魂也难。

麝香是昂贵的香料,只有最红的姑娘才能使用,而萧魂儿根本不用买,自有人会帮她准备。

麝香含有刺激性欲的成分,用来诱惑男人最是见效。

「公子爷,今天你想听什么曲子?」萧魂儿微笑著问。

「随便。」

「这天底下可没有「随便」一曲。」萧魂儿笑得娇俏极了,显得妖魅艳丽,不愧是倾倒众生的花魁。

可是看在令狐羽的眼里却觉得她笑得虚伪极了,那张原本应是清丽脱俗的小脸布满了风尘的痕迹,越是巧笑倩兮,越让人觉得她yin荡下贱。

混帐!令狐羽忍不住在心中暗骂。

女人都是狐媚子,天生招惹男人的狐狸精!

令狐羽的心情更加恶劣,看著这个自己想了半年的绝色美女,居然也没有了任何兴致。

萧魂儿虽然晓得他今天不开心,却不知道他已厌恶起自己,还以为自己在他心中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在听闻令狐羽成亲的消息时,她还大吃一惊,兀自懊悔不已,後来听说他不是娶妻而是娶妾,才不由得有些快意。

萧魂儿在心中暗自琢磨,莫非令狐羽仍对她一往情深,所以才会为她预留了妻子这个位置?

可再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今日一定要和令狐羽说个明白。

琴音婉转流泻,时如巍峨入云的高山,时如清澈见底的小溪,从远处蜿蜒而至。

动听的音律如潮水般缓缓袭来,布满典雅和清丽的音波。如果平日听了这曲,令狐羽定会觉得忧烦远逝、尘思涤尽;可是今天,这曲「高山流水」却无法让他释放心中的躁动。

「公子,当年俞伯牙为锺子期摔琴伴知音,你可知魂儿为公子守身的苦楚?」一曲奏完,萧魂儿轻轻地说。

「为我?」令狐羽觉得好笑。「既然为我,为何拒绝我?」

「难道公子现在还不明白吗?」萧魂儿的眼眸蓦然一红,幽怨地问他:「一个女人家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令狐羽呆呆地问:「是什么?」

「你这个呆子!」萧魂儿忍不住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然後说出答案:「女人家不都想嫁个好夫君,得到一辈子的呵护。」

「哦……难道我还不够呵护她吗?」令狐羽自言自语。

「嗯?」萧魂儿一时没听懂。

「哼!」令狐羽冷哼,也不再多说。

「公子,魂儿的心早已许了你,这身子早晚也是你的;公子如果真的爱我,难道要眼看我一辈子留在火坑之中吗?」

「你想要我把你赎出去?」

令狐羽终於明白萧魂儿的心思,原来她拒绝他并非真的拒绝,只是想替自己增加点筹码,好嫁入令狐家。

女人啊女人,真是心机深重啊!

令狐羽脸色一沉,倏然起身,大步一跨就走出房门。

「公子?」萧魂儿大惊。「您要走了?您生气了?」

令狐羽也不理她,只管步出魂牵梦萦楼,现在连萧魂儿这花魁也让他失去了兴趣,这全都是容喜璐的错。

偏偏容喜璐比这青楼女子还不如,真是气煞了他。

容喜璐,是你招惹我的,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咱们的这笔帐可真要好好的清算了!

令狐羽回到家时,已是深夜。

容喜璐已经睡著了,身上盖著厚厚的两床被子,热得满身是汗。

因为令狐羽的命令,所以没有任何奴婢伺候她。

令狐羽走了之後,她自己挣扎起来把宇文拓留下的药煎了一包,喝了之後就自己躺在床上。

傍晚的时候,令狐夫人亲自给她送来饭菜,见她病得厉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也只说了些安慰的话就离开了。

令狐夫人是标准的贤妻良母,一切都听从丈夫儿子的,没有男人的许可,她也不敢护著容喜璐,即便她打从心底心疼爱这个女娃儿。

容喜璐胡乱地吃了点饭後,碗和盘子就在桌上凌乱地放著,看她似乎没有好好吃饭,令狐羽更加不快了。

烛光映照下,容喜璐的脸蛋泛著娇艳的霞红。

令狐羽一手扯去厚厚的被子,然後粗暴地撕开容喜璐的衣服,冷空气欺身而至,容喜璐随即从昏睡中惊醒。

「谁?是相公吗?」

「我烦得要死,你倒在这儿睡得舒服自在。」令狐羽咬牙切齿地说著,手乘机对容喜璐的胸口又搓又揉……

那快感如此激烈狂乱,让她还来不及享受,便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之中。

无止境的拥抱与爱抚,就像漫漫的长夜一样,男人的欲望似乎永远也发泄不完;他总是在她刚清醒的时候就进入她,直到她那可怜的柔软处发肿作痛,他的硕大却依然坚挺如初。

容喜璐在最後的昏迷前,迷惑地想著,如果就这样死去也不错吧?

就像古人说的那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死在最爱的人怀里,是她此生最大且奢侈的梦想。

容喜璐永远记得她和令狐羽的第一次亲吻。

她仰著小脸乖乖地站著,比她高两个头的令狐羽弯下腰来,嘟著他那漂亮的嘴唇在她唇上轻轻地印下一道烙印。

两个人都是孩子,这样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容喜璐的小脸通红、心怦怦跳,令狐羽身上的体温将她包裹,让她感到如此温暖,他的嘴唇也是如此柔软,让她眷恋不已。

这样蜻蜓点水般地碰触,本来应该没什么,可就在这时候容喜璐的二娘出现了。

二娘一心想成为正室,奈何肚皮不争气,连生了三胎都是女孩。

对於同是女儿的这些孩子们,容德凯没有任何偏颇,而是按年龄的长幼给她们银钱花用,作为长女的容喜璐自然拿得较多,这让二娘很不服气。

这会儿听说容喜璐要许配给伏羲国最富有的令狐家,她简直嫉妒到眼红气喘的地步。

所以,当她看到两个小孩亲吻的时候,立即杀猪般的尖声号叫起来:「啊!真是不要脸哪!咱们容家怎么会有这样伤风败俗、不知廉耻的下贱女人啊?这下容家怎么见人哪!」

她这样一叫,立刻引来一大堆人,连丫鬟奴仆都跑来观望,其他几个姨太太也不落人後地赶过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後立即幸灾乐祸地落井下石。

「真丢人,小小年纪就这么风骚,怕将来还不去做婊子啊?」

「没娘养的孩子,真是要不得!」

「哎哟!我得看紧我那两个丫头,可不能让她们和这个小浪女说话,万一跟她学坏了,将来怎么嫁人哟!」

「老爷,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她,日後等她嫁入令狐家,这么轻浮放荡、招蜂引蝶的,败坏咱们容家的名声事小,得罪了令狐家,可就兹事体大了。」

众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让闻声而至的容德凯脸色越来越难看。

令狐修也跟来了,他脸色铁青地把儿子拉到身边,举手就甩了他两巴掌,险些把令狐羽打倒在地上。「不争气的东西,年纪小小就这么不学好,做这种伤风败俗之事,将来能成什么气候?跟我回家去!」

令狐修拎了令狐羽就要走,容德凯急忙挽留住他,如果因为这个缘故而失去和令狐家生意往来的机会,那损失可就大了。

「令狐兄请留步,这都是小弟管教不严,教导无方所致,和令郎无关,请不要责罚他。」

容德凯低声下气地挽留令狐修,而後招来心腹手下,低声对他说:「把这死丫头关到柴房去饿她二天,以後再不许她迈出後花园一步。」

「是!」那下人有如凶神恶煞般,拎住容喜璐就像老鹰抓小**一样,抓著她就离开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住的容喜璐竟也没哭,因为像这样的惩罚对她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她早已习以为常;倒是令狐羽看得怒火攻心,一双小手紧紧握著。

爹背著娘亲在外寻花问柳,他可是一清二楚,还在娘面前摆出一副忠诚丈夫的嘴脸,在自己面前端出严父的虚伪面孔,他看了就觉得恶心。

而容德凯更是无耻,明明娶了一大票的老婆却骂小鹿的不是。

他和小鹿明明是两情相悦,自己喜欢她,她也喜欢自己,这样的亲吻有什么不对?

比起大人的表里不一,他和小鹿何罪之有!

全是无耻虚伪的大人,那些姨太太们也是,全是歹毒yīn险的女人!

令狐羽低著头,用眼睛愤怒地瞪著那些伤害小鹿的罪魁祸首。

小鹿在容家太可怜了,那些姨太太只会欺负没有娘亲的她,她爹更是个是非不分的超级大混蛋。

他一定要把她救出去……

一定要!

7-8

第七章

深夜,一个小小的身影俐落地用铁丝撬开柴房门上的大锁,俐落地潜进去。

又饿又冷的容喜璐窝在一堆木柴里面,缩抱成一团在睡觉。

「小鹿、小鹿,醒醒!」令狐羽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嗯……羽哥哥?」容喜璐慢慢地睁开眼睛,就著月光看清楚眼前的人儿,不禁大喜过望,想要扑入他的怀中却又中途停住,担忧地看向门外。

「来,我背你出去,咱们离开这个鬼地方。」令狐羽蹲在地上,指了指自己的後背。

「咦?」容喜璐有些犹豫。「不行,被爹知道会生气的。」

「不要管他了,他只会欺负你。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让你永远快快乐乐,吃饱穿暖,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令狐羽忿忿不平的说著。

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这样的地方存在,但是即使没有,他也要为小鹿建造一个。

「真的吗?」容喜璐有些心动了。「在那个地方,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当然了,小笨蛋!」令狐羽不耐烦了,「快点,如果被别人发现就糟糕,快点上来。」

「好。」容喜璐心怦怦跳地趴到令狐羽的背上,感觉他的背也暖暖的,不由得开心地闭起眼,双手紧搂住他的颈顷。

「要走了喔。」令狐羽虽然年仅十一岁,但是自幼习武,身体比其他男孩子要强壮一些;可是背著一个与他相差无几的女娃,还是感到有些吃力。

他们偷偷从後花园的小门跑出去,小门发出的声响惊动了看门的老头。他提著油灯晃了出来,发现是两个小孩子时,不由得大惊,立即敲锣叫醒所有人。

令狐羽背著容喜璐没有走出多远,就被骑马追来的容德凯和家丁给追上。

「死丫头!」容德凯甩出鞭子,恨不得一鞭抽死这个女儿。

容喜璐从令狐羽的背上滑下来,推开他,「羽哥哥你快跑吧,不要管我了!」

「不要!」令狐羽挡在她的面前,替她接下那一鞭,鞭子落在他胸前,火辣辣的灼痛,可是他却挺直了背脊,昂然无惧地怒视容德凯。

「你根本不配做小鹿的父亲,我要带她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见你们!」

「混帐!」随之赶来的令狐修顿觉颜面无光,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不争气,小小年纪就沉迷女色,日後还了得?

他欺身想把令狐羽给囚制住,没想到令狐羽年纪虽小,武功却已经很了得,令狐修费了些力气还是抓不住他,气得勃然大怒,转而抓住容喜璐威胁他:「你若是不乖乖过来,我就不饶过这个女娃娃。」

令狐羽像只受伤的小兽瞪著父亲,只好乖乖地走过去;令狐修把容喜璐放下,伸手要抓儿子时,没想到他的反应比小野兽还机伶,敏捷地抓了容喜璐转身就跑。

「小鹿,跟我一起走。」令狐羽对容喜璐说。

「嗯。」

令狐修和容德凯无奈地对视一眼,命令武功高强的手下把那两个小孩捉回来。

令狐羽把容喜璐藏在身後,单独和三个大男人周旋;然而无论他天资有多高,毕竟年纪还小,而且後面还有容喜璐这个顾忌,十几个回合下来他已经露出疲态。

当其中一人向容喜璐袭击时,令狐羽飞身挡过去,那男人猛然挥手把他拨到一边,他的力气已经快要耗尽,来不及躲闪,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摔在地上;好死不死的,他的头撞到地上的一块石头棱角上,额头因此撞出了血。

见他受了重伤,那些手下也被吓住,不敢再继续对他们出手。

容喜璐扑到令狐羽身边,小手抱著他的头不停地哭泣。

令狐修和容德凯见状赶过来。

容德凯对容喜璐怒喝:「死丫头,给我滚过来,你再这样任性下去,这小子会没命的。」

容喜璐恍若未闻,只是紧紧的抱著令狐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要过去,就算死也不要过去,大人最坏了,专门骗人!」令狐羽虚弱的抓著她说。

「呜……呜呜……」容喜璐看令狐羽额头上的血越流越多,吓得小脸苍白,她回头对容德凯说:「我回去,你们不要再欺负羽哥哥了,都是我的错,跟他没有关系!」

容喜璐依依不舍地看著令狐羽,把他交给令狐修,自己转身朝父亲跑去。

令狐羽感到头疼,他大叫:「小鹿,你走了就是叛徒!你是个叛徒!」

只要再坚持一下,他们一定会胜利的,他不相信两个父亲会真狠心地对自己的儿女不利,可这个小女娃却这么轻易认输了。

叛徒……

她根本就是个懦弱的叛徒!

容喜璐的哭泣声渐渐远去,令狐羽勉强睁著眼,只看到大人丑陋凶恶的面容,心中一阵气闷,就这样昏厥过去。

三日後,令狐羽从高烧昏迷中醒来。

他诧异地看看四周,却只见父亲坐在床前担忧地看著自己。

他忍不住地问:「爹,这是哪里?」

「夏后国的客栈。」见他醒来,令狐修大喜,急忙握住他的小手,「羽儿,头还疼不疼?」

「头?」令狐羽用手摸摸自己的额头,竟然有布巾层层包著。「咦?我受伤了?」

「呃……」令狐修毕竟是商场上的老狐狸,自然善於察言观色,他看儿子似是失去了那晚的记忆,便笑著谎称:「你非要闹著骑马和爹比赛,结果从马上摔下来,头受了伤,你不记得了?」

「从马上摔下来?」令狐羽试图回想,但是只要一用力去想,头就疼痛不已,他摇摇头,「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咱们家的事吗?」

「爹,我只是不记得自己摔下来受伤而已啦。」令狐羽白了父亲一眼,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

「好,这就好!只要你没事就好。」令狐修狡黠一笑,儿子忘记了那件事也好,这样就可以一了百了。

容德凯认为自家女儿不争气,所以主动提出解除婚约的要求,令狐修自然乐得答应,而且还乘机从容家的生意中大大获利一笔,便兴高采烈地带著儿子回到伏羲国。

因为是丑事,令狐修完全把这件事隐瞒起来,回家之後自然也没对夫人提起。

从此,容家和令狐家几乎断了往来,直到现在。

从那日之後,容喜璐就被关在後花园,过著真正足不出户的闭塞日子。

宇文拓风驰雷掣地赶到令狐家时,令狐羽正站在大门口焦急地等待他,看到他来,忍不住脱口抱怨:「你喝醉了?这么一段路也要走这么久!」

「老兄,我是拼了命赶过来,就恨不得给马儿插上一对翅膀了。」宇文拓受不了的白他一眼。

天还未亮,四周景物都还看不太清楚,宇文拓就接到令狐羽的飞鸽传书,说容喜璐命在旦夕,要他飞速赶过来。

两人一进到内室,令狐羽不发一语,可是焦急与担忧溢於言表。

早知此时,何必当初呢?

宇文拓不由得暗自摇头,当他看到躺在床上的容喜璐时,蓦然大吃一惊。

眼前的女子脸色宛如一张白纸,苍白的颜色犹如一个空心人,所有的血肉与活力都被抽乾了。

宇文拓轻触她的手切脉时,不禁讶异那手的冰冷还有微弱的脉搏,不仔细感受几乎要以为她的心已经停止跳动了。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宇文拓忍不住厉声问令狐羽。

令狐羽自责地垂下头,觉得自个儿被一股邪气控制著,把容喜璐当作发泄欲望的玩具,一而再、再而三的亵玩著;等他发觉她滚烫的体温逐渐下降,几乎变为冰冷时,他才骇然惊醒,意识到情况不妙,然而容喜璐已是气若游丝了。

「拓,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救活她!」令狐羽的双手死命地抓住宇文拓,力道之掹让宇文拓痛得龇牙咧嘴。

看到容喜璐颈子上的紫痕,宇文拓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揶揄地讥笑道:「我说令狐大少爷,你是不是真的变成yín兽了?连容姑娘这种病人,你也要求欢不可?她没有被你玩死还真是命大。」

两人是朋友,说起话来都是直来直往,平日已经以互相眨损为乐,现在宇文拓捉住他的把柄,自然不会轻易饶过他。

怪的是,这次令狐羽居然没有反驳他,只是低垂著头,紧紧抓住他,「别废话了,快点救她,如果救不活她,我不会饶了你!」

「还对我威胁呢?啧啧……」宇文拓边摇头,边揪起他的领子把他扔到门外,然後关上内室的门,「她的病太重了,药物已经无效,我要为她推宫过穴,然後再进行针灸治疗,最少要三个时辰。你在外面守著,不许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好!」令狐羽答应,随後又想起什么,「你可不能偷看她的身子,否则我立刻把你变成瞎子。」

宇文拓大笑,「我偏要看,还要从头看到脚,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能耐让你如此反常失控?」

「宇、文、拓!」令狐羽的声音充满火药味。

宇文拓微笑著摇摇头,拿这个完全不像平常的友人没有办法。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房里依然没有丝毫动静。

太阳出来了,大地又是一片光明,回想起昨夜的疯狂,令狐羽怀疑那个人是不是自己?

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失去控制……这太不像他,太不像他了!

他怎么会变得这样?

早知如此,他根本就不该答应娶亲这件事,他早就说女人都是麻烦的东西,这下他可惹了大麻烦。

他被称为小狐狸,是六个人之中最狡诈多端的,不管对什么事情,他都不会钻牛角尖;因为他是小狐狸,因为他有层出不穷的办法,可为什么对容喜璐就如此的无法自拔呢?

小鹿……

小鹿,小鹿……

想起她那双乌黑濡湿的大眼睛,他的胸中一阵阵刺痛,隐约中觉得有什么疑团解不开似的;好像一叫小鹿这个名字,他的心就会刺痛。

到底是为什么?

「令狐羽!把容小姐交还给我!」正当令狐羽出神时,一声暴喝把他惊醒。

他闪身挡在房间门口,看著已经换上乾净衣服、器宇轩昂的严御风,冷笑道:「你还有脸来这里?要来送命吗?」

严御风怒气冲冲地咆哮:「我看到宇文公子的留言,容小姐病危了!你这个混帐,到底怎么欺负她的?她虽然身体不甚强健,但是从来没生过大病,就算淋了雨受了风寒,从夏后国千里迢迢到这里,她也支撑过来了;可是自从嫁给你之後三天两头便出事,这次说什么我也要把她带走!」

「你凭什么?她是我的女人,是死是活是我家的事,你算老几?」令狐羽真是受不了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居然跑到他家里当面跟他要女人?

「在你手里,她活不了!」严御风不再跟他废话,闪身就要硬闯。

令狐羽出手阻拦,两人立即打成一团。

严御风虽然出身皇族,却也不是个养尊处优的无能之辈,他的功夫底子相当深厚,虽然未必是令狐羽的对手,也足够支撑一阵子了。

令狐羽打得心烦,最後使出了狠招,袖刀陡然甩出,寒光一闪,便欺身用手肘压在严御风的脖子上,「别动,否则马上让你去见阎王!」

「你们别闹了。」

就在这时,内室的门开了,宇文拓从里面走出来。

令狐羽和严御风争著跑进去,结果在门口相撞,令狐羽拿起刀子又要宰割对方,里面却传来微弱的声音:「相公……不要……」

「她在叫我,你滚出去!」令狐羽瞪著严御风,接著忙不迭去看容喜璐。

「严……大哥……」已经清醒过来的容喜璐挣扎地坐了起来,依旧不停喘著气。「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没事了。以後,还是请你不要来这里了,我会很好的。」

严御风硬是跟著令狐羽来到容喜璐的床前,「你看看你,手都快被废了,又病得跟阎王打一仗,还说过得好?跟我走吧,虽然我现在颠沛流离,但是很快我就会拥有自己的江山,到时我要娶你,让你成为皇后!」

「你找死!」令狐羽真的被气疯了,拿刀子就要捅严御风,却被宇文拓制止住。

「严兄,你还是先离开吧。」宇文拓吃力的箝制著令狐羽,对严御风劝说。

严御风愤恨不平地瞪著令狐羽;令狐羽更是恨不得把他宰割成一块块。

「严大哥……谢谢你……咳……」容喜璐的脸上闪过哀伤的神色,却还是执意抓住令狐羽的手,「我嫁了相公,生是令狐家的人,死是令狐家的鬼,这辈子是不会改变的了,以後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

严御风不解地望著她,「令狐羽到底有什么好?除了会在女人堆里鬼混,就是游手好闲,还这样欺负你,即使是女人也不能这么没骨气吧?」

容喜璐笑著摇头,「严大哥,相公很好,他的好你是不会了解的。即使他有千百个缺点,可他……」她的头低下去,握著令狐羽的手颤抖得厉害。

然而,她的话就像刀子一样刺进令狐羽的心中,让他无法克制悸痛。

「可他什么?你这样纵容他,他只会更加欺负你。」

容喜璐眼睛一红,热泪滚落下来,颤抖著说:「即使他有千百个缺点,他依然是我的那个人。」

他依然是我的那个人……

一整天,令狐羽的脑海就反覆涌现这句话,几乎要把他给逼疯,心一阵阵的疼,脑袋也一阵阵的疼。

宇文拓留下药方後,就把严御风强行拉走了。

在走之前,宇文拓把令狐羽拉到一旁,悄声对他说:「你爱上容喜璐了吧?小狐狸,你是最机伶的,快点看清楚自己的心,不要再胡涂下去了。」

「谁爱上她了?」令狐羽立即反驳,「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女人的。」

「啧啧!真不知道你在逞强什么?」宇文拓摇摇头,语重心长地按著他的肩膀说:「你可要听仔细了,如果容喜璐再被折腾下去,她可就没救,就算神仙来也没救了。」

令狐羽立刻凶狠地回瞪他;宇文拓笑著摇摇头,拉著严御风走了。

严御风还不忘愤恨不平地回头警告他:「令狐羽,你给我记著!如果你依然对她不好,等我登基那一天,就是我夺回容喜璐的时候。到时我不管她是不是喜欢你,她後半辈子都是我的了!」

「你做白日梦吧,白痴!」令狐羽送他一个白眼,顺势把他关在大门外。

该死!

那个臭女人到底哪里好?竟让严御风对她如此死心场地?

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容喜璐服了汤药之後昏沉沉地睡著了。

令狐羽看著她苍白憔悴的小脸,心中百味杂陈。

「羽……不要、不要……抓他……」容喜璐在昏睡之中,偶尔会像这样大声地叫喊,好像做著什么噩梦似的,浑身痉挛、双眉紧皱,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令狐羽原本想抓住她的手,在快要触到她的那一瞬间又缩回来。

哼,不要以为你这样卖弄可怜,我就会心疼你!

宇文拓帮你说话,还有严御风做你的倚靠……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对你俯首称臣了吗?别作梦了!

第八章(1)

令狐羽就像个任性的小孩子,固执地坚守自己的心房,不允许自己对一个女人如此牵肠挂肚,更不允许一个女人左右他的心思。

往後的几天里,容喜璐的病情时好时坏,并没有顺利地康复,令狐羽看得心烦,就让巧灵伺候她,自己出去花天酒地。

他拥抱著魂牵梦萦楼里的每一个姑娘,不再挑剔了,只要能发泄他身体欲望的女人都来者不拒。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过,总是想要得更多更多,好像有一头危险的野兽在他体内咆哮著,无论他拥抱再多的姑娘也无法让他得到满足。

每天,他总是满身酒气的回到家,然後倒头就睡。

不过他坚持和容喜璐睡在一起,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只是他再也不去碰她。

容喜璐总是安静得像一株小草般任他摆弄,尽管他那满身的胭脂水粉常常刺激得她彻夜不能眠,她依然喜欢并且沉醉在令狐羽的怀抱里。

一日,天气晴朗,令狐羽依然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容喜璐起床之後,在院子里走了几圈,觉得身体已经比以前好了许多,便让巧灵搬了张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因为阳光太温暖,晒得容喜璐有些想睡觉,於是她对巧灵说:「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梳梳头,否则我就要睡著了?」

「好的。」巧灵进房拿了把桃木梳子,细细的梳理容喜璐的头发,手蓦地停顿一下。

「怎么了?」容喜璐轻声问。

「没、没什么。少夫人的头发真好,又柔软又顺滑。」

巧灵的声音听起来不对劲,容喜璐不禁起了疑心。「巧灵,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就要拿镜子了喔。」

容喜璐很喜欢巧灵,这个丫鬟乖巧伶俐,又格外体贴善良,和她很是谈得来,对她也很好,不像其他奴婢鄙视她只是个小妾。

「啊!别……不要!」巧灵慌乱的叫。

「怎么了?」容喜璐有时也会对巧灵撒撒娇。

「唉!」巧灵叹了口气,手指撩起容喜璐柔软的发丝,看著那里面将近一半的刺目白发,顿觉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少夫人是少年白头吧?」巧灵体贴地说。

自从服侍容喜璐以来,巧灵几乎未曾给她梳过头,因为容喜璐大部分的时间都躺在床上,这还是她第一次仔细地打量她的头发,结果却让她大为吃惊。

「啊……嗯。」容喜璐怔了一下;随即意会的笑了起来。

「不要难过,小傻瓜。我的头发老早就白了,七岁那年几乎是全白的呢,後来爹爹帮我找了一些汤药喝,才慢慢好了一些,现在把头发梳起来後,不仔细看是看不见的。」

「这样啊?」巧灵还以为是容喜璐嫁给令狐羽之後,终日忧愁所致呢。

「嗯,没关系。」容喜璐淡淡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巧灵总觉得姨少夫人的笑容里有太多的慈悲与忍让,让人为她心酸不已。

两人正说话间,令狐羽命人扛了一个大箱子进来,箱子打开後,里面是各式各样色彩鲜丽的衣裳。

这些衣服做工考究,料子极为高级,怕是皇宫里也难得见到这样精致的锦缎。

「好看吗?」令狐羽问。

容喜璐仔细地打量,笑著点头。「很漂亮。」

「女人都会喜欢吧?」

「嗯。」

令狐羽满意地点点头,挥手对仆人说:「把这些衣服送去魂牵梦萦楼,送给花魁萧姑娘。」

仆人们霎时诧异万分,他们还以为这些衣服是送给姨少夫人的呢。

容喜璐的脸色白了一下,随後若无其事地笑著坐回椅子上,让巧灵继续替她梳头。

令狐羽气恼她的不动声色,又恶意地补上一句:

「萧魂儿可是伏羲国独一无二的大美人,这些漂亮的衣服当然要穿在漂亮的人身上才对,是不是?」

「是的。」容喜璐乖巧地回答。

「你总是这么不卑不亢地对我,无论我怎么欺负你也不生气,为什么?」令狐羽终於暴跳如雷地大吼。

容喜璐不解地看著他,「你是我的相公,能伺候你我已经很开心了,为什么要生气呢?」

令狐羽气结,「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然後去做啥劳什子的皇后?」

「相公……」容喜璐哑口无言。

她不加以辩驳的态度让令狐羽以为她是默认了,不由得更为气恼,正要再发脾气时,宇文拓走了进来。

「小狐狸。」

「干嘛?」令狐羽爱理不理。

「我要去夏后国,另外左左也到了伏羲国,你要不要见见他?」

左左也来了?「他在哪里?」

宇文拓好整以暇的说:「我家里。」

令狐羽皱了皱眉,狠狠地再瞪容喜璐一眼,随後就跟著宇文拓出去。

左秋航这次是以私人的身分前来伏羲国,另一方面也是奉了沈瑛珞的命令前来,内容与严御风的复国大计有关。

令狐羽闷闷地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珞珞好像对皇族的事情特别感兴趣,简直近乎偏执。既然他那么感兴趣,为什么不自己去当个皇帝玩玩?」

「玩玩?皇帝也能随便玩的吗?」左秋航对他嗤之以鼻。

「我想和他的身分有关系吧,那是他最後一个秘密了。」宇文拓沉思地说。

「嗯,珞珞一直对他的出身不愿多谈,只说到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们,我看啊说不定答案很快就会出现了哦。」令狐羽也对此感到兴趣。

「本来我也要带你一起去夏后国的,可是看你现在的情况,还是别去的好。」宇文拓笑著打趣道。

「哼!我恨不得杀了严御风。」

对令狐羽来说,帮谁坐上皇帝的位置都行,就是严御风不行。

「为什么?」左秋航不解。

宇文拓本要替他解释,却被令狐羽狠狠瞪住而噤住口。

和朋友在一起聊天,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等令狐羽返回家时,天色已经黑了。

他叹息地走回自己的院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很讨厌容喜璐,却又强迫自己和她一起睡。

妈的!我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不爽快的男人了?

他正咒骂著不争气的自己时,却无意间看到巧灵躲在院子里哭。

一看到令狐羽进来,巧灵立即叫道:「少爷,姨少夫人不见了!」

「羽儿?羽儿?」令狐夫人匆匆忙忙地赶到流芳阁,「璐儿呢?她去哪里了?」听到了巧灵的回报,她焦急地问儿子。

「不知道,或许回她家了吧。」令狐羽不在乎地应著。

「她哪里还有家?祖屋都被卖了,能回哪里去?老天保佑,希望她不要做傻事。巧灵,快点再去报告老爷,让他再加派些人手去找。」她急忙吩咐巧灵。

「是。」

「羽儿,是不是你把人家气走了?」令狐夫人叹息著。

她无奈地看著自己的儿子,知道这些天儿子一直泡在青楼,想必容喜璐是伤透了心才离开吧!

「我气她?」令狐羽冷哼,「不知道是谁气谁,我都快被她气疯了。」

「璐儿那么乖顺,怎么会气你?不要胡说。」令狐夫人不悦的说。

「你可知道,这些日子她每日都向我和你父亲请安,即使生病也不曾停止;比起你这个不肖子,她更像是娘的孩子。」

令狐羽心中讶然,却依然不作声。

「你可知道当初娘为什么执意留下她,要你娶她吗?」令狐夫人别具深意的看著儿子。

令狐羽皱了皱眉,「娘急著要我成亲,而她适巧自己送上门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令狐夫人摇了摇头,「当初你爹其实是不同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说是容家的小姐,他还大发雷霆;可是……唉,你看这是什么?」

令狐夫人让贴身丫鬟把带来的包裹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叠纸。「你自己打开看看。」

令狐羽疑惑的翻阅那叠纸,这些纸的年代不一,有的甚至已经泛黄了,但是上面无一例外,清一色画著一个人,一个青涩昂藏的少年。

少年的眉心戴著一块玉石,胸前挂著长命百岁的金锁……

令狐羽呆愣住,脑中轰然作响。

令狐夫人眼角泛湿地看著这些画,眼里满是怀念,「这真的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难为璐儿这么多年来还记得一清二楚。」

她又叹了口气说:「如果不是看到这些画,我都忘记十几年前你曾随你父亲去过夏后国,还见过容家小姐。璐儿大概是从那时候就喜欢了你,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念念不忘,这么深情的女子可不多见啊!娘就是被她这种坚持多年的痴情与千里迢迢寻来的勇气打动,才坚持让你娶她的。」

此刻,令狐羽的心犹如被一根根细密的针扎著,刺痛不已。

「璐儿刚来咱家时,简直像个小叫化子,却死命地护著这些画,她说这是她唯一不能丢失的宝贝,娘想给你看,她却怎么也不允许,不知道那孩子在害羞什么?」

看儿子呆愣住,令狐夫人推推他,「羽儿,这么好的女子,你扪心自问还能遇到第二个吗?不要再这样欺负她了,她原本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可怜人,为了什么才坚持守在你身边?还不是因为她爱你!」

为了什么才坚持守在你身边?还不是因为爱你!

娘亲的一番话犹如青天霹雳,让令狐羽整个人傻住。

难道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他从头到尾都冤枉、委屈了小鹿?

「少爷,这里有信!」回来的巧灵在内室发现一些东西。

原来是卧室的梳妆台上,放著几张纸。

令狐羽浑浑噩噩地走过去,把纸逐一打开,发现是几幅画。

这几幅画看起来似是相连——

第一幅上面画著一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小鸟,小鸟的眉心有一个红点,楚楚动人的神韵竟然和容喜璐有几分相似。

第八章(2)

第二幅画上面,笼子外来了一只自由的小鸟,它拍打著翅膀,对著笼子里的小鸟唱歌,笼里的小鸟羡慕地望著它。

第三幅画,则是那只自由的小鸟,用嘴巴叼开笼子的锁,弄得爪子和嘴巴都受伤了,却依然固执地要把里面的小鸟救出来。

第四幅画,笼子终於被打开,两只小鸟快乐地拥抱在一起。

第五幅画,也是最後一幅,自由的小鸟要带著被囚禁的小鸟比翼双飞,可那被囚禁的小鸟因为从小被饲养著,从未学习过飞翔,竟然失去了飞翔的能力,从半空中摔下来,奄奄一息。

令狐羽越看越心惊,总觉得有什么影像开始在自己的脑海中出现。

眉心的红点、那小脸上的泥巴、温柔的小手、青涩的初吻……

令狐羽猛然双手抱住头,好痛!

好痛、好痛……

小鹿,你走了就是叛徒!

叛徒,叛徒……

那个让他又气又爱的小叛徒,离开了他回到囚禁她的牢笼。

小鹿、小鹿,我的小鹿……

令狐羽抱著头蹲在地上,脑袋里纷乱一片,嗡嗡作响,那些似曾发生却又模糊不清的记忆片段在他的脑海里萦绕,让他的心跟著一阵阵作痛。

那时候的他,为什么会选择忘记呢?

是因为难过自己无力拯救她,还是气恼她的不坚持?

原来你就是我的小鹿,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的等待:原来我的心这么多年没有归属,只是为了等待你一人。

可是……你居然又走了?

为什么……

令狐羽被一股巨大的懊悔与痛楚席卷,痛得他无力睁开眼睛,泪水无声地从那紧闭的眼帘滑落下来。

令狐羽只身来到夏后国。

他一直担心容喜璐这个超级路痴不知道能不能安全返回故乡,直到他接到宇文拓的飞鸽传书,说容喜璐已经安全回国,他才连忙赶过来。

他按照宇文拓信上的地点,来到容德凯暂时栖身的一所破烂寺庙。

时值深秋,枝头的落叶差不多都掉光了,一名身穿破旧袈裟的老和尚在打扫院落里的落叶和枯枝。

老和尚颇为瘦削,身上的衣服极为单薄,萧瑟的秋风吹过,益发显得寒酸凄清。

令狐羽上前行礼,「大师,请问可有一位容施主在此借居?」

老和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是他的何人?」

「呃……一位故人之子。」

「哦,你来迟了,他已於五日前殡天。他的家眷也已经搬离出去,住在离这五里外的一个小村落。」

「啊?」令狐羽大吃一惊,他初次见到容喜璐的时候就听说容德凯病重,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去世。

想当年他也是商场上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腰缠万贯、娇妻美妾,哪里能想到最後竟是在一间破庙里悲惨死去?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大师,他的家眷之中,可有一位容家大小姐?」

「有,那位大小姐也是前两日刚归来,现在也去了那小村落。」

「谢谢,打扰了。」令狐羽转身欲离去。

「唉!可惜了。」那和尚突然叹息道。

令狐羽觉得他似乎有话要说,便回过身来问:「怎么说?」

「容施主在世时,曾把她许配给城里的一个恶霸,想得些聘礼让自己好过些。谁知容小姐个性刚烈,成亲前夕自己跑了出去,就此一个多月都没有音信。好不容易前两日回来,父亲却过世了,悔恨交加之下,人很快就病倒,现在不知如何了。」

令狐羽的眉宇之间随著老和尚的话越皱越紧,思索了一下,他从怀中取出一张万两银票交给他,「大师,这是在下献给贵宝寺的一点香油钱,算是大师收留容家人的谢意。我这就去寻容小姐。」

老和尚看著那钜额的银票有些不知所措,他化缘了一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慷慨的施主,正要感谢他,那俊美至极的年轻人已经不见踪影。

施主,愿佛祖保佑你,阿弥陀佛!

刘庄

这是一个距离夏后国京城十里开外的小村落,因为地处偏僻,尽管距离京城不远,却还是极为落後与萧瑟。

令狐羽在好心村人的指引下,来到村东头的一间茅草屋前。

茅草屋的外面有一道篱笆围墙,还有一个小篱笆门,篱笆很矮抬脚就能过去,这样的篱笆有等於无。

但令狐羽依然不敢造次,按捺住满心的激动与不安,在外面礼貌地问道:「请问这是刘二的家吗?」

「是。」门里面应了一声,一个身穿粗布衣衫的女子打开门,在看到令狐羽後,随即又关上了门。

「小鹿!」看清楚那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後,令狐羽立即跨过篱笆敲门。「小鹿,把门打开!」

「不要,请你走吧,我不认识你;况且我家中没有其他人,不方便接待。」屋内的人颤抖著声音回答。

「小鹿!」令狐羽满心焦灼。「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你让我进去好不好?」

里面却没了声音。

令狐羽犹豫了一下,喊道:「你不开门,我就一直在外面守著。」

这样僵持大约半个时辰,门终於开了。

令狐羽欣喜地走进去。

草屋内被一面草席隔开,分成两间,里面有张床,容喜璐坐在床边,床旁摆著一个摇篮,里面有一个婴儿正在酣睡。

「小鹿!」令狐羽大步走过去,半跪在床前,紧握住她的手。

两人四目凝望,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良久,容喜璐主动抽出自己的手,淡声问:「你怎么来了?」

「小鹿……我……」令狐羽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後吐出一句:「对不起。」

容喜璐的眼眶一红,偏过头朝向里面,不再看他。

「对不起,我忘了你,还对你那么恶劣,但是现在我全都想起来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容喜璐只是偏著头,不看他、也不说话。

令狐羽就这样半跪著,气氛有些僵持。

「哇……哇哇……」

突然,摇篮里的婴儿大声哭起来,哭得震天价响,惊动了两人。

容喜璐急忙抱起婴儿,轻摇著他。

令狐羽狐疑地望著婴孩,「他足……」

「我弟弟。」容喜璐轻声说。

「啊?」令狐羽一惊。

「九姨娘生的,但她却因难产死了,比我爹还早去几日;只是没想到爹盼儿子盼了一辈子,终於有了儿子,他却……」说到後来,容喜璐的泪水不听使唤地滚落下来。

令狐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傻傻地望著她,过了一会儿忽然说:「小鹿,这孩子太孤单了,咱们给他几个伴吧?」

容喜璐不解地望著他。

「咱们也生几个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好,这样这孩子就不会孤单了。」

「谁要给你生孩子了?」容喜璐瞪他一眼,小脸却泛红了,她低下粉颈。

她那低头娇羞的模样,让令狐羽看得目眩神迷。

他以前怎么会认为她不迷人呢?

和她的清幽绮丽比起来,魂牵梦萦楼里的女人简直令人厌恶,即使是花魁也不过是庸脂俗粉罢了。

小鹿的美,美在她倔强的灵魂还有深情无伪的纯洁之爱。

「小鹿,跟我回家吧,回咱们的家。」令狐羽握著她的手恳求。

容喜璐低著头,犹豫不定。

「小姐,我回来了。」门被推了开来,一名壮实的汉子走进来。

令狐羽看著他,剑眉一挑,杀机立现。

「他是谁?」他蹙紧双眉问道。

「刘二,原本是我家的园丁,我爹病的时候多亏他照顾,我现在也是住他的房子。」容喜璐原本不想解释,但是看到令狐羽危险的目光,只好急忙撇清关系,否则老实的刘二要是受到什么可怕的对待就让她愧疚了。

「小姐,这位是?」刘二有些瑟缩地看著令狐羽,他的个子并不矮,身材更是膀宽腰圆,是个壮实的农家汉子;但是看到令狐羽,他就是没来由的感到害怕。

「我是她的丈夫。」令狐羽伸臂把容喜璐揽到怀中,傲然地说。

「啊?原来是姑爷,小的见过姑爷大人。」刘二急忙躬身施礼。

容喜璐原本想否认,可是看到令狐羽警告的目光,只得乖乖闭嘴。

刘二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葫芦递给容喜璐,「小姐,这是我嫂子给的,是今天的羊奶,应该够小少爷喝了吧?」

「够了够了!谢谢你,谢谢大嫂子。」容喜璐再三感谢。

刘二憨厚地搔首傻笑,「小姐,您就不要这么客气了,让小姐和小少爷住在这种破烂地方,小的已经很对不起您了。既然今天有贵客,小的就回我哥那边去了,这就告辞了。对了!小姐,在那个小篓子里还有几个**蛋,您别忘了吃,自己的身体也要好好保重。」刘二说完就离开。

令狐羽看一眼容喜璐後,很快地放开她,紧随著刘二出去,并在篱笆门口抓住了他。

「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虽然容府已经不存在了,但是刘二依然维持著以前的尊称。

「我警告你,不许打喜璐的主意,否则我宰了你!」令狐羽说话的时候,眼中有一道寒光闪过,宛如锋利的宝剑出鞘一般。

刘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憨笑道:「姑爷您说笑了,小的出身卑微,怎敢有那种高攀的念头?」

令狐羽哼了一声,「现在天黑了,我会在这里凑合住一夜,明天一早就带他们两个回我家了。这是给你的,算是答谢你照顾他们的报酬。」他从怀中取出千两的银票交给刘二。

刘二看了大吃一惊,连忙拒绝,「姑爷,您把小的当作什么了?小的以前在容家受到老爷照顾,所以愿意为小姐和小少爷尽一份心力,请您不要糟蹋小的这份心。您愿意带小姐走自然好,小姐本就不属於这等贫穷卑贱的地方;只是小的求姑爷,以後请善待小姐和小少爷,小的在这里先给姑爷磕头了。」刘二说完,真的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

令狐羽皱眉看了他半天,确信他所说之话都是发自肺腑,不过他还是硬把银票塞到他的怀中。「这是你家小姐的意思,你一定要收下,否则她会於心不安。你走吧。」

刘二流下泪来,转身跑了。

他确实非常敬慕善良温柔的大小姐,可他只是一个卑微的园丁,除了会照顾花花草草,他什么也给不起大小姐……

希望小姐以後能过得幸福快乐。

9-10

第九章

天色暗了下来。

令狐羽在这简陋的地方稍微吃了点乾粮,配著炒**蛋果腹,就算是吃了晚餐。

而名唤容喜瑞的小婴儿喝了羊奶、换了乾净柔软的尿布之後,又呼呼大睡了。

令狐羽看著容喜璐有些笨手笨脚地做著这一切,竟然有些感动,她眉眼间的温柔几乎要满溢出来,他知道那是母性的光辉。

如果她有了他和她的宝宝,一定会比现在更美吧?

令狐羽脑海中又浮现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兀自沉醉在对未来的期许当中。

像是看出他的想法,容喜璐突然迸出一句话:「我不会跟你去伏羲国的。」

容喜璐的一句话打碎了令狐羽所有的美梦,他吃惊地望著她,「为什么?」

容喜璐低下头,咬著嘴唇不说话。

「为什么呢?以前我对你不好,我承认是我不对,但我发誓以後再也不会那样了;我也不会再去青楼妓院了,我会一心一意地守著你、好好地爱你。」令狐羽焦急地表白著。

容喜璐依然不说话。

令狐羽怔忡一会儿,忽然恶声恶气地问:「你是跟随严御风一起回来的吧?」

容喜璐点头。「当时他接到急函,说我爹病危……我来不及多想就跟他回来了。」

「我就知道那混蛋不怀好意,你以为嫁入皇宫成为皇后,就会幸福吗?那是更大的牢笼,真正的金色牢笼,在那里面你才真正的飞不起来。」

容喜璐不悦地瞪他,「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到现在还是信不过我吗?」

「我当然信得过你,可是你为什么不答应跟我一起回去?」

「我……」容喜璐欲言又止,「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可以吗?」

令狐羽皱了皱眉,「那就今天晚上。」

「嗯。」

「那我睡哪里?」令狐羽看了看简陋的房子,除了里间的一张木板之外,哪里还有称得上床的地方?

「对了,刘二原本是不是和你住在一起?」令狐羽的语气中有浓浓的醋味。

「他在草屋後面的小棚子里,说是担心有不三不四的人来骚扰,所以一直在外面守著。」

令狐羽跑到屋後的小棚子一看,只是一个三面草席搭起来、地上铺著稻草的小窝,说是人住的地方,倒不如说是狗窝。

令狐羽臭著一张脸回来,「难道你要我住那里?」

「你睡床吧!」

容喜璐把外面的稻草抱回来,铺在外间的地上。「我睡地上就行了。」

「可是只有一床被子,天这么冷,万一受了风寒怎么办?」

「唔……」

令狐羽把她抱到床上,「我们一起睡吧。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怎么样的。」

容喜璐原本想挣扎,但是被令狐羽强势的一瞪,习惯顺从的她只好躺了下来,背对著令狐羽闭上眼睛。

夜很静;在寂静之中,连呼吸都显得压抑。

容喜璐尽量让自己呼吸时不要带有声响,可越是如此,那声音益发急促粗重,她几乎要窒息了。

令狐羽稍微动了一下,容喜璐立即浑身紧绷起来,因为那火热的坚挺正顶到她的双腿之间,她不自然地扭动翘臀,想摆脱令狐羽的硬硕,却反而好似主动摩擦,她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坚挺越来越硬实,脸庞顿时羞红。

令狐羽的气息从背後将她围绕,让她燥热不安,腿间的硬挺越来越灼热胀大,不停诱引她体内的欲念。

容喜璐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难道自己真的那么yin荡?

她不敢多想,只是拼命地压抑自己,像块木头一样躺著,不敢动弹。

「我快疯了。」令狐羽忽然靠在她的颈边低声抱怨。

容喜璐全身抖了一下,死命地咬住自己的唇。

「我快疯了,疯了般地想要你。」令狐羽开始用牙齿啮咬她细致的脖子。

容喜璐浑身颤抖得越来越厉害,连下身也开始有异样的燥热感。

「就算做个说话不算数的男人也好、被你骂也好,我想要你,就是现在。」令狐羽说著,便猛然把她的身体反转过来,急切地吻住她……

两人紧紧拥抱著,仿佛这已是生命的最後一刻,屋内重新恢复平静,只剩下高chao过後的yín糜气息在空气中缭绕。

容喜璐的坚决终究敌不过令狐羽的软磨硬缠,最後还是抱著不到两个月大的弟弟和他回到伏羲国。

当马车在令狐家的大门口停下後,容喜璐抱著弟弟从车里面走下来,令狐羽急忙搀扶住她,这千般体贴、万般小心的模样,让人难以想像以前冷酷对待容喜璐的令狐羽会变成这样。

容喜璐有些不太适应,像个被人指使的木偶般行动僵硬。

当她抬头看到令狐家的大门上贴著大红喜字,门两边挂著大大的大红灯笼时,她不禁疑惑。

令狐羽微笑地揽著她的腰,「家里有喜事了。」

容喜璐的心沉了一下,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原本苍白的唇开始发青。

令狐羽更加坏心地说:「知道什么喜事吗?」

容喜璐摇了摇头。

「我要成亲了哟!还大摆筵席,宴请亲戚朋友和许多的商场同行,这次我要办得热热闹闹。」

「哦。」容喜璐低应一声,在心里叹气,他终究还是他,看来这次应该是要娶妻了吧?

不晓得哪家的姑娘这么幸运,可以做他的妻?

容喜璐心里头酸酸的,可一想到自己这么爱这个男人,只要能够守在他身边,就应该知足了,她还奢望什么呢?

令狐羽贴著她的耳朵问:「你不想知道我要和谁成亲吗?」

「应该是个好姑娘吧。」容喜璐淡淡地说。

「对,她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女人,心好、人好、长得也美丽,最称我的心,她将成为我唯一的妻子,也是我後半生唯一的女人。」令狐羽热情洋溢地说著。

容喜璐的心益发冷下来,走了几步路後,她突然抱著弟弟扭头朝大门外走。

令狐羽也不追去,只是低著头掹笑,原来这女人也会吃醋,不再委屈自己了呢。

这才对嘛!做他令狐羽的女人,可不能成为那种唯唯诺诺的傀儡。

容喜璐走得心寒,令狐羽居然没有来追她;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把她从夏后国带来?难道只是为了让她看这场婚礼,然後再取笑她的痴傻吗?

她本来是个内向又害羞的人,却为了他,主动向他求婚,做了天下女人都不敢做的事,得来的却是羞耻与不信任。

现在她敌不过他的甜言蜜语又跟了上来,却还是落得同样的下场。

罢了!与其如此,不如不要。

爱虽然珍贵的,但人生中有些东西是不可亵渎的,例如——尊严。

容喜璐好想哭,紧抱著弟弟大步朝外走,走到大门口却被两个中年女仆给拦住。「哎哟!容……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了,快快快,老爷夫人都等著哪,大家都在大厅等您呢。」

容喜璐一头雾水,女仆却不由分说地拉著她朝里面走,另一个则接过她手中的孩子,「夫人已经给小公子找了个奶娘,暂时就由奶娘照顾他;您哪,就先忙自己的事吧。」

容喜璐被拉进一个房间,里面全是大红的衣服和装饰,接著她身上寒酸的粗布衣衫被褪下,换上大红的新娘嫁衣,头发也被重新盘起来,表示从今以後就是妇人了。

咦?这是嫁人时的礼仪啊?

虽然这些只是繁琐的规则,但是做了这些,就表示男人是真心想娶亲,而且尊重未来妻子;妻与妾虽然同样都是嫁给一个男人,但那种感觉却是天壤之别的。

容喜璐这回真成了木偶,呆愣愣地任人摆布,最後被拉著朝外走时,她才嗫嚅地问:「为什么要把我打扮成这样?」

女仆笑著说:「哎呀!您是新娘子,当然要打扮得风光体面哪!」

「我……新娘子?」容喜璐惊讶地道。「我不是已经嫁给少爷了吗?」

难不成……令狐羽打算重新娶她,并且以娶妻的仪式吗?

不!不可能的!

女仆笑著,迳自推著她朝外走。「吉时已到,新娘子可要快点,千万不可耽误了良辰吉时。」

头上盖著喜帕,容喜璐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凭著感觉走进令狐家的大厅。

好像很热闹,到处是人的嘈杂声,把偌大的厅堂衬托得热热闹闹的。

当容喜璐一走进去时,门外鞭炮立刻齐鸣,一阵劈哩啪啦之後,她的手心被塞进一条红绸缎,然後她被绸缎另一头的人拉著朝前走。

听见有人喊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时候,心里实在不放心的容喜璐偷偷掀起喜帕的一角,担心新郎是不是另有其人,结果目光对上一双流光溢采的桃花眼,她怦然心跳,急忙垂下喜帕,一颗悬著的心也跟著放了下来,可是一股五味杂陈的滋味又悄然的翻涌而上。

洞房中——

容喜璐头上的喜帕被轻轻地挑开,一双大手在她背後温柔的爱抚,好像想让她安心一般。

和同一个人成亲两次……天底下大概没有像她这样的吧?

可容喜璐依然感到害怕,身子没来由的微微颤抖著。

她感到令狐羽修长的手指在她的下巴处,然後轻轻地往上抬,两人的目光终於交接…… 同样是欢爱,她的身心却是第一次得到满足。

令狐羽咬著她的耳朵说:「小鹿,你是我的妻,我唯一的女人。那我呢?我在你的心里是什么?」

容喜璐睁开她濡湿迷蒙的双眼,看著令狐羽被激情燃烧的俊美容颜,她心醉又心疼地抱紧他,不许他的硬硕从自己体内抽离。

「你是我的那个人,我的唯一。」

不管是他的妻也好、妾也好,他始终是她最爱的男人。

现在,她知道自己也是他的最爱了,世上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她缠紧令狐羽第一次主动求欢,两人很快沉醉在这永无止境的爱欲之中……

尾声

容喜璐怀孕了。

这是容家天大的喜事,盼望著抱孙子的令狐夫人兴奋异常,简直比自己的儿子还开心,请了个大夫随时替容喜璐诊脉,就怕她头疼、得了风寒之类的。

令狐家的仆人也不知道这个瘦弱的少奶奶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从小妾摇身一变成为正妻,还得到了少爷前所未有的宠爱。

因为将来生计都系在这个倍受宠爱的少奶奶身上,因为现在的家务事,老爷夫人交给少爷,少爷又全都交给了少奶奶,所以他们再也不敢狗眼看人低,纷纷对容喜璐殷勤巴结。

而性子温和的容喜璐,依然待他们如昔。

不过若有人做了坏事,第二天肯定会受到惩罚,因为欺负女仆而被赶出去的仆人已有两三人了。经过几次的处理之後,原本想欺负少奶奶软弱的仆人,终於明白她绝不是如外表般柔弱的绣花枕头。

想来她必然真有些本事,才能制住风流的少爷吧?

为了她,少爷连魂牵梦萦楼的花魁都不要,听说花魁哭著求他、宁愿做妾,他连甩都不甩她一下。

这样的少爷真是潇洒啊,仆人们欣赏的崇拜著自己的主子。

令狐羽随时防备著严御风来抢他的娘子,结果做了皇帝的严御风真的又来到了伏羲国,在看到大腹便便的容喜璐之後,严御风也只有真心恭喜她,黯然离开。

想他也是个情深义重的好男儿,令狐羽对严御风不禁有了点好感,只好期待得之不易的皇位多少能让他得到一些安慰了。

至於自己的妻子,令狐羽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拱手让人的,即使有天小鹿不爱他,他也要硬把她抢来。

「活该!」那个严御风终究太过君子,在情场上失败也是他活该。

「你在骂谁活该?」正在为夫君画画的容喜璐看著他,狐疑地问。

这家伙笑得一脸奸诈,肯定没好事!

「哪有啊!小鹿娘子,你多替我画一些漂亮的画喔,将来让儿子们看看他们的爹有多英俊,英俊得惊天地泣鬼神,呵呵呵……」

「就会贫嘴!」容喜璐白他一眼,继续低头作画。

寝房内一派祥和,温暖的爱意在空气中流动。

这样的日子会继续下去吧?

直到终老……容喜璐和令狐羽的心中都这样想著。

番外篇

深山里的幽静宅院——

难得一大早起床,令狐羽哼著从花街柳巷学会的艳曲儿,懒洋洋地舒展著筋骨,准备在那五个懒虫起床之前好好练功一番,然後再好好取笑他们。

因为喜欢流连花丛,所以他养成了「晚睡晚起」的习惯,而这个习惯总是被他的几个损友们大加讥讽,取笑他早晚会得少年痴呆症或什么花柳病之类的。

如果他们不是自己的朋友,令狐羽早就出手揍他们一顿了;当然,打不打得赢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天底下有拿自己的不幸当乐子的朋友吗?

这真是值得思索的一件大事。

难得起个大早的令狐羽,开始对自己的友情充满了质疑。

正当令狐羽像远古的先圣一样专心的思索问题时,他突然撞到一样东西。

「哎哟!」他叫了一声,发现自己撞到的是舒寒熙,而舒寒熙的模样比他更呆,正呈现石化状态。

令狐羽推了推他,「小熙熙,你没有毛病吧?」

舒寒熙用堪称荡气回肠的悠扬叹息叹了足足半刻锺,才猛然回神发现令狐羽,「小狐狸?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早?你比我更早吧?看你这两只熊猫眼。」令狐羽戳他。「发生什么大事让你彻夜不眠?你的身体不是才刚好转吗?」

上一次冒险救人的时候,舒寒熙受了重伤,就在连宇文拓都无力回天的危急时刻,沈瑛珞适时出手救了他。

当然,让这五个人对沈瑛珞最感兴趣的是,不晓得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事能够难倒这个有著一头银白色头发的大美人。

「唉!就是因为身体的事,我才发愁啊!」舒寒熙叹息又叹息地道。

「难道你的身体还没好?」令狐羽闻言,开始紧张起来。

「是好了,可是……」舒寒熙抬头看看天,似乎在确定天空是否还是蓝色的。

「你可知道我醒来的时候,珞珞对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事关八卦,令狐羽立刻来了精神。

「他说,他对我有大恩大德,要我想想怎么回报他。」舒寒熙长吁短叹地发著愁。「我怎么知道珞珞喜欢什么啊?」

令狐羽见到舒寒熙在认真发愁,一点儿也不同情他,眼睛机灵的一转,随即招了招手,把舒寒熙的耳朵拽到自己嘴巴边,小声说:「你真的想知道怎么报答他吗?」

「嗯。」在他们六人之中,最接近乖宝宝形象的舒寒熙乖乖点头。

「你知道一句古话吧?大恩大德无以回报,只有以身相许。」

「啊?」舒寒熙张大嘴巴,整个人傻住了。

令狐羽耸耸肩,继续哼著艳曲晃著走开了。

左秋航是第二个跑来练功,他发现了已经完全石化的舒寒熙。

「小熙熙,你的身体好啦?」

舒寒熙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没有回答他。

「喂,你真的很怪异耶。」左秋航双手抓住舒寒熙,使劲地摇晃著,「回魂、回魂!」

舒寒熙涣散的目光终於聚焦在左秋航的脸上,幽幽地说了一句:「左左,我问你一个问题喔。」

「问啊。」

「如果……如果有个人对你有大恩……呃,就是那种救命之恩般的大恩,你该怎么报答他?」

「那看他怎么要求罗。」左秋航立即回答。

「如果……如果他要求以身相许呢?」

「哇!谁这么过分啊?」一向稳重的左秋航听到这么劲爆的话题,也忍不住兴致高昂,「那个女人是谁?居然敢这么向你要求?她美不美?好不好看?多大了?千万不要是个老太婆哟。」

舒寒熙几乎快要昏厥了,「左左!」

「呵呵,谁啊?这事儿不会发生在你身上吧?」

「就在我身上,而且对方是个男的。」

「什么?」左秋航立即暴跳起来,「谁啊?救命之恩……难不成是珞珞?」

舒寒熙点点头。

「如果是他……唔,他还真像会提出这种条件的人耶!可是……混蛋!他为什么不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呢?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左秋航愤恨不平地抱怨著。

「啊!」舒寒熙本想得到一些建议,没想到左秋航会这么说,他下巴几乎被吓得掉到地上。

「真是的,为什么这么好的事偏偏被你遇到了。」左秋航嘟囔著离去。

冷辛岩和宇文拓是一起走过来的。

看著几乎要瘫软在地上的舒寒熙,宇文拓医者父母心的本色立刻发作,抢先扣住他的脉搏,发现他的心跳剧烈、面色苍白,立即紧张地说:「小熙熙,你得了一种奇怪的病耶!」

舒寒熙用超级慢的慢动作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著宇文拓,再看看冷辛岩,然後慢慢地说:「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嫁给珞珞。」

「什么!」宇文拓和冷辛岩异口同声地大叫。

「珞珞救了我,大恩不报非君子,只要是他的要求我都一定要做到。好,我决定嫁给他!虽然他比我漂亮,又是个男的,可是真正的爱情是没有任何限制的!」舒寒熙握著拳头,像是给自己打气般地说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冷辛岩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珞珞又在恶作剧了。」宇文拓看著舒寒熙像兔子般跑走的身影,叹息道:「走吧,我们还是过去看看。」

最後一个起床的人,懒洋洋地走出房门,和迎面而来的人撞在一起。

「做什么?大清早就这么匆匆忙忙的?」沈瑛珞慢条斯理地闪到一边,看著脸色红扑扑的舒寒熙。

「珞珞!」舒寒熙一看到沈瑛珞,脸涨得更红,心慌意乱地抓住他的手,结结巴巴地说:「珞、珞……珞珞……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沈瑛珞狐疑地打量著他,用手摸著他的额头,「小熙熙,你没有发烧吧?」

「珞珞,关於你说的大恩大德,我终於想到怎么回报了!」

「哦?」沈瑛珞也有了兴趣,「你终於想到啦,真是可喜可贺!呵呵呵……」

说完,他拉著舒寒熙朝外走,「既然明白就别废话了,咱们一起去练功吧。」

「珞珞……」舒寒熙的脸色更加绯红,他一反常态地用含情的目光望著他。

沈瑛珞被他看得浑身起**皮疙瘩,没了练功的心情,只好停下脚步对他说:「舒寒熙,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瞧著我干什么,我身上开花啦?」

「珞珞……」舒寒熙颠来倒去就是这两个字。

沈瑛珞简直快昏倒了,而其他四个人也都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们两个。

沈瑛珞扫视所有人一圈,最後决定抓住比较老实的冷辛岩秘密地询问一番,他终於知道舒寒熙为何如此怪异的真相。

「珞珞啊,你真的很偏心,我才是最爱你的人耶。」令狐羽立即向他表白。

「珞珞,我对你一见锺情,还曾向你求婚过,你怎么舍得丢开我?」左秋航也一副怨夫的神情。

而比较正常的宇文拓只是咳嗽了一声。

还算正常的冷辛岩依然寒著一张脸,看不出什么巨大的变化。

完全不正常的舒寒熙则是深情款款地凝望著沈瑛珞。

沈瑛珞叹口气,把五个人都招到自己的跟前。

「你们真的都很喜欢我?」

五个人一起点头。

「可是你们知不知道,这天底下让我有爱恋心情的只有一个人。」

「咦?」五个人顿时感到好奇。「那个人是谁?是男是女?」

「那个人……反正不在你们五个人之中。」沈瑛珞嘻笑一声後,转而敲了敲舒寒熙的脑门。「笨蛋!谁告诉你大恩大德要以身相许的?难道你不知道另外一句古语吗?」

「啥?」

「大恩不言谢!」沈瑛珞简直要被这几个蠢瓜给气炸了。

事後,五个人狡诈地聚在一起。

「喂,小熙熙,你的演戏功力不错哟。」令狐羽拍著舒寒熙的肩膀,对他大为赞赏。

「是啊!终於知道珞珞的心里原来有人了。」左秋航满是吃醋的表情。

「不知道那人是男是女?」宇文拓托著下巴思索著。

「不管怎样,我们要继续探索真相,为了珞珞和我们自己的幸福!」冷辛岩其实不像他的外表般冷酷,而是个充满热血的男子汉。

「不管那个人远在天边,还是在天上地下,我们都要把这个人抓出来。」

「加油吧!」

「呵呵呵……我们终於也抓住恶魔的小尾巴了。」娃娃脸的舒寒熙笑得一脸奸诈。

而独身在山上的沈瑛珞,表情则难得出现了一丝落寞。

那个人……

他一直都在思念着那个人,不管他身在何方,不管他身边有多少的狐朋狗友。

那个人……也会像他一样,思念着他吗?

「全文完」

公主狂妻1-3

千风-公主狂妻

可恶的太子哥哥,竟把她跟「土包子」送做堆!新婚之夜,他居然跟狐朋狗友逍遥快活。真是岂有此理!不行,她要逃婚!呜……她怎么这么倒楣?事迹败露就算了,还被土包子给「吃」了……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一介平民也要讲规矩?呸!作梦──他的家规还得看她的「国法」呢!谁知道他目无王法,还对她动用「私刑」,哇!这个大胆草民,居然「以下犯上」……

早有耳闻解忧公主专事添忧,自大狂妄难以伺候。偏偏不怕死的舒寒熙就是非卿不娶。狂妻难驯?不怕不怕,他有独门秘技─一:「欲」罢不能,让她体会他的「爱」,二:「弃」而不舍,让她明白他的「情」。宝贝「骄妻」,小心接招了……

楔子

“元亨”曾是一个统一天下的大帝国,元亨的统治者姓轩辕,统治这个国家长达五百年之久。

但是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因为天下太平已久,轩辕皇朝开始腐败堕落,天子失德、奸臣当道,以致风俗败坏,贪官污吏满天下;锦绣江山就像被白蚁蛀空的房屋一样,一瞬间梁倒屋塌,轰然一声便没落了。

元亨亡国之后,诸侯割据,战乱持续了五十年,最后形成了四个小国家。四个国家分别是:东方的高辛国、南方的伏羲国、西方的夏后国、北方的高阳国。

这四个国家力量均衡,谁也统一不了谁,多年的征战劳民伤财,令四国君主无力继续统一的霸业,于是局势就这样渐渐安定下来。

五十年征战,五十年休养生息,在元亨亡国一百年后的今天,这四个国家都渐渐繁荣兴盛起来,幼有所依、老有所费,百姓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但是各国的君主能力不一,地理条件有所差异,所以各国的发展也并非完全相同;其中最发达的乃伏羲国,最贫穷的乃高阳国。

但是贫富不均是历朝历代都存在的问题,所以大家表面上也没有太在意,老百姓绝不会注意到歌舞升平下的暗潮汹涌。

老百姓们渐渐遗忘了战争的伤痛,他们现在最感米趣的乃是一个传奇,一个关于“御龙令”的传奇。

传说中,那些蒙受冤屈的人,经常收到一块印着神龙图案的令牌;得到令牌的人,不管陷害他们的是皇亲国威,还是帮派霸主,都一定会沉冤得雪、重见光明,然而那些作恶多端的人,铁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传说中,执行御龙令的有五个男子,他们都是人中之龙,个个身怀绝技。

但是并没有人看过他们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分,更别说他们的底细了。

他们每个人都可以只手撑起一片天,但行事出奇低调,从来不兴风作浪。

有人断言,如果这五个人联合起来,即使要统一四国也未必不可能;因为他们既英勇善战又足智多谋,所作所为深得民心,一旦招募战士,一定群雄云集。

所以御龙令的主人便成了四国君主的心腹大患,日不除掉他们,皇帝们就一日睡不安稳。

因为有了御龙令的牵制,原本彼此对立的四个国家,反而同心协力起来,成为件令人啧啧称奇的怪事,御龙令的影响力也由此可见一斑。

人们之所以知道执行御龙令者有五人,乃是因为他们执行完任务之后,都会留下不同的字句代表自己的身分;有心人收集之后进行整理,便得出以下结果——

其一:飞龙在天。其二:见龙在田。其三:战龙于野。其四:亢龙有悔。其五:潜龙勿用。

但是又有高人猜测,五龙的身分应是平等的,是他们自己发明御龙令的吗?好像不太可能……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于是高人下了断言,五龙聚集在一起,一定不是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否则他们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反而容易互相征战。

那么,五龙背后的主使者又会是什么人呢?

天下人都在猜测,yīn谋使坏的人则惴惴不安,生怕哪天御龙令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但是这却成了民间老百姓津津乐道的传奇佳话。

第一章

云碧落想逃婚。

她虽然生活在深宫内院,但也听过许多古今传奇,好比半夜私奔……就连婚礼上落跑的奇情故事也听宫里的老妈子讲过许多。

这些一辈子被囚禁在华丽宫殿中的女子,坐愁红颜老,只有凭借着无远弗届的想像力来杜撰一些让自己心满意足的爱情幻梦,云碧落因此或多或少受到不小的影响。

云碧落是当今高阳国的公主,封号是“解忧”。

虽然她不是第一位公主,却是已逝皇后唯一的女儿,是当今太子的唯一味妹,所以身分尊贵,不同寻常。

今天是“解忧公主”大婚的日子,可是她很想,非常想,万分想,简直是迫不及待地想逃婚。

其实当初在被太子哥哥指婚的时候,她就已经抗拒过了,但是可恶的太子哥哥根本不听她的,还说什么在家从父、父病从兄的鬼话,一厢情愿地硬是要把她嫁出去。

当今圣上病体违和,经年卧床,因此真正控制政权的是太子云青澜,太子登基是迟早的事。

但是以左丞相郭政达为首的反太子政党却极力阻挠,每天都觐见皇上,诉说太子如何的懦弱无能,如何的生活yin-乱不知节制,如何的毫无政治远见,如果登基,高阳国的大好河山必将毁于一旦,而他们力荐的皇位继承人是四皇子云蓝波。

云蓝波的母亲是当今最受宠的西宫娘娘黄贵妃。

极力保太子的是以兵部尚书独孤凡为首的政党,两方斗争激烈,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两方势均力敌,不分高下。

其实云碧落也知道太子哥哥之所以慌忙把她嫁出去,不外是为了利用她来拉拢势力,这种以和亲来笼络人心的方式,是常见的斗争手段。

所以,纵使她有千万分的不满,太子哥哥还是把她嫁给了一个土包子,一个该死的乡巴佬。

那个该死的土包子据说占据着高阳国将近三分之一的土地,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地主,据说那些土地上的人民都非常推崇他,如果得到了他的支持,那么登基就有了最有力的保证。

虽然当今圣上很早之前就想收他入朝,赐他个高官,免得他惹是生非,偏偏这个土包子有眼不识泰山,竟拒绝入朝为官,乐得继续在土泥巴里打滚。

想到那些肮脏下贱的草民,云碧落就忍不住想吐,让她嫁给那样的人,还不如杀了她还痛快些。

想到她成亲前,宫里那些姐姐妹妹表面来贺喜,嘴里说的却净是嘲笑她的话语,她就恨不得拿把剪刀把自己身上的喜服剪破。

她好想逃婚哦。左也想,右也想,前也想,后也想,偏偏就是逃不出去。

为了制止她逃走的愚蠢计划,太子哥哥特地给她安排了两个武功高手,美其名是保护公主,实则在监视她。

哼!一点兄妹之情都没有,真是枉费她还喜欢太子哥哥那么多年。

真奇怪,在传奇故事中,那些千金小姐啊,贵族之女啊,都能顺利潜逃出门,而且在逃跑的路途中还可能遇到一些英雄侠士,最后两情相悦恩爱缠绵,为什么她就不行呢?

是她比较笨吗?还是因为她不会武功?

最后,云碧落归结到因为自己命运太背了,所以才会事事不顺心、样样不如意。

从宫里嫁到这偏远的“逍遥庄”,光是路程就走了四天三夜,即使是在豪华的马车里,她还是觉得浑身骨头都快散了。

倒楣的解忧公主被愁云笼罩着,坐在新房里,盘算着等一下该如何对付那个该死的下贱草民。

如果他敢碰她的身子,要什么“洞房”的话,她就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她可是金枝玉叶之体,岂能让这种贱民给糟蹋了。

外面传来了打更声,已经三更天了。

巨大的龙风喜烛已经燃烧了大半,外面的夜色益发深沉,站在一旁伺候的皮皮和欠欠都摇摇晃晃的,看起来也快睡着了。

皮皮和欠欠是云碧落的随嫁侍卫,也就是云青澜派在她身边的保镖,皮皮是个刚十七岁的太监,欠欠则是个十六岁的小宫娥。

皮皮和欠欠都不是他们本来的名字,是云碧落给他们起的。

因为云碧落觉得皮皮实在太皮了,即使踢他踹他砸他,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依然像条忠狗一样跟随着她。

而欠欠则长得狐眉狐眼的,机伶得有些诡异,一副欠扁的样子,每次云碧落见了她,都想海扁她一顿,所以才会叫她欠欠。

云碧落坐在床沿,坐得屁股都疼了。头上还覆着该死的红盖头,眼前乌漆抹黑的,让人心情不爽。

她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不安,可是那该死的土包子迟迟不出现,她反而有些焦急了,她可是堂堂公主耶,那个混蛋居然不来参见她?不把她放在眼里吗?

“皮皮。”云碧落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把盖头随手扔在床上,踢了皮皮一脚,“去看看那个贱民怎么还没来?”

皮皮说:“驸马爷在外面和朋友喝酒,大概要喝到尽兴才会回来。”

“贱民也有朋友吗?都是狐朋狗友、一丘之貉的土包子吧?”云碧落恶狠狠地骂着那个该死的家伙,“那些该死的贱民有本,公主重要吗?去把他叫来。”

“公主……”皮皮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干嘛?没听到我在吩咐你吗?快去!”云碧落开始瞪眼了。

“那个……您不是不想见到驸马爷吗?他来了……如果要洞房的话,不就麻烦了?他不来不是正好吗?”

皮皮其实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被公主踢来踹去的,还不是因为心高气傲又有些洁癖的公主讨厌她的相公吗?

可是现在又差他去找,真搞不懂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我叫他来自然有事,皮皮,你是不是又皮痒了?吩咐你去做事就快去做,免得讨打!”云碧落又开始抬脚。

虽然她个子小、身体孱弱,那一脚踢在身上也不过四两棉花的力气,可是被踢就是被踢,这种耻辱皮皮可不想多捞,所以他立即像只兔子一样溜出了房。

云碧落差不多二天没吃东西,早就饿得头昏眼花,干脆坐到那摆满各种丰盛佳肴的桌子前大吃大喝起来。

欠欠小心翼翼地和她保持着安全距离,然后轻声提醒她:“公主殿下,这……这个……不能吃。”

“为什么不能吃?”云碧落喝着那香甜的八宝粥,白了她一眼。

“这、这是要等驸马爷来,和您喝交杯酒之后才能吃的,您看这里面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什么的,可都是有学问的,据说代表着‘早生贵子’呢!”欠欠小声解说着。

“噗!”闻言,云碧落嘴里的粥全数喷了出来,她拼命地用袖子擦着嘴巴,“呸呸呸!谁要早生贵子啦?欠欠你是想挨打不成,为什么不早说?”

“公主不是不许奴婢多嘴吗?”欠欠幽怨地说。

云碧落把筷子扔在桌子上,虽然肚子依然空荡荡的,却一点胃口都没了。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以为公主知道这些规矩呢!”欠欠见公主不开心,急忙跪下道歉。

“算啦,起来吧。”云碧落挥挥手,让欠欠起采。

她哪懂得这些规矩呢?皇后在她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她身边唯一的亲人就是太子哥哥,偏偏太子哥哥整天和那些男人混在一起,每次见她都匆匆而来不超过一刻钟便离开,她对那些什么规矩、礼仪啊……根本就一知半解。

皇上曾经为后宫的公主们请过先生,但是这些娇生惯养的女孩们经常打打闹闹,根本学不到什么东西,平常先生讲课的时候,云碧落通常会在下面睡觉。

再说,先生也不会同她们讲这些闺房私密之事啊。

而那些老嬷嬷都心向着现在的西宫娘娘和她的孩子们,才不把她这个解忧公主看在眼里。

云碧落就曾经自嘲应该被称为“忧愁公主”。

其实仔细想想自己的身世,云碧落有足够的理由哀怨,只不过她不是那种爱自怜的人,再加上此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睡觉,所以虽然身处在人情比纸薄的后宫,她依然安然无恙地度过了十七年。

云碧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用欠欠私底下和好姐妹八卦时的话来说,她是一个长得很漂亮、像纸上画的那种小仙女,第一眼会让所有人喜欢上她,但是第二眼就会让人唾弃了。她爱喝酒、爱睡觉、爱干净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有时候脾气很好,但大部分时候脾气坏得吓死人,虽然有一张好脸蛋,身材却干扁得像四季豆,根本一点也不诱人。最后欠欠下了总结:“反正如果我是男人,是绝对不会喜欢上她的。”

然而,云碧落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缺点,她依然故我的生活着。

“讨厌!皮皮怎么还没回来?”云碧落百般无聊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公主,奴才回来了。”皮皮正好应声走了进来。

“他呢?”云碧落看着他的身后。

“呃……啊……?这个……”皮皮开始擦冷汗。

“快说!”云碧落最憎恨这种不爽快的人了。

“驸马爷说,他今夜要陪他的朋友一起喝到天亮,所以请公主早些安歇,而且他还吩咐厨子给公主准备了些宵夜。”皮皮继续擦着冷汗,他可以料想听到这些话后公主的反应。

“岂有此理!”云碧落一脚踢翻桌子,桌上丰盛的菜肴随之散落一地。

“混蛋!该死的贱民,他以为他是谁啊?能娶到我是他八辈子…不,是他八百辈子才修来的福分,他应该向我顶礼膜拜三叩九拜才对,现在居然敢不见我?岂有此理!这天底下还有王法吗?难不成他想造反?我让太子哥哥杀了他!”

云碧落一怒之下把新房翻得满屋子狼藉。

皮皮和欠欠敛神屏气,不敢动弹半分。

云碧落发泄了一阵子后,忽然安静下来,亲自搬起那倒在地上的椅子,屁股坐在上面,眼睛骨碌碌转了好几圈后,对皮皮说:“带我去找那个贱民,本公主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公主,千万使不得。”皮皮着急起来。

“是啊,公主,这里是驸马爷的家,咱们可不能恣意妄为。”欠欠也急忙规劝。

“你们到底是我的人,还是那贱民的奴才啊?”云碧落气愤地瞪着自己不争气的手下,“你们不去,好,本公主自己去!”

“公主…”“皮皮和欠欠万般无奈,只能紧紧跟随着她走出新房。

虽然已经过了三更,但是逍遥居里依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这是他们尊敬并喜爱的主子的大喜之日,这里的人们好像自己办喜事一样兴高采烈,而主子又格外大方,备了好酒好菜让他们开怀的大吃大喝,简直就像一个超大的欢乐聚会。

逍遥居的占地之广超乎云碧落的想像,而建筑之幽雅竟比金碧辉煌的皇宫还要好看,这更加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但是这也换不回她对那个贱民的好感,不过是个有钱却挥霍无度的草包罢了,他一定是那种脑满肠肥、油里油气的讨厌男人!

七拐八拐地,她终于来到偏厅,听到里面传来欢乐的笑声时,云碧落对这个男人的厌恶更是到达了顶点。

他自己在这边好吃好喝,还和一群狐朋狗友逍遥快活,却把她这个公主扔在寂寞的新房里饿肚子,真是个该下地狱的混蛋!

云碧落原本想直接闯进去,可是她忽然想到“知己知彼”这个词,于是在门口停住。

她停了一会儿,转而走向另外一边的窗子,站在窗口用手指沾了点口水,在纸窗上戳了个小洞,一只眼凑上去,朝里面偷窥。

里面有四个男子——四个优秀出色的男子。

云碧落看得呆愣住。

那四个男子都生得分外俊美,云碧落虽然见过不少皇亲国戚,可是从采没见过这么多出色的人物,单独把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拉出来,都一定能够吸引所有姑娘们的目光。

其中一人身穿宝蓝色缎子长袍,浓眉大眼,在冷冽之中又有一种霸道的王者气质,非常具有震撼力。

他的左首是一个身穿粉红色长袍的男子,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俊俏的五官甚至可以把后宫的妃于们给比下去。

而蓝衣男子的右首,则是一个黑衣男子,他的五官犀利如宝剑,即使在说笑之中,也给人—种难以侵犯的高傲气质。

最让云碧落感兴趣的是那个身穿新郎红袍的男子,和那三个出色的男子相比,他就像个小孩子,生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有些羞涩,像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稚嫩娃娃。

当云碧落明白他就是自己的夫君时,不由得—阵懊恼,该宛的太子哥哥,竟然把她嫁给—个娃娃脸的土包子?不行!说什么她也要逃婚!

第二章

待云碧落和她的两个随身侍卫悄悄离去之后,偏厅里的喧哗声这才渐渐沉寂下来。

“喂,你今夜真的不去陪新娘子?”生着一双桃花眼,看起来风流倜傥的令狐羽靠在蓝衣男子宇文拓的身上,眯着眼瞄了新郎几眼。

“小狐狸心动了,是不是自己也迫不及待想做新郎了?”黑衣男子冷辛岩因为和新郎交情较好,所以帮着他说话。

“呸呸呸!我可是因为逃婚才跑出来的,才不想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座森林。”令狐羽一脸晦气地瞪着冷辛岩。

宇文拓闷笑两声,“我看你不是不想成亲,而是追不到你想追的人吧?”

令狐羽干脆整个人挂到宇文拓的肩膀上,还不要命地在他耳边吹了两口热气,“小拓拓,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你呀,你愿意嫁给我吗?”

冷辛岩一副受不了要吐的模样。

宇文拓却文风不动地笑道:“如果你肯嫁给我,我倒会考虑考虑。”

令狐羽哼了一声,“那可不行,我好歹也是家中的长子,老爹老娘还等着我给他们娶一房漂漂亮亮的儿媳妇呢!”

“我也是长子啊,传承香烟的责任可不比你轻。”宇文拓好整以暇地说。

“真服了你们,我的**皮疙瘩都快掉满地了。”冷辛岩最受不了他们那副恶心模样。

“小岩岩,你是不是吃醋了?我知道你也很喜欢拓拓。”令狐羽送他一个媚眼,让冷辛岩差点跌到地上去。

“拜托!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冷辛岩的脸色益发扭曲,“还有,不许叫我岩岩。”

“那是要留给他心爱的珞珞叫的。”宇文拓微微一笑。

“唉,珞珞真是好福气啊,为什么大家都爱他呢?人长得美真是一种罪过。”令狐羽叹了口气。

“你也长得很美啊,为什么就没见有人爱你?自己品德不好还能怪谁?”冷辛岩讥嘲道。

“小岩岩,你是不是讨打?”令狐羽站了起来。

“打就打,谁怕谁啊?”冷辛岩一副准备应战的模样。

“今天是小熙熙的大婚之日,你们敢动手,我第一个和你们没完。”宇文拓沉声警告。

“是哦,对了,小熙熙,你怎么只喝酒不说话啊?”令狐羽这才想起今天谁是主角。

“喂,你到底在想什么?”冷辛岩也坐了下来,拍。了好友一下,“是不是对这门婚事不满意?那你大可似像秋航那样抗婚嘛,你看他现在和他相中的那个小乞儿王妃过得多快活,简直就是乐不思蜀,连朋友的大婚之日都不来参加。”

“他是因为那边政事紧忙,无暇抽身。”舒寒熙微笑着说。

“我们六个人里面,就属小熙熙最体贴了,谁嫁给他肯定会幸福到翘掉。”令狐羽一副感慨模样。

“翘掉?”冷辛岩白了他一眼,“这样的幸福最好还是别要。”

“呵呵。”舒寒熙淡淡地笑,却不回答。,“你是不是因为这是珞珞指派给你的婚姻,所以才不好意思推拒?”宇文拓正色问道。

“是啊,大家都知道你很喜欢珞珞,一向把他的话当圣旨一样,可是婚姻是关系到终生幸福与否的大事,你可千万不能儿戏。”令狐羽也难得收起了戏谑之意。

“从一开始你就不说什么,珞珞说什么你就应什么,大家都很难猜测你到底愿不愿意。”冷辛岩也皱起了眉头。

舒寒熙的心因为这几个损友兼生死之交的话而暖洋洋的,以他一介平民能与公主成亲,别人只会认为他攀龙附风而大加恭喜,谁也不会考虑他将来是否会幸福快乐,只有他的这些好友才会摒除那些世俗的眼光,真正关心他的幸福问题。

舒寒熙微笑回答:“如果我不喜欢她早就拒绝了,圣旨算什么?”

“啊?”令狐羽顿时愣住。

“这样啊。”冷辛岩也有些感慨。

“哦。”宇文拓自然也应了一声。

如果他不喜欢她早就拒绝了,而现在他没有拒绝,那就意味着他非常认同这桩婚姻罗?

三人终于以这种奇怪迂回的方式明白了舒寒熙的真正心意。

“现在快到四更天了吧?那你还在这里坐着?”令狐羽真是搞不明白,像左秋航成亲那晚,他早早就重色轻友地把众好友扔下,和新娘子翻云覆雨去了。

为什么舒寒熙此刻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在这里喝酒?

舒寒熙又给自己斟了杯酒,脸上再次浮现出一个神秘的笑意,“因为我要调教调教那个狂妄的公主。”

“啊?”

“耶?”

“不会吧?”

三个人几乎同时发出惊叹声,然后对望一眼,“搞不好小熙熙才是最危险的人物哦。”

别看舒寒熙生得一张娃娃脸,其实六个人之中最富心机的非他莫属,那张稚嫩无辜的脸不知道欺骗了多少人。

“她几次想逃婚,骂我是个‘土包子、乡巴佬’,而且行为粗鲁毫无公主风范,舒家的媳妇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如果不好好调教调教,恐怕我祖母会把她给驱逐出门,哪管她是不是什么公主。”舒寒熙敛起笑意,淡淡地说。

令狐羽耸了耸肩,“她真的是位公主吗?”

“她未免太狂妄高傲,居然叫你士包子,真是瞧不起人。”冷辛岩皱起了眉。

“如果我有这样的娘子,也会狠狠教训她一番。”宇文拓的眼中浮现一抹诡谲。

“那就教训她吧!”三个人有志一同的说。

而在新房中的云碧落则大大地打了个喷嚏,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身陷险境。

“皮皮,总有一天我要剥了你的皮。欠欠,我要打得你再也不会笑。”云碧落在新房里叫喊着。

她打算再次逃跑,结果却被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侍卫给硬架回新房,因为她的不服从,他们还点了她的穴道,让她现在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说多惨就有多惨。

“公主,对不起。但是太子殿下曾吩咐过,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一定要公主留在驸马爷身边。”皮皮跪在地上说。

“是啊,公主,您看驸马爷家大业大,即使皇城里那些王公贵族也比不上,而且他还长得相貌非凡,这样的夫君去哪里找啊?”欠欠同样规劝着公主。

“你相中他你嫁啊,谁希罕。”云碧落嗤之以鼻。

“如果欠欠能有福气嫁他,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欠欠满脸陶醉地说。

“奴才配贱民,真是天生一对。”云碧落尖酸刻薄地说。

“公主!”皮皮也听不下去了。

“干嘛?敢对我大吼小叫的?以为出了皇宫我就奈何不了你们了吗?”云碧落立即大声嚷回去。

“口果真要打起来,公主您真的奈何不了我们。”欠欠终于说出真心话。

“你、你、你气死我了!”云碧落气得鼻涕泪水落如雨,把一张精致无瑕的小脸弄得狼狈不堪,“把我放开,我要回宫,我要太子哥哥把你们统统斩首。”

“太子殿下说了,出了皇宫您就不再是公主,而是舒家的媳妇,舒家有什么规矩您都要遵守,如果被舒家赶了出去,他也不会再让您踏进宫门半步。”皮皮干脆把太子的话悉数说了出来。

“什么?你骗我!太子哥哥怎么会讲这种混帐话?”云碧落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是真话,公主。”

云碧落整个人傻住,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人家的洞房花烛夜都是甜蜜快乐的,可是她呢?竟是如此悲惨。

想着想着,嗜睡如命的云碧落最后呼呼地睡着了。

皮皮和欠欠在云碧落睡着之后,解开她的穴道,他们都知道,只要公主睡着了,就算是打雷都吵不醒她。

四更天时,舒寒熙走进新房,便看到他的公主新娘身上还穿着新娘服,躺在床上抱着锦缎被子睡着了,那巴掌大的小脸蛋上还挂着凄惨的泪珠,蜷缩着腿,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舒寒熙的心蓦然一动,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形,现在的她虽然长大了,却依然是如此的弱不楚风,楚楚可。怜。想来是因为她脾气坏、嘴巴刁,在皇宫里又没有人宠爱她,所以才会长得这么瘦弱吧?

舒寒熙的心中涌起一股又一股怜爱的情绪,慢慢地坐到床上,大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弯腰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原先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也轻柔的转移到她头发上,灵巧地拆掉她头发上那些烦琐的累赘,任凭那如丝缎一样的秀发披散下来。

他的手指顺着发丝慢慢地由发根滑向发梢,继而用指腹轻柔地摊弄那柔软的发根,温柔的抚触让沉浸在不安睡眠中的云碧落仿佛得到了一些安慰,脸上凄苦的表情渐渐消失,并且发出了轻微的申吟。

这样的刺激让舒寒熙心神一荡,不由得俯身抱住她,两人的身体因而贴在一起。 ,感觉被压制住的云碧落不禁皱了皱眉,但随即又安静下采。舒寒熙用手环绕着她的肩膀,用两根手指轻轻夹着她的耳朵上下摩擦,令她酥痒得浑身酸软,令她有一丝丝的快感,身子轻轻动了一下。

舒寒熙见状,继续向她的耳窝内轻吹热气,然后用嘴唇在上面吸吮。

在舒寒熙的挑逗下,沉睡中的她不自觉地双唇微张,舒寒熙的舌尖迅速的窜进她的口中,吸吮住她柔软芬芳的小舌,时快时慢地热吻一阵,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胸部也剧烈地起伏着。

担心她就要醒来,舒寒熙依依不舍地离开她那嫣红的唇。不过他的手没却有闲着,以指尖轻轻抚摸她的手臂、肩背,还轻轻擦拭到她胸口ru房的边缘,在感到自己已经情动时,舒寒熙。迅速解开她身上的衣裳,然后也把自己的衣服解开。

他的新娘子,还真的是个睡美人呢。睡梦中的她甜美可人,没有了清醒时的张牙舞爪,显得既可怜又可爱。

今天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他可不能辜负这种良宵。再说,如果明早下人看不到床单上的落红,恐怕云碧落的日子会更难过,即使感觉在睡梦中占有她有些不妥,但舒寒熙决定还是放纵自己的欲望。

云碧落的身材很纤细,她就像个经过精雕细琢的白瓷娃娃,无论是胸前小巧的隆起,还是纤细的腰肢,神秘的幽谷,修长而匀称的双腿,都让舒寒熙忍不住留恋。

舒寒熙含住她胸前的蓓蕾,一只手顺着她的身躯往下移,才一轻触到她那神秘幽x,沉睡中的她身子敏感地弹动一下,双腿随即被舒寒熙撑开,强烈的快感瞬间侵袭她全身。

“嗯……”她发出细微的申吟。

“小傻瓜,被人这样侵犯了还不醒,真不明白你这十七年是怎么活过来的。”舒寒熙又是叹息又是摇头,他的娘子竟然如此大意,以后绝对不能随便让她和别人独处,尤其晚上更不能让她和别人在一起,一定要把她绑在自己身边才行。

舒寒熙边吻着她细嫩的肌肤,渐渐昂扬的欲望越来越不满足。

他将湿透的手指移到湿润的私密处周围用力的摩擦着。

“晤……”被异物侵人的不适感让云碧落本能地扭动身躯反抗着。

舒寒熙吻住她的唇,等她渐渐平息后,手指再次侵入,麻痒的感觉让云碧落没有再反抗,睡梦中的她感觉自己被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快感包围着,那么舒服,让她深深沉浸其中,更加不想醒采。

她的双颊火热,舒寒熙见她有反应,更加卖力的伸手揉捏她的椒ru,直到那粉红色的花蕾颜色加深尖挺起来…… 云碧落觉得自己仿佛升上了云端,双腿开始不听使唤的颤动,腰部则不自觉地扭动,体内隐隐骚动,好像在欢迎那入侵者,酥麻的感觉不停的从下体传来。

“唔……啊……啊……”她忘情的喘息申吟着。

舒寒熙终于忍耐不住,轻轻拉开她的双腿,跪坐在她前面,双手托住她的腰,用自己的坚挺摩擦着她的私密处,然后挺身而人。

“啊……”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云碧落发出一声惨叫,随即从睡眠中惊醒过来。

“娘子,你终于醒了。”舒寒熙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你、你是谁?”云碧落还迷迷糊糊的,她熟睡后一向很难清醒,醒了之后也要花费好久的时间才能明白自己身处何地。

“你的亲亲夫君啊!”舒寒熙笑得好暖昧。

“夫……哇啊,你这个贱民在做什么?放开我!”云碧落终于完全清醒,死命挣扎起来。可是这样的挣扎,反而让两人之间的接触更加深入,那种被撕裂般的痛楚再次侵袭她。

云碧落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眼前的男人全身赤裸,而自己也…

“啊……”

可怜的云碧落再次发出一声惨叫。她居然被侵犯了?

“混蛋!王八蛋!你这个卑鄙无耻下贱的草民!你竟然敢动我?我会把你丢到野地里喂狗吃!”云碧落大声骂道。

“可是你这里却好像很欢迎我,还自己主动咬着我不放呢。”舒寒熙故意挺动一下自己的腰,让她感受自己的火热。

“啊……”云碧落感到一阵刺痛。

“鬼才欢迎你!喔……”

舒寒熙用力一挺,让自己更深入她体内。

“好痛……哦……不要……”

云碧落终于哀求起来,这样的娇媚声音却更激发男人的欲望,他不理会她的感受,律动得更快。

“啊…”云碧落顿时痛得泪水夺眶而出。

“很痛?”舒寒熙压着她问。

“嗯……混蛋,要不然你试试。”云碧落哭泣着嚷道。

她那孩子般撒娇的语气让舒寒熙笑起来,他吻了吻她的嘴唇,“别哭了,乖哦,做我的女人,以后我会好生疼爱你的。”

“我才不要!你这个该死的贱民,快点放开我啦!”云碧落嘴硬地叫道。

“不乖的后果你可要自己承担哦。”

舒寒熙的下体又用力的一顶,一阵痛楚让云碧落本能地用力抱住他。

“呜……痛……”她拼命地抓着他的背,“明天我就会把你宰了煮了煎了炸了,你会下地狱!”

舒寒熙再用力挺进去,云碧落感到似乎有什么顺着他的抽动释放出来,那种yim靡的感觉让她羞得浑身通红。他没有继续动作,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抽离,那种感觉很奇妙,在疼痛之余,又有一点刺激。

他一会儿进入,一会儿又退出,不断重复相同的动作,速度越采越快,云碧落的腰部自然的随着他摇摆,双手用力的抓着他的背,他腾出一只手让她的腿勾住他的腰,使他可以进入得更深一点。

“你这个混蛋,不会有好结果……啊……”快感让云碧落的意识有些模糊,她遏大声骂着他,一边发出妩媚动人的申吟。

舒寒熙的律动不断加快。

“啊…哦…啊……”一面忍着痛,一面又享受着,云碧落第一次领略到这种奇妙的快感。

每次舒寒熙刺到最深处,她就禁不住大叫一声,扦水从她额头淡淡的流出,头发末端贴着她白皙的脸孔,更添一种诱惑。

在强烈的快感下,舒寒熙的双手抓住她双脚脚踝向左右一拉,欲望猛然的在她体内张开,她突然觉得脚指头好像有抽筋的感觉,不停的往上蔓延直达两腿间,体内无法控制的强烈收缩。

“小东西,你那里好热情……”舒寒熙咬着她的耳朵。

“混蛋!我才没有!”云碧落的脸几乎燃烧起来,她害羞得用双手遮住自己。

舒寒熙忘我地拨开她的手,亲吻着她,下身仍持续动作着。

“啊……”云碧落发出一声哀鸣,全身肌肉抽紧,从下体传来强烈的酸麻感,像被雷击中的感觉直贯全身,她达到了人生第一次的高湖。

几乎在同时,舒寒熙低吼一声,速度加快,云碧落在他的冲击之中觉得像要浮起来一般,突然一股热流在她的身体内部宜泄。随后,她感觉像从空中降下来,躺在柔软中好舒服,全身都觉得心满意足般的疲倦。

舒寒熙满足的倒在她身上,硬硕仍不肯离开,眼睛直盯着她的脸;云碧落感到害羞,不敢正视他,急着别过头去。

舒寒熙笑着说:“小东西,你终于成为我的人了。”

“呸!你这个肮脏的贱民,我才不要!”云碧落依然嘴硬,可是说出来的话已经没有什么气势。

舒寒熙也不以为意,只是用唇封住她恶毒的小嘴巴,架起她的双腿再次律动起采,那种快感让气愤的云碧落渐渐地失神沉醉其中……

讨厌的洞房夜,就在云碧落的怒骂与娇喘声中顺利度过。

第三章

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天已有些蒙蒙亮。

云碧落觉得浑身都在痛。

向来难以清醒的体质,让她在睁开眼睛半天之后,才慢慢意识到自已身在何方,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恶梦——她被人凌辱了!

虽然这个混帐男人是她名义上的相公,可她不愿意、不同意、不乐意,这个家伙擅自侵犯了她清白的身子,这应该也叫凌辱吧?

云碧落翻了个身,看到躺在她身边的男人,他居然还用该死的长手搂着她那纤细的小蛮腰,还用长腿勾住她的腿,啐!

云碧落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腰很痛,身体很软,她试了一下又颓然躺回去。

空气中还残留激烈欢爱后的淡淡异味,这个味道让一向爱干净到几近洁癣的云碧落胸口一阵翻腾,如果不是因为一直空看肚子,恐怕她会呕吐出来。

干呕了一会儿,躺在身边的男人还睡得像条死鱼一样一动也不动,云碧落气上心头,伸手在男人的屁股上狠狠掐了两把。

看男人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嘴巴咕哝了两声又继续贪睡,云碧落益发火大起来,干脆用她那双柔美的小手连掐带拧。的在男人身上大行肆虐,不消一会儿,男人光滑结实的躯体上便青一块紫一块的。

看着自己的杰作,云碧落得意地笑了一声。

休息了一会儿,身体的酸疼稍微缓解了一点,云碧落终于忍受不了浑身粘腻腻、脏兮兮的感觉,挣扎着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抬起脚,卯足了力气把那该死的男人给踹下床。

男人虽然一张娃娃脸,可是身体却出奇地修长浑厚,落在。铺着羊毛地毯的地板上,发出“砰”的沉闷声响。

“啊,好痛。”躺在地上的舒寒熙用手揉着自己的背,慢慢地张开眼睛。

舒寒熙其实早就醒了,因为好奇云碧落那yīn晴不定、古灵精怪的面部表情,所以就继续装睡,微微眯着眼,从那狭小的缝隙中观看她的情绪变化。

当她真的在他身上作威作福的时候,舒寒熙很想笑。

看她咬牙切齿,好像他该千刀万剐似的,可是落在他身上的力道却宛如搔痒,反而让他更加兴奋起采。

舒寒熙并没有什么受虐倾向,只是从小习武的体质较一般人要结实许多,这些轻伤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恰好云碧落正是那种从小锦衣玉食的娇娇女,别说手无缚**之力了,舒寒熙认为她根本就是手无搔痒之力。

只是没想到她会真的把他踹下床,这个小女人,还真是狠心。

“你做什么,很痛的。”舒寒熙揉着腰慢慢地站起来,还不满意地瞪了云碧落眼。

“痛?你这样就叫痛?”云碧落鬼叫道,“那你凌辱我知不知道我很痛?啊!王八蛋,你看床上这是什么东西?你都把我弄出血来了!呜……我是不是要死了?脏死了!脏死了!你这个肮脏鬼,我讨厌你!”

“那是正常现象。”舒寒熙拿这个没有常识的小妻子毫无办法,“第一次都会如此,以后就不会了。”

“以后?你还想有以后?以后你去抱自己吧!”云碧落站在床上,叉腰拧眉,一副母夜叉的凶恶模样,“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舒寒熙好笑地看着她,“当然知道。”

“知道那还不给我跪下!”云碧落高傲地昂起下巴喝道。

她身上只裹了条毯子,手一叉腰,毯子立即滚落下来,剩下赤裸裸的玉体暴露在空中,搭上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真是滑稽至极。

“噗……”舒寒熙失笑出声。

“你还敢笑我?岂有此理!罪加一等!”云碧落手忙脚乱地又重新抬起毯子把自己包起来。

“你是我的小亲亲,哪有丈夫给妻子下跪的道理?”舒寒熙悠悠地说。

“谁嫁给你了?你这个土包子,从头土到脚,你看你那土包子脸,上面长着土眼睛土眉毛土鼻子土嘴巴,连你这破烂房子都土里土气,你这个土气至极的混蛋居然敢冒犯本公主,看我不把你头砍下来!”云碧落愤恨地吼道。

“夫君拥抱娘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吧?”舒寒熙虽然照样维持着那种无辜无害的笑容,目光却变得冷冽,闪过危险的光芒。

“我说过我不嫁你,我要休夫!”云碧落嚷嚷道。

舒寒熙皱起了眉毛,声音猛然低沉下来:“你、说、什、么?”

“休夫!我要休夫!”

“小女人,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敢休夫?”

“呸!明明是你凌辱我,谁准你叫我小女人来着?我是公主,叫我千岁,公主干岁!”

“呵……”舒寒熙笑起来,“你怎么一点也不受教?”

云碧落歪着头看他,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舒寒熙却猛然跳到床上,一把抱住她,把她按在床上。

“喂,你要做什么?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犯了死罪?”云碧落惊慌地叫起来。

“哦?如果这样也犯死罪,大概天底下的男人没几个能活的了。”舒寒熙说笑着。

“王八蛋……唔…”云碧落正想挣扎之际,舒寒熙的手已探到她那娇翘的酥胸上,让她如被雷击般浑身一震,舒寒熙更坏心的搓弄着那如樱花般的乳首,云碧落只感到浑身酥软乏力,无从反抗。

“噢……唔……王八蛋,你这个土包子、大老粗,只会蛮干的野牛……唔……”云碧落急促地低喘着。

“小女人,你再不乖巧一点,会有更多苦头吃的。”舒寒熙边说着,双手边不断抚摸她那玲珑有致的娇躯,他的嘴巴更是吻着她身上的敏感点,耳垂、后颈,一路吻至她坚挺的双峰。

“啊……”云碧落失声尖叫。

舒寒熙轻托着她的椒ru靠向自己,随即以舌尖轻舔着那鲜嫩的蓓蕾,被他这样子挑弄着,云碧落不由自主的扭动身躯,不知是在抵抗,还是在相迎。

“叫声夫君让我听听。”舒寒熙咬着那益发尖挺的蓓蕾。

“呸!痴心妄想!”

“呵呵……”舒寒熙不以为意地笑着,他的手已开始拨弄云碧落幽谷中的芳草,手指轻扫着那敏感的大腿内侧。

云碧落只觉双腿酸麻乏力,像被蚂蚁轻咬一般,既骚动又舒服的感觉让她的叫骂声渐渐变得微弱。

“啊……土包子……放开我!”当他的手指试图侵犯她的私密处时,云碧落失控地大声申吟。

听到她这般诱人的声音,舒寒熙知道她已动了情,便用他那有如灵蛇般的手指在密x外轻按揉,被他的手指这样摩擦,云碧落感到内热如焚,而那毫不知羞耻的手指则顺着湿濡的清泉偷偷滑了进去。

云碧落本能的夹紧双腿,“滚开啦!呜……”

云碧落身子忽然向后仰发出娇喘,他的手指已闯进她最私密的地方。

“舒服吧?”舒寒熙一边用手搓弄,一边将她的双腿悄悄分开,把自己怒挺的昂扬压了上去。

“啊……”云碧落在这种刺激之下心怦怦跳着,最后终于停止了挣扎,反而一心想迎合他的灼热。

“要进去了哦。”舒寒熙的坚挺朝着那早已湿濡的花园挺进,在她体内摩擦,惹得云碧落不停的娇吟。

“想要吗?”舒寒熙故意磨蹭着她。

“混蛋!”云碧落恶狠狠地瞪他,“我会杀了你!”

舒寒熙笑了起来,她那娇弱的模样和她凶悍的表情一点都不符合,听着那诱人的声音,他一个挺身而人。

“唔……”云碧落眉头紧闭,但又像在享受着,这次的疼痛微乎其微,让她感到惊讶不已。

他开始有节奏的律动,她竟渐渐地适应并开始喜欢上这种令人浑身酥麻的感觉。

“坏蛋……”

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她却觉得体内越来越热。

“喜欢吧?叫我夫君。”舒寒熙依然固执地说。

“别想。”云碧落断然拒绝。

“是不是还不满意夫君的表现?”舒寒熙紧握住她雪白的双峰,身下的律动及力度猛地加剧,云碧落被撞击得接近晕眩。

每一下摩擦所产生的酸麻酥软,充斥着她的四肢百赅,云碧落已感到那令自己心荡神驰的快感快到达巅峰,她忍受不了的从喉底深处发出阵阵申吟。

“啊……唔……”这一刻她只感到体内充盈的快感,紧接着身子一阵抽搐,她终于到达了巅峰。

“叫夫君。”舒寒熙再次将欲望挺人深处。

“滚开啦!”

自己到达了巅峰,云碧落立刻翻脸不认人,屈起双膝一下就把舒寒熙顶开,然后又狠狠地踹他两脚,“给我跪下叩头认错,或许我还能饶你不死!”

可怜舒寒熙的欲望还处在蓄势待发的紧要关头,就这样被人硬生生地被踢离开那令他兴奋难当的紧窒,还悲惨地遭受狂妄公主的拳打脚踢。

“你这个肮脏鬼,不要靠近我!”云碧落像只警戒性十足的小兽,双眼狠狠瞪着他。

舒寒熙从来没想到会有女人这样对待他。

虽然他曾拥抱过的女人并不多,但已经二十七岁的男人,当然不可能还是处男,以往在他身边的那些女子,无不对他体贴人微,且个个貌如天仙,比起眼前这个除了脸蛋漂亮之外—其他一无可取之处的女人不知道好到哪里去。

可他为什么还是觉得这个小女人可爱呢?

不忍心再对她用强的舒寒熙除了觉得自己很可怜之外,也只有暗自叹息了。

“既然觉得脏,那我就帮你洗干净吧!”舒寒熙强忍着亟欲爆发的欲望,对那嚣张的小女人说。

“我自己洗。”

舒寒熙耸耸肩,被了件长袍在身上,然后打开门走出去。

一会儿后,舒寒熙回到房里,拿了件毯子把云碧落包裹起采,抱着她朝外走。

“喂,你要做什么?”云碧落手舞足蹈地抗拒着。

“如果不想春光外泄就乖乖的。”舒寒熙低声对她说。

云碧落这才发现外厅站着许多丫鬟侍女,她们虽然都乖乖低着头,但暗地里都用眼角余光偷偷看着他们,云碧落不由得羞红了脸颊,隔着衣服狠狠指了舒寒熙一把。

浴间就在隔壁,那是一个巨大的木桶。

看到木桶,云碧落紧锁的眉头变得更加难看,“这就是洗澡的地方吗?”

舒寒熙嗯了一声。

“这破地方也能洗澡吗?”云碧落立即抗议起采,“我要一个大大的浴池,里面还要有鲜花花瓣,水要不冷不热,这破木桶也能洗澡吗?”

“逍遥居有天然的温泉,但是离这里颇远,等我们有时间再去洗好不好?”舒寒熙温柔地说话,却强硬地把她按进了木桶里。

“呜……咕噜……”还想抗议的云碧落被呛了好几口水,拼命咳嗽,“你想淹死我啊?”

舒寒熙二话不说,跟着踏人木桶,伸手把她揽人怀中,“乖乖的,我来帮你洗干净。”

“呜…,不要你多事,我自己会洗!”

“你不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干岁吗?岂有让你自己动手的道理?万一怠慢了你,太子殿下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舒寒熙说得诚惶诚恐。

他这种姿态让云碧落一阵心花怒放,哼了一声后就不再抗拒。

“啊……你做什么?”

云碧落刚放松了一下,随即又紧张起来,只因他手指又开始不安分地挑逗着她。

舒寒熙以空着的左手碰触她的椒ru,。用食指挑动了一下蓓蕾,原本柔软的地方立即朝上尖挺起来。

云碧落心中一阵悸动,那种触摸自然不疼,但刺刺地在身体中扩散开来,连未被触碰的蓓蕾,都同时变得坚硬起来。

舒寒熙邪魅地一笑,从下方捧起那娇挺的蓓蕾,用嘴巴含任,再慢慢地吸吮,同时用手指揉搓着另外一边。

“啊……”云碧落不知不觉地发出申吟。

她的身体变得无法自抑,双脚随着他的拨弄向外张开,舒寒熙的左手手指缓缓探向她两腿间,然后借着水流的湿润滑了进去,并且缓缓上下移动。

“啊……好舒服……”云碧落终于忍不住说出了真心话。

舒寒熙笑得更加开心,他不相信这样密集的身体调教不会让她沦落。

那好像永不知疲惫的硬硕再次攻占云碧落的身体,酥麻的快感从那里扩散到全身。“唔……”快感从腰部不断的上浮,云碧落拼命想压抑住急促的喘息声。

“乖,我想听你的声音。”舒寒熙俯在她耳边说。

哼!你想听我还不想叫呢j高傲的云碧落自然不会是那种乖乖配合的乖宝宝,舒寒熙越是刺激她,她越是紧咬住嘴唇不出声。

就连她这种闹别扭的个性都让舒寒熙觉得可爱,更加心动起来。

“不然我就离开了哦?”舒寒熙用有力的双手托起她的翘臀,让硬硕微微抽离,改在她的si处边缘挑逗着。

“啊……不要……”那种突然的空虚让云碧落蓦然喊出声。

“叫夫君。”舒寒熙坏心眼地威胁着她。

云碧落咬着自己的嘴巴,气恼地瞪着他,“夫你个头啦,爱做不做随便你!”

她扭动着身子要从木桶里爬出来,一见她真想离开,舒寒熙急忙伸手拦住她,再次一挺而入。

“啊……”

积存在下身的快感一下子流窜开采,使得云碧落的全身顿时陷入火热,两人紧密连接的地方不停抽动及震颤。

最后,当他在她体内释放的同时,她也喘息着达到高chao。

“公主干岁,这样你满意了吗?”舒寒熙的眼神变得非常性感,让云碧落几乎无法呼吸。

咦?为什么他那张原本看起来十分幼稚的娃娃脸,此刻竟变得格外成熟诱惑?甚至还有一种让她心儿怦怦跳的邪怪气息?

她是不是当初看花眼了?还是她现在被这个坏心眼的男人施了魔咒?

“小亲亲,该起来去见长辈了。”舒寒熙虽然很想一整天都这样拥抱爱宠着她,但大家族的规矩就是多,他可不想背负“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庸罪名。

“见什么长辈?”云碧落傻兮兮地问。

“当然是咱们的爹娘、祖母以及七大姑八大姨那些大人们啊!”

“什么?”云碧落皱紧了眉,“让我去见那些贱民?别作梦了!”

“云、碧、落!”脾气再好的人,听到对方这样侮辱自己的长辈时也会受不了,耐性一向高人一等的舒寒熙终于发火了……

4-6

第四章

“你吼什么吼?”

云碧落慢吞吞地从木桶里爬出采,手脚迟钝地穿上丫鬟们早巳为两人准备好的衣服,不屑地对舒寒熙冷嘲热讽。

“我可是皇帝的女儿,是被封为千岁的解忧公主,你们家里有哪个人比我尊贵啊?让他们来参见我还差不多。”

舒寒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干脆也从木桶中出来,迅速穿上衣服,“可是有一点你要清楚,现在你已经是舒家的媳妇,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现在的你要道从舒家的规矩。”

“去你该死的舒家规矩,连天下的律政朝纲都是我家制定的,我爱怎样就怎样!。既然你敢跟我说教,那么本宫也该教训教训你,你总该知道君为臣纲吧?现在我是公主,就算出嫁了也是公主,你是贱民,就算娶了本公主,沾了点贵气也还是贱民,我为君,你为臣,君叫臣死臣不能不死。现在本宫叫你去死,你就去死吧!”

舒寒熙不以为意的笑起来,“原来你的肚子里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呢!”

“你敢瞧不起我?你这个愚蠢肮脏的贱民,竟敢瞧不起我这个冰雪聪明的公主?好,我记下了,你已经罪加十八等!”云碧落怒气冲天地说。

舒寒熙的表情开始变得严厉,“我想,你应该学会两个字。”

“天底下没有我不认识的字。”云碧落骄傲地说。

“那么,你知道何谓‘尊重’吗?”舒寒熙冷冷地说。

云碧落怔了下。

“我们可以不理那些讨厌的三网五常,但是你要清楚,皇亲国戚也好,平民百姓也罢,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如果敢对长辈不敬那就是大不孝,这是为人子女最起码的准则。现在你是我的妻,就要去好好拜见我的长辈。否则,你会知道后果是什么。”舒寒熙面容严肃地说。

此时的他,根本不见娃娃脸的稚嫩,反而充满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王者霸气,那深邃的眼眸,微抿的唇角,无不说明了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男子。

“混、混帐!你敢威胁我?”云碧落虽然力图维持自己凶巴巴的样子,气势却已然矮了人家一截。

“这不是威胁,而是命令。”舒寒熙一反刚才那种温柔缓绝的模样,而且还霸道得让人吐血。

“哇!你这个贱民,凭什么命令我?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啦?”云碧落哇哇叫道。

舒寒熙的眉头紧皱起来,猛然伸出长臂把她拢进自己怀中,然后反手把她横放在自己的一条大腿上,让她面朝下,举起大手毫不留情的朝她那粉嫩嫩的翘臀挥下。

“啊……混帐,你这个该死的贱民,居然敢打我?”云碧落哀号起来。

“第一次打你是警告,把你那满嘴粗俗的话给我改掉。你不是堂堂公主吗?为什么老是出言不逊,毫无公主风范?我警告你,别让我动怒第二次打你,因为如果还有第三次的时候,我们……”

“我们什么?谁和你我们了?”云碧落被打得泪眼汪汪,却依然试图凶狠地瞪他。

舒寒熙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他抱着她大步朝外走,把她塞人已经收拾得焕然一新的新房后,命令一个小丫鬟过来替她把头发梳好。

过了昨夜,她已经从一个姑娘家变为少妇,原来的辫子必须盘成发髻。

舒寒照瞧着那小丫鬟的动作,忽然喝令道:“退下吧!”

“是。”小丫鬟有些惶恐,担心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但还是听话地退出了房间。

舒寒熙走到云碧落的背后,从那青铜所制的菱花镜中看着她娇嫩美丽的脸庞,眼神中的冷厉终于渐渐缓和下来,他叹了口气,伸手撩起她的长发,“如果你的性格像你的头发这样柔顺该多好。”

“妄想!”云碧落嗤之以鼻,“让我像头发那样柔顺地任你欺负吗?混蛋,你到现在还在欺负我!”

舒寒熙温柔地用木梳梳理着她如云的秀发,小心翼翼,唯恐触痛了她的头皮,那爱惜的模样云碧落还是第一次见到。

从镜子中看着身后高大俊美的男人虽然有些笨手笨脚,但仍小心翼要地为她梳头,他那温柔呵护的眼神,让云碧落的心不知为何跳漏了几下,有种奇怪的悸动。

舒寒熙费了好一会儿工夫才为云碧落把头发盘起来,随后挑选了两支发簪为她插上。

然后他靠近她的耳畔,看着镜子中散发着少妇独有风情的小女人说:“以后让我来为你梳头吧,你是为了我才把头发盘起来的,这也代表你已经成为我的人了哦。”

云碧落哼了一声,这次却奇怪的没有再反驳他。

悸动的心跳告诉她:舒寒熙为她梳头的感觉,真的不坏。

在舒寒熙的强迫下,云碧落心不甘情不愿、慢吞吞地来到前院的正厅。

但是一到正厅门口前,云碧落却突然停住了脚。

“怎么了?”舒寒熙诧异地问。

云碧落回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随从,“皮皮,宣。”

“啊?公主;这样不太合适吧?”皮皮诚惶诚恐地看了驸马爷的解开她的穴道,对她使了个眼色,只要把老太君伺候好,他们舒家自然不会跟她过不去。

“叫你宣你就宣,小心挨打。”云碧落狠狠瞪他一眼。

“这……”皮皮原本还想看看驸马爷的意思,谁知却马上挨了公主的一记飞腿,被吓了一跳的皮皮本能地扯开嗓门喊道:“解忧公主驾到——”

听皮皮宣完,云碧落随即端了端身子,咳了一声,像个尊贵的雕塑一样站在原地不动。

“你还想让长辈来参见你?‘舒寒熙拧眉怒视着她,张俊颜开始扭曲起来。

云碧落哼了一声,根本不屑回答他。

这个小女人的狂妄简直是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舒寒熙终于意识到这一点。

云碧落站在那里等了半天,屋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接见她,别说公公婆婆和老太君了,就连丫鬟奴仆都不见一个。

“果然是乡巴佬、土包子,一点规矩都没有!”

云碧落的颜面有些挂不住,不由得大怒想拂袖而去,却被舒寒熙伸手抓住,她正想挣脱他的手,却被舒寒熙迅速的点了哑穴,嘴巴一张一合之后还是无法出声。

云碧落气得俏脸通红,想要抬脚踢他,奈何舒寒熙却将她的身子箍得紧紧的,她根本动都动不了。

舒寒熙半抱半拉着她走进大厅。

大厅里坐满了人,不过个个脸色都不太好。

大厅正中央坐的是一位头发银白的老妇人,她看起来起码有七十多岁了,但是面容清朗,气色很好。

现在她的脸色有些发青,握着凤头拐杖的手青筋暴露,谁都看得出来老妇人正在强行压制自己的怒火。

在老妇人的下首,坐的是一对年约中旬的夫妇,男子蓄着三绺长须,看起来格外飘逸,妇人则雍容端庄,气质娴雅。

在夫妇的下首,还有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年,眉眼灵活,看起来是个伶俐的孩子,他的长相和舒寒熙有几分神似。

在夫妇的对面,还坐着话多的男男女女,都是些出色的人物,绝非云碧落口口声声说的什么土包子。

这些人,已经等待云碧落一个时辰了。

舒寒熙先把云碧落拽到老太君的面前,立刻有伶俐的丫鬟在太君的面前放了一个绞罗做成的软垫。

舒寒熙抬脚在云碧落的膝弯里一点,上臂稍微用力,云碧落便咚一声跪在老太君的面前。

“奶奶,熙儿和碧落来给您请安了。”舒寒熙在云碧落的旁边跪下,叩头说道。

云碧落的脸色绯红,咬着嘴唇,满脸怒色。

谁都看得出她跪得极为不甘愿,可是大伙儿全装作没看见。

对于舒家来说,他们并不觉得自己家务农就比别人矮一等,即使对方贵为公主,也没必要因此而特意去巴结她。

反倒是公主口口声声的怒骂引起他们的反感,天生傲骨的舒家人现在全都幸灾乐祸地看着云碧落受制于舒寒熙的狼狈样。

丫鬟端上放着茶盖的托盘,舒寒熙一手因住云碧落,一手捧起茶盏呈给老太君,“奶奶,请喝茶。”

“让她自己奉茶。”老太君终于出声了。

舒寒熙看了一眼几乎浑身冒火的云碧落,苦笑一声,“奶奶,您就先放过她吧。”

“这是什么话?如果新媳妇刚进门就没有规矩,那以后还不让她踩到咱们的头顶上?这是规矩,你起来,让她奉茶。”

舒寒熙知道自己的祖母也是个个性倔强说一不二的女人,现下可好,该怎么收拾?

他小声附在云碧落的耳边说:“乖乖奉茶吧,不要闹事,否则日后受委屈的会是你。”

云碧落凶狠地瞪着他。

舒寒熙松开她的手,把茶杯交到她的手上,顺势不着痕迹云碧落接过杯子,大家都紧张地盯着她看,空气里弥漫着一触即发的凝重气氛,仿佛连一根针落在地上也听得一清二楚。

云碧落微微一笑,用她那兰花指轻轻捏住杯子,玉牙一咬,杯子没有敬上,反而被她啪一声摔在地板上。

细瓷的杯子撞击到大理石的地面,立即摔了个粉碎,茶水溅了一地。

空气里有阵阵倒抽冷气的声音,大家的脸色都苍白一片。

老太君霍然站起来,怒喝一声:“岂有此理!”

“你才岂有此理呢!”已被解开穴道的云碧落丝毫不退让地回视着她,“本宫驾到,你们这些毫无教化的贱民居然不来接驾,还像雕像一样坐在这里装模作样,罪当处死!”

“碧落!”舒寒熙作梦也没想到云碧落会猖狂到如此地步。

老太君天生威严,即使是他那几个好朋友也会不由自主地折服在老太君的气度之下,不敢在她面前造次,为什么这个小女人偏偏如此放肆?

“把她给我逐出去!”老太君气得以风头拐杖撞着地面,“这样的女子不配做我舒家的媳妇!”

“那可正好,我也不希罕当什么舒家媳妇呢!”云碧落高傲地一抬头,转身甩袖离去。

皮皮和欠欠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的主子还真是嚣张无比啊。

可是……说真的……公主那模样还真是挺有架式的。

当然这话皮皮和欠欠也只敢在心里偷偷想一想,根本不敢,说出来。

皮皮和欠欠见多了宫中那种什么礼节都要道从的场面,有时候也会厌烦得要死,可是他们生采就是奴才命,哪里有胆于反抗?

自从跟了云碧落之后,虽然经常会挨拳打脚踢,可是主子却从来不在他们俩面前摆架子,想来是把他们当作自己人了吧!

所以看到主子这样不可一世地反抗传统家规,他们心里其实觉得满佩服的。

当然,后果恐怕也是极为可怕……

大厅里乱成一团,大家都急着安抚老太君o“反了!反了!”

老太君被气得手脚直颤抖。

自从老太爷去世之后,她就是舒家至高无上的存在,所有人见了她都是诚惶诚恐的,她已经习惯了被人膜拜,哪里容得下被云碧落这样羞辱?

“我早就说了,好好的攀什么皇家做亲戚,这下惹麻烦了吧?”

舒家的二儿媳妇说着风凉话。

“咱们这庙太小,容不下她那尊大神,这是把她送回去,给我撵出门去!”

老太君用拐杖直敲着地面。

“娘,您消消气。”

舒寒熙的母亲舒夫人帮老太君槌背顺气,边柔声细气地劝说着, “公主出身皇家,自幼被娇宠坏了,还得慢慢规劝。虽说她不懂事,可咱们舒家一门上千口人的性命可都系在她身上,骄纵事小,攸关全局事大。”

老太君终于坐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咱们舒家扬眉吐气了一辈子,何曾对别人低声下气过?就算上三晶的官员到了咱们逍遥庄也要礼让三分,她一个小丫头却趾高气扬的,我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娘,孩子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让媳妇去劝劝她好吗?”

“你去教训教训她,可不能让她给欺压到头上。我知道你的脾气向来好,可也别让她欺负去了。”老太君叮咛这个温良贤淑的长媳。

“是。”

“也不知道熙儿到底是哪根筋出错,放着多少名门闺秀不娶,硬是要娶这个脾气坏出名的公主,早晚闹得全家**犬不宁。”

老太君边说边摇头。

舒寒熙是长房长孙,也是老太君最宠爱也感到骄傲的孙子,舒家这万亩良田丰厚的家产将来要由他来继承,老太君自然希望他能够得到一位贤良聪慧女子的轮佐,也只有那样的女子才有资格成为舒家的当家主母。

可她不知道这孙于是中了什么邪,多少媒婆上门提亲都被他拒于门外,一心只想要娶那个号称“解忧”,实则专门给人“添忧”的坏脾气公主。

亲事未成之前,舒寒熙还被邻里偷偷取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管舒家再如何有财有势,毕竟,是一介躬耕农田为主的平民,怎么可能攀上皇家的女儿呢?

哪里想到突然来了个太子赐婚,这公主还真的就下嫁到他们舒家来了。

当时老太君就预想到这婚姻未必美满,看吧,才新婚第一天,就闹成这样。

老太君虽然平素是说一不二的,但因为太疼爱这个孙子,最后只能顺了他的意,哪曾想过会惹下这天大的麻烦。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不中用哪!最后者太君这样感慨万千的想着。

舒夫人退下之后,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忽然凑身到老太君身边,笑嘻嘻地说:“奶奶,您老人家还在生气?”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老太君好笑地看着一脸诡谲笑意的小孙子。

这个少年是舒寒熙的胞弟,足足比他小了九岁,但却生得聪明伶俐,为人又体贴周到,很得长辈们的喜爱。

舒寒熙平时忙于生意,一年之中多半时间不在家,老太君也就只有这个小孙子可以承欢膝下。

少年名为舒寒煦。

“奶奶,其实说心底话,我可是觉得嫂子那人很有趣。”

“有趣?”

老太君皱起眉头,“拿无礼当有趣?你怎么也跟着你哥哥学坏了?”

“哎呀!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那位公主嫂嫂在某些方面,尤其是那种气势凌人的气质和奶奶很相似耶。”

闻言,老太君的脸色瞬间变黑, “你、说、我、和、她、相、似?”

看祖母脸色不对,舒寒煦吓得转身就跑,可老太君的风头拐杖还是敲了他的背一下,。“你这个小混蛋,居然敢把那个无礼至极又没教养的丫头跟老身相提并论?看我不打你!”

舒寒煦一直跑到大门外,确定自己已在安全范围,才笑着说:“奶奶,您不是一直想找个有威严的少主母吗?我觉得公主嫂嫂加以调教之后一定是个好人选。您不是一直教小辈们节俭过日、变废为宝吗?与其闹得**犬不宁,甚至得冒着被满门抄斩的危险,不如把公主嫂嫂驯化成一个得力助手,您总是说母亲太温柔善良不足以服众,说不定公主嫂嫂能继承您老人家的衣钵,这是我的良心建议哦……

舒寒煦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他的话却让老太君陷入沉思。

可是想起小孙子那句“变废为宝”,老太君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小东西,如果你那个公主嫂嫂知道你把她称为“废物”,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你呢!

第五章

舒夫人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来到舒寒熙所住的“清风阁”。

她看到站在大门外却徘徊不定的儿子,不禁诧异道:“熙儿,你在这里做什么?公主把你赶出来了?”

满脸怒色的舒寒熙陡然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看到母亲,脸色有些尴尬,“娘,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公主,你没有欺负人家吧?”

知子莫若母,只有舒夫人最明白自己儿子的性格,虽然他生得一张人见人爱的娃娃脸,实则性子比谁都倔强,这样的儿子,是不可能会被公主牵着鼻子走的。

舒寒熙尴尬的一笑,“我还没有进去,怎么会欺负她?”

他一路追着云碧落过来,本想直接进去教训她一番,可在大门口却硬生生止住了脚步,他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好,在盛怒之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来,万一伤害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他定会后悔一辈子的,所以他才一直在大门口徘徊,试图等自己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之后再进去。

“娘,您去看看她吧,或许您能劝说得了她,我出去散散心。”

“去吧,可不许胡思乱想。”舒夫人疼爱地看着为情所困的儿子。

“嗯。”舒寒熙转身大步离开。

舒寒熙并没有走远,他还是不太放心自己那个狂妄过火的小妻子,怕她和自己的母亲吵起来。

所以他犹豫了一会儿,又重新折回来,进了隔壁的院落“揽月阁”。

这里有他的私人书房,也是他的至交好友平时来访所暂住的地方。

在阁楼上,冷辛岩正独自一人品着酒。

看到面色不快的舒寒熙走上楼采,冷辛岩微笑道:“怎么?

才刚度过洞房花烛夜,怎么新郎倌却一副被戴了绿帽的颓丧样?“

舒寒熙瞪着他,他反而笑得更开心。

舒寒熙无奈地叹口气,他这些朋友啊,尽是些嘴巴歹毒的家伙。

“拓拓和小狐狸呢?”

“啊,忘记告诉你,昨夜接到珞珞的急函,一大早他们就赶往京城了,高阳国仿佛要出大事了。”冷辛岩一副期待看好戏的样子。

“怎么?”舒寒熙有些担忧,“这么快就打起来了?”

“还不是因为公主嫁给你,四皇子那边的权臣有些慌乱,以为你要倒戈帮助太子殿下了,所以开始骚动,两边的斗争越来越明显了。”冷辛岩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说。

明明在谈论的是攸关朝廷的大事,他们却像在谈论今天吃什么菜、喝什么酒一样淡然。

舒寒熙没有说话。

“珞珞现在还好吧?”过了许久,他才闷闷地问。

“应该吧?”冷辛岩微皱了皱眉,眼底是同样深切的关怀,“那家伙,冒险的事总喜欢独来独往,明知道太子殿下这边的兵部尚书独孤凡不是个好意的家伙,他偏偏要招惹人家,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舒寒熙喃喃地说,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试图安慰冷辛岩。

“其实我也很想进京城,不过,看起来保护公主也很重要。”冷辛岩笑道,“你怎么郁郁不快的样子?娶到自己想要的女人,不是应该很幸福吗?”

舒寒熙摇头叹道:“她太嚣张跋扈了,得罪了老太君,我怕她日后在舒家的日子不好过。”

“这么严重?,冷辛岩挑了挑眉。

舒寒熙继续叹气。沉默了一会儿,冷辛岩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舒寒熙诧异地说:“怎么了?有什么话尽管说啊。”

“呃……那个……其实拓拓和小狐狸也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非要娶她呢?根据宫中的传言,还有那些王公贵族之间的风言风语,解忧公主并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人,狂妄自大目中无人,除了脸蛋漂亮之外就一无可取。”

冷辛岩终于说出朋友们心中最大的困惑。

“说来话长了。”

舒寒熙的眼睛眯起来,回忆将他拉到了十年之前。

十年前公主云碧落七岁,舒寒熙十七岁。

时值初秋,刚十二岁的太子殿下云青澜和唯一的妹妹云碧落,在自己舅舅的带领下,出宫到皇陵祭奠自己的生母。

当时皇上正宠幸黄贵妃,对因病去世的皇后根本不闻不问,更别说让他离开皇宫这个安乐窝去祭奠了。

所以祭奠的队伍并不大,只有寥寥几个侍卫跟随。

因为皇后已逝,又因为皇后的娘家势力微弱,再加上太子公主还小,根本没有自己的辅佐势力,所以云青澜兄妹虽然贵为皇上的儿女,其实生活却极为冷清。

皇陵距离皇宫有两天三夜的路程,这一路兄妹二人都颇为哀伤,一想起自己亲娘曾经慈爱的模样,小公主就忍不住哀哀的哭泣。

继承了皇后善良、懦弱个性的小公主,是个娇弱可人的小女孩,平时总是躲在自己哥哥的身后,用那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打量着陌生人,平时只会乖乖的待在自己的宫殿中,很少和其他兄妹一起玩耍。

云青澜一开始还能劝劝她,可后来也忍不住抱着她一起哭,连他们的舅舅也束手无策。

云青澜说:“如果我们不生在皇宫就好了。”

云碧落并不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她,哥哥是不会欺骗她的,从那时开始,她就开始厌恶皇宫内的生活。

“那咱们就永远陪在母后身边,不要再回宫了好不好?”

云青澜苦笑,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

祭奠的事情原本进行得颇为顺利,但是在他们回宫的路上却出了大乱子。

不知道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是怎么知道了他们的路程,在夜里,他们被袭击了。

几个皇宫侍卫当然以太子为重,全部保护在他的身边,仅有两人保护的小公主则被敌人掳走,而他们的舅舅则在保护公主的时候不幸被杀。

当时在京城的天牢里囚着一个杀人越货的大恶贼,秋后即将问斩。而据走公主的就是这个恶贼的兄弟和手下。

这些人言明要以公主交换那大恶贼,京城的官员都战战竞兢,等着皇上的决定。

皇上陷入左右为难。

他是个懦弱无能的皇帝,只是继承了父辈打下的江山,再加上有一批忠心耿耿的大臣辅佐才得以保住江山,遇到这样的事他根本就无法自己拿主意。

云青澜决定自己去营救妹妹。

他找上了当时还只是个皇宫侍卫的独孤凡,要求他带自己去营救妹妹。

独孤凡知道这是自己升官的一个绝佳机会,在衡量自己能力的高低之后,只好向自己认识的一个奇异少年求救,那个少年有着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漂亮得宛如天人。

少年名为沈瑛珞。

沈瑛珞是个奇怪的人,结交的朋友也个个怪异,三教九流都有。

去救公主的时候,他只带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小伙伴——舒寒熙。

舒寒熙那时才刚独身涉险江湖,认识了沈瑛珞自是兴奋不已,当然也不会考虑这件事到底有多危险,二话不说地就跟着去救人了。

但是,敌人的本事之高强,人数之多超过他们的想像,沈瑛珞为了掩护舒寒熙被敌人抓去,舒寒熙虽然勉强背负着公主逃出来,却也中了敌人的毒箭。

那毒很奇特,但是他约略知道毒性,需要以yīn性之血辅助身上携带的药草服下才能解毒,可躺倒在一个偏僻山沟里的他已无力再走动。

他只好哀求那个快吓傻了的小公主,“去帮我抓一只母兔吧,母**也行,只要是母的,什么动物都行。”

手无缚**之力的小公主怎么可能抓得住奔跑的猎物?

最后,舒寒熙绝望地陷入昏迷,他想自己也许会就这样死在这里吧,也不知道珞珞如何了…

传说中的侠客行侠仗义都是轻而易举,为什么他们就这么惨呢?

不知过了多久,舒寒熙缓缓醒了过来,当看到头顶上的太阳时,他正奇怪自己怎么捡回一条命?然后,他发现自己嘴边有一条细细嫩嫩的小胳膊,还有温热的液体缓缓落人他的口中……他霍地翻身坐起来,躺在他怀中的云碧落早已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脸色苍白如纸。

原来是云碧落咬破自己的手腕,把自己的鲜血喂他和着草药服下,救了他一命。

原本挺讨厌皇宫中人的舒寒熙顿时怔愣住,整颗心纠结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狠狠地痛了起来。

他紧紧抱住小公主,情不自禁地在她苍白的额上烙下一吻。

后来,云碧落在一个农家渐渐康复,和舒寒熙成为好朋友。

在分手的时候,舒寒熙问她:“为什么救我?”

云碧落的眼睛乌溜溜的眨动着,咬着嫩嫩的唇瓣说:“因为你对我好,救了我,所以我也要对你好啊。”

“你知道那样做可能让自己丧命吗?”

她点了点头,“没关系,因为除了太子哥哥,从来没有人对我好过,所以我在母后陵前发誓,如果有人对我好,就算要我为他死掉也没关系。”

听她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舒寒熙为这样的她感到心疼。

她才七岁,本该是受尽呵护疼爱的年纪,然而她却说出这么令人辛酸的话。

“大哥哥,你能永远陪着我吗?”

舒寒熙轻轻地摇了摇头。

云碧落的眼睛立即红了起来。

舒寒熙笑道:“或许,等你长大,我就可以永远陪着你了。”

“真的吗?”她兴奋地叫起来,“为什么?”

“因为长大后,我就可以迎娶你,宠爱你一辈子啊!”

当说出这样的话时,舒寒熙自己都被惊吓住。

或许是小公主那乌黑的眼睛吸引了他,或许是小公主那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换取一分疼爱的决绝折服了他,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忘记这个小女孩。

“娶我?哇……”云碧落高兴得又蹦又跳,“真的吗?不许骗我哦,我会等你来娶我,我要快快长大。”

舒寒熙微笑地看着她。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见龙在田。”

这是珞珞给他的名字,他非常喜欢。

“见龙在田……好奇怪的名字,大哥哥,你要记得哦,等我长大了,要来娶我!我叫碧落,云碧落。”

“这么说,她小时候应该是个惹人喜爱的孩子?”冷辛岩十分诧异。

他没想到在公主和舒寒熙之间,竟然还有着这样的渊源,难怪舒寒熙会这么执着要迎娶她。

舒寒熙点点头。

“那为什么后来她的性格会变这么坏?”

舒寒熙皱紧了眉头,“我也想不通,也许……是因为从小生活在皇宫里的关系吧!”

冷辛岩沉默不语。皇宫,那华丽的宫殿里,到底埋没了多少女子的青春和欢笑?大概没有人数得清楚吧!

“好好爱她吧,我想,等她想起那段记忆,会有所改变吧!”冷辛岩微笑着给好朋友打气。

舒寒熙站起来,“我也该回去了,不知道母亲和她谈得如何了。”

“一切小心。”冷辛岩拍拍他的肩。

舒夫人走进清风阁的时候,云碧落正坐在椅子上呕气。

“公主,是驸马爷的娘亲来了。”欠欠附在她的耳边小声提醒着。

“那又怎样?”云碧落扁了扁嘴巴,她现在一肚子火,都是被舒寒熙那个霸道土包子给气的。

“我的好公主,她好歹是驸马爷的母亲。”皮皮也忍不住哀求主子。

天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实主子并不是这样没大没小的,虽说脾气坏了点,但对于长辈一向保持着起码的礼仪,怎么一到了逍遥庄就完全变了样?

还是说她真的这么讨厌他们的驸马爷?

云碧落扁着嘴巴站起来。

“公主干岁,妾身舒周氏,是熙儿的母亲,冒昧打扰,还请见谅。”舒夫人说着当真要给公主行礼。

云碧落心慌之下急忙伸手搀扶,见舒夫人眼中隐藏的笑意,随即又收回手,“那、那……你请坐吧!”

“谢谢。”

舒夫人坐下来,打量了一下房间,用她独特的柔和嗓音微笑问道:“公主在这儿还过得适应吧?如果有哪里不周到,你尽管跟我说。”

原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云碧落正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准备应战,岂料这位夫人个性这么温柔。

这会儿,云碧落反而乱了分寸,“啊,这……还好。”

“熙儿没有欺负你吧?”

“他……”云碧落的脸红了起来,“还好。”

看到她脸上羞涩的红云,舒夫人一直悬挂着的心总算放下了,看起来儿子和公主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她预想的那么坏。

这个发现让舒夫人的眼神变得更加温柔,“咱们家世代布衣,都是些在田野中长大的人,可能不太懂得宫中的规矩,如果丫鬟仆人们有冒犯得罪的地方,还请公主多多包涵,我也会教训他们的。”

“呃……还好…”

皮皮和欠欠都忍不住掩嘴偷笑,他们这位公主啊,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一遇到像舒夫人这样温柔的妇人,她就只会说“还好”两个字。

“虽然这样说有些冒犯,但公主已是舒家的媳妇,我也就不再见外了,熙儿是妾身的儿子,他还有个弟弟,但是妾身膝下无女,一直渴望能有个女儿,俗话说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是最暖心的。现在公主嫁入舒家,妾身便把公主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如果公主不嫌弃,可否叫妾身一声娘呢?”

云碧落吃惊地抬头看着舒夫人。

娘?她从五岁就失去娘亲,早巳遗忘被母爱温暖的滋味。

舒夫人殷殷地望着她,渴盼着她的回答。

欠欠在后面推了云碧落一把。

云碧落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娘。”

舒夫人微笑着走上前,把她揽人自己的怀中,抚摸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

“娘……”云碧落顿时泪落如雨。

“乖,乖孩子。”

“寒熙欺负我……呜……”云碧落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哦?”舒夫人有些惊讶,“他怎么欺负你的?”

“他……”云碧落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却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欺负她?

他强行占有了她,可是有时候他又很温柔。

他温柔地为她梳头,却又霸道地要她一起参见长辈。

这一切的一切,不都只因为——她是他的妻。

云碧落忽然发现自己没有什么理由抱怨舒寒熙。

舒夫人微笑着说:“身。为一个女人什么最重要呢?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句话公主应该听说过吧?不是我夸自己的儿子,他是个痴情的好男儿,如果他有不对的地方我会教训他,但公主千万也别太为难他,好吗?”

云碧落低下头。

舒夫人笑着从自己的手腕上取下一只玉镯,那是一只通体翠绿的翡翠玉镯,“这是舒家媳妇的信物,老太君传给我,现在我把它传给你,你可要好好珍惜哦!”

云碧落专心地看着镯子,碧绿鲜翠的镯子映衬着她雪白纤细的手腕,十分炫目。

皇宫中有成千上万的珍宝,却没有任何一件比这个镯子好看。

“娘,碧落。”舒寒熙走了进来。

“我该告辞了,你们小俩口慢慢聊。”舒夫人要离开的时候,把舒寒熙拉到身边,悄声在他耳边说:“公主吃软不吃硬,对她温柔点。”

舒寒熙诧异的看着母亲。

舒夫人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第六章

舒寒熙走到云碧落面前,轻声叫了一声:“碧落。”

云碧落扭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哼了一声。

“碧落。”

舒寒熙为难的样子有些滑稽,让一旁偷看的皮皮和欠欠再次掩嘴偷笑,他们的驸马爷天生一张娃娃脸,难怪公主敢这么嚣张的欺负他。

他那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管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很好玩。

“你不是想用大池子洗澡吗?我带你去温泉好不好?”舒寒熙终于想起一件可以逗引云碧落开心的事。

“不要。”云碧落嘟着嘴仍然和他闹别扭,“你走开,我要睡觉了。”

“大白天的睡什么觉?走啦,那个温泉很好哦,洗了之后肯定会让你神清气爽,而且据说那里的水可以养颜美容哦。”

“骗人。”云碧落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但显然已经有些心动。

“是真的,你去试试就知道了。”舒寒熙微笑着说,“而且那里面还有许多花瓣,会让你留恋忘返。”

“你家里还有这么好的地方?”云碧落开始好奇起来。

舒寒熙挽起她的手,“我带你去。”

云碧落迅速打掉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的,你在前面带路就行了。”

这个混蛋,动不动就要吃她的豆腐,以为她是傻瓜啊!

舒寒熙苦笑一声,只好认命地在前面带路。

人家的媳妇都盼着、想着、求着,渴望能得到自己夫君的宠爱,为什么他的小妻子就这么冷冰冰的?

难道她真的已经忘记他了?

舒寒熙郁卒地想着,他一定要想个办法,重新得到这个小女人的心。

事实再次证实——逍遥居实在太大了。

走过几个回廊,几条小道,几个偏僻小巷,简直是九曲连环,云碧落觉得皇宫都没有这样大!因为在皇宫的时候她都躲在自己的小宫殿里,从来不曾把皇宫走过一遍。

云碧落走得头昏眼花,她平时的爱好就是睡觉,所以身体一向虚弱,走了不消两刻钟就开始双腿发软。

“喂,温泉还有多远啊?”她娇喘吁吁地问在前面带路的舒寒熙。

“很快就到了。”舒寒熙因为一回头看她就会被踢,所以学乖地不回头。

“很快很快,你说了一百个很快了,可到现在都还没有到,我不去了!”云碧落气得站在原地,“我要轿子,我不要走路了。”

舒寒熙诧异地回过头,看到她小脸绯红娇喘吁吁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家里哪里有轿子啊?连老太君都是自己走来走去的,她说这样身体才能健朗。”

“啐!乡巴佬!”云碧落啐了一声。

舒寒熙回到她身边,伸臂把她拦腰抱起来,云碧落大吃一惊,“喂,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累了吗?就让我抱着你走吧!”舒寒熙笑眯眯地说。

“才不要!你这个大坏蛋,放我下来!”云碧落使劲挣扎,可她当然不是舒寒熙的对手,现在的她就宛如小宠物一样被他轻松地抱着,而他依然健步如飞。

来往的下人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们,云碧落被看得小脸直发烫,最后不好意思,干脆把头埋到那宽厚的胸膛里。

舒寒熙的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温香软玉抱满怀,这是他此生最大的愿望。

此刻,他正拥抱着自己的幸福。

原来对云碧落坏脾气所产生韵那些苛责此刻全化为乌有,他自己也不明白早晨为什么要那么生气,或许娘亲说的对,对待这个小东西,要用软化政策。

正如舒寒熙所说,温泉很大,但不是露天的。

因为这里的民风比较保守,所以舒家就在温泉的上面建造了一栋石头房子,房子很高,有天窗疏通气流。

房子内干净整洁,地面光滑如镜,氤氲的温泉热气让整个房间仿佛笼罩在尸股朦胧神秘的雾气之中。

“哇,好大哦。”云碧落在舒寒熙的怀里,惊讶地打量着这几乎可以容纳上百人共浴的温泉。

“这里是天然温泉,对身体很好。”舒寒熙依然紧抱着她,贪婪的不想放开手,“逍遥堡是依山建造,泉水甘美纯净,饮用可以常保身体健康,所以这里的老年人大多可以活到七十来岁。”

“真的吗?”云碧落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

人生七十古来稀,如果这里的人普遍能活到七十岁,那可真的很厉害呢!

趁着她不注意,他伸手想解开她的衣服。

“喂,你干嘛脱我衣裳?”察觉他的举动,云碧落又开始慌乱起来。

“不脱衣裳怎么泡温泉?”舒寒熙笑不可抑,可是云碧落的挣扎却益发厉害,他嫌麻烦,于是又点了她的穴道。

“你卑鄙!小人!坏蛋!”云碧落气得满面通红。

“在泡温泉之前,通常要在那边的大木桶里先把身子洗干净,否则把温泉水弄污浊就不好了。不过今天早晨咱们刚洗过澡,所以可以直接泡。”舒寒熙完全不理会她的凶悍,只管按照自己的意思做。

“卑鄙小人。”云碧落怒视着他。

这哪里是洗澡?这个下贱的男人根本就是乘机想戏弄她。

她娇小的躯体被搂抱得很紧,令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恣意玩弄,就像个小玩偶一样。

舒寒熙背靠着浴池的边缘坐下,把云碧落放在自己的双腿之上,她紧挨着他的下体,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坚挺正无耻地抵在她的双腿之间。

“小云儿,不要反抗了好吗?我爱你。”他在她的耳边说着炽热的情话,“今天早晨是我不对,不该那样强迫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云碧落嘟着嘴巴不理他。

“呵呵,对付不乖的孩子,我可有的是办法。”舒寒熙忽然发出邪气的笑声,大手开始从她的小腿向上移动,小腿、大腿……慢慢地探向她的幽处,然后稍微用力;在那敏感的花瓣上抚弄,云碧落忍不住浑身轻颤起来启“你这个该死的土包子、下流胚,该下地狱的大混蛋。”云碧落继续骂着,可声音里却多了一丝甜丝丝的媚意。

舒寒熙也不与她争辩,只是邪魅地撩拨着她的幽谷,还不时地按揉几下她的柔软。

“啊……”两腿间那股酸麻骚痒,让云碧落忍不住发出娇柔的申吟。

“泡温泉很舒服的,是不是?”舒寒熙咬着她的耳朵,边说边用另外一只手揉弄着她那娇挺的椒ru。

从尖挺的花蕾上传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让云碧落越来越无力无力抗拒。

她想把身子蜷缩起来,可是却动不了。

身下男人的硬硕因为两人身体的接触更加坚硬粗大,就在云碧落被那种灼热所烫着时,舒寒熙猛然撑开她的双腿,就这样毫不客气地再度将他的坚挺刺进她那悸动不已的体内深处。

“啊……唔……好热……”

随着他的律动,少许的水流也渗了进去,小腹里传采一股温热的感觉,云碧落情不自禁地申吟起来。

知道她不会再抗拒,舒寒熙顺势解开她的穴道,将她揽腰抱住,让她正面对着自己,然后将她的双腿拉夹住自己的腰,开始快速律动。

“舒服吗?”舒寒熙虽然努力让自己显得从容,可是满头的汗水却泄露了他的激动。

云碧落双手紧紧搂着他的颈项,承受着他的冲撞,心头竟然有一种被疼爱的感觉,虽然还是会感到疼痛,却已经不再是被撕裂的那种痛,而是一种渴望空虚被填满的疼痛。

“啊……啊啊……”

“叫我的名字,我的小云儿。”

“寒熙……寒熙……”云碧落已经无法好好思考,只能随着他的律动而上下摆动着纤细的腰肢。

“舒服吗?”

“嗯……唔唔……好热……好难受……”

云碧落急促的喘息着,嫣红的小嘴微张,让他忍不住诱惑地吻上去。

“告诉我,想不想要?”

“啊……唔……想…”

“想要什么?”

“啊……你这个坏蛋……”

“不乖我就离开了哦。”舒寒熙坏心地让自己退出来,然后在那湿润的敏感处轻轻徘徊。

“哈啊……”云碧落觉得自己快要被折磨死了,全身燥热难耐,“大坏蛋,我讨厌你……呜……”激昂的渴望竟让她忍不住啜泣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哦……小妖精。”舒寒熙倒抽一口冷气,胯下的欲望几乎在瞬间就要达到顶点,可是他却咬牙忍住,继续在她的耳朵边厮磨,“小云儿,乖,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最后她仍是忍受不住地说出口,这让她感到羞愤不已。

舒寒熙再也忍耐不住,用力一挺猛然进入她体内。

“啊……啊啊啊……”一股更巨大、更强烈的快感,从两人紧紧相连的地方迅速窜至全身,云碧落嘶喊地摇动着挺翘的臀,迎合舒寒熙的巨大。

舒寒熙揽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将他满腔的爱意都集中在他的坚挺上,借着摆动身体,全部送人云碧落的体内。

云碧落娇喘申吟着,沉浸在这种让人疯狂的快感乏中,“啊……好舒服……寒熙……寒熙……快……快……还要、还要更快……”

在她的娇吟哀求中,舒寒熙宛如脱缰野马般,迅疾而猛烈地撞击着那湿润又紧窒的私密处,他的手则紧握着云碧落的浑圆,将自己深深埋进她的体内。

当那股欲望的热流释放在云碧落的体内时,舒寒熙狠狠地捏住她的蓓蕾,又痛又麻的快感让云碧落在尖叫声中达到了顶点,浑身痉挛的瘫软在他的肩膀上。 、舒寒熙爱怜地啃咬着她的耳垂、脖颈、肩膀,却依然不舍得将稍微疲软的欲望从她体内抽离,贪婪地享受着被她包围的温暖。

“小云儿,小云儿你好可爱,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舒寒熙在她的耳边呢喃着。

欢爱后的疲累感,让云碧落在舒寒熙宛如天籁的呢喃情话中悠悠地沉睡。

当云碧落醒来时,太阳已经西斜,天已过午。

她觉得浑身舒爽,懒懒地伸了个腰,一翻身,手却落在一个温暖浑厚的物体上,她一惊,整个人完全清醒过来。

这才发现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躺在她身边的人正是被她辱骂了千百遍的乡巴佬土包子,而此刻他正沉睡着,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

混蛋!连作梦都这么开心,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下流事情?

云碧落在被子里小声嘀咕着,可是不久前那激狂的欢爱场景却不自禁地跑人她的脑海里,让她的小脸滚烫发烧起来,下体更是不争气地微微悸动,很快的,似乎又有些湿润起采。

云碧落在心里哀鸣不已,为什么她好像变成了荡妇yín娃一样?

明明刚刚被那样激烈的需索过,现在却好像又感到一阵空虚,还想要……

被自己这种疯狂的念头吓住,云碧落赶紧抓过衣裳胡乱穿上,逃难似的要从床上离开,却猛然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拦住。

“啊!”她吓了一跳。

“要到哪里去?”

背后传来慵懒而又性感的声音。

“我……我下去走走啦……”云碧落心慌意乱的,声音也变得虚弱起来。

“小云儿,我有话要对你说。”舒寒熙把她重新揽人怀中,翻身压在身下轻柔地说。

“说、说什么啦?”云碧落开始恼怒自己总是那么容易就脸红心跳,“放开我好好说啊。”

“我爱你。”舒寒熙深邃而清澈的目光紧盯着她,用一种前所未用的认真神情诉说着目己的感情…… “爱什么爱啦,你这个讨厌鬼!”云碧落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啊,讨厌!讨厌讨厌……

她讨厌这样不受控制的自己。

“小云儿,我一直爱着你,等着你长大,这份爱从来没变过,以后也永远不会变。所以,不要再流露出那种孤独寂寞的眼神。好不好?”舒寒熙温柔地吻着她的脸颊。

“谁、谁孤独寂寞啦?你少胡说八道!”云碧落的心猛然一悸,她讨厌这种被看穿的感觉。

“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

舒寒熙就像在对待宝物一样爱抚着她,在她的耳边不停地喃喃诉说着。

最后,云碧落停止了抗拒,用战战兢兢的眼神看着他,“我、我……我可以相信你吗?”

她那种小心翼翼、唯恐受伤害的模样让舒寒熙心疼不已,他抱紧她,“当然,我以自己的生命起誓。”

“不会背叛我?”

“不会。”

“不会离开我?”

“不会。”

“也不会突然消失,再也不见我?”

“当然不会。”

云碧落那双清灵的眼睛凝视他许久,脸颊上忽然绽放出一抹绚丽动人的笑靥,“说好了哟,不许反悔。”

舒寒熙吻住她。

云碧落的心像被针扎似的抽了一下,见龙在田大哥哥,我不再等你了,你不会怨恨我吧?

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宫里的妹妹们都出嫁了,我还在等你,可你却÷直不来,所以我才会被太子哥哥逼迫嫁给这个土包子。

可是……他对我很好、很温柔,就像大哥哥一样。

就像大哥哥一样……云碧落闭上眼,滚烫的泪水顺着粉颊滑落下来。

她本来发誓再也不相信男人的,可还是忍受不住一个人的孤独寂寞,最后臣服在舒寒熙的温柔之中。

这次,她所爱所托不会再落空了吧?

土包子,我会努力爱上你的,很努力、很努力……

7-8

第七章

阳光透过绿纱窗照射进来,光线被格子窗分割成一个个光束,细小几乎不可见的尘埃在宁静的空气中跳跃飞舞。

这是一个懒洋洋的午后。

在房间的雕花大床上,一名娇俏的女子正拥着枕头熟睡。

乌黑发亮的秀发披散开来,宛如上好的黑锦缎,脸颊陷在枕头中看不真切,洁白如玉的肌肤和乌黑的头发相互映衬着,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舒寒熙忙碌了一上午回采,推门一进房来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不由得哑然失笑。

因为新婚,每夜他都按捺不住满腔的热情而要她,可他的小妻子体力不足,第二天白天一定会大睡特睡。

不过听小宫女欠欠说,公主大人本来就很爱睡,在皇宫里的时候,一天十二个时辰,就有八个时辰在睡觉,剩下四个时辰除了吃饭,以及被强迫散步,就是发呆。

这种寂寞、宛如植物一样的生活方式,让舒寒熙更加怜爱她。

舒寒熙悄悄走到床前,伸手抚摸云碧落的柔软发统,那如锦如缎的秀发总是让他爱不释手,柔软的青丝在他修长的手指中缠绕,宛如万千的情丝在他的心中萦绕不散。

曾经,云碧落的个性就宛如她的头发一样柔顺可爱。

不晓得为了什么,现在的她像只小老虎,。总是龇牙咧嘴、疾颜厉色的,即使不再整天对舒寒熙又打又骂,却依然执拗地不肯去拜见老太君。

想到老太君,舒寒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

今天是成亲后的第三天了,是老太君给云碧落的最后一天期限,他要如何劝说这个任性的公主去见她呢?

舒寒熙看着云碧落的眼神充满了宠溺与无奈,他知道云碧落没有什么坏心眼,本质上是个善良的孩子,至于性格为什么会如此扭曲,他始终想不明白。

这个可气可怜又可爱的小东西,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舒寒熙盯着云碧落的侧脸看,那洁净的前额,微微下陷然后隆起的小鼻粱,幼嫩如花瓣的双唇,还有那小巧的下颔,熟睡中的她,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睡美人儿。

似乎被这种美丽所迷惑,舒寒熙忍不住低下头去,在她的面颊上烙下一吻…… “嗯……”温热而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云碧落申吟了一声,懒洋洋地动了下身子,翻了个身,原本抱着枕头的小手本能地摸索到舒寒熙的颈项上,像个小猫一样在他身上磨蹭两下,接着又继续睡下去。

“小懒虫。”舒寒熙无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还以为她要醒了,结果又睡过去,如果把她卖了她/\成都不知道吧!

因为被忽略而有些不甘心,舒寒熙像个调皮的小孩子一样开始恶作剧,他翻身压在云碧落的身上;吻上她的脸,从额头开始,沿着眉毛、眼睛、鼻梁、嘴唇、下颔一直往下移,手指慢慢地剥掉云碧落身上的衣服。

云碧落仿佛正陷人在梦境之中,虽然身体扭动了两下,可还是紧紧闭着双眼呼呼大睡。

想到在新婚之夜,她也是这样毫无戒备的睡觉,连被自己吃掉都没醒来,舒寒熙不由得笑了起来。

美好而晴朗的午后,心情有些愉悦的他开始准备偷香了。

云碧落圆润修长的双腿对舒寒熙有着奇妙的性感诱惑,所以当衣物从她的小腿慢慢被剥落时,他的欲望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俯下身,从她纤细的脚踝吻起,一路沿着光洁如玉的双腿朝上游走,最后来到那最引人遐思的秘密花园。

在他的日夜宠爱下,那里早已习惯了接受他,在他的爱抚与挑逗下,她很快就变得湿润起来。舒寒熙肿胀的欲望再也无法等待,于是用膝盖推开她的双腿,然后让有些灼痛的硬硕一点一点地挤进那令他渴望万分的桃源之中。

舒寒熙低头舔舐着她的玉颈,重重的吸吮着,似乎要将她的生命与自己的融为体,手指在她的肌肤上摩挲,那触手的肌肤温润如玉,宛如要把他吸进去一样。

“唔…”云碧落发出一声申吟,终于睁开了迷蒙的双眼,恍惚之中分辨出是那个讨厌的土包子男人之后,便抓紧他的双臂,微微抬起翘臀,主动迎合着他的入侵。

舒寒熙迅速的让自己的欲望窜人云碧落的两腿间,感受着她火热的包覆。

云碧落兴奋的全身轻微发抖,实在无法抵挡舒寒熙如猛兽般的撞击,她闭上眼,尽情的享受来自下体,因男人强烈的碰撞而引起的一阵阵快意。

她双手环绕着舒寒熙的后颈,闭上的双眼微微睁开,她眯着眼,让亢奋的情绪从小嘴中娇媚且娇柔的窜出。

舒寒熙每一次的挺进。,都让云碧落浑身悸动颤抖,尤其当他的硬硕撞上她体内的柔软时,她的紧窒总是让舒寒熙感到更加兴奋测激…… ‘“啊……”感到自己滚烫的耳垂被吸吮着,火热的唇肆无忌惮的被品尝着,云碧落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

他忽然加快冲刺,拉起她的另一条腿架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再也压抑不住的将自己的灼热不断推向她体内。

“寒熙……寒熙……”云碧落紧紧抓着他的肩膀,头颅向后仰着,瞳孔瞬间收缩,汗水顺着下巴滑落,身体随着对方猛烈的动作而剧烈的颤抖。

“小云儿……”他也发出一声低吼,坚实的腰前后急速的抽动着,最后像是火山爆发般,猛然地在她体内释放自己。

舒寒熙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不得不慢慢离开她温暖甜美的身体。

急促的喘息许久之后才渐渐平息,身体的疲惫和释放的愉悦让云碧落又想睡了。

“好色鬼。”闭着眼睛,她甜蜜的骂着宠爱着自己的男子。

舒寒熙微笑着舔弄她的耳朵,享受着快感的余韵。

阳光依然明亮,懒洋洋的午后,充斥着男欢女爱的气息。

叩叩!

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破坏了这美妙的午后小憩。

云碧落皱了皱眉,嗯了一声又翻起枕头盖在自己脑袋上继续睡。

看她那慵懒的模样,舒寒熙感到好笑,只好自己翻身下床,稍微整理了一下服装,问道:“什么事?”

“少爷,老夫人有请,急事。”外面的仆人恭敬地说。

舒寒熙皱了皱眉,随即说:“我知道了,你先去回覆老夫人,说我马上就到。”

“是。”

舒寒熙心里有种不好的念头,他取了条温热的手巾,快速地帮小妻子处理善后,当一切都收拾干净,他又迅速且俐落地帮她把衣服穿戴整齐。

云碧落依然迷糊地睡着。

他在云碧落的脸蛋上轻轻吻了一下,“小云儿,跟我一起去见奶奶好不好?你就叫她一声奶奶,歌杯茶就好了,很容易做是不是?”

云碧落晤唔了两声,却继续睡觉。

舒寒熙叹了口气,知道打扰她的睡眠会让她脾气更坏,这并不是个商量的好时机,他只好自己去见老太君。

过了一会儿,欠欠急匆匆地闯进房间内,拉起还在床上当小猪的公主。“公主,大事不好了!”

云碧落悠悠地睁开眼,“你干嘛大惊小怪的?”

“公主,真的出大事了!”

“什么事啊?天塌了不成?”云碧落揉揉眼睛,像只小猫般慵懒。

“驸马爷又要拜堂成亲了。”欠欠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什么成亲?”云碧落怔愣了一下。

“公主!”欠欠叫道:“老太君又帮驸马爷接下了一门亲事,对象是左丞相的大女儿郭心莲,她已经带着嫁妆来到舒家了!”

闻育,云碧落完全呆住。

“公主,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你们才成亲三日,驸马爷立刻又要娶亲,这不是很明显在欺负咱们吗?而且据说他们这次也要大摆花堂,按照正室的礼节来办婚事。”

“公主!大事不好了!”皮皮也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老太君打了驸马爷一耳光,气氛不对啊!”

云碧落慢慢地下床,坐在梳妆镜前,用梳子梳了几下略微凌乱的秀发,欠欠,我的那个金步摇呢?“

“啊,在这边。”欠欠急忙取过来给公主插到云鬓上。

“咱们去见见那位郭小姐吧。”

“公主……”

“怎么?”

您可千万别冲动哦,有话慢慢说。“皮皮知道公主的火爆性子,真怕她会出乱子。

放心,那些混帐王八蛋不值得我冲动。“云碧落冷冷地笑。

从采没见过公主这样的神情,皮皮和欠欠都有些被吓到。

公主的眼神好可怕,就好豫受伤的野兽一样。

可是舒家人也实在太欺负人了吧?就算公主妄自尊大了点,他们也不能就这样羞辱她啊?

就算驸马爷要再娶别的女人,那也应该相隔一段时间,更何况就算要娶,也只能娶个小妾,岂可这样明媒正娶的,把他们公主当什么了?

她千不好万不好,好歹是个如假包换的公主吧!

皮皮和欠欠也生气了,第一次觉得公主骂的未必不对——那些有眼无珠的土包子、乡巴佬!

正厅。

气氛沉重无比。

老太君脸色铁青,舒寒熙的脸色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在贵客的席位上,坐着一个身穿淡绿色长裙的女子,女子大约十七、八岁,生得花容月貌、美丽无比,气质端庄婉约,看起采是个惹人喜欢的人。

女子似乎有些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求助地看着跟随她而来的奶娘。

“太子得罪不起,那么四皇子和左丞相就得罪得起吗?再说,我怎么看心莲怎么顺眼,将来必定会是个宜家宜室的贤妻良母,这样的女子你就算打着灯笼也未必找得到,这么好的姻缘,你还想拒绝?”老太君怒视着舒寒熙。

“奶奶,天下优秀的女子千千万万,我总不能全都娶了她们吧?再说,就算她们千好万好,我不爱她,就终究不是我的那杯茶,我还是不要!”舒寒熙寸步不让地说。

“你、你、你真是要气死我!”老太君的额角隐隐抖动,看起来真的动怒了。

“你任性也要有个限度,不管家里怎么劝说,你就偏偏要娶那个毫不懂事的公主,如果她稍微识大体,我会这么做吗?是她。

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你娶妻子并不单纯只是你一个人的事,还关系到舒家的老老少少,她嫁进门这么多天了,有把咱们一家人看在眼里吗?熙儿;你一直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明白这样下去绝不是什么长久之策。我还是你的祖母吗?你的父母还是你的父母吗?你的叔父婶娘姑妈姑父,都殷殷盼望着你能娶个贤慧媳妇,可是你看看我们被忽略到了什么地步?“

老太君说到最后,终究因为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而坐回太师椅上。

舒寒熙尴尬的无言以对。

他相信再给他点时间,他会劝服云碧落。

可是事情却偏偏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竟然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巨大的转变?

该死!洛珞怎么会容许左丞相把女儿送来?他难道不知道他舒寒熙这辈子都不会再娶别的女人吗?

“唷,这里好热闹啊。”一道清亮的声音不冷不热地响起。

厅里的人全部霍地回首,见到了面带微笑、步履翩翩的公主云碧落。

“碧落?”舒寒熙一见到她,心里更加担忧起来,“你怎么采了?”

“怎么?夫君大喜,本宫怎么说也要过来说声恭喜啊,顺便帮夫君看看,这女人是不是配得上咱们‘痴心一片,永远只爱我一个人’的好男儿哦。”

云碧落的声音非常轻柔,到逍遥居以来,她还从来未用过这么温柔的声音说话。

她用温柔的声音说着格外讽刺尖酸的话语。

她的话让舒寒熙满脸羞臊通红,连他的母亲舒夫人也忍不住低下了头。

他们都曾经对云碧落允诺会对她好,可是……

唉!事情太复杂,一时真是难以说得清。

“碧落,你不要胡思乱想,乖、先回房去,这边的事情我采处理。”舒寒熙走到她身边,柔声安抚着她。

“放开你下贱肮脏的手!”云碧落陡然尖叫着拨开他的手,“你这个卑鄙无耻、肮脏下贱的下流猪,我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的那些鬼话,。什么只爱我一个人,什么会疼我一生一世,什么不会背叛我,你简直是满嘴屁话!”

堂堂公主,却骂着最最难听的话,即使是舒寒熙也有些受不了。

“够了!”老太君猛然大喝一声,“云碧落,这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老太君,这是我和夫君之间的私事,还是请您老不要插手的好。毕竟男欢女爱之事只适合偷偷地做,不是吗?”云碧落微笑地看着老太君。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无耻的话,老太君气得说不出话来。

云碧落回头看着舒寒熙,扬起玉手啪一声便甩了他一耳光,清脆的声音震惊全场。

这时代,社会风气是男尊女卑,即便出身豪门的贵族千金只要嫁了人,也要忍受丈夫的任何虐待,要打要骂也不敢反抗。有谁见过像云碧落这么狂妄的女子的?

“舒寒熙,你不过也和那些朝三暮四的肮脏男人一样,我蠢,我呆,我傻,我是这世上最笨的呆瓜,才会傻傻相信你的谎言。”

“碧落……”舒寒熙极力压抑自己快崩溃的情绪,“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云碧落挥手甩开他,“你知道我这几天都在想什么吗?我本来已经打算给老太君陪礼道歉了,甚至准备把自己从皇宫携带出来的珍珠异宝都送给你的那些亲戚们,因为他们是你的亲人,所以我想讨好他们,可是我放不开面子丢不起脸,所以才一直迟疑着。我真是愚蠢,才会兴起这种想跟他们和好的傻念头,我真是比猪还蠢!”

“碧落……不要这样骂自己。”舒寒熙心痛地说。

“不用你假惺惺,哼!你说过一个什么词?尊重?好吧,咱们来谈谈尊重,你强行拥抱我,尊重过我的意愿吗?你们一家子给我下马威,尊重过我的身分吗?老太君大呼小叫,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白眼冷眼恨不得瞪死人,你们尊重过我吗?我是什么?我被太子哥哥强迫嫁给你已经很倒楣了,现在还得受你们一家子人任意欺凌。”

说着,云碧落的眼睛不争气地红了起来,她咬住自己的唇。

“我是个讨厌鬼,人见人烦,好,我走!我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让你们看了心烦!”

说完,云碧落扭头就朝外走。

皮皮和欠欠紧跟在她身后:“唉——”舒寒熙快步跟上去,正打算拉住云碧落,却被从外面冲进来的冷辛岩伸手拽住。

“先让她走吧。”冷辛岩在他耳边低声说。

“嗯?” .舒寒熙一怔,云碧落已经冲出了正厅。

他回头看向冷辛岩,冷辛岩送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这位公主脾气大得很。,不问个青红皂白就乱发脾气,让她吃点苦头,磨磨她那驴脾气也好。”

“可是……”

“不要可是啦,你也不希望以后老是和这种带刺的女人生活一辈子吧?那样迟早会得罪所有人,悲惨无比的过一生。”冷辛岩认真地说。

舒寒熙无言以对。

“她那种性格积习已久,重症还需下猛药,所以不妨借助这次的误会,狠狠教训她一下。”

“我怕她想不开……”舒寒熙终究不放心。

冷辛岩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啦安啦,我会暗中保护她的。这次丞相的千金来到舒家,我接到珞珞的密函,是因为老皇上病危,皇位继承就这几天的事了吧,到了紧要关头,先安抚这位千金再说,别坏了大事。”

舒寒熙点头,“可你要告诉珞珞,我绝不会娶她的。”

“傻瓜,没人想让你娶她呀!”冷辛岩送他一记白眼后,走到前厅向老太君和其他人告别,说是因为要事要离开舒家。

舒寒熙望着冷辛岩离去的背影,悄悄打开手掌,看着于上那张冷辛岩留给他的纸条,他露出一抹微笑。

第八章

“混帐、下三滥、好色鬼、口是心非朝三暮四的花心贼……”

云碧落边走边恶狠狠地咒骂着舒寒熙。

“公主,奴婢觉得驸马爷好像不愿意答应那门婚事耶,说不定他心里真的只有您呢!”欠欠小声地说着。

“闭嘴!”云碧落回头送她一记白眼,吓得她缩了缩肩膀,不敢再说话。

皮皮和欠欠对望一眼,无奈地叹气,他们的公主大人好像有被害妄想,也不问清楚就生这么大的气,不知道值不值得哦。

“皮皮;帮我拿笔墨纸砚来。”云碧落拍着桌子叫道。

“是!”皮皮赶紧去书房把这一套东西拿过来,放到她的梳妆台上。

“欠欠,帮我研墨。”

“是。”

皮皮和欠欠满肚子疑惑,不知道公主要做什么,可当他们看到公主大笔一挥落在纸上的两个赫然大字时不由得大惊,齐叫一声:“公主!”

“干嘛?公主是你们乱吼乱叫的吗?”云碧落瞪他们一眼。

皮皮和欠欠一看纸上的两个字,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那上面写着:休夫。

云碧落将那两个字打量了好半天,又在下面加了一行小字注解:今本公主解忧休掉不忠之夫舒寒熙,正此为据。

然后在下面按了个手印,放在手里吹了两下,再用梳妆盒压在桌子上,“皮皮、欠欠,好了,咱们该走了。”

“公、公主……咱们要走到哪里去啊?”皮皮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好像太子殿下的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一样。

“当然是回皇宫啊,那里才是我的家。”云碧落送他一记白眼,踢了发呆的欠欠一脚,让她收拾金银细软,立刻打道回府。

“公主,咱们不能回去啊,临出宫之前,太子殿下一再吩咐小的们,公主一旦出了宫门就是出了阁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是不能再收回的。”

“我就这么不值钱?”云碧落怒吼道。

“可、可、可是…太子殿下是不允许咱们回去的呀。”皮皮和欠欠跪在地上,都快急哭了。

怎么会这样呢?如果公主把那么好的驸马爷给休了,那他们以后的生活大概会比被打人冷宫的嫔妃还要悲惨吧?

“你们不回去就跪死在这儿,我自己回去!”云碧落转身就朝外走。

“公主!”皮皮和欠欠惨叫,着急忙跟上去。

在门口遇到冷辛岩,皮皮和欠欠哀求道:“冷爷,求您劝劝公主吧!”

冷辛岩微笑道:“她是要回京城吗?”

皮皮和欠欠急忙点头。

“那就让她回去吧,不用担心,你们的驸马爷不会因此就不要她的。只是让她回一趟娘家,知道到底哪里才是她的归宿,她会回心转意的。”

“真的吗?”皮皮和欠欠怀疑地问。

“相信我。”冷辛岩二贯冷峻的面容上再次浮现一抹笑意。

就是这笑容让皮皮和欠欠看得目眩神迷,胡里胡涂就相信他的话,步上回京城的漫漫长路。

“奶奶,郭小姐和我,您只能二选一。”舒寒熙坦然对老太君说。

老太君的心顿时一冷,“你、说、什、么?”

“很简单,要她做媳妇,我就不再是舒家的人,只有远走江湖了。”

“混帐!”老太君的凤头拐杖猛然敲在地上,“你到底中了什么邪,对那个莫名其妙只会撒娇吵闹的女人这么死心塌地?”

“奶奶,请您不要再对她怀有这么大的成见,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彼此抱有那么深的敌意,事情也不会糟糕到这个地步。她不懂事,您又何必和她一般见识?”

“你在指责老身的不是?”老太君益发愤怒。

周氏急忙走到儿子身后,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服。

舒寒熙拍了拍她的手,却还是温柔地请她坐回原位,然后对老太君说:“奶奶,纵然她千不是万不是,她身上有再多再多的缺点与毛病,可她还是我爱的那个人,此生唯一的那一个人。奶奶,她曾经救过我一命,如果没有她,您早就看不见眼前的孙儿了。”

老太君怔住,“你说什么?”

“我年少时游历江湖,有一次眼看就要死去,是她舍命救了我,从那时起,我的心中就只有她了。”舒寒熙喃喃地说。

也许这种感情在别人的眼中会觉得很傻,可他就是无法忘记那个小女孩,她眼中明明有泪,却一直努力坚强的微笑着,还边用小手抹眼泪,边用颤抖的声音说:“大哥哥,你一定要来娶我哦,我好寂寞,好寂寞……”

之后,舒寒熙每年都会悄悄潜进皇宫,只为了偷偷看她一眼,看着那个寂寞的小女孩慢慢长大,眼神中的寂寞越来越深,而他的心也越来越痛…… 后来他渐渐收起玩心,回到自己的家,开始接手家中的事业,把舒家的家业扩大了十倍之多,他知道他只是一介平民,他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迎娶公主。

幸好他有那几个好朋友,幸好遇到了皇朝政变的机遇,他才能因天时地利人和而娶到她,这样的辛苦除了他的好朋友,没有人能明白。

他不能对公主说出他的真实身分——见龙在田,不是他故意欺瞒她,而是今非昔比,他不能拿舒家上千口人的性命冒险,更不能拿自己几个好友的生命冒险。

他以为只要有爱就能赢得公主的芳心,可是情路之曲折远非他所能预料,简直比江湖还危险诡谲。 .“奶奶,这件事请您不要再插手了好吗?”舒寒熙叹息着哀求。

老太君根本不知道公主曾经救过舒寒熙的事,心里有些被打动,可是想到郭心莲,她又有些为难。“那郭小姐……”

“我来处理吧。”舒寒熙皱了皱眉,“相信我,给我点时间,切都会变好的。”

老太君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她软软地坐下,陡然之间似乎老了十岁,是她老了吗?或者真的如云碧落和舒寒熙所说,她抱有太深的成见,根本就没有打算接纳那个公主,所以才会闹得这么僵? .一个巴掌拍不响,所有的纷争都是双方造成的。

这句老话也许真的说对了……

老太君摆摆手,“我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

幽雅的客房。

“舒公子。”见到舒寒熙走进来,郭心莲急忙站起来施礼。

比起那个只会高傲地蔑视他的公主,这位相府千金当真是无可挑剔。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觉得原来的那位公主可亲可爱,舒寒熙觉得这样的自己还真是无药可救。

“郭小姐,请坐,让你远道而来,还看了这样的闹剧,真是见笑了。”

“没什么。”郭心莲微微摇头,随即脸色一沉,低下头去,“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吗?”

发觉她的话里有话,舒寒熙心中一动,随即挥手谴退下人,柔声问道:“你有心事?”

“啊……没、没……”郭心莲一惊,白皙的脸蛋有些绯红,可是在舒寒熙深邃的目光中,她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眼睛一红,“是,我有心事,从采没人关心过我的心事。”

“如果你不介意,不妨说给在下听听。虽然我们没有姻缘的缘分,也可以交个朋友。”舒寒熙倒真的挺喜欢这个文静而内敛的女子。 ‘她和嚣张外放的云碧落不同,应该是那种将什么心事都藏在心里的人。

郭心莲抬头看了看他,旋即又低下头去,幽幽地叹了口气,“和公子一样,我也有自己心爱的人了。”

果然!

“那么,可以冒昧地问一下他是谁吗?”

郭心莲久久未语。

“我可以猜测一下他是谁吗?”

“耶?”郭心莲惊讶地看着他。

舒寒熙微微一笑,“是那位风流倜傥的四皇子吧?”

郭心莲的粉颊迅速泛红,简直要烧烫起来,这次头垂得更低,久久不能抬起。

舒寒熙了然地叹息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护送你回去吧?我想,所有的事情也都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

郭心莲虽然满脸忧愁,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关于解忧公主,我倒是有个耳闻。”她突然说道。

“哦?”舒寒熙猛然一惊,“什么传闻?”

“在她十岁的时候,太子生了重病,眼看就要不行了,当时朝中早就一片废太子重新立四皇子的呼声,西宫娘娘擅自做了决定,要把她许配给娘娘的—个远房外甥,据说那人是个纨绔子弟。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公主又受到排挤,小小年纪就要被驱逐出皇宫,那一年,是他们兄妹最难过的一年。”

舒寒熙震惊万分的听着,他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毕竟是野外之人,对于皇宫里面的风云诡变,他不可能全都知道。

“之后如何了?”

“公主一开始只会哭着哀求皇上,她不想离开太子哥哥,可是皇上却不答应,后来,据说有个神仙现身在皇宫里救了太子一命,而神仙也对公主说,要想不受气;就要比人凶。在那之后公主的性格就为之一变,一下于变得凶悍泼辣起来,连西宫娘娘也不敢轻易招惹她,自然那门婚事也就不了了之。”

舒寒熙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神仙?”

“是的,据偷看到的小太监说,是个白发的仙女,长得极美,一看就知道不是凡间的人。”

舒寒熙这次下巴差点要掉到地板上,“白发……极美?”

“好像是这样,只是传育。反正从那件事之后,太子的地位反而暂时稳固下采,一直拖到今天。”

老天!

舒寒熙发出一声惨叫,难道……难道他的亲亲小公主之所以性格大变,全部是拜他那位超级损友沈瑛珞所赐?

老天!舒寒熙简直要昏厥了。

可是想想,这样的事,也只有沈瑛珞那个超级怪胎做得出来。

什么要想不受气,就要比人凶的鬼话,难道就不会教她一点正面的东西,比如坚强、端庄、聪明狡黠什么什么的,那也一样不会再受人欺负啊!

那个见鬼的、该死的、天杀的珞珞,原采他舒寒熙婚姻不美满都是拜他所赐!

哼哼!珞珞,我现在就赶去京城,你等着洗干净脖子挨刀吧!

云碧落坐牢了。

她被关在一个yīn暗潮湿、四面封闭的狭小房间里,地上除了稻草别无他物。她一直咳个不停,旅途劳顿加上被囚禁的惊吓使她的身体吃不消,有些受风寒,现在浑身只感觉到冷,可身子却十分滚烫。

她蜷缩在墙角,像个被蒸熟的虾米,脸红得可怕,浑身不停地打哆嗦。

她作梦也没想到,她还没进入京城大门就被人抓住,然后被蒙着头,一路颠簸地被送到了这里,有人粗鲁地把她丢进来,之后就开了门离开,期间除了有人给过她一顿饭吃,其余时候根本连鬼影都不见一个。

皮皮和欠欠应该也被捉了吧?

他们现在被开在哪里?

云碧落头脑不清地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忍不住又想起十年前她被捉的情形——

被捉之后,云碧落以为自己已经没有生还的机会了,有几次哭得昏死过去,最后她就只能呆呆地等死。

可是后来当她睁开眼,却赫然发现自己正伏在一个黑衣人的背上,他的背好宽广、好舒服哦,她小小的身子伏在上边,居然一点都不觉得颠簸。

他们一路飞驰,最后到了一个山谷里,黑衣人倒在地上,云碧落才发现他的胸口中了一箭,受伤的地方不断流出黑血,好恐怖。

黑衣人的脸上有面罩,只见隔着面罩的他重重喘息着。

云碧落有些被吓住,她小声问:“你……是谁?”

“救……你……的……”

“你受伤了,要怎么办?”她担忧地看着他的伤口。

黑衣人用手从自己的怀中摸索了二阵,掏出好些小包包装成的东西,费力地拿到自己眼前—一分辨,最后选;其中一包,“这……是药……”

“我来帮你服下去吧。”云碧落积极帮忙。

“不……行……需要药引……”

“什么引子?”云碧落站起来看了看四周,虽然在黑夜中,但是尚能看到前方不远处似有闪光的水流,“前面有水哟。”

“不……帮我抓……只母**吧……”

“啊?”云碧落不明白地张大嘴巴。

“母兔也行……只要是母的……用它们的血作药引……咬……”黑衣人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微弱。

可她怎么去抓啊?又要到哪里去抓啊?

别说她不会抓,再说这荒山野地的,又是黑夜,也难以寻找他所说的这些动物吧?

就在云碧落束手无策的时候,黑衣人渐渐失去了声响,云碧落心底升起一种无边的恐惧,他死了吗?

不!他不能死!

母……一定要用母的……那么她是女孩,也算是母的吧?

有了这个念头,云碧落立刻举起自己的手腕放到唇边咬起来,可是好痛,痛得她眼泪都掉下来了,却只是咬破了一点点。

就因为她力气小,又怕痛,只咬开一点点小伤口,才没有让她因为流血过多而死去。

血丝渗出来,她急忙扯掉黑衣人酌面罩,把手腕放到他的嘴边,那干燥的嘴唇似乎嗅到了生命的希望,自动地吸吮起来。

手腕和嘴唇相连之处,有种刺骨的痛。

云碧落在他吸吮了几下之后,又取了那包药粉放人他的口中,再度让他吸吮自己的鲜血。

为了忽略这种疼痛,云碧落将注意力转移到黑衣男子的面颊上,他好瘦哦!

脸好小!看他的体形以为他是个大人,没想到看清楚他的长相,才发现他的年纪应该不大,可能和自己的哥哥差不多大吧?

清朗酌眉毛,笔直的鼻粱,瘦削的脸颊,唔……他真好看。

云碧落为自己这个重大的发现而心儿怦怦跳,这是除了太子哥哥之外,她觉得好看的第二个男子。

这样看着他,云碧落也渐渐陷入昏睡中。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的晌午。

黑衣人把她抱在怀里,正专注地看着他,当她发觉他的眼睛很深邃、很漂亮的时候,她的小脸又红起来。

后来,大哥哥带她到了一个农户家里,在那里,云碧落度过了有生以来最快活的时光。

虽然只有短短几天,对于她来说,却幸福得像一生一世。

她和大哥哥因此成为好朋友。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没多久,大哥哥就把她送回皇宫去了。

9-11+番外

第九章

云碧落从梦中蓦然惊醒过来,醒来后才发现自己满脸湿润,心痛得要命。

她竟然又哭醒了,原来自己还是忘不了他。

尽管他食言了,再也没有来探望她,甚至也没来迎娶她,可她还是忘不了在那农家生活的那段甜蜜日子。

七岁的时候大哥哥救了她,这次不会再有人来救她了吧?

云碧落戚然苦笑,被那个贱民夫君背叛,还未回宫又莫名其妙的被捉,皮皮和欠欠也没了消息,天底下大概没有比她更悲惨的公主了吧!

其实云碧落自己心里也清楚,捉她的人应该就是四皇予这边的人。八成是想用她来威胁太子哥哥吧!

难怪太子哥哥无论如何都不让她回京城,没想到政权的斗争竟是如此激烈。

云碧落正在心里感叹时,忽然门啪一响打开,一个黑色的人影迅速闪了进采,门再度关上。

“上来。”黑衣人蹲到她面前,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那宽阔的背……黑衣人……

云碧落的心猛然狂跳起来,她几乎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喜悦,声音沙哑地问:“你是见龙在田大哥哥?”

黑衣人用鼻子哼了一声,似乎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快点,没时间了。”

云碧落立即像猴子一样爬到男子的背上,主动抱住他的颈项。

男子问:“好了吗?”

“嗯。”

“待会儿不管遇到什么事,千万别出声,明白吗?”

“嗯。”

他们这次的逃难更加不容易,有更多重重的护卫,听到背后有暗器袭来的声音,男子陡然转过身子,用自己的身体接住那来不及躲避的暗器。

云碧落想大哭,可是男子暗中握紧她的双腿,她只有紧咬住牙关,以免发出声音暴露了。目标。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来到了一个荒野中的小茅草屋里,男子的手一松,把她扔到地上后,自己也倒在地上。

“大哥哥!”云碧落哭起来,“呜……你有药吗?还要不要血?”

可这次男子却是一声不响,好像已经昏迷了过去。

云碧落开始伸手在他的胸膛中抚摸,触到几个纸包的时候,她急忙把它们取出采,可是这么多的药粉,到底该给他吃哪个?

云碧落再次呆住。

“呜……呜呜……你不能死啊!告诉我,该怎么办?”

云碧落哭泣着,她伸手取掉男子的面纱,可是在看清楚男子的面容后,她却赫然呆愣住——舒、寒、熙!

就在云碧落呆愣之际,一个身穿宝蓝缎子长衫的男子飘进茅草屋里,把她推到一边,“走开,我要给他疗伤。”

“你是谁?”云碧落大嚷。

“宇文拓,我还喝过你的喜酒呢。”高大磊落的男子淡淡地说,“你先出去吧,疗伤的时候不能有人在旁边打扰,免得分心。”

看到他身上那宛如招牌式的服装,且就着月光看清楚男子的面容,云碧落终于想起他就是自己新婚之夜在窗户外偷看到的其中一个人。

她虽然心里有许多疑问及担心,但还是乖乖地退到了门外。

结果,一转身就又看到穿着一身黑衣的冷辛岩。

“公主,您无恙吧?”在外面做守卫的冷辛岩上下打量着她。

,她依然浑身颤抖,打着哆噱蹲到地上。

发现她好像不对劲,冷辛岩凑身到她身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包药,交给她一个水囊,“把药吃下去,你受了点风寒,只要吃下药就会好了。”

“你们都是大夫吗?”云碧落听话地吞下药,然后疑惑地问他。

冷辛岩扬了扬唇角,“长年在外的人,如果不随身携带一些常用药品,那就只有等死一途了。”

“我想问一个问题。”

“问吧!”冷辛岩自然猜得到她想知道什么。

“舒寒熙是见龙在田吗?”

冷辛岩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满含深意地看着她。“他是个一诺千金的真正男儿,曾经允诺你的话他一直努力去实现,公主,他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云碧落呆了片刻之后,忽然呜咽地哭了起来。

冷辛岩站起身,望着远方说:“你身处皇宫,根本不知道身为—个乡野平民要娶公主是多么不可想像的事,简直是难上青天吧?为了想娶你,给你一个正当的名分,而不是把你偷偷掳掠出来,他整整努力了十年。”

云碧落哭得越来越大声。

“为了娶你,他把我们五个兄弟全扯进了这趟浑水,我们抛开自己的事情来到高阳国,插手什么该死的政权交替,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只为了让他能娶到心上人。”

“呜……呜呜……哇…笨蛋!傻瓜!蠢材!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啊?呜……”云碧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笨蛋傻瓜蠢材才会暴露这么危险的身分吧?你不会不知道见龙在田名列各国朝廷的特级通缉要犯名单之中吧?”冷辛岩冷哼一声。

“呜……呜呜…”

一想起自己之前曾经那样对待舒寒照,云碧落就越觉得心痛,干脆拼命地拉扯自己的头发。

“我真是个蠢蛋,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比猪还蠢,为什么我没有认出来他就是大哥哥呢?呜……”

云碧落边哭边不停地槌打自己,冷辛岩在一旁抱臂冷眼旁观,根本不理她。

那时候的大哥哥又瘦又憔悴,可是在七岁的云碧落眼中他就像天神一样,和初次见面时有着一张娃娃脸的舒寒熙根本不同。

是因为当时年纪小,所以记不清楚他的面貌吗?

而且她也绝对想不到像天神一样的大哥哥实际上却是个贱民吧?

该死的等级观念害惨了她。

“我真是蠢,我是傻瓜,是白痴,是笨蛋,鸣……大哥哥不会有事吧?如果他死了,我也要死,呜……”

就在云碧落哭得肝肠寸断时,门突地打开,满脸疲倦的宇文拓走了出来。

“他好了吗?”云碧落立刻跳起来紧张地抓着他问。

“醒了,但仍然很危险,如果过不了今晚,他就完了。”

“什么叫完了?”云碧落大叫,“你不是大夫吗?不是会救人吗?如果你救不回他,我就让太子哥哥杀了你!”

宇文拓甩开她的手,傲然地道:“那倒要看看你的太子哥哥有没有这个本事。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还让敌人给劫持,看来他也不过如此。”

“你这个……”正想骂他是混蛋,忽然想起他现在是舒寒熙的救命恩人,云碧落只有悻幸然地松开手,“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可以,不过不许惹他生气,暗器射在他的心窝边缘,只要稍微动怒就可能引发危险,而且,毒素根本无法完全清除,即使他有幸活下来,也要花上十几二十年时间慢慢疗养。记住,千万不能让他生气,切要顺着他的意。”宇文拓冷冷地说。

“不用你教我!”云碧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进房内。

天底下她最爱的人就是大哥哥了,她怎么会去意他生气呢?

知道舒寒熙就是自己等待了多年的心上人,她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再去跟他呕气?。

“哼!”云碧落走进屋子,把门从里面关上。

宇文拓和冷辛岩相视一笑。

冷辛岩眨了眨眼,“你在骗她的吧?”

“我的医术值得怀疑吗?如果连那点小伤都治不好,那我也白混了。”宇文拓仍是一副傲然姿态。

冷辛岩戳了戳他的肩窝,“那你为什么要吓唬她?”

“你没见她刚刚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吗?不惩罚一下怎么行?”宇文拓眼望远方,“好想念左颜净啊,还是那个小乞儿王妃逗人喜欢。这个公主,哼,白送我都不要。真不知道小熙熙看上了她什么?”

“喷喷,爱情嘛,哪里有道理可说。”冷辛岩耸耸肩。

“什么?说得好像你很懂得个中滋味似的。”宇文拓好笑地看着好友。

“笨,不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哈,原来你也会拾人牙慧。”。

“虽然咱们五个都讨厌死那个公主,可他就是对她死心塌地。”冷辛岩仍是耸肩。

宇文拓望着湛蓝的星空,默默地想,也许真是这样吧。

“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舒寒熙望着泪流满面、呜咽不止的小女人说。

“呜……是我不对,是我又笨又蠢又傻又呆,简直比猪还不如,我应该早就发现你是大哥哥的,因为天底下除了太子哥哥,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像你对我这么好了。”云碧落边说边哭,最后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舒寒熙轻轻握着她的手,微笑道:“现在你应该叫皇上哥哥了。”

“啊?”云碧落张大嘴巴。

“就在今天,太子殿下登基了。”

“真的吗?”云碧落的眼睛亮了起采,“那四皇兄呢?”

“美其名被封为护国将军,其实是发配边疆。”舒寒熙微笑‘ 着。

“唉……其实四皇兄也不是个坏心眼的人,只是被他娘和左丞相硬逼着他和太子哥哥作对。”

“在皇室,兄弟阋墙是常见的事。”

“那左丞相呢?”

“被贬谪为平民,黄贵妃也是。”

“咦?”

“黄贵妃为什么也被贬谪?”

“其实……咳……”舒寒熙咳了起来。

“别急,慢慢说。”云碧落急忙为他轻轻按摩。

“其实左丞相和黄贵妃之间一直有着奸情,贵妃并不爱老皇上。”

听到这个真相,云碧落一时之间也震惊住。

舒寒熙反握住她的手,“这些事就不要管了,反正现在尘埃落定,大家各自有了归属,我们还是该想想自己的事。”

“那、那……那郭心莲呢?”云碧落提起这个名字,心里还是酸酸的。

“她好可怜,父亲被眨谪为民。”舒寒熙故意装作同情的模样。 -“喂!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云碧落原本想翻脸,可是看到舒寒熙脸色苍白,又想起宇文拓的交代,只好强行压抑住怒火。 .“你喜欢她,可怜她以后会受苦,那就娶她好了,反正她是出了名的温婉贤良,老太君一定喜欢死她了,你们一家人也一定会爱死她。”云碧落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委屈地掉下泪来。

“小云儿……”舒寒熙握住她的手,“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云碧落看着他,继续哭着,“可是……可是你这么好,不管是哪个姑娘都会爱上你的啊,呜……”

“我很好吗?”舒寒熙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那当然,天底下你是最好最好的男人。”云碧落认真地说。

“那,不骂我是土包子、乡巴佬了?”舒寒熙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狡黠。

“我、我……”云碧落的脸红起来,“我知道我错了啦,不该胡乱瞧不起人。其实……其实你这个乡巴佬比好多王孙贵族都强多了。”

舒寒熙笑了起来,“小傻瓜,我知道让你这样一个公主嫁到寻常的平民之家是有些委屈你,以后我会多留意一些的。”

“才没有……”云碧落立刻担心地叫道,“你不许因此不要我!我以后再也不耍公主的威风了,我也会孝顺老太君、爹娘,还有那些姑姑姨娘,只要是你的亲人,我都会孝顺。”

舒寒熙有些感动,“那,让你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呢?”

云碧落的眼神立即黯淡下来,刚刚消失的眼泪又涌上眼眶。

她觉得心像被针扎般的抽痛着。

不……不要…

她死也不要和别人分享一个丈夫,即使她那么爱舒寒熙。

她忍不住哭了起来,而且一副非常委屈的模样。

舒寒熙伸手为她拭泪,可是那泪珠就像断线一般落个不停,不忍再看她受苦,舒寒熙只好背叛自己好友的安排。

“傻女人,骗你的,我等了十年才娶到你,疼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想要娶别的女人呢?”

“可是……那郭小姐……呜……”云碧落依旧呜咽着。

“她已经嫁人了。”

“啊?嫁给谁?”

“就是你的四皇兄。”

“嗄?”

“关于这个故事啊,我以后再慢慢说给你听,其实他们之间的事说来话长,这次四皇子被贬出京,他原来的未婚妻立刻就提出解除婚约,只有郭心莲还对他死心塌地,愿意随他去天涯海角,所以他们在出京前一夜就成亲了。”

“哇……”云碧落发出长长的叹息,“没想到我被关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事。”

舒寒熙微微笑着,其实云碧落被捉一直在他们的监视之中,而冷辛岩之所以只是暗中保护她,没有救她出去,也是出于全盘的考量,一切就为了让四皇子放心,再让太子突然强行登基。 .“小云儿,你还要留在皇宫,还要休夫吗?”舒寒熙以一副委屈的表情看着她。

提起休夫,云碧落的小脸红透了,她忸怩了半天才说:“那是我闹着玩的,你可千万别当真哦;”

“那愿意跟我回家?”

她猛点着头,“嗯!”

“回去就拜见老太君和亲戚们?”

“嗯。”

他继续开着条件:“以后不许骂人,要做个小乖乖?”

“嗯。”

“我说什么都要听从哦?”

“这……”

“不答应?那我就自己回家,反正我是被人家休了的老公。”舒寒熙马上又扮着苦瓜脸。

“好嘛好嘛,我都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云碧落点头如捣蒜。

舒寒熙笑了起来,笑得诡谲莫测。

骄傲狂妄的公主,乖巧的时候还是满可爱的嘛!

舒寒熙越采越喜欢欺负她的感觉。

原来欺负一个人心情这么愉悦,难怪珞珞老爱欺负他们这些朋友,呵呵……

云碧落总觉得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劲,可是一看到眼前这个一张娃娃脸的男人,还是傻傻的跟着笑起来,抱住他的头,喃喃地对他说:“夫君,我爱你……”

第十章

逍遥居 清风阁内外面传采三更锣声,云碧落焦躁不安地等待在房间内。

她在卧室里走来走去,一会又走到外厅,问皮皮和欠欠:“他还没来?”

“没有。”皮皮和欠欠乖乖地回答。

“皮皮,你去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事啊。”云碧落烦躁地说。

“公主,驸马爷好像在忙生意上的事,可能会晚一点回来哦。”欠欠小声回答,“早晨的时候,驸马爷不是曾经说过吗?”

“可现在已经三更了。”云碧落嘟着嘴巴,一副哀怨模样。

“大概马上就会回来了吧。”皮皮好心地安慰自己的主子。

从京城回来之后,公主不知道怎么了,脾气好了许多,也不再随便骂人,对驸马爷更是好得离谱,整天都缠着人家,像个午皮糖一样,只要几个时辰不见面,就会像这样魂魄离体似的……

虽说公主脾气变好是好事,可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驸马爷因为知道公主会担心,所以都将跑远路的生意托付给弟弟去办理,可即使如此,公主还是不安心。

唉!这个女人哪,坏的时候是麻烦,好的时候还是很麻烦。

皮皮和欠欠真的替可怜的驸马爷掬一把同情之泪。

返回逍遥居已经过了一个月。

云碧落收敛起暴躁的脾气,整天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的做人,对着谁都笑,虽然一开始有些不甘心,但后来她慢慢发现这样做的好处很多,比如老太君也开始会对她笑了,家里许多人也渐渐愿意到她的院落里串门子。

这样的日子真不错,原来只要露出个笑脸,就能换一种心境,也能换来别人截然不同的对待,连云碧落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

慢慢的,她也喜欢上这种生活方式,因为孤独的心终于有了依靠,而她的笑容也越来越发自真心,越来越多的幸福让她开始由内向外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美丽风情。

可是,生活里还是有点小小的不满足,那就是舒寒熙太忙太忙了,每天都忙碌个不停,简直比她的皇上哥哥还要忙。

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都不留多一点时间陪她。

唉!

一个人的夜晚好寂寞……

云碧落看着窗外的夜空,闷闷不乐地叹着气。

最后她让皮皮和欠欠准备了木桶,自己一个人无聊的沐浴。

沐浴完,她裹上舒寒熙大大的长衫,连脚都盖住了,还在地板上拖了好长。

看起来就好像小孩子穿大人的衣服,云碧落却因为可以借由这种方法接近舒寒熙而感到兴奋雀跃,躺在床上,连身体都觉得燥热不安。

讨厌!

讨厌讨厌!

以前他明明那么喜欢拥抱自己的,可是这次回来之后,两人之间的欢爱简直屈指可数,他总是忙得一回来倒头就睡,第二天一大早就又离开。

好寂寞哦。

“小云儿……”

感到嘴唇上热热的,云碧落慢慢地睁开眼睛,结果一眼就看到了眼窝有些发青的夫君。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你继续睡吧!”

发现她醒了,舒寒熙从她的身上离开,翻过身躺下,开始睡觉。

发现自己被偷吻,一股热气从小腹慢慢升起,云碧落积压已久的情欲已然被挑起。

她看着舒寒熙的背影,把手轻轻的放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寒熙……”

她的声音沙哑,带有一种奇妙的挑逗韵味。

“嗯……”舒寒熙低低的应了一声。

发现他依然无动于衷,云碧落有些生气,干脆将自己的手直接下滑到他的双腿之间,把他的裤头拉开,伸手握住他的欲望。

“啊……骗人,都这么大了。”发现那里已经坚硬如铁,并且灼热烫手,云碧落顿时开心不已,原来他并不是对自己毫无感觉。

“别闹了,早点睡吧。”舒寒熙说。

“不要。”

云碧落把他的身体翻转过来,然后慢慢滑到被窝里,用小嘴含住那热情如火的地方。

“啊……”舒寒熙终于忍不住低吼一声,大腿忍不住抽动着。

云碧落突然快速的用小舌上下用力摩擦着,随着舒寒熙的压抑申吟,他很快便释放出来。

舒寒熙伸出双手隔着衣服开始揉着云碧落的椒ru。

云碧落那饱满的ru房随着他的抚弄开始变得硬挺,下体也逐渐濡湿,甚至有些胀痛,她感觉极为兴奋,扭动着纤细的腰,哀求着他的爱抚。

舒寒熙猛然将她压在身下,云碧落一愣,他的舌头已经钻人她的嘴内,如灵蛇般的探索着,云碧落微麻的唇舌被他这样子一挑逗,不由自主的开始回应他的吻。

舒寒熙以右手将她的双腿拉开,云碧落正要开口制止,舒寒熙的手已经探了进去,一阵骚痒感随即从下腹传来,让她发出唔晤声。

舒寒熙的另一只手直接抓住她的椒ru开始搓揉,三管齐下的攻击让云碧落兴奋到了极点。

“唔……我要……”也不管是否会被夫君耻笑,她抬起双腿举在他的腰上,主动回应他的热情。

舒寒熙的硬硕顶在那悸动的私密处,在他连续的动作刺激之下,她的身体早巳期待他的进入。

舒寒熙再也按捺不住,摆腰挺人。

云碧落忍不住叫出声来,那种酥麻奇妙的感觉让她发出陶醉而甜蜜醉人的娇吟。

“小云儿,你这个热情的小东西。”舒寒熙边加速抽送着,边在她耳边低声絮语。

“唔……是你不理我……”云碧落边发出甜蜜的抱怨,边夹紧双腿,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舒寒熙发出低沉的笑声。

“你笑什么?”云碧落不满地瞪他一眼。

“我一直在等待你的主动。”舒寒熙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戏谑之意。

“什么?啊……啊啊……不要,讨厌,干嘛那么用力?啊啊……”因为他的大动作云碧落忍不住叫起来,那种舒服的感觉令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虽然想怒骂坏心眼的夫君,却逐渐陷入无意识的申吟。

舒寒熙伸出舌舔着她的耳根,酸麻感不停的从耳后及下体蔓延全身,接着他松开对她的拥抱,双手抓住她的脚踝,微向左右拉开,舒寒熙几乎忘我的疯狂加速摆动着下身。

“啊……寒熙……啊啊……好舒服哦……”云碧落的脚趾再度传来抽筋的感觉。

“小云儿,你好美……”舒寒熙嘴上说着甜蜜的情话,身下却加重了冲撞的速度。

“啊……”云碧落闭起眼睛发出一声尖叫,下体传来强烈的抽搐,一种被雷击中的感觉直贯全身,她终于达到了巅峰。

舒寒熙低吼一声,加快速度,云碧落觉得自己快昏倒了,只能随着他的律动忘情地跟着摆动。

能够这样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应该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吧!

她快乐而昏沉地想着,双手紧紧地抱住他,整个人安心而舒服的陷入ji qing中。

云碧落慢慢发现,她的亲亲相公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小云儿,去铺床。”夜晚临睡前,舒寒熙这么吩咐。

云碧落瞪着他,四周都是聚在一起闲聊的家人,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吩咐她做这种事?

舒寒熙同样回瞪着她。

扁了扁嘴,最后她只能无奈的低声道:“是。”

云碧落离开正厅,一个人闷闷地跑回房里铺床,预备好舒寒熙明日要穿的衣裳,然后乖乖地自己先洗澡,躲进被窝里替他暖被窝。

铺床叠被这些事情本来是下人做的,可是舒寒熙以下人做不好为由,特别指派给她做。

最最可恶的是一他还要她替他洗脚!

呜……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曾经嚣张狂妄、不可一世的云碧落百思不得其解。

她这个看起来有着一张娃娃脸面孔的夫君,其实是个恶魔,是个最最坏心眼的相公。

呜……云碧落的手指绞着被角,心里郁闷万分。

“熙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碧落?”知道最近寒熙对云碧落的态度,老太君反而有些看不下去了。

长久相处下采,老太君发现云碧落其实是个没什么心机、心地直爽善良的女子,她喜欢这样的女子。

再加上最近的她变得相当温柔乖巧,说话时总是面带微笑,让人看了倍觉舒服。

如今她变得这么乖巧,孙儿怎么反而欺负起人家来了?

老太君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孙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奶奶,您之前不是说过吗?她太狂妄了,要好好调教调教才行。”舒寒熙满不在乎地说。

“喷喷,你这孩子,现在碧落不是很乖、很听话吗?”舒夫人非常不满地说。

发现云碧落真正的个性其实善良无比,甚至和自己非常相似时,舒夫人更加喜欢这个儿媳妇了。

“很乖很听话是不能成为舒家主母的。”舒寒熙极具深意地说出一句话。

老太君和舒夫人沉默不语。

舒寒熙耸了耸肩,“所以她要被调教的日子还长着呢,在皇宫里,除了凶巴巴,她什么也没学会。”

老太君和舒夫人相对无言,反而有些可怜起云碧落。

嫁给这样的夫君,真的是好事吗?

唉唉。

不管了,他们这些老人永远理解不了年轻人在想些什么,小俩口的事就让他们自己操心去吧!

终于有一天,在舒寒熙指责云碧落没有把他的衣裳收拾整齐,上面还有皱纹时,云碧落终于忍不住发火了。

她猛然把衣服扔在地上,又用力踩了两下,对着舒寒熙吼道:“你脑袋里进水啦?专门跟我过不去是不是?嫌我这嫌我那,你要是看我不顾眼就休了我好了,不要再这样刁难我!”

舒寒熙对她这样的反应一点也不惊讶,随后笑眯眯地坐下,看着她气得手舞足蹈的模样,“这样一点就受不了?”

“混蛋,你采试试?我可是你的老婆,不是丫鬟小奴婢耶!”

“妻以夫为天,本该如此。”

“放屁!我喜欢你才肯嫁给你,如果你再这样混蛋下去,我还是要休了你!”云碧落隐忍已久的怒气终于爆发。

“喷喷!还真是无情。”舒寒熙摇了摇头。

“是你无情。”云碧落气愤地指责他,“我以为你会很疼我很疼我,可是回来之后你就把我当/j?奴隶玩耍,不但不主动拥抱我,还要我做这做那,你以为我是什么啊?果然还是仙女姐姐说得对,人善被人欺,早知道我干嘛变得这么好,以前那样就没人敢欺负我!”说到最后,她的眼睛又红了起采。

“呵呵……”舒寒熙微笑着把她拉进自己怀里,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云碧落挣扎了两下,被他按住。

“你也觉得自己最近受欺负了?”舒寒熙看着她的眼睛。

她委屈地点头。

“与人好好相处,不需要趾高气扬,但也不一定非要低声下气。”舒寒熙无奈地看着自己这个头脑简单的小妻子,“回家之后,你为了我改变很多,这种转变虽然有好的地方,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你忽然从一块铁变成一团泥了。不管是强硬或柔软,太极端了都不好,明白吗?”

云碧落疑惑地看着他。

“人呢,要圆滑一些,该柔软的时候柔软,该强硬的时候还是要强硬,即使是对着老太君,对着爹娘;对着夫君也一样,只要我们有说得不对或做得不是的地方,你还是可以反抗,这样才是个真正坚强的好媳妇,明白吗?”

云碧落开始努力思考。

舒寒熙咬住她的小嘴,“看来啊,你还是不适合做什么当家主母,只适合被我一个人宠爱,小傻瓜。”

“你才傻!”

“是,我是傻,傻得爱上你。”

“你、你后悔了?”云碧落扁扁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怎么会,一辈子都不会后悔。这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心疼小妻子那副无助的模样,舒寒熙赶紧哄她。

“要对我好一辈子,不许再欺负我哦。”小妻子撒娇般地依偎着他。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云碧落这才放心,在他的怀中开怀一笑。

其实她心里十分清楚,不管这个坏心眼的男人怎么对待她,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她好。

这样想着,她又笑了起来,觉得幸福无比。

第十一章

十年后,舒寒熙的弟弟长大了,也娶了一位聪慧贤良的女子做妻子。

把家业重担交托给弟弟,舒寒熙便带着妻子和四个孩子远走江湖。

毕竟,即使他愿意在父母跟前尽孝道,云碧落也无法担起,当家主母的重担。

她只是个小女子,是个只要被爱,再也没有其他任何野b的小女子。

公主的尊贵身分对她毫无意义,当家主母的身分对她也毫无吸引力,她的眼中只有几个人,那就是她的坏心眼夫君,以及他们的孩子们。

或许在别人眼中有些傻,但她觉得很幸福。

幸福是一件难以捉摸的东西,一旦抓住,就一定要好好珍惜一辈子。

看着夫君和他的五个朋友一起喝酒谈天时那畅快无比的模样,云碧落由衷的绽出微笑。

她心目中的甜蜜幸福,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番外篇

目光从墙上的官府告示上移开,舒寒熙专注地看着人群中身着粉红色衣装的少年。

那是个长着一双桃花眼的漂亮男孩子,看起采年龄不会比舒寒熙大多少。

一般来说,穿着有些恶心的粉红色长衫的男子,在舒寒熙的印象中,十有八九都是纨绔子弟,就算有一个漏网之鱼,说不定也是个变态的娘娘腔。

不过,这个漂亮少年之所以吸引舒寒熙的注意,并非他看起来像个纨绔子弟,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而是少年眼中所闪现的危险光芒。

舒寒熙为那个瞬间闪现的危险光芒兴奋起来。

这是高阳国一个偏远的州府,原来的州官被判处死刑,连京都都不必去,即被宣布就地问斩,三日后就是行刑的日子。

下面看榜的人很多,人头钻动,老百姓满面的错愕,相互交头接耳。

舒寒熙知道,这个州官是高阳国难得一见的清官,却因贪赃枉法而被处以极刑,真正原因不外乎是因为他太过正直而得罪了朝廷中的权臣。

粉衣少年也看到了他,目光交错间,少年笑了笑,让舒寒熙心头一动,少年长得真不是普通的漂亮,行走江湖半年来,他也不曾见过比这个少年美的女子。

粉衣少年眨了眨桃花眼,送他一记媚眼。舒寒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怀疑少年是不是有什么不良嗜好,于是低下头避开了少年的目光,抽身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走了一段路之后,他回过头,看着紧跟着他的粉衣少年,“兄台何事?”

粉衣少年凑到他身边,媚笑着说:“要不要去冒险?”

“嗯?”舒寒熙有些讶异。

“去救人。”粉衣少年依然笑得妩媚,却把舒寒熙给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确实有那个念头,想把那个两袖清风的州官给救出来,虽然他和那个州官素不相识。

“兄台好俊俏,在下看得心痒难耐,一起喝个茶如何?”粉衣少年突然流里流气地笑着打趣道。 .他明白少年是在打马虎眼,便愉悦地应了一声,随着少年朝前走。

这一走竟然就是半天的路程,出了城,来到一个偏僻的小村落,进了小村落里一间最不起眼的小茅草屋。想不到茅草屋里竟然还有一个人。

“珞珞,瞧,我把谁带来了?”粉衣少年笑着对那个人说。

坐在土炕上的银发少年抬起头来,那张如仙人一般清重出尘的容貌让舒寒熙更加惊叹,好一个亮眼的人物!

若说粉衣少年的漂亮是人间的姿色,那眼前的银发少年简直就像个仙子,那双乌黑清亮的眼睛像会吸取人的灵魂一样,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然后,银发少年慢慢扬起如花瓣一样的嘴唇,绽放出—个让舒寒熙为之惊艳的笑靥,“舒舒,我是珞珞。沈瑛珞。”

“沉瑛珞?你是女孩子?”

男孩子会有这样的容颜吗?

粉衣少年大笑着挂到银发少年身上,“珞珞,我就说吧,不管谁第一眼看到你,都会这么怀疑的。”。

“王字瑛。”沈瑛珞丝毫不以为忤,“这是令狐羽,我叫他小狐狸,就像叫你舒舒一样。”

“你知道我是谁?”舒寒熙更加惊疑。

“哎呀,这家伙跟踪你几天了,喜欢上你了呗,我就是这样被他勾搭上的。”令狐羽依然挂在沈瑛珞的肩膀上懒洋洋地说。

舒寒熙不会说话了,原采,令狐羽是故意引他来这里的。

“坐吧,咱们商量一下该怎么去营救那个清官。”沈瑛珞对待他就像一个十年的朋友。

这种感觉让舒寒熙更加快乐,于是他什么也没再追问就凑了过去。

三个人趴在那个简陋的土炕上,画了张简单却清晰的地图,选择了营救的地点以及接应的方式,最后决定在那个清官被押送往法场的路上劫持他。

行刑当日,劫持的行动相当顺利,可是他们没有料到新州官是个诡计多端的人,因为怕有人营救,还多派了两队隐藏的人马保护囚车。

他们事先探得了隐藏的第一队人马,因此早有所准备,没想到解决了之后又多出一批人来,这个时候三人已经极为疲惫,而那个早已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清官眼看也支撑不了多久。

沈瑛珞把官员放到舒寒熙的背上,“你背他先走,由小狐狸掩护朝西边走,我往东边引开他们。”

令狐羽有些担心,“珞珞,千万要小心。”

“小意思。”沈瑛珞送他们—个轻松自信的笑容,然后身形倏地掠高,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他的轻功……”舒寒熙看得有些惊呆。

“很令人匪夷所思吧?”令狐羽笑着,两人边说边伏下,在草丛的掩护中迅速飞驰,“第一次见到他时,我也被吓住,几乎以为他不是人。”

“也许,他本来就是个仙子。”舒寒熙若有所思地说。

令狐羽没有再说什么。

是夜,令狐羽和舒寒熙心焦如焚地等待着迟迟不见人影的沈瑛珞。

清官已经由令狐羽所托付的人迅速护送到邻国去了,那边会有人接应他们。

他们现在只担心他们的珞珞。

交谈间,舒寒熙才知道令狐羽也是刚和沈瑛珞认识几天而已,可他们俩都有同感,好像已经和沈瑛珞很熟悉、很熟悉了。

他们只身闯荡江湖,除了想一层抱负,就是为了寻找到知己,而沈瑛珞,让他们在短短的时间就喜欢上,而且是会成为刎颈之交的那种。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真的很奇妙。

就在他们快忍耐不住时,沈瑛珞回来了,雪白的衣衫变成了触目的红色,才看到他们,他便一头栽倒在地。

所幸,沈瑛珞所受的都是些皮外伤,休养了十天之后,他又恢复了精神。

“这次的钦差大臣是京城派来的混蛋,我身上的伤全是拜他所赐,咱们一定要还回去。”沈瑛珞眯着眼睛说。

“好啊好啊!我正有此意。”令狐羽早就想把伤害珞珞的人大卸八块了。

“那我们得好好想个计策。”舒寒熙提议。

“过来。”沈瑛珞勾了勾手指,“那家伙随身携带着一件宝贝,价值连城,皇上要他办完这件事,出使邻国时,敬献给邻国太上皇八十大寿的贺礼,咱们把它偷过来,换来的钱正好给那个清官以后安家度日。”

令狐羽和舒寒熙交换了个眼神,完全赞同。

当三人前去偷盗宝物的时候,发现钦差大臣的宝贝不只一件,还有一件不相上下的宝物,大概是他准备用来巴结私通他国的私人献礼,于是三人也顺手牵羊将东西偷走。

偷出的宝贝转手卖给了黑市,换得一大笔钱之后,他们便托人将钱转送给了清官。而那名害朝廷要犯被劫,又令国宝被盗的钦差大臣最后下场是遭到革职查办,贬谪为民。 “你好爱管闲事哦。”三人开始优闲地结伴游山玩水,舒寒熙对沈瑛珞说。

“错了,你应该说我很喜欢做好事,菩萨心肠、活佛转世、正义之神……”

令狐羽才刚要做呕吐状,就被沈瑛珞毫不客气地端了一脚。

“小狐狸,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没、没有。我完全赞同!”他哪里敢不赞同,万一哪天被这家伙整得不知道自己是谁就惨了。

“这还差不多。”沈瑛珞笑得贱兮兮的。

舒寒熙和令狐羽相视苦笑。交了一个这么自大又臭美的朋友,对他们来说,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大概只有天知晓了。

一全书完一

乞儿王妃1-2

《乞儿王妃》(御龙令之飞龙在天) 千风

东凌王左秋航的「姻缘灾难」── 不当驸马就要立刻找个女人成亲, 为解燃眉之急,就拿送上门的「小乞儿」凑数吧!

眼大、招风耳,还有四个黑呼呼的「拖油瓶」? 没关系!只是「临时王妃」,他不介意 ,怎料,发育不良的小叫化子竟然「拒嫁」!

别笑他的品味怪,而是……这小妮子真是太有趣了 ,就算被骂诱拐纯情少女,他都娶定她了! 东凌王不是眼睛有问题,就是有「恋童癖」

,当惯小泥猴,她才不想穿华服、当王妃 ,衰啊!「劫富济贫」正巧被逮着 ,这下她不得不「舍身」相救被逼婚的他…… 嫁人真麻烦!不只要陪相公「玩游戏」

,还得面对头号「情敌」长乐公主的挑衅 ,现下竟被捉进皇宫,学习当个「上流人」 ,她这个乞儿王妃真的好辛苦……

楔子

“元亨”曾是一个统一天下的大帝国,元亨的统治者姓轩辕,统治这个国家长达五百年之久。

但是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因为天下太平已久,轩辕皇朝开始腐败堕落,天子失德、奸臣当道,以致风俗败坏,贪官污吏满天下;锦绣江山就像被白蚁蛀空的房屋一样,一瞬间梁倒屋塌,轰然一声便没落了。

元亨亡国之后,诸侯割据,战乱持续了五十年,最后形成了四个小国家。四个国家分别是:东方的高辛国、南方的伏羲国、西方的夏后国、北方的高阳国。

这四个国家力量均衡,谁也统一不了谁,多年的征战劳民伤财,令四国君主无力继续统一的霸业,于是局势就这样渐渐安定下来。

五十年征战,五十年休养生息,在元亨亡国一百年后的今天,这四个国家都渐渐繁荣兴盛起来,幼有所依、老有所养,百姓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但是各国的君主能力不一,地理条件有所差异,所以各国的发展也并非完全相同;其中最发达的乃伏羲国,最贫穷的乃高阳国。

但是贫富不均是历朝历代都存在的问题,所以大家表面上也没有太在意,老百姓绝不会注意到歌舞升平下的暗潮汹涌。

老百姓们渐渐遗忘了战争的伤痛,他们现在最感兴趣的乃是一个传奇,一个关于“御龙令”的传奇。

传说中,那些蒙受冤屈的人,经常收到一块印着神龙图案的令牌;得到令牌的人,不管陷害他们的是皇亲国戚,还是帮派霸主,都一定会沉冤得雪、重见光明,然而那些作恶多端的人,铁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传说中,执行衔笼令的有五个男子,他们都是人中之龙,个个身怀绝技。

但是并没有人看过他们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分,更别说他们的底细了。

他们每个人都可以只手撑起一片天,但行事出奇低调,从来不兴风作浪。

有人断言,如果这五个人联合起来,即使要统一四国也未必不可能;因为他们既英勇善战又足智多谋,所作所为深得民心,一旦招募战士,一定群雄云集。

所以御龙令的主人便成了四国君主的心腹大患,一日不除掉他们,皇帝们就一日睡不安稳。

因为有了御龙令的牵制,原本彼此对立的四个国家,反而同心协力起来,成为一件令人啧啧称奇的怪事,御龙令的影响力也由此可见一斑。

人们之所以知道执行御龙令者有五人,乃是因为他们执行完任务之后,都会留下不同的字句代表自己的身分;有心人收集之后进行整理,便得出以下结果——

其一:飞龙在天。

其二:见龙在田。

其三:战龙于野。

其四:亢龙有悔。

其五:潜龙勿用。

但是又有高人猜测,五龙的身分应是平等的,是他们自己发明御龙令的吗?

好像不太可能……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于是高人下了断言,五龙聚集在一起,一定不是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否则他们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反而容易互相征战。

那么,五龙背后的主使者又会是什么人呢?

天下人都在猜测,yīn谋使坏的人则惴惴不安,生怕哪天御龙令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但是这却成了民间老百姓津津乐道的传奇佳话。

第一章

所谓的“交友不慎”,一定是指现在这种情况。

东凌王左秋航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英俊男子,锐利的目光犹如箭矢,直直地射向那两个笑得没有一点形象可言的家伙。

“真没想到,我们六人之中,最先发生姻缘灾难的会是最讨厌婚姻制度的叛逆王爷,哈哈……”有着一双桃花眼,一看就是个风流种的令狐羽笑得格外诡谲,好像yīn谋得逞一般。

“真可惜,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准备厚礼,下次一定补上。”脸形瘦削、神情严峻的冷辛岩,总是一副别人欠他万两黄金的样子,即使说笑话也冷冰冰的。

“你们说够了没有?”左秋航眯起双眼,右手已经抓住书桌上的两枝毛笔,随时准备丢过去。

“哎呀!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你准是害羞了。”令狐羽笑得更加开心,还不时用手指弹弹自己那件丝绸紫色长衫,即使取笑别人,也不忘记摆个风情万种的姿势。

“都是自己人,不必忸怩作态。”冷辛岩总是和令狐羽搭配得天衣无缝,宛如唱双簧一般。

咻咻两声,毛笔笔直的射向令狐羽和冷卒岩;令狐羽挑了挑眉毛,冷辛岩则连眉毛都不动一下。突地,毛笔转了一圈,飞向左秋航,左秋航伸手接住,毛笔被他放回原处,连一滴墨汁都没有洒下。

“啧啧,恼羞成怒了。”令狐羽又换了一个迷人的姿势。

“只是功力依然不见增长。”冷辛岩接着说道。

“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关进天牢。”左秋航的表情更加危险。

“哎呀!我哪里都玩过了,就是没去过天牢,如果有机会进去逛逛也不错,岩岩,你说呢?”令狐羽向冷辛岩抛媚眼。

“牢饭不好吃。”冷辛岩扁扁嘴,随即目光锐利地瞪着令狐羽。“我警告你,不准叫我岩岩,恶心不恶心啊?”

“可是珞珞都叫你岩岩的。”令狐羽一副受伤的表情,“难道只有他能叫你岩岩吗?我抗议,你差别待遇!”

冷辛岩一副受不了的表情。“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很恶心的家伙!那我叫你小狐狸可以吗?”

“不许!”令狐羽立即大叫。这怎么可以,小狐狸这么亲热的称呼,只有他的珞珞宝贝可以叫!

冷辛岩耸耸肩,“这不就得了?”

发现话题从他的婚礼突然变成这种无聊之事时,左秋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同时又大大的叹了口气。他的这些损友总是这样,往往从一只烤**开始聊起,最后却扯到谁放了一个屁,一点形象都没有。

左秋航,男,现年二十七岁,高辛国的东凌王,官居太尉,掌管高辛国的军事。

他生得仪表不凡、玉树临风、剑眉星目、鼻似悬胆,是那种往前一站,就会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大帅哥;又因为出身皇族,自有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尊贵气质。

然而他最引入注目的就是那一头及膝长发,乌黑发亮,宛如丝缎一般。他的长发只用一条和服装同颜色的丝带松松垮垮的系着,和当时男子一成年就要戴冠,在朝为官者更要戴官帽的风俗、规矩截然不同。

总而言之,他是一个大帅哥,一个非常尊贵的大帅哥。

然而他的朋友更是不遑多让,令狐羽有着一张即使是皇宫中最漂亮的妃子也会感到汗颜的俊美容颜,再加上他总是打扮得华丽无比,更容易吸引人们的目光。

冷辛岩的脸上总是充满肃杀之气,同样俊美无俦的容貌却让人感到骇惧,生性冷漠的他和热情洋溢的令狐羽截然不同。

令狐羽是伏羲国首富的长子,冷辛岩则是伏羲国武林盟主的长子。

不同出身的三人会成为至交好友,这里面自然藏有秘辛,说来话长啊!

外人如果看见他们这样一见面就打打闹闹、争执不休,一定会认为他们的感情不好,甚至会打个你死我活;其实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这正是他们表现热情的方式。

如果让三个大帅哥面对面的执手相望,然后含情脉脉地说:“我想你想得好痛苦。”不只别人受不了,恐怕他们早就吐血而亡。

因为三人出身回异的关系,他们平时都极为内敛,甚少在他人面前滔滔不绝地说三道四,只有在朋友面前,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左左,听说你的新娘子不只是高辛国的长乐公主,还是个风华绝代的大美女耶!”令狐羽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不准叫我左左!”左秋航对风华绝代的长乐公主没兴趣,反而是气他们乱叫他左左。

冷辛岩无趣地撇撇嘴,“得了吧!不要再试图拉近彼此的关系,反正我们的匿称都只留给珞珞那个家伙。”

令狐羽皱了皱眉,“对啊!我忽然发现一个大问题。我们为什么要对那个臭小子特别好呢?他明明就是个花心、花痴,外加花言巧语的采花贼!”

“你是花吗?你被他采啦?”左秋航好笑地瞅了他一眼。

噗哧一声,这下连很少绽放笑容的冷辛岩也大笑起来。

令狐羽不屑地哼了一声,根本不以为忤。“被他采?你的眼睛出问题了吧?说到采花这件事,被采的也应该是珞珞。”

“那我会先杀了你!”左秋航冷冷地说。

“在你杀了他之前,我会先用针刺瞎他的双眼。”冷辛岩这次站在左秋航这一边。

“可怜的我们,第一次一见钟情的对象居然是个男人,真是不甘心,我可怜的少男心……”令狐羽做了个西子捧心的痛苦表情。

左秋航快吐了,翻着白眼。“得了吧!你只是没见到比他更漂亮的女人罢了。”

“是不是那位长乐公主也没有珞珞漂亮,所以你才不想成亲?”冷辛岩问。

“不是这个问题。”左秋航叹口气,“她是我的表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根本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要我娶她,那不成了乱伦?再说我对女人根本没兴趣。”

“你不会对男人有兴趣吧?小生怕怕哦。”令狐羽立即躲到冷辛岩的背后,“人家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可不能落入你这种人之手。”

左秋航作势要打他,被冷辛岩拦住了。

“好了!别闹了,说点正事吧。”

“对了!你们这次来高辛国是为了什么?不会是为了参加我的婚礼吧?”左秋航微微一笑,“再说,婚事还没确定,你们未卜先知的能力也太强了吧?”

冷辛岩道:“是珞珞要我们来的。”

“我就知道,他不开口,你们才不会想起我这个可怜的朋友。”

“高阳国今年发生了百年罕见的旱灾,老皇帝昏庸无能,太子大概会急着登基;太子为了得到民心,或许会对高辛国下手,一个不慎,也许会发生战争。”令狐羽面色凝重地说。

“珞珞想制止战争?”左秋航身为高辛国执掌军事的重臣,其实早已嗅到战争的危险气息,只不过他想再静静观察一阵子。

冷辛岩点了点头。

“他还真是胸怀天下。”左秋航叹了口气。

“他只是太无聊了。”令狐羽又笑了起来。

“他想要我怎么做?”左秋航问。

“高辛国的老皇帝刚刚驾崩,年仅六岁的小皇子必须有个得力的辅政大臣。”

左秋航不等冷辛岩说完就已经明白珞珞的意思了,他苦笑道:“那家伙还不明白吗?我早就想甩开皇族身分,浪迹天涯。”

“大概不行。”令狐羽摇摇头,“这是我们的使命。”

“遗诏中的辅政大臣是右丞相李光用,不是我。”左秋航冷声道。

“把他弄走!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迟早会谋夺王位。”冷辛岩干脆明说。

“知道我为什?要成亲吗??”左秋航把话题转回他的婚姻大事。

“嗯?”

“皇太后亲自来找我,要我娶长乐公主,不然就要继承王位。”

“啊!”令狐羽和冷辛岩都吃惊地看着他。

高辛国虽然有十几个公主,却只有一个皇子,老皇帝一驾崩,自然得由皇子继承王位,但是皇子只有六岁,他懂什么?难怪高辛国现在全国上下都紧张万分。

“你的外婆真是个厉害的女子。”令狐羽赞叹道。

“是啊,她选择你,就证明她颇具慧眼。”冷辛岩赞同地点头。

左秋航苦笑着摇头,“我可不想发动一场政变,然后自己登基,我对做皇帝没兴趣,倒宁愿做辅政大臣,等小皇帝长大了。我立即远走高飞。”

“那么你是要娶长乐公主喽?”

长乐公主是皇子裴怀恩的亲姐姐。

“不。”左秋航摇了摇头,“我不能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我和皇太后据理力争的结果就是,我必须在三日之内找到一个心爱的女人成亲,否则还是要娶长乐公主。”

“哈,三日?你有心爱的女人了吗?”令狐羽很感兴趣地挑了挑眉。

左秋航摇头。

“你是想……找个陌生女人充数吗?”冷辛岩忽然问道。

“那还不如找珞珞,他扮起女人来,一定美得让人头昏眼花。”令狐羽提议。

左秋航笑了,“不行,他过不了验身这一关。”

“那你怎么办?”

“正在发愁。”左秋航叹息着。

令狐羽和冷辛岩对望一眼,真的有些同情左秋航。

“报!”

“进来。”

一个身穿青衣的清秀小厮走了进来,恭敬地对左秋航说:“禀告王爷,有一位姑娘在大门外吵闹,说是非要见着您不可。”

“哦?”左秋航挑了挑眉,“什么姑娘?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

“她什么?”

“她说……她叫姑奶奶。”小厮面红耳赤地回答。

“哈哈哈哈……”令狐羽大笑起来,拍了拍左秋航的肩膀,“听起来像是很有趣的人,不妨让她进来。”

左秋航对小厮挥手,“带她进来吧。”

“是。”

“喂!是不是你留下什么风流债,人家追上门来了?”令狐羽笑眯眯地问。

“你以为我像你啊?”左秋航拍开他不安分的手,“我很少找女人,即使有,也一定妥善处理。”

“你把女人说得像货物一般,还妥善处理呢。”令狐羽撇撇嘴,“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二人说笑间,门外已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左秋航要小厮把人带进来。

只见一个身材矮小、衣服满是补丁、肌肤脏得看不出真正颜色的小叫化子,跟着小厮走了进来。

“唷!你们看看,居然是个小叫化子耶!”令狐羽更加讶异了。

小叫化子用她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瞪了令狐羽一眼,然后问:“你们谁是东凌王?”

她身形矮小,似乎还未成年,脸蛋小得没有左秋航一个巴掌大,可是她有一对招风耳,还有一双大得不成比例的眼睛,浑身脏得像只泥猴;话说回来,她的样子也很像只小猴子。

她全身上下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双大眼睛了,眼睛乌黑澄亮,宛如夜空中的星子。

“你猜呢?”令狐羽笑眯眯地问。

小叫化子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左秋航身上,她大剌剌地问:“是你吧?”

“你怎么猜到的?”令狐羽好奇地问。

“你以为叫化子是白吃饭的?”她皱了皱小鼻子,“要饭时罩子得放亮一点,好人坏人必须一眼就看出来,我呀!善人和小气鬼用闻都能闻出来。你一身铜臭味,不用说一定是金钱至上的商人,他呢,眼神冷得像刀子,一定是练家子;东凌王就不一样了,他只要在那儿坐着,自然就有一种尊贵的气质,所以他一定就是王爷了。”

唷!这下连左秋航都要为这个小叫化子喝采了。她吹捧人的功夫还真是挺厉害,不过被贬的令狐羽,脸色就难看极了。

哈哈!看着令狐羽难得吃瘪的样子,左秋航实在开心极了。

“那么你来找王爷想做什么?”冷辛岩也很好奇。

“我的事情只能对王爷说。”她神秘兮兮地回答。

“哦?”左秋航对两个朋友使了个眼色,见他们离开了,他才对小叫化子说:“什么事?你说吧!”

小叫化子走到门口,仔细地往外看了看,关紧门,这才凑近他。

“退后!”一股臭味随着小叫化子的靠近扑鼻而来,左秋航不由得皱了皱眉。

小叫化子闻了闻自己的手臂,“不难闻啊?为了见你,我还特意洗过澡呢,你是高贵的人,我知道高贵的人都爱干净。”

“废话少说,说正事吧。”左秋航已经不想听她说废话了。

小叫化子再次东看西瞧后,这才小声地说:“道上的兄弟告诉我,王爷是高辛国心肠最好的人,如果遇上天大的难题,只要找王爷帮忙就对了,所以我就来找王爷了。”

“什么事?”左秋航不知道自己何时成了“道上兄弟”心目中的大善人。

“我有一大笔钱,没地方藏,想请王爷代为保管。”小叫化子神秘兮兮地说。

“一大笔钱?”左秋航哭笑不得,“叫化子能有一大笔钱?”

“啐!你也是个俗人。叫化子也分三六九等,为什么我就不能有一大笔钱?再说这笔钱又不是我的,是我师父的。他死了,留下这笔钱让我保管,等我找到他的孙子,我会把钱还给他。可是师父和他的孙子失散十几年了,他到死都没找到,我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只怕还没找到,我已经被贪图这笔钱财的人打死了。所以我想在王爷府上避难,我愿意为王爷做牛做马,做什么事都行,只要王爷肯收留我和我的这一大笔钱。”

左秋航被她啰啰嗦嗦的话搞得头昏脑胀,这个小叫化子竟然和珞珞有些相似,话也多得吓人!

“那一大笔钱,有多少?”左秋航思忖着,这还真是一件奇事,叫化子身上有一大笔钱?

“你该不会想抢走我的金子吧?”小叫化子紧张起来,后退数步,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不信任我,干嘛来找我?”左秋航板起俊睑。

小叫化子歪着头想了想,“好吧!我信任你,那一笔钱真的很多哦!”

“有多少?”

“十两黄金。”小叫化子再次靠近他,小声地说。

咕咚一声,左秋航差点跌坐在地。

怪事年年有,可没有比这件事更怪的。

十两黄金就让这个小叫化子紧张成这样?啧!

“怎么?你觉得不多吗?我告诉你,十两黄金够我们吃好久、好久了,这些黄金实在是很贵重、很贵重啊!”小叫化子非常不满意左秋航的态度。

左秋航无奈地点点头,“是,对你来说是很多。”

“那你愿意收留我了?”

“不。”

“喂!”小叫化子心急不已,“人家都说你是个太好人呢!”

“好人也是有原则的,你的问题根本不是天大的难题。”左秋航才不想管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

小叫化子跺了跺脚,转身就走。

她是个干脆爽快的人,见他不答应,立刻转身走人,绝不死缠烂打,这样的她让左秋航有些诧异,甚至更欣赏她了。

“等等!”令狐羽不知从哪里闪身而出,他叫住了要走人的小叫化子。

小叫化子吃惊地看着他,“你偷听?”

“干嘛叫住她?”左秋航问,“难道你想收留她?”

“你不是想找个女人帮你解决目前的难题吗?我想没有人比她更合适了。”令狐羽贼笑着,他对这个小叫化子实在很感兴趣。

虽然一般人不会让来历不明的人贸然涉入自己的生活,但是在令狐羽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眼中,却觉得生活越刺激越好,所以他对这个小叫化子格外感兴趣。

当然,他朋友的个性也和他一样。

左秋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最后点了头,“好吧,把她留下。”

第二章

“你真的肯收留我了?”小叫化子大喜过望地看着左秋航。

她欢喜的模样让左秋航有些不知所措,他习惯当个装模作样的贵族,见到一会儿忧、一会儿喜的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既然要他收留你,你应该要主动报上姓名吧?”悄悄现身的冷辛岩,实在听不习惯令狐羽老是小叫化子、小叫化子的叫她。

小叫化子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两圈,然后咧嘴大笑;左秋航意外地发现,她竟然有一口洁白的牙齿,衬着黑黑的小脸蛋,看起来有点奇怪。

“我从小跟着师父,他不识字,也不知道我姓啥名啥,所以就叫我大眼睛。”

“大眼睛?”令狐羽好笑地挑起双眉,仔细盯着她那双大得离谱的漂亮眼睛,“好名字啊,教人一听难忘。”还真是名副其实呢!

左秋航望着她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若有所思。

“小时候我很调皮,还不会走就经常自己爬来爬去,经常会爬丢;师父找不到我,就叫其他小叫化子去找,只要告诉人家要找一个大眼睛的小娃娃,一定就能找到我。”小叫化子笑眯眯地说。

“好可爱。”令狐羽微笑着说。

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左秋航,“你真的肯收留我吗?”

左秋航点点头,刚想说出条件,大眼睛已经欢天喜地地跑到门口。

“那我马上就把行李拿进来,你等一下哦。”

“啥?她还有行李?不会是丰厚的嫁妆吧?”令狐羽益发好奇。

“白痴!她应该是取那‘很珍贵、很珍贵’的十两黄金去了。”冷辛岩讥讽道。

“十两黄金对她来说,大概真的是罕见的一大笔财富吧。”令狐羽感慨地道。他生长在首富之家,小时候甚至拿金豆子当弹珠玩,根本不知人间疾苦;一直到他长大了,行走江湖的时候,才发现这世上还有许多人穷得吃不上一顿饱饭。

“或者,她看重的不是这十两黄金,而是受人所托的责任。”一直沉默的左秋航忽然开口了。

冷辛岩看着他。“对!大眼睛虽然身材矮小,但是手脚俐落,应该会一点功夫;她在华丽的王府中神情自若,看到书房里的奇珍异宝也不为所动,不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之所以看重这十两黄金,应该是受人所托,责任感使然。”

“我对她真是越来越好奇了。”令狐羽下了结论,“或者……她根本就不是个叫化子,之所以想进王府,是另有目的?”

左秋航的剑眉紧锁,叹了口气。“这也难说。”

“不管如何,来了一个有趣的人,暂时我不会觉得无聊了。”令狐羽笑道。

“拭目以待。”冷辛岩同样有着看好戏的心态。

面对这两个拿他的婚姻大事当儿戏的家伙,左秋航再次感慨自己交友不慎。

“我来喽!”大眼睛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书房的门微微打开,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首先探了进来。“王爷,我可以把他们带进来吗?”

“进来吧。”左秋航示意两个朋友暂时闭嘴。

“来来来!快进来!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了,快来认识一下咱们的主人,天底下最好心的王爷东凌王。”大眼睛絮絮叨叨地说着,跟着她走进来的是四个矮小干瘦的小萝卜头。

这四个小家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又矮又瘦,衣服刚好能蔽体,皮肤都黑呼呼的,只有眼睛还算明亮,他们怯生生地偷偷瞄着屋内的三个俊美男子。

左秋航看得瞠目结舌,对着大眼睛问:“这就是你的行李?”

大眼睛重重地点点头,从最高的那个小萝卜头介绍起:“老大叫大富,老二叫大贵,这两个都是男孩,今年都是七岁;老三叫金枝,老四叫玉叶,都是女孩,应该是六岁。我们叫化子都是孤儿,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所以只能说大概几岁。对了!大富是个哑巴,但耳朵听得见,大贵说话有点结巴,金枝天生长短脚,所以走路有点跛,玉叶还算正常,就是爱哭,一哭就能哭上半天。”

“大富、大贵、金枝、玉叶,都是好名字啊!”令狐羽笑道。

“难道他们都是你的孩子?”冷辛岩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笨蛋,姑奶奶我今年才十七岁,哪有可能生出这么大的孩子?他们是我收养的弃儿啦。”大眼睛气呼呼地大叫。

左秋航和令狐羽、冷辛岩迅速地交换了眼神,目光中充满赞赏的意味;这个瘦小女子,还真是个热心肠的人呢。

“快快快,见过王爷。”大眼睛催促着四个小萝卜头,并且按下他们的头。

“见过王爷。”金枝、玉叶口齿伶俐,非常乖巧地向左秋航行礼。

“见……见见……过王、王爷……”大贵口吃得相当厉害,但还能说出话来。

大富则是跪下磕头,不能说话。

左秋航抬了抬手,让他们站起来,随后对大眼睛说:“我可以收留你们,但是有一个条件。”

大眼睛的眼睛瞪得好大,“王爷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算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做到!”

“话还不少。”令狐羽小声地对冷辛岩说。

“这是江湖习气。”冷辛岩出生武林世家,早就习惯了这些豪爽的江湖话语。

“我希望你能假扮我的新娘。”

“什么?!”大眼睛嚷了起来。

“这件事有些复杂,但是王爷也有他的苦衷,所以希望大眼睛仗义相助。”令狐羽笑眯眯地说。

大眼睛的目光一直停在左秋航身上,想了一会儿才说:“不行。”

左秋航三人同时愣住。

“为什么?”左秋航诧异的问。

大眼睛忿然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我虽然是个叫化子,但也有自己的原则,我最讨厌骗人!就像有些阔少爷,假装对我好却放狗咬我,看我没命地逃跑,他却哈哈大笑,我最讨厌这种假惺惺的人了!我不要骗人!再说,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谎言很快就会被拆穿,那时候你就惨了!”

左秋航没想到她会拒绝,毕竟能成为王妃是众多女子的梦想。

“你真的不同意?我只是需要你帮我演一出戏,证明我已经成亲了而已。我会待你很好,一切吃穿住用皆和我一样,你想买什么、用什么,或者给大富、大贵、金枝、玉叶买些好玩的、好吃的都可以,你将成为王府的女主人。”

四个小萝卜头立刻拉住大眼睛的衣服,一脸渴望地看着她。

大眼睛犹豫了一下,忽然瞪着左秋航,怒声道:“你是想试探我吗?你以为我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人?我告诉你,我虽然是个小叫化子,但行得正、坐得端,不需要你这种人来教训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什么王府的女主人?就算玉帝爷爷、观音菩萨下凡来,我也知道这种好事不可能发生。你用不着用这种方法取笑我,我不要求你保护我了。大富,大贵、金枝、玉叶,咱们走!”

大眼睛拉着四个小萝卜头大步朝外走,还伸手抹了一把充满屈辱的眼泪,把那张小脸弄得脏兮兮的。

五个人像风一样地来,又像风一样地走了,留下屋里三个呆若木**的男人。

“哈哈哈哈……”

过了许久,令狐羽和冷辛岩才大笑起来。

左秋航冷冷地瞪着他们,如果目光能杀人,这两个家伙铁定已经死了千万次。

“太令人意外了!她居然会拒绝堂堂东凌王的求婚。”令狐羽笑得下巴快要掉到膝盖上,这次来高辛国总算值得了。

“好敏感的小东西。”冷辛岩的眼里也带着微微的暖意。

“她抹着眼泪、挺胸昂首地走出去,真的好帅哦,”令狐羽露出色狼的尾巴。

“嗯,很讨人喜欢。”冷辛岩和他一唱一和。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左秋航用危险的目光看着他们。

“你自己心里明白啊。”令狐羽送他一记秋波,换来左秋航满身的**皮疙瘩。

左秋航忽然站起来。

“准备去追她吗?”冷辛岩眨了眨眼。

“我不想放弃这个很有趣的小玩具。”左秋航的脸上隐隐浮现神秘笑意,迳自扔下两个张口结舌的好友扬长而去。

“骗人!这样就溜了?”令狐羽以为他还会坚持一会儿,毕竟堂堂王爷怎么可能和一个小叫化子搅和在一起?

“说不定……”冷辛岩以右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左左才是那个最狡猾的人。”

“你们给我走快点!”大眼睛气呼呼地揪着大富、大贵的耳朵。

偏偏四个小萝卜头今天都像没吃饱饭一样,走起路来有气无力。在大街上拖拖拉拉、一步三回头,边走边回头望向越来越看不清楚的王府大门。

“不要这样没出息!想让人家看咱们的笑话吗?”大眼睛为他们的不争气而气恼不已。

“姐姐,咱们真的不回王府了吗?”年纪最小的玉叶细声细气地问。

“当然!”

“可是我觉得他们都是好人耶。”金枝接着说。

“好个屁啦!要我假扮他的新娘子,是耍着我玩啊;他就像那些说要给咱们馒头吃的阔少爷一样,肯定会放狗咬咱们。”大眼睛更加气愤地握紧小拳头,然后点点金枝的小脑袋,“我告诉你,不要看到长得帅的男人就发花痴,长得越帅的人越没好心眼。他们只会骗无知的少女,知不知道?”

金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可、可是……也也也有……好人啊!”大贵又说:“以、以前……有……有个美……美人给玉叶……看、看病呢!”

“闭上你的嘴啦!女人的事,没男人插嘴的份。”大眼睛敲了敲他的脑袋。

大贵沮丧地低下头;说真的,王府真的好豪华、好漂亮哦!如果他们能住在王府里该有多好?一定比他们住的那间破庙强上一百倍。

“那咱们的金子怎么办?一定还会有坏人来抢的。”金枝担忧地说道,“姐姐自己能跑得掉,可是我们会拖累姐姐啊。”

大眼睛扁着嘴发愁,“这个问题交给姐姐解决,你们只管吃饱喝足就成了。”

“可、可是……我我我……好饿啊!”大贵是那种心里有话一定要说出来的人,虽然说话有点结巴,话却很多。

“我也是。”玉叶抿紧小嘴,摸摸自己扁扁的小肚子。

金枝和大富可怜兮兮地看着大眼睛,就是不想回去那个不能挡风遮雨的破庙。

大眼睛的黑眼珠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再看看前面的行人和路旁的饭馆,她吩咐四个小萝卜头:“你们去前面转角处等我,我去弄点干粮来。”

“嗯。”

四个小萝卜头早已成了“惯犯”,立刻往前跑,不给大眼睛添麻烦。

大眼睛用手揉了揉乱七八糟的头发,低着头走进饭馆,现在快到用午饭的时刻,饭馆里的人不少;她假装寻找着桌子底下的剩菜剩饭,将里面的人打量了一番,然后走到靠窗子的那一张桌子旁,假装转身时碰到了凳子。

“哎哟!”她倒在一个油头粉面的红衣男子身上。

“你瞎了眼啦?滚!给我滚开!”

红衣男子抬脚踹她,她害怕得连连道歉,爬起来就朝外跑。

等她跑出饭馆时,小脸已经笑开了,手里紧紧抓着一个钱袋,钱袋沉甸甸的,估计里面应该有不少银两,够他们吃个把月了。

她开心地往前跑,在转角看到四个小萝卜头,刚想招呼他们过来,一只大手便落在她瘦削的肩头上。

“你还想往哪里跑?”男子嗓音低沉地道。

哎呀我的娘!

从她学会“劫富济贫”这一招,还没被捉到过呢!难道这回终于……

大眼睛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她猛然回头,便看到一名神色严肃的高大男子,眼睛一翻,她晕了过去。

左秋航无奈地看着怀中“臭不可闻”的大眼睛,她有胆偷东西,却没胆被抓吗?真想把她丢在地上。

嗯!等把她抱回府中,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她洗干净。

四个小萝卜头慌张地跑过来,怯怯地看着左秋航,不敢靠近。

“姐、姐……晕晕晕……倒了。”大贵抢先说。

“笨蛋!不用你说啦。”金枝敲敲他的脑袋,“咱们都有眼睛,看得到啦。”

“王爷。”玉叶最乖巧,先和左秋航打招呼。

“走吧,跟我回王府。”左秋航对他们说。

四个小萝卜头互看一眼,然后再看看晕倒在左秋航怀中的大眼睛,最后一起用力地点头。

“好!”

耶!太好了,终于可以住进王府了!

四个小家伙喜形于色地笑了。

左秋航不再说话,抱着大眼睛大步往前走。

大贵却紧跟上来,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姐、姐姐……晕晕晕……倒了。”

左秋航看看他,“我知道。”

不晕倒,恐怕大眼睛也不会让他抱呢!

“不……不不不是!”大贵急得满脸通红。

“嗯?”左秋航不解。

“大贵!”金枝急忙拉住大贵,拼命对他使眼色。

“可……可可可是……王王王……爷是……好好好人啊!”大贵对金枝说道,然后又对左秋航说:“姐姐……姐晕倒了……”

左秋航发现怀中的小东西动了一下,见她长长的眼睫毛紧张得颤动着,他忽然明白了,展露微笑。

“晕倒了……是……是是是假……的。”大贵终于说完了,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却换来其他三个小萝卜头的白眼。

左秋航假装吃惊地问:“哦?是真的吗?”

作势要把大眼睛丢在地上,当他松开双手时,大眼睛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站在地上,然后揪住大贵的耳朵大谩—

“小笨蛋!居然出卖自己人,害姐姐想逃都逃不了,脸都丢尽了啦!”

左秋航强忍住大笑的冲动,对大眼睛勾了勾手指,“我们做个协议吧!”

“什么?”大眼睛一睑警戒地看着他。

“我不告发你做的坏事,但是你也要帮我做点坏事哦。”

“我才不要和你这种人在一起。”大眼睛心虚地叫道。

“哦?那我就报官了哦!嗯,光天化日之下偷取良民钱财,怎么说也要判个几年吧?那样大富、大贵、金枝、玉叶可就可怜了。”左秋航故意说得一脸同情。

大眼睛看看四个小萝卜头,那四个小家伙都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混蛋!我最讨厌你这种利用别人把柄的小人了!”大眼睛气呼呼地瞪着左秋航。

“好说好说。”左秋航送给她一抹温柔的笑容,“我还挺喜欢你这种人的,咱们来做个朋友吧。”

“朋友?”大眼睛一副震惊的模样,看着他伸过来的大手,“你、要、和、我、做、朋、友?”

左秋航微笑着点点头。

“真的?”大眼睛依然不敢相信。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大眼睛的眼睛淌下了晶莹的泪珠,沿着小小的脸颊滚落下来。

左秋航有些惊讶,心想这个小东西还真如冷辛岩所说的——很敏感。

大眼睛突然扑进左秋航的怀里,抱住他呜呜大哭,把左秋航那套以高级丝缎制成的衣服当成了抹布。

“呜……你不是骗我的吧?你真的愿意和我做朋友吗?呜……从来没有人当我是朋友,他们都骂我是肮脏的东西,呜……我终于有个朋友了吗?呜……太好了!呜……”

听到她夸张的哭泣声,左秋航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后来他却渐渐地笑不出来了;大眼睛虽然出身贫寒,但是如此渴望一个朋友的心情一定是真的,就像当初的他一样,虽然出身豪门,却感到孤独无比,遇到珞珞和令狐羽他们时,他的心情是那样的激动,眼睛酸酸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左秋航拍了拍大眼睛瘦削的肩膀。“放心,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大眼睛忽然从他怀里退开,用小手粗鲁地擦掉眼泪,直勾勾地望着左秋航。“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有什么困难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为你赴汤蹈火,同生共死。”这样说着的时候,她还用娃娃般的小手拍拍自己的胸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左秋航很想笑,却被她直率而热情的个性所感动,忍不住再次抱住她,已经顾不得什么“臭不可闻”了。

大眼睛惊慌地挥舞着小手,“喂!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

“珞珞的名言就是——好朋友就是要拿来利用的。那么你就牺牲一下色相,做我的小亲亲吧。”

“啥?”大眼睛益发手忙脚乱了,“小亲亲是什么东西?我不要做奇怪的事哦,虽然我是小叫化子,可是我也有尊严的!”

听她说得这般认真,左秋航忍不住哈哈大笑,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竟然误打误撞也能捡到一块宝。

不!大眼睛简直是自动送上门来的一块宝。

一块丝毫未沾染俗尘的希世珍宝。

他喜悦地在大眼睛的耳边说:“以后你也有自己的名字了。”

“什么?”大眼睛更加惊讶了。

左秋航不理她,迳自对那四个小萝卜头说:“以后就叫她王妃吧,姓我的姓氏,名字叫颜净。容颜的颜,干净的净哦!”

虽然她全身脏兮兮的,却有一颗比谁都还要纯净的心。

“左颜净?听不清楚就像左眼睛,那我不成了独眼龙?啐!我还右眼睛呢。”

“左……左左左……眼睛?”大贵重复着大眼睛的新名字,心想这名字还真够特别的。

金枝、玉叶抿着嘴偷笑。

“是容颜的颜,干净的净。”左秋航再次强调,其实他为她取这个名字,也确实有纪念她那个很有特色的名字——大眼睛的意思。

“什么嘛,我又不识得几个字。”有了新名字的左颜净嘟着小嘴叨念着,可是终于有了朋友的幸福感,让她很快就忽略了这个小问题。

而左秋航的内心也充满了一种拨云见日的快乐感觉,有了这个可爱宝贝,以后他即使生活在皇室之中,也不会太寂寞了吧?

3-5

第三章

“左眼睛……哈哈哈……”令狐羽笑得乱没形象,这时候也忘了该摆出风情万种的姿态。

“你起名字的本事还真够拙的。”冷辛岩同样笑得很没气质。

左秋航完全不跟毫无见识的友人计较,反正他们一向如此,不管他做什么,他们总是要取笑他,似乎不捉弄他,他们的日子就没办法继续下去。

左颜净和四个小萝卜头被丫鬟们带去洗澡了,现在应该已洗得干干净净了吧?

左秋航发现自己真的满期待看到左颜净的“真面目”。

“喂!给了她自己的姓氏,又给她起了名字,你不会当真了吧?”令狐羽收起笑容,正经地问。

左秋航看了看他,眉眼一挑,“你猜呢?”

“堂堂王爷居然会对一个小乞儿产生兴趣,这一定会成为天下奇闻。”冷辛岩淡淡地说。

“不行吗?”左秋航白了他一眼。

冷辛岩耸耸肩,“你的品味真怪!”

“我觉得她比较适合做伙伴。”左秋航说出心中的真正感受。

“哦?”令狐羽干脆坐到桌子上,“为什么?”

“虽然她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小乞儿,却还收养孤儿,这等侠义心肠我很欣赏。拒绝当王府的女主人,用辛岩的话说,她真的是个敏感得惹人怜惜、又有点小小骄傲的小东西,我很喜欢。为了生活,她劫富济贫,并选择那种为富不仁的人下手,做事有原则,我更喜爱。”左秋航认真地说。

“简单一句话,你对她很有好感,对吧?”令狐羽做了总结。

左秋航坦然地承认了。

他们虽然出身各异,但是在朋友面前,却分外的直率,喜欢就说喜欢、厌恶就说厌恶,从来不遮遮掩掩的。

令狐羽和冷辛岩对望一眼。然后一起转向左秋航大叫道:“你、完、了!”

“谁完了?”一个低沉且极富磁性的声音传来。

令狐羽惊喜地转过身,“拓拓,你回来了?”

随着声音现身的是一个身着蓝色锦缎长衫的高大男子,此人生得浓眉大眼、隆鼻薄唇,高大健硕的身材非常具有压迫感。

但因为男子身上有一种格外稳重谨慎和从容不迫的气质,反而给人一种城府极深的感觉。

“太后的病情怎样?”左秋航关心地问。

“还好,只是因为皇上驾崩、朝政纷扰,所以情绪抑郁,导致气血不顺罢了。”蓝衣男子微笑着说。

左秋航这才放心地点点头,除了珞珞,在五个朋友之中,他最欣赏的就是这位蓝衣男子宇文拓了。

宇文拓乃当今江湖最大帮派“望断天涯”的少主人,虽然出身草莽,他身上却毫无戾气,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高雅气质,宛如天生的王者一般,令人自然信服。

除了武功修为高深之外,他另外一项专长就是医术,宇文拓的医术大概连御医也难以相比,这也是左秋航为什么请他为皇太后诊断病情的原因。

“谁完了?你们刚才聊得那么热闹,到底在说什么?”宇文拓颇有兴趣地望着三个好友。

“左左喽,他要成亲了。”冷辛岩懒洋洋地说。

“哦?”宇文拓笑意加深,“在皇宫时太后有跟我提到这件事,可她说左左不愿意娶长乐公主啊。”

“拜托,不要再叫我左左了!”左秋航终于发飙了。

令狐羽三人哈哈大笑。

“他要娶一个小乞丐。”令狐羽简单地把关于左颜净的事情对宇文拓讲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堂堂东凌王要娶一个小乞儿。”

“遗真是了不得的奇事。”宇文拓啧啧称奇,“我倒很想见见那位能得到我们王爷青睐的小乞儿。”

“她有名字,不要再乞儿乞儿的叫她了。”左秋航的眉头紧锁。

“看吧、看吧!还没娶进门呢,他就已经重色轻友了。”令狐羽靠着宇文拓的身子,摆个舒服的姿势,像只高贵的波斯猫向主人撒娇。

大家都知道,令狐羽虽然自称最爱珞珞,平时却喜欢腻在宇文拓身边。

“她没什么姿色。”左秋航纠正宇文拓的错误观念,“她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罢了。”

“你又知道了!我们还没见过她真正的面貌呢。”冷辛岩淡淡地说。

“应该洗好了吧……”

左秋航站了起来,想去看一下,结果一打开门,一个瘦小的小丫头便闯了进来,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颜净?”

小丫头眨着圆圆的大眼睛,笑眯眯地点头。

“老天!简直是个小孩子啊。”宇文拓瞪大眼睛说,“秋航,原来你有恋童癖!”

于是,房间里又是一阵混乱,好脾气的左秋航在遇到这几个魔鬼朋友之后,终于彻底失控。

露出真正面貌的左颜净是个除了眼睛大得离谱,其他地方都小得可怜的小丫头。

大概因为自小就吃不饱,所以营养不良,不仅骨架比一般同龄女孩要小两号之外,连胸部和屁股也都扁扁平平的,毫无曲线美。

她的脸蛋小得不够左秋航一个巴掌大,纤细的眉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下巴……一双乌黑澄亮的眼睛却特别灵活迷人,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像个小精灵。

因为常年风吹日晒,她的皮肤并不好,说黑不黑、说红不红,还有一些不知怎么留下来的伤痕。

因为没有合适的衣服,她先换上女仆的衣裳。结果那件衣裳大得离谱,简直就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娃娃,给人一种弱不禁风、风一吹就倒的纤弱感觉。

看着这样的左颜净,难怪宇文拓会说左秋航有恋童癖了。

如果不是左颜净说她已经十七岁了,连左秋航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此生最大的错误决定——选她做自己的临时王妃。

“小妹妹,过来叫哥哥。”

令狐羽笑眯眯地对左颜净勾了勾手指,态度和对待脏兮兮时的她简直有天壤之别;而他色迷迷的目光让左秋航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对这样的小姑娘也心怀不轨。

“我叫左颜净,不是小妹妹。”左颜净送给令狐羽甜甜一笑,然后走了过去,真的要跟他握手,“我现在是王爷的朋友了,你也是王爷的朋友,所以咱们也是朋友。”

在令狐羽的魔爪还未染指到她之前,左秋航长臂一伸,把她揽到自己的怀中。

“不要理他!”

左颜净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左秋航,“为什么?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是好朋友,但也是个大色魔,所有的好女孩都逃不过他的魔爪。”左秋航吓唬她。

“色魔?哇!就是采花贼啰?”左颜净瞪大双眼,兴奋地望着令狐羽,“可是他看起来好帅,真的是采花贼吗?好可惜……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打狗棍法,如果他敢惹我,我就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嗯,他的牙齿看起来满漂亮的。”

“喂!喂喂!”令狐羽简直要哀号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冷辛岩和宇文拓则双臂环胸看好戏,心里闷笑不已。

看来有了左颜净这个小丫头,他们真的暂时不用担心无聊了。

原来女子之中也有好玩的人啊!

左秋航很想笑,因为看到令狐羽被整他就会很爽,只不过现在不是取笑那个坏家伙的时候,他还有正事要对左颜净讲。

“我已经命人为你做嫁衣了,今晚我们就成亲。”

“什么?!”左颜净惊呼一声。

“你不是说愿意为我赴汤蹈火吗?”左秋航立即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

“唔……是啊!我我我……可我不知道帮助你就要成亲啊!”左颜净支支吾吾地说。

“没关系,别怕,咱们不是好朋友吗?所谓朋友,就是要同甘共苦,我要完成终身大事,你这个做好朋友的,岂能袖手旁观?所以你一定要与我共结连理。”

这是什么逻辑?

宇文拓三人边听边摇头,左秋航平时看起来是个贵公子,但是说谎骗人时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都是被珞珞教坏了。

“朋友就是这样的吗?”左颜净怀疑地歪着头看他,然后目光又移到令狐羽他们身上,“他们也是你的好朋友吧?既然如此,他们也要和你共结连理吗?加上我,你一下子要娶四个老婆啊?”

“噗!”冷辛岩口中的茶全喷了出来,呛得咳嗽不止。

腻在宇文拓怀中的令狐羽则摔了下来,跌在地上,差点屁股开花,只有宇文拓还勉强维持着庄重的样子,只是也闷笑得肠子差点打了结。

左秋航怔愣了一会儿后,放声大笑,忍不住紧紧搂住左颜净,“我是很想一次娶四个老婆,可惜他们不肯。”

“为什么?”

“他们是男的啊。哪里有男人娶男人的?”

左颜净点点头,“这倒也是。可是女人和男人交朋友,就一定要嫁给他吗?”

“所以你只能和我一个人做朋友,不能理他们这些家伙。”左秋航非常认真、非常严肃地对她说。

左颜净再次点头,“哦!我明白了。”

令狐羽摇摇头;左左这家伙,真是在拐骗无知纯情少女。

他们三人同情地看着陷入狼爪之中的小丫头,却没有发现左颜净眼底狡黠的顽皮笑意。

她也喜欢左秋航,这世界上并不是每个王爷都肯收留几个乞丐的;所以如果他真的有难,她非常乐意帮助他,哪怕是嫁给他也没关系。怎么说,他都是第一个向她求婚的男人耶!

可是他却戏弄她,当她是个小傻瓜,以为她真是天真的单“蠢”少女吗?

哼!别把人瞧扁了,她好歹也在江湖上打滚十七年了,岂会被左秋航的幼稚谎言所骗?

不过这好像是个甜蜜的陷阱,她很乐意陷进去。

装傻就装傻吧,只要王爷快乐就好。

左颜净发现自己很喜欢看左秋航的笑颜,那种不虚伪、不做作,只在朋友面前展露的真心笑容,真的可爱极了!

由丫鬟怜心陪左颜净去见裁缝,房里只剩下左秋航等四人。

左秋航叫来总管,吩咐他有关婚礼的事情,要他整理出一个礼堂和新房就可以了,一切都要低调行事,千万不可以张扬。

总管领命离去,虽然好奇新娘子是谁,但见主子面露微笑,想必是主子喜欢的女子,他也就放心了。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左秋航的表情也变得冷漠,他认真地对三位好友说:“小太子登基大典订在后天,在他安全登基之前,我要劳烦你们在王府多待几天,我怕自己百密一疏,照顾不过来。”

其他三人都没有说话,这种事根本不必左秋航说,他们自会配合。

“其实我不娶长乐公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公开与右丞相作对。右丞相的长子非常喜欢长乐公主,一直央求右丞相为他提亲,但是太后那边不松口,右丞相也莫可奈何。”

“难道真要让公主嫁到那个佞臣家?这会毁了她一生的幸福。”冷辛岩直接切入重点。

“不会的。太后不会答应这桩婚事,你们不要低估了太后看人、识人的眼力。我不娶长乐。并不意味着太后就会把她嫁入丞相府;但是我若娶了长乐,就一定会使我和右丞相之间的冲突更激烈。太后虽然精明,但毕竟是个女子,看不清全局。”

“明白。”宇文拓点了点头,“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遗诏。”

“对!遗诏在丞相府,因为右丞相是顾命大臣,如果无法更改遗诏,真的让他成了辅政大臣,高辛国就多灾多难了。”令狐羽极为严肃认真地说。

“我们要想个办法……”左秋航凝神思考着。

“来个移花接木。”宇文拓沉声道。

“我也这么想!”冷辛岩点头附和。

“这么做风险太大了。”

左秋航其实也想到这个方法,但是他担心朋友们的安危。

“啐!小看我们了是不是?”令狐羽拍了他一下,“这件事由我和辛岩来负责,我会临摹,辛岩负责把风,你只要提供我们一块皇绫布就成了。”

“这个没问题。”左秋航点点头,“你们需要多久时间?丞相府戒备森严、高手如林,千万要小心啊。”

“知道啦。”令狐羽翻翻白眼。

左秋航对宇文拓说:“恐怕还要麻烦你去皇宫一趟,让太后多睡几个时辰,不要让她干扰我的婚事,她固执得很,非把她最喜爱的长乐公主嫁给我不可。”

宇文拓点头道:“好,让她做个美梦就是了。”

“哇!姐姐好漂亮!”

看到左颜净穿上御用裁缝师临时赶制出来、但没有丝毫瑕疵的华美嫁衣,大富、大贵、金枝、玉叶四个小萝卜头看得目不转睛。

因为嫁衣是量身订做的,所以大小刚刚好,不仅衬托出左颜净的娇小可爱,还令她显得格外清灵脱俗,和一般女子截然不同。

小乞儿向来都是脏兮兮的,没有美丑之分,洗过澡后,四个小萝卜头竟然也都眉清目秀的,颇为惹人怜爱,虽然有的有些残疾,但只会让人更加怜惜他们。

真没想到他们不仅住进了豪华舒适的王府,他们的大眼睛姐姐还要成为王妃了呢!

四个小萝卜头觉得这一切就像作梦一样。

不!即使是作梦,他们也梦不到这么好康的事情。

真好!人家说好心有好报,他们好心的大眼睛姐姐就要成为王妃,真是太令人欣慰了。

四个小萝卜头竟怀着嫁女儿的心思,一脸满足地看着漂亮可爱的左颜净。

没有敲锣打鼓,也没有满堂宾客,左秋航的婚礼举行得很低调,除了他的父亲和二娘,以及他的三个朋友之外,大厅上就只剩下府里的男仆女佣了。

左秋航的母亲是位公主,是皇太后最喜欢的女儿,在左秋航十二岁那年便去世了。他的父亲虽然贵为驸马,但因为他的个性相当懦弱,现在只能在翰林院消磨日子;二娘是他母亲从宫中带出来的侍女,所以她非常害怕左秋航,总觉得对他有所亏欠,因为公主之死,和她也有些关系。

对于左秋航的婚事,他父亲和二娘不敢有半点异议,他想怎样做就怎样做,即使他娶的是一个乞儿,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满脸笑容的接纳了这个奇怪而陌生的儿媳妇。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之后,左秋航和左颜净便被喜娘送入了新房。

等新郎新娘喝过交杯酒、吃过喜糕、听完多子多孙的吉祥话之后,所有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新房里只剩下新郎新娘两个人,

花烛已经烧了一半,房里静得只听得见呼吸声,连左秋航都开始觉得有些奇怪。

在几个时辰之前,他和这个小丫头还是个陌生人,现在却凑成了一对,缘分遗真是奇妙的东西。

他慢慢坐到左颜净的身边,温柔地揽住她纤瘦的肩头,在她耳边低语:“小亲亲,咱们要洞房了哟。”

第四章

听到左秋航的话,左颜净抬头看了他一眼,乌溜溜的眼睛转啊转,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左秋航以为她在害羞,刚想安抚一下她的情绪,谁知她竟自动脱掉绣花鞋,转身跳到床上,伸手去脱身上的嫁衣。

左秋航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啐!这些扣子太难解了,我以后不要穿这样的衣服。”左颜净一边七手八脚地和自己的衣服奋战,一边喃喃抱怨着。

左秋航相信天底下大概没有一个新郎能像他这么“幸运”,看着自己的新娘主动宽衣解带,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当她把外衣裙子都褪下,只剩下亵衣底裤时,左颜净才开始有些害羞,她迅速钻进被窝里,只露出小脸蛋,眼睛眨呀眨地看着左秋航。

在她脱衣服的时候,左秋航已经看到她纤瘦的身材,他意外地发现她竟然有着可爱的双乳,那小小的浑圆或许不够丰满,但配上左颜净纤细的身材却刚刚好,有一种让人想咬一口的冲动。

她身上的肌肤原来是那么光滑细腻,和宫中的女子不同,她健康的小麦色肌肤散发着诱人光泽,令他惊艳不已。

顺着纤细的肩头向下看,挺俏的椒乳、不盈一握的腰肢和翘臀,以及像玉藕一样匀称的双腿,无一不证实他的新娘是位健康青春的妙龄女子。

左颜净原本就是个可爱的女孩,没想到她的身子也相当诱人,左秋航原本抱着戏弄她的心态,现在却开始有些兴奋和期待。

可是她太过热情的举动,还是让左秋航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不脱衣服?”躲在被子里的左颜净睁着大眼睛问他。

“你知道什么是洞房吗?”左秋航以为她是个相当单纯的小丫头。

“啐!你以为我是傻瓜吗?我们这些乞丐经常会聚在一起闲聊,大伙儿常说将来要娶个媳妇进洞房,然后生个小娃娃。”左颜净非常不满意左秋航把她当成傻瓜的态度。

“他们知道你是女孩吗?”左秋航忽然想起她一直生活在龙蛇杂处的圈子里,不由得心头一紧。

“当然啦!”

左秋航皱紧了眉头。

“他们有没有骚扰你?”

“没有啦!他们不敢对我怎样,我师父很厉害的,再说我自己就能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我和他们是好兄弟啦!”左颜净毫不在乎地说。

左秋航松了一口气,狡诈一笑,“那么你告诉我,什么是洞房?”

“咦?你不懂啊?”左颜净惊讶地望着他。

左秋航几乎要笑破肚皮了,却还是佯装迷糊地点点头。

“我从小就学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道理,从来没人数过我怎么洞房。”

左颜净猛然坐起身,一脸同情地望着他。

“哦!原来做王爷也很可怜啊。”

左秋航拼命点头。

左颜净拍拍他的肩膀说:“别担心啦,我知道,洞房就是‘小鸟进巢’。”

“噗!”左秋航大笑出声。

“你笑什么?难道不是吗?他们都是这么说的啊!”左颜净不高兴地瞪他。

小鸟进巢……天啊!那些乞丐还真是想像力丰富呢。

左秋航哭笑不得地对左颜净说:“还算正确吧。”

“你不脱衣服吗?”左颜净奇怪地望着他。

啧!还真是一位猴急的新娘。

左秋航忽然眉头一皱,计上心头,“你只知道小鸟进巢,却不知道新娘子要为丈夫宽衣解带吗?”

左颜净狐疑地望着他,“真的吗?”

“当然!”

“好吧。”左颜净当真蹲着替左秋航解衣衫,当那充满强烈男性魅力的雄壮胸膛映入眼帘时,左颜净不由得发出惊呼声:“好厉害哦!平常看你并没有这么强壮呢。”

异性的称赞总是特别令人开心,左秋航也不例外;他微笑着,宠溺的目光看着她的小手在自己的胸膛上摸来摸去,丝丝的快感传遍全身。

左颜净用手指在他的胸膛上戳了两下,真是硬得很,和她的很不一样呢!当她的手沿着他结实的腹部向下移动,打算褪掉他的裤子时,左秋航发出一声低吼,猛然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小亲亲,你玩得太过火了。”

“过火?”左颜净不明白,“你不是要我帮你脱衣服吗?”

“你以前玩过这种游戏吗?”左秋航问。

“什么游戏?”

“小鸟进巢。”左秋航也有些觉得不好意思。

“呸呸呸!那是洞房里才能做的事吧?我可从来没有进过洞房,除了跟你这一次。”左颜净生气地吼道。

他终于明白了,她虽然听过一些似是而非的浑话,实则对男女之事毫无经验;左秋航总算明白了她的大胆只是因为个性直率罢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你好重,起来啦!”左颜净用手推着身上的庞然大物。

“你的手不要乱摸。”那双小手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摸来摸去,让原本还能保持冷静的左秋航有些失态了。

“我哪有乱摸!”他不说还好,一说左颜净反而对他的胸膛起了兴趣,伸手揉搓了两下,再用手指捏住那两颗小红点,她好奇地问:“为什么男人这里会这么小呢?”

虽然小,但是一捏弄,也会变得挺立,凸凸的,真是好玩。

左颜净有些玩上瘾了。

“唔……”左秋航发出低沉的呻吟声,伸手把她调皮的小手禁锢在身下,“不要乱动,否则我会克制不住强要了你。”

“要……我?你要我作啥?”左颜净依然不太明白。

“哦……”左秋航又呻吟了声,这个小女子还真难搞。

说她不懂,她还硬充英雄,说些暧昧的话,她又犯傻气,唉!

“小亲亲。”他深情地唤道。

“嗯?”

当左秋航用这种深沉且充满磁性的嗓音唤她时,左颜净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尤其当左秋航凝视着她时,她几乎忘了怎么呼吸。

“喂!不要这样看我啦,很奇怪耶。”她有些惊慌地抗议。

“真拿你没办法。”左秋航长叹一声,然后紧紧地抱住她。

“咳咳!我喘不过气了……咦?你身上有带棍子吗?”左颜净忽然大叫。

“当然没有。”

“可是……有个硬硬的东西顶着我。”左颜净抬了一下腿,磨蹭了那个硬硬的东西一下。

左秋航的脸忽然僵住,浮现一种诡异的神色。

“真的不是棍子吗?”左颜净依然不放心,干脆用小手去摸摸那个玩意儿,“好好玩!热热的、硬硬的,可是还有些软。”

老天!

左秋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身为一位王爷,而且是一名二十七岁的成年男子,他当然早已经历过男女之事;但之前他拥抱的都是风尘女子,早已深谙男女之事,那样的交欢反而让他没有任何忸怩不安与羞涩。为什么今天遇到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他反而会浑身发烫呢?。

“它就是你说的小鸟。”最终左秋航才想到这个古怪的答案。

“可是它一点也不小,我的手都握不住呢,应该叫大鸟吧?”左颜净钻进被子里,好奇地研究着这个神奇的东西。

“左颜净!”左秋航觉得他的身体快要爆炸了,再被她这样玩下去,他恐怕生平第一次要比女人先达到高潮了。

男性欲望越来越坚硬,几乎要冲破底裤,他已经无法克制想要她的渴望。

“那个……可以让我看一看吗?”左颜净忽然从被子里探出小脑袋问。

左秋航很怀疑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可是看到她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被子被掀去,左秋航身上最后的束缚也被褪去;当他的硕大映入眼帘时,左颜净发出不小的惊呼声。

“骗人!怎么会这样?”左颜净忽然皱紧眉头。

“什么?”

左秋航觉得自己是个傻瓜,为什么不直接把她压在身下嘿咻嘿咻呢?

“我知道这是什么,是嘘嘘的地方吧?大富、大贵小时候都是我在照顾的,我知道男孩和女孩不一样,因为金枝、玉叶就没有小鸟。可是大富、大贵的小鸟真的好小哦!你的这里是不是受伤了?所以才这么肿胀?”

左秋航叹了一声,“这不是受伤,它是因为看到你才这么兴奋的。”

“我?为什么?”左颜净更加不解了。

“只有这样,才能使小鸟进巢,继而生下小娃娃,明白了吗?”

左颜净还是似懂非懂,见那坚挺的顶端溢出晶莹的水珠,她不由得好奇地瞪大双眼。

左秋航已经没有余力再传授她“洞房常识”,体内的欲望折磨着他,他伸手引导左颜净的小手握住自己的欲望。

左颜净觉得好玩,便轻轻地上下移动小手,她的眼神非常纯真,没有丝毫yín秽之色,可是她的纯情反而更加刺激了左秋航。他开始呻吟,最终崩溃……

在他释出时左颜净吓得向后退,但她仍然凝视着瘫软在床上的左秋航。

左颜净移动了一下身体,俯下身体看着他说:“和嘘嘘的不一样,好像牛奶哦。”

左秋航笑道:“这就是制造小娃娃的东西。”

“哇!”左颜净瞪大双眼。“真的吗?”

“但不是这样流在外面,要流进你的肚子里才能生出小娃娃。”

“我好想要个小娃娃哦!那咱们来做吧,快点生个小娃娃。”左颜净着急起来。

左秋航休息片刻后,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我来教你好吗?因为女孩子第一次都会有些痛,所以我们要做好准备工作。”

“怎么准备?”左颜净好奇地问。

左秋航不再回答,只是轻轻地脱掉她身上的亵衣,当椒乳完全袒露出来时,正如他所想像的,它们并不大,却坚挺着,而且有着漂亮的弧度。

微微肿胀的浑圆散发着花蕾初绽的诱惑气息,令左秋航有些晕眩,身子再次烧烫燥热起来。

他的手向下移动,来到她微微张开的双腿之间,在她的柔软中滑动……

“啊……你在干嘛?”左颜净不安地扭动身体,“不要摸那里啦。好奇怪喔。”

“乖,这样才能有小娃娃。”

“真的?”

“相信我。”左秋航吻上她的小嘴,然后缓缓抽动手指。

因为被吻住嘴巴,左颜净憋得满脸通红,还发出细微的呻吟声;显然她还不会接吻,不懂得如何在深吻时用鼻子呼吸。

当她弓起双腿时,左秋航深深地把手指探入……

“喔……好奇怪……”快感窜过她的身体,左颜净尖叫着,身体在床上狂野地扭动起来。

她以前从未有过这样奇怪的感觉,快感冲击着她的脊髓,身子剧烈地颤动着;她用力地拱起身子,紧紧贴住左秋航,剧烈的喘着气,很明显达到了高潮。

“我现在就想要你,你这个诱惑人的小东西。”左秋航感到发泄过的欲望又硬了起来,他是那么迫切地想进入她温暖湿润的身躯。

“会有小娃娃吗?”

左颜净忽然有些胆怯,这一切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和一个人这么亲密,而且这么舒服,舒服得令她感到惊骇。

“会的。”

“那……好吧。”

左秋航将她拥在怀中,她仰起头让唇触碰到他的;她的唇不但柔软而且甜美,当左秋航轻轻的拥着她时,这种感觉是如此地美好,她小而尖挺的浑圆紧紧的贴着他的胸口。

“啊!”当左颜净感觉到他灼热的坚挺正试图进入她时,她发出了有些恐慌的呻吟。

“乖,不会有事的,等一下会更舒服。”左秋航一边舔吻着她的脸颊、一边柔声抚慰着。

坚挺塞入了柔软之中,感觉非常的美好,左秋航感觉她的柔软紧紧包裹着他,一种紧窒、温润的感觉令他的欲望益发高张。

“啊……好痛!不要……”当他完全进入她时,左颜净尖叫起来,被撕裂的疼痛让她大大的眼睛里瞬间盈满了晶莹的泪水。“好痛!呜……你骗人!呜……”

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小拳头不断捶打着左秋航结实的胸膛。

“乖,别动……”左秋航忍受着令人发狂的紧窒感,强行停止不动,“等一下就好了,现在越动会越痛。”

左颜净终于停止了挣扎,安静下来,两人都喘着气,额头上开始溢出汗水。

左秋航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蛋,爱怜地给了她一个热情的吻,同时很快地把灼热抽离了她的柔软,接着又快速地进入,开始奋力抽送着。

“呜……好痛!呜……啊……”左颜净呼痛的声音渐渐变弱,变成了一种充满撩拨意味的呻吟声。

疼痛感渐渐平息,另一种酥麻感席卷了她。

左秋航看着她如花朵般娇艳的面容,心中有一种奇异的幸福感,令两人之间的交合益发激烈,快感刺激着两人,肌肤上很快布满汗珠。

“啊……啊……好奇怪……”

左颜净想维持自己的理智,可是随着那令人晕眩的节奏,她也渐渐迷失在快乐的欲望洪流之中。

“舒服吗?”左秋航问,他加快了抽送的速度。

“唔……嗯……我要晕了……”左颜净喘息着,几乎无法说话。

左秋航低下头,用舌头舔吮她的蓓蕾,欲望已经凝聚,他知道自己不用多久就会再次得到纾解。

“啊……好舒服哦……再快些……唔……”左颜净完全陷入情欲深渊。

“遵命。”

左秋航微微一笑,更快地进入抽出。

左颜净再也无法思考,火山爆发般的狂喜充满她的身体。

“啊……呼……”左颜净大声地尖叫着,身体在瞬间松弛下来,瘫软在柔软的被褥上。

当包裹着左秋航的柔软开始缩紧时,左秋航也终于无法控制地宣泄他的热情;他紧紧地闭上眼睛,发出一声低吼,体会着前所未有的喜悦与满足……

现下他们一起躺着,仍然是赤裸裸的,左秋航把娇小的左颜净揽在怀中,心中有股奇怪的悸动。

他用手指抚摸着她细嫩的肌肤。

左颜净歪着头看向他俊美的容颜,喘着气说:“这就是洞房吗?”

“你说呢?”左秋航好笑地问。

“为什么一开始很舒服,后来会很痛,最后又会很舒服?”左颜净不解地问。

左秋航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初夜之事,但是他很怜惜自己纯洁的小新娘。

“人们一开始学习走路,总是会跌倒,而且跌得很痛,不是吗?行周公之礼就像学习走路一样,会痛一次,以后就不会痛了。”

“真的吗?”左颜净好奇地问。

“真的。”

“那就是说,做得越多会越舒服?”

“是的。”

“那咱们再来做吧!”左颜净兴致勃勃地翻身压在他的身上。

“喂……”

左秋航开始后悔自己自作聪明的比喻。

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如果是被左颜净这个小亲亲折腾的话,他倒还甘之如饴。

洞房花烛夜,就算纵欲也无妨吧?

毕竟这可是人生一大喜事呢!

第五章

这是一个神奇的夜晚,左颜净经历了人生最重大的转变——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

在激情交缠的时候,她心醉神迷地看着左秋航,他的鼻梁很高,面容是那么地英俊,他的头发比她的还要长,披散开来,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迷人气息。

“小亲亲,你变成女人了,我的女人。”他在她的耳边呢喃着。

他的女人?

虽然还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涵义,左颜净还是感受到一种甜蜜的滋味,她完全醉了,醉在充满甜蜜的这一刻;这是她连作梦都没梦到过的美好经历,激情的碰撞、交合,好像她和他天生如此契合。

左秋航的嘴唇十分诱人,好像是她最爱吃、却很少能吃到的一种水果。

她舍不得闭上眼睛,因为着迷于左秋航望着她时心疼、怜爱的表情,谁也不曾这样看过她,好像她也成了那种会让人捧在手心呵护的千金大小姐。

以往她只能蹲在路边,望着那些被人爱护、宠溺的千金小姐们,她躲在路边,还会被她们的仆人踢上两脚。

她的师父虽然疼她,但也只是个乞丐,性格粗鲁得可以,动不动就打她、骂她;她以为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大概就是如此了,豪迈地打招呼,粗声粗气地交谈。

可是左秋航不是这样的人,他和她印象中的男人都不一样。

他是这么英俊、高贵,却又这么温柔;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温柔呢?

望着他醉人的眼眸,左颜净心中便会升起不能遏抑的渴望,她好想再靠近他一点,完全和他成为一体……

她没受过任何教育,当然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只要是喜欢的人,她就想亲近;所以对于男女交欢并没有太大的排斥与反感,反而积极地迎合着左秋航,换取更大、更强烈的快感。

左秋航轻轻抚摸着她的身体,感受着她不断起伏的胸脯,指尖触到了她的浑圆,她的心像受惊的小鹿般狂跳着,这样的她既可爱又惹人怜惜。

左秋航将手按在她的椒乳上,让手掌完全包覆它,空气中充满了她身子的馨香,以及暧昧的喘息声。

娇嫩的花蕾贴着他的掌心,她剧烈狂跳的心似乎要冲破脆弱的胸口,左秋航突然意识到,他手里掌握的是她的生命。

“好舒服、好快乐……我好喜欢你……”她意乱情迷地呢喃着。

她脸上闪动着明艳的光泽,令左秋航情不自禁地再次吻上她的唇。

当他们不知第几次攀上情欲高峰时,左颜净的心萌生一种带着莫名哀愁的喜悦。

她好喜欢这个男人!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春宵总是苦短。

左秋航翻身时,伸手一摸……没人!他蓦地一怔,霍然睁开眼睛,方知天快亮了。

可是他身边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

左秋航怔忡了一会儿,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脑海里浮现出昨夜的欢爱缱绻,他想起那个娇小女子带给他的甜蜜滋味,可……她为什么不见了?

他好像做了一场春梦。

他轻声唤道:“颜净?”

没人回应。

他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发觉房里似乎还有别人的呼吸声,找着声音的来源处,他抬起头来,结果竟在屋梁上看到左颜净那个小家伙。

老天!她在干什么?然而他竟在她身边睡得这么熟,一点都没有防备,如果她昨夜要杀他,大概也易如反掌吧?

左秋航披上衣服下床,放声大喊:“颜净,下来!”

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喝声吓到,左颜净揉揉眼睛醒了过来,从屋梁上探下小脑袋,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早啊。”

“给我下来!”左秋航板起脸孔。

左颜净伸伸手脚、打了个呵欠,似乎还不想下来。“王府就是王府,连屋梁都这么宽,我睡得好舒服哦。”

左秋航纵身一跃,伸手把她抱了下来,满脸怒容,“你到底在做什么?好好的床不睡,为什么要去那里睡?摔下来怎么办?”

左颜净却赖在他的怀里傻笑,“好厉害哦!你是怎么把我抱下来的?”

左秋航敲敲她的小脑袋,“回答我的问题!”

“我在屋梁上睡习惯了嘛,在床上睡不着。”左颜净扁着小嘴回答。

“你以前都是在屋梁上睡觉的?”左秋航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还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东西。

左颜净点了点头,继续打呵欠。“是啊!因为我住在破庙里,地上有好多虫子、蚂蚁,根本睡不着;再说有时候还会有坏人偷袭我,所以从七岁开始我就习惯在屋梁上睡觉了。”

左秋航万般怜惜地看着她。

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小东西,到底吃了多少苦啊?

他抱紧她,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等她出声抗议他才放开她。

“放心,以后不会有虫子、蚂蚁咬你,也不会有坏人敢偷袭你了,晚上我会抱着你睡,要习惯在床上睡觉哦。”

左颜净扁着小嘴说:“可是我睡不着怎么办?”

左秋航贼笑道:“我会让你睡着的。”

“咦?你想怎么做?”

“就这么做……”

左秋航的大手又探进她的衣服里,开始不老实地四处点火,很快地她的小脸蛋就染上一层红晕。

当左秋航轻轻地褪下她的亵裤时,左颜净的口中开始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昨夜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回来了。

当她看到左秋航两腿间挺起的硕大时,不由得兴奋起来。

比起昨天那个青涩干瘦的她,仅是一夜之间,她就像一朵受到精心培育的花儿,娇艳地绽放开来,举手投足都充满了妩媚性感的迷人气息。

这种奇妙的转变吸引了左秋航,让他一大清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恨不得马上再要她几次。

“天要亮了哦。”左颜净娇声说。

“没关系,我不开门,谁也不敢来打扰咱们。”左秋航微笑着,一边把手移到她胸前的花蕾上,用力地搓揉起来。

“唔……”左颜净忍不住呻吟出声。

“你这个迷人的小东西。”此时左秋航已经如箭在弦上,他就像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粗鲁地把手探进她的幽穴……

左颜净小小声地叫了起来。

左秋航的手指从她湿润的柔软抽出,再快速地插进去。他的另一只手并没有闲着,仍然揉捏着她胸前的蓓蕾。

左颜净的身体开始不断地扭动,呻吟声也越来越大。

“舒服吗?”他故意这么问。

“唔……好棒……”左颜净那双大得出奇的眼睛热情地凝望着他。

左秋航的手指加快了抽送的速度,同时又极熟练地在她的浑圆上来回爱抚。

“啊……不要……”左颜净的呻吟声加大,欲念更加浓烈。“王爷……唔……不……好了……”

“叫我秋航。”

“秋航……啊……”

“乖,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唔……要你……”左颜净的小脸几乎要燃烧起来,她觉得自己好羞人,她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害羞过。

左秋航微微一笑,知道她已经无法忍受,事实上他也已经濒临极限了。

他把她放到床上,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的坚挺压下去,肿胀的欲望充满暖意,慢慢地挤进左颜净仍然有点紧窒的柔软中。

刹那之间,他仿佛陷入了一个令人疯狂的沼泽,强烈的快感从欲望根源开始蔓延,迅速地袭向脑门,他一刻也不能再等待了,猛然冲进令他迷乱的柔软深处。

“啊……”被充满的那一刹那,左颜净发出破碎的娇吟声,似痛楚却又充满了极致的快乐。

左秋航也发出低沉的呻吟声,坚挺被挤压着,快感始终不断。“小东西,我要为你痴狂了。”

“秋航……秋航……”左颜净只是不停地呼唤着他,似乎要把他的名字刻入自己的骨髓中。

左颜净十分兴奋,左秋航也很享受,他紧紧地搂着她的纤腰,不停地律动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好像要把自己埋进她的身体里。

在如此疯狂的欢爱中,左颜净似乎置身于无边无际的海上,左秋航狂野的爱令她感到晕眩。

在最后的欲潮中,他们紧紧地搂着彼此,宛如两人已经成为一体,一起感受着那份喜悦与满足……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

就在左颜净蜷缩在左秋航的怀中昏昏欲睡时,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左颜净一下子就醒了,左秋航帮她把棉被盖好。

“再躺一会儿,我去看看。”

左秋航迅速穿上衣服,随意地把长发梳拢在脑后,一打开门便问:“什么事?”

焦急的小厮额头已经布满汗珠。“王爷,长乐公主驾到,而且……而且非常生气的样子。”

左秋航的眉心一皱,沉吟了一会儿。

“茗烟,给我端水来,我要梳洗一番再去见她。帮我准备官服,对了!等我离开后叫怜心过来伺候王妃起身。”

“是!”

迅速梳洗一下,风采迷人、性感万分的左秋航又变成那个高贵严肃的东凌王。

他走到大厅,看见脸色铁青地望着大红喜字的长乐公主——裴怀柔。

裴怀柔是位端庄尊贵的女子,拥有令人惊艳的绝色容颜,如远山的双眉、如秋水的明眸,还有她的皓齿丹唇,无不散发着动人心魄的魅力。

可是她即使再美,对左秋航也毫无吸引力,因为对他而言她只是个妹妹。

“柔儿。”左秋航咳了一声。

裴怀柔迅速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目光中充满了怀疑、悲怆、愤怒等复杂情感,她看了他好久才说:“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不,千真万确。我成亲了,就在昨晚。”左秋航非常镇定地回答。

“她是谁?是谁?”裴怀柔的眼泪迅速淌下,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公主身分,有些失控地喊道:“她凭什么能和你成亲?除了我,还有谁能配得上航哥哥?”

“她是我的妻子,我一见钟情的女子。”左秋航不着痕迹地闪过靠过来的裴怀柔。“柔儿,婚姻之事不是谁配得上谁,而是因为爱而结合……”

“我爱你啊!”裴怀柔放声大叫,“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难道这还不行吗?”

“可是我不爱你。”左秋航摇摇头,无奈地说出这句最残酷的话。“如果我爱你,我早就娶你了,不是吗?我已经二十七岁,你也已经二十一岁了。”

“为什么?为什么?”裴怀柔颓然地坐到椅子上,嘤嘤哭泣着。“她比我美吗?她比我更好吗?她是谁?我要见她,我要知道航哥哥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左秋航摇着头。“柔儿,别闹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希望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

“我不要!除了你我谁也不嫁!”裴怀柔愤怒地叫嚷着,“我从懂事起,心里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为了你我学习针黹女红、琴棋书画,我自问比任何一个姐妹都勤勉;为了你,我希望自己成为世间最好的女子,成为一个能配得上你的女子……为什么?难道我的努力都白费了吗?在你眼里我根本一文不值吗?”

“柔儿,不要为别人而活,你的生命是自己的。”左秋航淡淡地说,“你要懂得为自己而活,这样才能在逆境中活得更加精采。”

“我不要!我的生命就是为了你才存在的。”事已至此,裴怀柔再也头不得尊贵的公主身分,为了左秋航,她愿意舍弃一切。“你说你爱她,可是我听说你们昨天才认识,这么短的时间,就会有‘爱’了吗?呵……这也太神速了吧?”

左秋航淡淡一笑,“真正的爱情,哪怕只有一刻钟,也会惊心动魄、刻骨铭心;不是爱情,即使相守一辈子,哪怕共同白头,也依然心如冰雪、冷冷清清。柔儿,爱是不能单纯以时间长短来衡量的。”

“可她是个乞丐!一个下贱肮脏、卑贱无耻的乞丐!她一定是个妖女,对你施了魔法才让你为她神魂颠倒。我要命人杀了她!来人哪,去把那个妖女抓出来斩首!”

左秋航的神色陡然一凛,厉声喝道:“放肆!谁敢在我府中乱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裴怀柔浑身一颤,盈满泪水的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他。“航哥哥!你就真的这么爱她?”

“我想我已经不必再多说什么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我二十年的感情不及你们认识的一天?”

左秋航转过身,冷冷地道:“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很忙,没时间招待你,公主还是请回吧。”

裴怀柔僵在原地,看着左秋航的背影,泪流满面。

“左秋航,你会后悔的!”

“我从不做后悔的事。”

“太后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她正集合御林军赶到这里,要亲自惩罚你和那个妖女!”裴怀柔哭道。

左秋航蓦然转过身来,“你说什么?”

“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偷偷跑出来是想告诉你一声,不要再做事了。”裴怀柔哀戚地看着他,“太后的脾气你也知道,她一向说一不二;你这次瞒着她?自成亲,她气得差点昏厥过去,她发起火来,恐怕无法轻易平息怒火。”

左秋航沉默不语。

“航哥哥,男人都有三妻四妾,何况你是一位堂堂的王爷;只要你承认那个女子只是你的小妾,所以才没有明媒正娶,仍然愿意娶我为妻,再加上我为你求情,也许太后会饶过你们。”裴怀柔真心诚意地说。

“不。”

“航哥哥!”裴怀柔大叫:“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我说过,我从不做后悔的事,颜净也不是什么小妾,我一生只娶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她。什么叫明媒正娶?我是很认真、很认真地娶她为妻的。”左秋航缓慢却严肃地说道。

裴怀柔感到眼前一黑。“航哥哥,你真的爱她吗?你这样会断送她的性命!”

“我不怕!”一直躲在门后的左颜净终于现身?

今天她穿了一套鹅黄色的衣裙,将她衬托得格外灵巧动人,原本凌乱的头发被高高地盘起,一根金步摇斜斜地插在她乌黑的头发上,显得明艳而淘气。

在当时末出阁的姑娘要梳辫子,成为妇人后就要把头发盘起来,证明她已经嫁作人妇了。

看到左颜净的发型,明白她与左秋航已经圆房的裴怀柔心如刀割,她甚至以怨恨的目光看着左颜净。

她长得这么矮小,一双招风耳,眼睛大得离谱,简直像只瘦皮猴,到底有哪里吸引人了?

航哥哥却说他爱她?

裴怀柔忽然冷笑一声,高傲地道:“放肆!你是哪儿来的下贱东西?竟敢跟本公主说话,滚!”

左秋航刚想喝斥裴怀柔的无礼,左颜净却对他眨眨眼睛,要他稍安勿躁,然后对裴怀柔说:“我不是下贱东西,我是东凌王的王妃,如果骂我下贱,是不是也骂我夫君下贱啊?这里是王府,真要撵人,也应该是我撵你吧?”

“我一直过着有今天没明日的生活,能够得到秋航的青睐是我前生修来的福气,就算过了今天就被砍头,我也绝不后悔。”左颜净一边说着、一边偎进左秋航的怀中。

左秋航爱怜地拥紧她,为她的勇敢而暗自喝采。

裴怀柔气到头晕,正想大发雷霆,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

“太后驾到——”

6-8

第六章

皇太后已年近七十,但因为保养得当,再加上一生都养尊处优,所以看起来不过五十几岁,肌肤仍然颇为光滑,目光炯炯。

她原来是宰相的千金,后来嫁入皇宫成为贵妃,生下第一个儿子后便母凭子贵成了皇后,儿子当上皇帝她便顺理成章地成为太后;可是皇帝儿子自幼身体不好,不到五十便一命呜呼,让她在中年丧夫后又老年丧子,不可请不悲哀。

可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否则也不会在暗潮汹涌、充满yīn谋的后宫一直稳坐后位;儿子去世还有孙子,明天就是她小孙子的登基大典,到时候她便会成为太皇太后。

做皇后的时候她辅佐夫君,做太后的时候她辅佐儿子,成为太皇太后的她,也一定会继续掌权,因为她的小孙子才六岁而已。

不过说实话,其实她更喜爱她的外孙——左秋航。

自小左秋航就是皇室子弟里最聪慧的一个,无论是习文练武或是待人接物,他都表现出一个盖世英雄的泱泱大度。

小孙子年纪太小,又继承了儿子的孱弱体质,如果让他继位也难保皇室的安稳,所以她在再三斟酌之后,决定大胆地将帝位交给左秋航。

可是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大好机会,左秋航居然拒绝了!

到现在她还处于一种不敢相信的状态。

然而左秋航拒绝继承皇位的理由就更荒谬了,他居然说做皇帝之后必须戴皇冠,那么他漂亮的长发就必须束起来了,他才舍不得。

听听、听听!

这简直是反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

一个男人这么在意头发干什么?

她当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瞪眼。

不继承皇位也罢,反正他肯辅佐小皇帝就行了,此外她很想把长乐公主许配给他;他们是表兄妹,一旦成亲就是亲上加亲,俗话说:姑表亲,辈辈亲,这简直是最好的安排。

长乐公主是太后最喜欢的孙女,她不仅外表美丽,而且心灵手巧,个性又温婉体贴,丝毫没有骄纵之气。

最喜欢的孙女许配给最喜爱的外孙,这是太后打的如意算盘。

万万没想到,左秋航居然又拒绝了。

太后这次被气得快呕血了。

她知道年轻人往往脑袋不清楚,可能会被一些狐狸精给迷住了,她相信这世上没有比长乐公主更适合左秋航的女子,所以继承皇位一事她可以妥协,娶长乐公主一事她却一定要办成。

那个浑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不把她这个太后外婆看在眼里了?

岂有此理!

太后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着,看着依偎在左秋航怀中的左颜净,她恨不得能把她碎尸万段。

可她毕竟不是平凡人,经历过许多危险的考验,所以她没有像长乐公主那样大喊大叫发泄怒气,只是目光冷冽地盯着那个已成为王妃的小乞丐。

她是个名副其实的乞丐,身材瘦小、满脸菜色,除了一双眼睛大得有些离谱,显得有些小聪明之外,她那双招风耳也像个下贱的贫民一样,既可笑又可耻。

她那不知礼仪,见到太后也不下跪的愚蠢模样,让太后很想把她丢到荒郊野外喂狼。

这样的货色也配成为王妃?

皇室的尊严该往哪儿放?

左颜净不是不懂规矩,见到高贵的人要下跪,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因为这是用无数顿毒打换来的血泪教训。

一开始她是被太后如刀子般凌厉的目光给震慑住,等她想起来要下跪时,左秋航却从身后紧紧地揽住她,不准她下跪。

“别跪。”左秋航在她耳边小声说。

“咦?”

左秋航的手搂紧她的纤腰,送给她一个温柔的笑容。

奇怪的是,在看到他神情自若的笑容后,左颜净心中的惶恐与骚动也渐渐平息下来;她不卑不亢地迎视着高辛国最尊贵、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女人。

太后的杀人目光宣告无效,只好对左颜净不闻不问,目光转移到令自己又爱又恨的天才外孙身上。

“在你的心里,还有哀家这个外祖母的存在吗?”她字字如刀地厉声质问。

“当然有。”左秋航恭敬地回答,“在航儿的心里,没有比外祖母更亲近的亲人了。”

“是——吗?”太后刻意拉长声调,强调她的不满。“哀家怎么不觉得啊?连终身大事都不对哀家说,你的心里有哀家吗?”

“太后,航儿这么做是有苦衷的。”

“哦?说来听听。”太后的怒火已升到最高点,表面上却益发平静。“你有什么苦衷?”

“航儿的妻子名叫颜净,她出身寒微,论身分自然攀不上皇亲国戚;倘若告知太后,太后一定会加以阻挠。航儿不想多生事端,想先娶了她再向太后禀奏,待航儿与她有了夫妻之实后,太后应该会接纳她吧?航儿知道太后疼爱我,那么太后也一定会因为疼爱航儿而疼爱她,所谓爱屋及乌,不是吗?”

太后不怒反笑,“好一个爱屋及乌!你就这么爱一个下贱的乞丐吗?”

“她虽然是个乞儿,但绝不下贱。”左秋航严肃地道。

“放肆!在哀家的眼中,这些该死的废物都是下贱无耻的!你也知道她出身寒微,你也知道她不够格攀上皇亲国戚,却偏偏娶了她;你置钟情于你的怀柔于何地?置一心想提拔你的哀家于何地?现在做出这种丑事,整个皇室已因你而蒙羞。”太后厉声暍道。

“航儿自知这件事做得有些卤莽,但爱由心生,身不由己,比起在意外人的流言蜚语,航儿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心意与颜净的幸福。”

“你这是任性妄为、不识大体!”太后严厉地驳斥。

左秋航无奈地苦笑。“太后,如果您一定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但是颜净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这是谁也更改不了的事实。”

“谁也更改不了?”太后冷笑,“你打算如何对待怀柔?”

“柔儿是个美丽出色的女子,她应该有更好的归宿。”左秋航沉声道。

“你认为还有比你更出色的男子吗?”

“有。”左秋航立即回答,“不是航儿轻视自己,而是在出游的那几年之中,航儿才见识到真正的高手能人,让我这只井底之蛙开了眼界,再也不敢夜郎自大。更何况婚姻之事,不一定要论身分,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使太后认为那些男子不足以和我相比,或许柔儿会觉得他们比我好上千万倍呢。”

“不!不会有比你更好的男人了,我从小就认定你了。”一直沉默的裴怀柔忽然插嘴。

她的话让左秋航闭上嘴巴。

对于这个死心眼的女子,他还能说什么呢?

“听到了吗?”太后在椅子上缓缓坐下,贴身太监已在她坐下前铺上从宫里带来的黄绫软垫。“柔儿的心里只有你,如果你丢下她不管,那就是亲手埋葬了她一生的幸福。”

一生的幸福……

左颜净的心陡然下沉,从裴怀柔一直痴痴望着左秋航的眼睛里,左颜净已经感受到这个女子的深刻情意;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她毁了一位公主的幸福?

左颜净开始难过起来。

似乎感受到她情绪的波动,左秋航再次搂紧了她,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

她勉强笑了一下,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她再活泼、再好强,毕竟还是个小乞儿,除了见过官老爷乘轿骑马过大街,以及被捉到富贵人家的柴房里毒打一顿之外,她没见过什么尊贵人物,更别说和他们交谈了。

她听不太懂太后的长篇大论,只知道太后很生气、很生气,她气左秋航娶了她而不是长乐公主裴怀柔,太后把她看成一个废手、一个下贱的人,除了一开始那种像要杀了她的瞪视之外,太后根本连瞄都不瞄她一眼。

“自己的幸福要自己追求,不能完全依赖另一个人,否则这样的人生是很悲惨的。”左秋航淡淡地说。

“岂有此理!你是存心跟哀家过不去是不是?”

太后说一句,左秋航回一句,终于把城府极深、老谋深算的太后惹恼了。

“岂敢,航儿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啪的一声,太后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差点滚下桌子;见状,一个眼明手快的小太监赶紧接住杯子。

大厅里的空气瞬间凝结,王府的佣人简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吓得胆战心惊、双脚发抖。

“东凌王,如果你眼里还有哀家这个长辈,就马上把这个该死的贱民丢到大街上,罚她永远不许再踏入王府半步!然后重摆花烛,马上与柔儿成亲,哀家就在这里给你们主婚了!”太后终于发威了,端起皇太后的架子。

“航儿永远尊敬太后、尊敬外祖母,但唯独娶谁、舍谁这件事航儿不能点头。这关系到三个人一生的幸福,航儿不能拿婚姻当儿戏。航儿再说一次,颜净是个聪慧善良的女子,虽然出身寒微,但不是贱民,请太后慎重用字遣词。”

“放肆!”太后霍然站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她颤巍巍地走到左秋航面前,扬手甩了他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彷若打在左颜净的心上,疼得她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幸好被左秋航扶住了。

“皇祖母!”裴怀柔似乎也被吓住了,她惊叫一声,立刻上前搀扶摇摇欲坠的太后,“请您消消气,都是柔儿的错。”

太后似乎也很难过,她的身子依然在颤抖着,看着左秋航脸颊上的五指印,瞬间老泪纵横,边落泪边摇头。“我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气煞哀家了,你气煞家了呀……”

“皇祖母……”裴怀柔也哭了起来,“您消消气,柔儿不嫁了,柔儿谁也不嫁了,柔儿永远伺候您,谁也不嫁了。”

“傻孩子,女孩儿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不出嫁的老闺女会被人笑掉大牙的啊!”

太后擦了擦眼泪,目光重新回到左秋航的身上,一脸哀戚。

“你娘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偏偏嫁了个无用的书生,整天只知道念书、念书,然后还和一个宫女私通,把你娘气得一病不起、早早升天。你是她唯一的骨肉,哀家疼你、爱你、宠你,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指望你早日成材,协助哀家治理好这片大好山河。可是你做了什么?年轻时擅自出游,一走就是三年,回来后也不安分,和一些江湖野人来往;这些哀家都可以不计较,少年人总有几分野性。

可是你的终身大事一直是哀家的心头病,除了温柔体贴的柔儿,还有谁能给你一个安稳的家?好!男人总有三妻四妾,哀家不反对你娶了柔儿之后再纳几个偏房,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做了什么!娶一个乞丐做正室,置哀家的心意、柔儿的情意于不顾,你这是为了什么?你伤了我们的心啊!”

太后涕泪齐下,连草木都为之动容。

左颜净再也忍受不了心里的折磨,大声叫道:“我是误打误撞走进王府的,从来没打算飞上枝头变凤凰;答应王爷的求婚是想帮他的忙,没想到会陷他于不义,还害太后、公主这么伤心难过。我真的不知道,我嫁不嫁都没关系,我不做王妃也没关系,请太后不要再骂王爷了,我、我这就离开王府!呜……呜呜……”

左颜净一说完,立刻从左秋航的怀抱中挣脱,就要往外走。

没想到她会这么做的太后与公主都愣住了。

“左、颜、净!”左秋航被她无厘头的举动气得脸色发青。

该死!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小丫头还真会拆他的台,她这个笨蛋哪里知道这是太后的另一个戏码。

硬的不行来软的,太后与公主的伎俩他早就知道了。

这个小笨蛋!

左颜净呜咽着看了看他,拼命擦着眼泪。

“王爷,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可是我知道我出身卑微配不上你,我不想害你里外不是人,我还是离开比较好,呜……大富、大贵、金枝、玉叶,你们都在哪儿啊?跟姐姐走了,呜……呜呜……”

左秋航眼前一黑,上前两步把她重新锁在自己怀中,然后对太后说:“话题扯得太远了,我现在只想声明一件事——我的妻子是左颜净,我左秋航此生如果舍她不娶,宁愿孤独一生。”

左颜净瞪大眼睛看着神情严肃的他,小声道:“王爷,我不值得啦!呜……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对朋友是真心诚意的,我能结交你这个朋友已经万分高兴了,呜……还是不要惹太后生气……”

“闭嘴!”左秋航严厉地瞪着她。

左颜净马上闭上小嘴,不解地看着气呼呼的左秋航;师父告诉她,爱一个人就要为这个人好,让他快乐开心,哪怕自己吃苦受罪也是应该的。虽然她渴望留在王爷身边,可是为了王爷好,她真的打算舍弃自己的快乐成全他,为什么他还要这么生气呢?

她已经这么委曲求全了,他还要这么凶她。真是没礼貌,哼!奇怪的男人。

搞不好他其实和他那个霸道的外婆一样固执任性呢。

左颜净在心里这?嘀咕着,却不敢再开口乱说话了。

太后撇了撇嘴;啧啧!看来她真的小看了这个貌不出众的小猴子,原来她还有这般狡诈的心思啊!故意做出愿意牺牲的样子,哭哭啼啼的想惹航儿怜爱。

啧!这么yīn险的女人,一定不能让她留在航儿的身边!

太后冷笑道:“唷!原来你还没笨到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啊。”

“太后。”左秋航不悦地道:“这样刻薄就不是您的作风了!请不要欺负单纯的她。”

“刻薄?你说我刻薄?”太后这次被气得差点晕倒,“我这样劳心费神都是为了谁?我这是为了谁啊?你说啊!”

左秋航不语。

太后忽然说道:“你要娶她也不是不行。”

左颜净的眼睛一高,左秋航的心却猛地跳了一下,他知道太后又要耍诡计了。

“但是像现在这样子的她,绝对没有资格成为王妃。你看看,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不懂礼仪,见了哀家也不下跪,一副又呆又蠢的模样,以后怎么见其他王公贵族的女眷啊?难道就让众人耻笑她不成?”

“太后有什么高见?”左秋航冷然问道。

“哀家要把她带进宫去,好好调教、调教。”太后抬起头,斩钉截铁地说。

“不!”左秋航本能地反抗。

“你也该给我老实一点了,哀家容不得你再这样胡闹放肆!”太后陡然扬高声调,“还是说你已经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航儿不敢。”

“明天就是皇帝的登基大典,你该好好准备辅佐之事才对,岂能耽溺于儿女情长、消磨英雄气概?为了你好,哀家一定要把这个丫头带走。”

“不!绝对不行!”左秋航把左颜净藏到自己身后,他知道左颜净进宫后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后宫绝对是有得进、没得出,早晚会命丧黄泉。

说什么他也不能让太后带她进宫!

“东凌王,你到底想做什么?”太后的神情更加严厉了。

“太后,娶妻乃是微臣的家务事,微臣绝不会让她干扰到正事,所以请太后把她留在微臣身边吧,微臣会亲自教导她。”

“不行!”太后拒绝了他,“来人哪!把这个丫头带着,摆驾回宫。”

“太后!”左秋航一直挡在左颜净身前,“请不要逼微臣动手。”

“你要造反了不成?”太后怒喝一声,“来人哪!把东凌王请到一边,把这个丫头带走!”

太后转身离去,裴怀柔紧跟着她,回头给左秋航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冲动。

“给哀家好生照料着东凌王,明日的登基大典不必他出席了。”

太后下了最后的懿旨,带着左颜净及裴怀柔,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王府。

第七章

“女儿经,仔细听。早早起,出闺门。烧茶汤,敬双亲。勤梳洗,爱干净。学针线,莫懒身。父母骂,莫作声。哥嫂前,请教训……”

在一间黑屋内,左颜净断断续续地背诵着后宫嬷嬷教她的“女儿经”,她从来不知道做女人原来还要背书,以前她以为只有老和尚才要念经呢。

她没读过书、不认识字,哪里背得起来这篇女儿经;而且那个嬷嬷显然是故意刁难她的,迅速念过一遍,嘴里叽哩呱啦地不知道在说什么,还没等左颜净反应过来就说已经教完了,还要左颜净马上背出来。

左颜净当然背不出来,别说背了,她根本听不清楚。

背不出来的结果就是挨打,那个嬷嬷手里拿着一把铁尺,左颜净背不出来,她便用力地落下铁尺,左颜净的手心便有了血痕一道。

几次下来,左颜净的手心早已血肉模糊,那个嬷嬷却似瞎了眼睛,根本看也不看她滴血的手。

十指连心,更别说是柔嫩的手掌心了,即使左颜净再好强,最后也忍不住泪水盈眶、泫然欲泣。

“哭哭哭!你还有脸哭?真不知道你这个小骚货对王爷施了什么邪术,王爷竟然会娶你这样的贱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戒尺,要你引以为戒的意思,打在手心是要你记在心上,如果记不住,就别想活着走出这扇门,更别做当王妃的大头梦!贱种!”

这个嬷嬷大约四十几岁,眼角满是皱纹,每条皱纹里似乎都充满了yīn狠毒辣的计谋,让左颜净看了就心寒。

她和一群乞丐生活在一起,那些乞丐都是粗人,有一点不合就大打出手,叫枚放挂彩浅s械氖隆w笱站灰晕自己已经见惯了人性的黑暗面,可是到了这皇宫里、见了这嬷嬷,她才知道那些粗鲁莽撞的乞丐们根本不值一提,这嬷嬷的yīn狠毒辣,即使几十个乞丐加起来恐怕也不及她。

“看什么看?我的脸上有花啊?没见过这么高贵的人吧?贱种!骚狐狸精!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吧?还有脸嫁给王爷,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瞧瞧这愚蠢的招风耳、这呆愣愣的眼睛,一看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下贱货!”

嬷嬷每说到一个地方,就用她**爪似的手去拧、去抓左颜净,很快的左颜净的耳朵、脸颊上也伤痕累累了,满是血痕。

“快点背!”

嬷嬷又踢了她一脚,左颜净跌趴在地。

她的双手一触到地面,血肉模糊的掌心立刻传来剧痛,她尖叫一声,马上抬起手来,地上已经留下两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

她一挣扎着站起来,那个嬷嬷立刻踹了她几下,又把她踹倒在地。

“王八蛋!你以为姑奶奶是好惹的吗?我杀了你!”

左颜净终于被激怒了,把那嬷嬷吓了一跳。

趁她发愣的时候,左颜净一跃而起,伸手把那嬷嬷推倒在地,然后又在她的胸前和肥大的肚子上猛踹几下;不顾手的疼痛,她夺过那把戒尺,啪啪啪地在嬷嬷的屁股上猛打,打得嬷嬷放声哀号,屁股霎时开了花。

“你以为我是谁?我是见神杀神、见佛杀佛,吃了玉帝、宰了王母。连阎罗王都要喊我一声姑***混世大魔王、叫我贱种?我看你们这些假惺惺的人才是***贱!我们乞丐又怎么了?我没有欺负任何人,再看看你们,一个个嚣张跋扈得好像佛祖的娘!我才呸呸呸,呸你个一魂离壳、二魂离体呢!”

这是冷宫的偏僻之处,再加上太后吩咐过,不许任何人伺候左颜净,只让一个最歹毒的嬷嬷折磨她,准备把她活活折腾死,所以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人,即使嬷嬷拼命喊救命也没有一个人来救她。

左颜净虽然平日看起来万事不在乎,而且性子又好,不容易生气,整天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模样;但是骨子里却是个性烈如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一定十倍奉还的厉害角色。

所以在京城的乞丐圈子里,虽然她是个年轻的女乞儿,却没有人敢占她半点使宜;曾经招惹她的家伙都被打得只剩下几口气,再见到她甚至把她当菩萨娘娘一样地供奉起来,再也不敢有半点怠慢。

虽然是个乞儿、虽然曾经因为救治那四个小萝卜头而到富贵人家偷窃,因此挨过毒打,但左颜净还真的没受过像今天这样的委屈。

那嬷嬷不知死活,只管欺负这个看起来瘦得皮包骨、宛如小猴子一样的女孩,哪里知道她正一步步地把左颜净的怒火点燃起来,把自己置于死地。

“姑奶奶、神仙奶奶、阎王奶奶,啊不不不!是王妃娘娘,奴才错了,求你铙了奴才吧,哎哟!啊……哇呜……”嬷嬷不顾屁股开花的疼痛,跪在地上频频叩头,边求饶边偷偷朝门口爬去,想逃出这个地方。

偏偏左颜净不放过她,一脚又把她踢回原地。“这样就要走了?我可还没背会***什么女儿经呢,父母骂,莫作声?哥嫂前,请教训?我呸!你们就教那些公主们背这些东西吗?哈哈哈哈,原来她们都是些受虐狂,任人打骂,还装成淑女的样子!啊呸呸呸,把书扔一边,你给我背!什么时候背得我舒服了、爽快了,我就放你走!”

“是是是!奴才这就背!女儿经,仔细听……奴婢们,也是人,饮食类,一般平。不是处,且宽忍,十分刻,异心生。若太宽,便不逊,最难养,是小人。再叮咛,更警心……”

“停停停!什么奴婢小人的?姑奶奶我听得只觉得恶心!滚一边去!”左颜净把嬷嬷踢到墙角,不准她出去。

嬷嬷哭泣着,万分悲惨地蜷缩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左颜净望向窗外,思忖着怎么样才能逃出这个冷酷的牢笼。

她会轻功,但本事普通,要逃出重重警戒的皇宫恐怕不太容易,可是在这里待下去,一定只有死路一条,她难道要在这里等死吗?

今天好像是小皇帝的登基大典,现在皇宫里的侍卫应该全部到大殿保卫皇上去了,她应该趁这个机会逃走!对!想到就做。

左颜净解下嬷嬷的腰带把她捆在一根柱子上,又撕下嬷嬷的一块衣服塞住她的嘴巴,然后拍了拍她的脸。“嬷嬷,我要走了哦,你快祈祷以后再也不要见到我,否则我可饶不了你!你要是去告密,就等着我用更厉害的方法对付你吧!”

嬷嬷面露恐慌,唔唔唔地直点头。

左颜净又撕下嬷嬷的一块衣服包扎自己滴血的双手,那种钻心刺骨的痛让她气得又踢了嬷嬷几脚。

然后她又换上嬷嬷的衣裳,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谁知刚打开房门,便撞进一个人的怀里,那人结实的胸膛宛如铜墙铁壁,差点把她的小鼻子撞歪;她低着头道声对不起后便往外走,却被那人一把抓住,她吃惊地抬起头来,竟看到一张熟悉的英俊面庞。

“王……爷!”她小声惊叫。

“嘘!”左秋航伸手捂住她的嘴,“别出声,我救你出去,有事出去再说。”

“嗯!”左颜净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巨大的喜悦令她几乎要喜极而泣,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左秋航会亲自来救她。

“小心了哦,抓紧我。”左秋航把她扛在肩上,然后突地跃到房顶上。

左颜净只感觉到自己因为他的动作而有些不舒服,下面虽然是金碧辉煌的皇宫,但她只看了一眼便闭上眼睛,在心底悄声说:皇宫,去你娘的吧!姑奶奶我再也不会来了!

出了皇宫,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匹马等在那儿,想必是左秋航早就准备好的。

把左颜净放在身前,左秋航揽紧她,“我们要离开京城,你抓紧缰绳,千万别摔下去了。”

“不回王府了吗?啊……你私闯皇宫一定闯了大祸吧?”左颜净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

“先别问这么多,离开京城也有许多原因,回头再仔细讲给你听。”

“可是,大富、大贵、金枝、玉叶怎么办?”左颜净担心地问。

“你呀!自己的小命都快不保了,还想着他们。”

“他斗是我的亲人啊。”左颜净嘟着小嘴说。

“他们还在王府,有我爹照顾着,没事的。现在有难的是我们两个,必须暂时离开京城不可。如果你相信我,就乖乖地闭嘴,马跑得很快,张嘴说话小心会岔了气。”

左颜净虽然还有些担忧,但是对左秋航的信任果然让她乖乖地闭上嘴巴。紧靠着左秋航宽厚温暖的胸膛,她感到十分安心,刚才在皇宫里所遭遇到的一切都显得不值一提了。

马匹跑得飞快,简直像腾云驾雾一样,可是即使这样,左颜净还是看到了京城大街上到处贴满了皇榜;不知道是不是新皇帝第一天登基颁布新政策,还是出了什么重要的大事,反正她不识字,也就不太在意。

那皇榜上写的却是——

东凌王大逆不道,视皇室尊严于无物,故废除王爷之位,贬为庶民。

这张皇榜宛如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块巨石,整个京城都因此议论纷纷,人民对新皇帝充满了疑惑与不满。

虽然左秋航甚少与民众亲自接触,但他确实是位宅心仁厚的好王爷,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他执掌军权的时候,也让高辛国维持空前的稳定。否则当初左颜净也不会冒冒失失地闯进王府,请求他的帮忙与保护了。

这样好的王爷,却被贬为庶民?那皇室中还有肯为民伸冤作主的好人吗?老百姓都锁紧了眉头、满脸哀伤。

一直到午后三刻,出了京城,来到一间客栈前,左秋航才拉紧缰绳、翻身下马;他把左颜净抱了下来,这时才看清楚她手上的布条已经变成暗红色。

“这是怎么回事?”

左秋航干脆把她抱进客栈,直接走进一个偏僻的厢房,那里面还有三个人。

那三人正是他的好友令狐羽、冷辛岩和宇文拓。

“小丫头,没什?事吧?”令狐羽关心地问左颜净。

“没事。”左颜净笑着摇头。

“还说没事,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左秋航看着她的手,眉头拧了起来。

“小意思啦。”左颜净试图把手藏到背后,却被左秋航握住手腕。

“她们这么快就动刑了?”冷辛岩的眼底掠过一丝杀气。

“不算动刑啦,只是用戒尺打的。”左颜净傻笑着说:“现在已经不怎么痛了。”

“让我看看。”

宇文拓拨开左秋航,小心翼翼地把已经沾满鲜血的布条解下;因为时间经过满久了,布条已经和血肉黏在一起,所以当他试图解下来时,左颜净痛得频频抽气,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小心点!”左秋航不满地对好友低声咆哮。

“我已经够小心了,她的伤要是不快点涂药。恐怕一双手都会废了。”宇文拓白了他一眼;真是个见色忘友的家伙,颜净还没喊疼呢,他已经大呼小叫了。“闭上眼,忍着点。”宇文拓对左颜净说。

“嗯!没问题。”左颜净大声说。

左秋航把她抱在怀中,将自己的手臂放到她的面前,“如果会痛,就咬住我的胳膊。”

“唷,你可真是宠爱娇妻啊。”一旁的令狐羽不由得掉了一地**皮疙瘩,高贵无比的东凌王一向与人保持距离,现在却对左颜净呵护备至,真的让他们这些好兄弟感慨万分。

其实他们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左颜净到底哪里吸引人呢?虽然他们也满喜欢这个小丫头,可不至于爱得神魂颠倒吧?看来姻缘一旦来到,真的挡也挡不住啊。

宇文拓仔细看了一下她的伤势,连连摇头。“没想到皇宫之中也有这种毒辣之人,再多打几下,恐怕这双手真的就废了。”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可是千真万确的。”左秋航看到那些伤,恨不得立即宰了伤害左颜净的人,眼中充满嗜血的光芒。

他从来不认为皇室生活有多美好,在普通老百姓的眼中,以为那是享尽荣华富贵、快乐似神仙的生活,谁知道奢华景象下藏了多少骷髅白骨?

每个身居高位的人都是不干净的,他们的荣耀是千万人流血牺牲所换来的,这正是所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

宇文拓从怀中取出药囊,将一瓶淡黄色的粉末撒在左颜净的手上;一开始有一种火烧般的剧烈疼痛,左颜净在左秋航的怀中挣扎扭动,痛得面容扭曲,可是她倔强地不发出声音,让左秋航又心疼、又不舍。

等宇文拓用干净的白布为她包扎好之后,原来的灼热感竟然消失了,反而有一种清凉舒适的感觉慢慢扩散到全身,左颜净扭曲的面容终于恢复正常。

宇文拓把药瓶交到左秋航的手中,“以后你每十二个时辰为她换一次药,不要让她的手沾到水,三天之后应该就能见效,七日后必能痊愈。但是要完全复元也要等上一个多月,毕竟新皮肤长出来需要一段时间,这期间尽量不要让她用到手。”

左秋航点点头,“好的。”

“王爷,我独自离开京城就好了,你不必离开呀!”左颜净焦急地说,“如果因为我而害你流落街头,我会良心不安的;你是尊贵的王爷,怎么可以待在这种地方呢?”

闻言,令狐羽和冷辛岩笑了起来。

令狐羽说:“丫头,你以为他愿意离开王府吗?他也是被迫的,他已经被贬为庶民了。”

“啥?”左颜净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为什么?是因为我吗?都是我的错……呜……”她眼眶一红,又要落下泪来。

“不是的。”左秋航抱紧她,“是我自己闯了祸,不肯与右丞相李光用同流合污,再加上和太后唱反调,惹她生气,所以才被眨为庶民的。”

“右丞相成为辅政大臣了,皇榜上都公布了。”冷辛岩淡淡地说。

“什么?可是那个李丞相是个大坏蛋,大家都这么说。”

宇文拓耸耸肩,“这有什么办法?世道就是这样,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怎?会这样?”左颜净惋惜地看着左秋航。

“对不起,我们没能完成修改遗诏的使命。”令狐羽非常尴尬地对左秋航说。

“丞相府戒备森严,我们虽然找到了遗诏,但是没来得及修改守卫就来了,只好立刻离开。”冷辛岩也有些沮丧和羞愧,毕竟当初是他们俩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能够成功的。都是因为他们办事不力,才害得左秋航沦为庶民,还被逐出京城。

左秋航拍了拍两个好兄弟的肩膀,“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没关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们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懂呢?”左颜净眨着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们。

宇文拓笑了起来,对左秋航说:“也许我们这次唯一的收获,就是得到了这个小丫头,她真的令人很开心。”

左秋航满足地拥紧左颜净,“是啊!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忽然推开了左颜净,非常认真地对她说:“颜净,我现在非常严肃地和你谈一件事。”

左颜净心儿一跳,赶忙收起笑脸,重重地点头。“有什么事你说吧!我还是那句老话,只要我能帮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被贬为庶民,一无所有了。”左秋航望着她的眼睛说。

“嗯,我明白。”左颜净点头。

“你不明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没有豪华舒适的房子可住、没有华丽的衣服可穿、没有美味的饭菜可吃;我可能要四处流浪,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受万民景仰的东凌王了。”

“你很难过是吗?”左颜净怜惜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一定没有受过苦,一下子变成这样可能适应不了;可是我会帮助你,我知道怎么弄到食物,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你饿着的!而且四处流浪也不错呀,可以看看各地的风景呢!在外面的生活绝对会比待在可怕的皇宫里好上一千倍、一万倍,没有锦衣玉食没关系,咱们拥有自由了呀!”

宇文拓、令狐羽和冷辛岩三人对望一眼,为左颜净这番言论而震惊;看来他们真的小看了这个像小猴子的丫头,她这番心胸与气度,恐怕连男子都不及呢。

难怪左秋航会这么爱她,难怪他会冒死去皇宫救她。

她真的是遗落在俗世中的一颗夜明珠呢!越是在灾难坎坷中,越能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左秋航摇了摇头,“我不是在为自己担心,我是想告诉你,我无法再让你享受王妃的尊荣了。即使这样,你还打算跟着我吗?或者你可以跟拓回家,他能细心照料你的伤,家境也很好,可以给你舒适的生活。”

“喂!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左颜净霍然站起来,气得小脸泛白,瞪大眼睛怒视着左秋航,“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以为我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小人吗?当初我之所以答应嫁给你,是因为你肯收留我和大富、大贵他们,是个好心肠的人;难道在你眼中,我是个只嫁王爷,不要庶民夫君的势利眼、王八蛋吗?呸呸呸!你气死我了,你瞧不起我,如果你嫌我是个累赘,不想要我就直接说,何必这么损我?”

“颜净……”左秋航被她的怒气震住了。

“你不要我就直说,我才不会死缠着你,说分就分,一拍两散好了!”左颜净转身就要往外走。

“啧啧!奇女子。”令狐羽对左颜净彻底地心服口服了,“光是这么爽快的个性就让我喜欢了。”

“小亲亲!”左秋航赶忙把又要逃走的小妻子抱在怀里,“我是为你着想嘛,好好!我再也不说这种浑话了,不管我去哪里,都一定会和你在一起。”

“真的?”左颜净破涕为笑。

“真的。”左秋航认真地看着她。

“瞧!又你侬我侬、郎情妾意,不要我们这些难兄难弟了。”令狐羽打了个呵欠,“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告辞了哦!左左,再见。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已经生了个胖娃娃。”

那三人走了,只留下左秋航夫妇。

左秋航忍不住在左颜净的小脸蛋上一亲再亲,“昨夜就想去皇宫抢你出来了,可是担心今天的登基大典,所以没有妄动,才害你吃了这么多苦。”

左颜净娇笑道:“那……你就要负责哦。”

“我会负责一辈子的。”

第八章

“咱们要去哪里?”左颜净问。

“先在这里休息一夜,你的手伤得太严重,我怕骑马会引起更大的伤害。”左秋航微锁着双眉说。

“会不会有人来追杀咱们?”左颜净很担心。

“怎么会?”左秋航笑了起来,揉揉她柔软的头发。“我只是被贬为庶民,又不是犯了杀头之罪。再说这间客栈是自己人的,不会有危险。”

“自己人的?”左颜净益发好奇了,“难道你也开客栈吗?”

“是拓的,他家在各个地方都有做客栈、酒楼等生意。”

“哇!他好厉害哦。”左颜净的大眼睛忽然闪着亮光。

“喂,你是不是喜欢他了?”左秋航垮着一张脸,万分不高兴地说。

“嘻!”左颜净娇笑一声,主动投到他的怀中,“你吃醋了吗?堂堂王爷也会吃醋呢。”

“我不是王爷了。”左秋航压低嗓音,加重语气。

“对不起。”左颜净暗骂自己笨,“不管你的身分为何,你都是左秋航,是我的夫君。”

左秋航在心中偷笑,故意寒着一张脸抱起她,“那……你的亲亲夫君现在要为你洗澡了。”

左颜净瞪大眼睛,“洗……澡?”

“难道你要自己洗吗?”左秋航看着她那双被白布缠得密密实实的手问。

“可……你为我……洗?”左颜净的小脸泛起红晕。

“当然。”左秋航重重地点头。

“我……哎呀我……”左颜净不知道该说什么,都已经是夫妻了,该看的都看过了,该做的也都做了,现在她还害羞个什么劲儿?

可是她真的感到很害羞、很害羞,比洞房花烛夜还害羞。

呜……谁来告诉她,她是怎么了?

为什么她的心跳得这么快?为什么她感到呼吸困难?为什么这么不舒服却还想再靠近这个男人呢?

她是怎么了?竟变得越来越不像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乞儿大眼睛了。

果然如左颜净所担心的那样,所谓的“洗澡”变成了欢爱的前戏。

在这间客栈中,所谓的洗澡就是把洗澡专用的大木桶抬到客人的房间内,氤氲的水气弥漫开来,雾气遮掩了左颜净羞赧的俏脸。

“你的身材越来越诱人了。”左秋航一边轻触她的身体、一边咬着她的耳朵呵气。

“唔……”

随着左秋航的手指滑过,左颜净的身体有股甜美灼热的搔痒感,只不过才一夜未在一起,她却好像和他分别了千年万载一般,有一种磨人的饥渴在身体里蠢蠢欲动。

“小亲亲,你好可爱,我的小猴子。”左秋航咬着她的招风耳笑眯眯地说。

“我不是小猴子啦!”左颜净嘟起小嘴,刚想反驳这种讨厌的称呼,一股热流突地席卷全身,令她娇吟出声:“啊……坏蛋……”

左秋航微微一笑,忘情的抚慰着她的柔软,他目不转睛的瞧着这个越来越娇美可爱的小女人,简直无法相信,他会这么喜欢一个女子。

他的右手先是轻轻地揉搓着她娇嫩的脆弱,接着将手指缓缓探入……每一次指尖的移动,都可以令他的小亲亲浑身颤抖;他的左手也没闲着,如同攫取猎物似的,不断地揉抚双峰,引领着她探寻欢愉的源头。

指尖的动作犹如在弹奏乐器一般,轻柔优雅,有着特殊的节奏,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喜欢吗?”左秋航望着她红扑扑的小脸问。

“才不……唔……还说洗澡呢……啊……坏蛋……”

左秋航贼笑一声,“那就让小亲亲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坏吧!”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此时左颜净口中逸出的不再是呻吟声,而是阵阵急促的喘息;胸口、双颊已经浮现红潮,双乳也胀得彷若成熟的果实,身体不由得紧绷起来。

宛如乐曲演奏到了最高潮,快感如海浪般阵阵袭来,一次比一次汹涌澎湃;终于在一声忘情的呐喊后,左颜净的四肢宛如拉满的弓般绷紧着,此刻她只觉得畅快淋漓、欢愉无比,久久无法回神。

“坏蛋!”许久之后,她才瞪着眼前的男人娇嗔道。

“这还只是开始呢。”左秋航拿起床单把她包裹住,从水中抱起来放到床上,“现在要正式开始了哦!”

左颜净彷若浑身都燃烧起来,因为紧紧压迫自己的坚挺证明了左秋航是多么的热情。

左秋航看着她明亮的双眼,娇艳的唇微微颤抖着,如此楚楚动人的模样吸引着他,他的唇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

就在吻上她的唇的一瞬间,他感觉到她的唇张开了,闻到一股兰花般的气息俊,她的丁香小舌便在他的口中了。他轻轻的吸吮着、汲取着她的甜蜜。

左秋航的欲望渐渐升高,他的手在她柔滑的背上抚摸着,接着移向她的胸前,把她的身体扶正,爱抚着她的浑圆。

左颜净微微喘息,他的手在她的胸前游移,令她的身体兴奋地战栗着。

坚挺的浑圆胀得让她受不了,左颜净需要拼命压抑自己的冲动,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这么奇怪,只要被左秋航触摸,她就会很兴奋、很快乐。

紫红色的花蕾彷若成熟的葡萄,诱人品尝,她觉得自己已疯狂地渴望左秋航的抚慰,偏偏左秋航仍恶意地撩拨着她。

突地,左秋航稍微用了点力,左颜净浑身一阵颤抖,她不由自主地挺起身子,主动去摩擦他的坚挺,像是一种盛情的邀约。

左陕航却依然轻轻爱抚着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左颜净再也忍不住了,她轻轻的唤道:“秋航……唔……”

“怎么了?”左秋航坏心眼地问。

“唔……”左颜净的脸蛋越来越红,几乎要燃烧起来,激情让她羞窘得快要哭出来,“唔……不要……”

“真的不要?”左秋航把他的坚挺压在她的柔软上。

这种既yín秽却又极为亲密的举动让左颜净再也受不了了,她发出细微的啜泣声,“要……要你……”

实际上左秋航也觉得自己快要忍受不住了,他必须赶快行动;当他看着左颜净的椒乳剧烈地颤动着,诱人的花蕾似乎向他发出邀请时,他几乎要放声咆哮了。

他把手移到了她的大腿上,激情令左颜净全身香汗淋漓,即将发生的事情令她兴奋不已。

左秋航抬起左颜净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肩上,然后他弯下腰身,让两人完全贴合在一起。

“啊……”当他的灼热刺穿她时,左颜净发出一声惊呼。

“天……你让我着魔了。”左秋航被她紧窒的柔软紧紧包容着,快感迅速蔓延至全身,令他几欲疯狂。

“啊……”左颜净只能发出破碎的呻吟声。

随着左秋航越来越快的律动,左颜净开始狂野地摆动娇躯,当他的坚挺依然持续地抽动进入时,强烈的快戚在她的身体里激荡、扩散,就像绚烂的烟火一般。

“快!唔啊……快……更用力些……”她说出了从未说过的yín乱话语,她的浑圆摩擦着他的胸膛……

左颜净闭上双眼,咬住下唇,她知道自己就快要攀上极乐之巅。

听见她的要求,左秋航变得更加热情;他们的身体仍紧贴在一起,他一次又一次地把坚挺用力挺人心爱女子的身体深处。当他快要得到释放时,他感觉他的身体几乎要爆炸了;他狂野地律动着,灼热的硕大变得更加肿胀,在她同样灼热的紧窒中疯汪?油送起来。

当他终于在她体内释出热流时,左颜净也发出一声尖叫,她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她紧紧地闭上眼睛,让这难以置信的快感冲击着她的身体。

如痴如醉、如癫如狂……

“小亲亲,你好可爱,以后只要有你,我就满足了。”左秋航呢喃着,用力地把自己的身体贴紧她。

“嗯,我也是……”左颜净像只吃饱喝足的小猫咪,蜷缩在他的怀中,换了一种最舒服的姿势,满足地闭上双眼。

左秋航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啄了一下,也闭上眼睛。

从明日起他们就要开始流浪了,希望这只小猴子不会受苦才好。

清晨的曙光射进房间的时候,左秋航慢慢睁开了双眼。

左颜净缩在他的怀里,屈着双腿,宛如一个稚嫩的小婴儿,柔软的秀发散发微微的幽香。

左秋航不禁把手放在她的身上,把身体靠近她,嗅着她颈间的清香气息。

看着她的招风耳,左秋航不禁莞尔。

这个小丫头是个很活泼、很讨喜的女子,连耳朵都这么可爱;他把嘴巴凑近她的耳朵,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吻了吻她的面庞,一不小心便把她吵醒了。

左颜净动了几下,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睡眼惺忪的她,煞是可爱。

“醒了吗?”左清航轻声问。

左颜净又发出撒娇般的呢喃声,忽然抬头做了个鬼脸,把左秋航吓了一跳。

她嘻嘻嘻地笑了起来,为自己的诡计得逞而洋洋得意。

“调皮鬼!”

左秋航伸手在她的俏臀上拍了两下,只见她把头抬高,还把嘴巴嘟起,那是要亲一亲的意思。

见状,左秋航摇头苦笑。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他把唇印上,还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和她的舌头纠缠着,就这样耳鬓厮磨了大半天,直到店小二来叫他们起床才分开。

吃了早餐,又准备了些干粮预备路上吃,左秋航与左颜净共骑一匹马,开始朝前方驰去。

左颜净原本就是个野丫头,此次骑马逃难,对她来说却宛如出门远游一般好玩;她一路上东张西望,还不时说一些江湖轶事或者流言蜚语给左秋航听。

她以为左秋航养尊处优,必然不清楚这些事,哪里想得到左秋航竟一一纠正她,害她惊叫连连。

“你为什么会知道?”

左秋航微笑道:“我可是你的夫君,如果连你打滚多年的江湖都不了解,该怎么降伏你?”

“喂!”左颜净怎么听都觉得这话有问题,好像有什么yīn谋诡计一样。“哼!你一定有很多事瞒着我。”

左秋航居然点点头,“应该有吧。”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左颜净万分不满。

“不是不告诉你,只是时机未到。”左秋航笑得潇洒,“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全部告诉你。”

“真的?”

“当然,谁教你是我的小亲亲呢?”

“这还差不多。”左颜净笑逐颜开,她本来就不是会斤斤计较的人,也懂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即使是夫妻也应该互相尊重,在江湖上的历练让她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

其实对她来说,只要能感受到左秋航浓浓的爱意,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左秋航从王府出来时带了不少银票,生活暂时不会有困难。

只是左颜净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里,以为他们真的就是要这样四处飘泊,走一天算一天,没有目的地。

半个月后,他们来到一座豪华的农庄前。

左秋航说:“到了。”

“咦?”左颜净大感意外,“原来咱们并不是四处流浪啊?”

左颜净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打量着眼前宛如城堡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

“朋友的家,也就是咱们的家。”

“啊?”左颜净益发迷糊了。

左秋航神秘一笑。

“见到主人你就明白了。”

他们骑着马,约莫行走了三个多时辰,才远远地看到前方有房舍屋宇。

“这么大的地方,都是属于一个人的吗?”左颜净好奇地问。

“是的,从咱们进入农庄开始,就已经进入‘逍遥庄’的势力范围了。”左秋航微笑着说。

“哇!这地方该有多大啊?”左颜净发出惊呼声,“恐怕连你这个王爷都没有这么多土地吧?”

“那人可比我富有多了,他可是真正的大财主啊。”左秋航笑意更深了,“咱们现在是在高阳国内,他的土地可整整占了三分之一个高阳国呢。”

“哇上三分之一个国家耶!哇……”左颜净惊讶得哇哇大叫,“你的朋友都好阔气啊。”

“是啊,他们确实都很厉害。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你别看令狐羽成天嘻皮笑睑的,他可是首富之子呢!辛岩也不错,他是武林盟主之子,享有崇高的地位。至于拓就更不用说了,他简直是望断天涯的帝王。逍遥庄的庄主也同样厉害哦!”

左颜净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她转过头来,狐疑地看着左秋航。“喂!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想把我推给别人吗?”

“岂敢、岂敢!”左秋航急忙认错,他这个小妻子可是越来越敏感了呢。

“我警告你哦,以后再说这样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绝不原谅你!”左颜净气呼呼地说。

“记住了。”左秋航在她的颈上烙下一吻。

9-10番+番外

第九章

他们来到一座城堡前,城堡的大门上有三个烫金大字——逍遥堡。

“这是逍遥堡,也是逍遥庄的产业。”左秋航替她介绍。

“哇!这里好繁荣,快比京城热闹了。”左颜净惊叹连连。

看上去这座城堡已经有相当久的历史了,新旧建筑掺杂,是没有经过规画而自由发展起来的。

有一条大河从城堡中间穿过,河水澄清,上面有华丽的画舫和简陋的小船,十分热闹。

今日正是风光明媚的好天气,他们站在河边遥望对岸的高楼,翠绿的琉璃屋瓦闪耀着璀璨光芒,透着神秘、华丽的气息。高楼四周有枣红色的围墙,雕刻精致的铁门紧闭着。

接着左秋航二人骑着马,缓缓来到铁门前,门上同样有着三个烫金大字——逍遥居。

“这就是咱们要找的朋友家了。”左秋航跃下马,然后把左颜净抱了下来,“这里是逍遥居。”

“逍遥庄里有逍遥堡,逍遥堡里有逍遥居,还真好玩。”左颜净睁着骨碌碌的大眼睛说,“真想见识一下这里的主人是何等人物,我觉得他像个土皇帝。”

左秋航微笑道:“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了。至于土皇帝嘛……你形容得还真贴切,等一下我会告诉他。”

他走到门前,看门的人一见到他便微笑着弯腰行礼。

“王爷好,爷正在里头等着您呢。”

看门的人自动打开大门,根本不用左秋航说一个字。

左颜净看得益发惊讶,像个土包子进城一样,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得不得了。

进门之后就有仆人牵走左秋航的马儿,还有一个干净清秀的小厮在前方引路,带他们走向偏厅。

基于主人的特殊习惯,越是重要的客人,偏偏越要在偏厅接待,这是佣人们早已清楚的“规定”。

偏厅布置得很朴素、简洁,让人觉得很舒服。

小厮轻轻敲了一下门,“爷,王爷到了。”

门咿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玉树临风的锦衣男子微笑着看向他们。

“秋航,好久不见了。这位就是嫂夫人吧?”

锦衣男子虽然身形颀长,面貌也格外俊美,但因为天生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样,左颜净简直要怀疑他比自己还要小。

难道这个娃娃少年就是逍遥庄的庄主、逍遥堡的堡主、逍遥居的主人?

唔唔唔……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左颜净在心底这样想着,可是他的一句“嫂夫人”让左颜净的脸蛋瞬间红了起来,好像做了什么暧昧之事被人察觉一般,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羞赧和甜蜜。

她向锦衣男子微微屈膝行礼,“我叫左颜净,你可以叫我颜净哦。”

“叫她嫂夫人,她会害羞的。”左秋航诡笑着说,“而且她才十七岁,比咱们小得多。”

“你的年纪很大了吗?”左颜净好奇地看着娃娃脸的锦衣男子。

“我和秋航一般大,只是月份比他小罢了。”锦衣男子无奈地苦笑。

“他是天生的娃娃脸,大家都被他的外表骗了。”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令狐羽,笑着抚摸锦衣男子的脸颊。

“令狐公子也在呀!”左颜净惊讶不已,她向四周望去,“冷公子和宇文公子也在这里吗?”

“他们没来,有事要忙。”令狐羽靠在锦衣男子身上笑眯眯地说。

这家伙简直是只超级大懒虫,只要身边有人,就一定要靠在人家身上!左秋航啐了声。

“还没有自我介绍,在下舒寒熙。大家快进屋说话吧!”舒寒熙笑道,“在这里就像在自己的家一样,颜净千万不要客气,想看什么就去看,想玩什么也尽管说。”

左颜净点点头,心想左秋航的朋友还真好,让她觉得宾至如归,难怪左秋航会说这里就像自己的家一样。

就这样,左秋航夫妇在逍遥居住了下来。

在这里的日子很优闲,吃穿玩用都由舒寒熙照料得妥妥当当,丝毫不会让左颜浮有寄人篱下的不适感。

虽然一开始左颜净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是别人的家,可是看左秋航住得理所当然、吃得大大方方、玩得不亦乐乎,她也就放下心来,过起了逍遥快活的生活。

然而观察一段时间下来,左颜净发现舒寒熙是个非常容易害羞、却非常稳重成熟的人,难怪他可以将这么大的产业打理得有条不紊。

宇文拓、令狐羽、冷辛岩、舒寒熙,左颜净几乎见到了左秋航几个最好的朋友,在她的心目中,这些男子都非常出色,各有各的优点、特色。

宇文拓的不羁与霸气、令狐羽的风流与潇洒、冷辛岩的冷酷与高傲、舒寒熙的沉稳与内敛,都是非常吸引人的,难怪左秋航会以友为荣。

可是,他们口中的“珞珞”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们一提起那个人就一脸甜蜜,起初左颜净甚至有些吃醋,猜想那个珞珞一定是个绝色美女。

后来她确定那个人是个男子,却迟迟末见到他,左颜净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了。

一眨眼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天气越来越热,进入盛夏了。

这段期间左秋航会定期收到由高辛国寄来的信,信中会详细描述大富、大贵、金枝、玉叶的近况,他们过得很好,左秋航的父亲亲自教他们念书识字,孩子们都很聪明,进步神速,好好调教将来必成大器。

除了这样的消息让左颜净感到欣慰之外,她的心情却越来越糟;看着夫君整日无所事事、好吃懒做的样子,她不由得感到焦躁起来。

虽然在逍遥居天天吃香喝辣的,比她以往任何时候的生活都要奢侈,可她却无法安心。

如果只是在这里短暂逗留也就罢了,可是看左秋航的意思,似乎还要住下去,而且没有其他打算,左颜净真的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了。

所以有一天早晨,在玩过亲密游戏之后,左颜净趴在他的胸膛上,抚着他的胸口闷闷地问:“咱们还要在这里住多久?”

“不知道。”左秋航很快地回答。

“为什么?这里再好,终究是别人的家啊,朋友再好也不能抵自己的辛劳,咱们去找间小房子住吧,然后可以考虑做点小生意啊,或者去种田也不错,我以前就很想有一块自己的田呢。”

“哦?真是个勤快的小主妇。”左秋航的魔爪在她的俏臀上揉搓着,“我真的好感动。”

左颜净见他丝毫没有诚意,气恼地咬住他的脖子,“我是说正经的呀!难道你要一辈子在这里混吃混喝吗?”

“这有什?不好?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比当王爷还舒服呢。”左秋航笑意更深。

“喂!原来你是这种人呀!讨厌、讨厌、讨厌!”左颜净生气了,“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如果我是你的朋友,一定把你踢出家门。”

“你真狠心!幸亏我的朋友是寒熙。”左秋航依然一副厚脸皮的样子。

“呜……气死我了!你要住就自己住吧,我就算再去做乞丐,也不骗吃骗喝了!”

左颜净气呼呼地翻身下床,取过自己的衣服乱七八糟地穿上,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喂!等等我啊!”左秋航见她真的生气了,急忙穿上衣服追了过去。“再等几天好不好?等事情有了眉目,我自然会离开这里。”

“什么事情?什么眉目?”左颜净不解地问。

“呃……呵呵。”左秋航笑了笑,“反正我很快就会告诉你,再多待几天吧!”

“讨厌!你什么事都瞒着我,那还要我这个老婆干嘛?”左颜净更加不悦了。

左秋航搂住她,又想藉着玩亲密游戏逃避话题,左颜净气得一把推开他,自己坐到窗前呕气。

“王爷,爷有要事相请。”

气氛正尴尬,外头适时传来下人的声音。

“好,我马上就到。”左秋航简单洗了洗脸,把自己超级长的头发梳了一下便朝门外走,不忘回头对左颜净说:“事情应该有眉目了,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

左颜净点点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大事。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左秋航兴匆匆地跑回来。

“小亲亲,快点收拾行李,咱们要打道回府了。”

“回府?回什么府?”左颜净觉得奇怪地问。

“你不是一直想回自己的家吗?现在咱们就要回家了。”

左颜净震惊地看着他,“家?你是说东凌王府吗?你不是被贬为庶民了?”

“乖!先回家,回去之后你就会明白了。”左秋航给了她一个神秘笑容后,便开始收拾行囊。

左颜净心里有一千、一万个问号,可是左秋航的口风紧得很,她只好忍住不问。

这次舒寒熙本来也要随左秋航一起回高辛国,但是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让他被困在家中——高阳国的新皇帝降旨,要把亲妹妹解忧公主下嫁给舒寒熙。

这件事非同小可,舒寒熙接到圣旨之后,自然不能远离家门,只好和左秋航夫妇、令狐羽三人饯别,相约日后再见。

这一次左秋航不再游山玩水,而是策马疾驰、昼夜兼程,九日后便已返回高辛国。

回到东凌王府,一切景物依旧,王府虽然曾被查封,但左秋航的父亲与昔日家眷仆佣都还在。

毕竟被贬为庶民的是左秋航,而他的父亲是驸马,又在翰林院任职,故太皇太后并没有赶尽杀绝,给他们留了一条活路。

当左秋航夫妇下马时,宇文拓和冷辛岩已经赶上来了。

“左左,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皇上升殿审人了。”宇文拓冷静地说。

左秋航点点头,“你现在就进宫去禀告太皇太后,说明日一早就升殿。”

“好的。”

宇文拓转身离去。

冷辛岩说:“那人已经被刑部收押了,给他来个出其不意,你当初的预言果然完全应验了。”

左秋航微微一笑,“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早就要审人了,唉!珞珞吩咐的麻烦事也该有个了断了。”

“是啊,我可不想再管帝王家的麻烦事,真烦!”冷辛岩啐了一声,不满地看向悠哉游哉的令狐羽。“我们在这边做卧底忙得头晕,你倒好,在舒舒那里吃喝玩乐。”

“怎么?羡慕啦?谁教你天生跑腿的命!”令狐羽朝他歹毒地微笑。

令辛岩握紧拳头,恨不得痛扁他一顿。

左秋航摆摆手,“好了,这次麻烦你们了;小狐狸也没有闲着,为了搜集证据,辛苦得很,事后我一定设筵款待你们。”

“这还差不多。”令狐羽又靠到冷辛岩身上,彷若得了“软骨症”。

左颜净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她知道应该是非常了不得的大事。

左秋航在她的秀发上嗅了一下。

“明天你也在帘后观看吧,会有一场好戏的。”

左颜净点点头,心里有着小小的期待。

次日天刚亮,高辛国的君臣们便准时上早朝。

可爱稚嫩的娃娃皇帝坐在龙位上,头戴皇冠,表情煞是庄严,竟也有模有样,看得出来,将来也许会有些作为。

龙位后有一道薄纱帘幕,文臣武将都知道一定是太皇太后亲临了。太皇太后虽然手握大权,但她还算有分寸,只是认真地辅佐皇上将国家治理好,并没有更大的野心,这是忠臣们没有反抗她的最重要原因。

太皇太后不会轻易垂帘听政,所以她一旦这么做,就意味着一定发生大事了。

果然!

在百官按照惯例向皇帝行过大礼之后,门外的太监便高声喊道——

“东凌王到!”

众人大吃一惊,偷偷向后一瞧,果然见着身穿朝服、神采奕奕的东凌王大步走上金銮殿。

见左秋航欲下跪,小皇帝急忙走下龙位,亲手搀起他,并道:“王兄免礼。不但今日免礼,日后早朝的规矩都可免去。王兄从今日起官复原职,朕再赐你尚方宝剑一把,上打昏君奸妃、下斩佞臣恶霸,且毋需向朕禀报。”

众大臣听得震惊不已,东凌王被眨为庶民几个月,一回来不仅官复原职,还得到尚方宝剑!

这不等于连升三级,权力几乎和皇上一样大了吗?

乖乖,真是了不得!

左秋航并没有客气,大方地接过那把尚方宝剑。

小皇帝又说:“来人哪,将叛臣李光用押上殿来!”

这一宣,让那些臣子再次吃了一惊;李光用被捉了?他们怎么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和李光用同党的乱臣贼子,更是吓得战战兢兢。

李光用已经被摘去乌纱帽,显得落魄潦倒;当他抬头看到左秋航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随后就低下了头。

“李光用!你身为国之重臣,不思如何精忠报国,反而密谋篡位、贪污收贿、残害忠良,证据确凿,你可知罪?”

小皇帝声音洪亮,虽然还是童音,竟说得铿锵有力,当初那些把他当作小毛头的大臣们都暗暗捏了把冷汗,暗骂自己真是瞎了眼。

有人将一大堆黄金、银票,以及一件龙袍捧进大殿,“陛下,这就是罪证。”

李光用从被捉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完了,所以并没有吭声,可是当他看见那件龙袍时不由得叫道:“臣知罪,贪污收贿是事实,但臣以性命担保,绝没有篡位之心,这龙袍一定是有人存心诬陷老臣的,陛下明鉴哪!”

李光用戴着手镣脚铐,跪在地上磕头。

“住嘴!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岂有此理!”太皇太后在太监的搀扶下走出帘幕,把一叠信丢向李光用的脸,“你看看这是什么!”

李光用骇然不已。

“这是你和高阳国太子秘密往来的书信,你和他狼狈为奸,你助他登基,他也帮你取得高辛国的帝位,你们的如意算盘倒打得稳稳当当啊,可惜功败垂成!”太皇太后愤怒地斥责他。

“你料想不到东凌王早已发现你的野心,因此与哀家演了一出好戏吧?哀家将他逐出皇室,只不过是在用苦肉计而已;东凌王的欲擒故纵、釜底抽薪之计,果然让你上当了。这么快就露出马脚,皇上刚登基没半年,你就忍耐不住了;李光用!你千算万算,没算到哀家会使出这一招吧?很巧,当时来了个小乞丐,她成了哀家和东凌王手中最佳的棋子,让你误以为东凌王沉迷于女色,呵!真要说起来,哀家还得好好感谢那个小乞丐呢。”

李光用面如死灰,颓然地坐在地上,他知道大势已去,再无挽回的余地。

站在帘后的左颜净则看得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想到左秋航被驱逐是假的,更想不到太后和左秋航之间的争吵也是假的,而她——只不过是他们之间的一颗棋子而已。

所以左秋航才会只和她欢爱,却什么都不对她说。

他有很多很多的秘密从来不对她说。

因为她只是个小乞丐,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他们的计画如此周密,恐怕连令狐羽与冷辛岩去更改遗诏都是故意失手,而让李光用以为左秋航的计策未能得逞。

左颜净凄然苦笑,她还以为自己这只小麻雀真的飞上枝头成了凤凰,谁知世上根本没有奇迹,飞上枝头的麻雀依然是麻雀。

她只是一只可怜的、以为自己得到了幸福的蠢麻雀。

站在她身旁的长乐公主微笑地看着她说:“你没想到这是一出戏吧?这都是航哥哥一手策划的哦!”

“连我被捉进后宫毒打、他救我出去也都是在演戏吗?”左颜净的心已经碎了,可是她仍不死心,想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当然啰!这也是苦肉计的一部分。”长乐公主说。

左颜净哑然无语。

当初左秋航孤身到皇宫救她时,她简直感动得要死,谁想得到这只是一出戏呢?如果不是演戏,他大概不会管她的死活吧?

“航哥哥说这件事一结束,他就会和我成亲哦!”长乐公主开心地说,“当然我会让你做妾,毕竟你也帮了我们不少忙,虽然你只是个小乞丐。以后我会教你琴棋书画,航哥哥讨厌什么都不懂的笨女孩。”

“那真要感谢公主的大人大量了,谢谢。”左颜净苦笑道:“我身体不适,先告辞了。”

“好走哦。”

看着她瘦小的背影,长乐公主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第十章

“姐……姐姐……咱……咱咱咱们要到……哪儿去呀?”大贵结结巴巴地问左颜净。

“去属于咱们的地方。”左颜净淡淡地说。

“可姐姐不是王妃吗?为什么要离开王府?”金枝非常好奇。

“如果你们还想留在王府,我可以自己走。”

“不!我要永远和姐姐在一起。”玉叶紧紧抓住左颜净的手。

“我也是!”

“我……我也是!”大贵急忙附和,就怕大眼睛姐姐丢下自己。

一个时辰后他们已经出了京城,走在羊肠小径上。

天苍苍、野茫茫,天色眼看着就要黑了,四下却杳无人烟,看来又要在荒郊野外过夜了。

左颜净摸了摸怀里,幸好记得带打火石来,晚上可以捡些柴火生火,这样就不怕豺狼虎豹了。

四个小萝卜头见她一直板着脸孔,虽然心里有许多问题,却都乖乖地闭上嘴巴不敢说话。

他们很勤快地捡了许多柴火,大富、大贵还跑到好远的地方摘了些野果子回来,将就着吃完晚餐后天已完全变黑了,几个人就倒在干草堆上睡觉。

睡到半夜,忽然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左颜净最先醒过来,一睁眼便看到一头野兽发狂似地冲向他们。

她吓了一跳,急忙叫道:“快起来,野兽来了,都爬到树上去!”

小萝卜头们也都是野孩子,习惯了这种突发事件,睁开眼就朝最近的大树奔去。

其他三个还好,但金枝因为先天长短脚,不仅平日走路一瘸一瘸的,连爬树也非常困难,爬了几次又滑下来,急得哭了起来。

原本已经爬到树上的左颜净又跳了下来,把她扛在自己的肩上,让大富、大贵把她拉到粗大的树枝上去。

左颜净还没来得及爬上树,那头犀牛已经朝她狂奔而来,眼看它尖锐的角就要刺穿她的身体,四个小萝卜头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就在左颜净绝望的闭上双眼时,那头犀牛却猛然吼叫一声,蹲坐在地,只见一枝箭已射进它的咽喉,哼了两声便倒地而死。

“小姑娘,你没事吧?”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左颜净胆战心惊地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美丽人儿,她不由得愣住了。

“哇!美人哥哥!”

金枝、玉叶抢先叫了起来,然后顾不得还在树上,马上往下一跳;美人身后的两个男子急忙上前,一人接住一个。

“美人……美人……美……”

大富,大贵也兴奋得双眼发亮,立刻滑下树来,围着美人又蹦又跳。

“哦!是你们哪。”美人笑了起来,嘴角漾比深深的酒窝。“大眼睛,咱们又见面了。”

“你……你好。”

左颜净呆呆地看着他。

这个人曾经救过玉叶一命,那时候玉叶得了重病,眼看就要一命呜呼了,这人给玉叶吃了一粒药丸,玉叶竟然起死回生,所以这位美人被小萝卜头们当成了神仙,时时铭记在心。

每次看他,左颜净都怀疑上天怎么会造出这么漂亮的人来,而且还是个男人。

真是不可思议!

但是,最让人感到惊奇的是他那头长发,和左秋航的差不多长,却不是黑的,而是罕见的银白色。

白发、红颜。

有一种惊心动魄、诡谲莫测的美。

“哦!你穿了红衣服,还生了火,难怪那头犀牛要冲过来了,它们见不得四周有红色的东西。”美人微笑着说,“这里是荒郊野外,太危险了,跟我走吧。”

“去哪里?”左颜净问。

“那你们要去哪里?”

“四处飘泊。”左颜净苦涩地说。

“还在流浪啊?”美人皱起眉头,“那就跟我走吧!我实在不放心让你们继续流浪。”

“敢问你要去哪里?”

“去高辛国的京城。”

“啊!”左颜净吃了一惊,她刚离开那里,怎能回去?“去那里作啥?”

“拜访一个朋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那个人就是东凌王。”

左颜净垮下脸来。

“我不跟你去了。”

“为什么?”

金枝扯扯美人的袖子,让他弯下腰来,凑在他耳边说:“姐姐就是东凌王妃啦!可是这次她偷偷跑出了王府,再也不愿意回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呢。”

美人的唇角漾出更深的笑意。

“我猜得没错,那个大眼睛王妃果然是你。”

左颜净嘟起小嘴,“我现在已经不是王妃了,他会娶高贵的公王,才不会希罕一个小乞丐呢。”

“这样啊。”美人用纤细的手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看着左颜净问:“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用自己的心来回答哦!”

“好。”

“你爱左左吗?”美人问。

“左左?”

“就是左秋航,我都叫他左左的。”

左颜净低下头,脚尖在地上画了许多圆圈之后才小声地回答:“爱。”

“可是他不爱你?”

“我不知道。”

美人笑了,“我可是专门管闲事的人,最讨厌喜新厌旧的家伙,你想不想重新得到左左?”

“当然想,可是我不愿意勉强他,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也不会的蠢材,和那些知书达礼的千金小姐不同。”

“什么千金小姐,啐!”美人皱了皱眉,“我最厌恶嫌贫爱富之人,我会帮你完成心愿的。”

“啥?”左颜净不解地抬头看他。

美人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哪!拿这个去见左左,只要有这块令牌在,你就是女王了,别说什么公主,连皇帝也不能动你一下。去!去奴役左左吧。”

“什么?”左颜净瞪大双眼,看着手中的紫檀木令牌,令牌上有一条活灵活现的飞龙,腾云驾雾的姿态非常神气。

她的嘴巴越张越大,江湖传闻她听过许多,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御龙令!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美人问:“难道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御龙令?”

美人点点头,“去吧,它可以帮你完成心愿。由海宴护送你们回京,我要先走一步了。”

左颜净急忙拉住他的袖子,怯怯地问:“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大家都叫我珞珞。”

天还未亮,左秋航已经追过来了。

他把任性逃家的左颜净抱起,将她横放在马背上,在她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了几下,凶神恶煞般地瞪着她。

“为什么逃家?”

左颜净心里万分委屈,见他又这样凶她,还当着小萝卜头的面打她屁股,不由得哇地一声痛哭起来。

“我偏要逃!是你不要我、是你把我当成棋子、是你欺负我,你尽管去娶公主吧,我还是去做我的小乞丐,呜……”

左秋航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谁说我要娶公主的?”

“公主说的,太皇太后不也说我只是你们的小棋子吗?如果我没有利用价值,你一定不会娶我的。呜……你有那么多的秘密都和你的朋友说,你的朋友什么都知道,可是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当初不是说要和我做朋友吗?你欺骗我!你一定觉得我不配和你做朋友……你的那些朋友都是大财主,都富可敌国,我呢?我什么也没有,还有四个拖油瓶,呜……”

“老天!”左秋航抚额哀叹。

因为担心左颜净个性直爽、口无遮拦,怕她知道秘密后会泄露出去;再说她不知道真相,演起戏来反而更逼真,所以他才没有对她说。瞧!这小丫头还真的吃醋了。

他把她抱进怀中,认真地看着她说:“你仔细听好了,这些话我只说一遍。”

左颜净依然泪如雨下,却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啜泣声。

“我的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左颜净。在婚姻之事上,我没有说过一点点谎言,瞒着你只是情势所逼;然而我和太后的冲突也不完全是假的,因为我抗婚的事几乎全国的人都知道。只有娶了你,和太后发生争执被驱逐出京,李光用才会信以为真。我不爱长乐公主,只把她当作妹妹,你却相信她的谎言,一点也不信任和你同床共枕的夫君!”

“可……可是你什么都不对我说,呜……我还是颗小棋子……呜呜……”左颜净还是感到万分哀伤。

她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其实不用公主说,她也知道自己和左秋航之间的差距很大,待在左秋航身边越久,她就越感到自己的卑微与渺小。

为什么她不能更美丽一点?为什么她不能更聪明一点?为什么她一点也配不上他?

她不为自己的出身伤心,却为自己的平庸难过。

左秋航的朋友都不是寻常人,自己哪里配得上他?

真是越想越难过。

呜……

“乖!你是我最宝贝的棋子,比我自己还宝贝。”左秋航低声下气地哄着她,“咱们回家再说好不好?这次我一定替你举办一场隆重的婚礼,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东凌王娶了什么样的王妃。”

“真的?”左颜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左秋航心动不已,恨不得当场要了她。

他吻了吻她娇嫩的樱唇,“我以自己的性命起誓,我以后不会再对你隐瞒任何事情了。”

左颜净扁着小嘴,窝在他怀里又哭了起来。

“其实我不介意做一颗小棋子,只要能帮助你,我什么事都愿意做,可你不该瞒着我,呜……你真的愿意娶我?”

“千真万确。”

“呜……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一万件都答应。”

“那好!以后你要教我读书写字,也要教我盖世神功,你去执行命令的时候一定要带着我,我也要做‘飞龙在天’的大侠!”

“啥?”左秋航听得目瞪口呆。

“还说什么事都要告诉我、什么事都不瞒着我呢!你现在就骗我了,你是执行御龙令的飞龙吧?为何不对我说?”左颜净气呼呼地逼问。

“这个……我……啊……哈……”堂堂东凌王竟紧张得满脸冷汗,“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珞珞告诉我的!”

“啊!”左秋航发出一声惨叫,“你见到珞珞了?他人呢?”

“走了。”

“啊……”东凌王发出一声哀鸣。

死珞珞,居然这样陷害兄弟,下次见面时看他怎么整治他!

“哼!你怎么说?到底答不答应?”左颜净想起珞珞的话,她可以做女王了呢。

这块令牌真好用!

“我怎么敢不答应。”他若不答应,珞珞还不整得他呼天抢地?

想他东凌王爱上一个小乞儿就已经很“倒楣”了,又交到珞珞那种超级无敌损友,未来的日子注定会很难过了。

呜……左秋航开始自怨自艾。

左颜净却甜蜜地偎进他的怀中,想像着未来大展拳脚、行侠仗义的生活,小小的脸蛋上不由得露出幸福的笑容。

话说一年后的某一夜。

飞龙大侠和飞龙女侠身穿黑色紧身夜行衣出动了。

他们这次要去营救一个被山贼掳走的女子,那个山贼据说很厉害,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狠角色。

歧山距离高辛国约莫有两天的路程,飞龙大侠和飞龙女侠提前两日来到这里,将山势查探清楚,今夜准备行侠仗义做好事了。

今夜是飞龙女侠第一次出任务,所以她非常兴奋,手心一直冒汗。

自从和飞龙大侠成亲后,这一年里她几乎每天都缠着他练功,加上原本就有些武功底子,算得上是进步神速,她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行走江湖了。

比起当个装模作样的王妃,她似乎对成为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女侠更感兴趣一点。所以尽管这次飞龙大侠百般劝告她,告诉她太早步入江湖太危险,她还是硬缠着他一起出任务。

她瞪着那双大大的眼睛,紧跟在丈夫的身后,既兴奋又感到万分甜蜜。

毕竟“大侠夫妻”世上可没几对哦,她为自己的勇敢感到自豪。

这应该就叫作夫唱妇随了吧?

按照预定的计画,他们先潜入一个偏僻的岗哨,把那两个当守卫的山贼打晕,再绑住他们的手脚、嘴里塞了块布,最后换上他们的衣服,尽量低着头走路,避开人多的地方,很快地找到了囚禁那名女子的牢房。

说是牢房,其实是间收拾得很干净的竹屋。因为绑走她的山贼想娶这名女子做他的压寨夫人,所以对她相当好。

但女子被困在竹屋里成天以泪洗脸,她有婆家呀,而且明年就要成亲了。

先把守在屋外的小喽啰点了穴道,由飞龙女侠看着他们,飞龙大侠进屋营救女子。

任务进行得相当顺利,当飞龙大侠背着女子、施展轻功逃出山寨时,一回头却见不到小妻子的身影,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把女子交给接应的人,让他们护送女子回家;接着他再次返回山寨,只见山寨里火光冲天,飞龙女侠正和一群山贼恶斗,眼看她就要命丧乱箭之下。

飞龙大侠急忙上前营救她,把她扛在肩上,背着她下山,结果乱箭射中他的肩膀,再偏一点就射中心口了。

回到客栈时,飞龙大侠晕了过去,女侠哭得死去活来,她只不过是想给山贼们一个教训,放火烧了山寨,没想到会被发现,还害得夫君差点丧命。

后来神出鬼没的宇文拓出现了,他帮飞龙大侠疗伤后,非常生气地责骂了女侠。

“这种事情本来一个人做刚刚好,你非要跟着去,反而连累他了吧!你太任性了,一点也不懂得体谅他!”

飞龙女侠哽咽着承认错误,她承认自己根本没有做这种危险之事的能力,还发誓以后再也不给夫君添麻烦了。

那次宇文拓也替她把了脉,结果发现她已怀有身孕,为了小宝宝,女侠更不能涉足危险的江湖了。

第二年她生了个小男孩。

第三年照顾小男孩。

第四年又生了个小女孩。

第五年照顾小女孩。

第六年又生一个男孩。

从此王府里热闹得像要吵翻天,五个小孩都古灵精怪的,以整治自己的大眼睛娘亲为乐,大眼睛女侠终于放弃去江湖冒险了。

做了十年的辅政大臣,在小皇帝已经十六岁、拥有足够的智慧与才能之后,东凌王左秋航便带着妻儿离开高辛圆,至于他们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然而在很多年后的某一天,有六个人聚在一起喝酒。

左秋航不知为何竟想起多年前的事,对冷辛岩说出心中的不满:“那次假装去山寨营救一名女子,你下手也太重了吧?如果箭射偏一点,我就没命了。真狠心!”

冷辛岩翻了翻白眼。“你居然不信任我的箭术?我对此十分生气!如果你不受点伤,怎么唬得住你那个大胆精明的妻子?如果每次出任务颜净都跟着你,她早晚会送命。我射你一箭,让你受点小伤,却换来你老婆一命,你不感恩却还责怪我?珞珞说得对,好人做不得啊!哼!”

原来去山寨救人是个圈套,一个警告大眼睛王妃的甜蜜圈套。

为了爱妻,飞龙大侠可算是费尽苦心了。

只是他那个拥有御龙令的麻辣娇妻却丝毫不知情,依然三不五时地向他撒娇、耍赖,飞龙大侠却也甘之如饴……

番外篇

左秋航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惊为天人。

是真的吃了一惊,因为那个一身白衣、彷若仙女的美人儿正准备在一棵树下上吊。

那时候左秋航只有十七岁,是个叛逆小王爷,心高气傲的他准备靠一把剑闯江湖,刚离开王府不久。

谁知他遇到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有人要上吊,而且那人是个非常漂亮、清灵脱俗得像个仙女般的超级大美人儿。

侠义心肠以及怜香惜玉的心理作祟,左秋航本能地挥剑一斩,斩断了美人儿上吊用的白丝带,美人儿险些摔在地上,幸好被左秋航伸手抱住。

美人儿看似柔弱,光是抱着她,他就快醉了;然而眼前这张绝世容颜更是让他忘记了呼吸,只是呆呆地盯着人家看。

美人儿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美丽的眼眸渐渐盛满泪水,模样楚楚动人,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更是让人心惊、爱怜。

“为什么要上吊呢?有什么想不开的事?”过了很久,左秋航才回过神。

“我唯一的妹妹被山贼掳走了,我又无力救她,只有陪她一起死。”美人儿边说边落泪。

左秋航胸中的侠义之火顿时熊熊燃烧,“是哪个大胆的山贼胆敢强抢民女?我去救她!”

美人儿瑟缩了下。

“我看公子孤身一人,绝对不是那些山贼的对手,他们有好几百人呢!”

“放心!就算对方有一千人我也不怕!”左秋航拍拍胸瞠,夸下海口。

“真的?那就多谢公子了。我妹妹现在被困在歧山上的山寨里。”

“好!我先去查看一下山势,晚上就去营救她,姑娘就在这里等我好了。”

“那就谢谢公子了。”

美人儿浅浅一笑,让左秋航的心儿狂跳,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了爱慕之情。

救人的过程很顺利,可被左秋航救出的女子居然痛哭流涕。

那名女子叫小翠,她看着美人儿,诧异地说:“我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哪里来的姐姐?”

左秋航大吃一惊。

美人儿微微一笑,对小翠说:“是你爹娘恳求我救你的。左左,我觉得自己无能为力,才求助于你。”

左秋航愣住了,心里万分气恼美人儿欺骗他,可一看到美人儿的笑靥,却说不出一句抱怨的话。

小翠哽咽地说:“我不愿意回家,让我待在山寨该有多好,呜……”

这回轮到美人儿吃惊了。

“为什么?”

“城里有个大财主要我嫁给他的儿子,可他的儿子是个傻子啊!呜……山寨里有个我喜欢的人,他因为家里太穷才投奔山寨,是他求寨主掳走我的,我和他已经在山寨中成亲了啊!”

这下不仅美人儿呆住,连左秋航也傻眼了,胡里胡涂做了一次好事,却意外地把好事给搞砸了。

左秋航说:“那我再把你送回山寨好了。”

小翠哭了。

“不用了,我爹娘已经收了那个大财主的聘金,交不出入来,怕会被他们打死,我还是去伺候那个傻子算了。呜……奴家命苦,命该如此……”

美人儿拧眉思索,低声道:“那傻子可认得你?”

“他谁也不认得。”

“这就好办了!公子,你还是把小翠送回山寨吧,恶棍那边我来想办法。”

左秋航现在才发现美人儿一点也不柔弱,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一转,似乎就有计谋了。

他点了点头,先把小翠送回山寨,回头去找美人儿时,小翠家竟敲锣打鼓要送新娘出阁了。

左秋航遍寻不着美人儿,正在着急,轿子里的人却伸出一只手向他打招呼;他好奇地走过去,轿帘被掀开,露出美人儿那张绝世容颜。

“公子,你看我做新娘子漂不漂亮?”

左秋航根本没心思看她的美貌,着急地道:“难道你要代替小翠出嫁?你疯了吗?”

“你做我的保镖好不好?”

美人儿又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左秋航叹气再叹气,最后还是答应了。

新娘子戴着盖头,谁也看不出是冒牌货,拜堂过程遗算顺利。

洞房花烛夜,傻子在床上睡着了,傻子的爹却yín笑着走进新房,原来他要代替自己无能的儿子跟新娘子圆房。

躲在窗外的左秋航怒气冲天,还没等他掀开新娘子的盖头,已经跳了进来,一剑刺进他的胸膛;然后左秋航又把那把染着鲜血的剑塞到傻子的手中,把傻子踢醒,抱着美人儿从窗子一跃而出。

第二天,小城里就传遍了父子争夺新娘,结果儿子杀了父亲的丑闻;因为收到一封东凌王的密函,官府不敢再追究,就这样定了案。

从这件事发生之后,小城里再也没有富豪高官强抢民女的事情发生了。

半个月后,在一栋深山大宅中,左秋航看着怡然自得地饮着碧螺春的美人儿。

“敢问姑娘芳名?”

不能总是姑娘、姑娘地称呼她吧?

“我姓沈,名瑛珞。”

“瑛珞……真是好名字。”

左秋航痴痴地看着美人儿。

“我叫你左左好吗?”

虽然觉得这个称呼很奇怪,但左秋航还是点了头。

“你可以叫我珞珞。”

“珞珞。”他叫了一声,觉得连骨头部酥麻起来,忍不住抓住美人儿的小手,激动得浑身颤抖,“珞珞,我……我……我好……”

“你心肠好,我知道啊。”

“不是!我是说我、我……我好喜欢你!嫁给我好吗?”左秋航生平第一次向人求婚,他面红耳赤、心跳如擂鼓。

“哈哈哈哈……”

“哇哈哈哈……”

“珞珞,真有你的!他真的上当了!”

“真是太爽了,这小子此我们还要呆!居然一直把你当成女人,连怀疑都不怀疑呢!”

左秋航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四个英俊少年。

沈瑛珞慢慢地解开衣襟,露出既白皙又平?一的胸膛,扬起一抹诡笑。“我是男人,和你一样。你还要娶我吗?”

左秋航看得目瞪口呆。

他东凌王第一次闯荡江湖,就遇到如此重大的挫折与羞辱,这件事成为他一生最大的伤痛。

虽然失去一个心仪的大美人,却交到五个肝胆相照的好朋友,左秋航在郁闷了半年之后,总算开心了一点点。

不过他还是经常望着那个名叫珞珞的小恶魔,暗自咬牙切齿。

珞珞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他了,之所以上吊也是故意要吸引他的注意,可他偏偏就上当了。

呜……江湖有多险恶,从这个小恶魔身上就可以窥知一二。

珞珞、珞珞……这个名字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啊。

毕竟他第一次付出纯洁少男心,却给了一个男人,他连半夜作梦都会被吓醒。

唉!

交友不慎、识人不清,又怪得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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