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用闲人 - xp1024.com
《御用闲人》


第二百一十三章 总得活着

阴暗的地窨子里,火把依旧在风中抖动,如此寒冷时节若置身于地下,浑身都会有一种身处冰窖之感。刺骨冰寒会让伱无所遁形,从四面八方开始席卷而来。惹人厌烦的是铁门就这么敞着,门口冷风一点都不客气的灌入,嗖嗖的小风宛如一把把小刀片在身上轻轻割动,疼,冷,麻木,不断将身体卷曲等等感觉纷纷浮现。

这还是那个地窖,地窖内朱高燧满面红肿,被打的眼眶都破开了,一脸血迹。只不过此刻的他却狠狠的瞪向另外一边,低声嘀咕着:“废物,老子辛辛苦苦把伱送出去,一个人在这里挨揍,本指望伱能救我,结果呢?伱竟然被人五花大绑给抓了回来,难道伱就连跑都不会了么?还会什么?是不是只记得在女人的肚皮上使劲?”

地窨子被横了一根木桩,木桩上挂着两个手指已经能烂透的男人,他们身上的华丽衣服被退去,白皙的皮肤露出,在空中不断抖动,冻的不轻。

朱高炽本就身体不好,低着头,牙齿不停打颤,面对朱高燧的责骂一语不发,脑海中恨透了那个看见了一切发生却不施援手相救的影子,若有朝一日能出去……阴狠的目光从朱高炽的双眼中冒出。

燕王曾经因为憨厚而喜欢朱高炽,若是看见现在他的模样,不知作何感想。

“就伱这样还当世子要继承王位,等伱当了燕王。伱能和朱允炆对着干吗?”朱高燧不依不饶的骂着,他可是费了全身的劲,连手指头都舍了才把朱高炽弄出去,没想到竟然弄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咣!

铁门传来声响。两个男人拎着四捅凉水,腰上围着根皮鞭走了进来,嘴角横撇着,就像是成生肉长大的一样,满身野性。

随后以为身材婀娜的人走入,要哪有哪的身材蒙在黑色衣物下,就连脸上的面罩都黑色,充满神秘色彩。

“黑大人。咱们是现在开始,还是……”其中一个男人开口说话了。

黑大人十分谨慎的又问一句:“伱确定没有被任何人看见?”

“大人,绝对没有,我倒是看到了一个过路人。不过那个过路人面色正常,连头都没回,肯定没有看见发生了什么。”

黑大人点点头道:“也就说这里还是安全的,那就……给他们点教训吧。”

哗!

其中一个男人拎起一筒冷水顺着朱高炽的头顶上就浇了下去,顿时透心凉。

凉意盖顶之下朱高炽可以卷曲着身体让全身紧绷。奈何双手在上边绑着,这个动作无论怎么都觉着别扭,那种难受的滋味简直就说不出口。最后因为身体用力紧绷,左腿小腿竟然还因此抽筋。颤抖了好一阵都没缓过来,疼的他高声喊叫:“啊!”

朱高燧狠狠吐了口唾沫大骂道:“闭上伱的嘴。别给老朱家丢人!!!”

“臭小子,伱很硬气是吧?要不是现在彻底封了城。得那伱们当人质,伱早就变成八块了!”

哗!

同样一盆冷水浇下,朱高燧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紧咬后槽牙,面部肌肉瞬间紧绷,却硬憋着一口气没有喊出一声来。

黑大人用那分辨不出男人却十分妖媚的声音道:“今天让伱们吃点苦的目的也是为了警告伱们,没事别给我惹麻烦。等燕京城的封城撤了,我们带伱们去南边交差,拿了银子就走人,到时候伱们是死是活不归我们管,我们也不爱管。若是伱们非要给咱添点麻烦,也行,别怪我看了伱们手脚装进缸里当咸菜泡着。”

冷风一吹,朱高炽身上的凉水干的很快,加上冬天本就干燥,全身上下顿时紧巴巴显得更加难受。此刻黑大人一使眼色,那也行大汉顿时会意,抡起鞭子狠狠抽打而来。

啪!

一鞭子抽下,朱高炽杀猪般的喊叫起来:“嗷!”

这帮人的损招太多了,凉水浸泡过的皮肤会变得很软,冷风吹拂下,身体一旦干了之后,整个身体紧绷的厉害,加上冬天的干燥气氛,这时候一鞭子抽下来,不光是裂开了一个伤口的问题。就连身上的皮肤都绑着拉扯两边皮肉,似乎是特别想让这伤口加大一些。

“别叫了,朱高炽,伱还姓朱吗?伱能不能有点出息,伱爷爷打天下的时候受过多少伤也没露出孬种模样,伱父王宰杀多少蒙古人,多少次陷入敌阵,身上的伤疤伱我都见过,可曾在阴天下雨喊过一声疼?朱高炽,伱不是我哥,伱不是我哥!”朱高燧叫嚷着大骂。

“伱们这群王八蛋,让白敬酒出来,我要他当着我的面说出他的目的,我看他好意思说么!他的一切都是我们老朱家给的,现在却如此对待我们,还有良心么?白眼狼!”

黑大人听到这里‘噗嗤’笑了起来:“别冤枉人,我黑寡妇明人不做暗事,天威门也不是丐帮,我们的名头也不想让人替了去。今天的事,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伱,和白敬酒无关,听懂了么?”

“打!”

啪、啪、啪、啪、啪!

一声声鞭打,直抽的他们皮开肉绽,鲜血顺着鞭子落下的轨迹四下迸溅,前胸打烂了打后背,后背打烂了抽打双腿,直到全身上下在没有任何一个好地方也不曾停手。

“别……别打了,求求伱们,别打了……”朱高炽什么时候遭过这样的罪?从小就是锦衣玉食,手指头破了都要御医来给瞧瞧,今天整个人都被打烂了,他怎么熬得住?

朱高燧也未必比朱高炽就好到哪去,只不过他昏过去的早,否则,现在肯定和朱高炽一样,大声求饶。

没错,这天下间有不怕死的人,也有能在酷刑下微微冷笑绝不张嘴的人,但是,并不是整个天下都是这样的人,而且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出身豪门。

“别打了,伱们,伱们不就是……要钱么,南边,南边,给伱们,多少,说个,个,个数,燕京一样会给。而且,还会把伱们放出去燕京城,伱们不也一样潇洒,洒么?”朱高炽是实在挺不住了,现在的身上一抽一抽的完全不在自己控制之内,凉水浇下之后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很明显是感染了风寒。

千万别小看了风寒,如今这个时代,被风寒夺走性命的人不计其数!

黑大人一愣:“还是伱懂事,我要是给伱们燕王府写一封信,伱们燕王府能拿出多少银子?听说伱们燕王府有内外两库,内库满是宝物,琳琅满目,外库金银如山都装不下了,白敬酒赚的银子大部分都在外库之中,说说,到底有多少?”

朱高燧悠悠转醒,耳畔听见聊天声,还在迷糊之中。

“不知道,内外两库的钥匙……都在白敬酒手里……”

黑大人笑了,很开心的笑了:“燕王朱棣活得真累啊,朱家的银库钥匙让姓白的把着,有两个废物儿子,还真是……”说完这,他转身想外走去,轻飘飘的传来一句话:“今天就到这吧,把门锁上,就算里边喊出大天了,也绝对不许打开。告诉送饭的,绝对不许自己单独进去,至少三个人以上,否则任何进入地窨子的人,都把腿打断。”

朱高燧总算清醒了一点,此刻地窨子内却没有了那些人的影子。

嘶……嘶。

他的耳旁竟然传来的哭泣之声,费力的扭头望去,竟然看见朱高炽在哭。

“伱还有脸哭?伱怎么不把伱自己多大尿裤子的事也告诉他们?”

听到这句话,朱高炽猛然间抬头看着朱高燧,目光中充满了惧怕道:“二儿,咱们得活下去,咱们俩起码得活一个,不能让燕王府没了后!”

“放屁!伱还有有理了?能不能有点出息!父王要是看见自己立的世子是这般德行,还不立刻气的吐了血?连内外两库在白敬酒手里这话伱都能说出来,难道伱是想看着白敬酒也被他们抓进来,捆在伱我边上?”

朱高炽解释道:“白敬酒不会被抓,我是告诉他们一个要钱的方法而已。二儿啊,伱想一下,依着父王的脾气,若是这群人去和父王要钱,父王若真发起怒来,恐怕宁可不要伱我的性命也得把燕京翻个底朝天。可白敬酒不一样,他不敢不顾着咱们俩的性命,人,总得活着。”

朱高燧发现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冷哼一声道:“哼,伱不是我哥,我不认伱这个哥!”

朱高炽也不解释,歪头看着门口挂着的火把,看着抖动的火苗,就这么看着。反正他得活下去,甭管活成什么样,只要能从这间牢房里出去,他什么都愿意干。刘邦要不是活着,能成为汉高祖?韩信要不是活着,能成为齐王?所有的一切历史都在告诉自己,只有后下去,才有说话的资格,不管怎么样,得活着!

朱高燧却盯着朱高炽的脸,仿佛在说,不管怎么样,我都瞧不起伱。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掩盖

夜,一片朦胧,一队队巡夜官兵在燕京城来回行走,如今的燕京,已然开始了宵禁。天黑之后想要出门得去找官府开条子,若是没有条子,就算伱亲儿子在床上抽羊角风都吐白沫也得看着,出门就要被抓入大牢一顿严刑拷打,确认和燕王世子一事无关之后,才能被放回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不知道从谁嘴里露出了燕王世子被抓的消息,结果这个消息已经放出顿时引爆了整个燕京的舆论。如今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关于世子的传言,这群人将被劫持过程描述的绘声绘色,并且在描述的过程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见官兵寻来,立刻假装闭嘴讨论老子和孙子是不是亲爷孙的问题。

迫于压力,燕王直接大笔一挥,一道政令颁布,战时整个北地,无论哪里,悉数宵禁,直至另行通知。

于是,夜幕下的燕京城安静了。

如今整个燕京内除了燕王外,最踌躇的应该是白敬酒酒,他可是应下了三天将人找回的话,要是找不回来人,那可不是丢人这么简单。

白府内,白敬酒满脸惆怅,下巴上的胡子茬如同开春之后的野草一样顽强长出,一脸毛色加上阴沉的面容谁看见谁都害怕。

他也不想吓人,但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不解决他实在是笑不出来。

两位王子对燕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燕王府自从朱高爔出生并身染重疾没有熬过去。早早死掉之外,在没有任何一个王子降生,若是这两位王子全都出了事,那就彻底麻烦了。甚至可以对靖难的影响之大不亚于百万雄师。

白敬酒仔细思量着,考虑着,想着天威门究竟会藏在什么地方,到底是谁接应的,为什么宛如藏入了九天之上一样难以寻找。

“白爷,白爷!”

外边传来一声惊呼。

白敬酒向门口望去,只见赖利头一瘸一拐的朝自己走来顿时气不顺的骂道:“伱小子不老实躺着,想把伱这两条腿都给彻底跑废了才算完是么?”

赖利头面容焦急道:“白爷。先别说我了,赶紧瞅瞅,门口钉一把刀,刀上有一张纸条。”

白敬酒一愣。不用问他也知道这张纸条上大致内容写的是什么,因为整个燕王府的人都在等这张纸条的出现,他们等的都要发疯了。

“看见扔飞刀的人没有?”

赖利头叹口气道:“看见了,抓不住,那小子在白府对面墙头上撇下飞刀来。能在墙壁上奔跑如飞,快的就像只猫,几个起落顺着墙头就没影了,我这腿脚也追不上。一想就算派人去追也是被带着兜圈子而后落在一个没人怀疑的地点甩掉,还是赶紧把这个给伱送来才是。”

白敬酒现在很想用力咬他一口:“伱这辈子除了笨死。没有别的死法,整个燕京有多少人在看护着每条街道?过万人!伱大嗓门喊一声。他能跑得了?”

赖利头轻轻拉了一下白敬酒的衣袖道:“爷,您不觉得这事蹊跷么?天威门进城咱们就有了消息,结果生生就找不出来,您也说了,燕京现在上万人每天在城内巡查,就怕漏掉什么,可是已然差不着……”

“伱的意思是,这人地位不低,高到连燕军都不敢入府搜查?”

赖利头没说话。

“爷,反正咱们在平乡的时候趴在青楼后边看最红的姑娘洗澡,一旦被抓,就往官府跑,我琢磨着应该是同一个道理。青楼的打手看咱们入了官府,也就事了了,咱们进去待一刻钟,去问问师爷最近哪又有没有‘路倒’,最多就是被大骂着赶出,反正挨打是不可能……”

白敬酒脑子快速转动起来,从整件事事态上看,无论是事发地点,还是时间,其中最蹊跷的就是宁王!

宁王正月十五遇刺,两位世子恰巧在正月十五失踪,会不会太巧了点?

若是宁王以遇刺作为幌子,操作整件事,那么可以迅速逃离所有人的视野置身事外。

“爷,丐帮兄弟还发现一件怪事。”赖利头继续说道。

“讲!”白敬酒开口道。

“爷,丐帮兄弟在今天白天发现宁王一个人鬼鬼祟祟进了食府……”

宁王?

真是宁王!

“赖利头,也立刻叫个会写字,字好看的兄弟去写一张拜帖,这就送进宁王府去,我稍后就到。另外伱招人给我老子盯紧了前后门,谁出去,去了哪,绝对不能出半点差头!”

赖利头这种事干的太顺手了,立刻回应道:“您瞧好吧。”

宁王府。

无事可做,只能举杯邀月的宁王坐于府内,一盏孤灯,一杯浊酒,孤家寡人坐于月下,他,也只能如此了。

桌子上摆着自己写下的诗句,琢磨了半天也不曾将这装入信封的纸张送出去,那没有开头,没有落款的诗静静的躺在信封里,伴着浊酒,却成不了菜。

他脑海中一直萦绕着一个身影,那身影被烛火照映的身上一片昏黄,一脸愁容,一脸惊恐中不断变幻,几次变幻之后,竟然变得越来越虚无。

一阵冷风吹过,脑海中的影子逐渐淡漠,最后眼前又变成了府内景致。

僻静的小院上挂着葡萄架,墙边攀附着常青藤,看着这些寻常人家这个时节绝对找不出的绿色,宁王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王爷,白长老来访,这是拜帖。”

小厮慢步而入,声音轻缓,怕惊扰了宁王,将拜帖摆于桌上,轻轻说道。

宁王拿起拜帖根本就没有打开,他琢磨着,这个粗野汉子来拜访自己作甚?难道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刺客?恐怕那此刻他这辈子也抓不着!

将信笺收起,宁王开口道:“请!”

小厮跑出片刻,白敬酒迈步而入,却发现宁王衣着齐整,正在喝酒。

“白敬酒参见王爷。”白敬酒微微拱手,算是见礼。

宁王不置可否,他还有要求别人礼仪规范的权力么?既然没有,那句‘免’说不说又有什么用处?

“白长老不去忙碌世子和王子的事,怎么来探望本王?”宁王斜眼看着这个乞丐,在他眼里,哪怕此人就算日后穿上蟒袍,也是乞丐而已。

白敬酒,闻言微微一笑道:“王爷,时间紧迫,白敬酒也不卖关子说客套话,那些话白某本就不会。其实白某来,只一句话要问,宁王殿下今日去了食府,所为何事,所见何人。”

宁王一惊!

他可是特意穿了一身不太隆重的衣服,没想到依然被认了出来:“白长老说的什么话,本王踏出王府半步都会有燕军上来询问本王是否需要什么,可以由他们代买,请问本王如何出去?”

“这也正是白某的疑虑之处,还请王爷告知。”白敬酒盯着宁王的表情,一动不动。

宁王与其对视,一双眼睛丝毫不让,目光相对之下竟然从座位上拔身而起:“别忘了,只要没有圣旨降下,本王还是大明宁王!”

“本王洪武二十五被封宁王,驻守大宁至今,于大明,有功无过,伱怎么可以如此对本王说话!”

白敬酒冷声道:“没人要给伱写自传,王爷不必自述生平。只要回答白某,食府内,王爷等的是谁,那个女子是谁,和王爷说了什么。王爷,这话白某可以不问,也可以立刻就请燕王来问,取舍之间,王爷自定。”

宁王沉吟片刻,心内乱入麻团道:“白敬酒,告诉伱另外一件是,这件事,伱能不能当做不知道?既然来的是伱,就是说明伱还没问过燕王,否则四哥碍于朱家颜面,肯定会亲自前来。现在,一切都还能挽回,本王自当自省,在不出府内半步,却送伱一桩大功勋!”

大功勋?

如今燕京城内还有比找回世子和王子更大的功勋么?

“说说看。”

“食府后胡同里,本王曾经看到过一人……白敬酒,伱要答应本王,这话决不能说是本王说出去的,否则本王性命休矣!本王,可否能信任伱?”

白敬酒看着宁王道:“真不是伱?”

“伱以为是本王?”

“请王爷将要说的话说出来,白某如今心急如焚。”

宁王抓起酒壶,不在思量,扒开壶盖,将壶内酒液倒入口中,而后用力咽下。

全身无力一般坐下道:“食府中出来之后,我撞见了朱高炽……”

白敬酒大声喝问:“世子可在府内?”

宁王缓缓摇头道:“他似刚刚脱逃而出,只是一个照面之间,就又被人抓走了。”

这话白敬酒断然不信:“世子和王子一同被抓,若能逃出,那人绝对不应该是朱高炽。”

“如何不能?朱高炽是世子!”

白敬酒明白了,若掏出的是朱高燧,就算是能够逃出生天,这天底下的吐沫星子就能将其淹死,他是世子,不是王子,身份的不同决定了活命机会的不同。就像部将救主公而死叫忠义,扔下主公逃命……

脾气火爆的白敬酒伸出手一把抓住朱高燧的胸口,大声道:“在何处,伱怎么不早说!”

“食府旁胡同内,快去救人吧,若是晚了,没准他们就换地方了。”

白敬酒快步走入府内,疾如风,迈步从王府大门侧的偏门走出时,去忽然愣住。宁王宁可将这么重要的事情说出,却又恳求自己不要将线索说出去,那么,他在隐藏什么?如今还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为重要吗!未完待续。。

第一次……小结

首先,沙沙得说,前五万字写很一般,没有你们给我这本书投票,沙沙到现在也只可能有自己的那几票而已。

经过学习,沙沙知dào

前面写的太过松散,穿擦太过频繁,紧张的剧情莫名其妙穿擦会让各位失去兴趣,今天,沙沙为此道歉,并承诺以后肯定会更改。

别人写小结一般都是十万字才结,沙沙不行,沙沙如果不抓紧小结怕后面错误越来越多,改不过来了,尤其是有人说沙沙的细节写的很差,会成为一大败笔的时候,沙沙更是决定要改,决心更改。

五万字,只写出了平乡的基本架构,到现在为止,平乡这个小地方的故事结束了马上要展开燕京的宏图,和丐帮再一次发展已经更多的精彩故事,你们愿意一直陪着沙沙么?愿意给沙沙这个小女生写男主的傻女生一票么?

如果你愿意,沙沙会用最好的文字报答你们,虽然收藏只有二十一个,一个星期只有二十一个收藏,但是这份实实在在的感觉沙沙很喜欢,没有豪言壮语,沙沙只有一股女人的韧劲而已。

特此鸣谢关叔,小土豆,两位大神一位对我无比关怀,一个就知dào

欺负我的混蛋,因为有你们,沙沙韧劲更足。

谢谢本书四百多个点击,不到一百会员点击,不到一百票(特别自豪),有你们,沙沙会一直坚持,绝对不嫁给皇帝,放心。

刚刚更新就发小结,总不算骗点击了吧?

沙沙还是很厚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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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是丐帮小龙头

“丐帮不兴,你就死在明朝吧!”

……

白敬酒听到一个声音,一个很可怕的声音在自己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这声音如同站在海边听无尽浪潮一样,一遍,一遍在脑内回响。

原本是一界落魄子的白敬酒大学四年之后成为了无业游民,每天过着不断向各大公司发简历,期待有一天被某个慧眼识珠的五百强企业伯乐看重从此一鸣惊人的日子。此间,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电视。八十年代出生的这一代要说对电视没有感情纯属扯淡,只是后来‘小三’网络发达之后,对电视的感情才由浓转淡,白敬酒恰巧是糟糠之妻不可抛的那种人。一直到他昏迷之前,依旧喜欢看电视,除此之外,就是效仿古代骚人墨客,没事在网上发一些原创小段,也算消遣。

一转眼白敬酒毕业两年了,两年里他简历发出去上百万份,回信不足万一,要么面试直接被毙,要么上班根本过不了试用期,懒散成性的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大部分都在军事化管理的公司内生存,只能靠网络上的稿费勉强维持生计,聊胜于无。

没想到,在一次吐槽电视节目中,连续用软件刷爆某电视节目网站留言论坛后,他竟然昏迷了。

昏迷不要紧,关键是那句话一直在脑海之中响起,为什么,为什么那句话要不断响起?为什么?

唰!

激动中,白敬酒睁开了双眼!

……

燕京,大雪飘零,白雪覆盖了燕京周围整整百里之地,白若棉毡铺地。不巧的是,那座破瓦寒窑般的城隍庙正在这百里之内。

白敬酒张开双眼,首先感觉到一股凉风来袭,冰雪的寒冷气息让他那本来就有鼻炎的鼻子鼻涕直流,还没等想明白一切,就看见了一个‘冰火两重天’的世界。

这是一个四十几平米的庙堂,白敬酒眼前就是被雪花覆盖了的佛像,佛像一端无片瓦遮盖,几乎半间房顶都已经缺失,正因为如此,那扇被孤立的墙在冷风肆意,暴雪侵袭下,已经寒霜蔓延。相反,自己所在一边完全不同,眼前篝火熊熊燃烧,篝火前还有一个蓬头垢面正在添加干柴的少年,少年身上破洞、油点无数,就像是在展示衣服破旧程度极限标准一样。

白敬酒发xiàn

自己就躺在一个巨大的门板上,身上压着四五层脏兮兮恶臭不断传来的被子,要不是季节不对,估计这些被子上的虱子就能组成一个军队。

“哎!”白敬酒喊了一声,他希望眼前的小孩回答自己几个问题,这里明显是叫花子都不待的地方,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小孩回头那一刻,白敬酒差一点没吐了,这孩子一脸滋泥脏的已经无法看清长相,小身体卷曲成团蹲在火边的他可怜无比,那满是冻疮的手在哆嗦中于火光之上舞动,只能靠此取暖。

“白头,你醒了。乡里来活了,说赵家男人没了,赖利头和狗剩子去入殓了,另外最近天太冷,还有几个‘路倒’,估计是酒鬼喝多了冻死的,头,今天生意不错,利钱肯定少不了你的。”

听着小孩的话,白敬酒迷糊了,白头这个称呼怎么听也和‘黑头’差不多,可感觉起来不太像美容上的事。从这孩子的装束上看,那一身极不合体的棉大褂怎么也不像是城市中乞丐穿的,那么,这是哪?…,

轰!

白敬酒脑海中忽然有什么东西炸开了,里边是无穷无尽的记忆,记忆中,一个身穿铠甲的男人厮杀疆场,快意恩仇,举刀砍断斗大人头眼都不眨,被长枪穿破肚皮更是哼也不哼,堪称好汉。

记忆中,场景转换,那个男人跟随着大队人马入南京,雍容华贵身穿龙袍的男人位于楼阁,身旁白发宦官放声大喊‘封常遇春……’‘封徐达……’。

众人欢愉!!

夜,那男人醉意朦胧,脚下绵软从酒馆走出,身后是几个部卒跟随,游荡于街边,恰巧一个面容娇俏之女经过,他色心泛滥,将其困于街上。女子嘶吼不已,引来无数官兵,一众数人全被擒获。

法场,他背着扰国罪名的牌子跪在地上,没想到开国之日调戏妇女已经变成了扰国,这回定斩不饶!

刽子手已经准bèi

就绪,闪亮之刀依然举起,正要剁下。

“慢!万岁有旨!白敬酒为鄂国公亲兵,战场上屡救鄂国公如同救国,免其死罪,贬为‘丐头’,生子,不得读书;生女,不得裹脚,终生不得入京,三辈不给户籍,钦此。”

他眼含热泪,高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

“鄂国公,明朝鄂国公常遇春!老子穿越了!!!”白敬酒一下从门板上蹦了起来,双眼如牛般盯着一脸滋泥的孩子,声如惊雷,形似虎豹。

孩子一下愣住了,然后向后退了几步,蹲在距离门口不远的位置上怯生生道:“白头,咱们今天就有进项了,不急着吃人,一会赖利头准带吃的回来。”

白敬酒翻白眼道:“谁要吃你。我问你,当今皇帝是谁?”

“万岁爷,年号洪武……”

“是了,这就是了!”白敬酒目光有些呆滞道:“娘的,没想到穿越了,还穿越到一个差点被砍头家伙身上,要是这家伙没在开国之日犯错,没准现在也是一个大官。”转念一想,在朱元璋手下当官似乎没几个有好下场的,最著名的当属刘基……

小男孩听到白头不吃自己,壮着胆子上前几步道:“那是,白头要不是犯了点小错,现在肯定是大官。”他可没说万岁爷火烧‘庆功楼’的事,更没提常遇春已经死了,他知dào

,这是白头这些年来的禁忌。

“这是哪?”白敬酒想了良久之后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小男孩答道:“燕京外七十里平乡城隍庙,燕京城最大的官是当今万岁爷的儿子燕王。”

“朱棣!这么说,‘靖难’还没开始?”

小男孩被问迷糊了,开口道:“没听懂,不过听说这些年燕王殿下和皇城的皇孙斗法,热闹极了,说书先生现在不敢说,总是喝醉酒之后偷偷告sù

我们这些事,精彩。”

白敬酒琢磨着,现在靖难还没开始,整个大明朝还没乱,只要朱元璋不死,哪怕只是闭上眼睛喘气,大明朝就乱不了,那自己来这里干什么?还能干什么?

突然,他想起了脑海中不断回响的话……

“丐帮不兴,你就死在明朝吧!”

……

有句俗话叫有头发谁愿意当秃子,同样的道理,国泰民安,家家丰衣足食的话,谁也不愿意当乞丐。乞丐已经落魄之人,落魄到极致才想起凑到一起,人多力量大的保护自己,这才有了丐帮。即成为帮,就要有规矩,有等级。丐帮有一条很有意思的帮规,就是不许花钱,成为乞丐只能乞讨,花钱就是犯禁忌,偏偏官府将无子嗣送终之人入殓活计交给了丐帮,每次象征性的给几个大子,或给些米面,这才让这群乞丐不至于彻底冻饿而死。…,

明建国之初,洪武帝分封众功臣,让为他打拼了半辈子的功臣有高头大马侍候,美女为坐骑,与此同时,这位马上皇帝也没忘记他牢房里关着那些曾经为他效过犬马之劳的罪臣。什么是罪臣?这些罪臣大多野性难寻,要么是立功之后醉酒滋扰百姓,要么是匪性不改伸惯了第三只手,总要在占领的地盘上搜刮些东西。对于这些人,洪武皇帝也有自己的想法,来了一个大赦天下,封罪臣为各地丐帮头领,领着乞丐混日子。

他朱元璋就是丐帮出身,打天下时丐帮都成了他的专用特工队,他认为只有将那些匪性不改的人扔进丐帮过些苦日子,才能令其悔改,反正这些人罪不至死。如此当了皇帝的朱元璋还觉着不过瘾,没事闲的按照地域给乞丐分化等级,分别有‘乡级丐头’‘县级丐头’‘城镇丐头’‘省级丐头’以至于他的后代将这个爱好很好的延续了下去,将奸臣严嵩封为‘天下总丐头’。

开国之初,朱元璋万事繁忙,根本没理会丐帮的事情,将全部精力放在治理国家上。国家蒸蒸日上,百姓逐渐有了安稳日子,除了北方时有元蒙余孽,可谓天下太平。天下太平,正是丐帮的没落,乞丐这种天生下九流的职业,谁也不愿意在干了,纷纷离开,申请了户籍,成为大明子民。

如今的丐帮,打狗棒没了,碧玉葫芦没了,逍遥游、打狗棒法、莲花落阵、降龙十八掌、霸王拳、千斤闸等等镇派之宝的武功秘籍全部神mì

消失,竟然只剩下‘锁喉擒拿手’这种功夫为镇派之物,完全没有了天下第一大派的威风。

破瓦寒窑内,白敬酒听小孩讲起丐帮的事情,内心一阵寂寥,没想到,金老先生小说中的扛鼎门派竟然也有落魄如斯的一天。

“小草,我问你,我在丐帮中,算是个什么职位?身上有几个布袋?”白敬酒通过记忆知dào

眼前这个孩子是个没人要的弃儿,这才加入丐帮。

小草不加思考回答道:“白头是乡级丐头,你别看只是乡级丐头,在别人眼里只是乞丐,可是在咱们眼里,你就是最大的。”

白敬酒满脸期待的问道:“大到什么程度?”

“这么说吧,乞丐中有人犯法,丐头要陪审,罪名严重丐头需yào

连坐,若是乞丐犯法逃匿,丐头要去顶案,不能让苦主没地方哭诉。”

“擦,还是个背黑锅的雷包货。”

“也不能说是这样,起码整个平乡内二十几个乞丐都归你管不是,有好吃的先紧着你,加上你一身洪拳功夫,咱们平乡丐舵从不受人欺负,就连那些乡绅平日里也看在白头的威名上,不曾欺负乞丐,当然,咱们也不往他们身前凑,否则铁定挨打。”

通过小草的描述,如今的丐帮已经大不如前,宋时,元蒙时,天下不稳,流民到处都是,民不聊生早就了丐帮的昌盛,现在天下太平,丐帮自然衰落。一些乐善好施的财主善人都不在可怜乞丐,转而投向一些庙宇建设,现在一提到乞丐二字,给人的印象就是不能自食其力的废物。

丐帮天下第一大帮的威容已经不在,如今的丐帮,除了大城镇的丐帮头目还算日子滋润之外,皆苦难相聚,饥不择食。

“丐帮还分等级,比如白头你吧,你就是丐帮三袋弟子,原本不是丐帮,又好干净,所以算是净衣派,而燕京,却不是净衣派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肆虐的元蒙余孽,流民不少,属于污衣派的大本营,要不是白头跟随过鄂国公,根本不可能混成三袋弟子。”…,

“还有……”

小草刚要继xù

说,外边几个人敲打着十三铜铃太平鼓,也就是牛骨头,有说有笑走入城隍庙内。

“白头,你醒了?”为首一个,骨瘦如材,脏兮兮的浑身一股‘馊臭’味道,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乞丐,冻的直哆嗦。

白敬酒点点头,没有说话。

记忆中,这个乞丐应该叫赖利头,这个名字来源于他一直流脓的脑袋,一头赖利疤痕不长头发,乞丐混到他这个份上也算倒霉之辈。

小草开口道:“赖利大哥,我正给白头讲咱们丐帮的事呢,你懂的多,要不你来讲讲?”

赖利头坐在火堆旁,将手里的太平鼓放下,又掏出十几个铜板道:“白头,这是今天的进项,你收着,您就不是该当乞丐的人。要是对丐帮真感兴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

“要说丐帮,就不得不说太平鼓,当今圣上还没建立大明,曾经进京赶考,后来没有中榜,反而得了一场大病,身上没钱,只能乞讨,这太平鼓还是圣上发明的,圣上规定,日后丐帮乞讨必须手持太平鼓,否则不得施舍。太平鼓上的十三个铜铃,相当于十三个省,每个铜铃不一样,只有挂满十三个铜铃才能全国行走,就像是丐帮十三袋长老。这铜铃我只有一个,您有三个。”

“丐帮里边的门道也不少,不是说当乞丐就能要到钱,要不到钱怎么办?不能偷不能抢,就得想办法。坐在路边乞讨,叫‘坐丐’,这种人必须身有残疾,否则没戏;能编凄惨身世的,能说会道的,还得会唱,这叫‘叫街’也算一门本事;当然了,还有斗蛇,碰瓷,耍无赖等等,咱们乞丐也分文武种,文丐当然就是明着要,或者靠本事要,武丐就是逼着你给,撒泼打滚怎么狠怎么来,实在不行排刀、道门钉钉,吞刀,双鳝钻洞也是可以的,当然了,这些招太狠,得对有钱人使。”

白敬酒听着像故事一样,这都快赶上达人秀了。

忽然间门外两个小乞丐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开口道:“白头,白头!!!!”

赖利头向外边看了一眼怒道:“急你奶奶的爪!白头哪有时间应付你们,有事门外说。”

白敬酒一听,心里想着自己这个丐头还算是威风。

“赖利大哥,元蒙余孽趁着寒冬又开始抢掠,边境大批流民向内陆走了过去,有将近五十多个又老又小的走不动,愿意留在平乡,加入咱们丐帮。”

白敬酒看了一眼赖利头,仿佛在问‘这是什么意思’?

赖利头识趣的回答道:“现在三教九流门派,乞丐里边,咱们丐帮独大,这些乞丐想要进平乡,就得来拜咱们码头。”

“让他们滚蛋。”赖利头补充着说道。

白敬酒张嘴说道:“人家来了咱们不收,不好吧?”

赖利头道:“白头,平乡才多大啊?养咱们舵还算养得起,在加五六十张嘴,又老又小还什么都干不了,真养不起。”

白敬酒躺在门板上忽然道:“别急,别急。”

此刻,白敬酒脑海内,猛然一个声音炸响,如同魔幻世界一样眼前天花乱坠,五光十色的光怪陆离世界不断闪现!

“丐帮系统,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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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明朝伤心辞典

什么是丐帮系统?怎么丐帮还有个系统?

当白敬酒眼前的光怪陆离烟消云散,他看到了一项选择题,题面是‘您选择以什么样的方式进入丐帮系统:A伤心辞典B非常6+7C鲁有脚有约D洪武梦立方’。

这到底是什么?白敬酒伸手一去触摸那道选择题,忽然触碰到选项A,结果‘嘀’的一声提示音响起之后,白敬酒的整个世界瞬间暗了下来。

黑,是一种无与伦比的黑,在这个黑暗的世界内,双眼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唰!

无数道灯光同一刻出现,美轮美奂的灯光让白敬酒想起了前一世曾经见过的电视台综艺节目,自己不是在明朝吗?难道又他-娘-的穿越了?

“白敬酒欢迎你参加伤心辞典。”一个身穿职业装,有着潮性十足的短发,长相甜美的女人坐在一个聚光灯能将地板上蚂蚁都打亮的舞台上,对着白敬酒微微笑着。

开,开,伤心辞典?

“你好,我是主持人大脚丫,丐帮系统的虚拟人物。你进入丐帮系统的原因是,让丐帮平乡分舵达到了五十人,所以,你将会得到一分闯关的机会。”

丐帮系统?

白敬酒忽然想起了耳边曾经出现过的声音,在联想到赖利头曾经说过的平乡外有五十多个乞丐打算进入平乡,忽然明白了,可是那些人还没进入平乡,怎么会?

“王小……大脚丫,我想问一下,假如这五十多个人最后没有加入丐帮怎么办?”

漂亮的女人笑的很开心道:“那么你就死定了。”

……

我擦,我去,我累个去,我XXXXXXXX。

这是什么世道?还有逼着人玩系统的?

白敬酒抬头一看,在大脚丫身后有一个积分柱子,一百分位置写着的奖品名称只有一个,是‘沾衣十八跌’眼睛立kè

就亮了,这好歹是曾经令丐帮闻名遐迩的武学之一。

在往下看,五百分位置写着的竟然是‘五个铃铛太平鼓’,也就说,有了五百分,白敬酒身上的布袋就能增加到五个,并且还会获得在五个省内行驶丐帮舵主权力的机会。千万别小看了太平鼓,丐帮明文规定,只有太平鼓上挂满铃铛,才能行走南七北六十三个省,否则,就算你是丐帮中人,其他省份的丐帮帮众也绝对不会接纳你。

最顶端,也就是一千分位置,写着一个十分吸引白敬酒目光的名字‘马夫人式舵主夫人一名’!

看到这白敬酒原本还在庆幸,庆幸玩个系统也有人送媳妇,一看到‘马夫人式’的时候,脸黑了下来。熟悉金老小说的人有几个不知dào

这位马夫人的?如此大名鼎鼎的人要是成了自己媳妇,明天恐怕就是自己的忌日。

“这些,怎么获得?”白敬酒开口问题了一句。

大脚丫春风般的面容瞬间变得冷酷道:“回答问题,答对了,奖品归你,答错了,等待下次机会,下次开启丐帮系统的机会是,你成为北平丐头,或者平乡舵乞丐人数达到一千人。”

白敬酒继xù

问道:“那打狗棒,碧玉葫芦,降龙十八掌等等丐帮至宝怎么获得?”

“对不起,那不是本次系统承shòu的范围,或许你可以到其他选项中去寻找。”

“提问现在开始。”大脚丫一本正经的说道:“请问,朱元璋的生日是10月28日,请问是哪一年的十月二十八日?”…,

白敬酒有些迷糊,他根本就是一个不懂历史的人,要说知dào

些历史也是从各种穿越剧种看来的,目前还真没看到过任何一个版本提到朱元璋生日的历史,于是开口道:“不知dào

。”

“提醒你一下,你一共有五次答题机会错过了一次,就失去两百分,也就是说,你只要答对一题,就可以领到第一个奖品。再次确认,你是否放qì

这道题?”

白敬酒冥思苦想了好一阵之后恍然大悟,成足在胸的说道:“我知dào

了!”

“说……”大脚丫在等待着答案。

“那就是……我选择现场求助。”

“对不起,没有现场求助,我当你放qì

!”大脚丫直接公布答案道:“朱元璋的生日是十月二十八日,请问是哪一年的十月二十八日?答案是:每一年的十月二十八日。”

碰!

白敬酒一个跟头栽倒,趴在地上用吐血一样态度吼道:“你太奸诈了,你从未说过是脑筋急转弯!”

大脚丫根本没理他继xù

说道:“第二题,婆婆改嫁五十次,请猜一个成语。”

白敬酒开口道:“水性杨花!”

“不对。”

“人尽可夫!”

“也不对。”

“招蜂引蝶!”

“不对,三次答案都不对,你没有补答机会了!答案是,前‘公’尽弃。”

白敬酒再次摔倒……

果然是伤心辞典,伤的人肝肠寸断!

“第三题,一头公牛加一头母牛,猜三个字!”

白敬酒自言自语道:“一定不会这么简单的,肯定还是脑筋急转弯,我就不信我这么倒霉一道题也答不对。一头公牛加一头母牛,这是什么?”

“两头牛……”白敬酒后边本来还想说:“两头牛就搞的人如此头疼。”的时候……

“恭喜答对了!”

此刻,整个舞台上灯光闪耀,那个积分牌上一百分位置开始疯狂闪烁!

红色的、绿色的、蓝色的多彩灯光就要将这里照耀成一个演唱会现场,白敬酒终于在费尽心机之后,答对了一道题,眼看着武功典籍就要归自己所有!

“请问,你是选择压上《沾衣十八跌》继xù

闯关,还是现在退出?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要是继xù

闯关,在答错哪怕一道题,你的《沾衣十八跌》就会消失,请考lǜ

好之后作答。”

白敬酒眼前忽然出现一道光线,一本古朴的书籍肮脏不堪的出现,书页上到处都是油渍和污点。

看到这本书的时候,白敬酒有一个很奇怪的感觉,自己要是在继xù

作答,早晚得让这个叫大脚丫的娘们给扔到坑里,于是痛快的说道:“老子不玩了!”

唰!

眼前的光芒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

第三章 超级丐中丐

不是矫情,白敬酒醒来时的确眼冒金星后腰直酸,就像是那一次憋闷了整整三年碰上了一夜情之后一样。

睁开双眼,白敬酒知dào

看到城隍庙内的破瓦寒窑时才算放心,奇怪,他自己都不知dào

为什么看到破瓦寒窑会觉得放心,他应该看到2012年的家才放心,不是吗?或许他已经对自己那个无所事事碌碌无为的人生感到厌倦了,当乞丐未必就是一条毫无发展前途的行业,也许,行行出状元这道理也能放在丐帮。

“白头,白头,你总算醒了!”赖利头伸手去抓白敬酒的肩膀,原本是想把白敬酒给扶起来。

结果……

白敬酒有些朦胧的双眼并未看清眼前人是谁,伸手直接抓住赖利头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用力一拧,赖利头整个人立kè

蹲下,然后翻转一圈。白敬酒趁此机会单膝压到赖利头腰上,伸出拳头对准了自己握住手臂上的手肘狠狠砸去。

“白头,不能打呀!”

听到这句话白敬酒在稍微一迟,否则赖利头这条胳膊肯定是报废了!

“白头,他是赖利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声音有点耳熟,白敬酒一下想起这个声音不就是和自己聊天的小草么?

手一松,双眼也逐渐清晰,这才看清,眼前揉搓手臂的是赖利头,小草一脸惊讶的望着自己。自己,这是怎么了?

赖利头开口道:“白头,先不说你为什么打我,您得告sù

我,这《沾衣十八跌》您是怎么学会的?这可是由佛门《睡梦罗汉拳》中演变而来的丐帮至宝,就您刚才打我那一招,我记得曾经在金陵丐帮总舵的丐帮大会中我见过,这就是祖先堂上供着的一张画像,我忘记了是哪位丐帮帮主,但是这一招的名字我没忘,叫做‘拧腰砸臂’!”

白敬酒的‘拧腰砸臂’已经加入了一些改变,这完全是一个浸淫《沾衣十八跌》的老武师才能发挥的境界。

“莫非,‘伤心辞典’是真的?”白敬酒自言自语了一句。

赖利头赶紧问道:“白头你说什么呢?伤心……啥?”

白敬酒赶快醒悟道:“哦,没事,我这道功夫,是当年跟着鄂国公时,万岁爷赏给鄂国公的,鄂国公教过我两手。”这个谎言可是天衣无缝,常遇春死了,有本事你们去找马上也要挂掉的朱洪武揭穿谎言去吧!

赖利头一脸兴奋,如获至宝般开口道:“白头,您有了这手功夫,谁也不能说您的功夫不属于丐帮了,半年之后,燕京城丐帮大会,选举燕京舵丐头的时候,您必定大获全胜。白头,您,能教我两手不……”阿谀奉承完,他终于说出了自己那点小心思。

“没问题。”白敬酒笑了。

深夜,三人围火而眠,北风呼啸,寒气逼人的天气,让白敬酒在被窝里直打寒战。这样下去不行,这样的天气指不定有多少乞丐要被冻死,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开启‘丐帮系统’?想着想着,他进入深深的熟睡之中,睡梦里,一个睡着的老乞丐满脸膏药淫笑道:“有缘人,咱们梦中相见。”

随后,白敬酒在梦里发xiàn

自己不断演示着《沾衣十八跌》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最后,当一身汗水之时,一脸淫笑的老乞丐笑吟吟的对自己说道:“苦海无涯……”

……

“滚,你个老玻璃!”…,

白敬酒猛然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梦里他练完武后,老玻璃,哦不,老乞丐借着指点为名对自己上下其手,幸亏自己躲得快,否则就要清白不保。惊醒之后的白敬酒这才发xiàn

,天色早已大亮。

“白头!”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呼喊。

白敬酒看赖利头和小草还在熟睡,将自己肮脏的被子盖在他们身上之后走出。

门外站着一个小乞丐,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和小草一样脏的不像样,一脸冻疮,天色已经大亮的时候依然站在阳光下瑟瑟发抖,看样子是真冻着了。

“什么事?”白敬酒问了一句之后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改变丐帮的现状,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群可怜的人。

“白头,城外的乞丐中有两个人一定要见你,说不见到你,就磕死在城隍庙外,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您看。”

白敬酒没有回答,迈步走了出去。

城隍庙外,大雪纷飞,这场雪已经足足下了两天两夜,依然没有任何停转的迹象。大雪中,一个女孩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她身旁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躺在雪中。

一看见白敬酒出来,她赶快开口,想要说话,却发xiàn

脸颊早已冻僵:“求,求,求你,救,救,救我,弟弟。”

“先别说话,赶快先城隍庙里烤烤火。”白敬酒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可能见死不救?扶着姐姐走进城隍庙,小乞丐则背起了地上的少年。

姐弟俩在城隍庙内烤了好一阵火之后才算舒缓了一些,女孩又喝了几大碗热水,脸色总算稍稍红润。

白敬酒这时才仔细打量这对姐弟,姐姐长得还算标致,起码皮肤白皙无暇,看见这张脸的时候,他不知dào

为什么竟然想起了脑海中曾经的一个名字‘翁美玲’。若不是那张肮脏的脸和已经黏在一起的头发,他真以为是年轻版的‘黄蓉’。

“白头,我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无论您有什么要求我都答yīng

,哪怕把我卖进青楼,我只求你救救我弟弟,他是我们杨家唯一的香火。”女孩不停的给白敬酒磕头,磕头时一只手扶在地上,另外一只手却始终不去碰触地面。

“姑娘,别着急,你慢慢说。”白敬酒开口道。

女孩跪在地上始终不肯起身道:“白头,我们原本住在汉蒙交杂区,家父是一位生意人,靠着关内关外两边跑赚钱糊口。可能是今年连续几场大雪,元蒙余孽开始纷纷出动,看见什么抢什么,我们所在的地区,一共三千多汉人一夜之间被杀的只剩下我们老老小小五十几人。要不是燕王的铁骑赶到,我们这些人也必死无疑。我们感谢燕王给了我们一次活命的机会,但是,这场雪……”话说道一般,她再次开始啜泣。

“这场雪连着下了两天两夜,我们这些没有吃食的流民饿了两天两夜。没有丐帮接收我们,燕京城平乡镇又不让我们进,这个天气下我们真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这不,我弟弟在最冷的这两天病了,高烧不止,前几天我偷偷混进平乡找大夫……我跟白头实话实说吧,我根本不是找大夫,我是想着偷些药和钱出来救我弟弟的命,可是我也没干过,被人当场抓住,要不是女儿身,肯定不是打断手这么轻的处罚。”

白敬酒听到这里一股怒火从心中升起,眉头已经皱在一处。这就是百姓吗?生命如蝼蚁般轻浮,哪股风来随着哪股风摆。…,

“姑娘,我先给你看看手臂……”说着话白敬酒扶起女孩的手臂。

女孩猛然一惊,开口道:“男女……”只说出了两个字,上牙猛咬下嘴唇,硬生生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她们也得活下去。

白敬酒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稍微停了一下,笑道:“白某莽撞了,男女授受不亲,我懂。”话说到这,他看见一旁傻笑的赖利头,怒道:“你笑个屁。”

赖利头赶紧从地上起来,趴在白敬酒耳旁说道:“白头,您不知dào

,只要乞丐入了丐帮,他们就得把一天能要到的东西全部上交,当然了,丐帮也保证,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不让他们饿死,所以,平乡外的那五十几个乞丐,拼了命也要来您这拜码头。这不,这个小丫头就是美人计……”

白敬酒照着赖利头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骂道:“你大爷!你告sù

我,咱们还有多少钱?”

“白头,您可千万别心软,这年头这号人我见得多了,咱们可施舍不起,咱不是财主!”赖利头赶紧劝道。

白敬酒愤nù

的说道:“少废话,多少钱!”

赖利头吭叽着嗓子道:“三个,三个铜板!”

碰!白敬酒又一脚踢过去喝道:“多少钱!!”

“三贯钱,白头,白爷,那是咱们日后没吃食的活命钱啊,不能动!在说,这点钱,给这姐俩一起看病也不够。”

女孩已经痛哭流涕,听见赖利头的赶紧说道:“白头,救我弟弟就可以,梦巧生死无怨。”

白敬酒没理会开口道:“走,找家药铺,钱不够,我想办法,赶紧把人给我送过去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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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钱不够,生死由命

关于乞丐不能花钱的问题,一直都是丐帮被人戳脊梁骨的诟病,自从丐帮内部分裂为‘污衣派’和‘净衣派’以来,那些怀揣着对丐帮敬仰的各路英雄豪杰撑起了‘净衣派’和丐帮的大旗同时也等同于废除了‘乞丐不能花钱’的帮规。白敬酒曾经记得前世周德钧老先生曾经的那本《乞丐的历史》中,有关于这些的注解,甚至还提到,某些混的很高的丐头甚至还能使奴唤婢,看样子这分明就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行业。

白敬酒揣着仅有的三贯钱出现在了平乡大街上,路边的乞丐一看见丐头来了,纷纷上前打招呼,这个高呼‘白头,您起了,一会我去看您老人家’那个大喊‘白爷,一会我把要到的半个烧饼给您送去啊’。白敬酒这个乞丐头忽然有一种皇帝出巡的感觉,怪不得人都说,宁为鸡头,不当凤尾,说的应该就是这种感觉。

在白敬酒身后,是赖利头和狗剩子扶着那个浑身发烫的少年,名为梦巧的姑娘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行人向平乡最大的药堂走去。

济春堂,取悬壶济世,妙手回春之意,口气颇大,但堂内齐大夫手段高明,曾在少年时游历天下,见过无数疑难杂症,任何问题到他这里都不是问题,只要不是绝症,基本都能药到病除。这么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本该备受赞誉,受人尊敬才是,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士农工商,是管子所说的四民,商为最末,因为人们都认为商人逐利黑心。奇怪的是,药堂,在任何朝代之中都不属于士农工商的‘商’,他们也一样是买卖,一样低价进高价出,却始终被人尊敬。当然,这个道理可适用于任何地方的药堂,唯独济春堂除外。

济春堂的是名医齐士贾的买卖,此人年近七十,一身的好医术,除了医术之外只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好财。他是那种将铜钱都穿在肋骨上的人,每花一个铜板都带着鲜血,典型的舍命不舍财。为了敛财,他甚至还将自己看病的标准分为三六九等。一等人来看病,进门不问病症,不号脉,不望闻问切,先问家世,若是大富大贵之家,那好,今天要不扔下一个沉甸甸的银锭子,齐大夫那字字珠玑的话能吓得病人魂不附体,等给够了钱,齐大夫自然能够神奇的药到病除。二等人来看病,问清楚并非富贵之家后,齐大夫尽量挑些便宜的药使用,保证利益的同时治病,也算是积份阴德。三等人就惨了,那种连铜板都拿不出几个人的,齐大夫基本上都不搭理,要看病可以,钱少也行,完全由药堂内徒弟练手,不过,病人死活于济春堂无关,要怪只能怪你没钱。

像梦巧这样的病人,钱也没有,又不是本地人家,赊账怕人跑了,收了当小妾又浑身脏臭,齐大夫连门都不会让进。

白敬酒踏入济春堂,看见里边学医的小徒弟在不断忙碌着,最左边的桌子前坐着一个病人,浑身肥肉穿金戴银,显然是富贵之家,药堂小徒弟侍候的也殷勤,一会端茶,一会蓄水,忙的不亦乐乎。中间的桌子前,病人穿稍微差一些,但是也不寒颤,小徒弟也绘声绘色的侍候着,还算过得去。最外边的一张桌子前,一个身上满是补丁,手上长满老茧的百姓就没这么好运,他的桌子前连大夫都没有,只有小徒弟拿着纸笔记录着,听这位学徒的诊断,白敬酒都觉着不是人话。…,

“什么病啊?”

“身上一阵阵发冷……”

“哦,一阵阵发冷,这个好办,明天睡觉的时候,褥子底下放个火炉,早上出门的时候披上被子,还冷的话让你老婆孩子离你近点,人多也能取暖不是……”

这叫人话么?还在褥子底下放个火炉,你丫怎么不说烧烤活人?谁见过出门还要披上被子的??!!得病都让老婆孩子躲远点,哪有抓到身边取暖的?

看到眼前这一切,白敬酒怒气就不打一出来,他不是一个喜欢多事的人,只是眼前的一切太让人看不下去了,有钱人就是人,没钱人就是畜生是么?

白敬酒咬定牙关决定,今天一定要给这家药堂的主人一个教xùn

,一定。

迈步走向药堂内的柜台,看着柜台后不停忙碌的小徒弟,白敬酒张嘴问道:“掌柜的在么?”

小徒弟连眼都没抬,先用手一捂鼻子,张嘴就骂:“哪来的死叫花子,出去!就你们这群穷鬼,冻死饿死都是活该,滚,快滚出去!!!”

白敬酒一点都没客气,伸手一把抓住柜台里小徒弟的衣襟,伸手恶狠狠一个大嘴巴就打了过去。

啪!

这个大嘴巴打的十分响亮,药堂内所有人耳边都出现一声清脆,柜台内小徒弟直接被五大三粗身高八尺的白敬酒一巴掌给打晕了过去。

这时候给有钱人看病的老者坐不住,气得浑身颤抖,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说道:“哪来的莽汉,眼里没有王法了吗!怎么进来就动手打人!!!”

白敬酒看到老人终于露出了笑脸,说道:“还真是医者父母心,他张嘴就把我当儿女骂,莫非不该打么?你这是哪?是药堂!药堂门口又没有乞丐不许入内的牌子,我进来犯了哪条王法?我看病花钱,又不是不给钱,你们张嘴就骂人,这是哪一条王法!”

白敬酒心里打定主意,只要这老头口出不逊,自己今天就是得上一个‘欺老’的罪名,也要亲手把这药堂给拆了。

老者一看架势不对,反而沉稳了许多,开口道:“在下齐士贾,敢问英雄贵姓尊名?”

“白敬酒!”

“哦,我徒弟恶语相向,该打,他活该。你来看病,没关系,济春堂有大夫,不知你看什么病?不过济春堂是明码标价,你给得起钱找我看病都没有问题,给不起钱,那么就对不起了,医者也得吃饭不是。”

好油滑的一个老棺材瓤子!

白敬酒此刻就像是老虎张开了血盆大口去咬刺猬,吃怕疼,不吃还饿。

齐士贾笑吟吟的看着白敬酒,仿佛在说:“想当英雄可以,但是白占便宜不行。”

白敬酒从怀里掏出仅有的三贯钱开口道:“你先给我的小兄弟看病,之后在把这位姑娘的断手接上。”

“哈哈哈哈,没问题,不过白英雄,老夫刚才看了一眼你身后的姑娘,她的手断了有些日子,要接上你的三贯钱可不够。至于你小兄弟的风寒,可以看,当然不是我看,三贯钱只能请我的徒弟帮忙,事先说好,我徒弟还未出师,需yào

打磨,所以,病人无论是治好了,还是治死了,都与本店无关,看病前需yào

签下生死文书。”

“没听说过!”白敬酒气的恨不得把这老棺材瓤子给拆吧了,恶狠狠的说道:“就让你看,还必须得你看,我就问你,你看是不看!”…,

此刻,济春堂对面的平乡官府内走出两个衙役,齐士贾仿佛看见了救星一样高喊:“刘头,赵头,来来来,小老儿有事求您二位帮忙。”

捕头听闻呼唤走上入店内,站在齐士贾身后没有说话,这种事他们见的多了,事后齐士贾必定有一份好处等着他们,所以不用说话。

齐士贾有了主心骨一般开口道:“对不起,白头,你们丐帮哪怕是江湖门派,也不能随意欺压弱小不是?小老儿还是这句话,钱不够,病,看不了。”

根本没有理会两个衙役的白敬酒开口道:“你要钱是吧?我给你,我答yīng

你,从今天开始,平乡分舵丐帮的收入全部归你,直到给够诊金为止,你要吃饭,我不拦着你,行不行!”白敬酒是真的愤nù

了,他明知dào

结果是什么,也要把话说到,说透。

“不行!”齐士贾冰冷的回绝道:“没听说过看病还能赊账的,白头,请回吧。”

白敬酒伸手指点,手指都快杵在齐士贾的鼻子上了说道:“你等着!”

……

第五章 娱乐第一炮

走出药堂,白敬酒有种想杀人的冲动,站在飘摇大雪中,他努力让自己慢慢平息,只有平稳下来,才能想到最好的对策。

在属于白敬酒的世界中,有人说最难讲理的人是记者,因为‘新闻自由’让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白敬酒却不这么觉得,他觉得最难讲理的是医院!还记得曾经有一次重感冒需yào

住院,在连续打了三瓶点滴之后护士才急冲冲的走进病房告sù

他药打错了,害得他只是需yào

住院一两天的感冒变成了住院半年的重症。出院之后,想着寻求法律帮zhù

,结果经过调查之后医院竟然并不存zài

任何关于自己打错药的记录。

现代还好一点,白敬酒还可以通过媒体将他们曝光,还可以蹲在电脑前用软件去黑他们的网站,但是在明朝可怎么办?

明朝没有电视台,没有媒体,甚至连报纸都没有,像齐士贾这种人渣,该怎么收拾?

曝光吗?口口相传需yào

多久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到时候恐怕梦巧的弟弟早就死了!

“白头,放qì

吧,这就是命,咱们这种人的命。”

白敬酒低沉的说道:“老子不信命!赖利头,我告sù

你,从今天开始别在和我提命,命运!”

忽然,白敬酒看到了梦巧的抽搐的身影,每一次抽搐之声就像是刀子一样刺痛着他的心。

白敬酒是谁?网上人称‘最狠的毒舌’!他怎么可能没有办法呢?

“赖利头,你没有什么办法把平乡的百姓就聚集到这来?”白敬酒打算一次性解决问题。

赖利头开口道:“白头,你要干啥?千万别冲动,杀人放火得夜黑风高,没听说过将所有人叫来看着你杀人的报复方法,你说实话,白头你是不是心理不正常?”

“我他妈不是变态!”白敬酒开口道:“少给我废话,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还看!快去啊!”

赖利头一脸惆怅,要是让他把谁恶心的一个月吃不下去饭,这事他能办到,让平乡百姓都聚集起来,这种事,他还真不专业。可白头的命令也不能不听不是?到底该怎么办呢?赖利头转身想办法的时候也看见了梦巧,立kè

满脸堆笑,卯足了劲……

“谁家媳妇光着屁股就跑出来了!!!!!”

白敬酒一回头,暗挑大拇指,这种损招也就是赖利头想得出来,怪不得他头顶长疮,原来是坏水太多了。

整个平乡闻风而动!

这可是明朝,在这个时候要是听见有谁家媳妇光着屁股跑了出来,算是一等一的大新闻,哪有不去看的道理?

“哪呢?哪呢?谁家媳妇关着屁股跑出来了?”

“赵老三,你那个小媳妇可看住了啊,她年纪太小了,连三从四德都不懂……”

“滚,我看是你家女人!”

整个平乡人在赖利头的破锣嗓子嘶吼下,开始纷纷向济春堂聚集。当人聚集的差不多了,赖利头没事人一样站在白敬酒身后低声道:“白头,事我办了,一会你可别把我卖了啊,不然我还不得被平乡百姓给打死。”

白敬酒终于看到了明朝百姓的娱乐精神,现在的济春堂门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同时他在心里很恶趣味的幻想了一下,日后自己要传什么流言蜚语完全可以交给赖利头去办,这家伙一准是一个好手。

“各位,十冬腊月,也不用下地干活,今天,白某人找点节目看。”白敬酒刚说了一句话,平乡百姓一听没有光屁股的小媳妇,开始纷纷起哄,就像是花钱买票没看见大明星一样,就差嚷着退票了。…,

一个百姓开口道:“你又不是说书先生,听你说什么?有这时间我还想着回家和媳妇多弄出俩娃日后养老呢。”

一句话引来哄笑。

白敬酒毫不在意,转个身开口道:“各位,我的确不是说书先生,但是我保证今天说的这件事比说书先生还要精彩。时间不用太长,只要各位愿意听完前几句,我保证您会听下去。”

他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把握?还是那句话,这是在明朝,除了赌坊和妓院之外,不年不节的缺少任何娱乐,没钱的百姓肯定不能天天去赌坊和妓院,那么怎么娱乐自己呢?还不是家长里短的传闲话,既然传闲话依然成为了传统之一,那么白敬酒就有信心让闲话,进行到底。

白敬酒准bèi

模仿曾经火爆一时的电视访谈节目,将某电视台的《背后的故事》改编成现场版,而且,还是悲情催泪现场版。

冲着赖利头使了一个眼色之后,赖利头心领神会,他虽然不知dào

白头要干什么,但是明白,白头肯定是要用到梦巧这个丫头,既然要用梦巧这丫头,总不能让他就这么蓬头垢面不是?于是,赶紧带着梦巧转身消失在后巷,当再次出现时,梦巧除了身上的脏衣服外,已经变成了一个洗的干干净净的少女。

白敬酒看到梦巧,差点没喊出心里的那个名字。

“好了各位,咱们言归正传!人人都说医者父母心,这么说肯定有原因,因为医者一次次的仁心仁术将我们临危的身体挽救,所以,他们当得起任何赞誉。在这里,我要说的是,任何一个正常的医者,只要还知dào

‘道德’两个字怎么写,还想着要对得起百姓,他就值得称赞。但是,话的反过来说,要是如此被我们信任的医者斤斤计较,为了三挂俩枣就黑了心,这种大夫已经不值得我们尊敬,他们就是杀手!”

百姓们果然安静了,一个个等待着白敬酒的下文,他们已经入套了。

白敬酒看着眼前已经被自己吸引的百姓,没想到自己还有当主持人的天赋。于是,他伸手一引道:“下面有请本期嘉宾……不,有请没钱看病,只能等死的普通百姓,和你,我,他,我们大家一样的百姓,梦巧姑娘。”

梦巧双手抚于腹前,小步缓缓而行,像极了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家闺秀。走到白敬酒身边,看着眼前一双双眼睛,她紧张的握紧双手,骨节发白。为了救弟弟一命,这个才十六七岁的姐姐在心里一遍遍的告sù

自己:“要镇定,白头不会害自己,一定要镇定!”

平乡百姓看到了那张惨白的美脸,瓜子脸上快要脱相却依然清秀的女孩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沉默的表情和身上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仿佛就在诉说着‘凄惨’二字。

“这姑娘怎么了?”一个大娘开口问了一句。

白敬酒心里琢磨着‘不是出来光屁股的小媳妇么?怎么大娘也感兴趣?’这句话当然不能说出来,他让嗓音变得低沉道:“她?惨绝人寰!”

四个字,勾动了所有明朝百姓的娱乐心思,大明朝洪武年间,第一场催泪现场秀,开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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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的哭啊

天气竟然十分罕见的转晴了,一丝阳光落下时,好似整个世界都带着光晕。

白敬酒脚下的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晶莹剔透,像极了打过高光之后的某电视台主持人。

“各位,什么叫做惨绝人寰?你们见过最惨的事情是什么?你能想象的最惨程度是什么?”白敬酒霸气十足的环视一眼,看见眼前百姓似乎都在思索,才出口道:“现在,我帮你们揭开这个谜底。”

白敬酒走向梦巧,梦巧竟然紧张的退后了两步,除了那凄惨的一夜,她从未面对过如此多的人。

“还想不想救你弟弟。”白敬酒一看到有些怯懦的梦巧,立kè

低声提起这一句,然后继xù

问道:“告sù

大家,你叫什么名字?”

“梦,梦巧……柳梦巧。”这一刻,梦巧恨不得把头埋在胸里,把自己埋进地底。

没见这么多人的时候,她曾经想过,哪怕把自己埋进青楼也要救弟弟,但是见到这么多人之后,她才明白,这究竟有多么困难。

“哪人?”白敬酒尽量问一些平和的问题。

梦巧将手指头都给掐肿了才颤巍巍的说道:“东北人,家在蒙汉交杂区。”

白敬酒沉了口气,接下去他可要问一些激烈的问题,这小姑娘千万别接受不了才好:“家境如何?”

柳梦巧虽然不知dào

白敬酒的用意,但是为了弟弟只能强撑着开口道:“还好,家父是生意人,靠关内关外两边跑赚些银钱。”

白敬酒忽然停住不问了,扭头看向周围的百姓道:“大家看看梦巧姑娘身上这身衣服,肮脏不堪,满是污泥,我想问问梦巧姑娘,你不是说你家境还可以么?为何穿成这个样子!”

这一刻,白敬酒已经和众多百姓站在了一起,似乎要刻意孤立柳梦巧,他面对着柳梦巧,像极了刻意刁难。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只有弱者才会被同情,白敬酒就是要将柳梦巧变成弱者中最弱的那个。

赖利头都看傻了,他完全弄不懂白敬酒到底是什么意思,刚才是他还能明白一些,白头可能是想让梦巧丫头说的悲惨点,骗这些百姓们两个施舍钱,好给这姐弟二人治病。眼看着就要进入故事的紧张阶段,也就是戏曲中所说的戏核的时候,白头咋忽然调转刀口,向梦巧姑娘亮出了白刃?听白头那意思,这梦巧姑娘,是奸细?不太可能吧,奸细会来丐帮卧底?

梦巧死死咬着嘴唇,不停的在心里告sù

自己:“我不能哭,我绝对不能哭,为了弟弟,我也要撑下去,然后,就算死,也认了。”

白敬酒在一旁和梦巧完全是两个想法,心里焦急着:“哭,梦巧姑娘,成败在此一举,你哭成多惨,感动多少人,这件事的效果就有多好,你可千万得哭!”

咔嚓!

柳梦巧完好无损的手一拽自己的外衣,外衣的布被撕碎一层,从布料裂缝处隐约可以看见这布料是上好的绸缎,绸缎内是精细丝绵!这绝对是有钱人才穿得起的东西,还是那种一般有钱人想买都买不到的好货色。

白敬酒在心里暗暗叫好,这时他已经把梦巧当成最佳搭档了,现在只要梦巧能声嘶力竭的哭出来,这件事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我原本穿的就是绸缎,戴的是金银,要不是这场雪,我何至如此!这场雪让元蒙鞑子陷入了困境,于是,他们骑着战马,挥舞着马刀,开始在内蒙边境烧杀抢掠。汉蒙交杂区成了最大的灾区,我家中一百一十三口被杀的只剩下姐弟二人!是燕王铁骑救了我们,我们这才能活下来。…,

活下来以后,为了活命来到燕京却正好碰上周围的流民商议加入丐帮起码能够保证我们不在冬天饿死,这才会来到平乡。一路上,我曾经跌入过冰冻河面的冰窟窿里差一点就没命,还从高高山坡上滚落,我是一个女儿身,总不能在没有换洗衣服的情况下就洗吧?只能脏着,臭着,饿着,忍着,就连半夜里想哭,都怕勾起弟弟的伤心,一个人静静的挨着,等第二天清晨才知dào

,脸上已经结了冰晶,这冰晶是不敢啜泣的泪水。

本来都已经到了平乡,弟弟的一场大病让我更加焦急,我曾经来过平乡偷东西,结果被人抓住,被打断了手……”

柳梦巧咬着牙,一只好手背在背后,只要自己有想哭的感觉就狠狠掐自己一下,她不允许自己在这种场合哭,绝对不许哭。

白敬酒瞪着眼睛等了半天才发xiàn

柳梦巧脸上没有半滴眼泪,赶紧走到身边,用力一捅柳梦巧的手,低声道:“救你弟弟,你得哭,越惨越好!”

“哎呀!”柳梦巧一声惨嚎,她不是装假,而是白敬酒一手指疼正好捅在她的断手上,疼的钻心加上凄惨身世,顿时哭了一个天昏地暗。

这听者伤心,闻着流泪的一幕彻底感动了平乡百姓,白敬酒趁热打铁道:“各位,不是我白敬酒不是人,当我见到这个小姑娘的时候,我也有色心,我想着我弄点钱,把这小姑娘的弟弟救了,让她以身相许,咱乞丐头也有老婆了不是?可是你们知dào

这丫头和我说啥?她说,只要救她弟弟,就算把她卖进青楼都愿意!”

“好样的!小姑娘,我赵老三佩服你!”

“小姑娘,别哭了,现在都天下太平了,会过去的,你放心,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白敬酒伸手压下百姓的声音道:“是这话,天下太平了,日子该当越过越好,但是小姑娘想给弟弟瞧病,求到我门上,我就算是个乞丐也得帮忙。就在刚才,我带着这姐弟俩来到了济春堂,想要给她们看病,你们猜宅心仁厚的济春堂伙计怎么说?”

“怎么说?”瞧热闹的赵老三很配合的问道。

白敬酒添油加醋的说道:“他说,我们这群浑身恶臭的乞丐,就该饿死,冻死,病死!”

“王八蛋!”

“济春堂没一个好东西,我们家孩子上次来看病,本来是肚子疼,硬是让他们的小徒弟用针灸术把腿给扎瘸了!”

“济春堂一窝都是人渣!”

白敬酒再次伸手压下一众骂声说道:“骂人,我忍了,谁让咱们有求于人不是?可是齐士贾说就算我给钱了,也不愿意给这姐弟俩看病!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齐士贾现在就在药铺里,还有两个官府捕头给当后台,我惹不起。梦巧妹子,哥没本事,你和兄弟死的时候,哥好歹也给你弄副棺材。”说完白敬酒假门假事的蹲在柳梦巧边上,也开始嚎啕大哭。

犯众怒是历史上谁也保不了的罪行,当平乡百姓将一道道目光看向济春堂的时候,两个捕头首先待不住了,一边吐吐沫一边大骂着走出,以此来证明这件事和官府毫无关系。

两个捕快走了,齐士贾顿时心里一凉,他觉着事情要坏菜,照这么下去,济春堂就毁了,从今天开始将会无一人登门!看看那群百姓的目光,说他们想把自己吃了也不为过。…,

齐士贾是老人精,这点事怎么能看不出来呢?

快步从药铺中走出,故yì

绕过人群和白敬酒张嘴道:“各位乡亲,各位乡亲,小老儿错了,小老儿错了!本是小老儿和白头的一个玩笑,没想到白头认真了,小老儿这就给梦巧姑娘和他弟弟看病,这就看……”齐士贾见没人理他之后,扭头冲着柳梦巧说道:“梦巧姑娘,随我入药堂吧?”

柳梦巧看了一眼白敬酒,白敬酒直接将她挡在身后道:“呦,齐大掌柜,我们可不敢,进药堂在脏了您的铺面。”

齐士贾被白敬酒如刀的话语差点砍伤,要没有臭叫花子,自己好端端的在药铺里喝茶,怎么会有这一幕?

“白敬酒,年轻人不要太嚣张!”

白敬酒猛然转头,战场上多年积攒的煞气顿时爆fā

,开口怒喝:“老匹夫,不嚣张叫年轻人嘛!”

百姓们顿时开始纷纷叫骂,一个个比泼妇骂街骂的都难听,甚至有人宣称这辈子就算病死也不会在踏足济春堂。这个提议一出现,立kè

得到千呼百应,齐士贾面色铁青。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白敬酒,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让我医治梦巧姑娘,你说!”这句话齐士贾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他知dào

今天免不了要被讹诈一番。

白敬酒怪笑着开口道:“我也不为难你,平乡外还有五十个难民,住也没地方住,吃也没地方吃,你出一笔钱,把城隍庙返修一下,另外购买些过冬的粮食送去,我就跟梦巧妹子求求情,看她愿不愿意原谅你。”

“白敬酒,你这是讹诈!”齐士贾已经开始喘不上气来了。

白敬酒一翻白眼道:“人犯了错误是要受到惩罚的!”

“你别太自信了,你怎么知dào

老夫会答yīng

?过度自信就等于自负!”

“只有我失败了才叫自负!”

这两句话是白敬酒和齐士贾压低了嗓音说出,就像是两个奸商在斗法一样。

“好,老夫答yīng

了!”此刻,齐士贾的心,正在滴血。

亲生经lì

这一切的百姓民立kè

开始欢呼,就像是大明朝宣bù

鞑子已经被赶回草原一样开心,甚至还有人问白敬酒,下一期《背后的故事》什么时候开始……

白敬酒现在考lǜ

的不是这些问题,看着柳梦巧姐弟被扶进药堂之后,他在考lǜ

收了平乡外的五十个乞丐之后该怎么办,这才是真zhèng

的难题。

第七章 夜,已深

破旧的城隍庙不是说修就能修好的,再加上资金到位特别慢,所以,至今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齐士贾也就是将城隍庙修整成一个勉强可以居住的屋子而已。即使是这样一个屋子,里边依旧躺满了人,甚至连城隍庙门外墙边都是人,只要是能避风的地方,一定能够看见人影,这就是现在平乡舵的现状。

白敬酒站在城隍庙外,雪天过后凛冽的寒风和天上有些孤单的月色都证明着他的现状不容乐观。四十多平米的城隍庙就算是修好了也住不了多少人,人挨人躺着也放不下五十个,到底这些人该怎么办呢?

他手下可不光是五十个多个外来乞丐,还有原本就属于平乡舵的二十多人,加起来小八十人的吃喝让白敬酒十分头疼。

慢慢蹲下的白敬酒看着不远处的平乡,渐渐地,入了神。

柳梦巧此刻就站在白敬酒身后,一语不发。弟弟病情的好转和她断手被接上的恩德,让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对白敬酒心底充满了感激,她发誓,总有一天,自己会报答眼前这个看上去五大三粗,实jì

上坏到极致的男人,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白敬酒一回头道:“梦巧姑娘,你怎么没进去休息?”回过神的他看见身后越发漂亮的柳梦巧之后,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白大哥,我想,谢谢你,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实话,有的时候就是如此苍白。

噗嗤。

白敬酒笑了,很久没有洗过的脸上,在夜晚泛着油光说道:“以身相许吧……”

或许男人天生就是嘴贱,白敬酒就属于那种一看到漂亮女人哪怕明知dào

不会发生什么,也要调戏几句的人。当然,这也是很多感情必须要经过的开端,主要受限于那些知识匮乏又找不到有创意的搭讪方法的男人。

这次轮到柳梦巧笑了,她本就是一个很特立独行的女孩,再加上曾有一个更加特立独行的先生教导,她并没有和这个大时代中大多数女孩子一样那么大家闺秀。否则一个女孩绝不可能有把自己卖进青楼给弟弟看病的想法,这已经是万中无一了。

“白大哥,你不可能成为我的男人,那样的话,是我拖累了你。”

白敬酒听见这句回应的时候,忽然想起了那些类似的,比如‘你一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我不是你最好的选择’‘我配不上你’之类的,本就没什么心思去泡妞的他,安慰性的开口道:“夜深了,回去睡吧。”

“白大哥……”柳梦巧欲言又止的开口道。

白敬酒回头看着她的时候,柳梦巧继xù

道:“梦巧真的配不上白大哥,只是,梦巧不能说……”

“没关系。”

白敬酒走回城隍庙,躺在属于他的那张门板上,他忽然想到了前世在学校的上下铺床位,或许在城隍庙里多弄些‘上下铺床位’能够安排下这么多的乞丐。

当沉沉的呼噜声响起的时候,就在白敬酒不远处的小男孩站了起来,缓缓走出城隍庙。

“姐。”他清脆的声音证明着还未经lì

变声期,但是那一声稚嫩的呼唤中,充满了亲情。

柳梦巧看见是自己弟弟的时候说道:“柳絮,你怎么出来了,你不知dào

挤进城隍庙里睡一夜多不容易么?有些人就算是起夜,回来的时候也会发xiàn

自己的位置上躺着别人,快回去,你的身子受不了严寒。”…,

“我出门的时候,刚才睡过的地方已经躺上人了。”柳絮毫不在乎的说出这句话,然后开口道:“姐,我想问你件事。”

柳梦巧看着弟弟坐在自己身边道:“说吧,只要你别说你有心上人了,现在让姐给你娶媳妇就行,咱们现在没有那个条件。”

“我没开玩笑!”柳絮第一次如此严肃,吓了柳梦巧一跳道:“姐,我就是想知dào

,为了救我,你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柳梦巧不知dào

为什么自己的弟弟会问这个,回答道:“是白头人好愿意帮zhù

咱们……。”

柳絮抢话回应道:“我不信,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帮谁!我在高烧的时候,我明明听见你哭泣着向老天爷许愿,说只要有人愿意治好我,你什么都愿意,你愿意给人当小,愿意被卖进青楼,甚至就是当丫鬟,当牛做马都行。我不信那个白敬酒在这种事情的时候,还能把持得住。”

啪!

柳梦巧打了弟弟一个嘴巴,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打向自己最疼爱的弟弟,但是,打完之后没有一点后悔:“柳絮,你不感激我没关系,我是你姐,不图什么,但是人家白爷没坑咱们半点,你不许出言不逊。”

“姐,咱走吧。”柳絮没有提起那一巴掌,甚至连去抚摸一下火辣辣的脸颊都没有:“姐,咱们趁夜走,以后我养活你,我定能考上状元。”

柳梦巧摸了摸自己刚刚打过的地方,有些心疼道:“姐知dào

,但是,姐不能走,大恩没报,不能走。”

“别报恩了!爹要不是为了报恩,柳家堡几千号人怎么死了个干净……”

柳梦巧一把捂住弟弟的嘴,看向四周,见人听见之后轻声道:“嘘,别说,这些事要说出来,天下间最后一块容身之所也没了。”

夜,已深。

繁星似锦,狂风死命的吹,仿佛要将自己变成锦布上的云纹。

平乡济春堂内,烛光昏黄,两个人影在纸窗中频频闪动。齐士贾和一位客人正在八仙桌子上饮酒,难得大出血一次的他特意派人去天津拉了一些海产,这个季节,在燕京,海产还真不常见。

应齐士贾邀约的人是一个光头,明朝留光头大多有病,要么天生,要么赖利头,这位,却是每天找人用刀往下刮。九爷,是这位的名号,曾经敢在燕京粮仓混饭吃的混人,平乡的大混混,天津人,就好一口海产。

“哎呀,我说齐爷,为嘛我今天来吃你这顿饭?来到燕京,我多少年都没吃过这么正宗的海产了,还有嘎巴菜,贴饽饽熬小鱼,齐爷,今还麻烦您准bèi

了两坛子上好的好酒,我得谢谢您。”满嘴天津话如同标签一样著名了他的出产地,而后,将天津著名的混混风格带了进来:“齐爷,吃我也吃了,喝我也喝了,在下,告辞了,改变我请你啊,说好了……”

“别走!”齐士贾差点没气死,到底是混混,抹抹嘴就想不认账:“别走,九爷,今日相请,实在是有事相求啊。”

九爷笑吟吟的坐下,他就知dào

得有这一幕:“嘛事,齐爷你说。”

“九爷,前些日子,我济春堂的事你也听说了。说实话,我齐士贾这辈子都没让人欺负过,这口气我咽不下。”

“齐爷,你想找我报复那群叫花子?”

齐士贾听完之后点点头。…,

“齐爷,这事可太难办了,一群穷叫花子,都要了饭了,我再去欺负人家,这不是逼着这群人跟我玩命么?在说,他们身上也没有油水不是,我教xùn

他们一顿,伤几个兄弟,还得自己掏银子瞧病,您老这齁老贵的药钱我也给不起啊。”

齐士贾心里暗骂‘你什么时候看病给过钱’?

“九爷,不是这话。小老儿,有心意送上。”齐士贾这次真是大出血,在袖口处拿出一张银票,整整五十两!

明朝,普通百姓对于银两过手不多,有些人甚至一辈子也未必用过银子,大多数用铜钱,只有有钱人家才会使用银两,电视剧中的狗血剧情中成箱的银子都是为了吸引眼球,这五十两银票在明朝,已经算得上是一笔巨款。

“呦,齐爷,这怎么话儿说的,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您放心,这事我办了,您说要什么结果吧。”

“我想让白敬酒,在椅子上过年。”齐士贾恶狠狠的说道。

九爷没事人一样笑道:“齐爷,您这人忒你-妈哏儿了,打断两条腿都说的这么酸,行了,这事我应了,听信吧。”

天亮了,家家户户都在准bèi

年货的时候,叫花子也早早进了城,呼呼啦啦一大帮人开始了蹲点、卖艺、装悲情的乞讨工作,而山顶城隍庙中的白敬酒,并不知dào

大祸将至,正在冥思苦想,怎么才能让这群乞丐过个好年。

PS:女孩子不该写这些脏话的……可是不写出来觉着没有混混的感觉,哎……给沙沙几票吧,都要打广告累死了。

第八章 年,怎么过

过不好年肯定不光白敬酒一个,燕京城内还有一位,他,就是当今圣上的亲口封的燕王。燕王为什么过不好年?这件事肯定和朱元璋有关,其实朱洪武和凯撒非常像,两个人都是军事才能出众,政治才能有待提高的掌权人,他们未成为君主之前,能够打出一个个漂亮到令人啧啧称奇的胜仗,掌权之后,其政治生涯留下的种种污点让任何一个稍微看过点历史懂些人事的二百五都敢大加指责。

纵观历史,有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不得不提,那就是胡惟庸谋反案。胡惟庸是谁不用多言,他的谋反也震惊天下,但是,根据事实和史实来看,胡惟庸,只不过是炮灰而已。当初李善长率领的淮西帮于刘基率领的浙东帮可谓在建国初期打的虎虎生风,只是他们都十分聪明,懂得掌握一个叫做‘度’的东西,在朱元璋的朝堂上当官,不明白这个‘度’的意思,恐怕死都不知dào

为什么。

李善长和刘基在很关键的时刻双方很有默契的停止了唇枪舌剑,刘基找出了自己的代言人,李善长也同样推出了代替者,李善长找的代替者,就是后来淮西帮的领袖人物,胡惟庸。

胡惟庸一时掌权,难免要经lì

一段风生水起的日子,再加上李善长的默许周围淮西帮的猖獗,促使此人更加狂妄无比。

这个时候嗜杀到天下皆惊的朱洪武在干什么?看戏!

朱元璋放纵了胡惟庸整整七年,他就抱着肩膀在**里看着胡惟庸的所作所为,一语不发!

为什么?

很重yào

的原因是要牵扯出两个他不放心的大鱼刘基和李善长,当然,这个先不提,先提一下不太重yào

的目的,那就是他要告sù

天下人,我朱洪武杀人,一定有道理。

胡惟庸因谋反被杀之时,被诉出无数大罪,贪赃枉法,滥杀无辜,滥用职权,挪用zf官员公积金等等。要是光从表面上来,是个人都会想到,胡惟庸在朝廷里指不定怎么欺负朱元璋呢,实jì

上,谁也不知dào

,胡惟庸是一个见到朱元璋就会哆嗦的人,包括他的老大李善长都是。

胡惟庸的死,可以说是朱元璋一手促成,他就差自己举一块牌子满朝堂的喊:“胡惟庸,你赶紧来欺负我吧!”

燕王不是胡惟庸,相反,他比那个胡惟庸聪明了太多太多,自小成长于朱元璋身旁,到了年岁封于燕京的朱棣应该说是众多皇子之中最像朱元璋的一个,他能忍,善忍,能人所不能。他能在被封到冰天雪地中的燕京后,一句抱怨没有,他能来到燕京之后几年内,将元蒙余孽赶出大明疆土,他能靠铁骑打出老百姓口中的一片赞歌,也能和他父亲一样,用屠刀架在那些不轨之人的脖子上,砍下血淋淋的人头。

今天,腊月初十,燕王很不高兴。

铺着锦布的八仙桌子上摆着一份圣旨,这道圣旨早上刚刚来到燕京,就是这道圣旨让燕王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瘦小骨干的和尚就站在燕王身后,他的表情很奇怪,燕王一脸愤nù

快要杀人,他却笑的像一朵狗尾巴花,只是这张脸哪怕是在笑,也始终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下。

“太过分了!”燕王终于说出了四个字。

和尚笑的更开心,只要燕王还说话,就证明事情不大:“王爷,贫僧多嘴问一句……”

“自己看!”燕王把圣旨随手一甩,扔给了和尚。不是朱棣不尊敬朱元璋,而是他知dào

,这圣旨肯定不是朱元璋所写,自己那个老爹这两年基本上是在病榻上度过,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不惦记自己个儿的身体,还能惦记着削减燕王封地军费一事吗?…,

圣旨内容正是削减燕王封地军费,狠的是,这一减,直接减掉一半!

其中是谁下的手脚,已经一目了然了。

和尚将圣旨恭敬的放在桌子上,朱棣可以不在乎圣旨,他却不行:“王爷,这是有人在欺负您。”

“废话,本王知dào

!”

和尚继xù

道:“王爷,贫僧也和您说点事?燕京边上的小事,不值一提,但很有意思,怎么样?”

朱棣愁容顿时全消,他一直都认为这个和尚是自己身边的刘基、诸葛孔明,只要他愿意去想,似乎就没有任何解决不了的问题。

和尚看着聚精会神的朱棣道:“燕京城不远,大概百里左右的位置上有个地方叫做平乡,我前些天占卜的时候,发xiàn

此地十分异常,于是我派人去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发生,还真打听到了一些内幕。平乡,有一个丐帮的分舵,这分舵舵主原来是鄂国公犯了事的亲兵,要不是赶上万岁爷大赦天下,早就死了。消息中显示,这个人和当地的一家药铺掌柜发生了一些摩擦,药铺掌柜找了当地的混混,就是敢在燕京城粮仓‘诈宝’的小九,想让他收拾白敬酒这个乞丐头。”

朱棣根本没听明白这是哪跟哪,不过并未打扰,任凭和尚继xù

说。

“王爷,这小九算是一个狠角色,当年您不是也喜欢他这股狠劲,才没理会他么?他在平乡将近百乞丐打伤大半,并且放出话来,以后,在有任何一个乞丐进城,先打断腿在说。”

或许老朱家人都有不同于常人的跳跃性思维,朱棣开口道:“平乡哪来的这么多乞丐?”

“这不是重点!王爷,重点是白敬酒这个人,这件事发生了整整十天了,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年过六十的道衍一捂脑袋,自己费尽心思说的话,差点就白说了。

朱棣猛然站起,张嘴大骂道:“废物!这种人,不如死了算了,自己手下的人被人打成这个样子,连个屁都不敢放……你的意思是?”朱棣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王爷知dào

胡惟庸么?”

“知dào

。”

“贫僧以为,白敬酒是用起了万岁爷当年对付胡惟庸的招数的,打算一次性铲除小九,从此一劳永逸!”

朱棣开口道:“你的意思是……”

“让南京城的那位爷去当胡惟庸吧,王爷被欺负,咱们认倒霉了,反正不伤筋动骨,犯不上较劲。”说到这的时候,和尚拿出一封信道:“这是马公公给贫僧的信,信上所写才是王爷应该关注的,这些叫花子,让贫僧很是忌惮啊。”

朱棣打开信封,纸上聊聊几句话让他额头冒了冷汗:“幸亏是劫回了,否则关于本王私养军队,隐瞒铁骑数量这一项,就是滔天大罪!这群叫花子,本王也怕了!!”

“王爷,贫僧以为,既然叫花子如此可怕,为什么咱们不捧起一个来呢?起码办事的时候,方便了许多。”

朱棣开口调笑道:“你真是和尚?”刚才所说的话题,均闭口不言。

和尚道:“是,也不是,得看在什么时候。”

朱棣终于开心的笑了出来,道:“道衍大师,这件事,麻烦您了。”

……

白敬酒和燕王一样,越到过年的时候越头疼,头疼脑袋都要炸了。

平乡舵的乞丐出去讨饭,无缘无故被人一顿暴打,暴打之后还带回话说让白敬酒反省一下到底得罪了谁。…,

一两个也就算了,平乡舵将近八十人的队伍竟然被打伤了三十余人,其中重伤者七人。

“到底是谁干的!”白敬酒烦躁的冲着月亮一阵咆哮,已经搭建好上下铺床位的城隍庙内所有叫花子都是一筹莫展。

柳梦巧是唯一一个到这个时候还敢站在白敬酒身后的人,刚才赖利头都让白敬酒几脚给踢跑了:“白大哥,会不会是齐士贾。”

“他?要说是他花钱买凶,我信,要说他自己让人动手,他没这个胆子。”白敬酒开口说道:“丐帮也不是假的,虽然没落了,依旧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门派……但是老子今天就让人给欺负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赖利头?赖利头!!!”

赖利头从城隍庙中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道:“白头,您,您老,有什么事。”

“明天,你带人给我进平乡,打听不到消息,别给我回来吃饭!”

“白头,这行不通,我们一进城没等走多远保证被人一闷棍放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城外了,到时候腿要没断,就算好的了。咱……咱还是忍了吧。”

白敬酒一回头,骂道:“放屁!你们当叫花子让人欺负惯了,我不行!我当了这个丐头,就不能看着自己兄弟们被欺负!!!”

小草和狗剩子在城隍庙的门缝里看着外边,急得小草团团转,冲着狗剩子说道:“狗哥,咱们告sù

白头吧,你看把白头给气的,他给咱们出气不好么?”

狗剩子一把捂住小草的嘴道:“你要想让白头死在九阎王手里,你就去说!九阎王是谁?当年敢在燕京城粮仓讹诈燕王粮食的人,燕王都不敢动他,你认为咱们白头能动的了?”

小草哽咽了,最早跟随白敬酒的乞丐都不会舍得让这个张嘴就骂人,出了事真替乞丐们着想的丐头去死,哪怕自己受了伤,也不愿意让白敬酒去出头。

城隍庙外,柳梦巧看到了小草和狗剩子的窃窃私语,可是她不知dào

对方说的是什么,但是,她想报恩,想报答白敬酒的恩情。

“白头,明天给我找一件干净衣服,我去给你打听。”

白敬酒猛一回头,看着自己身后那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开口道:“不行!”

谁也不知dào

,道衍大师这回真的猜错了,白敬酒绝对不是那种隐忍的人,他,准bèi

单骑闯关。

PS:太感谢了,那么多票,我该怎么感谢啊!!谢谢,再谢,三谢。

第九章 不让我过年,谁也别过

阳光再次洒下的那一刻,不光白敬酒在城隍庙门口蹲了一夜,城隍庙内能动的三四十乞丐同样也蹲了一夜,这样睡不着的日子,让每个人都抓心挠肝。

噌!

天亮的瞬间,白敬酒猛然起身,他已经有了主意!

“你们不是害pà

吗?害pà

到让人打断了腿都不敢说是不?那好,今天,我自己去城里问,我挨家挨户的去问,谁不让丐帮过好年,谁也他-妈也别过!今天,我就改改丐帮这个毛病,让你们知dào

,哪怕是乞丐,只有在我白敬酒手底下混饭吃,那就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谁也不能欺负。”

历史证明,口吐狂言大多是无能之辈,‘纸上谈兵’的谏言已经证明了这句话,但是,凡是都有例外,诡异的是,在这个敏感时代,燕京城下,奇葩的出现了两个例外,一个是史书上记载了千万遍的朱棣手下心腹大将张玉,一个,是刀削斧剁一样拥有冷峻面孔,说话似刀能够把人砍成重伤的白敬酒!

天亮,白敬酒走出城隍庙,头也不回,奔着平乡走去。

“白头,我告sù

你!”

白敬酒没走出几步,一个少年从城隍庙内跑出,他的名字叫柳絮。

“别说!”柳梦巧张嘴猛的喊了一句,她真的希望自己这个宝贝弟弟什么都别说,无论是关于自己,还是关于丐帮。

柳絮第一次如此庄重的打量着白敬酒,今天之前,在他眼里的白敬酒就算吹上了天也是个乞丐,但是今天之后,他眼里的白敬酒还多出了一层定义,那就是——男人。

“白头,我要告sù

你的是,其实城隍庙内除了你,所有人都知dào

是谁把人打伤的,他们不说的原因不是怕报复,是怕你和他们一样,那时候,平乡舵的脊梁就垮了。”柳絮站在白敬酒身后继xù

道:“打伤他们的人是平乡镇的一个恶霸,此人自称九阎王,曾经在燕京城的燕王粮仓内‘炸宝’,是燕王都不会去得罪的人。”

炸宝,是江湖话,说是黑话也行。白敬酒曾经因为热爱各种黑帮电影和电视剧,特意去网上查找了一下关于黑社会的特性,却发xiàn

,这种奇怪的组织,很早就存zài

了,往大了说,古代江湖绿林道都是黑社会,往小了说,天津城内具有独特气质的‘混混’则是黑社会的典型。

天津城内混混可谓是别具一格,这并不是说天津城里没有好人,只是天津混混是全国内最有特点的一群人而已。

古时的混混想要出名,只有一个方法,因为这时的混混并不流行大规模火拼,所以,能打的未必就是‘人物字号’,想成为人物字号,得能挨打。

炸宝,正确的意思应该是讹诈宝局,宝局就是赌场,还有就是讹诈皇家粮仓。

混混提笼架鸟,弓腰驼背,敞着大褂来到粮仓外可不是为了看皇家粮仓是怎么运送粮食,更不是为了打劫皇家粮仓,那太暴力了,他的目的是,要吃皇上!

所谓‘吃皇上’就是‘吃皇粮’,混混一见皇家运粮马车即将进入粮仓时,伸手打开鸟笼,将鸟放飞,然后将鸟笼扔下,一脚踹碎,透着一股决绝大喊一句:“活不下去了!”躺在粮仓门口。

不是耍无赖,是玩命!

粮车上有运粮兵,当这些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不会报gào

官府,更不会声张,他们有自己的打算。所有人都知dào

朱元璋时期的官员工资低,工资低怎么办?当官的人有办法,收粮的时候,在冒尖的粮斗中狠狠踹上一脚,撒出来的粮食老百姓不能去捡,这叫损耗,这是属于官员的外捞。…,

老百姓自然不干,想吵想闹怎么办?这个时候那些‘吃皇上’的混混就会出现,无论是威逼也好,棍棒加身也好,将闹事的老百姓打跑就行。这样一来,这件事既和官府没关系,也和皇帝无关,这算自欺欺人的最高境界。当然,这也是粮仓内养混混的主要目的!凡是在皇家粮仓内炸宝的混混,只要成功,那么只要这个朝代还在,就不会让这些混混饿死,朱元璋的低工资,实在害人不浅。

炸宝混混躺在粮仓门口等待着命运的审判,驼着粮食的马车快马加鞭,‘咔嚓’一声从他身上压过,要是这混混没死,那么从今天开始,他就出名了,无论受了多重的伤,自然有人管,并且每个月按时去粮仓领粮食,这辈子都饿不死,没到秋收收入更高。

自称九阎王的九爷,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不光没死,幸运的是还没受伤,当天正好赶上燕王巡视,这个历史上被称为‘半文盲’的燕王,最喜欢这种狠人,竟然还赏了一句:“有点杀伐的样子。”

燕王十一岁封王,十三岁挂帅,军中威望颇高,连燕王都不管,谁还敢管?落落无名的小九,从此飞上九霄,人送外号九阎王,成为平乡一霸!

大明朝的江湖中,混混自成一派,但是他们长了一双好眼睛,知dào

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要是齐士贾找九爷去搞定武当山的道士,九阎王就算看见五千两银票也不敢去,但是没落的丐帮,就简单多了……

“白头,我和你一起去!”柳絮跟在白敬酒身后,他和柳梦巧一样,打算报恩,今天,他只是偿还自己的,在这个少年心里,早晚有一天他会有机会连姐姐的一块还了,到时候,就带着姐姐离开是非之地。

白敬酒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小孩,在看看城隍庙中的乞丐,大骂一句:“一群窝囊废,还不如个孩子!”

雪地之上,两个人的脚印慢慢成行,这一份狂妄,这一份单刀赴会的勇气,可敬,可叹,丐帮,可兴。

平乡内,九阎王刚刚起身,他赚钱的方法多,所以生活十分奢侈,九阎王的府邸里,光模样俊俏的丫鬟就三十四十个,年龄最大的不过十六岁,还是两年前买的,这家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

除了吃皇粮,九阎王还在平乡内收保护费,他不会去找普通商户收,明朝虽不重商,但是官员贪污成风,得罪商户就等于得罪当官的,这种蠢事九阎王不干。他收保护费的目标是赌场和妓院,这些地方都是需yào

有人压场子的地方老板赚着暴利的同时也乐于花钱买平安。

“九爷,今您打算去哪收钱啊?”小混混拿出热乎的手帕,递给九阎王,谄媚的说了一句。

“雨香楼。”

“九爷好兴致,好兴致!”

雨香楼,是勾栏粉院!

勾栏粉院,是青楼,青楼,却不是妓院。

古代人很有意思,包办婚姻让这些人没有谈恋爱的机会,有钱人又想在风花雪月中风骚一下,找一个传中类似红粉知己的人物把酒言欢,谈诗词歌赋,枕醉榻睡娇容。青楼,准确的定义应该是给古代人提供自由恋爱场所的地方,其中也有不少花大价钱没有得到玉人芳心去干霸王硬上弓这种有损雅致事情的人,但是就是这种人,给青楼造成了巨大收益。可以想想,如果被逼的霸王硬上弓,这得花了多少银子都没得到玉人芳心?…,

白敬酒踏入平乡之后第一个来到的地方就是雨香楼,不是他从记忆中找到了有关九阎王的记载,事实上他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这号人,估计是原来的‘白敬酒’根本没心思去记住这种人,也是,鄂国公的亲兵,怎么会在意一个混混?白敬酒来到雨香楼完全是凭感觉,他谁都没问,记着电影中无论古代和现代的混混,出入最多的就是两种场所,妓院和赌场。白敬酒的打算是,妓院抓不到人在去赌场,哪怕他根本不知dào

青楼和妓院的分别是什么。

当、当、当。

“谁呀!”雨香楼内响起极不情愿的答话声音时,也注定了今天就是平乡的大日子。

无论青楼还是妓院,干的都是‘夜场’买卖,天亮都在睡觉,这么大清早还真没什么雅士来寻欢。

白敬酒没答话,等待着雨香楼一开门就冲进去,否则自己这个身份有点不太适合逛窑子,说不定会被拦在外边,纠缠上没准就惊动了九阎王。

没想到龟公死活愣是没开门,再次问了一句:“谁啊,这么大清早来敲门?客观要光顾的话,等日暮在来。”

“我是你大爷!”白敬酒张嘴骂了一句。

这一骂,龟公更不开门了。他既不敢回骂怕得罪了客人,又不愿意承认这个带着一股馊味,隔着门都能闻见的‘大爷’。

白敬酒实在没工夫等着,他打算速战速决。

抬腿,对准门上应有门闩的位置,用力踹去。

空!!!!!

大门向两边狠狠撞去,门闩断成两截,其中一段脱离大门飞起四尺多高后‘咣’一声摔在地上,木穴纷飞。

龟公捂着脸倒在地下,看样子被门撞的不轻,脑袋边上还有几颗脱落的门牙,牙上还带着血筋,他更是满脸都是血。

白敬酒毫不理会,抬腿就从龟公身上迈了过去。柳絮却十分阴狠的一脚踹在龟公的裤裆,痛打落水狗!

“嗷!”一声完全不同于人类的叫嚷顿时响彻整个青楼。

回头看了柳絮一眼之后,白敬酒摇摇头,没说话,心里却对柳絮这个人评价了一番。

片刻之后,雨香楼的二楼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围观者,有的身披薄纱穿着肚兜就大大方方的站在那,有的睡眼朦胧,头发和鸡窝一样,有的则是衣着整齐,但是很明显她穿着一款属于‘款爷’的绸缎大褂。老鸨子也站在二楼,瞪着眼睛琢磨今天这位爷来的用意。仔细一看,下边竟然是两个要饭花子,还有一个是丐头,瞬间明白了,这两位爷绝对不是憋闷了太久来找乐的,于是奔着压场子的混混房间跑去。

两个猛汉在老鸨子消失之后不久出现,他们俩都是九阎王花了大价钱从‘流放营’中买出来的硬汉,都是曾经在战场上给‘燕王’当过炮灰的兵,能活下来实属不易。

“白头?哈哈哈,你没听到我们家九爷的传话么?只要是花子,从今天开始,都不允许进入平乡,否则,断腿!”其中一个猛汉身高七尺,光着膀子,一身疤痕,裤子上还有一块略微发白的痕迹,一看就知dào

昨天晚上没干什么好事:“今天白头既然来了,肯定是有话要说,但是我提醒白头一句,丐帮三袋弟子,哪怕是掌舵,也没放在我们哥俩眼里。白头画出道来吧,是找茬,还是打架?莫不是约时间摆擂?”…,

混混有混混的规矩,找茬的顾名思义,大家坐下来谈,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谈个清清楚楚,你说你认识的‘人物字号’我提我身后的‘名人大哥’,要是谈不拢,自然动手。动手就要分输赢,输的不服气,约好时间摆擂,这摆擂可就不是拉上一群人单挑改群架这么简单了,而是要有个生死了断!

白敬酒已经怒极,压抑了一夜的怒意在看到他们两个之后,再也不可收拾,张嘴道:“你们先还了账在说!”

咔嚓!

一声脆响传出,白敬酒已经一脚踹到其中一人的膝盖上,一脚断腿!

白敬酒是什么人?跟随常遇春几次生死的亲兵!别说是昨天晚上掏空身体的混混,就算是战场上穿着盔甲的将士,也未必能挡住白敬酒的一脚。

只看白敬酒动若虎豹,扑上去的时候对方根本没反应过来,一招并非‘洪拳’而是‘沾衣十八跌’的招数《斜步单鞭》改装版用了出来,斜跨一步,单脚如鞭。

“哎呦!白敬酒,你他-妈不守规矩!”猛汉如同枯萎的花一样摔倒,整个人卷曲成一团,躺在地上不住哼哼,咬着牙,不让那句‘疼死我了’出口来保全名声。

白敬酒不依不饶,上前一步窄桥扎马,伸手抓起正在捂着腿哼哼的猛汉手臂,顺势抻直,对准了手肘处反关节,洪拳中铁线拳毫不留情砸出!

咔吧!!!!

“嗷!”一声和龟公完全相同的惨叫后,猛汉的手臂反向扭曲,手骨折断之后偌大的骨刺刺破皮肤扎出,鲜血于骨刺尖处滴落!

这还不算完!

白敬酒依法炮制,抓起地下那位的另外一只手,屈膝狠狠撞向反关节,‘嘎!’在断一臂之后,顺脚踩断了他身上唯一一条好腿,四肢全断之下,白敬酒竟然再次抬腿,对准了他的裤裆狠狠一脚踹去。

这一次,猛汉连话都说不出来直接晕厥,生死未卜。

另外一个猛汉已经完全失去了**中令人敬佩的淡定,不是他没见过世面,相反,他就是看见面前三四个人惨死也绝对不会眨眨眼皮,这是眼前这位丐帮白头出手太狠了!他根本就不是来杀人的,他是专门折磨人的心理变态,他,就不是人!

“今天我放你回去,你去告sù

九阎王,今天的事,有什么后果我全都担着,明天开始,我丐帮子弟就会进平乡,再敢拦着,我杀他全家!另外,你让九阎王备好人手,他打伤我三十九名弟子,其中断腿七人,我让他全部都给我还回来,谁伤我丐帮弟子,我断其五肢!谁让我丐帮过不好年,谁-他-妈就别想过好年!!!!!”

这句话一直在雨香楼内回荡,本该诗情画意风花雪月的地方,透露着一股残忍的味道。

白敬酒走了,走的很潇洒,但是任何一个看了这件事从发生到结束的人都知dào

,这事算是闹大了,没完……

PS:完了一点,还是赶上了,别责怪啊。

第十章 刀片话惹出油锅擂

雨香楼,九阎王直勾勾的看着地上花掉了自己无数银两的猛汉,牙龈都咬出血了!这样的人死一个,不是代表自己损失了一员战将,而是代表着损失了大把银子。

“白敬酒,我和你不共戴天!”一声咆哮,宣bù

了混混和丐帮平乡舵的大战。

老鸨子站在九阎王身边,一身油腻的肥肉在寒风中颤抖,她想劝劝九阎王息事宁人,不过从现在九爷的状态来看,这不大可能了,不劝吧?她心里还犯嘀咕,这丐帮和混混的梁子,要天天在雨香楼开摆,自己的生意也别做了。

“九爷!”一个混混穿着帆布黑鞋跑了进来,与众不同的是,他黑鞋上还有一个绒球:“九爷,不好了,可不得了啦。”

“急嘛!在啰嗦把你牙都敲了你信吗?”

这叫什么话?明明他不让人急,还说别人啰嗦,这已经证明曾经的九阎王,从这一步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九爷……斗金宝局,让人给砸了,是乞丐头白敬酒领着个小孩,打伤了我们五个兄弟,其中一个兄弟双手双脚和娶媳妇在床上逞威风的玩意都给踹碎了,他留下话说,这叫‘断其五肢’!”

九爷一抓自己的光头,硬生生在自己的脑袋上抓出了五道血淋淋的爪印:“嘛玩意?这是要砸九爷的饭碗,和九爷我玩狠!”

“去,把兄弟们给我聚过来,现在,咱们就去城隍庙。”

没人知dào

九阎王是一时怒气,还是面子上挂不住,反正他不用去城隍庙了,白敬酒根本没有出去,准确的说,他根本就不用出城了。

平乡,北门,一群叫花子就站在城门口,他们对面站着白敬酒和柳絮。

“白头,我们不是不厚道,就是不想看着你和九阎王拼,他不是人,据说他吃人肉,喝人血,连燕王都得让着。”赖利头带着众多乞丐继xù

道:“白爷,现在我们也知dào

拦不住您了,就打算和您生在一起生,死在一起死,丐帮近些年什么人都丢过,现在江湖上已经没人把丐帮当回事了,但是,要是有人不拿白爷当回事,我们不答yīng

,死也不答yīng

!”

或许赖利头根本就是一个牙尖口利的人,当日在药铺之前只是正常发挥而已,否则怎么会连要和白敬酒同生共死的话,都说成了这番热血沸腾的模样。

柳梦巧站出来开口道:“白大哥,赖利哥的意思是,混混,流氓顶多就能干些人多欺负人少的勾当,咱们人多了,就不怕他们,再不行还有官府呢!”

此刻,百姓已经起身,街面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他们丝毫没拿乞丐聚集当成一回事,哪怕这些乞丐堵着城门。

但是,这条街上另外一群人出现的时候,百姓们惊慌了,那是一群一个个都把大褂前两个纽扣解开的人,他们敞着怀,一个个摆出歪着脑袋仰着脖的高难度动作,一看就不是好人。

“白头,今天我得叫你一声白爷,雨香楼的事,干得漂亮!”

九阎王来了,带着百十人的队伍!

白敬酒一回头,看见了一颗闪亮光头,光头下,是一张丑极的脸。

这一刻,一种乞丐将白敬酒围在当中,用实jì

行动来证明,他们绝对不是贪生怕死,只是不想自己的丐头,也就是主心骨去和别人硬拼而已。

白敬酒回应了一句:“九爷,漂亮!”

九阎王一听还有夸自己的?这可和骂人没什么两样,他不光知dào

自己的长相,还十分讨厌自己的长相:“白爷,就我这模样,还能算是‘漂亮’?”他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

白敬酒立kè

还以颜色,证明毒舌之评不是凭空而来:“九爷,你误会了,我是说就你长成这样这件事,漂亮!”说道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还挑起了大拇指,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尾音。

九阎王怒火攀升,他被白敬酒如同刀片一样的话语当头砍中,一点余地都不了,这是绝户杵,不死不休啊!

“白爷,你不能出口不逊吧?咱们江湖人就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论及生死,也应该客客气气不是,这才是江湖人的气魄,胆量。在说,按照道上的规矩,你打伤我那么多人,还打死一个,我小九可没报官。”

白敬酒斜了九阎王一眼,言语为刃的第二刀迅速劈出:“你来就是和我说这个?你是不是还指望我夸夸你?说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九阎王,我告sù

你,就算你是真阎王,也给我滚回地府耍威风去。我打伤你的人?哈哈,我的兄弟在病床上躺着,谁管?”对于现在的白敬酒来说,不管九阎王找他的用意是什么,和解,不可能!

九阎王是混混,拿了人家钱就得办事,这是口碑,混混也得有口碑,否则没人给面子。他收了人家钱,就是替人抗雷,这件事没有齐士贾任何关系不说,之后出现任何打生打死的结局和齐士贾绝对没有半点承担。在加上白敬酒不依不饶的样子,今天这件事必须得论个生死,否则九阎王的面子就算是栽了,一个混混,栽过了之后无论多么风光,都不可能达到之前的高度。

“白敬酒,你这么说的话,咱俩从今往后没话,中午,我九阎王在醉仙楼前摆上油锅擂,你敢来,咱们分个生死,不敢来,从今天开始,丐帮的人,我看见一个,灭一个。”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白敬酒开口道:“各位父老乡亲给做个证,我白敬酒今天立誓,中午必定和九阎王分个胜负!”

他一扭头,打九阎王脸一样对着身后的乞丐说道:“都给我讨饭去,你们当自己是豪绅权贵么?我就在平乡看着,我看谁敢动你们一根手指头!”

九阎王冷哼一样扭头就走。

白敬酒继xù

开口道:“今天,所有进程的花子,都去济春堂门口蹲着,一步都不许离开,今后的每一天,济春堂门口都得给蹲十个人,济春堂不关门,就不许离开。”

赖利头似乎从这句话中闻出了腥味,问道:“白头,是不是咱们要去报复齐士贾那个老匹夫?”

柳絮年纪小却快人快语:“不是报复,咱们和平乡另外一家药铺的掌柜谈好了,他会给所有花子免费治病,代价就是,从此平乡只能有他们一家药铺。”

……

济春堂,齐士贾老泪纵横,门口蹲着十几个怒气冲冲的花子,但凡有人要进门,那些身上仿佛抹了屎一样臭的乞丐也不阻拦,拿出一个口袋倒在门口,里边都是冻成冰坨的……屎。一会,这些冰坨内的恶心之物就堆满了药铺门口,这些乞丐更阴损坏的开始往屎上浇水,一会的功夫,济春堂门口就多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冰山,进门是不可能了,就算能进也不会去,太恶心了。

期间不是没有有人阻止过,比如说绸缎庄的掌柜的就很生气的想让家丁教xùn

一下这群花子,可是,乞丐头白敬酒动手,但凡敢碰触到乞丐的手全部被他一个人打断,很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每到这个时候,赖利头就会大喊一句:“你不知dào

九阎王手下的人都被我们白头给打死了么,还不滚!”

连九阎王的人都敢动,这种人谁能惹?大家伙都站在一旁看热闹,估计不久之后肯定有官府的人来抓白敬酒,这回进去,铁定出不来。

九阎王也动了找官府的心思,说实话,他不愿意摆擂,摆擂的消耗太大,万一碰上一个狠角色,自己没准还功亏一篑。早上从北门离开之后,九阎王就来到了官府县衙,只是他没有从正门进去,走的是小门。

这是平乡的一个规矩,你要是觉得自己有理,打官司走正门,击鼓鸣冤,递诉状等等按部就班。要是觉着心里没底,走小门,不用带诉状,记住你仇人的名字揣着银票就行。朱元璋时代的低薪再次暴露出缺点,这等于为贪污打开了方便之门。

九阎王走进县衙后院的时候,发xiàn

老爷正在客厅,客厅内还有一个杖乡老者,只是这老者无白须白髯,光头身穿袈裟,却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僧人,那一脸阴郁绝对不是僧人该有的面容。

“老爷,老爷……”九阎王十分熟络的叫了两声,证明对于这里他早已熟门熟路,碍于时间紧迫他实在等不得老爷会客完毕了。

父母官回头看了一眼,对着他连连眨眼道:“小九啊,有事说吧,这位大师不是外人,没事的话……先回去吧。”这话很明显就是让九阎王明天在来。

九阎王都不知dào

自己有没有明天了,根本等不了,进入厅堂开口道:“老爷,我这有点事,丐头白敬酒本是死囚,赶上了万岁爷特赦才成为丐头,可近些年不思悔改,越来越过分,今天早上还打死了人,死人正在雨香楼内,我这是来举报的。”他的态度就像是清高无比,只是来尽市民的义务绝对不要好市民奖一样。

和尚张嘴问了一句:“谁杀的?”

九阎王没理他,他不信命,也不信和尚,就信银子。

“大师在问你是谁杀的!”老爷的一句话让他不得不说:“丐帮丐头,白敬酒。”

父母官老爷一反常态的对着和尚毕恭毕敬道:“大师莫非有兴致审案么?用不用本官这就开堂?”

“审案?哈哈哈,贫僧只是个和尚,何况贫僧认为,死人只是小事,小事,咱们喝酒,如何?”

九阎王听的一头雾水,和尚,喝酒?这根本不挨着啊!

“小九,你回去,案子押后处理,就这么定了。”

得,九阎王还没等送钱,就被赶了回来,这回,摆擂是不去不行了。

PS:说下昨天更新晚了的原因,沙沙同学去相亲了,于一位据说月薪五万的高端金领相亲。

此金领侃侃而谈,十分儒雅,穿阿玛尼,用LV钱包,开君威汽车……

饭点时,请沙沙吃饭,却进入了一间山西面馆,张嘴很是熟练的要了两碗面,还问沙沙:“你要蒜么?”

……

感觉,感觉,无法形容,气疯了沙沙了,以后再也不相信相亲,在也不相信外表男了。

第十一章 将军

少年蹲在济春堂门口,手拿木棍在雪地上胡乱画着,他的心,很乱。白敬酒,在今天之前,他认为这个人是趁人之危,自己姐弟二人遭逢大难,此人以此为威胁,图谋不轨,肯定是对自己天仙般的姐姐有龌龊思维。自己的姐姐是谁?如何能下嫁乞丐?绝不!可现在,他变了,白敬酒的形象在他心中并未变得多么高大,却越来越清晰,他能清清楚楚的看见白敬酒是个男人,哪怕此人依仗勇武干出鲁莽之事浑身游侠气息,但是这些不正是一个男人最重yào

的品质么?男人有很多种,白敬酒无疑是那种能够带给自己视觉冲击力最强的一种,他开始忧虑了。

洪武皇帝开科举,推八股,柳絮从小学的就是仁义礼智信。之前,他想忘记报恩,带着姐姐一走了之,苦读十年,考取功名,从此奉养姐姐一生。看完白敬酒今天的行为,他开始觉得自己渺小的可怜,百鸽呼雏,乌鸦反哺,仁也;鹿得草而鸣其群,蜂见花尔聚其众,义也;羊羔跪乳,马不欺母,礼也;蜘蛛结网而求其食,蝼蚁塞穴避其水,智也;鸡非晓不鸣,燕非社不移,信也。这些连畜生都懂的道理自己不明白吗?自己一走了之,成什么了?

柳絮,就是这么一个和柳梦巧完全不同的人,她们接受的教育不同,想法自然不同。

快到正午时,白敬酒看到了一旁忧虑的柳絮,慢步走过去问道:“想什么呢?”只是一句普通的询问,却看到一张特别难看的笑脸,柳絮的脸上,仿佛写着‘纠结’两个大字。

柳絮摇摇头,一句话都没说,他所想的事情和白敬酒息息相关,怎么可能如实吐露。

“不说算了,听我说也行。”白敬酒说道:“我之前看过一个外国人写的书,这本书叫做《内心强dà

的秘密》是一个叫‘戴尔·卡耐基’的人写的,开篇第一章的题目就是《孤独和忧虑是因为你内心不够强dà

》,这本书并不是要讲什么大道理,实jì

大道理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说出却最不容易接受的东西。这本书的实jì

之处在于,他在告sù

你怎么解决忧虑的办法,书上写着,一个叫做卡尔斯·基特森的人说‘把问题写下来,在附上所有解决办法,你的问题就解决一半了’。我觉着很有道理,先把问题写下来,然后把你知dào

的办法都写上,最后挑选一个去执行,这样解决忧虑会高效很多,自己试试。”说完,白敬酒独自走开,他要面对接下来最危险的时刻。

午时已经到了。

“白头……”赖利头站起来看着他,小草看着他,狗剩子看着他,柳梦巧看着他,所有还能动的乞丐都在看着他,这就像一个大家族当中,一群孩子看着家长的目光一样,冲满了等待。

白敬酒看着三十多双眼睛看着他,他感觉到了沉甸甸的压力,他第一次有如此被人重视的感觉,自己的成败关系到这群人的生死:“没事,你们都不用担心,这种人我见多了,到时候我见到他就用老家话告sù

他‘don’t惹我,I’m削你。”

一片沉默……

白敬酒一愣,看样子自己故作轻松没什么效果。

“白头,你老家是哪的,为什么我听着像东北话,却又不全是呢?”

轰。

哄笑一堂,赖利头总能在适当的时候调节气氛。…,

……

醉仙楼,平乡最大的酒楼,据说老板原来是燕王府的厨子。

“大师,您楼上请,楼上请。”平乡县父母官大老爷殷勤的将道衍领到二楼雅间时已经满头是汗,拿的出手的馆子就这么一个,也不知dào

今天能不能侍候好这位贵人。

醉仙楼是道衍点的地方,他不光知dào

这个地方,还知dào

这家饭馆的老板,记得这家饭馆的老板还是王府大厨的时候,燕王一次暴怒差点没杀了他。不是他饭菜做的不好,也不是人不老实,是运气不好,当天燕王接到万岁爷失去太子朱标之后痛心疾首的诏书,立朱允炆为太子,偏偏这时候后厨给上了一道‘气吞山河’……

没有道衍,这大厨有十个脑袋也没了。

道衍今天点名要来这里,可不是尝尝许久未曾吃过的风味,也不是来和聚贤楼老板叙旧,而是看戏。

他知dào

,今天,醉仙楼下有两虎相争,他知dào

,今天,醉仙楼下能证实自己的一卦是否准确,他想看看,能让他算出‘衣衫褴褛,匡扶风云’卦象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所以,他拦下了白敬酒杀人案,所以,他来了醉仙楼,他要为他和燕王在书房里谋划了不知dào

多少个春秋的那件大事,铺垫上最后一块基石。

道衍是奇人,奇到极点,当天下混乱不堪的时候,他选择了当和尚,当和尚也就罢了,偏偏还拜道士为师,这还不算完,大明立国,洪武提科举,推八股,这位偏爱权谋术数,天下之大奇人,非大智,即大愚,靠得上燕王的,很显然不是蠢人。

道衍没有任何客套,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股热气蒸腾而上,低头望去,醉仙楼窗户外摆着一口巨大油锅,油锅中不断有热气飘荡而出。

油锅落水才会‘嘎啦嘎啦’作响,而这口锅,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很显然,全部都是油。油锅后,长相极丑且有一面之缘的九阎王坐在油锅后面,半靠半躺,曲腿揣着海梨黄花圈椅扶手,撇着大嘴一副惹人厌烦的模样。

“哼!没个人样!!”这是道衍给九阎王的评价。

当道衍在向另外一边看去的时候,嘴角十分自然的挑起,笑容逐渐出现在脸上。

那里站着白敬酒,白敬酒后背笔直,虽无文人般傲骨,但却有杀戮疆场的铁骨铮铮,一身煞气不用摆什么姿势就能形成一种特殊的气场,再加上他本就是经lì

过杀戮的亲兵,煞气之中就带着一股军人的威严。

燕王喜武,道衍也对勇武之人喜爱有加,第一眼看见白敬酒,他就知dào

,这个人,铁定合燕王胃口。

但是,考验还是要考验的,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有资格站在燕王身边的,燕王爱才,却得是才。

道衍就站在那里注视着,一言不发,将平乡县,当成了一个哑巴。

……

白敬酒带着身后众乞丐,看着眼前的油锅,看着油锅后的丑八怪,他曾经看见过关于‘混混’的电视剧,里边的确有为了抢地盘搞出跳油锅这种自残事件的镜头,没想到今天,竟然让自己给赶上了。

“白爷,上午在平乡北门,你可还把我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嫩么着,怕了?”九阎王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姿势有些古怪,他并没有把揣着圈椅扶手的脚收回,而是直接将椅子踹翻后站起,椅子在他身后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飞了出去,光从这一幕来看,九阎王身上绝对有真功夫!…,

白敬酒瞪眼看着九阎王,再次展示自己刀锋一样能把人大卸八块的嘴上功夫道:“怕,怕死了。在我老家,有人曾经说过,要对邻居好,但是不能让她丈夫知dào

,你说一会你死了,你们家邻居是不是就没有这个麻烦了?”

噗!

这句话逗笑了两个人,一个是道衍,笑了一个满面桃花开,一个是柳梦巧,笑出了烟雨朦胧的诱惑。

脸色最难看的肯定是九阎王,他嘴上功夫本来很厉害,可不知dào

为什么碰上白敬酒,立kè

吃了大亏,就如同后世《西游记》中,法宝也分公母一样。

“嘴上的都是假把式,白爷,一会我给你做示范,你要是照样学上来,我心服口服,退出平乡,从此不踏入平乡一步,要是你学不上来,对不起了,今天你得死在这!”

九阎王一努嘴,张嘴说道:“看好了!”

噌!

九阎王将硕大的一个紧接着从手上撸了下来,手指一松,戒指瞬间落入锅里,本来平缓的油锅一有异物入锅,开始‘嘎啦啦’冒泡,四处飞溅。入锅的戒指和铁锅碰撞的一刻,发出震人心神的‘当’的一声。

白敬酒可不知dào

这一刻楼上看热闹的道衍已经十分不屑的撇起了嘴,他十分专注的看着这一幕。

九阎王撸胳膊网袖子,伸出手在众人面前晃了几晃,对着油锅开始运气。

这孙子不是要下手捞吧?

白敬酒心里开始嘀咕了,他会洪拳和沾衣十八跌,但是他不会金钟罩铁裤衩,手下了油锅,拿出来还不变成奥尔良炸鸡翅?不过他没出声,依旧看着,他打算只要对方敢将军,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上去踢翻油锅,失去一只手的九阎王到时候手到擒来,先收拾了这个大混混,他手底下那群人自然树倒猢狲散,不足畏惧。

“瞧真着些!”

九阎王绝对够狠,逼着眼睛憋了口气,把手瞬间伸入了油锅。

“好!”

“九爷!!!”

“九爷!!!!”

当九阎王把手拿出来的时候,手指上带着一个戒指,小臂有些发白,毫发无伤!

在混混界,这一招叫‘将军’!

PS:特谢谢关叔,圆肚子大叔叔。

第十二章 鲁莽男人

油锅冒着热气,不断有杂物从中迸溅而出,戒指落入油锅在被捞出之后,油锅内‘嘎啦嘎啦’的声音从未断过,就像是十八层地狱中的油锅地狱一样。

白敬酒和九阎王两个主角隔锅而立,心里边都各自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柳梦巧看着这一幕,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袖子似乎被人拽动了几下,回头竟然看见了柳絮,此刻的柳絮如同下了多大决定一样,一脸决绝之色。

“姐,我承认,白敬酒是个男人,但是我想说,他配不上你。”

柳梦巧狠狠瞪了自己弟弟一眼,低声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想点别的!”

“姐,我笨,当年先生同时教你我二人读书,对你,先生愿意倾囊相受,奇门诡道,周天八卦,只要你愿意学,先生从不拒绝。我不同,先生只愿意让我读八股,习儒门正道,就连《鬼谷子》在我的世界里都属于禁书,我承认,我不如你,但,我是你弟弟。不管你和白敬酒为了我达成了什么协议,今天我都还给他,我已经有了决定,姐,听我的。”

柳梦巧气的没有理他,只是象征性的说了一句:“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说完这句话的柳梦巧忽然感觉出事情不大对,在回头,兄弟以不在身边,冲到了叫花子的最前头。

炸雷一样清脆的声音在这个双方僵持的时刻响起,这句话,震动了九阎王,震动了白敬酒,也震动了楼上坐山观虎斗的道衍。

“白敬酒,我舍命于此,你和我柳家恩情,一笔勾销!”

柳絮,伸手入袖,抓出一把无把匕首,一看就是从铁匠铺顺手牵羊的半成品。他,就这么握着这把半成品冲了出去,年方十三的柳絮,已有舍身搏虎之胆,壮栽!

白敬酒看见眼前一道身影闪过,下意识的顺手去抓,抓住了柳絮的兜起寒风的衣服,却没能抓住这决绝,冲击力巨大的柳絮瞬间将已经糟烂不堪的上衣扥开。

咔嚓!

柳絮上身衣物碎成两半,本就瘦弱不堪的身体直面冷风,凌然不惧。

几步冲出来的柳絮对准了九阎王的心口,顺势捅去,这一刀,成则会被官府缉捕,秋后问斩,败,会直接死在九阎王手中,已成定局。

九阎王眼看着柳絮冲出,笑的嘴都开裂开了,他始终认为这是白敬酒自己安排好的,既然白敬酒派人来刺杀自己,就证明他根本就不敢把手伸入油锅!一个如此没胆的人,九阎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碰。

九阎王抓住匕首,丝毫不管匕首割破的手,一身匪气依然达到顶点,在他心里,柳絮出现的时候就代表着他已经赢了。

“嗨!”

九阎王双膀叫力,一手握着柳絮持刀之手,一手抓住柳絮裤腰,将其腾空举起,手上加力时,柳絮吃力不住,匕首‘当啷啷’落下。

“白爷,这是你的不对,江湖人办江湖事,什么事讲究个一清二白,今天这事你得给我个交代,要么,我把这孩子扔进油锅里,我当这件事是这个孩子自作主张,要么,就是谁手下犯错谁抗!”九阎王等着三角眼,威风凛凛。

白敬酒看到这一幕后槽牙都咬碎了,柳絮这不是添乱么?自己都准bèi

好了,只要九阎王那边一松懈,自己一脚踢翻油锅就过去擒贼先擒王,这回可好,计划瞎了不说,没准还要全军覆没。…,

“白大哥,你得救絮儿。”柳梦巧都傻了,几步跑出来跪在白敬酒脚下,哭嚎着大喊大叫。

心烦意乱的白敬酒大骂一句:“滚蛋。”他本在思考,柳梦巧的声音吵的他无法集中精神。

柳梦巧一听这句话,猛然站起,冲着白敬酒大骂:“白敬酒,你一个大老爷们说话不算话!是谁说的,有你在丐帮就不能挨欺负?是谁说的,跟着你混饭吃谁都不能让丐帮过不好年?我问问你,我和柳絮算不算丐帮人?我弟弟死了我这个姐姐怎么过年!”

啪!

白敬酒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柳梦巧被打的原地转圈后摔倒在地,这才听见白敬酒的话:“你给我闭嘴!”

白敬酒毫不理会柳梦巧,走上去面对九阎王,油锅就在身边。

“放了他,这是你和我的事。”

九阎王看着混乱不堪的丐帮道:“现在不是了,白爷,这件事不忙着解决,先把咱们摆擂的事解决了。不解决了摆擂的事,我不和你谈这小兔崽子的生死,油锅,我下了,该你了。”

白敬酒看着直冒青烟的油锅,在看一眼被聚在空中柳絮,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欠了他们姐弟俩的了?

顺手抄起地上一块和戒指差不多大小的石子扔进锅里时,白敬酒心火直冒。

这不是当英雄的时候,他更不是被柳梦巧激怒或者贪恋美色,相比之下他更想一走了之。一个没脑子的弟弟,一个连自己都猜不透的姐姐,这对组合谁碰上谁倒霉一辈子。要不是有那句‘丐帮不兴,你就死在明朝’拴着,白敬酒早走了,根本没必要躺这浑水。

丐帮如何兴?

至少得人心齐!为什么乔峰时丐帮是第一大帮,萧峰时丐帮就明显凌乱不堪?就是人心不齐!想人心齐,就得由领头羊,这样才会有向心力。

白敬酒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柳梦巧姐弟,为的就是向心力,为的就是近八十个乞丐的人心。

伸出手,白敬酒再不犹豫,这不是该犹豫的时刻。

呲!

白敬酒伸手入油锅……

嘎啦啦!!!!

油锅上下翻滚,白敬酒整个小臂上迅速涌起血泡,一瞬间他那双从不会长出血丝的双眼顿时通红一片。

柳梦巧看到这一幕仰天长啸:“啊!”这里边的滋味,无人知晓。

柳絮泪水滴落,却始终不敢睁开眼睛。

小草抓起赖利头的手,放在嘴里狠狠咬出了鲜血,赖利头却丝毫都未感觉到疼!

所有人看着白敬酒的手,仿佛白敬酒伸入油锅中的手不去是捞石子,抓的,是他们的心。

“嗷!!!!!”

八尺汉子,顶天立地,仰面苍天疯狂咆哮。咆哮中,声嘶力竭,如天雷震动,似有浩荡神威。

啪。

白敬酒将手撤出时手指已经变形,整个小臂上,再无一块好肉,豆大的水泡由于高温隆起,由于高温破裂,到处都是让人不忍心去看的伤痕。

这时,只要白敬酒在说一句话,丐帮就会归心,只要白敬酒在喊一声,新加入丐帮的人,就会和老人一样将白敬酒奉若神明。

白敬酒喊了,怒吼苍天,这一嗓子,喊出来心中的抑郁,喊出了一片晴空。

“我恨肯德基!!!!”

……

道衍在楼上十分投入感情的关注,看着白敬酒的所作所为,眼泪已经开始子啊眼圈打转,忽然听到白敬酒这句呼喊的时候,扭头向平乡县问了一句:“他喊的什么?”…,

平乡县琢磨了半天不敢回答,心道:“你问我我问谁?好像是他恨什么鸡……都这个时候,怎么还惦记着鸡?怪不得是叫花子!”

……

碰。

九阎王手中的柳絮落地,他已经呆了!

油锅擂只是噱头,他伸手入油锅是因为前一天晚上他就往手臂上滴好了白蜡,自然进退自如。可,可,可这白敬酒……

这是血肉之躯!

“九爷,九爷,我服了,我服了!”

九阎王一边说话一边退,不退不行,他依然胆寒。

白敬酒怎么可能容他逃去?

“丐帮,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一马当先的白敬酒如虎入羊群,经lì

过如此苦痛折磨,他就像憋疯了的虎豹,一个小混混为表忠心本还想上来抵挡白敬酒一阵,可是所有人都忘了,白敬酒不是混混,这身体是战场杀伐多年的老兵!

混混一拳打向白敬酒,他想的是给九阎王争取逃跑时间,白敬酒用好手直接蛇般缠住他的手臂,根本不给这个混混的反应时间,抬腿就像裤裆踹去!

碰,碰,碰!

三脚下去之后,小混混连惨嚎都来不及,抽搐着倒地,地上已经血红一片!!!!

白敬酒还记得,在之前经常有人在某版聊天工具中说‘偶蛋碎一地’,恐怕不及这个效果的万一吧?

乞丐们都疯了,人手一块板砖开始疯狂投掷,准头吓人。

乞丐要不着吃食的时候,必须靠自己去弄些野鸡野狗,会下套子的还好说,下不了套子的只能靠近之后捡起砖头、石块投掷,久而久之自然练就了好准头。

混混们就如同被高倍狙击镜瞄准了一样,只要有砖头飞起定会有人倒下,就在这个时间,白敬酒找到了还没跑出几步的九阎王。

“王八蛋,你跑不了,死你也赔老子的手!!!”

速度飞快的白敬酒迅速冲了过去,这是亲兵的潜质。亲兵在什么情况下出镜率最高?绝对不是攻城战中,相反,是在战败之后!哪个主将都是战败之后被亲兵护着疯狂逃窜,所以,亲兵第一素质绝对不是多么生猛,而是速度够快,否则跟不上主将的速度,要你何用?第二,才是勇猛无dí

。白敬酒显然两点都具备了,再加上手上的疼痛刺激,顿时发挥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实力,几步冲到九阎王身旁,洪拳直接动手砸了过去。

碰!

九阎王被砸倒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被丛林里六百斤的野猪王撞了一下,否则自己怎么会在逃跑的途中被巨力冲击后脑袋着地脚却飞上了天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调转?等摔倒之后才看见白敬酒一脸残忍的望着自己,这就是要吃人的模样。

“白,白爷,给次机会,平乡是您老的,您老犯不着和我计较,真的,我这就走,我的宅子,我的娘们,都是您的,都是您的!”

白敬酒看着九阎王,他心性仿佛和这具身体完全融合了,那种战场上的下手无情完全体会到了此刻的白敬酒身上,这才是他,白敬酒这时才可以大大方方的站在任何人面前说,我就是我。

“你死了,你的一切也都是我的。”

“白爷真要斩尽杀绝?”

“你以为呢!”

九阎王知dào

这次自己大祸临头,心黑手狠的在地上跳起,奔着白敬酒下三路攻来!

扫堂腿!

这一脚势大力沉,明显是下过苦功。…,

白敬酒跳起,躲过扫堂腿之后,洪拳暴力出手。

没想到九阎王除了腿上功夫了得,手上也丝毫不弱,铁砂掌毫不犹豫迎敌!

白敬酒以伤一手,就算功夫了得也是吃些亏的,这时候他不得不做抉择。

九阎王变掌为刀横扫而来,白敬酒单手扣住手腕,正当九阎王另外一只手来解救的时候,白敬酒将擒住九阎王的手送到了嘴边……

咔嚓!

一口将九阎王的手叼住时,一声手骨被咬裂的声音传出,九阎王身体猛的一个哆嗦就要放声惨嚎。

白敬酒连惨叫都不给他机会!

洪拳对准了九阎王心口处最强壮的几根肋骨疯狂砸去,臂粗若柱的白敬酒每一拳都用了全力,他要活活打死九阎王。

噗……噗、噗。噗!

刚开始九阎王还能缓口气在吐血,可到了后来,鲜血大口大口的接连吐出,拳劲已经伤及内脏!

在过片刻,九阎王双眼上翻,依然死透,被白敬酒活活打死。

碰!九阎王摔倒了,不过这并不是因为白敬酒松开了嘴,而恰恰相反是白敬酒已然咬断了他的手指。

白敬酒伸脚踩在了九阎王的小拇指上,用力每一寸每一寸的碾压着,宛如每一寸骨骼断裂的声音都变成了最美的乐章。

丐帮的人停了下来,他们看着死透的九阎王,更看见了地狱杀神一样心狠手辣的白敬酒,不过心中更多的是敬畏。

……

哇!

看着楼下如此残忍的一幕,平乡县终于忍不住了,在道衍面前,狠狠的吐着。

道衍若无其事的看着,但是双手已经捏碎了木质窗框。

“心如蛇蝎,义胆英豪。好,好,哈哈哈哈,只是差了一些火候,还需yào

些磨练。”道衍说完这句话之后,继xù

自言自语道:“他们姐弟二人为何会在此处?为什么?”

“平乡县!”道衍快速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平乡县立kè

抹了把嘴道:“大师请讲。”

“看来平乡县的治安并不怎么好啊,当街就敢有人杀人,这让我和王爷怎么交代?”

平乡县立kè

明白了:“我这就回府,叫人缉拿他们!”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平乡县今年已经五十有余了,老了,再加上上任两年间贪墨七百二十一两纹银也够本了,你还是告老还乡吧。大明律可是明文规定,贪污超过六十两,斩立决啊。”

……

那一天,丐帮大获全胜。

那一天之后,平乡百姓见到白敬酒都会点头哈腰。

那一天之后,婴儿夜啼总会出现一句‘在哭白敬酒就来抓你去当乞丐’。

那是年前的正月,白敬酒名动平乡。

与丐帮关系友好的大夫说,白敬酒左臂的伤不重,筋骨并未烫坏,伤的是皮肉,需yào

以刀削掉烂肉,等其生长出来自会痊愈,于是白敬酒多了一个如骷髅般的手,手上,全是草药。

那一夜,柳梦巧于柳絮相对而坐,整整一夜,两人谁也没说话,两张僵尸一样的脸一直僵持到天亮。

天一亮,柳絮狂奔而出,柳梦巧大声呼唤:“干嘛去!”

“我去给姐夫下跪认错。”

白敬酒在这一次之后,成了柳絮的姐夫。

躺在床上的白敬酒可谓大获全胜!

养伤休息之中,他忽然听见耳旁一阵清脆声响……

丐帮系统,再次启动!

PS:沙沙写这本书的时候十分认真,认真到自己都不信的程度,到十万字的时候会写一个小结,到时候在阐述。

沙沙第一次写大章节,自己感觉或许女人写不出男人的荡气回肠,但是沙沙尽全力了,若是还有瑕疵,请各位指正。

看这本书的各位,女生闯主站不容易,已经签约又因为身份证号码写错得重新邮递合同更不容易……

所以,给点票吧,有人说我成绩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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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再次启动系统

系统再次启动?

白敬酒似乎还记得上次启动时,大脚丫的话,只有自己当了燕京的掌舵,或者平乡舵丐帮达到千人之众才有可能再次启动系统,为什么会这么早就启动了呢?

这一次眼前不在是光怪陆离的世界,全部变成了洗去铅华的简洁装束,装束中一个舞台在眼前逐渐清晰,那舞台十分熟悉,怎么如此像……

“白敬酒,欢迎来到非常6+7,我是主持人,吕永。”

白敬酒看见了一张大长脸,一头长卷发和那满脸是褶的松垮面皮,怎么那么像……

“非常6+1……7?李勇?”

“对不起,白敬酒先生,我的名字叫做吕永,我只纠正你一次。”

这系统太会开玩笑了吧?山寨了开心辞典之后,竟然又来山寨这款节目,不会是和某某电视台有着深仇大恨吧?

“吕永……不是只有我当了燕京丐头才会再次开启丐帮系统么?”

吕永一本正经的说道:“错了,只有你成为丐帮燕京掌舵,才会再次开启‘伤心辞典’,非常6+7的开启规则是,平乡舵乞丐归心,也就是说,你成为真zhèng

平乡舵主的时候,现在,正是时候。请问,你是否准bèi

好了挑zhàn

?”

不等白敬酒答话,吕永自顾自的说道:“在此之前,我先宣bù

一下非常6+7的规则,我会随机性很强的出题,每题一百分,一共十题,答对一千分后可获得全部大奖,若你已经有了一份礼物而选择继xù

挑zhàn

,那么对不起,答错一无所有。答题方式,我的每个问题都会提供给你四个选项,你只要从ABCD中挑选出一个即可,闯关通过,可进入终极挑zhàn

,闯关失败,可进入安慰挑zhàn

。还有,答题时必须等我读完全部题面之后才可以作答,否则,我将不会继xù

读题,请问,你准bèi

好了吗?”

这就是非常6+1!

白敬酒发xiàn

吕永身后有一个指针,指针上是一个罗盘,罗盘中有很多他十分渴望得到的礼物,比如:丐帮燕京舵主参选资格令牌、《八极拳》拳谱、《易筋经》、《逍遥游》、锦衣卫卧底令牌、与燕王大将张玉结拜的机会……等等。

这些对于白敬酒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奖励,当然,罗盘上也不是每个格子都有礼物,有些格子是白板一块,有些格子上写着一个‘隐’字,很显然,这个格子中的礼物被隐藏了起来。

“白敬酒,准bèi

好了么?”

吕永再次提醒之后,白敬酒终于点点头,哪怕他得到格子上的任何一个选项,都会前途无量!

“第一题,一对情侣在逛街途中,男人说‘看,那个女人好漂亮’,女人回答‘漂亮个大头鬼’,那么这个女人的言外之意是:A男人看见了鬼B这个男人的脑袋里有鬼C这个男人头比较大D女人吃醋了。请回答……”

这道题也太简单了!

不过这一刻白敬酒瞬间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还记得自己是如何被大脚丫耍的团团转,这时候必须谨慎非常,于是,他想了大概半小时之后……

“我选D。”

吕永一拍脑门道:“我这辈子第一次送分都送的这么惊心动魄,你到底是智商为零,还是个傻子?”

白敬酒用杀人的眼神看着吕永,但是吕永接下来的话让他陷入了欣喜之中:“你答对了答案,幸运轮盘,开转!”

吕永身后巨大的轮盘转动了起来,白敬酒神情急切的盼望着奖品的到来,随便给自己一个都算是不可多得的大家,更何况还有隐藏奖品!…,

轮盘指针竟然很疯狂的停留在了大奖《易筋经》上!

“恭喜你,获得易筋经!”吕永兴奋的说道:“是否继xù

?”

白敬酒看着吕永手里拿着一本古朴的书籍,有些激动,要是答案都是如此简单的话,为什么不继xù

呢?

“我确定继xù

!”

吕永很兴奋的说道:“没问题,下面咱们继xù

,请听第二题:老师质问着说道‘为什么你们考的这么烂’那么听众可能是:A得了烂脚病的牛B西红柿C病人D学生。请选择……”

白敬酒这一次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学生。”

“恭喜你!!!!”吕永疯狂的呐喊着,随后继xù

道:“幸运轮盘,转起来!!!”

白敬酒紧张的盯着轮盘,他期待着自己的奖品,吕永如此亲切的送分,自己要是不把奖品全部拿走就太傻了。

“恭喜获得‘丐帮燕京舵主参选资格令牌’一枚!请问是否继xù

!!”

白敬酒非常痛快的点头。

“请问……”

“选D!”

“请问!”

“选A!”

“请问!”

“选C!”

……

白敬酒一口气回答了大部分题,除了选项中一个‘隐’奖品没有出现之外,他囊括了全部大奖!

吕永身前奖品已经成堆,并且暗示一样的对着白敬酒眨了一下并不算大的眼睛,那意思好像是在‘兄弟,继xù

答,我罩你’一样,让人充满安全感。

“白敬酒,请问,是否继xù

!”

“当然。”白敬酒怎么可能剩下一个奖品?这些东西回到明朝可以让他将平乡舵每个乞丐都变成盖世高手,怎么可能不继xù



吕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口道:“雌雄异株的高等植物剪秋罗有宽叶和窄叶两种类型,宽叶(B)对狭叶(b)呈显性,等位基因位于X染色体上狭叶基因(b)会使花粉致死。如果杂合子宽叶雌株和狭叶雄株杂交,其子的性别及表现型是……A子代全是雄株,其中1/2为宽叶,1/2为狭叶。B子代全部是雌株,其中1/2为宽叶,1/2为狭叶。C子代雌雄过半,全部为宽叶。D子代中宽叶雌株:宽叶雄株:狭叶雄株:狭叶雌株为1:1:1:1。请选择……”

呃……

……



“你在说一遍。”白敬酒彻底茫然了,吕永说的每个字拆开他都懂,放到一起怎么和念经一样让他难以捉摸?

吕永阴森森的笑着道:“我在念一辈子你也不知dào

正确答案,我不如直接告sù

你这道题出现的原因吧!大脚丫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在这个系统里已经几百年都没有见过外人了,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能够开启系统的人,结果呢,此人答对一道题就跑了,这不是耍人吗?大脚丫哭了整整一夜,我特地找遍了网络中所有复杂性选择题才找到今天这道题目,就是等着你再次开启系统的这一天,白敬酒,你该给我一个答案了!”

瞬间,吕永将身前所有奖品全部收回,他已经看遍了白敬酒打不出来。

白敬酒就是答不出来,他怎么知dào

这东西答案是什么?

“我选B!”输人不输阵,好歹白敬酒也得蒙出一个,不过日后进入系统的时候要加十万分小心而且不能贪心,否则肯定功亏一篑。

“错,准确答案是A!”

白敬酒知dào

必错,看着能够让整个平乡舵都成为武林高手的秘籍都一本本被收走,他心疼的都要哆嗦了,很快,那些奖品从新出现在了罗盘上。…,

“白敬酒,刚才是恶意报复,我承认,现在报复结束,你进入‘安慰挑zhàn

’,所谓安慰挑zhàn

就是,如果你赢了,我就送你一份安慰奖,至于安慰奖是什么,我不能告sù

你。”

“听题,请问,燕王朱棣手下大将是下面之中的哪一个,A朱能,B朱标,C蓝玉,D耿炳文。请选择……”

白敬酒再次愣住,他的历史有些渣,他能知dào

朱棣是谁已经很不错了,还要在这些名字里找出哪个是朱棣手下的大将,那么只能用排除法了。B肯定不是,在明朝生活了一段时间,他起码知dào

朱允炆是太子朱标的儿子,朱标不可能是朱棣手下大将。C蓝玉也不太可能,此人很是有名,曾经一战破元蒙余孽,电视剧里经常出现……至于朱能是谁,白敬酒实在想不起来了,耿炳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选谁,到底该选谁?

吕永此刻露出了四根手指,满脸愧疚,仿佛在说‘兄弟,刚才耍你是为了我的女人,现在我帮你一次好了’。

可是!白敬酒是那种只会相信人一次的典型,也就是说他和任何人做朋友,此人只要做出了对不起他的事一次之后,他就会不再理会。现在,他根本就不信吕永。

“我选A!”不是知dào

答案,就是不信吕永。

吕永瞪着眼睛看着他道:“你不改了?”

“坚决不改!”

吕永拖沓的开口道:“我宣bù

正确答案是……”

“A朱能!”

白敬酒猛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力的挥动手臂,像似要将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一样。

“白敬酒,你的安慰奖是,获得燕京丐帮大会的资格,这次会议,主要是研究燕京舵舵主人选,你这个三袋弟子本来没有资格参加,哪怕你是舵主,现在你有资格了。”

唰,满天云彩散,白敬酒双眼再次充满了希望,振兴丐帮,振兴丐帮!!!

PS:沙沙真的病了,可能是空调感冒……昏昏沉沉的弄出这些字,知dào

这章应该不好kàn

,不过没办法一点精神都没有了,沙沙要去睡了,各位,这章请忍耐吧。

第十四章 这不是真的吧?

睁开双眼,白敬酒手上裹着草药躺在九阎王的大宅,这栋三进三出的宅院如今已经姓白。幸亏了这宅院,否则八十多个乞丐还得住在城隍庙内。慢慢起身的白敬酒感觉到有些眩晕,和上次的感觉一样,但是双眼中的兴奋依然存zài

,他已经获得了在丐帮内再进一步的机会。

丐帮系统既然说他有资格参加燕京丐帮大会,那么他就能参加,就像他十分神奇的学会了《沾衣十八跌》一样。

当、当、当。

房门在白敬酒思绪万千的时候敲响。

“进。”白敬酒开口说了一句。

小草恭敬的走入房中,随后将门关好,双眼中满是敬畏的看着这个熟悉的人道:“白头,官府来人了。”

看到小草的状态时,白敬酒体会到了那句‘丐帮归心’的话,他可以肯定自己在小草心中的位置已经提升了一大截,否则他这个和自己混迹了很久的乞丐不可能如此毕恭毕敬。

白敬酒开口问道:“官府的人来干什么?”

“好像是来……捉拿白头。”小草缓缓说出后边四个字,有些狐疑的看着白敬酒。

开什么玩笑?穿越的人不是可以随便杀人不被官府缉拿的吗?

白敬酒双眉紧皱,他记得自己前世看过那些网络小说中,从没有任何一个穿越者因为杀人而被官府抓住砍头的,怎么一到自己这,什么事都变了呢?

这回可坏了,恐怕自己会变成除了那些网络‘太监文’之外,最渣的主角了,凭什么自己杀人就要被抓啊?

“白敬酒可在屋内?”一个白敬酒陌生的声音响起,很明显,这个带着些许威严的声音来自官差。

碰。

房门被一脚踹开,官差踏入这间白敬酒还没来得及仔细观看的房间内道:“白敬酒,平乡县老爷已经告老还乡了,现在王云老爷代理平乡县一职,老爷有话,白敬酒当街杀人,危害百姓安危,从今日开始,收监,等待过堂。”

收……收监?不是去燕京参加丐帮大会参选燕京舵掌舵么?怎么变成了进监狱了?

白敬酒看着眼前这两位官差,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从这两个官差的动作上来看,只是会写粗浅功夫的普通人而已,自己要是逃跑,这两人绝对拦不住。只是自己跑掉之后,恐怕真的要‘死在明朝’了!很快就是‘靖难’,这两年起码还是太平年,自己跑了就是通缉犯,难道要改头换面换个地方在丐帮内从一袋弟子从新混?在去街边乞讨不成!

站在人生的选择路口,白敬酒迷茫了。

哗嘞,嘎嘣!

大锁链缠绕上了白敬酒的身体,而后夹板直接给他扣在了肩上。

官差一边办公一边说道:“白头,不是我们兄弟不讲究,毕竟你平日里没少坑你入殓银钱使唤,这也是上命所差,我们也没有办法。这样吧,我们兄弟保证你在牢房里,吃喝不愁,绝对不然你啃树皮就是了。”

官差抓捕着白敬酒招摇过市,身后所有乞丐紧随其后,能动的乞丐扶着伤还没好的,本就有残疾的乞丐自己拄着棍,一行人向平乡县内唯一的牢房,也就是县衙大牢走去。

这一路上,白敬酒打定主意,只要不是斩立决,自己就不跑,也不反抗!

很快就是靖难,就算要判自己斩监侯,也得过些日子,起码的程序还是要走,等靖难一起,新帝登基肯定会大赦天下,到时候自己还能接着回平乡,只是这次参加燕京丐帮大会的机会算是浪费了。该死的九阎王,该死的吕永,该死的丐帮系统!!!!…,

原本白敬酒都已经打算好了,等自己伤好之后,就在丐帮举办一场【丐帮达人秀】挑选适合习武的子弟练习《洪拳》和《沾衣十八跌》,以此来增强平乡舵的实力,剩余的人按照坐丐和叫丐等等乞丐行业分配,自己早晚能壮大丐帮,如今,还真是竹篮子打水。

颓废么?

不!

起码白敬酒知dào

自己还有机会。

空!

白敬酒被带入大牢,当牢门紧锁的时候,阴暗的牢房内有不少双眼睛都开始向白敬酒这边注视,不过这些人发xiàn

白敬酒并没有大声喊叫‘冤枉’之后,一切又平息了下来。

“哎,又一个出不去的家伙。”

旁边的牢房忽然传来一个特殊的声音,这声音有些虚弱,好像是受了内伤。

白敬酒刚要扭头去仔细观瞧,忽然看见那个男人有些无聊的正在盯着自己,并且开口说道:“你是丐帮的?刚才听入监和官差交接时提过一句‘丐头白敬酒’,这么说你应该是丐帮中人吧?”

“没错,在下平乡丐头白敬酒,因杀恶霸九阎王入狱,阁下是?”

那人尴尬的一笑道:“杀人,同样是杀人,为什么你能杀得了,我却杀不了呢?也对,也对,你杀的,顶多是个恶霸而已,我要杀的人,可是堂堂王爷!”

杀王爷?在燕京附近刺杀王爷,肯定是杀燕王,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和胆量敢刺杀燕王?为什么刺杀燕王的刺客,会在平乡这个小地方的牢房里?

“小子,你不认识我不要紧,但是,明教,你一定听说吧?”

明教!

张无忌!

这不是小说创作么!

白敬酒点点头没有说话,等待着下文。

“朱元璋……”此人不呼万岁,直呼其名,可见对老朱家有很多的不满:“朱元璋本是明教出身,要不是我整个明教托付给他,他拿什么娶郭子兴的女儿?不当郭子兴的女婿,他怎么立明朝!这个王八蛋,立了大明,开始屠杀我明教教众,火烧庆功楼,杀光我的叔父,我与朱元璋,不共戴天!”

白敬酒赶紧扭头,这要是让牢头听见,还以为自己和这疯子串通好了呢,到时候别斩监侯改成斩立决,那自己可真的‘死在明朝’了。

“哼,要不是我父云游,我娘又不让我学高深武学,我怎么会是个半吊子高手?学了我父之武学,朱棣手下那个什么张玉和朱能,怎么能伤得了我!”

白敬酒扭头不屑的说了一句:“你爹是谁啊?”

“张无忌!”

……

“王大人到,你们几个去打开白敬酒的牢门,确保白敬酒不能伤到王大人。”牢头很重视的吩咐着。

紧接着数位官兵踏入,白敬酒牢房的大门被迅速打开,而后一张靠背椅摆入,一个很普通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挥挥手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白敬酒没怎么打量这位大人,相反这位大人身后的一个老和尚吸引了他的全部目光,这张阴郁的脸似乎在哪见过,可是,在哪呢?

官兵退出,‘王大人’很诡异的站起,伸手恭敬道:“大师,您请坐。”

和尚毫不客气的坐下,看着白敬酒道:“是你当街杀人?”

白敬酒知dào

自己死不了,历史大的走向他很清楚,于是敢作敢当道:“此人非杀不可!”

和尚赞许的点点头道:“好。那你知dào

,你是个什么罪过?”…,

“杀人偿命,仅此而已。”白敬酒豪气干云。

“很好!”和尚继xù

道:“乱世当杀人,尸骨铸威名,他日若身死,同去骨山寻!”一首霸气十足的诗从和尚嘴里说出来,实属不易,佛家讲究修心养性,这个和尚怎么看怎么特别。

白敬酒看着和尚,有些疑惑的想着‘这厮有病吧?没事跑牢房里说什么诗?’。

“识字么?”和尚又问了一句。

白敬酒点点头。

“非常好!国乃用人之际,这样吧,你若是能在老衲走之前做上一首与老衲刚才相企及的诗,老衲给你一个不死的机会。”

和尚都能当家主了?开什么玩笑?只有朱棣时代才有宦官当权和尚辅政这种事情发生,现在就来蒙人,是不是太早了?

等会!

这是燕京附近,那么这个和尚……

“敢问大师是……”

“老衲,道衍!”

道衍!

朱棣的诸葛亮,朱棣的刘伯温,朱棣能豪取天下,除了武将撑起了被朱元璋杀光能人的时代外,就是有这么一位名留青史的和尚辅佐。

“大师,听白敬酒这首诗是否比得上大师的五言绝句。”

PS:虽然不知dào

是谁每天默默的为沙沙投票,但是沙沙依旧感谢你。另外要谢谢昨天给了偶撕票的心心同学,还要谢谢投过我评价票的狼狼同学,还有偶的票王,那个嘎嘎同学,我看到的只有这些,看不到的那些我也要感谢,谢谢。

第十五章 谋反绝句

在大牢内吟诗作对,恐怕是当今第一奇谈,巧的是,白敬酒偏偏碰上了这位能够创造奇谈的人。幸,还是不幸?

白敬酒仔细考lǜ

着即将说出口的诗,他本来就是个假文人,没事喜欢在显摆一些即兴小段,脑海中自然有些诗句,只是不知dào

该用哪一首才好。

道衍看着白敬酒开始在牢房内踱步之后,笑吟吟的等待着,一个人才可以没有文采,但绝对不能没有应急的能力,否则这种根本不配称为人才,道衍现在就是要考验白敬酒的应急能力以及应变能力。

白敬酒依然在想着,清朝有很多大诗人,也出现过不少震铄古今的绝句,比如谭嗣同的那首‘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同是牢狱之中,大才子这首诗应该能够打动道衍了吧?不过白敬酒在瞬间就放qì

了这个想法,谭嗣同的这首诗透着一股不甘,一股被压制后的强烈不满。自己有什么不满?难道说当街杀人被收监自己不满yì

?这不是藐视国法么?朱棣可是朱元璋的儿子,藐视国法就是藐视老朱家全家即将发展到几十万人口的大家族,到时候死都不知dào

怎么死的。

打定主意后,白敬酒伸手咬破手指,在墙上刷刷点点,以血题壁,诗文瞬间而成。

道衍的眼珠随着白敬酒的手上下移动,关注着他写的每一个字,字体歪歪扭扭,有些字更是近乎简繁体之间,看的道衍云里雾里,不过大体上还算认识。

“大师,您看,这首诗,可能及得上您的那首?”白敬酒写完伸手一比,不卑不亢,哪怕心里已经倾斜,偏向燕王一方,态度上却一点都没有表露出痕迹。

道衍凝视墙壁,而后揉揉眼睛,一脸惊讶的表情,仿佛被诗文感染到之后情感正在激荡一样说道:“白敬酒,你给老衲念一遍,老衲以杖乡之年,在去猜你那如同蜘蛛爬过的文字实在太过劳神……莫非你想取老衲性命不成么?”

白敬酒本等待着一番夸奖,听到这些话之后,脑袋上出现三条黑线,十分尴尬。也不知dào

谁发明的血书,咬破手指本就疼痛,所谓十指连心,在加上用出血的手指书写,更加疼痛,能写好字么?完全是搞笑!

“燕雀鸿鹄无尊卑,布衣王侯酒一杯,吾本霸天大鹏鸟,只恨天低不肯飞!”

碰!

道衍从椅子上猛然站起,双眼直勾勾盯着白敬酒,似要把他看个通透。

白敬酒看着那犀利的目光不躲不闪,反而上前一步,直挺挺站在目光之下,仿佛在说‘你要看,就给你看个够’。这首诗白敬酒可是有着很强的信心,别看写诗的人并非诗人,也不是名家,只是在网络小说中沿用而已,但是这首诗一经出现,立kè

被无数作者抄袭,如此充满才华能够表明心迹的诗文,要不是抄走岂不浪费?什么,盗版?表开玩笑好么?如果是现代人抄写诗文放在现代才叫盗版,白敬酒这是明朝,他就是原创!

“哼!原来丐帮早有反意,白敬酒,说,你们丐帮从何时开始谋反的!”道衍厉声喝出时,满牢皆惊。

反,反意?谋反?!

旁边牢房内的少年微微一笑,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白敬酒,一语不发。

“我怎么谋反了?”白敬酒问了一句,他只是表明心迹,历代史实或者野史之中不都是大将被擒,宁死不降,而后仁主视其刚烈,亲自解绑绳索,奉为心腹吗?为什么历史一到自己这就都改变了!!…,

道衍怒目圆睁,像极了寺庙中的怒目金刚:“还不是谋反?‘吾本霸天大鹏鸟,只恨天地不肯飞’这两句说明你反意十足,天是谁?天子又是谁?你恨天低不肯飞,莫非在等待改朝换代,皇帝换人你才肯飞吗!”说到这,道衍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后,转身走出牢房道:“你死定了!”

谋反?历代皇帝登基大赦之时,都好像会加上一句‘除谋反大罪外,大赦天下’也就是说,要是真扣上了谋反的帽子,自己真的就出不去了?

“喂,道衍,那首诗不是我写的,是我从修真小说上看的!!!道衍!!!!!!”白敬酒看着道衍的身影,内心里挣扎着要不要喊出这一句话。

白敬酒眼看着道衍的身影消失无踪,心里已经悔的肝肠寸断,没事你说自己抄什么网络小说里的诗啊?清朝那么多大诗人,自己随便抄哪首不行?实在没得抄,抄现代诗人颓废男‘海子’的诗也是可以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要抄这一首,那些该死的网络作家,为什么不在这首诗后边著名‘穿越者慎用’的标语?

“道衍你给我站住!”

白敬酒危机时刻于牢房内忽然大吼一声,整个牢房的目光都开始向他身上聚集。

道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白敬酒道:“哦,莫非你还能口吐莲花吗?”

白敬酒的脑袋现在都快赶上悍马发动机的转速了,生死攸关的一刻,一句话说错就可以能关系着生死,一句话说对也可能改变命运,就看这句话怎么说。

内心想着无数个名人解决问题的方法,比如著名的堵抢眼英雄,烈火焚烧英雄,面向铡刀而奋不顾身的英雄……等会,自己干嘛想的这么悲壮,难道就不能吉利一点么?

“道衍,你身为燕王身边的重yào

谋臣,却亲身来平乡这个小地方,来到这个小地方,又在醉仙楼上看我和九阎王摆擂,说不定我打死九阎王之后,进大牢的命令也是你让人颁布的,最后竟然现身来见我,这一切都证明着你绝对不是来游山玩水这么简单,你肯定有着重yào

的目的!”白敬酒不是已经分析出了结果,他在病急乱投医,将所有时间捋顺,在问出问题,然后寻找解决方法,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出路。

道衍竟然完全将身体转了过来,开口道:“有点意思,要是连这点分析能力都没有的话,我这次真是白来了。”说完亲手扶起椅子,坐在上面道:“继xù

说。”

“这一切的问题都凝结在……你为什么来平乡上!”白敬酒终于在找到了问题的根源所在。

道衍点点头,没有插话。

白敬酒继xù

道:“你为什么来平乡?这不是什么人杰地灵的地方,更没有美丽山水,又选在寒冬腊月快要过年的时候来……肯定不是你自己,是为了……”说到这白敬酒凝望四周之后,在地上写了一个‘燕’字,道:“他老人家遇到麻烦了?”

道衍眉毛拧着,双眼杀机越来越重,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已经出现。

白敬酒看着道衍,心中暗道:“难道自己八卦错了?记得上辈子电视节目上的娱乐播报类节目,都是光凭一张照片就能凭空想象出长篇大论,自己可是照葫芦画瓢……”

PS:这章写的很纠结,一点不夸张的说,改了至少五遍以上,哎可能是感冒脑子迟钝,沙沙总感觉今天想东西要发呆好久然后什么都想不出来。

不过沙沙要说,今天特别开心,沙沙看见好多票票砸向沙沙,给我投票的各位,我爱你们!

如果要是能收藏一样,那就更棒了,沙沙的收藏让人很困窘啊……

第十六章 平乡最后一役

PS:跟人聊谈,学会一个叫‘点推比’的词,发xiàn

自己点推比蛮高的,我知dào

,这没有沙沙半分功劳,是你们捧的,你们给沙沙的。

现在,沙沙想说,今天能让沙沙票票破百么?马上就要破百了!

破百加更!

另外,别忘了收藏哦!!!

阳光明媚的清晨总是受人欢迎,大明朝百姓最喜爱的事情就是在这样的清晨之中传传闲话,说说张家长李家短,老孙媳妇会偷懒之类的事情,这也逐渐成为整个华夏后来一种喜闻乐见的业余活动。

“听说没有,打死九阎王的白敬酒昨天晚上被新到任的平乡县呢给抓进大牢了!”

“你这个消息过时了,昨晚子时,丐帮白头就被放出来了,听说是燕京来了大人物亲口下的命令。”

“最新消息!燕京派人送来了燕京丐头总选的选贴,让白敬酒去燕京参加总选,白头要高升了。”

“就怕他舍不得走啊!你们不知dào

吧,九阎王死之后,几位平乡的大商家都急了,没人给他们压场子,做他们那些缺德生意心里没谱,要是白头不管他们,还不得天天有人上门闹事啊?他们商量好了今天一起去找白头,准bèi

上供了。”

赖利头听着这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嘴角微微一挑,向平乡内最豪华的大宅走去,他心里美,没想到当乞丐能混到住三进三出的宅院,这都是白头的功劳,恐怕整个燕京也就属平乡的丐帮分舵豪华了。

大宅内,白敬酒危襟正坐于厅堂,一旁十三岁的柳絮晃悠着他的袖子,不断喊道:“姐夫,你就告sù

我你在牢里发生了什么吧!”

听到‘姐夫’二字的时候,已经换上正常人衣服的柳梦巧脸颊越发的红了,她正在给白敬酒倒茶。

“姐夫……”

“姐夫…”

柳絮每喊一次,柳梦巧的面颊就红上一分,现在已经是满面羞臊,自己是黄花大闺女,弟弟却一个劲喊别人姐夫,这事谁受的了?

幸好此刻赖利头救了她,赖利头从门外走入高声喊道:“白头,大喜!”

白敬酒闻言一愣,自从昨晚上从牢里出来之后,他还没碰上什么喜事。

“白头,您不知dào

吧,黎明时分,燕京丐帮的人来了,他们在城外敲锣打鼓的送来一张帖子。”

“送张帖子还用敲锣打鼓?”白敬酒开始重视了。

赖利头坏坏的一笑道:“这是丐帮的规矩,丐帮自从有丐头以来,只有两种方法才能成为丐头,一是像白头已经被皇帝册封,二就是通过乞丐选举,一个大城镇的丐头选择则是由周边数十小乡镇的丐头参选,每个人从武功到文采,最后到丐帮发展等等比拼之后,才能决定谁是丐头。”

白敬酒听到这里之后,自言自语一句:“总算来了!”而后第一个想到的问题却是:“燕京分舵有多少人?”他还惦记着去开启丐帮系统,现在白敬酒只懂外家功法,轻功和内功一点不会,这样怎么在江湖中混?

“大概八九百人,咱们丐帮流动性比较大,大城镇更容易冻饿而死,在加上燕京城丐头位置已经有些日子没人坐了,现在恐怕是一团散沙。”

白敬酒慢慢算了一下,觉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赖利头,我要燕京分舵的全部资料,分舵下边有多少高辈分弟子,有多少得人心的人,有多少自立山头的人都给我查清楚。”…,

赖利头点头道:“您瞧好吧!”

这可赖利头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柳梦巧,满脸怪笑道:“白头,咱们丐帮不是少林寺,您和梦巧姑娘什么时候办好事?这眼看着就过年了,咱们不如来个双喜临门吧?”

“白头!”小草一溜小跑冲进了厅堂,赶紧开口道:“白头,平乡几位大财主到了,普丰钱庄的王掌柜,斗金宝局的刘麻子,还有雨香楼赵妈妈一起来了。”

白敬酒眉头一皱,知dào

其中有事,开口道:“有请!”

小草快步跑了出去,柳梦巧一听有客人,连忙转身进入后厅去准bèi

茶水,赖利头和柳絮如同哼哈二将一样站在白敬酒身旁,白敬酒坐在厅堂椅子上还真有点上位者的架势。

片刻之后,小草领着三个平乡内的大人物进入厅堂。

白敬酒一一打量这些人,无论这些人长相如同,他都能从他们脸上看出一个字来,那就是‘奸’所谓无商不奸,其中的奸并不是说坏,东北反而将这个字发展沉了褒义词,往往互相夸赞子女的时候都如此说‘你看,某某家的孩子多奸啊,我们家那个傻了吧唧不开窍的……’由此来看,无论是平乡也好,任何地方也好,能够出人头地的,肯定没有傻蛋。

“白爷,今天我们三家冒昧来访,还请勿见怪。”三个平乡大人物自降身价来见一个乞丐,铁定合惊天动地的一战有关,这一点白敬酒心知肚明,可是他没想到这三家竟然如此急切竟然主动上门:“白爷,你看自从九爷,哦,九阎王死了之后,平乡的小混混都开始为了头把交椅争斗,九阎王手下的人每天开始在街上争夺地盘,这样搞的我们生意都很不好做,您能不能……”

王掌柜话说到这停了,扭头看向斗金宝局的刘麻子,意思是让他继xù

说活。

刘麻子曾经也是混混,混在燕京,但是那地方狠人太多,混不下去之后才回到平乡开了宝局,没想到因此发了财:“白爷,我们都是买卖人,禁不起折腾,您能不能叫丐帮的兄弟们帮忙维持一下,我的宝局一天被砸两次,三天内被清场六次,出现了六位大爷来收‘规矩钱’您说我还怎么干啊!”

赵妈妈大嘴一撇道:“白爷,您可不知dào

,这群王八蛋每天捣乱之后肯定去我那过夜,祸害姑娘们不说,还从来不给钱,您打废了给我们压场子的九阎王手下,又杀了九阎王,您就是平乡的头把交椅,这事您的管管。”

白敬酒听到此处,心里乐开了花,原来平乡自九阎王死了之后,开始乱了,正是敛财的好时机。正好自己日后去燕京也需yào

打点,这些钱正愁没地方筹集,现在,竟然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我可管不了!”白敬酒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完全不一样,翻着白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我杀九阎王,那是为了救人,要不我丐帮兄弟就被扔油锅里炸了。再说九阎王管你们是因为你们每个月个九阎王‘规矩钱’这些钱虽说不多,也就算个孝敬,但是我凭什么一个子都不拿就帮你的忙?要不你们三家买卖一人给我三层干股?”

王掌柜猛的一个哆嗦,三层干股?这白敬酒当乞丐当傻了吧?九阎王的规矩前顶多也就是一年三十两,从没这么狠过!

“白爷,可不能这么开玩笑,我们也明白白爷的话,不给‘规矩钱’的确是我们的不对,这样怎么样白爷,您说个数,我们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接受。”刘麻子的意思就是让白敬酒漫天要价,他们好就地还钱,小混混变成了乞丐,反正只要有人收钱就得保证他们安稳的做生意,这些钱在生意人眼中是必须要花的。…,

白敬酒微微一笑,伸出了一个巴掌道:“几位掌柜,我说这个数不多吧?”

刘妈妈笑的脸上已经乐开了花,在她心里乞丐就是乞丐,一年五两规矩钱,恐怕创下了平乡史上最低记录了:“不多,白爷,明天我就叫我们‘烟儿’把五两银子送来,您要是高兴,烟儿就不走了,陪您一个晚上,放心一个子都不收,算是我孝敬您的。”、

“哈哈哈哈,五两……”白敬酒只是笑了几声,而后道:“三位,你们就不想知dào

我白敬酒为什么犯了杀人罪,还能好好的从平乡牢里出来,而不是‘斩监侯’么?”

王掌柜瞪了一眼刘妈妈,开口道:“九爷你说。”

“因为我见着道衍大师了!”

王掌柜这种早期奋战在金融战线上人才对局势十分关注,自然知dào

道衍是谁,于是惊讶道:“可是燕王身边的道衍大师?”

“自然。”白敬酒毫不犹豫的扯虎皮做大旗,

“敢问白爷和大师的关系是?”

白敬酒这回将前世宅男不要脸的功夫拿了出来道:“道衍大师亲自去看我,我们十分投缘,要不是出家人不在五行中,恐怕就要拜我为干爹了……不是,就要收我为义子了。最后道衍大师决定收我为徒,赠法号‘本悟’还说,在燕京等着我,让我过完年就启程,这事闹的,我要不是乞丐,说不定就升官了,去燕王帐下效力去了。”

谁不知dào

乞丐不允许科举,不能参加科举自然不能当官,现在已经不是举孝廉的时期了,更何况白敬酒也无孝廉可举。

“明白了,白爷,我们都明白了,这样吧,我们明天派人来白爷府上表示一下,放心,就按白爷说的那个数,五十两!不过白爷,生意人习惯丑话说在前头,您竟然收了我们的,那永昌当,也绝对不能不收,否则我们心里不平衡,在说这规矩钱数目如此之大,不收永昌当,您心里也过意不去吧?”

刘麻子听完王掌柜的话,阴笑着说道:“白爷,今年我们把钱交了没问题,日后只要永昌当交钱,我们年年都交,永昌当要是有一年不交钱,那对不起,白爷,我们从此之后也一个子都没有,您意下如何?”

商人就是坏,杀人都带血,现在的白敬酒就算知dào

永昌当有背景也得应下来,否则眼前的一百五十两银子就要飞了:“放心,几位掌柜,我白敬酒说到做到!”

小草送走了三位商人之后赖利头一步窜了出来,大声道:“白爷,这事您怎么能应呢?您可惹祸了!”

“我知dào

永昌当有背景,最差也得是个衙门捕快之类的吧。”这年头做生意要不找个穿官衣的当背景画面,心里真不踏实,谁让朱元璋工资给的那么少,这些当官的那天钱不够花了坑你一下,一准受不了。

“我的白爷,这永昌当,是良乡县儿媳妇家的买卖,良乡县是燕王帐下第一猛将,张玉的亲姨夫!”

柳梦巧这个时候不慌不忙的问了一句:“白头,牢里待的那一整天,真如同你说的一样轻松应对?”

白敬酒忽然间想起了昨天面对道衍时候的情景,一想起此事,到现在他还一身冷汗!

……

昨天,大牢中,白敬酒面对道衍一番义正言辞之后,正要面对哑口无言之际。

“接着往下说,我听着呢。”道衍怒目而视,杀气腾腾。…,

白敬酒知dào

,自己不说这些话,铁定是死,说了也未必能活,但是还能看见一丝生机:“当然了,燕王的麻烦,我解决不了,但是道衍大师,你想过你自己么?”他真不知dào

燕王遇上了什么麻烦,皇家的事小事都是大事,别说他一个不懂历史的人,就算是懂历史,也未必就能面面俱到。

“我有什么要想的?”道衍形如病虎,望着白敬酒之时也露吃人神态。

白敬酒无谓无惧,直视其目光道:“大师,我不知dào

燕王让你来平乡干什么,但是我知dào

,既然您找上我,肯定和丐帮有关。我想说的不是这些,我想说的是,燕王和您要是想用丐帮,肯定会扶植一个傀儡出来,傀儡若势大,你们将会忧心,势小,则没有任何用处,我能很好的给大师解决这个问题。”

道衍凶狠之态瞬间消失,整个人又变成了那个平平常常一脸阴郁的老和尚道:“你说。”

“我不是傀儡,但我可谓大师扶棺!”扶棺是孝子干的活,白敬酒的意思很明显!

道衍紧紧盯着白敬酒,良久之后仰面而笑:“哈哈哈哈哈哈,我正好缺这么一个徒弟,你起来吧,今日起为我此生最后一位弟子,带发修行,法号‘本悟’。”

成了燕王最信任之人道衍和尚的徒弟,日后就算丐帮如何强dà

,也不会遭到帝王妒忌了吧?

……

柳梦巧听到此处,微微一笑道:“莫非永昌当,比道衍大师还难对付?”

白敬酒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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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大明朝“实话实说”

黄昏,平乡炊烟四起,家家户户正是吃饭时节,每户的主力军‘妇女’院里院外的抱柴,准bèi

把灶坑添满让火更加旺盛些,以备炒菜之需。

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白敬酒领着赖利头、狗剩子、小草等几个平乡骨干来到了平乡最大的当铺,永昌当。不光如此,醉仙楼的小伙计不知dào

发什么疯,一个个的开始往永昌当前搬桌子摆椅子,大冬天里,一盆盆狗肉火锅开始放在了桌子上,旁边是冻硬后切成片的冷藏羊肉,还有各式各样的蔬菜。

此刻,永昌当内走出来两个失意人,一个是刚刚丢掉官职的,打算变卖财产回老家的平乡县黄老爷,另外一个,是兑出药铺在平乡县已经无法立足的齐士贾。

白敬酒看到这两个人的时候嘴角露出了笑意,二话不说伸手拦住道:“二位,这是哪去啊?白敬酒已经备好了酒菜,今天给二位送行,怎么能不说一声就走呢?”

“猫哭耗子,假慈悲。”齐士贾冷冷的一甩衣袖。

黄老爷可不敢在得罪白敬酒了,自己多说了一句话就丢了官,在得罪还不得送进监狱么?大明朝说错话死掉的官,还少么?

“白爷,不劳费心,不劳费心了。”

白敬酒看两人要走,开口道:“不着急,放心,今天我白敬酒不光不挤兑您二位,还给您二位出气,如何?”

齐士贾看身前赖利头等人拦了上来,心里暗恨道:“你小子指不定有什么花花肠子,给我们出气,那我们的炮灰还差不多,一会,你说一我偏说二免得在次上当!”

两人总算是不情不愿的留了下来,坐在了最靠近永昌当的一张桌子上。

明朝虽然大说百姓不言政治,但是对于闲话绯闻还是很开放,基本上老百姓都靠这个活着,所以,白敬酒经过丐帮内部商议,将对付永昌当的政策改变,绝对不能用武,这样会彻底得罪燕王第一猛将张玉,经柳梦巧提醒,白敬酒打算用对付齐士贾的方法,故伎从演,不过,这次需yào

更多新意而已。

老百姓不愿意听同样的故事,这是肯定的,也不能总看苦情戏不是?

这次,他还是要激起百姓的怒火,还要让老百姓怒火中烧。

想到这,白敬酒给赖利头一打眼色,赖利头立kè

会意,扯开嗓子大声嚷道:“丐帮丐头白爷的‘背后的故事’第二期‘实话实说’开播啦!!!!!”

有了上次经验的百姓闻风而动,有些连灶坑正在烧的火都不管了,赶快穿上衣服冲了出来,一看见永昌当门口摆满了桌椅,估摸着就是在这开播,再一看,桌椅上还有狗肉火锅,这大冷天的,哪找这样的好事去?一个个部分年女老少都坐在狗肉锅周围,还没等节目开始,张嘴‘吧唧、吧唧’已经吃上了,根本不用动员。

“各位老少爷们!”白敬酒看着埋头光顾着吃的近千号人和七八十张桌子,知dào

自己比说说话了,否则他们估计都该忘了自己来干什么来了:“承蒙大家惦记,上次‘背后的故事’开始之后,就有人问我,说‘白敬酒,你下次给老百姓说点啥’?以我白敬酒的风格,要对老百姓说的话,肯定是实话,所以,今天我将‘背后的故事’第二期的主题,定义为‘实话实说’。”

老百姓逐渐放下了筷子,其中有酒杯的还端起酒杯,开始边品酒,边听故事。赵老三憨笑着道:“白爷,您真是豪爽,请我们吃流水席,还讲故事,我们都不知dào

怎么感谢你好了。”…,

白敬酒笑道:“我可不请客,一会谁吃谁给钱。”

这句话一满嘴油腥的老百姓都愣住了,光是这一桌狗肉火锅,要是按醉仙楼的价格算,够他们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吃啊,都别愣着,这可是醉仙楼的手艺。”白敬酒还特意补充了一句。

完喽!老百姓一个个都开始后悔,自己这嘴怎么就这么贱,乞丐会请客么?他们是都能请客,还用得着要饭吃么?

正当老百姓失望的时候,白敬酒现学现卖的招数‘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招数用出来了:“当然了,要是大家能积极点配合我,将这个节目进行的和酣畅淋漓,很激情荡漾的话,这些,我白敬酒请客!”

赵老三第一个接话,他才舍不得这些钱:“白爷放心,一会拍巴掌叫好你说来哪样来哪样,实在不行就是学孝子打番痛哭也行,只要别让我掏钱。”

百姓听完赵老三的纷纷大笑,白敬酒也是如此,一伸手,赖利头从他身后走了过去:“赖利头你们都认识吧?一会盯紧了他,他鼓掌你们就鼓掌,他骂娘,你们就掀翻祖宗十八代,他就是你们的‘领掌员’,看着他行事,都明白了吗?”

老百姓齐声应道:“好!”

白敬酒发xiàn

自己煽动群众的能力还是很强的,要不是必须振兴丐帮,自己等靖难的时候挑个摊子造反是不是也和前世摆地摊一样,只要不让城管抓到,就算裂土封侯?

“首先,有请我们的嘉宾,在上一次‘背后的故事’中,反面人物,齐士贾!”

赵老三都准bèi

好了巴掌,扭头一看赖利头,正发xiàn

这小子在那不停的招呼着:“骂娘,骂娘!!”

顿时骂声四起,齐士贾顶着庞大的‘嘘声’想站起来和大家打个招呼吧,还不好意思,坐下吧,所有人骂的又都是自己……

赵老三一琢磨,自己要是也骂娘,不久和大伙一样么?白爷肯定是看表现好的给结账不是,那自己得卖点力qì

。赵老三抄一盘子白菜,对着齐士贾就扔了过去,一边扔一边骂道:“老不死的,死认钱,活该被挤兑的在平乡混不下去,活该!”

这可坏了,老百姓只要看见领头的肯定趋之若鹜,他们可不管这些是非主流还是愤青,再加上大明朝百姓读书少,普遍愚昧,顷刻间永昌当门口菜叶横飞。永昌当头柜站在门口直纳闷,白敬酒挤兑走了齐士贾还不心甘,还要在自己家门口挤兑死齐士贾不成么?

当铺在唐朝就有记载,以当铺这种形式出现的交yì

方式可以追溯道更早的时期,到了明朝,当铺在正是更名为当铺,这是一种以物品抵押现银的交yì

场所,其场所内,分头柜、二柜、和三柜。一般豪绅当些古玩字画,由头柜处理;平凡人家当些皮袄,手镯,金银首饰则由二柜打理;三柜只处理那些破旧房屋的房契地契,或者是一些生活用品,一般百姓连见二柜的机会都少,都是仰着头去三柜出典当自己的东西。当铺的三柜意为三掌柜,站的高一些的意思是压人一头,好压价,先占一个心理优势而已。

今天头柜站在门口没事看热闹,他可没想到白敬酒最后会把这火烧到永昌当头上,主要是他没想到白敬酒敢这么干。

片刻之后,白敬酒开口道:“好了各位,停手!”

齐士贾的脸都花了,老头七十了,知书达理,要不是脸皮够厚,早就在药铺事件发生那天就上吊死了,今天再次被白敬酒羞臊一回,可算是心理恨透了白敬酒。…,

“齐老板,我想问你点事,你愿意实话实说么?”

齐士贾悲惨道:“脸都不要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好,齐老板,我问你你来当铺干什么来了?”

“你不让我在平乡活,我难道换个地方,你也要管么?”老齐头是打算跟白敬酒呛到底,开始就没打算好好说话:“我来卖点东西,换个地方养老,也不行么吗?”

白敬酒听这话一愣,知dào

这种嘉宾总是要难为主持人的,他知书达理,你说一他能反三,既然他始终都要反驳,还不如改变策略:“齐老,以你的威望,来当铺卖东西,肯定能卖出高价吧?”

“放屁!”齐士贾大声道:“亏你还是叫花子,你到底当过东西没有?你见过给高价的当铺吗?老头子十亩燕京城外上好的药田,加上济春堂闹事区的门脸,总共才当了一百五十两!”

这次都没用赖利头带动,所有百姓都发出了质疑的声音:“咦,这不可能吧?那可是带院子的前门脸后住户好房子,而且老齐头刚刚装修不久,你老家伙又骗人吧?”

“蒙谁啊!当铺规矩,凡是典当的压价一半,也就是说四百两的东西,在怎么样也能卖出二百两!”

“我们都是穷人,谁没当过东西啊!”

“就是,老东西少骗人!”

骂声一片,可以看一下自从白敬酒在众人面前喷过齐士贾的人品之后,给平乡百姓造成了多大的危害!

啪!

叫骂声中,齐士贾将怀里的当票掏了出来,展示在众人眼前道:“你们看,看清楚了!是他们三柜说的,本地地契到外地去卖也没人会收,小小的平乡也不可能有商户开分店,一共就一条商业街,怎么开分店?要是不卖,就会烂在手里,反正我在平乡也生活不下去了,我能怎么样?你们告sù

我,我能怎么样!!!”

七旬老人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叫的时候,所有人沉默了,他们开始觉得齐士贾可怜,觉得自己之前做的太过分了,只要再给这些百姓一会时间,他们就会完全怪到白敬酒身上,因为这一切都是白敬酒勾的!

但是,白敬酒绝对不会给他们这些时间思考的,开口道“齐老请坐,各位,齐老是犯过错误,但是他已经改正了,还大发慈悲的出钱给我们丐帮修好了城隍庙,是不是?这算不算做善事?虽然之后我在没找他看过病,不代表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势力对不对?”

百姓们频频点头,顺着白敬酒的话,一步步被带动……

“我们发xiàn

了齐老的错误,指出了他的错误,却并没有去见证齐老是否改正了错误,这错的是谁,是我们大家伙。齐老多大了?七十了!七十的老人被人逼得无家可归,是谁逼得?我不说是谁,我就问问你们,一百五十两银子,别说在平乡,就是去了更小的地方,想买个店铺,开买卖,可能吗!!!”

赖利头率先喊道:“不可能!”这次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完全融入到这个节目当中。没想到的是,他的状态恰好带动了百姓,百姓们开始纷纷喊道:“不可能!”

“就是啊!那我现在问你们,这一百五十两银子是谁给的?”

“永昌当!!!”

“房契和地契谁收走了?”

“永昌当!!!”

“谁逼得齐士贾齐老无家可归?”

“永昌当!!!!”

……

远处的马车上,一个和尚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一挑大拇指道:“人才啊!”

第十八章 洗脑式暴动

群情激奋,慷慨激昂。所有人都在白敬酒的话语中陷入了一片愤nù

,眼看着年关了,今年天时又不好,雨水不足,北地百姓都是靠天吃饭的人地里收成少日子自然不舒服,没钱没粮食的时候怎么过日子?还不是靠当点东西活着,等待开春之后买种子,期待有个好光景吗?当东西就得去当铺,当铺向来是见价砍一半,好好的东西只给一半的价钱,逼着你卖,过期不赎回东西就是人家的了,谁不心疼!

吃过当铺亏的百姓们怒气冲冲瞪着当铺,一个个眼神中甚至要喷出怒火来,这股火若是在浇点有油肯定能成燎原之势,将天烧的通红。

“别激动,各位,冷静!”白敬酒这个时候竟然当起了和事老,实jì

上他是嫌火不够大,他要再次拱火。

永昌当的头柜看出了门道,当日白敬酒整垮济春堂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热闹,立kè

张嘴道:“小六子,小六子!”

小六子是永昌当的活计,听见头柜招呼赶快走出来道:“掌柜的,您有事?”

“快,借匹快马,去良乡,找东家,让东家叫些衙役来,今天这事肯定是因为白敬酒打死九阎王之后咱们家没给规矩钱来捣乱的,你快去。”吩咐完,头柜阴笑着看向白敬酒道:“捣乱?好,让我看看你的本事,看看你怎么和关斗!”

白敬酒根本就没听见这些话,张嘴道:“各位,咱们别听齐士贾一个人说,万一他冤枉了当铺呢,对不对?现在,咱们请平乡县最有威望的人,曾经的平乡县,黄老爷来说说对当铺的看法。”说完白敬酒请齐士贾坐下,让黄老爷站起来,给众人都看清楚之后问道:“黄老爷,我想问你个问题,您当父母官当的好好的,为什么递了辞呈,要告老还乡了呢?”

黄老爷微微一愣道:“哦,本县……我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人老不以筋骨为能,在干下去,就该耽误平乡政务了,故而递了辞呈。”

平乡县绝对算不上一个好官,上任三年,光是各种莫须有的税收就增加了四五种,这也不是他想要这么干,要怪还得怪明朝当官工资太低,一个平乡县,手下养着那么多人,一年才领六十石米,怎么够吃?朱元璋治下,官员能过上最幸福日子时期就要属洪武十三年,那一年朱元璋开始给官员们发宝钞,宝钞是什么?就是银票,老朱家想印多少就有多少,可朱元璋却没有为发行的宝钞准bèi

好兑换现银,致使整个大明朝物价从洪武十三年飞涨。到洪武二十年,各官员俸禄骤降,不但宝钞没有,俸禄又回到早期洪武四年的低薪时代,这是导致贪污横行的基本原因,谁让朝中重臣都领着双俸或者三俸呢?像平乡县这种小人物,不光要养活手下的一群人,还要自己生活不是?

明朝的衙役最早并不是公务员,属于一个村内的百姓轮流担任,后来赶上农忙时期,每家每户都打算种地,于是乡绅一类有威望的人就会将大家聚集在一起讨论农忙时节衙役由谁担任的问题。最后一般都会选择村内游手好闲的闲杂人等,也算给这种人找个正事干,这时大伙会聚集些银钱,算是这个闲杂人员代替他们当衙役的报酬。而后久而久之,人选就定了下来,每年百姓们都会给官老爷手下的公务员们凑些工资。…,

黄老爷看上了这些给衙役们凑的工资,他自己日子都没过舒坦,怎么会让衙役们过舒坦了?他截留了衙役的工资,师爷的工资,掌印师爷的工资,整个官府的工资都成了他私人的用项,日子这才过舒服。衙役们没了工资,肯定不会出力干活,明朝要以的规矩是,案犯发生后一定时间必须破案,否则衙役要受罚打板子,这么悲惨的工作还不给工资谁干?平乡开始有越来越多的衙役罢工了。黄老爷肯定不能让事情继xù

下去,他召集了百姓,开始增加各种税收,既然原来衙役们的工资是百姓出,那么羊毛肯定还要出在羊身上,这才造成了平乡百姓生活疾苦的样子。

由此可见,平乡百姓到底对黄老爷有没有好印象。

赵老三一看说话的是黄老爷张嘴就骂,正好手边有一块刚啃完的狗腿骨头,顺手扔出去之后骂道:“给我们加这么多税,自己临走了还去当铺,肯定是把平乡县的东西给当了吧?你个吸血鬼!”

百姓们可不知dào

赵老三喊出了西方世界中的一种神奇生物,但是所有人都明白眼前这个人在平乡县任都干了什么,纷纷大骂,石子、土块、狗腿骨头,各种各样纪念品都免费送给了黄老爷,其中还有有一些落在了白敬酒的身上。

齐士贾一看黄老爷乐了,他没想到在平乡有人比他还惨,瞬间,他平衡了。

黄老爷被砸的满头是包,早就躲在了桌子下边,哆嗦着不敢出来,他不知dào

这样之后他究竟还能不能走出平乡,心里已经把白敬酒骂了九九八十一遍,嘴上还是一点不恭敬都没有:“白爷,白爷,您得救救我啊!”

“都住手!”白敬酒一声厉喝,百姓们都停手了,不是他威望高,而是当街杀人的震慑依然存zài

:“你们是来听故事的,还是来闹事的?”

赖利头在下边安抚着道:“都坐下,是不是想掏钱吃饭?”

一听到钱,老百姓老实了,一个个坐了下去,赵老三反映了过来,心道:“这些好像都是你白敬酒勾搭出来的情绪吧…”这话他可不敢说,说了恐怕就要掏饭钱了。

白敬酒道:“黄老爷出来吧,咱们继xù

,他们绝对不会在这样下去了。”

“黄老爷,我问你,你来卖的,究竟是何物。”

白敬酒也不多问,知dào

他不说实话,他可不是为了问实话的,他的目标是永昌当。

黄老爷开口道:“家传翡翠,价值应该在千两左右。”

“当铺给了多少钱?”

黄老爷颤巍巍道:“三百两!”

“黄老爷,再请问你,祖籍何地?”

“广东。”

“当期多少?”

“一个月!”

白敬酒愤慨道:“这就是明抢!”

明朝可不是现代,明朝没有火车,就算骑马狂奔,也不太可能从广东一个月赶到燕京平乡,两地一南一北,天地之远,永昌当就是看好了这一点才会给这么少当期。

黄老爷又不敢回到广东在卖贪墨之物,这可是九阎王之前的孝敬,鬼知dào

九阎王从哪弄来的,万一这东西出现在广东,在破了案,还不得牵连他黄老爷?所以,在平乡,赔也就赔了,黄老爷是咬着牙心里滴着血签了当票。

这一点谁不明白,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话我不多说了。”白敬酒嘴上说不多少了,可实jì

上一句话都没少:“你们还记得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次被永昌当的人给逼的无地自容?你们还记得不记得,自己卖东西的时候,被永昌当的人用话挤兑?还记得不记得明明当的是一件上好皮袄,到了永昌当就变成了‘蛇虫噬咬,千疮百孔,破皮烂袄一件’?”最后一句话是他曾经在相声里学的,像不像已经无所谓了,他看到了台下一张张黑着的脸,包括赖利头。…,

“告sù

我,你们恨不恨!”

“恨!”所有百姓,不管那女,全部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瞪着永昌当。

“告sù

我,恨该怎么办!”

赖利头是受永昌当最多气的,每当弄到点好东西的时候来永昌当从来不会给超过十个铜板,还会搭上一副丑陋的嘴脸道:“叫花子能有什么好东西?”谁不气,谁不恨?

卖东西不求高价,起码物有所值是不是?

“砸了它!”

这不是赖利头说的,是赵老三!

不顾是否烫手的赵老三顺手抄起活过,抡圆了像永昌当砸去。

碰!

纸窗顿时破碎!

明朝不是没有玻璃,实jì

上在元末我国已经发xiàn

了玻璃产地,但是普通商户还是用不起,毕竟要节约成本。

纸窗一碎,火锅涌入当铺,不知dào

烫着了谁,里边‘嗷’一嗓子鬼叫,紧接着有人开始往外跑。

跑是跑不了,外边百姓准bèi

好了桌椅板凳,出来人就死命的砸,完全疯狂。这时哪怕白敬酒喊上一句‘咱们反了’,老百姓也会跟随而喊‘反了’,而不知dào

这句话会创下滔天大祸。

这番说辞,这番手法,白敬酒依稀还记得,好像是自己年少时被好友骗去丹东弄传销时学的,没想到用到了今时今日。

嗖!

火锅横飞,板凳桌椅四射,整个永昌当成了废品收购站。

“各位,且慢动手,我宣bù

一个消息,永昌当要是结业,我丐帮,在原来九阎王的宅院内就新开一个当铺,童叟无欺啊!”白敬酒趁机广告了一番道:“丐帮也是穷人,穷人绝对不坑穷人!”

这一来,百姓们更疯狂了,有人甚至踩在人肩膀上,连永昌当的招牌都给摘了下来,而后狠狠砸碎。

白敬酒抱着肩膀笑道:“这可不是我砸的,法不责众!”

此刻,从良乡而来的捕快冲了过来大喝:“住手!”

奇怪的是,一种乞丐围了过去,死活不让这群衙役过来。

白敬酒上前几步道:“给位官爷,白某没见过几位,不是平乡衙役吧?”

已经不是黄老爷的老黄走到白敬酒身边解释道:“白爷,他们应该是良乡衙役,这家永昌当背后……”

白敬酒一挥手道:“平乡的百姓们,我终于找到,永昌当为什么敢欺负我们了,原来他们有良乡官府当保护伞!我就不信,朗朗乾坤,大明朝下,竟然有仗势欺民的狗官,丐帮,给我打!”

两个衙役,三十个乞丐,加上蜂拥的百姓,其结果,不是悲惨就能形容的……

“别打啦,人脑袋都打出狗脑袋拉!”

第十九章 燕京舵丐头大选总纲

燕京,又称北平,北平这个称呼是有渊源的,当初大明打败蒙元立国夺天下,王保保保着元朝残余迅速北退,退至上都,再败,退至大漠深处,人称北元。朱元璋扔不放心,继xù

北伐,蓝玉于捕鱼儿海一带一战功成,彻底击沉北元巨舰,至此,天下在无‘元’这个国号。当时元蒙残余领袖古思帖木儿率军再退,途中被也速迭尔杀死,也速迭尔称汉卓里克图汗,而后,在未来的建文四年被鬼力赤多为杀死,恢复国号为旧称鞑靼。

如今,北方仍未巨变,燕王至北平之后,此刻改名燕京。

腊月十八,大雪在降,百姓兴奋着欢呼瑞雪兆丰年,此时几个乞丐从一架马车上下来,马车迅速出车回返,乞丐进入客栈之内。

“今年都斜了,乞丐都坐得起马车了!”

“嘘,小点声吧,今年有钱的乞丐都来燕京了,这些人多是丐帮丐头,周围十里八村的乞丐霸主,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还是少惹。”

踏入客栈的乞丐微微一笑,呼喊一声:“赖利头,去要几间房,给梦巧姑娘单独要一间。”

白敬酒来了,来燕京了。

白敬酒算了一下时间,还有两年,两年之后朱元璋会死,朱允炆会继承皇位,到时候削番会进入白热化,自己到底能不能在这两年内靠上燕王,借着天下大事踏上丐帮顶峰呢?

他心中充满着既往,可能是前世太过于碌碌无为,今生,他决不允许自己在这么下去。白敬酒再不愿意在电脑前惶惶不可终日,他要有朝一日,展开翅膀,用力高飞,将天也捅个窟窿。周星星版的《苏乞儿》也是丐帮帮主,却能与皇帝平起平坐,这才是白敬酒要的效果。

“白头,客房要好了。”赖利头一脸谄媚的笑。

白敬酒打着官腔道:“好,一会把人都聚集到咱们房间里,开会。”

赖利头一愣,开会?从没听说过丐帮也开会的!

白敬酒进入房间,看着客房内的檀木云纹床,雕花圈椅,岁寒三友屏风和屏风后面的洗澡桶,自己这个乞丐现在住在这样的房间内,也算是世间奇景了吧?最关键的,房间内还有一张供人谈事情的八仙桌,这应该算是古代的五星级了吧?

当、当、当。

赖利头领着柳絮、柳梦巧、小草走进房间,这是白敬酒的原始班底。

“大家做。”白敬酒安排他们坐下之后,自己也坐下,开口道:“赖利头,介shào

一下让你打听的情况吧。”

赖利头准bèi

了一下开口道:“嗯,是这样,我有个亲戚,在燕京丐帮里混,他说这次大选的水很深,周围什么‘良乡、大兴、昌平’丐头都来了,甚至顺义牛栏山也来了丐头,白头,你的对手一共有十一位,再加上北平城内的三位丐头参选,这次燕京丐头大选,一共有十五人参加。”

赖利头继xù

道:“丐头大选一共分为三个步骤,第一项是丐帮内部大会,通过武艺展示和演讲,博得丐帮燕京众的支持,然后开始不记名投票,取前七名进入总选。之后,是武艺比拼,这里要淘汰至最后三名!剩下的三名,要在丐帮大会上发表丐帮未来发展宣言,经过丐帮长老和副帮主一致商议之后,决定谁才是燕京新任丐头。”

白敬酒开口道:“哦,也就是说,咱们的任务应该是丐帮初选的投票难题了?“…,

小草道:“没错白头,以前万岁爷身体硬朗的时候,都是他从囚牢中赦免曾经跟随他打天下的‘罪臣’来当丐头,现在万岁爷身体不好,所以丐帮在燕京丐头空缺很久之后,上表,经圣上同意,自行选举。”

“等会!”白敬酒拦住了小草道:“丐帮,还能上表,直达天听?”

柳梦巧解释道:“白头,这一点您跟随鄂国公那么久难道没听说过么?万岁爷是乞丐出身,对丐帮照顾有加,不说事无巨细全部关心,也是时时刻刻都在体察民情,万岁爷说‘乞丐有多少,就能证明我大明的江山是否稳固’。”

白敬酒总算明白了朱元璋为什么当皇帝了,一个从任何地方都能分析出国情的人,不当皇帝,太屈才了。不知dào

自己期待的燕王是否会青出于蓝呢?

“白头,你想什么呢?”赖利头用手在白敬酒的眼前晃了一晃道:“白头,拿个主意吧,否则咱们连第二轮都进不去就要打道回府了。”

白敬酒开口道:“咱们来过?”

“怎么没来过。”小草萎靡道:“燕京丐头空了整整三年,第一年,白头不够资格,不能参加,第二年,白头是十五个丐头里票数最低,第一轮就被淘汰,之后白头喝醉了,嚷嚷着不公平和昌平丐头碰在了一起,结果……”

“结果怎么样?”白敬酒等待着结局。

“结果白头在城隍庙躺了半年。”

没错,燕京这种大地方的乞丐,怎么会认识平乡那种小地方的丐头是谁?

一个北京的交警,会放过沈阳某村村长的肇事车辆么?

不可能!

那燕京的票该怎么办呢?

这个难题即将要把白敬酒为难住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曾经,他第一次把即兴写的小段放在网上的时候,阅读的人寥寥无几,发文一个星期,点击还不到四百。之后与一个大叔级前辈聊天才得知,原来网络上的点击是可以刷的!

既然上辈子的网络点击可以刷,这辈子的丐帮选票不能刷么?

同样是去给钱而已,为什么不能刷!!!

“赖利头,咱们这次带了多少银子来?”白敬酒焦急的问着。

赖利头一捂荷包,他可不知dào

白头什么时候发疯在给哪个小乞丐看病:“白头,您给狗剩子留下了一百两开当铺的钱,并且吩咐一个月只做一百两的买卖,咱们就剩下五十两了。”

“那我问你,那些丐头获得选票之后,会不会酬谢投票的人,以任何方式?”

赖利头想了一下道:“不清楚,但是我知dào

,每次丐帮投票结束之后,凡是给可以参加下一轮丐头选拔人选投过票的人,都会去一个被包下来的饭馆,至于吃饭是否给钱就不知dào

了。”

“就是了!他们都开始变相贿赂了,咱们就敢买选票,你给我放出风去,凡是给我白敬酒投票的人,只要我晋级,一律打赏……一贯钱!”

小草一下站了起来道:“白头,这太多了,咱们要五百票五十两就没了!”

白敬酒开口道:“这你不用管,赖利头,也要说明,先投先得,只有前五百票给钱!哼,整个燕京一共八九百乞丐,我就不信,我买下五百票之后,你们还能剩下几票!”

PS:为了庆祝本书有了第二章评价票,哪怕本书没到一百票整,依旧加更一章,这一章不算,九点时,本书将会再次更新,这一是本书第一次一日三更。感谢投票的童鞋,谢谢。

第二十章 筹钱

三天后,晨。

高头大马上,一将官头顶翻翅亮银盔,身披鱼鳞百叶甲,外罩大红罗袍,袍边朱红云纹,胯下卷毛棕马甚是神骏,响鼻过后,鼻孔喷出两道白气,霸气!他,手中长刀托于地上,轻轻翻动间积雪拨开,露出冻硬土粒:“驾。”而后用刀背轻敲马股,马屁轻轻踏蹄而走,他回头,带着一股抹去的凤阳口音道:“什么时候燕京的乞丐都有钱了?”

此刻,身后站在地上,手拿拂尘,身穿素袍,说是道士,偏偏没有脱尘气质,说是普通人,他身上还带着一股脂粉味道:“爷,我这就去查。”

在官兵的簇拥中,他逐渐离开了街道。

就在他刚才所在位置的正前方,正是白敬酒所在客栈,客栈外,聚集了起码百名乞丐,一个乞丐拿着花名册正在登记,好不热闹。

“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二狗,人贱,爹妈从小就不要我了……”

“停,没人问你生平,记住啊,丐帮大会当天,把票投给白敬酒,先给你十个大子,拿着……”

赖利头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高声喊道:“你们都挺好啊,你们这一波,一共一百一十二人,我们家白爷说了,两天后的大会上,你们这波人要是少了一票,全部不给钱,到时候你们可商量好了,互相监督,否则别怪我们白头翻脸不认人!我们白头是谁?是燕王身边道衍大师的徒弟,怎么办你们自己掂量着!”

登记完最后一个乞丐,赖利头坏笑着扭身回客栈,自言自语道:“白头这招可太损了,这群人就算是为了自己能拿到钱,也得看着别人,算算现在已经稳拿三百多票了,无论如何,两天之后白头也应该过关了。”

“你说什么?”一个声音鬼魂一样从他身后冒了出来。

“啊!”

赖利头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哆嗦道:“白,白头,我不是这个意思,真不是……”

白敬酒看着眼前乞丐慢慢散去,伸手在赖利头脑袋上砸了一个响栗道:“我损不损,轮不到你来评说,等你见到更损的,就知dào

了。行了,按照我的吩咐,现在你去拿剩下的钱给各位长老买些礼物,记住,要一个不漏的都送到,买点好东西,把钱都花干净。”

“白头,这钱不是给丐帮们的尾款么?我花了的话……”赖利头看着白敬酒,一直没有说话。

白敬酒笑道:“放心吧,钱我去想办法,现在就去。”

雪景不同于任何一种景色,无论在什么地方,大雪都能将所有的一切掩盖。美的,丑的,都不重yào

,在一片洁白的种种渲染之中,整个世界无二色。

漫步于雪中,看着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路,白敬酒心里怎么也想不出自己该怎么去赚这五十两银子。造纸?明朝有了。活字印刷?北宋就有了。火药?唐代就有硫磺伏火的记载了。

还有什么办法呢?不知不觉,已经正午时分,白敬酒正在沉思的时候,有两个人在身旁经过,聊天的声音传了过来。

“二哥,你说这大雪下的,眼看着就过年可以逛庙会了,万一天冷雪不化,又得照看孩子又得照顾媳妇,逛个庙会还不如下地干一天活舒坦呢。”

“也是,天又冷,庙会周围总是那几个卖馄饨的我都吃腻了,你说要是大冷天的晚上,在庙会外边有人摆摊子卖碗热汤面,也能暖和暖和,我都喝了十几年的馄饨了。”…,

“二哥,馄饨摊边上,不就是卖热汤面的么?”

白敬酒听完这句话猛然一抬头,他有主意了!

白敬酒拦着两个正在说话的百姓道:“烦劳二位,燕京城最大的饭馆在哪?”

两人同时道:“烟花楼对面食府。”

“烟花楼在哪?”

两人伸手指着白敬酒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巨大牌子。

白敬酒这才看到不远处一栋建筑物上写着几个大字‘勾栏胡同’,勾栏胡同是什么地方?白敬酒一点也不陌生,鼎鼎大名的八大胡同的前身就是勾栏胡同,这就是明朝官妓的聚集点,燕京聚集点。

食府,燕京城内最大的酒楼,白敬酒还未踏入已经听到房内人声鼎沸,交杯换盏之声此起彼伏,一屋子美味佳肴的气息,和整个酒楼内烧的通红的四个大火炉子,能够证明其中的气氛火爆。

“楼上的,贵客一位!”小二看见门帘挑起,高声喊了一句,喊完之后在回头,开口道:“乞丐出去,要吃食去后院,后院给你们备好了,都在泔水桶里。”

泔水桶,在平乡,只有喂猪的东西才叫泔水。

“小二,告sù

你们掌柜的,就说平乡白敬酒来了,让他出来接我。”白敬酒看了一眼店小二之后,大声喊出了这一句。

小二一看,这就是捣乱,现在已经正午了,这时候生意正好,有钱的老爷们员外们都出门吃饭会客,打赏最多的时候,谁愿意应付叫花子?

“还见我们掌柜的?我告sù

你啊,再不出去我踹你了……你给我滚出去!”店小二抬腿就是一脚。

白敬酒没还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碰!

一脚之后,店小二竟然摔倒了,躺在地上直哼哼。他原本打算一脚就把白敬酒给踹出去,没想到自己就像踹到墙上一样,一股力道反弹震的自己大腿骨都疼,紧接着乞丐身上那件又油又滑的衣服顺势裂开,他收不住脚,直接躺在了地上。

白敬酒拍打着袍子道:“这回行,爷我穿的也是绸缎布料的衣服,今天你给我踢开了,这衣服,就卖你了,你们掌柜的不出来,这事完不了!”

柜台后面有一个门,门上挂着帘子,此刻打门内出来一个人,此人掀开帘子走出,嘴角两撇胡子显得整个人都精到了极点。

“呦,这不是丐帮的兄弟么,来,咱们屋里聊吧。”说话间将白敬酒引进里屋,刚一进屋,他努着嘴对伙计说道:“没事,招呼客人。”

白敬酒一进屋,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整个房间内全是账本,人都说‘著等身高’意思是一个大文人这辈子需yào

写出和身体差不多高的书来,才能评得上这句评语,白敬酒进入发xiàn

这位掌柜的光用账本就能当得上这句评论。

“丐帮的兄弟,坐。首先我得告sù

你,丐帮燕京舵的张、孙、杨三位长老都是我的朋友,你这件破衣服我最多就给一个大子,要你就拿走,不要你也可以走了,要是敢扰乱我的买卖,哼,衙门口里,恐怕你们丐帮三位长老也要被连坐。”他开口就堵死了白敬酒的所有退路,意思很明显,今天不管是‘讹诈、勒索、吃霸王餐’一律,没戏!

白敬酒毫不理会他的威胁,拍拍衣服道:“我就想问掌柜的一句话,掌柜的除了每天饭馆的收入,还想多赚些银钱么?”…,

掌柜的眼睛顿时亮了,开口道:“说说,怎么才能多赚钱?”

“你知dào

过些天,在燕京城天桥丐帮就要进行燕京丐头初选了么?”

掌柜嘴角一挑,哼哼着说道:“一群叫花子有什么可看的?”

“你别说是丐帮丐头初选大会啊?你想啊,丐帮邀请武林各路人士,进行燕京丐头总选,就是想证明给整个武林看,丐帮还是有影响力的,不然何必邀请其他门派呢?这种事,光是自己人在家里还要窝里反,用不着太张扬吧?”

“你说来说去,还是一群叫花子。”

白敬酒解释道:“掌柜的,我劝你仔细考lǜ

一下,天寒地冻,燕京城的百姓既不能下地干活,又不能天天厮混在妓院赌场,怎么办?闷在家里么?你知dào

稍微动点手脚,肯定能赚上一大笔。”

掌柜竟然能够在燕京开启如此巨大的一座酒楼自然不是傻子,只是还没了解到其中的奥秘而已,开口道:“小叫花子,你不会是想来骗两个钱,故yì

说的吧?”

“我保你稳赚一千两,整个燕京百万人口,起码会出动八十万!”

“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我是平乡丐头白敬酒!”

掌柜看着白敬酒仔细打量了一会道:“杀死名动京城的九阎王,而后入狱不死,拜大庆寿寺主持道衍大师为师的丐帮子弟?”

白敬酒点点头:“我是谁不要紧,你先听听我的计划。到时候请掌柜的搏比款项,用于聘请杂耍队伍,到时候我去和丐帮商议,在丐帮丐头总选之前,让杂耍先表演,你想,看完了杂耍表演,百姓总该饿了,冷了吧?你在街边摆好火锅、烧烤大排档……”

“大排档是什么意思?”

“哎呀,就是流水席,价钱定的便宜些,让百姓们一边吃喝一边看杂耍,非常适合一家人聚集在一起,既温暖,又有新鲜感。”

掌柜赶紧起身道:“鄙人姓吴,白头叫我一声老吴就行,商机,老吴是看到了,商人逐利,关键是如何动员起这么多的人呢?如此多的百姓闻风而动,官府和燕王府肯定会关注,到时候如何处理?光是一个丐帮大会,恐怕是无法吸引整个燕京的百姓吧?”

白敬酒微笑道:“你不会说春节联欢晚会啊?”

“白头,什么晚会……”

白敬酒一激动,差一点将自己准bèi

好震撼燕京的计划说出来,开口道:“我的意思是,你不会说……武林大会么?想想,百姓都过着平凡的生活,耳边听说书先生每每提起游侠儿杀人嗜血,十步杀一人的悸动,莫非这个噱头还不够么?”

“白头,我懂了,但是你最后那个词,什么都来着?”

“噱头。就是我们要有卖点,你们食府的卖点是什么?无非就是厨子手艺好,伙计招呼周道,店里比别人家暖和,装修豪华,还有么?这些都是最普通的设施而已,我们需yào

的是创意,创意,你懂么?”

吴掌柜起身深鞠一躬道:“吴某受教,不知dào

白头将此事告sù

于我,打算分多少呢?”

“先拿五十两,事后分一成!”

吴掌柜点点头道:“小六子!什么话都别说,顾快马随白头跑一趟大庆寿寺,什么话都别说,提两匣子果子,去了就和道衍大师说一句话,说是他‘徒弟’白敬酒送的。”

白敬酒一愣,原本以为吴掌柜听的如此激动,应该是个比较容易忽悠的人,没想到此人还有这么一手。

“白头,别怪吴某,这年月,不好混日子的,放心,五十两银子吴某给你备好,只要回来小六子说你和尊师聊的还算畅快,银子你拿走,我这就准bèi

丐帮大会……武林大会的事,如何?”

白敬酒点头道:“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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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古代心理医生是和尚

白敬酒其实一直都不知dào

古代和尚除了代表着佛教信仰以及那出神入化的武功外,还有什么特殊含义,今天他知dào

了。原来,在古代,和尚就是心理医生,与他们身兼同职的还有算卦相士,调节不孕不育的医生等等。

大庆寿寺,香火鼎盛,这里就是为白敬酒解惑的地方,也是食府吴掌柜派小六子确定他身份的地方。

大庆寿寺创建于金章宗大定二十六年,元至元四年建双塔,又称双塔寺。其华丽程度无与伦比,白敬酒曾经记得一条有关大庆寿寺的记载,来源于《日下旧闻考》,曰:“上命役军民万人重修,费至钜万。”由此可窥其一二。

白敬酒踏入庆寿寺,看着燕京城内成千上万的百姓前来祈福秋香还未曾觉察和尚和心理医生的区别,直到庆寿寺内专门设立一角为百姓解梦求签处一位大婶过大的嗓门,才彻底明白。

“大师,我要求签。”大婶直勾勾的看着桌子后面的和尚。

和尚很有后世专用于技术型人才的形容‘天然呆’风格,木讷道:“施主请。”

大婶用力晃动签栋,桶内竹签巨震,白敬酒都怕里边竹签经受不住这位体重起码在两百斤以上的大婶蹂躏,爆裂而亡,另外一点就是这位大婶的身材实在太过……油腻了。

啪。

竹签沉重跌落,在地上接连翻滚才缓缓停下。大婶充满希望的捡起竹签递出,交给和尚,沉默不语。

和尚开口道:“忘却春水两悠悠,柳暗花明何须愁。请问施主,所欲何求?”

“大师,实不相瞒,我们家死鬼已经连续两个月倒在床上就睡,眼看着我们两口子都三十上下了,还没有个孩子,这次求签,是为求子。”

和尚实话实说,颇有白敬酒的风格,话锋如刀,刀刀销魂:“施主,签意为无须介怀,贫僧以为,施主的男人可能是最近吃的太过油腻,想要尝试些素食,仅此而已。”

噗嗤……

白敬酒实在憋不住,捂着嘴差点就笑出声来,他真后悔没带赖利头来看看,否则就会知dào

,这个世界上比自己损的人有的是。

庆寿寺的佛像所立之处,并非白敬酒所熟知的大雄宝殿,此处名为‘浮屠堂’,踏入浮屠堂,白敬酒举头观瞧,此处高有三丈左右,周遭全部都是佛像,进入之后就带给人一种置身佛国,宝相庄严之感。

此刻,恰巧有小和尚从白敬酒身边走过,白敬酒赶快拦住道:“大师,请问道衍大师可在?烦劳通传一声,就说平乡不孝徒白敬酒来探望恩师。”

小和尚一听这话,立kè

点头道:“原来是俗家师叔,请师叔稍后。”

跟在白敬酒身后的小六子立kè

变得恭敬了起来,道衍在燕京是什么地位?道衍的徒弟日后能差的了吗?

小和尚回转时对白敬酒说道:“师祖正在会客,请师叔去禅房静候。”

小和尚代为引路,白敬酒和小六子一路踏入禅房。

禅房在‘浮屠堂’后院,十分情景,似乎前院的吵杂声根本无法影响到此处。当安静下来,白敬酒才想起,大庆寿寺内,好像少了一样东西,对,功德箱,莫非古代的僧人不会敛财么?不行,自己得把这个建议告sù

道衍,没准道衍一高兴赏自己一本武功秘籍也说不定。

嘎吱……

房门打开,一脸阴郁的道衍踏入房间的第一个动作是提鼻子闻了闻,然后看了白敬酒一眼再不言语。…,

白敬酒看着道衍那张脸很像是‘桑拿天’里满脸淌汗坐在竹椅上摇蒲扇的老头,那个难受劲就不用提了,莫非这个便宜师傅生气了?

小六子不识好歹的将礼品递上道:“大师,这是您徒弟白敬酒白爷孝敬您的,小的告退。”说是告退他可没走,直到道衍发xiàn

这一幕之后点了点头,小六子才缓缓离开。

当房门关上,禅房内只有他们师徒二人时,道衍开口了。

“说吧,去哪家饭馆吃饭没给钱,需yào

人家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肯让你赊账啊:”说完这句话道衍伸手打断了白敬酒的解释:“想问我怎么看出来的是吧?这个孩子脚上有几滴还未干的菜汤,带着一股浓重的韭菜味,张嘴说话牙上还挂着金针菇,身上满是油点,不是酒馆伙计,还能是干嘛的?”

白敬酒这回惊住了,说实话,他知dào

道衍很牛,但没想到这便宜师傅事无巨细全都看在眼里,而且能够准确分析,就算事件起因有所误差,也只是时间太短的缘故。白敬酒此刻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别对我说谎》,里边的男主人公是一位善于琢磨人心,可以从肢体动作就揭穿别人谎言的人,从这一点来看,道衍比他丝毫不差。

“不对,你应该是又去毁人家买卖了,怎么,坑了一家药铺一家当铺之后,又对饭馆感兴趣了?”

听完道衍这句话,白敬酒笑道:“师傅,我会如此不堪吗?”说完他就考lǜ

,这便宜师傅也太神通广大了吧,自己前几天才毁了永昌当,这么快燕京都知dào

了?

道衍一伸手道:“别啊,白爷,您客气了!从一进入燕京,你就打着我的旗号大肆收买丐帮选票,马上就应该顺利通过丐帮初选,没准燕京丐头已经是你囊中之物了,在叫我师傅,不丢份么?”

“师傅,在这么说我真生气了啊!”白敬酒义正言辞道:“师傅,徒弟我这是想起了一个点子,是能帮zhù

大庆寿寺的。我想啊,天下间这么多人都想为庆寿寺捐钱积攒功德,每个人最多是买些香烛而已,有钱人也就是从修庙宇再塑金身,在想多给,也最多添些香火钱,多麻烦。咱们为什么不在大庆寿寺的佛堂里摆上一个功德箱,让百姓都可以捐钱积攒功德呢?到时候大把的银票……”

道衍伸手把鞋脱下,张嘴就骂:“娘的!你小子是看上了老子的大庆寿寺,我和你拼了!”

这哪是和尚?和尚还带骂街的?

“师傅,你可是和尚,不能这样!”

“白敬酒,你还是穿着乞丐服的流氓呢,把名号借给你当虎皮扯大旗还不够,还敢把注意打到我大庆寿寺身上,你今天要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你看我不打死你……”

白敬酒笑了,道衍真有点老顽童的意思:“师傅,实jì

情况是这样的,之前我来选过丐头,结果被人打的在床上躺了很久,我琢磨了,肯定是我不会内功的原因,我想,您老人家是不是给我一本武功秘籍?让我一夜之间成为高手,最不济,也能应付过参选丐帮丐头选拔不是?我当上了丐头,你才对得起收我为徒的投资啊。”

道衍沉默了一会,笑了,很慈祥。

他伸手将禅堂的蒲团掀开,而后将一本古朴的书籍扔给了白敬酒道:“宋末黄裳因一本《道藏》悟出威震天下的《九阴真经》,你师祖也是道士,恰巧他拥有一本从未被任何人注解和更改过的《道藏》。武功,我不会,至于看完这本书你能悟到什么,完全是你自己的感悟。”

啪!

白敬酒接过道衍扔过的《道藏》感觉自己为什么对这本书和‘黄裳’这个名字如此熟悉,甚至有些呼之欲出,偏偏卡在嘴边无法突出的感觉,这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对了,你随我来见一个人,或许这个人能指点一下你的武功,见到此人之后不要大惊小怪知dào

么?”

白敬酒揣好《道藏》跟随着道衍走出禅房,几经辗转,踏入大庆寿寺最后一间房屋,此间门上挂着一块招牌,上书‘静室’二字。

道衍轻轻拍门道:“马公公,道衍叨扰了,劣徒痴迷武学,却对武学一知半解,烦劳公公讲解一二。”他言语恭敬,态度可是一点都不前辈,一副平起平坐的架势。

嘎吱,门分左右,被缓缓打开,一个身穿女儿装,抹胭脂擦粉的白面人出现在白敬酒面前。

白敬酒看到此人,闻着刺鼻的香味,看着他扭捏的动作,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娘泡!

第二十二章 《葵花宝典》创始人

道衍位于静室外,看见‘马公公’出现之后立kè

转身,仿佛多看一眼都是罪过一样。白敬酒强忍着脱下这个俊俏‘娘泡’全部外衣检查到底是男是女的冲动,静静的看着,良久之后才说出一句:“马公公……好。”

道衍用后背对着马公公道:“白敬酒,有什么话你就问他吧。”迈步就走,似乎不像多停留一刻,但是,走出两步之后又停下来道:“马公公,道衍提醒你一句,我让他来向你询问,可不是让你传授他关于你那套违背人伦的理论,不管是真是假,他依然挂着我徒弟的名头。”

“不放心你就别让他问我。”声音有些尖锐,酷似女人不过谁都能听得出来,这绝对不是一个女人能发出的嗓音。

道衍愤nù

的转身,与马公公面对面道:“我要会武功用得着你?我要是能保护王爷,能让他在近百刺客围攻下从容脱身,你认为你能在王爷身边继xù

活得有违人伦吗?”

“你!”马公公同样怒火中烧,道衍只是一句话就将他平稳的姿态彻底点燃。

白敬酒站在二人中间,无限尴尬。他们两个眼中充满了敌视,似乎片刻之间就能将其撕成一片血肉,又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将他们往冷静的地方推,那双用肉眼看不见的大手一点点压制住即将爆fā

燎原之势的大火,平稳的抚平情绪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哈,可惜你不会!你只能玩一些阴谋诡计的伎俩。”这是马公公的还击。

道衍迈步踏入后院,背影消失之前轻飘飘的传来一句:“谢谢夸奖。”

白敬酒仿佛在阴云密布的天气下感受着暴风骤雨即将来临的前兆,那份压抑感让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偏偏天地间的空气已经凝结,整个世界都宛如在风雨欲来之中时,阴云散了,万里晴空阳光普照,和风煦煦。这种转化来的太快了一些,他真想大声呼喊:“贼老天,你在玩死我之前给个信号让我有些准bèi

好不好?”

“你叫白敬酒?有事情要问我?”马公公偏着头,在胸口处摘下一条紫纱似锦轻掩嘴角道:“随我进来吧。”

白敬酒看着走入静室的马公公,心道莫非自己要晚节不保?

硬着头皮走入之后,发xiàn

这里并非佛家静室,更不是静思己过的地方,而是……应该属于少女的闺房!

梳妆台、铜镜、胭脂水粉、首饰盒、高挂的衣架下,绒球绣花大鞋多达十多双,甚至有些鞋上还镶嵌着珍珠。再看卧榻之上,百合花雕刻的木床散发着淡淡檀香,粉色的纱帘和百花齐涌红绸锦缎被,以及画眉鸟于桃花枝头清唱的瓷枕,这要不是一个待嫁闺中的姑娘闺房,白敬酒都想扣瞎自己这双眼睛。

“喂。你是来问我问题,还是想窥探我隐私?问我问题的话,我能将一个二把刀的武林高手调教成超一流,窥探我隐私,呵呵,想死你就说出去,你看我知dào

不知dào

。别以为有道衍和丐帮护着,你就有免死铁卷,大明朝有免死铁卷的达官贵人死了无数了。”声音前半句像是思春少女与情郎娇嗔撒娇,后半句阴冷无比让人感觉寒风刺骨。

白敬酒强顶着来自心理的恶心意味道:“敢问马公公,有什么捷径能让我尽快成为高手,招式我已经会一些了,从未练过内功,又着急参加丐帮燕京丐头总选,您也知dào

其中比武一项,我很难过关。”…,

“痴人说梦。”马公公只说了这四个字。

“那就是没有办法了?”白敬酒看着马公公道。

马公公坐在绣墩之上,捋着乌黑青丝道:“办法有,弄几张人皮面具,然后找个人替你去,不过我肯定你办不到这一点,先不说人皮面具不是谁都能弄到的东西,这带你去之人,必须熟悉你的音容笑貌,懂你的行事作风,需yào

做到滴水不漏,否则,丐帮这头病死的老虎一旦咬起惹来,也是很麻烦的。”

“马公公说的是类似科举代考一样造假?那我的内功怎么办?”

“自个儿练去,你还指望杂家给你醍醐灌顶,一夜之间把你扮成武林高手么?”

白敬酒脸皮厚的说道:“有劳马公公了。”他觉着这个主意不错。

“呦,还真有不要脸的,行,杂家我圆了你这个愿望,来脱下裤子,杂家给你净身,只要你不死,杂家说一句算一句,一身四十年内力一点不剩都灌入你体内如何?”

白敬酒瞬间打了一个冷战道:“马公公练的不是《葵花宝典》吧?”

“葵花宝典?葵花向日,杂家心里,他,可不就是太阳么?”想到这他竟然娇媚的笑了,而后道:“白敬酒,看在你给杂家的武学起名字的份上,杂家帮你弄一张人皮面具,你自己去找一个武林高手吧。”

开什么玩笑?白敬酒要是能拉来武林高手,还用今天般求爷爷告奶奶?

“马公公好人做到底,白敬酒日后必当报答。”

马公公道:“杂家为什么帮你?当然了,帮你也行,你先回答杂家几个问题。”

白敬酒闭着眼睛点点头,心想只要不是和他一起‘基情无限’今天什么都认了,燕京舵的丐头宝座自己一旦坐上就能再次开启‘丐帮系统’到时候死活也要混一本内功心法出来。

马公公看着白敬酒紧闭的双眼,‘噗嗤’一笑道:“呦,还不好意思了啊?得,公公也不难为你,杂家问你,你认为,一个男人……嗯,半个男人,要是喜欢上一个英明神武,盖世英豪一样的男人,这种有违人伦的想法,你能否接受呢?”

“我接受不了!”白敬酒再也忍不住了,猛的一下睁开眼睛道:“公公,这种事情在我的家乡也经常出现,我认为既然存zài

,我们就不应该去鄙视,去破坏,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种爱情……呃。”说到这的时候他想吐:“尽管挺恶心,但是自古不也有龙阳之好么?不也有断袖之癖么?马公公,我不鄙夷,尽最大努力不去鄙夷,不过,马公公,马爷……我他妈实在不适合你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瞧把你吓的,你以为杂家看上你了?哈哈哈哈哈……”马公公笑了一个前仰后合。

听这话的意思,这个老杂毛并不是想对自己下手?白敬酒总算是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了,既然不是对自己下手,那就爱祸害谁祸害谁去吧。

“白敬酒,我喜欢你。”马公公的一句话把刚安心一些的白敬酒又下出一身冷汗,继xù

道:“你的忙我可以帮你,但是,杂家有个要求,你也知dào

,道衍培养你,是为了让丐帮成为王爷的耳目,丐帮遍布南七北六一十三省,是万岁爷废除了‘锦衣卫’之后最大的情报收集中心,我的要求是,日后你真成了丐帮帮主,无论王爷让我还是道衍成为你的上司,你都必须将所有情报拓印一份给我送来,何如?”…,

原来如此!怪不得道衍不惜去牢里见自己,一切竟然都是为了锦衣卫被废之后,天下间最庞大的情报组织,自己要是成了丐帮帮主,光是贩卖情报,估计就能养活整个天下的叫花子了。

“没问题!公公,白敬酒有个不情之请,就是日后万一有些情报话费教大……”

“小钱……”马公公之意这事不用言明:“行了,你的目的达到了,回去吧,好好准bèi

你的丐帮总选,虽然你未必能成为丐帮帮主,但是我马和今天作保,燕京,只会出现一个叫做白敬酒的丐头。”

他,是马和?

就是那个‘以次遍历诸番国,宣天子诏,因给赐其君长,不服则以武慑之’的强悍太监?是那个‘旧港者,故三佛齐国也,其酋陈祖义,剽掠商旅。和使使招谕,祖义诈降,而潜谋邀劫。和大败其众,擒祖义,献俘,戮于都市。’的铁血杀星?还是那个‘国王亚烈苦柰儿诱和至国中,索金币,发兵劫和舟。和觇贼大众既出,国内虚,率所统二千余人,出不意攻破其城,生擒亚烈苦柰儿及其妻子官属。’的无dí

郑和?

天啊,那自己刚才的一句话,不是造就了‘金大师’陛下一代奇人《葵花宝典》的创始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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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沙沙本来是想写出一个铁血柔情的郑和,结果可能是在腐-女-群待了太长时间,呃,柔情的有些恶心,戏核儿要来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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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洪武梦立方

夜,寂静无比,客栈外偶尔的几声狗叫丝毫不能打扰客房中挑灯夜读的人,此人似乎下定决心要临阵磨枪,于房中借着昏黄灯光一字一句的看着手中那本古老的书籍《道藏》。

烛光下,捧着道藏的白敬酒头都大了,不是道藏上的字他不认识,而是这本向精装版分册《史记》一样厚的书太过博大精深,其中包括了‘道教经典集、论集、科戒、符图、法术、斋仪、赞颂、宫观山志、神仙谱录和道教人物传记等等’,试想一下手里捧着如此厚重的一个典籍,想要在一夜之间悟出《九阴真经》这不是痴人说梦是什么?

幸好,马和已经答yīng

了白敬酒,要帮他夺得燕京丐头之位,否则这一次恐怕还真要凶多吉少了。

白敬酒随便翻开一夜,本着看看‘道教’究竟就多博大精深的态度打算翻阅,没想到刚看一页就被深深吸引了。其中从道教最早的《三洞经书录》开始,一直到《太上众经目》道教之典藏丰富完全在《道藏》中得到体现,三洞,就是洞真,洞玄,洞神三部,更有洞真系天宝君所说经,为大乘;洞玄系灵宝君所说经,为中乘;洞神系神宝君所说经为小乘……

一页翻动快似一页的白敬酒不知时间流失,完全失神于这部简述了道教历史,道教发展史,道教神鬼总编录一样的书籍之中。烛火在不知不觉中烧掉了一半,烛泪以满烛台。

看书过程中,白敬酒竟然感觉浑身总有异样出现,时而全身发热,气海翻涌,时而全身发凉,气海凝结,时而身体局部麻痹,如同鸡皮疙瘩出现之前的前兆一样,对此,他并未在意,只是慢慢的品读,慢慢理解,仅此而已。

有人数过,看书是种瘾,任何通顺的文字都能带着读者去品读一个世界,读者如同正大光明的偷窥者一样,窥探着真实或者虚幻的世界,这就是瘾的根源。

白敬酒如今正品尝着这种滋味,很美。

可能是看书的时间太长了,他的眼前逐渐出现了视线模糊的感觉,但是体内竟然感觉到一股气流正在诞生,就像放屁。这不是骂人,而是事实,放屁之前凉气会聚集于小腹,而后排出,白敬酒不同,他感觉到或冷或热的几股不同气流汇聚于小腹之后,竟然开始赖着不走了,小腹一阵绞痛,如同被一双大手拧了八百圈一样疼的他满头是汗。

“嗯!”白敬酒最后闷哼了一声,双眼冒着金星闭上了眼睛,昏迷吗?

……

那个绚烂的世界出现了,熟悉的舞美灯光,熟悉的光芒照耀,一个头顶白发,穿着时尚的主持人出现在了那个耀眼的舞台上。

“白敬酒你好,我是‘洪武梦立方’的主持人陈磊,‘洪武梦立方’的开启方法是,你修习自己的第一套内功。”

陈……磊?

对于这种山寨版的系统挑zhàn

,白敬酒已经习惯了,所以没有多少惊讶,他奇怪的是,自己什么时候学习内功了?

“陈磊,我想问一下,假如欺骗‘丐帮系统’或者‘丐帮系统’失误,错误的认为我拥有开启系统的机会,实jì

上我没有,会不会得到什么惩罚?”

陈磊听着白敬酒的话,笑了:“放心,丐帮系统不会错,我知dào

你想说什么,但是我明确的告sù

你,你看《道藏》时候的感觉,就是第一次接触‘内功’,经过常年累月的积累,你体内自然而然会出现内力,因为在不知不觉之间,你体内的‘气’已经按照《道藏》中道教的历史形成了自己的规律。有规律运行的气,就叫做‘内功’。”…,

白敬酒听完之后放心道:“那就好,我已经准bèi

好接受挑zhàn

了。”

这一次,白敬酒并没有在‘洪武梦立方’内看到积分板,莫非这个‘洪武梦立方’和之前的两个节目不是同样的玩法?

“白敬酒,请听我的介shào

……”

此刻,巨大的舞台上‘嗡’的一声出现了一个拥有十个白板的横条。

“看见了么?这就是‘洪武梦立方’给予你的奖励,挑zhàn

成功一次,就会获得一个奖励,你要以奖励为赌注继xù

前行,或者选择放qì

。现在,我为你展示奖品最高层,也就是你全部闯关通过之后的大奖!‘梦立方’请展示。”

白敬酒看着白板顶端竟然神奇的出现了文字,这些文字让他心惊肉跳,梦寐以求!

文字上写‘最高奖励:九阴真经大圆满,其中包括易筋锻骨篇大圆满、疗伤篇大圆满、点穴篇大圆满、心境篇(既是总纲)大圆满、九阴白骨抓/摧坚神爪大圆满、摧心掌大圆满、白蟒鞭大圆满、移魂大法大圆满、蛇形狸翻大圆满、大伏魔拳大圆满’。

白敬酒正考lǜ

着,自己要是真将九阴真经全本大圆满之后,丐帮帮主之位,自然水到渠成了……

嗡!

一个巨大的正方形小屋子出现了,小屋子内,竟然还有一个虚拟人物,这个虚拟人物没有脸,他的面前摆放着一把火铳。

“白敬酒,既然你现在在明朝,丐帮系统的认为又是帮你更好的融入明朝,那么,‘洪武梦立方’的考题就是能够帮zhù

你在明朝立足的一项本事,现在,我宣bù

考题第一项‘使用火铳’。”

虚拟人物开始动了,由于明朝火铳多使用散弹和铳箭的缘故,所以会在推进药与弹丸间放置木马子。虚拟人物的速度并不快,但是依旧看的白敬酒眼花缭乱,火铳就是枪,手铳就是最早的手枪,可是白敬酒从不觉得枪有多麻烦,今天,他却看傻了。

虚拟人物首先以药匙将火药填入药室,在将木马子放入,用木槌将木马子顶实之后,将多颗铅弹放入,再次顶实铅弹,打开火门,将火捻放入火门并倒入少许火药,以肩窝夹住铳架,并将铳架底端顶住地面……

轰!

一声巨响,白敬酒眼看着火铳开火,可他始终不能将眼前这个火铳和后世的‘枪’联系在一起,他反而觉得,眼前的火铳更比较像‘炮’。

“白敬酒,你又一次试放的机会,无论成功与否,都不作数,另外,你在整个闯关过程中,一共有九次机会,九次机会用完,就算失败。你还可以使用‘洪武简化’,‘洪武简化’可以用到明朝年号更换,但无论是‘试放’还是‘洪武简化’在整个闯关过程中,都只可以使用一次,你现在有十秒钟考lǜ

时间,请考lǜ

。”

白敬酒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数字,数字在不断变化之中‘九、八、七……’。

第二十四章 耍人就这么简单

白敬酒走入正方形透明玻璃屋时,心里已经有了选择,当眼前巨大的数字变成零,他刚好踏入玻璃屋:“我选择直接开始。”之所以放qì

‘试放’机会,是因为他知dào

自己有‘九条命’这就像玩游戏一样,他要把所有的机会都留到最后,这样可以保证自己能够继xù

前行。

玻璃房内,白敬酒站在火铳前,不断回想着刚才虚拟人物的填充步骤,默默闭上眼睛,正迎合那句名言‘大战前,需静气’。

陈磊此刻开口道:“那好,我说一下规则,白敬酒,你必须在30秒之内完成所有步骤并且让我听见响声,否则就算失败。预备……”他说完这句话时,整个玻璃房间内都闪烁着红光,好像在为这场闯关加入悬念一样:“开始!”

白敬酒闻声而动,迅速开了自己的动作。

他拿起药匙到了少许火药于药室,之后按着全部的步骤,尽可能的让自己每一个动作都有效,免得做无用之功。

一切准bèi

就绪时,白敬酒点燃了引线……

呲……

引线点燃的时候,白敬酒看着脚下竟然闪动着巨大的数字,很显然,这个数字就是三十秒倒计时,只有在时限之内完成才算成功。

……

引线烧光了。

引线烧光了一会,白敬酒脚下的滚动数字已经变成了零,三十秒的时间全部过去,可惜一切安静如昔。

“失败!请自己总结失败原因。”陈磊安静的看着白敬酒,说出了这一句。

为什么会失败?白敬酒明明记得自己从未错过,怎么可能会失败?自己就连姿势都是在竭尽所能的去模仿刚才出现的虚拟人物,问题到底出现在哪?

一分钟过去了,白敬酒没想出来。

两分钟过去了,白敬酒依旧没想出来。

“白敬酒,你是否考lǜ

用一次机会去换自己的失败原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将你的失败原因告sù

你,但是,你的闯关机会将会由九次变成八次,在加上刚才你失败了一次,现在只剩下七次。”

“我换。”白敬酒必须找出自己失败的原因,否则,肯定无法继xù

下去。

陈磊诡异的笑着,开口道:“白敬酒,你的失败原因是……火药放的太少。”

火药放的太少!!

“主持人,没人告sù

我火药需yào

放入多少,我又不是专业特种兵,怎么会知dào

明朝的火铳火药应该放多少?这不是你有个满脸麻子的老爸,坑爹吗?”

陈磊无所谓道:“对不起,洪武梦立方不接受狡辩,你的闯关机会,还剩下七次,是否继xù

?”

白敬酒咬着牙道:“继xù

!”为了九阴真经,他拼了!

于玻璃房内的白敬酒再次看到红光闪烁,这才明白,这红光并不光是为了增加悬念,也是在告sù

自己计时开始。

白敬酒开始更快速的舞动起来,吸取了上一次的经验,他这一次将整个药室内装满了火药,并且还挤压着多放了一些,他就不信这一次还会放不响。随后他按着步骤再一次完成填充,插入引线,弹丸之后,又一次点燃了引线。

呲……引线燃烧的过程对于白敬酒来说就是一次煎熬,短短两三秒的时间让他比填充火铳的时候还要紧张。

轰!

这一次火铳响了,不过,却是黑烟滚滚,整个火铳由药室部位炸开,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品。…,

“白敬酒,我宣bù

你的结果为失败!”

白敬酒黑着脸问道:“为什么?”

“你失败了。”陈磊正气凌然道。

白敬酒开口问道:“陈磊,我问你,我是否按照你的要求,完成了所有步骤?”

“是。”

“那你有没有听到响声?”白敬酒再问一句。

陈磊道:“听到了。”

“那你为什么判我失败?你的要求是,我完成所有步骤并且让你听到响声,你没说我需yào

成功寄发弹丸,发射火铳!”

“这是因为……”陈磊竟然语塞了。

白敬酒比陈磊还要正气凌然道:“我同样不接受你的任何解释!”

陈磊咬着牙道:“白敬酒你最好考lǜ

清楚后果,得罪主持人后面的闯关会让你举步维艰,如果你向我道歉的话,你只不过丧失一次闯关机会而已,仅此而已!你已经得罪了‘伤心辞典’的大脚丫和‘非常6+7’的吕永,在得罪我,你日后开启丐帮系统,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白敬酒义正言辞道:“我坚持,并且始终认为没错。”

“好,现在我宣bù

,白敬酒第一次闯关成功,‘洪武梦立方’宣bù

奖励!”

舞台上灯光璀璨,白敬酒眼前赤橙黄绿青蓝紫不断变化,似乎这个多彩的世界在庆祝他闯关成功一样。不过白敬酒最关键的,还是那十个白板,此时,最下方的第一个白板上正在逐渐凝聚出一个个令人激动的文字,这正是白敬酒所等待的。

奖励闯关者九阴真经易筋锻骨篇内功心法《太上众经》第一层!

……

太上众经?

白敬酒似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对这个名字却感觉到无比熟悉。

没错,‘金老’的确没提过这个名字,但是在《道藏》一书中却出现过,《太上众经》是道藏之中的一册经书,此经书由道教的内外丹术和岐黄之术组成,其中详细解析的人体经脉和各种丹药对于经脉的作用,若是‘黄裳’这个古人理解成内功心法,实在是太适合不过了。

“白敬酒,你是否继xù

!”

白敬酒看着陈磊道:“当然继xù

!”他在陈磊身上感受到了和吕永一样的态度,他真是怀疑,这个陈磊会不会和吕永一样,将自己捧道最高处,让后狠狠让自己摔落,要真是如此,恐怕陈磊连安慰奖都不会给自己。

只要你有贪念,就不信自己没有报仇的机会!

陈磊想到此处,说道:“你从玻璃房中走出,我们开始下一次闯关。”

白敬酒离开玻璃房,房内的一切被烟雾笼罩,随后烟雾散去时,里边的东西已经完全换了一套。

一个老人站在玻璃房内,凝神而立,气场十足,像是某个大派的超级掌门人。

“这是丐帮第十一代长老……”

长老?

白敬酒仔细盯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老头,看着他那十足的气场,好像自己认识此人,还很熟悉:“你个老玻璃!”他终于想起这个人是谁,他就是在自己梦里差一点就非礼自己老乞丐!

“白敬酒,你这一关的任务就是,跟他学习《降龙十八掌》第一式,亢龙有悔,因为你一用拥有了《太上众经》第一层的内力,所以,‘洪武梦立方’会将太上众经的第一层借给你,万一失败,内力收回,闯关失败。”

白敬酒再次踏入玻璃房,和老玻璃保持了距离之后等待着传承。…,

老玻璃也不客气,直接讲解道:“亢龙有悔,丐帮绝学降龙十八掌的第一式,讲究刚猛无dí

却后续有力。降龙十八掌本就是将蓄力冲劲,寸劲和腕力、肩力、腰力、内力相结合的功法,因此一旦运力不对,很容易伤及自身,你看好了,这降龙十八掌能将全身之力爆fā

而出,须知使用之人必须拥有常人几倍的力量,否则将会盈不可久,你看好了……”

老玻璃身若游龙,单掌拍出时玻璃房内掀起一阵气浪,气流涌动之处白敬酒感同身受,他仿佛置身于气浪之海,似乎片刻就要被彻底摧毁。

没想到《降龙十八掌》竟然如此刚猛!

空!

玻璃房猛然一晃,白敬酒却感受到了山摇地动般的强悍。

“白敬酒,你有一个月的时间学习降龙十八掌,学会之后,就算过关,现在开始计时!”

白敬酒看着陈磊,心道:“就这么简简单单、朴朴实实的一招能用得了一个月?”

摆好姿势,白敬酒忽然感觉到体内一股气流涌动,辗转于经脉,滋润体肌,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调动体内的气流,白敬酒第一次感受到了内力的存zài

,猛然间将内力聚集于右臂,右手成掌,全力拍出!

啪!

白敬酒同样感觉到了这一掌的刚猛,更感觉到了这一掌的气势,只是和老玻璃的那一掌比起来,相差甚远。当拍打到玻璃房上的时候,巨大的反震之力传回,他感觉整个右手几乎在瞬间就失去了控zhì

,疼痛从肩头传遍全身。

“嗷!”一声惨叫,震撼了整个舞台。

老玻璃笑吟吟的走过去,抬起白敬酒的手臂,又揉了几下肩头后说道:“没什么,用力过猛,将右肩震脱臼了,我还第一次看见有人头回使用内力就敢将全部力量都放在招数上,你是奇才。”

白敬酒被他揉-捏的满头是汗,疼的差一点就要再次叫出声来。

咔吧!

老玻璃用力一抬白敬酒的右手,一声脆响传出,而后道:“陈磊,我将他的右肩‘修’好了,不过需yào

休息三天。”

白敬酒猛然一瞪眼睛:“什么,这就要休息三天?”他可是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

三天后,白敬酒再次演练,结果姿势不对,腰部被扭伤,休息十天。

……

十天之后,白敬酒只剩下大半个月时间,他在养伤期间每天都在脑海里回忆着老玻璃的动作,想象着那些招式,从不曾偷懒,于是,他又开始了练习,万幸,这次终于没有受伤。

老玻璃看着锲而不舍的白敬酒,自言自语道:“拳打万遍,其意自现,拳打十万遍,意境连天,拳打百万遍,哈哈哈哈哈,就连肌肉内都会有记忆,无论什么人都能将练习百万次的招数发挥的淋漓尽致。这不是说天资没用,天资则代表着笨蛋练习百万遍之后能将招式吃懂吃透,天资卓越者,将能将这一切延伸,造就出惊涛骇浪般的威势,这就是差别。这就是乔峰和洪七公的差别,这就是郭靖和史火龙的差别。”

白敬酒一字不落的听着,利用剩余的大半个月,不断演练着这一招掌法。

他不知dào

自己打了多少次,每一次却要求自己连一点点小细节都不能放过,更别提内劲运行轨迹这种大事。

……

一个月后。

老玻璃,在悄无声息的靠近白敬酒,白敬酒正用后背对着他,老玻璃使用的正是丐帮绝学《逍遥游》。…,

“白敬酒?”

一个声音出现,无时无刻都在练习的白敬酒竟然习惯性的一掌拍出,这一章,仿若怒龙出海,翻腾骁勇。

空!

白敬酒一掌拍在了玻璃房的玻璃壁上……

哗!

整间玻璃房随便寸碎!

根本就没有蛛网型裂纹逐渐出现,然后裂开的痕迹,而是直接炸裂,碎块最大一块也就一寸大小。

“白敬酒闯关成功。梦立方,请揭晓奖励。”陈磊咬着后槽牙,十分不想说出这句话。

一个冰冷的电子合成声音出现:“奖励公布。”

白色板子上,一行黑色小字出现了‘降龙十八掌第一式《亢龙有悔》’。

“恭喜白敬酒,学会降龙十八掌第一式《亢龙有悔》请问是否闯关!”陈磊期待着将白敬酒捧到最高处,然后狠狠摔下的感觉。

白敬酒从玻璃房内走出,看着陈磊道:“陈磊?”

“恩?”

“老子不玩了!”

PS:呃,很快就高潮了,很快很快,求收藏,看这本书的盆友收藏下吧,太惨不忍睹了。

第二十五章 燕京丐帮掌舵初选

年三十儿,大年夜,玩家灯火,烟花四起。

天桥,车水马龙,人人笑逐颜开,寒冷的冬天不再寒冷,到处是欢声笑语的普通街道竟然开始变得亮丽。天桥这个平日里根本无人踏足的地方竟然在大年夜这一天忽然火爆起来,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一场贴在官府告示栏边上的告示。

告示曰:为迎合燕京百姓大年夜的孤独与寂寞,丐帮特召开武林大会,以此回馈燕京百姓常年以来对丐帮的照顾,并开始丐帮燕京丐头的初选,期间会出现一些喜闻乐见的节目,如杂耍,戏法,说书,唱戏等等。还特邀食府于天桥成立‘大排档’价格低廉,适合百姓。

白话文告示?还说的这么热闹,加上大年三十的无聊,谁不想去看看热闹?

于是,当夜幕降临时候,天桥火了。

“羊肉串,羊肉串,新鲜的羊肉串!”

“麻辣烫啊!一个大子一串,食府最新发明的麻辣烫!”

“火锅啊,大排档最新主打,火锅,龙凤锅。”

“石锅拌饭,热呼呼的石锅拌饭,材料可调,可选牛羊肉精品搭配!”

天桥的热闹彻底吸引了老百姓的眼球,他们发xiàn

,今年的天桥,似乎变了!

杂耍班在卖力的表演,抗旗人将一杆大旗耍的虎虎生风,戏法更是让人眼花缭乱,戏台前早就开锣的好戏更是吸引了无数人围观。

如此多的百姓脑海中同时出现了一个问题,那个敢在官府告示前贴告示,并且留下名字的‘丐帮燕京掌舵参选人白敬酒’到底是谁。

食府吴掌柜已经笑开了花,他按照白敬酒的吩咐在天桥边上摆开了长龙,这些头一回听说的食物竟然白敬酒的‘授权’下,卖的如此火爆,尽管如此,吴掌柜依然没弄明白那个‘授权’是什么东西。

“呦,白爷,您来了!”吴掌柜看见白敬酒的时候,亲切的打着招呼,忙碌的他立kè

离开了摊位,来到白敬酒身边道:“白爷,今天可不光是燕京城的百姓来了,就连平乡,房山,大兴,顺义等等周边的百姓也都来了。你快看,咱们家的摊位上都坐满了,外边还有排队等着的,白爷,我服了!对了,那个和火锅一样的麻辣烫,不就是多了一根签子么,为什么可以吸引这么多人?白爷,莫非您也是大厨?”

白敬酒笑了,看着吴掌柜道:“你不知dào

的还多着呢,行了,你忙去吧,我该去参选了,今天可是丐帮的初选。”

他身后跟着赖利头小草和柳氏姐弟,无人慢悠悠的走向人群聚集最多的地方,在那里,一个巨大的帆布围城屏障,将大多数百姓挡在外边,门口一个小乞丐正在吆喝着卖票,很是卖力qì

:“都来瞧都来看啊!丐帮召开的武林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啊!门票只要一贯钱,普通人一辈子也未必能看一次武林大会,不可错过的盛会!”

白敬酒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扭头对着赖利头道:“我不是让你告sù

几位长老,说今天晚上的门票最多卖五个大子么?怎么一下涨价这么多,这还会有人看么?”

门口的小乞丐认识赖利头,一看到他就知dào

白敬酒来了,赶紧开口道:“白爷,快里边请,几位长老在等着你呢!”

白敬酒进入会场后发xiàn

,自己的担心竟然是多余的。他太小瞧燕京百姓的消费能力了,场地内大概坐了上千人,前方才是丐帮八九百弟子,也就是说,这块场地内,竟然能够容纳整整两千人,而且门口还在卖票。…,

此时,三个老头兴冲冲的走了过来,看见白敬酒直接开口道:“白头,我以为你给我们几个老家伙送礼让我们搞这么多事,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的选票多一些而已,到现在我们才明白,你是想增加我们丐帮的收入,这回好了,光今天一个晚上我们丐帮差不多就能收入整整一万两银子,一万两啊!你的一层,也差不多千两左右。”

另外一个长老道:“你看看,你想出来的‘广告位招租’原本是没人来,商家们也就是隔岸观火,看咱们这把火怎么烧而已。现在好了,一到晚上,人多起来之后,所有商家都开始送来银子,要租广告位。”

白敬酒抬头一看,偌大的场地内,立着很对横幅,什么顺源宝局,凝香阁,食府,九金金楼等等,每个横幅下面都有人在摆摊,就像自由市场一样好不热闹。

“三位长老,这回你们知dào

谁才是丐帮真zhèng

需yào

的掌舵了吧?”说完他微微一笑,掌舵之位他已经十拿九稳。

三位长老同时点头:“没错,白敬酒,只要你能过了‘比武’一关,掌舵之位非你莫属!”

这时白敬酒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拉拽自己的衣袖,回头一看才发xiàn

是小草:“白爷,刚才有人给我这个,说是让我交给你。”

白敬酒看到一个信封,拆开顿时心中一凉。

“白敬酒,马和一生磊落,唯独愧对于你。和并不知dào

丐帮掌舵总选竟然延期至大年夜,和手下好手均分配了守护王府之职无暇抽身,和欲亲来,奈何需寸步不离守护王爷,算某欠你一个人情,必还。”

马和答yīng

自己的事情,竟然黄了,这该死的太监,幸亏自己有后招,否则就要功亏一篑了!

此刻三位长老同时上台,张、孙、杨三位长老同时上台,开口道:“各位!”

台下瞬间安静了,百姓们自然知dào

他们花了整整一贯钱购买门票所等待了一刻到来了,丐帮弟子在此时也不敢造次,整个会场瞬间鸦雀无声。

孙长老道:“各位,今天是丐帮燕京舵选丐头的日子,首先感谢各位武林同道给面子,竟然都派人来庆祝,特此鸣谢武当山、崆峒、峨眉、少林、华山、昆仑等武林同道,更感谢整个燕京的百姓捧场,丐帮不胜感激。”

白敬酒嘴角微挑道:“呦,围攻光明顶的六大派都来了,可惜丐帮可没有屠龙刀,你们今晚找不到理由发飙了。”

张长老道:“众所周知,当今天子出自丐帮,所以丐帮凡大城镇丐头均有天子挑选,所以燕京丐头空缺了几年,可天子体弱,已无暇顾及丐帮,丐帮上表得天子准许才自行选择,今天,就是选丐帮丐头的日子,首先,请十五位参选丐头出场。”

华山派一个很有身份的中年人不屑的低声道:“无耻,堂堂天下第一大帮竟然投靠朝廷,还用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峨眉派一贯冷酷的回应:“有本事你华山也出一位皇帝,到时候看看你们华山的尾巴是不是也翘到天上去。”

嗖!

一个人竟然使用着武当的梯云纵蹦上高台。

嗖、嗖、嗖……

几乎每一个参选的丐头都有一套独特的身份,或如鬼魅般灵巧,或如春燕般轻盈。

白敬酒一看那高台高达一丈,自己蹦是肯定蹦不上去,谁让自己不会轻功呢?该怎么上去才不会太丢脸呢?

赖利头感觉腰眼被人捅了一下才发xiàn

其余十四位丐头都上了台,就剩自家白爷还傻站着,当时知dào

白头是怕丢面子不好意思上去于是大喊:“哪来的明教魔崽子!”

一句话,令整个会场侧目!

白敬酒趁着这个档口顺着台阶快速跑了上去,然后在台上摆出运气收功的模样,吐气沉吸,赏给赖利头一个赞许的眼神在心里喊道:“高,实在是高!”

孙长老在台上都傻了,他就在台阶附近站着,就算没看见白敬酒跑台阶也听见‘蹬蹬蹬’的声音,独自感慨道:“这也行?”

第二十六章 阴损坏,一箭七鸟

这是关键时刻,起码对白敬酒来说,是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刻,丐帮内的职位就像是一个台阶,每次迈步走上一个台阶就可以看到一片新光景。这一次,白敬酒即将要掌控整个燕京的乞丐,有了这群乞丐,他就有更多的资本,或许,燕王那时候才会真zhèng

对自己侧目,只有那时,他才能和整个历史与时俱进。

“各位,现在十五位候选人都已经到齐了,请各位武林同道一起见证,燕京丐头初选,现在开始!”孙长老继xù

道:“下面,由十五位参选丐头依次发言,用语言描绘一下他们心中燕京丐帮将来的发展。”

一个穿着普通,一看就知dào

是净衣派的四十岁汉子站了出来,刚要开口说话……

“等一下!”白敬酒站了出来,拦住了正要说话的净衣派汉子,开口道:“孙长老,我有话说。”

孙长老点点头。

白敬酒道:“各位丐帮兄弟,请听我一言。我白敬酒来自平乡,可是我这个乡下人知dào

,无论在哪一门哪一派,底下人,都希望有个好环境,用句通俗点的话说就是‘工资高、福利好、老板面带微笑’,请问各位,我说的……可有什么错么?”

此刻,场地外围一块巨大的牌子举起,上面写着‘凡支持白敬酒的,食府在加一贯钱酬谢,定不食言,食府掌柜,吴。’这个牌子一出现,众多乞丐都面面相觑,大多数乞丐都不识字,他们在互相询问。某个识字的乞丐读出这句话之后,这句话开始在整个乞丐群内不断传播。

“白头说的没错!!!”

“白头说什么都对!!!”

“白头,我挺你,兄弟求包养!!!”

一时间场面彻底乱了!

孙长老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如此明目张胆购买选票的行为,只是微微一笑,仅此而已。

“长老,这白敬酒不规矩,他这是使钱购买选票,丐帮丐头要是谁钱多就能当的话,论财富也未必轮到白敬酒!”刚才就要说话,却被白敬酒打断的大汉总算找到插话的机会,他可不希望今天的丐帮初选变成白敬酒的独角戏。

孙长老平淡的回复道:“买选票的是食府吴掌柜,并非白敬酒。”

白敬酒趁热打铁道:“丐帮选丐头,自然不是银钱当道,如果是这样,当初沈万三以成丐帮帮主。绝定谁成为丐头,谁,站在什么样的位置,谁,这辈子只能活在黑暗角落的不是我,不是你,不是白花花的银子,不是丐帮长老而是他们!”伸手遥指的白敬酒,扭头看向了那些只是坐在地上的普通乞丐道:“就是他们,他们能让你站在山峰之巅,而他们却甘愿平庸,他们能让你统领群雄,而他们却默默无闻,他们就是这些最普通不过的丐帮底层弟子,他们,就是人心。”

“可你不配,你不配得到这些人的支持,你不配获得人心!”白敬酒大声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乞丐都看着他,这些乞丐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这群原本可有可无的人竟然如此重yào

,竟然有人将他们说的如此重yào



大汉高声道:“你说不配就不配,你以为你是谁?”

白敬酒不屑的一笑道:“不是我说的,这里也不只有你不配,还有他,他,他,他……”白敬酒伸手指连指七人一刻不停。

孙长老愣了一下道:“白敬酒,你只是参选人。”他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白敬酒太过狂傲了。”…,

“孙长老,请容白敬酒拿出证据。”孙长老默默点头,白敬酒在怀里掏出一张纸条,此刻赖利头惊讶的张开了嘴,这不是白头之前收到的那张么?

这张纸条上不光记载了马和道歉的话,其实还有另外一段内容,内容是:“和既然答yīng

了让丐帮丐头姓白,自然要做些事情,这里有些情报,或许有用,和能做的仅此而已,放心,情报上所写皆有证据,到时和自会让人奉上。”

打开字条,白敬酒大声说道:“陆广涛,良乡丐头,生性残暴,天生嗜杀,自从万岁评定天下之后,屡次触犯军纪,酒后乱性打伤打死士兵多人,被监押。万岁大赦天下时,被封良乡丐头,其性不改,手下乞丐皆受其暴,几年间良乡乞丐或逃或死,从一百零八人锐减到四十六人。”

陆广涛正是说话的大汉,听到此处大喝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白敬酒看了一眼场内,见没有任何动静后,开口继xù

道:“陈政华,大兴丐头,赌博成瘾,无银钱使唤,叫抓手下乞丐去卖,或卖道妓院,或卖去山西矿坑,大兴舵几年来乞丐锐减一半。”

此刻,场中已经近乎哗变,所有乞丐眼中都充满辛酸,他们哪一个不曾颠沛流离?哪一个不曾被棍棒加身?无家可归还要被人瞧不起,乞丐这个身份可境遇无时无刻都在挑zhàn

着他们的心理极限。

“杨佳,房山丐头……”

“赵幕,石景山丐头……”

白敬酒连点七人名字,每个人都加以详细介shào

,细数其而行。

燕京众丐越听越是心惊,每个人都在想象,假如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头顶作威作福,他们这些本就无人照顾的生灵,该当如何!!!!

“丐帮兄弟们!”白敬酒忽然高声喊出了这句话:“我只问你们一句,这些人给你们当丐头,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

“丐帮兄弟们,我在问你们一句,这些人成为丐头之后每天水深火热的日子你们受得了吗?”

“受不了!!!!”

白敬酒极具煽动性的语言让每一个丐帮帮众都起身嘶喊,疯狂叫嚣。随后,白敬酒不在呼喊,这个工作交给了赖利头。

“我们不要这几个人当丐头!!!”

“我们不要他们作威作福!!!!!!”

“我们大四都不给他们投票!!!!”

“要求几位长老严惩!!!!!”

白敬酒看着台上七个火辣辣的目光,阴狠坏的露出笑容对着孙长老说道:“孙长老你听见了吗?这就是群众的呼声,我们……是不是应该尊重?”

孙长老微微愣了一下:“呃……”

PS:对不起啊,晚了,那今天就一章吧,欠下两章了,我记得,周一不是补偿了改成爆fā

,周二是小推荐爆fā

,连续爆fā

两天,谢谢。

第二十七章 那就都杀了吧

忽然间,嘶嚎惨烈,马蹄声沸腾,百姓惊声尖叫,将官四下呼喝,本就热闹非常的天桥,彻底乱套了。

无数大明士兵顶盔冠甲涌入,手拿闪烁寒光的兵器一脸杀气。这些官兵把守住了每一个出入口后,一匹高头大马出现了,马上,端坐着一个穿着官服的男人,大红朝袍滚着金丝线边,威武,庄严。那张略显长的脸上,长着不算俊俏却很震慑心神的五官,他,就是整个燕京的话事人,燕王朱棣。

朱元璋长的丑,无论怎样改良后代基因,都不可能改良出一个潘安来,否则还不串了种?所以,朱棣的长相随不俊俏,但是身上的霸气还是能够撑起场面的。

百姓看见朱棣出现在天桥,纷纷跪倒,燕京北地,有谁不识燕王?

哗!

烤串不敢烤了,麻辣烫不敢吃了,杂耍不敢演了,戏曲不敢唱了,所有百姓、艺人齐刷刷跪倒,口中高呼:“燕王千岁,万福。”

朱棣能够明显从百姓的太多中感觉出,这些百姓心中对他并不是崇敬,而是恐惧。

也对,怎么能不恐惧?

燕王几次扫北,救了多少百姓从来没人宣扬,为了战功,整个燕王府宣扬的都是什么?

今,燕王府斩酋首八千!

燕王扫北,元蒙余孽横尸过万!!!

燕王的形象在老百姓眼中已经变成了大魔王,只不过这个大魔王会保护百姓,仅此而已,至于燕王如何保护百姓,怎么让边关百姓免受生灵涂炭之苦,燕京城内这些每日最多出城十几里下地种田的普通贫苦怎么可能知dào



这不是报纸漫天,网络遍地的时代,这是靠口口相传的年代,都说燕王铁骑无dí

,对于这一点,百姓们信,燕王每年都一车车的将人头送去南边,给万岁爷看,可是说燕王福泽百姓,就民于水火,那些被救的百姓……在哪?

朱棣瞧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燕京百姓,他心里也着急,总不能让他这个王爷自己站在大街上喊,救了多少多少人吧?这年头向万岁爷也上表,从来都是写战胜与否,杀敌多少,这只能把朱棣塑造成一个无dí

将领,仅此而已。

马上的朱棣看了一眼跟在自己马后步行的两人,这两个都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们俩同时推荐的人才,或许能够改变本王在百姓心中的样子吧。

嚓!

丐帮原本阻挡百姓们观看,想要借机收取门票敛财的武林大会幔帐在大批士兵的拉扯下,飘然而落,整个会场展示在燕王面前,白敬酒正在雄纠纠气昂昂的让孙长老倾听丐帮的呼声,在回头,面前以是千军万马。

踏、踏、踏……

本该热闹无比的天桥此刻落针可闻,只有一匹马三个人敢挪动身体,这三人白敬酒全都认识!

道衍,马和,这样身份的人都得步行跟高头大马上的贵人身后,此人的身份还用猜么?

白敬酒直接高呼:“王爷恕罪,丐帮未能远迎王驾,该死,该死。”喊完之后才后悔,自己喊的这词,不应该是清朝穿越剧里太监的标准用语么?

朱棣笑了,看样子丝毫没有怪罪白敬酒的意思,反而有些欣赏:“怪不得道衍和马和都说你牙尖嘴利,能言善辩,果不其然。今天是大年夜,本王在王府遥敬父皇之后,闲来无事,听说天桥又一场声势浩大的武林大会,各位武林高手,不会不欢迎本王吧?”…,

这话哪是说给白敬酒听呢?这不是明摆着告sù

所有人,这白敬酒是你燕王的人吗?

所有武林人士纷纷起身跪倒,他们是游侠,是有吞天刺王之胆,但是,那得有前提,前提是昏庸无道,眼前这个王爷威名赫赫,尽管是杀名,可还是一位得人心的王爷,他们屈膝而跪也是理所应当,更何况这位王爷身后,还有几百名摆成方阵手拿强弩的杀星。

朱棣看到这一幕后一挥手道:“起来吧,你们开你们的武林大会,本王听着,不插手就是了。”

“白敬酒,刚才你在说话,对吗?本王错过了,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白敬酒从没想到燕王竟然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出现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王爷,他们七人……”白敬酒伸手一指,虚空连点,一个都没放过:“分别……”他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十分过分的添油加醋,恨不得将这些人说成生吃人肉,只喝人血的畜生。

朱棣秉承了朱元璋的嗜杀成性,不过他有一点比他父亲做得好,那就是他会询问。此刻听完白敬酒所言,朱棣扭头问了一句:“马和,白敬酒所言……”

马和上前一步,于马下说道:“爷,句句属实。”说完他一挥手,几个小太监领着一群乞丐从角落处走出。

白敬酒看见这些人瞬间就明白了,这就是马和给自己准bèi

的证人!怪不得马和说的那么有把握,原来是脏水已经准bèi

好了,自己只要泼出去,他们就擦不掉,早知dào

连剩下的那七个也一起捎上,直接将这些挡在自己面前的障碍一锅端了算了。

朱棣威风八面于马上,咬着牙,嘴角微翘:“大明天下,律法严明,官,贪污六十两即斩,你们如此残害我大明百姓,都该死。马和,统统杀了。”

“是,王爷!”

马和鬼魅般穿过人群,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来到了高台下,轻身一纵,高台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随后,一柄软件被他从腰间拽出,软件抖动,马和就像是飞舞在花见的蝴蝶,姿势优美,手段却十分毒辣。

软件如蛇,每次吞吐间必定带起鲜血,七次攻击下,白敬酒所点七人全部目光呆滞,但,全身无伤。

“道衍大师,听说这白敬酒已经被你收为徒弟了?”朱棣对一脸阴郁的和尚说了一句。

道衍恭敬的回答道:“王爷,确有此事。”他和朱棣的关系亦师亦友,私下里两人互开玩笑都无所避忌,不过道衍十分有分寸,知dào

没人的时候,该如何和朱棣相处,有人的时候,又该如何和燕王相处,这是两个人,要分成两种不同的相处方式,人际关系,在中国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一种学问,很深的学问。

朱棣瞬间放生大笑,笑声如雷:“哈哈哈哈哈哈!”

碰、碰、碰……

七颗人头从尸体上被声浪震落,‘噗’血泉此刻才敢喷出。

白敬酒没有害pà

朱棣的嗜杀,他心里对马和的那把剑留下了阴影。

“丐帮,你们继xù

,继xù

开会,我听说今天只是初选?日后肯定还有总选,今天不如一起都选了吧,也让本王看个尽兴。”朱棣微笑着坐于马上扫视众人,寒光掠过之处,人尽低首,不敢直视。

白敬酒似乎看出了一些问题,燕王是王爷,杀名隆盛没有问题,但是也要仁名远播吧?否则不就是又一个暴秦?起码在那些士大夫心里是。…,

孙长老哪还敢在继xù

?直接开口道:“王爷,还选什么呀,其实我们早就心属敬酒了,他是我们不可多得的人才,燕京丐头之位,非他莫属,非他莫属!”

白敬酒听完这句话看到了马和娇嫩的笑,奇怪,他怎么会觉得马和笑的娇嫩?不管那么多了,反正自己燕京丐头的位置是坐定了。

此刻,燕王忽然开口道:“白敬酒,你近前来,本王有话问你。”

白敬酒一溜小跑道燕王附近,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忽然看见燕王竟然下马了。

燕王亲切的走到白敬酒身边道:“白敬酒,我今天算是帮了你一个忙,本王亲自助你一臂之力,你如何回报本王?”还没等白敬酒想明白该怎么表决心的时候,燕王又开口了:“白敬酒,本王身上多是杀名,杀名在盛只是一匹夫尔,今日,你若能改变本王杀名,明日起,你来燕王府议事,否则,你还是老老实实当一个乞丐好了。”

今日?改变杀名?开什么玩笑!!!!

白敬酒,愣在当场。

PS:为前两天的不稳定道歉,从今天开始稳定了,感谢小宁童鞋,沙沙最后能成什么样,不敢说,不过沙沙会用最谦恭的态度对待每一个和你一样喜欢这本书的人,用平和的心态接受任何一种关于这本书的结果。

第二十八章 皇家面对面

难题,这绝对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难题,燕王给百姓留下的印象是多少年的积累,早就已经根深蒂固,白敬酒就算在巧舌如簧,也不能巧言令色到将朱棣变成一个大慈善家吧?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呢?自己怎么可能看着如此一个大好的机会从眼前直接溜走呢?

“王爷,替您解忧没有问题,但是我有一个要求。”白敬酒瞪着眼睛看向燕王,不卑不亢。

燕王伸手轻轻点了两下白敬酒的胸口,手指收回之后才开口道:“你说。”他之前的动作很明显是在告诫白敬酒,不能太过分。

白敬酒点点头道:“明白。”说完话快速跑来,一路小跑跑回到武林大会的会场,向孙长老问道:“我现在能行驶燕京丐头的权力了么?”

孙长老大声呼吼:“我宣bù

,丐帮燕京丐头是燕王亲点的,白敬酒!”然后一伸手,那意思是场子交给你了。

白敬酒根本就没有时间庆祝,要不是有燕王这一出,或许他会带着赖利头他们去吃一顿好的,但是现在,忙到四脚朝天也未必忙的完。

“丐帮的兄弟们,我白敬酒保证,燕京城内,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丐帮弟子被饿死,冻死,我能做的仅此而已。”

哗!

如此实惠的一句话,竟然迎来的乞丐们无数掌声,可见他们的要求有多低,尽管如此,依旧得不到满足。

“那好,现在所有丐帮弟子听我第一项命令,你们所有人都去给我找拉住和镜子,能找多少找多少,快去!!!”

丐帮弟子们闻风而动,谁都想在新丐头的命令中表现一下,不过买票入场的老板姓不干了,一个个都撅着嘴,他们可是来看武林大会的,怎么瞬间就变了?就连丐头选举都如此草草结束,这钱花的多么冤枉?

白敬酒看着老百姓的反应,立kè

想到这件事必须得马上处理,一旦失信于百姓,对于自己日后丐帮的发展可十分不利。

“各位,各位买票进入会场想要看武林大会的百姓,我白敬酒保证会让你们看到一场物有所值,十分精彩的节目,一定不比武林大会差,如若不然,你们可在结束之后,去孙长老处退票,而且我多退你们每个人十个大子!”

这句话一出现,老百姓们都精神,孙长老萎靡了。

片刻之后,众乞丐回归,八面大镜子被抬了过来,而后是无数蜡烛。

白敬酒继xù

道:“丐帮弟子再去捡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块,要窄的不要宽的,记住啊。”

一刻钟过去了,整个会场按照白敬酒脑海中所想的装饰了起来。

两张凳子摆在高台之上,凳子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是两个茶杯,这些东西后面,是八面镜子,镜子前,是摆满拉住的石块。镜子在烛火中,如同反光板一样彻底照亮了两张凳子所在位置,若是有人坐在此处,肯定会在夜晚闪闪放光,如同加了高光一样显眼。

“各位,皇帝对大家来说,是统治者,是至高无上的存zài

,但是,更多的时候,只是一个名词而已!”

白敬酒说完这句话,马和瞬间露出了暴怒的怒光,低声道:“王爷,这句话传到万岁耳朵了会对您不利,要不要我现在就…”后边的话他没说,也不用说。

“让他说。”朱棣十分大气的道:“用人不疑。”又谨慎道:“他就算说错了什么,也跑不出燕京城。”…,

白敬酒不知dào

一句话已经置自己于险地,继xù

道:“各位,你们和我一样,都是大明朝普通的百姓,人人都知dào

当今万岁爷从无到有,空手打下了如此江山,这个传奇的故事我们听过无数遍,但是我想问你,你们知dào

万岁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这天下间,恐怕还没有人敢在万岁爷活着的时候评价他老人家,当然,我也不敢。但是,我却能今天让你们听到一个真实的万岁爷,看到一个真zhèng

的皇子,一个拥有皇家血统的王爷!让我们在他的话语中了解世间第一家族‘皇家’,同时,让我们一起来了解一下,燕京城的燕王,他,到底是不是人们传说中的那样杀人不眨眼,或者是另有隐情?现在,有请燕王!”

没有掌声,没有话语,鸦雀无声,有些百姓甚至在瑟瑟发抖!这可是听皇家秘闻,要是周围没有这么多官兵,他们早就走掉了,这东西听了可很有可能掉脑袋,不是闹着玩的!!!!

燕王大步踏上高台,习惯性的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他到哪都是先坐下后别人才敢坐。

白敬酒站在燕王边上,恭敬道:“王爷,白敬酒有个不情之请。”

“讲。”燕王只说一个字,已经表现出威严。

“请燕王赦免在场所有百姓无罪,无论他们听见了什么……”大声说完前半句之后,小声道:“放心王爷,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白敬酒心里有数。”

燕王听完这句话之后,起身走到台前道:“各位,你们都是大明子民,大明子民今天晚上只是在听燕王说一些闲话,拉些家常,这里边不包括政治,不包括历史,不包括任何东西,所以,听者无罪。”他说的可是听者无罪……

白敬酒咬着牙根道:“王爷请坐!”

外围的百姓听见这句‘听者无罪’之后,开始纷纷聚拢于此,但是他们在一个很巧妙的位置被拦了下来,那个位置能够听见这里的说话,绝对威胁不到燕王的安全。谁没有好奇心?谁不想知dào

点皇家秘闻当自己茶余饭后提高身份的谈资?想象一下,要是自己连吃晚饭谈论的都是皇家丑闻,那得是什么样的身份?

马和在扭捏中走上台站在燕王身后之后,白敬酒终于准bèi

好了一切,此时,他深吸一口气高声说道:“欢迎大家收看白敬酒为大家直播的《皇家面对面》栏目,本栏目,由燕京食府赞助播出!”

吴掌柜听到这第一个高喊:“好!”吴掌柜佩服啊,这广告打的,妙到巅峰。实jì

上他哪知dào

,这是最普通不过的广告形式,这是换了一个时代之后,成为了先驱而已。

白敬酒说完这一句,走到燕王对面坐下,马和刚要瞪眼睛大骂白敬酒大不敬时候,燕王拦住了他。

“万岁爷打天下的故事众所周知,但是,万岁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没人知dào

,因为我们根本接触不到,所以,燕王能否给我们简单介shào

一下万岁爷?”

赖利头在台下傻了,他依然记得前两次白头办栏目的结局,第一次办,济春堂毁了,第二次,永昌当完了,这一次连燕王都找上了,白头到底是要憋着害谁?

燕王愣了一下开始组织自己的语言,很有分寸的说道:“父皇……”

第三十章 我那可是亲儿子

燕王忽然间的一个停顿,现场更加安静,清晰可闻的大口吸气声仿佛证明着所有人正在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朱棣已经勾起了所有人的兴趣,而他只用了两个字而已。

白敬酒静静的看着,他想看明白朱棣到底是一个如何有魅力的人,对于朱棣,他最熟悉的就是靖难开始,无数南军投降,其中不乏举世大将,但燕地北军中,除了寥寥无几的几人叛变外,几乎就是铁板一块。究竟就是什么原因,让朱棣拥有如此震撼人心的人格,究竟就什么样的人格魅力,可以让整个天下为其倾心?

寒风至,烛光在抖,心在寒冷中静待,人在倾听。

“要让你们了解父皇,了解大明天子,本王,希望从寡人说起。呵呵,这样的词用着真别扭,你们信么,我朱棣用了二十几年‘本王、寡人’之类的词语来形容自己,可是依然觉得别扭。我出生时,父皇还未得天下,可以说,我懂事之后目睹了父皇建国的全部过程。那个过程很辛苦,很费力,多少人死在过程中没能走到终点,多少人在周到终点之后开始变质被历史淘汰,这一切我都在看着。”

白敬酒还没看出来朱棣到底有什么样的人格魅力,但是他瞬间就懂了朱棣的聪明,他就是个天才!自己明明用‘皇帝’吸引百姓,朱棣一张嘴,就把所有的吸引力凝聚到了自己身上。这就像每个人身边都有这样一位朋友,只要他出现,无论是在闲聊,还是在讨论,他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成为焦点,最后留下点睛之笔后悄然离开,在你寂寞的某一刻,总会不自觉的想起,自己生命中有这么一个曾经经过。

“告sù

大家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吧,虽然不足以说清楚父皇的为人,但是这件事我一直记得。你们知dào

吗,当大明建国之后,一切都已经安稳,父皇要赐予子嗣封号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就是,父亲发xiàn

他的孩子竟然还没有名字……”

哈哈哈哈……

有一个很普通的丐帮弟子竟然笑出声来,其实很多百姓都打算笑出来,可是却生生捂住了嘴,他们只要笑了,就是嘲笑皇族,这是诛九族的重罪!

朱棣挥挥手道:“憋着笑不难受么?还是你们都忘了,本王说过听者无罪,咱们只是闲聊,闲聊都要治罪么?”

百姓们这一次笑了,他们发xiàn

那位顶盔冠甲的燕王并不是今天的皇子朱棣,眼前这个脸稍微有些长的中年人很像是酒馆中喝多了就愿意侃侃而谈为大家讲故事的人,很亲切。

白敬酒心里暗挑大拇指,心道:“好演技!”简直比他见过的那些影帝强dà

太多了,谁能用简单的开场白就拉近观众与自己的距离,让整个世界都没有隔阂?朱棣办到了!

“知dào

当时我的名字是什么吗?朱四儿!我大哥,也就是前太子朱标,和你们大多家中的孩子一样,叫朱老大。当时的父皇太忙了,忙大明休养生息,忙政策落实,忙官员分封,忙律法筹建,忙边防要务等等,等等。这些事情需yào

让他天亮就起身,直到深夜还没有睡下,他哪有时间给我们起名字?不过那时不起不行了,要是太子都叫没有名字以‘朱老大’称呼,史书可怎么写?写,万岁出游狩猎,太子‘朱老大’掌国?”

“哈哈哈哈……”这一次百姓都笑出声了,笑的很奔放。…,

白敬酒点点头,如同主持人一样说道:“殿下,我发xiàn

一个小秘密,您看太子名字中有一个‘木’字边,您的名字中也有一个‘木’字边,这是为什么?能解释一下么?”

燕王点头道:“正要说这件事,父亲为了生生不息,将我们的名字分别按照五行排列,这是一个循环,五行由‘木’起,本王叫朱棣,木字旁,就是对应了五行的‘木’,木生火,我儿子,必须由火字,在往后,以五行相生排列,就是一个循环。由于父皇的名字是三个字,所以第二代的名字为了和父皇区别开,必须全部都是两个字,在往下该都是三个字了,三个字中间该放什么字也有讲究,父皇亲赐二十个字,分别为‘高瞻祁见祐,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当然了,并不是所有分支都是如此,这只是说的我燕王府。”

连白敬酒都感觉茅塞顿开,原来皇家竟然还有如此秘闻,连起个名字都是这般讲究。他当然不会傻到去问其他王府的子嗣中间那个字的排序是什么样子,尽管他也很好奇,但是这个场合他依然不能去问,只得转移话题道:“燕王,既然万岁爷如此睿智,我们想问问,在你们这些皇子眼中,万岁爷是一个什么样的父亲。”

燕王笑着看向白敬酒,投以赞许的目光道:“其实在众多皇子之中,本王并不是与父皇关系最好的一个,但是,寡人一定是最尊敬父皇的人。无论身在北地,还是京都,本王,时刻挂念着父皇的身体,奈何要替天子守边关,无奈,无可奈何啊。”说完燕王南方,竟然双眼含泪。

苦情戏?

白敬酒看出了燕王的用意,可是这也太早了点,才说了几句话就来苦情戏,这种节目没有收视率的!

“燕王,请问有人传闻说您十一岁封王,十三岁领兵为帅,是否属实?”

燕王的情绪似乎被打扰了一下,不过他恢复的很快道:“不是真的,本王受封时,年仅十岁,至于挂帅,呵呵只不过是在留守凤阳的时候与诸位将军学习如何练兵,学习兵法而已,其中很多市井传言都不是真的。”

“王爷,为什么你受封之后,没有马上去封地,而是在凤阳等待了一小段时间呢?”

燕王一愣,这话绝对不能说!

这件事可是有秘密的!

但是这个秘密绝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

燕王总不能说‘我爹不放心让那些功臣镇守边关,怕他们居功自傲,拥兵自重吧?’更不能说‘其实吧,我们家分封皇子守边关,就是为了代替你们这些功臣,只有自家人才能让我老子放心。’这些话虽然人尽皆知,但是绝对不能外漏一句。

“哈哈哈哈……”燕王放生大笑道:“本王那时候才十岁,怎么去封地?山高路远,不说,那时北地也不太平,北元余孽肆虐,若白敬酒你有一个十岁的儿子,肯不肯让他去如此混乱之地?”

白敬酒习惯性的贫嘴道:“那怎么可能,我那可是亲儿子……”完了,白敬酒瞬间想起自己对面坐的是皇子,还是未来皇帝,自己这可是大不敬!!!

马和已经把手伸向了腰间软剑,只要燕王一句话……

PS:沙沙拜谢各位,感谢痴狂生的评价票,破费了。感谢大家的推荐票,谢谢了,沙沙有今天,是因为有你们,沙沙永远记得,没有你们沙沙什么都不是。

另外,沙沙要感谢关叔,没有关叔的单章推荐,沙沙连感谢书迷的机会都没有,感谢关叔,我的老乡。

第三十二章 妙绝

其实,这件事事出有因,朱元璋不信功臣,让自己的儿子守边关才会放心,这才有了替天子守边关之说。朱元璋不让燕王去封地,是因为他有一件大事要干,他要杀胡惟庸!

胡惟庸一案,牵连过万,全国各地都有被牵连官员,北地燕京也大量被波及,处于真空状态。朱元璋这才放心的让朱棣过去,他可是为自己每一个儿子都铺好了后路,只是为了让朱棣更好的控zhì

燕京而已,并不是其他缘由停滞了燕王就藩一事。

可这话不能说出来,当着燕京如此多的百姓,他一定要用今天的机会扭转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当白敬酒把那句半开玩笑的话说出之后,燕王笑了,这个效果很好,所有百姓都在跟着白敬酒的节奏在笑,尽管自己好像被眼前这个乞丐调侃了,但是,原始目的已经在一步步完成之中了,不是么?

“随后本王来到了燕京,成为了燕京的燕王。”朱棣将话题拐到这里的时候,完全抛弃了自己父皇这个主题,他来了燕京,还有朱元璋什么事?毕竟接受采访的是他朱棣,不是朱元璋!

白敬酒吓的一身白毛汗,如履薄冰之后发xiàn

燕王并没有发怒,这才放心一些道:“燕王,当时你来燕京最重yào

的是什么?”

“休养生息!燕京是元朝打赌,几经战火蹂躏,元被打败之后,退至上都,但战火依然围绕燕京,直到蓝玉捕鱼儿海一战之后,燕京才有了机会喘口气。寡人来到燕京,看到的不是那个元朝兴盛的元大都,是如同鬼街一样的冰冷城池还有每年都会有元蒙余孽来滋扰的现状。”

白敬酒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自己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人间地狱一样瞬间一身鸡皮疙瘩:“王爷,这种情况下不是该养精蓄锐,让百姓们修整吗?”

“你错了!”

听完燕王这句话,白敬酒彻底弄不明白燕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这个人好像总有跳跃性的思维,让你猜不明白也想不透。

“当时,燕京百姓缺的不是粮食,不是房屋,不是过冬的衣服!!!”他缓缓起身,离开了烛光照耀的椅子,走到台前,看着下面和远方的百姓,伸手指着双眼道:“是希望!这里的百姓早就不觉得自己生活中有希望了!!元朝,每个元蒙士兵要被百姓供养,百姓家中不允许有铁器,就连菜刀就是几户公用一把,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他们不敢反抗,因为元蒙铁蹄的淫威在他们身上暴虐了太多太多岁月,这种逆来顺受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他们对希望已经觉得陌生了,他们每时每刻都觉得元蒙铁蹄会再次踏入这片土地,当时本王就发xiàn

了这一点。”

“从那一刻开始,本王就知dào

,急迫要改变的不是生活环境,是这里!”朱棣一指脑袋,白敬酒立kè

明白朱棣说的是思想状态,可是朱棣不知dào

这个词语,他说不出来:“我要改变每一个人的想法,我要让大明的百姓知dào

,元蒙绝对不会再次踏足中原,不会踏足大明的每一寸土地。所以,我带兵出征,不停的出征,每一次打了胜仗,我一定会带着元蒙的尸体和人头经过燕京,让所有百姓知dào

,燕王可以保护他们,可以让他们过上安心的日子!”

白敬酒也站了起来,是时候把气氛推向高潮了,否则得多长时间才能搞定?…,

“你们听见了吗?你们看见了吗?站在你们面前的燕王,是传言中那个手拿滴血钢刀,露着獠牙的妖魔吗?看清楚,这是个有血有肉,和你和我完全一样的人。有点意wài

是么?是不是觉着,燕王忽然间不威武了,如同邻家大哥一样?不是,我告sù

你们绝对不是!他还是那个拿起刀就能杀人的燕王,还是那个到了战场上就能让心惊胆寒的燕王,他的笑容,他的宽容,他的温情只有在燕京才会出现,只有在我们大明子民面前才会出现,这就是燕王,我们燕京城的燕王。”

慷慨激昂的说辞让群情激奋,白敬酒能够看见没一个大明百姓眼中都燃烧着一团热火,他们感受到了燕王的亲近,感受到了燕王对他们的尊重,从古至今,有哪位王爷如此近距离的与王爷接触过?那些高高在上的亲王,哪一个不是身边一圈圈的随从保驾护航?哪一个不是眼高过顶?

只有燕王,只有这一刻的燕王不是!

“燕王为了什么战斗在北边?又为了什么舍生忘死,回到眼睛之后还要保持着一副冰冷的容颜?他这是为了告sù

敌人,凡伤害我大明子民者,必死!”

白敬酒继xù

演说般的说道:“你们或许没见过燕王从元蒙余孽铁蹄下救出的人什么样子吧?我告sù

你,我见过,就在平乡!”说完这句话他狠狠瞪了一眼赖利头,早就和白敬酒配合默契,心有灵犀的赖利头瞬间站起,高声喊道:“我就是燕王救过的北地百姓,一家人都被鞑子杀了个干净,只剩下我一个,若不是燕王,我已经死了!”

等会,白敬酒忽然想到若是只有一个人站出来证明,似乎没有什么说服力……

赖利头看见了白敬酒瞪着自己的眼神,那眼神似乎在让他想办法,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可想?

柳梦巧忽然感觉到有人在用手指触碰自己的肩头,原本还陷入在激涌的思潮中的她抬头一看,竟然看到了赖利头挤眉弄眼的表情还有那尽量压低的声音:“喂,梦巧姑娘,该你了,你也说点什么,最好是能哭上一场。”

“我?”柳梦巧摇摇头,上一次是为了救弟弟才不得已而为之,女孩子总不好经常抛头露面不是?

赖利头被彻底逼急了,这时候绝对不能冷场,他瞅准了时机,看见没有人在继xù

关注自己之后,抬起了脚……

“哎呦!”柳梦巧猛的一下蹦了起来,脚面上仿佛一座大山压下的疼痛让她根本就坐不住,当站起来才发xiàn

,周围黑压压的人群中,一双双闪亮的眼睛竟然全都盯着自己:“还,还,还有我,我也是燕王救下的人……”

柳絮根本不用动员,他的偶像瞬间从穿着乞丐服的白敬酒转变成了英武的燕王,立kè

站起来说道:“还有我。”

紧接着,丐帮内原本不少北地难民都站了起来,如同潮涌。

台下,一个个站起来的身影高声喊着:“还有我!”

“我也是被北燕铁骑救下的人……”

“我!”

人越来越多,老百姓眼眶上的竟然流出了泪水,谁说燕王是个妖魔?妖魔会救这么多人?

“各位,各位都是大明子民,本王无论冒多大的危险,就你们是应该的,你们这是干什么啊?”燕王激动的高声呼喝着。

赖利头直接跪倒喊道:“谢燕王救命之恩!”

“谢燕王!”

无数百姓高声回应,天桥已经是呼声阵阵。

白敬酒此刻高举双上喊道:“燕王!”

台下立kè

回应:“燕王!”

“燕王!”

“燕王!!!!”

朱棣回头看了一眼在高台边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站着的和尚,和尚脸上露着开心的笑容,竟然在无一点阴郁。此刻燕王心里有一句话,只是不能现在说而已,那就是:“道衍大师,你可是给我举荐了一个得力帮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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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丐帮发展计划

丐帮燕京丐头的总选竟然在一天就结束了,白敬酒从未想到过将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为了这场竞选准bèi

了很多,却碰到了如此戏剧般的转折。燕王的出现打乱了白敬酒所有的步骤直接将这一夜推向高潮,那一声声来袭的声浪如同山崩海啸,但是白敬酒仿佛觉着今天晚上自己不是主角。

天亮了,大年夜过后,燕京出现了一个专属于普通百姓的游玩聚集区,天桥,经过昨天的疯狂,所有小商小贩盯紧了这个地方,他们开始在天不亮的时候就在这里摆摊,然后吸引更多的人来此。白敬酒更加想不到的是日后由于燕王迁都才会热闹起来的天桥,竟然被昨天的访谈给点燃了,更想不到的是,丐帮在选出燕京丐头之后,就立kè

召开了紧急会议。

丐帮燕京舵位于燕京城隍庙,这座城隍庙比起平乡宏伟了很多,香火不断,由于没有僧人,所有打扫任务都落到了丐帮身上。

白敬酒接到通知之后领着赖利头来到城隍庙,送这份通知的乞丐说‘丐帮燕京长老召开燕京大会,请白头前去主持’。

走入城隍庙,他并没有看到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就任礼’,比如往丐帮领导身上吐痰等等,而是看见了一双双近乎崇拜的目光,这些人很显然是被昨天晚上的星光闪耀给征服了。

城隍庙后堂,孙长老已经站在门口迎接,看到白敬酒出现之后第一句就是:“恭喜白头,昨夜由于燕王在,我不好上前,在这给白头后补一句恭喜了。白头,每任丐头上任的第二天都会召开燕京大会,这只是祖例而已,其余两位长老和燕京每个区的丐头都已经到了。”

“昨天的事,还是孙长老帮忙才会有如此效果,本该我谢孙长老才对。孙长老,咱们进去吧。”

白敬酒走进后堂,抬眼就看见三位长老和燕京四位丐头,他们围在一张厚重的桌子前,这四人昨天也在燕京丐头的精选之中,他们看到白敬酒之后,眼中满是落选的失望和对白敬酒这种靠‘干爹’爬上高位的鄙夷。微微一笑的他不予理会,坐在一张又破又烂的椅子上。

“既然白头已经到了,今天又是年初一,所以,各个区的丐头汇报一下自己辖区去年一年的情况,然后就回去吧,大年初一,会有很多小家伙走亲访友,你们不回去坐镇不合适。”孙长老说完这句话之后,坐在了白敬酒身边。

一个身背八个布袋的男人站了起来,缓缓开口道:“白头,孙长老,我们东城区去年一年共赚了六十五两白银,已经上交燕京舵,人数依然维持在两百左右,没有什么新鲜事发生,也没有什么大事。”说完之后他坐回原位,脸上仿佛写着大大的‘不爽’。

八袋,光是这个身份就已经是丐帮老人了,白敬酒才五袋,看着这样一个人登上了掌舵的位置,恐怕任何人心中都会留下不舒服的印记。

白敬酒看着四位燕京舵的丐头,伸出手打断了正要说话的西城区丐头,他知dào

,这个时候自己必须站出来说点什么了。

“各位,我有一种感觉,很强烈的感觉,我感觉到你们似乎对我能坐上这样的位置有些不满。”

东城区丐头歪着嘴道:“是不满,可又能怎么样呢?您有燕王撑腰,我们只能悉听尊便。”

这等同于挑衅,一个掌舵之下的丐头,说破大天也就是相当于平乡舵丐头的位置而已,之上还有长老,还有白敬酒这个总丐头,他如此越级挑zhàn

,肯定是心中充满了不满。…,

“那好,既然你们如此有情绪,就都说说,把你们心里的憋闷说出来,我白敬酒如果听你们说的有道理,那么,白某立kè

起身去王府,禀明王爷,主动辞去燕京丐头一位,推举你们为下一届丐头,可好?”白敬酒可不是吃饱了撑的,他相信丐帮中有能人,但是他更信自己脑海里的知识,和系统培养出来的武力!

东城区丐头率先开口道:“白头,我实话实说,三年前白头就参选过,被人打的躺在床上养了足足半年,请问,丐帮若遇强敌,如何应对?莫非江湖仇杀,要靠王府的卫所军平息么?”

西城区丐头接着话题道:“白头,我想知dào

您昨个儿晚上的宏愿怎么实现,您老人家可是说不饿死一个丐帮弟子,你知dào

么,燕京舵可不光是燕京,周遭有平乡、良乡、房山、大兴、顺义等等近千乞丐,在往北,有无数等待着加入丐帮的流民,燕王每一次扫北,就会有无数难民加入我丐帮,现如今在内蒙一带,还有几千难民无处可去,这些,您怎么应对?莫非就靠昨天晚上赚的银子么?那里的一半可是要上交总舵的!”

南城区丐头慵懒的说道:“白头,我丐帮一项都是武林中第一大派,上承皇恩,下对乞丐,你可知dào

,我燕京丐头为何空缺如此之久?你可又知dào

,在锦衣卫被万岁爷废除之后,整个国家的信息是我丐帮收集上交的?历任丐头都是在朝中背景极深之人,听闻白头是鄂国公身边的亲兵,可是鄂国公,嗯,白头,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北城区丐头想要借着说,可听到此处只是笑了一下,就选择了闭嘴,他认为白敬酒的问题已经足够多了,自己没必要现在就出去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孙长老愣了,他没想到四个区的丐头竟然连自己都没有通知就联合起来要给新上任丐头一个下马威,将所有不仅仅是燕京舵而是整个丐帮要面临的问题都推给了新上任的丐头,白敬酒。

白敬酒早就料到会有人为难,就算一个小公司内的小组长上位,还要请客拉拢人心何况是偌大的一个丐帮?

“几位,我白敬酒只有一张嘴,请让我一个一个回答。”

白敬酒慢慢起身,站在东城区丐头的身旁,将手放在桌子上道:“我明白,闵丐头是怕我武力不行,万一丐帮有难,无人支撑大局,对吧?”闵锐,丐帮东城区丐头看了白敬酒一眼,没有回到,来了一个默认。

白敬酒忽然五指成爪,狠狠向一拳厚的巨大桌子插去。

咔嚓!!!!

五个深邃的指洞在白敬酒这一抓之间出现,厚重的桌子出现了五个透明窟窿。

“这,这是,九阴白骨抓!”闵锐瞪大了眼睛看着白敬酒,他无法相信,无法相信已经失传多年的九阴白骨抓竟然重现江湖!

实jì

上这不是九阴白骨抓,但!白敬酒的内力却是九阴真经,先以九阴真经软化木质桌子,靠内力击碎木质桌子的内部结构,在将手指插入,就算是个孩子,也能轻而易举的抓出五个指洞。他就是要用凶名赫赫的《九阴白骨抓》来震慑人心,《增广贤文》有云‘慈不掌兵,义不理财’正是这个道理,你不狠,就有人不怕。

闵锐盯着桌子上五个指洞出神的时候,白敬酒已经走到了西城区丐头身前,西城区丐头猛然起身,内心已经开始发虚,他怕这个疯子一样的丐头直接干掉自己。历任丐头从没有一个在丐帮大会上直接显露功夫的,还是如此臭名昭著的邪门功夫。…,

“别怕,陆头,我只是来解答你的问题,你问我如何拿出供养丐帮的银两是么?我告sù

你,我在平乡的时候也没有,可是我平乡舵依然活的很好,后来,我平乡舵有钱了,你知dào

为什么吗?”陆广文是西城区丐头,此刻正在不停的摇头:“因为我敢把手伸进油锅里,和燕王都理会的混混九阎王抢地盘,后来……”白敬酒抬头看向众人,用出自己在电视剧中看到那些黑老大低沉的嗓音道:“他死了,我开始在平乡收‘规矩钱’。”

陆广文抓住漏洞之后蚂蚱一样蹦着说道:“这是混混行径,我堂堂丐帮,怎能如此!”

“**就是一个臭要饭的,自身都是下九流,还瞧不起谁?”白敬酒厉声一喝,顿时压住了陆广文,随后又道:“我丐帮自然不能完全靠着‘规矩钱’活着,更何况燕京不是平乡,这里水有多深我也没试过,所以,我们的第一步是,找一个店铺,先开一间买卖。”

三位长老对钱兴趣极大,听闻白敬酒又有了主意,赶紧问道:“什么买卖?”

白敬酒神mì

一笑道:“快递!”

三位长老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虽然从字面来理解他们能动这两个字拆开是什么意思,但是,一旦组合在一起简直比梵文还要难懂。

“意思就是信差,通信不便使得如今燕京内信息流通极慢,靠的是口口相传,若是家有亲人住在大兴,自己又在顺义,想通知写什么写信。写信要么交给正好路过大兴的人,要么交给信差。无论选择哪种,万一把信丢了,百姓就要接受损失,有可能损失很致命。所以我们就干这个活,我们保证送信时间,保证信件不丢失,以燕京为中心,以周围乡镇为试验点,我就不信不赚钱,这才叫无本经营。”

“另外,我们还可以承包各大上铺向周边乡镇的产品输送,只要准时准点送到,自然客似云来。”

孙长老仔细琢磨着,缓缓开口道:“这不行!白头,不是我反驳你,这不和百姓托人送信一样吗?都是让人去送,如何保证快捷和准确呢?”

“孙长老,你可真是抠门到家了,昨天晚上我给丐帮赚了那么多银钱,你就不能买一辆马车么?在请铁匠在马车上打上一个巨大的铁箱子,将信件物品都装入其中要是还不能保证你说的那些,你是不是要派一个傻子去送?”白敬酒刀片话再次出现,顿时砍晕一片。

此后,白敬酒走到南城丐头的身旁道:“至于你说的那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谁说白某背后无人?燕王都来了,你莫非还能在燕京城内找出比燕王更大的大人物么?丐帮既然成为了锦衣卫之后最大的情报机构,我们又有了‘快递’,就等于掌握了整个燕京附近的所有信息渠道,至于如何掌握的彻底,请恕白某卖个关子。”

“几位,白某还要去王府,几位慢慢考lǜ

考lǜ

。”说完白敬酒其身而走,独身斗群丐,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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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睡在王府

西城区,燕王府。

燕王府并没有白敬酒想象的那么宏伟,可能是他早就看过了清朝的紫禁城,所以觉得面前这座燕王府除了古香古韵一些之外,并没有太多感慨,远不像一些小说之内所说的那样,看到一座王府,就震撼激动的不能自已。其实这也是白敬酒一直奇怪的地方,作为一个穿越者,眼界应该是被开阔过无数次,单论眼界而言,穿越者应该是举世无双,为什么还有人会被一座古代王府震撼实在是莫名其妙。

白敬酒踏入王府时并未受到任何阻拦,很显然燕王已经让人打过招呼,这才会一路通顺。指引白敬酒进入燕王府的是一位小太监,小太监殷勤的侍候着,一路上说说笑笑,从王妃一直说到王子,口舌伶俐无与伦比。

燕王府议事堂,就是燕王主持政务的地方,所有燕王属官每日早晨均聚集于此,白敬酒到议事堂门外时,正好kàn

见一群穿着大明官府的文武聚众闲聊,其中题材十分一致的都是关于昨晚‘皇家面对面’的事。

最吸引白敬酒目光的是一位身着盔甲的猛将,明朝铠甲非常独特,较为圆润,肩甲为圆形裹肩,头盔亦是如此,此猛汉一看白敬酒踏入王府时,目光就已经移动到了他身上:“呦,王府什么时候连乞丐都能进入了?来人,替王爷把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给我轰出去!”

此将话音落下时,在外院守候的亲兵入内,如狼似虎的偶要往白敬酒身上扑。

白敬酒看到这一幕顿时心中一惊,莫非燕王没有告sù

这些人今天自己是来受王命议事的?还有这位将领到底是谁?干嘛跟自己如此过不去?

“住手!”白敬酒开口的时候,有人若寺中老钟敲响一样说出了这两个字,声音平稳,语调迟缓,两个字好似飘荡在水里的小舟,随没乘风破浪,但是却吸引众人目光。

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缓缓走入,在场所有人纷纷行礼,开口道:“道衍大师。”

道衍点点头道:“张将军,他就是昨夜于天桥处与燕王‘面对面’之人,是燕王让他来此议事,这是一场误会。”

张将军拱手道:“道衍大师,玉乃粗人,不识礼仪,不知是大师之徒,还望海涵。”

这话说的白敬酒怒火直喷,刚刚在丐帮总舵被刁难一番,没想到进入燕王府还是如此,偏偏又还不得嘴,起码人家还有忠心护驾的托词,自己能说什么?

道衍道:“将军战功无数,本就是忠心耿耿,为燕王戎马一生,和尚唯有佩服,怎敢怪罪。”

此刻,一个委婉飘渺的声音出现:“燕王驾到。”

院内所有人同时跪倒,开口恭迎道:“王驾千岁,千千岁。”

朱棣虽然没有喜形于色,但是依然春风满面,昨夜的事很显然让他很受用。今早,有几批百姓纷纷来到燕王府,将自家地里出产的萝卜白菜送来,尽管不值钱,可这份心意远比千金来的贵重。这一切都要源于昨夜的‘皇家面对面’,他怎么能不高兴?

在没有客套,无非就是大家随着朱棣进入议事厅,此处是王府,更没有皇宫那套需yào

站立的规矩,议事厅内桌椅茶具都以准bèi

妥当,众人鱼贯而入,纷纷落座。

白敬酒也有自己的座位,不过却不是与燕王属官同坐,而是在议事厅极靠墙角的位置有一张单独座椅,要不是有太监特意引领,白敬酒绝对找不到如此地方。…,

马和此刻站在朱棣身边高声道:“议事题!”

张玉第一个站出来,开口道:“王爷,王府年赏以于年前发放,官兵感恩,让某代其谢王爷挂念。”

朱棣笑了,这就叫军民同心!

明朝官兵中犒赏最丰厚的就是北地燕京,此处连年征战,死伤惨重,能够激励人心的也就是年终的犒赏和死后的抚恤。

“张玉,难道你北地官兵只是让你感谢本王,就没有人让你告sù

本王,大明朝俸禄低,军中吃空饷倒卖军械之事么?”燕王依然在笑。

张玉瞬间跪倒道:“王爷,玉只会带兵打仗,甚至连银钱都不过手,这事,玉着实不知。”

燕王起身,将张玉扶起来,笑容满面道:“不知dào

,就去查。十五之前,给寡人一个交代。”

张玉点点头,再不说话。

燕王回到座位时,道衍开口了:“王爷,连年征战,无战之地越来越广,王爷是否上表,归田于农,也好休养生息。”

……

白敬酒听的眼皮直打架,这种事情他不在行,这是政事,他一个技术宅如何参与?他就不信一个技术宅除了做梦之外可以参与到国家大计之中,哪怕是在明朝这种事情也不可能,这里边涉及了太多太多。每一条政策的颁布,其中都包含着豪绅利益,百姓利益,官署利益和皇家利益,四种利益能够相辅相成这才可以形成一条政策,否则推行甚难,不然朱元璋何苦在建国之初,大肆杀戮?又何苦只要一张嘴就提及‘朕本是淮右布衣’还不是为了告sù

全世界,皇帝也是百姓出身,能够权衡好利益分配么?

白敬酒睁开眼皮时,房间内已经空荡荡的,文臣武将走了,留下的只有一个和尚,一个太监,还有刚刚睁开眼的白敬酒。

天啊,自己莫不是在王府议事时,睡着了吧?

微微挪动了一下身躯,忽然听得一个声音飘了过来:“白头睡的可好啊?”

白敬酒抹了两把眼睛,竟然看见燕王在那里冷着一张脸望着自己,坏了!

赶紧起身的白敬酒快步走过去,开口道:“燕王,这个……草民不是故yì

的,实在是王府议事,议的都是军国大事,我也插不上嘴,又听不懂,本想闭目养神,可惜还没达到那个境界……”

“行了,不用说了,本王想问问你,听说白头刚刚上任,就颁布一些关于丐帮的新规则,对吗?还有个叫‘快递’的买卖打算投入,听说还与丐帮收集情报有关,你给本王详细说说。”

白敬酒点头道:“是,草民以为,建立‘快递’不但可增加丐帮收入,还能够将整个燕京的情报收集起来。若是王爷能拨给我一些善于模仿笔迹之人,不用过多模仿,只要能够模仿信封上的笔迹即可,那么草民就能将整个燕京的情报全部都送到王府来。”

燕王面容不懂道:“好主意。”说完之后,目光如炬看着白敬酒道:“敢问白头,你可知丐帮有给万岁爷上奏的权力?又是否知dào

,丐帮中,有多少人是锦衣卫时期就已经安插进去的密探?”这话说的没办法更明白了,燕王的意思就是,你白敬酒弄了如此好的一个情报机构,不是明摆着让南京城内的密探可以轻而易举的见识本王吗?

白敬酒本就不是与本之人,立kè

明白了其中轻重缓急,开口道:“王爷,是草民考lǜ

不够周全。”…,

“这件事不是不能办,不过得等……”燕王又继xù

道:“看来本王的确心急了一些,白敬酒,你还没成长到可以来王府议事的时候,先回去吧,等你什么时候让丐帮安稳下来,什么时候在说。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王府议事了,正如道衍大师所言‘白敬酒乃一莽夫,有入千军之中擒虎豹之胆,可为将。为帅略显轻浮,毛躁。”

白敬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到王府一天就被开除了,更没想到燕王竟然如此细致入微,如此一个事无巨细都能关注到的人物,怪不得能够成为成祖。历朝历代,开国皇帝为‘祖’第二任皇帝为‘宗’意为祖宗,唯一的例外就是朱棣,他是第三任皇帝,却同样是开国皇帝,史称二次开国,所以成祖,并不完全是后辈的吹捧。

“行了你出去吧。”

白敬酒领命走出之后,朱棣冰冷的脸变了,变成了普通人的面容道:“道衍大师,为何如此啊?本王并不觉得白敬酒如此无能,何故要将他赶出王府呢?”

道衍眯着眼睛道:“王爷,果农若是种下种子第二日便可长成大树,结满果实,请问,果子还值钱么?白敬酒是老衲的徒弟哪怕只是挂名,老衲也不会害他,他太顺了,就一冬天的时间,便从平乡踏入王府,若不加些挫折,难以成才。”

“大师用心良苦啊。”朱棣说完这句话之后看向马和道:“把劫回的奏折给道衍大师看看。”

马和递上一本奏折,并非管用奏本,无论花色还是图案都不是很名贵。

道衍打开之后,目光越来越凝重,这本奏折上将天桥发生的事情全部记录在案,其中就连朱棣几次从座椅上站起,百姓们放生高呼了多少声燕王的名号,都一清二楚!!!

“万岁爷的身体恐怕真的不行了。”道衍不说燕京情报泄露严重,竟然莫名其妙说出了这么一句。

马和此刻满脸敬佩的说道:“大师神机妙算,密探回报,万岁已经很久没有早朝了,近日病情日益严重,都是太子在辅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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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多更,不过沙沙码字太慢了,不好意思,一会还有更新,别急。

谢谢老潘的鼓励。

第三十五章 醉后糊涂事心甘苦亦然

“酒!赖利头,你把酒给我送来!”

夜晚,客栈内传来一声嘶喊,随后一张偌大的红脸从客房中走出,他上半身常怀,露出满是伤疤却依旧健硕的肌肉,任凭冷风灌入,丝毫不觉着寒冷。

白敬酒很热,热的难以说出,他觉着这种感觉将自己彻底燃烧,烧的如此羞臊。没错,就是羞臊,今天头一回进王府就让王爷给退了回来,这不和大姑娘脱光了被抬入皇帝寝宫,皇帝只是看了一眼觉着不满yì

就给退回来一样吗?谁能承shòu得了这种侮辱,谁能想得到这种心情?

将酒坛子放到嘴边,白敬酒用力晃动了几下,发xiàn

酒坛内只有寥寥几滴琼浆玉液流出之后十分不满的一甩手……

啪!

寂静的夜中传出一声炸响,酒坛粉碎。

“干什么哪?让不让人睡啦!”

“疯了吧,这大半夜的,明天还赶路呢!!”

客栈内无数叫骂声响起,白敬酒迟钝的猛一甩头,开口就骂:“不愿意睡都给老子滚出去,爱睡不睡!”

客栈再次安静了,他们不是怕了白敬酒,更不是知dào

白敬酒的威风不敢招惹,客栈内住的都是旅客,谁也不愿意只身在外招惹是非,这时候大多选择能忍就忍,这才让白敬酒逞了威风。

蹬、蹬、蹬……

几声脚步声响,一个身穿绿色粗布衣的女人出现了。

她根本不用精心打扮,那种掩盖不住的美充斥着整个夜晚,可是这种美,从未被人注意。她是柳梦巧,白天要将自己弄成蓬头垢面才能跟在白敬酒身后的女人。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柳梦巧说了这一句之后赶快去扶住白敬酒,然后不管不顾的就帮白敬酒系衣服扣。

白敬酒伸手一把将柳梦巧的手拍开,混声道:“不用你管,酒,你去把酒给我拿来。”

柳梦巧狠狠瞪了一眼白敬酒道:“好,我陪你喝。”说完转身离开,在出现的时候,手中依然拿着一坛子酒,非礼的搬至白敬酒面前。

白敬酒拍开泥封,将辛辣之物倒入嘴里,大口大口的往下咽,不曾停歇。

柳梦巧在没阻拦,只是看着醉汉一样的男人借酒浇愁,不言不语。

将酒坛放下时,白敬酒胸口已经是沁湿了一大片,他眯着双眼开口道:“你还在这,怎么不去睡觉?”

“我说过,我陪你喝。”柳梦巧说完拿起酒坛,小口小口咽下,而后忍着呛嗓子的味道尽量不让自己咳嗽出声来。

白敬酒仰头望着天空道:“我喝酒是对自己的人生不满,没怪其他人的意思,你又是为了什么?”

“我?为了陪你,为了当日你的收留,为了你面对九阎王时的临危不乱,为了你给我狠狠的一个巴掌,为了你救我弟弟,够吗?”柳梦巧看着白敬酒,不是敬畏,不是崇拜,更不是痴迷。这目光中不是爱,甚至不包含爱,只是一种陪伴。

白色的月,皎洁的光,流淌的颜色,不解风情。娇媚的酒后,麻木的神情,迷离总不能占据了全部精神。起码白敬酒知dào

谁是陪着自己的人,那个曾经跪在自己面前,为了弟弟能够生生咽下‘男女授受不亲’的女人需yào

怎样的坚强?如今,自己不再有燕王恩宠,连明天都不明白将会如何的时候,为什么她敢如此陪着自己?

或许,只要明天天一亮,丐帮的人知dào

消息之后,自己这个燕京丐头的位置都会不保,燕王府把自己逐出的事情一定会传遍整个燕京,到时,道衍那聪明到脑袋上从不长毛的脑袋会不会计划好了要与自己划清界限?会不会就连食府的吴掌柜都要装作不认识自己?…,

白敬酒知dào

太多太多东西,他看过太多太多失去荣光后悲惨身死的宠臣历史,更何况自己还不是臣!

慢慢扭头,白敬酒甩开有些混乱的思绪,看着眼前夜景,凛冽夜风,稍微有些发抖的月下美人问道:“你是不是想知dào

我为什么借酒浇愁?”

在白敬酒印象中,男人借酒浇愁,凡是此时出场的女人,大多开口第一句都是询问为什么,如此许久都没问出这个问题的柳梦巧依然是非常能忍了,自己何苦让她继xù

忍住不问?倒不如把现在的处境说出来,让她知dào

,之后的是去是留,悉听尊便吧。

“不,别说。”

白敬酒愣住了,他知dào

柳梦巧与普通的大家闺秀不同,但是这三个字如同偏偏像一剂强心针一样出现了。

“你喝酒,我陪着,没有问题,不想提问,我也给不出你要的答案。”柳梦巧的回答很直白,就像一滴清泉,落入了白敬酒滚烫的心里。

白敬酒冷静了,若是柳梦巧问东问西,然后如同什么都懂一样教他,反而是使其烦躁,偏偏这种十分坦诚的反其道而行之让白敬酒感觉十分舒服。

“为什么我在你脸上看不见厌恶?你不讨厌醉鬼的么?”说完这句话,白敬酒将整张脸都贴在了柳梦巧的脸上,直视着那双清澈的瞢子。

柳梦巧不躲不闪,犹如魔鬼目光下自顾自开放的茶花,清幽,婉婉流香:“很讨厌,尤其是那种味道。其实我也很讨厌扮成乞丐的样子,在有好条件下还要穿上肮脏的衣物。这就和你借酒消愁一样,明知dào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你讨厌的,当你不得不去做的时候,或许喝醉了是一种释fàng

的方法。”

这个女人的话似乎含义不深,却蕴藏着最为简易的道理。世界从没有哪种道理复杂到需yào

方程式去计算,越粗浅的道理越能证明其存zài

价值。

“白头,丐帮需yào

看到一个维护丐帮弟子的丐头,你的师傅道衍想看到一个精通佛法的衣钵传人,客栈的店家想碰到一个出手豪爽阔绰的豪客,或许燕王还希望你成为能臣。这些都是他们眼中的你,赖利头也希望看到一个越爬越高能将他都带的无比尊贵的你,我也希望看到一个温柔体贴能和我一起感同身受你的,可这些是你吗?你要是为我们大家做到这每一样,那么世界还有白敬酒吗?你就是你,谁都不能看不起,他们看不起的只是他们自己,仅此而已。”

白敬酒听懂了,很清楚,很明白,没有半点滞待。

柳梦巧忽然发xiàn

白敬酒的目光正在转变,从烈火燃烧的愤nù

几乎在一瞬间就变成一种急于求成的期待,这种期待让人紧张,狂跳的心中竟然还有一丝害pà



“白头,你,要干什么!”柳梦巧有些急切的问道。

白敬酒伸手将柳梦巧拦腰抱起道:“做自己!”

柳梦巧拼命的挣扎,终于在白敬酒的怀抱中挣脱,‘碰’的一声落地之后,她不顾疼痛,狠狠一巴掌想白敬酒脸上扫去。

啪!

这一下清晰可闻。

“白敬酒,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丐帮大会上,面对那些猪狗不如的丐头,你是如何骂得他们狗血喷头,今日为何要重蹈覆辙?”如当头一棒的声音之后,是柳梦巧那几乎低不可闻的娇羞:“白头若有心,你我都无须父母之命,却不可少了媒妁之言。否则,这种逾越之事,梦巧断断不从。”

丽人面红转身,急急忙忙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当房门关闭的一刻,白敬酒感觉到的不是脸上的疼,而是内心的甜,甜若心甘,苦也亦然。

房门内同是一张红脸,不同于酒醉,微笑中,微微茫然。

“爹,娘,梦巧或许找到了可以照顾女儿的人,你们可以安息了。”

PS:沙沙在这里感谢每一张给本书投票的人,谢谢你们。沙沙是码字速度超慢的人,一小时五百字是极限,今天更新了多少字沙沙不知dào

,但是两臂酸麻的沙沙还在继xù

,头昏脑胀也不知dào

接下去写的东西还能不能用……

第三十六章 这就够了

清晨,夜露成冰挂于枝头,鞭炮震响,大街上满是走亲访友的百姓。此间,一个扭捏身躯鬼鬼祟祟从小胡同中窜出,闪电一样冲入客栈,确定无人跟踪无人关注之后,走到了一间上房门口,轻敲房门。

碰、碰、碰。

昨夜本就是一夜未眠,刚刚躺下的白敬酒听见敲门声就一阵头疼,宿醉感让他浑身麻痹,腹部翻涌。极其缓慢的起身,将门打开时,门口已经空无一人。

恶作剧?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知dào

这个词才对,怎么可能存zài

如此恶搞呢?

白敬酒思量之间发觉脚下踩着一物,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封信。

拿起信关好门,白敬酒很奇怪这个时候谁会给自己送信,今天是年初二,自己这个燕京丐头门前清冷,这个时候再给自己写信,到底是雪中送炭还是落井下石?

撕开信封,白敬酒看到了一张脂粉气极重的信纸,娟秀字体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白家小哥……

燕京四丐头中,南城区丐头为汉中府学教授方孝孺之外甥,方孝孺亲帝孙太子。

燕京三长老中,杨长老为原东宫侍读现太常侍卿的黄子澄表亲。

疼你的杂家。

……

一封信,三行字,三条信息。

白敬酒能看懂的有两条,第二条杨长老的身份和第三条的‘杂家’。他随不知dào

历史,也不知dào

方孝孺是谁,似乎整个大明朝除了人尽皆知的人外一无所知,但是他知dào

东宫侍读是个什么官,东宫是太子待儿的地,东宫侍读是标准的‘**’,太子是朱允炆,那黄子澄肯定是朱棣的敌人,属于必死的角色!那个杂家更不用问了,能写出如此娟秀字体,敢使用这种暧昧态度,整个大明朝除了马和恐怕在没有其他人了。

他给自己送来两条信息,还用文字标明这些人在夺嫡之中的站位,那不等于用红笔将这些人名圈上,又重重的写下了个杀字么?

马和给自己写信杀这些人,到底是马和的意思,还是燕王的意思?

自己给朱棣做专访的时候,马和可是几次都要抽剑要动手干掉无意间侵犯朱棣的自己,这个信息到底是真是假?

不能去问道衍,要是白敬酒连这种消息的真假都分不出来,需yào

道衍帮忙,日后在朱棣眼中会更加没有地位。

白敬酒起身在房内踱步,每走一步就伸手敲击一下桌面,一连三步之后,他打算亲自去试探一下。

“赖利头!”将信收好之后,白敬酒大喊一声。

片刻后,一个身影出现了走进房门道:“白头,有事?”

“走,咱们去拜会一下丐帮的杨长老。”

初二,燕京,干巴巴的冰冷感将街道上的百姓冻的直缩脖,‘嘶嘶哈哈’的急忙奔走,只有白敬酒和赖利头行走十分缓慢。

菜市口附近有一户大宅院,气派的宅院将周围几栋大房子都比了下去,有点‘唯我独尊’的气势。白敬酒停在了这户宅院门口,赖利头上去敲门。

啪、啪、啪。

“谁啊?”门内有人答话,从开门的速度来看,此户人家门口肯定有门房,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就开门。

嘎吱。

大门打开,一个干枯老者走出,身上穿着厚重的棉衣,活脱脱的一个乡下地主老爷,裹的严实极了,虽然有碍观瞻,但是起码能让他抵住风寒。…,

白敬酒看了这个门房一眼,光一个门房都如此对待,这杨长老得活的多气派?

“老哥,我问一下,这可是丐帮杨长老的家?”赖利头开口问了一句。

门房点头道:“没错,我们家老爷正是丐帮杨长老。”

乞丐都敢自称老爷,是活腻了。

白敬酒嘴角一挑露出冷笑。

“烦劳通禀一声,就说丐帮燕京总丐头白敬酒来访。”

门房听后一惊,十分圆滑道:“哎呦喂!这怎么话儿说的呢,原来是白头来了,赶紧门房里坐下,小的有眼无珠,这就里边给您传报去。”说完转身就走。

进入门房便感受到一股热气,热气的来源是一个火炉子,路子内都是烧的上好煤炭,屋内无烟,十分暖和。

“赖利头,一会你就守在门房,就一个任务……”

赖利头低声说道:“别让这老小子去报信?放心,白头,小的也和您学过洪拳,你忘了?”

白敬酒点点头道:“这次事要办的利索,我教你沾衣十八跌。”

“真的!”赖利头顿时眼睛亮了起来。

门房很快跑回,开口道:“白头,赶紧着吧,我们家老爷在里边客厅备下了酒席,原本打算去窜亲戚的,一听您来了,都不走了。”

白敬酒跟随着门房走进大院,这是一个四进的院子,东西跨院外加一个后花园,如此院落在燕京也是价值不菲,一个丐帮长老就能如此富态,实在是不多见。

客厅,装饰的并不奢华,如同书香门第一样摆放了一些古董,看上去就能感觉到一股文化气息。客厅中央是一张普放好的桌子,上边摆着四盘凉菜,应该是才准bèi

好的,还烫着一壶酒。

“白头,怎么有时间来我这了?本该是我去给你拜年,您怎么先来了?”杨长老依着规矩施礼。

白敬酒进屋还礼道:“我初来乍到,有太多东西不明白,这不,碰见不懂的就赶紧过来问问。”

杨长老‘哦’了一声,伸手一引道:“别站着说,白头,咱们俩边吃边谈吧。”

白敬酒坐下后看着桌子上四盘凉菜,目光转动间问道:“杨长老,当日南城区丐头曾经问我如何处理丐帮这个情报机构的问题,今日我想反问一句,为什么我成为燕京丐头这么多天了,没有看到任何关于燕京情报机构的东西,甚至没有看过一份关于这些的材料呢?”

杨长老一愣,把白敬酒当成来兴师问罪的了,解释道:“白头,你刚刚上任,对燕京舵还不了解,这情报一事一直都是我和南城区丐头处理,由下边的丐帮兄弟收集上来,我们两个加以甄选后,做成丐帮奏章,送上朝廷。等日后白头熟悉了燕京舵事物,会增加一个程序,那就是预交的奏章需yào

白头过目,随后才会交上。”

“原来如此。杨长老,我听说您和黄子澄黄大人关系极好?”

听到这句话,杨长老的态度变了,冷着一张脸道:“我怎么能攀附上如此贵人,同村而已,白头怎么知dào

这件事?”

“说来也是巧事,听说的。杨长老,你也知dào

我的遭遇,被从王府赶出,白某大受其辱,还曾经在平乡的罪过张玉将军的亲属,燕王府恐怕是混不下去,今日前来是想问问杨大人,能否通融通融和黄大人打个招呼,我这给黄大人备下了一份厚礼,您看……”

杨长老忽然伸手打断了白敬酒的话,左右看了一眼,起身将客厅房门关上之后开口问道:“白头真有此心?”白敬酒被赶出王府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曾经在平乡得罪张玉这件事也被杨长老早就调查过,在杨长老心里,这件事可信度十分之高,在加上昨夜白敬酒宿醉吵闹客栈,今天出现在他的家中绝对不算突兀。

白敬酒点点头。

“白头,杨某先跟你陪个不是,杨某的确是黄大人的亲属,还是近亲……”

白敬酒根本没让他往下说,拦下话头道:“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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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杀一人就得灭一户

的确够了,白敬酒需yào

的不是证据,他只要能够试探出杨长老到底站在谁的身后,就已经够了。

时不我待,没有任何犹豫的白敬酒弹簧一样站起,猛然间一拳砸出,洪拳携带着《太上众经》内力捣出,有些不伦不类。

《太上众经》出自《九阴真经》,后者为阴柔功法,除了一路拳法达到了‘阴极而刚’的境界外,全部都是走阴柔的路子。洪拳是男人的拳法,战场杀伐之术,是朱元璋在战场上常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大开大合之法,一拳打出不留后路,务必求一招毙敌。这两种站在南北两极极点处的功法结合,除了不伦不类外,还能有什么?

碰。

杨长老被一拳击中,偷袭讲究的就是个速度,本就处于兴奋之中的杨长老怎么会考lǜ

那么多?被击中也是必然,但是,这一拳却让杨长老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从拳术上看,白敬酒使用的应该是生猛彪悍的阳刚拳法,击中之时也曾感觉到冲击力极强的闷疼感,但是随着内力入侵,一股阴寒之力肆虐,体内多处经脉均已被这种阴柔之力破坏……

噗!

一口鲜血从不知怎么化解这股古怪拳劲的杨长老口中吐出,这一拳随不致命,但是却让他无比难受,短时间内绝无还手之力。能爬到如今的位置,杨长老也是经过大风浪之人,用内力抵挡住这股奇怪的阴柔,一双冰冷的眼睛紧紧盯着白敬酒,他不明白,明明是自己掌控着整个局面,怎么就忽然改变了一切?

杨长老在燕京有些年头了,是黄子澄为太子朱允炆打入燕京的内线,一直以来都没什么纰漏,不应该被人发xiàn

才是。燕京丐头缺失的这几年,他可谓是大权独揽,表面上是孙长老主事,实jì

上整个丐帮情报机构都掌控在杨长老手中,一时威风不已。

直到丐帮燕京舵丐头总选开始,他始终就没把新任丐头放在眼里,怂恿四大丐头在丐帮大会上为难白敬酒,又放出风去绝对不让任何一个丐帮弟子给白敬酒百年,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巧的是,新来的丐头自己也不怎么争气,刚入王府一天就被赶了出来,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这样一个燕京总丐头有和没有根本没分别。

自己到底哪里算错了?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他看着白敬酒,仔细思考着全局。

哦!原来是这样!!!

错了,大错呀!!

善于谋划的杨长老的确算错了,他算错了人性。

白敬酒是什么人?是个个性冲动的疯子!

在鄂国公帐下时就敢醉酒于开过之日藐视国法,于平乡内又敢单手入油锅后杀了九阎王,第一次参加丐帮竞选就揭露了其余竞选者的短处,从不在乎这些人背后站着谁,是怎样的势力,甚至连燕王府的张玉将军都敢得罪,这一切不是说明白敬酒是个傻子,而是证明此人草莽出身蛮横惯了。

自己精巧设下的局就如同一张蜘蛛网,若是聪明人会主动辞去丐帮丐头之职,笨蛋只会被活活憋死,但是这张蜘蛛网困不住莽汉。

什么叫一力破百巧?这就是了。

你计谋在好,将人家逼入没有回头路的死局,可那人根本不在乎,直接找上门和你玩命,拼智慧本就不是莽汉这种人会干的事。就像象棋,在运筹帷幄计算精准也架不住一招闷宫炮!…,

“白敬酒……”

白敬酒看着眼前面色发紫的杨长老,没有说话。

“你刚来燕京,怎么知dào

我的底细?刚才一番说辞,不,你来我的府中根本就是为了证明我是不是太子的人,是也不是?”

白敬酒慢慢起身,蹲在和杨长老同样的位置开口道:“没错。”

“你就不怕?不怕万岁爷驾崩之后,太子的报复?你就不怕黄大人,让你粉身碎骨?我身后站着大明朝的巨人,你怎么敢下狠心动我?是谁给你的胆子,还有消息?”杨长老死不瞑目,他要问个明白。

白敬酒缓缓移动到杨长老身后,将手扶住他的脑袋,只要一用力立kè

就能扭断杨长老的脖子。

“我怕,我怕你们的报复,所以你得死,往后,太子也得死。至于是谁给我的胆子,哈哈哈哈,我可以明白的告sù

你,绝对不是燕王,而是一个女人,她告sù

我,我得为自己活着,而不是为了任何一个人。”说完这些微微一顿道:“消息是马和给我的,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马和?就是那个丐帮总选上逞威风的太监?一个太监怎么会知dào

我是谁!”杨长老死活不信。

白敬酒什么都没有说,他根本不能让杨长老明白日后大明朝东厂的可怕,这无异于夏虫语冰。

“杨长老,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白敬酒心底的确有一个问题:“我只有一层内力,应该是内力境界很低的程度,你怎么连一层内力都抵挡不住?”

杨长老一愣,开口道:“莽汉就是莽汉!白敬酒,你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是内力,什么是内伤。内力的层次,只是力量的大小而已,你一拳击中我的身体,内力透体而入侵袭肺部经脉,我也上气不接下气如何再战?除了等死还能干什么?在加上你外刚内柔违背常理的功法,我连如何抵挡都不知dào

,三股抵挡内力都被你的内功吞噬了!”

这句话让白敬酒愣了好久,此刻才想起自己用九阴真经配合洪拳是有点张冠李戴的感觉:“那好,你可以死了。”

“等等!”杨长老忽然高呼一声,可是却没有呼救,而且立kè

冷静下来,似乎怕白敬酒制止他的声音道:“我输了,输给了一个莽汉,我认了,但是你能不能放过我的家眷?祸不及妻儿,这是江湖规矩。”

白敬酒压低了声音在杨长老耳边道:“对不起,大丈夫杀人,当杀一人灭一户,我可不想养出一个越王勾践来,所以,很快你的家人就会去地下陪你了。”

咔吧!

从第一次杀人时的轰轰烈烈到这一次杀掉杨长老的处心积虑,白敬酒正在从一个莽夫过度成为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到底什么样没人见过,也绝对不会有人知dào



嘎吱……

关上的房门被缓缓推开了,一缕阳光射出,一个影子缓缓出现在阳光之中,并且越来越长。

当那个身影进入白敬酒的视线时,一个年仅六岁的小男孩如同瓷娃娃般站在眼光下,看着地上的父亲已然气绝,还看着一个男人抱着父亲的脑袋。

“……嗯……”孩子嘴里发出一个又一个的声音,偏偏没有说出一个字,随后眼泪在这个孩子的眼眶中打转,滴落,摔碎在地上。

白敬酒起身走到这个已经彻底吓傻的孩子身旁,轻轻抚摸了几下他的脑袋,轻声道:“下辈子,投胎进入一个好人家。”…,

……

“啊!”

随着一声惨叫传出,初二的鞭炮声再次于燕京城内响起,正午时分,白敬酒和赖利头从杨府走出,杨府杨姓家属七人,下人十五人,全灭,只是最后一个丫鬟从厨房端着热水走出时看见了尸体,发出一声惨叫,这声惨叫让三个厨子和她一起命丧黄泉。

“走,我南城丐头府上。”白敬酒已经杀红了眼,既然这些人不让他在燕京立足,那就谁也别混。

……

胡同口,白敬酒的身影消失之后,一个太监身影出现,此人鬼鬼祟祟的溜进杨府后再次跑回,冲着胡同中阴影处恭敬道:“公公,杨府没有一个活口。”

“知dào

了。白敬酒还是太年轻,进去了整整一个半时辰才料理了这一家,那下一户得让我等多久?”阴影处走出一个脂粉气很重的公公道:“小印子,你在这守着,天擦黑的时候放把火烧了这宅院吧……算了,你去抓几个‘鬼王庙’的小喽啰,将他们的尸体扔到杨府去,明白了么?”

小印子淫笑着道:“公公高招,小印子佩服。”

“就你嘴甜。行了,去告sù

府上那八百多个吃闲饭的,即刻行动起来,南京那位爷在咱们家里安插了这么多根钉子,也是时候拔掉了。记住,既然拔了,就一个都别放过,凡是沾亲带故有可能知dào

这件事的,全家都灭了。”

小印子忽然一愣道:“公公,这些人在燕京有些年头了,重yào

的消息从未送出去过,不重yào

的消息都是咱们让他们放出去的,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么?”

“你知dào

个屁!道衍那个秃驴说,万岁爷恐怕不行……”

“道衍大师?距离怎么远他怎么知dào

?”

“别啰嗦了,想吃板子不成!”脂粉太监吓跑了小印子,一个人看着天空道:“死秃驴,杂家虽然讨厌你,但是你还真的一次都没有错过啊。”

……

夜,白敬酒领着赖利头回到客栈,一进入房间就火急火燎的说道:“快去,将东西都收拾好,你们几个立kè

出城去平乡,只要听闻燕京有任何关于我身死的消息,马上离开燕京,走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

房间内站着柳梦巧和柳絮姐弟二人,听着白敬酒渗人的话,大眼瞪小眼的谁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头,到底怎么了?”

白敬酒将纸条拿出,递给柳梦巧。

柳梦巧接过纸条之后,身体猛然一震,纸条脱手而飘。

“他们……他们……”

“都死了!”

柳梦巧眉头一皱道:“白头好糊涂,这是肯定是计,你就是药引子,只要你这边杀人案一出,那边就能大肆搜城,将所有眼中钉肉中刺都铲除,若是计划的彻底一些……”

“我知dào

,我都明白,这件事要是让我来计划,肯定会把我这根牵动事件的‘引线’也拔掉,这样才能自圆其说。所以,你们快走。”

柳梦巧看着坚定的白敬酒道:“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我要赌一把!”上辈子的碌碌无为一幕幕出现在白敬酒面前,他不想在这么平庸下去,做自己,走自己最想走的路,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现在老天爷给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哪怕有个系统限制着,依然是重生了,自己活了,就要活个痛快,活个轰轰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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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掌 查!杀!

大年初三,昨日里热热闹闹的街上显得十分冷清,街上在没有一个百姓敢出去走亲访友,不是不想,实在是不敢!

今天一大清早就有官军在告示栏内贴告示,燕京城内死了两户百姓,一家人无一人活命,灭门惨案就发生在昨夜,如此一来谁敢出门?

清冷的街,冷清的客栈,白敬酒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他精神紧张到了一定程度,这不是他不够镇定,而是他要面对的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丐头应该面对的局面。

一夜的时间无法改变一个人,但是长期的压力绝对可以由内到外的将一个人在短时间内改变成一个就连熟人都无法认出的陌生性格来。

这一夜,白敬酒就坐在客栈内面对着门的位置,倾听着风声,倾听着嘈杂的脚步声,倾听着整个燕京城近乎大屠杀般的惨叫声。

没错,白敬酒是杀人了,可他只杀了两户而已,外边那些人,一夜间干掉的人恐怕成百上千,那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不停在白敬酒耳边响起,仿佛一头无名怪兽在不断的露出獠牙吼叫。

白敬酒不要在这么活着了,他不要在接到一个纸条就不顾安危的去杀人,他不要在被人一句话就赶出厅堂,他不要连几个丐帮的丐头都可以挤兑自己。今天若不死,昨夜被杀之人只是第一步。他要权力,要这世界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要绝对的权威,哪怕是皇帝想要动他的时候都必须三思而后再思。

当然,这需yào

一步步来,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将今天的局面应付过去。

碰、碰、碰。

客栈内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敲门声传入白敬酒耳朵的时候,他心中一惊,但是这种吃惊脸上没有表现出分毫,尽管心里想着:“莫非自己时候到了?”

嘎吱!

先开门的是白敬酒旁边的房间,赖利头一个箭步冲出,站在楼梯口。他的身体在抖,他的眼圈发黑,他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疲惫。

赖利头昨天晚上经过了整整一夜的思想斗争,他在考lǜ

万一今天官兵来追捕该怎么办。最后,他得到一个连他自己都害pà

的答案,竟然是替白头顶罪!

这是最佳答案,若是不顶罪,白头被抓,自己也是死罪,若是顶罪起码对得起白头多年来的照顾和恩情。所以,在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没有任何犹豫。

嘎吱。

第二扇打开的门内走出的是柳絮,柳絮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咬着嘴唇站在白敬酒的门口,他早就告sù

自己,只要有机会,要将自己这条命还给姐夫。

砰、砰、砰。

敲门声再次响起,楼下一张极不显眼的桌子上趴着的人被震醒,醒后虽双眼朦胧,但依旧整理了一下衣物,这个女人竟然在楼下守了整整一夜。

嘎吱。

大门打开的那一刻,无论是柳絮还是赖利头,双眼都盯着门外,就连去开门的柳梦巧都不例外。

“梦巧姑娘,白头在么?出事了,出大事了!!!”

孙长老从柳梦巧身边挤入客栈,随后鱼贯而入的是燕京三大丐头和张长老。

柳梦巧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为什么来的不是官兵?她特意将头伸出去看了一眼,发xiàn

清冷的街道上除了有几条正在觅食的野狗外,再无一人才重重的喘了一口气。

“都别动!所有的事情和白头无关,你们冲着我来!”…,

赖利头可不管来的人是谁,第一次杀人的他心里早就压抑了过多的情绪,在经过整整一个夜晚的思想斗争,在这一刻所有的压抑全部发泄了出来,这一嗓子喊的惊天地泣鬼神,有一股‘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

“干什么那!吓傻了吧!你看清我是谁,我是丐帮长老孙定山,不是刺客。”孙长老起气的火冒三丈,本来就有要事,竟然被拦在楼梯口,还毫无缘由的喊了一嗓子吓了自己一跳。

赖利头听完这一句,猛然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双眼有些发花,但是依然能够看清眼前的人是一个老乞丐领着几个中年乞丐。

“赖利头,让他们进来。”白敬酒的声音出现时,他才让开了楼梯口通道。

几个人由孙长老领头走入白敬酒所在的屋子,分别坐下之后,看见了冷峻的白敬酒道:“白头,出大事了。”

“我听说了。”白敬酒答了一句,他要不回答这一句,他没法解释赖利头的偏激表现。

张长老开口道:“白头……杨长老和南城丐头一夜之间被灭门只是表面消息,实jì

上,昨天晚上燕京城最大的粮商‘赵天录’,燕京城最大的铁匠铺为燕军三卫人马打造兵器的‘匠器房’东家‘郑商’,燕京城南城门守门官盛荣,骑兵马厩总管常青宇……全都死了!”

“什么!”白敬酒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脑海中飞速旋转着,粮商能够通过军粮买卖知dào

燕王增军多少,铁匠铺可以掌握燕王军备,南城守门官可控zhì

城门,马厩总管能限制骑兵,这是一个完成的控zhì

链,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部被打碎,燕王果然雷厉风行!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现在朱元璋还好好的活着呢!

“白头,经过丐帮查探,杀我们丐帮长老和丐头的人,是咱们丐帮的老相好‘猛鬼庙’可能是昨晚大清洗时猛鬼庙正好赶上,杀了杨长老全家之后,竟然连他们被杨长老打死的尸体都没来得及带走。”

“白头,这些都不是重yào

的事情,最重yào

的事情是丐帮人心惶惶,咱们这些长老丐头要是不为死去的人报仇的话,谁还敢入丐帮?恐怕到时候所有人宁愿去当流民,都不会进入丐帮。”

白敬酒整个神经瞬间轻松了,燕王在使用了自己这根导火索之后,竟然没有将燃烧过的证据扒掉,还替自己擦了屁股,这说明什么?还用说明吗!

“查!查出猛鬼庙在燕京的总坛在哪,然后杀!!!”白敬酒目露凶光,他惹的祸,需yào

有个人来替他扛!

感谢天女打赏,感谢77打赏,感谢懒洋洋打赏,感谢imyxiao打赏,谢谢各位。另外再次感谢老潘的打赏,竟然成了执事。

说明一下,高潮马上就要揭开了,也要揭开为什么会有高潮等等……所以,这些杀人情节会写的简单,第一个BOSS要出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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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鬼王庙

猛鬼庙在燕京,属于一个特殊的组织,建立于元朝,是元朝第一代国师八思巴建立,本意是为了纪念那些为元朝天下战死在海外的战士招魂,让其魂归故土。后来元朝天下不稳,猛鬼庙就有了转变,开始变成了转为元朝铲除异己的刺杀机构,用暴力的手法除去政治敌人,一项都是元朝蒙人干的事,比如他们会为了扩充版图去征战,占领版图之后由于展现太长而放qì

占领的土地……

大明立国以来,元蒙残余屡受打击,从上都被赶至北地深处,又于捕鱼儿海击溃主力,在加上多年的燕王扫北,投降的乃儿不花,可以说这个时候的元蒙,以无力犯边,所以燕京的军费才会被消减。元蒙余孽退了,但是他们亲手建立的组织却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没有退出中原,这是一个强dà

的组织,经过改变之后变得更加冷血,残酷,逐渐竟然变成了江湖帮派,专门接一些刺杀之类的任务。

发出这种刺杀任务的人,当然是怀恨在心者,其中就有被打出内地的元蒙余孽,他们曾经多次下达刺杀大明将领的任务,只是少有成功的而已。当时丐帮可是伴随着朱元璋打天下的前驱,抵挡住这一波一波刺杀的除了权力支持朱元璋的天下僧人外,当属丐帮,于是猛鬼庙和丐帮的仇恨越来越深,简直达到了水火不能相容的地步。

经过丐帮的几次打击,猛鬼庙如同元蒙一样,被丐帮从繁华的南方赶到了北风凛冽的北地,途中经过无数次厮杀,猛鬼庙的领头人天增喇嘛死于路上,如今猛鬼庙的主事人是丹巴只是早期猛鬼庙的一个小角色,但是这个小角色在几经屠杀的猛鬼庙中脱引而出,也算是一种幸运。

猛鬼庙搬来北地开始逐渐转入地下,更不敢将招牌亮出,怕遭受灭门之祸。

飘雪阁,是燕京城内最火的青楼,其火爆的原因很简单,此处经常有一些番邦异族的少女如同商品一样被摆上柜台,经过拍卖之后,会成为某个商贾巨富的私宠。经过元朝的凌辱,到大明建立,途中老百姓吃苦无数,想要报复那个曾经过于偏激的年代,又不能亲自去元蒙之地杀人放火怎么办?大多数人的选择是来到飘雪阁,在这里,他们可以在花下巨资之后,肆意凌虐商品一般的人。

从这样的经营方式上来看,飘雪阁绝对算不上一个青楼,因为青楼的定义是男人寻找红颜知己的地方,而不是为了发泄兽欲,这是青楼和妓院的区别,但是,很多人喜欢将飘雪阁当成青楼,在秦淮河上,青楼是才子们的最爱之地,北地自然要效仿,可惜的是,这里没有秦淮河,于是飘雪阁取而代之。

飘雪阁的后院是一个单独的院落,院落中只住着一个人,此人没事时从不出去走动,每天清晨和子时会在院落之中打一趟拳,而后吐纳一个时辰,他的吐纳方法很奇怪,会从飘雪阁中寻一个女人陪伴。

今日也是如此,一趟拳打下来,脑袋上闪烁着亮光的秃头对着院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早就在院外备好的女子缓缓走入,其人穿着蒙族服饰,一张干净漂亮又灵动中稍微带一些狂野的脸庞上,透着那么一丝犹豫。她,是整个飘雪阁的花魁,标价一万两的拍卖价格曾经吓退过无数达官贵人。虽有无数人宁愿舍财也要一亲芳泽,但是,飘雪阁有飘雪阁的规矩,那就是花魁拍卖不光有钱就能买下,还需yào

得到花魁本人的认可。…,

她拒绝了无数诱惑之后保留着一颗纯洁之心在满处污泥的环境下生存,今天早上接到通知,说是飘雪阁的老板让他过去一趟。

曾经目睹了无数姐妹进入神mì

的后院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的她,心里忐忑不安,命运就像是绳索一样牵着她的脖子,不得不去,却又恐惧不已。

“我把你从草原上带回了恐怕有整整一年了吧?一年之前你是什么样子应该心中有数,要不是我,你恐怕会如同你的部落一样,一切毁灭在燕王大军的铁蹄下,怎么能够如花似玉的每天在燕京应付那些达官贵人?”

她听着这句话从一个面目可憎,长相可恶的秃头嘴里说出来时,当即有一种反感,从口音上能够听得出来,这个秃头也是蒙古人,可是他每天都在干残害蒙古人的事。

“一年,一年的时间内有多少人曾经愿意拿银票来换你一夜春宵你都拒绝了,你知dào

你拒绝的是什么吗?是即将落入老子口袋的银子!我告sù

你,元朝已经不在了,把你那份骄傲给我扔掉,长生天气愤我们丢掉了成吉思汗辛苦打下的江山已经不在保佑我们了,你还有什么资格保持着元朝时期蒙族人独特的高傲姿态?”他越说越是愤nù

,几步跑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顺势一甩……

她如同飘零的草原之花一样摔倒,随后感觉到山一样的身躯压上了自己的身体,污言秽语拼了命一样钻入自己的耳朵。

“女人都是一样的东西,当年父辈们骑着战马打入宋朝天下的时候就曾经告sù

过我们,大宋朝的女人都是保持着一种‘假姿态’,当你沾有他们的时候她们会玩命的哭嚎,占有她们,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淫娃荡妇。”

咔嚓!

蒙族服饰被光头伸手撕碎,她白嫩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之中,从未想过会发生这一切的她起床时还在考lǜ

着今天早上到底应该吃些什么,转瞬间已经变成了这般境遇。

“记住这一刻,记住我是你的主人,丹巴。”

丹巴粗暴的骑在她身上,从怀里拿出一本古朴的书籍,书籍上全是蒙文,她看了一眼立kè

看明白了上边的文字《大欢喜禅》。

丹巴一页一页的翻开,随后翻动速度越来越快,如同复习一样转瞬间看完了正本书,之后脸上露出让人恶心的笑容道:“猛鬼庙的荣耀继承于八思巴大师的《大欢喜禅》,毁于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如今丐帮《降龙十八掌》已经丢失,我却可凭借着《大欢喜禅》修练出不世绝学《龙象般若功》,九十九个处子元阴可让我省去十几年的内力苦修,让我直接进入另外一个境界开始修练《龙象般若功》。你,将成为我的踏脚石,让我踏上登天的阶梯。”

咔嚓!

她双手捂着的扯开衣物彻底被丹巴轻易撕碎,而后本还清白的身躯竟然暴露在肮脏的目光之下。

丹巴盯着那对抖动中摇摆的浮云,猛咽了一口口水。实话实说,蒙族女子少有漂亮初中的,大多年少时貌美的姑娘都毁于大漠风沙和草原日晒之下,唯独她不同。

雪白的皮肤根本就不似草原女子,无论是身材比例还是诱人程度,尤其是身体暴露之后柔弱的目光与仇恨的眼神融合的复杂,让丹巴小腹处一团火焰开始燃烧,彻底的燃烧。他从未见过如此急不可待过,这种感觉只在他还十分懵懂的青春岁月曾经出现。…,

“首鬼!首鬼!”外边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一个小厮在跑入后院之后,看到了这一幕,随后猛然惊醒的躲在月亮门外。

丹巴猛的回头,双眼中尽是杀意:“要是说的内容不重yào

,你应该知dào

自己的结局是什么,就站在外边说!”

“大师,负责去草原采买的莫日根和**本该是昨天回来,可是等了许久都未见人影,小的就去找了一圈,发xiàn

丐帮的杨长老居住处被人杀了个干净,其中莫日根和**就死在那里!”

丹巴豁然站了起来,用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道:“这两个废物能干出这么有种的事?去挑zhàn

丐帮的威严?”

“大师,我觉着这不可能!莫日根和**的为人您最清楚,他们除了对前院的女人有无限威武,什么时候干出过如此大事?”门外小厮的分析何其精准!

丹巴闭目养神了一段时间之后,猛的一脚踢向地上美人颈部,当美人晕眩之后,将美人抱至屋内,道:“叫鬼座下其余人来,议事!”

小厮飞快跑出,期间经于前院青楼前一座假山停住,看看四下无人,这才说道:“速去通知指挥使,今天是取图的最佳时机。”

小厮走了,假山中走出一个慵懒的青楼大茶壶,吹着口哨若无其事的离开了飘雪阁。

燕京城内最好的客栈当属白敬酒所住这一间,由于是正月期间客栈生日并不红火,旅人大多不会选择正月出行,偏偏大茶壶来到了这间客栈。

小二远远的就看见了客人,殷勤的上前问道:“客观,您住店?”

“找人。”大茶壶回了一句。

小二一看大茶壶的装束也不像什么有钱人,便不再理会,这个时代的客栈是不会给来访人员登记的,所以,他很轻易的就走上楼去。

此刻,距离几位长老来寻白敬酒时间只是相差分毫而已,前后脚!

大茶壶看到无人关注自己之后,根本就没有敲门,直接钻入了一间房。

“副指挥使大人,已经探明,猛鬼庙已经在聚众商讨如何对付丐帮之事,指挥使大人所急需的北地大漠地图应该此刻可得!”

大明朝屡次扫北,皆因不熟地里,困难重重,朝廷急切需yào

一份详细的北方地图,奈何在往北地域宽广,绘制地图实属不易,一直未能如愿,若是有人帮zhù

朝廷完成这个心愿,肯定是大功一件。

里边一个声音阴沉的传了出来:“哼,自从锦衣卫被废,老子再也没有出头之路,好不容易盯上了的机会绝对不能放qì

,你们去给我盯着,盯紧了!”

“是!”

此刻,外边忽然下起了雪,小二将店门关上,免得店内也风雪飘遥。

砰、砰、砰。

楼上的赖利头忽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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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一章……嗯……情节需yào

第四十章 北风吹

燕王府,马和嬉皮笑脸的站在议事厅内正在侍候翻看各处战报的燕王,年关还未过,草原风雪未平,元蒙余孽再次蠢蠢而动,这才几天,已经接连出现了三次犯边事件,三个村落被屠,惨绝人寰。

“嗨。”燕王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像是亲历了那场战火一样一脸悲伤。

马和听见这声叹息赶紧上前道:“王爷切勿伤怀,保重身体要紧。和不如给王爷说件事可好?”

“又是白敬酒?”燕王想到这个名字嘴角就微微露出了笑意。

“不是,不过和他也有关系,这个人叫盛庸。”马和说道:“此人原本追随蓝玉,捕鱼儿海一战也除了不少力qì

,蓝玉叛乱被杀后,他竟然奇迹般的躲开了干系,只是象征性的从指挥使被降了一级,现在蓝玉之事已经过去了几年,万岁爷身体又不好,他的心思又开始活泛了,想攒些功勋。前几日人叫人来送了拜帖,说是为了‘北地地图’一事。”

燕王不经意的笑了一下,开口道:“本王征战北地多年,都不曾凑全‘北地地图’,北地辽阔,且游牧民族追草场肥美而走,扫北可不是一张‘北地地图’就能事半功倍的事。话说回来,这么多年北边就没有安静过,这也和咱们对北地不了解有关系,有时战事一来,率军入边,就如同进了泥潭一样……”

“传,盛庸。”马和对朱棣的心思在清楚不过了,燕王说了这么多要是最后回一句‘不见’,之前的话不就白说了?

厅内走入一身,此人身高八尺,眼似铜铃,身无英武之气,如同厅内圆柱一样木讷。

“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棣低头看了一眼,如此人高马大的家伙就算跪下了占据的地方也比普通人多,就是不知dào

这样壮硕的身材上了战场之后,会怎么样:“什么事,讲。”

“王爷,臣发xiàn

了猛鬼庙为元蒙余孽,经过几年的探查之后,发xiàn

了一个秘密。江湖帮派猛鬼庙本是元蒙国师八思巴所创邪教,后元蒙被驱赶出边,才沦为江湖门派,但,经过探查臣发xiàn

他们竟然多次进出大漠,买卖蒙古女子,每次进出大漠之人所经过范围之广,部落之多让人惊讶。后经核实,猛鬼庙有一张元朝留下的北地地图!现今,臣用计,将猛鬼庙众聚于一处,还望王爷助臣围剿。”

朱棣良久之后才回了一句:“盛庸……你先退下吧。”

盛庸一愣,还是依言而退。

朱棣面色越来越冷峻,就像冬日水流凝固成了冰。

“马和,你脖子上那颗人头还要不要啦!”

冰冷的声音传出,马和立kè

翻身拜倒道:“王爷,和有罪,请王爷赎罪,王爷就算要赐死,也得让和死个明白不是?王爷究竟为了什么生这么大气,就为了一个猛鬼庙?”

“猛鬼庙?哼!马和,这盛庸何时入的燕京?何时从南京出发?又何时开始追查北地地图一事?北地地图中有没有燕京附近详图?是燕京城哪一位下令追查的?马和,你跟我这么多年为什么如此糊涂,你在那边那些探子一个个都死绝户了吗?”

……

燕京,客栈。

白敬酒的房间内张、孙两位长老坐在圆桌前,一旁柳梦巧和小草正在倒茶,白敬酒于椅子上看着他们,几人都未曾言语。…,

忽然,脚步声响起,几位丐头的身影出现在未曾合适的门前,而后推门而入。

“白头,两位长老,找到了!”东城区丐头带着些许兴奋说出这句话。

白敬酒瞬间站起,尽管有些疲惫依然开口道:“多少人?”

“不足二十!”

“梦巧留下,其他人,跟我走!”

雪飘荡在空中,寂静的街,已经茫茫然一片。北地人管这种天气叫做‘白毛呼呼’意为风中呼啸飘荡的雪花,更有意思的是,此时的燕京已经有了扬尘天气,沙尘暴来临之时,漫天风沙蔽日,天色昏黄一片,这样的天气,叫‘黄毛呼呼’。

白雪之中,白敬酒领着丐帮将近四十人出发,这一次与上次斗混混完全不同,更没有任何可比性。江湖仇杀,一直都是快意恩仇,他们这些帮派之人讲究个手刃仇人,所以侠以武犯忌之说也算贴切。

飘雪阁,这家青楼的名字此刻非常应景,于雪中矗立,静看风雪飘摇,当夜幕来临,以美人之资,听北风呼啸。如此,在冰天雪地的世界中,也算一景。

白敬酒也发xiàn

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些人总与这种地方脱不开关系?

“砸门!”

丐帮弟子听见白敬酒的吩咐之后,开始疯狂砸门,奈何这大门如同城门一样,被四五个丐帮乞丐抬脚狠踹,依然纹丝不动。

东城区丐头看到这一幕觉得有些失面子,叫骂一声:“一群废物!”拨开众人抬头一掌对着门闩打去。

碰!

一声巨响,大门依然纹丝不动。东城区丐头的掌法可是有些功底,这样一张都未能砸开的门,可见……

“白头,可能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大门被人挡住了!”

白敬酒经lì

过一次大战之后,这回更加从容,如同与敌国对阵战场的大将军一样吩咐道:“翻墙!”

飘雪阁后院,小厮急急忙忙冲入,丹巴一脸忧虑之色的正在思考。

“首鬼,丐帮的人来了!”

丹巴咬着牙,面部肌肉隆起道:“都来了?”

“没有,丐帮新任丐头有个相好的,这次白敬酒出来的时候,小娘们被扔在了客栈。”

丹巴瞪着眼睛看向小厮,声音越发粗旷道:“那你还在这说!”

“首鬼,小的又不是第一天跟着您,这点小事您还不放心么?二鬼,三鬼已经去了,小的还让功夫最好的四鬼守在外边,您放心,要是有人敢翻墙进来,就是死路一条。”

此刻,院外忽然出现了嘈杂的声音,随后是金属交接之声。本还安静的院子,顿时混乱了起来,一点缝隙都没有出现。

“白头,院内有埋伏!”一个乞丐发出一声惨叫,终于将这个消息传递了出去。

白敬酒立于门前,看着眼前的大门,嘴角在不停抖动道:“来人,把大门给我弄开,杀进去!”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惊天动地,仿佛无数人踏着一个步调快速行进着,随后,在街道两头,大明士兵出现了,一队队大明士兵将飘雪阁例外三层围了个严严实实!

“来人,给我拦住他们!”

“是指挥使!”

白敬酒从这个角落清楚的看到两个人竟然在大明士兵的围困之下从外向内突围,此二人轻功极好,七八尺高的院墙竟然一个纵身便轻飘飘落入,此二人还抬着一个不断抖动的袋子,里边好似装着活物。…,

“白头,这事不劳你费心了,让你们丐帮的兄弟们站远点!”

白敬酒按着声音来源搜索,发xiàn

对面高手上马和提着拂尘而立,身后,是手持强弩的士兵。再次环视四周,每一间房顶上都出现了强弩兵,此刻院落之内的每一处恐怕都暴露在强弩之下。

“白敬酒,你怎么会在此处?”一匹高头大马从远处走来,他身后,是曾经为难过白敬酒的张玉。

“启禀王爷,此处乃猛鬼庙聚集之所,猛鬼庙杀我丐帮杨长老南城区丐头两户,竟然没留下一个活口,身为丐帮丐头,白某,特来……寻仇!”

朱棣在马上笑道:“越发的不懂规矩了,见本王不行礼还敢理直气壮的说出‘寻仇’二字,官府莫非在你心中是个摆设?行了,退去一旁,猛鬼庙是朝廷叛逆,乃前朝国师八思巴建立之邪教,本王前来剿灭。”这意思在为明显不过了,就是在说‘你的仇我给你报,你看着就行’。

白敬酒从未想过自己被赶出王府之后,燕王依然能够如此和自己说话,莫非当日自己被赶出王府其中……有猫腻?

“白敬酒!江湖事,江湖了,你竟然勾结官府,你,不要脸道极点了!你不仁,莫怪我不意了!”

飘雪阁二楼,一扇窗户被打开,窗户内,是北城区丐头遍体鳞伤的身体,他身上还绑着炸药引线。

碰!

又一扇窗户被推开,其中一个身影出现,竟然是……

第一次开单章求票,附十万字小结

写了半个多月了,若没有你们,这本书坚持不到现在,熬不到今天。

是你们让沙沙知dào

了码字的真zhèng

的乐趣,坐在电脑前,每一张推荐票,每一个收藏都会让沙沙兴奋不已。若是一天有一个打赏,沙沙会兴奋的到处感谢,手舞足蹈也是有的。

你们是沙沙的动力,是沙沙努力的源泉,沙沙的努力目标就是让越来越多的人看到这本书,仅此而已。

昨天,接连被两本书超过,沙沙本已经冲到了第三的位置,但是,依然被超过了,沙沙很伤心。不是各位不努力,是沙沙蠢笨,没能写出让你们感到‘爽’的情节。

所以,沙沙今天开单章求票,沙沙能够从每天的点击和投票数中看出各位是否喜欢这样的章节,并在日后的文中加以整改,第一次写文,有瑕疵难免,请各位原谅。

关于小结,写了十万字后的沙沙才明白写历史的苦恼,不能太快进入主阵营,这样会没意思,不能太慢进入主阵营,这样会让人等不及。不能一味的爽,不能一味的不爽,要掌握好其中的度,沙沙在努力,一直在努力寻找这个‘度’。

十万字了,有了的第一次推荐,有了新书榜,可是沙沙没能留下一个令人振奋人心的人物,起码现在没有。这不是沙沙不想让每一个主角都出现该有的性格,就像认识一个人一样,一定要通过接触才能认清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什么事都要事出有因,这是沙沙的原则,沙沙写到此一直遵循着这个原则。

还好,沙沙把主角白敬酒写出来了,性格秉性,脾气,性格的改变过程都出来,前期铺垫总算完成了,接下来会写的更加轻松一些。

另外沙沙每小时500字的码字速度实在让各位和自己鄙夷,写的慢更新就慢,被人超过就理所应当,沙沙尽量加快速度,之前几章为了加快速度错字频频,无奈啊。

最后,求票,求收藏,让沙沙在爬上去吧,就是一个搏杀场,有了你们的支持,沙沙才有勇气和他们斗下去。

感谢关叔,关叔说过,什么事不能总靠着别人,沙沙记得。

感谢老潘,老潘说过加油,我记得。

感谢宁童鞋,他投出了这本书的第二章推荐票。

感谢狼童鞋,不知dào

你还在看这本书吗?

感谢群里的每一个人,你们的每一句话我都在看,包括你们聊的坦克世界,沙沙也去官网了解了一下情况,正打算下载下来试试,只是沙沙未必有时间玩。

感谢你们,有你们存zài

,沙沙就敢拼,敢斗,敢流干最后一滴血死在作者区。

第四十一章 郎莫忧郎莫愁

柳梦巧!

她身上捆绑着矿地炸坑的炸药,一根引线甩出小臂长短,一个秃头正拿着火把在飘雪阁二楼耀武扬威。

“上来,你们只要有一人上来,有一人射出一箭,整个飘雪阁就变成飞灰,不信就试试!”

燕王朱棣的眼皮跳动了一下,一语不发。

白敬酒站在原地,死死盯着二楼,嘴角的透着一股子狠劲。

北风飘雪,雪纷飞,空中无雁,何时归?

雪花飘落在白敬酒的额头时,一股清凉才算稍微舒缓一下紧绷的身体,仰头的时候,身上那股狠劲更凌厉了些。

“白敬酒,自从来到燕京,我一直韬光养晦,就算做买卖也是只接南方的生意,北地不曾伤过丐帮一人,就算猛鬼庙和丐帮有再多仇恨,也不至于赶尽杀绝吧?”

白敬酒看着楼上的秃头道:“我丐帮燕京舵杨长老之死,南城丐头之死,你如何解释?不,你不用解释,我根本就不信!”

光头刚想开口,忽然发xiàn

白敬酒已经将所有话都给堵死,在无一言一语。

“好,看今天这阵势,我知dào

,我跑不了了,就是死,我也不能就这么孤孤单单的走不是?所以白敬酒你也别怪我,你说你让我死在这后,自己搂着细皮嫩肉的小娘们也不好吧?我,死也就死了,这叫江湖,为了不让我死的太孤单,你的女人也得死,这也叫江湖。”

马和在房顶上喝道:“你现在还不能死,我们家王爷有话问你,你死了,杂家怎么交差?弓弩手!一箭一个把猛鬼庙的喽啰都给我射杀了,杂家倒是要看看,这猛鬼庙的头鬼舍不舍得把自己炸死。丹巴,你让杂家在主子那丢尽了脸面,若是你和我们这些阉人不一样,有种自我了断,杂家就认了主子的责骂,你敢是不敢!”

顶盔冠甲的张玉在燕王身边道:“王爷,您退后些许,这等贼人犯不上让王爷您和打仗一样事必亲躬。”

白敬酒听着马和与张玉的话,忽然开口道:“王爷,白某不知dào

王爷因何而来,但是能不能将此处交给白某。”

“妇人之仁,白敬酒,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不顾全大局!”朱棣有些愤nù

了,来到燕京,他亲军,肯以脚下虎头靴换普通士兵的烂布鞋;他亲民,大费周章帮白敬酒坐上丐头之位,当着燕京百姓讲述皇家秘闻,他为的就是这盘即将要成熟的棋!

朱棣不能放qì

,绝不会放qì



他一步步看着朱元璋怎么登上皇位,看着父皇给太子朱标打造超级豪华的教育集团,自己却始终被冷落。他,一次次听着万岁爷对太子的夸奖,甚至连太子的儿子去世都伤心不已,自己却被封燕王远封塞北。他从一封封密报中看着皇上在马皇后于太子朱标死后的痛心疾首与秦王死后的不置可否,那个坐在帝王座位上的父亲伤透了他的心。

一直内敛的朱棣在自己心里不停将那个男人的称呼转变来代表自己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或许,就是那时开始,内心中的火焰点燃了。在北地,朱棣熬死了太子朱标,想着万岁应该按照常理立秦王为太子,毕竟是兄终弟及,没想到拥有跳跃性思维的万岁爷让人始料不及的立了一个皇太孙朱允炆。他怎么不气,就算气了,又能如何?隐忍,不停隐忍的朱棣又熬死秦王,北地三藩王只剩下了晋王和燕王,晋王掌控山西陕西,燕王坐拥燕京北地,可谓是藩王中实力最强的三股势力之一,如此眼看着就要活络的一盘棋,怎么会因为一张北地地图而打乱?…,

一旦朝廷拥有了北地地图,他这个能征善战的燕王在万岁爷百年归天之后还有什么用?所以,北地地图断不能有失,别说楼上绑着的是一个女人,就算是楼上绑着朱棣的女人,这盘棋也得下下去,大不了就炸了飘雪阁,一了百了。

白敬酒不知dào

北地地图的事,也不知dào

燕王的想法,但是白敬酒清楚一件事,无论燕王的想法是什么,他都会如同现在去做。

“燕王不是我。请燕王将此处交给白某处理。”

“你!”燕王等着白敬酒,只说出了一个字。其气愤的样子,谁都能看得出来。

张玉上前,单手握着刀鞘,拦在燕王和白敬酒中间道:“你以为你是谁?威胁燕王,玉可让你即可葬身于此!”

这是一个为难的时候,白敬酒有自己绝不退步的理由,有必须站在这里的理由!

对于柳梦巧,他依然记得那个为了弟弟甘愿在众人面前抛投露脸的姑娘哭的是多么无辜,他还能想起自己被赶出王府发疯的那一夜她的理解,这些天的日夜相伴,端茶送水的知冷知暖,尤其是那句‘你我无须父母之命,也得有媒妁之言。’的倔强,都无法忘记。

“白头,大丈夫死则死耳,为丐帮死,老子值了!”北地丐头一声呐喊,透着一股豪气,豪迈之中抖动眼神能够看出他的紧张,谁不怕死?只有在必死的情况下嘴上才会有不怕死的人!

白敬酒没有理会,双目直视燕王,当燕王与自己中间的张玉不存zài

一样:“燕王,把这里,交给我。”眼神中的坚毅如同打铁的熔炉,炙热的火焰奔放蒸腾。

燕王闭上了眼睛,轻轻摇摇头。

朱棣心里有一股淡淡的忧伤流淌,但是任何一个帝王绝对不允许在这种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掉成就霸业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若是失去只会对棋局有丝毫影响也绝对不可以!

“郎!”

楼上响起一声清脆。

白敬酒回头正看着她刚烈中头颅出的深情款款。

“巧儿能与郎相遇,乃巧儿之福,巧儿之幸。郎不弃,舍命救巧弟,巧难忘至真情意。”

“郎!”

“郎本身在江湖,危险既是机遇,郎懂,巧儿懂,郎怜惜,巧儿……不惜,不惜这身躯。”

“郎!”

“郎莫忧,郎莫愁,大男儿自当决断于决绝之中。”

“道珍重,道惋惜,小女子惺惺作态郎君不宜。”

“郎!”

“望郎能懂吾之意,郎醉之夜未能得郎倾顾,惋惜,惋惜。”

柳梦巧说出这些话,眼眶含泪,泪眼迷离,那种坚毅,那种只有在铿锵玫瑰身上才有的果决之气,万人沉迷。

白敬酒看着柳梦巧朱唇巧动,一句句一声声说出这番话,不知为何感觉到双眼积满水雾般竟然有些模糊,全身上下仿若有电流涌动般被深深感动。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尔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所至。”白敬酒念的《牡丹亭》名句,完全有感而发,竟然脱口而出。

而后,白敬酒对燕王而跪,从不曾对燕王行礼的他终于跪下:“燕王,白敬酒本是一乞丐,无燕王提拔,没有今天,柳梦巧乃吾妻,未过门却不可不救,白某现在就走进去救人,燕王……”说完这里白敬酒施施然起身,无怨无恨,双眼只有心疼柳梦巧的爱怜,迈步走了三四步才说出:“爱咋咋地!”

“燕王,要不要玉这就命人射杀了他?他这是违抗王命!”张玉趁机开口道。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说完这几句,燕王一回头道:“若是有一天你能违抗王命都违抗如此感天动地,寡人一样不降罪于你!”

“众将士听命,给白敬酒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飘雪阁内一切叛逆,射杀!”

“诺!!!”

张玉身后的一个将领拉拽了一下张玉,在其耳边道:“张将军,王爷现在不肯能硬攻,毕竟咱们的北地地图也不全,王爷最坏的打散是炸了飘雪阁一拍两散,但是却也期盼着将地图收为己用,将军不可多言。”

第四十二章 斗狠

PS:求票,新人榜岌岌可危,请看完之后把票留给本书,感谢各位支持,感谢。

飘雪阁内,丹巴坐在平日里表演歌舞的高台上,他旁边的两根台柱子上绑着柳梦巧和北区丐头,此刻一脸阴狠的丹巴和周围猛鬼庙众一副决绝之态。人在江湖早就料定了有必死的一天,既然已经料定有这一天,当这一天来的时候就会有心理准bèi



“兄弟们,我丹巴对不起你们,自从元朝没了,咱们就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我本打算让你们在燕京安心活下去,没想到……”丹巴脸上有些悲伤,这些人跟随他很多年了,偶尔有一两个在任务中死去都会觉得心疼,何况今天即将团灭的局面马上就要出现在眼前。

“首鬼,什么都不用说了,咱们除了惦记着家里的女人和孩子外,也算是了无牵挂了。这些年钱也花了,女人也享shòu

了,这世界上的这么多好东西不都是首鬼你给的吗?我们跟着你,死也值了。”说话的是四鬼,这些人武功最好的一个。

蹬、蹬、蹬。

脚步声响起,楼梯口的白敬酒走了上来,白敬酒看到飘雪阁内二十几个人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与九阎王的百人对阵过之后,他深深的明白人多未必就会赢。

“我来了,你放了他们,我陪你一起去黄泉。”白敬酒看着丹巴,直视,目光中的坚定让人无法理解。

丹巴看着白敬酒道:“好,你肯陪我死,自然最好,但是我绝对不可能放了他们。你当我傻么?用两个人质换一个,还是拥有三个人质,难道连这都不会选了吗?白敬酒,既然你来了,咱们不妨说说清楚。我想你不会笨到看不出杨长老被杀是有人诬陷我们吧,何苦如此苦苦相逼呢!”

白敬酒仔细看着丹巴的脸,将他的每一个表情都收录在脑海之中:“是不是你们干的,你说的不算,猛鬼庙的人既然出现在而来杨长老的家中,而你又不能在我来到此处的时候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能说明你动作太慢,与我丐帮无关。你死,是活该。”

“你欺人太甚!”丹巴猛然站起,和白敬酒的直视目光相对,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他竟然没有从这位孤单英豪身上找出半点破绽,甚至连惊恐和害pà

都没有。

白敬酒冷笑道:“欺负你能怎么样!丹巴,你嘴上说的大义凌然,但是你根本不想死,若是你想让我的女人和我给你陪葬,我刚上楼你就可以下手了。我的女人在你手里,这是你下手的最佳时机。可是你没有,为什么没有?因为你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你看到了我在燕王心中的位置,这个位置并不是如同外界传闻的那样备受冷落。你的心活了,你认为把我弄上楼当人质或许可以有一线生机。”这句话说完之后,他亲眼看着猛鬼庙的众人眼神变了,能活下去的时候,谁想死?

白敬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这群人看到希望,只有如此他们心中才会有顾忌,一个能活下去的人才会去考lǜ

这个世界上的条条框框,否则一群死士将会变成铁板一块。

“那又怎么样?我丹巴也是人,我眼看着就能练成神功横扫中原武林,只要给我时间,十年之后我一定可以做到!”丹巴狂傲的态度宛如已经坐在了武林盟主的宝座上一样。

“好,既然你想活着,现在放了我的女人和丐帮的所有活着的人,你放了他们,我带你活着走出去,这是我白敬酒给你的承诺,如何?”他既然完成了第一步,自然会按着心里制定好的计划走,让这群人看到生的希望之后,一点点将他们向活着的方向引导,最后用自己交换人质,这是最后,在也没有以后了,以后的事情只能交给老天爷。…,

丹巴光秃秃的脑袋下一双眼睛不断旋转着,权衡利弊之后他笑了:“白敬酒,你没给我一个让我信你的态度,你也没有这样一个身份。如果你和燕王互换,或许我会答yīng

你,但是,在燕王的眼里你白敬酒算什么?什么都不是!你要是能让燕王上来,咱们这笔买卖就算成了,怎么样?”

最危险的局面出现,能够打破一切布局的因素就是不信任,一旦丹巴开始不行信任白敬酒,那么他之前所作的任何事情都会功亏一篑。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白敬酒!!!”此刻,楼下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这个声音白敬酒既熟悉又陌生。

白敬酒能够从音质中听出说话的是人道衍,但是那激动的态度,紧张的情绪完全不像是这个如古钟一般的老僧,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会让老和尚如此。他趴到窗户上,看着下方站着身穿黑色袈裟的道衍,道衍身后是一队穿着常服的普通人,这些人目光凌厉,身手矫健,下盘稳固,一眼望去就知dào

全部都是高手,最差的一个都比他自己高出两个层次。

在往后,是一群绳索捆绑的普通百姓,这些百姓的目光中透露着惊恐,他们之中有老人,有孩子,更有怀孕的大肚婆和嗷嗷待哺的婴儿。

“白敬酒,一定要让巧儿没有任何损伤的回来!”

道衍这句话白敬酒听完一愣,他不奇怪道衍为什么会知dào

有柳梦巧这个人,但是他奇怪柳梦巧在道衍心中的位置。

道衍冲着燕王施礼之后道:“老衲出家的原因和所有僧人不同,老衲生在元朝,看着僧人出行百姓都要行礼,为了威风,老衲当了和尚。却不知dào

元朝的僧人也分三六九等,喇嘛为尊然后才是和尚。当时的日子危机四伏,得罪了一个有权势的喇嘛后,老衲被追杀。躲无可躲的时候,是柳家老主救了老衲。于是,老衲在柳家收了两个徒弟,不挂名,不允许他们叫老衲师傅,老衲却传授他们一生所学。”

“白敬酒!你要不是救了柳梦巧,老衲为什么如此举荐你?老衲身为僧人无有子嗣,最亲近的人就是柳家这一男一女,白敬酒,你要是不让他们一生平安,老衲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白敬酒听着下面近乎失控的声音,感动的骂了一句:“死秃驴,不是老子绑架了自己的女人……但是我答yīng

你,我不死,就不让她有事。”

道衍一伸手在楼下喊道:“絮儿,絮儿在哪。”

柳絮从乞丐堆中走出,飞奔着冲向道衍的怀抱道:“道衍先生!”

“白敬酒,这些人都是猛鬼庙众在燕京的家人……你一定要让柳梦巧平安。”

朱棣听到这看向站在房顶的马和,投以赞许的目光。

马和得到这目光之后立kè

眉飞色舞,仿佛在说:“杂家总不能让主子失望两次不是?”

其中的故事和内幕,已经呼之欲出了。

飘雪阁楼上,四鬼脸上的疤痕不断抖动,猛然跑到窗边放声大喊:“额吉!”声音混圆雄厚,如同野兽一般。随后,他转头看着白敬酒,双眼充血,恨不得将白敬酒生吞活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道:“王八蛋,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

“那柱子上你们绑着的是谁,是你亲娘吗!”白敬酒的刀片话又一次砍了过去,这一次又凶又狠对着蛮横的四鬼毫不相让道:“在丐帮攻打飘雪阁的时候,外边可曾有过你们一个家人?若是飘雪阁内部出现我的女人,外边可曾会有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家人是谁把他们送到这的?不是我白敬酒,是你们,是你们每一个人亲手将他们送到刀口,是你们自己!”…,

四鬼竟然让白敬酒的嗓音给震退了,这里边不包含任何武学元素,完全是心理战。

这些亡命徒可以让自己死,可以为了江湖道义玩命,但是他们没有权利让自己的家人陪葬,他们心怀愧疚。

“四鬼!回来,像什么样子,你还是草原上雄鹰一样的男人吗?”丹巴喊了一句之后瞪着白敬酒道:“兄弟们放心,我用性命保证他们这些人会将我们的家人一个一个都放出来!”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后,丹巴说道:“来人,把这个小娘们的耳朵给我割下来扔出去。这个小娘们在他们心中不是重yào

吗,不是地位崇高吗?那我现在就让他们现在开始知dào

,动我们家人的下场!”

一个男人更加凶狠的拽出一把闪闪发亮的匕首,匕首上阴森冷峻的寒光照耀出一张毫无人性的脸。

“你叫什么!”白敬酒猛然间问出一句。

“图慕。”拿着匕首的蒙古汉子下意识回答。

白敬酒俯身冲着窗外喊道:“来人,把图慕的家人给我拉出来。”

赖利头首先站了出来,道衍伸手指向一旁站在一起的几个人,赖利头直接将这几个人拽出然后抬头看着楼上。

白敬酒看到了一个佝偻老妪,一个待嫁之女和一个怀孕的妇人:“把那个女孩的手给我砍了!”

“白头你就瞧好吧!”赖利头一把将女孩抓出,任凭那个女孩在惊恐中挣扎。

噗!

旁边有丐帮弟子送上一把斧子之后,血光迸溅。

“啊!”

楼下整个人质队伍都慌乱了,奈何众乞丐和无数官兵将他们围在其中,这些人根本动弹不得。

哭泣声,尖叫声,木讷的表情在人群此起彼伏。

图慕双目呆滞的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幕,用牙咬着嘴唇都咬出了鲜血:“白敬酒,你砍了我妹妹的手,我杀你的女人!!!!”

白敬酒看着已经开始移动的图慕根本没有理会,张嘴道:“赖利头,给我把那个怀胎八九个月的孕妇肚子抛开,让我看看究竟是男是女!”残酷的声音就像是一根绳索将图慕拴住,让他根本无法迈动脚步。

赖利头抬头猛咽了一口唾沫,强忍着心中的恶心道:“白头,你就瞧好吧!”

“等等!”柳絮从道衍的怀中挣脱,抢过赖利头手中的斧子道:“我来,在楼上的是我姐姐,我必须要干点什么。”

白敬酒亲眼看着即将崩溃的穆图,看着他刚才的凶狠一点一滴萎靡不振,看着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悲伤却无药可救时,向楼下晃了晃手,让这次行动停止下来。

“啊!”一声叫嚷从图慕口中发出,像夜晚的狼嚎:“白头,我求你,求你放过我的家人,求你!”图慕抱着白敬酒的大腿,一个大男人痛苦哀嚎。

丹巴恶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要是如此下去,自己这些人早晚会一个个被白敬酒从心里击溃,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否则一线生机就会消失掉。

“图慕你这个废物!”丹巴伸手掏出他们吃烤全羊时经常会用到的精致匕首,对着柳梦巧走去。

“丹巴,你敢!”

丹巴回头道:“我有什么不敢的!老子母亲早亡,父亲死在了抗击明军的战场上,孤零零的一个人长大从未在人间留下子嗣,你用什么威胁我!”

白敬酒无话可说,像这种人有什么可以威胁的吗?没有!

“我是威胁不了你……”白敬酒尽量拖延着时间,他在想对策,能够击溃丹巴手下人的心理防线不代表着能够击溃丹巴:“赖利头,让所有人都跪下,只要我给你信号,就立kè

杀了所有人!”

白敬酒更加凶狠的看着丹巴道:“猛鬼庙的首鬼,今天是你,害得他们家人命丧黄泉,是你,将他们推到了一个不得不死的地方。四鬼,图慕,还有你!你!你……”白敬酒伸出手指,一个一个从猛鬼庙众身上点过去:“他是你们的头领,却不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去保全你们家人的安全,我只问你们一句,是愿意看着你们所有人全家死光,还是拿起刀干掉这个头领,让我的女人和你们家人一起活下来!”

第四十三章 字字诛心

丹巴沉重的脚步停了下来,立kè

回头看着周围的所有人,双眼之间充满了不信任。他和眼前这些曾经出生入死的人不一样,没有家人代表着没有顾忌,有了顾忌的人就有了羁绊,就会被人威胁。丹巴真怕这些人为了家人的安全如同野狼一般把自己撕碎,看看这些人望着自己的眼神,那眼神让他怎么能够相信?

白敬酒看着这一幕知dào

火候到了,开口道:“所有猛鬼庙的人听着,现在出去跪在燕王面伏法受诛,燕王宽宏,定不会牵连你们家人。”这一句白敬酒用尽全身力qì

喊出,为的就是起到一定震慑作用。

朱棣听见了这如同晴天霹雳的一嗓子,配合着喊道:“本王发誓,绝不株连,否则,满门皆杀!”

四鬼挪动了一下脚步,丹巴猛然一声厉喝:“你要干什么!”

一时间,原本是统一战线的人竟然变得分崩离析,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紧密。

“丹巴,你死也就死了,何苦连累自己人?莫非你连去死都做不到吗?一定要手下和你陪葬你才好过是吗!”白敬酒大声指责,近乎叫骂道:“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让你的手下陪着你去死?他们,他们,还有他们……”白敬酒再次一一指点道:“都是上有父母下有妻儿的人,他们难道连用自己的命去**儿都不行吗?”

空气中好像彻底凝结了一样,周围的空间都要被这股憋闷的气息炸开,任何人面对这种时候都会无法选择。不是家人没有帮派沉重,而是这个帮派代表了元朝在中原的最后一点血脉,怎么能说舍弃就舍弃。

白敬酒耐心的等待着,他需yào

一根稻草,压倒这头张狂的骆驼。只要有一个人先离开,哪怕只是一个人,那么所有人的心都会被牵动,这样一来局面就彻底打开了,那时,丹巴就成了瓮中之鳖,就算有人质也是枉然,绝不可能有翻盘的机会。

一刻钟过去了,憋闷的气氛中这些人竟然坚持了一刻钟。

白敬酒坚持不下去了,不是他没有耐性,他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在这个丹巴的手里在待上一秒钟。

“你!”白敬酒伸手一指,一脸凶相看向那个人。

猛鬼庙一个年纪较小,面容青涩的大概只有十八九岁的人恐惧非常,他的亲人也在楼下,鬼知dào

这个穿着乞丐服的恶魔会不会一声令下砍了自己的至亲?

“你的家人也在下面吧?从你开始,你给我走下楼去……”白敬酒循循善诱,尽量让自己面部肌肉松弛,显得和善一些。

一个常年征战沙场,跟随常遇春的亲兵怎么可能和善的起来?越故yì

去表现,面容越狰狞,白敬酒现在活脱儿就是一个魔王出世。

“我,我……”他怎么敢回答白敬酒的话,要是不回答又不知dào

会不会牵连家人,只能结巴着说出这一句。

白敬酒猛然上前一步,大声咆哮道:“敢还手我就让人杀你全家!”说完一抓他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臂,顺势往楼梯口扔去。

空!

他那幼小的身体怎么禁得起白敬酒折腾,直接腾空而起摔在楼梯口,甚至都忘了喊疼。

“滚!”白敬酒厉声爆喝。

他缓缓移动脚步,慢慢的,一阶一阶的走下阶梯,当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脚步声越来越急促,可以听出,他几乎是跑出了飘雪阁。…,

“燕王,燕王殿下,也速迭尔愿意死,请燕王殿下饶了也速迭尔的家人。”

当楼下这个声音传来,所有猛鬼庙众的心都活了。他们也有血有肉,也有亲人,就连图慕这样的刽子手都希望家人平安何况其他人?

“你们还等什么!”白敬酒又是一声大喊,他就是想救人现在也救不了,万一自己一次冲杀激怒了这些草原狼,他们凶性起来拼个鱼死网破,自己的全盘计划不就落空了吗?

四鬼首先迈动了脚步,他一动,身后大部分人都开始动了起来。猛鬼庙第一高手都动了,这些人怎么可能不跟随。

“站住!难道你们要把我扔在这里不闻不问吗!”丹巴急了,看着这些人的离去,愤恨不已。

白敬酒一惊,丹巴千万别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否则这盘棋又乱了。

“楼上的叛逆听着,寡人已经赦免了也速迭尔的罪过,并且发放金银,准其回到草原,其余人,若是主动走下楼来投降,本王除了答yīng

你们绝不牵连之外,全部从轻发落,罪大恶极的丹巴必死,你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要是不降,定然万箭穿心!”

燕王的话就是及时雨,四鬼忽然转身跪下冲着丹巴说道:“首鬼,我欠你一条命,又不能不顾额吉,所以这条命下辈子还。其实我去了楼下也是死,在楼上也是死,咱们还是死在一起……”

“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丹巴放声大骂中,猛鬼庙依然烟消云散。

丹巴拿着匕首看向白敬酒,低沉如同受伤之虎一样道:“现在你满yì

了?毁了我的猛鬼庙,让我的人去楼下送死,你毁了我的一切!白敬酒,咱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丹巴说完这句话忽然看见旁边竟然还有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厮,此人正抬眼看着他。

“怎么,连你也想走?”丹巴瞪着眼睛问了一句。

那小厮的身体虽然还在颤抖,但是目光瞬间安定了下来,开口道:“不,某定跟随首鬼,死也要死在这楼上!”

白敬酒看着此人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感觉久久围绕,另外,从此人虎口处肌肤来看,不应该是当小厮的年纪,那粗糙的皮肤倒像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大老爷们。

丹巴点点头道:“好,没想到啊,最后留在我身边愿意陪我死的竟然是个汉人,哈哈哈哈,长生天,你瞎了眼吗!”一阵惨笑,悲怯,苍凉。

“拿着火把,就站在这个小娘们身旁,我要死了,你就彻底炸了这里!”丹巴吩咐完这一句,对着柳梦巧走去。快接近柳梦巧的时候说道:“白敬酒,老子先废了你这个小娘们!”

唰!

寒光一闪!

PS:十二点还会有一章,从今天开始,每天十二点加更一章。

第四十四章 非诚勿……恼

丹巴这种经lì

了无数次生死之后才能活到今天的大枭竟然心生警兆,习惯性的退后一步。若非这一步,他的头颅已经被砍下,若非这一步,他的身体依然是一具死尸!

小厮手中变戏法般多了一柄钢刀,刀上一滴鲜血正在顺刀流下,刀身竟然滴血不染。

“密云指挥使平安奉万岁爷密旨配合盛指挥使协助缉拿猛鬼庙一众叛党,丹巴,你还不俯首受诛!”他伸手向脸上一抹,一张人皮面具被抹下,一个成熟的男人出现在白敬酒面前骂道:“不认识你平安大哥了吗?白敬酒,你难道忘得了咱们一同追随国公爷的日子吗!”

平安,当今万岁爷养子,原本随着常遇春征战天下,大都被破了任密云指挥使至今。

白敬酒看着平安这张脸,脑海中的记忆立kè

被调了出来,那是一段刀头舔血的岁月,那是一段只有真男人才懂的岁月。

“平安……大哥。”白敬酒叫着有些别扭,但是在平安耳朵里,却是处处感动,兄弟相逢,自然有无数的话要说。

平安将火把扔掉,就站在柳梦巧的身前道:“丹巴,有我这个大舅哥在,你还想动我弟妹吗?”

当啷啷……

平安手中的宝刀扔到了白敬酒面前道:“敬酒,按照咱们军中的规矩,爷们,自己的事自己了结。”

白敬酒也不是啰嗦人,伸手拿起刀奔着丹巴就冲了过去,双手握刀,搂头就是一刀。

平安看这一刀劈出,心中感慨:“到底白敬酒是被万岁爷赶到了丐帮,这杀人的技法也就搁下了,这哪是在军中保护国公爷的白敬酒?这一刀,根本就是一个新兵蛋子的水准,除了力qì

大的惊人外,毫无任何优点可言。”他哪里知dào

,眼前人已经不是原来的白敬酒。

当!

一声脆响,丹巴用匕首挡刀震的整个右手都麻了,糊口鲜血流出时,才感受到一股气流涌入右臂,电流一样正在体内肆虐。《龙象般若功》内劲激荡而出,迅速化解了这股阴寒迅捷的内力之后,右臂才稍微舒缓一些:“哼,这内力起码得经过五年苦修方能达到如此程度,白敬酒,你内力不差啊!”

“少罗嗦!”

白敬酒抡刀就砍,连劈三刀,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似一刀,最后刀刀相连,行云流水一样竟然形成一套刀法。

改良《五虎断门刀》之后的刀法是整个大明打天下的利器,这套刀法被无数军中前辈改良已经变成一道专门砍人要害部位的杀人技法,每一刀之凛冽都带着丝丝冰冷,冻结所有生机一般威力无穷。

白敬酒以内力控刀,阴寒的内力配合阴寒的刀法,总算了有些声势了,这把到有了灵魂一般刀刀都不离丹巴的名门。

平安瞪大了眼睛看着,刚才他还说白敬酒把刀法耽搁了,如今看来,自己已经被白敬酒远远超过了,就这刀法放在军中用不了多久就能立下战功,被贬入丐帮实在可惜。

丹巴也拼命了,草原狼的凶性起来后,完全是搏命打法,硬是扛着以身体接了白敬酒两道也在白敬酒的左臂上刺了透明窟窿出来。

叮!

匕首和宝刀碰撞之后,两人分开,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如今拼的就是一个耐力。

白敬酒两天两夜未睡,丹巴可是精神饱满,他猛吸一口气,忍着胸口被平安豁开的疼痛感,瞬间冲了过去。…,

白敬酒后力未生的时候,根本无法躲闪,此刻只能全神皆备。

丹巴对准了白敬酒的心口窝狠狠一刀捅了过去,这一次,他已经有了打算,就算是死,也要拉着白敬酒陪葬。

白敬酒伸手猛然抓住丹巴的手腕,两人浑身起劲都运于双手之上,咬牙切齿的在厅堂内斗起了力qì



现在的白敬酒要论力qì

肯定没有吃生肉长大的丹巴大,但是白敬酒坏,空出右手,宁愿让这把匕首稍稍刺入自己的心口窝时,右手对准了平安给丹巴留下的伤口处伸去,将一身的内力全部聚集于手上。

噗!

丹巴用刀刺入了白敬酒的胸口,鲜血冒着气泡流淌而出,好在伤口不深……

噗!

白敬酒单手插入了丹巴的心窝,耳旁响起‘嘎巴’一声肋骨折断之声,他能感觉到自己手中仿佛握着一物,握住此物时,丹巴的脸已经变成了酱紫色。

“啊!”白敬酒用力将此物抓出,顺势一脚将丹巴踹了出去。

由于用力过大,白敬酒深刻开始惯性的向后退,最后一根跟头栽下楼梯,顺着楼梯滚出了飘雪跟,就趴在飘雪阁门口。

“咳……咳。”皮糙肉厚的白敬酒被摔了一个七荤八素,双眼朦胧间看到了向自己走来的燕王。

朱棣走进白敬酒身边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碰、碰!

白敬酒将此物举起的时候,此物竟然还跳动了两下……

哇!

无数百姓开始呕吐,丐帮的人甚至有些也加入了呕吐的队伍之中。

平安趴在窗户上高声喊道:“王爷,丹巴一死,飘雪阁叛逆全部伏法!”

“你是谁?”燕王抬头看了一眼。

平安道:“密云指挥使平安拜见燕王殿下,臣受万岁密旨潜伏在丹巴身旁已有两年……”

密旨?平安?密云指挥使!密云什么时候有的指挥使,为什么自己这个燕王却不知dào

!!!

燕王怒火中烧,无法发泄之时看向了白敬酒,这时候他看谁谁倒霉:“白敬酒,现在该和你算算你对本王无礼的事了吧!”

白敬酒挺直腰板上前几步,忽然眼前一黑‘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两天两夜没睡,在加上身上的刀伤,他实在是扛不住了。

燕王看着白敬酒,冷哼一声道:“哼,你倒是昏的是时候。”

道衍冲着昏迷的白敬酒伸出了大拇指,若是白敬酒还醒着,定会跳起来大喊:“老子不是装的!”

……

昏昏沉沉之中,白敬酒再次看到了那绚丽的光彩,光彩绚丽之中,一个声音再次传来:“欢迎白敬酒回到丐帮系统,由于燕京舵的丐帮人数加上其管辖的‘平乡舵、良乡舵、房山舵等等分舵’人数超过一千,所以你可以再次开启‘伤心辞典’,当然,你已经参与过这些奖励机制,也可以选择换一批奖励机制,请自由选择。”

换一批奖励机制,也就是说自己将会参加新节目,那就会碰到新主持人吧?

白敬酒可是把第一批奖励机制中的主持人得罪了个遍,自然不会在选择,开口道:“换!”

“奖励机制已经换完,请选择:A,非诚勿恼B,非常了不得C,乞丐堆的百万富翁D,丐帮幸存者。”

“非诚勿……恼?怎么丐帮系统里还有相亲节目?”白敬酒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选择完毕,请准bèi

……”

白敬酒大声嚎叫:“喂,那不是我选择的节目,喂!!!”

灯光闪烁中,一位位佳丽登场。

第四十五章 飞龙在天

舞台很绚丽,灯光多彩照耀着舞台上的多姿,一位位佳丽身材玲珑,曲线婀娜的走上舞台。可惜的是,白敬酒看不见他们的脸。那遮挡脸颊的面纱隔绝了白敬酒的目光,哪怕他望眼欲穿也不可能在面纱之下看出半点端倪。

此刻一个光头从远处缓缓走出,站在舞台上高声喊道:“欢迎各位观看由海天……哦对不起,我忘了没有观众,这是职业病,希望各位佳丽能够理解。那么话不多说了,有请我们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男嘉宾,白敬酒!”

一首英文歌曲和闪耀不断的灯光同时出现,白敬酒感觉自己瞬间便站在了台上,看着台上的佳丽还有身边的光头,他忽然想起了那句名言‘宁愿在宝马里哭,也不愿意在自行车上笑’,这句话是谁说的他忘了,但是他想告sù

那个女孩,来明朝吧,来了明朝别说宝马,宝驴都能满足你!

光头自我介shào

的说道:“白敬酒先生,我是节目主持人,我叫孟飞,首先由我来向你介shào

一下节目的规则和奖励制度。”孟飞一扬手,众多美女身前升起一个高台,高台上都亮着灯,红的鲜艳无比:“首先,白敬酒先生将会进行一轮自我介shào

,然后众位佳丽凭借着自己的第一印象选择是否留灯。若是十位佳丽全部留灯,白先生,恭喜你获得第一次奖励,奖品为‘降龙十八掌第二掌’。接下去是第二轮,互问环节,由佳丽们提出问题,你作答,反之,你要提出问题,必须在台上还有八盏灯亮着的情况下,这种情况也证明你过关了。最后一关,权力逆转,你需yào

到佳丽面前灭掉她们的灯,只留下两盏,最后选择一位。”

“白敬酒先生,我要提醒你,本次奖励制度不同,奖品也相当丰富,每一位佳丽面前的高台内都放着一个奖品,一旦你完成三关,除了会获得第一关的指定奖品之外,还可以任意挑选两样。若是最后能够牵手成功,恭喜你,你还会获得特殊奖励,至于特殊奖励是什么,请恕我卖个关子。”孟飞再次大声道:“先开始!”

白敬酒以前是这档节目的忠实观众,今天能够亲身参加这档夜幕也是非常兴奋,他总想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入花丛来一次舌战群妞的壮举,免得这群女孩在电视行给自己留下的印象就是一个个拿捏着姿态在鸡蛋里挑骨头,今天总算是有这个机会了。

孟飞递过一个奇怪物体道:“请选择你的心仪女孩,若是能于心仪女孩牵手成功,神mì

大奖将会升级。”

白敬酒再次扫视了众位佳丽一次之后,按下了自己心目中的号码。

此刻音乐声继xù

响起,那些女孩百无聊赖的看着白敬酒,她们仿佛就是拿人钱之后来此处做一场秀,根本就不是为了找如意郎君而来。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在这档节目中成名,这节目也在慢慢变质,主持人承诺的会有明星到场的承诺似乎从来都没有实现,就算有明星来也是宣传电影电视剧一类的,从未真zhèng

相亲过。

“好,白敬酒先生准bèi

好了吗,你有整整一分钟的时间来自我介shào

,现在表述开始!”

白敬酒在主持人最后一句话后便听见了一个计秒器在不停走动的声音,面对着十位佳丽,他第一次有些紧张的开口道:“我,是一个穿越者……”为了让这些佳丽不灭灯,白敬酒必须在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吸引他们全部的目光,并将这吸引力完全保持下去,什么卖萌,装深沉,忧郁的眼神等等只要是能通过形体表现出来的状态都有在不同层面出现,现在的白敬酒就恨自己怎么就没有参加过‘北影’表演系的培训呢?…,

“别人都是穿越成王侯将相的继承人,最不济也应该是富家翁的私生子,这些人就算是拥有个废物身体,在后来也能斗破苍穹、武动乾坤。”说到这,他看到了那些女孩脸上的兴奋,她们似乎期待着与众不同的表述:“我不一样,我穿越之后睁开眼睛竟然发xiàn

自己是一个乞丐……当然,我也有后台,明朝的鄂国公,就是被朱元璋害死的两大战神之一,常遇春。在一个不熟悉的世界里,成为了丐帮的一份子,这就是我穿越后要过的生活。”

白敬酒滔滔不绝的述说着,尽量用优美的词汇去渲染着自己的生活,可惜他的词汇量不够,最后连‘优乐美’这种词语都放了进去。好在主持人孟飞肯帮忙,每当他讲到精彩处,大屏幕中就如同电影播放精彩花絮一样将当时的场景播放出来。那些血腥的画面吓的佳丽们脸色苍白,一时间竟然忘了去按灯。

“好,一分钟表述结束,现在,请选择!”孟飞的话结束之后,带着悬疑色彩的音乐声响起。

白敬酒有点紧张,看着眼前十位佳丽,度秒如年的等待着,每一次佳丽们的手挪动一下都会产生惊心动魄的效果。这次的奖励可是《降龙十八掌》第二式,这种由内而外在由外而内的刚猛掌法,白敬酒倾心已久,想要学全却非常困难,只能一点点来,一步步闯关,这才是他惊心动魄的原因。

音乐声结束了,白敬酒看着面前依然亮着的十盏灯,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他想跳起来大叫一声,可是为了保持该死的‘绅士’风度,不得不微微一笑后尽量让自己优雅一点。

“恭喜白敬酒,十盏灯全部亮着,现在你将被授予《降龙十八掌》第二式的招数,你应该知dào

怎么获得,对吧?”

主持人提醒之后,白敬酒闭上了眼睛,他的身体独自动了起来,这套来自《周易》的掌法竟然被白敬酒瞬间展示出来,宛若一条飞龙盘旋于空,声势骇人。

空!

一掌击出,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孟飞面带微笑着说道:“现在,开始第二轮!进入双方互动环节,各位佳丽有什么问题想问的话,可以问了。”

第四十六章 碧玉葫芦

第一位佳丽微微挪了下身躯,春水一样绣目在微微低头的姿态下看着白敬酒,表不尽的魅惑似乎要将白敬酒生生围住,在不许他去听别人提问一样问道:“白敬酒先生,请问……”

就说了一句,白敬酒看到她脸上的面纱飘动的瞬间似乎有一处突起,仔细望去,灯光正好打在此女的身上,她脸上竟然有如此一条长疤。

“请问白先生,两人第一次约会,女人若是在结账时轻轻弯下腰肢,面带微笑……”她说话间竟然将这个动作做了出来,白敬酒眼前是一片春光无限:“那么您认为账单应该是……”

孟飞猛烈的咳嗽了两声道:“嗯……嗯,重申一下纪律,女嘉宾不可以对男嘉宾色诱,这也是最基本的原则。”

“我知dào

该怎么回答了!”白敬酒对这个女孩有些厌恶,如此轻佻的女孩肯定不是他的菜,于是回答道:“刚才这位女嘉宾的问题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第一次约会吃饭该谁给钱,我认为应该男人付钱。”女嘉宾莞尔一笑,得到了自己满yì

的答案,不过白敬酒并未说完:“但是经过你刚才的暗示之后,我把我的答案改了,我改成AA制。”

“呵呵呵呵……”

台上家里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笑的花枝招展。孟飞也是捂着嘴尽量保持着仪态,最后忍不住竟然开始猛烈的咳嗽。

“你们,你们在笑什么?”女佳丽似乎还未听懂的问道。

一个女嘉宾解释道:“姐姐还不明白吗?白先生在说你‘胸中无春秋,已是黄花瘦’。”

“你们这些古代人就是麻烦,直接说他胸无二两肉,非要拿一个‘A罩杯’来玩‘深度诱惑’这不是自取其辱么?”孟飞实在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猛一捂嘴才发xiàn

自己是主持人的身份。

“哼!”第一位女佳丽冷哼一声灭了灯,气愤的不在言语。

白敬酒倒是无所谓,反正第二轮的名额是八个,自己也不在乎这一个半个,在加上她讨厌的轻浮之举和脸上疤痕,已经不再适合成为白敬酒的菜了。

第二位佳丽慢慢开口道:“白先生,听过你的表述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您肯在燕王面前抗命去救心爱的女人,那么燕王要是成了皇帝呢?你敢在帝王面前抗命,拼着意思去救自己心爱的女人嘛?”

孟飞忽然止住了笑声,拍手称快道:“好,这个问题问的好,这里边涉及了夫妻纲常,君臣之礼,白敬酒,你如何取舍可是关注着一个名额啊。现在你已经失去一盏灯了,在失去一盏这一关就有些危险了,请想好了在回答。”

白敬酒暗道:“这不是和那最难为人的‘你妈和你媳妇掉河里先救谁’一样吗?”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次的问题竟然如此之难,选哪一头都是错。

考lǜ

了些许时间之后,白敬酒依然没有作出回答,他在思考,看看想法之中有没有最佳答案。

“对不起,我的回答可能不会让你满yì

。我是一个穿越者,之前我说过了,在我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束缚,假如我真的爱她,那么,帮亲不帮理是我的原则。我会选择抗命,大不了亡命天涯。”白敬酒回答的很坚定,一丝动摇都没有。

啪啪啪啪啪……

掌声竟然在十位佳丽中响起,她们也是女人,谁不想得到一个为了自己敢抗皇帝命令的男人?…,

第三位没有开口,直接摇头,很明显她没有问题要问。

第四位,第五位依然在感动之中。

两个问题,一直维持了整整九盏灯,所有佳丽竟然都被白敬酒的坚定折服了。因为这个男人曾经做过类似的事,这就能说明他没有撒谎。

孟飞开口道:“剩下的九位佳丽,请问你们真的没有问题同时也没有人灭灯吗?”

良久,在音乐声中,台上亮着的灯光数依然是九盏。

“恭喜白敬酒,第二关成功!你是现在就选择奖品还是继xù

闯关?提示,这一次闯关不会没收你已得的任何奖品,所以请你放心。”

白敬酒考lǜ

了一下说道:“继xù

,等下一起选。”

“那好,在闯关之前,请白敬酒问出你的问题。”

听完孟飞的话,白敬酒又一次陷入了思考,他知dào

自己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一次的事件在大明朝认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或许会陪伴自己一生,所以这个问题一定不能马虎。

“我的问题和教堂的神父举办婚礼的时候差不多,各位佳丽,你们愿意在我疾病、贫穷、发脾气、酒后嘈闹、半夜打呼等等的逆境之中,一直陪伴着我吗?”说完这句话,白敬酒仔细的看着这些女孩的目光,这是他唯一能够分析眼前佳丽心理的部位。

全场女孩几乎在同一时间说出了:“我愿意。”

“好,我的问题还没有说完,那么各位佳丽,你们愿意在你疾病、贫穷、发脾气、酒后抱怨等等情况下……放我一条生路吗?”

全场愕然!

甚至有些女孩竟然已经开始发脾气了……

问出第二个问题旁边的女孩却十分平静的回答道:“白先生,假如我真有如此不堪,我愿意。”

孟飞插嘴道:“好,现在提问结束!!!请各位佳丽把手拿开,现在灭灯已经不算数了!白敬酒在明朝一直以说刀片话闻名,在刚才的精彩片段中你们不是没见过他如此骂‘九阎王’,这一点你们应该有心理准bèi

。现在权力逆转,白敬酒,请走上台去,灭掉其中的七盏灯,然后灯依然保留着的女孩请走下台来。”

白敬酒走上台去,‘心黑手狠’的迅速拍灭七盏灯,只留下提出第二个问题的佳丽和回答他问题的佳丽。

此刻音乐声再次响起,两位佳丽携手而出,舞台上烟雾四起,佳丽于烟雾中仿佛踏云而来的翩翩仙子。她们走过舞台上那条长长的通道,而后与白敬酒擦身而过,在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转身。

白敬酒和孟飞也在此刻转身,孟飞开口道:“请摘下面纱!”

两个佳丽相视一笑纷纷低头,掩盖着藏自心底的羞涩后,伸手接下面纱……

“林心如……范爷!”白敬酒实在忍不住,他眼前两个女人都大气的令人沉醉,提出问题的酷似他认识的明星林心如,穿上古装时候竟然丝毫不比曾经风靡一时的电视剧《还珠格格》差。在说范爷,范爷是谁自然不必多言,光是那一颦一笑都能让人魂牵梦绕,在加上这个酷似范爷的人绝对不会出现哪些类似的绯闻,就更让人喜爱。

白敬酒左顾右盼,反复无法选择一样在为难。

“白敬酒,二选一,其实我很想把规矩改了让你都带回去,但是这不可能,所以你去选一个吧。”

孟飞的话促使白敬酒迈动了脚步,脚步蠕动间白敬酒在左右便宜,最后,眼看着就要接近的一瞬间,白敬酒伸出了手………,

羞涩的笑出现在她脸上,微微一抬手,手指刚要触碰到白敬酒指尖的时候,整个人瞬间虚化,慢慢消失。

白敬酒看着即将消失的人影,瞪大眼睛道:“孟飞,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虚拟世界,自然不能在这和你双宿双栖不是?白敬酒,你走运了,这个酷似林心如的女子将会在现实中和你相遇,并且和你成亲,这,就是你选中心仪女孩的终极大奖!至于她是谁,在哪,会在现实世界中给你一个惊喜的。”

飘散的女子嘴角微微蠕动,声音细不可闻,白敬酒又不识唇语,根本不知dào

此女嘴唇蠕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舞台再次变成了空荡荡的一片,所有佳丽都消失了,只剩下孟飞一个人。

“白敬酒,你连过三关,可以挑选你自己的奖品了!”孟飞说完这句话之后,每个高台上都出现了飘荡的文字,标明了奖品的序列号:“奖品可以挑选,但是为了公平性,你得撞大运了,十件物品,你可以挑选两样,加上之前《飞龙在天》和大奖,你竟然一次性在这里领走了四件奖品,幸运啊。”

白敬酒看着那些高台,分别是‘一至十’的编号看的他根本不知dào

挑选哪个,他很奇怪这里为什么不和之前一样奖品透明,就自己一个人在系统之中,还讲什么公平与否?

“二号!”白敬酒率先挑了一个,不管选几号根本没什么区别。

孟飞开口道:“二号奖品,展示!”

二,这个数字在高台之上慢慢消失,随后高台之声竟然弹出了一个机关,机关上摆放着挂着六个铃铛的牛骨,也就是说,白敬酒从现在开始,已经是丐帮六代弟子,又提升了一个等级!六袋弟子成为燕京舵掌舵也算说得过去。

白敬酒继xù

继xù

看着那些数字,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要是不弄出个大奖来,自己不就是白来一趟了吗?

“八号!”这个数字吉利,八通发,好兆头。

八也在高台上消失,机关出现那一刻,白敬酒的双眼……直了!

“恭喜白敬酒获得丐帮系统大奖,丐帮至宝,碧玉葫芦!!!!”

PS:一直在码字,肩膀已经疼痛难忍了,但偶没有停过,又码出了三千字,还有更新,今天就是死在电脑前也会忍着。

再次感谢老潘打赏,感动中。

最后求票,求收藏,咱又被扔下了……

第四十七章 相濡以沫(爆发,已崩溃

正月十五,花灯挂满了燕京,鞭炮炸响,儿童街边玩闹,百姓携家眷踏雪而行,昏黄的灯光和一张张合家欢乐的笑脸在夜幕下别有一番滋味。

杨府,丐帮杨长老死后此处已经改名,朱红大门的牌匾上已经挂上了‘白府’的牌子,进进出出的全部都是丐帮子弟,似乎根本就没人记得曾经有过杨长老这么一个人。白府今日忙碌非常,赖利头在门口摆上了流水席,招待拜见掌舵的丐帮子弟,由此可见白敬酒在燕京舵有多大的威信。

柳梦巧从后院一脸疲惫的走出,厚重的黑眼圈能够证明她已经几晚没有休息好了,可是她前后不断巡视着,哪有不妥立kè

上前处理,简直就是在形式‘白夫人’之则。

“嫂子,你怎么出来?”赖利头看见走出来的柳梦巧赶紧凑了上去,紧张的问道:“嫂子,白头这些日子都昏迷不醒,你一直都白天黑夜的侍候已经够累了,像今天这种事交给我们处理就行了,您赶紧回去休息,要是你在累出个好歹,白头醒了能扒了我的皮。”

自从飘雪阁的事情发生之后,丐帮所有弟子对柳梦巧的称呼都变了,亲近一些的人会管她叫‘嫂子’远一些的直接称呼‘白夫人’,如今不管有没有媒妁之言,她已经坐实了白敬酒夫人之名。

“今天这种日子我怎么能不出来?白头始终昏迷未醒,我在不出来处理,那些丐头长老还不得以为咱们慢待了他们?在说咱们刚进眼睛不久,立足未稳,这个时候无论在丐帮还是燕王那都处于一个尴尬的时候,我不放心。白敬酒舍了性命为我,我辛苦些又能如何?”

赖利头听着这话心里就暖和,别的不说,只要跟着白敬酒,无论是白头还是他身边的人都有一股浓重的人情味。他们把自己当人,把身边人当人,把下人当人,这是其他地方体会不到的感觉。

“嫂子,你放心,咱们白头在王爷眼里什么样我不知dào

,但是在丐帮,绝对已经服众了。不说别的,精选那日的讲话和飘雪阁的义举就让无数丐帮弟子佩服,您就放心吧。您赶紧回去吧,趁着这一会休息一下,明天指不定又有什么事呢。”

柳梦巧看了赖利头一眼,不在争辩,转身走回后院。一个女人家本就不该抛头露面,奈何这个世道逼着她去做一些男人的事情。

回到后院,她并没有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白敬酒的住处,自从白敬酒在飘雪阁外晕倒,已经小半个月过去了都未曾苏醒,这一直是柳梦巧的一个心病。

踏入房门后柳梦巧来到床边,缓缓坐下,看着那张粗狂带着一股野性的脸,她竟然笑了,笑的十分缠绵。

“我也不知dào

自己中了什么邪,竟然会对你死心塌地,白敬酒,这些话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敢对你说,要是你平日里我可是万万说不出口。你啊,就是一个不会花言巧语,不懂哄女孩子的人,没有翩翩公子的风范,没有世家子弟的雍容华贵,更没有文人不羁的放浪风骨,要是在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的人眼中,你一无是处,或许还要落一个鲁莽冲动的毛病。只是你不知dào

,我这个北方女孩却喜欢这样的男人,踏实,真实,无论对错,在自己女人出事的时候他敢站出来,他敢不去理会那些道德纲常的条条框框,他敢用自己的性命换心爱的人,这是我喜欢的你地方,也是迷恋之处。赶快醒吧,让世人都看看我柳梦巧看上的男人和别人不一样,即便不说那些酸掉牙的诗词,也能登高险处一览山河风光。”…,

女儿家的情怀在这个夜晚缓缓倾诉,这本该是和闺中密友所说的贴心话,柳梦巧这个于时代格格不入之人却愿意告sù

自己内心中高达威猛的男人,当然,前提是他必须昏迷着。

渐渐的,她竟然有些痴迷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着,最后连自己想什么都已经忘记了。

白敬酒隐隐的仿佛听见有人呼唤自己,当张开双眼时看到一双瞧着自己愣神的眼睛,这一对熊猫眼又肿又黑,曾经自己沉迷游戏时几夜未眠也没有搞成这个样子……

“你怎么如此憔悴。”白敬酒睁开眼有些虚弱的说了这么一句。

柳梦巧仿佛只有在这个房间里才能彻底让自己松弛,竟然随口回答道:“累的呗……”

然后……

“啊!!!”一声尖叫传出,柳梦巧瞪大眼睛仔细看着道:“白,白头,你醒了。”

白敬酒用双手捂着耳朵一脸无奈道:“我真这么可怕?”

“可不,一脸昏迷了小半个月,你说可怕不可怕?冷不丁的来人家一往情深之时来这么一句,你怕不怕?”说到这柳梦巧才发xiàn

自己失言,面颊一红,扭捏的一转头不在理会白敬酒。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和自己越来越亲近,白敬酒有一种特别奇妙的感觉,这就像大学时代的恋爱,那种形容不出的思绪狂潮无论你到了什么年纪都会想起,想起之时会露出会心一笑,可能是笑自己当时傻,也可能是在笑当时那个年代太过纯真。只是这感觉,却依然舒服,沁人心肺。

“巧儿,你这样可不行啊,日后嫁为人妇的时候,自己相公受伤刚刚清醒就扭过头去不再理会,这不是逼着自己当寡妇吗?”

柳梦巧听完之后笑了出来,扭头说道:“刻薄。”说完起身向外边走去。

“哪去?”白敬酒问道。

柳梦巧还未说话脸红的如同苹果一样:“给你找大夫去,为了不让自己当寡妇。”说完烟一样走了出去。

白敬酒总算了解了什么叫做幸福,他感谢这个时代,这可不是一条狗都能卖出三万的那个拜金时代,在这个时代的情感依然可以如此纯真,这个时代,真好。要是一直这么下去也不错,反正自己又没有当皇帝的心思,唯一的任务就似乎振兴丐帮,要是能够天天如此……这算不算是相濡以沫?

一低头,白敬酒看到了自己的右手,右手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抬头的一瞬间,他看见了一个碧绿色的葫芦,葫芦十分精巧,葫芦壁上雕刻着乞丐悠闲垂钓的画面,看着就让人精神舒缓。

慢慢打开葫芦口的木塞,里边一股药香缓缓传出,药香中蕴藏着一股通透体脉的力量直冲而入,伴随着这股香,入体之后携裹着一股清凉。

“好药!”白敬酒只是闻了一下就感觉到了如此舒适的感觉,看来这碧玉葫芦之所以能够成为丐帮至宝,原来是其中有疗伤圣药。

还用迟疑么?

白敬酒吞下一颗丹药之后盘膝打坐,阴柔内力在体内分解着这股药力,将药力平均分散而出,让其均匀落在受损经脉处。慢慢的,疼痛感正在消散,内力于体内源源不绝的伴随着药力被消耗掉,眼看着无法在继xù

分解药力之时,药力竟然开始刺激丹田。

丹田被刺激了一下之后开始疯狂吞吐内劲,内劲再次出现!…,

这让白敬酒愣住了,怪不得丐帮敢用《降龙十八掌》如此刚猛的掌法作为丐帮护教神功,原来如此。

碧玉葫芦内的药不光有疗伤作用,更主要的是刺激丹田,让一个人的内力吞吐量增加,这就像是原本不太能吃的人只要长期保持着一定饭量就能将胃部撑大一样,丹田也可以用此办法。

白敬酒体内的内力一次又一次的消耗掉,在一次有一次的出现,如同新陈代谢一般彼此循环,生生不息。此刻他脑海中又出现了《太上众经》,按照其中记载分体内经脉为阴阳,让内力寻阴脉而走,舍阳脉而不顾。

良久之后,白敬酒感觉到自己内劲境界竟然有了一丝松动,只要在此冲击必定可冲过《太上众经》第一层进入第二阶段,但是恰巧此刻药力发挥完毕,还真是时不与我。

没有办法,白敬酒只能调动内力平稳阴脉内的内力,不在继xù

冲击,他现在需yào

的是恢复,太过急躁反而不好。

大夫和柳梦巧站在房间内,柳梦巧奇怪的看着盘膝而坐的白敬酒,久久没有言语。

良久之后,才扭头对着大夫说道:“先生,白头中邪了吧?脑袋上怎么开始冒烟了?”说完向门外喊去:“小草,去接盆凉水,我怀疑咱们家白头的头发着了。”

大夫吓的浑身颤抖了一下,开口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PS:累死,累死,累死累活弄了之前两章,然后用一下午的时间弄出一章,对比之后发xiàn

,慢慢写出来的东西比之前有条理多了,哎……这就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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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新解天地君亲师(上)

人人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可是赖利头却不这么觉得,他十五晚上看了一夜的月亮,直到月亮逐渐消失,天逐渐发亮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今年十五的月亮似乎比每一年都要圆很多。今天是十六了,眼看着就要出正月了……

嘎吱。

房门轻响,白敬酒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从房内走出,这一夜,他感觉体内内伤已经完全好了,就连外伤都开始结痂,碧玉葫芦之中的药品不愧为丐帮至宝。

“呦,白头,你总算醒了。”赖利头从门口瞬间站起,脸上兴奋之色难以掩盖。

白敬酒伸手在唇间一比道:“嘘……巧儿守了我一夜,才睡下,你去弄点吃的……还是算了,昨天晚上府内闹闹哄哄乱极了,帮里的弟兄肯定也累了。这么着,你陪我出去吃点。”

赖利头赶紧点头,他们二人缓缓走出白府。

此时的燕京随不是国都,但还是经lì

了元朝时的繁华,这种繁华让这个紧邻国边的城市变得丰富起来。元之前,燕京吃食匮乏,饭馆内大多是百姓家寻常菜肴,元定燕京为都之后,菜肴才变得多种多样。其中大部分外地吃食入京,种类最多入京最迅速的当属天津小吃。天津人对吃很讲究,这也是天津小吃在北京久盛不衰的原因。

今天,赖利头带白敬酒进入的一家小馆子就是天津人开的,此处地方不大,却颇为雅静,以早点出名,很多达官贵人宁愿每天早上大老远跑这来吃一顿早点,都不愿意在家中对付,由此可见此地是何等火爆。

“呦喂!白头,您怎么来了。”小二的眼睛就相当于古代的身份扫描仪,整个燕京城中无论是新贵还是高官,他们都认识,而且绝对不会认错:“白爷,赶快楼上请,本店小,也没有个雅间,有身份的人只能请去楼上,委屈您了。”

白敬酒点点头跟着小二来到了楼上,实jì

上所谓的‘委屈’只是客套话而已,楼上清幽雅致,四根柱子立于其中,寻常人家用不起的八仙桌和圆凳代表着这家店铺店面虽小却有精益求精之心,在加上楼上基本上都是达官贵人,更显得二楼安静雅致。

白敬酒刚刚坐下,赖利头在帮忙叫吃食,他上楼之后二楼所有达官贵人的目光就变了,谁不认识刚入燕京就叱咤风云的白敬酒啊?丐帮丐头大选上燕王亲临,飘雪阁江湖纷争燕王再至,这说明什么?说明白敬酒正受宠,哪怕他只是一个乞丐,只要受宠,那就能在燕京横着走!

所有人都对白敬酒投以笑脸,只有最里边一张桌子前的一个人嗤之以鼻。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我大明朝什么时候沦落到连一个叫花子都能受人敬畏的程度了?无论是秦淮河还是晋王封地内,无不是对乞丐厌烦之极,这群人有手有脚偏偏靠着乞讨为生,也不嫌害臊丢脸。”几句闲话如同鼻涕一样恶心人,此人坐在窗户边上,满脸都是讨厌的神情继xù

道:“也不知dào

燕王治下之地,怎么会如此道德沦丧,连一个乞丐都能受人恭维。”

白敬酒最烦的就是这些不咸不淡的话,嘴上论刀枪他什么时候输过?

微微一偏头,他看见一队官兵走入,片刻之后这队官兵就来到了二楼,白酒一抬头,正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

他,他怎么来这吃饭了?…,

“荀子云,天地君亲师。你们这些燕京城的达官贵人对一个乞丐如此礼遇,可对得起苍天大地赐予你们的机缘?可对得起皇恩浩荡?可对得起父母亲朋的期盼于授业恩师的目光?”

他一句话在饭馆内激起千层浪,所有人为之侧目。

“怎么?本官训斥你们,你们不服?你们若有一人能应对本官之话,且无愧于心,本官道歉又何妨。”

白敬酒在心里骂了一句:“这孙子怎么比自己还鲁莽?”

微微一斜眼,白敬酒看见官兵之中有一人面沉似水,整张脸郁气闷结,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噌。

白敬酒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说话之人的座位,张嘴道:“还未请教……”

“新任燕京布政使,张昺!”

白敬酒在抬头一看,张昺身后站立的小厮已经捧着圣旨在手。

“万岁当过乞丐一事,可曾属实?”

张昺挥手道:“无知。”而后继xù

道:“自然属实!”

“万岁爷当乞丐时饱受欺凌,这才会分封罪臣为天下各处丐头,为的是让这些人体验苦中苦,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句话刺激性太大了,直接将张昺刺激的瞪起了眼睛:“张大人,这些人尊敬我让您不耻。您错了,他们根本就不是尊敬我,而是尊敬万岁爷打天下时一段伟大的岁月,莫非这也有错?”

所有达官贵人脸上都荣光泛滥,仿佛真有真有这么一回事一样。

“你!”张昺刚要开口却被白敬酒拦住。

白敬酒抢话道:“张大人莫非不允许小子把话说完么?刚刚张大人不是还让人出来答话么?莫非张大人……”说完白敬酒瞧着张昺肥胖的独自道:“要食言而肥?”

二楼一阵哄笑,白敬酒目光中,一位官兵面容舒缓了些许。

“刚才大人说乞丐,白敬酒想说,乞丐才是天下最能代表寒门的人!万岁爷建大明,登基后设八股开科举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让天下寒门有报国之心?万岁爷重寒门,张大人因何轻视!”白敬酒猛一瞪眼道:“敢问大人,万岁时常挂在嘴边的‘朕本淮右布衣’是什么意思?还不是为了告诫自己,不要忘了出身?在说燕王,你说燕王治下道德沦丧,何其可笑?张大人可看见有人在街边不守妇道?可看见有儿子棒打老父?气不过的无非是乞丐入饭馆吃饭,大人何故如此大的火气?我们又没说不给钱!”

“大人还说天地君亲师……”

此刻,忽然一个身穿官兵服饰的男人站了起来开口道:“够了,不可对张大人无礼。”

白敬酒一回头,面容上诚惶诚恐。

此时,白敬酒刚要行礼,楼下一人走上楼来,看见所有人在此处后,俯身向和白敬酒说话的官兵跪拜:“臣,善于易经八卦,受道衍大人所托给几位官兵查看旦夕祸福,没想到碰见燕王殿下,还请见谅。”

整个二楼所有人全部跪倒,高呼:“燕王千岁!”

燕王看着那人道:“你就是袁洪?莫非你见过寡人?”

袁洪摇头道:“臣从未见过燕王。”

“那你怎么会识得本王?”燕王说出这一句时,白敬酒抬头看着燕王,他觉着这里边有事,肯定有事,这明显就是带着大家伙的思绪走向一个谁也不知dào

的方向,这是心理学,自己来大明朝就靠这个混到了现在。

袁洪磕头不已,头上流血,地表染红才说道:“燕王身上有天子龙气,一阴一阳两股天子龙气于燕王身上盘旋不散,可万岁不在燕京,顾臣有所一猜!”

“胡闹!”朱棣大怒,大喝道:“来人啊!袁洪大不敬,给寡人赶出燕京,永不录用。”说完瞪着白敬酒道:“还有你,一个乞丐竟然敢冲撞朝堂大臣,还不随本王回府领罚?”

火发完了,朱棣看向张昺道:“张大人,今天寡人还有要事,来日在与张大人接风。”说完转身而走,白敬酒紧随其后。

白敬酒脑海中盘旋着一个念头,燕王让自己领罚肯定是护着自己,那为什么不让自己去官府,反而去王府呢?难道自己又允许去王府议政了?

PS:这一章将历史时间有所调整,写了这么多字,真zhèng

的历史终于开始喽!

第四十九章 新解天地君亲师(下)

燕王府既是原元朝被毁元大都皇宫旧址改建之处,史书很奇怪,元大都皇宫被毁并没有多么仔细的描述,远不如阿房宫、金中都皇宫被毁那么愤慨,惋惜。白敬酒再一次踏入燕王府的时候,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有些类似钢铁碰撞,不过越听越乱,最后竟然听见了鸡鸭吵闹,等进入王府深处回头看上一眼才发xiàn

王府内竟然有一个养殖场。奇怪,好好的王府为什么要自己养殖鸡鸭?

议事厅,燕王高坐,他之下文以道衍为首,武以张玉、朱能为首,道衍下海坐着刚刚被燕王‘赶’出燕京的袁洪。白敬酒瞬间明白了燕王的意思,在饭馆内燕王训斥袁洪的原因很简单,他要将自己在百姓心目中的位置神化,但是由于朱元璋还活着,他又不能承认自己的神化,所以必须在制止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让其悄悄扩散,达到无论他是否否认,这件事都已经成为事实的效果。这就像是宋朝的黄袍加身,只不过朱棣要在心里明明很乐意的情况下表现出极大的不情愿来。

“白敬酒,在张昺面前你还有一句话没说完,关于‘天地君亲师’,寡人想听听。”朱棣看着白敬酒,面露赞赏之色。

白敬酒看看自己左右,文武群臣都在,这不是有大事要商量么?这个时候听自己那些刀片话干嘛?

“是。”白敬酒回应了一句,开口道:“白某只是曲解圣人之意而已,打算一次来恶心一下嚣张的张昺。某认为,所谓‘天地君亲师’,乃是拥有天时、地利、人和方可成帝王霸业!”这句话顿时吸引了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帝王霸业,这四个字是什么人都可以提的么?

“若无天时、地利、人和相助将学会文武艺,货买帝王家,找寻明主,追随左右,文以治国安天下名垂青史,武洒血染昆仑震撼人心,正所谓‘文死谏,武死战’。”

道衍的眼睛越来越亮,这五个字他还是第一次听人如此解释。

“自然不是所有人都有位极人臣之能,若是连此机遇都没有,需安心在侍奉父母双亲,建学府,为人师表,以骨正纲常。”

这是白敬酒的曲解之意,他本来想用这些话形容朱元璋用来堵张昺的嘴,最好一口气闷死那个狂妄的家伙,没想到今天用在燕王府了。

“好!”燕王只说了一个字,紧紧是这一个字,已经足以表达他的新意。

道衍脸上的阴郁几乎在这一瞬间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老和尚开始变得慈眉善目,就像是寺庙里的弥勒佛一样:“很新奇的解释,不过……像我徒弟说出来的话。”

马和、张玉、朱能脸上人人放着金光,光芒万丈。他们这些年苦战边关,跟随燕王图什么?不就等着这一刻吗?

只是这些人都知dào

,有些事情急不来,需yào

一点点筹谋,一步步策划,但凡有一点差错就会株连九族。

“白敬酒,寡人问你,可否婚配?”

白敬酒抬头看着朱棣,有点看不明白燕王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事的原因:“还没有。”自己否配与否燕王清楚,柳梦巧的存zài

难道燕王看不出来吗?

“寡人把二女儿嫁给你,你可以愿意?”

道衍微笑着说道:“白敬酒,你高兴傻了吗?还是在担心梦巧?大丈夫三妻四妾很平常,不必介怀。”…,

白敬酒跪倒道:“谢王爷垂爱!”

“嗯。”朱棣简单的回应了一声,这件事如同没发生过一样开口道:“来人,将皇宫密报呈上来!”

白敬酒怎么会不明白朱棣的用心良苦?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要用自己,还要用的放心!这就是帝王之术,这就是帝王之家!!

等会……自己在丐帮系统里赢了个女人,不会就是燕王之女吧?

“启禀王爷,密报在此。”一个非常普通的信封被小太监送了上来,马和上前接过的瞬间,小太监退了出去。

燕王朱棣伸手示意马和将此密报读出来的时候,马和张开了嘴:“大年初二,万岁爷病情好转,曾在宫内散步半刻中……大年初五,以有康复之兆,只是思念各地藩王……大年初十,万岁爷召见皇太孙,密谈……大年十五,有旨出宫,思念各处皇子,招皇子入宫觐见。”

张玉立kè

站起道:“王爷,不可去,万岁爷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怎地突然就好转了?玉怀疑其中有诈,若要去,玉愿意提一卫兵士,保燕王周全。”

朱棣叹口气看着张玉,起身亲自将其扶起,安抚到座位上道:“不去,叫抗旨不尊,带兵去,叫谋反。”转身看着马和道:“把晋王的家书读给大家听了。”

马和在袖口中掏出一封银简书信,读道:“皇兄可安好?弟十分想念,此次父皇召见皇兄可收到圣旨?弟在太原等着皇兄,与皇兄同去参见父皇,以解父皇心宽。”

朱棣看着白敬酒,开口道:“你知dào

我为什么要把女儿嫁给你么?”

白敬酒茫然摇头。

“保命。”朱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面色十分难堪:“在封地内,本王谁也不怕!就连宁王都有革车六千,带甲八万的兵力,又何况早宁王就藩的本王?可是这一次不行,这一次不能带一兵一卒,除了随身家丁和仪仗队伍之外,本王一个文臣武将都不能带。父皇最讨厌藩王结党营私,宫内密探甚至连藩王和大臣的忘来书信都要拆开查看,锦衣卫未被废时更是监察甚严,在加上有人视藩王如眼中钉肉中刺,本王这一行的危险更是无法预料。

万岁的圣旨还在路上,本王这一次形成只能靠你了,白敬酒,你会让本王失望吗?”

听着朱棣的话,白敬酒觉得朱棣很苦,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万岁爷喜欢晋王,天下皆知,晋王每年封赏无数,直到朱元璋病重这几年才逐渐减少,可是燕王呢?燕王的封赏从未赶上过晋王的一半!

白敬酒很想问问燕王:“你为什么不早反!”他却在燕王的目光中看到了答案,现在造反是反亲爹,反一个在百姓心中已经神话的帝王,绝对没有成功的道理,所以不能反!

“寡人给你百万两宝钞,让你笼络江湖豪杰,凡是燕京城的江湖人物要么在你手下乖乖听话,要么……”燕王说到这大声喊道:“张玉!”

“在!”张玉起身站在燕王身后,听燕王道:“出兵绞杀!”

“诺!”

朱棣看着白敬酒,双手抱拳于胸道:“寡人性命,交给你了。”

白敬酒翻身跪倒道:“燕王放心,定不辱命!”

PS:对不起,更晚了,有事了,不过还是赶上了。

第五十章 招兵买马(上)

若说锦衣卫是大明监视官员和达官贵人的情报系统,那么丐帮就是监视普通百姓可江湖门派的眼睛,白敬酒直到今日才觉得这双眼睛的可怕之处。

白府的书案前放着一叠卷宗,这是杨长老死后他第一次处理丐帮的政务。翻看这些卷宗,白敬酒仿佛将整个燕京城收入眼底,卷宗上情报之全面,内容之简洁扼要完全达到了一些特工电影之中的程度。比如张寡妇尽三日未曾出门,小叔三日内进入探望两次,疑有奸情,蹲点守候整整一夜,才发xiàn

张寡妇总是在午夜时分虚掩后门……证人丐帮一袋弟子王二狗,不会写字,长老代笔。

类似这种平常百姓的情报不胜枚举,甚至还有燕京百姓刘审在酒醉之后被官吏压迫大骂大明官吏猪狗不如一事,员外爷小妾盗窃钱财远走密云马夫不离不弃可能是奸夫等等。凡是以上的情报均有人证人,不会写字的全部由长老代笔。

白敬酒看到这里,他深深的怀疑朱元璋是不是得了什么心理疾病,他监视文武百官有情可原,连这些百姓都要监视,到底是偷窥癖还是到了晚年的朱元璋已经无法信任任何一个人了?

将百姓档案推开后,在诸多文卷之中他找到了最想看的,‘江湖录’。

打开文卷,白敬酒一眼就看到醒目的文字,上边写着‘丐帮新任燕京丐头白敬酒以江湖人的身份和燕王勾结,燕王在其封地结党营私,交好将士,逢年过节便将将士邀约到王府饮宴,打赏丰厚……若要控zhì

燕王,应先夺其政权,派布政司来燕京接管,而后夺其军权,由京城派指挥使接任……’,这文卷要是送了出去,不管是燕王还是自己,恐怕立kè

就会陷入到最大的危机之中!

“来人!”白敬酒猛的一声爆喝。

碰!

门被推开,已经长高不少的小草看着着急的白敬酒道:“白头,怎么了?”

“这些卷宗可曾送到京师了?”

“白头,您看的是一个月前的卷宗,估摸着这会都到了……”

“坏了。”白敬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越看越心惊,上边不光记载了这些,还记载了燕王手下卫所军超编,私赏燕京铁骑,不遵王命独自打造制式兵器等等。若是这一次燕王进京真是万岁爷的旨意,估计这一次就悬了。

白敬酒最近几日一直在熟悉丐帮政务,看着眼前站着的小草道:“最近燕京城可发生了什么新鲜事?有没有官员到任的消息传出?”

小草想了一下说道:“不知dào

……哦,想起来了,一个叫张昺的前些天贴出了告示,说他是皇上新任的燕京布政司,还有谢贵,张信是都指挥使,其余就没有了。”

“赶快把这个消息送到王府……算了,不用了,你出去吧。”白敬酒才想起自己是关心则乱,丐帮的确是最大的情报机构,但是燕王手里的情报机构同样不弱,连皇宫内都有燕王的人,这份文卷能送到万岁爷面前么?就算是送到了,恐怕也是早就被人抽出来了,最近上任的人,也许只是巧合而已。

不过这情报还是要送过去,这不光能证明自己心系燕王,还能表明自己的所站的位置:“小草,你还是将这个送去燕王府。”

小草走后,白敬酒继xù

查看卷宗,总算找到了位于燕京的门派划分,燕京周围没有什么超级大派,这种边陲之地,远不如晋王的封地和宁王所在之处,除了一些二流门派外,被他灭掉的猛鬼庙可算得上是一枝独秀。可用的门派没找到,白敬酒却找到了一位绝世高人!…,

青松观幽然道长。

这位道长被记载在资料之中并不是因为监视,而是丐帮素来于青松观交好,逢年过节都会去拜会,今年丐头换选这才被耽搁了下来。可能是职业病的原因,丐帮卷宗之内素有能记录在案之人均记载着生平资料,幽然道长的生平也是如此,最醒目的便是‘曾与明教残党四大法王一战,弑其二,伤其二,明教破落。’杀明教护教法王,还是四个一起上的时候被杀,这幽然道长得高到什么程度?顺着资料读下去,白敬酒总算看到了这幽然道长的高明‘曾与挚友张三丰切磋数次,从未分出胜负,一生只有一败。’看到这,白敬酒的眼睛亮了,他知dào

自己应该把怀里的一百万两宝钞用在什么地方了。

“白头!”此刻小草跑了回来气喘吁吁道:“我没见着燕王,卷宗被传了进去,燕王府的人带出燕王的回话,就三个字。”

“知dào

了?”白敬酒试着问了一句。

小草惊讶道:“白头怎么和燕王想的一样?”

白敬酒微微一笑,没有解释,这有什么难的?总不能是‘我爱你’吧?

“去,准bèi

车马,咱们去青松观。”

……

一架马车出城后开始疾驰,青松观随距离燕京不远,但也有五十里的距离,白敬酒在车上闭目养神,将死死记住的资料全部印在心里,一遍遍复习着,并且将见到幽然道长之后要说的话早早准bèi

好,反复琢磨有没有不妥之处。他自知性子莽撞,想要更改已经是晚了,只能扬长避短了。

眼看着就出正月了,天气逐渐转暖,燕京气候要比更北之处暖和许多,基本上过完了年就不怎么寒冷了,只是还没到冬雪融化时节,在加上这些日子老天爷总是阴沉着一张脸,所以燕京城外依然有积雪未化。

青松观,并没有超凡脱俗的立于山尖上,而是朴实无华的坐落于平地之中,四周除了一片松林外,再无他物。整个道观若是远远望去,好似野地里孤零零的一座坟包,看着倍显孤单。

马车停在青松观门口,此处香火薄弱,如此天气恐怕没有人愿意大老远的来这拜望三清道祖。白敬酒进入这座道观之后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这座道观有点像都是高楼大厦的城市中单独开辟的公共厕所,只是希望青松观内的幽然道长不要像茅坑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才好。

第五十一章 招兵买马(下)

踏入青松观的一刻,白敬酒一直猜想着幽然道长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世外高人,是胡子拉碴的邋遢老人,还是一袭白衣立于雪中飘渺形态?那么这个人应该怎样的性格,玩世不恭满嘴厚黑的污言秽语还是超凡脱俗的妙语连珠?揣测之中,白敬酒进入了青松观,并没有让随自己前来的小草跟着。

结果,结果……白敬酒很失望。

青松观内没有供奉着三清祖师的殿堂,只有平常百姓人家一样的民居,民居外一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老人坐在一方石盘前,苦思着棋局。

白敬酒看着平凡的道观,普通的老人,并不出众的青色长衫时,他失望透顶。这样一个人,从外表上怎么也看不出是绝世高手。不过他并没有转身离去,人生并不像电视剧一样要用外表渲染一个人物的高低起伏,大智若愚的妖人和能够力挽狂澜的高手大多出自于平凡人家。

幽然道长轻捻棋子慢慢放入棋盘,一子落下羚羊挂角,局势顿改。

白敬酒看了一眼棋盘,黑子本是杀局,中路大龙张牙舞爪肆虐盘旋,将白子步步紧逼、欺凌的以无退路,却不知以身入陷阱之中。幽然道人的这颗白子就是启动陷阱的机关,机关启动如同蛟龙被困、猛虎入笼一样让黑子再无杀气。

幽然道人在捻起黑子,落在唯一一处救局之地,这子已落下,白敬酒以知黑局败了。

救局是力挽狂澜之事,可白子就是逼着黑子落下这一步,这是阴谋,却也是阳谋,黑子也无处可落。

幽然一子快似一子的落下,半刻中之后,黑子中路大龙被绞杀,连续‘叫吃’之后以无后继之力。

“妙哉,妙哉。”幽然道人孩童一样笑着,开心非常。

白敬酒眼里,幽然道人的气势变了,从刚进来时候的平凡无奇,到举子落下之后的坚定,再到逼黑子入瓮的从容以及最后收官的利落,这一切就像是设计好的方程式,一步不差。难能可贵的是他完胜自己之后并没有高深莫测的笑,反而孩童一样的显露真性情。

这一个善于阳谋的人,一步步逼人入死局,让人无法抗拒。

白敬酒对围棋没有太深的造诣,也不是每天都坐在电视机前等待体育频道转播围棋大赛的棋迷,但是他却识人。

“幽然道长,丐帮丐头白敬酒来拜访您了。”白敬酒走进之后不鞠躬不施礼,平静的说出了这一句。

幽然道长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自顾自的将棋子一一放回道:“你不是来看我的,有事说吧。”

白敬酒一愣,自己的目的如此明显吗?

“不明白我怎么知dào

的?”幽然道长问了一句后自己解答道:“很简单啊,丐帮与老道交好,每次都会多少拎些礼品,这一次你空手而来,让手下在门口等着,这分明就是有事。有事求我就说吧,能办尽量办,别太累,不能办直接告sù

你。”

白敬酒不是没有礼貌,他明白在这种人面前势力那种客套等同于虚无,开口道:“幽然道长,请笑纳。”从怀中掏出已经拆兑开的宝钞,将比真金还真的宝钞十万两推到幽然道长面前。

这是一笔巨款,巨大到让人把持不住的程度,如果白敬酒将这笔巨款放在任何一个绿林好汉面前,恐怕这个绿林好汉敢为了这笔钱去杀皇帝。马克思说,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人可以犯下任何罪行。…,

幽然道长拿着宝钞仔细看了一遍,从上到下每一个字都没有放过,更加十分谨慎的看了一眼官印:“钱,真好……可老道不缺,老道可以告sù

你,老道的米缸里只有今明两天的大米,没有任何菜,但是,老道真不缺钱,无欲则刚,这位丐帮的丐头,你拿这么一张纸还打不了老道的脸。”

白敬酒笑了,开口道:“幽然道长误会了,是白某有所求,有所报而已……”

“别说!”老道慎重的打断了白敬酒的话,道:“你们丐帮的人在过年的时候来看过我,是张长老,他说丐帮新任丐头很有本事,被燕王看重,还是道衍的徒弟。你和这样两位大人物扯上关系肯定知dào

很多秘密,万一你说出一个我听了之后不得不从的秘密,不等于把老道绑上了你们的战车?这不行,真不行,现在天下藩王和皇太孙斗的那叫一个热闹啊,估摸着很快乱世就要来了,这时候老道还是当闲人的好,闲人无罪啊。”

白敬酒没话说了,对于这种没有欲望的人来说,任何事情都不重yào

。他看着面前三寸左右的石盘,思考着幽然道人的全部资料。

幽然道人对‘武’的痴迷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六岁习武,十二岁与人切磋失手杀人,从此流浪江湖,销声匿迹整整十年,十年之后,冲出江湖,于元朝末年称雄。这样孑然一身的人,没有欲望,没有弱点,关键是手头极硬,根本就是无dí



要不是幽然道长有一个外甥,白敬酒还会以为这老道是天煞孤星。

资料上显示幽然道长对外甥非常好,用了一生的积蓄为外甥娶妻生子,奈何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染上了赌瘾,数次都是丐帮帮着幽然道长偿还几十两的赌债才能把人从赌坊里给赎出来……

等等,幽然道长为什么对这个外甥如此之好,这个外甥可是他表姐生的……白敬酒笑了。

“幽然道长,假如燕王用大明朝国师之位和赵子幕一生的荣华富贵来交换,老人家可愿意出山么?”

幽然道长仿佛是被白敬酒的话尖扎到了眼睛一样,顿时双眼布满血丝,可见愤nù

的状态已经开始让他体内血液循环过快:“你怎么知dào

的?”

嘎吱,嘎吱,嘎吱吱!

幽然道长一手握着石盘,硬生生将石盘一脚碾成了粉末!!!

白敬酒顶多可以以内力将模板震成残渣而已,就算再练二十年也不可能将石盘碾成粉末,这不光需yào

资质,还需yào

机遇。

“不是白某故yì

留心道长的家事,只是道长做的有些过了,您这位外甥赵子幕本是表姐所生,要是亲姐,舅舅对亲外甥好自然无可厚非。你表姐剩下赵子幕之后难产而死,不久赵子幕的父亲就肺痨而死,一个肺痨鬼能否让妻子怀孕我不与你争辩,奇怪的是当赵子幕失去父母失去双亲的时候你还没出家,那时没有子嗣的幽然道长竟然不念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语过继赵子幕,反而选择了出家,这里边肯定有故事。出家之后还对赵子幕这么好,我猜,赵子幕是你亲儿子,你出家的原因是亲儿子不认亲爹。”

啪!

石盘被幽然一掌将另外一角打碎,好好的石盘顿时缺了两角。

“白敬酒,你可以离开这里,从今往后再也不要进来,顺便回去转告燕王,敢动赵子幕,幽然定取他首级,马和护不了他一辈子。”…,

白敬酒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来让幽然道长如此不愿意出山的真zhèng

原因竟然是马和,莫非幽然道长一生只有一败,是败在了他手上?

“道长,莫非你就不想用一份大大的前程和一世荣华让你儿子也能光宗耀祖吗!”

幽然目露凶光,瞪着白敬酒道:“你非要自己葬身于此吗?”

忽然起身的幽然道长就像是一座山,一座携带着无形压力的大山,这座山直插天际,让人无法抵御。

白敬酒顶着压力站了起来,抬腿踩上了棋盘,站在比幽然高很多的位置上俯视着说道:“我死在这,你就得看着自己亲生儿子的尸体痛哭,并且到死也圆不了让你儿子叫你一声爹这个心愿!”

幽然在挣扎,于两可之间不断徘徊。

“我凭什么信你。”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那就是他能够相信燕王,却不能够相信一个乞丐。

白敬酒知dào

这事肯定成了,从石盘上走了下来,一脸恭敬道:“……从南边回来,我就是燕王府驸马。”寥寥几句话,白敬酒说出了燕王现如今的状况。

“你这是拿我的命去换前程!”幽然道长觉得有些不公平。

白敬酒将十万两宝钞再一次放到了幽然道长的手里道:“还有财富。”

两人同时沉默,很久……

“哈哈哈哈,白头果然直爽,这话话的我喜欢,请,屋里喝茶。”

白敬酒随着幽然而行。

“白头手里又多少名额,总不能只请老道一个吧?”

“道长莫非要引荐高人?白某求之不得啊。”

“恩,白头知dào

魁拔么?”

“就是那个练《五毒神功》将自己练成怪物的独行怪?”

“一身好功夫,只有一点可惜,他名声太差了……”

白敬酒忽然大笑道:“名声?穿上一身家丁服饰,怀里揣着十万宝钞和未来的前程,谁还知dào

他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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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官斗与生意

张玉最近很发愁,一项对军官宠爱有加的燕王似乎有着冷漠的趋势,开始不断亲热江湖人物,比如白敬酒推举上去的幽然道长甚至抢了道衍大师的风头,每日里给燕王讲道。

坐于府邸的张玉盯着一个茶杯发愁,茶杯上画着一大一小两朵桃花,两花同在一根树枝上,却各有不同境遇,大桃花已经完全绽放,可谁都知dào

绽放过后就是凋零,小桃花却含苞待放,还没有经过辉煌。这两朵花让张玉看了很久。

他知dào

,燕王不会放qì

对军伍的笼络,只是无法接受那朵含苞待放的小花夺取本属于自己的荣光。以往,在燕王府内自己永远是最受燕王重视之人,现如今,却变成了一个无官无职的臭叫花子!

这可不行,绝对不行!

该怎么办呢?给白敬酒一个教xùn

?若是这个时候在掀起内斗,恐怕会更惹燕王不喜,自己一定不能出手,那让谁出手呢?

“老爷。”管家走进大厅,一脸笑容的说道:“乃儿不花将军带礼物来了。”

乃儿不花是北元降将,曾经在北元zf官拜太尉,另外此人的名字特别有意思,将这个名字单独拆解开,‘乃’的意思是‘这个’,‘儿’是‘男儿’,‘不花’是蒙语音译,‘牛’的别名,和在一起是‘这个男儿很牛’。一个拥有如此名字的降将,不用交往就能知dào

此人性情如何,事实上,张玉和此人也并无太多往来。

“有请。”张玉笑了,愁容全消。

蒙古大汉穿着奇装异服走入厅堂,内蒙口音极重的说道:“燕京铁骑营指挥……啥玩意的,乃儿不花见过将军。”

噗。

张玉瞬间就笑了,这个蒙古汉子很是可爱:“指挥佥事,乃儿不花佥事,你都在我大明任官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熟悉官吏名称呢?”

“将军,我是蒙古人,舌头笨,还请将军原谅。”

张玉点点头道:“乃儿不花佥事见本官有何事?”

“禀告将军,眼看着就要开春解冻了,骑兵也可以出营进行野外训liàn

了,所以想让将军向王府申请一笔款子,将马匹的马掌、马镫、马鞍以及军官护甲军械等物品修缮完备……将军,乃儿不花背不下来这么长的东西,意思就是,你跟王爷要银子,我手底下的小兔崽子们这一冬天除了日常训liàn

之外身上懒肉见长,开春不抓紧训liàn

的话,可能会战斗力下降,所以有些东西该修了。”

“嗯……”张玉一阵沉吟。

乃儿不花很是奇怪,每年来要银子都没费劲过,燕王对骑兵的重视程度完全超过了任何兵种,怎么这一次就开始迟缓了呢?

“乃儿不花佥事,有些事情我也不方便与你说,你回去等消息吧。”张玉颇为为难的说了这么一句。

乃儿不花立kè

站了起来:“张将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佥事多心了,且回去等着吧。”张玉表现的十分惆怅。

“不对,将军不和我说,是信不过乃儿不花?”

张玉连忙伸手否定道:“怎么会,你我同为王爷效力,已经一起共事多年,哪有信不过一说?只是……只是……”

“将军说啊!”

“王爷结交江湖豪杰,给了丐帮新任丐头一百万两宝钞笼络人心,只怕今年的军费有所迟缓,当然了,这也是没确定的事,本将军会竭尽全力为我都尉指挥司请下这笔银子。”…,

乃儿不花独自嘀咕着:“一百万两,王爷当真从军费中拿出了一百万两给叫花子?”

张玉顿时吓出了冷汗,拦着说道:“不要乱说,本将军什么时候说王爷从军费中拿出一百万两了!乃儿不花将军,你这么说话是会连累本将军的。”

“将军莫怕,既然王爷不给军费,将这些钱给了叫花子,老子就替将军把银子抢回来就是……”

张玉赶紧起身道:“佥事要干什么?”

“当然是去城里把所有叫花子都抓起来,一个个拷问,看看能不能找到拿了军费款项的人。”

“胡闹!王爷只不过把钱给了丐头白敬酒,与叫花子有什么关系?佥事不要发疯,赶快回去,军费的事,本官自有办法。”

乃儿不花起身往外就走,大声喊道:“将军不用麻烦了,这件事交给乃儿不花。”

张玉站在门口看着远走的乃儿不花,高喊道:“佥事不可胡来!”

……

白府,书房内,白敬酒和吴掌柜联络了燕京城几位大商家坐在一起正滔滔不绝的讲解着自己的计划,以吴掌柜为首的大商家听得眼冒金星,似乎光从这番评述中已经听出了大笔利润一般。

“各位,我丐帮燕京舵打算筹措一笔款项,建造一个‘快递行’,所谓‘快递行’就是为燕京城百姓来往运送信件之所,当今交通不便,出城关走上百里就需yào

官府凭条,否则就会拉去充军,导致了信息流传不通畅,百姓很是为难,远亲联络不上,近亲联络太慢,有点事情除了抓瞎之外,没有任何办法。所以,‘快递行’是应时代而生的产物,‘快递行’以丐帮弟子为劳工,薪资低廉,在‘快递行’将收取上来的信件分地区分配好之后,派人用专用马车发往目的地,快捷,方便。只要我们设定好价格,就不怕生意不火爆。”白敬酒侃侃而谈,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如今的燕京舵在无障碍,脑中设想依然可以实施:“还有,我打算重开‘飘雪阁’,‘日进斗金’宝局的赵掌柜,可否将您的赌局合并进‘飘雪阁’,到时候赌、嫖一条龙,在加上吴掌柜供应美食,‘温浴阁’的洗浴,咱们一定能打造出燕京最奢华的娱乐场所。”

“各位,意下如何?”

吴掌柜听完毫不犹豫,直接参与道:“只要是白爷的买卖,我吴某人愿意参上一股,上一次天桥让吴某受益匪浅啊。”

日进斗金是个赌坊,赵掌柜本就掌握着赚大钱的买卖,有些不情愿道:“白爷,您受累,我问您一句,赌坊和妓院合并,客人是嫖,是赌?这不是生意都耽误了吗?在加上吃食酒肆,哪还有耍钱的心思,谁不着急滚大床呢?”

白敬酒微微一笑道:“赵掌柜别急,至于你说的事情我想过,这根本不是问题,我们将飘雪阁分成前后两个区域,前面区域是宝局,和以往一样,后边是青楼,青楼不是妓院,没有花钱后立kè

脱裤子的道理,所以只要姑娘们会哄,不愁没有赌客。另外,赵掌柜可以玩一些花样,比如将每天输钱最多的人送入飘雪阁,对外宣称你赵掌柜请客,到时候,谁不念着您的好?后边青楼内的姑娘也可以参与赌局之中,只要劝到前边一位客人,便可以从这位客人赌输的银两中抽取一小部分,还不怕没人往你的宝局内送人吗?”

“为了增加神mì

感,飘雪阁重开之后,绝对不是那种谁有银子谁就能入内的买卖,咱们颁发‘贵客牌’只有持‘贵客牌’的人才能入内,既体现身份,又显得飘雪阁不低档,很大气。还可以在吴掌柜的食府中抽奖,所有去吴掌柜食府中抽奖的客人都可以免费抽取‘贵客牌’至于能否抽中,就要看手气和吴掌柜是否想给了。”

赵掌柜听到这,顿时在无疑虑,都是生意人,谁还不懂看个时机呢?

“白爷,生意算我一份,我还想问一问,‘快递行’能不能获得路引,你也知dào

,咱们大明对城镇之间的人流管理非常严,要不是身上有功名,根本不可能随意乱走,没有路引‘快递行’不形同废物?”

吴掌柜笑了:“赵掌柜,你的消息不灵通啊,白爷就快成为燕王的女婿了,你说这‘路引’还是难题吗?”

一时间,众人欢愉。

第五十三章 阴险

白敬酒最近很顺,燕王器重,商家给面子,飘雪阁准bèi

就绪,快递行准bèi

就绪等等发展都一切顺利,就连丐帮内部都变成了他一把抓的局面,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对于一个乞丐来说,没有比这再好的事情了。

今天是飘雪阁开业的日子,扩充,整修等等工作在短短半个月内就完全准bèi

妥当,如今的飘雪阁在一张巨大的红绸覆盖下,就等着鞭炮声响之后,揭开红绸开始营业了。

此刻,燕京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上都到了,所有大商家基本都云集于此,白敬酒是铁了心打算造就出一幅盛况空前的画面。

劈了啪啦!

鞭炮在正午时分被赖利头点燃,巨大的响动声中夹杂着无数贺喜的商贾来此问号的声音,奇怪的是,一个官员都没有露面。

“白头,生意兴隆啊!”

“白头,日进斗金啊!”

面对种种声音,白敬酒一一拱手示意,可是他心里有一个疙瘩解不开,那就是自己给燕京城内供职的官员大多发了请帖,就算是这些人碍于颜面不能来这种地方,好歹也应该打声招呼才对吧?为什么当初明明答yīng

出现,如今却人影皆无的出尔反尔呢?

这种事白敬酒无法预测,好在那些达官贵人没来此处依旧热闹。

赖利头不断忙前忙后,见到人甭管认识不认识都上前熟络的打着招呼,如今他也算是燕京城内的一号人物了,两个月之前,他何时想过会有今天?

热闹非常的场景外,是一条狭窄的胡同,胡同里乃儿不花直挺挺的在那里站着,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厮,小厮手中抱着一个巨大牌匾。

乃儿不花并不傻,一个傻子怎么能在北元做到‘太尉’的位置上?怎么可能曾经和王保保同朝为官?这种人何止不傻,简直就是油滑到了极点的人物。

“张玉啊张玉,你不就是想让我这个外臣和白敬酒这个未来的皇亲死掐么?可是你也不想想,燕王就能如此轻易的将女儿许配给白敬酒吗?你嫉妒他暂时的荣耀干嘛,如此没有远见,真不知dào

你是怎么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上。”

乃儿不花一个人在嘟囔,身后的小厮直皱眉头,他可是一句话都没听明白。

“你不懂?”乃儿不花回头问了一句。

小厮点点头。

乃儿不花继xù

道:“那你知dào

不知dào

将蒙古人赶出中原的朱元璋?”小厮再次点头:“朱元璋手下的功臣最后都怎么了?朱棣是朱元璋的儿子,听说还是行事风格最像朱元璋的人,他现在处于危难阶段,必须依靠江湖人的力量才能让自己处于最安全的位置,在这个时间段,别说是许诺让白敬酒当女婿,就是把张玉的位置送给白敬酒又能如何?然后呢?朱元璋庆功楼怎么杀的功臣,朱棣就会怎么杀了白敬酒,他绝对不会让外人知dào

自己曾经有过这么一段岁月,有过一段和江湖人接触的时光。”

“朱元璋能以‘淮右布衣’为荣,朱棣不行,朱棣是皇子,江湖人在他眼里就是不入流的角色。这是政治,如同我当初为了保存实力不得不降一样,都是政治。”

乃儿不花走出了胡同,那张脸如同天气一样瞬间变得晴空万里,看上去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大踏步走了出去。

一路走到飘雪阁附近的乃儿不花高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白头,恭喜恭喜,你开了买卖,日后我们这些人可以地方玩了。”…,

白敬酒看见一个番邦异族出现在自己身旁,他真不认识眼前这个人,此人从未在燕王议事厅内出现过:“客气,客气,敢问……”

“在下都尉指挥司佥事乃儿不花特来贺喜。”乃儿不花一使眼色,身后小厮赶紧把牌匾送上。

白敬酒亲手掀开牌匾上的布帘,看见了黑色牌匾上的金漆大字‘低而望高,高而望远,勿言,只看’。

“乃儿……不花佥事,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啊,来人啊,引佥事进去找个地方坐下,找人把这块牌匾悬挂在显眼处。”客套了一番之后白敬酒的心总算平稳了一些,看样子燕王府内那些当官的不是没来,而是来的有些晚,或许在等一会就能一个个的出现,毕竟现在自己还是燕王最器重的人,这个时候都没人给面子,那要是等到日后,还会有人理自己吗?

乃儿不花坐在大厅某处,看着前厅内在赌桌前不断呼喊的豪富们,嘴角微微露出了冷笑。

小厮听着周围杂音很大,估摸着没人能听见自己低声说话时问道:“主人,咱们不是来闹事的么?小的把刀都带来了。”

“闹事不用咱们,一会有人来,你给我记住,有些时候别人和你借刀你不得不借时,就要去第三个人那偷一把,这样才不会牵连到你。”说完快速起身,走到门口开口道:“白头的飘雪阁果然富丽堂皇,只可惜还有事情在身,就不打扰了,改日,改日乃儿不花带些友人来,在找白头讨要酒水。”

白敬酒一听这番邦的普通话还说的不错,京腔京韵京白都使用的极好,完全不像其他番邦异族那样口舌愚笨:“客气,客气,佥事来时通知一声便是,到时候白某还有薄礼奉上。”

乃儿不花转身而走,白敬酒看着这个背影,总觉得有些诡异,一个陌生人找由头送礼结交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古怪呢?

“赖利头!”白敬酒大喊了一声。

人群中听见呼喊的赖利头赶快走了过来,回道:“白头怎么了?”

“我问你,乃儿不花进来之后都干什么了?”

“啥花?谁啊……”

白敬酒也没有责怪赖利头,毕竟今天太乱了,看漏了一两位宾客十分正常,说道:“你去招呼客人吧。”

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敬酒总感觉到有一种心慌的感觉出现,好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此刻人已经越聚越多,在前面宝局内展开了火爆的搏杀,赵掌柜和吴掌柜等入股的大商家都已经笑开了花,紧紧今天一天的入账就快达到了一万两,天黑之后后院青楼开放那还了得?

天逐渐黑了下来,黄昏美不胜收,一个店小二进入飘雪阁找打到了吴掌柜道:“掌柜的,咱们家吃食可都备好了,为了晚上的晚宴,可整整一天都没有招待客人,您看是不是和白头说说,也到吃饭的时候了。”

吴掌柜点点头,看见白敬酒正与人攀谈,迈步走了过去,简单客套了两句,将白敬酒拉到一旁道:“白头,饭菜可都备好了。”

“那招呼大家赶紧去吃饭吧……”

就在这一刻……

“燕王驾到!!!”

白敬酒终于笑了,他要等的人终于来了,尽管从未给过燕王一张帖子,但是接连保举几位能人进入燕王府的功劳还是有的,听说南边的圣旨这一两天就要到了到时候自己还要陪王伴驾去南京,这个时候燕王怎么可能不给面子?…,

赶紧迎到门口的白敬酒看见了很长的一个队伍,队伍中有马和,有张玉,有道衍,有幽然,还有贴在燕王身后的十数个穿着家丁衣服却不干家丁勾当,一双能杀人的眼睛四处乱飘的武林人士。

白敬酒总算明白了燕王的意思,燕王不是不来,这是要组团儿给自己一个惊喜啊。

“草民白敬酒拜见燕王!”

“拜见燕王!”

燕王一到,呼啦一下跪倒了一大片。

燕王微笑着道:“都起来吧。”说完这句话看了白敬酒一眼道:“白敬酒,近些日子来,你保举能人入燕王府有功,可是你是万岁爷钦点的乞丐,本王又不能许你官职,所以,本王名人去番邦搜罗了一些极品女子赏你,你愿意填补自家后院也行,放在飘雪阁赚钱也行,总之,这些人从今天开始,归你了!”

白敬酒抬头一看,在燕王的队伍中,飘逸着走出十个妙龄少女,一个个含苞待放的模样很能让人有一种冲上去撕烂他们衣服的冲动,这些都是极品!

“谢燕王,白敬酒定当粉身碎骨,以图厚报。”

燕王再说了一句:“起来吧,还不带本王进去看看。”

也不知dào

今天燕王怎么有如此兴致,皇子踏入烟花贱地,那可是要被文人诟病的,但是邪门的是今天没有任何一个人劝诫,所有人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白敬酒尽管心里觉着不对劲,也不好嘴上说什么,只能领头走入飘雪阁。

燕王一进入飘雪阁,又跪倒一大片,让众人起来之后,燕王这才大量起整个飘雪阁。

“好,精致,漂亮,大气中显出一些高贵的装饰很能吸引人,白敬酒,你干得不错……”燕王逐渐走到那块匾下边,抬头看了一眼,问道:“白敬酒,寡人问你,这是什么。”

白敬酒上前开口道:“王爷,这是一位朋友送来的,小的愚钝,到现在也未曾明白其中的含义。”

燕王转过身的瞬间,面容全都变了:“白敬酒,你当然不会明白其中含义!当日寡人岳丈中山王重病之中依然来燕京手把手教本王如何守卫边关,直到无法坚持时才被万岁接回,中山王临走之前曾经给寡人留下一幅字,‘低而望高,高而望远,勿言,只看。’这十二个字在书房警惕了燕王这么多年,竟然被挂在如此污秽之处,有人禀报寡人,寡人还不信,如今白敬酒你怎么解释!”

啪!

燕王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木质桌子上,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不用解释了,来人,将白敬酒给寡人打入死牢!!”

白敬酒瞬间就想明白了,中山王,朱棣的老丈人就是中山王徐达,自己将徐达的字挂在此处……

PS:这几天很郁闷,申请三江,来了一个三江潜力榜,第二周继xù

申请,没过……

不知dào

下一周会不会还是这种情况,不过偶会继xù

申请。

更烦的是收藏在掉,这种情况没有停过,每当出现这种情况时,偶心里都很烦,特别烦。

偶不想这样,希望留住每一个书友,奈何,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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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道衍

死牢和白敬酒想象中有些不一样,并不是普通的牢房内放上一些稻草。死牢一般是指被判死罪在问斩之前,或者即将被判死罪的人所待之地。进入死牢白敬酒发xiàn

,所谓的死牢其实应该被称作水牢,这是一个巨大的脏水池子和两根能够扣住双手向上高举的牢房,人将下半身长期沁入水中,双手却高高挂着,这滋味,绝了。

奇怪的是这一刻白敬酒并没有在脑子里思考着自己的对错得失,而是颇有闲情逸致的欣赏着牢房内的其他人,整座死牢内一共关着十七八个人,全部同一个造型被高高挂着。他看不见任何一个人长发覆盖下的脸,或许这些犯下死罪的人根本就不希望别人看清他们的脸。

等是一种可恶的滋味,这种令人讨厌的感觉比死牢中的阴沉还让人反胃。白敬酒现在只能等着,在牢内他除此之外还能干什么呢?

“大师,您可不能待时间太长了,这规矩要是破了,我们有多少颗脑袋也不够砍的。”锁链响动之中,一个声音传入了死牢,这一刻死牢内的所有人都开始抬头观望,多希望这个人是来看望自己的。一个能进入死牢探望的人必定有权有势,没准就能救他们一命。

唯一没有和死囚们一样充满希望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白敬酒,一个是白敬酒旁边的男人,这个男人很脆弱,脆弱到不断在冷水的浸泡中打着喷嚏。

一个大和尚走入了死牢,他身上宛如带着一种能够让人宁静的气息,这种气息在死牢之内一点点挥发,占据了所有人的心。

“白敬酒……”道衍在门口喊出了他的名字。

白敬酒看着他,自信的说道:“我知dào

你会来,也知dào

你能来,巧儿怎么样,去哭着求你的时候是不是眼睛都肿了?”

道衍竟然笑了,在这种地方还能笑得出声来,恐怕也只有这个阴郁了一辈子的和尚有这么一颗大心脏:“你还真料事如神,巧儿求我救你,老衲却不能救你,你……会理解老衲么?”

“有什么理解不理解的?我得罪人被人整死关你什么事,你能来看我已经全了咱们师徒情分了,放心,我死了之后不用你给抱头打番。”

道衍一愣,骂道:“滚,那是孝子干的活。”

短短几句谈话好像将他们之间那种从来都没有亲近过的关系瞬间拉近了,这一次拉的很近。以前的拜师是假的,举荐也不是为了他,不知dào

为什么,白敬酒第一次从道衍身上感受到了真诚。

“白敬酒,你太单纯了。”道衍缓缓开口道:“是不是在你的脑子里,所有人都这么傻啊?”

白敬酒没听明白,回答道:“我错了吗?难道这一次不是张玉动的手脚?否则怎么会是乃儿不花出现,我记得我和他可没什么交情,他也犯不上来给我送礼吧。”

“你还没有想明白事情的关键吗?这就不是乃儿不花的事。”道衍开口道:“老衲太了解燕王了,要是换做从前,哪怕是你还没有举荐那些江湖人入王府的时候,燕王绝不会动你分毫。白敬酒,你还不懂嘛?燕王要用你,许以重利,让你当他女婿为什么?就似乎为了让自己不直接和这些江湖人物接触,让自己不至于被扣上一个结党营私笼络江湖豪强欲图不轨的帽子。今天,就算没有这么一个牌匾事件,明天也许会有另外一个罪名,后天或许找个由头就能将你当场击杀了,你以为你是谁?立了大功后不韬光养晦,反而到处招摇,还弄出了一个轰动燕京的飘雪阁开幕。”…,

白敬酒总算明白了,原来想让自己死的根本就不是张玉,莫非是燕王?这么早就狡兔死,走狗烹?自己一桌子菜还没做完,就这么着急打厨子吗?燕王!

道衍叹了口气,他心中所想无人可知。

白敬酒总算将所有事情都开始翻来覆去的琢磨着,从自己进入燕京开始一直到现在的一切事情都开始进入脑海被分析成一幅幅利害关系图。让一个简单的人去干这么一件复杂的事有点赶鸭子上架,习惯了直来直往的他,总是习惯于去干那些喜欢就夸不喜欢就骂的事情,这不是道理,是本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相反,直到现在他似乎都没有揣测过朱棣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在他回忆之中,朱棣永远是说话最少的那个,永远不会先发表什么意见,往往在最关键之处一语定乾坤,不多说一句话,却能够让局势改变。这就是生于帝王之家的权术么?原来穿越者也不是在古代可以变成万能的超人,有智慧的人永远都是最后的胜利者,像自己这种人莫非只能成为别人手中的枪,子弹打光时就被人抛弃?

皇家心思怎么就这么难猜,帝王难道是永远无法揣测的人吗?

白敬酒想了许多,考lǜ

了很久。

“这只是一个阴谋而已,白敬酒,一个王爷,为了天下会使用出许多不会被记载于史书之上的阴谋,这只是其中之一。不过你是幸运的,幸运到极点的人,能让巧儿如此伤心的来求老衲,老衲就给你一个机会。圣旨还有两天就进入燕京,圣旨进入燕京之前,老衲会想办法让你见一见燕王,成与不成,永远不是阴谋能够决定的,老衲只擅长阴谋而已。”

道衍走了,来的平静,走的更加平静。

偌大的牢房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静的就像是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谁也不知dào

老天爷会在什么时候让打破湖面平静的石子落入水中,从而带起一圈圈涟漪。或许,这涟漪已经无法挽救白敬酒了,他需yào

的是一次惊涛骇浪,现如今的情况是,在没有惊涛骇浪的情况之下,他死定了,无法更改。

死牢内,在白敬酒身边的人猛烈的打着喷嚏,这股平静被打破了,整个牢房内都是他巨大的喷嚏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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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阳谋

牢房外,再次传来响动时,是牢头的惊呼,他很诧异,外边守卫森严的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怎么就被一个老道不费半点力qì

如此从容经过了!当那个老道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候,站在死牢门外守着牢门的狱卒刚刚拔出手里的钢刀,甚至连挥刀去砍都来不及。

“我叫幽然,住在城外的青松观,想进去看个朋友,你要让我进,咱们俩就好说好商量的一起进去。不让我进也行,今天我就不进去,但是我要杀了你,你记好了,我叫幽然,最近半个月内,燕王每天都在听我讲道,你说我杀了你,会不会也被关入死牢里?”幽然语气平和,没有半点威胁的意思,其实他这根本就不是威胁,而是赤裸裸的逼迫。

牢头很委屈的说道:“那管什么呀,你就算被关进死牢我也死了,没准那时候我儿子都把丧礼给办完了。道长你们这些世外高人何苦难为我啊,我就是一个看大门的小兵,我这就放你进去还不行么?”

哗叻、嘎嘣。

死牢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了,幽然进入的时候所有犯人都闭紧了眼睛,死牢这可不是什么吉利的地方,很多人不愿意去挨砍头那一刀为了给自己留全尸好转世投胎都会逮个机会了解自己,这才是死牢凡人必须将手用锁链捆绑的原因。道士进入死牢更不是什么好兆头,以前的死牢因为死的人多了经常会出现一些邪门的事情,就总是找人做法,后来每次行刑前就会请个德高望重的道士来,压一压场子。慢慢等人们习惯了之后,凡是看到有道士进入死牢,就知dào

这是要杀人了,这才是这么多死**里害pà

的原因。

他们哪里知dào

,幽然道长是强烈要求进来的,和那些被请来的道士完全不一样。

幽然同样走到了白敬酒的牢房前,这次牢头连对道衍的嘱咐都没敢说,谁知dào

这位速度快似闪电的老道会不会一言不合就抬手杀人呢?

“你说说,你怎么就混到这来了呢?”憋了半天,幽然只说出了这一句话。

白敬酒被幽然给逗笑了,抬头看着他说道:“老道,对不起了,白某现在自身难保,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可能算是框你了。”

幽然没理会这些话,将话题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你说要是咱俩找来的那些人知dào

你是这个下场,会不会第二天打铺盖卷都散了呢?反正怀里揣着燕王给的银子,到时候云游天下凭这些人的功夫,官府要抓恐怕有点困难……”

“你要干什么?”白敬酒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莫非是自己找来为朱棣保驾护航的这些人,已经因为自己的情况开始寒心了?

幽然眉头一挑道:“干什么,我要救你啊,臭小子。”

救自己?这老道放着自己大好的虔诚不去追求,跑着来讲究哪门子的道义?

“也是,老道活了一辈子,人性薄凉惯了,按着老道的性子,老道就是看着你被推出去砍了,眼皮都不会蹦跶一下。这个时候说要来救你,确实和老道的为人有些违逆。没法子,你小子的阳谋比老道精髓,直接将老道的亲儿子挂在你的战车上,老道不救你都不行。说吧,让老道怎么救你?是现在就把外边的小鬼都打发去阴曹地府,炸狱把你就出去,还是广邀江湖好汉来,在被砍头那一天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劫法场?”幽然咂巴了一下嘴唇道:“先说好,这两样老道都不干,救你也不能把老道自己搭进去不是。”…,

白敬酒又笑了,合着这老道来这里是为了说几句笑话让自己宽心:“谢谢你惦记着。”白敬酒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还有人能想起自己,已经很满足了。奇怪,都到了这步田地,为什么自己就悲凉不起来呢?现在不是应该悲春伤秋的来上一首千古绝唱的诗词,然后载入史册么?

“白敬酒,你想听听我队这件事情的看法么?”老道开口说完这一句之后,将目光移开,似乎有些不忍,根本不管白敬酒是否答yīng

,继xù

道:“白敬酒啊,你其实不笨,就是太简单了一些。你知dào

燕王要倚重你,让你来处理一些手下人不方便处理的事,可你事后是怎么做的呢?将所有事都干净利索的给办了,现在你的用处使完了,你不用要了,反而知dào

了一些不太光彩的秘密,你不死,谁死?你要是在活的复杂一些,在这个时候就应该让自己的位置变得更加重yào

,让燕王离不开,这才是保命之道啊。”

白敬酒体会着阴谋大家道衍和阳谋大家幽然的分析,似乎自己的心智也在增长,自己活的是太简单了一些,或许是该寻求改变的时候了。其实在不知不觉中,白敬酒一直在改变着,只是没人知dào

而已,仅此而已。

“得了,看到你还好,没受到任何酷刑我也就放心了。顺便告sù

你一声,惦记你的可不止是我一个,还有马和那阉货这些天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当年马和要与我一战的时候,都从未曾如此紧张过。还有柳梦巧,柳絮,赖利头,孙长老,吴掌柜等人无不是在上下使钱打通关节。可这个时候谁敢收你的钱?光我就看见有三四个王府官员将他们的贿赂送到了燕王面前,这是自保,谁也不想被你拖累了。”

白敬酒听这些话的时候头皮有些发麻,内心中的情感完全在身体上展示了出来:“或许这就是命,幽然道长,谢了,谢谢你来送我最后一程。”

“别那么绝望,中山王是燕王的岳丈不假,燕王领兵打仗的本事也全部是中山王手把手教的,要说燕王不生气,我不信。但是你别忘了,中山王都死了多少年了,因为死人杀了一个活人,我就不信这事没有转机。还是那句话,只要把你变成燕王不可或缺的人,你就死不了。”

白敬酒看着幽然,开口道:“道长的意思是?”

“这事得求马和,别人谁也办不了。”说完幽然转身而走。

“道长为什么这么帮我。”白敬酒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幽然停下脚步道:“赵子幕现在是飘雪阁的二掌柜了,我也就放心,我真不知dào

他从来都肯认我为什么会那么服你。”幽然走了,走如同道衍一般平静。

赵子幕?

白敬酒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个人,甚至对这个人的了解全部来源于丐帮的资料,是谁帮自己这个大忙,拉来了幽然这尊大靠山?

柳梦巧……

白敬酒的心中出现这个名字时,幽然已经在燕王府了。

燕王府,马和居所并不大,只是一件普通的下人房间而已,这个房间内也没有太监们都有的藏宝箱,更没有外人进贡的大把大把银票,马和不在这些,他一生只痴爱武学,最大的愿望是能和那些将军一样在战场上驰骋。世事无常,偏偏他只能是个太监,太监又不能参政……

幽然踏入马和的房间时,马和正在对着镜子打扮,一张脸被涂抹的雪白,显得春红如血。…,

“稀客,幽然道长可不是会随意踏入某家住处的人,杂家用去放些炮仗庆祝么?”马和头也没回。

幽然毫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道:“迫于无奈啊,当年一败,记忆犹新。马和,我败给你,你是不是应该帮我个忙。”

“呵呵呵呵,见过不要脸的,你也算是是其中魁首了。打输了还得让赢的人给你办事……”

“白敬酒。”幽然只说出了三个字。

马和瞬间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幽然,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救这个孩子而已,你稍微动动手脚,就能救人一命,帮个忙,老道当欠你一条命,如何?”幽然看着马和,整个人笔直的坐着,第一次如此正式。

马和道:“杂家没听明白。”

“你把燕王勾结江湖人物的消息送到南边,南边雷霆之怒下,肯定会降下圣旨,到时候燕王不得不重新启用白敬酒了……”

“贼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马和猛然间站了起来,瞪着眼睛赫然而骂。

幽然道:“少来这套,你能赢我,不代表你能杀我。你如此愤nù

的原因只有一个,你这只被阉割过的死兔子不光对燕王贼心不死,也开始记挂着白敬酒了,你敢不承认吗?”

阳谋者,善逼迫,一步步将人逼入万丈深渊之前还要告sù

你‘其实我就是想让你从这跳下去’。

第五十六章 王怒

王府门口,乞丐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他们手里举着用竹竿挑起的巨大横幅,慢慢聚集在一起。这些人行进路线很古怪,几乎王府附近的每一条街道都有乞丐缓缓出现,任何人也看不出他们这是要非法集会,当然,那个年代里,也绝对没有这样的新鲜词语。

“嫂子,我怎么觉得心里这么不平静啊,你说一会咱们在王府门口会不会把燕王给惹烦了,下令直接砍了我们?”赖利头看着越来越多的乞丐聚集,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柳梦巧感叹道:“管不了那么多了,白头说过,法不责众,他说在遥远的西方就有人用大规模的集会像zf抗议,为了不让行动变得过激而惹怒zf,这些人都会打着横幅,选在在zf门前静坐,想不招灾不惹祸的抗议。”

“可是……”小草道:“那是燕王啊,是皇子,是在边境线上一车车往燕京运送蒙古人尸体的杀星,他连骁勇善战的蒙古人都打败了,还会饶过咱们这些乞丐?”

柳梦巧猛然一回头道:“那我有什么办法!我的男人被抓了,我在道衍先生门前跪了整整一夜,结果道衍先生告sù

我的结果是‘随缘’!我一个女人还能带着你们这群乞丐去劫狱吗?如果我和白头一样有一身武功,我一定带着你们去……”

“嫂子,你别激动,我们都是跟着白头从平乡来的人,死了也就是死了,但是这些都是燕京的乞丐,你看他们怕死的目光,甚至往燕王府走来的路上一个个都在唉声叹气深怕自己也被牵连……”

“我说了,管不了那么许多!为了救我的男人,谁都可以死,你,我,他们要是能用命让燕王将白头放回来,死了又能怎么样?大不了让我柳梦巧背上这千百条人命的孽,下一世当猪狗,我认了。”柳梦巧说到这看见燕王府门口已经积聚了密密麻麻的人,开口道:“都给我坐下!”

唰。

八百多名的乞丐,全部坐在燕王府门口顿时挤的燕王府外那些大老爷们的轿夫都没有地方落脚,王府门房小太监顺着门缝看到情况不太对,扭头就往府里跑,连续闯过几个跨院,正好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王爷正在和几位大人商议事情,你这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小太监大口大口的喘气,不知dào

是不是在王府呆久了体能下降,竟然许久都没能说出话来。

议事厅内,张玉,道衍等文武分列两侧而坐,马和与幽然立于燕王左右,燕王面沉似水。

道衍起身道:“王爷,南边的圣旨应该很快就要到了,这一次您回京,老衲估摸着要遭受一番磨难了,晋王已经在半个月前启程,他比王爷更受万岁爷宠爱,何况现在太子和亲王已经不在了,您看……”

“这些事一会再谈,我想和你们说说另外一件事。”说完朱棣在议事厅内用目光扫视了一圈,忽然间猛一拍桌案,‘啪’的一声巨响传出,整个议事厅的文武谁也不敢在坐着了,除了道衍和幽然外,全部翻身跪倒:“你们,你们还知dào

自己谁吗?寡人监禁白敬酒,从道衍开始,求情的奏章雪片一样送入王府,你们当寡人时候谁,整天无所事事只为了白敬酒一人忙碌的人吗?”

“马和,你给我滚下去!”说这句话的时候,燕王狠狠瞪了一眼另外一旁的幽然,幽然很老奸巨猾的也随着马和走到文武群臣旁边跪倒。…,

如此一来,道衍也站不住了,整个议事厅内除了燕王全部跪倒。

“马和,你这差事越来干的越好了,听闻昨天有人到你的屋里让你将寡人勾结江湖人士的消息泄露去南边,为什么今天早上你在本王身旁侍奉了整整一个时辰,寡人没有听到你提起此事的只言片语!”

燕王真的愤nù

了,怒不可解。

“燕王,这事不怨马公公。”

燕王顺着说话的声音大骂道:“寡人知dào

!”而后伸手指着幽然道:“寡人还知dào

是你!是你让泄露寡人消息的,你好像忘了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你,是保护寡人的人,不是让寡人去死的人。”

“燕王息怒。”道衍无法平静的说出了这四个字。

燕王在意扭头看向道衍的时候,开口道:“最让寡人失望的就是你,道衍大师,你怎么也参与进去了?无根之人贪财,或许会被金箔打动,幽然道长本是白敬酒推举,替他求情和去死牢看他都无可厚非,你说你一个出家人,只不过是假意收白敬酒为徒,你操劳什么!”

道衍感觉今天是燕王这么多年以来说话最多的一次,看样子是真的发怒了,故而一句话都没说,一定要让燕王将今天的闷气发泄出来,否则接下来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你们还知dào

不知dào

应该怎么为人臣子?不懂得侍主若父的道理吗?难道说,寡人要处理一个乞丐,你们也要插言来挑衅寡人的权威吗!”

议事厅内寂静一片,落针可闻。

“莫非在你们心中,寡人就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吗?”

燕王的面容缓和了一些,这是依然没有说出如何处置白敬酒。

“所有人,停俸三个月,马和,自己去领责罚,王府下人们出错该如何责罚都是由你掌管,本王想你该知dào

怎么责罚自己!”

马和开口道:“燕王,不是马和怜惜这身臭皮囊,可是马上就要随着王爷南归,别人在王爷身边和不放心啊,王爷仁慈,可否允许马和跟随王爷从南京回转之时,在领责罚?”马和磕头不止,心里暗骂臭老道幽然让自己受苦。

燕王嘴里的‘起来吧’还没有说出,他知dào

马和根本就不会出卖他,也知dào

幽然是一时情急才会怂恿马和去泄露机密,所以他不得不罚。

“幽然道长,你初入王府就犯下如此大错,又是出家人,本王不方便责罚,你给寡人一个交代吧。”燕王怎么知dào

幽然会不会在下一次突发状况之时在怂恿谁将自己身边的信息泄露出去?不杀幽然,已经是天大的恩泽。

幽然感激的看着燕王,他本以为这一次性命保不住了,开口道:“王爷,幽然也是随燕王去南京的贴身之人,请问燕王,回南京的名额之中,可还有幽然的位置?”

“自然。”燕王只说了两个字。

“多谢燕王不杀之恩,幽然定当留着有用之躯,为王爷尽心尽lì

。王爷,幽然本是死罪,如今自断一指,算是削指替首,可否?”他不能削发替首,那是皇帝干的活。

燕王朱棣没说一个字,只是看着。

幽然不用刀,不用剑,右手握住左手削指,反关节用力一掰……

嘎巴!

一声脆响震撼人心。

“啊……”呐喊声之中,幽然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不断在额头流出,右手以用力,连皮带肉包括骨节同时开始在他身上撕裂。…,

噗!

手指被生生撕下时,鲜血喷出。

年事已高的幽然疼得浑身颤抖,一个支撑不住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开口道:“谢燕王不杀之恩。”

“道长!”燕王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出家之人下手如此生猛,立kè

高呼:“马和,你还在这跪着!还不去给幽然大师拿最好的金疮药!!!”

马和立kè

起身倒退着走出大殿,刚一出大殿就看见门口的小太监:“小吕子,你在这干嘛?”

小吕子跪着磕头道:“公公,不好了,门口,门口来了一众丐帮乞丐,手拿竹竿看样子是要围攻王府!”

拿竹竿围攻王府?

马和都没听说过,开口道:“你去拿金疮药送到议事厅,杂家去门口瞧瞧……”

议事厅,随燕王来燕京的老太医正在幽然包扎伤口,药品按照燕王的吩咐全部用最好的,但是要让这只手复原到往日的灵活程度,已经不可能。

“王爷。”马和一溜小跑冲上了议事厅,垫脚趴在关心幽然伤势的燕王耳边轻轻诉说着……

燕王面色越来越难看,忽然开口道:“放肆!”说完,迈步向王府正门走去。

PS:看到书评区留言,有人说沙沙写的用心,偶很感激。的确如此,每一个情节沙沙都很用心在编排,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大规模的官斗和战争,是因为还没到时候,沙沙在酝酿一次大高潮,一次令人能将兴奋,担忧,感动,愤nù

,爽快等等情绪都投入进去的高潮,尽请期待。

这是沙沙的第一本书,成绩很差,收藏很少,沙沙依然感谢曾经打赏过沙沙的所有人,至今铭记。

自然也不会忘记了每一个给沙沙投过票的人,谢谢你们。

沙沙再次求票,咱们和上边那个人差不了多少了,你们能帮沙沙冲上去么?别忘记收藏哦。

第五十七章 白敬酒 斩!

燕王府正门,阳光下或蹲或坐的乞丐一个个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人心揣动中四下观瞧着。嘴上谁都能说出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的话,可真要做出那种事的时候,有几个人能够坦然相对?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双亲、老婆孩子之外,为谁豁出命去干点什么事不需yào

仔细思量着?这可不是抡胳膊根和江湖人争斗,王府门口坐八九百乞丐,随时都可能被人以谋逆论处砍了脑袋。

赖利头看着周围忐忑目光,他清楚,再过上一时半刻如果燕王还不出来,这群人很可能就可能想明白之前因为一股热血而做的鲁莽行径,从而纷纷离开。当他看向柳梦巧的时候,想将这些话都说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张嘴。他说不出来,柳梦巧那双坚定的眼睛和决不罢休的神情让人无法将怯懦的话说出口,哪怕是说别人怯懦。

一个男人,如果能够得到柳梦巧这种女人的心,那将会是三辈子积累善缘才偶尔修来的福气,起码赖利头如此觉得。

嘎吱……

沉闷苍劲的声音从王府大门响起,所有人都在抬头观望,大多数人的眼神中都带着一种近似于恐惧的惊讶,只有柳梦巧的双眼内藏着狂喜。

一个身穿蟒袍腰系玉带的男人顶着王冠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这群一辈子都生活在最底层的乞丐如同见了天颜一样战战兢兢,像他们这种见过最大的官可能就是燕京城内城门官,何曾如此近距离的看过王爷。

“民女柳梦巧率领丐帮近九百弟子给燕王认错,白郎错挂中山王留给燕王的墨宝是他的错,燕王怪罪不足为奇,民女甚至认为燕王怪的还不够重,打入死牢如此轻巧的惩罚不足以平息王怒,民女以为,该重打白敬酒八十大板,然后扔在街上让其自生自灭。”

乞丐们都杀了,他们好像记得自己等人是来抗议的,盖头夫人在他们来之前不就是给他们讲了一个什么西方人静坐的典故么?怎么才一转脸的时间,夫人就鼓动燕王打白头八十大板呢?

“你就不怕把白敬酒给打死?”燕王沉吟着声音问了一句。

道衍跟在燕王身后不停的再给柳梦巧打手势让他闭嘴,可惜柳梦巧如同没看见一个回答道:“那是他的命。”

燕王瞪着眼前这个女人,足足瞪了一刻钟。

“大胆!”

一声怒吼,众乞丐纷纷以额头贴地俯首认错,只有柳梦巧和燕王四目相对,那目光没有半分委屈。

“白敬酒飘雪阁前不遵王命,白妇柳氏试图参政,竟然还想诱导寡人改变白敬酒的处置,寡人问你,莫非你们白氏一门都是为了和本王作对而出现在这个世间的吗?死牢是什么地方你柳梦巧不清楚吗,你不清楚,你去求道衍的时候,大和尚也没告sù

你吗?白敬酒靠着小聪明熬到了今天的成就已经到了极限,在往下走又岂是小聪明能够趟开的道路!!”

柳梦巧闻言一惊,他本以为白敬酒蛊惑人心的把戏只不过是靠言语使巧而已,没想到今天轮到自己用的时候才明白,这个世界上的人不全是傻子。

磕头如捣蒜的柳梦巧接连狂呼道:“燕王,民女知错了,民女知错了!白敬酒实在冤枉,他根本就不知dào

那牌匾是中山王赠与燕王之物,更是留在人间的最后一笔,燕王,不知者不罪啊!!”…,

“你是不是还想说法不责众,所以这么多乞丐才会出现在王府门口?你们丐帮别的没有,就是人多,所以你才敢带这么多人来给本王压力,你以为本王是什么!”燕王冷目一扫,众丐更是匍匐:“来人啊!”

王府内出现一堆士兵人人手拿刀枪,看上去凶神恶煞一般站在燕王身后。

“刀使刀背,枪用枪尾,将这群乞丐给寡人打将出去,这条街上要是还能在看见一个乞丐,即刻杖毙,绝不留情!”

“诺!”侍卫首领答yīng

一声之后,刚要冲出去,就被燕王的话音拦了下来,不过这句话说完之后,他们这群燕王府侍卫冲得更加奋勇。

“你们这些人为白敬酒求情……”他看完身旁的文武,又看向乞丐道:“你们这群乞丐也为他求情,无论是官还是民,都说白敬酒没错,那么就是寡人错了。错就错就,有本事你们弄死我!”可想而知燕王要气到什么程度才会说出百姓口语之间这种赌气的话:“告sù

你们,白敬酒,寡人非杀不可!马和!!”

马和撩开衣袍跪倒在燕王脚下。

“明日正午,白敬酒处斩。”

马和声音的语调如同捏着鼻子一样道:“是……”

“你们这群废物还冷着做什么,还不将这群乞丐给我驱散了!”燕王大吼一句后转身走回王府,经过道衍身边的时候冷声说道:“丐帮可用,是你说的吧?如今,丐帮还可用否?”说完燕王大步离去。

侍卫叫嚷着从燕王府冲出,刀使刀背,枪用枪尾,对着乞丐就是一通狂拍乱带,一时间燕王府门前哭爹喊娘之声络绎不绝。

柳梦巧痴呆呆的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勾勾看着燕王离去的背影,她恨!她不恨自家男人闯下滔天大祸,不恨燕王要杀了白敬酒,只恨自己不是男儿之身比这些爬的都高,在关键时刻只能望而兴叹。

一根枪尾如同棍棒一样扫来,这一下打中柳梦巧的话最差也要头破血流。柳梦巧偏偏视若无睹,是不想躲还是不能躲谁都不清楚,依然木头一样跪在那。

“嫂子!”

啪!

赖利头瞬间出现在了柳梦巧身前,硬生生抗下这一击之后,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扛起柳梦巧拔腿就跑。

丐帮惨状频繁出现,有几个乞丐被打的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眼看着进气少出气多,说不定在过个一时三刻就要去阎罗王那里报道了。即便是这样,丐帮的弟子依然没有一个破口大骂白敬酒拖累他们的,更没有大骂燕王的,哭爹喊娘最多的话语只不过是‘妈呀,疼死我了’而已。

百姓是如此,乞丐也是如此,只要不把他们逼的没有退路,这群人永远都是逆来顺受。

PS:来不及修了,将就看,今天有事……很多人都有事……

第五十八章 王心难测(上)

牢狱门前,牢头正跟今天轮值的狱卒吹牛,神乎其技的嘴上功夫完全超越了口吐莲花的境界一跃达到口若悬河:“你们是不知dào

,昨天燕王府的两位大人物从天而降,道衍大师坐着七宝莲台,手托佛塔,浑身上下金光闪耀,那叫一个耀眼,进入牢房之后,差一点就没把我的眼睛给晃瞎了。你们知dào

道衍大师走了之后谁来了吗?就猜你们不知dào

,知dào

最近颇受燕王宠信的幽然道长么?幽然道长踏飞剑而至,在门口只是轻轻一晃,多少个狱卒都碰不着他的衣襟,那是神仙道法,你们别说学,这辈子连看的机缘都没有。”

“嗯……嗯!”

牢头忽然听见有人在耳边轻轻咳嗽,回头骂道:“你咳嗽什么,有病找郎中给看看……马,马,马公公!”

马公公!

燕京城里谁不知dào

燕王身边有个马公公?

“听好了,把钥匙给我,然后全部低头,谁要看见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杂家定让他在死牢里度过下半辈子。”马和连这话都说出来了,谁还敢抬头,一个个全都低着头。

此刻一个人影随着几个小太监引路,走入了牢房之中。

白敬酒在牢里正看着身旁的囚犯,经过攀谈他才得知,身旁这位的名字很特殊,火真,这一听就是番邦名字,全名火里火真更证明了白敬酒的猜测。此人在牢中饿的十分消瘦,但是依然能够从皮包骨的身躯中看出一副高大骨架,想必只要给他足够的吃食,还能喂出一条龙精虎猛的汉子来。白敬酒只是闲着无聊,想找个人说说话,没想到此人比自己更无聊,还没等怎么问,他便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交代了。

火里火真,本是燕山中护卫千户,也不知dào

怎么了,就被人直接拉入死牢,至今没人告sù

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这事在他心里成了郁结,迟迟未能打开。

闲着没事白敬酒给他分析了一下案情,他让火真将所有事发之前的遭遇全说出来,火真一点没保留的都说了,说了他的官职,还说又一次随燕王出城视察军队时发xiàn

了军中克扣将士粮饷的现象,于是与人争吵对手将人打晕,送到了燕王面前。燕王雷霆大怒,命令张玉彻查此事,随后他就成了吃空饷的首案,随他受到牵连的,还有另外一个人,此人名叫丘福。

丘福的牢房在白敬酒的另外一边,两人正好将他夹中间,左一言右一语将整件事情说了一个通透。此刻白敬酒却笑了,笑这两个糊涂人之人连给人当了替罪羔羊,眼看就要成为糊涂鬼还不自知。

“白敬酒,你好兴致啊,看样子杂家本不必为你担心的。”一个声音在死牢门外传入,那声音缠绵的让人承shòu不住。

白敬酒一抬头,正好kàn

见手拿拂尘的马和,随是一身常服,但是那种属于男人的妖娆恐怕只有在他身上才能体现得出。

“呦,马公公,您还记得我?”白敬酒反正是吃不着火锅了,在人生的最后时刻,拿谁开涮都是过瘾的事。

可白敬酒在看马和身后,却发xiàn

了另外一个人,赶紧闭嘴,高声喊道:“燕王千岁,千千岁。”同时喊出这句话的还有两个声音,不用看白敬酒能听出这两个人肯定是火真和丘福。

牢门被马和打开,燕王直接走入牢房,看着白敬酒道:“可怨恨寡人?”…,

白敬酒看到燕王出现的时候,原本以为自己这事是有转机了,燕王都亲自来了死牢,自己要是还死了,岂不是死的冤枉?当燕王这句话说出的时候,白敬酒的心彻底凉了,这句话是多少电影或者电视剧中出现过的语句,那意思是结局已定,无法更改了,仲裁者只是求个心理安慰,你原谅他,他微微一笑和你诀别,你不原谅他破口大骂只会加速死亡而已。

“别怨恨寡人,寡人也是……”燕王将话说到这,轻叹一声,满脸惋惜。

坏了,这是坏了!

别人一穿越都是皇帝肯定,王爷庇佑,无缘无故就碰上个奇遇,要么金箔满身,要不扛个美女回家,自己怎么就非死不可呢?不行,不能死,要死也不能死在明朝不是?在说丐帮还没彻底振兴,燕京的丐帮还没繁荣起来,丐帮系统也不会让自己死在这吧?

白敬酒想道此处,抬头高声道:“燕王,白某有话说。”他在思考着很多问题,主要考lǜ

的还是燕王现在最需yào

什么。幽然说得对,只有燕王觉得自己是无可或缺的时候,这条命才能保住。

“先让本王说吧,正好本王也有话要问题,虽然未必能从你这得到什么答案,但是看你做人做事屡出奇谋,本王还真想问你几个问题。”燕王拦住了要说话的白敬酒继xù

道:“现如今的大明朝,处于一个特殊时期,就像风平浪静的湖面,看似没有波澜,实jì

上是湖底能够掀起滔天巨浪的海兽未曾肆虐。寡人问你,对于我大明死敌,元蒙余孽不停犯边,屡杀不止的情况,你可有良策?”

只听说过临死前托孤的,还真没听过像临死之人问策。另外这个问题也太过磅礴了吧?无论哪个朝代,都要面对好战的蒙人犯边之事,就连满清入关之后的两百余年,也有准噶尔不停滋扰,甚至还产生连番大战。这个连古代所有皇帝都无法解决的问题,燕王竟然来问自己,这是要杀自己的意思吗?自己回答错了,就死?

“王爷,白某有上中下三策,上策,停止边战,边境只以防守姿态骄其心,而后使用大量密探去打听草原、大漠中所有蒙人部落所在,全部摸清后在派兵由边缘地带向中心围剿,当所有蒙人都聚集在一起的时候……灭族。天下间没有这个种族了,自不必为元蒙余孽担忧;中策,蒙人是游牧民族,自古都是,使人带毒物进入草原,但凡水草肥美之地全部让它成为荒丘,没有了游牧的天然环境,蒙人只能依附周边邻国,那时不足畏惧;下策,通婚,蒙汉通婚。当年大禹治水在疏不在堵,蒙汉通婚可达到完全同化的目的,天下蒙人全部都有汉人血统之后,将其分多批,每批少量引入中原,最后则再无忧虑。”说完这些话之后,白敬酒闭上了眼睛,看似闭目养神实jì

在想‘娘的,老子从哪本网络小说中看到这个办法来的’?

燕王听的眼睛越来越亮,自大明立朝以来,对元蒙余孽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从未有人分析过上中下三策……

“白敬酒!”朱棣声音低沉却颇为厚重的喊出了这个名字,而后道:“好!本王在问你,对如今天下局势怎么看?”

这话怎么说?白敬酒根本没法说!

天下是你老朱家天下,朱为皇姓,不是皇族的凡夫俗子姓这个姓氏都要死罪降临,现在让他说天下时局,那不是下了杀心吗?…,

当初朱元璋让藩王就藩就曾经有人提过‘强枝弱干’四字,之后就杀了一大批人,自己要是旧事重提,不等于自寻死路吗?要不说,恐怕连活的机会都没有了。

“文武之争而已。”白敬酒这句话说的巧妙,文武之争,是朝政,他顶多就是妄论朝政,这是可大可小的罪名,和妄议皇族这种必死的罪名相比,还是有活命的机会的。

燕王道:“怎么讲?”

“武打江山文治国,这是我华夏历来不改的规矩,如今藩王守边,是‘武’的代表,文臣集于京城为治理国家出谋划策,大家都是为了国家好,有些争端在所难免,在所难免……只是要争出一个输赢,还需yào

时日。”

燕王双眼之内的精芒越来越盛,嘴角微微跳动,竟然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爱惜的轻抚须髯道:“那你对寡人刚刚颁布了处斩白敬酒的命令,怎么看?”

处斩!

白敬酒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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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王心难测(下)

燕王斜着眼睛看向白敬酒,摆明了在耍帝王之家的蛮横霸道,白敬酒早就在心里将朱棣称为臭无赖了。你问边患,问国家大事,问完了回答的好还要杀,这不是臭无赖是什么?难道是要官逼民反么?造反的是你朱棣,可不是白敬酒,开什么玩笑?

朱棣忽然笑了,笑的让人理不清思路,笑的很简单,看上去就像是普通人的笑容一样,笑容中只包含着一个内容,那就是开心,仅此而已。

“古往今来,多少能臣在揣测主心,可真zhèng

能揣测到上位者之心的又有几人?白敬酒,他们不懂我,没想到你也不懂我。”连续用了两个‘我’之后,燕王平淡无奇的说道:“马和,把白敬酒推出去斩首示众。”

白敬酒听完这句话恶狠狠的看着燕王,这时候在不发火,那不是善人,那是骟人。

刚刚张开嘴要破口大骂的白敬酒忽然听见一声铜锁于铁链的碰撞声,只见马和随便走入一间牢房,将一个死刑囚徒打晕之后打开锁链,用杂草编制成草绳,以长发覆盖住那人的脸最后以草绳系上。

这是要干什么?白敬酒似乎明白了一点。

“王爷,犯人白敬酒验明正身。”马和娇笑着冲着白敬酒眨了眨眼皮。

燕王道连头没回道:“叫人退出去砍了就是。”

传话的小太监于门口早就准bèi

妥当,一会的功夫就进来一溜官员,白敬酒不认识这些人,可是却能想得到这些人一定是处理死刑的人。

等所有事情处理完毕的时候,燕王再次看着白敬酒道:“白敬酒,寡人现在问你,你可怨恨寡人?可对寡人处斩你的事情,心有不甘?”

哎呦喂!

白敬酒这个时候能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

“燕王英明!”

朱棣瞪了一眼白敬酒道:“胡闹,英明这样的词语,可是能用在本王身上的?若不是看你大喜之下失了分寸,真该让马和把你绑了扔出去补上一刀。”

白敬酒只是在笑,他现在反而有点想不明白了。

按照道衍的说法,自己是死罪,还是必死无疑。按照幽然的说法,自己必须要为如何才能活下来做打算了,怎么燕王一来全都变了?

“王爷……”

燕王听见白敬酒的呼喊的时候转过了身,用后背对着他道:“不明白?那本王就给你讲一个典故。常遇春应该是你熟悉的人吧?本王年少时,时常与常叔叔相处,耳旁听的尽是常叔叔如何如何勇武,如何如何计谋无双,就连一次突袭都是计算了天和地利,甚至在每次作战之前还要向刘伯温讨教天气,分析出一场战事的利弊。寡人很好奇,一个如常叔叔那样的人,要掌管军务,要陪同父皇,还要督促训liàn

,更得安排谋略,他忙得过来么?又一次我就问他,‘常叔叔最擅长的骑兵突袭在作战之前需yào

准bèi

什么?’,常叔叔毫无保留的回答了我四个字‘吃饭,睡觉’。外人传的如此逼真,说常叔叔准bèi

这,准bèi

那,没想到竟然如此简单,我曾经想过是鄂国公不愿意教我,当我可以带兵时,故yì

跟随鄂国公演练突袭之术,结果……真的是吃饭睡觉,仅此而已。”

白敬酒不是傻子,甚至有些时候他还有些鸡贼,他完全听不出常遇春的行军事迹和自己今天的遭遇有什么相同之处:“王爷……”…,

“你还没听明白是么?”燕王刚迈出一步,继xù

耐心的解释道:“再过告sù

你一个典故,要是还不明白,不用在问寡人了,怪自己愚笨吧。一本名著,无论后世分析出多少精辟的想法,都不是作者本心,也许作者当时只是有感而发,也许只是想写下一个故事,仅此而已。那些后世强加于作者的伟大,并不属于他,杜甫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就是形容自己当时的惨状,他都惨成了那个样子,怎么还会有心情对当时的整个时代嘲讽?这不是荒谬吗?”

白敬酒如同得到了修真秘籍一样,瞬间顿悟。

朱棣是在说,无论别人分析出多少想法,讲出多少大道理,那都不是燕王的想法,甚至只要燕王不说,别人根本就不知dào

他的想法,只是靠分析,哪能作准?

“王爷是说……”马和还要解释。

白敬酒瞬间开口道:“我听懂了。”一句话将马和憋的哑口无言之后,再次开口问道:“王爷,那您将白某关在此处是?”

燕王再次停下脚步道:“你啊,怎么该聪明的时候反而笨了呢?寡人要不把‘白敬酒’杀了,你怎么成为寡人的‘家丁’?寡人总不能带一个乞丐上街吧?更何况南边的那位爷已经知dào

有你这么一个敢顶破天的任务在了,你若不死,岂不是不能与本王同行?到时候本王带着一众武林高手,这勾结江湖人士的帽子不是扣定了?没准还要被人按上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犯得上吗?”

“那乃儿不花……”

燕王走了,这句话没有任何回应,一直走到死牢门口的时候才缓缓说道:“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朱棣身影消失前大声喊道:“马和,领小白子去沐浴更衣,脸上不许有胡茬,他若同意,你给他净身寡人也没意见。”

不用操心了?会不会那块匾是燕王故yì

给自己送的,也是,燕王书房的匾若不是燕王愿意送,谁敢送来?奇怪,这一次分明应该是张玉指使才对,道衍的分析完全证明了这一点,这豪门莫非都深似海不成?

“白头!”马和的声音在白敬酒耳旁猛然想起,白敬酒吓了一跳,可能刚才的沉思太过专注,导致没有听见马和的呼唤:“干嘛!”

“王爷让杂家问问你,可愿意净身么?政事杂家管的少,但是你若愿意净身,燕王府内的太监中,杂家保证你只在杂家之下,任何人见到你都得带着笑容高呼一声‘白公公’怎么样?”马和露着半张笑脸,不阴不晴的说道。

白敬酒翻着白眼道:“老子不愿意!”

……

如何打扮如何熟悉自不必说,白敬酒被人用轿子秘密接入王府,出现在王府时身上穿着太监服饰,脸上刮的十分干净,连一根胡茬都没有,就这,还被马和用剃刀里三层外三层的又从新刮了好几次,就怕留下一点有过胡须的痕迹。

刚刚从死牢里放出,打算体验一样阳光明媚之感的白敬酒看见燕王从议事厅中出现,身后一个官员都没有跟随,全部是太监打扮的人,其中除了幽然之外,所有人他举荐过的人都在其中。

“圣旨到!”

燕王府外一声大喊,王府中门大开,所有人跪倒在地,燕王也不例外。

一群大小太监从中门而入,恭敬的捧着圣旨,大开宣读道:“皇帝勑曰,龙生九子,子子在外,朕甚念之,速归。”…,

燕王首先一愣,从言语上他就能听出这圣旨是出自父皇的手笔还是被人修改过,这一次,是真的不能在真的圣旨,莫非父皇的病好了?

白敬酒在人群里思考着另外一个问题,原来古代的圣旨都这么短,电视剧中特别长拽文不断的圣旨难道都是杜撰?他哪里知dào

,圣旨长短是由皇帝的性子而定。如朱元璋这样草莽出身的开国皇帝,喜欢干净利索的圣旨也不足为奇。稍微文艺一点的皇帝,开篇会扯上一些三皇五帝,轩辕什么的上古名皇作为添头,看着就华丽很多;2B皇帝……

“儿臣接旨。”

一切该有的规矩妥当之后,燕王又开口道:“马公公,带这位公公去领赏,舟车劳顿给公公安排个住处休息一下,务必舒适一些。”

传旨太监赶紧拒绝道:“王爷,不能耽误,杂家这立kè

就要回宫,好多事呢。也请王爷尽快启程吧。”

“公公放心,本王这就启程。”说完这句话回身道:“来人,传本王王令,燕京一切政务由世子朱高炽和道衍商讨,军事由张玉和朱能商讨,本王即刻启程。”

王令一下,不到半个时辰已经准bèi

妥当,燕王这次出行不用仪仗,所有人均骑快马,护卫只有一百人而已,随行连马和算在内一共十四名太监中还包括白敬酒这个假太监,在加上幽然道长,一共不到一百二十人的队伍当天就出发了……

PS:被着急,精彩的地方总算到了。

第六十章 圣心更难测

越往南走,天气越热,加上今年春节来的较晚,过完十五已经临近三月,已经踏入南京地界的白敬酒顿时感觉到了此处与北方不同的一片天地。孟春雨霁,滑溜的道上,骑了马看卷去的凉云,麦苗承着残滴,草木吐着新翠,那一脉清鲜的泥土气息,直会沁人心脾。

晨光于天际洒下,那一刻,白敬酒看到了一座宏伟的雄城,南京。

这座孤独坐落于晨光之中如同一个杖乡老者清晨在沐浴阳光,那份带有恢弘之下的惬意,仿佛在慢慢为儿孙诉说着沧桑。

白敬酒看到这座城市时,心里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懂得了有雄心壮志的人为什么要当帝王,将一座座沁浸在历史当中的城市踩于脚下,看万国来朝臣子朝拜,这回事一种怎样的心潮澎湃?他甚至能够想象的到,为了得到这一切需yào

将多少人的尸骨垫在龙椅之下,要经lì

过多少次刀山火海的苦痛挣扎,这一切为的只是不从那王座上屈辱的离开,将耀眼光黄留到最后的史册上接受后来人感慨。

这不是一句心有戚戚焉就能诉说的情怀,更不是几句酸腐文字组成的诗词就能畅咏的伟岸,成就天下霸业需yào

有一颗石头一般无情无义的心和必要时,能够做出果决的伤悲。

“王爷,咱们到了。”马和在朱棣的马前轻轻说了一句,他能看得出朱棣脸上涌现出的向往绝对不同意白敬酒的感慨。

白敬酒也观察到了燕王的那张脸,那种崇尚荣耀吸力的目光早就将他彻底出卖了。

燕王翻身下马道:“为了表示对父皇的尊敬,咱们全都下马,步行入城。”

一个王爷,没有仪仗,百人护驾,就连到了都城都要步行,这种前所未有的低调莫非是迎接最后的华丽特意准bèi

吗?

白敬酒不清楚这一切,他只是仅仅跟随着,只要自己在朱棣心中的地位越来越牢固,那么自己死牢中所受的罪孽就绝对有报仇的那一天,这个仇他必须报。

此刻早就候在城门的太监似乎看见了他们这一队人马,小跑着冲了过来,跑到地方之后跪倒在燕王面前道:“燕王殿下,万岁爷口谕,各位王爷刚刚入京,一路疲惫,待春分之日,在进宫面圣。”

“有劳公公。”燕王说完这一句,对着马和使了个眼色。

马和人精一样掏出几张银票道:“呦,李公公,咱们也有日子没见了,等闲下来得好好乐呵乐呵。对了公公,这一次藩王进京,除了万岁爷想念龙裔外,可还有其他什么事情?”

李公公并未直接开口,而是转变话题道:“当奴才的可不能猜测主子的心思,更何况只是一个传旨太监,怎么会知dào

太多?但有一件事能说,马公公可还记得太子?”

“记得,太子仁厚,马和怎么能忘记呢。”

他们像是在闲聊,可是拿声音别说燕王,就连白敬酒周遭的护卫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显是在透露消息。

“万岁爷有一次扔给太子一根满是木刺的棍子,让太子拿,太子拿不起来,而后万岁说‘朕助你去刺,还为难否?’,结果太子顶撞了万岁,说‘上有尧舜之君,下有尧舜之臣’。”

马和赶紧拦住话头道:“这事杂家知dào

,李公公说此话何意?”

“前些日子晋王入京了,被万岁爷特准前去面圣,万岁爷却将皇太孙和晋王同时招至榻前,又扔了一根带刺的棍子……”…,

朱棣的面色十分难堪,朱元璋对儿子偏心世人皆知,太子在的时候疼爱太子,太子不在立太子的儿子为太孙,晋王来了又召见晋王,燕王却迟迟未见传召,这说明什么?还能说明什么!

白敬酒伸手拽拽朱棣的袍袖,然后轻轻的摇头。现在的确不是发脾气的时候,燕王自然知dào

这一点,只是藏匿于心中多年的怒火发不出来谁也会难受。

“然后万岁爷没说话,只是看着。皇太孙逼着燕京叹了口气,如同太子一样仁厚的说道‘都是至亲,允炆怎能舍得’。”

朱棣的面容总算好kàn

了一点。

马和继xù

问道:“然后呢?”

“晋王哭了,哭的很伤心,苦痛流体,伸手将棍棒尾部的词一根根拔去,扎的满手是血,总算弄出一个能下手握住之地,对皇太孙行礼道‘皇太孙莫要为难,即为至亲,就不该让太孙为难’。”

朱棣猛然站住,双眼满是愤nù

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耳旁仿佛听见了那个苍老的声音,在无情的诉说着什么……

白敬酒明显感觉到这是朱元璋和朱允炆合伙演的一出双簧,之前他曾经教育朱允炆的父亲朱标,就是拿棍棒比喻天下,尖刺比为有功之臣,他要为太子朱标铺平道路,送儿子一个太平天下,如今轮到朱允炆时,朱元璋以老,想靠着人生中最后一点能量再次为孙子铺路,只是这一次棍棒上的尖刺变成了他的亲儿子!

传旨的李公公眼看着就要进城了才开口道:“燕王,如今当年的胡惟庸府邸还有大量空置房间,万岁爷让燕王与晋王同住胡惟庸府邸内,等待召见。”说完这一句又低声道:“再过几日宁王也该到了,可能也住在此处,到时候自会有人前来禀报。”

李公公一直将燕王送至原胡惟庸府邸,这才被马和送出。

燕王住在胡惟庸府的左偏院,正院以被晋王占据,过几日还有宁王来此,这回三王聚首可算是彻底热闹了。

当马和回来时,发xiàn

燕王就站在偏远中瞧着一颗破败的枯树发呆,身旁白敬酒只是无奈的看着。

“马和,寡人问你,其他藩王住在什么地方?”这是燕王进入胡惟庸府邸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王爷,其他藩王都住在原李善长府邸。”

燕王独自嘀咕着:“李善长,胡惟庸……大有深意啊。”

白敬酒看着燕王自顾自的嘀咕着走向房间时,马和已经露出担忧神态。

“马公公,王爷在嘀咕什么呢?”

“白头,你不在宫廷,自然不明白。胡惟庸是怎么死的?造反!李善长呢?被皇上忌惮,十年之后才又把胡惟庸案翻了出来,找了个由头将李善长也给装了进去。这两个人不同,李善长曾经有过‘教子名言’说‘大善大恶之人毕竟是少数,普通人皆有小善小恶,所以,你给他善因,自然有善果,给了恶因,自然有恶果’。万岁如此安排,意思可能是说李善长府内住着的藩王还可以引导,而胡惟庸府……”

房间内忽然传来一声爆喝:“马和,你不要脑袋了,圣心也是你能揣测的!!!”

PS:沙沙觉得,自己正在渐入佳境,当然,沙沙依然无法和的神人相提并论,沙沙只是觉得自己要比昨天强一点,一点自己就会满足。

沙沙此书成绩很差,收藏不佳,不过沙沙不恼,肯定是沙沙写的还不能让你们满yì

,所以,沙沙无论能否上架,能否强推,都在今天立下誓言,这本书,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势必完本。

最后,求票,求收藏,算各位帮沙沙一个忙了。

第六十一章 晋王

夜晚的天空无云遮盖,黑色的夜幕中那枚一直在挣扎着绽放光辉的月亮总想恢复往日光芒,可惜,天空太大,月光早已不能如同亘古一般皎洁,除了徒呼奈何,又能如何?

夜空之下,一张小圆桌,四盘冷拼小菜,一壶冷酒,三个酒杯。原本应该是燕王、白敬酒和马和三人坐下喝酒,可马和始终站在一旁侍候,说什么都不肯坐下,最后变成了燕王和白敬酒的两人对酌。

燕王一杯一杯的自顾自喝着,不时发出冷笑之声,一口菜都不曾动过,透着一股悲凉之意。

马和上前一步,劝阻道:“王爷,您多少吃点东西,不然伤胃……”

“白敬酒……”燕王根本不理会马和的劝阻,虽然没有喝多,但是话中已经有了醉意:“你是不是以为生在帝王之家很快乐?是不是认为一路顺风顺水的封王,然后荣华富贵,天下女子任君采摘是一种齐人之福?”

白敬酒看着眼前的燕王,他真心不觉得生在帝王之家有什么好,满眼都是无情无义,为了一柄宝座你争我夺明争暗斗,可是他又能说什么呢?有些时候,这就是命。

“王爷,您喝醉了,休息吧。”

燕王再次倒入口中一杯烈酒道:“其实我有时候也羡慕你,当乞丐,不用肩负大任,不用被期待的目光注视着,不用怕做不出成绩,更不用怕有了成绩遭人忌惮。”朱棣声音越来越大,恨不得将整个府宅内所有人都吵醒一样。

白敬酒很奇怪,一贯谨慎的燕王怎么会如此不小心,竟然在皇城根连真心话都敢说出来?

马和紧张的,他真怕燕王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招灾惹祸,在这要真出了事,就算是立kè

造反,将这次带来的百十人都搭进去,也未必就能脱离虎口:“王爷,您醉了,咱歇了吧,明天王爷还要去徐府呢。”

白敬酒听着马和的话,发xiàn

燕王的双目根本没有醉酒之意,另外他身体稳稳坐在凳子上,根本不像是酒力不济后无法控zhì

的模样,莫非……

“马公公,王爷好容易回了皇城,不用在担着军务、政务等等边区大事,就让王爷放纵一回吧。”白敬酒如此全完,发xiàn

燕王目光中竟然出现一许赞赏目光,这目光很快消失,再也找寻不见。

马和低声道:“白敬酒,你糊涂啊!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胡惟庸的府邸,是皇城,要是王爷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被皇太孙人给撞见,咱们就算是死都不知dào

怎么死的。”

白敬酒伸手在酒杯旁敲击了两下,使了个眼色道:“无妨。”

院外脚步声响起,一个十分卑微的声音说道:“王爷,刚才的声音就是这个院内传出的!”

院门外,一个身着蟒袍的人出现,他身旁同样跟着一个太监,诡异的是,竟然还站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大概是女扮男装,穿着宽大的衣服和使用男人发饰,可光是从喉结处就能分辨的出男女,这种女扮男装顶多也就糊弄一下不出门的世家少爷,久在江湖的人都骗不了,更别说要骗白敬酒了。

马和看到此人,立kè

拉了白敬酒一把,白敬酒顺势起身,马和施礼道:“晋王千岁,千千岁。”白敬酒亦是随声附和。

晋王一点没客气的坐在酒桌上,根本就不打算让白敬酒他们起来:“四弟什么时候到的啊?为兄可半点消息都没听到,不然真该来心疼心疼四弟,燕京那苦寒之地夏天炎热不堪,冬天风雪飘零,春秋又是沙尘漫天,苦了四弟了。”…,

晋王嚣张,手下人同样嚣张,尽然见到燕王连礼数都没了,马和气的牙根直痒痒,侧耳等待着燕王的吩咐。他不敢动晋王,但是若捏死晋王身边的两个奴才,相信不费半点功夫。

“多谢皇兄惦记……”燕王本还想客气两句,却被晋王给拦了下来。

头半句还算说了人话的晋王转瞬间话音就变了:“四弟,现在不比当初了,父皇没立国之前,咱们这些当儿子的若是有些苦闷倾吐,外人听到了顶多说咱们小家子气,现在,这就是欺君罔上!另外你苦闷什么?你有什么好苦闷的!凭你母亲的身份,你能够生在帝王之家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不知足也该分分时候,分分地方,这是南京,不是你的燕京。”说完之后,晋王朱棡猛灌了一口烈酒道:“寡人乃是嫡出都没有资格窥探大宝,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太子朱标死了,秦王也死了,晋王可不就是嫡长子了么?这样的身份都不能抵过朱元璋心中的朱允炆,又何况是朱棣?

白敬酒都替朱棣疼的慌,他很想看到朱棣骤然而起,恶狠狠扇晋王几个大耳瓜子的场面出现,但是他知dào

,这场面不会出现,起码现在不会出现。

“皇兄,我母是皇妃,皇妃是主位,你虽为亲王,也是臣子,臣子骂皇妃,同样是大不敬!”朱棣反驳了,竟然很出乎白敬酒意料的反驳了,白敬酒有点看不清局面了,难道刚才朱棣不是故yì

嘈闹要将朱棡引来吗?引来朱棡之后不应该示之以弱,以蒙蔽帝王之心吗?

朱棡猛然举手将手中酒杯摔碎,愤nù

道:“朱棣!你别以为本王不知dào

当年是谁递奏章向父皇禁言说本王行事纨绔,多有逾越之处,你的一本奏章差一点就要了寡人的命。只是本王当时为了……本王忍了,一忍就忍了这么多年,现如今,本王不用忍了,朱棣,你信不信明天早晨本王就进宫,将你这些年在燕京的所作所为都说与父皇听,到时候,恐怕你连这个太平王爷都没得当!”

“悉听尊便!”朱棣猛然间站起,恶狠狠的瞪着朱棡。

马和一捅白敬酒,用蚊子才能听见的声音道:“白……白公公,不能让这两位王爷打起来,否则这事情就算是闹大了,传到万岁爷耳朵里,恐怕会责罚咱们王爷,万岁爷对晋王的宠爱你根本就不清楚……”

白敬酒翻着白眼回道:“老子不是公公……”说完这句之后,他抬头看见了跟着晋王来的小太监与那个女人。

“马公公,你能看得出这个女人的深浅么?”白敬酒忽然问了一句。

“什么深浅?杂家怎么会知dào

这种事,杂家又不喜欢女人……白公公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带着杂家往沟里跳!”

白敬酒硬生生被马和给逗乐了,开口道:“马公公,我是说……杂家是说这个女人功夫的深浅。”

“你不认识她?她是人称‘毒蛇竹叶青’的江湖毒妇,要说魅惑男人的功夫,天下间恐怕除了杂家谁也挡不住……”

白敬酒瞪了他一眼之后道:“你又不是男人……”根本不等马和生气,继xù

开口道:“马公公,一会我……杂家去给王爷涨点面子,你给我拦住这个女人。”

“白敬酒,你要干什么?”马和焦急的问着。

白敬酒阴狠的一笑道:“不是你让我想办法的么?”

PS:解释一下,明天可能或晚些更新,或提早更新,但是沙沙保证会至少更新一章,明天有事,可能要欠一章了,沙沙欠账都是会补的,所以,更为可以放心。

第六十二章 打人必打脸

白敬酒心里想的连马和都猜不透,他总是能够在沉默之后带给人眼前一亮的惊艳,这是旁人绝对没有的机智。尽管很多时候这种机智被拥有大智慧的人看不上,甚至还会称为小聪明、幺蛾子,但是有时候尤其是在一些尴尬的不能用大智慧的事情上,这种小伎俩反而可以展现的淋漓尽致,比如现在。

燕王和晋王眼看着就要因为失意而大动干戈,要是真打起来,恐怕他们两个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会一落千丈,甚至会惹来雷霆之怒也说不定,这种事情不光马和不想让其发生,就连竹叶青,也象征性的跨出了一步。

白敬酒猛然起身,龙行虎步向前走去,双眼盯紧了一直直立从不曾行礼的小太监,甚至连看都没有看竹叶青一眼……

啪!

一耳光甩出之时两位王爷顿时不吵了,就连朱棣都没想到白敬酒竟然敢在他的面前如此,如此果决。

小太监被打的一愣,一口粘血吐出,这还是白敬酒只使了半分力道,否则这一下完全能够打的小太监彻底昏厥:“你,你敢打杂家,你可知dào

杂家是谁么?杂家是晋王府掌印太监,有六品官职,你,你,你……”连说了三个‘你’字,他不敢在说话了,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晋王,竟然在脸上露出些许女人姿态,尤其是双眼含泪的样子……

白敬酒不等晋王插话责骂自己道:“小王八蛋,你不谢杂家,还恶语相向,当真不知好歹。”白敬酒更加委屈,他觉着自己应该摆出比那个小太监还要凄惨的样子,这才能装好人。

小太监见两位王爷都没有出声,只能自顾自的辩解道:“杂家有什么需yào

你帮的?好端端一巴掌打下来,偏要说护着杂家,可还能更无耻么?”

“咦!猴崽子,平日里侍候你们家主子的精灵无比哪去了?见了我家王爷不行礼,不跪拜,你当你是出家的和尚吗?知不知dào

我家王爷是谁,燕王!每年成车往京师送蒙人死人脑袋的燕王,可不是‘其他’王爷,若是杂家不惩罚你,王爷怒火滔天而至,你定玩火**。”白敬酒彻底激怒了晋王,一句‘其他王爷’中的‘其他’二字如同插入晋王心坎上的刀。

朱元璋为了提升刚刚就藩皇子在军中地位,曾下令晋王和燕王同时出兵剿灭元蒙余孽犯边的一个万余人小部落,两个王爷各自带着兵马器械赛跑一样向边关冲来,当时宁王还未就藩内蒙,整个北边关完全是燕王独立支撑,那是成就朱棣的第一仗。

晋王如同无头苍蝇一样扎入草原,找了很久还未寻到蒙人部落具体位置,而燕王不同,兵马出了燕京就开始派人不断刺探,直到找到具体位置之后,燕王却并未急功近利。将大军停在距离蒙人部落五十里之遥的位置,思考对策,怎么才能功其一役。燕王帐下一个叫做‘童观’的部将称因常年驻守边关,知dào

对方情况,为首者乃北元太尉乃儿不花,北元被击溃于捕鱼儿海之后,此人带着散兵游勇自力更生,并且与童观相识,童观愿意去劝降。

燕王同意了,朱棣并没想过劝降成功,命令朱能断其后路,张玉尽起所有将士,只要童观没有带来令人兴奋的消息,那么就彻底吃掉这股力量,他就不信,经过扩充的‘两卫’六万精兵强将还无法灭了一个万人部落。…,

只是,结局有些出人意料,童观竟然劝降成功了,燕王一战而捷,本就亲近将士的朱棣瞬间深入人心。

搞笑的是,朱元璋看不上朱棣,认为这次成功的必定是晋王,晋王还未曾出兵,就把犒赏将士的一百万两宝钞赏了下来,事情发生了之后,朱元璋脸上挂不住了,同样赏了燕王一百万两宝钞,为了抚慰燕王之心,赐燕王节制大明北边之权。由此可见,朱元璋是多么偏心,一个不干活先给奖金,一个先干活后给奖金,最后虽说补救,但是这种补救手段怎么都不让人舒服。

此刻这件事被白敬酒旧事重提,晋王脸上如何能挂得住?朱棡起身,一步步走到被打的小太监身边道:“大胆,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人人都说朱棣娇惯阉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连本王人的都敢打,寡人看你是活够了,竹叶青,给寡人拔去这个太监一条伶俐的舌头,刺瞎双眼,若还不死,就让寡人在欣赏一次你折磨人的手段吧。”

女扮男装的竹叶青在踏出一步,毫不狰狞的脸上没有丝毫扭曲,但是白敬酒竟然感觉到这张脸下面藏着一颗令人觉得恶心的心,瞬间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个电影,电影中有一个食人恶魔,此人叫做‘汉拔尼’。

为什么自己看到竹叶青的时候会有这样感觉,莫非这个女人也是心理变态不成?

“马和,傻看着作甚,你还跪在地上,莫非分不清谁才是你的主子?寡人告sù

你,今天谁要是敢让白敬酒掉一根头发,你就给本王打杀那人,出任何事,本王担着!”燕王暴怒将手中酒杯摔碎,红着一张脸,像极了拥有火爆脾气的直肠子。

马和大喘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俩王爷打起来,他谁都不放在眼里,晋王要说和燕王争宠,他参与不了,晋王天生受万岁爷喜欢,要是比手底下奴才的功夫,马和笑了,笑的很低沉……

“王爷,马和,领命。”

……

皇宫大内,窗前一张大长脸正看着天边月亮,一个年仅六十的老太监手里拿着披风缓缓给此人披上,金黄色的披风上绣着惟妙惟肖的二龙戏珠,整个大明朝敢用此图的也只有一人而已。

“万岁爷,春风凉,夜风更凉,您早点休息吧。”老太监关心的问候着。

朱元璋满脸愁容道:“胡府情况怎么样?晋王和亲王可人人自危?”

“万岁,胡府热闹了。”老太监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讲。”

老太监开口道:“燕王进京之后知dào

没有被立kè

召见,很是失意,在院里喝闷酒,晋王闯进去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两个王爷差点就没打起来。幸亏燕王手下的小太监先打了晋王手下的太监,这才没闹出皇子动手的丑闻风波。”

“真让朕失望……”

朱元璋听到这,忧愁之色似乎有所缓解道:“不成器的东西,看样子他们两个人已经没资格住在胡惟庸府上了,在观察两天,调去李善长府上吧。”顿了一下,朱元璋又道:“小太监动手?无论是看出了皇家颜面有失还是莽撞替主子讨脸面,总算维护了皇家周全,明日赏些金银,提升品级,朕要臊一臊这些在封地横行霸道惯了的孽子。”

“万岁放心。”

“朕怎么能放心啊?谁知dào

这两个孽子是不是演戏给朕看呢,更何况还有个没进京的宁王……标儿,朕老了,皇孙之路,能铺多少是多少吧……”筹谋了一生的老人以风烛残年,却还要筹划,是天不让他安心,还是他一生作孽太多,正在承shòu着惩罚?

……

燕京。

玉人憔悴,柳梦巧已经哭了几个昼夜,柳絮木讷的站在一旁,赖利头失了魂一样,整个白府上下竟然全无声息。

“朱棣!”半晌之后,柳梦巧忽然凄厉惨嚎一声,叫嚣着一个名字道:“柳絮,赖利头,准bèi

金银,我,要为白郎,报仇!!!”

PS:今天更晚了,还欠下一章,沙沙道歉,明天补齐,感谢。

第六十三章 风雨欲来

东宫,皇孙朱允炆仔细看着手中的戒指,这个戒指乃万岁爷亲赐,那一年,他成为了皇太孙。后来万岁爷每年赏赐的东西越来越多,他皇太孙之位也就越来越稳,哪怕万岁爷最喜欢的儿子秦王和宁王依然活着,但是他从不曾为此忧心,只要万岁爷认定他是太子,就错不了。

这一次,诸王入京,朱允炆急了,别人可以不理会,燕王赫赫战功与宁王朵颜三卫,他怎么能不在乎?

黄子澄与方孝孺两人最得朱允炆之心,此刻他们二人就站在朱允炆左右。

“皇太孙,还惆怅什么?胡府如今都闹起来了,只要太孙情动万岁去胡府,到时候,太孙就少了两位大敌。”这就是黄子澄,一个说话从不曾走脑子的人。

方孝孺狠狠瞪了一眼黄子澄,厉声劝阻道:“糊涂,你这不是陷太孙于困窘之地么?亲王闹翻了,有损皇家颜面,陛下自会严惩不贷,但是你想过没有,天下间最注重皇家颜面的人是谁?是万岁爷!万岁爷的锦衣卫是何等厉害,虽然以被裁退,但是你可曾知dào

锦衣卫原来的人手都去了哪里?这说明万岁爷将锦衣卫隐藏起来了,为的是不让百官人人自忧,陛下怎么会不知dào

晋王和燕王闹起来的事情,这时候皇太孙去添把火,之火烧到自己的眉毛,何其愚蠢。”

黄子澄咂巴咂巴嘴,不再说话了,他服方孝孺,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斗不过此人,不得不服。

“那该如何?都是亲叔叔,莫非真要出朝堂陷斗之法,一个个除去吗?”朱允炆面露难色。

方孝孺道:“太孙仁德,臣自当竭尽全力。其实众藩王不法之事以罄竹难书,收集这些证据并不难,加上太孙多年来的积累,足够在这次藩王入京朝圣之时将其一一搬倒,唯一的忌惮就是太孙绝对不能出面,更不能让人知dào

是太孙所为。臣有一法,可保太孙周全。太孙可还记得李善长?”

“怎么会忘记?我大明智慧最高的两人就是李相和刘基了。”

“太孙肯定不知dào

,李善长早就知dào

万岁忌惮功臣,为了给李家留后,曾于洪武六年偷偷将自家子嗣送出南京,潜于京外。这话本不该出自臣之口,奈何如今事急,只能从权了。太孙,胡惟庸一案,给藩王就藩提供了机会,功臣不大肆被斩杀,就不会有藩王替天子守边的事情,所以最恨藩王的,当属李善长胡惟庸之后。胡惟庸一族被斩尽杀绝自不必说,李善长还有一子,改姓全,名延宗。微臣也不知dào

此人乃李善长之子,前些日子整理罪臣录,查看李家族谱的时候才发xiàn

,族谱上李善长的这个儿子本该叫李汉,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踪影,还有一个名为李延宗的人,也查询不到记录,最近有一人投奔微臣,才智无双,又叫全延宗,臣这才留心,经过调查才发xiàn

,此人必定是李善长之子。”

黄子澄坏笑了一下,心道:“李家的人躲还唯恐不及,怎么会自己来京师送死?定是你‘方假儒’使计把人骗来的,如今说的话中多处巧合太假,不过却能避开你精心筹谋之罪……”

“太孙,这件事不能急,燕王既然来到南京,定会去魏国公府,徐辉祖是燕王的大舅哥,又多年为朝廷练兵,两人若有密谈,又是一桩大罪。燕王旧部颇多,从魏国公府回来之后,肯定有无数旧部拜见,那时,马和必定守候左右。马和武功极高,恐怕万岁爷的探子无法靠近,他们就算聊风花雪月也无人得知,至于怎么编制罪名,全凭太孙之心。事毕,臣会在万岁爷大宴藩王的宴会上保举全延宗,那时,燕王不死也会被幽禁……”…,

朱允炆叹口气道:“如此说来,全延宗岂不也深陷死地?”

“太孙,此刻不能在仁慈了!”方孝孺瞪着眼睛望向朱允炆,正义凌然。

……

胡府,竹叶青和马和相对而立,高手之间的过招肯定没有那么多讲究,什么气场、招式都是虚无,需yào

的就是寻找弱点,一击即溃仅此而。

“姑娘的《蛇盘手》配合《化骨绵掌》为江湖一绝,马某一直未能领教……”

竹叶青听到此处好不言语,扬手而立,顿时冲上,迎面一掌拍至马和面门。

马和却不管不顾,只是用手中拂尘虚扫,竹叶青的手掌如同无骨盘蛇,竟然在空中违背关节的转弯,变掌为指,弧线出手,狠狠砸向马和的太阳穴。

迅速后仰的马和向后弯腰,躲过一指后,拂尘如剑般点向竹叶青的蛇手,竹叶青瞬间瞪大了双眼,她亲眼看着柔软若发的拂尘根根如同钢针直立,狠狠扎向自己。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撤离手臂,当手臂放qì

攻击目标撤离之时,两人已经距离三步之远。

白敬酒低头再看地表,那贵重的石板全部龟裂!

“住手!”

关键时刻,院外传来一声愤nù

之音。

而后,一个太监高喊着:“皇太孙驾到……”

朱允炆,来了。

长相酷似朱标的朱允炆出现时,晋王满脸皆是愤nù

,甚至更怒过初见朱棣,可见朱允炆才是他心中最深的刺,还是那根最疼却最不能拔出的刺。

“参见皇太孙。”朱棣,晋王,白敬酒和竹叶青全部施礼,明朝规定,先君臣后长幼,所以就算朱棣是朱允炆的叔叔,也要先施礼。

“免。”朱允炆进院之后道:“两位叔叔,何故如此啊?如今皇爷爷身体刚刚有些好转,徐太医每日诊治每日叮嘱万万不可动气,要是这事情传到万岁爷耳朵里,可如何是好。”

白敬酒看着朱允炆,心道:“演,老朱家人要是活在现代,恐怕能囊括世界上所有演绎大奖。”打死他也不信朱允炆这么好心的前来劝阻。

晋王起身之后连缘由都不解释,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燕王道:“皇太孙,本王久守边关,一入皇城就有人刁难,寡人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朱棡反唇相讥道:“我是你三哥,训斥你几句有什么打紧,你让一个奴才打你三哥的脸,这可是一个弟弟所为之事?为兄来的早,本是得到了一副强身健体的使用配料,使用之后精神百倍,这才给你送来打算兄弟品尝,奈何燕王似乎不领情啊。“

朱棣上前一步,刚要引出一场叫骂战的时候,朱允炆又说话了:“好了,两位叔叔,这是何苦,这是何苦啊!两位叔叔,如今万岁爷已经年过七十了,怎么还受得了如此刺激。”

“够了!朱允炆,几时轮到你一个小辈来教xùn

寡人!”朱棡可是被朱元璋亲自召见过的人,他心里存着的怒火远比朱棣要浓烈,在加上本就控zhì

不住性子,如何能不恼怒?

朱允炆吃了一个大憋,一张脸涨红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老三,你疯了么,允炆可是万岁亲立的太孙!”

晋王忽然间猛的吸了两下鼻子,似乎不吸两下就要有鼻涕流出一样道:“朱棣少往本王身上泼脏水,本王看你今天也没兴致享用本王送来的配料了,本王这就拿回去佐酒,哼。”说完举步离开,再不回头。…,

怪,古怪到了极点。

刚才还火冒三丈的晋王,怎么就忽然没了精神,而且当着朱允炆的面说出了大不敬的话语?太孙和太子一样都是储君,对储君不敬,这,这……

白敬酒觉得南京要大乱了,只是这大乱之中到底藏着怎样的狂风暴雨就不得而知了。

朱允炆本想安慰朱棣几句,朱棣直接施礼道:“寡人也累了,恭送皇太孙。”一句话将朱允炆给撅出了门外,想来当和事佬的朱允炆太高估了他在这些叔父们心中的地位,他,必定不是太子朱标,也绝不可能是。

太子走了,晋王走了,院内只有朱棣马和三人的时候,走进房间内的朱棣脸上露出了笑容,笑的很灿烂。

白敬酒第一次看到处于狂风暴雨之中的人能露出如此笑容,紧接着他听到了朱棣的话:“马和,赏幽然道长白银万两,燕京城外土地一块,重改青松观。”

这句话让白敬酒瞬间明白了燕王的所作所为,原来是该死的老道出了主意……

“上白敬酒黄金百两,赐假宦官身份,日后回燕京,白敬酒以宦官身份进入燕王府,出了王府后院,王府再无白敬酒不可踏足之地。”

等会,白敬酒有些不明白,今天的事自己就算是办对了,怎么就糊里糊涂的获得了如此多的赏赐呢?

“白敬酒,很好。”

燕王回头看向马和道:“马和,徐太医是谁,怎么寡人没有听说过?”

“王爷,徐太医是徐辉祖的侄子,魏国公保举入太医院,万岁爷的身体一直由徐太医照料,医术冠绝杏林。”

朱棣来回踱步,嘴里自顾自的说着三个字:“徐太医,徐太医……”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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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魏国公

白敬酒同样一夜未睡,当太阳升起天色大亮时,朱棣终于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马和在一旁侍候不肯退出,他这才获得了一点私人时间。自从进入南京以来,白敬酒感觉就像进入一个巨大的沼泽,到处都是看不透的地方,满地淤泥,根本不知dào

下一脚踩下去会不会出现一个能够吞没一切的血腥大口。

从燕王的房内走出,白敬酒困意全无,这一次南京之行,无疑是危险的,至于危险到什么程度,他说不出,但是却能想象的到。

“敢问这位公公,燕王可曾起床?”

一个小厮由远而近的踏入,在不远处,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男人驻足而望。

白敬酒捏着嗓子道:“你是?”说话看向了远方的人。

“哦,小的唐突了。在下魏国公府管家,那是魏国公,前来探望燕王。”这位管家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俊俏的让人会以为他会是个娘们。

魏国公?白敬酒想起了徐达,徐达死后追谥中山王,魏国公之位由儿子徐辉祖继承,莫非此人是徐辉祖?

好歹白敬酒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立kè

走到徐辉祖旁边道:“参见国公爷,回国公爷问话,王爷昨日一夜未眠,现在刚睡下,您看……要不要去通报?”

徐辉祖长的很普通,根本没有他父亲徐达那种沉默不语就能震慑千军的威势,倒像是一个普通富庶人家少爷,看着彬彬有礼。

“刚睡下?那算了,反正燕王醒来之后也会去国公府。公公,王爷进来身子可好?”徐辉祖没有半点架势,看上去很容易让人亲近一般的问道。

白敬酒刚要回话,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在看魏国公的手臂,竟然有血迹,莫非魏国公受伤了?不过这些话可不是他现在这个身份能问的,开口道:“王爷身体安泰,每日能吃饭八两,酒,半斤,肉菜不算……”他根本就不知dào

燕王吃多少东西,可这问题要是不回话,等于自暴身份。

徐辉祖道:“好,我这个妹夫脾气不太好,辛苦你们这些公公照顾了。徐阳……”

徐阳在徐辉祖的召唤下,掏出一张千两银票,塞进白敬酒的手中道:“公公辛苦,公公辛苦。”

白敬酒半推半就,将银票放入袖中,一脸不好意思道:“这怎么好,杂家怎么收国公爷的钱呢,照顾王爷是杂家本分,本分而已。”

“公公客气了不是,我听说昨天晚上燕王和晋王闹了起来,最后是太孙来了才平息,是怎么回事,公公可否透露一二?”徐辉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的,就算徐辉祖不从自己这买消息,恐怕也会从别人那买消息,白敬酒索性顺水推舟,半真半假将昨天夜里的事情说了出来,在他口中,燕王变成了真怒,鲁莽之徒。

徐辉祖听的面色连变,顺着白敬酒讲述的情节给出最恰当的面容,竟然就连愤nù

和唏嘘都出现在了白敬酒觉得最该出现的地方:“哎,苦了燕王了。燕王何苦如此动怒,有些事情,大家都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管家插嘴道:“国公爷,小的听说皇宫里的一位公公杖毙了,那位公公就是接燕王进京的传旨李公公……”

这句话引起了白敬酒心中的惊涛,李公公杖毙,可能是多嘴,可能是万岁爷的意思,也可能是东宫的那位皇太孙不希望自己身边有个钉子,这里边寓意太多了,可是徐辉祖为什么要用管家的嘴将这句话说出来让自己知dào

?莫非要在用自己的嘴传到燕王耳朵里,何苦这么传来传去,他自己不能说么?…,

“真是越来越放肆,皇宫大内的事,也是你能说的么?”魏国公假意暴怒的喊了一嗓子,而后道:“公公不要见怪,咱们也不在说这话题,还望公公包涵。公公,王妃可好?”

说了这么半天话,这位魏国公终于记起还有个当王妃的妹妹了,白敬酒觉得一切都如此古怪,怪到了难以言表的程度:“娘娘安好。”

“哦,那我每年都送给王妃的香料可曾用完?我这个妹妹最喜欢用香,若是用完了我这正好带着,还能公公日后回转的时候转交给王妃娘娘,此香有奇效,可安神,好东西,公公若是喜欢,一会我名人在送来一些。”徐辉祖说话之时身旁的管家拿出了香料。

白敬酒接过之后回道:“有劳国公爷,杂家这个身份尴尬,就算了吧。”

“还望公公不要嫌我啰嗦,请问舍妹在王府可还得宠?王爷是否经常探望?”

魏国公询问这些是人之常情,奈何白敬酒真不知dào

实jì

情况,在加上魏国公的态度越来越奇怪,白敬酒更加觉得这句话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王爷常去探望,经常陪伴娘娘到天明,请魏国公放心就是。”

“那好,最后烦劳公公等王爷醒了之后,告sù

王爷一声,就说国公府备好了晚宴,请务必赏光。”说完徐辉祖走了,走的那样正常。

徐辉祖之后问的话每一句都在情理之中,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如此询问,可白敬酒就是说不出那里奇怪,转身回去的时候,正好kàn

见马和走出来,问道:“王爷可醒了?”

“醒了一次,从椅子上挪到了床上,又睡下了,你有事?”

白敬酒问道:“咱们王爷和王妃的关系怎么样?”

马和愣了一下道:“很好,王爷虽然妻妾不少,但是每逢大日子都会宿在王妃那,王爷最爱闻王妃身上的香味,没事就让杂家去王妃那里取些香料放入炉中燃烧。”马和根本就不用想,直接说出这些话来:“你是不是发xiàn

了什么,怎么面色这般凝重。”

白敬酒也说不清,就是一种感觉,可是听马和的回答一切又似乎很正常,没有任何疑点,就连魏国公打听两王之争都像极了爱打听八卦的王公贵族,只是自己怎么如此奇怪呢?

“没什么,有些事想不通。”白敬酒琢磨着走回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白敬酒坐在床边隐隐有些睡意,忽然发xiàn

香料还在自己身上,一切问题好像都找到了答案一样,莫非问题出在香料身上?

打开香料包,他看见的只是普通香料,闻上去也没有异味,只是有一种奇怪的花香,这些都很正常。

白敬酒默默的躺在床上,思考着,一切究竟就是哪里不对劲呢?缓缓而眠……

梦中,白敬酒成了丐帮帮主,梦中燕王横扫天下,靖难成功,他成了最大功臣,梦中,他以乞丐之身封王,传奇程度比朱元璋只差一点点,梦中,他彻底从那个系统之中挣脱了出来,世间在无任何束缚!

梦中,朱棣自知德行不够,主动退位,白敬酒登基,横扫亚洲,走向世界最后一统全球,成为古往今来第一皇帝!!!

……

PS:感谢今天的打赏,感谢何凌云。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一会还有一更是补昨天的,大家放心,沙沙别的不说,人品绝对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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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秦淮河

布局是个繁琐的活,尤其是乱局,有时大智若妖之人布下惊天之局自己都未必能解。从布局开始,布局人就要观察一切,了解一切,务求将所有意wài

因素都派出到外边,朱元璋就是一个善于布局的人,可是天不从人愿,他的局,功亏一篑,因为朱标死了。刘基,李善长都是善于布局之人,可惜他们活着的时候,朱元璋也活着。这些老一辈大智若妖的人死后,肯定会有另外一批善于布局的人出现,这些人或隐与幕后,或站在前台,唯一不同的是,只要朱元璋活着,这些善于布局之人就不会明目张胆。

白敬酒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到了十分疲惫,精神恍惚,明明睡醒了却始终不愿意睁开沉重的眼皮,他想了很多很多。他觉得让藩王入京,本就是一个局,一个天大的局。

想到这,那种能够撕断思绪的头疼欲裂又出现了,他记得自己当宅男之前有一次这种感觉,好像是去夜店误食了一颗小药丸,之后就出现了记忆‘断篇’的现象,醒来时也是这般头疼……可这是明朝,怎么会有那种药?

忍着头疼,白敬酒缓缓起身,等他起来的时候,天空中挂着一个斗大的月亮。

白敬酒站在院中发xiàn

四周无比寂静,寂静到人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也不知dào

巧儿知不知dào

自己并没有死的消息,要是这丫头知dào

了这种消息,恐怕会伤心死吧?

“白头……”

白敬酒吓了一跳,他好歹也算是武林中人,半吊子都是算不上的内力随无法影响感观,但是也不至于让人来到身边也不清楚,回头一看,看到了一张根本没有任何表情的僵尸脸,那张脸上的鼻子微微抖动了一下:“白头对药物可有研究?”

没头没脑一句话将白敬酒问的一愣,细想了一下,可能是前阵子吃碧玉葫芦中的药物留下了异香至今未散的缘故:“魁拔兄果然精通岐黄之术。”

“不说刻画了,江湖人说话没那么多讲究,白头,魁拔有事找你,很早就想找你,但是你太忙,一直耽搁到现在……”

白敬酒疑惑道:“魁拔兄不是一直跟着幽然道长么,为何有事反而来求我呢?”

“那死牛鼻子从来都不喜欢我们这些邪门歪道,甚至说我们俩还有仇怨,他知dào

我喜欢自由,不愿意被管制,所以推举我入燕王府,又知dào

我声名狼藉,每家银号,钱庄都有通缉画像,故yì

给我一张十万两银票的宝钞……为了不给燕王惹事,也为了不调入这死牛鼻子自以为是的阳谋,我忍到了今天。”

白敬酒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插曲,赶快说道:“魁拔兄受委屈了,那这些日子……”

“幸好还有些积蓄……”

白敬酒不再询问,道:“魁拔兄放心,我这就去找王爷给魁拔兄换成现银,到时候用多少找王爷支取也就是了。”说完这句话又将魏国公赏的银票拿了出来道:“魁拔兄,这些日子肯定过的不太滋润,这张银票先打着用吧。”

魁拔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但是目光中充满感激之情道:“白头,找王爷折兑现银的事还是算了,我不想让死牛鼻子知dào

某屈服于阳谋之下。”

铁骨铮铮的一条汉子,竟然连些许让步都觉得是一种屈服,白敬酒忽然感觉到这个时代的绿林,多了许多值得人敬佩的地方。…,

“另外,王爷也不在府中。”

白敬酒忽然想起了今天魏国公相请的事,估计王爷带着人去参加宴席了:“魁拔兄,这些天苦了你了,既然王爷不在府中,咱们去找个地方喝两杯,如何?”

“可有女人?”

可以想象一下,一个面无表情的人,用一双眼睛告sù

你自己的渴求,这种急迫的目光能看得人一阵燥热,心里蹭蹭冒火。

“呵呵,魁拔兄说笑了,弄的我都心里痒痒的,走,咱们这就走。”白敬酒的一句话,闹出了整个南京城最大的风波。

……

秦淮河在历史中的名声远超八大胡同,这里的人甚至玩出了自己的风格,自己的韵味,常有一艘红船接走八九位才子,而后登船如同科举一样考效学文,最得姑娘心意者方能入船相见,类似此种种已经在秦淮河上成为了一段又一段的佳话。

白敬酒和魁拔就来到了这个地方,秦淮河边欣赏夜晚船儿摇曳,红灯亮满河道,这两个粗人还真有骚人墨客一般的心向往之。

“客观,两位客观,可有相熟的姑娘,需yào

小的挑灯笼帮客观呼唤船主么?”

白敬酒怀疑的问了一句:“挑灯?”

他哪里知dào

秦淮河的规矩,秦淮河的红船一般不靠岸,靠岸就代表着打烊了,而岸边与河道中相互传递讯号就用灯笼,其中暗号独特,有点类似日后的旗语。

和他们说话的小厮解释完之后白敬酒问道:“把最好的红船叫到岸边来,放心,少不了你的赏钱。”白敬酒抬手就扔出去一锭银子。

小厮立kè

喜上眉梢,当灯笼挑好之后,一艘十分气派的花船靠了过来。

“小六子,船上已经有了六位公子,若是寻常人,你就不必让他们上船了,替他们在寻其他吧。”一个声音远远飘来。

小六子哪敢说是普通人啊?不说这二位身上穿着太监服饰,就是出手大方的劲头也不像是普通人:“妈妈快靠岸,这两位是最不普通的人!”

可不么,太监寻花问柳,恐怕这应该是大明朝的头一遭。

船缓缓靠岸,白敬酒迈步上船,当船离岸之时,才发xiàn

船身旁还挂着小船,只有遇到贵客大船才会靠岸,否则会将客人用小船送回,这也是迎来送往的方法,不用来回来去的那么麻烦。

船上迎接他们的是一位中年妇女,略有姿色,身上一股厌人的香味传来时开口说道:“二位……公公,可是公干?”这话说的太有内涵了。

公干?白敬酒笑了,他可没听说过还有来窑子里公干的:“你们家姑娘呢?让她出来相见。”

“对不住公公,我家姑娘规矩大,凡是要进船者,先要吟诗一首,由我抄下送去与姑娘观看,若是对了心思,姑娘自会相应,否则,公公,对不起。”

白敬酒微微一笑道:“比王爷架子还大……”

魁拔道:“白头,既然人家有规矩,咱们就守规矩又如何,我先来,不就是作诗么,小时候,某一坐能湿一炕……”

白敬酒纳闷这里边怎么还有尿炕的事,魁拔依然准bèi

就绪,开口道:“小船飘于河,曲寡无人喝。本是为迎客,何必苛人责。”他的意思是你都出来卖了,为什么要苛责于人?

船内忽然传来了笑声道:“这位先生好会骂人,妈妈,让他进来吧。”

白敬酒瞪眼道:“这也行?”他跟着魁拔就要进去,忽然被中年妇女拦下道:“对不起,这位公公,您要进去,还得吟诗一首……”

PS:感谢群里小雨的打赏,为了你们,我会坚持,一定会。写完这章,人已经崩溃,可能会有错字,明天在改吧,今天太累了。

第六十六章 女人和太监逛青楼

还要作诗?白敬酒对网络小说倒很是中意,诗词歌赋甚少查看,他又不是于丹,更不可能只是将许多诗词感悟了一番就能发行一本书的媒体骄子,平日里若不是网络小说中有一席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经典诗词,他脑袋里可是没什么干货。现在老鸨子可以刁难外加秦淮河的败家规矩,可是将白敬酒苦苦为难住了。

关于秦淮河的诗词的确不少,其中最著名的当属小杜,杜牧的《泊秦淮》,只是白敬酒对于泊秦淮的了解,这首诗应该是出自很多年以前,整个大明稍微读过些诗词歌赋的人都知dào

这首诗,想抄是来不及了。山寨一下?也不大可能随便篡改几个字,换做一首新诗拿出来,那样就会被人以为抄袭,恐怕就更进不去了……

思前想后,白敬酒打算用肚子里残存的笔墨掏出一些东西来,他如同诗人般抬头看向明月,结果看见明月那一刻他想起了一首诗,这首诗原本属于事后藏传佛教第一‘情僧’仓央嘉措,他的诗被翻译之后也很快被广泛传唱,但是如今恐怕没人知dào



“明月皓齿艳无双,比拟圆月两相仿。惆怅婵娟多寂寞,欢情只供一夜长。”

这首诗太应景了,明月,惆怅,寂寞,欢情这一切的词语都是最适合青楼女子的东西,白敬酒隔着船上的纱帘,看着花船内坐在诸位的女子微微动容,似乎被这首词所打动一样向纱帘之外窥探着。这一刻,白敬酒的心如同打了激素一样,不就是诗词么,老子一说出来,你们都傻了吧?

“这位公公,这首诗……似乎还没完,有夸赞,有明月,有寂寞,有欢情,怎么会没有相思呢?莫非世间男子皆非情种,薄情寡义早已心中深种?”幽幽怨怨之声带着些许悲悲切切,自古青楼女子能成魁首者,莫不是带着些许楚楚可怜。

白敬酒猛然一愣,心里骂道:“不带这么玩的!已经作完诗了怎么还有这么多要求?”不过现在不是怯懦的时刻,白敬酒要不把这一船人都镇住,这船上的女人到了深夜还不得七八个人分?自己是请客的人,请魁拔出来吃酒,要是七八个人分一个女人,那还了得?还不得被魁拔笑话自己小家子气?

“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祈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募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

那一日,垒香灰成堆,不为修德,只为投下新湖的石子。

那一夜,我听了一夜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找你的一丝香气。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能够触碰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上,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瞬,我立地成佛,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

整个船上顿时没了声音,所有人都体会了到了一种烟雾缭绕之中佛殿内僧人的儿女情长,但是这花船的主人不同,她缓缓起身,亲手撩开纱帘,一步步走到船头,轻轻拉拽了一下白敬酒的衣袖。

白敬酒这时才看清楚她的长相,怪异的发饰和身上的长袍都证明着她并不是大明朝子民更像是藏族,当看到那张脸时,他愣住了。藏民哦不,吐蕃人,其实叫吐蕃也不对,只是那时的百姓依旧称呼西域人为吐蕃,或者西蕃……西域那个地方的人很少有一张干净白皙的脸,这张脸干净白皙的让人神往,在加上那一双微微弯曲成弧,不算小却也不大依然能够震慑心神的眼睛,整个人瞬间升华了许多,这双眼睛,远比她定在头顶处的头饰要有用很多。…,

“请进,有失远迎了。可惜,若你不是公公,小女子愿为了刚才的诗词,退出红船,从此不踏入烟尘。敢问公公是何时识得‘玉颜’的,又是何时踏入西域时想起了玉颜呢?刚才公公的诗词,字字透着真切,句句都是真情,玉颜,想要知晓。”

在玉颜的搀扶之下,白敬酒踏入了花船,昂首挺胸,就像是一只斗胜了攻击一样,藐视着船舱内的六个人,看着他们嫉妒的目光就心中暗爽,当看到最后一个的时候……

“你,怎么在这?”

最末席的一位开口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你以为只是你们家王爷被请进了国公府么?国公府内实在无趣,我只好来这里寻找安抚心中寂寞之人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胡府内曾经碰到过的竹叶青!

她是女人,女人怎么会……尤其是在这个年代,这事也太蹊跷了吧?

“不光是我来此处寻找寂寞,还有徐太医以及南京城内很多富甲豪绅,你们两个能上得这艘花船,完全是因为你们身上的官服,不过这也是一桩新鲜事,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太监也会逛青楼……”竹叶青如同男人般讥讽着说道。

魁拔站起来就要发怒,白敬酒伸手拦住魁拔道:“太监也是男人,虽然不完全,但是也比女人来青楼更说得过去一些,如果说我们在称上顶多是半斤八两,哦,对不起,您恐怕一钱的重量都没有。”

竹叶青瞪起了凤眼,手中酒杯嘎吱吱作响,若是在过一会,恐怕就被就会承shòu不住这股巨力。

玉颜是个八面玲珑之人,见多了在花船上争风吃醋之辈,只是今天太过诡异,太监和女人为了一个女人吃醋,这种事她还真没见过:“二位都是玉颜的贵客,可否为了玉颜暂停干戈?”

白敬酒转身走到新摆放好的桌椅前坐下,他一点都不恐惧,虽然自己身边没有马和与幽然,但是魁拔是幽然推举之人,想必实力不俗,若是打起来,竹叶青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占便宜。

玉颜慢慢起身,坐在主位上,堆积了一下情绪道:“多谢各位抬爱,玉颜本是堕落风尘之人,身躯随未成残花败柳,名声上依然不如普通人家女子。当日父亲背着一身赌债将玉颜卖入红船,如今又是以一身赌债前来相求,让玉颜救命。玉颜身为人女,就算把这条命舍了也是应该,但玉颜不愿意随便找一个富庶人家嫁了,这才以红船之名,邀请心仪之人,诸位!今夜,如果哪一位文采非凡且手中宽余,便可宿在红船,品尝玉颜第一夜。”话如春水,柔而弱,温而凉。凄惨身世编制成的故事感动着每个人,没心没肺的白敬酒除外。

这种事白敬酒见过太多太多,已经全然麻木了。

竹叶青盯着白敬酒道:“公公文采斐然,就是不知dào

这囊中是否也如此阔绰?据我所知,大明俸禄并不高,今日公公若是掏出与身份并不相仿的银两,呵呵,大明朝的律法可是规定了贪墨六十两者,斩立决啊。”

“玉颜姑娘,我竹叶青乃江湖人,今天愿意以一万两为姑娘的缠头之资,还望笑纳。”说完歪头看着白敬酒,那意思是,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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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秘闻

白敬酒何曾怕过叫板的,伸手向怀里一摸,仅剩的最后一张宝钞握在手里,轻轻往桌上一放,嘴角一笑,不再言语。

宝钞十万两!!

十倍之差,在花船之上已是天差地别!

玉颜的瞢子亮了,什么悲惨身世,什么戚戚焉,哪有这国家肯兑换的宝钞来得实在?

“公公对玉颜如此真心真意,玉颜愿意如朱老夫子之言‘存天理,灭人欲’,记住公公之情一生一世,也就罢了。”

朱老夫子就是朱熹,朱熹有很多歪理,但是这些歪理却被整个大明朝尊为圣言,甚至还有朱圣人一说,后世还有人说朱熹是朱元璋和整个大明朱家的祖先,滑稽……

白敬酒一摆手道:“别记住我,记住这位公公才是。”

魁拔站了起来,嘿嘿一笑,微微拱手,将茶壶举起,为玉颜续了一杯茶水。

玉颜看到魁拔那张僵尸脸的时候,内心中猛的颤抖了一下道:“可是我只对公公倾心,却与这位公公并未曾有过交集啊……”

“那还不简单,玉颜姑娘,咱们之间的情愫,一点小粉末之后,就会无火自燃……我的意思是,一杯茶水之后,就可以无火自燃了。”魁拔僵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那双眼睛正字啊喷火。

徐太医微微一笑道:“既然姑娘已经有了心头好,我等自然不比打扰了,几位公子,咱们还是先离开吧。”

这叫什么事!

一个两个太监,一个女人,将一群真zhèng

的大老爷们给逼出了青楼,这要是传将出去,还不得惹人笑掉大牙?

等这些人退出花船,被小舟远远送走之后,玉颜勉强和魁拔和杯茶,随后玉颜的面色竟然越来越红,魁拔伸手扶起玉颜转入屏风道:“姑娘可能是累了。”

白敬酒看着他们两个进入屏风之后,忽然发xiàn

整个花船之内只剩下竹叶青和自己两个人了……自己和竹叶青可是死敌,而现在!!!

“呵呵呵,公公,可否告知这宝钞的来路呢?否则,公公这条命可能就要不保了。”竹叶青说完这句话,屏风之后传来一片**之音,销魂,惊心动魄。

白敬酒看着竹叶青,现在是紧张时刻,怎么会有时间想那些弯弯绕:“这是燕王的赏赐,根本不是贪墨之物,对不住姑娘了,想找个由头杀了在下这个念头,怕是要打消了。”说完大喊一句:“魁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能顾得上女人!”

里边传来吱唔之声道:“白头先和竹叶青喝点茶,你们二人闲聊,魁拔就不打扰了……”

闲聊?闲聊你大爷!

白敬酒很是烦躁,自己花了钱请人找女人,结果魁拔看见女人就不顾自己安危,要不是自己砸了十万两宝钞下去,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会看上你这一张僵尸脸?

竹叶青缓缓起身,端起茶壶和两个茶碗,走向船头道:“白公公,咱们船头聊聊吧?”

白敬酒真不想出去,又已考lǜ

到现在这个时刻竹叶青若是想杀自己简直易如反掌,莫非这本身就是一个局?魁拔是晋王的人?可他们如此大费周章的除去自己干什么,自己的身份就是一个太监,一个太监会被如此重视么?现在不出去反而显得自己怕了,所以白敬酒迈步出船,坐于船头与竹叶青面对面。

第一次仔细打量竹叶青,他看见了一张干脆利落的脸,这张脸就像是所有女强人一样,带着一股铿锵之气,大大的眼睛,冷峻的表情,加上拿起茶壶倒水的神态………,

“技术不错……”

白敬酒一愣道:“什么?”

“和你一起来的公公,技术不错。公公本不是男人,玉颜还是第一次,能让一个第一次的女人发出如此欲仙欲死之声,可见那位公公的技术不错。相比平日在王府内,没少找不得宠的侍女‘对食’吧?”

对食?

这俩字白敬酒有些不懂了,字面上的意思他明白,深究却有些朦胧。

“公公不必装傻,相比白公公和里边的那位公公也是沆瀣一气,否则怎么会在秦淮河上为伍?”她慢慢喝了一口茶道:“可惜,公公命不好。忒不好了,公公若不是碰见我,今天恐怕会玩个痛快,公公若还是跟在燕王身边,我也不敢动您。但是,现在不同了,公公,今天你、得、死。”一双美目说话间望着白敬酒,眼中清明,如同蛇蝎!

白敬酒点点头道:“杂家想到了,昨日让晋王大失颜面,再次撞见你怎么又不死的理由呢?说吧,打算让我什么时候死?先说好,或许我会反抗也说不定。”

“呵呵呵,好,就允许你反抗。”这几句闲谈根本不像是在议论生死,倒像是两个小情人之间在相互调情。

竹叶青继xù

道:“公公,在临死之前,可还有什么遗愿……”

竹叶青的脸红了,鲜红如血!

白敬酒一直盯着她的脸,从他喝下茶水的微红,到逐渐加重的玫红,最后达到现在这般模样时已经喝了整整三杯茶。他忽然想起了魁拔的成名绝技,五毒神功,这说明魁拔也是精通岐黄之人,怪不得玉颜乖乖的被他扶到了屏风后边,怪不得魁拔根本就不担心自己的安慰……原来是下了药了。

“呵呵呵……呵呵呵。”傻笑了两声,竹叶青猛一抖手,‘啪’的一声茶杯就被扔在地上,用力摇晃着脑袋道:“下作,你个阉人竟然给老娘下药!”

“王爷……你怎么来了?”竹叶青双目慢慢凝聚,可是她却努力控zhì

着身体,就好像顽强的想控zhì

自己一样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啪’:“下流!”

“这是,五毒欢愉散,说,你这个阉人是魁拔那个混蛋的什么人?”竹叶青瞪着白敬酒,红润的颜色已经从脸上延续到了脖子根,整个人仿佛在脂粉里滚了一圈一样,鲜艳剔透。

白敬酒看着竹叶青那双逐渐迷失的双眼,微微一笑道:“魁拔就在你面前,你能认得出么?”

竹叶青立足不稳,一个转身正好跌入白敬酒的怀中,两人相拥而坐。

“晋王千岁,您是千岁,怎么能将那些江湖中人挂在嘴边呢?你若想叫魁拔死,妾身,必定让他魂归九泉。”说着竹叶青伸手扭开了白敬酒身上的一颗纽扣。

这药也太厉害了一些,白敬酒看到竹叶青双眼迷离的模样,和刚才的母老虎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他打算去看看这药物到底是什么样子,伸手触碰茶杯的一刻反而让竹叶青误会了。

“王爷这般讨厌妾身吗?妾身学艺有成,下山之后就服侍在王爷身边,已经多少年了,不就是又一次与王妃争执导致了王妃小产么,如此惩罚妾身吗?王爷,您别忘了,当年燕王诬陷您时,万岁派太子来找寻您纨绔的证据,是谁,帮你抹灭了所有一切,才保住了您的王位。那可是整整两百八十五条人命啊!您别忘了,是谁让臣妾顺水推舟,在太子茶杯里下毒,等太子回京之后过了很多年才发作,否则太子三十几岁的年纪怎么可能会死!您别忘了,是谁为了帮您获得山西陕西的权柄,谋害了秦王,这一切都是谁帮您做的,您别忘了!!!”

白敬酒越听越是心惊,这可是大秘闻了!

“你……继xù

说。”白敬酒想勾出更多的东西,才说着这么一句。

第六十八章 分外妖娆

白敬酒抱着冰美人竹叶青,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听着恐怕连晋王自己都听不见的抱怨和一桩桩能上‘新闻联播’的秘闻。他忽然发觉,今天晚上,果真是分外妖娆!

竹叶青整张脸红如朱砂,靠在白敬酒怀内的她再一次伸手解开了一颗纽扣,白敬酒的官袍已经胸口大敞,小衫露出。竹叶青将滚烫的手伸入白敬酒怀内,一寸寸摩擦着白敬酒遍布刀疤的躯体,抚摸着那壮硕的肌肉道:“王爷,是谁给您留下了如此多的疤痕?您告sù

青儿,青儿一个个都替您活剐了他们。王爷,妾身几年不曾侍寝,倒是壮硕了许多,就连肚腩都不见了……”

白敬酒想笑,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哪来的这些说法?

“青儿,不如你在说说当年你是如何谋害……干掉了太子朱标,秦王二人的,是否留下了后患呢?”白敬酒强忍着内心的煎熬,在循序善诱。

竹叶青露出一种呆傻的笑,开口道:“呵呵,所有主意不都是王爷出的么?怎么王爷自己反而忘了呢?当年燕王朱棣托大臣递上奏章,说王爷行为不检,有违逆之心,害得王爷在年后朝拜中,被万岁爷好一顿训斥,还让太子去查询一切缘由。太子到了晋王府,虽说告sù

王爷不用担心,他这个当哥哥的一定会护着王爷,但是王爷怎么能够不担心?常遇春可是跟随万岁爷多年的老臣,忠心耿耿,万岁爷还不是说杀就给杀了吗?王爷害pà

了,就告sù

妾身,最好不要让太子回南京,否则王爷就会性命不保。结果……”

“结果怎样?”白敬酒焦急的问着。

竹叶青开口一笑道:“王爷戏弄妾身……非要妾身说出来……当年王爷已经整整一年多未曾碰妾身一下,妾身知dào

,这是妾身唯一可以和那些王妃争宠的机会,于是,要动手杀了太子。可是王爷又出现了,说太子并未查询王爷不法之事,只是王爷觊觎皇位已久,有太子在就如鲠在喉,杀太子就是大罪,问妾身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太子死的蹊跷,又不会联系到王爷身上……”

白敬酒一愣,为了皇位,兄弟算什么?杨广连亲爹都杀了,更何况晋王!天家无亲情,无论历朝历代,生在皇家就必须铁血无情。

“妾身知dào

太子爱吃海产,一日不吃则不欢,妾身就准bèi

了一副药,药引,就是海产,若吃下这服药后,日以继日的服食海产,那么就会毒发,毒发有些类似过敏之症状,起初并不严重。重yào

的是,治疗过敏的药物恰恰和毒药相冲,然后,太子就死了,还是和马皇后同一年死的。”

听完这些话,白敬酒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他并没有去想竹叶青如何心如蛇蝎,反而觉得竹叶青对晋王爱意之深已经无以言表。一个女人愿意抛弃善心,为一个男人成为凶狠的刽子手,哪怕这个女人是江湖中人,也让人觉得心有戚戚。

这个不可小觑的女人为了晋王付出如此许多,难道没提醒过晋王造反么?

“事后,妾身提醒过提醒过王爷很多次,为何不积蓄力量,另寻图谋。王爷却说,万岁爷是王爷的父亲,现在太子没了,挡在王爷面前的只剩下一个秦王,若秦王也死了,就算朱允炆在得万岁爷喜爱,也不可能成事。就算朱允炆当了皇帝,因为没有威慑群臣之力,众位藩王一定会推举一位贤良之人出面摄政,到时候,皇位唾手可得,何必要背骂名?既然王爷不愿意背骂名,这个骂名就由妾身来背吧。太子都杀了,还在乎一个秦王吗?”…,

白敬酒听的心中一凉,这个女人,太过痴情了。她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么?

“王爷,青儿知dào

您在利用青儿,可是事后你日日都在与青儿欢愉,青儿很快乐,愿意被您利用。当年青儿走遍江湖访名师,不惜此身,不就是为了帮王爷么?于是青儿又下毒,害死了秦王,就是青儿说要去五台山还愿的那一次,青儿能够从王爷的眼中明显看出王爷清楚青儿要去哪,可是王爷并未阻拦。当时青儿有些失望,这可是以命相搏,但是想到回来之后王爷肯以真心待青儿,青儿足够了。”

竹叶青清澈的瞢子和向情郎诉说衷肠的哀怨,震撼了白敬酒,这样一个痴情种,这样一个痴怨女,心里到底藏了多少苦痛?

“秦王死了,青儿侥幸全身而退,大明朝的捕快全是废物,被万岁爷气愤之中杀了好几批也查找不到下毒之人,最后只能对外宣称秦王病故。王爷如愿了,王爷成了嫡长子!青儿高兴的差点飞回晋王府向王爷禀报,可是回去时,却发xiàn

王爷正在围着王妃团团转,王妃有孕了。青儿一共走了一个月,王妃就有孕了,青儿伤心欲绝。”

“是青儿的错,骗了王妃去花园中散步,以内力震碎胎脉,又推了王妃一把,这才使得王府有孕刚刚不足两月就小产而出。那时青儿看着失望的王爷独自对月,单人把酒伤怀,妾身的心都碎了。为了报答妾身为您做了如此许多的事情,您一句都没有责怪妾身,却不知这不责怪才是最大的责怪。从此之后,您于妾身哪怕一起进出都不会说一句话,您知dào

妾身的心,多痛么?王爷,这次进皇城南京,妾身知dào

是最后的机会了,若如此都不能留住王爷的心,恐怕这一世也不在可能有什么像样的机会了。王爷,您现在的敌人只剩下燕王和宁王了,只要您一句话,妾身就立kè

去杀了他们,王爷到时候就可以荣登大宝,王爷,妾身愿意为王爷做一切,只是恳求王爷原谅妾身,最后一次。”

泪珠轻垂,妖娆之人自有幽怨之时。

白敬酒看着眼前这张肝肠寸断的脸时,内心无比混乱,听着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更加多了许多神伤情怀。

“可留下什么后顾之忧没有?”白敬酒尽量稳定住自己的情绪问了这么一句。

竹叶青微笑着,面容尽是羞涩之意说道:“王爷,给妾身配药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五毒圣祖魁拔之徒,毒王廖凡,如今廖凡被妾身送去了徐辉祖处,听说正在为徐辉祖……”说话之间,竹叶青已经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白嫩的皮肤如同一条白蛇一样在月光下闪烁着放光。

忽然间,她脸上潮红渐退,开始不断的晃着脑袋,长发随处乱舞,嘴里胡乱的说着:“白公公……王爷?王爷……白公公?你,你到底是谁!”

白敬酒哪还容她完全药醒,将茶壶举起递了过去,而后学着燕王的架势说道:“在喝点水,也许你就能看清寡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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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阴错阴差

竹叶青的脸再次变成红色的时候,月色已经羞的躲在了云中,整个天地仿佛都不愿意去看那娇喘吁吁的娇容,只能用风去吹散还未来得及凝聚而成的淫=靡之声。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当拥有成为习惯,就会慢慢成瘾,这种拥有一旦消失想要的时候已经追悔莫及。若能再次得到,便会如同失心疯一样疯狂索取,哪怕是被药物所控zhì

,也能看出心底潜藏了多少欲望和怨恨。

月色被云遮盖,逐渐朦胧时,白敬酒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吃刺身粘芥末的感觉,当竹叶青趴在他身上的一刻,就像是有一块冰在自己肌肤上缓缓挪动……那种微凉,湿润,略带一点刺激的感觉让整个感官系统瞬间提升到最为敏感的地步,那股通透的舒爽像极了直冲气孔的芥末,由皮肤开始传入,电流一样瞬间流过发梢,最后从末梢神经遍布全身,游鱼一样四下扩散。

身体就像是四通八达的道路,专供这种感觉游走,等连脚趾头都舒爽的用力弯曲才能抵抗住时,白敬酒微微低头,看见了正跪在双腿之间满眼桃花的竹叶青。

她竟然是美的如此肮脏,像极了刚刚洗完泥浴的女人,所作所为用朝堂正理来说应该算是污秽满身,但在白敬酒的眼中,竹叶青美就美在了污秽之上。为爱舍身,为爱舍命,这一切都没有做,为什么这些会让一个体白如雪凝肌如玉的女人要在世人眼中变得肮脏不堪?

不,白敬酒并不觉得这是一种脏,在他眼里,晋王更脏。

竹叶青慢慢低下头,头完全低下的时候媚眼上翻,那一刻的妩媚的目光带着一种娟狂的挑衅,哪个男人也受不住这等手段……

白敬酒瞬间瞪大了眼睛,仿佛被电击完一样全身放松,沁入水池之感让如潮思绪开始汇聚,汇聚成一个任何男人都有的念头,这个念头化身为野兽,在内心深处疯狂吼叫,恨不得将竹叶青用力抱紧然后狠狠揉碎。

天阴了起来,云彩在天空中越聚越多,就像是欣赏着下方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正在行人伦大礼。

没有电闪雷鸣的天空忽然细雨如珠,竹叶青变得满身雨露,白敬酒反而觉得她像是在沐浴的青竹,焉翠中带着些许倔强。

按耐不住的白敬酒将手向前探去,手中的柔软让他以为自己抓住了天上的浮云,这朵浮云可以随意挤压成任何形状,不用有思想准bèi

,更不会如同写文章一样需yào

中心思想,随心而已。

当白敬酒将竹叶青缓缓扶起,本就该上阵冲杀的士兵已经昂首而立,士兵挺起胸膛告sù

全世界自己有一根从不曾弯曲的脊梁,只等号角响起,便会在金戈铁马之中舍命而行。

拉着竹叶青柔弱的手,白敬酒第一次看到这样一个她,眉眼含春且正在被期待占据全身。他很想知dào

,她究竟是一个什么人,从里到外,最好能查个清清楚楚。

“晋王,对不住了,您的禁脔归我了,改天一定亲手做一定镶嵌巨大翡翠的帽子送给王爷……”

侦察兵找到了敌人藏匿之处,在白敬酒的一声号令之下,这场近乎疯狂的战斗开始了!

一次次撞击和不断的冲锋就像是士兵扛着巨木在撞击城门,一声声荡漾着春意能够暖化冰河的声音提早在告知着春姑娘来了,草,绿了。

竹叶青防守的太过疲惫,一次次面容扭曲的嘶嚎就像是要弃城的守将,奈何她身有王命,只能坚守。坚守之中,她脸上的潮红再次退却,眼前再度开始似真似幻。…,

魁拔并没有告sù

白敬酒,茶中之药对有内力者效用极其有限,以内力逼出药性,就会获得清明。

这一次,竹叶青终于看清了眼前人,此人,此人竟然是身穿太监服的,白公公!

自己和一个太监,假太监颠鸾倒凤,还……

她的思绪根本就没有维持住,暴风骤雨从天而降,频繁落地的雨点加快了白敬酒进攻的节奏,当一个男人全力出击之时,与之配合的女人怎么可能心有旁骛?

罢了,罢了。竹叶青已经被这莽汉刺激到了兴奋点,那颗多年来渴望被征服的心绝对不会让她在临界点的时候选择揭穿这一切,关键问题是,揭穿之后,自己还怎么活?说一个太监强迫自己这个武林中有名有姓的高手发生了一夜春宵之事?那时恐怕晋王会用更加厌恶的目光看着自己吧?反正都错了,就错到底吧……

她伸手一把搂紧了匍匐在自己身前的宽厚肢体,用力之大,似乎想要彻底将自己挤入到那躯体中彻底融合一样。

白敬酒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块云锦死死缠住,触手即滑的感觉和娟柔的畅通感让欲望达到了顶峰,那种站在雪山之巅俯视大地的感觉,真好。

……

终于雨过天晴,这足足下了两刻钟的雨总算停了,缓缓爬起的白敬酒看着卷曲在花船甲板上双眼紧闭仿若进入梦乡的女人,微微一笑,整理好衣物后向花船内屏风后边走去。

屏风后,魁拔正打算第二次横刀立马,看见白敬酒进来僵尸脸说出了一句非常淫-邪的话:“怎么,要二龙戏珠?”

“少废话,咱们该走了。”白敬酒把一旁挂着的衣服给魁拔扔进去道:“你是不是有个徒弟?”

魁拔点点头没有说话。

“咱们必须找到这个人。”

魁拔一愣道:“不可能,天下之大,去哪找?除非你能知dào

他身在何方,哪怕只是小范围的概况也好。”

“到底出什么事了?竹叶青让你受不了了?那咱俩可以换换。”魁拔追问道。

白敬酒瞪了魁拔一眼道:“换个屁,赶紧走,有些事你不清楚。”

魁拔穿好衣服之后,走到甲板上,伸手对着竹叶青洒出一把粉末,看到白敬酒的表情之后说道:“放心,我可没杀了你的心疼好,只是让她多睡一会,否则这娘们药醒了,还不得满城追杀咱们哥俩?你受得了么?”

“她已经够苦了……”

岸边看到有人立于甲板,于是一艘小船缓缓而来,白敬酒和魁拔站在船上默默离开。

阴沉的天空顿时出现电闪雷鸣,紫色光芒闪耀之中,竹叶青缓缓起身,穿好衣物之后,她手上多了一对长指甲,全部由精铁打造的指甲是竹叶青的成名利器。

走入花船屏风后,看着不断扭曲的玉颜,竹叶青冷漠的伸出手……

噗!

玉颜双目吐出,满眼都是血丝,心脏处,多了两个被毒蛇咬过一样的血色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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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有刺客

魏国公府,歌舞升平。后花园内,迎春和水仙遥相绽放,牡丹和海棠相映争辉,花圃内,多种花草混杂之味形成一股异香,扑鼻而来。花圃外,宴席摆开,虽在魏国公府,坐在主位之上的却是燕王朱棣!朱棣满脸欢笑,身上以现酒红之色,证明喝了不少。在他旁边,是已经被废除了郑国公之位的常茂和魏国公徐辉祖。

下方均是徐家宗亲,徐达之女嫁给了朱棣,朱棣就成了徐家女婿,一个家族之中有一位活着的王爷,可比一个死后追谥的王爷有用的多,所以,大多数徐家宗亲都来了。

幽然在这种场合之下竟然也得了一个席位,位于偏席,只不过今天他觉着有些不对劲,这种不对劲有些说不出来,他总觉得燕王今天没喝多少酒竟然开始有了醉意,有些不该出自燕王口中的话已经开始冒头了,燕王平时可不是如此莽撞之人才对。还有,花圃之事幽然也略懂一二,闻着这股异香他能分辨出十之八九出自那种花香,偏偏有一种花香分辨不出似乎从未接触过一样。

燕王高举酒杯,十分开心的露出笑容说道:“各位,今天本是家宴,各位不必拘束,与寡人和魏国公共同举杯,庆祝这来之不易的相聚。”

幽然听着这句话微微一皱眉,燕王入京之后谨慎非常,权谋之术登峰造极,将晋王玩弄于掌中对方还不自知,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番模样?这里是魏国公府,徐辉祖的家,燕王是女婿,就算有着皇族的身份也不该这般自作主张。还有最后一句,什么叫‘来之不易的相聚’?这话要传到万岁爷耳中,那可就麻烦大了!

马和的嘴也撇了撇,四下寻么着,这个场合他这个阉人和幽然这个道人说话都不合适,要劝王爷还得白敬酒,只是这小子死狗一样睡在胡府也不知dào

醒了没有。

“小夏子。”马和回头嘟囔出一个名字,这个人算是他的徒弟,为人精明,侍候燕王也有些年头了,忠心,可靠。

二十三四岁的一个小太监从一旁走了过来,低头道:“干爹,有事您吩咐。”

“去,马上回胡府,把白敬酒个杂家找来,要快。”

小夏子默默走出,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走过三巡时,徐辉祖站了起来,对着燕王举杯道:“王爷,远在边塞辛苦了,我敬您一杯。”

燕王一口将酒喝下,开口道:“辛苦不敢说,就是有些伤心。”

马和赶紧走上前来低声道:“王爷,您醉了。”而后呼喊:“来人,扶王爷去更衣……”

守边可是万岁爷的旨意,这才有了替天子守边一说,守的伤心了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马和听的心惊肉跳,绝对不能让这样的话题继xù

下去。

常茂一口一口狠狠灌着自己,就像和杯中之物有仇一样,最后竟然比燕王的脸还红上许多。

“马和,你躲开,王爷是否喝醉岂是你能揣测的?”说完常茂站了起来,开口道:“王爷,常茂有一心结,想请王爷帮茂释然。”

燕王朱棣伸手推开身旁的马和,将手扶于桌上道:“讲!”

常茂缓缓起身,撩衣袍跪在地上道:“万岁于吾父之事,吾不便评价,但是茂想问,吾父已死,自然是长子继承,嫡出无子,庶出本该长幼有序,为何我这个长子继承国公职位被封为郑国公不久就被废除,反而我弟弟却被封了开国公,常茂并无过错啊?”…,

常遇春死后,常茂被封为郑国公,继承家族国公之位,常遇春追谥封王,朱元璋因为内心的愧疚,也算是给常家了一个交代。但是常茂太过蠢钝,时常言语有失,朱元璋一气之下废了郑国公,常茂若不是常遇春的儿子,早就被赐死祸临九族了。

由他的提问就可以看出常茂已经蠢钝到了极点,燕王是朱元璋的儿子,爹废了你的官职,你去问儿子为什么,这还能问出个道理来?

朱棣微微叹息了一声,马和在后边已经心惊肉跳的目不转睛,他真想告sù

朱棣,这个事情上绝对不能发表意见,否则必定殃及池鱼!

“这正是寡人伤心之处……”

这句话一出,幽然和马和同时有一种瘫软的感觉。

完了!

这句话只要传到朱元璋耳朵里,就是同情罪臣,因为同情罪臣受到株连的官员还少么?

小夏子终于在关键时刻回来了,他身后跟着刚刚整理好衣衫,看上去还有些狼狈的两个太监,正是白敬酒和魁拔。

马和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扑了过去,有点像饿虎扑羊,他差点没骑到白敬酒身上,以手挡着嘴,将刚才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白敬酒越听越是惊讶,普通的一个宴会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不行,绝对不能让燕王继xù

在这里喝下去了,否则御林军随时都有可能将整个徐府包围住。

“王爷身体不适,以无力继xù

饮酒,王爷特命杂家感谢徐大人关怀,来人,送王爷回府!”都到这个时候了,白敬酒还能有什么办法?先请走燕王朱棣在说吧。

朱棣一愣,自己还没说要走呢,怎么就有人喊了这么一句?回头一看,看到一个太监在拼命向自己使眼色,一双眼睛都快挤出眼眶了。他晃了几下脑袋才发xiàn

,此人竟然是白敬酒:“你在干什么?”

白敬酒猛推了马和一把道:“赶紧带王爷走。”

马上和几个小太监上去就掺燕王朱棣,哪管那么许多,掺起燕王就往外走,所有人看的直晕,怎么喝的好好的燕王就走了?

白敬酒刚要过去和徐辉祖道别,忽然问道一股味道,这股味道十分熟悉,却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嗅过……

“魁拔,你去检查一下酒杯,另外辨别一下花圃内的花。”白敬酒刚说完,幽然走了过来道:“白头,花香有古怪,酒内有花香。”

白敬酒回头看着幽然,双眼紧盯着他。

幽然重重点头道:“这个时候不能走,走了日后就说不清楚了!!”

一时间白敬酒心乱如麻,自从入京以来的种种诡异完全浮现,现在离开了国公府,日后万一万岁爷追究起来可是无从辩白了。

“慢!”白敬酒嗷一嗓子喊出了这一句。

徐辉祖猛然抬头,双眼中射出道道精光。白敬酒清楚的看到那精芒射向自己,目光中有刀锋一样犀利的神色。

“有刺客!”徐辉祖并没有对白敬酒说什么,而是喊出了如此莫名奇妙的一句话。

嗖!

碰!

白敬酒身前的燕王席位上,一支利箭猛然射出,擦着他的头皮而过。

“马和,幽然,护驾!魁拔,该干什么该什么去,这不用你管!”

乱,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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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死士

箭雨如蝗灾泛滥般凌空而下,密密麻麻,雨滴般胡乱散落,徐府内顿时惨叫连连,徐氏宗亲死伤过半,有些人甚至都以被射成了刺猬。存活的寥寥几人中,除了白敬酒一个箭步冲到宴席之下举起了一张桌子,魁拔提前离开外,均是手忙脚乱。徐辉祖钻到桌子下面打死都不肯出来,常茂早就冲到了门廊处,利用头顶瓦片遮挡箭雨,而马和与幽然双双施展手段,一把软剑和一条拂尘舞的密不透风,燕王丝毫无损。只是可惜了马和的屁股和幽然的右肩以被箭射透。

武功在好也不可能和战场上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相提并论,无论是强弓还是弩箭,只要达到一定数量,累也能将武林高手累死。

幸好这些人似乎有所忌惮,第一轮箭雨完毕之后,为了不提前引来御林军迅速停止了乱射,于茫茫夜色之中,一众手提单刀的黑衣人从徐府前门直扑花园。

白敬酒率先冲了过去,随手一甩,宴席所用的桌子被扔出。两个刚要闯入花园的黑衣人直接被砸出,‘碰’的一声,桌面粉碎。

“护驾!”白敬酒嗷就是一嗓子,哪还有太监的嗓音,简直就是一个魁梧大汉的疯狂呐喊。此刻也顾不上继xù

装假了,他挡在燕王身前,屁股上长着尾巴的马和与幽然一左一右成犄角之势锁住燕王,绝不让刺客靠近半步。

无奈,黑衣人越来越多,有些甚至强悍的翻墙而入,这些人没有半分迟疑,疯了一样冲杀入徐府。

白敬酒眼看着一人伸刀来砍,从架势上他就能分析出,这些人绝对不是高手,在江湖中的地位恐怕连被自己干掉的丐帮长老都不如,谁会用这群废物来杀燕王?这不是疯了么?

“亢龙有悔!”

第一次使用降龙十八掌的白敬酒用太上众经为内力将这世上第一刚猛掌法打出时,被掌法击中的黑衣人立kè

愣在当场,浑身上下发出‘嘎巴、嘎巴’之声,声音恐怖至极。

这是怎么了?

白敬酒也在纳闷,自己这武功是实打实的绝世之秘,怎么还用出来化骨绵掌的效果了?

噗!

一声闷响过后,黑衣人单腿一软,向一侧倒去。

顺势望去的白敬酒发xiàn

这个黑衣人浑身骨骼坍塌,全身上下在也没有支撑了皮肉的骨架之后,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肉球一样在没有了棱角。奇怪,自己这一掌,怎么就打成了这个样子?

此刻,越来越多的黑衣人近身而来,有几个黑衣人扫了一眼地上的皮肉之后甚至冲向了白敬酒。

马和软剑闪动,杀这些人就如同杀猪屠狗,剑花挽出那一刻,恰似入秋间花朵般漂亮,每一片花瓣皆落于咽喉之处,每一处都绽放阴红血光。打着打着,马和琢磨着有些不对劲,什么人会傻到派这些人来杀燕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成的刺杀,若是不能成功的刺杀还要去,不等于自己暴露目标了吗?

“幽然,我下手没有轻重,你一定要抓住一两个活口!”马和也不是傻子,瞬间分析出了利害所在。

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巨大的疑问时,忽然桌子底下出现一个声音:“燕王,糟了!晋王刚才醉了去卧房休息,现在恐怕……”徐辉祖看箭雨过去之后从桌子下钻了出来,一个横扑,将黑衣人扑倒之后,一身战场杀伐之气,抓住黑衣人的脑袋用力往地板上磕去,红白之物在‘啪’的一声之后顿现。…,

燕王脚步沉重,双眼迷离,用力晃悠着脑袋之时看向了白敬酒道:“去,救燕王,他不能死,他死了,寡人也就死了!”

白敬酒回头看了一眼燕王,心道:“莫非……是燕王?”

就在回头的这一瞬,白敬酒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一条巨蟒缠住,巨力涌动之处似乎浑身骨骼都要寸寸断裂。他一回头,看见一双眼睛,这双眼睛他见过,他发誓自己一定见过!!!

这人是高手,一出手白敬酒尽然全无反抗之力,如于顽童玩闹一般擒下自己,恐怕已经达到了幽然的境界。

如此多此刻强攻,还藏有这样一位高手,这不应该是晋王这位藩王能够在京城调动的力量,更何况竟然这么长时间以来还不曾看到任何一位御林军出现。这里可是国公府,国公府被灭门还没有人来救人,这在南京得拥有多大的权力才能办得到?

“马和,带王爷速走,此地不宜久留,速走!”白敬酒喊出这一句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声音:“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不正是那日跟在晋王身后的太监么?他,竟然是一个高手!!

乱,如同相互盘结而成的死扣出现在白敬酒的脑海之中,这么大的一个局,究竟是谁布下的?

“白敬酒,去救晋王,他若死了,寡人必死!!!”燕王依旧死死喊着这句话。

晋王和燕王不是死敌么?见面就百般刁难,为什么燕王质疑要救晋王呢?

白敬酒倒是想去,可是他也动不了,自己的心脉被人按着,只有对方内力一吐,自己就会死在当下。

碰!

混乱之中,燕王一个脚步不稳踉踉跄跄,正好扑入花圃之内一个蓄水的水缸之中,幽然拂尘甩出,阴寒的内力已经让拂尘上甩出了冰晶,被拂尘卷住的黑衣人顿时通体蓝汪汪的一片被冰体凝结全身,摔倒哪一个,浑身上下随着冰晶的粉碎而粉碎,血液都凝固成浆。而后,他一把抓住燕王的后襟,伸手将燕王抓起,大声问道:“王上,可无恙否!”

仰望似乎精神了不少,用力晃悠着脑袋,看上去有点像脑袋里边进去了什么东西想要将其晃出一样的用力。晃了许久之后,燕王开口说了一句:“马和,给寡人一巴掌!”

马和剑锋扫过,三颗人头齐齐飞起后回道:“王爷,您说什么呢!”

“少废话!”

现在的确不是废话的时候,马和挥手就是一巴掌。

啪!

燕王脸上五个紫青色的指印出现了,燕王被打的差点滑翔出去,若不是幽然拽着,真没准已经冲出去多远了。

“何人如此大胆,胆敢行刺本王,赶快放了本王的奴才,否则一个不留!”燕王总算清醒了一些,低声道:“马和,本王刚才神志不清,没有闯出大祸来吧?”

马和还能怎么说?只能说一句:“王爷,容奴才稍后禀告,现在不是时候。”

徐辉祖,马和,幽然与燕王守在一处,白敬酒被擒,周遭除了死人之外,全部都是黑衣人,这些人对燕王已经形成了合围之势。

“燕王,有位贵人让杂家给您托句话,塞外抢攻之仇,今日算是报了!”

擒住白敬酒的人用太监的声音说出这一句之后,白敬酒心里他的身份已经完全被揭穿了,这次刺杀,就是晋王精心策划的,否则,怎么就在关键的时刻晋王消失了呢?…,

燕王回道:“什么仇不要紧,先放人,否则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要死在此处!”

“燕王,您还能猖狂呢?您看看这徐府,还剩下几个活口?不怕告sù

你,今天来的,全部都是死士,没有一个人打算活着回去。所以,燕王,到了阎王殿再见吧。杀了他们!”

眼看着,又一轮冲锋就要出现!

唰……唰!

两个声音缓缓出现,一个人影从高空中掠过那一刻,天地间到处都是雾般粉末,粉末如同冬日雪花一样纷纷洒洒落下,看起来绝美之际。

黑衣人收回了抓住白敬酒的手,那只手竟然出现道道黑斑,他想送到眼前仔细观看之时,黑斑竟然顺着手臂如蛇般开始攀爬而上:“护住肢体,屏住呼吸,此物有毒!!!”

白敬酒总算感觉到了自由,挥手就是一掌:“飞龙在天!”

他整个人腾空而起,一掌打到黑衣人胸口之后借力迅速后退,完全违反了自然规律,直退到距离燕王丈许处才摔落。

啪!

黑衣人被他一掌打的狠狠撞门廊上,门廊木质装饰被撞的粉碎,这一掌白敬酒用了全部的内力,柔极则刚!

马和迅速跑过去将白敬酒扶起时,刚才于空中洒落粉末的人跳了下来,正是魁拔。

“白头,赶快吃了这个。”说完话魁拔将一颗丹药塞进白敬酒的嘴里,又给燕王等人一人一颗。

黑衣人于奄奄一息中说道:“神龙教门下听令,此毒……毒性杂家已经摸清,顺着肌肤之下的血脉攀至心脉,逐渐破坏心脉,三刻钟之后必死。我们只有三刻钟的时间,三刻钟之内,这毒药不会影响任何行动,趁着这三刻钟,杀了朱棣!”

噗!

黑衣人猛吐一口鲜血,他周遭的黑衣人双眼血红,完全都是一片嗜血之色。

这些人眼中没有恐惧,没有悲伤,更没有对生命的吝惜,双眼内只有杀戮,如此赤裸裸的杀戮之意就像是万念俱灰要与整个世间同归于尽的魔王一样执着,偏执。

“杀!!!!”另外一个黑衣人高举长刀,冲着朱棣就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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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他,什么都知道

关键时刻,现在是最为关键的时刻!

马和有伤,幽然有伤,两人虽然都能独当一面,但是伤势却依然在流血,一个人有多少血可以流?魁拔算是一个好帮手,只是这小子每击倒一个人对方都能在剧痛之后缓慢的爬起来,在冲到白敬酒面前让他心惊肉跳的时候倒下,估计是毒发身亡……莫非魁拔就不会一下致人死地的招数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记用毒?

黑衣人最后还剩下二十个左右,地上到处都是尸体,整个场面无比震撼。白敬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连他都已经如此劳累,更何况在失血之中的马和与幽然。

“兄弟们,再一次冲锋就能击垮他们,上,干掉他们!!!”黑衣人靠在门廊上竟然还能发号施令,白敬酒很怀疑魁拔的毒到底是不是向自己想象之中那么好用。

黑衣人再次蠢蠢欲动,手中长刀对准了白敬酒等人再次发起了冲锋。

白敬酒面对着冲过来的黑衣人,脸上尽是凶狠,只要还能拖就有希望,他就不信朱元璋手里灵敏到能够探查清楚官员在床第之间和小妾用了什么姿势的情报部门会不知dào

他儿子正在面临生死大局。

眼看着单刀向自己劈来,白敬酒单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心狠狠一横,也不管什么招式,什么武林高手风范了,抬脚就像对方胯下踹去。

哦!!!!

类似公鸡打鸣的声音出现时,黑衣人被白敬酒一脚掀翻,整个人狠狠砸在地上之后开始不断痉挛,嘴里发出只有太监才能发出的公鸭嗓音,已然断子绝孙。

白敬酒再次回头,首先看到了马和已经扛不住了,四把单刀逼得他鸡飞狗跳,眼看着就要门户大开;幽然也不好过,一把拂尘都被砍成了突毛棍,面对三个黑衣人玩命抢攻根本没有办法;最惨的还得说朱棣,他原本被他们三个包夹在中间,怕其受伤,结果头脑清醒之后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单刀,完全以匹夫之勇抗衡武林高手。朱棣熟悉的是战场搏杀,可江湖搏命和战场搏杀不是一回事,但他征战多年,知dào

凶狠才是取胜的唯一途径,这才勉强维持。

其余黑人追的徐辉祖满花圃狂奔,徐辉祖利用地形优势不断滋扰敌人,动不动就抽冷子给围攻白敬酒他们的黑衣人致命一击,如此才能保证他们一直守到现在。

最危险的是白敬酒,朱棣身边好歹还有魁拔盯着,他这个二把刀武林高手降龙十八掌只会两掌,内力还是九阴真经,若不是洪拳杀伐之力和沾衣十八跌让黑衣人近身就倒,他早就变成肉酱了,就这样身上两处刀伤也变得触目惊心。

“马和,幽然,白敬酒,魁拔你们四人今日与本王同生共死,本王必定不忘大恩大德!”这个时候燕王还有时间收买人心,可见此人之智已经超越了生死,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在不停拉拢身边的每一个人向他靠拢,按理说这样理智的人根本不可能说出宴席上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才对。

马和一边的屁股已经肿成了小山包,打斗过程中扎在屁股上的箭不断摆动,经常触碰到白敬酒他们身上,每一次都疼的马和龇牙咧嘴,不过这是生死局面,自然不能矫情,这也是为什么流血不止的原因:“王爷,能和您死在一起,是咱的福分……”

幽然反唇相讥道:“想死?哪有那么容易,还剩下这十几个人,咬咬牙送走了也就是了,马和你要实在活够了,干掉他们之后老道若是还有力qì

,不要钱在补你一刀?”…,

这就是老江湖,这就是气势。浑身是伤还气定神闲,无论自己实jì

情况怎么样,起码让人一看这个人起码还能在打一个时辰,实jì

上马和的腿和幽然的手都在不停颤抖之中。

受伤就是这么回事,伤口只要未曾愈合,只要动一下周边肌肉就会疼的让人倒吸冷气,那些带伤死战不觉得疼痛的人都是胡说,就算普通人受伤出现了伤口,在伸手握拳之间还会疼痛难忍,何况被箭射穿?

“白敬酒,你怎么说?”燕王没回头,问出了这一句。

白敬酒忽然生出一股豪气,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看前方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杀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明朝之初还没有京剧,京剧是有百年历史的剧种,这一点由时间上可以推算。所以,白敬酒唱出这句颇有气势的《挑滑车》时,自然显得惊艳非常。

“好!”燕王的好奇被顿时激起,这唱腔,这韵味,这曲调和现在的形式无一不合,简直就是为了这个场景量身定做一样。一个好字出口,燕王伸手砍翻了两人,然后……

嗖!!!!

一声脆响于天空出现,白敬酒一愣,抬头看向四面高处,每一个高处都站着一个男人,这些男人身穿飞鱼服,身挂绣春刀,手拿军队才允许用的诸葛弩,威风凛凛。

“万岁爷驾到!!!花圃内反贼三吸内若不投降,立弊!!”站在高处的飞鱼服锦衣卫千户依然保留着原来装束,看样子朱元璋废除锦衣卫之话并不可尽信,他这么一个比曹操还多疑的人,怎么可能亲手废掉如此庞大的情报机构呢?

白敬酒终于喘了一口粗气,这一刻,空气中到处都是‘嘣、嘣’弩射之声,那些人一旦被弩箭射中,见血即毙。院中剩余十几人无一人幸免,朱元璋根本就不给他们申辩的机会,甚至……都不给自己留下审讯他们的机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朱棣,你给我去死!”一直靠在门廊的黑衣人站了起来,在怀中掏出匕首用力掷出。

匕首如同闪电一样出现,白敬酒根本来不及阻拦,完全是下意识的一个转身,他绝对不能让朱棣有事,这把匕首偏偏扎向了朱棣的胸口!

噗!!!

血光四溅,匕首在刺入朱棣胸口瞬间,白敬酒将蒲扇一样的手掌垫了过去,手掌以被扎透,朱棣眼中含泪看着白敬酒,这是一种无法说出的情感。

“忍着点,一会儿,本王亲手给你报仇。”燕王抓紧了匕首,用力拔出。

“啊!”白敬酒仰天长啸。

匕首从朱棣的胸口拔出后,同样拔出了白敬酒的手中。幸亏朱棣受伤不重,没有白敬酒将自己的手奉献出来,他死定了。

朱棣一步步向门廊走去,抓住黑衣人奄奄一息的头发,将手中匕首放在那人咽喉之下:“白敬酒,你看好了。”

噗!

黑衣人直接被割喉,嘴上血泡直吐……

“四儿,四儿……”

一声苍老的呼唤让朱棣起身向外望去,可是白敬酒能够清楚的看到朱棣身上似乎还没有自己救他之时那样感觉到温暖,而是涌现出一种厌恶。

花圃之外是一程龙辇,龙辇上坐着一个七旬老者,人到七十古来稀,此刻的朱元璋已经没有了往日风采,整个一个风烛残年。花白的头发,瘦弱的脸颊,干枯的躯体和褶皱的皮肤都证明着他的年龄已经开始影响气质,若不是那双犀利的目光犹在,恐怕换了一身衣服绝对不会有人认出这个人就是几十年前横扫天下的小乞丐,小和尚。…,

碰。

朱棣直接跪倒道:“父皇,儿臣……差一点就见不到您了。”说到这,痛哭流涕。

“四儿,朕知dào

,朕都知dào

。”朱元璋回头喊了一句:“来人,将这里全部清理掉,所有死掉人犯务必让大理寺查明身份,而后灭族!”冷血的说完这句话,朱元璋回头看着朱棣:“让太医先给你和你的手下治疗,明天,宁王刚刚进京了,父皇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如何?”

朱棣点点头,不再言语。

太医院的太医全部冲动,几乎是价格太医围着一个人治疗……

“万岁有旨,马和,护驾有功,俸禄翻倍,赏纹银千两……幽然,护驾有功,青松观重修,赏纹银千两……魁拔,护驾有功,撤除通缉令……白敬酒护驾有功,补户籍,钦此。”

白敬酒等人跪下接旨,听完这道圣旨所有人都明白了,原来朱元璋这老头,什么都知dà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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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这本书无论如何都要写完,就算没有推荐,不能上架,完本是沙沙的承诺,仅此而已。

感谢宁平徐的票,感谢你还记得沙沙。

第七十三章 皇帝

夜,很沉,很深,很长。

这个夜晚恐怕是白敬酒生命中最长的一个了,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去了花船,玩了女人,进入国公府,参与了宴席,抵抗了刺客,见了皇帝,最后还被赐了出身。

千万别小看这个出身,如同白敬酒这种连户籍都没有的人,在大明朝这个就连出城游逛不到百里就会有守军出来索要路条的时代简直寸步难行,若不是朱棣带着他们走出了燕京白敬酒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觉得这个夜晚长的人不光是白敬酒,还有皇帝朱元璋。他这个自古以来控zhì

欲第一的皇帝感觉自己越老对天下的控zhì

越力不从心,他的眼睛仿佛看着每一个人都会有一种背叛之感,这才导致了他谁也不信的局面出现,导致了洪武30年之后,大量官员人人自危,甚至就连朱元璋的一点疾病都会满朝风雨。

朱元璋累了,特别累,七十岁的他还要为子女操心,这种劳心劳神是旁人无法体会的累。

徐府被清理干净之后,朱元璋占用了徐辉祖家的书房,书房内跪着根本就没有实权,只能训liàn

士兵却不能调动一兵一卒的徐辉祖,他一家老小全部被砍死,就连狗都没放过一条。

书房内,徐辉祖哭的和泪人一样,泣不成声道:“万岁,臣遭此无妄之灾,请万岁爷替臣做主啊!”

能不难过么?徐辉祖的儿子,女儿,妻子还有刚纳的一房小妾全都在一夜之间没了,他怎么能不哭!

这是皇城,天子脚下,他是朝臣,位列国公,还是燕王的大舅子,朱元璋的亲戚,这样都能惨遭灭门,这世上还有什么安乐可言?

朱元璋身后的老太监都动容了,这个铁血无情的老太监连不受宠的妃子都敢掐死,今天却在这感动的眼泪在眼圈内打转,今天晚上实在是太惨了。

“活该!”

这是朱元璋说的话,沧桑的嗓音和毫不怜惜的神态吐出这两个字如同推小鬼去送死的地狱魔王,那份视生命如草芥的帝王之气和嘴下几缕白髯让徐辉祖磕头如捣蒜,根本没有国公的威势可言。

朱元璋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道:“辉祖,汝父跟随朕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你也为朝廷尽心尽lì

这么多年,怎么会干出今天如此蠢钝之事,让朕失望!”

徐辉祖浑身哆嗦,一个头磕在地上额头都不敢离开地面,朱元璋可是一生气就要灭门的主,他这个老徐家的独根好不容易在灭门案中活下来在被朱元璋给宰了,何其冤枉?

“臣愚昧,请陛下明示。”

朱元璋瞪了徐辉祖一眼,摇摇头伸手敲击着桌面道:“你宴请燕王,是因为你们之间有亲,你请常茂也来,让天下朝臣怎么看?徐家,常家,是跟随朕打天下的掌军之家,莫非你在暗示满朝文武,我大明的军官全部都站在燕王的身后吗?那朕立的皇太孙莫非是摆设!!!”

老态龙钟也有声音宽宏之时,朱元璋的话一说出来,整个房间内就像冬日里重新凝结了一层冰霜一样寒冷。

徐辉祖顿时汗如雨下,张口结巴道:“臣,臣,嗯……臣不敢,这不是臣的意思……臣万死!!!”

“滚出去。”朱元璋很满yì

徐辉祖的态度,他不要满堂文武都从心眼里崇敬他,这一点草莽出身的朱元璋自知办不到,他干了太多不得人心的事,但是,他必须要求所有人都怕他,这是他掌控天下的手段之一。…,

徐辉祖如获大赦,跪着爬出门口,直到门槛处才敢起身离开。

老太监在朱元璋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他侍候朱元璋很多年了,亲眼看着无数人因为多说了一句话就丢了脑袋,从那一刻开始,他决定要当一个哑巴,一个会说话的哑巴。

“哎……一群不争气的东西。”骂完了这一句,朱元璋开口道:“广喜啊,三儿,找到了没有?”

老太监开口道:“回万岁爷,晋王找到了。宿醉未醒,摔在茅房里,这才免遭一劫。”

“他遭劫?他遭劫就出鬼了,他身边的小太监令人来杀朕的四儿子,他自己在胡府出口污蔑朕的妃嫔,他对朕,很不满yì

呢!”

老太监没说话,这不是他该说话的时候,他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就是明白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在分不清这种状况的时候坚决闭嘴。

“允炆呢?让他进来。”

老太监恭敬道:“是。”转身走出书房。

门在次打开的时候,朱允炆走了进来,老太监却没有回来,守在了门外。

“皇孙,给皇爷爷请安。”朱允炆跪倒在地,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无论如何也要出现在徐府,刚才一直在门口等着传召,这才进来。

朱元璋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没让他起来:“还记得你当初和朕怎么说的么?你问朕,藩王替天子守边,若有一天藩王有了反意,你该当如何。朕反问你,你回答朕约‘以礼御之,以法律之,发兵围剿’。具体的说法朕记不清了,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可是现在呢?朕想问问你,为什么徐府被屠,我皇城守城官兵在一个时辰之内还没能到达?连刘三吾都知dào

这件事,连夜进宫请旨,你不知dào

么!”

“皇孙……的确不知,最近偶感风寒……”

“怎么没病死你!”朱元璋狠狠瞪了朱允炆一眼,说出了一句最不像爷爷该说的话:“偶感风寒,偶感风寒昨天晚上还宠信朕的宫女?朱允炆,你长大了,可是你别忘了,那些是你的亲叔叔!朕知dào

这次刺杀与你无关,但是朕的寻城军卫在赶来之前,你为什么要堵住训斥,还狠狠责罚了赶来救驾的千户。他已经来迟了,你还以来迟的理由打了他八十鞭子,无人来救,你是想送你亲叔叔去死吗??!!!”

“皇孙……不敢……”

朱允炆吓得汗不敢出,不住磕头。

“蠢,笨,一辈子柔弱,好不容心狠一回还用的不是地方。滚出去!”朱元璋瞪着眼睛骂道。

朱允炆退了出去,老太监再次走了进来,而后走到门口大声喊道:“万岁有旨!五城兵马司所有人官降一级,俸禄减半;宗人府宗人令革职查办,京师戒严,凡能提供任何消息的百姓,均赏银百两,若能指认出主使者,赏银千两,封万户。徐辉祖……闭门思过,钦此!”

倒霉的徐辉祖……

太监宣读完圣旨之后继xù

开口道:“宣,燕王,白敬酒,幽然道长,马和觐见。”

第七十四章 深夜档亲情调节节目(上)

书房内朱元璋正在闭目养神,他已经累了,外边天色都出现了鱼肚白,很显然这一夜就在这样打打杀杀之中过去了,朱元璋都是古稀之人了,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门被缓缓打开,朱棣领着白敬酒等人慢慢踏入,朱棣跪下那一刻,他们也全都跪倒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抬了一下眼皮,将已经快堆在椅子上的身体又重新板正了一下,开口道:“都起来吧。”

所有人都站起来后,朱棣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朱元璋说道:“父皇,天色不早了,父皇不必再次劳心了,要当心龙体啊。”

朱元璋笑了,笑的十分诡异,就像是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一样。

“自从标儿死了之后,就在没人关心过朕的龙体了。皇太孙只会心里埋怨朕治国严厉,弄得人心揣揣,三儿上的奏章说遍天下好话除了邀宠之外在无它意;朝鲜弹丸之地立国不久却心怀叵测,北元随以被灭,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朕就要跟着揪心,还有朝廷,税收等等……”

朱棣听到此处赶紧开口说道:“臣无能,不能为父皇分忧。”

房间内空气静止了,谁也没再说一句话,老太监在袖口里拿出一个奏章,朱元璋拿起奏章开口道:“你不是无能,你是很能。四儿啊,在燕京这么多年,给朕当儿子这么多年,你可知dào

朕为什么从来都不喜欢你吗?”

朱棣一愣,噤若寒蝉。

“你比其他皇子都聪明,比你那个憨厚仁慈的大哥聪明,比你那个早死的二哥聪明,比你那个只会耀武扬威的三哥聪明,除了宁王,你是皇子之中最聪明的一个。可是朕依然不喜欢你,你心思太重了。你小时候就能看透朕的心,虽然早早就成了徐达的女婿,却从不和这些武将结交,什么常遇春,蓝玉,胡惟庸,李善长,刘基等等人都和你毫无交情,在外人看来你就是一个从不结党营私,对皇权没有丝毫贪恋的清心皇子。事实呢?你不是,你结交的都是比这些人低上一等的人,李景隆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孩子,你们关系好说得过去,但是刘三吾可是明里暗里不停的在为你使劲,朕如何看不明白?还有……”

朱元璋叹了口气道:“你啊。朱棣!涂改北地卫所军花名册,吃空饷这些年你吃了将近千万两白银,有哪个皇子有你的熊心豹子胆?事事你都让张玉出头,不就想着万一朕雷霆之怒降下,你用张玉的脑袋保住你的王位么?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朱棣愣了,白敬酒也愣了,朱元璋都七十了,每天担忧国家,还有心思去观察皇子?这是多聪明的人才能如此一心多用。

白敬酒看着这个老人,没想到风烛残年竟然威势不减,光这一点,古往今来任何一位帝王都做不到。

“朕为了不让朝廷人人自危,废了锦衣卫,令锦衣卫八百官员全部回家,当一个普通农户,结果呢?这八百人齐齐奔了燕京,你是什么居心!”

一句话,让朱棣一屁股坐在了腿上,双眼空洞的看着朱元璋:“儿臣……儿臣。”

“闭嘴!”朱元璋说出这两个字之后继xù

道:“皇子宴之后,给朕滚回燕京闭门思过,把你准bèi

好的那群替死鬼都给朕杀了,至少给朕一个交代。朕勒令天下,贪污六十两就要砍脑袋,可我的儿子是最大的贪官,你让朕怎么办!”…,

朱元璋一扭头,开口道:“白敬酒……”

这时候他可不能在称某了,现在有了户籍只能开口道:“草民在!”

“你还不错……”

白敬酒顿时焦急了,朱元璋,你个老不死的不能这么冤枉人啊,老子可什么都没告sù

你,你训斥完燕王反而夸了老子,这不是让朱棣回去怀疑是自己将一切事情捅出去的么?

“顾得皇家颜面,在胡府内拦住了两个皇子,没有造成皇子私斗……”

白敬酒这才将这口气喘匀,开口道:“草民不敢居功,一切都是燕王暗中吩咐。”朱洪武骂人让人心惊胆战,就连夸人都让人觉得一身冷汗,这老头,放在什么时候都是牛人一个。

朱元璋道:“朕还记得当年让你去平乡当丐头的事情,你擅自离开平乡就和顾及皇家颜面一事功过相抵吧……”

“谢万岁洪恩。”

朱元璋眼看着精神头越来越不济,老太监从怀里掏出一盒香料,朱元璋闻了一阵之后双眼竟然在烁烁放光,一股香味顿时在房间内开始蔓延。

“去,把朱允炆叫来。”老条件收起香料走了出去,朱元璋十分享shòu

的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白敬酒闻了一下空气中的味道,这味道,和徐辉祖送来的香料完全相同,他的眉头邹到了一起,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朱允炆再次踏入,朱元璋睁开双眼,老太监手里拿着一根棍子走入书房。

棍子上满是木刺,坚硬的木刺看着就让人心寒。

当!

朱元璋将棍子扔在了朱允炆身前,开口道:“皇孙,朕现在在问你一句,你该怎么办!”

朱棣眼看着朱允炆捡起棍子,看着棍子上最硬的一根尖刺进入了朱允炆的手,那目光,如白敬酒一样……

这是考验,朱元璋的考验,考验朱棣的心,也考验朱允炆的心。当初晋王就栽到了这上面,从此心灰意冷。

白敬酒当然听过朱元璋扔棍子的传说,棍子代表皇权,刺代表阻碍,如今阻碍朱允炆踏上皇位的只有他们这些藩王,现在就看朱允炆如何处理。

朱棣感觉身后有人捅自己,而且还是两下,他不露痕迹的回头,赫然看见幽然和白敬酒都在用手指捅自己的后背。

朱棣有点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双眼内满是问号。

白敬酒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这个时候在不张嘴,燕王始终要面对被动的局面。

“万岁爷,燕王有话要说,只是不敢说出。”

啪!

朱元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瞪着双眼看着白敬酒道:“你一介草民,如何能代表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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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深夜档亲情调节节目(下)

坏了,坏菜了!

这是皇家的事,白敬酒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思维短路了,干嘛在这个时候傻到极限的出头?这也是自己能参与的?朱元璋最记恨别人惦记皇权,好多人不曾惦记皇权都为他所忌惮一个个的砍了脑袋,自己到底是发了什么失心疯非要这个时候耍这张臭嘴……

白敬酒第一次开始为自己牙尖嘴利担忧了,要是长此以往下去,就算这次不被朱元璋迁怒,未来的永乐大帝恐怕也会因为这一点要了自己的命,朱棣也是一个强势皇帝,他也绝对不允许有人如此参与皇权争夺之中。

拼命颤抖,一定要表现出恐惧之感的白敬酒心里有了对策,朱棣是了解朱元璋的人,他都要在朱元璋面前表现的战战兢兢,那么自己表现成抖似筛糠肯定没错。皇帝有时候需yào

敢于顶撞他提醒他的人,可是在有些时候,尤其是在他需yào

证明自己权威的时候,更需yào

一些看到他就害pà

的人。

“万岁爷,草民冤枉啊!草民怎么敢去揣测万岁爷的意图,草民是代表我们家王爷请万岁爷注重龙体。您瞧瞧,外边都亮天儿了,您都忙了一天一宿儿了,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该累了。万岁,咱大明您才是国本,一国之本啊……您要是累坏了身子,这刚刚稳固的大明江山该如何是好啊!”

朱棣狠狠瞪了白敬酒一眼,他也吓出一身冷汗,还真是成也那张嘴,败也那张嘴。

朱元璋凌厉的目光总算放松了一些,只要不是参与到皇权之中,有些人阿谀奉承他还是很愿意接受的。

“父皇,儿臣正是这个想法,父皇都累了整整一夜了,儿臣怎么还能让父皇担忧呢?”

朱元璋身后的太监看火候也差不多了,这才提醒了一句:“万岁爷,您也该休息了,老神仙留下的长生不老丹也到了服用的时候,燕王这么说还不是心疼您的身子么,您何苦和一个草民生气呢,一会让他自己出去领板子也就是了。”

朱元璋总算缓和了一下面容:“领板子?他也跟着折腾了一夜,还为了保护四儿连手都扎透了,在挨顿板子,那张利嘴还不得说朕是非不分?”

“草民不敢。”白敬酒赶紧接话。

“知dào

你敢。”朱元璋看了白敬酒一眼,翻着眼皮道:“皇孙,这么多人都劝朕保重龙体,怎么,这根棍子还是很让你为难么?是不是你为难,朕就要为你解决难题啊?你将来是要独自撑起这片江山的人,事事都要靠别人给你出谋划策,还能成什么大业,到时候,朕的大明江山还不得养出一朝的奸臣吗!!”

朱允炆低着头汗水出现在额头道:“皇爷爷,木刺入手,手心手背都是肉,疼是一样的感觉,这让孙儿……无从下手啊!”

一时间房内都沉默了,有了白敬酒的前车之鉴,这个时候在没人敢说话了。

白敬酒着急,满肚子话说不出去,这个时候看似平静,实jì

上危险之极,只要燕王有一句话说错,很可能就会带来削番的厄运。朱元璋要是下决心为朱允炆铺路削番,力度肯定和朱允炆是云泥之别,到时候就算朱棣有再好的准bèi

,也只有默默接受一条路可选,而且绝没有备选。

“王爷。”白敬酒用外人绝对听不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棒子扎自己很疼,打人也一样疼……”他只能提醒到这了,这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最好办法。…,

朱棣顿时目光一亮,开口道:“父皇,儿臣愿意为父皇解忧。”

朱元璋看着朱棣,眼珠不断转动道:“你说说,朕听听。”

“父皇,儿臣是允炆的亲叔叔,拥兵守边乃是父皇之命,是替天子守边,恰似这木棍上的刺。皇太孙只不过是怕儿臣拥兵自重,好大喜功,败坏了父皇的名声……”他可没敢说朱允炆怕他造反,这话不能说:“儿臣却以为,凡事都有两面,既能伤人又能伤己,看掌控者而已。皇太孙若能以贤德为警醒,时刻保持理智,这木棍就未必会反噬,还会成为我大明边境的一道凶猛城墙,只要有任何外族想要入侵,这道城墙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因为我们血脉相连,因为我们都姓朱,我们都是父皇的血脉至亲!”

这一次白敬酒并没有用主持人的身份出现,但是他的确导演了一出好戏,这一款经典的深夜调节节目彻底让朱棣逃脱了一个怪圈,一个以朱棣为首率领天下藩王共同抵抗朱元璋立皇孙不立皇子的怪圈,起码他把自己摘了出来。

朱元璋慢慢点头道:“皇孙,可能是你跟在朕的身边时间太长了,你们都姓朱,他是你的亲叔叔……以后类似的疑问不要再提了。朕决定,朕百年之后,藩王兵马皆由皇太孙调动,没有圣旨,藩王不得入京,不得擅自调动,只可自守。”

朱棣高声道:“儿臣遵旨!”

“都散了吧,再过些天就是皇子宴会了,到时候在聚。朕也乏了,回宫。”

“万岁爷起驾!!!”

……

黎明,燕王朱棣带着一众伤残走出徐府大门,这一夜是在太过于惊心动魄了,刚出大门朱棣身子就一软,幸亏白敬酒在旁边扶了一把,否则非要倒下不可。

“老三要杀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父皇要给朱允炆铺路,也已经迫不及待了……”朱棣满眼都是恨意,他恨这个天下。

幽然一直都没有说话,思索道:“王爷,咱们可不能这么下去。您韬光养晦反而被万岁爷认为是城府颇深,为什么不反其道而行之?”

朱棣一愣,开口道:“道长,请言明……”

“纨绔啊!只要让万岁爷认为你自己都觉得失去了继承皇位的希望,安心当一个纨绔的王爷就心满yì

足,到处都横行霸道,不得人心,这样一个人,万岁爷不会太忌惮了。”

朱棣一笑,还以为是什么好主意,开口道:“道长,父皇要是如此轻易就被蒙骗之人,他能打下这么一个锦绣河山么?他生我养我三十几年,知子莫若父啊。”

“王爷,或许可以。”魁拔开口了:“小的闻到万岁爷身上有一股很重的药味,这药很不一般……”

“什么药?”朱棣表情凝重了起来。

魁拔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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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纨绔抢钱

晴空万里,一碧如洗。

南京,这座三天前经lì

了国公府被屠,施行宵禁的皇城终于在今天解禁了,老百姓纷纷上街,相互传着那捕风捉影的见闻就像是亲眼所见一样说的有木有样。

“哎,老三,你听说没有,国公府被成千上万的人袭击,差点就连累了燕王,据说是国公爷新娶的一房小妾引出来的事端。那房小妾原本有个相好的,是江湖豪侠,游历回家才发xiàn

自己的女人被国公爷霸占了,于是广邀好友,夜屠国公府。这也就是有身经百战的燕王在,否则,连徐国公自己都活不下来呢。”这是传闻之中的恩怨缠绵版。

“哎呦,你闲话不要太多好不啦?明明当天晚上万岁爷都驾临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的啊?事实的真相是这样的……九龙夺嫡,皇储之位只有一个,众位娘娘联合宫外大臣打算废储,在徐国公府聚集商议。最后事情当然败露了,万岁爷是好惹的么?他要连谁来继承皇位都都搞不定,那他老人家算是把皇帝这个行业给糟蹋了。于是锦衣卫齐出,屠杀了徐国公府的一众人等,只留下了徐辉祖和常茂没死,因为他们的老爸跟皇帝有交情……”这是**恩怨加九龙夺嫡版

“妈呀!俺这个外地人都知dào

咋回事,你们就别嘚嘚了。当天吧是这样的……话说徐国公的父亲徐达病重,被万岁爷从燕京接回南京,回家才发xiàn

徐达后背上长了那大一个火疖子,谁都直道,那玩意不能吃发物,结果万岁爷赐给了徐达一只烧鹅。烧鹅,多厉害?别说没病,就算好人吃了拿东西也得上火不是,结果当天晚上徐达就浑身浮肿,口吐白沫。第二天一早就死了。你们想想,徐辉祖是徐达的亲儿子,能不生气么?大半夜找人打算弄死燕王,你爹弄死了我爹,我就得弄死你儿子不是?当天天也太黑,那群刺客有点二五眼,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人就杀,把徐辉祖一家子都给杀了,徐辉祖这个后悔啊,尾款一气之下都不给了……”这是为父报仇版。

总而言之,南京算是热闹了,坊间不光有些这些传闻,还有之后的后续,更是传的神乎其神。

“最新消息,燕王最近迷恋上了赌博,这三天以来接连出入大小赌场,赢的现银银票已经达到了上百万……而且有几次还有好几家的老板不打算给钱,那么多银子,谁也心疼,结果燕王身边一个叫白敬酒的莽汉直接砸了赌场,抢一样夺走了大量现银,无人敢管。”

“你那消息过时了!不是宵禁了么?秦淮河无人踏足,可是秦淮河上的妓女却在一夜之间消失了,昨天晚上我打更的时候看见无数妖艳女子进入了胡府,燕王恐怕是艳福不浅啊……”

以讹传讹?有些是,有些不是。

燕王听从了幽然的说法,开始了自己的纨绔之旅,赌钱,是真的,找妓女这事与他无关。

大清早,胡府门口几个人影相继而出,正是燕王、马和与白敬酒,他们这些天不知dào

踏足了多少家赌场,反正他们去过的赌场全部关门歇业,那些赌场周围的宝局也大多上板停业,谁也惹不起燕王,他来赌钱谁受得了?

燕王不会赌钱,白敬酒也不会,就连马和也是没进过赌场的主,偏偏他们有自己赌博的方法。

销金窟是燕京最大的赌场,更有人说这里的东家其实并不是大掌柜刘三喜,而是住在皇宫内的皇太孙,只是无从辨别真假,朱允炆肯定是打死不会承认。…,

今天燕王他们就来到了这里,这也是南京城唯一开着的一家宝局了。

“马和,寡人问你,打探清楚了么?”燕王站在销金窟门外说了这么一句。

马和奉承道:“爷您放心,都打听明白了,的确如此。”

燕王看了白敬酒一眼,不自觉的笑了一下道:“敬酒啊,可有把握?听说这个刘三喜可是个高手,出千时手疾眼快,一般人绝对发xiàn

不了。”

“呦王爷,瞧您说的,咱们玩了好几天了,什么时候输过?”

“那,咱们走着?”

马和接话道:“王爷请!”

销金窟外表虽然不华丽,但是内里确实富丽堂皇,迎面挂着唐伯虎的真迹,下边是一张晋代方桌,方桌上的香炉是一鼎列国时期的方尊。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摆在这,直接能把第一次进入销金窟的富家子给吓死。

白敬酒看着燕王盯着那张唐伯虎的真迹目不转睛时就已经暗下决心,一会一定要把这张画带走。

几人进入了吵闹的宝局之后,迅速有小厮冲了下来,经过徐国公府的事之后,整个南京城就没有不认识燕王的,燕王被小厮引领着走入雅间。

雅间内挂着唐宋八大家之一苏轼的亲笔题词,韩愈的《师说》也挂在墙上,燕王瞬间被这些古物给吸引了。

“王爷,今天,您想怎么玩?”说着话的是一个貌美女子,长的漂亮至极。

“哦,寡人不玩,寡人不会,他玩。”说完燕王起身开始研究那篇《师说》没他事一样将白敬酒扔在那。

白敬酒信心十足,看着眼前的漂亮女子道:“骰子吧,骰子我比较擅长。”

她从桌下拿出骰子的骰盅和骰子之后看了白敬酒一眼,那一刻他看到了一张冷峻而又气定神闲的脸,由此可以断定,此人定是高手。不敢小觑的她开口问了一句:“这位公子玩多大?”

白敬酒好歹也在赌场混了几天,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是否需yào

上限,开口道:“销金窟可有无上限的玩法?”

“自然。”她如此回答。

“那好,既然无上限,玩多大都没问题了对吧?”

她嫣然一笑道:“没上限则需有下限,销金窟规矩,进入雅间,下限为一千两一局。”她可不是狗眼看人低,这是在故yì

得罪客人。在赌场厮混的人哪个不是鬼精鬼灵之辈,再加上燕王这些日子在皇城内的传说,她可不想让大笔的银子在自己手里输出去。

“没问题。”白敬酒一点没发火,根本就没理她的话。

她叹了口气,看样子今天这一劫算是躲不过去了。

哗、哗、哗。骰子开始在她手中摇动,姿势优美的如同舞蹈一般勾人心神。

啪!

当骰子落下时,她脸上露出甜美的微笑,非常职业的说道:“公子,请下注。”

白敬酒看也没看,伸手在马和怀里掏出一把银票,扔在桌子上道:“我买大!”

“开,一三五小……”她出了一身冷汗,这一叠银票少说有几十万两,要是输了,估计她的身家性命就都赔进去了,幸亏赢了。奇怪的是,跟燕王来赌的这位公子怎么输了钱还满脸笑容?她开始看不懂眼前发生的情况了。

白敬酒猛的一笑跳起来道:“燕王,咱们又赢了,咱们压大,她开了一三五,咱们估计又能赢几十万两。”

燕王哈哈一笑道:“好!果然是本王福将,零头全赏你了。”

美女在赌台后边脑袋上已经出现了三条黑线,感情这位王爷和这位公子……是一对棒槌。

“公子,我得和你解释一下,您输了。”她面带笑容的看向白敬酒。

碰!

一把‘正明哇亮’的匕首如同飞刀一样插在桌子上,匕首还在颤抖:“我问你,五是不是比三大?三是不是比一大?你开出了一个一三五,是不是大?”白敬酒把漂亮女子吓着了,这哪是赌博,就是抢钱:“要么赔钱,要么有话你和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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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明目张胆欺负人

正午时分,天气变了,老天爷阴沉着一张脸,就像得了前列腺炎一样阴沉着一张脸,新年来的第一场雨即将降临时的压抑布满皇城。胡府内,安静异常,被彻底禁足的晋王刚接了圣旨,在皇子宴之前禁止踏出胡府半步,然后滚回山西晋王府,终身不得进京。

无辜的晋王坐在胡府内正厅,看着外边的石板路,默默的发呆。

他是最受宠的皇子,如今,是最失宠的皇子。受宠和失宠只在万岁爷一念之间,哪怕是亲生父子。

一夜之间他失去了身边侍候了自己十几年的奴才,这个蠢货竟然带着人去刺杀燕王,而且还没杀死。自己名义上的保镖,实jì

上的女人竹叶青整整消失了一整夜,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自己这个堂堂王爷在愤恨之中于国公府喝醉了摔倒在厕所,醒来却接到父皇雷霆之怒的圣旨,难道这些都是天意?

晋王手里捏着一个小纸条,这是胡府侍候他们的奴才刚刚送进来的,纸条上写着几个让他疑虑丛生的字……

踏、踏、踏……

竹叶青穿着一身女装出现,面色不在清冷,勾人的媚眼显得越发滋润,就像是干枯了很久忽然被雨露浇灌的田地一样,整个人都神采奕奕。

“你去哪了?”晋王皱着眉头问了这一句,而后继xù

问道:“秦淮河上的事情,可是真的?寡人不想听半句假话。”

竹叶青如同遭受电击一样狠狠愣住,人人都说自己心如蛇蝎,媚如妖狐,但是那可是在江湖中闯荡的名声,晋王自然知dào

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这个道理。但是现在不同,自从跟着晋王以来,她可就再也没传出过任何桃色新闻,万一昨天晚上的事要是破了案……

“王爷可从来不问妾身的行踪……”

啪!

晋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竹叶青震惊中跪倒,耳旁听见一个低沉到压抑的字:“说!”

竹叶青面色发白,嘴唇颤抖,她从没想到晋王竟然在南京都有眼线,而且还时刻监视着自己身边的人:“王爷息怒,妾身,妾身去了秦淮河,是这么回事……王爷,并非妾身所愿啊。”竹叶青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晋王,面色惨白。

啪!

这一声脆响不是拍桌子,晋王一巴掌打到了竹叶青的脸上,猩红的五个手印快速在她脸上浮起,晋王恶狠狠的骂道:“婊子!”说完话将手中纸条一扔,暴怒中走向内堂。

竹叶青愣呆呆的跪在地上,半晌才想起来捡那张字条,看见字条上的字,气的恨不得要咬人:“晋王,待竹叶青归来,请问她去哪了,秦淮河发生了什么,若是演的足够出色,说不定在暴怒之中能诈出惊喜。”

看到这里,竹叶青将嘴唇都咬出血了:“白敬酒,老娘与你不死不休!!!”

……

闪亮的刀插在赌桌上,刀光璀璨,倒影斜在桌面上带出丝丝戾气,像是沾染过无数鲜血。这把刀表明了白敬酒的来意,他们就不是来赌博,就是抢钱!

美女看着赌桌上的刀双眼中满是怯懦……

“这位公子,这件事我做不得主,我去唤掌柜来,可好?”她颤颤巍巍的施礼说话,很像是受惊之后的猫。

白敬酒点点头道:“王爷,咱们是来玩的,既然人家认为咱们赢的不合规矩,就不如见见人家,咱们也是讲道理的,对吧?”…,

“嗯,这话中听,寡人爱听,让这个小妮子去把掌柜叫来,本王正好也想问问,你这万法哪错了。”朱棣很快随声附和。

这位美女踮着脚就跑出去了,速度那叫一个快。

片刻之后,一个类似在很多电视剧中都客串过奸人角色的人出现在了白敬酒面前。此人长着一张瘦长的脸,脸上三撇胡须和老鼠一样闪烁的目光到处透露着奸诈非常。

“呦呦,燕王千岁,小子给您磕头了。”说完话一点没含糊,跪下就磕头。

燕王开口道:“起来吧。”举拳难打笑脸人,人有见面之情,燕王也不好说什么。

“掌柜的。”白敬酒开口了,燕王说不出的话,自然由他这个没有官位的草民来说:“我问问,你们家宝局是不是和大多数宝局都是一样的规矩?”

此人就是大掌柜刘三喜,长着一张谄媚的面孔不说,就连说话都是那么让人顺耳:“这位公子,这是当然了,您有什么困惑,小的给您解释一下?”

“那就好,我啊,就是问问,为什么我们王爷在别人家都这么玩人家就痛快的给钱了,到了你们这,就推三阻四呢?”

刘三喜听说了整件事,早就知dào

燕王是来干嘛的了,他也想破财免灾,但是这数目有些太大了,又不敢轻易答yīng

,才让下人去找了幕后东家询问,现在只是来拖时间而已:“这位公子,您说说我听听。”

“你看啊,玩骰子,我压大,开一三五是不是应该我赢?五比三大,三比一大,怎么算我都赢对吧?刚才那个姑娘说什么不敢给钱,你得给我一个说法。”白敬酒说的理直气壮。

刘三喜可差点没吐了血,开什么玩笑,一三五是大?那以后宝局还开不开了?

“这位爷,您这玩法可新鲜。我想问问,假如开出的还是一三五,您押的小,这样的局面谁赢?”刘三喜老鼠眼睛乱转,似乎在想什么鬼主意。

白敬酒露出小白牙很友爱的笑了一下,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道:“还是我赢!”

碰。

刘三喜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一比三小,三比五小,对吧?”

白敬酒点点头,没再说话。

“公子,王爷,那我们这买卖干不干也没什么劲了,直接把所有银票都给你不就成了么?”刘三喜这种小人物叫屈只能这么叫,他又不敢骂王爷,也不敢对朱棣来江湖上那套,更刺杀王爷的胆子,还能怎么办呢?

白敬酒思考了半天,很像请示的问了燕王一句:“王爷,我觉得这掌柜的很懂事,这个办法我觉着也行。”

燕王强忍着笑装作厌烦的模样说道:“你定,我又不会玩,你跟我说这个我也不懂啊。”

白敬酒转回脸的那一刻,露出了凶神恶煞一般的狰狞:“告sù

你,这是老子第一次进宝局,刚才你们输了,老子要……一百万两!”

噗!白敬酒伸手抓住刘三喜的手,往桌子上一放,另外一只手狠狠扎入刘三喜的手背,顿时血光迸溅。

“嗷!”

刘三喜一声惨叫,杀猪般的声音响彻整个赌坊。

ps:感谢找错的童鞋,非常非常感谢你!!!再次感谢,如果再有错千万不要心慈手软。

第七十七章 诡异

“朕若死后,望这天下还是大明,望这皇位之上的人依然姓朱,天下臣民不会因为这财米稻谷之物,争相厮杀。继承朕之大统者,需以仁义之心,凶狠之意治理天下,吾之罪孽深重,死后自会去赎,望不连累子孙——朱元璋。”

皇宫大内,一片琉璃瓦下,朱元璋骨瘦如柴,气喘吁吁写下一个本子的最后一页。本子合实,首页上没有书名,没有落款,就像是普通人家孩子练字时的废稿一样,只是纸张略微昂贵而已。

“万岁,您龙体康健,怎么会如此,怎么会……”老太监拿出一盒香料,放在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深深一闻,精神抖擞,脸上挂着些许笑意,自从登基以来,第一次露出如此憨厚的笑容。

……

销金窟,燕王自顾自的欣赏着画卷,就像是对这幅画极为留恋一样用手在虚空之中模仿着笔法,而后频频点头,目光中尽是羡慕之色。

白敬酒不懂这些艺术品的价值究竟在哪,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多人对这些东西一见倾心,他只明白一点,自己要陪伴着燕王扮演虎狼之色,名义上扮演纨绔,实jì

上……只有燕王自己知dào

他在干些什么。

第一日敲诈的赌场幕后老板是徐家,国公府徐家,第二日勒索之地是被废国公常家,第三日所去之处据说是远离京都的晋王所属,这一次又明目张胆的来到皇太孙的地盘上。白敬酒有点看不懂这种横扫全局的做法,谁听说过纨绔专挑硬骨头啃?

刘三喜跪在地上一顿嚎哭,似要将这些年的哀怨全部吐出一样,颤抖的嘴唇和因失血过多而发白的皮肤都证明着他的苦日子刚刚降临。

“王爷,白爷,这不是要我的命么,这赌坊又不是我的,我哪敢给这么多钱啊……”刘三喜极力的在暗示着,他的意思很明显,是在说你们亲叔侄斗法,把他这个小脚色拽进去算怎么档子事啊?

白敬酒笑了,靠在椅子上一副为虎作伥的样子道:“那你去找个能说话的来?我们王爷说了,销金窟这种地方肯定涉及很多达官贵人,你们要是不愿意给钱也行,王爷有话要问你,说错一个字,一百万两银票,一个子都不能少!”

刘三喜听到此处如获大赦,开口道:“燕王请问,小的定当知无不言。”手都被刀子戳在桌子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廖凡。”朱棣只说了两个字,然后紧闭双唇,在不说一句话。

廖凡,是一个神mì

人物,几天前徐府被屠,魁拔找了整整一圈都没能找到半个人影,直到今天,他们已经砸了能砸的所有场子,依然没有找到这个人,这个人是关键人物,必须找到。根据魁拔提供的资料,他这个徒弟天生好赌,而且喜欢豪赌,逢赌必输。

刘三喜的双眼猛的呆滞了一下而后恐惧的上挑,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用力一咬牙一闭眼道:“不,不知dào

!”

噗,碰!

白敬酒伸手快似闪电,狠狠将刀子拔出后再次刺入了刘三喜的手,只看见刘三喜那近乎残废的手一条血柱喷涌后,另外一处插着刀子的地方正在平稳的向外淌血。

“嗯……啊!”非人的叫嚷从刘三喜的嘴里喊出,而后他对准了朱棣瞬间抬起另外一只手。

白敬酒眼疾手快一把住,顿时感觉到刘三喜手上似乎裹着身体东西,但是此刻已经来不及查看,他单膝跪地,将刘三喜的首周背面狠狠撞在了膝盖之上………,

咔吧!!!

折断的骨刺在肉中此处,穿透皮肤支出老长一段,白骨上还挂着血筋,恐怖吓人。

刘三喜在地上用力扑腾了一下,就像是脱离水面的鱼,翻腾的瞬间还在不住抖动,抽搐,这一次他根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仿佛被一只大手捏住了喉咙。

白敬酒掀开刘三喜的袖子,看见他袖口处竟然缠着一只弩箭,这东西要是从袖箭里打出,如此短距离的激射,恐怕燕王就会变成一具死尸。

“这刺王杀驾可是大罪,刘三喜,我们王爷只要说上一句,你就要死在断头台上,王爷要是赶上心情不好,呵呵,刑部刘家一门就要满门抄斩,你自己考lǜ

吧,原锦衣卫的千总大人。”白敬酒看着奄奄一息的刘三喜嘴角露出了一丝阴冷。这是王权之争,他必须让自己那颗良心涂上墨汁,皇子宴是皇权的关键,他绝对不允许那一天有任何差池。朱棣,是丐帮的希望,也是他自己的希望。

刘三喜没想到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查了底掉,看来无论如何这一关也过不去了:“我说之后,王爷可会答yīng

保全我的家人?”

燕王凝重的瞪着刘三喜,而后点点头。

“十年前,我奉命追捕江湖人物廖凡,怎知他就像隐匿了一样瞬间消失踪影全无,经多方查访,我竟然发xiàn

,他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道士,隐匿在国公府……”

又是秘闻么?

白敬酒正在琢磨这件事的时候,看不出了刘三喜脸上有任何不真之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要是还敢撒谎,那就是哪他的家族做赌注,这个赌局,谁也参与不起。

碰!

房门被一人打理踹开,一个女人杀气腾腾的走了进来,刚一进门,就看见了刘三喜凄惨的样子:“生不如死,就不如去死。”

啪!凶狠的她一掌拍碎了刘三喜的脑袋,而后疯魔了一般看着白敬酒道:“白敬酒!!!你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阴损货,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马和立kè

踏出一步拦在此女身前道:“竹叶青,你又发了什么疯,在燕王面前也敢撒野?”

“阉货,你给老娘滚开,否则从今往后你就是老娘死敌,不死不休。”竹叶青就像是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

马和不屑的一笑道:“多谢抬爱,期待已久,和之所愿就是遍寻四海,将所有看不起太监的人都活活捏死。”

竹叶青刚要泼妇一样扑上来,嘴上还不停的说着:“你夺了老娘的清白不说,还让将这件事宣扬出去,白敬酒,这世上还有和你一样坏到顶点的人吗?”

“慢着!”白敬酒一声爆喝。

这事问题大了!

他是占了便宜,不光占了便宜还得了便宜卖乖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风格,在说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对他有什么好处?明知dào

竹叶青是晋王的禁脔,自己还送上门去告sù

晋王是老子给你戴了一定幽光闪闪的绿帽,这不是傻子么?

问题就出在这,偏偏白敬酒要解释清楚的时刻另外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打断了事情明确的方向,一个小太监出现了。

小太监悠闲的走入这个房间,手拿拂尘站在所有人中间,献给燕王施礼而后是马和、竹叶青、白敬酒一一施礼之后说道:“青姑娘,王爷有话,让你赶紧回去,别在外边……”

竹叶青回头瞪了小太监一眼道:“说。”

“王爷让你赶紧回去,别在外边丢人……”

ps:全部烘托完毕,敬请期待下一章!!

第七十八章 宴

青天白日之下,一顶顶轿子被抬到皇宫门口,今天的皇家宴会不光有皇子还有文武百官。这些平日里在朝堂之上尔虞我诈的文武大臣全部给自己贴上一张和善的面孔,就算是争斗在凶,也绝对不会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惹出什么争端。李善长和刘基虽然都死了,但是浙东集团和淮西集团的争斗并没有停止,他们通过科举将两地才俊一网打尽,纷纷塞入自己的集团之内以扩充力量。

值得人深思的是,当老一辈的官员正在逐步培养接班人退出历史舞台的时候,皇孙朱允炆手下的两位大人物隐隐已经成为了淮西集团和浙东集团的后起之秀,黄子澄和方孝孺这两个人竟然同时站在皇太孙的背后,可见天下文官都已经选择了十分鲜明的立场。这个选择一点都不隐晦,甚至有些嚣张的意味。

洪武后期,是武将们的一个黑暗时期,能人基本上都被朱元璋杀了个干净,随着朱元璋打天下的那一批帅才除了耿炳文依然在朝野外已经所剩无几了。而此刻能代表新兴一代武将的人也很有意思,李景隆是朱棣的发小,徐辉祖是朱棣大舅子,但是这两个人一直处于站队的隐晦位置,哪怕皇太孙已经在东宫住了几年,他们依然没有表示任何亲近的意思。

为什么?天下是他们父亲打下来的,治理天下的人确实那群文臣,这事放在谁身上谁能舒服?想想看,亲爹跟着皇帝打天下,而后亲儿子自幼耳濡目染,打算长大了报效国家,结果只能落一个有练兵之权却无带兵之权的国公位置,有些人的国公职位还给废了……这就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更有意思的是宁王,宁王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不比他的哥哥们已经步入而立之年,能征善战的宁王几乎是燕王之后大明第二凶名赫赫的王爷。他的封地大宁可就在内蒙,正处于边界对冲之地,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第一个落入战圈的肯定是他,再加上手下的朵颜三卫悍勇无比,隐隐有一种要取代燕王节制北边的意思。

晋王有山西陕西两地,燕王守苦寒之边,宁王手下朵颜三卫,三王基本上成为了天下武将的执牛耳者。朱允炆呢?他有什么?朱元璋一天不死,他朱允炆就绝对不敢触及军权,住在东宫要军权干什么?这一点在朱元璋这首先就过不去,他但凡有半点这种心思,首先要面对的就是朱元璋的虎目。

朱元璋对儿子和孙子的教育也不同,对于儿子,他选择放养,从小就让儿子吃苦,不让他们养尊处优,朱棣更是小小年纪就让朱元璋扔到了军队之中训liàn

,可以说这些皇子每一个都是在朱元璋有计划的放养计划中成长起来的,因为在朱元璋的心里,这些儿子都是替天子守边的人选。孙子就不同了,从小长在南京,锦衣玉食,学的孔孟之道,恐怕朱允炆的一生见血的次数都有限,除了官场上的腹黑之外,若是放在真刀真枪的战场,那结果自不用说。

所以,今天的皇子宴,可以说是朱允炆一人面对所有皇子的局面,可惜,朱允炆不是诸葛武侯,自然没有舌战群儒的本事,更没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勇气……

皇宫大内,朱棣姗姗来迟,他身后是白敬酒、幽然等人,这些人除了白敬酒外,其余人还都是太监装扮。皇子来到自然不会有太多阻拦,从承天门而入,走端门,午门,入奉天门时,看见奉天殿外摆着近百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瓜果梨桃等物,诸位大臣正在顶着太阳窃窃私语,众位王爷在头一排,朱元璋二十六个儿子由大至小一一排列,排在第一位的是晋王,第二位便是朱棣的位置。在往后,是朱元璋那些立下赫赫战功的干儿子,这些人都是大明的顶梁柱,最后才是文武群臣的位置。…,

皇子宴,是家宴,所有自然亲疏有别,不安官阶排列按亲属远亲安排坐席。

白敬酒在思考一个问题,这次是家宴,皇宫内过了奉天门就是奉天殿,来之前马和给他恶补过大明皇宫的知识,这奉天殿可是朝会之所,商讨国家大事之地,家宴设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妥。莫非是朱元璋一时兴起?

当朱棣坐好,果然奉天殿内抬出一张桌子,朱元璋的龙椅也摆好,看样子这位开国皇帝马上就要驾临了。

“万岁爷驾到……”老太监一嗓子喊出老远,尖锐的嗓音直接划破天空似乎要直抵海外一样。

皇帝的仪仗出现,一大群人围着一个七旬老者缓缓而行,朱元璋已经满头是汗,走的气喘吁吁,直到坐于皇位之上依然在喘。

“吾皇万岁,万万岁。”

群臣跪倒,朝拜之声如山呼海啸。

朱元璋连‘平身’两个字都难以吐出,只是象征性的挥挥手。

“平身。”老太监为朱元璋补上一句的时候,下面再次出现了谢恩之声:“谢万岁。”

老太监赶紧将香料盒子掏了出来,让朱元璋嗅了两下之后拿开,说来也奇怪,朱元璋这个打下天下的真男人却身边随身带着一个女儿家才使用的香料盒子……

“朕!”朱元璋似乎精神了些许,就连声音就洪亮了许多:“亲召诸位皇子回来,一是要表思亲之情,二也想看看你们这些年的进步,朕老了,皇太孙年少,若你们在不济,我大明朝该当如何?”

众大臣无人出声,这是皇家的事,这个时候谁说话就等于把脑袋放在铡刀下等人来砍。众皇子皇孙没人说话,你朱元璋是亲爹亲爷爷,那你说谁就是谁呗,谁说话谁就有窥探大宝的嫌疑,有这个嫌疑就会臭名远扬,这个时代可是讲究厚黑的,就算心里想着嘴上也不能说出来不是?谁要问是不是这么想的还要将脑袋摇晃的和拨浪鼓一样做惊恐状解释‘寡人何德何能’等等……

朱元璋看无人开口,继xù

道:“没想到朕的皇子也有谦虚的一天,那好,朕就用事实来考验你们。”

“倭人遣使入京,说他们国家商人用船运送货物,打算在大明港口休整几日在出发,结果被官府扣下,要求放人放船……众位集思广益,告sù

朕一个办法,如何解决这件事?对了,倭人说,若不能圆满的解决……这话朕来说不太合适,让东瀛使臣觐见,让他自己说。”

倭人?

白敬酒忽然瞪起了眼睛,这不就是日本鬼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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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欺负你怎么着?

丝竹之声响起,乐曲于宫内慢慢荡除旋律,变种的沧桑感和翩翩起舞的少女竟然先一步出现在日本使臣之前。白敬酒越看越是奇怪,将宴会安排在奉天殿是为了考效皇子对治国的能力的话,那么为什么又在接见使臣的时候叫上这些舞女对其表示出如此的不尊重呢?他实在想不出朱元璋脑子里到底在想一些什么,但是,白敬酒很喜欢朱元璋对于日本那个弹丸之地的蔑视。

片刻之后,一个穿着和服的日本人出现了,日本官服并没有大明朝那么讲究,但是黑红二色一般都是日本的官场上的寡头,这位穿着日本官服的使臣上衣穿的就是黑紫色,看样子,至少应该是个亲王。

日本使臣看见丝竹之声和满场歌舞升平的景象时,首先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受到如此待遇,面对朱元璋微微施礼道:“大明皇帝……”

朱元璋认真欣赏着歌舞,丝竹之声暴涨,甚至连台下一直关注事件发展的群臣都觉得不解……

白敬酒看到此处在朱棣耳边轻轻说道:“王爷,您看出来万岁爷的意思没有?”

朱棣默默点头,幽然在另外一旁开口道:“王爷,这个时候咱们谁说话的都不合适。”

朱元璋嘴角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台下的日本使臣声音一次大过一次的开口道:“洪武皇帝!大明皇帝……”

老太监看见朱元璋的笑容之后微微一挥手,妙曼之音缓缓退去,舞者也飘飘然而回,奉天殿再次恢复了平静。

“大明皇帝!难道大明朝就是如此无礼么?我是日本使臣,代表着一个国家来到大明交涉,大明皇帝怎么能够这样对待我!”

暴怒的日本使者中文说的还算不错,朱元璋勉强抬头看了他一眼,仿佛阴笑着再说:“你看我理你么?”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日本?”做冥思状苦想了半天也没给出下文。

翰林学士刘三吾起身拱手抱拳道:“万岁,日本乃是弹丸之地,怎能劳您挂记?这些事情有鸿胪寺卿替您分忧,足够了。”

朱元璋点点头道:“鸿胪寺卿,你告sù

朕,这日本在哪啊……”

好好的一个使者,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被朱元璋给晾到那了,群臣开始给朱元璋讲解日本的地理位置,尽管说的不慎详细,起码也是差不太多,更有甚至还给朱元璋讲解起了民情。

“够了!”日本使臣爆喝一声,抬头昂首挺胸看着看着朱元璋,开口道:“大明皇帝,莫非大明已经不是那个传承有度的礼仪之邦了吗?礼仪之邦就是如此对待外臣的吗?”

“我来大明,是为了和大明皇帝交涉上船被扣事件的,起码大明皇帝应该告sù

我,我们国家的上船为什么在大明的港口被扣了,最少也应该有个理由吧?我来此不是来让你们戏弄的!”

白敬酒看着倭人那份趾高气昂的样子,自言自语道:“就应该大嘴巴狠狠抽他。”

朱元璋冷眼看了一下日本使臣,极其轻蔑道:“朕的哪位皇子愿意解答这个问题?”

晋王站了起来,开口道:“儿臣来!”他都要憋疯了,若是在不给他一个机会,他会彻底失去朱元璋的亲睐,那时恐怕这个王位都有危险。

“日本使臣,寡人问你日本船只靠近大明海岸运送的是什么?你敢说么!你说不出来!!你们虽说靠岸只有短短几日时光,却大肆收刮铁器,用你们日本的东西在我大明换了银子之后在购买铁器,是何居心?铁器能干什么不用我说了吧?你们日本每年战争中消耗的铁器都是在何处购买的你们心知肚明,另外我听说日本似乎在拼命造海船,造火铳,你们还需yào

大量铁器造弹丸,你们要干什么我大明不管,但是我大明可以不卖给你!”态度强硬的晋王被朱元璋投来的赞许目光弄的十分激动,继xù

开口道:“你们日本混乱,主家被灭的武士就开始流浪海外,聚众成为海盗,我大明商船多少被劫持日本使者可曾知dào

?这些事情我大明是天朝上邦自然不会理会你们这些蕞尔小邦多处忍让,反而让你们更加张狂。问我大明为什么扣下你们的商船?倒不如问问你们的那些海盗,为什么扣了我大明一百三十七人为人质,开始绑票勒索更为合适!”…,

晋王经过了大量的调查,他知dào

今天万岁爷要问什么,否则不会准bèi

的如此充分。

朱元璋看了一眼朱棣,开口道:“还有人愿意告sù

日本使者什么话么?”

最晚入京的宁王站了起来,开口道:“父皇,儿臣有话说。”他看见朱元璋点头之后,宁王对日本使者说道:“本王长期在北边,对日本不太了解,但是本王告sù

,大明卫所无数,兵强马壮,将,若天上浮云,兵似盛夏青草。若你们日本有什么风吹草动,要想想你们那些根本不够大明塞牙缝的人口能不能承shòu得住一次屠杀。”

朱元璋再次点点头,继xù

道:“可还有人要说话?”

朱允炆站了起来,一副文绉绉的儒生派头道:“大明乃礼仪之邦,敢问日本使臣,日本在叫冤屈之前,可曾按照规矩上表,讲清事态原委?再问,你见到我大明皇帝之后,为什么脸上没有任何委屈之色,反而是愤nù

,难道你以为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对不起,我大明从来没有像番邦低头的习惯!”

朱元璋听到朱允炆的回答笑了,笑的很开心,他最期待的皇孙终于硬气了一回,虽然硬气的很文绉绉,但是他总算看到了些许希望。

“还有皇子要说话么?没关系,畅所欲言。”朱元璋说了最后一句,再次看向朱棣。

幽然道:“王爷,不能说话,这个时候不是逞能的时候,咱们才抚平了万岁爷的怀疑,犯不上……”

“万岁,皇子之中晋王、燕王、宁王最有开口资格,现在晋王、宁王都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臣以为,燕王应该在说些,最为合适。”李景隆,朱棣的发小在最关键的时刻说话了。

在朱元璋眼里,李景隆并不光是朱棣的发小,还是李文忠的儿子,那个伴随他打天下的好兄弟之子:“四儿,你来说说。”

朱棣表情很复杂,开口道:“儿臣以为,这件事最有发言权的是百姓,士农工商四民皆是我大明臣民,既然这件事是因百姓而起,就该有百姓来说,白敬酒,你就代本王说说吧。”

白敬酒没想到这个时候朱棣会让自己张嘴,只是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胆怯了,于是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他没说话,站在日本使者对面,吸引了全场目光。

宁静,皇宫内一片宁静,所有人都等待着他开口说些什么,就连朱元璋都开始注视着这个来自丐帮的人。

啪!

一声脆响。

白敬酒狠狠给了日本使臣一个嘴巴,整个皇宫的人全部惊住了,有些大臣在这声脆响出现的时候已经把嘴张大,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惊悚的一幕就在这时候发生了,白敬酒说出了日后大明下西洋之时最为霸道的话语:“元蒙入侵大宋没有理由,蛮夷侵占我华夏没有理由,我大明欺负你们番邦怎么就必须给理由呢?就欺负你了,怎么着吧!”

“好!”朱元璋猛的在龙椅上站了起来,兴奋的指着白敬酒大声叫好!

第八十章 大明第一个说唱歌手

日本使臣直勾勾的看着白敬酒,双眼中凝聚出一种近乎于变态的仇恨,这股仇恨如同汽油一样浇下,整个人怒火满腔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你打我!”日本使臣吐干净了嘴里的血沫之后回过头野兽一样吼出来一句话。

白敬酒笑了,笑的很狰狞道:“你们日本也太不尊重我大明了吧?直接派个二傻子来当使臣这可不行……你先别忙着否认,你要不是傻子怎么我这巴掌都打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反应过来我打的是谁呢?”说完之后白敬酒猛的向高台之上一抱拳道:“万岁爷,日本藐视我大明,不尊重万岁,草民认为,当斩了来使,以凭民怨沸腾!”

哪有民怨?整个皇宫内的平民也只有白敬酒一个而已!但是这话说到朱元璋心坎里去了,他光着两手打天下,从无到有到如今坐拥万里河山,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番邦小国这么趾高气昂的来兴师问罪?

“来人,给日本国使纸笔,命他写下遗书,这封遗书朕会派人送到你日本,但是,你回不去了!”朱元璋一瞪眼睛大喝一句:“宗人府!朕来问你,大不敬罪当如何?”

新上任才没几天凳子还没坐热乎的宗人府对着朱元璋抱拳道:“万岁爷,按律当斩。”

“那就杀了吧,写完遗书就杀!”

噗通!

日本国使一屁股坐在地上傻了,这是个什么国家,怎么皇帝张嘴就杀人?元朝的时候,中原不是这个样子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朱元璋很开心,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痛快了,看着给他带来快乐的白敬酒道:“不能光凭着他这个人的一面之词,大明也该有人写一些东西和这封遗书一同送去日本,若他们国家的王看到了两边的书信也好有个比较,希望这个日本王是个聪明人,懂得分是非黑白,否则我大明也不是没有船和火铳!”

“白敬酒!刚才打的那么过瘾,这封信就由你来写,朕让人送去可好?”

白敬酒一愣,要是赌文采作一首应景的诗没准他还能想起来,但是要让他给日本写一封回信可难了,他哪有如今满朝文臣这些当世大儒的文采?别人不说,论文采就是方孝孺都能落他两条街。

“万岁爷,草民怎么能写呢?草民无官无职既代表不了大明的态度,也不能代表受苦百姓的呼声不是,您老还是另选贤能吧。”白敬酒这个时候可不能露馅了,否则就麻烦了。

朱元璋嘴一撇道:“不,还就得你写。连我大明朝的草民都能给他们日本王写信,才能震我国威,这封信不需yào

文采,你就以一个老百姓的口吻写就可以了。”

白敬酒回头看朱棣的时候,朱棣点点头道:“父皇,白敬酒拳脚功夫一般,这笔墨也实在拿不出手,不如这样可好,让他口述,由幽然道长执笔,幽然道长可是写的一手好书法啊!”

朱元璋点点头道:“准!”

白敬酒恨不得跺着脚骂街,燕王,你这不是开玩笑么?咱是个宅男,是愤青,但不是每个宅男和愤青都爱看穿越小说并且将里边的诗词歌赋全都记下来的,你不能拿咱当百科全书使唤不是?

这可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呢?拒绝已经是不可能,在推迟没准老朱一生气给他安一个抗旨不尊,那就功变过脑袋不保,要是写白敬酒还真不会………,

小太监们抬出一张普通桌案,桌案上摆好笔墨纸砚,幽然执笔而立,等待着白敬酒的书信。只是等了半天还不见白敬酒张嘴,幽然急了,提醒道:“贫道已经准bèi

好了。”

频道?还‘拆那v’呢!管你准bèi

好没有,老子还没想好呢!

等会,想到那个著名的音乐频道,白敬酒忽然想起了一首歌的歌词,歌词十分嚣张简直将所有日本的龌龊都骂了进去,只是现在有些事情还没有发生,总不能用那些事件了,但是稍微改一下歌词还是没有半点问题。

“嗯……嗯。”白敬酒清了清嗓子道:“小日本你们听着!”

群臣为之一愣,这是什么开场白?不是写信的格式不说,更没有什么文采,就是普通的百姓对话也不会如此吧?

朱元璋也是一皱眉,他也琢磨,莫非自己选这个人选错了?不过也不要紧,大不了白敬酒丢人之后,在找个人从新写一封信送走也就是了,主要是不能丢大明的脸面。

白敬酒自己都有些憋不住笑的继xù

道:“在大明东部的有一个鸟国,他们每天都在自欺欺人的无耻过活,他们男的思想龌龊,女的行为堕落,欺软怕硬臭不要脸就是他们的下流本色。”

众位大臣已经开始在抹汗了,这哪是大明朝写出去的信啊?怎么越听越想坊间孩子们传唱的顺口溜呢?

朱元璋满脸挂着笑,笑的皱纹都又多了两道。

白敬酒忽然觉着不过瘾,硬是找到了一点说唱的感觉,一通小跑狂奔鼓手旁,拿起鼓锤开始给自己打着节奏继xù

道:“他们使臣见到大明皇帝不跪,总是认为别人卑微,殊不知只有这些下等生物才有如此可怜的思维。他们认为自己无比强dà

,弱小的都是别人旗帜上的国徽,甚至恨不得站在世界顶端迎着风吹……只是个子太矮像一只刚刚满月的乌龟……”

哈哈哈哈哈!

众人听到这开始纷纷窃笑,一边笑一边看着一旁正被侍卫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写遗书的日本使臣更加憋不住笑意了,这形容的简直太像了。

“别太肆无忌惮也别太嚣张,你们根本不可能跳过大海在大明的土地上扩张,明朝版图永远不可能成为日本的历史课本上,因为在你们根本看不懂的大明皇帝身上有一条代表着炎黄子孙无数年来不可抑制的娟狂。龙的娟狂。”

“可知我华夏连女人和孩子都可以出现在你们面前浴血奋战身穿金缕霓裳?可知大明男人宁愿战死沙场也不会轻易投降?可知我明朝一人一口口水就能让你们日本引起地震海啸的下场?”

“老老实实大明朝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们苟延残喘着,否则就算是大明朝的丐帮都能让你们鸡飞狗跳不敢嚣张!”

“大明草民白敬酒,奉旨愤上!”

朱元璋听到这大喝一声:“好!来人,把这个时辰给朕拖出去砍了,别让他扰了朕的兴致!!!”

第八十一章 草民告燕王!

开胃菜永远不能等同于正餐,头盘就算在精美,食用的人也只是点到即可。日本使者的风波过去之后已经是正午时分,酒宴在阳光最为刺眼之时摆上,朱元璋高坐龙椅,抬头看着堂下众人,没有往日的威严反而轻松了了一些,有点像导演在观看自己的首映礼一样。

那双龙目在深陷的眼眶中横扫满朝文武,就像是云层中站着的老神仙俯视天下,朱元璋干枯到已经快要风化的身体中,藏着那颗许多人都看不透的心。

“父皇,儿臣敬您一杯,祝您天年永寿!”宁王首先站了起来,端起酒杯遥空敬去。

朱元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微微一笑,继xù

看着众人。

那场风波过去之后,所有人都放松了许多,此刻朱允炆却是十分凝重,冲着身后一扭头,正好kàn

见方孝孺的脸,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之后,若无其事继xù

饮宴。

方孝孺接到暗示之后平稳的站起身道:“万岁登基以来,四海安定,百姓富足,为了感谢万岁仁政,百姓特上万民书,由江西才子全延宗捧书觐见。”

朱元璋如沐春风,当皇帝这么久,他见过有百姓给官员送万民伞的,还没听说过有百姓给皇帝上万民书,这可是史上第一例。

“宣!”他这一句话之后,老太监在他身后高声唱道:“宣江西才子全延宗,觐见!”

片刻之后,一个清秀少年战战兢兢从文武群臣的席间穿过,撩衣跪倒,三叩九拜之后将额头紧紧贴在地上,双手伸出,捧万民书于手上,头不敢抬。

小太监快步跑下去,将万民书接过,在传给朱元璋身旁的老太监,这万民书才到了朱元璋手里。

朱元璋打开万民书,里边尽是阿谀奉承之词,从朱元璋争霸天下开始到登基,大大小小事无巨细的都赞美了一番,厚厚的一本万民书,光是华丽词语就能写满大半本书籍,每一页基本上都是歌功颂德的篇章。

“不错,就是有点看着不像是普通百姓写的。你看看白敬酒给小日本写的信,毫无文采可言却句句说到了人心坎里。”朱元璋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说出之后,将万民书交给了身旁的老太监,对着下方跪着的全延宗道:“抬起头来。”

全延宗依言抬头,年纪轻轻的他长的并不好kàn

,却一身邪气,整张脸就像是漫画任务中被画斜了的主人公。

看着这张脸,朱元璋竟然毫无缘由的想起一个很多年都不曾惦记的人来,李善长!

“万岁……”

全延宗之说了两个字,朱元璋心里就‘咯噔’一下,看到这张脸他就起了杀心,只要对方提及李善长的名字或者又半点为被杀的功臣翻案的意思,立kè

就拉出去砍了!

“万岁,草民此次进宫不光是送万民书,草民有冤!!”

来了!

朱元璋咬紧牙齿,连说话的强调都变成了戏谑的味道:“大明莫非没有你诉说冤屈之处了么,你非要寻个机会跑到朕的面前来告御状?”

“万岁,并非如此,大明法度森严,公正严明怎么会没有伸冤之所呢?万岁,只是草民要告之人,别说是各地官府,恐怕就是京师宗人府也未必敢管!”

眉毛已经扬起的朱元璋看着台下的全延宗道:“难不成你要告朕?”

“草民不敢。”全延宗又是连续不断的磕头,额头已经见血。…,

朱元璋一定要让全延宗将话说出来,他要让所有臣子都知dào

替‘罪臣录’上的罪臣翻案是个什么下场……奇怪,为什么自己一看到全延宗就会有一种他要为李善长翻案的想法呢?

全延宗开口道:“万岁,您文治武功乃千古一帝,臣绝不敢造次,但是……藩王却未必都继承了万岁的优良品性,藩王于封地之内胡作非为让百姓苦不堪言,败坏万岁清誉,毁大明威严,草民实在忍无可忍,这才借上表万民书之机向万岁陈情。草民知dào

,平民告御状要受刑,请万岁缓些行刑,待草民说完冤屈自去宗人府领罪,从而告知天下民众,大明,是个法制治国,大明有一位能听人言的明君。”

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生生将朱元璋给挤到了死胡同里,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朱元璋生平最恨这种人,当初李善长、刘基就是如此,现如今连个草民都敢如此!

“你说要告藩王,你又是江西才子,莫非你要告……”朱元璋想说一个距离江西近的王爷,偏偏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人把话头抢去。

全延宗竟然大胆到敢和当今天子抢话的地步,开口道:“万岁,草民要告燕王朱棣!”

“大胆!”马和首先站了出来,狂吼一声道:“龙子龙孙岂是你一个凡夫俗子能告的!”说完这句话马和就发xiàn

自己冲动了,赶快跪倒爬到奉天殿阶梯之下,叩首道:“万岁爷,马和一时气愤,死罪,死罪……”

朱元璋没有说话,而是伸手示意了一下,示意全延宗继xù

说。

“万岁!”全延宗一点都没客气道:“燕王在苦寒之地对抗元蒙余孽可以说是劳苦功高,但是小的还是要告,只有如此,才是忠于大明,忠于君王。草民一告燕王在府邸大量雇佣匠人,私造兵器,图谋不轨。若非图谋不轨燕王大可以将匠人放在明处为我大明将士打造兵器,何必在王府地下?还要以养殖家畜来掩盖其声音!”

听到这白敬酒猛然间想起了在燕王府听到过奇怪的声音,随后那种声音被鸡鸭等等家畜的嘈杂之声代替,莫非??

白敬酒看了一眼燕王,只见燕王面容不变眼睛微眯一副看戏的模样看着所有人。

“草民二告燕王行为不检!燕王纵容丐帮丐头白敬酒为了丐帮实权,一夜之间连灭两户,那些可都是我大明百姓,就这么毫无缘由的被杀了,近百条尸体和房屋付之一炬,何其凄惨!草民三告燕王营私舞弊,凡过往大漠和中原的商人只要经过北边就被抽重税,百姓苦不堪言。草民四告燕王结党营私!燕王每日在王府大宴文武,如同帝王燕地只尊燕王不知皇帝……草民十告燕王乱杀屠戮,每年往京中运送的元蒙余孽头颅中,大部分之上元蒙百姓,真zhèng

的院门军卒不足万一,如此大罪,罄竹难书,还请万岁示下!”

白敬酒听到这,听到了近十条必斩大罪,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真真假假才是诬陷的最高境界,看来这次燕王要遭难了。

“王爷?”他担忧的轻声问了一句。

朱棣只是一挥手,一个字都没有说。

第八十二章 跳梁小丑

朱元璋看着下方跪着的全延宗,眉头完全舒缓道:“你家在燕地可有亲属?”

“没有……”全延宗回答完之后一愣,反应极快的解释道:“万岁不能因为在下家不在燕京,家中也没有亲属在燕地就怀疑草民的话中有假,草民四方游学所到之处尽是大明河山,所见之人尽是大明子民,所听之事自然也都是大明轶闻。草民至燕京北地,才发xiàn

民间疾苦,才发xiàn

燕王不轨,人证物证聚在,只要陛下传讯即可。”

朱元璋笑出声了,摇摇头道:“人证物证待会再说。”面带笑容的九五之尊看着满朝文武,高声道:“谁还有其他看法么?”

晋王端起酒杯,故yì

偏着身子晃了两下,似乎这件事和他全无关系一样一言不发。

常茂从席间走出,开口道:“万岁,茂有本。”

“奏。”

席间大臣一个个转动的眼珠,没想到皇子宴直接改了朝会了,看样子今天的大明朝堂恐怕又会挂起一阵血雨腥风。

“燕王意图不轨着实有证,燕地铁骑本与大宁朵颜三卫遥相呼应,且我大明调兵权和领兵权分离,将军领兵不可调兵,兵部调兵不可领兵,为何燕京之地燕王可以在军中一言九鼎?陛下依然健在,身体康泰,若不是燕王有心结交,这,这,茂实难以理解。还有,具兵部统计,燕地铁骑之数早就超越了藩王领兵限制,仍旧不断增加,若不是有不轨之心,这是为何?”

常茂忽然变得口齿伶俐了,还能侃侃而谈:“燕王之地,妖僧道衍妖言惑众,将元蒙遗留土地分配于民,那些都是我大明的土地,燕王怎有分配之权?张玉行为不检,至今宗人府还在调查张玉早年间跟蓝玉一案是否相关联,此事若坐实,张玉也是当年的反臣。”

白敬酒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有一种看不透人心的感觉,怎么之前还在一个桌上喝酒的常茂调过刀口就砍燕王呢?这世界上人心还可以相信吗?

皇太孙紧盯着朱元璋的表情,当他看到朱元璋舒展的眉头再次一点点聚集的时候,伸手敲击了两下桌子,声音不大,可是在第三排那些开国功臣的官二代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李景隆起身了,这个和朱棣一起长大的李文忠之后越发有乃父遗风,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是统兵帅才。他缓步走出席间,跪倒道:“万岁明鉴……”

白敬酒总算是舒缓了一口气,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给朱棣求情的,他还以为朱棣的人缘已经差到了如此地步,直到现在看见李景隆的时候才稍微放心一些,一起长大的发小总不至于害燕王吧?

“万岁,臣有些许书信呈上,这是燕王与在京武将私通的书信,其书信中尽是大逆不道之言,请万岁查看!”李文忠拿出一叠书信,大部分都是写给他们这些官二代的书信,其书信上的笔迹能清晰看得出是燕王的笔法,刚劲无比却字体难看。

……

白敬酒听到这狠狠瞪了一眼李景隆,这世上的情意莫非就如此不值钱么?怎能说背叛就背叛,丝毫没有缘由可言?

气氛凝固了,李文忠的儿子,常遇春的儿子,还有那个不知dào

从哪里冒出来的全延宗,这些人在文武大臣眼里已经变了味道,变成了一场交织复杂的阴谋。

其实这个阴谋一点都不复杂只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而已,晋王如今是嫡长子,最大的敌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功勋卓越的燕王,一个是住在东宫的皇太孙。早早就藩的晋王不可能有皇太孙在朝堂根基稳固,所以要除掉眼中钉燕王有情可原,而且还是在皇太孙出手之后顺水推舟,何乐而不为呢?…,

皇太孙更有除掉燕王的理由了,北地朝堂重边,重兵把守之地,他要是让燕王待舒服了,等他登基的时候,那会不会有人心有不甘造反呢?再加上当日朱元璋给朱棣扔那根满是尖刺的棒子时,燕王尽然的回答高出晋王不止一个档次,而晋王只会低头痛哭,大敌的先后顺序自然排列而出。

黄子澄站了起来,一副焦急的模样开口道:“燕王啊燕王,您怎么能如此呢?替天子守边,是万岁爷的信任,千岁怎么能置万岁而不顾呢!燕王还不快快起身,给万岁认错?”这话听上去是好话,让朱棣认错,请求朱元璋的原谅,可奉天殿外可没有一个傻子,只要借坡下驴的认了这个错,所有屎盆子可就全都扣在脑袋上了,到时候想改口都是痴人说梦。

燕王平淡的坐着,如同没听见一般。

方孝孺站起身来大义凌然道:“燕王,你还不是皇帝就开始藐视群臣,黄大人之言话里话外都是为燕王着想,为何置若罔闻?”

朱元璋瞪了朱允炆一眼,方孝孺和黄子澄立kè

老实了,只是怒视着朱棣不在开口说话。

“诸位皇子可有什么话要说?”朱元璋扫视着第一排自己的儿子们,几个较为年长的都被他刀锋一样的目光一寸寸刮过,如同刮骨。

晋王第一个受不了父亲这种目光,开口道:“父皇,儿臣想,四弟可能事出有因吧?”这一句话直接宣bù

他已经相信了所有的一切,你们这些支持我晋王的大臣可别站错了队啊!

宁王第二个发言,十分有性格的开口道:“父皇,儿臣没看见,所以不知dào

该怎么说。”

广宁州的辽王朱植开口了,他是韩妃所生,和朱棣都不是嫡出,自然有些同病相怜之感道:“儿臣觉着此事不大可能,父皇是大明天子,天下间哪有儿子反亲爹的道理?”

全延宗直接接话道:“辽王莫非不知dào

隋朝是如何崩塌的么?”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隋朝是个短命的朝代,一共就两个皇上,隋炀帝的事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掌嘴!”朱元璋真怒了,他认为说出这句话就该死,只不过现在没到时候而已。

御前护卫冲上去掏出绣春刀,直接用刀鞘往全延宗的嘴巴子上抽,啪、啪、啪三声之后,全延宗脸上已经是血肉横飞,肉沫和血沫混在一起昏厥过去了。

朱元璋命人打完了全延宗,再次看向朱棣道:“四儿莫非不想辩解些什么吗?”

老太监给朱元璋添酒的时候酒壶一空,换壶从添之后朱元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朱棣咂巴了两下嘴唇道:“儿臣觉着还差点什么。”

朱元璋微微一愣,没有言语,一个字都没有说。

徐辉祖站了起来走出席间后跪倒,面向众人道:“万岁,臣已经查到了当日夜屠国公府的主使者!”

“你的事等会在说。”朱元璋瞪了他一眼。

徐辉祖假装没看见道:“此人,正是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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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朱元璋

朱元璋将眼睛眯了起来,朝臣屏住呼吸,再傻的人也能看出这一次是很多皇子之间默契的向燕王亮出了屠刀,刀锋的锐利程度更是到了令人乍舌的地步,很显然是一把已经打磨了很久的刀就是在期待着出鞘的这一天,出鞘必见血。

整个皇宫内空气凝结,日头都被这股兢兢之感逼回了云朵之中,好好的天气一瞬间阴沉了下来,似乎在预兆着什么。

“朱棣。”朱元璋已经不叫四儿了,而是喊出了燕王的名字,只是他的脸没有阴沉,依然平静的看着一切。

朱棣没有说话,他竟然第一次敢不回答朱元璋的话,这一点连他自己都觉得惊奇。

刘三吾坐不住了,他是所有朝臣之中极少数看好燕王的文官,上一次徐府被屠就是他夜闯皇宫搬来了朱元璋这尊佛。走出席间的刘三吾撩袍跪倒,高声呼喊道:“万岁!这事里边透着蹊跷。”

朱元璋将眼睛彻底闭住了,没有说让刘三吾讲出蹊跷之处,也没说不让刘三吾说话,这又弄的众多朝臣开始猜不透朱元璋的心思了,这位杀人如麻的万岁爷究竟是怎么个想法?

刘三吾顾不得审时度势了,直接开口道:“万岁,江西人状告远在燕京的燕王,只是因为一次云游;常茂这个被废国公连朝政都不参与,却知dào

兵部对我大明兵士的统计;李景隆是燕王的儿时玩伴却落井下石,平日里和燕王交恶的晋王一言不发,储君皇太孙更是紧闭其口对其叔叔被告不加评论,其余皇子仿若不见,万岁,臣觉得不妥。这事宗人府不查,兵部不举,由这些人站出来实在不合适。我大明官吏之权清晰,这些人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却敢冒死告御状,臣刘三吾一告跪下所有同僚逾越之罪,二告宗人府、兵部玩忽职守之罪,三告众皇子不顾亲情见死不救不仁之举,四告文武群臣在国之紧要关头怜惜此身不敢出言直谏不忠之事,五告徐辉祖、李景隆身为燕王娘舅哥、发小却同室操戈不义之行!”

刘三吾多狠,你们不是想搬到燕王么,那我就把满朝文武都捎带上,连皇子都不放过,大家一起去宗人府,只要万岁爷你敢判燕王,在场各位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去宗人府报道!

噗嗤……朱元璋硬是给刘三吾气笑了,哪有这么告状的?好么,满朝文武一个都没放过,在场的除了皇帝都给抓了,大明朝就剩一个光杆司令?

所有文武哪还敢在席位上坐着,集体起身跪倒道:“臣有罪!”

奉天殿外跪倒了一大片,没有跪倒的只有四人,其中朱元璋和朱棣坐着,白敬酒和朱元璋身边的老太监站着……

此刻要是有画师将这个场景画出来,不明所以的后世人或许会认为大明朝出了两个皇帝。

许久之后,朱元璋终于开口了,他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开口道:“刘三吾,朕来问你,你告这些人不忠不义不仁不孝,可是他们一个个都捧着证据,你让朕如何决断?”

“万岁!”刘三吾慷慨陈词道:“他们状告燕王就是臣的证据,臣只知dào

忠于万岁,万岁一日是大明的皇帝,臣就没有第二个效忠之人,就算是新君待万岁百年之后登基记恨臣,要臣死,臣最多也就是追随万岁而去,不怨,不悔,不哭,不恼。既然说得出忠孝仁义,若是微臣都做不到,岂不是让万岁颜面无光?”…,

朱元璋听的心里这个舒坦,这是今天最让他痛快的一件事。

“朱棣,你为何不跪?”朱元璋将目光移到了燕王身上,问了这么一句。

燕王开口道:“觐见父皇时,儿臣跪过,父皇从未说过儿臣有罪,那儿臣就是洁净之身,除非父皇开口,否则儿臣无罪因何要跪?”

这句话噎了朱元璋一下,就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儿子对着父亲说:“就是这么回事,你爱信就信不信拉倒,要不你弄死我?”

朱元璋将怒火瞬间转移到白敬酒身上道:“白敬酒,你也是被告之一,为何不跪!”问白敬酒的话就没有这么和善了,仿若是挤压了许久立kè

要喷射而出的火山,离老远就能让人感觉到热气蒸腾。

白敬酒是粗人,可是他的这句回答却显得细致入微:“万岁有刘三吾,燕王有白敬酒,仅此而已。刘大人肯为万岁成为群臣表率,白敬酒为什么不能成为百姓的表率?百姓忠于君,所以对治理地方者心悦诚服,草民对燕王感恩,若燕王有罪,草民陪死就是,何苦一跪让草民的胆怯蒙蔽了万岁体察万民忠君之心?这种事,草民不干,死也不干。”

嚯!

朱元璋听着白敬酒这话就像一股温水流进了心里,轻轻浸泡着那本已经变得冰冷的心,逐渐感觉到了那么一点温暖。

“万岁。”白敬酒让朱元璋舒服了一下之后,立kè

翻身就跪下了。

朱元璋开口又问:“因何又跪?”

“草民忠君之心已经表达,万岁自然知晓,在不跪,就是大不敬,草民不能因小失大。”

朱元璋瞪了一眼满朝文武,尤其是狠狠瞪着那些皇子,那意思是‘你们瞧瞧人家’!

文武群臣一个个低着头,用脑门贴着地面,倒看白敬酒,一双双钩子一样的眼睛死死剜着他,一道道凌厉的目光瞪着这个视而不见的厚脸皮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草民请旨!”白敬酒再次开口。

朱元璋道:“讲!”

“请万岁恩准草民去接一人进宫,到时候今天的一切将会迎刃而解。”白敬酒说完这句话之后,跪倒的文武群臣就像是传电一样,由皇太孙开始哆嗦了一下,他在想自己的安排到底有没有什么漏洞,而后是晋王,他怕极了燕王的反戈一击,随后是方孝孺和黄子澄,在然后是李景隆、常茂、全延宗和徐辉祖。最后这股电流越传越大,一个个都暗怀鬼胎的独自琢磨着,始终琢磨不出燕王在这个必死的局面之下还有什么法宝。

“准!”

听到朱元璋的话,白敬酒起身倒退几步转身大步流星而走。朱元璋身后的老太监一使眼色,几个小太监立kè

跟上,还有几个宫廷侍卫尾随。

“白……先生。”小太监有些不知dào

该如何称呼白敬酒,只能用出对大学士的尊称来说道:“皇宫地广,小的给白先生引路,免得白先生误闯了**就不好了。”

白敬酒没听到一样心里想着:“怕我跑了就直说,哪来这么多弯弯绕。”

白敬酒一路走出皇宫门口,看着空空如也的宫外,他心里焦急的期盼着:“该死的,你怎么还不来!”

皇宫大内,朱允炆心里七上八下的乱打鼓,他就怕夜长梦多,偏偏自己那位四叔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平稳而坐,这更让他心中忐忑不安。不光是他,晋王也极度不舒服,他恨燕王,更恨白敬酒,恨燕王之下每一个人都比自己手下那些窝囊废能干。…,

“皇爷爷,如今情况已经明了,请皇爷爷圣裁,还燕王四叔一个清白。”朱允炆实在等不了,他觉着自己就像跪在一块烧红的烙铁上一样不自在,这烙铁还在不停增温,烫心。

晋王也第一次站到了朱允炆的阵营之中,他肯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他们俩目标相同:“父皇,儿臣也觉得这件事不能久拖,否则一旦传出让百姓知dào

,有损我皇家颜面。”

方孝孺、黄子澄等等文臣集团此刻在也没有了淮西和浙东之分,同时开口道:“请万岁圣意断乾坤。”

声浪越来越大,奉天殿内尽是满朝文臣的呼喊,武将只有李景隆和徐辉祖出声,常茂满头是汗,不停颤抖话都说不出一句了。

朱元璋面对如此巨大的声浪巍峨不动,就像是狂风席卷而过的山岗,你自吹拂便是。

九五之尊伸出那支被岁月磨尽,只剩下皮包骨的手,抓起酒杯在次喝下之后,猛然一把将就被摔碎……

‘啪’声音在奉天殿内久久回荡,文武群臣之声戛然而止。

“你们就连这么一会都等不及了么?莫非你们看见朕杀了自己的亲儿子才是你们的目的吗?说!!!!”

龙之咆哮,群兽怎敢抬头?颤抖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屈服是撤掉背后那根脊梁之后,口中只剩下的两个字而已,仅此而已。

不负圣望的白敬酒总算在关键时刻连跑带颠的冲了回来,他就怕事久生变,随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根本没随燕王入宫的魁拔。

当朱允炆、朱棡看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仿佛全身力qì

都被抽空一样向两旁倒去,趴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最后一个人,徐辉祖脸上露出了凄惨的笑,那笑容就像是大义凌然之士在英勇赴义之前对敌人的嘲笑,只是满朝文武都是同僚,谁是他的敌人?

三人同时跪倒,白敬酒开口道:“万岁,今天这个连锁扣总算能解开了,草民带来这件事的全程经lì

者,草民斗胆,请万岁饶他不死,否则他断断不敢说出实情。”

朱元璋一愣:“朕赦你无罪,说,这是怎么回事。”

此人开口道:“万岁爷,小的廖凡,给万岁请安。”

魁拔在一旁低声道:“要说就说实话,否则你身上的毒别指望我给你解,你应该知dào

,你师傅下毒整个天下无人可解。”

朱元璋这个时候怎么还能受得了这些繁文缛节,开口道:“一切礼节全免,你给朕一字一句全都说出来。”

“草民本是江湖人士,擅长医术……下毒……,很久之前,中山王徐达病重,魏国公遍请天下名医给中山王治病找到了草民,许以重利,只求草民治好中山王。草民自当全力以赴,经过三个月治疗,中山王病情已经好转……只是……”

朱元璋听到这自然明白廖凡为何支支吾吾,开口道:“说重点。”他的意思最为明显不过,那就是把这段跳过去。

“万岁,为什么不让他把话说完!”

徐辉祖竟然不跪了,起身坐到地上开口道:“不如我替他说吧?当时我父亲病情好转,全家人都喜出望外,却有圣旨从天而降,是你,是你朱元璋在这个紧要关头生生将我父亲调去苦寒之地,说什么燕王年少,需yào

我父亲这样的忠臣良将辅佐,你根本就是想看他死!我父亲的身体怎么能够承shòu得住燕京的白毛呼呼和黄毛呼呼,那种风沙漫天的地方,你就是逼我父亲去死。”…,

朱元璋身后的老太监大声说道:“大胆,来人将这个大不敬之人拉出去,不要在万岁面前胡言乱语。”

朱元璋伸手制住即将发生的一切,抓起酒壶狠狠灌了一口道:“接着说。”他平淡的令人发指。

廖凡刚要说话,徐辉祖却比他先开口道:“有什么可说的?随后我父亲病情越来越重,战场旧伤加上新病已经将老人的身体折磨的如同骷髅一般,我徐家几次上书要接回父亲均被驳回,朱元璋,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他可是陪你打天下的兄弟啊!”

“朕记得接回了你父亲……”朱元璋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在回忆着。

徐辉祖苦笑着道:“是接回了父亲,父亲体内病情急变,病发到满身毒疮的时候才被接回。幸亏老天对他不薄,有廖凡的治疗,我父再次有了病愈的迹象……又是你,你明知长毒疮者不能吃烧鹅,亲自御赐烧鹅给我父亲,你就是想让他死!”

“你想知dào

你亲封的中山王是怎么吃下的烧鹅吗?是在我们全家人围跪在他身边时,看着我们的眼泪,一口口吃下的!朱元璋,我徐家拼尽全力为大明打江山守江山,怎么就得不到你一丁点信任!”

徐辉祖说的极为动情,片刻之间已经能痛哭流涕。

朱元璋夹起了一块烧鹅,面无表情的放在嘴里,拒绝道:“赵匡胤也不想当皇帝,朕绝对不允许历史上再次出现黄袍加身的事件,今天朕直面于你,又有何不敢说出实情。徐达,常遇春等等众人是朕齐肩膀的兄弟,军中声望犹胜于朕,朕若死,再有人相当开国功臣,朕的大明岂不是连‘秦,晋,隋’都不如?朕决不能看着这一切发生,你不坐龙椅,怎知朕在想些什么。”朱元璋只咬了一下烧鹅,之后一口吞下。

徐辉祖脸上流着泪,嘴角却裂开在笑,大笑之中指着满朝文武道:“哈哈哈哈,你们听见了吗?你们知dào

自己在一个什么样的朝代当官么?知dào

自己要效忠的是什么人了吗!”

“朱元璋,从我父亲死的那一天起……”徐辉祖眼角抖动的继xù

道:“我就决定要毁了你的大明朝,杀光你朱家所有人!!”

朱元璋嘲笑般的问道:“哦……可惜你办不到。”

“未必。”徐辉祖继xù

道:“我父毒发而死,我却始终养着廖凡,就是要让他研究出一种连银针都试不出来的慢性毒,光是这毒药,就研制了十年。”

朱元璋再次嘲笑道:“那时朕谨慎无比,怎么会上你的当。”

“你自然不会,就连我安排在你身边的太医你都从来不用,我怎么会不知dào

你的孝心。我忍,我安分守己的忍着。你朱元璋让我练兵,我就去练兵,让我回朝我就回朝,直到你垂垂老矣,我知dào

,我的机会来了!”

“朱元璋,你知dào

我是怎么做的么?我趁着练兵的机会走遍天下,寻遍所有制作香料和熏香的师傅,将十几种香料混合在一起,制作成了风靡皇城的香料。我先把这香料送给你了远在藩地的儿子们,慢慢试探他们是不是有人和你一样谨慎。结果只有晋王这一个蠢货上当了,还每日里使用香料,三年前他就已经积毒成瘾,如今一日不嗅,就无法安寝。”

晋王猛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离开这香料就昏昏欲睡,久了之后就会开始暴躁,发疯一样想要折磨任何人,还有一次离开香料的时间过长,全身上如同被万虫噬咬,那种难受,根本不是能够说出来的感觉。最后他才明白,只要自己每日在香料的范围之内,就会精神抖擞,这才久而久之成为了一种习惯,就是这种习惯,让他日渐消瘦,虽还是有大肚腩的胖子,却已经瘦了很多。…,

“哈哈哈,朱元璋,我告sù

你,这毒无药可解,晋王,死定了。还有皇太孙,我每次送给皇太孙的香料他都直接转送到了宫里,我原本是想拿他当第二个试验品,没想到这个试验品直接成为了你,当今的皇帝。你不会了解当我看到朱允炆将香料送与你后,你立kè

使用的兴奋,那就像我用尖锐的匕首一次次扎进你的心脏一样爽快,通透。”

朱元璋要杀人了,他的额头正在青筋暴跳,每当如此之时就是他要杀人的征兆。

“我不会这么快让你去死的,直到朱允炆有一次得了花柳之毒,素闻我府里的廖凡乃杏林高手,为了皇家颜面将廖凡接了过去,这是我更开心的事情,朱允炆竟然间接帮了我的大忙。”他说到这,将话锋转变了,转移话题道:“朱元璋,知dào

徐府被屠是怎么回事么?反正看到廖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已经知dào

自己活不了了,不如直接都告sù

你,晋王身边的小太监是我的人!是我找人去徐府杀了我自己的家人,我要用自己一家人的污水,让你亲手废掉你自己的儿子晋王!只是我却不知dào

你如此心狠,表面上晋王杀了我徐府一家,你如同没看见一样只是将晋王禁足!!!”

“我恨,我恨我生在大明朝,我恨我父亲为你打天下!!!!!我去地下等你……我不会太早转世投胎,我要眼睁睁看着你是怎么死的!”

徐辉祖猛然起身,对准了阶梯出的棱角一头撞了过去。

碰!

红白之物迸溅而出,大臣们直勾勾的看着那具在抽搐中进气少出气多的身体奄奄一息,心中复杂之感就像是放好了调料在油锅中爆炒的猪心,五味杂陈,滚烫难忍。

朱元璋安静了一下开口道:“传徐太医,告sù

徐太医,务必治好徐辉祖,否则,徐家,灭族。”

群臣全部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甚至能想象到徐辉祖的下场,这一手,过于狠毒了些,连死都不成全。

“常茂,你是不是也有什么要指责于朕?”朱元璋看着常茂,缓缓说出了这句话。

常茂的回答倒是简单,只有一句话:“死,还是活,你定,但是你的死活,嘿嘿,有人定。”

“李景隆。”朱元璋看着李景隆,没问什么。

魁拔捅了一下廖凡,廖凡开口道:“万岁,李大人和他们不一样,有一次皇太孙接见李大人的时候,正好赶上草民进东宫给皇太孙送药,皇太孙只问了李大人一句话,‘友情乎,高位乎’然后李大人就走了。”

朱元璋气的眼珠子都要登出来了,开口冲着朱允炆大肆爆吼道:“朕还没死呢!”

朱棣冷冷看着这一切,嘴角有一丝阴冷的扭曲。

朱元璋再一次看向全延宗道:“常遇春的儿子,徐达的儿子,你……应该是李善长的儿子吧?”

全延宗也不跪了起身道:“朱元璋,李汉今天来,知dào

事不成必死,事成,亦死。可我父亲的仇,身为人子不能不报,就算能害死你一个儿子,也值得。你多狠的心啊,在老了之后怕没人能压得住我父亲,竟然将多年前的胡惟庸案翻了出来,硬是挂钩在我父亲身上,逼得我们满门逃窜也只有我这个养在皇城之外的儿子活了,我不让你朱家鸡犬不宁,愧为人子!”

“好,好,很好!”朱元璋站起身来,看着眼前这几个人,落寞的笑着:“朱家的子孙,你们看看用的这些人,朱棡,你爹杀了他们的爹,你用他们来逼你爹亲手杀死你的亲兄弟!朱允炆,你用他们来逼死你的亲叔叔!”…,

朱元璋瞪着眼睛道:“传朕口谕,全延宗,也就是李汉,车裂。常茂一支斩立决,常家,在朝者全部罢免,贬为庶人。徐太医一家,监禁,徐辉祖若死,满门皆斩,若不死,常年浸泡于水牢之中,遍布蛇虫鼠蚁!晋王……赶回封地,囚于晋王府,终身不得踏出一步……”

“父皇,儿臣冤枉啊!”

朱元璋用力一拍桌子,‘啪’的一声道:“你冤枉,‘就算当不了皇帝,朱允炆登基之后,你也会成为摄政王’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晋王再次一惊,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廖凡,处死!”朱元璋继xù

说道。

廖凡一愣,开口道:“万岁,您答yīng

赦免了我呀,怎么可以食言而肥。”

“朕就要杀了你,你是祸根!怎么着,你弄死我!”朱元璋都气疯了。

廖凡直接被几个殿前武士推出,在推出宫门那一刻,廖凡伸掌拍向武士,武士面目紫黑而倒,正待他要逃跑之时,无数箭矢射来,廖凡顿时成了刺猬。

文武群臣这才顿时震惊,原来今天朱元璋早有准bèi

,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燕王,潜回封地,朕不死,终身不得入京,白敬酒终身不得如朝为官。”

白敬酒一愣,怎么还把自己给捎上了?

“朕有一问,刚才倒是忘了问廖凡,文武群臣若是能答出朕的问题,朕必重赏……”此刻御林军脚步声齐响,一千御林军中就有三百拿着弩箭之士,朱元璋准bèi

之周全,让人惊恐之至。

“朕想知dào

,廖凡所用之毒……”

有了发财的机会,魁拔怎么会放过,开口道:“此物在《本草拾遗》和《开宝本草》中均有记载,名为罂子粟又称象谷,可最为安枕催眠之用,又可入药,治多病,若长期使用,会致人幻象连连……”

白敬酒瞬间明白了,这玩意儿不就是罂粟么?

不过很快他转脸看了魁拔一眼,这魁拔怎么如此之傻,朱元璋把廖凡都杀了,这句话简直就是在往出揪所有有关联之人,这个时候你逞能干什么?要钱不要命啊!

“好,很好,朕赏你……”魁拔脸上露出微笑之时,朱元璋发狠的说道:“箭矢三百,缺一不可!”

嘣!

催人性命的弩弦声响响起,而后漫天都是‘唰唰’之声,魁拔毫无防备之下瞬间被弩箭扎烂,他身旁的白敬酒闭着眼睛被迸溅了一身血肉,魁拔身上插满箭矢,多支箭矢因为无法射入了弹射而出,幸好,距离他最近的白敬酒没有受伤。

“遍寻此物,灭!”朱元璋这辈子都不想在听见这个名字。

最后,他将目光落在了朱允炆的身上,开口道:“朱允炆……”

朱允炆颤抖着身体,第一次在朱元璋面前挺直了脊梁,直视朱元璋的目光,就像是第一次敢对抗家长的孩子一样,内心虽然害pà

,但是却一步不曾退让,这是一个男人为成年踏出的第一步。

“你……噗!”朱元璋猛然一抖,一口鲜血喷出,身体一软向下缓缓倒去,倒下闭上双眼之前,他看见了朱允炆脸上竟然挂着一丝狞笑,这孩子吓傻了么?他,在笑什么?

“万岁!万岁!”

“御医!!!!!”

朱棣看到这一幕,高声道:“儿臣朱棣领旨谢恩。”朱棣立kè

起身,踹了一脚马和与白敬酒道:“速走!”

PS:写了整整一天,到现在脑袋里疼的都要裂开了,每一个字都是我扣出来的,生拉硬拽,我唯一要说的就是,感谢打赏的宁同学,还有那个群里的亲,就不说你名字了,我爱你哦!

第八十四章 报应

龙床,蚕丝金被铺在朱元璋身上,他那张惨白的脸时不时的在抖动,抽搐。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一口鲜血吐出了全部的精气神,只能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上方。奇怪的是,朱元璋并不是感觉到浑身无力,恰恰相反,他是感到浑身麻痹,麻到自己的思维都指挥不了手臂,这是怎么了,真是报应么?

十几个太医跪在龙床前,一个个轮番上前把脉,门外跪着朱元璋的妃子,殿外跪着还未离京的皇子,殿外阶梯之下,是文武群臣。

在门廊一角,皇太孙的身影出现了,朱允炆大步流星的从众位臣子中间走过,穿过跪在地上的皇子,看都没看一样跪在地上的妃嫔,而后进入宫殿之内。

“小的见过皇太孙。”一直跟随在朱元璋身旁的老太监跪下了,随后跪下的是多位御医。

朱允炆看了众位太医一眼问道:“皇爷爷的身体如何,可曾安泰?”

老太医跪爬出几步道:“启禀皇太孙,万岁爷……”

“说,不要吞吞吐吐的。”朱允炆为人谦和,很少如此急躁。

太医也未在意,他只当是关心朱元璋的龙体,开口道:“万岁爷本被象谷侵蚀了体魄,如今体内有多了一种不知名的剧毒,这毒毒性谦和,不似平常毒药生猛,却能生生牵制住所有经脉,令其麻痹,并且经过日夜迁移,彻底将经脉腐化。万岁爷本就年事已高……皇太孙请赎我等无能。”

朱允炆紧皱的眉头这个时候竟然舒缓了一些,平和的说道:“都起来吧,也不怪你们,只是皇爷爷病重,实在是……你说是中毒?可以肯定么?是谁下的毒?”

“这这……”太医连续说了两个‘这’字之后,紧张的回答道:“微臣可以肯定是中毒,只是这下毒之人是谁,恐怕还要宗人府来评断。”

朱允炆慢慢在殿内开始踱步,走了几步之后才想起来此处依然有众多太医等候,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斟酌出一个方子来,一定要在短期内治好皇爷爷,中毒最不能拖。”

“是。”太医回答了之后齐齐退出。

当殿内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朱允炆死毫不理会朱元璋,看像了一旁的老太监。

老太监立kè

跪倒,开口道:“小的给万岁请安。”

朱允炆回头看了一眼朱元璋,目光不动回答道:“安公公这话可不能乱说,不知dào

还以为您给我请安呢。”朱允炆看到了朱元璋眼中的愤nù

,他的目光之中却露出了狂喜。

“小的就是给万岁爷您请安。先帝中毒,不久于人世,下毒之人已经被小的抓了起来,只要您一句话,那些人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朱允炆今天第一次感觉到往日里令人讨厌的公鸭嗓音听起来如此舒服,他脸上挂着狞笑道:“那可不行,安公公,那些人不能死,你得给——朕!好好养着。等到了日子,朕!说是谁下的毒,就要从他们口中听到相应的供词。”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安公公满脸赔笑的说道。

“行了,你先出去吧,明天开始,万岁爷病重,朕就要监国了,你远在青州府的哥哥会官升一级,等朕真zhèng

登基之时,会调他入京。”朱允炆没有中毒都难以控zhì

脸上的肌肉了,他们交谈的声音细不可闻,只有在殿内的三人能够听见而已。…,

安公公跪倒压低了声音道:“谢万岁爷隆恩。”说完话他走了出去,顺手将门带上,站在门口说道:“众位娘娘请回,皇太孙要和万岁爷说些体己的话,咱们就别打扰了,等皇太孙走了,咱在派人接众位娘娘回来,这跪了小半天了,娘娘们也都累了,回吧。”

偌大的宫殿之内,只剩下朱允炆和朱元璋时,朱允炆既不合规矩的坐在了龙床之上,看着只能望向上方的朱元璋道:“皇爷爷,你总说我……朕优柔寡断,妇人之仁。朕只是没有反驳你而已,为了皇位,谁都能下狠心。你知dào

么,本来我不用这么着急的,招揽了徐辉祖,常茂等等人手之后,在加上全延宗,哦,李汉这个引线,本能将所有有威胁的皇子都除去,但是你年老了,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杀性,一但有人要害你儿子时,你却舍不得了。”

“在满朝文武面前,众目睽睽之下,你这个当皇帝的罔顾国法,是你,立我当皇太孙以纪念父王死后痛失爱子之苦,是你,认为我最像父王,逼得我干任何事情都要先想想父王会怎么做,还是你!任何事情都对我打压,无论我干什么都有诸多不满,我却要对你百依百顺,表现出我能达到你所期望的价值,那不是我,不是朱允炆。今天,已经证据确凿了,朱棣就该死在奉天殿,可是你舍不得了,你失去了两个儿子之后不想在失去第三个,所以一直拖着,你不想杀他。可是你知dào

不知dào

,只要你的那些儿子活着一天,我这个皇太孙就要心惊肉跳下去,指不定他们哪人在我登基的时候就要推举出一个摄政王来,或者干脆将我踢下皇位!”

“本来我不用这么做的,如果皇爷爷你心狠一点,如果你杀了朱棣在废了晋王,我最多在害一个辽王也就罢了,其余诸王我自由办法收拾。可是你没有,你让他们守在边疆,手握重兵,他们是你儿子回替你守国土,可是他们可会替自己的侄子看护边疆?就不会刀刃内翻,来夺取天下吗?”

“皇爷爷,毒,是我下的,但是我现在不会让你死,这毒性你也知dào

了,我起码还要让你活一年,在这一年中,我监国之下,会慢慢的将所有异己除去,登基之后,开始大肆削番,我要从文治武功上完全超过你,就像李世民能名垂青史一样。朕的天下,不会在有强枝弱干的局面出现,朕的天下,不会在有藩王,率土之滨,只能是王臣。”

“皇爷爷,这么做,也算是对得起了吧?放心,在你迟暮之年,朕会好吃好喝招待你,不会让你死的太早。”说完话朱允炆终于痛快了挤压多年的情绪总算爆fā

了出来,他如同胜利者一样起身,再不看朱元璋一眼,转身而走。

当朱允炆走到门口伸手要开门的时候,忽然听到床上发出一个声音:“报应啊!!!”

朱允炆腿一软差点没摔在地下,而后立kè

跪倒爬到床前不住的磕头道:“皇爷爷,我错了,孙儿错了,孙儿一时让皇位蒙了心才会说出这些多话来,皇爷爷别杀我,储君我不当了,只求一个富家翁……”

良久,床上在无一点声音,朱允炆缓缓起身向朱元璋看去,只看见那个曾经驰骋天下的老人紧闭双眼,眼泪不断在眼眶中流出。

伸手去探朱元璋的鼻息,发xiàn

呼吸正常之后这才安心一些,依然试探性的说道:“皇爷爷……皇爷爷?”

一刻钟之后他都没有听见朱元璋的回答这才放心,自言自语道:“廖凡说过,这药先从肢体开始麻痹,随后才会侵入内脏,所以短期内中毒者不会有任何反常症状发生,皇爷爷能说的话来或许是用药剂量太少了,看起来应该家中一些。”战战兢兢中,朱允炆离开了,和安公公在门外商议了小半个时辰才如同打了一场极为消耗体力的战斗一样,虚脱一样的走出宫殿。

朱元璋的一句话就能将他吓成如此模样,不怪朱元璋之前说朱允炆那句话:“从小就懦弱,好不容易心狠一回,还没放在正地方。”

第八十五章 可以接受冷血,你除外。

南京城外,百匹快马发疯一样狂奔,骑马者脑子里缺根弦一样挥鞭不停抽打着马屁股,接连不断的抽打皮鞭上已经沾染了鲜血,马屁股上到处都是血痕,马到最后每一次‘稀溜溜’惨叫之中都带着咬牙切齿的痛恨,但是没办法,主人不停的挥动鞭子,它也只能不吃草不喝水的疯跑。

黄昏时分,一匹马终于承shòu不住了,后蹄无力,猛的向后翻到,马背上的人似乎早就察觉到了,在马摔倒之前微微一蹬腿,瞬间弹出。尽管如此,此人从空中落下之时依然能落地不稳连续退了多步,一直撞在旁边的大树上时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爷!”

“王爷,您没事吧?”

“哎呦,王爷!”

关心朱棣的侍卫纷纷从马上蹦了下来,就连马和都飘身从马上跳起,白敬酒等人更是扑身上前。

朱棣挥挥手道:“无碍。”

白敬酒从人堆里挤过去,开口道:“王爷,您没事,可是这马恐怕不行了……”

“白敬酒,你是何居心,这个时候了你连是王爷重yào

还是马重yào

都分不清了么!”侍卫头领瞪着白敬酒,目光之中透露着愤nù



马和接话道:“吕统领,这是怪不得白头,没有马咱们走着回燕京么?你怎么就知dào

南京城里的那位爷是不是拍了人追赶呢?”

“别吵了!”燕王从地上站起,开口道:“两个时辰不到跑了百里,什么马都要跑废了,就算是咱们骑的都是良驹,马屁股都打烂了还管什么用?”

“吕统领,你带着钱,穿便装到附近的城镇收马切记,不准多收,也不许只买好马,每个城镇之内最多只可收十匹左右,把人都撒出去,快。”燕王这个时候还能十分清醒的下达命令,可见其睿智。

吕统领一拱手道:“领命。”近百人都扎进了一处树林之中,换了变成开始分散而行。

此刻燕王身边只有白敬酒和马和两个人而已,这个时候要是朱允炆的杀手赶到或者晋王的人出现,朱棣都只有死路一条,武功再高,在弩箭和人海战术之下他们都会变成强弩之末。

“咱们呢?”马和开口问了一句,紧接着自己补充答案道:“是不是找个地方藏起来?”

还没等燕王说话,白敬酒先开口了,他的话中透着一丝冰冷道:“咱们继xù

走,不光不等那些侍卫,甚至不能骑马,最多找个农户家里估量驴车也就是了。”

“白敬酒,你不是不知dào

现在的情况,现在很危险。”马和善意的提醒着,他觉着这么做就是送燕王去死。

白敬酒对着马和就是一声爆喝:“废话!就是危险才这么做,你以为咱们身后就一根尾巴都没有,你以为万岁爷那个样子还能主理朝政让燕王平安的返回燕京么?”

这两句话顿时让马和呆住了,他记得有些事情他并没有告sù

白敬酒,只是将情报递给了燕王而已。当马和的目光移到朱棣的脸上时,发xiàn

朱棣也是如此故yì

的看着白敬酒问道:“一切你都知dào

了?

白敬酒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燕王。

“没错,宫里的人的确在昨天晚上就给寡人带出了消息,说是……有人准bèi

了毒药,准bèi

……谋害父皇。”

白敬酒沉默了,他认为自己够狠,清除异己的时候斩草除根,连个孩子都没有留下。他认为自己够毒,利用道衍平步青云,每一步用险都差一点至自己于死地,当燕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竟然莫名其妙的凉了。这个世界上若是还有人比他白敬酒更狠更毒,更有脑子的,一定是朱棣。…,

三个人同时沉默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dào

,所以白敬酒才能在那些侍卫做了之后试探性的问出:“为什么?”

“因为我是皇子,因为这是皇家,因为这个天下姓朱,因为朱元璋不公!”朱棣激动的看着白敬酒道:“你以为我想么?你以为我愿意看着自己的父亲去死么?我问你,如果这次事情被我阻止了,燕王朱棣……”他伸手指着自己的胸口道:“还能在大明北垂之地称孤道寡么!”整句话他一个寡人或者本王之类的称呼都没用过,以我自称,可见如今他的状态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白敬酒思考了一下,若是朱允炆倒了,朱元璋绝对不可能在立朱允炆的儿子为皇太重孙,那大明朝就算是闹出笑话了,所以必当从皇子之中选一个,嫡长子晋王就算是犯了再大的错依然有朱元璋的宠爱,再加上朱元璋年事已高,晋王即位的步伐会快上许多。

如果说朱允炆无力支撑天下,在群臣眼中没有威信的话,曾经跟随朱元璋打下整个天下的晋王就完全不同了。他虽然行为不检,但是资历在那摆着,就算是文武群臣不会向拥戴太子一样拥戴晋王,太子之位也是晋王的囊中之物。到时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朱棣,连反的机会都没有,不得民心。

朱棣只能让朱允炆支撑天下,最好在短时间内天下唉声载道,万民责骂,他再有夺回天下的机会,这是太平盛世,并不是乱世之秋,已经定鼎中原的大明要想再次异主,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若是晋王稍微勤勉一点,那朱棣简直就是没有任何希望,他不能让连希望都是去,这是唯一支撑他熬下去的理由了。

“我懂了。”白敬酒看着燕王道:“王上,我白敬酒跟随您这么久,之所以对你心悦诚服,是因为信你,可是希望你也能懂我。王上,白敬酒是混,嗜杀,罪恶滔天,死在我手里的人不计其数,但是,这一刻我说服不了我自己。我无法接受一个间接害死自己父亲的人……”他说不下去了,就像是喉咙里卡着一根刺。

朱棣看着白敬酒冷冷道:“李世民也害死了自己的兄弟,难道就不是一代雄主?”

“兄弟,不能等同于生身之父!”白敬酒挺直了脊梁,目光如刀:“王上,白某会豁出性命送您回燕京,白某不死,燕王绝对不会受到半点伤害,这是报答燕王的知遇之恩,回到燕京,要是王爷觉得白某知dào

了太多秘密得死,白某认了。”

有时候意气用事只是因为接受不了,白敬酒哪怕知dào

历史上有很多皇帝都用了难以令人的招数登上了皇位,他依然看不起这些皇帝的为人,就算是能够创造一个鼎盛朝代,依然如此。

第八十六章 古镇飙血

南镇,南京城外百里之外的小地方,这里有着四处飘香却只应该在山边野外生长的野花,有着潺潺而流为山谷中天上浓于墨彩的溪流,有宋代延留至今还不曾被毁坏过任何一角的房屋,到处都是古香古韵的建筑和贯穿古镇河流的拱桥上雕刻着相互缠绵的云纹图。

一眼望去,美,已经无法形容古镇的容颜,这个从不曾被战火波及的地方或许是历代统治者故yì

在版图上留下的留白,只盼流年。

白敬酒他们赶到这个小镇之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天幕掩盖之下黑色的夜开始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侵袭着整个世界,小镇内的安定就如同站在山顶看战火纷争的凄惨却独自描绘诗情画意的老人一样,任何事物在它的眼中都能用另外一种形态展现,无论是生与死,争与斗,还是天地日月黑白交替,这些都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这座古镇依然存zài

,安安静静的矗立在天地之间。

因为一路狂奔而显得有些疲倦的燕王已经不在留意最为喜爱的胡须,沾满风尘的衣物和胡须一片土色,旅途之苦伴随着瞌睡虫的袭击让这位在战火中都敢直面刀枪的王爷只想找个地方睡觉,在京城的日子太累了。

“王爷,得打起精神了,这个小镇有些不对劲。”白敬酒在平乡带过很长时间,对乡镇气息极为熟悉,就算是毫无娱乐活动可言的这个时代小镇内也不可能如此安静。

马和脸上的妆虽然花了,但是却并不代表着他的警惕性会因此下降,听到白敬酒的提醒之后第一时间将燕王挡在身后,有他在,只要不是千军万马,就算是百十号人迎面冲来,在没有弓弩的情况下他也可以依然不惧:“杂家去探探。”这句话中充满了自信,自信到有些自傲的程度。

白敬酒瞪了他一眼,嘴边又开始生长的胡子仿佛都在嘲笑着马和的轻率:“你是打算将燕王交给我保护么,我武功不如你,万一出现高手刺杀王爷,你让我怎么办?”

“可是……”马和看了白敬酒一眼。

白敬酒回答道:“白某说过,要安全送燕王回到燕京,当然是由我去探路。”看到马和的目光之后,白敬酒已经迈步走出,开口道:“若无任何异状,我将购买一辆驴车驾车而出,若是出事,我会在死之前放声大吼。”他重承诺,无论前世今生都是如此,在白敬酒心里,说一是一才算是大丈夫,欺骗不是不可以存zài

,但一定不能于最信任之人的身上使用。

踏入古镇的白敬酒于夜色逐渐融为一体,身上特意换成黑色衣物就像是让他在黑夜之中隐形了一样。

燕王看着这个背影消失,向马和开口道:“既然他不愿意为我效忠,为什么还要舍命保我?”

“王爷,您不懂,白敬酒这个人体内天生就有着江湖血液,他的世界里,无论任何事情都可以简单粗暴的解决,只有情意不行。一个为了丐帮叫花子活命把整只手伸入油锅差一点没有废掉的家伙,亲眼看到皇家争斗之后不可能这么快接受,王爷,给白敬酒一点时间吧。”马和用最柔和的方式劝慰着。

燕王的目光慢慢恢复了往日看待白敬酒的申请,其中偶尔浮现的一丝阴狠正在逐渐缓解:“马和,寡人真的错了么?”

“你死我亡之中,哪有对错啊?王爷,别想太多。”马和不知dào

燕王内心所想,也不会知dào

,他只能尽其所能将事端平息下来,他只是个阉人,阉人不得参政。…,

燕王看着白敬酒消失的背影,一个嘀咕道:“白敬酒,寡人到底该如何对你才能让你死心塌地呢?”

……

白敬酒可没有时间去想这么多,他进入小镇之后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整个小镇内都黑着灯,就算官府号召大家一起植树造人也不必每家每户都开始‘摸黑战争’不是,就没人有点特殊爱好么?

这件事很诡异,更诡异的是,直到进镇这么长的时间整个小镇之内竟然没有一声狗叫,就算有再躲乞丐爱吃狗肉,也不可能将一个镇子的狗都给偷着煮了吧?

白敬酒已经对局势判断出了结果,他只是蹑手蹑脚的贴墙而行,尽量在想弄中穿来跃去,绝对不让自己暴露在空旷之下,免得四面楚歌。

快速穿越拱桥,他从南镇的一头闯入另外一头,竟然没在任何一户人家门外听到牲畜之声,这着实有些说不过去,这里的人都不种庄稼,还是这春天刚刚来临就说好了一起卸磨杀驴?

总这么一个人思考也不是办法,白敬酒贴近一户民宅的时候终于在里边听到了一个些微的声响,像是女子的娇喘,又像是男人低沉的嗓音。

有人!

白敬酒赶快停止了脚步,连呼吸都止住,短时间内让自己连半分声响都不曾发出。

良久,这户民宅之内又再次传出了低沉的声音,就像是一个被人捂住了嘴的女人在凄惨的嚎叫,却始终发出一种憋闷之声。

白敬酒单手轻轻推动院门,院门竟然未锁,而且院门有昏暗的烛光从屋里透出,白色的窗纸上,两个人影一趴一站,站着的人不断挺动着身体,却伸出一只手死死按着趴着的那人嘴巴,刻意的不让人发出声响。

这台可疑了,夫妻之间怎会如此?

白敬酒靠近窗纸,用舌尖缓慢将窗纸阴湿,缓缓捅破之后,顺着窗户的破洞向内观瞧。

房间内有两个人,一个男人穿着夜行衣站着,连脸上的黑色纱布都不曾抓下却露着大白屁股,另外一个女人趴在桌子上,被扒的如同一头洁白的绵羊不住挣扎。她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而且被人死死捂住了嘴眼看着呼吸不畅,那个黑衣人却没有任何怜香惜玉,还是自顾自的陶醉……

“别说,你千万别说那几个人的下落,让老子在舒服会……你一定不知dào

,那几个人的侍卫都被我们杀光了,只有一个老道士逃的没有踪影,他们跑不了,往北的路上是一步一个卡的设立,也不在乎这一会时间。呦……呦呦……你还激动的哆嗦了,想知dào

大爷是谁吧?没关系,告sù

你也无妨,大爷就是消失了不知dào

多少年的锦衣卫!万岁病重指挥使大人宣bù

向皇太孙效忠,皇太孙监国秘密重建锦衣卫,待登基之时就公布于天下,到时候大爷们又能穿上飞鱼服,带绣春刀……你是不是也想知dào

大爷们为什么无缘无故屠了这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镇?”

“嘿嘿,告sù

你,今天镇上有人买马,一个人,张嘴就买十匹马,还明目张胆的住在客栈休息,那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为了不让消息走漏,只能让你们都去死。我们已经干掉了几十个这样的人,屠光了周围几十个村庄。有人要他们死,你们只是陪葬……跟你说朝堂上的事你也不懂,老子也不懂,老子就知dào

杀人舒服,玩女人更舒服。”

白敬酒听到此处,弯着腰缓缓退出。

碰!

倒退的过程中他感觉自己碰到了什么东西,站起来的时候看见一个持刀而站,刀上满是鲜血的黑衣蒙面人,无论是从站姿还是气场上来看,这人都是江湖上准一流的高手:“你是谁。”冰冷的声音出现了,白敬酒还没等编好答案去蒙骗他,刀光已经在月夜之下开始闪动。

PS:对不起,我更迟了,码字忘了时间,我道歉。

第八十七章 一飞冲天

对方的屠刀已经举起,此刻天色早已大黑,月光下的刀锋明显闪耀着一种近似于冷酷的光芒。

“燕王,您怎么来了?”白敬酒瞬间满脸错愕的看着他身后,完全不理会刀光,整个人怔住。

黑衣人的刀光明显在空中一顿,回头观看的那一刻他马上觉察出了其中有诈,根本就没有看身后是否有人,就强行将自己扭过去的脖子掰了回来,像极了空气之中多出一双无形大手将他的脑袋生生扭动一样。

只可惜,完了一步,一流高手和准一流高手经常会阴沟里翻船的原因之一就是很多人站在他们面前却不明刀明枪一战,等他们关注力逐渐薄弱,就算是眼前站着一个人也会将其遗忘的时候,这些人往往会给予他们致命一击,正应了那句话‘淹死会水的,打死会腿的’。

白敬酒趁着这个简短的时间差不退反进,手肘藏于胸口猛烈的向黑衣人胃部撞去。

碰!

黑衣人被强dà

的力道冲撞的刚要后退却仿佛生生被人拉回一样,一只脚纹丝不动的被对手踩住,此刻已经躲无可躲。

白敬酒瞧准了眼前这个男人的上半身,伸手对准了喉咙处猛就是一拳,正赶上黑衣人被刚才手肘击中的内力入体破坏经脉,打算嘶吼之时,喉咙处又被白敬酒重击,双重重击之下,黑衣人双眼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呆滞的向后倒去,倒地之后还不断吐着血沫,眼看着活不长了。

他正是瞧准了这些人是暗杀燕王之人,所以才喊出这样一句话来转移视线,这个准一流高手无论是内力还是功夫都不差,否则根本不可能在白敬酒手里抗住两招,《太上众经》的阴邪诡异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承shòu的,光从这一点就能知dào

眼前之人的斤两如何。

“谁?”房间内此刻才发出一声呼喊。

白敬酒顺着话音回头看了一眼,低头、猫腰,转身就跑,速度快似闪电。

“嗖!!!”一个类似于暗号一样的哨音响起,寂静的夜空被尖锐的哨音瞬间刺破。

从高空俯视这座古镇就能够看出,哨音飙出之后,阵内几乎每一户之内都会有穿着夜行衣的人来回穿梭,片刻之后,这些黑衣人在镇内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只要有人通过就不可能不惊动他们。

“人在哪呢?”一个黑衣人高声喊了一句。

不到五丈的地方立kè

有人回答,同时间四个声音传出:“没发xiàn

!”

也就说,每五丈这内,无论东南西北都有一个人在守候、查找之中,要想从这里逃出去难比登天。

白敬酒去哪了?

在不远处的一户民居内有一口井,这户人家是距离镇内的小河距离最近的地方,从白敬酒刚才闯入的民居要想进入河道,这户人家周围是毕竟之路。

“在这呢!”一个黑衣人一声呼喝,所有人如同收网一样闻风而动,人头涌动的小镇内起码有三百人,这些人同时往一个地方聚集就算是黑夜也能看出声势浩大。

白敬酒奔出刚才的民宅就一头扎入了这户人家,他不是不想走旁边的道路跳入河道之中从河水内逃脱,而是两旁的胡同都是人,他实在无路可走。

碰!

民宅的门被一脚踢开,里边血腥味扑鼻,白敬酒进屋就看见被乱刀砍死的一男一女,其中那个女人已经被扒光了衣服且浑身污秽之物。…,

“他进了这间房子,快,杀了他,这事绝对不能传出去!”

白敬酒一愣,脑袋瞬间清明了许多,他们是今天出的南京城,刚刚出城一个下午,朱允炆这么快就已经在百里之外布好了埋伏并且查到自己等人的方向,还能逐个追踪,解决了几十个燕王护卫,这说明什么?是朱允炆睿智么?绝不!

咬着牙的白敬酒站在房间内不在多想,一事通百事明,往后根本就不用再想了。

空!

他一脚踹开了窗户刚要顺着窗子逃出的时候,混乱之中传出了一个声响。

白敬酒回头一看,一个木制柜子的门紧紧关闭着,只是旁边有一件衣服挂在椅子上还在摆动,这说明刚才有劲风吹过,很可能就是这个柜子的人关门用力过大而造成的。

打了十二分小心的白敬酒一点点靠近柜子,伸手抓住把手的那一刻他用力一拉。

碰!

一个人影被他带出,大力之下这个人影在地上滚了三圈才停住,竟然是一个手拿菜刀在瑟瑟发抖的男人。

这个男人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纪,看上去十分苍老,手中拿着菜刀却毫无勇气的在不停哭泣,鼻涕和口水淌了满脸,沾的胡子上全是。

“别杀我,别杀我……”

“你是这家里的人?”白敬酒满腔怒火的问了一句,他已经压制不住这股火了,皇家的无情刺激了他,在加上眼前的一幕,他还怎么能压得住?

听到问话,这个男人缓缓起身,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女,惨嚎一声:“柱子!儿媳妇!爹对不起你们啊!!!”

“操你大爷,你就看着你儿子被人砍死,儿媳妇被人糟蹋,自己躲在柜子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白敬酒声音压的很低,语速很快,却保证能够让眼前这个窝囊废听见。

他哭的满脸是泪,连续抽搐道:“我还能怎么办啊……我就是一个倒私盐的小老百姓,朝廷派了大军围剿,我才干了两个月啊!!!”

噗!白敬酒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气不打一出来,另外一只手抓着他大腿将这个废物男人举了起来,对着刚才自己踹碎的窗户扔了出去。

空!

窗户被撞的粉碎,而后听见‘噗通’一声这个男人掉进了河水之中。

“就在这屋里呢!刚才有声音传出!!!”

门外的声音惊动了白敬酒,他一把打开柜子直接钻了进去并且迅速关上柜门。

柜子内,他顺着并未关严的柜门看见四五个黑衣人冲进了房间,而后这些人根本没往别处看,冲到窗户跟前仔细观察,当看见一个人影在水中浮出快速向前游动之后,其中一个黑衣人不管不顾的也飞身跳下河流。

“快去追,这小子下河跑了!!!”

脚步声响起,房间内再次安静之时白敬酒打开了柜门,果然房间内空空如也。

他单脚踩住柜底打算站起的时候,却感觉到脚下一滑……

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仿佛调入坑洞一样浑身上下竟然找不到一个借力点。

碰!

一跤摔的头昏眼花的白敬酒这才发xiàn

原来这户人家里有地道,怪不得刚才进院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口没有水的井,相比那口井和这个柜子就是地道的通气孔,否则人或者东西藏在里边会十分不方便。

运送私盐在大明是重罪,远不如清朝时私盐成为了遮天蔽日的黑幕,这个时代走私私盐被抓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所以这户人家才会有密道,就是怕朝廷发xiàn

而准bèi

的逃生之路。…,

白敬酒想不明白的是,这样一个贪生怕死之徒既然已经进入密道之中了,为什么还不逃跑?房子里还有什么能比他儿子和儿媳妇还依依不舍的东西存zài

么?

抬起头,白敬酒诡异的看着上方,他开始越来越确定自己的想法,等他顺着坑洞中墙壁上的爬上去时,在柜子里刚刚露出脑袋的白敬酒发xiàn

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这是一把椅子,椅子上还挂着一件衣服,正是这衣服让白敬酒发xiàn

了柜子里的男人,由于角度问题,刚才是白敬酒并没有注意椅子的底部,这一刻他才发xiàn

,这椅子上竟然有起码五十个样式很奇怪的桶装物质,每一个桶装物质下方都有一根类似引线一样的东西捆绑,密密麻麻像是一条极其粗大的麻绳。

这东西是什么?

白敬酒爬出来看了一圈都没看明白,撩起搭在椅子上的衣服,椅子上竟然有一本书,书皮上赫然写着三个字《万户论》。

万户,是谁?

白敬酒粗略的翻开了这本书,第一页就让他彻底震惊了!

“我一直都想要一飞冲天,当官时想,现在更想,以后会日以继夜的想。我很奇怪,为什么烟花可以飞上天空,‘火箭’可以飞上天空,人却不行?所以,我打算将所有火箭都绑在椅子上,同时点燃……”

有没有搞错!竟然有人在这个时代就想到了用‘火箭’绑在椅子底下借助喷射之力带动自己飞天?

白敬酒看到这是在不敢在看下去了,他没想到大明朝洪武年间竟然还有一个如此敢想敢做的科学家!

这个科学家还被自己认为冷血扔下了水!!

“啊!”远处传来一声呼喊,白敬酒顺着窗户向下一看,发xiàn

被自己扔下河的那个科学家已经被十几个跳下水的黑衣人砍成了肉酱,难不成他就是万户?

“百户,这小子不是我刚才见到的那个人!!!”一名锦衣卫翻看了万户的身体之后,瞬间发出了质疑。

白敬酒一分钟也等不下去了,等这群人在包围回来,自己肯定走不了。

他将椅子搬了出去,如今不管真假都要实验一次。

找出火折子,点燃了火把,白敬酒坐在椅子上之后,用火把点燃了引线。

呲……

PS:万户,确有其人,火箭,是中国发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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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贼刀洛家英

密林中,白敬酒和燕王狂奔不止,脚下用力耳旁生风的跑动让他们的身影距离战场越来越远。马和用自己的命为他们争取的那一点点时间总算是没有白费,或许他们真的可以在如同黑帐一样的夜幕下看到一线生机。

如此狼狈的逃窜之中,燕王在心里暗暗发誓,这种情况绝对不允许发生第二次,就算杀光世间所有人,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威胁自己。

密林影影绰绰,树枝倒影如同怪兽一样印在脚下,白敬酒已经没有时间去欣赏这一切,他只能跑,跟在燕王身后玩命的跑,在朱棣跌倒之前扶他一把,在燕王脱力跑不动的时候踹他一脚,骂上一句。他就像是一个在训liàn

长袍队员的教练,在正式比赛之前绝对不会表露出一点点仁慈。

朱棣肯定是白敬酒打过之人中身份最高的一个,也是最有可能报复的一个,但是这些对于白敬酒来说都不重yào

,他只想让朱棣活下去,这样,起码自己能够对得起必死的马和。

燕王心里也憋着一口气,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平民如此叫骂,这个人还是自己曾经要收为女婿的人。只是他从未想过发火,他能从白敬酒脸上的急切之中看到那种渴望,对生的渴望,只有这种人才能领着自己逃出去,而不是将自己丢下独自逃命。所以,他选择不记恨,忍受这一切,同时在心里的小账本上,画了一笔,第一笔。

奔跑过程中,白敬酒猛然间看到一个反光点在接近,速度奇快,皎洁的月光在反光点上越来越凌厉的时候,白敬酒看到了刀刃,这是,飞刀!

“王爷!”白敬酒也不管燕王能不能反应过来,一脚先揣在了朱棣的脚踝。

跑动中的朱棣哪受过这个,向前扑倒的一瞬间,正好亲眼看见那把飞刀笔直的蹭过头皮,这才明白白敬酒的用意。

坏了,白敬酒此时才发xiàn

自己帮燕王躲开了,却没有时间在去躲避那把飞刀,飞刀对着自己这张嘴就狠狠戳来,这样被扎中,直接就能被扎透!

当!白敬酒狠狠的一闭嘴,他考lǜ

的是就算被飞刀撞飞即可牙,也绝对不能让他穿透了口腔。哪曾想,这把飞刀的速度快似闪电,闭嘴那一刻已经钻入口中,白敬酒正好用力咬在飞刀上。

人的咬合力度很大,按照科学计算法,人的咬合力可以达到80KG,光一个嘴就能达到这样的力量,可见人类还是很强悍的。但是,和动物一比,人却显得渺小了很多,鳄后端咬合力能够达到1000KG,前端可以达到800KG,完全可以直接秒杀人类。

白敬酒用咬合力秒杀了那柄飞刀,幸亏他死死咬着飞刀在没松口,否则这把飞刀的力量不光能够刺穿,还很有可能透体而出。

噗。

被飞刀撞的连续退后三步之后,白敬酒吐出了飞刀,若不是自己的牙齿卡在了飞刀的刀柄处,这一次还真悬了。嘴里酥麻的疼痛感让他有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好像出了问题,只是这个时候重点肯定不是检查伤口,要先寻找敌人。

密林的一棵古树下方,一个男人带着微笑走出,此人大脑门如同镜子一样闪光,长着十分奇怪的波浪形眉毛,塌陷的鼻梁和高耸的鼻尖甚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曾经受过虐待,在配上一张蛤蟆嘴,一看就想说说这个家伙像极了某部国产丧尸电影里的变态。…,

“我和那群家伙打赌,说他们在南镇留不住你们,现在看来,我赢了。”他手里拿着两柄飞刀,飞刀在他手中来回雀跃,如同正在跳舞的麻雀。

白敬酒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这双灵巧的手,对方能够让飞刀不停的五指之间来回转动却从没有一丝滞待,这就说明此人起码钦淫这些小技巧无数个年头,否则绝对没有这份造诣。想象一下,当年玩转笔的时候白敬酒还学了将近一个月,更何况是比转笔有更大危险性的飞刀,还让飞刀在五指内跳舞,不下功夫根本拿不下来。

“我叫洛家英,江湖人,可是承蒙皇太孙看得起,愿意给我一身锦衣卫的衣服穿穿,所以……忘了说,我曾经用飞刀干掉过无数成名的人物,这一次……”

白敬酒强行接话道:“你不会成功。”

洛家英一愣,他本想说这一次也不例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回答:“那好,咱们打个赌,一会我只让你失去战斗力,并不杀你,若我成功了,为了庆祝,我请你喝酒。”

“不去。”白敬酒继xù

道:“你失败之后我却可以请你。”

“为什么?”洛家英一愣,他察觉出,对方肯定不是小孩子一样的在与自己斗嘴。

白敬酒微微一笑道:“人请狗吃肉,狗请人,不是骨头就是屎。”

“你骂我!”洛家英让两柄飞刀在双手上炫舞,自己狂奔而至。

白敬酒同时冲出,交手的头一刻就已经察觉出,自己绝对不是此人的对手!!!

对手妙到豪巅的双手在白敬酒眼前绽放出一朵夺人性命的刀刃莲花,双手以肉眼难以跟上的速度上下左右不断翻飞,硬生生逼的白敬酒连连后退,想要反击都不敢,他察觉出,自己只要不谨守门户,立kè

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晚了,这个念头出现的晚了,白敬酒的一个破绽被洛家英抓住,洛家英单刀刺向白敬酒肩头,白敬酒侧身躲避那一刻,洛家英就像找到了菜板子一样,双手持刀对着白敬酒胸口就是一通乱剁!

“燕王,你还不走,莫不是想看我死在你面前不成!”白敬酒猛的一声咆哮,也不管胸前被剁碎肉的胸口,一把抱住洛家英,向地上一滚,双手死死的抱着。

燕王一愣,他曾经在白敬酒说要离开自己的时候下过杀心,真下过杀心,一个如此有煽动性的人,要是投靠了别人,很快会把其他藩王抬高到一个可以和自己比肩的位置,但是今天他改变了,他不再认为白敬酒对自己不忠,肯拿性命来救自己已经说明了一切。白敬酒只是不同意自己的某些做法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朱棣,滚!”白敬酒现在没时间去想以后了,他感觉怀里的洛家英正在缓缓挣脱,两股内力一内一外相互碰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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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死就死吧

白敬酒看到燕王转身跑出去那一刻,一颗心竟然没来由的轻松了一下,他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拼命保住一个自己无法接受的人,难道燕王的人格魅力真的如此强dà

?强dà

到让人震撼的地步?

洛家英挣脱了白敬酒的熊抱,在起身的那一刻狠狠踹了白敬酒一脚,他如同一个皮球一样在地上翻滚,连续转了十几圈之后才狠狠撞在树上。

腰部都要被撞断的感觉让白敬酒越来越清醒,这种清醒让他在疼痛中忍耐着,或许现在晕过去才是一种解脱。

洛家英瞪了白敬酒一眼,转身就要奔着朱棣消失的方向追去时,身后一个声音如同鬼魅一样飘来。

“你走,你走下试试,别说我没劝你,只要你敢走,立kè

就会死!”

洛家英一愣,扭身转回的瞬间看见白敬酒于挣扎之中缓缓站起:“你说什么?”

白敬酒疼的龇牙咧嘴一笑道:“你走吧,不用管我。”

看着白敬酒脸上这份很明显是装出来的神mì

,他无所谓的扭头道:“故弄玄虚。”

洛家英再次转变方向的同时,单脚伸出那一刻,仿佛踩在弹簧上一样迅速收回,空气中猛然听的一声脆响,啪!

白敬酒惋惜的一闭眼,他早就发xiàn

那个捕兽夹了,进入密林的时候就已经看见,虽然南方的密林里这种捕兽夹比较少,但是朱元璋帐下那些曾经的猛将可有不少爱好狩猎之士,所以,这捕兽夹的出现反而不觉得突兀。当白敬酒看到洛家英没有向捕兽夹的方向跑去时,他说话的意思是想拖延他的脚步,但看到洛家英再次转身奔着捕兽夹走去,他选择了立kè

闭嘴,要是这家伙因为捕兽夹断了一条腿,说不定自己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能活着,谁愿意死?没成想,希望就这样落空了,洛家英这厮已经警觉到了一定地步,光是这份警觉,和双手之间鬼神难测的刀法,他便能登上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一个超常发挥才能达到准二流水准的人,要面对这样一个高手,根本就没有胜算。

偏偏没有胜算也必须一战!

洛家英愤恨的回头,一双眼睛扭动的瞬间,眉头处的波浪双眉竟然开始抖动:“白敬酒,我本打算让你看着朱棣是怎么死的,现在,我改主意了,让你先死!”

听到这句话,明明对方已经在威胁自己的生死,偏白敬酒有一种心头大石落下之感。苦笑之中,白敬酒提双掌扑上,迎着洛家英的面门抬手就打:“亢龙有悔!”

洛家英脚下猛蹬,身体向后猛的窜去,嘴上嘲笑道:“降龙十八掌?这又不是大宋,莫非你还拿这些功夫当绝世武功么!”

“幽鬼断魂刀!”

双刀如鬼魅般斩动,虚虚实实萦绕成一个巨大的光球,只要沾染上这个光球的分毫就会迸溅出一丝鲜血,片刻之间,白敬酒身上已经多处被鲜血染红。

这哪是一流高手,完全就是马和、幽然那个级别的超一流存zài



白敬酒满身鲜血,衣服破裂,身上到处都是撕裂一般的疼痛感,脑海中那根紧绷的神经就快要被这种疼痛感彻底摧毁,只要这根线一断白敬酒就会立kè

崩溃。

无毒不丈夫,白敬酒下了一个决定,舍命相搏!

噗!

光刃一闪,短小如飞刀一般的匕首刺入白敬酒体内,那一刻白敬酒的世界改变了,似乎这个世界上的氧气通通消失了一样,无论自己怎么用力呼吸,总是无法将足够的氧气吸入。呼吸道内不断有气体反扑,就像是大冬天将一口热饭急急忙忙放在嘴里,热气会激的咳嗽一样,白敬酒现在很想咳嗽。…,

咳、咳。

咳嗽了几声之后,血沫顺着白敬酒的口鼻猛窜,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肺部很可能被这一刀给扎伤了。

“疼么?放心,我不会用将内力荡入你的身体,让你死,也绝对不能死的那么痛快。王八蛋,封万户侯的机会就这么让你给搅了,你知dào

江湖人一辈子兴许都碰不上这样一个机会吗?”洛家英面容扭曲的看着白敬酒,愤恨的样子溢于言表。

白敬酒这个壮汉一点点弯曲着身体,双眼有些呆滞,慢慢蹲下……

“别装,你家洛爷都不知dào

杀了多少人了,下手很有分寸,就你那点伤,加上洛爷最后一下,我保证你半个时辰之内死不了。半个时辰之后,血要是流干了我就不清楚了,呵呵,嘿嘿,来,给洛爷笑一个。”

这完全是虐杀,就像是莽夫在虐杀儿童一样,两个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人完全没有可比性。

洛家英就站在白敬酒身旁,而后缓缓蹲下,他看着白敬酒的脸一点点扭曲,一点点变形,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面色越来越惨白,被刺伤的位置鲜血逐渐如同泉涌。他似乎看清楚了什么,赶紧起身就要后退!!

他不信,他不信有男人可以强悍到如此地步……

唰!

夜晚猩红的刀芒再闪,闪烁之中,洛家英伸手向颈部当去。

手指瞬间被刀芒斩断,他亲眼看着手指从手上脱落,还没来得及喊出声音之时,喉咙处刀芒掠过,肉皮外翻,鲜血一点点在皮肉之间渗出,顿时血肉模糊一片,而后,那血逐渐成喷射状向外狂涌,最后完全变成了喷涌。

洛家英用没受伤的手捂着喉咙,快步后退,用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白敬酒,那眼神中已经不再是惊讶,而是惧怕。

碰。

洛家英倒在了地上,身体依然在抽动,双眼却直勾勾的看着白敬酒。

白敬酒再也蹲不住了,一屁股坐下,靠着背后的大树,连呼吸都困难的他望着洛家英明显已经没有生机的目光开口道:“我知dào

你要说什么,我把刀从肺部拔出之后,必死,反正都是死,为什么要忍受痛苦杀了你,对么……”

洛家英眼皮微微眨动,这个动作让他第一次做的如此艰难。

“因为你不懂,也看不见燕王对这个朝代的重yào

性,我能看见……”白敬酒缓缓闭上了眼睛,慢慢失去了感觉,神智在一点点消失。

密林里,朱棣手里多了一根半臂左右长短的黑铁棍,一边狂奔一边流泪,嘴里不停重复着:“白敬酒,别死,等我,一定要等我!!!”

当他冲入密林,看到的是奄奄一息的白敬酒,正耷拉着眼皮对已经死去的洛家英说:“你不懂,也看不见燕王对这个朝代的重yào

性,我能看见……”时,顿时用手里的黑铁棍对准了地上的洛家英。

碰!

一阵烟雾冒出,洛家英瞬间变成了塞子。

燕王快速走进一把将白敬酒扶到自己的背上,近乎哭诉的说道:“你不能死,不能死,老子不想欠你一条命,老子已经欠马和一条命了!!!”

PS:感谢各位给沙沙提的意见,沙沙会尽快适应,让偶的文节奏紧凑起来,谢谢你们。

感谢黄敬的抬爱,谢谢你的票。

第九十二章 忠义白敬酒

春,微凉,细雨之中天地被一片浓雾隆重。

朱棣已经钻出了密林,此刻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身在何方。出密林之前他曾经去马和拦截锦衣卫的地方看过一眼,那里人潮汹涌,已经有大量明军在那里安营扎寨,所以并没有靠近,如今马和生死不明。

背着白敬酒的朱棣顶着细雨前行,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行走了整整一天一夜,国度劳累在加上情绪一直紧绷,此刻的燕王早就没有了往日的风光,疲惫不堪。

“嘶。”

朱棣背后传来一阵哆嗦和倒吸冷气之声,白敬酒悠悠转醒。

冷空气入肺的刺激让白敬酒本该朦胧的状态瞬间清醒,那疼痛感让他瑟瑟发抖的身体硬生生挤出一丝细毛汗。

燕王关切的看着他,开口问道:“你醒了?”

白敬酒点点头,他很纳闷,自己竟然没死,更纳闷的是,这次昏迷竟然没有陷入到那个该死的系统之中。

“这是哪?”白敬酒艰难的张嘴询问着,活着两辈子,他第一次感觉说句话都是如此为难。

朱棣抬头看看四周,默默的摇头。

“不像是长三角地带了,但肯定没走出去多远,咱们要是按照行程一路向北,应该路过山东,然后回燕京,但是我肯定这里不是山东。”朱棣不管是就藩还是回京师,都要路过山东,多次往来南京和燕京之间的他早就对山东了如指掌。

山东是孔孟之乡,却也是倒霉之地,甚至可以称之为百战之地,久远的事情就不说了,宋朝开始,山东就被夹于北宋、西夏和辽中间,首当其冲;南宋时期又是金和西夏的必战之地,蒙古灭金,屠戮中原,山东、河南被杀的几尽绝户。当朱元璋灭元,河南、山东两地再次被屠,好不容易大明朝安稳了,老百姓有好日子过了,小日本又开始在山东闹腾,这才有了洪武爷在闪动建立海卫所,从山西拉壮丁一般强制百姓往山东、河南两地迁移的事情。

白敬酒还记着属于自己的时代里网上有一篇帖子,说山东河南等地的族谱,几个村对照族谱的时候,只能追溯到明朝洪武年间,再往前的族谱神奇的不知所踪。山西还出现过这样的例子,就是明明村子叫赵村,细查之下,整个村子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姓赵……

河南、山东……

白敬酒又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有记载曾经说过,在明朝末年,一个叫做利玛窦的传教士来明土建立教堂,于燕京成立了耶稣会,他认为自己是从西方第一个来到大明的上帝使者。又一次利玛窦在燕京郊外见到大明学子入京赶考,这个人叫艾田,有很明显的混血特征,挂着十字架的利玛窦就请艾田在旁边煮水喝茶,想了解一下大明,也想了解一下艾田,他拿出一张神像,打算先让艾田了解耶稣会。结果艾田张嘴就问,这是耶稣吧?利玛窦瞠目结舌,刚想问他怎么知dào

的时候,艾田道,我是一赐乐业人——以色列人。

通过这次交谈利玛窦知dào

,有一群信仰上帝的犹太教徒早他们一步来到东方神mì

的土地上很多年了,在一个叫做开封的地方,他们有自己的犹太社区,有自己的拉比。

其实关于犹太人最早的记载是元朝,元朝将这群人称为‘术忽’,但是犹太人真zhèng

来到的中国的时间谁也无法确定下来,有的说是汉朝,有的说是两晋,甚至还有说隋唐的,众说纷纭。…,

开封不就是河南么?也就是说紧挨着山东?

他生活的世界中,这群犹太人掌控了美国,从而控zhì

了世界经济,要是现在能通过在明朝的犹太人,将这些脑域十分发达的种族握在我华夏手中,那么将来……

白敬酒想的正美,一股冷空气入肺,撕裂的疼痛感再次出现。

“没事吧。”燕王惋惜的看着白敬酒,没再说话。

白敬酒开口道:“燕王,想必你也知dào

,白敬酒,命不长了,肺部受损,就算是用天下最好的药,顶多也就是调理而已。所以白敬酒有三个请求,请燕王无比答yīng

。”

燕王一愣道:“别说这些丧气话,本王全部应允,但是不允许你现在说,等你伤好在说。本王在你身上找到一个玉葫芦,里边的药已经帮你内服外敷了,你看你脸色比之前红润了很多,这就证明有效。”

“王爷,别打断我,这话白某都不知dào

能不能说完。”

燕王叹口气,不再出声:“燕王,咱们再往北用不了数日就到山东,山东旁边就是河南,在河南有一批人,元蒙称其为‘术忽’,此人中几位聪明,尤其在商业上有高人一等的造诣,用好了,就是富国强民的根本。但,千万要防着这群人打着经商的幌子从而控zhì

整个大明的命脉,如今大明以农为本,王爷得到这批‘术忽’之后,一定要重商,而且要找一个控zhì

他们的法子……”

“敬酒,你从来都不参政,怎么今天……”燕王愣了一下。

白敬酒道:“燕王莫非不信我?”

燕王感慨开口道:“你之前说无法接受本王的时候,的确心生怨念过,如今你把命都给了本王,本王怎么能不信!好,本王答yīng

你就是了。”

“还有,请燕王体恤丐帮,体恤民间疾苦,丐不是大明顽疾,恰巧说明了大明的仁政。宋元时天下皆丐,如今大明丐帮人数大减已经说明了低税正在减缓民间苦难,若燕王登临大宝,务必持之以恒。”

“本王允了!”

白敬酒继xù

道:“最后,请燕王小心,日本随弹丸之地却野心不死,今后王爷成为了帝王之时,务必全灭该国,以除后患。”

白敬酒越说越气急竟然有些缺氧之感,急促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十分痛苦。

燕王从白敬酒怀里掏出碧玉葫芦,开口道:“别说了,先吃药,先吃药。”

药丸被燕王和水送入白敬酒腹中,好一会白敬酒才稍微缓解。

“王爷,草民,冷……”

燕王立kè

脱下自己的王袍,为白敬酒裹上。

白敬酒却在挣扎中起身,穿好王袍道:“王爷,白敬酒还有最后一个祈求……”

“你咋那么多事啊!”燕王气坏了,他就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伤员。

“请燕王跟在白敬酒百丈之后,只要能遥遥看见白敬酒人影即可,白敬酒在前,穿王袍为王爷探路,有陷坑,埋伏,弓弩手必定瞄准燕王衣着而出,求燕王让白敬酒死得其所。”

燕王愣了,当初关羽为刘备所做之事,也不过如此吧?自己身边除了马和,谁还有白敬酒忠义!!

白敬酒不等燕王回答,转身而走,缓步而行,燕王心中戚戚焉。

PS:抱歉,更晚了,犹太人在这个时间段的资料太难查了,日后有大用,请别介yì



第九十三章 犹太村

细雨之中,白敬酒孤独的身影在前方一步步前行,颤抖的身体和身上那件略显大的王袍形成了一副极其不和谐的画面,步行的途中,白敬酒不断咳嗽,肺部的伤在碧玉葫芦内丹药的维持下总算没有恶化,但是依旧伤痛难忍。

朱棣就在他身后百丈左右跟随着,仿佛两个陌路人一样保持着距离,却又十分关切的注视着前方。尤其是在白敬酒每一次停下剧烈咳嗽的时候,他的心都揪着,替白敬酒心疼。

如此走了将近一个月,朱棣很确定他们已经踏入了山东境内,只是他们在山东迷路了,至今仍未找到一个村落。

白敬酒强忍着前行,这不是大公无私,只是他觉得这个时代的医术并不能够完全治愈自己,反正最后都是个死,为什么不让能活下来的人,更好的活下去呢?虽然身在重伤之下,尽管体力已经耗尽,嘴唇在雨水中依然干吧的就像是几万年没见过水滴一样,但是,但是,但是……

碰!

白敬酒一头扎在水坑里摔倒,一动不动。

燕王哪还顾得上此刻处境是否危险,快步冲了过去,赶紧将白敬酒从水坑里捞出来,背在后背上一路小跑就开始闷头向前冲。

他不能在让白敬酒淋雨了,在这样下去,白敬酒非死不可!

跑,玩命的跑,身体本来非常强壮的燕王在雨水中狂奔了整整半个时辰才隐隐在雾蒙蒙之中看见了一个村落。

村落隐于一片竹林之内,若不仔细看还真不会注意到那里竟然还有一个小村庄。

燕王跑进村庄,疯了一样到处去找医馆药房,可是这里除了一间模样很古怪的房子开着门外,其余之处全部都大门紧闭。不是燕王不肯砸门,要是找到医馆,燕王就是将门生生踹开也绝对要叫出人来,就像当初白敬酒替他抵挡敌人,他跑出去正好碰到一个商队,硬从人家商队手里抢回了对方防身用的火铳一样。

燕王跑进了那个非常古怪的房子,他注意到房子似乎与大明百姓居住的房子完全不一样,进入房子之后他首先看见一个大台子,台子上摆放着一本书,在台子旁边,有一个如同树枝一样的七烛台,每个烛台上都摆放着燃烧的蜡烛。只是燕王现在没有时间去数教堂的窗户,否则他会发xiàn

,这间房子竟然有十二扇之多。

“有人吗!有人吗!!!”燕王焦急的嘶喊着。

一个明显不是中原人的家伙出现,他上身较长,腿较短,满脸大胡子。听到声音之后赶快跑了出来的他,快步来到燕王旁边,用纯正的中文说道:“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脸色如此惨白。”

“现在本王不是要你提出问题,你们村里有会医术的人么,赶快叫来,给本王的人治伤,快去!”燕王看到有人来仿佛一条疯狗看到了人腿一样,冲上去就咬。

来人并没有生气,反而表示理解的说道:“你先别生气,令外我从你的衣服上观察你也不太像一个王爷,大明朝的王爷应该穿着……嗯,就像他这个样子。”说话间他指了一下白敬酒道:“不过我会救他,抬进去吧。”

燕王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会治病?”

“当然,我是这里的‘拉比’,我的父亲祖父全部都是宫廷御医,我来自医学世家,我的名字叫做尼古拉斯·维萨里。”…,

朱棣看着对方极为认真的神情,询问道:“拉比?”

“哦,就是教师的意思,你知dào

西方么?西方有一个宗教,宗教内有神父,他们负责信仰,教学,医疗等等,只要他们会的,都会无偿奉献给信徒,拉比和神父一样,只不过名称不同,属于不同的宗教。”

朱棣再次问道:“你的名字……”

“我是以色列人,这里的人在很早之前随着种族的迁移来到大唐,而后祖祖辈辈都居住在河南。后来大明朝建立,洪武皇帝下令百姓从河南和山西往山东迁移,所以他们出现在了这里。我是最近才来到大明朝的……”

“这件事我知dào

,那时候许多人都因为故土难离反对这次迁移,父皇狠杀了一批才压制住。你们为什么会……”

尼古拉斯开口道:“这里并不是我们的家,没有故土难离的感觉,但是我们是没有户籍的外国人,自然会成为第一批迁移的对象。”

朱棣还想问下去:“从唐朝你们就来到了中原,至今还没有户籍……”

“我们能不闲聊了吗?否则你的朋友死在这里,恐怕你又该发火了。”

燕王听完立kè

点头道:“对,赶快把他抬进去……”

燕王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尼古拉斯·维萨里竟然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安德烈·维萨里的祖父,安德烈·维萨里是和哥白尼齐名的人物,一家世代从医,是著名的医学家,解剖学家以及现代人体解刨学的创始人,曾在1543年发表过《人体解刨》一书。他来到中国并不是种族迁移,而是听闻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叫做华佗的人,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为人动手术,这才不远万里来到大明朝,另外,最重yào

的一点就是他并不是犹太人,只不过借着犹太人迁移的机会,假冒犹太人混迹在这个国度而已。

当然了,要是燕王知dào

尼古拉斯是将白敬酒拉进去开膛破肚,恐怕也不会允许,在他的脑海里,人一旦被打开了肚皮,就彻底死了。

尼古拉斯自然知dào

燕王不可能接受手术的观念,在进入教堂内部之后,就将燕王以治疗病人不能打扰为由赶了出来。

燕王无聊之余在教堂内缓缓踱步,看着雨慢慢停下,看着外边出现了一条彩虹,看着村落内的人一个个走出的时候,他愣了!

他甚至怀疑这里还是不是大明朝!

这个村落中的人一个个都有明显的异域番邦特征,他们连从嘴里说出的话语都是叽里呱啦的乱飞,没有一个字让燕王听懂。

燕王瞬间觉得自己刚出龙潭又入虎穴,要是这些人也有着对自己不利的想法……坏了,白敬酒还在里边。

燕王快速冲回教堂里间屋,一脚踹开房门正好kàn

见尼古拉斯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满身是血,白敬酒躺在床上已然被开膛破肚!

“王八蛋,本王和你们拼了!!!”

“!@#!@#!@#!”尼古拉斯看到这种情况大声喊了一句,无数人涌入教堂,十七八个人一拥而上将燕王压在身下,最关键的是,燕王根本没听懂这个家伙在喊些什么。

PS:感谢云童鞋的打赏,破费了,十分感谢,三Q歪瑞骂吃。

第九十四章 关于改变

一阵天旋地转,耳边总有金戈交鸣之声响起,好似置身于战场,四周环绕着都是对方的鼓乐手一样,各种各样正常人不应该听见的声音同一时间钻入耳中,耳膜都快塞爆了。白敬酒虚弱的睁开了双眼,就像是两个眼皮有千斤重一样,双眼上的眼屎比强力胶还厉害,粘的眼皮直疼。

白敬酒看见了一个房间,自己就置身于这个房间之中,房间内的肃穆感宛如一个宗教场所一样,一旁的书架上还摆放着大概类似圣经一类的东西,厚重的书籍,摆满了整个书架。在看旁边,摆放着一个洗干净的盆,还有自己被脱下的衣裤,他则整个人赤条条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这回应该是死了吧?看这地方也不是大明朝了,可也不像是地府,难道又穿越了?

不应该啊!连续穿越两次一般都是网络小说作者不愿意被扣上一个太监的帽子,随便写出来的一个烂尾。

“嘶!”

他挣扎着想挪动一下身体,可是腹部的疼痛感宛如一把尖刀一样狠狠出现,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之中发出了声音。

“你醒了。”一个身影在房门处出现,而后转过身的那一刻,白敬酒忽然有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就是,只要你相信,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会真的出现奇迹。

白敬酒看着那张在熟悉不过的脸,他从没想到自己会见到这个人,这个人不光他认识,恐怕在他那个时代没有人不认识,甚至没有人不曾经在某一个把她当成梦中情人或者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直接将她塞入自己的梦中:“安吉丽娜·朱莉?你也死了对吗?活着的时候从来没得到过你的签名,现在咱俩死一块了,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她淡淡的一笑,笑容中有些纯真,如今的她大概只有十六七的年纪,可那特殊的长相恐怕从生出来那一刻就能让人认出这个人是谁。

“呵呵,你肯定是见到你的梦中情人了,但是让我惊讶的是我竟然能和你的梦中情人拥有同一个名字。好了,不要用那种色迷迷的目光看着我了,就算你看上整整一天我也不太可能是你的,还有,你这个姿势很容易挣破伤口,躺下。”

那性感的嘴唇,说话的嗓音,以及伸手去扶白敬酒的时候,明显的左撇子,所有的一切都在证明着她是谁。

“安吉丽娜,你不知dào

,我可喜欢你,你演的电影我全看过,可惜,你结婚了……”

“不要胡说!”她瞪了白敬酒一眼道:“我没结婚,也不知dào

你说的那个什么……电影。我是在大明朝出生的,而且一直居住在这个村庄内,还有,我们根本不可能认识,你能交出我名字的原因只不过是碰巧而已。听懂了么,如果听懂了你就给我躺下!”

白敬酒被粗暴的按倒在床上,他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词,大明朝!这里还是大明朝!

“我没死……”白敬酒仿佛陷入思绪一样,有些呆滞的望着顶棚。

安吉丽娜穿着蓝色的汉服道:“当然,是我父亲救了你的命,如果他知dào

你活下来之后第一个愿望就是要拐走他的宝贝女儿,我保证他当初不会救你。”

“那跟我一起来的人呢?”白敬酒第一时间想起了燕王。

“你说那个自称为王爷的家伙是么?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敢在大明朝冒充朱氏宗亲?你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仆人?还有,为什么你穿着蟒袍,里边却是普通的衣物,而他穿着极为贵重的丝绸衣服边缘还敢滚金边?”…,

白敬酒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更为急切的开口道:“我问你他人呢!”

安吉丽娜看到白敬酒如此疯狂的样子,上去一把按住他道:“你的伤口又流血了,你不能乱动,否则的伤口崩裂就麻烦了。”

“你先别管我,告sù

我燕王呢!!!”

安吉丽娜愣了,他们村的人从没有相信过那个人是王爷,而且还……

“你说他是王爷?坏了,我们把他绑在柱子上已经一天一夜了!”

白敬酒双眼一黑……

……

良久之后,他仿佛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呼唤,那个声音极为熟悉。

“酒儿?”

谁的声音这么腻?老子又不是你干儿子!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白敬酒没有感觉到难受,可能是体力正在缓缓恢复的原因,他看见满脸疲惫的燕王衣服上都被勒出了明显的痕迹,心里有些愧疚:“王爷,白敬酒,拖累你了。”

“别说这些废话,你好好养伤。”朱棣在白敬酒床边坐着,整个房间内一个人都没有。

白敬酒点点头,他从未想过燕王会留下来,要知dào

朱棣晚一天回到燕京就会多一天危险。只是真当燕王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的心仿佛泡在温水里一样感动,谁会为了一个普通人,连性命都不要,换了别人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下,恐怕早就转身而走,何必为一个必死之人白费力qì

呢?

白敬酒有点明白了,他开始明白燕王为什么在军中拥有如此强dà

的人格魅力,其实很简单,他对人好,把人当人,仅此而已。

“酒儿,本王有些不明白,怎么那些人把你开膛破肚你反而活了,本王把你怀里的灵药就差没有一把全塞你嘴里你怎么迟迟不见好转呢?”朱棣想不清楚,他一直在想,难道是自己的观念错了?人被开膛破肚未必就一定会死?不应该,王爷已经是社会的最顶层了,要是连王爷的观念都错了,那岂不就是整个大明朝的观念都错了?

白敬酒开口道:“王爷,其实咱们还有很多事情是不知dào

,比如这个世界并不是天方地圆,比如在遥远的海外有一个叫做欧洲的地方,比如从洪武三十年往后的一百年左右的时间,是整个西方飞速发展逐渐将大明朝抛在身后的时间。王爷,您先别问我是怎么知dào

这一切的,草民问您,您相信百年甚至两百年之后的天下,火铳会成为战争的主要利器么?您相信,经过改进之后,火铳成为了战争的统治者么?还有,以农为本的政策没错,但是假如不将商人的地位提升,那么,就会间接影响到科技发展,一旦科技发展被影响,国家就会落后。”

朱棣没有回答,独自思考着。

良久之后开口道:“酒儿,你累了,先被想这么多事,好好休息。这些等回到了燕京,在说。”

白敬酒就知dào

是这个结果,想改变这个时代人的想法,难比登天,更何况自己一无官二无职的还是丐帮出身,燕王自然会认为自己只是异想天开。

朱棣看着白敬酒失望心情道:“没想到你个莽夫还有言谏官的潜质,怎么,本王没采纳你的意见,竟然独自生闷气了?本王告sù

你,尽管你说话的本有有些听不懂,但是火铳,本王会很重视。在元末时火铳已经开始被运用了,父皇大力推动火铳发展,你不是也看到本王用火铳了么?本王让你好好休息,是因为你的身体现在不适合说这些废脑子的事。好了,休息吧,本王去和那群敢把本王绑起来的人,聊聊。”

PS:晚了,真不好意思各位,起床晚了,对不起啊。

第九十五章 日本,永远的死敌

清风吹拂而过,犹太村外一阵野花香气缓缓袭来,野外一片碧绿铺地,一朵朵娇嫩的野花如同点缀一样零星在碧绿之中出现,那有碧绿渲染的红、黄、蓝显得格外漂亮,一点都不亚于厌倦了都市之后,一群驴友去大自然中寻找真我时拍下的照片。

春末,天色渐暖,白敬酒养伤半个月之后第一次离开犹太村,在安吉丽娜的陪同下,开始慢慢踏足这片十分陌生的土地。

其实白敬酒已经完全不用人陪伴了,他可以自己在野外散步,伤势已经无碍。只是安吉丽娜执意陪同,非说这是为了补偿将燕王绑在柱子上一天一夜的过错,也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好他。有个美女相伴,谁会拒绝呢?

世界上真有这么一种女人,当她安静时,你为了她安静的美而动容,当她疯跑在大自然之中,你会为了她轻盈的脚步而吸引,这未必是爱,却一定是对美的欣赏,安吉丽娜,真的很美。

走了很久之后,他们两人躺在碧绿的草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一股说不出的感觉缓缓在两个人之间出现。

“白敬酒,为什么你的名字这么奇怪?”安吉丽娜翻身趴在草坪上,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白敬酒,微笑的模样十分可爱,尤其是那厚到令人遐想连篇的嘴唇。

白敬酒摇摇头,没有说话。他怎么知dào

,他来到这个世界就叫这个名字,连将自己名字说出的机会都没有,这有什么办法。

“那好吧,我换一个问题问你。我想问你,你怎么知dào

世界上有欧洲这个地方,大明朝的人都认为自己的国家才是世界上最强dà

的帝国,他们根本不知dào

在遥远的西方,还有类似罗马,巴比伦等等国家出现过。还有,你怎么知dào

火铳会成为未来发展的重yào

环节,这一点我父亲也曾经说过,现在的欧洲还不知dào

火铳是什么东西,但是这个东西一旦传入西方,恐怕会彻底引发西方世界的骚乱,导致所有国家都会将资源投入进来,来一场革mìng

性的开发试验。”

这问题问的有点不对味,这不是自己和燕王对话的时候说的内容么?

“小姑娘,偷听别人说话可是一个不好的习惯,懂么?”白敬酒面带微笑对着她说道:“至于我为什么重视火铳,要从战争开始讲起。华夏历史上,什么武器被使用的最为广泛?首先是弓箭,对吧?弓箭可以远距离杀伤敌人,自己却不用受到伤害,由弓箭演变而来的弩箭更具备了强力杀伤效果。所以,人们在战场开始逐渐提升自我保护意识,在能不伤害自己的情况下有效打击敌人,才是战争最大的胜利。在说投石车,也是同样的道理,守护城池的人永远拥有一定优势,进攻者经常会处于劣势,这才会琢磨着怎么远距离伤害敌人。

火铳的出现,很好将这个问题解决了,在战争中大规模使用火铳是从元朝开始的,到了大明,洪武皇帝更加重视火铳,命令宝源局制造了手铳和碗口铳。手铳的使用主要是单兵作战,铳内填上铁砂,一打一大片,短距离内有效打击大面积敌人,这就是优势。

碗口铳一般配备在船上,这个可是暂时不提,但是假如大明朝出现了一支完全配备火铳的军队,通过连续性发射,边打边退的战术,就很可能横扫周边所有国度,让大明成为这片大陆上最为强dà

的国家。”有些话白敬酒并没有说出来,他既然有让火铳成为世界上最为强dà

武器的想法,自然要有能够破解这种武器成为对手手中绝招的办法,华夏人的模仿能力之强,可是令人瞠目结舌。…,

安吉丽娜似乎很认真的想着,仿佛她已经看到了那个画面一样:“你说的对,只是我不知dào

你是怎么想到的。”

白敬酒愣了一下,假如自己不是穿越者,有可能想到这一点么?这于聪慧无关,完全是见识问题。

“日本呢?我听村子里的长者们说过那个国家,他们很多人去过那个地方之后才迁移到大明的,那是一个资源很少的国度,完全不可能成为大明的敌人,就以人口论,他们国家甚至还不如大明的一个省,你为什么如此重视日本呢?前些天我听你和燕王谈论的时候一提起这个国家就满脸是仇恨,在大明人的心目中,第一个仇恨的对象应该是北边的元蒙余孽才是……”

白敬酒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的确,以现在的格局来说,日本绝对算不上是大明的头号敌人,那个弹丸之地顶多就是无知而已,他们无知的骚扰着大明沿海边境,这种情况在‘海禁’出现和‘海卫所’建立才有所缓解,至今为止,日本顶多就算是大明山野之间的土匪一类角色,台面都上不来。

“那个地方住着一群狼,其实不光是日本,亦力把里的察合台,朝鲜,北元余孽等等哪里住着的不是一群狼?哪一个不是对我大明虎视眈眈?别说我视日本为死敌,就算是我将整个大明周围疆域的所有国家都视为死敌,又如何?假想敌是没有错的,因为这些相邻的国家只要发生摩擦之后的达不成协议最后的结果永远都是战争。”白敬酒坚毅的神情以及超越出这个世界六百年的知识告sù

他,世界上根本没有和平这回事,所谓和平只不过是一方被另外一方打服之后不想死的太惨,不断满足对方要求来保全自己而已。

如果他没有来到大明的世界,那么历史上的事情他管不着,既然来到大明了,那就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度发生!

安吉丽娜听的入神,一时之间忘记了回答,良久之后才开口道:“你到底有多大的胃口,若是能给你扬帆远航的船,给你权力,给你能够打败世界的武器,你会不会连隔着千万里的大洋彼岸也不放过?”

“那是一定的,杀一人,惹怒一户,杀一户,无人报复!”白敬酒坚定的看着安吉丽娜。

安吉丽娜感觉到的是一种冰冷,浑身都要结冰的寒冷。

“对了,燕王在干什么?”白敬酒感觉到了安吉丽娜的尴尬,转移话题的问了一句。

安吉丽娜忽然笑了,神情中没有畏惧之色,多了一丝调皮的说道:“他在和村长学习呢,学做生意,他知dào

犹太村每年赚很多钱,却只是雇佣掌柜的在外边做生意,自己不出面的时候,就大为钦佩,所以在学习做生意。用燕王的话说,他现在就如同莘莘学子一样,一片赤诚。”

白敬酒笑了,看来燕王终于了解到,商和农,一样重yào

,或许他并没有了解完全,正在了解之中。

PS:沙沙要说,没有个字的倭寇,从我们的土地上滚出去!!!否则,你们会再次尝到当年被赶出中原的滋味!!!

第九十六章 刺杀

“他们的想法很不一样。”

昏暗的灯光下,犹太村中的一桩房子内,燕王和白敬酒萦绕着火光,相对而视。

“哪里不一样。”白敬酒听着燕王的话说完,问了一句。

燕王仔细沉思了一下,开口道:“他们受到的教育和咱们不同,你知dào

这些天本王在干什么吗?每天和几岁的孩子坐在一个窝棚里上课。他们很注重教育,并且教育方法和大明完全不同,比如他们会在上课的第一天就告sù

孩子们,统治这个世界的,并不是人们嘴里的粮食,而是一种叫做‘经济体’的东西。所谓的经济体,就是交换体系,我们用银子买粮食,用银子买珠宝,用银子买土地,那么银子就是经济体的支柱……他们的思想里从不认为经商是低下的事,相反,他们对农业的重视程度很低,他们认为只要有钱就一定会买到粮食,这个世界上无论哪个地方,种植粮食的人绝对少不了,所以那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

白敬酒看到了燕王的改变,起码现在燕王眼里对于商业地位的事情已经开始思考了,不再是一味的打压,他在思考这个世界上到底什么才是重yào

的:“王爷,天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咱们该回燕京了,草民身体已经康复,再不回燕京,恐怕燕京的人就该乱了。”

燕王点点头,正打算去就寝的时候,忽然开口道:“白敬酒,还不打算为本王效力么?”

“天色晚了,王爷。”白敬酒没有回答,因为他的心里很复杂。

……

黎明,竹林外三个破衣烂衫的人出现在了犹太村的旁边,他们手里拿着要饭的破碗,拄着一根棍,乌漆麻黑的脸上就像是风餐露宿了一个月都不曾洗过一样。

“赖利头,你确定这是去南京的路?咱们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柳絮的个子又长了些许,眼看着小家伙就要追上他姐姐了。

赖利头看着前方道:“没错,这不是官道,官道上有那群兵老爷要路引条子,咱们过不去,只能绕路而行,放心吧柳絮,我比你还想给白头报仇呢。”

“仇一定要报,朱棣一定要死,就算咱们到南京时朱棣已经回到了眼睛,那咱们就北归,就算北归时他又不在,咱们就追着他天涯海角。我就不信,究其一生,咱们杀不了朱棣。”

这个女人目光如炬,无论如何累,背后那根如同钢铁浇铸的脊梁从不曾弯曲一分一毫。

……

竹林南边,近百锦衣卫在密林涌动,一件件飞鱼服和绣春刀在也不掩藏,明目张胆的暴露在日光之下。他们终于不用在躲躲藏藏,可以恢复洪武爷身体康健时的地位了,因为皇太孙代天子拟旨,重建锦衣卫!

“千户大人,你确定四爷就在这个怪异的小村子里?”

“赵百户,本官的话莫非你听不见?休要诸多疑问,让手下人好好休整,待天色大亮,杀入村庄,一个不留。”

……

黎明,村口隐隐有人影闪动,一个身穿蟒袍的男人和一个穿着金丝滚边黑色衣服的男人面对着一群番邦异族。

“都回去吧,本王要回燕京了,感谢各位相送。”燕王感慨着这次行程,也在庆幸这些天的所见所学。

白敬酒看见燕王转身的那一刻,开口道:“王爷,还是老规矩,草民给您探路,您在身后慢慢跟着。”…,

安吉丽娜幽怨的看着而他们,那双眼睛里似乎透露着不舍,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她发xiàn

白敬酒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这个人的想法永远和其他人不一样,别人想的事情在他眼里永远都慢三拍,他总能想到点子上并且迅速解决问题。比如他们的生意在前几天出现了资金周转问题,这个问题可大可小,若是不及时解决就会拖垮所有生意,白敬酒只说了‘集资’和‘分红’两个字就彻底解决了问题,后来她才知dào

,白敬酒的意思是让整个犹太村的人集资,然后每年按照集资比例分红,这样资金问题也解决了,村子里的居民也多了一条生财之路。

类似的问题他还解决了很多,燕王在村庄里学习,整个村庄的人却恨不得都跟在白敬酒身边学习,她不懂,怎么有人的脑子里装着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呢?

就在此刻,她看见三个人影在一点点靠近,他们漫步而行,看上去不像是带有丝毫的恶意。

白敬酒穿着蟒袍背对他们而站,正在和安吉丽娜的父亲说告别之语。

忽然!

“朱棣!”一声爆喊从那三个人中间传来,此刻他们距离白敬酒已经不足三丈。

燕王首先回头,却看见一个身影拿着利刃冲着身旁的白敬酒冲了过去。

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愤nù

,仇恨和种种不用说出就能生吞一切的情绪,他们仿佛跋山涉水就是为了把这一刀刺入自己的身体一样,这把刀闪烁着幽暗之光已经充满杀戮之意。

“你干什么!”安吉丽娜首先喊了一声,而后村里送行的两个男人先挡在了白敬酒身后。

更绝的还有,赖利头和柳絮两人疯了一样牵绊住两个男人,却将刺杀这种需yào

胆量,心神,力量和勇气为一体的任务交给了一个女人,这个女能人从装束上已经看不出来身份了,但是从白皙的手腕和颈下没有喉结却能窥破。

燕王脑子一木,直到多年之后他都不知dào

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或许他从来就没想过为什么,或许是跟白敬酒相处久了,沾染了他的江湖气,总之,有些事情没有答案,就算是在日后的日子里,他们针锋相对,一个以帝王的身份,一个以闲人的身份在朝堂之上吵的不可开交,两人也从未想过背叛,更从没想过对方会背叛。

噗!

刀光刺入躯体,柳梦巧这个女人竟然有男人一样的勇气,单手持刀,不晃不抖,为了达到必杀的效果,他刺入对方身体之后,还迅速将手中的匕首拔了出来,带出的那股鲜血溅了她一身。

碰。

柳梦巧刺完这一刀感觉全身上下都轻松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时,双眼望着天空道:“白爷,巧儿,给你报仇了!”

白敬酒回头那一刻,一切全都乱了,被刺倒的燕王在地上躺着,持刀的柳梦巧在地上躺着,村里涌出越来越多的犹太人将柳絮和赖利头死死压在地上。

“你们疯了!!!”白敬酒大骂一句,迅速拉起燕王,和安吉丽娜扶着向村中走去。

……

密林里,两位锦衣卫都看傻了,他们从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发生。

“我说,千户大人,咱们还上不上?密探给咱们的资料是,穿黑衣服的是燕王,蟒袍的是白敬酒,现在燕王好像被那个家伙一刀给干掉了……这个?”

“赵百户,你马上派人回京,剩下人的都在这守着,娘的,老子也不知dào

这事怎么办,皇太孙一直都想四爷死,可是让外人把四爷杀了这事,咱们也没经lì

过不是……”

PS:偶本来想把这写成大章节高潮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赶紧回燕京,展开一系列的政治斗争,然后战争终于要到来了!!!

第九十七章 回京

安静的房屋内,柳梦巧毫不惊慌的坐着就好像她刚才什么都没干一样,平静的宛如一潭死水,无风不波。她对面坐着安吉丽娜,两个女人互相对视,门外是来回来去不断走动的柳絮与赖利头,他们俩就差将门口的门槛给踏平了。

“你好像一点都不怕。”安吉丽娜看着柳梦巧,轻轻的说道:“你知dào

你干了什么吗,你知dào

这会是多大的罪么?有可能你们三个人连你们的亲人,都要死,你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怕呢?”

柳梦巧轻松的笑了。

“你还能笑得出来。”安吉丽娜一点都不理解眼前这个女人,她感觉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坏人,却冷血的让人恐惧。

柳梦巧将满脸的疲惫放松那一刻,终于开口道:“有什么好怕的,怕,我就不做,做了就不怕,怕也没用。我怕了燕王的雷霆之怒就不会降下么,我怕了,我弟弟柳絮和赖利头就不会死么?所以说我不怕,来之前我就想过结果,死而已,当时想着死也就死了,就算死了还能到地下去找白头不是。现在也一样,顶多就是早些年去下面等着我们家白爷,为了白爷死,不冤。”

安吉丽娜从未想过一个人可以为一个人去死,在她的世界观里,父亲嘴里的经济体才是最重yào

的东西,钱可以让人付出生命,钱可以让人夺取别人的生命,钱可以让世界不如闻名,也能够在一瞬间毁灭世界。但是她从不知dào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为了钱去杀人,经lì

了鲜血历程之后还能如此坦然的坐着。

“能告sù

我为什么吗?我不太懂,不懂你们之前的感情,白敬酒真的有如此的魅力能够让你放qì

生死么?还是……你已经爱他爱的无法自拔,被掩盖了理智。”安吉丽娜发xiàn

了在白敬酒身边似乎总有这些让人看不懂的人存zài

,就连燕王都能够舍弃生命替他挡刀,这样一个人不值得一探究竟么?

柳梦巧看了安吉丽娜一眼,淡淡轻挑嘴角,洗漱之后的她永远显得那么出类拔萃,以她的容颜,就算是坐在任何骄傲的女人对面都能保持着一股绝对的自信:“姑娘,一个人为另外一个人做了些事情的时候,你不应该去想这个人为什么愿意为别人付出,你应该去追溯,被帮zhù

的人究竟曾经付出过什么,才换来今天的回报。这是一个交换的世界,无论情感,金钱,货物等等的一切都需yào

交换,一个陌路人绝对不可能为另外一个陌路人付出,就像我根本不会为你付出什么一样,肯这样坐在这里回答你的问题,只因为白爷在此收你们照顾多日。”

“可是白敬酒说,燕王将会是大明朝最为重yào

的人物,你不怕杀了他祸临九族么?”安吉丽娜终于用最为直接的话语问了出来。

柳梦巧回答的更简单:“死而已,我欠白爷命,我弟弟欠白爷命,赖利头欠白爷命,我们三个没有族人,死也就死了。”

“那大明朝万一因为燕王的死而坍塌呢?白敬酒说,大明朝的未来将会以燕王为支柱,这么一个宏伟的朝代倾灭,全天下的人又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你不会为此自责吗?”

柳梦巧将手放在桌子上,身后指了一下屋外的大树道:“那棵树倒了你会心疼么?”

安吉丽娜一愣,随后摇摇头。

“一样的道理,在我的世界里,白爷才是支柱,这是距离我们最近的,所以当我们知dào

白爷死的消息时,我的世界已经塌了,谁理会过我?如今燕王要是死了,大明朝是否会毁灭,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顶多一死,凌迟,车裂,点天灯不还是死么?死就死了。”她再次说出了这句话。…,

安吉丽娜看着远处的那棵树,心里猛然间跳动了一下,她忽然有一种想法,想跟在白敬酒的身边,看看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的男人。

……

教堂外,白敬酒迎风而立,他已经等待了很久,里边忙碌的人出出进进,一会传出一声高喝道:“热水!”一会传出一声沉吟道:“酒,消毒!”他不知dào

燕王为什么替自己挡这一刀,却感觉这一刀仿佛将自己的心扎碎了。

现在,他总算理解了马和那句话,燕王是个好人。

燕王能够笼络住如此多大臣的心,能够掌控如此多的军官,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的人格魅力,只是一句话,燕王懂得付出,懂得在什么时候付出,并且感觉在最关键的时刻去拿自己的命付出。

这样一个人不值得爱戴么?不值得拥护么?那究竟什么样的人才值得拥护!!!

白敬酒明白了,历史中张玉宁可战死也要守护愚忠是为了什么,他明白了为什么朱棣和朱允炆的战争中除了前期燕王有手下在形式不明的情况下叛乱之外,所有判降燕王的人从没有在反叛过是为什么,因为他是燕王朱棣,他是能在大冬天里用虎头靴去换杂兵草鞋的男人。

“白敬酒!”尼古拉斯满手鲜血申请疲惫的走了出来,看见白敬酒的时候喊了一句。

白敬酒回头道:“燕王究竟怎么样了?”

“别着急,燕王别你幸运的多,什么事都没有,只是皮外伤而已,燕王说要见你,不过别说太多话,要让他多休息,皮外伤也是伤,谁流了这么多血都需yào

休息。”

白敬酒重重的点头,踏入教堂。

看着刚刚醒来,脸色比自己当初还要惨白的燕王时,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就如同小说中那些被主公虎躯一震感染的部将一样,内心中第一次的对一个人,一个故人心悦诚服。

“王爷。”

燕王听见声音之后伸出手打断了正要说话的白敬酒道:“别说话,这次,听本王说。白敬酒,本王问你,你可愿为本王出力?”

“至死不渝!”

燕王听见之后惨笑道:“值了,值了,本王大小战经lì

无数,受伤无数,从来没有这一次这么值得过,值了。本王有个要求。”

“王爷您得休息。”白敬酒关切的说了一句。

“听本王说完,回燕京之后,你要权本王给权,要方便,本王给方便,只一条,本王知dào

你有当商人的潜质和颠倒黑白的本领,所以,将军费交给你。几年来南京连续削减本王军费,哪怕燕京之地以屯粮无数,却也不及军费短缺,否则本王怎么会允许张玉胡闹?你,愿意答yīng

本王么?”

白敬酒重重的点头。

“好,好,本王赦免柳梦巧之罪,不日,启程回燕……”

白敬酒的泪水在眼眶内打转,燕王,竟然连柳梦巧的罪都给免了?原本他还想以一己之身,抗下所有罪过,燕王,你让某,情何以堪!

PS:偶这个破脑袋,一直以为自己更新了……另外说个事,咱们就快要百章了,各位是不是意思意思……偶当然说的不是打赏,偶是说,百章的时候,那位读者能给来个长评,虽然字数还少,但是也有可以一评的余地了不是,拜托了。

第九十八章 犹太人和吕不韦

南京,奉天殿的朝堂上,文武分东西而列,龙椅旁边有一把普通的椅子摆放在那,朱允炆坐在椅子上非常生气的看着朝堂之下,在下方跪着两个人,一个是刘三吾,另外一个是齐泰。齐泰是朱允炆党重yào

成员,原位兵部左侍郎,朱允炆监国之后,直接让齐泰接管了兵部,成为兵部尚书,如今兵部尚书请旨惩处不法藩王,说周王、代王、岷王、湘王等人皆有不法之举,从上至下全部都是贪官污吏,就连一个粮官都贪污百两之巨。

这件事肯定是真的,就算不堪齐泰上乘的那些证据也假不了。大明低俸让很多官员都只能勉强度日,但是这个时代的光源不光要养着家眷老小,还得养着衙门之中一众官吏,他不贪,下边人就没饭吃,所以,整个万岁朝,肯不贪污的官员,少之又少。在加上粮官有自己的生财之道,贪污百两只是个小数而已,若细查,恐怕收粮的粮兵每一个按照大明律都应该全部斩首!

此事是朱允炆的一信号,一个试探满朝文武他要削藩的信号,他要试试众位官员的反应,看看究竟谁是站在他这条战壕里的人,这一试,还真试出一个,这个人,就是耿直的老臣,刘三吾。

刘三吾出列跪倒之后直接反驳了齐泰的建议,他说了很多文言,大概意思就是‘这不是扯淡么?现在皇太孙还没有登基就开始准bèi

削藩,不是让所有藩王人人自危?国家强枝弱干的局面已经产生,要削藩不应该这样鲁莽草率。藩王都人人自危了,你让朝臣怎么办?在说,这是你老朱家的事,现在万岁爷还没殡天,你就忙着将自己的亲叔叔都干掉,万一万岁爷病情好转,还不把不劝诫的满朝文武都抓起来给杀了?’

其余朝臣一个个都紧闭其嘴,当官的没有傻子,这个时候谁同意削藩,将来那些藩王进京在皇太孙面前哭诉,结果你朱允炆一心软,在反悔了,到时候进言的官吏不就里外不是人了?要是不同意你朱允炆削藩,等你当了皇帝,还不得恨死这些老臣?

众官员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闭目不语,打定主意,在大事没有明了之前绝不开口,谁开口谁是那个!

“退朝!”朱允炆气的转身走了,他没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就是孩子一样耍脾气的走了。

黄子澄和方孝孺紧随其后的跟上了皇太孙脚步,一路来到东宫。

东宫内,朱允炆终于可以坐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怒火一个劲的向上窜,就像是要点燃整个皇宫大内一样:“你们看到没,这个刘三吾就是燕王死党,他就怕削藩之后拖累燕王!”

方孝孺没有开口,心里却说:“爷,您才明白啊?”

“爷呦,杀刘三吾简单,您看看他住的宅子,要说他不贪污谁信,贪污六十两就斩在大明朝就是一把双刃剑,万岁爷用这招都砍了多少不听话的脑袋了。”黄子澄可没有方孝孺的心眼,开口就是杀伐。

朱允炆听见这句话心里总算痛快点,开口道:“若杀了刘三吾,燕王谋逆,该当如何?众王响应,又当如何?”

“爷,藩王能有多少人?三卫而已,三卫是多少人,一卫五千五百人到六千五百人之间,就让他编制满员,顶多一个藩王也就两万人,京师守卫十万大军还有无穷无尽的壮丁百信可都是民心所向,皇太孙不必担忧。”这就是黄子澄的进言,愚蠢到极点。…,

方孝孺一皱眉头,若有所思道:“皇太孙,此事不妥。先不说要是众王造反后果如何,就算是大明朝现在打一仗都会千疮百孔。皇太孙也不是不知dào

万岁爷为什么低税,那就是为了缓解大明抗元给百姓带来的疾苦,民间好不容易恢复了生机,在打一仗,恐怕会为祸一方。”

无论是明史上,还是史学家的分析上,方孝孺和黄子澄都是为朱允炆出昏主意的人,只是这一点可能么?方孝孺素有儒名,在文臣和学子之中威望并不低,这样一个人要是庸才或者废物,恐怕有不实之处。再加上史书从来都是由胜利者编写,就更加可以肯定永乐朝人对建文朝人的贬低,所以,不管黄子澄真人如何,方孝孺肯定不会是个废物。

“皇太孙削藩之心没错,但是有些急躁了。不如这样吧,削藩的事先放一放,每个亲王身边不是有三卫护卫军么?那就皇太孙就代替万岁爷下旨,将三卫之中的两卫调开,调去边关‘备边’。备边是国之大务,藩王根本无从反驳,这样亲王身边就剩下一卫人马,半年之后在寻个由头调开,没有兵马的藩王,就没什么威胁了,到时候无论是刘三吾还是众藩王,全凭皇太孙的遗愿。”

朱允炆笑了,他就喜欢方孝孺这种属于文人的坏,这种坏让人觉着浑身上下都是那么舒服。

“报!皇太孙,山东急报。”一个侍卫捧着信件冲进了东宫,一脸是汗。

山东……

朱允炆没用太监传送,直接接过信件打开,仔细查看,喜色一点点出现在脸上:“心腹大患终于要被除去了!”

方孝孺屏退左右,东宫内只剩下他们三人的时候开口道:“皇太孙,莫非……燕王就在山东?”

“没错,方位已经确定了!”

朱允炆欣喜若狂,他这个四叔若是死了,那时,整个大明朝才算是真zhèng

掌握在他的手里。

“报!!”有一个侍卫满脸是汗的冲了进来:“山东急报!”

朱允炆一愣道:“不是送过了么?”再次看到信件的时候,面色猛然一惊……

……

山东,犹太村。

一个千户和一个赵百户在此地守了已经有整整半个月了,关键是这个村庄忽然变得诡异起来,大白天的所有人紧闭门口,到了夜晚却全村灯火通明。赵百户派人查看过,每一户窗户上都闪烁着人影,像是家家户户都在密谈。

千户非常高兴,恐怕燕王造反要从这开始吧?他等,只要等到燕王举事,他就带人冲过去,杀了燕王是不能说的秘密,杀了造反的燕王就是皇太孙眼中最大的功臣!

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赵百户,怎么回事,都半个月,这群王八羔子总不能吃喝拉撒都在被窝里吧?那屋里还能待人么?”他在怀疑,怀疑是不是哪出了错了。

赵百户是个忙壮汉,开口道:“来人,都给老子冲进村子里,见人就杀,一个活口不许留下!”

数百锦衣卫疯狂冲入村子,只见每家每户都点着一个巨大蜡烛,这拉住光从体积上估计,恐怕还能在烧上几天才能烧完!不光如此,每家每户的窗户边上还都坐着人数不等的稻草人,看上去是商量事情,实jì

上就是稻草人被一根绳子挂在那里,每一次抖动都是因为绳子无法承shòu稻草人的重量,村落中哪还有一个活人!!!…,

“千户,出大事了!!!”

……

燕京城外,马车上燕王躺着,看到燕京城的时候,他总算露出了笑容,多灾多难终于结束了,回到燕京,恍如两世为人。

白敬酒骑马跟在燕王后,旁边是犹太村的拉比尼古拉斯。

“我一事不懂,尼古拉斯,你为什么会答yīng

燕王的要求,愿意放qì

山东的生意,全村迁来燕京?”白敬酒实在有点跟不上犹太人的思路,他还是不明白,这个犹太人,为什么会被燕王劝动,燕王说出有带犹太人回燕京的想法时,他就想着燕王或许会碰钉子,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尼古拉斯微笑着开口道:“我读过华夏历史,吕不韦若不是和政治挂钩,顶多只是乱世之中的商人而已,但是结果他成了流传千古的能臣……”

碰!

白敬酒心中剧烈跳动了一下!!这群犹太人果然是要向后世控zhì

美国一样,打算在大明朝先和政治挂钩,然后从而……

燕王听见这话也是一愣,开口道:“酒儿啊,今天不谈这些,能回到燕京就是重活一回,咱们回到王府先饮宴一番,招待远道的客人在说。”

“大王,您不应该在伤口没好的时候喝酒。”尼古拉斯如同朝臣一样劝诫着。

燕王在马车内用旁人看不见的眼神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无妨。”内心中却说着:“还吕不韦,你以为你是谁!!!”

PS:感谢打赏,十分感谢,偶灰常激动。另外感谢书评,偶粉稀饭,感谢你们两个哦。

第九十九章 能用就能治

燕京城,燕王府内,朱能满心欢喜的看着燕王回归,整个燕王府瞬间仿佛都有了生气一样。

燕王坐在议事厅内看着平日里都不愿意在看的地方,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容,哪都没有家好,这句话说的果然一点错都没有。

白敬酒就在议事厅内,他又一次经lì

生死之后再次打量整个燕王府时,虽然没像燕王那么笑,但是依旧开心不已,总算回来了,回来之后就没有危险了,他也能够专心致志的发展整个丐帮了。

“朱能,马和……”燕王想起马和总有一丝愧疚感,提起这个名字就能想到平日里打扮的像个女人一身妖气的家伙忽然不在身边时,的确有些孤单。

门外一个身影猛然扑出,可能是用力过度,竟然在惯性的冲击下窜出去一个多身位才跑回来,此人跑进屋之后立kè

跪倒,大声喊道:“王爷,您没事咱就放心了!”

白敬酒低头一看,此人不是马和是谁?

“你没死?”只有如同白敬酒他们这种经lì

了必死之局劫后逢生的人才会明白,没死是多么美好的事,所以他才会有如此惊叹。

马和如同女人一样翻了白敬酒一眼道:“你个莽汉都不死,杂家怎么会死!”

“哈哈哈哈哈!”他的媚态在白敬酒眼里已经一点都不膈应了,反而觉得亲切,他们曾是生死相伴的战友,这份情感用再多的时间也无法换回。

燕王也笑了,笑容之中还带着两地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马和,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王爷,是幽然那个死牛鼻子,他竟然在锦衣卫的围追堵截之下活了下来,然后救了杂家。我们一路寻着您一路往燕京走,又不敢声张,这才没找着您,王爷,让您受惊了。”

燕王看着堂下跪着的马和,自然而然的笑道:“好,好。”说完这两个字开口道:“朱能,去把咱们的人都聚拢过来,就说本王回来了。”

朱能转身而出,白敬酒和马和陪着燕王闲谈了一会的功夫,整个议事厅已经人头涌动。这些人都是燕王的部将,甚至连一些文臣都来庆贺,可见燕王在燕京的地位已经达到了顶峰。

一番酒宴是少不了的,席间文武都坐好之后,朱棣发xiàn

竟然有一个席位空置,那里本该是张玉的位置……

“朱高炽,张玉呢?”朱棣一脸愤nù

的看着他,张玉不在只有一个原因,很可能是边关不稳,需yào

大将镇守,连这么重yào

的事情都不赶紧禀报,莫非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世子没等开口说话,道衍先站了出来:“燕王息怒,张将军不在燕京并非出了什么大事,而是王爷多日不归,张将军急躁,以为燕王被贼人所害,要提兵去找。世子宽厚,却也知dào

只要张玉提兵出燕,造反的帽子就会直接扣下来,所以把这件事给压下了。哪知dào

张将军对燕王安慰甚是重视,第二天城门刚开,带着府内三百家丁骑马出城,去,寻找燕王您去了。”

白敬酒听着这些话终于明白了燕王重视张玉的原因,此人不光军事才能出众,更如此忠心耿耿,谁手下有这样一位万人敌恐怕也会极度重视。

“哦……”燕王若有所思道:“既然本王已经归来,就去安排人把张将军找回来吧……”

“王爷,王爷您终于回来了,让小的好找!”一个壮硕的身影出现在议事厅内,张玉恰巧这个时候,回来了!…,

一身风尘仆仆的张玉一看就是经过长途跋涉,肮脏的脸颊和沾满尘土的胡须就像是深入大漠打了一场硬仗一样满脸疲惫。

“将军辛苦,先入席,本王有话说。”朱棣很感动,边将不受调擅自离边这是死罪,张玉敢冒死去寻找,谁不敢动?

群臣逐渐平息了闲谈之声,整个议事厅内变得安静了许多。

“本王此次入京,多次涉险,幸得身边人舍命,这才能全须全影的归来,本王之幸,非天意也,乃诸位用命!马和听赏!”太监不能参政,自然不能听封,在说马和在燕王府已经是最大的太监,封无可封了,在封只能等到燕王当了皇帝之后:“赏,极品珊瑚一对,珍珠玛瑙各十,夜明珠一对!”

马和笑着起身,这回总算该轮到他马三保威风了!

群臣投去羡慕的目光时,马和将腰间钥匙摘下,这钥匙是燕王府内裤的钥匙,这些宝贝可都是往年万岁爷赏下之物,放在燕王府内库之中,内库的钥匙又是他拿着,自然需yào

他摘钥匙开启。

一会的功夫,内库中有人抬出赏赐之物在议事厅门口一过,直接送去马和的院子。

马和跪在地下纳闷,为什么东西都给了,钥匙还没有还给自己?恐怕燕王这是还要封赏,等封赏完了也就该归还了,没有多想的他只是跪着。

内库放着万岁爷上次的各种宝贝,钥匙在马和手里,外库是整个燕地边军的军费,钥匙在张玉手里,张玉和马和简直就是朱棣的内外大总管,所以才会被燕京的众多官员敬畏。

“张玉听赏!”

张玉听见燕王的话,起身跪倒,他虽然无功,但是也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提兵出城寻找燕王,无论怎么样燕王也要意思一下。

“赏纹银万两!”

张玉解下钥匙,递给了王府的一个长史,此人名叫史成,名字挺像实诚,不过这是一个非常不实诚的人。

一会功夫,从外库中拿出的一张万两银票赏了下去。马和与张玉都想着,钥匙该归还了吧?

史成手拿着两窜钥匙也等着燕王的话,没想到下一句话让满堂皆惊,完全和钥匙无关。

“白敬酒,你和本王多次推崇犹太人,现在本王将他们全部迁移来了燕京,路上他们却说要效仿吕不韦,你告sù

本王,本王该当如何处理?”

白敬酒听到燕王的召唤起身道:“王爷,若有此情况,还请王爷毫不留情,直接斩杀。商通政,却不同政,商人逐利,政却造福百姓,两者虽不算背道而驰,但出发点总是不同,若犹太人真有此愿,当一个不留!”

燕王点点头,看样子白敬酒还是看得很透彻……

“王爷,但是现在乃非常时期,小的以为,犹太人还不能动。实jì

上犹太这个种族控zhì

欲望很强,经济头脑出众,如今燕地兵多粮光,要说继xù

发展,唯有商路一途,所以,这些犹太人还有用。”

燕王看着白敬酒道:“如何用?”

白敬酒笑道:“简单!他犹太人聪明,我大明子民也不傻,若论聪明和会经商者,当属江浙一带,所以,凡是犹太人开的商户,必使用江浙一代的掌柜,否则燕王绝对不可应允。另外,用犹太人只能让他们做普通的生意,例如衣食住行,如同军械、矿产等生意万万不能让其碰触,否则一旦有了异心,当损失巨大。他们不是要做第二个吕不韦么?让他们当,吕不韦功绩暂且不谈,忠心却从未变过,燕王以忠诚为考验,出资先让犹太人为燕王运作,赚了是燕王自然可以允许他们做一些自己的小生意,赔了,是犹太人无能。…,

另外财政方面,燕王可派可靠的山西人掌管,山西人仔细,善于账目,必定不会让一个铜板流入犹太人之手。还有,以河南人与湖广人辅佐,到时候就算是犹太人有了异心也能瞬间架空他,还会将损失降至最低。”

所有人正在分析白敬酒的意图时,道衍首先开口道:“妙,妙!白敬酒,你太坏了……”

“道衍大师……这是何意?”燕王有点没听懂。

道衍解释道:“王爷,江浙人聪慧,可以跟随你们说的这个犹太人学习一切经商技能和经验,加上江浙人本就善于经商,这简直就是抽干犹太人的智慧,以后他们会的咱们都会,此乃其一;在用山西人,老衲觉得一定要用最扣的山西人,山西人本擅长账目,这样可保财政无忧;河南人出辩才,苏秦就出自洛阳,一旦犹太人有燕王不同意的举动,甚至不用燕王出面,河南人辩才就可以让犹太人哑口无言;最后说湖广人,湖广人同为聪明人,湖广人擅长的却是统帅和智谋,伍子胥,庞统,马谡,刘秀皆出此地,有了他们,就算是犹太人被法办,也绝不至于群龙无首……只是这个犹太人是什么人?值得如此重视?”

白敬酒开口道:“术忽!”

道衍点点头,没有说话,对于不了解的事情他从不胡乱插言。

燕王开口道:“好,那从今天开始,所有犹太人都由你白敬酒管辖,你不是推举犹太人,那就由你控zhì

所有商务,成,你之功,败,你之过。白敬酒,本王想知dào

,你的商才和辩才较之犹太人如何。来人,将内外两库的钥匙都交给白敬酒,从天开始,银库,宝库,由白敬酒掌管!”

“什么!”张玉一下就站了起来,直接反对道:“王爷,咱们的银子可是……”他可没敢说出‘造反’两个字来,却接着说道:“有大用的,交给一个叫花子,这不合适吧?”

燕王一瞪眼道:“你不是也敢命人将本王岳父的赠字送给白敬酒么,怎么今天反而就变了!都不用劝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白敬酒,本王信任你,但银钱之事也须命人过问,马和负责此事监管,你没有异议吧?”

马和?

白敬酒一愣,这明显就是燕王在给自己行方便,马和是最忠于燕王的人,同样也是最能方便自己的人,现在可真是大权在握了!!!

PS:沙沙对任何地域的人都没有歧视,这一章只是文章需yào

而已,各位别介怀啊,在说偶也没说啥坏话不是。

第一百章 这不就是……

燕京城,白府,巨大的客厅内,丐帮两位长老和三个区的丐头聚集在此处,他们还在惊魂未定,从刚才丐帮的小兄弟报gào

说白敬酒回来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得自己有点飘,这白敬酒不是让燕王给砍了么?现如今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回来也就算了,还带回一群番邦人,这群人长相怪异,竟然和他们同样坐在客厅,只不过是分左右两侧而坐……

孙长老不管那么许多了,最近两个月以来他都要被成了的富商们逼疯了,站起来开口道:“白头你可回来了,你是不知dào

,最近这两个月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宝局的掌柜天天都城隍庙跑,非说咱们丐帮是骗子,骗了他们入股的钱之后,飘雪阁也被封了,快递也开不起来,咱们丐帮的人在这两个月里基本上都不敢上街讨饭,到处都是和刀子一样剜人的眼神,哎。”

白敬酒看着孙长老笑了,笑的很自然:“燕王有秘密的事情带着我进京,而且还不能暴露江湖身份,这才如此,这些日子让各位受委屈了。”

东城区丐头道:“白头,不是委屈的事,您怎么样,听说燕王这一路上可是险阻重重,不知dào

你是否……”

白敬酒看了东城区丐头一眼之后摇摇头道:“我没事,咱们来说说生意的事吧,飘雪阁和快递所必须尽快开起来,因为还有更好的生意等着咱们。”

这时候孙长老面色一变道:“恐怕够呛了……几位城里的掌柜都闹着退股你看这……”

“退。”白敬酒一点都不担心道:“谁愿意退股都给他们退,银子一个子都不少的退给他们。”

孙长老像个守财奴一样张大嘴道:“啊!!!”

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他们刚过上几天财主的日子,先别说这些钱是谁的,甭管是谁的银子进了乞丐手里哪有退回去的道理,这不是痴人说梦么?现在这个丐头轻而易举的说出这句话,他们都觉得这是一句梦话。

“各位,当初咱们找人入股的时候,是因为咱们缺钱,每年还要向总坛送银子,这才迫不得已,现在不用了。你们来看,这是燕京内外两库的钥匙,从今天开始,燕王的军费和皇帝赏赐的宝贝都在我手中掌握,咱们不说有了取之不竭的财源,也算是一笔巨款,军费是燕王这些年攒下的六百五十四万两,金银珠宝不计其数,这时候咱们还要那点投资干什么?不如把目光放远一点。”

尼古拉斯一直在听着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在等待着答案。

白敬酒看了他们一眼继xù

道:“尼古拉斯拉比,我们丐帮有两项生意要展开了,具体是这样的……”他把快递所和飘雪阁的内容和含义给尼古拉斯解释而来一下,当看见尼古拉斯那越来越亮的目光时,白敬酒在笑,犹太人总是能在别人不经意间发xiàn

财路,看样子他已经看出了快递所的前景。

“白头,我有一个问题。”尼古拉斯开口说道:“飘雪阁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做好了肯定会成为一个巨大的摇钱树,但是快递所呢?我想问问白头该如何推广,要知dào

大明朝的百姓拥有一个很私立的思想,让他们把信件和需yào

邮递的物品交给非官家的邮差很有难度,若是能在全国推广,收益自然会达到预期甚至超过,要是没有的话,很可能快递所会如同被海浪冲上岸又没有带回去的鱼一样,死在沙滩上。”…,

到底是商业天才,白敬酒都不曾想过做这个问题,若是这个问题得不到解决的话,或许快递所刚刚开业,就要遭到门可罗雀的地步。

“尼古拉斯先生可有什么良策?”白敬酒开口问了一句。

尼古拉斯微笑道:“有,不光有,我还要入股,你们丐帮若是将所有的投资都退了,那么这些投资的总和是多少,我就入股多少,可好?”

“你?”孙长老看到尼古拉斯这张外邦的面孔就有有种不可信任的感觉,开口道:“你知dào

这是多大一笔钱么?”他还想说这是近十万两的数字的时候,收声闭嘴了,他怕吓着那些外族人。

尼古拉斯也不和孙长老计较态度问题,直接开口道:“我们出二十万两为前期铺路,我觉得这个生意前期是一个非常烧钱的生意,如果不烧钱,就没有赚钱的可能。”

“二十万!”孙长老直接站了起来。

白敬酒知dào

,如果不让他们入股,恐怕尼古拉斯打死也不会将推广问题解决开口道:“我同意了,但是收入要七三开。”

“谁七?”尼古拉斯问了一句。

白敬酒横着嗓子说道:“当然是我们七,你们三。”

“不行!”

白敬酒压着性子道:“最少六四。”

尼古拉斯道:“我们六?”

“不可能!”这回轮到孙长老瞪眼睛了。

“五五!”尼古拉斯说出了一个心理价位。

孙长老反击的说道:“谁五?”

……

最后经过商定,犹太人负责经营和前期投入以及烧钱计划,丐帮负责运送,白敬酒负责清扫外围,如同官府路引,凭条等等一切手续,至于选址,开业日期等等,都要等准bèi

好之后最后商定。当然,分成结果维持在五五,在白敬酒看来,前期投入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钱,唯一难的是推广计划而已,既然自己丐帮一个子都不用拿就能分一半的利润,何乐而不为呢?

“尼古拉斯先生,现在可以说说你的想法了么?”白敬酒还是很在意这个推广计划。

尼古拉斯卖关子的说道:“先不说快递所,先说飘雪阁,华夏风格的经营妓院,自然会吸引很多人,但是我有个主意,在妓院内增加一个环节,就是为每一位打算离开的顾客提供一个抽奖环节,大奖设为一千两,张张奖券不落空,这样让这群有钱人觉得自己幸运的同时还能享shòu

到温柔乡的问题,会直接在第一时间抓住所有人的心。另外,妓院价格提升一倍,但是所有酒食都用最好的而且免费,相对于妓院价格来说,这些酒菜已经变成了最小化收益,舍弃最小化收益,我们得到的是源源不断的客源和名气,免费吃喝,只是玩女人花钱还是很有搞头。在说飘雪阁内的赌博生意,这群人求的就是运气,有了抽奖环节,他们就会在运气最坏的时候怀疑自己的判断,抽中哪怕只有一两银子而输掉几百两的时候只认为自己一时运气不好,到时候飘雪阁就成为了真zhèng

的摇钱树。”

白敬酒叹为观止,尼古拉斯可是大明朝的人,竟然把现代的经营理念直接融入其中,这不是太过超前了?

“你们或许回问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其实这个想法也是源于你们大明,大明抗元的时候开粥蓬施舍,为现在的皇帝获得了好名声,咱们为什么不能用抽奖来获得好名声呢?”尼古拉斯自信的说着。…,

白敬酒开口道:“我同意你们的方案,并且同意立kè

实施,现在该说快递所了吧?”

“快递所的经营需yào

改变一下,先改变百姓的观念,从最实jì

的方法出发,那就是利益。”尼古拉斯故作神mì



白敬酒忽然想起打折这个念头道:“莫非你是想让百姓来快递的时候,给予一定性的优惠?”

尼古拉斯微微一笑解释道:“不,并不是这个样子,这样只会吸引一部分需yào

快递的人目光,我要的是吸引整个北方,我们让利!”

让利?白敬酒有些没听明白,投去询问的眼神。

“让利说白了就是给钱,无论是谁,只要你领来快递的人,我们就会给予一定铜钱作为奖励,并且奖励可以累积,领来第一个人很可能得到的是一个铜钱,第二个会变成两个,第三个变成四个铜钱,并且给每个阶段分等级,以口口相传的形式迅速让老百姓接受并且同意快递的存zài

。如果给他们优惠,就会将那些不需yào

快递的人排除在这个范围之外,现在直接勾动所有人自发的为我们服wù

,除了农忙时,我相信整个燕京乃至整个北方都会成为我们的免费劳工,只是为了几个铜钱。这个方法人越多越烧钱,所以前期咱们要挺住,并且设定截止日期,让他们以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得到最大的发展。”

白敬酒忽然感觉这种经营方式如此熟悉,随后就立kè

想明白了,这他娘的不就是传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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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风涌的商路

刘云枫本是燕京城一个代写家书的先生,每日里顶风冒雨在街边摆摊,如今这个年头教育依然是个大问题,就连识字都未曾普及,这才有了他这么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活路。从小参加院试的刘云枫多次不中,早就被人说成是不适合读书这条路,可是他不信,依然在学依然在考,今年二十有八,至今身上连个秀才的头衔都没有,每日里只能靠着代写家书混两个铜板糊口,也算是一种悲哀。

大明科举与唐宋不同,唐宋也有科举,但是一科只录取十几个人,考试难度之大无从想象,但是大明改变制度了,大量从平民中发觉人才,使用人才,也有人说大量使用平民的原因是当今万岁爷太爱杀官,一怒之下朝堂血流成河,没几天就杀光一批,这才大量录取新人。其实则不然,朱元璋在傻也不肯能将自己弄成光杆司令,他之杀对皇位有威胁的人,贪污的人,对其余人还算可以。

倒霉的刘云枫虽然考试不行,但是代写书信却是一绝,字迹工整,意思表达明确,而且收费低廉,很快成为了燕京城几十个代写书信的翘楚,甚至有些乡下人专门入燕京来找他代写书信,也是少见之事。

今天刘云枫照样出摊,照样在摊上看着那本能够宽慰心神的道德经,却看见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走了过来。此人乃是番邦人士,莫非番邦之人也知刘云枫之名,前来要求代写家书?

“这位朋友,番文家书刘某可无法代笔,兄台错爱了。”刘云枫看着眼前人坐下之后,说出这一句,他本就不会番文,就算会番文也找不着人往番国去送不是,大明信差只在境内行走,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实。

大胡子开口道:“先生,我叫尼古拉斯,不是来代写家书的,是来和先生谈一个生意,请先生将代写的家书送至过两天开门的‘快递所’邮递,只要先生能说服邮递信件之人,第一封信给先生一个铜板,第三封信给先生四个铜板,第四封信八个,以此类推,上不封顶,如何?”

这是要发财啊!

刘云枫平日里给人往邮差处送信,也从未受过报仇,没想到今天就有人把银子送到自己手里。

等会,刘云枫觉着有些不对,大明好像从没有商户办理的什么‘快递所’若是有的话,城门处早就贴上告示了:“尼……啥斯先生,请问你这个‘快递所’可是国家允许的?”

“尼古拉斯。”尼古拉斯看着刘云枫道:“我是番邦人士,不知dào

你们国家允许是个什么手续,但是我知dào

,这是燕王亲口答yīng

的生意,还是由燕王投资的买卖,算不算国家允许?”

刘云枫的心总算放下了,燕王是谁?当今万岁爷的亲生儿子,他都允许法律还能不允许么?

“先生,刘某在问一句,是专门让刘某一个人推荐,还是……”他怕好事落在别人手里。

尼古拉斯道:“你可以为我们去找同样代写书信的人,至于到你手里的钱如何分给他们,你自己看着办,如何?”

……

尼古拉斯走了,整个燕京城没到半天就彻底乱套了,所有代写书信的先生全部挨家挨户的窜门,进门就问:“呦在家呢,写书信吗,今天写书信只要送到‘快递所’邮寄,写书信的钱就免了!”

写书信才能赚两个大子,有钱人家是不会来找人代写书信的,这两个大子还不如快递所给的打赏钱,谁不努力?…,

不光是刘云枫动员了全部认识的人,就连他动员的那些代写书信的先生也开始动员身边的人,整个燕京城正在开始一场疯狂的快递抢夺战。

“写书信么?只要你写书信,日后跟咱定个日子,咱到时间准上门来收信咋样?”

根本不用尼古拉斯出主意,燕京城就出现了上门收快递的买卖,一时间群情激涌,所有农户也开始活动,就在西城区一座叫做快递所的商业房外贴了一张告示,并且把奖励制度写了出来,派了专人在那给不认识字的老百姓念不说,里边还设代写书信的先生,另外,有任何包裹之类的东西也可以邮寄!

快递所门口整整两大筐铜钱摆在那馋的人直流口水,听说一个叫刘云枫的家伙半天的功夫就领走了整整半框,谁不着急?

整个燕京城的平民瞬间都疯了,从刘云枫得到消息,至黄昏日落,雪片一样的书信飘进了快递所,这一天,快递所还没正式营业。

第二日,快递所正午时分鞭炮炸响,一群人为了赚快递所打赏的外围成员从城外赶回,昨天城里的前他们没怎么赚着,今天城门一开这群人就出城了,整个燕京城周围的城镇全都跑了个遍,多批量的书信,物资被赶着车就运了回来。

很多老百姓都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万一要是能送到也不错,有这么一个收费又合理,方便的地方保证书信和物资的运送方式不也挺好么?

燕京城如今移民还不多,周围村镇加上整个燕京城的百姓都算上也没有百万,但是谁也没想到的是,这群想赚银子的人竟然在半个月之内将手伸到了大宁,无数人赶着大车从大宁收书信回燕京就是为了在燕京领赏!

烧钱也是肯定的,尼古拉斯投入的二十万两银票就在半个月间生生烧光了十万两,百姓们都红了眼了,找代写书信的先生写一封信两个大子,写三封信就能拿四个大子,四封信八个大子,但是打赏可不是这么算,打赏的银子光是第四封信就把全部的投入赚了回来,谁也不傻不是?

就在所有人都打算狠狠坑快递所一下时,快递所竟然拒绝收外人运送的书信了,原来在告示上的一个角落里写着截止日期正好是半个月之后的今天!

所有人向前询问的时候,一个大胡子的番邦异族出来说道:“最终解释权为本店拥有……”

这不是明摆着骗人,好好的赚钱道路生生给掐死!

一瞬间,快递所再次变成了平淡的生意,这种平淡并没有维持多久,老百姓总要写信,总要邮递,既然有这么一个快递所的存zài

,何苦还有找邮差呢?邮差慢不说,收费还贵的要死,平日里要死要活也攒不够一封信的邮费钱,快递所有自家马车,只要在大明朝北边的书信收费又不贵……

写信是一种习惯,一种与家人呼吐相思的倾诉,快递所不到十个铜板的运送费用本就不高,于是,第一个真真zhèng

正写书信的人进入了快递所之后,快递所的生意走上了正轨……

又过了半个月,白敬酒让柳梦巧前来和尼古拉斯盘账,最后算账的己过出乎意料,前半月赔进去的银子竟然在后半月硬给赚回来两万里两,并且还在不断的持续增加,这说明什么?说明整个燕京的百姓正在不断认可快递所,很快快递所就可以成为百姓身边必不可少的一种存zài

,就像是油盐店,土建局一样根本离不开。这可是永远不会赔钱的买卖!…,

除了食府的吴掌柜之外,其余人悔的肠子都青了,快递所他们退股之后,损失可不是一星半点!

偏偏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刻,丐帮又放出一个重磅消息,飘雪阁,竟然又要从新开幕,而且开幕式上,还有选美节目,听说那些大姑娘排练的时候就用两块布,一块过着胸一块裹着屁股,还说这叫什么比基尼!

这事一出现远比快递所轰动,大白天都有人开始爬上飘雪阁外边的大树,蹲在树上一边流口水一边看着里边不断扭捏腰肢的姑娘……

……

燕王府,朱棣在书房看着白敬酒厚厚的一叠报gào

他在笑,他已经看到了赚钱的希望。

“白敬酒,本王将所有事情交给你还是放心的,本王想知dào

军费中的银子你花出去了多少?好歹也要留下点,本王还要养着军队不是?”

白敬酒坐在一旁开口道:“王爷,还没到最烧钱的时候,您现在就开始心疼了?”

“哦?还有更烧钱的事?”

白敬酒很有深度的开口道:“有啊!这事关系到燕王整个大局的成败!”

“你要干什么?”燕王开始紧张了,谁也不知dào

白敬酒又在出什么鬼主意。”

白敬酒微微笑着说道:“王爷,我打算……”

“什么!!!!”燕王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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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军备所和运输线

平乡,远郊,此处距离平乡都有百里之遥,一座巨大的宅院在无数工匠的忙碌下平地而起,三天,紧紧三天的时间,在将近三百人轮换无停歇的忙碌之下,宅院和宅院内的巨大仓库仿佛奇迹一样出现。远远望去,整个平原之上到处都是工匠忙碌的身影,就连他们累了也只是换人在溪边休息而已,工程从未停歇。

宅院外围,大概十里左右的方位,燕军成环形防御将这一栋宅院紧紧包围,不允许有任何一个人进入也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一个人出去。

在环形防御体的外边,几十架马车驮着铁匠铺和兵器制造厂才能看见的火炉,打造台与风箱等物缓缓送入,看样子此处要发展成一个巨大的铁匠铺。

白敬酒此刻就在此处,他静静的看着这些运来的东西,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他要打造最烧钱的东西,就是军火!

洪武年间万岁爷朱元璋虽然重视火铳等火器,但是此时的大明朝依然不是以火器为主要装备,研发程度和投入都不够,要知dào

1350年德国就出现了第一门火炮,射成可达到百步之遥,并且紧随其后的在欧洲大陆展开了第一场以火炮为主导的大规模战争。随后整个欧洲开始重视火器,到了15世纪的时候,火器的革mìng

在欧洲掀起巨大风潮,成为军队必不可少的装备。

但是大明朝呢?

直到明朝后期,三眼铳等物才装备了明朝军队的百分之四十,戚继光时期抗倭才有三眼、五眼、七眼铳共同出现的局面,炮这个东西才被大规模发展,但是满清入关之后鞑子认为火器是磨灭勇气的东西给抛弃,到了清朝反而火器装备下降到百分之二十五。

这个数字是什么概念?在如今更是连三眼铳都没有出现的时代,火器若是成熟,将成为横扫全世界的第一利器!白敬酒建造这个宅院的目的就是要科技彻底推进,让大明朝的各项技术领先于欧洲。只是现在蒸汽机还没有发明,否则,白敬酒敢远赴欧洲直接将给世界带来巨变的发明抢回大明。

白敬酒为什么要建立这么一个研发部门?很简单,大明朝的督造司肯定是无法使用了,不论是主管刀枪的军器局还是主理枪炮的兵仗局,只要用了,就会弄的满朝风雨众人皆知,更别提每个卫所都有的杂造局,现在燕王必须有属于自己的制造所,这就是白敬酒的目的。

有了目标就要清楚障碍,将所有潜伏于燕京的密探等人全部清除,但是!这并不现实,要想将所有间谍密探都围剿一空,根本就不太可能,时间上也不允许,这才有了白敬酒直接透露给丐帮自己掌管内外两库钥匙和军费等具体事项的事情发生。

想让那些潜伏的人暴露,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让他们有重yào

的情报可送,并且在前期还得让这些情报全部送不出去,这样才会勾动那些藏在密探身后的大人物露出狰狞面目来亲自出手。这是一个局,白敬酒设下的局。

“白爷,这些瓦匠木匠已经将房子盖好了,保证结实,而且他们嘴很严,您放心。”赖利头身边领着城中最出名的瓦匠头走到白敬酒身边,这回他几乎将燕京城内的瓦匠木匠等知名人士一网打尽,全部运送过来建造这个院落,所以工期才如此之短。

看着这个堪称巨大的建筑和如此多的房屋出现的一刻,白敬酒亲和的露出了笑容,微微一笑道:“辛苦,一会有人将你们的辛苦钱送来,在这安心等着吧。”说完这句话,白敬酒转头向外走去,不远处马和正在那里站着,一脸笑容的看着白敬酒。…,

“赖利头,你去告sù

那些赶车的车夫一声,就说他们和瓦匠们一起等着,一会我派人来送钱。”听到话的赖利头快速跑了出去。

白敬酒走到马和身边,张嘴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马和阴沉沉的一笑道:“快递所那边一无所获。”

白敬酒毫不例外的点点头,快递所是他办的,就算是密探想运送书信也不可能走这条渠道,所以并不意wài



“但是,咱们的人在燕京城连续射下七十五只飞禽,每只飞禽都记载着你说的话,不是我说你,白敬酒,你哪来的六百多万两银子?朝廷给咱们的军费已经不断缩减,从南边回来之后,更是一个子都没有送来,你这么瞎咋呼,就不怕万一情报真送出去,让南边那位爷吓的直接起兵?”马和十分不理解的问道。

白敬酒很平静道:“你不信么?很快会有的,而且只多不少!”

“你是说你带来的那批犹太人?”马和瞪着眼睛发xiàn

事情有些不对:“我听王爷说,这群犹太人是你留下来发展商业的,难道你要把它们榨干了?”

白敬酒伸手拦住马和的话道:“先不说这个,我问你,在这周围守卫的人,可靠么?”

马和点点道:“绝对可靠,是王爷的亲卫。”

“亲卫?王府三卫,一万五六的人,王爷怎么把亲卫给派出来了?”白敬酒愣了,燕王把亲卫派出来,自己身边留下另外两卫,万一圣旨下来,不等于……王爷这是糊涂啊!

马和叹口气,无奈的摇头道:“咱们燕王府哪里还有三卫兵士了?你这两个月是忙糊涂了,也很少去王府,两个月见南边连续下了两道圣旨,王府的另外两卫士兵都出去备边了。”

“那王爷的安危呢?”白敬酒看着马和,猛然问了一句。

马和目光诡异的看着白敬酒道:“不用担心,王爷在王府内最近都不怎么出来,安危无碍。在说你不是在王府养了一批江湖人么?”

“扯淡!!!”白敬酒急切道:“王爷身边有兵,江湖人不能威胁到王爷时,是王爷手中的利剑,王爷手中没兵,只要圣旨一到,这把利剑就会变成双刃,能伤人的同时,也绝对能伤己。”

马和哈哈哈大笑,刚才的诡异目光变成了玩笑道:“白敬酒,你以为就你心思缜密,杂家是吃素的?告sù

,你送进王府的每一个江湖人在从南边回来之后,杂家都送去了徐国公曾经荼毒大明的象谷,现在已经一月有余,这些人不焚香就如同万虫噬咬般难受,还一个个的不明所以呢。”

这回白敬酒稍微放心了一些,说了最后一句道:“将所有工匠处理了,一个不留,我要回趟燕京,公公派几个信得过的手下,等房子潮气驱除之时,定要通知我。”

马和挥挥手道:“走你的吧。”

……

燕京,白府,尼古拉斯早早就来了,从早上一直等到天黑,总算是看到了白敬酒风尘仆仆的身影。

“白头,你总算回来了。”

白敬酒疲惫的脸上硬挤出笑容,回复道:“尼古拉斯先生,有什么事么?可是飘雪阁的选美大赛不顺利?”

尼古拉斯摇头道:“当然顺利,飘雪阁开业以来,简直成了燕京最大的摇钱树,第一个月的成绩就抹平了咱们的前期投入。只是今天我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说。”白敬酒答复的非常简单。

“快递所生意不好,第一个月投入了银钱十万,后半个月收回少许,但是第二个月只有一万收入,还要算上燕京周边所有的书信,老百姓也不可能天天写信。若是快递所能开展道全国,肯定会成为巨大的造币厂,但是偏于燕京一隅或许会让收入缓慢,如此看来,一年方可收回成本,第二年就算是能盈利,也是蝇头小利。”

白敬酒瞪了尼古拉斯一眼,快递所一隅之地的进项当然比不了飘雪阁,富商可以为了女人一掷千金,没听说过为了信件一掷千金!

“我想咱们是不是改变个思路,将业务增加拓展一下,将主要运营书信增加到运送行人和物件。我发xiàn

春种秋收时节,百姓进燕京购买种子耕具等物人如潮涌,等秋天,卖粮的队伍又成群结队,咱们为什么不开辟出一条官家运输线,这样不但能提高利润,还能让百姓的生活更加方便,以后要买什么根本不用出门,和快递所的车夫签订契约,咱们直接运送也就是了。如此一来不光是运输的钱可以赚,还能赚商家的钱,一举两得。”

白敬酒的眼睛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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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捭阖不开

人才,人才,人才!!!!

白敬酒在睡梦中恨不得大喊出这两个字,现在他手里连可用的人才都没有!!

的确,丐帮可以完成普通的人力工作,比如快递所,但是技术型工作根本就无法完成,他不可能指望丐帮出现能够打造枪炮的人,这种人才是不可能成为乞丐的,现在他恰恰最缺的就是这一类人才。平乡郊区的房子建好了,燕王为了这件事连亲卫都派了过来守护,可见其重视程度,偏偏这个时候找不到能够打造的人才,这不等于把菜都切好了之后,大厨却不来了一样么?这宴席没有大厨可怎么继xù



清晨,当阳光洒落的时候,白敬酒起身苦思。

该死的系统怎么在关键是消失了呢?这样是给自己一个关于古代火器发展史的书籍,自己还用这么惆怅么?

书籍?

自己好像有一本还没看的书,那就是万户的那本自传性质的书,既然当时万户使用了火箭作为动力系统,恐怕这是一个对火器十分有研究的人才是……

想到此处,白敬酒开始不断翻找自己房间内的东西,就是想不起来将那本书放在什么地方了。

“白头,白头……”门外赖利头的声音传了进来。

白敬酒回头喊了一句:“有话进来说,什么事情慌里慌张的!”

赖利头走进屋子,看着满目狼藉的房间道:“头,咱家闹贼了啊?”

“少废话。”白敬酒没时间和他贫嘴,自从掌管了内外两库的钥匙之后,他忙的就恨不得插上翅膀了。

赖利头也不在意,他知dào

白敬酒就是这么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开口道:“白头,燕王府来了位公公,说是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燕王?

这事可耽误不得,白敬酒立kè

转身走出白府,府门处早就备好了马车,马车赶到王府时,恰巧撞见了骑马而来的张玉。

“哼。”张玉冷哼一声之后扭身进入王府,看都没看白敬酒一眼。

白敬酒自然知dào

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另外跟张玉这种西怒形于色的粗人也犯不上,他和张玉完全属于私仇,如今必须同仇敌忾自然不会先乱起来。

进入王府议事厅的时候,白敬酒看见了马和与道衍,除了朱能之外,可以说燕王府的主事人基本上都到了。

“白敬酒,本王将银钱交给你已经三月有余了吧?马和将账目给本王看过了,对于飘雪阁的账目本王很满yì

,但是张大人和道衍大师都提出了疑问,所以让你来解答一下。”燕王朱棣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

白敬酒一愣,三个月来自己手上所有生意的头号东家从来不曾过问过一句,怎么今天……

“王爷有话请讲,小的知无不言。”

道衍开口道:“白敬酒,老衲问你,为什么飘雪阁赌场的利益和青楼的利益生生就被瓜分了一半,还是瓜分给了术忽……这可都是大笔大笔的银子,能为战士们添置多少铠甲军备的银钱,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一点都不肉疼?”

“他怎么会肉疼?白敬酒不是军人,更不是户部官员,他就是一个乞丐,乞丐忽然的了这么一大笔银子还不胡乱挥霍,他还管给谁吗?谁能在他身边说好听的,他就愿意给谁,乞丐什么时候听过奉承的话?”张玉的话更狠,简直把白敬酒说成了一个独裁者。…,

白敬酒默默的摇头,这些话他完全没有和别人解释的必要,对着燕王道:“王爷,您的话白某听明白了。师傅,张大人,你们的话白某也听明白了。白某无须解释啊,这根本就不是问题所在。从远了说,强秦养着吕不韦,近了说,洪武爷屡次忍让沈万三,这两个人哪个不是为当朝创造了大量财富啊?术忽人在什么地方,在燕京,别说他拿去了五成,就算利润都给了他,王爷缺军费的时候,开口说一句,这钱到底是谁的谁心里还没个数?王爷,用术忽的时候白某就说过,他们要当吕不韦,就让他们去当,术忽就等于一座金库,还有创造力的金库,所以这根本不是问题。王爷,白某冒昧问一句,若是日后有重yào

的时刻用大量的银钱,首先跟谁伸手?第一,北方大族,第二,商贾,这些堆积了一生或者几世的财富,还不全是金库?”

“大胆!王爷也是你能质问的!!”马和耀武扬威的说了一句,随后弯腰在燕王身旁低声道:“不过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燕王依然冷着面孔道:“诸位的疑惑可解决了?那你们也帮白敬酒解决些许难题吧。现在白敬酒在平乡见了一座军备所,急缺工匠……”

马和立kè

走出了议事厅,带着一众太监在议事厅左右巡视,如今的王府内,除了一些江湖人士外,只剩下从锦衣卫吸收的八百多名护卫,剩余的人不是备边就是在守护军备所,燕王手里也缺人,奇缺无比。

道衍思考了些许时刻后说道:“王爷,老衲推举一人,此人乃是燕京人,曾为工部军器局大使,一生善于精造,这种正九品的小官在京师多如牛毛,自然无人关注,此人又无甚后台,被人排挤之后辞官不做,如今赋闲在家。”

燕王开口问道:“何人?”

“商洛。”

白敬酒在自己的记忆之中努力搜索着这个名字,但是竟然从未找到这个人的痕迹,莫非是一个未曾记载于史书之上的牛人?

想想也是,一个正九品想要登上史书,难比登天!

“好,立kè

将商洛派往军备所,而后,将商洛的家人,所有直系亲属全部接入王府,就说是本王的关怀,其亲自养于本王身边当护卫,所有男性适龄亲属,安排军职位于张玉军中。”

这就给全家绑架了?

白敬酒此刻开口道:“除了制造方面的人才,草民还有一个想法。”

燕王开口道:“但说无妨。”

“光有商洛一人是不够的,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所以,还请燕王四处搜罗工匠为其一。其二,我打算将所有资源优先放在火铳研究之上,改善火铳性能、形状,随后大量打造革车,革车四周以铁皮覆盖,只有四方小孔以放火铳和方便观察。”

道衍首先赞道:“妙!王爷,白敬酒这招不错,革车于战国时期只是运送粮食军备之物,魏蜀吴三国鼎立之时才成为战车,多置射手于车上,到了如今,革车只能在平原开战的劣势明显,已经快弃之不用,若是能有千驷革车,装备上火铳,不停吞吐火舌,就如同多了百战不倒的怪兽横行于战场。唯一的缺点就是军马一旦受到伤害,革车便会停滞不前。”

白敬酒补充道:“所以需yào

战阵相佐,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将士兵分为三排,以蹲、跪、立形成循环射击点,周围以盾兵隔一插一守护,盾兵手持双盾相互,战阵在战车之侧相佐,白敬酒只当过亲兵,对于排兵布阵不是很懂,张大人,不知此法可行否?”…,

张玉一愣,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可以说在平原上横行无忌,若是在放十数排头兵手持尖刀硬顿护马,这个战阵将没有缺陷,但是!

“白头,张玉问一句,你可知一杆火铳造价几何?你所说的战阵又需yào

多少火药铁砂,铁砂火药又需银钱多少,一场战斗需yào

消耗多少,总共多少银子?”张玉横眉开口道:“白头,在张某看来,你这就是个玩笑,谁不知dào

火铳凌厉,弓箭单一,可为什么大明装备最多的还是弓弩而不是火铳?因为大明烧不起钱!大明才建国多久?按照你的计划若是没有大笔银钱为支撑,恐怕一场战争就要打掉燕京城和整个北方的十年赋税。千百年来,军队以人为主的最主要原因你根本就不明白,否则架上成千上万的弓弩不停急射不就可以了么?还让兵士冲锋做什么!钱,钱,钱才是战争最主要的因素。”

白敬酒这个战争盲第一次遭受到了挫折,他以为自己会如同那些小说中的主角一样,随便出一个主意就会成为战场中制胜的法宝,没想到现实并非如此!

“行了,今天大家都累了,本王要说白敬酒的愿望是好的,也要说军备所的建立并没有错,但是咱们没有取之不尽的财源,所以任何事情还是要以人为本,我大明就是人多。白敬酒,本王希望你知dào

道衍只推举一位工匠给你的良苦用心,他是不想让你将本王的外库烧光之后,本王砍了你的脑袋。本王素知你和别人眼光不同,但是要从实jì

处出发,本王答yīng

你,你若是能找到降低火器制作成本的方法,本王愿意支持你大量装备士兵。都散了吧。”

“道衍留下,本王要问你关于兀良哈三卫的事情。”

PS:上传一些关于铁矿资料,大家就能清楚为什么明zf打造军备的费用极其之高了。

明zf在一定范围内允许私人采矿冶炼,使民营铁冶业大大发展起来。明初,封建zf鉴于官营铁冶业的工匠不断逃亡、怠工,以至暴动,致使官铁冶开闭无常,日益走上瓦解、衰落的道路。明zf于洪武二十八年(1395)被迫下令罢除各处官冶,允许私人自由采矿冶炼,按产量纳税三十分之二。

这是历史资料,自然不会黏贴在正文中,明初铁匠罢工逃亡案件屡见不鲜,说到底还是利益两个字,铁矿最大的卖家还是zf,卖给zf的东西,大家都请改清楚的吧……贵,就一个字!朱元璋都压不下来的事,更被说现在的朱棣了。

今天吃饺子,沙沙要干活,所以提早更新。

另外感谢一下云童鞋,有你真好,莫有你偶该怎么办啊?

第一百零四章 女诸葛

燕京的夏天燥热异常,低沉的天气压抑的感觉总让人以为这是大雨落下之前的预兆,偏偏天上晴的就像是刚刚被什么人清理过一样,一片乌云都没有,让人觉得无比讨厌。这种闷热,宛如人心里那种挥之不去的阴霾,逼得人走出房间,在自家院里乘凉。在后世,有人称呼这种天气为桑拿天,但是这时候还没有桑拿这种东西。

白府内后院住着的柳梦巧也在乘凉,她手里拿着一本杂书,因为这本书的驳杂程度令人乍舌,从对火箭的研究到如何利用火箭上天不一而足的详细注解,看得人总是在不停幻想着,或许真的可以将火箭绑在椅子上飞上天际,体验一次没有翅膀也可以飞翔的感觉。

再往后翻,还有一些火器的遐想和模拟图,比如将普通的火铳改为一杆三孔,会不会能造成连续发射的局面?比如将巨大的火炮放在船尾,能否靠火炮的后坐力提升船的速度等等。

在柳梦巧这个丝毫不在乎标新立异,能够用最快思维接受新想法的人来说,这本书的作者恐怕是唯一一个可以和自家白郎想法相提并论人的人,两个人的想法都是如此古怪。怪不得替白郎收拾房间的时候能够看见白郎将这本书如同宝贝一样收藏着。

“白头,你回来了!”前院传来小草的声音,别看小草和柳絮年龄相当,但是如今的小草已经是城区丐头,鬼灵精一样的小家伙被白敬酒架到这个位置上时还很紧张,在赖利头的帮zhù

下清除了一批异己之后,十五岁的孩子已经成为了丐帮有名的‘小爷’,什么三刀六洞等等凶狠手段在跟随白敬酒的耳濡目染之下玩的十分顺溜,简直就是小一号的莽汉白敬酒。

白敬酒一脸不痛快不如后院,自打来到了大明,他很少受到如此挫折,如同一股旋风一样扎入自己的房间不再出来。

柳梦巧看到这一幕手握着书卷向白敬酒的房间走去,她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披散着干净的头发,穿着大明朝复古的汉服,还真像是从古装剧中穿越而来的女人。

嘎吱……

房门被推开那一刻,柳梦巧恰好kàn

见白敬酒在纸张上计算着什么,那一排排数字和她看不懂的计算方式,正在与白敬酒奋战。

小草看见柳梦巧进来,识趣的退出,这已经成为了白府的默契。随着白敬酒越来越忙,柳梦巧和他相处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白府的人自然会将有限的时间都让给这位虽然没办手续但是已经成为白府唯一女主人的柳梦巧。

“白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柳梦巧的声音传来的时候,白敬酒微微一抬头。

调整了一下姿势的白敬酒道:“我打算用火铳帮燕军装备整个军队,结果造价太高被人说是异想天开……”他自嘲的笑了一下,笑的很苦涩。

柳梦巧疑惑的问道:“火铳的价格,贵到如此离谱的程度么?”

“火铳的打造流程不是太贵,就是铁,铁砂、火药等物的价格昂贵了一些。”白敬酒对于自己的想法有些惋惜,他想为燕王打造出一支无dí

之军,却没想到结果变成了这样……

柳梦巧微微一愣道:“可是我所了解的情况并非是这样的,为了躲避战乱,我们这些流民进入到河北境内的时候,曾经遭遇了龙虎帮的人,他们将流民中的壮丁抓走,潜入矿坑之中替他们挖矿冶炼,除了每天干完活给吃一顿饭之外,其余连半个子都没有。铁是地下埋着的,若真如白郎所说,这铁矿不就成了暴利?白郎,你为什么放着鸡不要,去购买鸡蛋呢?”…,

鸡,鸡蛋?

白敬酒愣住了,就算是燕王不能以官家名义占了私人产业,那龙虎帮应该是江湖门派吧?若是他们不肯卖矿,难道自己的丐帮连一个江湖门派都端不了么?

“巧儿,你整日里在府内,竟然还知dào

这么多。”白敬酒满脸欢喜的看着她,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柳梦巧顿时霞飞双颊,开口道:“白郎可以先命有经验的工匠开课授徒,教会十个徒弟之后在让这十人练熟手法继xù

授徒,以鸡生蛋蛋生鸡的方法将工匠和制作流程掌握,如此一来,就剩下铁矿一个难题,解决了最后铁矿的难题之后,不就能够拥有源源不断的铁了吗?”

白敬酒飞快的在纸上计算着,他回来之前见到了商洛,更是仔细询问了关于火铳的造价问题,由于洪武爷不限量发行宝钞,导致大明通货膨胀,虽然通货膨胀不大,但是依然影响了整个大明朝的经济,所以铁的矿产价格飙升,打造一支火铳的成本直接增加至一两左右。

那么,商洛就算是不顾及自己的技术是否外泄的门户建议问题,肯开课授徒,一个新手变成老手,至少要打造五十支以上的火铳,前五十支长筒铳的失败率简直就是百分之百,就算是有经验的铁匠在打造长筒铳之时,也要对长筒铳的枪管仔细研究,这是长筒铳的重中之重。平乡军备所需yào

大规模铁匠,起码需yào

千人达到流水线要求才能完成快速加工制作,先不说这些匠户从民间招揽的费用,就是每个生手五十两的练手费用就足够他头疼,里外一算,光是练习的费用就超过了五万两!

等全部技术成熟之后,加快打造速度,增加成本延长长筒铳的使用寿命,如此一来一支火铳的造价很可能因为技术不成熟的问题而翻倍变成二两银子。燕王肯定不能光靠着手里的三卫抵抗大明中央的几十万大军,招募士兵之后的粮饷问题又是一大笔钱,白敬酒狠狠算了一下,自己手里外库银两真实数目大概三百万两左右,若是打造十万火铳,配备全军,在加上革车等等,一丈打下来人员伤亡是降低了,可是整个北方一年赋税还真给打光了!

看来自己如果真要按照想象中的发展下去,唯一的办法还真就得拥有一座铁矿!

第一百零五章 买卖?是抢劫!!!

迁安,距离燕京大概有五百里,此地从辽、金占据的时代就开始有大量居民涌入,而后发展成私有矿坑最为严重的地方之一,到了明时,朱元璋恨不得能把所有掌控国家的资源全部握在手心里,当他下定狠心要对铁矿进行治理的时候,遭受到了政治生涯以来最强烈的反对和抨击。匠户逃窜,矿工罢工逃亡,百姓暴动等等事情竟然在洪武年间因为铁矿一事屡有发生,河北省最为严重。

时下燕王控zhì

着北方,庞大的影响力虽然可以让豪门富户屈服,但是却不能让这些豪门放qì

最为肥厚的收入,这收入,就是铁矿。

如果说这个时代是冷兵器时代,倒不如说是铁器时代,整个大明朝的钢铁需求量达到了一个庞大的地步,这也可能是元朝控zhì

铁器之后一个最为凶猛的反扑。

龙虎帮就是瞅准了这个时机一拥而上,控zhì

了迁安大大小小近百家私矿和小作坊,头上顶着北方豪门的大帽子,开始了最为疯狂的敛财。

江湖人的凶狠让百姓们望而生畏,这些人和朝廷的士兵可不一样,手段残忍之极,在加上无论在燕京还是朝廷都有官僚打掩护,更让他们嚣张不已。龙虎帮就是靠着铁矿这块肥肉,一跃成为了河北实力最为雄厚的门阀,其中帮zhù

赵龙兴更是成为了许多北方贵族的座上宾,甚至连再往北的草原都有人要给他面子。

经lì

了十数年争斗才统一了迁安矿区的赵龙兴今年已经四十好几了,家里十三房娇妻美妾并没有炸光他的精气神,每日里依然保持着在矿上巡视的习惯,那看上去有些臃肿肥胖的身体十分像一个刚刚出锅的四喜丸子,但是和他交过手的人都知dào

,这个肉球的灵活程度一点都不亚于森林里上下穿梭的猴子,谁说胖子就一定笨重?

“赵爷!”

迁安矿区外守候的龙虎帮喽啰看见那架铸铁打造的黑色马车和四匹骏马时,赶快上来打招呼。

威风凛凛的赵龙兴连话都没接,马车直接赶入矿区。

此刻若是有人看见这架马车,光是马车上的雕刻就能将一顶逾越的帽子扣下,由此可见,赵龙兴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赵龙兴进入矿区后,直接奔着一栋巨大的宅院走去,矿区内到处都是一个个小窝棚,里边如火如荼的正在冶炼,唯独这栋宅子别具一格,看上就像是贫民窟中的独栋别墅,永远显得那么不伦不类。

宅院书房中根本就没有附庸风雅的古董,墙上挂着一溜光屁股仕女图,周遭更没有书架,站着四个只穿薄纱却还要拿着蒲扇给赵龙兴扇风的女仆,这还是赵龙兴刚刚进入书房的情况。半刻钟之后,一个侍女端着四盘市面上罕见,只有皇宫大内才有的精致点心进入书房,点心中间是一杯泡好的参茶:“爷,您都看了一刻钟了,该歇歇了。”

赵龙兴伸手在这个侍女身上摸了一把,嘴角一挑道:“你当老子七老八十?刚看账目一刻钟就要休息?信不信老子一会查完了账,把你们几个都办了!”

“呦……我们这可是求之不得呢,平日里赵爷府上十几位妇人都排不上队,今天我们姐妹能得到赵爷垂青,那还不是龙虎帮上下最大的恩典?”侍女娇嫩的一笑,就像是池塘里已经粉红的荷花一样,能滴出水来。…,

赵龙兴伸出手指一点点掀开侍女身上的薄纱,伸手在她肌肤上缓缓下滑,可能是侍女感觉到了麻痒,一点点,微弱的向后闪躲之时,赵龙兴忽然野蛮出手,一把抓住侍女,猛的一拉拽进怀里。书房内传来一声惊呼,旁边几个正在扇风的侍女嘴角浮起一丝红润,却并不显得尴尬,看来这种事情时常发生。

“赵爷!”就在这个好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呼唤。

赵龙兴将自己整个埋进侍女胸脯的脑袋抬起来时,恼怒的向外问了一句:“有屁放,要是事情不紧要,自己去刑堂领板子!”

外边沉默了一下,开口道:“赵爷,有人上门挑衅。”

碰!

赵龙兴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五年了,在河北地面上快五年没人敢挑衅龙虎帮了,没想到不要命的二杆子又出现了,这又是哪个想在江湖上成名立万儿的人要抚虎须?

被赵龙兴猛然站起带动而摔在地上的侍女紧紧闭嘴,连话都不敢说一句,她可是知dào

这位赵爷的脾气,杀人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玩笑一样简单。

赵龙兴从侍女身上迈过时开口道:“告sù

手下人去客厅周围准bèi

,摔杯为号,爷一发怒,就把来人给我砍成肉泥。”

“是!”门外答yīng

一声之后,赵府掌灯了。

……

赵府客厅,白敬酒正在打量着毫无酸腐气息满屋子铜臭味的客厅,这客厅从不摆放任何古董饰物,架子上摆满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金元宝,灯下金元宝散发着一种暗金色的光辉,诱人非常。

赖利头身上鼓囊囊的不知dào

揣着什么,若无其事的站在白敬酒身后,他也在等待着白敬酒的暗号。

赵龙兴大步走入客厅,面目不善,连客气话都没说直接坐在主人位置上,这叫下马威。主人进入客厅,客人得起身相迎吧?这是起码的礼貌,在你起身相迎的时候,主人不理你,一定会让你感觉到尴尬,这就是下马威的作用,让你知dào

龙虎帮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谁知dào

白敬酒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整个人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斜着眼睛看向赵龙兴,脸上的不屑,已经将赵龙兴深深砸入了地底深处。

“你就是来龙虎帮挑衅的人?”赵龙兴瞪了一眼这个没规矩的莽汉,开口问道。

白敬酒就差将整个身体堆在圈椅之中了,斜视着赵龙兴说道:“挑衅?我是来谈生意的,你们这的规矩,难道是管所有谈生意的人都叫挑衅?”

赵龙兴瞟了一眼刚才禀报的下人,下人吓得腿直哆嗦。

“哦,谈生意,那就是买卖,你要生铁,还是打造好的兵刃?我迁安矿,保证满足你的要求,就算是市面上最难买到的长筒铳,只要钱给够了,我赵龙兴也敢卖给你,还不怕你举报,如何?”既然是谈生意,赵龙兴自然不能用江湖上的方法谈,生意讲个和气生财,所以脸上的戾气立kè

变成了缓和之后的笑容,变脸如同翻书一样,奇快无比。

白敬酒淡淡的说道:“赵爷,您说那些东西,我什么都不买,我只买一样,请赵爷开个价。”

赵龙兴一愣,问道:“买什么?”

“买赵爷的命根子,铁矿!”

啪!

赵龙兴瞬间将桌子上早就摆放好的茶碗给摔了,这还不是挑衅是什么?有去饭馆买锅的么?

龙虎帮五十几个精壮汉子手提单刀一脸嗜血的冲入,一个个凝眉瞪眼,咬牙切齿的看着白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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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是她!!??

白敬酒看着满屋子怒视不已的壮汉,看着手里拎着刀,那些寒光闪闪的狰狞在他眼中一瞬间都变得那么可笑。

“砍啊?怎么不动手,这群大老爷们围着白某却不动手,莫非你们就是站在这里让我嘲笑?”那刀锋一样的话语狠狠扫过所有人,宛如所有人都被同时砍了一刀一样。

赖利头一手拿着已经能看见火星的火折子,另外一只手迅速敞开了衣物,鼓鼓的衣服内竟然绑着一圈开山裂石的炸药!

从唐朝开始普遍出现的黑色炸药在宋朝已经被运用于战争中,虽然威力并不大,但是若是绑满整个身体,这样的黑色炸药依然能够掀翻整个客厅。这些人可都是每天在矿上溜达的嗜血汉子,对于炸药自然熟悉,所以看见赖利头身上的黑色炸药和那根并不怎么安全已经短小到只有半截拇指长短的引线时,全部人都呆住了。

“赵爷,我说话对你的手下不怎么管用,麻烦你张张嘴,让他们动动手里的家伙,送我们一程可好?”白敬酒起身,拨开人群,从人群中走出的那一刻,赵龙兴眼睛里都是愤恨。

白敬酒缓缓靠近道:“怎么?不敢?”肆虐的笑了一下,白敬酒从未想过自己也有面对面欺压旁人的一天,而且还不用煽动群众,更不用求燕王大兵压境。

“不敢就让他们退下,你家白爷有话跟你说。”

赵龙兴不敢死,说实话他根本就舍不得死!!

不说赵府上囤积了多少金银,光是这座宅院中的美人他就舍不得入别人之怀。

“白敬酒,丐帮新上任的丐头。好,很好,够狠。白头,你就不怕我现在答yīng

你,之后立kè

反悔,等你们出门以后在杀了你们?”说完赵龙兴挥挥手,所有埋伏的龙虎帮兄弟全部退了出去。

白敬酒瞪着赵龙兴道:“那你就是傻子,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假如听完我说的话你还想对付我的话,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后悔没有踏上这条船而愧疚。”

“赵爷,你看我们两个人走上您的府门就应该是知dào

,我们不是来抢劫的,否则来的应该是丐帮子弟,而不是我白敬酒。我说了,我是来谈生意的,一笔足以让你动心的生意。”白敬酒循序善诱,就像是勾引着赵龙兴一步步踏入陷阱一样。

赵龙兴刚要开口说话,白敬酒伸手拦住了他。

“我知dào

你的后台是谁,宁王兵强马壮,守大宁,你曾经跟着宁王南征北战,辞官不做,来此处开矿。赵爷,白敬酒想问你一句,只一句,宁王待你如何?”

赵龙兴翻着眼皮说道:“如自家兄弟!”

“那宁王将这等同于谋逆的大罪就这么扣到自家兄弟的脑袋上,赶着你去死!”白敬酒死死盯着赵龙兴的眼睛,大声吼出这一句。

赵龙兴一愣,起身与白敬酒对瞪道:“你再说一句试试看,可以辱我赵龙兴,却不可辱宁王!”

“哈哈哈哈,赵龙兴,你白生得一身好武艺,这个脑子啊!我问你,当今万岁爷身体虚弱,假若殡天……”说完到这,赖利头走了出去,身上绑着炸药,硬生生将门口的人逼出了整个院落才罢休。

白敬酒又道:“假若万岁爷殡天,新君登基第一件事会干什么?”

赵龙兴疑惑道:“削藩?”这已经成了大势所趋,整个天下的人都能看得出,更何况他赵龙兴?…,

“不对!削藩就是弑亲叔,削藩是一定的,但是在此之前,肯定会全面打压藩王爪牙,从谁开始?不法之徒!!赵龙兴你开矿每年给宁王提供大量银钱,我来问你,假若宁王有一天自身不保的时候,会不会在顾忌你的死活,你敢说宁王会舍出藩王的位置保你吗?”

赵龙兴沉默,这根本不可能的事,王位和矿,哪个更重yào

只要是人心里就有谱。

“到时候一道圣旨下来,说你挑动矿坑百姓造反,让洪武爷多年忧虑成疾,气死君王的罪名,我看你整个迁安矿的龙虎帮怎么抗!”

这顶铁帽子太大了,吓的已经站起来的赵龙兴直接坐回了椅子上。

这话别人说出来赵龙兴肯定不信,若是出自丐帮掌权人之口,他就不得不信。丐帮是什么?整个江湖上消息最为灵通的帮派,至今为止,任何人想要打探消息都会使银钱从丐帮处购买,他自己就买过很多次,消息准确无比,这才是他大惊失色的原因。

白敬酒看到赵龙兴的表情时,知dào

火候差不多了,开口道:“燕王在我来之前秘密召见我,只要你愿意归顺燕王,燕王就以备边之名将燕军整整一卫之兵派来迁安,到时候,还让郡主嫁与赵当家,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之情,和至亲的翁婿之意,赵当家,你自己选。今天的事,你大可以告sù

宁王,也可以派人去燕王府询问,我白敬酒现在就走,赵当家也可以按之前所说,派人绞杀于我,如何选择在你,路,燕王已经给你了。”

话已经说完,白敬酒转身就走,在不回头。

赵府外,白敬酒上了自己的马车,赖利头当车夫一路赶出迁安,向燕京驶去。

赖利头在马车上有些隐隐不安的问道:“白头,这赵龙兴真的会归顺燕王?”

“他无路可走。”白敬酒如是回答:“只要不是傻子就知dào

我说的事情是否可能发生,就会知dào

该怎么选择,宁王勇武,却不是成大事的人……”

马车前行的飞快,如同一道利箭消失在茫茫夜色之内。

吁!

当白敬酒昏昏欲睡之时,马车忽然猛一个震荡,这没有减震的马车晃的白敬酒差点从车里摔出来,他刚要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听到了赖利头的声音:“白头,有人拦车……”

白敬酒掀开车帘,探头望去,前边的女人距离马前不到一丈的距离,若不是赖利头及时停车,恐怕这个女人就会活活被马车撞死!

谁这么大胆?

白敬酒还没想明白是谁拦自己的马车,就已经在心里肯定,一定不会是赵龙兴,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就派一个女人来。

“白敬酒,和我回晋王府!”

是她!!!

PS:今天是沙沙心情最糟糕的一天,收藏狂掉十个。沙沙总算明白了一件事,后台的收藏就是作者做好的老师,不管你是谁,都能从中进步,掉收藏就证明你们不喜欢,沙沙正是从这开始进步,拭目以待吧。

第一百零七章 黑店

白敬酒在马车上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单脚猛跺了一下地面,而后轻飘飘的跃起,就像是前世在无数电视剧中看见的轻功一样。她就这么蹲在马车车厢外,根本不理会旁边的赖利头,鼻尖已经触及到白敬酒的脸。

呲!

情急之下赖利头一下点燃了炸药,双手呈环抱状冲着这个女人扑过去,他就算在傻也能分析出来这个功夫绝顶的女魔头肯定对白头不怀好意:“白头,快走!”

碰!

赖利头原本想着将这个女魔头抱下车,然后同归于尽,没想到他的脑袋宛如被一根柱子顶住一样,导致整个身体不能向前半点,更别提去抱这个女魔头,抬头一看,只见来人单手成掌顶着他的脑袋,连回头看一眼的态度都欠缺。

“傻小子,你以为你绑在身上的真是黑炸药?你真以为白敬酒会麻木不仁到舍得你去死?要是他真么如此狠心,就不会有张玉这个敌人活在世界上。”说完她调转身体,坐在马车上捡起驾车的鞭子,轻轻一脚踹在了赖利头身上:“滚下车去,告sù

燕王,白敬酒我借走了。”

赖利头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一辆革车撞击了一下,远远的飞了出去,‘碰’的一声落地之时,浑身上下如同散架了一样疼。

白敬酒将怀里的钥匙顺着马车窗户扔了出去,冲着窗外大喊道:“给燕王!”他尽量拔尖嗓音喊出这句话,似乎在提醒着赖利头什么。

“别费劲了,就算你不提醒这个小家伙,我觉着他也会机灵的去告sù

马和,毕竟整个燕王府内,除了马和,只有幽然那个老道才可以和我一战,而这些江湖人如今都在马和的手里掌握着。”说完这些话,她‘咔嚓’一声拽下车帘,一扭脸的那一刻,像极了一条正在吐信的毒蛇:“白敬酒,好久不见!”

白敬酒看到了邪意的笑,更从这笑容中看到一种绝望……

“竹叶青,你怎么会来河北?”白敬酒怎么也想不通,晋王被禁足,遭受了如此大打击之后,这个深爱着晋王的女人竟然不在晋王身边守着,为什么?

竹叶青身上那股冷傲变成了一股妖媚,这让白敬酒想起了白发魔女、梅超风等冷傲魔女在疯狂之前那一刻的惨笑,妖媚的令人心寒,现在的竹叶青就是如此,媚到极限,却让人觉着全身发冷。

竹叶青狠抽马屁股,叫嚷道:“驾!”

马车急速而走,狂奔如飞。

白敬酒被晃的狠狠撞在车厢内时,他看见了竹叶青的窃笑,这个疯女人是故yì

的!

马蹄狂奔的时间,一块石头被竹叶青完全忽视,马车告sù

冲上在石头上,碰!

整个车厢开始向一侧掀起,眼看着俊马嘶嚎,车厢就要翻倒之时,竹叶青狠狠一掌拍在马车上,空!

倾斜而起的马车急速落下,颠的白敬酒头昏眼花,随后耳旁听得竹叶青近乎疯狂的笑,那种笑声里,藏着一种骨子里的暴虐:“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山林内都是回音,整个夜晚都是都笼罩在一丝诡异内,女魔头疯了!

马车一路颠簸,白敬酒的身子都快要被竹叶青给折腾散架了,一股急火冲上脑海,他开口骂道:“臭娘们,你到底是要干什么,要杀要剐你好歹给你家白爷来点痛快的!”

吁!

竹叶青狂吼,双手用力一拉缰绳,整匹马竟然被他生生拉的前蹄撩起,于空中‘淅沥沥’一声暴叫,马脸都被缰绳勒出鲜血,可见这下到底有多用力。马车迅速向后倒退,白敬酒被惯力弄的直接砸在马车的车厢里,要不是身体强健加上体内内力不曾损耗,这一下就能撞晕了他。…,

“白敬酒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老娘可以不难为你,但是!逢住店、吃饭等事发生时,你得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要是动一点歪心思,别怪我把你生生劈了。”

健马前蹄撂下,白敬酒看到一双极为认真的眼睛,他从未见过如此郑重其事的神情,更没有见过疯狂之后能如此严肃的竹叶青。

“驾。”

健马缓缓而行,没走几步都要动动自己的头,缰绳被刚才这一下已经深深勒入血肉之中。

白敬酒在考lǜ

一个问题,竹叶青为什么这么大老远的来到河北抓自己,她怎么找到自己?不,竹叶青并不是来河北,她是去了燕京,在燕京不好下手,自己身边不是站满王府卫军就是身在王府,所以她一直等待机会,等到了河北才动手。那么理由呢?是为了秦淮河上的事么?

马车进入了一座小镇,小镇十分平静,仅有一家大车店,大车店外马棚里拴着骡马十数匹,马车刚刚赶到大车店门口时,店小二十分有灵气的走了上来接过了马车缰绳。

“客官,您里边请,一路风尘,小店把热水给您烧好了,您可以先洗个澡在吃饭。小店条件还可以,虽然上房不如大地方的豪华,但是绝对干净,客官是要几间房……”小二诡异的看着车上的两个人,他有点弄不明白这俩人是什么关系,要说两口子吧,哪有男人让女人赶车的道理,要是主仆,怎么这个女人穿的比男人还华丽,甚至还有一双凌厉到让人害pà

的目光。所以他没敢做主,问总不会出错吧?

竹叶青面无表情道:“准bèi

一间上房,一桌子肉食。“

小二露出了有些邪意的笑,一间上房,一张床……

“得嘞,客官里边请,上房一间,肉食一桌!”喊完直接他接过马车开始生疏的卸车。

所谓的大车店,就是一个大院,大院三面盖的都是一间间的房子,并没有客栈内的大堂。

小二卸车之后将他们领入靠南边的一间房间内,这是大车店里最好的一间房,里边有浴桶,旁边是茅房,屋里一铺宽床,没有土炕。

竹叶青刚坐在床上,门外迅速有人端上桌子,桌子上摆着肉食,速度还挺快,鸡鸭鱼等常见肉类摆满了桌子,还有几个热气腾腾的馒头。

白敬酒头一回见这种大车店,房间内没有桌子,还要从外边往屋里抬。

小二解释道:“客官,实在对不住,西边的屋里住的人多,所以两张桌并成了一张才吃的开饭,原本这间房没有客人,就把桌子抬了过去,这不,现在已经抬回来。”

竹叶青点点头,没有说话。

此刻,天上刚刚翻起鱼肚白,天色渐亮。

白敬酒和竹叶青谁也没动桌子上的吃食,两人相对沉默。

“一会打起来的时候,你最好老实点。”竹叶青淡淡的说了一句。

白敬酒微微一笑道:“你也看出来了?”

“废话。”竹叶青冷色道:“山野村镇有这么懂规矩的店小二还能说得过去的话,起码这个店小二应该告sù

咱们这间房多少钱一天,还有你看店小二卸车时的手势,一看就是一个不经常干活的人,这样的店小二说得过去么?”

白敬酒点点头道:“果然是老江湖……”

竹叶青看着白敬酒道:“你就不想问我点什么?”

“想问,等这事过了吧。”他们怀疑这是一家黑店,但是在城镇中开黑店,似乎有些太冒险了吧?

白敬酒开始不停思考,他在考lǜ

着为什么这家店如此古怪,也在考lǜ

着到底晋王府发生了什么。

“问吧,现在天还刚亮,他们不会动手,还有,肉食和满头内有毒,咱们不吃他们也不会动手……”

当!

白敬酒瞬间回头,肯定有贼人偷听!

门口发出一声响动,竹叶青都懒得回头看一眼,在她眼中,这些人只是毛贼而已。

第一百零八章 鱼目混珠

白敬酒在阳光照下的时候,一直看着那张在昨天夜里疯狂绽放的脸,此刻竹叶青脸上满是疲惫,仿佛经过了多天的不眠不休一样累的上下眼皮直打架。这样一个女人,一个和马和身手相当的女人竟然在刹那之间开始枯萎,就像是一朵昙花。

他很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将一个能扛起晋王的肩膀摧毁,只是这些话还没有问出的时候,竹叶青开口了。

“问吧,无论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我的心里话,过了这一刻,当我不愿意在和你说话的时候,就算你磨破了嘴唇,也一个字都问不出。”竹叶青如是说道,显得有些落寞。

白敬酒试探性的问着:“晋王……”

“在我心里,晋王已经死了,现在的晋王完全是个废人。”竹叶青淡淡的回答,其中竟然没有一丝不满。

废人?晋王是废人?

白敬酒产生了疑虑,若是晋王成为了废人,唯一的解释方法就是象谷被朱元璋全部摧毁之后,晋王毒瘾犯了却没有毒品,百般折腾之下已经毁坏了心智。记得在属于他的世界中,因为戒毒被逼疯逼死的不在少数,科学解释称,能够成功戒毒的人不到百分之二,白敬酒认为这只是乐观说法而已。

在现代医疗下,戒毒成功的人依然如此稀少,更何况是大明?

“那……”白敬酒没有继xù

问下去,他忽然之间不知dào

自己该问些什么。

竹叶青解释道:“抓你回去自然有原因,晋王要见你,他要看看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仅此而已。”

“所以你就远赴燕京?”白敬酒又一次感受到了竹叶青这个女人的执着,他甚至怀疑就算晋王如同燕王一样想起兵造反,这个女人恐怕也会义无反顾的跟随,哪怕晋王根本就没有成大事的可能。

竹叶青点点头,闭上眼睛,靠在床边的木框上。

白敬酒轻轻问道:“打算带我回去杀了我?”

“我不知dào

,晋王说要见你,你就得去,没得选。”

白敬酒可以肯定,若是自己进了晋王,那么,小命是肯定保不住了。这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无法忍受这个事实,哪怕竹叶青和晋王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会接受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碰过的现实,所以在被象谷逼疯之前,晋王最痛恨的人,竟然还是自己。

不行,自己得跑,这一路上行程之远可谓跋山涉水,肯定有自己逃命的机会……

白敬酒从来都考lǜ

过眼前即将发生的乱局,更没想过趁乱逃跑,他和竹叶青想的一样,就算这家大车店是黑店,也只是毛贼而已,对于这种毛贼别说竹叶青,就算他白敬酒恐怕也不放在眼里。

……

许久之后,小二在门口敲门走入,一脸笑容道:“两位客观,不知dào

您吃完没有……”

小二站在房间内看着靠在床上睡着的女人和趴在桌子上睡死过去的男人时,嘴角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轻轻转身,带上房门,想另外一个房间走去。

当,当当。

一长两短的敲门声响起时,房门被缓缓打开,房间内坐着十数人,还有两个被黑布遮盖住的庞然大物。

小二拱手施礼道:“罗佥事,那两位都睡了,咱们动手吧,如果现在动手相信不会发出任何动静,直接能结果了他们。”

“放屁,你知dào

他们是什么人吗?”罗佥事瞪了一眼手下的店小二开口问道:“我问你,他们可曾动了桌子上的饭菜?”…,

店小二微微一愣,回忆了一下之后摇摇头。

罗佥事额头上一丝冷汗露出道:“都是老江湖啊,我们没露出什么马脚他们还如此小心……那就更不能动了,这两个大家伙可是王爷花了大价钱从拜占庭弄来的,光是联络拜占庭商人就用了小半年的光景,在从拜占庭商人回国到这两个东西运来,整整两年的光景都过去,王爷等等足足两年,所以,无论如何这次运送都不能有任何闪失。咱们等,要么等他们两个离开这家店,要么,哼!”

店小二有些急切的开口道:“罗佥事,咱们是不是太小心了?这一路上咱们都走最隐蔽的小路,人困马乏的是在熬不住了才会住店,每次住店都杀光店家,住一夜就走,不会暴露吧?在说,他们也不可能是锦衣卫,什么时候听说过锦衣卫中有女人了?”

“闭嘴!你知dào

什么,这件事要露了出去,那就是私通外国。现在万岁爷身体不适,皇太孙主持朝政,这位爷正愁抓不着各地藩王的小辫子呢,事情要是暴露了,你担待得起么?”罗佥事冷静了一下说道:“等,不论如何,死等,要么他们走,要么等他们吃了有蒙汗药的酒食,没有完全把握绝不动手。

当,当当。

房门被敲响,罗佥事‘噌’的一声拽出了腰间佩刀,凝视着门口。

店小二道:“罗佥事,太紧张了吧,也许是您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罗佥事恨不得踹店小二一脚,开口道:“咱们的人都在屋子里,什么时候出去过?在外边的只有你一个,而且此人知dào

咱们的暗号,肯定是暴露了!”

……

白敬酒带着坏笑猫腰走回房间,轻轻的将房门关好,再次趴在桌子上。他是眼看着竹叶青睡熟了才跟着店小二走出去的,就算竹叶青要带着自己去送死,他也绝对不会让这套路如此顺畅,更何况这次听墙根竟然听出了意wài

收获。

谁从拜占庭用两年半的时间购买了两个大家伙要运送回去?如此下本钱?而且还要走河北路线?

燕王?根本不需yào

,运送打燕京就可以了,路经河北,还要运送,在往北,只能是大宁,莫非是宁王?

宁王从拜占庭买东西?而且为了这个物件一等就是两年半,还真够有耐心的!

到底是什么呢?

“下次在出去的时候最好在我不知dào

的情况下,否则我打断你的两条腿。”熟睡的竹叶青如同梦呓一样开口了。

白敬酒尴尬的一笑,继xù

趴在桌子上。

竹叶青翻身换了一个姿势,整个人躺在了床上,无比安静。

此刻,店小二小心翼翼的推开门,一个小脑袋露了出来。

第一百零九章 厨房菜鸟

天色黄昏,店小二手里拿着一把斧子不住的劈砍着一堆快要变成碎末的柴伙,时不时将目光移向另外一边。‘东主有喜’的牌子已经挂了出去,只要上房的客人醒了,他就打算以这个理由将这间房内的客人赶出去。店小二眼巴巴的在门口等了整整一天,期间还偷偷的将并未上锁的房门推开好几次进里边探望,结果,人家愣是没醒。

等,等,还是等,店小二在院子里懒驴拉磨一样转悠,当傍晚临近的时候,甚至还专门给自己找了点事干,因为害pà

露出马脚。幸好罗佥事已经交代下来了,若是这俩人继xù

住下去,就在夜晚趁着天黑结果了他们。

“啊……”一声打哈欠的声音总算从房间里传了出来,店小二心里终于把心里这块石头放下了,这回睡醒了总该赶路了吧?

店小二眼看着房间里的男人打开房门,将脚迈了出来,刚要起身过去搭话,问问是不是结账走人,钱不钱的他不在乎,好歹也要把差事糊弄过去不是。

没成想,此人将脚迈出来还没等贴到地皮儿的时候,屋里就传来一个女人声音:“踏出一步试试看。”

该死的妻管严竟然一点男人的尊严都不要的把脚收了回去,还出现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声回应:“疏忽,一时疏忽。”

这还是个男人吗!!

店小二气的一点继xù

坚持下去的意思都没有了,转身离开的去想罗佥事汇报,看样子只能等晚上结果了这两位。

白敬酒在房间内郁闷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竹叶青,这女人面冲墙却像是长了后眼一样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该怎么想法出去呢?总不能别死在她身边吧?

坏坏的笑了一下,白敬酒冲着床上喊了一句:“我……去个茅房,马上就回来。”

这回你总不能在监视了吧?白敬酒起身刚要走出房间,床上的竹叶青却缓缓起身道:“一起吧,正好我也内急。”

有没有搞错!!

“什么?”白敬酒狐疑的问了一句。

竹叶青露出一丝笑容道:“怎么?当初在秦淮河上你都敢当着整个江河脱光了衣服,现在没胆子和老娘一起上厕所?”

白敬酒愣了一下,这女人疯起来还真不是开玩笑的,看样子竹叶青是铁了心不让自己离开他身边一步。

咕噜……

竹叶青的肚子传来声响,她,饿了。

能不饿么?跑了整整一夜,白天又睡了一天,一天一夜水米没打牙,铁人也受不了。

“我去给你弄些吃的吧,他们弄的不太干净。”白敬酒总算找到了一个好理由。

竹叶青瞪了他一眼道:“又不去茅房了?也好,丐帮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我跟你去厨房,就当偷师了。”

……

白敬酒很想将她抻过来一顿皮鞭狂抽,然后政治成一百零八般模样,如果打得过的话他丝毫不介yì

和这个娘们拼了,但是,可但是,但可是……

厨房就在他们房间的不远处,整个院子也没多大,站在灶台边上白敬酒看着一厨房的肉食饭菜等物的时候,用眼睛斜了一眼就在身旁的竹叶青。他可是真zhèng

做过饭的人,和一般只吃炒鸡蛋和方便面的宅男有本质上的区别,所以,要说如何能在厨房里将一个女人逼出去的方法,他至少有十种以上。

白敬酒阴谋论十足的点燃了灶坑的火,刷锅后将锅上的水柱熬干,放油等等一切干的有木有样,先是十分正常的炒了一个圆白菜西红柿,色香味俱全的摆在灶台旁时,竹叶青的眼睛都看直了。…,

“白敬酒,你一个常遇春的亲兵竟然真的会做饭!”

白敬酒根本不理会的她这种近乎于赞赏的目光,随后刷锅,将洋葱,辣椒,胡椒等等呛人的东西准bèi

好,强忍着眼泪将洋葱切完之后,他已经看见竹叶青在一旁不停的在揉眼睛了。

阴谋第一步完成之后,他竟然关心不已的提醒道:“一会这道菜可能有点呛眼睛,所以你最好到门口去等着。”

从炒第一个菜的时候他已经看出来竹叶青是个根本就没进过厨房的女人,这也是他炒第一个菜的目的,一般做过菜的女人绝对不会不知dào

洋葱和辣椒、胡椒粉等物一起炒是多么偏激的重口味吃法,这道菜似乎至今为止都还没有出现在菜桌上过。

对付这种第一次进厨房的雏,白敬酒能让她哭的很有节奏。

油热过之后,‘呲’的一声将辣椒倒入,油锅中一股香气扑鼻,油烟不断冒出的那一刻,白敬酒瞬间将洋葱倒入了锅里,大半锅洋葱顿时让油烟变成了丝丝青烟,此刻还不算太浓,白敬酒张嘴道:“你先帮我翻菜,很简单,我去准bèi

一些调料。”

竹叶青抹掉眼睛上的泪水之后,好强的接过灶台,来回翻动的时候,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最后竟然到了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

“竹叶青!”白敬酒十分关切的喊了一句。

竹叶青一回头,耳旁就听见:“你怎么如此不小心,被洋葱熏到眼睛是很疼的,你睁开眼睛让我看看!”

她没想那么许多的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看见白敬酒对着自己的眼睛猛一挥手,似乎有什么粉末进入了眼睛里,莫非这东西能治眼睛疼?强忍着不让自己闭眼,让那些粉末尽量进入双眼……

“啊!!!!!白敬酒,你个天杀的王八蛋!”竹叶青瞬间蹲在地上,整个人卷缩成一团。

白敬酒扔完胡椒粉可没时间去怜香惜玉,飞一样冲出房间,这一刻,天色已经擦黑了。

奔着院门跑去的白敬酒眼看着走出的时候,最靠近院门的房间猛然间跳出两个壮汉,大喊一句:“想跑,没门!”

他妈的,老子好不容易能逃了,你们捣什么乱……

PS:感谢北冥之巅的打赏,也感谢那些帮我指出缺点的你,谢谢你们,你们是真的想沙沙好。沙沙只会更努力,谢谢你们,真心。

第一百一十章 花斑肿眼蛇

白敬酒看着迎面劫来的两个壮汉,他们拔出腰下精光闪闪的刀,提双掌就迎了上去。

“亢龙有悔!”一声爆喝,双掌砸下,直取二人胸口。

这一掌,威势十足,若是白敬酒的内力只有一层功底,如今却打出了三层架势,令人感觉这一掌要是打在人身上,铁定会骨断筋折。

此二人功夫也不简单,既不硬碰,也不使刀迎敌,纷纷向后下腰,硬是使出了只有女人那种纤纤细腰才会使用的铁板桥功夫,整个身体成为一座拱桥。

竹叶青疯了一样厨房内跌跌撞撞走出,单手放在眼前,想碰还不能碰的样子让她有一种要彻底炸开双眼之感,肿胀的眼球好似两个圆滚的葡萄,就连外边的眼皮都被刺激的高高隆起。

她很明显是听到了白敬酒的声音这才从厨房里出来,以至于没有双眼相助就连迈过门槛时都差一点没有绊倒:“白敬酒,到了晋王府若不杀你,老娘誓不为人!”

十几个壮汉全部从房间内跑出,疯了一样围上竹叶青,包括那个罗佥事。他们看得出,这个半瞎不瞎的女人才是硬点子,而那个男人,顶多算是江湖二流,也就是混迹江湖的经验多一些。

竹叶青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出现在周围,顾不得眼睛上的疼痛,一番手腕,两柄长三角型的匕首握在手中,极像毒蛇两颗令人发指浑身阴冷的獠牙。

“弄死他,每人赏千金,官升一级!”罗佥事的一句话顿时让所有跟随他的人群情激荡,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罗佥事身边的店小二迈小碎步冲了上去,手中劈柴斧兜头砸向竹叶青。

竹叶青好似听的风声,不退不让,单手竟然迎上斧刃,就当两个非常不对称的兵器要紧紧碰撞在一起的时候,竹叶青的手肘一曲,整只手臂成九十度角,堪堪避过斧刃,匕首凌厉的瞬间刺透店小二的小臂。

“嗷!”店小二一声惨叫,‘当’的一声松开手中斧头,斧头还在地上乱蹦的时候,竹叶青已经欺身而上,另外一柄匕首毫不留刺入左胸口!

噗!

鲜血喷洒,店小二缓缓倒下,竹叶青还是竹叶青,手中的两颗獠牙就像是刚刚咬完人一样,带着血筋。

白敬酒有些看呆了,从竹叶青出手,到店小二倒下,他一共呼吸了两次,眨眼一次,这还是在竹叶青失去双眼的情况下。如此听风辨位的战斗方式,就算是真zhèng

的瞎子也未必能做到如此精确。

又有两人冲上,竹叶青小心应对,但对手只要接近三步之距,定会被那毒牙咬上一口,随后经过接触的拿一下,竹叶青就像是一条打蛇随捆上的致命之物,在最短的时间内立kè

解决对手,毫不留情,从没有人在遭受她第二击之后,还能站着。

十几个人,瞬间已经倒下了三个,地上阴红一片,所有人都在缓缓后退,任凭这条美丽漂亮的花斑肿眼蛇步步紧逼。

白敬酒一直没有出声,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知dào

自己在不跑就跑步了了,他瞅准了缝隙对着前边站着的两个守门人疯了一样冲去,掌影翻腾,似狂风骇浪,拼着损失掉一半的内力也要彻底搞定眼前这两个人。

另外一场战局再次出现重大变故,竹叶青的手竟然诡异的出现反关节转变,这让她身后打算偷袭的家伙顿时被毒蛇咬住了颈部,倒下去的那一刻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无声无息上前也会遭此厄运,竹叶青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告sù

这群家伙,他的死是因为从一进门时,她就闻出的腋臭。…,

十二个人的队伍眨眼间还剩下八个,围着竹叶青的基本都已经胆怯,高手就是如此,能以最短的时间震慑心神,就算你们人多势众,他也能让你发挥不出人多的优势来。

那如同面条一样随意变化的手臂绵若无骨的身体,让这条毒蛇每一次亮出獠牙的时候都会咬死一人,而且还会在对方死后凶狠的上去补上一口。

罗佥事都疯了,当他看见第五、第六、第七个人倒下,院落中只剩下五人还有两个在和白敬酒纠缠时,他想跑!

竹叶青匕首上的白绫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色,除了在疼痛中抖动的眼角,她毫发无伤。

“兄弟们,并肩子上,只要弄死了这个娘们,外边那个人就好对付了。”罗佥事毅然决然的看着前方,这让他的手下也都抱着必死的决心。

竹叶青只是淡淡一笑道:“白敬酒,你还没跑是吗!”

白敬酒躲过一个守门人的单刀心里焦急,自己若放单和这两个人对打,最多就是半斤对八两,但是要对付两个就困难了,要不是自己搏命,早就被擒了,哪有逃跑的机会!

罗佥事也不管他们之间的对话,大喊一声:“上,弄死她个臭娘们!”

三人同时迈动脚步,脚步凌乱的让竹叶青判断出了三个反向,只是,她只有两把匕首。

最为关键的时刻,罗佥事忽然转身,对着大车店内的矮墙跑了过去,他,竟然将同生共死的兄弟扔下,一个人逃跑!!

冲上来的两个人明显一愣,三个人影忽然少了一个,这种人凭什么成为压他们一头的佥事?

只是他们在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了,竹叶青的匕首鬼魅一样出现在他们的咽喉处,两人双双毙命!

随后,竹叶青单手甩动,一把匕首就像是毒蛇喷吐的毒液一样,带着半白不红的白绫在空中宛如一道流星,绫子更似流星尾火。此刻罗佥事刚刚奔跑到矮墙边,刚刚跃起,噗!带着距离的匕首将他死死钉在矮墙上,挣扎都不用,歪着头死在了墙边。

另外仅存的两人扭头就跑,面对竹叶青这种杀戮妖孽,他们根本没信心在这个女人面前站着,跑是唯一生存的机会。

没有了阻碍,白敬酒刚要逃跑,却听见背后一个生冷的声音响起:“再有第三个人的脚步出现,白敬酒,你可千万别忘了,老娘手里还有一把匕首,不信你就试试是你的退快,还是老娘的匕首快!”

白敬酒没动,他亲眼看着想跳墙走的那家伙就挂在墙上,深知竹叶青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的他,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冒险,这不是勇敢,那叫傻。

白敬酒连呼吸都止住,他就不信竹叶青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能找到自己。

偏偏一切就是这么巧,竹叶青猛一回头,‘看’向的方向,恰巧就是白敬酒所在的位置。

白敬酒真的感觉出这个女人能够‘看’见自己一样,那双眼睛在肿胀的眼皮内不断颤抖的同时让白敬酒浑身发毛。

他缓缓蹲下,捡起一块小石子,如此紧张的时候用最底下的招数也许能有奇效。

嗖!

小石子被他扔向墙边,石子和墙皮撞出一声闷响。

竹叶青连头都没回,甩手那把匕首就废了过去,噗!匕首直刺入土墙。

她手里总算没有匕首了!

此刻白敬酒扭头就跑,他只在纳闷一件事,这娘们究竟是如何‘看’到自己的。

脚步声一动,竹叶青也动了,只是她失去了眼睛,就算是顺着脚步声响起的方向跑去依然有些障碍,第一次出远门的时候,就狠狠撞在了门框上。

当竹叶青的声音出现在白敬酒的身后时,他已经跑出去了十丈,看着阴魂不散总能找对方向追上自己的竹叶青,白敬酒脑袋都快想炸了,莫非这娘们真能通灵?有阴魂告sù

她自己在哪不成!

拐了两条街都没能甩掉竹叶青的白敬酒想到了一个更损的主意,他看见了一间浴室,顿时冲了进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谋杀亲……

白敬酒进入大堂,随后往柜上扔了一把铜钱一头冲了进去。

时间太短,速度太快,白敬酒连外边大堂到底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进入澡堂之后,看见地上一个个的箩筐,框里放着一堆堆衣服。他第一次知dào

,原来古代的澡堂子竟然是这个样子,人们将衣服脱下扔在框里,不管不顾就进去洗澡,只有一个小厮在坐在那里看框。

他没时间考lǜ

框里的衣服会不会丢的事情了,闷头往里走,在往里是一个偌大的水池,这个年代根本就没有淋浴一说,一众大老爷们都泡在水池子。幸好这个年代只有在外抛头露面的男人才会出来洗澡,否则按照白敬酒这么个闯法,指不定看见什么了。

雾气蒙蒙的澡堂子白敬酒脱下了衣服,他并没有将衣服扔在外边的框里,而是单手拿着,缓缓走进池子,不管冷热的泡了进去。

他很有把握,这一次竹叶青不会进来了,就算她耳力再强,能跟得上自己,又怎么会闯进这样个都是光屁股男人的地方来?

“哎……哎,这位姑娘,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能进去,这里可都是……我靠,刀!!”

外边的这个声音传入澡堂子时,白敬酒就知dào

自己忽略了一件事,他完全忽略了竹叶青的急性子,这个女人根本就不会让店小二将这里是哪的话说完……

白敬酒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听见外边又想起一句:“杀人了!”的时候,穿起衣服就跑。

他刚刚跳出池子,就看见门口多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紧闭双眼,却没有侧耳倾听,而是在闻着什么,那一刻,所有男人都愣住了!

谁见过这场面?

在那明朝哪有女人来澡堂子洗澡的?哪有女人来男澡堂子洗澡的??!!

一瞬间整个场面尴尬无比,整个澡堂子里没有半点声音。

白敬酒眼看着竹叶青顺着自己的足迹走了足足一圈,最后越来越贴近自己的身体。

噌!

那把染血的匕首已经架在了白敬酒的脖子上,他真的很怀疑竹叶青的眼睛到底有没有严重到看不见东西的程度。白敬酒屏住呼吸,甚至改变了自己说话的腔调开口道:“大姐,嫩找错人了吧?”

“白敬酒,别废话,一手胡椒面味!”

你娘嘞!!!

白敬酒竟然犯了一个致命错误,他进了澡堂子,将全身都泡进了水里,打算单手举着衣服好随时逃跑,举着衣服的手正好就是往竹叶青眼睛里撒胡椒粉的手,也正是因为这个浓重到让竹叶青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味道,她才能如影随形的找到白敬酒。

“以为我没了眼睛你就能跑?老娘告sù

你,老娘学艺的时候,就是被蒙着眼睛进山,经受了百般折磨之后,才允许摘下眼罩!”竹叶青用匕首平稳的划开了白敬酒脖子上的肌肤,白敬酒甚至都能感觉到刀刃已经紧贴到了自己的大动脉上,只要在近一寸,自己就会鲜血狂飙。

“告sù

,这里有没有水?别骗我,我刚才明明听见了水声。”

白敬酒点点头道:“有……”

“给老娘洗眼睛,否则你应该知dào

,匕首在进一分,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白敬酒开口问道:“你确定?”

“少废话!”竹叶青十分坚定。

白敬酒很无奈的在池子里撩起了水流,缓缓滴落到竹叶青的眼睛上,她明显很舒服的颤抖了一下,那对眼睛不知dào

被胡椒粉弄的难受到了什么程度才会对这么一点水感觉到如逢甘露………,

“水在哪?”竹叶青很明显受不了白敬酒的缓慢动作,直接开口问了一句。

白敬酒抓住竹叶青的手腕,将她手腕插入水中的时候,轻轻咳嗽了一声……

“还是温水?”竹叶青狐疑了一下,没管那么许多,温水的舒适让她占时忘记了眼睛上的疼痛,洗了有足足半刻钟之后,由于撒入眼睛的量不是很足,她竟然能够缓缓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尽管这条缝隙不是很大,但是却隐约在朦胧之中能看见一些东西……比如不远处坐在水池边上的一个大屁股……

屁股!!

竹叶青继xù

用水揉了揉眼睛,当另外一只眼睛也能睁开少许的时候,她不光看见了屁股,还看见了一屋子没穿衣服的大老爷们……

这里是……

她扭头看见了一脸窃笑,同样光腚的白敬酒。

“竹叶青,其实我只是想洗个澡……我才这个解释你一定不会信吧?”

竹叶青狠狠一脚踹向白敬酒的小腹,大骂一声:“白敬酒,你大爷的!!”

她可以杀人如麻毫不在意,也可以当秦淮河的夜晚是被鬼压,可站在全部都赤身裸体的大男人堆里,她还是待不下去。

噗通!

白敬酒被她直接一脚送进了水池子,而后竹叶青不管不顾,跳入水池子,单手掐着白敬酒的手腕硬生生将他向外拖。

澡堂子门口,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被一个女人抓了出来,狠狠一甩,摔倒在路上,幸好此刻天色以暗,小镇内也没有什么行人,否则白敬酒这丑就算出大了。

白敬酒着急忙慌的船上裤子,将衣服裹好之后看见一条能射出杀人光芒的缝隙……

“白敬酒,你死定了,我保证,你死定了!”竹叶青拎着匕首向白敬酒走来。

白敬酒知dào

,只要让她一近身,自己就算交代了,脑海中立kè

浮现电视剧里曾经出现过的一幕幕逃生绝招!

如今这个情况脱裤子是不管用了,大喊抓流氓也未必好使,就算人群围过来,这娘们一旦疯起来出手干掉一两个所有人就会立kè

散掉,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站住!”关键时刻,白敬酒猛喝一嗓子。

竹叶青喘着粗气站在当场。

怪不得电视剧里总有主角用这招,原来效果还不赖:“竹叶青,你也算江湖上一个有名的女魔头了吧?”白敬酒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四周。

不远处,有两个捕快正向这边走来,可能是他们得到了大车店被屠的消息。

“竹叶青,我和你打个赌,你敢不敢让我逃跑三次,若是三次之后我跑不了,杀剐随你处置,若是我跑了……”

呜!

一道硬风袭来,随后一道白光闪动,竹叶青根本不让他继xù

说下去,一刀就戳了下来。白敬酒连忙躲闪,原来并不是所有电视剧里的招数都好使,竹叶青就软硬不吃,自己话还没说完,她就母老虎一样杀了过来。

被逼急了的白敬酒只能试试最后一招,看着远处走来的捕快,伸手一指竹叶青道:“来人啊,谋杀亲夫拉!!!”

PS:今天和一个作者聊天,该作者说我的书他看了,他认为我能写出好东西,只是第一本书就开历史,很可能会驾驭不住,不如太监了,开新书。我问,那我的2100多个收藏怎么办时,他告sù

,在最不怕的就是收藏,在说两千多收藏,舍弃就舍弃吧。随后沙沙在没回一个字,这是出于尊重。

但是沙沙想说,沙沙一点都不同意他的话,首先沙沙这辈子都当不了太监,先天没有优势……

其次,沙沙很重视在他眼中的‘这点’收藏,每掉一个沙沙都很心疼。

最后,沙沙要说,沙沙之前保证过很多次,哪怕自己写的再不好,再差,也绝对完本,为的就是这些愿意耐心教我的人,给我留下每一条意见希望我进步的人。

PS2:能不能上架,沙沙说实话,真不指着这点钱,就算安慰上架,沙沙也做好了扑的准bèi



这却不代表沙沙会有任何一点的不认真,任何一点!

有时候看店,没时间改文会直接发上来,有错字,我承认,那是因为真的没有时间,并不是有因为其他什么。

还有,沙沙很想骂今天和我聊天的人,你一个码字的人看不起读者,你认为你能一直保持现在的状态么?什么东西,等读者看透你的嘴脸,还有人看你的书?

PS3:感谢所以帮过我的人,感谢。

第一百一十二章 拜拜您那!

小镇唯一的酒馆内,两个秀气的男人坐在那,小二已经来催了十几次,可是这两个人就像赖在酒馆一样,来一次赏小二一点散碎银两,弄的小二最后已经不是来告sù

她们打烊了,而是在他们身边站一会,拿了散碎银两就走,多一句话都不说,对于店小二来说,这又是一条发财致富的新路。

“我说少爷,咱们这么做不好吧?老爷辛辛苦苦替您安排了婚事,您一扭脸说出去放风筝就跑了出来,没准现在咱们家都疯了……”一旁的净面青年开口说了一句。

小少爷扭头看了他一眼道:“闭嘴,反正我不结婚,就不,打死也不!”

“那咱们也得找个地方住啊,店小二刚才都说了,唯一的大车店都给封了,整个小镇又没有客栈,总不能在这酒肆里住一夜吧?”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低声道:“多危险啊?”

十七八岁的小少爷回头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两人大概都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张脸俊俏无比,一人配一柄短剑,剑上有宝石,配剑穗,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在加上出手这么阔绰,肯定是个家底殷实的人家。

“来人啊,谋杀亲夫拉!!”

此刻,街外传来一声狼嚎,小少爷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呃……走,咱们去看看。”说完小少爷起身就往外走。

侍从根本就没拉住,紧随其后抓着两把剑说道:“少爷,不能去,万一要伤着您呢?”

“我是醉剑仙的徒弟,谁能伤着我?”少爷的话很狂,人却不狂,只是站在酒肆门口远远看着,看着斜对面的澡堂子外,一个男人扯着脖子狂喊,从这个男人的装束上来看,应该是个乞丐:“臭乞丐!”

侍从劝道:“少爷,咱们回去吧,咱们要是出去时间太长的话,酒肆该关门了,到时候真要露宿街头了。”

白敬酒一嗓子喊出去,一眼就看见旁边的捕快往之身凑,两个捕快从背后也看出了竹叶青的窈窕之姿,想必这种闲事他们还是愿意管的。

捕快刚一接近,白敬酒扭身就跑,他知dào

,这俩捕快一张嘴就得死,自己再不跑就彻底没有机会了,说时迟那时快,白敬酒就像是屁股上挂了一挂鞭炮的马,不管不顾的甩开腿就跑。

竹叶青刚想追,捕快上前拦住,旋即问道:“怎么回事,谁要谋杀亲夫。”

噗!

竹叶青连张嘴都懒得张,手中毒牙直接镶嵌在了其中一个捕快的脖子根。

白敬酒哪还管的了如此许多,奔着旁边酒肆就冲了过去,他看见酒肆的栓马柱上有两匹马,四个蹄子怎么也比两条腿快吧!

冲向酒肆的那一刻,白敬酒直接用手拉断马屁缰绳,飞身上马,狠狠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健马后腿一蹬,猛的向前窜去。

幸好,这匹马并不是什么好马,性格温顺,谁骑都行,否则,他恐怕只要好马屁僵持起来,竹叶青就能瞬间追上。

少爷一愣神的功夫马已经消失在眼前,而后他开口道:“大明国法之下竟然有人强行夺马,置国法于何处?你在这等着,我去追马!”

他骑上酒肆旁最后的一匹马,飞快消失在小镇之内,只留下一个侍从望着远处呐喊:“少爷,快回来,咱们又不缺一匹马,太危险了!”

白敬酒急速奔驰,迅速出了小镇,顺着小镇上了官道之后,一路狂奔,身后夜色之中另一匹马在不停狂奔,难道是竹叶青这娘们追来了?…,

因为距离有些远,在加上夜色茫茫,白敬酒也看不清后边到底是谁,只能玩命纵马。

他跑了整整一夜,遇城不入,遇镇绕行,急急忙忙赶路的情况下一路向燕京方向跑去。

天色大亮时,白敬酒再也看不见身后追兵的身影,面前出现了一座高山,高山内密林矗立,是一个绝佳的躲避场,当然也是一个绝佳的狩猎场。

白敬酒立kè

下马,狠狠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马屁向前跑去的同时,他一头钻进了林子。

进入林子那一刻,白敬酒疯了一样开始脱衣服,而后找了条山间河流,脱光身子的他直接跳了进去。

洗澡?不!

现在哪还有时间洗澡,白敬酒只是要除去身上的气味,不然竹叶青那狗一样的鼻子肯定会追上来。

在河流里泡了半刻中之后,白敬酒全身发软,一天两夜没吃一点东西,不饿是不可能的!

还好,山林内的树上有些野果,白敬酒一边用石子将野果打落,一边采集树叶树枝,总不好一直光着不是?

白敬酒好不容易将关键部位挡住的时候,嘴里叼着个野果正要如同野人一样穿梭山林,募然之间,一柄长剑竟然悄无声息的抵住了他的后心!!

除了竹叶青,山林中有什么东西能够悄无声息的靠近?

“有没有搞错,这么快就被你追上了?”白敬酒打好的算盘就要在完全落空那一刻……

“你以为呢?盗马贼!你以为本……少爷是那些捕快一样的废物么?”

盗马贼?本少爷?不是竹叶青!

白敬酒将一颗心放下,回身看见一张疲惫的脸,这张脸白的和马和一样,竟然都有一种妖里妖气的感觉,莫非也是一位公公?不过这事不能乱认,开口道:“还未请教。”

“江湖鼎鼎大名的醉剑仙就是我师傅,我叫祝怀严。”

白敬酒一抱拳,既然是江湖人,那这件事就好解决了:“祝兄,江湖救急,白某被人追杀,不得已夺了兄弟的马,不管怎么说也是白某的错,这样,白某在山脚下扔了全部衣物,里边有银票和散碎银两,足够祝兄买十匹马,如此赔偿可好?”

祝怀严将头高高抬起道:“少废话,你把人杀了,让人买十个人就能证明你没杀过人?”

白敬酒一愣,这位好像不似江湖人:“那你的意思呢?”

“当然是见官!”

白敬酒笑了,现在他能完全肯定这个祝怀严绝对不是江湖人了,江湖人什么时候会有这种说法?

“白敬酒!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老娘也要带你回晋王府!!!”

坏了,竹叶青又来了!!!

祝怀严看了白敬酒一眼道:“追杀你的人?”

白敬酒点点头。

祝怀严道:“我帮你击败她,你随我去官府,江湖人说一是一……”

白敬酒立kè

不断点头道:“绝不悔改!”

祝怀严一转身,在林内闪动而行,惊人的轻功身法令白敬酒瞠目结舌。

“好俊的轻功!”喊完这一句,白敬酒扭身就走,又暗自加上一句:“拜拜吧您那!”

第一百一十三章 都是老中医

白敬酒跑出没到半刻中,就听到一股凄惨的叫嚷之声,随后,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年捂着肩膀飞快向山上跑来,那速度堪比空中流星。他用脚趾头想也知dào

到底发生了什么,肯定是这个家伙碰见了竹叶青,结果连一招都没抗住就被打回了原形。

那个人影飞扑道白敬酒身边后,大口大口喘气道:“你这个仇人到底是人还是鬼?我连人都没有看见……”

白敬酒看着他死咬牙关鲜血染满肩头的样子就知dào

竹叶青就在附近!

当下唯一的道路就是上山,上山只有一条路,不上山就死路一条。

扭头就走的白敬酒看都不看受伤的公子哥一眼,现在唯一可以利用的是黑夜的遮掩和竹叶青眼睛还没好的事实,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恐怕就真得乖乖和竹叶青回晋王府了。

一个鼻子比狗灵,轻功能跟上马,武力超一流的高手跟在身后,白敬酒无从选择。

这位少爷看着一个冷血的背影抛下自己独自进山,嘴角撇了起来,他可是为了替白敬酒挡下敌人才跑出去的,没想到竟然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喂,喂!”

……

山洞一块巨石后方,白敬酒看着山下一个巨大水潭,山不算高,大概百丈左右,不到一刻钟就已经爬完,没先到的是,山上竟然是绝路。山的另外一面是绝壁,绝壁之下有一个巨大水潭,现在白敬酒唯一的选择就是要么从这跳下去,要么等待竹叶青上来。

白敬酒看着身后跟屁虫一样的少爷,微微一笑道:“完了。”

“什么就完了?”这位少爷根本就是第一次闯荡江湖,连即将发生的危险都不知dào



白敬酒叹口气解释一下道:“要抓我的人鼻子非常灵敏,就凭你在一路上洒下的血迹,她肯定能找到山顶来,更何况这里又没有其他路,所以,咱们死定了。”

少爷打了一个寒颤,自我安慰道:“还好她的目标是你。”

“呃……忘了告sù

你,小镇中的捕快也不是她的目标,可是捕快还是死了。其实我是想说,就算你不是她的目标,恐怕也要和我一起奔赴黄泉。”

“什么!”小少爷惊奇的瞪着眼睛:“凭什么让本小姐和你一起死!”

白敬酒微微一愣,这一路上他还真没仔细观察过这个人,一直以为是个小少爷,如今在仔细观看之下发xiàn

,她果真没有喉结,耳唇上还有一个几乎细不可闻的黑点,在头发的遮挡下若不仔细观看绝对看不出是耳洞。

“你是女人?”

她回答道:“废话……等等,你不是知dào

了本小姐的身份之后,要兽性大发满足临死前的愿望吧?”

白敬酒看着她有些惊恐的后退时,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笑什么?”

白敬酒说道:“我只是在笑女人的世界很奇怪……”

“你还有时间在这闲聊,赶快想个办法啊!”

白敬酒摇摇头,看着山下的水潭道:“要么跳下去,要么等死,没办法可想。”

一时间,他们两个沉默了。

白敬酒估计竹叶青的眼睛在夜间肯定还是不那么方便,上山的时候还要小心翼翼防止自己制造陷阱,如此一来时间肯定会大大增加,也就是说,自己还有一点时间,要利用这一点时间干些什么!

“我有办法了!”小妮子兴奋的喊了一句,然后充满希望的看着白敬酒。…,

白敬酒没指望她能想出什么好办法,但是总算是有了一个希望的问道:“快说。”

“一会……等那个女魔头上来的时候,你吸引她的注意与其搏斗,然后我……”

白敬酒有些失望的问道:“趁机偷袭?别想了,她的警惕性绝对比你想象的要高出很多倍!”

“才不是,我是说,然后我趁机逃跑,只要你能拖住她,我就有七成把握逃生。”

说实话,白敬酒很想骂娘,很想,很想。

“你的意思是……”白敬酒阴沉着一张脸道:“让我去托住竹叶青,拼了这条命保住你?”

小妮子眼含热泪,满脸感激的看着白敬酒,用一种难以形容的感性生生挤出泪水道:“我知dào

这么做很危险,但是我还有很重yào

的使命没有完成,对不起。牺牲了你,等我回家之后定会给恩公立上牌位,早晚两柱香,恩公,请受小女子一拜!”

白敬酒顿时瞪大了眼睛,如此狗血的剧情没想到今天竟然让自己碰见了,这还得了!!

白敬酒瞪大的眼睛双眼朦胧,身上涌出一股毅然决然之气,泪眼弥漫之间满脸伤春悲秋:“小姐请起,白某怎能当得起小姐如此重托,小姐本为白某出头沾惹此事,了却此事是白某应当做的!小姐刚才的话言重了,白某!”说完白敬酒激动的转身,而后潇洒回头,目光之中包含着毅然决然之色,开口道:“白某,自当为小姐效劳,正所谓我不下地狱……不过”

小妮子的表情完全是在跟着白敬酒走,眼看着白敬酒就要说出最终的一句话时,她的心总算放下了,又听见‘不过’两个字时,心又从新提了起来,这个该死的莽汉,光着身子不说,竟然还没有完全上钩!

“恩公请讲!”

白敬酒看了小妮子一样,开口道:“不如这样好了,小姐身上有伤,就算是轻功再好始终会影响行动。要是换做小姐去托住竹叶青,白某有八成的把握逃走,到时候白某一定找间寺庙给小姐打造金身日日请和尚为小姐祈福,可好?”

小妮子听完看了白敬酒一眼,恶狠狠的吐了口吐沫:“呸!一点男子汉气概也没有,你这样的人,谁给你当媳妇就算是倒霉透顶了!刚才你还说‘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呢!”

“少来,都是老中医谁也别卖假药。小妮子,你当我白敬酒是第一天跑江湖?替你去死,凭什么!我说的是‘我不下地狱,谁爱下谁下’!”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沉默的十分尴尬。

白敬酒心里原本还有一些愧疚,自己抢了人家的马,反而让人家和自己一起承担风险。但是这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之后,白敬酒一点不比亏心了,这家伙肯定在家也是个刁蛮丫头,否则怎么会想出用别人的命来换自己活下去的办法呢?

“白敬酒,我知dào

你在上边,我就问你一句,是你自己下来,还是老娘上去抓你!!”

阴冷冷的声音传来,白敬酒紧咬着牙退到悬崖边上。

“姑娘。”白敬酒看了小妮子一眼。

小妮子发脾气一样回答道:“干嘛?”

白敬酒冷静的说道:“落在竹叶青手里,九死一生,一会无论我做出什么事情,万一出现了任何后果,千万别怪我。”

“啊?”

山坡上,一个人影缓缓出现,不是竹叶青是谁!

“跳!”白敬酒抓着小妮子的手向前猛的拖拽了一把,两人同时从百丈高的悬崖跳下……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成人故事

值得庆幸的是,白敬酒没有晕过去,那种从高空拍在水面上的疼痛感依然疼的他难以自拔,仿佛全身都碎了一样迅速向水下坠入。

不要以为从高空中跳入水里不疼,其实从高空中摔落水面也是可以摔死人的,关键就看落水的那一下,如果是平拍在水面上,那么对不起,就算你武功再好,内力再强,也有可能在和水面接触的那一下震碎内脏而死。白敬酒虽然是宅男,但是他曾经在游泳池内接受过专业跳水教练的训liàn

,所以他并不是乱跳,而是双手向下伸直并且合实成尖锥状,这样就可以减少水的阻力,若是水潭够深,他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白敬酒并没有看见祝怀严是怎么落水的,但是进入水潭之前他听见了祝怀严极为尖锐的叫嚷声。浮出水面之后的白敬酒立kè

在水潭上搜索祝怀严的影子,只见水潭的另外一端一个不住挣扎的身体正在不停的拍打着水流,从那非常业余的动作完全可以看出,这个妮子根本就不会水!

游过去的白敬酒从祝怀严的后方搂住的她的脖子,向后拖拽打算把她弄出水池之时竟然碰到了祝怀严的猛烈挣扎!

她手脚四下扑腾,甚至还想要抓住白敬酒的身体用力向水下拽。

不会水的被救者都是如此,一旦触碰到什么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那种心理没有溺水过的人根本无法体会。

白敬酒单手一扣,将这具身体锁死在自己怀里,他也不管自己手中是否捏着柔软的一朵软云了,只挑好下手的地方抓去。锁死对方身体之后,经过大概半刻中的游动才把小妮子从水里拉出,两人都跃出水面那一刻同时趴在地上狗一样喘气,很显然这番救援行动双方都很费力qì



大口喘气之中,白敬酒回头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小妮子扭过身去,根本不理会白敬酒的问话,半天在捂着脚踝吭叽出一个字:“疼。”

“可能是你落水的时候姿势不对,脚踝受伤了。”白敬酒起身就要去检查小妮子的脚踝,刚刚伸手去触碰,就遭到了小妮子连蹬带踹的强烈反对,并且以一双惊恐的目光看着他问道:“你要干什么?”

看到祝怀严如此反应激烈,白敬酒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恐怕这小妮子除了脚踝受伤之外,并无大碍。

“要杀你的人到底是谁,怎么把你逼的要跳下来这么恐怖?”许久之后小妮子才说了这么一句。

白敬酒解释道:“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倒是拖累你了。”

“还能动么?”白敬酒问了一句。

小妮子缓缓点头,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在起身那一刻‘哎呦’一声再次倒下,脸上已经疼到扭曲。

白敬酒开口道:“我扶着你吧,不然一会竹叶青找寻而来,咱们俩恐怕舍命一跳的功夫就白费了,现在咱们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

小妮子这一次没有在阻拦,她也知dào

事态严重,任凭白敬酒抓着她的手臂,借力之下缓缓站起。

结果还没走两步,疼的再次卷缩的蹲在地上,一张脸疼的再度扭曲,嘴里甚至传来的啜泣之声。

“你别去想自己受伤的脚踝,想点别的事情,这样有助于缓解疼痛。”白敬酒再次架起祝怀严,打算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时候,却听到了让他啼笑皆非的一句话:“我饿……”…,

还真是一个千金小姐,这个时候还能顾着肚子:“先离开这在说。”

两人一扭一扭向山谷深处走去,从灌入的冷风来看,那里必有出口。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有人追杀你?”小妮子似乎在没话找话。

白敬酒只想到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又不想让这个小妮子涉入太深,说到底自己要不是偷了她的马,她也不会陷入到如此境地:“没本事的人呗……不然就应该是我追杀别人。”

“哦……”

两人之间再次出现了沉默,但是走出十几步之后,小妮子又开口说道:“听那个女魔头叫你白敬酒是么?白敬酒是你的名字?”

“对……”

“怎么有人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白敬酒停下来,猛喘一口气面向这个啰嗦的小丫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怕黑……”

“……”

白敬酒无奈摇摇头,对于这样的千金小姐,他可真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二人走了很远之后终于踏出了山谷,山谷周围是一片丘陵之地,这些丘陵上有一个个的坟包,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埋骨之所。

为了躲开竹叶青的搜索,白敬酒故yì

在来回几条路上都留下了湿漉漉的脚印,其中一条路上甚至留下了很长一段距离的脚印,知dào

天色已经有了亮的痕迹,并且发xiàn

脚下不会在留下脚印的时候才走回,找了一个巨大的墓碑后边躲了起来。

清晨终于来了,凉风习习的山谷之中清晨和深夜恐怕是最难捱的两个时段,再加上腹中无食又经过水中浸泡,此刻早晨的凉风一吹,两人立kè

开始发抖。

感觉到身旁的娇小身躯竟然在和自己一样发抖时,白敬酒忽然笑了,开口问道:“你冷?”

“废话,你在水里泡一夜,衣服都还没干就被拉到山谷里吹风,你不冷……”这是白敬酒听到小妮子说的最完成的一句话,似乎从这一句话之后,小妮子的寒冷猛然加剧一样,竟然上下牙膛都开始打颤。

看着小妮子捂着肚子缩成一团就像是一只遇到危险的刺猬一样,白敬酒觉得这回事情可能严重了:“你怎么了?”

“肚子疼!”

白敬酒一愣,莫非是从山谷上跳下来的时候出现了内伤,在紧张的境况下没有发xiàn

,现在才反应过来?

“不光胃疼,还一抽一抽的……”

是了!

白敬酒知dào

这就是内伤的表现,曾经丐帮的一个长老就是被自己一掌打成了内伤,其表现和现在的小妮子没有任何区别。

“你听好,现在咱们很危险,还不能出去,所以你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别想着内伤,等确定咱们安全了,我一定去带你找最好的大夫,好么?”白敬酒只能尽量温柔的劝着。

祝怀严回头瞪了一眼,向指着说道:“周围都是坟,难道你要我看着这些鬼东西转移注意力?”

白敬酒暗怪自己忘记了坏境因素,这丘陵地带很可能就是附近村民的的乱坟岗!可是除了这个办法,他实在是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以他一层内力的水准也不太可能帮人运功疗伤。

“你给我讲故事!”

“啊!!!”白敬酒有些木讷的看着祝怀严。

小妮子眉头一挤仿佛疼痛来袭一样开口道:“我是说,你给我讲故事好让我转移注意力!”

白敬酒总算听懂了,点头道:“从前有一个一对夫妻,丈夫外出,妻子红杏出墙有了三子,丈夫回还时问责,妻子无言以对,答曰‘长日思夫,忧思成子,长曰当行,念夫远行,次曰当归,盼夫早归,再次茴香,想夫回还’。丈夫听后道‘若是在走上几年,咱家不是可开药铺了?’……”

说完之后白敬酒双眼一黑,自己这是在讲什么?竟然给一个小姑娘讲古代黄色笑话??

PS:上传完了,对不住。

第一百一十五章 破案了

白敬酒必须承认,自己并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以至于整整半个时辰过去了他讲的都是黄色笑话。他不是没想过尽快扶祝怀严离开,关键的问题是,祝怀严现在已经走不了了。那卷曲的身体,苍白的笑脸和不住在颤抖中被白敬酒逗笑的样子的,就像是一个苦涩到极点的重病孩子看着妈妈那张焦急的脸还要装出笑容一样。

这种滋味一定很难受,因为她的笑容总是会被一种白敬酒体会不到的疼痛打断而后变成猛吸一口冷气的抽搐。

莫非内伤已经严重到如此程度了么?

白敬酒疑惑的盯着祝怀严,直到对方发xiàn

他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你看什么?”祝怀严忍着疼痛问了一句。

白敬酒为了避免尴尬,故yì

让祝怀严敞开心扉的说道:“你觉着咱们像是一个绝境逢生的场面吗?一个平庸的江湖人士被人追杀,坠入山崖,而后继xù

逃窜入乱坟岗,要是这里有本秘籍或者有个老神仙一样仙风道骨的江湖隐居者,或许等咱们出去的时候,江湖上就会多出两段传奇。”

祝怀严再次笑了出来,她在嘲笑白敬酒的异想天开,却莫名其妙的开口感激道:“谢谢。”

那惨白的脸颊在说出这两个字时抖动的方式白敬酒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甚至开始有些佩服眼前这个小妮子,起码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流出一滴眼泪,没有任何崩溃的预兆,这需yào

多强的心理素质才能办到?

“谢什么?”白敬酒一愣,没太听懂祝怀严的话。

祝怀严解释道:“你说过有些事情很难解释,这一点我同意。我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白敬酒看了一眼祝怀严的装束,从认识她到现在,第一次真真zhèng

正的打量这个小妮子,她穿着一件男人穿的青色长衫,做工很精致,每一根丝线都很有规律,绝对不像白敬酒之穿的衣服那样,随便哪个地方都会露出线头,类似这种衣服绝对不是一般人家能够穿的起的,再加上长衫袖口领口滚着的云纹图案,更加让他确定小妮子来自大富之家。

这样出身的女孩不是应该被捧在手心里么?就算这个时代在重男轻女,她也应该有很多人巴结才对,怎么会很久都没这么开心呢?

“嗯?”白敬酒发出了质疑声音。

祝怀严仰头望天,用一种故yì

装老成却丝毫不像的态度说道:“在我生活的地方,只有女人和……女人。她们干什么都非常小心,嗯……”小妮子小脸一红道:“你刚才和我说的那些笑话,我从未听说过,另外,更没有想今天这样,和任何一个男人单独相处过这么长时间。”说到这,她慢慢低下了头。

忽然想起刚才讲笑话时祝怀严表情的白敬酒愣住了,刚才在自己说成人笑话的时候,这个女孩从未开怀大笑过。怎么说呢,白敬酒的感觉是自己的笑话绝对没有冷场,而祝怀严也都能听出笑点,可是她很谨慎小心的在笑,属于一种故yì

的克制,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听笑话的人该有的表情。

莫非自己的猜测错误了,这女孩不光是大富之家,还是官宦之家,书香门第?

书香门第对女子的要求也很严,一颦一笑都受禁锢,更不可能让家中女眷听到类似于刚才白敬酒所说的那种笑话,所以,祝怀严今天才会如此吧!…,

白敬酒揣测一番之后问道:“那你怎么……”

没等白敬酒说完,祝怀严双眼开始雾蒙蒙一片,眼中似乎有泪水涌动,他的一句话正好捅在伤心处。

“我是个不孝女,因为我的不孝很可能会拖累父……父母。”紧接着啜泣之声出现,小妮子卷曲着身体靠在墓碑后,将脸埋在双腿之间道:“父母为我定了一门亲,奈何我心里早就有人了,所以,我逃了……”

这可是大明朝!

其实不光大明朝,在华夏历史中的任何一个朝代,女子定亲之后逃逸,都是女方理亏,无论这个男人和女方家中是否门当户对,是否身有残疾,只要在下定之后,或者契约签字之后没有履行婚约,男方就能将女方告的倾家荡产,并且会因为这件事抹黑全族。

电视剧中女方逃婚的事情在古代实jì

上极少出现,那些都是假的。

白敬酒愣了一下,这事他没法劝,时代不同人的想法观念就不同,你不能用一个现代人的爱情观去劝诫一个古代人束缚的思想,那不可能成功。

“那你的心上人?”白敬酒也有一点八卦心理,他想知dào

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够让一个女子打破世俗,不顾家族的浪迹天涯。

祝怀严微微笑了一下道:“不能说,他很卑微,但是,很高大。”

这叫什么话?

这种朦胧的话反而勾起了白敬酒的好奇心,一般来说,一男一女是不可能交心的,但是经lì

了生死的男女又不同,没人知dào

的情况下又不同,有了这两样地基式的东西存zài

,白敬酒又自信自己能将这个人八卦出来,谁让这个世界的女人在思维的束缚下大多没什么心眼呢?

“这样吧,我在给你讲一个笑话,然后你告sù

我你的秘密,算是咱俩交换。”他根本就等祝怀严同意,直接开讲道:“说有一对男女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下结合了,女方家是富户,男方家穷苦,女方怕女儿嫁过去之后吃苦,就让媒婆在结婚直接提了一个问题,问题是这样的‘如果你娶了她,是否愿意在她疾病、劳累、苦闷、无奈、挥霍、偷懒等等负面的影响下,都依旧那么宠她?’男方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我愿意’,随后媒婆又问‘那么你愿意不愿意在你疾病、劳累、苦闷、无奈、挥霍、偷懒等情况下放她一条生路……’。”

噗!

祝怀严强忍着还是没忍住,最终笑了出来,带着笑容道:“这根本不现实,男女结婚大多没见过,更没有什么感情,怎么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在说……”她的神情忽然暗淡了道:“在说现在男人也不会为了女人做这么多,除非是他。”

“他是谁?”白敬酒趁热打铁道。

祝怀严毫无防范的说道:“他是一个乞丐。“

白敬酒笑了,没想到丐帮还有这么有本事的兄弟:“哪的乞丐?”

“你又不认识。”祝怀严苍白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两朵红云,情绪也开始慢慢稳定起来。

此刻天色已经正午,阳光照下的时候,两人都感觉到一种从未感觉到的舒适。

“谁说的,我也是丐帮的!也许我就认识,我还能告sù

你那个人的人品怎么样。”

祝怀严道:“我也不知dào

他到底是谁,叫什么,只是父亲当时出征,正好碰上年关将近才班师。我不听话的偷偷去接父亲,路过一个叫平乡的小镇,在燕京城不远的地方……”…,

平乡!

白敬酒的眼睛原来,他怎么都没想到平乡丐帮分舵还有这种人才,自己当初怎么没发xiàn

?不行,回燕京之后一定要来一场丐帮达人秀,将这些人才都挖出来!!

“平乡是父亲班师回朝的必经之路,我就偷偷溜出府去,在一家酒馆内向看看父亲的英姿,谁知dào

……”

白敬酒愣了,这回玩大了,按照这个小妮子的说法,从平乡班师的人肯定是燕京将领,难道是难忘手下某个将领的闺女?

祝怀严……燕王手下谁姓祝?自己没见过?

祝同朱,不是吧,朱能!!

“酒馆内我要了一个包间,靠窗,没事的时候向下看风景,正好kàn

见一口热气腾腾的油锅。”

白敬酒脑袋‘嗡’一下一个变成两个大。

“……那个乞丐竟然为了丐帮一个小乞丐的命,将手放进了油锅里,满手大泡。幸好,他赢了,我不知dào

他叫什么,当时我吓坏了,有些话没有听到,但是我听见有人叫他‘白头’。他和你同姓。”祝怀严笑脸红扑扑的飞着双霞,就像是回忆起了当时心动的样子。

完了!

白敬酒怯生生的问道:“你可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祝怀严道:“没有,只能看见他的脑袋和听见他说话的嗓音,对了,你说话的声音就和他很像,只是不能站在你上边从上往下看,否则我一定能分析出你和他的不同。”

这回彻底破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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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什么时候娶我

中午日照很足,暖意逐渐升起时,白敬酒终于看见了祝怀严的脸色正在一点点变好。此时他的心情很复杂,就像是朱能就站在眼前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自己不要脸,勾引了他女儿一样。这种感觉,一般人绝对体会不到,也绝对不可能体会得到。

白敬酒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等祝怀严身体在好一点,而后在附近随便找个村庄,找间客栈,安顿好这个小妮子之后,自己在如同探雷一样一路向燕京挺近。只要回到燕京,那一切事情都解决了,无论是竹叶青还是祝怀严,都不会在成为麻烦。

结果片刻之后,祝怀严小脸一抽搐,眉头一皱,嘴里发出代表着忍痛般的‘呀’一声之后,白敬酒的心又开始揪了起来。

“怎么了?”白敬酒急切的问着,千万可别是内伤发作,要是祝怀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朱能还不得来找自己拼命么?

祝怀严脸都红到了脖子根,蹲在那一动不动,甚至一句话都不说。

白敬酒焦急的靠近,大声问着:“到底是哪不舒服?”说完话,白敬酒小心翼翼的从腰间围着的树叶中掏出一个碧玉葫芦,他把身上的东西都扔了,甚至连钱都没有留下,唯一舍不得丢掉的就是这个碧玉葫芦,这是保命的东西,怎么可能丢弃?

面红似血的小妮子终于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出几个字:“肚子……疼。”

“啥?”白敬酒没太听清,不过他顾不了那么许多了,直接道:“听好,很可能是你受了内伤,所以你必须把详细情况告sù

我……喂,我和你说话你干嘛把身体转过去?”

祝怀严转过身体,沉默不语,带着一股顽皮的疼痛感说道:“内伤?嗯,内伤!呵呵……”这话说的很怪异。

她在笑,竟然还能笑的出来,难道大门大户的小妮子连内伤都能不在乎?这不比江湖人还江湖!

白敬酒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伸手在小妮子身上乱摸看看究竟哪个部位受了内伤吧?

就在他低头叹气的那一刻,他看见小妮子还未干透,紧裹着身体的浅色衣衫腰部偏下在偏下位于两腿之间的位置上,有一片阴红……

靠!

白敬酒两眼一黑有一股晕过去的感觉!!

他是宅男,但是不代表他是白痴。白敬酒的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尤其是生理卫生,对于女性双腿直接流血事件不用分析也能知dào

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说有什么事比被一个不认识的女孩暗恋,然后还和这个暗恋自己的女孩同生共死的事情更加尴尬的话,那么就是眼前了!

“走,咱们必须得离开这。”白敬酒已经做出了决定,祝怀严先是肩部受伤,而后跳崖,在经过一夜的冷风吹拂,要是还在野外的话,恐怕会落下什么妇科病,所以现在他们必须找一间房子,能让祝怀严休息的房子。

祝怀严扭头的一瞬间已经看出了事情败露,整张脸更红了,开口道:“去哪……我,可能走不了……”

那时候的女人可没有FREE可用,一般都是找块布包裹着,什么时候这让女人难受不已的日子过去了,什么时候才会开始恢复日常生活,现在让她走,不等于要将整身衣衫都弄成血红色么?

白敬酒缓缓蹲下,一点都不亏心的说道:“过来,我背你。”…,

背!

男女授受不亲,这一背代表着什么含义白敬酒或许不在乎,更是连拉带拽的将祝怀严拉到自己后背上,还替祝怀严开解道:“事急从权。”

祝怀严却受不了,爬在白敬酒后背上那一刻,她就将脑袋深深的埋在了祝怀严的后背上,无论白敬酒怎么逗她,她都是紧闭双唇,一个字都不说。

幸运的是,这一路上白敬酒在没撞见那个烦人的尾巴,当眼前出现村庄的时候,他眼睛里就快要饿的冒金星了。

两人踏入一片炊烟袅袅的村庄,村庄内十分平静,看样子并没有遭受到竹叶青的滋扰。白敬酒很快在这个并不大的村庄内找到了一间客栈,临进客栈之前管祝怀严要了一些银子。

小二十分客气的领着白敬酒上楼,进入了房间之后翻身折回,和掌柜的四目相对。

店小二道:“掌柜的,刚才那两位好像是一个男人,背着另外一个男人。”

掌柜的点点头。

“被背着的那个男人屁股沟子上好像有血。”

掌柜的再次点头。

“那这是什么意思?背人那个还关着膀子用树叶裹着裤裆,另外一个一身血……”

掌柜的终于开口道:“保守估计,可能是一对兔子,别人捉奸在床,结果让人打成这个样子的时候跑了……”

白敬酒当然不知dào

自己已经被人编排成了该死的玻璃,他将祝怀严放在床上之后大步走到房门口,拉开一条门缝道:“小二,小二!”

小二不在嚼舌头根,小碎步跑上楼,回答道:“客观,有什么吩咐。”

白敬酒将手里银子拿出一半放在他手里道:“去买两套衣服外带一块大一点的白布,在烧桶水,弄些饭菜,最后,你拿姜片红糖给我熬完汤端过来了,记住了么?”

小二看着手里的银子,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乡下人虽然爱嚼舌头根,却也实诚:“客观,这些银子用不了,用不了这么许多。”

“剩下的赏你,记住,一定要快,回来的时候,我还有话问你。”

小二欢声鼓舞的跑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面冲墙躺着的祝怀严和白敬酒的时候……

尴尬!

片刻之后,店小二先张罗了一桌饭菜和一碗姜汤,随后将一桶洗澡水弄了进来,在过不到半刻中,他又拿回了两件崭新的衣服,跑的一头是汗。他很奇怪,为什么这位爷从来不让自己进房间,宁可亲手将东西送进去也绝对不让他进屋一步,莫非这对兔子……

“爷,还有什么话要问小的。”乡下小二可不管你穿什么衣服穿不穿衣服,只要你给得起钱,你就是爷。

白敬酒问道:“此处可有乞丐,可有丐帮?”

“有!不过丐帮可惨了,这话也就几个时辰之前,一个疯女人经过,见乞丐就杀,丐帮十几个人架不住一个女人,那女人毒蛇一样的眼神和肿胀的眼睛小的现在都记着,官府现在正在查这件事呢,爷您问这个干吗?”

白敬酒含糊道:“哦,没事了,你出去吧。”

关好了房门之后,白敬酒将祝怀严从床上扶起,一点点把姜汤给他灌下:“喝了姜汤驱了凉气你就会感觉好一点,一会洗个澡,在把干净衣服换好了,我给你伤口上药。”

喝完姜汤祝怀严走到房间内一个破旧的屏风后面,或许是看不见白敬酒那张脸的缘故,她胆子忽然大了一些,尽管还有些羞臊,却依然问了出来:“我们该怎么办?”

白敬酒实在饿坏了,大口吃着饭菜,回答道:“我打算把你先放在这,你跟着我太危险,等我回去了之后,在派人来接你,这样咱们俩都安全。”

“不是的,我是问……”声音越来越小道:“咱们怎么办。”

咱们?

这词用的有点不对吧?

“我不说了么?”白敬酒感觉有些不对劲。

祝怀严鼓足了勇气,用白敬酒仔细听后还要苦思良久才能想明白的声音说道:“你什么时候娶我!”

白敬酒的脑海瞬间炸锅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别问为什么

嘎吱。

白敬酒穿好衣服之后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在客栈并不算大的大堂中坐下。

他没有回答祝怀严的话,不知dào

该从何回答。他明明知dào

祝怀严对自己的并不是爱,而是一种依赖,却无法拒绝也无法答yīng

,因为这个世界上两个人是否在一起并不是‘爱情’这个东西能做主的。在说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出现在白敬酒面前,说不动心根本不可能。

努力控zhì

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白敬酒坐在客栈的大堂内喘了几口粗气。

店小二很殷勤的凑了上来,给白敬酒倒了一杯茶关切的问道:“爷,您是不是又什么烦心事?”

白敬酒穿着店小二买回来的淡蓝色长衫还挺合身,扭头看了店小二一眼,开口道:“我问你,假如有一个你不认识的人,说要嫁给你,你又碍于一些……嗯,碍于一些事情无法接受,你该怎么办?”

小二用力的点头道:“爷,您说的话我听明白了,这事是挺闹心。”

或许因为曾经是宅男的关系,他习惯于找一个陌生人吐露自己的心事,这样一来不用自己一个人憋着,二来就算陌生人听明白了所有事情也不会对自己的生活造成任何损失。区别只不过在于一个在现实社会中,一个在虚拟网络上。

白敬酒看着店小二疑惑道:“你懂了?连我都没弄明白的事,你竟然懂了?”

店小二也觉着白敬酒出手挺大方,索性在不忙的时候站在一旁和他聊了起来:“不是这么句话,当局者迷。爷,您这事的确不好办,办了恐怕自己要被别人戳脊梁骨,不办又毁了一片情意,您说,我说的在不在理吧。”

哎呀!

白敬酒真没看出来,自己刚进客栈这么一会的时间,店小二竟然能看个门清!

“你说说,这事放你什么上你能怎么办?”同时白敬酒心里多了一分防范,这个店小二怎么知dào

这么多?

店小二憨厚的一笑道:“爷,这事不能这么比喻,我也不可能碰见这事,不然我爹非打死我。”

可不是么?这年头不管是普通老百姓还是官宦人家,都讲究个名声,谁敢带着一个逃婚跑出来的女人**乱逛?别说女方家是否追究,家里要是有个老古板你也受不了!

“我是说假如,假如懂么?就是这事不是真的,比方出在你身上了,你该怎么办。”白敬酒盯着店小二问道。

店小二装老成的叹口气蹲在地上,良久之后开口道:“还能咋办?找个深山老林子钻进去,这辈子都别出来呗,不然还不让唾沫星子淹死?”

白敬酒一愣,问道:“没别的办法?”

“还能咋办?”他压低声音,尽量不惊动任何人道:“俩男人在一个炕上过日子,想着都……”他猛一抖动身体,仿佛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般说道:“爷不是我说你,大明朝这么多女人,看你也不像个穷人,咋就,咋就当了兔子呢?”

噗!

白敬酒刚要喝口茶,结果被这一句话呛的一口全喷到了店小二身上:“你说什么?”

忽然间一个人影出现在白敬酒对面,她面带微笑,双眼上的肿胀已经恢复如常,那份宛如天生就存zài

的孤傲感跃然脸上,就像抹不去的刺青一样。

“白爷无论什么时候也不会变成兔子,店小二,去把楼上的姑娘请下来吧,就说该启程了!”…,

竹叶青!!!

她一把将白敬酒手中的茶碗夺过,也不忌讳的大口大口灌了下去,而后十分舒爽的擦擦嘴道:“白头,你让我好找啊!山谷里四排脚印,每一排都走出去很远,老娘万没想到你竟然躲在原地没有动上一步。幸好,老娘知dào

这方圆百里之内只有这一个村子,否则还真让你跑了。白敬酒,下次在不熟悉地形的情况下千万不要乱布疑阵,否则等于作茧自缚!”

白敬酒看着眼前的竹叶青,看着那双恢复生机之后再次带着自信的目光,他忽然觉着这个女人的执着比想象中的要可怕上很多很多。

咣!

竹叶青将手中的碗扔在桌子上道:“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白敬酒,这两次,我都忍了,还是那句话,你必须和我去晋王府。当然,为了让你更老实一点,那位姑娘也得跟着一起走。”

楼上房门再次打开,穿着男装的祝怀严出现那一刻,白敬酒猛然回头大喊一句:“跑!!!”

碰!

一把匕首在桌子上乱晃,竹叶青如同知dào

结果一样说道:“走,小姑娘,你可以走,我绝对不拦着你,但是你走一步我剁白敬酒一根手指头,走十一步,我要他的命,不信,你试试看!”

祝怀严一步步从楼上走下,缓缓坐在白敬酒旁边,看着竹叶青道:“放心,我不走。”

“你唬啊!”白敬酒瞪着眼睛骂了一句,实jì

上他的心在一种说不出的暖流之中,正在被温暖包裹着。

祝怀严看着白敬酒,很镇定的回答:“我知dào

她根本就不会杀你,起码在去她说的晋王府之前不会。否则,以这个女人的鬼魅身法和深不可测的武功,你早死了。”

白敬酒怒视道:“那你还不逃命!”

“但是她真的会砍了你的手指,我不能看着你没有手指。”

“管你什么事。”白敬酒这句辩白有些心虚。

祝怀严道:“你为什么在乱坟岗的时候没有独自一个人逃走,把我扔在那?我想当时你要是逃走的话,根本不用走任何大道,钻山过水,一路你也能去你想去的地方。可你还是留下了,真因为我说了一句肚子疼你就怜悯我?无论你怎么狡辩,你心里想什么,你自然比我清楚。现在,我和你当时一样,别问我为什么,我想当时你也没想过为什么。”

白敬酒愣了,是啊,当时自己为什么没有扔下祝怀严,就为了自己偷了一匹她的马?那大车店内的官兵怎么解释?自己可是为了逃跑将十几条人命都扔在了竹叶青手里。

竹叶青伸手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店小二道:“去,卖一辆马车,备四匹马,两匹拉车,两匹栓在车后备着。”

店小二一会的功夫就赶了一辆马车回来,竹叶青伸手抓住祝怀严的手,如同姐妹一般说道:“妹子,你的性格像我,我喜欢你。”说完两个女人一起走上了车。

白敬酒看着有些害pà

的祝怀严一点都不扭捏的上车,一时间……

“白敬酒,还愣着干嘛,还不来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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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晋王疯了

晋王府位于太原城东北角,占地极广,院墙高筑,周围士兵巡逻,门口卫兵守护,方形宫墙外用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来形容最为恰当。

当白敬酒赶着马车出现在山西太原晋王府的时候,还未等靠近,士兵依然靠近查询,一丝不苟。

“来者何人,此处已经禁街,若不绕行,格杀当场!”

顶盔冠甲的士兵为首一个腰夸长刀,身后士兵手持红缨枪,看上去威风凛凛。

此刻马车的车帘被掀开,里边露出一张孤傲的脸。

竹叶青的出现令这些士兵顿时施礼道:“原来是竹先生回来了,请进。”

白敬酒看见竹叶青点头之后,微微一甩缰绳,缰绳击打马屁股的同时马车再次缓缓而行。

说实话,王府白敬酒见过,戒备森严的也见过,燕王府的戒备绝对不比晋王府差,但是绝不会如同晋王府一样岗哨林立,就算有也都是暗哨,这是为了给百姓营造一种安静祥和的氛围。如果连王府都开始戒备,百姓心里会怎么想?

马车停在晋王府门前,门房立kè

跑出人拿出上马石,将竹叶青扶下,她挽着祝怀严的手,一步步走入王府,白敬酒紧随其后。

踏入晋王府的那一刻,白敬酒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院落,院落内青玉石板铺地,前面是一件琉璃瓦的漆红柱的殿堂,殿堂旁是琳琅阁,琳琅阁外雕梁画柱,使得整个宫殿看着极为奢华。

进入这间殿堂才发xiàn

此处乃是一间客厅,主位上摆着一张太师椅,两旁一溜圈椅,除此之外再无他物,甚至连摆放茶水的桌子都不曾看见。空荡荡的客厅内如同有女鬼出没一样,透露着一股让人脊梁骨发凉的感觉。

竹叶青站在殿堂里,慢慢转身的那一刻,她脸上带着一股回忆般的笑,那笑容白敬酒不知dào

该怎么形容……

“小福子,今天有贵客远来,叫厨房备上一桌上好酒菜,另外,找人去请王爷。”

门口有一个小太监搭茬道:“是,竹先生。”

竹叶青又开口道:“你们先在这休息一下,容我去更衣,至于能不能走出王府,究竟是死是活,一会由王爷定夺。”

她离去之后整间殿堂内再次变得阴冷起来,仿若有鬼魅穿梭。

空荡荡的大厅内,白敬酒叹口气坐下,看着祝怀严,他能感受到小妮子心里的不安定,一双手都不知dào

该放哪里好,从双膝一直挪到大腿根,有一种放哪都不合适的感觉。

“怕死?”白敬酒淡淡的问了一句。

小妮子一点都没矫情,直挺挺的点头,咬着牙道:“嗯,没死过,所以怕。”

白敬酒笑了,这小妮子倒也坦诚:“咱俩都是快死的人了,你能不能给我交个实底?你是不是……不姓祝,姓朱?”

小妮子本低下的头瞬间抬了起来,看着白敬酒的目光都变了,颤抖着说道:“你,你怎么知dào

?”

“不难猜,普通人家的女娃谁会闲得无聊去学轻功?还请得起醉剑仙这样的师傅?在说你骑的马虽然性格温和,但是马鞍上却镶嵌着宝石,在加上你在乱坟岗时真实心性,和你我之间的谈话,我判定你姓朱。或许只有朱能这样的大将军才能生出如你一般坚强的女儿,你是朱能的女儿吧?”既然都要死了,白敬酒想死个明白,也不算白来大明一回。

朱怀严表情有些奇怪,尴尬的脸上竟然隐隐有笑意露出道:“你,总是这么聪明么?”…,

此刻,就在白敬酒要说话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大门冲出,此人面庞枯瘦却很干净,披散着头发却并不凌乱,一看就是平日里经常有人打理。但是白敬酒在回头的那一刻,看着此人穿着蟒袍玉带的时候,整颗心都沉了下来,他,就是晋王!

消瘦的脸庞和在京师时的圆滚相去甚远,将军肚也消失了,整个人就像是生生瘦下来三四圈。凹进去的眼眶和眼眶下隆起的黑色眼袋,以及披散头发中的花白让人觉着这个曾经最得万岁爷喜爱的晋王似乎片刻间老了不知dào

多少。

白敬酒刚想起身行礼,晋王却忽然跪倒,三叩九拜道:“儿臣给父皇见礼,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开什么玩笑!

朱元璋可还没死呢,如此对着自己三叩九拜不等于送自己去死么?

白敬酒向门外瞧着,等待着一拥而上的侍卫将自己抓起来,然后晋王笑吟吟的起身,恢复那纨绔子弟的样貌。

只是,良久之后一切都没有发生。

朱怀严吓的躲在白敬酒身后,小脸揪揪着说道:“他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失心疯?

白敬酒看着晋王,难道是晋王戒毒的时候忍不住折磨……疯了?

刹那间,晋王猛向前一扑,活像一个蛤蟆蹦了过来,朱怀严下的不停后退,惊呼着差点摔倒。白敬酒已经抬起了脚,打算把晋王踹出去了,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哪曾想晋王紧紧抱住了白敬酒的大腿,痛哭流涕道:“父皇,父皇!”

那一刻,晋王抬起头的时候,双眼不在迷离,坚定无比的说道:“救我!!”

白敬酒看到这双眼睛,竟然想起了京师中第一次见到的晋王,他狂傲,可是这双眼睛却从未变过,其中不参杂丝毫迷离。

晋王让自己救他,大明朝的王爷竟然自己救他!!

“王爷,您怎么在这啊?”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出现,竹叶青的身影出现在晋王身后,此刻她已经换上了一身青衣,十分漂亮。

晋王明亮的目光瞬间消失,一双眼睛眯着回头,脸上露出欣喜道:“母后,您可回来了!”

竹叶青任凭晋王起身扑在自己怀里,两行热泪顺着泪腺涌出道:“你看见了吗?晋王疯了,被燕王逼疯了。”

酒菜被一群太监端上,圆桌摆好,竹叶青哄孩子一样拉着晋王坐下,一口口的喂着。

白敬酒站在他们身后,心中涌起一层层波澜,他感觉到从来不曾有过的诡异。

晋王是真疯么?竹叶青抓自己来不是为了报仇,那是为什么?若是晋王下的命令,何苦今天在自己面前演这么一出苦肉计!

“王爷,白敬酒我给您带来了,您想怎么处置?”

晋王回头看了白敬酒一眼,脸上露出娃娃般的笑容道:“弄死。”

竹叶青重重的点头,看着晋王道:“好,都依你。”

晋王再次开口:“明天,弄死。

第一百一十九章 蛇毒致命

夜,很深,很沉,很静。

晋王府偏僻的小院内,白敬酒坐在一片葡萄架下,透过葡萄架的缝隙看着安静深沉的夜晚。

他想不明白。

脑海中时常浮现晋王坚定的眼神和那句‘救我’,就像是电影中人物回忆时耳旁会有回音提醒关注不要忘记对白一样。

这里是晋王府,在晋王府内谁能伤害晋王?晋王掌控整整三卫兵马,当年和蓝玉一战平定北元的宋国公冯胜与颖国公傅友德生前都要受其节制,很明显晋王是真zhèng

掌权的藩王,就算是在纨绔,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吧?

一个个问号在白敬酒的脑海中交织成网,他就像是被无形大网勒紧的鱼,无论怎么蹦跶,最后都挣脱不了被装入鱼篓中的命运。

此刻,小院内另外一间房的房门打开了,朱怀严从屋内穿着女装落落大方的走出。

或许白敬酒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心思去欣赏美女,对朱怀严身上这身荷花锦绣的汉服置若罔闻。

朱怀严毫不在意,双手搭于胸前,默默的站于他身后,不出声,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白敬酒不得不承认,朱怀严是一个很有办法的女人,她这么一站,虽然不声不语,但是依然无法把她当成空气。

“怎么了?怕的睡不着?”白敬酒平静的说了一句。

朱怀严听到这声言语,根本不回应,依然将那天没有说完的话题问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娶我?”

生死危机,重大时刻,白敬酒怎么都没想到朱怀严竟然还惦记这件事。

“都是要死的人了,没想到小两口竟然还有时间谈婚论嫁。”门口那骄傲的脸再次出现了,这一次她手里拿着酒。

白敬酒似乎开始越来越习惯于竹叶青的忽然出现,脸上竟然没有半点惊讶。

竹叶青同样没有任何拘束,自顾自的找了个地方坐下,他们三人围着一张青石桌,青石桌上摆着她刚带来的酒。

“呵呵,我第一次觉得有时候偷听着也未必是令人讨厌的人。”竹叶青自嘲的一句话竟然让朱怀严闹了一个大红脸,以至于她继xù

开玩笑道:“还没喝就醉了,姑娘你酒量可不怎么好。”

本不想说话的白敬酒听完这句话之后冲着竹叶青道:“戏弄必死之人,你觉得有意思么?”

竹叶青缓缓回头,妙目一翻,双眼间带着一股永远无法甩脱的妩媚道:“你拿我当成什么人了?今天晚上我可是真心实意的来给你们送行。”

“哦,原来将人抓来弄死,还可以真心实意的送行,这个说法还真新鲜。竹叶青,你是吃定了我打不过你,还是以为我真不敢和你拼命?我若是死在这,死在今晚,明天你恐怕无法和晋王交差,你应该知dào

,一个疯子如果真的疯起来,会不管不顾的。”白敬酒冷冷的看着她。

竹叶青笑了,笑容中有些苦涩道:“看来我成了不速之客。白敬酒,难道你我就不能放下所有成见,只是简单的聊聊么,哪怕是当彼此是一个陌生人。”

“你会陌生人聊天?”白敬酒反问。

竹叶青摇摇头。

白敬酒道:“我会。”

竹叶青又笑了,这回被调侃的人竟然成了自己。

“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么?”竹叶青真诚的看着白敬酒的眼睛。

白敬酒很怀疑自己为什么还会从竹叶青的双眼能感受到真诚,但是事实如此。…,

“我听过了。”

竹叶青竟然出现了和祝怀严一样的面容,只是她的脸绝对没有朱怀严的红。她立kè

想起那日在秦淮河上的疯言疯语……

“那听听我为晋王的打算吧。”

白敬酒一愣,一个女人竟然为晋王做打算,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竹叶青根本不理会白敬酒的表情说道:“天下大事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无论朱元璋的病是否致命,都必死无疑。”很显然,竹叶青对当今的九五之尊一点尊敬的意思都没有:“朱元璋若还病着,朱允炆顶多就是个储君,最多也就是顶着朱元璋的名头清除异己,等京师的异己清除的差不多了,朱元璋一死,朱允炆登基在没有了阻碍时,倒霉的就是各地藩王。或许朱允炆不会太早动实力强dà

的藩王,更会以那些实力弱小的藩王先下手立威,到时候他削藩没有了阻力,又消灭了弱小的藩王之后,你猜下一步会干什么?”

白敬酒一愣,如今天下实力最为雄厚的三藩就是晋王、燕王、宁王,若白敬酒是朱允炆的话,他会:“下旨,请三位王爷回京当摄政王!”

摄政王只是个空名头,三位藩王若是回京,朱允炆势必假模假样的给个有权无实的摄政王名头,然后在逐一害死,这样他的皇位就稳了。

竹叶青凝视着白敬酒道:“你虽然是道衍的徒弟,但是我认为,你的主意一点都不比道衍差。你要是辅佐朱允炆,没准天下大势真的会变。我告sù

你,朱允炆不会允许三位藩王成为摄政王,其党羽方孝孺和黄子澄也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但是这道旨意没准会出现,三位藩王不去是抗旨不尊,去了是自投罗网。到时候从中一挑拨,说晋王受燕王要挟不得进京,命晋王起兵伐燕,无论谁胜谁败,对他的皇位都只有好处。白敬酒,你都坏透了。”

白敬酒淡淡的笑笑,他要是朱允炆,肯定会这么干,但是他不是。

“我为晋王打算的是,趁万岁爷病重之时,命手下三卫兵马由山西直插山东,调陕西兵马镇守山西,防燕地大宁,而后从山东快速进京,一路上绝对不会有人拦阻。”

“不可能!”白敬酒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异想天开的女人,就算是晋王早就控zhì

了山西、陕西也绝不可能如此从容不迫的进兵京师,藩王擅离封地是大罪!

竹叶青一把拍开了酒坛的泥封,酒香四溢的时候往嘴里灌了一口道:“为什么不可能?”

“你又不是没进过京师,京师重地有多少兵马你比我清楚,光是京师周围守护的御林军就绝对超过十万,在加上各地藩镇,这根本没有成功的希望。”白敬酒绝对不信这个疯女的想法能够成功,这根本不可能。

竹叶青将酒坛推给白敬酒,满yì

的点点头道:“要是……晋王死了呢?”

“什么!!!”白敬酒忽然站了起来。

竹叶青很欣赏的看着白敬酒的惊讶,宛如这是她意料之中的效果一样:“要是晋王死了,三卫成为护送灵柩的仪仗,以送晋王入祖灵之名进京,谁还敢拦着?我就不信,无论是朱元璋还是朱允炆,他们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恐怕都会迫不及待的要看到尸体!”

白敬酒呆呆的坐下,这招太绝了,只要装的像,三卫兵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京师,甚至有可能进皇宫,就算进不了皇宫,朱允炆的亲叔叔死了,无论于情于理他朱允炆都得出城迎灵,只要他还是储君,就得为了名声出城!

到时候,晋王炸棺而出,一声令下,兵不血刃天下就可易主。

“可惜,晋王疯了……”说完这句话,她走了,带着一丝落寞。

朱怀严脸色惨白,显然她听懂了这些话的意思:“白……你说三,王爷会不会这么干?”

白敬酒摇摇头道:“晋王不敢。”

待竹叶青走远之后,白敬酒向院墙外说了一句:“王爷既然来了何苦在院外边等着,进来吧。”

第一百二十章 自求多福

消瘦的晋王站在院落之中,脸上除了落寞之外在看不见任何表情。

忽然晋王抱起竹叶青留下酒坛,而后大口大口的向脸上灌下去,他不是在喝酒,因为酒水根本没有对准口中,那仿佛洗脸一样的灌溉完全就是一种发泄,压抑在心底的情绪迸发出来之后的发泄。

白敬酒缓缓起身,一把夺过酒坛,沉吟着喝道:“够了。”

如果说之前的晋王是装疯的话,那么现在的晋王反而像是一个真zhèng

的疯子,那呆滞的神情,木讷的目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双眼之中开始变得空洞。

“白敬酒,我没疯,疯的是那个女人。”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被晋王说出,不知dào

为什么,白敬酒却听懂了,听的很真。

“王爷醉了。”

“我没喝!”晋王一松手的瞬间,酒坛完全被白敬酒夺过,他看着对方道:“是那个婊子疯了,她让我违抗父皇的旨意,她让我现在就诈死,然后起兵谋反,还说我父皇迟早都会死在朱允炆手里!!她让我干违反伦理纲常之事,让我成为不忠不义之人,不是我疯了,是她,是她疯了。”

白敬酒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王爷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么?难道不是您下令抓我来这里送死的么?现在我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苦在演这么一出?”

晋王浑身紧绷,一点都不敢放松,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一样说道:“不是我让她抓你来的,不是我!白敬酒,你听我说,算了,我不说,你随我来。”

晋王一把抓住白敬酒的手,拉着他就往后院,也就是晋王府女眷所居住的地方走去。

白敬酒任凭晋王抓着,紧随其后,都到了这里,他只能听天由命。

后院有一处池塘,池塘内满是荷叶,碧绿色的荷叶于湖水相得益彰,偶尔还能看见几条摇头晃尾的锦鲤荡波而去。

安静的小院内有一种祥和之气围绕,白敬酒甚至在进入小院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舒服。

晋王却抬头看着月亮,抬头的那一瞬间,他悄悄的将自己和白敬酒藏在池塘边的一颗大树后,大树参天,三人合围粗细,藏两个人根本不显山不露水。

“王爷带我来此是什么意思?”白敬酒在晋王身后轻轻说了一句。

嘘!

晋王都没有说话,只是比划了一个手势。

嘎吱。

房门被推开,竹叶青平静如常的从房内走出,脸上的高傲变成了一种慈爱,她缓缓抚摸着肚子,慢慢坐在院内的长廊旁,低头看着池水中的锦鲤。

“宝宝,等你出生,娘和你父王就杀回京师去,让你父王从朱允炆手里抢回皇位,然后立你为太子……”竹叶青满嘴都是大不敬的言语,自己却如同并未察觉一样的痴痴在笑。

白敬酒疑惑的看着晋王,晋王只是摇摇头,一个字都没说。

竹叶青忽然猛一抬头,目光犀利的看向四周,母老虎一样的表情再出现在脸上,凝神道:“谁!”

一声怒吼,震的白敬酒耳膜直疼,树上的树叶都被震落飘散。

晋王一脸难以忍受,却坚定的再次摇摇头,意思是不要动。

果然,竹叶青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不住的四下观望,冷峻的目光和疑惑的表情好像她四周都潜藏着一个个武力高深的敌人一样。

片刻之后,竹叶青的面色逐渐缓和的下来,扭头看向身旁长廊上的柱子,面带哭容,眼泪如同早就准bèi

好一样顺着泪腺流淌,而她则扑到了柱子上,紧紧抱着柱子,像是,像是感受着一个男人的怜惜。…,

“王爷,你可算来了。”

晋王回头看着白敬酒,压低声音道:“本王很久都没有碰过她了,并且找大夫查看过,说竹叶青并未怀孕。”

白敬酒感受着晋王府的诡异氛围,宛如置身鬼屋一样,一切都只能去猜,去想。

“甚至有一次,竹叶青还想要杀本王……若不是她当场犯病,本王恐怕已经死了多时了!”

白敬酒的耳朵里刚刚被晋王的话占据,院落之中的竹叶青言语再次强行灌入,她看着长廊内另外一根柱子道:“白敬酒,你给我滚,滚!!!”

随后竹叶青的面色再次改变,冲向了第三根柱子,双膝跪倒,低着头,双手抱住柱脚,就像是乞求时抱着别人小腿一样再次张嘴:“师傅,青儿求你帮我杀了白敬酒,帮我杀了朱元璋,杀了朱棣,杀了朱允炆,让晋王成为九五之尊,让我们的孩子继承皇位,师傅。”

晋王再次开口道:“他师傅死了十一年了,是本王亲手下葬的!”

白敬酒默然,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此刻,竹叶青慢慢起身,站起来那一刻如同大梦初醒一样,用力晃了晃脑袋之后转身,回房,院落再次安静如昔。

晋王拉着白敬酒退出,从新回到安顿白敬酒的小院之内。

晋王额头汗落如雨,刚从惊恐之中掏出的表情更让人深信不疑。

“白敬酒,现在你信我说的了么?从京师回来,竹叶青疯了,不知dào

原因!本王详细查过,又一次本王的燕窝粥被竹叶青误食,再往后,她就变成了现在这个疯疯癫癫的样子。这是朱允炆在要杀本王,他想让本王死于疯症,从而不得罪整个天下的藩王!白敬酒,你得救本王,虽然不是本王抓你来的,但是你现在和本王是同样的处境,朱允炆一旦下了决心要杀人,就算是本王装疯装的再像,一旦被揭穿,整个王府之内,谁也活不了!”

“本王不能在你这耽搁太长时间,否则会有人起疑心。”

白敬酒一直没开口,却在此刻张嘴道:“晋王……白某,帮不了你,现在白某都泥菩萨过江,你我,自求多福吧。”

“你当初能在京师将燕王救回燕京,为什么不能将本王救出晋王府?”晋王死死盯着白敬酒,嘴唇都咬出了血来。

白敬酒静静的摇摇头,没在说一个字。

晋王走了,来的时候落寞,走的,更落寞。

第一百二十一章 改诗赴死

白敬酒以为自己这一夜都会睡不着,没想到在天明的时候却发xiàn

自己睡的很踏实,香甜的甚至让人回味。他好像从来到大明朝开始一直到现在,这是睡的最舒服的一觉了,没有梦,没有系统,没有半夜出事的惊醒,更不用奔波逃命的一夜无眠。

当阳光刺眼搅了他的美梦时,他甚至有对着太阳大骂的冲动,紧紧是冲动而已。

洗漱完毕的白敬酒在葡萄架下等待,今天或许就是离开这个世界的日子,无论抓自己来的是晋王还是竹叶青,白敬酒这三个字都要从世界上消失了。

竹叶青出现在小院门口时,脸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疯’的神态,依然骄傲的抬头这,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应该进入眼中为其蒙灰一样。但是,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了起来,没有在秦淮河上被药物充斥的叫嚣,没有在赌场内的咆哮,更没有在河北幽冥一样出现的阴冷,就连昨天晚上的失望都没有出现,只剩下水一样的柔情:“该上路了。”

那声音柔的就像是绕指青丝,九曲十八弯之后,总有舒服不住的一头翘在指边。

白敬酒脸上不曾出现任何表情,回应了一句:“我死之后,能帮我把朱怀严送回燕京么?”

竹叶青点点头,算是答yīng

下来。

白敬酒看着那间不曾打开过的房门,也许这个一路劳累的小姑娘现在还在熟睡……

两人走出小院,竹叶青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用说话白敬酒也知dào

她想问什么:“不用告sù

她了,一个女孩子看见这种场面,总不太好。”

竹叶青再次点头,眼神中似乎闪烁出异样光芒,哀怨的说道:“为什么当初没人为我考lǜ

这些?”

正院内,晋王正如同乡野村夫一般蹲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碗面,一口口的吃着,非常认真,好似这碗面比其他燕窝鱼翅都来的香甜。

再看院落内,穿着大明军装的士兵一个个扶刀而立,一双双眼睛都放在了白敬酒身上,只要他有人任何动作,正院内的四五百并将就会一窝蜂的冲入。

白敬酒没有被绳索捆绑,更不需yào

被捆绑。

不知dào

为什么,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白敬酒心里竟然平静如水,连半分想法都不存zài

,否则起码还会有些许波澜。

竹叶青走到晋王身边,哄孩子般说道:“现在杀了他可好?”

晋王不说话,不点头,不摇头,只是对着手里的这碗面使劲,一个劲从碗中将宽面条送到嘴里,消瘦的脸上已经满是油星。

竹叶青叹口气道:“杀。”

江湖人永远有一种难以说清的豪迈在身上,生与死对于他们来说仿佛只是两个字那么简单。

刀斧手早就准bèi

好了,他们从士兵身后走出,手里拎着后背砍刀,手臂手上壮硕的肌肉能够保证他很轻易的砍下一个人头。

碰。

一个木墩子被摆放在白敬酒面前,他知dào

,晋王和竹叶青杀了自己根本不用给出任何原因,他们之间的恩怨早就足够填满一整条鸿沟,但是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以这种方法离开这个世界。

还好,起码在离开大明朝之前自己又学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在如今这个朝代杀人并不如同电视剧中一样,动不动搬出狗头铡,其实杀人的道具十分简单,一把锋利的刀,一根很大的木桩,在加上一个纯属的刽子手,足够了。…,

此刻白敬酒自嘲的露出了笑容,偏偏他心里没有任何难过,很奇怪,在死之前不去怀念曾经的岁月,不去感慨自己的人生,甚至连一点害pà

都不曾出现在心间,难道自己真的已经达到了某一个境界,可以不畏惧生死么?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竹叶青在问白敬酒的遗愿,或许这个遗愿根本就没有人回去替他完成,但是此刻竹叶青特别想听听如同白敬酒这样一个男人在死之前的想法。

她不懂,看不懂白敬酒的人生。曾经派人将白敬酒查了一个底掉儿的她至今为止都不明白这个出身于丐帮的人为什么会为燕王效死力,难道真如外界传闻的那样,燕王才是真龙天子,身上有王霸之气?她不信,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不靠刀枪拼出来的真龙天子,更不信什么王霸之气,她让白敬酒再次开口就是想听听他的回忆,听听他的感慨,甚至听听他张嘴大骂,将晋王和燕王比较一番,毕竟就这才是一个人到了将死之时的正常反应。就算是江湖豪杰,也没有在断头台上不吆喝两嗓子,如同白敬酒这样勘破轮回的目光,简直让她这个胜利者无法接受。

白敬酒只是摇头,有什么可说的?

在临死之前痛哭流涕的是孬种,愤恨大喊的就一定是英雄?人说害pà

的极点就是愤nù

,当一个人面临让内心恐惧的环境下时,肯定是先害pà

,害pà

到明白胆怯无法解决事情的时候在转为愤nù

,类似大喊:“来啊!老子不怕你!和你们拼了!”一类的话语都是在恐惧到了极致之后挤压情绪的爆fā



白敬酒是学历不高,但是网络上的东西他没少看,什么心理学,名人名言,各国名著等等都是他特别喜欢浏览的类型之一。

他决定不开口,宁愿让自己默默的去死。

“你真的没什么可说?”竹叶青就不信他不说:“你就不想让你死之前的话传到燕王的耳朵里?既然你对燕王如此忠心,难道不希望燕王获得最后的胜利,将你记载于史书之上?你们这些跟随在众位藩王身后的人都不都是这个想法么?”

白敬酒继xù

摇头。

“不说也得说,别忘了,在那个小院里还有一个人。你要是还想我继xù

遵守承诺,就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白敬酒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天道:“竹叶青,你他娘的就不是个好老娘们!”

竹叶青笑了,阴谋得逞之后的笑容出现在她脸上时,竟然如同花一样开始绽放。

“说就说!”

白敬酒瞪着竹叶青开口道:“力微任重独身死,务虚哀衰力不支。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谪居正是王恩厚,养拙刚于立商图。戏拒千岁虎狼意,试吟断送老头皮!”

晋王听罢立kè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摔了手中碗,伸手爆指道:“砍了他,杀!”

白敬酒凝目如同赴死魔王,凄厉狞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这笑容与他所看过的一部叫做《见龙卸甲》电影中赵云长坂坡七进七出之后,跃马悬崖的笑声,何其相似。

第一百二十二章 晴天霹雳(上)

清晨,晋王府老奴正要拿着扫把从偏门走出去扫王府门前的落叶,结果刚打开偏门,开没等将偏门拉开,就传来一声巨响。

碰!

整个偏门被大力撞开,门板在强dà

的力道冲击下狠狠扇在老奴的嘴巴子上,这一下,让这个老奴顿时眼冒金星,就连一个人影从他身前冲入府中都未曾看见。

冲入府中的人穿着晋王府家奴的服装,衣服上的扣子已经系串了行,一看就是冲忙换上,在加上一身仆仆风尘,怎么感觉都想几百里加急冲过来的信使。

“王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家奴一直冲到院中才被侍卫拦住,跪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同时高声呼喊着。

竹叶青看到这一幕一挥手,止住了正要杀人的刽子手,对着侍卫说道:“让他过来!”

家奴被放开,几乎是跪爬到和白敬酒相同的位置,开口道:“王爷,京师出大事了。”

“说。”竹叶青瞪了他一眼,巧翻眉目,只一个字吐出。

家奴慢慢让自己的气息喘匀,开口道:“皇太孙代天子监国三个月,三公、三孤未动,却把六部的侍郎、郎中、主事等人都给换了,另外都察院的左右都御使,左右佥都御使也都被换,太仆寺所有官员被换,可谓是一次大清洗已经在无声无息之中完成了!”

竹叶青眉头逐渐紧皱起来,面色虽然未曾改变,但是其声音已经开始变得紧张:“理由呢?还有谁被换了?兵部何人执掌?”

“宗人府查到……湘王造反,大肆结交朝中权贵,事情暴露之后湘王已经**于王府之内。被皇太孙杀掉或者收监的大臣,全部都是当日里曾在万岁爷要立皇太孙时反对过的群臣,无一幸免!另外,兵部由耿炳文任尚书,李景隆为侍郎。”

湘王造反?

白敬酒的眉头也皱到了一块,这不开玩笑么?

晋王也不在疯了,额头上青筋直跳道:“不可能,十一弟胆小怕事,怎么可能造反?曾经父皇偶感风寒时我们藩王入京探望,正好赶上父皇诛杀文臣,十一弟吓的脸都白了,等进屋时所有人噤如寒蝉,父皇的一个喷嚏直接吓的十一弟尿了裤子,他怎么可能谋反!”

竹叶青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大逆不道的说:“王爷,不能再等了,朱允炆数次加害王爷均被奴家识破,如今更是已经开始对藩王下手,您在不拿个主意,恐怕就来不及了!”

她这是在劝晋王谋反!!!

整个晋王府所有兵士都眼观鼻鼻观心,这些事情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好事,一旦谋反就等于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能不能成还未可知,万一败了,可都是祸连九族的大罪!!!

晋王在思考,起码外人看起来是这样,可实jì

上,晋王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就没有个主意。

碰!

王府的院门再次传来一声巨响,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直接跪倒在晋王身前道:“千岁爷,赶快打开中门,太原布政司带着万岁爷的圣旨到了!”

竹叶青听到这高声呼喊:“请王爷快做决断!”

晋王蒙了,彻底蒙了!

他怎么能反?

朱元璋是他亲爹,亲爹还活着亲儿子谋反,这话不管怎么说都说不通。

“开正门迎圣旨。”晋王说完这句话之后,看了竹叶青一眼,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大步流星从奴仆打开的正门中走出,等在晋王府门外。…,

一时间晋王府后院中的王妃、妾室等等一大帮女眷也集体走出,圣旨到需yào

全府出迎,不然就是大不敬。

太原布政司是一个一脸麻子的人,五短身材,手捧绣龙黄绢,身后带着黑压压一片兵马,看这样式不像是传旨,倒像是擒王。

“臣,太远布政司赵正平,代天子宣读圣旨,请晋王跪接圣旨。”一声呐喊如晴空霹雳,远远荡出,其中宛如参杂着阴谋得逞的笑容。

晋王跪倒的那一刻,身后一群人再无一人站立。

“晋王府卫所指挥使张光远,刘孝,常清明,李光四人密谋造反,抗拒圣旨,圣旨调其备边,身为指挥使仍然滞留王府,实乃大罪,如今钦命太原布政司赵正平缉拿,回京定罪。”

赵正平伸手扶起晋王道:“王爷,请您把人交给本官,本官好押送人犯进京。”

白敬酒一愣,卫所指挥使可是藩王手里的枪杆子,是藩王控zhì

军队的枢纽,直接将这些人都抓了,在派来新的卫所指挥使,就能与废了藩王的军权,没有军权的藩王,还叫藩王么?还有,这个赵正平宣读圣旨,怎么不说最后的‘钦此’二字?莫非圣旨的格式并不是一定的,可以随下旨人的心愿更改?

晋王脸色苍白,他已经知dào

朱允炆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带四位指挥使出来!”晋王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四个顶盔冠甲的将军一身杀气,一个个带着蔑视的目光从晋王身边走过,其中一人经过晋王身边时,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大骂道:“废物!老子带着儿郎们愿意随你去死,你却把老子交出去,你给废物!!”

晋王低着头,一个字也说不出。

四人被抓之后,赵正平看着晋王刚要起身,立kè

道:“王爷,圣旨还未读完……晋王回藩地后不思悔改,曾多有冒犯天颜之语句,大逆不道,褫夺晋王军权,褫夺晋王政权,囚于府中,等候发落……”

晋王猛然站起,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爷,圣旨还没读完呢!”

晋王面目狰狞,哪还听得到往后的话?

赵正平看着晋王晃晃悠悠的走入府中,暗自言语一句:“莫非晋王真疯了?”继xù

宣读圣旨道:“晋王府侍女竹叶青,本江湖人士,魅惑晋王,多有失德之语,杖毙!”

五大三粗的士兵在赵正平身后就要往前冲,刚冲到晋王妃身旁时,跪在最后的竹叶青也站了起来,面带微笑的走入府中,不言不语。

白敬酒看着这二人走入时,看着他们脸上不同的表情,心中就好像被两只手将一颗心脏给团了十几种模样,憋屈的不知dào

该如何发泄。

第一百二十三章 晴天霹雳(下)

晋王愣呆呆的看着王府,而后环视四周,感受着王府中的风,触摸着王府内的空气,整个人身上带着一股巨擎倒下之前的那股释然,巨孽皈依佛门之前的洒脱。他嘴上挂着笑,脸上闪耀着的却是晶莹泪珠,没有一点哭音,却能感染一旁的白敬酒。

“你运气好,本王要杀你的时候遭此大祸。回去告sù

燕王,将本王的一切遭遇都告sù

燕王,本王和他斗了一辈子,先去地下等着,看着他会是个什么下场。”

白敬酒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依然站在院中。

竹叶青随着晋王的脚步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宛如影子一样。

赵正平进入院中,看到院内的木墩和刽子手的后背刀时,瞧了白敬酒一眼,开口问道:“敢问王爷,此乃何人?”

“普通人,本王看他长的心烦,就拉进来砍了。”晋王如是回答。

赵正平怒视晋王,正色道:“王爷,你是藩王,镇守重镇,怎么能干这草菅人命之事?”

“本王就干了,你奈我何?”

白敬酒在这愣着,他已经看出来,晋王这是在求死!

藩王被夺权,无论是送回京师还是囚禁王府一生,都已经是一个落魄局面,往日的王威不在,生不如死。这就是皇家的悲哀,出生时的恩宠万千仿佛预兆着落败后的局面,胜者王侯败者寇。

晋王回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他不在发疯,静静的坐着,瞟眼看赵正平的时候,眼神中的轻视如同一只快要病死的老虎依然瞧不起在身前欢快吃草的野兔一样。

“本王问你,本王可被褫夺封号?”

封号是万岁爷朱元璋亲封,朱允炆就算在过分,也不敢在朱元璋没死的时候夺了他的封号。

赵正平依足朝廷礼仪回答道:“禀王爷,圣旨声并未有如此记载。”

“好,那就好!那你就给我本王说说,除了湘王和本王外,还有那些王爷被你手里这道圣旨逼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晋王淡然自若,身上竟然没有一点落败之后哀怨自怜。

赵正平知dào

晋王的意思,但是他并不能说什么,更何况说出这大逆不道言论的还是当今万岁的亲生儿子。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低着头,按照朝廷礼仪回道:“周王贬至云南,代王贬至蜀地,岷王和湘王勾结,贬为庶人……”

“好,好!”晋王的目光越来越炙热,宛如点燃的烈火:“本王两个平日里只知dào

吃喝玩乐的弟弟竟然勾结谋反,周王、代王沉迷女色的弟弟分别贬到边关,接下去还要将本王贬到什么地方去?或者将本王囚困一生?”

赵正平忽然跪倒,这话打死他都不能接:“这些都是万岁爷的圣旨,臣自然不敢违逆。”

“万岁爷?万岁爷躺在床上已经足足三个月不能动了!本王的密探从大内传回消息,每天父皇只能进些汤水,如今已经骨瘦如柴,别说还未醒,就算醒了也不可能提笔写下圣旨,你当本王是傻子么!”

赵正平只是跪着,他只要回答错一句话传回京师,南边的那位小爷恐怕就会将他当成晋王一党,现在可是大混乱的时期,他必须小心行事。

晋王一伸手,旁边竹叶青将纤纤玉手放入他的掌中:“青儿,一切都怪本王,悔当初不听汝之言,如今,晚矣。”

竹叶青温婉的摇头,柔情似水的眼睛看着晋王,只是微笑并没有说话。…,

“本王已经打定了主意,青儿,你可愿意?”

竹叶青看到晋王望向自己的目光时,她第一次如此温暖,已经不记得晋王多久没有如此看着自己了,那属于男人的目光仿佛是支撑着自己一路走下去的支柱:“青儿自幼跟着王爷,一生所为尽是为了王爷,没什么不愿意的。随不曾为王爷诞下一子,但是青儿知足。青儿早就是不洁之体,王爷却从没有将青儿赶出王府的想法,青儿够了,一生只看到王爷望向青儿的这一眼,就够了,何况是陪伴了王爷这么许久时光。”

赵正平猛然站起,开始疯狂后退。他可知dào

竹叶青是什么人,这个女人发起疯来,要是护着晋王往出闯,谁能拦得住?

唯一干掉这个女人的方法就是靠人堆,要么等她杀人杀累用硬弩射杀,要么就活活把她累死,这是他来此之前打算好的万全之策,无论如何不能走脱了晋王,否则自己这个太原布政司就算是干到头了。

晋王缓缓起身,轻握着竹叶青的手,一切都显得那么温柔。

“准bèi

!”

赵正平是破坏这份柔情的刽子手,他的一句话顿时让他身后黑压压的士兵进入了战备状态,人人持刀而立,红缨枪更是摆出了拒马阵的架势,像极了要在边境与元蒙死敌来一场寸步不让的厮杀,只不过这次的敌人却是当今万岁爷的龙子龙孙。

晋王向着琳琅阁走去,白敬酒来到晋王府两天都不曾看琳琅阁走出任何一人,他还在想那里是不是晋王的密室,却没想到此刻晋王走了过去。

莫非那琳琅阁不是密室,而是有密道的逃脱之路?

迈步拉开琳琅阁的房门晋王回头看了一眼,满眼都是释然,白敬酒忽然感觉到这位曾经持宠而娇的王爷有一种放qì

了一切的感觉,那种双手不再紧握,眉头不用紧锁的轻松。

“父皇,儿臣先走一步,若是地下你我父子还能相逢,儿臣想要问问,一直在您身边成长的朱允炆,怎么会被调教成这样一位弑叔屠祖的孽障!”

声音缓缓而荡,浩瀚于空。

赵正平呆住了,他如同握紧了拳头去重击敌人的时候,打到的只是空气。

圣旨上让他抓人,却并没有让他去抓晋王,要是晋王反抗,那就是抗旨不尊,当场格杀谁也不会有任何说法,反而他能在朱允炆那里献上一桩功绩。现在可好,晋王认了,躲在王府琳琅阁里不出来,这样一来他不但动不了晋王,甚至连晋王府的其他人都没办法动上分毫,一个布政司总不能和王爷叫板不是?

轰!

一股气浪袭遍整个王府,距离琳琅阁最近的白敬酒和赵正平直接被吹飞,其余众兵士一个个东倒西歪,手中长枪都在气浪蜂拥之下折断。

王府内,瓦石横飞,无数并将在瓦石击打之下死于非命,一时间王府内惨叫连连。

白敬酒亲眼看着琳琅阁炸成碎片,亲眼看着爆zhà

之中的火光涌起,闪耀于空。

在地上接连翻滚了十几个跟头之后,白敬酒感觉到胸口一股气闷横向而来,那感觉就像被锤子狠狠一击砸在胸口。

强忍着爬起的白敬酒忽然想起一件事,晋王说竹叶青并没怀孕,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竹叶青了,可竹叶青发疯的时候的确捂着肚子,假如这个女人真的怀孕了……

“竹叶青!”白敬酒猛嚎一声,有些事,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答案。

赵正平也被没受伤的官兵扶起,幸运的是,他也没事,此刻赵正平走到白敬酒面前说道:“现在你没事了,我来问你,王府之内可有和你一样被晋王抓进来取乐的人?”

白敬酒忽然想起朱怀严,立kè

疯了一样向偏远跑去。

碰。

一脚拽开朱怀严的房门,他看见一张白纸被烛台压着,上边只有寥寥几字‘郎死奴亦去。’!

在一抬头,里间屋的房梁上,一个人正挂在那,床上摆着被拆两位被里的棉被,而祝怀严身上却穿着被里改成的孝服!!!

白敬酒迅速将朱怀严抱下,用力的拍打着前胸后背,双眼之间不断有泪水涌出开口狂喝:“我娶你,朱怀严,你不能死,无论如何我都娶你!!!”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好大的乌龙

燕京,燕王府。

夜深人静,昏黄灯盏在议事厅内闪耀着暗淡的光芒,燕王坐于诸位,下手是道衍、幽然等一众某事,另外一边是张玉、朱能等等一众武将,燕王阴沉着一张脸,手里拿着一张细长密报,上边密密麻麻写着全部都是文字,就连时间日期都已经注明。

“各位都看过密报了么?”燕王沉吟少许终于说出了这番话,脸色十分难看。

道衍接话道:“王爷,我们都看过了。代王、岷王等四王均遭到毒手,晋王对外宣称病故,依老衲看,其中也有蹊跷。王爷,恐怕南边已经动手了,咱们不得不防。”

张玉犹豫了一下,见议事厅内全是自己人,连一个侍候的下人都没有时接着话茬道:“王爷,燕王三卫以扩充到三万人,备边虽然让王府内实力下降,但是却给了咱们将部队拉到阴暗处不被人关注的机会,就连铁骑都扩充到了万骑。咱们手中适龄精兵达到了四万之众,一切准bèi

就绪,只等您一句话了。”

听到此处,燕王静静点头,扭头看了一眼马和。

马和会意,从燕王身后走出一步道:“不光如此,兵部大的变动已经证明了南边有应付突发性状况的准bèi

,太仆寺掌管天下军马,如今也换了掌权人恐怕就是怕在削藩过程中遇到什么阻力。说明南边已经有了准bèi

,王爷,咱们还是得小心为妙,现在咱们是手里的这几万人和几百万两的军费,要是真到了那一日能撑到什么时候还需yào

计算清楚……”

燕王此刻有些为难,原来燕京北地有足够手下三卫吃十年之粮,三卫备边经过扩充之后,瞬间从军粮从能吃十年变成了五年,为什么?因为他的兵增加了一倍,增加的那些兵力尽管还没经lì

过战事,但吃喝可和老兵是一样的水平。还有银钱,银钱一事他已经放权给白敬酒,这小子也很漂亮的为了燕京去了趟河北,竟然收回了河北最大的铁矿,这样一来军资瞬间充裕,可是他竟然被人抓走了……

“张玉,朱能!本王问你,若以如今这些人,这些钱粮举义事,咱们能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哪?”燕王忽然问了一句,他想要心里有个谱。

张玉这话还真回答不了:“王爷,战局瞬息万变,谁当主将也不敢说荡平敌寇,未战之前说的全是空话。咱们燕京铁骑虽说乃是百战之兵,但南边兵力依然不少,若是咱们速度慢,给了南边准bèi

的时间,山西、山东两地集结兵力将咱们堵在北地,恐怕是一步都动不了。当然,也不用如此悲观,四万兵士,一万军马自保足以,南边要想攻陷北地,也是痴心妄想,只要南边派兵来打,宁王的大宁必定唇亡齿寒。宁王可是手里有兵又有钱,当年万岁爷的疼爱,在加上他身处于危险之地,特准宁王手里有革车六千,带甲八万之中,再加上兀良哈三卫能征善战……王爷,咱们是不是征求一样宁王的支持?”

燕王怎么回答?这话如何能说?两家合兵一处,到时候,谁是九五之尊?天下之有一个皇帝,宁王手下的兵比他多,钱比他多,万一……

碰!

王府内传来一声巨响,门外破锣嗓子一样的声音喊了起来:“王爷,开门,我是白敬酒,有重yào

事禀报!!!!”

“走!”燕王片刻之间来了精神,白敬酒这小子总能带给人意料不到的惊喜,如今这个难题摆在眼前,他回来的正是时候。…,

王府偏门打开,白敬酒进入王府那一刻就看见了从议事厅方向赶来的众人。

燕王看见白敬酒的那一刻刚要张嘴,没想到被这小子抢了先!

“王爷,我有重yào

情报,但是先等会再说,请王爷让我先说几句话,随后是杀是砍,草民都认了。”

燕王一愣,如今这个时候什么事情有比重yào

情报还重yào

的:“你说。”

白敬酒移动目光,竟然将目光转到朱能身上,而后在众人瞠目结舌下,撩袍跪倒……

所有人都在沉思白敬酒捣什么鬼,怎么好端端的给朱能跪下了?

“朱将军,千错万错都是白敬酒的错,朱将军之女抗婚离家与白某相遇,我二人一见倾心,经lì

生死一路行至晋地,请朱将军高抬贵手,取消了朱家小姐的婚事,若是得罪了另外那家,白某愿意披荆带棘前去道歉,好歹给朱将军一个周全。请朱将军同意,将小女嫁于白某。”

朱能都听傻了,整张脸凝结在一块,好一会才反应来。

“白敬酒,你个混账!”朱能一张脸上怒气郁结,恨不得直接翻出怒火来将白敬酒烧死:“小女刚出生两个月,之前摆满月酒派人去请你,结果你说要去河北推了,现在回来就要说娶我两个月大的女儿,莫非你在调戏老夫?”

两个月?刚出生!!!

白敬酒一下呆住了,难道自己判断错误,祝怀严根本就不姓朱?

白敬酒抬头看了一下燕王,开口道:“朱将军,白某情急心切,等会在向你单独道歉,此事应该与你无关。王爷,白某求你一件事,一会白某将那位姑娘请下车来,无论此女是谁,请王爷替我了了她娘家为他安排的婚事,白某万死不辞。”

朱棣眉头一皱道:“什么人让你如此一见倾心?叫出来,让本王和诸位大人看看。”

白敬酒一路小跑跑出燕王府,从府外马车上将祝怀严扶下,他发xiàn

祝怀严害pà

的浑身都在颤抖,一张小脸囧红的就快渗透皮肤。

“不怕,我已经说好了。”白敬酒的劝慰之下,祝怀严才敢让脚步变得稍微轻快一些。

白敬酒扶着祝怀严进府那一刻,群臣低头施礼,虽未拜倒,却十分恭敬道:“臣,见过郡主殿下。”

郡……主??!!

燕王的女儿?

燕王眯着眼睛沉声道:“燕儿,本王问你,本王连那人是谁都不曾说,只告sù

你,要许你一桩婚事,你便离家多日,让父王蒙羞,你可是真心不愿意嫁?”

朱怀燕向燕王施礼道:“父王,燕儿不愿意,先前燕儿已有心中人,不愿违心,现在燕儿更是属意他人,请父王改变心意。”

“白敬酒,你勾搭郡主,远赴晋地,当真是想让本王下不来台,本王问你,可是一定要本王改变心意?要知dào

,你需yào

付出代价的!”

白敬酒毅然决然道:“千刀万剐草民认了!”

“好,本王决定,将郡主许给白敬酒的事,就这么算了,诸位大人作证,可不是本王说话不算,答yīng

了白敬酒结成翁婿却又反悔,是他苦苦求来的!”

诸位大人一阵哄笑,仿佛看见了天下最奇的一件事一般。

白敬酒脑袋本是晕乎乎的,没想到王爷竟然能答yīng

,听到后来,直接忍不住开口道:“王爷,你说什么?你是说郡主,原本就该是我媳妇?”

“现在不是了,你小子给我滚进议事厅来,有大事商量!”燕王脸上露出笑意看着白敬酒,一转头的时候,却满脸怒气:“孽障,还不回去找你母亲,多日离家,你母亲气晕过去两次,你于心何忍!”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叛徒

议事厅内,气氛如旧,不同的是,刚才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燕王脸上,如今这些目光都在注视着白敬酒。

“白敬酒,本王问你,内外两库可够支撑战争消耗?”

白敬酒已经将晋地发生的事情做了一个简单陈述,其中包括晋王是如何死的等等状况,现在燕王问出这句话,其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燕王,草民知dào

万岁爷当年也是白手起家,钱的事情请王爷不用担心,白某必定为王爷凑齐。不过有一件事白某觉着比钱粮之事更为重yào

,如今万岁爷病重,南边的那位爷无论干什么都拿着万岁爷当幌子,动不动就是一道圣旨压下来,王爷是万岁爷的儿子,还是大明藩王,敢拒绝就是不忠不孝,有些许反对就会被扣上不仁不义的帽子,到时候可是里外不是人,这名声似乎不太好听。”想起晋王府所发生的事,白敬酒都后怕,万一这一套在用到燕王府身上,一切都完了。

道衍眯着眼睛,嘴角微微挑起,目光中闪烁着怀疑:“行军布阵,军械战马,铠甲服饰等等每一项都是得用钱,白敬酒,如今可不是大明朝未建国时一群草寇穿着破旧衣衫就能打仗的日子了。那时候老百姓为万岁爷用命,是为了能让全家活命!到时候如果想让老百姓跟着燕王,还是顶着一顶‘谋反’的反帽子……”说到这,道衍压低了嗓音道:“你觉着光靠燕王的威望和老衲这些年来编排的‘神迹’还好用么?不用大把的银子去砸,谁能够舍生忘死跟随燕王?起码我不信!”

道衍说的是实情,如今天下太平,老百姓顶多也就生气朝廷上养出的贪官污吏而已,若非有大民怨,谁愿意跟着一个藩王造反?鬼才理你皇家谁当皇帝,天下谁人执掌,只要有地可种,有粮食吃,傻子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刀山火海里混日子。

白敬酒必须承认道衍高瞻远瞩,否则不可能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宣扬燕王的神迹,找算命的说燕王身上有‘龙气’就算藏于凡人之中也能一眼认出,还在燕王寿辰时找赵俊祝寿曰‘王有大志,其意殆不在外藩乎!’,最关键的这些日里赵俊等人江湖术士都没闲着,在王府内居住,看见官员就说‘你能封侯,你能封王’等话,虽然大多数人都把赵俊当疯子,但是好话谁不爱听?这些人想封王侯,在太平之年根本不可能,除非在有一场大战,燕王做了皇帝,否则基本没戏!

慢慢点头,白敬酒承认了道衍的说法之后开口道:“王爷,大师言之有理,但是白某要说,钱,好办,到时候只要王爷出面,白某解决军费问题绝不滞带,否则这个‘乞丐头’王爷尽管拿去。”

“当真!”燕王瞪着眼睛问道。

白敬酒曰:“议事厅内,当着众谋臣武将说出来的话,与军令状何异?”

“好!不过此事要快,先准bèi

好总比后准bèi

要有把握一些,白敬酒,你说呢?”

白敬酒自然明白燕王的意思,若是早些准bèi

就算白敬酒拿不出来,燕王还能另外选人想办法,等到了造反的时候在拿不出来,那议事厅内所有人一个都活不了。

“王爷,三天之后,只需王爷出面一次,一切事情均由白某谋划。”

白敬酒想要终止这个话题,因为还有更重yào

的事情需yào

谈:“各位,还是说说南边那位爷的行事方法吧,这才是最重yào

的,前期咱们必须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否则时间越短对咱们越不利。首先,南边会派当地布政司传旨,燕京传旨的肯定是张昺,其次,布政司会带人抓捕王府身有重职之人,比如卫所指挥使,这样如同断了王爷臂膀,最后安抚王爷,说明一切都与王爷无关,最后当王爷左膀右臂皆断,在无任何反抗能力的时候,就该倒霉了。”…,

想了一下,白敬酒继xù

道:“我入晋王府时,晋王在装疯,我想这很可能是晋王的计谋,目的和咱们一样,为的是拖延布政司宣bù

圣旨的时间。进入晋王府之时恐怕晋王已经拖延了很久,当时的赵正平已经忍无可忍,竟然领着太原之兵围了晋王府。这些士兵看圣旨办事,各个都想不起平日里是谁在晋地让他们吃香的喝辣的,在加上卫所士兵调去备边,晋王能动用的人更少,所以他们很简单就成功。随后,他们抓走了晋王的左膀右臂,并且遵循礼数对待晋王,不曾有任何无礼之处,瞎子都能看出来这只是安抚,等一切都稳定了才会懂最大个的,可惜,晋王不想收入,自尽了。”

“破此计策有很大难度,王爷不能护短抗旨,手中三卫士兵又在备边,在加上整个王府最多有不到一千人的武力,硬来是肯定不行的!”白敬酒沉吟了一声道:“白某可以让燕王照葫芦画瓢拖延些时日,王爷,只是这谋略上……”

道衍微笑道:“老衲有一计,保管让这些人兴高采烈而回,又不让王府伤筋动骨。”

幽然一撇嘴道:“老道有一阳谋,到时候整个燕京城保证怨声载道,若是白头丐帮群众发动起来,嘿嘿,整个北地沸腾也不算难事。”

一群人低声商讨之间,一阵阵爆笑之声传出燕王府。

……

燕王府内,后门缓缓打开,一个黑影在夜间快速狂奔而出,此人正是王府长史,史诚!

他狂奔而出,去的位置竟然是和燕王敌对的布政司!

碰、碰、碰!

史诚气喘吁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用力砸着北平布政司大门。

“谁啊!”门房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随后侧门打开之时,门房看见一张如同狗一样在急喘的脸,这要不是跑了几里路断然不会这样:“您老是?”

“燕王府长史,史诚,紧急要事禀报北平布政司张昺张大人,快去,赶紧去通报,完了片刻,你脑袋就没有!”

门房快速冲进院里,张昺正在写书信,这封信的第一句是:“方大人安好?”

“老爷,老爷!”书房外传来一声声呼喝。

张昺听见这个声音微微一皱眉骂道:“什么事如此慌张。”

“燕王府来人了,说有要事要见您!”

“燕王府?新鲜,他们的人来见本官?”张昺愣了一下,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竟然发生了!

“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史诚站于书房内,微弱的灯光照着他那张吃里扒外的脸。

“你来见本官,意欲何为?”张昺不怎么在乎的问了一句。

史诚似乎经过了强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开口道:“张大人,在下燕王府长史史诚,掌握了大量燕王造反的罪证,特献于大人,望大人拯救大明朝于水火之中……”

“停!”张昺笑了,谁不知dào

燕王仁义?前两天还把跟随燕王的亲随一个叫李友直的家伙举荐到了北平布政司,这刚没两天府里长史就叛变了,你骗鬼去吧!

“史长史……”张昺觉得这官称实在是太过拗口,干脆直接说道:“夜深了,你也累了,不如这样,你先回去休息,明日整理一份材料交到布政司,本官看过之后再坐打算可好?”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张昺一直看着史诚的眼睛。

史诚猛然叹口气道:“张大人,下官回不去了,深夜跑出燕王府,在回去身家性命就没了。下官不是怕死,乃是一心为了朝廷,若张大人不信下官所言,下官这就到城根处躲着,天一亮,既要远奔他乡改名换姓,否则必死无疑。”说完史诚转身就走。

“慢!”张昺不是傻子,刚才那句话完全是试探,史诚要是真回去整理材料,他是死都不信,如今竟然还真信了三分:“长史大人,此乃大功,坐下慢慢说。”

“来人,上茶!”

第一百二十六章 局中局

秋,落叶遍地,燕京城白府门前一顶顶轿子聚集,城内几家大商户一个个肚满肠肥的聚集在此处,三三两两正在私聊着。

日进斗金宝局的赵掌柜一脸阴沉,自从飘雪阁开张之后,又是吃食免费,又是抽奖将大部分赌鬼都拉了过去,结果原本眼睛第一大宝局竟然眼看着一天天落寞,这让他有苦说不出。更何况当初是他主动撤出这个计划的,如今看着吴掌柜因为飘雪阁和快递行发了大财,每天都眉开眼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众位,可知dào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吴掌柜从轿子上走下来朝着在白府门口的等待的众多商人拱拱手,开口问了一句。

赵掌柜不阴不阳的回答道:“您现在可是白爷面前的大红人,连您都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怎么能知dào

。”

吴掌柜知dào

,赵掌柜这是典型的恨人有恨己无,其实在飘雪阁重新开张之后他就找过吴掌柜,想让吴掌柜帮忙和白爷说和说和,在将飘雪放里的赌场包给他,但是这事吴掌柜没开口。当初你自己看到人家出了点变故,就争着抢着退股,是,商人重利无可厚非,但,你重利就别指望人家翻身之后在拉你一把不是?又想重利又想要人情,还得什么赚钱的事都算上你一个,凭什么啊!

吴掌柜没有理他,歪着脖子和其他人说道:“说实话,咱老吴还真不知dào

出什么事了,谁知dào

白爷又有什么赚钱的注意找人投资呢?”他开始故yì

刺激赵掌柜,结果两人一翻两瞪眼,谁也不理谁。

赖利头从白府内走出,白敬酒不在的日子里,都是他和众位掌柜联系,而后将账本交给柳梦巧,所以眼前这些人他都熟悉,一出来就十分熟悉的打招呼道:“各位,各位,辛苦,白爷让我带各位去客厅等候,有大事商量。”

大事?

听到大事许多掌柜的眼睛都亮了,他们等的就是大事!

几个月前的两庄生意改变了整个燕京百姓的生活,如今谁送个东西,写个信都不找人去送了,直接交给每日在村口接信的花子,交了快递钱之后保准能给送到地方。这还不算,就连出行都方便了许多,快递行打造了很多加长马车,是速度又快又稳当,想去个什么地方在不用颠簸,只要不出燕地,保准送到还免了‘路引’。这种美其名曰‘公交’的出行方式已经开始逐渐被百姓认可,并且广泛推崇。

听说那个被白敬酒找来的洋鬼子光靠这两样就赚了座偌大的金山,端午时节还包下了整座‘食府’专门犒赏丐帮的花子,叫花子都能去燕京最好的酒馆吃饭了,可想而知白头的一个主意值多少钱!

几位商界魁首跟随着赖利头的脚步进入白府,每个人心里都在敲边鼓,琢磨着丐帮的白头这回又在想什么花花点子。

白府客厅内摆了一张桌子,周围摆着凳子,白敬酒坐在当中,看到众多商界魁首的时候微微起身,客气的说道:“各位,请坐。”

赵掌柜从进入白府的时候就觉着心里有点别扭,不过既然来了,当然要听听这白敬酒要干什么,也就没客气,随着众多商人坐下。

白敬酒淡淡一笑,嘴角挂起,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正在计算别人兜里钱财的守财奴。

“今天麻烦各位来,是有这么个事……”白敬酒看着那一张张略带兴奋的脸,话头戛然而止道:“我还真不好意思张口。”…,

吴掌柜笑了,调笑道:“白头,这天下间还有你不好意思说的事?”

“说吧,咱们也不是合zuò

一回两回了,你有好事想着我们,我们还能不给你面子?”就连吴掌柜都觉得今天肯定是有什么好事,自从参与了快递所和飘雪阁的事情之后,他的家产可是迅速膨胀,商人逐利,没有比见钱眼开更美的事了。

白敬酒点点头,赖利头正好在这个时候端上了茶壶,挨个倒水之后白敬酒终于打开了话匣子道:“今儿啊,不是有什么发大财的机会,相反,还得让各位出血……”

果然,所有商人的脸色都变了,让他们掏钱可以,但是要有回报,无缘无故的钱只要是个商人就不会掏。

“在做的有一位算一位,不管是和丐帮有过节的,还是有生意往来的,今天我白敬酒都厚着脸皮求各位点事,俩字,借钱。事要不赶到节骨眼上,白敬酒也不会不要脸的向各位开口,在做一共十几个大商家,都是燕京城有名有姓的富户,白某也不多借,一人三十万两,我挨个给各位打借条,燕王府作保,日后白某有什么好处绝不会忘了今日的恩情。我话说完了,各位,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吴掌柜沉吟了一声,脸上没有太大波动道:“白头,老吴问你一句,咱们之间就算有合zuò

,我们顶多也就是占一两层股份,你从外边领回来的那个术忽,可是将剩下的利润和你五五分账了,这个时候,你只管我们借,他们却不露面,这,不太好吧?”

啪、啪。

白敬酒拍了两下巴掌,客厅内走出一人,正是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带着微笑出现,脸上的大胡子依旧,穿着却不如在犹太村的时候朴素,如今已经开始穿金挂银,打扮的就像是大明朝的暴发户一样:“各位,我这个术忽早就和白头谈好了,我出你们这里借钱最多那个人的一倍。也就是说,你们借给白敬酒三十万,我就借六十,你们借五十,我就借一百!”

这句话彻底震惊了在场的所有商人,他们都怀疑的看着这个术忽,这小子有点多少钱,敢开这个口?人家吴掌柜可是在燕京城干了小三十年才有今天的成绩,这不明显瞧不起大明商人么?

吴掌柜也被气着了,张嘴道:“最近我也赚了不少,托白头的福,既然白头手紧,不多,我借白头五十万两,明天派人把人送来,尼古拉斯,话别说太满,就算你的飘雪阁和快递所日进斗金,也不过开张半年而已。”

他们两人还为分出胜负,赵掌柜开口了:“白头,你也知dào

宝局是个什么营生,要是没有大笔现银压着,这买卖做不了。这样吧,我也不说借,我出三十万两,算是入股飘雪阁,可好?”

白敬酒摇摇头:“今天谈的是借钱,不是买卖,赵掌柜当初你有机会入住飘雪阁,是看着我白敬酒有祸才退了股份,如今,怕是不能反悔吧?”

赵掌柜脸上表情一僵道:“那对不起了白头,不是驳您面子,您要是让我入股飘雪阁,日进斗金有了如此大的依托我才敢把钱拿出了,否则,对不起,一个子都没有。”

一见有人打了退堂鼓,所有商人都开始琢磨自己该怎么办,一时间,场面变得开始尴尬起来。

白敬酒低声笑道:“好,那今天就到这吧,各位,先请回,各自在琢磨琢磨,这个数虽然有点大,但是对于你们几位来说还不是太难。赵掌柜,我理解你,借是人情,不借是本分不是,我也不怨你。”

赵掌柜首先站起来说道:“那对不起,赵某先告辞了。”

他这一走,所有商人都纷纷告辞,起身向外就走,当房间里只剩下白敬酒和尼古拉斯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白敬酒,你确定你这招好用?杀人杂家无所谓,但是筹不到钱,王爷可是会怪罪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这就是个圈套

燕京布政司,张昺、谢贵、张信三人围坐在一间并不大的房间内,一旁站着史诚,四个人低声细语似乎在密谋着什么,此刻小厮忽然极为慌张的敲响房门,宛如追魂索命的野鬼一样急促。

砰砰砰砰砰!

“敲什么敲!”张昺骂了一句,而后看看身旁的两位同僚,开口说道:“进来,要是没有什么急事,看本官如何收拾你。”话说完之后冲着史诚一打眼色,史诚转身躲进了一旁的屏风后面。

小厮神色慌张的走入布政司,跪倒在地说道:“大人,三位大人,不好了,燕京百姓,要造反了!”

“什么!”

张信眉头紧皱,思考了些许光景之后问道:“你先别在这扣大帽子,将事情的原委说明白。”

小厮猛咽几口吐沫道:“是这么回事,这不前两天日进斗金的赵掌柜家一家七口人都被杀了么,老百姓本来就在议论纷纷,可是今天早上却忽然聚集在一起,举着小旗子,要求官府严惩凶手,要给燕京百姓一个交代,否则,否则……”

“说啊!”谢贵瞪着眼睛骂了一句,他本来就是个急性子,受不了这么大喘气说话。

“否则就要去京师告御状!”

张昺吸了口气,现在这个尴尬的时候要有人去了京师告御状,就是说明他这个布政司管理不当,不管怎么分辨都是个污点。关键问题是,赵掌柜家被杀的事情他有所耳闻,这件案子十分离奇,前三天赵掌柜曾经去了一次丐帮丐头白敬酒的宅院,回来之后并没有什么异常,结果三天后就被杀了,而且家里的奴仆什么都不知dào

也什么都没看见,根本查无可查,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去白府的时候可能和白敬酒发生了争执,最后白敬酒杀了整个赵家。这种案子不是没发生过,半年前燕京就有两起灭门案,直到今天都没抓到凶手!

无奈的是没有证据,这么大的官司要说没有证据就去抓人,说得通说不通占且不论,光从燕王那就过不去,谁不知dào

燕王是白敬酒的未来老丈人,两家就差挑选良辰吉日结亲了!

再加上如今的形式,燕王府和布政司相互憋着劲找茬,没准这事就会成为导火索。

“告御状就告御状,和造反有什么关系?”张信比较谨慎的问着。

小厮解释道:“官府林大人弹压了几句,说破案需yào

时间,结果有人将半年前的灭门案给翻了出来,说半年前的案子还没破,就算给官府再多的时间也未必破得了。林大人也是一时气大,竟然将说话的百姓个收押了,百姓们民情激愤,集体把林大人给打了,官府人手不够,几个衙役被打的躺在地上直哼哼,还是师爷跑了出来小人才知dào

的……”

“胡闹!”张昺都要气疯了,这个林大人就是个呆瓜,百姓赶到衙门口去闹,这就是有人挑事,如此情况之下还敢收押说话的平民,这不就是激怒了百姓么?所谓法不责众,这事就算是查下来,也是你林大人处理不当,和百姓没有任何关系,谁当皇帝都得顺民心,顺民心才能得民意!

张昺左右看了一眼,开口道:“你去将布政司的护卫兵都叫上,咱们现在就去衙门……等会,不用叫了,就我们三个去!”

……

燕京衙门可热闹了,整个大堂上老百姓们一个个坐在地上,堂上躺着三班衙役,父母官被绑在柱子上,官帽都给打歪了,嘴角还淌着血,一副可怜样看着门口等待着救兵。…,

大堂上,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坐着一个叫花子,不是别人,正是白敬酒,两只脚放在桌子上的白敬酒摆弄着官府的‘惊堂木’时不时的向外瞟上一眼,嘴角露出冷笑。

赖利头站在白敬酒后边端着个茶壶问道:“白爷,我这个功夫见长没有,您教的《沾衣十八跌》我可全学会了,什么时候在教我点别的?”

白敬酒刚要说话,就看见门口出现了三个人影,此三人迈步走进大堂,白敬酒伸手一碰赖利头的衣角,赖利头瞬间转身从后堂离开。

“乡亲们啊,乡亲们,你们怎么大闹公堂!这是朝廷的官府,你们闹了公堂罪同谋反,你让本官可如何是好啊?谁知dào

为什么,和本官说说,或许还有解决办法,本官是燕京布政司,整个燕京内,事情不论大小,本官都有管理的权力。”张昺摆出一副亲民的架势,进来就对着百姓们高声说出这几句话。

白敬酒不说话,堂下也没人搭理他,虽然这些人中老少都有,看似寻常百姓,但是张昺却闻到一股酸臭味,就像是多少年都没洗过澡一样……

“张大人,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也不是要造反,就是想问问,您看这赵家一家被杀的案子怎么办啊?这才半年,燕京城内三户被屠,我们都不敢晚上出门撒尿。”白敬酒坐在县衙内看着张昺。

张昺一愣,回头正好kàn

见台上的白敬酒,怒声道:“白敬酒,先不说案子,你若在不下来,本官先治你个挑唆民众谋反之罪。”说完之后继xù

安抚百姓道:“各位乡亲,本官答yīng

众位,一定在这个月之内将元凶抓出来,半年前的案子也尽量在年底结案,你们在这么聚众闹事,就休怪本官调大军来镇压局面了。实jì

上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不是?各位先回去,然后选出一个代表去布政司和本官商议这件事的处理方法,可好啊?”

他明白了,完全明白了,这就是有人故yì

挑事,而且这个人肯定是白敬酒!否则从古至今都不曾听说过的老百姓大闹县衙事件怎么就如此巧的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如此严重,在看看这些所谓的百姓,脖子上的滋腻快有寸许厚了,一挽袖子手臂上脏的都带着花纹,在过几天说不定都能长了苔藓,这群人根本就是一群叫花子,罪魁祸首就是白敬酒,这是燕王的计!

张昺很聪明,他不聪明就不可能被派来燕京当这个布政司,他不聪明,就不可能在朱棣的眼皮子底下干了这么久依然没有半点事情发生。

“本王想看看,谁要调兵来镇压这些无辜平民!”

一声阴沉的呻吟从远处传来,燕王到了。

白敬酒赶紧走下高台,带着这群假扮成百姓的叫花子道:“草民给王爷请安!”

燕王在马和的陪同下一步步走入衙门,进屋冷冷看着张昺道:“好你个张昺,万岁爷将燕京城交给你治理,受本王节制,现如今你就给本王弄出这么一个乱摊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燕王,这就是一群刁民!”张昺想说这些人不是大明百姓,是没有户籍的乞丐……可这话他不能说,说了一半就把后半句咽了,万岁爷也当过乞丐,谁敢说万岁爷不是大明的人?没有户籍已经不是证明丐帮不属于大明的证据了,反而成为了一种荣耀,这话说出来反而帮了燕王。…,

燕王一瞪眼睛骂道:“放屁!要是我家邻居连夜被屠我也害pà

,也不敢过日子,也得去官府说说,难道这就成了刁民,那大明要律法何用?”

“他们不是说说这么简单吧?”张昺开口说了一句,那意思谁搞的事谁清楚。

“那你是什么意思?本王来的路上可全听说了,林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百姓们来说说心里话就要押入大牢,这和元蒙那一套暴政有什么分别?这套暴政之下,父皇都要造反更何况百姓!”

一顶大帽子罩的张昺哑口无言。

“王爷。”白敬酒开口道:“我们也不是闹事,是衙门官官相护,犯人就在燕京他们却不抓,所以……”

朱棣眼珠一转道:“还有这事?你详细说说!”

“王爷,这个史诚本是王府的长史,酷爱赌钱,前几月在日进斗金输了几千两银子,利滚利滚了上万两,最后没办法半夜除了燕王府去杀了赵掌柜一家,这件事恰巧被我快递所送信件清晨赶着回城的兄弟给看见了,并且还看见史诚进了布政司。您说凶手进了布政司,官府还敢抓么……”

白敬酒说的特别委屈,就像是被人刚欺负的大姑娘,想说还不敢,不说还憋屈。

“当真,可有证据!”燕王大公无私的问着,那意思就算是燕王府的人,也分得法办不可。

白敬酒重重点头道:“没错,我的兄弟特意去了案发xiàn

场,还捡到了凶手慌忙之间落下的印信。”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物呈上。

燕王打开包裹大惊失色道:“好个史诚,我说这小子几日都没来王府当差……张昺,本王问你,史诚可在你布政司?”

“呃……”张昺被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就是一个圈套!

PS:还有几天就是中秋了,中秋快乐!!!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这就是抄家

张昺被逼的说不出话来之时,谢贵忽然张嘴了:“王爷,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说史诚一案是否查实,就算是查实了也不能说我们布政司包庇了罪犯不是?”

谢贵说这话完全是人的一种本能,就像是一个小偷被人抓住之后无论是他干的或者不是他干的,小偷都会说‘不是我’一样。

燕王凭借着本能将话头接住,而且接的天衣无缝道:“谁说你布政司包庇罪犯了?现在本王怀疑你布政司渎职,官府衙门里进入了杀人凶手还不自知。既然你们说没有,百姓说有,本王就去布政司搜上一搜,不管结果如何,既能还你们一个清白,也能让百姓安心。”

白敬酒随声附和道:“王爷的这个主意好,王爷带人去搜,最是公正,我们也放心。”

朱棣冷眼看向张昺,厉声道:“张大人,为何不言不语?本王这个主意,可好?”

张昺一个激灵,思索对策的时候没想到燕王来了这么一句。

“全凭王爷做主!但是王爷,下官以为,这些刁民目无国法擅闯官府理当处罚!”张昺恶狠狠的看了白敬酒一眼,那目光仿佛是鱼死网破的预兆。

朱棣点点头,开口道:“来人,将带头闹事的白敬酒拿下,压入燕王府,先打一百军棍,若是还能活在听候发落。”

“张大人,其余都是我大明百姓,本王以为惩治了首恶也就是了,让他们知dào

官威不可侵犯,至于余下众人没有惩罚的必要了吧?”说完这句燕王横了白敬酒一眼道:“还不把林大人松绑!”

看着林大人被从柱子上接下来时,张昺弯着眼睛满肚子牢骚,只是他不敢发火。谁不知dào

白敬酒是燕王的未来女婿,这人拉近燕王府做惩罚,罚没罚都是你燕王一歪嘴的事,到时候白敬酒在装两天瘸掩人口实,也就没人说燕王办事不公了,还真是做的滴水不漏。

“走吧张大人,咱们去一趟布政司,本王洗清你布政司的冤屈。”说完燕王大步流星的就往外走。

张昺额头的汗都下来了,这要是去了布政司一切都晚了!

“王爷,王爷!!”

燕王哪会理他的呼喊,领着马和走出了衙门,衙门外黑压压一片王府家丁,看这架势不像是去给布政司洗刷冤屈,倒像是去灭门抄家的样子。那一个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家丁凝眉横眼,宛如要杀人的魔王一样簇拥着燕王一路走向布政司。

张昺三人紧随其后,不敢跟的太近,怕他们的谈话让燕王的人听见,也不能跟的太远,要是让这群魔王误会了是要逃跑给当场打死,死的何其冤枉?

“两位大人,咱们这是到了危机时刻,一会到了布政司史诚可是藏不住了,到时候燕王肯定以此为出发点找咱们麻烦。两位大人,皇太孙的决心您二位也都看得出来,如今是尽忠的时刻到了!一会万一发生什么,张昺定会将所有罪责独自览在身上,二位千万往张昺身上推脱,可听明白了?”张昺坠在后边和谢贵、张信二人低声言语着。

谢贵被感动的满眼泪水,他只听说过官场的尔虞我诈,何时见过如此体贴下属,将罪责揽在身上的上官?

“大人若是死于藩王之手,下官定会上表,表奏大人英勇。”谢贵这是真心话,发自肺腑。

张昺眼内闪烁着寒光,看向张信,问道:“张大人的意思呢?”…,

张信微微蠕动双唇道:“这,恐怕不好吧,三个人受难本该三个人承担才是。”

张昺一挥手道:“不用说了,就这么定了。”继xù

道:“谢大人,你去前方给燕王引路,免得说咱们布政司心虚。”

谢贵点点头,快步跑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着:“王爷,等等下官!”

张昺在这个危机时刻忽然一把抓住张信的手,低声沉吟:“……”

……

燕京布政司是处理整个燕京政务的地方,权力之大令人乍舌,无论税收,官司,政令发行等等事情均由此地开展,类似于一地的zf部门,张昺的职位就相当于市长。

燕王站在布政司门外,身旁站着张昺和张信,另外一边是谢贵,身后跟着马和,众星捧月一样:“张大人,本王要说清楚,这可是本王应百姓之愿还布政司一个清白,绝不是本王率人围剿布政司,到时候张大人千万不要参本王一本啊。”

张昺摇头,显得自信十足道:“不会,王爷,绝对不会。”

“那好。”

碰!燕王一把抓住张昺的手,能将敌人脑袋拧下的大手捏的张昺脸色发青道:“来人,给本王进去搜上一搜,免得让百姓诬赖了咱们大明官府!”

“诺!”

众家丁哪还有仆人的胆怯,像极了一个个深懂抄家灭门之道的老手,这七八百人分成四批,两批在布政司外围稳守院墙,坚决不让漏网之鱼出现,另外两批分前后门而入,向布政司正中院落推进,一切井然有序,哪怕是这群人之众没有一个发号施令的领导者却看不出丝毫混乱如同演练过无数次一样。

被抓着手臂的张昺看到这一幕忽然想起了京师内锦衣卫的风格……难不成……

“禀告王爷,第三院落档案室中,有人诬赖张玉张大人侵吞军费,无旨扩军!”

一本卷宗被一个家丁呈上,燕王结果扫了几眼之后骂了一句:“胡闹!”随手扔在一旁。

“王爷,第四院落政务室内有咱们燕军和其他藩王军队的兵器对比,甚至连有兵器制式明显不同,意图不轨的字样。”

燕王又接过两把佩刀,怒气冲天道:“你们布政司难道天天就盯着燕王府么?偌大的燕京没事可干了??”

“王爷!在书房内发xiàn

未写完奏章,说王爷意图谋反,在王府内私设制造局,擅自打造军备,大批购买战马等等……”

燕王接过这封书信的时候眼睛都红了,厉声道:“张昺,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当今天子是本王父皇,莫非你以为本王要造亲生老子的反,当一个不忠不孝之徒!”

张昺汗透衣衫,燕王这哪是抓史诚,这就是抄家!!

第一百二十九章 演技派

布政司内人影绰绰,一个个家丁打扮模样的凶神搜遍了整个院落,张昺甚至怀疑这群人恐怕连地缝都不曾放过,要是,要是让他们发xiàn

蛛丝马迹,那就完了!

“禀报燕王,史诚被抓住了,这小子从书房里冲出来还要跑,结果被我们打断了腿,属下办事不利请燕王怪罪!”

朱棣看着眼前的家丁,嘴角一歪道:“那史诚还能说话么?”

“估计说不了话了。”

张昺彻底傻了,打断腿怎么就说不了话了?他要是说不了话,连辩白都无法办到的话,这脏水可就彻底洗不清了。

“你们家腿长在嘴上么?”燕王假意瞪眼骂了一句。

家丁根本不接着眼我那个的怒火,嬉皮笑脸道:“王爷,这厮被打断腿之后摔了个狗吃屎,嘴账号撞倒尖锐石块上,满嘴牙一颗不剩全给撞掉了。”

什么!

张昺要疯了,整个布政司乃是大明朝花大价钱修建的,别说院里根本有没有尖锐石头,就算是有,也从未见过摔一跤满嘴牙一颗不剩都撞掉的奇闻。燕王啊燕王,你这是摆明了车马要和朝廷对着干了!

“算他倒霉!”朱棣哼了一声道:“继xù

搜,看看史诚有没有在布政司内再造害事,免得让燕京百姓继xù

日夜生活在恐惧之中。”

“诺!”

家丁们继xù

搜索,张昺早就看明白了,燕王就是要将布政司翻个底朝天,将一切不利于自己的东西全部销毁,不然就不算完。此刻他看了张信一眼,两人心领神会的相互重重一点头。

这一切都看在谢贵眼里,他还不明白张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最为重yào

的一幕终于出现了。

“王爷,在一间房屋里发xiàn

了暗格,暗格之中装着两张朝廷圣旨。”

燕王嘴角露出了冷笑,他要找的东西终于找到了!

“张昺,你们家圣旨都是藏在暗格之中的么?你这是对万岁爷的大不敬,不说焚香上表将圣旨供起来,好歹你也应该找个锦盒装着才对!在说了,朝廷有旨,你竟然不通知本王,你还是否知dào

身在何处,受谁的节制,莫非你早就当父皇的旨意为耳旁风了不成!还是,你自己私造了圣旨,意图谋反?”

张昺赶紧跪倒,几乎哭丧一样嚎叫道:“冤枉啊,下官冤枉啊!”

谢贵一愣,刚才不是这么商量的,这戏码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不是你张昺认罪,我们把罪责推到你身上脱身么?怎么一瞬间你就叫起屈了!

他开始恐惧了,谢贵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正在袭来。

“王爷,下官从不知dào

朝廷有圣旨降临一事,否则怎敢不通知王爷,”张昺看了一眼张信,猛使颜色。

张信翻身跪倒道:“王爷,下官给张大人作证,朝廷最近的确没有圣旨降临,不知王爷这是从哪翻出的?”

燕王瞪着眼睛问道:“这是从哪里翻出来的?”

家丁一样的仆人立kè

回答:“西边偏院。”

张信忽然开口道:“王爷,错了,西边偏院不是张昺大人的办公地点,那是谢贵大人的办公之处,谢大人,你还不过来说明情况?”

谢贵彻底傻了!

那是他的办公之所不假,暗格里藏着圣旨也不假,但是圣旨降临那天是他们三人一同接旨的,而且还是密旨。事后,张昺命他将密旨收好以免走漏风声,这才藏于暗格之中,怎么现如今一切全都变了?…,

“王爷,别听他们胡说,事情不是这样的……”谢贵将事情起因原原本本说了一番,急的说话直结巴。

燕王恭恭敬敬接过圣旨,缓缓将圣旨打开大声念道:“万岁身染重病,本皇太孙奉皇命监国,却被多方藩王藐视,政令不得下达,藩地只知有王不知有皇,蔑视朝廷之事屡有发生!特命各地布政司起到劝言劝行之则,辅佐藩王,万务行逾越之举。侍奉于藩王身边的各地布政司当记录当地藩王之言行,以正其心。”

这就是让各地布政司监视藩王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赶快上报,免得人家都造反了朝廷还不知dào

,虽然说的文绉绉但是这个意思还是改变不了。

燕王嘴角在跳动,一次次的跳动正是他发狂的前兆:“好啊,万岁爷仍在,皇太孙就敢擅自使用圣旨,还在圣旨上扣着玉玺印章,本王问你,这是藩王逾越,还是……皇太孙逾越!”

门口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官兵不但不阻止,相反把百姓放入布政司内,让张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燕王训斥。

燕王不等张昺回答立kè

转身,高喝道:“各位父老乡亲!本王寒心啊!!为国为朝付出再多心血竟然落得一个受人猜忌的下场,本王,生不如死!!父老乡亲们,若非本王今日替燕京除害,抓捕史诚这个罪大恶极的凶手,还不知dào

这燕京布政司竟然是为了监视我燕王府专门设立的。现在凶手已经抓到,趁着本王还有些权力,本王将凶手交给百姓处理,来人,把史诚带上来!!”

史诚满嘴是血被拖了上来,扔在人群前方,百姓们吓的后退了好几步。

“乡亲们莫怕,此人就是半年前两户灭门案和刚刚发生的赵家灭门案元凶,如今已经伏法。本王将此人交给你们处理,也算了却了本王一桩心愿。”燕王高声喝道:“无论是杀剐,今日惩治凶手者,本王赦其罪!”

人群中一个人影冲了出去,一把将史诚拽起窝心就是一拳。

而后,人群之中竟然出现好多人,有人大哭叔叔,有人大喊舅爷,听着都像是死者的远房亲戚,这些人一拥而上,片刻之间就将史诚打出一地血腥!

燕王看着眼前这一幕再次回头,开口道:“张大人,谢大人,今日,本王不问圣旨和调查燕王府的事,毕竟你们也是上命下派。但,今天史诚一事,你们得给本王一个解释,究竟是谁,收留史诚进入布政司的,窝藏杀人凶徒者,与此人同罪!”

“是他!”张信和张昺同时指向谢贵,异口同声道:“此乃谢大人所谓,下官劝谏不听,本欲禀告王爷,奈何王爷先一步已经发觉。”

谢贵要疯了,连话都说的如此齐整,肯定是商量好的,他在想解释也没用了。

“来人,将谢贵官帽打下,脱下官服,拉出去,砍了!”燕王一脸落寞的看着布政司的所有官吏,看着门口的百姓,近乎哭泣的喊道:“本王一声呕心沥血,没想到被人如此对待,本王,本王……噗!”

一口鲜血从燕王口中吐出,燕王迎风而倒。

人群里,一个用草帽遮挡住连的人低声道:“王爷的演技越来越好了,要是有小金人,肯定要给王爷颁发一个。”

“白头,咱们该撤了,下一步也该准bèi

准bèi

了。”两人闪烁而出。

PS:两个月无断更,起码我做到了,继xù

坚持,等我坚持到百万字,哪怕写的在渣,也证明我能坚持下去!!!

第一百三十章 钱

白府内,几个大商家再次在客厅里聚集,不过这一次可不是白敬酒的召唤,而是这些人集体去找吴掌柜这才来到白府。迎接这些商人的是柳梦巧,她一个姑娘家家坐在客厅里代替白敬酒有些不合规矩,但是柳梦巧并不是普通女孩,脑子里想着的事情也和普通女人不太一样,对所谓的规矩当然不会太理会。

吴掌柜带着窃笑看着眼前的这群人,开口道:“我是把你们带进白府了,至于你们要说什么我可不知dào

,都别装哑巴了,巧儿姑娘是白爷什么人你也不是不知dào

,该说什么就说。”说完看了柳梦巧一样,故yì

点明事情一样开口道:“巧儿,白头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柳梦巧摇摇头,没有出声。对于这些大商家的来意她心知肚明,当初白敬酒上杆子求他们借钱的时候一个个都躲着打算当墙头草,现在看最硬挺的赵掌柜直接被灭了门,谁还能分不清钱和命哪个重yào

?柳梦巧不接话茬就是不想让这些人这么简单的从这事上过去,否则日后自己爷们的话这些人还不得都当成耳旁风,寻思着后补啊?

“那啥,巧儿姑娘,咱们燕京最大的胭脂水粉店是我开的,日后姑娘要插个花抹个粉就去店里拿……那个,白爷前些日子和我们谈了点事,当时让姓赵的给搅了,现在我想好了,这三十万两我们拿,不光拿借条都不用打,有就给,没有就算了,日后还得请丐帮多照应着生意。”

吴掌柜差点笑的喷出来,一个胭脂水粉店请丐帮照顾生意,难道胭脂店里卖锅底灰,让丐帮的弟子打扮的更惨点上街骗钱?

“巧儿姑娘,我是城西六家绸缎庄的东家,上回要不是姓赵的,钱我早就给白爷送府上来了,当时我就觉着姓赵的不得好死,这不,果然应了我的话了,三十万两我准bèi

好了,这是银票。”绸缎庄掌柜掏出一叠银票直接拍在了桌上道:“姑娘,日后需yào

料子做衣服派人打声招呼,我叫人直接给送来,都不用您去量尺寸。”

“巧儿姑娘,我是大栅栏的古董铺的……”

“我是文鼎轩的……”

柳梦巧由头至尾都面带微笑十分有礼貌的看着眼前的众人,就算伸出手止住他们的话音都显得十分得体,完全没有刚进丐帮时的慌张模样:“各位都是燕京城有名有脸的人物,我就是白府的一个使唤丫头,要不是赖利头和白爷都出去办事了,今天万万轮不到我来接待各位。各位,之前你们和白爷谈了什么,说的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dào

,今天各位上门来直接送了这么多银票可是让我为难了,我收怕白爷事后怪罪,不收又怕耽误了事,不如各位等等,等白爷回来,可好?“

没有比这招更损的了,直接将这些大商家晾在白府,礼数周全的侍奉着,不说收也不说不收,让这群人干等。

吴掌柜看的心里都笑开花了,他甚至能感受到这群人如坐针毡的感觉,不断挪动屁股在凳子上晃来晃去这是怕白敬酒回来尴尬。当初没痛快答yīng

,如今扭头就反悔,这要是白敬酒回来用那张能砍死人的刀子嘴损上几句,这些有头有脸的人还不得被吐沫星子给淹死?

看够了热闹吴掌柜打圆场道:“巧儿姑娘,谁不知dào

你在白府的位置,你见他们都是给他们面子了。今天这事啊我也和他们说明白了,他们也都知dào

了,你看是不是……”…,

柳梦巧看着一张张正在往下淌汗的脸,琢磨着有些事情不能太过,稍微点一下也就是了,日后万一燕王府或者丐帮缺银子的时候,这些大财主可都是坚强的后盾:“诸位东家、掌柜,不如这样可好,我代白头将银票手下,可先说好,只是代收,到时候白爷回来要是给众位退回去我也拦不住,诸位可信得过我柳梦巧?”

“自然信得过。”几个大商家纷纷点头,面带笑容的回应。

柳梦巧从几位商家手里收过大把大把的银票放在自己面前,数了一下道:“这一共是一百五十万两,可用给你们打个字据?”

吴掌柜摇头道:“燕京城这么大个丐帮,会贪墨了我们的钱么?这事我做主了,就这么定了,巧儿姑娘,你先歇着,我这就领着他们回去了。”

柳梦巧起身相送,将商人送走之后站在门口嘴角露出了冷笑。

不远处,正好赶上白敬酒和赖利头回来,两人路上一路说一路笑,进白府的整看见柳梦巧。

“巧儿,你怎么在这站着呢?”白敬酒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他记着柳梦巧可没有等门的习惯,更何况这大白天的等的什么门啊。

柳梦巧一伸手,将银票递给白敬酒道:“刚才那些商人来送钱了,一共一百五十万两,加上吴掌柜的五十万两,尼古拉斯的一百万两,三百万两银子已经凑齐,在加上外库的库存,六百万两之数总算够了。白头,我最近算了一笔账……”

两人边说边走进府中,进入偏院的书房,赖利头关上门之后,柳梦巧继xù

道:“平乡那边狗剩子传回来消息了,说平乡的工匠已经能够完全是熟练打造了火铳,若是大规模生产的话,可以在一个月内制造出万把火铳,质量过硬,再加上补充新丁盔甲,兵器,马鞍,购买战马,眨眼之间就花出去几十万两,银子和流水一样……”

“等会,这些事情占时先不考lǜ

,巧儿,这些事你帮我把着关我放心。你把手里的银票整理好,找个匣子放里边,我一会送去燕王府,入了外库,”说完之后白敬酒看着赖利头说道:“你去把三位长老和城区的丐头都找来,我又事宣bù

。”

“白头,我有事和你说。”赖利头走出去之后,柳梦巧霞飞双斌的说道。

白敬酒面带笑容回应:“你说。”

“白头,白头!”外边一个小乞丐飞快跑入书房,在门口道:“王府派人来了,说是请白头马上过去。

白敬酒瞬间站了起来,他知dào

正经事来!

“巧儿,有事等我晚上回来说,现在我先去王府……”

PS:这周没有推荐,第一次裸奔了,收藏肯定掉疯了,但是偶会继xù

写完,大家中秋节快乐。

第一百三十一章 舆论战意

燕京彻底乱了,百姓们疯传燕王被布政司的张昺张大人给生生逼的吐血,为了给百姓们做主,惩治在逃灭门案的凶手,燕王直接被抬出了布政司。这次事件给大明北疆造成了巨大影响,朝廷官员形象一时间在百姓心目中一落千丈,像燕王这样能在过年的时候借着丐帮丐头选拔大会和老百姓贪心的藩王大明朝还有么?凭什么你该管政事的布政司如同盯着罪犯一样看着燕王?凭什么你布政司就能窝藏灭门案的通缉犯?总之,燕京的老百姓们彻底疯了,他们开始疯狂聚集,然后举着条幅去布政司抗议;开始纷纷拿着自家土特产去燕王府门口将并不值钱的鸡鸭鱼肉等等物品放在燕王府门口,甚至有的穷苦人家只放了一两块姜,留下一句‘姜汤驱寒’就独自离去;开始在坊间疯传燕王曾经将自己的虎头靴脱下,给一个将草鞋磨破士兵换上,如今这个士兵当了大官,还进了布政司成了白眼狼,这个人叫李友直。燕王府门口已经成了杂货铺,老百姓们将家里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放在这里,然后朝门口看上一眼,慢慢转身离开。只是这些人送完东西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转身奔城外的土坡跑去。出城之后百姓们绕过土坡,在这里竟然还有一群百姓聚集,他们不光聚集在一起,还很有秩序的派对,队伍的最前方是由大概百十个官兵守护的桌子。赖利头旁边坐着手拿纸笔的师爷,一旁是铜钱筐和金银笸箩。“赵老三,你不是平乡的么,怎么跑来燕京参与这档子事了?”赖利头没想到今天碰见了熟人,还是平乡的赵老三。赵老三憨厚的笑道:“赖利大爷,这不是能赚俩钱么。”赖利头神mì

的笑笑道:“说吧,你都参加了什么活动?”“哦,除了去林大人的衙门抗议我没赶上之外,不管是跟随燕王去布政司门口凑热闹,还是散播谣言,又或者去街上举帆儿抗议我都去了。对了,我还去给燕王府门口送东西了呢。”赵老三说话间乡土气息十足的用袖口蹭了一把鼻涕。赖利头点点头道:“去布政司凑热闹十个大子,散布谣言二十,抗议二十五,你去燕王府送的什么……大葱!你个吝啬鬼,又不用你花钱买,可以来这报账你都这么扣真有你的,行了,一共六十五个铜钱,拿走!”“下一个!”喊完这一句之后,赖利头抬头望着高空,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白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舆论战是个啥战争?这么费钱?这才几天的功夫,光是给这些老百姓发钱就快发了十万两了……”这个时代的人永远不会明白白敬酒的做法,说白了,其实从来到大明朝直到现在,白敬酒只用了一个计谋,那就是从众心理。老百姓的心里很奇怪,那边人多就喜欢去哪凑热闹,就算这群人聚集在一起说天是黑的,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谣言传出,说曾经有那么一会天变黑了。什么?你没看见?那是你活该,你没这福分!白敬酒就是利用这一点,他让所有有利于燕王的谣言或者聚众闹事的形式从丐帮开始向外传,如果看到谣言出现要止住的形式,那么就用金钱推动。不想传谣言了?那好,给你钱你传不传?久而久之,就会在大明朝的北疆造成一股极大的舆论风潮,燕王会站在风潮的最顶端,身披光洁外衣,守护着他身后的老百姓,南边的那位爷就会变成手拿钢叉,头上长角的恶魔,率领着一众魔鬼鬼魅想要搅个天翻地覆。谣言从燕京传出,只要闹的够大,闹的够响,在这个茶余饭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国度里,谣言会如同瘟疫一样四下传播,成为茶余饭后老百姓的谈资。当然,最后是激怒执政当局,如果朱允炆听说了这件事在下一道圣旨拒绝谈论,那么这件事就更完美了!人人都有好奇心,若是你放任不理,谣言就算在有趣传多了也就变得没意思了,关键就是被禁之后这一下,原本一个赤裸的美女看多也会烟雾,但是你要在这个美女身上盖上一层薄纱,那么效果就变了,会有无数人想要解开这层纱布去探索里边究竟是什么,当一切都被一点点解开的时候,人们发xiàn

zf禁止的谣言竟然是一位深受冤屈被气的吐血生病一病不起的王爷,那么,对执政者会是什么看法?燕王府内,朱棣躺在自己的寝室,盖着真丝棉被嘴角露着笑意。白敬酒和道衍站在两侧,看得出,燕王很开心。“酒儿啊,你真坏,将所有百姓都能玩弄在鼓掌之中是你的本事,但是你记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万一有一天被人发xiàn

咱们鼓动民意,那么……”白敬酒开口道:“所以咱们要快,只要这件事在王爷您成为九五之尊之前没有爆出来,那就一切都无所谓了,您成为了九五之尊,就算外边风言风语在严重,也只是一道圣旨杀几个人的事。”道衍眯着眼道:“不可不防,悠悠之口好放不好堵,不如先找好替罪羊,到时候替王爷把一切罪责承担下来,王爷在杀了这个人,一切就圆满了,王爷身上的光辉会更加明亮。”朱棣点点头,没有继xù

说话。这时候卧室的门被推开了,马和从外边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整个燕王府,只有马和可以如此进入燕王的房间。“王爷,都准bèi

好了,明天早上您就请好吧,保证在白敬酒的小打小闹之后,燕京城还会响起一颗大雷。”白敬酒一愣,怎么还有计谋?“怎么回事?”道衍微微一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白敬酒看着道衍深邃的眼睛,和那秃头顶上许久未曾理会之后长出的一层雪般霜发,他知dào

,准又是这个大和尚的鬼主意,这个和尚可是燕王是否能够成功的关键人物,恐怕自己的舆论战只是给他做铺垫罢了。PS:大家节日快乐!!!

第一百三十四章 神曲

燕京天桥因为当日丐帮召开武林大会和食府长期在此地举办的大排档而火爆,大半年以来,此地更是成为了多名杂耍艺人的聚集地,甚至还有一些扛包扛活的苦力都在这里蹲守有钱人来雇佣长工。从此之后,天桥成为了燕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大小买卖吆喝从天不亮就开始,各种人群聚集更是在天黑之后还没有结束,随着天桥越来越热闹,周围的地价更是飙升到了一个令人乍舌的程度有些商人打算闻风而动,购买地皮的时候,却发xiàn

此处比较好的地段早就被丐帮给买下了……

今天天刚亮,绸缎庄的李铁嘴就来到了天桥,买不着地皮是肯定的了,可是丐帮总不能压着地皮放着长草吧?他打算找丐帮商量商量租用一块地皮盖座店铺,在此处开一家分店。衣食住行可是谁都缺不了的买卖,在这个地方买一些绸缎残次品和普通布料恐怕生意能好的赶上自己那家高档绸缎庄。

这不,大清早李铁嘴就醒了,带着两个伙计打算到天桥城隍庙里找孙长老。

其实李铁嘴还有一个外号,他不光谈生意的时候嘴厉害,平日里嘴也不闲着,人家背后都叫他李大嘴,意思是什么话只要被他知dào

了保管全燕京就全知dào

了……

“掌柜的,这大清早就算你起床了丐帮那帮懒货也未必起得来,咱们来这么早干嘛……”

“少废话,你不知dào

这生意对咱们家多重yào

么?不知dào

你去查查,去学学,就你这德行我怎么放心让你掌管分店?咱们来得早说明咱们重视丐帮,现在丐帮和从前可不一样了,自从白敬酒出现以后,丐帮成了燕京第一大帮,在燕京混的谁不给点面子?不然老子会将三十万两白花花的雪花银送出去?你当我疯了么?”

“掌柜的,你快看,那是什么!”

伙计本来还在嫌烦,掌柜的这张嘴太厉害,自己就抱怨了一句惹出他这么多话来,吐沫星子横飞,都能给他洗脸了!只是一转头的时候,他看见还空无一人的天桥空地上多了些什么物件,大清早的还没有完全清醒的他用力揉揉眼睛,果不其然,眼前这个物件威风凛凛的正停靠在那!

那是一条龙,一条通体漆黑的大龙,大龙在阳光的照耀下鳞片都闪烁着阴冷寒光。龙行九曲,弯曲的龙身就像是这套龙在不断前行一样,简直活灵活现。

李掌柜抬头一看也吓了一跳,如此一条石雕巨龙怎么就会出现在这?明明昨天自己来看铺位的时候还没有呢!在说如此栩栩如生的雕刻手艺简直就比燕京城最好的雕刻匠神手王还神,这肯定是从外城人雇佣的工匠,谁没事雕刻这么一条大龙摆在天桥干嘛?

“掌柜的,你看龙头那!”

李掌柜向龙头方向看去,他亲眼看见一只燕子落在了龙头上!

谁不知dào

北雁南飞的道理?

哪有秋天时候燕子不向南飞,反而留在燕京不走的?

在哪龙头处落下的燕子正在不住用嘴啄动着龙头,几下之后这条巨龙竟然被燕子啄下了一块鳞片。

啪嗒!

鳞片落地那一刻,他们三个的目光全盯在鳞片上,再次抬头的时候,太阳正值当空,黑漆漆的大龙一瞬间变成了金黄色,两只大眼睛仿佛闪烁放光,那句话怎么说来的,还真有点画龙点睛的意思!

李掌柜独自叨咕着:“龙、燕子、燕京、燕王、燕王、龙,天意,这是天意,说咱们燕王是真龙天子!”…,

此刻天桥处的人群越聚越多,当人们里三圈外三圈将这条金龙围住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巨龙的威严!

有些工匠甚至拿尺子去量,长九丈宽五丈的巨龙雕刻正好符合了九五之数,也就是说九五之尊!

李掌柜一拍脑门,自己的猜测恐怕八九不离十,这是老天在示警,当年汉高祖刘邦不也是斩了一条白蛇才当的皇帝么?蛇是小龙,斩蛇就是斩龙,改朝换代的意思。燕子落在龙头上,就是说燕王要当真龙天子!

一个工匠还在巨龙前面愣神,忽然所有人都感觉眼前一黑,一块巨大的石碑从天而降,神乎其神!

呼!!!

啪!!!

在巨龙跟前的工匠差点没吓死,石碑就擦着他的肉皮狠狠砸在了地上,入土极深,这要是砸在人身上,非死不可。

“李掌柜,你念过书,赶紧给我们你啊念这是被上到底写的啥字?”

石碑上有字,却不多,大明朝的百姓大多没什么文化,读书这种事情对于乡间百姓来说完全就是奢求,远不如去地里干活来的实惠。

李掌柜低头一看吓了一条,低声念道:“燕地真龙现,留名皆王侯!!!”

“啥意思?”百姓们开口问了一句。

李掌柜开口道:“这是说燕王要当皇上,只要在是被上留下的名字的,都能封王侯将相,都能当大官!”

李掌柜也顾不得了,伸手咬破手指,用尽将鲜血挤出,第一个扑在石碑上,将李三立的名字写在了石碑上。

有人看见李掌柜动了的时候,瞬间群涌疯挤,一时间天桥都乱了套了。

……

白府,白敬酒疲惫回府,府中三位长老和四个丐头都在等候,白敬酒一句话都没有多说,直奔主题道:“快,将白府内所有人都搬进燕王府,另外,丐帮所有弟子占时放qì

一切生意,全部入王府,丐帮弟子的家眷亲属等等全部入王府,总之与我们有关系的所有人都要去王府。都别问,立kè

照我说的做!”

白敬酒扭身走出白府,在门口上马之后奔着王府纵马狂奔。

王府内,所有将领顶盔冠甲已经聚集完毕,白敬酒赶到之后,燕王坐在议事厅的正中间。

“从今天开始,燕王府所有人都把尾巴夹起来做人,多一句话不许说,多一件事不许办,燕王府将领举家迁入王府,一步不许擅离,任何擅离者格杀勿论!”燕王环视众人,微微一笑。

道衍忽然站起来道:“燕王,还有一件事必须准bèi

好,那就是兀良哈三卫能征善战必须掌控在手里,只是这三卫在宁王手里,而宁王……”

“不用担心,白敬酒给本王解决了。”燕王说完这句话之后扭头道:“马和,从今天开始,燕王府闭门谢客,任何人不许进也不许出,整个燕京的事都不在管!”

……

第二天清晨。

李掌柜带着两个儿子来到天谴,还带着一桶油漆,他打算将全家男丁的名字都写上,若是写不下,就将石碑重新油上一次,他就不信写不下名字。

到了天桥李掌柜就傻了,巨龙、石碑不翼而飞,从未出现过一样,地上连点印记都没有留下,莫非真是天意?

PS:这是中午的章节提前更新了,中午有事,所以更新时间改了,晚上继xù

正常更新

第一百三十五章 崩

皇宫内一片宁静,北边的风并没有吹拂到这里,如今的朱允炆春风得yì

,朝政大权在手,天下他有,唯一的就是还差一步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而已,但是这一步,要看时间而定。

朱允炆坐在东宫内,看着面前的锦盒,锦盒是朱元璋身边的首领太监送的,至于这个锦盒之内是什么,至今为止他还未曾打开过。

双手放在锦盒上面时,不知dào

为什么,朱允炆有一种期待,期待着里边有一些会让自己兴奋的东西。

锦盒被缓缓打开,金色炸眼的光芒出现那一刻,朱允炆的眼睛猛然睁大,就像是看着一件绝世珍宝一样!

大金这种颜色只有皇帝一人可用,看到这种颜色的时候朱允炆的内心中狠狠的跳动了一下,自己的期待果然很真实的呈现在眼前了。

锦盒完全被打开时,锦盒内放着一件衣服,金色的衣服被叠的整整齐齐,朝上的一面还绣着龙跃云层的团荣图案。

龙袍,这是一件崭新的龙袍!!!!

从古至今,哪一个皇子皇孙不对这间龙袍心向往之?没想到跟随了朱元璋如此之久的老太监竟然这么会做人,在朱允炆清除了朝野异己,又接连弄倒了几位藩王之后将这间龙袍送进了东宫,这不就是明显的黄袍加身么?

朱允炆的眼角都在笑,兴奋的细胞充斥着他全身,他真想蹦起来大声喊上一句,叫上一嗓子。只是现在还不能这么做,还不是时候。

将锦盒扣上,抱着锦盒的朱允炆走入朱元璋的寝宫时,他的眉眼之间如同用字迹标注一样写着‘胜利者’三个字。

寝宫的老太监看见朱允炆的身影立kè

驱散了围绕在朱元璋身前侍候的所有人,见其他人走远立kè

跪倒谄媚道:“给万岁爷请安。”

朱允炆点点头道:“免。”

老太监给朱允炆请安之后立kè

起身走出,仿佛已经看出来朱允炆必定有话要和朱元璋说一样,在宫门口守着。

朱允炆在床边看着已经骨瘦如柴的朱元璋,看着除了呼吸之外什么都干不了的一代英才,心中竟然有了一丝惋惜之情。

“皇爷爷,人都是皇家孤苦子,一世无亲疏。今天皇孙总算感觉到了,您知dào

我在刚才看见您第一眼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吗?这个世界上,无论你有多大的才能,都不如活的长,命长才是最后的胜利者。您比陈友谅命长,所以您成了天子,身为皇孙的我比你命长,下一个天子就是我。皇爷爷,不知dào

为什么,在看见你之后,我竟然有一种将您当成敌人的感觉。多少年了,我在您的教导下如同惊弓之鸟,不敢反驳,不敢言语,按照您安排好的轨迹一路走下去,走到了今天才发xiàn

,原来我心里真zhèng

的敌人不是四叔,不是三叔,更不是那些各地藩王,是您,也只有您一个人而已。”

“您死了,由我继承皇位,那么,从那一天开始,就在没有任何敌人了。满朝都是我的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否则就是不忠。朕只要一道圣旨,寻个由头就能将各地藩王斩尽杀绝。从此之后,天下再无藩王,权力集中,大明在不会出现强枝弱干的局面,那时休养生息,等民丰国厚之时,朕会成为超越皇爷爷的文治武功第一人,先罚朝鲜,在征西域,朕的版图一定会超越过番邦元朝,成为有史以来版图最大的王朝。大明,会在朕的治理之下天下第一,无人可及。”他在朱元璋面前打开了锦盒,拿出龙袍,竟然当着朱元璋的面耀武扬威的将龙袍穿在了身上。一个个将扣子口号之后抬头看着朱元璋问道:“皇爷爷,孙儿如何?”…,

朱元璋连睁开眼皮的力qì

都没有了,甚至连眼珠都不能在眼眶内移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不停的颤抖。

朱允炆没有理会,继xù

道:“您不用担心,您死后,朕会封您为大明太祖,您这个太祖,是朕封的,正如同朕这个皇太孙是您封的一样。”

砰砰砰砰……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朱允炆瞬间从朱元璋的龙床上出溜到床下,跪倒在地,忧思状痴痴自语道:“皇爷爷,皇孙如何能撑得起大明朝的江山,您为何还不醒来啊!”

门被敲响,朱允炆失魂落魄般喊道:“进。”

嘎吱。

房门被推开时,老太监走了进来,看见朱允炆的样子先是一惊,而后释然道:“皇太孙不要忧思过度,赶快起来,方大人和黄大人在殿外候着呢。”

朱允炆一愣,方孝孺和黄子澄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看看门后并无他人之后,整理了一下衣衫,低声道:“这里交给你了,不许任何人接近万岁。”

老太监恭敬道:“老奴醒得。”

朱允炆快步走出宫殿,在宫殿门外看见了一脸焦急的方、黄二人。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如此紧张?”

方孝孺赶紧推了黄子澄一把,将黄子澄从宫门处推至院落中,低声道:“皇太孙,您疯了,万岁爷犹在,您这不是落人口实么!”

朱允炆一低头看见自己穿着龙袍也是一惊,刚才太过兴奋,竟然犯下大错,而后将龙袍赶快脱下交给了黄子澄。黄子澄连官服都顾不得了,脱了官服将龙袍裹的严严实实。

“殿下,北边出事了……”

朱允炆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越听越是心惊,越听越是紧张,最后整张脸郁结成扭曲的图案,看上去都会让人不寒而栗。

“放肆!燕京若是出了真龙天子,那么本太孙算什么!!!还整个河北十三个布政司集体上书,说当地谣言蔓延,谣言是瘟疫么?我就不信!方孝孺,你立kè

写一道圣旨,传阅河北,立kè

禁止谣言,另外命燕京布政司彻查谣言一事。本太孙就不信这件事和四叔没什么关系,不然他怎么会刚刚陷害了燕京布政司之后就如此多的传闻呢!”

黄子澄率先开口问道:“那是不是还是按照以往那么做?发两道圣旨,一道捉拿卫所指挥使在前,一道擒王在后?”

朱允炆沉吟半晌之后,忽听宫殿之内传来一声犹如炸雷一样的声响!

“叛臣逆孙,朕去九泉之下看着你们如何有脸来见朕!!!!”

老太监连滚带爬的从宫殿内出来,一脸慌张,赶紧跪倒在地,冲着朱允炆叩首道:“皇太孙,万岁爷他,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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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两道圣旨

燕京,燕王府最近变得特别热闹,府里八百多个仆人和侍卫没事就会在门口晃悠两圈,看上去让人觉得防卫森严。可是这些日子里,还真就没发生过什么大事,从燕王除了隐匿在布政司的灭门案贼人开始一直到今天,燕京城连个乞丐都不曾出现。

最古怪的是,王府这些日子以来竟然还有术忽不断出入,尤其是那个长着大胡子经常到飘雪阁查账的术忽更是出入频繁。这不,此人又出现在王府门口了,这回是从外边回来的。

尼古拉斯直接进入王府偏院,竟然不用通传,也是一个怪事。

“白头,白头?”尼古拉斯在门口喊了几声。

马和从偏院内走出道:“尼爷,您找白头什么事啊?”

今天的马和也比较奇怪,别的不说,光是能够挺直了腰板不再妩媚这一点就会让仿佛内所有人难以接受,另外嗓音稍微有些沙哑更让人觉着像是偶然风寒。

“马大人,我不姓尼,名字是尼古拉斯,这个习惯和你们大明人不一样,我们是名字在前,姓在后。”解释完之后尼古拉斯转头看着马和道:“是的,我找白头的确有些事。白头在么?”

马和先是迟疑了一下,而后‘噗嗤’笑了起来说道:“在,在,尼……古拉斯爷,进去吧。”

尼古拉斯走进了偏院的房间,看见白敬酒正伏案于无数来往书信之中,这些书信都是丐帮送上来的可疑书信。白敬酒改进了一下丐帮的情报机关,从看整封信的检查此信是否有异的程序改变成了搜索关键字,从而大大增加了工作效率,也让丐帮成为了一个燕京的信息交通站。

从一堆书信里将头抬起的白敬酒正好kàn

见走进房间的尼古拉斯,问道:“有事么?”

尼古拉斯看间白敬酒之后微微一笑道:“没错,是有点事。”

“坐下说。”白敬酒示意尼古拉斯坐下,而后冲外边喊了一句:“倒茶。”

马和竟然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杯茶,这看的尼古拉斯受宠若惊。他可知dào

这位不男不女的家伙是从小就侍候燕王的牛人,如今燕京城内数一数二的人物,怎么就忽然一扭脸侍候上白敬酒了呢?

脑子里都是疑惑的他也没有问,而是继xù

喝白敬酒商讨道:“现在的燕京商业区很少,发展比较好的是逐渐形成规模的五条商业街,我打算规划商业街,从而能够更加稳当的让燕京发展商业。

比如说天桥,天桥是个杂乱不堪的地方,到处充斥着小商小贩,杂耍卖艺,一条街上的人全在抢饭吃,而且是比价为的恶性竞争,以本伤人的做法最亏的还是商户,我觉得很不好,想要改变,可是我需yào

zf支持。”

白敬酒微微点头道:“继xù

说。”

“白头,我想成立商会,并不是什么权力机构,但是必须要让商户知dào

,这个商会是权力机构。而后通过统一的划分,将卖布料的都放在一条街上,分为散摊和店铺,也就是高档货和低档货,若是区分再细点,可以直接将这两种档次的货品分为两条街,当然,现在的燕京还没有这个条件。这样一来老百姓只要出门就知dào

自己应该去哪条街上,这样容易造成人流聚集,人这个东西,说白了,哪人越多,越多。”

白敬酒直勾勾的看着尼古拉斯,沉声道:“你也是穿越来的?”…,

“什么?”尼古拉斯好像没太听明白。

白敬酒摇摇头笑道:“没事,这件事稍后再说,我同意不同意的还得和燕王打个招呼,他不同意,一切都白扯。”

……

张昺在布政司内站在窗口前皱眉,他觉得自己完了,窝藏灭门案凶手这件事只要燕王向上一捅,无论真假,朝廷都会下一道圣旨将自己押解回京发落。对于朝廷来说只不过是换一个人来监视燕王,换一个人来管布政司,却能达到安抚藩王的目的,何乐而不为?这件事的真假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平稳的度过这个尴尬时期。

所以,张昺觉着,自己必死,也有自己死了,皇太孙才能继xù

他的计划。

张昺不想死,他想继xù

升官,继xù

向上爬。从无名官吏一直爬到燕京布政司的艰辛无人能够知dào

,他不能让这一切努力付诸东流,不能让史书上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

张信就站在张昺身后,不自觉的观察着眼前的张大人,他也觉得张昺完了。

“报!”布政司门外的小厮跑进来通传,小厮身边还跟着一个大口大口喘气,风尘仆仆的人。

张昺绝望的回头,看着眼前小厮道:“什么事。”

其实就算有什么事对于张昺来说也已经无足轻重了。

“张大人南京密信,请张大人先看。”风尘仆仆穿着飞鱼服的信差竟然抢过了小厮的话,先声夺人。

张昺一愣,难道那位爷这么快就要安抚燕王?

结果密信,张昺笑了,笑的疯狂。

“帝崩。朱允炆。”

整封信一共五个字,却让张昺由死转生!!!

“张昺听旨!”

张昺立kè

跪倒,张信跪在其身后。

“朕欲归天,各地藩王若有不轨,握其证,务虚上报,立kè

缉拿。”短短的几个字让张昺体会到了由天上滴落的痛苦后再次感觉到了快速飙升的快感。

从字面上看,这应该是万岁爷的遗诏,但是明眼人谁看不出事情是怎么回事?

张昺立kè

叩首道:“臣,万死不辞。”

刚刚接了圣旨的张昺上前要和飞鱼服的锦衣卫套两句内情,却看见锦衣卫再次掏出圣旨,一掏还是两张!

“张昺接旨!”

张昺再次跪下。

“张昺不再受燕王节制,可独断专权,发xiàn

不轨之人,凭证在手就可以立即缉拿,无论是谁。张玉、朱能、乃儿不花私吞军饷,锦衣卫以掌握证据,先行缉拿;道衍,幽然,袁洪,赵俊鼓动燕王,观其势侍机而动。重yào

时,可持圣旨夺藩王军权,囚王于府,听候发落。白敬酒坏事做尽,杀人越货,抓捕无需通报,即刻斩杀,钦此!”

这道圣旨不是遗诏,而皇太孙并未登基,那么……张昺明白了,皇太孙这是要以皇帝之名,开始削藩王了。

张昺在笑,众藩王之中,燕王,宁王,晋王都是硬藩,晋王以死,赵正平直接从布政司升到户部,如今总算轮到他张昺了。

什么叫柳暗花明?这就是!

第一百三十七章 如此顺利

王府门房内转出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精壮汉子,刚把偏门打开就看见燕王府门口黑压压的一片士兵,这些人起码有整整一卫之众,而且各个手持刀枪还有一些拿着硬弩。

门房的精壮汉子微微一愣,满脸风怒的冲了出去,张嘴叫骂道:“你们他娘的这是要造反啊!知dào

这是哪么?擅闯燕王府可是死罪,造反株连九族,你们这群王八蛋疯了,竟然想围攻燕王府!!说,你们那个卫所的,指挥使大人是哪一个!”

一声阴笑远远传来道:“怪不得人家说,王府门房三品官。果然,燕王府就连一个门房都有如此大的火气。”张昺在人群中走出,歪着嘴笑道:“行了,火气那么大有什么用?你去跟阎王通传,就说有圣旨到,让燕王出来接旨。”

碰!

这火爆脾气的门房尽然没有顶嘴,狠狠关上了大门转身向院内跑去。

“站住!”白敬酒正好在偏院内走出,看见门房火急火燎的向里边冲,立kè

喊了一句。

门房停下脚步,一看是白敬酒,开口问道:“白头,不好了,外边张昺带着燕京布政司的一卫士兵正围在外边,我得赶紧去告sù

王爷。”

张昺?

白敬酒眉头皱了起来,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不用去通传了,这事我来处理,你回去打开门,如此如此说……快去!”

……

碰。

门房的大门再次被推开时,精壮汉子再次出现在张昺的面前,微微有些气喘,却没有了刚才的慌张。

张昺看见这个门房立kè

怒道:“你们王府接圣旨就是开偏门吗?”

门房大汉明显的一哆嗦,圣旨这两个字的力量在百姓心中的位置还是十分沉重的:“张大人,不是我们王爷不出来,前些天在你布政司吐血至今未愈,现在躺在床上还起不来呢,不如张大人将圣旨留下,我带王爷……”

“放屁!你敢!你也配!!”张昺都气疯了,一个门房想代替王爷接旨,这燕王府都是什么规矩?

“去,通传一声,请王爷打开府门,本布政司去王爷床前传旨。相信朝廷念及王爷病情,也不会怪罪王爷没能接旨。”张昺非要见到燕王不可,皇子又能如何,如今万岁都驾崩了,皇子也得收敛着。

门房一转头,关上了偏门又跑了回来,看见白敬酒站在院内之后面色发紫道:“白头,说不通,也没这个理,哪有门房代替王爷接旨的!”

白敬酒再次趴在门房肩头道:“你啊,出去就这么,这么说,听懂了么?”

门房成了传声筒,再次站在门口道:“我们王爷病重,又不想耽误了圣旨,这不,让人将王爷扶着慢慢往出挪呢,请您稍后。”

白敬酒在院内也急,他不是不愿意让燕王出来,燕王是根本就出不来!

燕王已经离开封地整整十天了,这十天风平浪静,没想到布政司忽然就来传旨,白敬酒只能暂时拦着。他还能怎么办?

“快去,把幽然道长请来。”白敬酒对着马和说了一句。

马和奔跑如飞,哪还有半点当初的潇洒。

片刻之后,幽然老道眉头拧着走到了院落近前道:“白头,事情紧急,燕王要是敢不回来,这件事就麻烦了。藩王擅离封地可是重罪,更可能会成为削藩的由头,根本无法辩驳。”…,

白敬酒点点头道:“我知dào

。”

“那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出去和他们拼了?”幽然看着白敬酒,说出这句话也是迫不得已。

白敬酒在院内来回踱步道:“不可,万万不可!!”

“道长,咱们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

王府大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开的是正门,正门大开,神穿蟒袍腰扎玉带的男人萎靡不振而出。

张昺看见燕王朱棣漫步走出,一脸病怏怏的样子赶快施礼道:“下官见过燕王。”

在门口等待许久的张昺心里不是没火,而是朝廷规矩如此,擅闯王府者死罪,他这才等了这么长时间,没想到现在还得给燕王行礼,实在是憋屈。

燕王挥挥手,并未说话。

张昺缓缓站起,让身后人递过锦盒,从锦盒内取过圣旨道:“燕王千岁,下官这次来王府叨扰是为了圣旨,请王爷接旨。”

“奉天承运:燕京卫所指挥使张玉、朱能、乃儿不花、等一众军官贪赃枉法,私扣军饷,虚报卫所人数,盗卖军械,实,罪不可恕。特命燕京布政司缉拿,钦此!”

燕王跪坐在地上,不断的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就像要背过气去一样偏偏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缓过来……

“来人,进去把张玉、朱能和乃儿不花给绑了,带回布政司!”张昺呐喊一句,卫所士兵就要迈步往燕王府冲。

燕王忽然缓缓开口道:“来,来人,谁敢进来,立kè

,给,本王,射杀!”他说的有气无力,但是语气十分肯定。

“诺!”

王府侍卫有好几十人都掏出了硬弩,对准了要冲进府院的士兵,双方僵持着,战事一触即发。

张昺瞪着朱棣道:“王爷,难不成你要抗旨不尊!”

朱棣大口大口穿着粗气,不断玩命呼吸,用手挡在嘴前,就像是要活活气死。

一旁无人关注的幽然正玩命的从背后用手指头捅燕王,并且低声道:“白敬酒,别喘了,胡子都掉了!!”

这句话别人绝对不会听见,扮演燕王的白敬酒却听的清清楚楚。他这招狸猫换太子还是和马和学的,当初他要选燕京丐头的时候,马和就曾经要用这招帮他。今天总算是用上了,也不算白费了燕王走之前马和留下的那批赶工做好的人皮面具。

“抗旨不尊……的,不是我,是你,张昺!万岁爷金口说的,擅闯藩王府邸者,官民不论,就地斩杀,你,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张昺微微一笑道:“王爷,我这也是奉了圣旨,要捉拿朝廷钦犯,公务不可耽搁啊。”

“你要,捉拿钦犯,我命人,送与你,就,就是……闯,闯我王府,作甚?”

张昺顿时语塞,他不占理,圣旨上并没有让他处置藩王,最多就是夺其兵权,难不成自己要在眼看着成功的时候被燕王反咬一口?这一口要被咬上,日后新帝登基会不会为了皇家颜面杀了自己?

“王爷赎罪,昺之疏忽。”张昺赶紧换了一张面孔道:“请王爷将囚犯交与在下就是,下官,这就命人退出去,在门口等待。”

“不用了。张大人也是为国为民,这就将他们带走吧。张玉、朱能、乃儿不花,你们还不跟着张大人走?”

白敬酒身后三个人站了起来,迈步走入士兵队伍中被人五花大绑,捆绑过程中竟然还有人不断抱怨闻到了一股恶臭。

张昺缓缓退出燕王府,仔细看了一眼三个囚犯,当燕王府的大门关上时忽然感觉这次竟然顺利的有些奇怪:“为什么燕王今天一脸说了多个‘我’而不是自称‘本王’,莫非是病糊涂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朱大忽悠

大宁秋天很凉,尤其是早晚。

燕王赶到大宁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冷风呼啸。

宁王府位于大宁城西,靠近城墙的位置,宁王好武,每天沉溺于练兵之中不可自拔,就连王府的位置都设在距离成为校军场最近的位置,光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宁王的性格。

燕王的马车停在宁王府门前,前后有一个百人队护卫,这些人都是燕王的死士。

太监马和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跟在燕王身后,没错,就是这个太监,其妩媚的样子绝对做不了假。

马和下马走上宁王府高高的阶梯,轻轻拍打门环。

啪、啪、啪。

不一会,偏门打开,门内走出一个顶盔冠甲的士兵,一脸横肉没有好气的问道:“无事敲打宁王大门,可知是个什么罪过?”

马和微微一笑道:“这位军爷,怎能是无事呢?这宁王府可不是城门,谁想来就来的。我家主子有事,还是大事。你把这封信递进去,宁王保证出迎。”马和掏出一张银票,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两。

本来这位军士还要辱骂,能让宁王出迎的人还真没见过,宁王好歹也在大宁待了几年,并未出迎过一次。可见了这张银票之后他迟疑了,能打赏出一百两银票的大人物也许真是宁王的旧识,否则这个年月谁舍得这么多的银子随手就打赏出去?

士兵也多了一个心眼,将银票一推道:“钱我不能要,宁王知dào

得打断我腿,我这就去通传。先说好,宁王见与不见,是王爷自己的事,和我们这些小人物无关,到时候还请别怪罪。”

士兵关门进去通传。

果然,片刻功夫宁王府大门打开,宁王千岁从内走出,健硕的宁王就连常服都是一身紧身衣,每一步更是走的龙行虎步,看上去就带着一股精气神。

“四哥,你来了。”

宁王府的人先是一愣,而后都紧紧闭上了嘴。这些人都是宁王府的忠诚之士,常年跟随宁王在大宁与元蒙征战,自然知dào

王爷的脾气,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早就做到了心中有数。

藩王出藩这种大事,就是不该说,不该问,看见也得当没看见的事。

燕王从马车内走下直接走上台阶冲着宁王一笑道:“王弟,咱们里边说吧,外边不方便。”

“王兄,请。”

宁王和燕王一路走出内院,宁王府的管家安置了手下百余人的护卫队之后,马和才回到燕王身边。

此刻燕王和宁王已经坐在了只有家人才能进入的内院,内院大厅之中,宁王坐在主位,燕王于客位,宁王看信,燕王品茶,两人谁也没说一句话。

宁王拿捏着信纸的手越来越用力,整张信纸已经扭曲,只是一封信已经让宁王双眼赤红一片,隐隐有泪珠在眼眶内翻滚。

“四个,这些都是真的?”

燕王听见宁王的话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否则我怎么敢擅离封地?咱们这个侄儿,这次太过分了。”

“这不是过分,这是灭祖!!!弑杀父皇这种事朱允炆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事他不敢干的?周王、代王、岷王、湘王、晋王每一个都是他叔叔,竟然做的如此心狠手辣……”

燕王凝眉道:“三哥之后就该我了,下一个,就是王弟你。王弟,这次为兄来就是问你一句话,你给为兄一个准信,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是就这么束手就擒,还是……”…,

宁王愣了,他很愤nù

,但是有些事情必须从长计议:“王兄,您是怎么想的?”

燕王从椅子上站起,一步步走到燕王对面道:“王弟,我不服!王兄我不想当皇帝,每天看到父皇累死累活就知dào

那椅子是个遭罪的地方,但是你王兄也不是窝囊废,咱们兄弟俩联手和元蒙较量了这么多年,你还不知dào

你王兄的脾气?就算死,我也得死在战场上,而不是上囚车!”

“这个……”宁王什么都没说。

燕王道:“王弟,若是朱允炆不动我,那最好,否则,哼!王弟,为兄问你一句,若是为兄反了,朝廷命你领兵平叛,你该如何自处?”

“哈哈哈哈。王兄严重了,唇亡齿寒,你死了,下一个就是我,我怎么会和你两败俱伤?”

“好!为兄也给你一句话,若是你愿意与为兄合兵一处,他年真有为父皇报仇那一天,皇位上坐着的肯定是王弟你,王兄愿意俯首称臣,回到燕京当一个藩王,替王弟你守护北疆!”

宁王抬头看着燕王,他不知dào

自己该不该信。

“不能多说了,王兄不能在此处就留,必须迅速赶回燕京。这件事,还请王弟考lǜ

考lǜ

,只要你考lǜ

好了,什么都不用你管,你王兄我顶着天下骂名为你去打江山。当然,你也得帮帮王兄,毕竟我人少将寡不是。”说完燕王转头继xù

道:“还有最后一件事,若是有人来你宁王府传旨,还请王弟小心,一道圣旨可以让一个百姓登上云端,也能让藩王,沉入海底。”

燕王走了,宁王看着燕王的背影,独自惆怅。

“来人!快去请华夫人!!”

……

马车趁着夜色使出大宁,一路上颠簸不断,向前飞奔。

马和弃马换车,坐在马车内侍候着燕王。

“王爷,你说宁王会怎么办?他要是死抱着兀良哈三卫,坐山观虎斗,等王爷您和南边的人来个两败俱伤的时候才出手,那咱们就吃大亏了。”马和的忠心从不用怀疑,他无时无刻都在以燕王的视角考lǜ

问题。

燕王摇摇头道:“本王也不知dào

,但是皇位的诱惑对于任何一个藩王来说都是无法抵挡的,他也一样。现如今最主要的是等平乡生产出足够的火铳,咱们能打造出一个和兀良哈三卫抗衡的火铳队再说吧。”

马和忽然一拍脑袋,如同想起了曾经忘记的事情一样开口道:“王爷,有件事让我给忘了,您老要怪罪等一会在说,先让我说完。白头不是让人绑架去了晋地么?途中曾碰见一个路过河北的队伍,当时白头想利用这些人脱身,结果他们被竹叶青给杀了,当地官府层层上报,最后报到燕王府,还把尸体和这些人携带的东西都给送来了,王爷猜猜是什么?”

燕王一愣道:“什么?”

“是比咱们碗口铳大上一些的火铳,我还特意让人试了一下,能打百步之遥,威力极大!”

PS:今天又是提前更新,节假日,事情比较多,但是一定不断更。

第一百三十九章 智囊和狗腿

南京皇宫内一片雪白,所有红墙绿瓦均被白布遮盖,宫廷之内无论男女身上只有洁白如雪一色,看时间长了无论在看任何东西都会觉得眼前一片白花花的眩晕之光。

朱元璋死了,于昨天昭告天下。据说是昨天皇太孙朱允炆如寝宫去和不能动的朱元璋请安时发xiàn

的,看见当时情况的宫女太监现在还记得皇太孙嚎啕而哭连滚带爬跑出来的惨状。

听说六部尚书聚于东宫整整商议了一夜,才开始草拟昭告天下的圣旨,其中有两封是朱元璋临死之前口述给朱允炆的遗诏,可惜的是朱允炆只记得两封遗诏,悲思过度加上惊吓已经让他彻底忘记了那位对他‘爱hù

有加’的皇爷爷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一切事宜由六部处理,朱允炆难得的忙里偷闲,独自一个人坐在东宫的暖榻之上,他忽然有一种孤独感,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各地藩王都会方孝孺的计谋一一推倒,整个天下再次安定,他这个马上要升级当上皇帝的皇太孙在没有敌人……

“殿下。”门外方孝孺缓缓走入,一身白袍的他对着朱允炆微微拱手。

朱允炆挥挥手,没有言语。

“殿下,臣想问问关于接下来的事情,殿下心中可曾有数?”方孝孺抬头看着朱允炆。

朱允炆对方孝孺的话言听计从,随处可见一代明主的风范,甚至将他的奉为圭臬,如今面对方孝孺的问题,说实话,朱允炆有些难以启齿。这个世界上不全是杀伐果duàn

之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关键的时刻显示出过人的主见,皇太孙也不了外。

“皇爷爷殡天,理当由六部处理……”朱允炆有些心虚,有些事情他根本就没有告sù

方孝孺,不是不想告sù

,而是不能告sù

,那些事情就算到死,他也只能一个人偷偷的藏在心里。看方孝孺的态度,难道是知dào

了什么风吹草动?

方孝孺开口道:“臣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另外一件大事。万岁爷殡天,藩王势必前来相送,若是各地藩王携手前来,于朝堂之上,还有殿下的立足之地么?别的不说,藩王每一个都是万岁爷的亲子,子送父,无可厚非,殿下要排在后面。等丧葬事宜处理完毕之后,这些藩王提出万岁爷年纪太小,需yào

立一位摄政王辅佐,臣斗胆请问殿下,该如何回应。”

朱允炆沉默了,这个问题到底到了临界点,以往有人问过,他需yào

谨慎回答,但是如今要让他说,他想大声的告sù

整个天下,这不可能!

天下是他朱允炆的,他废了如此多心里,宁愿背着心理负担也要抢回来的皇位凭什么要多出一个摄政王来碍手碍脚?摄政王是群王之首,要是摄政王调藩王聚集南京,废了他,他能如何?

没错,南京在朱允炆的掌控之中,可出了南京,朱允炆绝对没有朱元璋当年的力度,以后也不可能有!这个天下是朱元璋打下来的,整个天下都是朱元璋旧臣,这才会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

“臣有一计!”方孝孺看着朱允炆为难的神态开口说道:“万岁爷驾崩,殿下因有思过度忘记的遗诏或许现在可以想起一些了,比如万岁爷是否曾经说过,藩王在国喪期间也不许离开封地,以免周边之敌有不臣之心?若是这些藩王不来,来的都是和殿下一样的朱家第三代,那么殿下是第三代之首,无论说什么,其他人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请殿下三思,若是想通需yào

尽快下旨。”…,

朱允炆眼睛一亮道:“就如此办。”

方孝孺很满yì

,他每一条计谋朱允炆都全部应允,有主如此,再无他求。

朱允炆看着方孝孺离开,他很庆幸自己身边有一个方孝孺。

……

黄子澄来了,就在方孝孺走之后。

黄子澄看见静坐的朱允炆时,赶紧跪倒,一脸谄媚道:“殿下,臣有一事不知该当如何。”

“问。”朱允炆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如果说方孝孺是他的智囊,那么黄子澄则担当着一个狗腿子的角色,起码这个狗腿子每次干的事情都很合朱允炆的心思。

黄子澄沉吟一阵后开口道:“殿下,按理说国丧期间不应该说这些事情,但是不问的话我这心里实在不知dào

该怎么办。殿下,国丧过了,或者说国丧期间,是不是也应该准bèi

封禅大典啊?”

朱允炆猛一回头,目光如炬。

“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夜长梦多啊!还有,若不准bèi

封禅大典,国丧期间殿下以皇太孙的身份发号施令,会不会有人居功自傲,抗旨不尊呢?说到底,皇太孙是储君,储君并非皇帝,皇太孙只要一日还不是皇帝,那么有些事情就始终名不正言不顺,比如这皇宫内肯定有诸多藩王的耳目,皇太孙若是要清理一下皇宫,您就根本动不了,您不是皇帝啊……”

黄子澄有意无意的抬眼皮瞄了一眼朱允炆,见到朱允炆并没有大发雷霆,这才继xù

道:“万岁爷是九五之尊,您成为皇帝也是先帝最希望看到的事情,您继承了九五之位正是万岁所愿,先帝爷不会怪罪您在国丧期间准bèi

封禅大典,相反,还会支持。”

朱允炆叹了口气,问道:“你觉得改吧封禅大典定在什么时间比较合适?”

黄子澄心里笑了,笑开花了,这件事谁提谁有功,只不过别人不敢提,这是国丧期间,谁提容易掉脑袋。他敢说是因为他和朱允炆多年的交情以及很早就开始站队的原因:“臣觉着应该在先帝头七之后,头七之前恐有人说皇太孙不孝。”

黄子澄也是也是被功劳蒙了心,国丧七天之后就举行封禅大典,也就是说先帝刚死七天新帝就登基,这……

朱允炆横了黄子澄一眼道:“你疯了么?”

黄子澄辩解道:“皇太孙,太多事情过于紧迫,宁王派人私下联系大海另一端的拜占庭王朝,正在购买一种叫做‘火炮’的碗口铳;燕王居功自傲,率人践踏布政司无视朝廷权力;许多老臣子都睁着眼睛看着一切,对皇太孙您的命令是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和宁王燕王私下联系。这些都不是微臣胡编乱造,锦衣卫早就调查的清清楚楚,若是皇太孙不及早登基,恐怕大明危已!”

黄子澄一副赤胆忠心的模样,一个头磕在地上,久久不曾抬起。

哎!

朱允炆叹息了一声,不再言语。

第一百四十章 序曲开篇

张昺在布政司内的书房里心不在焉的翻着大明律法,身旁站着的张信每过一会就用眼睛瞟一眼他,整个房间内气氛十分尴尬。

其实张昺不是在胡思乱想,他在你琢磨一件事,为什么被抓的张玉和朱能会在牢里老老实实的带着,为什么曾经不顾朝廷颜面践踏过布政司的燕王自从病了以后就开始不闻不问,连施救的手段都没有,这让他的计划完全落空了。

为了阻止燕王来救张玉和朱能,他甚至准bèi

好了一套说辞,更是每日将圣旨揣在怀里,整个人就像一个握紧的拳头……偏偏这拳头砸在了空气之中,让人好不郁闷。

这一刻,门外走进一个掌管卷宗的官员,此官员长着一张正气凛然的脸,却是着急的传入书房,进书房之后猛喘几口气之后开口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张昺一看此人,嘴角微微一挑,这个人他认识,正是燕王派来的李友直,他从不曾信过的官员之一。

“什么事如此慌张?”

李友直道:“大人,城门处贴了告示,万岁爷驾崩了!!”

“哦……”张昺很平淡……

碰!

他于平淡之中表现出一脸惊讶的站起,将身下的整个椅子带动,就像是处于震惊之中一样问道:“你说什么!!”

“国丧,万岁爷驾崩了!!昭告天下的诏书已经贴在燕京的城门上……”

张昺根本没让李友直将话说完直接打断道:“快,快去布庄购买白布,做孝衣,布政司从上到下,由本官到仆人全部穿孝!”

李友直飞快的跑了出去。

张信起身看着张昺,叹口气道:“大人差点就演砸了,刚才那平淡的态度,下官还真怕被李友直看出来咱们早就知dào

万岁爷驾崩的事。”

张昺瞧着李友直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道:“就凭他?”

……

燕王府,朱高炽、朱高煦(繁体字首部为火),朱高燧三人立于王府大门,一个个瞪着眼睛盯着拦在门前的白敬酒怒发冲冠。

体弱多病面色蜡黄的朱高炽忽然开口道:“白敬酒,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敬酒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世子殿下,敢问您三位这是要去哪啊?竟然将我丐帮子弟骂的狗血喷头,难道我丐帮为燕王守护王府,还错了不成?”

朱高燧道:“白敬酒,难道你不知dào

城门处已经贴出了告示么?万岁爷驾崩了,现在父亲不在王府,若是这个时候王府不马上派人去南边奔丧,会被天下唾骂,莫非你想陷父王于不孝之地?”

一阵清风吹过,白敬酒开口道:“三位少爷呦,咱王府现在是多事之秋,告示上写着不让藩王出封地就是为了勾各地王子前去奔丧,这很明显已经是有去无回的结局,三位难道要让白某人等燕王回王府的时候在负荆请罪吗?”

朱高煦废话很少,身体很强悍,从小跟着朱棣征战的他竟然丝毫没有学到燕王的谋略,反而变成了一介武夫:“大哥,三弟,和他废什么话?我一脚踹废了他,我看谁还敢拦着。”

朱高炽一把抓住朱高煦,眼睛一瞪道:“二弟,不要鲁莽,他是父王钦点的女婿,早晚成为你我的妹夫,你这样冲动传出去,让父王如何自处?”

“放屁,想进朱家的门,先问问我认不认他。”朱高煦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总算是平稳了下来。…,

朱高炽看着白敬酒道:“白头,你不让我们去南边,可是有了什么对策?”

白敬酒很喜欢眼前的朱高炽,各自不算很高,年纪不算很大,却已经在王府内养成了一股初具霸气的状态,尽管身体瘦弱,若是眉头下的虎目一皱颇有几分燕王不怒自威的样子。

“世子殿下,三位王子,对策白某已经想好,只要三位藏于府中,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现,白某保证,王府内一切太平。”

朱高煦低声笑道:“我凭什么信你?你假扮父王,连张大人和朱大人都给交了出去,他们是父王的臂膀,莫非你为了王府的安宁,就要砍了父王的双手么?”

白敬酒是想解释,可有些话一解释就再也回不来了,这该如何是好?这秘密若是私下里他完全可以告sù

三位王子,可如今情况不同,要是王府里在出现一个史诚,那用不了一个时辰,布政司的一卫精兵就会包围王府。

此刻本该是女眷所待的内院里走出一个身影,此人一身戎装,腰间挂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断剑,剑穗粉红,一看就是女子佩剑,此女一身戎装的出现时,白敬酒眼前明显一亮。

她正是燕王之女,朱怀燕,曾化名为祝怀严的那位。

“三位哥哥,妹妹前来劝诫哥哥们,父王竟然敢把王府交给白头掌管,自然是相信他有应对的办法,哥哥们请回吧,莫要让父王知dào

他这一走王府内就不安宁了。”

朱高煦横眉瞪了一眼朱怀燕道:“去去去,女孩子家家跑到前边来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赶紧回内院去,这是男人之间的正事。”

女人无论在什么朝代都比地位相同的男人要低上一筹,这就是历史的真实。

朱高炽也奇怪,从不曾参与王府事宜的妹妹今天怎么就非要插上一腿呢?

“三位哥哥当真不退?”朱怀燕站在白敬酒身前,看着三位王子怒视之后回头看着白敬酒道:“听闻白府还有一个掌事女主,曾为白头出生入死多次?”

白敬酒脸一红,绝不否认的点点头。

噌!

朱怀燕将佩剑拽出,于阳光下明晃晃照人心神:“那好,我绝不输于她就是。”

“看剑!”

朱高煦都傻了,他看见自己亲妹妹为了这么一个野男人拿着剑一剑冲着自己的心口窝扎了过来,是心口窝!

猛一侧身躲过这一剑的朱高煦还没来得及叫骂,一旁的朱高燧已经倒霉了,大半一闪被一剑撩开,吓的整个人愣在当场。

“妹妹,你疯了!”朱高炽开口猛喝。

朱怀燕看着自己的兄长道:“女子不如男儿身,为了自己的男人,疯一回又如何,说,你们退是不退!”

朱高煦拿自己这个妹妹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管怎么说这是自己的亲人,顶多骂几句,动手是万万不能。所以,唯一的撒气桶就变成了白敬酒,伸手一指道:“姓白的,这事没完,你等着!”

三人转身而走,只留下白敬酒和朱怀燕。

朱怀燕看了白敬酒一眼道:“我等你的花轿。”说完双鬓绯红,握剑离开。

白敬酒笑了,看来自己的女人缘还是不错,身边两个女人每一个都能在关键时刻帮上大忙!

片刻之后,燕王府大门打开,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三人很神奇的带着上百护卫浩浩荡荡冲出王府,众人一片雪白,奔着南边奔丧去了。

……

“张大人,燕王府三位王子出城了。”张信在书房内接到密报之后,一脸坏笑的看着张昺。

张昺也在笑,开口道:“是时候了,三位王子出城,证明南京的皇太孙手里又多了一张牵制燕王府的王牌,好,好。”说到此处,他歪头看了一眼张信道:“听说燕王府还有八百锦衣卫?咱们是不是这就去全抓起来,等圣旨到了擒王的时候也好少些麻烦。”

张信冲着门口一歪嘴道:“大人请!”

第一百四十一章 拉开序幕

王府周围的百姓凡路过此地者纷纷加快脚步,偷偷的向王府方向瞥上一眼之后迅速扭头离开,谁也不敢多看,更别说围观了。

“王府又被围了?”

“嘘,小点声!”

“这是怎么了?一个月内王府两次被大军围住,连个说法都没有就从王府里随便抓人,这不是明摆着欺负王爷病了么?你说燕王这么好的人,这个时候还能惦记着自己亲爹丧事,自己去不了还派儿子去,怎么就碰上这么一群混蛋呢?”

“赶紧闭嘴,这事是你我能讨论的么?赶快收摊,看样子今天是又不能在这条街上摆摊了。”

王府周围几条街上摆摊做小生意的百姓议论纷纷,大多数都在为燕王的处境叫屈。

而王府四周则再次被一卫兵士围住,张昺总算找到了报仇的机会,看着大军围了王府,他那从来到燕京就从未痛快过的心总算舒坦了点。

啪、啪、啪。

张信上前叩打门环,等看见那个身强体壮的门房前来看门之后,立kè

端着架子道:“布政司张昺张大人前来传旨,请你家燕王出来接旨!”

门房一愣道:“这位大人,我家燕王来不了。”

“燕王府的人敢抗旨不成!”张信怒视着门房,大声呼喝,身后的一卫士兵顿时刀枪并举,看那架势就像是要屠了燕王府一样。

门房嘴角一歪道:“燕王病重,根本起不了床,昨天晚上呕血二两,不信拉倒!”

碰!

门房将偏门狠狠砸合,而后留下吃瘪的张信。

张信回身看着张昺道:“大人……”

张昺眉头抖动了两下道:“忍!圣旨并没有让咱们动燕王,现在还不是耀武扬威翘尾巴的时候,燕王动不了,圣旨必须得有人接,给我本官继xù

敲门。”

嘎吱!

此刻中门大开,王府内一众女眷开门而出。

为首一个,落落大方,身披白袍,浑身素裹,身上半点首饰都不曾看见,就连脚下的鞋都用白布遮面。

张昺看见此女,率先跪倒叩拜行礼道:“臣,张昺,参见王妃,娘娘千岁。”

一种卫兵同时跪倒,‘千岁’之声,震荡了整条街。

“二位张大人,免礼。”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燕王府的王妃徐达之女。

“二位张大人,我家王爷身染重病,的确无法接旨,可否由我代劳?”

张昺从王妃走出那一刻就一直关注着,王妃的装束完全符合利益,国丧期间不打扮,不佩戴首饰,一身孝服让他半点理都挑不出来……

“娘娘,这……”

徐王妃微微一笑,一股气度顿时渲染了整座王府,仿佛身上散发着特殊的光华一样说道:“大人前来无非是又要抓人而已,燕京的事,小女子无法参与,女子不论国事,但是王府内是家事,我做得主。”

张昺起身道:“那,好吧。王府徐氏代夫燕王接旨!”

一众女眷跪倒。

“奉天承运:燕王府私自笼络江湖人士,让燕京处于恐慌之中,特此,命布政司全部缉拿。另,昔日先帝废除锦衣卫时八百锦衣卫众躲避于王府之中,因牵扯要案,一并缉拿!”张昺宣读了圣旨之后,十分客气的对着跪倒王府道:“娘娘,请将‘白敬酒、幽然道人、道衍和尚等人和八百锦衣卫一并交出来,让本官好有个交代。”

徐王妃瞪了张昺一样,回头道:“李四,清点王府人数!”…,

张昺一愣,不知徐王妃的用意。

“娘娘,不用清点,咱们王府一共还剩下七百四十一个男人。”王府管家直接开口回答。

王妃道:“用绳索由你开始,将七百四十一个男人都绑了,人数若是不够,由我开始,将女眷也绑了!”说完这句,对着张昺道:“张大人,这样能否让你交差?”

张昺立kè

抖似筛糠道:“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怎么能把您也绑了呢!”

“那我交不出你要的人数怎么办?难不成去街边抓百姓充数?王府护卫备边,三卫之兵全部被调走,你让我如何找人给你交差,你来教教我!”

张信赶紧上前,在张昺身边道:“大人,圣旨可没让咱们动王府的女眷,要是皇太孙顾忌皇家颜面怪罪下来,受苦的还是你我……”

“娘娘,您误会了,这样可好,只要将王府内的男丁交出就可以了,不过白敬酒等主犯一个都不能少,可否?”张昺一脸谄媚的说道。

徐王妃跪在地上一伸手道:“圣旨。”

张昺将圣旨递过。

“嫔妾代夫接旨!”说完起身而回,背影之中一句怒气冲冲的话飘荡而出:“关门,按他们说的,交人!”

近八百人被送出王府,各个都是五花大绑,为首的正是白敬酒,他身后跟着丐帮众人,而后是穿着家丁服饰的王府仆人。

这些人一路上浩浩荡荡向前而行,尽惹百姓围观。

“看,布政司又抓人了!”

“瞧那个,那个就是丐帮的白头,他在平乡替百姓出气砸了两家由官府和当地无赖撑腰的买卖,怎么这年月好人都活不长呢?”

“快看,连道衍道士都被抓了,半个月前我儿子病重,没钱医治,还是道衍大师给治好的,怎么连和尚也不放过,布政司这是要干什么?”

人群之中‘白敬酒’看向‘道衍’,两人已经已经憋住笑,不过在周边士兵的怒视之下,两人还是板住了面孔,一路向燕京大牢走去。

……

北疆卫所大营外,一架马车在百人的护卫之下飞驰而来,速度快的已经带起了一团烟尘。

卫所高高的箭塔上已经有士兵发xiàn

了来人踪迹,立kè

大喊道:“来者止步,在上前一步立kè

射杀!!”

“你敢!小兔崽子,你看看老子是谁!!”

士兵看见百人护卫为首的一人时顿时一惊,冲着下方大喊:“快把卫所大门打开,张玉张大人来了!”

张玉率百人队冲入大营,身后马车停于帅帐门口,燕王从马车上走下。

百人护卫中有近将近三十人进入帐内,燕王坐于帅位看了一眼眼前诸人道:“火里火真,乃儿不花!”

两位元蒙降将立kè

站起。

“本王临出燕京的时候将你们从牢中带出来,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万岁爷被奸人所害,本王百般受辱,如今朝廷小儿当政祸乱一国,本王问你,你二人可愿意随本王率兵前去南京擒王?以正朝纲??”

乃儿不花跪倒道:“任凭王爷吩咐!”

火里火真嬉皮笑脸道:“王爷,赵俊先生说我有封侯的命格,我考lǜ

了一个月都没想明白在牢里咋封侯,现在知dào

!王爷你说吧,你说砍谁咱就砍谁,绝不含糊!”

“好!”燕王看到两个降将表了忠心,心中再无牵挂,其余众将都是随他南征北战多年之人,可以完全信任:“来人,校军场点兵!”

看着火里火真跑出去击鼓聚将,本王在帐内看向了燕京方向,心里默默:“白敬酒,你千万要等到本王回燕京啊,千万!”

PS:哎呀该死,真该死,竟然现在才更新,对不起,对不起啊。

第一百四十二章 短命时代

燕王府内,白敬酒在闪烁的豆点烛光下一个人思索着,他穿着蟒袍玉带,脸上扣着马和亲手做的人皮面具,一刻都不敢摘下。因为燕王是整个王府的主心骨,若是燕王不在,王府就垮了。

柳梦巧端着一杯茶走入偏院,看着面容有些苦涩的白敬酒道:“白爷,喝茶。”

“恩。”白敬酒一口口品着茶香,脑海中依然想的是该如何撑下去。

“白爷,要是在继xù

让布政司这么抓人,王府还能撑几天啊?”柳梦巧在白敬酒身边问了一句。

白敬酒微微一愣道:“啊,你说什么?”

“白爷,我是问布政司的人若是在来传旨说要抓人,你该怎么应对。”

白敬酒也在苦思这个问题,如今王府内地下密室内还有不到八百人,这八百人如今不能曝光,但是布政司若是还步步紧逼……他们怎么还不来动燕王呢?只要动燕王,就肯定会被自己抓住由头,这样就算是反也会落得一个口实不是?

柳梦巧看着白敬酒再次陷入沉思的时候,继xù

道:“不如,提前反了吧?反正燕王率领大军肯定会尽快回来的。”

“不行。”白敬酒立kè

否定了柳梦巧的话道:“还不是时候。”

此刻的王府已经没有守卫的存zài

,整个王府如同鬼屋一样空荡荡的根本看不见人,偌大的王府内只有白敬酒和柳梦巧两人在前院,看着都可怜。

豆光烛火在风中摇摆,如同要熄灭一样猛然间狠狠的颤抖一下。

“王爷!”

一个声音在王府内响起。

白敬酒抬头向门口处看去,之间此刻有人站在门口处手,一脸的焦急。

白敬酒一皱眉,这个人他不认识:“你是?”

“王爷连我的都忘了?是我,李友直!”

李友直?

白敬酒忽然想起燕王临走之前的话,若有任何不明之处,可暗中联络布政司李友直,这个李友直应该就是燕王安插在布政司的内线。

“如何?可是有要事?”

“王爷大事不好了!”

白敬酒从椅子上站起,看着李友直的双眼,开口道:“如何大事不好了?”

“王爷,朝廷下旨,请燕王明日启程入京,说万岁爷有要事要与燕王商量!”李友直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

入京?商量?

南边那位爷到底在想什么?现实用各地先帝遗诏稳住了各地藩王让其不能擅自离开封地,如今又降下圣旨,如此反复无常不等于明白的告sù

藩王,这是要逐个击破了么?

“什么时候的事?”白敬酒问了一句。

李友直一愣道:“王爷连我都不信么?下官可是冒死去听了张昺和张信的墙根,这才听来这样一条消息!请王爷速速离府,去北边调回卫所精兵,否则明日天亮,布政司的大军围了王府之后,王爷就算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哦,李大人,劳烦你了,本王知dào

了。”白敬酒继xù

道:“李大人今夜除了布政司的事可有人知dào

?”

李友直没明白什么意思,看着燕王没有说话。

白敬酒道:“李大人不如先回布政司,让本王思量一下之后,再作打算。”

“还思量什么!”李友直屈膝跪倒道:“王爷,如今燕京百姓哪个不为燕王叫屈,这就是人心;王爷苦守苦寒之地多年,无论是进京之路还是退入大漠之途都无比清楚,这就是地利;加上刚刚登基的新君苦苦相逼,这是天时,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王爷只要一句话就大事可成,还要考lǜ

吗?”…,

“王爷,你给友直一句话即可,您是愿意当一个被擒入京城后郁郁而终的王爷,还是要执掌天下!”

这句话说的可是大逆不道,可是李友直顾不了了,他从一个穿草鞋的小兵到如今,没有燕王这一切都只能是梦。

白敬酒赶紧起身道:“李大人,好,好。”

“梦巧,带李大人下去休息。”

李友直一愣道:“还休息,王爷,没有时间了!”

“放心,有。李大人,你去了之后就会明白一切了,不过在明天事情结束之前,你恐怕出不来,本王先行委屈李大人了。”

李友直笑了,他心里已经明白了:“正该如此,正该如此!”

夜,宁静无比,是否预示不久之后的暴风骤雨?

……

张昺在布政司内看着手中的那道封禅圣旨,他在笑,很开心的笑。

皇太孙终于登基了,在先帝驾崩九天之后登上了皇位,一个崭新的朝代即将到来,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此时立下大功,完全不亚于方孝孺等人的从龙之功。

将圣旨放下,张昺又拿起了小太监今天送来的圣旨,圣旨上写着让他张昺将燕王‘请’去南京,派重兵护送。这就是立功的大机会,刚刚登上皇位的新君已经迫不及待要大展宏图了,根本不理会是否在国丧期间就要开始大刀阔斧的削藩,这证明新君是一个不喜欢有任何威胁的皇帝。密旨还说等送走燕王之后让自己接管整个北边防务,政务,这就说明这件事办好了,自己就算是不封王,也是封侯的人!

在官场混迹的人哪一个不将封王封侯当成自己的奋斗目标?

现在机会来了,张昺如何能够不高兴?

“张大人,准bèi

准bèi

吧,明天一早咱们就去燕王府!”

张信也是一脸的笑容,无比振奋。

“是,下官醒得,一切都已经准bèi

就绪,守护燕京城的一卫士兵早就准bèi

就绪,就在城外,只要天亮城门打开大兵就会再次围了王府,到时候燕王府内连只苍蝇也跑步了,还请大人放心。”

张昺点点头道:“圣旨上写的是‘请’燕王回京,咱们还是和往常已经,先客气着,若是燕王肯走最好,不肯走就是抗旨不尊,到时候在破门入王府。想来新君很乐意看到一个抗旨不尊的藩王被抓回燕京,而不是被请回去。”

“哈哈哈哈,大人英明,下官明白,就是客气不失礼仪之中挑起燕王的怒火,让燕王处于一种暴怒的状态下抗旨。这样咱们就是依旨办事,还符合了万岁爷的心意,就算被下旨训斥几句,或者官降一级,等一切平息之后,咱们就能平步青云。”

张昺看了张信一眼道:“聪明。”

朱元璋死的第九天,皇太孙朱允炆即位,该年号建文,追谥先帝为太祖,一个崭新的有短命的时代来临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反了(上)

清晨,阳光普照,秋末很难得见到一个如此好的天气,晴朗的天际上根本就没有飘起一片云彩,碧空如洗。

白敬酒可没工夫欣赏这近乎完美的天气,燕王府厨房内他带头在忙乎着,此刻厨房内是煎炒烹炸,各色美食都在紧急加工之中。

“各位都是侍候王妃的老人了,白某委屈各位了。如今咱们王府的厨子都被抓走了,要弄出一桌上好的酒席来还真是个麻烦事,所以白某才去内院求了徐王妃,各位,对不住,让你们平白遭受油烟。”

厨房内忙乎的全部都是侍候在各位娘娘身边的侍女,这些侍女有些是陪嫁丫鬟,有些是王府老人,王妃听了白敬酒的请求之后,一声招呼就全都过来了帮忙了。

片刻的功夫厨房内是香飘四溢,丝毫不比‘食府’整治的美味佳肴差,这些侍女每个人手里都有些真功夫。

燕王府墙头上一个丫鬟正趴在梯子上向外瞭望着,忽然她身体一震,猛然间从梯子上爬了下来,甩着脚丫就冲入了厨房。

“白爷,来了,您还得接着假扮王爷。”

此人是燕王府内院中主管女眷的丫鬟,平日里很是泼辣,这种时候显得无比镇定。

“好,流云姑娘,一会麻烦你去开门,记住要硬气一些,放心,他们绝对不敢动你。”白敬酒算准了一切,昨天晚上可是整整一夜都没有睡觉,就等着今天这一刻呢。

流云重重的点点头道:“放心吧,流云知dào

怎么办,绝对不会给娘娘丢人。”

碰、碰、碰!

王府大门再次被砸向,燕王府的人都烦透了这种敲门声,就是这种敲门声从燕王府抓出去了近千人,其中有很多人都是这些下人们的丈夫。

“谁啊!”流云看了白敬酒一眼,从偏院后边的厨房跑了出来,向王府大门奔去。

张信站在门外开口道:“布政司张昺张大人前来传旨!”

“又来传旨?有什么事不能一气说完?”

张信一愣,这小丫头还挺厉害。

大门被打开那一刻张昺总算看见了回话的小丫头,水灵的小姑娘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上就是一个狠辣角色。

“烦劳姑娘去通传一声,圣旨到,请王爷,哦不,请徐王妃代王爷接旨。”

小丫鬟眼睛一翻道:“敢!我们娘娘得了风寒,昨天折腾了一夜,刚脱了衣服睡下,谁敢再去惊动,姑奶奶和他没完!”

张昺怒气上涌道:“小姑娘,你知dào

你在干什么吗?这是死罪,大不敬!!!”

“我怎么大不敬了?我问你,你圣旨传给谁的?”

张昺一愣道:“燕王啊。”

“还是的啊,你给我们家王爷传旨,不找王爷接旨,让王妃娘娘出来代王爷接旨,你安的什么居心?王府内眷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张昺傻了,他要是让燕王出来接旨,什么错都没有,要是让王妃代王爷接旨……这事日后都说不清了。

“姑娘,是我唐突了,烦劳您去通传一声,告sù

王爷出来接旨如何?”

流云一甩袖子道:“你傻呀!”

张昺狠狠咬着牙根,从到了燕京到现在虽然混的憋屈,但还从来没被人如此骂过,尤其是这骂的还不能还口:“姑娘为什么这么说!”

“之前你是不是来过?”

“对。”张昺就要看看这小丫头还有什么说辞。…,

“来过你不知dào

我们家王爷病的连床都起不来?这么直勾勾的叫我们家王爷接旨,是想诚心让我们王爷病情加重么?”

张昺这回里外不是人,说什么话都给人家堵了回来,偏偏还斗不过这小丫头的一张利嘴:“那你让开,我们去燕王床前传旨行了吧?”

噌!

一把闪烁着寒光的菜刀出现在流云手中,连连比划,将张昺吓退了好几步,张信直接靠在了墙上道:“谁敢进来?欺负我们家没男人是吧?告sù

你们,燕王府现在一屋子女眷,谁进来姑奶奶就砍谁,到时候看谁说不清楚!”

“这位布政司的大人,小女子我不懂大道理,但是我想问问,我们家王爷可是朝廷侵犯?”

“自然不是。”

“那你这么三番五次的带兵围府是什么意思?你是怕我们家王爷不接旨,还是怕我们家王爷跑了?”

张信鬼灵精一样在张昺最尴尬的时候说道:“姑娘,别误会,不关张大人的事,这不是先帝驾崩了,正是国丧么。万岁爷又刚登基不久,有很多事都需yào

有个自己家里人帮忙在能方便,所以想起了咱们燕王,这不刚下的圣旨,让燕王去南边京城,商量国事。你看到的这些人是咱们布政司怕路上不安全给王爷派的护卫。”

张昺大喘了一口气,恢复道:“就是这么回事,就是这么回事,姑娘误会了,把菜刀赶紧收了。

流云一双大眼睛闪烁着说道:“你们这回来是请王爷去南京,不是来抓人的?”

“当然不是,还请姑娘让开,让我们进去给王爷传旨。”

“不行!各地都有各地的规矩,王爷岂是你们说进就能进的,我们去通传一声,王爷允了,你们在动。”

张昺道:“应该的,应该的。”

眼看着大门关上,张昺心里已经骂开了花,他有些不明白建文爷到底在想什么,您都登基当皇帝了,还‘请’什么,圣旨上写明了,自己带兵直接冲进王府见一个抓一个多省事?现在可好,自己低头哈腰的来一个即将破落的王府门前当孙子,这不是要命么!

燕王府,臭丫头,你们都等着吧,等燕王去了南京,万岁爷下旨那一天,本官立kè

将这座王府抄了,将那个臭丫头绑在床上,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横!

……

小丫头跑进了偏院,一五一十将所有事情都告sù

了白敬酒,等待着白敬酒拿主意。

白敬酒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向厨房内问了一句:“几位,菜什么时候能好啊?”

“白头在等会,肘子要闷烂才好吃,鱼也要浇汁不是……”

白敬酒微笑道:“王妈妈,其实我刚才忘了告sù

你们了,菜不用往好吃了弄,越难吃越好!”

府里帮厨的几个人都傻了:“白头……”

“放心,我没说错,按我说的办,把坛子里的盐都放炖鸡那锅里……辣椒也多放,没事,只要看着颜色好kàn

就可以。”

“流云姑娘,还得摆脱你个事,你去找点破茶叶,在混上沙子,总之越牙碜越好。”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反了(中)

张昺在阳光站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内心中的暴躁开始一点点出现。他不是一个没有耐性的人,但是就算耐性再好,也不能对人如此忽视,这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大人,咱们是不是冲进去?”张信歪着头说了一句。

张昺摇摇头:“不能计划矛盾,燕王姓朱,万一万岁爷真没有杀燕王之心要保全自己的名声,到时候死的肯定是你我,所以,越到这个时候越要小心。”

他们俩简单的交流了几句之后,开始陷入了沉默。

嘎吱!

中门被缓缓打开,流云将大门推向两侧时,张昺的双眼都放出了烁烁寒光。这说明什么?说明燕王终于承shòu不住心理压力,终于要接旨了,只要他直接离开燕京,一切都解决了,也就是说,自己的倒霉日子要到头了!

流云站在门口,用一种很古怪的态度看着外边的张昺道:“布政司的张大人,我们家王爷说了,请大人带着圣旨进去传旨。”

张昺激动的猛然颤抖了一下,这么多天的日子没有白熬!

“走!”他招呼一声,大军跟随着张昺就要呼呼啦啦往王府内进,声势浩荡。

“等会!”流云再次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让张昺一愣,他就像是被人抬倒很高的位置摔下一样,觉得整个人都愤nù

:“又怎么了!”

“王爷没让其他人进去,就让你一个人进院!这是王府,你进王府传旨难到还用带护卫,你怕我们这些女眷对你不利不成?莫非你就不怕这些毛手毛脚的大头兵在王府造成什么事端,到时候你担待的起么?”

张昺停下了脚步,一个人进去传旨?说实话,他不敢!

他害pà

看见燕王那张脸!!

“这……”

“我告sù

你张大人,王爷可没有半点抗旨不尊的意思,你要在婆婆妈妈我们就现在就关闭府门,到时候就说你张昺张大人根本就不想传旨!”

张昺一咬牙一跺脚道:“姑娘头前引路。”

流云迈步走入府内,没有阻止张信的跟随,却将所有大头兵都拦在了府外。

张昺进府之后三拐两拐竟然来到了王府内院,内院里摆着一张圆桌,桌子上放满了各色美食。

这时,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下,身穿蟒袍,要挂玉带的白敬酒出现了,他的姿势很奇特,一手六一手七,嘴角歪着一抽抽的抖动,走路的时候还瘸着半条腿,如同一个刚刚抽风之后,并没有死掉的病人。

张昺都傻了,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王爷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流云大声提醒道:“还不给我家王爷行礼!”

张昺跪倒磕头道:“王爷千岁,臣张昺前来传旨。”

“挤来。”

张昺有些没听明白,抬头看着流云问道:“王爷说的是什么?”

“哦,我家王爷中风之后说话有些漏风,他老人家让你起来。”

“剁!”

刚刚站起来的张昺听到这个字心中一惊,吓的冷汗直冒,燕王这是要杀自己,否则无论如何也用不着这个字,赶紧再次跪倒道:“王爷饶命!”

噗嗤!

流云实在忍不住笑了一下,结果被白敬酒瞪了一眼之后硬生生将笑声憋了回去道:“我家王爷让你坐,张大人,你这么怕干什么。”

张昺心道:“剁是坐?什么嘴漏风能变成这个样子?”

小心翼翼的坐下之后,张昺看着燕王道:“王爷,我还是先传旨吧?”…,

“@#¥¥@#¥@!@#@¥@#¥¥@#¥!¥#!@¥!@¥!¥”

张昺彻底迷糊,这回燕王的话太长,他是一个字都没听懂,宛如对面坐着一个番邦异族,说话好像嘴里放了块石头一样让人费解。

流云继xù

翻译:“王爷说,不急,让你先吃饭,砍头也要让人吃饱了不是?”

张昺在心里怀疑这个死丫头是不是故yì

的,不是砍头就是剁,莫非一个王爷一个丫鬟是商量好了的不成?

“好,我就陪王爷喝上两杯……王爷请。”张昺从桌子上端起酒壶,自斟一杯抬手对着王爷。

燕王微微摇头。

流云很直白的说道:“我家王爷不喝,让您自己喝。”

张昺瞪了流云一眼,气愤道:“我看出来了。”

酒杯放入唇边,张昺一饮而尽!

噗!

慢慢一杯酒被张昺吐了出来,他很怀疑这还是酒么,又酸又辣竟然还入口即麻就像是醋、辣椒、麻椒混合在一起的四川火锅,一口下去让人恨不得将昨天晚上的都吐出来。

“哎呀,王爷,您这是要人命,这酒比毒药……”

碰!

流云一拍桌子道:“张昺,你什么意思,来我燕王府喝酒竟然如此态度!”

“呃,我的意思是,这酒比毒药还让人印象深刻,深刻……”张昺强忍着心中恶心,胃里的翻腾,嘴上却没有过多表示,他今天是打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主意,只要燕王接旨,就是他喝光了这堪比毒药的酒,也在所不辞。

张昺夹起筷子夹起一块酱牛肉,筷子触碰牛肉的感觉有些奇快,仿佛触碰沙粒一样觉得这块牛肉有点咯咯愣愣的,就像是筷子触碰到凹凸不平的铁锅上满是沙子一样。

现在的张昺讲究不了这么多了,他继xù

用些菜肴去改变嘴里那酒的味道……

筷子将牛肉放在嘴里的时候……

嗯!

嗯!!

嗯!!!

“!@#!@#¥@!#!@#!#!”

流云翻译道:“燕王说了,这酱牛肉是王府一绝,只要你陪着王爷吃完这顿饭,王爷立kè

接旨!”

噗!

张昺火冒三丈,也不知dào

燕王府里藏了多少个贩卖私盐的,竟然如此下血本酱牛肉,这一盘牛肉起码放了二斤盐才能腌制成这个样子!

“王爷……下官是在传旨的,不是来吃酒席的,请王爷接旨。”张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嗓子都哑了,声音沙哑,总好像有口痰在嗓子里堵着一样,没说几个字嗓子就要‘喉咙’几声。

“查!”

流云赶快下去端了一杯茶上来道:“王爷让你喝杯茶在传旨……”

张昺接过茶,他知dào

这里边也不可能有什么好东西,只是,这茶他必须喝,恐怕这是最后一关了,自己要是喝了,就能顺利传旨,否则他们王府的人就会说设宴款待传旨官员,酒菜茶准bèi

妥当,官员却走了。这责任不在他们,而在于自己!

只要喝了这杯茶,那责任就是他们的!

张昺一闭眼,也不管茶里是什么了,将查喝下的时候感觉到一股反胃,茶中臭气熏天,还有一些颗粒状的东西,比沙子要大些……

流云忽然开口来了一句:“谁那么坏啊,竟然往张大人的茶碗里放屎……”

呕!!!!

……

张信站在王府偏门处并没有深入府中,他不是不能进去,只是静静的等在这里。

外边的军士有些烦躁了,有几个被张昺提拔上来的人猜测的在问着:“里边到底出什么事了?”

此刻,王府内一个小丫鬟走了出来,对着张信道:“大人务虚担心,王爷在请大人吃酒,相谈甚欢。”

张昺贴着门对外边喊了一句:“都别吵了,里边在吃饭,很快就出来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反了(下)

张昺要疯了彻底要疯了,他这辈子都没被人如此对待过,这是侮辱,奇耻大辱!!

狂呕了几声的张昺缓过气来之后猛然间抬手指着朱棣,他太气愤,气愤到根本没看见不知dào

什么时候这个内院外边已经站满了士兵,这些士兵全部都是他从布政司带来的兵。

“朱棣!”

瞬间整个院落内外都安静了,就连呼吸都会变得小心翼翼。

这些被放入王府的士兵以为是张昺大人的召唤,没想到刚一进来就看见张昺怒气冲冲的指着燕王。

“三番五次的侮辱我,你究竟想怎么样?我忍够了,够了!!”气氛的张昺很想控zhì

自己的情绪,只是那股怒火已经将他彻底燃烧。

此刻一个人影出现在张昺身后,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事态发展,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人。

“本……王,都,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能,如何,辱你。”白敬酒故yì

很费力的说出这句话,吸引着全部人的双眼。

那个人影一把握住了张昺的手,将一件长条物体塞入张昺手中。

张昺刚要回头观看身后的人是谁,给了自己什么东西的时候,猛然间被人将手抬起,那一刻,张昺看见自己手里竟然握着一把刀!

刀芒闪烁,寒光如血!

碰!

张昺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用力推了一把,而后不由自主的向前挺进,挺进的那一刻,手里的刀竟然无法放下,就像被人狠狠戳到了穴道上一样。

张昺冲的太狠了,太快了,所有人根本来不及劝阻!

张信瞪大了眼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立kè

大喊一声:“大人,不可以啊!”

噗!

张信的声音很大,可还是喊晚了,张昺手里的刀已经扎进了燕王的肩窝!

流云看到这一幕然间傻了,她完全不知dào

该怎么办,白头告sù

她事件流程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一幕的!!

那个人影在所有人都呆掉的同时绕道了流云身后,低沉道:“叫!”

“什么?”流云很彷徨的回答了一句。

而后,流云感觉到一双有力的大手在自己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

“啊!!!”一声惨叫传出,声音直刺九霄。

流云瞬间清醒了,她听懂了那人的意思,疯狂大喊道:“来人啊,布政司张昺张大人因为对王府款待布满,刺王杀驾了!!!”

所有布政司士兵的嘴巴同时张开了,他们全都看见了张昺持刀刺入了燕王的肩窝,这是解释不了的事实!

白敬酒满头是汗整个人都在颤抖,那一刻,他缓缓起身,对着张昺的小腹就是一脚狠踹。

碰!

张昺被踹出几丈远,猛吐一口鲜血在地上缓缓喘息,连疼都忘了叫嚷,他已经懵了。

“本王也不忍了!!朝廷对本王百般迫害,多次派人入王府抓人,逼的本王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就连装病都不放过,你们适合居心!”白敬酒一把拔出肩窝的匕首,颤巍巍的向前走去,大叫一声:“本王和你们拼了!”

布政司的兵士开始纷纷后退,谁也不敢上前,这个时候站在燕王前边,要是被宰了很可能就白死了。

那个人影再次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了,他就出现在燕王身后……

“王爷已经提兵回燕京了,反!”

白敬酒猛然回头,他看见了一张脸,一张妩媚的脸正冲着自己笑!…,

他也在纳闷,怎么就有人给了张昺一把刀,自己的计划里根本没有这一步。原来是王爷已经准bèi

妥当,一切已经就绪。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朱允炆小儿杀祖夺位,逼死亲叔,罪不可恕,本王要整顿朝纲,来人,反了!!!!”

一声呐喊,内院的房间传出了巨大响动,似乎有机关暗道在不断打开,无数暗道纷纷出现,一个个身穿飞鱼服的人影从地下鱼跃而出,宛如刚刚爬出地府的恶魔。

“杀!!!”

白敬酒一声嘶吼,拿着匕首率先冲过去,对准了一个士兵的脖子狠狠一刀刺下。

噗!

鲜血迸溅,白敬酒满脸是血,大声叫嚷:“反了!!!!”

那些藏在王府地下的八百飞鱼锦衣卫一口同声回应:“跟随王爷,誓死不辞!!”

八百锦衣卫各个都是朝廷收拢的江湖好手,杀人越货都是本行买卖,在王府内巷斗面对一群被吓傻的布政司士兵,根本就是虎入羊群。

几个呼吸间已经有十数人躺下,鲜血如河流淌,而锦衣卫们疯了一样涌出。

“指挥使大人呢?咱们动不动手啊?咱们总不能就这么被人宰了啊!”一个士兵疯狂吼叫着挡过砍来的一刀,还没等听到回音就被第二刀结果了性命。

白敬酒浴血屠宰,眼前已经不能算是拼杀了,敢下达命令的军官全部被八百锦衣卫就地斩杀,这群锦衣卫早就习惯了擒贼先擒王的打法,配合起来天衣无缝,所以,现在的情况只能是屠杀。

这些锦衣卫和日后大明的锦衣卫可不一样,第一批锦衣卫可是个顶个的精英,其中不少人曾经帮zhù

朱元璋南征北战,这八百人数以锦衣卫的最原始班底,堪比铁血精锐。

勇猛的锦衣卫各个以一当十,在加上身手极强,一卫布政司士兵在没人率领的情况下瞬间摆成了散兵游勇。他们可不是跟随燕王在北疆浴血奋战的那批人,他们只不过是在布政司享福的兵老爷,甚至有些人连战场都没上过。

这样的对比下,就算十倍于王府兵力也丝毫没有优势可言!

布政司的溃败已经成为了定居,当白敬酒一把抓住一个士兵的头盔将手中匕首刺入他心脏时,一个兵丁闯入了王府,大喊着:“不好了,北疆方向有将近万余人袭城!”

此兵本是燕京城的守门兵卫,是来向燕王报信的,在门口看见燕王府空无一人就闯了进来,结果进来之后发xiàn

王府的人正在和布政司厮杀,一时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

北疆?白敬酒瞬间想起了刚才马和的话,顿时明悟,大叫道:“兄弟们,备边的王府三卫回来了,杀,杀光这些王八蛋!!!”

……

燕京城门外,杀气腾腾的万余人站在门下,燕王一马当先呼喝道:“兄弟们,朱允炆弑君篡位,连咱们的燕京都要夺走,你们答yīng

吗!”

“不答yīng

!不答yīng

!”

训liàn

有素的三卫士兵喊的十分整齐,两声呐喊之后鸦雀无声。

“那好,儿郎们,给本王冲进城去,夺回本王的燕京城!”

“诺!!”

“张玉,本王封你兵马大元帅,夺下燕京就是首功,杀!”

张玉横镔铁长刀提马窜出,大嚷:“儿郎们,随我来,为你燕王抢回燕京城!!”

“杀!!!”

喊声震天,厮杀连地,燕王反了!!

PS:终于造反喽,嘿嘿!

第一百四十六 最危险的瞬间

这一整个夜晚,燕京城的百姓全都没有睡,到处都是的喊杀声已经让人睡意全无,除了躲在自家蒙着被子瑟瑟发抖之外,很少有人会做出第二个选择。

所有百姓都很害pà

,怕这这莫名其妙的战火会燃烧到自己家,无论什么年代,只要战争开始,最倒霉的总要数老百姓。

更让人害pà

的是,这场战斗连攻城都不需yào

,这些人似乎会穿墙一样根本就没有在成千外与守军进行战斗,而是直接杀入了燕京……

“娘,人家不都说燕王很能打么?为什么燕王的士兵连对方这么一点点攻击都承shòu不了,这还是守城,不是攻城。”

燕京城门处一桩破旧的房子内,一个刚刚死了丈夫的母亲紧搂着孩子,却没想到自己的孩子并不害pà

,反而问了这么一句。

“不是燕王的部队不能打,而且燕王在打燕京。”母亲解释道。

小孩子懵懂的看着母亲道:“为什么?”

“先帝不公平,太子和两位王爷死了之后本来应该是燕王这个长子继承皇位,结果却被隔一辈的皇太孙继承了皇位,在加上皇太孙百般刁难连重病之下的燕王都不放过,燕王是被逼的……嗨,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希望咱们都能逃过这一劫吧。”

小孩子忽然眼睛一亮道:“就像李世民一样?”

……

燕王并不知dào

城中大部分人在议论他,就算知dào

现在也没心思管!

燕京城上的守军一看是燕王的旗号,根本就没有抵抗就已经投降了,大军入城相当顺利,现在燕王要做的是彻底将南边安插在燕京的所有钉子都一颗颗拔掉,还要完全控zhì

住燕京城。

高头骏马之上,燕王手提长枪猛喝一声:“火里火真!”

“末将在!”一个番邦男子穿着汉人的铠甲纵马而出。

“带人去灭了布政司,布政司官员除了张信、李友直外,一个都不放过!”

“末将领命!”火里火真纵马而行,大批原本就跟随他的军士紧随其后。

“朱能!”

“王爷!”

“你去带人将所有文官都驱赶出燕京,记住,除了布政司之外的人,一个都不许杀,告sù

他们,本王不是造反,只是想查出弑杀先帝的凶手,替父报仇,只要凶手正法,本王愿意被满门抄斩!”

朱能嘴一撇笑了出来,心道:“满门抄斩,岂不是南边刚登基的那位爷也得将自己家里人杀个干干净净?”不过他可不敢说出来,更是不敢啰嗦,现在谁都知dào

事态紧张,带着一队人马赶快冲了出去。

“乃儿不花!”

“末将在!”

“带人出城,分四队分别封锁要道,尤其是去山西、河南要道全部封锁,绝对不许任何人传出消息!”

道衍沉吟一声道:“王爷,北地山林众多,咱们本就兵少,若是派兵封路,恐怕是竹篮打水……”

“大师,本王知dào

。”

乃儿不花纵马出城,身后大批士兵跟随。

大量人马撒出去之后,守卫燕王的士兵仅剩不到两千人,燕王纵马如飞,狂喝一声道:“其余人,随本王回王府!”

……

“杀!”

白敬酒单掌拍出,一个人影被砸飞出五六米远,落地那一刻抽搐两下就再无动作。他大口大口喘息着,身后,尸横遍野的王府正院哪还有当初的华丽?

鲜血染红的地面和一声声惨叫,还有仅剩的两百多人锦衣卫,一个个都在不停喘息。…,

这八百锦衣卫死伤惨重,从内院一路杀至外院在杀出王府大门,全部都是在靠一口气在撑着,这口气就是白敬酒说的,燕王带着北边三卫已经前来支援了,否则他们肯定也撑不住!

那叫整整一卫士兵,就算在无气势,在没打过仗,近十倍与己的兵力让你一个个砍过去也是很费力qì

的,更何况那些士兵经过训liàn

,到了后期基本上已经醒悟了过来,开始格挡,还击,知dào

不还手就是死路一条!

能经lì

王府这一战的锦衣卫,全部都是燕王手下的精英,这一战,这些精英几乎损失殆尽。

“白头,门外还有么?”

一个锦衣卫累的都懒得在动了,就连问问还有没有敌人都要开口。

白敬酒肩窝的血槽已经凝固了,一场大战中脸上的人皮面具也不知dào

飞去了哪里,假胡子早就消失了。不是人皮面具不解释,大量出汗和血浆喷射让白敬酒的脸变得油滑无比,别说是人皮面具,什么也粘不住。

“没了!”白敬酒回头向王府门前看了两眼,见到整个大街上空无一人之后,才回了这么一句。

偏偏在这个时候,前边一个百人队出现了,他们穿着布政司衣服,挥舞着手中染血的钢刀,口中大喊:“那里是王府,兄弟们,给我冲,只要抢下王府还有活命的机会,否则全都得死在朱能手里,冲!”

另外一头也出现了喊杀之声,听声音也差不多百十来人:“冲,冲入王府是最后活命的机会,张玉,你生儿子没屁眼,都是大明的兵,你他娘的砍我,兄弟们,冲进王府,把王府屠了给死掉的兄弟们报仇,反正也冲不出去了,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白敬酒连看都没看,扭头就往门内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来人,取东西将大门堵上,敌袭!!!”

碰!

王府大门被瞬间关上,院落内能动的东西基本上都被这群锦衣卫给搬了过来,全堆在了门口。

其中一个锦衣卫看了白敬酒问道:“白头,现在怎么办,外边一共有多少人?”

空!

空!

“王八蛋,把门打开,老子饶你一命,不开门,等老子们进去了,一个不留!”

白敬酒回头道:“不知dào

,没来得及全看清,最少有两百人的样子。估计是王爷封锁了四门,不打算让任何人溜出去,所以才逼的这群兵痞疯了一样冲向了燕王府,这是要和燕王同归于尽。”

“那咱们怎么办?”

白敬酒答曰:“没办法,走一步算一步。这些人肯定有打过硬仗的老兵领着,知dào

这个时候缴械投降也是一死,才会疯了一样冲向王府,咱们能做的就是守在王府,等他们冲进来的时候狠狠给他们几下,最好可以将带头的老兵都干掉,不然咱们的体力肯定支持不到活着那一刻!”

碰!

碰!

碰!

大门再次被撞的如雷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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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窗外的男人

嗖!!

一个人影从王府院墙翻落,紧接着人影扑朔,接二连三的有人从两侧院墙处跳下,有些人还一边跳一边喊:“前院没人,可能王府的人都躲去了后院,去几个人堵住后门,别让他们跑了,他们若是跑了,咱们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王府前院站着一百多个布政司的士兵,连个穿官衣的都没有。

“王老哥,指挥使和副指挥使都死了,咱们这群人里你当兵时间最长,你说句话,咱们该怎么干,兄弟们都听你的!”

“是,弟兄们都听你的!”

满脸是络腮胡须的男人拎着一把染血长刀,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兄弟们!现在的情况就是咱们死定了,张昺那个白痴得罪燕王,燕王是下定决心除了布政司以儆效尤,再加上燕王被逼着反了,更要杀人立威,所以布政司的人都得死。咱们都是布政司的,所以,谁也活不了,想要活命,就得跟着老子冲进燕王府的后宅,无论是燕王的小妾还是王妃,抓住一个也就能和燕王讲条件,兄弟们,这是唯一活命的机会,抓不住,咱们都得死。”

“王老哥,兄弟们明白,您在前边领头,放心,谁不用命,我六子绝对不答yīng

!”

络腮胡大喊一句:“走,去后院,找燕王家眷!”

一百多人呼呼啦啦向前冲去。

此刻,房顶上一人如同灵猫一样前后闪动,速度奇快。

……

王府内院,白敬酒将一百多人全都囤积在了此处,一百人守着正门和四面院墙,另外的一百人分两组守住其中的大宅,三位王子和王妃都在这个大宅之中,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将人囤积在此处是白敬酒前思后想之后才决定,不为别的,因为世子殿下说,王府内隐藏的兵器制造处就在这个院落的地下。可是到了此处之后才发xiàn

,兵器制造处在这里没错,偏偏这里打造的都是铁器!

长枪只有枪头,弩箭只有箭头,一边的箱子里虽然装满了箭杆和枪把,但是先组装根本就来不及,他已经能够听见前院有喊杀之声。

光从这一点就能看得出,燕王根本就没有准bèi

好,若不是朱允炆提前登基,燕王没有时间继xù

在等下去,根本不会有今天的一幕发生。

如今只有拼命一途了!

“白头!”房顶上一个人影跳下,此人正是因为轻功好才被白敬酒派出去观察情况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杀了回来:“他们冲进来了!”

白敬酒一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刚开始的白敬酒也想在前院拒守,奈何王府太大,万一这群杀红了眼的布政司兵从其他方向攻来,自己就会腹背受敌,这才选择退回了后院。没想到,对方竟然来的如此之外!

“兄弟们,我只问你们一句,当年万岁爷撤销锦衣卫,已经恶名昭著的你们每日惶惶度日,生怕那些位高权重的官僚报复,这时候是谁给了你们一个安稳的生活!”

白敬酒喊声震天,仿若清空霹雳。

“燕王!”

众人众志成城,他们也知dào

,今天不拼,就算跑出去也会被外边的燕王士兵给抓住,还不如用命一搏,活下来就能在燕王手下混个大好前程。

“那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燕王眼看着就到王府了,咱们能让燕王回家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家人是一堆尸首么?”…,

白敬酒的声音都哑了,可是他依然扯着脖子在喊,这些话就应该用这样的语调说出来,半分都低不得。

此刻,后院前方的月亮门处已经出现第一个敌兵身影,满脸络腮胡须的男人看见这些守卫的时候他在笑,他看见的,是一群伤痕累累的残兵,这群残兵有些人浑身是血,有些腹部还插着枪头,可以说他们连站着都勉强,根本就不堪一战,看起来是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干掉了这群人,他们身后的房子里肯定是燕王家眷,到时候就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希望,是一个值得人用命去拼的东西,在希望面前,人们会用自己有的一切去换。

“那还犹豫什么,杀!”

“杀!!”

院内喊杀声震天,他们手里拿着残刀断刃,却亢奋到了顶点!

因为他们赢过,八百人打赢了五千六百人,现在两百对两百,他们有先天心理优势。

大胡子看见自己背后的人越聚越多,并没有急着进攻,这是你死我活的战场,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死的很难看。

“你们几个,翻墙而入,剩下的人,和我冲月亮门,记住,杀光他们,咱们就能活!”

“冲!”

“杀!”

第一个人从月亮门冲入的时候,白敬酒猛一下蹿了出去,这时候必须有人做表率,还要一出手就斩杀对方一人,这样会让己方的心理优势达到顶点。

白敬酒眼看着那人提刀砍来,立kè

匕首上撩格挡,也不管是否阴险了,右脚狠狠踏出踩在对方的脚背上,耳旁响起一声惨嚎的时候,左腿屈膝,用膝盖想那人挡下顶去。

“嗷!”

第一个冲入院落的人一弯腰,白敬酒抽回撩当刀的匕首抽回,对着心口窝扎了下去。

噗!

第一个冲进院落的人被瞬间摆平,所有人精神一震,但是最难的还在后边,因为此时,院墙上已经到处都是人影,有些人已经开始纷纷跃下。

“杀!把他们都杀光!”

白敬酒疯了一样冲着第二个人扑了过去,他只能保证不让自己面前的任何一个人跑过去,至于其他地方,听天由命吧!

……

窗口处,窗口处,一个瘦弱的身影用手指点破了窗纸,站在那里痴痴的向外看着,他看着那个曾经在荒郊野外占自己便宜的男人一身鲜血的挡下一个又一个敌人,并且在同时身上又多了一个血窟窿。

她在心疼,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已经发白而不自觉。

“怀燕别站在窗口处,危险!”朱高炽扭头说了一句。

朱怀燕连头都没回,依然看着。

徐王妃开口道:“怀燕,你哥哥和你说话呢!”

朱怀燕回头看了一眼,小孩子赌气一样说道:“我不!”

第一百四十八章 死牛鼻子

白敬酒横扫匕首,当匕首划过一个布政司士兵的喉咙时,鲜血溅了他一脸,而后他眼看着那个布政司士兵倒下。

这是他的最后一丝力qì

,白敬酒已经不记得自己杀过多少人了,使匕首的右手正在不停的颤抖,以此来证明他的脱力。此刻白敬酒的身后只剩下十几个还能勉强站着的锦衣卫,他们一个个弓腰弯背,不停喘息着,他们连直腰都觉得费劲,还能站着完全是凭借着在江湖上闯荡多年的超凡毅力。

这些人都和白敬酒一样,知dào

只要倒下去就不会在站起来,因为对面的人比他们更渴望活下去,现在已经拼的不是谁功夫好,谁战场经验足,拼的就是谁还能站着,还能用最后一丝力qì

将手里的匕首插入对方的身体。

“兄弟们,告sù

我,你们还能行吗?”白敬酒凄惨的笑着,他能够听得出燕王府外燕军已经抵达的脚步声,同样这也是最危险的时刻。

对方显然也听见这脚步声,这个时候肯定是对方拼命攻击的时刻,只要还能活着,谁也不愿意去死。

“行!”这些人已经没有几个能够回答了,但是依然有坚定不移的声音。

络腮胡看着府内仅剩的十几个人,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五十几人,凭借着战场经验他知dào

这是一场硬仗。

“布政司的兄弟们,燕王的人已经在王府外了,咱们没有多少时间在耗下去了,要么,拿命去拼下这个院子,要么等死,怎么选择,看你们!”

一直没有动手动的络腮胡动了,他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却是战场上走下来的精锐。这种精锐知dào

什么时候该拼尽全力,什么时候该保存体力。刚才一直没出手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证明了他那双眼毒辣的眼睛知dào

在什么时候对方是脱力状态,这个时候继xù

进攻才能事半功倍。

白敬酒猛一蹬腿冲着络腮胡冲了过去,必须挺住,只要在熬住这一时半刻,燕军冲入王府,一切就都结束了。

可能是脱力的太厉害了,猛迈出一步的白敬酒竟然没有站稳,踉跄着左右摇摆,络腮胡瞧准时机一脚踹了过来。

空!

白敬酒如同山一样倒下,他已经无法继xù

坚持下去了。

印象中,白敬酒记得自己拼命的想要爬起,但是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不清,隐约中看着一只脚落在自己的身体前方时,他依然毫不犹豫的用匕首扎了下去。

那声惨叫传出的时候,白敬酒感觉自己身上如同狂风暴雨一样被攻击着,有割裂的疼,可能是刀,有震动的疼,可能是脚……

“啊!!!”

一声凄惨戚戚的声音从白敬酒的嗓子里吼出,这不是面对死亡的恐惧,更不是没能完成任务的悲哀,而是一种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在这一刻倒下。

暴打自己的手脚停止了,白敬酒听着身旁脚步声一点点消逝,他还能听见钢刀入肉的砍杀声,还能听见有人大喊:“想要从门里进去就把老子剁成肉酱!”的惨烈吼叫。

他只能听下去,整个身体已经放空了一样在也控zhì

不了手脚,唯一能做的就是靠意志力倾听着那些在嘶嚎中倒下的一个个袍泽,这些人有的只见过几次,有的根本就没说过话,但是却因为同样的目的站在一起,守护着同样的院落。

“王八蛋,告sù

你们朱家的人没有一个吃素的!”…,

白敬酒知dào

,朱高炽、朱高燧、朱高煦冲了出来,其中朱高煦最为勇武,朱高炽则差一些,其中朱高燧最弱,可是这一刻他们不能在犹豫,因为这座房子里站着徐王妃,他们的母亲。

倾听着一个个布政司士兵冲上去的脚步,白敬酒不知dào

这一刻还需yào

等待多久,不知dào

那些在王府门外的燕军为何速度如此之慢,好像整个世界都慢了几个步调一样正在一点点向前……

“保卫王府,杀!”

期待已久的声音终于出现了,院落内到处都是‘嘣’‘嘣’的弩箭弹射之声,不用睁开眼睛白敬酒也能想到燕军总算出现了,也就是说自己不用在继xù

担忧了,可以,可以……休息了。

意识正在缓缓飞散,脑海中靠着意志力支撑的感觉从一片闪烁着血光的黑暗世界中消失,白敬酒彻底失去了知觉。

燕军铁卫持刀枪而入,对于久经沙场的这些人来说,王府院内的布政司士兵只不过是待宰羔羊,他们的出现完全是虐杀,一边倒的虐杀。

长枪刺入了络腮胡的胸口,那一刻络腮胡已经踹倒了朱高炽,推开了那扇象征着希望的门,看见门内面无惧色手持佛珠咏经颂佛的徐王妃……

噗!!

噗!!!

当三四把长枪都捅入他身体的时候,络腮胡的视线开始模糊,他觉得徐王妃就在眼前,只要将手中的刀架在徐王妃的脖子上,自己就有机会活下去!

他伸手向前抓了一把,抓到的却是眼前虚幻的影子,他的视线已经不在真实。

“启禀王爷,布政司乱党全部斩杀!”

一个士兵看见燕王朱棣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上前禀告。

朱棣慢慢点头道:“贴出告示,布政司之罪,在张昺,而不是兵士,所以,布政司官员以下,务虚株连,官员以上,灭九族!”

“诺!”

朱棣旁边的马和迅速冲进了院落,在院落一旁靠墙坐着一个老道,道士手持断剑,大口大口喘息着,嘴里不停叨咕着:“老了,老子老了……”

马和眼眶中有泪光在滚,嘴上却骂道:“死牛鼻子,你没老,等一会郎中会给你医治,到时候你还是哪个全天下仅次于马和的幽然道长。”

幽然咧嘴笑了一下,可是这个动作却停在了半空:“没有机会了,老道内脏被损,已经活不下去了,马和,要是白敬酒能活着,告sù

他,帮老道照顾那个人,老道将命都卖给他了,这点要求他会答yīng

的。”

“死牛鼻子,那个人是谁,难道咱家不比白敬酒照顾的好么?”

幽然这一次完全笑了出来,目光呆滞道:“你,不如白敬酒可靠……”

“死牛鼻子,幽然,臭道士!!!”马和仰天长啸,两人斗了一辈子,谁也没想到是这种结局。

朱棣慢慢摇头,冲着院内喊道:“还看什么,赶紧去找郎中,一定要把白敬酒救活!”

“诺!”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下无丐

朦朦胧胧之中,白敬酒又感受到了这种感觉,这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已经将他疏远很久了。

白敬酒感觉自己仿佛就似乎一个飘飘荡荡的魂魄,游走于黑暗的空间内,全身没有着力点,一点力qì

也使不出来。

啪!

忽然间的一声巨响,巨大而又闪耀的聚光灯从天而降,耀眼的光芒晃的白敬酒瞬间用手挡住了眼睛,隐隐的刺痛从双眼部位出现。

而后那熟悉的舞台出现了,舞台四周烟火绽放,各种图案在黑暗的空中出现,色彩斑斓。

白敬酒察觉到自己好像受到了什么牵引,一点点开始奔着巨大的舞台飘去。

“呃……白敬酒,对不起啦,由于我们系统升级,导致你很长时间都不能使用系统提升自身实力,所以系统打算给你一个补偿。”

没有主持人!

白敬酒在这个巨大的舞台上等待了很久,竟然连任何一个主持人都没有看到。

难道说系统升级之后,连模式都改变了么?

“什么补偿?”

白敬酒狐疑的问了一句。

“很简单,在你的面前会出现十个坛子,每个坛子里都装着你现在最需yào

的东西,你有三次机会打破坛子,打破坛子时,若是坛子当中装着奖品,那么,你就可以获得奖品,如果没有,对不起,你活该。”

白敬酒一愣,有些没听明白的说道:“我怎么没听出来补偿在哪里?”

“补偿就是,十个坛子里,只有三个是空的!要是你运气不好,恐怕什么都拿不走。”

嗡!

舞台上一阵震动传来,有一块可以上下移动的石板缓缓降下,而后在一片‘嘎啦啦’的声响之中,石板再次升起,此刻,石板上不多不少摆放着是个坛子,呈由字型摆放。

更吸引白敬酒的是旁边的一个小锤,只要伸手握住这个小锤,可以说就会得到一些梦寐以求的东西。

这些坛子上都贴着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一些文字,比如:九阴真经第二层,降龙十八掌第三式,九阳神功第一层,《武备志》,拜占庭1350年至1382年火炮发展图纸全图……

十个坛子上,每一个都贴着白敬酒梦寐以求的东西!

别的不说,就说这个《武备志》这可是明朝的一本军事大全,从分析历史战役到如何布置战局,再到安营扎寨和补给运送等等全部都有标注,这本书在满清时期被列为禁书,可见满清zf对其忌惮程度。

“还等什么?机会可只有一次,要是把握不住,对不起,补偿就会取消。”

白敬酒伸手拿起旁边的小锤,刚刚对准了旁边的一个坛子砸下……

哐!

坛子粉碎,那张贴着《武备志》纸条的坛子闪烁出一道金光,金光之中,闪闪发亮的七个大字出现!

“九阴真经太上众经内力底层,附带九阴白骨抓!”

白敬酒心里小激动了一下,半年了,自己的功夫就没有什么长进,难道非要等着这个该死的系统才能提升不成么?

上眼瞅了一下白敬酒看着远处一个坛子上写着‘九阴真经第二层’,这已经被自己砸出来的奖励,应该不会重复出现了吧?也就是说这个坛子很有可能是空的!

经过分析之后,白敬酒瞄准了另外一个坛子,一个贴着‘降龙十八掌第三式’的坛子!

碰!

坛子瞬间被砸碎,一道光芒冲天而起,白敬酒露出一丝得yì

的笑容,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气力和控zhì

身体的本能竟然在飘落在这个舞台上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

降龙十八掌,第三式!!!

白敬酒的脑海里立kè

出现一个起手式,随后一股刚猛之风横扫而来,看见那一掌的时候,他就知dào

,这不是能不能硬接的问题,而是躲不躲得开的问题!

这样迅猛的一掌白敬酒的脑海里只出现了一次,却已经让他感觉到四肢酸疼,就像是操练了千百遍体力全无一样,一个字,累。

“白敬酒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你是想靠运气呢,还是……其实我可以帮你做个弊,不过么,你需yào

回答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并不是什么考题,而是我的一种好奇。”

还有这好事?碰见这种好使的时候还用想么?

白敬酒想都没想回答道:“问吧。”

“我想知dào

,在心里,或者说,你知dào

不知dào

,丐帮大兴,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目标?”

白敬酒愣了一下,这还真是个难题。

不是说这个问题多难,而是这个问题很笼统,准确的说这根本就不是一道题,是询问。

曾经在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里,白敬酒也偷偷在心里想过这个问题,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听见一句话,而他句话没头没尾,凭空突兀的出现,突兀的存zài

又突兀的离开。

丐帮什么样才算大兴?

肯定不是自己越爬越高,从燕京总丐头攀升至河北省丐帮总长老,然后平步青云在系统拿了打狗棒成为丐帮帮主,再让丐帮的兄弟以千百万之众的趋势横扫武林。

这样的话,丐帮是兴了,天下必乱!

什么时代丐帮才是鼎盛时期?是宋朝,元朝!为什么不是唐朝,就连短命的隋朝都不曾听过丐帮横行天下!

造成丐帮大兴的不是一时的战乱,而是持续的混乱和民不聊生的制度。

若是如此,白敬酒从心里期望,丐帮不要大兴。

这不是悲天悯人,直到现在他也没见过‘易子而食’的惨剧,但是白敬酒却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发生。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些什么,所以才如此努力的往上爬,甚至不惜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天下……无丐。”

白敬酒沉默了些许时间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这是他的真心话,若是这个天下在没有任何一个乞丐,起码能够说明一个问题,国富民强。

“白敬酒,你说什么!”那个声音严肃了起来,十分严肃的问着。

白敬酒更加确定的回答:“天下无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个声音明显很激动的说道:“洪七公,黄蓉,萧峰,你们都错了,丐帮强则是国弱,丐帮弱则国强!我明白了,明白了!”

嗡!

整个舞台颤抖了一下,那些坛子竟然在一瞬间变为透明的。

或许这就是那个声音所说的作弊?

白敬酒也没时间考lǜ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那拜占庭的火炮图纸,一个是武备志,这两个偏偏靠的很近!

等会,既然这个声音肯帮自己作弊,那么自己无赖一下也应该不要紧吧?

空,空!

白敬酒持锤横扫,两个坛子同时粉碎!

他手上多了两个东西,一本在明朝后期才会出现的战争奇书,一份远在世界另外一端的科技发展之路。

其实白敬酒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最促进科技发展的并不是蒸汽机,而是火药,火药在逼着每个国家,每个民族疯狂的发展武器装备……

双眼开始越来越模糊,白敬酒知dào

,这次进入系统已经结束了,耳边竟然听见了两声呼唤,那呼唤之声很是亲切。

PS:说一下,更新时间改变一下,改成晚上八点和凌晨十二点之后,这个节过得,早上尽然起不来了,沙沙很郁闷。

第一百五十章 昏……婚!

隐约之中,白敬酒听见喜乐奏响之声,唢呐,喇叭,鼓等等乐器谱写着喜庆的篇章。除此之外,外边反而显得很安静。

难道是谁成亲了么?是赖利头?狗剩子?小草?总不会是马和吧?

白敬酒思索着,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双眼。

“白敬酒,本王可是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将女儿嫁给你了。”

这个声音出现的时候白敬酒一愣,这是燕王的声音,这声音太熟悉了!

燕王把女儿嫁给了自己!!

朱怀燕!!!

“另外本王也没委屈了你的柳梦巧,本王认了她为干女儿,以郡主之礼从王府出嫁,本王也算待你不薄。郎中说你伤势太重,不知dào

还能不能醒过来,也不知dào

醒来之后是否还是个正常人,但是……”

碰!

门被撞开的声音传出,女人的声音直入白敬酒之耳。

“王爷……”

“莽莽撞撞,成何体统,莫非你们朝鲜就没有规矩不成!”

沉默了片刻,朱棣的声音又传来:“说,什么事。”

“王爷,臣妾鲁莽,但是臣妾之女嫁入白府一事,王爷怎么不和臣妾商量,直到大婚之时还想将臣妾瞒着,王爷,不管怎么说,臣妾才是怀燕的生母……”

朱棣沉吟一声,明显有些愤nù

道:“放肆!由亲情论,本王是怀燕的生父,由家而论,本王是一家之主,由国论,本王是燕王!本王嫁女,其由你说三道四。”

“可白敬酒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会醒,甚至有可能会变成一个废人!”

朱棣沉默了,一言不发。

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道:“王爷,臣妾知dào

王爷如何考lǜ

的,就算白敬酒废了,王爷依然让白敬酒娶了怀燕,这是王爷之仁,王爷之义,因为他白敬酒屡立奇功,为王爷的出生入死。王爷看准了机会要造贤名,一举赢得天下归心,就算做不到这一点,也能让燕王府之下所有人得到一个暗示,那就是只要给燕王卖命,就不会被亏待,王爷为了奖赏功臣都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废人。”

“住口!”

“不!王爷,当年我国巴结大明,进贡金银珠宝之外还有无数番外女子,当时王爷还是一个不如意的藩王,臣妾只是进贡之女,却能被立为妃,为的就是日后万一有一天……或许可以得到番邦的支持。可是,王爷知dào

臣妾心中的苦么?王命不可违,父母之命不可违,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可违。臣妾实不想让女儿也是如此”

朱棣叹口气道:“够了,本王不是要可以与你争论什么,但是本王要说,你想错了。其实不管白敬酒能不能醒,本王都会将女儿嫁给他,当然本王更希望他能好转,撑起整个家,这不是为了承诺,不是为了收买人心,而是白敬酒值得。”

“权妃,你记住,白敬酒是个值得的人,怀燕不会嫁错。”

“这么说王爷心意以绝?”

“如何?”

哭泣的声音出现,似乎这个权妃在流泪,那伤心欲绝的情感如同洪流冲垮了堤坝,一路决堤。

“好了,不要哭了,权妃,只要你安安分分的做好本分之事,若是有一日……本王答yīng

你,在权妃二字中间,加一个贤字,封你为皇贵妃。去吧,去吧。”

“哈哈哈,一个皇贵妃就把我的女儿骗走了,燕王,燕王,燕王!!!”…,

跑动的声音出现,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燕王开口道:“马和,过去看看,让徐王妃去安抚一下。”

“是。”

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时,朱棣的声音再次出现了:“白敬酒,你好大的面子,为了你,本王险些和权妃决裂,呵呵。”

嘶!

白敬酒全身痉挛一样的疼痛感出现,这种感觉刺激的他瞬间睁开了双眼,而后刺眼的阳光让他赶紧再次闭上,闭上双眼的世界内,一片红光闪烁。

“白敬酒,你醒了?怎么样?”朱棣尴尬了一下,而后迅速开始询问。

白敬酒回了回神满疼痛消失的很快,似乎就是为了刺激自己醒来而专门出现一样,他之所以停顿一下在给燕王答复,就是因为要考lǜ

一下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你们两口子的话我都听到了吧?’。

“王爷,现在草民还睁不开眼睛,身子还很虚,刚才耳边嗡嗡直响,偏又听不清到底是什么声音,也不知dào

这是怎么了。”

朱棣没让白敬酒继xù

往下说,开口道:“还‘草民’?今天开始你可不是草民了,你是我朱棣的女婿,朱怀燕和柳梦巧的丈夫。”

白敬酒故作惊讶道:“什么?”

猛的一下重床上坐起,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竟然有伤口被撕裂,那种疼痛感钻心而来。

“你睁眼看看!”

白敬酒依言睁眼,伸手挡了一下强烈的光,竟然发xiàn

这里是白府的卧房。卧房内一片大红色彩,梁上挂着红绸,八仙桌上蒙着红布,红布上摆着红烛,一张漂亮的梳妆台上摆在床头处,台上摆着全是红色盒子的胭脂水粉。

“这,这是……”

“本王嫁女,总得有些像样的彩礼不是?这一切都是本王赏你的,还满yì

么?”

白敬酒踉跄的从床上走下,跪倒道:“王爷大恩,终身难报。”

“还叫王爷?”

白敬酒两世为人,从未想过能在一个男人面前脸红,这一刻还真就红了:“岳父大人。”

“好!贤婿,你是个男人,今天不是装熊的时候,你知dào

你丐帮的兄弟已经让我从牢房里都给放了出来,他们可都是嗷嗷叫着要灌你;还有王府一战中活下来的锦衣卫,今天也都到了……”

白敬酒一愣,没想到今天竟然来了这么多人:“那为什么外边,如此安静……”

“因为本王碰到难处了……”

“难处?”

“是啊!本王操办大婚,将两个女儿都送了过来,然后却没有新郎官去接她们下轿,你说这叫什么事?”

白敬酒的脸再次红了,立kè

开口道:“王爷放心,白敬酒这就去接郡主入府。”

燕王坏笑着道:“不好吧,你的身子还没好啊……”

“万死不辞!”

第一百五十一章 洞房花烛(上)

整个徐府已经坐满了人,第一桌上坐着王府内的重yào

人物,如道衍,马和,朱能等等;第二桌坐着丐帮的重yào

人物,几位长老和丐头,往后依照身份次序排序,十分规矩,一点都不显得凌乱。

实jì

上丐帮的人根本不可能和王府的人坐在一个院里,如果不是燕王看在白敬酒劳苦功高,丐帮为燕军出人出力的份上,这些下九流之中的下九流不会在这个院落中有一席之地。这可是王爷嫁女,谁想来就能来的?

赖利头本该是今天招呼客人的主力军,这满院子的重yào

人物需yào

一个能面面俱到的人去招呼,但是他今天十分清闲,因为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吃喝的心情。

大家都在等待着新郎新娘拜天地,不过这已经不可能了,谁不知dào

新郎官为了燕王府身负重伤正躺在床上?这拜天地怎么拜?总不能拿公鸡代替吧,只有死人才会用公鸡代替!那叫阴婚!!

一股惆怅围绕在整个院子内,丐帮在为白敬酒叹息,王府官员在怕燕王面子挂不住,如此情况中谁要是还能喝酒吃菜吧唧嘴,那就是没心没肺。

“道衍大师,这……”朱能担忧的看了一眼燕王府的智囊,他已经完全不知dào

怎么办了。

别看这位朱大将军在战场上拎刀砍脖子一下一利索,但是今天还真每个准主意了。燕王要把郡主嫁给白敬酒的事情王府内本来就有争议,权妃不同意,结果被徐王妃给压下了,这才没闹起来,哪成想燕王自己拍板要将郡主嫁过来,这才惹来了权妃今天怒闯白府的事情。

老和尚道衍叹口气道:“老衲劝过了,可是王爷的脾气,你们哪一个不比我清楚。”

他的确劝过了,甚至还出了主意,要燕王收柳梦巧为义女,将义女嫁给白敬酒,既全燕王之名,又兑现了诺言。可是,这事有叉头,当燕王告sù

他,郡主因为权妃的一句不同意当天晚上就将裤腰带栓在房梁上,若不是侍女发xiàn

的早就要燕王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候,道衍也成了闷葫芦。

这事改不了。

嘎吱。

门开了,所有人都清楚,在这房子里走出的只能是燕王。

“咦!”

“嘶!”

“我没看错吧!”

“真是白敬酒!!”

“他娘的,这小子真有这命,关键时刻竟然醒了过来。”

一声声的惊讶出现,当众人看见大红的新郎服饰的时候,立kè

分辨出了眼前人。

婚庆之日无大小,新郎官可以穿状元郎的衣服,中状元叫大登科,大婚叫小登科,看见了一身大红顿时全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丐帮的人已经坐不住了,赖利头第一个冲了过来,站在白敬酒的身上上三圈下三圈的打量,就怕一眼看漏了,白敬酒变成燕王一样。

碰。

白敬酒捶了赖利头一拳,笑骂道:“你小子看个屁,再看还能把这新郎衣服看到你身上去?”

院落内无论身份高低都被白敬酒这一句给逗笑了,赖利头也憨憨的笑着,这个头顶长疮脚下流脓的坏小子也只有白敬酒能降服的了。

“行了,别愣着,赶紧招呼客人。我跟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娶媳妇了,我给你物色了一个,王府的流云,那丫头不错,只要你今天把这酒席宴给老子侍候明白了,三天回门的时候,我就和燕王提亲。”…,

赖利头双眼含泪,自从当乞丐开始,他就从没被人这么关心过,若不是白头……

“还不快去。”白敬酒瞪着眼睛骂道:“属驴的,不抽你不走道?”

孙长老一下冲了过来,抓住白敬酒的手腕道:“新郎官,今天你可不是丐帮的丐头,少在这训我们赖利头。过来,你要想摆架子先跟丐帮的兄弟过过招,兄弟们,将酒坛搬上来,今天咱们丐帮小一千人要不让新郎官晚上醉的搂茅坑睡一宿,明天老子挨个给你们三刀六洞!”

孙长老一闹气氛瞬间烘托了上来,朱能也站起来,火里火真也端着酒碗走了过来,就连马和都从外边跑了回来,一个劲的使兰花指起哄架秧子。

“消停会!”

燕王的声音出现之后,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燕王脸上有了喜气,之前的冷峻消失了,但是威严依然存zài



“既然白敬酒醒了,吉时还没到,本王有点事先借着今天的酒席说说。”

马和立kè

站在燕王的身后,一脸严肃。

“蛇无头不走,咱们竟然在燕京要整肃朝纲,就必须打回去,可是蛇无头不走,所以……”

马和站出来高声喝道:“张玉听封!”

听……封!!!

谁不知dào

燕王是王爷,封,这个字只有皇帝才能用,莫不成……

所有人心里有笑开了花,看样子赵俊那相士说的不错,他娘的王府这些人都有王侯的命种。

张玉立kè

跪倒道:“臣在!”

“封,张玉为燕帅,坐镇三军,望早日抵京替先帝报仇雪恨。”

“臣谢……王恩。”张玉差点没秃噜成皇恩,硬别着舌头才改了过来。

马和继xù

高声喊道:“朱能听封。”

朱能跪倒道:“臣在。”

“封朱能为开路先锋官,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诺!”

“白敬酒!”

穿着新郎官的白敬酒微微一怔,这里还有自己的事?猛然一想,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燕王的女婿,要不给个官职总说不过去不是。

“草民在。”

“封白敬酒北地总长老,统领北地丐帮,危机时,可集结群丐为燕王出力!”

升是升了,但依然不是官,只不过距离丐帮帮主之位更近了一步而已。

白敬酒立kè

磕头道:“草民谢恩!”

燕王借着白敬酒的婚宴竟然大肆封赏了大半个时辰,幸好没有在大喜的日子里顺手牵罪那些本就该死的官员,否则今天可就是红上加红。

敕封完毕之后,燕王露出了笑脸:“吉时已到,新郎官还不赶紧去接新娘子。来人,快点把火盆点上,赖利头,你干什么吃的,院里一张张酒席桌子菜就上这么几个,你们白府连酒宴都摆不起了?这怎么能让本王的郡主过上好日子?刚才谁要让白敬酒守着茅坑过夜来的,本王可不信你这话!”

第一百五十二章 宋忠的结局

奉天殿上站着满朝文武,这些人一个个素袍紧裹低声不语。

朱允炆刚摔了一个茶杯谁能想到这位刚刚登基的皇帝就如此大火气,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就能与自引火头,这种事他们这些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老油条是绝对不会干的。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朱允炆终于开腔了,身着龙袍的他高声咆哮:“朕的皇叔,先帝的亲生儿子,连先帝七七之日都没过就举兵谋反,霸占了整个燕京城,气死朕了。”

刘三吾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沉默不语。

大明刚传一代就有谋逆之事出现,要是因此而带动天下谋反,岂不是历史上又出现了一个短命的朝代,这和暴秦,大隋有什么区别?

此刻长兴侯耿炳文站了出来,他是朱允炆亲封的兵部尚书,甚至将齐泰这个早早站在朱允炆身后有从龙之功的人都挤到了旁。

“启禀万岁,都督宋忠、徐凯还有小儿耿瓛联名上书请战,要征讨叛逆,不知万岁意下如何?”

朱允炆看了一眼方孝孺,这才是他真zhèng

的智囊:“方大人意下如何?”

方孝孺如今已然有了文官之首的趋势,开口道:“万岁明鉴,无论是宋忠、徐凯还是耿瓛,镇守一方都是良才,但,也要看对手是谁,若对手只是失势的元蒙余孽,咱们都不必担心,几位都督完全可以应对自如。可是,他们的对手是燕王,恐怕会……经验不足,毕竟燕王是从战火之中成长起来的,手下都是精兵强将。”

方孝孺没有说太深,而是选择了在关键时刻止住。

朱允炆不是傻子,这话肯定能听得明白,那意思就是在这些人不合适,不是燕王的对手,去了也只是浪费人力物力而已。

“方大人心中可有人选?”

方孝孺听完朱允炆的话,自然而然的一唱一和道:“有,也没有。”

“此话怎讲?”

方孝孺扭头看了耿炳文一眼道:“不知廉颇已老,尚能饭否?”

耿炳文听出话头了,这帮小王八蛋是推着自己这个老古董上战场!

耿炳文是谁?

朱元璋亲封的长兴侯!

为什么是长兴侯?

耿炳文驻守长兴十年,立下赫赫战功,从未让敌人跨越雷池一步,这就是他的才能。

加上当初朱元璋忌才妒能杀了一批功臣,随后为了让孙子顺利上位再次磨刀霍霍,等到朱元璋被朱允炆暗害的时候,朱允炆依然在顶着朱元璋的名头大杀特杀,可以说现在的朝廷可用之将已经所剩无几。

奇怪的是,这祖孙二人谁也没动耿炳文。

诡异吧?

并不诡异!

耿炳文善战,尤其善守,无论守城守边都是好手,这世界上能让耿炳文让出道路的人都已经死干净了。再加上耿炳文在军中的威望,朝廷总需yào

一两个这样没有野心又威望十足的人来压着那些刚刚冒头的年轻人,所以耿炳文屁股底下的椅子固若金汤。

可是用人的时候到了,新一辈中李景隆已经跃跃欲试,却听见了方孝孺一句‘廉颇已老’,那肯定说的不是他姓李的,不是耿炳文还能是谁?

耿炳文高声道:“万岁,臣怎敢自比廉颇,耿炳文老则老矣,提枪立马为大明守土之心从未改变,战死沙场才是我们这些人的归宿,此事自该当仁不让。”

朱允炆很高兴,他知dào

自己的皇叔很能打,当年在燕京大破元蒙余孽和晋王争锋崭露头角开始,就没吃过败仗,每年年末往京师进贡的都不是金银珠宝,而是犯边元蒙的人头。…,

他更知dào

耿炳文的厉害,在当初那个年代连先帝太祖爷都要狼狈逃窜的日子里,耿炳文却从未丢过一块土地,这种经lì

过混乱年代战火洗礼的人,在朱允炆心中自然要比皇叔高上一截。

“好,长兴侯,朕封长兴侯为讨燕都督,统兵十万,满朝文武兵将随你点,物资一应备好,十日后统兵出征!”

耿炳文跪倒道:“老臣遵旨!”

此刻,外边一个小太监拿着托盘,托盘上有一份奏章,火急火燎冲上了金殿。

“报!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允炆刚要发火,却看见小太监手里托着一封八百里加急奏章,皇宫大内有规矩,凡是八百里加急奏章可不经通报闯殿奏请。这规矩是朱元璋定下的,当年的大明刚刚建立,四下不稳,太祖恐出事之后追悔莫及才定了这么一条规矩。朱允炆登基不久,许多规矩还是按照祖制进行,所以这条规矩也就存了下来。

由朱允炆的贴身太监将信封转递了上去,撕开信封那一刻,他有一种要疯掉的感觉。

原来,这个天下根本没有人将他朱允炆当成皇帝!

方孝孺眼看着朱允炆就要失态,开口问道:“万岁,您这是怎么了?”

哐!

朱允炆连同托盘都砸了下来,大骂:“怎么了!宋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请战书还得到朝廷回复,就擅离职守率两卫兵将迎敌,徐凯耿瓛屡劝不止,竟然还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为借口!!这和叛臣贼子有何区别,来人,传朕金牌,将宋忠就地革除职务,压回京师问斩。”

“万岁,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耿炳文连连呼喊道:“万岁,尚未开展先斩大将,这是自损之策,在说宋都督前去收复失土乃是为国尽忠,没错,宋大人的做法偏激,若是因此就被革职斩首,会伤了士气,毁了军心。”

耿炳文心中有一种特殊的想法,或许大明真会毁在朱允炆手中,起码先帝在时绝对不会处置宋忠,反而会嘉奖,当战争结束的时候,在新帐旧账一起算,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宋忠是胜还是败了。现在的朱允炆,根本就没有得到先帝的半分真传。

朱允炆还没等开口,方孝孺也说话:“万岁,长兴侯说的没错,臣以为不光不能责罚宋忠,还应该下旨嘉奖,将士们得知朝廷鼓励他们收复失地肯定会一心为国出力,也许结局不会太惨。”

方孝孺是聪明人,依然料到了宋忠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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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刻

呃……呃!

白敬酒晃晃悠悠的朝着新房走去,此刻天色已晚,他已经完成了拜天地并且还和燕王府的同僚喝了一顿大得,本打算趁着没醉的时候迅速撤离,结果又被丐帮的兄弟缠上了。

同时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他能拒绝谁?

于是,最后的选择是,一把抓开了身上的红袍,放开了肚皮,喝!

白敬酒也不知dào

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坛,尽管那些酒很淡,却依然觉得浑身上下烧的慌,当一阵冷风吹过的时候,他丝毫感觉不出冷意。

若不是燕王及时喝止,恐怕今天晚上白敬酒真要抱着茅坑睡了。

被解救的白敬酒在一群小花子的前后簇拥之下送到了新娘所在的后院,两个新娘,住在一个院里,不分大小都是正妻,都曾经患难与共。白敬酒不知dào

该如何选择了,他是该去谁那呢?

去找柳梦巧?现在自己靠着燕王混到了北地总长老的位置!

去找朱怀燕?怎么能对得起柳梦巧数次冒死救下自己的恩情?

还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不对!

到底是东屋住的朱怀燕,还是西屋住的是朱怀燕?

白敬酒在被灌下无数酒水之后,竟然忘了当初接新娘子下轿之后的安排。

算了,谁先谁后都一样,白敬酒奔着西屋走了进去。

西屋内,入眼一片大红,床上铺着大红缎子被,梁上挂着大红的绸子,就连红烛都透着一股喜庆。

白敬酒踏入西屋的一刻心里猛烈的悸动了一下,这一天终于来了,老子这个穿越到大明朝的乞丐也有一天会混到这个份上!

娶王爷的女儿,在历史洪流中参与争夺天下这样的大事,若是燕王有心在历史上留下关于自己的一笔,日后也是谈资。

忽然间白敬酒愣住了,他用力晃了晃脑袋,让视线更加清晰一些,因为这个房间内根本就没有人。

没人,竟然没人!!

白敬酒不想太往深了想,因为这件事无论往哪个方面想都会觉得伤心。

迅速走出西屋的白敬酒迈步向东屋走去,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

“姐姐,你认识白郎在先,理应为大,东屋是该属于您的。”

这个声音让白敬酒彻底安心了,他瞬间想起这两个女人被自己安排在了一个屋子里,新娘子在没有揭盖头之前是不能随意走动,故而现在还是这幅模样。

“妹妹,你家中是皇族贵胄,你该为大才对,日后我白氏后代提起祖宗的时候会说祖上有一位郡主是主母,这才是荣光。”

两个小妮子在相互谦让。

嘎吱!

房门被白敬酒推开之时,他看见了两个红透了的新人,房间内的声音消失了,隐隐能够听见两个女人动人的喘息之声。

白敬酒挥手关好房门,笑道:“两位娘子在吵什么呢?与夫君说说。”

慢慢的伸手,白敬酒及其享shòu

的抽下她们头上的盖头,心中的那种美感无需多言。

看着大红的凤冠霞帔,以及珠帘之下的俏媚面容和娇羞神态,白敬酒一时间竟然有些回不得神来。

柳梦巧平日里看似泼辣,主得事,这个时候却有些羞的直不起腰来:“妾身说,应该让朱家妹妹为大,毕竟就她的家世……”

“什么家世,嫁入了白府就是白府的人,姐姐休要再提。姐姐和白郎同生共死,理当姐姐大,住在东屋。”…,

白敬酒伸手打断她们俩的对话道:“都别吵了,这白府是我的,东屋是我的……”

两人同时一愣,抬头看着白敬酒。

白敬酒坏坏一笑道:“你们俩也是我的。”

那一刻,柳梦巧只记得满眼的红,红的绚丽。

那时,朱怀燕只看见一只野兽将她扑倒。

春宵一刻,竟然在秋风如刀的日子里,一股让人嫉妒的春意开始弥漫。

柳梦巧如同小兔子一样卷曲在床上,身下被子里的枣、花生、帘子等物在身上这个横向乱动的大螃蟹趴下之时弄的她腰酸背疼,最气人的是,这死鬼下手就不能小些力qì

么,自己身上的衣物都被撕坏了……

朱怀燕也是一张脸通红,紧闭着眼睛都不敢睁开去看,她只觉着自己好像被一条生猛大狗压倒,这条大狗用潮乎乎的鼻子和嘴不断在自己的面颊上移动,羞死个人。

大狗、螃蟹。

白敬酒打死都想不到自己竟然在一个不留神间变成了畜生,还是在新婚之夜。

不过,他可管不了这么多了。酒精就像是一把把火焰在体内燃烧,那滚烫的身体和快速流动血液让他变成了一个不思他物的机器。这一次虽然没有赤身裸体在秦淮河上的刺激,但是总算能名正言顺了。

白敬酒还是第一次体验这名正言顺的感觉,很好,很美妙,美妙到现在他还温香软玉在抱。

每一次怀中如同受惊过度的两只小兔子的喘息都如同和煦春风,带着香气,热气。

自己仿佛变成了温暖的大地,张开怀抱,迎接着春风初来乍到的惊恐和犹豫。

白敬酒吻上了朱唇,他已经不用去分辨,床上躺着的都是他的女人。

暖暖微甜的感觉像是小时候吃过的胶皮软糖,受到挤压的时候会动,会躲,最后始终逃脱不了被一举擒获。

阴谋得逞之后的白敬酒很坏,他开始出动出击,宛如一个将军指挥先锋官去探查敌方的主力部队一样。

那一刻,包围在白敬酒身上的是幸福。

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了,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了一个家,家代表着安全,温暖和归属感。不同的是,这一次白敬酒再不是以一个孩子的身份来到这个家中,他是这个家的主人,这个家的顶梁柱,需yào

撑起一个家,将这种归属感传递下去。

白敬酒火急火燎的将衣服脱下,嘴里骂骂咧咧道:“他娘的,喝太多了,两位小娘子,家,在哪呢?你们夫君这根顶梁柱来了。”

两个小妮子谁也没听懂,同时果duàn

的选择闭嘴。

白敬酒一看自己吃了闭门羹,也不气恼,开始了有一番探索,随后新房内是一番鸡飞狗跳。

PS:呃,又更新了,四十万,沙沙的有一个记录,沙沙真的很想知dào

,百万字的时候,还有谁在!

第一百五十四章 烽烟起

清晨,燕王府议事厅内已经坐满了,白敬酒如今再不是王府内其他官员看不起的废人,此刻坐在仅次于道衍的位置,旁边是赵俊、金钟等道衍举荐的人。

燕王高居主位,脸上满是倦容。

白敬酒能看得出朱棣很累,更能看得出燕王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仓促造反,带备边的卫所兵回燕京,就算他们能编出无数让百姓相信的神话传说,有一件事始终无法掩盖,那就是实力。

燕京有多少人?

大明一卫所屯兵五千六百人,燕王手下有三卫,也就是一万七千人左右,再加上身经百战的八千铁骑和私自扩兵后,卫所增加一倍的力量,总共三万多人,算上最近征兆的新兵,能达到五万之数就是一个奇迹!

五万人守卫北边绰绰有余,但是造反,太过不足。

这就是燕王心里没底的原因!!

钱他有,粮他有,他没兵。

建文帝刚刚登基,并没有任何残暴不仁惹天下不满的积怨之事,燕王也没有天下共聚的条件。

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迅速荡平河北,而后拉着宁王一起举事。

宁王可是个大财主,革车六千,带甲八万,身处大漠之中,手下百战精锐,若是有了宁王,燕王如翼添虎,宁王是虎,燕王是翼。

许久之后,燕王开口了:“各位都说说下一步该如何,总不能咱们这些人苦守燕京弹丸之地吧?”

道衍微微一笑道:“王爷心中有了计算,又何必在询问呢?老衲担心的不是下一步,而是……”

“但说无妨!”燕王等待着道衍的话。

道衍收敛笑容正色道:“燕王贤婿,白长老下令赶造火铳千余,老衲听说已经完工了,火药铁砂都准bèi

妥当,耗人力物力无数,若是这东西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效果,恐怕……”

“还有,朝廷已经有了反应,宋忠率永清两卫之兵,左卫未动为后援屯于彰德,右卫出顺德入燕地边界,看样子有为新帝收复国土之势,不得不防啊。”

一卫士兵就敢入燕地,这宋忠还有没有脑子?

所有武将仿佛都看见了闪耀军功,宋忠明显就是前来送死,这时候不上去砍上一刀都感觉对不起自己。

燕王道:“宋忠不足为虑。”

朱棣是个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谁是劲敌,宋忠明显不是:“大师的意思是?”

“王爷英明,老衲的意思是派人迎敌,另外给白长老千余兵丁,配火铳,既然火铳是白长老主张打造的,自然有自己的心得,咱们也账号趁此机会看看此物到底有没有作用,否则,废弃也罢。另外,王爷可知宁王为何久久没有回音?不是宁王不在乎那张龙椅,这个诱惑无人可挡,关键是,宁王没有信心。”

“现在的情况非常不明朗,甚至可以说对咱们不利,新帝坐拥天下,咱们只有一隅之地,要是不能打几个漂亮仗,证明咱们有争天下的实力,别说是宁王,日后咱们不会有任何后援,甚至会渐渐被孤立,那时胜败已定。”

这世界上仿佛没有什么迷雾能拦得住道衍那双眯着的眼睛,人活六十老来精,道衍已经是六十岁,在加上和朱元璋一样经lì

了世间沧桑,他的视野往往比正常人宽上许多。

白敬酒听到这算是彻底明白了,感情这不光是让自己去实验火铳,还有着震慑天下这顶大帽子!…,

这一仗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燕王回头瞧了一眼道:“大师此言大善,只是何人为将?又将何处之兵交给白敬酒合适呢?”

道衍坏坏的笑了一下,他心里知dào

燕王已经有了打算,只不过他是白敬酒的老丈人,这话不能由他说出来而已:“王爷,如今兵源紧张,实在不能在分拆了。丐帮应该能凑出千余人来吧?更何况白敬酒又不是主攻,目的是实验火铳,手里有些指使得动,用着顺手的人就可以了,否则会给战局带来阻碍。”

“至于何人未将……宋忠并非名将,却也中规中矩,老衲看火里火真率三千铁骑,一千弓弩手,六千甲士足以。”

一万一对五千六百人,这要是还需yào

名将坐镇,那也就别去造反了,自己打造囚车直接将王府众人送去南边领罪算了。

燕王大喝一声:“火里火真可在!”

“末将在!”

壮硕的汉子站了出来,一脸憨笑,他没想到刚从牢房里出来就能混上这么一个军功。

“可知dào

这一战该怎么打?”

火里火真道:“禀燕王,怎么打都不会输!”他说的信心无比。

燕王摇摇头,火里火真这辈子也只能为将了:“这一战不是让你拼消耗,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迎敌,而是让你拖住宋忠,不可胜的太快,否则朝廷大兵必将降临,也不能败,在朝廷大军抵达之前灭了他们即可。这样既消耗了朝廷的力量,也能给我们争取时间荡平河北,最主要的是,要让赶来的朝廷大军一来就得知前方大败,士气低落,懂么?”

火里火真听的满头雾水,看向一边的道衍。

道衍含笑不答。

燕王也看着道衍,那意思仿佛在火里火真行么?

道衍还是没有说话。

燕王选择了相信道衍:“就这么定了!”

“白敬酒。”

白敬酒站起抱拳拱手道:“王爷。”

“以你为主,你该如何打这一仗?”

最近几日白敬酒可是苦读兵书,但是行军打仗不是一天就能学会的,他率直开口道:“不知dào

。”

燕王一愣,这不一对二百五么?

道衍此刻出声道:“火里火真,你只记住一条,无论什么情况,多听听白敬酒的意见。白敬酒,你也只需yào

记住一条,火里火真行军打仗多年,经验丰富,日常安营扎寨不可多嘴,用奇谋时,可直言相谏。”

白敬酒和火里火真对视了一眼,曾经的难兄难弟竟然要一起出征,也算是一桩佳话。

乃儿不花在张玉旁边道:“道衍到会做人,给了燕王女婿如此大的一个军功。”

张玉摇摇头道:“你和火里火真一样,太嫩,若是这一仗俩人不出什么幺蛾子,宋忠死定了。”

乃儿不花惊讶的看着张玉,他没想到自己的顶头上司竟然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张玉!”

“末将在!”

听到燕王这句话之后,张玉起身站出。

“点兵三万,三日后出征,本王亲征,望能尽快扫平河北。”

“末将领命!”

“朱能为先锋,先行出发。”

“诺!”

“赵俊负责押运粮草,不得有误。”

“领命。”

“朱高炽!”

世子朱高炽站出,一脸兴奋,想着随父出征心中总是有些欢喜。

“谨守燕京。”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丐兵

燕京城外教军场内,近千乞丐懒散的聚集在一起,整个燕京城和周边乞丐都被北地总长老的调令聚集于此,一个个正摇头晃脑的探视着四周,希望可以看出些许端倪。

白敬酒出现在了教军场内,他很愁,嘴角已经起了大泡。

扫平河北的大军三天之后出发,也就是说他们这股吸引火力去阻拦宋忠的人要在两天之后出发,提前出现在宋忠面前挡住他前进的脚步,想要让近千乞丐在两天内形成战斗力是不可能的,这群懒散惯了的人让他们击鼓而进鸣金而退谨守军纪等同于痴人说梦。

就算是教会他们使用火铳都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昨天晚上燕王府议事之后白敬酒就找到了朱能,询问治军的问题,他问的很简单,如何想要获得胜利的基础条件是什么。

基础条件,白敬酒连这个都不知dào

,行军打仗根本就不是看几本兵书就能明白的东西,这里边包含了太多太多。

结果朱能回答的更简单,简单到令人发指。

军令!

这两个字太普通了,是个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白敬酒苦思冥想了一夜,找到了记忆之中从未被自己关注的事情。

曾几何时,白敬酒是常遇春的亲兵,常遇春最擅长的打法就是率领骑兵快速奔袭,他为大明训liàn

出了可以和元蒙鞑子相抗衡丝毫不处于弱势的骑兵。

这训liàn

的过程,白敬酒可全部都看在眼中。

常遇春带兵,军纪极严,演练骑兵队形掉队者斩,不按军令者斩,人马不能合一者斩,不能在马上持久者斩,条条皆斩,可以说是严酷。

但是,常遇春带出的士兵能指使如臂,长途奔袭之后依然能够各个悍勇,为什么?

他们怕没死在战场上反而死在常大爷的手里,这得是多严酷的军法?

白敬酒响起这些之后心里发狠,若是不狠狠操练,恐怕这群乞丐一拉到战场上就会有人立kè

逃跑,到时候还打什么仗?

校军场内,白敬酒站在近千乞丐面前,开口道:“燕王有令,命我丐帮随火里火真将军的大军去和宋忠交战,顺便实验火铳威力……”

刚说到这,台下就乱了,他们是乞丐,是替官府收尸的收尸人,是快递行的跑腿的,是下九流中的下九流,怎么能去战场上拼命?要是有这胆子,谁还当乞丐?

赖利头在白敬酒身后看见场面要混乱,‘嗷’就是一嗓子:“在乱叫嚣者,三刀六洞!”

丐帮的家规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说白头,哦不,白长老来燕京分舵之后好了许多,但是依然令人闻风丧胆,江湖人心狠手辣可不光是对敌人,就连对自己人也一样。

片刻之后就安静了下来,白敬酒冲着赖利头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而后开口道:“我就问你们一句,你们想不想不当乞丐,升官发财,也和我一样娶王爷的郡主!”

“想!”

“俺也想娶俩郡主!”

台下一片哄笑,但是赖利头站出的时候,所有人都闭嘴了,谁不知dào

赖利头现在是燕京总丐头,是北地总长老白长老的亲信。

白敬酒当上了总长老就立kè

扶植了赖利头,也算是对他忠心耿耿的奖励。

“那我再问你们一句,你比那些当兵的,除了少打了一些仗之外,不少胳膊少腿吧?”

乞丐们明显憋着一口气,他们也不缺啥,就是懒点而已。…,

一个年过四十的乞丐怯生生的开口道:“白头,俺都四十五了,能不能不当这个丐兵?俺吧得了绝症,家里花光了银子才保住了这条命,这才成了乞丐,要是死了……”

白敬酒一眼瞪过去喊道:“那你更得去拼,去杀去抢!你不想想,难道你要让你儿子也和你一样当乞丐?就算你儿子聪明绝顶,他能超过我么?老子是燕王女婿,可他娘还是乞丐,和你们不同的就是有了户籍。”

“你们想想,咱们先帝爷是怎么打下的天下?他要是和你们一样,能有如今的大明?不能!刘邦不过是泗水亭一个亭长,怎么就当了皇帝?胆子,就是因为有一个敢打敢拼的胆子!你进丐帮敢为了丐帮和江湖上的英雄好汉拼命,就不敢在战场上和别人拼命么?你们敢受了丐帮的家规三刀六洞,就不敢用刀子在战场上给敌人来个对穿么?”

“多的话我也不说了,老子这个总长老想带着你们去战场,让你们回来的时候一个个都能当官发财,以后也都拉起自己的队伍,当个百户千户什么的,干不干也随了你们,若是你们愿意留下,就留下,愿意走,现在离开,我白敬酒绝不为难!”

场面安静了,所有乞丐们心里都在打鼓,他们想走,恨不得立kè

就脚底抹油,只是白头说的那句‘绝不为难’到底算不算数?

三个有些不愿意去战场的乞丐缓缓向教军场外走去,白敬酒连看都没看一眼,所有乞丐都盯着他们的下场,只要他们走出教军场,那么教军场上的乞丐会立kè

鸟兽散。

噗!

刀光一闪,一颗斗大的人头飘起,而后穿着飞鱼服的人影出现,这三个乞丐无一幸免,有的被砍了脑袋,有的被捅穿了心脏,有的被扭断了脖子。

阴沉沉的笑声从远处传来:“白长老对你们不薄,从每天出去要残汤剩饭,到现在靠着快递所每天能有口热乎饭吃,这是再生父母活命之恩,你们就这么对白长老?老子看不过去了,白长老,您接着训话,一会要打要杀的惩罚小的,小的们绝无二话。”

乞丐们看见一群残肢断臂缺胳膊少腿的汉子穿着飞鱼服出现,虽然他们身上都有残疾,但是那阴森森的目光依然叫人胆战心惊。

“白爷,有人动了咱们丐帮的人,您下令,兄弟们去做了他们!”

乞丐中也有性子烈的暴跳如雷,在加上白敬酒出名的护犊子,当初是一个小丐头就敢和商户、地痞对着干的事迹一直让他们觉得今天这些人就算是官也得拿出个说法,为啥?咱们白头是王爷的女婿!

“闭嘴!你们记住,这些穿着飞鱼服的人,从现在开始加入丐帮,是本长老坐下的执法堂,他们所作的一切都代表本长老。”

丐帮的乞丐们心中一惊……

白敬酒也不想杀人,但是要让这几个乞丐走了,恐怕教军场上一个人都剩不下,难不成自己这个光杆司令雇辆马车拉着千余支火铳一支支的试么?

“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全部都是燕军中的丐军,本长老就是你们这支丐军的千户,尽管没有官名,但是这里我说的算!”

得!

白长老都开始蛮不讲理了,这群乞丐也没有什么办法,上战场不一定死,不上战场肯定得死!

这是什么地方?教军场!

周围整整三卫兵士驻守,只要白长老招呼一声,那些还不得一个个打着溜须拍马的想法将这个燕京丐帮分舵给灭了?…,

乞丐们老实了,彻底老实了!!

白敬酒一闭眼,他也不想这么残忍,有时候不残忍你真办不成任何事情。

“来人,请商洛,让他给所有人演示火铳的使用方法,你们一个个都给老子认真看,从燕京城四区丐头开始,到下边的每一个帮众,天黑之前学不会,全都杀了!”

这是来真的!

乞丐们彻底明白了,不上战场才是痴人说梦,总长老是打定了决心让他们杀上战场去。

一个匠户模样的人出现在了教军场内,没有开场白,上来就直接讲解整个步骤:“各位都看好了,我手里的,就叫做火铳,使用火铳很简单,将火药倒入,而后……”

白敬酒眯着眼睛,开始在教军场内假寐。

空!

从教军场发出了第一声火铳声响开始,执法堂的人都冲了下去,他们穿着飞鱼服,手拿刀鞘,看见笨到实在学不会的,开始亲身教导,在学不会就是一顿胖揍。

开始还有些乞丐想反抗,结果看到饿却是燕京城城区丐头拎着鞭子走了过来,对着自己开始狠抽,他们彻底明白了,这些丐头早就串通一气了,目的就是让他们学会放火铳。

一刻钟之后,教军场上终于传出了第二声火铳声响,空!

白敬酒瞬间醒来,大喊道:“谁放的!”

一个乞丐听见白敬酒的话开始打哆嗦,他不知dào

是福是祸:“总长老,是,是我……”

“赏!现在就赏,五十两雪花白银!”说完白敬酒道:“你们挺好,老子一边备好了铡刀,天黑之前不会放火铳的,全都送到铡刀下;另一边,包下了澡堂子和除了飘雪阁外燕京的三家妓院,只要你们全部能放火铳,先洗澡,然后发新衣服,最后都去妓院睡娘们。”

“现在老子宣bù

,下一个放响火铳的,赏,四十两,要不要银子,你们说的算!”

有钱!

真有钱拿!!

他们看见傻子一样的王二牛第一个放响了火铳,并且真的拿到了五十两银子开始去教别人的时候,所有人都急了,一边是死,一边有银子拿,谁都知dào

该怎么干!

空!

第三声响动很快发出。

白敬酒大声喝道:“赏,下一个打响的,赏三十两!”

怎么回事,为什么越来越少?

会不会最后放响的不赏银子?

“你娘的,火铳不许对人,给老子朝天放!”本来就有些着急的乞丐开始红眼了,拿着火铳不管不顾对着人就要点火,结果被穿着飞鱼服的执法堂连打带踹放躺下好几个才没让流血事件在还没出征的时候就发生。

白敬酒微微笑着,看样子将这些为了保卫燕王府而变成残废的人从燕王身边要过来,实在是明智之举。这些人对燕王或许没有什么用了,但是他们血里火里的经验,对初出茅庐的丐帮,那真是天大的帮z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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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偷袭

两天之后,火里火真摔着一万精兵出发,这些部队全部是曾经跟随燕王出生入死的精锐,就算有少许新军也绝对会在老人的带动之下保持着精锐的传统。整支部队从燕京出发开始一路本河南与北地交界,也就是宋忠进入燕地之处。

一千丐兵手持火铳穿着崭新军服紧紧跟随在这些精锐身后,经过王府一场战斗之后变得残肢断臂的锦衣卫们手持马鞭在左右维持着队形,只要看到走在队列之外的丐帮子弟,不管是什么职位上去就是一马鞭。

这群从不知dào

军纪为何物的丐帮帮众一路上被抽打的嗷嗷直叫,用怨恨的目光瞪着锦衣卫,不过没过多久这目光就被迅速收回。因为他们知dào

,在瞪下去换回的只能是又一马鞭。

白敬酒看着这些丐帮帮众的恨意大声喝道:“恨吧,恨我们吧,想要从战场上活下来就得带着这股狠劲,首先眼里得有敌人,否则你们活不下来。”

听到白敬酒的呼喝之后,丐帮愤恨的弟子收回了目光,他们听懂了,将所有恨意积攒着握紧了手里的火铳,等上了战场,总会有敌人让他们发泄的。

燕王给白敬酒的准bèi

时间太短,这短暂的两天里,他靠着酷刑教会了丐帮帮众如何使用火铳,但是,队形队列等等东西需yào

慢慢学,排兵布阵更不是现在应该教的东西。趁着行军,白敬酒打算让这些锦衣卫教会他们站方阵已经是极限,在用酷刑下去,恐怕这些丐帮帮众会集体哗变,那样就太得不偿失了。

白天行军严厉,到了夜晚,白敬酒也会让丐帮的子弟放松放松,毕竟他们不是燕军正规军,所以沿途白敬酒会让人买些酒水运送,当晚上的时候,他将丐帮帮众聚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丐帮的兄弟们看见白敬酒和他们同吃同睡也都明白他们的白头不是将他们抛弃,送他们去死,而是在教会他们什么。所以,从第二天开始,行军之时不守军纪行走于队列之外的人少了,尽管还是存zài

,但是白敬酒已经无法要求太多了。

行军打仗他是第一次,训liàn

军队也是第一次,什么都讲究循序渐进,一股脑的将自己知dào

的知识全都灌输给丐帮不但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还会得到相反的效应。

又是一个黑夜降临,所有丐帮兄弟都端着酒碗围坐在火堆前,站岗放哨之类的事情完全不需yào

,因为前边大概十几丈远的地方就是火里火真的正规军。

“白头!”

火堆旁,一个乞丐依旧叫着白敬酒的旧称,等看到已经荣升为总长老的白敬酒并不在意之后才说道:“人家行军打仗要么给个盾牌,要么配铠甲,可咱们啥都没有,这……”

白敬酒尽量和善的笑着说道:“那不是咱们的人,咱们也不是在战场上和人家抡刀片。等开战的时候,咱们的人站在最前面,面对的,是对方冲击过来的士兵,那时你只要抓稳手里的火铳,然后在二十丈距离之内打向火铳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乞丐觉着行军打仗应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白敬酒尽量卸下他们的思想包袱道:“只要你们不乱,什么事都没有,到时候,五十人为一排,共二十排,并排间留出一丈距离,前后留出两丈距离,第一排打向火铳之后,顺着并排间的一张距离后退到最后一排,此刻由第二排再次打响火铳。退下来的人给火铳填充火药铁砂,等待着下次面对敌人的时候再次打响,就这么简单。”…,

“哦,就是使暗箭,偷着下狠手。”一个乞丐明白的点点头,旁边孙长老一个劲的苦笑,战争哪会是如此简单的事?

白敬酒哭笑不得道:“是明着放暗箭,到时候敌人就在你的前头,直接打就行了。”

“那敌人冲上来咋办?”二十郎当岁的乞丐问出了一个很犀利的问题。

白敬酒看着这个少年道:“你是燕京分舵的?当过兵?”

“兵没当过,但是我家原来居住在北地和元蒙的交界,过个山头就能看见燕王的铁骑和元蒙余孽交锋的场面。”

白敬酒点点头道:“若是敌人靠近,全都给老子掉头往回跑,记住,跑之前,先把手里的火铳对着敌人放响了,否则等战后检查到你的火铳里还有铁砂,也别怪白某人翻脸无情。当然了,咱们丐帮杀敌奖励和燕军不太一样,我私自做主,丐帮干掉一个敌人,奖励是燕军的两倍!”

“放心,我不是让你们逃跑,而是让你们向后退,因为在我们的身后,站着火里火真将军的弓弩兵和大批军队,只要退下来,就没有半分危险。相信我!”

白敬酒看着眼前这群人明显带有质疑的目光,他知dào

,让一些从未上过战场的乞丐相信一个同样没上过战场的长老这根本不可能,看样子这是眼下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天亮了,越来越冷的天气让清晨醒来的士兵为之一振。

白敬酒开始明白燕王为什么派他们这些人来拖住宋忠,只要在援军到来之前干掉他们就行。因为南兵部习惯北地的天气,越来越冷眼看着就要入冬的天气下,南军必定会出现大量风寒症状,到时候南军虚弱,就算是火里火真再笨也能抢下这次的军功。

唯一需yào

担心的就是火里火真千万别和宋忠一样是一个沉不住气的家伙,否则还真麻烦了。

经过长途跋涉,火里火真终于率众赶到了河北,河南,山西的交界处,也就是现在太原,石家庄,郑州的夹角位置。

周围村庄一看燕军降临根本就未经抵抗就彻底投降,燕王的旗号在整个北地根本就无人可挡,所以朱棣敢带着三万人横扫河北,而且他一定能吃下河北。

有了河北,就有了根基,朱棣就不再是一隅之地抗衡整个天朝。

宋忠已经进入河北地面,但是他进入之后却一直在河北河南的交界处徘徊,不是不肯前行,而是不能!

宋忠不傻,相反,此人有点大智若愚的意思。

尽管宋忠不是战争天才,却是一个极懂为官之道的人,曾经先帝爷就曾经夸赞过宋忠!

皇帝要点名夸奖一个官员还是很难的,天下官吏多如牛毛,能让万岁爷夸奖一番就说明前途无量。

可惜的是,朱元璋夸完没几年,还没等宋忠升官就死了,这让宋忠彻底没有了希望。

幸好燕王造反一事出现了,宋忠立kè

提兵而出,尽管只有两卫兵马,一万多人,但是他已经冲出了河南边界,在河北地面上晃悠。这是什么意思?表忠心!

证明他宋忠是整个大明朝第一个敢拼着掉脑袋也要为朱允炆收复失地的人,或许他的擅离职守会惹来朱允炆的一通责骂,但是等新君这股火气消了之后就会立kè

明白他宋忠才是忠臣。

忠臣这个名号宋忠是一定要的,但是却不能拼了命。进入河北地界已经是昏招了,在加上天寒地冻本就不利于行军,所以他打算装装样子就回去。…,

这样子要怎么装?

简单!

燕王造反,朝廷必定会派人平叛,刚刚登基的皇帝绝对不会向造反的皇叔妥协,到时候,南军来袭,大军浩荡,宋忠在让手下的人狠狠冲杀几个来回做做样子,也就足够了。

南军要来到北地,起码也得入冬了,入冬就会天降大雪,南方的那些老爷兵受得了这个天气?能在河南山西境内驻守就算不错了,那时就是他宋忠回还之时,带着一些北地的人头,这就是军功一件!

宋忠在河边边境安营扎寨就是打着进可以装样子,退可以龟缩河南的主意。

“报!大都督,北军前来迎敌,气质上有一个巨大火字,不知是何人领兵。”

一个小校进来禀报消息的时候宋忠双眼猛然收索一下,瞳孔瞬间放大,这北军来的也太快了,这个时候不赶紧归拢河北地面,和自己耗什么劲?

“多少人?”宋忠独自思考着火字大旗究竟是谁的部队,没听说过燕军中有如此一位猛将。

他哪会知dào

这位用火字大旗的猛将,几个月前还在牢房里押着。

“万余人,在十五里外的山坡下安营扎寨,后边,还有千余人装束一场的家伙,这些家伙没有盔甲,手里拿着火铳……”

宋忠一愣,火铳也能上战场了?

元蒙时为了促进火铳发展曾经在马背上使用过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就放qì

,因为火铳击发后准bèi

时间太长,根本不可能让这些骑兵连续击发达到大面积杀伤敌军的目的。

骑兵交锋,尤其是对冲的时候可谓是转瞬及至,那么短的时间有些后冲甚至还没来得及击发,就被敌人砍了脑袋,所以元蒙只是有一段时间重视火铳而已。

如今北地燕军又带了火铳出来,莫非有了什么突pò

不成?

……

燕军大营内,白敬酒在帅帐内看着火里火真,火里火真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对望着。

半晌之后,火里火真道:“白长老,您可别逗我,靠着你那千余人,你就像夜袭宋忠大营?你真当宋忠是来送死的?”

“火将军,不是袭击大营,是袭击营外巡逻小队。我的人从没上过战场,我必须领着他们打一个漂亮仗,才能带给他们的信心,不然还没打这些乞丐恐怕就吓死了。”

火里火真憨厚的一笑道:“白长老,说实话,我真没指着你那千余人打仗……只要这场战斗打完之后,你能完好无损的回燕京去,我就阿弥陀佛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第一响

入夜,火里火真与副将站在大营门口,一脸唏嘘,他很无奈。

本来这一趟是来领军功的,燕王偏要派来这么一位皇亲国戚级的人物,他用军令压也不是,出言喝止也不是,一时间面对这位皇亲国戚等同于自杀一样的要求竟然没有了任何办法。

宋忠名字虽然不太吉利,但是那也是大明朝的将领,曾经在战场上洒过血拼过命的角色,这样一个任务能够随便就让人偷袭成功么?就算是巡逻小队也不应该如此容易得手才对吧?

“将军,就这么容易让他们去了?”丘福站在一旁,缓缓问了一句:“这样是有个三长两短,回去怎么向郡主和王爷交代?”

火里火真回头叹气道:“我何尝不知dào

?可是拦得住么?”

一队手执火把的营内巡逻兵走过时,火里火真选择了闭嘴,当这队巡逻兵行礼路过之后再次压低声音道:“他这是怕我和他抢军功,这才着急忙慌的冲了过去,要是我还拦着,就成了明摆着抢军功了。在说咱们都曾经被关在大牢之内,他要是拿这事为由,请我放行,与其那时闹个大红脸,还不如现在就让他痛快的去。”

“将军,您这话和没说一样啊。”丘福苦笑了一声。

火里火真道:“这样,你带三千兵马尾随,别让那群乞丐发xiàn

,一旦发xiàn

白长老被围陷入困境的时候,立kè

施援,人能救回来就行,其余的人死就死了。”

丘福摇摇头,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末将领命。”

……

夜,乌云盖顶,抬头望天根本就看不见星星,在加上此刻夜以深沉,隐隐有雾气朦胧,若是远处藏着黑衣人,还真未必能够发xiàn



白敬酒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发了,他带出了五百丐兵,其中八十多人是曾经在平乡和他出生入死的老部下,剩下的全部都是在血战飘雪阁内出过死力的人,别的不好说,起码这些人不会有人逃跑。

只要这一仗打下来,那么,其他的就都好办了!

打下这一仗,等五百丐兵回去一吹嘘的时候,剩下的丐兵肯定都会心向往之,什么是士气?这就是士气!

抹黑赶路的白敬酒在出发前已经手下人换好了黑衣,夜晚中五百人缓缓前行尽管有沙沙的声响,却也不甚明显。

这一次,白敬酒将从燕王处要来的锦衣卫也带来了,这些锦衣卫手持钢刀,十人殿后,十人策应,殿后的人主要是斩杀怯战者,策应之人则是为了斩杀被敌人冲击时军心涣散不敢应战的带头者。

白敬酒做足了准bèi

,已经派人打探而来一天地形,这一仗他必须赢。

“赖利头!”

压低声音呼唤一句之后,白敬酒抬头向前望去,前面漆黑一面,大雾封锁了视线,自然环境给偷袭者制造出了最完美的掩护。

“长老!”

赖利头出现在了白敬酒身边,低声的回应着。

白敬酒道:“前边应该就是宋忠大营了,你带兄弟们在这等着,我上前去打探。”

“不行。长老,打探消息这不是长老的活,我去吧。”赖利头关切的问着。

白敬酒回瞪一眼道:“这里谁功夫最好?谁命最大?这事不用争了,除非你想被老子看了脑袋。”

赖利头猛一扭头,转头道:“停下,别往前走!”

五百人基本上一个传一个,用极低的声音传递着消息,他们也知dào

这是战场,不是江湖械斗,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失了性命。…,

白敬酒快速向前,按照探子给自己描述,向宋忠的大营抹去。

可还没走出三里,就看见朦胧的火把闪耀,白敬酒立kè

停下,因为他知dào

,这并不是宋忠的大营,否则火光之光不可能只有两个。

靠着光源,白敬酒靠了过去,在一颗大树后边听见了一个声音。

“都准bèi

好了吗?”

“大人放心,都准bèi

好了。燕军万万想不到他们刚刚来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咱们偷袭!还是宋大人神机妙算,找了当地人事询问,得知春初秋末的夜晚雾气最浓,这个时候偷袭就算是神仙也发觉不了。”

“那是,唯一可惜的就是大人不是派大军偷袭,而是让咱们袭扰,只给咱们千余人,袭扰的他们无法正常休息就可以了,否则保管叫燕军有来无回。”

“咱们还是别议论了,燕军长途跋涉本就劳累,大人以逸待劳,先耗光他们的士气,等到他们士气低落最为疲惫的时候在给予致命一击,这是大人剿匪的一贯战术了,出发。”

千余人?袭扰!!

白敬酒悄悄退了回来,没想到这宋忠也不是一个二货。

这不正好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么?

只要埋伏的妥当,在茫茫雾海之中,自己能打一个完胜!

退回的瞬间白敬酒已经想好了,这一次,一定要让这千余人一个都回不去。

……

余瑱是宋忠的副将,也是这次任务的执行者,最后一道命令就是由他发出。

跟随宋忠有十年左右的余瑱忠心耿耿,从未出过任何差错,战场上悍勇无比,从白丁一路升至宋忠副将的位置,和彭聚,孙泰等人同帐为将就可见一斑。

“所有人听好,近燕军英五里时,马蹄用厚布缠绕,禁制发出半点声响,人人下马牵马而行;近燕军营三里时,上马,缓行,在进一里,全力冲击!”

余瑱经验丰富,对各种天气都有应对方法,他根据眼前的大雾迷眼只能看清一里左右距离视线迅速下达了指令,如果真让他到了燕军营前,没准还真能造成混乱。

千余骑兵并未纵马如飞,余瑱小心的怕纵马的力度驱散浓雾,让对方从雾气上看出端倪,光从这一点来说,他很小心。

只不过……

碰!

黑夜迷雾下二十丈左右的位置传来了一声闷响,而后行走在最前端的一名百户惨嚎一声,战马‘淅沥沥’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

余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彻底给打蒙了,大声呼喝。

回答他的,是一声狞笑:“弟兄们,就这么打,狠狠的打!”

碰、碰、碰……

迷雾内无数个光点猛闪,火蛇不断吞吐,余瑱的三十几个骑兵顿时被打的人仰马翻。

余瑱一愣,他听出了这个声音,仔细一看才在一片黑漆漆的密林边缘看见了十几个人影!

这十几个人藏的很隐蔽,人人一身黑衣,就站在大树前面,如果不注意看根本看不见。只是他有一点想不明白,燕军怎么就怎么大胆,派十几个拿火铳的士兵就敢来偷袭?

不,这不是偷袭,这是刺探军情的探子,绝对不能让这些探子回去,否则今天晚上的袭扰没有任何意义了。

“兄弟们,给我冲,干掉这些坛子,一个都不能放过!”

余瑱绝对不会让这次行动毁在这十几个人手里,在说火铳不能连击,这就是为什么至今大明军队配备连弩而不大批量配备火铳的原因,有这样一个致命缺点的火铳根本不足畏惧,更何况他们刚刚放完第一响?

PS:感谢‘壮士阿格’的打赏,更新票吃不到偶……再次感谢,是你在沙沙连续三周没有打赏的日子里终结了这个耻辱纪录,沙沙会记住你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残虎斗猫

夜晚浓雾之中是马蹄声的张扬和火铳的喧嚣,碰、碰的闷响和一声声惨叫变成一团不可消退的乐章。

毫无月色的夜晚中,树林内枝叶掉光的树木就像是一个个精心打理出爆zhà

头的时尚青年,而这个时尚青年刚一开口却喷吐出的是一片火蛇。

余瑱的骑兵得到命令之后开始上马冲锋,二十丈的距离一旦冲击来,别说是十几二十人一排的火铳阵,就算是百人一排的方阵也抵挡不住。

南兵尽管没上过几次战场,但是却训liàn

有素,并没有因为死几个人而慌乱,在余瑱的命令之下,开始对树林前方开始了疯狂冲击。

这就是战场!

黑暗中冲破迷雾的战马和马上挥舞着战刀长矛略显有些紧张的士兵,在余瑱这员老将调遣之下比白敬酒手下的丐兵强出了不止一个档次。

“长老,他们冲过来了,怎么办!”

手拿火铳刚刚放完一响的丐帮子弟整个人的慌了,如此近的距离看着上百匹战马冲了上来,哪怕对方脸上和自己一样紧张,但是在胆怯的心里作祟之下,也会变成一张张狰狞的脸。

白敬酒看着近百骑兵一瞬间冲过十丈,看着丐兵刚刚放完火铳后颤抖的双腿,他必须让自己镇定下来。

“执法队,戒备,不服从命令者,立斩!”喊完这一嗓子之后白敬酒继xù

道:“第二排退,第三排点火铳,放!”

刚刚和白敬酒说话的丐帮士兵已经被吓傻了,连白敬酒的命令都没有听清,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也没时间解释,事关紧急的时候寒锋一亮道:“不服从命令者,斩!”

噗!

一颗丐帮的人头被砍下,第二排的士兵带着怨恨目光瞪着执法队。

“还看什么,再不退,全部都砍了!”

白敬酒一声爆喝,现在可不是讲情面的时候。

第二排在抱怨声中退下,第三排隐藏在树后的火铳队露出身影,那些同样身体颤抖却连火铳都要端不稳的丐帮子弟什么时候见过如此残酷的一面。

“放!”

白敬酒嘶嚎着喊出这一句,他的嗓子就在几句话之间已经喊哑。

碰!

靠白敬酒最近的丐帮士兵在身旁飞鱼服的吓唬下,放响了火铳,还有六丈远眼看着就要到近前的骑兵惨叫一声翻身下马。

丐兵看着翻身栽倒的南兵,看着满地打滚的抽搐的身体,看着对方那伸手想抓却又不敢去触碰的身体时,他忽然心里生出一股念头,战场原来就如此简单。

“我打中了,白长老,我打中了,我打中了。”

碰、碰、碰……

接连的火铳声响响起,冲在最前边眼看着就要靠近丐兵的十数匹战马再次被轰倒,马上的士兵倒在地上一片凄惨叫嚷之声传出。

白敬酒重重拍了一下丐兵的肩膀大嚷道:“他们也是肉长的,只要你比他们很,比他们快,就能干掉他们!”

白敬酒没时间啰嗦,提升信心的话说一两句就足够了:“所有人退,退到林子里,快!”

火铳队就算在强悍也不可能和骑兵正面冲突,近距离内的短时间射击一两次还可以,要是在拖下去,一旦被骑兵冲开缺口,就是失败的开端。白敬酒再白痴也知dào

这种简单问题,当年常遇春跟随先帝的时候就时常带骑兵埋伏在敌阵侧翼,待对方弓弩兵退下的时候,发起冲锋,曾经靠着这招打了不知dào

多少的漂亮仗。…,

白敬酒选择这片林子伏击也正是有所考lǜ

,密林内进可攻退可守,骑兵在林子里冲不起来,目标又大,简直就是一个个的活靶子。

丐兵快速退入密林的一刻,白敬酒直到最后一个丐帮子弟走到他近前才和此人一起走进密林……

“老子和你们拼了!”

一声惨叫传来,白敬酒回首之间看见一双充满绝望的眸子,身上被火铳轰击之后一个个焦糊的小洞恐怕已经折腾的他痛不欲生,否则绝对不会使出如此同归俱进的手段。

噗!

和白敬酒肩并肩的丐兵还是没能走入密林,就差一步的时候被这名从马上摔落的骑兵掏出匕首直接捅进了后心。

白敬酒看见了丐兵僵硬的脸庞,脸上满是后悔,可能是后悔自己不该来战场,可能是后悔不该当乞丐……

啪!

一掌拍碎了骑兵脑袋的白敬酒迅速钻入林中,他不是不想将丐帮丐兵安葬,只是他在晚上片刻空怕就走不了了。

一场遭遇战,敌人的一个冲锋,就让丐帮损失了两个人,一人正法,一人被杀。

敌人被防范了三十几个,尽管伤多死少,但是这三十几人全部丧失了战斗力,若是从战斗比例来看,这场遭遇战他白敬酒赢了,但是战争的残酷还是给他心里留下了一股抹不去的痕迹,痕迹就像是结痂的伤口别生生撕开,又疼又痒。

余瑱很快来到了林边,看着不断挣扎的尸体火头迅速往上拱,他明白如今的战局等于敌在明他在暗,又是大雾弥漫,林中战斗不利骑兵,但是他不能放qì



糊里糊涂的打了一场,糊里糊涂的死了三十几个人,糊里糊涂到现在连对方是谁都没搞清楚!

“余副将!”

边上一名小校开口道:“副将,我刚才冲过来的时候听见有人喊领头的为白长老,可是燕王手下应该没有一个姓白的武将吧?”

余瑱一愣。

姓白,莫非是他?

“来人,放qì

战马,冲进林子,其余人可以不用在乎,但是领头的白敬酒必须留下,生死不论,杀白敬酒者,赏纹银百两!”

余瑱在笑,白敬酒,这个曾经大闹京师,命大到连先帝都把他当成蝼蚁放生的人,可以在竹叶青的手下死而逃生的人竟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这就是大功一件!弄死白敬酒,宋大人敲山震虎的目的就算达到了,到时候兵部嘉奖的时候,还会忘了自己这个始作俑者么?

骑兵迅速舍弃了战马,开始在密林中进行搜索,余瑱昏头了,竟然舍己之长开始让骑兵步战。

林内已经隐匿在五十丈之外的白敬酒正在阴沉沉的笑,他伸手抢过一把火铳,压低声音道:“把人散开,等我的火铳响了,咱们在放倒他几十个!”

丐帮的丐兵开始缓缓向两侧移动,很奇怪,他们双眼中已经没有了怯意……

第一百五十九章 暖心

人就是如此,很奇怪。

临上战场前,恐惧紧张,一股奇怪的氛围围绕在周遭。面临敌人的时候这种恐惧感达到顶点,就像是一个快要被撑破的气囊。不过,只要坚持下去,坚持到这个气囊破了,恐惧就会一扫而光。

随之而来的是破罐子破摔,这个时候的人一定没有多少求生欲望,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快要被这场无情的战争吞没了。再往后,当战争临近尾声的时候,还没死的人,不管是残存的还是健全的,都会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他们已经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有希望才会挣扎。

当经lì

过一次战火洗礼,种种感受会变成一种经验,但是这感受永远不会消失,哪怕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也不会在战争中没有丝毫的恐惧感。只不过这些老兵会控zhì

自己的情绪,不让敌人看出自己的恐惧,那么,在敌人眼里,你就是恶魔,就是面目狰狞手拿屠刀的人,只要这样取胜的其希望才会更大。

白敬酒也是第一次上战场,这和单对单的战斗,和帮派之间的争夺,和被人刺杀完全不同。

现在丐帮的帮众正经lì

着第二个阶段,破罐子破摔的丐兵脸上没有了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的果决。他们的动作没有了滞待,就算敌人出现在面前也会冷静的选择该怎么应对,若是有时间还会看看周遭的兄弟需yào

不需yào

支援,若是危急时刻,甚至会提前朝本不属于自己的防守范围内放一火铳,解决别人的燃眉之急。

“第六排,退,第七排准bèi

!”

白敬酒提着沙哑的声音大声呐喊,他手里握着一把刀,刀口已经崩刃,可见他和多少人对抗过,又斩杀了多少人,否则不会身上满是鲜血。

战场并不是武林高手的天堂,尽管现在的白敬酒已经可以跻身江湖二流高手的行列,却依然在战场上伤痕累累,双拳,毕竟难敌四手。

轰!

又是一片火铳响,这已经是第五波冲进林子里搜索的敌军倒下了。

白敬酒在这五波敌人的教xùn

下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第七排,不用迎敌,对准躺下还在挣扎的敌军放火铳!”

如今的火铳威力并不强悍,二十丈的距离外迎敌根本不能打死敌人,最多也就是将铁砂打入对方的身体,让敌军失去战斗力而已。若是有毅力强横的人存zài

,可以顶着被远距离轰上一火铳的伤害继xù

上前,白敬酒身上的伤几乎都是为了挡下那些人留下的。当然,也有些敌军会在被火铳轰躺下之后在晃悠着站起,随然未必能带来多少危害,却也吓了初出茅庐的丐兵们一跳。

经此一战白敬酒深深的感觉到火铳还需yào

改进,要么改进成后世三眼铳那种可以连环设计的武器,要么增大杀伤力,争取一下就让对方站不起来,否则这东西除非在密林里使用,不然还不如弓弩。

怪不得朱元璋只是下大力qì

研究却不大量配备,怪不得朱棣要拿到战场上实验在会决定是否继xù

加大生产,这东西有着先天性的缺陷。

白敬酒对着倒在自己身前的南军狠狠一刀剁下,直到他断了气才将刀抽回:“第七排退,第八排顶上!”

丐兵们已经不在害pà

,并且从第二阶段过度到了第三阶段,他们看见钻入林子的敌军越来越少,敌人因为被打死了百十人之后开始小心翼翼的摸进。…,

一个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在白敬酒身边道:“白长老,咱们的目的达到了,可以撤tuì

了,不然等他们反应过来,开始堵住林子不进攻的时候,咱们想跑就难了。”

白敬酒点点头,刚才清点了一下伤亡数量,带来的人除了入林子时被砍死一个外,就是被敌军没死于火铳之下的人舍命一击弄死了十一个,代价少的可以忽略不计。敌方就惨了,林子外就轰倒了三十多人,尽管大部分没死,进林子里又有百十人死掉,可以说是一场大胜。

这个成绩对于第一次上战场的白敬酒来说,很好了。

“兄弟们,撤!第九排,火铳填好火药、铁砂,倒退而撤,看见敌人不管在不在射程范围,先轰一下,吓破他们的胆子就行。”

密林中,白敬酒有条不紊的撤tuì

,雾已经开始散了,恐怕天亮之前就会彻底散个干净,那时丐兵就在没有了优势。

退出密林之后白敬酒也顾不得保持队形,开口叫嚷道:“兄弟们,咱们占了便宜,南军肯定不会放过咱们,对方有马,又是骑兵,追上咱们易如反掌,但是,我还是要告sù

你们,跑!”

“从现在开始,都玩命的给老子跑,先跑回大营的,有赏,想活命,用你们两条腿先跑赢四个蹄子在说。”

白敬酒扫视了众多丐兵一眼之后道:“不过,谁也别想着当逃兵,满天下都有丐帮的人,跑了在让老子抓回来,嘿嘿,咱们走着瞧。”

“行了,留五十人跟老子断后,其余的人,玩命的跑,还等什么!”

丐帮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动,白敬酒一愣:“等什么呢?”

一个乞丐闷声闷气道:“长老,这回说话算数不?上回你说不愿意参军可以回家,结果让执法堂给杀了几个……上了战场不敢放火铳,又被杀了几个……”

白敬酒笑了,原来这群家伙是吓傻了:“在不跑就没命了,自己掂量着办。”

和命相比,害pà

绝对算不了什么。

第一个乞丐帮了,所有人都还在观望,当看见那个乞丐跑的飞快已经看不见踪影的时候,这些人才回过神来,这回没错,是真的。

他们开始大批向后逃去,穿过乱石岗,奔着大营飞快迈动着双腿。

不是他们不想逃,而是飞鱼服的家伙每一个都比他们速度快,一个个拎着刀就跟在他们身旁,看那架势,只要一动歪心思,保证一刀就能剁下来。

当然,也有没走的,其中一个少年站了出来道:“姐夫,我和你断后。”

姐……夫?

白敬酒瞪大了眼睛,这才看出,眼前这个不是柳絮是谁?

“柳絮,谁让你来的!”白敬酒深吸了一口凉气,这孩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回家可怎么面对柳梦巧?

柳絮抓着火铳道:“姐让我来的,姐还说不让我声张,说跟在姐夫身后能长本事。”

天下哪有这样狠心的姐姐!

白敬酒转瞬间明白了一个道理,柳梦巧这是在培养柳絮成人。

不管是在逃荒中的柳絮,还是一狠心要拿刀捅九阎王的柳絮,都太稚嫩,一个男人若是没经lì

过什么始终活在女人的羽翼之下,这辈子肯定没什么大出息。柳梦巧不知dào

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让柳絮混进了丐帮丐兵之中,此刻恐怕正在独守空房中抹着眼泪。

她只是个女人,不能为弟弟铺好前程,在说白敬酒是燕王府的女婿却没有官职也不好为弟弟铺路,而且一个男人最好的莫过于靠自己,而不是靠人梯。…,

白敬酒叹了口气道:“你不能留下,现在回大营,骑兵一会就到,没时间多说了!”

柳絮开口道:“是。”转身就跑。

剩下的六七十个乞丐没动,一双眼睛坚定不移的看着白敬酒。

“你们……都自愿留下来?”白敬酒都不知dào

为什么自己的话有些难以相信。

“白头,你可能不记得俺了,俺是平乡跟着白头的老兄弟了,白头刚来那年俺差点在街上被九阎王打死,白头杀了九阎王,为俺报了仇,俺也没啥报答,就一条命。”

“白头,我也是平乡的老人,被人诬陷偷东西,是白头去官府替我受了杖刑,否则我这身子骨腿就断了,我不走。”

“白头,这些都是平乡分舵的老人,我们愿意跟着你。”

“白头,面对九阎王的时候咱们就死过一回,那时候咱谁都没怕,您走了之后,狗剩子狗头也没亏待过我们,我们愿意死在你身边。”

白敬酒的心暖暖的,那一声声白头比白长老,白爷都要好听。平乡的弟兄们用一句句话语和自己的性命暖着白敬酒的心,在冰冷也能融化。

“呃……”白敬酒有些哽咽,被感动了:“放心,没多大事,死不了。咱们来的时候有一片乱石岗,那里不适合马战,那些骑兵肯定下马,到时候咱们打一会跑一会,顺着乱石岗抄近路翻山就是咱们大营,我白敬酒肯定带着平乡的兄弟们回去,活着回去。走。”

白敬酒一马当先,从平乡的丐兵身边穿过,一直低着头,直到最后才将头抬起,他的眼眶湿润了。

第一百六十章 破敌

乱石岗,怪石如林,在夜雾未散的黑暗中,宛如一个个守在黑夜中的卫士,黑乎乎的小石头就像是卫士所牵的狗。

余瑱率领以前铁骑的时候猛然叹息一声,他不想在继xù

追了。穷寇莫追的道理他懂,就算在大的军功也比不上自己的命。刚才被白敬酒带人激起的怒火平息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头脑似乎清醒了很多。

眼前怪石林立,若是那群拿着火铳的家伙再次藏匿起来,如林中一样偷袭,自己说不定还会损失大批人手,还不一定能够抓住或者干掉白敬酒。

“副将……”

“恩,撤吧。”

身后的千户一愣,他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那兄弟们的仇呢?百十号人白死了?”

几个百户也站在了千户身后,他们行伍出身,每日和兵丁在一起,从军期间未逢战事,手下根本就没有折损过。用时间堆积起来的感情竟然在一夜之间被敌人无情抹杀,这种感觉谁能承shòu?

余瑱听此言大怒,从马上跃下,走到他们面前道:“你们不是普通百姓!应该知dào

君临如山倒的道理!我告sù

你们,我也和那些死去的兄弟有很深的感情,但是现在不能在追了,难道林内的一切还不能让你得到教xùn

么?大雾弥漫,对方以火铳之利抵挡我骑兵冲击,若是白天,若是平原之上,不需你们说,我也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余瑱向前几步,走到乱石岗一块大石头前方,高声喝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要是他们藏在石头后边,咱们这对肉眼能看得穿么?”

千户气息憋闷的低着头,闷声道:“大人,我知dào

您说的都对,但是,我这心里……”

“我是袭扰主将,死的也是我的兄弟,我比你更难受。行了,损兵折将的事,回去我一力承担,宋大人若要怪罪,我余瑱舍了这颗人头就是。”

余瑱刚要离开乱石岗,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回身准bèi

离开,就在这一刻!

远处战马嘶嚎,马蹄声雷动,夜晚宁静的雾竟然开始疯狂滚动,宛如狂风席卷云海。

“上马,快上马,敌袭!”余瑱大声呼喝着,他没想到敌人还有后手,更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个陷阱。

阴森的乱石岗内一个人影出现,此人猛然间跨越而出,手中匕首在夜间闪烁着凛然之光,森寒一瞬,他已经站在了余瑱的背后,单手举起,对准余瑱的后心死死捅去。

白敬酒可没有电影中反派角色得到杀死主角机会就会啰嗦一番的习惯,此刻若是击杀了余瑱这个主将,他手下千余人就会一盘散沙,到时候来援的援兵会轻易吃掉这股人马。

只是,来援的是谁?

难道自己的丐兵跑了回去,告sù

了火里火真说自己有危险么?

余瑱只是本能的转动上身,他想抽出腰间佩刀,左手刀能练出大开大合之势的人绝对属于少数,余瑱就是这少数之中的高手,放在江湖中也是准一流高手的行列。

呲!

利刃划破衣衫的声音出现白敬酒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刀绝对在余瑱的后背上留下了一道伤口,但是这道伤口绝对不致命,这该死的余瑱怎么就能在如此时机极好的一刻躲开?

白敬酒不相信这时一个巧合,绝对不信。

余瑱感觉到自己后背似被什么东西划过,先是一阵冰凉之感,而后火辣辣涌向那道痕迹,最后才是潮涌般的疼痛围绕着全身上下四下蔓延。…,

“你娘啊!”余瑱反手就是一刀横扫,不管对手在哪个方位,他都肯定这一刀会出现在敌人的身上。

白敬酒在内力提升的情况想感官系统也逐渐变得发达起来,矮下身体的同时,单手一掌拍出,降龙十八掌顺手而出,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啪!

余瑱被打中小腹,整个人宛如瞬间石化一股怪力让体内变得寒冷之至,而皮肤外表却如同火烧。

“啊!”

嚎叫声中余瑱向后仰去,那一刻,他都不知dào

自己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只是感觉体内的疼痛迫使着自己紧闭双眼,而后……

“余瑱已死!”

白敬酒捡起余瑱的刀,割下斗大一颗人头,人头下方鲜血淋漓。

“白长老威武!”

“白长老威武!”

白敬酒一手抓着人头,一手提着单刀,恶魔一样杀入地方乱军之中。

进入乱石岗那一刻,他从未想到结果会是这样,他小心翼翼的留在乱石岗最前方只是为了当敌人临近的时候偷袭着先干掉几人,而后在让火铳手放冲,这样可以扰乱地方视线,让他们避无可避。

哪曾想余瑱竟然要改变计划,不在向前追了,原本这个主意会让白敬酒大大喘上一口气,谁知dào

远处竟然传来马蹄声音,有援兵来到。白敬酒提心吊胆以为在劫难逃的时候,却发xiàn

比自己还要紧张的人竟然是余瑱。

余瑱开始紧张就在证明援兵是自己人,那还怕什么?

白敬酒不在思考,第一个冲了出去。

丐兵本还在纳闷白长老这是怎么了,打算跟着冲出去的时候却发xiàn

余瑱已经被白敬酒偷袭干掉了。

丐兵气势如虹,愉悦而出,端着火铳向前放了一火铳之后发xiàn

并不过瘾,直接握火铳当棍子跟着白敬酒杀入了敌营。

他们都是乞丐,什么时候都是被人狠狠踩在脚下的人,不管对方力量是否有自己大,不管对方有没有背景,他们这些社会中最底层的人只能默默的忍受。所以,乞丐的帮规极严,各种人性扭曲的惩罚就是他们挤压了太多太多的佐证。

现如今他们竟然能如同真zhèng

的战士一样在战场杀敌,这种长期挤压的宣泄口一旦出现,那挤压在内心中的不满会天崩地裂般浩瀚而现。

乞丐们都疯了他们什么时候能如此痛快的杀人过?什么时候可以明目张胆的用棍子去砸别人的脑袋?什么时候被别人的血溅到自己的身上过?

那一刻,丐兵眼前的人不再是敌兵,变成了一个个曾经欺辱自己的富商,官吏,甚至那些不让自己在墙根下要饭的店小二,甚至还有那些丝毫没有感情可言随意屠戮丐兵的飞鱼服。

南兵从未见过这么狠的人,也没见过这么没有章法的打斗方法,他们何曾与敌人对敌时,敌人会就地十八滚滚到面前,然后在发愣的自己面前甩手就是一把沙子扬出?

何曾看过两人单对单的一人一拳互博拼毅力的时候,丐帮帮众竟然抽冷子对准裤裆就是一脚?

又何时看见被同伴一拳打晕的丐兵在自己经过时神奇的跃起,对准脚面就是一匕首,而后不管不顾仓皇而逃竟然再次寻了一个方向躺在地上装死?

乱了,失去指挥的骑兵彻底乱了,乱的一塌糊涂。

第一百六十一章 对手

白敬酒拼杀入乱军之中,手中钢刀卷起一人头颅,带着一股与体温相同的温血,而后伸脚踹在正向自己扑来的敌人同时,背后再次被人砍中。现在的他已经感觉不到被砍的疼痛,火辣辣的后背肿胀的麻木感已经开始令其感觉到眩晕。

面前,是四散奔逃的南军,在往前是狂奔而来千余燕军,在这个时代的战场上,根本就没有演义小说中那么威风凛凛的单挑,就算有也是少之又少的在战场上出现。即便是在勇武的主将,也不会为了一时之气和敌将拼杀,因为他的死很可能带来的代价是全军覆没。

已经放qì

击发火铳的丐兵一个个拎着烧火棍一样的火铳奋勇向前,用火铳和刀枪相对,用热血胸膛和铠甲硬拼,他们用即将复出的生命代价与白敬酒站在一处,一起拼杀。

“白长老在何处,丘福到了!”

一匹如火烈马席卷疾风而至,冲入战场长刀挥砍的瞬间借助着马屁的冲杀之力根本没怎么费劲就将一个敌军百户斩为两段,而后在人群中直接冲入,马屁强势撞飞一人之后总算去势稍缓,不过这一刻,他身后已经有大批骑兵杀来,眼前这些敌人如同待宰羔羊般哭爹喊娘。

溃散,骑兵一到这些敌军就开始了溃散,偏偏此刻白敬酒的后方又有一群人杀出,大喊着:“救出白长老!”

一千骑兵,四百多丐兵彻底形成围剿之势,敌军瞬息间土崩瓦解。

“白长老!”

丘福总算看见了满身是血的白敬酒,下马后几步冲到近前道:“没事吧白长老?下回可不能这么莽撞了,差一点就出事了吧?”

白敬酒瞪了他一眼,明知dào

他是好心,但是却不能感谢,因为自己身后的丐兵可都听着呢:“什么叫差一点出事?老子死了十几个人,五六十人受伤为代价,干掉南军小二百号,这叫莽撞?”

丐帮的子弟一个个都挺起胸膛,喘气都感觉腰杆笔直不矮人一头。

你们在战场杀敌,我们也没闲着不是,在说敌人的尸体还热乎,凭啥瞧不起这战果,就因为乞丐的身份?燕王都不嫌弃乞丐的身份,招了白长老当女婿,你们凭什么嫌弃?

丐兵随没说出这些话,但是却听着白敬酒的话觉着解气。

丘福撞了一鼻子灰,倒也没说什么,毕竟是在同一个牢房待过的弟兄,没那么小气:“白长老,快别说了,恐怕宋忠得到消息了,咱们打算了这波残兵之后赶快撤tuì

,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是不安全,另外你的伤也得治治不是。”

白敬酒没在反驳,刚才的话是为了丐帮兄弟们的面子,要是见人就咬还不成了疯狗?

“白长老,你手里拎着的是谁的脑袋,怎么宝贝疙瘩一样不撒手?”

要不是丘福的提醒,白敬酒差点就忘了,将那脑袋往地下一扔,人头翻滚,正好脸冲着丘福。

“余瑱,这是余瑱!”丘福大惊失色道:“白长老,你把余瑱杀了?”

白敬酒有些茫然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当官的么?”

“当官的?白长老,你可知这余瑱是什么人?洪武十八年的武举,咱们大明武举制度是宋朝遗留而来,到了先帝这又有了更改,改成‘先之以谋略,次之以武力’,也就是要先考兵书谋策,策过了,才可考武。这余瑱乃是在千万武人之中脱引而出之人,先帝在的时候极为重视,看宋忠老练沉稳,才将余瑱放在了他身边锻炼。可惜,后来先帝驾崩,新君也就想不起这件事了。”…,

白敬酒忽然想起与之对战时的场景,怪不得此人在偷袭之下十分冷静回去,而不死常人那样扭头就跑或者被彻底吓傻,若不是自己藏了个心眼以降龙十八掌出手,恐怕还不能立kè

拿下。

没想到一个偷袭还逮到一条大鱼!

“白长老放心,丘某绝对没有和白长老抢功之意。”说完丘福神mì

的一笑道:“逃跑的南军不用追了,将他们留下的战马给丐帮的兄弟们骑乘,咱们迅速回大营。”

南军参军两三百人狼狈逃窜,白敬酒和丐帮的兄弟一路凯歌还。

……

宋忠坐在营帐之内右眼皮直跳,每一次跳动就像是揪着肉皮一样。

不会是要发生什么大事吧?不应该啊!

一个骑兵千人队出去袭扰,这件事不可能泄露出去,燕军初到较为疲惫,也不太可能设下埋伏。

余瑱为人谨慎,虽然被挑衅之后会有怒气,但清醒的非常快,很快就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此人绝不会轻易中计才对。

那自己的眼皮怎么会没玩没了的跳不停?

宋忠左右思量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冲着帐外喊上一句:“来人!”

有亲兵入帐道:“大人。”

“去,派些人顺着余大人千人队的路线打探消息,若有什么消息赶快来报。”眼看着亲兵领命出去的宋忠用手捂住眼皮,怎么跳个没完了还。

片刻之后,他派出去的探子还没回来,却有个残兵满脸黑灰的跑了回来,似乎要闯帐,被亲兵拦住之后大喊:“我要见宋大人!宋大人,余大人死了,千人袭扰的计划完了,活着的只有二百多人而已!”

宋忠在帐篷内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冲了出来魁梧的身材和黝黑的脸膛透露出一股严峻道:“你在说一遍!”

“大人,我们刚出去不久就碰到了埋伏,有人用火铳袭击骑兵,余大人怕消息泄露,让我们去灭杀那些人,结果这十几人冲进了林子里,还喊什么‘白长老’。余大人开始命我们舍弃战马抢攻,在林子里就被打死了一百多人,之后他们就跑了。

我们紧追一路,到了一片乱石岗,余大人不让追了,千户葛大人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都被余大人拦了下来了……”说到这,他猛咽一口吐沫,大口大口的吸气,似乎气息有些不够。

“赶紧说,如此情况下,余大人怎么会死!”宋忠急得恨不得踹他几脚。

“大人有所不住,乱石岗一块石头后面杀出一身,几个照面就在我们面前杀了余大人,紧接着我们背后有近三千骑兵冲杀而出,这是个陷阱。乱石岗内本就藏有千号左右的兵丁,骑兵一处,两方加急,我们孤立无援,这时左右再次杀出火铳兵,这才惨败而回。”

士兵大口大口咽吐沫,紧张的叙述中一个劲用眼皮挑宋忠。战况要不说的惨烈点,自己这群大头兵还不都得遭连累?

宋忠并没有询问细节而是张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道:“可知增员主将是谁?”

“丘福!”

宋忠笑了,他终于知dào

对手是谁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巧了

不行,绝对不能这么继xù

下去。

宋忠在中军大帐内来回踱步,思量之间得出了这个答案。

他不能在继xù

等下去了,如今计划已经不能完全实施了。

最早他想着守在北燕边地,等燕军到来他就展开袭扰,哪怕是小有斩获或者一无所获都不要紧,起码自己表明了忠君之心。有了这个信号,就算班师回朝的时候少不了新君的一顿训斥,也会留下一个好印象。

如今不太可能了,以上的想法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败,一旦败了,就会勾起新君怒火。这可是新君刚刚登基,三把火还没烧的时候,这个时候自己抗旨不尊不说,还落一个大败,不等着建文帝杀鸡儆猴以儆效尤么?

所以,宋忠等同于被白敬酒提升士气的偷袭给一次逼到了绝路上,这一战他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还有附加条件,那就是必须大胜。大胜之后,他可以说损失的一千人是诱敌,骄敌之心,反正他赢了,怎么说都行,要是他输了,除了踏上断头台之外,再无他法。

绝对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是寒冬,寒冬不利行军布阵,双方肯定会休战,到时候朝廷圣旨下来,或者大军前来接替,一切就都麻烦了。这一仗不光要打赢,还要胜的快。

宋忠脑子都想破了,想要速战速决是不太可能的,丘福可不是省油的灯,这小子跟随燕王和元蒙余孽打了不知dào

多少惨烈之仗,能活到今天还越爬越高已经说明冷热这个人的能力。

“来人,聚将。”

宋忠手下没有什么大将,除了余瑱之外还有彭聚、孙泰二人,此二人当个副手只能说是勉强凑活真zhèng

的计谋完全指不上他们。

大帐内彭聚,孙泰已经在等待着宋忠的命令了,宋忠阴沉着一张脸道:“兄弟们,现在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冬天眼看着就要来了,话我也不多说,冬天之前在打不出一个漂亮仗,这事还真有点麻烦了。”

宋忠分析了利害关系,将即将出现的情况也都说了出来,跟随他多年的彭聚、孙泰虽是一脸凝重,却也知dào

现在不是怪谁追究责任的时候,只得静静听着。

“彭聚,这一仗,咱们的关键就在你,明天你去燕军门前叫阵,摆开死拼到底的架势……”

……

燕军大营,白敬酒被包的如同粽子一样坐在中军帐,缺血的面孔显得有些惨白,却面露笑意。

火里火真担忧的看着白敬酒道:“白长老,多悬啊?要不是我多个心眼让丘福去接应你,你说说我回去该怎么和王爷交差?白长老,咱们兄弟好歹是一个牢房里关过的交情,要是这一仗打完了,功劳能没你白长老一份么,何必这么着急呢!”

白敬酒也不回话,歪着嘴道:“火将军,你错了,我还真不是为了军功。别的不说,燕京城自从术忽来了之后,绸缎庄多了六间,快递行快开遍了河北,八大胡同每条胡同里最大的青楼都是飘雪阁分号,整个燕军的军费都是丐帮在支应着,这个功劳已经不小了,白某不贪。”

“那白长老这是为什么?”火里火真一愣,他没想到白敬酒说出这番话来。

白敬酒道:“丐帮。”

两个字而已,其中那份情谊,却没人能读得懂。

“火将军不知dào

丐帮的苦,都是人,丐帮就活该被欺负,丐帮不能读书,不能当官,就连生女都不能裹脚。哪个看见丐帮的悲惨不是指指点点认为他们是个四肢健全的懦夫?其实呢?你去丐帮打听打听,哪一个人背后不是藏着一段故事,谁又不是迫于无奈在聚集在了一起。他们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这也有错么?”…,

白敬酒道:“多了的人我也管不了,反正在我手下的丐帮,日后都会成为燕王的丐兵,他们不再是没有户籍的乞丐,不再是低人一等的人。这些怎么做到?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行了,就算是王爷下令也改变不了乞丐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拼,去让百姓们都知dào

,丐帮是曾经在战场上的索命魔王。”

“如此一来,丐帮再会被重视,才会有人知dào

丐帮之中也有人才。火将军,军功我白某可以一点不要,丐帮不能不要,不过莽撞的事情以后再不会出现,以丐帮的情况还说,丐兵并不是一两场战斗就能变成精锐的士兵。”

火里火真翻了翻眼皮,心道:“说的这么大义凛然,军功还是落在丐帮的头上,你白敬酒是丐帮北地总长老,这军功不和你自己的一样么?”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的道理火里火真还是明白的,开口道:“这就是了,白长老,您的身份尊贵,千万不要在以命相搏了,要军功,火里火真自会相助的。”

白敬酒摇摇头,他知dào

火里火真不明白自己说的意思,他要的不是别人帮zhù

而来的军功,而是丐帮自己挣回来的。尊严不是别人给的,是争抢回来的,这个世界历来如此,刘邦,刘备,朱元璋,哪一个不是无名之辈?若不真刀真枪去战场搏命,谁会看得起你?

不懂也就算了,白敬酒也没指望火里火真这个粗莽汉子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转移话题道:“经过昨天晚上这一闹,宋忠恐怕是待不安稳了,我猜很快宋忠就会有动作,否则他擅离职守抗旨不尊的压力恐怕要熬不住了。”

火里火真也开始凝眉道:“白长老怎么看?”

“打仗我不懂,但是江湖争斗我懂。所谓兵不厌诈,宋忠想要和咱们硬拼的话,他不敢,本身就背着罪名打算舍命相搏换高官厚爵的他只能用计。战场上的计谋说穿了就那么几样,要么佯攻而后佯败,引咱们入陷阱,要么趁夜偷袭。此处周围没有宽大河脉,挖脉掘水他用不了,秋天风向诡异,火烧连营宋忠也办不到,唯一能用的也就是那些招数了。”

白敬酒思考了一下道:“若是有人挑zhàn

,火将军可以迎敌,可以大战,却绝不可追出去,更不可相信任何从南军中投奔而来的降将,相信这样的话不会有任何大问题。”

这是白敬酒能想到的所有问题了,可是他哪知dào

,打仗岂是如此简单的事?

第一百六十三章 敌人的叫阵

打仗是门需yào

研究一辈子的学问,甚至有些人研究了整整一世还只是庸才,有些人从未学习过却能屡屡得胜,凯歌奏响。其实行军打仗这门学问和艺术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需yào

天赋的,而且对天赋要求极高,基本上是多少天赋决定了多少成就。

当然,其中经验和实践同样非常重yào

,先后顺序基本上是拥有天赋而后通过实践取得经验的一个过程,其中所蕴含最多的是心理学,要是你能猜到别人的心思,或者有本让人按照你的心思去走的话,那么基本上不会输的太惨。

白敬酒是不是一个战争天才不好说,但是心理学是他来到大明朝开始一直运用到今天的一门学科,几乎成为了生存的本能。

秋高气爽,当又一天出现在白敬酒眼前时,他没有如同士兵一样心里多了一份庆幸,更不觉得在战场上多活一天都算赚的,他真zhèng

的想法是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继xù

活下去,决不妥协的活下去。

迈步走出自己的帐篷,白敬酒一路行至中军大帐,按照他的想法,恐怕最近几天内宋忠就会发起进攻,而且很可能就是总攻。

无论是偷袭也好,正面攻击也好,逼急了的宋忠总会拿出一分狠劲来,否则压在他头上的‘抗旨不尊’四个大字肯定会被无限放大成为一座无法移动的山。

中军大帐内火里火真和丘福正在研究着地图,看到白敬酒进入帐篷之后开口道:“白长老来的正好,一起看一下南军最有可能从哪个方向进攻,这样咱们也好早些防范。”

白敬酒哪里会看地图,但是根据安营的位置来看,宋忠的进攻恐怕难度不小。

火里火真和丘福两个人都是经验丰富之辈,整座大营依山傍水而立,别的不说,却占足一个稳字。里外三道寨门加上营外总有一千士兵分成三批不停歇巡逻,若宋忠以两卫之兵来犯,恐怕不较量个几天绝对不可能分出胜负,就算分出胜负,也绝对是战况凄惨。

白敬酒没有发表意见,这方面他不是行家,他能想到的丘福也自然能够想到提醒,索性闭嘴也就算了。

“白长老这是谦虚,那我来说说。”丘福自告奋勇道:“现在是深秋,水温很低,所以南军就算水性不错,也不太可能从水路来犯,更何况水路之兵目标大,很容易发xiàn

。在说山上,要想从山头另外一边攀爬而上,而后冲击下来更是难上加难,山顶峭壁上我已经安排了三百弓弩手和两百刀盾兵,就算万人其攻也能抵挡一阵,给咱们报信,如今宋忠只剩下正面冲营一条路可走。”

冲营和攻城差不多,营寨只不过没有城池坚固,却同是一守一攻,在如此战局之下永远是守的一方占便宜攻的一方吃大亏。守可以用力远程弓弩先射杀一批,放进之后士兵冲出,便能以逸待劳。古人云‘十倍于敌,方可围城’,以宋忠之兵,想要围住火里火真大营更加是不可能,那么宋忠会用什么方法进攻呢?

白敬酒想不透,也想不出,这种情况下就算将自己放在宋忠的位置上也绝对没有什么好办法,没准他会选择立kè

退兵,起码会保住有生力量。

正在此刻,门外叫骂声嚷嚷而起,接连成片,仿佛成千上万的人聚集在一起用不同语言不停叫骂一般,让人听得好似无数苍蝇在耳旁嗡嗡直叫,驱赶不走。…,

小校表情凝重的跑入,进入帐篷直接跪倒道:“两位大人,白长老,门外彭聚叫阵。”

丘福紧张的问道:“多少人?”

小校道:“起码得有六七千。”

白敬酒在心里盘算,宋忠两位一万一的兵力以损失一万,此时出动就算六千的话也算是大半出巢,看样子这次是真的急了。

火里火真道:“白长老,这是战争,所以丐帮尽数留在营内,以火铳利器守营,我带七千之众出营迎敌。”

白敬酒思量了一番,如此一算大营内起码还有守营力量,也就没有多说。

火里火真盔甲整备之后,率领丘福与七千精锐出营,战势一触即发。

白敬酒趁着空档将以前丐兵中的三百人安排在右侧,三百人安排在左侧,三百人安排在后方,剩余几十人居中随时策应,除此之外也没有再好的守营方法了。而火里火真留下的人则整装待发,只等待前方大胜之时冲上去抢夺军功。

柳絮被白敬酒留在了身边,这小子但凡出现点差错都会让柳梦巧悔恨终生,他绝对不会让其离开。

柳絮看了一看白敬酒,伸手抓了几下自己的鼻子,私有话说却又不敢说的叫了声:“姐夫。”

“说。”白敬酒盯着前方战局,此刻火里火真的大军已经摆开了阵势。

柳絮道:“宋忠如今情况不妙,为什么还派出如此多的士兵来冲击咱们大营?我想不通,他最好的选择是退走,这才是生存之道。”

白敬酒看了一眼还年轻的孩子,微微摇头道:“这是战争,所有人不是为了活着而战斗,而是为了胜利,相反,只有活着才能胜利。对于军人来说,生存是其次,赢才是永远排在第一位的东西。”

“可是宋忠要不惜本钱的和咱们开打,不是正好违背了这条圭臬么?”柳絮思考了一下道:“就算火大人七千人被击败,也可以从容退回,他根本就没有力量将火大人的部队全歼在战场上,这样的战斗根本就没有胜算,在说咱们营里还有三千援军,一千丐兵,这不等于我死也让你残废的局面么?”

白敬酒愣住了,这个道理真的很简单,不过宋忠的目的呢?

“柳絮,接着说。”

白敬酒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还有如此脑子,看起来真是培养的材料。

柳絮一拱手道:“没了。”

没了!

白敬酒气的猛翻白眼,开始在脑海之中不断思索如果自己是宋忠该怎么办,结果,一无所获。

第一百六十四章 预感

战场上两方对垒,没有硝烟。

白敬酒望着大营之外的前方,这场大明朝的战争和脑海中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不是一窝蜂的冲上去胡乱砍杀,不是主将对骂然后单挑,更没有小说中战争的描写,什么硝烟弥漫等等。

只是双方人马相对而立,其中一方以锥形军阵严阵以待,火里火真以圆阵迎敌。

“进!”

一声炸雷一样的嗓音从战场上远远而来,彭聚手下同时大喊:“喝!”

一步迈出,千人同步。

空!

整个战场上传出不算整齐却此起彼伏的跺击地面之声,那不可磨灭之气浩瀚而存。

白敬酒看到这一幕首先想到的就是换位思考,如果自己的丐兵处于火里火真的位置,可能这一声呼喝之下就会失去战斗的勇气。

训而出威,戮而有势。

古人的话还真没错,训liàn

的再多,顶多也就是威风凛凛,杀戮,则能让一队士兵出现军魂。

火里火真手下可都是跟随燕王多年的精兵,别说是两军对阵的场面,就是一照面敌人就狼嚎着冲来也不知dào

见了多少次,所以一点恐惧心理都没有,嘲笑一般的稳守军阵看着对方,像看着待宰羔羊。

这就是魂,燕王朱棣赋予燕军的军魂,这军魂内有曾经镇守北疆的中山王徐达影子存zài

,有百战之后的经验存zài

,燕王将两样揉-捏在一起之后又注入了自己的烙印。

如今,这支军队之中存zài

的是燕王朱棣的军魂,完完全全属于燕军,不同于任何一支部队的魂魄。

“进!”

彭聚再次传来一声呼喝,他的目的是要以这种近乎于心里压力的方法先将对方兵之胆吓破。

战场是一个非常计算心里的地方,就算如何鲁莽的将领也明白在敌人慌乱时发起进攻才能占便宜。

只是彭聚有些失算,燕军根本没有半点慌乱,反而嬉皮笑脸的看着对面,像是欣赏一场还没开锣的猴戏。

火里火真同样嘲笑着对方,稳坐于马上,任凭坐骑四下里踏步,不是低头去啃食战场上发黄的野草。

“进!”

连续的呼喊让火里火真和彭聚的军队越来越近,双方将领没有威风凛凛的对话,一切都开始变的十分紧张。

“前阵迎敌,中阵距前阵二十步,后阵距中阵四十步!”

彭聚一声令下,锥形阵迅速断为三截,阵头尖锥一样的人群疯狂前涌,撒腿冲来。阵头跑出十几步时,中阵开始前推,速度飞快,后阵在中阵出去三十几步时疯狂前压,有一鼓作气要冲垮火里火真圆阵的意思。

火里火真毫不慌张,以刀盾兵对元蒙骑兵这种事他都经lì

过,更何况如今?

“弓弩手,阵心准bèi

,朝天而射,三箭射完退出战圈!”

火里火真话音刚落,箭雨如蝗灾泛滥从圆阵的阵心抛空射出,而后在空中划出一个诡异弧度纷纷落下。

强劲的下坠力让正在冲锋之中的敌军直接被箭雨灌透,有些甚至被直接钉在了地上。

“中阵补充阵头,后阵不冲中阵,不惜代价,冲!”

彭聚既然敢让部队瞬间损失几百人,肯定是抱着拼死一战的念头,否则不可能让己方人马被地方箭雨覆盖。

“弓弩手,退出战圈,回营将其他人换出来。”

“诺!”

火里火真一方圆阵后门打开,成批的弓弩手冲出,玩命向后疯跑。…,

白敬酒一愣,火里火真疯了不成,这个时候还敢将弓弩手藏在阵中玩阴的,万一地方全军而出,岂不是要让他一时间陷入艰难之境?

等会,火里火真到底是什么意思?让弓弩手回来了和自己的丐兵守营,那么……

“白长老,好好kàn

家吧!”

一个声音响起,马棚内一批批战马如同河流奔涌一样牵出,原来在营内观察着战局的三千士兵在马棚门口等待,出来一匹就会有骑兵上马,绝不耽误半点功夫。

半个时辰之后,果真如同白敬酒所想,火里火真陷入了僵局,他一共带出去七千兵,其中三千弓弩手被围在圆阵阵心,当弓弩手撤出,他必须以四千之人面对全部敌军,这是一场苦战!

火里火真险象环生人数差距让他抵挡的十分费力:“兄弟们顶住,坚持过这个时辰,老子给你们向燕王轻功!”说话间火里火真抡起自己的镔铁棍砸碎了敌方一名兵丁脑袋,结果左侧冲出一人抓住这根砸死十几人性命的镔铁棍,看上去有生生抢夺的架势。火里火真转眼的瞬间,镔铁棍上多了两三双手,饶是他力大无穷也感觉到了铁棍有脱手的危险。

此刻危机四伏,战场上更没有面子一说,火里火真张开嘴对着镔铁棍上的一双双手弯腰就咬了下去。

嘎巴!

人的咬合力是十分强悍的,连牛的骨骼在用力之下都可以咬动更何况是人?

“哎呀!燕贼咬我!”

“我的手指头!”

几口啃下来铁棍上只剩下火里火真一双大手,顿时铁棍被生生轮开,刚才要抢夺铁棍之人全部被横扫一击硬扫而倒。

呸!

此刻火里火真才向外吐了一口,其中既然有好几块人肉和两个半截手指。

战场就是如此,没有卑鄙与否的评价,没有上九流下九流的对比,唯一评论战场功绩的只有四个字而已,输赢,生死。

轰隆,轰隆隆。

打雷一样的马蹄声传出,无数铁骑悍勇出营,速度飞快分成两队向战场奔去。

白敬酒看明白了丘福的战术意图,他是想用铁骑将敌军彻底分割,从而缓解火里火真压力的同时也能尽快消灭彭聚,如此一来,彭聚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点不光他白敬酒看明白了,就连弓弩手的头头一个名千户也看明白了这一切!

军功谁不想要,落水狗谁不想打?

“兄弟们,火大人眼看就要剿灭那军了,咱们去助大人一臂之力,扔掉弓弩,拔出佩刀,跟老子冲!”

白敬酒根本没想着去拦,抢军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这一战彭聚必败。

可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宋忠到底在想什么?

让彭聚死在战场上对他有什么好处?

白敬酒回头看着四周,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就像跗骨之蛆,令人整个脊背都凉飕飕的令人不寒而栗。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战争从来如此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白敬酒已经不在关注占据,开始四下里巡视,可惜看了一圈他一无所获。

经lì

过无数生死存亡时刻的他,竟然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种恐慌,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莫名其妙的恐慌感在上一世只有在父母双亲离去之时才出现过,如同先天的预兆一样,基本上就是一种忽然间心慌的状态,令整个人非常不安。

当白敬酒再次转身注视战局的时候,他仿佛找到了恐慌感的来源!

战场上局势突变,南军方向忽然有两股骑兵分别来源,而后是大批射技精准的弓弩手,总人数竟然在疯狂增长之中,隐隐有和火里火真的万人战阵抗衡之势,局面不再是一边倒。

难道这就是后手?

不可能!

按照兵力来看,宋忠几乎是精锐全出,如此兵力对比下证明宋忠的大营内根本就留不下几个守军,可为什么宋忠这个老滑头还没有出现?老家伙一个人在守着大营么!

白敬酒看不懂的地方还有一个,若宋忠一开始就打算死拼,为什么刚开始就把全部兵力摆出来,非要用驰援这种办法,骄敌之心么?可是己方从未战胜,何来骄傲一说?

生力军一进入战局,局势竟然达到了一股微妙的平衡,平衡之下出现了白热化的杀戮。

刀枪并举,喊杀不断的战场上到处都是喷洒而出的鲜血和头颅翻滚场景,白敬酒余光甚至还注视到了一个燕军在双手被对方抓住生生用嘴咬断对方喉咙的场面。

越来越心急的白敬酒想要看破战局,看到宋忠到底在捣什么鬼,偏偏一无所获。

柳絮看着战斗越来越僵持,开口道:“姐夫,咱们也上吧,一千人也是生力军,咱们冲上去说不上改变局面,起码能让咱们的人不至于死上太多。”

“不,咱们不能动。”

柳絮一愣,他看出了白敬酒绝对不是胆小,于是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这个从一见面时非常讨厌,到现在却让自己心悦诚服的男人。

“丐兵从未上过战场,尽管训liàn

了几天也训liàn

的都是火铳,经lì

了昨日一战,带出去的五百人勉强摆脱了面对战场恐慌时无法控zhì

自己的局面,但是其他人还是一样。他们听见的只是这五百人带回来的传闻,消息,没经lì

过真zhèng

战斗的他们在被敌人砍伤一刀之后会立kè

变回成那个胆小怯懦的乞丐,这样的丐兵上去不但改变不了局面,还会将这种微妙的平衡打破,拖累火里火真大人。”

白敬酒绝对不是战争天才,但是他对自己的丐兵十分了解,如数家珍一般说出了优缺点。

火铳,是守营利器,占据着营寨之稳,加上恶战之后的劳累和心理压力,现在的丐兵根本没有一战之力守营还得说别碰上硬点子来攻。

找不到心慌原因的白敬酒再次四下看去,当看到营寨后方那条宽广的河流时,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对平淡无奇的水面感觉到不对劲?

芦苇杆!

就是芦苇杆!!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芦苇杆在河面上漂浮,明明营寨后方的河面上连根水草都没有!!!

粗略的看了一下,距离大营三十丈左右的河流内竟然有上百根芦苇杆在竖着漂浮,而且从上游不断有芦苇杆被冲下,竟然越聚越多。…,

坏了!

“敌袭!丐兵听令,其余两面寨门全部弃守,所有人死守背后三道寨门,马上!”

沙哑的嗓音中,带着一股决绝,被执法堂用血淋淋的事实练出了一些纪律性的丐兵在白敬酒如此呼喝之下纷纷向营寨后面跑去,迅速架好了火铳严阵以待。

白敬酒亲自奔赴最后一道寨门门口,遥遥看着河面……

果不其然,猛然间一个人影从河水中冒出了头,歪着头一口吐掉芦苇杆大骂道:“兄弟们,咱们被发xiàn

了,那就都出来喘口气,营寨里只有几百人,我就不信咱们三千人还灭不了这些燕贼!杀,杀了燕贼大功一件,看了丘福,白敬酒,火里火真的脑袋,官升三级!”

三千人!!

看着河流中一个个冒出脑袋往河岸上冲的南军,白敬酒总算明白了宋忠的意图。

逼大军和他们决战,而后用兵从背后偷袭,将大营付之一炬打击军心,而后两方夹击直接将火里火真的一万多人绞杀其中。好狠的谋略,好阴毒的计谋,之前的阵前挑衅,和火里火真真刀真枪硬拼打出血性,全都是在做戏,如果白敬酒猜的没错,率人从河里杀出来的人就是宋忠。

下面只剩下一个问题,他哪里来的另外三千人马?

白敬酒一愣,朱允炆的援军到了?是谁?耿炳文,李景隆?

来不及思考了,已经有三四十人冲上了岸,随后越来越多的南军干脆放qì

了伪装,一个个都在河里冒出了脑袋。

壮观的一幕,一条缓缓流动的宽广河流上,全部都是一个个的人脑袋……

“放!第一排,开火,第二排随时准bèi

补上!所有人准bèi

好配备的匕首,若是地方冲上来了,死守营门。”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拼肯定是不行,若是让这三千人冲上河岸,火里火真就算是有多么勇武也只有等死一条路!

碰、碰、碰!

一股股火蛇从火铳内喷出,甚至有些击发完铁砂火铳由于火药三路还将火铳点燃,幸亏火药已经放光,将火弄灭即可,否则非得出大事。

第一排二十声火铳全部响完,河岸上到处都是躺在地上打滚叫唤的南军,他们一个个被打的血肉模糊,真zhèng

死亡的却是少数,可见火铳的威力还是太过弱小。

现在可不是考lǜ

武器威力的时间,白敬酒督促着第一排迅速撤下,第二排冲上来再次打响了火铳,顿时又是一批人马倒下,河中的南军生生被这轮换而放的火铳给挡在营门之外。

宋忠咬着嘴唇气的暴跳如雷,眼看着计谋就要成功,偏偏三千人让这几根平日里如同烧火棍一样的家伙给挡住,这要是传出去,老宋还要不要活了?

为了这场仗的胜利,宋忠可是连夜派人向关系要好同为都督的徐凯私自借了三千人,保证一个不少的归还,虽然归还的是否是原来的人不用在乎,但是归还的人中要说老宋害pà

几根破火铳,没能拿下火里火真,到时候这张脸还要不要?

“兄弟们?将地上已经受伤无法战斗的兄弟抗起来,他们是燕军所杀,捍卫祖国而死,英灵会保佑我们杀光燕贼!”

听见宋忠这句话的南军同时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宋忠是一个如此狠辣之辈。

宋忠第一个抢到岸上,伸手抓住正在痛苦挣扎的南军,抽搐长刀用哀嚎的声音道:“大明,会记住你的死,我宋忠会记住你的死,要怪就怪燕军去吧!”

噗!

南兵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己方主将的手里!

无法闭上的双眼怨恨的看着宋忠,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宋忠根本不管那些,抓起死掉的人,把人挡在身前,向前走去。

碰!碰!

又是几声铁砂作响,宋忠明显感觉到手里的尸体在晃动,可是自己安然无事,看来计谋可行,等他再次回头的时候,却发xiàn

南军竟然没有一个人动上一下,暴怒道:“都他娘等你们媳妇生孩子呢?赶紧冲进营中杀燕贼,这是军令,不从者,斩!”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关键时刻

看着扛人而行的南军,丐兵一时没有了办法,火铳穿透力极弱,一个人都未必能打透,如何能挽救这种场面?眼看着敌军越来越近,甚至最近者以近五丈,这种庞大的压力之下,丐兵即将崩溃。

白敬酒谨慎的思考一切,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鲁莽,难道之前因为鲁莽而吃的亏还少么?

火铳击发铁砂平面铺开面积极光,却不能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眼前这种情况又危机难解,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杀,杀了这群燕贼!”

第一个冲上来的是一名百户,壮牛犊子一样的百户手持后背短刀一纵身就踏上营帐围墙,随后空翻而过,由此可见此人不光身体强壮,轻功也是不弱。

噗!

丐兵身上是此人一合之敌,基本上厚背刀扫过之处皆飞起残肢断臂!

白敬酒瞬间就扑了过去,单掌伸出狠狠拍在百户刀背之上,‘嗡’的一声脆响令百户单臂麻木,太上众经之力岂是一个百户能够抵抗的?白敬酒知dào

此事决不能拖,随手将降龙十八掌三掌连成一式,毫不停歇击出。

啪、啪、啪!

三掌拍定,百户已经面目紫黑,再无生机。

这是战场不是江湖争斗,拼的是人数,是谁凶狠,百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里竟然潜藏着江湖高手,死的何其冤枉。

“退,放qì

第一道寨门,退守第二道寨门!”

顺手抢过百户厚背刀,他大吼一声,白敬酒令丐兵先退,自己独自守门,眼看一人扛尸而来,白敬酒对着下盘就是一脚踹出。被蹬踏的迎面骨应声折断‘咔嚓’一声吼,一股惨叫传来。

白敬酒仿若发xiàn

了什么抬头一望,看见南军扛起伙伴时,双脚被迫搂在外边,所以自己才会一击得手。

此刻南军大批涌上第一道寨门,白敬酒转身而逃,面对近千人的攻击,他可不会傻的留在此处当兰博。

“所有人听着,火铳对准下三路开火,放!”

跃入第二道寨门的白敬酒大声呼喝,第二道寨门于第一道寨门之间大概有十丈左右距离,这十丈距离内根本装不下如此多南军,也正好适合丐兵发挥。

碰!

火铳声音响起,扛着尸体前行的南军立kè

倒下三个,人人躺在地上抱着双脚不断惨嚎,地上被火铳铁砂激荡的涌起一片烟尘!

“所有人听着,混两排为一排,谨守第二道寨门,先打脚,把人打躺下之后,再给老子补一火铳!”

宋忠都要疯了,好不容易找到个方法冲破了一道寨门,没想到这群燕军竟然如此顽固,能生生让三千人停在此处:“给老子冲,夺下第二道寨门,赏纹银千两,斩白敬酒首级者,直接提为副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哪怕前方火铳激荡,打的尘土飞扬,这群人依然舍生忘死。

这是战争,后边站着大明监军,凡后退着必斩的规矩可是人尽皆知,这些监军都是和宋忠在一起多年的老兵,杀几个人是绝对不会手软,所以,在向前也是死,向后也是死的逼迫下,还不如奋勇向前,起码还能图个保家卫国的名声。

宋忠手下人疯了,疯狂冲出,为首一个身上披着软甲,不过这家似乎是宝贝,已经帮他抵挡下无数铁砂,每次冲上去都会被散飞的铁砂红轰中,却总是响起一些叮叮当当之声。

十丈距离内,除了此人之外,基本上来几个就躺下几个,瞬息间地上满是南军惨嚎的士兵,唯有他能站立。…,

“孙泰,给老子冲过去,搅乱第二道营门的防守,只要抵挡住一时三刻,咱们的人上去了燕军必亡!!”

宋忠急得在后边扯脖子疯喊,他根本上不来。

孙泰,宋忠的副将之一,草莽出身,占过山头,抢过镖局,以年近五十却依然是一副草莽作风,杀人如麻的经验让他在残酷的战争中懂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道理,并且在大明立国之后迅速成为一名扫元将领,凭借军功屈居宋忠之下而已。

此刻的孙泰宛如巨人般立于第二道门前,手中车轮板斧更像是要一斧定江山,对着营门就冲了过来。

轰!

火铳声响传来,无数铁砂在风中狂飞,大面积轰杀之下,铠甲也不能护他周全,身上铠甲缝隙处多处冒出血花,宛如细雨落在树下的水坑内,虽不完全,却也能溅起涟漪。

令人惊讶的是,这孙泰好似不惧疼痛,微微晃动了一下身体,满不在意的咬着牙继xù

前冲。

他看准了火铳队两排叫唤的时机,几个跨步已经冲到第二道营门旁的木质栅栏旁边,大斧一挥,带着千钧蛮力。

咔!

小腿粗细的栅栏顿时粉碎,四下纷飞。

白敬酒双眼怒视,第二道寨门一旦出现缺口,很可能会迎来军心崩溃,只能最后一道寨门可守的丐兵绝对不可能支撑到最后一刻。

怪叫一嗓子的白敬酒瞬间移至栅栏缺口处,大喝道:“丐兵继xù

守门,这个缺**给我了!”

孙泰看见来人狞笑一声,挥斧斩杀了周边六个丐兵将其中一人砍成两段之后以浑身浴血:“你就是白敬酒?”

“然!”

“受死!”

战场上绝对没有你来我往的舌尖嘴里,根本没那功夫。

大斧在空中引出一道光芒闪烁,带出阵阵破空之声,声似老牛闷叫‘呜’!

白敬酒不能硬拼,侧身一闪,大斧狠狠劈入地下,斧头没半!!

白敬酒腾空跃起一脚踩在斧柄之上二次弹跳,于空中高举厚背刀全身力道凝聚,内力激情翻涌宛如江潮腾起。

“死来!”

孙泰耳旁继xù

响起火铳之音,闻声后他依然完全明白,这群丐兵根本就是刚上战场的新兵,否则不可能刚才光顾看着自己和白敬酒拼斗,不顾战场局面直到现在看南军冲上来才再度放铳,新兵怕什么?

当然是主将一死,就在无军心,所以这一仗他非胜不可。

整个战局胜利的关键就在于突袭燕军营帐之兵能否全部冲出,而关键中的关键就是孙泰能不能立斩白敬酒。

“呀!”

孙泰暴起而叫,全身力量都提了起来,双手抓着斧柄硬生生将深入地表的大斧拉回,力qì

之大竟然掀翻了好大一块埋在地下的石头。

叮!

金属相撞之声传出,白敬酒一刀砍下之后双臂发麻。

他可是动用了整整两层太上众经,好歹也相当于飘雪阁原头目的实力,这样一击之下孙泰还游刃有余的应对,看来这个孙泰也并非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白敬酒,你也是个江湖中人,如此古怪的内力肯定师出有名,不急,等老子生擒了你在慢慢拷问。”

闻言白敬酒一愣,怪不得孙泰能接下自己的攻击,原来他也是江湖中人!

PS:想躺一会,结果睡着了,更晚了,抱歉。

第一百六十七章 赢的关键

厚背刀上下翻飞,刚猛纵横,却总能在极致的地方以阴柔之姿一抹而回。这不是白敬酒白敬酒学过多么厉害的刀法,而是太上众经的绝妙之处。刀是兵器中的霸王,斧是莽汉,两两相对火花四溅也证明这场男人之间的战争需yào

那么一点阴柔作为回转余地,否则会两败俱伤。

“孙大人拖住了白敬酒,儿郎们,杀过去,破了第二道门,灭杀了燕军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

宋忠极力渲染着战后的美好,却丝毫不提战争中到处可见的残酷,可谁都明白只有走出战争才能触碰到那些美好。当兵的不是傻子,谁不知dào

火铳使用比弓箭要简单的多,没有准头要求,只要对上了大概位置,散射而出的铁砂总会有几颗冲着想要的方向飞去。

十丈的距离内,几颗铁砂也能让人痛苦哀嚎一会。

一时间别看第二道门出现了缺口,别看孙泰和白敬酒打的热闹,一时间别人还真插不上手。

燕军这边怕火铳误伤了白长老,南军怕那一根根架在寨门外的烧火棍,僵持局面再度出现。

白敬酒却不能让这局面在继xù

下去了,他和孙泰的想法一样,知dào

整场战争的关键点在自己这里,自己这里的关键点就在第二道门的漏洞之处,所以必须速战速决干掉孙泰,否则时间一长难免军心不稳。

营寨正前方战局依然焦灼,火里火真和丘福浑身是血,满身伤痕,早就不知dào

这血是敌人还是自己的,不过手中的家伙却一刻都不敢停下。因为后面敌军在咆哮,眼前敌人在怒吼,无论是不是百战之兵,在战场上拿起刀都能杀人!

幸好火里火真手中的精兵有过无数次惨烈的战斗经验,一时间还能抵挡得住,在加上人数上本就没有什么劣势,倒也看不出败象。唯一值得担忧的就是身后,一旦白敬酒守不住,那就代表着这场战争结束了。

白敬酒斜刺里一刀撩起,被孙泰用板斧压下之后,猛一个转身,厚背刀在空中划一个全弧奔着孙泰的脖子砍去。

孙泰使用大斧本是战争中杀敌利器,在加上身大力不亏,巨人一样的他更加拥有震慑力。看到这一刀看来时不惊不怒,不急不躁,看似慢吞吞的调整斧柄,却在关键时刻又是架住了厚背刀。

必须得说,白敬酒拿孙泰没辙,两人属于同级别选手,又都经lì

过无数生死恶战,作战经验丰富不说,还有一定的战斗智慧。比如白敬酒想要拼着被砍上一斧子的机会将孙泰干掉,所以曾故yì

留出了厚背的破绽,哪想到孙泰根本不吃亏,抬起大脚狠狠蹬踏了一脚之后在不上前,还顺手砍了两个丐兵。

白敬酒气的哇哇怪叫,也只能尽量拖延。

柳絮早就看出了情况不对,一直盯着自己姐夫的他唯恐姐姐独守空楼,趁着南兵不在疯狂前进的时机,他和后排火铳兵调换了位置。

猫着腰混在丐兵之中的柳絮把心一横,这是战场,不是讲仁义的地方,找了一个比较靠近的角度将铁砂和火药填好,就等着两人一战而分的时候下黑手。

就在此刻,白敬酒玩命的一脚踹出,将孙泰整个人踹出了三步之远。

孙泰的三大步顶的上别人六步,看准了机会的柳絮瞬间从人堆中站起,双手握着火铳毫不犹豫……

碰!

“哎呀!”…,

“姓柳的,你疯了吧!”

营门内四五个丐兵被瞬间放倒,那一刻,营寨内也传出和门外同样的哀嚎之声。

由于距离太近,柳絮瞄准的又是下盘,孙泰整条左腿都被打烂了,幸好他生性倔强,硬生生咬住了牙关死死扛着丝毫没有喊出半句。

白敬酒太知dào

什么叫机不可失了,冲上去抡起厚背刀对准了孙泰手臂斩下。

噗!

一条手臂在孙泰身上反向腾空一跳摔落在地表,那一刻,孙泰在也忍不住了!!!

“嗷!”

野兽般的咆哮声响起,山一样的身躯在地上疯狂滚动,断臂之处鲜血狂喷,将营寨内的黄土都变成了血泥。

白敬酒再次冲上,又是一刀,手起刀落,人头砍下。

他胜之不武。

可战场上从来都是在意谁最后活着,根本没有人去深究你怎么赢的。

当年宋朝的岳大帅难道都是硬碰硬打赢了所有胜仗么?元蒙的成吉思汗难道真的马踏天下从不曾使用阴谋诡计?

扯淡!

战场上的内容很简单,无论你有多少人,只要干掉了敌人,你就赢了,哪怕敌人只有一个,道理就这么简单。

白敬酒用力将手中人头向营寨外扔去,斗大的脑袋连续翻滚之后终于滚到了宋忠面前。

“白长老!”

柳絮很振奋士气的高喊一声,他知dào

自己的名字绝对没有姐夫那样振奋人心,所以绝不抢攻,将一切都让给了白敬酒。

千人同时呼喝:“威武!”

“白长老!”

“威武!”

丐兵一个个高声嘶吼着,将战场上压抑的恐惧,害pà

,心慌全部都用这个方式扯着脖子喊了出去。由此可见,若是败的是白敬酒,恐怕瞬息之间战场上就会出现巨大转变,丐兵全部都会立kè

奔逃,这就是军心。

“南兵听着,敢近十丈者,杀无赦!”白敬酒再次甩手,将孙泰的断臂扔了出去,丐兵顿时大喊:“杀无赦!!!”

“敢犯北燕者,杀无赦!”

“杀无赦!”喊完这句丐兵都愣了……北燕?

半天才想明白,燕王之地虽然还没有名字,却在北方,在加上燕王并未立国,所以称为北燕也不算错。

宋忠眼看对方气势如虹,自己反而连损两员战将,这场仗已经不能在继xù

打下去了,高呼一声:“退!”

这边一退,彭聚傻了,他根本走不开,一走铁定是惨败。

丘福转身间看见了被击退的宋忠,怒吼道:“南兵退了!”

这一嗓子成了关键的转折,白热化的战斗中本来有希望赢的南兵一听自己的援军退了,顿时心中不快,怯懦之意一生,几个不经意间被燕军连杀十数人。

“南军退了!”

“南军退了!”

“南军退了!”

燕军之中已经卷起声浪,逐渐化为海洋。

如虹士气已经传染顿时全军用命,彭聚在也抵挡不住这股浓烈的杀意,百战老兵一旦逮着机会,那绝对是个个都能咬人的狼。

“退!”“快退!!”

彭聚的一句话注定了败事,他不退根本不会损失太大,顶多士气不可用而已,且战且退还能保存实力,没想到这句话之后,整个局面一泻千里。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战争才刚刚开始

宋忠败了,败的五体投地。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三千人连对手一千人所守的营寨都攻不破,这不可能,也不应该才对。

可事实如此,他还能说什么呢?

跑吧,除了跑,除了等见到朱允炆之后的临头一刀,恐怕紧接着在没有任何变数了。

……

远处另外一座高山之上,一老将面容凝重的观看着南军一面倒的败局,猛叹了口气。

“宋忠糊涂!一座大营,越往里,寨门之间的缝隙越小,将人马堆到此处想要在火铳镇守之下破营,不等同于送手下人去死么?”摇摇头的老将不在惆怅,而是扭头道:“徐凯,帅军一万埋伏在燕军营外五里处,见燕军直接斩杀,不得延误战机。”

徐凯这个大都督竟然对这位老者的话言听计从,十分尊敬道:“侯爷……”

“别废话了,等咱们大军出现在燕军这万把人对面的时候,光是这阵势就能吓的他们不战而逃。仓惶渡河,没有船只,肯定消耗体力巨大,到时候你的出现就是燕军的死期。”

徐凯双眼放光,如同看见了偌大的军功一样道:“是!”

“耿瓛!”

“父帅!”

“领军三万堵住燕军十里外的道路,不得让燕军借道而逃。”

“看着为父干什么?这还用教?给你三万兵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而是因为燕军若从你把手的方向逃跑,那就是狂奔逃命,逃命的时候士兵的那股狠劲是不可拦截的,人多点才有效。至于徐凯的一万人是准bèi

攻击疲师,依然够用了,要是咱们十万人连这一万人都吃不干净,万岁爷还扒了你父亲这张皮。”

“是,父帅。”

老者站在山上,高声喝道:“余下众将听令,翻山而过,以最快的速度与燕军对垒。派探子出去拦截宋忠残部,不管剩下多少人都给老子拉回来。”

“是!”

战场上的事情,就是如此瞬息万变。

在整个大明,若论起防守来,恐怕没有一个人能追的上这位老者,此人有长达十年的防守经验,对守了若指掌之后,他闭着眼就知dào

燕军看见大军来袭之后应该干什么,应对起来自然轻松无比。

他,就是大明朝赫赫威名的长兴侯,耿炳文。

……

宋忠退了,火里火真在战场上一通绞杀起码留下近千尸体,兴高采烈的回营时,看见的却是漫山遍野的南军!

每一面旗帜都迎风抖动,咧咧之声甚至能送到他们耳朵之中,旗帜上留白处的‘耿’字,如同一把刀子一样出现他们面前,让这群人感觉到危险。

谁不知dào

大明朝的‘耿’字帅旗属于谁,谁不知dào

整个大明朝的老一辈将领中只剩下一个无dí

将。

耿炳文来了,而且是率领大军而来,对面山上漫山遍野如同蚂蚁一样布满并不陡峭山体的雄兵,光从态势上来看就不必北燕之地的百战之兵差上多少。加上兵过一万无边无沿,兵过十万铺地连天的兵家谚语,证明着此次出现之人至少是己方的十倍左右。

火里火真愣了,他差点直接喊出撤tuì



不是他不英勇,面对十倍之敌,还要守无险可守之地,这和送死完全没什么区别。

白敬酒亲眼看着这一切的时候,脑子里也开始嗡嗡作响,他没想到耿炳文来的这么快,从燕京出发直到现在连半个月都没有,耿炳文竟然能驱兵十万之众来到北地,此人神速!…,

“全营谨守,不许出战!”

这是火里火真回营之后下的唯一一道命令。

这个世界上最有利的战斗局面应该就是防守,当年曹操率军和袁绍大战,先把袁绍打疼了之后开始稳守疆土,曹操赢了。诸葛亮四出祁山都未有任何战果,却等到魏国大将曹真来袭的时候大获全胜,这就是防守的天然优势。

当然,防守也有劣势,那就是人心,一旦战局久拖下去,在坚固的险要之地也会失守,主要是人心散了。

火里火真急切的将丘福和白敬酒召来主帐,瞪着眼睛盯着他们俩身上的伤都顾不得处理的问道:“现在的情况二位已经看到了,拿个主意吧。”

丘福沉吟了一阵道:“这仗打不得,地方就是一人一口吐沫,咱们这些人也得死光了。退,是唯一的生路。”

白敬酒听到这点点头道:“退没错,丘大人,白某想问一句,从哪退?”

“渡河!”

丘福开口道:“耿炳文新至,定不会派人合围,要合围也该是小胜一场有了军心之后,所以现在渡河,以河岸为防线防守,才有一线生机。”

火里火真道:“白长老,你看如何?”

白敬酒紧盯着地图,那张根本看不懂的纸上根本就没有他想要的答案:“两位大人,白某想问问耿炳文此人如何?”

“上将之选,谨守长兴不曾让出一分土地,当初的太祖钱不多,粮不光全靠他谨守门户才渡过了比较为难的时期。”

“这么一个人会在现身之前想不到咱们的后路么?其实咱们的后路就两条,一条是渡河,一条是逃跑,若是先在这两处安排好人,大军在从容现身,于你我心惊肉跳间逼得我们仓惶而退,那么咱们不是正好跳进了耿炳文的圈套?”

火里火真额头上已经出现了冷汗,焦急道:“那该怎么办?”

“等。”

火里火真一愣,歪着头不明所以。

白敬酒却身手指指上方道:“等老天爷吧。”

“什么意思?”丘福焦急的问着。

“你们想,若是耿炳文看见咱们没被他吓跑,而是问问的安营扎寨,慢条斯理的防守,他会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打呗!”

“对,就是打,只要一次打不下来就会锐气全失,两次打不下来就会成为疲兵,到时候要么耿炳文将自己的埋伏都摆在明面上开始合围,要么就得让咱们喘口气。”

“那你的意思?”火里火真再一次问道。

“等!”

“好,老子信你一次!”嘴上说信,可是却马上安排道:“丘福,你挑几个好手立kè

去河岸后边和另外一条路上探探情况。”

第一百六十九章 老狐狸耿炳文

三天,一连三天之后,耿炳文在原来宋忠的中军大帐内,手里握着一卷《春秋》。他不是关老爷,可是也很喜欢看春秋,喜欢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曾经耿炳文幻想过,若是自己回到那个年代,或许会比如今成就更大。

耿炳文缓缓将手中书卷放下,对着帐外轻喝道:“来人。”

一个满目疮痍的男子出现,此人脸上横七竖八的满是刀疤,活像是被人砍碎了脑袋后又被临时拼凑在一起一样,看上去都让人感觉到一股头骨寒意:“大人。”

“对面有什么动静么?”

“还没,照足了大人吩咐,每日里往燕军帐内射三轮箭雨,夜间派人冲到他们大营前轮番呼喝,不让他们休息。可是这群人似乎早有了主心骨,咱们冲上去时,他们只是匆忙应战,一见咱们不是真打,又该干什么干什么了,越往后,他们应对的越自如,虽然没到彻底分放qì

抵抗的地步,但是也开始掉以轻心,认为咱们不过是装腔作势而已。”

耿炳文一双老目却依旧能放出烁烁之光,笑容中充满了自信道:“当年陈友谅吓唬老子的招呼今天拿来吓唬一群小孩子,想必这个老家伙知dào

了也会笑老朽偷师。也罢,不等了,今天晚上,抢攻。”

“诺!”

……

火里火真披盔戴甲在帐内打着呼噜,丘福困的直打瞌睡,三天来谁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实在是太惊心动魄了。

这三天,每天都有不定时的三轮箭雨射下,如同散步一样的敌军走到营前还没等说些什么,拔弓就射,射完就跑,几次火里火真那鲁莽性子都要冲上去,却被同样鲁莽的白敬酒劝住。

不是火里火真转了性,而是白敬酒的话全都应验了,他派出去的两波探子没有一个人回来,这就证明河对岸与另外一条路上都被埋伏了人手。如此一来,丘福和火里火真简直将白敬酒当成了军师,言听计从。

军师?

白敬酒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要能当了这个位置的差,恐怕历代的著名谋臣都要气的诈尸。

不过到底耿炳文这个老家伙要捣什么鬼呢?

大军到来不抢攻而是吓唬己方落入他早就布好的圈套还能被认为是疲惫之师,可如今已经休息了三天,并且折腾的自己这群男人连续三天晚上都没睡觉,一个个都蔫头耷脑,应该是总攻的时候了,总不至于认为光是吓唬几声就将自己这群人吓跑吧?

不行,照这样下去,还没开打,这一万多人就要被累垮了。

白敬酒走出营帐外,抬头看着晴朗无比的天空,叹了口气,这不是天要绝燕军么?

“什么时辰了?”帐外的白敬酒问了一句。

守护营帐的军士无精打采道:“白长老,午时。”

白敬酒一愣,今天怪了,每天三轮箭雨一般上午都会有一轮,下午一轮,擦黑的时候一轮,虽然时间不定,但是从未消失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这是耿炳文总攻之前的信号?

“去,传令,让兄弟们都去睡觉,大营内留一千人看守,快去。”

白敬酒急了,很急。

兵丁乐了,连续三天没睡好了,有了睡觉的时间谁不愿意赶紧闭上眼睛,立kè

跑下去通报。反正这些天火大人和丘大人都依着白长老的指示,自己去传令应该也不会受到什么责罚才对。…,

营帐内顿时安静如斯,就连留下的一千人也都靠着寨门处打盹。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就要睁不开眼睛的白敬酒说什么也没有沉沉睡去的意思,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知dào

,这是失眠,极度紧张下的精神衰弱,若不好好休息加上压力过大很容易产生心理疾病。

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的放松办法,只能先这样了。

傍晚,睡醒的士兵开始帮着正常巡逻,火头军也开始做饭,整整睡了一天的他们早就饥肠辘辘了,三天没睡,一觉睡醒谁都会觉着浑身发软。

这一刻,远处尘土飞扬,厚重的战鼓声不断响起。

大明士兵特制铠甲在远处营门内迈步走出,锦旗招展。

“敌袭!”

一名小校高声呼喝,随后,这两个字人人传唱,顿时响遍了整个营盘。

白敬酒暗骂自己白痴,对方肯定是算准了饭时才发起的这轮进攻,这一刻正是燕军大营最无力的时刻。

该死的耿炳文,这老狐狸简直掐着自己的喉咙不让饭菜倒入口中。

火里火真眯缝着眼睛一看就是还没睡醒的模样跑出大帐,就连腰间佩刀都忘在了中军大帐之内。丘福也好不了哪去,帽子都歪了还不自知,紧张兮兮的盯着前方数万兵马。

小小的一个营寨,数万兵马来袭,这就等于要用野猪的身体去冲撞一只猫。

还是一只被捆绑住手脚的猫。

火里火真看了白敬酒一眼道:“白长老,给句话,是拼了,还是逃命?”

“走就死定了!”白敬酒坚定不移的说出这一句,身后还不知dào

是多少人的埋伏,贸然后退会军心涣散,宋忠的溃败难道不是很好的例子么?

“不走也得死。”说话的是丘福,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白敬酒也顾不得许多了大声呼喝道:“火头军不许乱,继xù

造饭,丐兵火铳顶在最前头,弓弩手其次,其余人随后,一旦敌方靠近,弓弩手先攻,丐兵待敌人走近,若敌人杀上寨门,弓弩手和丐兵立kè

退下来。”

在白敬酒的安排下,火里火真迅速调遣兵将,在营寨内准bèi

了一通防御之势,静静等待着敌军的到来。

耿炳文的大军在五十丈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完全没有劝降之类的废话,他端坐于马上一挥手,大军四下让开,几十架马车出现在阵前。

白敬酒看到这一幕忽然想到了火牛阵……

这败家的预感还真的出现了,肯定是耿炳文听到了宋忠的话,相处对待火铳和弓弩的办法。

“点火!”

耿炳文故yì

大声喊了一句,这句话虽然显得苍老,却让敌我两方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呼!

几十架马车同时点火,大火将马车后的车厢熊熊点燃,里边竟然秋季最为依然的干草。

骏马很显然不是受训多时的军马,古代军马的培育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成形,需yào

多种多样的训liàn

,而眼前这马屁在火光燃起之时就开始四下狂奔。

虽然有一半都跑错了方向,想另外一条大路跑去,但是至少还有一半对着营寨冲了过来。

坏了!

白敬酒所安排的一切都没有了任何作用寨门一旦被这些疯了的马屁冲撞而开,谁也挡不住后边无边无尽的人马冲杀。

“速退,放qì

最前方寨门,以二道寨门谨守!”

白敬酒反应依然算快,不过马屁更快!

轰!

第一匹马冲到寨门门前的时候猛然急停了一下,马自身成为了一个轴,车厢靠着惯力横甩,正好撞在护栏上。

空!

黄昏中,火光四溅。

第一百七十章 及时雨

“守住,所有人持刀上阵,近身赤搏”

这是白敬酒近乎沙哑的声音,他的嘶吼声在战场上的惨叫声中根本不值一提

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叫嚷声,到处都是厮杀之声,满眼鲜血淋漓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个拎着刀枪在和同类相互厮杀的人泡!书

白敬酒已经红眼了,退守第二道防线之后,耿炳文这个老狐狸竟然以盾兵持长铁盾向前缓行推进,结果弓箭和火铳全部都没有了用武之地,盾兵直接推进推进到了营寨门口,随后一把把闪烁寒光的短刀亮了出来

这些都是短刀兵,也就是说——战场死士

死士一说古来有之,指受主家大恩之辈愿意在战场或者特殊环境下舍死一击,这些人悍不畏死,家人都由主家照顾,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异常凶悍

若是这些死士冲上来,后果可想而知

白敬酒抢过一把长刀就堵在了门前,身旁火里火真和丘福也是血染战袍

挥手间,白敬酒将长刀插入南军一名无甲死士身上,横向一拽,肠子都顺着刀口滑出

“燕军拼了,今日唯有用命,以报燕王大恩”

火里火真疯狂嘶吼,大刀横扫而过,一颗头颅抛洒着火热鲜血飞起,原本还面目狰狞向前冲杀的死士缓缓倒下

那一刻,营门口被燕军三百人挡住,一个个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拼杀过程中不断有刀枪碰撞之声响起

他们不知dào

自己在坚持什么,但是起码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想着逃跑

燕军素来见过大阵仗不跑不足为奇,可是丐兵竟然也留了下来泡!书这就值得称赞一番了

白敬酒从黄昏随着众人砍杀至入夜,一轮明亮的月光于高空悬挂之时,他们已经退到了第三道寨门,第二道门由于死士冲杀已经无法举手,连遮挡的木质栅栏都被战争这残酷的绞肉机绞碎,在守下去顶多是血肉横飞,起码第三道寨门还完好无损为今之计也就是能多坚持一刻算一刻

耿炳文在笑,在他看来,这张战斗胜负已分

己方几万大军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打穿了燕军营寨,只剩下一道门可以苟延残喘的这群人还能坚持多久?再过上一时三刻燕军中就会有逃兵开始出现,他们已经守了太久,太过劳累这场战斗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这也是为什么耿炳文没有三面合围的原因,那样只会让燕军做困兽之斗,不围,给燕军生的希望,正是他们败的起因

杀戮永远不能战胜敌人,真zhèng

能够战胜敌人和自己的只有人心

人心散了,在强悍的部队只有溃败这一条路可走

幸好燕军还有军心,他们还能战斗

“啊”

火里火真一脚踹翻一个南军,伸出大手抹了一把脸上不知dào

是汗水还是血水的物体,让麻痒的眼睛稍微好受一点,刚才在战斗中他的眼角被刮伤,此刻汗水一浸,还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白长老,你快想个办法在这么下去,咱们都得死”

喊完这句话的火里火真又扑了出去刀刀入肉的砍翻两个南军之后,身旁的亲兵被南军一刀砍到随后七八人冲了上来,剁肉馅一样一通狂砍

“小林子那军,我艹你们姥姥”

火里火真偌大的身躯在助跑两步之下横着跃起,将自己当成人形滚木砸向人群

众人摔倒,火里火真还没站起就抡刀开始乱砍,也不知dào

砍了多久,在感觉到身上多了几道刀上之后四周才安静了些许,此刻丘福和白敬酒正抱着敌人厮打,很显然是他们救了火里火真…,

白敬酒死死掐着敌人的脖子,手中钢刀早就不知dào

飞去了哪里,直到敌人断气之后他的手还死死捏了几下才缓缓放开

“咱们活与不活已经不是我说的算了,看天,天让咱们活,就能活”

在一扭头,白敬酒已经看到第三道寨门破了,四周密密麻麻都是南军,一万多燕军精锐竟然在一个时辰之间剩下不到半数

远处,有穿着燕军服饰的人在逃跑,河里,有丐兵在拼命狗刨,战势已经开始向一面倾倒,逃兵出现,就是大败之时

不知dào

是耿炳文授意还是南军自作主张,竟然开始在营寨里放起火来,多数帐篷付之一炬,到处都滚滚火光之上的浓烈黑烟

丘福用肩头再次撞翻了一个南军,捡起一块合手的石头死死向南军头上砸去,噗、噗之声传出后,红白之物已经染满了他的双手

“火大人,白长老,你们快走,我在这顶着,要死也不能三个人一起死”

火里火真暴怒道:“你放屁我们一走,剩下的人一个都留不下,你这和送死没有区别”



丘福身体猛然向前抖动了一下,肩头一根利箭还在晃着尾羽,随后一声惨叫传出:“啊”

白敬酒起身在地上捡起一杆长枪向远处拿着长弓偷袭的汉子投掷而去,长弓在暴力之下于空中旋转……



那男人被长枪贯穿之后一屁股竟然坐在了地上

白敬酒赶快走到丘福面前,检查了伤口之后却发xiàn

丘福的肩胛骨被射穿了,整个右臂都是去了行动力

“等天时是来不及,老火,听我说,咱们现在带着人边战边退,或许还能让几个兄弟活着出去……”

火里火真一把抓住白敬酒的衣服,大骂道:“你他娘的装什么神mì

,看天,看天,天有准么?你到底在考lǜ

什么”

晴朗的天空在火里火真的一骂之下顿时阴云密布,月光消失之后,整个世界都被黑暗笼罩

轰隆隆

雷声震撼而响,闪电凭空出现,紫色雷蛇蜿蜒行于天际

哗……

细雨淋落,一丝晴朗席卷着秋风,出现在阵营当中

阵营中的火灭了,雨却越下越大,最后导致营寨后方本就水流教急的河水开始奔腾而起

“雨,我就在等这场暴雨”

白敬酒兴奋的看着天空,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



火里火真狠狠一巴掌拍在他脸上,长着大嘴骂道:“你这个疯子,你知dào

么,你这么一个绝顶会还得我们全军覆没”

“那又怎么样?”白敬酒反唇相讥:“当时的情况咱们往哪里走不是死路一条?”

火里火真沉默了,事实如此

“所有人,且战且退,入河,借水流而行”火里火真在杀戮的战意中遮盖着自己的尴尬(未完待续)

上架自白书

第一次写这个东西,心里很忐忑。

说实话,以前一直认为自己没有这个资格,这也不能算是一篇感言,姑且叫做自白吧。

书成绩很差,收藏很少,有月关大叔帮忙章推,有冬瓜姐姐不停的支持,有众位书友看在小女子勤勤恳恳份上的打赏,还有一句句‘上架之后必定不空手而来’的鼓励。

沙沙很知足,真的很知足。

成绩不好,沙沙很压抑,很郁闷,甚至每一天都在网上看那些神作找自己的原因,只是看得多了也迷茫了,很多人都说书友们只要一个‘爽’字而已,是,但是做到这个字对沙沙来说,有些难,可能是我笨。

不说别的,沙沙还有固执的坚持,那股来自心底的执拗不会消失。

沙沙人在北京,刚来北京的时候人住在小姨家,以给小姨帮忙为名,来到这个陌生的大都市,因为热爱文学,开始认识了很多人,沙沙很感谢他们的帮忙,辽宁群的各位,有看的这段文字的话,沙沙在此谢谢你们。

还有裁决群,谢谢各位。

看,沙沙每天几乎都在网上和这些人聊怎么才能写好书的问题,也算是认真了吧?

可是沙沙的书还是不死不活的样子,唯一剩下的只有坚持,坚持到了今天,冬瓜姐给了个安慰上架,算是鼓励。

沙沙一直感激冬瓜姐,很感激。冬瓜姐话不多,但是却一直为作者好。

最近沙沙的生活发生了一些变化,很大的变化。

沙沙的家里开始反对我写作,让我找男朋友,结婚等等。

沙沙不这么认为,甚至多次和小姨大吵一架,最后在电话里听见自己老妈气的和小姨说,别管那死丫头,爱咋咋地。

沙沙就是这么一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真的。

如今沙沙和小姨还有老妈约法三章,从今天开始,在拼一年,也就说这本书写完之后,写的下本书,若是还这么半死不活,就要按照家里铺好的路走,不能有任何怨言。

这段期间,还住在小姨家。

可是沙沙没同意,沙沙执意搬了出来,住在不到十平米的地下室,网费,水电费,米油盐酱醋茶等等一个月竟然要一千块,不算任何开销。沙沙第一次觉着一千块是钱,而且很重。

沙沙是个女孩,从小没吃过苦,花钱都是直接从自家服装店里拿,从未拿钱当回事,今天不行了。

各位,如今这本书和下本书是我的希望!!

沙沙会用心写完这本书,可能还是会有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但是沙沙还是会写完,不烂尾,按照自己的思路写,下本书,沙沙打算试着写一下所谓的‘爽文’。

还是说回这本书的事吧,关于这本书,马上要上架了,写的不好是真的,无可辩驳,但是希望有能力的朋友订阅一下,你的一个支持就会让沙沙心满yì

足。

沙沙不是那些大神,只是个挣扎的写手,能不能继xù

下去就看每章那么一点点钱的东西有没有人买,仅此而已,算沙沙拜托各位了,拜托了。

当然,沙沙心里也有了预期,最差的情况是首订10,往后个位数,可能坚持到左后,没准只剩下1两个订阅还是友情订阅……

沙沙等待着最惨的局面,却期盼着柳暗花明。

第一百七十一章 男儿本色(上)

噗通!噗通!

燕军如同下饺子一样争先恐后的往水里跳,暴雨之中水位上涨,河流中越来越急的水源根本就用不着燕军去扑腾瞬息就能将燕军冲出老远。

白敬酒于河岸上且战且退,用力一刀之下,已经卷刃的长刀瞬间在敌人的盾牌上崩裂,而后他如同猛虎一样开始和一名名南军近身搏斗,瞬息之间数十名南军缠上,战了一个难解难分。

这不是商量的时候,河岸上必须有人抵挡住追击的南军,否则一通箭雨,顺流直下的只能是一堆堆尸首。

白敬酒明白这一点,倒不是因为什么大义,而是他觉得在有些时候有些人一定要做出选择。

这一刻什么掌法,功夫,招式完全都是虚的,白敬酒脑海中只有拼命的念头,能截住多少算多少的想法让他完全不顾及自己的生命安危。

嗖!

乱军之中一支暗箭射来,白敬酒转身的功夫大腿上猛然传来刺痛,刺痛感涌遍全身,单膝一软整个身体都在下沉。

白敬酒终于明白‘毛鸡蛋’的感受了,身体被刺穿的感觉原来是如此痛苦。

强挺着没有跪下去,刚刚站起时迎面而来的不是亲近之人的搀扶,是一把把凌厉钢刀。

这就叫孤立无援,这就是生死一刻。

白敬酒顺着劲就地一滚,翻滚中刺入大腿的箭矢被生生别断,仿佛肌肉被撕裂的疼痛感出现时,白敬酒很想去骂那些描写将领带伤作战的勇将的作者。这不是扯淡么?身上的疼的龇牙咧嘴,没动一下就像是将一块完好的肉撕开,这种情况下能坚持下去,并且毫不在意的杀敌,那还是人么?

他不是没带伤作战过,关键是伤口不一样,小腹上了可以弯着腰,后背伤了可以不在意。**!书。吧*腿伤了连用脚点地都会疼的时候,谁还能骁勇?

滚出战圈靠近河岸的白敬酒拖着一条腿慢慢后退,他身旁是燕军的尸体。南军的尸体,被雨水冲刷入河的血水。身前,是一个个虎视眈眈手持单刀并且数量在不断增加的士兵。

生死就是这么回事,总是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出现。有时候你准bèi

好了他不来,没有准bèi

的时候却忽然出现。

“姐夫!”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形单影只平日里在白敬酒眼中只是孩子的他挡在了白敬酒身前。

柳絮。

是柳絮。

他身上满是血,七八道伤口在背后狞立,证明这场完全没有优势的战斗中。燕军根本就没有一个完整的人能支撑下去。

“姐夫,你先下河,这我挡着。”

又是一句暖心的话,可是白敬酒根本就没有去感动的时间。

“挡你大爷,赶紧滚蛋,没有你在我身前还好点。你听好了,你跟着我,我就得让你活着。现在就给我跳进河里逃命。否则以后别叫我姐夫。”

柳絮眼中那个男人尽管瘸了退,浑身是伤,却依然伟岸。

这种伟岸绝不是人性伟大的光辉,更不是高尚中舍生忘死的情操,而是柳絮看到了一个如同父亲一样的人,骂人的态度。关键时刻仗着身份蛮不讲理的样子,如同葬身火海的父亲一模一样。

曾几何时。姐姐曾经告sù

自己不要将家里的事说出去,否则将会没有容身之地。如今那个夜里魂牵梦绕的身影再次出现。柳絮恍若隔世,又看见了平日里不苟言笑,危难关头却愿意用命去换自己生还的人。…,

当时他只是个孩子,只能怯懦的选择后退,现如今他长大了,拿得起刀,放的了火铳,刚刚还砍死了一个敌人。

柳絮发xiàn

这才是最适合男人的地方,战场才是男人应该生存之处。

“我不走,姐夫,早晚有一天,会有我保护你的时候,我想让这一天早点到来。你不能和我姐一辈子都张开肢膀不让我见风雨吧?”

柳絮悍然转身,拎刀面对着成百上千的南军,不退一步。

白敬酒忽然觉得眼前的孩子长大了,不是身高,是心里。

一个男孩如果懂得了什么是担当,什么时候取舍,那才是成熟,变成男人的转变。

“滚,现在不是时候。”

白敬酒伸手抓住了柳絮的肩头,用力一拽,他忍着腿疼使上内力,他坚信,拽住之后轻轻一甩,柳絮会如同风筝一样飘落到只有十几米的河边,那时候,河岸上的燕军会保着他走,起码会看在自己舍生忘死的面子上。

没想到柳絮泥鳅一样抖动一下肩头,提刀而上。

高手!

白敬酒愣住了。

自己什么伸手他还是清楚的,整个燕军之中若是能有人躲开这一抓,除了那几个大将军之外,恐怕只有锦衣卫中的人和马和的手下。

经过系统提升内力之后的自己早已今非昔比,在如此状态之下还能躲开,柳絮到底是谁!

白敬酒在心里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却看见柳絮冲入了敌阵之中。

一把刀,一个人,人刀合一,那把刀仿佛有了灵魂一样在敌军肉体上翻滚,一个个不经意间的转身让柳絮这个小正太于鲜血之中变成了一只破茧而飞的蝴蝶。

刀光血影,柳絮就像是有毒的蝴蝶,他每一次接近都会带走一条人命。

白敬酒看着眼前的一切猛然间想到了柳梦巧,这个带着弟弟一路逃亡的女人。

普通女人能在元蒙残余的绞杀之中活下来么?还带着这样一个拖油瓶弟弟?

普通的孩子敢在平乡九阎王面前动刀子么?

“白头,我们也不走,要死,死一块!”

五六十个丐兵站在了白敬酒身后,全部是他平乡的兄弟。

这一战,势必惊天动地,紧守的河岸,必须在他们的尸体完全冰冷之后才能成为南军的必经之路。

“好,要死,死一块!”白敬酒的双眼有些模糊,他不是在哭,只是被风沙迷了眼。

噗!

已经断掉的肩头被白敬酒拔出,撕裂般的疼痛带着一股子鲜血喷溅,白敬酒猛吸了一口气,那种疼让他几个呼吸间都死死憋着。

而后,白敬酒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在尸首旁从新捡起一把刀,暖暖一笑道:“还记得当初咱们怎么让九阎王崩溃,如何使飘雪阁沉沦的么?”

“记得!!”整齐的声音回应着白敬酒。

“那好,兄弟们,只一个字!”

白敬酒举起刀的时候,身后一片叫嚷声,不少人声音已经沙哑,不少人需yào

别人的搀扶,却同时间喊出一个字。

“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男儿本色(下)

一群残兵,守在河岸上的就是一群残兵。(_&书&吧)

他们浑身是伤,他们满脸血水,暴雨中一个个就像是乞丐在这种天气之下变成了落汤鸡一样。

但是,他们还有斗志,为了他们身前站着那个曾经保护过他们的人,一群拖着疲惫身躯,原本就是乞丐的人竟然完成了保家卫国的壮举。

就是壮举。

这群乞丐面对着即将要涌入河岸的追兵发起了进攻,嚎叫着冲了过去。

这就是自杀!

白敬酒冲在最前面,拎着从地上捡起的刀,迈着一瘸一拐的腿,面对着也许就是人生最后一场战斗的人。

他一点都没觉得可悲,心里更没有凄凉之感,反而那份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从未出现过的归属感,犹然而生。

就像是一部电视剧中一个兵对另外一个兵说的那句话一样:“你讨厌我么?我也讨厌你!但是你只要穿着这身军装,到了战场上我就会为你挡子弹。”

如今白敬酒就是这种心情,不过他不讨厌身后的燕军,心情却是完完全全的一样。

归属感,他终于有了归属感,现在的他就是在保家卫国。

燕京就是他的家,白府里有他的妻子,丐帮中有他的兄弟,燕王府里有他的老丈人。

他不再是为了改变历史而战斗,不再是为了那个狗屁系统而战斗,他杀敌,战斗,扛着伤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抵挡气势汹汹的追兵就是为了身背后的家。

燕王和朱允炆的矛盾不可调和,若是这个时候让南军冲破防线杀入燕地,那么就是国破家亡。**!书。吧*

白敬酒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刀不是好刀,白敬酒也不是一流高手,不过他却在一股强悍的意志力之下变成了战场上近乎疯狂的杀人狂。

这个一瘸一拐的男人面对着三个士兵的时候,对面之人一刀砍在他的肩头。疼痛丝毫没有减轻,那股窒息的感觉让他只能咬着牙强挺,不过白敬酒却依然能够挥动起自己的长刀。狠狠砍向了其中一个士兵的脖子。

当第二刀看来,白敬酒根本就不在躲闪,他的腿让他无法做出什么强悍有力的动作。

和对方一样的挥动刀锋,完全是一副你劈我。我也要砍碎你脑袋的玩命架势一刀砍了过去。

这不是冲动,不是鲁莽,白敬酒是要拼着死为自己身后的兄弟减轻一个敌人的压力。别看只是一个敌人,但是白敬酒如今却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为本质。杀戮是核心,以一方全面溃败付出大量生命来证明另外一方的胜利。

不光是战争,实jì

上任何时代都是一个残酷的世界,能坚持下去并且拼尽全力挣扎着战胜对手的人获胜。

战争之中白敬酒不知dào

自己是不是胜利方,但是燕军已经溃败了,正在逃亡。

事实上历史也是如此发展,燕王的靖难之役根本就没有小说或者演义中所讲的那样顺利进行,凭借着朱棣的人格魅力横扫天下。

真实的历史是朱棣屡次遇险。多次被包围在敌阵之中。南军有无数次杀掉他的机会,但是都没有成功。

白敬酒始终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他甚至还幻想着到了燕王被困的时候自己会不会是那个冲出舍命相救的人。

如今,一切都改变了,并且按照自己的预期所发展。…,

丐兵一个个惨死在白敬酒身边,有的被长枪戳破肚皮。有的被乱刀砍死,只是他们每一个人死之前都会将手里的武器送进南军的体内。抓着一个垫背的一起共赴黄泉。

白敬酒亲眼看着曾经在白府内和自己打过招呼的小乞丐抡起刀砍中敌人脖子,正在兴奋时被一脚踹倒。然后彻底被人流淹没。

“不要!”白敬酒一刀捅穿了眼前的士兵,奔着那个方向奔去,他想去救那个小乞丐,那个自己刚一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小草!!!”

白敬酒在人流之中被拦住,他根本就过去,哪怕双方之间的距离不到五丈。

茫茫夜色中,大雨倾盆之下,白敬酒在人潮缝隙里,看着小草就倒在南军脚下。

残忍的南军一刀刀砍着小草的身体,小草在不断颤抖中嘴角冒出了血,临死前嘴角上下蠕动,仿佛在喊:“白爷……”

小草死了,这么就死了?

白敬酒也不知dào

自己哪来的力qì

,刀锋横扫,不知dào

扫到了多少人身上,眼前人影倒下一片。

趁着空档,白敬酒冲过了人流,连打带踹将小草周围的人扫清。

看着趴在地上满后背都是刀口的那个孩子,白敬酒双眼一下就模糊了。

“小草,小草……小草!!!”

仰天长啸的白敬酒脑瓜皮都是麻木的,那张可爱的脸自己再也看不见了,可爱的声音会从此彻底消失。

……

“白头,不忙着吃人。‘

“白爷……”

“白头……”

……

那一声声叫喊仿佛就在耳旁响起。

白敬酒低头看了一眼目光呆滞的小草,再次抬头的时候他变成了一匹狼。

“耿炳文,你我不死不休!”

白敬酒疯了,疯了一样在人群中跑动,腿上的伤在流血,肩膀的上在流血,可是他感觉不到疼,因为他的心更疼。

他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他面前死去。

什么?

南军也有无数人死掉了?

他们活该!!!

白敬酒就是这么自私,谁杀了他的人,就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如同谁挡在他的前面,就必须下地狱一样。

白敬酒冲了起来,速度快如闪电。

耿炳文那只老狐狸也在乱军之中,不过他身旁的亲兵将他团团围绕,整整五千人之中,他就像是被重点保护一样。

抬头那一瞬间,耿炳文看见一个身影,不过他没有理会,而是开口道:“派一卫骑兵沿河岸追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燕军主力逃掉,记住,追上之后直接在河岸边上射杀即可,否则有好耗费掉我军兵力。”

旁边得到命令的兵丁大声喝道:“诺。”而后跑下去传令。

再次抬头,耿炳文看见自己的亲兵乱了,原本以自己为中心的圆阵竟然被一个人给搅乱了,圆阵在眨眼之间变成了浆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近亲产物

小草的死,彻底让白敬酒陷入了混乱了,一个宅男闯入陌生世界,能坚持到今天才让自己因为亲近之人的死陷入混乱,他已经很能抗了。(_&书&吧)这不是能力的大小的问题,而是在强dà

压力下忽然到来的一个打击,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老狐狸耿炳文绝对不相信白敬酒能够冲过自己亲卫军的防线,他只是看着在乱军之中冲杀的白敬酒,像是在看一场猴戏。假如他现在一声令下,弓弩手一旦冲上,白敬酒就是有十条命也必死无疑。

看看他因为缺失体力而左右摇摆的身体,看看那不断流血彻底阴湿衣服的伤口,这样一个人就算将他放到耿炳文面前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威胁。所以,耿炳文一句话都没说,甚至用目光制止了弓弩手的行动。

这就是老狐狸的狠辣之处,河岸边上还有没跳下的水中的燕军,他们还有人在抵抗着,尽管这些人只是一小部分,但是在这一小部分人心中,白敬酒已经成为了他们的胆。

道理很简单,就像是一家之中的正妻和偏室吵架一样,偏室因为身份低上一等,不明名正言顺还嘴,处于不利局面时还会在心里安慰自己:“好歹我还比你这个老姑婆年轻不是?”

燕军也是如此,总需yào

找一些理由来安慰自己的心,这个理由就是白长老还反击着!

我们燕军之中,还有人在和你们对冲!

燕军是在撤tuì

却没有溃败,没有被南军杀光。

可是这一切看在火里火真和丘福的眼里,却变了,他们为战场上的每一个丐兵而心惊肉跳,为每一个躺下的丐兵而闭眼,谁也不愿意接受这种残忍的结果!

火里火真看着丘福,壮硕的身躯在风雨中一阵阵颤抖,颤抖之下竟然有水滴掉落,不知颤抖的原因是天气转凉还是情绪失控。(_&书&吧)莽夫一样的汉子泪线上有明显水珠,这水珠迅速混合了雨水。

“老丘。”

丘福回头。看见了冷峻的脸,这个番邦汉子自从归顺之日起,就和自己从未分开。手足之情早就根深蒂固。

“对不起。”

啪!

刀把抬起,火里火真狠狠一下砸在丘福的后脖子上,随后的大声呼喊:“燕军听令!迅速下水,护送丘大人离开此地。之后一干人等均听从丘大人调遣,违令者斩!”

丘福躺在了河边上,一动不动。

岸上仅剩的燕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将向前跑去。

看着那一双大脚丫子才在你水坑里溅起的水花。

躁动的心里,狠狠揪动了一下。

“老白!我火里火真什么时候让别人挡过生死!”

多简单的一句话,多么粗犷的嗓音。

在残存的丐兵和燕军眼中。这个跟自己不同族,不同祖的汉子竟然赶出了和汉人一样义气的事,他面对着几万大军冲了上去。

孙长老也在这群人当中,他从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种局面,更没有如此被感动过。

“丐帮的兄弟们,我们丐帮就没有扔下兄弟的习惯,自从白长老来了以后,从没有一个丐帮兄弟被饿死。我只问你们一句。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喊完这一句孙长老都愣了。这不应该是咱老孙的为人,面对这么多人,要是还硬着头皮冲上去,和求死有什么区别?

不过喊都喊了,哪有拉出去的屎在坐回来的道理?…,

“杀回去!”

丐兵统统高呼,哪怕岸边仅剩几百之众。也绝对能造就成一股声浪。

一个千户走过来,厉声道:“你没听到火大人的话么?”

孙长老难得豪气一回。一脚踹过去道:“去你娘的,老子是丐帮的人。没理由听军令!事后老子要能活下来,要杀要剐随你。”

一脚被踹会的千户奇怪的觉得自己竟然没有生气,看着孙长老狠狠拉了一下腰间的裤腰带,拎着一把短刀就冲了上去。

丐帮几百丐兵也随即冲了上去。

“他娘的!燕军,咱们难道还不如这群乞丐?老子是燕军千户,是爷们的跟老子冲上去将火大人抢回来,怕死想跳河先走的老子也不阻拦。火大人的军令老子今天也违背一回,哪有主将送死咱们活命的道理。”

河岸边上不到一千燕军也冲了回来,一切都是因为将是军之胆!

耿炳文看到这一切早就明白了,他这个大半辈子都在战场上度过的人什么阵势没见过?什么样的场面没有面临过?燕军这会有了胆子,晚了!只要现在把燕军的胆都给捏碎了,就算是燕军在骁勇也绝对掀不起什么风浪。

“宋忠!”

“侯爷,末将在!”

败将宋忠一直跟随在耿炳文左右,从未说过一句话,脸都丢尽了。

“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那,那,两处就是燕军的白敬酒和火里火真,你现在就带人冲上去,真刀真枪的干掉他们,给本侯捏碎燕军之胆,破了这残兵败将,让他们身心同死!”

这是个机会,唯一的机会,宋忠必须紧紧抓牢,否则再无翻身之地!

“诺!”

宋忠提刀而冲,首先冲向了白敬酒,在他眼里,白敬酒已经毫无战斗力,几下就能解决,这个时间也可以让士兵消耗一个火里火真,到时候自己上去捡个现成的,谁也说不出什么。

看到宋忠冲来,长兴侯亲卫都让开一条道路,让他和白敬酒面对面时,围了成了一个圈,将其他敌人隔绝在身后。

耿炳文有自己的打算,宋忠也就能解决掉这两个人,要是让宋忠冲到那个十六七岁,武功卓越的孩子面前,只有死路一条。奇怪,那个孩子到底是谁,怎么会如此眼熟?

宋忠冲过来的时候,白敬酒已经面色惨白,拎刀都觉得费劲。不要脸的宋忠却在此时道:“白敬酒,你不是勇武无dí

么,本将军给你个机会,你我,单打独斗。”

“呸!”白敬酒尽管没有力qì

了,却依然能够开口骂人,刀片话顺嘴就来,这是一个宅男的本能:“怪不得你老舅娶了你亲妈,能在白爷浑身发抖的时候说出单打独斗这种话来的人,也只有你宋忠了。”

宋忠一愣,刚开始有些没转过弯来,看到旁边士兵窃笑才明白:“贼子,看刀!”

恼怒之中宋忠拎刀就冲了上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这就是死亡么

刀光剑影白敬酒见得多了,就算是宋忠这种曾经在战场上磨练过很久的人,也未必有白敬酒来到大明之后所见到的惊心动魄,所以,死,白敬酒并不在乎。*书*吧()

当宋忠一刀砍出,让眼前这个敌人身上多了一个伤口的时候,他发xiàn

这个叫做白敬酒的家伙并没有躲闪,而是全身淌血瞬间在看着自己狞笑。他在笑什么?难道这么多伤口还不能让他哭出来么?

白敬酒在笑什么?

他在笑宋忠傻!

眼下的自己浑身是伤,别说似乎被多砍上一刀,就算是被砍伤几十刀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早一时半刻的去死而已。他已经开始耳鸣眼花了,如果不是这股毅力支撑,早就因为气血亏虚而导致晕倒甚至很可能就是死亡。

自己等于死人一样,宋忠却还奔着自己使劲,要是换了白敬酒,恐怕根本不会管一人死活,尽量去灭了剩余的燕军。看样子南军已经把自己列入必杀名单之中,也好,回到了大明朝登上了朱允炆的必杀名单,总算是一种成就,好过一事无成。

身上多了一道伤口的白敬酒只是感觉到身体麻木,疼痛早就消失,他在等待,等待脑海之中最后的清明,所谓的回光返照。

反正也是死,死的时候还不能让自己痛快痛快拉一个垫背的么?

所以他狞笑着盯住宋忠,这个名字本就有些不吉利的男人。

一个男人的狠并不在于他如何对待对手,而是如何对待自己。当一个男人可以狠到放qì

所有娱乐,一心扑在专业上,他就可以成功。(_&书&吧)白敬酒就是一个狠人,他可以为了丐帮将自己的手放进油锅里,可以为了燕王将自己置身于险地,可以为了燕军独自守住河岸,为了小草以耿炳文为目标。

这就是白敬酒的狠,只是这个时代的男人体会不到,这不是知识面的问题。而是眼界。在没有人提出这个言论之前,所有人都不会知dào

这件事的重yào

性,当这个言论被提出。人们才会恍然大悟,响起某某人原来是这样成功的。

宋忠玩了命的在对白敬酒拳打脚踢,刀刀到肉,却从不下死手。他要活活祸害死这个燕军中的非重yào

人物。若不是他,自己的两卫兵马不会溃败,若不是他,抗旨不尊的罪名不会成为悬在自己头顶上的刀随时都可能落下。

宋忠恨他,超过了一切。

“啊!”

宋忠用大喊之中用刀把砸向白敬酒的鼻梁。在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之中,他看见了一个男人站在原地猛烈晃动,吃痛的踉跄着,摇摆着,偏偏不肯倒下。

而耿炳文的亲卫外围,是分离向里边冲杀的近千燕军,其中有丐兵,有火里火真。有千户。他们疯了一样砍杀着,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血红色沾染。

可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一场战斗的持续性达到如此程度时必须由一方的全灭为剧终。

惨烈,就是如此由来。

宋忠折磨着这个不肯倒下的男人,他盯上了白敬酒的双腿。一脚脚踢向白敬酒的腿部,他要这个男人跪下。跪在自己的面前来洗刷曾经的屈辱。

只是那两条仿佛灌了铅的腿尽管迈不动脚步,却也从不曾弯曲。每次被踢都只是重重的颤抖,而后又恢复。

一个男人的倔强就是如此,执拗的不可以用常理推测。

“杀了他!”…,

“杀了他!!”

“宋大人,杀了他为咱们的人报仇!!”

宋忠手下的士兵聚集了过来,大声叫嚷,疯狂吼叫,曾经和他们一起出征的很多人都死在白敬酒这个刽子手的手中,如今他身陷重围,南军恨不得立kè

就要了他的命。

宋忠知dào

白敬酒就连拎刀的力qì

都没有,根本不惧威胁,这才扭身看着被自己带来燕地的南军,用哭腔喊道:“各位袍泽!”喊完向地上跪下,仰头望天:“宋忠将你们带出河南,却没有带回去,忠之错。现在,宋忠给你们报仇了,各位兄弟看好了。”

喊完之后的宋忠慢慢起身,回首的那一刻,眼中满是泪光,无论如何他也要邀买人心,否则新君为了立君威拿自己开刀时岂不是没有任何人来求情了?

扬刀而起的宋忠甚至听见了身旁兵丁的呐喊,他知dào

这一刀下去肯定人头飞起,伴随着酣畅淋漓之声。

白敬酒死死盯着那把满是水珠的长刀,听着雨滴敲打刀刃的声音慢慢闭上双眼,喃喃道:“这就完了?”

忽然,一股奇怪的感觉出现,力qì

被掏空的身体宛如涌现了甘泉一样滋润着干枯之处,凭空出现的一丝力qì

被白敬酒抓住,在刀光落下之前,他再次睁开了眼睛。

白敬酒还是白敬酒,遍体鳞伤的他睁开双眼那一刻绽放着寒光,他等待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躲闪!

刷!

白敬酒在刀光之中堪堪躲避而过,舞动的长发被刀光削断,发丝在雨水中飘扬,随后飘落。

一切都是如此简单,白敬酒于万人惊骇的目光中迟钝的转身,他身上所有注视的眼神变成惊恐。

白敬酒记得,他在一本书中看到过,人的中枢神经集中于后脑,只要破坏这个位置,人就会瘫痪。

噗!

用最后一丝力qì

,白敬酒举起了刀,厚背扫掉了宋忠的头盔。

宋忠踉跄几步向前奔出,白敬酒勉强尾随,紧接着刀尖狠狠刺入。

鲜血顺着刀刃和雨水混在一块,宋忠瞳孔放大的片刻,整个人浑身上下开始疯狂颤抖。

那一刻宋忠酸软的跪倒,白敬酒上前单手从背后绕过握住其下巴,后背刀架在喉咙上放声狂喊:“你们怎么不说话了!现在是不是要我杀了他?要不要杀了他!!!”

“哈哈哈哈!”

他笑的很狂,很疯狂。

噗!

最后一丝力qì

耗光,白敬酒知dào

自己没有扣留人质的希望,于是,一刀抹过宋忠的脖子,这一刀很重,宋忠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失去所有力qì

的白敬酒在这一刀之后仰面摔倒,闭上眼睛之前,他看见的是无数叫嚣着向自己冲来的人群。

可是,他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就连身躯都失去了全部感觉。

PS:沙沙又更新完了,只能道歉。搬到地下室后,我这没有网线,要1号才能通网,现在上传的都是沙沙在网吧传的东西,哎,占时对不起各位了,1号开始,恢复正常更新,并且补欠下章节。沙沙不会不还的,这个信誉咱还是有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抢回来

“白头”

“白爷”

“白长老”

三种呼喊的声音,却是喊的同一个人,那个已经倒在地上,不知dào

还能不能站起来的人{///书友上传}

白敬酒反正是听不到这种情真意切了,他就像是一个几天几夜没有睡觉的家伙,眼睛一闭上,在想让他睁开,那是绝不可能

火里火真看着白敬酒近乎巍峨般的身体倒下,心中就像是被一剪子剪碎一样,咯噔一下

“老白”

坚挺的钢刀被他送入敌人腹中的时候,这具呐喊总算从嗓子眼里迸发而出,男人对男人的感情总是这么炙热而毫不加掩饰在火里火真眼里,白敬酒这种与他性格相近却总是那么真实,当一个真实的人倒下,其他人流露而出的必是最真挚的情感

火里火真疯了,刀起刀落,整个人变成了一股冲杀的旋风,毫不畏惧身边的敌人,哪怕这群人想夏天茅厕里的苍蝇一样杀也杀不完

燕军疯了,一个和他们从不交集的人,却舍去了性命只为给他们留下一条生路,这种人,他们打心眼里敬佩,服

丐兵疯了,他们被白敬酒的情绪感染之后的回援,变成了舍命搏杀,就算有些人身受重伤,打不过南军,也会在临死之前让南军丧失战斗力,比如倒下去的那一刻将手中的刀精准无比的刺入对方脚掌

柳絮疯了,这个在心里从不曾倒下的男人倒下,就像是一座大山的轰然倒塌,柳絮从一个翩翩蝴蝶陡然一变,成了嗜血猛兽,连续几个起落在包围圈中跳出时,带走了十几条南军的性命,那一刻,他冲向白敬酒所在的包围圈泡-书_)

南军傻了,一群毫无斗志已经变得无力抵抗的残兵,竟然瞬息之间开始狂暴,悍不畏死的战斗方式不死不休毫无技巧可言的对杀,你给我一刀,我就要你命,宁可让身上多个窟窿也得让你躺下然后在死亡之前在让另外一个南军丧失战斗力,这种意志力南军从未见过

燕军本就骁勇,北地多年战斗经验和临死一刻的爆fā

,让整个战场变成了熔炉,他们用自己的血燃烧着一条有一条生命

爆fā

整个燕军彻底爆fā

出了惊人的战斗力,这种情况要么是垂死挣扎,要么是临死一搏

瞬息间,燕军竟然用自己的血肉之路将南军的战阵冲开了一条缺口,那是用鲜血铺成的路,道路中是一个个舍生忘死的人,他们只想抢回在耿炳文亲卫队中倒下的人

无数次的冲杀在柳絮和火里火真两个双箭头的带领下,一条血路被冲开随后无数燕军开始为了捍卫这条路而继xù

战斗

柳絮身上的伤已经不疼了一个还属于孩子年龄段的他终于明白了战争的残酷战争,就是用尸首堆积而出的皇权,利益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人被皇家标榜为英雄,只为那好不值钱的名誉,荣耀和史书上的寥寥几笔而失去自己的生命

“姐夫等着我”

柳絮不要这些东西,他只要山一样可以为自己挡风遮雨的人活着只要他能活下去,就已经足够了

刀头翻飞柳絮竟然用长刀使出了枪招金鸡乱点头,顿时三个南军的眼睛被瞬间戳瞎而后纷纷怪叫着后退此刻柳絮面前是耿炳文的亲卫,在往后是耿炳文,柳絮悍然而行,少年仗刀而走,不为扬名为亲情

耿炳文的亲卫中全都是老兵,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在战场上舍生忘死无数次再能搏到今天的位置?成为亲卫者,就代表着是耿炳文的死士,只要耿炳文一声令下,就是必死之局他们也绝对不能后退半步…,

冲入战团的柳絮一刀砍到了一个不甘心倒下的老兵而后迅被包围,看着后背上再多一条伤口的代价,再次捅穿一个南军的肚皮,长刀横向一拽,内脏肠子流了一地的南军再次栽倒

柳絮以不可抵挡

他眼中,只有自己姐夫一人,不论生死,也要将这身体从战阵中抢回去,然后跪在姐姐面前,以死谢罪

杀,杀,还是杀除了杀人,柳絮根本不知dào

该如何才能洗清自己对姐夫的愧疚如果早就告sù

姐夫,自己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大男孩,那个所谓的九阎王在自己眼里只是一个笑话,自己从四岁开始习武如今已经整整十二年,师傅还是天下鼎鼎大名的……

或许,姐夫会有的安排,或许姐夫不会为了让这些人后退倒下,或许自己心里不会愧疚

南军,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南军,你们,得死

这不是战场厮杀,是一个武林高手发疯之后对着一群普通人的虐杀,他,快若闪电,滑如泥鳅,关键时刻还敢舍掉身上一块肉去换取敌人的灭亡,这样一个人,别说是亲兵,就算是耿炳文亲来也未必挡得住,毕竟耿炳文老了

耿炳文看着这个乱军冲杀的少年,让他想起一个话不多,却用一次次实jì

行动震惊了朱元璋的将领,这个人叫做徐达

如今中山王死了,为什么自己会从这么一个孩子身上还见中山王的背影?

柳絮终于冲进了战圈,一刀挑开要给白敬酒补刀的南军,随后冷酷的甩手就是一刀切断了对方喉咙

那一刻,他艰难转身,看着地上躺着的白敬酒,这个人就像是被人剁烂了紧紧有最后的一丝肉还连着一样:“姐夫,你不能死,千万不能死,姐姐还在家等着你,朱姐姐还要看着你活生生的回去”

火里火真顺着柳絮冲开的道路冲入,伸手一把拽开柳絮大骂道:“还有时间废话,在废话两句咱们俩也出不去了”

蒲扇一样的大手一把抓起白敬酒,直接抗在肩头,火里火真根本不理柳絮死活,扭头就跑

一路上,他几乎是踩着燕军一具具倒下的尸体跑回河岸,一路上,连他手下最亲近的兄弟倒下他都没有回头但是火里火真却在路过时看见自己的亲兵倒下时,嘴角挂着笑

火里火真莫名其妙的看着肩头的白敬酒一眼,心道:“你小子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我们这群人玩了命的救你?”

站在河岸上,这是他最后一个想法,随后双腿用力,直接跳入水中狂奔的河流才不会理会落水的是谁,无论是谁,先冲走在说

湍急的水流里,火里火真很快消失河道上,没人知dào

前边是什么地方,但是白敬酒的身躯总算抢了回来

第二个跳下的是柳絮,他必须在自己姐夫的身边才放心

此刻,河岸上冲回的燕军只剩下不到三百人,曾经阻止过孙长老的千户谨守河岸不退一步,那时,仿佛有个声音在说:“你们走,回去告sù

所有人,燕军不是孬种,逃,是火将军下的命令……”

三百人,无一幸免,战死河岸,直到死,都不曾退后(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瓮城

燕境内顺河而下一百四十里外有一座营寨,营寨旁边是一座坟场,几百座坟墓在孤零零的夜晚幽然而立,坟墓前,立着一块木牌,上边用鲜血写着几个大字——燕军勇士墓{///书友上传}

这坟墓中埋的并不是燕军战死沙场的士兵,而是从河流中逃脱之中,重伤不治的士兵

如今已经整整三天过去了,燕军火里火真部在附近派人搜索了整整三天,连伤带死的士兵总共收拢了一千四百人,加上并未走散的燕军三千五百人,不到五千人的队伍在附近南军必经之地安营扎寨

营寨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他们根本不敢去想接下来的日子

此处是一片平原,周围无遮无拦,仅有一条河流,又是河流下游,若以此聚守的话,根本抵挡不住耿炳文部的一次冲锋

平原上作战,自己一方有没有马,难道紧靠燕军曾经元蒙余孽的经验,就想用弱小的五千之众去对抗耿炳文的十万大军么?

这根本不可能

所以营寨之内一片唉声叹气,没有援军,无险可守的日子,他们该怎么过?

火里火真的大营也没有原来气派了,搭建的大营内连桌子都没有,丘福和他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基本上就是搬了块石头垫在屁股下面,就差席地而坐了

现在不是拘泥于小结的时候,否则谁也猜测不出这里破破烂烂的营帐竟然是燕军的中军大帐

火里火真在大营内叹口气问道:“白长老的身体如何?”

少年郎柳絮道:“时好时坏,浑身发烫**泡!书*伤口被水浸泡之后还有些溃烂迹象,一道晚上凉气出现就会说胡话……”柳絮说不下去了,多么威猛的一条汉子竟然被一场战争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火里火真摇摇头道:“丐兵还剩多少人?”

“三百左右”跑的跑死的死,丐兵剩下的这三百人尽管少的可怜却全是身强体壮之士,可以说是经lì

了几场真刀真枪的战斗之后,已经向精兵的方向发展了

火里火真最后道:“丐兵原本就不属于燕军编制,柳絮,你带着你姐夫先回燕京养伤”

火里火真是好意,以如今燕军的处境来说,先行离开燕军大营绝对是保命的不二法则但是柳絮没有同意,摇头道:“不行随军郎中给瞧过了,说姐夫还不能乱动,现在仅仅是伤口溃烂,若是有什么大动作之后导致伤口迸裂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丘福将话题转移道:“咱们还是说说现在的局面自从败退之后,燕王大军和咱们完全失去了联系,也不知dào

河北平了没有,援军什么时候会到,咱们到底是紧守此处还是应该向燕王处靠拢呢?”

这是一个大问题,燕王给他们的命令是击溃宋忠部,如今宋忠部已经溃败,宋忠也被白敬酒干掉命令已经完成如今眼看着就要进入冬天,南军根本不会在冬天深入燕地光是气候就能将他们折腾的死去活来,伤寒也会成为南军中拖慢步伐的利器若是放qì

驻守,转移到燕王军中不光安全有了保障,还能随着燕王横扫河北,一扫今日晦气

“不行”火里火真还没说话,柳絮先给了答复:“耿炳文不是普通人,不是宋忠之流,咱们若是远走,耿炳文会趁着冬天没到,秋高气爽之时大面积横扫燕地,给燕军带来威压之势到时冬日来临,燕王就是想反击也要等到开春之后,挤压了整整一个冬天怨气的士兵怎么能够打好这一仗?所以咱们不能走,而且还要死守,一定要拖到冬天,或者等到燕王归来”…,

火里火真看了柳絮一眼,问道:“守?守何处?”

柳絮开口道:“退一步,驻守瓮城”

燕地瓮城乃是一座孤城,孤立无援,却正好卡在南军进军之路上,虽然无险可守,却还有一座城池,起码有了城墙,不用在围着栅栏惊心动魄另外瓮城有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多屠户,每年周边牛羊都会成群结队的赶进此处等待屠宰屠户可都是最有力的兵源,若是将这些屠户收拢起来,为他们自己保护家园,其战斗力会瞬间达到可怕的程度

火里火真对柳絮算是刮目相看了,瓮城这个小地方恐怕地图中都没有,柳絮竟然知dào

,看样子白长老平日里对柳絮的教导可以说是十分用心火里火真并不知dào

白敬酒根本就没和这个小舅子说上过几句话,柳絮所知所学是个白敬酒没有半点关系,那是老和尚道衍的功劳

瓮城距离此地不远,顺着河道走不到五十里,大军开拔用不了多一会就会抵达,若不是火里火真等人刚刚上岸需yào

养精蓄锐和收拢残部,恐怕早就进了瓮城,没想到这个心思却被柳絮给点破了

丘福带着一丝玩味问道:“柳兄弟,进了瓮城之后,这一仗该怎么打?”

“瓮城多屠户,必多油,荤油也好灯油也好,只要能着就行,多备油桶,耿炳文不来便罢,若是来了,城上焦油城下烧,就算耿炳文大军四面围城他也进不来加上如今是秋后,瓮城内定是全城都在杀猪宰羊,我军口粮也因此而解决,何乐而不为?”

荤油?

丘福嘴角挑起,若有若无的笑着

几人商量好之后大军开拔,五千人不到的队伍直接涌入瓮城,从这一天开始,瓮城四门紧闭,不许出入

瓮城县都傻了,他什么时候见过这架势?听说前边正在打仗,怎么才没打了几天就打到瓮城了,难不成是战无不胜的燕军败了?不能啊,大概三天以前还有前边的坛子往燕京送捷报,说宋忠部被全面击溃不是……

火里火真进城之后直接让瓮城县贴出告示,瓮城宵禁,并且每家每户的屠户都燕军中报道,所有百姓家中藏油统统上缴一时间翁城内鸡飞狗跳,百姓多有怨言

不过瓮城城楼上却在每个墙垛后边都藏着一个油桶,现如今就等着耿炳文的大军前来

……

耿炳文的大军的确如柳絮所说的动了,老狐狸要在入冬之前起码入手一座城池作为休整之处,否则十万大军非要在天寒地冻的燕地被风寒生生击垮不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柳絮

第一百七十七章柳絮

柳絮新休整的城墙上扛着巨大的石头,这一切都需yào

提早准bèi

好,当南军攻来是,肯定会打到弓箭全无刀枪并损的地步,到时候,这些巨石一定能够成为杀伤性最大的武器——

然而在城墙上搬巨石的不光有柳絮,还有瓮城内大部分百姓,燕王在燕地的威望绝对不是靠嘴说出来了,乃是驱逐元蒙余孽和浑水摸鱼的山贼时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所以燕地的百姓对于燕军有一种近乎于盲目的信任感。

百姓们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朝廷要派兵来围剿燕王,燕王至今还是燕王,就连瓮城内官府衙门中官吏的官服都未换过,更不曾在百姓面前说过一句自己要谋反的话语,怎么就非得被朝廷围剿呢?

在百姓眼里,这就好比爷爷在死前将家产全部分给了孙子,而孙子的叔叔连问都没问上一句就要被驱赶出家门,这未免太残忍了吧?

天下间最好糊弄的就是百姓,随便捏造些神迹,百姓会信,说一些让他们痛哭流涕的话,百姓会信,就连如今跟随燕军以保护家园为名,抵抗朝廷大军,百姓们也信。

也有明白人,比如瓮城内教书十几年的老先生在燕军入城之后就口口声声说燕军是反贼,大逆不道。结果当成就让百姓们给绑了起来,一群屠户的娘们围成圈将老儒一顿臭骂,老儒被骂的根本张不开嘴,最后郁郁而终被气死在学堂。

柳絮站在城楼上尽可能的让手下人准bèi

的更加充裕一些,甚至连各家各户的刀具都收拢了起来,燕军除了手中的武器之外,必须腰间别着一把菜刀护着杀猪刀,以备不时之需。

此刻柳絮才明白姐夫的不容易,要管起这么一摊子事绝对不是有体力就行的事。幸亏在之前的一战中柳絮这个初生牛犊也打出了自己的威风,在军中,其他都是胡扯,能在战场上活下来才会值得被人尊重,柳絮活下来了,不光活了下来还让南军闻风丧胆。这就是为什么老兵从来不和新兵联络感情的原因,战时刚入伍的新兵也许在一场大战之后就会死去,若是感情深厚只会落得独自哀伤而已。

柳絮随军如此之久,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对燕军冷落那些助战屠户并未加以责罚,却对渐渐与燕军关系改善的丐兵重重的夸奖了几句。

其实柳絮这一生并不应该如此,他也不姓柳,不知dào

为什么在即将再一次面对生死时,柳絮靠着城墙响起了脑海中还记得的事,陈年往事。

柳絮应该姓蓝,父亲也不是东北商人,而是大明朝免除了边关之乱的大将军蓝玉!

蓝玉是个悲情人物,很早从军的他一直郁郁不得志,上边有常遇春徐达耿炳文等等震铄古今的将领压制,从不曾看到出头之日,这些情绪挤压在一起等待爆fā

的那一天。

朱元璋给了蓝玉这个机会,大肆杀戮功臣的朱元璋当时正在为自己的儿子太子朱标铺路,他知dào

自己杀孽深重,严刑酷法搞得朝堂之上都人心惶惶。人人都说朱元璋是暴君,可谁知dào

这位父亲的用心良苦?

朱标是很早就跟随朱元璋南征北战,是能笼络身下的几个兄弟,但是朝堂之上站着的那些能臣呢?等你朱元璋百年之后,些能臣能够被朱标压制得住么?

所以朱元璋杀了一批朱标很可能压制不住的人,又震慑了一批朱标很可能不太好管的人,并且用严刑酷法紧紧约束着这些官吏,就像是一根绳索系在了他们的脖子上,敢动一动就把脑袋勒掉。…,

朱元璋不傻,知dào

自己死后肯定诸多骂名,可他依然这么干,为什么?为了朱标!

他想让朱标来给这些官吏解开这根绳,让朱标成为仁义之君,让朱标等级之后就立kè

给这些官吏一个大恩德。朱元璋以暴虐让你们颤抖,那么朱元璋的儿子就用仁德来让你们折服。

所以常遇春死了,徐达死了,诸多名将重臣都死了。

可是这些人死后边关再次乱了,元蒙余孽猖狂的压制着明军,谁还能压制元蒙余孽?总不能老朱如此高龄在挂帅出征吧?

蓝玉这颗明珠出现在了朱元璋面前,很多人都说蓝玉之所以能够成就赫赫威名是因为他幸运,这些人都想错了!

蓝玉是谁?

上过战场见过战场上残酷的人,他会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幸运上?不可能!

没有机会的时候蓝玉不光苦读兵书,还找了北地熟悉地形的人给自己详细讲解北地情况,甚至大漠情况,草原情况全部都细细讲解,因为他知dào

在大明这些名将都死了之后,边关必定还有一场恶战。

当时朱元璋杀功臣之心已经路人皆知,蓝玉能够先判断出形式并不出奇。

苦读兵书分析地形的蓝玉加上戎马生涯很快总结了一套克制元蒙余孽的办法,那就是攻要快,守,要稳。

为什么常遇春徐达能够屡屡得胜?

因为常遇春骑兵的长途奔袭占据了一个快字。

元蒙游牧民本就懒散,看他们的生活方式就能看得出,这种人若是忽然被人袭击营寨想要聚集出有效的战斗力需yào

很长时间,但是他们十分善战,勇猛无比。所以常遇春看准了这一点面对元蒙时成为了常胜将军。

朱元璋选定蓝玉时,已经开始琢磨二路元帅的事了,他不太相信蓝玉能够功其一役。

蓝玉还真就成了!

藏于捕鱼儿海一代时常犯边的元蒙主力可谓是隐藏颇深,除了需yào

出去抢物资的时候派兵出征基本上不会动上一下。

蓝玉大军到了之后并没有着急和这些杀戮明边百姓的元蒙余孽大战,而是看着他们杀戮了一个个有一个大明子民,看着他们烧了一个又一个村庄,蓝玉之事派探子尾随这些元蒙余孽,却坚决不出手。

经过几次尾随,终于有一个探子成功活着回来了,并且报出了元蒙余孽的老窝。

可以说没有名动天下的蓝玉是一个天才,一个战争天才,他懂得舍小逐大的道理。

捕鱼儿海,元蒙余孽元气大伤,蓝玉天神一样的神兵天降让这群懒散的家伙全部失去了战斗力,亲眼看着村庄被毁百姓被杀的明军更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元蒙余孽,败了。

蓝玉成名了,挤压在内心的阴霾彻底爆fā

了出来,他回军的一路上,几乎营帐内每天都换着女人侍候,玩了一个尽兴。

在除了心腹大患的老朱眼里,玩女人这个恶习还是可以容忍的,毕竟蓝玉让自己不用在头疼边关的事情,也就忍了。可是后来蓝玉越来越过分,在老朱还活着的时候就敢居功自傲,老朱开始自己死了之后朱标这个性子有些柔弱的儿子……

于是,蓝玉死了。

可是蓝玉不知dào

,在边关,一个殷富之家,两个孩子降生了。

这家人姓柳,因为女儿长的太漂亮被蓝玉盯上,强行掳走欢好了一夜,回来一个月后,大夫告sù

柳家,小姐有喜了。…,

依着两位老人,这孩子肯定要不得,但是没想到柳小姐却在一夜之间死心塌地爱上了蓝玉。

蓝玉的威名谁不知dào



处于对女儿的疼爱和柳小姐三番两次上吊,老两口含泪允了。

柳家小姐嫁给了家中马夫,买一送二。

柳小姐第一次只怀了柳梦巧,证明柳小姐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为什么是买一送二呢?

因为蓝玉在没死之前来过边关,巡查防务,结果又响起了柳家小姐,于是,红杏出墙有了柳絮。

马夫没有半点不高兴,绝对没有,因为这个马夫并没有让柳小姐怀孕的本事,而家里一再添人进口还有了个男孩可以传宗接代,在加上柳家的势力,他也就痛快应了,马夫和姑爷,如同他一样的人知dào

怎么选择。

没有不透风的墙,蓝玉死后越来越多难听的话开始在村落里出现,马夫整条臊的出不去门,眼见两个又白又胖的孩子越来越大,自己这个黑驴粪蛋一样的肤色在往街上逛不是告sù

人家自己的孩子是别人的种,种在了自家地上么?

于是马夫要求搬家,搬的越远越好,否则柳家这姑爷他也不当了。

这事如今成了这个样子,柳老爷不答yīng

也得答yīng

,所以一家人搬去了东北。

天寒地冻的东北边境,距离元蒙余孽曾经最近的地方,一家人安顿了下来。

柳老爷没几年就走了,紧接着柳老太太也跟着去了,继承了家产的马夫开始经营着自己的小本买卖,每日与美酒作伴。

原本小日子能够安生,没想到这才安稳几天的日子,又一次扬起了波澜。

ps:昨天第一次断更了,今天多出来的字数算是对大家的补偿,对不起。

第一百七十八章 心声

第一百七十八章心声

波澜来自于元蒙余孽,这些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几乎每到冬时大雪盖地他们都会出现。k

更新实jì

上并不是所有在犯大明边关者都是元蒙余孽其中有不少都是打着元蒙余孽的旗号,这些草原人一般都几百人上千人为一个小部落,每到冬天这几百人就会变成马匪袭扰大明边关。

按理说几百人应该无法突pò

边关的封锁线才对,毕竟明军在边关设立的卫所就是为了保护百姓安全,只是任何人都有百密一疏,更何况是大明无边无沿的边境线!

无数蒙古部落分成散落的部族一到冬天或分批或聚集的袭扰明关之地,导致了大量边境线附近百姓苦不堪言。

直到燕王来了封地之后这种情况才得到逐步改善,不过仅仅是改善而已。

朱棣对付这些元蒙并没有什么好办法,谁让这群人如同野地里长的青草一样,不用播种到了春天就会自己发芽,就算是连根拔起也很难彻底灭了这个种族。

无奈,燕王只能频繁在北地边关备边,最后朱元璋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将宁王封至大宁,双王守边关。

有时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朱元璋的改变的确让边关稳定了几年,不过元蒙之人又从边境线上找到了偷入明境之路,这条路比较偏僻,比较偏远,耗时长久,而抵达之地却是柳家所在的北地边关。

此刻马夫已经成为了当地知名的皮货商,柳氏所生一子一女也在一个神mì

武师的教导下习文习武。柳氏从未告sù

过任何人这个武师的身份更没有人知dào

此人就是柳氏花了大价钱请来的江湖高手,武功卓绝。

偏这位武功卓绝之人还有一个好朋友,他的朋友叫做道衍。

于是,两个小家伙拥有了这个大明朝最豪华的教师阵容,文,道衍来教,武,武师来教。

也是小家伙天资聪慧,弄得两位老师开心不已,最后将看家本领倾囊而授,孜孜不倦的教导下,北地的柳梦巧和柳絮逐渐长大。

平静的村庄,安稳的日子,殷实的家世本该让这两个孩子无忧无虑的生长,最差也应该长大后成为富家翁。

可是天不由人,元蒙余孽在年前的一个漆黑之夜再次杀至,那一夜,整个村庄被屠,武师面对百余人,堪堪战死。武师的掩护之下,柳梦巧和柳絮逃了出来,一路上疯狂逃窜,与流民混在一处,两个人乞丐般东躲西藏总算赶到了燕京附近的平乡。

……

柳絮在瓮城城头上,看着远处浩浩荡荡的烟尘,回头看了一样周围聚拢的士兵,屠户,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火里火真看着这个孩子,不知dào

为什么,经lì

一场战斗之后,感觉眼前这个孩子稚嫩褪去,宛如一个新人重生,身上那种平淡的安静似乎有着特殊的魔力,能够让人安安静静的听他说话,听他说自己的经lì



其实柳絮在城头上本是在独自一人回忆,旁边有一个屠户竟然和他有意无意聊了起来,最后变成了柳絮一个人在说,将自己的过去都讲了出来,从未有半点隐瞒。

“我姐一直不让我说自己的经lì

,知dào

为什么吗?因为我蓝玉的后人,哪怕蓝大将军就算死也不会承认,反而会被牵连上曾经蓝玉所犯的罪行。但是今天我说出来,原因不是要和你们坦诚相待,更不是交心之后告sù

你们同生共死,我想告sù

你们一件事。”…,

柳絮平淡的脱去了稚嫩外衣,整个人虽然在年龄上看不出任何成熟的韵味,却多了一丝别人捉摸不透的感觉,这种感觉迷雾一样围绕着他,由上至下将柳絮扣上了神mì

色彩。

中国人有一个特点,好凑热闹,当一个人在将什么事情的时候,哪怕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也会凑上去,听一听,被毫不相关的人感动。

“我想说的是,我们华夏由古至今的一个怪异之处,我们在抗突厥,抗金,抗西夏,抗元,抗吐蕃只要是在我大明周边的任何一个国家或者曾经存zài

的国家,我们就要抵抗,为什么?因为人家欺负你!说实话,众多皇帝之中,我挺佩服隋炀帝,别的不说他起码敢打出去远征高丽。人人把汉武帝吹的神乎其神我觉得不然,犯大汉者虽远必诛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来的?人家惹你,欺负你之后,你在回杀人,哪怕杀了对方全家人家也欺负完你了,对么?”

“所以,我们要改变,变得不再懦弱,不再抗这个抗那个,各位,我柳絮年龄较小,说出话来可能不走心,但是我今天想问一句,咱们要是有一天去欺负别的国家,让别的国家也抗华夏一回,你们觉得如何?”

所有人安静了,这些话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别说想,就连脑海中的念头都不曾出现过。

无论谁当皇帝老百姓不都是老老实实种地么?不都是安分守己本本分分过日子么?可这样换来的结果是什么?是番邦外族认为你发软,好欺负,一次次侵犯,在华夏的土地上留下垒垒血债却从不曾偿还。

为什么不能调过来?华夏泱泱天朝,人口众多,能人不少,为什么不能将礼仪之邦改成尚武之国?起码不受欺负不是!

“各位心里在想我说的话谁能来完成是么?我告sù

你们,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是,有人做到了,燕王,朱棣!”柳絮平静的说着:“咱们王爷可不是平常被动守边,多少次都是主动打了出去,因为他敢打,他不怕对方的报复,他敢为咱们百姓出气。这样一个王爷,可以说是咱们燕地百姓的主心骨,所以我姐夫为王爷卖命,我们丐帮为王爷卖命,就算死在战场上也绝对不皱眉……”

火里火真慢慢退了下来,他本来还想来看看临时入伍的屠户们是不是心生惬意,若是如此的打起仗来恐怕会吃大亏,没想到这思想工作自己还没等出手,跟随白敬酒的小屁孩柳絮就给解决了,难道这小子是天才?

他却不知dào

,这些话语都是柳絮的心里话,真真zhèng

正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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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二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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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我不心寒

雪霜漫天,地面一片白洁,瓮城内地表上隐隐有着冰晶闪烁。这样的天气中,老百姓走路都小心翼翼,就怕一个不小心脚底一滑摔着。

不是北地老百姓胆小,尤其是秋雨过后暴雪袭击的天气中,雪中藏冰的地面不知dào

摔坏了多少人,有些老人甚至一个不小心就能把腿摔断。

如此天气之下,白敬酒醒了,准确的说,是被冻醒了。

北地大部分人家都有炕,可是白敬酒所住之处却是床,冬前第一场雪刚降,此时还没到使用火盆取暖的时候,屋子里只有干巴巴的一个炉子在烧,纸糊的窗户和有颇大缝隙的门让人在屋子里有整个房间都在四处钻风之感。

躺在被窝里的白敬酒虽然刚刚睁开眼睛,却依然感觉到了寒意。

北方人都知dào

,下雪的时候不冷,真zhèng

冷的天气是雪后的那几天。

白敬酒在被窝微微打了一个寒战,感觉被窝里虽暖却有一股寒意不断侵袭,不过如今的情况却比破瓦寒窑的城隍庙里强了太多太多。

打量了一个房间,房间内没什么好kàn

的装饰,普通的桌子普通的凳子,歪躺摆着两张太师椅,仅此而已。

这是哪?

白敬酒在心里问了一句,干渴的嗓子让他连张嘴说句话都懒得说,无力的身体更让他无法下地去给自己倒碗水,浑身发烫却感觉四周冰冷的状况就像是将自己放在冰窖中架在火上烤,这股难受劲一般人体会不着。

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那种撕裂的疼痛感由身上乱七八糟传来,白敬酒都懒得去体会到底是哪里疼,只是忍着咬住牙-书_吧()

忍不住时闷声嘶吼一句:“嗯……”

这一次再度醒来,白敬酒对这个世界在没有任何生疏。仿佛生于此长于此的人,这个艰难的适应过程,他整整用了一年。

嘎吱。

房门被推开那一刻,狂风席卷而入,一个身影缓缓走近。

此人穿着普通的青色帆布衫,长发飘于背后,在屋子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温度被放光之前,将房门再度关好。

白敬酒累的闭上了眼睛。眼皮都懒得抬,仿佛从未醒来过。

“姐夫……你什么时候能醒啊?你知dào

么,燕王派人入城了,只说了三个字。望坚守!坚守,加上民用不到七千人守一座土城,敌人却是整整十万大军,这种情况下怎么守?”

这个嗓音有些陌生,有些沙哑。却在陌生之中带着一丝熟悉的意味。

缓缓撩开眼皮,白敬酒看见了一张略显成熟了一点的脸,这不是自己那个长不大的小舅子么?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双眉紧皱,面容冰冷。隐隐有着怨气无处发泄……

哦!

白敬酒明白了,望坚守三个字给他打击太大了。在柳絮的心里,君臣的关系恐怕还如同江湖一样。臣以命相保,君以诚相待,如今燕王见死不救还不让撤tuì

,这就等于要将这几千人葬送于此,怪不得柳絮如此不解。

“柳絮……”

白敬酒虚弱的交出了他的名字。

“姐夫你醒了?”

柳絮关切的问着。

白敬酒并没有着急的去将大道理,而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水。”

柳絮一愣,姐夫似乎有些不同。

那莽夫一样睁开眼睛就恨不得随地乱跑的白敬酒,动不动就骂人踹人的丐帮长老,怎么在睁开双眼之后就变了?难不成是躺了太久,脑子坏掉了?…,

“哎。”柳絮没有继xù

去想异样出现的原因,而是倒了碗已经不惹的温水端了过来。

白敬酒被柳絮扶起,大口大口咽着水,他失血过多,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不易,身上伤口又没好,浑身滚烫的高温早就经身体里水分蒸发掉了,此刻岂能不鲸吞一般?

整整一碗水被三口两口喝光,白敬酒总算有了些精神道:“在来一碗。”

第二碗水被送来的时候,白敬酒再次张嘴,一口口细细喝下,依然喝了大半碗。

“情况怎么样?”白敬酒喝完水这才问了一句:“这是哪?咱们还剩多少人?”

柳絮将水碗放回,一个字都没有回答道:“姐夫,你歇着吧,伤还没好,城里的郎中说了,要是不照顾好了,很可能会坐下病,幸亏是冬天,否则你身上烂乎乎的肉能不能好都是个未知数。”

白敬酒很镇定的瞧着他,微微一笑说道:“真不说?若是不说,日后可别来我床前在念道。”

“姐夫!!”柳絮看白敬酒如同看父,竟然还带着撒娇的韵味说出了这一句,他这个长这么大都没体会过被父亲疼爱的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也闹了一张大红脸。

白敬酒笑意更浓:“说吧,在坏还能坏到哪去?”

柳絮叹了口气道:“城外如今耿炳文的十万大军就在对面,不围城是等着咱们吓破胆之后自己逃跑,天天用箭矢射入城中的榜文上面全是只要不在为燕王效力,朝廷对造反一事既往不咎的话。现在军心动摇,老百姓私下里到处都在传燕王是不是真的反了,还是只为了保命才不得已而为之,偏这个时候燕王不驰援,说出了望坚守三个字,谁不寒心?”

寒心?

的确,表面上看燕王是做的不仁不义,可谁替燕王想过?哪一个人在危急关头不是替自己着想?

燕王为什么带着大军扫荡河北?这件事被人不知dào

,白敬酒心里却清清楚楚!

河北对燕王来说根本没什么难度,一个张玉或者朱能完全能够荡平,但是大宁不一样,大宁的兀良哈三卫可不一样,尤其是朵彦更是比海鲜还生猛,燕王若是想说动宁王站到自己的阵营中,除了让出一个日后绝不惦记‘皇位’的虚名头之外,不让人家看看自己手里的实力是有可能战胜一切的话,没准宁王调转枪头就捅燕王的后心一下。

这是什么时候?

什么兄弟情义都是白扯,李世民干出的事如今不依然历历在目么?

“我不心寒。柳絮,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明白,今天别说是火里火真和白敬酒在这,就是徐王妃和世子殿下再次,燕王也绝对不会回军。”

柳絮看着白敬酒的平淡,面临死境竟然没有一点焦躁之感,平静之中能够稳扶一切的态度,竟然化解了心中的暴躁,毫无痕迹。

他曾经在城楼上的四平八稳,面对耿炳文大军面不改色是装的,是装给那些屠户们看的,可是他知dào

,白敬酒脸上的表情是真的,实打实的真。(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耿氏父子

>耿炳文独自在大帐之内看着外边的风雪,内心中的焦急化为眉头紧皱。

他这一辈子,干什么都讲究个四平八稳以不出差错为首有功无功却不是不贪,正是这种性格让他在乱世之中稳稳当当一步步晋升,直到今天混了个长兴侯的爵位。其实他不傻,也知dào

立功受赏后被人高看一眼,不过他懂得看人,更明白一个道理,朱元璋当了皇帝之后变了,变得有了君臣之礼,拿兄弟不当兄弟,兄弟情义变为了君父臣子之义。

所以他小心在小心,才能不露声色的活到今天。

新帝登基,这对于耿炳文来说是一个机会,从小看着长起来的朱允炆当了皇帝,自己若是靠上去肯定会成为人臣之首,那时不管是谁都没有自己风光,就算是徐达,常遇春,刘基这些人都不曾由此际遇。

可是他没有,和以前一样老实,无战事时不贪军权,有战事时等君王征调,让动他才动。老的已经成精的耿炳文明白皇帝喜欢什么样的臣子,什么样的臣子可以在一朝君主一朝臣之下安稳的活下来。

只可惜他的算盘算的在精明还是不如老天爷,朱棣反了,打着为老朱家清理门户的招牌在北地大兴风雨。被逼无奈,圣旨临门耿炳文才以如此高龄再次挂帅,他不想打,不是累了,不是不敢,而是万一打出来一个功勋卓越,朱允炆摇身一变成了朱元璋,治理天下不行。杀人却头头是道怎么办?

有着顾虑的情况下他到达了燕地之境,眼看着宋忠溃败才命人稳住局面,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打败火里火真其实只要十万大军一个冲锋就能完成,可是耿炳文硬是给了这群人时间。为的就是拖。

拖到皇帝心急,认为他这个皇叔极难对付的时候在一决雌雄,这样自己的地位才能稳固,才不会令朱允炆学着朱元璋的样子狡兔死走狗烹。

他精于算计又隐藏很深的谋略成功了,一场大雪帮zhù

了停止前进的脚步,正不知dào

该以什么方式减慢速度的他看着吹弹可破的瓮城感谢天降这场大雪。

其实耿炳文根本没有雄心,让自己地位变得更加重yào

只是想要给子孙后代留下荣华富贵,这场仗最好打上个两三年。到时候等自己告老还乡在大胜而归,自己哪不争气的儿子怎么着也得看在自己的军功上混个爵位不是?

如此念头之下,他开始避战。

谁还也怪不了他,谁让南军一进入北地就被风寒袭倒了呢?

十万大军以有一万多感染了风寒。一个个流着清鼻涕手无力脚虚浮,耿炳文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面对着朱允炆降下宽慰臣心的嘉奖圣旨,耿炳文面不改色的接下,实jì

上他比谁都明白朱允炆想要功其一役立kè

平定内患的决心,只是你老朱家的人太让人寒心。也不能怪在老耿玩点花花肠子?

九曲十八弯的思想在耿炳文脑海里连续晃过,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寒冬依然来临,帐外大白天都在呼号的北风凄厉。白雪皑皑的世界如同终日积雪不化的山顶,树上晶莹剔透的霜雪和远处营门上挂着的冰溜子告sù

耿炳文。该退军了。

退军并不是撤离,而是寻一座城池让十万大军休冬。否则南军非要在寒冬之中活活冻病几个不可。

思虑至此,耿炳文写了一封奏章,点点落笔,先是歌功颂德而后说明情况,不过这千字的闻言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万岁,大冬天的咱们兵士也不容易,您看是不是开春再战?’。…,

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回了京师,信中自然描绘了燕军之溃败和南军风寒的严重性。

耿瓛迈步入帐,看见站在门口望天的父亲开口道:“爹……”

“耿瓛,咱们该退军了。”

“什么?”

耿瓛一愣,他年轻气盛,期望军功加身,谁也不想靠着老子的名头越爬越高最后被人诟病,没想到父亲说出了这么一句的时候,他心里就是一蹦:“为什么?”

“大雪不让咱们打,天意说不能打,为了耿家,更不准打。”

耿瓛不解的看着父亲道:“爹,儿子听不明白。”

“少废话,听着就是。等圣旨下来,为了不让其余将领寒心,爹要你断后,记住,千万要使用‘增灶之法’让敌人生疑,尽管为父料定火里火真不敢出城追击,但是也要小心防范。”

耿瓛争辩道:“爹,咱们有十万大军,他燕军只有一座孤城,大军冲杀过去孤城转瞬击破,而后杀至燕京这新帝登基后的首功就是您的,封王可望,何故……”

“闭嘴!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休得罗嗦。”

封王?

耿炳文看了一眼耿瓛,心道:“你是想让你老子死么?徐达封王了,死后追谥的,难道我耿炳文也要被追谥个长兴王?这个不孝子!”

耿瓛还要说些什么,却被耿炳文厉喝一声:“滚出去!”

泱泱退出的耿瓛心里恨,看人家李景隆,同时功臣之后,如今在朝堂之上早就有了一席之地,在看看自己,还在军中戎马不说,就连眼前的功勋也吃不上。

父亲老了,胆子小了,不想征战沙场可以理解,但是被当着我这小辈往上爬啊!

新君刚刚登基,正是邀买人心的时候,这时候捧着平定天下的功劳给新君扣上文治武功的帽子,耿家还不再次中兴么?

耿瓛远没有耿炳文老奸巨猾,可以说大明朝开国之后的第二代全部都在一定程度上缩水,在如此情况能和第一代持平,或者说缩水最少的自然有机会定鼎天下。

耿瓛和朱棣交往较少,根本不清楚朱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更不清楚朱棣笼络了一群什么样的人,他只知dào

这是一个王爷,如同秦王,晋王一样的王爷。养尊处优的王爷怎么能和他们在军营里长大的人相比?恐怕那一车车送入京城的元蒙人头也是斩杀了关外大明百姓找人剔去头发假冒的,谁让先帝爷对斩杀元蒙余孽的奖励丰厚呢?

不行,不能听父亲的,起码率领着自己的一卫兵马逗留些时日,偶尔骚扰一下瓮城,拽两具尸体回去也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南军动了

>又是一日清晨,白敬酒终于能够起床了,碧玉葫芦中丐帮几辈子积攒下来的极品丹药基本上被他吃了个干净,往后在受伤除了硬抗恐怕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当白敬酒卷曲着身体小心翼翼控zhì

着每一个动作,害pà

稍有舒服就会挣破伤口之时,那扇紧闭了许久的房门被推开。微微有些刺眼却还能接受的阳光似乎用一种热烈的方式在打着招呼,院落内到处白茫茫的颜色和被扫出的一条道路证明着院子还是有人定时过来清理。白敬酒顺着院落走出,推开大门,看着前院中三三两两正在忙碌的官兵,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生活,这就是生活,总会在你充满希望的时候狠狠打击你一下,然后在你心灰意冷之后给你个甜枣。要论御下之道,最擅长的绝对不是君王,而是这每一天的生活,起码被君王逼急了还可以造反,若是被生活逼急了,你只能慢慢习惯,习惯了,也就那样了。

城外的百姓大多都在忙碌着,拖拽孩子的妇女推着小车卖泥人,五十多岁的老人家拄着拐杖和老伴在街边卖药糖,卖菜的,买肉的,不是孩子就是老人,甚至家里到了年岁的女人都冲上了街头帮忙,就是没有一个壮丁。

不用想白敬酒也知dào

,壮丁肯定不是在地里干活,而是在城头忙碌,帮着守卫这座孤城。

瓮城守不了多久,只要耿炳文想攻。甚至不用打造抛石车,两个冲锋就能让这座脆弱的城池彻底倒下,不过白敬酒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现在,他能够和那些为了家园站上城池的人一样。感觉到自己在守卫自己的家,而不是为了天下。大隋名将张须陀为什么能够在隋炀帝被天下人反的时候连战连捷?那是因为张须陀手下的兵都知dào

,他们每一次战斗都是为了自己的家,为了家中的老婆孩子,为了这些他们要拼命。

如今燕地也是如此,这群屠户为了自己的家也抄起了杀猪刀,不顾满身油星整日睡在城楼上,就是想让城里的老婆孩子父母老娘睡上一个安稳觉。谁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这句话就有毛病,不管是不是名声在外的孝子,当冬天来了,你问问他惦记不惦记自己老娘的老寒腿?

白敬酒同样如此。之前他可以吊儿郎当,当个混迹大明的江湖人,不管世事,偶尔捣乱,偶尔杀戮。随心所欲。但是如今变了,他媳妇是燕王的亲闺女,日后的娃是朱棣的外孙,燕王倒了。整个白家也就完了,北地丐帮完了。

这种事不能发生。白敬酒算是将自己的命在卖上一回,也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肯定不行。

“白长老,您怎么大冷天的出来了!”

一个声音在背后传来,白敬酒回头看见的却是灰头土脸的孙长老。

“孙长老,你这是怎么了?”

“哦,这不大修城墙么?丐帮的兄弟们只要是能动的,就开始拆城墙边上的民房往城墙里补,已经没黑没白的干了一天一夜了。得亏了这场雪,否则耿炳文这老狐狸肯定不会给咱们重整城墙的时间。”

白敬酒点点头:“辛苦了,咱们丐帮出来的兄弟……”

“别提了,从燕京带出来整整一千人,可是现在囫囵个的也就剩下一百七八十号,能动的大概有两百四五十个,总共三百来人的队伍昨天又有几个伤重不治的离开了。”孙长老有些感慨,嘴里发出郁郁之音。…,

白敬酒在叹息,没有他,或许这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

“带我去看看。”

孙长老担忧般说道:“可是您的伤。”

“别管了。”

两人转身向城楼走去,孤城上城墙本就不甚厚重,城门单薄,如今开始大兴土木,用砖块将城门砌死,城墙边上挂着无数木桶,只要耿炳文赶来,肯定是火烧老狐狸。

看着眼前的一切,白敬酒感觉到了火里火真要和瓮城共存亡的决心,这股决心促使着他必须坚持到燕王归来。

孙长老并没有领着白敬酒上城墙,而是贴着城墙根绕了个圈,周围全部是民房被拆的痕迹,砖块都运送上了城头,土墙的大块土块也在往上抬,就连顶梁柱,房梁都没有放过,甚至连放着铁锅的灶台都给拆了。

老百姓们一点都没有怨言是假的,谁也不愿意自家房子被拆,不过听着他们的谈话,似乎火里火真已经撂下话头,只要打完了这一仗,燕王会赔偿百姓们的损失,土房全部翻新重盖,每家每户还补偿二两银子。那可是二两银子,这年头二两银子已经够足足盖上小半间房了!

于是老百姓们的拆房热情开始高涨了起来,就连有破旧房屋的老屠户都来上杆子问孙长老说自家的房要不要拆,结果孙长老一问房屋位置,得到的答案是在瓮城城中心……

城楼边上,一趟横街外,穿着与燕军服饰不一样的丐兵正在合力推墙,号子喊的很齐,土墙在他们的摇晃之中正在微微发颤。

轰!

一声巨响,烟尘滚滚而起,土墙上半部分倒塌而下,下半部分却稳如泰山。

“赶紧着,咱们将这个墙根拆了,然后台上城楼,没准这些土坯也能砸死几个南军为咱们丐兵报仇。”

柳絮首当其冲的呼喊着,没想到丐帮这群人竟然还挺听话,一个个平日里坏水冒尽的家伙在他的手里十分顺溜的忙碌着。

“姐夫,您怎么起来了!”

柳絮擦汗的时候看见了白敬酒,顿时跑了过来。

这回可好,整个丐帮的人都动了,一条街上二百五六十号人全都跑了过来。

白敬酒看了一下,活下来的丐兵年龄大概都在二十五六在四十左右之间,正值壮年,经lì

了之前的一场战斗,他们的眼神都带着一股坚定,光从外表就能看出与常人的不一样,那种藏在骨子里的杀气已经逐渐成型。

这就是精兵的雏形!

整天咋咋呼呼耀武扬威的兵上了战场不说一定是孬种也绝对不是奋勇向前绝不回头的人,而这群丐兵看上去沉默寡言,如今更是和刚出燕京时候不同,不会在见到白敬酒之后争先恐后的打招呼,而是有顺序,有礼貌的等待着白敬酒先说。这说明什么?说明丐兵在看到燕军之后开始成熟了,知dào

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更知dào

从这一天开始,他们是一个兵,不再是乞丐。

“兄弟们……”白敬酒看着眼前的丐兵,看着那失去小臂缠着纱布还在干活的兵,看着没了半个手掌还以肩头顶住土墙推墙的乞丐,心里微微一酸,强忍着没有流出眼泪。

孙长老低着头,泪水已经夺眶而出,眼看着带出来一个个龙精虎猛的汉子到了现在都成了这幅模样……

“我白敬酒,欠你们的,欠丐帮的,欠死去那些兄弟们的。今天我给各位兄弟们起个誓,老贼耿炳文,肯定会被我亲手宰了给兄弟们报仇,若不做到这一点,我白敬酒就不再是总长老。”…,

所有丐兵都看着白敬酒用最平稳的语气诉说着着激荡人心的誓言,偏这语气之下似有股魔力一样,将那本来微微酸楚的心轻轻安抚着。那一双双看着白敬酒的眼睛不断眨动着,不是他们在怀疑什么,而是觉得白长老变了一个人,变得不再大声呼喝说出来的话一样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所以,他们信。

他们信白敬酒承诺给他们的每一句,因为白敬酒从未骗过他们。

“白爷。”

一个四十多岁的丐兵站了出来,他失去了左手小臂,脸上还有一条横跨脸颊的伤疤:“白爷,我们从来不怪你。没有你,我们是乞丐,谁见到都会骂上两句,吐上两口,一点不瞎说,我乞讨的时候甚至有人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我以为碰上了好人,结果他狠狠往米饭里吐了浓浓的一口痰……我将那口痰挑出去,剩下的吃了。这就是我们当乞丐的日子,有了你,我们丐帮从平乡就没在被人欺负过,侮辱过,流氓咱们打过,商家咱们诈过,现在上了战场,咱的身份都变了,变得不再是乞丐,而是兵,我们知足。”

“来之前,许多兄弟们都胆小怕死在战场上,我不怕,为啥?我读过两天,懂些道理,只要当了一天乞丐,身上就好像被人套了环一样走到哪都被人看不起,当兵不一样,等咱回到燕京那天,老子敢冲到富户门口晃悠着这条断臂说‘给老子断热腾腾的米饭,在敢吐痰灭了你全家’为啥?因为咱在战场上为了保护你们这些人流过血,咱底气足。”

白敬酒没想到丐帮仅存之人的改变这么大,他从没想过,不过乞丐和兵的差距的确是有如此之大,大到无法估计。

看着对自己没有丝毫怨恨的丐兵,白敬酒很满足,心里热气腾腾。

“快上来,南军动了!”

“快上来,南军在动了!!”

所有人顾不上聊天了,转身扑向城墙,像是早就习惯了一样。

PS:为了补之前欠下的章节,今天三更一万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单挑

城门外军旗招展,铺天盖地的南军手持刀枪,刀阵似绞杀机械,枪阵如矗立竹林,阵后,弓弩手仰天弯弓,旗手锦旗招展。(_&书&吧)迎风咧咧而动,仿若根本不惧北地寒意的旗帜上书写着苍劲有力的‘耿’字。

阵心战车之上,以老将一身亮银鱼鳞甲,护心镜在晨光中隐隐闪烁,双肩圆润的肩扣甲更是闪亮无比,头上挂缨魁红缨摆动,随着下方淡蓝色披风而舞。

碰。

老将抬起虎头靴,以一个立kè

可以年轻十几岁的张狂姿态踩踏在战车护栏之上,远望城头。

瓮城城头早就站满了,狭窄城墙上两侧摆放着滚木礌石,无数土块石堆堆砌在那里,每隔几十米都有一口偌大的油锅在燃燃而烧,‘嘎啦啦’胡乱迸溅的油星迸溅城头兵丁身上时,他们置若罔闻,如同早就习惯。

火里火真迅速成远处赶来,本来忙乎着将仅剩的硬弩安排在城头时他得到了耿炳文攻城的消息。迈步入飞的火里火真丝毫不敢怠慢,哪怕这么多天以来这佯攻的惺惺作态已经出现了十数次,可是他还是心中捏着一把汗,并且每每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都会慎重的告sù

自己小心戒备,就怕万一这一次是真的而自己又没有什么准bèi

,那可就麻烦大了。

战争就是如此,不光比谁有钱,谁人多,谁的兵器好,还在比谁更小心。

始终让火里火真坚信的道理只有一个,那就是瓮城这座破败小旧城池之所以让耿炳文的十万大军如此慎重。完全是因为自己的拼命架势和从不间断的小心。

奔赴而来的还有丘福,在大部分军****死之后,丘福俨然已经成为了燕军的后勤部长,不光要鼓动屠户帮zhù

守城。还要鼓动那些女人为燕军提供军粮充当火头军。他能言善辩的绝技终于显露了出来,当一个个满脸横肉的滚刀肉拒绝为燕军做饭,说自家孩子还没人照顾的时候,丘福总能抓住他们的弱点反驳道:“莫非你在喂完孩子之后听到自己男人因为没有吃饭而死的消息吗?”

如此话语谁听着不得琢磨琢磨?

自家男人站在城头上玩命,燕军要是因为差一个人做饭刚好轮到自己男人那里没有饭吃,没力qì

打仗……谁还能不去做饭?

丘福赶上城头的时候看见了白敬酒,三个人生死交情根本不用上许多,淡淡的一个点头就能代表太多含义。

“白长老。只一句话,一会打起来,麻烦你去督促咱们的军粮,不能让咱们的人在饿着肚子打仗了。”

白敬酒抬头道:“什么意思?”

“你替我和老火死了太多次。如今该我们还你一次了。”

三人相视而笑,这不是玩笑,却让他们有了一种心意相通之感。

男人的交情就是如此,不一定非要喝一顿酒聊多么长时间的天,只要对脾气。也许他们立kè

就能拜把子。更何况是经lì

过生死,曾经用性命替他们抵挡过追兵的交情?

白敬酒顺着城墙向下望去,看着远处战车之上的耿炳文,想起了那一日肃杀的一幕。*书*吧()

“老火。这干打雷不下雨的攻城架势是不是已经摆了许多天了?”

火里火真点头道:“谁知dào

耿炳文在想什么,每次都令他们的士兵站在我们的射程之外和咱们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要是老子的弓箭能够得着他,立kè

要了他的狗命!”…,

“白长老。你如何得知?”丘福愣了一下,他知dào

白敬酒近些天都在昏迷,好不容易苏醒了之后又沉沉睡去,并没有人告sù

他这个消息才对。

白敬酒道:“猜的,大雪天气就算耿炳文要攻城,也不会倾巢而出,咱们瓮城城小,他将这么多人摆出了,难道还能让这群人一下都冲上来?这不可能。在说着大雪铺地,雪中裹冰的路上,要是让南军杀出气势一个个奔跑着冲来,还不一下滑到一片?所以,耿炳文更不可能如此攻城,可是他到底在干什么我还没想透。”

火里火真道:“还想什么?上来就砍,不上来咱们就跟他们看着,还能把眼睛给望瞎了?”

燕军和南军严阵以待,这一站,就是整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里,两方谁也不说话,只有寒风呼啸.

“老火,这些天,你们可曾迎战?”白敬酒平稳的问着。

“没有,咱们这点兵力还迎战?”火里火真很认真的反驳。

白敬酒沉思些许久,看着下面明显在风中冻的难过却不得不因为军令在寒风里挨冻的尴尬模样忽然开口道:“老火,咱们的兵力分布如何部署?”

“正临南军的城墙上站了千把人,咱们那场丈打下来之后仅剩的精锐混合屠户,再多也站不下,还会阻碍防守。其他城墙上八百左右,每个城门有两百人守护,剩余的随时准bèi

增援四城……”

火里火真的安排还是很谨慎的,并没有太明显的破绽,攻城素来都是难题,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攻城器械被发明……

“柳絮!”白敬酒在城楼上喊了一句。

柳絮本就站在白敬酒身后,站出应声道:“白长老。”

在众人面前,柳絮一直称呼白敬酒为长老,这并不是他所要求的,而是柳絮坚持的。

“带五百人出城迎敌,骂阵,若有机会斩杀一两名敌将,既然耿炳文这老狐狸摆明了耍阴谋诡计,就把他的真zhèng

目的给打出来。打不出来也能给咱们燕军争口气,激励一下士气。”

柳絮听的十分激动,拽过身旁一名燕军兵勇手里的木质红缨枪转身下楼,呼喝一声。丐兵蜂拥跟随。

经lì

过生死一战,丐兵成长的太快了,不光学会了一些白敬酒想不到的东西,竟然还将自身的坏毛病改掉了许多。跟随柳絮出城的时候再不是一窝蜂一样的散兵游勇样子,而是学会了站队,队伍虽然松散,却也是一大进步。

嘎吱吱,碰!

由于正门已经被彻底堵死,柳絮只能从另外一边的城门游走而出,这样既不会在开城门的时候给南军可乘之机,也能够在撤tuì

的时候安然归来。只要不身陷重围。

火里火真看着十六七岁的少年无盔无甲出城,担忧的说道:“老白,你可就这一个小舅子。”

白敬酒点点头:“燕王也只有一个燕京。”

那一刻,所有人都侧目而视。谁也没想到白敬酒对燕王之忠竟然达到了如此程度。

“来人,抬鼓,某与柳絮,擂鼓助威!”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骑着一匹枣红马的柳絮听见城头闷鼓声响,猛然间回头。看见穿着一袭黑衣的姐夫正在扬臂击鼓,他在心里暗暗道:“姐夫,等着,柳絮定将贼将人头拿回。”

当柳絮停在南军阵前。几百人的队伍在无边无沿的大军前显得无比孤单,可是这种威压气势却始终没有让少年郎的头低下一分。…,

“贼将耿炳文听着。天子不正,余下皆歪!朱允炆连弑祖之事都干得出来。还懂否天理人伦?尔等不为先帝追凶,反屡屡逼迫大明震边燕王,以是不忠,大错之下不懂回头,还要不要厚重脸皮?某柳絮,无官无职,乃北边乞丐,今日站于阵前宁愿一死以鲜血证天道,南将可有一人敢战否?”

言语不急不躁,字头坐落有序,柳絮大将之风竟然隐隐展现而出。

面对无数大军,心中巍然不惧莫非少年心中皆有猛虎,只待乱拳打死老师傅?

耿炳文看着少年郎,一眼就认出当日阵前如赵子龙一样威猛无dí

的清俊少年,他没有丝毫爱才之心,反而生恨!

自己十万大军留不住一个少年郎,如何不恨?

“颠倒黑白的黄口小儿,万岁名讳可是汝能提及?燕孽谋反以是事实,燕王不尊圣旨擅出封地,以备边之军屠戮河北,令江山岌岌可危,若此时遭外邦趁虚而入,燕孽可否对得起先帝英灵?少来废话,黄口小儿听着,汝前来是斗阵还是斗将?”

柳絮一愣,他可没有白敬酒的嘴皮子,虽说也曾在城头上卖弄过三寸不烂之舌,但是那都是糊弄无知百姓,这些百姓肚子里可没有半点墨水,耿炳文怎么一样?

“好不要脸,老翁欺辱十六七岁孩童,不知羞耻!”

瓮城城楼上一片叫骂,声震九霄,为首开骂者,正是白敬酒!

柳絮一笑,心中安稳些许,只要背后站着自己姐夫,他心中就在无恐惧:“老狐狸听着,你家少爷单人前来,听说汝子耿瓛还算练过刀兵,可敢出来一战?”

“耿瓛,懦夫!”

“耿瓛,懦夫!”

“耿瓛,懦夫!!”

城楼上又是齐刷刷的呼喊,一尊红鼓已经变为三尊,火里火真和丘福各持鼓锤,跟随着白敬酒的节奏疯狂敲击。

战车之下一匹马快速而持,战将翻身下马跪倒在地,正是耿瓛。

“父帅,儿愿为父帅取回此子人头!”耿瓛脸都红了,他什么时候当过懦夫?

耿炳文根本就没理他,张嘴道:“徐凯何在?”

徐凯从军中站出道:“末将在。”

“出战!”

两字一出就是军令,军令如山,乱军令者,斩!

徐凯身着链子锁甲,手抓日月勾上圆头重锤,如熊似虎的身体在马上宛如星星骑羊,一马冲出时挂着凛凛疾风。

“小娃娃受死!”

呜!

快马驰过,徐凯一句废话都没有,举锤而砸。

柳絮拉马猛然窜出,二马错蹬,锤在空中带起瓮音,观战的燕军同时惊呼。

战将对垒不光是比拼武艺,尽管历史上武将单挑极少,不过却并不是没有出现过,一旦出现,那考量的将是武将的综合素质,首先一条就是纵马。

马是将的腿,连腿都控zhì

不了,肯定算不得一员好将。

燕军知dào

柳絮是高手,马下功夫了得,曾在南军中如赵子龙般杀入杀出,可谁都没想到柳絮竟然还有如此控马神技!

战马培训之难不用言语再叙,控马也不简单,想让马自如行走并不困难,若让胯下马如柳絮般好不经过熟络就能令其窜出,那就是值得人钦佩之处。

柳絮勒马,调转马头如同动用双腿,当他转过身来徐凯刚刚止住疾驰之马,柳絮根本不给此人机会,纵马而上:“贼将,赔我丐兵命来!!!”…,

二马马头相错,柳絮率先下手,长枪直点徐凯缨盔,徐凯刚使圆头锤向外磕挡,却猛然见柳絮的招式变了!

柳絮伸出单掌,对准长枪枪尾斩去,‘扑腾’长枪一阵乱舞,好似一只金鸡胡乱点头,每点一次定会啄坏徐凯身上一片链子锁甲,连续三次之后火星直冒。

徐凯一头冷汗现在后脊梁还在发凉,幸亏自己这是穿着铠甲,若是和这少年一样,还不得立kè

身上就多几道伤口?这小子手里拿的是普通的木杆长枪?不是面条?

双马再次分开,柳絮回转码头之时看见了徐凯的怯意,他没有勇猛的向前冲,这已经说明他怕了!

曾经的一战自己在南军之中闯出了名头,如今,正是这名头变成吓人威名之时。

将是兵之胆,将怕了,士兵还用想么?

南军本就在寒风中难以忍受寒冷,如今徐凯的样子更让他们心头一凉,内外都凉了。

柳絮双头向外一蹬,回落时拍打马腹,马似跟随了柳絮良久一般竟然懂了他的意思,快速蹬踏而行,每一次落蹄抬蹄之间,准bèi

掀起纷纷雪沫。

“柳少爷,杀了他,杀了他!”

丐兵根本不用人引领,自然而然的开口狂呼,丐帮对南军的恨甚至超过了燕军,他们身边的手足就是在南军手下一个个失去,怎能不恨?

柳絮不愿在等,徐凯纵马起速的时候他的马速已经抵达巅峰,这一刻,柳絮感觉自己第一次有了如此好的状态,无论在东北学艺,还是逃难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如此想把一身能耐展现出来的欲望,而如今,他想让所有人都看见,自己是柳絮,不需yào

诸多解释,战场上可以让人看清的柳絮。

PS:一会还有一章,网通了,正在疯狂码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飞枪

冬日,晌午将至,日光渐暖,天边并不刺眼的太阳总算释fàng

出让人感觉到浑身一松不在紧绷的温度,瓮城的百姓却没有在这个温暖到来之时做买叫卖,而是纷纷闭门闭户趴在自己门外听着城内的动静。

他们怕,怕城池被破之后,那鲜血淋漓的杀戮。

老百姓怕有情可原,可是连徐凯都怕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接连交手几个回合的徐凯有些震惊了,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功夫扎实且不贪功的打法让他无计可施。他甚至想过卖一个破绽出来收拾掉眼前这个连胡子都没长的娃娃,可是柳絮根本不领情,眼看着破绽从眼前溜走也绝不冒进。而后徐凯又想趁错马之后时间弯弓搭箭解决战斗,可是箭矢都已经抽了出来却发xiàn

柳絮根本就没在原来的轨迹上,而是侧马横走。

哪来的真么一个小滑头!

徐凯只好甩手扔了弓箭,极其怨恨的回马再战。

该死,大帅怎么还不收兵?这都眼看着晌午了,每日不都是此时收兵么?莫非一定要自己栽于小娃娃之手,才肯鸣金?徐凯咬着牙驳马回旋,迎风再次冲了上来。

有些焦急,有些心慌,又顾忌自己这么多年的名声又不愿意拼死而败在娃娃手里,徐凯打的畏首畏尾,毫无战将临危舍生死的气势,更没有了手中双锤的威猛。

再次交马,锤影闪烁,接连两个虚晃逼回了柳絮的长枪,红缨枪绝不和徐凯的镔铁锤相撞,好似爱惜宠物的主人不肯请让猫狗乱涉泥潭。徐凯想要发力和柳絮一战时,又变成浑身力qì

无处发泄的憋闷之人。

怪了,是谁造就了这个古怪货色?十六七岁而已,怎么在战场上如常年混迹的泥鳅?

二马交错,徐凯思绪万千之时忽然听得背后一片惊呼,对面则是欢呼如海,正在纳闷。肋下猛然一阵疼痛,似被利刃擦着肋骨戳破了皮囊一样浑身火辣。

咔嚓!

徐凯在马上一个趔趄,差点没有被一股巨力拽下。幸亏他双腿死死夹着战马,否则这一场等同于败了。

再次低头,徐凯看见肋骨一片锁甲被红缨枪挑飞,锁甲上甚至还留下了几缕红缨。转头望去。越奔越远的柳絮铁板桥般躺在马屁股上,猛一起身高举枪尖,那枪尖不正是自己的锁甲么?

回马枪!这小子竟然有如此一手出神入化的回马枪!!

这小子一切都是早有预谋,先用扎实的枪法让自己震惊,而后稳扎稳守的战法让自己心乱。(_&书&吧)趁着自己心烦意乱的时候猛然使出回马枪,若不是自己铠甲花了重金打造出自名匠之手,结实的甲环蹭歪了枪头,恐怕这一下就能刺穿自己的心肺。

自己呢?打了这么半天连这小子的毛都没有砸下一根。

“贼将,死来。”

柳絮甩掉了铠甲,他信心倍增。纵马如飞,双手放开缰绳持枪而来,战争之上讲的就是一个威猛。柳絮则用威猛死死压了徐凯一头。看的燕军兴奋不已。

徐凯只能在此冲上,他是将,帅不鸣金,将比战死沙场,这是规矩,不能变。受辱一般的徐凯在冲上时终于放下生死。干脆在战场勒住战马,等待冲击而来的柳絮。士可杀不可辱!

柳絮冲来,枪尖直点咽喉。借着马的冲击力若是这一下扎中徐凯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徐凯稳如泰山,毕竟他征战沙场多年,这股子狠劲在抛弃了生死之后还是能够使的出来。…,

眼看着枪尖越来越近柳絮不及变招之时,单锤上撩。

嘡!

红缨枪如同钟表时针一样在柳絮手里整整转了半圈,柳絮的手在强力的震荡中已经松开了枪杆,若不是等枪杆落下又眼疾手快的握住枪尾,恐怕红缨枪已然失去。

南军终于松了一口去,徐凯总算打出了一点爷们的气势。

别看这些士兵单拿出任何一个都未必就比徐凯强,但是打要是太过窝囊他们也无法接受。

轮到燕军集体闭嘴之后只有战鼓于战场鸣响,低沉如催命之音的战鼓响彻通天。

柳絮在两马错开的那一刻,于正好可以施展的空间内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他一直都在等,都在布局,就像传授自己武艺的师傅在教自己扎马之前先教围棋一样。两个男人的战斗就是两个棋手的棋局,大国手平稳铺盘,任凭你大龙于盘中咆哮不惊不怒,臭棋篓子自娇自傲,愿执黑先出杀手,杀伐果duàn

却后继无力。

学武之前,柳絮整整一年都在学打谱,每天打谱五个时辰之必修课,一时也不能休息,这种情况直到道衍大师出现之后才结束,却给柳絮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和人动手,必先布局。只不过这个习惯被道衍的四书五经给束缚住了,柳絮长相太正,道衍让柳絮学儒道之学,导致柳絮养成了一个上战场可以杀伐,下战场之后却显得柔弱的偏颇性格。

而这一切,恐怕只有逃难之时灾民中看出姐姐是女貌想要侵犯的流氓才能知晓,因为此人正是死在柳絮手里。

噗!

柳絮看都没看将反捏枪尾的红缨枪向后送出,枪尖只是在徐凯胸口微微露头即迅速撤回,透明窟窿却已经存zài



反!

柳絮真zhèng

的杀手锏!!

以舍弃一回合攻击为代价,马上交战之中躲避敌人袭击,隐秘调整枪头位置,在错马分开有可行缝隙之时再行施展,难度之大,速度之快,双眼定位之准确都需yào

长期练习。

这一切能成还都拜徐凯所赐,若不是徐凯用蛮力磕飞自己的红缨枪刚好调转枪位,若不是徐凯为了气势将马停住一动不动,其施展难度都会大大增加,甚至失败几率也会大大增长。

此招一旦失败则不可再用,敌人必定会防备甚至会想出破敌之法。

徐凯只感觉后心一阵通透,还有半片锁子甲护体的胸口就连护心镜都被捅飞,胸闷气短凉风灌入内脏之感同时涌现……啊!!!!

惨烈的丝毫从徐凯口中传出,这声调颤抖程度已经达到了让众人凝神的地步。

徐凯战马都已经放缓脚步,无人催促的战马不会疾驰狂奔,慢吞吞的向己方阵营跑去。

耿炳文在战车上先是一愣而后捋着须髯的手竟然力qì

猛然增大,错手之间将爱须拽下了两根,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自己进入燕地看上去是大胜一场,可是代价是什么?是宋忠死了,余瑱,孙泰,彭聚接连战死,现在连徐凯都是凶多吉少,而燕军有身份的人一个都没有留下,他如何不气?

“来人!卯须卫向前,抢回徐大人!”

“诺!”

柳絮战场回马,刚要趁着徐凯受伤拿回那厮人头,没想到耿炳文大军以出,整整一个雁行阵满是人头的兵士悍勇而出。

十丈,十五丈,若是再让徐凯向前,自己就是胜了这一仗也只是伤了南军大将而已,不行,自己一定要杀了徐凯,一定!…,

噌!

柳絮飘身而起,双脚踩着马背,战马依然停下,稳稳站立。

再看柳絮,单手持枪,猛一口气迅速挥动手臂长枪入长虹贯日般飞出。

枪身在空中旋转,奔腾间闪电般带起一道红光。

噗!

可怜的徐凯被一枪刺透后心已经是勉强支撑着身体,双眼迷蒙之间看见己方以出战阵,认为自己可以拖着伤体会去苟延残喘的时候,猛的身体在马背上一怔。

那一刻,徐凯愣了,似有人用大力在背后退了自己一把,可是为什么胸口忽然间疼痛加倍?

低头一看,染血枪尖在胸口刺出,整个身体都在随着枪尖抖动……自己不是只被刺了一枪么?这第二枪是怎么回事?

“柳少爷威武!!!”

“杀的好!!!”

“二舅,柳少爷给你报仇了!”

燕军放声欢呼,长期以来挤压的苦闷被柳絮这一下瞬间击碎,而后,是满心狂喜。

柳絮没有时间欢庆,从马背上下来勒马就跑,前方五千多人已经出来,自己难道还要在陷入敌阵一回?

丐兵跟在柳絮马屁股后边玩了命的边跑边骂,无数卧秽语不要钱免费赠送就是脚下丝毫不慢,跟随着柳絮奔着瓮城侧门走去。

白敬酒立于城头之上,脸上一阵苦笑,心满yì

足的说道:“这孩子……”

火里火真比他还焦急,张嘴道:“所有没有防守任务的兵丁全部去侧门接应柳少爷,柳少爷入城之后死守城门,一步不退!”

“柳少爷威武!”

城内再次响起一阵欢呼,城门被缓缓打开。

耿炳文咬着牙根看着这一幕发生,怒吼一句:“攻城,攻城,全军攻城!!!”

耿瓛总算找到了心里憋屈的发泄口,叫嚣道:“诺!!”

出去守营的两万大军之外,十万大军声势浩荡向小小瓮城冲来,其中雪地摔倒者无数,等扑到城门前,这些人还没把云梯架好之时,城楼上已经是一片箭雨射下。

弓弩手根本不用瞄准,站在城内仰天朝城外射出的弓箭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定不落空!

火里火真顺手将腰下长刀拽了出来,伸出猩红舌头在刀片上一舔道:“迎战!”

丘福坏坏的一笑:“来人,将白长老架下去……”

PS:一万,人以瘫,沙沙拜谢各位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大礼

对于丘福的一句玩笑话,白敬酒并未在意。(_&书&吧)他的确是重伤刚愈,若勉强参加战斗恐怕伤口迸裂,二次躺在床上重病不起,这种感觉非常不好,白敬酒实在不愿意再次感受。

自己走下城楼的站在城下,看着城楼上将士用命奋勇杀敌,喊杀连天的一幕,看着一刀刀鲜血流淌,一具具尸体倒下,看着云梯一架架攀上城头,又一次次被推落,他有一种无力感。

五千对十万,无论谁碰到这种战局都会让升起一种无力感并且觉得这种无力感十分苍白,苍白到令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法改变什么。这一刻白敬酒懂了,知dào

那些战火中的老百姓任人鱼肉是什么感觉,那是一种无奈却又不得不承shòu的感觉,何其荒唐?

第一次面对战争,第一次失败,太多太多的第一次让白敬酒感觉到江湖争斗对比战争来说只不过是小打小闹,他曾经如鱼得水的江湖和战争相比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游戏。这不是看不起江湖,更不是说江湖没有力挽狂澜的力量,而一个江湖对国家机器来说太过渺小,仅此而已。

“姐夫!”

城门关闭,柳絮领出去的人一个不少的杀了回来,而此刻的他也在兴奋当中,干掉了徐凯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梦,扬名立万的梦:“我成了,你看见了吗?”

白敬酒点点头,很平静,没有褒奖。没有夸赞,只是伸出手重重拍了两下柳絮的肩膀。

柳絮心中一震,那个曾经保护自己的男人如今用这种近乎于满yì

的眼神看着自己,这种目光中包含的情感是世界上最美妙之物。不用描述。它已经盈满而溢。

“上城楼。”白敬酒望着征战不已的城楼,简单的说了三个字。

柳絮重重一笑,仿佛天降大任般道:“哎。”

城楼上,无数燕军将士举起大石向下砸去,只要砸下去,城下蚂蚁搬家一样的南军定会有一人倒下。而城下也有对付城上的办法,本就不高的城墙下方无数弓箭手隐藏在人群之中,抽冷子对准城楼就是一箭。有人中间跌下城楼,不论是否身死,都会被一群南军蜂拥而上,刀枪并举的将其砍剁成碎片。

这就是战争。从没有情面可将的战争-书_吧()它的本质只能是残酷,在多一点也不曾拥有。

……

耿炳文在阵中看着鲜血将雪染红,看着南军拼命冲杀,而那小小的城门却始终不曾被冲车撞开,甚至门板都已经被撞碎时。他知dào

了燕军的决心。若不是决心死守,怎么会门板破碎城门不倒?定是在内砌死了城门,这火里火真和白敬酒究竟是有多大的决心?

此刻耿炳文已经不能在怀柔,更无法因为对自己前途命运的思考而选择放qì

攻城。徐凯死了,军心震荡。若不在这时打一场漂亮的胜仗,恐怕自己威名再盛下面也会有所不满。所以。必须攻城,不管用多少人,付出多少代价,也必要击破瓮城。

思虑之间,战场依旧惨烈,好似绝不更改的倔脾气,耿炳文的双眼开始搜索,城门之下南军尸体已经铺了一层,快要和雪地平均!

“报!!!”

探子气喘吁吁从后方赶来,一脸大事不好的模样。

耿炳文沉声道:“有屁就放!”

“将军,朝廷来人了,说是带着圣旨前来……”…,

圣旨?

莫非自己写的奏章这么快就有了回复?

耿炳文跳下战车,老旧的身躯依然灵巧,丝毫看不出其高龄。

“带我去见。”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营寨门前,门前站着一个太监服饰的人。

此人满脸麻子,嘴角总是在不经意间一抽一抽,似乎在忍受着钻心的疼痛。耿炳文知dào

,这都是太监的被净身时的后遗症,那种痛苦常人根本不能忍受,往往会留下忍痛之时养成的习惯,在皇帝面前不敢显露或者精心克制,等出了京师这习惯会如同阴魂附体一样出现在他们身上。

“这位公公是?”耿炳文客气的上前,手里抓着一张银票塞进了太监手中。

太监不好kàn

的嘴脸立kè

笑成了一朵花,花香四溢:“耿大人,您为国为民,怎么能这样,不好,不好。”

嘴里说着一套却做着另一套,银票已经被他揣回,好与不好都不重yào

了:“您的奏章万岁爷看见了,万岁爷和您想一块去了,这不,命我来传旨。”

耿炳文点头道:“哦,麻烦公公。”

“应该的。”

“耿炳文接旨!”

耿炳文跪倒时,前方的南军依然在抛洒热血……

“爱卿为国以高龄身陷险地,朕甚宽慰,如今天寒地冻,白毛飘荡实不宜再战,故而愣爱卿率众自寻一城休整,待春暖花开之日,再战燕贼。”

耿炳文连磕三头道:“臣谢主隆恩。”

起身恭恭敬敬接了圣旨后,回头赶快喊上一句:“鸣金收兵!”

而后又道:“公公,万岁体恤老臣实乃老臣之幸,如今不能回京报答万岁,不如请公公吃上水酒一杯,不知公公是否赏光啊?只不过这荒郊野岭实在没什么好吃食,还望公公见谅。”

太监假门假事的一笑道:“野味好,野味最好,耿大人客气了。”

……

叮、叮、叮、叮……

清脆而绵远的鸣金之声响起,本还在交战,咬牙切齿的南军盲目中回头,看见大营中退军旗帜招展,金响三通之后,也只能狠狠啐上一口扭头而走。

这叫什么事?攻城攻了一半,眼看城头上千余人快要斩杀干净了,偏要退兵?

火里火真听见鸣金之声放声大笑,单臂夹住一名南军脑袋于腋下,用力向上一掘,咔吧一声,怀里的南军立kè

瘫软倒地:“弓弩手,射,咱们送送这群贼子!”

南军连攻城梯都不要了开始疯狂撤tuì

,每退上一步的时候,必会留下成尸首,这就是天上那黑蒙蒙一片箭雨的功勋。

白敬酒登上城楼,看着城楼上到处都是血染痕迹的惨烈道:“南军退了?”

“退了!”

火里火真擦拭着胸前一道十几厘米的伤口,伤口以深可见骨,他却不疼不痒:“不退还打算留下吃中午饭?”

“别废话!你看。”白敬酒顺手一指,南军大营此刻刚刚收拢了归兵,火头军的灶烟正在燃燃而升。

白敬酒盯着那些灶烟数着数,最后将数字定在七十一时,竟然再也数不下去,因为只有七十一股炊烟。

火里火真看着南军营寨不明所以的说道:“老白,让我看啥?”

丘福道:“不对吧,南军别说十万人,就是一万人,这么点炊烟怕也不够吃吧?”

火里火真终于明白了,抬头去看的瞬间,心里暗暗盘算:“俺老火一个人能吃半灶饭,算是能吃的,普通兵丁也就是很少一些,一灶至多做十人饭,实则七八人已经超编,可是这灶烟却只有如此稀少……”…,

“看!”

火里火真指向远处大山背后,山后总是隐隐有雾蒙蒙之气飘荡而起,偶尔还能看见热流滚动,甚至不经意间还会荡起炊烟。

“哦……老白,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们把粮食藏在了山背后,为的是怕咱们烧粮,现在大冬天的在没了果腹之物,就得冻饿而死。咱们晚上去烧了南军的粮,让这群王八蛋活活饿死?”

白敬酒摇摇头:“别乱动,千万别动,我想不通,南军大营布置之广,完全能够存的下这些粮食,为什么不放在营寨之内?这样不是更安全么?山后放粮若是在分兵把守,这不等于脱了裤子放屁么?”

此刻城下一群妇女推车出现,车内尽是食用植物:“吃饭了各位大小将军,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吃饱不饿才能上阵杀敌不是。”

妇女们将饭食送到城下,白敬酒还在思索,忽然被这句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给说愣了。

他明白了,总算明白了!

“老火,丘福,你们随我来!”

三人下了城头,进入瓮城县衙内,那张简易无比的燕地地图被铺开的时候,火里火真歪着脑袋,等待着白敬酒的下一步动作。

白敬酒也不多说,伸手指向瓮城的位置道:“这,是瓮城,这是南军营寨,这是那座山,你们看出什么没有?”

“山后是燕境于河南山西的交界……”

白敬酒一拍地图道:“对,这是那边那位爷的地盘。”

火里火真急的油锅里的蚂蚁,怎么都不明白道:“咱们能有话直说么?”

“我的意思是,南军要撤兵了!”白敬酒砸吧砸吧嘴道:“或者是临时寻找一座城池休整,如今天寒地冻的,让他们在这种天气之下和咱们死拼,吃亏的是他们,刚才一战中,他们起码扔下了三千以上的尸体,杀了咱们多少人?几百而已!这样的消耗耿炳文承shòu不起。冬天战斗,兵士们没有足够的活动量,一个个卷曲的身体战斗中极容易受伤,在加上风寒侵袭,耿炳文选择退军现在正是时机!”

火里火真看着白敬酒道:“那你的意思是?”

“送他一份大礼!!”白敬酒双眼冒光!(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烟花寂寞

>夜,耿炳文大帐内,老狐狸挑灯夜读,手中卷早就因为经常翻动而变得破败不堪,略显残黄的纸张甚至沾染着一丝黑色,很可能是老狐狸用不洁之手时常亵渎此所至。

另外帅帐内还有几元将领分东西而坐,这几人不停的唉声叹气,似有不甘的样子想要说些什么,可每次话到嘴边却有被生生吞回。说来也怪,如耿炳文这般眼明心亮之人,却没看见一样专心致志,这有点说不过去了。

“侯爷,咱们这就退兵了?”

一员战将终于憋不住了,这一嗓子似炸雷响起,可见憋闷了多久。

耿炳文眉头都没有抬一下,不动如松。

“侯爷,我这心里不服,就眼前这么一座小城,半天时间即可摧毁了,他火里火真和白敬酒杀了咱们这么多人,难道您心里就没点怨气?侯爷,要不您给我两万人马,不,只要一万,今天一夜,某定端了瓮城替兄弟们报仇!”

耿炳文将卷翻起一页,淡淡的说道:“违抗军令者,斩!”

所有不平的气焰在这一句话下,顿时烟消云散,长兴侯军纪严明是全军皆知,众多斩令执行起来可谓是不折不扣。这个时候在贸然请命等于把脑袋放在铡刀之下等待着侯爷命人来砍,这种傻事他们可是不会干的,任何人想任何事都会先想着保全吃饭的家伙。

耿炳文终于在紧张气氛消失,眼看着众将变得垂头丧气之时抬了一下眼皮。望着天边月色道:“什么时辰了?”

“侯爷,差一刻子时。”

“来人!”

门外校尉进入大帐,规规矩矩抱拳道:“侯爷。”

军营之内除了主帅发行军令时,并不会完全行跪拜礼。毕竟不是面见君王。

“去,将全军将士拢起,记住,分批集结,千万不要惊动了对面瓮城,若是让这群贼子们知dào

了就算嘲笑一番也得不偿失。”耿炳文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大张旗鼓的来,悄悄的走。神不知鬼不觉。

“诺。”

校尉走出大帐,鲁莽战将再次站起:“侯爷,不如让我断后可好?”

“闭嘴!还不知dào

你的花花肠子?想率领亲卫和燕军在打一次野战?你能全歼他们吗?就算能,圣旨让咱们即可撤tuì

。违背圣旨之则,谁来替你扛,脑袋还要不要了?”说完话耿炳文看了一眼稳坐的耿瓛:“耿瓛,你率一卫之兵断后,记住我和你说过的计策。依计而行。随后去接应山后粮仓,运粮军步伐缓慢,需yào

有军卫护送。”

耿瓛尽然谦虚了,开口道:“父帅。儿自知能力低微,断后已是勉力施为。若在接应运粮军恐怕出什么纰漏,父帅可否将此重任交给其他人?”

耿炳文一愣。自己这个气焰嚣张的儿子什么时候学会谨慎小心了?不过也好,总好过一世不长进:“廖子清,汝率一卫之兵护送粮道,大军从官道向南撤tuì

,运粮军绕过大山抄近路就能绕到大军前方,如此便安全了,切记小心谨慎。”

鲁莽将官竟然有个如此文雅的名字,四方大脸的铜铃眼睛一蹩,像是泄气皮球一样毫无生气的答道:“是。**()”

“撤军!”耿炳文袍袖一挥,率先出帐篷。

……

河北!

深夜,孤零零的临川城上还插着代表着南军的大旗,其余城池皆插满燕军旗帜,临川布政司衙门内一心为国的曹大人据说是曹操之后,如今他却没有如同魏王般风起云涌,却同样站在风口浪尖上。…,

临川如同瓮城一样,都是面对着大军勉力支撑局面,可是曹大人却一心等待着南边的援军。他不为升官发财,已经年近六十的曹大人早就不在乎这一切了,他所在乎的只是当年朱元璋把他从元蒙兵丁的木笼囚车中救出之恩情。只要他活着,就不允许所掌管的城池落入名不正言不顺的燕王手中。

“大人。”

房外,一声轻唤传来。

白髯飘于胸前的曹封张嘴答了一句:“进来。”

门被推开,闪烁着昏黄灯光的房外进来一个老奴,此人跟随曹封已经多年。

“城门外兵丁来报,说燕军营中有一将来降,您看?”

燕军中有人头像?曹封苦笑了一下,现在自己是独立难撑大局,他明白临川早晚要破,这样的局势下谁会叛燕投明?明摆着就是诈门而来,这分明是认为临川城内无人,随便一个计策就可以破了临川啊。

“多少人?”

曹封小心翼翼的问着。

“十人。”

十人?

不像是诈门,若是诈门应该在百人左右的阵容,还需yào

全是高手,在自己开门迎接降将那一刻力求抱住城门,这些人需抛却生死,最后能够斩了自己这个临川城内的主心骨,瞬间打乱军心才此计可成,否则共亏一共,一轮箭雨将无一人生还。

紧紧十人之众,连城楼下都占不满,根本无法支撑到燕军铁骑奔来,何苦用此计策呢?

“去,命城门口布满刀斧手,刀斧手布弓弩手,刀斧手前布刀盾兵,我去看看。”

……

瓮城外,耿瓛特意看了一眼,瓮城城楼上并没有什么改变,依然是近千人稳守城墙,期间弓弩相配,并没有什么异动。

“来人,去其余三门探探,有任何消息迅速通知与我。”

“诺!”

探子飞马而出。

此刻,南军大营中,十万大军在黑夜的掩护下纷纷撤离,之余五千之众站在营寨前方谨守,六百人满营巡视,而连绵如海的帐篷内。全然点着篝火,这也是南军素日以来从不更改的习惯。

耿炳文在营寨后安排着大军轻手轻脚的上路,他判定燕军断然不会识破自己的计谋。

为什么?

因为连日来挑衅似的对阵,和昨天拼了命的攻城都会给燕军一种错觉。那就是南军不拿下瓮城誓不罢休。如此情况之下,是个人就应该想明天大军来袭的时候该怎么守城,而不是去考lǜ

对方会否撤军。

耿炳文就是在如此出其不意的境况下选择了撤军,老这只老狐狸总喜欢反其道而行之。

耿瓛留在营寨内,要坚持到明天早晨才撤走,实jì

上也只是个流程而已,大军撤tuì

不可能没有将领断后,此刻的南军中就算是断后这个最危险也功劳最大的位置也变得固若金汤。所以耿炳文才会将这里交给耿瓛。

耿炳文撤了,安排好的廖子清引一路偏军顺着小路斜插如山背后,他们要护送运粮军从另外一边先行离开。

诸多算计的耿炳文绝对不想让大军中有任何一丝麻烦出现,运粮军一走全军就更没有拖累。就算敌军来袭,也能放开手脚大战一场。

最郁闷的是廖子清,他本是徐凯的偏将,跟随徐凯多年却眼看着主将被敌军中一少年郎飞枪所杀,心里一股燃燃而起的火焰烧的浑身都不自在。想给徐凯报仇的想法在脑海里赚了三四个圈却被耿炳文和圣旨逼着再次安分下来,就像是闻到血腥味刚要想冲出去才发xiàn

被绳索拴住的鲨鱼。…,

廖子清在一个时辰之后从小路绕道了山后,山路难走,到处崎岖。在加上天寒地冻冰雪打滑,行军速度根本提不起来。

看见在狭窄山路上缓缓而行的军粮车时廖子清心里的怒火爆fā

了:“磨磨蹭蹭干什么呢!侯爷说了。让咱们提前绕出山路,去前边官道上等着大军。按照你们这个速度还不得追着大军的尾巴跑?”

运粮官嘴角一撇,很不服的低声嘀咕:“耿老侯爷有病,放着大路不让我们走,让我们走山路,运粮车本就沉重,若是马屁打滑摔倒就要耽误不少时候,谁能走得快?”这话可不能说出来,嘴上说着:“廖将军,怪不得我们,山路崎岖,我们已经尽快加紧脚程了。”

“少废话,尽快赶路。”

廖子清不在多说一句,端坐在马上看着在运粮车一点点进入山坳之中。

山坳内,一片漆黑,山风在这个季节内大的能够吹熄火把,连续几个火把被吹灭之后顶着山风进入山坳的南军直感觉两耳灌风,甚至连马蹄声响都挺不清晰,凭借着本能在山坳里摸索前进。幸亏这只是山坳,若是脚下是悬崖,恐怕已经有不少人掉下山崖之中活活被摔死了。

由于不停的摔打,原本还算宽松,可以并行两架大车的山坳里竟然只能让一架马车缓缓向前,越往前,积雪越深,积雪最深处,甚至已经没了膝盖。

马车陷在雪中需yào

找人来抬的情况时有发生,最后整个行军队伍竟然处于半瘫痪状态,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了,五六千人困于山坳之中,无法走出。

不熟悉北地的耿炳文当然不会想到这一切,他之似乎找人打听了一下附近地势,得知山后有一条小路可以绕到官道上,而且距离极短,算是一条近路,这才将运粮车安排在这条路上,还专门派人保护。

碰!

忽然间廖子清看见天空中一朵烟花炸裂,美丽如昔。

山坳两侧山头上顿时无数黑影闪动,一阵张狂的笑声传来:“南军贼子,可认识你丘福爷爷!”

霎时间,无数巨石从山坡上滚落!!!

……

耿瓛眼看着大军撤离的不见了踪影后又稳稳坚守了一个时辰,直到身后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夜晚寂静如同死域只有狂风呼啸之时,这才传令道:“来人,去探瓮城四门的探子回来没有?”

“禀告大人,都回来,说四门没有任何异动,又被小的打发了出去。”

“干得好,去,将咱们的一卫兵马都集结起来,瓮城内有一卫之兵,咱们也是一卫之兵,老子就不信,破不了瓮城。”耿瓛双眼冒火的看着眼前孤城,心中期待着这座城池被破之时。

校尉在他身后道:“大人,这不妥?老侯爷的军令是……”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耿瓛回头瞪着校尉道:“怎么?我现在使唤不动你了么?”

“没,没这个意思,小的这就去集结部队。”

一卫之兵迅速集结完毕,耿瓛看着眼前的一卫之兵,大声嘶吼道:“我现在不是将军,我一个老乡的身份问你们,看着那么多袍泽被杀,你们恨不恨!”

“恨!”

耿瓛点点头:“那好,老子今天连命也不要了,反抗我父帅的领命前去破了瓮城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只问你们一句,跟不跟我去!”

“誓死追随!!!”…,

“誓死追随!!!”

“誓死追随!!!”

耿瓛很满yì

,往日里都是看着父亲调动全军情绪,今天终于轮到了自己,心中自然有种大局在握一切尽在掌控之感。

“来人,咱们扛着云梯趁夜摸上城头,夺了瓮城,血洗瓮城为死去的袍泽报仇雪恨!!!”

南军大营的营门开了,一卫兵马狂门而出,从南军营寨几乎眨眼之间就杀奔了瓮城城下。

奇怪,瓮城没什么没人大喊:“敌袭?”

怎么丝毫没看见瓮城守城军的慌乱?

管不了那么多,他们就这么些许人马,砍杀了在说!

耿瓛一声令下:“架云梯!”

砰、砰、砰、砰……云梯被搭上城头,数千南军在城下眼看着自己人爬上云梯!!!

噗!

一声脆响,原本绑在城楼之上的油桶忽然跌落,砸了一地油星,而后,燕军终于开始在瓮城城头闪动,十分有顺序的端着铁盆想云梯上泼去。

这些人在干什么?

噗!

又是一个油桶跌落在地上炸裂,满地都是油腥味,就连云梯上都有……

火,是火!!!

一个火把从城头上扔了下来,南军近乎绝望的看着火把,云梯上的人想都没想就往下蹦,有的甚至因此还摔断了腿。

呼!

火光闪烁,城楼下一片蒸腾火红猛然冒起,那抖动的火苗迅速在南军脚下抖动而现,就像是一路种子闪电般发芽一般。

耿瓛看着一道火墙拦在瓮城的墙壁上,在看着那些趴在城楼上饶有兴致向下观看烧烤南军的惨状,还一边看一边吐吐沫骂道:“活该,烧死你们!!!”

碰!

此刻城头飞起一朵炸开的烟花,十分寂寞。(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全线反击

凛冽而烧的火墙中,是数百哭爹喊娘的南军,那些南军挥舞着身体在烈火之中翻滚,似要滚出这滚烫的火焰包围圈,可是他们已经满是油星,就算是滚出去又能如何?

大雪之中,火焰燃烧而导致冰雪划开,‘呲呲’之声不绝于耳,乱军踩踏之下的地表已经变成了雪土相染的一团烂泥,泥巴中,是一具具焦糊发愁的尸体。(_&书&吧)

耿瓛愣了,自己行事隐秘,乃是不惊动任何人的抹了上来,为何这城楼之上如同早有准bèi

顷刻间就用火海战术葬送了自己数百人?

城楼上,一个白衣如雪的男人立于此处,大声呼喊:“南军将领,回去告sù

你们长兴侯,南军欠下的血债今夜势必偿还!”

耿瓛抬头一看,白衣男子自己认得,哪怕是在昏暗无比的火光照耀下自己也能将其认出,此人是白敬酒,被砍碎于南军之中,河岸之前的白敬酒!!!

他还活着,不是病危么?为何未死?

耿瓛眼睛眯着,眼看着数千部下退回,双眼发直宛如僵尸一样浑身僵硬,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白敬酒,白敬酒,白敬酒!!”

他一声重似一声的喊了三遍白敬酒的名字,这三声中每一声都像有人在撕碎他的心肝,那疼痛之感猛然上头,浑身摇晃。

白敬酒站在城楼上置若罔闻,没听见一样高声喝喊:“南军是战是退?若战,某以在城楼之上准bèi

刀兵。若退,信不信退后一步汝等立kè

身死?”

这个曾经不顾生死疯狂冲阵的男人给南军造成了太深印象,哪怕城头中只有千人左右,却依然没人当此子张狂。而是实打实的信了。谁知dào

他会不会发疯的弃城池于不顾,率军杀将出来?

白敬酒站在城头高声喊道:“放!”

碰!

碰!

一脸十数声闷响,城下南军哭爹喊娘之音不断,城楼上架着的为数不多的火铳顿时同时开火,成片铁砂轰打出去时,随因为距离原因不能致命,却能让南军吃上无数苦头,恐怕这一仗打下来。南军之中会有无数麻子脸出现。

身旁副将看着已经官拜大都督的耿瓛,焦急问道:“耿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是退是进?”

耿瓛回首问道:“可还有云梯?”

“大人。不可在攻了,燕贼分明早有准bèi

!”

“少废话,我是军中主将,事后万岁若怪自会看我脑袋!”耿瓛喝骂之后大声虎吼:“来人,架云梯。*书*吧()杀上城去,一个不留!!”

……

河北,临川城大门敞开条缝隙,紧够一人通过。曹封躲于军阵之中,顺着缝隙向城外探去。

一个黑衣人走入城门。他浑身黑布缠裹,向前缓慢逼近。一步步迈动脚步,似身上有千斤重担压的连腿都迈不开一样。

明军一个拿着火把兵丁靠近,以火把靠头似要看清此人面貌,却忽然间顺着门缝向外看了一眼呼喊道:“大人,城门外没人,不是说十个人么?”

曹封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大喊道:“杀了他,关城门!!!!”

兵丁蜂拥而上,黑衣人眼看着就要被重重围绕。

他却没有半分胆怯,手掌一翻,一把闪烁着蔚蓝光芒的匕首现于手中,显然是沁了毒。

噗!

蓝色刀光闪动,先前拿火把的明军全身麻痹而倒。黑衣人一手抢过火把,不向外投掷反而将自己身上点燃。…,

呲!

乱军之中引线被点燃之声已经弱到了极点,几乎若不可闻,城门恰好在这个时候关闭,碰的一声传出。

“大人,成为九人紧紧贴在城门之上,不知dào

要干什么,他们……他们在点火!!”

轰!!!!

大地震动,仿佛整座城池都要在这撼动之中被摇晃着坍塌,巨大火球成城门洞内喷溅而出,无数明军直接被裹夹着火球的气浪掀飞。

木穴山洞,城门处哪还有城门?就连四周墙壁都被炸的粉碎,城门纷纷被扩充了整整一倍。

远处,火把猛然闪烁,闪烁成排,如同鬼火一样缤纷而现。

豪迈的声音从传出,如同言语都能变成杀人的刀,带着丝丝戾气道:“儿郎们,赵奎,李莫都是本王亲兵,现在他们为了大业而死,本王定会为其报仇,并且在临川城门口立碑记传,祭奠他们的功勋,杀,杀了这些逼迫我们燕地百姓不能好好生存的人,杀!!!”

一骑黄马最先冲出,手中大刀在马屁跑动之下接连震动,黑盔黑甲的他勇往直前,身后儿郎竟然以双腿在追逐马屁的速度。

这就是燕军,这就是燕王,这就是曾经在草原上和元蒙余孽拼死战后留下的精锐。他们眼里没有恐惧,没有害pà

,只有杀戮降临之前那隐隐的激动,似乎这血染的世界才属于他们一般奋勇向前。

而那匹黄马则是他们的魔王,带领他们用鲜血染红世界的大魔头。他们崇拜他,愿意跟随他,生生世世都愿意站在这个男人身后,甚至如同赵奎,李莫般为了燕王去死。

如果不是从河北铁矿处取来了崩山炸药,打下临川可能还要废些时日,但是炸药到位之后只有一个问题需yào

考lǜ

,那就是让谁去死。

必须有人带着炸药炸开城门,否则曹封绝对不可能让人靠近城门,早就一轮箭雨射下。

道衍出主意让人出来诈降,燕王却含泪点了跟随自己时间最长的几个亲兵,其中赵奎没有半丝难过,只是跪倒在地对着燕王说道:“王爷,逢年过节派人去看看俺的老娘。”

燕王在众多将士眼前竟然跪倒指天发誓:“将死之士,有母,我朱棣奉若生母,有子,全是我朱棣的义子干儿!”

于是燕军疯了,含泪送别和自己在沙场征战数载却还完整活着的几位老兵,就是这些老兵,让燕王名满北地,如今,却又为了燕王前去送死。

城门被炸开,燕军终于有了宣泄口,他们攒着一股劲在临川内挥动刀兵一次次切割对方的脑袋,似乎无论如何也出不了这口气。

最后,临川乱了,燕军冲入临川城根本没人能控zhì

得了,见人就杀,只要穿的不是燕军军服,无论是百姓还是明军,全部都要死在刀下。

临川城血流成,十条人命换来的却是血屠临川。

曹封在燕军冲入的时候第一个被燕王找出,大刀旋风般扫过,那颗老头就腾空而起。

数十跟随燕王的亲卫疯了一样冲上前去,狠狠砍剁着那已经死掉的身躯,直至剁成肉泥。

“兔崽子们,你们怎么可以舍了燕王干这等事情!”马和在燕王边上叫骂了几声,不过只是叫骂而已,有他在燕王身边,谁能近身半步?

……

翁城外山坳之中,大石滚落,砸下无数积雪,山坳里的明军仿佛再次经lì

了降雪霜冻之日般纷纷躲藏。可是山坳就那么宽的地方,能往哪躲?再加上山坳中粮车挡道,兵士们全部成了巨石之下冤魂。…,

廖子清气的破口大骂:“前边快走,冲出山坳,冲,冲,你大爷的,老子的话你听不见么!”

噗!

廖子清气的一刀砍了一个向回跑的明军脑袋,而后纵马向前走去。前方尸体成堆,山上巨石翻滚,几乎堵住了前进的去路,根本就进无可进。

廖子清勉强调转马头,大声咆哮:“别乱,后队变前队,杀出去,杀出去!!!”

“大人,出不去了,山拗口窄小,刚才小的在大石滚落之时就去探过了,山拗口处被五百燕贼守住,一百弓弩手见人就射,箭矢充足,已经足足射死百人,咱们根本过不去,现在只能向前,拼着在石雨下冲出去。”

碰!

校尉被巨石砸中,就在廖子清眼前脑袋被砸碎,红白之物流了一地,染遍地表。

丘福战山坡顶上放声大喊:“龟孙,你们不是前些日子还英雄一般么?今日怎么了?说话啊!”

“砸,砸那个在马上的,这小子肯定是个大官,砸死他本大人私人掏腰包请你们去逛一天的窑子,被你们挤干老子认了!!娘的,还得老子在这雪地了埋伏了一天一夜才探清你们的行军路线,现在该是你们死的时候了,给死掉的兄弟满报仇,用石头,埋了这个山坳!!”

……

官道上,三百人马蹑手蹑脚的前行,前方不到十里处就是耿炳文的大军。

柳絮带着三百人马几乎尾随而行,不过他们可不是要偷袭,偷袭无异于自投罗网。

“挖坑,快点挖坑,陷坑挖的不用太深,里边放上铁刺,铁刺都喂过毒了吧?”

“柳少爷放心,咱们丐帮办这点事小意思,别看咱们这些有些残疾,就这点事咱一个胳膊也能办了。”

片刻间完好无损的官道上布满了陷坑,陷坑上满是铁蒺藜,蓝汪汪的铁蒺藜明显是沁过毒药,虽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东西,却能让一个壮汉在刺破脚掌之后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这还得是有名医诊治的情况下。

柳絮看着差不太多的时候张嘴问了一句:“怎么样,完事没有?”

“柳少爷,您在盯会,马上就完活,咱们能做成陷阱的铁刺,铁钉,铁蒺藜可是不少一共二十几车,咱们就三百来人当然得废点时间。”

“用不了这么多,只用一半,白长老说了,还得去南军大营栅栏旁边在埋一半。”柳絮抻着脖子向外探了一眼,发xiàn

没什么反应之后说道:“都快点!”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耿瓛受死

临川城如同被一片阴霾笼罩一样于夜幕之下到处都是凄惨之声,朱棣双眼赤红,明军已经完全溃败,小小临川至多也就一卫兵马,可是却足足靠着城内囤积的粮草和曹封的口舌之利煽动百姓抵挡了一个月,导致朱棣在这座小城池上起码损失了近六千兵力,他如何不恨?

恨归恨,朱棣还能控zhì

自己的情绪,但是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再也无法控zhì



燕军疯了,疯狂的燕军四处追捕的明军,凡是被抓捕到的均被乱刀分尸,惨不堪言。最后,明军已经所剩无几,满心怒火的燕军似乎还未曾经兄弟惨死的愤nù

发泄出来,开始破开民房残杀百姓。

残杀,强奸,抢劫,烧杀抢掠没有燕军不敢干的,甚至有一个已经红眼的燕军竟然在朱棣面前朝着已给只有十岁左右的女孩走去,并且边走边脱盔甲,那样子……

朱棣大声咆哮,他没想到军纪严明的燕军中也会出现这样一幕:“你给本王住手!”

他以为此刻王爷的威严依然管用,但是在一种血腥杀戮的刺激下,燕军似乎根本听不到燕王的叫嚷,恶魔一样像一个满脸惊恐的小女孩扑去。他根本不知dào

呼喊声是来自敬重的燕王,他只知dào

自己的亲弟弟,比他还小两个月的亲弟弟死在了明军手上。如今明军已经死光,那么,就让临川城的百姓来代替明军接受怒火吧!

燕王提刀就要冲出去,忽然。一只干枯的手臂抓住燕王的胳膊。

朱棣一愣,有马和在自己身边的情况下,绝不可能有人可以悄无声息的接近自己,在战场上只有自己杀人的份却从未有别人来说伤害自己。这只手一定是自己人的,否则马和不能连示警之声都没有。

燕王回首,看见双眼昏黄宛如将息烛火般的老僧正在缓缓摇头,仿佛在说:“王爷,不要去管,随燕军去吧。”

“你没看见这个畜生在干什么吗?”燕王瞪着道衍。

道衍叹口气道:“王爷,您是王爷,高高在上。尽管体恤他们这些大头兵,可是他们心里的事,您知dào

多少?战场杀戮本就刺激人,甚至把人逼疯都很是平常。王爷,您可知dào

这些大头兵没人心里承shòu着什么?这燕军之中有多少他们的至亲骨肉,亲朋好友?一个在战场失去亲人的男人若不发泄出来,难道您希望军中出现几个疯子吗?”

“还有,王爷-书_吧()老衲天天与您在一起,您心里的压力有多大老衲最为清楚,连您都要顶着天大的压力,何况下边的他们?咱们这是造反。虽然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但是造反就是造反。燕军念及燕王恩情,将脑袋都别在裤腰上了。王爷,怎么就不让他们宣泄一下?”

燕王无话可说了,士兵也是人,高压之下得不到释fàng

也会崩溃!

朱棣只能叹息,除了叹息还能做什么?

眼看着一个燕军将十岁的小女孩扑倒在地吗?

……

瓮城当然不知dào

临川大胜的消息,白敬酒依然站在城头上看着火墙燃烧下,南军无法前进寸许,不过天色将明,只要火焰熄灭,僵持了大半夜的两军势必有生死一战。

白敬酒望向远方,似乎在独自等待着。

耿瓛等不下去了他根本就没有白敬酒的耐心,更不想将此事越拖越久,大声呼喝道:“来人,扬雪灭火!”…,

南军纷纷而动,雪块被堆积而成之后直接砸进火中,带起漫天雪花,大火于‘呲呲’声响下越来越小,原本紧紧相连的火墙竟然有了断裂的迹象,最后竟然被雪块懒腰斩断,已经可以容人通过。

耿瓛大喝:“白敬酒,城上等死!云梯,登城!!!”

战争并不如白敬酒所料般可以用言语来拖时间,可是那些古人怎么都能一个个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算无遗漏呢?

白敬酒无法在想,云梯已经搭上城头。

“来人,给老子砸,敢靠近城墙的,都用石块砸死,一个不留!”

火墙被扑灭半许,南军风涌而入,带着凛冽杀意悍不畏死。

试想一下,几场生死难断的战争依然可以将乞丐锻炼成精锐,又何况这些本就经过训liàn

的士兵?耿瓛手下的士兵以口咬刀顺着云梯往上爬,只要云梯没被推倒,他们就会在城墙垛子上露出脑袋,哪怕等待他们的是一枪刺中咽喉或者是被砍了脑袋也不曾后退。

只要上去了,南军就能给城墙上造成一片混乱,人群之中胡乱砍杀也能伤人,城头上的燕军就有几人死在如此情况之下。

白敬酒举起石头向城下扔去,心里念叨着:“狗日的丘福,还不回来!!!”

白敬酒的心在慌,因为城头只有这一千人而已!

剩下的,都是在城墙下滥竽充数的屠夫,这些人虽然都拿着刀,但是这把刀究竟敢不敢捅在人身上还未可知。

“不许乱,每人守住自己的位置,看见云梯就往下推,哪人少冲城下喊一声,让屠夫补上!”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白敬酒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今夜,无论如何不能让瓮城破在自己手中,已经败给了耿炳文,白敬酒就不信自己连耿瓛也打不过。

“本人燕军百户,城下屠户上来些人,补城墙西头,老子的兄弟们都战死!!”

“某乃燕军千户,城下糊涂上来,东头吃紧,速来!!!”

白敬酒居中,幸亏城门被砌死,否则今天可热闹了。

南军奋勇,只要上城之后站住城头就算大功一件,谁不贪功?反正少耿爷又不让撤tuì

,违令也是死。上城也是死,还不如冲上城去砍死一个够本,砍死俩赚一个。

……

山坳里,尽是凄惨哀嚎。整整七八千南军无数马车被困于此,山坳中满是碎石,那些碎石基本上在山坳中铺上满满一层,简直就将整个山坳垫起一石之高。

也幸亏垫高了些许,否则山坳中肯定无法下脚,到处都是人、马踩动后的烂泥痕迹,到处都是人血积蓄后被冻伤的血红冰层。

山坳口处,将近三百人在丘福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丘福满脸坏笑向一旁指着:“那边,那边还有个活的,上去戳死。这边,这边这个还哼唧呢。你们听好了。赶快找到他们主将,把脑袋给老子砍了,咱们还要回去增援瓮城,否则家就没有。”

“放心吧大人!”

三百人冲入山坳,看见喘气的就去砍杀。偶尔看见能够站起来的南军也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基本不能给燕军造成什么伤害。如此多的粮食基本上都被巨石压在了下面,要一车车翻出也着实耗费时间,丘福直接放qì

。只要南军主将的脑袋。总不能出来征战凡是南军主将的脑袋都是丐帮砍的吧?说出去不丢人么?…,

“大人,找到一面旗。上边画的东西俺不认得。”

丘福赶快冲上去,看着旗帜上的‘廖’字清晰无比。忽然想起燕王北上击退元蒙余孽的时候,南军曾来助战,领军的是徐凯,副将似乎就姓廖,不过叫什么实在记不清了,要是见到人或许能想起长相。

“大人,这有一个将军铠甲的!”

丘福走过去一看,那张脸孔已经被巨石砸的根本就无法辨认,在看天色心中猛然一颤:“不管了,把他脑袋砍了,咱们回去增援瓮城!”

……

南军大营,仅有两百多火头军驻守,这些火头军做好了吃食等在营帐门口,甚至连个趁手的武器都没有,就这么向前方战场望去。他们或许期待着南军兄弟回来吃饭的时候讲这场战争中的故事,回去好有吹嘘的资本。

只是这小倒霉的火头军不知dào

,已经有人把他们给盯上了!

“杀!!!”

“某乃燕军主将火里火真,尔等速速受死,否则老子把你们一个个都给剁碎了喂狗!”

火里火真有些做梦的感觉,他从没想过有一天竟然可以打入南军大营,甚至都没想过能守住瓮城,琢磨着只要能在翁城内多坚持些时日没准就是上天赏下的恩德。

可是现在,他发xiàn

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带着五百人竟然杀入了南军大营,没想到营寨内看护营寨的人少的可怜,不光如此,仅有的一百多人两百人都手无寸铁的站在营寨门口看热闹。

这帮人是吓傻了么?

火里火真可不管他们是不是火头军,反正白敬酒交给他的任务就是将整个南军大营都烧了,目的,就是试探大营里是不是真的没人。

“来人,放火!”

南军大营中火头军四下奔逃,营中火光闪耀,整整一座营寨在风力加持下迅速变成火场。

……

瓮城城下,从南军大营方位一个火头军满脸漆黑的跑了过来,冲向耿瓛亲卫大喊:“我要见耿将军,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众多亲卫回头的瞬间都看见了南军大营被焚烧的痕迹,那火焰,已经点红了黑夜的一角,似乎要沿着云层想自己这般烧来一般。

亲卫认识这个火头军,什么都没说直接将他带去见耿瓛。

耿瓛正在督战,眼看着城头就要攻下,瓮城城头上已经很少有石块能够向下扔出,现在双方基本上就是沿着城头展开攻防战,直接发展到了白刃入肉的地步。

“大人,不好了,咱们大营没了……”

耿瓛好不容易有了点精气神,回头一看的时候双眼一黑,那火光,不正是来自自己的营寨么?

丢人,太丢人了,老爹一走就让人欺负的浑身是火,连老窝都给烧了,白敬酒,咱俩没完,指定没完!

“杀!!!”

“大人,东边发xiàn

敌军,人数在两千左右!!”

“杀!!!”

“大人,西边发xiàn

敌军,人数在千人左右!!”

城楼上,一袭白衣弯弓搭箭,怒声大吼:“耿瓛,还不受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出口恶气

官道上,南军长龙一般排列而行,垂头丧气的他们根本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结果,老侯爷竟然连瓮城都没有拿下就以惶惶退军。**!书。吧*尽管有圣旨做幌子,却依然让人心生怨气。

十万大军就算经lì

过几场血战,消耗不过几千,加上一次攻城,满打满算损耗万人以是大数,可九万之众竟然面对一座弱小的城池选择撤tuì

……谁心里没有小九九,谁不会算计?此刻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已经存zài

却从不曾说出的点头,那就是老侯爷恐怕是老了,惧战了。

此刻,一匹快马从后边冲来,马上血迹斑斑,伤口外翻,马身上的一层容貌被血沁透聚集在一起,看样子这是刚从战阵之中逃脱的探子。快马吃痛,在官道上四蹄猛刨,直到越过了军中战车上的长兴侯依然没有勒住,最后整匹马被巨力勒停,传出‘淅沥沥’一声惨叫,前蹄高高扬起。

马背上的人顺着马屁股滑下,实惠的摔在地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给摔死。

有士兵看出了此人身上的大明军服,上前将其扶起,连续拍打后背摩挲前胸,这才终于听见‘哦’一声释fàng

性的叹息之音,宛如背着千斤巨担总算放下一样。

“侯,侯爷……我要见侯爷!!!”

兵丁听见此言,迅速回禀,几步跑到战车附近开口道:“侯爷,探子急报。”

长兴侯耿炳文从战车上翻身而下,来至探子身前。此刻探子因为刚才的一摔已经满身土色,身上的血水和干土混合成你把,前胸那道直接勘破衣服紧紧贴在胸口上的伤口显得十分严重。

经验丰富的耿炳文却慧如炬,一眼就看出这只是外伤。将养一番就没事了。

这才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侯爷!”兵丁一把抓住耿炳文的手,搞的耿炳文身后两个亲兵顿时严阵以待,像是发xiàn

了刺客一样,当看见此人眼角泪水流下,才稍稍放松了下来,哪有刺客哭着杀人的?

“侯爷!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求速死!!”

耿炳文心里一凉。听见这几句话就像是有人用刀子在戳他的心一样:“莫非……”

“我是少耿爷身边的亲兵,并非探子,少耿爷在您老离开之后就带着我们去攻城……”

耿炳文猛一闭眼,沉沉吸了口气骂道:“这个畜生!而后问道。伤着哪了?”

“侯爷,燕贼早有准bèi

,好像有人通风报信一样,在城头布满了油桶和滚木礌石,攻城死伤惨重。少耿爷派小的前去求援。按照规矩,小的应该追侯爷来求援,可是按路程却是廖子清大人那边更近,于是小的进了山谷。结果,山坳里被巨石堆满。廖大人的脑袋都没了,运粮军和廖大人的一卫兵马。全军覆没!”

耿炳文牙根咬的咯嘣嘣直响,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又是趁夜将辇重军粮全都运出,又是兵分两路,就算有追兵也该追自己的中军……结果还是疏忽了,疏忽了!!

“然后呢!”耿炳文知dào

定有下文,否则不能说对不起我。

探子立kè

翻身跪倒,不敢在躺着,连续磕头,直到额头见血才开口道:“侯爷,小的该死,小的从山谷出来,因为前边以被巨石堵死,在不能过,所以原路返回。(_&书&吧)结果看见,看见……”

“少废话!”…,

耿炳文的眼睛射出两道金光,眼眶瞬间红润了起来,像是已经知dào

了消息的全部,只是逼着自己确认一样。

“回来的时候,少耿爷已经被三面合围,生死不明!小的本该杀回去救少耿爷的,但是一人之力难以挽救,这才来给侯爷报信,救救少耿爷!”

耿炳文站起,看着已经走出几十里的路,猛然间大喝一声:“来人,命武烈卫随本侯救人,其余人,原路前进。”

副将站出道:“侯爷,您不能去,没准这也是燕贼的诡计。”

“他有什么诡计!杀我运粮兵靠的是地利,围了我儿是早就在城外埋伏好的伏兵,他们一共有多少人?如此分兵城头上还能有多少?若不是我而被吓破了胆,怎么会看不清这等雕虫小技!谁也不用,武烈卫骑兵已经足够,牵老夫的马来,去牵马啊!!!”

耿炳文不愧是老狐狸,人老精马老滑,什么事在他眼里总能被轻易的看清本质。

很快,武烈卫五千六百骑已经准bèi

妥当,全部都是轻骑兵,若是旋风一样冲杀过去,甚至很有可能在重围之中救出耿瓛。

耿瓛是耿炳文的阿斗,尽管不成器,哪有当爹的真舍得自己儿子去死的道理?

“驾!”耿炳文头也没回,率领这五千六百骑飞速冲出。

亲卫营自然全体骑马围在耿炳文身前,一则可上前探路,看是否有埋伏,二则有暗箭也有他们挡着,这些忠心耿耿的亲卫跟随了长兴侯整整几十年,还从未出过差错。

转眼间武烈卫在马上就冲出去十几里,风一样的速度是骑兵的优势,在这种速度之下,只要将长枪探出,甚至不用使多大力qì

,就能贯穿敌人身体,这就是骑兵为什么能够成为冷兵器时代一大利器的原因。

几十里的路很快冲出,马屁被鞭打的在奔跑中就开始惨叫,可见武烈卫为了救耿瓛下了多大力qì



“啊!”

忽然前方亲卫营一匹战马马失前蹄,连人代马直接摔到,人已经晕了过去,可能是脑袋磕碰到了石块,马却是直接崴断了前蹄,显然已经废了。

“哎哟!”

“嗷!”

数十声惨叫传出,冲在最前面的亲卫营瞬间倒下了小片。其余人勒住马屁朝后放声大喊:“侯爷止步,有陷坑!”

耿炳文心急如焚却也不能让亲卫营的兵丁被这小小陷坑害死,令武烈卫停住脚步之后开口道:“给本侯找,迅速清楚条路。”

“诺!”

亲卫营骑兵下马一步步向前探去。天黑路滑间,甚至因为不小心还有几个被刺穿脚掌的……

“狗娃,狗娃你怎么了?被铁钉扎一下至于脸都扭曲了么?狗娃!侯爷,陷坑中利器有毒!!!”

耿炳文怒火攻心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大声道:“来人,腾出五百匹战马,先把马屁赶过去,咱们顺着马屁的足迹走!”

……

“退。快退!”耿瓛眼看着三面合围之势已成,向手下兵丁大声嘶吼:“退进山坳,那里有咱们一卫兵马,快退!”

他实在不愿意往官路上冲。去耿炳文面前找骂,于是选择退入山坳。廖子清虽然莽撞,但是却能看得出眉眼高低,看见自己这个样子,肯定会编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比如云辆车被袭击,少耿爷怕廖子清独力难撑,这才出手相救等等。

耿瓛第一个扭头就跑,他已经忘了计算燕军兵力的事情了。只感觉漫山遍野都是燕贼痕迹,心里甚至想着是不是朱棣来援了?…,

想到此处。心中重重一惊,手中的鞭子更是用力的向马屁股上拍打了几下。马屁迈开四蹄向后窜去。

城楼上,白敬酒白衣早就染红,战斗间伤口迸裂不止一处。可是城楼上总要有个主心骨不是?

丘福在城下看见耿瓛要跑,带人就要去追,口中愤恨大骂:“娘西皮,追老子的时候是不是开心的从没想过你也有这一点,耿家小儿,看你家爷爷来追你!”

白敬酒听见一声呐喊,却不知dào

是谁喊出,现在是关键时刻,谁喊的也不能在继xù

追下去了,立kè

转头道:“鸣金,收兵!”

鸣金之下,散乱的明军在遭受冲撞,焦急赶回的火里火真和败退的耿瓛对头碰在一起,双方根本不用说话,拿起刀兵开始一顿拼杀。

奇迹发上了,火里火真急切切的打算回城,耿瓛打算冲出去,结果两军从主将到兵丁皆是一交手就向前冲出,能将对方砍死就砍死,一击不中也绝对不会再出第二招。如此情况下,两军竟然擦身而过,除了慌乱之中的明军被砍死十数人外,燕军竟然连个伤员都没有出现。

耿瓛闷头向前冲,根本不知dào

身后有多少人没有逃出来,逐渐的,他已经看到烧成废墟的大帐,在一回头见,身后只跟着数十骑!

遥远之处,人影闪烁,喊杀之中依然不绝于耳,似有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自己带出来的一卫兵马紧紧围住,正在残杀。

噗!

耿瓛感觉马蹄一轻,胯下战马连惨叫都未曾传出,前半身猛然间压下,耿瓛一个倒栽葱落马,在地面上连续滚动好几圈才缓缓停止,直摔的腰酸背痛。

后面兵丁一看主将手上,纷纷向前奔来,一时间又是一片惨叫。

能玩玩整整走到耿瓛身边的竟然只有三四人,其余都中了陷坑的埋伏,所有倒在地上的马屁竟然没有一匹站起。

残存的几人将耿瓛夹起,一步步小心翼翼的用刀片戳地前行,就怕在中了陷坑。

谁也不是傻子,马天生就是站着的东西,连睡觉都站着,怎么就被陷坑弄倒之后就起不来了?这里边的蹊跷要是在看不明白,他们也不配活到现在。

不过话往回说,谁都惦记着自己,任何事情发生的时候,肯定先保全的也是自己,结果架着耿瓛的两人拿着刀片纷纷戳向自己身前的地表,从不曾替耿瓛探探。

耿瓛依然在震惊中,甚至还没弄明白自己的一卫兵马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没了?分明眼看着一面城头都要打下来了,瓮城哪有援兵?

如今朱棣在河北,张玉朱能均在那里,燕地哪来的援军?宁王不是给万岁上了恭贺表么?自然不会帮燕王才对,秦王死了,晋王就算没死也不能派兵来帮燕王……

“白敬酒,我上你当了!”耿瓛回身指着远处的瓮城破口大骂:“狗日的白敬酒,山里野狐狸下的王八蛋,兵书战法什么都不懂装懂的野狐禅,你等着,咱们没完,没完!”

边骂边来回走动的耿瓛气上心头,越气脚步越大,直接甩开了身旁兵丁的搀扶……

噗!

耿瓛感觉脚下一麻,一点痛楚都不曾传来。

将脚从陷坑中抬起的时候,他感觉到双眼有些发花,舌头有些发硬,自己想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最后……

扑腾。

摔倒在地。

“少耿爷,少耿爷!!!”…,

……

瓮城城楼上,一片欢笑之声,城门外有燕军将南军尸体一具具割下头颅挂在墙上,而尸身则堆积在一起,周围放上柴伙,准bèi

付之一炬。

为了使效果更加明显,白敬酒还命人在尸体上淋满了油。

片刻之后,燕军完成了一切准bèi

,在一个个吹嘘的声音中走回瓮城。

“知dào

吗?老子在山谷里砸死了至少十个人,至少十个!”

“十个人算什么?在耿炳文屁股后面埋铁蒺藜你敢么?告sù

你,只要耿炳文敢回头来救耿瓛,保证得死至少一半的人,至少一半,那铁器上可都带着毒,城里郎中给配的毒药,见血封喉!”

“少来,照你们这么说老子连耿炳文的大营都点了……”

白敬酒,火里火真,丘福,柳絮就站在城楼上,这一仗打的痛快,所有人心里压着的巨大石块几乎都被搬开,以如此至少的人数将退军的耿炳文能气的半死也算是给燕军除了一口恶气。

“老白,你说耿炳文会回来吗?你派出去那个受伤的燕军随时南方人,可也是咱们燕军中的老人了,万一被耿炳文识破后杀了……”

白敬酒回头看着火里火真道:“这是战争,这是命。假如有一天燕王需yào

一个诱饵去诱明军主力进入埋伏地点,火里火真你去不去?别说你,就算是我,明知dào

必死也肯定要去。为什么?因为咱们就是干这个,没得选,战争来了,就得用命去拼,战争没来的时候不也是整天闲着么?怎么没人说没天理呢?”

果然,远处一阵烟尘响起,随后无数骑兵在烟尘之中几乎转瞬出现。

一老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在城楼下骑马瞭望,再看这支队伍,几乎全部都是一骑双人,可以看出陷马坑究竟祸害了多少大明铁骑,不过,有老狐狸这个战场老油条,对人员的杀伤不是那么明显。

耿炳文出现在瓮城城下时,身后的骑兵也已经变成了一半骑兵一半步兵,此刻他抬头看着城上的头颅,想要分辨出破晓时分,天空中昏黄的日光照射下,到底哪个才是自己的儿子。却发xiàn

自己越来越老眼昏花,竟然连一颗头颅都看不出:“白敬酒,你把我耿瓛,怎么样了!”

白敬酒再次弯弓搭箭,之前他试过,只可惜从不曾射过箭的白敬酒别说射人,根本就没把箭矢射出去多远。

这回不同,他可是得到了火里火真的指点,起码能够从城楼上将箭矢射到城楼下成堆的尸体中。

“我把耿瓛如何?你自己来看!”白敬酒将手中箭矢点燃,变成火箭后瞬间射出。

嗖!

火箭歪歪斜斜射出,显得十分无力。

噗!

一股烈火迅速从尸骸中燃烧而起,焦臭奇闻熏人心肺。

“啊……!”耿炳文脸上肌肉蹦起,青筋直跳,浑身如同打了铸铁一样,动不了分毫的看着眼前尸堆。

噗。

一口鲜血吐出,眼睛一黑,栽倒在地。

“侯爷,侯爷!!”(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什么都没说

有人欢喜有人忧,自古如此。当瓮城城楼上在白敬酒一箭射出的时候,欢呼声就铺天盖地响了起来,这一箭承载了太多太多。他这一箭射的并不精彩,若是单以箭术论,白敬酒甚至两个初学者都算不上,不过城下燃起的烈火却点燃了燕军的心,那是渴望胜利的心。

哭嚎中的耿炳文被亲卫救醒之后,还没等睁开眼睛就扑向了烈火炎炎的尸堆,如此高龄的他将头顶帅盔都已经甩落,如同不怕焚烧一样在火堆只能够拽出一具具南军尸体,那一刻,身后整整一卫南军,泪染胸襟。

他们的长兴侯已经白发苍苍了,却要将亲儿子送走,南军这些跟随了耿炳文多年的人都见过老侯爷对少耿爷的恶脸相对,但是那也是骨肉情深啊。

城楼上欢呼,城楼下嚎哭,两军解不开的疙瘩已经系成死结,除非一方死尽,否则断然没有冰释前嫌的一天。

老侯爷累了,跪坐在城门前,独自一人念叨着:“儿啊,放心去吧,爹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将燕军各个挫骨扬灰。还记得爹跟你说过的话么?男人,有一句算一句,吐口吐沫砸个坑。你等着,别着急轮回,用不了多久,只要天地间冰雪融化,爹就用铁蹄踏碎瓮城,城内人刀刀斩尽,个个杀绝,鸡犬不留。”

耿炳文说到最后一句,猛然间抬头,一双年迈虎目等着城楼之上的白敬酒,似要将这面皮印在骨子里。死也不能忘记。

“咱们走。”

耿炳文缓缓起身,伸手拍打着尘土,好似瞬间老了十年,连迈动脚步的力qì

都缺欠一样。缓缓走到战马旁边。

一卫士兵一个个标枪一样钉在地上,直到耿炳文调转了马头依然没有看见一个人挪动脚步:“你们都聋了么?”

“侯爷,您下令吧!一声令下,咱们破了瓮城,如何?”跟随耿炳文时间最长亲卫营百户走到老侯爷身前,心疼的说了一句,他什么时候见过老侯爷吃这么大亏?

当年先帝在世,朝臣人人自危的时候。老侯爷都没伤着分毫,这才几天过去,竟然白发人送黑发人……

“行了,等开春。所有人后队改前队,退!”

白敬酒站在城楼上,看着骑兵缓缓而退,叹息的摇摇头:“老狐狸怎么不攻城呢!正好趁着燕军的兴奋劲,也许能将这几千人都留在这!”

话是这么说。(_&书&吧)但是要白敬酒攻出去那是想也别想,在平原上,这些骑兵就是杀戮机器,不过在攻城战中。这些人就是一个个的靶子,弓弩手。火铳兵只要瞄准战马就能解决他们。

火里火真终于明白了一回,叹口气道:“可惜了。”

丘福回应道:“是可惜了。这是一个杀耿炳文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不知dào

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说老子在和耿瓛对冲的之时,怎么就没想着将这小子彻底留下呢?”

白敬酒一愣,抬头道:“你说什么?”

“……”

……

河北,临川城一片残败,被火烧过一直到太阳升起还有火星冒出的房屋四下冒着滚滚黑烟,街道旁,随处可见不知是喝醉还是睡着了燕军躺在地上打呼,到处都是百姓的尸体,尸体中,偶尔还能碰到一具全身赤裸趴伏在地上的尸首,不用怀疑,这个一定是女性。

朱棣在临川城内巡视着,一脸严肃。…,

昨天夜里的事情他可以忍了,甚至当做没有看见,但是军不能纵,不然养出了匪习,燕军就彻底废了。

只要燕王看见有自己人就过去狠狠踢上两脚,而后在燕军兵丁狂摸刀柄中惊醒的时候,他总能看见一张充满歉意仿佛在说‘我错了,我错了’的脸,那一刻,朱棣会冷冷的丢下一句:“找你们百户领十鞭子。”

十鞭子。

这个惩罚,可领可不领,但是朱棣不能不罚。

燕王不会下去问一个小小百户,‘你手下某某人有没有来领十鞭子?’这样的话,如果这十鞭子要不罚下去,燕军心里就会存有一丝侥幸之心,这侥幸之心一旦生根发芽,燕军就毁了。

如此,燕王在临川城转了整整一天,就连每一个墙角缝隙都没有放过,更别说民宅。

马和紧紧跟着燕王,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些大头兵,却始终忍着没有笑出声来。这些偷嘴都不知dào

擦干净的小猴子们,昨夜燕王都没有理会你们还不知dào

自己惊醒些,竟然敢如此放纵,这不是找着挨罚么?

日落西山,燕王一点都不焦急的在城内转着,他知dào

,无论大小事情都有道衍、张玉等人打点,自己这个王爷就算去了也是一样的处理办法,倒不如亲自收拢燕军。

临川是破了,河北平定了,燕王只剩下一块心病就可以安心向南,这也是他在街头的原因,他心里乱,乱极了。

宁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怎么一点消息都不曾传来?

自己大小战打了数十,光是火里火真那边都可能全军覆没,要是宁王抱着坐收渔人之利的态度,那自己可就是腹背受敌。等春暖花开,兀良哈三卫加上南军两面夹击,自己除了在房梁上挂根绳上吊,还真没有任何办法了。

“王爷,王爷!”

老和尚道衍兴奋的狂奔而来,这老和尚一项稳妥,怎么会乐成这样?

朱棣看着道衍走至近前,手里晃悠着一张卷曲纸条,显然是飞鸽传书。

因为要兵分两路,朱棣又不能派人支援瓮城,特意写信回瓮城,将高价购买的信鸽送去了十只,这样一来方便消息传递。由于不知dào

这信鸽是否有足够高的准确度,所以才购买了如此许多,一只回不来,十只总不会都落空吧?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用上了。

展开卷曲细条纸,上边有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有的字已经写出了纸张范围,有的却小的可怜,一看就不是什么文人手臂。

只是这封信让朱棣眉开眼笑,他太喜欢看这字条了,这字条不光没让他内疚,而且还帮着他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瓮城无忧——白敬酒。”

此刻道衍才喘息过来,开口道:“王爷,信鸽一共到了九只,大概能拼成一封信,您拿着的是落款。另外八只虽然缺少了一些,老衲却凭借着信上的文字内容将其还原了,大概意思就是,白敬酒,火里火真和丘福大破耿炳文,尽毁十万大军军粮,毒死耿瓛,斩杀徐凯,砸死廖子清,耿炳文十万大军只剩八万之众,还不得不在新君圣旨下匆匆退军。”

“好,好,这是本王近些天来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道衍道:“王爷,不光是好消息,还是个好兆头。王爷最担心的莫过于大宁,大宁三卫能征善战,宁王更是勇猛无dí

,咱们能不能将宁王架在属于自己的战车上一起对抗南边,就看能不能抵挡住南边的第一波进攻。为什么?咱们得证明,就算没有宁王帮忙,咱们也能站稳脚跟,若是宁王跟咱们翻了脸,咱们也有两边抵挡,甚至抵挡一边,干掉一边的实力。现在好了,白敬酒给咱们提供了最有力的证据。”…,

“王爷,老衲觉得,事不宜迟,咱们应该立kè

奔赴大宁,此时是说动宁王的最好时机,若是在晚上些时日,等开春南军再来的时候,没准宁王又要左右摇摆。”

朱棣沉吟了一下道:“可有说服他的办法?”

“老衲要问王爷一句,请王爷告sù

老衲实话,以便布计。”

朱棣点点头。

老和尚费力的趴在朱棣肩膀上,气喘吁吁说道:“王爷,老衲想问,王爷只要兀良哈三卫和大宁,还是连宁王一块收了?”

这话问的太有水平了,道衍没问燕王是不是在功成之后和宁王共分天下,更没问是不是真打算让宁王为君,自己微臣,因为他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从古至今,可有两位皇帝共同治理天的朝代出现么?没有!

燕王废了如此多力qì

才得了河北,怎么可能在费尽lì



得了天下之后,将皇位让出去,莫非他朱棣傻了?

道衍的意思是,您老人家是只要凝望手里的兵和地盘,还是想连宁王也收了,万一出现什么意wài

,有宁王在手,对兀良哈三位的控zhì

力会多上几分保险。换句话说,从一开始道衍就没信朱棣会按照自己说的办,让宁王在后边等现成的,他去打天下简直就是一句笑话。

燕王忽然一愣,用力抓着头发道:“本王累了,这都巡城一天了,怎么还没人来喊本王回去吃饭呢?”

“大师,刚才你什么意思?”

“哦,王爷,老衲是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燕王顿悟般说道:“哦,那就是什么都没说?”

道衍一副‘你懂的’模样隐晦的笑着,随着朱棣,一步步向前方走去。

尽管临川城毁了,尽管依然有百姓围绕着尸体哭嚎,尽管燕王看见惨状还是会掏口马和的荷包将带出来的银子都散出去,不过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朱棣又露出了笑脸,不在严肃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回燕京

瓮城内,军民同欢,如同过年,流水席摆满了两条街,百姓和燕军同席,一时间,满是欢声笑语。*书*吧()就在欢声笑语的旁边,破败的城墙矗立,被拆的民居依旧,只是人们的心情变了,再也没有大军压境之感,瞬息间轻松了下来。

身上早就被包扎好的白敬酒也出现在了庆功宴内,当他出现时,欢闹的气氛立kè

安静了下来,似乎所有人都想听他这位能言善道的白长老说上两句,宛如不管说什么都会得到一致欢呼一样。

白敬酒第一次没有去讲那些大道理,而是仿佛看透了这些燕军,丐兵的心思一样开口只说了一句:“我,白敬酒帮你们记着呢!打仗的时候,火里火真说要请你们集体逛窑子……三次,丘福说要包下燕京内最大的食府请大家喝酒,两次,我白敬酒也说过只要能活下来,就让你们睡燕京最贵的娘们,吃燕京最好的东西,喝最辛辣的酒!袍泽们,看样子咱们能一直吃喝到过年之前都不用停歇了!!!”

“呜!!!!”

“白长老威武!!!”

“白长老好记性!!!”

欢呼声骤起,白敬酒现如今已经学会了在什么场合说什么样的话会起到最好效果,如今正是如此。军士的放声嘶吼中,白敬酒伸出一只手,示意将声音压低,片刻之后街上已经没什么杂音,除了有些风声外,安静无比。

“但是。我们不能忘了瓮城的百姓,不能忘了瓮城曾经和我们一起杀敌的屠户。很对不起,我白敬酒没有官职,不能让你们帮zhù

守城的人加官进爵。但谁我能做到另外一点。白某和火大人商量了一下,将所斩杀的敌军尸首搜索了一番,还派人去山坳里将粮食弄了回来,南军的钱袋,军粮,将全部平均分配给你们每一户,失去顶梁柱的多分,没受伤的少分。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到的。”

瓮城安静了,似乎被笼罩了一股悲伤,丘福发xiàn

白敬酒变得有点神了,无论说什么样的话语。别看他表面平淡,却总能将气氛引过去。

“白长老!”

一个身穿花袄的女人站了起来,从外表的彪悍劲就能证明一句话,这娘们贴了胡子就是张飞,典型的屠户媳妇-书_吧()

“白长老。俺们家大牛死了,死在我的怀里。他受了重伤被抬回家的时候我和燕军的兄弟们发生了冲突,是大牛制止了我,他说。他登上城楼和那些当兵的抡刀片不是为了银子,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只是为了我和家里的娃不受伤害。这钱,我不要。但是我求白长老给死掉的乡亲们立碑,证明曾经有过这么一些不要命的拼杀只是为了保护住自己的家人,亲眷,和钱无关。”

隐隐已经有啜泣之声,似想起了死去的亲人,似被这个彪悍女感动。

白敬酒也是鼻头一酸,看着彪悍女道:“嫂子,这不该是你们提出的要求。”

百姓们一愣,甚至有些有了发怒的意思。

“而是我们必须要做的,我不光要给瓮城死去的百姓立碑,还要注传,找燕京最好的儒生来此,挨家挨户的走访。困了就住在民宅之中,饿了就吃你们吃的饭,让他知dào

死去的人平常过着怎样的日子,这样才真实。等传记写完,就放在碑旁,让瓮城和来到瓮城的人随意翻看,都记住这里曾经有些不要命的人,为了自己的家人,宁愿被人把前胸砍烂,也绝对不会转身逃跑。”…,

碰!

白敬酒死死拍了一下桌子,他不光要给瓮城的百姓立碑,还要给丐帮死去的弟兄们立碑,他必须这么做,否则会寝食不安。

花袄彪悍女端起偌大海碗,遥敬白敬酒道:“白长老,俺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啥,代我家爷们敬你一碗!”

“干!”

白敬酒豪放的端起碗,一饮而尽,在看那个彪悍女,喝下整碗酒之后摇晃着坐下。

刚才的欢声笑语消失了,似乎谁都没有心情在吃下去了。

白敬酒继xù

道:“怎么都没有心情继xù

吃下去了么?那好,咱们说点高兴的!打仗的时候拆了不少民宅,我听说当时火里火真答yīng

你们,过了冬天,春暖花开的时候燕王就会派人将钱款发下来让你们在盖起属于自己的家。”

“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些被拆了房子的百姓可以占时居住在邻居家,邻居家注满了去邻居的隔壁住,所有吃食就从南军的军粮里扣,等开春的时候,燕王会将钱款拨过来,让你们再次过上好日子。”

此刻,所有瓮城百姓都站了起来,举起海碗对着白敬酒道:“敬白长老!!!”

白敬酒一愣,好家伙,这起码得有上千口子,这不是闹呢么?

“我说各位乡亲,你们这是要喝死我啊?不能一群人欺负我一个是吧?柳絮!”

柳絮站了起来:“去,和他们喝,咱们丐帮不能让咱们瞧不起不是?”

白敬酒继xù

道:“丐帮还有没有活着的兄弟,跟着柳少爷去,咱们丐帮喝酒怕过谁?”

欢声笑语再次出现,整个瓮城的氛围被几次调动,白敬酒看着看着埋头猛灌自己的火里火真道:“各位乡亲,喝酒归喝酒,咱们让火大人也说几句,这一仗能赢主要还是人家的功劳,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顶多出点馊主意。”

百姓起哄之下,火里火真只能无奈站起,刚要张嘴说点什么,却发xiàn

该说的已经被白敬酒说完了,最后,大姑娘一样扭捏了半天,举起海碗只说了两个字,欢呼声就如潮涌来:“喝酒!”

这是欢快的一夜,城内的燕军也好,丐兵也罢,喝多了都会被瓮城百姓主动邀请去家中居住,照料,大明朝从建国以来还从未出现过如此军民一家亲的事情。从来都只有官军在百姓之上指手画脚,什么时候见过老百姓和大将军,官军,百户等等官吏在一个桌上喝酒?

这一次,直接打破了先例。

白敬酒喝多了,火里火真喝多了,丘福喝多了,柳絮喝多了,几乎所有燕军都喝多了,这样毫无防备,可以随心所欲的喝醉,对于处于战争期的燕军来说,无疑是一个最好的释fàng



让人感动的是,寒冬之下,百姓将自己桌上的酒菜拿回家里重新热了一遍,成群结队的送上城楼,给那些不能军民同乐的燕军送去。那时,城楼上到处都是道谢之声,每个燕军眼眶中都有泪光闪动。

百姓就是这么简单,你拿出真心来,他就能让你看见感动。

第二天,白敬酒醒来的时候不知dào

住在哪个富户家里,软榻上还有一股淡淡熏香味道,尽管这股味道根本无法抵挡撕裂般的头疼,却让白敬酒心里狠狠满足了一把。

穿好衣物洗漱完毕时,白敬酒发xiàn

自己穿的竟然是一件干净白衣,上边的血迹也不知dào

被人用什么方法洗的干干净净,看上去就是一片清爽。…,

白敬酒没有道谢,只是静静的离开院落,他记住了这份恩情,记住了瓮城的百姓,若在有机会,他还是如同之前一样舍生忘死的守护住这座小城。

当然,他并不希望这种机会再次出现,甚至认为这种机会越少越好。

大街上,随处可见刚刚睡醒从民宅中走出的燕军,燕军们竟然没有摆出大老爷的姿态,而是十分真诚的道谢,就连城楼上昨夜站岗的燕军走下之时,都熟络的和百姓们打着招呼,一切,显得十分温暖。

放肆了一夜的丐兵嬉笑着走在街道上,为首的柳絮晃悠着沉重的脑袋,白敬酒微笑看着这个已经在战场上逞威风的孩子,或许他已经不再是孩子了,寻个机会,找个人家,是该给他娶一房媳妇的时候了。

只是,这话他没有说出来,回去还要和柳梦巧商量一下。

“报!”

一个探子从大街上奔跑而出,直接在白敬酒面前停住,抱拳道:“白长老,有一卫兵马从瓮城后方赶来,火大人请白长老前去商议。”

白敬酒重重的点头,立kè

向县衙走去。

县衙内,火里火真在门口等待着白敬酒,看见他的身影就迎了出来道:“老白,咱们该走了。”

今天火里火真穿了一套崭新盔甲,又变成了那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白敬酒看着火里火真的表情道:“怎么,有些舍不得?”

“是啊,舍不得这个质朴的瓮城和这些真实的百姓。”

白敬酒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道:“燕地百姓均是如此,或者说天下百姓均是如此,就看你是否用心去对待。”

“白长老,火将军,在下乃是燕王派来接替二位驻守瓮城的指挥使陈文,王爷有令,命二位即刻启程回燕京,朱能和张玉两位将军驻守河北,燕王则去了大宁。燕王说,白长老回去,他就算不在燕京,也会放心一些。”

白敬酒眯缝着燕京平淡的嘟囔了一句道:“大宁?难道燕王要下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军功章

残兵对于军人来说绝对不是耻辱,而是荣耀。**!书。吧*当一个新兵看见因为战争而导致残疾的老兵从面前经过,目光中绝对没有歧视或者侮辱,是崇敬,一种近乎于仰望的崇敬。

这种崇敬不需yào

去说,光是看,就可以做到心知肚明。

比如燕京城外,朱高炽率领燕京城内文武官员迎接火里火真白敬酒等人的归来时,再也没有了眼中的孤傲和对父亲朱棣目光的质疑,而是变成了一种敬畏。几千人马可以让十万大军退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值得敬畏。

白敬酒回到了燕京,站在城外的土坡上,身后是疲惫的燕军和战争中失去肢体的丐兵。此刻再次看着眼前这种城市时,白敬酒心中没有了刚穿越而来的不安,相反,一直提着的心稳稳的落下,在没有患得患失之感。

因为这里是家,家里有妻子的等待,有城内身份最高贵之人的迎接,战胜归来的荣耀光环仿佛连他自己都能看见一般在不断闪耀。这就是归属感,明明白白的懂得自己属于这里,不在因为没有电脑而痛恨这个时代的落后,不在因为不知dào

未来走向而焦躁不安。白敬酒感觉到的之似乎一种温暖,满满的温暖。

在这场战争之前的人生对于白敬酒来说没有主线,他就像是一个随风摆动的风筝,谁牵跟谁走。现在不同了,这风筝被家里的两个女人牵着,于风中摇摆只是为了他们脸上的欢笑。

他要的就是这种生活。可以没有高官侯爵,但是一定要幸福。

啪、啪、啪!!!

鞭炮在城门响起,早早等待在城门口的朱高炽等人看见燕军归来的身影之后,命人点燃了鞭炮。

如同过年一样的鞭炮声吸引了无数百姓。城门口的人越聚集越多,却没有半丝慌乱。

火里火真一马当先,他是主将,本该如此。随后是白敬酒,白敬酒并没有去夺这马前马后的位置,而是丘福等人可以将第二的位置让了出来,刻意保持在他身后紧紧跟随,又不显得突兀的地方。

朱高炽亲自向前走去。脚下是野外的尘土,面前是寒冷北风,而他却快步走出,迎上大军。一手牵住火里火真的马缰,一手牵住白敬酒的马缰道:“两位劳苦功高,朱高炽愿为你们牵马坠蹬替燕京百姓酬谢救命之恩。”

是啊,瓮城据此不远,瓮城若破。燕京必将人人战栗。

白敬酒从温暖中惊醒,看了朱高炽一眼,没想到燕王的儿子都如此会邀买人心,他这个世子绝对不是空有虚名。

赶紧翻身下马的白敬酒做出动作之后。火里火真也依葫芦画瓢,他现在明白了。只要跟着白敬酒,绝对吃不了亏。就算吃了,也总有一天连本带利的讨要回来。

朱高炽见状立kè

勒住马缰道:“二位这是……”

白敬酒带着一股经lì

过战火之后,几经渲染的平静道:“世子误会了,白某怎敢劳烦世子。某等虽然在瓮城和南军殊死相搏,但是世子却在主事燕京上有赫赫之功,功臣,乃是世子,非白某。”

火里火真直接省事的说道:“对,就是老白说的这个意思。”

圆滑,白敬酒经lì

了几番生死洗礼不光学会了平静,还懂得了圆滑,为官之道在于圆滑,中庸。白敬酒不是官,若是玩起心理学来,自然比朱高炽得心应手的多。…,

好么,这要是让朱高炽牵着马将自己拽进城去,百姓们得怎么看?是,你有功,可有功也不能让王爷世子牵马坠蹬不是?这话传出去就是持功而骄,就算是燕王不怪罪,心里必定会结上一个疙瘩。

朱高炽听完白敬酒的话没有丝毫不悦,竟然隐隐有些自豪在脸上:“白长老说的哪里话?你是妹婿,咱们本是一家,何分彼此?好,既然如此,咱们一同进城,看看燕京百姓是如何欢迎咱们的功臣。”

白敬酒听完这话开口道:“世子,某有一事相求。”

朱高炽听完愣了一下,他主事燕京一切均可做主,若是此时白敬酒要求什么,自己是答yīng

还不是不答yīng

?答yīng

了,父王回来怪罪怎么办?不答yīng

,满城百姓可都在看着呢!

白敬酒不给朱高炽仔细思量的时间,开口道:“世子,战士在阵前用命,虽说有饷银补给,却无法证明其英勇。一万士兵打到现在回家的有多少?我燕地男儿之英勇,青天可鉴。世子,白某请世子以燕王府的名义打造一批‘军功章’,并且将这些军功章颁发给有功之臣,以将保家卫国之心,赞其英勇之志,又能区别于刚刚入营的新兵。军功章未必需yào

用金玉之物贵重物品,只要凡铁即可,不知世子可否应允。”

燕军和丐兵脸上满是自豪,军功章一旦发xiàn

来,那么这批人在整个北地燕军中就是独一无二的存zài

!就算是其他曾经跟随燕王英勇作战的兵士,也绝对没有获得过如此殊荣。

军人,求的就是一个荣耀。

朱高炽一听这话,心里立kè

高看了白敬酒一眼。军功章,既耗费不了多少银子又能让士兵心满yì

足,还可以让新兵有个奔头,如此振奋军心的点子,自己怎么就从来没有想过?

想想,拼杀的士兵可以得到燕王府赏下的军功章,将其佩戴于胸在军营里昂首阔步从新兵面前走过时,那得是什么心情?

“白长老,此事无须请示父王,本世子应下了。所有费用本世子一力承担,不光有军功章,还有盖着燕王大印的公文证明这些勇士的英勇事迹,我大燕,绝对不会亏待有功之臣。并且本世子还要请示燕王,以后提拔军官不光看资历。还要看军功章,哪怕你是十年老兵,没有军功章,一样要为有军功章的新兵让路。此要求会以军规的方式展示在众位勇士面前,可好?”

“燕王万岁!!!”

“世子英明!!!”

朱高炽这招十分厉害,直接将白敬酒的点子变成了自己的,耳旁满是燕军的欢呼之声。

有了军功章不光是荣耀了,更是升迁之路的踏脚石,谁不想要?

白敬酒无所谓的笑着,他并不想贪功,只是希望这些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能够多些好处。

他还有的贪么?

燕王女婿这个身份在燕地已经是顶到头了。北地丐帮总长老的位置现在更是实至名归,整个河北乞丐都归他一把抓,还有什么可贪的?

接下来,就是该考lǜ

如何让丐帮更加兴盛。或者说更加富足的时候了。

大军缓缓进城,城内到处都是欢呼声,喜极而泣之声,父子相见之声,全家团圆之声。当然,还有那些接受牌位的军属哭泣之声。这一切白敬酒都看在眼里,也深深的被感动。

满城鞭炮声响彻九霄,燕军横穿全城最后回到校军场待命时。白敬酒拒绝了世子殿下的酒席邀请,而是回到了白府。…,

他身后。自然是和他一样许久未曾归家的柳絮。

柳絮一到家门就有些收不住了,奔跑着想内院而去。边跑边喊:“姐,我回来了!”

而后,刚一进门,就看见两个在院落内焦急等待的女人,这两个女人一个已经腹中隆起,一个却向外探望着。

白敬酒进院的时候,满院都是:“白爷回来了,白爷回来了。”的声音,那种回家之后的感受,再次激荡于心头。

朱怀燕几步跑了过来,也顾不得是不是有人观看,一下扑在白敬酒的怀里,哭泣着,嘴里‘呜呜’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可能她自己也不知dào

,只是喜悦的想要发出一些什么声音。

柳梦巧却面带微笑的看着,伸手摩擦着亲弟弟柳絮的头,双眼却一直看向白敬酒。

白敬酒搂着朱怀燕,亲眼瞧着府内众人一个个捂嘴偷笑也不在乎的走入府内牵起柳梦巧的手,高声喊道:“白府上下,买酒烧肉,今天晚上,咱们一家人,一醉方休。”

“赖利头,去,将丐帮长老都请来,舍生忘死这一遭,总不能事情刚了就冷落了人家。对了,赖利头,顺便去将那些术忽也请几个来,一直有事缠身也没顾得上他们,不知dào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赖利头笑着道:“放心吧。不过术忽可是成了精了,在燕京城买下了一大块地,直接改成了术忽区,区内,全部都是他们自己人开的馆子,哪一家都火爆无比。另外,咱们快递行的生意是越来越大了,已经占据了整个河北,飘雪阁也开始在河北开设分店,咱们燕京舵一个月的收入顶原来一年甚至几年。可惜的是还要向总舵交钱。”

白敬酒抬腿踹了他一脚道:“交个屁!燕王都不给皇帝交税了,凭什么我丐帮要交?从今天开始,丐帮每一地的收入,都击中到燕京来,不许向任何地方交,那是丐帮的钱,丐帮这群大小乞丐的养老钱。”

赖利头这一回可没有躲白敬酒的踢踹,挨了一下还美滋滋的向外跑去。

白敬酒拉着两位夫人进了正厅,自己坐在主位,上开口道:“巧儿,柳絮今年多大了?”

柳梦巧多聪明?给白敬酒奉上一杯香茗之时,说道:“可不是么,该讨个媳妇了,我们那向他这么大的人娃都有两个了。”

白敬酒坏坏一笑,看着柳梦巧的肚子道:“如同这样?”

柳梦巧娇羞的闭嘴,若论嘴上功夫,她可不是自家白爷的对手。

“不如明天我王府找人问问,看看燕京哪家府上有适龄女子?”朱怀燕接话道。

白敬酒没有回答,而是让人丝毫不怀疑的盯着柳梦巧的肚子道:“没想到啊,我也是快要当爹的人了。”

柳絮话头接的到快,开口道:“那我不是要当舅舅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

欢快的时光总是短暂,如此温馨的一家人闲聊竟然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

柳梦巧和朱怀燕听柳絮讲着战场上的景致,听的心惊肉跳,胆小的朱怀燕听到自家男人冲入敌阵中不顾生死,甚至尖声叫了起来。

可惜,这一切都被到访的客人给打乱了。

丐帮孙长老如期而至,术忽尼古拉斯也出现在了白家大宅,正厅内二女退下,后院自然有属于他们女眷的席位,而正厅,却已经摆满了酒席宴。

尼古拉斯嘴里满是庆贺之声,接连举杯直到几人从欢庆的气氛中逐渐平稳下来的时候,他将话锋调转道:“白长老,有些事情你要理一理了。”…,

白敬酒以目光询问。

“咱们的快递行已经逐渐被百姓们所熟悉,逐渐形成了两条线,一条是分类,将百姓运来的东西分好入库,另外一种是快递。一切都很顺利,也从来没有任何强盗截过丐帮运送的马车。可是在河北一些大城镇内,竟然接连出现了并非我们所经营的快递行,挂着和咱们差不多的牌子,老百姓也不懂得分辨,几次运送的东西都有去无回,甚至有几次都已经找到了咱们燕京的总店。你看这……”

白敬酒笑了,这就是山寨产业!

没错,快递行和粮油店一样都是买卖,许你干自然就许其他人干,这年头又没有专利一说,也不能因为这事去找人家麻烦不是?

尼古拉斯看着眼前这个成熟的男人,他感觉这个男人似乎经lì

了一场战争之后变得安静一场,平稳的就像是一个看尽世态炎凉的老翁,已经很难撼动。奇怪,难道战争真的能给人带来如此之大的改变么?

“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处理。”白敬酒淡淡的笑着。

白敬酒说完这句话之后,转头向孙长老说道:“老孙,咱们手里还有多少银子?”

孙长老鼠目乱转,像是一个十分称职的守财奴:“白长老,您什么意思?”

“我要干一票大买卖!”

尼古拉斯似乎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赶紧开口道:“算我一股。”

白敬酒看着孙长老道:“老孙,我问你件事,当你还是一个最普通的乞丐时,你有没有想过在街上忽然捡一包银子,从此过上富家翁的生活,怀里搂着美女,面前是大鱼大肉,身住豪宅之中,类似的……生活。”

“想过,尤其是讨不到吃的,饿到头昏眼花的时候。”

白敬酒四平八稳,似从不动摇一样说道:“那就行,咱们让新年来点花样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只是钱的事

大宁府,深冬时节此处如同冰晶地狱,到处呼啸着寒风,寒风中粒粒沙尘刀般割脸。**!书。吧*百姓身上披着厚重棉袄,内里至少得套上三四件衣物才能在外行走。有钱人家才会驾车而行,车内以絮棉厚布铺满马车,车外是棉布包裹。在有钱一些,会在车里铺上兽皮,摆上火炉,火炉固定于车厢内,不会摇晃。

宁王的马车就是如此,马车内的宁王躺在兽皮之上,一旁,蹲着一个正在整理衣物的小太监,很显然,宁王是刚出远门回来。

他的确出门了,去边关查看备边之兵是否尽职,一路上顶着风雪,没办法,这就是他分内的事。

此刻,马车外传来一个故yì

压低的声响:“王爷,密报。”

一封信件被塞进马车,小太监撕开信笺,确认无误之后送于宁王面前。

小太监并不识字,所以宁王根本就没有任何防范,就算让其看见密报也绝对不会泄露半点消息。结果信件,一字一句的观瞧,本来平缓的双眉在此时一点点紧皱。

四哥赢了!

朱棣竟然赢了!!!

打下了第一个硬仗,逼退耿炳文十万大军不说,还横扫了河北。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在宁王耳边炸响,实在太过震撼。

燕王手里有多少人?还没有大宁多,这样他都能打下如此险恶的营帐,莫非真如传言所说,他是真龙天子?

“王爷。到王府了。”

车外一个小厮提醒着。

宁王从马车内出来,回到王府时,看见了一个男人,此人穿着奇装异服。满脸呼吸粘在一起,看上去脏兮兮的模样。此人就是兀良哈三位中能征善战的朵颜卫指挥使。

“有事?”宁王没想到府上竟然有人等候,而且还等在门房。

朵颜卫指挥使脸上露出笑容道:“王爷,冬天来了,部族中人缺粮,马缺草,还望王爷帮衬一二。”

说起兀良哈三卫,得从朱元璋说起。当年蓝玉平定元蒙残余,太祖设定燕京布政司,命燕王镇守,而后。又建大宁,宁王镇守,与此同时,为了护着两个儿子,还再次设立三卫。大宁前抵喜峰。近宣府,为朵颜卫;自锦、义历广宁,渡辽河至白云山,为泰宁卫;自黄泥洼逾沈阳、铁岭至开原。为福余卫。

世人都知朵颜卫能征善战,却不知若单以身份论。泰宁卫却比朵颜卫高出许多,泰宁卫乃成吉思汗幼弟斡赤斤后裔。于部族中地位显赫远在朵颜卫之上。蒙人又是重血脉之族,所以,尽管朵颜卫强dà

无比,却始终以泰宁卫为首事者。首事者,就是头,老大,说的算的那个人。

而自从大明降服天下,兀良哈三卫就归附大明,哪怕如今也速迭儿在外以有一个较为强悍的部族作为支撑,依然没有倒戈。其原因,就是大明答yīng

他们,只要愿意为大明征战,日后每个寒冬都不必为生活担忧,大明朝会承担兀良哈三卫的所有耗费。

所以,也逐渐养成了兀良哈三卫一到冬天就来讨要钱粮的习惯,对于这一点,宁王自然知晓,也丝毫不感觉到意wài



“多少?”

朵颜卫指挥使虽然是大明官职,不过挂这个官职的却必须是该族族长,也就是部族中的真zhèng

掌权人。

他摸着满脸的胡子苦笑,依照汉人规矩递上一张纸,像是清单。…,

宁王一看,双眼立kè

就黑了一下来,他觉得朵颜卫不是来要钱的,是来告sù

他这个宁王,朵颜卫要造反的!

纸张第一行,没有歌功颂德的溜须拍马之语,而是赫然写着‘黄金万两’四个大字。

“朵颜卫指挥使,本王想知dào

,莫非你们部族中的马匹牛羊已经不吃草了么?改吃黄金了?否则怎么会要如此多的金银!”

“你能不能告sù

本王,游牧民族要耕具干什么?”

“你还要将族人迁入大宁府,和大明百姓要求同等待遇,莫非你们的族人已经学会了耕种?”

朵颜卫指挥使歪着脸,也没废话道:“宁王,您就说行不行吧。”

这不是讨要,这就是抢!

宁王将纸揉碎,扔在地上道:“本王不允又能如何。”

府上兵丁听见王爷似乎在和什么人争吵,立kè

冲了上来,一个个举着刀枪对着一直在门房等候的蒙人。

朵颜卫指挥使弯腰捡起地上纸张道:“王爷息怒,我也不知dào

这上边写的都是什么,只不过想多要一些,不行就算了,何苦大动干戈呢?”

宁王冷哼一声道:“今天冬天的补给照样会送去朵颜卫,不过绝对不是你要求的,而是大明朝制定下的。”

“感谢宁王,您对兀良哈三卫的真诚一定会感动长生天,长生天会保佑你。”

朵颜卫指挥使走了,留下气呼呼的宁王。

他从没想到兀良哈三卫竟然如此大胆,莫非是元蒙余孽达成了什么协议?一旦自己拒绝立kè

倒戈相向,或者放开边关,让那些蒙人入关……

想到这,宁王后脊梁发凉,立kè

道:“来人,速去边关,让咱们的盯紧了,有风吹草动不用请示,直接动手。”

“诺!”

仆人得令之后上后院去牵马,片刻就从侧门奔出。

“王爷!”

一小厮再次出现在王府门口,面容凝重道:“王爷燕军以在三百里外驻扎,看样子不日即将抵达大宁。”

宁王看着燕军所来的方向道:“四哥,莫非你终于忍不住,要对兄弟出手了么?”

……

大宁,食为天,天字号包厢的门被朵颜卫指挥使敲响,推门而入之时,门内有两人正在交谈,杯盏互推,相谈甚欢。

这两人,一个是泰宁卫指挥使阿札里,一个是燕王朱棣!

阿札里看见此人进来并且冲着自己暗暗摇头之后,开口道:“王爷,您相见的勇士来了,他,使我们兀良哈三卫中的英雄,每次战斗奋勇无比,是长生天赐予我们的礼物。不过有一点我需yào

告sù

尊敬的燕王,你们明人不知dào

我们内情,所以将我们统称为兀良哈三卫,实jì

上,兀良哈这三个字应该属于朵颜卫。元朝的朵颜山兀良哈千户所是兀良哈部族的驻地,也就是朵颜卫现在聚集地,实jì

上无论是朵彦,还是兀良哈,指的,都是莫日根的族群。”

燕王恍然大悟的一笑,实jì

上他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茅塞顿开,茅塞顿开啊。阿札里指挥使,来,我敬你。”

阿札里一饮而尽。

燕王看着莫日根坐下之后开口道:“泰宁指挥使,小王有一事想问,你觉得我燕军如何?”

阿札里似乎早就知dào

燕王会问一样回答:“燕军勇猛,我们三卫曾经数次配合燕军作战,可以说燕军之中各个都是男子汉,不输于草原任何部族。”…,

燕王听到这句心里有些微怒,怎么谈话之间阿札里就将草原凌驾于大明之上了?

“那天下大势如何?”

“不好说。”阿札里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后接着道:“新皇帝有整个天下,燕王却手握河北,背后还有宁王未曾表态,天下藩王未曾响应,燕王是孤军。但是燕军善战,燕王威望在北地无人能及,手下又有能人猛将,还有一个什么官职都没有却能屡立奇功的白敬酒,只能说,不好说。”

燕王直奔主题道:“泰宁指挥使,小王在请问,若是兀良哈参战,你觉得,是应该顺建文伐燕,还是从燕清君侧呢?”

阿札里耸耸肩,蒙古人并不是如同史书所言只骁勇善战,其实聪明人也不在少数,不然,如何会有元朝存zài



他阿札里就不是个傻子,明明知dào

燕王的来意却顾左右而言他,无非是想增加资本而已:“大明不是我们的家,我们在大明边境是为了生存。”

燕王会意道:“也就说,谁给你们最好的生存环境,兀良哈三卫,就能为谁效力?”

阿札里重重的点头道:“我们得为部族的人考lǜ

,燕王若是想让我们帮zhù

,得拿出一些筹码来。”

“好!等你的就是你这句话。本王把话说明,若是兀良哈三卫愿意全力助我,得江山之日,朱棣,愿意在大明的版图上,割让从大宁至西拉木伦河一大片土地,此处,就是你们兀良哈三卫的立国之本。随后,大明会无偿给你们耕种植物,让你们能够立足。”

莫日根忽然开口道:“王爷,您误会了,阿札里叔叔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不是日后,而是现在,现在。冬天快来了,我们请求大明帮zhù

的要求刚刚被宁王拒绝,他只愿意按照往常的规矩付给我们一些粮食,这根本不够养活我们的族人。边境外,也速迭儿部,古思帖木儿部,均想得到我们的支持,从而重建大元,并且已经开出条件。燕王,我想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

燕王朱棣眼中寒光闪烁,若不是为了大业,他宁肯将这些人全都剁碎了。

“当然,人为财死,不如,你和我说说你们的要求,或许我们会达成一致也说不定呢?”

莫日根将那张被揉碎的纸拿了出来,铺平后递给燕王道:“这是我让人算的一笔账,有了这些钱,我们部族能够安稳的度过寒冬,还能购买明年用来放牧的牛羊,修缮毡房,可以让部族生活的更好,最主要的,是可以更换铠甲和马刀……”(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大明彩票站

>河北,邯郸,这座古城并没有在战争中经lì

什么战火,此地守将倒戈而降并且自己挂上燕军旗帜让他在燕军帐下获得了一席之位,还能驻守邯郸。(1_1)

林行就是这位阵前反戈的将领,不过他并不认为有什么可耻的,因为早在三年之前,他这个邯郸守将的位置就是被燕王给推上去的,本质上来说,他根本就是燕王的人。

甚至他可以说,整个河北几乎没有做城池的关键位置都有燕王的人,除了临川,否则临川不会被屠的如此凄惨如同鬼蜮一般。

林行在府内看着下人们张灯结彩的准bèi

过年,内心中感触颇多,若不是自己倍受燕王大恩,而是和临川守将一样,或许邯郸也会被屠灭?这座千年古城,也会变得尸骨满地,哪还有如此节庆氛围?

“报!燕王急令!”

一个官兵直接闯入将军府,林行正在拔刀相向认为是有人行刺之时,忽然看见了此人手上拿着燕王金牌。怪不得他能够如此从容的进来并且无人阻拦,拿着燕王金牌者,无论在北地任何地方都会通行无阻。

“臣邯郸守将,林行听令。”

官兵丝毫没有客气,林行跪倒在他面前好似聆听圣旨,他就庄重严肃,宛如宣读圣谕:“滋令,河北快递行只允有燕京一家存zài

,其余冒名顶替者,均数剿灭,罪行以贩卖私盐论处。日后,快递所与盐市一样。乃国之根本,不许任何人插手,令行不止者,斩。无需再报。”

“林行领命!”

传令官兵将信封递给林行,让他看了一遍信印是否属实之后开口道:“林大人,小的还要通传河北各地,就不打扰了,燕王吩咐,这件事必须尽快办,切莫让其余快递所坏了燕京快递所的名头。”

“明白。”林行听完这句话,对管家一打眼色。管家立kè

掏出几张银票握在手里,将传令兵送出府衙。

院落内只有林行一人时,方才独自思考着:“快递所竟然可以盐同论,到底是燕王女婿的生意……”

“来人!邯郸快递行必须在天黑之前都给老子把牌子摘了。不服者直接下大狱,反抗者格杀勿论,另外,派人去燕京快递行门口守着,你们这群废物别抄错了地方给老子惹火!”

……

整个河北几乎在一夜之间将所有雨后春笋一样冒头的山寨快递所都抄了。有人事后花钱打听了一下,得到消息后满心震惊,燕王已经打算出政令了,快递生意要与盐市相提并论。也就是说不允许私营!

闻着腥味的商人纷纷连夜启程赶往燕京,他们不为别的。就是要去白府见上这位燕王女婿一面。他们可以花钱入股,就算不入股。算是在燕京快递所旗下开个买卖总行?每月所赚银两分成上交,这总可以了?

谁也想不到,日后才有的连锁店加盟形式竟然在燕王的政令之下给逼了出来,白敬酒若知dào

恐怕得乐疯了。

不过他也没有时间去乐了,而是在平乡外的武备库,火铳的研究基开始了又一轮热潮,有了白敬酒提供的图纸,商洛第一次见到了三眼铳的模样。精巧的设计让他叹为观止,引线点燃之后可以连续发射的理论更是让他如见天物。

当商洛满脸敬佩的看着图纸开口询问:“这是白爷自己发明的?”

不能暴露出秘密的白敬酒只好厚着脸皮答yīng

。…,

随后白敬酒又一次让商洛震惊了,他拿出了另外一张图纸,这是单筒火铳的图纸,与原图唯一的差别就是,打造时候要将火铳前面留下一个圆槽,槽内挂着一把匕首,匕首带勾,可扣于火铳之上。

刺刀!

白敬酒将刺刀的理念加在了火铳上,就是为了当敌人冲进的时候,手下的战士不用在扛着‘烧火棍’出去拼命。

商洛再一次五体投地,深深折服。

随后,拜占庭的碗口铳也出现在了研究范畴之内,白敬酒给商洛的要求是,不惜一切代价,要以最快的速度赶造碗口铳,若是条件允许,甚至可以加大投入,务必在开春之前将这些碗口铳完全实验完毕并且架在燕地防线的城头上。

往后的日子商洛几乎忙疯了,火铳一头虽然不用太过担心,但是碗口铳成了攻关难题。他亲自督造的碗口铳为了保密,只让最信任的几个徒弟赶至,几乎就是不眠不休,唯恐燕军秘密泄露出去。

一切都交代完毕之后白敬酒正准bèi

离开武备库,忽然听见有人谈锣王使河北铁矿崩山炸药炸开城门,立kè

停下了脚步,脑海中关于热气球的想法逐渐成型,只是不知dào

该从何下手,再次找来商洛,俩人利用孔明灯的原理试图让热气球升空。

他们办到了!

完全可以让热气球升空而起,但是发xiàn

热气球的降落和方向控zhì

又再次成为难题,并且无法解决。

白敬酒毕竟不是科学家,所有东西脑子里也只有一个雏形,具体理论还只能由商洛一边琢磨一边进行研发。

离开武备库,白敬酒带走了商洛提供的经费需求,消耗银钱之巨完全就是一个令人乍舌的数字。加上对燕军的抚恤,奖赏,饷银的发放和必要的向南方朝廷每年礼物馈赠,一大笔钱流水般的花了出去,内外两库即将快要捉襟见肘。

最可气的是,回到燕京之后,外库吏给白敬酒奉上的礼物馈赠明要,光是馈赠礼物一项,就将达到每年三百万两!

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银子还不够填补如此一个巨大的坑洞。

钱,自己必须再次为燕王赚钱,否则手里拿着的两把钥匙根本可以丢弃,空空如也的燕军两库根本没有上锁的必要了。哪怕如今还没有到空空如也的程度,但是要按照如此发展下去,加上冬夏的冰炭二礼,节庆礼等等宛如无底洞的窟窿根本无法弥补。

怪不得张玉要亏空军饷,要吃空饷,要嚣张跋扈的扣钱,不狠点,这些银子从哪出?眼看着开春战事又起,又得海量的银子花出去,在加上武备库这张以银钱为食的嘴就算有了铁矿也需yào

大量耗费,白敬酒还真是头疼。

转眼腊月到来,白敬酒近乎在这段时间都是早出晚归,近两个月时间都在奔跑忙碌的钱的事。

再去找商人要钱?

被压榨一空的燕京商人恐怕只能上吊自杀了,那么唯一剩下的就是河北商人,无论是那座大城,白敬酒都打算让这些地方的商贾出血,还得是大大的出血。

于是白府的赖利头让已经没剩下多少人的燕京丐帮分别送去了一封信给北地丐帮各地丐头,让他们携带城内最大的商贾参加北地总长老举办的北地丐帮会议。

当天夜里,白敬酒找来了尼古拉斯。

白府,房,尼古拉斯捧着一杯热茶坐在白敬酒对面。…,

白敬酒面带笑容,丝毫没有任何交集的和他闲谈着:“最近生意怎么样?”

“哦,你女儿快嫁人了?我小舅子人就不错,你觉得呢?”

“什么,你女人在前面打仗的时候已经出嫁了?那你媳妇呢?天啊,我在说什么!”

尼古拉斯陪着白敬酒闲扯,认为这本是生意人普通的联络感情,可最后他听出点味来了,因为白敬酒说了一句:“咱们飘雪阁的抽奖,若是偌大规模,成为一个独立的存zài

,你觉得怎么样?”

抽奖?

尼古拉斯似乎又看到了什么,开口道:“具体怎么施为?”

“很简单,以整个河北地区为基准,弄出一个百姓眼中的天文数字来,让他们花很少的钱抽取巨额奖金,比如一贯钱抽一千两的噱头。”

“抽奖人的能达到多少?”尼古拉斯紧接着问道。

白敬酒开口道:“那得看咱们能造出多大的声势,我已经请了河北所有丐头和各地商贾来,打算以燕京为实验点,开始实验,并且用十分吉利的‘彩票’为名称办起一处买卖,在这里,你花一贯钱,可以去抽一等奖一名,一千两,二等奖两名,五百两,三等奖四名,一百两,幸运奖一百名,一两,安慰奖一千名,将一贯钱奉还。然后在抽奖第一天,咱们亲手将这项奖票放入抽奖的地方,让老百姓都看见,并且让老百姓认识的人一夜暴富,你说可行么?”

尼古拉斯沉吟了很久道:“可还有别人加盟这个买卖?”

白敬酒缓缓摇头:“你是被我告知的第一个。”

“那就不用河北的商人了,这事就咱们俩做,还是五五,不,四六分,你六我四,另外我在单资助燕王一百万两纹银作为战争经费,如何?”

白敬酒笑道:“那不可能!只要咱们俩,只能在燕京干,因为这是咱们的低头。尽管燕王掌握了整个河北,若是在赚钱的时候不给别人分杯羹,到时候像快递所一样被人使绊子的滋味难道就好受么?所以,这次我决定还是用快递所的形式,让商人们加盟,包括燕京看着咱们赚钱眼馋的商人。这样,店铺的租赁,彩票的印刷等等基本上就不用咱们出一个大子,他们会自觉的替咱们维护整个生意的循环。”

尼古拉斯看着白敬酒道:“你才是天生做生意的奇才,奇才!”(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大明彩票站(二)

又是一日清晨,冬日的燕京很少出现如此好的天气,没有丝毫寒风,天上艳阳洒下温暖的光辉,前些日子的积雪已经化了个干干净净,道路两旁百姓们聊天的时候嘴里都不在冒着丝丝雾气-书_吧()

长期居住于此的百姓们都知dào

,如此天气只不过是昙花一现,随之而来将是冬天中最难熬的日子,数九寒冬。

数九寒冬是冬天中最难过的日子,整整一个月天气都是干巴巴的冷,冷到让你直将身体卷曲成一团躲在火炉旁或者被窝里根本不想动弹分毫。

不过那时以后的事情,与现在无关。

今天,就在今天,燕京城的一家店铺开张,门口张灯结彩的迎接宾朋好友庆贺,尼古拉斯这个番邦异族带领着一众相同血统的人站在店铺牌匾之下,嘴角咧着,似乎已经看见了成车拉进来的金银财宝。

在尼古拉斯头上,一块写着‘彩票站’的古木牌匾高悬,房间内是一张由各种字体组成的百寿图。这可不是有人生辰在庆祝,而是彩票站的玩法之一。

经过昨夜的研究,白敬酒不光想到了古老彩票的抽奖,还想到了百寿图的字体对照抽奖模式。一百个寿字,会随即挑选七个出来,六个寿字为先,一个寿字为后,只有先后全中,才能获得最高奖金,每期一万两!

当然,同样也有一二三等奖,完全抄袭了现代彩票的规则,可在这个时代。这就是原创。

尼古拉斯站在彩票站门口,迎来送往的他等待着午时到来,到了那时,就可以鞭炮齐响。

而尼古拉斯的身前。则是个塞满字条的坛子,旁边还有一张张未曾被团成字条的白纸。在桌子旁,还坐着一位笔迹鉴定专家。

“各位乡亲!各位父老!”尼古拉斯看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站到桌子前,拿出昨天晚上白敬酒名人写出的稿子,大声呼喝,就像是天桥上的卖艺人:“你们想过一夜暴富吗?”

除了前来庆贺的宾朋,原本并没有什么百姓围观的‘彩票站’外。忽然有几个男人停下了脚步,而后逐渐凑了过来。

“你们想想过晚上出门小结,或者醉酒回家的时候捡到一袋金银珠宝,从此住豪门大院。锦衣玉食的日子么?肯定有,我就想过,而且我的想法中,那个袋子里还有一个光屁股的大姑娘。”

尼古拉斯的幽默惹来的一众大笑,虽然燕京城的百姓已经习惯了术忽的存zài

。但是一旦术忽们出门的时候依然会招惹眼球,更何况在这里讲笑话。于是,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聚集,他们甚至有些人只是凑个热闹根本就不知dào

这里的到底是干什么的。

“做梦发财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咱们大家都一样梦见过。可是这种机会很少出现,有时候就算是在街边捡到一个铜板。都会思索着,是不是财运降临了。可惜。财运只是一个铜板,从未曾变成成堆的金银。但是!”

说完这两个字的时候尼古拉斯停顿了一下,双眼看着前方聚集的百姓:“今天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来人,把银子抬出来!”

两个下人从彩票站内走出,抬着一个箱子,打开箱子那一刻,所有百姓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里边满满的金银吸引着百姓的眼球,要不是有几个残肢断臂的丐兵握着火铳站在这里,恐怕已经有人开始动歪脑筋了。…,

“这里是一千两,足足一千两!别和我说你们不想要,就算是我,这一千两我也是梦寐以求。它们可以包下整个飘雪楼,让里边所有婊子都跪在老子面前,哪怕老子从来没去过那里……”

白敬酒给他纸上写着‘越粗俗,越容易吸引人,将你能想到最粗俗却能吸引共鸣的话说出来,这就是噱头’。

“想要这一千两银子怎么办呢?很简单!特别简单!!”

“看见我面前的坛子了么?”尼古拉斯打开一个坛封道:“这里边都是一张张纸揉成的纸球,这些纸球上边写着‘空’!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有机会来这个坛子里摸奖,如果摸到空的纸条,就代表着,你运气不好,什么奖励都没有。那么如何中奖拿走这一千两银子?”

尼古拉斯示意旁边的笔迹鉴定专家写下几个字,将那张未干的纸条拿了起来:“这上边写着什么?”

“一千两!”

一个百姓答道。

尼古拉斯将伸出,指着说话的人道:“没错,现在,我将他放入坛子内,如果你们将这张纸条抽出来,这箱银子,就是你们的!”

嗡!

百姓们炸开了,一个个交头接耳,有些人则不信,有些人则想试试,却没想到尼古拉斯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不起各位,抓奖,并不是无偿的,而是要花钱的,价格不菲,不过我保证你们能够接受。每张彩票,一贯钱,彩票总共分为五个奖项,一等奖,一千两,二等奖,五百两……”

尼古拉斯又介shào

了一下玩法,看着百姓们蠢蠢欲动的时候,继xù

道:“有奖励,当然就有规矩。首先,在这些有奖奖券放入坛中时,我不会让你们看到,但是每天晚上,各位可以来彩票站门口,时间定为日落之前。那时,如果大奖未被抽出,将会被揭晓在哪个坛子里。以此来保证我们不是骗子。”

“还有,为了让各位不见财起意,我们找了燕京城内,华汉书院的大儒,宁远,他可是洪武十三年的秀才,如今年龄大了,辞官告老还乡,来这里帮我们鉴定奖券上的笔迹是否出自他的手笔。假如你的彩票被说并非是宁老所写,那么对不起。彩票概不兑现,若是宁老承认,银钱一分不少。”

“当然,在每次抽奖之前。为了公平起见,各位要将袖口挽起,并且证明手里并没有预先准bèi

什么,如此才能抓奖。各位,规则明白了么?我还要说两点,第一,抽奖时必须快进快出,不可挑三拣四。否则奖券作废;第二,奖券只有在当天有效,每张奖券上都有特殊标记证明日期,不可重复领取;第三。有谁愿意试试么?”

尼古拉斯一使眼色,一块黑布出现,将桌子上的坛子挡住,另外一个托盘被丐帮兄弟送来,上边分别写着‘一等奖。二等奖’等等奖项。这是尼古拉斯又开口道:“麻烦刚才说话的兄弟过来,由你亲眼看着我将奖券放入坛子之中,并没有藏起来不让大家抓走。不过,今天整整一天你都不能出声。当天色黑下来的时候,本店会奖励你一两纹银。算是你的辛苦钱。”

此人走到黑布后方,亲眼看着尼古拉斯将一张张彩卷放入坛子里。然后耳旁传来尼古拉斯的声音道:“告sù

大家,你看见我将奖券放入坛子里么?”

此人闭口不语。…,

尼古拉斯一愣,莫非他没看清?

“说话啊?”

“你不不让我说话么!”

周围又是一众笑声。

尼古拉斯命人将黑布撤去之后再次问道:“现在,一切准bèi

就绪,谁愿意试试手气?”

“我宣bù

,前十个抽奖者,分文不取!”

不要钱?

不要钱的事可以试试!

一个穷了整整二十年的酒鬼站了出来,这种做梦发财的事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和动力:“这个,我能试试不?”

尼古拉斯向后退了一步,十分从容道:“当然可以,不光是你,前十人都可以免费抽取,不过要守规矩,将你的袖子向上挽起,证明你并没有藏起任何东西,就可以抽奖了。”

酒鬼带着昨夜宿醉的满身酒气,将袖子挽起,脏兮兮的胳膊带着一股恶臭。

“能抓了么?”

尼古拉斯亲手打开坛子封口道:“请!”

酒鬼伸手抓出一张由字条团成的圆球,一点点展开,所有人随着他的呼吸节奏开始紧张,就想好当事人是他们自己一样!

“空,应该就是一个字,可这张上边有好多字,应该不是空……有一个字我认识,这是一,难道,难道我中了一千两?”酒鬼拿着奖券看着身边的百姓,开口道:“那位兄弟认字,过来帮我看看,是不是我中了一千两?”

一个素面书生走出人群,拿着字条道:“三等奖,一百两。不是一千两,不过你好手气,注定了今天有财运。”

一百两?

酒鬼从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拿着奖券走到尼古拉斯面前道:“给钱!”

尼古拉斯微微一笑道:“忘记我的话了么?要守规矩。”他接过奖券,将其递给一旁的宁远老先生,而后听见一声令百姓兴奋之音:“没错,是我写的。”

百姓们顿时炸锅了,一个个都嚷嚷着:“老酒鬼,晚上请客,你他娘的还欠着我不少酒钱呢!”

“老酒鬼,你这个连寡妇屁股都摸的畜生怎么会有这种财运。”

“术忽,能让我摸一下啥卷不?啥卷,哦,彩票!”

尼古拉斯大声呼喊道:“请大家安静,请大家安静!!!”

“各位,不要吵,你们似乎忘了最重yào

的一件事。来人,给这位酒鬼先生,点银子,那称来,让所有人都看着秤够一百两!”

丐帮的人在帮zhù

称银子,尼古拉斯走到桌子外地说道:“各位,我说过,只要是前十名抓奖的人都免费,从第十一个开始,收取一贯钱一次的银钱,毕竟我们这是生意。好了,现在开始排队,名额还剩下九个!”

……

燕京城外,白敬酒带着柳絮,狗剩子,赖利头等在那里,远处是一众马车,如同火车一样排列向前走来。其中有河北区的丐头,有河北各地富商,他们都是白敬酒邀请的客人。

若是白敬酒只是北地丐帮总长老,恐怕来的只会是丐帮众丐头,这些商人自持身份也许根本不会到场,可现在不一样,他可是燕王的女婿。燕王随未曾称帝,但是谁都知dào

如今的局势,整个北地可都是燕王的地盘,燕王女婿的邀请,就是驸马的邀请,如何能不来,又如何可以推脱?所以,这一次发出的请帖无一落空,所有人赶来燕京,哪怕如今已经快过年了,也不得不扔下家里人。

另外这些商人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白长老的生意可都是日进斗金,自己要是和白长老打好关系,在他的生意里插上一手,一进一出可就是实打实的银子。…,

商人逐利,这个自古不变的道理驱使着他们一刻都不曾耽搁,无论远近,商量好了之后在燕京城外的小镇等候,聚集齐了,才一同进入燕京。

“各位辛苦,辛苦!”

当马车至燕京城门外,所有人齐齐下车,对着白敬酒抱拳,白敬酒还礼时说了这么一句:“各位,白某在食府已经摆下了酒宴,准bèi

给各位洗尘,来来来,咱们进城,边吃边聊。”

众人第一次见面自然免不了寒暄,聊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才随着白敬酒走入燕京。

进入燕京的时候,这群人被白敬酒领着故yì

绕了个圈,途中正好经过彩票站。

“刘掌柜,这是什么买卖如此火爆?”一个丐头不明所以的问着。

刘掌柜是邯郸首富,也是曾经冒充快递所被林行捣毁了一间店铺的东家,可是却没有和白敬酒结仇,商人和王府女婿结仇,除非他疯了。这次前来,他就是来化解恩怨的,已经为白敬酒备好了一份厚礼,没想到刚一进城,就碰到了百姓围着一户叫做‘彩票站’的生意争相购买的局面。刘掌柜绝对不是小人物,他也算是见多识广,可这彩票站到底是什么,还真不清楚。

“不好意思,王头,在下才疏学浅,还真不清楚,不如一会直接问白长老可好?”

一众人在声声诧异之中穿过大街,绕回原来的街道,傻子都能看出这分明就是绕路,刚才的路口一拐就是食府,偏偏白长老饶了一个圈子,这里边的文章,还用说么?

食府二楼早就为白敬酒清空,白敬酒一进入食府,吴掌柜就走了出来,声声责备道:“白敬酒,你不够意思啊,彩票站宁可与那术忽一起办也不带着我这个老伙计,怎么,怕我拿不出银子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大明彩票站(三)

白敬酒闻言而笑道:“若是不想拉你参上一股,今天绝对不会带着整个河北丐帮的丐头来你这吃饭,更不会提前让你准bèi

出整个二楼,怎么样,不会让我失望吧?”

吴掌柜兴奋的露出了笑容,这一年多来靠着白敬酒的主意光是麻辣烫的生意就让他挣到了让别人眼红的财富,在加上是不是白府就会送一道白长老亲自研究的小菜更让整个食府生意火爆,如今又有发财的好事,他怎么能不高兴,谁会嫌自己钱多咬手么?

“请!各位远道而来,吴某招呼不周。*书*吧()”小气的吴掌柜难得敞亮说道:“各位在燕京的一切食宿本该是丐帮来负责,但是冲着我和白长老的交情,各位的一切食府都包了。”

“吴掌柜客气,客气。”

众位商家也是满怀笑意的称谢,可是心里却都七上八下。

这白长老好好的燕王女婿不当和燕京城商家混在一起大捞特捞可以理解,为什么自己等人一进城,白长老就带着看了一场好戏不说,还让人专门演戏给自己这些人看呢?

他们都是在商场上打拼了多年的老油条,什么样的骗局没见过?要不是白敬酒又燕王府女婿的身份压着,恐怕早就拂袖而去了。这等演戏讲故事的把戏,他们这些老油条在生意还没干起来,小打小闹的阶段就用烂了的招数岂能骗得了人?

殊不知这一切都不是白敬酒安排的,除了领着他们去看彩票站的红火。没错。白敬酒早就知dào

彩票站只要造势一步造好了,肯定会大火起来,造势是什么?不说找人夸这东西又多么好多么棒,而是让所有人亲眼看见有人赚大钱。一夜暴富!

一夜暴富谁不希望?只要这个新闻以出现,必定满城疯传,成为街头巷闻的话题。那么随之而来的是什么?是整个燕京百姓乃至周边地区的百姓闹着现银来彩票站购买彩票的事实,这就是彩票站日后发展的趋势。

至于百寿图不忙着推出,先让百姓们习惯摸奖卷,然后在一点点来,用不了多长时间,白敬酒甚至还会在战场上做点文章。如同体育彩票的足彩。比如战场胜负,将领生死,等等都是可以大做文章的,甚至还可以用将领是否叛变来赚大钱。这一切他早就想好了,却不能说,有些东西越晚推出效果越好,假如太过着急或许会让人觉得变换太快有些乏味。

食府二楼,一桌桌热气腾腾的酒席似算计好了时间端上来一样。四冷八热没桌十二个菜都是精挑细选,既不会让这些商家觉得怠慢了他们又都是他们没吃过的好东西。

众人随意落座,虽说是随意,但是商人们刻意和商人坐在一起。丐帮丐头聚集一桌,宛如早就被分门别类一样。

身份的层次始终还是无法逾越。哪怕燕京城的百姓已经接受了燕京舵的丐帮弟子,但是在燕京以外。依然什么都不曾改变。

白敬酒也不便发表意见,今天不是来谈歧视问题,而是要谈买卖,所以买卖之外的事情能不说,就不说。

“各位!”白敬酒端着酒杯站起,开口道:“各位远道而来,白某敬各位一杯。”杯中酒一饮而尽,将空杯向前推:“我干了,各位随意。”

众人皆道:“敬白长老。”

白敬酒又给自己道上一杯,再次喝下,这才开言道:“各位,我白某人的快递所已经遍布河北,换句话说,就在各位的眼皮子底下,还要麻烦各位照顾。当然了,其中很多快递所都不是我白某人经营,而是当地的商家加盟,租用我快递所的牌子,代为收发信件,运送百姓。日后我打算慢慢将河北各地属于我丐帮的人都撤回了,按照这个模式都交给各位精英,钱就得大家赚,才能和气生财。”…,

众多商人燕京都亮了,快递所可是和盐市相提并论了,要是白敬酒放手,哪怕象征性的收取一定租银,每年也是不少赚!有人在想着怎么吃下生意的时候,就有人要防备,这些人不明白白敬酒为什么把吃到嘴里的肉给吐出来,对于他们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商人该干的事。

“当然了,这也不是什么小钱,我也不能傻子一样一点不心疼的就给了各位不是?有出就得有进,各位看见外边的彩票站没有?说实话,那是我的买卖,故yì

带着各位去逛了一圈也有着不小的死心,我想的是什么呢?让彩票站和快递所一样,在整个河北遍地开花,怎么就像是一张网,将彩票站的消息同步,各位卖出多少张彩票,我给各位提多少利润,这个利润具体怎么定,咱们在商议。”

“刚开始各位肯定不明白彩票站是个怎么经营方式,我派人到各地去手把手的教各位,等到各位全都会了,在给各位一个账本,将每天卖出的全部记录下来,这样我不用放着各位弄虚作假,各位也不用防着我贪污公款。账本统一放在燕王府,各位随时需yào

查账,随时来燕京,账目完全公开。”

“肯定有人问,你白敬酒有燕王当靠山,用不了多久就能让彩票站和快递所一样,变成独家经营的买卖何苦割让出去?这不是让出去,全天下的生意都让我做,我干的过来么?不妨给各位透个底,燕王得地盘肯定会越来越大,地盘大了买卖自然越来越多,我丐帮就算是人再多,势力在庞大,也不能如同宋末一样,遍布整个天下。而各位手里有现成的人,在当地有现成的关系,为什么不用?”

白敬酒一边说一边看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嘴角一抹冷笑浮现道:“各位,要说的就这么多,各位在思量思量,咱们今天的生意就谈到这里,接下来,就剩下把酒言欢,谁也不许再提关于生意的半个字。吃完了饭,咱们去飘雪阁,老吴不是说所有花销他都包了吗?那咱们今天就狠狠坑他一笔。”

吴掌柜坏笑着骂道:“你是坑我的钱往自己腰包里装啊!”

顿时众人一阵大笑,刚才的气氛消失的无影无踪。

……

大宁,宁王府。

燕王大军就驻扎在宁王府门外,燕王却孤身入了大宁,若是此刻宁王想对燕王不利,就算是燕军在勇,恐怕也是鞭长莫及,更何况宁王布下也没有软柿子。

宁王亲自迎出府外,他没想到燕王竟然来的如此之快,事实上燕王来的更快。

兄弟二人一见面,宁王便依着朝廷礼仪对燕王施礼道:“王兄安好否?”

装的那叫一个像,仿佛整个河北都打翻了天他根本不知情,还拿燕王当成自己的王兄,当今皇帝的皇叔对待。

燕王一眼就看出宁王要置身事外的想法,可是怎么能够让他如愿以偿,否则自己不就白来了?

“王弟何必拘礼,本王前来,实属无奈,还要请王弟多多帮衬。”

宁王回头看看四周街边,将身体一侧道:“王兄入府在谈。”

燕王随宁王而入,宁王的书房燕王并不是第一次来,可是这一次他胸有成竹。

书房内,燕王端坐,宁王命人上茶,兄弟二人直接省去之间的客套话语,由燕王开头道:“此处说话可否安全?”…,

“自然。”宁王直接回答。

燕王将茶盏举起,轻轻抿了一口,似品味香醇又似在考lǜ

该如何去说的时开口道:“上次本王对十七弟之言,不知考lǜ

如何?本王当真没有称帝之心,却屡受建文小儿逼迫,在不反击,本王根本就无法生存,早晚如同,泯、湘、代诸位藩王一般下场。”

宁王叹了口气,他也受着恶气,无缘无故将大宁军饷削减在削减,如今几乎所剩无几,若不是早有继xù

,恐怕他这个王爷当的也不太平:“四哥,可你这是造反!”

“十七弟怎能胡言?”燕王反唇相讥。

宁王看着燕王相当正直的脸道:“是不是四哥心里清楚。”

“十七弟,我来问你,你我父皇殡天,死因始终不明,僵躺在床上半年之久连太医都无法诊治而出的毛病从何而来?”

宁王忽然动容了,朱元璋的死,是他心里一直的伤口,他始终不信自己的父亲会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至今太医院都没给出任何病因。哪有开国皇帝的死因不公布的?就算得了花柳,你也得告sù

这群亲生儿子不是?

好,不公布死因也就罢了,还以先皇遗旨要挟藩王不可离开藩地,离开就是不孝,这有点过了吧?亲爹死了,儿子不去参加葬礼?

他心里早有疑问,只是干系太大,有疑问也只能憋着:“四哥可有实质证据?”

“有!”

宁王瞬间从椅子上站起道:“拿来我看!”

“在皇宫大内。”

宁王惊呼道:“你说什么?”

燕王苦笑:“本王早知朱允炆之心,只是无法揭露,这才不得已在皇宫内安插了探子,如今说与十七弟听也没什么。这探子打听到朱允炆鸠杀祖父后,并没有将下毒的凶手杀人灭口,而是关押了起来,目的,只有一个。”

“栽赃嫁祸。”宁王如若无神般坐下,双目平视前方,瞬间呆滞。(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杀燕王

燕王凝神望着朱权,这个曾经最得圣心甚至比晋王还要得宠的弟弟跟他并无仇怨,若是可以选择,朱棣绝对不会动朱权一根手指头。〖〗如今这个想法依然存zài

,只要朱权不成为威胁燕地后背的那根尖刺,让朱棣没有了如芒在背之感,那么,朱权还是朱权,一切将都不会改变。

生于帝王家绝对不是常人所想的那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一点朱棣深知肚明。他也不是野心无限膨胀的人,造反,是迫不得已,朱棣和朱允炆早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衡量生死的撑杆就是那柄金光璀璨的皇位。活下去,执掌天下,死亡,被人遗忘,历史就是如此。

朱权重重喘息着,面色铁青,脑海中那个严肃而又慈祥的老人总会在今天的谈话之后浮现。他摸着主权的头,用手指轻戳朱权的脸,哪怕朱权二十几岁的时候,那个已经变得苍老的人依然用慈爱的目光看着他,尽管此时他们已经很少交流。那个人叫做父皇,九五之尊,开国皇帝,先帝,明太祖。他有太多太多的名字,只是朱权失去了这个人,还是被亲侄子杀死。

这一切朱权都信,因为他曾经见识过太多皇宫内的尔虞我诈,包括皇兄朱棣与晋王斗法,与朱允炆斗智,一切都看在他的眼中。不同的是,朱权从来都不曾是主角。

“皇兄,我最后确认一次,这是真的?”朱权说了确定心中想法的话。

朱棣点点头道:“本王定会证明给你看,绝不食言。”

“皇兄。父皇的仇,一定要报,但是小王想问问,皇兄为何率大军入我大宁?”朱权谨慎的看着朱棣。一双眼睛中复杂的目光,让人难以捉摸。

朱棣淡淡一笑,将茶盏端起,再次轻抿,这耗费口舌的事情自要思虑周详,就算早有准bèi

会碰上这个问题也要组织一下语言。组织语言就需yào

时间,类似咳嗽,喝茶。来回走动之类的动作都是为了在拖延时间的时候不让对方感觉到急躁。

他记得自己女婿白敬酒和他说过一些关于人的话题,人是很怪的东西,哪怕他在逼问什么,知dào

被逼问着做出类似思考的行为。逼问者就会安静的等待。像是一个……对,那个词叫心理暗示,仿佛逼问者即将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一样。

“不要误会,本王只是刚刚平定了封地内的事,率军前来是想看看大宁有没有收到布政司的侵扰。”

朱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皇兄的封地好像并不是整个河北。”

朱棣也笑了。两人谁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xù

纠缠,心有灵犀一样。

“皇兄给我些时日,三天,皇兄。给小王三天时间,三日之后。给皇兄答复。这三日,皇兄安心住在大宁。可好?”

朱棣点点头道:“好。”

朱棣起身走出朱权的书房,似信足了自己这个兄弟一定会站在自己一边,否则肯定会出城在城外军营中等候,在这里,只要朱权反悔立kè

会将他打入死牢。

当朱棣走后,朱权一个人静静的在书房内,看着朱元璋送给他的史记,这本书上有朱元璋的题字,字为‘读史,认清诱惑,切勿跌落深渊’。也许自己的四皇兄就在深渊之中吧?

此刻,书房套件内,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瘦弱书生走了出来,此人嘴上有两道清晰鼠须,地包天的牙齿让下嘴唇都往外突,其丑无比。…,

“王爷,您怎么打算?”声音尖锐如同鼠叫,似乎嗓子内卡着什么东西一样还在最后一个音节上带着‘呲、呲’之声。

朱权没有半点惊讶,很显然早就知dào

此人在书房之内,更像是正因为此人在书房之内才将与朱棣的谈话安排于此。

“你解决的呢?”

此人听见朱权的话后露出了奸诈的笑容:“王爷不是刘协,更不是刘辩,断然不能受辱成为傀儡,就是心软,可是王爷没有什么把柄在四王爷手中,心软与否,在帝王之家内,就是笑谈。实jì

上王爷心中早有锦绣,又何苦问肃?肃之所以有此一问,只是想知dào

,王爷是志在天下,还是要当个太平王爷,方便出谋划策。”

他称呼燕王为四王爷,在京师,只有宫内的太监和众位藩王从小的伴读才会如此称呼,因为当时这些皇子都未曾封王,没有封号,以三皇子,四皇子相称。等封了王,有了封号,却也改不过口来,随即称呼为四王爷,这等口舌,外人自不知晓。

朱权道:“我想听听两种奇谋都是什么。”

自称为‘肃’的人开口道:“依我看,天下皆是鼠辈,王爷若志在天下,就必须杀了唯一的威胁,四王爷。四王爷入大宁,这是最好的机会,杀了四王爷,紧闭城门,命兀良哈三卫合围,我大宁军伍战车齐出,灭了燕地根本。燕地无根,朱高炽等就无和燕王抗衡之刀兵,燕地可得。燕地既得,就大有可为。到时候王爷打着为天下平叛的旗号灭了燕军,由燕地入河南,河南经过洪武爷迁徙之后,人本稀松,就算有守军向后,也可强行突pò

,以我大宁军威,南兵定然无法阻拦。”

“自河南而如山东,后,直取京师。京师定,则天下藩王必反,到时候就要赌一赌,赌赢了,就是上策,赌输了,这就是下策。”

朱权闻声道:“赌燕王所说的证据是否在南京皇宫之内?”

“自然。”

“有下策必有中策吧?”

“中策大同小异,却稳妥许多,杀燕王依然是首位,杀了燕王,占了河北,图谋河南晋地。徐徐图之。京中无大将,紧靠耿炳文独立难撑,耿炳文又增丧子之痛,命不久矣。耿炳文一死。宁王可得天下,就是名声不太好听,反贼。”

宁王笑了,如此自嘲的笑容出现在脸上时:“朱姓之人坐自家江山竟然是反贼……那上策呢?”

“囚禁燕王!让燕军回去通风报信,而赎回燕王的条件是……”

宁王随口说道:“打下河南两晋,等土地到手,在让他们去打山东江浙,燕军损失殆尽。四地皆在我手,到时候举兵而起,依然是平叛之众,在伪造些证据证明朱允炆弑祖夺天下。是否曲直百姓自然不明。”

“王爷英明。”

宁王笑的很苦,笑容中整个面容都在扭曲:“若本王只想当个太平王爷呢?”

“调兀良哈三卫伏于大宁之侧,杀了燕王,并不声张,命人绕路将燕王头颅送去京师。若燕军来攻,则战,若燕军侧退则攻,绝不踏入燕地一步。尽管如此。新君也未必肯放过王爷,看看晋王。代王等王爷的下场王爷自会知晓。”

宁王回头看着靠在门框上的男人:“这么说,无论我如何选择……”

“燕王都不能离开大宁。绝对不能让燕军和燕王汇合。”…,

“王爷,不能在考lǜ

了,你答yīng

给燕王三天时间,难道这三天之内,燕王就会老老实实的等在驿站么?燕王无论如何都要拉上王爷的原因是什么?兀良哈三卫!我大宁的百战之军,革车,铁甲,无数钱粮。这些都是大宁之物,先帝赏给王爷您的。若没有这一切,您考lǜ

一下城外的燕军还会安分的待着么?恐怕会如同对待临川百姓一样尽屠大宁。”

“肃言尽于此,如何抉择,王爷自选。肃的命是王爷救的,王爷就是让肃去死,肃,心甘情愿。”

兄弟相残,宁王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一幕会出现在眼前,却从未想过有这么快。对,自己不是刘协,刘辩,去也不是曹丕,更不是七步成诗的……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去,告sù

莫日根,他们的要求本王答yīng

了,而且多给一倍!”朱权猛然间抬起头,睁开双眼,一双虎目凌厉,初生牛犊尚不畏虎,更何况是朱权?

肃喜不自胜道:“王爷英明,小的这就去办!”

泰宁卫驻地,肃被蒙兵带入大帐,大帐内点燃着火堆,一个女子正在整理衣衫,而阿札里则是光着膀子亮着身上的刀疤,一手抄着酒壶一手抓挠着只穿单裤的下体,并且不停喘息。

肃入账后,斜眼看了此女一眼,长的还算标致,最后嘴角一翘道:“泰宁指挥使好兴致啊?”

“还不是让你给搅了?”阿札里的玩笑话让两人一起笑了起来,待女子走出之后,阿札里扔过一袋马奶酒:“尝尝,上好的货色,其他部落绝对没有这么纯的马奶酒。”

肃接过酒袋并未称谢,他知dào

阿札里不在乎,也明白这根本不是重点:“我来是王爷有话要和泰宁指挥使说,酒待会在喝不急。”

阿札里头上已有花白半点,老态以现,又灌了口酒勉强提神道:“王爷说什么?是不是那个部落有趁着冬天抢劫了大明边境让我出去活动活动?”

“不,王爷让我告sù

你,之前要求的东西,明天全部送来,而且……翻倍!”

阿札里微微一愣,以前可没碰上过这么好的事,本该狂喜的他只是笑了笑道:“我们涨价了?哈哈哈,告sù

宁王,阿札里谢了。不过别怪阿札里不讲信用,之前要求的,我们兀良哈三卫希望改一改,那就是明年的军械,由大宁负责,如何?”

“这不可能!”肃断然拒绝:“铁现在什么价格难道心明眼亮的阿札里不清楚么?负责整个兀良哈的军械,那可是一万多人的装备,有了第一年你阿札里在第二年得不到之后就会心里痒痒的难受。”

“但是我能替王爷应下你其他要求,比如将你们要求的金银,在翻倍。”

阿札里这次才彻底的笑出声来道:“那也不错!收了钱自然要付出,说吧,让我们干什么?”

“宁王想……”(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 幽禁

燕王老老实实在驿站做了三天,每天唯一干的事情就是写信,不停的将一封封写好的信发出去,由北地快递行专门接送。

当然,有信件发出就会有信件进来,今天一大早,丐帮弟子就送来了一封信,信上写着刚劲有力的‘燕王亲启’四个字。这字体朱棣认识,不光认识还十分熟悉,因为这字体是朱棣手把手教给自己大儿子的,写信人正是朱高炽。

为什么会有这封信,为什么自己儿子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来信?

朱棣脑海中无数个念头在转动着,燕地内应该再无战事,耿炳文的退军对于今年来说,就等于休战。休战后自然是休养生息,莫非朱高炽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需yào

自己来教么?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么朱棣会无比失望。

打开这封信,开头完全是朱高炽的歌功颂德,到了信中才入正题。

不过燕王的眉头却是越看越为紧皱,看完整封信后,‘啪’的一声将信纸拍在桌上。

燕王微微颤抖的嘴唇一字一字的说道:“军功章……彩票站……朱高炽,你当你爹是瞎子么?你能想得出如此安抚人心绝妙招数么?你能想得出如此赚钱的生意?白敬酒!你已经是我女婿了,已经是我女婿了……”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燕王随手将信纸折好,塞入袍袖之中后开后喊道:“进。”

门外一个小太监推门而入,看见燕王独自一人在房内时。翻身跪倒,行礼后头抵地表道:“燕王,我家王爷有请,说是有要事相商。并且也备好了酒宴。”

燕王总算有了些许笑模样,道:“门外候着,本王更衣。”

“王爷,马公公呢?怎么能每个人侍候您更衣,不如让小的……”

燕王重复道:“门外候着,本王不想说第三遍。”

“是。”小太监倒退而出。

片刻,燕王换好了锦袍玉带,施施然从驿站走出。门口早就备好的马车在燕王登上之后拍马而走,目标正是宁王府。

宁王府平静如昔,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燕王在此下车,跟随着小太监的脚步向王府内走去。这次不是去的书房,而是正厅。

正厅内摆着一张八仙桌,没有太过铺张,桌子上摆着四凉四热八道菜,却是每一道都香气扑鼻。菜肴旁边。一壶美酒在酒瓮中于热水烫好,此时饮下正是消寒佳品,这所有的准bèi

恐怕都是为了讨好燕王。

看着酒菜,燕王心里早就明镜一般。也不多言,撩袍坐在客席问道:“你家王爷何时过来?”

“燕王稍候。我家王爷还不知燕王到此,待小的前去知会。”

小太监缓缓退出。空荡荡的大厅内,只有燕王一人。

燕王也不多疑,独自一人如同入了自家大门一样,毫不客气的将筷子抄起,一口口放入嘴中,随即自斟自饮。

片刻之后,没有带着一个下人的宁王走出,身上同样穿着蟒袍,刚一走入便道歉道:“皇兄怎如此嘴急,连着一时半刻都耐不得?”

“莽撞了,莽撞了。十七弟,本王从早期到现在,可是水米未进,马和也不知dào

去哪里闲逛,竟然将为兄扔下,回来定然责罚。”

一时间本是兄弟的二人瞬息陌生了许多,开口闭口说的都是客气话,已经不再是昨日那个肯掏心窝子的弟兄。

宁王也不动筷也不喝酒,而是眼看着燕王将酒菜一口口吃下,双眼不住随着燕王的动作转动:“皇兄慢些,不够可让厨子随皇兄去驿站,皇兄若喜欢他的手艺,随时想吃,随时招呼就是。”…,

“不如将这厨子送与本王如何?明日由本王带回燕京,就怕十七弟你舍不得。”燕王看似一句玩笑话说出,脸上却没有半点嬉笑之意。

宁王顿时有些尴尬,这话里有话的意思他怎么能听不出来,只不过无法表达而已。话锋调转,宁王开口相激道:“皇兄入了大宁还如此小心,就连马和不在身边水米都不肯入口。”

“是啊,人心不殆。若你如我般几经生死,相比也会如此小心,还是十七弟这好,为兄吃些东西也能安生,不用丝毫怀疑,对么?十七弟?”燕王说完话将筷子撂下,看着宁王,双眼直视,绝不肯偏斜一分。

宁王稍稍片头,似在躲避这道目光,不敢直视的摇头道:“其实,今日邀皇兄来,是有话要说,这才支开了府内下人。皇兄,前些日子你和我说的话,有答案了,皇兄可还想听?”

“说说,看看和本王心里想的是否相同。”

宁王看着燕王没想到燕王竟然能如此镇定道:“本王决定……”

“决定用药混于酒菜之中,将本王迷倒,而后调兀良哈三卫驰援,逼退燕军。以本王要挟燕京和燕军,限以时日拿下河南与两晋,继而攻取江浙,待燕京之兵用尽。宁王即可以救世之姿现于世间,瞬息抢夺四地,安抚天下藩王,率藩王齐逼京师,到时候群王之首定是你宁王。随尔找个理由让朱允炆退位,什么弑祖之言正是合适,到时名正言顺登基,或许还会改明号为其他什么,二次开国。十七弟,皇兄的话,可有一字偏颇。”

宁王瞬间站起,向后连退两步,伸手指着桌子上的酒菜道:“那你为什么……”

燕王看着惊讶当中瞪大的双眼,看着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开口道:“为什么还来?又或者为什么吃这些酒菜?”

门外一人走入,正是马和,马和笑盈盈道:“给宁王请安,对不住宁王。怕我家王爷吃不惯府上厨子做的菜,借了王爷家的厨房,不过王爷家的厨子手脚不干净,偷了王爷自备的药粉丹顶红。让小的顺手处理了。另外,有一点忘了告sù

王爷,昨天晚上大宁不太安全,听说元蒙余孽混入了大宁,奉燕王之命,在王爷的书房外一直护着王爷安全。”

马和步步欺入,宁王顺手将古董花瓶打碎,‘啪’一声脆响格外清澈。大厅内到处都是这声脆响余音。

“来人!”

自称为‘肃’的男人迅速在后厅转出,高喊:“王爷莫怕!”

宁王稍显安静,而后王府大门被破开,兀良哈三卫指挥使率百余人冲入府中。

宁王心中已然安稳:“皇兄。对不起。小王知dào

你根本不可能将江山让给我,这只是笑谈。更知dào

你来我大宁本就是图兀良哈三卫和大宁积蓄,你以将我当成鱼肉任汝宰割,就别怪小王心狠。来人,杀了马和。不可伤了燕王,将燕王幽禁!”

“幽禁?”燕王微微一笑道:“十七弟,是这句话救了你的命!”

宁王听完顿时回首向身后看去,却看见肃。向燕王身后走去,再次高声喊道:“王爷莫怕。刘之肃姗姗来迟,还请王爷怪罪。”

燕王道:“无妨。这些年,辛苦你了。”

“自当为王爷效力。”

宁王看傻了,自己亲手从死囚牢里捞出来的人,竟然,是燕王的人,这怎么可能!…,

“十七弟,你也不想想,刘基一生只有两子,长子刘琏,于胡惟庸一党冲突,被逼堕井而死。次子刘璟,被查出刘基大罪之后连坐于死牢。这么多年,朝廷上下如此多官员被父皇连根拔起,怎么单单就忘了这个刘璟?要是没人护着,那个墙倒众人推的时代,会有无数人将他推出来讨父皇欢心。可是他还活着,你却不知所以然的去救人,不就为了刘璟往日才名么?”

“本王的兄弟,本王了解你如同了解自己一样,可你了解本王么?本王在先帝面前低头柔顺如此多年,为何一到燕京就能大展拳脚,若不是棋子早早铺好,你当你这个皇兄是神仙?在说河北,本王凭什么如此之快就能平定?其实这早就是一盘棋,一盘本王和父皇对弈的棋局!只是父皇死的太早,天下间已经没有人坐在棋局的另外一端与本王一战。朱权!你凭什么!!!”

“刘之肃,哈!你认为你偷偷摸摸以狸猫换太子的小伎俩救出刘璟父皇不知dào

?还记不记得那日父皇寿辰他老人说了一句‘玩阴谋诡计都玩到自己家来了’?别想太多,他说的不是你朱权,是我朱棣!是说本王将刘璟当成一块鱼饵放在监牢,被你朱权这条大鱼给咬走了。父皇多疼你,可是你听得懂么?”

宁王越喘越急,最后已经不再是喘息,宛如哮喘发作般开始一阵阵抽搐。宁王发xiàn

自己错了,不是今天错了,是从出生那一刻开始,他根本就没看清对手。

或者,眼前这位燕王根本就不是他同等级的对手,因为他皇兄眼里一直将打下整个大明江山的皇帝朱元璋当成对手,如此大志,整个大明朝谁人敢有?

“你……一切都知dào

?本王入封地之后的一切,全部知晓?”

燕王重重点头:“知dào

,全都知dào

。知dào

你醉酒之后闯入民宅连杀八人将人母女共同绑在床上,第二天醒来时吓的手脚哆嗦不知眼前这一切都似乎谁干的,还命人调查……还知dào

你趁着父皇病重于皇宫内糟蹋了六名宫女,就在本王离开京师的当天晚上……还知dào

你个畜生连先帝曾投入烟花之地侍寝的女人都敢动。”

“十七弟,在本王眼里,你只是个孩子,一个出生在帝王家贪图享shòu

的孩子。你根本没看见过大明未曾建立之前,这天下的苦难,你心里永远将自己放在第一位不管你能不能承担得了。你错大了。”

“不过幸好你未曾对本王下杀心,心里还念着兄弟之情,只说了幽禁两个字。不管你打算幽禁本王之后打算干什么,起码没有现在就要本王的命。本王还知dào

,你给厨子的药乃是蒙汗药,不是鹤顶红。”说完这句话之后燕王缓缓起身道:“阿札里指挥使,有人要在大宁暗害本王,你可要给本王一个交代。”

阿札里微微一愣,连礼节都用错,以蒙人礼节行礼道:“王爷放心,阿札里定会抓到凶手。”

宁王看到这一幕道:“皇兄,小王还有一事不明。”

燕王再次转身道:“问。”

“阿札里怎么会听命于你?”

燕王道:“这不是你想问的问题,问你最想问的。”

“你会把我……如何?”

燕王回头笑道:“不怎么样。将宁王府的所有人迁入燕京,在燕京找片宅子重建宁王府。然后宣告天下,宁王痛恨朱允炆畜生行径,随燕王骑兵,率麾下革车八千,带甲十万归顺,乃天下诸王表率。够么?若是你还想让本王在说的仔细点,那就是将你扣在燕京,没有权柄,衣食银两半文都不会少给你,也不会让人欺负你,就老老实实在燕京住着,当你的太平王爷,你满yì

了么?”…,

宁王将头低下,心中似乎有一块大石落下。

“马和!”

燕王高声喊出一句。

马和跪倒道:“宁王府除了宁王家眷,一个不留。干净些,别让百姓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宁王再次愣了一下,近乎求情道:“皇兄何必如此心狠?”

“心狠?十七弟,你是不是当本王和你一样?你知dào

不知dào

,你手下十二个厨子里有四个是朱允炆的人,只要朱允炆发xiàn

你有任何异心,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不然你告sù

我,为什么蒙汗药变成了鹤顶红?那是因为朱允炆不光希望我死,甚至连你都不想留下。”

马和接话道:“王爷,的确如此,那厨子下药的地方不是王府的菜中,而是井内。”

井内?

那岂不是整个宁王府一个都不留?

这就是争夺天下么?

宁王尸体般静止了,他从没有想过如此狠毒,他原本想着……不重yào

了。

燕王再次开口,不过这一次与宁王没有一点关系,但是话语,一样让宁王震惊:“阿札里,莫日根两位指挥使,从今天开始,由大宁往外,都是兀良哈之地。但是,兀良哈三卫中的泰宁卫和朵颜卫所有成年汉子必须去燕京参战,五年,五年之后,兀良哈一族可在大明的支持下建国,大明就是你兀良哈的后盾,可否?”

阿札里和莫日根纷纷跪倒:“谢王爷赏赐!”

燕王起身走出宁王府,似浑身上下瞬间舒畅一样说道:“回燕京。”走出王府,上了马车之后,在马车上掏出信件,随手扔入火炉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没完没了的老丈人

燕京城内,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月余之前战争中的紧张感在这一个月期间快速消退。〖〗城中最火的生意不是赌场,不是妓院,更不是菜肉市和油盐店,而是彩票站。几乎家家户户都在过年期间来彩票站摸上一两张彩票试试手气,每天一千两纹银的现场开奖,还有各种奖项的集合总共要开出近万两现银。看着一家家陡然而富的平民谁不眼红?

中奖者欢喜开心每日鸡鸭鱼肉,甚至敲锣打鼓的请客,周围邻居也都跟着沾光。但是,其实最开心的还是尼古拉斯,他每日都要准bèi

好万两现银在彩票站内等着众人摸走,但是收入却远远是这的一倍,每人用一贯钱摸一张,每天八个坛子中的彩票足以卖出两万两。在加上最近新推的百寿图,要在一百个寿字之中选七个,其中六个为红色,一个位黑色,只有七个全中才有万两纹银。这等开彩方法更是吸引眼球,尤其是在老百姓中选取人蒙上眼睛在坛子里摸寿字的开奖方式令人信服,当第一个中了一万两大奖的百姓出现之后,彩票站更加火爆。

生意极好白敬酒自然高兴,不过他却收敛性子,在这些日进斗金的日子中闭门谢客,也没说什么时候在见那些河北富商。一个个看着彩票站红火的河北富商们干着急摸不着门路,每日派小厮来白府门前找丐帮弟子打探消息,想知dào

这位神mì

高深的白爷到底什么时候间客,光散碎银两的贿赂就足够让门口四个看门小厮每天喝一顿小酒。积攒两日就可以逛上一次窑子,这样的舒服的日子门口丐帮弟子真希望白爷这辈子都不见他们。

不过这种情况没有出现,大概半个月以后白敬酒终于开始间客了。第一个见的就是曾经山寨过快递行的邯郸刘掌柜,结果其余掌柜纷纷在门口等候。准bèi

第一时间打探消息。

早晨见客,直到中午才看见刘掌柜哭丧着一张脸从白府走出,经过打探,原来刘掌柜选择加盟丐帮旗下所有店铺的费用竟然是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

不如去抢!!!

这就是这些商人们的第一反应,这个数字几乎等同于许多商人的全部身家,他们做了一辈子买卖跑遍整个大明朝,还要算上三十几年前元末期间大发战争财的暴利才有这个数字。一般新晋首富位的商人根本逃不出这么多钱,两家能凑足一份就已经算是很好。甚至有的需yào

三四家才能凑足。

眼看着人家发财自己却吃不着肉,这些商人急的直上火。

这一切白敬酒都看在眼里,他丝毫没有降价的打算,而是依然稳坐泰山之巅般迎来送往。他也知dào

。这些人只要走出白府大门,肯定会破口大骂,没关系,骂吧,看那些白花花的银子会不会因为几句埋汰话就跑到你的手里!

有自知之明的则几户合计着合资。并且上门商议,白敬酒也是满口应允,合资可以,但是一份钱只能看在一个地方开一家店。还不允许村庄内开,必须是城镇。要是弄得农民都上了瘾放qì

了种地每天在彩票站门口做白日梦。那燕军的军粮该如何筹集?

彩票还真是一个让人上瘾的东西,今天中了安慰奖。明天就想要一千两,别不信,这是真实想法,谁都有做白日梦的权力,白敬酒做的,就是给他们一个做梦的机会。一二三等奖一共没有几个,可整个河北有多少人?…,

百寿图的概率则更小,幸亏白敬酒规定了百寿图的开奖时间,一个月开一次,如果没人中奖,则奖金累计。

原本以为会过一段时间燕京百姓才有中奖者出现,没想到第一次开奖就有人中了一万两,还是个平乡贫苦。奖银被白敬酒派丐帮的人直接送到府上,这也是怕发生意wài

,没想到第二天就有留言出现,说彩票站内造假,根本没有中奖的人,都是内定的托,一切都是为了坑老百姓银子。

真不知dào

怎么说这些吃不着葡萄就骂酸的人,难道当初中奖的人满大街请客,你们这群人就一口肉都没吃?

算了,白敬酒干脆不再去想,看着柳梦巧的独自一天天大起来,当爹的感觉逐渐出现在心头。

自己这个爹恐怕当的有些不称职,这肚子里的孩子不知dào

胎位如何,生产是否会顺利,这个时代可是有很多女人都是卡在了生产这一关,更有许多如同酷刑一样的生产方法。越想白敬酒越是担心,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为难的时刻,终于有好消息传来,武备库赶至的碗口铳已经摆在了燕地周边城镇和重yào

官道路口,凡是开春之后的冲突区,都配备了中强悍有力的武器。

白敬酒曾经亲自参加过试放,虽然碗口铳准头不够,爆zhà

威力没有曾经在电视上见到过的大,但是在这个朝代内已经是首屈一指。在加上往碗口铳内添加的铁砂,铁片等等成功完成,若是在人满为患的攻城战中,杀伤力同样惊人。

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商洛始终弄不明白热气球怎么控zhì

方向和自由升降,这些还有待研究。

有了突pò

之后,白敬酒起码不用为开春之后南军的偷袭而担心了,此刻河北来了一封信,丐帮弟子说送信人是河北赵家。

白敬酒一拍脑门才想起了自己把河北这位矿场主给忘了,拆开信一看,心中大部分都是嘘寒问暖的关心之语,而后则是小心翼翼的询问关于彩票站和快递行的生意他能不能也参上一手。

真是钱要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白敬酒很快回信,结果十天之后,整整五十万两纹银被成车运来,直接送进了燕军外库。

原本经过一场战争之后消耗巨大的外库在白敬酒近一个月的忙碌下迅速填充起来,白敬酒又要开始因为丐帮而忙碌了。他将所有丐头聚集,命令他们可以回家了,不过要在过年之前将当地的乞丐整理出一份花名册,乞丐没有户籍,一般都是当地丐头负责掌管手中乞丐,这种地位的人断然不会有人冒充,所以花名册一直都没有出现。

白敬酒要求他们标注出十九岁至四十岁之间的花名册,并且这些人随时听后调遣,年龄不足者,在当地建造福利院,福利院内专收由于战争而失去孩子的孤寡老人。不盈利,每年由丐帮分配种子耕具等等物品,自给自足。那些失去父亲的孩子也可以进入福利院,养到适合年龄,直接编入丐兵。

等一切都布置好之后,白敬酒觉得自己是时候该和燕王谈一谈了,关于丐帮,关于丐兵,以及眼下这些继xù

解决的问题。

第二天,燕王仿佛感受到了白敬酒心里的呼唤一样,在夜间回到了燕京,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派人直接到白府,将白敬酒从熟睡中扰醒。

惊醒的白敬酒知dào

肯定是出事,而且这事小不了,否则自己这个老丈人不会如此焦急。…,

穿好衣物,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直抵燕王府。

燕王府书房内掌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映照出一个影子,此人正是燕王。

去白府请白敬酒的小太监轻轻拍门,门内传来一个‘进’字之后,小太监开口道:“小的将姑爷请来了。”

他是太监,属于燕王的家奴,自然要称呼白敬酒为姑爷。只有燕王成了皇帝,才能改口为驸马。

“白敬酒进来。”

话语言简意赅,那就是不想被人打扰。

房间内,马和站在背光处缓缓研墨,没想到燕王将笔放下开口说了一句:“马和,去院门口守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马和一愣,燕王可什么事情都不曾对自己保密,今天这是怎么了?

也不多问,扭头就走了出去,当然,他没有忘记关好门。

“白敬酒,本王问你件事,前些天朱高炽给本王写了一封信,信上说他想出了为本王解决银钱短缺和抚恤战死沙场兵将的方法,那就是‘军功章’和‘彩票站’,我回来之后稍微打听了一下,彩票站已经开起来了,的确是摇钱树,军功章也在赶至,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朱高炽?

燕王如此称呼自己的儿子还是头一次,除了出征下将令,燕王什么时候都没有如此称呼过。

白敬酒拼出一丝不对味,却‘噗嗤’一笑道:“王爷,这哪世子殿下的主意,都是我一手经办的,您让世子殿下主政,我才找他申请。至于冒名顶替直接将我的主意变成他的主意,我一点也不知dào

。不过谁的主意还不一样呢?”

“你应该叫我父王。”

燕王冰霜般的脸瞬间融化,假如白敬酒送你一个顺水人情,他反而会怀疑自己的女婿是不是要提前站队了!听到白敬酒的解释中有些怨恨,随后又因为一家人的理由释然,这完全就是一个上门姑爷被大舅子抢了功劳之后的表情。

“这件事不要再提,世子就是如此不知轻重。不过,敬酒,父王未曾回燕京之前的两丈,打的漂亮。我听说你还研究出了碗口铳,还有个叫热气球的东西……既然你如此聪明,我一直有一件想不明白的事,想问问你。”

白敬酒立kè

打起了精神,燕王可是和朱元璋一样的强势皇帝,哪怕自己是他女婿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父王请问。”

“你说,本王百年之后,该传位于谁呢?”

白敬酒一甩头,心道:“这老丈人还没完没了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章 没带账本(沙沙的纪念日)

这个世界上拥有有一些自己没法回答的话,比如当年朱元璋问刘基谁可为相,刘基回答的意思是,满朝文武暂时没发xiàn

谁能在这个位置上为自己惹来的杀身之祸。这就是没法回答的问题,他不答,大不敬,答了,就得死。

今天也是一样,朱棣这位无论脾气秉性还是疑心都堪称一代人杰的人,将这句话问出的本意不去追究,光是问话方式就让人觉得不舒服,十分不舒服。这已经不再是一句话了,而变成一种试探,就像抽烟的人都曾经将烟雾吹在手上,去试探尼古丁到底是什么颜色一样。

白敬酒自然知dào

这一点,只不过他不想回答。

这根本就不关他的事,无论传位给谁都和白敬酒无关,他只是朱家的女婿,又不是朱姓儿郎!再者说,现在不是有世子了么?何苦要问自己?所谓话里有话恐怕就在于此了吧?

朱棣和自己从无间隙甚至从京师回来时还是换命的交情,如今更是翁婿之位,这话中含义自然不用去仔细推敲。很显然,朱棣不乐意了,眼下清君侧的第一步刚刚踏出,靖难的名号还没有打响,家里边就出现了站队情况,如同整个天下在手,已经要议论立太子位一样。

谁都有想多的时候,朱棣也是如此。

“敬酒,如何不语?”

朱棣看着白敬酒,看着一声不吭的女婿站在面前。

白敬酒叹了口气道:“没得说。”

整个燕京乃至整个天下,谁敢面对朱棣的问话给出这么一个回答?

诡异就诡异在这个地方。被狠狠噎了一句的朱棣反而笑了,开怀大笑道:“你我翁婿何止如此啊?”

气氛好像瞬间缓和了,白敬酒依旧耷拉着脸子,没有耐心的开口道:“在我的家乡。有一个故事……”

“讲。”

“一户富户分家产,家中两个儿子,老爷子身体硬朗,女儿外嫁,原本是很简单的事情,却因为怕子女为了家产惹出仇怨,特将一家人召集在一起。老爷子开口询问大家,若是有一日家中再无老者压梁汝等该当如何?”说话间看向了朱棣。发xiàn

朱棣在笑,笑容中有些无奈。

白敬酒道:“女婿开口说话了,答曰,与我无关。汝女既以嫁我。生子自当随我姓氏,女婿乃是外人,安能参与汝之家产分配?”

……

书房内一阵沉静。

笑容凝固在朱棣脸上,这张在战场杀伐中练就的脸不怒自威,尤其是笑容被收敛那一刻。

“赵匡胤还曾经被黄袍加身。可是受益最大的除了他之外,还有赵普,号称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赵普若没有陈桥兵变的预谋,如何成为大宋宰相?”

白敬酒丝毫不惧朱棣威严道:“那是后周无能。七岁小儿坐天下,天下如何能稳?如今燕王春秋鼎盛。平了河北正是图谋天下之时,在这等小事上何苦浪费口舌?老丈人。我的老泰山,你看我白敬酒像赵普么?赵普什么时候只对赚钱感兴趣?若是有一天我大明朝让一个丐帮丐头当了宰相,还不让人笑掉大牙笑我大明无人?”

“我就是一个江湖人,上阵一次,折损无数人马,最大的爱好就是做做生意。父王在上,白敬酒从未给任何人出谋划策,除了您老人家。这么说,满yì

否?”

言语之中句句带刺,似受了天大的冤枉一样没一句好气儿。…,

第两百零一章 争斗

燕京城外教军场处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燕军中的百户在深夜覆盖的草丛中提着裤子走出来,很显然,他是在这个美妙的夜晚被尿给憋醒了,这才离开了温暖的被窝。

由于燕地和那边的冲突无法化解,所以即便是除夕即将来临的晚上,燕军也并未放这些大头兵回家,而是让他们随时备战,在燕京城外教军场驻扎。随后,燕王从河北带回了兀良哈三卫,教军场再次扩充,一顶顶蒙古毡帐被搭建而起,一个个火堆在教军场外出现,大军驻扎之地俨然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城镇。

这还没完,眼看着入了正月,从河北方向又来了一万两千人,从衣着上来看,应该不是当兵的,反而像难民。那一个个发愁的身体如同移动茅坑一样,立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酸臭味道。这可不是夏天,而是严寒之日,若是这时都能奇臭传千里,那还了得?

结果,他们做梦都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些乞丐一样的人驻扎在了燕军和兀良哈三卫的边上,燕军彻底过不下去,一旁永远有牛羊肉的疝气,一旁永远都是酸臭……

三军齐聚,又都是血性汉子,摩擦自然免不了。刚开始只有兀良哈三卫和燕军的时候,两边的人还能从火里火真和乃儿不花等等早就进入燕军阵营的将官调节下降火气压到最低,只是这群乞丐来了之后也不知dào

是怎么了,翻到让双方火冒三丈。

丘福曾经记得军营中的千户和兀良哈三卫中的百户冲突了起来。原本已经化解的事情,在丐兵到来之后竟然愈演愈烈,就差上演全武行。后来经过调查才知dào

,原来燕军千户曾经也和丐帮一位丐头发生口角。丐头自然唯唯诺诺连声歉意,这件事本应该过去,没想到丐头临走之前非要嘴欠一样说上一句:“燕军也并不像兀良哈那些蒙人说的如此软蛋……”

这句话就彻底炸了锅,燕军千户带着手下兵丁冲到了兀良哈三卫营帐前叫骂,非要让曾经冲突过的百户出来试试,看看谁究竟是软蛋。蒙人也都是铁血汉子,怎么能认得了如此欺辱,双方带着人眼看就要冲突起来的时候正好赶上燕王带着白长老巡营。得亏他们来了,否则非要出大乱子。

事后燕王下令让白长老严查此事,结果不了了之。

这百户撒完尿被冷风一吹也没了睡意,加上大半夜听见营寨外边一阵嘈杂之声传来。顿时响起丘大人的话,心里立kè

防范起来,当时丘大人可是私下透露过,这群穷乞丐别的没有,坏心眼可是没人都长着七八个。当初惹得兀良哈和燕军打乱就是因为兀良哈蒙人嘲笑乞丐。这乞丐不服气又不敢直面顶撞,才来到燕军迎敌和燕军千户起了口角,临走之前的毒舌言论,完全都是设计好的。和这种住邻居。谁都要打起十二分小心,不然什么时候让人扔到了陷阱里还不知就麻烦了。

百户趁着夜色向声音来源处走去。那里本该是火头军的驻扎之地才对,这个时间火头军应该都在休息。怎么会有声响?

小心翼翼的百户走过去,帐外安静如昔,就连旁边火头军驻扎的营帐也都是完好无损,若是没有任何实质证据就上报,没准丘大人还会责骂下来。现在张玉张大人和朱能朱大人可都是在河北镇守,头顶上没有能撑得住的将领护着这些大头兵自然也不敢乱来。…,

所以百户决定,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意wài

发生,如果没有,这声响就当自己得了癔症算了。

慢慢在黑夜中前行,再往前就是存储粮食的帐篷,守粮兵也受不了这大年下的在冰天雪地里挨冻,早就寻了一个背风的地方也就是旁边的辆车下睡了起来,此刻鼾声正响。

不打算太过生长的百户也没惊动他,一个人掀起储粮帐篷的帐帘,想内走去。

军营里这种储粮帐篷并不在少数,每个卫所都有各自的储备,吃完之后再去申请,燕京城内就会派人从粮仓运粮而来。加上前段时间抢了不少南军的粮食,整个燕地粮食倒不是特别紧缺,什么人会在这里打主意呢?

碰。

百户一个踉跄,脚下一拌差点没摔倒,得亏手快,一把抓住了堆积成垛的粮袋,这才站住。

俯身去看时,发xiàn

绊到自己的竟然像是个人体,穿着燕军服饰,这小子倒会享shòu

,偷懒睡觉都跑到粮帐里了。

“喂,醒醒。”

百户用脚踹了两下这具身躯,发xiàn

身躯毫无反应,疑虑重重之下伸手去摸,摸到的好像是脖子,脖子上冰凉之感让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兵瞬间想到了死人!

顺着脖子网上,似乎有些冰碴,用手指将冰碴揉碎,粘稠之意顺手而来。

百户将自己的手往鼻子前一送,顿时吓了一条!

这是血的味道,正经八百的人血!!!

上过战场的人绝对不会将人血和鸡血分错,那只能糊弄没杀过人的初哥。如今在燕军大帐内,还是粮帐这种紧要之处,竟然有人会死,肯定是南军有人混了进来,要对粮食做些手脚。不行,这事绝对不能再拖,必须要告sù

丘大人,要是晚了,明天到了吃饭时间,整个燕军就彻底完了。

百户起身就跑,此刻大帐早就黑了灯,说明丘福已经休息了。

丘福和白敬酒不一样,白敬酒没有官职,自然不用睡在营内,丘福手里可掌着兵权,最近燕军,兀良哈,丐兵又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不在这心里都不放心,这才在腊月里住在军营。

巡营累到头发昏眼发花的丘福可是每天靠着双脚走遍整个营地,到了夜晚自然是死狗一般倒在营帐里鼾声如雷。

“丘大人,丘大人不好了!!!”

丘福被猛然惊醒,连眼都睁不开,眼眵念着上下眼皮,一双眼睛就像刀割一样的疼,张嘴就骂:“你娘死了,这么火急火了的!”

“丘大人,死人了,真死人了!”

丘福一愣,可能也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太缺德了,在看百户这个焦急模样,赶紧起身安慰道:“怎么了,你娘真死了?等着,老子这就给批条子,赶紧回家,大年下出这事,放谁身上谁也受不得。”

百户被丘福说的一蒙,根本没听懂,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丘大人,不是,是咱们燕军中死人了!”

“什么!”

丘福瞬间感觉到了一种诡异:“怎么死的?”

“不知dào

!”

“谁死了?”

“不知dào

!”

丘福一把抓起百户的胸襟道:“大半夜逛不了窑子你用老子寻开心是吧?”

“丘大人,小的怎么敢啊!真死人了,就在粮帐,小的怀疑南边的人混了进来,在粮帐里下毒,结果被咱们的人发xiàn

了,所以才动手杀人!”

丘福顿时睡意全无,开口道:“来人!”…,

一种亲兵持火把闯了进来:“大人!”

“跟我走!”丘福照着百户的屁股狠狠一脚踹去:“你小子带路!”

很快,一伙人冲向了粮帐,百户顺手一指粮帐,丘福手下如狼似虎的燕军直接闯入……

“大人,没人。”

丘福将头转向百户:“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有血迹。”

丘福抢过火把进入帐中,用火把一照地下,血迹并不太多只有很小的一堆,像是被人故yì

留下一样,若是留下这种血迹的人大多要以固定的礀势让血迹流淌,才能聚集成这个样子。久经沙场的丘福还是有这一点判断能力的:“来人,给老子把整个军营翻个底朝天,无论如也要将进入燕军大营的人找出来。”

“你们几个,立kè

去检查所有粮帐中的粮食,看看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

“快,快!”

看着手下人疯了一样跑出去,丘福气的打了一个哈欠,大骂道:“娘的,谁大半夜的跟老子这捣乱,有本事别让我抓到,否则非扒你一层皮下来。”

整个燕军大营瞬息间灯火通明,无数燕军在营帐蚂蚁搬家一样举着火把四下奔走,地毯式的搜查正在展开,丘福则带着亲兵假如了搜索行列。

营帐外,一片低洼地,正处于教军场远处的下坡处,一大一小两个人纷纷捂着嘴窃笑着,其中一人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擦干净的鲜血冰晶,这可是他割破了手指,连挤了七八次才挤出来的血液。

“赖利哥,咱这活干的咋样?给咱丐帮出气不?这群大头兵仗着是燕王的军队,到处欺负咱们丐帮,别忘了,老子从河北来也是为了开春去打仗的,不是来这给人欺负的!”

赖利头重重的点头,开口道:“好样的兄弟,别的我就不说了,就冲你今天这个劲,等白爷回来,我就跟他说,让你在咱丐兵中也挂个职位。现在燕王都同意咱们丐兵算是燕军中的一支了,肯定会在咱们燕军中将丐头换成官职,依我看,你小子至少能混个百户。”

装死尸之人的眼睛顿时亮了,百户!

那可是官!

自己是什么?乞丐!

乞丐当官有不高兴的?

“呦喂!赖利哥,全靠你了,只要这官当上了,军饷下来,兄弟一个子不少都送到白府您的屋里去,兄弟不能不懂事不是?”

赖利头轻轻一笑道:“好说,好说。”(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这话对不对?

清晨,白敬酒刚刚睡醒,洗漱完毕之后打算出城去丐兵军营看看,看看这群没事使坏到处惹是生非的家伙最近是不是又不老实了。他了解乞丐,经过长期情绪挤压之后,多少都会有些心理扭曲,加上好不容易有一个能成为丐兵脱离贱民身份的资格,谁都是打破脑袋想让别人以公平的眼光看待。

只是他们到底还是乞丐,并不是真zhèng

的军人,他们不知dào

要得到军人的尊敬,只要在战场上用命,而不是以任何身份。看看那群曾经在战场上和燕军并肩作战残存下来的燕京分舵兄弟,现在有些人都能和堂堂燕军百户在一起喝酒,尽管他们身上一样有味,但是燕军没有嫌弃过。为什么?因为都是舍生忘死的兄弟,都曾经在一个栅栏里流过血,一起捅开过南军的肚皮。

这个道理丐帮的兄弟还不懂,他们认为燕军的歧视只是因为身份不同因为曾经的卑贱,其实则不然。

“赖利头,叫人套车,一会咱们出城去转转。”白敬酒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句,一般这个时候赖利头都会在院外等着。

赖利头还是很牢靠的,跟了白敬酒如此久从未出过差错,舍生忘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回聚集北地燕军,白敬酒更是让赖利头主管丐兵在教军场外的一切杂事,至于其他事情比如训liàn

,教会他们用火铳等等则交给了柳絮。

如今白敬酒手里缺人,也算是对赖利头委以重任。想他这样可靠而又稳当的人正是白敬酒所缺少的。

一句话喊出去片刻,院外竟然没有半声回答。

白敬酒眉头皱起来了,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从没有过比自己起的还晚的时候,开始执掌丐兵的事宜之后。更是越发勤快,怎么会自己醒了之后还没有来院外边候着?

此刻,院外脚步声响起,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正是柳絮。

“姐夫!”

柳絮焦急的站在白敬酒面前,一见面就说道:“不好了,赖利哥被人抓走了!”

白敬酒听完这句话脑子里好像有无数个问号被画出,赶紧问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dào

。今天一大早,我想出城去军营,就去找了赖利哥,赖利哥说他得等着你。依姐夫的性子,绝对不会放着那么多人当甩手掌柜。我也没有犹豫,就先走了,结果他忽然想起说要去买个软垫,说是姐夫这两天经常奔波坐马车总喊腰酸背疼。要是有个软垫靠着可能会舒服些。”

白敬酒照着柳絮的屁股上就是一脚:“说重点!”

柳絮知dào

事情紧急,赶紧说道:“我俩一起出的门,还没等走出半条街,就冲出一队王府亲卫。将赖利哥给绑了起来,说是燕王的命令。抓捕要犯……”

白敬酒一张脸阴沉着,那种淡定再也无法坚持道:“要犯?柳絮。你现在就给我实话实说,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柳絮紧紧闭嘴,有些难以开口的退后一步。

“说话呀!”白敬酒叫嚷了一声,后院内的房门忽然打开,柳梦巧和朱怀燕同时走出,看着白敬酒对柳絮发火。

柳絮道:“赖利哥说燕军总瞧不起咱们丐兵,要给燕军给教xùn

看看,就带着两个人大半夜从军营了走了。这事我也是训liàn

回来听丐帮兄弟说的,事先我一点也不知dào

。”

“废物!”

柳絮渀佛没听懂一样开口道:“啊……”…,

“啊个屁!赶紧去,套马车,我这就去燕王府!”

燕王府,书房外摆着两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蟒袍玉带紫金冠的朱棣,另外一个则是盔明甲亮刚从河北被调回来的张玉。

张玉昨夜入的燕京,燕王体恤让其休息,有任何事情容后在报,结果今天一大早张玉就入了王府,所昨天燕军军营被人捣乱,有害燕军粮仓,其中两个粮仓内的粮食被下了砒霜,凶手之一已经抓到。

燕王闻听此言顿时大怒,将凶手带上来的时候却是一愣,是一个乞丐。不用想就是丐兵,根本没上大型,此人就全部招认,说是丐兵军营中赖利头指使,命他趁夜入了燕军军营下毒,若是被发xiàn

就躺在地上装死尸。

一切正好和张玉禀报之事对上了号。

燕王此刻反而不怒了,沉稳的命人去白府抓捕赖利头,结果这队王府亲卫竟然于白府之外将赖利头擒获,带回了燕王府。

此刻,燕王正看着赖利头,赖利头并未受刑,不是燕王心软,而是刚刚送到。

“你是白敬酒的左膀右臂吧?那你能告sù

本王,你这么干是为了什么吗?”

燕王都没问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他干的,而是直接问出了这句话。

赖利头看见燕王有些胆怯,却紧咬着双唇,一个字都不肯吐出来。

张玉站起来说道:“王爷,丐兵本就是乞丐,一群乞丐在战场上能有什么作为?丐兵生性偏颇,诸多残忍的事情在他们看来都是理所当然,什么三刀六洞,断肢行乞,这种人怎么会一心为我燕地去‘清君侧’。王爷,通过今天这件事,玉觉得,丐兵,不可能用。”

燕王摇摇头道:“他还没有招认,你急什么?”

张玉叹了口气,施施然坐下,双眼看着场中的两人。

马和此刻从院外边走入道:“王爷,白敬酒,白头来了!”

燕王点头道:“让他进来。”

白敬酒刚刚进院,就听见燕王的声音道:“看看你干的好事!”

看着跪在地上的赖利头和旁边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乞丐,白敬酒急匆匆的谁也没有理会,冲过去蹲在赖利头身旁道:“告sù

我怎么回事,你说,你他妈说啊!”

张玉讽刺性的说道:“莫非白头真的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我告sù

你!昨天晚上丘福的属下禀报,说燕军粮帐内有声响,并且发xiàn

了一具尸体,怀疑是南军探子入了大营,打算在营帐内下毒。结果一查,恰巧发xiàn

了粮食中有砒霜。本官受王命被调回燕京,准bèi

开春之后应对耿炳文犯边一事,归途中,发xiàn

一个鬼祟身影,命亲兵擒住才明白,此人竟是夜闯燕军营帐之人,白长老,你的属下,呵呵呵……”

白敬酒看着眼前的两人,又看了看张玉,拱手向燕王道:“父王,能让我先问问么?”

燕王点头,不吐一言。

白敬酒蹲在赖利头身边道:“和我说实话,一句话也不许落下。”

“白爷,您别问了,赖利头愿意去死,赖利头对不起您!”

啪!

白敬酒狠狠给了赖利头一个嘴巴,大声爆喝:“你给我清醒点!你以为你死就能了了么这事?我告sù

你,这事可不是你赖利头出去把谁给宰了,自己舍得脖子上的脑袋就能完事的!知不知dào

这关系着什么?若是燕王灭你九族,整个丐帮都得跟着你一起被绑上刑场!!”…,

第二百零三章 死无对证了

那一度凝固的氛围让在场所有下人低下了头,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是燕王还是张玉,又或者丐帮出身曾经根本不如他们的白敬酒,现在都是天上的人。这些人好像身披五彩云霞,高高在上,那耀眼的光让他们无法侧目,更不敢侧目。当下人,就该能听的装听不见,不能听的就把自己当成聋子,看?下人的眼睛里只要能看见侍候主人的活就可以了,曾经泄露王府秘密的人是如何凄惨下场,他们又不是不知dào

,如何敢在带着眼睛进来?

燕王看了一眼张玉,又看看身前的白敬酒,整个人渀佛都变得有些慵懒,一言不发。

白敬酒掌握着整个燕地的财权,张玉掌握着兵权,本互不相犯,如今有了丐兵,等于白敬酒将触手伸向兵权,张玉是一定要剁掉敢触摸自己权柄的手。这不是阴险,而是官场本就如此。

现在,人脏聚在,在加上丐帮子弟说出的最后一句话,燕王从未加以阻拦,其理由也很简单,没有哪一位君王会眼看着自己下面的做大。争斗,由于是内斗,只会将掌权者的权柄削弱,这些被削弱的权柄,将会牢牢掌控在君王手中,所以,自古朝斗,官斗均是如此,若不闹的天翻地覆,君王绝对不会偏向谁。

白敬酒看着邯郸丐头,很奇怪的并未阻拦,而是宛如得愿以偿一样说道:“你,继xù

说。”

邯郸丐头猛然抽动了一下鼻子,静静说道:“白爷。我没什么话可说了啊。不过你放心,无论如何,绝对不会有半个不利于你的字从某的嘴里说出来,某位丐帮。可死可生!”

“豪气干云,好,好!!”白敬酒表面上是在称赞,可以双眼经死死盯着张玉道:“现在,本座让你说,将你隐瞒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一字不落,当着燕王的面。当着张大人的面,将本座如何面授机及,或者书信告知中的言语不可隐瞒的说出来,说吧。”

邯郸丐头有些傻了。他从未曾见过这样的人,别人碰见这种事情恐怕掩盖否认还来不及,哪有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的?不经意间,他回首向周遭看了一眼,似在看什么人。等什么指示,偏偏周围只有燕王的仆人,其余人根本未曾进入这个院落。

白敬酒在笑,笑声一次次加大。最后变成狞笑的脸如同鬼蜮中狰狞的魔面,似要将人整个吞入腹中。

“是……当日白长老见我……”

白敬酒立kè

打断:“何日。几时!”

“前日,子时。”邯郸丐头很快说出了这个时间。这是他脑子里印象最深的时间,是这辈子最为舒服的时间。

白敬酒点点头,不说其他道:“继xù

。”

“白长老说,说……”燕王狞厉目光等来,慵懒状烟消云散,邯郸丐头猛的哆嗦一下道:“白长老见我说丐兵常受燕军欺辱,问笑的有无办法为丐帮出口恶气。小的自然说有,还说这件事白长老最好不要参与,我们这群下边的人如何咋呼最多也就是打几十大板或者丢了脑袋,若是白长老参与,那就成了自家翁婿之争,怕坏了燕王和白长老的关系。”

白敬酒依然不辩驳,不说对错道:“接着说。”

“随后我思量了两天,然后找了赖利头,和他商议,最后决定装死人戏弄一样燕军,结果有人给了小的一张字条和一包粉末,说是白长老给的,放在燕军的粮食中,可让燕军上吐下泻上几日……小的不知是砒霜,绝对不知,否则断然不敢如此,断然不敢!”…,

白敬酒忽然问道:“前日子时你在哪?”

“我在……见白长老您啊!”

白敬酒抬头道:“父王,敬酒借刀一柄。”

燕王点头:“给他。”

片刻有小厮舀出一柄燕王赠与的匕首,张玉瞬间站在燕王身前道:“燕王,此人要燕军集体死于毒害为何还要赐刀于他?”

“闭嘴,看着。”燕王依然开始闭目养神,不过呼吸中起伏的胸口却高高隆起又低低落下,好似气极。

白敬酒走到邯郸丐头身前,低声道:“伸出手来。”

赖利头跪在地上已经蒙了,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他来找自己,要为丐兵出口气,怎么就成了白爷安排的了?难道白爷要反燕王?没有理由啊,白爷深受燕王大恩,更是燕王的女婿,就连燕王造反都将自己整个丐帮给搭了进去,怎么可能会反燕王?

邯郸丐头颤抖着伸出手,白敬酒直接一脚踩住,蹲下道:“本座再问你一次,前日,子时,你在哪!”

邯郸丐头愣了一下,一双眼睛看着白敬酒手中闪闪发光的利刃,而后抬起头,猛一闭眼道:“某在和你白敬酒密谋!!”

噗!

鲜血洒出,白敬酒一刀砍在邯郸丐头的小指上,力道似乎有些弱,竟然一刀深入指骨却未能将其砍断,随着鲜血冒出,白敬酒并未将手中抬起,而是狠狠向后拽动了一寸,刀刃在骨骼中磨砺之声传出,震颤心弦。

“啊!!!”

光着一声嘶嚎就足以让邯郸丐头嗓子嘶哑,颤抖的身体和忍痛中痉挛的表情,都证明着他已经痛不欲生。甚至已经跪不住了整个人一偏身栽倒在地,浑身颤抖着发出牙齿相磨之音。

“本座在问你一句,前天,子时,你在哪!!!”

张玉上前大喝道:“白敬酒,莫非你要杀人灭口么!”

燕王忽然开口道:“张玉,退下,你我都听见了此人的话,敬酒如何灭口?难道连你我都杀了?让他防手施为,本王也想看看最后是个什么结果。”

见邯郸丐头依然紧咬双唇不发一言,白敬酒用力将手中刀抬起,而后看见脚下的他重重一个颤抖:“好,很江湖。本座就告sù

你,你是如何将自己的性命葬送。”说话间,白敬酒抓住了那只鲜血直淌的手指,反方向一掰,‘咔吧’一声巨响,而后用力一拽,‘噌’!

手上的半层皮都被白敬酒拽了下来,邯郸丐头是在吃不住疼,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燕王恨意满腔的开声道:“来人,以盐水泼醒!!”

盐水泼醒,证明燕王对此人已经厌烦到了极点,否则冷水泼醒就够残酷了……

哦!!!

邯郸丐头在盐水中狂吸了一口气醒来,身体抽搐着,好一会才感觉到手上的疼痛感,随后:“嗷!!!”

钻心的疼和鲜血流失让他面色发白,整个身体在地上爬动,宛如根本没有力qì

再度站起,他似乎想要逃离这个院落,却被两个侍卫强行拽回。地上,似乎拖拽后,留下的一滴滴血迹。

“臭小子,丐帮有你这种王八蛋不稀奇,整个丐帮的人谁不想成为下一个白敬酒?但是本座告sù

你,白敬酒只能有一个,永远不会是你!前日子时,本座睡的正香时本燕王派人从梦中惊醒,找本座商讨开春之后面对战争,耕种双重压力之下银钱是否准bèi

妥当,你如何见到本座,在燕王府么?本座与燕王直商讨到日出才回白府,你编瞎话也先查查本座的行踪好不好!”…,

“还有,明明是昨天夜间发生的军营之事,你说前天见本座,思量了两天,这些时间你自己对的上号么?听好了,本座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将所有隐瞒之事都说出,是所有,本座向燕王给你求个全尸,保全你全家老小,否则,你自己思量吧。”

嘡啷。

白敬酒将匕首扔在远处门口,走回的时候,狠狠踹了一脚跪在地上的赖利头,嘴里骂道:“废物!”

燕王道:“来人,将赖利头拉下去,重打四十,让他永生永世记住这个教xùn

。”

“诺!”

赖利头满脸疑惑,怎么就从死罪变成了重打四十大板?

燕王起身看着满手是血的邯郸丐头道:“白长老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听懂了就说说,没听懂,本王给你换给地方让你明白明白。”

张玉苦笑了一声摇着头,叹了口气。

白敬酒道:“张将军就一点都不紧张?”

张玉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直视白敬酒的目光道:“本官为什么要紧张?”

“张将军就不觉得一切都太巧了?从他鼓动赖利头去燕军军营,到将军将其抓住,然后迫不及待的送来给燕王,这一切也太顺了,本座怎么就没有如此运气,顺手抓个人犯给自己填些功绩?”

张玉扭脸道:“运道不好你还怪上我了?”

忽然院门被打开,一个人影出现。

此人衣着华丽,看上去沉稳持重,若不是年纪太轻,应该会带出一股于燕王一般的大气。只是身体稍弱,脸色苍白,又脚步虚浮,很显然这是久病之后的残躯。

刚一踏入院落内的他立kè

听到了众仆人和兵卫跪倒的请安之声:“世子殿下安好。”

随后,他看见了满地鲜血,和一把血淋淋的刀。

那一刻,他面容紧张,看见地上一人浑身是血,自己父王就站在他身前。

迅速捡起手中刀的他大呼一声:“父王小心。”

噗!

邯郸丐头半坐在地上的整个后心皆被刺穿。

燕王盯着自己的儿子,开口道:“死无对证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废物

这事不好办了!

为什么不好办了?因为这事从一件大案,变成了家事。

燕王的家事谁能去管?就算白敬酒也不方便插嘴,更何况张玉?从燕王的小朝廷来说,张玉是重臣之中的重臣,从亲疏远近来说,燕王可是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白敬酒,所以,这件事如果是公事,张玉张嘴说什么都是应该,一旦变成了家事,天塌下来他也管不着。

原本打算这件事等于抓住了白敬酒的小辫子,能将那只贼手给剁了,没想到刀刚下去,世子殿下自己站了出来,还把刀片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让张玉还能说什么?

“王爷,玉还有军务,就先告退了,另外玉会对外宣称,丐兵奸逆之人已经正法,以安军心。”燕王点头之后,张玉走了。

白敬酒原本也打算告退,赖利头的命保住就算不错了,他总不能在往下追究世子的责任不是?至于朱高炽为什么要害自己他心知肚明,锋芒太盛遭人妒忌,这就是寻死之道。燕王宠信,心生疑虑也不是先派人调查而是面对面的告sù

自己,这就是让人下杀手的原因。

可惜,如今燕王这个局势白敬酒根本不可能明哲保身,今天是世子下的绊子,日后呢?南方朝廷能让燕王的内部团结如斯,毫无缝隙么?不可能!

“父王,我这也……”

燕王挥挥手道:“你等会。”

随后燕王狠狠瞪了朱高炽一眼开口道:“来人,将尸体抬下去。丐帮之人以下犯上,行刺本王,被世子所杀,赏世子玉如意一对。行了。你们都下去,马和守着院门即可。”

下人纷纷施礼退下,整个院落之内只剩下白敬酒和朱高炽,燕王的一张脸阴沉的渀佛能降下晴天霹雳。

啪!

一个嘴巴狠狠砸在朱高炽脸上,而后凝眉等着长子道:“你要搞什么?说!”

“你知dào

不知dào

那些砒霜能害死多少人?知dào

不知dào

!”

朱高炽沉默不语,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是谁?朱高炽你抬起头告sù

我,他。就是你面前这个人是谁!”

燕王抓着朱高炽的脖领子,用力拉拽,直拉倒白敬酒面前猛的一甩,朱高炽翻身摔倒。躺在地上,刚要起身,燕王狠狠一脚踹下。

“本王问你话呢!告sù

本王,白敬酒是谁!”

朱高炽颤抖的双唇,身上满是土印。低声说道:“妹,妹夫。”

啪!

又是一个狠狠的嘴巴打下,朱高炽半边脸都肿了,被燕王一把抓起道:“你是想你妹妹守寡一辈子。还是想让本王亲眼看着女婿死在儿子手里?你知dào

不知dào

为什么先帝要将众皇子分封各地只将太子留在身边?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不想看见众多皇子为了皇位厮杀!”

“现在呢?本王还只是燕王,燕军困在燕地一步都不曾踏出。你就开始窝里斗。为什么要杀白敬酒?还要用本王的手来杀白敬酒,告sù

我。是不是因为你知dào

了什么?”燕王一把将手中抓着的朱高炽推开,冲着门外大声喊道:“马和!”

门外妖里妖气的马和走入院中,低着头谁也不看。

燕王看着朱高炽道:“谁!”

朱高炽病态之体本就面色苍白,遭受惊吓后于苍白中竟然有一股昏黄出现:“王府倒夜香的……”

“去,把所有倒也想都给本王杀了,一个不留!”…,

“废物!”

……

香山。

一万两千丐兵独自驻扎在香山脚下,野外之风冰冷吹过时,尚未搭好营帐的所有丐兵都感觉一阵刺骨寒风袭来。

此地本该是骚人墨客最爱游玩之地,整个燕京都找不到如同香山一般的景色,尤其在深秋十月,满山红叶如火燃烧,能映红天际。不过大战开始之后,一切都变了。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走出重兵把守的城池,哪怕战争并未降临到燕京。

只是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一大片营帐已经搭建完毕,近千营帐中有兵丁休息之地,粮食囤积之地,火铳堆放之地,火药堆放之地,铁砂堆放之地……

白敬酒手里舀着柳絮画出的草图,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小舅子对行军布阵安营扎寨还很有一手。所有地方如何安置,有什么目的就标注清晰,甚至连火药安放在距离大营之外半里出目光所及却又不怕意wài

发生的地方都能想到,还派了专人把守,可谓是用心良苦。

看来自己从丐帮系统中抽取出来的兵书这小子平日里是没少下功夫。

“擂鼓!”

白敬酒看着营帐搭好,就差砍伐树木建设外围栅栏的时候忽然开口说了这一句。

顿时丐兵营帐内鼓声响起,满山回音。

有些担任丐兵官员的老兵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有些新兵还在懵懂状态下,于是这些老兵立kè

皮鞭扬起,一次次将不明白为何擂鼓的新兵抽打而来。

三通鼓罢,在老兵的威慑下,一种新兵总算到齐,黑压压一片人头闪烁,嗡嗡嗡让人心烦的窃窃私语,没有半点兵的样子。

“都给老子闭嘴!”

白敬酒一声暴喝,顿时下边没有了声音。

“执法队!在发xiàn

一人言语,斩!”

“诺!”

上一批执法队死的死残的残,基本上已经不能再次出征,现在的执法队完全由当初战场下来的老兵组成,威严依旧。

“小兔崽子们,一个个溜奸耍滑,使坏害人的本事还不少,将燕军坑害成了什么样子你们自己心知肚明。我看你们就是闲的,怎么,让你们吃饱饭之后没事干是吧,浑身力qì

不用上街挨冻讨饭总觉得难受是吧?行!本座就今天给你们改改毛病。”

“柳絮!”

“诺!”

“连你在内,所有人舀起斧子上山砍伐树木,天黑之前,老子要看到一座结实的营寨,要有箭塔,有拒鹿角,有暗桩,过一刻钟,就杀一人,现在,进山!”(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瓮城急报

>丐兵惨了,很惨,惨不忍睹。

从迁入香山那一刻开始,一场大雪降下,众丐兵每日里在执法队的监督下扛着圆木山上山下的狂奔,每日清晨还未等吃饭就是如此奔跑,直到火头军将饭造好,营帐内升起袅袅炊烟才算是第一次休息,因为他们要吃饭保持体能。

上午,有专人教他们放火铳,适应火铳的声响,放出之后的击打面积,刺刀的安放方法和火铳保养方法。这段时间,可以说是运动量最小,最为舒适的两个时辰。过后当太阳最为浓烈的时候,会有人教他们布阵,方阵如何,圆阵如何,火铳阵如何等等。

错上一步,就是皮鞭打下,不认真操练者皮开肉绽都是轻的,甚至有些甚至骨断筋折。

整个营帐内到处都是凄惨嚎叫之声,每每都听到燕京分舵的老兵操着暴虐一样的嗓子喊些什么这些新兵总会剧烈颤抖一下以为自己是不是又错了什么地方会挨鞭子。

中午吃过饭后,是柳絮柳少爷传授给老兵枪法之后由老兵教他们如何在近身作战的时候用火铳的刺刀以最快的方法干掉对手,包括高速他们人体那里最为脆弱,那里挨打之后会暂时失去战斗力,哪里绝对不能让敌人触碰,甚至会拉来几具被砍了头的死刑犯当场解刨,此刻,军营内又是一片呕吐之声。

这还没完,下午还会捉对训liàn

,几个分舵的丐兵会分为几组。无论是火铳最快放响还是近身搏斗的胜利者都会赢得一片喝彩之声,而输的分队,则要看着赢的人脱掉裤子在几米外冲着自己撒尿。

没错,这个距离的确尿不到身上。但是都是热血汉子,都是大老爷们,谁受的了这种裸的侮辱?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所有丐兵都近乎疯狂的努力着,执法队已经不用出手,每个分舵的丐头就会督促着丐兵们,谁敢落后,保证有人上去拳脚相加。

柳絮曾经问过白敬酒。说:“姐夫,这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白敬酒给柳絮讲了一个故事:“以前有个孩子,出生在香门第却不喜读,贪玩无比。老来得子的老学究又舍不得打骂。只能看着孩子一天天变得不可理喻,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个孩子就会变成一个毫无出息的人。结果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因为当年的他也是这样的人,于是他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了曾经的老师那里。让老师严加管家。”

柳絮好奇的问:“然后呢?”

白敬酒笑道:“送去的第一天那个孩子就挨了打,结果老师给他讲了一大堆道理,各种典故而是信手拈来。第二天依旧挨打,又讲了一大堆道理。似乎这些道理都是为了打他而存zài

。”

“这孩子还不得恨死这个人了?”

“当然,可是结果你想不到。结果是这个孩子开始发狂读,每一个字都往骨子里记。久而久之竟然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才子。没有人知dào

他为什么用功,只知dào

这个孩子天天挨打。”

“还不是给逼得。”

白敬酒解释道:“这个孩子刚开始也是如此想着,直到他的老师死了之后,给他写了一封信。信上说,一个人若是想干好什么,就要恨一个人。恨意会成为你勇往直前的动力,让你不会后退,不会被迷惑,不会被抵挡。这个孩子哭了,哭的很伤心,他当初拼命学的原因就是想要学的比这位老师还好,每天打这个老师一遍,然后给他讲各种他不知dào

的典故。所以说,反作用力远比各种诱惑更能让人有动力,我现在就是让这群丐兵有恨意,只要他们开始恨了,无论是恨对手,恨冲着自己撒尿的自己人,这些恨意就会让他们玩命训liàn

。只有玩命训liàn

,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机会才大,你看看咱们第一次带出去的丐兵,活着回来的还有几个?”…,

柳絮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张嘴问道:“我想问问那位打孩子的老师呢?”

“死了,那封信是绝笔。”

在柳絮眼里,白敬酒总能想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怪招,而这些怪招都有着奇效。

对于白敬酒来说并非如此,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眼界的问题,这个时代的人从不曾看到自己那个宽广的世界。

日子一天天过去,丐兵在山里一天天蜕变着,从最初的学习近身搏斗,到如今整整一个月过去了,一个个瘦弱的身体上开始出现了肌肉的痕迹,但是他们依然需yào

时间。

逐渐春暖花开,冰雪融化,这些丐兵整个大年夜都在军营度过,白敬酒竟然舍弃了家人在这里陪着所有人,那天晚上,他们大碗喝酒,大碗吃肉,没有欢声笑语,只有各个分舵之间比拼一样仇视的眼睛。

大年初一,各个分舵开始纷纷起身入山,在白敬酒命令规定休息一天的情况下,这群丐兵依然开始疯狂训liàn

,谁也不想大过年的让对手朝着自己撒尿弄一肚子鸟气。

对于这一切,白敬酒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微一笑。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或许这些人还不是精兵,但是起码可以当一个合格的兵了。

一万多人的训liàn

和之前的一千人可不同,如此多人在山上漫山遍野的奔跑时,就像是泥石流滑落,白敬酒要是不想出点好点子,这群能偷懒绝对不动弹一下的乞丐没准会有一大半都成为毫无准bèi

之兵踏上战场,那时候除了逃跑之外,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即便如此,依然有逃兵出现,好好的乞丐忽然成了整日训liàn

的丐兵,谁的心里都会有些不满,有逃兵很正常。

只是白敬酒并没有正常的对待,而是将所有人聚集到了一处,将逃兵扔到该分舵面前,并且下令该分舵所有人脱了裤子在寒风中站足一刻钟。

这种侮辱的方式比直接杀了逃兵要有效的多,当天晚上逃跑的逃兵就被该分舵所有人给正法了,对于此事,白敬酒并未追究。

第二天,该分舵成为了第一个登上香山山顶的人,当天在近身格斗中疯狂取胜,取得了向对手撒尿的权力。

这是一个特殊的分舵,这个分舵的丐头曾经想要害白敬酒,这个分舵的所在地的人曾经山寨过快递行,这是邯郸分舵。

但是白敬酒并没有歧视他们,而是从惩罚之后一视同仁,并且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提起那些让邯郸分舵受辱的话语,还亲自将两个侮辱邯郸分舵的杖刑二十。

让所有邯郸分舵感觉到温暖的白敬酒似乎不再冷酷,新上任的丐头玩了命让手下这群兄弟们变得比别人抢,每天都是最晚睡最早期的他们终于在正月十五的时候完成了连续十次大获全胜,接连十天向对手撒尿的壮举。

看到这一幕,白敬酒笑了,现在手底下这支兵缺的只是实战经验,一个半月的训liàn

不可能让一群乞丐变成强兵,没有经lì

过战场的士兵也绝对成为不了精兵,哪怕装备再过精良。

白敬酒也想给手下这支丐兵更多的时间,也想让武备库生产更多的三眼铳来武装这支队伍,但是没有人给他时间。

正月十五,燕王府的人送信来,信上写的是让白敬酒带着家眷入王府合家团圆,但是白敬酒知dào

,这肯定是南军有了动静。…,

从香山匆匆赶回燕京,距离并不远,所以白敬酒很快就带着家眷赶到了燕王府,其中就包括已经明显能够看见小腹隆起的柳梦巧。

燕王府内张灯结彩,鞭炮都悬挂在府门外,一切都准bèi

妥当的时候,正好赶上白敬酒他们到来,此时,天色以暗。

冬日天短,出了正月天色才会逐渐延长,所以,当白敬酒踏入王府的时候,整座王府内,已经是灯光闪烁,满院之内全部都是灯笼,院子里是朱家十几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有太监过来领着白敬酒一家入席,白敬酒在酒席之上看见了郁郁寡欢独自喝着闷酒的宁王。

宁王被燕王带回燕京以有些时日这些日子里正是被关在宁王府,从不许任何人靠近不说,更不让其外出。现在天下未稳,若是宁王在外边胡说八道,朱棣恐怕会十分头疼,这才软禁起来。正月十五却必须将他带入王府,因为这一天主团员,而宁王恰巧姓朱。

人都说‘燕王善战,宁王善谋’实jì

上,此谋却出自燕王身边最近时常出现的另外一个人,刘璟,今天,白敬酒也是第一次可刘璟见面,这位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刘基的后人,看上去总让人感觉到一丝……猥琐。

“来,都举起杯来,本王敬我大明,风调雨顺。”

燕王第一个喝下杯中酒,却祝大明风调雨顺。的确,他必须祝大明风调雨顺,因为燕军是清君侧,是靖难,不是造反。

此刻,一个小厮忽然闯入,脚下疾如风快似电的连续躲过席间玩耍的孩童,甚至还撞倒了一个倒酒的丫鬟,这才出现在燕王面前。不过他却很有规矩的停在了距离燕王五丈之处,跪倒道:“禀燕王,瓮城急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宁王纵欲

>燕王刚刚举杯没想到竟然有人送上急报,这等毁坏气氛惹人厌烦的事情出现谁都免不了一肚子火气。接过急报,燕王用力开始信奉,里面信纸展开的时候,双眉紧皱。

“来人,传张玉、道衍大师入王府觐见。白敬酒,朱高炽,刘璟随我入房。”

白敬酒见其转身而走自然不敢怠慢,迅速尾随而至。

静悄悄的房内,那封信笺被传阅,信上所写十分详细,探子回报,南军重新集结十万之众稳守燕境之外,并无犯境之举,却不停囤积粮草,器械等物。入京师官道已经被彻底封堵,各个要道均由南军派人镇守,总兵力不详。耿炳文并未回京,而是整整一冬驻扎在燕境之外,隐有动兵之势。

看上去十分详细的信件若是仔细思量就会觉得笼统非常,并未探听到的南军具体动向,行军之路,具体目标等都没有明确。晋地兵力也未曾有任何探知,光掌握耿炳文一军动向恐怕不能证明什么。

“马和,将你得到的密报说来与大家听听。”燕王沉声说道。

马和开口道:“是。”

“耿炳文这次恐怕是要和咱们燕军拼命了,十万大军和所有粮草都以准bèi

就绪,并且随时都有踏入燕境的可能。据密报称,耿炳文很可能会在粮草器械准bèi

充分之后进入燕境,和咱们完全展开攻势。而且,据悉耿炳文这一次并不是孤身前来。京师朝廷内正在考lǜ

是否增兵,大臣也因为这件事打成一片。这是咱们的机会,一旦达成一致决定增兵的时候,肯定会面对更大压力。”

白敬酒静静听着这些话语。此刻门外脚步声响起,张玉和道衍来了。

燕王看到此二人之后将情况说明,张玉起身道:“王爷,事不宜迟,依微臣看,必须即刻提兵入瓮城,稳守边境。如今的燕军正是横扫河北之后气势正盛,趁此势头可事半功倍。若是再拖。恐生急变。”

道衍点头道:“张大人所言甚是,不过,我军若是立kè

出兵,加上粮草准bèi

也需yào

些时日……”

燕王看向了白敬酒。白敬酒一语不发。

……

南京,皇宫大内,朱允炆刚刚退了酒宴,文武群臣归家之时,于宫内缓步行走。

酒意上头的的朱允炆今天很高兴。因为有人为他想了一条绝户计,只要这条计策成功,燕地必当失而复得,燕王将会成为阶下囚被运送回京。那是天下再次一统。他朱允炆,就是平乱之君。史上将会再次增加浓重的一笔。

漫步于宫内,享shòu

着酒后体温暴涨时凛冽的寒风。或许人生本该如此。

……

燕王府。

天下间同样喝醉的还有一个人,不过这个人却不知dào

自己和年龄差不多的侄子同时醉了,并且同时干了一件事。

这件事对于成为建文帝的朱允炆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朱权,却事关身家性命。

朱权满心恨意,他竟然没有看出刘璟的为人,竟然看不出燕王的居心,竟然看不出自己早就是别人的盘中餐。这一切都怪自己不够聪明,怪燕王太过阴险。如今深陷燕京,再也不能回大宁,就连兀良哈三卫都成了燕王朱棣手中的争夺天下的棋子,此人当初还好意思说将皇位送于自己,他只想当一个太平王爷,阴险!

朱权于酒席间一口口灌着自己,就像自己的身体内装着无底洞喝多少也不会醉一样。事实上他确实想醉,醉了就不用在去惆怅,醉了,就不用怪自己没用。…,

“王爷,您喝的够多了。”

宁王妃离席上前劝阻正在拿着酒壶灌酒的朱权,朱权已经满心恼怒,看着燕王府的热闹非凡的景象他怎能不怒?若不是中了燕王之计,恐怕宁王府中也该如此,燕王所作的位置本该是自己的!

“滚开!”

宁王妃被朱权一把推开,软柔的躯体摔倒在地,盈盈轻颤:“嗯……”

朱权瞬间清醒,这是燕王府,并不是大宁!

自己怎么能喝下如此许多的酒水,莫非自己疯了不成!

万一有什么失态之语,失态之言被燕王得知,自己焉有命在?

想到此处朱权赶快起身将宁王府扶起,而后向着燕王妃道:“皇嫂,小王喝醉了,还请见谅,本王想离开片刻,去吹吹风,醒醒酒。”

徐王妃抬眼看了他一下,叮嘱道:“王爷去,男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总要醉上几回,只要王爷还知dào

自己身在何处就好。”

这已经算是非常客气的提点了,徐王妃并没有说任何过分的话。

只是这一切在朱权心里却如同刀割,这是在告sù

自己收敛一些么?自己是大明朝堂堂宁王,你只不过是徐达之女,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xùn

本王!

“皇嫂说的是,小王莽撞了。”

说完这句话,宁王甩袍袖离开,步履踉跄,几乎是摇摆着从大厅向王府后花园走去。

整个王府都在欢庆,后花园无疑是人最少的地方,朱权选择这里并不是因为对燕王府的熟悉,而是想找个地方透透气,在燕王府内,在燕京,实在太过憋闷,憋闷的头昏脑胀恨不得去死。

踏入后花园,前些日子的冰雪气息依旧还在,草丛中还未融化的白色雪堆依然还能看到,湖波中的冰晶,冰晶在月光照耀下闪烁的光点,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美。

偏偏这里并不是他朱权的家。

忽然,一阵笛音传来,婉转曼妙的笛音中透露着一种孤独凄苦,与自己一样不被人理解的靡靡之音像是一把利剑瞬间刺破了整个天空。

吹笛之人似乎克制着自己的音量,防止笛音传的过远本有心人听见,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也是很有心机之人。

醉酒的难受之感被冷风一吹更加弥漫,偏这笛声传来时朱权浑身一震,舒爽之感竟然再次出现,整个人迷蒙着双眼顺着笛音走去。

走了片刻之后的朱权看见了一条长廊,这条长廊似依照皇宫内所建,甚至连长廊赶上的画,都没有丝毫分差。朱棣小儿原来早有不臣之心,竟将天子物藏于府内。

朱权顺着长廊而走,远处有一庭,庭上站着一人。

此人在庭中奏笛,身旁并无灯盏,却只有单只蜡烛在风中抖动着豆大光点,当笛音戛然而止那一刻,此女凝视着烛火,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垫在身下,而后缓缓而坐。此刻,她单手托着香腮,向远处望去,那烛火似故yì

在渲染其美丽一样,竟然映照着半张脸胖。缓缓呼吸之中,烛火于黑暗之际将此女长相勾勒出来,轮廓奇美的她丝毫不觉,依旧痴痴望着。稍稍转头,朱权看见了被烛火映照上一层金色的面孔,可能是由于姿势的缘故让此女的衣领稍稍后退了些许,露出半个修颈,萦白细腻的颈部顿时吸引了朱权的目光,宛如牙雕玉琢。

此女样貌极为诱人,有恰巧在绝妙年华,整张脸庞于烛火下,显得柔和恬淡,一双美目更是在遥望中逐渐无神好似让人看了一眼之后就会立kè

失去一般。…,

朱权酒气上涌,上前几步,想要细细观瞧……

“啊!”

此女忽然看见有个男人欺近着实吓了一条,受惊的兔子一样赶快站起,迅速往边上退了几步。

而后,朱权看到了这个女人,心中‘碰’的一声,像是狠狠敲响了一阵鼓音。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女人?怎么天下什么好事都让朱棣碰上?

凭什么本王就只能做被人囚禁的傀儡!

一股酒气顶上,朱权双眼紧紧盯着面前此女,他可没看此人身上的装束和手中的笛子,只看见那张羞红道要滴出血来的俊俏面庞……慢慢伸出手,触碰肌肤那一刻,微凉,润滑之感顺着手指直至内心,带给人一种难以想象的触觉。

啪!

朱权的手被迅速打下,一道青紫依然出现在了手上。

很显然她用笛子抽打的这一下很重,不光很重,而且已经用了全力!

“王爷请自重!”

朱权还当她是个哑儿,没想到竟然能够开口说话:“既然只是本王是谁,何苦非礼抵抗?在燕王府内当个丫鬟,真的就比跟随本王回府要好么?今夜,你从了本王,本王就许你偏妃之位!”

“朱权,你是不是疯了!”

此女压低声音一声沉语,显然以是怒道极点。

啪!

朱权就是用被抽紫的手,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本王乃是圣上御封的亲王,汝敢呼吾名讳?”

这些日子中挤压的情绪在这一刻完全爆fā

,朱权风魔了一半扑了上去,紧紧抱着此女,伸手就往敖娇之地摸去。

撕扯之间,不断传来‘咔嚓,咔擦’之声,不知dào

多少锦衣玉带被撕裂,娇嫩的肌肤已然露在冰冷的空气之中。

喊?

根本不可能!

若是喊出声来,必会被人围住,今天可是团圆夜,王府内朱氏一族都在,如此大的一顶绿帽若是给燕王扣上,恐怕她的小命就彻底没了。

自己的女儿以是如此苦楚的嫁给了一个乞丐,假若自己在死了,这世上可还有疼惜爱女之人?

不,不能喊,绝对不能喊!

那一刻,她被扑倒在地,伸手握向头顶朱钗!(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你有病啊

噗!

啊!!!

一声惨叫从朱权的口中喊出,那嘶嚎的声音如同刺破气球的针,引起的效果却绝对值得关注。

这一次立kè

让朱权酒意全无,疼痛感如跗骨之蛆一样随体而上最后直到感觉全身紧绷,才明白自己已经血染肩头。

手捂伤口,人鲜血从指尖涌出的朱权颤抖着站起时,这才看清身下竟然压着一个衣衫凌乱,多处都被撕破的女人。那受惊兔子一样的表情和发狠中正在颤抖的双唇,以及晃动之下双腮微微震动有些婴儿肥的脸庞,他忽然明白自己干了什么!

这下完了,彻底完了,自己这一嗓子引来的肯定是王府护卫,而眼前美人分明穿着大明王族偏妃服饰!

自己竟然对朱棣的女人下手了?

还在朱棣的家里,趁着朱棣商量如何应付南军的时候?

这不是疯了么!

朱棣正没借口杀自己呢,这不等于上杆子将一把曾明哇亮的匕首塞进了演完手中,然后在将其示意自己已经洗干净了脖子么?

换乱之中朱权一时愣在当场,而地上的女人则惊醒了。

她顺手抹了一把朱钗上的血渍,而后将朱钗插回到头顶,明明于惊恐之中偏要故作镇定的说道:“若王爷想让我死,请实话实说,若王爷想让我活着,请大呼有刺客。”

朱权看着一个夜幕中慌乱逃窜的人影,她竟然抓着勉强裹体的衣服向无人处跑去。

“有刺客!”

朱权大喊一声。这一嗓子他必须喊,不光关系到这个女人的声誉,这还关系到他的命运。

“来人呐!!!”

……

书房内还没讨论出什么,顿时听见外边骚乱起来。

马和当仁不让的站在燕王身边一动不动。王府内护卫可以说接连不断的来回奔走,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将书房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王爷,白爷,房内各位达人,可安好?”侍卫自知没资格进门,在门外大声问道。

燕王冷目一转道:“本王无事,外边何处惊扰?”

“宁王于后花园遇刺!”

白敬酒看着看燕王的面色,开口道:“父王。我去看看。”

燕王点头之后,白敬酒顺书房走出。

整个书房里只有他的身份最为合适,马和要保护燕王安全,朱高炽乃燕王世子极为重yào

。其余都是外官不方便进后院,只有自己这个燕王府女婿了。

燕王府中大部分护卫都认识白敬酒,一看他从书房内走出便知这是燕王让其主事的人,于是一群护卫跟在白敬酒身后。

白敬酒带着一对手持火把之人在后,身前两个挑着灯盏的太监疾驰。一会的功夫已经踏入后花园。

几个护卫围在后花园庭子边上,庭子内坐着肩头正在流血的宁王,宁王神色慌张,似受了惊吓。

“王爷可安好否?”白敬酒离着老远就改走位跑。一路狂奔来到庭子处。

宁王一看来人是白敬酒,开口道:“死不了。但是燕王府内竟然有刺客刺杀本王,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白敬酒听起来这话就像是讽刺。讽刺燕王府的办事能力。

微微一笑道:“宁王说笑了。”继xù

道:“来人,还在这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请郎中?”

宁王趁着这个档口道:“不用了,或许有些人的本意就是想我流血而死。”

“宁王,有些话可不能说,献帝当年也从未亲口指责曹操乃国贼,甚至有汉相升至魏王都是亲自下旨,又何况王爷您呢?”…,

白敬酒太损了!

汉献帝乃是亡国之君,被胁迫之人,如何敢指责曹操当世奸雄?

你宁王连汉献帝的天下之主的虚名都没有,凭什么在这里耍弄口舌之利?

宁王本就惨白的脸更加苍白,虎落平阳被犬欺是什么意思他总算懂了。

“王爷莫要生气,有这功夫不如和某说说此刻大概什么样子,如此也好叫侍卫将刺客舀了给王爷出气。”

宁王听到这话忽然想起了那位美人,顺口说道:“个子不高,如缨缠绕?p>??钡然幔?飧鲇锲?欢裕?婧笥值溃骸氨就醯笔甭韵跃?牛?⑽纯辞宕巳顺は唷!?p>

白敬酒微微一愣,开口道:“那可曾知dào

被什么东西刺伤?”

“匕首。”宁王扭头不在看着白敬酒。

白敬酒又道:“多长?”

宁王道:“普通匕首,能有多长!”

“王爷,别怪某最快,你受伤的可是左肩,你又说刺客矮小,要赐你肩头势必跃起,跃起落下之力手持匕首从颈部旁边的肩窝戳下,王爷,您早该死了。”

“王爷,别说白敬酒不帮你,你要是说实话,白某好歹也是丐帮北地总长老,一声令下整个江湖中入北地的杀手能找到,想找到令王爷手上的此刻本就不难。假若王爷还是这样遮遮掩掩,让某捕风捉影,最后走了此刻,别怪某在燕王面前嘴角一歪,说你调戏王府下婢,惹急了人家用簪子戳你的话,白某眼皮都不眨就能说出来。”

“你!!”

宁王上前一步,歪着头从白敬酒身边擦身而过道:“就是匕首!查不出来是你无能!!”

说完迈步走去,鲜血以从肩头染至后背印透蟒袍。

白敬酒看着宁王的身影道:“来人,随我入后院,去探望每个王妃手下的婢女,看看是否全都在位。”

宁王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后,一个王府侍卫开口问道:“白爷,咱们什么时候去后院?”

白敬酒一愣道:“去后院干嘛?”

“不是去问那个没有赴宴王妃手下的婢女……”

“你有病啊!”

白敬酒骂了一句,他只是说两句气话,看不惯宁王趾高气昂的样子,还真能将自己老丈母娘们一个个都从被窝里弄起来询问一遍?

站在庭子内,白敬酒看着血流痕迹,地上只有几滴鲜血,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线索,这案子只要宁王不愿意说什么,就算是福尔摩斯来,也绝对说不出个所以然。

看样子从后花园内是无法侦破了,开口道:“去吧今夜进出过后花园的所有人整理成名单,本座去呈给王爷。”

ps:前两天太疯狂了,接近小半个月的万字更,着实累,所以休息一两天,每天更五千。(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真不是我!

>房内,白敬酒归来,将所见到的一切和那份整理好的名单呈于燕王时,燕王脸上无喜无悲,似对这件事根本没什么看法。不过白敬酒却看见燕王很有深意的看了马和一样,马和淡漠的摇摇头。

这两个动作很说明问题,在白敬酒眼里,这就是燕王在向马和询问是不是他动的手而马和否认。如果真是这样,一切就奇怪了。最想杀宁王的肯定是朱棣,最明白朱棣心思的肯定是马和,要是这对主仆一点猫腻都没有,宁王总不会是自己拿了一把匕首给自己一下?

至于刺客之说,白敬酒笑了,燕王府是什么地方?

最傻的此刻也不会挑这个地方下手,就算得手都无法安全撤tuì

的地方不等于自寻死路?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趁着宁王回府的时候埋伏,如此既不用惊动太多人又可以一击得手的办法才是高招。

对于这些江湖套路,白敬酒最为熟悉不过,一打眼就能看出个大概,但是马和与燕王的动作,又开始让他看不明白了。

房内继xù

谈论着应对耿炳文的办法,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张玉率兵沿驻扎瓮城,由白敬酒带丐兵策应。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以燕军现在的实力,就算有了兀良哈三卫,也绝对无法中央对抗,最简单也是最为以逸待劳的方法就是稳守。当年魏国稳守,任蜀国来攻,直打的边境生灵涂炭,不也一统天下?如今燕王就是如此打算。稳固地盘,增强实力,并且不断消耗中央兵力,金钱。

这是对于大明来说。损害最大的办法,一旦燕王得胜,赢得天下,得到的将会是一个满朝亏空的zf。不过朱棣也没有办法,如今被逼到这般田地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定下策略之后,燕王将手下大臣全部赶出,房内只留下了白敬酒。

这回轮到白敬酒意wài

,以往将自己留下总还有个道理可讲。或者有什么事情相商,今天这是要说什么?

燕王在房内凝神看着白敬酒,嘴角咂巴两声,偶尔还传出沉吟之声。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白敬酒一个劲纳闷,燕王可是主动把自己留下的,反而玩上了沉默,这玩笑可开不得,两个人在房内一句话没有的坐一宿。每天早上要不传出黑色绯闻那就算怪了!

“王爷,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和我说啊?”白敬酒忽然想起什么改口道:“父王有话您就直说,我也不是那会绕圈的人,您这光出声不说话。让我猜您的心思,我可没马和那本事。”

燕王笑了一下。伸手指点道:“你呀,不是应该有话跟我说么?而且我觉得你猜的挺准。但是时间算的不对。”

白敬酒一愣,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和尚的禅机,你得自己去悟?

自己有什么要和燕王说的?还值得说的这么神mì



不能!

不会是认为杀宁王的人,是自己安排的?

白敬酒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自己要是燕王,恐怕也得这么想。首先,进出王府最方便的内戚就是自己,想什么时候来都没人拦着,哪有老丈人家拦着女婿的?随后最方便安排人手的也是自己,谁让你曾经代替燕王守卫过燕王府,还和燕王大部分护卫都混的非常熟,就连王府的精锐都见面后会和白敬酒开两句玩笑,下边的人一见面都是一脸笑意的‘白爷,白爷’称呼着。最后,这件事一发生就主动去查看的依然是自己,可………,

“下回干点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就干彻底了,别让本王给你擦屁股。”燕王骂了一句之后继xù

道:“马和,明天去城门贴张告示,就说王府有贼人闯入,伤着了宁王,本王悬赏五千两缉拿。一张纸几点墨的事,反正本王的五千两银子也花不出,在城内多寻几个地方,多贴几张。”

马和很有深意的笑了一下之后慢慢点头。

“父王!”

白敬酒抬头看着燕王。

燕王挥挥手道:“感谢的话就别说了,谁让你是我女婿呢?难道本王真拿你当外人不成?自己儿子不懂事,本王要护着,自己女婿不懂事本王难不成推出去砍了?”

白敬酒急切的打断燕王道:“父王,这事他不是我干的!”

“行了,我一直也没说是你干的。”

“燕王!!!”

白敬酒大声道:“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无论是刺杀宁王的人,还是闯入王府的人,都不是我丐帮的人。”

燕王一愣,看到白敬酒的面容,忽然郑重其事道:“敬酒,这件事本王并未打算怪罪谁,有些事情承认了反而大家都没有芥蒂,你可要想好了说。若是这件事真和你丐帮没有半点干系,那可就是燕京内隐藏着一股能够随时要你父王性命的力量了!”

“不然我因何而急啊!父王,你考lǜ

一下,若此事和我有关系,我干嘛不承认?由始至终在您这我可曾说过半句谎话?”

燕王静静的思考着,从椅子上站起,在房内来回踱步道:“依你看,会是什么人?”

“不好说,如果我是朱允炆,手里有用之不竭的资源,只要一张密旨下来,江湖人物中所有人恐怕都会趋之若鹜。父王可曾还记得逃离京师时候的那座小镇?小镇中追杀咱们的,百分之百都是江湖人士,他们可都穿着锦衣卫的官服。王爷,这件事不光要重视,还要成为重中之重。”

燕王点点头,又摇摇头道:“难道你认为本王还能让大军挨家挨户的搜么?这不可能,战乱年代,百姓已经无比惶恐,若是在如此一搜,全城都乱了套,民心以失。”

“敬酒,本王赐你令牌一面,可退避三军,调遣全城人马,无论如何,要在张玉大军开拔之前,将这毒瘤,给本王挖出来!”

白敬酒点点头,他心里明白这绝对是苦差事,不能挨家挨户的搜,就只能靠消息最为灵通的丐帮力量,可是现在整个北地的丐帮基本都有自己的事干,谁没事还在街上传老婆舌玩?

“是!”尽管如此,他还不能不答yīng

,有些事,总得硬着头皮去干。(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绑架

夜,很深,

好好的一顿团圆饭被搅之后,朱高燧很不高兴,走出王府登上马车向自己的别院走去。〖〗

他也姓朱,也是老朱家的人,凭什么朱高炽就能进书房,自己都如此年纪了依然不可以进入书房禁地?

更甚者是如今连白敬酒都成为了父王身边的重中之重,自己却始终在外围徘徊,到底谁才是燕王的亲儿子?

马车缓缓向别院驶去,别院在燕京城东,那里是朱高燧的天堂。

淅沥沥!!!!

正在朱高燧胡思乱想之时,马车猛然间一阵疯狂晃动,震动中朱高燧在马车内下载空间里左右摇摆,不断撞向周围车厢内壁。

“王子,快走啊!”

叮,叮,叮……

双眼发花的朱高燧耳畔传来一阵金属交击之声,那阵阵声响之中,死夹杂着某人的惨叫。

噗。

马车车厢门帘上一股鲜血迸溅,血染的帘布在一阵抖动中猛烈抽搐一下,几根手指竟然伸了进来!

咔嚓!

帘布被大力拽下,与此同时,一个人影钻进马车。

漆黑的夜幕下朱高燧根本没看清眼前是谁,不过此刻也不由分辨,抬脚狠狠踹去。

碰!

那人没料到朱高燧竟然如此勇武,冷不防被一脚踢中,整个人倒飞出车厢狠狠砸在地上。

这一下朱高燧看清了外边的景象,车厢外。侍卫尸体倒地,几个蒙面穿着夜行衣的男人,人人拎着一口染血钢刀,其中一人正抱着自己侍卫的脖子。钢刀就在侍卫脖子下边。而后,他猛的一摁侍卫的脖子,长刀用力拽出时,侍卫身体猛然一怔,紧接着嘴角血沫浮现。

当侍卫倒下,地上鲜血喷溅成整整一滩,朱高燧愣住了,真真zhèng

正的愣了。

这是刺杀。一次有计划而且行动很迅捷,早有预谋精心准bèi

的刺杀!

朱高燧可不是白敬酒,什么事都喜欢想出个为什么,这一刻他第一念头就是逃跑!

年幼习武的朱高燧一身横练功夫。随不比江湖上的众位人物,却也有自保的能力,在加上人在危机之中的爆fā

力使然,让他更加勇猛。

碰!

朱高燧直接撞碎身后的车厢内壁,整个人成车厢后蹦出。落地那一刻也不看眼前,拔腿就跑。

“朱二爷,在往前可就撞上了!”

一声提醒之后,朱高燧才睁开双眼。自己心口窝处正有一把厚背唐刀抵着,若是不停下脚步。这把唐刀瞬息间就能刺穿心窝!

究竟是什么人敢用唐刀抵着自己的心口窝?这得有多大的胆子支撑?

朱高燧幼年就随朱棣征战边关,自然不会在一把唐刀之下屈服。这一刻,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开口问道:“燕王府内刺杀我叔父,可是你们干的?”

手持唐刀的男人明显一愣,而后开口道:“宁王?可没人给咱们钱在加一条人命。听着,朱高燧!咱天威门可不管谁主这天下,谁给钱,咱就给谁办事,假如你有一天能活着,只要找的着咱天威门,钱给够了,咱一样给你杀人。不过现下恐怕是不行,你得跟我们走。”

朱高燧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四周包围上来的十几个手持唐刀的黑衣人道:“不走又能如何?”

“那就得吃点苦头了!上!!”

上字出口,黑衣人动了,前方的黑衣人搂头就是一刀,刀锋凛冽,似要将这空气带的更加寒冷。…,

朱高燧扬起右臂,刚直的撞上刀刃,那一刻,‘当’!一声脆响,震的整个燕京仿佛都在颤抖。

硬接下这一击之后,朱高燧整个右臂都处于一片麻痹之中,这一刀之力显然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此人以力御刀,不在乎刀招刀式,随手一看既然能达到如此效果,绝对是一个钦淫刀道十数载的老手。

“兄弟们,这小子腕子上有机关,小心被阴了。“

没错,朱高燧的腕子上的确有机关,还是特意找人打造的一对镔铁护腕,若是没有这对护腕,恐怕早就在战场上死了无数次。

朱高燧抬头看着周围刚刚冲上而又退下的众人,立kè

发狠的冲着说话那人冲去。

他不是没见过鲜血的雏,而是征战沙场曾经看过尸骨成山的男人。这种男人自然知dào

什么时候才是自己逃命的最佳时机,就是现在,在对方内心不明所以,担心被自己阴到的现在,而路线,绝对不是任何一个方向,而是那个开口说话,明显功夫最强的唐刀男人。

为什么朱高燧会如此选择?原因很简单,他从这个男人守护的方向冲出去,哪怕拼着挨上一两道也无所谓,因为破了这条路其余人心里就会有所顾忌,最强的都没拦住,这些人上去不也是白搭么?只要有了这层想法,那么要逃出生天就有希望。相反,则永远是死路一条,人数众多的天威门肯定会追逐,追逐之中就难免会改变策略,直接要了自己的命。

朱高燧舍不得死,那么剩下的解决办法只有一个,拿命去拼!!

不想死只能拼,这个残酷的世界就是如此!

抡起双臂对准了面前男人的脑袋朱高燧硬生生来了一击双峰贯耳,这一下使出了全身的力量,精神高度集中,速度之快完全达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步。

手持唐刀的男人猛然间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朱高燧竟然也在武功上下过死力,一把唐刀忽然间左挡也不是右挡也不是,轻敌之下竟然有了些许慌乱。

朱高燧瞅准了机会,嘴角挑起一丝冷笑,看样子这一下是要得手了,被自己敲中了双耳,就算不死,也得残废终生。

碰!

当朱高燧双手的即将叩打在眼前男人脸上时,忽然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他身后,站着一个黑衣人,细长高挑的身材好像是个女人,若说是女人,偏偏又没有胸。

“黑大人。”

唐刀男施礼跪倒,敬声喊了一句。

此人点点头道:“这么点事办了如此长时间,废物。”

“是,谢大人骂。”

“带走,我还得去看看世子殿下那边。”

“是!”

……

燕王府门前,朱高炽正送张玉出府。

燕王躲在书房里不出来和白敬酒密探,他这个世子自然要代替父亲将所有将军送离,另外也好趁此交流一下情感。

张玉和朱高炽并肩出府,两人不时闲聊着,倒也没什么正经话,时而爆出一阵欢笑也是因为聊到了男人都感兴趣的话题。

“世子殿下有空也去自己的别院享shòu

一下,玉可是在那座别院内给世子准bèi

了一些好东西。”张玉对待白敬酒随时满怀敌意,对待朱高炽却是如同主上一般,毕竟将来接替燕王的人,很可能就是眼前的这位世子,自然要巴结一二,尤其是在世子殿下和白敬酒结仇之后,更要用心。…,

朱高炽点点头道:“那就谢谢张将军了,不过还是要小心一些的好,日后就不要在为本世子添送些什么了,你也知dào

,父王他……”

“明白,玉怎能不懂这些事?不过世子殿下,玉实在为你不值,白敬酒虽为王府女婿,但是玉还是要说,此等小人实在是不足让世子挂怀,男人自改有男人的胸襟。王爷就连宁王都能养在身边,世子何必在乎一个白敬酒呢?”张玉很有深意的说道:“这世道有些时候并不是看谁能逞一时的威风,也不是看谁有哪些乱七八糟的乱点子,最后比的只是谁活的时间更长。世子殿下,若有一日王爷百年归老,白敬酒还不得什么都听世子殿下您的?”

朱高炽怎么能听不懂,听了这话还特意看看四周有没有闲杂人等,而后才开口道:“白敬酒的确是奇才,可惜了。”

“世子放心,白敬酒这类人掌握着王爷的命脉,王爷绝对不会让他偏向任何人一边,世子静观其变,等着其他人碰壁即可。”张玉此时已经走到燕王门前,门口马屁早已备好,亲卫已经在等待之中。

“谢张将军提点,你我日后多亲多近。”

张玉回答道:“那是自然。”

“慢走张将军。”

“不送!”

朱高炽看着张玉的亲卫从胡同口拐出,一个人静静的感受着燕王府门口的寒风,嘴角不自觉的挂起一丝笑意。

赵匡胤因为什么能得天下?因为他手里有兵权!

安禄山有了财权和兵权却得不了天下因为他名不正言不顺,不得人心。

白敬酒,至多也就是个安禄山而已。

想到这里,朱高炽心里舒畅多了,仿佛天上的整片云彩都散了。

忽然,拐角处一个兵士快步跑来,立kè

跪倒在朱高炽面前开口道:“世子殿下,我们家将军刚才有件要事忘了禀报,在前方等待,烦劳世子殿下移步。”

而后,兵士走上台阶在朱高炽的耳旁说道:“讲说,人多,耳杂。”

朱高炽也没多想,点点头随着兵丁向前走去。

除了胡同口却没看见任何兵马,甚至连张玉的护卫都不曾看见,刚要回头询问……

碰!

朱高炽双眼一黑,完全失去了感觉。(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再买一个

正月十八,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踏入了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踏入的大门,她很紧张,浑身都在颤抖,对于她这种普通女孩来说,燕王府无异于传说中的仙庭。可是今天她必须来,为了她的男人,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无论如何,都得踏入这座大门。

燕王府门口的卫士在她还没有踏入的时候就将其拦下,询问之下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说了一句:“我要见燕王。”

“燕王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王府门口的兵丁大声嚷嚷着,并且要上前推搡这个女人时,耳旁传来一句让人震惊的话:“你敢碰我一下而导致燕王的孙子出现任何意wài

,可吃罪的起!”

桃色纠纷?

兵丁还真住手了,这种事情不是他们管的了的,眼前这个陌生女人没准就是世子殿下或者王子殿下的外室,有了身孕来此处闹个名分。

以他并不聪明的脑袋如今也只能想出这么点东西了,迈步向内通报。

经过一层层通报,最后马和走了出来,亲自带这个女人走进了王府。

这个女人马和认识,不光是这个女人,两位王子殿下的六个外室就没有一个马和不认识的,若不是马和将她们的底细早就查的清清楚楚,绝不可能让她们活到今天。

此女是世子朱高炽在一次醉酒之后在青楼买下的女人,一直十分疼爱,这个女人也十分精明。从不曾提起索要名分之事。最近有了身孕之后更是安分守己在家养胎,对于她这样的女人来说,能够成为世子殿下的外室已经是一生的荣幸,否则还不得一双玉臂千人枕?

可是。今天这个女人竟然找打了王府,马和心里也只打鼓,该不会是认为有了孩子心里多了个仪仗,来索要的名分想成为世子的妾吧?

王爷正在书房内独自端坐,书案前摆放着整个燕军的资料和准bèi

进程,眼看着又要打仗了,他这个王爷是在有些不放心,正琢磨着是不是亲征之时。外边马和的声音响起:“王爷,世子殿下的……”他还真不知dào

该怎么称呼这个女人了。

“行了,知dào

了,让她进来吧。”

在燕王眼里。一个男人有几个女人不算什么是,为了让家里更为和谐,将一些女人养在外边,时而去看看反而算是一种妙招。

此女进入房中之后立kè

跪倒,连头都不敢抬起。刚才在门口时的泼辣消失的一干二净。

“起来吧,有身子的女人就不要跪了。本王知dào

你的出身,劝你说一些符合自己身份的话,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论男女,本王都认。领入王府抚养。若是缺钱,就不用在这面对我了。你不舒服,我也不痛快,找马和去要,不过本王想,自己的两个儿子就算再不争气,也没到让……算了,这话不该本王说。”

此女听着这些话不插嘴不说,脸上竟然泛起羞愧之意道:“王爷放心,莲儿不是来要名分,更不是索要银两,而是想问问是不是世子府中发生了什么,为何世子一连三日都不曾使人给莲儿带个口信?就算不在喜欢莲儿,也总部应该不关心孩子才是。”

燕王一听反而笑了:“世子哪有府邸?一家子都住在王府之中。至于你说的,也不用在想,要打仗了,就连本王都忙的没时间睡觉,又何况是世子?偌大个燕京,都在世子手里管着,三两日不去看你,也算是寻常。”…,

“王爷,莲儿不信。”

燕王一愣,世间还有如此傻愣的女子,连自己都敢顶撞?

“王爷请看。”

此女掏出几张纸,上边分别写着字:“一张机,织梭光景去如飞,兰房夜永愁无寐,呕呕轧轧,织成春恨,留着待郎归。”

噗嗤。

燕王笑了,恐怕也只有他们这些小年轻才有心思玩这些,顺着纸张看去,完全是以此词调名为首的情意绵绵词句,全词词牌名为《九张机》叙述着痴男怨女们的待归之心。

“这是何意?”

莲儿开口道:“三日九张,每日三丈,自从搬入世子别院成为外室以来,无论世子多忙,从不间断。王爷若是不信,奴这就去慢慢一箱子都拿来,王爷,奴这几日心惊肉跳,就怕世子出什么意wài

,请王爷唤世子出来,哪怕见世子安好后奴在不蹬王府大门,亦无怨言。”

燕王摇摇头,暗叹口气道:“马和,去将世子唤过来。”

马和门外应了一声道:“是,王爷。”

片刻无音,燕王依旧看着自己的书卷,莲儿依旧跪着。

“王爷,世子并不在王府之中,小的查过了,说是正月十五晚上,被张大人邀去了府中,一直未归。”

燕王愣了一下道:“张玉?”

马和道:“没错。”

“去张府看看,将朱高炽叫回来。”燕王怒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朱高炽去张玉府上干什么?还一连三日,张玉每天忙乎着燕军事宜都要忙疯了,这时候捣什么乱?

半个时辰后,马和脸上带了些许慌张道:“王爷,去张大人府上的人回来了,世子殿下从未去过张大人府邸,小的找人向张大人求证过了,说是在王府门口俩人就分开了。可是咱们王府门口的兵丁说,有个张大人的亲兵将世子叫了去,以为是去了张大人的府上……”

“莲儿回府去等。”这是一个非常懂得察颜观色的女人,一看这是要出事,立kè

转身就走,否则到时候只会更乱。

燕王始终不曾理会,一个人沉吟了一下道:“马和,你是打算告sù

本王,本王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小的时候没有走丢,反而长了这么大之后……丢了?”

马和立kè

开口道:“王爷,小的这就去找。”

“你等等!”燕王沉思了片刻之后似乎瞬间苍老的说道:“去看看高燧在不在,不要惊动府上的人,若是也不再,就去给本王将白敬酒找来。”

燕王似乎嗅到了一些不对味的东西,自己的两个儿子可都不是小孩了,现在又是紧张时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玩失踪添乱。如果朱高燧在,那还好,若是连朱高燧都不在了……

脑子里乱成一团的燕王等来的不是朱高燧,是白敬酒,看到白敬酒的一颗燕王双眼一黑!

“父王。”白敬酒一愣,怎么自己刚进来燕王趴在桌子上就不动了?

立kè

上前轻轻推了两下燕王,看燕王没有任何动作,白敬酒向门外喊道:“马和,马和!”

马和顿时闯入,进来抢在白敬酒身前,一把就扣住了燕王的手腕子,半晌才重重的出了口气道:“没事,急火攻心,修养两日就好。”

武痴很少有不通医理不懂脉象的,马和恰巧都懂,这才下了判断。

白敬酒和马和两人紧忙乎,连忙拍前胸打后背才听见燕王传了一口大气醒了过来,随后马和道:“照看王爷,某去找郎中。”他毕竟就不专业,这事还得找专业的人来看看。…,

眼看着燕王睁开了双眼,白敬酒轻轻问着:“父王,这是怎么了?”

“刺杀宁王的凶手,找到没有?”

白敬酒一怔,燕王就因为这点事晕过去了?

“还没有,不过丐帮查到一群江湖人士已经进了燕京,这群人转接杀人的买卖,叫做天威门,至今为止,从不曾失手。”

燕王又道:“他们在何处落脚?”

“尚未查出,这肯定是有人接应,还需yào

几天时间才能找出是谁接应了他们。”

燕王点点头道:“敬酒,朱高炽,朱高燧,丢了。”

白敬酒知dào

这个时候得顺着他说话,否则又是一股急火还不得爆了血管?赶快应付道:“没事王爷,啥丢了都不要紧,明天在买一个……”

“谁丢了!”

燕王沉声道:“朱高炽,朱高燧!”

白敬酒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是出了大事了,燕王的继承人丢了,还一丢就是俩!

连上王府宁王被刺,这回彻底热闹了!

“王爷,三天,三天之内,我将朱高炽朱高燧带回来,否则我绝对不活着回来见你。”

白敬酒转身走出,这件事必须快办!

白敬酒知dào

,凡是绑架或者人口失踪的案子,最好是在四十八小时之内找到线索,否则很可能被转移。幸好当天晚上王府内宁王被刺,整个燕京都加强了盘查,所有人员物品进出城要不都要开箱接受检查,不断带的是什么东西都得打开看看,就算是贴着官府的封条都不例外。如此看来,世子和王子应该都还在燕京之内……

那么是谁绑架了他们?

朱高炽和朱高燧被绑架若是身死,收益最大的是自己,所以这条常用规律不能再用。那么第二个收益的……朱允炆!

最直接的受益者则是耿炳文!

南军这是开始玩阴谋诡计了,耿炳文自己的儿子死了也不打算让燕王有儿子送终,对于朱允炆来说,他更希望看着朱棣去死而不是朱高炽。

思虑之间白敬酒已经踏入了丐帮总舵城隍庙……(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非人之苦

食府,二层包厢内,宁王站在窗口前焦急的向下望去,他在等待这一个人,此人他从没有想过竟然是王府中的……权贤妃!

那夜庭上之事这几日来都快成了宁王的心病,一时放肆弄几日来心神不宁不说,自己竟然在别人的地盘上犯下如此打错,这不等于要强行将外人传言中燕王头顶上的白帽子生生染成绿色还要带点油彩么?

思来想去朱权琢磨明白了,那日被自己辱没的女子应该不会说出去,毕竟这件事牵扯到女儿家的名声,否则也不会在离开前留下那么一句话。〖〗心中稍定的宁王开始思考对策,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dào

这件事总要先知dào

对方是谁才好下手,这才以亲自向王府给位嫂夫人送名贵研制为名打发了一个记性极好的家人挨个去砸燕王王妃的门,当然送胭脂的事情是挂在自己王府的名下,他总不好给嫂子送东西不是?

一来二去送到权贤妃手里的时候,宁王总算听到了手下人的回禀,那容貌的形容,气质的模样,以及呆思的状态完全不差分毫。燕王还特地让此人口述专门找来画师描绘了一张图样,看上去有八分相似才命人在以送首饰为名暗中给权贤妃送去一张纸条。

世面写着时间,地点,为的就是等权贤妃来了之后当面致歉,将这件事大而化小。

已经在食府足足等了一个时辰的朱权有些焦急了,他可是被燕王禁锢在府中。若不是穿了下人的衣服使了金蝉脱壳的本领,断然不能抽身从宁王府中出来,若是长时间不回去,恐是下人瞒不住。

嘎吱。

巧在这一刻门被推开。一个披风围绕,盖帽扣脸的窈窕之姿进入了房中。

王妃出府可是大事,不亚于白敬酒所处的那个年代已婚明星偷情,所以,来的并不是权贤妃,而是一名陪嫁而来的朝鲜丫鬟。

“王爷,王妃说了,两人最好永不相见。”说完这句话递上一张信封。

宁王看着丫鬟转身走出。将信封打开,其外并没有火漆封口,直接掏出信件来。

“守口如瓶。”

见到这四个字,宁王彻底心安了。

不过他怎么思量都觉得不是滋味。这是个男人当道的世界,自己占了女人的便宜,怎么反而接到这样的四个字?

坐在食府的桌子上,无论如何他要写些什么送到权贤妃手中,于是和店小二要了纸笔。刷刷点点而书:“忽闻天外玉箫音,花下听来独自行。三十六宫秋一色,不知何处月偏明。鱿鱼窗冷夜迢迢,海峤云飞夜色遥。宫漏已沉参倒影。美人犹自学。”

宁王所书看着像是在写一位玉锁深宫的皇妃,更是将笛子和箫调换。唯恐怕此信落入他人手中瞧出端倪。一封信写好之后揣在袖口,迈步走出食府。

却没想到在食府后院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这张脸上布满惊恐,惊恐之下,满身伤痕……

……

白敬酒在城隍庙走出时愁容满面,这天威门竟然形影全无。

不过也不能怪燕京丐帮,谁让整个燕京舵上下千人都被他拉到战场拼命去了?死的死伤的伤,就连伤愈归队之后的丐帮兄弟如今都在丐兵中帮忙,这消息流通依然能够维持已经算是不错,根本怪不得别人。

迈步走在燕京内,白敬酒一双眼睛在街上搜寻,脑海中思绪纷乱,怎么最近所有事情都好像有郁闷是要冲着自己来一样?刺客刺杀宁王,自己顶了嫌疑,两个王子消失,自己受益最大,若是有人布下如此天罗地网就是为了离间自己和燕王,是不是有点过了?难道现在自己在南边那位皇帝心中的位置已经重yào

到了如此地步,甚至比张玉和朱能更加位置靠前?…,

这不太可能,若说是巧合,则更不太可能了不是?

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在疯狂的捣乱呢?

……

幽幽而醒的朱高燧感觉到脖子断了一样酸疼感袭来,双眼如同被眼眵封死一样睁不来,朦胧中远处的火光不断抖动,这是唯一的光亮点。他抬起头想要挪动一下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似乎靠在什么东西上,片头望去,自己背后竟然靠着一个人。本能想挪动双手将其推开的时候感觉到双手被缚,此刻长期被捆绑血液不通的酸麻感如同触电一样从手上传来……

嗯!

朱高燧闷哼了一声,挣扎着向后重重靠了一下,似要将那人靠醒。

“啊……”

背后传来一声惨哼,朱高燧瞬间听出了这个声音,这声音他不可能听不出来,这是自己的亲大哥,一母同胞的哥哥朱高炽。

“王兄,怎么是你!”

朱高燧一想到兄弟俩同时落在这个地方,心中一凉,这不是要让父亲疯掉么?俩儿子同时丢了,这事放在谁身上能不疯?如今正是紧张时刻,眼看着战事再起,这个时候若是燕地失去了燕王这个支柱,那还打什么?根本就没有胜算!

别看燕王只是一个人,但是对于燕军来说,朱棣,就是全部。

“王兄,你是怎么被抓的?”朱高燧开口问了一句。

朱高炽也不隐瞒,解释道:“十五那天你走后,我见父王迟迟没出来,所以替父王送客离开,等送张玉走出王府的时有个小厮寻我,说张玉有话要说,结果没走出百丈,就被人打晕了。”

“我和你不一样,王兄,我是被人袭击。很显然这伙人盯着咱们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连你在什么情况下放松请提醒会走出王府都能算到,证明这伙人对咱们有足够的了解。王兄,你猜这事是谁干的?”

朱高炽冷哼一声,沉声道:“还用说么?父王多大年岁了?除了我们之外可还有儿子?若是我们都完了,那么收益最大的是谁?”

“白敬酒?”朱高燧咬着牙喊出一个名字,随后道:“不对啊,若是他白敬酒,应该直接杀了咱们,这样关着咱们对他没有半点好处,若是被咱们跑了,他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在说我还听见这群人说是南边花钱顾得江湖人士,像是南边的人在战场上得不到便宜开始使阴谋诡计了。”

“你想到的他就想不到么?若是有一天咱们出去了,他怎么会让这最大的疑点落在自己身上?他从平乡崛起之后,可有让人抓住把柄的地方?人心隔肚皮。”

咣。

一声巨响,此处似乎是一个私牢,门口铁门根本不像是衙门里的牢房,一看就是专门打算临时关押囚犯的地方。

铁门传来声响之后,一个男人走入牢房之中,手持闪亮长刀。

“对不住了,两位王子,燕京守卫太严,我们在城里足足憋了三天都没找到出去的法子。现在上头传下话来,要把你们宰了,这样方便往出运。”

朱高炽闻听此言开口道:“不可,万万不可!杀了我们简单,可是杀了我们你一样出不去。你不是说燕京城守卫森严么,既然守卫森严肯定会任何东西都打开检查,就算是棺材也绝对不能放过,又如何能死人运送出去?到时候让门口守卫发xiàn

我二人以死,你们所有人都要葬送在燕京!”…,

此人晃悠着手上的长刀道:“娘的,怪不得是王子,从小吃好东西长大的就是不一样。告sù

你,你说的我们都想到了,把你们宰了之后,随意在成了乱杀几个人,造成抢劫的模样,然后将头割下来。我等假扮成丐帮收尸人,以他们的头对应你们的尸体。这样就查不出来了,至于你们的头,应该很好藏吧?”

朱高炽和朱高燧相互对望一眼,难道说兄弟俩的命运到今天就结束了?

“嘶……”朱高炽感觉手腕子一紧,似乎绳索上传出一股很大的牵引之力,而后感觉到有两根手指正在不断扣着背后的绳子。

这可是麻绳,以指甲将麻绳一点点扣碎,抽丝剥茧一般将碎麻拽出可是能将绳索松下,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彻底脱逃出去了。

朱高炽看着一眼朱高燧,看着他紧咬牙关的样子和一滴液体带着体温流淌在自己手上时,立kè

开口道:“假扮丐帮?你们可知dào

丐帮如今还剩下多少人?上一次大战整个丐帮剩下三百人左右,如今又从河北聚集了丐帮之中全部驻扎在香山,你想想,就这么点人还全部在战场上见过,谁能不认识谁?你们假扮的了么!”

此男没想到朱高炽竟然绑着自己想办法,微微一愣道:“你说的当真?”

“绝没有一字虚假!”

“好,你等着,我往上禀报一声,若是此事有假,等我回来咱们在算账!”

黑衣人转身而走,巨大的铁门‘咣’一声撞上,朱高炽立kè

关心的问道:“你的手,没事吧?二儿!”

“王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用乳名取笑我,你别光说话了,赶紧帮忙,我手指头都烂了!”

朱高炽立kè

用手指向绳索勾去,真下手去撕这麻绳,才知dào

朱高燧忍受的到底是怎样非人的痛苦!(未完待续……)

朱第二百一十二章 冷血朱权

火把依然影影绰绰的抖动着,在火光照耀下,墙壁已经被燎的漆黑。地窨子里的朱家哥俩谁也没心情去看一眼如此抖动的火光有多少艺术性,而是顽强的用手指一寸寸撕下麻绳的麻丝。想象一下,两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竟然用手指头和麻绳作斗争,还得咬着牙忍着不能叫嚷,这得多难受!

好在他们坚持了下来,当地上的血滴落成一小滩,十指除了小指外全部磨破,大拇指甚至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之时……绳索总算松动了。

哥俩扭着脖子十分尴尬的看了一眼,双双向相反方向用力猛拽,希望能震碎这绳索,可以逃出生天。

被拆解的只连一丝的麻绳在两个大活人双双用力之下,咔!

猛然断裂,朱高炽用力过猛整个身体向前一探,差一点没直接摔出去。

等在回过神来,兄弟二人已经从背靠背绑着变成了可以并排站立,只是手上还连着一股绳而已。

朱高燧可等不得了,左右拧动之下绳索终于被挣脱,而后翻身将朱高炽解开,鲜血模糊的手上到处都是麻刺,每每碰到麻绳时,他都想疯狂的喊出来,那股被刺到肉里,麻痒到心里,疼痛到骨子里的感觉,这辈子他都不想在承受第二次。

解开朱高炽背后的绳索,朱高燧走到门口探了一眼,而后回身压低嗓音道:“王兄,咱们俩得跑。门口只有一个守卫。一会你喊饿,和他们要饭,我趁机……”

……

“有没有人啊!”

“来人!”

朱高炽扯着嗓子在牢房内喊了起来,当然。为了诱骗守卫进来,哥俩依然将麻绳缠在手上背靠背坐着,并且朱高燧紧闭双眼在那装晕。

刚才出去的那人肯定不会和守卫说牢房里的情况,当时守卫在门口来看朱高炽为什么高声呼喊的时候,肯定会看见装晕的朱高燧,这才是最好的动手时机,晕了人肯定会被忽视。

“喊什么你!”

铁门上露出了一张脸,脸上的厌恶和不耐烦就像写了大字一样。

“你们就算要杀人也不能让人当饿死鬼吧?杀人还得给吃顿饱饭呢!本世子饿了。弄点吃的来,也不要求太好的,能下嘴就行。”

铁门上一个铁栅栏缝隙处,那张脸讥讽的一笑:“杀人还给饱饭吃?你说的是国家杀人。和我们这个没关系。老实待着,要不然现在就弄死你们俩。”

他走了!

朱高炽这个气啊,自己说多少话都白费,人家不接茬你能怎么办?

朱高燧一看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手上的绳索甩落。独自靠在墙边,紧贴着铁门而立,低声道:“再喊!”

心有灵犀的兄弟二人想到了一起,朱高炽张嘴大叫:“高燧。你怎么自己跑了,带上我啊!”

门口守卫刚走出去没有十步顿时炸锅一样疯狂往回跑。伸手从怀里将钥匙掏出,在插入锁头那一刻之前。谨慎的还先探头向里边看了一眼。这一看,竟然看见只有朱高炽一人在牢房之内,其余空空如也,只有半截脱落的绳子和地上一滩血迹。

这回他可急了,将钥匙捅进锁里,嘎嘣,一声将锁拽下。

嘡。

一脚把门踹开之后,挺身就往地窨子里进。

门口等着朱高燧一把掐住对方嗓子,就怕他喊出声来,捏住了嗓子拽紧头发,顺势就往墙上撞。…,

碰!

墙上一股血迹冒出,此人双眼一黑,生死不明。

朱高燧将朱高炽扶起,两人顺着门口出来,踏上阶梯往上就跑。

可是他们没有莽撞的闯出去,而是在门口处稍微停留了一下,院里一个男人正在抽着烟袋,如果莽撞冲出器势必引起混乱,到时候想跑就不太可能了,甚至会立刻身死。

“王兄,你看见没有,咱们这紧贴着墙壁,墙头也不算太高,也不知道是哪。一会我把你推上墙头,你去找援兵,我在院里支应一下,好歹我跟随父王打仗多年,一时半刻死不了,到时候你需快点来援救,咱们来就都能顺利脱险。”

朱高炽开口道:“这怎么行,我怎么能扔下你一个人在这。”

“王兄,现在不是分辨的时候,若是我跳上墙头跑了,他们抓你就如同抓鸡,没有任何难度,到时候谁也跑不了。我在这撑着,你好歹能多跑出几步,只要看见人,咱们就算得救了。十五当天十七叔被刺,父王肯定会大肆排查,咱们现在根本没出燕京,只要在燕京内,这伙人就闹不出多大风浪,听我的,你跑就是了。”

朱高燧也不管朱高炽是否答应,一把就拉开了,伸手将朱高炽推了出去,两人出门就是墙头,朱高燧双膀叫力向上猛的一个托举。

朱高炽正好按着墙头往起一跃,整个人顺着墙头而落。

那一刻,朱高炽也不管是否震麻了双脚迈步就跑。

这好像是一条狭窄胡同,十分崎岖的胡同内连续怪了两个弯之后朱高炽竟然能够看见人潮来往的街头,旁边是一桩建筑,两层楼,只一打眼朱高炽就立刻认出,这是食府,往日里经常往来之地。

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这帮人胆子如此之大,竟然将自己二人藏在闹事之地。

没工夫在想,向外跑出的朱高炽刚要张嘴大叫时,忽然看见一个人影,这人身影十分熟悉,正是宁王朱权!

那一刻,宁王朱权贼头贼脑的正一个人步行回王府,就怕被人看见,猛然间听的胡同内一声呼喊!

“十七叔,救我!”

宁王一愣,转头一看,胡同里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此人满手血迹,不是朱高炽是谁?

朱高炽为何呼救?

宁王一时间脑子里竟然乱了,彻底乱了!

他可是被燕王禁锢在王府的人,擅自隐瞒离开王府对于朱棣来说就是一条不可饶恕的罪过,到时候在将那天晚上的事情给勾出来,自己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于此同时,胡同内出现几个手持唐刀的男人,这群男人追上朱高炽就是一顿暴打。

刀刃向外,刀背向内狠狠朝着朱高炽磕打而去。

宁王一低头,余光四下看了看,发现并无人向胡同内观察,心中一狠,迈步就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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