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之大中华》 第三百七十一章 第二卷 威震巴蜀卷 第三百七十一章 第三百七十一章 墨索里尼接见罗马尼亚人时,保加利亚代表则于7月27日在伯希特斯加登被接见。希特勒也向他们坚决表示,他在巴尔干的利益纯粹是属于经济性质的。他对保加利亚要求获得多布罗加南部的领土表示赞同;他宣称,什么时候保加利亚、匈牙利和罗马尼亚达成协议,他就给这个国家集团一个保证。 直到8月16日,罗马尼亚和匈牙利两国代表才悻悻地遵照希特勒的指示,在图尔努塞韦林讨论了特兰西瓦尼亚问题。三天后,罗马尼亚人在克拉约瓦会见保加利亚代表,到8月21日,双方同意恢复2年的边界,协定将从9月下半月起生效。这样,保加利亚又重新获得了富饶的产麦区及多瑙河畔的锡利斯特拉港。在同匈牙利人谈判时,罗马尼亚人试图坚持只进行人**换,而不进行匈牙利人认为必不可少的边界变动。由于同居住在罗马尼亚的马扎尔人相比,居住在匈牙利的罗马尼亚人为数是微乎其微的,因此匈牙利人在8月24日突然中断了两国之间的谈判。两**队都动员了起来,局部地区生了规模的空战;匈牙利人这时确实决定要入侵罗马尼亚。8月26日,齐亚诺记道,里宾特洛甫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指出面临的危机,并建议立即把匈牙利和罗马尼亚两国外相召至维也纳——他说是要告诫他们,不是为他们进行仲裁。齐亚诺也于28日前去维也纳,在这之前,他到伯希特斯加登同希特勒一起进了午餐。德国元埋怨马扎尔人贪心不足,但是他对入侵英国似乎更关心。齐亚诺上一次是在7月2o日见到希特勒的,那时他观察到,希特勒对俄国新近抱有一种敌视态度,这位德国元说,俄国准备尽量利用可能生的混乱复杂的情况,“同保加利亚和南斯拉夫勾结在一起”,把它的势力“一直伸展到海峡、爱琴海,甚至到亚得里亚海”。那天晚些时候,齐亚诺飞往维也纳;由于墨索里尼对特兰西瓦尼亚问题没有一定的看法,因此他放手让齐亚诺随着里宾特洛甫行事。 匈牙利和罗马尼亚已经要求轴心国进行仲裁的消息向全世界表了,这件事正是匈牙利相最最渴望避免的。希特勒已经仓促地决定,为了防止一场巴尔干战争,必须让匈牙利提出的领土要求有大约三分之二得到满足。由于匈牙利人已经拟定好一系列可能实行的国界线,里宾特洛甫的下属就匆匆从中作了一种选择,并削减了匈牙利要求得到的领土。到这时德国代表才知道,马扎尔人始终坚持要求塞克莱尔兹地区的几个县份,可是他们已接到指示,要他们尽量在罗马尼亚(因此就是指伯曾兰)多留下些德意志人,并给罗马尼亚留下图尔达以北的一些地区以供赫尔曼?戈林工厂之用。8月29日,这两个轴心国的外长在维也纳的贝尔费德雷宫先接见了马扎尔领导人。这一次,不是恰基,而是那位特兰西瓦尼亚人捷列基,对正好是他一直非常担心的第二次德国裁定坚决地提出了抗议;里宾特洛甫对他大声呵斥,这个场面被齐亚诺记了下来。接着轮到了马诺伊列斯库。里宾特洛甫威胁他说,俄国即将向罗马尼亚进军,除非罗马尼亚这时听从轴心国的命令,接受轴心国的保护,否则这种入侵将把罗马尼亚完全从地图上抹掉。罗马尼亚政府迟迟地拖延到8月3o日凌晨才屈服,尽管如此,仍然可以断言,即使没有受到俄**队陈兵边境的压力,而轴心国这时也没有向之提供有关边界的保证,罗马尼亚政府也不得不向德国屈服。罗马尼亚能够想得出的唯一对策,是有效地威胁要使普洛耶什蒂的油井陷于瘫痪,但是,希特勒已经直截了当地表示过,他对这些油井丝毫不感兴趣。一看到第二次贝尔费德雷裁定强迫他接受的边界时,马诺伊列斯库感到浑身瘫软。第二天,齐亚诺同里宾特洛甫却一起去打猎了。 里宾特洛甫和齐亚诺强加于争执双方的边界,给匈牙利带来了四万三千五百九十一平方公里的土地和大约二百五十万人口,其中大约一百万是罗马尼亚人,还有一百多万是马扎尔人。虽然希特勒曾下令,要尽量多留些德意志人在罗马尼亚,结果仍然有大约五万人增加进匈牙利的德意志少数民族中去,此外,还有少数其他民族的居民。这时移交给匈牙利的那些罗马尼亚人,可以在六个月内作出决定,是否要选择回到罗马尼亚去,如果要回去的话,必须在作出决定后一年之内离开;原则上,允许他们带走自己的财产,不过农民实际上如何能做到这一点,就不清楚了。同样,留在罗马尼亚的五十万匈牙利人也可以选择回到匈牙利去;引起争论的人**换问题,就解决到这个程度。 规定要割让给匈牙利的领土包括马腊木雷希、克里沙纳一半以上的地方和特兰西瓦尼亚不到一半的地方。从人类有史以来,特兰西瓦尼亚从未被瓜分过。如今,它却被一条分界线无情地割开来。这条线从奥拉迪亚马雷(纳吉瓦腊德)以南开始,延伸到克鲁日(科洛什瓦)以南(这样就把一条铁路干线移交给匈牙利),然后沿着锡吉肖阿拉和布拉索夫以北(连同当地的德意志族居民一起),把塞克莱尔兹地区的三个县圈了进去,一直到同特兰西瓦尼亚原来的喀尔巴阡山边界连接为止。这样一来,匈牙利的新的最南端距离普洛耶什蒂就不到五十九英里了。1939年匈牙利并吞卢西尼亚和俄国并吞波兰南部以后,两国有了共同的边界,如今匈牙利获得马腊木雷希后,这条同苏联的共同边界也就比本来长了。 9月2日,曾在奥拉迪亚马雷举行会议的匈罗混合委员会宣布,匈牙利军队将于9月5日越过原来的边界,并将于9月13日之前完全占领割让的地区;匈牙利人将于9月11日进入特兰西瓦尼亚的府克鲁日。这简直好象在执行所罗门的判决。有许多马扎尔人和罗马尼亚人将受到损失,至少在特兰西瓦尼亚是如此,因此这就不仅是特兰西瓦尼亚本身一分为二的问题。表面上看来,匈牙利人获得了许多领土。可是,8月3o日,即作出裁定的那一天,里宾特洛甫就要匈牙利人签订一个条约,保证让匈牙利的德意志少数民族享有统治民族的特权。这些德意志少数民族此时大约有六十万人;这就是说,要保证这些德意志人有这样程度的自治,使他们能够成立一个国中之国,或者毋宁说,使他们由原来效忠于布达佩斯改为效忠于柏林。 对罗马尼亚人说来,第二次贝尔费德雷裁定只是带来了绝对的损失。据加芬库说,罗马尼亚与匈牙利的新分界线引起了两国如此的恶感,因此为了维持多瑙河流域的安宁,两国需要有一个常设的最高仲裁者。于是,轴心国,更确切德国,便趁此一举控制住布加勒斯特和布达佩斯,同时为了强调说明它的行动不受别国的约束,德国还向罗马尼亚提供了领土安全的保证。这实际上意味着,德国的势力范围是从俄国人的势力到该处为止的普鲁特河和多瑙河下游一线开始的,德国将不再容忍一个外国的任何干涉。对加芬库在1942年所作的这番分析,只有一点点需要补充。那就是,他还不知道,希特勒决不象他自己口口声声所宣称的那样,对巴尔干地区不抱政治目的,相反,至少在7月26日以后,他就一直在打算给那个已被肢解的罗马尼亚一个保证。第二次维也纳裁定意味着,1939年8月23日的莫斯科协定被撕毁了,这恰巧是在该约签订后五十三个星期的时候。这时德国和俄国在多瑙河下游碰头了;同时,俄国与保加利亚之间虽然仍有多布罗加北部隔开着——这块地方仍属罗马尼亚管辖,并且轴心国还向罗马尼亚保证予以保护——但是一场为了控制保加利亚及其黑海沿岸地区以至控制海峡的冷战已经开始了。 9月间,俄国人坚决主张自己有权在巴尔干地区取得一席之地,他们不仅要求取消国际多瑙河委员会,尤其要求取消欧洲委员会。前者成立年,负责管理布勒伊拉上游的多瑙河航运,后者在1856年就已成立,一直管理着多瑙河的各个河口。俄国人建议另行成立一个管理整个多瑙河航道的统一委员会,规定它只能由沿岸各国的代表来组成;象俄国人所强调的那样,这个建议不仅将排除英法两国的势力,也将排除意大利的势力,同时还将使俄国在欧洲的心脏地区获得一个立足点。对此,德国人只同意以后在布加勒斯特召开一次特别会议,并坚决主张,意大利人也应该同德国人、俄国人和罗马尼亚人一起参加这次会议。对于苏联政府的这些要求,德国人立即以两个轴心国和日4o年9月27日在柏林签署了三国公约作为答复。里宾特洛甫渴望已久的三国同盟,这时总算实现了。 虽然这一次莫斯科早一天就得到了通知,虽然新约的第五条强调,它并不是针对苏联,但是,条约的绪言中隐含的意思,和它提到要在大东亚和欧洲地区建立一种新体制并在将来把其他国家也吸收入这个体制的说法,只能使俄国人感到不安。从此以后,三国公约的确被用作考验一个国家对德国是否忠诚的试金石,加入这个公约,就好比是为自己投入轴心国的怀抱举行了洗礼的仪式。 由于罗马尼亚在特兰西瓦尼亚丧失了这样一大片领土,国王卡罗尔被迫下台;不能不引人注意的是,当他于9月6日宣布把王位让给他的儿子米哈伊时,德国的领导人显然感到了宽慰。在以后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内,罗马尼亚的残余部分一直处于混乱状态。铁卫队中,主张亲德高于一切的一派和反对割让领土的另一派之间,势必要自相残杀。那位坚决不妥协的民族主义者若尔加老教授,就是在11月底的屠杀中被害的。直到1941年1月又生几次动乱以后,安东尼斯库将军作为“元”的地位才真正地稳定下来。 与此同时,德国党卫队人员在9月间到达罗马尼亚。据说,他们是为了帮助从比萨拉比亚遣返日耳曼人而去的。194o年1o月,德国的正规军公然占领了这个国家,特别是普洛耶什蒂这个要害地点。与此同时,德国向保加利亚人保证,他们的中立将受到尊重。1o月9日,驻莫斯科的德国大使馆奉命要尽量以随随便便的方式通知莫洛托夫: 罗马尼亚政府根据轴心国给予它的保证,在前一时期曾要求我们能派出一个德**事代表团去训练罗马尼亚军队。……鉴于我们的利益是要使巴尔干地区的安定和秩序得到维护,同时为了保护我们的石油和谷物利益不受英国方面的侵犯,我们已宣布同意罗马尼亚的要求。 对于这种胡言乱语,莫洛托夫一笑置之——他认为,英国还有其他的事要操心——可是,墨索里尼却不象莫洛托夫那样。说实在的,德国占领罗马尼亚激了他去入侵希腊,虽说他先前在8月间轻率地谈到这样的计划时,已经遭到过德国的反对。1o月15日,墨索里尼在威尼斯宫召集了军事将领讨论这次作战的计划;进攻日期原定为1o月26日,但是后来被推迟到28日。 由于希特勒在9月中旬已放弃入侵英国,他曾计划,应由意大利进军到苏伊士,而德国人(不管有无西班牙人参加)则去占领直布罗陀,从而把英国人进海的两道大门都封起来。与此同时,还要向其余的巴尔干国家表示,只要它们加入三国公约,就保证它们那个地区的和平与新秩序。意大利进攻希腊打乱了德国元的这些计划,但是这样一来,迫使其他巴尔干国家接受轴心国的枷锁,其意义也就越显得重要了。一定要对保加利亚施加压力,迫使它步着匈牙利和罗马尼亚的后尘服从三国公约,否则它就有可能被俄国所利用。1o月15日,墨索里尼开完军事会议,马上就写信给博里斯国王,暗示他,如果保加利亚也参加攻打希腊,此刻就是它终于可以达到爱琴海的时候。对意大利人来说,保加利亚的合作对他们将起举足轻重的影响,但是博里斯国王回答时非常谨慎,表示不愿参他告诉(从罗马去索非亚访问的)安富索说,他害怕土耳其人——可以说,他更害怕的是国内人民的亲俄情绪。他是否完全意识到,希特勒和斯大林已经在他的门口剑拔努张,一触即呢? 当希特勒看清了意大利人不但未能在希腊取得闪电式的胜利,反而将使轴心国丢脸时,他就准备亲自出马在巴尔干地区进行军事干涉,这种军事行动势必要导致一场德苏战争。194o年11月12日,在接见莫洛托夫之前,希特勒在他的第十八号秘密指令上签了字。这项指令中有两道命令:一是“如果必要的话,应从保加利亚进军,占领爱琴海北面的那一部分希腊本土”;一是进攻俄国。当那天晚上和第二天希特勒接见莫洛托夫时,他除了对俄国要求他明确表态感到恼火外,在给巴尔干的保证这个问题上,也好象与俄国公开地有点龃龉。莫洛托夫抱怨说,轴心国给予罗马尼亚的保证,已经把俄国阻挡在布科维纳南部之外,其实,俄国只是暂时放弃了这个地方;另一方面,莫洛托夫单刀直希特勒,“如果俄国给保加利亚这个靠海峡最近的独立国家一种保证,条件与德国和意大利给罗马尼亚的保证完全相同,德国将怎么办?不过,俄国在这个问题上还是想同德国事先取得一致意见的。”希特勒说,既然谈到“条件相同”,那就说明保加利亚已经要求过俄国给予保证,但他并不知道保加利亚有这种要求。无论如何,他必须同意大利商议。 在莫洛托夫离开德国之前,博里斯国王本人恰巧也到了那里(他经常有许多亲戚要拜访)。11月17日,下一个星期日,希特勒在伯格霍夫接见了他,但这件事直到两天后才公布。“国王向元说明,由于外交政策的种种原因,他不能在三国公约上正式签字,但是元可以当它有这样一回事办理。”希特勒在新年伊始向他的军事将领讲话时,也是这样说法,而当他4o年11月2o日写信给墨索里尼时,却抱怨,不仅是土耳其方面的压力,而且还有意大利在希腊的挫折,都是造成博里斯犹豫不决的因素。里宾特洛甫则仍然轻率地打算着把俄国本身拉入三国公约,这样就有可能解决博里斯的问题,可是莫洛托夫除了提出其他要求之外,坚持要把签订苏保互助条约作为先决条件,显然,这一点是希特勒绝对不会同意的。博里斯回到保加利亚后,或许同意了他的参谋总部的看法,认为自己不得不屈服。至于他同他的那些无足轻重的大臣们谈了些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索非亚的决议应当是一个谜,这样才正中希特勒的下怀,鉴于俄国人的态度,也许他宁愿在下星期内前往德国朝拜三国公约的香客行列中没有保加利亚人。 在保加利亚国王访问后的次日,塞拉诺?苏涅尔(西班牙外长)和齐亚诺一起到了伯格霍夫,希特勒把六天前列入他的第十八号秘密指令中的一些主要决议,告诉了齐亚诺;这就是说,他宣称,他打算越过保加利亚进军希腊,虽说这一军事行动在3月中旬以前是不能实现的。当时元对希腊和南斯拉夫特别感到兴趣,他向齐亚诺提出,要求意大利支持德国去迫使匈牙利同意尽量让德军运兵的列车过境,以使德军能够在罗马尼亚迅集结。他直截了当地谈到马扎尔人有权提出对阜姆的领土要求,以诱使他们同意他的要求,其实,看来匈牙利无论如何是不会进行反抗的。11月2o日,恰基签署了一个加入三国公约的议定书,齐亚诺留下来参加了这一次再度在维也纳的贝尔费德雷宫举行的仪式。里宾特洛甫欢迎匈牙利是第一个有荣幸被接受参加三国公约的国家。11月21日,《外交-政治通讯》谈到匈牙利言出有信。另一方面,匈牙利人却得以拒绝签订一项有关统一改革其报刊的附加秘密议定书。对方暗示他们,他们可以自己决定采用什么方式来帮助三国公约国。因此,暂时说来,匈牙利受到的影响主要是经济方面的。除了德国可以使用匈牙利的铁路,以及把1934年2月21日的秘密条约所促进的贸易货额增加以外,希特勒这时对匈牙利的矾土以及对在匈牙利中部或东部可能现的任何石油资源都获得了类似垄断的权利,外多瑙河地区的油井当时由美孚石油公司控制。捷列基虽然不愿向三国公约国效忠,但不得不屈从于匈牙利公众的意见,特别是军方的意见。他和恰基都力图(至少在思想上)同南斯拉夫缔结一项能够提供“持久和平和永远友好”的条约——其实这个条约将招致不幸的后果——来抵销最近这一次对德国所作的让步。194o年12月12日,恰基在贝尔格莱德签订了这个条约;两国之间的领土争端(包括匈牙利的最后一次未满足的要求),心照不宣地暂时被搁置起来。在下文我们将看到,这个匈南条约竟然也是德国要求它们缔结的,而且特别适合希特勒的需要。 第三百七十二章 第二卷 威震巴蜀卷 第三百七十二章 第三百七十二章 1941年12月7日,黎明静谧地降临到珍珠港美国海军基地,几乎在这同时,在大约二百七十五英里以北待命出击的一支日本海军特遣舰队的上空也破晓了。天刚破晓,日本飞机就腾空而起向南飞行越过瓦胡岛上空,把满载的炸弹和鱼雷向珍珠港倾泻。日本飞机的突然袭击,把在这以前一直是属于欧洲和大西洋的战争一变而为历史上第一次真正的全球性冲突。 如果我们在想象中追踪珍珠港黎明的那片曙光环绕全球的话,我们也许能稍稍使那些错综复杂的、影响全世界的纷至沓来的事件在我们眼前重现,日本对珍珠港的袭击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在黎明降临珍珠港几小时以后,旭日的光芒掠过国际日界线,新的一天——第一线阳光越过西太平洋,发现日本军舰从各个方向在洋面上蠕动,准备好或正准备着向威克岛、关岛、菲律宾和香港发动攻击。当曙光照亮了马来海岸时,我们发现日本军队已在哥打巴鲁替陆,他们是在第一批飞机进袭珍珠港一个半小时以前在夜幕的掩护下开始登陆的。袭击珍珠港意味着同美国开战,因此这一次登陆就意味着同英国开战,但是在这两国中不论是哪个国家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之前,日本人在12月8日上午6时(东京时间)就已经通过了宣布一场他们早已打响的战争的仪式了。 当曙光向西飞驰,到达亚洲境内的时候,它并没有带来象上面那样惊人的变化。一支强大的日本军队和多年以来一样,在满洲同阿穆尔河对岸的俄**队相对峙,不过珍珠港的曙光使这些军队——就它所带来的变化而言——放松了紧张状态。每一国都在其他地方忙得分不开身。向南方望去,在中国本土,日本驻军同几年来一样,占领着这个国家的最富饶、最发达的地区,而蒋介石的政府和军队则据守着长江上游地区,急切地等待着国际均势发生变化,使他们能够收复失地。在这条战线,珍珠港的早晨也没有带来重大的变化。 更向西去,在俄国,曙光展现了一条广阔的战线,这条战线北至科拉半岛的阴沉北极区,南至黑海,以一系列不规则的环线和曲线延伸着,沿着这条俄国战线,重大的事件、强烈的希望和严重的恐惧达到了顶点。德国对莫斯科的进攻刚刚在三天以前(12月5日)停顿下来,俄国在12月6日开始反击。当珍珠港的曙光前来照亮这场战斗时,它发现德国人由于侧翼和后方受到骚扰而弄得颇为苦恼,正在向希望可以获得安全的冬季营地撤退。自从两年多前战争在欧洲爆发以来,德国陆军未能轻而易举地赢得一次全面的胜利,这还是第一次:希特勒显然是弄巧成拙而不得不退却,这也是第一次。在柏林,12月8日带来了一篇公开的声明,承认在东方“停止了大规模的作战”。看来苏联政权即使没有逃脱,但也至少已从西方观察家差不多全都认为苏联肯定会战败的那种局面中赢得了喘息的时间。 在利比亚,珍珠港的曙光也照亮了重大的事件。英国第八集团军在将近三周以前月18日)展开进攻,经过多次紧张的逆转的局面和甚至有可能威胁到命运的逆转的局面后,终于在12月8日同被围困的托卜鲁克守军会师了。象在俄国一样,德国人和他们的盟友都在撤退,英国人经历了那么许多灾难之后,终于可以为他们战败德国地面部队的一次胜利而额手称庆了。 在英国本土,使日本飞机起飞去攻击珍珠港的那片曙光,照着皇家空军的飞机从空袭亚琛之后正返回基地。日本发动进攻的消息在12月7日晚上已经传到了英国政府和人民那里。完成适当的宣战手续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但到了12月8日午后,也就是在日本袭击马来亚的二十四小时之内,英国已经不仅同德国、意大利以及它们在欧洲的卫星国而且也同日本正式开战了。 曙光向西掠过大西洋上空,照见由英国、加拿大和美**舰护航的集结在一起的大批船只。在冰岛,一支美国驻军组成了罗斯福总统的西半球防务的一个最前哨。在纽芬兰、百慕大和加勒比地区的各岛上,其他的美国驻军据守着1940年9月以后在英国领土上新建起来的空军和海军基地,这是英美之间那笔以基地换驱逐舰的交易的结果。 尽管英美两国政府之间有着这些紧密合作的具体证据,但是,照见珍珠港遭受袭击的那片曙光环绕地球一周,到达美国的海岸时,它见到的却是一个名义上仍然处于和平状态的国家。早在12月7日的下午,日本人发动进攻的消息便已经传到了华盛顿,但美国政府的行动比英国政府缓慢,直到12月8日下午四时十分(华盛顿时间),美国才正式成了一个交战国。又过了三天各大国的主要军事联盟才告完成。12月11日,德国和意大利向美国宣战。同一天,美国国会也以宣战回敬了它们。通过这些行动,美国同英国才结成了全面的战争伙伴关系,在全球范围内有着共同的敌人和朋友,但是英美两图同俄国的伙伴关系却依然不是全面的,因为苏联政府同日本尚未开战。对俄国人来说,这场大战仍然不过是一场欧洲的战争。 第一节展望美国 日本和德国争当头号敌人 美国舆论在参加欧洲战争的问题上早就极不一致。直到珍珠港事件发生的那天为止,一群人数不多但吵吵闹闹的“孤立主义者”一直认为欧洲的战争同美国并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他们猛烈抨击罗斯福总统采取协助英国和俄国抵抗德国的行动。在相反的那方面,很多人则认为同德国开战的日子最终肯定会到来,但不论是知名人士或者普通老百姓,很少有人公开拥护美国正式宣战。深思熟虑地决定要打一场战争这似乎太可怕了。也许,公众中大多数人都模模糊糊地希望,美国运给英国和俄国的供应品已经够了。 日本对珍珠港的袭击改变了一切,只有这一着才使美国人团结起来进行战争。没有一个人曾料想到日本人竟敢以如此罪大恶极的方式侮辱美国的威力,而日本人进攻的规模、大胆程度和手法,只是在几星期后人们才能知道。人们对珍珠港被袭击的消息的直接反应是震惊,是决心要向日本报仇雪恨。许多在珍珠港事件以前拿不定主意的人感到战争一开始反而安下心来了,因为事态已经为他们下定了决心,已经不需要美国自己来下这个困难的决定了。大家立即团结起来,一致支持总司令罗斯福,孤立主义者同干涉主义者之间先前的争论至少已暂时忘却了。 紧接着日本的袭击之后,当美国人仍然处于极度愤慨之中时,欧洲的战事似乎有被忘却的可能。但是人们采取了一些步骤,不使这种遗忘继续发展下去,早在希特勒和墨索里尼通过主动宣战解决了这一战争的全球性的问题之前,大部分过去拥护罗斯福的援助英俄政策的报刊,就强调这场战争的全球性了。罗斯福也竭力说明德国、意大利和日本的侵略行为都是一个整体中的一部分,在对德宣战后发表的讲活中,他一再强调希特勒是美国的敌人中最为突出的敌人。 以前反对干涉欧洲战争的报纸觉得最好是把注意力集中于太平洋方面的战争。当最初的震惊刚刚过去,一家象《芝加哥论坛报》那样的报纸极端和最激烈的孤立主义报刊之一——立刻就发表意见说,美国的真正利益是在太平洋,因此把兵力从太平洋调走将是错误的。美国公众起先对日本的仇恨,一般说来远比对德国的为大,这样说似乎也是公正的。对珍珠港的袭击直接而深刻地触犯了美国人的自豪感。日本人在太平洋的节节胜利以及美**队在巴丹半岛的艰苦奋战,使日本方面的战事,在珍珠港事件后好几个月一直都成为头版新闻,而且直到1942年11月美**队在北非积极地同德国作战时为止,欧洲的战争看来不可能象太平洋战争那么紧迫。 但是尽管有这些事实,公众却认识到美国已参加了一场全球性的战争,而且也不得不同德国和意大利交战,并且一定得把它们打败。公众所不知道的是,罗斯福和他的军事顾问们所议定的那个重大战略,要求美国在太平洋上起一般防御的作用,而首先集中力量打败欧洲的轴心国家。但在战争初期,当公众对美国的战略计划和日本的进攻实力全都不知道时,没有实际情况能供他们在日本和德国之间抉择哪一个是头号敌人。期望在太平洋早日取得胜利的那种轻率的想法普遍流传着,于是在一种想在各条战线上作战并取得胜利的决心下,其他一切全都被置诸脑后了。 回想起来,有一点是很清楚的,珍珠港事件的重要性主要在于它对美国公众心理方面的影响。长期的犹豫不决一下全结束了。美国已舆论一致地对敌人开战了。同美国国民心理的这种转变比较起来,珍珠港事件的军事后果是短暂的。不论日本立即得到了什么好处,也不论珍珠港事件给盟国造成了多么严重的紧急状态,日本戏剧性地打乱世界大战均势的行动,在美国最高统帅部的长期战略部署和计划中只起了极小的变化,这在现在看来仍然是真实的,他们计划的基础便是同英国和俄国合作,因此我们现在必须转到美国同这两个国家的关系上去。 美国同英国的关系 从许多方面看来,英-美的密切和有效的合作是这次战争在政治上和军事上最为显著的成就。这在1936年美国国会制订一项使这个国家不参加任何未来的欧洲战争的《中立法》时,简直是难以想象的;这在1938年美国舆论一般都嘲笑英法两国在慕尼黑投降的时候,简直是不可相信的;这在1940年法国的突然崩溃打乱了世界均势的全局,但又无法使美国舆论界的重要人士摆脱掉长期以来对英国的不信任的时候,简直是一个失策,但到了1941年,这成了一个日益真实的情况,而到了1942年,则成为一个既定的事实了。 英美两国间文化和制度的基本相同为英-美战时的合作提供了必要的条件。当然,语言是最重要的链环。的确,如果英美两国人民之间的任何接触都需要翻译人员的话,那末,两国人民最终的大规模合作就不可能了。 但是文化和制度的近似,本身并不足以现明英-美合作的有效性,世界政治的格局也有力地推动这两国结合在一起,而且通过建立起真正共同的利害关系,还提供了一个文化方面的近似能够产生效果的背景。在十九世纪,英国在美国和欧洲大陆之间形成了一种屏障。英国的政策有助于阻止欧洲的任何一国把欧洲大陆搞得那么团结一致,从而可能产生一个主宰世界的权力中心来威胁新大陆。在欧洲以外,英国运用海军和经济的实力赢得了一定程度的世界霸权。这样一种局面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同美国的一系列争吵;甚至在二十世纪中叶,回想起十八世纪和十九世纪时两国间的关系,某些集团的美国人脑子里还留有一些不信任的残迹。但是,二十世纪的英国已无法保持它的势力单枪匹马地发挥这种抵挡欧洲潜在侵略者的屏障作用了。同这件事所产生的反应比较起来,过去两国争吵的痕迹在美国公众的心里已不占主要地位了。1917年以及1941年,英国和它的盟国可能无法阻止一个胜利的德国主宰欧洲(也许从主宰欧洲走向主宰全世界)的这一前景,导致美国加入英国一边共同作战。冠冕堂皇的原则无疑起了一些作用,使美国人两次都相信介入欧洲战争是必要的,但是担心出现一个新兴的、残忍的统治世界的德国主子,肯定是一个更为有力的动机,特别是在1941年。 世界的均势和英美两国间文化的相同,并没有产生任何精确的效果使美国舆论全心全意地支持英国的事业。诚然,孤立主义者和干涉主义者在1940年和1941年中的长期争论,实际上就是关于美国应不应支持英国以及支持到什么程度的一场争论。 紧接着珍珠港事件后的几星期内,孤立主义的发言人都渴望忘却和原谅过去的事情,只有极少数人是例外,但是珍珠港事件以前的那几个月里鼓动着他们的那股力量却没有完全消逝。对英国的猜疑和不信任仍然隐伏在脑际,没有多久,在以前的孤立主义报刊上再一次出现了对英国的公开批评。 在国会中,珍珠港事件以前,孤立主义者一直是一个强有力的少数派集团。罗斯福面对着他们的反对常常踌躇不决,甚至畏缩不前。但是在战争开始后。国会议员方面对对全面作战已没有反对的意见了,在这一点上国会仅仅是反映了公众的态度而已。 就罗斯福和他的高级顾问们来说,同英国合作一直是他们政策的基点。战争的爆发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安慰,因为以后再也不用每走一步就得小心翼翼地计算国会和公众中潜在的反对意见了,当丘吉尔打电话来核实一下珍珠港受到袭击的最初消息时,罗斯福的态度从他对丘吉尔所讲的话中便表明出来了。他说:“我们现在坐上了同一条船啦。” 从1940年初夏以来,当英国一连几个月显得真有被打败的可能时,美国政府已经逐渐同英国结成一种日益亲密的伙伴关系了。在军事方面,到1941年12月,美国实际上已在大西洋进行着一场不宣而战的战争,美国海军担负起了护送商船远及冰岛的主要责任。 美英两国之间“除了作战以外”的陆军与海军的实际合作,只不过是范围广泛得多的一个计划中的一部分。起草这个计划的目的是:万一美国成为一个实际交战国,就用这个计划来指导英美的联合军事行动。早在1940年6月,负责起草作战计划的美国陆军和海军军官们就同意英国人所提出的进行磋商的建议。1940年8月,在伦敦和华盛顿开始了商谈。1941年1月29日至3月27日,在华盛顿召开了正式的参谋会议。从这次会议上,出现了一个一般简称A的联合战略计划,“如果美国被迫作战”,这个计划就将付诸实施。尽管起草这个计划的时候俄国还不是一个交战国,而且当时仍然希望日本可能不会在太平洋参战,但A计划中所商定的主要战略及行政原则却正是那些用来指导英美实际作战的原则,而且还提供了整个战争时期英美军事合作的基本体制。 第一章 乱世初现 class="width">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经过了千年的变化,蜀道仍然是雄奇险峻。www.65txt.com 这天早晨露水还没有散的时候,清脆的铃声就打破了寂静,一行马帮就出现了,脚夫一色的黑蓝色衣裤,虽然脸上疲惫之色很重,但是每个人的腰杆都很直,脚步也走得很稳,一步一步的似乎可以走到世界尽头。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年轻男子,高鼻深目、眉毛又浓又长,像两把刀一样。在所有人之中,他的腰杆最直,目光也最锐利,十几天的艰苦跋涉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队伍最后面是个长衫男子,大约三四十岁,有气无力的靠在一头瘦驴身上,那头瘦驴也是步履蹒跚,看上去随时都可以扑街,这人叫做李岱青,富顺人,前一段在京城跟主子混日子,如今主子死了,他没了靠山,只好灰溜溜的跟着马帮回乡。 “斩小哥,还有好久到李家堡啊?”见山路往复,似乎总也走不到尽头,李岱青有些急了。 被叫做斩小哥的男子快步走到李岱青身边,笑道:“李师爷这么叫实在当不起,叫我小斩就行了。快了,再转过这个山口,就是李家堡了。”斩哥客气地说道。 关于李岱青的传言他也是听过的,前年皇帝驾崩,新皇帝还是嗷嗷待哺的婴儿,摄政王年轻气盛,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直隶总督袁世凯以足疾开缺,其他几位跟袁世凯相厚的总督也被免职,这个李师爷也许是哪位高官的幕僚,说不定哪天就会飞黄腾达。 “好,我就叫你小斩,你也别叫我李师爷,叫我岱青兄好了。”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好,小斩,马帮是辛苦活,有没有想过做点别的。” “岱青兄,如今世道不靖,能带兄弟混口饭吃已经很不错了,那还有心思想别的事情,”斩哥说完就朝前走,李岱青看着他的背影,有些遗憾。一只小小的马帮,每天要走上七八个时辰,八百里蜀地天险竟然不到十天就走完了,这样的急行军,他见过的最强团队也做不到,这只马帮还是马帮吗?这个马帮的头目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从军的话,说不定就是另一个鲍春霆。 李岱青没看到斩哥眼角一闪而过的寒光。 斩哥名叫张斩,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一个军校毕业生,在那所中国的西点里面,他学习到了很多东西,却没有想到过,他所要面临的并不是高科技电子战这些东西,而是一百年多前的社会。 穿越到这里已经半年多,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1910年,清朝满打满算也就是一年的活头,一年后就是汹涌澎湃的辛亥革命,南北双方大打出手,死伤盈野,一场延续四十年的乱世拉开大幕,四亿五千万同胞流离颠沛,求一苟活而不得。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也只有奋起一战,统一神州才能避免这场浩劫!这既是张斩的责任,也是张斩的梦想,还有什么舞台,能比这里的舞台更加波澜壮阔,跌宕起伏呢?几十年内名将如云,枭雄如雨!能在这个舞台上尽力一舞,在这个大时代里面留下自己的印迹,是一个优秀军人的最高追求! 沉思间又走了很长一段路,转过大山之后,眼前景色又是一变,狭窄陡峭的栈道一转,变成了宽阔的青石路面,原本陡峭的高山后面,见缝插针的勾织了一层又一层的梯田,好一幅绝美的田园风光。张斩看惯了陡峭嶙峋的栈道,看到这样美丽的风景禁不住心情为之一变,心情也好了起来。 “斩哥,有麻烦!”张斩身后的中年男子低声叫道。 “停!”张斩大吼一声,整支马帮顿时停下,四周顿时静了下来,只能偶尔听见骡子略显不安的响鼻声。 看到这一幕,李岱青对这个马帮老大更是高看一眼,令行禁止,这已经不是马帮而是军队了。 想到这里李岱青骑驴走到张斩身边问道:“小斩,怎么了!” “看!”张斩指着远处的天空,李岱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身子不由一颤,远处的天空中,有一道又粗又直的黑色烟柱,随着风向不断变换。 张斩定定的看了一会,拍了拍李岱青的肩膀“岱青兄,要不你留在这里,我跟兄弟们过去看下,如果没事了再接你过去,要是一个时辰还没有看到我们回来,你就别等了,马上去富顺衙门报案!” “小斩,你的意思是李老爷那边出事了?”李岱青已经从驴子上跳下来,看着远处的烟柱,忧心忡忡的问道。 张斩摇了摇头:“也许是走水了,不过到底怎么样,都要过去看了才知道!” 在心里张斩认为李家堡肯定是出事了,而且很可能是被土匪打进去了。虽然李家堡院高墙厚,可是解决这样的防御工事并不难,只需要几十公斤的火yao就够了。 李岱青也摇了摇头,重新骑到驴背上,腰杆挺得笔直,丝毫没有之前那种疲态:“我跟你一起去,我相信就算真的有危险,呆在马帮也比一个人走路安全得多。” 半个时辰之后,马帮到了李家堡,曾经以坚固著称的李家堡,已经被人攻破了。大门已经消失不见,大门口被炸的稀巴烂,里面的青砖瓦房都付之一炬,李家堡已经变成了鬼蜮! 张斩皱了皱眉头,看这样子竟似动用了火炮,可是蜀中的土匪,不要说火炮了,就算是火枪都没有几支,有火炮的军队,除了成都的三十三协之外,就是驻防重庆的暂编三十四协,这两支军队可都是官兵,能过来劫掠李家堡? “找找有没有活人!”张斩冷静的吩咐道,十几个人分散开,寻找火场里面的生者,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就连张斩也不抱任何希望,只不过略尽人事而已。 张斩却没有动,而是朝李岱青一拱手:“岱青兄,如今李家遭遇大难,这批货该如处理?” 李岱青叹了口气,道:“如李老爷还在,一切交割清楚即可,如果李老爷不幸,这批货物是你的。” 张斩点头不语,抬头看了看骡马上的货物,突然听见有人大喊:“斩哥,这里有人!” 张斩精神一振,跟李岱青一起快步走了过去,发现十几个人都围在西厢房一堵山墙(房屋的主墙)边上,山墙已经拆了一半,露出了里面藏着的人。 “咦!”张斩有些好奇,按理说这么厚的假墙,土匪怎么会看不出来呢?走到假墙边上仔细一看,张斩才明白为什么这堵墙没被人看出来,这墙一头接着假山,最外面只有巴掌厚,越往假山处越厚,靠近假山的地方已经可以藏人,如果不是房子烧得塌了,单单只剩下这堵墙的话,外人很难看出端倪的。 造这房子的人,实在是匠心独具,张斩心里赞叹了一番,视线转到了墙内,墙内只有个人,是两个女孩子,一个只有十三四岁,脸涂成黑色,哆哆嗦嗦的站在前面,却一个劲儿往后面缩,后面的女孩子也涂了一层灰,却没惊慌,剪水双瞳往人群中一扫,已经落到了张斩身上。 “这位壮士贵姓?” “小姐,我叫张斩,这次负责运送一批货物,却没想到你家竟然遭遇不测。货物还在院子里面,大家伙去处理下。”张斩这句话说完,其他人就走了出去,院子里面只剩下张斩和两个女孩子。 女孩子站直了身子:“张壮士,我不害怕,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声音婉转清脆,还带了一点颤抖,张斩知道这女孩遭逢大难,心中也是害怕到了极点,还能强自镇定,这份涵养可不得了。 看了看李岱青,张斩问女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韵卿。” “原来是韵卿小姐,你能说下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土匪打的很急,我们都很害怕,昨天晚上突然一声巨响,然后爹就跑了过来,把我们两个塞到墙里面,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想爹爹….。”李韵卿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只有在这时候,张斩才意思到,面前的这个侃侃而谈的女子,还只是十三四岁的女孩。 “小姐别怕,我会保护你的。”看到张斩并不可怕,也不像是坏人,之前一直哆哆嗦嗦的女孩子胆子大了起来,把李韵卿挡在身后,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一翘说道:“你有什么事情直接问我好了。” 张斩看着有趣,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夏荷。” “你确定是土匪吗?” “是。” “他们有多少人?” “不知道,他们把院子都围住了,很多很多。” “领头的叫什么名字?” “我听人说,叫做什么饿虎!” 张斩眼睛一亮:“川中饿虎刘黑三!” “是啊!” “嗯” 张斩神情轻松了许多,刘黑三虽然名头很大,但手下只有百来号人马。就算真的碰到,张斩也有办法对付这些土匪。 见张斩神情轻松,韵卿突然间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还没有经过考虑,她就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你能救回我爹吗?” 周围一片寂静,李韵卿的眼圈又红了起来,就连官兵都拿刘黑三没办法,更何况一只小小的马帮,这个要求实在是强人所难了。李韵卿双眼紧闭,等待即将到来的拒绝。 “能,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那,这些都是你的了。”韵卿大喜,走到躲避的墙内,在一块砖处按了一下,墙面顿时露出一个小洞,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包裹,她迟疑了一下,决然的把包裹递给张斩。 张斩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地契,多的有十来亩,少的也有一二亩,加起来竟然有两百多亩,恐怕是这个李老爷所有的家当!把这些地契卖了,就有几万两银子的进账,武装一个连都是绰绰有余的,有了一个连,张斩就有信心在辛亥大变革之际,搞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局面出来。 众多念头纷至沓来,张斩好容易才挣脱出来,把包裹收推了回去:“韵卿小姐,这些地契可都要收好了,不要让别人看到!救人是应有之义,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会尽力把李老爷救回来。” 这倒不是张斩不肯收,而是这些地契收了没有用处,就算拿了也换不到钱。地契可都在衙门里面备案,原本是李家大老爷的地契,突然到了自己手上,是人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抢的,到时候就不是几万两银子的事情,而是跨省通缉的事情了。 韵卿长拜于地:“一切都有劳大哥了!不过大哥做的是掉脑袋的事情,如果真的一分不取,韵卿心里不安,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大哥不要再推迟。”说完把身上的首饰都摘了下来,一件件放在张斩面前。 夏荷嘴巴张的老大,两只手张开,挡在张斩面前:“这些都是小姐自己设计找大师打造的,你不能拿走。” 看着十几件璀璨夺目的首饰,张斩愣住了,这些首饰件件精巧迥异俗流,想必都是大师出手制造,大部分女子都会哭着喊着想要拥有一件,可就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子,非常镇定的把这些首饰全都拿了出来,连脸上的微笑都没有少一点。 “你不心疼?”张斩捡起一件玉钗,阳光下上面的孔雀活灵活现,就像随时可以从玉钗上飞出一样。 韵卿笑容僵硬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 “好!好!”张斩大笑,摇头说道:“不想在这里还能碰到小姐这样兰心惠质的女子,不过这些东西我还是不能收下。” 李韵卿笑容僵硬在脸上,抬起眼睛看着张斩:“你为什么不收,难道你怕刘黑三。” 张斩大笑:“我不怕,这次来李家堡,令尊托我们运了一批货,里面有一些财物,就拿做这些财物作为营救令尊的奖赏,你看如何?” “好,不过川中饿虎可不是善人,你去救人可是冒着天大的风险,钱再多也比不上命值钱,大哥还是把这些拿上。” 张斩收起一支玉钗,低声在李韵卿耳边说了几句,说完之后大笑道:“小姐,川中饿虎在别人严重也许是一只老虎,可是在我的眼中,只不过是一只病猫,何惧之有!你先去富顺找个客栈休息下,不出五日就有好消息的。” 李韵卿脸色绯红,咬着嘴唇点头,呆呆的看着张斩雄壮的背影,竟然有些痴了。夏荷气鼓鼓的走过来:“小姐,那个坏蛋是不是说了什么轻薄话,我一看他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从西厢房走出来,张斩看到十几个手下都在,那些货物都卸到了地上,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平静,但是眸子里面散发出来的光芒是掩饰不住的,有些人的目光甚至可以说是凶恶。 李家堡现在只剩下两个女孩子,身份待定的女孩子,如果这两个女子也不存在的话,李家堡就全灭了,这批货物也就没了主人,可以任由他们处置!这种狰狞的目光激怒了张斩,如果真是无主之物,那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为了得到这些财物,而起了杀人越货之心,这样的人只能说是畜生不如。 张斩的目光突然冷冽起来,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去,那些目光狰狞的碰到了张斩的目光,顿时像被浇了一碰冷水般的黯淡下去,在马帮里面,张斩拥有的是铁一般的权威!一圈看过之后,张斩冷冷道: “开箱!” 箱子被一箱箱的打开,箱子里面的东西晃花了大部分人的眼睛,也晃花了他们的心。只有张斩还是冷冷的,金银财宝只是身外物,在这个即将揭幕的空前乱世中,想要活得好需要的是勇气智慧,却绝不是金银财宝。 “上品苏绣两匹,凤头玉钗两副。” “金镯子四件。” “玉镯六对。” 其他的人都露出喜色,单是这些箱子里面的东西,就有千把两银子,虽然没有拿到预想的报酬,可是得到的东西几倍于此,却是意外之喜了。 “斩哥,这个箱子你来开吧!”最后,负责管钱的胡叔笑呵呵的把最后一个箱子搬到张斩面前,这个箱子很小,跟首饰盒子差不多大,却没有首饰盒子那种精美的花纹,灰灰的一点不起眼,可是李家对这个盒子的要求是最高的,不能磕不能碰,连张斩都很好奇,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宝贝。 “好。”张斩脸上也是笑呵呵的,砍掉箱子上面的铜锁。箱子打开,张斩楞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阳光下,箱子里面的东西闪着蓝汪汪的光。 “斩哥,这是什么东西?值钱不?”胡叔看着箱子里面的东西,吃惊的问道。 张斩笑道“这是马牌撸子,排名第一的手枪!” “啊!”周围一片倒吸冷气声。 最后的箱子里面,果真留的是最好的东西,一只手枪,一百发子弹,有了这个利器,张斩又多了几分胜算。 环顾四周,张斩看到的是一张张热切的脸,这些人都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却没有人知道,在未来的十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内,中国大地上都是狼烟四起,就算是有再多的财富,也没办法求得一丝安稳! 第二章 设伏 class="width">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提出来分东西,因为斩哥是公平的,谁的那份都不会少。www.65txt.com 张斩看了看摆在地上的货物:“胡叔,照例一半归公,剩下的一人一份,李师爷那份从我这边出。” 东西很快就发完了,每个人手上都多了一个沉甸甸的镯子,或金或玉的,幸福的笑容洋溢在这些人的脸上。 张斩拍了拍手,把手下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李老爷如今被土匪绑到山上,性命危在旦夕。只要我们把李老爷救回来,重重有赏!这些钱只是个意思,等到把李老爷救回来,还有天大的好处。“ 人群一下子变得死寂,微笑的人脸色煞白,笑容被冻在脸上,胡叔嘴唇哆嗦了一下,低声说道:“斩哥,不是老哥不肯卖命,只是李家老爷护院这么多,还是被土匪开了窑子,咱们到底是跑马的,不是剿匪的官兵!“ 张斩眉毛一皱,像狮子一样咆哮起来:“各位爷们,拍拍胸脯说说,蜀道上有没有比我们更好的马帮?那些土匪有什么本事,他们有我们这样的武艺吗?” “没有!” “有我们这么勇敢吗?” “没有!” “没错!”张斩大声喝道,指着地上的财宝吼道:“狗吃屎狼吃肉,土匪有的只是木棍,我们手上是雪亮的快刀,我们一个能打他们七八个。土匪在明我们在暗,有心算无心,胜算又多了两成,还有这把枪,拿到我手上就是阎王的帖子,大家看!“ 张斩说完抬头看天,看到一只苍鹰在天空盘旋,抬手就要射! 砰!枪声响过,苍鹰还在天空翱翔,张斩收回手枪,脸看向远处,在他勾动扳机之前,枪声就响了起来,看来是有人过来了……。 砰!又是一声枪响,这下所有人都明白过来,是有人过来了,还带着枪! 黑洞洞的枪口冒出一阵青烟,拿枪的黑衫男子咧着嘴揉着肩膀,恨恨的看着十几步外的猎物。受到惊吓的小白兔一个飞窜,就消失在草叶之中,树上的乌鸦嘎嘎的叫着,似乎在嘲笑黑衫男子的无能。 “妈的,老子蹦了你!”黑衫男子大怒,拿起枪朝树上射去。 “嘎嘎!”乌鸦振翅而逃,十几片黑色羽毛凌空飞舞,终于给黑衫男子赚了点面子,他身后的跟班纷纷拍马屁,让他心情好了起来。但是他没注意到,子弹打中的粗大枝桠发出呻吟,一点点的弯折开来。 “啪!” “不好了,七爷被打晕了!” 几分钟后……。 “七爷,兆头不好啊,要不咱们回山上吧,那几个娘们长的可真不错。” 七爷的眼睛马上立了起来,甩手就是一巴掌:“***,老子做事还用你管,我听李老鬼亲口说的,地契藏在正房里面,李老鬼有那么多的地,随便拿到一张就够我们吃喝一辈子的,要是咱们走的慢了,让刘大脑袋反过味就麻烦了。” 跟班的眼睛都亮了,脚下也快了很多,日头偏西的时候,七爷一行人终于走进了李家堡,七爷头上包裹着纱布,骂骂咧咧的走到李家堡大门处,突然停住了脚步,疑惑的看着地面:“怎么有点不对劲?”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枪响,七爷应声栽倒,身后的跟班顿时乱成一团。 ~~~~~~~~~~~~~~~~~~~~~~~~~~我是半小时之前的分割线~~~~~~~~~~~~ “斩哥,你看他们还有枪……。“两声枪响,本来斗志就不高的胡叔抖的更厉害了,看他的样子随时可能软下去,张斩的脸色更黑了,看了看其他人,除了李岱青之外都是面色不安,一个师爷竟然有这份胆量。这倒出乎张斩预料。 张斩心中一动,把李岱青拉了出来:“看看,李师爷都没害怕,反而是你们这些爷们怕得不行,摸摸裤裆,那玩意还在吗?” 被张斩一骂,众人都低下了头,张斩继续骂道:“有什么好怕的,好的猎人只有在有把握的时候才开枪,这种没打仗之前先放枪提醒对手的家伙,哪怕是来一百个我也不怕。” 张斩的话起了作用,没有人再恐惧这个未知的对手,至少是在表面上,这就足够了!张斩需要的是让这些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鼓起勇气,逐步了解战斗,而不是在没有足够准备的情况下,被动的开始战斗,只有这样才能快速的培养起一支军队。 至于土匪张斩一点都不担心,刘黑三只有一百多人,刚刚大战一场,不可能全部派出来,如果只派出来十几个人的话,自己一人一枪就能摆平。这一仗不但要全歼敌人,还要顺带的锻炼下队伍。 虽然这半年多也按照军校的锻炼项目锻炼手下,但是张斩知道,这些人只是练得好,没有真正见过血,只有在实战的淬炼才能成为百战之师。历史上有好多队伍,虽然威名显赫,但是在真正的战斗表现的一塌糊涂,张斩可不想自己的第一支部队是个样子货。 远的不说,近的就有大清禁卫军,装备比袁世凯的六镇要强得多,如果只算装备的话可谓大清第一强兵,可是真到了需要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这支军队的表现是统领被杀之后,马上投靠了袁世凯,几年之后解散,直到解散这支军队也没有表现出一点强兵的气质。 想了一会之后,张斩把胡叔叫了过来:“胡叔,你带三个人到对面,等到枪声停下来的时候,你们就喊三十三协奉命剿匪,反抗者格杀勿论!“ 胡叔笑了:“还是斩哥有办法。“说完带了三个人到对面,张斩又叫三个人到大门之后,同样吩咐道:“枪声停下来的时候,你们就喊富顺民团奉命剿匪,反抗者格杀勿论!” 最后把剩下四个人叫过来:“一旦土匪逃窜就在林中喊,李家堡护院奉命剿匪,反抗者格杀勿论。 都布置好了之后张斩看了看李岱青,发现这位师爷还是脸色平常,看不到一点害怕的神色,张斩心中叫了声好,把李岱青留在身后,静静等待土匪的到来。 十几个人刚刚藏好,张斩就听到老远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不一会就看到几个人走了过来,最前面的男子头裹白布,肩膀挂了一杆步枪,枪托朝上,枪口都不知道指到那里去了。 真是丢土匪的脸,张斩为印象中那些凶狠狡诈的土匪默哀了片刻。手指轻捷的拉动套筒,撸子发出轻微的机簧响声,真不愧是百年的名枪,张斩心里赞叹一下,眼神变得肃杀,将拿枪的土匪套进准星,慢慢扣动扳机! “斩哥,真是好枪法!”看着匪首一头栽倒,李岱青忍不住叫好,张斩却充耳不闻,连开数枪,几个土匪应声而倒,竟然是弹无虚发。打仗就是生死较量,猛虎搏兔亦用全力,敌人没有放下武器之前,张斩绝不会停下手中枪。 直到打空弹夹之后,张斩才应了一声:“岱青兄好胆色。”嘴里夸着,手上还是一刻不停,啪的一声换上了另外一个弹夹,直到这时张斩才心中大定,就算剩下的土匪再想搞出什么花样,自己也有信心摆平这些家伙。 遭到了打击的土匪还来不及反应,就失去了领头和一半的人,剩下四五个人马上朝路边跑去,这些人走惯山路,只要跑进林子就安全了。这些土匪刚跑了几步,就听见林子里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喊声:“第…..三十三协……奉命剿匪,抵抗者格杀勿论。” 那几个土匪愣了一下,马上转身朝来路跑去,没跑几步就听到一阵更凄厉的喊声:“富顺民团奉命剿匪,抵抗者格杀勿论。” 接着更远的地方传来悠长的老生唱腔“李家堡堡丁奉命剿匪,抵抗者格杀勿论!” 接下来就是枪响,子弹打在剩余土匪的脚下,溅起的土坷垃蹦到他们的脸上。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是再跑,就一枪蹦了! 几个土匪本来就心慌意乱,先是听到四面八方都是官兵,再被枪声一吓,顿时连最后一点侥幸都没了,领头的纹身大汉双膝跪下,将手中的兵刃高高举起:“官…..爷,饶命啊!” 天黑了,夜风有些凉,张斩的心却很热,十二人对九人,打死五个俘虏四个,自身没有伤亡,可谓是完胜。虽然说大部分是自己的功劳,可是经过了一场胜利之后,手下就会有一种信心,不要小看这种信心,有信心的军队才能成为王牌军队,而经过了一场胜利之后的马帮正在朝这个目标努力。 “斩哥,都清点好了,一支步枪,还有三柄砍刀,四根木棒,这些土匪穷得很,只搜到三十多两银子。”清点好战利品的胡叔说道。 “这么穷?”张斩眼睛一亮,对胡叔说道:“把俘虏的四个土匪分开,三人分成一组审问一个土匪,要轮流审问,问题就是固定几个,一个是刘黑三这人的脾气,山寨的位置,路怎么走,有没有暗哨,山寨有多少人,多少支步枪,最重要的是,还有没有土匪过来!要翻来覆去地问,问到他们崩溃为止。” 胡叔裂开胡子,露出里面的大嘴:“还是斩哥有办法,放心吧,不把这些王八蛋问到抽疯,我绝不停下来。” 张斩点点头,朝李岱青一拱手:“岱青兄,佩服佩服。”本以为这人是个落魄师爷,没想到刚才一战中镇定自若,这就不是落魄师爷所能做到的了,至少要上过沙场才能做到,这样的人正是自己需要的。 李岱青也拱手道:“彼此彼此。”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那边,纹身大汉被捆在一根柱子上,胡叔带着两个人正在问话 “叫什么名字?” “闹海金龙薛三.” “刘黑三脾气怎么样?” “刘大当家的脾气很好,兄弟们都特别幸福,这位大哥要不要加进来,兄弟可以帮着引荐。” “山寨有多少人?” “那我可不知道,三山五岳的兄弟都来投奔,大约有一千多人吧。” “有没有暗哨?” “有,明哨七十二,暗哨三十六,步成天罡北斗大阵。” “还有没有土匪过来?” “几大当家的马上要过来,大约有三五百人吧。” ~~~~~~~~~~~~~~~~~~~~~~~~~四小时之后的分割线~~~~~~~~~~~~~~ “叫什么名字?” “薛三.” “刘黑三脾气怎么样?” “刘大当家的脾气很好,兄弟们都觉得不错。” “山寨有多少人?” “大约有五六百人吧。” “有没有暗哨?” “有三五十个暗哨。” “还有没有土匪过来?” “三当家的要过来,大约有一百多人。” ~~~~~~~~~~~~~~~~~~~~~~~~~八小时之后的分割线~~~~~~~~~~~~~~ “叫什么名字?” “薛二狗.” “刘黑三脾气怎么样?” “很坏。” “山寨有多少人?” “一百出头。” “有没有暗哨?” “没有暗哨,爬山就很累了,这几年没有官兵进山,兄弟们都松了。” “还有没有人过来?” “柳胡子会带三十几个兄弟过来。” 凌晨两点,张斩拿到了四个土匪的口供,被疲劳轰炸了七八个小时之后,这些土匪精神彻底崩溃,说出来的东西也差不多,刘黑三为人刻薄残暴,对手下极端吝啬,有这样的大当家,手下自然没有什么盼头。按照薛二狗的话,如果刘黑三被干掉,他肯定下山快活三天,如果钱够的话。 张斩微微一笑:“胡叔,咱们马上走。” 胡叔点点头:“是啊,要是走的慢了,被柳胡子逮住就麻烦了!” 张斩大笑:“柳胡子是什么东西,咱们要对付的是刘黑三,柳胡子算什么东西,先放他们一马,等到收拾了刘黑三回头在收拾掉柳胡子。” 胡叔眼睛睁得老大:“斩哥,这时候去打刘黑三,他可有一百多号人呢,我们怎么对付这么多人啊。” 张斩微笑:“刘黑三没有那么多人,我们这里收拾掉了十个,柳胡子带了三十多个,寨子里面最多只有四五十人,剩下的这些人里面有多少是忠于刘黑三的,,我们最多对付他的**个心腹,就像不久之前我们做的那样。” “如果不是这样呢,我们怎么对付五十多个土匪。” “那就每人动五次手。”张斩咧嘴一笑,火光下牙齿闪烁着白光,好像一只择人而噬的猛虎。 第三章 class="width">刘黑三的饿虎寨立在黑鱼山上,传说上古大禹治水的时候,这里有一条巨大的黑鱼,这条黑鱼翻江倒海倾八蜀,被大禹王抓住镇压在山下,所以得名黑鱼山,黑鱼山形状如鱼,地势北高南低,鱼头处最高,从这里看下去可以直看到鱼尾处,可谓易守难攻,恶虎寨就立在鱼头之处。(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此时明月西斜,已经后半夜的光景,寨子中间空地上的火堆已经快要熄灭了,一阵大风吹过,火堆猛的喷出火焰,在一瞬间似乎恢复了早前的光和热,但是没有实际的支撑,火焰在下一刻就熄灭了,只留下一堆暗红色的余烬,营地陷入一片黑暗。 但是还有人没有睡,房子里面隐约传来可怕哭喊声、还有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在最中间的屋子里,这种声音最大,最恐怖,间或夹杂着诵经的声音,却微弱的仿佛风中之烛。 “李老爷,你想明白没有,还有什么好东西没有?”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狞笑道,手里握着一条生满倒刺的皮鞭,鲜血一滴滴的从皮鞭末梢滴落下来,汇入地上的一滩血迹中。 “刘爷,我真的没钱了,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掉在房梁上的胖子呻吟道。 “放你娘的屁,你以为我瓜啊,你闺女呢,难道长了翅膀飞走了吧,你想好了,要是韵卿姑娘从了我,你就是我老丈人,我自然好酒好菜的招待你,以后十里八乡谁都不敢动你,要是不从的话!”刘黑三憋足了力气又是一鞭子,正想再来一鞭子的时候,手被一个人拖住了,刘黑三回头一看,脸色柔和了一些:“二娘,您老怎么出来了。” 托住他手腕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面容和刘黑三有几分相似,眉头紧皱着说道:“三儿,上天有好生之德,今天造了这么多杀孽,观音菩萨要怪罪下来的……。” “够了,回去念你的佛吧。”刘黑三怒目圆睁呵斥道。 “三儿…..。” “去念你的经吧。” 老婆婆叹了口气,佝偻着身子走了出去,过了一会诵经声又响了起来。刘黑三咬牙切齿,手里的鞭子捏的吱嘎响,回头看了看吊在房梁的李老爷,手又提了起来。 “别打我,我快要死了。”李老爷低声哀求道。 刘黑三手举得老高,最后还是没有落下来,狠狠的把鞭子丢在地上,骂道:“老狗,看在二娘的份上,让你多活一天,明天再不说实话,一刀宰了你!” 说完,刘黑三走到炉子边上,炉子上面放了个陶罐,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热气,揭开盖子,顿时一阵肉香扑鼻而来。刘黑三夹了一块肉出来,放到嘴里嚼了嚼,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拿起瓦罐朝侧屋走去。 “二娘,您还没吃饭吧,这肉放在罐子里面炖了一天了,连肉丝都烂了,您吃点吧。” “三儿,你这是作孽啊,听娘的话,赶快找个正经的营生吧。” “二娘,我知道了,前几天我已经托人跟知府大人说了,只要再给三万两银子,就保举我为富顺民团团练,到时候咱们就是当官的了,看谁还敢小瞧咱们。” “谢天谢地,三儿,娘就是希望你能光宗耀祖,以后见了你爹也好有个交代。” “二娘,快别说这些了,把这些肉趁热吃了吧,您身子不好,以后可别这么熬夜了。 ” “好,好,我吃。”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山寨恢复了宁静,长庚星还在一闪一闪的,天就要亮了。 刘黑三已经睡着了,不过脸上还是很狰狞,眉头不是紧皱,额头上大汗淋漓,似乎是在噩梦。突然间他的眼睛睁开,身子猛的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粗气,扭头朝房梁看,发现李老爷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只不过下一刻他的头皮都炸了起来,在一点点的晨光的照耀下,一条黑色的影子从窗户处一闪而过!刘黑三大吃一惊,蹑手蹑脚的走到窗户边上,手指在嘴边一蘸,轻轻点破窗户纸,眼睛朝外面看去。 院子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十几个人,天太黑看不清楚,但是他们手里拿着的钢刀却闪烁着寒光,有些人还背了枪,他们轻轻拨开一个屋子的门,然后悄无声息的潜了进去,不久风中就传来血的气息。 好辣的手!刘黑三头皮发炸,伸手摸向了腰间,那里有一柄杂牌撸子,虽说是杂牌,但是在附近十里八乡还是头一份,来的敌人又不多,这里又是他的老巢,身边的都是自己的手下,未必不能一战。 想到这里刘黑三马上抽出手枪,抬手朝一个黑影开了一枪,寂静的晨曦马上被枪声撕破。 时间回到凌晨三点,张斩把薛二狗丢到地窖,然后低声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如果我们死了,就没有人救你,你就会死。” 薛二狗大哭:“我要是说了一句假话,让我不得好死。” 张斩一挥手,厚重的石板关上,将薛二狗封在地窖里面。 “李师爷,你带小姐去县衙报案,如果我们没有回来的话,那就连夜走人,到其他地方躲躲。” 李师爷点点头,又看了看李小姐,拱手道:“小姐你有什么吩咐。“ 李韵卿低着头,轻声对张斩说道:“大哥请到这边说话。“ 张斩应了一声,跟李韵卿走到正房,正房虽然烧毁大半,可是还能挡住视线。李韵卿看了看外面,又定定地看着张斩,似乎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张斩也不催她,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对视。 过了好一会,李韵卿才轻轻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大哥,这是我们家的地契,如今我家破人亡,找不到一个可以托付的人,我想放在大哥这里,要是一切顺利你再还给我,要是我…..大哥就拿去做善事吧。“ 说完这些话,李韵卿的眼睛红了,她还是如花般的年纪,却一天之内遭遇大难,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又要去虎口夺食,整个人就像是风中飘萍一般,就算她机智聪敏,在这一刻也不免惶惶。 张斩收好东西,拍了拍李韵卿的肩膀:“放心,一伙小毛贼而已,连城管都对付得了,难道我还对付不了吗?“ “城管?”李云清有些纳闷,正想问张斩的时候,发现张斩已经走了,只好叹了口气,小丫头夏荷有点不愿意了:“小姐,我觉得这个小子没安好心。” “为什么呢?” “他眼睛太贼,老往小姐身上瞄。” “不要乱说,张大哥是好人。”李韵卿的脸热热的。 “那里乱说,他都没瞄过我。”小丫头的声音也低了下去。 辞别李韵卿之后,张斩带人朝黑鱼山摸去,虽然一天没睡,但是张斩还是精神奕奕,十几个人默不作声快步疾行,到黑鱼山的时候不过凌晨四点多,天色湛蓝,长庚高悬天空,天就要亮了。 张斩摆了摆手,十几个人马上停止前进,隐蔽在林子里面,静静等待张斩的下一个命令。满意的看了看这些手下,张斩眯起眼睛,借着星光开始观察地形,恶虎寨立在高处,视野开阔,如果有防备的话,只要十几条快枪就能封住山道,如果再加上几挺重机枪,哪怕有几倍的兵力也打不过来。 但是这只是针对强攻的,恶虎寨只有一条通道,只要封住下山的路,就是典型的绝地。当年马谡就是这样被司马懿封死在山上,才丢失了街亭这个战略要冲的。能选择这样的地形做山寨,那个刘黑三真是个十足的笨蛋。 静静的埋伏了半个小时,直到天空殷殷出现一丝鱼肚白,张斩才一挥手,十几个人静悄悄的冲进了恶虎寨。一切都很顺利,烂醉的土匪根本没有察觉到张斩等人的到来,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张斩就解决掉了第一间屋子里面的土匪。 但是等到张斩从屋子里面出来,事情就发生了变化,对面屋子突然闪过一道火光,然后才是呯的一声枪响,张斩只觉得右臂一阵剧痛,手上没了力气,手枪打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生死只在一刹那,大难临头张斩头脑反而更加清醒,左手猛地一抄抄起手枪,然后朝开枪的地方连发数枪,暂时压制对面的火力。周围的屋子里面响声不断,宿醉的土匪被枪声惊醒,开始乱哄哄的行动了。 突袭不成变强攻,这是最坏的一种情况,张斩心中无比冷静,趁对方被压制的功夫带着人冲进了另外一间屋子。这间屋子里面有七八个土匪,正在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找武器,却没想到张斩带人冲了进来,顿时乱成一团。 有些人想要抵抗,有些人想要逃跑,但是在霍霍的刀光下,这些人统统倒在地上,昨天他们还在为杀戮欢呼,但是一天之后,他们只能在杀戮中悲鸣,带着无尽的悔意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张斩朝门外打量一下,发现大部分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了声音,显然是已经准备好了,只能放弃强冲的想法,叫手下把土匪的尸体搬到门口当工事用,同时把土匪的武器收集起来,收到了两支步枪,待会打起来也可以弥补下火力的不足。 安排好这些之后,天已经完全亮了,张斩这时候才有时间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势,一发子弹深深的嵌在肩膀,鲜血不断的流出,但是受伤的地方却没有一点反应,只有一点点的涨痛! “斩哥,要不要先包扎下?“说话的是胡叔,身兼账房医生加外勤。 “不要,胡叔你帮我下。”张斩抽出匕首,在火炉上烤了一会,朝胡叔怒了努嘴。 “斩哥,我不敢!”胡叔都快要哭出来了。 “小胆!”张斩微微一笑,哧的一声,已经将匕首刺入肩膀,接着匕首一转一跳,一颗略微变形的子弹就从肩膀处跳了出来,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嗯!”张斩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只觉得本来涨涨的肩膀开始疼痛,接着有人上药,清凉的感觉一点点弥漫下来,抵消着难忍的剧痛,等到疼痛可以忍受的时候,张斩终于睁开了眼睛。 活动了一下右手手指,张斩高兴地发现,虽然手臂还很痛,但是勉强可以拿枪了,他可不是传说中的双枪将,左手右手都打得准,左手打枪的准头跟初学者差不多,根本没办法威胁到土匪。现在虽然形式危险,但是只要自己右手可以拿枪,就有翻盘的机会。 就在这时,张斩听到屋外有一个大嗓门喊道:“上房揭盖子,开了他们天窗。”喊声刚停,就听头上瓦片乱响,几个人顺着房脊爬了过来。 张斩冷笑,抬手就是一枪,房顶传出一声惨叫,一个土匪从房顶上滚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扭了几下就不动了。张斩连发数枪,将站在房顶上的土匪一一打死,看着倒在院子里面的同伴,对面的土匪也不敢动了,双方开始对峙起来。 揉了揉脸,张斩迅速换上弹夹,倾听对面的声音,嘈杂的脚步声已经没有了,只有土匪的大声惨叫,张斩的这一轮快枪已经让土匪丧胆。又过了一会,对面的大嗓门又问道:“来的是那座山那条河的朋友,我刘黑三招待不周,还请朋友见谅。” 这是黑道切口,张斩是一窍不通,马上就吼了回去:“各位兄弟听真了,我们是三十三协的,这次奉军门之名剿匪,各位兄弟要是能放下兵器投降,可以算成阵前反正,前事一笔勾销,要是抓到首恶刘黑三,赏银千两!” 张斩的话引起了土匪的骚动,枪声明显稀疏下来,见了这个情况,刘黑三大骂道:“别听他们的,他们都是官兵,自古官匪不两立,你们落到他们手上还有活路吗?” “各位兄弟们,你想好好想想,刘黑三都给了你们什么,他吃肉你们连汤都喝不上。要是各位兄弟能弃暗投明,临阵反正抓住刘黑三,我保证各位三年内十亩地一头牛,过上好日子。” 对面的枪声沉默了,随后就是两声枪响,有人喊道:“刘黑三跑了,抓住他!” 张斩大喜,只要刘黑三一跑,土匪没有首领,接下来就好办多了,这个黑鱼山是个绝地,只有自己这边才能出去,刘黑三就算再怎么跑,也是瓮中之鳖,到时候还是要被自己抓住的。 又等了一会,对面屋子挑出一条白毛巾,说是白色的,可是上面脏兮兮的看不到多少白色,接着有人试探道:“官爷,饶命啊!” 张斩叫道:“把枪全扔出来。” 窗口马上扔出四五支步枪,都是老旧不堪,大部分是前膛枪,唯一一只后膛枪也是掉了准星,这只山寨虽然人数很多,但是枪实在是太少了。 “把兵器全扔出来。”张斩继续命令道,一件事只要有了开始,那后面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几十个长短兵器也被扔了出来。 “全都出来!” “官爷,你们说话要算数!”这回对面说话的人已经带了哭腔。 “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出来,我绝对善待你们,如果我说话不算,天打雷劈!” 没有任何保证的话,但是应付这种局面已经足够,对面的门打开,三十几个土匪鱼贯而出,打头那个膝盖一软跪在地上,于是几十个土匪全部跪在地上,等待张斩发落。 直到这时,张斩才知道自己赢了。这一仗,从张斩右臂被打中,到最后翻盘,不过半个多小时时间,期间几次险死还生,可谓惊心动魄,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一仗自己以少打多,赢得十分漂亮,只要抓住刘黑三,就是个全胜的局面! 第四章 忆苦思甜 class="width">刘黑三背着二娘,拼命的朝后山跑,他知道如果他不跑的话,他就会死。(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他不怕死,但是他死了,二娘怎么办?就算土匪不杀她,在这个王八蛋的世道,她能活多久? “三儿,你放下我快跑吧。” “嗯”刘黑三没理她继续朝后山跑去,恶虎寨位于鱼眼睛处,只要跑到鱼尾巴那个地方,他就活了。脚下的土地很泥泞,刘黑三不禁咒骂起来,如果不是那个王八撸子关键时候卡壳,他早就一枪崩了那个领头的男子,又怎么会这样狼狈呢,那家伙的枪真好啊,能连放五六枪,要是在他手上,恐怕情况又会不一样吧。 一分神,刘黑三脚下绊了一跤,身不由主的朝前扑倒,刘黑三没有动,重重的摔倒在地,却没有摔到背上的二娘。咒骂了一声之后,刘黑三爬起身,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前走,他没有注意到,那柄杂牌撸子掉在泥水之中。 “斩哥,找到李老爷了。”胡叔轻声说道,眼中露出喜色,消灭了几十土匪,又救出了人质,这字号算是一炮打响! “恩,叫人先照看下,你先看住这些人,我去抓刘黑三。”张斩说完就朝屋后跑去,并不担心跪在院子里的那些土匪。人跪下去了,再想爬起来就难了,不只是**上,而且是精神上的。 刘黑三的脚印很深,从屋后延伸到树林里,张斩拔出手枪,忽快忽慢的s型跑了起来,如果有人瞄准的话,就会发现很难将张斩套进准星。就这样忽快忽慢的跑了几分钟之后,张斩突然停住了脚步,在一处泥坑处停了下来,泥坑中一个枪柄露了出来。 张斩拽出撸子看了一会,不过是个杂牌的撸子,枪机还有些不平,张斩顺手收了起来,朝下面追了过去。 林子不大,不一会就跑到了林子边上,张斩却没有急于出林,而是靠在一棵大树后面朝林子外面瞄了一眼,顿时吃了一惊,在山崖之上,刘黑三背着一个人,如履薄冰般的走在一棵独木之上,山风呼啸,随时都可能把他从圆圆的树干上吹下去。 看到这个情形,张斩对刘黑三的评价高了一筹,有了这条路,黑鱼山绝地就不再是绝地,就算被五六倍的大军围住,也可以从容逃走,甚至可以出其不意反败为胜。<<>>为了造这个独木桥,刘黑三肯定费了不少心思。 不过谁叫他运气不好呢,张斩撸起枪筒,稳稳地把刘黑三套进准星,准星里面,刘黑三背上女人的白发特别醒目!张斩的右手顿时重了起来,按理说刘黑三杀人无数,自己应该一枪下去结果了他,但是看着刘黑三背上的白发苍苍的老人,张斩这一枪怎么也打不出去。 听到微弱的机簧响动,刘黑三脚下立马顿住,然后缓慢扭头过来,看着张斩:“这位英雄真是了得,我栽得不怨,不过我妈整天吃斋念佛,能不能饶她一命。“山风吹来,刘黑三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下去。 张斩不敢说话,只是朝刘黑三摆了摆手,让他赶快走过去。 这一段路刘黑三走的很慢,不过独木桥也没有多长,半柱香功夫就走到了头,刘黑三扭头朝张斩喊道:“英雄,你虽然破了我的山寨,不过凭的都是真本事,我刘黑三无话可说。刚才你又饶了我母子性命,我刘黑三都记下了,以后我也饶你两次不死,咱们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说完扶着二娘走向树林,虽然隔了两座山,可是距离不过三五十米,张斩只要一枪过去,刘黑三就死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张斩这一枪始终没有打出去,就这么看着刘黑三消失在林子里面。 半响之后张斩回到大寨,土匪还是乖乖的跪在地上,张斩啪的一声把刘黑三的杂牌撸子拍在一张桌子上,说道:“刘黑三已经完了,这是他的枪!“ 跪在地上的土匪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看清楚杂牌撸子之后马上低下去,好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这枪确实是老大的,却成为这个年轻人的战利品,那么老大的下场怎么样,似乎也不要问了。 胡叔等人却是非常兴奋,忍不住欢呼起来,打死刘黑三就意味着剿匪大获全胜,这可是官老爷都做不到的事情,却被斩哥带着他们做到了,这是多大的荣誉,以后他们的前途将会多么光明。 张斩看着欢呼的手下,嘴角微微翘起,虽然这伙土匪在自己的眼中是那么的弱小,但是胜利就是胜利,这两次胜利对于一支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马帮来说弥足珍贵,两场胜利过后,一支王牌军队的雏形已经逐渐显露出来。 等到众人欢呼完毕,张斩才把胡叔叫过来:“去看看李老爷,要是伤的不太重就在山寨休养一段,看完之后清点下刘黑三的东西,过会我们按照老规矩办!” 张斩说完把视线转到院子里面,那里跪着三十几个土匪,没丢下兵器之前,他们还有一战之力,在自己孤身追刘黑三的时候,他们还有一线机会,现在嘛,他们就是砧板上的肉,生死只在自己一念之间。 走到院子里面,张斩鹰隼般的眼睛看了看这些人,然后大声说道:“兄弟们,都坐下,我都说了,只要抓住刘黑三,就算是阵前反水,前事一概不究的。你们虽然没有抓住刘黑三,我也不怪你们,一样把你们当做兄弟看。“ 几十个土匪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地上,这种姿势并没有改变什么,坐在地上并不比跪在地上更能抵御子弹。但是张斩的态度是和蔼的,投降的土匪们明显松了口气。 张斩看了看坐在最西边的土匪,这个土匪看上去年纪不大,一切情绪都写在脸上,正是自己最好的改造对象:“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胡狗娃。“ “你为什么做土匪?“ “租子太重,我爹得病死了,我妈改嫁了,没人要我了,我要不做土匪就得饿死。“ “说得对!“张斩缓缓走动”不做土匪就得饿死,但是做土匪就要冒风险,说不定那天就要掉脑袋,这么大的风险,刘黑三给了你们什么?胡狗娃,刘黑三一共给了你多少银子。“ 胡狗娃很干脆的说道:“狗屁银子,他就给过我一百个大子,这狗东西可抠了,他自己金山银山的捞,连点银子星都没漏出来!“ 坐在地上的几十个土匪也纷纷的附和着,看来刘黑三确实抠门的要命,张斩心中有数,见胡叔拿着东西走过来,就朝胡叔说道:“把东西拿上来!“ 等到胡叔把东西拿出来之后,坐在地上的土匪都坐不住了,都想站起身,却被张斩带着十几个手下逼住了,又坐在地上,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朝胡叔抗来的箱子看去。 箱子里面装满了金银,还有各种首饰,珠宝,阳光照耀下散发着动人的魅力。 “兄弟们,这就是刘黑三的宝贝,金子三十五锭,银子二十锭,首饰若干!这么多年他赚了这么多,可是你们得到了什么?但是在我们这里,人人公平,只要你能出力就能得到自己的一份,胡叔过来!“ 胡叔走了过来,张斩从箱子里面检出几锭金子:“这是你的一份!“ 坐在地上的土匪都长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支军队,领头的平均分配财物,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很快的张斩十几个手下的财物分了,箱子里面还剩下少半的财物,张斩把箱子侧立起来,让土匪们看到里面的财物:“我们的规矩,就是一半充公,剩下的平均分配,后来的人只有下次才能分钱,不过这次我破个例,再收六个人进来,只有六个名额,加进来的人只要做得好,可以拿到半份的钱,谁想要进来!“ 三十几只手举了起来…..。 胡叔站在一边大声说道:“抽大烟的不要,眼神不好的不要,瘦弱的不要,识字的站前排,会打枪的站前排,有手艺的站前排,这次选不上不要紧,只要跟斩哥的,斩哥都有办法让你们混出个人样。“ 就在这时,负责照看李老爷的手下走过来,在胡叔耳边耳语了几声,胡叔的眉毛凝成一团,脸色有点难看,走到张斩身边说道:“李老爷子想见你,他的意思是我们救了他,他会感激我们一辈子的,工钱一分不会少给我们的。“ 工钱!难道自己带着一班兄弟拎着脑袋玩命,这位李老爷选择性忽视了?这下张斩的眉毛也皱了起来! 第五章 被反清复明 无奈的李老爷 class="width">富顺县衙内,县令卢月生心神恍惚,昨天晚上他做了个噩梦,梦见遍地血光,然后梦就醒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他找铁嘴黄算了一卦,竟然是大凶之卦,主三日内血光满地,不过事情还有一线转机,如果能找到贵人相助,不但可以避免灾祸,还能得到天大的好处。 这些本是算命的拿手好戏,可是卢月生已经乱了方寸,竟然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这天早上就来到县衙,苦苦等待贵人的到来。不过眼看到了黄昏,贵人没等到,卢月生已经坐的心浮气躁,准备打道回府了。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长衫男子,看样子风尘仆仆的,怎么说也跟贵人联系不上,卢老爷是断不会为刁民费神的。 “威…..武!” “啪!”将惊堂木一拍,卢月生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堂下何人,有何冤情,快快说来。” 那长衫男子微微一笑:“卢县令,我是来报案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血光之灾还是来了,卢月生手一抖,惊堂木掉到了地上。惊堂木掉在地上的声音很清脆,卢县令的脸皮发烫,心一横说道:“报什么案!如今是太平盛世,那有什么案件,来人!把这个人打出去!” 左右衙役听了,口中低喝威武,手中的棒子已经举了起来,如果来的是晓事的,抱头鼠窜就不会有事,要是不晓事的,这顿棒子肯定是跑不了的。 这人正是李岱青,走了几十里路已经是委顿不看,见县令竟然想要糊涂结案,心里大怒:“卢县令你可知大难临头!悍匪刘黑三前天攻破李家堡,李家堡上下死伤狼籍,李老爷也被贼人掠去,现在生死不知。如今我前来报案,你竟然想要驱逐我,也罢,我这就去叙州府鸣冤,到时候倒要看看卢县令你如何自处!” 卢县令大惊,急忙喝住衙役,亲自走到李岱青身边,鞠躬道:“对不住先生了,请到后堂说话。” 县衙边上不远处,李韵卿和夏荷两人租了一个小院子,将脸上的灰尘洗掉,李韵卿还是愁眉不展,夏荷就开导她:“小姐,你别担心,小斩子一定会把老爷就回来的。” “真的么?”李韵卿声音彷徨。 “真的,小斩子跟护院的眼神不一样,跟土匪的也不一样,我觉的小斩子一定行的?” “怎么不一样呢?”李韵卿有些好奇。 “小斩子的眼神特别凶猛,像老虎,护院的眼神看起来就像是牛,土匪的眼神像野猪。而且他的那些手下,看小斩子的时候,眼神都是怪怪的,就像是小狼崽子看母狼一样。” 李云清扑哧一笑,点了点夏荷的鼻头:“夏荷你又乱说,不知道李先生那里怎么样了,要是能请动官兵就好了。<<>>” 卢月生苦笑:“李先生,这确实为难我了,县衙只有衙役三十几人,还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平时找个人收个租税还勉强合用,要是让他们进山剿匪,恐怕没人敢去。” “卢县令,再想想办法。如果没有人协助的话,张斩是必死无疑。”李岱青知道卢月生说的不假,衙役如果能剿匪的话,又怎么会让刘黑三如此猖狂,只是张斩这人精明强干,如果这么死了实在可惜。 想到这里,李岱青试探道:“要不请官军剿匪?” “安定营徐统领为人贪婪,没有大把的银子恐怕招不来啊。上个月王家请他剿匪,前前后后花了几万两,也没抓到匪首,还不知道要花上多少两银子才能抓到土匪呢。至于本县捕厅,只不过几十人,还都是不能战之辈,指望不上啊!” “既然是救人,钱自然算在李老爷头上,只要救出李老爷就行,就算花上几万两,李老爷最多就是卖一些地,他还是有这个钱的。“ “岱青兄,你是不知道李老爷的脾气,一文钱都要掰成两半花,如何肯出这么多银子,如果刀架在脖子上,他或许会掏钱买命,像这样我们代着说项的,他八成会不认账,到时候只是我们坐蜡。“ “哎,这可如何是好?“这下李岱青也没了主意。 李岱青听了直摇头,神情复杂的看了看黑鱼山的方向,张斩,如今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 “李老爷受惊了。”在刘黑三原来的住处,张斩看到了雇主李老爷。 “多谢小兄弟了,要不是你,老头子就要见阎王爷了。”因为被刘黑三毒打了一顿,李老爷子的精神萎靡,不过见了救他性命的人,还是强撑着谢道。 “李老爷子,我是个直性子的人,早前在李家堡,令爱亲口说过,只要救出李老爷,这次运送的货物就送给我们,李老爷想必没有意见吧。” “小女无知,这种事情她一个未出门的闺女知道什么,张小弟不可当真。我姐是提督陆大人的二房,过几天就要来家里做客,这些首饰都是给她置办的,一旦少了不好交差啊。” “嗯,李老爷说的极是,这东西既然是陆大人的,就不能缺少一件,待会我回去就把东西凑全了还给李老爷。只是兄弟们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救李老爷的,刚才一战有不少人受了伤,李老爷能不能赏点东西抚恤下。”张斩眉毛微微一皱,压住火气问道。 “张小弟说的对,只是老朽一天没有合眼,实在是太疲惫了,能不能等到回到李家堡再说。张小弟不要担心,老朽一定重重酬谢各位,不叫各位白忙活一次。”李老财主说完,眼睛合上,竟然当着张斩的面睡着了。 在这里他无依无靠,生死都在自己手上,尚且不能给个说法,等到下山之后,有那个提督姐夫作为靠山,还能给自己什么好处!想到这里张斩眼睛微微眯起,在李老爷身上转了几圈! 从正房出来,张斩看了看院子的情况,三十几个土匪已经分成两拨,一拨有二十几个人,脑袋耷拉着,脸色非常难看,另外一拨人数要少的多,只有七八个人,但是每个人的脑袋都昂的很高,让人很难相信,就是在几分钟之前,他们还是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等待惩罚。 好像有一种魔术施展在他们身上,让他们从懦弱的病夫变成了自信的勇士! 这一拨是挑选之后的优胜者,张斩走到他们面前,锐利的目光打量着站在最前面的男子,这人身材中等,脸上有一块长长地刀疤,眉毛又浓又粗,看上去凶历异常。 张斩端详了一会,突然一拳打了过去。 刀疤男子被打的退了两步,眼中凶光四射,却没有质问张斩,他是张斩的俘虏,别说张斩打他一拳,就是张斩打他一枪,他也没办法反抗的。 “能受我一拳,是个好坯子,胡叔记名!” 刀疤男惊喜交加,忙不迭朝胡叔那边报道,登记完毕之后就领了一锭银元宝,他乐得捧在手上傻看,剩下等待张斩检验的人无不艳羡,纷纷挺直了胸脯等待张斩的考验。 只是张斩的拳头却没有那么好挨的,剩下的六个人中,五个被直接打倒,一个甚至被打的口吐白沫,差点见了阎王,只有一个人挺了过来,喜滋滋的在胡叔那里领了一锭元宝。 三十五个土匪筛只选出了两个合格的,张斩多少有些失望,不过随即释然,现在的中国还是老大帝国,鸦片横行民不聊生,国民素质很差,能跳出来两个已经很不错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把人心拢起来,那些没有选进来的也要牢牢地抓在手里,虽然现在没有当上,也要给他们希望,这样才能不断地壮大队伍,如果没有数量更多的普通队伍,就不可能有后面的精锐,这个道理张斩还是知道的。张斩走到没选进去的那拨人中间,拍了拍胡狗娃的肩膀说道 “兄弟们,这次没选进来不要紧,我们队伍一视同仁,每个月筛选一次,合格的马上进入本队,就算没有进入本队的也不是没有机会,只要在战场上立下大功,也可以破格提拔进入本队,所以呢,把头抬起来看着我,你们有一个同样光明的未来!” 几十个人眼睛都亮了起来,抬起头看着张斩,短短的一个小时不到,这些土匪已经从心里认可这个有着两条剑眉的年轻人。感受到众多崇拜的目光,张斩依然不为所动,头微微一转看向了正房,嘴角微微翘起,小样的,让你抠门,等会叫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夜深了,除了几个外面放哨的人之外,大部分人都睡着了,恶虎寨陷入一片沉寂之中。突然间,一个黑影悄悄地贴着墙壁摸了进来,绕过哨兵之后一阵小碎步,已经到了正房,黑影抽出刀,伸进门缝之间轻轻一割,就把门打开了。 “李文才,你这个老吝啬鬼,我大哥刘黑三本意是想请你上山做客,没想到你个老杀才竟然暗地带了官兵洗我们盘子,今天我要杀了你替天行道。”不伦不类说了几句之后,黑影对着床上的李文才就是一刀斩下。 不知道是刀法太差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一刀下去没有砍到李文才的脑袋,而是砍到了他的辫子,李文才这时才惊醒过来,见到眼前雪亮的钢刀,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黑影却没有准备放过他,从身后拿出一支毛笔,刷刷在李文才脸上写了八个字,然后笑道:“李文才,这是我特制的药水,没有十年八年的根本洗不掉,你毁了我山寨,我就要毁了你。”说完哈哈大笑,像鬼魅一样消失在黑暗中。 李文才吓得浑身发抖,见黑衣人走了才大喊道:“救命啊,杀人了!” 放哨的似乎睡得正香,院子里面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李文才更加害怕,扯了嗓子继续喊,一直喊到嗓子都嘶哑了,李文才才看到那个叫做张斩的年轻人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有人要杀我,你们竟然都没发现,我喊了那么久你才过来,你们是怎么当的护卫!”见张斩过来,李文才胆气壮了很多,想起刚才遭到的危险,再也压制不住火气,呵斥起来。 张斩笑眯眯的,好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李老爷,我虽然带兄弟救了你,可并不是你的护卫,要是有人当面想要杀你,我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可是你说的人在那里,我怎么没见到呢?” 李文才顿时郁结,想要伸手摸下辫子却摸了个空,顿时叫道:“你看你看,这个贼子竟然还割掉了我的辫子,还在我脸上刻了字,真是丧尽天良啊!” 张斩拿起一个油灯,往李文才脸上照去:“真是有贼人啊!好像还在李老爷子脸上写了几个字,我看看这是什么字。天父地母,反清复明!” 张斩猛的向后一退,伸手拔出腰刀,拔到一半又插了回去,这把刀样式古怪,说不定李文才认了出来,那就不好了,还是改用马牌撸子吧。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李文才的脸,张斩的笑容狰狞:“李老爷啊李老爷,我没想到你竟然是天地会的人,你可知道我一向忠于朝廷,对你这样的反贼恨之入骨,来来来,今天我要替天行道,灭了你这个反贼。”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李文才能说什么,又敢说些什么。 第五章 英雄 class="width">来到县衙的第二天,还是没有张斩的消息,李岱青的心里有些焦急,表面上却看不出来,只是跟县令喝茶聊天,他见多识广,官场的见识又高,这卢县令佩服不已,凡事都找李岱青商量,有些积年旧案也找他商量。www.65txt.com<<>> 李岱青也不客气,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便把历年沉积下来的案子断了个干净,这下不但卢县令佩服的五体投地,连富顺的乡绅都知道,县衙里面来了一个断案如神的先生。 转眼便到了午时,李岱青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朝远处看了看,眼光锐利无比。一上午的断案不但没有影响他的精神,反而像是磨石般磨砺了他的精神。 李岱青一动,他身边的衙役也跟着动了,垂手跟在李岱青后面,低声道:“李师爷,你这是要出去?卢大人吩咐小的,有什么事情全都交代小人去办,务必让李师爷满意。” 李岱青微笑:“不必了,我只是出去走走,看看咱们富顺的风貌。”不知为什么,他的脑子里面突然浮现出张斩的那只马帮,在那只马帮中,所有人都是挺直了腰板,没有像这个衙役这般催眉折腰的。 只有心中有精神的人,才会有那种姿态吧。李岱青信步出门,正想去卢县令县衙。就听不远处发一声喊,街上的人跑了个清光,一支队伍远远地从驿道那边走了过来,队伍最前面的人骑在一匹大马身上,两条眉毛如刀一般,正是他刚才想到的张斩。 李岱青喜出望外,仔细揉了揉眼睛,发现张斩的队伍变得老长,原本只有十几个人,现在看竟然有三四十人的模样,要是加上被押的人,恐怕有五六十人之多,难道张斩竟然这么厉害,将刘黑三一网打尽了! 想到这里,李岱青再也按捺不住,跑到张斩身边叫道:“斩哥,你可回来了。” “岱青兄,我正要找你。”张斩面带微笑,从马上跳了下来,手执马缰跟岱青兄说道:“岱青兄可见了县令?” 李岱青点了点头:“这里的卢县令人不错,却没有进取之心,我跟他说了李家堡的事情,他只想胡乱遮掩过去,没有出兵讨贼之心。 “说到这里,李岱青朝后面看了下,问道:”斩哥,你怎么多了这么多手下?” 张斩道:“那天我带兄弟们去恶虎寨,一场大战打下来,寨主刘黑三孤身逃跑,剩下三十几个土匪临阵反正,加入了我们这支小队伍。之后我们就守住山寨,把那些出去喝酒玩乐的土匪全部逮住了。” 李岱青大吃一惊,什么叫做战场反正,其实就是战场投降。如果不是张斩有着压倒一切的实力,这些土匪也不会选择临阵投降,十几个人就能把一百多人的悍匪压制住,降服一半捕杀一半,这是什么样的实力! 李岱青一向认为已经把斩哥看得很高,但是在这一刻他觉得还是大大的低估了张斩的能耐,这个叫做斩哥的年轻人已经有了一个传奇般的开始,等待他的将是一条怎样的道路! 两人携手走到县衙,早有衙役过来接着,领着两人进了县衙。卢县令面容僵硬,却还是勉强挤出笑容,端详了张斩一会,夸道:“真是熊虎之士,非如此不能成功。” 张斩也是淡淡的回礼:“县令大人过奖了。”对于这位县令张斩没有多少敬意,剿匪已经过了三天,可是这位卢县令还是一点动作没有。大清朝的官僚,经过了两百多年的侵蚀,已经腐朽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李岱青见了心中一动,朝张斩使了个眼色,拉着卢县令进了内衙,低声道:“卢县令,大喜!“ 卢县令愕然道:“岱青兄这话是怎么说的,如今匪患频繁,我也不指望别的,就希望能平平安安的把这一任做完就谢天谢地了,怎么还敢奢望喜事,岱青兄说笑了。“ 李岱青大笑:“月生贤弟,张斩剿灭悍匪刘黑三以下三百余人,这功劳可不小啊,如果是你授意的,又会怎么样?“ 卢县令眼光闪烁,看向了李岱青,道:“不知张壮士如何?“ 李岱青见卢月生松口,说道:“这个不难,只要问一下就知道了,只是这件事务必让张斩心甘情愿才好,卢县令你说对不对?“ 卢县令微微一笑,点头:“这样吧,纹银一千两,本县民团团长,岱青兄你看如何?“ 李岱青微笑不语,身子没有动,卢县令咬了咬牙:“那就纹银一千五百两,本县物产贫瘠,再多就没办法了。“ 李岱青大笑:“月生贤弟,这钱又不要你出,你慌什么呢。张斩剿匪数百,再加上开办民团,这可都是为了富顺的父老乡亲。你想帖子发出去,那些盐商能不过来表示表示吗?“ 卢月生眉头舒展开来,笑道:“就依岱青兄所言,盐商的孝敬我一分不要,全部给张壮士和你。“ 李岱青得了准信,走出内衙找到张斩,低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问张斩的意思。 张斩听了很高兴,本来自己也是要办民团的,所有的钱也要自己出,现在朝廷出钱替自己养兵,每个月可以省下多少银子,至于李岱青说的那些盐商的孝敬,张斩并不太看重,盐商可都是生意人,要是县令设宴的话,可能会拿到不少钱,要是以自己的名义,恐怕只能拿到一些小钱,不如来点实惠的。 想到这里张斩笑道:“岱青兄,这次剿匪我们折了不少枪械,看看卢县令能不能给我补上。“ 李岱青转身回到内衙,跟卢县令说了一声,卢县令面有难色,不过还是答应下来,双方谈妥了之后,口径就统一成了下面的说法,李家堡出事之后,张斩奉县令大人之命攻打恶虎寨,先期派胡狗娃等二十余人潜入恶虎寨,里应外合重创悍匪刘黑三等人,激战三天之后,刘黑三仅以身免,俘杀土匪七十余名。 至于张斩这边,激战三日,死了四五十个没名没姓没生辰八字的兄弟,抚恤金自然是不能少的。军械损失也是大的,八十多人损失了七十条快枪,子弹自然也是打了几万,这会富顺土匪猖獗,补充弹药刻不容缓,晚了就是土匪围城,几万军民百姓惨遭涂炭的局面。 折子写好之后,马上着人六百里送叙州府了,别看折子里面写的好看,可是要等到朝廷赏赐,至少都是三五个月之后的事情了,而且上面肯定要七扣八扣,落到张斩等人头上还有多少,可就只有天知道了。 张斩见时候还早,就找岱青兄问了李韵卿的住处,一个人找了过去。 李韵卿住在一个小院子里面,距离县衙不过几十步的路程,张斩敲了敲门,一个小丫鬟应声开门,见了张斩就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张斩:“你来干什么了?“ “我叫张斩,这里是李韵卿小姐的住处吗?“张斩看着这个面貌灵秀的小丫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到底在哪里。 “我知道你叫张斩,小姐的名字也是你能说得,还不快点进来,老爷救出来没有?“小丫鬟手脚麻利的把张斩拽进了院子,顺手把门插上,回头看张斩还站在那里,嘴巴翘道:”你在那里等着,我跟小姐说一声,看看见还是不见。“ 张斩眉毛一扬:“不用了,你就跟李小姐说一声,就说张斩不负所托,已经将李老爷救出来了,如今李老爷正在庄子里面静养,我派了几个兄弟看护,料想应该没有什么大事的。“ 说完张斩就朝外走,小丫鬟这下慌了,忙伸手扯张斩袖子:“别走啊,留下来跟小姐说下嘛。“ 张斩一闪,就躲过了小丫鬟的手,正准备打开门,就听身后有人低声说道:“大哥,留步。“ 张斩猛然回头,正看到李韵卿推门而出,正午的阳光照在她无暇的脸上,天地间瞬间一亮! 第六章 庆功宴 class="width">张斩不是没有见过李韵卿,但那时候的李韵卿涂了很多灰,遮住了她的容颜,这次没有灰土遮脸,顿时把她无暇的面容露了出来。www.65txt.com 张斩的心脏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仿佛下一刻就会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 “李小姐,这是你的玉钗,我还给你,令尊大人都很好,过几天你就可以看到他了。“简单的交代几句之后,张斩落荒而逃,因为他感觉到,要是再不走的话,一定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李韵卿看着张斩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哀怨,随即收了起来,牢牢的把玉钗握住,嘴里低声说道:“大哥…..。“嘴角已经微微翘了起来 一口气跑到街上,张斩才停下脚步,看了看几个容貌丑陋的女子,这才平复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张斩以前不是没看过美女,电影电视里面的美女看过很多,但是张斩从来没有这么近的看过美女,尤其像李韵卿这样的大美女,近距离对视带来的压迫感足以压垮这位未来的名将。 “斩哥,这是干什么呢?“正在张斩为自己的恐女症犯愁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张斩扭头一看,笑道:”原来是岱青兄啊,今天天气不错啊?“ 李岱青微微一笑:“没在李小姐那里多呆一会?“ 张斩脸一红,岔开话题不谈:“岱青兄找我有事?“ 李岱青笑容一敛:“是有事,晚上宴会本来是卢县令设宴,可是刚才他说身体不舒服,可能要早些休息…..。” 张斩皱起眉头:“这是让咱们自己想办法要钱,他只当个开锣的。“ “是啊,这人才学一般,又很怕事,这样做也不奇怪,只是这么一来,咱们要钱就麻烦了很多。“ “是啊,岱青兄你有何高见?“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不难,商人重利轻义,用铲除匪患造福百姓要钱,不如示之以利,让他们看到好处,自然就会乖乖就范。“ “示之以利?“张斩若有所思,突然间眼睛一亮:”难道是…..“后面几个字声音很小,只有李岱青能听得见。 李岱青眼中闪过赞许的神色,轻轻点头:“斩哥说的没错,咱们的钱就要从这个地方着手。” 几小时后…..。 在县衙大院里人声鼎沸,宴席已经到了最**,本来主角是卢县令,可是卢县令突然身体不适,只说了几句话就回了县衙,觥筹交错间,张斩就成了当仁不让的主角,酒宴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张斩已经把富顺这些有名的乡绅敬了个遍,见时机差不多了,就举杯说道:“诸位!” 院子里面的吆五喝六的声音顿时静了下来,众人饿目光全部集中在张斩身上,张斩今天穿了一套新军的军服,顾盼间自然有一种威势,在众多长袍马褂间更显卓尔不群。 看了看这些乡绅,张斩说道 “这次恶虎寨剿匪,俘虏巨匪刘黑三以下三十七人,杀十六人,刘黑三身坠悬崖,摔得尸骨无存。-====-这是富顺老少爷们的喜事,我打心眼里高兴。刘黑三乃积年惯匪,杀人如麻荼毒富顺多年,这次这次一举歼灭,为我富顺解一忧患。我们举杯——干!” 一片起座举杯之声,人们举杯欢庆,干完之后归座夹菜,等张斩的下文。 “三十破一百,你们不愧是精锐,胡得牛等人奔袭百里,与三倍之敌人血战三天三夜,将敌人一网打尽,自身无一伤亡,你们有功,朝廷自有按公奖赏,就算是富顺的父老乡亲,也有一份心意给你们,这第二杯,我敬你们!” 轰的一声响,张斩手下一起起身,将杯中酒喝个干净,然后刷的一声一起坐下,三十人动作竟然像是一人一般。那些乡绅见了,脸上舒展了许多,有这样的精兵,何愁土匪不除! 李岱青的位子在张斩身边,见了张斩这两番话心里点头,先施以恩、后施以威、恩威并施,手下归心。张斩不过二十出头,做事竟然如此老道。接下来应该就是第三杯酒吧,看看这个年轻人能说些什么?李岱青缓缓站起,面带微笑的看着张斩。 张斩此时已经端了第三杯酒,走到了缙绅席上,这一桌坐的都是富顺顶尖的头面人物,王李胡颜四家在西南都算得上顶尖的富户,其他的几家也是拥资百万的富户,富顺产盐,自古就是西南的盐都,这些人连卢县令都不怎么看在眼里,张斩不过是个民团的头,本来是得不到他们的青睐。 只不过这次张斩带兵大破刘黑三,这可是实打实的本事,这些人对张斩就高看一眼。酒宴上又看到张斩手下的兵—实在是彪悍之士,比县里那些营丁强的多了,日后恐怕要大大倚重的,见张斩来敬酒,忙不迭起身端起酒杯。 “缙绅是朝廷的根本。”张斩端杯说道:“诸位就是我富顺的根本,如今盗匪横行,几位肯定都不胜其扰。张某人不才,想要为富顺平定匪患,还请各位大力相助。“ 话一出口,几位师爷的脸色就有些僵硬,中间那个老者叫李文苑,有六七十岁,抚着花白的胡须说道:“斩小哥说的是,这些年风气是有些不对了,咸丰爷在的时候,一车盐只要二十文钱,光绪爷在的时候就变成了五十文钱,前几天竟然涨到了七十五文钱。即便这样,还有些人心生不满,跟土匪通风报信,当真是人心不古。“ 张斩的收起笑容,眼睛微微眯着,眼光凌厉:“李老爷说的是,如今的年月,和气生财是最重要的,要不然一味强压,一旦出事就是滔天虐气!到时候家破人亡惨不忍睹,就是兄弟带兵剿除匪人,终究吃过的亏没办法弥补。 这就是一念之别,千里之差,诸位平素善待百姓,所以我等可以顺利剿灭刘黑三,这里面你们也是有功劳的,卢大人在上报的折子里面也是写的明白的!” 众乡绅听了大喜,如果借着这份功劳,再添上一些银子,多少能买个官当当,虽然不是实缺,可好歹也是个身份不是,朝廷前年断了捐官之路,只有这种实在的功绩才能破例售官。 “不过与刘黑三一战,我们也是损失严重。”张斩继续说道:“原本三十多人的队伍死了二十多,诸位看到的大多是临时补充进来的人,死者要抚恤,枪械损失要补充,人员也要扩编,这些没有几万两银子可是下不来的。” 众绅士都是一个忆怔,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张斩要钱。要是川盐济楚的时节,这点银子想都不用想,直接拿了便是,可是现在盐引官收,大部分的银子都被朝廷赚去了,可是地方的盘剥还是只多不少,额外再加上几万两,对于四大家来说都是个不小的负担,况且人多了就要维持,那是长年累月的事,可就不是几万两银子能挡住的了,这些人自然不愿,这个打哈哈那个沉吟,一桌子呆瓜相。 张斩也不生气,转身去了另外一桌,李岱青前脚后脚的跟了过来,低声在李文苑身边低声道:“李老爷不必担心,一旦民团扩招成功,第一要做的就是扫清富顺境内的土匪,然后在扫清富顺境外的土匪,到时候还你一条干干净净的盐路。” 李文苑目光一闪,惊喜道:“当真!” 李岱青点头道:“当真,只要李老爷肯慷慨些就好。” “好,斩爷要是能做到这件事,我们不会吝啬这点钱的,请稍后,我跟其他三家商量片刻,一定让斩爷满意。“由不得李老爷不激动,现在的盐都是卖给官府,所得很少,如果能贩运私盐出去的话,至少能多卖五倍的价格。 自从盐引官收之后,四大家可是想了很多办法,贩运私盐也不是没想过,可是四川土匪横行,七算八算下来,买路钱竟然贵的要死,不得不断了这份心思。如果真像张斩说的那样,将富顺境内土匪全部剿除,境外的顺路剿除,这条私盐路可就成了,一年少说也有百万两的收入,与这些收入相比,出钱办个民团,只不过是小事情罢了。 此时张斩正在另外一桌敬酒,与其他桌相比,这一桌只有两个人,坐在正中的是个中年人,神情阴冷无比,脸上沟壑深深,就连最亮的烛光都没办法照亮每一处沟壑。 在他身侧坐着一个年轻人,眼睛锐利无比,手里拿着一把蒙布的快刀。虽然是坐着,但是给张斩的感觉,这人浑身肌肉都在不停的运转,随时都能发出致命的一刀! 张斩也不多话,连着喝了三杯酒,又斟满了一杯笑道:“老哥是外帮的?” 中年人微微点头,喝了这杯酒,皱纹舒展开来:“斩小哥大破饿虎寨,真是后生可畏,拾得,你替我敬斩小哥一杯。“ 他身侧的年轻人点头,站起来倒了一杯酒,跟张斩碰了一杯,张斩注意到无论什么时候,这个叫拾得的年轻人腰杆都是笔直的。 是块好料,可惜不是自己的手下,张斩心中叹息,跟拾得干了这杯酒,觉得时候也差不多了,就转身朝李岱青那边走去。 “斩哥,那边谈妥了。“李岱青面带喜色的说道。 没过多久,李文苑面带喜色的走到张斩身边,低声道:“斩爷,我跟他们说好了,第一笔一万两银子的开办费,等到富顺境内大半肃清,我们再加三万两,每年五千两的维持费,斩爷您看?“ 张斩点了点头,这些已经不少了,现在懂得现代军事的人只有自己,贸然招进来很多人没有多少意义,而且剿匪这件事,并不是人多就行的,剿匪就要像解放军湘西剿匪那样,用精锐小分队衔尾追击,凭借优秀的个人能力耗死土匪! 事情谈好,张斩陪了一会,就走到民团这桌,这个桌子上吃饭的,几天前还是土匪,马帮,现在都成了正儿八经的民团,是自己的第一批班底,他们的幸运儿将会陪伴自己戎马半生。 走到桌边看着这些部下,张斩神情有些恍惚,定了定神说道:“兄弟们,打赢了喝酒吃肉,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我们接下来的事情还很多,虽然别人觉得你们已经很强,但是我觉得这并不够! 我们不是新军、也不是旧军,我们是富顺的保卫者,我们要不断取得胜利,现在的程度还远远不够!“ 全部的人都在听,这些话是这么的富有鼓动力,连乡绅那桌的人也不再说话,静静地听张斩的话。 “我保证,如果你们按照我说的做了之后,你们会发现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入夜之后,张斩躺在床上,酒宴上的一切都已经过去,等待自己的是充满希望的明天,亲手训练一只连队,不是一只普通的连队,而是一只未来铁军的种子,当碰到辛亥革命的大潮之后,这颗种子将迅速生根发芽成长为参天大树。 这种美好的前景让未来的名将激动地辗转反侧,但是最后出现在年轻人脑海的,是李韵卿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于是未来的名将脸红心跳,赶快躺倒大睡,抛开这种可怕的烦恼。 而在他的隔壁,李岱青还没有谁,烛光下这位中年男子正在写信:“巴蜀之地实为南北之要地,北方得之则定天下,南方得之则南北分,观巴蜀豪杰并无杰出人物,可叹。” 写到这里李岱青停下了笔,眼前浮现出张斩那张锐气的脸,想起这个年轻人曾经两次或是三次让他感到震惊,想起这个年轻人实在怎么样的环境下取得的这些成就,想到这里他又写了下去 “然有一人,带十余人攻杀巨匪百余,杀三停降三停俘三停,其人行事果敢,赏罚公平,用兵神妙,此大才也,弟当为兄罗致。“ 写到最后李岱青看了看书信,想想又提笔抹掉了抬头,这才把书信装到信封之中,等到明天一早,这封信就会交到驿站,然后每天四百里的速度前进,半个月之后到达目的地,送到那位养光韬略的雄主手中。 第七章 谋国 class="width">洹水之边、太行之侧风景极为开阔,最大的庄子原本是天津盐商何炳莹所建,这一年春天却换了个主人,经过几个月的扩建之后,便有了“洹上村”这样的巨宅。(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与周围低矮房屋不同的是,这座宅院四周都筑有高大的围墙,并建有几座威严的炮台。 另外,还有两营全副武装的护卫马队时刻保护,更使得这座奇特的建筑不像隐居之所,反象是旷野上突兀的中世纪城堡。与威严的外墙相比,墙内的风光又大不相同,宅内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颇有园林之景象; 另外,袁世凯又特意命人在院外凿了一条小渠将洹水引入,由此院内小桥流水,到处泉水叮咚,倒也颇显情趣非凡。最让人赏心悦目的是,园内还挖了一个大水池,夏天的时候荷花飘香,鱼虾成群,这天下午,宅主人见到一位故交,便一同前去垂钓。 “宫保,如今天下大势混乱,难道你真的要不问世事、终老于此!”坐在宅主身边的是一个有着浅褐色的瞳孔的英国人,作为大英帝国在清国的公使,朱尔典的的权利甚至超过了紫禁城的主人。 “朱尔典爵士,我已经老了,两年前那次遭遇,已经让我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我再也不会回到那个地方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每天可以不管外界的事情,只要享受这种悠闲的生活,多好。”被叫做宫保的人说道。 “一点都不好,作为清国乃至亚洲的金融中心,上海已经遭到重创。据我所知源丰润、义善源的情况也很不妙,随时有倒闭的可能。” “朝廷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但是如果真是正常的话,王士珍怎么会自请开缺,徐世昌又怎么会由东北三省总督变成邮传部尚书,倪嗣冲又怎么会被查办。-====-为了去掉淮系的威胁,朝廷已经顾得上害怕了。” “那样的话,我也没办法。”宫保面无表情的答道,水面上泛起涟漪,他用力的抬起钓竿,然而钩子上没有鱼。 朱尔典微笑不语,钓竿轻微摇晃,他却没有动,轻声道:“作为对应措施,我们政府希望找到一个人,一个强力的能够平稳局势的人,我认为这个人就是你。” 宫保的鱼竿再次泛起涟漪,这次他没有提杆,而是将鱼竿小心插到地上,低声说道:“我有个老朋友…..。” 朱尔典微笑,也将钓竿插在地上,等待宫保后面的话。 “他到了四川的富顺,那里盛产产盐巴。然后他看到了一个被打破的城堡,这时跟他同行的一个马帮头子,一个叫做张斩的人,奋勇站了出来,带着十个手下,勇敢的上山与一百多土匪战斗,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们打败了十倍的土匪,迎来了一场难以置信的大胜。” “真是一个hero,我想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朱尔典浅褐色的眸子一闪,优雅的向宫保道别。 在大门处道别之后,朱尔典坐上了马车,宽敞明亮的马车内已经先坐了一个年轻人,见朱尔典进来,微微低头,蓝底缀金色鸢尾花的家徽熠熠放光。“朱尔典爵士,那个过气的袁大人怎么说?” “保罗,他已经暗示,他还是一个积极进取的人,对我们来说,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我们必须在清国这个庞大的帝国崩溃之际,找到一个可以力挽狂澜的人。” “这么说他亲口答应了,这真是让我难以置信,我见过的中国人,从来没有直截了当说话的本领,他们总是再说,但是说了什么,到最后我都没办法理解。” “亲爱的保罗,你拥有着欧洲最优秀的血统,但是仅凭这些你是没办法成为一个优秀的政治家的,你需要具备从一件小事分析出本质的能力。首先袁给我讲了一件事,一件发生在四川的事情。” “哦,上帝,我不觉得一件发生在内陆省份的事情能证明什么?四川虽然富庶,但是对于政局来说,属于可有可无的省份。哦,好的,请您继续讲下去,我保证不打岔了。” “四川确实属于没多大影响的省份,但是在一个特定的条件下,四川就是最重要的省份。每当南北对峙的时候,四川就成为举足轻重的省份,北方占据四川省,则北方必定统一南方,要是南方占据四川,则南北分治,这样的例子发生了四次,四川无一例外的决定了中国的命运,所以……。” “所以,一个下台的前内阁成员,却在关心发生在四川的事情,这本身就说明袁大人的心思还在政局上,只要条件合适,就是他重新出山的时候。” “哦,保罗,如果你总是这样藏不住心事,那么你永远也成不了一个优秀的政治家。” “管他呢,也许我会成为一名将军,一个大商人,谁知道呢!” 马车逐渐远去,袁世凯回到垂钓处,将鱼竿轻轻拔起,鱼钩短而平直,挂在上面的鱼饵已经被鱼啃噬殆尽。袁世凯也不在意,提笔写了几个字“张斩之事是否如焕臣所言,交四川叙州府刘乃屏查。” 他虽然势力庞大,但是在四川并无根基,所以才会忍痛拍了最得力的谋士前往四川,如果张斩真的是可造之材,哪怕是马帮出身,他也会想办法拉拢张斩的。袁世凯的眼光不由朝西南方向看了一眼。 “攻击!”阳光下两排人面对面站着,他们手里握着木制的假枪,烈日晒的每个人身上汗水淋漓,却没有人动一下。枪柄的木制刺刀虽然足以致伤,但是与斩哥的威胁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 “左刺!” “防左刺!” “右刺” “放右刺” “不对,要有杀气!”张斩走到薛二狗身前,朝薛二狗晃了晃手中的步枪。 “我不敢!”薛二狗哆哆嗦嗦的说道。 “不敢就滚蛋,我这里不收胆小鬼!” 薛二狗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枪朝张斩右肘刺去,张斩是右手执枪,这个位置是死角,很难防范。 看着刺刀不断逼近,张斩一眨不眨的看着,直到刺刀距离自己不过两尺,这才猛地一格,将薛二狗的枪格到外侧,然后顺势就是一捅! 木制的枪刃贴着薛二狗的脖子擦了过去,薛二狗大惊之下急忙向后退,一个不稳倒在地上。张斩把他拉起来,大声道:“上了战场就要玩命,平时训练不努力,到了战场上就要拿命去填,都给我拿出精神来,谁要是不好好练,我让他天天练刺杀一万次。继续操练!” 眼角余光看到胡叔守在门外,张斩示意这些手下继续训练,大步走到胡叔身前:“胡叔,招兵的事情弄得怎么样了?” 胡叔苦着脸说道:“斩哥,这些人可精着呢,一听饷银才两块大洋,连理都不理的。我打听了,富顺这边的盐工,就连最差的都能挣到二两银子,东家还包吃包住,这么一比,咱们就不占先了。” 张斩想了想,在胡叔耳边低语了几句,胡叔的眼睛越瞪越大:“我的天老爷,这样做能行吗?” 张斩很严肃的看着胡叔:“要不你给我想个办法?” 胡叔顿时想泄了气的皮球“就按你说的做。” 第八章 国家是人民的事业 class="width">启明星还挂在天上,天还没有亮,通往富顺盐场的青石路上就有了三三两两的行人,这些人赤脚、身体强壮,头裹白布,仿佛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富顺三千盐井,光是雇佣的工人就有几万,如果不趁早上工,就会陷入几万人的人流之中。 “斩哥,这好吗?”胡叔两只脚不安的动来动去。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张斩笑道,大步走到路面上,拦住了上工的盐工。 这些盐工没说话,他们沉默着,好像是可以一直沉默到明年这个时候,他们的眼睛看似没有转动,但是趁张斩视线不及的时候,狡黠的看一眼这个威风凛凛的年轻人。 张斩目光转动,将面前的几十个盐工看了看,心里还是很满意的:“老乡,我们是富顺民团的,我们接到消息,有人私通土匪,想要对富顺展开一次偷袭。而这些人就混杂在盐工之中。所以我们要逐个筛选,把那个奸细找出来。” 这些盐工都松了口气,既然是奸细,那自然要找出来,而那个奸细绝对不可能是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最让人担心的反而是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东家会不会有意见,扣工钱也许不会,但是晌午那顿饭少给几块土豆地瓜,也是挺可怕的损失。 于是盐工们主动排队,一个个的进了小黑屋,张斩面带笑容的走进屋子,小黑屋的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 “卢县令,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总共只有三个长工,每天都是早早过来,没想到竟然被张团长劫走了,我家的卤水都白瞎了,三百两银子啊,这可叫我怎么活啊?”县衙大堂上,一个身穿绸衫的胖子放声大哭,揭露张斩的罪恶行径。 卢县令皱着眉头,团练扰民他固然可以不管,但是本朝以乡绅为基础,是断断不能容许团练骚扰的。如果被人告上一本“管教不严,滋扰乡绅。-====-”那他的乌纱帽也就没了。不过要处理的话,卢县令还是心有顾虑,张斩的报功折子刚递上去没几天,再发一个折子处置张斩,这不是自个打自个脸吗。 想了一会,卢县令决定用官场上最流行的宝典“拖。”一般拖上几天,苦主也就没有了心气,毕竟一天几百两银子,犯不着在这里打擂台,等到他找到长工之后,这点事不就没事了吗。 “赵四海,此案待本县核实之后,择日宣判,退堂!。” “卢县令,卢县令……。” “威……..武………。”十几根大棍闪着红光,赵四海虽然不愿意,也只能离开县衙。 县衙外面,赵四海又想起那三个长工的好,越想越气,到家里拿了当初花钱捐来的四品官诰命,看看天色还没黑,就气冲冲的朝张斩的民团军营跑去。 民团所在的军营很近,赵四海大摇大摆想要走进去,却被守门的团丁挡住了:“什么人!”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里面带着的肃杀之气却让赵四海打了个哆嗦,这时候他才明白,他要打交道的是一群刀山火海里面打过滚的人,以一当十打败悍匪刘黑三,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三五条人命。 “没啥,我就是过来看看。”赵四海擦了擦冷汗,想要低眉顺眼的溜走。 一柄雪亮的长刀横在他面前:“胡说,咱们这里是军营,你怎么这么好,随便走走就走过来了,我看你一定是土匪的奸细,兄弟们把他给我抓起来!” “老总,我真是好人,这是我的一点银子,几位兄弟拿去喝茶。” “还想贿赂,一定是奸细,带到团长那里发落。” 几只胳膊抓住了赵四海,把他架了起来,直接往营房里面带,赵四海又惊又怕,怀里那个四品的诰命也不敢拿出来,这样是被抓进去了,掉层皮都是轻的,他怎么就鬼迷心窍,没事过来惹这个老虎呢。 扑通一声,赵四海被扔到了地上,他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到面对做了一个年轻男子,一双剑眉,他知道这人就是张斩,马上磕头求饶:“老总,我不是奸细,我真的不是奸细。” 张斩站起身,打量了赵四海一眼,这人想必也是自己抓丁的受害者,想要过来讨个公道。只是这世间大道尚且不存,他个人的小小公道,又到哪里去寻,当下板起脸说道:“在军营附近鬼鬼祟祟,不是奸细又是什么,带下去。” 赵四海本以为他会被关到一个黑黢黢的牢房,但是出乎他预料的是,他被带到了一间瓦房,里面已经有了几个人,坐在最中间的是一个白须老者,见赵四海进来,大笑道:“四海,你怎么来的这么迟,我们都等了你好一会了。” 赵四海尴尬道:“王爷爷,你怎么也来了,这下咱们恐怕是要遭罪了。” 王爷爷大笑:“不怕不怕,他还能杀了我不成,朝廷还有王法在呢。” 赵四海听了多少有些放心,就跟众人闲聊起来,聊了一会房门打开,几个民团抬着食盒进来,让众人吃饭,这下赵四海就更放心了,大口大口的吃饭,盘算着明天到那里找长工,又要能干又要有点聪明劲,还不能奸猾,还要身强力壮,一想到这里赵四海就觉得心疼。 正当他想要睡下的时候,一个声音从窗外飘进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们是人民的儿子……。” 明亮的煤油灯下,张斩重重的写下了“人民”两个大字,拍了拍手上的灰说道:“我们就要保护人民,无论在任何时候,不做损害人民的事情,在人民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要挺身而出,薛二狗,你有什么问题吗?” 薛二狗挠了挠脑袋:“斩哥,好事全部让人民得去了,咱还能整到啥好处啊!” 张斩鄙夷的瞪了薛二狗一眼,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我们做的好了,人民就会帮助我们,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不要以为这个道有多深奥,这个道就是人民,人民支持我们,我们就有了道,什么事情都能做成,人民不支持我们,我们就会举步维艰,做什么都不成,明白了吗?” 薛二狗挠了挠脑袋:“还是没太明白。” “这样说吧,如果咱们去剿匪,老乡告诉咱们土匪的下落,你说这样剿匪轻松不?要是老乡不告诉咱们土匪的下落,而是告诉土匪民团来了,这剿匪还能轻松不,一来一去要差多少,这样你明白了吧。” “明白了。” “那咱们继续讲一个,国家,国家就是人民之事业……。” 赵四海看的聚精会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要回那三个长工的心思已经没有了,相反的他还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想要加入这个集体。这个想法让他吃了一惊,加入一个民团,虽然不太像是普通的民团,赵四海为这个想法感到羞愧,不过视线还是没办法挪开。 “从今天起,每个人都要开始识字,一天至少要学会五个字,你们虽然现在只是民团团丁,但是在不久的将来,你们都将会成为棚长、哨长,要管理几十几百名手下,不学会识字怎么能行呢?今天我们学习四个字,人民、国家,大家跟我一起念” “国家。” “国家。” “人民。” “人民。” “国家是人民的事业。” “国家是人民的事业。” “人民是国家的所有者。” “人民是国家的所有者。” 煤油灯下,张斩看着这些朴实的脸孔,心潮澎湃。这些人将会成为第一批种子,再不遥远的将来生根发芽,将自己的思想传播到神州的每一个角落。 “说得好!”一阵掌声打断了张斩的沉思,张斩猛然转头,发现营门处站了一个中年男子,正是李岱青。 “李师爷,我正要找你。” “斩哥,我也有事找你呢。” 第九章 善后 class="width">“岱青兄你先说吧,我这件事是小事。(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哈哈,好。“李岱青把张斩扯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这才悄声说道:”斩哥,你跟我说实话,刘黑三死了没有?“ 张斩心中咯噔一下,刘黑三死了没有,自己可是明镜的,折子里面也是模糊一句“跌落山崖,尸骨无存。“想来刘黑三虽然逃命,也只有到处逃命的份,断然不会只过了这么几天,就出来惹是生非。 想到这里张斩断然道:“刘黑三已经死了,是我亲眼所见。“ 李岱青微笑:“斩哥,不要欺我,刘黑三没有死。“ 张斩微窘:“当时云雾弥漫,刘黑三或许有几分生机。“ 李岱青大笑:“斩哥,我本以为你是个实在人,没想到你竟然这般待我,既然如此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说完起身要走。 张斩大急,几步抢上去,抓住李岱青的衣袖:“实不相瞒,我确实没看到刘黑三跌进山崖,但是说实话崖底到处都是他散落的东西,相比是摔死了的。“ 李岱青一甩衣袖,大笑道:“好你个斩哥,刘黑三定是你放走的,你说是不是?“ 张斩眼睛猛然睁开,一瞬间仿佛猛虎:“先生何出此言,刘黑三荼毒乡里,张某人岂能放走这样的贼人!“ “你可知道,刘黑三是已经死了,但是前几天剑阁地面又出了个土匪,带了一个老母亲,名字叫做刘黑四,有人说好像跟刘黑三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想再过几天,就会有人来问你,刘黑三到底死了没有。“ 张斩身上的汗刷的一下流了下来,当初只是一念之差,没想到现在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只是如果再来一次,张斩也不知道能不能狠下心打出那一枪! “斩哥,如何自处可想好了。“ “岱青兄向来算无遗策,相必已经做出了安排。“危急时刻,张斩脑袋更加清醒,竟然把皮球踢了回去。 “哈哈,斩哥好镇定,只是我想知道,斩哥为何放了刘黑三?“ “当时他背了他娘,我一枪下去,刘黑三固然不免,他娘也要丧命,我实在下不去手。 “ 李岱青脸上神色数变,又问道:“如果一边是一个人的性命,一边是十数万人的性命,只有杀了这个人才能救十数万人的性命,你会怎么做?“ “这人是我的敌人吗?“ “不是?“ “是我的朋友吗?“ “是。“ “我不会动手的,让能够代表大众的人动手吧,那十几万人的性命,我去救!“ “好,我没有看错人,现今之计只有这样了。“李岱青低声说了几句。 张斩听了之后点头:“岱青兄说的很好,只是如今我们实力不如土匪,没办法行王道,还要来点诡道。“ “好好。“ ~~~~~~~~~~~~~~~~~~~~~~~~~~~~~~~~~~~~~~~~~~~~~~~~~~~~~~~~~~~~~~~~ 赵四海一夜好睡,等到天明时分才睁开眼睛,发现窗外有铁器撞击的声音,顿时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悄悄下了床,看见白爷已经站在窗户前面,他就侧身贴着窗户朝外面看去,顿时吃了一惊。 “这些都是什么?是枪吗?“张斩面色如水,看着地上的十几枝步枪,这些枪大部分是前膛枪,几只后膛枪也是老旧不堪,有一枝枪的枪托都掉了,用两根麻绳勉强绑着,如果说张斩的手枪是抢中的王子,那么这些枪只能是枪中的乞丐。 “斩哥,就连这些也是勉强拼凑起来的。“胡叔在一旁解释道。 “这些统统不要,全部交给提督大人,等到提督大人给了我们新枪,我们再去剿匪。胡叔你不要说了,赶快去办吧。“ “胡闹!眼瞧着要打仗了,怎么还想着换枪,有换枪的功夫,棒客都杀到眼皮底下了,这个后生看起来挺像样的怎么办起事来这么毛躁!“白爷狠狠一跺脚,把赵四海吓了一跳,赶忙回到他的床铺那边躺下。 赵四海刚一躺下,就听门一响,李岱青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白爷,听说您老受苦了,我这儿特意过来搭救你老的。” 白爷人老弥坚,听了李岱青的话神情不变:“有什么受苦的,吃好睡好喝好,我还想一直住下去呢?” 李岱青微微一笑:“白爷,您要是再不回去,你家的七八个姨太可就翻天了,我刚来的时候大奶奶特意叮嘱我,如果您这次回去了,她以后再啰嗦了就是这个。” 白爷顿时来了精神,什么东西都不拿,挺胸抬头大步朝外面走去:“真格的了,男子汉大丈夫就当快意行事,她一个妇道人家还有插嘴的份,几个婆姨都镇不住,看我回去怎么收….她。”白爷的前几句豪迈无比,说到最后不知道为何岔了气,声音顿时低了下去。 李岱青心中有数,只是在一旁笑吟吟的不说话,不多时房间里面的人就差不多走光,只剩下赵四海一个人,李岱青就笑吟吟的问道:“四海兄,怎么还不走呢?” “你是李师爷吧,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赵四海有些纳闷的问道。 “正是,你家的天龙井势头正旺,你还不赶快回家赚钱,在这里呆着做什么?” 一听要他走,赵四海心里那股子倔劲儿又上来了,一梗脖子说道:“我不走,我是奸细,我就等着他们拿刀砍我脑壳子。” 见赵四海还是死硬到底,李岱青脸上还是笑吟吟的:“四海兄,只不过是一场误会,要说到底,四海兄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军营是训练民团的地方,不是交涉纠纷的地方。四海兄有事可以直接跟卢大人商量,为什么闯到军营,扰乱军营秩序。” “那也不能把我抓起来啊,我还有四品顶戴在身呢,他这是藐视皇上,是要抄家治罪的。” 李岱青把脸沉下来:“四海兄,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这就去回了斩哥,由得你们打官司。只是你也要想清楚,黑灯瞎火的,你到军营去做什么了?这话只是你一个人说的,斩哥这边的人证可有几十,你想要这些人的性命,他们势必咬死了你,到时候谁信你的话,这场官司没有三年五年下不来,你还有多少精力放在天龙井上。 再说斩哥锐意进取,也许到时候成了把总,到时候跟卢县都是平起平坐,你能告的赢吗?斩哥也是恩怨分明的人,你要是有恩与他,自然不会亏待你,要是有仇,自然不会放过你。这期间利益冲突你想明白了再说吧。” 李岱青这番话好像是一盆冷水,将赵四海淋得心头冰冷,再也耍不起倔劲儿,怪怪的走出了牢房。走到营门处又是一愣,张斩带着一百多号人马排成一排,个个站得笔直,见赵四海过来,张斩喊了一句“立正!” 一百多号人顿时两腿并拢,并腿的声音连成一片。 “敬礼!” 衣袖声又连成一片,然后张斩牵过一头骡子走到赵四海身边。 “赵井主,昨天多有得罪,我这里给你赔罪了。” 赵四海犹如腾云驾雾一般,身不由主的上了骡子,迷迷糊糊的回到家里,还觉得今天这事情透着蹊跷,想来想去没想明白,就去了白爷家里请教。到了白爷家里,赵四海敲了半天门,才见到了白爷。 白爷红光满面,只是右脸颊多了几个道子,赵四海不觉略微诧异,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白爷神情顿时有些不自然,遮掩道:“猫爪甚利,已经拔了,四海你找我什么事?” 赵四海就把他的疑惑说了,白爷听了大笑:“四海,你怎么还没有想明白,这个张斩着实厉害,他这么软硬兼施之后,你还想要那几个长工吗?” 赵四海摇摇头:“麻烦死了,我肯定是不要的。” “对呀,所以说这人虽然是个武夫,办事却聪明的很,竟然把这件事消弭于无形,真是好手段。” “白爷,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准备给他送点东西。” “啊!” “傻子,张斩这样的人,是注定要飞黄腾达的,现在能借这件事结交,是我的运气,也许再过几年,想要张斩征你家的长工,人家还不愿意呢。” “白爷高见。” “鲜花美酒女人膝,大丈夫当如斯…..。” 屏风后面传来一声低咳,白爷的声音顿时低了下去,微不可听了。 这几天肥羊回家省亲,更新实在惨不忍睹,请各位拼命地用票砸我吧,用力砸千万别客气。 第十章 地 class="width">第十章 “这个白爷倒是有几分意思,东西收下,照价准备一份礼单回过去。(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在营地里,张斩看着送过来的几头猪羊,对胡叔吩咐道。 “成,斩哥我这就去准备。”胡叔点头过去准备,略微佝偻的背影让张斩心里一颤,脱口说道 “胡叔。” “斩哥,你还有事。” “啊。”张斩看了胡叔一会,想着这个叔叔给自己做得一切,心中很有感慨:“胡叔,你跟我爹有二十多年了吧。” 胡叔叹了口气:“癸未年我就跟着张哥,算下来有小三十年了,我还记得那年法兰西闹得凶,幸好冯老提督用兵如神,把洋鬼子挡住了,斩哥你也好好做,以后也做个提督光宗耀祖。” “胡叔,等这边的事情上了轨道,你就好好歇歇让我兄弟过来替你吧。” 胡叔乐呵呵的应道:“好,就怕我家那个混小子办不好事情,给你添乱。” “放心吧胡叔,我家兄弟年轻力壮,可比你强多了,我巴不得他早点来呢。”张斩哈哈一笑,躲过胡叔丢过来的一只鞋子,笑声中翻身上马“胡叔你就等着享清福吧。” “臭小子,当年我还看过你光屁股的样子呢…..。”胡叔气哼哼的捡起鞋子,看着张斩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小子,好好干!” 张斩骑马,片刻之后就到了县衙,找到了李岱青:“岱青兄,你这里可有地图?” “地图,县衙里面倒是有,可是都是乾隆年间的,恐怕是不行的。” “拿来我看。” 片刻之后,张斩就看到了富顺县的地图,厚厚一摞大约有四五十张,张斩拂去灰尘凝神看了一会,将地图放下:“这地图不对,你看这边这条路,现在根本没有,而富顺这条路的长度有十几里,地图上却只有不到三里,要是按照这张地图打仗,一定会输掉的。” “那怎么办?”这下李岱青也着急了。<<>> “这附近有没有英国神父?”张斩突然想起一件事,将地图收好问道。 “教堂倒是有一处,往前走走到那处凉亭就是,可是神父那边会有地图吗?” “会不会有,去了就知道吗?”张斩眨了眨眼睛。 教堂距离富顺县衙不远,再加上高耸的尖顶,张斩很快就找到了。推开教堂的门,张斩找到了神父,一个满头金发的年轻男子,他手中抱着一本圣经,见张斩进来还是端坐着,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问道:“你好,先生,我是威灵顿神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哦,威灵顿神父,我叫张斩,是富顺民团的头,我来这里是想请你帮忙。”张斩慢慢地说,注意到威灵顿的眼神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投射到了某个不存在的地方。 “久仰大名,您的英勇比得上大卫王,您来是为了接受上帝的感召吗?”威灵顿的视线在张斩身上停顿了片刻,随即飘落到某个不存在于世间的神国去了。 “是的,您是这么的谦逊,就像彼拉多。” 威灵顿瞳孔骤然缩紧,显现出一阵不安的神色,从高高的凳子上下来:“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是说真的,在这个地方我很少能听到这么富有哲理的话,实际上就算在我的老家,我也很少能听到这样的话。” “很简单,我需要地图。” “地图…….。” “没有吗?” “不,对于其他人来说是没有,但是对你来说……..有。” 威灵顿走到忏悔室内,不久之后两张地图,放到张斩面前。张斩看了下,第一张是英文的,第二张是中文的。张斩不看则已,一看吃惊不小。富顺县城周围的大镇小镇,镇周围的大村小村,村中的大路小路,地图上都详细注明。 并且某村至某村有多少路,出产、入口、河流,也全都详尽无遗。英国人野心不小啊!再想到四川境内到底有多少教堂,它们在批着教育人民的幌子的时候,在他们传道的时候,是不是还顺便做了其他的事情,比如绘制地图!了解我们的实力! 而清朝政府在做什么,这些事情都是国家的责任,他们应当把各省各县的地图,五万分之一的,十万分之一的,二十万分之一的,三十万分之一的,早就测绘得详详细细,以备应用。 但是他们只是吃饭拿钱,什么也没有做出来。而政府主其事者不闻不问,上面差不多,下面自然也乐得差不多,马虎对马虎,差不多对差不多,中国就变成了一差不多国家,长此以往,只怕全国都被人家占领了,这些差不多先生还在梦里呢! 心情沉重的看地图,张斩问道:“能拓印一张吗?” “不可以,你只能在这里看,不能带出去拓印,否则我会受到惩罚的。“ “真的不行?” 威灵顿脸上泛起真诚的笑容,看着张斩说道:“本来这地图你是看不到的,我给你看已经坏了规矩,如果你要在想带出去的话,我会丢掉这份工作的,我很珍惜这份工作。” 张斩不再说话,定定的盯着地图,足足看了有十几分钟,才把地图放下,朝威灵顿一拱手:“多谢,如果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开口。” 威灵顿点头:“一定。” 裁缝店老板今个算是开眼了,中午时候进来一个年轻人,买了一匹绿色的布,然后又要了一块白色的布头,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是接下来那个年轻人做得就有些不一样了,他拿了一只笔在白布上涂涂画画,竟然将近一炷香功夫,愣是把一米见方的白布涂成了鬼画符。 难道是降妖伏魔的先师?直到把这个年轻人送走了,老板才想起来‘这不是剿匪的大英雄张营头吗?怎么不去剿匪,而是在这里画起天师符了呢。’ “岱青兄,你看这张对不对?”张斩把地图铺到桌子上,拿了县衙的地图一一对照,趁着记忆还算清晰地时候好好对照。 李岱青吃惊不小:“难道教堂里面真有地图?” “有的,只是威灵顿神父不肯让我带地图出去,只好硬记下来,时间仓促也记不了多少,跟这份地图对照下,大的错漏就能看出来,我之前是跑马帮的,有些地形也清楚怎么走的,两相对照下基本上就能用了。”张斩说到这里不无遗憾,地图最重要的就是精确,如今这份地图只是大致不差,实战之前还要校对,与教堂那份地图相比差了不少。 “威灵顿神父对推广基督教十分热心,只是来了几年教众却没加多少,可以从这方面着手。不过时间太紧,只有等以后做了。斩哥那些枪械真的要交上去,要是交上去了,剿匪的时候没有洋枪,实力损失不小啊!” “岱青兄,那些老旧不堪,我想朝别人化缘一些,还要岱青兄助我一臂之力。” “斩哥的意思是不是让四大家出枪,这个法子固然不错,可是朝廷严禁民间拥有,四大家也没有多少,我去了最多也只能要到五六枝,恐怕还是不够用吧。” 张斩看了看李岱青,心中若有所思,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位师爷变得不再平庸,而是料事如神的呢,这样的人就算在京城里面也可以混得很好,为什么要扮成落魄师爷来到富顺呢,他背后还有没有后台,一连串的问题涌上心头,张斩就多了几分戒心:“足够了,剩下的我去外帮借。” 李岱青没有注意到张斩神情变化,一听张斩要去外帮借枪,顿时着急起来:“斩哥,外帮可不是好说话的,那天宴会期间跟你喝酒的就是外帮的二把刀,乾字堂堂主,那个年轻人就是他的义子,外帮第一刀客,这些人能从哥老会嘴边抢食,你过去借枪风险可大,还是小心些的好。” 被李岱青这么一说,反而激起了张斩心中的傲气,大笑道:“没有金刚钻不烂瓷器活,岱青兄你看好了,我一人一枪能从外帮借来多少洋枪子弹。” 第十一章 猛龙过江 class="width">第十一章 外帮总坛就在金沙江中游,金沙江上游产狗头金,下游产沙金,中游只有一些零散的金沙,所以势力不如哥老会和鹰帮,但是这几年哥老会内讧,几个老大都死得不明不白,闹得军心大乱,外帮趁势抢到了几块沙滩,实力大增,竟然有后来居上的模样。(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这些都是李岱青将给张斩的,与张斩从其它地方得到的消息印证,大致有七八分可靠,至于李岱青后面那些话,张斩没有放在心上,一个外帮算什么?在别人来看这些黑帮是强大到了极点的组织,可是在真正的军人眼里,这些组织连三流军事组织都算不上,虽然外帮号称八千精锐,但是张斩认为,自己的民团训练好之后,绝对可以击败外帮。 带着这种信心,张斩在外帮弟子面前,并没有过多的表示敬意,直到见到了那个站得笔直的年轻人,张斩才露出笑容:“这位兄弟,我来喝酒了。” “我这里没有酒。”年轻人很直接的拒绝了张斩。 “你没有,我有!”张斩拿出酒瓶,李岱青的话不由自主的浮上心头‘黑石,乾字堂堂主雷斩鹰的义子,好酒但是不喝,但是有人请的话会喝三杯,也只喝三杯,只在第二杯的时候说话,所以……。’ “好酒,剑阁英雄血!”黑石喝完第一杯酒,眼睛一亮,又倒了一杯,还是一饮而尽,看了看张斩,把杯子举起来:“你找我来,是有事情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和我一样,骄傲,而且比大多数人都厉害,我出刀很少空回,你也不会随便来这里。” “我要借枪。” 黑石眼睛看向张斩,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东西,过了半响他才问道:“你知道一支洋枪要多少金子?” “不知道。” “洋枪运到这里,需要五十两金子,你看到的这片江面上有一千两百多人,他们掏上一天,也只能掏上十几两金子,五十两金子需要他们掏上四天。” “恩,我知道。” “那你还要洋枪?” “是的,我不但要,而且我还要的多,十枝洋枪,五千发子弹,本来我还想要更多,但是你说洋枪这么贵,我也不好意思要的太多。~~~~” “哈哈哈!”黑石看着张斩,看了足有一盅茶的功夫,才猛的爆发出一阵大笑,他笑的实在太厉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张斩只是坐在座位上,静静的等待,腰杆笔直如松,丝毫没有因为黑石的笑声慌乱。 黑石笑声忽然停住,站起身来扯开窗帘,指着对岸的江壁说道:“你看到那边了吗?“ 张斩凝神看过去,对面陡峭的悬崖下面,有一处裸露的山岩,上面有着一些隐隐约约的黑点,杂乱无章的填满了整片山岩。 ‘他肯定想不到,那片山崖上挂的是什么?’黑石站在张斩身侧,等待张斩开口,可是令他意外的是,张斩从衣兜里面拿出了一个细长的圆筒,稍微一抽把圆筒拉长,这个东西黑石曾经见过,那是前年总帮主大寿,三十三协一标标统大人献上来的洋物,叫做千里镜的宝贝,听说这宝贝能看到千里之外的人影,真是神妙无比的宝物。 收回望远镜,张斩面色难看,对面悬崖上挂的都是人头,有些年深日久,血肉都被腐蚀殆尽,有些血迹犹在一看就知道是新砍下来的,张斩心中异常愤怒,清朝还没垮,难道外帮就敢无视王法、草菅人命。如果真是这样,张斩不介意替天行道一次。 “看到了吗,这些人头都是擅闯黑奚族领地的人留下的,黑奚族的人都是勇士,当他们来到我们这里的时候,我们都会好好款待他们。你要想证明你的实力,你就过河,越过人头崖,走进苍茫的大山之中,找到传说中黑奚族部落,用你的实力赢得黑奚族族长的认可。“黑石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张斩面临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与川藏最神秘最武勇的部落作战,赢得一场几乎不可能的胜利,得到十支洋枪,另外一个就是退出,到其他的地方筹集枪械。张斩几乎没有考虑,马上选择了第一个,在胸腔内,那颗战士的心已经开始剧烈的跳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黑石脸上露出笑容:“我得说,你勇敢的出乎我的想象。我也想去山崖那边,看看山崖后面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你能回来的话,能把你见到的告诉我吗?” “可以!” “那好,这把刀给你。”黑石嗖的一声拔出利刃,阳光下这柄快刀熠熠放光“这刀是我亲手打造的,刀身坚韧、刀刃锋利异常,黑奚族很多人知道的,也许能给你带来一些好运气。” 沙滩上,张斩看着湍急的江水,不禁有些犹豫,本来张斩以为外帮肯定有一些手段渡河,但是现在看来,黑石竟然是让自己徒步渡河。徒步渡过中国第一大河,世界第三的河流,这听起来十分荒谬。 勇猛与莽撞只不过是一线之隔,张斩并不想做一个莽撞的猛男,但是黑石也不像是要自己送死的样子,要不然也不会送自己一柄快刀,所以一定有一种办法可以渡过去,张斩看着脚下湍急的江流,开始苦苦思索。 长江并不是不能渡过去的,张斩想起某位元帅的回忆录,只要小心细致,就能找到一条徒步泅渡的路。但是湍急的江水下,一个人很难站稳,而一旦被江水冲倒,恐怕连个完整的尸首都留不下。 正在张斩犯难的时候,黑石叫来两个人,拿来了几块金灿灿的东西,对张斩说道:“把这些绑上。” 张斩看了看黑石,毫不犹豫的把这些金灿灿的东西绑在腿上,自始自终张斩都没有问,黑石也没有说,张斩把东西绑好之后走了几步,只觉得两条腿非常沉重,每一步都要用全身的力气,有了这些东西,就能在江水中站立行走,而不用担心被江水冲走了。 江水慢慢的变深,从膝盖漫到腰间,江水带着亘古不变的威力拍击在张斩身上,似乎想要将这个敢于挑战他权威的男子冲走。但是张斩仍然稳步向前,踏踏实实的一步一步,十几分钟之后已经走到了江水中心,很难相信水流湍急的金沙江里,竟然有这么一段可以徒步泅渡的江面。 黑石看着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的张斩,手心湿漉漉的全都是汗水,他并不像想看上去那样沉着,他希望张斩成功,那样他才有一个机会,但是现在看来,哪怕是第一步都是那么的艰辛。 “不怕,张斩做到的事情,我也一样可以做到!”黑石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黑石,你怎么把那些金子都绑在别人身上,你知不知道,那些金子是帮里面的,你有什么资格黑帮里的金子。”就在黑石紧张的功夫,一个黑衣人快步跑了过来,他的衣服跟黑石很像,只是肩膀上的刺绣不同,黑石的是金色的,他是银白色的。 黑石默不作声,眼睛还是看着江岸,代表张斩的那个黑点已经被波涛遮掩,只有等到张斩上岸才会知道他是否成功。只是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还没有看到张斩,难道是碰到了什么问题? 江水中张斩还是一步步前行,走了这么久,张斩已经适应了江水带来的冲击力,如果后半段并不比前半段更难,到达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这是就在张斩松了口气的时候,变故突然发生。 绑住左腿金块的一条牛筋在江水的冲进下不断勒紧,被金块粗糙的地方擦得薄了,恰巧一阵大浪打过来,牛筋突然断了,金块马上沉入江底,失去金块的固定,张斩的身体马上被江水冲进的摇摆不定,而且身上的其他几处牛筋,也开始颤抖,随时可能崩断……。 “看什么看,别以为你是堂主的养子,我跟你说,要是汉子,就手上见真章,别学娘们似的躲着…..。” 黑石瞳孔骤然缩紧,左手一伸已经抽出聒噪男子的腰刀,接着就是一道刀光,在这个男子的脖颈处一闪。 那个男子的声音嘎然而止,右手摸向腰刀,伸到一半就没了力气,耷拉在身侧,接着整个人也没了支撑,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脖颈处一处血痕迅速变大,血水汩汩而出,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池,黑石那一刀竟然将他一刀枭首。 “没有实力的家伙,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黑石喃喃说道,突然将眼睛一亮,在波涛尽头,一个小小的黑影显现出来,他身躯沉重,却还是一步步的走上江岸,在阳光下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呼”张斩长长呼出一口气,回身看了看奔腾咆哮的江水,不由得一阵后怕,如果刚才不是急中生智,恐怕已经成为鱼虾的腹中事物了吧。 第十二章 杀神 class="width">第十二章 当金块被江水冲走一块之后,张斩并没有惊慌,世界上有这样的一种人,越是危急时刻越是清醒,张斩就是其中之一。www.65txt.com在湍急的江水中,张斩弯下身子,将头猛地扎进江水之中,屏住呼吸两只手紧紧的抓住了江底的鹅卵石,手脚并用的朝前摸去。 虽然金块逐一掉落,但是张斩还是成功的上岸,湍急的江水咆哮着想要留下这个挑战的勇士,到最后也只能不甘的离去。 在江岸休息了片刻之后,张斩检查了下手边的东西,手枪被油布包的紧紧的,并没有进水,黑石送的快刀也在,唯一损失的就是丢失了装子弹的油包,张斩身上只剩下五发子弹,凭借五发子弹和一柄快刀,跟神秘的黑奚族对抗! 张斩毫不停顿,朝头上的悬崖看去,悬崖高耸,看不到顶端,倒像是随时可能倒下来一般,张斩在训练的时候爬过山崖,但是并没有爬过这么高的。这种山崖好像专门是为了挑战人的极限而生的。 在江岸对面,黑石看着不断攀爬的张斩,忽然长出了口气。突然间他的身子一抖,闪电般的超前走了一步,身子已经扭转过来,整个人像是长空奋击的雄鹰:“什么人?” “是我,小石头。” “哦。”黑石低头行礼,将脖颈后背露在来人视线之下:“父亲,您怎么来了。” 中年人有着鹰隼一般的眼神:“听说你杀了银四。” 黑石点头:“是。” 中年人沉默片刻:“为什么?” “鱼鹰在雄鹰面前聒噪,迎接它的只有死亡。” 中年人眉头一皱:“你还用了几十斤黄金给那个民团头?” “是的,不过这些金子从我那里拿好了。” 中年人沉默片刻,脸上绽放笑容:“小石头,到我屋里面去,我有话跟你说。” “是。”黑石默默的跟在中年人身后,像是中年人的影子,在转身的一刹那,黑石的视线落到了那片悬崖上,在哪里代表张斩的黑点已经爬到了悬崖中间。 也许这个叫做张斩的人可以做到? 黑石将这个念头藏好,紧紧跟在中年人身后三尺的距离,一步不多,一步不少。<<>>在乾字堂,他只是这个中年人的影子,影子是不能离开身体太远的。 半夜时分,张斩终于爬到了悬崖的顶上,小心的探出头,张斩悄无声息的匍匐到一处灌木丛下面,然后沿着灌木爬到一棵大树下,整个动作像一条蟒蛇,就连最好的猎人也不能察觉到张斩的踪迹。 借着月光,张斩将眼前的一切深深的印在脑海里面,‘左侧是一片灌木从,六片,灌木丛之后是一颗左倾三十度的松树,中间是一条小道,小道的中间有一个坑,装了半坑的水,右侧是树林,很密,其中第八棵树已经枯死,最右侧是一个土包,很小的土包…...’ 记住了这一切之后,张斩就开始搜集草叶,树叶,而且是不在一个地方搜集,当搜集好之后,张斩也就消失在这片灌木丛林之中……。 “唧唧”清晨的阳光撒落进树林,小鸟在欢快的歌唱,突然间一个人影轻捷的的闪过,顿时惊起飞鸟无数。 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嘴唇很厚,脸上涂了三条血红的道子,手里拎着两颗人头,他的眼睛明亮,脚步轻捷,额头挂了一条狼尾。黑奚族就是丛林中的王者,几百年来他们称霸山林,就连最骄傲的哥老会也承认,黑奚族才是丛林的统治者。 “实在是太缺乏警惕性了,动作虽然很舒展,但是暴露的也太多,随便一枪就能干掉他们。不过要是经过训练,这些人会变成难以想象的丛林杀手。”在灌木丛的中间,张斩披着一套草衣,好整以暇的评价着这个黑奚族男子。 黑奚族男子并没有意识到,他很快就将遭到一次伏击,他的手还很自然的拎着人头,所以当地面的一个灌木丛突然暴起的时候,他做出了错误的反映-后退。 “啪”张斩的拳头准确的打中了黑奚族男子的太阳穴,巨大的力量将这名男子打得倒飞出去,在半空中就昏了过去,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 “也许你很牛,但是你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张斩对着昏迷的黑奚族男子,冷冷的说道。接着,张斩就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开始翻这名男子的衣服,一件件东西被他掏了出来,小心地放到了地上。 一块巴掌大的牛肉干,三个又干又硬的果核,牛皮制成的酒囊,还有一柄快刀,样子倒是跟自己手中的有几分相似。张斩想了想,将这个男子捆了起来,然后叫醒了他。 “要怎么样才能见到你们族长?” “汉人!”黑奚族男子晃了晃脑袋,还不是很清楚他的处境。 张斩没说话,抽出雪亮的快刀:“说。” “杀死我们,你就能见到族长!” 刀光一闪,黑奚族男子的人头就飞了起来,他的眼睛瞪大,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张斩会一刀杀死他。 “杀人者恒杀之!”张斩用力一脚,将滚到脚下的人头踢到山崖下面,人头滚动跳跃,最后竟然奇迹般的落到悬挂人头的山崖上,就在前一刻他还是杀人者,但是现在他也是被杀的人。 张斩小心的将东西收拾好,虽然那个黑奚族的男子没有说什么,但是他身上的东西说得很多,只带了一天的粮食,说明黑奚族的寨子离这里并不远,酒囊说明这个寨子并不缺粮食,应该还有一些巧匠。 这样的黑奚族山寨,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力量,之所以被外人传的那么神奇,只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张斩切开牛头干,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等到吃完了牛肉干,张斩掏出酒囊,小股的倒在伤口上…..。 黑奚族的族长扎古特在全族唯一的木屋内焦躁的踱步,黑奚族最优秀的五个勇士不见了,彻底的不见了,连他们身上的衣服,鞋子都不见,干干静静的仿佛世界上从来没有这些人出现过一样。 扎古特这一寨子人数并不多,五个勇士已经占到全寨子两成左右的力量,全部失踪带来的影响,已经很明显的显现出来,村子里面的腌肉已经少了一半,如果不能赶快找到这几个人的话,恐怕在泉水结冰的时候,寨子将会断粮,在这个封闭隔绝的地方,断粮就意味着死亡。 所以扎古特让全寨的壮年男子全部出去寻找,寨子里面只剩下一些妇孺,不过扎古特并不担心外人闯进来,那些汉人只会求饶,他们怎么敢来挑战勇敢的黑奚族勇士呢,就算年老体弱的扎古特,也曾亲手杀死过好几个汉人呢。 就在扎古特品味杀人的快感的时候,木楼门口走进来一个人,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木门,扎古特挡住眼睛:“是谁啊,找到阿古了吗?” 刀光如雪,闪耀着扎古特的眼睛,他的瞳孔骤然缩紧,两只手下意识的想要挡住刀光。血光崩现,扎古特的两只胳膊被快刀斩断,然后刀光不绝,只劈在扎古特脖颈处。 扎古特大声惨叫,两只残臂想要推开快刀,却怎么也推不开,他的瞳孔变大,力气一点点消失,到最后砰的一声倒在地上。也许到了最后一刻,他才会想明白,杀人者也会被人杀的道理。 张斩拿起扎古特额头上的虎尾,蘸了蘸地上的血,在木屋边上写了几个“杀人者张斩!”看了看其他的茅草屋,不由的眯起了眼睛,在其他的茅草房内,张斩并没有看到汉族人,黑奚族竟然把渡江过来的汉人全部杀死,实在是令人发指。 这样的蛮夷根本没资格活在世上,张斩捏紧了手中快刀……。 一晃五天,黑石都是一大早就站在河滩上,等待张斩的归来,有些人不以为然,有些人暗中讥笑,更多的人麻木不仁,黑石看得很清楚,但是他总认为,张斩是一定会回来的。 这天早上,黑石又早早的来到河滩,静静的等着。太阳缓缓升起,把江面照耀的一片辉煌,明亮的阳光射到黑石脸上,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突然间河滩开始出现骚动,大群大群的人往一个方向涌去,黑石心脏跳的飞快,鹰隼般的眼睛已经看到江岸这边出现了一个男子,正在遥遥招手。在他的手上,抓的是一大把的尾巴,其中一条黄白相间的最为醒目,黑石知道只有黑奚族的族长,才有资格佩戴这样的虎尾。 竟然做到了,也许他能让自己告别影子的命运,黑石这样想着身不由主的朝张斩走去。 感谢听话孩子的打赏,副版主托付之,富顺民团-元老群元老酬之,另富顺民团元老群开群,群内定期讨论剧情,并由作者定期剧透,福利待遇多多,打赏的兄弟姐妹给我留言,我会根据留言加大家的。 第十三章 神枪 class="width">“张爷请”乾字堂堂主亲自斟了一杯酒,端到张斩面前,能故单人独马灭了黑奚族一个寨子的勇士,足以让眼高于顶的乾字堂堂主低头。(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赵堂主请”张斩爽快的干掉手中酒,然后倒了一杯酒敬了过去:“这杯酒,我要谢谢赵堂主。” 赵堂主脸色不由的难看起来,现在不比以往,要是扫了张爷的面子,不说张爷生气了的严重后果,单是江湖上的风言风语,就能把他 淹死。可是张斩要的数量太多,要是按照这个数字给的话,恐怕乾字堂的火力要减弱一半多。再说朝廷明令禁枪,这些枪都是偷偷摸摸一 点点攒起来的,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要是让朝廷那位御史大人知道了,一个折子奏上去,乾字堂不是要倒大霉! “赵堂主,如果洋枪不够的话,不知道类似这样的快刀有多少?”张斩见赵堂主脸色难看,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知道确实难为了他,而且 当时看到的情况,乾字堂这些火枪型号不一,谢菲尔德有、老套筒有、十三子快枪有、五子连环也有、整个一个万国牌洋枪队,这样的洋枪给 自己,不但修理不方便,连子弹都难以凑齐,现代军队中对于军械的要求就是型号统一,方便补给,这样的洋枪要了,火力虽然可以上去,但 是对于后勤的压力也大得多,算起来并不合算,反倒是黑石给的那柄快刀锋利无比,用来作战十分的犀利。 一听张斩不要洋枪,而是要快刀,赵堂主的脸色好了许多“张爷要多少?” “一百柄。”张斩算了下,自己现在有一百二十多的手下,刚好凑成一个普通连队的数量,其中洋枪只有五支,如果能把快刀当成制式装 备的话,战斗力远比武装十几只步枪要强得多。 “张爷,你说的根本弄不到啊!”赵堂主现在心里别提有多后悔了,十支洋枪怎么说也能凑到,可是一百柄快刀,就算把全堂上下都搜光 了,也弄不到这么多啊,这不是一般的快刀,是碎雪啊! “怎么会,外帮雄霸金沙江,难道连一百柄快刀都凑不出来吗?”张斩笑道,两道眉毛已经压了下来,如果赵堂主再要遮掩,那就是 有心推搪,再说也没有意思了。<<>> “张爷不要动怒,干爹没说错,碎雪可不是一般的刀,张爷请看。”黑石走过来抽出钢刀,刀身在阳光下发生了一种变化,好像有一 道光芒在刀身上流动。 “这是....百锻钢!”这下轮到张斩大吃一惊了,如果早知道刀是百锻钢的话,自己怎么也不会提出来要一百柄的,要知道就算在后 世,十锻钢的价格也是远远超过一支步枪的,更不要提百锻钢了,这样看来赵堂主的做法十分正常,倒是自己有点像是狮子大开口了。 “是啊,我们全堂上下,只不过有七十柄这样的刀,如果张爷不弃,我就分一半给张爷,再送张爷六十五柄三十练的快刀,虽然较百 锻钢差了不少,可是相比其他钢刀仍然要强上不少,张爷请看。”赵堂主见张爷语气缓和,他的心里也轻松了一些,朝下面一摆手,就有人拿 了一柄快刀上来,虽然看起来仍然锋利,但是与放在一边的碎雪相比,明显少了一层锐气。 “黑石,让张爷看下刀锋。” “好。”黑石摩挲刀身,却并不起身,好像在等待什么。 张斩微笑不语,手摸到了碎雪的刀身,在挥舞碎雪的时候那种斩破一切的感觉又回到了心中,就算比碎雪差,也是难得的神兵,对付 那些土匪已经够了。只是这些人没事埋柱子做什么?张斩有些疑惑的看着赵堂主。 “张爷,今天还有点别的节目给张爷助兴,也借张爷的虎威震慑下宵小。开始,试刃!”赵堂主笑着解释道。 一个年轻人被带到木桩旁边,在他身边还有几个年轻人都被绑到了木桩上,张斩心中泛起不祥的预感,朝赵堂主说道:“赵堂主,这 是?” “张爷,看了就知道。”赵堂主指着下面笑道。 张斩猛然回头,正看到黑石挥刀的一幕,一刀斩下,那个年轻人首级飞起,嘴巴还在一张一合的,血柱从脖颈处喷出,将木桩喷成红 色。 如果说黑奚族是因为蒙昧杀人,那么现在这种情形,已经不能用蒙昧来解释了,赵堂主不是傻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张斩站起想要 说话,就见另外一个木桩发生的事情,顿时人都愣住了。 那个年轻男子嘴巴上插了一个漏斗,张斩本来以为是要浇辣椒水的,这种酷刑虽然难受,但是也不是致命的刑罚,自己只是客人,不 方便掺和到帮派处罚的事情,所以只是看看就算。但是现在看到的让张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巨大的漏斗,灌下的不是红色的辣椒水, 而是金黄色的金色汁液,张斩可以看到,金色的汁液破喉而出,将这个年轻男子的肚腹.....。 惨不忍睹,张斩目为之裂,大声道:“住手。” “张爷怎么了。”赵堂主眼睛微微眯着,虽然还是笑眯眯的,但是却有一种肃杀的意味。 张斩心中一动,知道是犯了赵堂主的禁忌,如今不是百年之后的中国,弱肉强食才是天经地义,想要就出剩下这些人,说天理说王法 等于放屁,只有展示出实力才行。“赵堂主,猛虎需要的是杀死强大的野兽,杀死这些弱小的山猪并不能显示出您的威风,不如把他们放了吧 ,这样也能显示出您仁慈的胸怀。” “哈哈,张爷,我们外帮做生意,靠的是狠劲,而不是仁慈。不过既然张爷说话,我不能不给张爷一个面子。”赵堂主说到这里,指 了指下面忙碌的人群:“听说张爷神枪无敌,我可是仰慕已久,不知道张爷肯不肯露一手。” “好说,赵堂主既然发话,我张某人自然从命。让我用枪为他们趟开生死路把!”张斩哈哈大笑,抽出了手枪,五十米的距离打断一 根麻绳,对于自己来说,并不比系上鞋带跟麻烦。 “慢着。”赵堂主笑呵呵的按住了张斩的手:“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又怎么显得出张爷的神枪。” “怎么说?”张斩眉毛一挑,脸上没了笑容。 “如果你能蒙上纱布,还能打中的话,这几个人就是你的了。” 张斩一愣,盲射可不比明射,需要的是极高的记忆力,只要一个地方没记住,或者是挥枪射击的时候有一丝不稳,就会打错地方,损了名声还是小事,这几个人很可能死在自己手上。想到这里张斩一步步走向木桩,看招木桩上绑的几个男子,拱手团团一拜:“几位朋友,今天我要盲射救你们,说不准就是要了你们的命,各位不要见怪。” “是在大鹏鸟手上,也要比死在毒蛇嘴里强过一百倍,恩人你尽管射,我不管死活都年您的恩德。” “好。”张斩不再多说,回到酒席边上,让人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可以开始射了!”赵堂主笑吟吟的说道,心中已经是极怒,这个张斩没事过来骚扰,现在竟然干预他处理逃奴,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如果接下来张斩不能射断麻绳,他就准备把张斩赶出去,之前说的那些快刀一概不给,想必这个愣头青也不敢强要吧。 张斩的手臂抬了又落,看得出并没有多大的信心,赵堂主笑道:“张爷,不行的话就算了,这也真是难为你了。” 笑声刚落,张斩的手臂就闪电般的抬起,瞬间就是四枪,枪声连成一片,吊在柱子上的四名男子一起掉了下来。 “啊!”赵堂主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不敢相信他的眼睛,黑石手上的刀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大堂内一片寂静。 “叮当!”一粒子弹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是第二发、第三发、第四发! 第十四章 暗度陈仓 class="width">第二天清晨,张斩悄悄地进了营地,身后还跟了四个随从,每个随从背上都背了一捆东西,把这几个人安置好了,张斩照常开始训练,等待旧枪换成新枪之后就开始剿匪。www.65txt.com<<>> 不是没有人劝张斩,胡叔几次跟张斩说这事,都被张斩拒绝了,胡叔没有办法,又不忍心看着张斩吃亏,这天早晨找到李岱青,请他劝劝张斩。 “胡叔,斩哥可不是一般人,从来没打过无把握之战,我想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军旅之事我也不熟悉不便多说啊。” “李师爷,斩哥一向听你的,你去说一声吧。” 李岱青见胡叔坚持,点头答应:“好吧,我去说一下,成不成我可不能打包票!” “李师爷只要去了一定成功!” ~~~~~~~~~~~~~~~~~~~~~~~~~~~~~~~~~~~~~~~~~~~~~~~~~~~~~~~~~~~~~~~~~~~~~~~~~~~~ “岱青兄请进,看看我这边训练的怎么样。”在军营门口,张斩很热情的招待了李岱青。 “斩哥,不知道何时剿匪?” “等到新枪下来,我就可以带兵去剿匪了,进来成都附近土匪猖獗,玉昆将军心急如焚,几次下令我等前往进剿,相比再过几天就要出发了。 ” “啊,原来是剿成都方面的匪,我还以为是剿宜宾方向的土匪呢。” 李岱青的话一说完,张斩的脸色就变了,拉住李岱青的衣袖说道:“岱青兄请进来谈。” 进了屋之后,张斩看了看李岱青,苦笑道:“岱青兄,你莫不是活诸葛,要不然怎么会猜到我要打哪里?” 李岱青微笑:”哈哈,斩哥,其实你说去外帮的时候我就很奇怪了。外帮所处的地方是金沙江,距离富顺有好几百里,去那里借枪,实在有点勉强。唯一的可能就是,斩哥的不光是为了借枪,顺势勘察地形也是一个目的。只是那时候我还没有想明白一件事,宜宾除了杨菊义之外没有什么大土匪,可是杨菊义手下七八百,快枪一百多条,又顶着长江巡防营宜宾段的营头,想要扳倒他谈何容易,不过前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醒之后我就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了。“ ”岱青兄做了什么样的梦?”张斩听着听着,脸上肌肉已经有些僵硬,这个人实在太神了,让这种人成为自己核心集团的一部分,是不是太冒险了些,是不是找个机会把事情跟他挑明了。 “我梦见两只老虎相斗,最后那只弱小的老虎被杀掉,强壮的老虎也伤的非常重。周围都是豺狼狐狸,却没有一个敢于挑战这条老虎,最后这只老虎吃掉了瘦弱的老虎,变得更加强壮,而那些豺狼狐狸,依然战战兢兢的在老虎统治下生活。” “岱青兄,你的意思是.....。” “只要打败了杨菊义,那些依附他存在的力量只会观望,只要趁这一段时间收拢好杨菊义的残余力量,这一仗风险并不大。而且这次你去了外帮,这么悄无声息的跑回来,最大的可能就是.....。” “岱青兄,我知道了,咱们去喝酒。”张斩笑着挡住李岱青的话头,要是真的由着李岱青说完,自己的这点秘密也就不叫做秘密了。其实李岱青还少说了一点,宜宾控制长江上游,坐船直下武昌只需要两三天的路程,张斩的心中还存了一个念头,明年武汉起事,要是来的早了,是不是能顺便捞点好处,不说别的,单说那个全国第一的汉阳兵工厂,就足够自己少奋斗好几年的了,更不要说当时云集武汉三镇的精英,随便网罗一两个都是牛人啊! ~~~~~~~~~~~~~~~~~~~~~~~~~~~~~~~~~~~~~~~~~~~~~~~~~~~~~~~~~~~~~~~~~~~~~~~~~~~~~~~~~~~~~~~~~~~~ “真是个瓜娃子,等到衙门那些老爷把枪换完,估计爷爷头发都白了,刘黑三也是废物,竟然被这种人打败了。来咱们喝酒,明天还有一笔大买卖要做,今晚上咱们不醉无归。”当消息传到宜宾最大的土匪头子杨菊义耳边的时候,这位大哥只不过当做席间的笑话来听,毕竟宜宾距离自贡有几百里,又不在一个府道,张斩就算再怎么剿匪,也剿不到他这个长江巡防营营头的脑袋上。 ~~~~~~~~~~~~~~~~~~~~~~~~~~~~~~~~~~~~~~~~~~~~~~~~~~~~~~~~~~~~~~~~~~~~~~~~~ “斩哥,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阳光下被晒得头晕脑胀的薛二狗低声问道,一早上就行军,一直走到中午,薛二狗的脚都软了。 “闭嘴!”张斩狠狠的等了他一眼,继续朝前走,在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宜宾! 第十五章 三大注意 class="width">胡叔瞪着牛眼看着薛二狗:“软脚虾,当初我们跟斩哥一天走一百三十里,连着走了四天,都没有人说个累字,怎么你才走了这点路就累成这样子了?” “您老是老江湖了,我那里比得上。(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薛二狗本来就是来路不正,壮胆跟张斩说了一句,已经被吓得半死,被胡叔劈头盖脸一顿数落胆气又落了三分,看着在旁边闷头走路的同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忍着剧痛继续走路。 看着薛二狗龇牙咧嘴的样子,张斩心里好笑,自己这只一百多人的部队中,最核心的还是马帮的十几个老兄弟,接下来的就是盐工“招募”而来的,马帮兄弟自然不用说,跟着自己练了一年多,行军打仗都是得心应手,盐工是天下最苦的行业,一天要挑担走上十几个小时,像这样全副武装行军不过是小意思,反倒是像薛二狗这样战场转正的土匪,这般急行军就累得不行。 不过在战斗上,虽然还是以马帮兄弟为主,但是土匪无论在数量还是战斗经验上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还是要依靠这些土匪。一班九人,班长都是马帮弟子担任,两三个土匪协助、六七个盐工作为辅助。 张斩并不担心这些人能否成长起来,战场是最残酷的筛选机器,无论是谁做不到它的要求,都会被它残酷的抹掉存在。经过几次战争之后,无论是马帮弟子还是盐工或者是转正的土匪,如果没有死的话都会被一视同仁,为将来扩军打好基础。 ~~~~~~~~~~~~~~~~~~~~~~~~~~~~~~~~~~~~~~~~~~~~~~~~~~~~~~~~~~~~~~~ 入夜时分,部队来到了一处小山岗,不远处是一处小小的河流,几十户人家沿河而居,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村子。住不下张斩这么多人,张斩就下令队伍驻扎在驿道一侧,第一次野外扎营,笑话虽然不少,可是十几个班长都是有经验的,在他们的指导下,十几个营帐错落搭建起来,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张斩见营帐扎起来了,心里暗暗点头,在外人来看这些营帐都是杂乱排列的,但是在张斩眼里,这些营帐有阻击、有警戒也有核心阵地,就算是遭到突袭也能在短时间内进行有组织的抵抗。 这支军队虽然成军时间很短,但是隐然已经有了后世那只百胜之师的风范,假以时日这支军队将成为中国乃至世界上最好的军队,力挽神州大地的百年国运! 看着哨兵隐没在几个控制点,张斩松了口气,走进自己的营帐,营帐内只有四个人,见张斩进来马上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这几个人是张斩从外帮救出来的逃奴,经过外帮的严刑之后身子已经瘦弱不堪,原本张斩是不要这些人随军的,但是这四个人坚持要守在张斩左右,张斩也就不再勉强,也想趁机看下这四个人到底如何,如今看这四个人都能咬牙坚持,也算得上是可造之材。 “起来吧,我们这里不兴这个,要想跟着我,第一点就是要挺直了腰杆做人,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不要跪任何人。你叫什么名字?”张斩说着看了看中间那个稍微年长一些的男子,那天就是这个男子生死一瞬间还能侃侃而谈,端的是个汉子。 “张爷,我叫罗金。” “好,罗金,你会什么?” “张爷,我又把子力气,小时候上过洋教堂读过几天书,识得几个字。” “好,以后你们四个就在我身边好了,我事先说好,你们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战士立了战功有奖赏可拿,死了有抚恤金。你们要做的是另外一件事,这件事整个中国也没有人做,做的好了也只有我知道,做的不好无声无息的死了也是唱事,你们要是觉得危险就快点说,我不会强迫你们的。” 四人没有犹豫,一起跪在地上:“愿为张爷效死!” 张斩一笑扶起四人“好,好,你们起来,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们是那里人呢?罗金你先说吧。” 罗金低头说道:“我是宜宾的。” 另外三个人中两个是重庆郊区的一个是宜宾的,无论宜宾还是重庆都是扼守长江的要冲,也是自己打通盐道的关键,这几个人胆大心细,用来做探子是最好的。想到这里张斩说道:“你们起来,我给你们讲一下,你们要做什么事情。” 等四个人站好,张斩就继续讲道:“你们要做的事情很特殊,也很重要。你们的工作就是回家,找个普通的营生,然后把你们那里的布置,尤其是军事布置搞清楚。你们看有什么问题吗?” 四人对视一眼,罗金吞吞吐吐的说道:“张爷,这种事情我做不来,我想跟他们一样打仗,为张爷打生打死。” 张斩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们就是我的眼睛,耳朵。在这方面没有人能够替代你们,你们每个人都是宝贵的,你们做得好,就会有几十倍的战士避免流血,这次作战我们必胜,让你们参战是为了锻炼你们。“ 一听特工工作这么重要,罗金面带喜色坐下,静静的听张斩讲课。 “特工怎么做,首先要把街道里弄的名称、路线和居民住宅情况这些情况弄清楚。 熟悉警察、民团、军队、和流氓帮会的情况,尤其是这些团伙首领的情况,他们的喜好、跟其他人有什么矛盾、能否收买这些。 学习化装术、隐蔽的监视目标,用隐显墨水写密函,被抓后自我逃脱。 除了这些,还有枪法训练,现在条件还很简陋,没办法给你们配上手枪,不过不要多久,我就能给你们配上手枪,也许这只手枪能救你们的命。” “谢谢张爷。“罗金等人迷惑的说道,看得出来他们根本就没懂。 “等这次打完仗,你们就回去做吧,不要着急,一步一步慢慢来。“张斩也知道这东西急不来,现在这个年头,连警察都是新玩意,连总督府总理衙门这些地方都没有什么专门的守卫,稍微用心些就能潜入其中翻阅国家大事,真正意义上的特工要等到三十年后才出现,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呢。 “斩哥!”营帐外传来胡叔的声音 “是胡叔吧,进来吧。罗金你们自己讨论吧。”张斩把事情安排一下走到营帐门口,揭开纱门,果然看到胡叔站在门口,张斩的目光落到了胡叔身后,在那里站了一个身材粗壮结实的中年男子,他的目光带着明显的讨好意味,竭力装出一呆傻憨厚的样子,在每个村子里面都有这样的人存在,对于这样的人张斩也并不陌生。 只是张斩自问并没有骚扰到这个村子的人,为什么村正要来找自己呢? “老总,您老想吃就吃,怎么还给钱呢,我们村子小,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老总一定要收下。”村正小心翼翼的解释,在他的记忆中,官兵跟土匪的区别不大,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官兵更黑,对于这一点村正也是认可的,毕竟一个有正规的营业制造,一个没有,有执照的做得过分一些也很正常。 “老乡,我们是富顺民团,跟老百姓是一家人,您就别客气了,把这些钱收下吧。” “老总可不敢这样啊,一家人的话,儿子吃老子一点东西还能要钱,没这个道理啊。老总你要是给钱,我就一头跳进去。”见张斩执意给钱,村正脸色都白了,还以为张斩嫌钱少,急忙从兜里面掏出一个布包“总爷,今年雨水太多,我们村子也没有什么收成,扣掉路税就这么点,您可千万别嫌少啊。” 张斩打开布包,里面是十几块鹰洋,还有一些铜子,加起来大约二十多块的模样,这就是一个村子用来打发一只官兵的价钱,而且还是一只一百多人的小部队!张斩再次感觉到了清朝的**气息,这样的朝廷还有必要维持下去吗。 “老乡,你跟我来。”张斩知道说也没有用,就带着村正进了自己的营帐,在营帐的正中有个木牌子,上面刻了几行字“一、一切行动听指挥;二、不拿群众一针一钱;三、一切缴获要归公。” “老乡,你看到了吗,我们富顺民团跟其他的部队不一样,不会骚扰百姓的。我知道你还是不放心,也没关系,今天我们驻扎一个晚上,天亮了我们就走,绝对不会打扰你们的正常生活的,你记住富顺民团绝对不会把一个指头加到老百姓身上的。” 看着牌匾上的字,村正似乎明白了什么,激动地半响才说出话来:“你们都是好人啊!” 十六章 智取鹞子岩 class="width">第十六章 这一晚上村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一直到公鸡打鸣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就算是睡着了也是噩梦不断,一会是兵爷着火,一会是兵爷抓了全村的漂亮娘们,自家的婆娘被抓倒没什么,那个水灵的小花妹妹也被抓了,让村正心痛不已,躲在人群后面大叫了一声:“快点救人啊。www.65txt.com” 一扫帚打过来,将村正的梦打散,村正的老婆手执扫帚骂道:“你这个老东西,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赶快下地干活,麦子灌浆的时候,晚一会就亏好几斤麦子呢。” 村正晃了晃脑袋:“总爷有啥吩咐没有?” “总爷一大早就走了,走之前还把咱家的水缸都挑满了,柴火也劈好了。就你这个老吃货没看见,蒙头睡的跟死狗一样,现在人家都走几十里地了。” 村正眨巴眨巴眼睛,吧唧吧唧嘴:“老婆子,你说这些人奇怪不,当兵不想祸害咱们,当官的跟当兵的住在一起,一天累的要死,他们图个什么?” “不知道,我就知道你要是再不种地,咱家的麦子都要完蛋,到时候看咱们喝西北风去!” ~~~~~~~~~~~~~~~~~~~~~~~~~~~~~~~~~~~~~~~~~~~~~~~~~~~~~~ 天色逐渐大亮起来,张斩已经带领民团走了三十里,空气逐渐湿润起来,江城宜宾已经遥遥在望。张斩回头看了看部下,不无得意之色,一天一夜奔袭一百五十里,队伍还能保持战斗力,这样的队伍就算是袁世凯的六镇也做不到吧。 将这一丝得意抛下,张斩拿出地图,研究宜宾的地形,这幅地图是自己凭借记忆画出来的,大的地方可能没有错误,可是细节的地方可就难说了,而一个不详尽的地图带来的危害是巨大的,你又能因为少了一个山包失去了反败为胜的机会,也可能因为一个隐蔽的坑失去会战的胜利,就像那次著名的滑铁卢。 所以在战前就要勘察好地形,不打无准备之仗,张斩看了十几分钟之后,就让部下散开,分别去不同的地方核实地形,这样撒网之后,就会得到清晰的信息,将宜宾的地形完全勾勒出来,为下一步的战斗奠定基础。<<>> 一个小时之后,最后一个部下也回来了,在宜宾的地图上又多了几处溪流、几处小山包,其他的地方相差不大,将地图展开,张斩把十几个班长叫了过来,详细解释接下来的战斗计划。 “杨菊义的老巢建在龙头山上,外面屏障是鹞子岩,这地方易守难攻,能够隐蔽接敌是最好,一旦偷袭不成转为强攻,要注意以下这些,守卫不多可以强攻,不过可能有火器,火铳甚至是土炮都有可能存在。 如果有火枪的话还不要紧,你们以班为单位佯动,吸引他们的火力,然后由我定点清除,要是有土炮的话就相当麻烦,到时候我来解决,如果我受伤了,你们就零散前进,顶着行军锅打上去。” 十几个班长都没有异议,张斩略觉遗憾,这支队伍是自己手把手建立起来的,一声令下刀山火海都能去得,可是从另外一个方面上说,这些部下未免太听话了,缺少一点主见。 这样的毛病现在不算什么,可是自己是把这些人当作士官培养的,辛亥革命的时候每个人都要提一级使用的,现在的士兵要当成班长,现在的班长要当成排长来培养,没有主见怎么能行呢? 张斩再次感到手里人才的匮乏,哪怕来几个陆小毕业的也好,好歹能建立起一个参谋部,省掉自己在这些战术方面耗费的心思,更多的将心思放在战略方面,说到底还是名声不够,招揽不了人才啊。 鹞子岩是一个非常陡的斜坡,大约有七八十米上下,斜坡只有七八米宽窄,中间是一条土路,两边长满了杂草,下面就是一条河。阳光**辣的照在土路上,将土路照的平地冒烟。 在鹞子岩顶端摆了一门青铜炮,炮口泛出青绿色的铜锈,在青铜炮不远处,几个土匪正躲在一棵大树下面抽大烟,几个抽完大烟的土匪在一边摆龙门阵 “杨爷这次买卖能赚不少钱吧。” “屁,赚钱是一定的,就看赚多赚少了,杨爷赚的再多,跟我们有什么干系,上次五船一等云土,老子跟着押运的,拿到什么好处了,最后还是掌舵的晓事,偷偷塞了几两云土给我,结果被***的小赖子告密,打发老子到这里苦守。” “是啊,这***的杨菊义小老婆都讨了七八房,宅子都买到武汉去了,我听说那宅子老阔了,房子都是金砖琉璃瓦,柱子一个人都抱不过来,全都是汉白玉做的,太阳一照晃得人都睁不开眼睛。” “**,要是老子也能挣到这份光景,少活十年都乐意。” “狗屁,我先钻炮底下睡会,你们长点心眼,别傻呵呵的把老子砸进去。” “去吧,等你睡着了,老子就开一炮,绝对把你砸成肉饼。” “**,你要是不这么干,你就是龟儿子养大的。” 谁都没有注意,在山岩下面,一个嫩绿色的东西正在悄悄移动。 张斩全身插满了鲜花绿草,与周围的环境几乎完全一致,身子贴近地面,全凭两肘移动身子,仔细捕捉风中传来的声音,判断土匪的位置,鹞子岩地形很险峻,可是落在土匪手中----被糟蹋了。 别的不说,土路边上的这些杂草都没有去掉,给了自己一个这么大的空子,警戒的人玩忽职守,还随意说话,将他们的位置暴露,这个年代的土匪,根本不懂得如何作战,他们的思维还落在几十年前的冷兵器时代。 龙门阵摆的久了,有个土匪憋得难受,走到道边扯开**“不跟你们聊了,老子去撒泡尿,这***太阳毒的要命,咋还不下雨呢。” “赵三炮,你**的放水到别的地方放水,别在这里放水,让咱们兄弟闻你的骚味。” “去你个球的,老子再骚也骚不过你家那位。”赵三炮骂骂咧咧的走向杂草,然后扑通一声巨响,赵三炮就消失在草丛里面。 “咋的了,撒泡尿掉河里面了,这也尿性了。你们几个去看下,这小子今天云土抽的多了,脑袋迷糊成这样了。” 几个土匪满不在乎的走过去,他们甚至连刀都没有拿,在这里他们就是天王老子,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下一刻,他们就为这种大意付出了代价,他们脚下的一片草地突然翻起,满天泥土中,张斩手执快刀,一头撞到最前面的土匪身上。 两人一撞即分,那名土匪手捂住腹部,嘴巴呵呵有声,身子缩成一团,鲜血从手指缝处汩汩而出。张斩看都没有看这个土匪,第二刀又砍了下来,刀光中又砍倒一名土匪,剩下两个土匪都吓得呆住,张斩也不想在这些杂鱼身上多费时间,大步朝青铜炮的炮位跑去。 鹞子岩下面张斩的一百多人部下都拼了命往上赶,只要把这些人拖住一段时间,就能顺利的拿下鹞子岩,之后就可以从容调兵,算算时间外帮也应该来人了吧,到时候水陆并进,杨菊义这个名号就会被彻底抹掉。 炮位这边的土匪乱成一团,有个抽大烟抽的迷迷糊糊的手提烟枪就冲了过来,冲到张斩面前大喝一声:“龟儿子想要找死嘛?”手中的烟枪平着挥了出去,倒是有几分气势。 张斩又好气又好笑,一刀削断了他的烟枪,又加上了一脚,把这个乱七八糟的土匪踢倒。一个虎跳跳到了炮位上,排名第一的枪牌撸子抽了出来,一枪打中一个拿刀上来的土匪大喝道:“谁敢乱动要谁的命。” 守在炮位的土匪有十几个,如果一拥而上的话胜负还不好说,但是这些土匪互相看了一下,难免犹豫。张斩还有四发子弹,谁先冲谁死的可能就大,如果可以的话,自然是躲在后面比较好。 就这么一犹豫,张斩的一百多部下蜂拥着冲上了山头,这下十几个土匪也没了其它想法,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当了俘虏。 将这些俘虏全部绑好开始审问,张斩心里有些疑惑,本来说好的正午同时动手,为什么现在还没有看到动静,难道赵堂主竟然存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不成。要是存了这个心思,作战计划就要视情况调整了。 虽然自己这一百多人硬吃杨菊义也能吃下,但是伤亡肯定会很大,就算拿下也是惨胜,这样的胜利要是多来几次,自己就只能回去重新练兵了,现在只有问清楚杨菊义这边情况如何,要是没有空隙,那就只能撤兵,看看能不能把杨菊义吸引出来,分而歼之! 不多时胡叔走了过来:“杨菊义带人出去做笔大买卖,现在只有一少半留守在家,实力最强的是六哥展雄飞,有一百多手下,快枪有十几枝,有个外号叫做铁索长江。其他的都是小股的,也没有多少,没有多少威胁。” 想到这里张斩眼睛一亮,手一挥:“好,咱们去会会这个铁索长江,看看是他的锁链厉害,还是我们的快刀厉害。” 第十七章 黑旗仍在? class="width">第十七章 展雄飞的院子位于鹞子岩下面,院墙很高很厚,正午太阳太毒,展雄飞展六爷就躺在床铺上,大丫头春荷在一旁伺候着烧烟泡,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就放在烟锅,把烟枪递给了展雄飞。(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展雄飞接过烟枪,凑到烟灯上吸了起来,他也是积年的老烟枪,一口烟下去并不急着吐出来,而是喝了口茶,将烟全部压到了肺里。这口烟在五脏六腑里面转了一圈,在缓缓呼出去。一般人抽完了烟,都显得精神十足,展雄飞却是没精打采,仿佛刚睡醒,连眼睛都睁不开。 怎么能有精神呢,就看展六爷所处的地方就知道了,鹞子岩易守难攻,还有一门青铜炮镇守,要是被人打下来了,这得什么样的敌人,就凭展雄飞这一百多人能挡住? 哥老会大爷掌控一切,二爷有名,三爷有钱,四爷掌管刑罚,五爷负责采办都是一等的肥差,六爷算什么,最多就是一个打手。说白了杨菊义那个老东西就是把他当作弃子用的。 展雄飞也曾有过美好的光景,那年中法战争,他在冯子材老军门手下当个把总,镇南关一战他带着五百兄弟跟法夷血战,拼光了一半兄弟,终于把法夷杀的破了胆,此后见到黑旗就跑,按照当时的情形,光复越南全境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惜老佛爷被小人蒙蔽,竟然下旨谈和,将越南拱手让出,这么做寒了多少人的心啊,五百手下瞬间走了一半,展雄飞也寒了心,带着剩下两百多手下投奔了杨菊义,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当年的老兄弟走的走死的死,也只剩下一百多人了。 英雄难耐岁月老,展雄飞叹一口气,又吸了一口,在光怪迷离中重温自己的美梦。 房门一响,一个十七八的小伙子从外面走进来,眉眼跟展雄飞很像。他看了看在一旁烧烟的春荷,春荷马上站起来,低眉顺眼的走了,等到春荷走了,小伙子用手扇了扇烟味,坐到展雄飞身边,用手扇了扇烟味“爹!你别再抽了,现在都什么光景了,你还有这份闲心。” 展雄飞勉强睁开眼睛,透着眼缝看着儿子:“小虎,现在什么光景,这年头我都看明白了,咱们大清就是条虫子,僵在那里挺着不死,说不定哪天一口气没接上,就死的干干净净。” “爹,你不知道,前几天出了大事,有个叫做张斩的人去了外帮,趟河去了山那边的黑奚族村寨,将寨子里面的勇士全部杀死……。~~~~“ “那有什么用处,黑奚族关我们毛事,我本是-----淮南王座上客,位列仙班自逍遥,蒙起头来图一统,不问春夏与秋冬……。“ “爹,你听后面的,张斩做了这么一件大事,外帮自然另眼相看,乾字堂堂主亲自设宴款待张斩,席间杀逃奴取乐。张斩一怒拔枪,闭着眼睛射断了捆绑这些逃奴的绳子,当场把乾字堂堂主惊得说不出话来,醒过味来之后立马把四个逃奴放了,还要再送五百斤黄金,三十五柄碎雪,张斩只要了碎雪、逃奴,黄金一分没拿,当真是少有的大丈夫!“展小虎眼睛瞪得大大的,很崇拜的看着北方。 “你有什么打算,难道你想要去投靠他,张斩我也听说过,只不过是一个民团的头,想要熬成军门都难。爹虽然退了,可是黑旗军的老人还在,不如爹给你找个门路,先当个把总,不比呆在张斩这个没品的小子手下强吗?“ “爹,你别说了,当年你在冯军门手下做事的时候只是个营官,不还是当得乐呵呵的,后来冯老军门死了,江西刘军门招你做把总,你不也是理都没理吗?” “放屁,胡乱放屁。”被儿子揭短,展雄飞面子大损,气鼓鼓的拿住烟枪狠狠的抽了一口,随机丢下烟枪大步出门。 “爹。”展小虎大步跟了出去,却差一点撞到了展雄飞身上,正当他大惑不解的时候,展雄飞鼻翼,眼睛晶亮晶亮的:“风里有血的味道!” “原来还有这么个故事,可惜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白白让这些壮士蹉跎了岁月。”张斩用手揉揉鼻子,眼睛锐利的看着面前的青铜炮,这门青铜炮本来是守关的利器,现在却成了自己攻击的利器,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青铜炮已经装好了zha药,这种火炮重一万斤,铸造之初是代表清朝国威的存在,只是到了现在已经远远的落后于时代了,几乎与105毫米的速射炮重量相当,口径却小的可怜,厚厚的管壁占用了太多的重量,至于射速更是没办法与105速射相比。 在这个科技飞速发展的年代,依靠数量已经没办法与质量相抗衡,要想不挨打只有不断进步。这里面不但有人思想的因素,也有武器装备的因素,这次打完宜宾,要找个会武器制造的工匠。 “张爷,准备好了。“ “好,罗金!“ “在,张爷请吩咐。“ “放炮!“ “是!“ 罗金点着了炮捻,然后飞快的朝后面跑去,这门青铜炮的年纪比他的爷爷还大,说不定放炮的时候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至于张斩等人早已躲在掩体后面,放炮完之后就冲下去,把展雄飞这个硬骨头啃下来。 可是炮却没有响,过了半响也没有动静,张斩皱了皱眉头: “罗金!“ “在,张爷请吩咐。“ “去看下怎么回事。“ “是!“罗金没有犹豫,站起来就朝青铜炮走去。 张斩突然问道“怕不怕?“ “怕,不过我更怕做不到,,误了张爷的大事。“ “好。“张斩眼中寒光一闪,手往下一挥:”去吧!“ 罗金走到青铜炮边上,这才发现炮捻只剩下一点点留在外面,点着的话很可能马上就爆炸。罗金深吸一口气,点着了青铜炮,青铜炮猛地发出一声巨响,几十斤的弹丸轰向鹞子岩下的庭院。 第一炮直接命中下面大院的门,铁弹丸巨大的动能直接穿透了大门,不过实心弹的威力更多体现在直接命中的目标上,而不能依靠开花弹的弹片杀伤,不免令张斩有些遗憾。 “再射!” 又是一炮轰了过去,这次准头偏了不少,炮弹击中了府门前的石狮子,巨大的石狮子头部顿时被轰烂,弹丸落地之后弹跳起来,一路摧枯拉朽的砸过去,惨叫声顿时响起。 “再射!” 第三发炮弹正中大院房顶,一阵巨响之后,大院的正房坍塌,泛起漫天的尘土。此时下面的声音嘈杂无比,十几个男女惊慌失措的在院子里面乱撞,胡叔见了有些按捺不住:“斩哥,咱们冲下去吧。” 张斩看了看底下的情形,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底下的人乱成一团,但是人数未免少了一些,展雄飞有一百多人,怎么只看到十几个人,而且这十几个人都在大面上跑动,其他的房间都没看到人,未免不合常理。 “爹,是哪个王八蛋敢来摸老虎屁股,我带三叔四叔洗过去。”展小虎躲在西边房间里,看着一片狼藉的正厅,眼睛都红了。 此时展雄飞已经丢了烟枪,目光炯炯的看着鹞子岩方向:“放屁,这些人能无声无息的拿下鹞子岩,肯定不是差手,他们打炮轰咱们,目的就是要把咱们轰出来。鹞子岩易守难攻,咱们要是冲上去,一百多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那怎么办?难道挺在这里挨炮?”展小虎急了。 “小子,别这么沉不住气,山上的火炮都是实心炮弹,别看声音挺响,杀伤力不大,这边开炮了,过会杨老大留守的那些人就会过来,到时候让他们拼个生死,咱们犯不着跟他们死拼。” “那要是他们冲下来呢?” “那样最好,让他们知道,黑旗军虽然没有了,但是黑旗还在,黑旗军的精神也就在。虎子,你让三叔待人藏在左边厢房,四叔藏在右边厢房,这样上面那些混蛋下来咱们就两面夹击,让他们死的干干净净。” 张斩止住了胡叔,看了看山下的情况,掏出了望远镜,一点点的仔细观察着,一直看了三五分钟,张斩收起望远镜,亲自调整了炮位,让罗金点着了炮捻,胡叔在一旁急的直跳脚:“斩哥,要是不赶快的话,那边人赶过来就麻烦了。” “胡叔别着急,你看”张斩看了胡叔一眼,马上止住了胡叔的啰嗦,军队中需要的是一个声音,当主官的威严遭到挑战的时候,就要马上进行弹压,否则就会在士兵心里埋下不信任的种子,当碰到机会的时候,就会引来更多的问题。 弹丸落下,顿时引发惨叫一片,实心弹丸的杀伤力虽然不强,但是这次的落点实在准确,正好命中西厢房大梁,将西厢房打垮,藏在西厢房的黑旗军士兵没有准备,大部分被压到垮塌的房间内,但是这些黑旗军老兵都很硬气,除了第一声惨叫是没有防备之下叫出来,其他时候都是咬牙一声不吭。 “爹,还不出击?”展小虎双瞳血红,咬牙问道。 “不行,还不是时候。”展雄飞目光坚毅,缓缓的摇了摇头。 本周四到下周四开展书评活动,第一名奖励起点币一千点,加入元老群,第二名第三名奖励五百起点币,第四第五奖励三百起点币,希望大家踊跃发言。 第十八章 撞击 class="width">轰的一声,又是一炮落在西厢房,激起一片烟尘之后,西厢房已经被轰的烂了,东边的房子也被青铜炮轰的支离破碎,张斩这才放心,带着人从鹞子岩上冲了下来,这一百多人刚才只是看着青铜炮发威,早就憋了一股子劲头,一听张斩下令,马上呐喊着冲下山去。www.65txt.com 队伍冲到右厢房,只碰到了一地瓦砾,右厢房已经轰的片瓦不存,瓦砾堆下还能听到细细的呻吟声,正是展雄飞埋伏在西厢房的老黑旗军兄弟,却没有想到张斩竟然用炮轰了个没完,全部被压在瓦砾堆下面,如果不赶快救援的话,这些人都要闷死在里面。 这些人能冒着炮火守在屋子里面,也算得上勇士,如今没少了一边的威胁,展雄飞这一部带来的威胁就少了很多。张斩马上下令,全力搜索右边的东厢房,如果东厢房还是这个情况,那就放下展雄飞部,直捣杨菊义老巢。 东厢房也是一片狼藉,张斩这才放下心来,带人朝杨菊义老巢冲去。展雄飞虽然是黑旗军的猛将,可是他的时代是在二十年强,而不是现在。看着一片瓦砾堆,张斩不无惆怅的想到。 然而还没等张斩感叹完毕,身后就传来几声枪响,张斩愕然回头,正好看到从大堂的废墟中就窜出来几个人,狠狠的杀了过来,张斩片刻间就想明白了原委,原来展雄飞带人藏在大堂废墟之中,大堂中了几炮早已摇摇欲坠,料想也没人敢在里面待着,所以张斩也没再加一炮,却没有想到展雄飞竟然有这般胆量,冒着生命危险躲在里面,到现在给了自己凶猛一击。 “好强的民团!”展雄飞神情轻松,丢掉了手中的快枪,执刀朝那个眉毛高挑的男子冲去,心里叫苦不迭。转眼工夫十几个兄弟已经被人分开,每个人面对两三个人,虽然还能支撑,但是时间长了难免不幸,现在这些老兄弟的命,还有瓦砾堆下七八十兄弟的命,都在他身上,要是能拿下眉毛高挑的男子,一切都好说,要是…..。 “斩哥,快退!”胡叔神情紧张的挡在张斩身前,手里快刀微微颤抖,显然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不过还是很勇敢的迎上了展雄飞,只是与爆发的展雄飞相比,胡叔的武艺实在不够看,一刀劈过去被展雄飞轻轻闪过,展雄飞甚至不肯加一刀,用力撞开胡叔之后,展雄飞忽的跳起,对着张斩迎头就是一刀。 张斩此时已经来不及掏枪,右手抽出碎雪挡住展雄飞必杀的一刀,当的一声大响,张斩被展雄飞一刀砍得站不住脚,连着退了几步,到底没有站住脚跟,一下子摔倒在地。展雄飞借势挥刀,却没有受到多大冲击,只有手中的快刀出现了一个小缺口,多少让他感到意外。此时见张斩摔倒,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那里肯错过,一刀又挥了过去。 “张爷!”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扑到了张斩身上,用血肉之躯挡住了展雄飞必杀的一刀。 “保护斩哥。”发觉张斩遭遇危险之后,富顺民团的所有人都朝张斩这边聚集,哪怕是与展雄飞部纠缠的人也是一样,丢下了敌人朝张斩这边来,任凭利刃加身,他们只有一个想法,要救斩哥。 “来吧!”展雄飞须发怒张,挥刀横扫,想要逼开冲过来的这些人。这一刀势大力沉,足可以斩断一头水牛的,想来可以避开这些人,然后再抓住这个眉毛浓密的男子。但是他想错了,一刀下去直接劈开了第一个阻拦的人,然后是第二个,但是富顺民屯没有人躲避,他们对雪亮的刀光视而不见,怒吼着挥出了手中的刀。 噗噗噗噗,一瞬间展雄飞不知道挨了多少刀,鲜血像喷泉般的喷出,带走了他的力量,当他重重的摔倒在地的时候,他看到他的儿子-展小虎身中数刀委顿在地,十几个老兄弟只剩下两三个人,被七八十人围在圈子里面。 “刀下留人!”展雄飞很想说这句话,但是喉咙蠕动了下,还是没有挤出声音,就这么带着遗憾死了。 “杀了!”张斩神情愤怒,刚才展雄飞这么一击,竟然造成了七死十五伤的巨大伤亡,这让张斩心中仿佛被挖了一块肉般的疼痛。这些人都是自己的手把手教出来的,日后要作大用处的,却这么死在鹞子岩下,多不值! 然而在张斩心中,更多的还是自责,如果自己能再小心些,多轰击大堂一次,会不会更好呢?想来想去张斩也没有想出答案,战场就是这么变幻莫测,这一刻风光无限,但是也许下一刻就会阴沟翻船,谨慎有时候会变成谨小慎微,果断有时候会变成鲁莽。 展小虎倒在血泊之中,他永远也不会想到,就是他的偶像粉碎了他的生命。 紧急处理过伤员之后,张斩决定把这些伤员留在鹞子岩上,凭借青铜炮和展雄飞的十几枝火枪,这些人应该可以扼守鹞子岩天险,只要守住这个地方,张斩就进可攻退可守,安全没有多大的问题。 刚刚处置好伤员之后,张斩就碰到了杨菊义手下的进攻,这次前来的是圣贤二爷牛宝二带领的一百多人,只是这些人马既无队形,也没有什么头目,手里拿的兵器也五花八门,看上去像一只狂叫的小狗,没有一点威慑力。 “土鸡瓦狗而已,大家不要着急,等他们过来咱们在杀。”张斩口气轻松的命令道,原本神经绷得紧紧的部下也轻松起来,等着给这个圣贤二爷好看。 牛宝二冲得很快,这不是他勇猛,而是觉得展雄飞肯定能打败来犯之敌,他来得快就能捞到一点好处,说不定还能凭借二爷的身份捞到大半的好处,只是他怎么算也没有算到,张斩竟然这么生猛,把展雄飞全部消灭了。 第十九章 二狗抢食 class="width">第十九章 “英雄饶命!”牛宝二跪在地上磕头不止,他身后的一百多人也丢了兵器,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张斩鄙夷地看着这个圣贤二爷,用脚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如果跪在地上的是展雄飞该有多好,可惜展雄飞已经死了,就算活着也不会跪在自己脚下的。(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不该死的死了,该死的却没有死,如果战局能变成展雄飞部投降,牛宝二部全灭,那该多完美。 “大爷,你真是英雄豪杰,我在长江上混了四五十年,愣是没有见过您这样的英雄!杨菊义那个老狗的东西我都知道在哪里,只要您饶了我一条狗命,我愿意全部献给大王”牛宝二一连滚带爬的扑到张斩脚下,阿谀之声滔滔不绝。 “住嘴,杨菊义去了那里?”张斩冰冷的快刀马上发挥了效力,牛宝二用最快的速度说出了杨菊义的去向。 “原来是去黑吃黑了!”张斩摩挲着嘴边的几根胡子,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杨菊义养着七八百号人,还有那么多姨太太,不努力赚钱养家怎么能行。黑吃黑作为一种快速致富的手段,一向都是这些绿林人物的最爱。 既然是黑吃黑,肯定要带上足够多的人马,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留在杨菊义老巢的人为什么这么少,除了展雄飞之外战斗力都特别差,乾字堂堂主本想让自己跟杨菊义拼个你死我活,却没有想到到最后便宜了自己吧。 想到这里张斩嘴角微微翘起,既然你不仁,也别怪老子不义了。 “牛宝二你带领手下杀我外帮乾字堂数十高手,就算把你碎尸万段也不够弥补我的损失,闭嘴!”张斩一脚踢开哭哭啼啼喊饶命的牛宝二,放缓了语气说道:“我们外帮素来讲究信义,当年杨大奶奶帮了我一次,我就破例网开一面,让你带着杨家大奶奶走,不过也不能多带,只能带走大奶奶,财物要是带得多了,就别怪我不讲义气了。” 宜宾不远处的一处河汊子里面,埋伏着一支乌蓬船队,船上扎满了白色的芦苇,跟周围的芦苇荡融合成一体,最中间的乌篷船稍大,一个年轻人钉子般的站在船头,眼睛看着杨家的方向,眉毛拧成一团。<<>> “黑石,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乌篷船内赵堂主的声音飘了出来,带着一股寒气。 “还没有多大动静。义父要不咱们现在出击吧,杨菊义带了那么多好手,老巢肯定没有多少人了,咱们里应外合内外夹击,肯定能断掉杨菊义的老巢的。”黑石捏紧了拳头,满怀希翼地问道。 赵堂主朝黑石招了招手,将黑石叫进船舱,看看左右没人这才小声说道“傻孩子,再等等,张斩这人有点本事,就算杨菊义全部人马都在,也吃不下张斩这一百多人的,咱们就要再等一会,等到他们两个拼得两败俱伤,咱们再出去收拾残局。” 黑石低头没说话,身子还是站得笔直,船舱里面的气氛凝固了一般,赵堂主见了,皱了皱眉毛说道:“不是我心狠,只是张斩这人靠不住,你想他现在只是一个民团头,就能杀到金沙江强要东西,要是势力大了,还不把咱们外帮挤兑出金沙江啊。” “只是这么一来,虽然削弱了张斩的实力,可是杨菊义没有弄倒,他还是卡在咱们外帮的一根刺。张斩要是输了,他还能保守秘密吗,到时候只要他一说,杨菊义就知道咱们想要对他动手,到时候咱们外帮还能消停吗。” 听了黑石的话,赵堂主脸色难看,他只想做个渔翁,将张斩和杨菊义一网打尽,却没有想过万一事情不按他的预想进行,他要怎么做。难道真的灰溜溜的退回去,平白的惹上杨菊义这个大敌。其实赵堂主心里还有一层想法,那天他迫于形势,答应了张斩一百柄碎雪,事后大为心疼,这次坐山观虎斗,未尝没有借机赖账的想法。 只是现在想起来,一百柄碎雪虽然宝贵,可是与杨菊义的威胁相比,却不在一个档次上,张斩是民团,要服从朝廷管辖的。杨菊义可是黑白两道都有,再加上人多势众,真要发起狠来可不是外帮能吃的下的。 “堂主,北面来了一艘快船。” “什么?”赵堂主猛然站起,惊疑不定的朝北面看去,要说藏的这么好还会被人看到,赵堂主是一万个不相信,可是如果不是看到破绽,这艘小船出来做什么了? 快船上只有几个人,几个船夫在后面拼命划船,一个胖胖的女子坐在船舱中哭哭啼啼,牛宝二坐在船头处安慰她:“大奶奶,这次能逃出来已经不错了,人家还念旧情让你带走了首饰财物,只要找到大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呜呜呜,那些狐狸精身上的珠宝首饰还有体己,那个没有三五万两银子,这下全都让那些天杀的外帮狗崽子抢去了,我早就说过不能娶这些狐媚子进门,他就是不听,这回好,不但钱白给了,连绿帽子都都戴了十几顶,这不是变成现世的活王八了吗!” 牛宝二听的哭笑不得,到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些,这位大***心思怎么就跟别人不一样呢。那个看起来杀气十足的青年男子摆明了没安好心,牛二爷走南闯北几十年,可不相信报恩一说,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报恩之心,杨家大奶奶有没有做过好事,还是两说的。杨家大奶奶开妓院,卖大烟、放印子钱,过年揍走乞丐的主,坏事做了无数,做好事的可能性实在不大。 前面就是一片芦苇荡,牛宝二朝里面瞄了一眼,没看到什么问题,心思就想到了后面的事情去了,这次带着大奶奶出来,多少也算立了一功,只是杨菊义这人阴险狡诈,道义只挂在嘴巴上,说不定看自己实力大损,趁机黑了自己也说不定。 不如?趁现在把大奶奶黑了,也能落下点好处。牛宝二眼神变得冷冽起来,却没有注意到,拼命划船的几个船夫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 快船驶过,赵堂主脸色大变,难道张斩竟然这么凶猛,一个人打下了杨菊义的老巢,要是那样的话不是让张斩赚了个大便宜,一想到杨菊义家里面的金山银海,赵堂主就再也按捺不住,急忙下令开船,务必在张斩抢光东西之前到达。 只是赵堂主埋伏的地方距离杨菊义家里有点远,当初是唯恐杨菊义发现,离得越远越好,现在却是过来抢夺西,距离自然是越近越好,偏偏今天的江水湍急,船队逆流而上,靠人力划桨速度快不起来,赵堂主急的直跺脚,眼看着杨菊义那边又多了一道烟柱。 “坏了,杀人放火,张斩东西抢完了就放火,真是没品的人!你们再快一些,把所有力气都使出来,先到的赏十两银子。”赵堂主急的满脸是汗,拼命地催促手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乌篷船争先恐后的逆流而上,形成了一个长长的箭头,目标直指杨菊义老巢。 杨菊义老巢内,张斩看着熊熊燃烧的火柱,心中很是期待,到底是那方先到呢,是黑吃黑成功才发现老巢被端的杨菊义,还是埋伏半天多准备做渔翁的赵堂主呢,或者是两者一起到呢? 俘虏了牛宝二手下一百多人之后,张斩发现这些人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适应能力很强,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宣布这些人战场反正,新编成富顺民团第二队,队长有自己兼任。 一听可以当上民团,这些人热情高涨,当然这种热情与张斩拳头最大有关,一旦出现张斩失败的情况,这种热情就会很快的转化为不共戴天的仇恨。张斩让这些人挖开瓦砾堆,将下面的展雄飞残部救了出来,在瓦砾堆下面埋了将近一个小时,这些人已经奄奄一息,不过看向张斩的目光都十分凶恶,恨不得将张斩千刀万剐。 张斩让新反正的二队分出人手,将展雄飞残部全部捆绑起来,两个看住一个,外面加上自己的一百多人震慑着,展雄飞残部翻不起浪花。剩下的二队五十几人,张斩让他们去搬运青铜炮,青铜炮炮身沉重,但是过会码头肯定要有一场恶战,这个大杀器能派上大用场。 一切安排好之后,张斩又点着了空地上的一处草垛,杨菊义要是看到,速度肯定会快很多吧,就是不知道,杨菊义到底跑到那里做买卖?能不能及时的跑回来呢。 快船上,杨家大奶奶还在抽泣,牛二爷抽出了短刀,在他身后几个船夫抽出了长刀,但是在下一刻他们都将兵刃收了起来。江面上出现了一支船队,最先的船全身钢铁,身侧两个轮子将水花搅的漫天高,这片江面上的人都知道,这艘船正是杨家舰队的旗舰扬子1号铁壳明轮。 第二十章 鹬蚌相争 class="width">tvye第二十章 在铁壳明轮上,杨菊义顾不上哭哭啼啼的老婆,黑着脸听牛二爷说完,当下就是一耳光打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什么?乾字堂的人把我家洗了?你个废物,码头上不是有家伙吗,火油你怎么不用,你这个废物!老子宰了你!” “大哥,你别生气,不是我这边过来的人,是展雄飞反水了,他吃里扒外带了外帮的人丛鹞子岩那边过来,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一百多兄弟抵挡他们七八百人,一直拼到最后一个才走的,说实话要不是念着救大嫂的话,我一定死战到底。www.65txt.com~~~~” “狗屁,你牛二爷什么水准我还不知道,死战?屎战还差不多。”杨菊义轻蔑的看着牛宝二,又看了看臃肿的老婆,心里怒气突然冒了出来,干嘛救大奶奶,七姨娘身条那么好,九姨娘的脸蛋跟水做的一样,牛宝二你为什么不救。 “火油机关你销毁了没有?”压下火气,杨菊义冷静的问道,目前他的船上有三百多人,都是能打能杀的好手,杨菊义可不相信外帮有那么多好手,真要是那么多人,外帮这些年又怎么会对他低头,每年送上几万两银子作为买路钱。只要码头的机关被销毁了,他就可以凭借明轮的速度和坚固,将外帮的船只一举击沉,重新夺回老巢。 牛宝二心里咯噔一下,他投降的很坚决,火油机关完整的交给了张斩,要是过会进了码头,那个火油机关肯定开启,到时候不是自己倒霉吗?“已经全部销毁了。” 杨菊义听了心中石头这才放下,要是那个火油机关还在的话,他是万万不敢进去的。至于现在吗,这个牛宝二已经没有价值了,要不是他逃得这么快,也许老巢还不会丢,杨菊义想到这里,飞起一脚将牛宝二踢倒船下。 “救命,我不会水!”牛宝二手脚挣扎,却一点用处没有,很快就沉到了江水里。杨菊义朝江水吐了一口,朝家的方向看去,这一看顿时心如刀绞,家的方向多出了一道烟柱,这东西杨菊义并不陌生,以前干坏事之后,他都要来上这么一手,可是这次杀人放火出现在他的家里,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全速前进!”杨菊义大吼道。 明轮全速前进消失在江水那边,突然间江水晃动,一个胖乎乎的人从水中浮了出来,摇头甩掉头上的水,牛宝二低声道:“还好老子水性好,杨爷你恶贯满盈,恐怕今天也到日子了吧。”说到最后几个字,牛宝二的声音仿佛地狱里面饿鬼的声音,变得阴冷阴冷的。 “竟然还有柴油?”张斩看着贮存的几十桶,心里还是很诧异的,在这个连煤油灯都少见的地方,竟然能看到柴油,还是几十桶的柴油,真是太意外了。在问过了管理码头的人之后,张斩才知道,原来杨菊义竟然有一艘明轮,这就让张斩在吃惊之余又多了一些期待。 要是能多收编几只铁壳船,形成长江舰队,那该有多牛了,到时候顺江而下,可以影响大半个中国,想想也是牛叉的很。不过这也就是想想,清朝的长江舰队可是有十四艘千吨炮舰的庞然大物,想要靠几艘铁壳明轮撼动,无异于蚂蚁撼大树。 而且现在一战还没有打响,英国在长江上还驻扎了一只排水十万吨的远东舰队,按照张斩的记忆,要等到一战开始,以“沙恩霍斯特”号和“格奈森诺”号装甲巡洋舰、“埃姆登”号和“纽伦堡”号轻巡洋舰组成的德国远东舰队游弋印度洋。 克罗内尔海战击沉英国印度洋分舰队两艘主力舰(一艘旗舰),英国人大为震动,才会将这只舰队调往印度洋,此后一直到1925年,英国人才有余力将这只舰队调回上海,只是那时候物是人非,中华大地已经换了新天地。 有了柴油,再加上一个火柴,就算杨菊义全军回来,张斩也不怕他。现在的问题就是,到底哪个先到呢?正在张斩费心思猜的时候,远处江面上出现了一些黑点,几十艘乌篷船顶水而至,由于逆风逆水,这些乌篷船行的十分艰苦。 “不错,来的很及时,不过要是杨菊义也跟着来就更好了!”张斩放下望远镜,贪心不足的想到。 似乎是老天爷为了照应张斩,在乌篷船船队后面出现了一只船,这船只钢壳明轮,正是张斩期盼的杨菊义的座舰。 “不是吧,这么巧!”张斩惊讶的拿起望远镜,又看了一遍,果真是钢壳明轮,但是却只有一只船,杨菊义见老家被烧,一怒之下亲自驾驶杨子1号赶了过来,凭借着洋船马力大,竟然后发先至,跟赵堂主的船队赶了个首位相连。 “好!”张斩高声大叫,随即叫来胡叔:“胡叔,把抢来的宝贝全部堆在码头,堆得高一些,让那些人看的明白点。” 是,不一会工夫,胡叔就把事情办好,一箱箱的金银财宝堆在地上,隔着老远就能看到,这下不论是乌篷船还是杨菊义都加快了速度,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朝码头驶来。 明天要坐车回家,这一章先发了,字数有点少,大家别见怪,说来也巧,我12号回家省亲,今天坐车回家,跟新书冲榜严重重复,希望大家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多包涵下,等到3号到家了,我一定努力更新,至少一天两章,让大家看个爽快。 大中华写到这里,还只是展开了一个小小的序幕,张斩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民团头,但是大家也能看出来,张斩身上有着某种特质,这种特质在太平盛世是没多大用处的,但是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张斩的这种特质将成为他与其他民国枭雄不同的地方。 最后期待大家与我一同分享本书,共享精彩! 肥羊二零一零年八月一号上火车前 第二十一章 对撞 class="width">第二十一章 “赵白眼,我跟你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你们今天要过来打我!”钢壳明轮上,杨菊义气的两眼血红,指着找堂主大骂。www.65txt.com 赵堂主也是有苦说不出,洗劫杨菊义老巢没他什么事情,他只不过是想趁机捞点好处,不过现在这情形,说不说区别不大,他也是老江湖了,冷冷一笑道:“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是谁,每年几万两银子供着,有这样的井水和河水吗?” 杨菊义大怒:“这钱可不是我要的,当年你们外帮刚成立的那会,鹰帮和哥老会联手要铲除你们,带了上千好手到你们总堂闹事,要不是我带了八百兄弟给你们老帮主撑住面子,你们那有今天,当年的情况你也知道,刀剑横飞最后我带来的八百人只剩下六百人,你们外帮每年给我的几万两银子,就是给死在总堂的两百多人的卖命钱!” 杨菊义的声音凄厉,赵堂主哆嗦了一下,这段事情他亲身经历过,当中凶险之处现在想起还惊心动魄,这件事说起来是他理亏。大水不但龙王庙,还龙王爷都杀了,这下传出去可是大笑话了,看看前后左右,都是狐疑的面容,赵堂主知道不好,要是让杨菊义说下去,就能把军心说乱了,这仗还怎么打! “好,我却不知道杨爷的手下这么值钱,两百号人马死了将近二十年,竟然还要每年八万两银子,一年竟然有四百多两银子供奉着,我们兄弟命贱,算死了也只有五十两银子意思一下,杨爷的兄弟一条命竟然抵得过我们几百条人命,兄弟我也是没办法,左右都是杨爷赏的活路,现今儿个我就全都还给杨爷了吧!“ 这下杨菊义倒是没话说了,一条人命值八千两银子,这放到哪里都太扯了一些,杨菊义自然不能说这是因为垄断长江源头的费用,可要是不怎么说,解释不了人命为什么这么贵,正在着急间,就看到江水那边十几条铁头快船驶了过来,正是杨菊义的船队,这下杨菊义有了底气,大喝一声道:“赵白眼,咱们闲话少说,拳头上见真章。-====-“ 说完就下令钢壳明轮朝赵堂主这边冲来,他的船大,速度也快,船身全部都是钢铁铸就,赵堂主那些乌篷船根本没办法正面抵挡,不过这些小船掉头快,见势不妙顿时散开,只有一艘乌篷船闪的太慢,被钢壳明轮撞到,顿时撞得四分五裂,里面几个水手从船上跳入水中,却被杨菊义的人拿鱼枪射成了筛子。 见手下被杀,赵堂主杀气贯顶,指了指身后的十几个水鬼:“好你个老王八,你们下水,把老王八的明轮堵上,然后再冲上去,把这个老王八杀了喝汤。“ 水下出现十几条波纹,目标直指杨菊义的明轮,明轮虽然前进后退都十分快捷,可是动力来源都在一对轮子上,平时行驶都要注意不要卷进杂物,要是被人塞住了,那就是一个钢壳子,没有一点杀伤力,对上赵堂主一百多人可是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的。 杨菊义这下有些慌乱,急忙命令道:“快点跟后面的船汇合。“只要跟后面的船汇合,他就有三百多人,比赵堂主的人数差不多,再加上钢壳明轮克制赵堂主的乌篷船,这一仗有七八成胜算。 只是杨菊义想得到,赵堂主自然也能想得到,还没等钢壳明轮加速,一边的水轮就发出了一声巨响,一个水鬼拼命挥出峨眉刺,却没有想到明轮搅动,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将他猛地扯了进去,只听一声惨叫,这边的水轮卡住,只有一边能转动的明轮顿时打起转来。 这下,不但杨菊义脸色变了,连在那边观战的张斩,脸色也略微变了。 ~~~~~~~~~~~~~~~~~~~~~~~~~~~~~~~~~~~~~~~~~~~~~~~~~~~~~~~~~~~~~~~~~~~ “杨菊义这个老糊涂,没事学人家单人独马踹营,也不看看踹营的有几个好下场,他要是机灵点的,就应该用船快的好处,在外面绕圈吊住赵堂主,而不是凭借钢壳船蛮干,这下可好被人家围在圈子里面狠揍。” 现在这情况,要是杨菊义被干掉了,后面杨菊义的手下多半不会拼命,更有可能直接投降,这样一来反倒成全了赵堂主,这样的局面是张斩无论如何也不想见到的,现在只有一选择,就是将柴油倒下去,将杨菊义和赵白眼一起烧死。 只是这个决定就意味着五六百条人命,张斩手不由的开始颤抖,内心的良知跟理智在激烈冲突。如果不这样做的话,赵白眼将会得到一场超乎想象的胜利,收编杨菊义的大部分势力,然后凭借这部分势力抢夺自己的胜利果实,甚至反过手灭掉自己,从之前的事情来判断,赵白眼百分之百会这么做。 牺牲这五百人的生命,换取自己的小团队的生存!或者是牺牲自己的小团队…..想到这里张斩心结一下打开了,打仗就是你死我活,宽容是胜利者的权力,在胜负未分的时候奢谈宽容,是多么可笑的事情,一切等到自己获取胜利之后再说吧。 “放火油!”在张斩的命令下,几十桶火油被倒进江水里面,形成一片暗红色的油区,一支火把丢到了油区里面,顿时形成一片火海,顺着江流快速朝杨菊义的明轮出扑了过去。 ~~~~~~~~~~~~~~~~~~~~~~~~~~~~~~~~~~~~~~~~~~~~~~~~~~~~~~~~~~~~~~~~~~ 明轮此时已经动惮不得,船帮处都是攀援而上的水鬼,虽然杨菊义的手下也很勇猛,但是赵白眼的人实在太多,随着一个水鬼爬上船帮,形式很快就落到了赵白眼这一边,甲板上就成了赵白眼的手下以众凌寡,很快就将甲板上的人屠戮干净,转而进攻明轮的最高处-驾驶室。 “杀!”驾驶室门口杨菊义手执大刀,仿佛时光倒流,那个威震金沙江的金刀杨无敌又回来了,怒吼声中一刀下去,将一个水鬼劈成两半,被他这一刀震慑,几个水鬼仓皇的退了下去,杨菊义回头看了看驾驶室内只有三四个心腹,还个个带伤,知道今天恐怕要完蛋,几十年江湖经历瞬间展现在心头,少年成名,结交满天下,中年风liu倜傥接下孽缘无数,到现在被困江上,性命不保。 “怕什么,咱们混江湖的,干的是刀头上舔血的买卖,赚的是断子绝孙的钱,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我没想到,竟然是赵白眼这个王八蛋来绝我的后,真是报应不爽啊,赵白眼你敢不敢过来,取老子的项上人头!” “既然是杨老大开口,赵某自然要舍命相陪了。”赵白眼阴测测的声音响起,脸在门口微微一露,随即缩了回去:“杨老大有何吩咐?” “吩咐,呵呵”杨菊义凄惨一笑:“奇差一招满盘皆输,事到如今我也没话好说,只是希望你能放过我老婆,还有那几个姨娘,他们都是女人家,这些事情跟她们也没有一点关系,你放了她们,日后说不准就能救了你家婆姨。” “杨老大你说的好,大奶奶长得又老又丑,我是没什么兴趣的,不过保不住我那些不成材的手下有什么想法,毕竟大奶奶也不是我家人,我也不好出面的,至于几个姨娘吗,有几个姨太太我还是很欣赏的,十七姨在红衣楼当清倌人的时候我就仰慕了很久,上次没有光顾上,这次肯定要多多光顾,至于剩下的那些姨太太,等我品完之后就买到红衣楼里面,想必大家都想品品杨老大女人的滋味,到时候杨老大你头上的绿帽子可就一顶接一顶,在咱们金沙江算是空前绝后的人物了!” 赵白眼这些话,正说在杨菊义心坎上,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血猛地喷了出去,人朝后就是一倒。 赵白眼见了心中得意,哈哈大笑起来,突然觉得有人扯他的衣袖,回头一看是黑石,不由得干笑了几声:“石头,你别当真,干爹就是跟杨老大说着玩的。” 黑石面色惊惶,指了指江面:“干爹大事不好了,那边江水都着火了!” 这段真是有点难写,主要是兵棋演练多次,都没有出现杨菊义和赵白眼对拼的情况,我这人有很认死理,所以只能写成这样子了,请各位读者大大莫怪,另外明天就是书评截止的日期,希望大家踊跃发表看法,肥羊这里谢过了。 第二十二章 胜负已定 class="width">第二十二章 此时江上已经是大火烧成一片,柴油这东西在中国是个稀罕物,谁都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处,倒是老祖宗用过,诸葛亮七擒孟获的时候,就是用这种东西烧了藤甲兵,到现在张斩火烧宜宾,一千多年也就这么两个记录。www.65txt.com 柴油浮在水上,不时的就是一声爆响,将大块带有火焰的柴油抛向远处,站在明轮上的水鬼被溅到一块,整个人惨叫的往江水里面跳,却没想到江水也扑不灭身上的火,他在江水里面起伏几次,身上的火始终燃烧,惨叫声越来越小,终至无声。 见了同僚这般惨状,明轮上的水鬼人人自危,眼看着那片火海就要烧过来,有些人吓得麻爪,呆立在船上不动,有些人心一横,扑通一声扎进江面,想凭借水性逃过这一劫。火海漫卷,将明轮甲板上的人全部卷了进去,躲在江面之下的那些水鬼,运气好的一口气撑到头上亮晃晃的火海飘走,大部分运气不好的,不是死在火中就是死在水中,一时间水中全都是死状极惨的尸体。 赵白眼心如刀绞,这些手下都是他辛辛苦苦用了将近十年才练出来的,就这么一场大火烧没了,难道要再练十年?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大火都要烧到眉毛梢了,最急迫的事情就是赶快躲一躲。 此时他的心思却是转的极快,拉了黑石一把:“你把驾驶室里面的人解决掉,咱们到那里躲一下。“ 黑石犹豫了,驾驶室内还有三个杨老大的人,都拿着大刀守在门口,要想冲进去就要以命搏命,就算他的刀再快,在那个狭窄的地方能躲开几刀,又能挥出几刀,反倒是干爹身上那柄快枪,在这么狭窄的地方好施展。 看黑石的目光转到了他身上,赵白眼有些不快:“进水打不响了,还磨蹭什么,火都快要烧进来了。” 一阵焦臭的味道飘来,黑石知道情况紧急,心里一横猛地朝驾驶室内冲了进去,他这一冲也不是蛮干,速度时快时慢,挥刀的时候目光在三人脸上狠狠一扫,竟然是生出了要跟人同归于尽的气势。 守在最中间的刀手被他眼神震慑,刀挥的晚了些,黑石抓住机会,一刀削掉了右边刀手的右手,不过这一刀也不是全无代价,左边刀手的那一刀本来是要捅黑石的心脏,却被黑石一刹那抬起左臂,硬是用左臂挡住了捅心的一刀。 左边的刀手惊诧之下,抽刀后退了一步,这是他最差的一个选择,他这么一退就把中间的刀手露了出来,中间的刀手本来就心惊胆寒,见左右同伴一个死一个后退,心里顿时退意,虽然挥了一刀,身子却在后退,刀挥出去刀尖却离黑石越拉越远,把舱门整个卖给黑石。 黑石脸上露出笑容,顾不上左臂的剧痛,身子一低刀光再展,两个刀手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黑石杀死。 “好样的。”此时外面已经熏得站不住人,赵白眼快步跑进了驾驶室,将舱门关上,低头看了看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杨菊义,不禁大笑道:“好你个杨老大,想当年多么威风,现在还不是像条死狗一般任我处置。” 说完赵白眼踢了踢杨菊义,见杨菊义还没有动静,这才向黑石说道:“石头,伤得重不重。” 黑石没说话,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包扎伤处,赵白眼也不在意,这一仗虽然损失惨重,但是毕竟除掉了杨菊义,也算是立了大功,张斩老巢在富顺,这里的基业到底还是要落在自己手上,就是不知道杨老大这些手下,能不能逃出去? 他没注意到,躺在地上的杨老大,悄悄地睁开了眼睛……。 ~~~~~~~~~~~~~~~~~~~~~~~~~~~~~~~~~~~~~~~~~~~~~~~~~~~~~~~~~~~~~~~~~~~~~ “可惜,这些人太没有组织性了。”看着乱成一团的杨老大的船队,张斩叹息道,原本这些船只距离比较远,只要统一号令一起转身,借着江水逃出去应该不难,杨菊义死后这些人没了头脑,终归是要找人投靠的,张斩已经算了两百人到自己名下。 但是这些船并没有统一行动,他们的头-杨菊义已经身陷死局,而队伍里面有没有一个有足够号召力的人,于是左转的有右转的有,很多船撞到了一起,死死地卡在长江上了,只有几只船运气比较好,没有被卡住飞快的顺流而下,没有一点要回头的意思。 就这么一耽搁,火海就扑上了这支船队,惨叫声顿时充斥整个江面,张斩紧紧握住望远镜,将这一画面看的清清楚楚,一口冷气倒吸上来。怪不得当年诸葛亮火烧藤牌兵之后,长叹折寿二十年,江面上发生的一切让人目不忍睹。 许多人身上着火,从船上跳了下来,在火海中挣扎求生,但是在绵延江面的大火灼烧下,很快就没了动静,江面大火过后,是黑漆漆呈各种形状挺立在江面的残肢,无声的述说着他们的悲惨遭遇。 当啷一声,望远镜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张斩闭上了眼睛,这该死的战争,死的都是中国人,如果自己沿着一统中国的道路走下去,手上还会沾染多少同胞的鲜血呢。只有到了握有足够的权利与地位的时候,才能结束这一切,自己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张斩的头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此时江面上死寂一片,零星有人从江面上冒出来,这些人都是精通水性的人,虽然是大火封江中,还能凭借水性闭气躲开火海。有些人朝顺着水势朝下游漂去,这些人都是外帮的人,有些则上岸朝张斩这边来,这些人都是杨菊义的人,家小都在这里,想走也走不了。 张斩大略算了下,杨菊义这边活下来的竟然有六七十人,外帮的人数更多一些,有将近一百人,就是这些活下来的人让张斩心中好受了很多,开始处理善后的事情,杨菊义盘踞宜宾三十年,往来账目繁多,家中资财巨万,也要好好处理下,张斩并不像丢掉这块地盘,虽然距离很远,但是张斩心中早有定计,从富顺到宜宾这一线都要顺势收到自己囊中,赵白眼算盘打得很精,却没有想到自己有这么大的手笔吧!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赵白眼这时候应该已经死了吧,对于这个人张斩是很不屑的,贪利忘义,却不知道什么才是他的根本利益,要是跟自己一起攻打杨菊义,到时候也能一起分下杨菊义的家产。或者坐看自己跟杨菊义血拼,一旦发现时机不妙就开船走人,事后再来要点好处,这都是正常的做法,赵白眼都没有做,而是发现诱饵就扑上去,结果被自己戏弄与股掌之上,可悲复可叹!这人就算不死,日后也会死在这一点上! 赵白眼此时嘴巴大张,喉咙呵呵有声,却说不出话来。杨菊义神情凶猛,骑在赵白眼身上,双手紧紧地扼住赵白眼的脖子。黑石还是低头,任凭赵白眼和杨菊义争斗,似乎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驾驶室发生的一切。 火海烧过之后,赵白眼虽然身子半熟,还是挺了过来,见杨菊义贴在甲板的身子都焦了,却还是一动不动,这才放下了戒心,又踢了一脚过去:“老家伙,等老子上了岸,把你的那些姨娘都睡一边再说。” 这一脚下去没踢到人,杨菊义突然眼睛一挣,抱住赵白眼的腿就是一板,将赵白眼扳倒在地,然后一双大手就扼住了赵白眼的喉咙:“你这个王八蛋,跟老子一起下地狱吧!” 赵白眼竭力想要掰开杨菊义的大手,只是他身材瘦小,没有多少力气,抵不过杨菊义的力气,撼了几下没撼动,舌头倒是一点点伸了出来。努力挤出几个字,希望黑石能过来帮忙,却始终没看到黑石抬头,赵白眼心下大恨,等到日后一定要干掉这个白眼狼。 他没有看到,黑石满头是汗,手里全都是汗,他在等待一个事情,如果没有发生,他还能做一个忠心耿耿的石头,如果发生了,那只能说是他的不幸…..。 砰砰砰!几声沉闷的枪响,杨菊义眼睛突然睁大,两只手手指松开,从赵白眼脖子上滑落,身子摇晃了几下,重重的摔倒在地,胸前几个地方出现血迹,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名震金沙江的杨无敌,就这么蹊跷的死在赵白眼手上。 赵白眼收起快慢机,看了看黑石,两人的目光一碰即收,赵白眼嘿嘿的笑了一声:“被火烤的,不潮了!” 有的事情真是没必要解释,就算再怎么解释,也不能解释,为什么几分钟之前还不能用的快慢机,突然在几分钟之后就可以用了。一道鸿沟出现在赵白眼和黑石之间,亲若父子只是一个口号,在真正需要性命相拼的时候,往昔那个慈祥的义父暴露了他的真实面目。 第二十三章 纳降 后面有第一卷座谈会 class="width">随着最后一点明火熄灭,杨菊义正式成为历史,取代他的是富顺民团的头—张斩,就在一天前他还只是一个民团头领,甚至连个官衔都没有的不入流,在巴蜀绿林中也只是因为打败了刘黑三而小有名气。(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但是在这一天之后,一切都将不同,即便是巴蜀的官场以其一贯的麻木漠视张斩,但是在绿林中,张斩会得到自己的地位,一个统帅川西南绿林道的地位,这个地位是用杨菊义和几百手下奠基形成的,想要撼动这个地位只能用更多的鲜血。 “斩哥,这是杨菊义的账目,你过目下。”在处置好了杨菊义的残部之后,张斩看到了胡叔递过来的清单,杨菊义威震金沙江数十年,每年都岁入巨万,家底十分丰厚,田地就有几百顷,白银十几万两,张斩只是看了一眼,就对胡叔说道:“按照老规矩办!” “老规矩!”胡叔吃了一惊,低声说道:“斩哥,这次抛开土地等大项不算,光是银子就有十多万两,这样分下去,每个人都有一千两可拿,是不是太多了!” 张斩摆了摆手:“胡叔,上下同欲者胜,用这些银子换来百战百胜的勇士,我觉得还赚了呢,胡叔你说是不是?” 胡叔心悦诚服:“斩哥你说的在理,我这就去办。” “去吧!”张斩哈哈一笑,转头去看码头的左侧,在那里蹲着五十几个青布包头的男子,这些是展雄飞的部下,码头的右侧蹲了七八十个,这些都是杨菊义的手下,能从火海中闯出一条生路,都算得上水中的精英。 如果能把这些人招为自己手下,就会凭空增加一倍的力量,而且这些水中精英更为难得,与陆军不同,水兵的训练需要更多的时间,人力物力也是陆军的好几倍,像这样可以直接成军的水中精英,价值比同样数量的陆军要强好几倍。 “斩哥,全都准备好了,这是单据。”胡叔悄悄走过来,把单子塞给张斩,张斩结果看了下,过一会在最后面划了一道:“阵亡的兵丁,抚恤金不要发银子,把杨老大的地分给他们,如果有小孩的,小孩出生前不得出售,如果家有老人的,老人过世前不得出售,此地不许抵押,偿还债务,只能用在提供地租上。” 胡叔脸色发苦,劝道:“斩哥,你对他们太好了,历来阵亡的将士最多发百十来两银子,扣完了最后落到家属手中也就几十两银子,人死了能给一百两就是厚道,给这么多有点过了。” “胡叔,死人是不会给我打仗,但是活人都在看,我把这些死人的后事安排了,现在跟着我的人心里就安心一些,打仗就能更勇猛些,这个道理胡叔你说是不是?” “斩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呢,按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要多给一些了。” “行,那现在就开会吧。” 一声枪响,蹲在地上的俘虏都吓了一跳,看押他们的民团则面无表情的看着俘虏,斩哥说了,天塌下来也有斩哥顶着,只要把俘虏看住了,别的事情一概不用管。于是码头就出现一幅很奇怪的场景,张斩站在码头最高处,团丁背对着张斩,聚精会神的盯着俘虏。 跟上次的奖赏大会区别不大,张斩先是把十几万两银子堆在台子上,这次的银子太多,十几万两就是一座小山,顿时让俘虏骚动起来,不过面对手执洋枪快刀的民团,这些俘虏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乖乖的蹲在地上,眼睛放光的看着台上的银山。 张斩清了清嗓子,指着银山说话了:“这些银子就是杨菊义的不义之财,兄弟们打生打死的不容易,我废话就不多说了,还是老规矩一人一份,把这钱分了。” 张斩一席话,把那些俘虏惊得直乱动,好家伙总共就一百多人,一个人能分多少银子,为什么自己命苦,捞不到这样的好差事。 不说这些俘虏羡慕,就是那些打刘黑三的时候跟张斩的那些土匪,还有成立民团时候抓来的盐工,都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钱,薛二狗伸出巴掌,狠狠朝自己脸上删了一巴掌,嘴巴喃喃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做梦?斩哥吐口吐沫都是钉,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办过假事。你们等着看,斩哥过会就要奖赏立功最大的人了,我看这次刀疤李长顺有可能得奖,毕竟他杀的人最多。”说话的是张斩的老部下,自打马帮时候就跟张斩,对张斩做事十分了解。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张斩就说道:“李长顺,杀敌十七,挡住展雄飞逆袭,居功至伟,特奖白银五千两,升职为蓬长。-====-李长顺,你他娘的怎么了,得了羊癫疯不成?” 李长顺嘴歪眼斜,手脚哆嗦,人都迷糊了。还亏的是旁边的人踹了他一脚,这才把李长顺踹明白了。挠了挠头,李长顺狐疑的走到张斩身边:“斩哥,你这是做啥子,这钱很是给我的?” “不是给你的还给谁,把你的迷糊劲收回去,前些日子我就说了,不管你是谁,你以前做过什么,只要投到我手下,成为我张斩手下的兵,我就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成为人上人,现在这些钱你可能觉得很多,但是我要告诉你,等到十年之后,你们再回头看,你们就会知道这些钱真的不算什么,你们的前途比现在要光明一千倍,一万倍,你们现在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团团丁,但是十年后你们就可能是统帅几万人的将军,要想得到这一切,你们只需要跟着我就行了。” 张斩的一番话说得李长顺心潮澎湃,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斩哥,以后你有命令,我李长顺豁出命也要给你做到。” “恩,好,你做得好我就待你好,在我这里只要有能力的人,就会得到重用,得到大笔的银子,接下来薛二狗上来,你小子操作火油,烧光了杨菊义船队,奖白银四千两。” 接下来张斩把所有人都点了一遍,将银子一笔笔的发了下去,等到全部发完,已经是晚霞遍天夜晚将至的光景,张斩却没有停下来,,而是低声念道:“李富…..。” 没有人回答,过了一会一个团丁转过身,哽咽道:“斩哥,他死了,被展雄飞带人杀死了。” “我知道,李福,死于鹞子岩下展雄飞一战,家中有六十三岁老母,六十四岁的老夫,还有三男一女,按照我们规章,父母每人领取十亩,孩子每人五亩,一共三十亩地,胡叔记下了。日后如果孩子上学婚嫁,全部由民团包了。” 张斩话一说完,民团所有人都转过身,直勾勾的看着张斩,看的张斩直发毛,这算是做什么,俘虏不看都来看自己。还没等张斩想明白,就看到民团的人都跪了下去,声音激荡在码头:“愿为斩哥效死!” “快起来!”一时间张斩竟然说不出话来,自己做到的是很基本的东西,奖励战士,抚恤死者,对于刀头舔血的战士来说,这些事情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自己做了之后把这些人感动成这样子? “我也要加入斩哥这边。”民团的人刚站起来,码头右侧的俘虏中就有人高声喊了一句,顿时把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说话人身上。 “哦,你叫什么名字?”张斩看了看说话的人,这人身材不高,但是看上去十分匀称,手脚十分宽大,看上去像长了噗的鸭子一般,这是一个江河上的好手。 “我叫李乐,人送外号三滚过江。” 张斩笑道:“三滚过江,这是怎么回事?” 李乐见张斩这么和气,定了定心说道:“就是说小人三个猛子就能从金沙江这头扎到金沙江那头。” “好,能不能给我看下?“张斩说完,看了看奔腾的江面,抬手止住了李乐:”你先等下,现在江水湍急,你又累了一天,不如第二天再来吧。“ “斩爷,小的虽然水性一般,可是这条长江自小就是混熟了的,不会有事的。“ “这样吧,你们开几艘船到下游,这样就算出事也能及时施救,你看可好。“ “谢斩爷。“李乐神情激动,整理了身上的水靠,走到江岸边上,一个猛子扎了进去,奔腾的江水顿时把他的身影吞没了,张斩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生怕李乐体力不支被江水吞没,过了一会李乐的头在江心处露了一下,随即又没入江水之中,等到再次出现竟然出现在码头上。 “好!“张斩大为高兴,拍了拍李乐的肩膀说道:”好样的,你去胡叔那里拿个银元宝,以后就是富顺民团的人了。胡叔记名发元宝。“ 李乐先谢了张斩,才到胡叔那边记名,有了李乐这个标杆,有些人自问做不到,就打了退堂鼓,还有些人水性跟李乐差不多,先后站出来横渡长江,先后有八个人游了过去,有四个因为体力不支失败,被张斩拦在下游的船救了上来,张斩安慰了这些失败者一番,看看没有人再来,就把九个人记名,另外编成一军,叮嘱他们要好好训练,到时候每个人都要当棚长,管理十好几个水兵的。 这些人顿时心悦诚服,他们都是杨菊义手下水性最好的人,大凡有本事的人都有一点傲气,杨菊义在的时候都混得不怎么样,想要混得好就要碍着性子溜须拍马!这次进了张斩的民团,只要有本事就能捞大钱,还不用溜须拍马,这有多爽快!所以这些人都念着张斩的好处,早把杨菊义忘得干干净净。 办好这一切,天已经黑了,张斩视线落到展雄飞残部,见这些黑旗老兵蹲在地上,有些人目光凶狠,有些人目光渴求,更多人是麻木,却没有人开口,知道这些人心里还有块垒,就走到他们边上,问道:“展雄飞后事,你们谁来操办?“ “你装什么好人,就是你杀了展大哥,你手上都是我们黑旗军弟子的血,你要是有种就把我也杀了吧。“一个黑大个站了起来,大声骂道。 “如你所愿!“张斩眉毛一挑,大声喝道:”将他拿下!“旁边抢出几个团丁,拿着快刀冲进去,将这个黑大个抓了出来,那个黑大个兀自不服,大声嚷嚷道:”你有种就砍了我,你不砍就是我孙子辈的。“ “砍了!“ “满,他还是个孩子,请斩爷刀下留人!“见张斩真的要杀人,俘虏中站起来一个中年汉子,满脸都是胡子,眉眼都十分宽大。 “是!“团丁得了张斩的命令,一刀将黑大汉的首级砍了下来,这下展雄飞残部中人人自危,就连络腮胡子都愣了愣,这才想起张斩就是杀神,在他面前是强硬不起来的。 “看好了,你们要知道,现在你们都是我的俘虏,生杀予夺,权柄在我。战场上强者为胜,你们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好抱怨的?展雄飞当年在镇南关跟法国人血战,那是国战,打赢了保我西南五十年平安,千千万万老百姓受益,我打心眼里面敬重他,想替他操办后事,也是想让人知道,在咱们这个小地方,还有这么个英雄,让后人有个膜拜的地方。“ 张斩说到这里看了看络腮胡子,这个人才是展雄飞残部现在的主心骨,刚才那个黑大个说话,说不定就是他指使的,想要借机看看自己的处置方法,这人看上去豪爽,实际上却是心机深沉的人,有这样的人在,想要收复展雄飞残部,可就难了,想到这里张斩杀机萌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感受到了张斩眼中的杀机,络腮胡子身子一缩:“斩爷,我叫展壮飞,当年也曾跟家兄一起打法国鬼子。家兄后事如何操办,一切全看斩爷的意思。“ “哦!“见展壮飞变得这么服帖,张斩也就收起了杀机,说道:”你跟我来。“ 两人走到码头里面最大的一个房间里,这里原本是签押房,用来登记账目的,现在被张斩调来作为临时的大本营,罗金等四人手执洋枪守在这里,十分的安全。一坐下来,张斩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收编剩下的人?“ 展壮飞吃了一惊,不过刚才张斩杀伐果断他是亲眼看到的,现在说的每句话也是他需要极端重视的,想了一会他说道:“我大哥的后事要办的风光些。 “可以。“ “大哥只有一个儿子,也死了,我大嫂名下的田能不能不要动。“ “不行,这没什么好商量的!到时候吊唁的费用我包了,礼金就交给你大嫂吧。“ “谢斩爷,我没有其他要求了。“ 张斩点点头,让展壮飞走了,也许展壮飞心中还有仇恨,但是这种仇恨能持续多久呢,当自己回师富顺之后,会有多少人哭着喊着加入民团,一百多人的民团很快就会扩充到五百人,展雄飞残部很快就会被打散成为部队中的基础,当他们经历下一次战斗并获得好处之后,他们还能记得起这份仇恨吗。 拿下宜宾杨菊义之后,再顺势统合富顺到宜宾的各路绿林,川盐济楚的通道已经遥遥为自己打开,当然在下游还有外帮,鹰帮和哥老会,以及长江几十处巡防水军,还需要自己一点点的打通航道,而辛亥革命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这些还不够,我要变得更强!张斩看着头上闪烁的繁星,对自己说道。 第一卷座谈会 张斩:今天的座谈会由我来主持,现在邀请特约嘉宾,美丽温柔外加气质无双的韵卿小姐出场!(奏乐,明月千里寄相思。) 李岱青:“大家好,我是本书的隐形男主角,那个叫做张斩的家伙,只是一个伪主角,虽然他也想抢过主角的风头,但是我明亮的眼睛,富有魅力的笑容面前,他可耻的失败了。“ 张斩(吃惊):怎么会是你这个混蛋,韵卿小姐呢。 李岱青:“韵卿小姐参加美容讲座了,今天的座谈会由咱们两个主持,快点说吧,时间和篇幅都很少的,再啰嗦就会被人认为是灌水了,很影响士气的。“ 张斩(勉强):好吧,先庆祝下本卷结束,作者实在是太懒惰了,一卷二十三章竟然写了25天,真是令人惊叹,如果在这么下去的话,读者都会跑光了的。 李岱青:“说的是,不过作者历次送审新书,都会被编辑大人枪毙好多次,历时一两个月才会顺利过审,所以作者就自作聪明,将新书提前送审,按照作者的考虑,这段时间正好可以一边回家探亲,一边修改文章送审,等到探亲回来,正好送审通过,很不错的想法,可惜这次送审实在太顺利了,竟然一次就过了,于是…..。“ 张斩:“真是的,打仗都要备预案的,难道作者没有想到过,万一一次性过了,那该如何处理吗?“ 李岱青:“事实就是这样的,当别人在为新书全力投入的时候,作者大大所做的事情是什么呢?两次三千六百公里的远征,驻扎在丈母娘期间,每天一顿大餐,外加锻炼酒量的若干瓶啤酒,回到爸妈家期间,唯一的变化就是酒喝得更多了,还好作者还记得自己的本分,几次强忍着宿醉,把文章写了出来,传到网络上,奇迹般的只断更三次,如果算上两次三十六小时的火车之外,竟然只有一次断更,真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张斩:“好了,不要说这些了,本来按照进度,我现在都是拥兵近千,娇妻美妾一大堆的地方实力派了,哪像现在只有一百多号人马,实在是太废材了。“ 李岱青:“不过很快的,富顺民团就会扩招了吧。“ 张斩:“是的,不过不要用扩招这个词好吗,我上大学的时候就是被这个词忽悠进去的。富顺民团将进行扩招,正式的团丁五百人,质量稍差一些的富顺二团也是五百人,合计一千人的,扩招之后将进行大练兵,这一千人按照士官的标准训练,到时候扩充起来就快很多,现代战争中,士官是最重要的部分,北洋军阀和南方军阀都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盲目的扩充军队,结果军队数量虽然上去了,可是战斗力大打折扣,最好的例子就是云南军阀唐继尧,也就是我日后的对手之一,他就是盲目扩军,军队数量最多的时候达到三十万,这个数量甚至超过北洋军阀的总和,但是在军队数量达到最大的时候,唐继尧却被人赶出了四川,四川当时有多少人呢,只有三万多人,由此可见,盲目扩招不是一个好办法,精兵才是唯一的出路,说到精兵不能不说到简政,这方面就是你的专长了。“ 李岱青:“历来都是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张斩军事上的胜利,带来的就是一路的麻烦,富顺到宜宾一百多里,期间的势力多如牛毛,杀肯定不是一个好办法,恩威并施才是取得利益最大化的办法,另外宜宾杨菊义经营多年,如何顺利接受他的那些生意,也是一个难题,当然了这些在我看来都是小事,我现在比较困扰的就是,我跟他的定位问题。“ 张斩:“这有什么好定位的,我是国王你是谋士,我是锅你是刷子,我是司机你是车,你都是要围绕我服务的,当初作者都说好的。“ 李岱青:“跟智商低的人真是没有共同语言,你难道不觉得,我的戏份已经跟你差不多了吗?“ 张斩(斜眼):“只有你才会这么认为吧,你做的事情都是在为我铺路,而我做的事情,也只是为了我,上台演戏的不见得就是主角,关键是要看这个人演的是不是自己的戏。“ 李岱青(泪流满面):“哎呀,又被作者骗了,待会下台找他算账去。“ 导演:“快点说,马上要断电了,你们还有一句话可说。“ 李岱青:“只有一句话了?“ 导演:“…………….“ 李岱青:“我想说,我真的很想当男主角。“ 导演:“…………….下一个!“ 张斩(流口水):“能不能安排的特别的戏,就是……咱们爷们都知道的那种戏,有床,有韵卿小姐,还有那个俏丫鬟,嘿嘿,你都懂得…..。“ 导演:“…………….快点说下卷介绍!“ 张斩:“差点忘了正事,下卷中,我这只小蝴蝶将会更加牛叉,扇动的翅膀将会让清朝这艘破船,彻底的偏离他的轨迹。而主要配角李岱青也将解开,不对揭开他邪恶的面具!“ 李岱青:“后面的话卡掉,实际情况是,隐形主角李岱青将开始他传奇谋士的一生。再次感谢书友们的大力支持,希望能在之后岁月中不离不弃,一直支持作者,谢谢大家“ 张斩:“谢谢大家!“ 第一章 心心相印 class="width">水光粼粼,张斩发现自己正漂流在一条河上,河水清澈减低,五彩的小鱼在水中嬉戏,有些小鱼还啄到张斩的脚,一股少有的惬意流遍全身,张斩全身放松,融入到这蓝天白云碧水形成的美妙胜景之中。www.65txt.com<<>> “放下吧,你太累了,有些担子不是你能担得起的。”随着一个轻柔的呢喃,张斩只觉体内的疲惫喷涌而出,在头顶汇成一座小山模样,仿佛下一刻就会飞走,下意识的伸手:“不,我不能丢下我的责任。” 小山定住不动,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是想青史留名吗?” “是,不过也不是,如果我不去做的话,后来的人会流更多的血,国家民族都会被削弱,能力多大责任就有多大,我既然来了,就不能坐视不管。” 那个声音叹息了一下,小山顿时飞入张斩体内,那种疲惫感无力感又潮水般的涌进了体内,张斩苦笑一声,也许多少年后他还会想起,曾几何时,有过一次选择,可以轻松地过一辈子,却被自己拒绝了。 依然是顺水漂流,但是五彩的小鱼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四周变得死寂一片,张斩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记忆中却没有亲身到过,不远处有一个钢壳明轮,孤零零的停在江心,自己到了那里。 张斩苦苦思索,突然间明白过来,这不就是杨菊义的钢壳明轮吗?前几天不是被烧成废铁了吗,怎么变的这么新了?悚然从水中浮起,张斩发现一瞬间漂下来几十个油桶,上面都点着蓝色的火苗,这分明就是自己火烧杨菊义的场景,要是再加上那些人的话,就完全一样了。 随着张斩的念头,钢壳明轮上突然出现了几十人,都是杨菊义的手下,他们谈笑自若,没有人注意到顺流而下的油桶。张斩奋力朝明轮游去嘴里大喊道:“快跑,有火油下来了!” 明轮上的人还在聊天,没人注意到顺流而下的油桶,张斩努力朝明轮游去,却怎么也游不到明轮,砰地一声油桶炸开,将明轮笼罩在其中。 张斩可以看到,大火将这些人血肉烧焦,露出里面的骨头,但是他们还在谈笑,似乎根本意思不到疼痛。 到底怎么回事,张斩心里迷糊,突然间眼前一黑,一团火油带着烈焰朝自己兜头罩来! “啊!” “啊!”从噩梦中猛然醒来,张斩还觉得心脏怦怦乱跳,黑暗中马上亮起了灯,罗金持着煤油灯走了过来:“张爷,您又做噩梦了。” “不要紧,我没事。”张斩此时已经恢复正常,自打剿灭杨菊义到现在已经是五天了,队伍已经带回富顺,杨菊义这部分人马已经消化干净,展雄飞残部虽然要等到明天丧事之后在处理,实际上已经吸纳了一部分骨干,吸收新血的事情交给李岱青,按照李岱青的能力,招满五百人不成问题,一切都很顺利,只有自己这边,似乎是出了很大的问题。 回到富顺的当天晚上,张斩就开始做噩梦,梦里面的情形都是一个样子,火烧杨菊义的场景再次重现,令张斩夜不能寐,一连三四天都是这样,张斩的眼眶都深陷下去,罗金等人寻方抓药,却没有多大作用,眼见着张斩一天天瘦了下去,都急得不行。 “要不请金蝉寺的高僧做个法事,超度下亡魂?” “不要,我命由我不由天,过几天也就好了。”张斩自家知道自家事,做噩梦只不过是因为内心愧疚,但是要是再来一次选择,自己肯定还是一样的抉择。这种愧疚只不过是现代人对生命的重视,但是在这个乱世之中,人命不如狗,想要改变世道,首先要活下去,才有改变世道的机会。 反正也睡不着,张斩索性推门而出,看着漫天的星斗,深蓝色的夜空之下,点点繁星星罗密布,就像一个镶满钻石的蓝色琉璃盘一样,神秘而又璀璨,张斩招了招手:“过来一起坐。” “是!” “过几天你就回老家,做买卖。” “……是。” “不愿意?” “张爷,我想跟着你打仗,做买卖能有什么出息。” “我跟你说件事,话说当年甲午国战,咱们北洋舰队前脚从港口出发,后脚小日本联合舰队就知道了,结果最后一场大战,我们输得很惨。设想下如果我们防守严密一些,还会有这种事情出现吗?我们国家不重视情报,可是那些虎狼之国都很重视,如果我们不重视的话,到时候就会吃大亏,一个电报可能让一个舰队覆灭,一份错误的地图可能让一支部队陷入绝境,我教给你的任务是极其重要的,而且这个任务并不简单,它需要过人的智慧与谨慎,如果你还觉得这是一个没出息的任务,那你现在就可以去兵营。” “张爷我错了,我一定把你交代的事情做好。” “恩,这就好,你是宜宾人,地头熟,先不要着急做什么,先把人头弄清楚了,要是来了什么外国人,尤其是日本人,一定要记下来,不过不要动他们,隔三差五的把这个人整明白了,看看他有什么朋友,平时都干什么,搞特工要抓就抓一条线,抓住一个没多大用处,这个话你到以后就知道了。” “张爷我记住了。” “那就走吧,今晚上夜色不错,我就不送你了。” 罗金一愣“这就走。”随机反应过来,站起来朝张斩鞠了一躬“张爷我走了,您保重。” “去吧,记住了,你的代号就叫十年。” 罗金逐渐远去,张斩拍了拍身上的草叶,朝屋子里面走去,哪怕还是噩梦缠绕,哪怕还是刀山火海,这条路都要走下去。夜色逐渐黑了,张斩的呼吸平缓,再次进入了梦乡,噩梦的梦乡……。 水光粼粼,张斩发现自己正漂流在一条河上,河水清澈减低,五彩的小鱼在水中嬉戏,有些小鱼还啄到张斩的脚,一股少有的惬意流遍全身,张斩全身放松,融入到这蓝天白云碧水形成的美妙胜景之中。 不过这次张斩清楚的知道,自己身处梦境,看起来仙境一般的美妙江水,过一会就会被冲天烈焰取代,那艘明轮上,还会有无数被烈火灼烧成枯骨的亡灵。那种万物勃发却突然遭到毁灭的转换,就连张斩这样钢铁铸就的精神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明轮飘来,张斩心跳越来越快,难怪当年武侯也曾经说过折寿之语,这种煎熬实在是催人心扉。眼看着油桶出现,又一次大火即将出现,张斩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再一次的惨烈折磨。 但是这一次,出现了跟以往不同的梦境,极远处的天边,响起仙翁仙翁的声音,一阵天籁传来,所到之处鲜花遍布,到处鸟语花香,肃杀阴沉的江河又恢复了灵动,五彩的小鱼互相嬉戏,那艘明轮也突然不见,江面上飘来一叶扁舟,扁舟之上坐了一个女子,面目看不清楚,只是一头长发,简单用金环束了,越发显得气质脱俗。 却见那女子拿出一具古琴,边弹边唱,这歌声温柔,这首歌张斩明明没有听过,却又分明感觉到,这首歌他曾经唱过,午夜梦还千百世轮回,这首歌都在心中唱过,这么熟悉,这么真实,这么远的传来,将张斩的天地改变。 燃烧的火油消失了,那些谈笑自若的亡灵恢复了生前的样子,朝张斩这边看了看,齐齐一笑,变成了青烟消失在空气中,明轮也随之消失,江面上江水奔腾咆哮,却掩盖不了那女子的歌声。 这女子是谁,张斩伸出手,想要拂去女子脸上的迷雾,随着手的移动,梦境破碎,张斩醒了过来。月影斑驳,在屋内留下奇怪的影像,仿佛还在梦境一般。张斩突然抬头,眼神电一般的朝外面竹林看去。 竹林之下,一个白衣女子手抚焦尾琴,清风拂来,竹影一阵晃动,越发衬得她像天上仙子一般,见张斩看过来,就笑道:“大哥,你终于醒了。” 第二章 好逑 class="width">“韵卿妹子。www.65txt.com”张斩心中一阵感动,还没想好怎么表达出来,整个人就飞一般的跑出屋门,大步跑到了李韵卿身边,抓住了她的手说道:“你怎么来了,这儿太僻静了,万一有什么坏人怎么办?” 李韵卿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动,也就任着张斩握住,抬起头笑意盈盈的看着张斩:“有你这个活阎王在,谁能动我,谁敢动我?” 张斩也展颜一笑:“是啊,谁要感动你一根汗毛,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让他后悔生出来。” 这句话张斩说得很实在,但是听在韵卿心里,就多出来了一层意思。她虽然也读过女子中学,在现在这个时代算是少见的知识女性,但是毕竟一百多年后的女性不同,温柔知礼是必须做到的。 张斩这话重一点就是调戏,少一点就是关心,轻重拿捏得恰到好处,让李韵卿面红心跳之余又没法走开,这次又是她主动前来,这般就走了也不像话,面红心跳之余连声音都小了不少,好在张斩也是一颗心飘飘荡荡,只觉得待在佳人身边就是快乐,混没有注意到底佳人讲了什么。 就这么说了好久,李韵卿到底是女孩子,睡意涌了上来,头靠在张斩肩膀上沉沉睡去,张斩将她轻轻抱起,走到门口犹豫了下,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男女住在一起都没事的年代,李韵卿要是进了自己的屋子,那名声可就毁在自己手上了….。 那又怎么样!不正是自己期盼的结果吗,而且韵卿妹子肯深夜前来宽慰自己,心中也一定有自己的一块位置。张斩心里一横,抱着李韵卿进了屋子。 李家已经乱成一团,李文才坐在太师椅上,气的大口喘气,后面几个丫鬟拼命地扇扇子他还是一副随时可能晕过去的样子,夏荷跪在地上,脑袋几乎碰到了青砖上,眼珠子还是滴溜溜的乱转,寻思怎么搪塞过去,只是这一次,小姐你玩的太大了,夏荷无能看来是遮掩不住了。 一个丫鬟从外面走进来,还没走到李文才面前就大声说道:“老爷,钱府没有看到小姐,钱大小姐钱二小姐那边也没有看到小姐。” 李文才的脸色越加难看起来:“夏荷,你都说了三个地方都没有小姐,小姐到底去了哪里?” 夏荷眼珠急转,赔笑道:“老爷,小姐走之前只说去见一个朋友,想来也快要回来了。<<>>” 李文才嘴巴大张,差点没昏过去,一个女孩子离家出走彻夜不归,就算是住在女性眷属家里也是一个大大的笑话,要是住在野男人家里,那名节可就毁了,不但要不了彩礼,还要倒赔一笔,这一里一外差多少银子……。想着想着;李文才就觉得天旋地转,扑通一下从太师椅上滑了下来。 “不好了,老爷昏过去了!快来人啊。” 这时始作俑者正在民团的训练场,向李韵卿讲解民团的日常训练,浑然不知到自己闯了这般大篓子:“这是训练刺杀的地方,那边是打靶的地方,就是现在枪还没有发下来,只能用相同重量的木枪持枪练习稳定性。” 李韵卿微笑,好奇地问道:“听说你把洋枪都交上去,我还挺担心的,没想到你竟然跑了那么远,把杨无敌给灭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斩说道:“这件事不值一提,当时民团虽然有几十支洋枪,可是都是从土匪那边抢来的老旧之物,规格型号都不统一,打仗时很难形成强大的火力,反倒不如将这些洋枪交出,麻痹杨菊义这些人的注意力。杨菊义距离我们最远,他在明我在暗,以有心算无意,这一仗没有打我已经赢了三分。” 李韵卿美目顾盼,在张斩身上流连片刻,有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大哥真是厉害。” 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胡叔和李岱青躲在一棵大树下,正在窥视张斩和李韵卿,胡叔一竖大拇指:“李家大小姐真是有情有义之人,斩哥现在看是大好了,李师爷你是怎么做的?” 李岱青连连摇手:“这事我可什么都没有做,斩哥交给我的那一摊子乱事我还没做完呢,哪有时间管这边的事情。” “是吗?县衙里面都叫你神断师爷,杨菊义那边的事情再多,能比得上县衙积压的百余件积年老案吗?” “呵呵,胡叔你看今天斩哥和李家大小姐一起来训练场,有没有什么感想。” 李岱青成功的岔开了话题,胡叔想了想说道:“没想到李家大小姐竟然有这般勇气,上训练场看训练,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这样的女子配斩哥也足够了。” 李岱青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胡叔你娶婶子的时候,是不是把家底都给婶子看过一遍了。” 胡叔胡子一翘:“李师爷,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说,斩哥现在就是把全部的家底给李家大小姐看,然后…..。” 李岱青哈哈一笑:“胡叔,你就等着去提亲吧。” 胡叔心中一喜,也跟着笑了起来:“恩,是要赶快,成了亲再生个大胖小子,让我那老哥知道了,也高兴高兴。” 李文才悠悠醒了过来,无力的推开丫鬟,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夏荷,眼中冒出凶光:“我再问一次,小姐去那里了?” 夏荷心中忐忑,不过还是回道:“我是真不知道。” “好,拿家法来,我要亲自处置这个买主的丫头。”李文才大喝一声,家丁不多时就把家法拿来,原来是几个粗细不一的棍子最粗的有杯口粗细,最细的也有指头粗细,都漆成红色,看上去杀气腾腾。 “老爷,不要啊。”夏荷看的面色大变,这样粗的棍子要是打在身上,要多疼啊,小姐夏荷只能对不起你了。 李文才哆哆嗦嗦的拿起最粗的那根,只觉得心如刀绞,夏荷是他亲自挑选的,就是按照陪嫁丫鬟的标准来选的,原本指望这个丫鬟长的漂亮些,到时候也好多要一些彩礼,这几年看着小丫头越长越俊俏,李老爷心中也十分高兴。可现在要亲自毁了这个丫头,就等于毁掉一箱银元宝,或是其他差不多的宝贝,李老爷就有些后悔。 手指哆哆嗦嗦的从最粗的那根上挪开,在第二根第三根一划而过,最后停留在最细的那根木棍上,李老爷还是没办法下决定,这根也粗了些,万一闺女没事,打坏了夏荷不是坏了几千两银子吗。 “老爷,您都半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东西。”就在李老爷左右为难的时候,二太太端了一个食盒过来,上面有几个小菜和一碗稀饭。 突然间李文才眼睛一亮,突然抓起食盒上的某样东西,劈头盖脸的朝夏荷身上打去:“你这个小妮子,还不快说,还不快说,我打死你!” “老爷我说,我说,您别打了。大小姐去民团看张斩去了。”夏荷以手护头,哭哭啼啼的求饶,突然间她瞪大了眼睛,不能置信的看着李文才的手,李文才的手上拿着的,是一个镶金嵌玉的象牙筷子。 “张斩,又是你这个王八蛋。”李文才大怒,想起前不久被张斩做了手脚,脸上的反清复明讹了自己万把两银子,如今又诱拐自己大女儿,让自己血本无归,此仇此恨…..李文才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没办法把张斩怎么样。 讲道理李师爷明摆着是富顺第一名嘴,断案说事没有不佩服的,要是来武的,前面张斩十几个人剿灭刘黑三,一百多人剿灭杨菊义,川南川北两路绿林无不心惊,川北绿林还好些,毕竟离得远,又有成都府隔着,张斩的手伸不到那边,川南绿林就惨了,龙头杨菊义被杀,张斩的态度又不明朗,这些平时飞扬跋扈的汉子,现在都躲在墙角处想着怎么巴结上这位活阎王。 没错,这小子就是一个活阎王,李文才的脑袋一下子就疼了,要是这个活阎王不声不响的把自个儿闺女霸占了,自己到那儿说理去? 就在李文才彷徨无计的这功夫,师爷悄悄走进来:“民团胡文书来了。” “他来做什么?” “来提亲。” “黄鼠狼给耗子拜年肯定没安好心,不见!” “老爷,他还带了礼单。” “撕了。”李老爷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急忙伸手把礼单拽了过来,礼单很长,李老爷眼神又不太好,看着看着就把头低下去了,师爷在一旁干着急,总不能让提亲的在外面等吧,又不敢催促老爷,只有在一旁干搓手的份。 一盅茶的功夫,李老爷才看完礼单,脸上的阴霾早已不见,整个人像盛开的鲜花:“人呢?” “回老爷话,在门房那边侯着呢。” “怎么这么不懂礼数,还不快请,哪有让人家在外面等着的道理呢?” 得,原来是咱们不懂礼数,师爷忍住胸中的闷气,一溜烟去请胡文书去了。 第三章 星火燎原 class="width">清晨时分,洹上村最大的庄园之内,一群人乘雨观景,站在最中间的是一个中年人,头戴斗笠意态悠闲,看看池塘中游鱼戏水,不禁颇有感慨:“百年心事总悠悠,壮志当时苦未酬。(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野老胸中负兵甲,钓翁眼底小王侯。思量天下无磐石,叹息神州变缺瓯。散发天涯从此去,烟蓑雨笠一渔舟。” “好,大人好诗。“ “大人好才气。“ 身后都是一片赞叹之声,中年人哈哈一笑,又跟这些人又聊了起来。他的话不多,但是不论天下大事还是民间琐事,他都能一语中的,让这些人惊讶之余又对这个中年人多了一层佩服之意。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位看起来雄韬伟略的中年男子,曾经是权倾一时的袁宫保大人,足疾开缺之后赋闲到这里,已经有将近两年的时间了。 大泽龙方蛰,只是龙蛰伏的时间长了,还会是龙吗?宫保大人的心中,隐隐出现了一丝焦躁,却被他巧妙地压制在心里,也许转机马上就会来到,朝廷让那些毛都没长齐的亲王干政,只凭好恶办事,如今朝政已经是乱成一团,这些满洲贵胄还是不肯屈尊吗。 “大人,电报。“一个士官快步跑来,在袁世凯耳边低声说道。 “各位,兄弟有事先去一会,各位先品茶钓鱼,兄弟去去就来。“ 信步走到电报房,袁世凯翻阅了几份电报,脸上略有不快,这几份电报只是寻常事情,不值得发电报说明,袁世凯倒不是可惜电报费,只是这样的琐事报的多了,有价值的信息就会淹没在一大堆琐事中,难免有沙中失金之憾。 “记……“袁世凯拖长了声音:”淮北,山东调度办事不明,着降级待审,其职务暂由副职担任,另记,日后发电报,必须极其重大,可以影响一时一地之格局者方可发。“ “记下了,大人。“ 翻到最后一份电报的时候,袁世凯的手停了片刻,将这份电报仔细看了一遍,手指敲敲桌面,说道:“记,张斩之时交刘乃屏再查,如与电报所说相符,则由岱青大力活动,巴蜀一切关系尽可利用,务必做到破格提拔。-====-“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父亲,张斩是什么人,竟然能得到您的赏识。“声音刚落,门帘就掀了起来,一个健硕男子走了进来,他眉眼之间与袁世凯有几分相似,却又显得清秀了许多,正是袁世凯的长子袁克定。 袁世凯看着袁克定,眼中充满了慈爱:“克定,张斩这人起于马帮,以十破百,已经算是十分难得之猛将,这次又以百破千,带极少部队长途奔袭近千之敌,已经不是猛将能概括的了,放到以前的朝代,那就是甘宁张辽那样的智勇双全之人才能做到。至于本朝,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两个人。“ “那两个人?”袁克定有些期盼,北洋人才众多,难道只有两个人能跟张斩相比? “一个是徐树铮,一个是吴佩孚,除此之外,其他人都不行,不是差了点勇气就是差了点信心。” 袁克定睁大了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反驳道:“岱青兄不是在四川吗,他是不是暗中帮助张斩了,要是这样的话,张斩做到这样子并不难,岱青可是咱们北洋排名第三的谋士啊。” 袁世凯笑笑:“克定,岱青虽然办事如神,但是他有他的弱点,他只是守成之人,像这般大刀阔斧开辟天地的事情,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所以张斩所做的事情,绝对是他自己做的,跟其他人无关。” “只怕这样的人不好笼络。” “不怕,张斩此人不得时,要是早生二十年,加入甲午之战,必成一方名将,扬我国威,何必我苦心经营北洋二十年,却和东洋人越差越远。此人能用则用,不能用……”袁世凯看着西南方向,嘴里喃喃道:“惜哉,得其人不得其时,痛哉!” “不行,还要再快一点。”烈日当空,张斩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却还是一丝不苟的做着示范,此时距离距离剿灭杨菊义已经过了半个月,上次报损的枪械终于发了下来,一百枝汉阳造,外加十万发子弹,让张斩终于有点了现代军队的感觉,更加卖力的操练军队。 李长顺喘着粗气,费力的将自己的身子砸进一个土坑,抬起汉阳造就是一枪,打倒几十米外的靶子,然后再一次快速移动,再次射击,连续射击五次之后,换弹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李长顺换弹夹的速度慢的下来,这跟汉阳造的弹仓结构有关系。 汉阳造使用的是五发固定式弹仓,需要将装有五发子弹的桥式弹夹插在弹仓装弹接口处,用大拇指按压子弹,使子弹脱离弹夹进入弹仓,再插除桥式弹夹,向前旋转推动枪机完成闭锁,同时,在枪机上的送弹卡铁推动第一发子弹进入弹膛成待发状态。 如果是英国的恩菲尔德步枪,,换装子弹的速度就会快很多,而且十发的弹仓容量也非常合适,足以保证一次短促接触战所需要的火力。 这一次李长顺完成全部十发射击之后的时间是三分五十秒,看得出李长顺还是很满意这种速度的:“这枪真好,还可以连射。” “李长顺归队!”张斩看了看自己的队伍,就是这支队伍,半个月之前白刃打败了杨菊义,但是现在的战争需要的是枪炮之间的对抗,白刃战只能是一种调配,不能成为训练的主流,而现在队伍里面对枪炮的掌握令人失望,就连对枪最娴熟的李长顺也做得很差。 “你们看到了,李长顺做的动作,你们觉得怎么样?” “好。” “你们觉得好,我不觉得,你们看我动作。”张斩操起汉阳造,将枪斜跨在身前,身子放得很低,视线一直盯着射击的方向,接近目标的时候一跃而入,然后掏出一块小镜子,悄悄地探出镜子,打量周围的情况,在确定打靶位置之后一枪撂倒靶子,然后就是下一个目标……。 李长顺嘴巴张大,口水一点点流下来,他也没有感觉到,如果说之前他还觉得不服气,那现在张斩的表现让他心服口服。没过多久张斩就做完了全部十发射击,斜握汉阳造走了下来,大声问道:“用了多久?” “一分五十秒。” 张斩点了点头,对李长顺说道:“我跟你说下,你都犯了那些错误。” “第一点就是握枪姿势错误,你用单手拎枪,这样就很难第一时间开枪,战场上哪怕慢一秒钟也会要你的命,记住斜握你手中的枪,枪口朝上这样你就可以不用调整就开始射击。另外斜握步枪还可以适当的为你提供防护,这种防护概率很小,但是哪怕增加百分之一,都是非常宝贵的。” “第二点就是你在射击的时候露出了头,在战场上没有比这个更愚蠢的做法了,你的正确做法就是拿出小镜子,通过镜子观察战场上的一切。” “最大的问题就是更换弹夹,你首先没有扔掉你的空弹夹,这样你就有可能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内,将一个完全空的弹夹换上去,然后用空无一物的步枪跟敌人对射,这样做的后果谁都知道。” “第二个问题就是你更换弹夹的时候,你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更换弹夹上,这样是非常可怕的,随便来一个人就能杀死你,你正确的更换方式是用感觉更换弹夹,眼睛和耳朵要捕捉周围的危险,警戒可能出现的敌人。” “你们知道我为什没有马上招兵吗,这些天前来招兵的人都快要挤破门槛了,我为什么还是没有招一个人进来,那是因为你们还不够强大,你们有勇气有毅力,也有一副好身板,但是这一切还不够,远远不够,在这里我要教给你们最好的作战方式,让你们称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军人,只有到了那时,我才会招进新人,让你们负担起教导他们的责任,知道了吗。” “知道了。” “下一个!” “下一个!” 烈日下,每个人都汗流浃背,但是没有人叫苦,他们努力训练,快速的朝张斩的目标前进。他们知道,在这里,每一份力气都不会白费,每一分汗水都会有回报,斩哥就是公平的化身,所有的一切都将得到奖励。 这支队伍正在经历痛苦的磨练,当淬火完成时,神州大地上将会出现一只铁军,这支军队本来要等到三十年后才能出现,却因为张斩的出现提前出现,它将会带给神州大地什么样的变化? 张斩微微一笑,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现在弱小的团,也许将来会变成浩浩汤汤的铁流,给中国带来不一样的局面! 第四章 挑兵 class="width">一支训练到了中午,张斩才略微点了点头,经过一上午的强化训练有两个人已经掌握了射击的要领,这两个人一个是马帮的老班底高翔,另外一个是赵四海家的前盐工彭旭,李长顺的动作虽然长进不少,却还是跟这两人差了几十秒。www.65txt.com<<>> 李长顺是积年惯匪,打枪的动作已经定型,再想改变射击动作很难。反而像没有接触过的人,更容易上手。高翔彭旭是难得的人才,他们都表现出了一种对枪本能的掌握,很多动作都是凭借感觉完成,却跟张斩所做的一模一样。 把这两个人提拔为临时教导,张斩顾不上吃饭,骑马到了十里之外的一处晒盐场。这里本来是四大盐商中李家的一个大晒盐场,这几年盐业不旺荒废了,这次张斩打通了通往宜宾的盐路,李家索性做个人情,把这个晒盐场送给张斩作为练兵场。 等到张斩到的时候,晒盐场上密密麻麻的站了几千人,远远看上去黑乎乎一片十分壮观。这些人都是前来应征的新兵,张斩训练旧部还来不及,自然没有时间打理新兵,索性想了一个主意,让这些新兵站姿训练,想来经过一上午的烈日暴晒,应该可以淘汰一大批人了吧。 只是张斩估计的有点偏差,虽然已经过午,可是晒盐场上的人还是很多,张斩大略一扫,竟然还有三千多人,几乎占了四成还多,不禁心里吃了一惊,见胡叔在那里忙着处置,就拍马过去问道:“胡叔,还有这么多人?” 胡叔点点头:“斩哥,总共有七千六百多人应招,现在场上还有三千三百多人,这些人真能捱。” “那是,都是天下第一苦就是盐工,咱们挑担子的,不管刮风下雨都要挑着一百多斤的盐挑子,这点太阳算什么,要不是直不楞登的站着不能动,我能站一天呢。”一个落选的盐夫不服气地说道。 “好。”张斩心中大快,富顺盐工数万,就算十里选一,也可以挑选到数千精壮,这些人盐业工人有足够的纪律性,能吃苦,远比同时代那些新军的素质要高,只要稍加训练就能成为合格的战士,在这一点上,就算以产业工人多著称的上海也是比不上的。<<>> 日头逐渐偏西,晚霞普满天空的时候,晒盐场上的人少了很多,稀稀拉拉东一撮西一撮,这些人都坚持了八个小时,虽然疲惫不堪可是还是坚持着,进了斩爷的部队就能发财,这种简单的信念支撑着他们疲惫的身躯。 “还有多少人。”张斩看着天边的晚霞,心里十分满意,现在战场上决定胜负的不再是体力或者是装备,更多决定胜负的是精神,坚忍不拔的人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这些人能坚持这么久,凭借的不单是体力,还有那种坚持不懈的毅力与精神。 “一千出头.” “好,这些人先收下了,每人奖五两银子,今天先住在帐篷里面,明天一早我们开始正式训练。” 张斩的命令一下,那些人大部分都倒在地上,膝盖出传来剧烈的疼痛,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进了斩爷的队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回到住处已经是月上梢头的光景,张斩揉了揉头,现在事情太多,可用的人手又太少,李岱青虽然可以独当一面,将宜宾那边的事情挑起来,可是缺乏足够的军事人才,这可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了,要是能把北洋陆军学校的学员抢过来一批就好了,在目前的中国这些人是最接近自己目标的人选。 笑了笑,张斩把这些胡思乱想丢到脑后,保定陆军学院的人,现在都是新军的抢手货,在今后三十年将是中**事舞台上的明星,自己怎么能抢得到呢,只能脚踏实地一点点培养自己的骨干了,虽然速度慢了些,可是自己的水准可是远远高于保定军校的那些教官。 此外还要解决枪械问题,汉阳造只有一百枝,远远不够部队的需要,至少需要一千枝步枪,想要依靠朝廷解决是不可能的,就算批准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送到,唯一的办法就是外购,宜宾是长江上游,水路交通畅通,通过这个渠道购买一千枝步枪应该不成问题。 然后就是火炮的购买,这个才是真正困扰张斩的问题,购买还可以分批分期购买,但是购买火炮就不行了,一门七五火炮,重量半吨多,放到哪里都是一个大家伙,朝廷对枪可以睁一眼闭一眼,对炮可是严禁的,一个民团弄门炮想干什么,造反吗? 再说了,有炮还要有炮兵,炮兵可不像步兵,随便赛一支步枪就能上战场了,那可是要了解弹道,会几何分析的大拿,现在中国可就几个新军里面有,个个都当宝贝疙瘩供着,想抢半个都难。 还有枪炮都有了,军工厂也不能少,湖北新军为什么那么牛,汉阳兵工厂就在边上,要多少步枪就有多少步枪,七五炮野炮都是应有尽有。四川地处内陆,想要从外面购买需要经过重重关卡,没有兵工厂的话就算有武器,也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损耗殆尽的。 这些难题的解决都需要时间,但是张斩最缺少的就是时间,如果不能跳跃发展,就没办法跟北洋军阀对抗,无法战胜北洋军阀,就没办法统一中国,没办法统一中国,就没办法跟日本人对抗。 张斩再一次感觉到肩上的担子的分量,早前那种大胜带来的喜悦感已经消失不见,一百人一千人算什么,在过二十年,日本的军队数量就会达到三百万,最多的时候达到七百万,想要击败这样一个武士道培养起来的怪物,容易吗! 正当张斩想的脑袋疼的功夫,门口有人敲门,张斩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俏丫鬟夏荷,手里拎着一个食盒,小脸蛋通红,不知道是天热还是其它什么原因,见张斩开了门,就把食盒一丢:“快点吃,吃完了我好拿回去。” 张斩伸手一拽:“小丫头,我现在可是姑爷了,你要听我的。坐下来跟我一块吃。” 夏荷嘴巴一鼓脸蛋更红了:“姑爷,你跟小姐快要成亲了,到时侯就是我的主子,夏荷只有伺候的份,哪敢跟你一起坐。” “夏荷,那你挑选爱吃的先吃吧,伺候的事情就不要说了,你跟韵卿情同姐妹,我也把你当成妹妹看的。”张斩大乐,心里浮现出一幅画面,小姐上阵,小丫鬟随后伺候,生活多么美好,行以后就是这个调调了。 “谢….谢姑爷。”夏荷小声谢道,伸出筷子夹了几筷子,见张斩还在沉思,就放心大胆的吃了起来,几筷子下去,就把一盘子小菜吃了个干净,见张斩还是没有下筷,就放心的消灭下面一盘,等到张斩想要吃饭的时候,愕然发现食盒里面没东西了,再看俏丫头夏荷,已经吃的有点动不了了。 “姑爷,糟了,我把菜都吃光了。”见自己闯下大祸,夏荷眼泪汪汪的拽住张斩衣袖,希望能得到从轻处罚。 张斩盛了一碗饭安慰夏荷道:“没事,饭还剩下不少,够我吃的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小姐做的菜太好吃了,我不小心就全吃了。”夏荷怯生生的看着张斩,低声道:“你真的不生气?” 张斩点点头,夏荷欢呼一声:“你真是好人,我回去一定给你说好话。” “先别急说好话,你跟我说说韵卿的事情吧。” “小姐她是个好人,在女子学堂读完书之后她就懂了很多事情…..。”夏荷说了很多,张斩听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到了九点多,小丫头才惊觉时间已经太晚了,慌慌张张的要往回走。 “天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张斩面露坏笑,将夏荷抱上了马。 “姑爷,这样不好。”夏荷身子扭来扭去的,却被张斩一句话吓住了,乖乖的坐在张斩怀里,心里已经把这个大坏蛋骂了几十遍。 “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座森林,里面有一个鬼魂……。”张斩满脸坏笑的讲起了鬼故事,按照小说上的说法,女孩子会吓得的直冒男人怀里钻,嘿嘿……。 清冷的月光下,张斩略带沮丧的下了马,将睡着的夏荷抱在怀里,心里骂了一句,是谁说鬼故事有贴近距离作用的,小丫头听了几句之后,竟然糊糊睡着了,这让张斩多少感到面子无光。 敲了敲大门的门环,大门马上打开,露出李文才那张愁到不行的脸:“女婿,你千万注意点啊。” 张斩微笑不语,要不是您老拖着,我现在就跟你闺女进洞房了,至于现在让夏荷一天跑一次吗? 可能是看到了张斩微笑里隐含的意思,李文才脸色变了又变,终于一跺脚:“罢了,女大不由娘,张斩你赶快准备,早点把韵卿娶了过去,也好让我多活几年。” 第五章 婚宴 上 class="width">得了老丈人许可,张斩的速度也是很快,娶亲的时间就在八月十六,双方生辰八字都合过了,没有犯冲的地方,喜事就定了下来,胡叔带了几个师爷紧赶着写喜帖。www.65txt.com 消息传出,好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富顺-宜宾这一线混绿林的,见杨菊义被灭,打心眼里害怕张斩这个活阎王,有心想要巴结张斩,却找不到门路,还怕引起张斩的注意,转手就把自己给灭了,战战兢兢的过了这么久,突然有了巴结的机会,还不赶快凑上去,日后说不定就是活命的机会。 川南的也紧张,虽然离张斩有一段距离,可是架不住张斩的人会走路,一天一夜疾行一百多里,掰开手指头算算,好像也不能说安全了,要是这位阎王爷那天心血来潮,带着人马来个两天两夜疾行三百里,那也不是好耍的。 川北的略微镇定些,成都府撂在这里呢,怎么说也不能越过成都府攻击咱们吧,那不是成心黑成都府呢吗。不过这位活阎王不是善茬,打杨菊义也没跟宜宾的人商量,不也照样打下来了,而且宜宾那边连个屁都没放,这样看还是不保险。 于是整个巴蜀的绿林都活动起来,给张斩这位天煞星活阎王准备礼物去了。只是不知道从哪里走漏了风声,说斩爷最喜欢恩菲尔德步枪,让巴蜀绿林一阵好找,恩菲尔德步枪价格一路上涨。害的张斩不得不派人出来辟谣:“斩爷最喜欢不只是恩菲尔德步枪,还有配套的子弹!”这话一出来,群雄都明白了,于是长江上下快蟹乌蓬里面,就多了一样夹带。 四大盐商出手就更加豪阔,挑富顺最好的地皮盖了一幢庄园,一起送给张斩,这个庄园下面就是一口盐井,一年产盐数万担,虽然算不上富顺一流的盐井,可是也算得上二流的盐井,每年卖盐的进项就有数万两,等于是把一个聚宝盆给了张斩,与此相比,庄园虽然修葺的富丽堂皇,却远远没有这口盐井珍贵了。 至于富顺乡绅还有富顺各个小盐商的礼物就更多了,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可是数量实在太多,连着堆满了两座库房,让张斩乐得合不拢嘴,要是婚期延长半个月,说不定新军一千多人的装备钱就不用发愁了。 在张斩这个初哥心里,对结婚这件事情还是心里发憷的,按照二十一世纪的说法就是结婚恐惧症。只是有些事情不管你喜欢不喜欢,还是要来的。 张斩新宅院门口车水马龙,宾客纷至沓来,张斩身着一身大红的新郎装,站在门口一一见礼,心里却有几分焦急,李岱青到现在还没有来,待会婚礼由谁主持,胡叔作为自己这边的长辈。是不能主持婚礼的,说来说去还是李岱青主持最好,昨天特意跟他说过了,怎么现在跑得没了影,真是太过分了。 好在虽然李岱青不在,可是四大盐商家主都来了,见张斩这般情形,马上把最好的师爷叫来稳住场面,这些师爷见多识广倒也把婚事办得利索,让张斩少了许多麻烦。不多时喜宴开席,张斩端了酒杯朝门口一看,李岱青还是没有出来,想必是什么事耽搁了,到时候让他陪酒三瓶,现在要自己过去敬酒了。 张斩先去的是四大盐商这一边,作为富顺最有头面的人物,四大盐商的酒席用屏风隔开,自成天地。与上次不同,四大家家主都出席,如果说上次庆功宴派几个师爷是高看张斩一眼,那现在四大家的家主来贺,也是应有之义,通过剿灭杨菊义一战张斩已经成为富顺举足轻重的人物。 见张斩进来,四大家的家主纷纷起身,向张斩道喜。张斩笑呵呵的点头,和四大家家主各碰了一杯,见四大家家主身边只有一个心腹跟着,也就直接说:“自贡距离宜宾不过一百五六十里,每天挑夫身背百余斤,往返需要三日,一年不过百余次,一担盐运费就要两三百文,我想修建一条铁路,这样可以省下大部分运费,几位以为如何?” 张斩这个想法有自己的算计,铁路修好了,就可以快速运兵,将自贡和宜宾牢牢联系在一起,到时候不论是东来之敌还是北上之敌都可以集中主力打击之,另外铁路修好了,那些挑夫就没有活计,到时候不就成了自己的兵源了吗? 不过除此之外,这条铁路对四大盐商的好处也是明显的,每年光是运盐的费用就要几十万两,修好铁路之后至少可以剩下三分之二,再说修了铁路就不需要那么多人了,一年下来要省多少麻烦多少银子,以张斩想来四大家肯定会答应。 四大家家主面面相觑,谁都不肯先说话,酒桌上一下子冷了场。 张斩知道事有蹊跷,就呵呵一笑:“此事不急,咱们先喝了这杯。” 见张斩不再提此事,四大家家主如释重负,跟张斩干了这一杯。几杯酒一喝,张斩告辞离桌,心里还是不解修铁路是好事,奈何畏之如虎,当年修铁路有人上奏皇陵不安,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视铁路为洪水猛兽,民智未开,人民迂腐如此可叹复可悲! 从四大盐商的屏风这边走出,张斩跟富顺宜宾两地乡绅敬酒,敬到白爷这里张斩停住了。满满的斟了一杯酒:“白爷,我对不住你。” 白爷慌忙站起来:“斩爷,你这是哪里话,现在咱们富顺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不都是仰仗您的虎威吗?” 张斩一扬脖把酒喝光了:“我说的对不起你,就是把你的两个盐工抢走了,那时我是真的没办法,真缺人,就用了这个没法子的法子,现在白爷你说句话,是打是罚我都认了。” 白爷哈哈一笑:“斩爷,说这个就见外了,你不是说军民之间是鱼水之情吗,以后要是再有缺额,我第一个把家里工人推荐给你。只不过现在想要当你的兵都难,我那几个长工兴冲冲的去了,竟然一个都没有当上,真扫老子的面子。” 张斩大笑:“白爷回头把名字给我,我把他们补进去就是了。另外我这边还缺进过专门院校的人,陆小毕业的直接当班长,军事院校毕业的直接当排长,咱们富顺民团虽然牌子不正,可是饷银可是哗哗的,比那些新军都要强上许多,白爷你人脉熟悉,多帮我想想办法。” 两人大笑再次举杯,张斩放下杯子,突然发现在不远处酒席的一角,有两个十分熟悉的人,按理说这两人就算不死,也不敢来讨喜酒,怎么他们还敢来呢,张斩十分好奇,端着酒杯就过去了。 那两人一人坐在主位,年纪大约四十多岁,头发理得很短,眼神阴沉沉的。同席的人对他竭力巴结,他只是端住酒杯,对这些同席的人视若无物,气焰傲慢到了极点,倒是站在他身后的年轻人比较热情,勉强维持住了这一桌的气氛。 张斩走到这一桌,宾客顿时呼啦啦站了起来,那个中年人眼角稍稍一斜,还想摆个架子,发现是张斩顿时吓了一跳,整个人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落下的时候碰到另外一张凳子,要不是张斩拉了他一把,恐怕他就要当场摔倒。 “宜宾风水强劲,赵堂主别来无恙,我张某人真是打心眼里高兴!”张斩的话语间带着一股寒气,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穿越到一个修仙的世界,坠到一个看似平凡的小村。 原本只是一个无缘灵力的凡人,却颇有机缘获得修仙的法术,段峰到底是会遇上好运还是惹上天大的麻烦。他最后究竟会成为强者,还是成为一抹飘渺太虚的尘埃…… 欢迎欣赏《异界飞升传》讲述一个平凡人在异界生存、修仙的故事 书号:1658216作者:急速战隼 第六章 婚宴 下 class="width">“托斩爷的福。(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赵白眼端起酒杯,心虚的看着张斩,与杨菊义一战他损失惨重,三百多手下被烧得只剩下七八十,可谓是元气大伤。这事按理说是张斩不对,放火烧杨菊义还好说些,烧到自己人是怎么回事?只是赵白眼之前也做得不地道,又知道张斩是个手辣的,所以一直没敢来跟张斩沟通,生怕张斩闹了,带人平了他的堂口。这次是张斩大婚,赵白眼才敢过来道贺,想来就算有点小小难堪,面子上也能撑过去,日后天宽地阔远远躲开张斩这头老虎就是了。 “哈哈,托我的福,我真是但当不起啊,赵堂主你可知道,就是因为你带人来迟,我们兄弟多死了一半。我想托在你身上的,是我那枉死兄弟的冤魂吧。”一笑之后,张斩说出的话比刀子还锋利,竟似不顾婚宴的喜庆,下一刻就要横刀一战血溅婚礼一般。 赵白眼吓得酒杯里面的酒都撒了:“斩爷,你可别误会我,宜宾江水湍急,我们兄弟又要躲开杨菊义的耳目,所以就慢了半天,这也不是我愿意的,您大人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 “别的事情我不会往心里去的,但是我的兄弟就是我的手足,你跟我说看了我的手足还能不往心里去。赵堂主,你未免想得太好了。” “斩爷您要如何,划下道来,我黑石接着就是。”见义父被逼,窘迫的几乎说不出话来,黑石忍不住说话了。 “哦…..。”张斩沉思,对于赵白眼他是没有一点好感的,对黑石张斩还是有些好感,那种惺惺相惜的好感,这个面子还是要给黑石的。“那就这样,把黑石给我,另外我死了七八十兄弟,要赔给我四百精壮汉子,赵堂主你要是答应,就请喝了这杯酒。” 赵白眼手哆嗦的更厉害了,张斩强势到了这样子,实在是一点脸面都不给他留,要是换成别人,赵白眼肯定是掀桌子动手,可是面前这个人…..。赵白眼又想起了那场大火,那场大火烧得他心胆皆裂,就连睡梦中都会吓醒,得罪这样一个杀神,值得吗? 想了又想,赵白眼还是提不起信心,在张斩的强势下屈服了:“黑石,斩爷要你是你的福气,我也不能阻挡你的大好前程,你自己拿主意吧。” 黑石站的笔直:“斩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义父救我养我,对我情深意重,我绝对不会离开他的。 ” “哈哈哈,好一个黑石,好一个赵堂主。”张斩爆发出一阵大笑,酒盅跟黑石的酒盅相撞,虚虚朝席中诸人一对“我还要去那边讨喜,各位慢用。” 下一桌就是川南绿林,这些人见了张斩过来,忙不迭站起身来,都在张斩势力下过日子,这身段也放得特别低,希望给张斩带来一点好印象,对于这些人张斩早有定计,笑吟吟的喝过一遍,张斩说话了: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各位兄弟能过来看我,这份情我记下来,日后定有回报。兄弟我现在是富顺民团的头,就要保富顺一方水土,以前的事情我不会追究,以后诸位行走江湖的时候,要注意几件事。 一个是不能伤害老百姓,械斗的时候要是伤及无辜,也要给个说法。 第二个就是咱们富顺产盐,盐业是富顺之本,诸位要是看到盐车还要手下留情,千万不要劫了去,伤了我们兄弟的情谊。“ 这些川南绿林本来心中不安,还以为张斩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一听条件这么简单,心里的石头都放了下来,抱着劫后余生的心情举杯相庆。日后还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过逍遥日子,张斩这人真是好人。 张斩看着这些人,心中冷冷一笑,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这些绿林人物做事不讲规矩,行事只凭好恶,说穿了就是社会上的毒瘤,迟早都要铲除掉的,只有把这些旧势力连根拔起,才有自己施展的空间,这些人的悲剧是时代的悲剧。 正当张斩想要到川北绿林那一席的时候,院门口一阵喧哗,一个破锣般的嗓门喊道:“总督大人依仗到。“顿时整个院子都静了下来,喝酒的宾客都跪在地上,脑袋耷拉在地上,就是张斩不明白,还在那里端酒站着。 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个胖太监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破旗杆,上面有些绫罗绸缎,见张斩这么站着,胖太监嘿嘿发出一阵冷笑:“早就听说富顺有这么个人物,天不怕地不怕的,咱家今天是开眼了。“ 张斩不为所动,斟了一杯酒送到胖太监手上:“这位公公原来辛苦,喝一杯解解乏吧。“ 院中诸人都惊得呆住了,总督依仗等于是总督亲自,代表的是总督的威严,张斩不过一个**流的五官相差总督这个正一品有天壤之别,这得要多大的胆子,才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恐怕下一刻胖太监就会勃然大怒,转手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活阎王抓进大牢。 众人战战兢兢的侯着,等待胖太监的雷霆一怒,院子里面静悄悄的,只听到砸吧嘴的声音,众人这才意识到,胖太监竟然喝了张斩的酒! 砸吧砸吧嘴,胖太监阴测测一笑:“真是好酒,咱家领情了,早就知道斩哥急公好义,没想到见面更胜闻名。本来王大人的口谕是要跪接的,既然今儿个是你大喜的日子,咱家就担个干系,让你站着听吧。“ 说到这里,胖太监声音拔高:“王大人口谕,张斩一心为国,剿灭巨匪平定地方,有大功于蜀地。特任命张斩为安定营统领,率兵六营,月支晌银二千九百五十止两八钱,每月由盐务机关核发。 张斩,还不谢恩!“ “谢过总督大人。“张斩依旧是不卑不亢的样子,安定营统领看起来很大,手下六营三千人看起来也很多,可是饷银少的要命,新军军饷是一月四两五钱,三千两银子只够发七百五十人的份额,这是典型的说大话使小钱,到最后还是要靠自己努力的。 “还有一句话,这倒不是王大人口谕,只是你的一个朋友要我传的,在过两个月就是秋操,朝廷编练新军也有年头了,咱们四川一直没有进展,王大人也是犯愁,这次秋操之后,三十四协肯定是要编出来,跟三十三协编成十七镇,您哪位朋友说了,成败在此一举,就看张斩你的表现了。“ “啊!“张斩吃了一惊,没想到说得竟然是这般的大事,四川富庶,很早之前就有一镇的兵力,却被前任总督带到两湖,成为第八镇的老底子,剩下的组成了三十三协,因为是别人挑剩下的,所以三十三协水平极差,胡乱塞了许多留日学员,才勉强应付过了上次的秋操,按理说最重要的就是巩固基础,把三十三协夯结实了,明年再抽出骨干组建三十四协,没想到这次王人文总督竟然饥不择食到了这个地步,随便抓一只部队就想上了。 “好了,总督大人的口谕咱家也说了,要咱家传话咱家也传了,这下咱家可要走了,张斩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公公慢走。“张斩走到胖太监身边,左手把一叠银票塞进了他衣袖中,胖太监哈哈一笑:”好,不愧是少年英雄,有气概,咱家就住在成都府铜帽儿胡同,要是来成都可来找咱家一聚。“ 张斩刚送胖公公出门,这院子里面就有了活气,大家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斩爷真是好面子,竟然连总督大人的口谕都能站着听!” “没听见王公公说话吗,斩爷在上面有朋友,能让王公公传话,至少也是知府一级的,斩爷上面有人,只要立下功劳,马上就给提拔,眼看着就是军门了。” “当初我看斩爷十个手下,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您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个顶个大内侍卫的坯子,不知道斩爷家的那位老爷子,花了多少心思在斩爷身上,要不刘黑三和杨菊义都是拳头上跑马的人物,怎么就被斩爷带那么点人就缴了呢,带着大内高手呢?” 还好张斩片刻就回来了,要不然说不好这些人能扯到那里去,张斩此时心情激荡,只要秋操得胜,就能拿到三十四协的协统,以后的道路一片光明,(注:清军兵制一协4038人,与一个旅相差不大,协统就等于旅长。) 掌管三十四协之后就可以静心练兵,等到辛亥革命的时候振臂一呼,解放四川全境。云南新军统领是蔡锷,既然是护国名将,一定胸怀大义,到时候可以跟蔡锷将军合作,带领精锐部队南下武昌,趁清朝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统合湖南湖北两地,与袁世凯隔江对抗,形成南北分治的情况,等到袁世凯死了之后,北洋系四分五裂之际挥师北上,建立一个相对集权的社会,避免北洋时代全国混战的局面。 这样的话,也许可以保存神州元气,早几十年走上建设之路! 张斩被这番美好设想激的晕乎乎的,酒意上涌,昏昏沉沉中还留了一丝清醒,朝李文才和胡叔各敬了一杯酒,踉踉跄跄的走进新房里面了。李文才喝完这杯酒,半响没有说话,眼圈倒是红了突然间眼中落泪,说道:“此时那小子一定在肆意…..。”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一行老泪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新房发生了什么?大家努力投票吧,投的多了就能看到了,加油 第七章 叙州生变 class="width">清晨时分,张斩醒了过来,伸手朝身边一摸,却摸了个空,睁开眼睛一看,韵卿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如云般的一头秀发,张斩想起昨晚一夜缠mian,不由得兴致大发,站起来抱住了李韵卿。(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相公,这么早就起来了。”李韵卿握住张斩的手,脸上娇羞无限,手上却抓得紧紧的丝毫不肯放松。 “习惯了,当初我都是四五点起床,然后练上两个小时,等到他们起床的时候我已经多练两个小时了,今天已经算是起来的晚了。倒是你要多休息下。” 李韵卿脸色绯红,一头扎在张斩胸口大发娇嗔,又和张斩耳际厮磨了一阵之后正色道:“相公,温柔乡是英雄冢,如今富顺事情繁多,正是正是相公施展之时,怎么能过于贪欢。” 张斩点头,对韵卿的敬重又多了一层,亲了她一下之后推门而出,清晨的空气十分清新,让张斩精神为之一振,骑马来到了安定营的驻扎处,原来的统领商谈交接的事情。原来的统领姓聂,也是做了多年的营头,如今年岁到了不得不卸任,见了张斩自有许多苦水倾倒,张斩也不嫌他烦,静静地听他说话,好在这人说到后来也说得累了,这才把要紧的话说了。 原来按照军队的潜规则,新来的统领要给前任统领一些好处,才能得到真实的士兵名单,如果给的少了或者不给,到时候前任统领一走,过来冒领饷银的、混名额吃饷银的可就都来了,到时候没办法处理。~~~~ 张斩听了哈哈大笑,也不跟这位过气统领客气,直接端茶送客。那统领本以为能捞到一笔好处,没想到张斩竟然油盐不进,当下气了个半死,骂骂咧咧的卷起铺盖走人。 张斩也不在意,走到教场朝外远眺,安定营驻地就在富顺的最高处-盐城。富顺自古以来就是西南盐都,维系着西南各省份的食用盐,所以一旦动乱,富顺就会首遭其害,为此四大盐商主动捐资修建了盐城 盐城历时十年,耗资三十万两白银,于咸丰年间修建完毕。盐城借山开凿,墙体全部是用打凿的花岗岩砌成。城墙高四丈,底厚两丈,顶厚一丈。整座城东西宽三百丈,南北长五百丈,周长十里,只开东西两侧城门,为加固防御,又在东西城门加修瓮城。 居高临下的地形,使整座城堡虎踞险关,夺人心魄。城里有两处泉眼,一处春天水大,一处秋天水大,夏冬之际则水流平缓,泉水甘甜,就算被敌人切断水源,盐城也能有充足的水源。 如此坚城,自然富顺成为最安全可靠的地方。除了县衙、军营而外,四大盐商的总柜房,大的钱庄、票号、店铺、仓库自然也都尽量集中在盐城城内。如今张斩站在富顺的最高处,仔细端详这座城市不禁心潮澎湃。 富顺是西南最繁华的城市,成百上千口盐井拥挤在富顺的山谷沟壑之间,井口上耸立着巨大的井架。为输送熬盐的卤水,在山谷峰峦之间,竹管缠mian蜿蜒饶向远处。张斩曾经看过盐井,怎么也忘不了第一次看到的那种震撼! 自贡人用杉木做成的井架,把用楠竹接成管道。牛拉着绞盘车咿咿呀呀日夜不停地转动,把挂着凿具或是提桶的竹篾绳从几十丈、几百丈深的盐井里提上、送下。凿成的盐井旁大都围着或多或少的火圈,火圈上的铁锅里面翻滚着咸浓的卤水。 太阳下山天黑以后,成千上万口火圈照样火光冲天,新旧两城的八百店铺和盐商巨富家的门前明灯高悬,天车上下做夜工的工匠们挂起无数牛油风灯,盐船的灯光在水面上流淌闪烁。 这就是富顺,车水马龙、富甲天下的自贡,富庶的没有道理,繁华的没有止境的自贡,现在却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张斩正在陶醉的时候,发现李岱青走了进来,脸色十分惊慌,与往日神情迥然不同,张斩正好有满肚子的话要说,见他这般狼狈,就问道:“岱青兄何事惊慌?” 李岱青长出一口气,这才定住了心神:“叙州知州被革命党炸死了,都说革命党潜入城内,马上就要暴动呢!” “革命党吗?”张斩颇有见到同志的幸福感觉,就是这些热血的同志,才把满清政府推翻了,只是为什么没有同志来找自己呢?张斩不知道,在革命党眼中,杀人阎王张斩是一个比真阎王还可怕的存在,避之唯恐不及哪敢上门兜售革命理论呢。 “是的,当时我就在他身侧不远处,眼睁睁的看着炸弹丢了过来,我当场就炸死了,尸体炸的满地都是,而且叙州同知,巡防军统领也被一同炸死。现在叙州群龙无首,眼看着就要出大乱子,我急忙跑回来找你。” “找我?”张斩有些不解,自己就是正牌的革命党,虽然说现在起义成功可能性不大,自己不会掺和进去,可也没有消灭革命党的心思 李岱青神情严肃的说道:“是啊,成都王大人为人和善,决断力却不够,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大约只会派人过来安抚,派兵是绝对不会的。就算等到派兵过来也要拖上一段时间,那时候叙州百姓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张斩很想说管我何事,只是看了李岱青的神情,张斩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敷衍过去的话,很可能会酿成大错,外加损失李岱青这样一个人才,无论那个错误都不是张斩愿意看到的。 看来只能出兵应付一下了,希望短暂整编的那些人能够应付叙州的麻烦,要是革命军占据叙州的话,那就退回来保境安民,反正肯定不会朝革命党开火就是了,张斩打定主意,带了本队一百多名老部下,朝叙州方向进发。 第八章 平乱 class="width">清晨绝早时分,张斩就带了本部的人马,悄悄地出了营地,经过杨菊义一战之后,本部只有一百人。(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虽然少了十几个人,但是对张斩死心塌地,又经过大量的射击训练,短短半个月内每个人都打了五百多发子弹,战斗力较之以前增长的很多,如果现在攻打杨菊义,根本不用张斩冒险潜伏,凭借一百多汉阳造,足可以从鹞子岩打到码头,就算杨菊义坐镇中心,展雄飞黑旗仍在,也挡不住这一百多汉阳造齐射的威力。 此时太阳还没有出来,只能凭借天光认路,草叶上缀着点点露珠,天地间还笼罩在一层薄纱下面,不知名的小鸟在林间欢唱。这么惬意的环境下,张斩走得极快,一连走了两三个小时,直到太阳升起来,天气慢慢燥热之后,张斩才下令休息片刻,查了查地图,张斩现在到的地方叫做斩蛟关,太平天国时候修的一个关卡,现在已经荒废了,应该没有什么人驻扎。 不过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侦查,应该也许这种东西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张斩把薛二狗叫来,叮嘱了注意事项,让薛二狗去侦查地形。派了薛二狗之后张斩还不放心,把高翔叫来:“高翔,你带人跟在薛二狗后面,一方面查看敌情,另外一方面,要是有敌人,你就负责接应薛二狗。” 高翔点点头,握紧了手上的恩菲尔德步枪,在婚宴上张斩收到二十几枝步枪。回头张斩就让高翔和彭旭组成了一支纯恩菲尔德步枪小队,凭借每分钟二三十发的射速,这两只快速设计小队就是张斩的杀手锏! 高翔沉稳点头,带着一小队人跟在薛二狗身后,凭借身上的绿色带点的军服,很快就融进了环境之中,看不出来是一支小队行军的样子。 布置好一切之后,张斩打开行军地图,在两处道路上修改了下,毕竟是凭借记忆画下来的东西,大的地方没有错误,小的地方还是不太准确的,在只有洋枪的时候还不要紧,要是等到有炮的时候,这份地图就没办法适应炮战的需要,一定要想办法把神父那份地图抢到手。 武城国坐在斩蛟关破败的垛口上,看着有气无力耷拉着的帅旗,心中有些烦闷。昨儿个革命,把李家和孙家革命之后,他就知道,接下来的是一条绝路,只能一直革命下去,直到把自个儿革成刘邦或者是朱元璋那样的皇帝才行,差一点的项羽或者陈友谅都是要掉脑袋的。 可是武城国没做好一件事,帅旗竟然用了孙家的被面,具体地说就是孙家二小姐的被面,红彤彤的绸缎背面,就像孙家二小姐留下的血,沾染了女人的血的帅旗就是晦气的旗,不能叫做帅旗了,这个道理武城国现在才想明白。 武城国那时候还沉浸对二小姐的探索之中,玩弄这些高贵的女子,让她们恐惧,作出平时死也不会做的事情,武城国觉得这才是他的人生。只不过后来太多的人冲了进来,无视他作为大帅的权威,将二小姐她们抢了去,弄了半夜之后活生生弄死了,要不然现在还能再弄一次。 革命了李家和孙家之后,武城国发现本地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革命的了,他现在是一千多号人的头领,但是如果找不到下一个目标革命的话,他会被这些手下抓住,押解到衙门去,用他的人头去换回平安。 所以武城国不得不继续革命,拒绝了劫掠富顺的建议,武城国选择去叙州。富顺有张斩那个活阎王在,去那里不就是上门送死吗,听人说张斩身高九尺,跟关帝爷长的一个样,手中青龙偃月刀一挥,就是百十个人头落地,杨无敌怎么样,派了几百人堵在鹞子岩那样的天险上,结果也是无用,被张斩一刀一刀砍了个落花流水。 叙州还好些,官府那些头头都死了个干净,剩下那些巡防军有不少是袍哥兄弟,叙州人多,革命之后他就是几万人的大帅,城里那些娘们要好好挑选一番,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老子怎么说也要三五十妃子,快活一阵之后带了几万人马去富顺,先用狗血污了关帝爷的偃月刀,然后再用人海困住张斩,到时候不怕他不降,然后再去…..。 就在武城国犹豫去成都还是去重庆的时候,他就看到一个身穿草绿色衣服的人出现在面前,他吓得一个趔趄,差点从垛口摔下去,再看面前的这个人,虽然太阳明晃晃的照着,可是这个人还是跟周围草木混成一片,不认真看就看不清楚,以武城国看来这就是妖法,顿时毛骨悚然:“你是什么人,草木成精吗?” “我是…..。”来人正是薛二狗,走了一会都没看到人,见垛口坐了个人,就过去问下情况,见武城国问的不搭调,也懒得回他,径直问道:“你是这里人吗,问你个事情。” 见来人态度傲慢,武城国越发确定薛二狗是妖精现世,本着好人不与妖斗的原则,武城国很有耐心的回答道:“大仙有事请问。” “这边有人埋伏吗?” “回大仙,有。” “有多少。” “这,大仙抬头就知道了。” 薛二狗一抬头,被垛口下面的情形吓了一跳,垛口下面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从垛口上面一直排到下面大路,粗略看上去就有几千人模样,足足是自己部队的几十倍,这下可真是麻烦了,回头一看武城国面带微笑,原本是谄媚的笑容,在薛二狗看来就是狰狞了。 “这些都是大哥您的手下?”薛二狗一边说,一边寻思脱身之计,武城国答了什么他也没听见,终于憋出来一个招数。 “哎,师兄,你怎么骑鹤来了。”薛二狗一指天空,脸上出现诧异的神情,武城国不虞有他,回头朝天上看去,天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再回头想问点什么,就看到一件草绿色的衣服蒙头而来,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咋个的了,仙师,这是咋个说的了。”武城国被裹在里面,也不敢大力挣扎,只是一个劲说话,唯恐在惹怒仙师,给他一个厉害的法术。等他扯开衣服,发现薛二狗身穿小背心,已经跑得远了,再看手上的衣服,那里是什么仙衣,只是一件草绿色的普通布衣,还带了一股子汗臭味。 “来人!”察觉自己被愚弄了之后,武城国大怒,对着垛口下的弟兄大声喊叫,只是效果不太理想,这些人昨天忙了一晚上,到现在还没怎么睡醒,对这个武大元帅的话不怎么放在心上,有些人甚至就是捂住耳朵翻身再睡。 还好武城国身为武家村袍哥会老大,还有一批能干的手下,一阵拳脚之后,武城国手下的一千多号人马总算行动起来,带着没吃早饭的怒气,就像一窝被激怒的狗熊,乱糟糟的冲下山去,准备抓住那个冒充仙师的家伙。 “这么多人?”张斩皱了皱眉头,不是因为敌人太多,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人,在战斗力上远远不能跟经过训练的精锐之师相比,这些差距是不能用人数抹平的,五零年的时候,我军一个班据守一个堡垒,抵挡住了五千人十天的围攻,自身无一伤亡,杀伤敌人一千多人,足以说明热兵器战争中,人海战术已经失去了施展的舞台。 不过在叙州这么远的地方,竟然可以看到这大股的人马,说明叙州已经丧失了掌控力,甚至叙州都成为乱源,这是张斩所不愿意看到的。革命是好事,但是革命之后不能迅速建立政权,稳定局势,革命也就变成了暴乱,受苦的都是百姓,这样的革命是张斩不愿意见到的。 “很多人,密密麻麻的….。”薛二狗脸色都变了,还想再说下去。 张斩摆了摆手,让薛二狗归队,再说下去士气都没了,这个二狗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一点点人马就把他吓到了。反正做斥候挺合适,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当战士的,张斩掏出手枪,因为山那头已经尘土飞扬,一只人数众多的队伍正在快速朝自己这边杀过来。 “分列!”随着张斩的号令,民团本部刷的分为四列,这是标准的接敌队形,最大的纵深保护,能够及时应对前后敌人。虽然这次的敌人看上去很菜,但是张斩并不会掉以轻心,随着敌人越加逼近,张斩发现面前的敌人实在太弱了,大部分人手上拿的是菜刀竹枪,连鸟铳都少。 “快枪队警戒后部,其他的都有了,排成三段射!”在张斩的号令下,高翔和彭旭带着快枪队转到后面,其他士兵拉开距离步成三排,第一排卧射,第二排半跪在地,第三排立姿射击。 “预备”张斩的手抬了起来,眼睛看着一百多米外的人群,手用力的挥了下去“射!” 第九章 屠戮 class="width">张斩没有使用标尺,距离实在太近了,敌人又实在太密集,最主要的就是,敌人没有步枪,哪怕是一支前装步枪。www.65txt.com没有距离意味着凶险,更弱的一方需要更多的鲜血去弥补这短短的距离。 枪声震耳欲聋,武城国的手下齐刷刷倒下一片,出现了一个无法弥补的缺口,武城国愣住了,他第一次意识到,他面对的是一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军队,在这支军队面前,他赖以自豪的人数优势没有任何作用。 不等惊恐的武城国反应过来,张斩已经发出了第二道命令:“快枪队射击,标尺两百米,人群正中散射,射——!本队准备!” 跟平时的训练一样,快枪队开始散射,一分钟二十到三十发的射速,足以让两小队快枪手成为死神的使者,他们射击在射击,将死亡准确的播撒在武城国的队伍里面,惨叫、挣扎这些昨天还在肆意屠杀别人的人,现在成为被屠杀者,遭到可怕打击的队伍在张斩第一轮射击中就崩溃了。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对手就被完全击溃。张斩并不因为这场胜利而感到高兴。这场战斗与其说是一场战斗,不如说是一次愚昧与文明的对抗,无论过程怎么样,结局都毫无悬念,张斩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叙州千万不能乱,而现在他对叙州的情况还不了解,一切谜底都要等自己到达叙州才能解开。 这时候张斩又一次感觉到,他是多么需要一个有效的情报网,而现在罗金和其它三个人还只是扎根,距离成熟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斩哥,我们抓到乱军的头目。”高翔押了一个男子过来。 “说,现在叙州怎么样了?” “听说被革命党占了,我们是过去跟他们汇合的。” 情势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吗?张斩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这只是一个小战场带来的杀戮,要是换到叙州,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形,张斩定神之后下达命令:“不要打扫战场,也不要理正面的敌人,马上驱散这些人,抛下一切不必要装备,全军快速行军,务必在下午三点之前到达叙州。另外,高翔你带领本小队人马马上赶回去,叫李岱青带领本部二队、还有新招的一千新军马上赶来,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到,军情如火,这几匹马你们都带回去,知道吗!” 高翔行了个军礼,带着他的小队走了,张斩则带领本部人马直奔叙州,对于俘虏张斩没有客气,直接砍了就是。<<>>可是在行刑前,长相粗豪的乱军头子大叫一声,挽救了他的性命:“不要杀我,我知道那里可以绕进叙州。” 既然这人有用,张斩就饶他一命,本部一百人滚滚向前,雄壮的军歌响起 堂堂堂堂好男子,最好沙场死。艾炙眉头瓜喷鼻,谁实能逃死?死只一回毋浪死,死死死! 阿娘牵裾密缝线,语我毋恋恋。我妻拥髻代盘辫,濒行手指面:败归何?再相见,战战战! 戟门乍开雷鼓响,杀贼神先王。前敌鸣笳呼斩将,擒王手更痒。千人万人吾直往,向向向! 探穴直探虎穴先,何物是险艰!攻城直攻金城坚,谁能漫俄延!马磨马耳人靡肩:前前前! 士兵的歌声苍劲有力,将斩蛟关远远地抛在身后,阳光晒干了清晨的露珠,在士兵们的崭新的枪杆上闪闪发光。 富顺盐城之内,李岱青守在电报局内,焦急的等着消息,然而一直等到将近正午,还没有一个电报传过来,李岱青脸色越来越差,如此情况只能说明,叙州的电报线路已经被切断了,而且叙州没有能力修好电报线。 叙州现在一定大乱,就算张斩有再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平定叙州这么大城市的叛乱,不是战斗力不够,而是人数不够。叙州长十二里宽十五里,张斩那点人马就像胡椒面,洒洒就没了,只怕到时候会顾此失彼,没办法拯救叙州。 李岱青一向处事不惊,可现在也有些慌乱,张斩在这件事情上的大意是他没想到的。本来按照李岱青的想法,张斩会带足人马去叙州,就算叙州没有事情也是一次难得的练习机会,却没想到张斩就是一个革命党,只带了一百人去,这让李岱青有些措手不及。 事到如今也只有想办法让那些部队上阵了,李岱青眉头一皱朝民团训练场而来,虽然张斩的本部已经走了,可是展雄飞残部还有杨菊义的残部还在,要是能说动这些人,再加上刚招进来的一千多新兵,全速奔赴叙州的话,应该可以在晚上到达叙州,说不定还来得及。 李岱青没想到,他的想法虽好,但是展壮飞不买账“李师爷,没有斩爷的命令,我们不能走出营房一步。” 李岱青使出浑身解数,说得嗓子冒烟,展壮飞也只是一句话,没有张斩的命令,谁来都不好使。李岱青焦急之余又无计可施,正在烦恼的时候,就听身后马蹄声响,一个身穿绿色军服的男子飞马赶了回来,人在马身上也不下马,在马身上厉声喊道:“展壮飞听令。” 展壮飞见了马上的骑士,拱手问了一句:“可有斩爷印记?” 骑士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看仔细了。” 展壮飞恭恭敬敬的把纸条送回:“展壮飞听令,马上跟您前去。” 那骑士收了纸条,仔细放好,这才下马跟站在一边的李岱青打招呼:“李师爷也在。” “在,是斩哥拍你回来的,其它的队伍斩哥怎么安排的?” “李师爷,斩哥说了,让我们骑马回来,召集全部人马解救叙州。” 李岱青长出一口气,如此叙州还有救,朝骑士一拱手:“这位小哥,能不能带我去。” 骑士身子一侧,避开了李岱青的礼:“既然李师爷不避刀兵,那这次还要大力仰仗李师爷了。”话虽然说得好听,可是到底没有把兵权给李岱青,李岱青此时也不计较这些,只要能带这些人马去,就能把叙州救下来。倒是张斩,只带了一百人,一定要坚持住啊! 叙州是云南入川的重要通道,沿途山势险峻,河流湍急,在张斩的心中早已将叙州视为自己的势力范围,西南军阀中云南军阀实力最强,如果不能固守叙州,则一路平川,直到富顺之后才有盐城可以据守,只是战火若是打到家门口,那么就算胜了也跟败了没两样。 为了加快速度,张斩派彭旭率领剩余快枪手前出警戒,虽然遭到小股敌人的伏击,但是凭借恩菲尔德快枪的威力,通常几个快枪手就能组织起一道火网,将小股敌人击溃,很好的起到了前锋的作用,疾行两个小时之后,张斩碰到了第一次有规模的抵抗。 一阵枪声之后,彭旭带人退了回来,其中一个腹部受伤,彭旭用手紧紧按住他的伤口,可是还是止不住血,把彭旭的手浸泡在一层血浆之中,让这个杀敌十几个的神枪手也慌了,喊声带了哭腔:“斩哥,快救救他!” “看你什么样子,警戒,不要让敌人打过来。”张斩接过伤者,扯开伤者的衣服,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腹部,伤口很大,里面夹杂了很多碎铁片,这是被鸟铳击中造成伤害,枪砂夹裹在肉里面,是非常难处理的,如果及时处理八成都可以救活,前提是需要良好的医疗设施、医术精湛的医生,这些都是张斩所不具备的,张斩有的只是一种与天争命的勇气与决心。 “斩哥,我不成了。”伤者睁开眼睛,握住了张斩的手“斩哥,我还有个兄弟,你让他继我的牌子,还有把二牙子过继给我,我这一支不能绝户了。” 张斩面色铁青,抹了一把香灰到伤口上:“闭嘴,你***,打完这一仗你就赶快娶几个老婆,快点生一窝猪崽子,现在我没时间跟你扯淡,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你把嘴巴扎紧了,别嚎的跟娘们似的!” 香灰很快就被血冲的散了,张斩叫道:“绷带!” 没有人应,张斩咬紧牙关,将身上的衣服撕成一条条的,紧紧绑在伤者伤口上,却还是没有效果。张斩意识到,他的努力没有效果,这种认识让他浑身颤抖,而更大的伤痛是灵魂上的,在这支部队的每个人都是他的兄弟,但是现在其中一个就要离开自己。 “斩哥,别费事了,我说的事情全都拜托你了,千万别让我家绝后。”伤者的眼神逐渐涣散,手还是紧紧地抓住张斩不放。 “我答应你,你放心去吧。” “谢…..。” 顾不上悲伤,张斩先观察战场情况,作为一个民团的灵魂,张斩要做的事为所有人的安全着想,而不是为一个死去的战士悲伤。敌人并没有追击,或者说在于彭旭的战斗中,敌人就被打退了,但是这并不能抑制住张斩的怒气,走到彭旭身边,张斩劈手抓住了彭旭的胸口:“告诉我,你***的是怎么做的,才能让他挨了一鸟铳。” 第十章 激战白沙谷 class="width">第二卷第十章 彭旭吓得几乎晕了过去,断断续续讲了之前的遭遇,白沙谷的险峻他看在眼里,所以在搜索的时候特意拉开了距离,他走在最前面,这样就算遇到阻击,也是他第一个遭到打击,彭旭相信就算有人想要打中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在所有人中,他的前进隐蔽性仅次于薛二狗,而薛二狗是不算战斗人员的。www.65txt.com 换句话说,在战斗人员中,除了神一般的斩哥之外,就要数到他了。 之后他看到丛林中的火光,第一时间进行了隐蔽,并且通知了所有队员,彭旭坚信敌人的第一轮攻击将会无功而返,而暴露出来的位置正好适合恩菲尔德步枪的准星。随后响起的鸟铳声更让彭勋坚信,这场战斗这场战斗除了给他增添荣誉之外,不会有其他的结果。 但是鸟铳的射击竟然是持续不断的,枪砂打在头上的灌木丛中,将彭旭等人压得抬不起头,彭旭感觉这场射击永远不会停止,就在他想要不顾一切起身还击的时候,他身后的一名队员站起身,不顾一切想要冲过去,结果被密集的枪砂击中,彭旭等人看到他的惨状,也就打消了乱动的念头,等到对方射击停止才撤了下来,敌人也没有追击。 听完这些话,张斩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这种损失还可以接受。如果彭旭贪生怕死导致队员死亡,张斩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当场执行战场纪律。现在看来,死的队员主要是抗压性不够,自己听到的枪声持续时间并不长,但是在彭旭的描述中,这段时间竟然有十几分钟,彭旭的抗压性已经算是很好的了,他都觉得漫长无比,那个队员肯定觉得更加漫长,忍受不了这种漫长的煎熬,这才起身攻击的。 想到这里张斩松开了手,拍了拍彭旭的肩膀:“回去吧,以后前进的时候注意分散位置,这样遇到攻击也能及时展开战斗队形,而不是被人全部压制在一起。” “知道了斩哥,让我再去探路吧,这次我一定能行的。”彭旭急切的哀求道,想马上洗刷这种耻辱! “不要着急,你想要立功有的是机会,把力气留到叙州那边使去,我看这些人不像是乱民,我去跟他们聊聊。” “斩哥,这太危险了。”彭旭急忙劝道。 “危险…..打仗不就是找一条最不危险的取胜之路吗?“张斩看着险峻的白沙谷,脸上神情坚定不移,白沙谷险峻要想短时间内打下来,就需要人名去填,自己只带了一百人,那里敢在这里耗下去,就算能打下来,队伍一天奔袭一百多里,又经过两次战斗,还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叙州吗。就算赶到了,也是强弩之末,没办法挽狂澜于即倒。 张斩这么一说,彭旭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眉眼间愤愤不平,张斩见了笑道:“怎么,还想打!“ 彭旭把头低下:“不想了,只是觉得便宜了这些家伙。“ 张斩哈哈笑道:“咱们说的聊聊,用的可是枪,只有把他打怕了,才有谈的的份。你这个小子想到那里去了,看到身后的那座山了没有,限你十分钟之内爬上去,以后居高临下控制全局,那边要是有人冒头齐射,你就直接****,知道了吗?“ 彭旭这下有了精神,敬了个礼:“知道了。“随后就招呼自己的那一小队人马去爬山。 十分钟之后,张斩亲自带了十几个人,摸向对方阵地,这次有了防备,张斩很快就找到了敌人的阵地所在,一个隐蔽在从林中的营垒,这些营垒已经废弃很久,所以上面都长了茂密的草丛,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张斩暗中点头,这样隐蔽的阵地,也难怪彭旭看不出来,不过下一次彭旭应该可以识破这样的小把戏吧。张斩唯一疑惑的就是,彭旭的隐蔽不差,敌人是怎么发现他的。 就在距离敌人阵地五六十米的距离时,张斩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几只小鸟从树上飞了出来,然后对面就传来火石的撞击声,张斩立刻下令:“标尺五十五,方位左三指,齐射!“ 一阵枪声之后,对面阵地一片惨叫声,鸟铳点火之后还要过十几秒钟才能放,而且释放的时候要保持站姿,这就是一个不会动的靶子,与现代步枪对抗就是一个悲剧的存在,彭旭也是属于防范才被这种老式火器打了个埋伏。<<>> “换位置!“张斩低声说道,低着身子快速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位置,距离刚才开枪的地方已经有十几米的距离,在这个地方可以很容易的看到敌人的调动。 营垒处惨叫声突然停住了,然后一阵震耳欲聋的火枪声响起,营垒被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如果张斩没有转移位置,或者想要趁势冲击营垒的话,就会遭到这阵火枪的迎头痛击,对面敌人不但有鸟铳,还有火枪,虽然听声音可能是前膛枪,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烟雾。 “噗!噗!“营垒上几个身影突然间头部喷血,从营垒上一头栽倒,直到血标出来的时候,枪声才到,这是彭旭的快枪队,他们在对面山顶瞄准,居高临下占尽优势,营垒虽然隐蔽,但是枪声和火光暴露了它的位置,彭旭也是憋了一股劲,恩菲尔德快抢打得营垒上血光连连,根本不给营垒上的人反击机会。 这就是前膛枪和后膛枪的区别吧,一个两三分钟一发,一个一分钟二三十发,武器不能决定国战的胜负,但是武器可以决定一场战斗中的伤亡比例,虽然营垒的人很勇敢也很有智慧,但是也只能做到这样,给自己增添一点麻烦,一点刺伤。 打到现在张斩觉得可以聊聊了:“对面的是什么人,我是三十四协协统张斩,带兵前来解决叙州大难,为何无故拦住我。“ 对面街垒传来一个疲沓的声音“我是十七镇统领聂思成,带兵保卫叙州后路,张协统为何见了本官还不下跪,还攻击本官,可知朝廷王法森严!“ 张斩一笑,四川现在只有一个三十三协,三十四协和十七镇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还能这么煞有其事的说出来,这家伙还挺能扯。现在的光景不早,抓点紧还能在天黑之前进叙州,没工夫跟他扯淡。 “聂思成统领,我是富顺张斩,这次听说叙州大乱,特意带了部下百里驱驰解救叙州乡亲父老,难道你真的要挡住我,让叙州变成一片白骨地不成?“ 营垒那边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斩爷,久仰了,我本来还以为是别人吹出来的,没想到见面我才知道,您比说的还要厉害。按理说斩爷发话,我这儿只有放行的份,可是今个儿我都碰到好几股子人马了,都说是去救叙州。 谁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救叙州还是祸害叙州,或者像革命党说的,里应外合黑了叙州的,我没有菩萨的慧眼,看不出这些人说的真假,叙州是我的家,老子娘都在城里,我姓聂的姓名可以不要,也要保了他们平安。“ 张斩肃然起敬:“聂思成,我这边人多枪快,你挡不住我的,难道你要送死不成,你没有想过你家里人怎么办,你死了谁来照顾他们!“ “尽人事听天命吧,反正你们要从这里过,就要从老子身上踩过去,那时候老子都咽了气,死了也好聚在一起。“ “叙州现在怎么样了?“ “稳如磐石,斩爷不需挂念!“ 张斩叹了口气,如今是草木皆兵,两边都是要保叙州的,却因为不信任而变得刀兵相见,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凭借实力压过去,给对方一个战士的归宿吧。突然间张斩热泪盈眶,手一挥“李长顺!“ “在“ “带领你本部小队,白刃冲锋!“ “是!“ “其它人都有了,跟随李长顺一起白刃冲锋!“ “是!“ 七八十士兵快速前进,组成一道翻滚的绿色波浪,扑击到了破败的营垒上。 上有彭旭控制,下有十几倍于敌人的射速,还有明晃晃的白刃战作为心里压迫,张斩想不出有什么军队能抵抗,也许几十年之后那只铁军可以做到,但是不是营垒之内的这支绿营,他们也许会因为某种原因坚持,但是在遭到超过极限的压力之后,这支绿营军队的崩溃是早晚的事情。 头上的子弹突然密集起来,然后营垒内突然传出几声巨大的爆炸声,爆炸将营垒炸的一片狼藉,张斩悚然间想起一个可能,顿时心里一惊,急忙大叫道:“小心警戒,见到人靠近必须马上开枪!“ 话说的太晚了,烟雾中突然窜出一个人,哈哈大笑中朝李长顺的小队扑去,虽然空中挨了好几枪,但是还是扑到了李长顺队伍边上,轰的一声巨响,李长顺的小队被笼罩在一层烟雾之中,但是大笑声似乎还萦绕在张斩身边。 “后退,前一队退后掩护后一队。“碰到如此不要命的对手,张斩也无能为力,带领人马退了下来,天上晚霞如血,距离天黑又近了一分。张斩的心里一沉,日行百里者,必折上将军,自己带队奔行百里,又仰攻这种死守的险关,已犯了兵法大忌,如今折了李长顺,部下士气被挫,本来就体力衰竭,士气再被挫动,还能组织起进攻吗? 正在张斩犹豫的时候,突然发现烟雾中一队人马正在隐蔽后撤,打头的一个面目丑恶,正是李长顺,张斩大喜,大声叫道:“李长顺你这个王八蛋,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李长顺满脸是血,说道:“斩哥,是赵亮救了我们,他看来不及了,就扑到那个狗崽子身上,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这么些东西。”说完李长顺再也忍不住,咧嘴哇啦哇啦哭了起来。 “别哭了,五尺高的汉子,站起来顶破天,想想怎么给赵亮报仇吧!赵亮死的够爷们,等咱们救了叙州,到时候给他好好办后事,现在先给我精神点。”简单安慰了李长顺几句,张斩的心里又开始盘算如何进攻,对方既然悍不畏死,以命换命,强攻就没有意义,张斩可不愿意跟绿营一个换一个。看白沙谷地势险峻,按理说一定有迂回之路,只恨现在没有白沙谷的详细地图,要是判断错误的话,天黑之前就不能打下白沙谷,天黑之后就更不能打下来了。 “把武成国带上来。”张斩吩咐一声,等到武成国带到之后,张斩很简单的说出了要求:“说出白沙谷的小道,要不就死!” 武成国早已被刚才的血战吓得呆了,见张斩煞气上脸,赶快说道:“有一条小路,就是特比难走,都是采药人采药走的路,叫做鹰见愁。” 张斩看了看武成国指的路,掏出手枪指住武成国:“你可以选择继续胡说八道,然后让我一枪打死。” 武成国大叫道:“冤枉冤枉,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要不信的话我亲自带你们去。” 张斩冷笑道:“做团练之前我是跑马帮的,宜宾这里是药材集散地不假,可是宜宾不产药材,又怎么有采药人呢?我看你是诚心找死,我也不耽搁你投胎了。”说完张斩拉开保险,子弹上膛的声音像催命的死神。 “别开枪,斩爷我只想要一句实话,能不能绕我一命!” “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你?” “斩爷你看我的眼神不对,就像是在看死人的眼神一样,看的我心都不跳了。” 这厮还有点眼色,张斩心里诧异,之前过了几个村子,有一个是武成国祸害的,里面的男女老幼死伤无数,张斩的心里就动了杀机,要不是为了武成国地形熟悉,说不定可以派上用场,早就一枪崩了省事。 “我不能,你杀人无数,死有余辜!” “我能告诉你小道,你可以提前一天到叙州,可以救很多人的性命。” “你说的太多了,留着这些话跟被你害死的人说吧!”张斩扣动扳机,结束了这段对话。 武成国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至死还大睁着双眼,不明白张斩为什么杀他。 吹掉枪管上的烟,张斩叫来李长顺:“长顺,还有没有胆子再冲一次?” 李长顺此时已经恢复了过来,大嘴叉一咧:“斩哥,别说一次,就是十次一百次,我李长子也敢冲,只要打不死我,转眼我就冲上去。” “这次不要硬冲,我会派人保护你们,主要目的是把那几个被炸药包的人打死,你们冲的时候动作幅度要大,但是前进速度要慢,就是与训练的时候完全相反的办法,见到有人扑下来就散开,千万不能聚在一起,让人包了饺子。” 这种办法风险极大,炸药包的杀伤范围很大,躲不开就有性命危险,可是李长顺真是爷们,带了自己的一个小队又摸了上去,丝毫看不出来就是刚才,这支小队还遭受过一次炸药包攻击。 张斩低声带了人跟在后面,每走一步就有人持枪瞄准营垒,只要营垒有人冒头,就是一枪打过去,这么短的距离这么多人瞄准,就算有人想要抗炸药包来个自杀袭击,也难躲过这一道火网。 然而这一次李长顺连续几次佯动,营垒处还是没有人出现,甚至连头上的子弹都没有,彭旭上次可是打了非常多的子弹,难道营垒处没有人了,张斩眼睛里面寒光一闪,马上下达命令“冲锋!” 营垒处果真没有人,营垒边上死尸累累,从弹孔上看大部分都是被彭旭的恩菲尔德快抢击中,还有几个地方被炸开一个大坑,想来是携带炸药包的人被彭旭击中,连人带炸药包一起炸的粉碎,甚至连绿营同僚都炸死不少。 可能就是这几次不成功的爆炸,让绿营士兵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以至于没有等到张斩的再一次进攻,他们就全员崩溃了。张斩不怕对方有什么轨迹,战场上最重要的就是实力,而白沙谷这样的天险是无法用诡计换取的。 “斩哥,这边有个要死的,看样子好像是个当官的。”营垒后面是一座关公庙,很破败的样子,士兵在里面发现了一个俘虏。 张斩闻言走了过去,发现是一个头发发白的老绿营,看衣服还是一个小官,胸口中了一枪,进气少出气多,看看也是活不了多久,见张斩进来头一抬:“是斩爷吗?” 这人一说话,张斩就听出来了,就是刚才跟自己答话的绿营军官:“你是聂思成。” “我是聂思成,我快要死了,斩爷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您到底是不是革命党!” “我不是,我真是来救叙州的。” “哈哈!”聂思成的笑声很快被咳声打断,血红的泡沫浸湿了他花白的胡子,不过他还是很高兴:“那就好,就是你人太少了,到了叙州之后你去西门,那里还有一两百绿营兄弟,你就拿着我这个烟袋过去就行,斩爷我不是觉得你们打仗不行,可是叙州有十万人,黑夜里闹起来,一百人哪够啊!” 张斩苦笑:“老爷子那你还拦我,我也不怕您生气,大清朝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去挡这个道。” 聂思成神情恍惚:“哎,就算我想当这个忠臣,人家还不见得乐意要呢,我为的不是朝廷,我为的是父母家人,要是叙州乱起,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我死了没关系,我们一大家子人不能死,斩爷我求你一件事。” “你说吧,我竭尽所能,一定给你办到。” “去猫爪胡同,保护我一家老小平安。”聂思成说到这里已经有点接不上气,一双眼睛就那么紧张的看着张斩。 “好的,我答应你,而且我还答应你,要是今晚我能不死,以后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让他长大成人,快乐的过一辈子。”张斩看着聂思成,心里只有淡淡的悲伤。 “好,多谢。”聂思成说到一半,就没了声音,胳臂猛地一垂,紧紧的护持在主人的身边。 聂思成你放心去吧,此时晚霞满天,张斩看了看白沙谷下面,叙州已经隐约可见,同时还有几道黑烟扶摇直上,叙州已经乱了!草草布置了白沙谷的防御之后,张斩带人扑向叙州,扑向一个可能埋葬自己的危险之地。 第十一章 无悔 class="width">叙州此时已经大乱,革命党还没有进来,巡防军就起了内讧,叙州的巡防军本来是绿营改编,每个月饷银只有一两,再被上司一扣就只有几百文钱,只够过日子的费用,好在活不累上班时间随便,再找个看门护院的兼差,小日子也过得很滋润。www.65txt.com<<>> 没想到革命党来了,那可是杀人不眨眼得住,叙州知府就被革命党一炸弹炸的找不到全尸,这让巡防军人心惶惶,一部分叙州本地的巡防军自然是死战到底,还有一部分外地的巡防军就动了别样的心思,暗地里准备起来,看看天色渐黑,呼哨一声大队人马就劫了银库。 抢劫之后就是一把大火,这把大火就像信号一样,很快的叙州几个当铺票号也升起了黑烟。 叙州已经可以近在咫尺,张斩看了看手下,经过一百多里的长途奔袭,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浓浓的倦意,人毕竟是血肉之躯,带着装备跑了这么久已经非常不容易,可是等待他们的,是一场可怕的夜战,在明天下午之前很可能没有人接应。 这支军队已经疲倦到了极处,全凭一口气在那里撑着,就凭借这支不到一百人的疲军,与叙州城内的乱党夜战?张斩第一次觉得无法决断,做了一个手势,队伍马上停下来,静静地等候张斩发话。 张斩的视线从每个士兵的脸上扫过,像是要把他们牢牢的刻进脑海里,扫过一遍之后张斩说话了:“兄弟们,过一会我们就要进叙州了,这一次我们面对的危险远远大于以前任何一次战斗。我们没有明确的战斗目标,没有明确的战斗地点,甚至我们都不知道,这算不算一场战斗,我知道大家很累,但是要想救下叙州十万百姓,我们还要战斗至少一天,这里面我们不可能得到休息的时间,这场战争的残酷性远远超过之前的任何一次战斗。所以我希望你们做出自己的选择,跟我一起或者休息四个小时之后再来接应我们。” 没有人说话,他们的视线都盯在张斩身上,像石像一般等待张斩的抉择,张斩也是颇为感动:“选择留下的,向前迈一步。” 风烈烈吹来,没有人挪动脚步,他们就像石像一般,牢牢的固定在大地上。 “独子的出列!” “家有老父老母无人照料的,出列。” “家有孕妻的出列。” 张斩喊了三次,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出列,队伍整齐划一,每个人眼中都散发着一种气势这种气势在易水之上,刺秦的荆轲身上出现过,几千年后又出现在张斩的队伍之中。张斩眼角湿润,大声说道:“你们都很好,我保证,只要今晚我不死,生者将得到奖赏,死者将得到荣耀,走吧!” “斩哥,等等!”远处传来叫喊声,随后的马蹄声紧密如鼓,一个骑士骑着马如飞而来,在张斩面前十几米处勒住战马,那马早已跑得精疲力竭,悲嘶一声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显见的是不行了,骑士也不看马,大步跑到张斩身边:“斩哥,我回来了。~~~~” “高翔是你。”张斩顾不上惊讶,一把抓住高翔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张斩算过,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高翔大约可以在晚上十点左右赶回来,如今只有六点多一些,提前了四个小时,让张斩多了许多时间。 高翔咽了口吐沫,声音嘶哑难听:“见到李师爷了,新招的民团还有展壮飞、李乐一部都已经动员起来了,李师爷让我告诉你,凌晨时分准到,让你坚持住。” “啊,岱青兄真的这样说的?”张斩大喜,如果只是坚持一晚上,张斩自问还能做到,只是李岱青能不能及时赶到,张斩还是有些怀疑,一百多里的距离,带领一千多人赶过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时间。 “是。” “你什么时候到富顺的?”张斩又问道。 “下午两点左右?” “好,等到打完这仗,我给你记一功。”张斩拍了拍高翔的肩膀,以示鼓励,这才发现高翔已经泪流满面:“斩哥,我把小齐他们丢在路上,我一个人跑过来的,我对不起他们!” “没事,莫哭。”张斩把高翔搂住,低声安慰道:“没事,你做得对,也许因为你的这个消息,能救我们全部人呢。” 安抚好了高翔之后,张斩整队朝西门进发,天空中忽然一亮,漫天的晚霞都散发出光彩,随即天地间一片黑暗,黑夜来临。黑暗中,叙州城像张开大嘴的猛兽,等待张斩的到来。 “点起火把,加快速度。”在距离叙州六七十里的地方,一条火龙正在山道间蜿蜒,李岱青坐在最后面的马车上,眼光炯炯的看着身前的车流,得到张斩的全权委托之后,李岱青之前感到的那种滞涩不翼而飞,无论是展壮飞还是李乐都服服帖帖的,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就连一千新兵也是服帖的跟拉车的水牛似的。 李岱青明白,张斩在这些人的心中已经建立了一种关系,就算张斩人不在,他的影响也是别人无法驱散的。张斩此人身上,隐隐的有一种霸气,这种霸气秦皇汉武身上都有,出现在张斩身上,也不知是好是坏。 就在出发之前李岱青终于接到了叙州方面的电报,电报断断续续的,只能读通几个句子,但是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那种危机,让李岱青明白,叙州已经危在旦夕,想要挽救叙州只有两个条件都满足的情况下才能做到。 一、张斩天黑前到达叙州。 二、李岱青天亮之前到叙州。 而无论哪个条件,看上去都是那么的难以实现,甚至无法实现。 为了快速赶到叙州,李岱青紧急征招了几百辆马车,本来按照李岱青的意思,要打收条以便改日还车,可是这些人知道马车用来运兵解决叙州之后,没有人跟李岱青谈收条,大门一关马车送走,半个时辰就借来五百多辆马车,仓廪实而知礼义,富顺富户用实际行动诠释了这个千古名句! 于是李岱青可以顺顺当当的坐在马车里面,盘算接下来会怎么样?突然间前面传来一阵枪响,李岱青猛地一惊,难道还有人敢来劫自己的队伍吗,那可真是老寿星吃砒霜,嫌活的太长了。 不一阵子枪声就平息了,一个骑士飞驰而来:“李师爷大喜,刘家寨寨主刘斌带领五百好汉来投!” 这下李岱青懵了,怎么着现在来投军,黑灯瞎火的刘斌就知道准遇到自己,要是他碰到别人呢,比如说几百人的队伍,他也纳头就拜,要是碰到几个人的呢?李岱青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刘斌无非是见到自己势大,所以临时反水,这人也是聪明人啊。 “好好,全部打散了带上,咱们去的人越多越好!” “李师爷,还有件怪事?“ “什么怪事?” “刘斌的队伍里面还有几个快枪队的人,领头的叫高明的,竟然做了刘斌的军师!“ “啊,还有这种事情!” 高明也没有想到,怎么弄到最后,他就成了刘斌的军师的。他被抓住的时候,正好听到刘斌对站在大刀队的袍哥大摆龙门阵:“大家都知道了,叙州知府前天在叙州叫人炸死了,现在天下人都要造满人的反。我们哥老会本来就是为的反对满人才立事的。造反就是为了夺满人的天下。满人的天下别人夺得我们袍哥也夺得。 再说这天下当年就是满人从我们汉人手里夺走的,我们如今不过是要再把它夺回来。既要造反就要师出有名。我姓刘,三国皇帝刘备三十三代嫡系长孙。刘备当年纵横四川用的是白杆兵,,你们大家就叫‘白杆军’! 袍哥弟兄们举着雪亮的大刀、长矛,举着熊熊的火把,高呼“刘皇帝万岁,万万岁!”当时就杀了几个蔫蔫的家伙。高明本来以为自己一定要接着掉脑袋,没想到刘斌杀了这几个人之后,很和气的把高明叫了过来。 刘斌的态度很和气,但是话里面带着杀气:“你是想救你的弟兄,还是想和他们一起砍脑壳?” 高明低头不语,可心里已经活动起来,要是被砍了脑袋就没办法在跟斩哥了,要是糊弄刘斌一下,说不定还有机会回到斩哥那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想到这里高明笑了:“一切听皇帝安排!” 听见军官也叫自己皇帝,刘斌不由得心花怒放,连忙追问:“你叫啥子名字?” “在下姓高,名明。” 刘斌再也顾不上威严,连忙学着宋公明、刘皇叔的样子,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哨长说:“好!好!好!又来了一个能人,你我都是好汉子,是老天助我!”又转过脸来命令手下说: “还不快些给高明松绑!快些搬过一块石头来给他坐!” 等到两人都坐下来,刘斌更是开怀大笑,“我虽比不上及时雨宋江,也还懂得些江湖义气。我们都是汉人,我们汉人要杀的是满人,要夺的是满人的天下。只要愿意投到我们白杆军大旗下来造反的,就都是自己的弟兄。高明你比我懂得练兵打仗的事情,我们白杆军的军师就让你来做! 你的这些弟兄从此也都是白杆军的弟兄。我正在发愁我领的这些兄弟如何练兵打仗,老天就把你给我送到门上!这才是天遂人愿!好得很呐!” 看到自己在转眼之间就从死囚变成了“军师”,高明不由得一头雾水,有些转不过弯来,像尊泥胎一样呆坐在石头上。 刘斌在一旁催问:“高明,要你来做我们白杆军的军师还不算辱没了你吧?你可还有些啥子话要讲?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军师,你和你的弟兄们就都是我们白杆军的弟兄!都是一家人!” 高明眼看自己再没有退路,只好对刘斌抱拳拱手道:“蒙皇帝看得起,我就只好虚受错爱了。” 拿到指挥权之后高明才知道,刘斌之所以要找个军事,实在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刘斌是大公堂的大爷,认识的袍哥多得很,但是他只知道打打杀杀,靠着分浮财聚了一大堆人,可是浮财也是有数的,一旦钱分的没了,就会有人半路开溜,搞的刘斌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马。 人一多,麻烦也多,五百人人的队伍要有安营扎寨的住处,要有足够的粮食、菜蔬,要有人通风报信、传送号令,大刀长矛、鸟枪、土炮要有人管。就连做饭用的铁锅也成了大问题,铁匠出身的刘斌只做过三星寨的袍哥龙头大爷,没有当过一天兵,如今才知道皇帝不是好当的。高明来了也算给他解决了一件心事! 高明没当军师多久,屁股还没有坐热乎,就碰到了李岱青带来的一千多号人马,这下高明就动了心思,跟刘斌说了以下斩哥的厉害,刘斌虽然不太相信高明的话,可是数了数对面的火把数量,发现至少是他的四五倍之后,马上就决定投降,在刘斌心中数量决定一切,质量这种东西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在他的字典中。 于是,经过一场虚惊之后,李岱青又多了五百条好汉,车轮滚滚迅猛向前。 第十二章 烈火焚城 class="width">第十二章 搭人墙翻过空无一人的西城门,张斩面色越加难看起来,城门还在,守城的人去了那里,不管是趁乱抢劫还是回去照顾家人,都说明叙州已经失去了控制,城关下看过去,几个地方火光冲天,叙州一片漆黑。www.65txt.com~~~~叙州内接富顺,外联长江,袍哥堂口林立,就算没有事情知府都要战战兢兢,这次知府等人一死,这些人那里按耐得住,顿时恢复了虎狼本性。 这是叙州最普通的一个胡同,平时孩童在巷子里玩耍,老人坐在巷口晒太阳,如果有那家孩子调皮跑远了,就会听到妈妈恶狠狠地骂声,于是小孩就乖乖的跑回家,不情愿的坐到饭桌上,一边吃饭一边听妈妈的唠叨。 不过今天,这条胡同迎来的是一批蒙面歹人,蒙面是为了隐蔽身份,但是乡里乡亲的,有时候一个小动作就能认出来,于是惊叫之后杀戮就上演了,于是儿童游戏的场所成为杀戮场,主妇辛苦积攒的银子成为索命的无常,月黑风高中不知道多少罪恶在叙州上演! 张斩走进第一条胡同的时候,闻到的就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几个赤膊的男子从一个小院子内走出,手上拎着钱袋,见张斩过来哈哈一笑:“我们是大公义的,兄弟那个堂口的?” 张斩没说话,嘴里挤出一个字“杀!”抬手就是一枪,将最前面的人打倒。 张斩身后的士兵也跟着开枪,一时间枪声大作,几个抢匪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多少孽,被几十支步枪抵近射击,浑身打得全是抢眼,浑身抽搐的倒在地上。张斩回头看了看这些手下,冷冷的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清街,一小队负责一条街,清完之后然这条街的人出来,把杀死的劫匪摆在胡同口,然后再去清另外一条街,直到到达目的地,你们的目标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张斩的手下一同喊道。 “好!我有些话要交代你们,虽然现在说有点早了,不过总比不说要强”张斩一个个的看过去,心里也是极端矛盾,如果不拆开部队的话,凭借一百条快枪的威力,在叙州横逛都不会有事,但是这样控制不了叙州,府库军械所这些要地不抢先拿下的话,等到天亮叙州还能剩下什么?分兵才能最大程度的控制叙州。 “你们要牢牢记住,咱们是干什么来的,是要控制叙州,而不是救叙州的老百姓。救老百姓是控制叙州之后的事情,我不允许你们为了救人而死掉,当我们控制叙州几个要地的时候,我们救下来的人比我们沿路去救要多上十几倍。” 众人有些意外,又有些如释重负,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一个黑漆漆的夜晚里面救人,这个要求足以让最训练有素的人都束手无策,张斩的命令很简洁,执行起来也很容易,驱散了他们的不安。 “说完了这个我再说一条,去目标地点的时候,要清街前进,就像我们刚才做的那样,震慑住那些要做坏事的人,同时也震慑住被我们救下来的人。这些人使我们动力的来源,你们要睁大眼睛,把那些游移不定的人剔除出去,然后吸收那些好汉子进来,一路不断壮大自己的队伍,这对你们是一个考验!如何看人我教给你一个诀窍,招那种手脚关节粗大嘴唇厚的人,那种油头粉面的,一概踢出去! 最后一点,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要保护好自己,就这些了,你们这些土鳖,好好地体验今天晚上吧。“ “知道了斩哥!”所有的人都走了,胡同里面只剩下张斩的小队,高翔彭旭都在这个小队里面,算得上是最强的小队。张斩默默点了点人数,朝军械所走去。叙州有一个小小的军械所,用来修理叙州的几百杆洋枪,虽然规模很小,但是五脏俱全,如果能够拿下来,张斩就可以建议其一个小型的兵工厂,维修的同时开发一两样张斩心仪很久的武器装备。 张斩没有注意到,叙州的天空比刚进城的时候亮了不少,抢劫之后通常伴随放火,用来掩盖自己罪恶的证据。如果只是一两处火头,邻里间互相救助,火势很快就会得到控制,但是今晚上有太多的杀戮,大部分人只能躲在家里祈求歹徒不要闯进自己家中,根本顾不上救火。 叙州有十万人,两万多户,乱七八糟的木质房屋构成了叙州的大部分,为了过冬大部分家庭都储存了很多柴火。虽然进入雨季,但是今年四川迎来了意外的大旱,宜宾镇长江的铁牛都露了出来,虽然有一只官方的救火队,但是在这么一个混乱的夜晚,救火队面对数个火头,实在没办法面面俱到。 伙食最大的地方是知府衙门,此时已经是大火熊熊,火势乘着西北风将知府衙门整个笼罩住,浓烟和烈火席卷一起,火场迅速扩大,将库房营房也卷入其中,形成一个巨大的火墙朝东南方向直扑过去。 几乎与此同时,在其他的几个地方都冒出了浓烟,烈火像魔神手中的火炬一般,互相摇曳相望,几个着火点迅速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可怕的火场,升起的火柱直冲云霄,连张斩都为之色变。 “斩哥,怎么办?“高翔走在张斩身后,忧心忡忡的看着远处冲天的火柱,离得这么远高翔还能感觉到火柱里面蕴含的热量,如果烧到身上,将会是怎么样的痛苦! 张斩沉吟着,对于这场意外的大火带来的影响,张斩并没有一个特别的判断,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枪械所不能去了,那边已经烧红了半个天空,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撤出去,由于出现强劲的西北风,所以西北两个城关暂时是安全的,也将成为难民的宣泄口,如果不赶快出城的话,很容易被人流挤散的。 “马上出城!带着人走,这场大火也许会烧光叙州的!” 张斩带着自己的小队,贴近城墙快速的来到了北城关,在这里接收了空无一人的北城关,现在北城关还是一片寂静,但是不要多久,这里就会变成一团遭,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踩踏,张斩决定刺刀列队,这个绝对很快就被证明是极其英明的。 面对如此猛烈的火势,许多人没有做任何准备,被搞得措手不及。当时正吹西北风,大火借着风力,疯狂地扑向附近的一切易燃物。不久,叙州就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看不到火从哪里扑过来,不少人跑进火场被活活烧死,还有的人跳进鱼池,想躲进水里逃过一劫,但是大火烧过之后,鱼池也被烧得沸腾,躲在里面的人还是难逃一死。 巨大的火焰迅速蔓延,肆虐着咆哮着吞噬一切。一户户人家哭喊找携老扶幼弃家逃走。由于大多数建筑物都是木质结构,火势所到之处,所有建筑物就象纷纷燃烧垮掉。加入了这么多木料之后,大火又生出了可怕的变化! “老天爷!”到处都是绝望的哭喊声,火场中心升腾出了可怕的巨龙状漏斗,有些人当场跪下,像龙王忏悔。 “火龙卷!”张斩喃喃道,眼前的一切让他失去了惊讶的能力,巨大的火龙卷随风舞动,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焦土,从北城关上看,巨大的火龙卷只要一个摆动,就能毁掉北城关的一切。 在四十里之外,李岱青脸色惨白,马车队已经短了一半,剩下的马车看起来也支撑不到最后,一旦有那辆马车出现故障,李岱青都会下令将这辆马车推到路边,让士兵坐到另外一辆马车上,以便保持战斗力。 在李岱青看来,张斩是没办法救下叙州百姓的,甚至没办法保证叙州十分之一百姓的安全。但是李岱青并没有考虑到这场大火,如果有这场大火,张斩至少可以救下六七成的百姓,难道这把火是张斩放的? 李岱青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抛掉,下达了加快速的命令,不管事情到最后怎么样,总到叙州才会知道的。 明天两章,看张斩血战北城关,**了大家多投票啊! 第十三章 哆嗦什么 class="width">人潮汹涌而来,在北城关戛然而止,面对十几枝上了刺刀的步枪,叙州人选择的服从,按照秩序有条不紊的撤离,张斩会留下其中一部分男子帮忙维持秩序,大都是嘴唇厚手脚关节大的,这些男子默不作声的接收了这项安排,扶老携幼帮忙搬运重物,任劳任怨的做苦工。www.65txt.com 远远地一阵闷雷声,张斩抬头看天,保佑老天爷眷顾来一场大雨,救下叙州一城百姓的性命,可能是感觉到了张斩的心情,天空中啪啦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然后就是豆大的雨点瓢泼而下,除了中心火场火势太猛之外,其他的火场火势都被这场豪雨浇灭,全城欢声雷动,为这一场救命大雨欢呼。 猫尾胡同里面的李三就是这样的人,他本来是一个推车的小贩,每天做点小买卖,好在是个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混着,眼看着市面一天比一天乱,李三也曾动过心思,到外面找个地方混去,只不过听了邻居赵长治说,外面也乱的很,民党到处扔炸弹,会党一天比一天兴,眼看着又是庚子年义和拳旧事再演。 李三听了这话,就没了出去闯荡的心思,找到义顺堂拜了堂口,交了三两银子拜了义顺堂三爷为师,此后每周交几十个铜子,有事情帮忙吆喝一声,就成了义顺堂的一份子,三爷拍胸脯保证,有了这个身份,叙州都可以横行的。 李三要的就是这句话,每天还是照常出门买东西,谁都不知道这个老实巴交的人是会党,李三图的是个平安,就这么老老实实的过一辈子,到最后两眼一闭脚一蹬,安安生生的埋地底下,这就是李三的幸福人生。 但是这些天李三感到,不管是会党还是民党,都不能保证他的安全。至于知府同知还有平时神气活现的统领,他们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还指望他们保护李三,李三是万万不相信的。 在黑夜中李三听到了许多声音,惨叫声让李三浑身冰凉,他躲在屋子的最角落处,全身蜷成一个球,祈求来人没有看到他。但是很多时候,这种祈祷毫无效力,李三听到隔壁赵长治房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踢破大门的声音,然后就是女人的哭叫声,赵长治的怒吼声,最后都变的没了声息,李三感觉到下一刻,死神就会找上自己。-====- 门口传来的脚步声让李三的心跳快了好几倍,熊熊的火光将这些人的影子投射在窗户上,黑乎乎的一片,李三哆哆嗦嗦的拿出了会党的标记,也许这个能救自己一命。“哐当”一声大响,门被踢开了,李三跪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会党的标记。 于是李三活了下来,还成为会党中的一份子,并不是因为会党的标记。李三清楚记得,赵长治也是会党,还是好几个会的会党,但他还是死了,李三隐约觉得,赵长治得死主要是因为他有钱,而自己活下来,就是因为没钱。 再杀了几个人之后,李三也有了不少银子,李三心里很快活,这些银子要是靠做买卖的话,要赚一两个月,现在只要挥挥手就赚到了,真是太方便了。为了这份快活劲,李三壮着胆子杀了两个富户,得到了更多的银子,李三的眼睛就越发红了起来。 就这样一路杀来,李三的兜已经鼓鼓的,会党的队伍也变成了浩浩汤汤一长串,席卷着曾经繁华的叙州。队伍朝北城关走去,听领头的大哥说,抢了钱不要留在本地,先出去逼下风头,等到事情安定下来再说,李三觉得有道理也就跟着大队伍走。 然后李三的就听到了枪声,大雨中枪声很闷,雨点浇的李三睁不开眼睛,但是沉甸甸的钱袋告诉李三,只要走出北城关,就发财了!他不知道,他正走在一条死亡之路上! 暴雨中,李岱青已经下了骡子,深夜的凉气透过衣服深深地传递到了骨子里面。眼前就是陡峭险峻的白沙谷,马车和骡子只能单列前进,一旦卡在中间,全部的车队都要瘫痪,万一上面有革命党捣乱想到这里李岱青下令:“全军下马不行,还有二十里路,马上就到了!” 一千多人背起武器,排成四列纵队,朝白沙谷走去,白沙谷本来就险峻,大雨中更加难行,不时的有人摔倒在地,连李岱青也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得满脸都是泥水,就在这时李岱青听见大雨中有人喊叫:“什么人,再走就开枪了!” 李岱青大惊,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人,要是敌人守在这里,哪怕只有几十个人,凭借天时地利也能挡住自己这一千多人,革命党难道真的这般神通广大!他的惊惧没有维持多久,就变成了惊喜,白沙谷的人马是张斩留下来的。 “…….打完之后,斩哥就让我们几个受伤的留下来,凭险据守白沙谷,斩哥带了七八十人进城去了,现在已经过了三四个小时了。”看到李岱青之后,留守白沙谷的士兵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下,疲倦的眼睛里面冒出了希望之光。 “斩哥真是名将风范,自己兵力不够,竟然还分兵据守险要之处,就算不敌逃走,也有个缓冲的地步。”李岱青赞叹一下,朝远处看去,叙州城的大火已经大雨浇灭了,黑漆漆的看不到轮廓,斩哥你可千万要挺住啊。 漆黑的徐州城内,只有北城关还有灯火,在风雨下这点灯火飘摇不定,随时可能熄灭。但是就是这么一点灯火,引导着幸存者蹒跚而来,通过这道城门逃出生天,令张斩高兴的是,一个小时之内,接连来了两个小队,极大地充实了张斩的兵力。 自己做了什么呢?张斩在心中问自己,被兵灾和火灾洗劫之后,叙州已经破烂不堪,说不上自己做了什么,清街吗?大约救了几十个人,然后杀死了同样数量的歹徒,救火吗,如果不是天降大雨,自己恐怕也要跑的,奔袭了一晚上,所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竟然是现在的看守城门,疏导人流,让张斩也很感无奈。 正在张斩郁闷的功夫,大雨中来了一批人,张斩的视线马上就落到了最前面的那个人身上。 ‘这么浓的血腥气,还有手里的长刀,身上的袋子,这些人是劫匪!’张斩眼中寒光一闪:大叫道“站住,要不然就开枪了!” 领头的男子是个光头汉子,挥动手中长刀笑道:“格老子的,老子杀人无数,你倒是开枪试试,看看那个倒起。” 砰的一声枪响,光头汉子脑袋上顿时多了一个抢眼,他眼睛睁大,似乎不敢相信张斩会开枪,魁梧的身躯猛地朝后面倒下,啪的一声他身上的袋子崩开,滚出几件翡翠鲺,虽然落在泥水之中仍然不减璀璨。 光头男子的死引起一阵骚乱,很快的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朝张斩一拱手:“这位兄弟好见识,提前卡在这里侯着,我是天公义龙头盛长可,在这里有点小小的名气,西南地面也有点小小的威望,我看兄弟也是人才,不如加入我们天公义,直接就是七爷,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张斩冷笑还没说话,高翔就说道:“天公义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斩哥面前提起,盛长可你把眼睛擦亮点,看看你面前的是谁!” “斩哥?”盛长可朝张斩这边看了看,声音颤抖:“斩爷,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在叙州这里张斩的名气很大,不过都是凶名,比如小孩子不睡觉,妈妈就说斩爷来了,小孩子就乖乖闭嘴。 张斩哼了一声,高翔在一旁说道:“斩哥怎么不能来,这里这么乱,斩哥要是不来你们还不把叙州毁了啊,废话少说,立马缴械投降,斩哥一向办事公正,说不定还能给你们一条上进之路。” 张斩心里那个乐,高翔也太能说了,这些话换自己说也是这些词,指不定还没有高翔说的到位,既然这样张斩就更不能说话了。 盛长可汗都下来了,答应了肯定是不行,不答应就要跟张斩对上,他可没信心跟斩爷对着干,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有个人说话了“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这个人不太像是斩爷。” 盛长可就像溺水之人抓到一根稻草一般,猛地回头问道:“你那里看出来的?” 被问的人正是李三:“这个人的手在抖,不但他的手再抖,他手下那些人的手,都在抖。” ***,张斩忍不住大骂,跑了一百多里地,又在叙州黑灯瞎火的战斗了四五个小时,连东西都没顾得上吃,又被雨水一浇,什么样的人才能不哆嗦!这个混小子坏我大事。 果然还没等张斩骂出声,盛长可那边的人就像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第十四章 血战彻夜 上 class="width">第十四章 “开火!”张斩一声令下,三十几条步枪一起射击,盛长可的人顿时像被割倒的麦子,齐刷刷倒下一片,盛长可早就被张斩瞄上,还没等跑到后面,就被张斩一枪爆头,红的白的都流了出来,又被大雨冲刷不见。www.65txt.com-====- 劫匪们惊呆了,在传闻中,张斩是的是一把快刀,一刀下去就是十几条人命。他们还没见过张斩带领的现代化军队,他们也不知道,现在的步枪雨天还能打,所以他们采用的是密集的队形,这种队形再冷兵器作战来说威力巨大,但是在步枪威力突飞猛进的时代,这种阵型就是送死的阵型。 李三心里哆嗦了一下,从尸体堆上爬了下来,刚才他就站在盛长可身后,那一轮快枪没有打到他的身上,却打得他闻风丧胆,回头看看盛长可的包裹就在脚下,李三一把甩到背上,几步钻进人群,李三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一些,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声音,这种声音李三以前没有听到过,带着金属的那种特有的铿锵声,又带了一些温软缠绵的意味。 “标尺三,齐射!”张斩继续下令,劫匪的人数远远超过自己,如果不能以雷霆手段震慑住这些歹徒,反过来自己这支小部队就会遭到灭顶之灾!枪声响起,又是一片人倒下,劫匪人群越加慌乱,只要再加一把力气就能压垮这些劫匪。 李三只觉得身后一片枪声,再回身看的时候大惊,身后几十个人竟然全都倒下了,看样子是死的透了,感情城门口里面的真是斩爷,一想到斩爷的凶名,李三只觉得心惊胆战,恨不得丢下背上的大包赶快跑,跑到天涯海角,跑到斩爷看不到的地方。 不过到了最后,李三还是没有丢下包裹,而是快步朝路口跑去,跑到哪里就安全了,这个包袱是龙头大爷的,里面肯定有很多钱,足以让他过上几十辈子也花不完,姑娘上好的良田,还有官职都能得来,这是他后半生幸福所在啊。 身后又传来那种轻微的声音,李三魂飞魄散,脚下也快了好几分,终于赶在枪响之前跑进了拐角,枪声响起,身后又是一片倒地声。李三惊慌未定,靠在墙壁处只是大口喘气,这时才觉得四肢酸软,好像从鬼门关那从打了个晃回来。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还没等李三缓过气,斜刺里冲过来一大批人,最前面的大汉上衣敞开,胳膊上刺了两条龙,劈手抓住李三的包裹,一把扯了过来,即便是瓢泼的大雨,也压不住这个人身上的血腥气! 李三看着包裹被人抢走,却不敢说些什么,反而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这下轮到刺青大汉进退两难了。 枪声又响了两轮,劫匪们丢下一地的死尸,狼狈的逃到拐角处,被大汉带着手下抢了大部分财物,成为大汉的新手下。 见刺青大汉半天不动,李三有点慌了,现在是黑天好躲,要是等到天亮了,斩爷带人过来,那不是一抓一个准,现在可不是拖时间的时候:“这位好汉爷,要不咱们绕道到其他城门吧。” 刺青大汉恶狠狠地瞪了李三一眼:“少放***,别的城门都挤的满满登登的,除非你能从城门上跳下去,要不然根本出不去,几十辆马车卡在那里,连只老鼠都出不去的。” 李三心里咯噔一下:“要不,咱们跟斩爷打个商量,咱们现在投军,也算捞个正牌子出身。” 刺青大汉这次没有骂,靠近墙角处大声朝城门处喊道:“斩爷,兄弟是大善义的,贱名不足挂齿。斩爷既然了来了叙州,兄弟我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今个儿赚的银子,分一半给您,您看怎么样?” 声音远远地传到张斩这边,张斩朝地上狠狠的吐了口吐沫,吐沫马上被雨水冲走了,张斩握紧了手中的枪牌撸子,大声喊道:“废话少说,你们只有投降一条路。” 刺青汉子哈哈大笑,将上身的衣服撕开,露出浑身的刺青,对着后面的人叫道:“听到了没有,斩爷这是不给我们活路,你说咱们怎么办?” “跟他拼了!”刺青汉子身后的人一起喊道。 “好,咱们有两千多人,他只有几十人,就算站着让他杀,他也杀不过来这么多人,兄弟们给我冲,把张斩杀了,咱们开了富顺,到时候逍遥快活,不比低声下去做人家俘虏强得多吗。” 刺青汉子的话很有煽动性,总以快活逍遥一辈的银子在面前,只要杀了张斩,就能得到这些银子,或者得到更多的银子,在金钱诱惑下,本来被张斩打得毫无斗志的劫匪们鼓起了勇气,呐喊着冲向张斩的阵地。 在距离北城关不远的地方,李长顺等人躲在一个四合院里面,院子里面已经被抢劫过一次,到处都是碎砖破瓦,大雨顺着瓦逢流下来,屋内到处都是水坑,李长顺只觉得眼前飘着一层雾气,浑身懒洋洋的没有力气,就连拧开酒壶的盖子这个动作,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才拧下来,打开酒壶之后,他贪婪的喝了一口烧酒。 一大口烧酒下肚,李长顺这才觉得身子变成了自己的,抿了一下嘴巴,李长顺把酒壶传给旁边的人,黑夜中只能听到喝酒的咕嘟声,当酒壶再回到李长顺手上时,已经变得空空的,李长顺把酒壶背好,朝预想的位置说道:“小王,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 “好。”小王擦亮了一根洋火,借着微弱的火光判断好位置,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厨房的位置走去,李长顺长长呼出一口气,疲倦感深深地淹没了他,经过三次清街之后,他已经聚集了一百多个手下,距离府库不过两条街的距离,眼看着就要完成任务,李长顺心里充满了喜悦。 但是那场大火突然袭来,他损失了所有的临时手下,不得不赶快退回来。还好所有的队员都在,而且没有受伤,除了肚子咕咕叫,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只要兄弟们都在,李长顺相信他很快还会立功的,这些兄弟才是他最大的财富! “长顺哥,快点过来,这家有番薯,都是烤好了的。”厨房传来小王惊喜的叫声,李长顺也是心中一喜,扯了嗓子喊道:“还不快点拿过来,老子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很快小王就走过来了,每人都分到了一个番薯,李长顺也拿了一个,用力的咬了下去,番薯那种特别的香味马上弥散在嘴巴里面,虽然还带了一点灰土,可是对于李长顺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他大口大口的吃着,觉得手上的这个番薯比得上皇帝老子的宴席。 狼吞虎咽吃完了番薯,李长顺突然咦的一声,随后其他人也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小王犹豫的说道:“好像那边有枪声。” “还是快枪队的声音。”有人补充道。 “那还等什么,收拾好东西马上杀过去!”李长顺大手一摆,十几个人鱼贯着从院子里面走出去,前一刻他们还衰弱的像猫一样,但是听到枪声之后,这些人勇猛的像一只老虎! 敌人潮水一般的涌了过来,张斩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了,第十一次或者是第十二次,敌人的尸体在北城关已经堆积成山,但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呐喊着冲出来,妄图从张斩这里闯出一条路。 这样的敌人是可悲的,如果张斩有足够的子弹,那么这种自杀性冲锋不会取得任何成果,所有参加冲锋的人都会变成一具尸体,现代步枪的高速发展让骑兵退出了历史舞台,骑兵尚且顶不住快枪,步兵就更不要说了,只会成为步枪的靶子。 咔哒一声响,子弹又打完了,张斩习惯性的去摸弹夹,却只摸到一个弹夹,他还不太相信,又摸了一次,才发现只剩下一个弹夹了。张斩心中一惊,正想提醒兄弟们注意节约子弹,却发现枪声突然变得稀稀拉拉。 最先打光子弹的是快枪队的,恩菲尔德的高射速也注定了它的高消耗,没有了恩菲尔德快枪的打击,张斩的活力系统出现了一个大漏洞,劫匪们马上感觉到火力的变化,兴奋地扑了过来。 张斩知道情况危急,手中枪牌撸子快速射击,将前面的劫匪打伤,这个时候伤员比死者更能延滞劫匪的前进,一口气打光弹夹之后,张斩丢掉了自己的枪牌撸子,右手刷的一声抽出了碎雪,这柄快刀曾经诛杀过一个村子的黑奚人,现在又要斩杀这些劫匪了。 看了看如潮水般涌过来的劫匪,张斩举起碎雪大喝道:“兄弟们,上刺刀!” 卡擦,上刺刀的声音整齐一致,几十支明晃晃的刺刀端了起来,与汹涌而来的劫匪撞在一起,张斩的部队在一瞬间遭受到了之前十几次战斗都没有遭到的伤亡。 躲过一柄钢叉,张斩一刀砍断了侧面捅来竹枪,顺势砍掉了这人的脑袋。但是在余光中,张斩看到至少有三个人倒下了,在这里倒下就意味着死亡,一下子损失了三个士兵,这让张斩心痛无比。战场上走神的代价是高昂的,等到张斩看到一柄大刀砍过来的时候,在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杀!”一声暴喝从张斩身侧传来,高翔一个标准的刺杀动作,将意图偷袭的汉子直接刺穿,拔出来的时候刀刃已经有些弯曲。张斩满意的看了一下高翔,大喝道:“三三一组,别忘了动作。” 在张斩的命令下,张斩的手下迅速分成若干组,三个人一个小组,一人在前,两人在侧翼,前面的人吸引敌人,却不主动进攻,等到敌人进攻的时候就退回来,跟侧翼的人交换角色,由侧翼的人刺杀敌人。 组成三人刺杀小组之后,伤亡顿时大大减少,但是情况还是一点点的变坏,半夜的连续作战已经消耗了张斩所有的力量,只能被动的迎接劫匪的挑战,刺青汉子似乎也看准了这一点,又派了一群劫匪冲了过来。 看着眼前这些乱七八糟的乌合之众,张斩心中苦笑,难道今晚上自己要折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手中!就在这时,劫匪突然乱了起来。 第十五章 血战彻夜 中 class="width">第十五章 遭到身侧的袭击之后,劫匪的阵型顷刻间瓦解,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这些人并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同时应对前后夹击的状况。www.65txt.com-====-为了更快的逃命,劫匪们互相踩踏,被踩死的人超过了被刺刀杀死的人数。 “斩哥,我一听到枪声就赶过来了,还好没有误事。”李长顺满脸都是雨水,用力抹了一把,看着不远处乱成一团的劫匪,眼睛里面冒着凶光:“斩哥,这些狗崽子好大的胆子,让我去冲他们一下。” “不要去,你过来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很多劫匪跟着过来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东南两城关肯定被大火烧毁了,西城关应该是堵住了,现在只有北城关才能出城,那些人抢了钱想走,就只能从北城关走人,所以我们面对的敌人会越来越多。“ “那怎么办,总不能困在这里吧?“李长顺有点急了,他本来就是土匪,见势头不对就跑,现在成了民团还留着老毛病,见到情况不妙就想先溜。 张斩见了他的样子,心里好气又好笑,用力拍了李长顺一巴掌:“怕什么,李长顺你给我扎起来,李师爷带着人马星夜兼程,天亮之前就能赶到,到时候这些劫匪就是瓮中之鳖,金山银海任你赚,你怕个球!“ 李长顺嘿嘿一乐,挺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在山上的时候,就是看人头打仗,人数要比我们多的话,我们就不打了,人数要是比我们少,我们就下山干他娘的。“众人哄笑,笑声中劫匪又一次扑了上来。 在距离叙州五里的地方,李岱青愁眉不展,眼前是奔腾的河水,这条河平时只是一条小溪,没想到今晚突降暴雨,将这条小溪变成了湍急的大河,李岱青带的一千多民团就被河水隔在对岸。唯一的希望就是杨菊义的旧部-三滚过江李乐,如果李乐都不行的话,就只能绕道,要两天之后才能到叙州。要真是那样的话,还不如等大水退下来得快。 “李乐,你能过去吗?” “看看再说!”李乐双眉紧皱,眼睛紧盯着江水,只有他这样的浪里白条,才知道水有多可怕!这一看看了足有一炷香功夫,连李岱青都有些不耐烦起来,李乐才有了动作,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磕的头上鲜血淋淋,他也全然不管,朝河水的地方恭敬的说道:“龙王爷,小的今天有不得已的苦衷,一定要过河,龙王爷恕罪则个。 ” 说完李乐把衣服一件件的脱了下来,赤条条的往河里一钻,扑通一声就没有了影子,过了几分钟都没上来,等到再看到他的时候,竟然到了河对岸,遥遥跪在地上咳了几个响头:“多谢龙王爷高抬贵手,等明个儿小的杀猪宰羊孝敬您老。” 李岱青见李乐过去了,心里松了口气,隔着河岸大声叫道:“李乐,快点找到斩哥,跟他说我们这边暂时过不来了,叫他速做打算。” 又是一场血战,张斩肩膀被钢叉划了一道,血流的将衣袖都染红了,枪声吸引来了更多的劫匪,不过同样的也吸引来了张斩的部队,战前分散的八十多人竟然聚齐了六十多,除了去府库的王铁樵小队之外全部聚到了一起,这让张斩心里十分高兴。 “斩哥,他们好像撑不住了!”彭旭刚才刺杀刺得刀都弯掉了,手上换了一柄碎雪,浑身上下都是血污。 “嗯,再等等,等到李师爷带人过来,我们就成功了。”张斩说道这里,眉毛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按照李岱青说的,天亮之前会到这里,可为什么现在还没有人过来通信?前方传来的吵闹声透过大雨传了过来,张斩凝神看过去,心里又是一喜。 又一次狼狈的退了回来,刺青大汉面目扭曲,跟着一帮手下排成一队,每个人都手执钢刀,大有一言不合大砍大杀的气势。就是凭着这支督战队,刺青大汉能让劫匪连着冲锋十几次,但是这次有些人不干了。 “***,这是干什么,凭着堂口的势力欺负人?”人群中一个穿着短褂的青皮后生忍不住说了一句,马上被刺青大汉的人砍翻在地,刺青大汉一脚踩在青皮后生的尸体上,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心里有些发虚:“不凭什么,老子刀快人多,那个不服试试,赶快准备好了,过会再冲一次,张斩也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刺青大汉看了看北城关,北城关黑黢黢的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但是只要刺青大汉派人冲过去,就会碰到张斩还有张斩的那些士兵,张斩的士兵人数不多,也就六七十个,大都脸色苍白,看上去好像不用碰就会倒下,但是只要一打起仗,这些人就会迸发出超人的力量,坚定凶猛的将刺青大汉的攻势瓦解掉。 有时候,刺青大汉都觉得他在跟一群铁石做成的怪物打仗,无论他派多少人冲多少次,最后都是一样的结果,他永远也冲不进北城关的。这一次真的能冲下来吗,刺青大汉没有看到结果,一柄利斧从黑暗中飞出,直接砍到了刺青大汉的脸上 刺青大汉一死,劫匪马上就乱了,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帮派的,刺青大汉能凭借几十个心腹成为这群人的领袖,但是别人就没有这个实力,几个想要出头当老大的很快就丢了性命,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些死鬼脑袋上都中了一柄利斧。 王铁樵穿的半新不旧的褂子,腰间别了七八柄斧头,站在巷口的转角处,他本来是山中猎户,有时候也顺带砍柴做樵夫,日子过得悠闲自在。碰巧张斩抓壮丁的那天起的特别早,糊里糊涂的进了张斩的民团,表现不好不坏,不过在攻打杨菊义老巢的时候表现出色,挡住了展雄飞两个手下,加上认字多,被张斩提拔成了小队长。 这次救援叙州,王铁樵没少吃苦头,他身上带的不是碎雪,而是三柄斧头,足足多了好几斤分量。等到了叙州之后,王铁樵看出来不对,有意思的走慢了些,所以大火烧过来的时候,王铁樵腰别利斧,叫男主人在门口守着,自己跟兄弟们睡了个好觉。 等到枪声响起来的时候,王铁樵才睡醒,见北边枪声打得紧,他反而不着急了,全小队换装,快枪快刀埋地下,挨家挨户的搜集斧头,每人腰间别七八柄斧头,他别十几柄,堂口就是樵夫堂,大摇大摆的走到北城关,愣是没人看出来。 不过这么走也慢,等到王铁樵走到的时候,正赶上刺青大汉杀人立威,让王铁樵得了个空子,一斧头飞过去砍死了,接着又看谁势力大就砍谁,顿时把局势搅得乱成一团,王铁樵还觉得不够乱,嘴巴一努,十几个手下会意,悄悄散开了抽冷子扔斧头,劫匪本来就互相猜忌,这下全都毛了,叮叮当当就干了起来。王铁樵见了嘿嘿一笑,抿嘴吹了声口哨,把小队的队员都聚起来,闷不做声的超北城关走去。 “好你个王樵夫,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见到王铁樵之后,张斩可是非常高兴,进城的时候八十三人,现在还有七十一个,长途奔袭,在陌生的城市里面,经历了大半夜的厮杀,减员不到一成,这已经说明了部队的强悍。 更主要的是,这些小队的损失都很平均,没有那个小队遭受过致命的打击,几个小队的队长逐步成长起来,高翔能果断放弃队友,用最短的时间完成通信;李长信敢于在人数对比悬殊的情况下,从背后袭击大群劫匪;王铁樵抛弃快抢改换利斧混进劫匪,杀死劫匪头领,最后造成劫匪打乱,这三个人身上表现出来的,正是为将所需要的品质。 “习惯了,我觉得这样子更舒服些?斩哥你们还没吃东西吧,快点吃东西吧”王铁樵笑呵呵的说道,从兜里面掏出十几个窝头。要是以往这些东西谁都不会当回事,可是现在大家都是拼杀了一晚上,肚子都空的很,十几个窝头片刻就下了肚。 “斩哥你怎么不吃呢?”王铁樵变戏法一般的从兜里面掏出一块油布包着的牛肉。 “我这里还有。”张斩掏出怀里的牛肉,小口的咬了一块,又拧开水壶的盖子抿了一口,水壶发出哐当的声音,竟然还有一大半的水。 “斩哥你是怎么把东西留到这时候的?” “傻小子,学着点,打仗的时候不要喝水,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你就是个大水桶,跑步上山你的小队肯定第一个把水喝光的,你就是个水桶。” 王铁樵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斩哥,你看那边还会不会打过来?” 张斩点点头:“打过来是一定的,只不过被你这么一搅,至少在天亮之前,他们是不可能组织清楚的。” “天亮之前?” “对,铁樵你睡过一觉了,比我们精神不少,就辛苦点做个哨兵,我要先睡了,高翔彭旭还有李长信,让你们的人也赶快睡觉,天亮的时候还有一场仗要打呢。” “啊!”王铁樵本来以为他就是胆大的,没想到张斩竟然敢在这时候睡觉,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本来他还想在确认下,却发现张斩已经鼾声大作,人竟然睡着了,王铁樵惊讶之余,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说个服字。 第十六章 血战彻夜 下 class="width">张斩睡的很香,受他的影响,民团本部的战士也都睡着了,只留下王铁樵小队负责警戒。www.65txt.com<<>>在奔袭百里战斗彻夜的情况下,能够得到一段休息时间是非常宝贵的,很快的北城关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夏夜的凉风吹过李三的身子,李三缩了缩瘦弱的身子,只有身上的包袱才能给他温暖,李三记得包袱里面每一件东西,七个金戒子,三件金首饰,还有十几付银镯子,这些要是换了银子至少能换到三五百两银子,足够他过上好日子的。 可是北城关还掌握在斩爷手上,李三想到这里就觉得幸福离开了自己,李三不记得冲了多少次,只记得他冲的三次,每次都是冲到一半就被人赶下去,活阎王手下用明晃晃的刺刀粉碎了他的勇气,现在只要一看到刺刀,李三都觉得肉疼。 可是背上还有三五百两银子呢,难道要丢掉不管?可是想要银子的话,就要面对活阎王的刺刀,很可能丢掉性命。李三被两种选择夹在中间,折磨的头疼欲裂,如果活阎王不来挡道该多好,那样就不用为这件事发愁了。 远处的风中传来一阵鼾声,声音是从北城关那边传来的,难道活阎王那些人累的睡着了?李三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北城关里面的情况,可是北城关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风中传来的鼾声,告诉李三北城关内有人睡觉。 李三咬了咬牙,捏紧了拳头,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威风的男子:“这位大哥,你听到了吗?” 男子身边围了几十个刀客,见李三过来说话,眼皮都没动一下,懒洋洋的说道:“听到什么?” “北城关那里有人睡觉。”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人家要睡觉就睡觉嘛,关你啥子事,要你去操心。你这么一说,我也想睡觉了,小的们给我搭张床来。” 李三看着鼾声大起的男子,也没了主意,他本来是想让别人打生打死,赢了固然好,输了也没什么关系,没想到这些人都是被张斩杀的破了胆的人,一听到跟活阎王对战,都熊了,难道真的要丢下这么多银子,回去做个老实人。 天快亮了,李三摸了摸包裹,想起以前过的日子,每天要收集牛粪,晒干,一天下来要搜集几百斤牛粪,晒干之后能得到一百多斤牛粪干,一斤牛粪一文钱,一天就是一百多文钱的收入,一年下来就是三万文钱,如今银贵钱贱大约是二十多两银子的样子,除掉吃喝一年就是三五两银子的进项,夏天顶着烈日,冬天冷风吹着,就能挣到三五两银子,而这个包裹里面的东西,足够他赚一百年的。 这种想法最后占据了上风,李三哈哈大笑,眼睛闪着贼亮贼亮的光,站起身朝北城关走去,在他的身前身后都有同样眼睛血红的人,与以往那些冲锋不同,这次他们知道,想要留下这些财宝,就要拼命。 月亮逐渐沉入地平线,长庚星出现在天幕上方,天快要亮了! 张斩在熟睡中被人摇晃起来,睁开眼睛一看,几个小队长都在,又朝远处打量了一眼,发现劫匪们还是乱哄哄的一团,心里轻松了不少,活动了一下筋骨问道:“你们怎么都起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斩哥,我是李乐,三滚过江的李乐,山洪下来河水太急了,李师爷让我过来跟你说下,天亮之前赶不过来了。” 李乐说完话,几个小队长都是大惊,李长顺脾气最坏,眼角不住跳动:“这是干啥子,我们都在这里顶上了,他才说过不来,不是让老子难受吗?” “长顺你说什么呢。”张斩朝李长顺摆了摆手,又对李乐说道:“李乐,你能拼死过江,把这个消息告诉我,这很好,回头我给你记功。彭旭现在这个情况下,如果你是我,你们怎么办?” 彭旭眼神虽然还在圈子里面,可是余光都转到外面去了,见张斩问马上答道:“马上走!” “恩,保存有生力量,挺不错的建议。”对于彭旭的建议,张斩不置可否,转头看向李长顺。 “在休息一会,把北城关烧了,好歹能多挡一阵。” “恩,现在雨还这么大,怎么点着大火呢,长顺你这个主意不怎么样啊?高翔你怎么想的?” “我也想放弃城关,现在队伍疲惫,要马上找个地方休整,等到劫匪们四里八乡的跑散了,李师爷的人马也赶过来汇合了,再想办法全乡搜捕,将这些劫匪抓住。” “高翔你说的不错,避敌锋芒保存实力,然后徐图之。不过这个办法有个缺点,分散到四里八乡之后,在想抓人就费事了,李乐你有什么想法,也说下吧。” 李乐本来听的挺起劲的,没想到张斩问到他,期期艾艾的憋了半天,脸都涨红了,这才说道:“我觉得还是得跑,不跑咱们又干不过这帮畜生,到时候被人消灭了怎么办。”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不过打仗就是要取得最大的利益,你们再想想还有其他的好办法没有?”张斩看了看四人,心里很是满意,为将者要识大体知进退,从今天的谈话中能看出来,这四人都懂这一点,而且高翔李长顺还有一点其他的想法,并不是一味的逃跑,以后还有进一步成长的空间,等到这些人成熟的时候,自己就可以适当的把精力放到战略层面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战斗都要亲历亲为,其他的事情只是浅尝辄止,没办法深入下去。 “斩哥,我想不明白。”彭旭还是第一个说话了,其它的人摇头表示没有其它的想法。张斩这时候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我们放开北城关的话,你说劫匪会怎么样?” “会争相逃跑。” “这么多劫匪,而且天还这么黑,你说他们会不会跑的顺利呢?” “我明白了!”高翔一拍大腿“咱们把路让开,让他们互相争,让他们自己堵死这条生路,斩哥你真是厉害。” 张斩哈哈一笑,拍了拍高翔的肩膀:“你说的不错,北城关本来就是狭窄之地,让几股敌人处身其间,为了争取哪一点生存的可能,他们只能自相残杀,以后你们用兵的时候也要注意,队形要舒展占据正面宽阔之处,让敌人占据狭窄拥挤之处,这样不战就胜了一半。” 高翔等人心悦诚服,见劫匪还是没有人过来,就悄悄地撤出了北城关。 “杀呀!”李三举刀向前冲,身上的包裹实在是太沉了,背起来很影响速度,但是李三还不想丢下包裹,在他身前身后的人也大致都背了一个包裹,如果没有这些包裹,会不会早就打败活阎王了?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李三握紧了手中的刀,努力朝北城关看去,北城关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再过片刻就会跳出来一批人,拿着雪亮的快刀,李三从来没有想过要跟这么勇猛的对手拼杀,但是为了悲伤的包裹,也只能豁出去了。 但是这一次,活阎王没有跳出来,跑在最前面的都冲进了城门洞,还没有听到惨叫声,这让李三非常的不习惯。片刻之后传来了惊喜的叫声:“活阎王跑了,城门里面没有人,兄弟们快冲啊!” 李三心里大喜,本来疲惫的身子突然生出一股劲,背着包裹跑进了北城关,城关已经非常拥挤,但是活阎王确实不在,李三就多了好几分的勇气,用力挤过了北城关,从城门跑出来的一刹那,李三忍不住热泪盈眶,他背着包裹跑啊跑,不管身后传来的惨叫声,不管身后挤成一团的沙场,在那一刻他的脚步飞快,豁出命的朝前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李三才发现天已经亮了,面前是一条河流,河面虽然不宽,但是河水非常湍急,如果下水的话就会被冲走,这些还不是最令人绝望的,在河对岸,密密麻麻的站了好多人,看衣服就知道是活阎王的手下。 李三跪在地上,为自己可悲的命运哭泣,他丢下手中的武器,回身朝北城关走去,他知道活阎王一定准备好了网,捕捞他这种落网之鱼。他找到张斩的时候,张斩正站在北城关外面一里处,透过望远镜可以看到,北城关已经被死尸堵得满满的,见到李三过来投降,张斩哈哈大笑:“好个滑溜的小子,老老实实坐到那边去,今晚上还能不死,真是命大。” 李三应了一声,将包袱丢到地上,曾几何时他为了这个包裹拼死拼活,但是现在丢下了这个包裹之后,他也没有心疼的感觉,反而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要是早一点丢下包裹呢,李三不知道答案,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落到活阎王手上,跟落到真阎王手上区别不大! 第十七章 如此清朝 class="width">庚戌年七月十八,叙州民党动乱,刺杀知府同知及巡防营统领,叙州人心惶惶,次日晚会党骚动,趁夜劫掠府库,巡防营竟作鸟兽散,于是全城骚动,引发大火焚城,之后又经暴雨,叙州终毁。(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所幸有富顺民团团总张斩,得知叙州不稳之后,带兵一千五百人救援叙州,期间恐缓不济急,张斩自带精兵一百,一路破关斩将,冲破民党十数道阻拦,一天奔袭百余里,朝发夕至,以一队之力力挽狂澜,叙州百姓活命者,皆赖张斩之力,叙州家中供奉长生牌匾者数不胜数。 消息传到四川总督王人文,把这位总督大人吓得几乎昏过去,连着上了三道请罪折子,这才定下心来,寻思怎么收拾这个乱摊子。)这位癸未科的进士,历任贵州湄潭、贵筑、开泰县知事,广西南宁平乐府、奉城锦州府知府,广西桂平梧道,广东按察使、提学使,陕西布政使,四川布政使,可谓一路官运亨通,逢缺必上,不到五十就成了一方封疆大吏。 本以为四川是天府之国,可以平平安安的做上一任,几年后转任两湖总督,再转任两江总督,如果运气好的话转任直隶总督,进而耀升军机处,风光的过上一辈子,可是没想到四川虽然物产丰富,可是官吏懒散,治下土匪横行会党遍布,之前还只是小打小闹,现在竟然变成了屠城惨剧,这让生性懦弱的王人文萌生了惧意,紧急找来头号幕僚黄师爷。 黄师爷身材瘦小,嘴巴上两撇小胡子,看上去跟黄鼠狼差不多,自打王人文知县的时候就跟着王人文,风风雨雨也有二十多年,对王人文的心性摸得很透,见东家愁容满面,就问道:“东翁何事发愁?” “黄先生请坐,你看下这个。”王人文把电报递给黄师爷,黄师爷双手接了过来,还没看到内容,先看到密密麻麻一大张,黄师爷就吃了一惊,电报收费金贵,一个字库平银七两,大洋要九块大洋,这么多的字数,恐怕光是电报费就要几千块大洋了。~~~~ 什么事情需要用这样的方式通信!黄师爷脸色也变得郑重起来,一行行看下去,看到最后手都颤抖起来,将电报放回桌子上,连着喘了几口气,调匀了呼吸这才说道:“大人,为今之计,一定要安抚住各州,千万不可再生民变!” “先生说的是,我这就下令让新军加紧巡查,遇到革命党一定严惩不贷。” “东翁此言差矣,如今革命党已经成燎原之势,就连新军中也有不少,靠这些人去抓革命党如同水中捞月,到最后还是一场空。” “那要如何?” “东翁,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何人解得叙州之危?” “先生高见,我这就派人请他过来,委以大任。” “恩,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颇为棘手,叙州如今怎么样了?” “那还用说,乱民烧杀抢掠了一晚上,大火烧掉了半个城,再加上山洪爆发,叙州算是毁了。” “东翁,第二件事就是重建叙州,朝廷现在是载沣当政,脾气是极好的,最烦的就是下面有事不能决断,推到上面来做决断的,所以东翁最好上个折子,把叙州重建的事情报详细些,让摄政王大人少操点心。” “哎也只有这么办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办。”王人文点点头,摄政王载沣这人往好里说是没有脾气,往坏里说就是没有主见,这样的人要是学旗人遛鸟玩鹰最合适不过,不过要是治国的话,这个性子可就糟糕透顶,如今朝政不振,眼看着一天不如一天,摄政王载沣要负很大的关系。 现在唯一可以指望的,不是朝廷,也不是同僚,竟然是小小的民团头领,那个叫做张斩的年轻后生,白云苍狗世事变幻莫过于此。 “叙州动乱这个事情,换成以往各位军机大臣,比如说曾文正或者左文襄来办理,断然是要出兵平乱的的,就算换成修养足疾的袁项城,也是要派军镇压的,没有别的原因,动乱就是动摇朝廷根基没有一丝一毫的商量余地。 不过现在载沣赶走了袁项城,换上了几个弟弟,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乳臭未干的几个愣头青,只知道遍地刮钱。前一段我还听别人说,盛宣怀在载涛处使了八十万两银子,要把源丰润弄到,却不想万一源丰润到了,上海市面就崩掉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谁都看得出来,可是载涛就是敢收钱,国事如此已经不堪再看了。“ 在叙州一处大宅院里,李岱青愤愤不平的说道。 张斩坐在椅子上,眼圈黑如熊猫,大口大口的喝着红茶,即便是这样还是看不到一点精神,距离血夜已经过去了一天,两天之中张斩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其他的时候都在整编部队,抓捕劫匪,以及安抚百姓身上,如今叙州虽然还是苍夷满目,可是张斩的队伍24小时巡逻,劫匪的首级挂的满大街都是,人心也就跟着安定起来,张斩这才有跟李岱青聊下善后的事情。 至于李岱青的牢骚,张斩猜测大约是跟被贬的袁世凯有关,这是李岱青的私事,张斩也没兴趣过问,不过清朝朝廷到底会怎么样应对,这却是张斩最关心的事情:“岱青兄,你的意思是说,朝廷不会管叙州,任由这里自生自灭。” 李岱青点点头:“正是如此,所以叙州十万百姓的性命,都落在你我手上了。” 张斩苦笑:“还真是一个大包袱啊,岱青兄现在叙州如何?” 李岱青张嘴就来:“人口还剩下七万七千八百多,其中劫匪一万三千四百多人,普通百姓六万四千三百多人。得金银折合库平银八十三万两,不过按照老规矩,这些钱都要发给你的这些部下,留下一半归你,所以叙州一穷二白,如果朝廷救济来得及,还能勉强维持,要是来不及,至少要饿死一半人。” 张斩摆了摆手,又喝了一大口红茶下去:“这钱是叙州百姓的,我不会动的,虽然这钱是从劫匪手中抢到的,但是这些钱的原本主人都是老百姓,我拿了不就等于我抢了百姓的钱吗,所以这钱我绝对不能要。” “可是这些钱上面也没有名字,你怎么还呢?而且你的手下血战之后没有拿到钱,下次作战还会这么勇猛吗?” “我已经想好了,朝廷不救叙州的百姓,那就让我来吧。”张斩猛的站起,豪迈的一挥手:“我的那些手下吗,他们会得到他们的一份的,我一向赏罚公平,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早就想问你,只是一直没有得到机会。” “你问吧。” “早前婚礼上,我向四大家家主提出个建议,要修富顺到宜宾的铁路,路长不过百里,修好之后光是脚夫的钱就能省下数十万两银子,想来有利无弊,可是四大家家主都是支支吾吾不肯深说,岱青兄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岱青摇头:“这件事我是知道的,现在四川已经有了铁路公司,连铁路的款项也是每年都解,如今累计大约收到一千三百多万两银子,富顺富裕,这些年累计交上去的款项,也有四五百万了。” 张斩愕然:“这么多银子,怎么不见在富顺修路?” “川汉铁路不过富顺,怎么修路呢?” “恩,原来是这样,既然得了这么多银子,如今修了多少里,多久才能修到富顺?” “那里修什么路,那些银子都被铁路公司的人把持了,如今朝廷要收回路权,这些人才慌了神,草草的请来詹天佑,只修了十五里就停在那里,照样的每年收取银子,拿了银子也不修路,听说在上海的某个经理,买股票亏空了两百万两银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还有这事!岱青兄我有个事情想要麻烦你下。”张斩的眼睛眯了起来,就像看到鱼的猫一样。 李岱青苦笑:“能不能不答应。” 张斩大笑:“你说呢!” 第十八章 要账 class="width">第十八章 李岱青满腹心事的走了,不是一个人走的,王铁樵浑身利斧,身后跟着一小队人马,活脱脱一个斧头帮的行头。(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高翔面带笑容,身后跟了几百个穿的破破烂烂的老弱病残,看上去就让人掉眼泪,为了找出来这些人,李岱青可没少思,相貌好的固然不要,长的歪瓜梨枣的只是基本条件,不但要长得难看,还要难看出一点特色出来,所以叙州城挑了一遍最后也只挑出来三百多人,让张斩多少有点惆怅。 就这样的配备,张斩还觉得不够,要钱是个技术活,不是人多了就能要来的。当年清朝集全国之力,派了好几个总督过去,最后结果如何,愣是没有要来一分钱,最后还因为调动军队被湖北新军起义成功了,到后来这些欠债的大爷竟然成了革命功臣,欠债欠到这个份上,也算是欠出境界了! 李岱青听了马上拒绝了张斩的建议,都这些人了还不够,还要带什么人过去,再带就是民团全带过去了,那还是要账了,那是扯旗造反了。就凭这些人手,再加上省城的报纸,要钱还不是小事一桩。 这天早上,四川谘议局议长蒲殿俊就觉得眼皮直跳,不过自从知道施典章在上海犯事之后,蒲殿俊最近眼皮一直没听过,作为川汉铁路的总收支,施典章可以操控的金额多达三百五十万两银子,大部分都投到了陈逸卿名下,要是全部血本无归的话,这么大的娄子谁能扛起,真到了谁都不愿意扛起来的时候,恐怕就要他这个会长承担了。<<>> 这个责任恰恰是蒲殿俊不能承担起来的,施典章是朝廷派下来的大员,担任总收支前是广州知府,堂堂的府台大人,他做的事情蒲殿俊不能过问,更不敢过问,川汉铁路公司虽然名义上以他为尊,可是实际上却是受控于施典章手上。 “老爷有人找。”仆人递上手札,蒲殿俊看了看,上面只写了几行字,落款是个没听过的名字,也没有进士头衔,先就看低了几分,随意丢在地上:“我没空,你叫他以后再来吧。” 仆人喏喏而退,蒲殿俊心里烦躁,信步走到花厅,这个花厅是他花了五万两银子扩建而来,湖里遍种荷花,夏天一到满池荷花,看着红花绿叶,蒲殿俊心情好了很多,施典章是施典章的事情,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让自己撑着,反倒是铁路公司会长这个位子,每年都有几万辆的孝敬,就算吃点亏也要做下去的,詹天佑那边的铁路已经修了二十公里,要减慢些速度,反正也是为了推搪民意,不指望修到汉口的,多修了拿的钱就少了。 正在蒲殿俊心旷神怡之际,仆人飞快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老爷不好了,那些人把大门围起来了。” 蒲殿俊大怒,伸手就是一耳光:“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平时吃饭每个少吃的,现在真的要用上你们,个个都缩了**,他们既然围上来,你们就打出去,打坏了我担着,怎么也没有让人家围住的道理。” 仆人捂住脸,心里暗道倒霉,跑到仆役处叫了人,带齐了棍棒刀叉,吆喝着杀出门,有心善的就问:“外面都是些老弱,这样不好吧。” 仆人挨了打,心里正是不顺的时候,当下眼睛一瞪:“蒲大人说了,有事他担着,怕什么,给我打。”大门打开,仆人们手执棍棒呐喊着杀了出去……。 湖面上,蒲殿俊悠然泛舟,荷花的香气弥散在鼻端,让议长大人的心也宁静下来,漂浮中进入梦乡,梦中有黄金如山、娇妻美妾天下全是尽在手中。 “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仆人的哭喊声打破了蒲殿俊的美梦,蒲殿俊大怒睁眼,习惯性想要一巴掌打过去,没想到身在船上,手挥了个空,身子差点掉到船下,好容易稳住平衡上了岸,想要给仆人一个狠的,就发现一个人跑了过来,穿的一身褴褛,看样子像是女人,身形却粗壮的跟男人差不多,还没等蒲殿俊发问,就一头扎了过来,嘴里哭喊道:“让你打,让你打,你打死我好了。”、 蒲殿俊那里见过这么撒泼的人,只觉得一股大力撞过来,连退了七八步,脚下已然空了,扑通一声掉在水里。扮成女人的张铁樵抹了把脸,低头找别人拼命去了。 “总督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些人无故私闯民宅,将我家弄得一团糟,一个健妇还把我撞到湖里面,差点就要了我的命,总督大人,如果不能严厉处理这些刁民,我觉得议会会考虑总督大人的能力。”总督府内,蒲殿俊几乎是在咆哮,如果面对的是前任总督,他是万万不敢的,但是素来好好先生的王人文,是不可能为这点小事计较的。 王人文果然没有生气,话语还是那么沉稳:“大哥说的是,只是这些人身份不同,我实在不方便动手。“ “什么人能让总督大人也束手无策,我可是不信。“ “这些人都是叙州的幸存者,家破人亡无奈之下才来找你的。” 蒲殿俊汗都下来了,现在正是叙州遭劫的当口,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跟叙州的受难者拼斗,不问对错都先输了一半,这件事做的有些鲁莽了,不过既然问清了来人的身份,剩下的事情似乎不难解决:“这些人的意思是……。” 王人文信手递给蒲殿俊一个名扎:“大哥你找这个人就行了,现在公事繁忙,兄弟我也是有心无力啊。”说完抬手拿起茶盖,用嘴轻轻吹了吹,微微一笑:“请喝茶。” 从总督府出来,蒲殿俊才拿出名扎,打开一看就愣住了,这个名扎之前他见过一次,却因为没有进士头衔被他拒之门外,现在却要他亲自上门了,蒲殿俊仿佛可以看到,名扎后面那张陌生的脸,正在得意的大笑。 第十九章 上下同心 class="width">做得漂亮!张斩手上拿着新出的巴蜀日报,按照报纸上的说法,叙州几百灾民被打,议长蒲殿俊当面致歉,自己这一方已经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蒲殿俊能争取的不过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不过几百个人都住在蒲殿俊家中,恐怕他选择的余地也不大。www.65txt.com 张斩此时正住在安定营驻扎叙州的临时军营里面,由于是临时驻地,张斩没有选择驻扎在已成废墟的城内,而是选择城外五里的白沙谷,此处易守难攻,视野开阔,而且不远处就有大片的空场,可以随时练兵,是难得的训练场地。张斩的指挥所就设在白沙谷的最高处,当初聂思成战死的营垒处。 放下报纸,张斩把本部的人马都叫了过来,这些人都是在上次招过来的,参加过剿灭杨菊义和奔袭叙州两场大战,杨菊义那一战比较轻松,叙州之战是典型的血战,这些人能活下来,这一点就证明了他们的实力。接下来就是扩军,有些事情张斩要跟他们讲的透彻些,这样才能更好的带领部队。 人很快就到了,笔直的排成一排,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沉着自信的神情,张斩由衷的感到高兴,但是队伍的长度缩减的厉害,一百二十多人的本部,现在只剩下七十七人,就算加上高翔和王铁樵两个小队也不到百人,让张斩感到难过。 队伍肃静无声,等待张斩的训话。 调整了下情绪,张斩说道:“兄弟们,今天找大家来有三件事,第一件就是把叙州的奖励说下,因为高翔和王铁樵他们两个小队不在,所以真正发下去要等到他们回来。第二件事就是部队扩充,你们每个人都要转换角色,小队长将变成中队长,队员要变成小队长,手下十倍二十倍的扩张。 第三件事就是叙州重建,这件事照理说跟我们富顺安定营没有一点关系,可是我想,既然我们星夜赶过来救了叙州,这事也不能不管。”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挺直了腰杆,上次剿灭杨菊义,他们每个人都赚得钵满瓢满,这次救叙州得到的钱可不是一点点,单是从劫匪身上得到的就有几十万两银子,要是按照老规矩,每人都能三五千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所有人都将视线注视到张斩身上,等待张斩说出令人振奋的决定。 “这次叙州之战,从会党和民匪身上,搜出来大约八十三万两库平银,其中库银十五万七千两,银号钱庄庄票二十万,还有零散金银被人认领的五万两,还剩下四十三万两银子,每人大约可以得到三四千两银子,具体的还要看战功,不过每个人都不会低于三千两银子。” 一片欢呼声,打仗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钱吗,有三千两银子打底,这次出生入死也有了意义。李长信笑的合不拢嘴,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朵边上了:“我王长子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等这些人笑的差不多了,张斩才挥了挥手,笑声顿时停了,听张斩讲第二件事:“第二件事是扩军,说实话我不想扩军,你们虽然经过了痛苦的磨练,还通过了战场上的检验,但是你们还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更不要说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说到这里张斩看了下,马上接触到很多不忿的表情,张斩就继续说道:“你们是不是以为,能够以少打多,以一当十赢了这些流氓地痞,就算是了不得的士兵了,我告诉你们,你们还差得远呢。” 张斩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作为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你们要了解自己手下的情况,并及时的观察到敌人的变动,做出及时的应对,这种角色要求的不但是强悍的单兵能力,还要有敏锐的组织协调能力,在这一点上,你们还是初学者。李长顺,要是你带着五百人的队伍,包抄一队敌人的话,你能做到吗?” 李长顺大嘴一咧:“包抄有什么用,直接带人上去打了。” “没见识,当年甲午之战,淮军精锐正面可以相持,但是一被日本军队包抄就溃不成军,你能说包抄没用吗?之前我是你们的领导者,我说怎么做你们照办就是,但是现在你们变成了一只部队的领导者,我给你们的命令不再是直接命令,而是类似于完成一个战斗目的的命令,迂回包抄,或者是阻击某个方向的敌人,这些东西都是新的,你们能做到吗?” 李长顺哈哈一笑:“斩哥说得对,我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做?斩哥教教我吧。” 张斩点点头:“以后每天晚上识字的时候都到我这里来,我教你们,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现在全国有多少陆小的毕业生没有接受的地方,就算是陆军学堂的毕业生,刚到军队也就是一个小队的队长,跟你们差不多少,我希望你们能珍惜这次机会完成自身的超越。” “知道了!” “好,我再说下第三件事,就是叙州的重建,叙州的重建不需要你们做,但是我们抓到的一万多会党,将担任重建的主力,我要用他们修建一条连同富顺、叙州、宜宾的轻型铁路,我希望可以在一年之内修好,你们要牢牢看住这些劳力,别让他们跑了,也别让他们暴动,等到铁路修好了,富顺、叙州和宜宾就连为一体,到时候就算叙州或者宜宾再有什么事情,坐上火车一个小时就赶到了,不用像这次拼死拼活的还走了一天。 而且我交个底,到时候我们会从这些人中选一部分到军队里面来,安定营最后要扩充到七千五百人,如果你们做得好你们的部下将会五十倍一百倍的增长。” “啊,还有这种好事!”张斩的话音刚落,就引起一片惊讶声,每个人都被张斩描绘出来的美好前景所打动,拼命干几年,然后统领一百多号人马,腰包鼓鼓的成为邻居的羡慕对象,这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修到的缘分啊。 看着这些欢欣鼓舞的手下,张斩心里也是暖烘烘的,上下同欲者胜,现在这支军队无疑是紧紧掌控在自己手中的。 在张斩的构思中,宜宾处于长江上游,五百吨的轮船可以直达武汉三镇,无论武汉兵工厂还是钢铁厂都是亚洲一流的,租借还有各国的商团外交团,铁路修好之后,这些物资就可以通过铁路源源不断地供应到富顺,改造富顺的老式盐井,大幅度的提高这些盐井的利润。 而且铁路修成之后,在战略上就极其主动,叙州两翼为富顺和宜宾,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有了铁路快速运兵,张斩就有信心抵抗数倍与自己的敌人,而富庶的富顺,也能给自己提供源源不断的财富。 等到辛亥革命的时候,张斩就可以大部队乘船直下武昌,小部留守富(顺)-叙(州)-宜(宾)铁三角,这样进可攻退可守,就算在武昌失败,也有一条后路可走。如果说几个月前自己还只是一个马帮头子,想要在辛亥革命崭露头角是一种奢望的话,那么现在,奢望已经成为了展望,不再是无法实现的任务了! 就在这时候,胡叔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说道:“斩哥,王总督派人来了。” “给我换身衣服!”张斩嘴角翘起。 “什么样的衣服?” “训练服,最脏的那种。” 第二十章 希望之城 上 class="width">坐在张斩的客厅里,黄师爷叼着一个大烟袋,眼睛咕噜咕噜乱转,笑眯眯打量着凶名冠巴蜀的活阎王见客的地方。www.65txt.com 房间倒是不小,屋顶上面开了七八个窟窿,不像是特意开出来的,倒像是年久失修漏出来的,这个活阎王钱也没少捞,怎么自己住的地方都不讲究,真是看不懂了。 黄师爷这次来带了一点私心,眼瞧大清朝一天不如一天,革命党就要起势,日子是一天天艰险,要是能攀上活阎王这条线,就算革命党起势了,也能落个平安。存了这个心思,黄师爷的腰杆就软了点。 大门打开,黄师爷看到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两条剑眉,眼睛如闪电般在黄师爷脸上一扫,黄师爷本来没见过张斩,此时却能肯定,这个年轻人就是张斩,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活阎王的名头。 “黄师爷,请坐。”张斩微笑着伸出手,手心已经贴了一张钱庄的庄票,跟黄师爷轻轻一握,已经把庄票塞了过来。本来张斩是不想这样做的,但是胡叔反复叨唠,张斩被说得烦了,只好准备了一张意思一下。 “你就是张统领?”黄师爷拱了拱手,已经看清了票面的数字,脸上浮出一阵微不开查的笑容,语调变得严肃起来:“奉总督口谕,张斩公忠奋勇,救叙州万民于水火,特署理叙州!全权处理叙州重建一切事宜。” 说完这些黄师爷已经满面堆笑,对着张斩拱手:“恭喜张署理。” 张斩一摆手:“黄师爷,能不能跟王总督说下,推了这个担子。” 黄师爷宦海打滚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张斩这样子的,历来上宪发话,下属只有拼命巴结的份,办得到也要办办不到也要办,哪有像张斩这样子一口回绝的。清了清嗓子,黄师爷的话就有了一点训斥的语气:“王大人圣眷正隆,说出来的话就没收回来的例子,张署理可想清楚了!” 张斩不为所动:“不是我不肯,只是有件事难办。 “ “那件事难办?“黄师爷脸色难看,张斩如此骄狂,却是他没有想到的,这样的人能混到现在,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但是以后的路必定坎坷,如今却是要跟这个狂人疏远些才是,不要到时候被他牵连了。 “叙州现在十万人,每天都要几千两银子,我又不是印钞票的,现在已经没钱了。”说完张斩又掏了一张银票过去,塞进黄师爷手中 得了银票,黄师爷的脸色稍和,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撇开张斩:“嗯,你说的也是实情,我回去跟总督大人说下,今年风调雨顺,也许可以挤出来一部分。叙州百姓安置的情况如何,我也要看下。” 张斩哈哈一笑:“这还不容易,黄师爷请跟我来。“ “这是下山的便道,十分快捷,就是有些颠簸,黄师爷你做的还习惯吧。”张斩微笑着从缆车上走了下来,伸手把黄师爷扶了出来。 黄师爷脸色苍白,胃部不断翻腾,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张署理果真爽快。”心里已经把张斩骂了个遍,歇了一会才觉得好些了,抬头朝前面看去。这么一看,黄师爷顿时愣住了,他站在一个小山包上,山脚下是一条宽阔的工地,无数人在工地上工作,看样子竟然有数千人之多,这样壮观的景象就算在成都府都看不到 “斩爷,这是?” 张斩脸色沉重,指着面前的大路说道:“这条路原本只能并行两车,狭窄处连一辆马车都过不过,我的第二梯队就是受困在这里,耽搁了大约半小时,结果被山洪挡住去路,等了半天才到,险些让劫匪夺路而逃,所以我拿下叙州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条小路拓宽,让马车可以直接从富顺跑到叙州,不但这处要拓宽,其它的几个地方我也要拓宽,最狭窄的地方也要做到三辆马车并行的地步,只有这样宜宾和富顺的物资才能源源不断地运过来,要想富,嗯要想重建,就要修一条好路出来。” 黄师爷此时已经忘了刚才对张斩的印象,大步走到路上,这条路很宽,站在小山包上还不觉得,但是走到路面上,黄师爷才真正感觉到它的宽度,可以容纳四五辆马车并排行驶,比几个城关的路面还要宽阔。路面不是常见的黄土,而是烧结的大块青砖,黄师爷见了不免纳闷,回头问道:“斩爷,怎么用青砖铺地,未免有点浪费了。” 张斩解释道:“黄师爷,这是叙州烧毁的城砖,还有些事烧毁的民房,我觉得反正都要扔掉,不如检大块完整的铺路,这地下用的是石灰垫底,铺上大块青砖之后用石碾碾平,中间的青石统一刻上条纹,一方面分割车道,另外一方面雨天行车的时候可以防滑,修路挖出来的土我都堆放清楚,新修的几个大砖窑正在彻夜施工,以后修建叙州的砖石就从这里面出,当然这都不过是雕虫小技,不值方家一笑啊。” 黄师爷已经看的五体投地,先前那份倨傲已经不见,拱手道:“斩爷,早前听过你的事情,我还以为斩爷只是一介武夫,没想到竟然胸中藏有如此玄机,旧砖铺路,新土成砖,此事古来所无,斩爷做的妙到毫巅,真是令人佩服。只是这般役使人力,恐怕花费不菲吧。” 张斩眉头一皱,指着这些人说道:“这些人都是当夜劫掠叙州的犯人,当初有一万三四千人,其中杀人者斩,防火者斩,现在只剩下一万一千多人,你看到的这些人罪孽较少,我就只用他们做苦力,什么时候叙州建成,我就放了这些人,至于那些罪孽较重的人,哼哼,只有劳苦到死才能洗清他们的罪孽!” 被张斩一指,那边的囚犯刷的一声全部跪下,脑袋贴紧地面,唯恐引起张斩的愤怒,其他地方的囚犯不知道情况,也跟着跪了下来,原本被挡住的视线,现在可以一下子看到城关。黄师爷不由打了个冷战,才想起张斩的外号-活阎王,现在发生的事情说明,在这些囚犯眼中,张斩远比阎王爷还可怕。 “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不喜欢软骨头,你们做错了事情,我就代老天爷惩罚你。你们要是表现得好,我也会把你们从这个大牢狱中提拔出来,当我的兵,但是有一样,就是我不会收软骨头的人,你们记清楚了,想要加入我的军队,首先要有一身铁骨,知道了吗。” “知道了!”囚犯的声音响彻天地,黄师爷再一次失神。等到他恢复神智的时候,不禁把张斩和总督大人比较了一下,令他无比惊讶的是,张斩无论在哪个方面都远远超过了王人文总督,也许是时候给自己换个主子了? 想到这里,黄师爷就换了一副脸色,笑眯眯地说道:“斩爷,我有个儿子,在天津讲武堂上学,不知道斩爷有没有兴趣。” 张斩的反应很激烈,一把抓住黄师爷的手:“黄师爷,你马上发信让他过来,最好能多找几个同学,告诉他们有多少人来多少,我这里就缺经过训练的士官,他们一来至少是个班长打底,饷银一个月三十两,如果来的话一次性安家费一百两银子。” “啊!这么多!”黄师爷也呆了。 “不多不多,我现在是兵多将少,这种经过系统培训的人才就更少了,来了都是未来的骨干,我都要重用的,等到成立三十四协的时候,这些人前途不可限量。” “那我回去就打电报告诉他,斩爷咱们去看看叙州城可好?” “好”张斩应了一声,跟黄师爷一同往叙州城走去。 第二十一章 希望之城 中 class="width">叙州城不大,作为宜宾和富顺的州治所在,即比不过富顺的富甲西南,也比不过宜宾这个水道交通枢纽,城池比富顺和宜宾的都小,加上交通不便,叙州人获得远没有富顺或者宜宾的人自在。(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从马车上下来,黄师爷脚跺了跺地面,这次黄师爷感觉很好,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如果不是窗外景色变化,黄师爷还以为马车都没有动过。只有在西洋人的租界里面,黄师爷才能感觉到这种平稳,不过洋人的路都是用柏油修的,那可是金贵儿玩意,张斩这路用的是大块青砖,怎么也能跟洋人的路一样平稳呢? 看出了黄师爷的疑惑,张斩笑道:“黄师爷,我是用小碾碾平,等到下面石灰干了之后,再用大碾压实。在具体的我没说什么,我就跟他们说,如果返工的太多,我会酌情让他们多干几年,要是一次过了,没有空鼓的情况,我也会酌情多提拔一些人到军队里面来。” “斩爷,您用人真用神了。”黄师爷赞了一句,朝北城关的方向看去,北城关还是老样子,青灰色的城砖像营养不良的病人,有气无力的耷拉在大地之上。不过好像有哪里不对,黄师爷总觉得怪怪的。 等到走进北城关黄师爷才看清楚哪里不对,顿时大吃一惊,指着北城关磕磕巴巴的问道:“斩爷,怎么变成了这般的怪模样?”在他手指处,北城关孤零零的耸立着,周边的城墙全都不见了,叙州城好像一个被扒*的*人,**展现在黄师爷面前。~~~~ “黄师爷,我觉得城墙没有什么用处,就把它拆了。”张斩毫不在意的回答道,城墙再冷兵器时代是非常好的防守手段,但是到了现在,热兵器横行的时代,城墙的作用就被大大的削弱了,一阵火炮急袭,就可以大量杀伤躲在城根下的士兵,重炮轰击可以直接轰垮城墙,优点没有了,妨碍城市发展的缺点却是明显存在的,所以张斩在规划中就没有城墙这么一说,至于几个城关,张斩觉得留着也是个风景,就没有拆掉。 “啊,斩爷我真服了你了,你做的事情我没有一件看得懂的。”黄师爷走进城关,鼻子一下,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是城关之下血迹斑斑,似乎渗进青条石之中,可以遥想当日作战之激烈。 过了城关,黄师爷眼前忽然一亮,叙州跳入眼帘,好大一个叙州,好大的一个工地,到处都是忙碌的人,三条极宽的大路以北城关为起点,一眼竟然看不到头!这三条大路上沟壑纵横,有些沟极深极宽,跑一辆马车都可以,黄师爷竟然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 “叙州城有六条主干道,三纵三横,每条路都可以八车并行,路面之下就是公共处理部分污水管道,此外还有电报线和电话线,我都要留出位置,这样以后施工就不需要拆来拆去的,只要在暗道里面更换线路就行了。”张斩说到这里不禁皱了下眉头,想起前世天天挖来挖去的马路。 “嗯,这个…..花费不少钱吧。” “虽然花的多,但是一劳永逸,以后不用再花钱,我觉得还是值得的。”张斩说完突然眼睛瞧向左边,在那里有个一头卷发的外国人大喊大叫,说的不是英国话,周围的人都不知道这位在说什么,把这个外国人气的连连跳脚。 “黄师爷,咱们去看看他在说什么?”张斩拉着黄师爷走到那个外国人身边,仔细的打量着他,这个外国人灰色的眸子,高高的鼻梁,激动的满脸是汗,可是领口还是系的紧紧的,张斩就笑了:“German?” 那个外国人愕然说了一长串话,张斩完全听不懂,不过这并不耽搁张斩了解事情,从这个德国人的手势来看,问题出在水管上,这种水管是用来处理污水用的,直径有一米左右,是水管有什么问题吗?张斩指了指水管,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德国人。 德国人点点头,随即又摆了摆手,走到巨大的水管,一只手平平的在空中划过,然后用力摆手,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然后在水管中间用力的切了一下,然后用两只手手腕处靠在一起,两只手向外张开,做出一副花开的样子。 “斩爷,他在说什么?”黄师爷看的一头雾水,忍不住问起张斩,在他看来如果张斩也不懂,那么多半就没有人懂了。 “不懂,拿纸笔来。”张斩一声令下,干活的人马上拿过来纸笔,让那个德国人写在纸上。 德国人摆摆手,拿出自己的包,从包里面拿出几样东西,自己忙活开了,过了一会就画了出来,张斩看了一下,疑惑的问黄师爷:“黄师爷你看像什么?” 黄师爷也不太肯定:“好像是个鸡蛋吧?” 一个鸡蛋能做什么?张斩看向德国人的眼神开始不对,要是自己让一个德国精神病给忽悠了,那可真是丢大人了! 德国人见张斩的眼神不对,更加恼怒起来,大声的说着谁都不懂的话,手指伸直指向了张斩,就在这一瞬间,几个卫兵突然出现,之前黄师爷没有注意到他们,只有在德国人被抓住之后,黄师爷才注意到这几个卫兵,他们都穿着马褂,看上去跟其他的劳动者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就是这几个人,在张斩遭到一点威胁之后,迅速的解决了这个麻烦,那个德国人甚至没有办法挣扎,黄师爷注意到有两只手按在德国人的肋下,完全控制了德国人的身体。 “斩哥,稍等下,这是供应我们水管的商人。”不远处胡叔健步如飞,脸上都是惊慌的神情,在这个时代,殴打绑架洋大人,这个罪过可大了! “没事,把他放下,胡叔你跟他交流下,他说的那些话我都不懂。”张斩轻飘飘的说道,丝毫不在意,在一百年后,外国人见的多了,表现不好一样挨打,张斩心目中对外国人的定位还没有中国普通老百姓高,自然不会有什么担心的了。 第二十二章 希望之城 下 class="width">胡叔来了之后,事情就简单多了,这个德国人叫包尔德,是艾哈德公司在中国的经理,不过来到中国之后,包尔德混得比较惨,因为东西比较贵,所以怎么也卖不出去,这次胡叔去汉口购买大宗物品,他看了眼热,竭力向胡叔推荐,不过胡叔对比了下价格,客客气气的说改日再聊,这本来是客气话,可是包尔德是个典型的德国人,认死理,竟然跟着胡叔前脚后脚过来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这么回事啊?他画的那个东西是怎么回事?”张斩恍然大悟,这时候外国对中国人做买卖都委托给买办去做,像包尔德这样两眼一抹黑,一头硬扎进来的还真是少见,照这样子再过十年也卖不出去,不过德国人的货物比较实在,价格虽然贵了些,用起来可以用好久,如果有可能张斩还想买一些。 胡叔走过去,跟包尔德连比划带说,过不多时就把事情弄清楚了,原来包尔德推荐的是一款新型的下水管,下部比较窄,这样就算水流比较小的话,也能顺利的把杂物冲走,不会堆积在管道之中,要是过水较多的话,上部半圆形的过水面积很大,保证过水的畅通,这种设计竟然把大雨小雨的情况都考虑到了,比原型水管效果好上很多,可以说就算埋在地下一百年,还可以稳定的运行,唯一的缺点就是价格高了不少,是同类型水管的三倍。 这个价格就太贵了,要知道现在中国铺设下水管的地方寥寥无几,铺下水道已经是非常超前了,要是在铺个蛋蛋下水道,这个资金可就投入大了,没有三五十万两银子下不来,但是铺下去之后,管理费用极小,甚至可以维持百年,这也让张斩怦然心动,是注重短期利益还是注重长期利益,到底选择那个,张斩也踌躇难决。 看到张斩有些犹豫,包尔德心思开始活动起来,他来中国已经三年多,还是一个大单都没有做出来,国内很有些看法,这次好容易说动金主,要是轻轻放过的话,再想找一个肯出钱的金主,可就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情了,所以现在这个金主一定要抓牢。包尔德想明白了之后,马上通过胡叔传话。 “什么,借款给我们?”张斩眼睛一亮,现在最缺的就是钱,过几年等到新叙州建成,凭借卖房子的钱就能大赚一笔,如果德国人能提供贷款,就能大大的降低资金的压力,要不考虑下蛋蛋下水道“什么样的贷款?” 一听事情有门,包尔德也来了精神:“长期的,三年贷款,扣头,只要五个点的利息,每年还四成,最后一年还三成五。~~~~” 胡叔翻译过来之后,张斩心里冷笑,这还叫长期贷款,这洋鬼子是看爷长得帅,想招糊弄爷呢:“你跟他说,三年不叫长期贷款,我要十年期贷款。还有利息太高了,卖东西就赚了我们一道,利息上还要切我们一刀,扣头想都不要想,我们又不是直接拿钱,而是买他的东西,还要扣头也太过分了。 还有前三年我不能付钱,从第四年开始支付,每年百分之十五,七年之后一次性支付利息百分之三十五。” 张斩说一句,包尔德的眼睛就大了一圈,等到张斩说完,包尔德已经挥舞着手臂,用纯正的京片子开始抗议了:“我抗议,你这是在勒索,没有这么谈生意的。” 张斩也吓了一跳,皱眉看着包尔德:“包尔德先生,我以为你不会中国话,可我没有想到,你的中国话好的让我吃惊。” “这没什么,在这个国度上,我碰到了太多的欺骗与背叛,所以我就….按照你们的话,留一手,你看我听懂了你的话,这样不是更方便了吗。”包尔德眼睛里面闪过一丝不安,不过随即双肩一耸,做了个无所谓的姿势。 “嗯,我的朋友。”张斩把脸贴近包尔德,说话带出的气流直接喷到包尔德脸上“我以为你是个诚实的人,你却以为我是个骗子,我得说我们都错了,带上你的这些破烂,滚回去!我这里不欢迎骗子。” 包尔德湛蓝的眼睛眨了眨,显得有些慌乱,他竭力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但是还没等他摆完pose,就觉得背后一麻,被两个壮汉夹起来。他心里明白,如果这样被带走的话,生意就没了,几十万两的蛋蛋下水道也就没有销路,这些下水道是建设青岛时候的备件,批量生产之后的价格远没有报上去的那么高,至少有四成的利润,更重要的是这是第一个有可能完成的大单,不但可以带来优厚的利润,还能免掉本部对他能力的质疑,这个机会绝对不能错过:“对不起先生,我知道错了。” 张斩停住脚步,静静的凝视着包尔德,似乎想把这个德国人从头到脚看透。清风拂过,包尔德却觉得浑身燥热,这种等待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但是他却不敢动,唯恐引起张斩的注意力,在这个陌生的不知名城市里,这个人管理着十万人为他工作,同时他还有一只看起来很强悍的部队,这是他的地盘,包尔德心中告诫自己。 还好没过多久,张斩就说话了:“我的朋友,我们中国有句老话,不知者不怪,这一次就这么算了,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不会有下一次了,我发誓。”见张斩态度缓和下来,包尔德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似乎看到几十万两银票在面前飞舞。 “那好的,我们谈下接下来的事情吧,你知道,我这人一向都是爽快的人,这次叙州重建,我们需要的东西很多,如果你有的话,并且可以提供长期贷款,我都可以考虑,就算你们没有,你也可以介绍朋友过来,新叙州欢迎一切带着善意前来的朋友。” 包尔德觉得心跳加快,下水管已经是意外之喜,难道还有其他的:“我的朋友,你能说的具体点吗?我们艾哈德公司是德国最大的钢铁公司,下水管只是一项副业,钢铁轮船还有军火…..。”他越说越没信心,这些东西怎么说也跟叙州扯不到一起去,倒是副业下水道能扯得上边,他没有注意到张斩的脸。 张斩的脸因为兴奋变红了,钢铁轮船这些都是张斩急需的东西,还有军火,叙州有硫铁矿,那种看似黄金的假金子,如果建立起钢铁厂的话,不但可以解决钢铁问题还能解决火药问题,再办一个军工厂,就能在四川南部建立起一个自给自足的小工业体系,摆脱国外的干扰,自行解决铁路交通以及产品升级的问题。 湖北武汉三镇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有了汉阳钢铁厂,就有了汉阳兵工厂,全国半数铁轨都是从汉阳钢铁厂而来,而半数以上的国产步枪,则是从汉阳兵工厂而来的,这种影响力是简单买东西所不能带来的。 “如果我要建立一个钢铁厂的话,我是说如果,你能提供什么样的优惠呢?”张斩的嘴里说出让包尔德心跳停止的话语。 “你的意思是,建立一个钢铁厂?” “是的,如果钢铁厂建成,我还要建立一个造船厂,一个兵工厂,当然我没有钱,这些工厂都需要贷款。” “抵押物呢?”包尔德反而冷静下来,与蛋蛋下水管不同,钢铁厂可不是一般的行业,投入每每以十万计,叙州虽然富庶,足以负担起一个钢铁厂的支出,但是问题在于这个老大帝国中,皇帝名义上拥有一切,张斩能代表叙州多少,能否为一个中型钢铁厂作保,都是包尔德必须考虑到的。 “新的叙州城,我已经得到我们总督王大人的许可,全权负责叙州城的一切,另外我还得到了叙州十万老百姓的支持,他们已经按照里为单位,跟我签了一份协议,在三年之后我负责修建好城市,然后他们负责贡献劳力。所以三年之后,叙州全部的公共设施,六成的土地,还有大量的商业建筑都将成为我的所有物,你觉得这份保证还不够吗?” “嗯,我不清楚,我回去之后马上去找专家,很快就给你答复,您能不能说点什么,比如钢铁厂的好处。” “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更换富顺盐井的管道,富顺有五千口盐井,每口盐井都有将近一千米,你想想这需要多少钢铁,而且盐井腐蚀明显,消耗远比一般行业大得多,你难道没有想到这里面的商机吗。而且我现在正在铺设一条一百公里的铁轨,这也需要大量的铁轨,没有比叙州更合适的地方了,又有铁矿又有煤矿,还靠近亚洲最大的河流的上游港口。如果钢铁厂建成的话,不到五年我就能收回全部成本。” 包尔德被忽悠的很厉害,不过最后他还是坚持住了他的立场,只签订了蛋形下水管道的合同,其它的后面再说,张斩略有遗憾,不过还是愉快的签订了协议,三年后就是世界大战,七年后德国战败,到时候马克狂贬值,这个蛋形下水道最多只需要一半的价格就能拿下来,实在是太合算了。 而包尔德心中也在狂笑,蛋形下水道是作为剩余物资交给他代销的,实际进价只有报价的三分之一,不用十年,五年后他就能收回成本,剩下五年里,每年他都能赚到进货价格的一半,还有比这件事更爽的事情吗。 两个人脸上心里都绽放笑容,两只手握的紧紧的,也许只有到几年后,当合同完全执行完毕之后,才能看出来到底谁亏谁赚。 第二十三章 打包销售 class="width">又过了几天,李岱青也带着银子回来了,张斩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他本来就是军人,内政的事情打心眼里面是不愿意做的,但是对于修建一个新的现代化城市,也只有他才知道一些,别人就算李岱青来,也只能是修建一座旧城市,反而失去了重建的大好机会。(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李岱青带回了好消息,不但从川汉铁路那边要来了本年度的叙州全部的修建铁路的款项,还得到了大批的铁轨枕木,虽然修建富顺到宜宾还差了不少,可是修建叙州到富顺已经足够,这些物资原本是用来修建宜万铁路的,可是川汉铁路公司账务混乱,买来之后竟然没钱雇人修路,白白放了一年,现在铁轨已经多有锈迹,让张斩看了也是长叹,当即叫人擦洗干净,马上顺着叙州朝宜宾铺设过去。 “为什么不从叙州铺到富顺?“李岱青没想到张斩这样安排,微微错愕。 “富顺地处内陆,修好了之后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可是宜宾不同,它连同长江,五百吨的货轮可以靠岸,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通过宜宾得到源源不断地物资供应,有了这些物资,再从叙州修到富顺不难啊。“ 李岱青叹服:“斩哥高明,还有件事,令岳想见你。“ “啊!“ “岳父大人,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跟我说,要让李师爷传话的。”将叙州的大小事宜交给李岱青之后,张斩骑马回到富顺,拜见了老丈人李文才。 李文才擦了擦汗,吞吞吐吐的不敢说,对于这个女婿他是怕的不行,不过几万两银子可不是小事,比他自己的性命重要得多,不说肯定是不行,调整了好几次情绪之后,李文才笑眯眯的说话了:“贤婿啊,上次我借你的钱,现在手头方便不?” “方便。”张斩哈哈一笑,这笔钱原本是李文才的卖命钱,只是李文才不上道,愣是不肯出钱买命,最后被自己使了个手段,在李文才脸上涂了反清复明几个大字,趁机多要了不少银子,本来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李文才也只能吃下这个亏,但是现在李文才成了自己老丈人,这钱就生了变化。 “那是不是现在就给我,你也知道秋收的时候费钱的地方多,李家堡被黑三烧了之后,大部分还没有重建,也需要一大笔钱呢。”李文才低头顺目的说道,脸上谄媚的笑容更甚,一想到可以要回那么多钱,他的心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了。 “不用重建,我已经给丈人找到了新的庄园,远比李家堡要好几倍,李家堡就不要再住了,以后我们夫妻两个也要搬到你的庄园一起住的。”张斩的笑容像盛开的花朵,一般情况下,只有赚到大便宜才会出现这种笑容。 李文才打了个冷战,笑容僵硬在脸上:“新庄园?在那里?” 张斩脸上笑容更盛:“就在叙州,我已经把丈人的钱买了叙州的一块土地,大约有一百多亩,距离叙州知府衙门不远,依山傍水景色秀丽,而且没有什么人打扰,可以说得上是叙州第一等的地块,要不是我掌握叙州重建大权还拿不到这样的地块呢。” “那多谢贤婿了。”李文才嘴上说谢,心里却苦的很,谁不知道叙州遭了兵灾火灾水灾,连块完瓦都找不到,重建也难说能恢复旧貌。这样的地方地块再好有什么用,没吃没喝没人气,难道靠喝西北风过日子?这钱就算是打水漂了吧。 “应该的,岳父大人我还有一件事,想来想去也只有您老才能处理。” “贤婿你说笑了,我不过是个糟老头子,那有什么本事!”李文才哆嗦了一下,自己这个姑爷可不是善人,要说有好事交给自己,那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看来还是想办法推掉为妙。 “是这样的,现在叙州建设很快,也有不少地块闲置,我想放着也是可惜,不如找人买下来,到时候等到新城建立,地价肯定上扬,到时候再转手卖出去,不是能够大赚一笔吗,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岳父大人您出面买一些较好,到时候赚了钱也好养老。”张斩把事情说得很简单,就是怕老丈人有什么不好的联想。现在不是改革开放三十年那会,谁都知道土地会涨价,别说土地每人当回事,就算在土地上的房子,也不过几十两银子的事情,谁都没把房地产当回事。 “贤婿,你有多少地块要卖,我都要了。”李文才眼睛突然睁开,放出吓人的光芒。 “啊,岳父大人,你刚才没听错我的话吧,我手上的地块可有不少,你要想全买下来,没有三五百万是不行的。”张斩吃了一惊,叙州三面环山,与外界相连的那条路也是从山谷中挤出来的一条路,没有一点扩展的空间,不过叙州毕竟是一个州,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算起来有几万亩的面积,扣掉各种必备的公共设施,以及叙州原来住户的面积之后仍然有一万多亩的空地,单凭李文才的财力,恐怕连百分之一都买不下来。 “呵呵,贤婿你有所不知,当年汉口开租界,买办刘人祥提前买下租界的地皮,然后高价卖给洋人,一跃成为巨富,如今新叙州跟德国租界一般的建设,恐怕到时候价格会翻好几倍也不止呢,我虽然没有什么钱,可是四大盐商的家主都跟我打过招呼,要是贤婿你肯放开供应,我就有能力全部吃进来。” “好,我也没有其他的要求,原本叙州地价一百五十两银子一亩,现在修建各种设施,我就按照三百两银子一亩价格给你们。”张斩心中大石放下,到底他是军人,能早一天放下叙州的重建事宜,就能早一天建立起一支强大的军队,在未来的十年内,只有一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强军才是自己真正的依靠,至于建设,阎锡山建设的最好,可是相对于他的领地,,他的实力小的可怜。 又谈了一会,张斩起身告辞,李文才红了眼睛:“贤婿,我家小女性子顽劣,还请贤婿耐心些,不要粗暴….。” “岳父大人请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她。”张斩心中十分感动,拜别李文才,径直回家去了,当晚一夜风流,惊动鸳鸯无数…..(以下省略三千字) 几日后,朝廷正式下旨,任命张斩为叙州署理知府,全权打理叙州一切事宜,叙州勉钱粮三年,另外可以在上海发行债券,筹集叙州重建的费用。清朝可以为这批债券作保五十万两,超过这部分的没说,想来是自己想办法的意思。 张斩看到圣旨之后,心里不由得骂了句王八蛋,感情朝廷是镚子不出,单凭一张嘴让自己打拼。要是平时有个担保也好借钱。可是如今上海橡胶风潮刚过,到处都是倒闭的钱庄票号,就算有担保又有谁能拿出钱,至于老外的那些银行,都说雪中收碳的主,想从他们那里借钱,难比登天。 算来算去朝廷竟是打了个空手套白狼的注意,可劲的让自己折腾去,到时候就算自己折腾不明白,他也有了缓冲,再派一个倒霉蛋来叙州,如此几番下来,叙州折腾的没了气息,朝廷也就把叙州重建的事情推搪过去了。 相比于朝廷,总督王人文的做法惠而不费,同样的属于镚子不出,叙州免徭役三年, 在坐往通向武汉的船上,望着滔滔江水,张斩不由长叹一声,像清朝这样的政府,一旦抛弃了责任之后,他的权利也就随之消亡了,清朝的覆亡已经不可避免,而自己的路,还刚刚开始。 第二十四章 车内密谈 class="width">汽笛长鸣声中,一艘轮船缓缓地靠近汉阳码头,经过了两天的旅程,这艘三月花号从宜宾直达汉口,而走陆路的话,需要大约十五天的时间,当然有些人用了一辈子,一直到死还没有抵达,比如端方。(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顺着人流缓缓走出三月花,张斩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这座陌生的城市,在辛亥革命中如同一根灯塔般吸引着全国的注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一年之后他将再次踏足于此,那时候将不再是以游客的身份,而是带着数千强兵,掌控这座名城。 “啊,我的朋友,很高兴见到你。”一个流利的京片子打断了张斩的思绪,张斩意外的在汉阳遇到了熟人,德国艾哈德公司的在华负责人包尔德。 “很高兴见到你,我的朋友。”张斩跟包尔德拥抱了一下,拍了拍包尔德的肩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很简单,我拍电报过去询问,他们说你来了汉阳,接下来就好办了,我守在这里等你,好在三月花一向准时,我等到了你。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作为地主,我要好好招待你,请上车吧,我的朋友。”包尔德脸上洋溢着笑容,将张斩带到一辆黑色硬顶汽车前面,拉开车门对张斩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张斩的眼睛亮了,钻进了汽车,汽车冒出黑烟,咆哮着消失在码头,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周围的人才围了过来,呆呆的看着汽车消失的地方,眼睛里面都是诧异的神色,这个中国人到底是谁,能让外国人这样折节相交。 “张,钢铁厂的事情我要说声抱歉。”摇晃的车内,包尔德收起笑容,很严肃的说道:“我把新叙州的事情说了一下,总公司的人决定派人前来勘探,如果一切符合开厂的条件,那么公司将单独设厂,而不是贷款给你,对于这一点我很抱歉,但是这是公司的决定。” “包尔德先生,对于你们公司的选择,我也同样感到遗憾。你知道我现在是叙州署理,叙州到宜宾的铁路,叙州的人力物力,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如果没有我的友谊,钢铁厂是不可能建立起来的。”张斩脸上也严肃起来,心里却乐开了花,要是德国人自己过来设厂那就更好了,不用自己花一分钱,到时候一战打响,这些资产就成了自己的囊中物,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包尔德沉默了一会,长长呼出一口气:“张,钢铁厂建不起来,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钢铁厂建成之后,将带来大量的工作机会,这是原本叙州没办法提供的,你看那边就是亚洲最大的钢铁厂-汉阳钢铁厂,它里面每天上班的工人有三万名,每人每天的工钱是三百文,一个月就是五两银子,老百姓手中有了钱,政府才能过上好日子,对你这个叙州署理来说,钢铁厂可以承担将近两万人的工作机会,考虑到这两万名工人养活的家人,叙州至少有五万人可以受益摆脱贫困,这才是最重要的。” “说得对。”张斩看着窗外的景色,目光渐渐锐利起来:“但是你忘了一件事,并不只是德国人有钢铁厂,美国人也有,英国人也有,甚至法国人也有,汉阳并不是我的终点,我还要去上海北京,就是让各国的人知道,在西南有一个新的叙州,有大把的机会让他们施展。你想我空手而回的机会有多少?” 包尔德脸色难看,原本他以为只要稍微的施加压力,就能得到他所想要的结果,但是他没有想到,张斩竟然有这样的见识,知道到上海融资,这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对于清朝人的认识,甚至连他这个地道的德国人,也有一种比不上张斩的感觉,当然作为骄傲的日耳曼人,是宁死都不会承认这种感觉的。 “我的朋友,我想公司的某些看法并不符合实际情况,我的意思是他们做的决定实在太草率了,没有经过认真的调查。远东实在是太远了,他们没有调查清楚你的地位,这是他们的错误,不过作为远东部分的负责人,我有义务纠正这种错误,如果钢铁厂不能入股的话,我是说如果,你需要什么样的补偿?” 只是轻率吗?张斩在心中微笑,老外在言辞游戏而已,如果不是自己巧妙地反击的话,这个结果就是最后的结果,不会再有其他的变化,自己将不得不祈求剩下的一点残渣,德国人将趾高气昂的作为施舍者,收走一切好处。 “我需要一个兵工厂,可以生产制式步枪,规格我来定,月产量五百支步枪,子弹五万发,另外可以简单修理小口径炮,复装小口径炮弹。” 包尔德脸色通红,看着张斩半响说不出话来,这个要求实在出乎他的想象,根据他得到的信息,这个拥有两条剑眉的男子是个煞星,他的顶子都是用人头搭起来的,但是在叙州,他就一次性的杀死了超过两千人,这巩固了他作为杀人魔王的名声,被这种显赫的名声所遮盖,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建设上的成就。 除此之外,这个男子还有一只一千多人的部队,只有最精锐的一百人拥有火器,剩下的一千多人在一个月之前还真是盐夫,到现在也只是会一点最基本的军事水准,包尔德曾经以为张斩最需要的是步枪,还有小口径的轻便火炮,来完善他那只略显稚嫩的军队,但是张斩一次都没有流露出这种渴望,直到这次提出兵工厂的需求,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张,你又一次让我吃惊了,修建兵工厂的花费太大,我没办法作出决定,而且你现在的军队并不缺反军火,只要你肯,我可以底价供应你最新式的步枪,一千五百支九八k步枪,每支只要一百五十两银子,附送子弹十五万发,你看怎么样?” 张斩心中一动,这个价格在九八k来说可算是非常优惠了,不过考虑到自己步枪的价格,也只能忍痛割爱了,毕竟以后作战,不可能靠九八k这种贵族步枪打天下,更不要说贵族中的王者恩菲尔德步枪了。 “真是抱歉,我还是想要一个兵工厂,不过我要的步枪生产线很简单,你懂步枪吗?” “哈哈,你这句话很幽默,作为艾哈德公司在远东的负责人,我精通公司的一切产品。” “那我就说下,跟莫辛纳甘步枪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几个部件用冲压,而这些部件用点焊。” 包尔德看向张斩的眼神带着不屑:“啊,上帝,我本来以为莫辛纳甘已经算是最破的步枪了,但是今天你给我看到的这个….恩步枪,很显然比莫辛纳甘还要差,这算是什么莫辛纳甘的乞丐版本?你觉得你的士兵在拿到这样一个…..上帝我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个…..破烂,他们难道不会感到沮丧,他们拿着这个破烂跟装备精良的对手拼命,难道不感到恐惧。” 张斩看向包尔德的眼神也同样不屑,就是因为贵族气质,德国才输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才狼虎豹虽然厉害,但是在苏联的t34海面前还不是个渣,九八k好用,可是最后还是败在莫辛纳甘步枪上面,步枪这东西造型再好,也只是个杀人的利器,破一点又怎么样。 两人在车内对视了好一会,还是包尔德先收回视线,很不甘心的说道:“好吧,就是这样一条步枪生产线,我不确定公司能不能在这样一条生产线刻上名字,要是让克虏伯的人知道,他们一定会笑掉大牙的。至于小口径炮的修复,按照我国陆军部的规定,只能修复105毫米以下的火炮,当然我可以稍微变通下,105毫米的火炮不算在内。” “好!”张斩大喜,德国人真是阔绰,105毫米以下算是小口径火炮,要知道现在清朝最大口径的陆军火炮,不过禁卫军的155毫米火炮,都当成祖宗供着呢,真正起作用的重炮都是105毫米的,包尔德这样安排实在是太贴心了。 两人相视微笑,如果不是车内空间狭窄的话,说不定还要继续拥抱,按照西方人的说法,拥抱之后继续战斗。就在这时车子微微一震,司机恭敬地说道:“包尔德先生,到了。” 第二十五章 对战 class="width">“这就是汉口,五十年前只是一个烂泥塘,但是现在你可以看到,它成了中国南北共同的骄傲,我们下来走走吧,这样你可以清楚地了解租界的一切,这对于你建设新叙州有好处,我豪不怀疑新叙州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我亲爱的朋友。(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好。”张斩推开车门,看着眼前的租界,宽阔的江面上,几艘巨大的兵舰在游弋,粗大的炮管有意无意的指向汉阳的方向,街面上巡逻的都是缠头的印度阿三,见到自己之后趾高气昂的呵斥着,准备检查自己的证件,却因为包尔德的出现变得卑躬屈膝,国家积弱累及国民,让张斩心里很是难受。 不过在难受之余,张斩也惊诧于汉口的繁华,到处都是高楼洋房,不同于后世千篇一律的高楼大厦,每座洋楼都有自己的特点,宽敞中带着大气,马路上悬挂了明亮的路灯,到处都是现代化的气息,与一百年后相比也不差多少。新的叙州也应该建设成这样,汉口无疑是最好的蓝图。 “我来给你介绍吧,这条街是金融街,这家是汉口最早的银行英商怡和洋行,下面的依次是德商礼和洋行、美最时洋行,英国麦加利银行、汇丰银行、美国花旗银行,还有我国的德华银行都算是金融街一流的银行,至于剩下几家东方汇理银行、日本横滨正金银行,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银行。” 听着包尔德的介绍,张斩心中有数,法国东方汇理银行资金雄厚,还在德国德华银行之上,怎么算是不入流的银行呢,德法龌龊可见一斑,至于日本横滨正金银行,张斩把视线转到斜对面的那家小银行上,倒真是家末流的银行。 在张斩的记忆中,正金银行可没少干坏事,正金银行就是日本豢养的一头狼,贪婪的吸食中国人民的血。进入中国之后,就配合日本帝国主义侵华的国策,处心积虑地在中国东北,特别在南满扩展金融势力,发行大量钞票。日本不是个资金充裕的国家,但正金银行还能进行资本输出,个中猫腻就在于空手套白狼。 数额最大的善后大借款中,正金银行是日方代表,但它承受的对华借款全数是在伦敦、巴黎、柏林市场上发行债券,自己未出分文,典型的空手套白狼。甲午战争,日俄战争都是如此,虽然日本已经欠债累累,但是连战连胜,日本还能凭借债券得到源源不断地补充,所以日本人不能败,一旦败了就没办法发行债券,那就是真正的败了。 也许是张斩的凝视起到了效果,正金银行的门一开,一个留着仁丹胡的小个子男人从门内走出来,带着日本人特有的夸张,近乎九十度的直角鞠躬:“很高兴见到您,包尔德先生,这位是……。” 包尔德有些不自觉地朝后挪了一下,然后带着轻视的回答道:“中村先生,我也很高兴见到你,这位是我的朋友,新任叙州署理张斩先生。” “原来是张斩先生,我一向仰慕英雄,很高兴认识你,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感觉到张斩带来的寒意,中村用一个超过九十度的鞠躬结束了这次谈话,匆匆坐上一辆人力车走了。 “我不喜欢他,虽然按照你们古老的传说,日本人跟你们中国人的血脉是一样的,但是我还是不喜欢这些小矮子,他们给我的感觉,好像是人的变种。总之我一想到日本人,就会觉得心底发冷,我更喜欢跟你打交道。”看着中村的背影,包尔德摊开双手说道。 “这一点我跟你一样的,另外我要纠正一下,日本人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虽然长得差不多,但是你也知道,猴子跟人长得都差不多,咱们还是继续逛逛吧。”张斩哈哈一笑,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两人脚下生风,没过多久就到了包尔德的住处。 包尔德住在汉口的德国租界里面,由于艾哈德公司的业务进展不顺,他的待遇也受到了一点影响,具体的影响就是本来单门独院的住所,变成了跟人合租,这让包尔德多少有点颜面受损:“张,等到叙州重建完毕,我就会搬到更好的地方。” “我相信,你的能力这么优秀,很快就能实现这个小小的愿望。”张斩走到一处阳台下,坐在白色的汉白玉石凳上,眼睛看到一些不太和谐的东西,比如说军人的衣服,张斩注意到这些衣服的尺码很大,绝对不是包尔德能穿的。 “这是我们公司的名录,咖啡太烫了,要等一会才能喝。”包尔德殷勤的把名录交给张斩,期待张斩再买一些东西。 张斩接过名录看了起来,艾哈德公司的产品很多,大到军舰轮船,小到牙刷牙膏,几乎没有艾哈德公司不做的。看了一会张斩就看出问题了,德国人是品质的保证,质量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价格呢,秉承德国人一贯的传统,价格也高的吓人,几乎是同类产品的一倍,这样的价格要是能卖出去才是见鬼的呢。 轻轻将名录放下,张斩拿起茶几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咖啡那种醇厚的香气深深泌入心田:“生意好吗?” “别提了,张,这些商品在欧洲买的很好,但是到了这里,我找不到一个想买的中国人,如果不是这次卖了下水道给你,我几乎认为自己是个笨蛋,在远东的糟糕经历会成为我经商生涯的污点,我的希望都在叙州。” “恩,我看到了无线电电台,这东西你有卖吗?”张斩指着名录的某一页说道。 包尔德哈哈大笑:“无线电,这可是个新玩意,需要的知识非常多,我不认为在中国有人会用这玩意。” “不,你错了,我就会用,而且我需要四部,以后需要的更多。”现代战争中最重要的就是实时联系,无线电台在这方面有着不可取代的功能,虽然现在的无线电电台功率偏低,联系的距离也不过十几公里,但是只要有了无线电电台,就能实现实时通话,对于掌控战局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包尔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既然你要,那好吧,最新的无线电电台五千两银子一部,四部的话我可以打八折,一万六千两银子,我要事先说好,不包括培训的费用。” “两万两银子,同时帮我培训八个电报兵”张斩拿出银票,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 “哦,张,你总是这样的令我惊奇,你更像一个欧洲人,而不是一个清朝人。”包尔德收起银票,余光落到门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顺着包尔德的视线看过去,张斩发现了包尔德烦恼的源头,一辆载满了士兵的破车,离得老远都可以听到上面的叫嚷声,随着车子开进来,一阵浓烈的酒味也跟着飘了进来,张斩听到有人在大声叫嚷:“小包尔德,你今天有事一无所获,上帝看到也会哭的。” 包尔德脸色涨红,猛的跳了起来,用力的挥舞手中的银票:“看清楚了吧,这是什么,你们这些猪猡,两万两银票,这只是老子下午茶赚到的钱,你们都去吃屎吧,哈哈哈,你们这群大头兵。” 车上的士兵突然不再吵嚷,而是恶狠狠地盯住包尔德,有些人从车上跳下来,有些人直接些,从车上掉下来,过多的酒精让他们丧失了理智,看上去像一群愤怒的公牛。包尔德意识到处境不妙,一边解释一边向后退:“我的意思是,天气不错,干嘛不回去睡一觉。” “***,干他!”一个大块头德国士兵怒吼着,趔趄着扑向包尔德,在他身后十几个德国兵也跟着冲了过来,脚下趔趄的好像花式滑冰。包尔德见势不妙,转身就朝门外跑去:“这是一个误会,你们都知道,误会需要沟通。” “那你不要跑,我们会好好跟你沟通一下的。” 听到这句充满杀气的话,包尔德跑得更快了,身后传来拳拳到肉的打击声,一定是可怜的张,虽然他很神勇,可是帝国的士兵也很厉害,十几个士兵足以对付一个半神了。一直跑到大门才回头看了下,这么一看包尔德不禁愣住了,十几个士兵东倒西歪的躺在死伤,张斩拍了拍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包尔德:“包尔德,你现在没事了。” 没事了!包尔德吃惊不小:“你一个人摆平了十几个帝国士兵。”、 “我不觉得。”张斩耸了耸肩膀“如果没有喝醉,我可能会费一番手脚,但是他们都喝醉了,这场战斗就连最后一点悬念都没有。” 第二十六章 名帅与名将 class="width">第二十六章 “砰”的一声之后,脸上中了狠狠一拳的德国中士汉斯再也控制不住身体,非常难看的倒在地上,张斩活动了下手腕,满不在乎的说道:“再来。www.65txt.com-====-” “不来了。”汉斯操着奇怪的武汉口音答道,伸手揉了揉肿胀的脸颊,这位体重超过两百磅的大汉嘟囔道:“我想你一定是神邸转世,要不然我不可能败给一个凡人的。” 下午凉爽的风吹过,吹拂掉人们心中的浮躁,在经历了一次惨败之后,这些德国大兵反而跟张斩建立起了一种友谊,一种纯粹的军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当然这只是单方面的欣赏,张斩并不觉得这些德国士兵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斩所加入的那支军队是经过了无数考验之后,用血和火淬炼出来的最强军队,这种骄傲并不因为时间而变淡,在张斩眼里,哪怕是这个时代公认的最好军队-德**队,也不过就是一只说得过去的军队而已。 “算了汉斯,现在不是一百年前,强悍的身体抵不住一颗子弹,军人需要的不光是强壮的身体,还要有精妙的战局掌控能力。”一个德国少尉站了出来,被张斩一脚踢到小腿,脚步有些蹒跚“张斩,有没有兴趣下一盘?” “战棋吗,好的。”张斩微笑着迎接了挑战。 几个小时之后……….。 月亮升上天空,德国少尉满头是汗,手里紧紧握着骰子,屏住呼吸扔了下去。身边都是加油的德国兵,张斩坐在他的对面,神态轻松的看着他:“少尉,如果超过四,那你将取得一场不错的胜利,将我的左路攻势消弭,但是如果小于四,哦,很显然你很不走运。” 骰子旋转着翻滚着,每一次翻滚都牵扯着少尉的心脏,在连输了十几盘之后,少尉已经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骰子上,这一局能拖到这么久,就是因为几次奇迹般的点数,但是这一次上帝没有站在他这一边,左翼步兵团走了三步之后,很尴尬的落在张斩主力的面前,情况不问可知。 周围的人一片叹息声,上尉摇了摇头,神情沮丧:“张斩,你赢了,但是我只是帝**队中末流的军官,你能赢我只是因为我太弱了而已,等到团长回来,我想你会碰到真正的对手。” “你不错,就是进攻过于冒险了。”张斩收起笑容,对面的少尉并不弱,但是与自己相比,他的战术动作过于大胆,在现在这个时代,防守的力量要远远大于进攻的力量,一战的战壕战就说明了这一切,这种情况要一直维持到二战,凭借坦克和飞机等新式武器才能打破。-====- 如果能够在圆滑些,将他的进攻意图隐藏的更好些,这名少尉的前景还是宽广的,当然这不是说就能成为张斩的对手,至于少尉所说的团长,张斩并没有报以多大的兴趣,手下都是吊儿郎当的,还能指望长官有什么好德行吗。 张斩表现出来的实力打动了这个高傲的军人,少尉主动伸出手:“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军人,我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冯.马克尔曼。” 张斩紧紧地握住了这只手:“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前途无量的年轻人,你的战术虽然粗糙,但是只要经过雕琢,终会成为璀璨的钻石。” “如果您能赏光参加我们的晚宴,我将不胜荣幸。”冯.马克尔曼说道,风度足以媲美亚瑟王的十二圣骑士。 “是我的荣幸。”张斩也表现出了一个绅士所需要的风度。 叙州,凌晨。 李岱青双手浸入温水之中,片刻之后拿出,在雪白的毛巾上按了一下,然后平心静气,开始临摹王羲之的丧乱帖,‘丧乱之极,先墓再离….’李岱青想起叙州的惨状,逐渐沉浸在一种悲愤的心境之中,挥洒淋漓,流贯不羁,只是写到痛贯心肝,痛当奈何奈何一句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叙州热火朝天的建设局面,笔下顿时一乱,待要重整心情的时候,笔端忽然一轻,李岱青长叹一声,将余下几句写完,撂笔走出书房。 晨曦之下,新叙州已经有了动静,西部升起无数炊烟,将大地变成了炊烟的森林,李岱青不清楚张斩为什么要把百姓全部迁到西面,他曾经问过张斩一次,张斩的回答是百姓居住在上风口,这样就不会遭到污染,李岱青只能叹服张斩的睿智。 本来按照李岱青的想法,叙州重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张斩负责的一个多月来看,叙州出现的情况让李岱青刮目相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再过两年叙州就会重建完毕,重建完毕之后的叙州拥有完善的下水管道,水电线路,还有宽敞明亮的道路,直达港口宜宾的铁路,这些已经与汉口租界相差不远。 但是李岱青就纳闷了,叙州的老百姓没有损失一分钱,朝廷也没有花费一分钱,四大盐商不但没有花钱,还通过买地皮赚了一大笔,德国人也赚了钱,那到底谁出了钱,李岱青真的糊涂了,城市化带来的财政巨额收入对于一个连现代化都不大清楚的人来说,实在是无法理解的魔术。 虽然叙州新建的成绩巨大,但是李岱青也注意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秋操将至,张斩的安定营还没招满一个协的人数,而且更令李岱青感到不安的是,在没有张斩的这段时间内,部队的训练一团糟,按照这个进度到了秋操那一天,也不可能把现在的人捏成一个集团,就算总督大人肯开恩,也要看看讲武堂的人愿不愿意,看来张斩是想脱武从文,这也是人之常情,李岱青只是心中惋惜。 这是在那里?张斩摸了摸胀痛的脑袋,把一条长满汗毛的大腿推开,揉着脑袋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喝了不少的酒,最后好像还跟这些士官的头,一个看起来好吃懒做,但是脑袋十分精明的德国少校拼酒,最后…….。 张斩身下有一团东西在蠕动“**,谁压在我身上,好久没有喝醉了。” 张斩站起身,拉起身下不成人形的福尔贝克少校,毫无歉意的说道:“说真的你硌了我一晚上,不过看在友情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福尔贝克晃了晃脑袋:“听说你军旗不错。” 这更像是一种挑衅,张斩眉毛扬起:“不敢说不错,但是到现在还没有碰到对手。” 福尔贝克也把眉毛扬起:“是吗,我也是(没碰到过对手)。” 半个小时过去了,张斩还没有取得优势,虽然部队成功的占据了有利地形,但是在移动过程中,左翼遭到了伏击,损失超过了一百人,对方损失微不足道,现在福尔贝克应该是兵力上稍微多一些,但是被自己分隔在左右两侧,胜负的路还很漫长。 福尔贝克也是一脸的凝重,张斩的部队调动极其正规,没有一点空子可钻,这让福尔贝克想起陆军学院那些老学究的话‘一个好的军人就是堂堂正正作战的军人’,毫无疑问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这样的人。 堂堂正正的集中兵力,然后凭借兵力的优势推过去,虽然很普通,但是在张斩的手中使出来,却让人有一种无可抵挡的无力感。福尔贝克曾经在一处小高地伏击过张斩的左翼,虽然成功的消灭了上百的敌人,但是却让张斩顺势分割,导致福尔贝克左右不能相望,不得不躲开张斩的锋芒,他能感觉到这盘棋的主动权已经落到了张斩的手上。 之后的战斗中,福尔贝克淋漓尽致的展示了他的战术,后撤然后伺机反扑,迂回然后想办法合并一处,诡诈之处让张斩也感到佩服,但是张斩就是很实在的一步步压过去,逼迫福尔贝克进行主力决战,最后的决战在福尔贝克左翼被围的一瞬间展开。 在左翼被包围之后,福尔贝克将左翼的兵力略微后退,避开张斩强大的集团兵力,右翼适时的出现在张斩主力部队的身后,配合之巧妙让人叹为观止,张斩能听到德国士官们的惊叹声,这种奇迹般的兵力调动只能用神迹来形容,但是张斩的安排让所有的惊叹声寂灭。 张斩的主力竟然全部反转,没有追击福尔贝克的左翼,而是凶猛的迎上了从后面偷袭而至的右翼,一阵激烈的战斗之后,福尔贝克被迫后撤,损失了右翼兵力的四分之三,而张斩的损失只有福尔贝克的三分之一。 “您是个了不起的对手。”见势不可为,福尔贝克爽快的认输,这名中年男子脸上有些疑惑:“张,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斩看着福尔贝克,微笑着说道:“我只不过是觉得,如果这么轻松就能把你逼进主力对决的话,一定是你刻意的安排,你在之前曾经不止一次的从我主力面前溜掉,这一次虽然困难些,但是还是可以溜走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是可以溜走,但是要损失一些士兵,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不能摆脱这种局面,接下来我还要面对这样的选择,是丢掉一部分士兵还是想办法翻盘,很遗憾我输掉了,我听过你的事情,我还以为你是个喜欢冒险的年轻人,没想到用兵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谨慎。” “兵力相等的时候我就会集中部队,兵力不如对手的时候我就用计谋填补实力的不足,兵力超过对手…..哦,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想不出怎么样才能输出去。” “年轻人你赢得了我的尊重,请叫我保罗吧,我的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福尔贝克伸出手,期待的看着张斩。 “保罗?福尔贝克?”张斩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那里听过,应该是在一战里面的一个战例中听过的。但是无关主战场,所以张斩并没有特别记住。 “保罗·莱托-福尔贝克,这是我的全名,你是我见过的人中,军棋最好的一个。” 福尔贝克的话像闪电一般点亮了张斩的脑海,保罗·冯·莱托-福尔贝克,一战中德国最有才华的将军,在非洲与数量超过本部十几倍的英军对抗,在一战期间将英军打得狼狈不堪,直到一战结束的时候还是保持全胜得记录。 可是历史中记载此人非常严肃,是军人的典范,面前的这个福尔贝克怎么看都跟典范扯不上一毛钱的关系,可是从军事能力上看,只有这种灵活到了极致的用兵手段,才能用一万人打败十几万人,战场会搞错一个军人的形象,但是绝对搞不错这个人的军事能力。 舔了舔嘴唇,张斩满怀期望的问道:“你曾在总参谋部任职,对吗?” 第二十七章 招揽名将 第二十七章 招揽名将 福尔贝克扬了扬眉毛:“你怎么知道的?张。如果你想加入德国陆军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学院派那些老古董一定非常欣赏你,你像我们多于想你的国人,也只有帝国参谋部才是最适合你发挥才能的地方。” 张斩哭笑不得,自己可是中国人,要挽救中国百年国运的人,怎么可能到德国去呢,福尔贝克的话说明,这个人就是历史上的冯.福尔贝克,性格上的不符也许是因为一些变故吧,现在的福尔贝克更好相处,这就够了。 想到这里张斩问道:“少校,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福尔贝克掏出雪茄,扔给张斩一只,自己也叼了一只,马上有军官点上,雪茄的青色烟雾弥漫开,将福尔贝克笼罩在一层青烟之下。 “您的年薪是多少?” “该死的。”没预料到张斩问这种问题,福尔贝克被呛到了,咳了好一会才停下来。这位风流不羁的少校大声咒骂道“张,不要问这种可怕的问题,你知道我们的领事一贯慷慨的,给我的薪水足够我喝酒的。” 看着福尔贝克皱成一团的脸,又看看停在院子里面锈迹斑斑,随时可能成为一堆破烂的吉普车,张斩很清楚福尔贝克说的意思,领事是个苛刻的人,这样就更有可能招揽到这位一战名将:“嘿,福尔贝克,到我这里来吧,每个月薪水一百两银子,年底有花红。” 福尔贝克很严肃的回绝了张斩:“领事大人待我很好…..。”话虽然说完了,可是一双眼睛却看着张斩,似乎还有一些未尽的意味在里面。 张斩一看心说有门:“年薪两千五百两,外加花红。”、 福尔贝克的脸像春天的江水一般解冻了,笑容浅浅的出现在一战名将的脸上:“哦,您真是太慷慨了,不过我是一名德国军人,虽然现在不在现役,可是还算是德国战斗序列中的一员,我在汉口的职责就是保卫汉口租界,我不能轻易放弃的。” 张斩敏锐捕捉到了福尔贝克眼底的那一丝光芒,继续加码:“年薪五千两,如果士兵培训的好,我的意思就是能够正确理解战斗术语,能够实施班排级战斗机动。能够实施连级战斗展开,能够实施营团级战术动作,每做到一点,花红五千两。” 福尔贝克眨了眨眼睛:“我还有这些兄弟。” 这下张斩都乐了,买一个一战德国将军还附送一堆德国士官,还有比这件事更合算的吗:“一概到我安定营,提高一级任职,薪水比照同级别照发。” 福尔贝克犹豫片刻之后开口了,脸上带着挥散不去的骄傲:“大德意志帝国的军官,怎么能跟清国的军官同样的待遇。” 张斩说的斩钉截铁:“我的安定营跟世界上所有的军队都不一样,在这里能力突出者将会得到提拔,能力不足者将会被贬职,所以同一级的职位就是一个待遇,不可能为任何人变动,我无意挑战德意志帝国的军威,但是安定营的规矩也就是如此,我也不能改变。” 福尔贝克沉思了一下,低声问道:“一个排长待遇怎么样?” “月薪一百两银子,战斗所得奖励等于普通士兵的三份。” 福尔贝克眨巴眨巴眼睛,隐藏住笑意,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哦。还算可以,上次安定营得到最多奖励的军官得到了多少银子,恐怕有一千两吧。”、 “你的消息不准确,最多的人得到了一万三千两银子。” “哦,上帝。”福尔贝克的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满脸都是热切的表情“说说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名字叫做高翔,在碰到大股乱民之后,我断定凭借手上的一百人很难控制局势,就叫他带领十几个人回去叫援军,为了让他加快速度,我把为数不多的马匹全部交给他,最后他单人独马到了富顺,比预想的提前了三个小时,然后又骑马从富顺赶到叙州,参加了北城关阻击战,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想战斗不会如此快的结束。” 福尔贝克点点头:“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能有这样优秀的同僚,我很高兴。” “我也是。”张斩微笑。 “福尔贝克先生,不好了!”一名士兵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万分惊恐的倒在地上,嘴角泛出白沫。 “怎么回事?”福尔贝克用一种不符合他体型的敏捷跑了过去,抱住昏迷士兵的头部,一只手用力的拍打他的脸,可怜士兵的头随着福尔贝克的巴掌左右摇晃,却没有醒来的迹象,反倒是嘴角的白沫越来越多。 “他可能是受到刺激了,给他放到阴凉的地方,多喝水就会好起来的。”张斩在一旁建议道。 “那是给贵族小姐们用的办法。”福尔贝克大声叫道“咱爷们可不用哪种娇滴滴的办法。汉斯,拿一桶啤酒来。” 汉斯应了一声,不一会就搬来一桶啤酒,啤酒桶很大,就连汉斯都搬得很吃力。 “好了小子,你马上就会清醒的。”福尔贝克大手一挥,汉斯们马上把昏迷的士兵倒提起来,然后打开啤酒盖子,很熟练的把昏迷的士兵扔了进去。啤酒桶马上剧烈晃动起来,两条腿不停踢着,但是除了空气他踢不到任何东西。 “把这个胆小鬼拔出来”福尔贝克厌恶的挥了挥手,汉斯们把倒霉的家伙从啤酒桶里面拔了出来,带出大股大股黄色的啤酒,倒霉的士兵瘫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咳,浑身上下都是啤酒。 “行了,看这样不是很好吗?”福尔贝克说得很温柔,却凶狠的踢了倒霉蛋一脚,他凑近倒霉蛋,眼睛里面全都是凶光:“奶奶的,你让德意志帝国的军旗受到了玷污,说吧,什么事情才能让你变成那副德行。如果是因为找不到奶嘴的话,我可以请一大堆胖乎乎的俄国女人来满足你,不过我怀疑,以你的能力对付那些娘们,后果就像列车开进隧道一样…..。” “长官!”那个倒霉蛋哭丧着脸反驳道:“您错了,我从来都是发生碰撞的。” “还敢还嘴。”福尔贝克用力一巴掌打了过去,抬头跟张斩笑笑:“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低下头又是一巴掌“蠢货,长官问话要敬礼回答,不要顶嘴。” 在遭受到两次打击之后,倒霉蛋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城里出现女巫了。” “说完了也要敬礼的。你这个傻蛋。”福尔贝克吃了一惊,随即又是一巴掌,将倒霉蛋打倒在地。 再次遭到打击让倒霉蛋崩溃了,他带着哭音说道“我要去找我爸爸,你马上就会停职的。” 房间里面突然静了下来,倒霉蛋爬了起来,惊恐的看着缓缓逼过来的人群“你们想干什么,我爸爸是领事,汉口最有威望的人,你们都是我爸爸的手下,都要……。”他被十几只大手同时击中,又一次的倒在地上。 “抬走!扔到外面去!”福尔贝克厌恶的挥了挥手,转头跟张斩说道:“领事是个傻蛋,他唯一的长处就是生孩子,但是悲剧的是,他把所有不良的基因都传给了他的儿子,这样的人连预备役都进不去,却混在我们队伍之中,真是让我恶心,张,如果你的军队也都是这种货色的话,你给我再多钱我也不去的。” “我的军队都是好汉子,当初选拔的时候,我是让他们站在烈日下暴晒,他们足足站立了十几个小时,才赢得了最后的胜利,同期被淘汰的人有八千人,我们是十个里面选一个,每个人都是意志坚定身体强悍的棒小伙。” “这么强?”福尔贝克吃了一惊,在烈日下暴晒十几个小时还能坚持下来,只有精锐的部队才能做到,没有经过训练的平民是很难做到的,不说体力,单是那遭受长时间痛苦煎熬就可以让一大部分人萌生退意。 “少校!”这时候门外又闯进来一个德国士兵,笔直的站在福尔贝克面前,漂亮的行了个军礼之后,这名士兵说道:“女巫出现了。数量还不少。而且,更严重的是,这次不但女性受到侵害,连男性也被侵害了。” “啊,他身上有没有带十字架?”福尔贝克飞快的画了个十字,脸色也变得不安起来。 “有带十字架,不但十字架,连菩萨的平安符也有的,还是顶不住女巫的魔力。” “那怎么办,张,要不我们现在出发吧,这个地方真是糟透了。” 张斩看着有趣,女巫这些东西都是杜撰而来的,没想到却把这些德国军官吓得神魂不定,谁说这时候只有中国是愚昧的,连西方国家也是一样的愚昧,只不过西方国家在于每种有文明,而中国在愚昧之外,还是愚昧。 “是这么回事…..。”福尔贝克讲起了女巫的故事。 新书上架了,肥羊很开心,计划每天更新一万字,顺便求月票 第二十八章 蒙昧时代 第二十八章 蒙昧时代 在一年前,汉口还没有女巫的传闻。一天早上,一名女子被人拍了一下,正想回头的时候就觉得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等送到医生那里的时候已经断了气,据在场的说:“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女子用手拍了受害者,然后看到一股黑气冒出来,受害者立马倒地。” 如果只是一个单独的案例,福尔贝克这种荣誉感很强的军人不会当做一回事,但是此后接二连三发生的女巫拍人案例让租界人心惶惶,作为德国租界军事力量的头,福尔贝克不得不把精力转移到如何缉拿女巫上面。 经过几天的总结,福尔贝克认为,女巫的作案目标都是女性,这是因为男子的阳气很盛,会冲撞女巫身上的阴气。而女巫需要一些必备的工具,比如猫的胡须,一些昆虫的风干尸体,以及牛羊的角。 可能是知道了福尔贝克的布置,女巫在施虐了一阵子之后悄然消失,整个冬天没有出现一起女巫伤人事件。但是今年秋天开始,女巫又出现了,而且竟然可以害死男子,这让福尔贝克忧心忡忡。 张斩听了之后,第一个感觉就是,这绝对不是女巫,生活在一个无神论的国家里面,张斩是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不相信有任何超自然的存在,纵观中西双方,文明进步之后都摒弃了迷信思想的束缚,女巫这种只应该存在于神话的存在,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呢! 最后张斩决定和福尔贝克一同前往女巫的关押地点-警备厅。 警备厅高大阴森,在这里张斩见到了女巫,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黑色的眸子里面流露着惊恐,见到张斩进来不顾一切的扑到铁栅栏前面,用力的摇晃铁栏杆:“我不是女巫,我不想死。”两行眼泪从她的眼睛里面流了下来。 “先生你不能进来,这是…..。”一名阿三过来想要拦住张斩。 “他是我朋友,如果不想我生气的话,请挪开你的手。”福尔贝克冷冰冰的话语让阿三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 “你说说情况吧,我只有知道了情况才能帮助你。”张斩握住了女孩子的手,把热量传了过去。 “是这样的,早上我去买菜,见到邻家三哥在逗鸟,我就叫他。他不应,我就过去扯了他的衣袖,没想到这么一扯,他就倒了下来,鸟笼盖子都摔掉了,里面的金丝雀都飞走了,接着好多人都拿石头丢我,说我是女巫,我真的不是,三哥昨天就有些难受,站在门口直喘气,还说胸闷去同仁堂开了一剂药方回来。” “哦。”张斩眼睛一亮,“在同仁堂开的?” “是的,昨天赵长友过来看病,我搭了下脉,虚滑无力,就给他开了个补气安神的方子,这是底单,张大人请过目。”同仁堂内,老板白金堂恭敬地把方子递给张斩,不为别的。就为张斩头上的四品顶戴,大清朝七品官是父母,四品就是爷爷辈的,一品那就是曾爷爷辈分了,可马虎不得。 虚滑无力?张斩心里打了个问号,脑海里面突然浮起乾隆皇帝里面的一段话“人到了秋天,大都脉象都是虚滑无力,不信搭撘脉,十人之中到有八九人是虚滑无力,如果有人在这时节不是这个脉象,反倒是奇怪的了。” 再看方子,张斩看不懂,递给白金堂:“麻烦白老板写清楚些。” 白金堂接过方子,再找了一张白纸,工工整整的写了一遍,低头递给张斩:“张大人,请过目。” 张斩接过方子看了下,没有什么太出格的药,不过张斩对于中药的概念只是停留在砒霜鹤顶红上,没有这两份药也不能说明这个方子合格不合格。张斩将方子推过去:“医药我是不懂的,白老板请讲下这个方子。” “方子讲究君臣相辅,龙虎共济……。”说到药方,白金堂就来了精神,连张斩四品官衔都忘了,一直说了两个小时,张斩才确认,自己不可能学到什么东西,君臣龙虎这些东西安插到药方之内,让张斩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按照药方来看。赵长友分明之前已经有病,与被关起来的女巫无关才是。想到这里,张斩跟白金堂告辞,坐车去了停尸房,福尔贝克在那里已经等待多时了。 “鼠疫!”在停尸房,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做出了诊断。 “医生,我希望你能听听我的说法,一个强壮的人,怎么会突然死掉,这除了女巫之外没有其他的可能。”福尔贝克走到医生身边,手脚挥舞着大声说道。 “福尔贝克,你要学会尊重科学。”张斩把福尔贝克拽到一边,仔细打量了医生一下,他大约有三十多岁,戴了一副眼镜,头发理得很短,没有留辫子,看上去像是留洋回来的中国人。张斩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张斩。” 医生的手跟张斩轻轻一碰:“我叫伍连德,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汉口租界已经开始流行鼠疫,所有的人都需要进行筛查,出现病人的街区要封闭。尸体要马上焚烧,这些都需要专门的人员,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都要马上进行,而不是把罪过归结到女巫身上。” “伍连德?”张斩马上知道了面前的这个医生是谁,在中国现代医学的历史上,伍连德无疑占据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1910年鼠疫,1920年鼠疫,1932年鼠疫,每一次疫情的规模都不小于非典。却都在伍连德的指导下顺利完成。他还兴建了中国的众多医学院如果把伍连德说成中国现代医学的创始人也不为过。 “是的,鼠疫有潜伏期,赵长友之前活动过的地方都要隔离,我想很快就会有新的病例的。”伍连德透过镜片,冷静的看着赵长友的尸体。 其后的事情一如伍连德所料,汉口出现一拍倒的患者突然增加,患者起病急骤,发展迅速,除严重中毒症状外,在起病之后一天之内出现剧烈胸痛、咳嗽、咯大量泡沫血痰或鲜红色痰;呼吸急促,并迅速呈现呼吸困难和紫绀;肺部可闻及少量散在湿罗音、可出现胸膜摩擦音;胸部X线呈支气管炎表现,与病情严重程度极不一致。短短几天之内,汉口就出现了几十例病例,无一例外全部死亡。 突然增加的死亡者让租界的几大领事慌了手脚,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伍连德身上,全权委托伍连德实施防疫计划,同时宣布封闭汉口租界,这对于张斩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以为租界封闭之后,他也没办法离开租界回到叙州训练部队,距离秋操不过一个月时间了,等到疫情结束还有时间训练军队吗? 这天上午,张斩找到伍连德:“伍连德医生,我要回到叙州。” 伍连德满脸疲惫,眼睛都是红红的血丝:“张大人,您不能回去,现在你在疫区,只有等疫情平息,租界解除封闭之后你才能走。” 张斩叹了口气:“既然这样的话,我能不能加入你的防疫队伍?” 伍连德愕然抬头,惊诧地看着张斩,汉口医生不少,但是能调动的不多,很多医生不敢协助防疫,而是将自己锁在医院中,主动要求防疫的只有张斩一人:“张大人,你不是医生。防疫对你来说过于危险了。” 张斩不怕这些,作为军人他曾经注射过鼠疫疫苗,而且良好的卫生习惯也可以避免细菌的侵害,在这方面张斩甚至比伍连德的抵抗力还要强!“没关系,我希望加入进来。” 就在这时门响了一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孩走了进来,张斩回头一看,竟然是那天被关起来的女巫,心里有些佩服,一个无辜受难的女孩子,能够鼓起勇气为他人谋福利,这种精神也是难得:“你好。” 那个女孩子认出了张斩,勉强笑道,眼圈却红了起来:“你好。” “你怎么了,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吗?”看着女孩子晶莹剔透的泪水,张斩心中一痛,伸手抹掉她的泪水。 “大哥,他们都说我是女巫,说什么也不要我了,我爸妈也不敢要我,我现在好可怜啊。”感受到张斩的友善,女孩子扑到张斩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没事的。”张斩抚摸着女孩子的头,脸上怒气渐生,回头看着伍连德:“你知道她家住在那里吗?” “没用的。”伍连德摇摇头:“当初我带着小夏去讨公道,结果被她的邻居打了出来,赵长友的妻子打得最凶,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会把悲痛那么凶残的施加在小夏身上,毫无理由的不近情理的施加在小夏身上。” 张斩默然,这个时代是愚昧的,民众的智慧被压抑了三百年,如何恢复华夏民族的辉煌,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不过现在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加入防疫队伍之中,早日结束这场鼠疫! 第二十九章 神兵利器 第二十九章 神兵利器 这天早上,李岱青黑着眼圈找到了胡叔。在山间的亭子处喝茶聊天,此时晨曦微露,山风吹来的都是树木的芳香,小鸟在欢快歌唱,亭子后面就是清溪流泉,好一派人间胜景,可是李岱青却皱了眉头,向胡叔诉苦:“胡叔,斩哥什么时候能回来,眼看着快要秋操了。” 胡叔一咧嘴,从怀里掏出烟袋:“李师爷,你也知道的,汉口那边闹灾了,全租界都封住了,别说人出不了,连条狗都出不来哦,我有啥子办法。都说时间金贵,斩哥都快呆一个月了,算算也差不多快回来了。” 李岱青也无法,叙州重建已经让他精疲力竭,再要管军事上的事情也是力不从心。再说他也不是一个军事方面的强人,听枪声不害怕已经是他的极限,让他指点军事完全是浪费时间,李岱青也明白这一点,虽然看到安定营现在只有一千三百多人,还是隐忍着没有发问。 位高权则重,现在张斩不再,李岱青已然成为这个集团的临时负责人,如果随便表态,尤其是在他不熟悉的事情上表态,很可能把事情弄糟,李岱青相信张斩一定有充分的理由这样做。 只是秋操再过半个月也就到了,到时候是要根据秋操的人数和表现分配职务的,如果按照现在的表现,至多就是一千三百人的额,一个协四千多人,一千三百人也就是一个标的数量,张斩你怎么还不回来。 拉动枪栓的声音打断了李岱青的思绪,李岱青朝枪栓响的地方看了一眼,低头喝了口茶。胡叔微微一笑,扯了嗓子喊道:“出什么事情了?” 枪栓响的地方钻出一名士兵,浑身上下都是隐蔽的草叶,这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树人,他跑到胡叔面前啪地立正站好,抬起手肘,与肩膀平起,行了一个漂亮的军礼:“报告。发现正南方来了一群军人,军服没有见到过,而且带了很多装备。” “哦。”李岱青猛然抬头,和胡叔交换了一下眼色,这时候能来叙州的,还带了这么多装备的,多半是张斩。就在这时,李岱青发现,几个哨位上放哨的士兵拿着步枪,欢喜的跑香山下“斩爷回来了。” 李岱青急忙跑到哨位上向下看,此时欢呼声已经响彻山谷,无数身穿黄绿相间的军人从山谷涌出,涌向山谷的对面。李岱青长出一口气,既然斩哥回来了,他的担子终于可以放下了。 经过一个月的漫长等待之后,张斩终于回到了叙州,跟他同行的人数众多,福尔贝克为首的三十人军官团,伍连德为首的卫生防疫团,还有包尔德为首的艾哈德建设团,还有汉口租界的参观团。本来可以错开的四个团队,却因为疫情封锁,最后竟然一起组团前来,让张斩安排也有些头疼。 福尔贝克的军官团最好解决,张斩让福尔贝克任参谋长,其它军官作为参谋团成员,组成了最为庞大的参谋团。 伍连德的卫生防疫团也不难解决,张斩划出一片地皮,开设了西南医科大学,校基上铭刻下伍连德的名字,一块石碑就把这么个名人收入囊中,张斩觉得实在太合算了。 包尔德的事情比较麻烦,在设计要求传到德国艾哈德总部之后,艾哈德公司的技术人员断然拒绝了张斩的要求,‘这么丑的设计不能跟我联系在一起。’并强烈要求去掉冲压件的设计,因为‘只有末流的枪支才使用冲压件’,如果张斩不能同意的话,宁可不做这单生意。 张斩解决方法很简单,额外买了一套冲压设备,总算把这件事情摆平了,对德国人的这种古板,张斩也是毫无办法。整套小型军工厂的全套设备,直接由青岛发货,与张斩一同到达,这是以后两三年内张斩的主要武器供应来源,张斩只想第一时间开工,但是…..。 “张大人,我很惊叹叙州目前的建设情况,你能跟我详细说下吗?”由于包尔德的宣传。租界都知道叙州使用了德国的下水管道,还知道叙州正在修建直通宜宾铁路,宜宾的码头在扩建,航道在清理,一个新的现代化城市正在形成,这个城市比汉口租界还要大,如果能够通商的话。几大国的领事都敏锐的发现了这个好机会,如果能够开辟叙州作为落脚点的话,四川可以任由他们的商品销售。 所以几大国的领事纷纷要求,跟张斩一起回叙州看看,如果一切满意的话,他们会申请低息或者无息的贷款,用以支持张斩的新叙州建设。既然有钱可赚,有贷款可拿,张斩也就难得的大方了一次,美德领事可以免费,随员五折,英法领事免费,随员八折,至于俄日领事五折收费,随员三倍收费。 “叙州主要是三纵三横六条交通干线,我们的下水道,各种管线都以这六条路为基础设计的。里面宽敞的可以走人,所以以后就算线路更改,也不用刨开路面,从长远看是极其核算的。” “那是当然,难道还会有国家随便的铺设一条管线,然后每年刨开在铺设一次吗?我想是人都不会有这么样的想法的。”美国领事赫德表示不理解。 “呵呵,请看这就是我们的下水道。”张斩苦笑一下,没有解释,下水管道年年刨开,不正是某些人用以敛财的手段吗,硬是要说成资金不够。没办法实施昂贵的下水管道,却使用更加昂贵的一次性管道,想来就让人气愤,不过这种情况在叙州绝对不可能实现的。 看着粗大的蛋形下水道,几国领事都发出赞叹声,德国领事面有得色:“德国的产品质量是有保障的。” “可惜样子丑了点。”说话的是德国的宿敌,法国领事嘉高乐。对于法国人来说,反对德国人不需要理由。 “埋在地面之下,谁能看得到。”对于德国人来说,反对法国人也不需要理由。 “路灯也很丑。”法国人很快就找到新的战场。 德国领事嘿嘿一笑:“那是张大人的手笔。” 张斩:“…………….。” 在小小的争辩了一次之后,张斩带人来到了白沙谷:“这是叙州城外最险要的地方,上个月我们在这里遭到敌人的伏击,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拿下这块高地,现在我要把它建设成为叙州的交通枢纽,这是通往富顺的道路,在叙州-宜宾铁路修建成功之后,我们将继续修建叙州-富顺铁路,将富顺与宜宾连接起来,进而与整个南中国联系起来。” “我得说你的这种气魄让我感到吃惊。”英国大使第一次发话,在他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法国人和德国人停止了攻击,美国人带着礼貌性的笑容,俄国人装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日本人低下了头,英国人成为全场的焦点。 “我喜欢宽敞的道路,这样代表着力量速度还有勇气,修好这条路之后我就可以在一天之内驰援任何一个地方,不是他们遭到伤害。如果铁路修好了的话,我的军队将会在两个小时内部署到任何一个地点,任何想要做乱的想法都是不能实现的。” “哦。”美国领事浅蓝色的眸子转动了一下,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张斩:“难道你没有考虑这条铁路的经济价值吗,我虽然没有去过富顺,但是也知道这个西南最富庶的城市,这里面有十万头牛,十几万名盐业工人在辛劳工作,每天都有几千名挑夫走在路上。将二十万吨食盐挑到宜宾,他们花费的钱每年有一百万两,如果铁路修建完毕的话,每年的利润价格不会少于一百万两。” 张斩没说话,限于跟包尔德先生的合约,张斩对牵扯到钢铁厂的事情不能说得太多。 “哦,赫德,我不得不说一声,张大人的选择是正确的,你不能把所有的考虑都建立在钱的基础上,就像我们大英帝国,有时候会为几个子民打动干戈,一个国家的子民代表着国家的尊严,这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英国领事及时的为张斩圆了场,看得出他对张斩的印象很好。 “纳尔逊先生,你说得对,国家的尊严是不能用任何金钱买到的。”德国领事也发表了同样的看法,对于远在大洋另外一边的合众国,欧洲的老牌国家都有一种鄙夷的情绪,一到合适的机会,这种情绪就会发作。 美国领事松了松肩膀,热切的对张斩说道:“如果您需要一个合格的开发伙伴的话,请允许我介绍下华尔街的精英,他们…..。” “好了,赫德不要在这种小时上纠缠了,张大人。”英国领事浅灰色的眸子盯向张斩:“如果大不列颠帝国想要得到这里的地皮,我是说如果,你能提供多少?” 张斩盘算了一下:“隔着这座山,那边有几十平方公里的谷底,你可以考虑一下。” “要建隧道?” “是的,或者盘山公路,大约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那太遗憾了,难道城里一点空余的地皮都没有了吗?” “没有了,所有的地皮都被富顺的盐商认购了。” “太遗憾了,富顺人竟然有这么浓厚的商业意识。” “……。”张斩对于美国领事凡事从钱看的态度十分无语,富顺盐商购买所有的地块,本意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让叙州更快的建设起来,这种守望相助的情感,美国领事肯定是不懂的。 在看过了一遍之后,领事观光团带着这样那张的心思走了,张斩顾不得跟别人说事,一头扎进了兵工厂。新的兵工厂建立在叙州的中心,厂房宽大明亮,里面的设备散发着一股子汽油味道,德国的技师正在紧张的调测,按照张斩的要求,必须当天生产出第一支步枪,同时用小口径钢管生产另外一种小口径武器。 德国人的效率不错,在张斩到达的时候,步枪的生产线已经开始启动,巨大的吊锤升起来又落下,机械的加工声音由远而近,让张斩兴奋不已,张斩走到最后一道工序的技师面前“能让我来做最后一道工序吧。” 德国技师愣了一下,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翻译解释了下之后,跟张斩说道:“不,他不愿意失去在第一支步枪上铭刻自己名字的机会,他说这个兵工厂虽然规模很小,但是处在一个伟大的城市,总有一天会变成世界上数得着的兵工厂,几十年后也许人们还会记得他,因为这个兵工厂生产的第一支步枪就是他做出来的。” 张斩点点头,走到小口径火炮的生产线,说是生产线,其实只是一个较大规模的建议修理厂,可以制造简单的零件,但是不能生产速射炮的关键部件-往复止退机,不过有这些就行了,张斩需要的利器并不需要太多的部件。 这东西是日本侵华的利器,翻阅日军当年的步兵编制资料可知,日军步兵小队的编制内有轻机枪分队三个,这种武器分队一个。其后又增加到两个。1940年日军修改《步兵操典》,步兵轻机枪分队装备轻机枪一挺,步枪11枝。而这种武器分队这种武器三具,步枪9枝。从日军步兵联队(团)的编制看,每个步兵中队重这种武器有9具,全联队共计81具,与联队轻机枪装备数量相同。这也反映出日军对这种武器的重视。 “是这样的,结构十分简单,一节底部封闭的圆形发射筒,连接一段用于射手持握的钢管和底座。 然后是握柄、装药室,发射管。“张斩耐心的指导着,在他的指导下,张斩心目中的武器慢慢的成型了。 最后这支炮不想炮,枪不像枪的武器终于制造完成,德国技师犹豫了一下,还在在上面刻下了自己的名字,只不过刻到第二个字母之后都刻得特别浅,他大概是希望十几年后,如果这件丑的吓人的武器还存在的话,刻在上面的名字也不存在了。 张斩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兴奋地拿起这件武器,有了它等到跟小日本开战,一定会让小日本吃个大亏的。 第三十章 趁火打劫 第三十章 趁火打劫 当天晚上,张斩从新的兵工厂出来的时候。左手枪右手炮,像极了兰博,这两样东西就是宝贝,现在还不能大量生产,但是只要再过一年,张斩就有信心把产量提高三倍,等到辛亥**占据四川之后,还能再提高三倍,达到一年生产九千支步枪的水准,要知道汉阳兵工厂发展了十五年,产量不过五万支而已。 张斩深呼一口气,用力的挥动手臂。 他的影子依样而行。 月光把张斩的影子拖拽的长长的,张斩喜欢看自己的影子,四肢修长身体健硕,正是男人最黄金的年纪,张斩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个女护士窈窕的身姿,这个身影困扰了张斩一会,就被张斩挥走了。 因为这段意外的插曲,张斩走到门口,才发现等待了半天的李岱青,张斩脸上讪讪的。还好夜色掩住了脸色,能够让张斩迅速的调整过来:“岱青兄,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觉?” 李岱青精神很好:“多谢你带来的那些专家,我现在可以把事情交给他们,过来找你说会话了。你手上的是什么,这个是步枪,这个是烟囱?” 张斩刚想回话,突然听见不远处出现鸟翅拍空的声音,十几只鸟聒噪的从林子里面飞了出来,张斩面色一变:“哈哈,岱青兄请进来说话吧。”说完就伸手,把李岱青快速的请进了屋子里面。 “这两样都是兵工厂制造出来,这是仿造俄国的莫辛甘那步枪,不过在几个比较贵的部件上,我使用的是冲压件,成本至少低了三成,本来莫辛甘纳步枪就便宜,被我这么一改,价格就更便宜了,哈哈哈。”说到这里张斩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眼角的余光却在注视一个地方,宿鸟夜飞必然是有什么东西闯了进来,这么短的距离想要做什么都很方便。 “只是,这么便宜的抢,效果如何呢?” “岱青兄你看。”张斩拿住新枪,用力的朝地上砸去,然后拉动枪栓。装了一发子弹,眼中已经是杀气弥漫,月光下西侧三十五米处的大树上,多了一团乱糟糟的东西,如果是其他的人肯定看不出端倪,但是张斩是什么人,经过严格训练的优秀军人,对环境的记忆是一般人想不到的,这一团多出来的东西像掉进眼睛的沙砾,刺眼的夺目惊心。 “呯”的一声枪响,那团乱糟糟的东西从树上掉了下来,张斩收起枪,脸上笑容不变:“岱青兄你看怎么样,这枪结实耐遭,不管碰到什么养的环境都能使用,对部件也不挑剔,差个两三毫米的都没问题,价格只有汉阳造的一半,制造速度比汉阳造快一倍,正适合我们这样新成立的军队。” 李岱青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张斩已经打中了目标,大喜:“斩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这枪实在太合适了,不过优点说完了,这枪肯定也有缺点的吧。” “缺点?没有。”张斩仔细想想,也没想明白这枪有什么缺点,火力除了恩菲尔德之外,与其他的一流步枪相比差距不大,操作性虽然差了些,可是不影响射击速度,如果按照同样的价格计算火力的话,就算恩菲尔德步枪,也没有新步枪火力强,一支恩菲尔德步枪的价格,是新步枪的六七倍至多,射速却只有新步枪的三倍,性价比不高啊。 “报告,斩爷刚才出了什么事情,我听到枪声。”门外传来哨兵的声音,月光把他的影子拖长,投射在门口。 “首先,作为一个哨兵,你听到枪声之后应该马上寻找隐蔽,只有保留自己的小命,才能谈到接下来的任务。第二点,你到现在还站在月光可以照到的地方,要知道就算最差的枪手,在五十米之内也可以轻松的干掉你。最后一点,作为一个哨兵,你的职责就是警戒,出现枪声之后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唤醒你的同伴。如果出现敌人夜袭的情况,你自己是没办法保住性命的,你的命要靠你的同伴挽救,你越早一刻叫醒他们,你就会越早一刻脱离危险,好了,去做你的事情吧。” 门口的影子应了一声,消失在月光照射范围之外,之后李岱青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声音之大让他不得不捂上耳朵。等到声音消失之后,李岱青饶有兴致的问道:“那这个是什么呢?不会真的是烟囱吧?” “这个叫做掷弹筒,口径50毫米,用来填补我们火力支援的空白,四川山多,75口径的克虏伯野炮重半吨多,就算是用畜力某一天也只能走四五十里,严重影响行军速度,而掷弹筒只有四斤多,就能把炮弹发射到远处。” “还有这种东西,怎么洋人都不装备这些武器呢,看来洋人也不如斩哥啊。”李岱青由衷的夸奖道。 这下轮到张斩苦笑了,欧美列强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国力已经十分强劲。给所有的士兵装备一支好步枪,已经不能带来多大的困扰。但是张斩不一样,一支步枪能省下几十两银子,一万支就能省下几十万两,这就是一个不得了得大数字,让张斩可以眼热心跳的数字,张斩现在考虑的是如何用最低的成本建设一支战斗力超过北洋军阀的军队,英德则不同,他们要建设的是一支超过对手的强军,对手不一样,建军的思路也不同。只有等到自己统一中国之后,才能考虑换装的事情。 “斩哥,在汉口收获不小啊。” 李岱青的话有点虚,张斩哈哈一笑:“岱青兄,你就明说吧,到底什么事情?” 李岱青有些犹豫:“斩哥,你是不是想弃武从文?” 张斩一笑,眼看着一年之后就是天下大乱,到时候枪杆子出政权,现在自己加强武力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当文官呢:“岱青兄何出此言,兄弟我是行伍出身,也想做一辈子行伍之人,不回去当什么文官的。” 李岱青听了疑惑更多,皱着眉头问道:“难道斩哥不想借着叙州重建,走文官之路吗?” 张斩回答的斩钉截铁:“一待叙州重建完成,我就辞掉叙州知府一职,把这个职位留给有能力的人去做。”说到这里张斩有意无意的看了李岱青一眼。 李岱青没想到张斩会说这些话,心里一热,脸上还是板着说道:“既然如此,斩哥应该招收新人,把队伍带起来啊。现在我看了安定营的训练,只有一千多人,就算王总督肯通融,也只能给你一个标统的职位,你怎么就不着急呢。” 张斩沉吟了一下,上个月剿灭叙州乱党,让张斩攫然醒悟,按照这个情形在发展下去,一旦等到天下大乱,到时候朝廷下令让自己出征,自己该要如何自处,剿灭乱党还是与**党一同起势,只是清朝虽然日渐衰败,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只有一年的样子,这也让张斩心中没底,不想过早的发展起来。只是这一层意思不能跟李岱青说,张斩就想了另外一套说辞:“岱青兄,不是我不想发展军队,只是兵书上有云,兵贵在精不在多,我现在训练的办法就是老兵带新兵,现在是一个老兵带十个新兵,已经到了极限,在要多带下去,恐怕带出来的兵什么都不懂,战斗力不但提高不了,反而会下降的。” 张斩说的话在情在理,李岱青听了也只能暗叹时候不对,两人又谈了些闲事,李岱青睡意上来,蒙头朝张斩床上一倒,竟然呼呼酣睡起来,张斩却睡不着,推门走出了屋子,怔怔的看着天上的繁星。 朝廷变换正如天道运行,即便自己知道一年后就是辛亥**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惴惴不安,唯恐测不准天道,失了时机。这清朝到底还有几年国运,自己的路又将怎么走下去,张斩看着天上明月,久久不能挪开视线。 哨兵悄悄地走到张斩身边:“斩爷,找到人了,好像是个日本人。” “哦?日本人,带我去看看。“ 几分钟后,张斩就看到了受伤的日本人,张斩一枪打在他的大腿部,虽然不会致命,但是肯定是无法移动的,在张斩的人到来之前,这名日本人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但是鲜血还是一点点的渗出来,将他身下的土地染成一片红色。 “你叫什么名字?“ “巴嘎!“日本人嘴里面吐出令人厌恶的词句。 “杀了,然后搜身。“张斩的命令得到了迅速的执行,一声枪响之后,那名日本人瞪大双眼倒在地上,他到死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杀他。 “斩爷,你看这是什么?“士兵把找到的东西交到张斩手上,张斩打开一看,不由得愣住了。这是一幅地图,比例尺一比五万的战术地图,这张地图应该是原来的旧地图,各处标注的都很清晰,如果仅仅是这样,张斩还不会感到吃惊,在这张旧地图上加了很多的标志,看上去正是叙州大变之后的改动,几处细致入微的标注,也正是张斩设置阵地的玄机,却被日本人测了出来,真要是打起仗,本来要用大量日本人鲜血填筑的工事也就成了废物,日本人真是处心积虑,忘我之心不死啊。 张斩眼睛看向远处,在那里就是日本领事的住处,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老子不义了。 ~~~~~~~~~~~~~~~~~~~~~~~~~~~~~~~~~~~~~~~~~~~~~~~~~~~~~~~~~~~~~~~~~~~~~~~ 月夜之下,日本领事正在斟茶自饮,但是从他的眼神看过去,就知道他的心思并不在茶上,小木次郎已经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让他有些心烦意乱,尤其是那一声枪响,让他很是心惊肉跳了一次。 难道这个屠户敢杀掉日本帝国的勇士吗?对这一点日本领事也没有什么信心,再来叙州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这个绰号活阎王的人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对于日本有一种天然的仇视,为了完成任务,领事选择了忍耐,但是要是以此判断大日本帝国的态度,那就是大错特错了,但是……。 领事又拿起一杯茶,怀想起十几年前,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岁月啊,经过全国的合作,最后打败了庞大的清帝国,得到了难以想象的财富,大日本帝国从此走上了快速发展的道路,如果不是前几年日俄战争被美国人骗了的话,该有多好。 但是这一切都成为了泡影,在日俄战争中得到的东西虽然很多,但是与巨额的军费相比较,得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领土不能带来现金,原本预期的十亿金卢布因为沙皇的强硬和美国人的狡诈而失去,俘虏过来的大批战列舰,改装之后就因为无畏舰的横空出世而成为笑柄,每年要承受超过五千万的利息,帝国已经开始虚弱,无法维持一场大战的费用了。 一想到国内的诸多麻烦,领事觉得还要忍耐,哪怕是遭到羞辱也要忍耐下去,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在千百倍的还回去。 “呯!“又是一声枪响,领事手一哆嗦,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看方向正是小木次郎去的地方,肯定是他出事了,要不要去救他?正在领事忧郁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凄惨的喊了一声:”走水了,不好了走水了?“ 一阵浓烟从屋子外面传了进来,呛得领事大人涕泪直流,再往外面看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火红,这火来得好快。领事大人顿时乱了手脚,在屋子里面大叫:“救人啊,我是日本领事,快点救我。“ 屋门猛的被人撞开,一个人带着一身烧焦的味道扑了进来,一把抱住领事就走,只是走到门的时候不小心,让领事大人的头跟门框撞在一起,顿时就把领事大人撞晕了,这样他就看不到屋子外面的情况。 “把油桶熄了,东西全部检出来,然后全烧了。“高翔笑眯眯的指挥众人,把领事的住处查抄一空。 肥羊再求月票,小声的求,要的不多,几张就好 第三十一章 大厦将倾 第三十一章 大厦将倾 在张斩看不不到的角落。大清朝这个庞然大物正在踉跄着,义无反顾的走向灭亡,他的身躯庞大,但却各自为战,等到他们意识到做了什么之后,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九月二十日,上海道台府内,一个太监正拿着圣旨尖声颁旨:“上海道台蔡乃煌,欺君罔上,罔利营私…….,特革去顶戴,交两江总督张人骏看管,两个月之内查清一切经受款项,倘有其它营私之行为,一定严惩不贷!” 蔡乃煌已经傻了,呆呆的跪在地上不动,太监看了看他,尖声说道:“蔡道台,还不领旨谢恩?” “臣,领旨谢恩”蔡乃煌重重的磕了几个头,鲜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他也不擦一下,眼睛有了一丝活气:“陈公公,能不能跟恭亲王说一声….。” 陈公公尖声打断了蔡乃煌的话:“恭亲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翻恭亲王的老黄历,恭亲王早就退了,现在掌管朝政的是摄政王,管事的是盛宣怀盛大人,呸,瞧我这嘴,没把门的。”陈公公说完扇了自己一巴掌,轻描淡写的像是拂去脸上的灰尘。 “陈公公请讲,我一定只字不说。”蔡乃煌是什么人,看陈公公这样子已经明白,递了一张银票过去。 陈公公把银票拿过来,在手上看了看:“五千两银子,蔡道台好大的手笔,我这是行贿受贿,蔡道台以后可以到总理衙门去告我。” 蔡乃煌哪敢接话,只是一个劲的作揖。 陈公公抖索完了威风,这才坐到椅子上,尖声细气的说道:“你可知道为什么往年都可以宽限几日,这次却不许宽限?” 蔡乃煌低声下去的回答道:“下官不知。” “都是盛鬼子搞的鬼,他要对付的不是你,而是源丰润,你只不过是被殃及的小卒子罢了。” “陈公公,盛宣怀为何要加害于我。加害源丰润,他难道不知道现在上海没有风波,全赖源丰润支撑,要是源丰润倒下,对他有何好处?” 陈公公瞟了蔡乃煌一眼,不屑的说道:“盛宣怀是什么人!眼中不容一点沙子的人,当年胡雪岩跟他毫无瓜葛,对国有大功之人,只是因为左李之争,他都能下得去手,手段之毒辣让人惊悚。 内外勾结,里通外国,生生将胡雪岩逼的破产。 至于之后的钱庄倒闭,哀鸿遍野,就不是这位邮传部大臣所能看到的,反正只要一个个的扳倒,执中国商业之牛耳就可以了。至于外国人赚的,只不过是一次性的,盛大人赚得可是万万年的生意。 “啊。如此一来,源丰润不是必倒?“ “那也未必,一切都看严总的意思了。“ 在上海最繁华的街道上。耸立着一座三层的洋楼,源丰润钱庄就坐落于此,他是上海金融稳定的象征,只要源丰润不倒,上海哪怕掀起惊风骇浪,也能化险为夷。源丰润要是倒了,笑话阿拉侬个说,源丰润会倒栽。 事实也正是如此,源丰润是上海滩最“牛”的钱庄,老板严义彬不仅是个红顶商人,而且“红得透顶”:他的钱庄吸纳了大量国有资金的存款,海关关税收入,甚至连由政府担保、刚从外资银行借到的股市救市款,也有很大一部分先存在它的户头上。 另外还有一大宗的款项,就是定期支付给列强的战争赔款也寄存在源丰润的柜台里面,清朝的对外赔款,一般都由各省分摊后,按时汇付到上海,集中后再统一对外支付。1904年,大清商务部(“商部”)就盯上了这笔国有资金,向慈禧太后建言,这笔资金如果在支付给列强之前,先拿来生息,算下来每年可得近50万两,划给商部使用,“实于商务大有裨益”。 在官员们信誓旦旦下,老佛爷便同意了将这笔资金投向“殷实庄号”生息。表面看来,这是一桩官民双赢的好事,但如何选择“殷实庄号”、利息如何计算。就完全属于经办官员们“研究研究”的范围内了。源丰润就是被选中的主要“殷实庄号”。 得到了这笔贷款之后,源丰润的生意蒸蒸日上,已经成为上海滩上的两大霸主,另外一个霸主就是李经楚的义善源,如果不是橡胶股票风潮的话,严总的日子还是很快活的。 “严总,考虑清楚了吗?“一个头戴瓜皮帽,脸孔瘦削的男子坐在太师椅上,得意洋洋的看着严义彬。 严义彬脸色惨白,看着瓜皮帽,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去告诉盛宣怀,这个条件太苛刻了,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瓜皮帽一晒:“严总,你可想好了,要是你不答应,此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摄政王一怒,到时候抽走赔款,你账面上还有多少银子,其实就算这笔款子在,我们东家也准备了几百万的庄票,一样可以把你抽干。“ “只不过那样用的就是他自己的钱,而现在用的是朝廷的钱。做他自己的事情,真是好算计,只是如果源丰润倒闭,长城内外大江南北都是受灾之地,损失之大远非一个源丰润可以补偿,盛大人难道就不心疼?“ “切,严总在商言商,当年胡雪岩如何,还不是败在我们盛大人手下,当年的损失也大,朝廷降罪过没有。说白了朝廷根本不管这件事。行了,只要严总肯签字,我就拼着这张老脸不要,把总号给您留着,您看这样总行了吧。“ 严义彬面色铁青,断然说道:“既然盛大人不给活路,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瓜皮帽面色铁青,连竖大拇指:“严总你是好样的,你看看到时候盛大人能不能给你留下一个古董。“ “滚,我严义彬哪怕倾家荡产,也不会跟你这样的小人同流合污的。“ “行,你等着,再过一个时辰,就是抄家的来了,严义彬你去死吧。“ 严义彬长叹一声,颓然坐到了太师椅上。 张斩此时正在战术演练室内,兴奋地看着挂在墙上的军事地图,这份日本人绘制的四川全省地图几近完美,与旧式的地图相比,山川河流都一一标注清楚,与之相比清朝的旧地图更像是图画,虽然好看却不实用。 地图是从日本领事随身携带的物品中找到的,张斩本以为日本领事会大闹一场,但是日本领事竟然安静的走掉,连少了一名随从都没问一句,让张斩觉得索然无味,好比做了一道好菜,最后发现食客是一头猪,很有明珠暗投的感觉。 不过就是这样一张地图,已经足以弥补张斩的损失,其它的州地图则完全是赚到的,有了这些地图在以后的行军打仗中占尽便宜了。看在领事大人这么够意思的份上,要不以后日本领事再来,领事大人五折? “斩爷,源丰润的掌柜找你。“ “找我?什么事?“ “他不说,说是要单独跟你说。“ 张斩心中纳闷,让参谋把地图收好。自己出了作战室,在客厅见到了源丰润叙州分店的掌柜古长青。 “斩统领,我这次来是向你告罪来的。“一见面,古长青就跪在张斩面前。 “老爷子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嘛。“张斩大惊,马上把老爷子扶起来,按到了座位上,一边拍打灰尘一边埋怨:”古老爷子,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要是有什么难事你跟我说,我一定帮你。“ “斩爷,我对不起你,源丰润倒了,你给我的二十万两银子也打了水漂了。“古长青瘫坐在座位上,老泪纵横。 张斩哈哈一笑:“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古爷就这点事情就把你难成这样,二十万两怎么了,无所谓,天要下雨钱庄要倒闭,这些事情哭能解决吗,想当年庚子年间,您老一个人独自下巴蜀,创下巴蜀源丰润的字号,何等的豪气,怎么现在萎了,古爷你要是这么垮了,我鄙视你一辈子。“ “可是源丰润倒了,我这一辈子,可是全部心血都放在源丰润上面了。还有二十万两银子,这可让我怎么还啊?“说到这里,古长青又开始哭泣。 张斩叹了口气,二十万两不是一个小数字,损失了他也心疼,这笔钱肯定是要给个说法,不能平白的亏掉:“古爷,你确定这二十万拿不回来了?“ “确定?“ “哦,那有没有相应的抵押?拿不到钱拿东西也行。“ “没有了,这次是庄票发行的太多,钱都投进股市里面,所以没有抵押的物品。“ “这可就犯难了,古爷那还是跟李师爷详谈吧,我对这一行也不熟悉,另外再过几天就是秋操,我还要训练部队。“ 古爷红着眼睛出去了,张斩也不去作战室,坐在客厅里面泡茶。不久之后李岱青就进来了,见张斩优哉游哉的喝茶,不禁大笑道:“好你个斩哥,竟然把事情推到我这里,自己却在喝茶,快点分我一份要不然必不与你干休!“ 第三十二章 以战代练 第三十二章 以战代练 张斩哈哈一笑:“这还不容易。茶水马上就到。”亲自斟了一杯茶给李岱青。 李岱青接过茶,笑道:“斩哥你也真有城府,二十万两银子没了还能沉住气,在这里喝茶。” 张斩摇了摇头道:“不是沉得住气,只是事情已经如此,我在表现的怎么样也是无济于事,听说上海那边更是惨烈,跳楼的钱庄老板不计其数,相比较下来,我们这里还算不错。” 李岱青也叹了口气:“这次源丰润倒闭,引起的后果比上次股票风潮还要大很多,朝廷真是短见,怎么能因为赔款的短长过于苛刻呢,抓小放大,摄政王处置失当啊。” 张斩对于也是深有同感,清朝到了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活力,就像垂危的病人一样,哪怕是一点小小的伤风感冒,也能变成危及性命的大病,源丰润的倒下。未必不是清朝内部倾轧引起的,自己的二十万两银子不过是池鱼之殃,一想到银子张斩又有点心疼:“那银子还能收回来多少?” 李岱青大笑:“斩哥我还以为您能忍到最后呢,源丰润叙州分号已经没有银子,只不过有不少抵押品,我算了下大致可以顶上二十五万两银子。” 张斩奇道:“要是亏本我还能理解,要是不但没亏本,反而有钱赚这我就不明白了,真要是这样,源丰润就不用倒闭了,直接把货款换上不就行了。” 李岱青解释道:“这就是钱庄的学问了,这些抵押物是不能动的,就算你想动也动不了,比如说冬天的麦子,这要明年春天才能见到收成,你怎么能收的上来呢。不过这次源丰润倒闭也很蹊跷,按理说这些抵押物也可以转押,押出来的钱可以缓解一阵,怎么转眼间就倒了呢。” 张斩不太明白这里面的事情,知道不但亏不了钱,还能略有盈余,心情也好了不少,笑道:“也许是有人使坏吧。” 李岱青身子一震,如梦方醒般的看着张斩:“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上次他也是这么出手的。斩哥咱们先不说这些,再过三天就是秋操。你队伍练得怎么样,这次我可打听明白了,巡防军已经别了一股子劲头,要把你的安定营整个踩下去。” 张斩嘴角一撇:“放心好了,到时候我也不客气,让他们六千巡防军一只手,我也能把他们全都收拾了。” 李岱青摇头:“巡防军战斗力也是不错的,不是乱民水匪可以比得上的,你千万小心,不要到时候阴沟翻船。” 张斩嘴角微微上翘:“走吧,你跟我去看下,你就知道我为什么有信心了。” “哦!这么有信心,你这么说我还一定要看看了。” 此时的叙州建设已经进行大半,几个城关的下水道和线路已经铺设好了,张斩就把临时指挥所已经挪到了叙州城北,就是原来北城关一带,虽然说是临时指挥所,修建的却是四层砖石大楼,一水的青色方砖,洋灰勾缝,看上去就让人心里舒服。 张斩走进作战室。这里十分宽大,进门的墙挂着作战用的地图,几个参谋在上面插着红旗、蓝旗。李岱青看着这么大的地图有些眼晕,就问张斩:“这么大的地图有用吗?” “有用,地图小了就不能总揽全局,像这样的地图可以把一州之地看的清清楚楚,对于掌控全局的人来说,有这样一个地图和没有这样一个地图,所表现出来的能力是完全不同的,你看这里。”张斩拿起指挥棒指向一个大圆点的地方,让李岱青猜是什么地方。 “这里?”;李岱青还真的猜不出来,看样子有点像是一个山头。 “这里就是黑悉族的聚集地,他们占据了上游的丰富资源,屠杀经过此地的汉人。视王法于不顾,这次我就用他们作为磨刀石,磨砺下安定营的新兵们,你看现在已经打到松坡岭,高翔等人已经分三路将他们围在中间了。” “真是悍勇之将士,黑悉族一向都以骁勇著称,没想到这次被你打的这么惨。” “岱青兄你过奖了,黑悉族不过是没有开化的民族,他们猎食活人,迟早有今天的祸事,我只不过代天惩罚他们罢了。”张斩说完,眼睛稍微皱了皱,指挥棒点在一块区域上,询问参谋长福尔贝克:“这是谁的部队,怎么出的这么前,要是被黑悉族人埋伏了怎么办?” 福尔贝克指了指右侧:“这是高翔部队。他可以提供快速的反击,救出这部分部队。左侧是李长顺的部队,随时可以直插敌人右肋。而彭旭离得太远,可是顺势直攻黑悉族的大本营,至于这块部队是由展庄飞带队,他的部下战斗意志坚定,防守能力超强,我不相信黑悉族人会打破展庄飞的防线。” 张斩点了点头,也能理解福尔贝克的心情,呆兵顿于坚城,这是兵家大忌,如果能够示敌以弱,yin*一部分敌人出来,伺机消灭这部分敌人,不但可以削减攻坚时候受到的损失,还能有效地阻止敌人做出大胆的机动动作,从某种方面上说这是极其合理的战术动作。 一个士兵从门外跑进来,行了一个漂亮的军礼:“斩哥,新来的电报。” “念!” “我军于十月十一日清晨与敌主力相遇,展庄飞部顶住敌大部围攻,敌人久攻不下,反被我高翔李长顺部切断退路,迫使敌人剩余兵力离营解救被困主力。十二日晚七时,彭旭直攻敌人大营,敌全线崩溃,溪水为之赤红。此役歼敌一千三百余人,我部死者十一人伤者三十七人,缴获黄金七万余两,可谓大胜!” “好,我要给他们记功。”张斩大喜,转身对李岱青说道:“你看到没有,就算以凶名威震金沙江的黑悉族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成为我的手下败将。巡防营的士兵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到时候也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的。” 李岱青点头:“这仗打得真是神机妙算,好像环环相扣,福参谋长真是厉害。” 福尔贝克笑了笑:“多谢你,李师爷,不过等到我能打赢张斩的时候再说吧,我现在还是保持着全败的记录。至于现在对付的这些敌人,他们实在太弱了,我都打不起兴致,有了电台之后,安定营已经是一个整体,任何想要投机的行为都会遭到迎头痛击。我现在想的是,我到底可以分多少?” “你大约可以分到两百五十六份普通士兵的份额,也就是黄金一千多两的样子,其实也没有多少。”张斩白了贪财的参谋长一眼,转身跟李岱青聊了起来:“你也看到了,有了四部无线电台之后,战场对我们来说就是透明的了,等到部队扩大之后,我们还会有新的无线电台,始终保持着这种对战场的掌控权,我们的对手不是巡防军,也不是西南的新军,也不是北洋军,我们的对手是日本鬼子,是美国人英国人,你说我们会败给巡防军吗?” 看着张斩霸气十足的眼神,李岱思考都不能思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好这时福尔贝克参谋站倒在地上,给了李岱青一个调整的时间,等到张斩扶起福尔贝克的时候,李岱青已经恢复了正常,走到福尔贝克身边,打趣道:“参谋长这是怎么了?” “我的上帝,我从来没想到我会赚到这么多的钱,一千两黄金。上帝,实在是太多了。”福尔贝克激动地语无伦次了。 “如果你觉得太多的话,我可以适当减少点你的报酬”张斩心情大好,七万多两黄金等于一百多万两银子,黑悉族还真是有钱的主,不过考虑到黑悉族雄霸金沙江百余年,这点黄金还真是不多。 “不必了,男人应该勇敢的承担一切,而不是丢给别人。”福尔贝克严肃的时候完全是优秀士兵的范本,可以放到任何军事院校的教科书里面,但是这种严肃只是很少情况下才会出现在这个老男人的脸上,对此张斩没有多少办法。 “好吧,再过几天就是秋操了,队伍都拉回来,这次得奖励先统计好,等他们回来之后就发。”按照张斩的规矩,不管多紧急,都要进行奖励,打仗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上面,赚得是拼命钱,说什么也不能延误的。 “你真是太慷慨了,对了有件事我差点忘了,外帮出了点变故,他们的头被一个堂主的义子杀了,那个堂主大义灭亲,将那个逆子杀成重伤,他见到我们的军队之后,很谦卑的表示,一定服从您的领导…..。” “啊!”张斩猛的起身,思绪回到了那个峭壁林立的沙滩上,在那里有个人拿着一柄快刀,脸上都是真诚的笑意,张斩的话从牙齿缝间挤出:“黑石,他现在怎么样了?” 肥羊再次小声的求月票,大家看的爽的就给几张,我要的不多,七八张就行了 第三十三章 忠诚与背叛 第三十三章 忠诚与背叛 “现在….已经死了。”赵白眼站在沙滩上。身后几十个刀客,刀客身后还有数以千计的淘沙工人,但是这丝毫不能给她一点安全感,因为他面对的人是活阎王-张斩。 张斩知道黑石出事之后,立刻调动人马,从叙州直扑宜宾,然后乘船到了赵白眼这里,期间不过十几个小时,由于事发仓促,张斩只带了五十几人,不过对于赵白眼来说,这些人威慑力已经足够了。 “哦,说说当天都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赵白眼脸色有点苍白,说起了那天的故事,他和龙头一起去新的金沙滩勘察,结果路上黑石突然发难,一刀砍死了龙头,然后解决了龙头手下的三个最强的刀客,反过来还要杀他,还好几个刀客武艺不凡,在刀口下救了他。黑石见势不妙。就跳水逃走了。 张斩听完不置可否,眼睛看着赵白眼:“剩下的那几个刀客呢?” 赵白眼脸色微变:“他们伤势太重,都死了。” 张斩此时已经明白,这件事绝对不是黑石做的,他一个刀客,杀了龙头有什么好处,难道还能成为龙头?反倒是赵白眼嫌疑最大,多半是他要黑石杀了龙头,然后他再杀了黑石,到最后他就是天经地义的新龙头,真是好算计。 “带我去出事的地方。” 张斩的话,赵白眼不能不听,也不敢不听。 金沙江畔水声咆哮,张斩一行人在江边疾行,江边根本没有路,到处都是磷峋的巨石。大的有两三人那么高,小的也有半人高,人走在江边就像走在巨人的殿堂之中,走过几步就要攀岩而上。 天色灰暗阴沉,阳光只有透过云层的缝隙才能照射下来,在阴暗的天色之下,翻腾着的江水溅起的水花,分外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纯净。 “就是在这里!”走了好久之后,赵白眼停住脚步,指了指前面的巨石,张斩注意到,面前已经非常荒凉。好像亘古以来都没有人来的样子,翻过了这堆巨石,面前就是一个沙滩,散步着大大小小的鹅卵石,石缝中长着一簇又一簇的芦苇,隐约可以看到金黄色的光。 “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你跟我仔细说说。”张斩看着不断飘动的芦苇,心里已经明白,到底谁才是杀害龙头的凶手,黑石只不过是被利用了而已。 “当时我在这里,黑石在我的左侧。龙头在我们身前三米处,他身前身后各有三个刀客护着。黑石就从我身后冲了出去,三刀砍死了三个刀客,然后龙头想要拔枪,不过还没等他拔出枪,黑石的刀就砍了下去,龙头的连刀带手被砍掉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黑石又是一刀砍掉了他的脑袋。” “当时他从你身后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不给你一刀?” 张斩的问话如同晴天霹雳,让赵白眼失去了笑意。僵硬的干笑两声之后:“可能是他顾念旧情,不忍心杀我吧。” 张斩冷笑一声:“那以后为什么又要杀你了呢。”有时候一句谎话要用十句谎话遮掩,张斩并不需要过多的线索,只要确定一点-赵白眼才是真凶,这就足够了。 赵白眼面如死灰:“可能是他杀了人之后,想要灭口吧。” 张斩又问道:“他杀死了龙头,他能得到什么?“ 赵白眼嗫嚅道:“龙头想要抢他的女人,夺妻之恨不共戴天,黑石一向心气很高,自然不会受辱。“ “原来如此。“张斩看着滔滔江水,脸上看不出忧喜: “赵龙头之前外帮每年给杨菊义多少供奉?” 赵白眼心里咯噔一下:“每年是四万五千两银子,还有一些散碎的金子,外加五十个壮丁。” 张斩点点头:“好,就照例来吧,年前把这些东西给我,我一定会保你平安的。” “这!斩爷,当年咱们可是一起的。”赵白眼面有难色。 “怎么,有问题吗?”张斩的声音不大,却带了极强的压迫性。 “那里,一切听斩爷的。”赵白眼擦了擦汗,如果能用金钱取得张斩的信任,这钱花的不冤枉。 “斩哥,这个龙头有问题。“再回宜宾的路上,李岱青悄悄说道,江水奔腾咆哮,把船飞快的朝下游送,不是的有水花飞溅到船身上。 “我知道,那是他的家务事,我不好出手的。如果黑石是我的人。那么今天就是赵白眼的死期,但是黑石是赵白眼的人,我这么胡乱出手,不会有人说个好字的。“张斩紧紧握着拳头,眼睛看着滔滔的江水”赵白眼也是疲沓的人,现在我的实力这么强了,他还好意思翻起老黄历,等到秋操完毕,我就让他好看!“ 秋操,即“秋季军事操练”,是晚清政府检阅新军陆军编练结果的军事演习。自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始,至光绪三十四年,共举行过三次秋季大型军事演习,河北“河间秋操”是首次,之后还有“彰德秋操”、“太湖秋操”,此后便成为惯例,每逢秋天,朝廷就派大员前往各省,检阅各省新军,合格者发放器械,正式成为国家军队中的一份子。 今年四川的秋操,就是为了三十四协而设的,四川本有新军近万。完全可以编成一个镇,但是老总督走的时候带走了大部分军队,组成了第八镇,留给四川的只是一个协不到的兵力,勉强编成三十三协,在想编出来一个协,没有三五年功夫是不成的。 张斩的横空出世让三十四协有了眉目,顺带的十七镇也有了眉目,王人文总督心里安定了不少,特地设宴给张斩接风,席间四川文物齐集。可谓是顶尖的人物全部到场,这其中包括身材高大的尹昌衡。 尹昌衡现在心情很不好,他的命不好,算命先生说他吃饭欠一口,做什么事情都会差一步,当时他还不信,没想到二十几年过去了,算命先生的话竟然如斯应验。他本是学旧学的,等到要科考的时候,老佛爷下旨,科考废了。 科考的路断了,尹昌衡只好去学新学,正好那几年习武之风大盛,于是尹昌衡毅然投笔从戎,于1902年考入四川总督岑春煊新办的四川武备学堂速成班,两年后尹又以高才生资格被保送日本留学,先入振武学校,后升入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六期步科,1909年初毕业回国。回国后在京应留学生考试,赐步兵科举人出身,实际上不过是芝麻大点的小官。 尹昌衡自然不满,于是跑到遂跑到老恩主岑春煊那里,岑春煊已经是两广总督,权势大得很,庇佑尹昌衡不在话下,让尹昌衡去当教官。仍然收不到重用的尹昌衡十分郁闷,经常使酒骂座,喝醉了就拔出手枪打窗户上的玻璃,或在众目睽睽之下骂大清朝简直没有存在的理由,当然一个好的教官还是重要的,大家能忍就忍了,不过最后尹昌衡还是犯了事,他把时任广西提督的龙济光大人给揍了一顿。 因为以小小一个科长的身份打了身为军区司令兼一品大员的广西提督,所以尹科长不得不挥泪告别了广西。 于是兜兜转转,经过了一年的漂流之后,尹科长辗转几千里,连着换了两个工作。在履历表上添加了不少工作经历,可是还是一个小科长,可是今天的主角-那个杀人魔王张斩竟然要当上协统,这让尹科长情何以堪。 几杯酒下肚,尹昌衡头晕脑胀,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耳边听着王人文的话,止不住酸气上涌,大声说道:“何喜之有?” 宴会一下子静了下来 ,王人文刚才说的话就是套话,无非是十七镇成立,四川乃有强兵,日后四千万巴蜀子弟将衣食无忧。说了等于没说。 王人文倒是有涵养:“尹科长何出此言?” 尹昌衡就不是这样的人,跳起来当时就跳出来指着王人文的鼻子说道:“您老这可不是睁眼说瞎话么?咱这支部队用的都是日本人不要了才卖出来的三十年式步枪,,带兵的又都是些不懂军事的傻蛋,将来不打仗则已,打仗一定倒霉——就这您还为川人庆,为川人贺? ” 尹昌衡这些话可把一桌子人都扫进去了,就连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张斩也愣了,这人脾气也太冲了吧!在座的这些人有多少英雄,张斩都不清楚,忍不住站出来问道:“这位兄弟,那你觉得谁懂军事?” 赵大人当下居然很客气地问尹科长:“那你说说谁懂军事啊?” 尹昌衡斩钉截铁:“周道刚!” 张斩乐了,周道刚老先生是四川军阀的老祖宗,可是打仗不行,名气更多是吹出来的。 张斩再问:“还有谁?” 尹昌衡昂然点头,示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张斩乐了,指指旁边的几个人:“这几位如何?” 尹昌衡眼皮都没抬: “李纲以学士为宰相,秦桧亦以学士为宰相,顾其功业为何?” 尹昌衡这话狂妄,因为张斩手指头所点到的几位,都是民国史上了不起的人物,就说程参谋,此人也是留日士官生,尹都督的同期同学,炮兵科毕业,自辛亥年起,护国护法北伐抗日“剿共”反蒋,打遍天下无役不与,人称程潜的便是。 张斩认识的人中,还没有哪位能强过这位程颂公的。 “尹科长喝多了,来人把尹科长带走。”最后还是十七镇的预订统制朱庆澜会做,出面把尹昌衡拖了下去,宴会才得以继续下去。 第三十四章 一鸣惊人 第三十四章 一鸣惊人 天空中吹过一阵北风。将地面上的沙石吹了起来,平整的场地上整整齐齐的站着无数的人,他们手执洋枪,喊杀声直冲云霄。场地中间的演武台上总督王人文,视察大臣端方看的十分入神。 “王大人,你看三十三协进退有序,军容整齐,真不愧是西南精锐啊!“端方坐在正中,手里拿着一个千里镜,看的是津津有味。 “恩,大人过奖了,这都是朝廷指定的章程,咱们做臣子的只要跟着做就是了,朱庆澜满腹韬略,日后当可以倚重。“王人文也是官场的老油条,话说的也是滴水不漏。 “好,开始打靶了,我最喜欢打靶,不知道三十三协枪法如何?“枪声接连不断响起,过了十几分钟,有人报上成绩:”一百枪七百五十三中。“ “好枪法。“端方看着王人文:”当年彰德秋操。第八镇一百枪七百六十中,北洋新军一百枪七百四十中,并称海内精兵。如今看三十三协一百枪七百五十三,已经可以与北洋,第八镇并称精英了。“ 王人文报以微笑,彰德秋操那是南北两大精英对抗,谁都使不了猫腻,标准的一百米靶子,而三十三协射击的靶子只有五十米,距离近了一半,命中跟人家的差不多,这还能说是精锐吗?所以深谙官场规则的王总督只能微笑。 第三场是炮试,三十三协早已做好射击诸元,三炮下去都射中了靶心,为了好看,靶子附近都放了炸药,七五行营炮炸出了重炮的范,让端方深有感触:“当年我参与河间秋操,彰德秋操,没想到蜀地秋操也别有一番气象。” 王人文官老人精,顺着端方的语气顺了下来:“哦,河间秋操我也曾看过,只是彰德秋操无缘得见,大人能否讲下当年胜景,也让我开开眼界。” 端方手捋长须:“当年河间秋操,北军由总统官段祺瑞背诵演习总方略和特别方略。段祺瑞声音洪朗,章法纯熟。之后由南军总统官张彪背诵。张彪就差得太多,后面一段干脆由新人黎元洪代替。演习正式开始后,霎时间天崩地裂枪炮声不绝于耳,冲锋如山呼海啸,遭遇如银瓶乍破,防守如金城汤池。工兵忙着设雷、布雷、扫雷,辎重兵保障后勤。我见惯了金戈铁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现代的武器。” 王人文点头,看了看跑过来的传令兵,按理说应该是检阅三十四协的时候,可是端方还在说,天色看看也不早了,难道?王人文城府深沉,还是接着端方的话头说:“河间秋操我也有幸参观,本以为袁世凯编练的北洋新军要强于湖北新军。可是在秋操中,湖北新军军容严整,枪法精准,士气高昂,不但东南各省看不出来,连北洋军也被隐隐压了一头。黎元洪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两人一直说了一个多小时,天南地北无所不包。传令兵打千跪在地上,累得几乎晕过去,还是得不到说话的机会,眼看着两位大人兴致勃勃,还能再说几个小时,传令兵把心一横,大声说道: “大人,三十三协秋操完毕,是否请三十四协准备!“ “我听说三十四协协统张斩是个不得了得好汉,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领?“端方皱了皱眉头,他是正白旗的,武官要么是旗人,要么是正规的学堂出身,对于张斩这样拼杀来的军人,先看的矮了三分。 王人文还是一副不生火气的菩萨模样:“张斩战功显赫,几个月前要不是他火速赶往叙州,叙州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王大人,此等人不过莽夫一名,现在新军之事,首要择人,不是从陆军学堂毕业的,贸然委以重任,恐怕…..。“端方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因为三十四协的出场实在是太彪悍了。 乌合之众!可以去卖艺了。”张斩给正在表演杂耍的三十三协下了一个刻薄的定义,在张斩看来,一个部队如果没有士官,不能建立起一支凭借军衔管理的模式,那么这支军队装备再多的武器。也只能是一支旧式部队。 从演武场那边跑过来一个传令兵,跑到张站前面打千说道:“三十四协准备。” “好。“张斩翻身上马,抽出马刀,斜斜朝天上一指:”兄弟们,该轮到我们上场了。“ 端方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在千里镜里面,三十四协的前头部队是一支马队,一色的白马,马上的骑士左手持枪,右手执缰,随着指挥官的号令做出各种射击动作,马队之后是整齐的步兵,每个人的步枪都上了刺刀,刺刀的前端距离前面的人不过毫厘,随时都有可能刺入前面的人的后脑,整个队伍像是一座移动的城池,拥有无坚不摧的实力。 哐当一声响,端方手中的千里镜掉在地上,而好好先生王人文则长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在台下,三十三协的协统朱庆澜面色灰白,转头看了看参谋程潜:“你看,要是咱们对上的话…..。“ 程潜摇了摇头:“我希望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言下之意十分明显。三十三协肯定不是三十四协的对手。 队伍走到演舞台前,张斩突然提高了嗓音,大声喝道:“都有了,踢正步走!“ “砰!砰!“脚步声震动大地,在演武台上的众人可以看到,每一步都踢得整齐划一,每一步都踢得气壮山河,让每个人都感觉到,这支部队雄壮无比!这支部队强悍至极! 端方此时已经走到演舞台边上,仔细的打量着这支军队,在他的印象中。还找不到那支军队具备这样的军容,禁卫军不能,北洋军不能,第八镇也不能,这支军队是怎么练出来的,端方心中充满了好奇。 练操结束了,但是那种如山似铁的脚步声还回荡在每个人心中,连一向城府深沉,喜怒不形于的端方也为之动容:“王大人,我可要恭喜你了,有这么一只精锐之师在,你大可以高枕无忧了。“ 端方没有说是那只军队,但是王人文知道,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端方说的是那只军队,王人文咳了两声:“都是圣上英明,所以天降张斩,扶保我大清。“他这句话说的声音大了些,远远地穿了过去。 坐在马上的张斩差点从马背上掉下去,扶保大清,开什么玩笑,老子可是要干掉清朝,再建天朝的。 第一场练操,三十四协得了满分五分,就连一向苛刻的端方,也没有一点意见。 场下朱庆澜面沉如水,张斩的表现出乎他的预料,本以为秋操之后论功行赏,他十七镇统制是稳稳的,到时候在兼任三十四协协统,让张斩担任一个标统的职位,最多加一个副协统的位子,这样十七镇就算牢牢控制在他的手心里了。 可是没想到张斩竟然有这样的魄力,三十四协竟然有这样的杀气,刺刀顶头走正步,除了疯狂之外,朱庆澜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形容词。在台下朱庆澜可以看到。不少三十四协的士兵面色痛苦,他们走过的路也有斑斑血迹,但是他们的脚步还是稳定如山,几排横队看过去竟像是一个人一般,第一场竟然以三十三协的惨败告终。 如果第二场再输了的话,那么王大人会不会重新考虑十七镇的统制人选,这个想法像毒蛇一般撕咬着朱庆澜的心,眼看着就要进行射击演练了,再不采取行动的话,时间可要来不及了,想到这里,朱庆澜咬咬牙:“程潜,你过来一下。“ 射击场地是一块长两百步宽五百步的长方形空地,原本是清朝八旗子弟练习骑射的地方,自从有了火器之后,八旗就跟骑射一同成为历史的遗迹,取而代之的是靶子,还有众多的弹痕。 第二场开始,立姿百码射击! “斩哥,我去了。“彭旭站起身,身后是九名快枪队的队员,每个人都打了近万发子弹,平时的百米射击都能做到九环以上,这也是张斩军中除张斩外枪法最好的九名队员,如果按照三十三协的标准,一百发中个九百五十中都是少的。 张斩看了看靶子,又看了看彭旭:“去吧,不要说话,用实力解决一切。“ “是!“彭旭只觉得热血沸腾,带着手下走到射击场,眼睛突然一亮,射击场的靶子已经动了地方,不但位置放到了最边上,连方向都是偏的,这样打靶已经不是百米的距离,至少是一百五十米的距离。 “队长,这个靶子放的有问题。“一个队员也看出了猫腻,低声向彭旭说道。 彭旭狠狠盯了说话的人一眼,嘴里不自觉地带了点张斩的味道:“闭嘴,难道你觉得,多了一点不利的条件,我们就会输给那些三十三协的白痴吗?举枪!“ 十支步枪举了起来,同样的整齐划一,透过千里镜看过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自信的表情。朱庆澜只觉得口干舌燥,放下千里镜,紧张的问程潜:“程潜,你的靶子放歪了没有。“ 程潜也是脸色惨白,惶惶不安:“已经放偏了,一张靶小了一半,等于是两百米的靶子,你放心吧他们打不准的。“ 程潜的话刚说完,就听射击场传来一阵枪响,整齐的好像是一个人放的一样,朱庆澜嘴唇直哆嗦:“快点要成绩。“程潜派了一个参谋过去,脸上也是阴沉不定。 程参谋还没走几步,第二排枪声又响了起来,还是整齐的好像一个人那样,朱庆澜颤颤巍巍的拿起千里镜,看到的脸孔还是充满了自信,没来由的心一慌,千里镜竟然从手上滑了下去,摔了个粉碎。 “好快的枪!“端方此时拿着一个望远镜,之前的那个已经摔坏了,只好到三十四协那边拿一个新的,这也是三十四协表现的好,要是以前端方大人一定是找三十三协要千里镜的。镜子一到手端方就觉得自己做事英明,送来的为望远镜是双筒的,眼睛可以同时看过去,分外的觉得舒服,而且可以调整长短大小,乐的端方大人是爱不释手,连王人文也看着稀罕,特意要了一个。(张斩愁眉苦脸,德国陆军特制的望远镜,这叫我怎么弄?) 有了望远镜,端方大人看的就特别清楚,尤其是靶子的距离,端方大人心中有数,原本三十三协射击的时候,靶子是放在场地中间的,怎么到了三十四协射击的时候,靶子放到墙根底下了,这不是……。端方放下望远镜,指了指场地:“王大人,你看靶子。“ 王人文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又放下,脸色十分严肃:“要不是端方大人说,我还真的没看出来,有些靶子已经破旧成这样,竟然还拿出来打,真是有损我大清朝的威严,等此事过后,我一定重重惩处管理靶场的人。“ 端方大人明白,王人文大人肯定看出来了,不过王菩萨可不是白叫的,什么都明白就是装糊涂,端方大人也是没办法,继续拿起望远镜,也许一胜一负才是王大人心目中最佳的结果,既不伤和气有能把秋操做好。 之后的射击让端方吃了一惊,他看过三十三协的射击,枪声都是混杂成一片的,等到最后一发更是稀稀落落,远不能跟现在的三十四协相比。还没等他从第一枪的震撼中醒过来,端方又听到第二声枪响,然后是第三声,间隔短的吓人,好像只是一瞬间,端方就看到三十四协的射手全体立正,向后转身回去了。 “这么就射完了?“端方有些懵懂,三十三协可是射了将近一炷香功夫,怎么现在换成三十四协,喝盅水功夫就打完了,难道是三十四协的人看出猫腻,所以随便打几枪就完事了?回头看看王人文,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这下端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报,三十四协一百枪中九百零一。“ “啊!这么高!“台下朱庆澜听得清楚,差点没有昏死过去,如果不是弄了猫腻,恐怕他还要输的更加难看,这个张斩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短短几个月功夫就训练出这样一支强军来? 第三十五章 川边军演 第三十五章 川边军演 两场过后,张斩带领的部队已经全胜。最后一场胜负已经无关大局,朱庆澜原本以为十七镇的统制已经是囊中之物,本想秋操之后就任统制,没想到竟然被张斩捡了便宜,数年辛苦为谁忙,想到这里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去,人也昏了过去。 不说台下乱成一团,台上王人文微微一笑,原本他的意思是朱庆澜做统制,张斩表现好的话做个协统,表现的一般就委屈做个标统,也算是对北边的人一个交代,没想到张斩竟然有这般能耐,不到数月功夫,已经把一支新军炼成百战之师,如今世事动荡,张斩没有派系缠身,破格提拔的话就是自己的心腹,不如把十七镇统制一职授予张斩。 王人文心中所想,眼睛看向端方,没想到端方心中也是一个心思。两人眼睛对视片刻,随即哈哈大笑,端方道:“老哥,我可就不客气了,来人,请张统制上来。“ 在座的武官大部分都是武备系的,闻言都是脸色微变,要是王人文一人在场,恐怕都要鼓噪的,却因为上差在前不敢妄动,端方可不是善人,当年一到广州,先下了一半文武的顶戴,人称官屠,是朝廷一等一的煞星,在他面前闹事,顶戴一定是不保的,顶戴下面的脑袋,运气不好的话也可能会被砍掉,谁敢得罪这样的主? 过不多时,张斩就到了,这次演习效果之好,出乎张斩的预料。张斩后世见惯了端刺刀踢正步,也见惯了步枪齐射,这些在那支天下最强的军队里面只是小儿科,但是在见到演武台众人惊讶的表情之后,张斩才意识到。这种带着浓厚杀气的表演,对他们来说未免有些过于残酷了。 打仗就是比谁狠比谁坚忍,训练要是不带了一股狠劲,战斗中也没办法使出狠劲。今后的训练会更加残酷,更加血腥。张斩走到端方和王人文面前,啪的立正,行了一个漂亮的军礼:“下官见过端大人,见过王大人。“ 端方眼睛里面有些怒意:“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张斩抬头:“军人要有铁骨,只有战死了才能倒下,以前历朝历代,都有甲胄在身不便行礼之说,其实不过是铁骨,不能行礼而已,一旦卑躬屈膝,以后面对敌人如何能舍命酣战,下属告诉手下众将士,男儿膝下有黄金,宁死不能曲!” “好一个男儿膝下有黄金,张统制你说的好,我们大清朝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铮铮铁骨,王大人。还是你来说吧。”端方停了怒气全消,他这人喜欢的一个是直性子的人,还有一种就是有本事的人,张斩从哪方面来说都很对他的胃口,对于张斩的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一种亲切感。 王人文摆了摆手,退让到:“这那里可以,你是钦差大臣,我怎么可以逾越。” 两人退让了一番,眼看着天快黑了,端方才勉强应了此事,看着张斩说道:“张斩韬略精湛,练兵得当,当为十七镇…..。” “且慢,为何第四场不比就宣布结果了,要知道无论演练的多么好,不到最后真刀实枪的比拼,是分不出高下的。”说话的人个字很高,正是昨天喝酒乱说话,把一桌子人打翻的尹昌衡尹科长,这次是秋操的裁判。 “咦,还有第四场?“端方倒是第一次听说,不禁笑了起来:”历来各省秋操都是三场,怎么有第四场了?“ “怎么没有,当初彰武秋操不是有第四场吗,南军北军厮杀一场,以此战输赢定最后输赢。“尹昌衡侃侃而谈,别人都看得呆住了,张斩能面对端方不卑不亢。那是因为张斩有军功有能力,落在别人眼中只是略有硬气不够圆滑,尹昌衡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科长,与端方相比品秩不知相差多少,他竟然也能说得这般强硬,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哦,这倒是有几分道理。“端方沉吟一声,此事关乎四川军方,他也不好太过武断,看了看王人文还是一脸的菩萨像,知道不可能从王菩萨这里得到什么启示,再看周围的武官,十个到有八九个同意的模样,知道张斩根基还是太浅,这场比试说什么也是躲不掉的,想到这里端方叫过张斩:”张统制,你可愿意与三十三协在战一场,胜就是十七镇的统制,败就是三十三协的协统。“ 端方这么说也是带了一点倾向,张斩原本的安排就是三十四协的协统,这次不管输赢已经是坐稳了三十四协的协统位置,可算是赚了。官场上的规矩并不是可以轻易打破的,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要按照里面的规矩来。 张斩心里冷笑,要说比踢正步练射击这些单独的项目,张斩还担心出现意外,那么军事演习凭的就是指挥者的战术能力,这是完全不能掺水的硬功夫,现在全中国都加上,张斩的对手也就只有那么四个半-吴佩孚,徐树铮、蔡锷、蒋百里,半个是白宗禧,现在还是一个毛头小子。多半没机会作为自己的对手了,就算吴徐蔡蒋四大名将,能不能打得过也要打过才知道,至于朱庆澜嘛,张斩觉得实在有点提不起胃口。“大人,下官愿意与朱协统比试一番,看看到底谁强谁弱。“ “好,不知道要准备多久?“端方见天色已经黑了,不禁困意上来,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气。 “就现在吧,黑夜行军,张斩三十四协为东军,朱庆澜三十三协为西军,一同赶赴川边,一方面可以较量出输赢,另外一方面还可以震慑西藏乱党,可谓一举两得。“ “这……不好吧。“一直没出声的王人文有些犯难了,川边是什么地方,那里是川藏合流之地,历来都是叛乱之地,乾隆年间驻藏大臣傅清、帮办大臣拉布敦为西藏反叛势力所害。乾隆派大军征讨十余年方才平定,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廓尔喀从此入侵,清兵反复拉锯,将国库耗得精光,才把廓尔喀叛乱平定下来。 1905年,驻藏帮办大臣凤全“经理”川滇边,推行屯垦、练兵与招商、开矿等新政,招致巴塘土司与僧侣围攻而被杀害。要不是赵尔丰赵屠户经营川边数年,改土归流稳定了川边,恐怕又是一场大乱,即便如此,赵尔丰也是每年必战,耗费的军饷有近百万之巨,到这么一个麻烦坑里面,万一出了事情可就不是小事,十七镇可是四川的基石小打小闹是没什么。要是伤筋动骨是绝对不行的,事关紧要王菩萨也不能坐视不管了。 “大人,我愿意前往川边,与张协统一较高下,只是不知道张协统肯不肯。“见王人文犹豫,朱庆澜有些急了,这是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再抓不住的话,那就一切都完了。尹长子(尹昌衡因为个子高,外号尹长子)到有几分意思,以后一定要多谢。 “大人,我也想前往川边,减赵大人几分压力。”张斩说的是真心话,赵尔丰驻守川边,手上并没有多少兵力,虽然还能维持攻势,但是这样却带了很大的危险性,如果趁着军演消灭一些藏独,意义远比获得军演的胜利还要大,张斩只是没有想到,赵尔丰这个屠夫竟然有这么光辉的一面。 见两人都愿意去,王人文心里叹了口气,说道:“好,既然你们都想去川边,那就去吧,只是我想说一句,军演夺帅是我们内部的事情,而川边藏乱,关系的是国家的事情,孰轻孰重你们应该心里有数,如果那边军情紧急,你们要马上结束军演,团结起来共御钰外悔,不可为统制之职贻误军机,知道了吗。” “(卑职)下官知道了。”两人拱手而出,不多时就有两队长龙鱼贯而出,这是军人点着火把也行,蜿蜒如长龙一般,王人文忧心忡忡:“此去多事,哎,悔不该接收尹昌衡,只是人情难却啊。” 端方却看着远处的火龙,低声笑道:“锥处囊中,乃脱颖而出。情急势威,乃见英雄,王大人何必担心,我料定川边无事则已,有事必然成就张斩之名声,君若不信,我与你赌之。” 王人文苦笑:“端大人好雅兴,十七镇乃是我四川基石,一旦损毁则全川震动,如果发生叙州之变,我有能拿出什么挽救全川,要是全川糜烂,我纵使一死也难辞其咎啊。” 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跑了过来:“王大人,张协统让我传个话。” “什么话?” “他说如果十七镇全部出动,未免成渝空虚,恐怕会再出叙州那样的乱子,特留下两标人马坐镇成都,一旦有事既可驰援各地。” 王人文只觉得一阵感动:“那张协统带了多少人?” “张协统带了一标人。” “那怎么够!” “张协统说了,一标人马足矣,让王大人端坐省府坐看他得胜归来。” 第三十六章 国事为重 第三十六章 国事为重 “斩哥,你这么安排不会有事吧?”队伍一出演武台。李岱青就问道,留一部分人保护叙州、成渝他是理解的,四川经历了一次叙州之灾后,已经不能在经历此动乱了。但是凭借一个标一千多人,想要跟三十三协一个协四千多人对抗,是不是有点托大呢。 “岱青兄不必担心,川边道路艰难,人口稀少,物资运输不便,带一千人足够了,带的多了反而运转不灵,这一千人是我的主力,带不带上剩下的两千人,战斗力没有多大的影响。”张斩说到这里眨了眨眼睛:“其实尹昌衡是给朱庆澜装了个套子,朱庆澜死的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岱青看了看迅速远去的三十三协,眼睛也露出了笑意:“朱庆澜是浙江人,走的是东北系赵总督的路子,你是土生土长的四川人,尹昌衡当然要帮你了,现在十七镇上层大部分为朱庆澜东北系,尹昌衡的用意恐怕还是要借这次演习羞臊下朱庆澜的面子。让他早点回东北。” 张斩叹了口气:“以邻为壑固然不对,可是以省为壑,不能容天下精英,又怎么能经营天下。”话一出口张斩已然后悔,扭头看了一眼李岱青,正好看到李岱青同样惊慌的双眼,两人一时无语。 由成都转眉山为一转,眉山转雅安为一转,雅安转甘孜又为一转,三转之后才算是到了川边。三转之中成都转眉山最为方便,三十三协雇了马车,将装备放在马车之上,不过半天就到了眉山,本来按照朱庆澜和程潜的意思,是要不声不响继续赶路,然后早点到川边,可是部下已经嚷嚷开了,格老子响成一片,大有再走就哗变的趋势,朱庆澜无法只好安排休息,四千多人把眉山搞得乌烟瘴气,第二天知府好话说尽,才把这群祖宗送走。 到了第二转眉山转雅安情况就不同了,此地山高峰险,马车都走不了,三十三协的将士只能自己抗装备,行军速度就慢了许多。强行军两天才到了雅安,没曾想张斩已经到了半天多,把雅安的粮食买了大半,价格也跟着涨了三成,让朱庆澜吃了个闷亏。 等到第三转朱庆澜就傻了眼,雅安到甘孜是从平原到高原,虽然周围景色秀丽,但是海拔升的很快,他不懂得里面的诀窍,只是一个劲的催兵前进,等到晚上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得了高原病,呼吸困难无法走路,顿时拖住了朱庆澜的脚步。 三十三协本来是有医生的配置,只是军队中军医的待遇太低,但凡有本事的都不肯屈就,没本事的朱庆澜有舍不得那个钱,所以三十三协出现病人的话,就只能请当地医生过来诊治,可是雅安这里本来就是天高云低人烟稀少,走一天路不一定见到一个人,更不要说见到一个医生了。此时朱庆澜就只能指望张斩的队伍了。听说张斩的队伍里面,不但有军医还有护士,朱庆澜就不明白了,张斩怎么就能请到呢? 这一等就是三天,第三天黄昏,三十三协已经有七八百病号,症状不但没有变轻,有相当一部分甚至更重了,朱庆澜急得是满嘴火泡,心急火燎的站在山顶,终于看到张斩的队伍。 “为将者,不知天时不识地理不熟人文,就不能叫做将,最多就是一个士。你们以后带兵打仗,每到一地之后先不要着急前进,要尽量熟悉当地的风土人情山川地理,这就是入界宜缓,否则像朱将军这么一头扎进来,等到出事了才知道着急,就晚了。”张斩走在最前面,抽时间给高翔、彭旭、王铁樵讲兵法,李长信高原反应太强烈,虽然死撑着要过来,不过还是被张斩下令送走了,跟李长信一同回去的还有三百多人,所以张斩现在带的兵也就只有七八百的样子。 王铁樵挠了挠脑袋问道:“斩哥我还是不太明白,只是这样的话,队伍展开不就慢了吗,而且追击也慢了。” 张斩笑了笑。有这样能思考的部下,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幸事:“入界宜缓,但是展开要快,你看蛇是如何攻击的,他把身子盘起来,盘的时候是很慢的,但是等到它盘好之后,它的攻击是非常快的,作战中围歼最上,追击已经落了下乘,而且随着追击的时间越长,战果也就越差,这一点你们一定要记住,不是不能追击,但是一定要有度,明白了吗。“ 王铁樵点点头,大嘴哈哈一笑,随即脸色就青了,连着喘了好几口大气之后才轻声说道:“就好比我去砍柴,一斧子能砍倒的固然好,几斧子能砍倒的也不错,都能看下来卖钱,可是那种太粗的就不行。不管砍多少斧头都是白费,到头来还是赚不到钱。“ 众人一片浅笑,高翔道:“好你的王鉄樵,左一个斧头,右一个斧头,你干脆叫王斧头好了。“ 正在众人欢笑的功夫,一名士兵从远处蹒跚而来,大声喊道:“来的是三十四协的兄弟吗,你们有没有医生?我们朱协统病倒了。“ “啊!“这下轮到张斩大吃一惊,怎么朱庆澜病倒了呢。 朱庆澜不是高原反应,他是连急带累。晚上睡觉的时候受了风寒,早上就发起热来,军中没有医生,这一发热就凶猛异常,人烧得迷迷糊糊的,张斩到的时候已经认不出人来。 “是感冒。“伍连德摸了摸朱庆澜的额头,有观察朱庆澜的呼吸,从医疗箱里面拿出一个针剂,注射到了朱庆澜体内,过了没多久,朱庆澜的呼吸就平稳了许多,眼睛也睁开了,看到张斩眼睛一红,身子强挣起来:”张协统,还请你快救救我的那些兄弟们,十七镇统制我是不敢争了,拱手相让。“ 张斩走上一步扶住朱庆澜:“朱协统,我们都是一个镇的兄弟,救治他们是我的应有之义,朱协统不必担心,演习之事不过是儿戏之言,朱协统不必放在心上,如今地形险恶,我们应该同舟共济,共度难关,我有个建议朱协统你看行不行。“ 朱庆澜心中羞愧低头不敢看张斩:“张协统请讲,但有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照办。“ 张斩摆手笑道:“如今我们是去川边,那里藏独甚多,不如我们就以擒获藏独的数量判断胜负,擒获的多的就是赢得一方,就任十七镇统制,朱协统你看可好。“ 朱庆澜点头,嘴里期期艾艾:“张协统,我的那些兄弟,可有办法吗?“ “朱协统稍等片刻,我叫人问下。“张斩低声叫人出去。过了没多久回来”武大夫说了,有六百人要送回去,五百多人状况较轻,稍加治疗之后就可以恢复,另外还有一点,此地不能长时间运动,一般每天走路四个小时就要休息,万万不可逞强。“ 朱庆澜听了老脸一红,正是他第一天行军七八个小时,才让兄弟们倒下这么多。在这一点上张斩比他可强的多了 夜晚一灯如豆,川滇边务大臣赵尔丰正在写奏折,“牛驮运不得超越120斤,背夫不得超越66斤,过重者,百姓可以拒雇;一匹马只准乘1人,随行货物不得超过20斤;雇佣的骑驮在“乌拉”途中倒毙者,官兵应给赔偿;以前“乌拉”支应者多为妇女,今后应徐图改良,男女均出,且50岁以下。“ 赵尔丰是汉军正蓝旗人,出生于一个官宦之家,其兄弟尔震、尔巽、尔萃均考取进士,唯赵尔丰屡试不第,以纳捐为盐官,分发广东。后历任山西静乐永济县令,黄河工程总办等职务。由于他办事干练——“清狱治盗,躬自捕蝗”,受到四川总督锡良的赏识,被委任为四川的地方官。 如果没有什么变故的话,赵尔丰将作为能臣见于青史,但是乙巳(1905)年, “凤老子”(凤全)被巴塘土司擒杀,全国为之震动,朝廷令赵尔丰参与平叛活动,赵尔丰以书生驱兵长驱直入,大破巴塘土司,此后赵尔丰将巴塘土司以下七百余人一同投入江中,巴塘土司等七人挖心淋血,活祭凤全,由此得了一个名声赵屠夫。 第二年清朝设立川滇边特别行政区,赵尔丰授命为川滇边务大臣,这个职位与其他省督抚地位相当,他一跃成为封疆大吏。不过,也有人传言,赵尔丰的大臣一职是其兄赵尔巽在朝中活动,花了30万两白银得来的,所以当赵尔丰赴任时,有人写了一联悬楼上:“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流千古,江楼千古;赵尔丰前赵尔巽,尔巽一年,尔丰半年。” 上任五年,赵尔丰已显老态,可是西藏之事还是遥遥无期,英人窥视西藏甚久,一日不安西藏,英人之心一日不死,赵尔丰每思及此总是心如火焚,只是藏地高寒,藏人自然是没有影响,可是汉人却没办法久居,当年钟颖所带两千老兵,如今还在的不过五百,兵力之少已经无法对达赖产生震慑,难啊! “报!赵大人十七镇大部已经到达川边,请大人定夺!” “好!”赵尔丰缓缓站起:“明日设宴,我要好好款待他们!” 第三十七章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第三十七章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来,张协统远道辛苦。我敬你一杯。”接风宴在赵尔丰的川边府举行,赵尔丰亲自斟酒,让张斩觉得这个老头不错。 “谢大人。”张斩一饮而尽,同时好奇的看着赵尔丰,在历史里面赵尔丰是个屠夫,镇压保路运动,屠杀保路人士,没想到此时竟然在川边对付藏独,如此说来倒是一个爱国英雄。而那个满口爱国的蒲殿俊议长,却闷声不响的盘剥四川百姓的血汗钱,这里面的是非善恶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想到这里,张斩放下酒杯,掏出怀里的清单,递给赵尔丰:“大人,我们来之前,王总督说过川边苦寒,让我们带一点东西过来,请大人过目。” 赵尔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打开了张斩递过来的清单:“不错不错,你们多费心了。”说到这里略有些诧异,还是把清单收了进去。张斩跑惯了马帮。礼单上准备的都是茶砖,川藏交界之处苦寒,吃食油腻极重,所以对茶砖须臾不能稍离,这次特意准备了五百块茶砖,在川边这里茶砖价格跟金砖差不多少,本以为赵尔丰会感到意外,没想到赵尔丰竟然波澜不惊的把礼单收下,这城府可真是不浅。 “那里,大人为国守疆,下官敬佩之至。” 赵尔丰听了脸上还是不动颜色,摆了摆手说道:“不说这些了,你既然来了,我就要狠狠地用,川边的事情好解决,源头却没有那么好处理,川边是由臧边而引起的,西藏虽然说是我国领土,但是达赖素来不安于心,我大清立朝以来三百年间,因达赖而起的兵祸数不胜数,但说前几年的事情,虽然凤全行为跋扈,但是巴塘土司竟然敢杀他,背后没有主事之人是不可能的。” 张斩心中一动,赵尔丰这分明指的是英国佬,再想到几十年后叛逃到国外的**。张斩不由得佩服赵尔丰:“大人,您的意思是不但要靖平川边,连臧边也要跟着靖平。” 赵尔丰看了一眼张斩,对张斩这么就明白他的话感到高兴:“张协统见识不凡,川边臧边实为表里,以前治理川边的办法就是只治表面,不治内里,所以随平随判,始终不能靖平川边,而藏人因为法度宽松,越发的气焰高涨,不知王法森严,长此以往,不但西藏不复为国有,连四川也将深受其害,永无宁日。” 张斩点头道:“赵大人说的是,往常我还听到川边屡叛,而官兵屡次围剿皆不能定,还以为是此地民风彪悍所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原因,难怪大人自任川滇边务大臣之后。川边就逐渐安定,原来是大人高屋建瓴,发前人所不曾见,下官佩服。” 赵尔丰哈哈一笑:“说不想青史留名,我这么苦干着,等到了土埋脖子的时候,能换个靖字就心满意足了,张老弟你别笑我,我虽然在川边这不毛之地,可是一想到死后能记在史书上,写上某人性怪癖,然为国尚忠,就一点都不觉得苦累。” 张斩看着赵尔丰黑瘦的脸颊,久久不能说话。 第二天一早,张斩就到了赵尔丰府上,讨教川边详情,在张斩看来,臧边难定,最难定的莫过于人心,赵尔丰在川边多年,相比对川边的民情是非常了解的。赵尔丰对张斩如此勤勉也是非常赞赏,就把川边的事情一一说来 “川边之人,虽然说是四川治下子民,但是藏人居多,历来只知达赖班禅,对朝廷阳奉阴违,其风俗也跟西藏类似,还停留在蒙昧阶段,死人天葬。活人披头散发,随地便溺,形同野人。 其实这就是没有学问,就不知道廉耻善恶,治标之法虽多,治本之法只有弘扬文明,兴建新式学堂,这样一代之后,藏民中便有知书达理之辈,那时才是彻底治理臧边的时机。“ 张斩点点头,赵尔丰所做的事情,无一不是切中时弊的举措,达赖以愚民政策对抗,赵尔丰就开化民智,虽然看起来有些缓慢,贵在日久见功,一个开明的藏族无疑比控制在一个人手中的藏族更容易沟通。“只是这样做吗,没有二十年不能建功,赵大人能不能想个快捷的办法。“ 赵尔丰嘿嘿一笑“那就只有进剿了,此等蛮人,不懂礼数,只知道敬畏刀兵,前年朝廷任命我为驻藏大臣。噶厦(西藏地方政府)深知我去必定改土归流,于是调集藏兵,意图武力阻止我入藏。去年年初,我越过金沙江向查木多(今昌都)和类乌齐进攻,今年年初与新军协统钟颖军会师于查木多,然后两军迅速推进到工部一线,然后又进入波密地区,只是那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不得不退回工部,真是遗憾。不过张协统此次带了精兵前来,正好前出波密。直捣拉萨。这是我带兵期间派人绘下的地图,你可以看下。” 说完赵尔丰打开地图,张斩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地图在与印度接壤之处绘制的特别清晰,说是川藏的形势图,不如说是中英分界线地图,与麦克马洪线相比,这条线中国得到的土地就多了很多。 “赵大人深谋远虑,下官佩服。”张斩看了很久才把地图卷起来,递还给赵尔丰。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都说你新建叙州成绩斐然,相比在治国上也有自己的一套,张协统你也说说想法吧。” “赵大人做的已经几近完美,下官怎敢献丑,下官明日就出征拉萨,还请赵大人多多指点。”张斩其实还是有想法的,中国边远省份西藏、青海、新疆、蒙古,都不是汉人为主的省份,所以一旦有外力介入,就容易产生分裂的思想,要想根本改变这种思想,最好的办法就是边疆军团,当年毛主席大手一挥,几百万边疆军团开到边疆,把几个省弄得如铁桶江山一般,赵尔丰做法过于血腥虽然见效很快,但是积累仇恨,到时候一旦爆发,这些心血不免付诸流水。 “大人喝点参汤吧。”正在张斩虚应事故的时候,一个丫鬟从后堂走了出来,端了一杯参汤,轻轻地放在赵尔丰身前。赵尔丰拿起来喝了一口,又放下了,低声道:“给张协统也来一碗。” 那丫鬟看了看张斩,嘴角微微翘了翘:“你是那个,不是英雄的话我不给你喝茶的。” “我叫张斩!”张斩看了看这个丫鬟,这也是命中带劫数的人啊。忠心不二可是最后还是难避一死,有心想要救人,却不知道从何救起。 “张斩!你就是张斩?!”丫鬟有点吃惊,转身走了出去,赵尔丰有些不自然:“前几年活佛给的一个丫头,性子太野,要不是办事认真,我早就把她撵出去了。” 张斩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脑袋急速运转,想要给赵尔丰找个出路。如果赵尔丰只是一个屠夫,镇压保路运动的屠夫,张斩巴不得赵尔丰早点死,只是如今所见所闻,赵尔丰平定西藏,功业不下于平定新疆的左中堂,怎么也不忍心坐视不管。 不一会工夫,参汤就端了上来,张斩轻啜一口,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赵大人,如今世事飘摇,大人可有打算。”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赵尔丰是被某人带兵夜闯卧室抓住的,这说明赵尔丰必定手上无兵,所以才被人抓住的。 “世事艰难,更需我辈奋勇前进,我已经年近花甲,就算死了也不算什么,活的一天便为皇上尽一天忠。你看上面。” 张斩抬头向上看,一副发黄的对联映入眼帘“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张斩蓦然回头:“大人,这是林文忠公(林则徐)的手迹。” 赵尔丰点点头:“当年林文忠公革职降级,充军伊犁,按说他老人家已经年近花甲,此去伊犁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可是他老人家还是惦念国事,这首诗实际上就是他的心声,我仰慕文忠公为人,这副对联就是我特意去林家求来的。” 张斩站了起来,鞠躬致敬,林则徐这个名字,代表了气节,就是在中国历史上也是一个大大的人字,值得张斩低头。 赵尔丰脸上泛出一丝笑容:“张协统,你是什么人老夫不关心,但是国家危机,我希望你在川边的这段时间里,抛下一切杂念,把军队打到拉萨去,赶跑英国人支持的达赖,为我大清留住这一方天地!” 说完,赵尔丰这个一品大员,站起身朝张斩深施一礼:“我代大清四万万子民谢你!” ~~~~~~~~~~~~~~~~~~~~~~~~~~~~~~~~~~~~~~~~~~~~~~~~~~~~~~~~~~~~~~~~~~~~~~~~~~~~~~~~~~~~~~~~ 这一章写完了,心情很是激动,赵尔丰做的事情,维持了西藏的稳定,但是他的事迹被抹杀了,我们看到的只是赵尔丰镇压保路的一面,却没有看到他保卫国家的一面,希望这章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赵尔丰,了解这个屠夫为国家做的一切。 第三十八章 日落明石寨 第三十八章 日落明石寨 太阳下山了,淡淡的薄雾在山间弥漫开来。从山上望下去,果洛沉浸在朦胧的雾气之中,就连果洛的明石土司寨子,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明石老爷坐在木凳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山下的小路,一只苍蝇飞了过来,他不耐烦的挥挥手,把这只苍蝇赶走了。 “土司大人,请喝茶”仆人端来了茶碗,里面沏的不是茶砖,而是正宗的雨前清明,在洁白的茶杯里,茶叶舒展如云,不断的散发着香气,这一小撮茶叶价值抵得上一个奴隶,平时明石老爷是用来招待贵客的。 该死的奴才,明石知道是他的手势让仆人生了误会,可是这并没有阻挡他的暴虐:“混蛋,谁让你沏茶的,还是这么好的茶叶。来人!把这个混蛋浸死。” “大人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沏茶的仆人绝望的求饶,却没有成功,几个仆人一拥而上,将他倒插进水缸之中,水缸之上的腿脚不断踢着,却挣不开仆人们的钳制,很快的水缸上的腿就不再动弹,直挺挺的竖立在水缸之上。 “看到没有,这就是做错事的代价,我是这里面土司,这里的天这里的地都是我的,你们也是我的,我杀你们如同捏死一只蚂蚁。”明石恶狠狠地骂着仆人,虽然这样做并不会让他感到高兴。 明石不高兴已经很久了,自从赵大帅改土归流以来,他的心情就一直很遭,土司即原民族的首领,流官由中央政府委派,这么一改明石土司就没了权利,要是按照明石的脾气,这是一定要讨个说法出来的。 但是他不敢,赵大帅就是赵尔丰,素以杀人如麻著称,汉人呼为“赵屠户”。他任四川永宁道道尹时,古蔺的哥老会起义反清,赵尔丰亲自带兵征剿。不论男女老幼,捉到就杀,杀了三千多人。 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巴塘藏族掀起反洋教斗争,杀死驻藏大臣凤全,赵尔丰率兵“剿办巴塘七村沟,搜杀藏民达数百人,尸体抛入金沙江,而且将其中的七个暴动首领剜心沥血”,这般威势,借明石几个胆子也不敢去触霉头。改土归流就改土归流吧,反正音信还在,生活变化的不多,明石觉得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算不错。 但是赵大帅还是不放过他,今年三月,赵大帅带兵 “阅边”。他与代理边务大臣傅华封一道,自巴塘出发,经白玉绕道康北,沿途收缴了关外各地土司的印信号纸,一举驱逐了瞻对藏官。六月二十日,赵大帅从关外来到打箭炉。在黑洞洞的枪口下,明石胆战心惊的上交了印信号纸。成为一个末代土司。 要怎么办呢?明石的困惑落在有心人眼中,一封信适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共商大事,驱流复土。”明石抓紧了信笺,脸上浮现出笑容,似乎是恢复到了做土司的年代。就在这时山下小路上马玲叮当,一个人骑马飞驰而来。 来人身穿艳丽的藏袍,头戴高大的藏帽,再挂上金银宝石的装饰品,暮色下显得高大威猛闪闪发亮。马头上绑箭杆,上裹绸缎、哈达,然后马脖子上、身上还要挂上不止一串的铜铃和裹上艳丽的绸缎皮毛,明石不禁赞叹起来:“不愧是活佛的弟子,真是气度不凡。” “活佛?”来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明石土司你好,活佛知道你的事情很是关切,特意让我来询问下,土司大人需要什么样的帮助。”说完了来人悄悄地松了松衣带,固定了一下背后的某样东西。 还没等明石说话,山下铃铛声又响,一匹马飞快的跑了进来,明石不禁有些纳闷:“怎么?” 先到的男子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没什么,我就是比他先走,他来可能是活佛还有交代吧,我去接接他。”说完这名男子骑马相迎,与后来的喇嘛并排而行,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明石土司面前,见了这个情况,明石土司疑虑尽去。站起来问道:“大师原来辛苦。” 喇嘛点一点头,跟胡子男一同走了进去明石还错愕间就见胡子男低头行礼:“土司大人,曾厝喇嘛的事情很机密要在屋子里面说。” 还是活佛的人明白,明石赶紧走进屋内,跟曾厝喇嘛谈了起来:“曾厝大师,你有什么需要我的,我一定能做到。” 曾厝看着明石,眼中充满了不屑,如果明石还是四大土司的话,他是不敢用这种眼光来看明石的,但是现在明石已经不是土司了,所以他能用这种眼光看着明石:“佛爷的意思就是把赵屠户的布置记下来,有多少兵,有多少枪都记下来。” 明石皱了皱眉:“赵屠户营盘那么大,每天人出人进的,我怎么能算得清楚呢。” 曾厝喇嘛也皱了皱眉头,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倒是胡子男出了个主意:“派人到营门口候着,记下一天出入人数,在算下几天能看到一个面孔,就知道赵屠户到底有多少人马了,至于枪嘛,那就要闯进去查才知道。要不然肯定是不知道的。” “嗯,说得对,如今活佛已经降下法旨,只要杀了一个红汉就等于造一层宝塔,距离佛就又进了一步。昌都天险已经聚集了六个代本,哪怕赵屠户来的再多人我们也不怕,只要你这边搞得清楚了,赵屠户就离死不远了,你的这个仆人办事精明,可以让他来做。” “我的仆人,曾厝大师你说错了。他不是跟你一道来的吗?”明石突然觉得有些事情要遭。 “怎么会,这人我从来都没见过。”曾厝喇嘛也惊慌起来,这人既不是土司又不是活佛那边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别紧张,我是好人。”胡子男的手在背后摸索,嘴巴上说的挺好“马上就好了,你们耐心些,好了就是现在,你们仔细…..看!”胡子男的手猛地抽回来,然后一柄利斧呼啸而来,直接砍在曾厝大师的眉心处,曾厝大师哼都不哼一声,连人带斧倒在地上。 明石顿时惊呆了:“你怎么敢对活佛动手?” 来人哈哈大笑,又抽出一柄利斧:“我叫王铁樵,你记清楚了,你个老小子吃里扒外,老子今天剁了你。” 利斧呼啸而至,明石只觉得胯下一热,竟然吓得尿了裤子,不过小命要紧,明石拼尽力气大叫道:“不要杀我。” “哈哈哈,王铁樵还真有你的,要不是你这么一弄,明石也不可能服软认输,帮我们阻止后勤供应,你立了一大功。”在三十四协临时作战室内,张斩哈哈大笑,用力锤了王铁樵一拳,心中很是高兴。 要进藏作战首先要保障的就是后勤线,历史上进藏作战的战例很多,成功的原因多种多样,但是都包含一条,成功的后勤,失败的例子也很多,也包含一条,失败的后勤,后勤决定了西藏战斗的成败。至于藏兵的战斗力,张斩不敢高估,大约相当于一个连的实力吧,实在没办法影响战局。 “我说那些喇嘛天天戴高帽,脑袋都唔得不清不楚的,连谁是自己人都看不出来,我在拔斧头的时候他还在问我是谁呢?”王铁樵笑着说道。 众人又是大笑,等众人笑过之后,张斩拉开地图:“大家先静静,这次我们入藏作战,打的是国战,大家都给我精神些,别坠了我们中国人的士气。” 众人轰然应诺,张斩点点头:“西藏海拔太高,而且上面粮食很少,只有青稞马奶酒这样的事物,加上天气苦寒,队伍上去之后要注意防寒防晒,要多带茶砖,当然最重要的就是粮食,每个士兵都要带足一周的粮食,不要怕辛苦,多带些粮食上去,不要因为缺粮打败仗。这个一定要执行下去,你们要抓下去,到时候我要是看到谁没做到,我就直接撤他的职!“ 张斩说到最后已经声色俱厉,高翔等人掏出笔记本,刷刷的记了下来。张斩继续往下说:“然后我们来讨论下,如何开展进藏的战事。福尔贝克你先说说你的意见吧。” 福尔贝克指了指地图:“我认为这样的地形是非产不利于进攻者的,对于防守者来说,这种地形非常舒服,他们打不过的话就可以跑,跑到下一个地方,比如从这里跑到这里,再从这里跑到下一个地方,层层阻击的消耗我们的力量,你也知道我们的真正敌人是西藏的环境,而不是西藏那些毫无战斗力的狂热信徒。” 张斩听出了福尔贝克的意思,德国人讲究迂回包抄,这一次是想迂回切断藏兵的退路,将藏兵一网打尽,只是迂回的道路并不不好找,敌主力在昌都,想要迂回的话只有两条路,但是不论哪条路,距离都是非常可怕的,最短的左线按照张斩估计,也要一千四五百里左右。 长途奔袭一千四百里,其中很多都是无人区,部队能否在这种条件下长途奔袭这么远,如果奔袭成功的话能够顶得住溃败的藏兵,如果藏兵没有败,这股疲劳之师能不能打开局面,张斩在心中花了无数问号“福尔贝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迂回的这部分士兵需要经过几百里的无人区,然后度过金沙江,也许一次也许两次,还要跟一些小的藏族部队打仗,还要在规定的时间之内到达,你觉得这种事情有人能办到吗?” 福尔贝克十分严肃的说道:“张斩我相信如果在中国有一只军队能做到这个目标的话,那就是我们的军队,当初它奔袭百余里,在叙州血战彻夜,依靠的是平时的苦练和对胜利的渴望,现在的考验并不会比叙州的时候更苛刻,为什么不试验一下呢?” 张斩也十分严肃:“如果这只部队失败了呢,你觉得他们有几分机会活下来,我训练他们不容易,要为他们的生命负责,不能这么随便放任不管。” “你错了,战士的命运就是勇敢地迎接死神的挑战,这样迂回虽然无比凶险,但是一旦完成,你就可以短时间内结束这场战斗,而如果不选择迂回,那么我可以非常肯定预测,三到五个月时间三十四协才能到达拉萨军费支出将昂贵的不可接受。” “高翔你怎么看?”张斩看向高翔。 “我觉得福尔贝克的办法比较好,我们习惯在平原作战,在高原每多待一天,就会多一天的非战斗减员,跟藏人拉锯,到最后损失的是我们。” “说的不错,李长信你也说说。” “我觉得斩哥你说得对,迂回个球,直接打过去多爽,迂回过去的话到最后还是要到战场上来,迂回有个鸟毛用?” 张斩忍住笑:“王铁樵你说。” 王铁樵挠了挠脑袋“我的意思是**娘的,就是怎么联系我还有点不牢靠,万一要是错过去了该要咋办?” 张斩点点头:“到时候带着无线电台,等到快到目标地点的时候开机就能联系上了。彭旭你也别躲了,说说你的看法。” 彭旭咽了口唾沫:“我一切听斩哥的,斩哥让我做啥我就做啥。” 彭旭东话音刚落,众人就笑成一团,张斩连连摆手:“彭旭你要实在没有点想法,我可就要把你开销掉的。” 几个主要干部都说了他们自己的意见,张斩盘算再三,还是被福尔贝克说动了,真正的战士都是经过刀山火海杀过来的,虽然迂回会比较艰苦,但是对手是藏兵,一个弱到不能在弱的对手,用这种对手磨练战术,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来推演一下吧,看看要到什么地方堵住这些兔子。” 军演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昌都溃败之后,敌人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逃往西面,百分之二十跑向北面,按照这个推算结果,迂回部队需要卡住被称为五路口的恩达,只要卡住这个路口,就可以让昌都的败兵无处可逃。 第三十九章 龙游青藏 第三十九章 龙游青藏 既然迂回作战的方针已定。剩下的事情就是到底谁带迂回的部队,张斩看了看自己的这些手下:“这次迂回非同小可,我自己亲自带队,留在这里的部队由福尔贝克代理,高翔你们多学学福尔贝克的作战方法。” 福尔贝克摇摇头:“张,我也想带队迂回,你是部队的主官,怎么能跟偏师一同前进,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这支部队就会不战自乱,这种损失你负担得起?” “福尔贝克,这只迂回部队要面对的困难实在太多了,除了我你觉得还有谁能完成这种任务?” 福尔贝克摇了摇头:“张,我找不到这样的人,如果我是四川人,或者中国人的话,我能做到,但是我不是,这一点足以扼杀一支军队。但是如果这只迂回部队需要你亲自带队的话,我认为还不如平推过去,虽然慢了些但是很稳当。” “福尔贝克你还不知道。上次赵尔丰已经驱兵到了恩达,但是藏兵退得更远,这样平推我们是没办法消灭藏兵的主力的,在这块土地上,他们比我们更适应,他们可以奔走如飞,我们只能是一天四五十里的挪动脚步,只有迂回才能完成任务,不说一劳永逸,至少可以保证十几年平安。” 福尔贝克还是不服:“我们的士兵吃苦耐劳,不会比藏兵差的。” “是的,你说得对,不过我也要提醒你,正面推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们之前的路已经被赵大人修过了,我们看到的并不是进藏路程中最困难的一段,甚至可以说,这是最轻松的一段,接下来的路程更艰险,你身上的担子不会比我轻多少。” 被张斩这么一说,福尔贝克不说话了,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张斩带队迂回,福尔贝克带领主力吸引藏兵聚集恩达。商议既定,一切就交给参谋部去办,看看天色还早,张斩不由动了兴致。带了众人一同去逛茶马市场。 打箭炉就是日后的康定,古老传说诸葛亮南征孟获,遣将郭达在此造箭得名。其地三面皆山,终日阴云浓雾,狂风怒号,气候冷冽异常,山巅积雪终年不化。虽然是秋天,这里已经冷如寒冬,衣服也有夹衣换成了棉衣,即便如此还是顶不住寒风凛冽,赵尔丰赏了一件皮衣给张斩,这才能稍觉暖意。 一行人身着皮衣,都往茶马市场走去,一路上见到的人种族夹杂,川人,滇人,陕人,土人,回人,还有一些英法的传教士,只是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传教而来就不得而知了。打箭炉是川藏交接之地,各省势力夹杂之外,列强也不甘人后,努力的在此安插势力。 张斩等人走了一阵,来到一处马市,张斩早年跑马帮,看马很准,当下选中了一匹三岁口的青色藏马,高翔等人笑道:“这马未免太矮了些,斩哥上去都要蜷腿,要不然就拖到地上去了。” 张斩还没说话,卖马的喇嘛看不过:“几位都是不懂马的,再往前走就是高山险壑,中原马断然走不了的,只有这种矮马才能走的,这位客官选的马牙口刚好,是一等一的好马,全打箭炉都找不出几匹的,感情以前相过马?” 张斩竖起大拇指:“老板厉害,以前跑过马帮,现在不跑了,不过多少还懂得一些。” 喇嘛也竖起大拇指:“既然是马帮的老板,这价格我在低一些,算是交个朋友。” 张斩摆摆手:“价格就不要低了,老板多少喂一点马料就是了,我看老板这里马匹也不算多,我想买上三四百匹,能不能帮我介绍下门路。” 喇嘛轻轻一笑:“跑马帮的兄弟,你也太小看了我。走咱们到那边去。”喇嘛说完骑上马,带着张斩等人来到一个马场,这个马场很大,几百匹藏马在里面吃草,张斩看了一会,对这些马匹很是满意,当下下了定金,第二天再送剩余的茶砖过来。 第二天一早,张斩带了四百人一半骑马一半步行,离开了打箭炉,向西迂回。藏地行军,与其它地方不同,弹药粮草也还罢了,营帐被褥每人都有数十斤,都需要藏马驮运,内地马虽然高大,但是没有藏马筋骨结实,一进藏地就不能使用。 由打箭炉出发,没过多久天空就飘下雨滴,过了片刻之后变为点点雪花,一阵风之后竟然变成鹅毛大雪,张斩的士兵都是川南的士兵,哪里见过这么猛烈地大雪。开始还觉得有趣,时间一长马上就知道厉害,狂风夹杂暴雪,连呼吸都困难,虽然穿着皮袍,可是韩风一吹,皮袍就跟纸糊的一般。 “停!安营!”在狂风中,张斩眯起眼睛看着前方,风雪中看不远,但是张斩知道前面就是就是驿道,虽然说是驿道。但是路面情况极差,只能算是山路,宽窄不过两三米,侧面就是万丈悬崖。现在这么大的雪,路面难以辨认,一不小心就会失足掉落悬崖的。 巨大的牛皮帐篷从马背上卸了下来,按照十几个士兵为一组,迅速的把帐篷搭起来,如果动作慢的话,牛皮就会被冻住,到时候就要用火烤,把牛皮烤的软了,才能搭起帐篷,在这么大的风雪中,要是有烤牛皮的功夫,人也差不多冻成人棍了。 张斩走进帐篷,听着帐篷外面呼啸的风声,张斩心中有些着急,要都是这样的天气,恐怕半个月之内到不了恩达,记忆中收复西藏好像没有多大的难度,轮到自己亲身体验,才知道这事情难做。 希望明天是个晴天,张斩点亮油灯,小心翼翼的把灯芯捻小,掏出一本三国看了起来(打箭炉海拔很高,油灯耗氧气,点的亮了喘不上气),看的一段正是武侯七擒孟获……。 拉萨,布达拉宫最初是松赞干布为迎娶文成公主而兴建的,17世纪重建后,布达拉宫成为历代达赖喇嘛的冬宫居所,也是西藏政教合一的统治中心。整座宫殿具有鲜明的藏式风格,依山而建,气势雄伟。 达赖住在白宫中,心情烦躁不安,六年前英国人无故寻衅。一路杀到拉萨,逼得他狼狈而逃,却得不到朝廷的援助。自打那之后,达赖就跟朝廷有了龌龊,渐渐跟英国人扯上了关系,原本想是依靠英国人对抗朝廷,没想到英国人狡诈,口惠而实不至,反而是把他送到了风口浪尖,让达赖悔不当初。 朝廷的反应很快就让达赖吃到了苦头,飞扬跋扈的凤全死了,换了一个比凤全狠上十几倍的赵尔丰,川边改土归流之后,这个屠夫又当了驻藏大臣,办的也是改土归流的那一套,达赖感觉到,赵尔丰像一把尖刀一样,顶在自己喉咙口上,看样子是要借重英国人了。 对于英国人,达赖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但是在1904年的那场战斗中,达赖领会到了英国人的实力,他的五千藏兵虽然前仆后继,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挡住英国人的前进步伐,只是短短几个月,他们就从边境打到了拉萨,如果请英军进来,那一定可以挡住清军的。 想到这里达赖睁开眼睛:“请荣赫鹏来,就说上次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但是首先要把清国人赶出西藏。” 在喜马拉雅山的另外一侧,荣赫鹏正在看一尊小佛像,这是他离开拉萨之前,一个活佛给他的,说这样可以保佑平安,荣赫鹏是不相信的,如果真的可以保佑平安的话,佛怎么会不保佑达赖的平安呢。 荣赫鹏出生在英属印度的喜马拉雅山南侧,父亲是英国驻军的高级将领,全家长期住在印度。荣赫鹏的母舅沙奥是一位在印度经营茶园的英国富商,但更是一位名重一时的大探险家,曾经在阿古柏外来独立政权时代冒险进入新疆,后来见到了阿古柏,使阿古柏随后得以和英国官方联络。 荣赫鹏兼有从父亲和舅舅而来的禀赋和受到他们的行为的影响,继承了他们的事业,成为一个出色的军人探险家,并因其对英帝国的重大贡献而被册封为爵士。在1904年他成功的入侵西藏,屠杀了超过五千名西藏平民。 但是荣赫鹏没有得到达赖,所以他一直认为,这是他的失败。在离开拉萨的那一刻,他下定决心,有朝一日回到拉萨的话,他一定要抓住达赖,将整个西藏牢牢地抓在手心。至于清朝的军队,荣赫鹏一点都不担心。 他率领的是勇敢地克什米尔士兵,武器是最先进的恩菲尔德快枪,人数有近万名。清朝驻扎在臧边的那支军队只有两千人,装备也只是老式的快枪,肯定不是对手,如果能够掌握住达赖的话,他将为大英帝国贡献一个面积超过英国本土十几倍的行省,而他将成为第一个西藏总督,这种想法让他失去了理智“马上集合队伍,我们的目标是西藏!” 第四十章 不期而遇 第四十章 不期而遇 第四十章 第二天清晨。张斩从帐篷中醒了过来,耳边没有了呼呼地风雪声,推开帐篷门一看,门口堆着厚厚的雪,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风雪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九十月份的川边,虽然雪也下的很猛,但是很少会下上几天,张斩以前没有来过川边,所以才会担心雪下个不停。 等到收起帐篷出发,一路上竟是极为顺利,张斩选择的西线走的是金沙江,不但海拔比别处低很多,空气也是极为新鲜湿润。只是冰冷依旧,士兵坐在马上一个小时就要下来,要不然就会冻坏脚,下马之后再走几里,把脚走的热了才能上马,张斩前后巡查,见到有腿脚僵硬者即令下马步行。不肯稍有懈怠。 这样行了数日,张斩带队来到了三十九族,传说是当年年羹尧征苗是留下的三十九人的后裔。不过三十九族人口数十万,纵横千余里,如果是年羹尧余部繁衍,绝不可能繁衍如此之多。 这也是最后一个汉族的聚集地,等到走过三十九族,在往北走就是藏人聚集之地,想要再见汉家衣冠,就要等到得胜的那一天了,张斩心中不无惆怅,还是叫参谋部把后勤弄好,务必做到衣食无缺,在青藏如果缺衣少食,不用敌人打自己都冻饿而死了。 在张斩看不到的地方,同样有一支部队在前进,荣赫鹏督促着近万人的克什米尔士兵努力地翻越雪山,这只是他要翻越的众多雪山中的一座,他的征途还长…..。而张斩也没有意识到,他的征程也还漫长。 一个月之后…….。 “这就是布达拉宫?”福尔贝克看着远处巍峨的宫殿,发出赞叹的声音,经过了一个月的战斗,福尔贝克带领张斩主力连破达赖主力,俘虏藏兵七千多人,达赖主力丧尽,不得不跑到印度。 但是在他的眉间,堆积着太多的忧愁。张斩没有及时汇合,甚至已经到了一个月,张斩还是没有音信,福尔贝克让人寻觅张斩的踪迹,却始终找不到张斩去了那里,青藏平原宽广无边,想要埋葬一支四五百人的队伍轻而易举,难道那个无所不能的张斩就这样消失了吗? “是的,真是雄伟。”朱庆澜看着布达拉宫,眼中却毫无喜色,张斩不见了,十七镇的统制就是他的,三十四协不出意外的话也会落到他的手上,这要是放在以前,他一定高兴的睡不着觉,但是现在他只想见到那个锋锐如刀的年轻军人,把十七镇的统制拱手相让。 就在众人默默不语眺望布达拉宫的时候,一个探子骑马飞快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朱协统,找到张协统了。” “什么?在那里?”福尔贝克大喜,紧紧地抓住了探子的肩膀。 “在北门。达赖被张协统抓住了。” “哦。”福尔贝克没听见这句话,他就想赶快见到张斩,问问他为什么过了一个月才到,而且是到拉萨而不是到恩达。 “过了金沙江,在向西走五百里,就是恩达了。几年前英国人从这里过,在拉萨烧杀了七七四十九天,我就期盼着朝廷派人来这里,把英国人全部打死,盼到今天终于把你们盼来了!”白发苍苍的向导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老大爷,英国人来多少,我就灭了他们多少。”张斩紧紧地握着老大爷的手,顺着晨曦朝西边望去,阳光照耀的西边,是英国人统治下的印度,七年前英国人毫无借口的杀进了西藏,没人能保证,七年后英国人不会再次这样做。 突然间张斩眨了眨眼睛,拿出望远镜朝西边看了过去,在望远镜的视野内,出现了几个人影,接着更多的人影出现在视野之内,这些人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头上裹得红色头巾,肩上背的是恩菲尔德步枪,这种英国步兵的必备武器表明了来的这些人的身份。 在英军的临时指挥部内,荣赫鹏仔细的看着地图,过了一会说道:“第二十三工兵团跑太慢,让32团再快一点吧。” 参谋长是个典型的伦敦人,对于荣赫鹏这样一个土生土长的喜马拉雅人担任总指挥素来不满。这种矛盾经过几年的酝酿之后,升级成为只要荣赫鹏同意的参谋长必然反对,鉴于参谋长显赫的身世,荣赫鹏也只能隐忍换一种办法执行命令,比如现在,明明是32团跑得太快,需要放慢步子,荣赫鹏也只能说32团跑得太慢了。 果然,参谋长比试的看着荣赫鹏,就像看一只猪:“先生,我不得不遗憾的说一句,你的建议实在是太没有常识了,32团已经脱离了战斗序列,如果这时候有一只军队从这个地方打过来的话,那么你就可以看到,32团被撕裂开来,没有辎重没有给养,他们甚至挺不了三天。” “您说得对,您总是这样的睿智,就按照您说的办?”荣赫鹏微微一笑,做出了表面上的退让,他想起家乡的那头倔强的牛,从来都是不肯喝水的。没有人能强迫它喝一滴水,但是荣赫鹏有办法,他把鲜嫩的草叶撒到地上,yin*牛来到水塘…..。有时候办事情需要的是技巧,而不是蛮力。 “将军,23团急报,团部遭到不明武装攻击,再重复一次,23团急报,团部遭到不名武装攻击,请马上派援军来。”电报员惊慌的叫声打破了荣赫鹏的美好感觉。他眉毛拧成一团,伸手一巴掌打了过去“傻蛋,是32团,不是23团。” 电报员哭喊道:“是23团,我绝对不会听错的。” “什么,怎么可能是23团?”这下连荣赫鹏也迷糊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英国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就是这些畜生,放火烧了活佛的寺庙,抢走了藏在寺庙里面的一千卷经书。”老向导透过望远镜,嘴唇哆嗦着说道:“官爷,你可一定要为我们报仇啊。” “老大爷你放心,我一定收拾掉这股子英国鬼子。”张斩点点头,朝身后一指:“主要干部开会,马上决定下一步战略防向。” 临时指挥部内,川边地形图挂了起来,参谋快速的把代表自己部队的小红旗插到相应的位置,然后把英军的位置插到小红旗的对面,无线电电报员正在紧张的跳频,希望可以调到英军的通信频道,第一时间获取英军的布置。 “有时候英国人是很古板的。”见人还没有来全,张斩突然心中一动,走到无线电电报员身边,写了一个数字给他“试验下这个频率。” 无线电电报员马上执行了张斩的命令,在这里张斩拥有至高的权威,他的命令高于一切,电报员只要执行就可以了,心中生不出一丝疑问,反正斩哥一定有道理的。果然在调到张斩指定的频道之后,电台传来很强的噪声,只有强力的电台才能造成这样的效果。 “保持无线电沉默,日夜监听英军电台的消息,你懂英语吗?”张斩不禁慨叹英国人的固执,电报虽然加密了,但是频率竟然一百年不变,想来也只有英国人才会如此固执吧。安排好无线电的事情之后,人已经全了。张斩拍了拍桌子:“大家都知道了吧,英军出现在我们对面,他们人数不详,装备的都是恩菲尔德步枪,而且看起来很像那么一回事,大家怕了没有?” “没有!”众人响亮的回答道,几个德国参谋反应稍慢,不过嗓门响亮,弥补了反应慢的缺陷。 “恩,不错,当兵打仗就要有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不管敌人是谁,有多少人,我们首先要想到的就是如何打败他们,消灭他们,而不是想方设法的逃跑,那是满清….那是没**的才干的事情。如今英军一部在我们西北方,由于方向不同,我们只要稍加隐蔽就能避开这一部,当然了也可以作战,在对方渡河期间发起奇袭歼灭这一部分敌人,到底怎么做,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李长信想都不想马上说道:“那就敌人渡河的时候打呗,我看敌人的数量正好是我们的两倍,等到他们渡完一半人的时候正好跟我们差不多,也别说爷欺负他们,一对一较量,看老子不把阿三的卵蛋捏出来。” 张斩大笑,示意在挂一张作战地图,把李长信的作战意图标明上去,然后问道:“长信,你说阿三要是渡河的话,是辎重先渡河还是士兵先渡河?” 李长信挠挠脑袋:“这我哪知道,我就看人头,两边人头差不多的话,我就动手。” 张斩直指李长信:“看看,叫你多了解风土人情,你都了解到哪里去了,川藏之间的牛马都能自己泅渡,所以不需要人运送,但是需要人管理。所以牛马都是最后泅渡,牧马人养牛人最后一批渡河,最先运过去的是辎重,然后是士兵,第三就是乌拉(挑夫脚夫),最后是牛马,要是按照你的点人头办法,恐怕就会变成,敌人的士兵跑到对岸,然后你俘虏了一批乌拉,这样还打个鸟仗,你小子业务不精,晚上给我好好看看西藏志略,明天一早给我背出来。” 李长信满脸苦像,西藏志略又厚又重,上面写的汉藏杂陈,就连文书都看的累,更不要说粗人李长信了。不过李长信知道,张斩的话就是命令,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苦着脸,满怀希望的看着彭旭,希望彭旭同样出糗,这样李长信心里就平衡多了。 彭旭也很老实:“我的想法也是半渡的时候动手,敌人人数不知道,我们贸然穿插进去,恐怕会有危险。” 对于彭旭的回答,张斩早有预料,但是心中还是有点遗憾,要是高翔王铁樵在的话,八成会选择穿插的作战方针,半渡而击虽然看起来稳妥,但是在敌明我暗的情况下,不能重创敌人主力,以后在想要找到这样的机会,几乎是不可能的,说白了彭旭的作战方针是严重的逸机! “我想,能,,,,,不能穿插,在藏地行军,辎重后勤是最重要的,我军只要毁掉敌军的辎重粮草,那么敌人就会失去战斗力。我军到时候是战是走都很主动,敌人就算数倍于我,也没办法调动军队,对我们采取行动。”说话的是一个德国参谋汉斯,说的磕磕巴巴的,不过说到后来就流利的多。 “这也是一个办法,还有没有人有其他的想法?”张斩问了一遍,看没有人说话,这才拿着指挥棒说道:“两种作战观点,代表着两种作战思想,一种是求稳,一种是求变。我首先要说明,不管求稳或者求变,都要根据战场形势,今天我们选择求变,也许明天就要选择求稳,并不是那种作战方法更好,只是那种作战更合适而已。大家看!“ 张斩把指挥棒点到代表英军的蓝旗上“这部分军队数量大致可以判定为一千人到两千人,这个数量包括了乌拉的人数,实际上作战人数大约在六百到一千五百之间,这么少的人是不可能实现什么战略意图的。所以我认为,敌人一定有后续部队。“ 在地图上插上几个蓝旗之后,张斩继续说道:“我的想法是放掉面前的敌人,钻到敌人的肚子里面,来个中心开花!“ 张斩此言一出,彭旭嗫嚅道:“斩哥,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些,面前这股敌人是我军的两倍,就算不能围住我们,挡住我们去路总是可以的,要是后面的敌人跟前面的一样多,我们不就是腹背受敌,到时候想跑都难啊。“ 张斩正想说话,就听电报员兴奋地叫了一声:“协统大人,收到英国人的电报了。“ 肥羊继续蹲在小圈圈里面,小声求月票。希望各位读者大大多贡献几张 第四十一章 奇袭23团 第四十一章 奇袭23团 电报员脸色有些古怪,不过还是马上做出了回答:“说的是他**的。你这个混球跑那么快,赶着去地狱吗?“ 张斩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这些话要是在街头巷尾出现毫不奇怪,但是能出现在无线电电台里面,本身就说明了一些事情。 首先,英军的军机不好,无线电台是最重要的通信手段,这些人竟然能用来谩骂攻击,军纪可以想见烂到了极处。 第二点,面前的这支部队,前出的有点猛了,脱离了后面的部队。 第…,能够在无线电台里面破口大骂,并且毫不害怕被骂者的感受,这个人一定是有较高的军衔,但是这个人的态度粗暴,说不定就是一个恶棍。 23团团长古德辛格没来由得一阵哆嗦,响亮的打了个喷嚏,他满不在乎的用手抹掉鼻涕,然后用手抓起一把牛油泡饭,幸福的塞进嘴里。与某些哲人说的不同,古德辛格用的都是同一只手。 与张斩判断的一致,古德辛格从小就显示了他作为一个恶棍的天赋,他把一个炮仗丢尽了对面人家的屋子里面,然后发生的事情就不那么令人愉快,对面住的是一家刹帝利,而他家只是一个平民,所以虽然他的父母倾尽家产,他还是被关进了监狱,一直到英国人征召士兵,他才得以出狱,此时距离他入狱已经十五年。 在监狱期间,古德辛格学习了作为坏蛋的一切技巧,在作战中他表现出色,被任命为第23团的团长,有了这个身份之后,古德辛格找时间去了对面人家一趟,然后很不凑巧的碰到一场大火,将这家邻居全家烧光。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古德辛格心里突然想起邻居死前的那句话:“你这个畜生,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放下心爱的牛油泡饭,古德辛格心不在焉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满怀心事的走到屋子外面,外面刺眼的阳光让古德辛格的脑袋清醒了许多,而周围忙碌的士兵,让古德辛格心里踏实了许多。在亚洲古德辛格还想不出有那支军队能够与23团的武勇相提并论。 第23先遣团也是在1857年征召玛斯比锡克人组建的,它和第32工兵先遣团的历史极为相似。但是该工兵团更富有实战的经验。除了服役时间长外,它还参加了在中国、埃塞俄比亚、阿富汗和多次边远地区的战役,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而且“战功显赫”。其中“最辉煌的战役”是他们在坎大哈缴获了阿富汗人的大炮。因此,工兵第23团除了具备工兵32团所具备的凶残外,更具有实战经验。所以这次入侵西藏,23团拥有12个连,几乎是32团的一倍半。 在23团团长古德辛格的眼里,32团只是一个小丑,希望他们加速,然后直坠深渊,古德辛格在心中诅咒着。“咦?“古德辛格突然看到,有一伙穿着绿色军服的人冲了进来,还没等他说话,黑暗就彻底笼罩了他。 在距离23团团部不远的地方,一团草木缓缓移动,草木之下露出一个小边,张斩靠在掩体后面,用涂成灰色的小镜子观察着23团团部的情况,在得知了32团冒进之后。张斩判断23团距离32团有至少两天的路程,大胆的带领四百手下埋伏到了天神山半山腰处。 此处虽然视野开阔,但是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距离下一个坪场较远,一旦被人突袭,前后救援肯定是来不及的,张斩本以为23团会把相对不重要的乌拉安置在这里,到时候洗掉这些乌拉,毁掉乌拉携带的粮草,就能让23团陷入绝境,然后再从容回转,扼守天险挡住32团的退路,把32团活活捂死在金沙江畔。 没想到张斩左算右算,还没有算到23团竟然把团部安扎在此,面对如此大礼,张斩要是笑纳的话,都对不起老天爷赐给的福气,时值中午,红布裹头的阿三们纷纷倒下睡觉,连哨兵都没派一个出来,张斩一挥手,彭旭李长信已经带了人从左右两侧摸了上去。 战斗很短,这也是张斩所预期的,如果在这种条件下还不能快速解决敌人,那么这支军队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在日后越来越残酷的战斗中,这种战斗力低下的部队会被无情的淘汰。 “报告,我们抓到了敌人的头!“李长信一脸兴奋,心里估计有在盘算奖金的数量。 “恩。好的,奶奶的,几天没洗澡了,赶快丢出洗刷干净?“张斩看了一眼昏死的古德辛格,差点没被古德辛格身上的味道熏死,急忙让人处理一番,现在还不用太着急对付这个团长,先要用无线电电台搞到一些东西才行。 “电报员抓到了吗?“ “抓到了。“ “让他马上给英军总部发电,就说遇到了敌人袭击。“ “快去!“ “你们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在英军临时指挥部,荣赫鹏气的差点要疯了,不管他怎么问话,那边的回答都是一句”团部遭到不明武装分子袭击,请快速救援。“ 难道是遭到了波密来的土匪,可是为什么电台总是在重复一句话,别的什么都不说呢,荣赫鹏想到后来,觉得一定是电台的发送装置出现问题,所以只能重复一句话,不知道应答,既然这样,那就把救援的办法告诉23团,让他们顶住,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23团请注意。你们电台的发送装置出了问题,你们要拖住敌人,我现在已经命令32团回援,大约三天之内就能到达你处,还有第二骑兵连和第八骑兵连,大约只要一天就能赶到你处,廓尔喀第八团距离太远,没办法及时赶到,祝你们好运。“ “看到了吧,有时候做出这样一个小动作,不需要任何力气。却能得到超过想象的收获。“在电台旁边,张斩满意的拿着电报记录,手上已经把几个蓝旗的位置变动到正确的位置上,不得不说英军的布置----一团散沙。 23团和32团的距离大的可以塞进去一个镇的军队,骑兵数量极少,而且位置完全不对,竟然落后在两只步兵为主的团队后面,完全不能发挥骑兵的特点。较之步兵,骑兵冲锋陷阵的速度快、威力大,而且能爬山涉水,机动能力很强,是用来开路的最好兵种,怎么英国人用来保驾护院了,此举如同富翁给穷汉当保镖,当真是可笑之至。 而廓尔喀第八团距离太远,这说明英军的阵型已经严重的混乱,说好了是一字长蛇,说的不好听这条蛇的关节都松了,是一个死蛇,取庖丁之刀不难一一解决。 彭旭面带忧色说道:“竟然还有廓尔喀人?“ 张斩晒道:“廓尔喀人怎么了,一样收拾掉。“这话倒不是虚言,英军的招兵对象主要针对在尼泊尔贫困山区生活的蒙古人种民族,这些人在家乡的生活条件本来就很差,也就无所谓什么吃苦耐劳,加上文化水平非常的不高,对于复杂的兵器无法掌握。 另外和一般认识不一样的是,他们生活的地方海拔高度在2000米左右,并不适应高原缺氧的生活,当兵是他们最好的出路,这样的兵员只要进行严格正规的军事训练很快就能成为合格的士兵。 其实其实要论彪悍,廓尔喀远远比不上广泛分布在我国云南,贵州,广西,湖南和老挝,越南北部的苗族。打赢正宗廓尔喀军队的福康安就死在贵州平苗战场,他们的名气大多是因为背后的英军装备。 “是!“彭旭大声应道,随即跑了出去。外面已经响起零散的枪声,这种枪声很有规律,仿佛是死神的鼓点,只有经过张斩训练的部队才会射出这么有韵律的枪声。 张斩一时技痒,拿了一支阻击步枪,躲到了一棵树下,枪口低平的探出一小段,瞄准镜已经套住了一名红头阿三,他正在奋力的向这边冲过来,不过高原反应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张斩看到他身边的阿三们不时的倒下去,这个阿三眼中却充满了暴虐,不由得扳动了枪机! 呯的一声枪响,瞄准镜中的阿三重重一顿,头上已经开了朵花,身子猛烈向后一仰,重重摔倒在地上,收起阻击步枪,张斩低声说道:“别怪我,谁让你没事走错了门!” 随着阿三们逐渐逼近阵地,枪声逐渐密了起来,阿三们的阵型就像被狂风吹散的云朵,很快就变成碎片,这一场战斗的结果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不会改变,没有了统一的指挥,阿三们的勇猛挽救不了他们必败的命运。 一九一零年十月十三,张斩带兵四百,奇袭23团团部,击毙23团团长,23团大乱,被张斩各个击破,死者遍布山道,23团也因为此役,被英军抹掉序列。 第四十二章 冰京观 第四十二章 冰京观 “什么,让我回去救援23团?这怎么可能。古德辛格不是自诩亚洲第一吗,怎么需要我援助,您一定是听错了。”32团团长蓬皮杜听到荣赫鹏的命令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去执行,而是觉得荣赫鹏有毛病了。 “去你**,赶快去,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就撤了你的职,然后把你关进监狱,让你成为一块腐烂发霉臭肉,你这个人渣。”荣赫鹏已经快要疯了,在呼叫了半天之后,23团的无线电已经完全联系不上,荣赫鹏无法想象23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这只英勇的部队就这样遭到厄运了吗。 “斩哥,这就是23团吗?我怎么觉着….也太弱了。”战斗结束后,彭旭手拿一支恩菲尔德快枪,乐的嘴都合不拢。 张斩也挺乐,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第一战,赢了军队的士气就会上升,敌人的士气则会下降。对于以后的作战大有好处,虽然说张斩心里对阿三没有什么敬意,不过胜利毕竟是胜利,同样会鼓舞士气的:“彭旭,不要太高估阿三们的实力,他们虽然装备了最好的步枪,但是他们的心里,还是一个土老帽。” “呵呵,斩哥你说的我都糊涂了,他们怎么土了?” 张斩一挥手,把李长信和汉斯都叫了过来:“你们都过来,咱们说说23团的毛病在那里,一个一千多人的团,怎么就被我们一冲,就溃不成军了,彭旭你先说吧。” 彭旭清了清嗓子:“首先是团部设置的太差了,前卫后卫都离的太远,这样我们突袭的时候,他们没办法保护自己。后来的冲锋又太草率,没有隐蔽好,也没有准备好火力干扰,我们打的时候感觉像是在打靶,我就说这些。” 张斩欣喜的看着彭旭,这些原本是盐工的普通人,在经过了密集的战斗洗礼之后,已经初步掌握了战争的诀窍,像这次对战斗胜负原因的归纳。跟张斩想要说的差不多少。 “还有一点,我觉得就是阿三没有想到,我们会伏击他们,他们还处在一种艰苦行军的状态,对于突然强加给他们的战斗没有一点准备。” “说的不错,汉斯你的想法呢?” “我觉得他们说的都挺好,不过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国部队的身上,结局一定不同。” 张斩点点头,德国军队的素质举世公认的优秀,碰到这种情况肯定不会这样鲁莽的,见几个人都不再说话,张斩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认为最主要的就是对团部的保护很不到位,这是战争,不是儿戏,团部只能选择在最安全的地方,而不是最舒适的地方,从这一点说,敌人缺乏职业军官。另外一点,在失去团部之后,敌人的表现十分无序,说明他们没有一个合格的士官团。支撑他们的只是一种信念,就是他们一定会赢,但是在损失过重的情况下,没有士官团的弊病显露出来,他们崩溃了,这实际上是最坏的一种选择。结果你们也看到了,逃跑的人也大部分被杀死了。 当然他们这样做有一定的理由,比如说我们的慢射,彭旭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要在一百米外采用慢射,我现在告诉你,一百米外的命中率不足五十米内命中率的十分之一,在山区相差的就更多了,也就是说一百米外的战绩跟最后的结果没多大关系。 当采用慢射的时候,容易让敌人产生一种更误会,认为我们的火力网是可以冲过去的,这样他们会加快脚步,等到距离五十米的时候,我们再加快射击速度,这时候命中率又高,很容易让敌人产生一种绝望的情绪。” “斩哥你肚子里面的东西够我们学一辈子的。” “报告,战场打扫完毕,请大人指示!” “念!“ “是!,击毙敌人六百三十余人,俘虏三百余人,还有一百多人已经逃走,俘虏驮马七百三十五匹,缴获马克辛机枪三挺,子弹五万发。恩菲尔德步枪七百五十枝,子弹十五万发…..。“ “没想到有这么多,可惜了。“张斩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全部换成恩菲尔德步枪,剩下的步枪全部砸毁,23团俘虏全部干掉。然后部队练兵,每个人都必须射击一百发子弹,可以熟练的拆卸恩菲尔德步枪,就这些。“ “是!“传令兵敬了个礼跑出去了,张斩看了看手下,李长信脸色如常,只是嘴角有些扭曲,汉斯没啥反应,彭旭面色惨淡,嘴里喃喃说个不停,张斩知道彭旭是个实在人,就点了他一下:”彭旭,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当兵打仗就要心硬,如今我们是钢丝绳上跳舞,玩的是间不容发,这三百人我们根本没办法带走,不处理掉的话到时候就是我们死。现在咱们打的是国战,拼的是国家气运。切不可有妇人之仁。“ 彭旭悚然应是,李长信快活的说道:“斩哥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不是咱们心狠,这儿地方自古就是咱们中国的地界,谁让他进来的。他既然想要当强盗,就别怪老子杀他,不是有句话吗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这帮孙子就是作孽多了,才撞到斩哥手上,斩哥你说是不是。“ 张斩一笑眼神已经看向西方。心思已经转到第二骑兵连和第八骑兵连,这两只骑兵部队行动迅速,可以实施骚扰阻击,对自己部队的威胁远远大于32团,又和自己离得最近,下一步就拿他们开刀!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雪原的沉寂,几十匹高头大马从雪原上呼啸而过,搅起无数雪雾,等到雪雾落下,这些人已经消失在雪原尽头,只留下一路的狼籍,一会之后风雪就把坑洼抹平,于是就连这只马队的最后一丝痕迹也不复存在。 ”彼得森,咱们休息一会吧,我的马已经累了。“第八骑兵连的奥特莱上尉拍掉马身上的冰碴,这匹马是尼泊尔的天马和英国纯血马杂交的品种,跑起来迅疾如风,只是青藏苦寒,如果不小心的话就会冻坏,奥特莱可不愿意失去这样一匹好马。 ”奥特莱,你的技术退步了,我看到你的肚子又大了一圈。“彼得森得意的说道。 ”也许吧,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注意下你的马,他已经开始发抖了。“奥特莱翻身下马,掏出燕麦喂马,另外一只手摩挲马身,寻找可能的冻伤,在这么冷的地方,哪怕只是一个针眼大的冻疮,都足以让一匹最好的马丧命。 ”该死的。“彼得森气急败坏的下了马,拍掉马身上的冰碴,同时咒骂着罪魁祸首,古德辛格:”这个*子养的,我敢打赌,他一定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因为喝醉了才变得那么古怪。“ ”是啊,这个狗咋种。平时自以为是,现在哭着喊着要让我们救命,我很期待看到他那张狗脸,哈哈哈。“奥特莱得意地笑了起来。 ”说点别的吧,一提到这个用手吃饭的家伙,我的胃就很难受,这次到了拉萨,我一定要好好抢个痛快,西藏真是个好地方,04年的时候我带了一连人马,被几百蛮子围在一个山谷里面,你猜怎么样?“不等奥特莱回答,彼得森就嘴里吼吼的叫着”他们被我们的马刀切成了碎片,哈哈哈。“ ”那不算什么,你知道吗,荣赫鹏上校做的更好,当时我们只有五百人,但是配备了马克辛重机枪,等到藏人过来谈判的时候,荣赫鹏上校怎么说的。“奥特莱模仿荣赫鹏的样子”既然是谈判,那就应该放下武器,我的朋友,让我们把子弹都退出来。 于是那些藏人傻乎乎的熄灭了火绳,老天爷他们还装备了火绳枪,天啊,多么有趣的事情,而我们你知道的,恩菲尔德有十发子弹,退掉一发还有九发,而对面的藏人,他们手上的火绳枪再要点响需要两三分钟时间,在这段时间内,火绳枪不会比烧火棍强多少,我们杀死了他们至少一千人,包括那两位正副谈判代表,我还记得他们的样子,真是愚蠢的家伙。” 彼得森也跟着大笑,视线落到一块巨冰上面,冰很大,雪花落在上面,彼得森就用手套拂掉积雪,这样大的冰块并不少见,彼得森的动作更像是下意识的,冰块上的雪被拂掉,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哦,上帝!”彼得森突然惊叫起来,拼命地朝后面退去,他的脸孔扭曲,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彼得森,这样可不符合你的身份。”奥特莱嘲笑着老对手,用最优雅的动作转身去看大冰块,就算看到撒旦也要保持形象,奥特莱在心中说。 “哦,上帝!”奥特莱失败了,他踉跄的更厉害,甚至直接倒在地上。 一阵狂风吹过,将冰块上的积雪全部吹走,第二连和第八连的所有士兵都看清楚了这个冰块里面的东西,他们受到的惊吓并不比上司小,很多人跪在地上祈求上帝的宽恕。 巨大的冰块里面,是数不清的人,他们头裹红巾,全部都是23团的士兵! 第四十三章 连战连捷 第四十三章 连战连捷 “难道23团就这么没了?”奥特莱挣扎着爬起来。走到巨大的冰块前。冰块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的尸体,手脚纠缠在一起,大多身上都有弹孔,难道真的有一支军队可以击败大英帝国的23工兵团?难道是北面的那只熊? 恐惧攫取了奥特莱的心,如果是俄国人的话,那就一切都很正常了,俄国人对新疆西藏窥视已久,但是却始终没办法得手,这次也许是俄国人得到了消息,然后在这里埋伏起来,悄悄地灭掉了23团。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就有可能陷入绝境,俄国人为了土地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奥特莱脸色苍白的喊道:“马上,快,是俄国人!是俄国人,我们马上回去。” “什么,是俄国人做的?”彼得森也是吃惊不小,俄国人可不是好对付的对手,虽然武器装备不行,指挥战斗也不出色,但是有一点很可怕。俄国人几乎是无穷无尽的,他们身材高大,力大无穷,是天生的战士。 然而这些已经有些晚了,四周枪声大作,间接还伴有可怕的嗒嗒声,这是马克辛重机枪的声音,彼得森甚至能听出来这种重机枪的韵律,只有打过无数发子弹的重机枪手才能打出这么可怕的节奏,英军第二连和第八连的骑兵很多还没有上马,就被子弹击中,巨大的冲击力打得他们像是被人猛击一掌般的倒地,鲜血再度出现在雪地上。 “不要动,向我x拢。”彼得森大声呼叫,希望可以把散成一团的手下聚拢,但是他的举动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在彼得森喊道第三声的时候,一发7.62口径子弹从几百米外飞来,准确击中彼得森的太阳穴,彼得森颓然倒地,他的努力也随之付诸流水。 “大家不要动,山上有狙击手,我说几句话,大家听完了之后一起跑,谁要是不死的话,一定要把消息传到指挥部,我们受到了俄国人的袭击。这支部队有重机枪,至少有两名训练有素的重机枪手,有可以消灭我们一个团的正规军队,除了俄国人之外不可能有其他的军队了。好了,愿上帝保佑你们。” 奥特莱说完话 ,一跃翻身上马,然后拼命地伏底身子,子弹嗖嗖的从耳边划过,不时的可以看到同伴落马,惨叫声在雪地里面显得无比凄惨,但是奥特莱无限顾及这些,他现在只想逃出这个可怕的陷阱。 奥特莱的想法停止在这一刻,几发重机枪子弹罩住了他,在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其中的两发子弹就击中了他的马,然后穿透马身击中了他,马身重重的压在他的身上,奥特莱身上骨节寸断,在那一刹那,他突然想起了那天在拉萨见到的宏大佛寺。 “佛,救我。”奥特莱嘴里喃喃自语。希望这个虚幻的存在能够挽救他的生命,他忘了在拉萨说的那句话“佛不能救你们,只有金子才能救你们的命。” 在一阵毫无章法的逃跑之后,第二连和第八连损失了两位连长,还有大部分的士官,只有十几个骑兵跑了回去,虽然装备了重机枪,还是以有心算无意,但是骑兵的速度决定这只是一场伏击战,没办法转变为一场歼灭战。 “汉斯,你的重机枪打得不错。”张斩停下马克辛,拍了拍汉斯的肩膀。 “是吗,我是汉口重机枪打得最好的军人,只是我很想知道,关于兵器你有没有不会的?”汉斯很认真的说道。 张斩没回答,指了指前面的战场:“英国人还是挺能跑的,如果他们聚堆的话,我们可以一网打尽,可是他们跑的四面八方,对我们的要求实在太高了些。” “恩,英国人虽败不乱,实力还算可以。”汉斯收起马克辛的子弹带,轻轻擦拭马克辛机枪的枪管“咱们接下来去哪里,还是继续向前吗?” 张斩摇头:“恩,敌人的骑兵连已经失去战斗力,只要我们速度快些,趁敌人现在还不清楚我们的实力,正好可以寻机消灭两道三股英国军队,让英国人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电报员英国佬最近都说了些什么。有没有关与调动部队方面的?” “有,底三十二团已经停止前进,但是也没有相应的后退,团长似乎不愿意援救二十三团,诺福克团朝指挥部靠近,廓尔喀第二团因为秋收过晚没办法按时前来、库伯上校指挥的皇家火枪队因为补给问题没办法按时赶到亚东,剑白尔指挥的白登兵第40队、第29队已经出发,大约三天之后可以到达亚东。” “哦,不错,看来我们的英国朋友心态还是很悠闲地啊,这些有没有标注到作战地图上?”张斩摸摸刚长出来的胡子,心里已经绘制了一幅地图,在这幅地图上,英军的部队如同一根珍珠项链,七零八落的穿在一起,这景象在张斩看来就像一群肥猪拱门一样,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已经标注好了。” “好。”说完,张斩走到了地图前,几个蓝旗被标注清楚,而另外几个蓝旗还没有名字,很快就会两个并排贴在一起的蓝旗引起了张斩的注意:“诺福克团,有意思,不但卖了自己的位置。连总部的位置都买的精光。电报员,以后要注意诺福克团的相对位置,我想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找到他们老窝的位置了!” “什么,第二骑兵连和第八骑兵连遭到俄国人的伏击?”在前敌指挥部,荣赫鹏得到了这个另他震惊的消息,俄国和英国在中亚的争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当年英法联军在克里木打破俄国十几万大军,揭开了两国的梁子,如果说俄国窥视英国的话,发动一场小规模的伏击战是完全可能的。 所以荣赫鹏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固守待援,一个是积极寻找战机,几乎连一秒钟都没有用,荣赫鹏就做出了决定:“马上积点印度总督,就说我们遭到了俄国人的攻击,23团已经为女皇尽忠,第二骑兵连和第八骑兵连失去战斗力,全军已经处于极端危险之境地,请赶快调集援兵,如果迟了的话,帝国将失去一万名忠勇的将士。” 发完电报之后,荣赫鹏还是觉得不保险,分别给各部下达命令,然前出的部队回缩,通过逐步收缩完成战略撤退任务。当然在了解到敌人是俄国人之后,荣赫鹏下令无线电电报更改频道,这让张斩无法通过电报得到情报,双方的情报获取重新回到一条起跑线上。 这天早上,英国驻俄大使H.尼科尔森紧急约见了俄国外交大臣А.П.伊兹沃利斯基,尼科尔森灰色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了伊兹沃利斯基:“如果我没有记错,在经过了漫长的等待之后,我终于等到了你的善意,我曾经以为的善意。” 伊兹沃利斯基晃动着他的大肚子,装出一副粗鲁的样子:“是的,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下,做到这一点并不难。我们得到了波斯北部,你们得到了波斯南部,阿富汗由你们代管,新疆成为我们的控制区域。这一切都是这样的完美。” 尼科尔森盯着伊兹沃利斯基,似乎是想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但是最后他放弃了这一努力:因为愤怒,他的眉毛扬了起来:“如果你想通过这样的话来掩饰你们的过错,那么你就打错了算盘,每人能在日不落帝国的土地上撒野。 伊兹沃利斯基狞笑起来,无视尼克尔森的恐吓:“我的朋友,你应该知道,俄罗斯民族也拥有辉煌伟大的历史。他不曾被任何人吓倒过,哪怕是伟大的拿破仑皇帝,在横扫欧洲之后,他败在我们的首都,死者从莫斯科排到黑海,自打那之后,这位伟大的皇帝就再也没有回到巅峰状态。“ 这个畜生在说些什么!难道他暗示我们不如拿破仑皇帝,压抑住心里的不快,尼克尔森用锐利的言辞刺向对手:“是的,我们记得很清楚,就像那次克里木战役一样,我们勇敢地士兵让野蛮人知道,触怒帝国的代价。“ 伊兹沃利斯基勃然大怒,用力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既然如此,那么尼克尔森先生,我要求决斗,你可以选择任何武器,咱们做一场贵族之间的较量!怎么样尼克尔森先生,我想大英帝国的绅士肯定不会拒绝这样的邀请吧!” 尼克尔森冷冷的看着伊兹沃利斯基:“一定奉陪到底。”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座位。 “等等我的朋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您的情绪不会如此不稳定的。”伊兹沃利斯基换了一副面孔,热情的拉住了尼克尔森。 “你想知道吗?”尼克尔森看着伊兹沃利斯基,想从貌似鲁莽的俄国人脸上找到一点狡诈,这一次他又失败了,俄国人已经将这种狡诈混进了血液之中,尼克尔森悻悻的想到。 “是的,我以圣母玛利亚的名义起誓。”伊兹沃利斯基很真诚的说道,这并不是他的本色,在面对弱小的时候他通常是可怕的,但是在面对英国人的时候,伊兹沃利斯基乖巧的让最柔顺的人自愧不如。 “大英帝国的部队,在进驻拉萨的时候遭到了贵国武装力量的袭击,据现有的情况,我们忠勇的23团已经全部战死了。” “什么,战死了!”伊兹沃利斯基猛的站了起来,他很快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上又变得笑盈盈的,看上去像是一头憨态可掬的熊:“真是为他们感到难过,希望这些勇士在天堂中得到安息。” 尼克尔森冷笑:“在第二连拼死传回来的报告中,指明收到俄国军队的攻击。我想也许我们应该重新审视07年的协议,贵国政府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一位盟友所应该做的,我们首相已经召开参议员紧急会议,决定是否进行战争动员。当然,伟大的拿破仑做不到的事情,我们也未必一定可以做到,但是有些事情不试验一下怎么知道结果呢。” 伊兹沃利斯基擦了擦头上的汗,心里咒骂着那些战争狂人,在二十年前,俄国的扩张欲望并不强,但是法国的资本注入之后,俄国需要抵押每一寸,然后获取金灿灿的金法郎,到今天俄国已经成为法国资本绑架的怪物,贪婪的攫取着每一存土地,但是无论如何,与大英帝国对上,无疑是极端愚蠢的举动。 “尼克尔森先生,我无意冒犯你的尊严,但是即便伟大如凯撒,也有犯错的时候,强大如狮心王也有失败的例子,那么我想问,您能确定是我国军队袭击了你们吗?” 尼克尔森一瞬间有些动摇,但是马上被大英帝国的尊严所淹没,他为这种动摇感到羞愧,语气也就更加严厉:“我确定,如果不是俄国军队,是那国军队拥有如此的战斗力,能够在短短半天时间内消灭一个久经战阵的正规团,据讨回来的士兵讲,他们听到了如同鼓点一般的马克辛枪声,你觉得还有哪国拥有如此精湛的重机枪手?” 伊兹沃利斯基摸了摸头发:“多谢您的夸奖,在亚洲除了我们之外,确实找不到这么优秀的重机枪手了,不过我还是不敢相信,也许这是一次误会,您知道的,总有些国家对协约有些想法,哦老天爷,我们解释了不知道多少次,这只是三个爱好和平的国家的协议,却被某些人渲染成战争的威胁,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俄国人是那么的爱好和平…..。” 真是一个标准的恶棍,尼克尔森冷冷的看着伊兹沃利斯基的表演,决定结束这一次谈判:“伊兹沃利斯基,奉首相之名,我们将于明天封闭黑海,如果大英帝国的军队在遭到袭击,我们不能排除出现意外的可能。” 伊兹沃利斯基猛然住口,站起身咆哮道:“尼克尔森,你疯了,如果你敢动陛下的一艘军舰,你将会迎来一场战争,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俄罗斯勇士的尸体将会填平英吉利海峡,将英伦三岛陷入火海。” 尼克尔森礼貌的摘下帽子:“如您所愿,我在英吉利海峡的尽头等你。” 伊兹沃利斯基颓然坐在凳子上,过了好一会才猛醒过来:“这个畜生,我一定会让他好看!” “他**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俄国人怎么掺和进来了,这真不是一个好消息,希望我们可以顺利的返回家园。”第三十二团团长蓬皮杜发疯般的扯着头发,前天他接到的电报是向二十三团靠拢,但是昨天他接到的电报是快速回到二十三团的位置上,但是今天的电报更加干脆,赶快逃回来,因为有数量巨大的俄国人,他们铺天盖地,正准备合围这只英国远征军。 “团长,咱们怎么办?”三十二团的副团长,蓬皮杜的弟弟惊慌失措的问道,他没有上过战场,在面对困难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逃跑。 “跑,带上五天的辎重,其他的全部丢掉,希望这样可以逃命。”蓬皮杜此时已经没有三十二团团长的自觉,与不懂快枪的藏兵不同,俄国兵虽然装备一般,但是俄国人向来是靠数量而不是靠质量取胜的,蓬皮杜可不想被一波*的俄国兵冲击。 “那这些乌拉呢?” 乌拉?蓬皮杜眼冒凶光:“全都杀了,这样就没有人知道我们的位置了。”蓬皮杜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已经深陷绝境,因为此时的张斩已经行军到了距离蓬皮杜不到一天的地方。 由于荣赫鹏更改了电报频道,张斩无法得到情报,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下,不能比敌人先知一不的话,危险将会成倍增加,而前出的三十二团则是最好的获取目标,有鉴于此,张斩更改了战斗目标,将作战对象改成了三十二团。 张斩的这一决定改变了三十二团的命运。 清晨时分,张斩率部到达76山,这座山应该有专门的名字,但是张斩为了图方便,将走过的每座山按数字编号,这座山就是张斩带队翻越的第76座山,这与其他山峰相比,76山毫无出奇之处,但是在这一天,这座山将成为决定命运的一座山。 由于天寒地冻,张斩的部队要很早起来,烧牛粪烤软帐篷,清晨的风雪极其凛冽,张斩亲自动手,在天亮前收拾好了帐篷,然后朝峰顶前进。而在山峰的另外一边,却是另外一幅画面。 数百名三十二团的士兵正在畏手畏脚的收拾帐篷,寒风虽然比清晨小很多,但是还是有人没有收拾帐篷,躺在帐篷里面酣睡,这个人就是三十二团的团长蓬皮杜。谁都知道蓬皮杜虽然脾气好,但是睡觉的时候是段不容人打扰的,所以三十二团收拾帐篷的速度,也很自然的慢了起来。 等到蓬皮杜团长睡好了觉,走出来清洗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得老高,天气也很晴朗,几个护兵轻轻松松的把帐篷收拾好了。据说这样帐篷睡的舒坦,因为蓬皮杜大人喜欢这样收帐篷,所以三十二团收帐篷的速度也是一样的慢。 带着帐篷,三十二团继续进发,蓬皮杜老爷由一个护兵抗着,身下垫着熊皮,优哉游哉的走在山道上,他不敢睁开眼睛,因为一睁开眼睛他就会看到悬崖,然后蓬皮杜团长就会生出一种可怕的幻觉,好像随时要掉下去的样子,所以大部分时候蓬皮杜团长都是闭眼睛的。 就这样,三十二团很辛苦的朝山上走,然后在山峰遇到了意外的客人! “真有趣,我无法想象竟然有这样的敌人,团长竟然不能随同行军,而要人背的。”放下望远镜,张斩猛的挥手,排列整齐的远征团同时开火,枪声激荡与群峰之间,久久不能散开。 遭到猛烈齐射的三十二团立即损失了七十多人,包括团长蓬皮杜,但是与二十三团不同,三十二团几乎是瞬间做出了决定,他们哭喊着跑下山,在逃跑过程中发生了严重的踩踏,但是他们毫不犹豫的踩过了同伴的身体,无视嗖嗖乱飞的子弹,极其迅捷的跑到了步枪的射程之外,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消失在茫茫雪原。 峰顶处张斩疑惑的放下望远镜:“这是英军的军队?” 彭旭有些不确定:“可能吧,工兵部队会差一些。” 张斩倒是很肯定,不要说英军的工兵部队,就算正规军队,英军的评价也是很低的,零二年的英布战争中英国先后动员了44万军队,布尔人有8.8万人参战,但是最后的结果是英军消耗战费2.5亿镑 ,死亡21942人;布尔人死于战场3990人,对付一个非洲小部落还如此狼狈,对付正规军望风而逃也不奇怪。 “斩哥,英国鬼子的电台找到了!”电报员高兴地抱起一个无线电电台,记下来英军现在的联络频率,然后将频率调到英军现有的频道上,马上就听到了英军的联系信号“三十二团马上向亚东转进,俄军前锋已经靠近你处,请马上加快速度转移,再说一次,俄军前锋已经靠近你处,请加快速度转移!”电报里面的声音有些模糊,毕竟这里是世界屋脊,大气层里面的电力现象明显,严重的时候甚至会阻断通信,那种一张嘴就能联系上的场面只是一种理想而已。 俄国人怎么掺和进来了,张斩觉得这个世界真的疯了,俄国人再傻也不可能把手伸到这里的,西藏作为英国隔离俄国势力的缓冲带,是英国人绝对不允许触碰的禁区。 而现在看,俄国军队竟然公开攻击英国军队,这件事实在太疯狂了! 而此时,黑海舰队已经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之中。这只始建于1785年叶卡捷琳娜二世时期的舰队,在欧洲前五的舰队却被英国的地中海分舰队牢牢控制,旗舰厌战号十四英寸主炮炮口对准了黑海舰队旗舰玛丽皇后号,虽然同为无畏舰,但是玛丽皇后号并不足以对抗厌战号,它的装甲与厌战号一样的厚度,但是强度只有厌战号的四分之三,厌战号可以挨得起玛丽皇后号的十…四的主炮,但是玛丽皇后号挨不起厌战号的主炮。 所以黑海舰队保持着队形,战战兢兢的等待结果,他们的炮口虽然同样指向英国军舰,但是他们的内心深处已经失去了勇气。他们已经承认了失败,将生命交给变幻莫测的命运。 在圣彼得堡,伊兹沃利斯基紧急拜见了尼克尔森:“我的朋友,经过我们陆军部的确认,本月没有一起针对贵军的活动,而且没有一支军队的目标是西藏,我们都知道,西藏是英国的天然属地。” 尼克尔森带着特有的骄傲谦虚道:“暂时还不是大英帝国的属地,他的前主人还没有正式承认,但是我想这一天不会太远的。” 伊兹沃利斯基带着和蔼的神情说道:“那黑海舰队的事情……。” 尼克尔森看了看伊兹沃利斯基:“那只是一场联合舰队演习,你也知道,某些国家总是要做一些蠢事,真是令人遗憾。我们不得不展示力量。”在1902年那场将大英帝国拖进泥潭的战争之后,尼克尔森更倾向于跟德国合作,因为德皇和英国女王的血缘关系,还有英德两国几百年结成的友谊,都让尼克尔森憧憬英德联盟的前景,陆地上最强大的国家和海洋上最强大的国家的联合,无疑将构建欧洲稳定的基石。 但是狂妄的威廉三世拒绝了英国伸过来的橄榄枝,这个疯癫的德国皇帝妄想将日不落帝国的荣光踩在脚下,尼克尔森不得不寻找另外一个合作伙伴,或者几个合作伙伴,因为德国的战斗能力不是一个国家能够匹敌的,普法战争已经说明了这一点,没有国家能咋单独对战中打赢德国。 俄国不过是英国驯养的一个打手而已,真正的世界秩序主宰者是英国,尼克尔森充满自豪的想。 “您能这儿么想我实在是太高兴了,能告诉我真正的凶手是谁吗?”伊兹沃利斯基如释重负,如果同英国开战,那就意味着与世界上最强的海军作战,除了港口被封之外,不会有其他的结果,伊兹沃利斯基并不像让俄国陷入一场海战,那样实在是太疯狂了。 尼克尔森皱了皱眉头,想要保住这个机密,但是伊兹沃利斯基谦虚的话挫败了他的企图:“当然您可以保留,最亲密的盟友之间也需要一点空间。” 尼克尔森微微一笑:“这个小秘密不值得保密,这个人叫做张斩,他带领的部队非常精锐,不过他做出了一个危险的选择,我想他肯定看不到下个月的日出了!” 第四十四章 国之长城 第四十四章 国之长城 “完了!”荣赫鹏颓然丢下刚收到的电报。在电报中,英国驻印度总督严厉的斥责他挥师冒进,葬送了两个英勇的工兵团,尤其是在判断敌情出现的低级失误,让帝国为之蒙羞。荣赫鹏还记得上次进入拉萨的时候,总督发来的贺电,与今日相比反差强烈。 “司令阁下,我认为有必要向总督解释,我们碰到的对手是非常强悍的,而且他们不缺乏作战技巧,总督应该可以原谅我们的过失。”参谋长建议道。 “好吧,让我们做最后的努力。”荣赫鹏不无期待的发了电报,承认自己的作战失败,希望总督大人能够看在上次拉萨的功劳上,再给他一次机会。电报发出去之后,荣赫鹏焦急的在作战室踱步,等待似乎漫长没有尽头。 “还没有回信吗?”荣赫鹏走到电报员身边,第n次询问,在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之后,荣赫鹏走到窗户边上,视线漫无目的的落到一座雪山上。在出征前他是多么的踌躇满志啊,但是谁能想到竟然落到这步田地。现在的荣赫鹏只想…..。 呯的一声枪响,荣赫鹏眼睛突然睁大,手想要抓住什么,但是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抓到,猛的倒在地上,等到参谋长赶到的时候,发现这位沾满中国人鲜血的侩子手,已经没了呼吸,头上一个血洞触目惊心。 “电报传回来了。” “不用了,他已经用不着了。”参谋长拿过电报,只是扫了一眼,就将电报丢到荣赫鹏身上“现在我们要马上转移,敌人已经冲过来了,我们不能再一次被敌人打败。”似乎是为了他的话做注脚,枪声已经零星响起,敌人正在逐步缩小包围圈,想要把英国远征军的指挥中枢一举消灭。 冷静的收回阻击步枪,张斩不由叹息,现在的英军对于指挥人员的保护意识还是非常淡薄,基本上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这从刚才被阻击掉的荣赫鹏身上看的最明显,竟然走到窗户前,而且长时间的站在那里,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 现在的英军应该乱成一团了吧,失去了领导者,并被压制在平原之上,面对自己部队居高临下的进攻。崩溃之时时间问题,下达了逐步进逼的命令之后,张斩操起了阻击步枪,开始定点清除英军的军官,每当枪声响起,总有一个英军军官一头栽倒。 英军临时指挥所内已经乱成一团,卫兵跑进来:“参谋长不好了,敌人太厉害了,我们已经顶不住了,参谋长快走吧。” 参谋长看了倒毙的荣赫鹏,行了一个军礼,向这位将军做最后的告别,等到军礼行完,他的眼神也变得凌厉:“马上点着全部狼粪,我们不能这样逃跑,只有借助掩护才能逃命,还有把这间屋子烧掉,还有里面的资料全部烧毁。” “是!”卫兵行礼之后跑了出去,不一会阵地上就升起了无数狼烟,来自对面高山的射击少了很多,等到枪声完全停止之后。英军参谋长终于从容走出,朝山谷外走去,英国士兵见了参谋长这样镇定,也渐渐的安静下来,恢复了最初的阵型。 走到山谷的时候,英军参谋长停住脚步,咪着眼睛看向对面的雪峰:“真是遗憾,不能跟这样的对手做一次较量,不过…..。”参谋长把身上的家徽摘了下来,放在醒目的位置,然后在雪地上写了几个大字,最后看了一眼烈火熊熊的指挥部,扭头消失在山谷里。 “做得漂亮!”张斩看着漫天的狼烟,只能放弃射击,他所在的雪山虽然比下面高不少,但是从山上下来就要半天时间,实际上是没有连续追击的能力的,张斩本以为在遭到突袭之后,英军会陷入慌乱,不论是逃跑还是冲锋,都会撞到在自己部队的枪口之下,一个指挥部有多少人,几百支步枪两挺马克辛足以杀的精光。 不过狼烟点着之后,张斩的布置就落空了,在不能确定射击效果的情况下,张斩停止了射击,对于这个临时指挥官的兴趣大了不少。虽然点狼烟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能在危急时刻考虑到这些,说明这个人的脑子不简单。竟然能在绝境中扳回半局,日后说不定就是他的劲敌。 半日之后,张斩的脚踏进了山谷,在他的脚下是一块家徽,张斩捡了起来,上面刻着孟哥利亚的名字,家徽背面写了一行字“我会再回来的。”张斩微笑,把家徽收进自己的口袋,也许几十年后这个家徽会作为国战胜利的象征,成为博物馆的藏品。 敌人指挥部逃走了,在追击已经没有意义,新的对手更加狡猾,而且对自己的部队情况有所了解,再战下去风险会成倍的增加。最重要的是,在遭受了这么几次的打击之后,英国人还有没有继续作战的能力与意志,虽然张斩认为英军已经失去了作战的决心,但是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英国人会撤回印度。 “斩哥!我们找到了这张纸,是在荣赫鹏身上找到的。” 接过浸满血水的纸片,张斩看到上面写着:“建议驳回,您要做的就是把所有大英帝国的子民们,安全的接回来。军事法庭会做出公正的审判!” “斩哥。上面说了些什么?” 张斩放下纸片,脸上露出笑容:“英国人逃跑了,他们的全部军队都将撤出西藏,我们胜利了!” “万岁!”山谷间响起胜利的欢呼声……。 蒙哥利亚猛然回头,眼睛里面已经有晶莹的泪水,双手捏成拳头。这次是他第一次带领一支超过五千人的军队,但是他却不能取得胜利,而是要咽下屈辱的失败。“我一定会回来的。”蒙哥利亚的吼声响彻雪原。 是战张斩带兵四百,半月之内转战千里,连破二十三工兵团、三十二工兵团、第二骑兵连,第八骑兵连。击毙英军一千三百余名,击毙英军总指挥荣赫鹏,英远征军被迫取消进藏计划,张斩之名也为英人所知。 “事情就是这样的,英国人的素质让我感到意外,他们作战意志还算可以,但是对于要害部门比如指挥所军队领导者的保护几乎为零,所以我们都是先敲掉他们的指挥部门,并没有遭遇到多么顽强的抵抗。”在布达拉宫白宫之内,张斩讲完了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 福尔贝克长长出了一口气:“张,我不得不说,你经历了一个疯狂的旅程,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在那些战斗之外保护自己的,要知道我们用了几千乌拉,才勉强保证了物资的供应,但是即便如此也有大约三百多人因为寒冷失去了手脚,你的部队竟然能在没有乌拉的情况下,保持这么高的战斗力,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很简单,我们只带了三天的粮食,每消灭一股英军的时候我们就能得到新的补充,在最后一次战斗中我很不走运,英国的指挥官把所有的东西都烧掉了,我不得不把马匹杀了,所以我在到达拉萨的时候,马匹少了很多。” 朱庆澜赞叹道:“张协统真是神人,要是换了我,恐怕连一个团都顶不住。” 张斩发现,朱庆澜面色黝黑,人也瘦了不少,就问道:“朱协统受苦了,达赖请到了没有?” 朱庆澜摇摇头,有些惋惜地说道:“我们说好不会动他的,但是他还是跑了,**在西藏的影响太深,藏兵节节阻击我们,连藏民都阻挡我们前进。进拉萨那天,我们从东门进去。**从西门走,只差了一小会功夫。” “可惜。”张斩知道,这是因为没有迂回包抄,所以让**走失,赵尔丰的做法虽然从长远上是有利的,但是改土归流无疑是动摇了**的统治基础,把**逼到了绝路,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协调可能。 “斩哥,你可回来了。”李岱青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作为进藏部队少有的文职,一进拉萨他就忙的不行,急着处理各种事务,知道张斩回来之后,大步跑了过来。一句话没说完,人已经有些哽咽了。 “岱青兄我来晚了,真是对不住。”见到李岱青惶急的样子,张斩也是心中感动“当时我深陷重围,不敢打开无线电台通信,让你们担心了。” 李岱青还有些担心:“英国人素来强横狡诈,你打死了他们这么多人,想必英国人不会善罢甘休。” 张斩哈哈一笑:“怕什么,英国人无故入侵我国土,意欲劫掠拉萨,分裂我国国土,只要张某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英国人撒野。就算英国人有什么招数,我张某人统统接着。” 李岱青热泪盈眶,大声叫好:“斩哥有如此胸襟,真是国之长城,李某能够附翼,实在是三生有幸。” 肥羊再次求月票,也不要多少,一次三五张就行了 第四十五章 王朝末日 第四十五章 王朝末日 数月之后,西藏改土归流大部分完成。赵尔丰升任四川总督,张斩升为十七镇统制,驻守叙州,朱庆澜为十七镇副统制驻守成都,算是对朱庆澜的照顾,成都繁华多金,朱庆澜乐颠颠的上任去了。 张斩也乐得这样的安排,带了三十四协回到叙州,此时已经是1911年三月,叙州经过半年建设,已经初见规模,三纵三横六条交通要道的管线已经全部铺设完毕,开始铺设路面、路灯,英国领事还承包了小型的发电厂,供应路灯所需要的电力。叙州-宜宾铁路进展顺利,再有半年就能合拢. 这是我的城市,一个经过我得手打造出来的城市,一个无与伦比的新都市,一切顺利的话,这座城市将会成为自己的基石,与自己一起迎接辛亥**的大潮。看着叙州笔直宽敞的道路。张斩心中充满了自豪。 兵工厂产量稳步上升,每个月可以生产一百五十枝步枪。半年之后,三十四协每名士兵都会有一支坚实可靠的步枪。以一千多在青藏高原血战国的战士为骨架,半年之后三十四协将变成一个满编的具备战斗力的三十四协。 现在张斩等待的,就是每天记日记,把这个神圣的时刻从头到尾全部记下来。 “盛大人,李经楚到了。” “讲!”盛宣怀的眸子里面,闪烁着一点微光,源丰润倒下之后,他所得甚多,光是接管源丰润的抵押品,就得了相当于一千万两银子的好处。本以为作为上海另外一大支柱的义善源也难独存,没想到李经楚挪用交通银行的钱撑过一劫,让盛宣怀心有不甘,有心想要动交通银行的底细,只是那是交通银行还掌握在梁财神的手上,盛宣怀鞭长莫及,只能徒呼奈何。 只是风水轮流转,盛宣怀经过半年多的筹划,成功的走了摄政王的门路,终于罢免了梁士诒的职务,掌握了交通银行。现在嘛…..盛宣怀微微一笑,低头喝茶。 李经楚走了进来,默默地坐在盛宣怀对面。交通银行第一任总经理、李鸿章的胞侄、义善源票号的总司理,邮传部右参议,无论哪个身份都是那么的显赫,但是今天他不得不到盛宣怀府上。谈论生死攸关的事情。 良久之后,盛宣怀说话了:“经楚贤侄,好久不见了。” 李经楚眼睛一亮:“不敢,盛大人身居高位,经楚只是草民,不敢当盛大人这么称呼。” 盛宣怀哈哈大笑:“我与合肥大人相交多年,怎么会计较这点小事。” 李经楚只觉得心中冒出一股子怒气,忍不住说道:“盛大人当初拜在家伯门下之时,也是跟家伯兄弟相称?” 盛宣怀笑声未绝,就已经没了笑意,他的眉毛立了起来:“岂不闻宰相合肥天下瘦,李鸿章为人如何,你难道不知道吗?” 李经楚愤然而起:“家伯如何,天下人都可说得,唯独盛大人说不得,家伯之名声,好名声多由天助,不敢吞天之功,坏名声多由盛大人助之,青史长存,盛大人所做的一切。日后当有公论,话不投机,盛大人草民告辞了。” 说完李经楚一振衣袖怫然而去,盛宣怀呆了片刻,突然间道:“经楚贤弟,请留步,我们都是淮军一脉,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商量的。” 李经楚站在门槛上,背挺的笔直:“盛大人,如果你念及旧情,就请宽限几日,等我周转好了在清查交通银行的账目。” 盛宣怀摇头:“经楚,要是以往自然没关系,但是现在梁士诒掌管交通系,妨碍朝政,却是不得不处置,老弟这可是池鱼之殃,要怪也只能怪梁士诒了。” 李经楚见盛宣怀说的轻巧,心里也是犯难,梁盛二人龌龊已久,这次盛宣怀得势,必然不肯轻饶,只是这样的话义善源就要倒霉,却又是万万不可的:“盛大人,朝廷一贯又拉又打,盛大人不可自误。如果伤了颜面,将来再见就不好看了。” 盛宣怀猛然站起,大怒道:“现在怕上了颜面,当初宫保如何对我。三日夺三部,那些都是我辛辛苦苦的建设起来的,他宫保大人一句话就让我喝了西北风,梁士诒小人,枉我待他如兄弟,竟然将我的虚实尽数告诉宫保大人,谋夺我的家产,经楚你说说,这件事他做的地道吗?” 李经楚无语,盛宣怀的事情他多有耳闻,其中恩怨非当局者不知,但是从李经楚的角度上说,盛宣怀的产业都是北洋的产业,伯父李鸿章在的时候就是伯父的私产,伯父不在了,就是新的北洋领袖的私产,断然不会因为是盛宣怀所作的就归到盛宣怀旗下,盛宣怀有没有出一两银子,怎么能成为北洋私产的主人。 “盛大人,经楚认为,这些东西都是北洋出钱创建,与盛大人无关,盛大人认为这些私产是自己的。荆楚不敢苟同!” “好,好好!”盛宣怀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笑着笑着,盛宣怀的眼中就冒出了凶光“既然你如此说,那么也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了!来人!送客!” “不老远送,我只想问你,盛大人你要是死了之后,见到先伯父,不知道会有什么话可说。”李经楚说完,撩起长袍大步走了出去。 盛宣怀笑声不停。似乎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这一笑笑了有一炷香的时间,盛宣怀才停住笑声,怔怔的看着照壁,突然说道:““李大人,得罪了,改日到了阎王殿,我再给你赔罪。” 仆人见他疯疯癫癫的,都不敢打扰他,离着老远束手站着,唯恐触怒盛大人。盛宣怀一瞪眼睛:“都跑哪里去了,快点过来几个!” “在。” “免去梁士诒交通银行行长一职,彻查交通银行账户,有挪借给义善源的一概提出来,限期追索。” “是!” “哈哈哈!”盛宣怀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开始咬牙切齿,大声骂了起来:“梁财神,狗屁,大清朝只有我一个财神,梁士诒你算什么东西,也能跟我相提并论,哈哈哈,李经楚,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1911年初,时任邮传部尚书的盛宣怀,为了打击梁士诒的势力,秘查梁士诒在交通银行经手的帐目。李经楚曾向交通银行借款287万余两,帮助义善源渡过了危机。听说盛宣怀查帐,李赶紧将交通银行借款归还,导致义善源上海总号仅剩现银7000两。 命悬一线的义善源试图用手中所持有的上海各企业的股票向上海道借银10万两,却为新任道台刘燕冀一口拒绝。1911年3月下旬,义善源计无可出,只得宣布倒闭。钱庄倒闭之风几乎无法遏止,最后共倒闭钱庄48家,超过了上海钱庄总数之半。 “财界扰乱已达其极,一般社会咸被其灾,于是全国乃宣告破产矣。” 张斩能感觉到。但是一切都不在他的控制之下,他只能站在一旁旁观,静静地等待清朝做最后的谢幕表演。以一个历史旁观者的身份,仔细地观察清朝这个老大帝国,看看他们是怎么样用最后的愚蠢压垮王朝的脊梁。 对于盛宣怀逼迫李经楚的事情,张斩也有所耳闻,这件事对张斩来说并不重要,清朝已经是一艘破洞百出的船,眼看就要沉底了,现在还有心情争权夺利,张斩只能慨叹这些人的麻木不仁。 1911年5月20日盛宣怀代表清政府与四国银行签定条约: 一、清政府向德、法、英、美四国银行借款一千万英镑,年利息为五厘。用于建造1800华里的铁路以及车辆设备,铁路将在3年内完工,贷款则须在40年内还清。 二、受贷款方则以两省的百货厘金、盐厘金等合计520万两作为抵押。此项贷款本利,如能按期偿还,则贷款方不得干预各省之厘捐。 三、条约还明确规定,铁路建造与管理的全部权力归中方所有,并由中方自行选派三名洋人总工程师,外国银行对所聘总工程师有否决权,但须说明否决理由。总工程师听命于中方督办大臣。其委任、辞退有关人员须经中方总办同意,如有分歧,由中国邮传部作最终裁决,对此裁决,不得提出异议。 四、所用铁轨,必须使用中国汉阳铁工厂自行制造的产品。价格则由邮传部比较他路欧美产品价格而定。所需从外国购入的重要原材料与产品,须通过招标方式进行,经理之人须通过公共市场,择价格最廉者或货料最佳者购买,定购材料及支取费用,须由中方督办大臣或总办核准签字。进货时须由中方所聘者验看后才能进货。如中国的原料或产品与各国原料或产品相比,质同价低,或价同质高,则应优先购买中国原料或产品。以鼓励中国工艺。而购置中国工厂生产的产品,均不用给钱 兜兜转转,事情回到了原点,签订贷款之后,盛宣怀宣布铁路国有,首当其冲的就是四川川汉铁路公司。 第四十六章 保路运动 第四十六章 保路运动 消息传出的时候。张斩正在和李岱青喝茶聊天,喝的是普通的茶水,聊的却是叙州的大事,再过一周叙州到宜宾的铁路就通车了,从此从叙州到宜宾,只需要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十分的快捷。等到铁路修通了,叙州钢铁厂的设备也会跟着运到,到时候自产体系,对于以后的发展是大大的有利。 “借洋人的钱终究是不好,盛鬼子该杀。”李岱青看了看报纸,愤怒的说道。 “哦,岱青兄我可不这么看!”从现代人的角度上看,张斩并不觉得盛宣怀做的有什么不对的,首先,从利率来看,平心而论,这项年利息为5%的贷款应属于低利率的。清末中国国内钱庄的平均利息高达一分。西方各国之所以能以此种低利率贷款给中国政府作为铁路建设经费,并非是因为西方资本家和食利者慈善过人,而是因为,工业化国家有足够的剩余资本与游资。对于西方国家的食利者们来说,其在国内银行存款取获的利息更低,正因为如此,以接近5%利息借贷给中国,比放在银行生利更有利可图。 第二,贷款抵押,乃是获得经济贷款的条件,这可以说是经济学的常识,在当时的条件下,任何国家都不愿在没有抵押的前提下,把大宗款项贷给一个经济落后的穷国。这项借款合同与中国以往的铁路借款合同相比,不是以铁路管理权或铁路所有权作为抵押,而是以百贷杂类与盐厘捐为抵押品,预期风险性要低得多。 第三,在当时中国缺乏铁路建造技术能力的情况下,雇用西方国家工程技术专家乃是应有之义,雇用有经验的外国工程师,能够尽可能地避免返工,保证工程质量,并可以避免由于雇用经验与专业水平不足的本国人所造成的巨大的经济损失。在中国当时缺乏自己培养的有实际经验的工程师的现实条件下,拒款派以节省经费为理由,要求拒聘洋人工程师,显然是不切实际的空谈。而且,必须指出的是,该合同在用人权上,严格地限制了洋人总工程师的数量、职权范围,明确规定了其听命于中方总办或督办。并接受邮传部的最终仲裁。应该说,这是在吸取以往条约的教训后,在保障中方利益方面的一种进步。第四,本合同还明确规定了优先使用中国工业产品与原材料。此外,对所采用的贷款国的产品与原材料,规定了中国所拥有的监控权利。 第五,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本合同规定了四国银行及其政府为贷款方,并不拥有经济利益以外的政治附加条件。这个商业性铁路建造借款合同,与过去在云南、山东与东北严重损害中国主权的铁路建筑合同有所不同。 如果把这项铁路贷款合同,与清王朝被推翻两年以后由民国政府与六国银行所签定的“善后大借款”相比,就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两者大不相同。 善后大借款借款总额为2500万英镑,年息5厘,期限47年;债券9折出售,八四实收,扣除6%的佣金,净收入2100万英镑。借款指定用途,扣除偿还到期的庚子赔款和各种外债、遣散各省军队、抵充政府行政费外,仅余760万英镑,而到期归还本息竟达6789万英镑。借款以中国盐税、海关税及直隶、山东、河南、江苏四省所指定的中央政府税项为担保。 自近代以来,中国人在铁路问题上经历了思想观念上的几次重大转变。如果说。直到19世纪70年代,相当一部分的中国士绅官僚还把拆毁铁路视为是反对列强侵略的一种必要手段的话,那末,到了19世纪和20世纪之交,尤其是庚子事变以后,上自朝廷下至士绅平民,已经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铁路对于经济发展与民族振兴的重要性。这就使得“赶造铁路为治内御外之唯一良策”成为中国社会各阶层的普遍共识。 大体上,自甲午战争以后,清末的铁路政策经历了合股官办、商办与路权国有这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合股官办”。甲午战争之后,清政府鉴于铁路对于国防的重要性,决定由国家筹集资金自办铁路。然而,由于民间资金短少,清政府主要还是通过向国外贷款为主的筹资方式兴建铁路,从1896年到1904年间,一共兴建铁路一万三千余里。 正因为考虑到上述“合股官办”的铁路建造方式存在的种种弊端,以及主权丧失可能导致的后果,清廷在朝野的压力下,后来便越来越倾向于鼓励通过民间集资的方式,由中国人独立建造铁路。1903年四川总督锡良关于铁路商办的奏议自发表以后,从朝廷、商部、户部、外务部到各省的绅商,均空前一致地表示了赞同,从洋人手中收回路权,由中国商绅集资,通过中国人自己的力量来建设铁路,几乎成为全国上下的共识。于是,由中国民间自主地筹措资金来建造铁路的商办模式,便应运而生。1904年,随着经济上的民族主义思潮的勃兴,“拒外债、废成约、收路自办”成为全国士绅的鲜明口号。 要实现铁路商办。就必须收回由外国公司发行的铁路股票。1904年,张之洞听从湖南士绅王先谦的建议,用650万美元的巨资,亦即以高于原价近一倍的资金,从美国人那里赎回原先由美国合兴公司发行的股票,从而赎回粤汉铁路的修筑权。这一赎回利权的成功,又进一步鼓励了1905年至1908年各省商绅争取赎回沪宁铁路、苏甬杭铁路、广九铁路承办权的社会运动。这一时期可以说是铁路商办运动进入高潮的时期。 然而,清政府的铁路商办政策自1904年推行以后不久,就出现了人们原先不曾预料的严重问题与弊端。事实上,收回利权运动更多地是激于道德义愤与爱国情绪。中国处于长期与外世隔绝、缺乏资金、技术、管理经验的情况下,要通过商办方式独立建造遍及全国各地的数以万里计的铁路决非易事。这种困难主要有三个方面。首先是,民间无法筹集到修路所必须的巨额资金。中国作为一个传统的农业国家,缺乏工业化所需要的资金来源,这可以说是任何后发展国家所面临的共同问题。根据1909年邮传部查勘各地自办铁路实况的报表,川汉、西潼、洛潼、江西、安徽合计估算资金应为7200万两,而实际到位的资金公仅1310万两,仅占应集资金的16.6%。这些铁路估算里程为3420里,而实际建成仅为89里,仅为应建里程的2.6%。而且,在已经筹措到的资金中,实际上也主要为租股、土药股、盐茶股。 在所有绅商自办的铁路中,川汉铁路问题最为严重。自商办以来,时间已经过去了数年。集款只及全路所需款数的1/10,有人估计,按此集资速度与建路速度,须90—100年时间才能完成。用当时人们的话来说,如此下去,后路未修,前路已坏,前款不敷逐年路工之用,后款不敷股东付息之用,款尽路绝,民穷财困。 如果按照合股官办的办法。如今清朝应该拥有两万五千里的铁路,但是实际情况却是,八年间只修建了89里的铁路,白白的浪费了八年的时间。 “斩哥你怎么看?”李岱青微觉诧异。 “你看我们叙州建设的怎么样?”张斩指了指窗外,干净的街道,宽敞明亮的住宅,还有笔直成排的路灯,新叙州漂亮的让人难以想象。 “很好,我想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把一个破败的叙州变成现在的新叙州。” “你应该有注意到,在修建叙州的时候,我们是先借款,然后在修建的,从某种程度上,我们也是采用了贷款的形式,只不过这种贷款被看成买卖。但是你想想,在房子没有修好之前,我们的最大项收入是什么收入?” “卖掉土地的钱。” “如果不是这些钱,我们有没有办法重建叙州。” “肯定没办法的。” “是的在现代化建设需要的资金太多,我们没办法筹集到全部的资金,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去弄到资金,贷款实际上是最安全,最有效的资金来源,你就说铁路吧,川汉铁路这几年到底修了多少公里的铁路,他们的钱到了那里,光是施典章就亏损了三百万两银子,川汉铁路有几个三百万,现在除了我们再修建铁路,没有人,是没有人修建川汉铁路,但是款子已经少了很多,这样的损失是可怕的,如果借款之后修成铁路,铁路会起到良好的社会效益,你看叙州现在的交通多么方便,火车直达码头。到汉口不过两天的路程,西方文明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交通,而火车又占据最重要的分量,所以钱还是要借的。” “斩哥,我不是说不能借款,但是把钱交到盛宣怀手上,我实在是不放心,这人表里不一,贪婪成性,一旦统筹此事,定然会中饱私囊,表面上惠及百姓,实际上残民以肥。” 几天之后,清政府发布了对铁路干线国有的具体措施,证实了李岱青的猜测。清政府要实现铁路路权国有的目的,就必须从商办铁路公司手中赎回原属于商办公司股民的股票。然而,由于各省的情况并不相同,清政府采取的办法也因而有所区别。 从政府拟定的办法来看,湖北湖南所受待遇最优,广东次之,四川最下。清政府之所以采取这种区别对待的态度,乃是因为它认为,各省商办公司的股票,由于亏损情况有所不同,因而其实际价值并不相同。由于湖南、湖北商办铁路公司的股票亏损数并不太大。 因此,清政府对湖南、湖北两省所采取得的办法,是以国家保利股票,按两省商办铁路公司股票的票面价额,来换取商民手中持有的这些商办铁路股票。至于广东,由于公司股票实际亏损过多,其真实价值不及票面价额的五成,清政府提出的解决办法是,从优发给六成的国家保利股票,其余四成,发给国家无利股票。 清政府认为,对于处于破产边缘的广东商办公司的股民来说,政府的这一赎买方案无疑还是大为有利的。一位外国研究者曾就此一作法指出,“鉴于情况的复杂,以及每一个铁路公司实际上已经破产的事实,政府的建议看来不仅是合理的而且是宽宏大量的。” 然而,政府对四川的解决办法则是,仅仅换回实际上用于铁路建设的股款,而并不换回全部股款。四川铁路公司总共募集了1400万两的股款。据估算,其中的一半,即大约700万两,可以用来换取政府的股票。而其余的另一半,即700万两中,几乎有一半是由于该公司的一位经理施典章,在从事上海的墨西哥的橡胶股票投机时亏空净尽。[14]因此,政府只同意发给四川铁路公司股东大约400万两的国家保利股票。至于被施典章挪用到上海钱庄去从事投机而全部亏空的300万元,则政府认为没有必要对此负责。盛宣怀明确指出,政府的钱来自全国百姓,政府没有权力慷全国百姓之概,来弥补四川商办铁路公司自己造成的投机损失。 消息传来,川汉铁路公司为之哗然,董事长蒲殿俊召开董事大会,商量如何应对。 在京的资政院川籍议员萧湘主张面对现实,既然商办铁路实际上已经破产,此路行不通已是无庸置疑的事实,尤其在政府已经明确广发告示取消各商办公司向老百姓摊派的租股之后,民间势必不再认购租股,而租股本来就是本公司股金的主要来源,既然连这种租股来源都成了问题,更不用说“募股有名无实,全不可恃”了。 不过萧湘心疼银子,虽然继续坚守商办立场没多大意思,但是,如果坚持反对国有,就可以向政府提出更高的要价,以争取更多的补偿金,这一实际利益才是保路运动的基本目标。 罗纶则大力反对,认为铁路国有就是与民争利。其次,认为即使铁路收回国有,但也不能借外债筑路。因为“借外债是明明导外人干预财政也”。第三,即使不得不借外债,那么,也只应使外人仅对中国拥有债权而不能拥有抵押权,因为外人一但拥有抵押权,铁路无疑将直接或间接地断送给外人,“中国将步印度之后尘”,“外人占人干路,扼我财权,足召亡国之祸”。他们还认为,按铁路借款合同规定,聘用洋人为总工程师,就是间接地受各国银行的控制,认为即使因铁路建设所需,必须向外国购货,由于四国银行所在国(法德美英)有优先售卖货物之权那就是受制于人,是万万不可的。 双方激辩一整天,还是谁都说不服谁,最后不知道谁提出来,由张斩担任川汉铁路总代表,这个提议得到了全部董事的同意,蒲殿俊也如释重负,准备第二天亲自请张斩上任,兜兜转转,张斩本以为可以静待**,却不想**已经先一步找上了他! 第四十七章 后路 第四十七章 后路 蒲殿俊的到来让张斩吃惊不小。蒲殿俊跟他的交集就是川汉铁路,去年张斩要了不少银子,难道现在蒲议长想把这笔钱要回去:“蒲议长,我还正想找你呢,叙州现在缺钱能不能在调拨一部分过来?” 按照张斩的设想,蒲殿俊多半会诉苦,然后向自己要钱,没想到蒲殿俊笑眯眯的应道:“有的,张统制要多少,一百万够不够,要不两百万?” 要不是看到蒲殿俊笑眯眯的脸,张斩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蒲议长,这事情可不能开玩笑?” 蒲殿俊摆摆手:“在钱上我绝对不开玩笑的,川汉铁路公司现在有一百七十万两现银,三百五十万两的租股,如果张统制想的话,可以全部交给你处理。” “还有这样的好事?”张斩哈哈大笑。 “当然,如果不是张统制这样的强人,恐怕也拿不到这个钱。”蒲殿俊越发笑得灿烂,如果能把川汉铁路的责任转到张斩头上,他蒲殿俊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张斩笑完。脸色转为阴沉:“蒲议长,兄弟是军人,没有什么大抱负,唯一的想法就是国家有危难的时候能拎着脑袋往上冲。至于这些银子,兄弟我无福享受,还请蒲议长另请高明吧。如今国家危难,兄弟还要练兵,蒲议长请回吧。“ “啊!“蒲殿俊大吃一惊,走到张斩身边:”张统制,难道一百万两还不够?“ 张斩猛然回头,眸子里面散发的寒光让蒲殿俊不寒而栗:“我想能让蒲议长出一百万两银子的事情,肯定要用几百万两银子才能摆平,兄弟虽然是军人,却也不傻,蒲议长你这般伎俩,只好给别人去耍吧。“ 说完张斩大步朝门外走去,蒲殿俊呆了半响,也只能悻悻而返。 张斩脚下生风,不一会就走到了三十四协的军营,操练中的士兵纷纷敬礼,看着这些士兵生龙活虎的样子,张斩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三十四协正在不断取得进步,假以时日,三十四协将成为西南最强大的武装力量! 清军新军的编制每镇兵员为12500人。每镇辖步兵两协(每协4038人)、马标(1117人)、炮标(1836人)、工兵营(667人)、辎重营(764人)军乐队(51人)。每协辖两标,每标2005人。每标辖3营,每营659人。营分4队、每队三排、每排三棚、每棚14人。 但是张斩的三十四协,不但包括一个步兵协。还包括马标、工兵营、辎重营,人数达到了七千人,与一个加强旅相差不远。张斩的想法是等四个月之后,三十四协的士兵就会成为具备一定的战斗素质,达到与北洋军相仿的程度,但是要做到这一切,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走到作战室前,张斩碰到了福尔贝克,这位注定在一战光芒万丈的中年男子心事重重的样子,在作战地图前沉思。张斩走到作战地图前,发现这是一幅叙州的地图,几个蓝色的小旗插在白沙谷,莫水岩两个城外要地上,红色的旗子被隔在叙州之外。 “参谋长,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你以为,叙州会遭到突然袭击吗?“ “哦,张,是的,我认为有这种可能,一旦陷入这种困境。很难获得胜利。“参谋长福尔贝克双眉紧皱,指着叙州宜宾富顺三地说道:”宜宾富顺是两个头,叙州居中,但是与宜宾富顺不同的是,叙州并没有什么产出,重要性与前两座城市无法相比,所以很多时候叙州都是很空虚的,它是没有力量压制外来的武装力量的,一旦外地侵入叙州,我们几乎没有办法挽救叙州。“ “参谋长,你想得太多了,你认为敌人会穿越十万大山来到叙州吗?“张斩感到有些好笑,川路艰难,想要走出一条前人没有走出的路,代价很可能就是团灭。 “不,我不认为会有这么一条路,但是我认为,如果做出适当的伪装,进行长时间的渗透,那么还是有机会达到目的的。“ 张斩嘴唇拉出一条直线,目光炯炯的看上了地图,过了一会说道:“人数不可能太多,三百人最多。“ “是的,在这一点上我跟你的判断是一致的,问题就出来了,如果想夺回叙州的话,需要多少人?“ “五百人,或者八百人,如果具备我军相当的实力。需要至少两千五百人。“想到白沙谷和莫水岩的工事,张斩觉得心里有些发虚,如果是张斩据守的话,哪怕五千人都能顶住。 福尔贝克吹一下口哨“比我想象的还要多,一旦碰到这种局面,我就没办法解决了,所以我一定要想出来解决办法。“ 张斩心中一动,低声说道:“如果在下水管道里面做个通道,你看怎么样。“ “这样很好,张,我就说你会有办法,今天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搜罗到一批陆小的学员。“ “停,张,你是不是说,要我给这些陆小的学员安排职位,你知不知道,现在三十四协到底有多少士官?一共是七百多人,一个士官对应六名士兵,这个比例实在是太高了,比别的新军高出一倍,很多士官没有带兵的机会,只是拿了个空军衔。你的银子虽然多。也不能支持这样毫无意义的浪费。“ 张斩微微一笑:“不是这样的,其实你应该想得出来,四川原本是要建设新军三镇,却因为原来的四川总督带了大部分新军下武汉,所以四川只有一个三十三协,现在变成了十七镇,但是今年秋操之后,还要成立十八镇,而我的三十四协将会成为十七镇主力,三十三协成为十八镇主力。所以我才要多招陆小的学员,等到秋天的时候完成大约一个镇的士官群体。到时候扩充起来就方便多了。“ “这样看却是需要提前准备下,张,还有一件事我不理解,为什么不成立炮标,你知道现在的战争中,火炮是必不可少的,你是十七镇的统制,有权利建立炮标,为什么不建一支呢?“福尔贝克说的有些意动,眼睛中都是对各种口径火炮的憧憬。 “没钱,我算了一下,组织一支炮标的花费占整个镇花费的五分之三,如果按照日常开支计算,炮标的日常开支是整个镇的六成,也就是说如果不考虑炮标的话,一个镇的经费可以弄出两个镇的军队,所以我的想法也就很容易理解。“ “不,张,战争是残酷的,如果一直没有火炮的军队,碰到了一支有火炮的军队,那么有火炮的军队将会毫无疑问的获得胜利。即便是都有火炮,火炮数量多的一方也将获得胜利,伟大的色当战役,德军拥有三百五十门火炮,而法国人只有一百七十门火炮,虽然在其他方面都跟德军相差无几,但是战役结束之后十万法国人成为俘虏,火炮是战争之神,绝对不能缺少的。“说到火炮,身为德国人的福尔贝克无疑是最好的演讲者。 “你说的是欧洲,不是中国。“张斩倒不是不想建立炮标,但是炮标的建立并不是简单买炮就能成的,更重要的是炮兵,一个合格的炮兵至少需要懂得弹道学,三角切分这些东西,没有三五年培养不出合格的炮兵。现在建立炮标未免有些早了。 要等到辛亥**的时候,张斩下武汉的时候,就有机会得到一支训练有素的炮标了,那可是第八镇真刀实枪练出来的炮标,战斗力在南方也算是首屈一指的。更重要的是那支炮标还是不用花钱的。 “不行,你要是不建炮标的话,我就…..。“福尔贝克脸涨得通红,急切间却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比较好。 “这样吧,年底我就开始建炮标,名字就用你的名字,叫做福尔贝克炮标,也让他们知道知道你的好处,你看怎么样?“ “啊,张,你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福尔贝克喜出望外,能够以本名作为某只军队的名字,是一种巨大的荣誉,这种荣誉在德国陆军也只有三个人享有这种荣誉,海军相对来说多一些,不过都是极为难得的荣誉。当然如果福尔贝克了解中国历史的话,就会明白这种荣誉没多大意义,但是福尔贝克是德国人,所以他还是傻乎乎的幸福着。 “先别这么快高兴,我还没有说完,作为冠名者,你需要支付一部分的银子作为冠名费,现在就按照每个月三百两银子计算吧,也不知道够不够用。“张斩摇了摇头,对炮标的收支情况表示担忧。 “张.“ “就这么说定了,我有事先走了,再见。“张斩转身出门,将郁闷的福尔贝克留在作战室内,明媚的阳光照在脸上,张斩的心情愉快。 张斩并不知道,在几百里外的成都,已经发生了巨变。 第四十八章 争权夺利 第四十八章 争权夺利 从叙州回到成都。蒲殿俊心情沉重,他不是愚笨之人,叙州城市华美,即便是成都也是远远不及,张斩手握叙州,就等于是占有了一个取之不尽的聚宝盆,一百万两虽然看起来不少,但是跟叙州城比起来,一百万又算不得什么了。 说不动张斩,蒲殿俊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谁能把川汉铁路公司保下了的。要是按照盛宣怀的意思办,查账那一关都要查出多少漏洞,到时候蒲议长自问下场必定惨不忍睹,这么一想不由得心火上升,竟然一急之下病倒了。 川汉铁路公司的老总病了,副总罗纶的压力就大了,思来想去罗纶趁着天黑,悄悄地来到蒲殿俊的家中,一方面是问候,另外一方面看看蒲殿俊到底是不是真的病了:“蒲议长,您今天好些了吗?” 蒲殿俊额头上盖了一个毛巾。有气无力地说道:“罗老弟你看我这样,能算是好吗?”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见蒲殿俊这样子,罗纶心里不是滋味,不由劝道:“蒲议长不必担心,保重身子要紧。” 蒲殿俊摇头:“哪里还能保重,我这已经是快要入土的人了,朝廷这次无故收路,就是在绝我的命啊!” 罗纶也叹了口气,试探问道:“张统制那边没同意?” “是啊,要是他同意了我就不难受了,我出一百万两想要买个平安,谁曾想他竟然把我请了出来,竖子啊竖子,真是气死我了。” 罗纶的眼睛发光,突然笑了起来:“蒲议长你要是早说一百万,我就能摆平这件事,何必上门找张斩,没的让人家羞辱一番。” 蒲殿俊呲之以鼻:“罗纶,不是我小看你,你跟张斩相比,连提鞋都不配!” 罗纶哈哈大笑:“蒲议长,要是带兵打仗,我是不行,可是要说做点手脚,让朝廷收不回来这条路,那可是轻而易举。蒲议长要是不信。可以先给我五十万两,我马上就能让保路的势头兴起来。” 蒲殿俊见罗纶说的很有把握,不免信了几分:“你有这本事?” “蒲议长我跟你这么多年,你看我说过加话没有。” “你说要怎么做?” “其实就是一个,人命关天!” 罗纶的话让蒲殿俊大吃一惊:“什么你要谋刺总督不成?” 罗纶哈哈大笑:“谋刺总督是**党的事情,抓住了要杀头挖心的,兄弟胆子小可不敢做那事。我是说找一些人到总督府前面情愿,如果能搞出人命最好。” “如果搞不出来呢?”蒲殿俊有些明白。 “呵呵,群情激奋,说不定到时候会出现什么事情呢?”罗伦笑得非常玩味。 北京军机处,盛宣怀正在与摄政王奏对:“铁路筑路权必须收为国有。湘、鄂两省设立拒款会,不借外债,筹款自办,实际上,只不过是徒托空言”而已。粤汉铁路赎回已经达3年之久,迄今却一无成效。” 盛宣怀顿了一顿,看摄政王颜色和缓,就继续说道:“臣以为,此等士绅清谈误国。按目前拒款派的办法,即使再过30年,所集之款也不足建造铁路。而各省所报数字。大都没有准确的统计,荒谬甚多殊不可信。” 盛宣怀也是带了自己的一点私心,要不然盛鬼子事情多如牛毛,又怎么会有时间筹划收路的举动呢。趁着国内两大钱庄倒闭的风潮,盛宣怀收购了不少好东西,旗下钱庄的的流动资金已经完全枯竭,四国贷款如果能够串换过来,就能让盛宣怀大赚一笔。 摄政王犹豫再三,终于张嘴问道:“不过洋人狡诈,如果以贷款相要挟,岂不是太阿倒持?“ 盛宣怀不愧晚清能吏,见摄政王有所犹豫,顿时敲上了边鼓:“向外国借债虽然并非万全之策,但是对于我国这样一个财政困难,资金严重不足的国家,凡是举办开矿、修建铁路与其他兴利事业,只要政府在与外国谈判并签定合同时,能做到“严定限制,权操于我”,使外人只有投资得息之利,无干预造路用人之权,在这种条件下借洋款利大弊小,是可行的。 此外果各省商办铁路,如能随时集款,随时兴建,自今六七年来,也多少应有所成就,然而,由于民办铁路缺乏国家控制。经理之人,或者是结党营私,或者是蹈虚而不务实,而从老百姓那儿搜括来的巨款,又虚糜坐耗,甚至侵挪倒账。其结果是“路工濡滞,耗费浩繁,皆出意料之外”。他还指出,铁路不能完工,则所入必不能敷所出,亏损反过来又使民众受苦,“是欲利地方,而适所以害地方也“ 摄政王大喜:“盛大人果真是国之栋梁,此事就交与盛大人与度支部共同协商。“这位当政已经两年多的摄政王显然也希望以雷厉风行之势,来推行在他看来利国利民的铁路国有政策,以此来树立自己的威信,改变世人认为他当政以来过于优柔寡断的印象。 但是,他的这次果断,注定要成为后悔一辈子的抉择! 1911年6月1日,邮传部尚书盛宣怀和督办大臣端方联名向川督赵尔丰发出“歌电”,告以度支部决定的川汉铁路股款处理办法:对公司已用之款和公司现存之款,由政府一律换发给国家铁路股票,概不退还现款。如川人定要筹还现款。则必借洋债,并将以川省财政收入作抵。此电明示,不许川省股东保本退款,而只允换发铁路股票,即政府不但收路,而且夺款。 赵尔丰为人严峻,接到歌电之后马上告知川汉铁路公司总经理蒲殿俊,蒲殿俊看过之后如同晴天霹雳,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下不按照罗纶的方法办也不成了。罗纶倒是兴致很好,盛宣怀的歌电中破绽不少。如果退款收路还有道理,收路夺款可就说不过去了,盛宣怀此人贪心,想必是给自己留的好处。 1911年6月11日, 成都岳府街上水泄不通。大会开始后,罗纶、邓孝可、刘声元等相继演说,声泪俱下。罗纶登坛,向满场一揖,开口便说:“川汉铁路完了!四川也完了,中国也完了!”言罢大哭,顿时满场号啕,连在场的警察也在哭。哭声长达二三十分钟。 随后罗纶一拳砸在桌上,吼道:“我们要誓死反对!我们要组织一个临时的机关,一致反抗,反抗到底!商人罢市!工人罢工!学生罢课!农人抗纳租税!”台下同呼“赞成!” 保路同志会就此成立,会长举蒲殿俊,副会长举罗纶。下分四股办事,为总务股、文书股、交际股、游说股。大会临时动议,与会人员全体到总督衙门向工人文请愿,要求代奏。赵尔丰见了大怒,派朱庆澜驱散请愿人群,赵尔丰素有赵屠户之名,较之张斩犹有过之,情愿的人群见赵屠户大怒,心里先胆怯了几分,几千人一哄而散。 罗纶至此也没了招数,在家里度日如年,想要离开四川,有舍不得好不容易挣来的副议长副总经理的职位,正在没办法的时候,一个长随走了进来,惊慌道:“罗大人不好了,有个外乡人听了你的演讲疯癫了!“ “啊!带我去看看。“ “这位客官是来参加省城法官考试的,却不想得了病,一直住在小店,我也是看他可怜,房钱都没有收他的。“兴隆客栈的老板磕磕巴巴的解释道,他不过是一个小客栈的老板。何时见过罗纶这样的大官,听人说咨议局那些老爷们,跟总督衙门的大人们是一个品秩的。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荒唐。“罗纶勃然作色,要不是看到周围还有人观看,简直就要破口大骂了。 “大人,我还没说完,那天你们开会保路,每个人有茶水费,他也跟着去了,回来就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捡到东西就砸,小店本小利薄,实在经不起他这么折腾啊。“ “胡闹,听了演讲就疯癫,这话说到哪里能讲得通“罗纶听得恼火,顺手给了长随一巴掌”狗奴才,传话都传成这样子,以后还想不想干了。“ 长随挨了一巴掌,心里委屈,也不敢跟罗纶顶嘴,只是心中暗骂:‘就算是坐在官衙里面的老爷都没有这般威风,你不过是个咨政局副议长,怎么耍的这么大的威风。’ 罗纶说完就要走,突然听见客栈里面传来一阵怒吼,这怒吼有如猿啼虎啸,罗纶听完之后浑身颤抖,说不出的难受,反手又是一耳光,将长随左右两边都打的红肿,这才出了心中的恶气。 罗纶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回到府上没有几天,罗纶见到了客栈老板,客栈老板哭丧着脸说道:“罗副议长,那个客人投井了!“ ~~~~~~~~~~~~~~~~~~~~~~~~~~~~~~~~~~~~~~~~~~~~~~~~~~~ 肥羊继续坚持不懈求月票 第四十九章 剑拔弩张 第四十九章 剑拔弩张 “这位郭老先生家穷。为了节约盘缠一路从家乡走到省城考法官,却不想考试当天突发急病,法官就没了指望,困顿在小店半个月,本来日渐好起来,却没想到听了副议长的演讲,当天回来就有些不对,经常发作打砸东西,前天人就没了踪影,今天一早发现井中浮起一具尸体,竟然就是郭老先生的。虽然说人死为大,小人也要说上一句,小店对郭老先生并无不敬之意,为何要投井而死,他这一死不要紧,连着小店的生意也完了,住店的客官知道井水中死了人,纷纷退店,小店现在是门可罗雀,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罗纶吓了一跳这要是死在自己府上,别人会怎么说。一生的名声都毁了,急忙安慰道:“店主请不必担心,既然郭老先生是为保路而死,他的丧事自然是我们出”,给贵店带来的损失,我们也会一并算给你的。“ 说到这里罗纶灵光一现,暗道真是天赐良机,如此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不过有几个地方还要老板多帮忙。“ “树清郭君,资阳人,寓东御河街二十二号庄公馆,闻盛宣怀卖路事,愤极大病。五月二十八夜,出大厅且哭且呼曰:“吾辈今处亡国时代,幸我蜀同志诸君具热诚,力争破约保路,但恐龙头蛇尾,吾当先死以坚诸君之志。”当郭君大声急呼时,厅前人咸以为病愤语,未之怪也。后二日郭君竟不见,六月初一日晨,寓中厨役突见井中一人浮水面……。“ 忧心忡忡的放下报纸,张斩愁眉不展,虽然四川总督已经提前变成赵尔丰,但是保路运动还是一丝不差的上演了,这次死的是资阳郭君,下次死的又会是谁?虽然手握重兵,但是张斩的心中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迷茫。也许是应该找下李岱青,看看这个无所不能的内政高手,对此事的见解? “不过是效邬汤旧事,我一早便料到会如此,只是没有想到竟然做的如此拙劣。郭君寄寓成都东御河街庄公馆,馆中还有厅前人,而且配有“厨役”。郭君何事住在那里?会不会是神志恍惚之际落入井中溺亡?如果他是杀身成仁,有无证据?种种疑问非止一端。“ “李岱青看过报纸之后,却是一派鄙夷的样子。 “邬汤旧事?“ “正是,1907年,清政府与英国订约借一百五十万英镑修建苏杭甬铁路,浙江人反对,一时函电纷驰,联络各省一起抗争,邬钢和汤绪是“应运而死”的殉路英雄。邬钢还留下了,也留下了一封绝命书,写的倒是花团锦簇: 浙江片土,已为国贼断送。恨激无所泄,病日加剧,顷加热血潮涌,精神恍惚。此身将与浙路同尽。呜呼!吾身即死,吾心不死,吾愿吾浙人勉为其后。倘此路得有挽回,则鄙人虽死,呜呼已矣,诸君努力!“ “哦,还有这般故事,邬钢倒是一个好汉子。” 李岱青大笑:“斩哥你不是傻子,这般做作就有些过了。我听得朋友讲过,当年政府订约借款后,浙江抗议活动急需英雄人物,刚好有一工头邬某病疟,被业西医刘某药误死。方欲控刘,值路事起,蛰仙(浙江铁路公司总理、浙江咨议局议长汤寿潜字蛰仙)即遣人属其家人,该说是殉路,则名美而有利,其家亦欣然从之”。” “这个汤寿潜真是*****。”张斩骂了一声,感觉跟吃个苍蝇差不多。 “汤寿潜还算好的,他只是好名,为人是极好的。有一次他从松江乘船去上海龙华巡视工程,官舱里一个商人见他土老儿一个,疑心他偷了自己的银插子,冷语讥讽。那知船到岸,成千上万的人夹道欢迎的就是这个庄稼人模样的督办。那位富商吓得晕了,长跪不敢起来。汤一笑了之,并不追究。 反倒是咱们省的议长副议长,平时讲究排场,大手大脚惯了。不知道还能守下几两银子?” “你觉得事情在这样继续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清楚,但是绝对会比现在更糟糕。“李岱青的话,通常都是结论,极为正确的结论! “蠢材,这写的是什么东西,郭公死了,溺亡井中,跟保路有多少关系,你认为看到报纸的那些人,有几个会因为这篇狗屁东西支持保路的?“罗纶看到报纸之后大发雷霆,而报社的总编也只能唯唯诺诺,希望减少罗纶地怒气。 发了一顿脾气之后,罗纶看了看总编:“再写一篇,要写的详细些,跟保路要扯到一起去。“ 于是张斩在第二天就看到了新的报纸,将事情的经过讲的非常详细 “烈士名树清,号焕文,资阳附生,家极寒,年三十二岁,亲丁惟烈士妻及一**,无父母伯叔兄弟。五月某日。应法官养成所考试,步至省,遂病,常住寓未出。前月二十三日,友有举盛宣怀卖国事详细以告者,烈士闻之,连以手捶胸,顿足大号,语不成声。由是病越剧,对人、独居皆涕泣,常愤恨曰:卖国奴。竟无杀尔者乎?予病甚,可奈何!对同居语及同志会,则欢呼;及盛则大詈;恐同志会不能贯彻,则大忧。二十八夜乃有厅前大呼事(已见昨报告)……初一晨,厨役发现其遗同志会书,录如下: 同志会诸君鉴:破约保路,关系全国存亡,所虑者死志不决,虎头蛇尾,吾国危矣!清请先死,以为坚诸君之志。 树清临命留呈“ 旁观者清,张斩已经看出了这个闹剧的荒谬,张斩只是不清楚,为什么这个百年前的闹剧竟然会撼动大清朝的江山? 几天后,新的版本又出来了,新的版本更加周密正传的起首和收尾两段都是“素有大志”式的谀墓套路。烈士得病死亡的过程又有了新版本。他到成都,确是想考法官养成所,但是得病的原因既不是旅途劳顿,也不是前面揭示的窘境引起的忧郁,而是爱国保路的热情。烈士抵达省城,正值国有政策颁布,具体的时间十分模糊: 会诏全国铁路干线归国有,并清厘路款。于是四川川汉铁路公司圮,乡人大哗,创设保路同志会,其开第一次会也,烈士与友往观之,归而瞑目卧,似有所失者……越三日而狂,时嘻嘻有喜容,若甚自得者;俄而号咷之声大作。烈士窃知人之议其狂,哗辩曰:“我不狂,狂者天下人也!”后二日不出一语,食锐减。五月二十九日夜,烈士翔中庭约半时,……既之溲所,久不至。遍觅之,得之井中,已殭,不可救疗。次日予往治丧,又次日运灵柩还里。六月初四日,其家人检烈士衣物,得绝命前手书,一云:…… 一个朝代最后灭亡的缘由,竟然是这般的有趣…..。 此后的形式急转直下,赵尔丰有办法对付会党与藏胞,却没有办法对付保路同志会的人士。保路同志会不仅在成都有广大的群众,在多数的各府州县也都设了分会。在重庆的领袖,有朱之洪;在自流井的,有曹笃(叔实);在井研的,有方潮珍;在青神与荣县一带的,有萧参与张颐;在威远与富顺一带的,有刘裕光。这些人,连同成都的蒲殿俊、罗纶、张澜、邓孝可等等,并非都是**党人,其中蒲殿俊而且是著名的反对**、主张君主立宪的分子。清廷坚持收铁路干路为“国有”,弄得立宪党人情愿与**党合流,区区赵尔丰怎能挽回这个局面呢? 在保路风潮之中推波助澜,给清廷帮倒忙的,又有端方、瑞瀓。端方是满洲正白旗人,姓托忒克氏,考中举人,捐得了员外郎,历官郎中、道员、按察使、布政使、巡抚、总督。宣统元年(1909年),他在直隶总督任上,于慈禧太后梓宫奉安之时,因“横冲神路”而丢官。宣统三年,他花了几十万两银子,买得了“督办川汉粤汉铁路”的肥缺,一心向盛宣怀讨好,希望挤走赵尔丰,取得四川总督的地位。瑞瀓是满洲正黄旗人,姓博尔济吉特氏,贡生出身,当过笔帖式(录事)、主事、员外郎、道员、接察使、布政使,因端方之荐而升为江苏巡抚,最后作了署理湖广总督。此人最怕端方抢他的湖广总督,便竭力怂恿端方挤赵尔丰。而且不惜以湖北的兵交给端方带到四川去。 赵尔丰对于保路同志会,起初也不想采取强硬手段。他替四川铁路公司股东会颜楷等人,代奏了一篇弹劾盛宣怀的呈文,于闰六月二十一日寄到清廷,清廷给他一个置之不理。七月初七,清廷又收到他一道电报,里面说:“此时如纯用压力,反抗必藉此而起。”清廷在这一天,早已知道,成都及若干外县已经从七月初一日开始,相率罢市罢课了。 成都及外县的罢市罢课,可说是端方与盛宣怀引起来的。端方派了一个李稷勋,充任所谓“川汉铁路驻宜(昌)总理”。这李稷勋不与股东们商量,便把公司存在宜昌的现款数百万元交邮传部。股东会要求撤换李稷勋,盛宣怀反而请旨,以“钦命”的方式提高李稷勋的地位。“钦命李稷勋为川汉铁路驻宜总理”的电文。在七月初一目到达成都;当天下午,成都便开始罢市、罢课。 罢市罢课的另一导火线,是瑞瀓与端方两人的一篇联名会奏,奏文中有这么几句话:“自铁路国有命下,反抗者尽少年喜事之人。公正绅董,多不谓然。询之蜀人,众口佥同。……请饬川督严重对待,以遏乱萌,而靖地方。”赵尔丰把这篇奏文交给保路同志会会长蒲殿俊看,蒲殿俊在初一日的上午的股东大会中报告给大家听。“报告甫毕,会场一片哭声、喊声、骂声、捶胸跌足声、演说声、纠察整饬秩序声,会长静众声,轰动会场。时有拍案大哭,致推翻几案者数起,又茶碗破裂声、几案倒声,满场热焰欲烧。于是会场有喊须罢市者,有喊须停课者……” 七月初一日这一天,成都的空气真够紧张。上午,开了股东会大会,蒲殿俊报告了端方与瑞瀓的会奏,引起公愤;中午,钦命李稷勋为川汉铁路驻宜总理的电文到达成都,立刻,全城便飞满了传单,传单上说:“自明日起,全川一律罢市罢课,一切厘税杂捐,概行不纳,邀求收回成命。四川七千万人同白。”差不多同时候,赵尔丰出了一张告示,告示上说:“谕尔商民,莫听浮言。如有误犯,拿办可怜。妥议路事,必须文明。何若妄举,自害安宁。苦言相劝,大众敬听,贸易照常,各谋营生。”下午两点钟,保路同志会举行会员大会,到会的传说有数万人之多,情况的悲壮热烈,更甚于上午的股东大会,公推罗纶与邓孝可到督署见赵尔丰。散会的时候,全城的过半数商店已经关门。赵尔丰向罗、邓二人表示:“为邮传部而罢市,则风马牛不相及。为川督而罢市,自问无对不起川人之事。……欲得日后的事好办,须得本日仍照旧开市。”罗、邓二人说:“我们自当设法向商民劝解。但是,罢市与暴动不同。倘若仅仅罢市而不暴动,川人的秩序仍在,望大帅始终维持。”赵尔丰与罗、邓等人邀集了公司重要股东与若干绅士,在夜间二更时候(十一点钟左右),开会研究维持秩序、防止暴动的办法。 事情进展到这地步,也算是略微和缓,叙州练兵备战的张斩也松了一口气,作为一个中国人,张斩不希望出现流血事件,也不希望赵尔丰这样的英雄犯下大错,保路之事如果能这样解决自然是最好。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张斩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第五十章 激变 第五十章 激变 总督府内赵尔丰疲惫的揉着眼睛。在川边五年,虽然给他挣来了四川总督的帽子,但是也严重的伤害到了他的健康,如今五十多岁,眼睛就有些昏花,连报纸上的字都看不清楚,他的理想是要进军机处,配享祖庙的,怎么现在身体就不行了! “老爷喝点参汤吧。”丫鬟递上来一碗参汤,赵尔丰接过放在桌子上,只是出神想这几天成都发生的事情。保路说起来无非就是一个钱字,虽然现在看是收路惹的祸,但是祸根一早就存在,咨政局刚成立的时候,铁路公司是归咨政局管理的,实际上铁路商有只是一个口号,这块是专门留给咨政局的肥差,如今要收回去了,咨政局能同意吗? 放权容易抓权难,如今咨政局拼死不让,朝廷也是一副强硬姿态。这样下去难免玉石俱焚,国家本来就暗弱,凭借一股子士绅民气支撑,如今再要与士绅为敌,大祸不远啊! 赵尔丰的卫队队长跑了进来,惊慌失措的叫道:“总督大人不好了,全城的人都…..。” 赵尔丰猛然站起:“慌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不好了,大人你出去看下就知道了。” “废物,我怎么会选你这么个废材!”赵尔丰大怒,一脚踢开卫队队长,走到大门口抬眼一看,不由得也呆住了。 总督衙门对面的街道上,家家门口都贴了光绪皇帝的神位,有些是用红纸写的,有些是用红纸印刷的。多数牌位上,所写的是“光绪德宗景皇帝之神位”,左右两旁,各写六个小宇,右边是“庶政公诸舆论”,左边是“川路准归商办”。 这两句话赵尔丰知道出处,光绪二十八年冬天,为铁路商办发布的诏书上就写的这两句话。这是拿死皇帝压活摄政王啊,赵尔丰看着心里也有几分痛快朝廷就要有朝廷的样子,出尔反尔与民争利只会失了天下人望。 想罢赵尔丰坐轿出门,几个卫兵苦着脸赶快跟在后面,这时候要是总督大人出了事。他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一路上到处都是光绪皇帝的神位,有些人头上还顶了光绪皇帝神位的纸条子,在街上走。 有些重要的街道的中心搭了席棚亭子,里面供了光绪皇帝的神位,弄得大小官员皆不能骑马、乘轿而过,必须步行,绕过亭子的旁边走。不过即便如此成都的秩序还是很好,并没有人闹事,这让赵尔丰松了口气,要是闹成叙州那样满城涂炭,他身败名裂不说,就算进了棺材也要背上万世骂名 走了一圈回到总督衙门,赵尔丰觉得神清气爽,眼睛也能看清楚东西,就提笔写了一道奏折:“似此本应惩治,然人民皆未滋扰暴动,碍难拿究”(初三日电);“故此次罢市、罢课,人心坚固,谓国家如俯恤民情,川路暂归商办;并请将借款修路一事,交资政院议决。院议通过,不敢再有异辞,否则举凡一切赋税杂捐,概不完纳,政府若不转圜,人民亦将坚持以待,官吏保持治安,人民亦不暴动,如用强迫手段,即以全省之力对待之云云。……尔丰受事之初,已窥其隐患,故思潜移默运,收拾人心。……惟有仰恳王爷(内阁总理庆亲王)、中堂(内阁协理那桐),密为代奏转圜,拯救危局,倘能准交院议,即可转危为安,若始终坚持,则祸乱不知所届”(初四日电)。“尤恳中堂(那桐)顾念全川,维持大局,倘蒙谕交(资政)院(咨议)局分议,拯救眉急,可事从容布置,不胜感祷。日昨英领来函,议及路事,拟将宜归已用之款,暨现存之款,仍还公司,令川自修川境之路。名为枝路,一以符先朝商办谕旨,一以符干路国有,枝路准民自办之旨,亦不相背,如与公司议妥后,伊即电达驻京各国领袖公使及英使云云。所言是否可行及能否办到。尚不可知”(初七日电)。“总之,此事非和平即激烈。如朝廷准归商办,大局或不致十分破坏。如不准所请,则变生顷刻,势不得不用兵力剿办,成败利钝,实不可臆计。”” 奏折发出去之后几天内,赵尔丰一直处于忐忑不安的状态之下,他走的是捐官的路子,又靠的哥哥的关系,虽然办事办的极为扎实,但是底气是不如几位正派出身的总督,这次四川闹出这么大的风波,两千几百万的岁入难以收上来,他作为四川总督是脱不开关系的,但是……。 赵尔丰曾经接到过哥哥的一封密电,说的事情让他心惊肉跳。七月初九日命令端方进四川,“按查路事”,又在七月十二日命令端方赶紧起程,“许带兵队”。而且,湖广总督瑞瀓,与端方沆瀣一气,拨了不少兵队给端方。端方的气焰,灼灼逼人,分明是要来四川抢赵尔丰的总督。 难道就这样丢掉四川总督的乌纱帽?赵尔丰惶急不安。 此时端方正带着两千多新兵,意气风发的朝成都前进,端方一向仕途顺利。但是仕途顺利的同时,端方总会找来一些无妄之灾。他曾经一度支持戊戌变法,为此升了官,但是变法很快失败,要不是荣禄护着,说不定就迁到菜市口杀了。 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端方被召回北京,升任闽浙总督,未及上任,便被派遣了更为重要的任务。9月24日,清政府受立宪运动影响,派端方和载泽、戴洪慈、徐世昌和绍英五大臣出使西方考察宪政,预备制定宪法。 没想到五大臣出发之日,**党人吴樾以自杀式炸弹,在正阳门火车站行刺,把端方吓得魂不附体。只好秘密出发,率领正式团员33人,从秦皇岛乘海圻号军舰赴上海,于12月19日下午转乘美国邮轮赴日本。 回国之后,端方出任两江总督。宣统元年(1909年)调直隶总督。眼看就要升任军纪,结果又遭了一次灾,这次可完全是自找的,慈禧归天,出殡的时候端方不知道那个筋不对,竟然拦路拍照,引起摄政王震怒,被一撸到底,端方四处活动,终于活动了一个渝汉铁路督办的职位,如果赵尔丰办事不利,端方就是下一任的四川总督。 只是赵尔丰虽然有个屠夫的名号,处理保路的事情却一点没有动武的意思,跟咨政局的那些人练的有板有眼,就是不动火气,让端方心中十分着急,看来是要动些手脚,让赵尔丰快点下台了。 ~~~~~~~~~~~~~~~~~~~~~~~~~~~~~~~~~~~~~~~~~~~~~~~~~~~~~~~~~~~~~~~~~~~~~~~~~ 身在成都府的赵尔丰马上感受到了寒气气。身为东北总督的哥哥已经顾不上含蓄,一日三次急电,说端方数次上折弹劾他,如果保路之事再无进展,则乌纱帽必然不保不说,说不定还要定罪。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赵尔丰还是能沉得住气,可是一份川人自保商榷书让他慌了手脚:‘四川比各行省,外人插足尚浅,势力亦薄。且土地五十万六千方里,人口有七千万,气候温和,物产无所不有,即比之日本,犹不及四川远甚。”七千万同胞”,设立国民军,自行收租税,“共同自保”。 在赵尔丰看来,如果之前的暴露运动是和平请愿,那么现在这个活动就已经变了味道,变成了一场阴谋暴动,暴动的策划者就是咨政局的蒲殿俊和罗纶。事情轻重完全不一样,处置的办法也不一样。 赵尔丰动了杀心!只是如此一来,就需要军队弹压,三十三协协统朱庆澜不堪大任,十七镇统制暨三十四协协统张斩态度暧昧,还要事先通气,才能做到万无一失。在赵尔丰看来,张斩既蒙受他的恩德,杀人也是毫不手软,断无不应之理。 只是张斩的回答也很快:“下官以为,军队乃国家之军队,也是人民的军队,绝没有拿起枪杆子屠杀人民之理,斩之前所杀之人,一为盗贼二为乱民,现在成都百姓谨守秩序,无不良之行为,如何能动一枪一弹于其上?” 赵尔丰倒咽一口凉气,张斩不出叙州,朱庆澜的部队只够自保,想要平定暴*几无可能,没奈何赵尔丰只好把咨政局几位首脑请到府上,商议保路之事如何解决。这次都是在压力之下谈判,双方谈得也是非常直接。 赵尔丰先说到:“借款合同的草底是张文襄公(张之洞)在两湖任上签订的,盛宣怀不过率由旧章而已,怎能咬定它不合法?” 张澜立刻站起,予以反驳说:“大帅,张文襄公创订的草稿,是天经地义么?要知道张文襄公生前,资政院,咨议局都还没有,川汉、粤汉两条铁路还未正名商办,现在商旅经先帝(光绪)颁布,两路商办又经先帝朱笔批准,资政院、咨议局这些民意机关又奉旨设立,借款合同不经责任内阁商议,又不交资政院重申,有关各省之处,也未提交各省咨议局核议,就由度支、邮传二部单独入奏,此后,竟以部令施行。我们看来,盛宣怀这种行径,岂特不合法,还是目无君上,目无宪政!这不反对,就是蒙蔽圣聪,就是自甘居于破坏大法!目前民智开通,这是欺骗不了人的!” 这一番话说的赵尔丰无语,只能端茶送客回头,转身就协同在成都的满族将军玉坤及城里的文武官吏等,由玉坤带头,联名上奏,参劾由于盛宣怀恣意操纵而酿变,致使事态严重,请朝廷治其罪,以息祸乱。 然后没过几天,朝廷的电报就打了过来,严厉斥责玉坤等人,并严令赵尔丰镇压争路川人,如果酿成事端,造成后果,要治罪赵尔丰。赵尔丰退无可退,只有硬着头皮抓捕保路会的骨干。 9月7日,赵尔丰以看邮传部电文为由,将张澜等9人诱骗至督署拘捕,将其捆绑。士兵以枪口对着张澜胸脯,钢刀架于张澜的脖子上,赵尔丰厉声说:“将铁路收归官办,是朝廷旨意,岂能更改?汝等聚众反抗,乃借题发挥,妄图造乱,汝等须认错,否则严办。” 张澜毫无惧色,也厉声喝道:“我们没有错,人民更没有错!准许四川人民出钱修路,路权理应属于四川人民,四川人民争取自己路权,何能认为非法?出尔反尔,把路权让与外国,实属引狼入室,危害非浅!” 赵尔丰理屈词穷,恼怒呵斥:“川汉公司成立数年,筹款千万,可修的几里铁路?如此修路,修好川汉铁路要多少年,多少银子?” 张澜大呼道:“即有一里修成,也是川人之路,外人修成千里万里,也不是川人之路!” 赵尔丰大怒:“铁路无分中外,修好就可以惠及百姓,开办实业,张澜太横强!” 张澜不畏其凶狂,依然坚强不屈,铿锵而言:“我代表川民股东,不为盛、端夺路劫款所威胁,理直则气壮。借外债以拒民款,假国有以夺商办,关系国家存亡,岂止关系川路一省利害?痛苦深,故呼吁烈,何强横蛮干之有?” 赵尔丰气极“来人,将这些人关起来!“卫兵们马上将保路会众人抓了起来,张澜等人骂声不绝,过了好一会才没了声音。偌大的总督衙门空空荡荡的,赵尔丰失魂落魄,一股寒气从脊背后面冒了出来,这次恐怕天要塌了! 叙州的张斩也感到了这股寒意,保路日报本来是隔日出版的,这几天却是一天一出,内容也是越来越激进,越来越血腥,大有七千万川人一起成仁之势,张斩表面上不以为然,实际上已经绷紧了神经,三十四协全员戒备,随时都能作战。 得知蒲殿俊等人被抓的消息之后,张斩把前些日子写下来的东西整理清楚,一张一张的翻看,这是一个帝国最后的记忆,上面记满了丑恶与贪婪,最后这个帝国就是因为贪婪而轰然倒下。 “啪!“张斩把抽屉关上,决然拿起电话:”福尔贝克吗?“ “是我!随时听从您的命令!“感受到张斩的郑重,福尔贝克也难得的严肃了一次。 “听我号令,全军戒备,一旦出现流血事件,即出发平乱!“ “是!“福尔贝克兴奋地回答道,自从西藏战事结束之后,福尔贝克就再也没有打过仗了,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没有比这更难受的了。 放下电话,张斩看着四川的地图,突然拿起一个小红旗,牢牢的插在一个大城之上。 ~~~~~~~~~~~~~~~~~~~~~~~~~~~~~~~~~~~~~~~~~~~~~~~~~~~~~~~~~~~~~~~~~~~~~~~ 蒲殿俊等9人被拘捕的消息在成都传开后,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男女老幼齐聚督署要求释放张澜等人。请愿群众由西辕门进入督署大门,冲垮了朱庆澜队伍的阻挡,冲进仪门,到了大堂檐下,侍卫试图阻挡,但如潮水般涌入的人群已势不可挡。 见势不妙赵尔丰竟然下令开枪,随着第一声枪响,各个关口都响起了枪声,督署内顿时遍地横尸,血流满地。仪门外,伏尸流血,闭不复通。当场被枪杀登记入册者32人;至于被杀而未登记入册者还有300余人;伤者甚众。” 赵尔丰又命马队策马驱逐人群,被踏伤的人不计其数。城外的农民和居民,在得知消息后也纷纷朝成都涌来,而城门早已关闭,人群聚在城外,要求放人,也遭到清军的枪击,又死伤数十人。第二天,各州县赶来的群众纷纷涌向成都。因为赵尔丰已将城门紧闭,四面八方来的群众将成都城团团围住。 至此,成都已经大乱,赵尔丰面色赤红,却没有乱了方寸,带人东南西北四门布防,好在外面的乱民只是乌合之众,对于成都三丈高的城墙没有多少办法,只能是在城外叫骂,赵尔丰夜不能寐,带着卫队巡查城防,看见城外星星点点都是火光,不由得心中恐惧,问道:“这是什么?“ 卫队长回答道:“都是乱党火把。“ 赵尔丰听了大叫一声,鲜血猛的喷了出来。 夜色深沉,江水之上流动着几块木牌 “:“赵尔丰先.捕蒲罗。后剿四川,各地同志速起,自保自救”,这些木牌顺水漂流,一天之后就会流到富顺,然后宜宾、重庆,将成都发生的一切公诸天下。 大清王朝的丧钟,正式敲响! 继续求月票~~~~~~~~~~~~~~~~~~~~~~~~~~~~~~~~~~~~~~~~~~~~~~~~ 第五十一章 去辫 第五十一章 去辫 第五十一章 黑夜即将过去。黎明即将到来,在这短暂的明暗之间,张斩缓步走到练兵场,眼神如朝阳般辉煌。练兵场上三十四协六千七百人全员到齐,他们年轻的脸因为激动而变得发红,整个团队像是爆发前的雄狮,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报告统制大人,三十四协是有六千七百三十二人,实到六千七百一十三人,请统制大人训话。” “好。”张斩微微颔首,走到了观礼台,一时间心潮澎湃。清朝立国近三百年,让中国由文明的国家变成了蒙昧的国家,蒙受了无数的屈辱。而今天,旧的王朝将会消亡,包括自己在内的无数仁人志士前赴后继,为建设一个新中国而奋斗,,这种创造历史的感悟让张斩不能自己。 “各位兄弟,今天有一个非常重要事情宣布,大家把帽子摘下来。摸摸脑袋后面的是什么?” “辫子。” “是的,三百年前,我们的祖先是没有这条辫子的,七百年前,我们的祖先也没有辫子,由此以上一千五百年,也没有这个辫子,在往上三皇五帝,汉人的头上都没有这条辫子……。” 演武场一片寂静,黑暗中只能看到战士们明亮的眼睛再一闪一闪,张斩的声音洪亮有力“这条辫子是别人强加给我们的,经过扬州三日嘉定十屠,经过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强加给我们的,今天,我们要把这个腐朽王朝强加给我们的东西抹掉,回复我们原来的衣冠,来人!” “在!” “剪去辫子!” “是!” 张斩第一个走到座位上,在理发师咔嚓一声,将辫子剪了下来:“统制大人您这辫子要不要收起来?” “收什么,我悲军人收的是旧河山,何须收一条辫子。”张斩摸了摸光头笑道:“这样好爽快,兄弟们快点剪,剪完了跟我一起下长江,开辟新中国。” 就在这时,太阳从地平线跳了出来,将大地的黑暗驱走,练兵场被笼罩在一片光明之中。 重庆临时行辕处,端方还是愁眉不展。虽然赵尔丰铸下大错,川督的位置是保不住了,但是赵尔丰的哥哥赵尔巽却是个厉害角色,眼看弟弟的川督位置不保,竟然抬出了岑春煊这个老招牌做川督,让赵尔丰退一步做川边大臣,玩了一手以进为退。 要说别人端方还能凭借资历争一争,可是岑春煊是什么人,岑春煊出身官宦世家,其父岑毓英曾任云贵总督。少年时放荡不羁,与瑞澄、劳子乔并称「京城三恶少」。 光绪五年,捐官主事,十一年中举人,任候任郎中。十五年(1889年)岑毓英去死,岑春煊荫以五品京堂候补,十八年补授光禄寺少卿,旋迁太仆寺少卿,署大理寺正卿。戊戌变法期间岑春煊赶赴京都,与维新派人士诸多往还。百日维新进入高潮之后.岑春煊在康有为的影响之下,屡屡上书条陈变法事宜。光绪二十四年七月初七(8月23日),岑向光绪帝呈递奏折。主张对内外冗滥官员进行比较彻底的裁汰,“务使人历一官,皆有职守之事, 不至虚设一位,徒糜厚禄”。此疏深为光绪帝赏识。1898年岑以此书擢升广东布政使。但岑历官不及三月,便与两广总督谭钟麟发生矛盾,改任甘肃按察使。 光绪二十六年,八国联军攻占北京,慈禧与光绪出逃,岑春煊首先率部勤王,因此获得慈禧的好感,因功授陕西巡抚,后调任山西巡抚,期间与李提摩太等人筹建山西大学堂。光绪二十八年,调任广东,未及上任,四川总督奎俊因镇压四川义和团不力而去职,岑春煊遂赴川署理总督。在任期间,他严肃吏制,建立警察制度,一举弹劾四十余名官员,人送绰号「官屠」,与「士屠」张之洞、「人屠」袁世凯并称「清末三屠」。 光绪二十九年,岑调任两广总督,1904年,他上书请求立宪,1905年,又同袁世凯、张之洞等人上疏请求废止科举。1906年,他又支持张謇等人在上海组织预备立宪公会。并派幕僚郑孝胥出任会长,一时俨然成为立宪运动的领袖。 岑因有慈禧支持,在各地为官期间不惧权贵,弹劾并处罚了一大批买官而来的官员,尤其是逼令荷兰引渡裴景福和查办广州海关书办、驻比利时公使周荣曜两案尤其引人注目,但也因此开罪了这些官员的后台庆亲王奕劻,自此岑便联合军机大臣瞿鸿禨与庆亲王及其党袁世凯展开党争。 光绪三十二年,奕劻以云南片马民乱需要处理为由,将岑调任云贵总督,驱离权力中枢。岑遂称病拒不就任,停留上海,观望政局。不久,袁世凯在朝政倾轧中失利,自请开去本职以外一应兼差。岑认为时机已到,不再称病,於光绪三十三年5月3日(农历三月廿一),突然从汉口上京晋见慈禧,获授邮传部尚书,得以留京。一时岑、瞿声势大盛,隐然有独揽朝政之意。 但旋即奕劻即陷害岑,密使人伪造岑与梁启超等人的合影,称其意图为戊戌变法翻案。形势自此一转即下,岑於四月二次被放为两广总督。途经上海时。岑重施故伎,称病不就职,不料慈禧旋即下旨,将其开缺。至此,党争以奕劻、袁世凯完全胜利告终。 但是宣统即位以来,袁世凯被迫休养,朝中实在没有人有岑春煊这般人望,要让端方跟岑春煊争川督,恐怕消息一传出来,端方就会被人骂城过街老鼠,这下端方可真着急了。左思右想也没想出办法来,只能等着岑春煊摘印。 可是比端方更着急的还有一个人,岑春萱正准备上任,到了武昌,发出告蜀中父老书,准备和平善后,不想被瑞瀓留住,瑞瀓怕的是岑到任,他的老首长,已经入川的端方得不到川督的位置,会回湖北,和自己竞争,所以上表盛宣怀阻扰岑赴任,一方面在武昌拖住岑。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当瑞瀓拖住岑春萱的时候,端方也被拖住了。 朝天门是两江枢纽,也是重庆最大的水码头,自古江面樯帆林立,舟楫穿梭,江边码头密布,人行如蚁。门外沿两边江岸有不少街巷,虽以棚户、吊脚楼居多,可也热闹成市,商业繁盛,门内则街巷棋布,交通四达。所以直到今天,这一带仍是城内最繁华的商业批发零售区。 不过朝天门主要的作用,还是如 “迎官接圣”,即上级有重要官员来重庆,或者皇帝有圣旨、诏谕到重庆,就都在朝天门码头靠岸,地方官员也到朝天门码头迎接,这也是朝天门得名之由。 这几年虽说开了禁令,允许轮船停靠,但是一般来说,停靠在朝天门的船只,如果不是官船的话。脚钱都要多收一倍,所以朝天门还是官船停靠的码头,闲杂船只几乎没有停靠过,这个重庆最大、最好的码头,仍然是留给官船用的。 这天早上,朝天门笼罩在一片大雾之中,雾气中看什么都影影绰绰的,闷闷的汽笛声响起,有些棒棒就来了精神,一字排开等着官船靠岸,到时候说句青天大老爷,也能得不少铜子,上次端大人打赏的可是银角子,眼角手快的能拿到七八个,足够半个月吃喝呢。 汽笛声再响,然后好像是撕开了浓雾一般,一艘巨大的客轮出现在码头上,高大的船体让让这些棒棒不由得退了一步。 “是老实人号?”棒棒们跑遍码头,认船的功夫可是一流的,很快的这些棒棒很快认出了这艘船的来历。 “都是跑宜宾的短客船,怎么今天靠这边了?” “是不是大雾催的,一个短客还敢停朝天门,嘴脸!” “过会靠岸的时候咱们不给他让道,让他明白明白,咱们山城的台阶不是那么好走的!” 棒棒们齐声叫好,抱着膀子靠在一起,密实的连个空隙都没有,就等老实人号船员下来,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老实人号的船顺着江水的方向缓缓靠岸,透过大雾看过去,棒棒们只能看到一片人影,甲板上都是人,有个棒棒就笑了:“感情老实人这次来,别的东西都没带,全都带的人,真是稀罕事情。” “啪”,船还没有停稳,几个铁板就从船舷上放了下来,然后甲板上的人不顾颠簸,一批批的从铁板上跑了下来,一个略矮的士兵跑的最快,跟挺胸叠肚的棒棒撞到了一起,棒棒被撞的四脚朝天,那个士兵只是稍微慢了些,随即有加快脚步朝前面跑去。 “速度,快点,你是在学蜗牛吗。”王铁樵站在船舷上,此时船还没有停稳,他就随着船身不停晃动。经过一年的磨练,王铁樵已经脱胎换骨,手下的兵也有十个变成了一千二百多人,扩充了一百倍都不止,如果不死的话,还会有更多的手下,王铁樵想到这里又开始怒吼:“快,不要管别人,看着臂章寻找组织,那个王八蛋要是不听上级的命令,我就一斧头过去,让他脑袋开花。”朝天门码头上,王铁樵的怒吼声经久不息。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重庆的各处码头……这些士兵毫无例外,都是一身绿黄相间的古怪衣服,脑袋刮得锃亮,人手一支步枪,一句话不说只是一个劲朝前跑。 “好,就是要这样,全速前进,不要管别的事情,哪怕是碰到敌人开火,也不要纠缠,派一小部分人正面对抗,剩下的大部队全速前进。这样才能一拳打到敌人的心脏部分。”在距离朝天门十几里的江面上,张斩坐在临时指挥船上大声叫好,参谋正在忙碌的将代表各支部队的小旗更换位置,几台大功率无线电台正在紧张的接收信号。 “报告报告,我部遇到阻击,方位三…六,再重复一次……。”徒然出现的警报让指挥室内的温度升了一度,张斩看了看地图,说道:“转高翔……你部向左侧后退,把敌人引过来,彭旭部队在你的右侧,到时候你们左右合围,他们就完蛋了。” “张,你的指挥手段还是那么的狡猾,我有时候想,最好你的兵力还是少于敌人的好,那样就能欣赏到你的指挥艺术了。”福尔贝克也看着地图,在那里代表高翔的红旗向后退了一段,然后代表彭旭的红旗划了一个弧线,在某一点与高翔部队相交,几乎同时对上了代表敌军的蓝旗! 呯呯几声枪响之后,跑在最前面的士兵惨叫着倒地,潮水般冲过去的土黄色,又潮水般的退了回来,步兵第十六协三十一标一营管带陈镇藩气的眼冒金星,大声吼道:“打的什么东西,连个影子都不敢露出来,胆小鬼。” 对面还是静悄悄的没有动静,陈镇藩没看到一个士兵,但是如果再来一次冲锋,对面的阵地上就会变戏法般的冒出来无数子弹,把自己的兄弟打得死去活来。这帮狡猾的家伙!要是七五野在的话就好了。 “管带大人,炮来了。”见来了火炮,陈镇藩来了精神,拉住炮长的手问道:“看到那边没有,朝围墙后面打三炮,我就不信,这些狗日的能躲到天上去。” 炮长看了看,有点犯难:“大人,这可是民宅,打坏了恐怕不好交代。” 陈镇藩狞笑着抽出手枪:“你就怕那边不好交代,有没有想过我这边更不好交代。现在敌人都打到眼皮底下了,你还跟我说这些废话,老子就一枪崩了你!” 炮长哆嗦了一下,闷头设置火炮射界去了,过了不到一分钟,陈镇藩就听到嗖的一声紧接着对面民宅就冒出一团黑烟,地面不停颤抖,砖头瓦片像下雨一般的掉了下来,等到黑烟散尽,陈镇藩发现对面的民宅已经被炸塌了,几个惊慌失措的人影正在拼命的往后面跑。 “射击!”陈镇藩兴奋的大叫,刚才那种被打击造成的损失,现在要加倍的拿回来。 几个人影在弹雨中抽搐,纷纷倒在致命的子弹下,陈镇藩的脸有些变了,这些人影并不像军人,他们的躲避动作太生硬,不会寻找合适的隐蔽场所,难道是……。陈镇藩的疑问马上得到了证实,在冲到倒塌的民宅是,陈镇藩假装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发现死者是并没有穿军服,手上也没有长期开枪磨出来的茧子,心里顿时抽紧了。 “继续冲锋,敌人还没有跑远。”一股突如其来的怒气占据了陈镇藩的脑海,如果不是这股神出鬼没的敌人,他又怎么会做出这样错误的举动呢?在他的命令下,一营士兵又一次潮水般的冲了过去,与以往不同,这次一营士兵势如破竹,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抵抗。 “好像有哪里不对?”虽然士兵冲到很顺利,但是陈镇藩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明显,在钢材的接触中,陈镇藩能感觉到对方的实力,如果说凭借一门七五野炮就能让敌军撤退的话,未免说小了些,难道这是一个陷阱? 陈镇藩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重庆是山城,上下坡度大。后退容易,但是想要后退之后在前进,面对的不单是士气上的,还有地形上的劣势,这种劣势比埋伏得到的优势要大得多,算起来并不合算。 就在陈镇藩疑惑的功夫,前方枪声大作,惨叫声响了起来,陈镇藩心中一喜,马上组织部队调整,凭借地利攻击敌人,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敌人的抵抗将会越来越小,直到全员崩溃为之。 “他祖母的,没想到这人这么厉害。”高翔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刚才他在做转移的时候,动作稍慢了些,被陈镇藩带人追了屁股打了过来,要不是高翔的老底子快枪队顶了一阵子,恐怕整个队伍都会被陈镇藩冲散。 不过在稳住阵脚之后,高翔就学乖了,各支部队交替掩护,随时保持对敌人的打击火力,这些在训练中总是记不住的东西,在战场上只需要一个念头,真枪实弹的战斗远不是训练可以比拟的。 “哦,干得不错,不过也就是到此为止了,命令彭旭部队,斜插敌人右翼,动作要迅速不要怕损失,损失只会出现在不坚定的执行命令上,在一瞬间用暴力击垮对手,这才是最小伤亡的办法。”在作战指挥室内,张斩看着地图上的小蓝旗,默默地拔起了代表陈镇藩的小旗。 随着张斩的这一个动作,彭旭和高翔几乎同时的发起了冲锋,上一刻还意气风发的陈镇藩,马上陷入了绝境! ~~~~~~~~~~~~~~~~~~~~~~~~~~~~~~~~~~~~~~~~~~~~~~~~~~~~~~~~~~~~~~~~~~ 高潮情节马上就要到了,求月票 第五十二章 直下重庆 第五十二章 直下重庆 “怎么会这样?”陈镇藩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侧后方。心里充满了悔意,黄绿色的人流像洪水一般将他的部队冲为两段,前一刻他还是凭借地利千钧直下,牢牢地掌控局势,但是现在他已经腹背受敌,火炮和马克辛重机枪队因为速度慢落在后面,被斜插过来的敌人分割开,失去了这些重武器的保护,自己的部队又腹背受敌,失败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个敌人很不错,有一定的战斗能力,进攻的时候也不冒进,但是…..。”张斩把味着手上的蓝色小旗,扔到盒子里面,眼睛看向巨大的作战地图“有了无线电电台的三十四协,已经具备了初步的战场侦查、反应能力,战斗力已经升到了一个新的水准,不是现在的敌人能够对付的。”叮的一声,蓝色小旗与盒子里面的其他蓝色小旗碰了一下,随即无声。 “呯!”陈镇藩身边的士兵打完了所有的子弹,弹壳在地上跳动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让陈镇藩感到奇怪,在战场上怎么能听到子弹壳掉在地上的清脆声音呢?只有在这时,陈镇藩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已经停止了射击,一个响亮的声音在劝降“兄弟们,我们是四川**军第一军第一师的,如今清王朝腐败专制,我们揭竿而起就是要推翻它们的统制,建立一个新中国。你们都是接受过新学的熏陶,都是**同志,放下枪,我们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只要通过审核,你们就会成为第一师的一员,当然不愿意的人可以离开,我们会发放盘缠。” 陈镇藩只觉得热血沸腾,**了,终于**了!这个腐朽没落的帝国,终于迎来了一场**,并不是几十人几百人的**,而是一只训练有素足以纵横一省的**力量,既然都是**同志,那么失败也就不是那么令人无法接受的了,陈镇藩从掩蔽物后面跳出来,手中的步枪朝地上一放,大步的走向对面。 “哦。敌人的管带投降了?好,把他带过来,我要亲自跟他谈谈。”听到了这个消息,张斩喜动眉梢,**虽然名声很好,但是不能掩盖内战的事实,如果有可能的话,张斩并不希望流血,陈镇藩作为第一个投降的军官,有必要给予更好的待遇。 高翔的表现也让张斩满意,在此前最后一次作战会议上,张斩的意思是大方向就是猛打猛冲,具体作战要临机应变,首先要确保部队的安全,对于俘虏敌人的事情张斩并没有特别强调,战场上形式万变,放手相搏都有失败的可能,要是存了个俘虏敌人的心思,战意无形中就低了一半,高翔能在这种条件下俘虏敌人一营士兵,很是难能可贵。 看了看作战地图。代表李长信部队的小红旗已经接近端方的临时行辕,王铁樵的部队走的更快,已经包围了重庆知府衙门,几个参谋正在飞快的摘掉蓝旗,重庆护兵不过两千,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主力是端方带来的一标人马,总兵力不过两千人,陈镇藩的第一营成建制俘虏之后,主要的抵抗兵力不到一千三百人,已经没办法抵抗张斩的分路突击。 “福尔贝克,你来盯下,我跟陈镇藩聊聊,有事的话你自己做决断,不用跟我说了。” “好的,谁让你是头呢。”福尔贝克嘴里抱怨着,眼睛却兴奋的发光,指挥一场近万人的战斗是他的梦想,此前他参与指挥的最大规模战斗,也只是几百人的规模,一个杰出的将领是打出来的,没有实战机会意味着永远没有成为名将的可能。 张斩走到船长室内,这是除会议室外最大的空间,会议室改成了作战指挥室,里面的秘密很多,不能让外人知道,所以张斩选择在这里见陈镇藩,给足了陈镇藩的面子。此时陈镇藩还没到,张斩凭栏远眺。重庆顿觉云淡天高,心旷神怡。 “报告,陈镇藩带到。” 张斩回过身,打量着陈镇藩,陈镇藩个子不高,人长得挺清秀,看不出是个军人。高翔说他作战勇猛,相比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想到这里张斩说道:“坐吧,我是第一师师长张斩,你叫陈镇藩是吧,大家都是**同志,咱们聊聊好吗?” 陈镇藩也在打量张斩,这个人年轻的过份,可能还比自己小了几岁,竟然就是一个师的首脑,让陈镇藩有些汗颜:“张师长真是年轻,那个军事学院毕业的?” “石家庄学院毕业的,零八届的,镇藩你是那个院校毕业的?”张斩心里暗笑,恐怕陈镇藩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毕业的学院到底在那里吧。 “我是日本京都警监学堂毕业的,不是军事专业。在日本加入同盟会,是湖北分会会长,零六年毕业回来,办了一家报纸,名字叫做汉风,后任第八镇司令部执事官,这次端方来川,我觉得是个好机会,就自告奋勇带第一营过来,准备相机**,没想到竟然让四川的同志站了先。” “**不分彼此。谁先**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到底,彻底推翻清王朝的统治。” 张斩的话深得陈镇藩之心,陈镇藩激动地说道:“张师长说得对,**就要彻底,我想等到战斗结束,就带所有想**的同志会湖北,打倒两湖总督,建立国民新政府!” 张斩不置可否,这些湖北兵已经是张斩的囊中之物,怎么能让别人带走。在**党手中,第八镇近万士兵困守武汉三镇,在于袁世凯的北洋军作战中表现极差,几乎是一战即溃,丢光了上次秋操挣来的荣耀,等到袁世凯上台之后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第八镇被边缘化,最后无声无息的消亡。与其这样为何不掌控在自己手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呢? 把视线转到窗外,这时候应该抓住端方了吧。 此时端方已经没有往日的骄傲,一个人躲在屋子里面瑟瑟发抖,卫队队长几次劝他突围,他怕被外面士兵打死,只是一个劲得让卫队死守,等待救援。只是他带来的军队实力远远强于重庆护兵,他尚且被困,那些护兵又能好到哪里去。 “大人,敌人实在太凶猛了,我们挡不住了,大人快走!”卫队长又冲了进来,满脸都是血,看上去好像是地狱来的恶鬼一般。 “不能走,等援兵到了就好了。” “哎!”卫队长一跺脚,大步跑了出去,端方的临时行辕原本是一处盐商的驻地,院高墙厚,大门都是实心铁木所治,门口堆积了不少杂物就算门被炸开了。也很难通过,凭借有利的地形,总算是将将挡住了敌人的冲击。 “嗖!”耳边传来闷闷的响声,卫队长惊骇的朝响声处看去,正好看到一片绚烂的铁与火之舞。不好,卫队长马上朝身后的柱子跳了过去。 “噗噗噗噗!”卫队长在空中不知道中了多少弹片,身子几乎打成了塞子,软软的撞到了柱子上,一点点的滑了下去,人已经没有生气。院子里面到处都是血迹,浑身是伤的卫兵大声惨叫,更多的是像卫队长这样闷声不吭死掉的士兵。 “他**的怎么还没打下来!”在墙外,李长信怒不可遏,他的第一团连续进攻三次,都被人打了下来,这让自我感觉良好的李长信非常没面子,从无线电里面得知其他三个团都陆续建功,只有自己这边还是没有进展,李长信的眼睛都红了。 “团长,要不咱们试验下那个吹火棍吧。”一个参谋建议道。 “不试,拿东西轻飘飘的,能有什么威力,别到时候让别人笑话。”李长信断然拒绝了这个建议,吹火棍是掷弹筒的别称,训练中没少训练,几乎每个士兵都会点,但是不光是李长信,其它的三个团长都对这玩意不感冒,在战斗中很少使用,要不是因为发明这东西的人是斩哥,李长信连带都不会带在身上。 “试一下吧,掷弹筒弹道弯曲,能隔墙打过去,说不定能行呢?”参谋还是不死心,他跟李长信时间不短,知道要是在没有什么办法,李长信就会脱光了膀子,带人全部白刃冲锋,虽然最后一定可以胜,但是损失肯定也轻不了。 “好吧,死马当作活马医,我就试一次,叫所有人准备着,要是烧火棍不顶用,就全体都有,白刃冲锋!” “好!”参谋马上下去布置,不一会掷弹筒就全部就绪,张斩的掷弹筒编制是班级配备,每六人就有一个掷弹兵,李长信的一团有一百多掷弹兵,全部拉出来射击,巷子里面冷风呼啸,只能听到传令兵的大嗓门:“注意了,标尺三十,角度七五,装药五,发射!” 一百多枚五零口径的榴弹划出整齐的弧线,投进了围墙之内,李长信看都不看,刷的扯下衣服,张嘴叫道:“兄弟…..。”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无比的爆炸声打断,但是他的部下都知道李长信的脾气,都脱了衣服赤膊朝围墙冲去,无论围墙后面有什么,哪怕是刀山火海,都不能阻挡光荣的第一团! 第五十三章 渝中对 第五十三章 渝中对 第五十三章 然而。等到李长信架人梯冲进端方的临时行辕,才发现已经用不着白刃战了,围墙内到处都是尸体,即便是有些活下来的,也是浑身是伤,根本组织不起有力的反抗,很显然之前的掷弹筒齐射,已经完全摧毁了端方的卫队。 “端方人呢,给我抓过来。”李长信就像没有吃到肉的狮子一般怒吼了起来。 不多一会端方就被人架着过来了,昔日的直隶总督,大清朝最有希望成为首辅的待选川督,像一条狗般的扔到了李长信的面前,李长信一脚踩在端方头上:“你这个老东西,快说值钱的东西都放到那里了。” 参谋等人无语,知道李长信爱钱,都在一旁偷笑。 端方用力挣扎:“我是朝廷大臣,你怎可以如此对我。” 李长信收回脚,轻蔑地说道:“你是什么朝廷大臣,要说赵总督才是大臣呢,在川藏边呆了七年,维护国家的版图。做的事大丈夫的事情,你做过什么事情?带了这么多士兵进川,存的是什么心思,你以为我老李看不出来!” 端方挣扎起身,正了正帽子,他知道今日必死,索性丢了那份贪生怕死的心,人也变得从容起来:“赵大人有功于社稷,可是他射杀无辜百姓,罪不容诛也是事实。本大臣正是奉朝廷旨意前来戡乱的。” 李长信哈哈大笑:“放屁,那些人放火烧房,还带人闯进总督府,要是我早就开枪了,何至于等到进了内堂才开枪。要是有一群人闯到你家,你开不开抢。**我才想起来,刚才就是我要闯进来,你不但没让我进来,还先开枪打死老子好多兄弟。我们也是无辜百姓,你怎么就忍心射杀,你***别说内堂了,连门都没沾边,你们就开枪了,有你们这样办事的吗?” 端方顿时无语,李长信越说越气,连财物也不要了,卸下枪刺就想捅了端方,周围的参谋见了大惊。纷纷劝解道:“李团长,这是张师长要的人,可不能杀啊!” 李长信倔驴脾气上来:“那又怎么样,我杀就杀了,到时候我跟斩哥赔罪去,认打认罚,这个端方老狗我一定要杀的。”只不过嘴上说的厉害,李长信的手脚都不使劲,跟参谋纠缠在一起,场面乱的很。 “哦,这是干什么?”一队人马从后门走了进来,都是跟李长信一样的黄绿军服,走在最前面的人宽肩乍背,身后背了几柄利斧,正是王铁樵。见了李长信这个样子,一下子抱住了李长信:“李大哥,你这是干啥子。” 李长信见王铁樵来了,知道今天杀不了端方,恶狠狠地看了眼端方:“老狗,算你走运。”转身带着王铁樵走向前院:“鉄樵,这么快就把重庆府打下来了。怎么打的?” 王铁樵朝身后看了看,神秘的低声说道:“李大哥,这可是秘密,要不是你请我吃饭,我都不会告诉你的。” 李长信哭笑不得:“德行?不就是一顿狗肉吗,成,过来前说一声,我给你煮好了,一准把你喂饱了。” “还是李大哥爽快,其实说起来没什么,我就是沿路抓了几个巡防营的士兵,然后换了他们的衣服,装成败兵溜进重庆府。等到过一会围住了我就找到重庆知府,跟他讲数,讲到最后他就明白了,乖乖的把府门打开,让我们进来了。” “龟儿子你打仗好鬼呦,老子学不来这些弯弯绕的。”李长信直摇头。 “每人有每人的绝活,李大哥你的白刃冲锋我就学不会,这次又用上了吧。”王铁樵说完这句话,脚已经踏上了前厅的长廊,在这里可以看到围墙,他顿时停住了脚步“李大哥,这是怎么搞出来的?” 李长信颇为得意:“我把全团的掷弹筒集中搞起来,然后一口气射***的,把这些卫兵一窝端了。” 王铁樵看了看李长信,快步朝院子里面跑去,过没多久又跑了回来:“你怎么知道要用烧火棍的?” “烧火棍,这不是烧火棍。是掷弹筒,斩哥说过多少次了,用处大着呢。端方老小子住的地方围墙太高,掷弹筒弹道弯曲,正是对付他的好东西。” 随着端方行辕与重庆知府衙门的双双陷落,标志着重庆-这座西南最繁华的都市成为张斩的囊中之物,知府衙门变成了四川**军第一军第一师的战时指挥部,张斩占据了最大的房间,开始讨论战事得失,以及各方面的军事势力。 “首先我们从本地说起,四川省的军事力量大致有这么几只,端方带领的三十一标人马,这部分人马现在已经被我军俘虏,抹掉。然后就是三十三协,这支人马是朱庆澜带队的,朱协统很好说话,战斗力不强,而且现在他们还在跟蒲殿俊争斗,短时间没办法威胁到我们,也可以抹掉,这样四川境内,我们是没有敌人的。” “是不是要考虑下,朱庆澜突然出兵富顺这个可能性!”福尔贝克问道。 “我认为可能性不大。成都是四川的省会,物产丰富人文鼎盛,朱庆澜不大可能丢掉四川来我们这里。而且更主要的一个,我认为朱庆澜无法掌控三十三协,三十三协的内乱是不可避免的,等到他们恢复秩序的时候,我们早就完成战略目的了。” 王铁樵有些疑惑的问道“我们不是早就完成了战略目的了吗,现在重庆已经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只要顺势攻击成都,就可以占据四川全境,凭借几个天险。将敌人拒之门外,到时候天府之国就是我们的了。” 张斩示意换一张全国地图,等到地图换好了之后,张斩指了指四川的位置:“大家看这就是我们的位置,就算占据了四川全境,我们能得到什么?一个富庶的四川,可是大家想过没有,富庶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种牢笼,他让我们不思进取,只想着守而不去想进攻。” 张斩说到这里用手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大声道:“可是我的想法并不只是四川,古往今来割据四川的人有很多,但是他们没有一个统一了中国,这是为什么,四川就是一个金手铐,戴上它的人都会被它的富庶所吸引,却注意不到,富庶之外的东西,那就是天下!” 李长顺等人悚然动容,他们本以为张斩就是想割据四川,却没有想到张斩竟然有席卷天下的野心,不过这些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要始张斩的了天下,他们至少也是开国的功臣,这么一想之后李长信等人都兴奋起来。 “斩哥我听你的,你叫我做啥就做啥。” 张斩见众手下群情激奋,就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接下来我们休整几天,具体时间要看重庆的恢复秩序,以及成都的骚乱情况,如果成都大乱,赵尔丰朱庆澜不能维持省城秩序,那么我们马上赶赴成都,先救人再说。当然省城大乱意味着三十三协已经彻底失去战斗力,这个皮夹我们还是要捡起来的。“ 王铁樵还是不死心:“那是那是,又便宜不占王八蛋,其实就是三十三协在的话,也不是我们的对手,不如现在出兵。一个月之内就能打下成都了。“ 张斩摆了摆手:“凡事讲究一个师出有名,三十三协现在是弱,但是他以逸待劳,还有成都这样的坚城,我们师老人疲,又要面对成都这样的坚城,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手,胜算不大啊。“ 王铁樵还不服气,低声嘟囔道:“可是三国演义里面说的很清楚,邓艾带兵走阴平古道,然后直插成都,后主刘禅自缚出城,那时候成都不也是坚城吗?“ 高翔笑道:“奶奶的王铁樵,三国演义是说书的卖嘴,你还真他娘的当真了,里面有好多桥段都是杜撰出来的,你还敢照搬。“ 张斩没有笑,过了一会才说道:“王铁樵说的没错,当年的三国景耀五年,姜维伐魏失利,避祸沓中。六年,姜维听说了魏国有取蜀的动向,就调遣张翼、廖化督诸军分护阳安关口、阴平桥头以防未然。 之后姜维扼守剑阁,挡住了钟会的进路,钟会屡战不利,始终无法通过姜维的防线。 但邓艾的另一支部队偷过阴平成功,直抵成都,一下子扭转了战争局势。本来,邓艾的偷袭成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偏师深入,没有后援,一拖就垮。蜀军只要坚守成都,支持上一阵子,邓艾就完了。 但景耀六年的蜀国,朝政已经腐败不堪,后主糊涂,黄皓专权,贤人去位,百姓离心,私毫没有斗志。是一个精神已经完全垮掉的可亡之国,实在没有存活下去的必要,连谯周这样的大学者都倡议投降,其它人讨论的也都是逃和降的问题。后主于是立即投降,并下命令让姜维也投降。 三国故事,曹操取荆州,刘备取成都,和后来的邓艾取蜀,都是这种情况。被消灭的一方,物质上的实力还很大,但精神上垮了,就支持不住了。现在的清朝也是如此,虽然看上去还是庞然大物,但是精神上,他们已经是行尸走肉。“ 一时间指挥室内静的可以听到众人的呼吸声,张斩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而且打成都至少需要一个月,现在最宝贵的就是时间,我们耽误不起,下一步我们就要顺流而下,直扑武汉三镇,把**的浪潮引到武汉去,我们四川一个地方**没有多大用处,只有全国各地都**了,我们才能成功,大家说是不是?“ “是啊,斩哥好雅兴,一个人高谈阔论,把全部的事情都丢给我,真是太不公平了!”门一响,李岱青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手上拿了一个名册:“重庆十三县名册都在这里,请斩哥过目。” 张斩接过来名册,并没有立刻看,而是看了看李长信等人:“你们先回去准备准备吧,最迟七天,最快三天,我们就要下长江,见识见识武汉的龟山了。“ 等到众人都走了,会议室内只剩下李岱青和自己,张斩这才展开名册,果不其然,上面并不是重庆的各县名录,而是李岱青写的一篇文章,劝说张斩挥师南京尽取江南膏腴之地。张斩放下文章,只是看着远处山峦,久久不肯说话。 “斩哥?“李岱青有些奇怪,张斩既然是要造反,自然是要攻略天下的,而四川的地形险塞四固,也只有出长江这条路好走些,像是汉中那条路,要翻越秦岭才能到达陕西,然后再过蜀道秦关,其中艰险非亲历者不能知,李岱青也是做过一遍,才知道此路之难走,真不知道当年蜀魏将士,是怎么样在这么艰难的地形上战斗的。 张斩摇摇头,看着李岱青:“我素以为岱青兄知我,却不曾想戴青兄竟然以为我是一个短浅之人,可惜啊可惜。“ 李岱青心中一跳,脸上还是不露声色,问道:“斩哥,为什么这么说呢?“ 张斩抬手指了指北面:“历来南北相抗,都是以北统南,所以我的军队要向北、再向北,而不是去多拿些膏腴之地。当年洪秀全起势之时,如果选择北京进军,说不定已经成功,但是他贪慕南京繁华,转而进军南京,终成困兽,人死国灭为天下笑。如今我军正是气势如虹之时,又怎么能去那种地方颓废斗志。我要下江南的时候,一定是一统北方,千军万马齐下江南,以雷霆万钧之势粉碎南方各省的抵抗,所以我说,岱青兄你低看了我。“ “那为何去武汉,而不是走汉口出陕西?“ “很简单,现在我有实力没名气,所以招人都很费事,而无论打天下还是治天下,都需要人才。当年刘备颠沛流离,想找名士都没有人愿意理他,等到诸侯讨伐的时候,三英战吕布,刘备扬名天下之后,才有徐庶诸葛亮等人一一来投,所以我这次去武汉,目的只有一个,让中国的新青年知道,四川还有一个张斩,值得他们投奔。“ ~~~~~~~~~~~~~~~~~~~~~~~~~~~~~~~~~ 这一章讲的是张斩的大方针,渝中对是对应隆中对的。 第五十四章 袁世凯出山 第五十四章 袁世凯出山 1911年9月10日。张斩通电全国,率先举起反清大旗,两日之后攻克重庆,俘虏端方等多名朝廷大员,清朝满朝震动,急令停职待罪的赵尔丰率兵平乱,赵尔丰知道张斩的厉害,索性破罐子破摔,回电说兵力不足,让端方端大人带兵清剿,此时端方已经被张斩抓了起来,带兵清剿从何谈起,把清朝气得半死,思来想去竟然没有人能对抗张斩,摄政王也是个雏儿,马上就没了章程,把这件事情撂倒一边。 这样做的结果很严重,张斩可不是善人,五天之后整军完毕,湖北的三十二协与重庆的巡防军全部改编,军官全部编进参谋部。士兵挑选优秀的打散之后编入第一师,淘汰下来的老弱,想回家的发遣散费,不想回家的还有警察可做。 九月十五日,张斩顺水而下,直攻汉口。不到一天之内光复汉口,其实连一枪都没有放,看到了**军第一师的旗子之后,湖北第八镇就全体起义了,湖北巡抚新军头领逃之夭夭,将这个九省通衢之地拱手让给给了张斩。 这下摄政王真的着急了,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能力挽狂澜,可是这个人是他亲自贬官的,在这么请回来,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吗?摄政王犹豫不决,在大清的存亡与自己的脸面难以取舍。 ~~~~~~~~~~~~~~~~~~~~~~~~~~~~~~~~~~~~~~~~~~~~~~~~~~~~~~~~~~~~~~~~~~~~~~~~ 1911年9月14日,清发布的上谕送至袁世凯的手上,任命他为湖广总督,督办剿抚事宜。武汉三镇失守,前往解救的陆军大臣荫昌所率的两镇陆军,大部又是袁世凯的北洋旧部,荫昌指挥不灵,冯国璋走走停停,走到武汉恐怕要到明年。 而且英法德美等国,害怕起义会冲掉他们在中国的投资利益,纷纷给清廷施加压力。美国、法国银行团的代表司戴德和贾恩纳都认为:“袁世凯在训练新军方面做过许多工作,他看来是制止叛乱浪潮、争回不忠的军队以及同起义首领中的某些人达成协议的唯一人物。” 美国还派了人入宫觐见。带着命令的口气告知清廷;“不是任他作一个寻常的高级官吏,而是作朝廷的顾问兼皇权执行者。” 与袁世凯有密切关系的内阁总理大臣奕劻,协理大臣那桐、徐世昌也瞅准机会再次 向载洋提议起用袁世凯,并以身家性命作担保。载沣开始显得很不情愿,这不仅仅是由 于他曾签令辞退袁世凯回家,而是他对袁世凯的为人太了解了,恐怕会引起同样不可收 拾的后果。但环顾清室文武百官,竟没有哪个能担当得起镇压的使命,为了解眼前之急, 才不得不说:“姑且照你们的办,但你们不能御责。” 看着这道上谕,袁世凯微微一笑,提笔写道:““旧患足疾,迄今尚未大愈。去冬又牵及左臂,时作剧痛……近自交秋骤寒,又发痰喘作烧旧症,益以头眩心悸,思虑恍惚……现军事紧迫,何敢遽请赏假,但困顿情形,实难支撑。已延医速加调洽。一面筹备布置,一俟稍可支持,即当力疾就这,藉答高厚鸿慈于万一。” 袁世凯这么写也是有原因的,当初以足疾被撤职回乡,这次他以足疾为由推辞,颇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味道,既达到了讽刺对方的目的,又让对方不好发作。但是话不能说死,袁世凯还留了一点缝给朝廷,足疾稍好即行赴任。 奕劻见到袁世凯的信之后哈哈一笑,那里不知袁世凯胡芦里卖的什么药,随即派徐世昌前往彰德劝驾。徐世昌自袁世凯小站练兵时就为袁的谋士,并为盟友,一文一武,互为同道;1905年曾任军机大臣。徐世昌深谋远虑,颇得袁世凯的器重;这次见到之后徐世昌与袁世凯彻夜长谈。 密商后,袁世凯这才打出出山所要满足的六张牌:一、明年即开国会;二、组织责 任内阁;三、宽容参与此事件诸人;四、解除党禁;五、须委以指挥水陆各军及关于军 队编制的全权;六、须与以十分充足的军费。此六条缺一不可,否则决不出山。 袁世凯 向清廷所提的这六条可不是什么小东西:内阁总理大臣和军事大权。这么大的胃口,理所当然地遭到了嫉袁的亲贵们的反对,大骂袁世凯乘人之危,漫天要价。连对他已有点屈从的载沣也难以接受。可袁世凯毫不在乎。 但是**形势的发展出乎意料的快,全国各地都爆发了响应武昌的起义,**党人的胜利在不断地扩展,而清政府的军事则毫无进展。这与袁世凯遥控军队有关。他授意冯国漳要“固守”,“慢慢走,等等看”。这样荫昌指挥起来就很困难了,要想取胜谈何容易。 面对眼前岌岌可危的形势,载沣一筹莫展。只得再次向袁世凯屈服,批准袁的奏请,任冯国璋总统前线第一军,段祺瑞总统第二军,均隶属于袁;拨直、奉两省武器装备新募兵员,并允许他将“不得力将弁,准其随时撤换,统制以下如有煽惑观望及不遵命令退缩不前者,即按军法从事,不得优容迁就。”对干载沣来说,这可是付出了血本了。 可袁世凯并不买帐,他看到只是兵权到手,还差一项呢,于是又电奏推辞,除了说 一通“惟以时事方艰,不敢不竭尽血诚,勉图报称”,“终期荡平逆匪,借以仰答生成”之类的空话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表示了。真是“千呼万唤不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哪管你载体是急死还是急活。 10月29日山西太原新军起义,阎锡山被推举为军政府都督。屯兵滦州的张绍联合第二混成协统领蓝天蔚、统领卢永祥、潘知楹电奏朝廷。提出速开国会,改定宪法,组织责任内阁,皇族永远不得充任内阁总理大臣、国务大臣,国事犯之党人一律特赦擢用等12条。三十日,昆明新军起义,成立了以蔡锷为总督的军政府。三十一日,南昌新军起义,也成立了军政府。清王朝四面楚歌,摇摇欲坠。 为了救倒悬之急,载沣一改办事迟疑不决的作风。于十月三十日以皇帝名义一连颁发了四道上谕:其一是实行宪政;其二是迅速起草宪法;其三是革除亲贵秉政,一旦组织内阁,不再以亲贵充国务大臣;其四大赦国事犯。这实际上是对袁世凯所提出的六条要求的答复。 袁世凯看到“愿者已上钩”,才匆匆离开彰德,到信阳与南昌进行交接。奕劻看到袁已经出山,而且国事已日非,就干十一月一日奏请辞职,清廷即准,并授袁世凯为内阁总理大臣,着其即行来京,组织完全内阁。袁世凯接到诏旨后不禁发出会心的大笑,暗呼“万岁!”。但他还不着急,又故意电奏辞谢,吊吊载沣的胃口。至此,已经是第三次推辞了。载知其虚伪,没有允许,再三促其进京。于是袁世凯提出内阁总理大臣由国会公举,声称前命不敢奉诏。11月8日资政院开会,正式选举袁为内阁总理大臣。他这才大摇大摆,神气昂扬地进京组阁。至此,清朝的内政外交大权,已完全落在袁世凯的手里了。 《泰晤士报》驻京首席记者莫理循10月27日从北京发给伦敦的电报如下: 军队将领和国防大臣禁止参与任何相关决议,军队一切事务都由袁世凯一人调配,在与起义军交涉过程中他拥有指挥军队的绝对权力。在朝廷执政期间类似的事件只发生在曾国藩时期,当时慈禧太后授予曾国藩绝对权力以平定太平天国叛乱。 朝廷至少开始吐出它所囤积的财产。有一道诏书的内容表明隆裕太后从她私人的金库中调拨了一百万两白银作为军饷以应付湖北境内的紧急需要。 此时张斩已经焦头烂额,武汉收复起来容易,可是之后的事情让张斩有些措手不及,李岱青病倒了!在张斩的系统内,能打的人不少,李长信、高翔、彭旭、王铁樵四大将,还有德国妖孽福尔贝克,第八镇的牛人也是一堆堆的,但是会搞内政的只有李岱青一个,平时李岱青一个顶一百个,还看不出有什么问题,重庆安置也只用了五天。 但是等到李岱青一病,张斩才发现。光复了武汉之后,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不说别的,城里的十几万民军就让张斩头疼的不行,这天早上张斩又被一群民军头领围住门口。吵闹着索要军费。 ~~~~~~~~~~~~~~~~~~~~~~~~~~~~~~~~~~~~~~~~~~~~~~~~~~~~~~~~~~~~~~~~~~~~~~~~ 这一段有点干巴巴的,明天的章节会有趣很多 第五十五章 釜底抽薪 第五十五章 釜底抽薪 “张都督,兄弟是救国军第一师的师长熊成碧。听从都督**之号召前来襄助,可是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连个铜子都没得着,再要是不给钱,兄弟也没有办法,只能宣布就地解散了。” 张斩看着熊成碧,对着人有点印象,听说**之后带了三五千人,都是四里八乡的农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起到武汉来讨生活,战斗力几乎没有一点,捣乱却比谁都强,张斩早就有心收拾他,又忌惮引起众民军反弹,当即忍住火气说道:“熊师长,**不是请客吃饭,如今**尚未成功,诸同志还需努力,都像你这般撂挑子,怎么能推翻腐朽的清王朝呢?” 熊成碧不知道张斩在四川的事情。对张斩毫无敬意:“张都督说得对,只是肚子填不饱,兄弟也是没有办法,大家伙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民军众人都是饿的眼睛发红,一起轰然应是,熊成碧得了势,洋洋得意道:“所以张都督还是听兄弟一句,把好处分润一些出来,真要是吃独食,一点渣滓都不给我们这些穷人,那说不得….嘿嘿。” 张斩眉头一皱:“说不得如何?” 熊成碧微微一缩,有些不自然:“大都督**以后,说不允许征粮征兵,骚扰市面,兄弟也是听大都督的话,不敢有所违背。只是现在大都督不肯让一点出来,兄弟自然也不用听大都督的话……。” “够了!”张斩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拿出一叠纸丢到熊成碧面前“熊成碧,你口口声声说不扰民,可是我这里接到的都是投诉你的信件,你的不扰民在那里。来人!把熊成碧拖下去,关起来。” 其他民军还想求情,张斩一挥手:“他们也都抓起来。”竟然把这些民军头子都抓了起来。那些民军头子没想到张斩翻脸翻得这么快,一时间都慌了手脚,本来他们都有一块地盘,虽然不能公然抢劫,可是油水还是有一些的饿。日子也过得很滋润,但是人心不足总想多捞一些,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求财不成反遭牢狱之灾,顿时变了口气,大声哀求张都督放他们一马,以后一定不来讨饷。 张斩没工夫听这些人胡扯,一挥手卫兵把这些人全部带走,议事厅顿时空荡荡一片。张斩习惯性的往李岱青住处走去,想要跟李岱青商量下接下来怎么办。武汉如今大部分被民军占据,秩序极坏,赋税也收不上来,张斩此时也是坐吃山空,再想不出办法恐怕张斩的**军先要完蛋了。 李岱青的住处离张斩的住处并不远,走过一条街之后就到了,张斩敲了敲门,一个丫鬟开了门,见是张斩,马上福了一下:“参见大都督。” 张斩摆手让她站起来:“岱青兄可好些了吗?” 丫鬟低头轻声说道:“还是不大好,早上没吃东西,长吁短叹的让人听了难受。” 听到这些张斩心中更添焦虑。李岱青是什么人物,谈笑间处理天下大事,何事能让他如此难受,难道他的身体真的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想到这些张斩快走几步,到了李岱青房间,门虚掩着,张斩敲了敲门,低声道:“岱青兄?” 屋内没有反应,张斩推开一道缝,略微提高了声音:“岱青兄,我是张斩,我来看你来了。” 屋内还是没有反应,一阵风从门缝里吹出,张斩回头看了看丫环:“怎么回事,岱青兄病成这样子,还可以开窗户?” 丫鬟吓得跪下了:“都督,我都关好了的,真的!” 张斩哼了一声,轻轻推开门,果真看到窗户大开,心中更是恼怒,朝床上看去:“岱青兄…..。”他的话突然停住,床上空空如也,哪有李岱青的影子?如今武汉的形式,一时一刻也离不开李岱青,怎么人不见了呢,张斩的心如坠深渊。 “大都督,这儿有封信。”丫鬟俏生生的指了指桌子。张斩走到桌子前,伸手拿起信纸。李岱青苍劲的字迹映入眼帘 “张都督亲启: 富顺一战犹如昨日,弟英姿勃发,愚兄纵观所识之人,可以相提并论者不过寥寥数人,尚在世者独袁公一人,他日必成秦皇汉武之伟业,虽冀望附骥千里,却难忘旧主,背主不忠,背友不义,忠义难两全,取忠舍义,弟胸怀四海,四方豪杰必然纷至沓来,当广开贤路,终成帝王之业,临行涕零,勿念为兄之恶。“ 信笺最后几个字模糊,张斩紧紧闭住嘴,一滴眼泪也滴在信签上,突然间大喝一声,快步跑到门口,还没等丫鬟反应过来。马蹄声踏踏,张斩已经跑得不见了。 汉口码头,汉口号客轮缓缓驶动,李岱青坐在甲板上,眼前也是模糊一片,张斩现在是如日初升,集聚了天下人望,留在这里施展本事,成就一番大事业,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想起袁世凯对自己的恩德。李岱青也只能离汉回京。 客轮离开码头,掉头朝上游行驶数百米,离开码头暗流之处,才会掉头朝下游行驶,他与张斩的这段情分,也只剩下这短短的几百米。看着汉口逐渐远去,李岱青不禁泪流满面,他失去的是什么,恐怕永远会留在记忆深处。 汽笛声响起,李岱青收回视线,长叹一声,滚滚长江东逝水,多少风流人物,是非成败又能怎么样。都敌不过滔滔江水,流逝的时间。 “停船!“码头处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李岱青猛然站起身,就看到张斩骑了一匹骏马,站在码头处大声呼喝。见汉口号还是朝下游行驶,张斩一拍马,竟然在码头上跑了起来,码头上的人成千上万,见了齐齐让出一条道路,到得码头尽头,张斩竟然也是毫不停留,一拍马从码头尽头跳了下去,跳到码头下面嶙峋的沙滩上,已然跑马如飞,瞬间就追到了汉口号的边上,与李岱青只隔几十米江面”岱青兄,为何要走?“ 李岱青此时已经不能自己,两行泪水流了下来:“旧主见招,不得不去,斩哥对我深情厚谊,容某来世再报。“ “天下竟如何?“ “全在都督决断尔,快刀斩乱麻,平定地方秩序为要,二十万民军不可留。早早遣散。招贤纳士此其时也,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都督求贤若渴,禁私欲扬公心,霸业必成,我去也。“ 张斩还要再追,脚下一软,胯下骏马悲声长嘶,猛的倒在地上,张斩也被甩出去好远,等到从马身上挣扎出来,李岱青的船已经去得远了。“岱青兄!“张斩用力的一拳打在礁石上,拳头顿时血迹斑斑,他也不觉得痛。 汉口号船行三日,到达上海,然后转陆路走七天,十月十七日终于赶到了北京。此时袁世凯权势满京城,李岱青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袁世凯的住处。他跟袁世凯极熟,也不等门子禀告,径直走进了袁世凯的大厅,见了袁世凯纳头就拜:“宫保大人,养钿回来了。“ 袁世凯正坐在椅子上上谕,见李岱青回来一把丢了上谕,抢到李岱青身边,一把抱住李岱青:“养钿,你可回来了,我还担心你会留在张斩那边呢?“ 李岱青怅然若失,原本以为见到恩主之后,他会痛哭流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所想,都是张斩的影子,这让他感到恐惧:“宫保大人对小人全家有恩,养钿粉身碎骨也难报答?“ “回来就好,你过来这段时间,张斩做了好些事情,我想你可能会有兴趣,全都放在一起,你先看看好了。“袁世凯得到再起的机会,人也恢复了往日的气势,坐在那里像是一头老虎。 “好。“李岱青伸手接过报纸,一张张的看了过来,看了一会,李岱青长出一口气,将报纸放在一边,抬头朝袁世凯看过来:”张斩真是枭雄,只是命不好。“ 袁世凯道:“养钿,为何如此说?” 李岱青道:“遇到宫保大人,就是他命不好。“ 袁世凯哈哈大笑:“养钿,你去跟他说,如果能够不战,我可以让他做我副手,等到我归天之后,北洋就是他的。“ 李岱青猛然摇头:“张斩此人定然不肯居人之下的。“ 袁世凯有些懊恼:“如此一来,等到老夫出山,到时候定然要与他的**军大战一场,我的北洋军士兵骁勇,军械精良,恐怕张斩挡不住。“ 李岱青愕然看着袁世凯:“宫保大人,挡不住岂不是好事?难道宫保大人还疑心我不成,我既然能回来,自然是对大人忠心不二。“ 袁世凯意味深长的笑道:“不是这样的,养钿不可多心…..。等到了时候你就知道了。“ ~~~~~~~~~~~~~~~~~~~~~~~~~~~~~~~~~~~~~~~~~~~~~~~~~~~~~~~~~~ 肥羊继续坚持不懈求月票 第五十六章 血战刘家庙 上 第五十六章 血战刘家庙 上 袁世凯在京城淡定。张斩这里可就先动了手,本来如果李岱青不走,张斩多半要休养生息,把自己的事情弄好了,袁世凯反正都是要打酱油的,自己就跟他和稀泥的同时消化武汉三镇的实力,等到一个师扩建成功,到时候想打想和才有了保证,这也是兵家中最为稳妥的办法,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可是李岱青走了,这可真是命中了张斩的软肋,如果按兵不动,那么就无法短时间内整合武汉三镇,至少在袁世凯打过来之前不太可能把武汉三镇的秩序安定下来,这样的情况下只有冒险进攻,赢了可以凭借威望强行压制武汉各派势力,输了也不要紧,武汉三镇二十万民军不是来帮助**的吗,**现在需要他们了,他们自然要起来**了。 为了让他们明白**的残酷性,第一师人马分批顶在后面。机枪上膛做督战队,谁要是敢后撤,督战队的机枪火炮可不是吃素的,不信就试试! 攻击目标就是刘家庙,刘家庙在汉口以北十公里处,濒临长江,周围地势平坦,水网沟渠纵横,部队不便展开。刘家庙车站(即江岸车站)为南下清军必经之路,也是**军保卫汉口的前哨阵地。 第八镇统制张彪逃到刘家庙以后,湘、豫援军亦先后到达。他得悉清廷派荫昌率军南下后,便决定固守既有阵地,然后配合南下清军向武汉反攻。当时,集结在刘家庙的清军,有辎重第八营及四十二标残部,湖南驻岳州巡防营两个队,河南新军二十九协五十八标两个营及一个巡防营,另有骑兵数十人,共约二千余人。清军在刘家庙以南构筑工事,沿铁路两侧进行防御;预备队配置在刘家庙东北的丹水池地域。不过张彪刚刚吃了败仗,士气普遍不高,与即将面对的北洋六镇相比,是典型的软柿子。 半夜时分,张斩下了命令,出动全部民军,第一师殿后,黑暗中看前面的队伍拖拖拉拉。有的回头说话,有的掉队狂奔,参差不齐,纪律散漫,后面一队默不作声,队列整齐,张斩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如此新兵,怎么作战?就叫福尔贝克过来,撤掉一半民军,派出骨干担任民军连长,这样至少知道如何躲避炮火。 福尔贝克坚决不同意:“如此一来,我们的战斗力就会下降,张,如果你要攻击的话,请用第一师攻击,让租界的人看到我们的实力,战斗就是战斗,如果贸然用没有经过训练的部队上前线,那么我想除了失败之外,不会得到任何好处的。” 张斩大怒:“你们德国人就是不知道有这种血腥残酷的战斗方法。才会在同一个坑里面跌倒两次。” 福尔贝克奇怪道:“什么坑,我们德意志帝国一向战无不胜,纵横欧洲没有敌手,怎么会在一个坑里面跌倒两次。” 张斩自知失语,德国在两次世界大战中,可以说都是输在俄国身上,俄国人的战斗特点就是不怕牺牲,不怕牺牲到了什么程度,斯大林格勒战役中表现的最为典型,新人只经过几个小时的训练,白天运兵过河,不顾德军的飞机扫射,这样能渡河过去的只有一多半,得到新人到了阵地,有些竟然没有步枪,需要等到有枪的士兵死亡之后才能拿到步枪,就是凭借这股子狠劲,俄国人愣是打赢了这场绞肉机般的战斗。 张斩的用意无非是借助战争,筛选出一部分合格的士兵,现在第一师人数膨胀的厉害,已经达到了一万三千多人,等于两镇四协的实力,但是如果面对北洋六镇,仍然输面极大,不趁这个时候练兵,恐怕以后就要跟北洋六镇练了,到时候失败恐怕是不可避免的了。 福尔贝克还想要说些什么,传令兵过来报告:“二十万民军全部逃跑了。” 张斩和福尔贝克面面相觑,二十万人聚集起来要一两天功夫。可是撒丫子走人连一个小时都不要。这些人大都只是一些农民,农闲的时候左右无事,来武汉见识下花花世界也是好的,要是能赚一笔那就更好了,但是张斩这么久都没发饷,还要冒着没命的危险去打仗,这些人都怕了,不约而同的拍屁股走人,也算给张斩省了不少麻烦。 既然民军全部逃跑。第一师也就收起了督战队的劲头,各团团长都憋足了劲训话,要把张彪这只残兵打成肉饼。 已经是清晨时分,高翔带队来到了高家庙五里西北角,此处有一条铁路,高翔眼角不由跳动了下,清朝有铁甲车,沿着铁路飞驰,上有机关枪无数,打起来威力巨大,斩哥曾经特意说过,现在虽然没有看到铁甲车,但是这条铁路位置险要,一旦自己部队冲锋的时候,铁甲车来这么一下子。恐怕一个团都不够填的。 高翔作战讲究快速,但是快速之中有谨慎,见了这样看起来心旷神怡的景色,心里顿时生了七八分警惕之心,叫人把铁路几处铁轨拆了,之后还不放心,唯恐敌人把铁轨修好,特意把几根钢轨的螺丝旋掉,地下枕木掏空,看上去跟平时一模一样,真要是有火车上去。就是翻车的后果。 等到这些都做好了,高翔才拿出手表,问道:“炮队来了吗?” 传令兵答道:“已经来了。” 高翔满意的点点头:“让他们布置隐蔽阵地,不要怕苦,一直要隐蔽的让敌人看不到。” 此时西南角已经响起枪声,高翔知道一定是李长信接上了火,当下也不犹豫,命令炮兵部队布置好阵地,然后开始冲锋,一团人沿着低洼处迅疾前进,此处临日德租界很近,无数洋人站在房屋顶上,拿着望远镜眺望,见高翔团行进迅速,不少人高声叫好,让高翔哭笑不得。 在指挥室内,张斩眉头紧锁,福尔贝克表情奇怪,看着几个红色的小旗,还是福尔贝克先说话:“张,如果早先就听我的,就不会有现在这种事情出现了。” 张斩呲之以鼻:“如果听你的,现在的第一师就不会有一万三千多人,最多就是三千人,有炮有什么用处,武汉守军有四百多门火炮,不还是一枪一弹没发,就全部起义了吗?” 原来,四个团长都没接触过火炮,既没有打过炮,也没有被炮打过,他们对火炮的威力的认知几乎为零,所以冲锋开始之后,他们严格按照张斩的布置,将火炮设置在隐蔽的地方,但是接下来他们做了同样一件事,没有命令火炮射击。而是带队冲锋去了。 这样的集群冲锋如果在冷兵器时代,是值得嘉奖的,但是在现在这个武器高速发展的时代,这种冲锋只会带来巨大的伤亡,而且没有炮火掩饰的冲锋,在这种水网密布的地区,是很难展开的。 总之,这些人距离现代战争指挥官的水准,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虽然他们的敌人,在张斩看来也不过如此。张斩看了看地图,掏出一面小红旗,重重的插在三道桥上:“出动卫队,直插敌人后路。” “大家不要慌,有工兵铲的先挖坑,把人隐蔽好了再说,清兵火炮没有几门,这里到处都是湖水,炮弹没什么大不了的。”靠在一棵大树下,王铁樵大声安抚着受惊的士兵,刚才一发炮弹落在行军队伍之中,顿时放翻了几十名士兵,他的脸上也被弹片划了一道血痕,血淋淋的十分怕人。 听到王铁樵的声音,这些士兵镇定下来,卸下身上的小铲子开始挖坑,他们从来没遇到过火炮,自然不知道火炮的厉害,第一次遭到火炮射击,心中怕到了极处,要不是张斩的名声支撑,恐怕下一刻就会出现崩溃的局面。 见到队伍稳定下来,王铁樵松了口气,学习张斩的样子掏出一面小镜子,镜面上均匀的摸了层泥,这才小心翼翼的伸出去,透过灰色的镜面看到了对面的情况,清军一大队集结于左方树林中,相距不过半里多地,却没有冲锋的意思。 王铁樵心里更舒坦了,想起李长信说过掷弹筒的威力,他的心里也痒痒的,当下就吼道:“掷弹筒部队过来。” 现在的编制与在重庆那会不同,每个团都撑的跟什么似的,一个团有两千多人,掷弹筒有三百具,听到王铁樵的话之后马上上来两百多掷弹员,王铁樵斜靠在坑洞内,大声道:“都给我听好了,方位 三…五,距离三五,装药二,射!” ~~~~~~~~~~~~~~~~~~~~~~~~~~~~~~~~~~~~~~~~~~~~~ 指挥室内,张斩面带笑容,亲自将一面小红旗挪了一步,将代表清军辎重第八营的小蓝旗捡了下来。福尔贝克喃喃自语,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造价低廉的掷弹筒,竟然有这样大的威力! 第五十七章 血战刘家庙 下 第五十七章 血战刘家庙 下 “田有开,你***胆小如鼠。未战先逃,老子毙了你!”看着第八辎重营十几个伤兵,张彪拿出手枪,顶在田有开的头上 田玉来满脸是血,悲愤的叫道:“大帅,叛军火力太猛了,兄弟死的死,伤的伤,现在第八辎重营就剩下这么点骨血了,大帅要是还觉得不够,就把卑职毙了吧!” “啊,就剩这么点人了?”张彪一惊,拿着枪的手不由得垂了下来“你说说怎么回事?” “叛军用三百多门大炮一起轰我,火力实在太凶猛了。” “啊!”张彪一下子熊了,第八镇火炮众多,七五火炮五十四门之外,还有众多野炮,加上湖北其他军队的火炮,三百多门也能勉强凑出来,张彪本以为叛军不会使用火炮,这才存了几分侥幸之心。现在知道叛军不但会用火炮,还用得非常厉害,三百多门大炮齐射,说明至少有三千名训练有素的炮手,这支炮兵在北洋六镇没来之前,是一股不可战胜的力量。 张彪可不是傻蛋,硬着头皮送死的事情是决不会做的,既然叛军的火炮这么厉害,固守在这里就会成为叛军火力的靶子,虽然说刘家庙战略位置险要,但是在大炮面前,这种险要没多大意义,在险要能挡住空中飞的炮弹吗,张彪不禁动了逃跑的念头。 就在这时,有跑进来一个传令兵:“大人不好了,铁道车被毁了。” 高翔的部队运动了几分钟之后,就到了丹水池一带,这地方还有一条铁路线。铁路上停着一列火车,挂有三节车厢。机车喷吐浓烟,升火待发。高翔止住了队伍,把几个连长叫了过来,因为过快的膨胀速度,现在第一师的部队只有师-团-连-班四级,高翔面对的就是十几个连长,当年小队的队员,现在都成了掌管百人的军官。 “看到火车没有,那东西太厉害。我们先挖坑隐蔽好自己,然后再想办法敲掉这个大家伙。挖坑的时候注意下,挖到一人深的时候朝纵向开挖,连成一道战壕,之后还要向后挖,建立连级的指挥所,只有到这个时候,才能主动进攻,明白了吗?” “是。”十几个连长听命下去,一时间铁锹声不断,一部分人依靠斜坡警戒,一部分人埋头挖坑,很快一条简易的交通壕就形成了,这是张斩的要求,很多人不理解,认为挖坑无用,但是在张斩的严令之下,挖坑已经成为本能,打仗前挖坑成为一种习惯,不挖坑拉战壕建立指挥所,这些人就不太会打仗了。 等到交通壕挖好之后。高翔也准备了掷弹筒,说来也怪,没人用掷弹筒之前,谁都不觉得这根烧火棍有什么好处,一旦有人用了,大家都跟着用,不用好像都不好意思见人似地,壕沟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只有齐刷刷飞向铁道车的两百多枚炸弹。 “轰!”铁道车被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火车头虽然还没有变形,但是掷弹筒发生的是榴弹,弹片横飞中,铁道车薄弱的铁皮挡不住四散的弹片,机枪虽然有前面的钢制挡板可以挡住前面的弹片,但是这次掷弹筒射击范围是包括了全部火车的,前后左右的弹片齐飞,对付铁道车这样的半固定目标是最好不过的。 高翔见铁道车没了动静,马上叫人带队冲锋,这时已经将近正午其他地方的枪声不断,说明还没有人突破清军防线,他这边的清军有铁道车,现在铁道车没了,实力应该是所有清军中最弱的一部分,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冲进去。 一会儿天色骤然转暗,大风卷起漫天的尘土,稻穗飘摇,原野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清军的火力也减弱了,在这种看不到敌人的情况下盲目射击。不但浪费弹药,还暴露目标,是极为愚蠢的做法。 趁这个机会,一个连长带着一百多人马,乘势发起冲锋,闷声不吭的直奔清军阵地。清兵丢了铁道车的保护之后士气低落,见高翔部队进攻凶猛,离开工事纷纷败退,奔向后面的阵地,枪支都丢在地上,顾不得捡起来。 高翔大喜,知道清军士气崩溃,没有再战之决心,顿时从战壕内一跃而起“兄弟们给我冲,直接冲到三道关,抓住张彪!” “张彪已经输了!”在指挥室内,张斩看着地图,代表张彪的蓝色小旗已经摘掉了好几个,张彪此时的兵力已经不足五百,面对任何一个团的攻击都无法抵抗,更何况是四个团一起进攻,对这次战斗张斩的要求就是战前做好准备,这个阶段要慢要细。但是一旦展开进攻,就要猛烈,张彪不是袁世凯的六个镇,在这种超强度进攻下支撑不了多久。 “是的,我们需要一场真正的胜利,来证明我们的实力。”福尔贝克高兴地说道。 “嗯,随着我们越来越强大,我们的战斗会更多的聚集在攻击上,攻坚也就成为我们的主要问题,从现在看,掷弹筒可以解决一部分攻坚任务。但是对于火炮,我们还需要更多的使用。” “报告,西南方向来了一队列车。” “哦,标出来。”张斩眼睛一亮,现在兵荒马乱的,一般老百姓哪敢坐车来武汉,来的列车多半是清朝政府的援兵,却因为自己动作迅速掉进了落网,一节车厢可以塞进去三五百人,一个车有个三五千人都不意外,这可是捡到钱包了。 “叫李长信、高翔、彭旭、王铁樵四部回守刘家庙,不要管三道梁了,把列车全部包掉,里面的人如果不反抗,就不率先使用武力,要尽量俘虏他们。但是如果对方反抗的话,格杀勿论!” 彭旭接到命令的时候,正准备继续冲锋,但是接到命令之后,彭旭立刻让士兵回到刘家庙,在火车站附近埋伏下来,在张斩的四名心腹爱将中,彭旭是最没有特点的,但是彭旭的进攻还是防守都中规中矩,执行张斩的命令也最为坚决,这一次也不例外。 前方又传来机车汽笛声、火车隆隆开动声。彭旭屏住呼吸,示意手下分散隐蔽,以免为火车上的人看到,火车隆隆迎面驰来,彭旭没见过这种庞然大物,心中有些害怕握紧了手枪,直盯盯的看着火车。 火车却却传来轰然一声巨响,车头脱轨翻倒,后面车厢猛烈碰撞,发出天崩地裂般的响声。整个列车便如死蛇一般,再也动弹不了了。这火车满载北洋军第二十二标,由信阳疾驶刘家庙增援张彪防御。借以掩护后续大队人马南下。火车午后三时许抵刘家庙,恰是清军溃败之时。 铁路两旁都是清军败兵,见援军火车开来,都只顾自己逃命,没人跟司机示警。火车司机未得停车信号,鸣笛疾驰而过,偏偏高翔之前为了保险,拆掉了一小段铁轨,导致使列车脱轨撞击,只落得人仰车翻,碰伤跌伤不计其数。 还没等这些人醒过神来,高翔团就朝天放了一排枪,借着几排空枪打过来,口号喊得震天响“缴枪不杀。”清兵撞得浑浑噩噩的,见了这个架势也只能乖乖投降,第二十二标一千多人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成了张斩的俘虏。 第二十二标标统马继曾乘坐最后一节车厢,列车脱轨后仅只擦伤脑袋,脑袋还算清醒,趁人不备在在护兵护卫下逃回三道梁。所属队伍损失大半,只留下一个空架子标,马继曾遭此大败,不由怒火中烧,找到张彪大发雷霆道:“你们干的么勾当?为何要我们中埋伏?” 张彪心中生气,马继曾不过是一个标统,他是统制,相差了至少两级,要是以往的军队还在,哪里有马继曾咆哮的份,不过现在形势比人强,他不过是个过气的统制,以后想要混成统制难比登天,相比较下,马继曾得罪不得,想到这里张彪忙赔笑脸,低声下气道:“只准备贵标在刘家庙下车,未料到火车竟开到前面去。” 马继曾怒气未消质问道:“那为何不安排信号、旗语?”张彪嗫嚅道:“工人逃散,一时未曾料到。标统受惊,实在对不起。”一个统制大人,这样低三下四的也算难得,可是马继曾丝毫不觉,仍然骂不绝口,把出师不利失败情况电告冯国璋转报荫昌,把责任一股脑儿全推到张彪身上。 回头通知张彪说:“本标伤亡殆尽,无法再战,即回武胜关重新整顿。”张彪则苦苦哀求,说道:“滠口前有三道桥,长达三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左有大江,右有大湖。请标统率部在此休息整顿,迎接后续大军,再图恢复。” 马继曾遂率残部退回滠口。该部所遗弃的一列火车,计枪弹五百余箱、米面一千余包,帐篷五百余个,还有背包、皮鞋之类,足够武装一个标的物资,自此全部成了张斩的战利品。张斩首战获捷,鼓舞了武汉三镇的民众,民众踊跃协助向市内搬运物资。汉口商业协会更备酒肉犒赏。市内沿街披红挂绿,鸣放鞭炮。 张斩微微一笑,准备明日进军,收复三道口。 第二天一早,张斩正在与福尔贝克讨论进攻计划的时候,卫兵进来报告说:“汉口领事瑞恩,要求面晤都督,呈递公函。“ 张斩有些诧异,自己跟清朝打仗,关外国人什么干系,他们来此做什么呢? 福尔贝克笑道:“快去快去,我想肯定是好事。“ 张斩一笑:“借你吉言。“在会客室接待英国驻汉领事瑞恩。 “张都督真是年轻有为,这是公函,还请张都督过目。“瑞恩西服革履,随带翻译,见面时深深鞠躬,双手呈上公函。 张斩还礼之后让座,拆开公函一看,是驻汉口各国领事团公推瑞恩前来,接洽承认**军第一师为交战团事宜。 瑞恩欠身说道:“现各国均称赞民军勇敢文明,在武汉的外侨,承蒙军政府保护,极为感激。现领事团一致承认民军为交战团,各国保证严守中立。” 张斩笑眯眯的说道:“此次武昌起义,只是推翻腐朽之满清,人不分土洋,都要一律保护的。阁下大驾光临,又承各国领事严守中立,我不胜感激。请阁下回汉口谢谢各国领事。” 两人聊得投机,一直聊到中午,张斩设宴招待瑞恩及译员等。餐后正式会谈,张斩提出补充细则:民军、清军无论何方将炮火损害租界,当赔偿巨款。 张斩都督承认负责保护,清海军提督萨镇冰抵汉后,应该签字遵守。另有交战双方,无论陆军、海军必须距该租界十英里外。瑞恩对张斩所提细则表示赞赏,请军政府正式备文照会驻汉五国领事馆,并答应转送清海军提督萨镇冰共同遵守。 原来张斩没有长江舰队,在海军上短了一大截,所以用这个条约限制萨镇冰的长江舰队。当日下午,五国驻汉领事会衔在汉口贴出布告如下:英德法俄四国领事布告严守中立事。现值中国政府与中国民军互起战事,查国际公法,勿论何国政府与其国民开衅,该国国内法管辖之事,其驻在该国之外国人,无干涉权,并应严守中立。不得藏匿两有关系之职守者,亦不得辅助何方面之状态。据此,领事等自应严守中立。并照租界规则,不准携带军械之武装人在租界内发现,及在租界内储匿各式军械及炸药等事。此系本领事等遵守公法,敦结友谊上应尽之天职。为此闿切布告。希望中国无论何项官民,辅助本领事等遵守达其目的,则本领事等幸甚,中国幸甚。谨此布告。 等到张斩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各团摆好了架势,继续猛攻三道口! ~~~~~~~~~~~~~~~~~~~~~~~~ 在求月票 第五十八章 炮火连天 第五十八章 炮火连天 “刘家庙与嗫口之间。铁路线上由南而北有三道铁桥:一道桥、二道桥与三道桥。铁路线的东边是沼泽地,更东,是路堤,铁路线的西边是湖。总之,三桥之间是一条危险的狭路。清军虽然屡战屡败,但是凭借机关枪与管退炮,锁住三道桥还是可以的,所以你们冲锋之前,要做好火力侦察,不要怕麻烦,一挺马克辛没有查出来,到时候就能消灭一个连,你们几个都听好了,昨天的战斗中,掷弹筒用的都不错,但是火炮你们用的太差了。今天我把火炮全部集中,让你看下怎么做火力准备的!” 作战室内,张斩正在利用最后一点时间叮嘱李长信等人,福尔贝克想说些什么,见这么多人在,就没有说话。等到李长信等人走了。福尔贝克才问道:“张,为什么每次进攻前都要挖坑,这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而且士兵的体力也是有限的,挖坑之后在冲击敌人阵地,动作就慢了不少,如果不挖坑的话,也许今天我们已经占领三道桥了。然后直下嗫口、武胜关,占据外围险地,这样才能保证武汉三镇的安全。” “福尔贝克,我要防备北洋六镇,他们乘坐火车而来,下车就能投入战斗,如果我们一味冒进,很可能遭到他们的伏击。像昨天那样,如果我们晚一步攻击,也许就会遭到北洋二十二协一标的攻击,说不定就要吃个大亏,我们现在虽然扩充到一万三千多人,四个协的实力,但是与北洋相比,战斗力还是相对稍差的。” 福尔贝克不以为然:“哦,我不太相信这一点,北洋六镇在彰德秋操时候的表现,并不比第八镇强多少,但是你看,现在第八镇已经成为历史。被我们大部分收编了,也就是说我们比第八镇的实力还要强,也会比北洋六镇强的,我不知道你怕什么?” 张斩嗤道:“那是演戏,当年第八镇是张之洞的新军,北洋六镇是袁世凯的新军,比的不是那支队伍强,而是那位后台硬。张之洞当年是首席汉军机,袁世凯虽然权重,可是在声望上远不如张之洞,所以才有彰德秋操的猫腻,你真以为第八镇跟北洋六镇差不多了,我实话告诉你,彰德秋操的演习,如果按照实战进行,第八镇在第三天就会被第三镇消灭。” 福尔贝克吃惊的看着张斩:“演习也有猫腻?” 张斩笑道:“你是第一天来中国?” 福尔贝克叹气:“这下不妙了,敌人数量是我的十倍,战斗力又略强于我,险要地形在敌不在我,这仗没得打了。” 张斩没说话,袁世凯如果是效忠大清,这仗自然没得打。可是袁世凯是这样的人吗,功高不赏反而差点掉脑袋,袁世凯对清朝的仇恨,恐怕比其他人要大得多。这样的情况下,这仗还有的打! 首尾两端,打仗就要一气呵成,像袁世凯这样耍弄权势,贻误军情的做法,虽然在政治上给了他极大的好处,但是在军事上是失败的,也给了张斩一个宝贵的练兵机会。 三道桥以后五里,就是滠口,匆匆赶到的第三协协统王占元,正在给张彪训话,王占元与袁世凯年岁差不多,在北洋军中辈分最大,自从跟了袁世凯小站练兵之后,官运亨通,如今已经是第三协协统,记名总兵,官位从二品。 可怜张彪虽然是满族,一品大员,现在却没了兵,只能在一旁赔笑:“王大人说得对,乱军虽然骁勇,又怎么能敌得过王大人的雄兵。” 王占元哈哈大笑:“当然了,中国除了北洋六镇之外,其他军队只是花架子,演习起来还可以。真打起仗来就不行了。”这话却是影射彰德秋操的事情,张彪也只能忍着。 “大人,乱军进攻三道桥了!” 王占元大喇喇的一摆手:“着急什么,三道桥都是狭窄之地,兵力施展不开,我就让他们全都进来,然后用重机枪和速射炮把他们打回去,让他们血染三道桥。” 张彪在一旁陪笑道:“王大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实在是诸葛再生啊。” 突然间天地间一片轰鸣,大地开始颤抖,王占元一下子没站住,跌倒在地上,窗户的玻璃被震碎了不少,噼噼啪啪的往下掉玻璃碴,王占元下意识的想跑,却没办法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腿都吓软了。 还好过了没多久,传令兵就跑了进来:“报告,乱军开始火力侦察,不过距离我炮兵阵地较远,没有什么效果。” 王占元这才勉强安了心,强装镇定道:“乱军竟然有这么多的炮,真是奇怪了。” 张彪在一旁说道:“汉阳兵工厂一月可以造过山炮五十门。加上武汉原有的过山炮,总数差不多三百门。”其实张彪还少说了一百门,本来是要给几个新成立的镇建立炮标的,但是张斩来得太快,自然全都是张斩的战利品了。 王占元瞥了一眼张彪:“要不是你作战不利,我们又怎么会面对这样多的火炮呢?叫炮兵阵地稳住神,不要随便开炮,他祖母的,竟然是老子的二十倍,虽然没老子打的快,可也够喝一壶的了。张提督,咱们一起看看乱军的火力。” 在滠口上只能看到三道桥,一道桥二道桥都看不到,也看不到**军的炮兵阵地,但是一团团不断升起的浓烟,让王占元也有些心惊,顾炮队指挥道:“没想到乱军火力如此凶猛,你能不能压制住?” 炮队指挥行了个军礼:“协统大人放心,乱兵的火炮射程不过三千米,我军火炮射程一倍于此,以远打近,就算他们数量是我们的百倍千倍,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王占元听了稍有心安,不过朝炮火集中之处看去,那里已经被笼罩在一片火海浓烟之间,王占元的心又提了起来,这样的炮火是人力能抵挡的吗? ~~~~~~~~~~~~~~~~~~~~~~~~~~~~~~~~~~~~~~~~~~~~~~~~~~~~~~~~~~~~~~~~~~~~ “真是壮观!”率先进入阵地的高翔看着远处的火海,惊讶的目瞪口呆,他原本以为掷弹筒齐射已经是火力之极致,凭借掷弹筒可以包打天下,但是现在亲眼看到火炮齐射的威力,才知道掷弹筒只不过是一个精巧的玩具,大炮的作用是无法取代的。 “是啊,听说这只是过山炮,三分钟一发,有那种身管炮,一分钟五发,一门顶我们十五门。还有口径更大的,宽如脸盆,一炮下去天崩地裂,要是打得实了,一个团的人都要没命。”高翔的参谋汉斯说道,出于德国人众所周知的特点(要大炮不要黄油),德国人对于炮的认识,一如法国人对于香水,英国人对于舰船,美国人对于商业。日本人对于变态,都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高翔汗水涔涔而下:“告诉各连连长,以后运动作战必须分散前进,前进时寻找隐蔽物,不可集群冲锋,以免为炮火所伤。” 一刻钟之后,炮声才逐渐平息,高翔还是没有动,因为这次炮火准备的时间是一个小时,这次停下来只不过是为了迷惑清军而已,果然过了几分钟,炮声再响,这次炮击落点更加准确,大多落在三桥以北的一处营垒处,那处营垒在之前就中了不少炮弹,这次中的更多,没撑几分钟就轰然倒塌,几个清兵惨叫着想要逃走,却被密集的炮弹击中,炸的尸骨无存。 这一次炮击足足持续了四十分钟才停了下来,高翔已经等了许久,一挥手示意士兵分散前进。 三桥路段狭窄,很难展开兵力,不要说四个团全部投入,单是高翔的团全部进去,就能把桥挤爆了。所以这次战斗都是滚动前进,第一波进攻的高翔,也是分批投入兵力,灵活的开始攻坚。 此时第一桥已经被炮火犁过几次,桥头堡被炸的片瓦不存,高翔的突击队很快就发出了欢呼声,顺利的占领了第一桥,高翔不敢怠慢,马上命令士兵挖坑,构建交通壕,在三桥之内,滠口的火力都可以威胁到,只有建设好交通壕才能保证运输线的畅通,这一点是张斩特别强调的,已经铭刻在高翔的脑子里面,每次都被不打折扣的执行。 高翔不知道,这种做法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好处,但是用不了多久,高翔就会明白,这道交通壕的重要意义。 指挥室内,张斩看着代表第一桥第二桥第三桥的标志落入红色的范围之内,不但没有感到欣喜,而是皱了皱眉头:“有问题,叫第三桥不要继续前进,先做好防御工事,火炮部队前提至二桥,气球观察部队升空,观察清军的炮兵阵地。” 几乎是在张斩下令的同时,第三桥的王铁樵部队遭到了王占元的猛攻! 第五十九章 连胜 第五十九章 连胜 王占元是不得不打。他十八岁入淮军,二十四岁进武备学堂,三十岁进进毅军,三十四岁恶战鸭绿江,可以说清末战役无役不与,可是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部队,打仗之前还要挖坑的,原本王占元还想等到对面的人多些,在命令重机枪和速射炮设计的,但是等了一会,不但没见到新来的人,连原来的那些乱军也没了影子,要不是王占元看的仔细,看到了地上的坑洞,没准还以为这些人施展巫术钻到地下去了。 既然没办法攒堆打乱军,王协统也不是挑剔的人,重机枪和速射炮架起来,炮火尽情朝乱军阵地倾泻,北洋炮兵历来训练都是炮靶,这次换了目标也不含糊,前三炮炮炮命中目标。炮兵阵地上顿时欢声一片。 “呸!”从土里面挣扎出来,王铁樵猛的吐出一口吐沫,里面大半都是泥土,虽然修建了交通壕,可是北洋的炮弹一打过来,冲击波顿时把交通壕震塌了大半。王铁樵首当其冲,整个人被埋在土里,费了好大得劲才挣扎出来,以往总听张斩说火炮的威力,王铁樵还不以为意,这次算是尝到火炮的厉害了。 周围的泥土翻动,又有几个人挣扎出来,靠在交通壕的残壁上喘气,还有几个地方泥土翻动了一会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王铁樵心急如焚“快点把人挖出来。”众人一起使劲,把能找到的人都挖了出来,已经有几个没了呼吸,这些人都是张斩调拨过来的学生兵,上过高等学堂的大知识分子,王铁樵平时当做眼珠子一样看待,没想到竟然死在这里,王铁樵眼睛都红了“统计损失情况,掷弹筒给我架上,还有狼粪点上,我就不信了,打*老子还会输给他们?” 突然间王铁樵感到头上一黑。抬头一看,是一艘巨大的气球,极宽极大,遮云蔽日的压了过来,王铁樵只觉得呼吸困难,下面想说的话都憋了回去,还好那个大气球很快就飞了过去,王铁樵这才缓过劲来:“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学生兵说道:“这是浮空舰,用来观察炮火射击情况,修改火炮射击诸元的。” 王铁樵大叫:“对,这是咱们的浮空舰,快点通知下去,不要误射了。” 没过多久,王铁樵就听到二道桥的方向传来一连串闷响,数不清的炮弹从头上飞过,眨眼间便落到远处清军的阵地上,清军的炮火顿时稀疏了许多,王铁樵大喜,率先端起步枪:“兄弟们,趁着敌人大炮哑火,咱们冲他娘的。” “王协统。乱军用了浮空舰,一打一个准,兄弟顶不住了。”在清军第三协指挥所内,炮队队长满脸是血,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王占元有些懵懂,怎么刚才还是大占上风,现在一转眼功夫,就轮到乱军占上风了,在王占元的看来,谁打的炮多就是谁占上风,刚才他打的炮多,现在乱军打的炮多,自然是乱军占了上风。 “协统,咱们快跑吧,乱军冲过来了,都上了刺刀。“见王占元还是没明白过来,炮队队长急了。 “去你母亲的,跑个球,叫人上刺刀,跟他们肉搏,咱们北洋是刺刀的祖宗,他们乱军关公门前耍大刀,也不怕丢人!“ 两支军队猛然撞击在一起,一支是百胜新军,一支是清朝赖以为擎天之柱的虎贲之师,对撞的结果就是瞬间就造成了此前数倍的伤亡,出乎王占元的预料,第三协竟然被乱军冲的立足不住,阵脚动摇起来。 “怎么可能!“王占元拿出望远镜看了一眼。就知道已经完了。乱军并不是一对一的拼杀,而是两三人一组,前排只是吸引刺刀,后排突上才是杀招,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乱军成军不过一年半,怎么战斗力竟然还在北洋之上? “协统,再不快走就完了。“ 1911年10月11日,**军第一师攻占三道街,然后趁胜追击,攻克嗫口,第三镇不得不提前下车,以避开张斩的兵锋,消息传来朝野震动,就连自信满满的袁世凯也着急起来。 这天早上,李岱青照例看完报纸,眉头紧缩,如果张斩一战就败,他的心里肯定会非常难受。但是张斩竟然连战连胜,气势完全压倒了北洋军,李岱青还是觉得难受,当真是两面受气。 “李大人,袁大人找您。“ “好。我这就去。“李岱青放下报纸,,忐忑不安的走进了袁世凯的房间。 “养钿,过来坐,怎么这几天都没睡好?“袁世凯大度的拍了拍身边的凳子,笑眯眯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 李岱青更加紧张,他跟袁世凯多年,知道袁世凯的脾气,只有出了大事的时候才会一脸笑容,心里肯定是怒到了极点:“大人找我来,不知道是什么事?“ 袁世凯拿出一份电报:“嗫口失守了。你看人的眼光果真很准,能够以一年之兵战胜我北洋宿将,真是难得的人才,养钿要不辛苦你一下,去汉口跟张斩说一声,如果他率军来投,他就是北洋的第二号人物,为我北洋执掌两湖。“ 李岱青吃了一惊,之前袁世凯也曾说过让张斩担任副手,但是李岱青知道袁世凯的谋算,副手只不过说着好听,却没有一点实权,如果张斩答应了,就中了袁世凯的明升暗降之术,有天大的本事都施展不出来。待到袁世凯归天的时候,谁还记得一个有职无权的副手。 可是这次不同,袁世凯许了两湖总督的位置,有了这个职位之后,副手也就有了相应的权利,到时候接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试想一个偌大的北洋,竟然交付给张斩,而不是北洋宿将段祺瑞、冯国璋,本身就耐人寻味。 “大人,张斩此人志向远大,恐怕难以说动。“李岱青说完,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袁世凯会不会发怒。 袁世凯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又问道:“养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嗫口失守的事情。“ 李岱青应道:“是。“ “嗫口失守我已经封锁了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李岱青心思不在这上,随口说道:“嗫口失守虽然没有见报,但是我看冯统领提前三十里下车,几路军队加快速度行军,想必是嗫口出了事情,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慌张。“ 袁世凯哈哈大笑:“养钿你猜得不错,我一直以为你只是长于内政。没想到对军事也这么了解,这番见解不在聘卿之下。“笑声忽然停住“你看张斩的弱点在那里?” “啊!”李岱青没想到袁世凯问到这个问题,一时间竟然有些慌乱:“宫保大人,我一直负责内政,对行兵布阵之事不熟悉…..”说到这里李岱青不禁语塞,刚才他判断军事动向,显示了相当高的军事造诣,现在说对军事一窍不通,谁能相信? “养钿,我一向待你如兄弟,这次攻打武汉,一旦有所折损,不能立时建功,老哥我恐怕难以善了啊,看在三十年的情分上,帮我一把,等到打败张斩之后,我把两湖总督的位置给你,怎么样。” 李岱青身上起了一股恶寒,愣愣的看着袁世凯,好像是看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人一样,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宫保大人见谅,张斩以国士待我,我虽然不能以国士相报答,也不能卖友求荣。” 袁世凯哈哈大笑:“不过游戏尔,养钿何必如此严肃,张斩虽然骁勇,但是我北洋六镇也不是吃素的,冯国璋和段祺瑞都想跟他交手呢,这些事情我是不管的。养钿你来北京也好几天了吧,我在铁帽儿胡同买了一处宅子,你搬过去住吧,赶明儿我亲赴府上,庆贺你乔迁之喜。” 李岱青心中冰凉一片,脸上还是勉强露出笑容:“多谢宫保大人。” 袁世凯哈哈大笑:“家中老小都到了没有,如今兵荒马乱的,不如一起搬过来住,京城之内毕竟安全些,我再派几个伶俐的站班,一定让你高枕无忧。” 李岱青何等聪明的人,知道袁世凯已经起了疑心,对他生了隔阂,也许从武汉回来之后,这个枭雄就一直没有相信过他,刚才那个问题就是一个试探。李岱青苦笑,偏生有些事情哪怕是死都不能做的:“谢宫保大人,我还有事,先行告退。” 袁世凯还是笑mimi的:“都是一家人,说的这么生分,以后用空常来嘛。”等到李岱青走得远了,袁世凯才猛地睁开三角眼,凶光四射的骂了一句“混蛋!”说完又觉得不解气,一脚踢倒凳子“混蛋加三极。” 凳子滴溜溜的滚着,滚到了一个人的脚底下,那人轻巧按住板凳,笑着问道:“宫保大人,什么事这么生气啊?” ~~~~~~~~~~~~~~~~~~~~~~~~~~~~~~~ 月票很重要 第六十章 变起扶掖 第六十章 变起扶掖 “皙子啊,刚才收到战报。第一军竟然被张斩区区一个镇打得狼狈不堪,所以才生气的。” “宫保大人,张斩不过一介武夫,想要平定一点都不难。“杨度知道袁世凯为什么生气,却不说破,只是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皙子,我知道你一向足智多谋,该如何对付张斩呢?“ “其实张斩的破绽在于李岱青,如果李岱青在,凭借岱青兄的本事,半月就可以将武汉收入囊中,以后凭借武汉三镇的实力,源源不断地扩充兵力,即便不能与北洋六镇争锋,但是自保无虑。可是李岱青走了,虽然武汉三镇秩序井然,但是张斩没有能力整合武汉,时间越久他的实力越弱,反而宫保大人这边,时间越久实力越强。“ 袁世凯微微摇头:“汉阳兵工厂在张斩手上,我听租界的友好人士说。一天生产简化步枪三百支,还有火炮十门,一个月就能扩充一个镇,这速度我怎么耗得起。,要是耗上三五月,他的实力就超过我了。“ 杨度笑道:“不然,张斩是四川人,却在武汉当都督,生产的步枪火炮大部分都装备给四川人,湖北人打散了编进队伍,根本没有权利可言,张斩的势力越大,湖北人的反弹也就越强,等到一定时候,恐怕不用我们动手,他们也会内讧的。 此外,云南都督蔡锷,这人素有大志,云南贫苦,一向仰仗四川接济。如今都是**,他的部队经费无着,如果我们密电让他攻打富顺,他一定愿意。他手下有一镇精兵,如果发兵富顺的话,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富顺是张斩老巢,蔡锷的新军又是西南翘楚,不知道张斩留守的军队能不能挡住!“ 袁世凯哈哈大笑。刚才的愁闷已经不翼而飞:“果真是皙子,几句话胜似千军万马,就按照你说的做。” 昆明城内的五华山的云南都督府内,蔡锷面对雪花一般的求饷报告,心中犹豫再三,终于下了进四川的决定。 蔡锷1882年12月18日(清光绪八年十一月初九)生于湖南邵阳一个贫寒农家。幼年在私塾读书。 1898年考入长沙时务学堂,师事梁启超、谭嗣同,接受了梁启超等人维新思想的影响。后入上海南洋公学。 1899年赴日本,就读于东京大同高等学校、横滨东亚商业学校。 1900年随唐才常回国参加自立军起义。失败后改名“锷”,立志“流血救民”。复去日本。先入成城学校,继入陆军士官学校,学习军事,曾参与组织“拒俄义勇队”。 1904年毕业回国,先后在湖南、广西、云南等省教练新军。 1911年初调云南,任新军第十九镇第三十七协协统。10月30日与**党人李根源等在昆明领导新军响应武昌起义,蔡被推为临时**总司令。旋成立云南军政府,任都督。蔡锷是于宣统三年(1911年)二月抵达昆明,这年的农历九月初五日武昌起义,起义成功的消息传到云南后的第三天,蔡秘密约集同志刘云峰、刘存厚、唐继尧、韩凤楼、沈汪度、殷承献、雷飚、黄永社等计划响应,预定于十二日发动。推蔡为总指挥,以新军为骨干。 不料事机泄漏,初九日云南总督衙门的总文案熊范舆、刘显冶把新军不稳的消息密告李经羲和统制钟麟,李、钟会商后拟下令解散新军以杜绝乱源。蔡等知道事机迫切,千钧一发,遂约同李根源率讲武堂学生自西北攻城,蔡自己率卅七协一部分攻东南门。蔡是个有中国传统道德的军人,他深感李经羲对他恩深义厚,不忍迫以炮火,所以在发动攻势的同时,即函请熊范舆火速请李经羲迁赴法国领馆避难。 第二天**军攻占了昆明全城 ,军政学商各界集会公推蔡为“大汉军政府云南都督”,设都督府于昆明城内的五华山,都督府下设军政部、参政部、军务部。不过云南本赖中央协饷,云南独立,协饷来源断绝,所以**政府成立后,第一难题便是财政上的节约,蔡锷设立富滇银行以维持金融。 只不过富滇银行没有一点本金,只是一味发行纸币,云南各界苦不堪言,又不敢据守军票,只能把军票折价交易,一张一元的军票初时还能六折交易,几天之后就变成了三折,再过几天,十元的军票也只能折价银元一角,到现在云南市面全部拒收军票,让蔡锷毫无办法。 看来只有按照宫保大人的建议去做了。虽然张斩勇猛,但是我十九镇滇军也不是吃素的,想到这里蔡锷忍不住羡慕起张斩来,坐拥膏腴之地,如今每年光是富顺盐税就有三五百万,又得了武汉三镇,成为天下瞩目的对象,让自己成为陪衬。 十月十六日蔡特派派谢汝冀和李鸿祥率师赴四川,兵锋直指富顺,打下富顺就有了财源,这样才能争霸天下。不过这时候滇军已经穷的叮当响,蔡锷不得已,只好抓了云南商业协会会长,要了五十万两协饷,又没收了一百万两云土,作为大军的经费,一切准备好了之后两师滇军如狼似虎般的冲向了富顺。 “什么,蔡锷发兵攻打四川?”自从离开张斩之后,罗金长自己开了间店铺,他本来就是长袖善舞之人,又有张斩的暗中帮助,已经成为四川有数的大商家,手下的情报网已经延伸到了四川各地。蔡锷发兵入川的事情闹得滇人皆知,罗金也很快知道了这件事,他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马上拍了几百字的电报,把事情的详细经过说的清清楚楚. 张斩很快就接到了这条消息,第一个反应是假情报,蔡锷是国民英雄,为国为民不顾生死,是张斩的偶像,怎么可能派兵来打自己呢,自己可是跟他一样的**派啊! 在千里之外。李岱青看着地图,苦苦思索着解决的办法,现在不在于云南喊的口号,口号喊得再好听,也不能掩盖一个事实,没有财富,便不能供养军队,没有军队,雄心勃勃的枭雄们便无法奢谈独立,更不要说逐鹿中原了。 云南地方势力对于四川,似乎特别的关爱有加。 这当然不会是偶然。 云南地方势力对于川、黔的吞并企图,正是西南地区长期以来的历史背景和独特的地缘关系所造成的必然后果。 在地理上,西南三省之滇、黔两省,因同属云贵高原,自清初以来便一直被划为一域,由常驻昆明的云贵总督管辖——这就使得云南对于贵州有一种由来已久的颐气指使的习惯。 而贵州正好反过来,他们因为在过去给云南当惯了小老弟,所以大多数贵州人仍然能够在历史惯性的驱使下,接受继续给云南当尾巴的命运。 然而四川就不同了。她历来自成一体,与云贵不是一家,四川与滇、黔的关系,更多地体现在经济的提携上。滇、黔因地属高原,道路崎岖,开发也比较晚,因此产业落后,素称贫瘠。而四川则因得天独厚,自古以来便有“天府之国”的美誉,在三省之中独称富庶。 故而自有清以来,朝廷历年皆以川省节余钱粮输供滇、黔两省以补不足——如云南编练新军第十九镇,每年就需要四川“协饷”拨款白银八十万两;而贵州呢,她每年的财政收入折合白银一百二十万两,但其中含四川盐税协款三十万两,代征包厘、抵税各十万两,赔款加价二十万两,缉私经费八万两。也就是说,贵州每年仰给四川之数共计七十八万两,其本省自征的丁粮、杂税才不过二十余万。百货厘金也不过二十余万,自给之数仅不过三分之一。 历史已经证明,滇、黔贫弱的土地上不能产生足够的财富,只有掠夺富庶的四川,才能发展壮大——可是富庶安逸的四川,又怎么会心甘情愿让别人掠夺自己的血肉呢。 所以滇、黔、川之间的关系,只能是你死我活,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是一个幌子,本质上这是一场为了生存而不得不然的兽性十足的撕咬。 滇、黔的兴衰,也正是与滇、黔军在四川的兴衰呼应的——得川则兴,失川则亡。 如果蔡锷牢牢握有四川的时候,西南,甚至整个南中国,都会在他的兵威之下。然而如果他失去四川,那么很快他就会失去赖以争霸的滇军,非但滇军系统不保,连他自己的都督都难以保全(蔡锷是湖南人)。 所以川、滇、黔必然在四川征战不休。 在往更深处讲,清王朝崩溃了,那么各个独立的省怎么办,这也是全部都督们迷茫的地方,老的一套已经失效了,但是新的办法还没有人会,这个世界该如何运转,对此没有人能提出解决办法。 蔡锷的想法也许跟张斩相差不多,都是想要军事上取得胜利,然后再来处理内政上的事情。可惜这条路是错误的,走得越远,错得越多! “四川人滚出去!” “鄂人治鄂!” 都督府外,一大群人正在请愿,张斩有些头疼,索性关起门来不理,虽然军事上节节胜利,但是张斩已经感觉到了初冬的寒意,现在的张斩已经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处境,虽然看起来繁花似锦,但是人处危楼,如果再不抽身而退,恐怕就要出现大问题了。 “都督,电报!” “拿过来。”张斩接过电报,上面只有一句话“退一步海阔天空!”后面的落款是知名不具,电报是从北京发过来的。张斩突然哈哈大笑,一直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这才止住笑声:“请黎协统过来,我有要事相商。” 黎元洪不久就到了,作为陆军暂编第二十一混成协协统领,黎元洪还是很有骨气的,并没有投靠张斩,张斩也无意为难这位国民老总统,两人相安无事,虽然相距不远,但是从来没有说过一次话,这次两人终于有了机会,可以详谈的机会。 “黎协统,我要回四川了。” “张都督,为什么要回四川?”黎元洪十分震惊,在他来看,张斩这几天连战连胜,势头如日中天,正是大力安插亲信,掌管湖北权力的时候,怎么反而退回四川了呢。 “黎协统,我们**军的目的就是唤醒国民**意识,推翻满清王朝的反动统治,如今这个目标已经达到,我们再恋栈不去,那就不是**者应有的行为,而是与盗匪无异了!所以我们才要把**的任务转交给你,希望你不要推辞。”张斩说的诚恳,心里却是很有感触,蔡锷借助**之名,行吞并四川之实,自己以**之名,行战略转进之实,卑劣的行径掩饰在高尚的口号之后,民国的乌烟瘴气已经开始蔓延了。 黎元洪有些犹豫,不过能从张斩手中接过湖北都督一职,还是让黎元洪十分心动,他本来就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听说重庆**的消息之后还想跟风**,没想到张斩行军迅速,失去了二义的机会,他还心中懊悔,没想到反反复复之后,这个湖北都督竟然从天而降,让他也是无法推脱:“既然蒙张都督错爱,我就….。” 张斩高兴点头:“好,还有一件事,请黎协统帮忙。” 黎元洪笑道:“张都督请讲。” “就是这几天我要撤兵回川,还请黎协统代为保密,等到七天之后再说,黎协统以为如何?“ 黎元洪一听是这件事情,顿时笑道:“这有什么难处,你放心吧,我一定保密。“ 张斩知道黎元洪一向守诺重信,当下就把湖北都督府的印章给了黎元洪,自己则到了**军第一师营盘处,把几个团长找了出来,商量下撤退计划。 听到部队要撤退,几个团长都很吃惊,张斩把滇军犯川的事情讲了一下,几位团长才勉强同意了,回去安排人手,准备连夜回川。张斩则带人来到汉阳兵工厂,将汉阳兵工厂的一条生产步枪的流水线拆了下来,此外还有几处设备,张斩也都拆了下来。总算是捞到一点好处,不至于白来一趟。 张斩的部队走的静悄悄的,所以谁都不知道,张斩的**军第一师,已经换成了黎元洪的第八镇。北洋军几次试探,都被第八镇冷静的击退了,黎元洪带兵还是有两下子的,这种试探性的攻击还能轻松应付。 但是没过几天,黎元洪就犯了一个大错,急速的扩从队伍,第八镇原本就被张斩抽调了不少骨干,军队中士官比例偏低,这次扩充之后,士官比例就更低了,战斗力不但没有提高,反而降低了不少。 第六十一章 西南大学 第六十一章 西南大学 反观北洋,在前几次攻击被张斩打得狼狈之后。袁世凯终于急了,他是想左右逢源,要是被乱军一直压着打,还有谁会听他的,所以袁世凯也不跟乱军谈判了,下令让冯国璋放手攻击。 冯国璋得令之后,把队伍后撤三十里,然后等第四镇第五镇都到了,这才开始布置。而武汉这边,黎元洪上台之后,民军迅速扩大到了六万人,只是张斩走的时候把汉阳兵工厂搜刮一空,有经验的技师也大半高薪聘走,让兵工厂的生产能力下降了一大半,很多新兵连步枪都没有,让黎元洪恨得牙根痒痒,不过总的来说,黎都督还是感觉良好,很有点当年彰德秋操的时候,与北洋分庭抗礼的感觉。 “老子还会再回去的。”经过了七天旅程之后,张斩终于带领部队回到了宜宾。上次处罚的时候是六千多人,现在已经是一万五千多人,枪炮俱全,即便与北洋六镇相比也不差多少,再加上大批自愿**的学生,让张斩的心理舒坦了许多。如果再想到骗来的那位先生,张斩几乎要笑出声来。 这位先生就是鼎鼎大名的辜鸿铭,张斩本不知道辜鸿铭在武汉,但是成立武汉军政府的饿时候,辜鸿铭头戴瓜皮帽,身着秽迹斑斑的长袍,头上还拖条小辫子,抱着清朝的牌匾大哭,张斩下令把这个疯老头架走,才知道这老头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辜鸿铭。 保皇虽然是糟粕,但是辜鸿铭还是国学大师,这可不是谁封的,精通英、法、德、拉丁、希腊、马来亚等9种语言,获13个博士学位,倒读英文报纸嘲笑英国人,说美国人没有文化,第一个将中国的《论语》、《中庸》用英文和德文翻译到西方。凭三寸不烂之舌,向日本首相伊藤博文大讲孔学,与文学大师列夫.托尔斯泰书信来往,讨论世界文化和政坛局势,被印度圣雄甘地称为“最尊贵的中国人”。 这就是一张名贵的中国名片,张斩自然不能放走。不但把辜鸿铭请过来,连辜鸿铭的家人也一起请了过来。不过辜鸿铭老爷子没理解张斩的一番苦心,成天在屋子里面大骂张斩,老爷子精通九种语言,几十种方言,骂起来精彩纷呈,可惜听众只有门口的卫兵,未免有些遗憾。 这天早上辜鸿铭已然开骂,刚骂道南京话的时候门开了,张斩从外面走了进来,只说了一句话就把辜鸿铭给镇住了:“我要办一所国文大学,校舍已经选好了,你做校长好不好?” 辜鸿铭一时间忘了与张斩的仇恨:“国文大学?” “是的,你跟我上车吧,很快就到的。”张斩也不容辜鸿铭多说话,拉了辜鸿铭就跑,门外已经停了一辆汽车,张斩亲自驾驶,拉着辜鸿铭一路绝尘,沿着宽阔的马路直行,一个多小时之后就到了叙州。 叙州此时已经重建完毕。宽敞笔直的大道,高大的路灯,路旁是三四层的小洋楼,街道上行人如梭,饶是辜鸿铭去过各国首都,见惯了繁华景象,见了叙州这样子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辜老先生,这是我的城市,你觉得如何?” “真好,我去过那么多的城市,印象中只有巴黎才能与这座城市媲美,不过这座城市好看是好看,却少了点精神,可惜了。”辜鸿铭看着叙州,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精神……。”张斩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抬起头,朝辜鸿铭深深一拜:“多谢大师指点,我知道怎么做了。” 辜鸿铭坦然受了张斩一礼:“孺子可教,以后每周五晚上,你去我那里一个小时,我给你讲春秋大义。” 张斩大喜:“谢辜先生。” 辜鸿铭一摆手:“惭愧,国内诸公皆平庸,他们是听不懂春秋大义的,倒是你这个乱党头子,还知道些春秋大义,大厦将倾,奈何奈何,国文大学在那里。” 国文大学在张斩遇到辜鸿铭之前并不存在,但是张斩知道了辜鸿铭之后。国文大学也就有了校址,就是叙州的临时练兵营,四四方方的占据了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周围五百米都是绿地花园,当初是为了保持警戒距离,防止市民被误射,现在就成了国文大学的隐形外墙。 辜鸿铭见了之后也是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张斩这个乱党头子竟然真的准备了一块场地,还是这么好的一块场地,来办一个国文大学,辜老先生一向不动颜色的,这一次也为之动容:“这真的是国文大学的校址?” 张斩笑道:“千真万确,你看牌楼都准备好了,就等你提笔了。” 不远处就是一块巨大的牌楼,汉白玉雕琢而成,一块巨大的黑色玄武岩镶嵌其中,上面还是空白的,看来是专门等辜鸿铭题字。辜鸿铭心中感动,问道:“你这般笼络我,可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张斩摇头:“我请先生来,是因为先生学问深厚,当世无人可及。足可以当西南大学的校长。如今世事艰难,列强忘我之心不死,神州将陷入大乱之中,我建西南大学就是想让国学能够更多的传下去,让后人知道我们曾经有过怎么样的辉煌,就这些没有别的了。” 辜鸿铭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张斩:“你打仗抢钱抢人抢枪炮,最后就为这件事情,你真是……哼哼,如果你还有点别的事情,我说不定也会做一些的。” 张斩大喜:“久闻先生学贯东西,我想请先生作一篇大文章。诉说中华民族之优点,改变西方人的偏见。” 辜鸿铭欣然答应,对于这个年轻的过分的乱党头子,心里有了一点好感。当然了辜老先生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正在辜老先生想办法,给张斩多介绍几个学识还算可以的先生时,一个德国人大步跑了过来,远远地就喊道:“张,你怎么在这里,害得我好找。” 张斩拍了拍德国人的肩膀:“我的参谋长,你怎么这么着急,你看我们已经回到了家,就像安泰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还有什么能够伤害我们呢。所以请放松下,看看我即将建成了西南大学吧。” 辜鸿铭有些不满的纠正张斩:“是我的大学,张斩你答应过我的。” “是的,是您的大学,我可以想象,这座大学以后会成为中国最好的大学。”张斩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微笑着介绍福尔贝克给辜鸿铭:“辜老先生,这是我的参谋长福尔贝克,福尔贝克这是西南大学校长辜鸿铭先生。” 辜鸿铭看着人高马大的福尔贝克,傲气的仰起头,等待福尔贝克伸手。福尔贝克也是中国通,马上明白了辜鸿铭的意思,不过明白归明白,让他主动跟一个糟老头子握手,他还是不太情愿的,所以福尔贝克冲辜鸿铭不怀好意地一笑。说了一句德语,然后伸出手来。 辜鸿铭也不介意,用一口纯正的德语纠正了他的错误,福尔贝克一震,头上冒出汗来,又说了一句拉丁语。辜鸿铭一听,马上用拉丁语与他交谈,福尔贝克开始还能说上几句,但是接下来就结结巴巴,一句话要说好几次才能说完。 张斩见了福尔贝克的糗状心里好笑。找了个借口把福尔贝克拉走,这才免了福尔贝克的窘困。走了一会,张斩见福尔贝克脸色好些了,这才打趣道:“参谋长大人,刚才你都说了些什么,怎么说的磕磕巴巴的,难道最近你口吃了不成。” 福尔贝克摇摇头说道:“上帝,张,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个怪物的,如果不看他的样子,闭上眼睛跟他交谈的话,我还以为碰到了皇家学院的老古董呢,他的拉丁语说得真好,我从来没有见过能把拉丁语说的这么准确优美的人,张你说得对,我是一个军人,却想要做自己分外的事情,失败也是难免的。” 张斩毫不放松:“他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福尔贝克看着张斩的样子,有些无奈:“好吧,他问我,你怎么对拉丁文如此隔膜。碰到这样的大师,我也只有仓皇而逃了。” “当然,谁让你关公门前耍大刀,孔子门前卖文章,辜老先生在欧洲的名气,比这里还要大十几倍,能跟你说这么多话,你也应该感到荣幸了。” “辜老先生,是那个写文明与混乱的辜鸿铭先生吗?”福尔贝克停住脚步,满脸震惊的样子。 “是的,你难道现在才知道?哎,你干什么去?”张斩愕然的看着撒腿狂奔的福尔贝克。 “我去拿文明与混乱,让他老人家签名!”福尔贝克撒丫子狂奔,话音还没有落下,他人已经跑得没有影子了。 ~~~~~~~~~~~~~~~~~~~~~~~~~~~~~~~~~~~~~~~~~~~~~~~~~ 有效果,咱们继续求月票 第六十二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第六十二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放屁,这是什么话?”成都的总督衙门内。赵尔丰看着滇军的入川公告,气的破口大骂。公告掉在地上露出了内容一角:“蜀居长江上流,交通便利,历代兴亡,皆有关系。现闻赵尔丰调集巡防军,力攻同志会,成败尚未可知,若赵得逞,于中原影响极大,以形势时局论,援黔犹可绶也,实不能不迅速援川。” 朱庆澜从外面走进来,见了赵尔丰怒气冲冲的样子,弯腰捡起公告婉言劝道:“大人不要动怒,此时还要从长计议。” 赵尔丰还是怒气未消:“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川事自有老夫处理,就算老夫被人**,也是张斩处理,他们滇军过来做什么,嘴上说的仁义道德。还不是为了富顺的盐而来,要是张斩在富顺,你看他们敢不敢过来。” 朱庆澜不敢说话,赵尔丰又骂了一会,颓然说道:“你去请蒲殿俊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十一月二十二日,在成都寰通银行内举行官绅会议,赵尔丰与蒲殿俊达成协议,签定了《四川独立条约》三十条。官方参加谈判的有:布政使尹良、提学使刘嘉琛、提法使尤愚溪、盐运使杨嘉绅、智巡道予宗潼、劝业道胡嗣芬、陆军协统官朱庆澜、参谋处总办吴璧华;地方士绅参加的有:蒲殿俊、罗纶、邓孝可、张澜,叶秉诚、王铭新、江三乘、彭兰村、颜楷等;同时,商定了军政府的组织概略。 军政府设都督、副都督,下设参谋、军政、司法、财政、民政、教育、实业、交通、外务、盐政共十部,军政部下设兵备、教练两处。确定以蒲殿俊为都督,清第十七统制官赵尔丰的部将朱庆澜为副都督。 不知道有意无意,条约没有涉及到张斩一系,对成都官绅而言,张斩都是难以提及的痛。 回到副都督衙门之后,罗纶愤懑异常,他在保路运动中出力最多、担风险最大,本认为这次四川都督非他莫属,但却事出意外,他只捞到一个军事参议院院长的空头衔,而四川都督的宝座反叫功劳不如自己的蒲殿俊夺走了。 这个狡猾的狐狸,罗纶觉得,蒲殿俊甚至比赵尔丰还要可恶几分,这个都督争不到的话,可以抢可以骗嘛……。 第二天上午九点。罗纶趁赵尔丰即将交印之时,施展了先下手为强的手段,派遣心腹前往总督署,当面向赵尔丰索印。罗纶打的如意算盘是:只要将总督印抢到手,予先布置好的同志军、哥老会群起拥戴,四川都督就当定了。 但是,罗纶的把戏并没有骗过赵尔丰:“印我是一定要交的,但是按照官绅商定条件,我只能交给蒲殿俊,不能交给罗纶。电话找蒲议长。” 电话接通之后,赵尔丰质问蒲殿俊:为何单方面修改商定条件,由罗纶单独派人到督署索印。蒲殿俊知道之后大怒,与罗纶当面对质,罗纶面红耳赤,一口否认有派人索印之事。十点钟,赵尔丰依然按商定的条件当面将印交给蒲殿俊。四川军政府正式成立。蒲殿俊急忙发布公告,宣布四川独立,滇军不必前来。 但是这并没有阻挡住滇军前进的脚步! “我x,辜老先生又跑不了,明天见不也是一样的吗?”在宽敞的马路上,张斩轻快的跟在福尔贝克身边。犹有余力的说道。 “你不会理解我的心情的,为什么请来辜老先生你都不跟我说一声?”福尔贝克还不死心,两只大眼睛左顾右盼,现在全叙州也只有张斩一辆汽车,路上跑的都是人力车,这种东西在福尔贝克这种人型坦克面前没有一点威胁。 “你只是我的参谋长,不是我的上司,我最讨厌别人坐在我头上了。” “说得对,我也讨厌。”最后福尔贝克放弃了努力,大喇喇的坐在路旁石凳上“我说,你真的不担心。” “担心什么?你说的是来犯的滇军吗,既然我们主力回来了,那么该担心的应该是他们吧。”张斩也坐到石凳上,看着路灯依次亮起来,说道:“多美丽的景色,在西南其他的城市,他们都陷入了黑暗,但是在这里,人类文明的光辉驱走了黑暗。” “你应该去做诗人。”福尔贝克嘟囔了一声:“滇军第一师一共有两个团,兵力不过四千,还分成了两个梯队,谢汝冀和李鸿祥各领一个团,然后跳跃前进,说实话我看不出来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如果一起行动的话,力量就大一倍,这是军事常识,但是这两个人连这种常识都没有。” “因为你是德国人,所以你不清楚。在中国分配必须按照资历来,谢汝冀和李鸿祥都是一个日本陆军士官学堂毕业的,资历相同,所以他们的兵也是一样的多,这样很公平。如果兵合一处,他们就会因为领导权打架,最后两个人互相抵消。现在至少可以说,滇军的战斗力等于两个两千人的团队。这也是最好的人事处理办法,当然了对我们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分兵办法了,你说是不是?” 福尔贝克恍然大悟,突然说道:“那你不攻打成都,又是为什么呢?” 张斩的视线落到了北边:“一千多年前,有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发生过一件事情,曹操打败了最大的敌人袁绍,但是袁绍还有几个儿子,手上的兵力也不少,曹操没有继续追击,而是等待,于是没过多久,袁绍的几个儿子就你争我夺,打得不可开交,这时候曹操才从容进兵。不费吹灰之力打败了袁绍的几个儿子。” “可是我们还要面对滇军,等到我们打败滇军的时候,成都那边多半已经稳定了。” “我的参谋长,不会的,今天晚上,我们就出兵成都,我听说为了庆祝蒲殿俊大人当选都督,三天之后他们将会安排一场盛大的表演,我想我能及时赶到,至于滇军,我留下四千人,凭借盐城做抵抗。你没问题吧?” 福尔贝克一挑大拇指:“张,我服了,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是头,我只是一个参谋了。” 成都警察总署大门上,挂着一块罪恶克星的牌匾,这是警署刚成立的时候,成都各界联名送的,可能是时间长了的缘故,牌子上沾满了暗红色的斑点。牌子下面,众多警察缩手缩脚,浑然没有以往的果敢。 砰!一个警察重重的撞到了牌匾上,然后摔倒了地上,摔得半天站不起来。 “大汉公的人你也敢动?”几个身穿长袍,脸上五颜六色的汉子怒骂道。 倒在地上的警察试图解释:“我不知道是你们的人,还以为是流氓。” “不过是跟小娘子说几句话,你就把他抓进来了,还有王法吗?”站在最前面的大汉一脚踢翻了热水壶,警察的惨叫让警署内所有的警察都哆嗦了一下。 “以后看你们还敢不敢动我们大汉公的人!”大汉使够了威风,这才带着兄弟走出警署,他们不是唯一奇装异服的人,此时成都街道上,已经多了一批品位奇特的英雄,他们脚踏线耳草鞋,头顶英雄结,腰缠湖绉飘带,成群结队,招摇过市,一幕幕武侠小说中才有的场面尽现于人们眼前——在他们看来,大概这才是所谓“汉家衣冠”,这才是所谓“**”。 事情坏在尹昌衡身上,军政府成立了,尹校长什么都没捞到,而就在尹昌衡立下大功之时,蒲殿俊上任伊始,很快公布了军政府组成人员名单,唯最重要的一角:军政部部长空缺。这是有缘由的。长期以来,尹昌衡在川军中深孚众望,而且新军高级将领,如彭光烈、宋学臬、孙兆鸾等都信服尹昌衡,跟在他身边团团转,却根本就没有把书生一个的蒲殿俊等放在眼里。 蒲殿俊不选尹昌衡做他的军政部长,当然也不敢选他人,这一角就搁起了。彭光烈、宋学臬、孙兆鸾等人非常气愤,怒冲冲找上门去质问蒲殿俊,说是:“尹昌衡明明是军政府军政部长的不二人选,你为啥子专门不要他出任?以前赵尔巽、赵尔丰兄弟当都川督时压制他,未必今天你蒲伯英(蒲殿俊,字伯英)也容不下他?你不说清楚,今天我们就不答应!” 看着这些坐了、站了满满荡荡一屋子身穿黄呢军服,腰上别着手枪,挎着指挥刀的兵爷们怒气冲冲的样子,副都督朱庆澜的心早就虚了,躲了。蒲殿俊也是暗暗心惊,他绵扯扯地说:“各位有这个要求,很好。我们会慎重考虑,是不是请各位先回兵营去,让我们商量商量?” 几天之后,蒲殿俊却不管不顾地将军政部长这个最重要的职务给了周骏。他趁彭光烈、宋学臬、孙兆鸾这些尹昌衡的“贴心”都带兵在外镇压赵尔丰余孽之时,宣布了这项人们久久期盼的任命。 可是,蒲殿俊的算盘打错了,他低估了尹昌衡、彭光烈等一批人在川军中的作用。当周骏宣布就任,并在家中大摆宴席,遍请川军中营以上军官时,竟无一人登门,这就表明,在川军中,无论是旧军还是新军,他都指挥不动。 周骏又羞又恼,当即向蒲殿俊递交了辞呈。至此,自以为大权在握的蒲殿俊,还有赵尔丰的旧部朱庆澜才知道“锅儿是铁打的”,知道了尹昌衡在川军中雷打不动,不可动摇的地位。蒲殿俊后悔着急,不得不放下架子去请尹昌衡“消除误会”,“为大局计,一定出山,荣任军政部长!” 尹昌衡素来心胸深沉,也不同他计较,只是幽了这个最后只当了12天都督的蒲殿俊一默:“咦,蒲伯英!”他说:“你硬是磨子上睡觉――响(想)转了嗦!”而他上任伊始,立刻将彭光烈、宋学臬、孙兆鸾等人放到了最重要的领军人物位置上。 照理说尹校长担任军政部长,等于是武装部长,不过尹校长压根儿就瞧不起这个没有实权的军政部长,他想当的是有实权的统制,也就是师长。不过当时全四川也只有两个镇(师),一个是把尹科长拉回去睡觉的朱庆澜,老朱人缘不错,既然他自己没有表示要让贤,那谁也不好意思就请尹科长出马的。还有一个人缘不太好,但是手下玩命,就连袁世凯的北洋六镇都能压制,尹校长虽然自大,但是这点自知之名还是有的。 尹科长见当不成师长,老大的不高兴,便在军政府成立的第二天,堂而皇之地把他袍哥公口“大汉公”的招牌抬了出来过大哥瘾,而且还号召其他袍哥组织都把牌子挂出来热闹热闹。 可怜举人出身的蒲都督没兵没枪,得罪不起练武出身的尹部长,就当做没看着。袍哥这样的黑社会竟然公然挂牌,警察总署这样的白道组织变成黑道的小弟,也就不让人奇怪了,只是如此一来,成都就乱了套,到处都是袍哥的堂口,连出门买菜都要交保护费,让其他地方的独立政府笑掉了大牙,拒不承认成都军政府。 然而,尹校长的目的岂止这么一点,这天晚上,尹校长把几个关系特别好的兄弟叫到一起,商议一件大事。 尹昌衡先看看彭光烈:“光烈,蒲殿俊那个老货还不下台,你要弄些响动,让他知道都督的位子不是那么好做的。” 彭光烈畅快的而说到:“校长你说怎么办,我倒是一准办到,那个老货也就占占清朝的便宜,想要从咱们身上占便宜,想都不要想。” 尹昌衡道:“明天就是蒲殿俊阅兵的时候,到时候你们就乱起来,一定要大乱,哪怕暂时控制不住军队也不要紧,彭汉涛你带一部分人专门朝蒲殿俊头上三丈处打枪,切忌一定要头上三丈,打低了我要罚你的。” 彭汉涛有些没明白,彭光烈白了他一眼:“傻子,要是把人打死了,善后不好交代的。” 尹昌衡又看了看周骏:“周兄弟,你趁乱去藩库,里面还有今年解上来的六百万两银子,一定要拿下来,拿下来之后咱们买枪买炮,到时候成就一番霸业。” 农历10月18日,成都发生了一场兵变。当天大都督蒲殿俊身着上将军服,在东较场登台阅兵,但台下的兵们忽然骚动起来,开枪打死了好几个人。蒲都督吓得目瞪口呆,最后在两个弁兵的搀扶下勉强逃脱。 叛乱的士兵从较场中冲出来,大闹全城:手脚快的抢劫了藩库、盐库,将库存的六百万两银两劫掠一空,手脚慢的没有抢到银子,便把目标改为城里的当铺、商店、公馆甚至居民住宅。那些头挽英雄结的好汉们也趁机参与,脸上涂得五颜六色,手提马刀甚至是步枪,自称是“同志大王”的兵,他们人多势众,甚至连那些叛乱士兵手里的银子也敢抢…… 蒲都督跑丢了,朱统制逃走了,于是军政部长尹昌衡只好挺身而出,跑到凤凰山军营找到他的铁哥们儿周骏周团长(士官六期),请他出兵平乱——一些未来的牛人,这时候正在周团长手下鬼混着呢! 周团长怕自己的兵也跟着抢劫,不肯亲自下山,但又却不过尹部长一再要求,只得借了几百人交给他带下山去——没什么太厉害的人物,都是些刘湘、杨森之流了。尹昌衡带着这些未来的国家上将,自然是无往不利。 那边的赵尔丰却悠闲的很,表面上看他是交出了权利,但是实际上赵尔丰是退为进,条约保留赵尔丰由原清政府授于的川滇边务大臣衔,准他暂留成都;而且,川局以后仍然每年向赵尔丰提供三十万两银养他的边兵。 旗人方面,居住在洞天福地般少城内的旗人终生享受的俸禄,亦由军政府照样供应。除此之外他还除节制现驻扎在川康一线,由傅华封率领的边军11营外,有可能还要招募兵丁,扩大边军,以后增加的开支也需四川新局供应……虽然交出了一部分权力,但是保留下来的权力也不少,赵尔丰没有什么不满的。 现在看到成都兵变,赵尔丰只是严令辖下部分巡防军和少城里驻扎的满蒙军队不许乱动,倘有违令者斩。赵尔丰并不像趁势夺权,清朝大势已去,就算他再多一倍人马,也没办法割据四川,何苦呢?所以赵大人只是单纯的看热闹,没有一点掺和的意思。 等到天亮的时候,叛乱平息了,尹昌衡带去平乱的士兵少了四分之一,不是战斗中牺牲的,而是同流合污,一同抢劫商铺去了。不过这些都是小节,当清晨到来的时候,尹校长成了最大的英雄,被城里的士绅代表和军政府成员推举为都督,蒲殿俊至此才知道尹校长的厉害,只能乖乖认输,到其他地方做都督的美梦。罗纶这次到没有异议,因为他也知道,尹校长可不比蒲殿俊,是实实在在的有本事的人。 兵变平息了,然而背信弃义的事情却还没有完。在勃勃的野心驱使下,尹校长做了一件挺冒险的事情!尹都督上任后,去拜访了一次已经落水,人人喊打,正处于惶恐中的赵大人。不知道为什么,街里坊间传闻都说,昨日的兵变是他一手策划。。 尹都督用传统的方式表示了他对于赵大人的感激和友好,他恭敬地递上一个手本,用的是“世再晚”的落款——这个落款表明,他虽然已经是堂堂的都督大人了,但没有因为赵大人的落水而忘怀赵家兄弟俩对他的知遇之恩,仍然很谦恭地以后进晚辈自居。 赵尔丰有些感动,得志之人还能如此谦逊,这个年轻的后辈真是不错,在联想到以前他看到的那幅对联,赵尔丰觉得可以跟这位后辈详谈一下,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尹昌衡却没有那么乐观:“赵大人,先进的形式难以预料,袁宫保带兵厉害,张斩的人马虽然也很厉害,但是架不住宫保人多,再说滇军前几日出发,兵锋直对张斩老巢富顺,张斩势必要抽调人马回防,在想挡住武汉的北洋军就十分困难了,一个不好就是一败涂地的下场,只怕到时候,我这个都督也要掉脑袋的。” 赵尔丰哈哈大笑:“你说笑了,不管袁宫保如何,天下人心思变,清朝倒台是必然的啊。” 尹昌衡道:“那我跟大人打个赌,如果民国果然成功,我负责保赵大人的身家性命;如果大清朝赢了呢?那么也有请赵大人费心保全我的身家性命。”惶恐中的赵尔丰,如同溺水者见到了救命的稻草,欣然接受了这个协议,对尹都督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 尹昌衡见赵尔丰上套,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赵大人您虽然退位了,可是手里还握有三千巡防军,这让曾经反对过大人的四川士绅人等很不安。因此我建议赵大人把军队交给军政府——当然,这只是名义上而已,事实上我会命令这些军队继续保卫赵大人,不会把它调走的。而且,在端正了名分之后,军政府也可以继续在饷项上予以关照。赵大人以为如何?“ 赵尔丰有些犹豫吗,不过看到尹昌衡威严自信的脸之后,赵尔丰觉得尹昌衡还是可以相信的人,而且这个建议也不算离谱,也就痛快的答应了!这是他最错的一件事情。 既然赵尔丰同意,尹昌衡趁热打铁,希望可以跟巡防营全体官兵说几句话,赵尔丰犹豫片刻之后也答应了。尹都督的话很简短,称赞他们对赵大人的忠心难能可贵,并且承诺发清积欠的饷项,还答应给每人额外多发一个月的——就连一向看不惯尹都督的巡防营,也觉得尹都督是相当的不错了。 赵尔丰在督署的卧室宽敞舒适,古色古香,很简洁。临窗摆着一张宽大的签牙桌,桌子正中摆着一尊洁白的玉瓷菩萨。菩萨两边对称摆着两个青花鼓肚小耳圆瓷罐,罐里装满了他爱吃的洒其玛等点心。因为尽管身处富庶的成都,然而以往由于长期戊边作战,养成了他吃饭不正点,爱吃零食的习惯。整间卧室显得空荡荡的。作为清廷的封疆大臣,官至一品的原四川总督的卧室,未免显得有些寒伧。不过,他无所谓,他习惯了这种简洁的生活,他的心思全不在生活讲究上。 一缕印度香,从他旁边一个无头的蟾蜍肚里袅袅升起。已经是夜深了,赵尔丰仰躺在一张马架子上,一动不动,像是熟睡了过去。这张马架,还是他经营康藏时,要卫士张占标做的,结实、粗糙。这张马架子陪着他熬过多少难捱的岁月,渡过多少难关,从绝望中夺取了多少胜利!久而久之,他不仅对这马架子有了感情,而且,私心认为它是个吉祥物。因此,年前升任川督,回成都,他别的都舍得丢弃, 偏偏不远千里,把这“破玩意”带了回来,放在卧室里须臾不离。然而,如今这“吉祥物”却没有了一点灵气,再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运 他睁开了眼睛,长久地凝视着天花板上垂下来的那盏电灯,因电压不足,电灯红扯扯的,像哭红的眼睛,像流的血,而最近发生的一幕幕,像旋转的多棱镜,在头脑里闪过来,晃过去。 一个悲哀的浪头从心里涌过。他想,远的不说,我赵尔丰经边康藏七年,雪山草地,刀光剑影,虽经百厥,最后总是胜利!这次怎么就落到这等地步了呢。尹昌衡不过是个小娃娃,却已经当上了四川总督,也许比总督还要大,四川总督还有一个四川将军节制,现在的四川都督军政大权独揽,可谓是说不出的威风。 远处传来呼喝声,似乎极远又似乎极近,慢慢的压倒了一切声音,赵尔丰终于听清,这声音极宏大,竟然是从千百人口中一起喊出来的一样“威!武!!!“ 赵尔丰猛然起身,脸上带了喜色:“难道是他!“ 此时尹昌衡也猛的从床上站了起来,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脸色阴晴难辨:“是他!“ 成都南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大开,一队队身穿黄绿相间的士兵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成都,前看不到头,后看不到尾,只有整齐划一的号子声充斥天地“威!武!!“ 如此声势,如此铁军!无论是赵尔丰的巡防军,还是尹昌衡的川军第一师,都被张斩军队的气势压倒,没有人敢于抵抗。 1911年11月3日,张斩带兵进成都,兵不血刃收复成都,随即建立四川人民政府,取代了尹昌衡的四川军政府,尹昌衡的军政府不过三日就被解散,比蒲殿俊政府还要短命。 第六十三章 越线者死 第六十三章 越线者死 第六十三章 半夜时分。淅沥沥的细雨就开始下,等到了天明的时候雨收云散,太阳露了出来,将成都笼罩在一层迷人的金光之下。有些早起的人才发现,街道上已经站了一些身穿黄绿衣服的士兵,他们右臂上都一个红色的袖标,见到人之后就敬礼,没有之前那些丘八身上的虐气,时间长了,成都人就接受了这些士兵。 不过这些士兵虽然对普通市民态度很好,但是并不是对所有人态度都好,很快的成都人就看到了一场好戏……。 “妹子别跑,哥哥跟你说几句贴心的话。”一个歪戴警帽脸上花花绿绿,身穿英雄袍的人嬉皮笑脸的追逐着,不过他很快就撞到了一个站街的士兵身上。 “对不起,请注意自己的行为。”士兵纹丝不动,只是挡住了好汉的去路, 不让他继续调戏女子。 “你是那边冒出来的,老子跟妹妹说话,关你屁事!”袍哥看看坏了他好事的大兵,鼻子都气歪了“大汉公的兄弟。快点来,这边有个不开眼的想要砸我们牌子。”话音刚落,街边就跑来了一大群人,都是身穿英雄袍,活像是戏班子的小生,把站街的士兵围在中间。 “请注意自己的行为。”站街的士兵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耐心的解释。 “去*****.”袍哥自以为占了上风,绕到士兵身后,狞笑一拳抡向士兵的后脑,几乎与此同时,所有站在士兵背后的好汉都抡起了拳头,好汉嘛,最喜欢的就是背后抽冷子打人,尤其是一群打一个的时候。 士兵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肩膀一晃,步枪已经神奇的落到了手中,这是经过无数次训练以及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真功夫,几乎想都都不用想,枪就到了手上,士兵超前猛的一扑,躲开十几只拳头,顺势撞开几个拦路的袍哥,掏出嘴边的哨子吹了起来。 袍哥狞笑道:“你以为找人就有用吗,全成都都是我们大汉公的堂口,我们的人成千上万,当年赵屠户牛不牛,不还是让咱们兄弟用人命打下去了。小子你识相的话就赶快跪在地上磕三个头,叫声爷爷咱们就饶了你。” 众袍哥大笑,士兵身子靠在墙上,眼睛微微眯着,一动不动的看着围过来的袍哥:“我警告你们,再往前的话,一切后果自负。”他的话引起了袍哥的哄笑,一个袍哥边笑边说:“我就往前了,看你能怎么着!”他以为他跟士兵有三五步的距离,士兵没办法伤到他,但是他错了,错的很离谱! “扑哧!”士兵向前猛的迈出一大步,手中的刺刀闪电般的刺了出去,正中说话袍哥的左胸,然后士兵收步,刺刀也收了回来,习惯性的朝地上一顺,鲜血顺着放血槽流了下来,整个动作迅疾如电。直到这时被刺中的袍哥才反应过来。 “救我!”受伤的袍哥捂住左胸,但是怎么也止不住流血,刺刀上带着放血槽。一旦刺中很难止住血,很快他就浑身放冷,嘴唇发青的倒在地上。 众袍哥齐齐的向后退了一步,有些退得更多,直到这时他们才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可怕的对手,这让他们原本很坚定的信心开始动摇,不过在这么多兄弟面前,他们又不好意思走。袍哥嘛,混的就是一个面子,要是几十个袍哥还打不过一个大兵,传出去还能不能混了。 为了面子,袍哥们阻止了一次集体冲锋,将士兵围在当中,士兵虽然左冲右突,但是寡不敌众,慢慢的就被围在中间,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不过士兵还是大呼酣战,一条步枪舞的如长龙一般,无论哪个袍哥碰到了,都如同遭到雷击一般。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队士兵跑了过来,见到同泽被袍哥殴打,顿时眼睛都红了,带队的军官血灌双瞳“上刺刀,一个不留!” 袍哥们还沉浸在群殴的快感之中,当他们碰到士兵们的集体冲击时,马上就死了十几个人。遭到重创的袍哥顿时崩溃了,他们哭喊着想要离开这个沙场,但是士兵们已经红了眼睛,追上这些人将他们一一杀死! “交出杀人凶手!”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血债要用血来偿!” 新成立的都督府门前,站了大批的袍哥,而几十具袍哥尸体,更是给示威增添了不少威力。历来只有袍哥打人杀人,怎么今天变了天,袍哥竟然被杀了,而且一杀就是几十个,这还了得,几个堂口的老大一商量,决定给新来的都督一个下马威,让他明白就算尹昌衡被抓了,可是想要治理好成都,就要看袍哥愿意给几分面子! 示威的声音远远的飘到了都督府的书房里面,这原本是成都将军玉昆的府邸,暂时被张斩借过来作为都督府。书房布置的很简单,左侧挂的是张旭的草书,右侧两幅米芾的山水画,正中是摄政王的字“有书真富贵,无事小神仙”除此之外就是一张红木的书桌,文房四宝一套。简单之中带了一点飘逸出尘的味道。 此时张斩就坐在桌子前翻看报纸,了解天下大势。 “报告!” “进来!” 传令兵走了进来“第七连连长王宝顺带到,请都督训示!” 张斩没说话,继续看报纸,传令兵敬了个礼出去了,不过时带进来一个年轻的军官,脸涨得通红,一见张斩就跪在地上:“都督,那些人都是我杀的,跟兄弟们没关系。” “站起来说话。”张斩声音不大,抽出一份报纸递给王宝顺:“给我念念!” 王宝顺茫然站了起来。接过报纸,磕磕巴巴的念了下去:“汉口二十三口(日)申(电),马(冯国璋)国璋攻克刘家庙,嗯嗯(威胁)汉口,嗯嗯嗯呃言战士(至)最后一人…..。”越到后面王宝顺的嗯嗯声越多,他自己也知道不成,脸上的汗水都连成一片,却不敢动手擦一下。 “报纸读成这样,你怎么学习的?”张斩拿回报纸,低声质问道。 “是我没学好,请都督责罚。”王宝顺满脸羞愧,刚进来那股子气势都没了。 “回去把事情交代清楚,然后去叙州军事学院报道,学习成绩这么差,每周抽出三个下午去西南大学旁听,什么时候能过初级军官考核,又能读完一张报纸一字不错了,什么时候回来。” 王宝顺又惊又喜,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都督,那我杀人的事情?” 张斩深吸一口气:“我们是人民的军队,什么时候都不能对人民开枪,但是昨天你们面对的,并不是人民,而是人民的毒瘤,袍哥会这种组织,使用暴力手段挟持百姓,鱼肉乡里,这次竟然想要公然对抗我们,你杀的对。要是你不杀他们,把他们放走了,那我就一定要严惩你。军人可以牺牲,但是绝对不能无谓的牺牲,敌人已经露出敌意了,那还想什么,直接开火就是了!” “是,我就知道都督会罩住我的。”王宝顺高兴地敬礼,听到外面传来的吵闹声又有些担心:“都督。他们这么多人,我怕他们会聚众闹事!” “怕什么,袍哥就是黑社会,这次聚众闹事,我正要好好地收拾他们。”张斩看着大门的方向,冷冷的说道 “叫张都督过来说话!”等了许久还没有消息,袍哥已经忍耐不住,站在后面的袍哥开始鼓噪,用力推搡前面的袍哥,前面的袍哥挡不住,被一点点的推到警戒线。过了这条线张斩就会开枪,刚才的士兵已经说过了,对于张屠户的话,他们并不相信。赵屠户如何,还不是最后软了下来。 所以当第一排袍哥越过警戒线之后,他们并不怎么害怕,反倒有一种刺激的感觉:“来呀,有种就开枪!” “砰!砰!”枪声响起,第一排袍哥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齐刷刷的倒下。仿佛昨日再现,袍哥队伍顿时乱了起来,更多的人冲了过来,他们面容惊恐,却止不住脚步,他们是被后面的袍哥推过来的,虽然前一刻他们还在推别人,但是现在他们也成为受害者。 “越线者死!”都督府内的士兵用高音喇叭喊道,但是没有什么用处,一排排的袍哥被射倒,但是涌来的人更多,袍哥似乎填满了整个街巷,永远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过到最后,袍哥队伍还是发生了动摇,他们丢下同伴,飞快的从人群中逃跑,丝毫不顾忌倒下的人,更多的人死于践踏,他们本来是过来看热闹的,但是最后却丢掉了性命。 “越线者死!”张斩有些疲惫的说道,把视线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 求月票,各位读者大大给几张月票吧 第六十四章 料敌机先 第六十四章 料敌机先 “越线者死!”同样的声音回荡在银城。入川滇军第一梯团长李鸿祥进退维谷,按照他的计划,原本是要装出一副**同志的姿态,一枪不发进入富顺,然后孤身犯险拜会富顺军队的指挥者,然后等到对方回拜的时候一举杀掉,这样富顺军队就会陷入混乱,成为一团散沙,到时候白花花的银子还不是想要多少要多少?**吗本来就是个别人的命,充实自己的钱包的,李鸿翔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 所以一路过来,李鸿翔的腰包已经丰厚了不少,手下的滇军士兵也白胖了起来,当然随着滇军的路程,冒烟的村庄也越来越多,几乎可以作为滇军的前进标志。这些事情在李鸿翔看来,只是一点不足挂齿的小事。‘老子有枪,你要是不给钱,老子就开枪!’ “我们是同志军,不要开枪。”几名滇军士兵试探着走过警戒线,马上就被城上的火力击中。重重的倒在警戒线上。李鸿翔嘴角抽搐了几下:“架炮轰他娘的,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挡住炮子?” 这次入川,李鸿翔带了三十门过山炮,自觉在西南已经找不到敌手,这才敢带两千人马率先入川,见银城高大,本来想要骗开城防,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强硬,也只好放弃了这种想法强攻,料想几轮炮下来之后,防守的川兵也就下破胆子,到时候在说些好话,银城还不是轻松到手,想到这里李鸿翔挥手下了命令:“开炮!” 75毫米过山炮开炮了,随着几声霹雳般的雷鸣之后,十几发炮弹划破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长了眼睛一般钻进了银城宽阔的城墙,在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中,土石飞扬城头被笼罩在一层烟雾之中,但是等到烟雾散去,李鸿翔发现银城还是那么坚固,就连被正面击中的城头,也不过炸掉了一块青砖而已。 好坚固的城墙,李鸿翔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到的知识是,一旦碰到这种情况。那么就在火炮的掩护下全军猪突,虽然觉得这种办法很愚蠢,但是李鸿翔现在也只会这么一种办法,很无奈的李鸿翔抽出指挥刀:“全军冲锋。” “斩哥!如果你是李鸿翔的话,你会怎么攻打银城?“此时的四川都督府内,高翔等人齐聚一堂,紧张的看着大地图,在富顺发生的一切度会在这个地图上体现出来,在看到李鸿翔全军冲锋之后,就连一向用兵扎实的彭旭都忍不住问了一句。 “面对坚城有什么办法,我的建议是永远不要选择这种环境作战,当然如果真的碰到这种情况的话,只有一种办法,与敌人拼吃苦,谁更能吃苦,谁就能掌握更大的主动权,但是坚城这个要素是很难被抵消的。” “吃苦,怎么吃苦?”彭旭还是没明白。 张斩想都不想的说道:“比如说挖坑,然后挖交通壕,一点点往银城靠近,然后挖到银城根底下。埋炸药爆破,这种办法老祖宗常用,虽然很累但是却很有效,虽然防守者可以使用听瓮的办法破解,但是至少在这种办法上,进攻者和防守者都没有什么优势,远比进攻坚城合算。” “不过滇军好像没有时间挖坑吧。”高翔敏锐的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是,这次滇军出兵的时机看起来很好,但是我认为他们犯了一个大错误,古来滇黔一体,滇军想要做大,首先要收复的不是四川,而是贵州,收复贵州之后,就形成对四川的半包围,到时候一起出兵,远比这样孤注一掷强得多,如果唐继尧出征不利的话,云南就是空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我真的看不出来,蔡锷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张斩说到这里真的有些迷惑,在最初的愤怒之后,当张斩冷静的观察这次滇军入川,马上发现了许多问题。 “还这么复杂,我是想不明白了,斩哥咱们来点干脆的吧,赌下滇军能顶住几天。” 张斩知道李长信是个直性子,摇头不再理他。而是对着高翔彭旭说道:“打仗入下棋,如果能够洞见敌人虚实,则作战起来无有不胜,当年诸葛亮为何打得曹魏惶惶不安,就是因为诸葛亮知晓曹军每个将领的秉性,知道看人下菜碟,所以每战必胜,乡野村夫无知,还以为武侯使用神术,反倒没人注意武侯的神机妙算来自那里。 蔡锷是湖南人,却做了云南的都督,想来位置是不稳的,这次派出去的三个人,都是一个学堂毕业的云南人,也就是与蔡锷争云南都督的最大敌人,如果这次远征成功,蔡锷也多了几个月时间,但是要是几路人马都失败了,那这三个人也就失去了跟蔡锷争都督的资格。如果这样的话……。 蔡锷也许最希望这样的局面发生吧。”张斩心中忽然明悟,在现在这个时代,国家的概念并没有形成,以省为壑是大部分人的认识,所以才有湖北驱逐自己。湖南驱逐蔡锷的事情发生,这一切都要等到尘埃落定之后,当这些本省的人物成为都督,施行他们认为是最好的政策之后,才能让大部分人认识到,有时候执政的不管本省人还是外省人,都要看他们做了什么,或者没有做什么来定的。 李鸿翔的第一梯队几乎撞到了一面铁壁上,银城对于他们来说太高了,而最为危险的是,李鸿翔并没有意识到。张斩的**军还有火炮,而且数量还非常的多。为了能够快速到达成都,张斩抛弃了全部的火炮,只携带了少量的掷弹筒,留在银城的过山炮多达六百门,这几乎是全部南中国军队拥有的数量,相比之下,李鸿翔的三十门过山炮实在不够看。 而且如果负责战斗的人是张斩的话,李鸿翔还会好一些,张斩不会随便使用炮弹,而是使用坚城,毕竟坚城不用花钱,维修起来也方便,炮弹一发二十块钱,那可是白花花的大洋啊,张斩一想到徐州钢铁厂还没有建成,就越发的心疼这些炮弹。 可是负责战斗的人是福尔贝克,德国人具有的哪种美德,在他身上只会更加的狂热,六百门火炮被他整整齐齐的排列成行,通过银城跨射。事实证明,火炮在进行防御的时候,效果远比进攻的时候要大得多。 一发炮弹远远地从银城上空飞过,然后落到了李鸿翔军队的右侧,溅起大片的泥土,弹着点离滇军有些远,李鸿翔并不在意,但是马上的他就明白过来,这是校正弹,难道川军有很多火炮不成? 他的疑问马上得到了证实,无数发炮弹从天而降,将滇军密集的队形埋葬在一片火海之中,当火炮的轰鸣声过后,李鸿翔痛苦的发现,冲锋的一个营竟然只剩下几个人,一股寒意从脚底升了起来,对面的川军有多少门火炮。 难道!李鸿翔只觉得呼吸困难。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一面冉冉上升的军旗,微风拂过,军旗灿然展开,一个斗大的张字落入李鸿翔的眼帘“张斩,你好狠!”说完这句话,李鸿翔就觉得喉咙一甜,一口血喷了出去,顿时人事不省。 黄昏时分,谢汝冀带兵来到了择端,看着漫天的云霞,谢汝翼心情很好,明天就能到富顺了。与李鸿翔不同,谢汝翼担任云南讲武堂校长多年,看事情远比李鸿翔要准得多,张斩是什么人物,就算张斩主力不在银城,也一定留了足够强大的部队守卫富顺,富顺是一个难啃的骨头,这一点想必蔡锷也看出来了,他也看出来,只是李鸿翔没有看出来,所以才会第一个请缨,这个典型的傻瓜。 不过谢汝翼并没有提醒李鸿翔,也许这次打完富顺之后,就要竞争都督的位置,李鸿翔可是他的劲敌,损失的越多越好,最好全部战死,那才能彻底抹掉这个竞争对手,蔡锷终究是湖南人,在云南待不了几天的。 谢汝翼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天色一点点的黑了下去,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滇马特有的踏地声,谢汝翼有些意外,难道现在李鸿翔就把富顺打了下来吗,不久之后卫兵走了进来:“谢团长,是李团长派来求援的。” “啊!快点叫他过来!”谢汝翼心神大乱,本以为李鸿翔就算打不下富顺也不会损失多少实力,没想到转眼间,李鸿翔就落到向自己求救兵的地步了。 没过多久,李鸿翔的人就带了过来,是个方正脸庞的汉子,谢汝翼看了就喜欢:“李团长现在如何?” “李团长多半死了,我们在银城鏖战,然后张斩突然出现,带兵将我们包围,李团长让我来求救兵。谢团长你赶快出兵吧,要是晚了就来不及了。” 谢汝翼倒吸一口冷气,要始张斩回来了,那现在的问题就不是如何攻下富顺,而是如何撤退的事情了。他只顾想事情,没有注意到,那名李团长的人缓缓地把手伸进怀里,然后猛地掏出一柄利斧,闪电般的砍向谢汝翼。 第六十五章 东南角力 第六十五章 东南角力 云南都督府内,蔡锷接到两封电报。一向从容的他竟然绕室疾走,失去了方寸。入川的两股滇军都被被消灭,张斩正准备大举反攻,这个消息像晴天霹雳一般镇住了他! 蔡锷的计划只是适当的控制李鸿翔、谢汝翼,毕竟这两人手上拥有的是滇军打扮的实力,一旦削弱了就会导致云南讲武堂一系实力的衰败,动摇都督府的统治基础。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两个团都被消灭了,唐继尧的一个团远在贵州,昆明现在就是一个空城,如果张斩带兵前来,他怎么抵挡? 蔡锷束手无策,还好没过多久,蔡锷就接到一封电报,电报是张斩发过来的,建议川滇黔三省联合闹**,张斩自然是三省的头,但是绝对不干涉滇黔两省内政,不过作为回报滇黔不得拥有超过五千人的军队。 此外还有一些微不足道的条款,比如将云南讲武堂转移到成都,滇黔军官都要到成都讲武堂培训之类的。蔡锷也忍住了全部答应,让张斩有些意外。其实张斩是很希望打下滇黔的,但是考虑到滇黔薄弱的经济,张斩并不像背上这么大的包袱,反倒是联省自治这种形式更合算些。 外敌即去,张斩接下来做的事情就是治理内政,1911年11月15日,张斩发布命令,取缔袍哥组织,命令发布之后派兵全城大索,抓获袍哥七万多名,张斩也不客气,成渝铁路不是缺人手吗,这不是现成的人手吗? 1911年11月20日,张斩与德国银行签订借款条约,借款五千万马克,修建成渝铁路,贷款十年内不得还款,十年后可以一次性付清一半,剩余款项五年后可以一次性付清,说起来这份贷款与四国贷款并没有什么出入,但是四川人民接受了这份协议,并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当四川经历了叛乱的时候,中国还处于平静的阶段,但是当中国陷入混乱之后,人们惊讶的发现,四川已经走上了建设的高速路。在都督府。张斩拨动地球仪,视线落到了相距不远的某处。 北洋各军奉到袁的秘密指示,要拿点颜色给**军看看,于是汉口的**军便受到前所未有的猛烈的进攻。**军前敌总指挥张景良通敌。张原任清军第廿九标标统,武昌起义后被推为都督府临时参谋长,但他对**事业没有信心,曾劝黎元洪弃职潜逃,被**军发觉本应处以死刑。因蔡济民等是张的旧部,极力为之开脱,并推荐他为前敌总指挥,叫他戴罪立功。他怀恨在心,九月六日北洋军发动攻势时,张竟派人放火焚烧弹药辎重库,军心因而大乱,北洋军乘势占领了汉口的大智门。 袁这时还在彰德的洹上村,他露了一手,一方面给清朝尝一点甜头,一方面给** 军看一点颜色。钦差大臣和前方军事的指挥大权,对袁来说还不过瘾,他要在这鹬蚌相 争的局面中得渔翁之利。因此他仍然在洹上村的养寿堂抱着他的“病脚”,钦酒赋诗。 一付闲情逸致的姿态。对清廷来说,这真是急惊风遇着了慢郎中。 袁当然懂得如何养敌以自重,他要利用**军来威胁清廷,又要暂时保全清廷对付 **军。 辛亥年九月廿一日,有两个秘密人物由汉口过江到了武昌,要求面见黎大都督。这 两个人乃是袁世凯所派的蒋廷干和刘承恩,他们携带了一封英国驻汉口领事的介绍信, 过江来洽谈和,好像三国时曹操派蒋干过江一样,可惜黎元洪不像周瑜,但也唱了一段 群英会。因为黎在接见这二个“和平使者”时,很费一番考虑,黎很想知道袁的和平条 件是些什么?可是又怕身边的**志士骂他对**事业没有信心,而在他左右的**党 人,对这个问题也有两种不同的意见,孙武和胡瑛认为既有英领事的介函,就不妨和他 们谈谈,吴兆麟和张振武两人则反对,黎采取了孙、胡两人的意见,在都督府接见了这 两个“和平使者”蔡廷干和刘承恩。他俩见到黎都督时,就把英领事和袁世凯的信双手 呈给黎。黎慢慢地打开,慢慢地看,这时都督府大客厅上一片紧张气氛,鸦雀无声。黎 一边一看一边细自思量如何应付这个场面,正好看到**军接受君主立宪作为和平的前 提,于是黎便把脸一沉,把信折了递给蔡、刘二人,并且说:“太奇怪了,袁慰亭到今 天还要替一人一姓说话。君主立宪根本谈也不必谈。” 这时黎都督背后的屏风后面闪出了三个人,是朱树烈、范义侠、萧鹤鸣跑了进来, 抽出指挥刀狠狠地凶凶地说:“谁人敢主和?主和就是汉奸,请先吃我们一刀。”蔡廷 干、刘承恩一看这个场面,吓得脸都变了色,黎元洪这时又慢慢吞吞地说:“不必怕, 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我会派人送你们过江的。”蔡、刘就这样抱头鼠窜过江了。 黎眼见袁世凯的两个使者去了以后,便对都督府内的**党人说:“昨天美国领事 跑来看我,他说孙逸仙博士就要由美国动身回来,我想他回来就有办法了。”黎这句话 对当时的**局面是一剂强心针,因为当时“孙文”两个字代表一种魔力,对**事业 来说是有极大鼓励作用的。 九月初七日黄兴偕李书城、耿觐文、曾可楼由上海赶到汉口,黄等就被留在汉口指 挥**军。这时汉口已危在旦夕,武昌也人心浮动。黎元洪派人把黄接过江来,选了一 匹大马,叫一个高大的人举着一面旗子,上书“黄兴到”三大字,骑马在武昌城外绕了 一个大圈子。黄过江和黎匆匆谈了一下,就折返汉口指挥战争,布置最后防线于演春茶 园。九月八日、九日、十日、十一日黄一面抹汗,一面电调各军上火线。可是士气不振, 若干人不听指挥。黄亲手杀了几个,局面才稍定,但汉口卒于十二日陷落。黄兴渡汉水 到汉阳,豪气犹在,余勇可贾,黎元洪再催请他渡江议事,黄乃于十二日下午抵武昌。 这时武昌因汉口失陷而岌岌可危,都督府内有人建议请黄兴出任作战总司令,黎欣 然同意,乃于九月十三日在阅马厂高筑将台。举行隆重的“拜帅大典”。将台上置有高 桌,蒙以黄布,周围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武装士兵,台口为营长以上的高级军官,由都督 府到将台过道两旁,站满了文武官吏,黎、黄两人并辔而出,文官行脱帽礼,武官行撇 刀礼,兵士行举枪礼,气象庄严隆重,有过于黎元洪就都督的誓师礼。 黎都督黄总司令就位后,典礼开始,由李玉山宣读黎都督的任命状。这篇任命状是 一篇文辞典丽的文章:“黄君兴险阻备尝,功在民国,各军当悉听调遣。”宣读任命状 后即由黎元洪都督授令、授旗、训话,然后是黄兴总司令答礼、答词。黎都督退席后, 黄总司令则骑着那匹已经骑过的高头大马,绕场巡行,全场官兵举枪致敬,礼成。 当黄兴就任**军战时总司令,即以防御汉阳为主要任务,设总司令部于昭忠祠, 任命李书城为参谋长。李原在北京军咨府任职,由载涛派其与黄郛南下。李、黄离北京 后即决心**。黄抵上海,留助陈其美;李则兼程来汉口,抵汉时汉口已失陷,遂投奔 黄兴。副参谋长一为杨玺章,一为吴兆麟,参谋有姚金墉、蔡济民、徐达明、甘绩熙、 高建翕、宾士礼、金龙章、吴醒汉、夏维善等。参谋处的任务是沿襄河入江处起,迤黑 山以下挖壕筑堡,雇用民夫数千人,昼夜工作。当时两军苦战,隔江、汉二水对峙。革 命军因汉口之战损失过重,新成立部队官兵大半未受训练,因此不堪大战。 十一月十八日据报汉口方面有清军1万余人,在汉口刘家庙至桥口附近。并于上关、花 楼、黑山对岸及沿江布防。**军则在汉阳南岸嘴至三眼桥一带防御。二十三日决定渡 河攻击汉口,当时判断汉口清军兵力约一镇以上。**军攻击计划:步四协张廷辅向汉 口市街攻击;步六协杨载雄向汉口龙王庙登陆,攻击清军左翼,武昌凤凰山炮队支援进 攻部队向汉**击,海军炮舰亦加掩护,设信号于黄鹤楼、凤凰山、大别山等处。九月 廿六日渡襄河左岸攻击,进攻时鄂军在左,湘军在右,鄂军因系临时召募,所以毫无作 战经验,湘军甚勇,但独力难支,遂告败北。**军伤亡惨重,计官57人,士兵792人, 失山炮18尊,步枪600余枝,子弹2300余箱。 **军进攻汉口失败,于是全力固守汉阳,清军因洞悉**军方面作战实力不强, 军令亦不统一,于是大举进攻汉阳。自辛亥年九月二十八日至十二月初六,剧战八昼夜, **军死军官137人,伤85人;士兵死2693人,伤400余人。至十二月初七日上午十时,汉 阳遂告沦陷。 清军之攻汉阳,出动了强大兵力,配以新式德国管退炮若干尊,实力在**军以上。 **军守汉阳者,为鄂湘两省军队,人数虽在5万人以上,但缺乏作战经验,彼此又不协 调,且全用于第一线,所以极感疲乏。汉阳之败并不能怪黄兴一人,可是由于黄兴曾指 挥过镇南关之役、河口之役、黄花冈之役,都是功败垂成,遂使人对黄有虽勇而不能战 的印象。黄自己亦有年年败北的感慨,其和谭人凤诗有云:“怀锤不遇粤途穷,露布飞 传蜀道通,吴楚英豪戈指日,江湖侠气剑如虹;能争汉上为先着,此复神州第一功,愧 我年年频败北,马前趋拜敢称雄。” 汉阳失陷后,黄兴退到武昌,军政府即召开军事会议,黎元洪主席,请黄报告汉阳 战役经过。黄即席演说,对汉阳失败的原因未能详述,但对于未来军事演变,则认为汉 口和汉阳已失,武昌难以固守,主张率领鄂湘两军前往攻取南京。黄的主张被军政府多 数人反对,参谋范腾霄愤然说:“汉阳既已不守,武昌又拟放弃,试问还有什么能力可 以攻取南京,如果湘鄂两军尚可用,则武昌当然可守。”他的话一讲完被大家热烈鼓掌, 死守武昌的提议便成为这次会议的决定。其时黎元洪因都督府被炮轰,所以迁往城外卓 刀泉办公。黄兴在会议结束后,即偕李书诚、汤化龙、胡瑞霖、陈登山和黄中垲等乘轮 去上海。武昌方面决定重行布置兵力死守,以邓玉麟、何锡蕃两协警备武昌,罗洪升一 协守大君山,刘佐龙一协守小君山,王锡龄一营守京口,陈龙章的敢死队守磁基山,标 统张廷辅、谢流芳、张杰夫等残部守白沙洲、标统刘廷璧、管带李忠义等守青山。 十二月初八日,即清军攻克汉阳的第二天,清政府以二等男爵授给冯国璋。 汉阳之败,对**军是一个大打击。可是几天后苏、浙、沪联军攻克南京,使** 活动又见蓬勃。独立各省在上海的代表,认为武昌已在危险中,**事业必须扩大,乃 于十四日集议,决定南京为临时政府所在地,选举黄兴为大元帅,黎元洪为副元帅,即 以大元帅组织中华民国政府。这一时期的武昌已经转危为安,倒不是因为武昌有力量固 守,而是袁世凯并不想彻底打垮**势力,幕后原因是独立各省的代表曾于十二月十三日 开会,通过雷奋、马君武、王正廷所起草的临时政府组织大纲二十一条,且有一个秘密 决议,就是倘若袁世凯反正,则公举袁世凯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袁亦听到这个消息, 所以在北洋军可以一鼓作气渡江攻下武昌时,突然煞车,并派代表至武昌谈和。 武昌和上海两大**中心在一开始便发生意见,黄兴对于上海方面同志推他为大元 帅非常谦让,一再恳辞。随后的折衷意见是于十二月二十七日重新改选,推黎元洪为大元 帅,黄兴为副元帅,黎因驻节武昌,不能前往南京,故由黄兴以副元帅身份代行大元帅 职务。 黎、黄之间不一定有芥蒂,但武昌方面的**集团与上海方面的**集团,彼此是 有意见的,这是早期**时的不幸事件,也是袁世凯得以利用的大好机会。 第六十六章 滦州兵变 第六十六章 滦州兵变 这天早上袁世凯起的很早。端坐在书房里,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抽丝剥茧般的把这些千头万绪的事情理清楚,原本北洋六镇之中,第三第五镇来了汉口,满以为可以轻松平定乱党,但是没想到张斩竟然如此厉害,趁北洋军立足未稳之际连着打了几个胜仗,逼得袁世凯不得不调集第二镇第四镇前来增援,张斩此人厉害,如果不能一举歼灭,以后麻烦不小。 只是没想到张斩说走就走,毫不以湖北都督为重,竟然将到手的权力拱手相让,带着部队悄悄地回了四川,这让袁世凯的四镇围攻落了个空,武汉乱党虽然人多,战斗力却远远不及张斩的**军,一战之下就丢了汉阳,败亡只在旦夕。 但是张斩呢,金蝉脱壳之后回到叙州。然后带兵突袭成都,成都空有近万精兵,却因为赵尹争斗,弄得军心涣散,被张斩兵不血刃一鼓而下,自此四川就成了张斩的地盘,四川历来易攻难守,张斩得了四川,短期内想要拿下四川已不可能,唯一的指望就是云南的滇军。 可是滇军也上了张斩的当,两路滇军全军覆没,云贵皆俯首,张斩已经成为西南的领袖。纵观辛亥**以来,张斩所做的种种,环环相扣,天衣无缝,就连袁世凯也只是思索良久之后才想明白这么做的用意,不禁长叹“此子不能为我所用,憾事也!” 把思路整理完毕,袁世凯提笔写了一道奏折: “内阁总理大臣袁世凯跪奏,为沥陈下情,恳恩收回封爵成命,恭折仰祈圣鉴事: 本月初八日奉旨:‘朕钦奉隆裕太后懿旨,内阁总理大臣袁世凯公忠体国,懋著勤劳, 自受任以来,筹划国谟。匡襄大局,厥功尤伟。着锡封一等侯爵,以昭殊奖,毋许固辞, 钦此。’跪聆之下,钦悚莫名。伏念臣世受国恩,屡叼殊遇,本年武汉事起,重膺疆寄, 兼绾兵府,寻以更新政治,洊秉钩衡,当难阻之迭乘,愤阽危之莫挽。绵历数月,寸效 未收,国势土崩,人心瓦解,千疮百孔,无术补苴,诚有如明臣史可法所言,但有罪之 当诛。并无功之足录者。谨将微臣受任以来,为难情形,为我圣上披沥陈之:此次各省 事变,始而军队兴戎,继而官民响应,未及一月而沦陷者十有三省,甚至畿疆东夏亦多 离涣。朝廷俯顺民情,允准资政院所奏,颁布宪法信条,君权剥削迨尽,无复留转圜之 余地,近人谓虚君共和者即同此意。臣入朝之初,抱定君主立宪宗旨,冀以挽救大局, 虽近畿军队渐就范围,山东一省取消独立,方谓初衷可期勉遂。乃汉口甫下,海军继叛, 汉阳既克,金陵复失,友邦出面介绍,以尊重人道息战和商为请,于是遣派代表,讨论 大局,磋商兼旬,迄无效力。民党坚持共和,毫不通融,而顺直河南咨议局从而和之, 腹地各省时虞不靖。近则库伦、伊犁、呼伦等处亦相继告变,以数百年之屏翰,亦有倒 戈之形。臣苦虑焦思,深恐大局决裂,贻忧宗社,不得已沥陈实情,仰蒙慈圣召问王公 大臣,询谋佥同,遂奉召集临时国会,公决国体之旨。臣之初志既已背驰,然尚望国会 开成,或不至偏重共和,尚存君宪之望,乃召集地点及正式选举法皆不克议行,而纷纷 电请者,不独素著时望之绅衿,曾主事功之督抚,洞达外势之使臣,即各埠商团公会, 亦多坚主共和。臣独坐深思,每为泣下,诚不知人心何以如此乖离?国势何以竟对维挽? 此臣奉职无状者一也。以军事言,臣起家督师之始。即以军事重大,请饷增兵,经奉准 后始敢成行,饷械之筹拨,军队之召募,均未齐备,迭奉催往之命,及臣亲赴前敌,激 励将士,规复汉口,若竟乘势进取。武昌未必不下。而其时朝野建议,各界争持,众口 一词,皆请主抚,因之,明诏迭颁,不以兵力从事。臣奉宣德意,停止进攻,洎入都后, 筹计饷需,搜简军器,无一不形匮绌,借款屡议,迄无所成。乾隆新疆金川诸役,喜庆 川湘陕豫之师,饷款合计皆及万万。中兴告功,而各路销饷者至十万万。今兵食之筹备 者,知本月而不知下月,幸荷慈施,屡发内帑,免于饥溃,而兵不能增,饷不能益,顾 此失彼,左支右吾,江宁荆襄之不能救,弊皆坐此。兼之党人到处煽动,土匪乘机窃发, 失陷之地未易复,而安靖之处亦难保无虞。民军可随时增加,我军则只有此数。东三省 组织之军队,征调而弗能即至,秦晋皖豫环起之土匪,屡剿而尚未廓清,遂致军事至今 亦无起色。此臣之奉职无状者,又一也。军事既属困难;外交复形棘手,即如铁路之运 兵。关税之抵款,及各外国商团亦以条约失其效力,要求保护生命财产,皆事之尤为显 著,旷日持久,枝节必多,理喻情求,斡旋何术。此臣之奉职无状者,又一也。至于政 治因军事而延搁,腐败如前,人才以学说而推迁,振起不易,犹其小焉者也。臣以衰病 之身,受恩如此,受任如此,而咎愆日积,涓埃无补,分当自请罢斥,只以累世受恩, 仰见宵旰焦劳,不忍以言去者重烦圣虑,然若再受高爵,则上累朝廷赏爵之明;下辜全 国军民之望,其何以昭示天下,表率群僚?唯有恳恩收回成命,使臣之心迹稍白,免致 重臣之罪,无任激切屏营之至。所有吁恳收回成命之缘由,理合恭折沥陈,伏乞皇上圣 鉴训示。谨奏。“ 写完这篇奏折,袁世凯突然有些慌乱,北洋四镇都在这里,第六镇守卫铁路,京城中只留下第一镇,是不是有点少呢。现在汉口的乱军已经不堪一击,要不要调一个镇回京城坐镇。袁世凯又想到一件事,京城的几个小王爷吵闹着要上前线,可是他们要的正是北洋六镇,如果调回去的话,少不了要跟这些眼高手低的争,这么一想,袁世凯打消了调兵回去的念头。历史这个任人涂抹的小姑娘,这一次又偏离了正轨,走向了莫测的一面。 清廷计划于辛亥年举行永平秋操是在武昌起义前就决定的,早在这年二月就派张治 中、田献章先后到永平和滦州择定秋操地点,命载涛为北洋陆军秋操大元帅,代表宣统 设行辕于蓟榆镇守使署。派冯国璋为东军总统官,第六镇统制吴禄贞、廿镇统制张绍曾 为辅。派舒清河为西军总统官,禁卫军咨议官田献章、哈汉章为辅。 辛亥年八月东西两军开至操演地点,东军驻滦州以东至山海关一带,西军驻开平以西至丰润一带,预定九月大操。操演计划:东军由秦皇岛沿海登陆西进,西军由通州方面东进。战时东军先胜最后胜利则属西军,战罢议和作总阅兵式。 西军多数为满人,东军多数汉人,这个秋操亦含有击败汉人的用意。新军的将领第六镇统制吴禄贞、第廿镇统制张绍曾、第二混成协协统蓝天蔚及**同志秘密决议,乘秋操时新军以实弹射击,先将清禁军击溃,再整军攻入北京。计划正酝酿中,武昌起义,清廷风闻北方的新军也靠不住,乃撤回禁卫军拱守北京,停止秋操。 此时袁世凯的四大镇都已经离京,第六镇和第廿镇成为一支决定性的力量,统制张绍曾联合第三镇协统卢永祥、第二混成协协统蓝天蔚、第卅九协协统伍禄祯、第四十协协统潘渠楹联合发动滦州兵谏,打电报向清政府提出12项要求,主要的几点是: 要求在辛亥年年内召集国会,由国会起草宪法,由国会选举责任内阁,清皇族不得充任 内阁国务大臣。 滦州兵谏对清廷来说,是比武昌起义更严重,因为它在清廷心脏地带。 张绍曾所率领的第廿镇,本是从北洋六镇各军中抽调一部分合编的,它的高级将领虽具有反清的**意识,可是中下级军官仍然是北洋军系,他们是唯袁宫保之命是从的。因此要以廿镇来发动**起义就很难了,所以张绍曾只能促请清廷行宪,而不能举起推翻清朝的大旗。 滦州兵谏和山西独立好像是两起丧钟,在清廷的卧室旁敲起。因此清廷对北方的反 清行动便不能不敷衍,匆匆忙忙地命令资政院起草宪法;下罪已诏;释放自戊戌政变以来的所有政治犯。而资政院也以开特别快车方法在四天以内就把宪法信条十九条奏报清廷,九月十三日当天就颁布出来,并且择期在太庙宣誓,以资信守。同时下诏准**党人依法组织政党,下令对张绍曾嘉奖,授以侍郎衔,并派张为长江宣抚大臣,清摄政王载沣且有迁都热河的打算。 但是这一切都不能阻挡**党的步伐,十二月三日,吴禄贞、张绍曾、蓝天蔚公开反清,截断津浦线,截留给予北洋军四镇的大批军火,包括两个镇的装备,这些装备本来是要给北洋四大镇,却为吴禄贞扩军提供了大批装备,得到这批装备之后,吴禄贞的军队人数达到四个镇六万人,与袁世凯的北洋军数量相差不远,又扼守津浦路,距离北京也不过三天的车程。 这下不但袁世凯慌了,连京城里面信誓旦旦要南下平乱的那些小王爷,也乖乖的收起嘴脸,躲在王府里面不出门了。 第六十七章 袁氏当国 第六十七章 袁氏当国 张斩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变化,按照历史的进程,吴禄贞应该在起义前夕被忠于袁世凯的人干掉,第六镇原本就是北洋四大镇里面抽调人马出来的,吴禄贞是清朝掺沙子的掺和进去的,这种结果并不意外。 但是张斩没有想到,吴禄贞竟然奇迹般的起义成功,而且一下子就有了六万大军,几乎跟袁世凯的军队人数差不多,而第六镇也没有忠于袁世凯,刺杀吴禄贞,这也让张斩感到意外,如果吴禄贞能够在北方立足的话袁世凯就没有能力继续南下,这种情况下南北和议的结果会更加合理一些。 奇怪奇怪,张斩心里纳闷,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在京城,已经有好几个聪明人想明白了。 李岱青在京城的宅院极大,原本是某王公的别院,袁世凯得势之后那名王公送给袁世凯的,袁世凯转手送给李岱青,前后五进的大宅门,虽然是冬日,书房也是烧的地龙,连棉袍都穿不住。 李岱青坐在书桌前面,脸上似笑非笑:“皙子兄,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杨度环视书桌,有些意外:“这边两幅黄庭坚的花鸟呢?” 李岱青笑道:“卖了。” “钱呢?” “自己吃一半,剩下一半送人了。” 杨度大笑:“岱青兄,你还是老脾气,见不得人受苦。宫保每月五千大洋供着,你也是分文不剩,那两幅黄庭坚的花鸟可是庆亲王的心头肉,剜心掏肺一般送给了宫保大人,转手被你三文不值两文的卖掉了,要是庆亲王知道了,恐怕会气得跳起来的。” 李岱青正色道:“我师说过天理即人心,人心即天理,一幅画能救人千万,何乐而不为?” 杨度自嘲道:“岱青兄见识过人,我自愧不如,不过今天来还有件事,要请岱青兄指教。” 李岱青道:“请讲。” “如今吴禄贞势大,京城人心惶惶,如果你是袁大人该要如何破这一局?” 李岱青沉吟半响,才说道:“顺应潮流则无往不胜,宫保大人想要以力破巧,在汉口囤积重兵,所以才让吴禄贞有了误会,以为袁大人不过如此,也让六镇的官兵以为还有另外一条道路可走,所以种种集合起来,才有了今日之事。” “那要如何解决?” “其实很容易,和谈的时候挥师北上,只要打赢第一仗,吴禄贞的部队就会土崩瓦解!” “吴禄贞的实力并不稳固,尤其是宣布起义之后,没有马上进兵北京,这绝对是一个大错,也从另外一个方面反映,吴禄贞的地位并不稳固,他没有一个枭雄必备的素质。比如说尹昌衡,他就可以前面握手言欢,后面动手下刀,与尹昌衡比起来,吴禄贞实在是太纯洁了。而太纯洁的人,多半没有什么好下场。”在成都的张斩也给出了相同的答案。 半月之后,吴禄贞与回京的第四镇相遇,第六镇当场哗变,然后带动联军阵脚,六万大军被吴佩孚六千人打得土崩瓦解,吴禄贞死于卫士手下,连晋军都督阎锡山也被杀于败军之中,至此北方成为袁世凯一人的天下。 辛亥年九月十二日清廷发表袁世凯为内阁总理大臣,袁这天离开彰德前往孝感视师, 到孝感后致电清廷,辛亥年十二月十九日资政院通过了清摄政王提名袁世凯为内阁总理大臣。十而月二十三日袁浩浩荡荡地率领大批卫队, 威武而显赫地到了北京。十二月二十六日组成了责任内阁。内阁名单是: 内阁总理大臣袁世凯。 外务部大臣梁敦彦,副大臣胡惟德。 民政部大臣赵秉钧,副大臣乌珍。 度支部大臣严修,副大臣陈锦涛(辞不就)。 陆军部大臣王士珍,副大臣田文烈。 海军部大臣萨镇冰,副大臣谭学衡。 学务部大臣唐景崇,副大臣杨度(辞不就)。 司法部大臣沈家本,副大臣梁启超。 邮传部大臣杨士琦,副大臣梁如浩(梁士诒署理)。 农工商部大臣张謇,副大臣熙彦。 理藩部大臣达寿,副大臣荣勋。 上面这个名单中,有许多君主立宪派的人物,如梁启超、张謇都名列榜上,其实很 多人都没有到北京来就职。袁世凯的用意是想吸收他们作为君主立宪和责任内阁的点缀 品,借以表示他的内阁已不同于旧的清政府。 袁阁成立后,宣统的父亲载沣就解除摄政王地位,而恢复了他的醇亲王封号退归藩 邸。 袁世凯责任内阁组成后,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把清廷的军事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这 是最切实的基本问题。袁最懂得权术,如果不能控制着军队,主持责任内阁也没有用, 所以他在组阁的同时,就要把北方和北京的军事大权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他已经取 得了近畿北洋各镇和毅军姜桂题等的节制调遣全权,可是北京城内还有军咨府大臣载涛 (宣统的叔父,载沣的兄弟)统率的禁卫军,这个禁卫军在北京就足以使袁不敢恣意作 为。这支禁卫军是载沣做摄政王放黜袁世凯以后组成的,可以说组织这支军队的目的完 全为了保护满族亲贵。禁卫军全是满人,他们待遇好,训练好,装备也好。 袁世凯组阁后便向清廷建议,**军大敌当前,为了振奋军心,为了鼓励士气,禁卫军应该起一种倡导和示范,皇族大臣也该为臣民表率,所以应由皇族大臣率领一部分禁卫军出征南方。 他的这个题目很光明正大,可是这样一个提议,就足够把载涛吓得魂飞天外。载涛是出 了名的胆小如鼠,他一听袁世凯要点他为帅,立刻找到庆亲王奕劻,求他向老袁说情, 这一遭免了他的“军役”。在满洲皇族亲贵中,奕劻是最和袁世凯有交情。 奕劻贪财,袁能投其所好,虽然隐居洹上,可是仍不时对奕劻有所报效,因此奕劻任内阁总理大臣时便曾对载沣兄弟宣称,这个总理大臣职务非交给老袁不可,以此奕劻和袁世凯是很亲近的。载涛的请求正合了袁的希望,他同意不调载涛上前线,同时也接受了载涛辞去军咨府大臣的职务,并立即推荐自己的老朋友徐世昌继任军咨府大臣,于是禁卫军的统率 权也由皇族手中移转到袁系手中了。 第六十八章 和谈 第六十八章 和谈 就在袁世凯初步掌握北方大权的时候。南方也开始努力地形成一个临时政府,以协调各方的政治要求,张斩平定西南三省之后,就像独立各省提出建议,派代表到武昌开会,之所以不到成都开会,一方面是因为路程遥远,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张斩并不想让那些虚名所累,想要好好的做一番事业。 对于这个要求,黎元洪是同意的,但是十二月三号,苏、浙、沪三地都督已邀请各省代表到上海开会,讨论组织统一机构的问题,同时建议在中央机构未组成以前,先行推定伍廷芳和温宗尧为**军的临时外交代表。 迨张斩的电报到达上海后,各方面为了尊重张斩的意见,决定以武昌为中央政府所在地,并推举鄂军都督代行中央职权。在上海的各省代表于十月初四日开会,决定每省派代表一人到武昌参加各省代表联席会议,留代表一人在上海担任联络工作。 各省代表到武昌后。于十二月月十日在汉口英租界顺昌洋行举行**军各省区代表大会,公推谭人凤为议长。这一次会议有一个幕后的,但却是具有历史性的决定,就是在十月十日通过一项决议:“虚临时总统之席以待袁世凯反正来归”。 原来早在几天前袁世凯派了朱其瑝到武昌,朱带了一封汪兆铭的亲笔函,这是汪写给武昌首义的**同志函,希望南北达成和议,联合一致要求清帝逊位,并推举袁世凯为临时大总统。汪这封信恰巧在各省代表大会期中到达,于是大家便集中讨论这个问题。 在讨论过程中,部分代表认为清政府已经名存实亡了,今后“和平与战争”问题,不在于**军与清廷之间,而在于**军与袁世凯之间,倘如避免更多的流血,最好的方法是把袁拉到**阵营来。袁的问题是要给他重大的酬报,他在清廷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要拉袁反清,则唯有许以比他在清廷更高的职位,因此如果袁真愿以举手之劳推翻清朝,建立共和民国,则**军唯有享以民国临时大总统,才能yin*和打动得了袁。 袁世凯、汪兆铭的勾结,是民国成立前后,政海中一大公案。廿个月以前汪谋刺摄政王事泄入狱,震动了海内外,辛亥年袁再起组阁时。汪已获释。袁入京后即曾多次单独和汪谈话,两人所谈何事则非外人所可获知,不过汪既是同盟会重要巨头之一,又坐过监,其**功绩已世人皆知,无人会疑心汪对**不忠,所以袁汪往还并不损于汪的盛名。 袁汪勾结的高潮是汪兆铭和袁的长子克定结为异姓兄弟一事。这是在南北和议期间,时间是辛亥年十月初七日,这天下午五时袁在内阁总理官署见汪,密谈一小时,又于当天晚上七时,在私邸设宴款汪。汪和克定先向袁四叩首,二人又相对叩首,然后世凯南面坐,汪和克定北向立。 袁徐徐而言:“你们两人今后是异姓兄弟,克定长,当以仲弟视兆铭;兆铭年幼,应以兄长待克定。我老了,望你们以异姓兄弟之亲逾于骨肉。”汪和克定以极诚敬的口语说:“谨如大人命。”于是再向袁四叩首,一幕“义”结金兰的礼仪告终。这父子三人由杨度等作陪,尽欢畅饮。汪雄于饮酒,袁父子也非弱者,这一晚真是杯盘狼藉,尽欢而散。 武昌和谈曾有过两次试探,都是由袁派蔡廷干(耀堂)、刘承恩(浩春)到武昌向 黎接洽,这两次都得不到要领。在袁出任内阁总理大臣后,才正式地接洽谈和,请北京 英国公使朱尔典电令汉口的英国领事葛福出面,于十月初十日到武昌斡旋和平,先商双 方停战。当时汉口方面清军还是冯国璋统率,他所开的短期停战条件,竟称**党为 “匪党”,并有“匪党”须退出武昌城十五里,“匪党”军舰之炮闩须卸下交与介绍人 英领事收存等语,于是**军方面也有:“满军须退出汉口十五里以外,满军所有军火 应由介绍人英领事签字封闭之”相答。 英领事葛福所提的局部正式停战条件是: 一、范围:武昌(**军)汉口(清军)两军所占地不得变换; 二、日期:自十月十二日上午八时起至十五日上午八时止,停战三日; 三、**军应守条款:甲、**军于停战范围日期内按兵不动;乙、**军之兵舰 于停战范围日期内,不得行驶,并将机器卸交驻英水师官收存,但须于十五日上午六时 转交该舰收回。 四、清军应守条款:甲、清军须于停战范围日期内,一律按兵不动;乙、清军之火 车,于停战范围日期内,不得往来作军事上之行动,由驻汉英水师兵监视。 在这三天的停战期内,葛福领事曾和在汉口英租界开会的各省代表大会接洽和平, 和平方案有两个:一个是全国性的,由袁世凯内阁代表清廷统治下的各省区,希望和一 个能代表全部**省区的人进行和谈;另一个是局部性的停战,由北洋军在武汉的最高 统帅冯国璋(这时冯还没有离开汉口)与“黎军门”进行以湖北地区为限的停战谈判。 十二月十五日停战期满。双方同意继续停战至一月月二日下午六时。在停战期内, 十二月十八日袁世凯派出了唐绍仪为总理内阁大臣的全权代表,前往武汉与“黎军门”或 其代表人讨论大局,而**军方面也派遣伍廷芳为全权代表。 当袁派唐为全权代表时,杨士琦向袁说:“少川(唐的号)是广东人,广东人最讲 乡谊。**领袖孙文也是广东人,伍廷芳也是广东人,广东人和广东人碰头,几句广东 话一说,倒不可不提防一下呢!”袁笑着说:“杏丞(杨的号)你放心,我就请你和贵 本家晳子(杨度)随着少川南下吧。晳子是湖南人,**军方面不少湖南人,让湖南人 和湖南人碰头,说几句湖南话吧。”杨度在东京时和孙中山先生很熟,又和黄兴、宋教 仁过从甚密,孙黄的认识还是杨的介绍,因此杨对和谈是有影响力的。当时有一种理论, 是说:**事业非袁不易成功,袁不是曾国藩、胡林翼,**党人不要把他迫着走曾、 胡这条路。今日大势,不是**党和清廷的问题,而是**党和袁的问题,袁的问题一 解决。**就成功了,而袁的问题只是条件问题,不是原则问题。 袁世凯的亲信,清廷的和谈特使唐绍仪于辛亥年十二月廿一日抵达汉口,在大智门火 车站下车。这时清军的统帅还是冯国璋,冯虽然奉到命令调返北方,可是接替他的段祺 瑞还未到达,冯国璋及英国领事、英国舰长、英国民团长等均在车站欢迎。唐绍仪和杨 士琦即以英租界英国民团为宿舍,随同唐一块来的,还有随员数十人和伦敦《泰晤士报》 驻北京特派员莫里逊等。 唐绍仪到汉口后,原希望和黎元洪在英租界内会面。可是**军方面不同意,于是 按照中国习惯,行客拜坐客,于廿二日正午唐绍仪由英国代理总领事和英国舰长陪同, 渡江前往武昌织布局和黎会晤。双方会谈约半小时。由于**军方面的和谈代表伍廷芳 尚在上海,于是双方同意和谈地点改在上海进行。 廿三日上午十时,唐绍仪等一行遂搭乘洞庭号轮船由汉口前往上海,武昌**军方 面也有和谈代表胡瑛、王正廷同乘洞庭号前往。 廿四日清廷署理湖广总督兼第一军总统段祺瑞率领革职留任的布政使连甲、按察使 祝书元等抵达汉口。第二天遂自冯国璋手中接替了第一军的指挥权。 十月廿七日午后二时,南(**军)北(清廷)代表在上海南京路市政厅举行第一 次会议。南方首席代表是伍廷芳,参赞是温宗尧、王宠惠、汪兆铭、钮永建;北方首席 代表是唐绍仪,参赞是欧赓祥、许鼎霖、赵椿年、冯懿同。会议桌是一个长条案,伍、 唐并位上座,双方参赞左右列,武昌军政府外交司长王正廷亦列席于伍、唐的对面,但 均无发言权。双方坐定后,就互相查阅文件,同时宣布开会,首先由伍廷芳提议,自二 十九日起停战,所有鄂、晋、陕、鲁、皖、苏、奉等省一律实行,待清内阁回电同意, 然后和谈才能正式进行;在和议进行中,如有擅自调动军队的,彼此均当从严惩处。伍 补充这一提议,认为和谈就是要和和气气地谈,不能打打谈谈,一边打一边谈,因为这 样便不是真正的和谈。唐绍仪继伍起而发言,他表示立即把伍的建议电达袁内阁,同时 请伍亦立即电告武昌黎都督转告各省查照。同时谈到一段故事,就是汪兆铭在北京时曾 电黄兴谈到促袁参加**,黄复汪电告以倘袁果能参加**,即可举袁为第一任中华民 国大总统。黄这封复电,汪曾交给杨度,杨度乃转陈袁。袁表示:“大统领我不能做, 应由黄兴做。”因此可以证明袁内心倾向共和,不过身为清臣不能出口耳。于是唐作结 论。认为当前和议所讨论的,不是反对共和宗旨,而是先求如何达到和平。这第一次的 会谈就此结束。 和谈开始后,南方代表(**军方面)提出一个和谈的先决问题,就是北方代表 (清廷方面)必须首先承认民主共和制的国体问题,这是**的目的,如果不在这个基 础上谈,则无和谈的必要。唐绍仪把南方的“和谈先决条件”打电报到北京,向袁内阁 请示,并提出唐自己的看法。唐的看法是**军方面对这个先决条件没有讨价还价的余 地,因此如果拒绝便无法谈下去,不如绕圈子谈,就是把这个“国体”问题交给一个 “临时国会”去做表决,如此和谈还可以谈得下去。袁世凯接到唐的电报,乃向隆裕太 后请示,隆裕则召集御前会议讨论,最后终于接受了唐的意见。有人说唐的意见根本就 是袁的授意,因为袁的手法就是要假手于**军来结束清朝的统治,同时为自己“取而 代之”留下余地。 南方代表伍廷芳不满意唐的答复,唐再三解释说:“这不过是形式问题和程序问题, 这样做法是蜕变,对于达到**目的,并无冲突。”南方代表认为绕了一个弯路也勉强 可以同意,因此乃进一步和北方代表讨论如何召集“国民会议”以解决“国体问题”。 双方协议由**军所占领的十四省和清政府统治的八省,每省各派代表三人,参加国民 会议。国民会议的地点南方代表提议在上海,北方代表则表示必须向袁总理请示后才能 决定。 十一月十二日下午六时段祺瑞正式照会驻汉口各国领事,宣布自现在防区撤退一百 里,以表示北洋军对谈和的诚意。撤军时军容整齐,秩序亦佳,所有撤退的队伍,均整 装集合于所在地之原野,每一大队分若干排,成纵列形,伏地卧下。第一排开动,第二 排起立前转,第三排收拾枪弹、最后一排伏地,持枪实弹掩护,逐次如式退尽。中外人 士围观的有数千人,均啧啧称道。 清宣统三年(1912年)十一月十三日,就是中华民国元年元旦日、孙中山先生在南 京就任临时大总统。这一天正是南北双方和谈代表在沪讨论国民会议的组织问题。这个 议题有两点要讨论:一是出席代表的产生,由**军所占领的十四省和清政府所统治的 八省,各派代表三人组织之,这个问题北方代表唐绍仪已经接受;二是开会地点问题, 南方代表伍廷芳提议在上海召开。北方代表唐绍仪表示要向袁内阁请示后才能答复。唐 请示的电报和孙大总统就职的电报同时到达袁的手上。袁听说临时政府已经成立,很生 气地说:“既然已经选了总统,那么我坐在什么位子上呢?算了吧!不必谈和了。”他 在一种不愉快的心情下,给唐绍仪一个指令,认为唐未经他许可就同意国民会议的代表 权分配办法,应视为无效。同时,这个办法南方占14省对北方的八省,不待开会,北方 已经处于绝对的劣势了,因此他发电上海声明不同意,同时谴责唐的越权行动。唐绍仪 在此情形下,只好引咎辞职。袁接受唐的辞职,同时电请伍廷芳北上直接谈判。伍廷芳 则请袁南下,双方和谈变成了电报往还,不得要领。 袁世凯在这时候使出了好几种手法,他既向**军威胁,又向清政府要挟,他的手 法是: (一)北洋军由姜桂题、冯国璋等发表联名通电:“拥护君主立宪,反对共和政体。” 这是对付**军的; (二)清政府驻外使节,由出使俄国大臣陆徵祥领衔,电请清帝退位。这是对付清 廷的; (三)命令张勋的辫子军反攻南京,以试探**的力量。可是辫子军太不中用,先 被江浙联军和粤军在固镇击败,又被粤军和淮军在南宿州痛击,张辫帅结果连徐州也守 不住,乃逃到山东; (四)设法取得**军方面保证,如果清帝退位即推袁继任总统。其实这一默契早 已形成,不过袁还不太相信。在**军这方面由于妥协分子太多,大家认为基于民族主 义观念,只要清室让国就已经完成**目的了,袁手上有北洋军,不该逼他走曾国藩的 路,所以只要袁参加**,无妨推袁为大总统。 南北和谈转入幕后,杨度和汪兆铭变成了主要人物。汪已被袁收买,又曾在北京和 杨度组织了“国事共济会”,南方妥协分子又占多数,因此,促孙大总统让位于袁,由 袁负责推翻满清政府的交换条件便更加成熟了。 孙中山先生不是不知道袁的奸险,不过他是位“民主热”的政治家,处处尊重多数 人意见,虚怀若谷。当时**阵营里流行一种:“利用袁可以事半功倍”的浅薄意见, 孙中山先生遂通电宣布:“袁若表示赞成共和,当以总统相让,但须南下就职。” 孙中山先生在上海看到一般**同志只注意选总统、组内阁、制约法,和他所规定 的**方略:“三年军法之治,六年约法之治,然后进入宪法之治”,完全背道而驰。 加上独立各省各自为政,散漫而无组织,**军力亦不够强大,财政情况更无把握,要 想在这种情况下组成一支强大有力的**武力北伐,将袁世凯的北洋军摧毁,是很不可 能的,于是他也转而求其次,便是“用袁以倒清”,使**暂时告一段落。 ~~~~~~~~~~~~~~~~~~~~~~~~~~~~~~~~~~~~~~~~~~~~~~~~~~~~~~~~~~~~~~ 求票 第六十九章 总统之争 第六十九章 总统之争 第六十九章 就在全国一片**浪潮声的时候。张斩只是派出了全权代表。维护自己的利益,对于**的结果,张斩已经不抱多达期望,袁世凯是最有实力的,所以他肯定就是总统,而接下来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张斩都是南方的一面旗帜,虽然孙黄名声很响,但是没有实力,也就得不到掌声。 现在张斩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建设,建设很枯燥,但是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建设的话,以后就很难找到这样一个阶段,可以畅通的运输货物,辛亥**之后各省都是关卡林立,四川再想不交税进出货物,除非建立起一支长江舰队。 所以今天,张斩约见的就是清朝的水师提督萨镇冰的代表萨师俊,谈的也是长江水师的归属,萨师俊是英国留学生。穿的一身黄呢子军服,胸前挂了几块勋章,看上去威武的很,对张斩也十分的尊重:“张都督,家父的意思是,如果能够足额开饷,长江舰队可以在适当的时候网开一面。” 张斩笑道:“足额是多少?” 萨师俊有些意外:“一年是三百五十万两,如果加上维修费,添置的武器,恐怕要再加上两百万两。” 张斩道:“萨小提督,你不觉得这话有点过分吗?” 萨师俊依然一副威武的样子:“张都督,不知道那里过分?” 张斩道:“军饷全由我出,可是舰队却不是我的,如果调用一下都要看萨提督的意思,这合理吗?” 萨师俊辩道:“购置长江舰队的银子何止千万,这些都督可都没出。” 张斩哈哈大笑:“萨小提督,你可能没有想过,如果我不给饷银,萨提督到哪来弄这五百五十万,不但他不能,全中国也没有人能。长江舰队用好了固然是一把利器,可是如果用不好,单是每年五百多万两得银子,就能把人拖垮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觉得还有人会接受长江舰队吗?” 萨师俊脸皮涨得通红,猛的站了起来:“既然如此,哪有何必多说。长江舰队不需要靠别人,也能活于天地之间,张都督告辞了。” 张斩微微一笑,萨镇冰到底是军人,心思很单纯,连他的儿子也是这样的单纯,怪不得民国的时候大不如意,海军编制一缩再缩,直到抗日战争的时候全部座沉江阴,悲壮是悲壮了,可是于国无益还蹉跎了好几代海军将士。 “萨小提督,先不要着急走,跟我出去走走,看看叙州,看看整个四川,你就会明白,中国的方向在那里。” 萨师俊冷笑一声:“中国的方向在袁大总理那里,在孙逸仙博士那里,但是不会在你这里,我很确信这一点。” “是吗,这么有信心。难道没有跟我走一段路的勇气吗?”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萨师俊毕竟年轻,中了张斩的激将之法后答应了张斩,在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这是五一路,城市最中心的竖向交通要道,八车道设计,现在还不是很拥挤,但是以后会变得很拥挤的。”在五一路的人行道上,张斩指着路面侃侃而谈“四川没有沥青,所以路面都是青条石下接石灰,再用十万斤的轧道机反复碾压,所以到现在路面还是平整如新, 这是下水渠,下雨的时候雨水会顺着坡道流下来,流进排水管道,我们的排水管使用的是德国人的排水管,无论多大的雨水都不会堵塞。这是路灯,现在没有点亮,等到晚上的时候路灯都会亮起来的,所有的管线都埋在地下,所以你看,马路的上方除了路灯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天空是自由的宽敞的。” 随着张斩的讲解,萨师俊慢慢的放弃了对抗的心理,沉浸到这个美妙的城市中去,萨师俊去过伦敦,但是即便是伦敦也无法跟现在的叙州相媲美,叙州好像是刚出浴的美人,每一分肌肤都闪耀着年轻的骄傲,而伦敦呢。好像一位刚出浴的老妪,虽然竭力装出一副雍容的样子,但是皮肤上的褶皱暴露了她的真实年龄。 “张都督来了,快点请进。”路旁的茶水博士眼尖,见到了张斩和萨师俊,热情的吆喝了一声,顿时引来了无数百姓“张都督在那里!” 张斩哈哈一笑:“萨小提督,咱们快走要不然被围上了就麻烦了。”说完带着萨师俊往茶楼里面钻,里面吃饭的食客不少,见到张斩之后都站起来跟张斩打招呼,张斩笑呵呵的一一握手,然后要了一间雅座,跟萨师俊喝茶聊天,期间不时的有人过来问好,张斩也一一回了,丝毫没有都督的架子。 萨师俊看到这里也不禁佩服张斩的气度:“张都督,你这样见人,难道不累吗?四川七千万人如果都要见你的话,恐怕你一辈子都见不过来呢。” 张斩微微一笑:“我能见多少是多少,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张斩并不是一般的都督,我会把他们的事情记在心里,我是他们的儿子。做好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做不好他们就有权利推翻我,建立一个更好的政府。” 萨师俊翘舌不下,张斩的理论超出了他的想法,虽然他在英国留学过,也接触到欧洲那些先进的理论, 但是萨师俊从来没有想过,在中国实施这些,因为他也知道,这一套在中国行不通,张斩到底是凭借什么才会以为。他能施行欧洲的那一套呢。萨师俊把他的疑问说了出来,如果说之前的谈判中,萨师俊与张斩是平等的,但是现在萨师俊已经把自己放到了学生的位置上,虚心的向张斩请教。 “其实很简单,就是两个字-信用,我张斩做事说话都讲究一个信字,如今成立四川人民政府,也要讲究一个信字,现在政府正在研究章程,下个月一号递交到我这里,五天之后我审批通过,以后政府办事都要遵守这个章程,这些我都贴在各地的读报栏内。 如果下个月一号政府没有递交章程,那我就要免掉他们的职务,如果下月五号我没有审核完毕,我也要交出手中审批的权力。而审批通过之后,各地要专门组织宣传,有违章程者按照处理办法一体处置,这都是一个信字,政府有了信用,百姓活着就滋润,比如说这次成渝铁路,抓到的几十万袍哥没有一个跑的,因为他们知道,我会遵守信用,等到三年之后就会放他们回去,如果几十万袍哥一起暴动,我恐怕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天天都要派兵抓人,还有什么能力搞建设。” 萨师俊被张斩的一番话打动了,其后几天绝口不提走的事情,只是成天在叙州闲逛,找个稍微偏僻点的地方跟人聊天套话,像找出张斩的破绽,只是张斩说的都是实情,有哪里有什么破绽。萨师俊开始还有些疑问,到后来已经明白,张斩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所以不管萨镇冰如何催促,萨师俊也是恋栈不走,最后回了一封电报,说明自己愿意呆在张斩这里发展,竟然跟叔叔说拜拜了。张斩得了这样一位海军高才,心里也是高兴,马上任命萨师俊为长江监造,造船厂等一切海军事物全部交给萨师俊打理,实际上已经是把四川的长江舰队许给了萨师俊,有人说萨师俊年轻,张斩心里清楚,这位萨小提督在历史上的地位,只是微笑不语,暗地里调拨了不少人才,让萨师俊乐的好几天睡不着觉。 “北京袁总理鉴:前日抵沪,诸同志皆以组织临时政府之责相属,问其理由,盖以东南 诸省欠统一机关,行动非常困难,故以组织临时政府为生存之必要条件。文既审艰虞, 义不容辞,只得暂时担任。公方以旋乾转坤自任,即知亿兆属望,而目前之地位,尚不 能不引嫌自避。故文虽暂时承乏,而虚位以待之心,终可大白于将来。望早定大计,以 慰四万万人之渴望。” 在就任总统的当天,孙中山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电报发给袁世凯。 当然在袁世凯眼中,这很有几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袁世凯不痛不痒的回电:“孙逸仙君鉴:蒸电悉。君主共和问题,现方付之国民公决,所决如何?无从预揣。临时政府之说,未敢与闻。谬承奖诱,惭悚至不敢当,惟希谅鉴为幸。” 孙中山先生再复一电,电曰,“袁慰庭君鉴:盐电悉。文不忍南北战争,生灵涂炭,故于议和之举,并不反对。虽民主君主不待再计,而君之苦心,自有人谅之。倘由君之力,不劳战争,达国民之志愿,保民族之调和,清室亦得安乐,一举数善,推功让能,自有公论。文承各省推举,誓词具在,区区此心,天日鉴之,若以文为诱致之意,则误会矣。” 本来,早在独立各省代表到汉口开会时,便已决定议和纲要四款:(一)废除清朝政府;(二)建立共和政体;(三)清帝优给岁费;(四)以人道主义待满人。所以对于清皇室的优待,是不成问题的。当袁对自己地位问题有了保障后,便就清皇帝和皇族优待条件寻求协议,有了这个优待条款,他便可以胁迫清室退位。 最初孙中山先生由欧洲返国抵香港,胡汉民、廖仲恺由广州赶至 香港迎候。胡对于当时的**形势自有一套看法,因此主张孙中山先生不要北上,留粤 主持一切。他的理由是: “当前的**形势,满清垮台已无问题,可是袁世凯则是**最大阻力。袁的问题不仅是他本人为一奸雄,加上他还有北洋系的四镇兵力,这四镇兵力无疑的乃是当前最富战斗力的部队,所以袁的势力至少可以达到武汉,甚至湖南,而广东对北洋军来说,因为距离较远,鞭长莫及,自可埋首建立一支反袁的**部队。目前姚雨平已组成劲旅,不过人数不多,若有半年时间,简练民军,全力扩充,则五六万精兵不难组成,以此和袁一拼,才有必胜把握。所以先生目前以留粤为上策,因为现在赴上海,必被拥为总统,这个总统没有能战的兵卒,一定受制于袁,对**事业是无补的。” 胡的意见很正确,可是孙中山先生却更有卓见,孙先生说: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们**不是靠坚甲利兵,如果我们不能登高一呼,身 入虎穴,那么人民所仰望于**志士的是什么呢?我们如果能以和平收**全功,则是 开世界**的先河,何必先在家乡练兵。目前的形势是急需要一个**政府以资号召, 如能建立一个政府,则满清必然倾覆,袁世凯也不可能抗拒。我们是**同志,应该示 人以诚,信任别人,不宜先预防他人不服,而一意谋以武力取天下。” 胡汉民、廖仲恺都被孙中山先生伟大抱负和开诚胸襟所感动,胡表示愿随孙先生北 上。这时追随孙先生同赴上海的还有吴敬恒、马君武、张继等。十二月六日,孙中山 先生一行抵达吴淞,上海方面**党人陈其美、黄兴、汪兆铭等均在码头欢迎,大家相 见狂喜,竟至拥抱跳跃。 孙中山先生抵沪后下榻爱俪园。初七日召集最高干部会议,出席的有:黄兴、胡汉 民、汪兆铭、陈其美、宋教仁、张静江,居正、马君武等,会商组织临时政府方案,一 致公举孙中山先生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宋教仁主张实行责任内阁制,孙先生认为责 任内阁不是中国鼎革时所宜实行的制度,但宋坚持,孙中山先生终于勉强同意,并命宋 和张继等磋商内阁总理人选。张继主张推宋教仁,宋坚决不肯接受,并提议推黄兴。黄 初不肯接受,宋乃请居正、田桐、吕天民等再敦劝黄兴,黄最后才应允。但此拟案,必 须交由南京的各省代表通过,因各省代表原已通过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是总统制,而现在 却要改为内阁总理制。 辛亥年十二月八日黄兴、宋教仁专车赴南京,驻丁家花园,晚赴咨议局出席各省 代表大会,讨论修改临时政府组织法。可是各省代表多不赞成内阁制,因此表决时还是 通过总统制。 十日17省**代表开正式选举会,出席的17省代表名单为:奉天代表吴景濂,直 隶代表谷钟秀,河南代表李搫,山东代表谢鸿焘,山西代表景耀月、李素、刘懋赏,陕 西代表张蔚森、马步云,江苏代表袁希洛、陈陶怡,安徽代表许冠尧、王竹怀、赵斌, 江西代表林子超、赵士北、王有兰、愈应麓、汤漪,浙江代表汤尔和、黄群、陈时夏、 陈毅、屈映光,福建代表潘祖彝,广东代表王宠惠、惠宪甫,广西代表马君武、章勤士, 湖南代表谭人凤、邹代蕃、廖名搢,湖北代表马伯援、王正廷、杨士杰、胡瑛、居正, 四川代表辜鸿铭、赵尔丰,云南代表吕志伊、张一鹏、段宇清。由浙江代表汤尔和为议长, 广东代表王宠惠为副议长,江苏代表袁希洛为书记。首由议长汤尔和宣布开会,并报告 我国数千年专制政体已告结束,共和政体已经实现,大家热烈鼓掌。随后即进行选举, 每省为一票,共17票,开票结果,孙中山先生以16票当选,另一票为黄兴。议长遂隆重 宣布孙中山先生当选为中华民国首任临时大总统。 大会同时通过,推举汤尔和、王宠惠至上海恭迎孙中山先生至南京就职。十二日开会,黄兴临时提议以中华民国为纪元,改用阳历,大会亦一致通过。散会后黄兴乃发两则电报,一致陈其美:“陈都督鉴:今日参议会决议改用阳历,并以中华民国纪元。明日为中华民国元年正月一日,请公布。” 一致《民立报》于右任:“《民立报》于君右任鉴:今日由参议会决议,以明日为中华 民国元年正月一日,孙大总统来宁发表临时政府之组织。” 同时发出通电:“本日在宁开临时大总统选举会,到会者十七省。孙中山先生当选 为临时大总统,特此通告。”孙中山先生当选为临时大总统后,有电给武昌的黎元洪: “武昌举义,四海云从,列国舆论,歌诵民军,无微不至,而尤钦佩公之艰苦卓绝。文 于中国**,虽奔走有年,而此次实行,并无寸力,谬蒙各省代表举为总统,且感且愧, 惟有勉为其难,以副诸公之盛意。武汉为全国之枢纽,公之责任维艰,伏维珍重。”黎 亦有复电给孙中山先生:“顷接各省代表会蒸电称:临时大总统之任,先生当选,曷胜 欣贺!先生识高千古,虑周全球,挽末世之颓风,复唐虞之盛治,使海内重睹汉官威仪, 不独四万万同胞之福,即东西各国亦莫不景仰高风,为中华民国庆!专此电贺。中华民 国万岁!中华民国大总统万岁!” 接着各省代表团也联名致电黎元洪:“各省代表会于元月二日决议,选举临时副总 统,即于三日上午十时开选举临时副总统大会。我公当选。除通告全国外,并由本会特 派员赍各省代表签名书敬呈钧鉴!兼表欢迎。”南京临时政府也致电黎元洪:“今日参 议院选举副总统,经全数投票,举我公充任,共庆得人,谨为中华民国前途贺。” 第七十章 民众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第七十章 民众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第七十章 转眼1911年就过去了。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情,很多都会决定中国以后一百年的走向,有些事情与原本的时空发生了变化了,袁世凯的北洋军在滦州兵变之后遭到了相当大的削弱,实力不足历史同期的七成,虽然还是中国首屈一指的势力,但是已经无法依靠这种实力平定南方,在这种实力的对比下,双方的和谈的结果也就不难预料,袁世凯接受大总统的职位,清朝政府净身出户,中国采用邦联制,各省拥有相当大的自主权,可以拥有除外交权,对外宣战权之外的一切权力。 新民国与旧民国相比,更加具有协调性,各省处于一种暂时性的平衡之中,但是这种平衡随时可能会被打破,而有些省份的横征暴敛,穷兵黩武更加剧了这种趋势。 广东,虽然是寒冷的一月份。但是广东的天气还是很温暖,**军政府上台之后,宣布除了正税之外不再加税,同时补发清朝历年积欠的薪水,一时间人们都知道了军政府的好处,也知道了清朝的腐败,一心一意的跟军政府干。 除了广东之外,其他南方各省也差不多的气象,民国蓬发出勃勃生机,于清朝的末代景象形成强烈的对比,清朝再也不是一个值得百姓称道的朝代,那些哭天抢地的遗老遗少,不过是泛起的陈渣,注定要消失在历史长河的。 然而在张斩看来,南方这种繁荣是没有基础的繁荣,这些省份**虽然彻底,打破了清王朝的统制,但是距离建立了一个新的稳定繁荣的社会,这些**党人还没有一点经验,所做的事情竟然是把清朝官吏请回来,这本身就是一种灾难。 比如广东,在辛亥**高潮到来的时候,**党人在广东发动了数量巨大的民军。这些民军,用胡汉民的话说,以“赤贫农民与其失业而流为土匪者为基本队”,其人数曾达到十五万人,如果算上那些没有在军政府领取军饷而未列入统计的兵匪难分的队伍。人数还要扩充几倍。 民军的广泛发动,使乡村的士绅在**高潮中普遍受到冲击,首当其冲的就是公局、城镇乡议事会、董事会这类机构。例如,顺德县乐从镇公局曾经积极协助官府缉拿**党人和绿林好汉,1911年11月初,几百名民军开到乐从,“向团保局驻扎,遍树党旗,各局绅逃去无踪”。 自反正以后,从前士绅,即多遭盗贼蹂躏,逃亡殆尽;其未遭挫折者,亦以亡清头衔,不足以慑服乡里,且鉴前车,不复敢挺身任事,于是地方办事机关,扫灭净尽。 在没有夺取政权之前,**党人在进行反清斗争时主要考虑的是如何夺取政权,**党的理论在1902年已初步形成,他曾设想收复各地后。“则以军政府约地方自治。地方有人任之,则受军政府节制;无则由军政府简人任之” 孙中山在1906年主持制定的《同盟会**方略》中,关于**时期之地方政权,规定了每县设立一个“安民局”,有局长一人、局员10人、顾问10人,“局员择营中人或地方绅士,顾问员皆以地方绅士充之”,对县以下地区则没有提及。 对珠江三角洲那些近百万人的大县,这种“安民局”的设计未免脱离实际。从现有资料看,广东军政府成立后各县并没有普遍建立这种“安民局”。**党在乡村原有的权力机构没有自己的人,他们所能联络的,既不是掌握权力的士绅,又不是占人数最多的农民,只是乡村的一些边缘群体如会党、绿林。 当**高潮到来时,这些人可以在短期内纠合人数众多的武装,造成很大声势,但不可能帮助**党把影响真正深入到乡村。当**高潮过后,广东军政府由于军饷无着,加上各界居民的压力,不得不大规模地解散民军,这些民军不少重新流落为匪,于是整个广东的乡村地区更处于动乱之中。 当时多数县长是同盟会员;广东90多个县,每年平均更换县长三次,可见,广东军政府对县一级尚能控制。但县以下广大的乡村地区,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广东军政府共发行了约1800万元没有准备金的纸币,以广东3000余万人口,辛亥前后每年的外资总值接近2亿海关两,1800万元的纸 币应该不算很多。但纸币流通十分困难。重要原因是乡村地区拒用,结果纸币都集中到省城,造成低折。 为了让统治力落实到乡村基层,广东军政府曾在全省实行大规模的“清乡”,但是,这种努力也没有取得成功。维持纸币和清乡的失败,很大程度是因为**党人在乡村地区没有社会基础,也没有受他们控制的基层权力机构。 **党人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他们曾计划在清乡的同时,“通饬各属办理乡治”,先在各县划定各乡界址,然后“选乡中人望所归之人,谕充乡长、乡董,以谋一乡之治理,乡人均受其约束”。不过,**党人所设想的乡治,一直到二次**失败也无进展,各地基层权力机构的恢复与重建,是在政府无力监管和控制的情况下进行的。 尽管广东军政府颁布的法规有时也假定省以下分为县、区、乡,但广东各地县以下的基层权力机构实际上是“警署或区乡办事所或团局”,有不少资料可以反映。例如,在南海县九江镇的地方权力机构是“九江镇同安保卫团局”,人们仍称之为“公局”。 辛亥**使原有的乡村基层权力机构受到破坏。但是,县以下地区的治安、公益、教育等事务需要有机构管理,而乡村地区的各类实力人物,也会在省、县两级政府无力对县以下地区实行有效控制的情况下,利用政府颁布的各种法令,掌握地方的实权,为自己、家族和团体谋取最大的利益。在辛亥**开始退潮的时候,各个乡村地区的机构以不同方式恢复与重建。 在很多情况下,原来的士绅卷土重来,又控制了基层权力机构。例如,清末广东谘议局议员刘鲲海。顺德县逢简乡人,“在乡局办事多年”,被视为“绅界之屠伯”,辛亥**高潮时逃到香港,房屋也被农民和绿林好汉烧毁,但1912年又被委以参与清乡的重任;1912年初,刘出面“办理三十六乡各处清乡及各处清乡善后团防警察事宜”,团长“皆三十六乡之旧绅”。1912年夏,南海县长在清乡时“按日接见县属各司乡局董,藉征政见”,可见在南海县旧日的基层权力机构不少已恢复或重建,其地位也得到县长的承认。 除了旧日的绅士之外,参加过**党或充当过民军军官的某些人物,回到乡村地区,则成为新的士绅。1912年,总绥靖处的公文提到,“近查遣散民军官长、士兵,回籍以后,间有持功牌执照,自居乡绅”,特地申明退伍军人要当乡绅需经过县长选委。 同年初,在阳江县有“匪”千余到各店铺打单(注:“打单”即写信勒索。),“间或列队出行,俱荷新式洋枪,行前者喇叭铜鼓,手持五色国旗”。从报道的描述看,这支队伍当也是民军,建立了自封的基层权力机构。有些地方,原来的士绅与这些新产生的乡村实力人物为争夺基层权力机构的控制权进行较量。 例如顺德县容奇镇,在辛亥**高潮中,民军首领梁茂等占据乡局,“初尚文明,转瞬即故态复萌,寻仇勒索,抢劫掳掠,应有尽有。继而又有匪首麦锦带民军一队,互相寻衅。闯入乡局,抛掷炸弹,局绅狼狈奔逃。此时秩序大乱,乡人为饮鸩止渴计,将乡内公款供奉著匪周四党羽数十人为护符,于是匪风暂息。久而野性难驯,先因索饷,继而辞差,卒至纵横大掠,呼啸而逸”;此后由绅士关勤补垫出巨款出面办团,维持了此地的秩序。 民国初年,广东乡村的士绅、土豪和绿林、民军勾结以建立权力机构的例子甚多。例如,1912年,东莞县的李炳华等人以民团正副团长的名义,“招土匪数百,占据团所”,以武力抗拒来清乡的军队。东莞县厚街的民团局“开台拜会”。同年,潮汕地区“各县土豪,私招兵勇,以至兵匪不分,搜查不易”,政府在清乡时就下令解散各地擅自组织的武装。 一些商业城镇,商人也成为基层权力机构的重要角色。商业、手工业发达的佛山,在清末民初是南海县境内的一个镇,原设有士绅管理的团防局,下领16团局,是佛山镇各街区和附近乡村实际上的基层权力机构。民国元年,“废所属乡局及绅士名称,官衔、匾额、旗杆等类皆除去,另图规制。俄而盗贼蜂起,各乡乏士绅主持,乃令各属设保安局,取合议制……遂由商业协会主办,举定办事人员”, “(民国)二年,(镇)议会散,团局复更名保卫局”,“得设团兵以保卫地方,辅官力所不隶,教育、慈善、风教、卫生,其大端焉”。珠江三角洲的城镇在民国初年纷纷成立商团,在其中起主导作用的是兼有绅、商身份的人物。有的商团团长出而掌管了地方权力机构,如曾任商业协会会长的彭础立(注:彭础立是廖仲恺的亲戚,指使凶手暗杀农民协会执行委员长林宝宸,廖仲恺具函要求胡汉民将彭扣押。)任南海县崇文两堡联团局局长。 东莞县茶山乡袁敬义,出身于“富甲一乡”的旧士绅家庭,长兄袁敬仁毕业于北京国立法政专门学校,历任广州、中山等地的审判官;袁敬义出任了商团团长、五十六乡联团局局长,后来还任东莞第六区公所所长。 从1924年5月广州商团联团大会的报道看,出席的多数是珠江三角洲县城以及商业发达的乡镇商团的代表。这些商团的团首,无论是否兼有乡镇自治机关职务,都是在地方说了算的人物。而且,在县以下,商团、乡团往往很难划出界限,如东莞县龙溪附近乡团联防总局,就设立在石龙商团团部,并借用该商团印信。 反观北方则做得好得多,袁世凯控制下的几个省不说,就连阎锡山控制的山西都出现了繁荣的景象,这不是依靠透支而来的,而是实实在在的依靠治理得来的效果。 而处于南北之间的四川,相比于北方来说,进步是更加明显的,虽然张斩不长于内政,但是在李岱青走了之后,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了上去,武昌首义之后急流勇退谓之知机,实际却有说不出的苦衷。 回到四川之后张斩所作的事情就是打击会党,大力修建铁路,依靠富顺盐税作为抵押,得到将近五千万马克的长期贷款,成渝铁路的进度飞快,由于采用双头施工,每天的修建速度达到了两千米,一年内就可以通车。 与此同时,成渝铁路的另外一段也在施工,川汉铁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修建着。 万宜铁路全长377公里,桥隧总长288公里,占全线总长的比例高达74%,居世界铁路之最;工程总投资三千万元,每公里造价约十万元,是成渝的三倍以上;万宜铁路3公里以上的隧道为20座,10公里以上的隧道为3座,数量和总长均居第一。 线路两次跨越长江、一次跨越清江,高墩大跨等特殊结构桥梁多达10余座。铁路沿线多为山壑,外表植被葱郁、绿水盘环的大山就像一座巨型的蜂窝煤,地质条件复杂。桥梁隧道一座连着一座,往往是这里刚出隧道,不到二十米远处就又要开山,连续修建另一座隧道。还有更多地方是桥隧相连。万宜铁路全线24座火车站,其中有8座是建在桥洞或隧道中,其艰险可见一斑。 无论是设计施工还是建设管理,万宜线建设难度超过已建成的京张铁路,集西南山区铁路艰险之大成。把钱耗费在这条铁路上,但是张斩有自己的打算,虽然成渝铁路修好之后,再通过长江水道获得相当通畅的出川通道,与以往相比这已经是极大的改善了四川交通不便的窘境,对于以后的发展有很大的促进作用,但是水陆交通的效率无法与铁路相比,一条铁路一年可以通过货物几千万吨,航运如何能做到这么多,而且从时间上说,万宜线将近三百公里的长度,只需要四五个小时就能到达,但是坐船至少要四五天,时间上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万宜线修好之后,四川到东部各个省份可以经过万宜铁路直达宜昌、武汉、合肥、南京、上海等,比起现在绕行安康、襄樊进入缩短了大量时间。 从军事角度上说,两湖两江都在战斗半径之内,五天就可以完成从动员到投入战斗的全部部署,而这期间有四天半是可以完全隐蔽的,只有在宜宾段才会暴露出来。当这些地区知道张斩出兵的时候,恐怕也就是张斩打上门的时候。 所以当张斩为万宜线募集股金的时候,无论两湖还是两江,都不得不掏了腰包,总共认购了大约六百万两的路款,这笔钱他们是满心不想出,但是又不得不出,掏的当真是挖心掏肺般的痛苦。 不过这笔钱他们不得不出,张斩的兵力在成立四川人民政府时有所减少,一部分湖北老兵呆不住四川,离开了**军第一师。但是在成立人民政府之后,张斩接受了三十三协六千人,又接受了边军二十个营一万人,整编成为第二师,兵力翻了将近一倍,这些士兵都是经过战火考验的,武器充足,战斗力远远在两湖两广之上。就算万宜线不动,从重庆沿江而下,两湖两江也抵挡不了。 局势就在一团和气中维持着,1912年1月15日,张斩以四川都督的名义发布人民政府规章制度,明确规定政府的而权力界限,官员必须公开财产,竞选必须透明不设置任何障碍,任何收费增加的项目都要经过听证,而听证的选取由第三方机构随即抽样。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公民的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不得已任何理由任何借口侵吞公民财产,一旦涉及政府侵犯公民财产的,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都由政府负责举证。 四川人民政府规章制度颁布之后,马上吸引了各地富商的注意力,在这个时代,还没有那个地方政府能够承诺保护商人的利益,更多的是把商人当做羊,想宰杀多少就宰杀多少,哪里见过四川这样公开宣布保护的。 第七十一章 大潮滚滚 第七十一章 大潮滚滚 “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上海滩。宁波总商业协会会长虞洽卿看到了这条消息,心中只是微微一怔,随即释然,现在这年头,嘴上说的多好都没用,像是孙中山这样嘴上说的好听,最后广东搞得一团糟的大有人在,孙中山尚且如此,别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如果真的神圣不可侵犯该有多好,虞洽卿虽然是在上海租界,民国政府管不到他,但是他的生意全国各地都有,不可能全放到租界来做,所以上下打点还是必要的,清朝没到的时候,那些官员都有定例,生意大可做的,可是现在都是督军说了算,这些丘八可不是省油的灯,抽多少都是说的算,如果不行就来硬的。虞洽卿的几批货物都是这样被抢走的,搞得虞洽卿心里也烦,盘算着要不要不做实业,只做金融投机。 这样盘算了几天,虞洽卿还没有想明白,商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把虞洽卿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四川都督张斩,在西南颁布公司法,明确政府与商人的一切义务与关系,并且实施一条龙办公,承诺三天之内办好手续,如果超过的话给予相当于公司开办费一成的补贴,这下虞洽卿也心动了,派人去四川打探消息去了。 张斩这是正在于杂乱五续的商业作斗争,清朝不重视商业,所以各种法规都没有,需要重新制定。另外从交通运输到币值赋税,没有一样是适合现代商业发展的。不说别的,在建立人民政府的时候,张斩就很意外的发现,各地竟然可以公然设卡,向过路商人收取费用,张斩吃惊之余,马上逮捕了这些破坏商业氛围的家伙,然后几万人求情,张斩也毫不客气,一律抓了起来。男女老幼统统派去修路,铁路修完了就去修公路,在张斩这么强硬态度下,这些私自设卡的行为才被制止掉。 在清除掉这些关卡之后,张斩开始考虑,废除库平银,自行铸造银元作为四川唯一的货币,铸造银元并不是张斩一个人的想法,早在宣统年间,各省就自行铸造过银元,但是然而各省铸造银元,却和当初铸造纹银一样,不仅重量和成色不能统一,数量上也难以控制,加剧了货币的紊乱,改革币制遂成为清末朝野反复议论的重要课题。 1909年清政府公布《币制则例》,规定采用银本位,并鉴于银元已经广泛流通,以元为货币单位,统一铸造重量七钱二分、成色千分之九百的大清银币,以期取代各省龙洋。但是劣币驱逐良币。大清银币因为成色足,被人重新回炉再造,一枚银元就有两分的利,没多久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1910年度支部又奏改币值调查局为币制局,以此为督理币制机关。但不久,辛亥**爆发,各省因急于用款,不仅加工赶铸银元,还滥铸铜元,滥发钞票和军用票,币制更加紊乱。 如今四川人民政府建立之后,面临的任务极其繁重,各省库平银都不一样,贴水繁多,大洋的贴水也是难以计算 ,如果考虑到各地库平银和各地大洋的贴水,也只有少数钱庄的大掌柜才会的本事,这样做生意,先要考虑贴水,要不然很可能生意做成了,本钱也赔了,这样复杂的计算严重的影响了商业的开展。 从短期来说,张斩更倾向于发行纸币,但是在看到云南发行纸币的结果之后,张斩明智的选择了先发行银元,当银元成为市面上唯一流通的货币之后,再发行纸币,这样就可以水到渠成。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币制改革已是刻不容缓——“大头兵”银元正是基于此而诞生的,大头兵银元正面是一个笑呵呵的大头士兵的摸样,看上去有几分大总统的样子,但是细微处又不太像,所以北京政府虽然有些微词,但还是捏着鼻子认了,至于袁世凯,对此哈哈大笑,也不以为意。 为了搞好币制改革,张斩还专门组织了一个班子,到处找金融专家组成造币局,没想到这些专家的意见跟张斩的相差甚远,欲推行币制改革,必先确定本位,这是没错的。但是这些专家的意见是采用金本位和金汇兑本位。 但是无论是金本位制还是金汇兑本位制,都需要有相当的黄金储备,中国的黄金储备少得可怜,怎么能拿来作为储备。而且国内流通的这些白银怎么办,如实行金汇兑本位制,这些白银难道要扔掉不成?显然,这些专家额意见也不靠谱,中国现在还不具备实行金本位制的条件。 这还不算糟糕,再折腾了几个星期之后。币制局提出了《中国币制改革刍议》,主张在采用金汇兑本位制之前,应暂时并用金汇兑本位和银本位两种制度。但是等到详细讨论币制改革方案,金、银、金银三种意见中争论不休。 就在张斩举棋不定的时候,人称熊凤凰的熊凤凰云游四川,与张斩促膝长谈,他认为采用金本位乃世界大势所趋,中国也必须以此为最终目标,但是又认为目前不易办到,应根据国内习惯,先用银本位来统一货币。等将来商业发达之后再改行金本位制。 按照熊希龄的解释,虽然银本位不好,但“恶本位胜于无本位”,实行银本位制是推行金本位的必然前提。张斩如梦方醒,决定实行银元本位制,规定四川货币以一元银币为主币,总重七钱一分,成色九零,即含库平纯银六钱二分七厘,其成色与法定成色之公差不得超过千分之三。国民可以将生银交托人民政府代铸一元银币,每枚收铸费库平六厘。 只是虽然张斩竭力挽留,熊希龄还是飘然而去,张斩送的五千两程仪分文不取,全部捐给了西南大学,张斩心中明白,熊希龄中意的是袁世凯。在现在缔造共和的袁大总统,拥有比自己搞得多的人望,但是……。 用不了多久,这个大度的,实干的、对人才如饥似渴的总统,就会变成一个龌龊的、猥亵的、为了当皇帝不惜一切代价的阴谋家,张斩无意在他身上泼脏水,但是也无意将袁大总统洗干净,自己的敌人是日本,是美国,唯独不是袁世凯,袁世凯的敌人是老天爷,如果他能挨过1916年那个咋暖还寒的春天,才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对手。 “大头兵”很快就成为了西南的唯一货币,由于发行的都是银元,并没有随同发行兑换券,所以很快的,两湖两江都开始使用大头兵作为官方货币,以往那种兑换混乱的状况得以改善,就连两广也看到了大头兵的好处,开始使用大头兵作为官方货币,至此南方几乎全部使用大头兵作为官方货币。 银元流通的时代。自然有掺和过多铜质或铅质的假银元,精明的人都懂得辨别银元真伪的方法,只要拿一块钱敲另一块钱的边缘,真的铿锵有声,假的会发出木木然的哑声。或者用两指捏住银元中心,用口唇向银元边际一吹,真的会发出很轻微而悠长的“殷”一般的银笛声,假的则没有。银钱业的从业员点数大宗银元时,左手拿成叠的银元陆续推出,右手拿一块银元依次敲响左手银元的边,边敲边听,听到声音不好的就剔除出来加以鉴定。 小商店的伙计们则会把这一块钱向厚木的柜面上一扔,声音清脆的就收下,声音发木就要求客人换一块。“大头兵”发行以后,在重量、成色上有严格的管理,每星期都要抽样送财政部化验,中国银行公会也可随时派员化验,各造币厂铸造“大头兵”时也要随时抽送化验,对于不合格者均随时熔毁,绝不迁就。 因此,“大头兵”一进入市场,就信用昭著,深受商民欢迎。袁世凯本来还想发行袁大头,见张斩的大头兵如此受欢迎,不由得长叹手下无人,放弃了发行袁大头的计划,发行兑换券捞钱的事情也无从着手。 民国之时,各方军阀你方唱罢我登场,至于谁能笑到最后,也只有天才晓得。但是有些人本来注定要死,却因为张斩而得到了一线生机,至少对于1912年的陶成章来说,是这样的。 1907年1月4日,陶成章在日本加入同盟会,当年6月就参与了“倒孙”风潮。风潮的发生缘于孙中山于3月4日被驱逐出境前接受日本政府送的一万元和股票商铃木久五郎馈赠的五千元,只留下二千元给《民报》,其他的用作起义军费,招致了章太炎等人不满。 当时《民报》经费困难,章太炎几次电告孙中山,希望能够接济,都没有回应。他因此认定孙中山滥用捐款,把挂在《民报》社墙上的孙中山照片取了下来,寄给同盟会香港分会,附言说:“出卖《民报》之孙文,应即撕去。” 同年6月17日,孙中山准备再次在广东起事,派日本友人萱野长知从香港回日本购买武器,在宫崎滔天的协助下,定购了2千支村田式快枪,这在日本已经是落后的武器,事为章太炎所知,他认为:“这种式子在日本老早不用了,用到中国去不是使同志白白地丢了性命吗?可见得孙某实在不是道理,我们要破坏它!”他们主张“宁可少购,购必精良”,“而孙黄二人但求其多而价廉,认为械多可张大声势”。 其主张在东京同盟会本部得到许多人的支持,包括张继、陶成章、谭人凤以及刚从东北回到日本的宋教仁等在内,他们以《民报》社名义打明码电报给香港《中国日报》:“械劣难用,请停止另购”,结果导致购械搁浅。 同时,他们要求同盟会代理庶务的刘揆一召开特别会议,罢免孙中山的总理职务,另选黄兴为总理。当时亲闻此事的许轵民回忆,“陶[成章]于争论时坚持尤力,因与孙黄失和,我彼时耳闻此事,曾于日比谷医院访陶时有‘大家不要争夺领袖’的话,陶闻言即谓:‘年轻人不要胡说’,但言词之中却嫌孙先生武断。 ”这次“倒孙”风潮因为黄兴的反对而渐渐平息。对此谭人凤的看法是:“东京为全国志士萃荟之区,《民报》又为同志总机关,最重要之处所。中山身为总理,橐贮多金,仅以五百金[应为二千]予之,以后遂听其自生自灭。异哉!且丈夫重意气,日政府既无理干涉,堂堂总理,受此万金何为?厥后日人对我党,日存鄙夷之见,何莫非因此事以启其轻侮之心耶?吁!可慨也矣。” 1907年秋天,陶成章联合流亡在印度和东南亚一带的**者组成“东亚万国同盟会”,推章太炎为会长。1908年4月到7月,陶成章一度接办《民报》,主编了20号至22号,共三期。当年9月,陶游历南洋各岛,想在华侨中筹款,请孙中山作函介绍,孙不答应。陶表示不满,“观其行事,多不能中历物之意”。陶到华侨比较集中的坝罗,得到的捐款也很少,其中原因他在1909年3月写信给李燮和中说得明白,孙中山的亲信汤伯令演说时说,“陶君来此,不过来游历而已,并非筹款而来。于是会友疑且信,本可筹至千金,于是遂仅三百数十元。……弟本不说中山坏事,……至是逼弟至无可奈何,不得不略陈一二,诸如此类,不一而足,真正苦恼万分,现今所筹者不足三千元,且多未寄出,暗杀、暴动,两无可办。” 接着,陶遇到对孙中山不满的《中兴报》执事员陈威涛,陈告诉他许多有关孙中山的事。陶感到孙中山难以共事,决定独自行动,到缅甸、爪哇等地演说,并将浙江**史写成《浙案纪略》,在缅甸《光华日报》陆续发表,南洋群岛因此无不知有陶成章其人,“而孙文妒忌先生之心,亦又是益切”。 陶在英、荷兰所属南洋各地的活动确实引起了孙中山的反感,孙中山、胡汉民写信阻止,孙甚至指控陶是保皇党,还有找人暗杀陶的说法,因为李燮和的鼎力保护,陶始得以幸免。李燮和原是兴中会人,在南洋教书,有威望,也对孙中山“以诈术待人”不满,于是他们携手联络江、浙、湘、楚、闽、广、蜀七省在南洋的同志,计划发起“倒孙”运动。 1909年9月,陶成章等发布《七省同盟会员意见书》(又称《南洋**党人宣布孙文罪状传单》),指出:“窃念我同盟会初成立之际,彼固无一分功庸,而我同志贸贸焉直推举之以为总理,不过听其大言,一则以为两广洪门尽属其支配,一则以为南洋各埠多有彼之机关,华侨推崇,巨款可集,天大梦想,如此而已。……弟等一片公心,尽力为之揄扬,承认其为大统领,凡内地**之事业,均以归之彼一人,以为收拾人心之具。于是彼之名誉乃骤起,彼又借我留学生之**党,推戴之名目,《民报》之鼓吹,南洋之西洋各报馆,于是亦逐渐有纪其事、称其名者。”然后列举孙中山三大“罪状”,十四件事实: 第一大“罪状”是“残贼同志”,共有五件事,一是河口起事,孙中山在槟榔屿报销了30万,在新加坡则说是8万,“盖因地制宜而说谎话”,河口同志为法国人不容,来到新加坡,当地同志责问何姓的镇南关粮台,既有8万军饷,何故退兵。何很愤怒,因为压根就没有这笔款,他们在河口自筹了2万,还被胡汉民取走五千。从河口、镇南关、钦州、廉州亡命到新加坡的同志相约签名、公布此事,共有200多人签名。曾参与孙中山在惠州发动起义的曾直卿虽然也是反对孙中山之人,但“恐碍于团体名誉,为反对党及官府所见笑”,劝止他们。孙中山得到消息,嘱人到知英国华民政务司告密,“目为在埠抢劫之强徒,凡八人,欲掩执之,幸有告者,乃始得免,而逃避香港(类此者尚多)”。 二是河口、镇南关退出的同志到新加坡后身无分文,欲卖身作猪仔,新加坡的同志与孙中山商量,共同设法,孙说:“听之可也,不必管他。”新加坡同志不忍心,筹款替他们赎身。孙中山却“借此招呼同志之名目,向各埠筹款,名之曰善后事宜”。 三是广西参将梁秀清因故投身**党,孙中山常利用他,设法愚弄,梁愤怒,得罪了孙中山。当他到新加坡,孙中山“密嘱其党某某某欲毒之以灭口,事为某某某兄所知,密以告梁,乃得不死(类此者尚多)”。 四是潮州志士许君秋本是资本家,倾家**,黄冈起义他得到孙中山给的三千元经费,孙却对同志称是七八万。许因为经费不足,自行向暹罗筹款,孙中山“恶之,尽力诋毁”,甚至向警察举报许家窝藏窃贼,许等正好外出才得免。 五是凡反对孙中山的人,他都诬为“反对党,或曰保皇党,或曰侦探”,对陶成章就是。 第二大“罪状”是“蒙蔽同志”,共列举了三项事实,一是南洋《中兴报》实际上只是孙中山“一人之机关而已”,对于《民报》说是筹款困难,对《中兴报》则“集款至于再而至于三”,目的要使南洋华侨看不到他掌握不了的报纸。二是日本东京是同盟会总部所在,自1908年以来孙中山在南洋创立支部,通知南洋各地凡是有来自东京或内地筹款、游历的,都以支部长的介绍信为凭,否则不准招待。 向他们要介绍信,“多不肯,或依违其词”。三是安南同志有倾家资助**,将家产抵押到银行的,而河口的军饷却并无保障,事后孙中山又以弥补安南同志的名义,向各埠筹款,“或称尚缺五万,或称尚缺三万,或称尚缺二万,或称尚缺万余,其所以多寡不一之故,亦是因地制宜之道使然也”。实际上“筹款者自筹款,而倾家者自倾家,何尝有一毫之补助”。 第三大“罪状”是“败坏全体名誉”,其中列举四事为证,一是不顾全体名誉,污蔑至于不可名状,孙中山说到离日之前接受一万四千元赠款,被东京党人得知,大起攻击,“夫各为同志,则各有权利义务,乃不期东京一二同志,分财则讲平等,而义务则责我一人当之,办事也,筹款也,惟我是问。而我于自行筹款之外,又要筹款以顾各地之同志,东京以许多人不能顾一《民报》,我力稍不及顾,则为众谤之的矣”,这有孙中山的亲笔书信。 二是新加坡有资本家陈某愿出资二千支持**党,中山与陈素无关系,他与居中联系的人约定取得此款二八分,他得一千六,对方四百,款到之后,此人全数交给孙中山,未说分利之事。此后其人自往暹罗运动,孙中山竟写信给有关人说此人是“棍骗” 三是1908年9月孙中山在南洋成立支部,凡入会的都要收会底金三元,主盟人分给半元,介绍人分半元,“以分利之举诱人”。四是借内地**军名目发行军债票,还有保护票,在南洋各地发行,有多至数百金一张,也有五六元一张,发售之时有八九折的,也有六七折、五六折的,代派发行的人也有分利。 为此,陶成章他们提出开除孙中山的总理之名,发布罪状,遍告海内外。 这么一来,陶成章与孙中山的关系可想而知,光复会和同盟会虽然是同一战线,但是几乎没有往来,而陶成章出任浙江都督的呼声很高,这让时任上海都督的陈其美感到威胁,动了杀心。 第七十二章 党同伐异 第七十二章 党同伐异 陈其美对陶成章早有杀心。在1911年7月26日(辛亥闰六月初一),当**党人在上海嵩山路深宅开会时,陈其美就曾拔出手枪,欲杀陶成章。却因为人多劝止,陈其美才不得已收起手枪。 陈其美对陶成章的不满由来已久,陈其美在日本时,陶成章曾当着孙中山面前劝陈戒嫖戒赌,陈认为陶有意侮辱他,恨之甚深。……自徐[锡麟]在安徽被难后,陶成章即成为光复会的唯一主要人物。上海光复后,沪军都督一席应由陶成章担任,苏浙皖**同志才能信服,陈其美探知这个情况,更觉寝食难安,不杀陶成章上海都督之位就不稳当。 上海都督原本不是陈其美的,上海的光复本来也是光复会的功劳最大,陈其美本人虽然最先起义,但是很快就被巡捕房的人抓住,关进大牢里面,后来是李燮和率兵救出的,而且他们在起事之前曾约定事成推李燮和为都督。但陈其美是青帮大佬。硬生生的把上海都督抢走了,历史上上海青帮一向如此输打赢要,暗杀只不过是习性使然,不算什么意外。 而现在陶成章在上海设立光复军司令部,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岂有不招陈之嫉。 关于陈其美当上沪军都督至少有三个版本,章太炎的说法是,1911年11月6日晚的推举大会是在没有光复会人参加的情况下举行,李燮和因为“日夜抚慰降人”,疲倦至极,陈乘李睡着了,集合部下拥戴自己为都督。等李一觉醒来,一切已成定局,满街都是“沪军都督陈其美”的安民布告,李因此怒而走吴淞,另立军政分府,江苏一省出现了五个都督的局面。所以章太炎在1912年9月19日说:“若陈其美者,阘茸小人,抑无足道。上海光复,攘李燮和之功为己有,偷儿成群,拥为都督。” 张任天回忆,上海光复之时在海防厅集会,本来一致推举李燮和为都督,陈其美的青帮弟兄“哄堂鼓噪,大闹会场”。甚至拿出手枪、手榴弹,要同归于尽。李为了顾全大局,“力示谦逊”,陈就被举为都督。李另立吴淞军政分府后,陈“曾派人刺李,未成”。亲历这一幕的余焕东回忆,“某日,予与李在吴淞车站乘车往上海,忽有人从车窗外放枪,射李未中,其随身卫兵中弹死。”至于陈多次找人密商“拟以武力解决吴淞军政分府”大概也不是传言。李最后因经费无着,在陈的压力和章的劝说下被迫离开上海。 黄兴长子黄一欧记得,先是李燮和被推为都督,“因为人地生疏,一筹莫展,早已躲到租界去了”,新成立的都督府陷于瘫痪,这才改推陈其美,他本人就参加了那次会议,陈当时并不在场。 因为亲疏远近,竟然出现了三个不同的版本。历史这个小姑娘,再次成为党争的牺牲品。 如果没有张斩的话,陶成章就会死,明国初年,名人遭到刺杀的事情还少了,无数精英因为权力斗争遭到暗杀,陶成章宋教仁无疑是其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陶成章的死让同盟会成为唯一的在野党,宋教仁的死让中国的宪法失效,这些都不是张斩所愿意见到的。 所以张斩派了两只特殊部队来保护这两个人,只要这两个人不死,而最大嫌疑人荪、袁就不会遭到怀疑,民国的民主就不会死,这就是张斩的期望,虽然这种做法到最后还是无济于事,但是至少张斩为此尽力过,无愧于心。 此时在上海广慈医院内,陶成章正在看一封信,这是孙中山写给他的,问的是昔日之事,只不过当时荪中山是同志,现在已经成为民国举足轻重之人物,陶成章连个都督都不是,两人地位相差悬殊。 不过也许不用多久,就能当上都督吧,陶成章有些期待未来,原浙江都督汤寿潜被提名为南京临时政府交通总长,浙江都督出现空缺,汤推荐了“代理浙事”的三个人选。分别是章太炎、陶成章、陈其美,其中当地呼声最高的是他。 1912年1月7日,章太炎致电杭州各方表示:“英士志在北伐,炳麟愿作民党,焕卿奔走国事,险阻艰难,十年如一日”,认为光复上海、浙江,攻克南京,都有陶成章“平日经营联合之力”,而且浙中的会党势力也只有陶才能抚慰,所以极力推陶。 1月8日,章在给汤的电文中说得更清楚,他自认为天性耿介,只愿意处于民党地位,江南的光复离不开陶成章数年经营之力,论功不在浙江一省,由陶代理浙事,“微斯人,吾谁与归?”浙江舆论更是一片拥陶声,“斯人不出,如苍生何!” 杭、沪道上,使者络绎。函电不绝,有会党力量支持的沈荣卿等甚至通电号召旧部,听从陶成章的指挥。这一切都让陶成章心中得意,不过出于谦逊之意,陶成章逊谢了这次推举,就公开通电谢绝,并推荐蒋伯器。 陶成章还听说陈其美曾派人去浙江活动都督位置,浙人置之不理,对陈其美这个青帮大流氓看不上眼。陶在浙江的威信、章太炎的极力推举自然都加深了陶成章的得意,陈其美其人,到底是上海瘪三。当个上海都督已经算是祖上有德,想要得到浙江都督,无疑是不自量力的行为。 当时陈其美在上海出入娱乐场所,陶成章就不以为然,称之为“杨梅都督”,在此之前之前,陈在1911年12月12日就不经任何法律手续下令枪毙了镇江军政府总参谋、攻克南京有功的江浙联军参谋长陶骏葆,还准备刺杀镇江军政府都督、北伐军临淮总司令林述庆。陶成章也没少谴责陈无法无天。 如果陶成章当上了浙江都督,一定要好好处理这个无法无天的流氓头子。陶成章并没有想到,还没等他动手,陈其美已经准备好要对陶成章下手了。 上海已经谣传陈其美準备刺杀陶成章,王文庆在南京也得到确实消息,陶成章在沪大不利。于是,陶成章先后避居客利旅馆、江西路光復会机关、汇中旅馆、广慈医院等处。一月七日,他在《民立报》发表通告,再次逊谢内称: “当南京未破前,旧同事招僕者,多以练兵、筹餉就商於僕,僕未尝敢有所推諉。逮南京破后,僕以东南大局粗定,函知各同事,请将一切事宜商之各军政分府及杭州军政府,以便事权统一,请勿以僕一人名义号召四方,是所至祷\\。恐函告未周,用再登报声明。” 这一通告表明,陶成章已经十分清晰地感到了自身处境的危险,正在力图使对手相信,他不会组织军事力量,号召四方,构成什麼威胁。一月十一日,他又通电声明,不能胜任浙江都督一职,电文云: 公电以浙督见推,僕自维輇才,恐负重任。如汤公难留,则继之者非蒋军统莫属。请合力劝驾,以维大局。 蒋军统,指蒋尊簋,同盟会会员,陶成章此举仍然是為远祸保身,但是,他的旧同事们却不能理解他的苦衷,沈荣卿等以全体党员名义致电各报馆及陶成章,电称: 顷阅先生通告各界电,骇甚。先生十餘年苦心,才得今日之收果。吾浙倚先生如长城,经理浙事,非先生其谁任?况和议决裂,战事方殷,荣等已号召旧部,听先生指挥。先生為大局计,万祈早日回浙,筹备一切,若不谅荣等之苦衷,一再退让,将来糜烂之局不可逆料。敢布区区,敬达聪听。 这份电报不啻是陶成章的催命符。 ~~~~~~~~~~~~~~~~~~~~~~~~~~~~~~~~~~~~~~~~~~~~~~~~~~~~~~~~~~~~~~~ 陈其美对陶成章的印象很不好,不好到了陶成章不死,他睡不好觉的地步。当年陶成章反对孙中山的风波发生后,陈其美曾对手下说“陶为少数经费关系,不顾大体,掀起党内风潮,是诚可憾”,要他“置之不理,不为其所动,免致纠纷”。 陶成章回国,即与陈其美相争,不但反对陈其美为沪军都督而颠覆之,且欲将同盟会之组织根本破坏,而以浙江光复会代之为**的正统,必欲将同盟会领袖□□之历史抹煞无遗,并谋推戴章炳麟以代孙”。 对他来说“忌刻成性”的陶亲自游说他人反对同盟会,推章为领袖,并欲置自己于死地,所以激于**义愤,公私相权,他才决定除去丧心病狂的陶成章。言下非但无罪,且有大功,是辛亥**“成败最大之一关键”。 光复会、同盟会的矛盾由来已久,辛亥**期间明暗之间都有争持也不是什么秘密。1911年12月20日,孙中山回国前夕,马君武在《民立报》发表文章极力挺孙,对“挟小嫌宿怨以肆诬谤者”大为不满,大概也是针对陶成章、章太炎等人。 无论有多少政治分歧,都不能构成陈其美暗杀陶成章的正当理由,但是在此之前,陈其美暗杀的人物不少,好多都是**同志,也没有什么理由,最多就是挡了陈都督的路,涉及到“**的正统”、也即主角之争,杀陶成章已经足够了。 在陈其美看来,武昌为首义之区,南北两京尚在满清之手,各省自听命于武昌,而武昌首义者又均系光复会人。长江一带,本为光复会势力所弥漫,今以首义示天下,同盟会将无立足之地。所以吾人为同盟会计,为报答孙先生多年奔走**计,不得不继武昌而立奇功于长江下游。 苟能从光复上海入手,次第光复江、浙、南京、皖、赣,以达北京,共和告成,同盟会化为永占优势之政党,始可无恨。今观武昌军政府,令李燮和以总司令名义来沪,协助光复,其居心可知,况李燮和又为陶成章之亲信,杀之也就顺理成章。 其中“同盟会化为永占优势之政党”一语是关键,陶成章作为他认定的主要对手也已呼之欲出,后来李燮和在上海遇刺(幸免于难),似乎都可以在这里找到根本原因。 所以陈其美找来一个小弟,十几年后,无数共产党人会死在这个小弟突然举起的屠刀下,几十年后,这个小弟还会杀李公朴、闻一多,用进步人士的鲜血敲响国民党的丧钟,但是现在他还只是一个无名小辈,见到陈其美之后仍然谨慎: “陈哥好。” 陈其美搂着一个粉头,斜眼看着进来的小弟“我一见到你,就知道你除了好事别的事情都会做。” 小弟兴奋道:“我随时都想给陈哥帮忙。” 陈其美在粉头身上抹了一把“会杀人吗?” 小弟的眼睛在粉头颤抖的身子上转了一圈:“会。” 陈其美懒洋洋的说道:“那就去杀吧!” 广慈医院,陶成章给夫人孙晓云写了张便条: “弟现移居金神父路(在南徐家汇相近)广慈医院头等房间第六号。此地僻静,晚间来看不便。如来看视弟,可在上午八九点钟后,下午四点钟前。此上小云吾姊鉴。 未署“从弟东生” 就这时候,门外走进来几个壮汉,一个人身后背了几柄利斧,大步走到陶成章身边,宁笑道:“陶先生?“说完就要从怀里淘点什么东西出来。 陶成章大惊,急忙想要张嘴喊人,却被男子一把捂住了嘴,根本说不出话来,那大汉狞笑着抽出了怀里的东西。 ~~~~~~~~~~~~~~~~~~~~~~~~~~~~~~~~~~~~~~~~~~~~~~~~~~~~~~~~~~~~~~~~~~~~~~~~~ 肥羊继续小声求月票 第七十三章 唯大英雄真本色 第七十三章 唯大英雄真本色 “陶兄,我是四川都督张斩。这些人都是我的卫兵,听说某人要对你不利,所以特别派过来保护你的,请不要害怕。”汉子逃出来的不是手枪,而是一张便签纸,上面盖着四川人民政府的大印,陶成章虽然不信,但是心中也没有那么害怕,只要不当场动手,事情就有转圈的余地。 就在这时门开了,两个身穿短褂的小开走了进来,头油抹的连苍蝇都会失足,手伸进怀里,脸上带着杀气。只不过他们也没有想到,陶成章的病房里面竟然有这么多人,而且看起来都是那么强壮,顿时愣了一下,其中一个瘦干的男子见机得快,笑道:“是林阿水的房间吗?” 领头的男子嘿嘿一笑,大声道:“正是林阿水的房间,龟孙子。看你们往哪里跑。” 那个瘦高的小开反应极快,抽出手枪就要开枪,却不曾想有人的反应更快,一柄斧头先找到了瘦高个的头上,直接把他开了瓢,红的白的溅了一地,剩下那个小开已经吓得傻了,还不等人动手,自己先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领头的汉子呸了一声“没种的东西,还敢出来丢人显眼。”转头伸出手“陶先生,我叫王铁樵,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这天早上,陈其美早早起来,心神不定的迟了点东西,连心爱的四十三姨都没有摸,只是两眼发直的看着外面,谁都知道陈都督有些心神不定,走路说话都加了小心,唯恐触怒这个喜怒无常的魔王。 “都督大事不好了!”一个青帮兄弟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什么不好了?”陈其美眼睛一亮,笑呵呵的看着手下。 “陶成章遇刺了。” “那有什么,派人去收尸好了,现在上海乱的很,有些人不知道水深浅,还敢胡乱说话,没准就被人杀了呢。这世道说话做事都要守道上的规矩,要不然我们还**做什么呢?”陈其美洋洋得意的说道。似乎在对死去的陶成章说的。 “不是,是咱们的人死在那里,陶成章活的好好的。” “啊,****,马上把凶手抓起来,上海是法制社会,任何人都受到法律的制约,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可以随便杀人,这世道说话办事都是要遵守法律,要不然我们还**干什么?”听到这个以外的消息,陈其美破口大骂起来。 “不行啊,陈都督,凶手是…..。” “闭嘴,难道是袁世凯的人吗?”陈其美看起来凶恶的脸上,带了一点不安。 “不是。” “不是还怕什么?”陈其美明显松了口气,大手一挥“把凶手抓住,全部吊死,以慰**志士之英灵。” “可是….。” “**,想吃枪子是不是,立刻去办!”陈其美脸上骄狂之色溢于言表。如果不是北方的袁总统,那么在南方陈其美不怕任何人,两广两湖两江这些都督都没有什么实力,而陈其美可是号称拥有五万青帮弟子的。 青帮弟子不敢多说,心中忐忑不安的出了门,过不多时又来了一个青帮弟子,手里拿着一双筷子,夹了一份电报,哆哆嗦嗦的走了进来:“都督电报!” 陈其美本来就一肚子火,见了这个二货如此榔槺,顿时心中火起,一个大耳刮子扇了过去:“娘希匹,有你这般做事的吗?” 那个青帮的挨了耳光,哭叫道:“都督,我要是不拿筷子,被电到了怎么办。“ 陈其美又一耳刮子打过去:“滚。“说完抢过电报,稳稳的展开了看,这一看不要紧,他的手也哆嗦起来,就像被电打到一样,电报很简单,只有寥寥几行字:”靠你老母的陈其美,你要是敢动老子手下一根汗毛,五天之后就是你的死期!“署名只是一个斩字,但是陈其美知道是谁,全中国的人也都知道,这个斩字代表的是谁。 这时候陈其美才明白,到底是谁保护的陶成章了,一想到刚才下达的命令。陈其美立马浑身是汗,大步朝马厩跑去,这要是真的杀错了人,后果可不是几句话能推搪的,恐怕他这个上海都督都要挪位了。 清晨时分,街道还静悄悄的没有人气,成都武侯祠已经迎来了几个军人,武侯祠的道人有些不满的打开大门,准备训斥这些活力充沛的年轻人,但是当他把门打开的时候,他的表情马上变得激动,扑到最前面年轻人的脚下,准备亲吻他的鞋子。 “道长,这可不敢当。“那个年轻人急忙蹲下,扶住了道士。 “斩爷,去年成都匪乱,老道士的几百两棺材钱也被抢走,要不是您把那些土匪抓起来,补偿了小老道,小老道现在已经饿死了。“道士抽泣着想要跪下去,却被斩爷牢牢地抓住了身子,一点也跪不下去。 “道长,有话好好说。我们这还没吃饭呢,就等吃道长你的斋饭呢,你要是在这里耽搁了时间,饿坏了我们可就不好了。“斩爷,也就是张斩笑道,回身看了看同伴”松坡,你不知道这里的斋饭很好吃,我问过道长几次,他都不肯说出做法。“ 被叫做松坡的年轻人一身戎装,面目英挺,与张斩比起来多了几分斯文。少了几分杀气,几乎同样的上将服穿着身上,张斩穿出的就是金戈铁马,大江东去,蔡锷穿出的就是风流潇洒,晓风残月。两人站起一起,可谓一时瑜亮。 这次蔡锷来成都,主要是向张斩辞行,云南排外,加上不能夺川,云南的形式已经十分混乱,蔡锷早生遁意,正巧袁世凯在北京相召,蔡锷索性辞了滇督,孤身一人北上,这次来成都也是顺路之举,还可以看看那个用兵如神的张屠户。 张斩也很敬重蔡锷,除去军事才能不论,张斩敬重的是蔡锷的人品,在西南军阀中,张斩把他们分成四品,第一品就是蔡锷,德行无愧与天地,知大势顺潮流,虽然战斗方面做的不好,但是已经算是一品的军阀。第二品的就是赵尔丰这样的,不知大势闷头做事,德行无亏的。第三等就是唐继尧这样的,倒行逆施坏事做绝的,不过这样的人还是有些本事,不是一味空谈,所以还算是好的。最坏的就是尹昌衡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嘴上天花乱坠,实际上没做一件事的骗子,虽然顺应潮流,但是手段让人无法接受,所以列为最差一等。 所以现在尹昌衡修铁路。唐继尧停职待审,赵尔丰担任川藏边总顾问,蔡锷进京高升,正是张斩所乐于见到的局面。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民国才能不断进步,要是善有恶报、恶有善报,民国就会走上以暴制暴的老局面,这是张斩所不愿意见到的。 现在的民国已经有了一番新气象,袁世凯的武力不足以压制南方,南北双方正在由互不信任转为尝试信任,蔡锷这次进京,代表的并不是他个人,而是西南甚至整个南方,与北方进行交流,所以张斩认为一定要好好跟蔡锷谈谈才行。 斋饭不久就端了上来,张斩和蔡锷都是食不语的人,没用多久就吃完了,道士本想在一旁伺候着,被张斩笑着打发走了,见蔡锷也吃完了,就道:“又不是满清,现在都是民国了,人民当家作主,大家都是平等,没有谁是谁的主子。“ 蔡锷也笑道:“你说得对,这次我进京的话,要跟袁总统好好说下四川这里的发展,让他好好的学习学习,把整个中国都建设好。“ 张斩点点头,袁世凯气量宏伟,做事也十分得体,如果不是天不假年的话,张斩倒是希望能够和平的实现统合,就像美国那样,由邦联而联邦。但是袁世凯再过四年就要死了,其他人无法拥有他这样的人望,到时候北洋就会分裂,南方更不用说了,两广与两湖、两湖与两江明争暗斗不说,大打出手也是时而有之,中国到时候就会陷入一片混乱,只有强势出兵才能结束这种混乱。 想到这里张斩笑道:“袁大总统还要时常检查身体,不要为国事太多操劳,尤其是他饮食口味太重,肾一定要好好检查下。“ 蔡锷脸色古怪,张斩要是说别的他都不会意外,但是竟然扯到袁世凯的身体情况,多少有点突兀,蔡锷善于与人交流,但是碰到张斩这些话,竟然有些答不上话的感觉,正在尴尬的时候,武侯祠外跑进一个卫兵:“报!“ “说。“ “上海都督陈其美派人暗杀陶成章,凶手被王鉄樵当场打死,现在王铁樵正在医院与陈其美人马对抗。“ “啊!“张斩有些恍惚,接过电报,在第二句看了看,抬头问道:”被打死的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这就去查。“卫兵行了个礼出去了,过不多时跑了回来”报告都督,叫做蒋志清!“ “啊!“张斩这次大吃一惊,如果说之前的历史长河只是泛起一些波澜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历史长河已经生生的转了一个九十度的大弯,在此之后的一切事情,都不会按照原来的历史规矩运动了。 “张都督,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历史风云因我们而动,所以有些感慨罢了。“张斩此时已经平静了心情,站起来指着武侯祠说道:“当年诸葛武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成为千古的典范,现在我们的也面临一个这样的机遇,做得好未必不能像武侯这样流芳百世。” 蔡锷微微一笑:“张都督真是胸怀深远,只是小弟没有这么大的志向,只想能为共和出一份力,把这个制度维持下去,已经是天大的幸事,至于流芳百世,如今英才辈出,松坡实在想都不敢想。” 张斩哈哈大笑,在电报上写了几行字交给卫兵:“马上发!”他到想看看,那个流氓督军陈其美,到底长了几个胆子,敢动他的人。 陈其美赶到医院的时候,局势已经剑拔弩张,上海警察此时跟青帮的关系,就如同老子跟儿子,见死的不是陶成章,而是青帮的兄弟,顿时就变了一副脸色,拿了手铐就要铐走王铁樵等人,连陶成章也要顺便带走。 王铁樵是什么人物,见上海警察不对劲立马动手,一把利斧架在带队的警察脖子上,十几个手下也从衣服里面掏出斧头,跟几十个警察打了起来,虽然数量相差很多,但是最后获胜的竟然是斧头帮,十几柄利斧满空挥舞,警察虽然人手一把军刀,可是做工精美的军刀挡不住厚背的斧头,当真是碰到就断、沾到就折,不一会功夫军刀全部报废,警察或多或少挨了几斧头,哭爹叫娘的逃出了医院。 陶成章这时候才知道不好,满脸是汗想要走人,被王铁樵一把拉住:“陶都督,你这是去哪里啊,满上海都是陈其美的人,只有我才能保护你安全,要不咱们打个赌,你要是出去半天不死,我王铁樵让你剁一斧子。” 陶成章急得满头是汗:“那个要你剁了,哪个要你保护了,我本来躲得好好地,就你们一进来,事情就麻烦了,陈其美那个人睚眦必报,这下你们杀了他的人,一定不会跟你罢休的。” 王铁樵哈哈一笑:“斩哥说过,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不管陈其美看起来有多牛,但是在斩哥面前,那就是个屁,我就站在这里,看看陈其美能那我怎么样?” 说完王铁樵拿了利斧,把医院的人都赶了出去,又在医院的大门口划了一道红线,上面写了几个字“擅闯者死。”然后就等着陈其美带兵过来打,陶成章已经没了方寸,只是绕室疾走,王铁樵鼻子里哼了一声,过不多时竟然鼾声大作,浑然没有吧即将到来的战斗当回事。 ~~~~~~~~~~~~~~~~~~~~~~~~~~~~~~~~~~~~~~~~~~~~~~~~~~~~ 求月票 第七十四章 是真名士自风流 第七十四章 是真名士自风流 “臣亮言: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cú)。今天下三分。益州疲(pí)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 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 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 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也,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wěi)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 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 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 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jiù)。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 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一口气读完出师表,张斩也不禁为出师表里面的精神打动,他现在是四川都督,更能体会到当初诸葛亮那种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悲壮之心。 “可惜蜀国不能守住荆州,要不然也许是另外一种局面。”蔡锷眼睛看着张斩,轻轻叹道。 “哦?”张斩平视蔡锷,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激起电光点点。 当陈其美坐车来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大片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一条红线上,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别看陈其美杀陶成章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那是因为陶成章手上没兵,没兵就等于没权,陈其美自然是不怕的,但是张斩不一样。张斩不但有兵,还有强兵,能跟袁大总统对抗的强兵。 如果袁世凯南下,自然有南方联盟出兵挡着,张斩肯定也会出兵。但是要是张斩东来。陈其美想不出来谁能替他挡着,同盟会那些人自然不用说了,本来黄兴还是有号召力的,但是自从入党需要盖手印发誓之后,这位民国元勋也跟同盟会渐行渐远,除了这位之外,其他的人或者没有实力或者没有勇气或者两者兼备,都属于指望不上的那种人。 “都督,敌人太厉害了,我们的人死的太多了,就别冲了吧。”见陈其美来了,一个青帮的弟子哭丧着脸过来报告。 “啊,什么?死的都是我们的人?!”陈其美有些欣喜,既然死的是自己的人,那张斩就不会因为这个动兵,他的都督位置还是稳当的。想到这里陈其美长出一口“没关系,马上停火,跟他们说是个误会。” 小弟没明白陈其美的意思,马上接口道:“然后等他们出来,我们就冲上去,给他们乱刀分尸。” 陈其美听了大怒,反手就是一耳刮子“***,你怎么跟黑社会一样。咱们现在是民国了,要讲究法制,你***的知道不知道。” 那个小弟捂住了脸不敢多说,等到陈其美走了之后才小声嘀咕道:“娘的,*子还竖起贞洁牌坊了,不照你这么干,你能当上上海都督?” 上海都督府内,王铁樵坐在上首,陈其美居左,陶成章居右,一天前还生死不共戴天的仇人。现在却喝酒言欢,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至于内心的想法,恐怕就不是面子上这么和睦了。 陈其美对王铁樵很感兴趣,王铁樵那一套很和他的胃口,不过这有个前提,就是王铁樵是张斩的手下,如果没有这一点,王铁樵不但坐不上首座,连性命都保不住。不过现在王铁樵代表的是哪位权倾西南,威震南北的大都督,陈其美自然不敢造次,喝到高兴的时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将军,这次来上海有何贵干?” 王铁樵把酒杯一放:“没啥贵干,但是便宜的事情倒有不少,陈都督,听说上海都督票子多,我也想尝尝滋味。” 陈其美脸上难看,王铁樵这番话可是把他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他多番忍让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坐稳上海都督的位置,可是要真的把他逼急了,陈其美也不是善人,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王将军开玩笑了,我本不想当这个都督,如果王将军肯屈就的话,这个都督的位子就让给王将军好了。” 王铁樵哈哈大笑:“陈都督,我可不是那块料,不过来的时候斩哥说了句话,让我转达给陈都督。” 陈其美起座离席,站直了身子低头说道:“请张都督训话。”张斩是四川都督兼一级护国上将,陈其美虽然也是个都督,可是军衔就差了三极,只是一个准将,两个都督虽然名字一样,实际上却是天差地别,陈其美可不敢马虎。 王铁樵也站了起来:“斩哥说了。杀人者恒被杀,勿谓不确矣。” 陈其美抹了把汗,低声道:“英士明白了,多谢张都督教诲。” 就在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小弟:“陈都督,南京急电。” “念吧,都不是外人。”陈其美现在一脚踢死这个糊涂蛋的心思都有,要是密电的话就悄悄的递个话就行了,这么大喇喇的过来,然后他再出去看电报内容,不是摆明了给张斩的代表上眼药吗? 小弟只念了几句,陈其美颜色就变了,电报里面竟然是问陶成章如何了,在座的都不是傻子,这里面的意思谁都听得出来,陈其美勃然大怒,一巴掌打了过去:“***,拿这些混账东西来糊弄老子,老子打死你。” 张斩徐徐收回目光,心中已有计较,蔡锷还没有到北京,就已经给北京下了一招好棋,怂恿自己图谋湖北,只怕蔡锷心中也有了几分打算,两国交兵各为其主,张斩也不怪蔡锷的举动,但是却不能让蔡锷小瞧了“蔡兄,我的志向不在湖南湖北,而在陕甘。” 蔡锷身子一震,看向张斩的眼神已经多了一股豪气:“斩兄,陕甘贫瘠民风强悍,湖南是中国人才之中心,天下英才十之五六都在湖南,湖北工业强盛,又有九省通衢之变,为何舍大就小,我心中实在不解。” 张斩大笑:“蔡兄不要说谎,你心中已经知道了。” 蔡锷默然不语,看样子竟然默认了,张斩于是说道:“古往今来据四川者众,然得天下者寥寥,这些人都是人中之雄,四川又是富饶之地,为何不能成就大业。从历史上看,东出四川者占九成,无一成功,北上四川者只占一成,却有一例成功,所以想要雄霸天下,北上是唯一出路。” 蔡锷神色凝重,道:“愿闻其详,我熟读史料,却想不起那位帝王是从四川发家的。” 张斩道:“蔡兄客气,汉高祖当年不就是被封蜀王,建节四川的吗,后来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取了关中之地然后一路发展,几年便打得项羽乌江自刎,几千年来也只有这位牛人才成了皇帝,其他人,哪怕是同样留着刘邦的血脉的刘备,也没有实现先祖的功绩。” 蔡锷恍然大悟吗,对张斩一拜到底:“如果东出会怎么样?” 张斩道:“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未得其利先受其弊。当年洪洋造反,定都天京之后就国势如日颓,选择方向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说,蔡兄肯定知道的。” 蔡锷再拜:“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这就要走了,斩兄有什么要转告大总统的吗?” 张斩沉思良久,才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大总统共和一日,张某就效忠共和一日,希望袁大总统慎之。” 蔡锷大笑出门,过了好久才听到他的歌声“游戏恋红尘,总被尘缘误,花开花落终有时,总赖明君顾。” 余音袅袅,此人已去,张斩叹了口气,目送蔡锷远去。 第七十五章 众望所归 第七十五章 众望所归 蔡锷顺江南下,至南京转津浦路。路上非只一日,到北京已经是早春三月,总统府已经准备了仪仗,迎接这位上将军蔡了。礼贤下士如此,蔡锷心中也不禁感动,车队一路鸣锣开道,不一刻就到了总统府,袁世凯站在大门口,见了蔡锷道:“松坡,你来迟了。” 蔡锷心中感动,从车上下来,行了个军礼:“蔡锷一路贪看国色,所以来迟,还请大总统赎罪。” 袁世凯不以为意,手臂朝里一挥:“无妨,来了就好,我们进去谈。” 两人走到书房里,袁世凯挥退左右,看着蔡锷说道:“没想到松坡还是多情之人,我辈之人要做的是挽狂澜于既倒,女人嘛。天香国色又如何,能帮你青史留名?” 蔡锷笑道:“此国色不同彼国色,熟知此国色,青史留名不难。” 蔡锷的话引起了袁世凯的兴趣:“哦,还有这种说法,松坡你说。” 蔡锷道:“云南地处边陲,土地贫瘠,然民风彪悍,难以压制,贵州更穷,民风刁钻难测,此两省接壤英法,形同鸡肋,使之无味弃之可惜。湖南湖北虽然得天下形势之中,但是人心不齐,犹如猕猴,无人则自散,浙江安徽虽然富庶,但是民风柔弱,砧板之肉不足道。广东广西则为**党荼毒,民怨沸腾,只怕一两年之后就会生变。” “如此国色,松坡你看得越多越好。”袁世凯兴致盎然的又问了一句“为何不提四川?” “四川天府之国,山川险固,外地难入,但是正因为山川险固,出川也非常困难。所以四川历来割据者多,出川称王者寥寥,不过现在四川是张斩主政,其人鹰视狼顾,志向远大,不出川则以,出川必定兵锋所向,一路披靡。” “张斩,好一个张斩,恨不能晚生二十年,与你一决高下。”袁世凯有些遗憾,但是神态中却没有多少遗憾之色,二十年的阅历,已经让这位民国大总统有了足够的底气,俯视张斩这位西南王。 “大总统,松坡来之前,曾在成都见过张都督,他说希望总统保重身子,尤其是好好检查下肝肾,对总统的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袁世凯笑道:“没想到张斩还有这般好心。他还说了些什么。” 蔡锷有些犹豫,张斩那些话可谓犯上,说出来会不会让袁世凯不满。袁世凯见了笑道:“松坡你就说嘛,都是张斩的话,我听了也不怪你的。” 蔡锷一咬牙:“张斩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大总统共和一日,张某就效忠共和一日,希望袁大总统慎之。” 袁世凯大笑:“我毕生所做之事就是为了共和,张斩未免把我看得太小了,竖子,邃然成名便不知天高地厚,他还说了些什么,一并说出来吧。”说到这里袁世凯的目光已经有了些微的怒气,他掌管北洋多年,除了足疾开缺那几年之外,其他时候都是风云人物,何曾有人对他说半句不敬的话,张斩这几句话如同揭了他的逆鳞,把他的怒气都逼了出来,如果不是几十年历练出来的城府,当场就要发作。 蔡锷低头:“张斩还说,出兵必出陕甘,成汉高祖功业。” 袁世凯顿时色变,猛然站起,脸上怒气全消:“张斩真的这样说的。” “是!” “好一个张斩,好一个北上关洛,好!好!好!”袁世凯一连说了几个好字。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停了捏拳说道:“恨不早生二十年,与张斩一决高下!”只不过这次说的凝重,没有早前那次的轻描淡写。 蔡锷见袁世凯有些癫狂,不由劝道:“张斩此人守义知礼,这次松坡来京,张斩没有丝毫留难。我看只要大总统只需运筹天下,张斩断不会逞强出兵,坏了总统大事的。” 袁世凯跌足道:“松坡你好生实在,那张斩岂是你这般的至诚君子,他放你来京,我便要放李岱青回川,走的就是陕甘一路,陕甘虚实都被他看得清楚,这下真正不好了。”顿了一顿袁世凯又说道:“松坡我一向喜爱你,等我百年之后,北洋就是你和段祺瑞的天下,有些事情我要先告诉你。” 蔡锷心中一喜,道:“请总统训示。” “张斩此人做事极讲法理,名不正言不顺之事便不作,但是假如你认为可以欺之以方,那就大错特错了,去年张斩与北洋对峙武汉。屡屡打败我军,但是等到鄂人抗议之后,他就率军回川,各省都督都认为张斩迂腐,但是我却知道,张斩这招以退为进,实在是高明的不得了的手段。 如果他再不走,我北洋四镇就要铁壁合围,他辛苦练成的一万新军必定玉碎,后来黎元洪组织的几万新军就是这样一战而没,第八镇何等的威风。现在已经见不到影子。而张斩带着这一万雄兵秘密回到四川,七天统一四川全境地,然后又以逸待劳,歼灭滇军主力,逼迫滇黔束手,奠定了他西南王的地位,这般算计岂是那些庸碌之辈能看得到的。 这次陶成章事件,张斩派了一个手下,就把陈其美弄得狼狈不堪,陶成章顺势成为浙江都督,期间又搞出同盟会电报事件,虽然南京方面一再声称电报是伪造的,可是全国都以为同盟会主持了暗杀陶成章的计划,经过这件事之后,同盟会声势一落千丈,反倒是不立党的张斩得了便宜,如今南方读书人,三分之二都去了四川,其他省份也只有看的份。 纵观张斩发家种种,似乎并无出奇之处,但是暗合大势,竟然无懈可击,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当年楚汉相争,项羽十荡十决,也挡不住刘邦破天的运势,最后还是自刎乌江,如今张斩,武可比项羽,文可比刘邦,如果不是四川地形闭塞,恐怕早成大势。” 蔡锷仔细想想,不禁悚然:“张斩竟然有这般运道,那大总统如何自处。” 袁世凯哈哈大笑:“不必慌张,咱们就好好跟他斗斗,看看到底那个才是大势所向、天命所归!” 正如袁世凯所料,张斩救陶成章,并非基于一时义愤。一怒行事固然爽快。却会带来无穷后患,虽然表面上张斩只派了王铁樵等十几个人,但是在重庆港口,三千精锐枕戈待旦,一旦有事一周之内就可以到达上海,第二批一万人也随时可以动员,十天之内也可到达,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如果只为救一个人,未免太铺张了些。 张斩的计算中,只要陶成章不死,同盟会就不能独霸浙江,虽然不能东出,但是张斩希望可以在南方拥有一些盟友,减轻四川东面的防御压力,等到北上汉中,直扑陕甘的时候,能够尽量的多挤出一些部队,最大限度的夺取胜利。 如今陶成章没死,南京那份严厉要求追究杀死陶成章凶手的电报,也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证据,同盟会屠杀**同志之心大白于天下,入会的同志纷纷退会,同盟会声誉大跌,让张斩笑到了最后,成为**志士的大本营,一天来四川投奔**者,多则数百,少则数十,均是此前的几倍。 中国现在最缺什么,就是人才,这些来投奔张斩的志士,大部分都有国小毕业,算的上是现在中国的大知识分子,有了这批人,张斩无论是扩充军队,还是改善内政发展工业,都有了坚实的基础,这怎么能不让张斩高兴呢。 尤其令张斩高兴的事,救了陶成章之后,章太炎来了。 章太炎来的时候,张斩正在吃中午饭,门外走进一个人,内穿恒服长袍,外罩以一件宽氅和服。因为剪了辫发,头发就留了四、五寸长,左右两股分梳,下垂额际,不古不今,不中不西。和服上绣上一个大大的圆章“汉”字,走到张斩面前(张斩督军府惯例,个人寻访督军概不阻拦,只不过要经过伦琴门,检查是否携带凶器。)见张斩吃的是火边子牛肉,不禁食指大动,自己拿碗盛饭,捡了双筷子坐在张斩身边吃上了。 张斩觉得有趣,就叫厨子再加个菜,说完又觉得不妥,问章太炎喜欢吃什么,章太炎不是客气的人,臭豆腐就咸鱼,把张斩呛得几乎吃不下去,(章太炎吃相难看,各位可以自行去查,这里不说了,省的影响胃口。) 这顿饭张斩只吃了一半的饭量,胃里还翻滚不休,好歹把这顿饭应付完了,这时正巧辜鸿铭因为西南大学教授太少,专门到张斩府上要人,这才一眼看见了章太炎,两人都是民国史上有名的疯癫之人,当下连张斩都不理了,两人携手谈诗论经去了。 这下张斩才知道,跟自己吃饭的这个疯癫男子,竟然是章太炎大学者。章太炎的学术成就,可以称得上前无古人。满清一代的学术,惟有语言文字之学,就是所谓“小学”,的确超轶前贤,光芒万丈,其余多是不振,究其原因,则是满洲入关之后,用种种手段消灭汉族的民族意识,文字狱,焚书,删改古书,民多忌讳,所以诗歌、文史趋于枯窳,愚民策行,所以经世致用之学也复衰竭不堪,使一般聪慧的读书人,都只好钻入故纸堆中做那考据训诂之学。 独有章太炎出类拔萃,虽则他的入手功夫也是在小学,然而以朴学立根基,以玄学致广大,批判文化,独具慧眼,凡古今政俗的消息,社会文野的情状,中印圣哲的义谛,东西学人的所说,莫不察其利病,识其流变,观会其通,穷其指归。“千载之密,睹于一曙。”这种绝诣,在清代三百年学术史中没有第二人,昔戴震论学曰:“学有三难:淹博难,时断难,精审难。”三百年来,兼此三长者,惟有章太炎,所以称之为国学大师。 国学大师的养成,也不独是凭他的天才,这其中他结识一帮有志于光大国学的师友生徒,平时论学相互启发砥砺,对他的学问进益大有帮助。不过,他这一帮朋友有些怪异之处亦可和章太炎相“辉映”。 章太炎的本师是杭州诂经精舍的俞樾。章太炎自二十三岁肄业诂经精舍,因得从俞君学,亲炙良师,时垣七载,其所成就益大。其后乃走海至瑞安拜见孙诒让(仲容),两人一谈即合,章氏即在孙家呆了半年,关系在半师半友之间。 孙诒让说:“他日为两浙经师之望,发中国音韵,训诂之微,让子出一头地,有敢因汝本师而摧子者,我必尽全力卫子。”孙诒让是一代学术大师,在经学史上也是承前启后的大儒,其《周礼正义》是公认的名山之作。张之洞督鄂,所不能罗致于帐下者二人,一为长沙王先谦(葵园),一为瑞安孙诒让,两人均是学望之尊,不肯轻易折节。但他肯向章太炎折节,待章氏于师友之间,还要为他打抱不平,可见章太炎的确有让孙诒让“惊为天人”的才华。 章太炎的学生遍布天下,而且其中英才荟萃,成名成家者难以胜数。他在东京讲学其间,经常听讲的有黄侃,钱玄同,朱逖先,汪旭初,鲁迅,龚宝铨,许寿裳,周作人等人等人,这些人后来都成为名牌大学的名教授,如今西南大学初创,缺的就是这样的名教授,如果能把章太炎招揽过来,这些大师不也就成了自己囊中之物了吗。 所以一向不关心别人私生活的张斩,竟然也破天荒的开始想办法,把章太炎这位大师中的大师羁绊在成都。就是张斩对这些事情不熟,只有硬着头皮去找辜鸿铭,想问问这位大师的意见。 还没等张斩去找辜鸿铭,辜鸿铭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章太炎想留在这里办个四川大学,钱全部由你出,教授薪水比照西南大学教授身价,行不行?” 张斩大喜:“可以可以,章太炎先生的所有要求,我都可以答应。”说完了又觉得不妥,又道:“辜先生的要求我也一体照办。” 章太炎果真留了下来,照例的衣冠不整,半疯半颠,张斩看着发愁,最后还是韵卿想了办法“给章先生找个女子相伴,这样章先生就不会这么邋遢了。”张斩仔细一想,方才如梦方醒,四处托人给章太炎做媒,最后找了成都女子学院的校花唐玉凤,这女子办事干练,又是个爱干净的人,没过门几天就把章太炎制的服服帖帖的,成都大学校长的薪水一个月一千五百大洋,外加章太炎的润笔费用,每月也有一千多大洋,章太炎一改之前的穷困潦倒境地,竟然变成了小有资财之人。 而章太炎的这些弟子,钱玄同、许寿裳、朱希祖、黄侃、 刘文典、 汪东、沈兼士、马裕藻、龚宝铨、周树人、周作人、胡以鲁、易培基、陶焕卿、钱家治、朱宗莱、余云岫听说老师在成都担任成都大学校长,也纷纷赶来,成都大学人才鼎盛、国学大师济济一堂,蔚为壮观。 有过一月,蔡元培辞职来到成都,就任成都人民政府教育厅厅长。人才在手,张斩心中不慌,有些事情本来早就要做的,却因为没有人无法实施行,如今蔡元培来了,成都第一部三年制义务教育法出台,规定凡年满九周岁的儿童,不分性别、民族、种族,应当入学接受规定年限的义务教育。条件不具备的地区,可以推迟到十周岁入学。三年义务教育所需费用,由成都人民政府负担。 然而,义务教育带给张斩的,是眼中的财政压力,本来张斩是准备施行九年制义务教育的,但是时任财政部长的李经楚差点没有昏了过去,一笔笔的给张斩算了一遍,到最后张斩终于明白,要是搞九年制义务教育的话,恐怕一年没有四五千万是不行的。最后张斩只好选择三年制义务教育,即便这样,每年一千五百万元的财政支出还是让张斩压力巨大。 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张斩才能感受到,能够在国家极其穷困的时候施行九年制义务教育,也只有施行了九年制义务教育,所以才能推动中国不断的进步,教育才是投入产出最高的产业。 张斩相信,实施了三年制义务教育之后,,四川将成为知识分子最多的省,将其他的省份远远的抛在身后。如果袁世凯五年后归西,到时候张斩的军队将全部由受过义务教育的士兵组成,这种力量足以摧毁那些没有受过教育的老式军队。 ~~~~~~~~~~~~~~~~~~~~~~~~~~~~~~~~~~~~~~~~~~~~~~~~~~~~~~~~~~~~~~~~~~~~~~~~~~~~~~~~~~~~~ 肥羊继续求月票 第七十六章 大势所趋 第七十六章 大势所趋 李岱青由北京出发。转石家庄,转张掖、转汉中,历时月余终于到了四川广元,此时已经是五月光景,到处草长莺飞,李岱青再踏蜀地,心情也是激荡不已。此时广元县县长、参议院议长还有法院院长悉数来迎,李岱青面色自若,与这些人言谈甚欢,心中却不由得想到半年前离开那一幕,心里不由惴惴,举杯问广元县县长:“陶公,张都督可有说些什么?” 广元县县长急忙应道:“张都督只说不可慢待了李先生,他须臾便到。” 广元县议长手捋长须:“最近人民政府颁布了新的义务教育法,还有商法、民法,这些都是繁复之巨务,张都督一时抽不开身也是有的。” 法院院长是一个留学生,一身的西装革履,对张斩也是非常崇拜:“张都督上马治军,下马治民,当真是民国少有的人物。不到一年光景,四川的气象已经大为不同,说道治国整军,袁大总统和孙逸仙博士比起张都督也颇有不如。” 李岱青听着,脸色已经有些变了,这次回四川没有走津浦路,然后水路回重庆,已经让李岱青有些不安,在联想到广元这边接待的规格,难道是张斩还念旧事,不肯接纳自己。就在李岱青犹豫之际,忽然听见外面人声鼎沸,万岁的声音山呼海啸般的响了起来。 这呼声转的极快,很快就到了县政府门口,县长、议长、还有院长都站了起来,县长有些激动:“张都督来了,李先生好大的面子。” 李岱青手持酒杯,还有些懵懂,门口已经走进了一个年轻人,身穿便服,却掩饰不住满身的英气,见到李岱青之后大步而来,将李岱青紧紧抱住:“岱青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怎么走的如此慢。”、 李岱青只觉得心里热乎乎的,之前的那些疑虑都不见了,哽咽道:“斩哥。别来无恙。” 张斩哈哈大笑:“都好,岱青兄请坐,陶县长,赵议长、刘院长,你们也坐,今天这是我私人宴请,公事什么的等到明天再说,你们就给我说些天南海北的轶事,说要是说了公事,坏了我的兴致,谁就罚酒三杯。” 广元县三长诺诺,在一旁只是喝酒聊天,李岱青喝了几杯,心情激荡之下便有了几分醉意,看着张斩直笑。 张斩神采飞扬,端着酒杯笑道:“岱青兄何故发笑?” 李岱青笑道:“我笑袁总统纵放蛟龙….。”说到这句话,张斩脸色就变了,朝广元三长一挥手,三长立时明白,悄悄地走出了县政府,偌大的房间里面只留下张斩和李岱青“却不知道虽然看重你。却没有看的明白,把一条蛟龙看成了猛虎,缪也缪也。” 张斩踌躇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道:“袁世凯如何说我。” 李岱青笑道:“他说你是江东猛虎,我却认为你是江东之龙,现在看是他错了。”笑完了又问道:“斩哥最近军备筹措的如何?”说完了看着张斩,军备之事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张斩不能和盘托出,李岱青自然也不会为张斩出全力。 张斩想都没想,马上说道:“现在四川有第十师,第十八师,总兵力两万七千人,第十师士官超编一倍半,第十八师士官超编五成,如果等到战时可以扩充为四个师五万五千人,另外还有长江舰队的陆战队一千人,全部都是士官,战事可以扩充到八千人。此外还有铁道兵部队十五万人,这些人每年经过三个月的战斗培训,可以胜任险隘的防守任务。” 李岱青听了之后不禁为之动容,这些实力都是隐藏在张斩的布局之下的,除了心腹之外没有别人能知道,外界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等到一旦机会来临,张斩率领五万精锐直扑两湖,剩下十万铁道兵守四川,战略布局可谓完美,只是“斩哥既然有这般实力。为何不与北洋较量,却守在四川,坐等袁世凯收敛天下?” 张斩苦笑道:“军队之事,非一早一夕之功,即便到了现在,我也不敢说,手下的两个师,能不能打得过北洋的四大镇,冯国璋段祺瑞都是人杰,我不能稳操胜券,更何况打来打去都是内战,伤的都是我国的元气,我宁愿隐忍几年,让民国有个几年的安静日子,我年轻还等得起!” 李岱青细细品味张斩的话,忽然醒悟过来,张斩竟然有一种不屑于内战的想法,不由提点了一句:“攘外必先安内,历朝历代都是这样,斩哥不可自误。” 张斩道:“北洋强干弱枝,地方军阀得不到军费,北洋系却扩充了十五六个师,如今我只有两个师。扩充之后也只有四个师,实力对比不但没有缩小,还拉大了不少呢,想要安内恐怕实力不够啊。” 李岱青摇头道:“斩哥你只看到北洋的扩军,却没看到另外一点,如今的北洋已经不是袁世凯的北洋,冯国璋段祺瑞各有打算,袁世凯也是枭雄,自然会多加防范。北洋军系,袁世凯接手的是李鸿章的旧淮军,第一镇就是淮军的老底子。第二镇也是淮军加部分新兵炼成的,这两镇虽然是袁世凯的发家部队,但是淮军的烙印还在,虽然是嫡系,却不是正房的嫡系,有点像是红楼梦的贾环,出身就差了宝玉一筹。 袁世凯真正的嫡系,是他在山东招兵练成的第三镇,这才是他的主力部队。练到一半,清廷派京旗兵给他,名为委培,实为掺沙子。各镇番号再变。京旗为天子门下,占了第一镇的番号,第一镇变第二镇。第二镇变第四镇,第三镇因为是心腹,所以没动。 此后第四镇演化出第五镇,第三镇演化出第六镇,第二镇还是第二镇,都是因为第二镇是老淮军脱胎而来,袁世凯资历太浅,指挥不如其它镇如意。但是到了现在,冯国璋段祺瑞都有了自己的班底,所以袁世凯又有新的打算-削藩。 其实袁世凯的削藩,斩哥你应该有所察觉,这次冯国璋攻打南京,按理说冯国璋是沙场宿将,可是所带的部队混杂,斩哥你还记得冯国璋的作战部队吗?“ “给我拿下地图!”张斩犹豫道,过不多时地图拿了过来,张斩指着南京地图,把冯国璋的布置一点点说出来“这里是施从滨协,这里是张勋的江防军,这里是混成第三旅,这里是第五镇、第七镇,哦!这是…..。”张斩皱起了眉头,这可是有点奇怪的布置,三山五岳山头众多。难怪自己打的时候没有感觉到压力,感情袁世凯的布置根本使不上力气。 “斩哥,你也看出来了吧,袁世凯的布置就是防备冯国璋,就算打赢了,后面还有一个全由袁老家河南兵编成的第七镇在后压阵,冯国璋能耐再大也跳不出袁世凯的手掌心,想要打造一支纯冯氏家兵也很困难。 如今真正的冯国璋嫡系,北2,3,6被安排在鄂,湘,赣三省,沿江一字拉开,作为震慑之用。至于对段祺瑞,本尊被困于陆军部,不给调兵权。一手培养的北4,5,被分拆然后派去沿海富庶之地驻防。北4师在山东,但少了施从滨旅,北5师在上海,但又划出李厚基旅,派去了福建,就是要等到日久年深,这些老皖系,老直系沦落为地方部队,袁世凯才能放心。 至于老满系,袁世凯不动声色就把他们全部清空。除了调去给冯国璋做添头的禁军。第一镇调去察哈尔,那是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绥远的孔庚,热河的张绍曾都是干过**的湖北佬,加上当地心向外蒙的王公,上家盯下家,刚好开一桌麻将。 关外三省,一律把巡防营扶正。辽沈的旗警卫军,调去南阳剿匪,也是个兔子不做窝的地方,奉天交给张胡子。黑龙江的旗23师,被分拆调去守边,省城让巡防营接管。吉林的旗独旅,拆成营连,分散进山剿匪,省防也交给巡防营。 把这些老部队处理完毕,袁世凯可也没有闲着,关内辽阔的土地,全交给由清一色河南人编练而成的第7~14镇(第10镇的卢永祥不在系列之内,卢支队原来自北3师,但由于和直系同袍不和,卢部转投皖段的门下。卢永祥和施从滨是最被直系少壮派所不齿的两大垃圾,这是后来几次江浙大战的祸根)。 领袖鹰犬,直豫二军。直鹰抚远,豫犬守门。袁世凯的布局实在让人惊叹,恐怕袁世凯一死,冯国璋和段祺瑞都是武功尽废,难耐袁世凯的后人,这也是一招杯酒释兵权,却没有赵匡胤那般直接,高明,实在高明!“ 张斩仔细一想,在对照北洋十几年轨迹,发现正如李岱青所说,北洋自打袁世凯死后,冯国璋、段祺瑞、曹锟、吴佩孚几任领袖,竟然没有一个坐得稳江山的,现在看来,这些北洋大佬还是坏在了袁世凯的手段上,只是这般使用权术,张斩却是不敢恭维。按照张斩的看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精兵简政,而不是袁世凯这样打量扩军,扩军可是需要钱的,十八个镇一年光军饷就需要两千五百万元,袁大头在能折腾出这笔钱吗? 袁世凯不能,时任民国总理的唐绍仪就宣布辞职,唐绍仪是袁世凯的老朋友,如果不是实在撑不下去,他也不会卷铺盖不干的。更主要的原因是唐唐绍仪是美国留学生,对于西洋约法很有认同感,所以严格依照《约法》规定,成立责任内阁。 袁大总统是典型的中国派,对于民主自由这些东西本来就看不过眼,唐绍仪要是安心做一个橡皮图章,那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唐绍仪是一个有理想有能力的人,做的事情多与袁世凯相左,于是一些风言风语就多了起来。 唐唐绍仪也听到了这种闲言闲语,但以为袁大约不会被这种没有见识的人所蒙蔽。可是有一天唐在袁面前说出自己一些对政策的看法时,袁忽然很不耐烦地说:“少川,我已经老了,你就来做总统吧!”这突如其来的话,使得唐大吃一惊,才明白袁的确已对他有了芥蒂,想起组阁以后诸多掣肘,唐绍仪也不由得起了退意。 最让唐绍仪感到为难的就是财政困难说起,民国成立时最艰苦的,莫过于财政问题,仅北京一地,每月需款就达350万元。每月25日发饷时,当局中人一个个如热锅蚂蚁。在那350万元支出中,收入只有长芦每月解款10万,北方数省每月各解二三十万,合共不到80万元。 至于全面支出方面:外交部217958元,内务部308950.162元,财政部5105954.732元,教育部112710.618元,陆军部4534350.92元,海军部232538.82元,司法部66250元,农林部 46070元,工商部13700元,交通部41379.59元,合共需10679862.842元。加上每月积欠,以及拖欠应还未还外债,这个刚刚呱呱落地的中华民国,被债务已压得气也喘不过来了。 清朝末年列强曾组成了一个四国银团,统一和垄断了中国的借款,这个银团是英美德法四国组成的,其后日俄两国也参加。中国有识之士一直想打破这个财团的独占性,唐绍仪组阁时就决心要冲破这个“蛛网”,于是他径行向比国财团签约借1000万镑(南京临时参议院只核准借500万镑)。这个借款合同签订后,四国银团大哗,一方面施外交压力对袁政府,一方面用种种手段胁迫比国,使这个借款合同流产。 脆弱的北京政府怎经得起这种国际压力,因此唐绍仪面对银行团的抗议,一方面表示歉意,一方面应承取消向比国借债合同。同时在民国元年5月3日与英美德法日五国银团会议借款,银团方面提出两项约束,就是所有借款的支付需由银团监督:(一)每月预算先列表,经外国顾问官核准才能给付;(二)所有军队遣散,须在北京设一陆军协会,由外国武官会同商定办法,在武昌、南京各重要处所执行遣散,并由外国武官会同监督。每一兵缴械后即发支票一纸,自往银行取款。唐绍仪认为这两项办法有损中国主权,当场拒绝,结果借款会议遂不欢而散。 唐于会后召集国务院会议,报告经过,主张放弃借外债,自行强迫公债,找1000个中国富翁各买1万元公债,如此一举便有1000万元了。蔡元培则认为**士兵可以晓以大义,不必付款即可解散。 宋教仁则认为当前情势非借款不可,只好委曲求全。其他国务员多同意宋主张,于是商定一个转圜办法,由财政总长熊希龄自行担负从头磋商的责任,并由袁世凯先约银行团作为给银行团面子,然后才由熊出面。 唐对此颇抱悲观,熊认为不妨一式,同时计划整顿盐政,预计每年可以增加8000万两,以此应付外债,足有余裕,甚至可由洋人派一盐政顾问以资监督。 熊希龄独任借款的交涉后,中国借款问题便先后在伦敦和巴黎先由银行团谈原则,最后获得结果是六国银团对中国大借款,条件如下:(一)大借款总额为六万万两;(二)六万万两分五年陆续支出;(三)大借款以汇丰(英)、德华(德)、道胜(俄)、汇理(法)、正金(日本)、花旗(美)六家银行为代表;(四)借款用途之监督以五银行之权限行之;(五)对于作抵之关税,当以现在之关税制度整理盐政,并代为征收关税。 黄与熊来往的几则重要电讯如下: 黄致唐、熊索款救急电:“此间经济已告罄……奇窘之状几于不敢告人,不但各军积欠饷项无从发给,即目前伙食已无术支持……似此情形,一两日内必有绝大险象…… 请立拨百万元以救眉急……” 再电告急:“……此间军队伙食已数日不能发给,今日有数处竟日仅一粥,每日索饷者门为之塞,危险情形**一日,哗溃之势已渐发端,二日内倘再无款救宁,大乱立至,危在旦夕,用敢密陈,无任迫切待命之至。” 只是世事难料 ,前脚熊希龄辞职,孤身来到四川,就任四川财务厅厅长,后脚唐绍仪辞职,落脚点竟然也是四川,得知消息之后,张斩马上携李岱青回成都,力邀唐绍仪出任四川省省长一职。 民国的大势,因为这些杰出人才的到来,开始越来越明显的朝张斩这边倾斜! 求月票 第七十七章 眼里不揉沙子 第七十七章 眼里不揉沙子 唐绍仪是民国首届内阁总理。这时北京的民国政府,一半是承继前清的旧政府;另 一半是自南京移来的临时政府,所以一切零乱无章。唐绍仪在南京接收临时政府时,曾发过一批委任状,同时还面允安置的也很多,待唐绍仪入川后,一切事与愿违,可怜许多北上攀龙的人们,只落得敝车羸马,萧条万状,没奈何也只好跟着唐绍仪一起入川。 说起来好笑,张斩不是个会挖人墙角的,可是袁世凯重武备轻文治,手下一把好牌不用,竟然大部分跑来成都,唐唐绍仪内阁有五位主要人物:唐绍仪总理,内务赵秉钧,财政熊希 龄,教育蔡元培,农林宋教仁。如今五去其三,唐绍仪、熊希龄、蔡元培都到了四川。显出四川一派兴旺局面,反倒是北京这里只有赵秉钧一人独撑局面,宋教仁摆明了要竞选总理,与赵秉钧势同水火。 赵秉钧是袁的死党,为人外圆内工心计,有一套笼络人的方法,故深得部下拥戴。自清朝开办警务,他就参与,牢牢地把这支力量抓在手中,王公大臣的私密,他都能掌握,所以自成体系,地位稳固。他控制步军和巡警,与冯国璋控制禁卫军同为袁两大支柱。他公开表示不和唐合作,唐对之莫可如何。 唐在内阁中和蔡元培、宋教仁接近是事实,不过这亦有其背景。唐自主持和议起,即愿见中国共和统一实现,其私心深愿孙中山能和袁世凯彻底合作,他自信既和袁有多年共事之雅,又和孙同乡,自任国务总理后,深愿形成责任内阁以化除袁和各方面的冲突。 可是这方面完全不为袁系的人所谅解,且认为唐加入了同盟会,有出卖袁系的嫌疑,因此内阁中袁系的赵秉钧、段祺瑞等都歧视唐。熊希龄亦非同盟会,且为袁所垂青,自亦不理唐。唐乃不得不和蔡、宋相接近。到了借款问题发生后,唐、熊益成水火,袁更利用参议院中共和党及统一共和党联合攻击唐,所以不待直督问题,袁唐已非分手不可了。 唐组阁时,原是以混合各党派的内阁相号召,结果闹得如此纷歧。于是同盟会认为混合多党派的内阁不是好办法,应该组织政党内阁,如英国式,于是同盟会推派代表晋谒袁世凯,申述对新阁意见,建议组织政党内阁,绝不参加混合内阁,袁答复说: “日前(唐)总理出京后,余派梁秘书长、段总长、梁孟亭君前后赴津挽留速来。 日前唐递请假呈,现在假期尚未满,如唐仍肯回任,自无问题发生,如必要辞职则总理 改派自不容缓。诸君所说超然内阁及政党内阁余均不能赞成。余意现吾国情形两种内阁 均不适用,第一人才缺乏,如今专取共和党、同盟会或超然无党之人组织内阁。无论何 方面均不能得许多人才。故余之意见非连合数党及无党之人共同组织,断不能成一美满 之内阁,诸君以为组织内阁系从政党上着眼,余则纯从人才上着眼,如宋遁初(教仁) 天姿才调逸越侪辈;蔡鹤卿(元培)学问道德一时敬服;王亮畴(宠惠)法学专家当世 寡俦;刘子英(冠雄)于海军学有专门,才具亦可佩服。余荐举此数人为国务员并非以 其为某党之关系,乃以为当世人材而荐举之也。我国现今党派虽多,而于一党之中求其 人才与国务员地位相当者一时恐难求全。故余不注意党派,而专注重人材,其人为余深 服者,无论甲党、乙党或并无党,但热心国事,余必引为辅助。 诸君深知吾国今日政党方始萌芽,纯粹政党内阁尚难完全成立,若再越数年,民国 基础巩固,政党亦皆发达,人才辈出,彼时余已退老山林,听诸君组织政党内阁可也。 今余意实不能赞同诸君之说,余主意在得人才,但问其才与不才,不问其党与不党。吾 国今日国势危急,举国共知,而政党幼稚亦吾人所不能讳,余提此主意亦属不得已之故。 余尝与二三国务员谈及,余前此退居林下,何等安闲;此次出山冒兹艰险,担兹重 任。实为国民一分子不能不尽之义务。余宗旨在于建设民国,诸君如热心建设者余皆引 为同志,否则余亦不能强人所难。至此次总理及二三国务员或有辞职之意,余以为全非 党派关系,不过因个人意见未能十分浃洽,故如唐决计辞职,则第二次内阁,余以为可 一切仍旧,惟总理及一二国务员必不肯留者略为更动可耳。 此外余尚有一言:今人多谓民国成立矣,南北统一矣。自余观之,半年以来外则各 国尚未承认,内则各省秩序尚未恢复,再论眼前,一切制度毫无头绪,如此之民国,但 能谓有其名耳,何得谓之完全成立?譬之建屋,地址虽定,而图式未成,栋梁未树,以 云落成,相去尚远。不宁惟是,数月以来。我国改造共和,一举一动,系人观听,如内 部自行纷乱,人将谓我何?故余以为此次内阁在形式上断不能为全部之更动也。 总之,余奉告诸君当放大眼光从中国全局着眼,断不可沾沾于一党关系,亦不能硬 以平和时代政党更迭消长成例适用于今日危急存亡之中国。总须大家破除成见,协力同 心,共同建设,为国务员者以热心任事为主。须有自信力,万不可轻听局外褒贬,以为 进退;为议员、为国民者当体当局者之苦衷,力与维持,不宜以党派意见拘束而牵制之, 使其无发展之余地,如是则中华民国庶有完全之日乎?此外尚有为诸君告者:须知组织 内阁大非易事,《约法》上定明大总统任免国务员,须得参议员同意,然一经参议院不 同意,则名誉丧失,人亦苦轻于尝试。前次余约梁如浩为交通总长,南京参议院不同意。 梁之为人舆论如何,余姑不问,自余观之,则外交极为熟悉。办事亦至周密。其后余虽 以个人名义请其到京辅助,而梁均不肯,后经余数次电催,始于日前到京,然对余宣言, 万不能再任国务。当世贤才,然标怵于危局无惜,或又均以梁氏为戒,不任国务;或并 北京亦视为畏途。故予深愿参议院诸君能知此中为难情形,断不可使人人短气也。 《临时约法》特设总理,大总统不负责任,然以予观之,不负责任者亦有大小区别。 譬之商店,国民如东家,大总统如领东,国务员如掌柜,商业之计划布置,银钱货物之 经理出入,固掌柜责任,然苟掌柜不得其人,驯至商业失败,濒于破产。则领东不能不 负责,东家亦不能为领东宽。现在国务员当行政之冲要,一国政务罔不赖其筹划,政务 得失自属国务员之责成。然苟国务员失职,驯至国随以亡,或虽不亡,而至于不可救药, 则大总统究能不负责任否?国民能不责备大总统否?” 袁世凯别有打算,唐绍仪出走四川,赵秉钧难辞其咎,自然不能担任总理一职,而宋教仁为同盟会实际领袖,更不能委以总理一职,想来想去也只有找一个不太懂事的总理过来当架子,让袁世凯可以放手去做。 然而还没等袁世凯想明白,西南就出了大事,英国特使瑞恩声称,英国在西藏享有完全的自由,如果民国军队妄图阻拦的话,将会引起极其严重的后果,瑞恩的声明让原本就不平静的新民国再一次掀起轩然大*。 “英人欺人太甚,西藏乃我国天然之领土,汉唐以来即有记载,什么时候变成英国人的了。“李岱青愤愤不平,用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桌子拍得直响。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李岱青接过来一听,是张斩召集内阁开会的通知,就马上坐车来到都督府。 等李岱青来到都督府的时候,唐绍仪、熊希龄、蔡元培等人都已经到了,正在跟互相商谈,如何与英国人磋商,英国是日不落帝国,张斩只是民国的一个省,想要独立扛下来,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唐绍仪就是这个看法:“英国在印度驻军十万,在长江的舰队也是船坚炮利,一旦开战我们港口就会被封锁,后果不堪设想。“ 熊希龄道:“我看英国人还是以往那一套,放出话来看我们的反应,如果我们反映稍软,英国人就会毫不客气的吞下西藏,所以这次我们要硬气些,不能让英国人唬了去。” 李岱青却想得长远些,当下说道:“只是这次英国人准备的如何?上次他们的西藏远征军不是让斩哥打得一败涂地吗,现在斩哥的实力数倍与以往,英国人难道会投入几万人到西藏这个偏僻的地方吗?” 蔡元培是个大学者,大学问家,对于军事不太熟悉,只是在一旁藏拙,见李岱青说的在理,也微微颔首:“岱青兄说得对,打仗是双方面的,我们怕,他也怕,如果他们一头闯进来,被我们杀死几万人,恐怕他们的内阁都要倒台的。” 正在几人说的热烈的时候,张斩带着一个英国人走了进来,这个英国人眸子是灰色的,看起来像是一块冰冷石头,没有一点感情,张斩介绍道:“这位是英国特使瑞恩,我请他来,就是要了解下英国对待西藏的态度。” 四双眼睛瞪住了瑞恩,没有人表现出善意,瑞恩有些不安的跳动眉毛:“张都督,难道一定要在这里说吗,我建议这种事关大局的决定,最好在一间密室里面,只有你和我,就像当年李鸿章大人做的那样。” 张斩只觉得胸中有一团火在烧,英国人貌似绅士,但是做的事情却跟无赖差不多少,在中国历史上,密约这种东西就代表着叛国,将国家的利益以不可告人的协议卖掉,这是张斩所无法接受的,努力压抑怒火,张斩有些不耐烦的说到“瑞恩,你要明白一件事,你要把你们国家的意图说给四川七千万人,而你对面的四个人,还有我,就是七千万人的代表,你不能隐瞒,否则以后你就会发现,因为你的隐瞒,英国将不得不面对巴蜀七千万人的怒火。” 瑞恩的灰色眸子跳动了一下,略有些不安的说道:“好吧,大英帝国不惧怕任何人的怒火,反而是某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地方(政府),会因为大英帝国的怒火而变得生灵涂炭。”看着张斩的眼睛瑞恩结束了这段撑面子的话:“我国政府认为,西藏现在正在处于一种蒙昧的状态,他们的人民遭受痛苦,而我们政府认为,作为爱好和平自由的正义领袖,大英帝国有必要纠正这一错误。” 张斩眉毛一抬:“西藏是我们国家的领土,不需要别的国家插手!” 瑞恩皱了皱眉头:“曾经是,但是现在是不是,我不能给出准确的答复,大英帝国只要几年的时间,就可以把西藏变成人间的天堂,到时我们自然会撤兵,让西藏人民决定他们的归属,我们不会干涉他们做出的选择的。” 张斩忍住怒气:“爱尔兰是你们的领土吗?” “当然是!”瑞恩的脸如同罩上了一层寒冰,这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冰雕,而不是一个活人:“爱尔兰是大不列颠帝国的天然领土。” “曾经不是,现在是,将来是不是,我不能给出准确的答复,如果把爱尔兰给我,只要几年的时间,我就可以把爱尔兰变成人间天堂,到时候我们就进行全民公投,让爱尔兰人民决定他们的归属,我们不会干涉他们做出的选择的。”张斩嘴角上翘,说出的话赛过十四寸的舰炮炮弹。 “你这是胡扯,爱尔兰是大英帝国的领土,这一点不如辩驳……。”瑞恩说到这里突然明白过来,西藏也是中国的领土,同样是不可辩驳的。现在他就像用力拽头发想要把自己从大地上拔出来的巨人一样,无论用多大的力量,都不能完成任务。内心惊讶于张斩的聪明,瑞恩若无其事的把话题带到其他方面:“我的朋友,不要说这些伤感情的话吧,我知道四川继承了数额不菲的外债,大约有两亿两白银吧,如果你能在西藏问题上显示出一个盟友应有的态度,那么大不列颠帝国也会同样展示盟友的大度,这些欠款将会由大英帝国统一置换年息五厘的低息贷款,这样的话每年至少可以节约将近五百万两的利息,这对于贵省可谓不无小补。” 张斩的眼睛微微眨动了一下,这个动作马上被瑞恩捕捉到了,作为一个出色的外交官,马上判断出了张斩的底线,原本温和的态度顿时强硬起来:“如果你不能展示一个盟友应有的态度,那么你面对的就是大英帝国的勇士,十万,二十万,还是一百万,你的抵抗将成为笑谈,到时候就不是西藏的问题了,成都重庆都会变成大英帝国的势力范围,而您,将失去一切。好好考虑下吧,我的朋友。” 张斩的眼睛眨得更厉害了,这让瑞恩有些不知所措,眨一下代表动摇,眨两下代表退让,咋这么多下算什么呢? “哇,岱青兄帮我找面镜子,眼睫毛掉眼睛里面了。”在镜子的帮助下,张斩冲掉了眼中的睫毛,舒服的对瑞恩眨了眨眼睛:“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光棍眼睛里面不揉沙子,你看我眼睛里面进了一个眼睫毛,都难受的不得了。” “是。”瑞恩应道,再次懊恼的感觉到,这次谈判有脱离了他的掌控,这个叫做张斩的年轻都督,应该是一个只会打仗的都督,为什么竟然有这般可怕的谈判能力。 “西藏就是我们的眼珠,一个眼睫毛都会让我坐立不安,难道你还想塞进去一支军队吗?”张斩脸上还带找笑容,但是声音却越发的寒冷起来:古时候有个人,为了当皇帝割让了北京那一带的高地给胡族,结果他当了皇帝,以后的几百年,汉族都要面对这样窘境,这个人就叫做石敬瑭,他做到了很多皇帝都做不到的事情,遗臭万年。我是中国人,我如果做了这件事,我也要向石敬瑭那样遗臭万年,瑞恩先生,你还觉得我会答应你的条件吗?” 瑞恩站起身,不得不承认他的使命失败了:“很遗憾,虽然我曾经努力过,但是显然我们的认识差距太大了,我想大英帝国的实力会改变你的想法的。”如果温和的手段不能奏效,那么瑞恩不介意使用稍微暴力一些的恐吓。这位英国特使很想看到,当被激怒了之后,这位年轻的都督会做出什么事情‘会不会揍我一顿呢,那样的话是一个多么完美的出兵理由。’ 出乎瑞恩的医疗,张斩没有生气,甚至都没有站起身:“哦,我为贵国的能量感到吃惊,我本以为,面对近在咫尺的恶邻,英国人已经把大部分力量都缩回欧洲了呢,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投放到亚洲,当真是勇敢的决定。” “哦?” “巴尔干战争打得怎么样了,奥斯曼土耳其跟德国人的战斗力怎么样?” “……。” “我想就算奥斯曼土耳其被打败了,但是他们在欧洲的这部分领土,足以牵扯大英帝国大部分的精力,你说对吗?” 瑞恩看着张斩略带戏谑的眼神,突然心里冒出一股明悟,他永远也不可能战胜这个叫做张斩的年轻都督。 第七十八章 国力以教育为本 第七十八章 国力以教育为本 第七十七章 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张斩从来没有这样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在得知张斩精通欧洲局势之后,瑞恩很快的转变了态度,极其真诚的表示出了歉意,他知道欺骗已经没有作用,而英军在印度的实力并不足以震慑张斩这个军阀,布尔战争余烬未息,大英帝国需要盟友来喘一口气,而不是盲目的树敌,很难想象一个中国人在前一刻还剑拔弩张,下一刻就谈笑风生的,但是这种变化在瑞恩这个纯种英格兰人身上,表现的十分的自然。 “哦。不过是一场小战争,不过你说得对,盟友有的时候就要互相信任,西藏是你们的领土,我们不过是建议,当然如果你们认为这是一种冒犯,那么我们也只好收起这种美好的想法,现在让我们说点实际的东西,来证明这种友谊吧。” 张斩眉毛微微跳动。现在这个情况下,张斩并不认为需要做些什么来证明这种友谊,没有什么比证明不存在的东西更困难的了,张斩把皮球踢给瑞恩:“瑞恩先生,你知道我一向重视这种友谊,请问要怎么样才能证明这一点呢?” “很简单,清朝曾经在大英帝国订购过一批舰船,我认为没有比张都督更适合的接受者了,九艘鱼雷艇,一艘快速巡洋舰,还有一艘内河炮舰,总价值大约有二十五万英镑。”瑞恩夸张的说道。 “哦,好大一笔钱。”张斩装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但是甚至英国人秉性的他并不指望对方良心发现,果然再见到张斩有些呆板的表示之后,瑞恩委婉的表示,尾款还差十五万英镑,大约是两百四十万两银子的样子,如果能在八月之前付清,张斩将拥有一支相当可观的内河舰队,这些舰艇虽然都是大海上的健将,但是吨位刚好可以开进长江,对于张斩来说这是相当完美的一个买卖,不需要漫长的等待,只需要付相当于原价六成的价钱,所以张斩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买下这批舰艇。 瑞恩有些意外。这批舰艇早前曾提交给北洋政府,但是北洋政府的答复是能不能退款,没有购买的欲望,在北洋政府看来,十五万英镑就是两百多万两银子,等于两个正规镇的一年的军费,花在船上面实在不值得。没想到一个西南的军阀,竟然有这种魄力,瑞恩进一步提出愿意提供最新式的战舰,却被张斩一口拒绝了,这些排水量在万吨以上的大家伙,没有一两千万是下不来的,张斩并不想把钱浪费在这些无用的铁棺材上面。 在经过了一番唇枪舌剑之后,双方达成了比较好看得协议,张斩出钱购买下这些舰艇,同时购置一批75毫米速射炮的生产线,张斩很满意,75毫米速射炮正好可以装备到内河舰队上,典型的张斩花小钱办大事的特点,瑞恩也很满意,作为大英帝国已经退出现役的武器生产线。竟然能够卖到三成的价格,从买卖的角度上看是值得称道的。 注:此时舰炮副炮的口径已经超过一百毫米,而更小口径的副炮则为37毫米,20毫米18毫米等等,75毫米速射炮已经高不成低不就,已经退出欧美列强的舰炮舞台,但是对于民国来说,这种舰炮已经足够了 但是张斩的想法就不是这样的,从宜宾到重庆这一段的水道经过疏通之后,已经可以航行两千吨的货船,这支小舰队正好充当内河舰队,维护重庆到武汉这段水路的安全,只要能让这段水道畅通,带来的效益是巨大的,单是盐税就可以多收三五百万元,足以购买一个舰队的。 现在张斩做的一切活动中,无论军事还是政治,都要围绕经济来进行,修建富顺到宜宾的铁路是为了盐税,如今富顺的盐税已经由清朝的七百五十万两银子增至现在的一千六百万元,增加了将近一倍。而水道疏通之后,剿灭宜宾到武汉的水匪之后,每年盐商的四百万两买路钱就成为实实在在的受益。而成渝铁路虽然投资巨大,但是收入同样不菲,每年光是运费就可以达到一两千万元,足以让成渝铁路成为民国最赚钱的铁路。 而军事上更需要的西成铁路,则因为没有商家的支持而变得无从措手,与成渝铁路相比,西成铁路的路段难度大。造价也高,但是西安并没有什么特产,而且穷,买不起成都的东西,这样一条铁路并不是投入巨大的问题,即便建成也无法收回成本,在可以看到的几十年内,西安都不会成为一个繁华的大都市。 很快的,张斩不得不面对另外一个问题,如果投资的项目超过了成渝铁路,而其在十年内都是财政的严重负担,这样的投入值得吗。困扰的来源是张斩的记忆力,在他的记忆中攀枝花是个出名的大铁矿,也是四川唯一的富矿,虽然不太清楚具体位置,但是只要发送人手,攀枝花并不难找。 攀枝花位于四川省西南部、川滇交界处,金沙江与雅砻江在此汇合,地处攀西裂谷中南段,山高谷深、盆地交错分布,境内分属金沙江、雅砻江水系。夏无酷暑,全年无冬,堪称是西南的宝地。即便没有铁矿,张斩也是要重点掌控的。 但是炼铁之前必须要炼焦,相距不远就是贵州六盘水,这个号称西南煤都的城市现在还只是零星的开采,期间将近七百公里的铁路,是成渝铁路的两倍,又是一个四千多万的无底洞,等到全部修建完毕之后大约需要三年,也就是说三年之内都是投入,这还不是攀枝花的投入,要是考虑到攀枝花的话。张斩的头疼了起来,只好群策群力,召开四川人民政府会议,把手下的众多牛人召集在一起,看看怎么办好。 如今负责财政的是熊希龄,虽然到任时间不长,但是熊部长对于财政收支已经烂熟于胸,四川的收支张嘴就来:“本省财政收入主要是盐税,田赋,以及经营税,由于去年一年的各项税收清朝都没有收到,这项收入作为特别收入计入财政厅,大约有一千五百万两银子,折合一千七百万元。” 一片倒吸冷气声,唐绍仪的声音最大,他在当民国总理的时候,每天都在为钱发愁,开始还是几百万的发愁,后来就是几十万的发愁,最后为了几万两银子,唐绍仪也发愁,没别的,就是缺钱,哪像四川这样,一接手就有一千多万的结余。 熊希龄也是心有感触,他没来四川之前,都是在跟四国银行团商谈借款事宜,但是四国银行团的条件之苛刻,所得之少让他心生退意。而到了四川之后他才发现,四川富得流油,跟德国人签订的协议之轻松,也是他所无法想象的,德国人并没有索要太多的抵押品,富顺的盐没有作为抵押,抵押的竟然是张斩在叙州的十万亩宅基地,这些宅基地能值五千万元吗?熊希龄也说不清楚,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说下去。 “另外在四川平乱过程中。抓捕了大批的袍哥,他们的资产罚没之后,折合七百八十万元,如果考虑到他们的刑期,按照一年一人十五元计算,他们会为政府创造大约一千零四十三万元。这两项加起来收入是一千八百二十三万元,作为特别收入计入财政厅。” 又是一片倒吸冷气声,只是不如上次明显,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之后,再来一次就没了第一次的刺激。熊希龄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没收旗人资产,以及对旗人的劳动改造,这两项合计为三千三百万元。” 统一的抽气声,张斩并不是一个暴虐的人,对于满人也不认为需要杀光,来表示自己的**性,但是清朝欠了外国一屁股债务,其中旗人的铁杆庄稼应该占了一大半,一个旗人的铁杆庄稼一年是十几两银子,四川五十万旗人,一年就是五六百万,占了四川大半的俸禄,可是真有什么事情,旗人做了什么?如今民国到了,四川别的没分到,分到一亿五千万两债务,这些不找旗人要找谁要,算起来也只捞回了两成,还有八成需要四川百姓去还。 张斩最想抓到的人就是盛宣怀,这人可有不少身家,要是抓到了至少可以还一半的债务,张斩曾经很光棍的想拒交这份外债,但是考虑到几年后德国马克的行情,张斩觉得还是努力多借一些马克,法郎卢布什么的也是多多益善,英镑美元就不用了,战前战后同样坚挺,这让英美多少有些不解。 “基本就这些额外的收入,下面再说额外的支出,重建叙州是一个大额支出,但是这部分全部由特别发行的债券解决了,目前来说一切正常,叙州项目还保持了收支平衡,考虑到富裕的宅基地,还有很多盈余,如果可能的话,张都督可以大量复制叙州的模式。”熊希龄微笑说道,众人都是一片笑声,叙州模式是不可以复制的,原因很简单,民间的财富是有数的,一个叙州已经掏空了富顺的银库,再要修建几个叙州,恐怕四川的富户也就消灭差不多了,财富集中在政府手中,远不如分散于民间来的高效。 张斩也笑了:“叙州重建势在必行,所得的全部提出来,专项返给叙州吧,总不能让别人说政府与民争利吧。” 熊希龄笑笑:“真正用钱的是两大铁路,成渝铁路和宜万铁路,其中成渝两千万元,已经完成一半,但是宜万铁路专款三千万元,只完成十分之一,专款大部分挪作他用,这一点不是我经手的,还请张都督解释下。” 张斩略微为难,宜万铁路缓修,取的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故事,五年之内宜万段是不会修好的,宜万线一日不修好,南方忌惮之心就会少很多,北方也不会重视一个困守四川的军阀,这样等到袁世凯归天的时候,在出阴平进三秦阻力就会小很多,一战定陕甘之后就有了跳板,顺势进攻河南河北,快的话三五年平定天下,只是这番布置张斩藏在心里,不好跟熊希龄交底的。 “宜万段道路险峻,湖北方面又不配合,所以进展较慢,不过已经算是很快的了,最多就是比不上成渝铁路那般快吧。”李岱青给张斩解了围,在张斩的内阁中,李岱青只是一个农林部长,但是都知道他是张斩的心腹,所以没有人小看他,熊希龄嘀咕了一句,把这个问题放置不谈。 “成渝铁路两千万,如今修好路段已经开始通车,预计不无小补,等到明年五月通车之后,每年运费就有千万,还款不成问题,宜万段较差,如果两条路一起考虑的话,则每年亏损一百五十万元,五年后宜万段通车才可以盈利。” 熊希龄的声音还是沙哑的,接下来说的可不是轻松的事情:“第二项特别支出,教育的支出,施行三年制义务教育之后,每年的支出就是一千万出头,我曾经提议特设国民教育税,但是被张都督否决了,我很直接的说,虽然四川富庶,但是这种无视财力的做法是危险的,我不否认等到几年之后,这些受过教育的人能带来一个更美好的前景,但是四川的财政收入只有两千万元,教育就占了一半,这是难以接受的。” 张斩叹了口气,对蔡元培说道:“蔡厅长,能说下其他的国家是怎么施行义务教育的吗?” 蔡元培点头:“德国在1909年实行6年义务教育,职业义务教育到18岁,18岁前全部免费,家庭困难的还可申请生活补贴;目前是6年义务教育。英国自1880年实施5-10岁免费义务教育,是五年义务教育。法国在1905年全国基本普及初等义务教育,六年义务教育。日本在1900年开始实施4年免费义务教育,1907年实行6年免费义务教育,也是六年义务教育。” 张斩叹了口气,又问道:“三年制义务教育和六年之义务教育有什么区别?” 蔡元培沉思了片刻说道:“区别很大,学习分了解掌握精通,三年制义务教育只能达到部分掌握,还不能把掌握的知识形成一个体系,触类旁通达到精通的地步,但是考虑到费用问题,如果全部实施六年之义务教育,恐怕投入之大,无法想象。” “投入再大也要搞的,我们其它的地方可以省,但是教育不能省。”张斩斩钉截铁的说道美国用短短30-40年的时间走过了西欧资本主义国家100多年的发展道路,创造了成功经济追赶的历史奇迹,也谱写了世界上最成功的人力资源开发案例。这表明:只有把教育和人力资源开发放在优先发展的地位,加大全社会的投入,才能有力地支撑经济发展,才能实现赶超的目标。 1894年美国的工业总产值已为世界第一,但美国人均GDP自1830年以来一直次于英国,居世界第二,直到1911年终于超过英国,一跃成为世界第一强国。此后90年来,美国的经济、军事、人力资本水平一直处于世界首位。 据Maddison(2001)计算,1911年后,美国的GDP总量、人均GDP水平一直居世界首位。美国GDP占世界总量1870年为8.9%、1911年为19.1%,差不多每过40年就增长10个百分点。 美国经济强盛不衰的主要动力来自高水平的人力资源、发达的教育水平,以及先进的教育、科技发展战略。 ——美国最早普及初等和中等义务教育。美国的经济起飞是在南北战争时期,从1852年马萨诸塞州第一个通过义务教育法到1910大部分州通过义务教育法,其间用了50多年时间,美国基本普及了6-8年义务教育。 同样是美国,美国的高等教育最早进入大众化、普及化,本专科教育和研究生教育规模均为世界第一。19世纪末美国创建了特有的二年制高等教育机构——社区学院,又称作初级学院。社区学院的出现使美国青年上大学的机会大大增加,也使得美国实现了高等教育从精英化转为常态化。 而现在的四川,最急需的就是教育,当教育抓上去之后,一切都会变得容易,当教育抓不上去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得很困难,这就是张斩对教育的理解,国力以教育为本! ~~~~~~~~~~~~~~~~~~~~~~~~~~~~~~~~~~~~~~~~~~~~~~~~~~~~~~~~~~~ 求月票 第七十九章 两全其美 第七十九章 两全其美 熊希龄不代表情的声音打断了张斩的遐想“剩下的都是常项开支。每年可以结余一千万,,以上就是目前四川的情况,非经常项目收支盈余三千五百万,经常项目收支盈余一千万,四川果然是天府之国,比北京的政府还有有钱些。”说到后来熊希龄的脸上也带了笑容。 “是啊,现在说四川富可敌国也不过分。”唐绍仪也是满脸笑容,有了钱好办事,至少发工资不难,唐绍仪虽然级别低了一级,但是言出法随,比在北京的时候还要舒心很多。 “先不要乐的这么早,我今天来就是要说一件大事,这件事恐怕要花光熊厅长口袋里的每一分钱呢。”张斩把攀枝花和六盘水钢铁-煤炭基地的事情说了一下,当然投入还是由熊希龄负责说明。 熊希龄苦笑一声:“攀枝花到六盘水的铁路长六百公里,沿途都是山区,铁路造价大约是三千七百万元。”说到这里已经是一片议论声,修建一条不是很必须的铁路竟然要花这么多钱,实在让人无法接受,在议论声中。熊希龄继续介绍“攀枝花设计年炼钢三十万吨,设备器材全部进口,大约需要五千伍佰万元,六盘水煤矿设计年产煤三百万吨,需要一千三百万,三项合计一共是一亿零五百万,就是说全部家底扔进去之后,七年之后可以还本。” 熊希龄说完,李岱青先站了起来,他是知道张斩的志向的,对这种事情看的角度与别人不同:“斩哥,我不同意修建这么大的钢铁厂,这不过是当年郑国渠旧事,举全川之物力修建攀枝花,攀枝花一日不成,我四川就一日不得他顾,四川乃囚笼之地,一旦困顿再此,在想有所作为就难了。” 张斩微微点头,得天下与得一钢铁厂孰轻孰重,他还是心中有数的,这次开会的主要目的是想找到一条既不伤元气又不影响日后出兵陕甘争天下的办法,虽然说这办法很难找,但是如今世上能人众多,说不定就有人能想出来这种办法。 李岱青说完之后,本来按照资历就应该唐绍仪来说,可是唐绍仪双眉紧锁。似乎在想些什么,便由熊希龄先说,这位赵公元帅也是实话实说:“规模缩小一些,每年产钢四万吨,这样煤炭的需求就小很多,如果能就地用煤的话,铁路就不用修了,投资就没有多大,施工期也不算长。”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有多大的胃口吃多少饭,四万吨的钢铁产量足以供应四川全省的钢铁用量,张斩把这个办法记了下来,接着又征求蔡元培的意见,蔡元培是教育专家,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只是说西南矿产丰富,但是勘察矿区的专业人才太少,最好办一个或者几个矿业学校,好好勘探西南的矿业资源,不愧是教育专家,说什么都能扯到教育上去。 最后。张斩把视线转到了唐绍仪身上:“唐兄,想的怎么样了?” 唐绍仪揉了揉头:“惭愧,我早年留学美国,见美国人办公司都是先发出声明,钱尚无一分就开始发行股票,言及未来美好前景,美国人对这类股票也是趋之若鹜,不如我们也学美国人,把攀枝花的前景说明,发股票到美国市场上,用美国人的钱来建攀枝花,你看如何?” “好!”张斩大喜,众人集思广益,竟然果真找到了两全之策,张斩可不是什么愤青,一定要保证国有财产不受侵害的,只要攀枝花还在自己的地盘上,这个钢铁厂就是自己的,就是中国人。 “好主意,自是不必新发行什么股票,今年春天欧美列强经济风潮再起,倒闭公司无数。受此影响美国钢铁公司倒闭甚多,这些公司资产不菲,但是因为倒闭身价大跌,不过百余万就可以拿下,如果不是全部控股的话,只要几十万就能拿下,可谓是极其便宜,不如到美国去碰碰运气如何?”熊希龄也是老欧美。对此也是非常熟悉。 最后张斩做了决定,趁现在政局稳定,派唐绍仪辜鸿铭到美国,一方面是买下合适的倒闭的钢铁公司,另外一方面就是宣传四川,让更多的美国商人意识到,四川是一个正在不断发展进步的聚宝盆,要想发财的话马上过来,当然张斩不可能给这些美国人什么超国民待遇,最多给一个亚国民待遇,还要不时的威胁一下,就像美国的最惠国待遇一样。 历史就这样不断被篡改,张斩并没有意识到,虽然他不想在袁世凯死前大打出手,但是并不代表没有人感觉到他的强大,进而坐立不安,比如说外帮的前任帮主,现在金沙江淘金公司董事长赵白眼先生。 如今的赵白眼已经彻底跟帮会组织划清了界限,没有划清界限的都跟帮会一起修路去了,听说第二局就是鹰帮、外帮、以及哥老会组织起来的,每天起早贪晚。工作十几个小时不说,连饭都吃不好,土豆配高粱米。吃的这些往日大鱼大肉的家伙嘴上起泡,叫苦不迭。 赵白眼能够逃脱牢狱,据说是因为跟张都督有旧,所以张都督特批,让赵白眼有了一个洗白的机会,但是赵白眼知道,如果不是他见势不妙,马上到都督衙门告密的话,他的下场可能连这些兄弟都不如。 所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赵白眼都是忐忑不安的闭上双眼,一动不动的戒备。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赵白眼就会睁开眼睛,惶惶不安的一跃而起,许久不能入睡。也只有在这时候,赵白眼才会意识到,他心里有多怕张斩。 这天晚上再次惊醒之后,赵白眼站在门口想了很久,终于决定,变卖一切家产,然后到租界去做个寓公。主意一定,赵白眼就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淘金公司贱卖了一百万元,赵白眼收拾东西准备上路了。 赵白眼并不知道,他走的是一条死路! “案情就是这样的,首先不是抢劫,赵白眼的金银都没有动,大约有一百五十万左右,也不像是仇杀,赵白眼只中了一刀,死的很利索,全身无伤痕,所以我认为…..。”成都警察总长正在向张斩报告案情,本来这样级别的案子是不会惊动张斩的,但是张斩曾经说过,对赵白眼要仔细盯住,所以总长也只有亲自向张斩汇报案情。 “哦,知道了,把钱收好,如果有赵白眼的亲人来的话,把钱发给他们好了。”张斩淡淡的说道,凶手是谁张斩已经猜到了,赵白眼一念之差,落得如此下场,也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就这样吗?凶手呢?”警察总长有些诧异。 “就这样吧。”张斩说完了之后不再说话,总长也不敢说话,行了一个礼,低头出门。 事情最后变成这样。张斩也只有感叹,恩怨情仇到最后也不过一刀而已。 在重庆码头,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踏上码头,他身无长物,只有一把快刀。刀客眼睛里面都是迷茫,恩怨已了,他要到何处去?江水滚滚而来,又滚滚而去,刀客看着脚下的江水,终于下定了决心,将刀猛的一掷,别人只见寒光一闪,过了一会才看到远处江面上冒出一个小小的水花,再想看刀客的时候,那刀客已经不见了,只有码头下面的江水还滔滔不绝。 时间就这样流逝了一个月,北京那边终于有了动静,赵秉钧当上了临时总理,按照章程临时总理只有六个月的任期,这六个月之内国会要重启选举程序,选出新的国民总理,这时候的民国,对于外国的政治制度有一种盲目的信任,没有人愿意戳破皇帝的新衣,所以现在的民国还是非常的健康。 民国的总理权力很大,虽然用人权在总统,但是总理可以做到否决总统,这一条在孙中山就任总统的时候是没有的,但是等到袁世凯上任的时候,被**党人加了进去,以防止袁对**三心二意。 袁世凯心中对此早有成算,这次趁内阁重组之机,邀请孙黄北上,黄兴还在犹豫,孙中山已经毅然北上,八月二十五日,孙中山抵达北京,一时冠盖云集,名流皆知,袁世凯当上总统之后,已经很久没看到这般景象。 孙中山到京之后,第一条宣布的就是二十年之内修筑二十万里之铁道、由此以输入外债、可得六十亿(一公里造价三百万元。)一时舆论哗然,著名记者黄远庸当即发难,当面质问孙中山: (问)先生之政见、已经各处发表、大都领悉、惟闻先生竭力推举袁总统、以为可以救治中国、但袁总统与参议院之多数党及各省都督、尚未能诚信相孚、长此迁延、国家必无统一之望、先生有何法以维持之、 (答)袁总统尚未言及此事、然此事欲不甚难、只须袁总统略为迁就、便可互相了解矣、 (问)所谓迁就者、于法律上减少中央权限乎、抑用别种方法乎、 (答)并非于法律上、即如各省都督、多半主张民选也、有主张中央派的、(中山君随将手中所持电报示曰、此即贵州来的电报、他们是主张中央派的)、然欲由中央派去、即于中央不利、 记者急问之曰、既是有主张民选、也有主张简派、然则欲求调和之法、必愿意民选者即任其选举、愿意简派者即由中央简派乎、 (答)照原理上、总是民选的好、何以说中央简派反于中央不利呢、此话须得解释、第一中央派人、不见得尽是好的、而且难得见好、若都督与地方冲突起来、则地方人民抱怨中央、反生地方与中央之恶感、而且中央往往无相当之人可派、譬如我们广东、中央不晓得情形、派那个去 好、若由民选、则即都督不好、他们只能由少数党埋怨多数党说他不应该选出这种都督、就埋怨不到中央了、第二都督既由民选、则地方上有不满意都督之处、他就来京依重中央的势力去牵制他、都督恐怕他们牵制、也就不能不借重中央、中央之权力、反能因此增大、譬如我们广东、前有少数人不满意于现在都督、就来京想法子推倒他、即是先例、 (问)军民既未分治、则所谓民选者、由军人选举出之耳、先生即主张民选、是否主张军民分治、 (答)五六年内、军民分治的事情、也是办不到的、因为不主张分治的人、中央未必能派兵去打他、 (问)然则有何方法以处之、 (答)此必等待征兵制度、将此等的新兵、尽归中央管理、而地方老兵、或归天然淘汰、或改归警察、地方上无兵权、自然渐渐可以分治矣、 (问)然则如先生所定、五六年之内、中国必无统一之望矣、 (答)五六年不统一、有什么要紧、何必如此心急、美国到如今还没有统一、 (问)美国之统一、似应比中国更难、因为中国向来是统一的、美国却原是联邦的雏形、 (答)美国**之后、乃是联邦、其先并非联邦也、 (问)若是国内可以自立、照现在情形、本没有甚么要紧、但现在外蒙之乱、以及内蒙原有驻军已自大吉领送归、而四川征藏之兵、又不能前进、外患情形、如此逼迫、国内四分五裂、何以对外、 (答)对外一层、是与这个问题没有关系的、若是现在要打仗、我们广东尽可出兵三万、自行筹饷、说到外国的事情、我们中国的人心、人人是一致的、 (问)现在蒙藏情势如此、外交紧急、全体皆动、先生以为中国有亡之忧否、 (答)决无决无、 (问)先生政策、记者向颇研究、也有懂的、也有不懂的、自先生到京后、记者深佩先生为中国第一之乐观派、但全国人心多半是消极悲观、有一部分人对于先生乐观之说、颇怀疑义、以为人已快死、你还是那里说种种高兴的说话、故记者之意、以为先生必须将蒙藏诸紧要问题、设法与袁总统解决、令全国人心恍然大悟中国之必不至于亡、而后对于先生所说种种事业、亦必异常踊跃、 (答)这个是关系外交很复杂的很神秘的法子、是有不能宣布、 (问)记者决不发表、先生作为个人的秘密谈话如何、 (答)决不可以、决不可以、 (问)先生的铁路计画、定于何时切实发表真正实行、 (答)这个我已经与政府商议、政府答应的条件、是很宽的、只要外国人肯借、没有十分损害主权、就会答应、将来看参议院怎么通过、我就按照所定条件、去募债去造路、 (问)铁路计画既是先生发起、别人不能十分明白、将来光景是要由先生一个人承办的、 (答)那个我总得要同各省商量、即如湖南现在就有电报请我去帮他们的忙、 (问)先生所开三条路线、内有好多、已归外人承办、此等如何办法、 (答)本来是外国人办的、原是归他们办、我们不过辅助他们、并无妨碍、 (问)先生将来必须还要到外国直接募债罢、 (答)募债的事情非到临时不能豫计、将来或是直接募债、或是与外国工程师订立合同、共同办理、 (问)究竟先生对于袁总统之批评何如、 (答)他是很有肩膀的、很喜欢办事的、民国现在很难得这么一个人、 (问)他的新知识新思想、恐怕不讲么、 (答)他是很清楚的、像他向来没有到过外国的人、能讲这么清楚、总算难得的、 (问)他有野心没有、 (答)那是没有的、他不承认共和则已、既已承认共和、若是一朝反悔、就将失信于天下、外国人也有不能答应的、除非他的兵不特能讲打胜全国、并且能抵抗外国、免能办到、这是怎么能讲的事情、况且现在已经号令不行于地方、他若改变宗旨、于他有什么利益呢、 (问)这种说话、都是由各政党生出来的、于国家有种种不利、究竟先生看看现在中国政党之弊病、在什么地方、有何方法可以救正、 (答)这个一时是没有什么法子的、让他们自己闹闹过几年、自然明白、 (问)先生向来主张地价单税、这就是国家社会政策之一种、就是先生向来所提创民生主义之最要政策、究竟现在要实行不要实行、 (答)这是要从速实行的,因为地价不定、地皮一天贵一天、将来造办铁路购买地皮时、异常不利、现在英吉利纽锡兰均已实行了、 (问)地价单税、系专按照地价收纳租税、此税一行、则其余租税是应该一律停办的,先生既欲实行地税、则其余租税一概停办乎、 (答)一时试办是不能停办一切的、等待有把握之后、再想办法、 (问)先生之乐观说、我们是很佩服、但是先生的老同志、如汪精卫蔡孓民、个个都上西洋、似乎又很消极、就此看来、似乎乐观派的人不很多、 (答)他们是很乐观的,所以上西洋求学、不然他们就不去了、 (问)先生从北京就要往东京欧洲、有此说乎、 (答)现尚未定、 第八十章 黎菩萨过河 第八十章黎菩萨过河 “斩爷,您终于找我了。”罗金跪在地上。亲吻张斩的鞋子,虽然已经是宜宾乃至四川有名的大商户,但是罗金还是认为,只有面前的这个男子才是自己的主子,当然张斩并不这么认为,新时代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卑躬屈膝。 张斩扶起罗金:“罗金,现在你做的很好,下一步我希望你进驻陕西,把情报网撒到陕西去。” 罗金有些发呆,不过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低头应道:“是,我一定办到。只是为什么是陕西呢?湖南湖北交通便利,陕西重峦叠嶂,易守难攻,土地贫瘠,打下来也不合算呢。” 张斩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北上或者东出代表两种选择,一种极难,一种相对容易,但是永远也走不到最后哪一步。历史上以北统南者众,以南统北者,几千年也只有朱元璋勉强做到了,所以张斩宁愿选择更艰难的道路。 罗金低头行礼,倒退着退出了大门,张斩叹了口气拿起电话“特科的人来了没有,嗯,叫他们进来。” 过了没多久,门外走进来一个男子,高高的额头,明亮的眼睛,笔直的站在张斩面前等待张斩的训话。 张斩低头看了看这人的履历,胡成奎,江西人,对**热情高,铁血青年团团员:“胡成奎,现在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做,我先告诉你,这个任务没有任何荣誉,极其危险,一旦死亡得不到任何奖励,四川人民政府不会承认这件事。” 胡成奎站的更直了,脸上带着那种**者的虔诚表情:“请问对中国**有用吗?” “有,有很重要的作用。” “那好,我去做。”胡成奎脸上没有半点动摇,眼睛里面的光芒又盛了一分。 张斩拍了拍胡成奎的肩膀:“好。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热血青年,中华才不会灭绝。这次的任务就是返回江西,做一个踏实本分的军人,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你要做的事把江西省的各种势力整理出来,那些人是**同志,那些人是可以收买的,那些人是必须镇压的,要让江西成为透明的江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胡成奎毫不犹豫的敬了个礼:“明白,一定执行都督的命令。” 张斩脸色缓和,掏出一份信札:“这是光复会的陶会长的举荐信,你可以拿去给江西都督李烈钧,他应该有所安排。” 胡成奎接过信札,深深朝张斩鞠躬:“成奎知道了,请都督为国保重,只是这样的工作,要做多久?” “断则三五年长则十年。” “好!”胡成奎行了个军礼,英姿勃发的走了出去,张斩翻动名册,开始叫第二个人。一共有二十个人,他们都是铁血团最优秀的学员,在某一领域拥有常人不及的天分,他们会分散到各省,收集各省的资料,等到张斩进攻的时候,就可以轻易地了解敌人的布置,不夸张的说,这些人中的每一个,都抵得上一个镇。 对于北京发生的事情,张斩并不在意,袁世凯虽然是枭雄,却不是能认识新时代的事物,很快袁世凯就能意识到,那套延至旧朝代的老办法已经不灵,新时代需要的是组织,政党,而这些正是袁世凯所不具备的。 等到把这些人员全部布置完毕,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张斩推开椅子,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带着贴身卫士走出了都督府,浏览下成都的夜色。 此时的成都与一年前已经大不一样,原先狭窄的青石路被宽敞明亮的柏油路所替代,由于成都到富顺的铁路已经通车,成都可以通过水路得到源源不断地物资,再通过成宜铁路运送过来,像沥青这种东西,原本因为高昂的运费而无法成为筑路材料。但是在铁路修好之后,低廉的运费让沥青取代了石灰和青条石,成为成都公路的主要材料。 成都的变化还不止如此,道路修建比较快,在重建道路的同时,那些低矮的平房,甚至是三进三出的大宅门,都在进行改造,由于下水管道的建设,修建洋楼已经成为时尚,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成为尊贵人家的首选。 在宽敞整齐的马路划出的区域内,到处都是正在修建的洋楼,也有些雕梁画栋的三层小楼,掩映在古树之间,倒也有几番不同的气象,成都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工地,建筑声彻夜不息。 都督府距离闹市较近,张斩还没有走多久,一辆人力车就跑了过来:“先生,去哪里玩?”还不等张斩接话,自顾自说了下去:“西城的梁园、少城的枕流还是和刘斯亮开的宜园,这些都是老茶铺,要是您老不喜欢老茶铺。悦来茶园男女混坐,说不定你旁边就是督军的女儿,一看先生您长得这么精神…..。” 车夫还想唠叨,张斩已经有些不耐,上车说道:“就去梁园好了。”心中有些纳闷,前一段时间不是发布命令,取缔这些黄包车了吗,在张斩看来,黄包车纯属旧时代的产物,不符合人人平等的原则,而且有碍观瞻。取缔之后可以让黄包车夫做些别的事情嘛。 车夫跑的很精神,头微微抬起,脚步从容,看上去十分神气,这样的人做黄包车车夫未免可惜了些,张斩就问道:“前一段张都督不是说取缔黄包车了吗,怎么现在还能出来拉车?” 车夫听了脚步一顿,有些气愤的说道:“先生你不知道,张都督别的命令都不错,但是这个命令可把我们坑苦了。” 张斩有些意外:“怎么坑苦了呢,不是交出黄包车之后有补贴,然后政府负责帮助黄包车车夫找到新工作吗?” 车夫骂道:“都是扯淡的,张都督制定的政策是不错,可是下面的人执行的走了样,像我这样的新车,铃铛铜轴都是崭新的,放到哪里都要一百元,最差也值八十块,他们只肯收三十五元,钱还要一个月之后给,我听人说一转手他们就把这些车买到别的地方去,净赚三十块呢,找工作就更不用说了,那些空缺都是要钱的,一个职位一百五十元,拼死拼活一年才赚十几块,成心不让人去呢?” 张斩脸色有些难看,说道:“继续说。” 车夫应了一声:“这些人可把张都督的名声坑坏了,你说这样的条件,我们能答应吗。答应了就是断了一家人的生路,我现在质感晚上出来,白天也不敢到大街上去,还好那些警察不管这些事情,要不然一家人只能喝西北风了,张都督不知道这些事情,先生你要是有门路的话帮我们传个话,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张斩看着满身是汗的车夫。许久不能说出话来。 第二天早上,张斩取消限制黄包车的决定,并同时宣布,一旦涉及到相关人群利益的,必须召开听证会,切身利益者必须拥有超过八成的投票权,用以减少行政权滥用的行为。成都市面上的黄包车又多了起来,张斩心里有舒服了不少。 此时北京大戏正在上演,你放唱罢我登场,孙中山二十万里铁路六十亿外债得到了一个孙大炮的外号,黄远庸是袁世凯的御用记者,这番诘问让孙中山阵脚大乱,把这个黄远庸恨到了骨子里面。 此时黄兴远走,本来是宋教仁依次登场,却不曾想有人已经按耐不住,率先上场抢戏了。 这次抢戏的人是黎元洪,这位湖北都督当得挺好,但是有一条不太顺心,就是三武这些**党总瞧不起他这个老军伍。尤其张振武,屡次不把黎元洪放在眼里,让黎元洪十分头疼。 张振武是湖北罗田人,原名尧鑫,字春山,更名竹山,曾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研究法律政治,且入体育会练习战阵攻守诸法,后由湖南人刘彦介绍入同盟会联络部,担任组织湖北**机关之责。武昌首义时,众军拟拥黎元洪为都督,黎再三推辞,张振武对吴兆麟(工程第八营左队队官)说:“这次**,虽将武昌全城占领,而清朝大吏潜逃一空,未杀一个以壮声威,未免太过宽容。如今黎元洪既然不肯赞成**,又不受同志抬举,正好现在尚未公开,不如将黎斩首示众,以扬**军声威,使一班忠于异族的清臣为之胆落,岂不是好。”这一番话后来当然传到黎元洪耳内,因此,张对黎固然意存轻视,而黎对张亦颇有戒心,彼此嫌怨日深,未能化除。 北京临时政府成立,袁世凯邀武汉诸豪杰入京,黎亦希望调虎离山,除去这些眼中之钉。于是张被袁邀入京,受隆重款待。辛亥“三武”都是非常瞧不起黎元洪的,张振武在北京惨遭杀害,种因便起于此。 黎和“三武”中,比较与孙武亲近。张振武则和黎最先闹翻。他在汉阳之战后,便 到上海去负责购买枪枝、弹药和服装,这期间两人即极不愉快,主因是张振武所购的军 用品,多数不合用,让两人起了龌龊。 民国元年1月27日,张振武自上海电黎:“现到机关枪七生点五日本速射炮弹均全,商请邵保拨款,渠不承认,请速另汇八万五千两,找价免延认罚。哈喇呢雨衣已订万套,价五万两,十日内两交,亦祈汇款。” 29日黎复张电:“所购到鄂之枪,已经试验,均系废枪,不能适用,尚须速向该厂严重交涉退换。又据来电,所购枪炮子弹均已到沪,须汇款五万元,但不知所购之炮弹、机关枪及该枪子弹为若干?已付银若干?分别电复,即将所购之枪炮子弹全数运鄂,试验后,如能合用,再行交款,庶免受欺。” 2月5日张自上海电黎:“枪炮验讫,因找价未清,致不能就江裕轮运上。此后沪船又须一律运兵往浦口、烟台各处,未便借用。查快利在鄂,请速饬来沪制造局接运。” 同日黎复张:“所购之机关枪果能适用,须迳运鄂,照价给款,无须通融借给。前所购之枪业已试验,内有坏枪三分之一,缺刺刀者三分之二,子弹因年久药性失效,不能用者三分之一,似此虚糜公款,咎将谁归?须将经手各事清理完结,迅速返鄂为要。” 2月6日张振武、陈宏诰联合电黎:“洋商固执不允运鄂找价,并将货物搬至岸上不交,立望电汇五万两,庶可早归。否则迁延枉费,不堪设想。至前购之枪,系丁复亲验无讹,缺失之处,应询丁君。此次枪弹由武验看,确系全新,运鄂如有不符,武负完全责任。” 2月7日黎电张:“电悉,足下购办军械,经手甚巨,仅据清册,恐难明晰,现正派员来沪接洽,务将所购军械,全数交清后再行北上为盼。” 2月9日张复电:“电悉。武所购枪械、军衣、银照、杂件造具清册,并交陈宏诰等解回。枪械因所欠余款由谭人凤君交出,已分一半,作为救烟(烟台)扫北(北方)之用。现两方面物件均已下船启行,可勿庸派员来申。” 11日陈宏诰电黎:“沪上购取衣物器械及清册,振武已交宏诰运回,今日开轮,途中因 两次停轮,约七日方能到鄂。青电拟派员来,请免。振武订明日起程。”12日黎复上海陈宏诰电:“电悉,现南北联合,烟台已无战事,张振武所购衣物器械,望全数运鄂为要。” 电报打到后来,黎元洪和张振武都撕破了脸皮。张振武说不清楚,正好此时袁世凯见召, 张振武应召入京,等到风头过了之后便再回到武汉。黎元洪对张本有疑忌,好容易调虎离山,把他送到北京,他竟又折返,对张振武猜忌更甚。 这时,全国各地由于欠饷和裁兵,游勇无归,所在谋变,此起彼伏,如驻宁的赣军、苏州的先锋营、滦州的淮军马队、洛阳的清军、芜湖的卢军,及通县、滁州、浦口、景德镇各地的驻军,以及奉天、山东、安徽各省会的防兵,均陆续哗变,幸立即剿抚,才告平定。 湖北为**兴起之地,喜动恶静,辛亥**有功官兵,部分恃功而骄,甚难节制。如襄阳府司令张国基不服编遣,攘杀调查专员。祝制六、江光国、滕亚纲以改革政治为号召,企图推翻湖北军政府。武昌起义著名的楚望台军械所守兵亦发生兵变,在这次兵变中,据说黎元洪查到主谋人是张振武和湖北将校团团长方维。 当张振武由北京折返武汉时,黎元洪怕他真的在武汉有所行动,又不愿明目张胆对付他,乃邀请湖北籍的参议员刘成禺和郑万瞻由北京返鄂,表面的理由是调停孙武和张振武的嫌怨。孙武因为亲黎,所以和张水火。刘成禺等返鄂后,杯酒言欢,孙、张遂重归于好。这时袁世凯聘张为总统府顾问。黎元洪劝张入京就职,张亦慨然允诺,束装启程,于民国元年8月8日抵达北京。 同行有武昌将校方维等13人,及随从仆役30余人。刘成禺、郑万瞻、罗虔等亦于第二天由鄂抵京。8月11日孙武也抵京,鄂省要人于是冠盖京华。在张振武来说,似已决心结束鄂省野心了,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大祸已在眉睫。 黎元洪杀心已动,8月13日自武昌给袁世凯一封密电: “张振武以小学教员赞同**,起义以后充当军务司副长,虽为有功,乃怙权结党,桀骜自恣。赴沪购枪,吞蚀巨款。……..至振武虽伏国典,前功固不可没,所部概属无辜,元洪当经纪其丧,抚恤其家,安置其徒众,决不敢株累一人。皇天后土,实闻此言。元洪藐然一身,托于诸将士之上,闒茸尸位,抚驭无才,致起义健儿变为罪首,言之赧颜,思之雪涕,独行踽踽,此恨绵绵。更乞予以处分。以谢张振武九泉之灵,尤为感祷!临颖悲痛,不尽欲言。” 黎元洪的用意是借刀杀人,却没想到袁世凯深谙此道,借了电报后亲取保险柜锁匙找密电本,当时不知密电内容关于何事。不巧这天开保险柜锁匙老开不开,这个保险柜只有袁本人和梁士诒有锁匙可以开启,袁乃请梁帮助开柜,取到密电码本,自行译校。 校毕神色紧张,立命梁通知赵秉钧、冯国璋、段祺瑞、段芝贵四人来府,秘密商量对黎电如何处理?对张振武是否下手?梁士诒主张再去一电询黎,是否确属黎本人意思。15日得武昌复电,据称13日电确属黎本人主意,于是袁世凯才决定逮捕张、方两人,立予正法。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张被押至玉皇阁军政执法处,处长陆建章亲自出见,解缚对语,彼此先还说一两句寒喧语。张很生气,见自己的马车夫亦被缚,乃对陆说:我不知我为何被捕,我的马车夫与我毫无关系,应该先释放。 陆立即命副官释放。然后张向陆要纸笔,写了一封短柬给前鄂军第四镇统制当时在北京与袁颇接近的邓玉麟,函中略云:弟忽被大总统之军队所缚,不知是死是活,请兄为我分明,身边未有分文,请兄为我设法。末并请邓照顾其随从人员及家属。信写好请陆派人送,陆也立即交人送至十二条胡同邓寓。 张其后发觉一部分家人也被缚,乃告陆说:我的家人请开释。陆也应允,立将其家人释放。这些被释的人都由车子送到很远的地方才释放。 这时张振武乃问陆建章说:“我们究竟犯了什么罪?你根据什么法律逮捕我们?” 陆微笑着把黎元洪的来电给张看,张看了气得脸都红了,大声地说:胡说!胡说!陆又 把袁世凯的命令给张看,张看了愤慨地说:“死吧!看你们能横行多久。” 张振武被杀事件,使湖北旅京人士大为激动。张伏刑的当天清早8时,孙武、邓玉麟、刘成禺、张伯烈、张大昕、哈汉章、时功玖等同赴总统府质问。袁世凯亲自出见,他说: 这件事我很抱歉,但经过情形诸君当已明了,我是根据黎副总统的来电办理,我明知道 对不住湖北人,天下人必会骂我,但我无法救他的命。袁的语气把这事完全推到黎身上。 此事一出,黎元洪在湖北人心尽失,新军几次喧哗请求解散,湖北乡绅联名请黎元洪离鄂,黎元洪无奈,只好孤身进京,等待他的就是袁世凯的牢笼。 第八十一章 宋理事进京 第八十一章 宋理事进京 第八十一章 黎元洪走了。湖北都督的位子就空了出来,湖北可不是一般的省,曾几何时,汉阳兵工厂、汉阳钢铁厂占据了民国产量的三分之二,四川兵工厂宜宾钢铁厂建成之后,汉阳兵工厂的产量还是占据了四成,钢铁厂占五成,得到了湖北省就等于拥有了源源不断的武器供应,这样的省督位子谁不眼热。 袁世凯提名段祺瑞,孙中山提名蒋叙武,黎元洪提名汤化龙,宋教仁提名孙武,四方斗得不亦乐乎,一时间难分高下,到了最后张斩反倒成了主角,他支持谁谁就能当上湖北都督,这也是张斩不争湖北都督的缘故,要是争得话就跟四人一样,斗得天昏地暗。 张斩也不着急,派人周旋在四方之间,待价而沽的意思非常明显。袁世凯开了一个长江巡防司令的缺,只是长江现在不是中国人的,大部分都在英国人的掌控之中,甜头不大。黎元洪开了一个湖南都督的职位,孙中山开得更高,直隶总督外加东北总督,价码是最高的,可是这些东西不是孙中山的,而是北洋和张作霖的,张斩还不想提前跟这些牛人对上。宋教仁没开条件,星夜来到四川,跟张斩谈理想来了。 一听宋教仁要来,张斩脑瓜子都疼,宋教仁字遁初,号渔父,汉族,湖南桃源人。1913年被暗杀于上海,享年三十二岁。中国伟大的民主**先行者、中华民国的缔造者,是中华民国初期第一位倡导内阁制的政治家,换句话说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现在大家都拿民国当个幌子,该干什么干什么,偏生这位老兄热血沸腾,真想用内阁制约袁世凯。 不过该见还是要见,张斩并不希望中国最后一个理想主义者死掉,历史有很多岔路,张斩很想看到。当宋教仁一直存在的情况下,中国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局面。结果出人意料,张斩支持孙武出任湖北都督。 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张斩绝对不允许北洋的部队踏上长江南岸,所以袁世凯的三只强军只能隔江相望,段祺瑞作为北洋的大将,如果成为湖北的都督,就等于逼迫张斩开战,这种局面是双方都不愿意见到的。 黎元洪张斩也不想支持,这位老好人貌似忠厚,实际上却行为可疑,张振武是他永远擦不掉的污点,张斩不想跟这样的人合作。至于国父,张斩自然就更加不敢合作了,跟国父合作的人到最后都成了国父的敌人,张斩自问比不上那些军阀狡诈,不敢跟国父合作。 宋教仁的提议实际上就是扶植湖北旧人,维持目前现状,孙武其人既是**派,又是袁世凯幕僚的一份子,又跟宋教仁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同为中部同盟会会员。)与张斩又相处甚得。的确是四方都能接受的结果。 但是张斩的并非无条件答应宋教仁,作为交换条件,张斩派出了最精锐的卫队,一百人的快枪队,作为宋教仁的护卫,无论出行还是住宿,都要陪在宋的左右,一直到宋教仁担任总理半年之后为止,半年是张斩给宋教仁最长的期待,民国总理短命,做半年的都已经算是长的了,像宋教仁这样直性子的人,恐怕很难待上半年的。 宋教仁从四川回来,身边就多了一百人的卫队,个个都是身揣盒子炮,腰间插了一只谢菲尔德专用短步枪,打起来子弹就像泼风一般,别说等闲杀不进来,就是一个团恐怕都打不过这只精锐小队。 张斩的态度很明确,要想杀宋教仁,就要先从我的卫队尸体上踩过去,暗杀如果变成了明杀,张斩就知道到底是谁想要啥宋教仁,对于这个看起来明白的问题,张斩总有很多疑问,因为宋教仁的死,引发了二次**,打破了南北平衡,原始凯称帝未必是不看到海内已经没有对手。信心过度膨胀造成的。如果民国的历史能避开这一段,权力可以永不流血的方式得到,那么对于中国来说是大幸事,哪怕是付出一百分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张斩的态度让袁世凯有些担心,他不怕张斩,四川是富庶的,也是慵懒的,虽然蔡锷说过张斩的志向,但是袁世凯并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当年诸葛武侯如何,才智十倍于司马懿,可是蜀魏差距也是十倍,最后武侯一死,蜀国并没有撑多久,袁世凯到希望张斩可以贸然出兵,把实力浪费在无休无止的山路之间。 对于宋教仁,袁世凯也不担心,一个书生而已,在中国这个有着浓厚历史的国度,有很多事情都不是一个法字可以约束的,刑不上大夫正是这种现实的最好写照,情理之所以情在理之前,并不是一个随便摆设的。宋教仁不过一个书呆子而已,等他明白过来,就会知道内阁是多么不切实际的东西。 但是对于宋教仁加张斩,宋世凯可就紧张多了,一文一武,一南一北,不论那位都有一大批拥戴者,两者的声望加起来,足以跟袁世凯抗衡,甚至还可以占据一些优势,以前的孙黄配袁世凯并不害怕。黄兴不知兵,孙中山不知民,名气都是虚的,但是张斩知兵,宋教仁知民,这两人配合起来就形成绝大的威胁。 张宋配是一定要打破的,袁世凯找来杨度,让这个智囊帮忙想些主意,杨度轻轻一笑:“大总统何必担忧,张斩与宋教仁绝非一路。” “此话怎讲?” “如果他们一路的话,湖北都督断然不会是孙武,而是张斩手下四大将中的一个,孙武虽然也是国民党一员,但是他骨子里面还是湖北人,当年驱逐张斩的人中,他是最起劲的一个,他当上湖北都督之后,与张斩又旧仇,断不会跟张斩合作愉快的。” 袁世凯心里一轻,多日来他担心的就是这件事,被杨度一分解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奥妙,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皙子,当年我看三国的时候,看郭嘉几句话就把迷局点破,我还以为是小说家言,今天我听了皙子的话,才知道小说说的不假,只是如皙子这样的人太少,所以才认为没有这样的人。” 杨度脸上有些不快,郭嘉虽然才情绝艳,但是死的早,袁世凯这么一说难免让杨度心中有些块垒,不过这些怎好表示出来,这点不快只是在嘴里齿间一闪,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杨度面色如常,没有丝毫傲娇之意:“郭嘉虽好。也只是谋士,做主意得天下的,是杀伐果断的君主,如果让谋士来定江山,恐怕最好也不过武侯一般的成就。” 袁世凯哈哈大笑:“皙子不必矫情,我不是猜忌之君,你也不必做揣摩之臣,我们就做一对肱骨君臣,全始全终做完这一场,也为民国留一段佳话,好不好。” 杨度躬身、行礼:“谨遵大总统之名,度愿竭尽全力,助大总统成就一番伟业。” 宋教仁回到北京之后,此时坐在总理位置上的人已经是第四任总理赵秉钧了,其他两位代总理身心皆疲,不得不让出这个金光闪闪的牢笼,赵秉钧虽然是袁世凯的老部下,但是北洋政府的矛盾,并不是资格老就能解决的,所以宋教仁到北京的时候,赵秉钧颇有感触,言语间便多了几分萧索,有些奉劝宋教仁不要当总理的意思。 宋教仁只是微微一笑,把这些话语当做耳边风,开始了他的毁党造党。宋教仁的打算已经非只一日,民国元年的政党林立,早在南北议和的前后,许多同盟会会员,事实上是排满主义者,狭义的民族主义,认为**的目的已经消失,再加上不喜欢那种会党一般的入会手续,于是便从同盟会中分化出来,另组成了一些为了争取政治地位的小政党,它们只是竖起一块招牌,发出一篇宣言,拉出几个名气大的政治要人作为他们的领袖,以便于进行个人的政治投机。 还有些政党是以地区关系或历史关系结合起来的。所有这类政党都没有旗帜宣明的党纲,没有一定的政治主张,跨党脱党视为家常便饭。其所拥戴的领袖,也可能兼另外一个党的领袖,而被推者等于今天兼任公司行号的董事长一样,是一个挂名差使,对任何一党都不关心。 南京临时政府时期,临时参议院内部相互对立的政党,主要的是同盟会与江浙人士章炳麟、张謇为中心的统一党。临时政府北迁后,统一党和以湖北人孙武、蓝天蔚、刘成禺为中心的民社,以及君主立宪分子籍忠寅、周大烈等所组成的国民共进会联合起来,于民国元年5月9日成立一个共和党,推戴黎元洪为名义上的领袖,成为同盟会的主要竞争者。 除了这两个政党而外,参议院还有谷钟秀、张耀曾、吴景濂等的统一共和党,站在第三者的地位,举足轻重。这个统一共和党和宋教仁曾有密切的联系。 由于事实需要,同盟会必须合并许多小党,完成“毁党造党”的目的。因此宋教仁乃以敏捷的政治手段,不仅和统一共和党取得密切的联系,同时与国民共进会、国民公党、共和实进会三个小党取得联系。这三个小政党本是从同盟会和君主立宪派内分化出来的一些混合组织,大家协议合组一个大政党以与共和党抗衡。 从这一点上说,宋教仁是一个天才的政党活动人物,他取得同盟会以外四个政党的协议合并后,遂在8月11日与各党代表会议于北京安庆会馆,获致协议。再于8月13日召集同盟会全体职员大会,推举宋教仁、张继等16人为筹备员,并由总务部发出通告,宣布同盟会改组为一般形态的政党。 孙中山和黄兴此时远在上海,颇有些鞭长莫及的感觉,为此一改变特意联名致电各支部征求同意。电文如下: “各支部鉴:据北京本部来电云:‘连日与统一共和党、国民共进会、国民公党协商合并,另行组织,彼此提出条件于下:(一)定名:国民党;(二)宗旨:巩固共和,实行平民政治;(三)党纲五条:保持政治统一,发展地方自治,励行种族同化,采用民生政策,保持国际和平;(四)用理事制,于其中推一人为理事长。昨日开全体职员评议员联合会,合并条件已通过’云云。 文等以上列条件与本会宗旨毫不相悖。又得此多数政党同心协力,将吾党素所怀抱者见诸实行,此非独同人之幸,亦民国前途之福也,文等深为赞成。且同盟会成立之始,其命名本含有**同盟会之义在,共和初建,改为政党,同人提议更名称者益众,即此时而易之,可谓一举而两得矣。特此通电贵支部,务求同意,以便正式发表。文等屡承袁大总统遣使持函来邀,已定十七日起程北上,赐复即交北京同盟会本部为盼。孙文、黄兴。” 孙中山到北京的第二天,同盟会宣布与统一共和党、国民共进会、国民公党、共和 实进会合并,成立国民党,这是民国元年8月25日的事。国民党成立大会在北京湖广会馆 举行,孙中山亲自出席,并发表了组织新党的演说。依规约第四章的规定,推选职员, 计理事九人:孙中山、黄兴、宋教仁、王宠惠、王人文、王芝祥、吴景濂、张凤翙、贡 桑诺尔布。参议29人:胡汉民、柏文蔚、陈锦涛、李烈钧、张继、蒋翊武、孙毓筠、谭 延闿、尹昌衡、于右任、马君武、田桐等。名誉参议钮永建等七人,各部干事300余人。 9月3日由黄兴、宋教仁、吴景濂、王宠惠、王芝祥、王人文、贡桑诺尔布七理事互推孙 中山为理事长,孙并遴请宋教仁代理理事长。 宋教仁是个政党组织的好手,他年轻,能说会写,不仅是一位天才的演说家,而且 还是一位有名的政论家,经常用“桃源渔父”的笔名在报上发表政见。他早年参加过长 沙起义,与蹈海而死的陈天华同为华兴会头角峥嵘的人物。 南京临时政府成立时,他是湖南所派的参议员,在修改《临时政府组织大纲》时,他极力主张采行法国式的责任内阁制,反对美国式的总统制。这个主张连孙中山都不同意。由于他少年气盛,别人都说他想做内阁总理,于是南京临时参议院通过《临时政府组织大纲》时,不仅不是责任内阁制而是总统制,根本连内阁总理都不设置,由各部总长直接向总统负责。甚至孙大总统提出宋为内务总长时,参议院也不予通过而改提程德全递补。 当孙中山把临时大总统一职让给袁世凯时,又觉得总统的权力太大,怕袁滥用职权,施行**,乃把《临时政府组织大纲》修改为《临时约法》。将总统制改为内阁制,总理这个大门槛就是这时候插上去的,早前是没有的,所以袁世凯觉得不爽也是正常的。 **党人虽然对于名位看得很淡,但是都有强烈的责任感,因此宋教仁想做内阁总理是可能的。南京临时政府结束时,宋所持的政见和孙中山有很大的距离。孙中山主张将政权让给袁后,同盟会退而为在野党,以鞭策政府;宋则主张“毁党造党”,放弃同盟会的名称,吸收其他小政党,组成一个大政党,在国会中成为第一大党的地位,由国会的多数派进而组织责任内阁。 照宋的主张,就是放弃在总统问题上、军事实力上对袁斗争,而在国会方面、内阁方面取得优越地位,使袁的总统没有权力。这个主张很快就得到同盟会会员的热烈支持,才有国民党的组成。 国民党成立后,宋教仁所致力的是在国会中控制多数,同时准备在正式国会议员选 举战中赢得胜利,以备将来组成一党内阁。黄兴则致力争取各色各样的人入党,他以为 无论你是何等样人,只要入了国民党,就可以漂染你成才。黄兴本不愿意来京的,怎知 他入京后,受袁的迷惑比孙中山更厉害。他不止是到处劝人入党,而且当面邀袁世凯入 党,并且承诺推袁为党的领袖。他认为:不论生张熟魏,不论为敌为友,只要今天肯加 入国民党,大家就是同志。所以他除了拉袁入党外,还以十二分的诚意拉杨度、拉赵秉 钧等入党。 袁没有当面拒绝黄的邀请,也不肯做正面的答复,但却把这件事偷偷地告诉了杨度。 袁说:“晳子,你看我像个**党吗?”他一边流露着奸雄的笑容,一边说:“如果他 们不坚持责任内阁,我们便做个**党玩玩。”杨度本是孙中山和黄兴缔交的介绍人, 早在十年前他在东京时,就婉拒孙中山的邀请加入同盟会,所以他对**和国民党都是 没有信心的。他这时已经死心塌地地选中了袁世凯,因此他自不会接受黄兴的提议。他 根据袁世凯的意思写了一封信给黄兴,函云: “前承不遗,邀入国民党,只才识无似,未敢遽诺。近日京中贵党干部诸君继续招 邀,议及党略,度以为贵党以前之经过,及以后之行动,皆不免于困难者,实为政党内 阁四字所缚。虽云根据学理,然贵党从前对于项城尚未充分信用,含有防闲政策,亦事 实之昭然。度意此后贵党对于民国,对于总统,宜求根本解决之方,若不信袁,则莫如 去袁,而改举总统。度必劝隐,袁必乐从。若能信袁,则莫如助袁,而取消政党内阁之 议,宣布全国,以求实际沟通,度方可有效力之处。若仍相挟相持,互生疑虑,实于国 家大计有损,非上策也。度姑以党外之人预为建议,自分于贵党党员,关系甚浅,不敢 轻于投身,乞公据度此电,通电全国贵党本部支部,征集意见,若多数赞成鄙意,见诸 实行,方敢追随左右,不仅以此觇贵党之方针,且以此卜一身之信用。进退所关,伏维 裁察是幸。” 第八十二章 陈仓暗度 第八十二章 陈仓暗度 1912年,9月。重庆朝天门码头人头攒动,出洋三个月的唐省长归来,听说这次唐省长跟洋人做了笔好大的生意,足以让四川百姓每人每年多赚五块大洋,天老爷,这可是自打前清以来都不曾见过的好事啊! 轮船上熊希龄意气风发,看他现在的神色,谁都想不到就在几个月前,他还黯然辞职,准备不再履仕途,也不怪他高兴,美国之行顺利的让他无法想象,在导师的帮助下,他接连买下了几个倒闭的钢铁企业,然后将矿山和炼钢炼铁部分剥离开来,到最后将这些矿山重新打包,再次上市,竟然卖出了将近八成的价格,随船队而来的这些炼钢炼铁设备,可以每年炼制一百万吨的铁,五十万吨的钢。竟然只用了不到一千五百万元,实在让熊希龄吃惊不小。 美国资本家最重的就是实力,当熊希龄展示了他的商业才能之后,那些还在经济危机中苦苦挣扎的大小公司都看到了希望,有钱就代表有市场,有市场就能摆脱危机,于是唐绍仪马上也陷入了资本家的包围之中,希望能得到唐绍仪的青睐,唐绍仪最后选了一家造纸厂,一家精密制造公司,一家汽车厂,这些都是唐绍仪认为四川最缺的东西,别的东西都可以缓缓。 但是他们都没有辜鸿铭出的风头多,辜鸿铭在美国众议院当中发表理想国,在这个美国政治中心讲述了四川的美好的前景,所有想实现梦想的年轻人都可以来四川实现他的梦想,演讲稿带着辜鸿铭一贯的风格,华丽的构筑了一个伊甸园,哪怕是最坚定的反华派一员霍华德,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梳小辫子的中国老男子把我迷倒了。’ 辜鸿铭随后在常青藤联盟总部哈佛大学演讲,讲的是中国的哲学,听者云集,拥挤的连大门都进不去,长长的排到了门外几十米处,带着朝圣般的心情听着辜鸿铭的演讲,辜鸿铭这次用的是拉丁文,优雅、含蓄、每个字都寓意深远。在美国这个注定成为大国的国度里面,除了艾伦之外,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般优雅的演讲,演讲结束后,辜鸿铭成为美国学术界的名人,理想国更是被书商看重,专门刊印成册,几天之内就卖光了,不得不再次加印,等到回国的时候,辜鸿铭的稿费竟然突破了五位数,这让熊希龄咂舌不止,打趣道:“辜老先生真是厉害,一张嘴就得到了我一辈子的薪水”注:财政厅厅长年薪一千元。 对此,辜鸿铭不予反驳,而是把钱全部投入辜鸿铭基金会,作为中西交流之用,辜鸿铭这一举动让唐绍仪和熊希龄也深受震动,各捐款一千块,张斩知道之后捐了一条信息,辜鸿铭大大摇头之后。亲自去了一趟美国国会山,做了一个即兴演讲,大力抨击庚子赔款的不义,像美国这样的大国,应该有大国的胸襟,继往开来重新建立于民国的关系,演讲之后,美国朝野均受震动,一个能孕育辜鸿铭这样学者的祖国,一定会成为强大的国家,这是毋庸置疑的,既然这样,还有必要用一个前朝的赔款作为制约它的手段吗。 在三人走之前,美国参议员做出一个决定,庚子赔款暂缓,其中已交部分酌情退八十七万美元,汇入辜鸿铭基金会,用来作为中美交流之用,美国在四川北京设立两处预科,预科毕业之后就可以到美国大学留学,成都大学、西南大学的学生每年有五十个交流名额,这也是变相承认了两所大学与美国常青藤大学的对等地位。 船行靠岸,唐绍仪辜鸿铭熊希龄看到,码头上已经空了一片,张斩一身戎装,正在岸上等着三人,身后是一辆特别长的轿车…….。 “捏这里。”车上辜鸿铭惬意的说道,车子非常宽大,足足占了一个车道的位置。里面的座位全部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三张床,辜鸿铭等三人就躺在床上,几个低眉顺眼的侍女为他们按摩穴道,缓解疲劳。 张斩跟随行的管家道:“回头开到辜先生家里,油钱司机钱我来付好了。” 辜鸿铭听了蹦了起来:“可不成,这东西跑得太快了,我晕车。”眼睛却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小脚女子。 张斩会意:“这个也给你。” 辜鸿铭这才放心,躺下去哼哼唧唧的享受着,唐绍仪在外洋待惯了,不习惯这种按摩,挥手打发走侍女,问起国内局势,尤其是内阁总理的事情,在他心中,辞去总理一职就是根刺,不时的就会发作一下,让他难过好久。 “还能有什么,大总统想要扩军,想要借款,都被南方否决了,就把几个省的税都卡住,簕住内阁的脖子。只是现在内阁大部分都是他的人马,左手打右手,也是打得不亦乐乎,如今已经换了两次总理,现在赵秉钧总理已经是民国第四任总理了。” 唐绍仪长叹一声,不知道是叹总理换得快,还是内阁现在的乱摊子。叹气之后唐绍仪又问道:“现在四川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你们才走了三个月,能有多大的变化。”张斩打着马虎眼,但是眼睛里面有些得意“再过几天,成渝铁路单线就通了。再过半年复线也会通的。” 唐绍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成渝线三百多公里,去年年末才开始修,到现在不过十个月时间,怎么就修好了呢,这也未免太快了一些吧。他还没有问,熊希龄先问道:“这路修得好快,张都督用了什么仙法,能让成渝线一年不到就通车?” 张斩哈哈一笑:“其实很简单,只修了一条线路,自然比修两条线路来的容易,成都到重庆这条路,出川的货物多而且重,入川的货物少而且轻,所以设计成单行线,只开从成都到重庆方向的列车,从重庆到成都的可以走水路到宜宾,然后转乘宜宾到富顺到成都的火车,价钱上相差不多的。” 熊希龄想了一会,拍了拍大腿:“不好!”把其他三个人吓了一跳,辜鸿铭睁开眼睛“有什么不好,我觉得挺好的。” “当然不好了,成渝铁路只能下不能上,我们怎么回去,难道雇人每天走一百多里,六七天才能到成都不成。”熊希龄不喜欢做马车,他人太胖,坐马车一会就会晕车。 “走宜宾…..。”辜鸿铭说道这里,马上对司机大呼:“快点回码头,我们要坐船去宜宾。” “三位别着急啊,现在去成都可不是自有铁路一条道的,成渝高速公路前两天已经修好了,各位正好可以看下我新买的这辆车质量如何?” “不成,我坐马车都会晕车,更不要说这辆车了。”熊希龄有些慌张,他的晕车是真晕,吐得晕天黑地的。不敢拿小命开玩笑。 张斩哈哈大笑,把熊希龄按住,转头对秘书说:“把顶棚打开。” 车子顶部嘎嘎作响,顶棚在熊希龄的注释中升起,翻转。原本是一辆密密实实的轿车,转眼间变成了一辆敞篷跑车,风呼啸着从车身划过,将熊希龄的疑惑一扫而空。 “怎么样,最新版的福特,特别订制的敞篷跑车,从重庆到成都只要五个小时,每小时七十五公里,熊先生如今觉得怎么样了。” “好,很好,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坐上一辆不会晕车的车子,真好。” 几人谈笑风生,车子不久就上了高速路,熊希龄这才注意到,在路的一侧都是囚犯,他们在努力的修路,而这条路看上去,也是只有一条线路的样子。熊希龄本来就是脑子精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哦,我明白了,现在就是铁路负责出川,公路负责入川,等到半年之后,铁路公路复线都已经修好,这半年赚来的钱就是白赚的。” 被熊希龄说中,张斩心中有些愉悦,这些东西张斩并不会对人说,难得有人说出来,心里自然是高兴的。“是啊,现在四川用钱的地方多,能赚些就赚些,少亏也是赚,你们说是吧。” “当然,成渝开通之后,运费赚了多少?”熊希龄问道,他是财政厅厅长,平时操心的就是财政,这条铁路虽然是单独列支,但是如果能够早一点实现收支平衡,他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设计时说得好好的,等到用的时候出问题的事情,熊希龄没少见过,但是想张斩这样设计的时候就挺抠门,建成之后花费的更抠门的,到现在为止熊希龄也只见到一个。 “不少,不少,筑路的工人是不算钱的,所以我们成本比起其他的铁路,至少要低三分之一,这些钱都是单独列支的,用来补偿这些囚犯的受害者。”张斩看着正在劳动的囚犯,突然喊了一声“停车!” 车子戛然而止,轮胎在柏油路面上划出两道黑色的痕迹,唐绍仪不知道张斩想要做什么,茫然的看着张斩,张斩打开车门,回头看了看三人:“我去看一个老朋友,一会就回来。” 沙石在脚下吱嘎作响,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味道,这是一股汗味石头粉尘混杂在一起的味道,闻起来酸酸的,就像阴沟里面的泥土晒干之后的味道,这是人渣的味道,张斩这般想着,走到了一群正在干活的人身边。 尹昌衡费力的把一块石头搬到路边,魁梧的身材在众多犯人中显得十分显眼,被发配到这里已经将近一年,尹昌衡学会了跟其他犯人一样抢东西,打呼噜睡觉,干活的时候偷懒,看起来他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尹昌衡的眼睛始终那么明亮,有些东西在拼命挣扎。 石头很重,尹昌衡虽然戴了手套,但是手掌仍然被划破了,这双手曾经醉卧美人胸,醒握天下权,现在却用来搬石头,命运之乖虐莫过于此,那个杀人的魔王,如今又怎么样了呢,尹昌衡握紧了拳头,每天都是无数的囚犯,难道那个魔王把全四川的人都抓起来了吗! 费力的放下石头,尹昌衡大口喘气,每天的伙食不够,每当干到要吃饭的时候,尹昌衡就会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监工并不苛刻,但是没完成任务的话,就不能吃饭,所以尹昌衡只能喘息片刻,就要接下来继续干活。尹昌衡低下头,积攒身体里面的每一分力气! 就在这时,尹昌衡看到一双马靴出现在他面前,一个军官走到了他面前,接下来尹昌衡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尹都督,最近过的好吗?”这个声音虽然听得次数不多,但是每个字都那么铿锵有力,尹昌衡握紧拳头,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张斩!” 张斩看着尹昌衡,略微有些吃惊,本以为经过这么久的摔打之后,尹昌衡会失去棱角,但是现在看来有些人注定是脑后生反骨的,比如魏延,比如尹昌衡,还有…..自己,跟自己最像的就是尹昌衡这样的人,无所顾忌争权夺利无所不用其极,如果不是自己有了超前一百年的见识,也许自己就是另外一个尹昌衡。 “尹都督不敢当,张都督来这里做什么?”一瞬间尹昌衡就调整好了表情,现在他连眼睛里面那一丝挣扎都看不到了,与其他囚犯相比,他只是一个稍微高些,但是尹昌衡心里掀起了狂澜,这个亲手毁掉他权势的男子,到底为什么来找他呢。 “我想让你做一件事,很危险,成了之后你有好处。”张斩看着尹昌衡的眼睛“你可以选择不去,但是我可以保证,你一定会后悔十年的。等到青春老去,韶华不在,悲哀的看着自己成为历史上的陪衬,你想成为这样的人吗?” 尹昌衡不想,所以尹昌衡别无选择。 1912年10月,尹昌衡带领一万袍哥暴动,冲破张斩的几道防线,折损了大半人马之后逃到汉中。新鲜热辣的陕西都督张凤翔带兵阻击,却不曾想在张斩手下猪突狼奔的尹昌衡部队,在陕西兵前面却表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张凤翔五千新军一败涂地,尹昌衡打完之后人马竟然多了不少,尹昌衡可是四川袍哥的CEO,这种资历在陕西也是通用的。 等到十一月再战西安,张凤翔仅以身免,竟然让尹昌衡拿下了西安,这下张斩坐不住了,亲自请缨要去剿灭尹昌衡,电报打到北京,袁世凯头顿时大了不少,尹昌衡是张斩放出去的,张斩要管没什么错处,但是要是这样轻巧的让张斩得了陕西,恐怕会得陇望蜀,继续朝中原进发,没准哪天就摸到袁世凯的老巢去了。 思来想去,还是杨度献策:“既然尹昌衡可以占据陕西,不如让他在西安呆一段,到时候张斩就没了出兵的道理。” 袁世凯有些犹豫:“尹昌衡被张斩关了一年,会不会他们有什么协定,到时候张斩出兵之后,尹昌衡不发一枪一弹,就把陕西拱手相让,那样不是吃了大亏。” 杨度摇头:“大总统不必担心,尹昌衡此人善辩能谋,与张斩不是一路人,张斩得了陕西之后,他就不是陕西都督。就算张斩能收买他,他也会存了心思投靠总统,或者两边卖好发展自己的实力,我们只要他做一个墙头草就行了,只要张斩那边不断加力,最后尹昌衡肯定要倒向我们的。” 袁世凯点点头:“皙子,这件事你安排下,条件一切好说,一定要把张斩挡在秦岭。” 杨度点头应是,有小心翼翼的问道:“如今宋教仁风头正劲,大总统以为如何。” 袁世凯大手一挥,颇不以为然:“无妨,且让他折腾,日后自然知道厉害,倒是张斩那小子很不错,竟然能说的美国免了庚子条款的钱,这样一年就少了一百万,足够编一个镇的军队了。” 见袁世凯不以为然,反倒对军费念念不忘,杨度心中也是叹气,宋教仁一旦得势,袁世凯可能不会有什么变化,但是杨度不是国民党,想要入阁就难了。 宋教仁致力合并同盟会、统一共和党、国民共进会、共和实进会、国民公党而为国民党后,国民党就成为一个名实相符的大党了,它的总部设于北京,支部遍设各省和海外各埠,在临时参议院中占了65席,成为第一大党。 因为国民党骤然掌握了60议席,共和党仍只有40席,君主立宪派于是积极振作,汤 化龙、林长民等暗中活动,亦酝酿合并成立一个大党,定名民主党。这时候梁启超恰自 海外归国,和袁世凯妥协,汤化龙、林长民乃与孙洪伊所领导的一部分统一共和党,及 北方政党共和保进党、共和促进党、国民新政社四团体合并,于民国元年10月在北京开 成立大会,推举梁启超为民主党领袖。 共和党成立之后,国会出现三足鼎立的局面,让大选的结果越发难以测算。而拥有四川云贵三省,拥有二十四个议席的四川都督张斩,就成了足以影响胜负的关键。三大党派的说客奔走巴蜀,开出了最丰厚的条件,以争取张斩的支持。 第八十三章 中国式审判 上 第八十三章 中国式审判 上 “民主党的条件看起来很不错啊?”张斩把电报丢到一边。像梁启超这样的名人,不应该掺和到这个泥塘里面,袁世凯不是皇帝,而且也永远做不到皇帝,北洋政府比起清王朝来说更弱小,南方的税收收不上来,盐税也收不上来,就连海关税收也收不上来,袁世凯能代表的也就是北方的几个省而已。 如果历史不变的话,后面的民国政府也是一届不如一届,直到新中国成立才有了统一的政府,可惜那时候已经过去了四十年,中国失去了四十年的大好时间,这也是张斩所想要避免的局面。 如果从这一局面上考虑……张斩陷入沉思,将三份来自不同政党的电报摆在一起,国民党开出的条件是农林部长,共和党开出的条件是交通部长,民主党开的条件是副总理,民主党的职位最高,但是实权几乎没有,国民党开出的农林部长连个虚权都没有。只剩下交通部长的职位,张斩对于交通部还是十分看重的,交通银行加上一批很有经验的工程师,中国修铁路的形势不错,最重要的是,有了铁路之后,张斩的部队就可以通过铁路快速运送到战场。 仔细想了想,张斩把三份电报传给人民政府其他几个要员,咨询他们的意见。李岱青的意见跟张斩相同,交通部部长最好,但是共和党是老袁组织的政党,投给民主党会失去南方各界的支持。 熊希龄也认为如此,交通部长一定要当,而且要在南方多修铁路,彻底的扩大四川的交通障碍。 唐绍仪认为几项均不可选,江西都督李烈钧最近扩军太多,已经影响到四川的安定,将其调走他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如今李烈钧已经有两师一旅,江西素来贫瘠,他供养的军队竟然比我们四川加云贵都要多,他想做什么,任由李烈钧扩张下去,迟早李烈钧会打上门来。 张斩心中一动,现在南方各省都在扩军,反倒是四川没有扩军,让一些人生出了一些幻想,江西能供养一个师已经十分勉强。现在竟然供养了两个师加一个混成旅,实在有点穷兵黩武的劲头,倒是不能不防。 想到这里张斩让情报官找一份关于江西军队的资料,情报室初建,很多资料都是缺的,但是像邻省兵力财政和主要官员这些资料都是齐全的,没过多久张斩就看到了江西的兵力配置。 江西现在是两个师一个旅,但是装备很差,炮兵基本上还是前清留下来的炮标,步枪比前清的时候多些,但是没做到人手一枪,射击训练极少,很多新兵连子弹都没接触过,第一师老兵较多,但是师长与李烈钧有些隔阂,并不遵从李烈钧的命令…..。 后面还有许多,但是张斩觉得已经不用看下去了,一个内部矛盾外部解决的想法,只是现在好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所以这种想法注定是不会成功的,李烈钧的实力恐怕也只有新编的一个师一个旅。实际战斗力还比不上第二师,根本不用担心。 把这个事情轻轻放下,张斩开留下民国党的电报,在背面写道:“交通部长詹天佑,次长由我指定,可否?”虽然是商量的语气,可是张斩知道,宋教仁一定会答应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在四川农民眼中,民国的日子过得很舒坦,至少不用担心棒客,经过张斩将近两年的严打,现在棒客比大熊猫还少见,许多棒客在综合分析了风险之后,非常明智的选择了该行,或者去其他的省混。 小城市的居民也感觉到了这种变化,火车,还有长途汽车,这些都在悄悄的改变着人们的生活,原本去一趟亲戚家要好几天,现在只要几个小时,就算在远一些的亲戚也能一天之内到达,虽然要花些银子,不过这样好轻松自在,时间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变得宽松许多,以前忙到腰都直不起来的活计,现在轻轻松松的就做完了。 大城市的变化更为显著,那些本地户是最幸福的。地皮就是钱,他们只要等着。政府自然就会把管线铺设到脚下,到时候就是收钱了。可以选择卖掉地皮,也可以选择不卖掉地皮,支付一定数量的建设费,一般等到管线铺设好了,就盖一座三四层的小洋房,自然有人过来估价,然后或买或租,房东的钱包顿时变鼓了起来。 也有的商家看出了机会,单买某一闹市的地皮,连成片之后盖一座大大的商场、或者戏院,总之看上去金碧辉煌,单价比原来更是高出几倍。不过买这些房子也要保密,十几家一起购买,要不然消息走漏出去,原本好说话的房主就会换了脸色,价格也是一路翻着跟头往上飙,比如说金桂坊的这次收购。 金桂坊是成都数一数二的大商铺,经营的都是珠宝玉器,老门帘在旗人巷,旗人到了牌子之后生意不好,老板黄金桂就想盘下成都最热的人民路。把半条街都买下来做个店面,只是消息没有封住,恰恰是最中间那户人家知了情,死活不肯卖,最后黄金桂也只能自认倒霉,门店开在两头,中间让这户人家住着。 要说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人民路到底是一等一的繁华,街上的店铺都是单门独院的小门脸,像金桂坊这样的走半条街还没走完的大店铺也就这么一家,每天生意多的吓人。黄金桂举得生意就是有亏有赚,世上的事情不能让一个人占尽了,为着金桂坊人多声音大,黄金桂还没个月补贴中间这户人家二十两银子,也算是仁至义尽。 可是没曾想刚开张几天,中间那户人家就跟着开张了,金桂坊左右各一个门,金桂两个字分居左右,这户人家就在中间这个屁股大的地方上挂了一个牌子“正宗!”只是牌子虽然挂的好,东西可都是以次充好,摆明了是想蹭金桂坊的牌子,这下黄金桂不干了,一纸诉状把中间那户人家的户主牛有才告上了法庭。 上法庭就要有法官,有陪审员,是不需要张斩出面的。本来这就是件小事,对张斩来说每天要是处理这种事,恐怕连十分之一都处理不完,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张斩并不是法官,而是陪审员,按照制度抽到的陪审员不问官职,必须到场的,张斩就脱下军装,换了一身便衣,带着难得浮生一日闲的心情当上了陪审员。 再出门之前,张斩才记起还有一个活动需要他参加,就让胡叔派人参加,自己抽身去了法院。 “起立!”法官操着并不熟练的中华国说道,他是一个蓝眼睛的外国人,辜鸿铭去美国的时候,被辜鸿铭感动的诸多美国学子中的一个,作为一个见习法官,他每个月可以拿到十五元,外加一份价值不菲的房产,根据张斩的规定,每个公务人员如果没有污点的结束公务生涯,就可以得到面积不等的一处房产。所以这名年轻的美国见习法官十分认真,等到全部人员站起来之后才继续说道:“下面宣誓!” “我向法庭宣誓:以我的人格及良知担保,我将忠实履行法律规定的作证义务,保证如实陈述,毫无隐瞒,如违誓言,愿接受法律的处罚和道德的谴责。” 在美国法官毫无平仄的语调声中,原告被告以及二十四名陪审员一同重复着誓言,各种声调混杂在一起,让本来庄重的局面变得有些滑稽。 第一个案件就在这种滑稽的气氛中开庭,为了节约经费,二十四名陪审员要审理两场审判,第一场只是一个小案件,凤翔路七十一号的房主刘爱水打死了七十三号房主赵三娃……的狗,赵三娃要找个说法,为此不惜花费超过狗三倍的价钱,来讨一个说法。 首先上场的是被告的律师,他个子矮小,挺着滚圆的肚皮。脑袋光秃秃的,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袍。眼睛总是滴溜溜乱转,又是神情激动的指着被告,希望引起法官和陪审团的同情,但是法官们面色僵硬,陪审团里面的大妈已经开始织毛衣,他们的目光表示,最好用最快的速度结束这一场煎熬,作为陪审员,他们只能得到五毛钱,却要浪费一个上午或者一天,任何试图拖长时间的行为都会被这些人记在心上,等到宣判的时候成为左右天平的砝码。 律师明白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境地,为了摆脱不利局面,他换了一副口吻:“是的,各位先生们,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夜晚,我们的当事人因为疲劳,极度的疲劳睡着了,他疲惫不堪沉沉睡去。” “哦!”陪审团意味深长的发出了信号,这是一个好兆头,说明律师的话传进了陪审团的耳朵里面。 “但是突然间,哦,老天爷,言语已经不能描述出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们的当事人醒了过来,他看到了…..天啊,他的性命已经危在旦夕,一个丑陋的庞然大物正在嘶吼着,想要把他撕成碎片,那怪物的眼睛是血红色的,恶臭从怪物的嘴里面飘出来。他吓得浑身发抖,然后他抓到了木棍,用力打在怪物的背上。我要说的是,就算在生命受到如此威胁的时候我们的当事人仍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这一棍子的力量并不足以让一条狗毙命。” 律师挥舞手臂,像是随时飞上天空的小鸟:“法官先生们,还有陪审团的各位先生女士,请你们用睿智的大脑想象,不过是一条随处可见的野狗,赵三娃只不过每天给一些残羹冷炙,就成为了它的主人,但是为了这么一条野狗,他竟然索要超过十元的赔偿,我的天啊,如果这样的案例成功之后,我想肯定有很多人会模仿的,几个铜板喂养出来狗,每天跳到邻居家中,被邻居打死之后还能得到十元的报酬,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合算了。” “你放屁,赵二你这个混蛋。”原告赵三娃忍不住骂了一句。 “法庭上喧哗,罚款五元,下次翻倍。”法官的话让赵三娃的嘴闭的严丝合缝,哪怕再来一次长江大水都不能冲开他的嘴巴。 “被告律师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法官带着同情心看着被告律师。 “最后我还有些话要说,从感情上说我们爱自己的身体,因为他是父母所赐,任何人或者动物都无权伤害,从法理上说,遭到侵害的时候我们有保卫自己的权利,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说,我的当事人都是无罪的。” 辩护律师神气十足的看了看四周,擦去头上亮晶晶的汗珠,向被告递了个眼色,便坐下了,法官们交换了彼此的见解,庭长摇了摇铃喊道: “被告刘爱水。” “到!”刘爱水站了起来,身子有些弯曲,背部有些眍?,就像有些种田的人那样。 “关于这个案子你有什么说的?” “你是问我吗?” “当然,现在我问的每一句话,都是对你说的。” “我要说的跟他说的一样,完全一致,他说的就是我要说的。” “能详细说说吗?” “这条狗是这样!”刘爱水大声喊道:“他每天晚上都会到我的院子里面乱窜,勾引我们家的母狗,我对赵三娃说过,要是不能管好他的狗,那么我也不能管好我的棍子,可是赵三娃没当回事,每天晚上,扑通一声,那条畜生就跑过来,然后就是讨厌的声音。我已经忍了好几个月,但是那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了,我攥紧木棍,那天晚上月光很好,我看到它的油光水滑的后脑扫。” “后来呢?”庭长问道。 “后来,我一棍子把它打死了。” “你看那条狗值多少钱?”庭长问道 “几十块总要的吧,他是纯种波斯狗,那些小姐太太都喜欢得紧,本来如果能让我家的莎莎怀上的话,我就不会这么生气,但是它没做到,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陪审席上一片笑声,张斩第一次感到陪审工作也是个不错的工作,至少可以看到平时无法看到的滑稽戏。 辩护律师猛的站起来,把文件一摔,气的哆哆嗦嗦的喊道:“畜生,你要是不会撒谎,为什么要打官司!”说完怒不可遏的顺着楼梯走下去了,也许就因为这个案件,他会失去工作。 陪审席上笑成一团,没人同情律师,对于这种天生搬弄是非的人,没有人会给予同情,法官们交换了一下看法,庭长站了起来:“被告是否又跟原告和解的意愿。” 刘爱水犹豫了一下:“好吧,我愿意赔偿他的损失。” 庭长又问道:“原告有没有跟被告和解的意愿。” 赵三娃气呼呼的说:“只要他认错了,我就不告他。” 庭长拿起棒槌敲了一下:“半小时之后宣判!” 张斩在一旁看的很有兴致,民国的审判于后世相比,更加类似西方的法院,而且陪审团的选择也很公正,虽然很多地方都很不正常,比如法官诱导式的问话,还有被告的坦白,都是以往所见不到的,但是也正是这种缺陷,让法院实现与现实的融合,百年之后这个案例将成为中国法学系中一个经典案例吧。 半小时菊花长宣判,鉴于双方和解成功,撤销原来的宣判结果,但是庭长很严肃的指出:“在法律中,个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刘爱水打死擅自进入自己院子的狗,与法理无差,与清理有错,所以最后的结果可以说皆大欢喜。” 听到宣判结果,张斩率先鼓掌,他欣喜的看到,在一场场的审判中,民国的法律种子,正在逐步的洒向千家万户……。 在成都的另外一处会场内,另外一个“张斩”身着上将军服,坐在主席台正中的位置,这人是张斩的上将军替,主要功能就是应付诸如民生讨论之类的空头讨论会,反正主持人也不认识张斩长的什么模样,只要身穿上将军服镇住场子就行了。 张斩也曾参加过几次这样的会议,会上发言的诸位高人语句精湛,三灾五难十问十答做得十分工整,但是真正治国之民之道,他们就不屑一顾了,也许是不知道怎么样去做,所以只能喊些口号充数,参加这样的会多了,张斩就没时间干别的事情,所以大将军替也是被逼无奈的举动,只要将军帽压低一些,谁会知道这个大将军服装的是什么躯壳呢! 会议已经到了尾声,但是随之而来的行动才刚刚开始,一柄手枪缓缓的对准了会场中心的大将军。 ~~~~~~~~~~~~~~~~~~~~~~~~~~~~~~~~~~~~~~~~~~~~~~~~~~~~~~~~ 祝大家国庆快乐 第八十四章 中国式审判 下 第八十四章 中国式审判 下 第八十四章 第一个案件审理完毕之后。开始审理第二个案件,就是张斩关注的金桂坊案件,如果说第一个案件反映的是老百姓对法院的态度,那么第二个案件能看到的东西就更多,商家与百姓,百姓与法院,商家与法院,能否处理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是四川由人治走向法治的关键。 在张斩的思考中,第二个案件开庭了,庭长照例宣誓,张斩注意到被告龚金东的嘴巴几乎没有张开,等到宣誓完毕,被告律师没有出现,他就是刚才第一个案件被告的律师,现在正在某个茶馆里面喝茶排解心情,自然不能出现在这个地方了,所以被告只好自己为自己辩护。 “我是个诚实的人。”龚金东敞着怀,随便围了一件短褂,一头乱糟糟的短发,眼睛不但小而且看起来有些歪斜。目光中蕴含的暴虐让人不寒而栗,而胸膛上的刺青也说明这不是一个善类。他的话引起一阵哄笑。 “谁他**的笑我!”龚金东恼怒的喊道,他的行为很快就受到了惩罚,庭长很理智的宣布,罚款五元,如果再犯的话,罚款十元,再犯的话恭喜你,法院不会收你一分钱,相反的还提供一个月免费的伙食,一个标准的单间,但是里面有七个跟你一样的家伙,为了怕你肥胖,还提供工作机会,每个月薪水一块五毛,庭长还透露了希望龚金东直接跳过第二次罚款,享受第三次的机会。 龚金东明智的转移了话题,开始老老实实陈述案情,以他的角度看的案情:“其实这都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邻居开店了,然后我也开店了,最后我被邻居告了,还有比这更无辜的事情吗,我开的店是自己的店,我只需要对这个负责…….。”他从兜里面拿出一个本本,大声说:“按照上面说的,我无罪!” 小本本的封面上只有一行话“公民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几名法官互相看了一下。庭长掏出小锤:“被告抗诉有效,当庭无罪释放!” 原告黄金桂目瞪口呆,突然喊道:“不可能,他怎么会无罪呢,他混淆是非,我不服,我不服!” 庭长马上以藐视法庭罚款五元,并提示黄金桂接下来两次罚款的好处,等到黄金桂冷静下来,庭长才解释:“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是法律的基石,所有的法律都必须为这一条让步,龚金东的商标也是工商注册的,并没有侵害你的权利,如果你认为有误导,那完全可以再明显的地方澄清,或者想出其他的办法,但是对于这个案件来说,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黄金桂面色恼怒,却不得不跟庭长等人一一握手,然后和被告握手。心里已经换了一种办法。既然通过法院无法达到目的,那就只好妥协,价格在目前的价格上在提高一倍,算起来这间房屋花的钱已经是其他几家的总和,但是考虑到金桂坊的生意,如果耽搁下去,损失只会更多。 张斩起身大力鼓掌,这是法治的进步,在这种环境下,商人将会得到前所未有的自有,但是必须丢掉以前的做法,那种依靠权力得到财富的现象不会再出现,更多的就是妥协,商业的魅力也就在于此。 放大到整个国家,目前的情况何尝不是妥协,没有一方能够全部满意,也没有一方全部落空,这是一个好的时代,只要坚持下去,也许能避免接下来的军阀混战,虽然在张斩看来,这种可能性只有一点点,但是为了这一点点的可能,张斩就可以投入全部的精力去争取。 从法院的门口出来,张斩眉毛跳动了一下,门口已经被封住了,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自己身前马上出现了几名亲卫,用身体紧密的挡住自己。一定是出大事了,张斩紧走几步,进入自己的加长车。 车里面人民政府五巨头都在,张斩眉毛一扬:“出什么事情了?” 李岱青深吸一口气:“今天上午十点,吴上校被刺了。” 张斩眉毛猛地一跳,吴上校是自己大将军替身的代号,他被刺就意味着,有些人想要自己死,张斩竭力压制怒气:“现在吴上校怎么样了?” “很不好,背部被一颗脏弹击中,现在毒素已经扩散…..。” “凶手抓到了吗?” “抓到了,叫做武士英,一个无业混混,从上海过来的……。” 张斩身子一抖,随即反应过来,武士英也许是一个代号,不管杀什么人这个名字都不会变化的。也许在主使的人眼中,自己的价值比宋教仁更高吧,张斩自我解嘲之后,继续问道:“口供呢?” “正在录,到都督府就会送过来。”唐绍仪紧张的说道,自从来到四川之后,他就一直在努力工作。四川一天天的繁华起来,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只是这一次刺杀让他感觉到,四川的这种繁荣是建立在一个人的基础上,如果这个人出了问题,那么四川的繁荣就会成为昙花一现的繁荣。 “好吧,我到要看看,是谁想要刺杀老子。”张斩的牙缝中,恶狠狠的吐出这几个字! “什么,张斩被刺了?”消息传到总统府的时候,袁世凯正在喝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手上的九龙白玉杯一抖,啪的一声摔得粉碎“现在长都督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不清楚,现在已经封锁消息了,成都全市戒严,到处搜查凶手的后台,四川其他城市也都戒严了,外边来的人都要检查身份证,没有合理解释的都被暂时控制起来了。” “哦!”袁世凯的声音里面带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他才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既然能组织起来,就不会有什么大事情,张斩你倒是好运气。” 上海都督处,陈其美脸色张皇,他对面是身背利斧的王铁樵,杀气腾腾的看着他:“陈都督,上次的事情已经很不爽快,怎么这次又干出这么没脸的事情,难道觉得我老王斧头不利?” 陈其美有些狼狈,用力一拍大腿:“他**的黄泥落到裤裆里面,不是屎也是屎了,这件事当真不是我干的,我敢对天发誓,要是我陈其美干的,我就让老天爷落雷砸的尸骨无存。” 王铁樵呸了一声:“你发誓赌咒管个屁用,哪怕百分之一实现了,你现在都不会在这里坐着。” 接下来就是一场混战,利斧与铁棍齐飞,拳头并腿脚起舞的局面,一直打到黄昏才分出胜负,陈其美狼狈逃出都督府,王铁樵的斧头帮占据了都督府。 陕西尹昌衡听到消息之后,出人意料的没有做出任何庆祝活动,默默的把自己关在一间悟不透风的小屋子里面,从门缝里面可以听到,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 在天南海北。有人在咒骂,有人在欣喜,张斩作为这个时代的强者,已经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他们的生活,或好或坏…….。 暗杀张斩的凶手武士英,原名吴福铭,山西平阳人,在贵州学堂读过书,曾在云南充当七十四标二营管带。辛亥**的时候,云贵援川失败,他仅以身免,就跑到上海。看起来武士英只是一个专职不成功的杀手,但是张斩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首先武士英的被捕最奇怪,刺杀之后武士英并没有逃跑,而且从各地检查的情况看,武士英几乎是一条直线从上海过来,然后到了成都之后不到三小时,就开枪刺杀,这种效率并不是武士英一个人能做出来的。 从被抓的这些情节看,张斩觉得一定有个庞大的组织参与了这件事,但是武士英的供词又让张斩陷入矛盾之中:本姓本名,实叫作吴福铭,山西人氏,曾在贵州某学堂读书,后投云南军伍,被裁来沪,偶至茶馆饮茶,遇着一陈姓朋友,邀我入共进会。晚上,同陈友到六野旅馆寓宿,陈言应会长欲办一人。我问他有何仇隙?陈言:“这人是无政府党,我等将替四万万同胞除害,故欲除灭那厮,并非有甚么冤仇。” 我尚迟疑不决。次日,至应宅会见应会长,由应面托,说能击死该人,名利双收,我才答应了去。到行刺这一日,陈邀我至三马路半斋夜餐,彼此酒意醺醺,陈方告诉我道:“那人姓张,你今晚就上火车,事不宜迟,到了地方就好收拾哩。”说毕,即潜给我五响手枪一柄。我就一路坐车,等到成都下车,按照信上地址走到地方,看了一个身穿上将军服的人,当即开枪,后来才知道是张斩都督,我后悔莫及,愿意给张斩都督抵命 如果只是一个武夫,张斩还不会这样警惕,但是从其他渠道得来的信息,武士英并非如此简单的人,他频繁来往上海和南京,所干何务,大可怀疑,而自称议员,参谋,作为一个读过书的军官,参加了辛亥**,他到上海后的社会关系一直没有弄清楚过,北京政府当时发表的一篇声明讲,武士英是黄兴的私人,不知证据何在。 不过武在被捕后表现一直很从容,没有任何害怕和罪犯的心理特征。他被带出法庭受审时,居然沾沾自喜地说:“我生平未曾坐过汽车,此次因此案而坐公司车,也是一乐。”他的口供也反复变化,让人看不到真相。刚被捕他表示根本没听说过和不认识张斩,甚至杀的谁都不知道。但是马上就供出赵秉钧指使他去杀张斩。 张斩总觉得蹊跷,武士英竟然有两种身份,一种是国民党,一种是袁世凯的,到底是那一方指使了这一次谋杀呢,张斩觉得难以断言,就看了看武士英的口供,口供很长,张斩看的很仔细,他有一种预感,一定会从口供中找到一些东西的。 侃问:汝何名? 答:我叫武士英。 侃问:汝是何处人? 答:生长山西龙门。 侃问:向在何处? 答:在贵州学堂读书毕业,即来上海。 侃问:做何生意? 答:贩卖古董。 侃问:何时来沪? 答:时时来往宁,苏,沪间,不记时日。(奇怪处) 侃问:住何处? 答:六野旅馆。 侃问:你知陈玉生其人否? 答:乃系陈易仙,本不认识此人,后在茶寮中谈话始认识。 侃问:你向不认识陈易仙么? 答:不认识。 语至此,武忽作凶悍状,大声言曰:此次杀张斩,乃我一人起意,并无第二人。在接下来的询问中,武还否认见过赵秉钧,又再次重复杀宋一人所为。在原告律师问后,被告沃律师接着询问。 沃问:光复时尔作何事? 答:在云南巡防营第三营当哨官。 沃问:尔从前即关心政治否? 答:我在贵州时即甚关心。宣统元年,被贵州官吏镣铐递解,我仍在镇远关逃走。 沃问:尔当时所犯何案? 答:因我在校毕业后私自征兵一营。 沃问:后来尔至何处? 答:四川至云南。 沃问:何时至沪? 答:不记得,我常常往来宁,沪。 沃问:张斩是尔所杀? 答:是我一人杀的。 沃问:尔何以要杀张斩? 答:因张系四万万同胞之罪人。 沃问:尔何以说他是四万万同胞之罪人? 答:他做四川都督尚做不好,现在他竟想做总统,这还了得么。所以我要刺他。 沃问:尔知张斩为何人? 答:张系国民党四川总部会长。 沃问:尔知国民党是何宗旨? 答:二次**,推翻中央政府。 张斩浑身巨震,死死地看着这一行话不敢说话,二次**是几个月后才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如果说之前张斩还很肯定的话,那么现在张斩已经不是非常肯定,这件事是国民党或者袁世凯中做的,因为这件事的成功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但是张斩也注意到,理论上几乎没有成功可能的刺杀,到最后竟然成功的完成了,那可毒子弹起了非常大的作用,让张斩意识到,这个组织的可怕,张斩并不想随便下结论,所以下令对武士英进行疲劳轰炸,翻来覆去的问一个问题。 从武士英的供词看,他肯定受到外界的影响在做伪供,虽然他最早的招供也不见得是真实可信,但后来的供词实在太离谱了。我们尽管不知道幕后的黑手是谁,但从武的话中,可以看到其用心。把张斩的视线转到北京政府,似乎他的行为是替政府除害。这个背后的指使人有可能是帮会组织,为应解脱,但为什么让武转移目标向北京政府,就很让人费解了。 而武士英的二老板应指使武去刺杀张斩,很显然做了一些防范,他是青洪帮头号人物,帮助孙中山组织过卫队,什么样的杀手他找不到,确从大马路上拉来个杀手,他考虑的是不把刺宋与自己的共进会联系,同时他以他前**党人的身份,也避免和国民党牵连。 但是他的防范看来没有起任何作用,这可能是他并没有防范的人把他出卖了。从破案的情况看,他没有防范的正是国民党中人,而反证的结论则是国民党中有人对他的行动知情。 青帮大佬应桂鑫原名夔丞,浙江宁波人,他父亲本是个石匠,因在上海包工致富,后改经营地产,成为当地有名的富翁。应小时候也念过书,据说中过秀才,并略通英文,还当过教师,但应桂馨天生不安分,从小挥霍成性,好结交,他父亲的资财都被他用于交朋结友,因此江湖上颇有人气。 案发之后应桂鑫就失踪了,让张斩想找都找不到人。 但是问话进行到第七天,武士英突然死亡,这让张斩大感意外。身体强健的武士英突然死亡,而整个事件一点线索都没有。由于没有记载有外来者接触犯人,因而武被看守者毒杀的嫌疑最大。更要命的是,武的被杀,凶手干得非常漂亮,竟然没留下任何痕迹,以至于当时都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证据。 张斩再次震怒,彻查囚禁武士英的监狱,但是彻查得到的结果让张斩再次陷入了迷茫,武士英的死只能是自杀,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躲过监狱的检查。难道武士英的目的,就是想要把案件引向不可解的死角吗? 按照一般的原则,得利最大的一方就是刺杀案的主使人,但是张斩想象不出来,刺杀了自己之后,袁世凯或者国民党能得到什么?袁世凯虽然有可能会得到一个衰弱的,四分五裂的四川,来方便他施行南下大计,但是这是一种揣测,张斩在的时候会收束兵力,一旦不在的话,谁能保证新的继承人会乖乖待在四川呢。 至于国民党的可能性也不大,刺杀一个事实的盟友,能有什么好处呢?张斩陷入了困惑,发电咨询袁世凯,刺杀案的凶手到底是谁? 第八十五章 惊天内幕 第八十五章 惊天内幕 线索一条条的汇集在一起。带来了更多的问题,七十四标二营的被俘士兵有七十多人,都在川滇铁路上施工,在看过了照片之后,普遍的印象就是这个人不是二营的管带,侦查员还以为是照片失真,但是一张云南援川前的照片被人翻了出来,在照片正中的二营管带与武士英并不是同一个人。 武士英就像孙猴子一样,莫名其妙的从石头里面蹦了出来,然后掏出枪,啪的一声打死了张斩的替身,这一切就好比一颗子弹,穿过一百枚摆放在一起的铜钱那样不可思议,却实实在在的摆在张斩面前。 现在张斩的防护已经达到了里外三层密不透风的地步,但是谁都知道,如果不找出幕后的黑手,并把这只黑手彻底斩断的话,张斩迟早会遭到了另外一次刺杀,到时候是否还有这样的运气,就连负责保护张斩安全的胡叔都没有这样的把握。 情报处处长罗金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一个省的情报人员全部动员起来。武士英的行程精确到了小时。,每个小时在那里做了什么事情都查清楚,罗金注意到,武士英总有几个小时是透明的,没人知道他到了那里,做了些什么,根据目前的线索,没办法得出一个准确的决定,是袁世凯还是国民党做的。 没办法决定的话,按照中国的老规矩,就是双方都不能摆脱嫌疑,国民党和袁世凯必须当面对质,证明对手是凶手或者自己不是凶手。但是张斩并不认同这种观念,疑罪从无,在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袁世凯和国民党都是清白的,他们不用证明任何东西,但是做了这件事的势力不要想可以蒙混过关,四川政府会找到刺杀者到底是谁主使的。 消息传来,袁世凯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刺杀张斩他的嫌疑最大,如果张斩真要做点什么事情出来,他的总统地位就会受到极大地冲击,能不能做上十一回事,张斩凭借哀兵的气势就压了北洋一头。 国民党有些不满,因为事情明摆着,袁世凯认为张斩势力太大。就想出暗杀的办法,张都督办的大学太多,脑子里未免有些学生气了,不过宋教仁则认为,张斩的举动合符法理,给民国开了一个好头,此后再有诸如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一体照办。 但是刺杀案件的进展,还是一筹莫展,无论哪条线索都卡在一起,形成不了证据链,就在这时候,张斩迎来了袁世凯特使班志超,这个名字并不响亮,但是他的日本名字-坂西利八郎让张斩精神为之一振,似乎隐隐的抓到了一丝线索。 张斩见了坂西利八郎,这人实际上是日本在华的特务首领,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做的事情惊天动地,北洋几代政府都是被他掌控的,日本陆军中的所谓第三代中国通土肥原贤二、板垣征四郎、本庄繁等人均出其门下。他来成都想要做些什么? 坂西利八郎只是想见张斩。看看张斩死了没有,所以当他看见活蹦乱跳的张斩之后,心情略微有些沮丧。在于张斩见面的过程中,张斩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一点,这让他的心情更好,那一丝线索也变得更加明显。 如果主使人是最大的得利者,那么换一个角度看,如果刺杀成功的话,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袁世凯、或者是国民党,其实都不是,最大的受益者是中国一衣带水的邻居-日本,这个念头是坂西利八郎没来之前张斩所想不到的,之所以想到这一点,是因为同样的事情几十年后也上演过一次,刺杀张作霖之后,日本也派了人去探视张作霖,看看东北王死了没有。 坏事做得多了,有些就难免露馅,如果张斩被刺杀,那么中国南方与北方的脆弱和平立刻便会被打破,内战势必不能避免,到时候日本就不用面对一个强大的邻居,甚至可以操纵南北双方进行渔利,所以从这种角度来说,日本才是最大的可疑者。 有了目标之后,找到相关的线索并不困难,早前这些线索被隐藏在无数类似的线索之中,但是现在有了一个确切的目的之后,这些线索就被穿了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条。 武士英的身份不明,但是在审讯后期,武士英突然昏迷的时候,审讯人员听到几声“八哥”,也就是日本话中的“八嘎。”在陷入深度昏迷的时候,这个冒充的中国人终于放松了心中的防线,但是审讯人员只是把着几声呓语认定为同案人员,然后对武士英尸体的检查也证明了这一点,武士英的大脚趾与其它四个脚趾是分开的,只有长期穿木屐的人才会这样。 然后就是武士英消失的几个小时,他往返于上海和汉口之间,这里面都有固定的日本机关-乐善堂,消失的几个小时都是在乐善堂边缘,而毒子弹的来源,也只有具备相当强大的实力才能研发处这种缓释的毒药,武士英的死亡也可以解释为这种缓释的毒药,在他的牙齿处发现一个空洞,通过分析之后得出的结论更证明了这一点,这种缓释的毒药与毒杀张斩替身的毒药完全一致。 竟然是日本人做的!张斩陷入了沉思之中,此时日本强大是毋庸置疑的,日本全面现代化已经有半世纪以上的基础,日本是全球最强的陆军与海军国之一,又拥有堪称世界三流水准的工业基础。能够大量生产及自己研发最为先进的陆海空军武器。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日本近乎全民皆兵的总体战争体制,日本全国最为优秀的年轻人,都以参军为荣,军队体制完整,军官与士兵的训练与素质都有很高的水准,因此日军的战斗力,单以陆军野战师的有形兵力、火力相比,北洋四大镇可以一比一顶住,张斩的四川两个师也能一比一顶住,其它的中国陆军至少需要三比一才能平衡。 但是事实上。就连袁世凯完成整编的新编七个师的部队中,大部分的装备也没有运到,若是以中国地方诸侯军队的兵力与火力做为比较,华军对日军需要五比一,甚至是八比一,才能达到战力平衡。如果加上日海陆军的联合作战,日军更是占到绝对的优势。 而现在的中国,还不能算是达到真正的统一,南方的各省享有绝对的治权,现代化的大型工业只在湖北四川两地,超过一千里的铁路线只有寥寥几条,无法实现联通全国的目的。 除了陆军使用的轻兵器与弹药可以勉强自行生产(其实数量不足,质量也很差,一旦到了战时肯定会带来麻烦),陆军重武器与海军的主要作战装备,还是全靠进口,不但经常是有钱买不到货,而且最多也只能买到别国淘汰的二手货而已。 就双方军力的比较而言,日本的陆军常备兵力为十九个师团,以及炮兵、骑兵、战车、化学兵等特种部队,总兵力四十三万人万,但是拥有两百万服过兵役,可以直接动员参战的后备部队。 当时日军的师团,兵力编组上,相当于民国的军,最高指挥官是中将;日本的旅团,相当民国的师,最高指挥官是少将编阶;日本的联队,相当民国的旅,最高指挥官是上校编阶。日本军的编组,弹性极大,兵力比中国的集团军还要大。 当时中国的陆军部队共有四十七个师,以及炮兵、骑兵等特种部队,总兵力为九十五万人,但是这些部队的编组、装备、训练,可以说是比八国联军还要复杂与混乱。真正经过整编的部队,只有十三个师(北洋旧四大镇。新编七个河南师,外加四川两个师),同时还有大量根本没有受过军训的后备部队。 征兵制度也才刚刚开始在四川地区试办,因此当时中国的人口虽多,但是能够征用的兵源却相当的缺乏,素质更低(单是体检就有一半以上不及格),因此部队的实际人数,比编制上的规定要少许多,当时叫做空额。 在陆军战力中,日军拥有训练严格有素的军士官兵,以及重炮火力、灵活的通讯设备以及大杀伤力的化学武器,并有良好的海军火力支持,更为重要的是,日军对于中国的情报搜集,可以说是非常的深入与完整,后勤与兵力补充非常的具有效率(日军甚至拥有中国内地详细与精确的地图,但是民国军队军却有时连粗劣的地图都没有)。 反观中国陆军部队在战场作战时,最为缺乏的是攻坚的重炮、反战车(坦克)武器及步兵用的轻重支持火力,此外中国军队的通讯与保密均差,后勤、医疗(几乎完全没有医疗可言)与兵力补充系统,可以说是乱无章法。 在海军而言,日本拥有完全自行设计与生产的世界一流的海军武力,日本有全球首屈一指的无畏舰、重巡洋舰等完整的舰队,共有一一十五艘大型的军舰,海军总吨位为七十万吨。而中国只有能够几艘大型巡洋舰,一万九千吨。因此以海军的战力而言,中国海军与日本海军是连正面交火的能力都不具备,只能进行偷袭、爆破以及施放水雷作战。 根据四川总参谋长福尔贝克的估计,假如中日双方一旦进行全面战争,中国的海军在一星期之内就失去战力,中国的陆军最多可以维持十二个月,这主要是因为四川可以多抵抗六个月。而中国的军火后勤生产量,也最多能够支持六个月的战争耗损。 最糟的是,中国主要的工业与军火生产中心,只有点的分布,只有湖北和四川在日军第一波攻击距离之内。所以福尔贝克认为,日军只要在几个主要战场上,歼灭北洋几个精锐师,再占领以及摧毁中国的军火工业生产地,中国实在就无法再打下去了。 “是吗?”张斩嘴角翘起,在一份命令上签署好自己的名字,接下来的就应该是看看日本人的反应了。 哐当作响的列车车厢内,坂西利八郎出神地看着外面的景色,四川这个神奇的地方,以前就听说过四川的变化,但是只有亲自来了之后,坂西利八郎才意识到,四川已经开始飞速进步,大幅度的拉近与日本本土的差距。如果任由张斩发展下去,那么对于日本的大陆政策将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这次刺杀不成是张斩的幸运,但是下一次呢?依靠在中国的诸多特务机关,坂西利八郎还是很有机会干掉这个日本的大敌的。坂西利八郎出神的片刻,没有注意到一个身穿铁路制服的人正在靠近。 “先生,这是你的包裹吗?”铁路工十分恭敬的行了个礼,伸手指了指上面的包裹,坂西利八郎抬头向上一看,突然一震,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伸手指了指上面,缺一句话都没说。 “好的,我帮你放好,下次要放到牢固些,要不然掉下来会砸到头的。”铁路工把包裹扶好,不慌不忙的走了,坂西利八郎还是愣愣的看着上面,手指也没有放下来,随行的人员有些好笑,也不说什么,斜眼看日本人的笑话,只是坂西利八郎表情僵硬的太久了一些,有个人看出了不对,稍微推了坂西利八郎一下,这一推不要紧,坂西利八郎顺着力道缓缓的倒在地上,等到医生紧急赶来的时候,坂西利八郎已经是死得透了。 几乎与此同时,汉口乐善堂,上海乐善堂都被神秘力量一窝端掉,正金银行也受到波及,南方各省的日本浪人也受到一次规模可怕的袭击,几乎在一天之内,日本损失了在南方的八成间谍,张斩之怒一震如斯! 随后四川人民政府法院公布证据,920刺杀案主谋为日本乐善堂,搜集到的证据包括张站的行程,一台北洋政府的密码本,还有三十发毒子弹,这些子弹都是涂了缓释型的神经性毒素,一旦命中人体就会致命,这种子弹在民国还没有人能够制造。 消息传出,满世界哗然,谁都想不到,日本政府竟然出手刺杀中国一个省的都督,这种做法已经几近无赖,即便是欧美这些老牌国家,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作为想要在中国有所作为的美国,第一个发表声明,谴责日本的这种卑鄙做法。 日本的反应很奇怪,新上台的大正并没有马上做出反应,陆军部和外相表达出来两种不同的意见,外相的说法是刺杀是一小部分浪人组织的,陆军部则认为张斩是污蔑,大日本帝国需要用武力洗清这一耻辱! 张斩毫不畏惧,宣布四川进入全省总动员,第一师扩建为第一军,下辖三个师,第二师及云贵两个边防师合并为第二军,也是下辖三个师,全军六个师十万大军,随时准备与日本人血战到底。 北京总统府内,袁世凯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冷静,紧急召集冯国璋段祺瑞等大将前来商议,日本已经动员了十五个师团,随时可以通过海运投放到北方任何一个地点,所以现在袁世凯根本想不出办法对抗这种战术,四面撒网自然是不行,只会成为日本人的囊中之物,可是要是集团决战的话,袁世凯有舍不得这些北洋的老底子,这可是他当大总统的保障,全拼光了总统的位子也就保不住了。 冯国璋的意见是依照当年东南互保协定,让日本人自己想办法:“这件事是张斩引起来的,自然要他去收拾首尾的。总不能他口号喊得响亮,收拢了国人的心,最后让我们去打仗吧!” 段祺瑞素来跟冯国璋不和,当下反驳道:“可笑,四川是民国的国土不?张斩是不是民国任命的都督不?如此把国家的土地交给外人侵占,国家的干城交给外人屠戮,我们民国还是不是一个国家,大总统到底有没有总统的担当!” 冯国璋大怒:“空口说白话谁不会啊,可是日本的十九个师团打过来,到时候怎么办,难道用段兄的大嘴巴抵挡不成!” 段祺瑞也是大怒:“怕什么,他打过来老子就跟他拼命,什么时候老子死了,什么时候由着小日本,老子一日不死,小日本就别想猖狂!” 两人怒目相向,眼看两人就要由口角变成拳脚,袁世凯用力一拍桌子:“够了,看你们想什么样子?”又想了想说道:“皙子,你有什么主意?“ 杨度微微一笑:“让张斩出任山东都督,大总统以为如何?” 此语一处,满座皆惊! ~~~~~~~~~~~~~~~~~~~~~~~~~~~~~~~~~~~~~~~~~~~~~~~ 抗日战争提前二十五年会如何?大家不妨试目以待,让肥羊揭开大时代的一角 第八十六章 国战 第八十六章 国战 第八十六章 四川都督府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大院子。自从张斩来了之后,府门口原本有两个巨大的石狮子。张斩住进来之后,将这两座石狮子卖掉,理由是影响交通,所以成都虽然少了两座石狮子,可是却多了一条车道,人行道上的人甚至可以走到都督府门口,朝里面扫上一眼,或者跟卫兵互相敬礼。 今天早上,张斩有些担心的考虑一件事,是不是扩大罗金的监察部,面对日本这样一个善于刺探的国家,必须要有一个强力的部门来击败他们,罗金的监察部符合这样的要求,但是像这种特务机关就像可以不断滋生的癌症一样,自己在的时候也许可以完成对监察部的控制,但是自己不在了呢,这个怪物将会不断的增长,牢牢控制住能攫取的每一分权势。 也许不用等到自己的死亡,这个怪物就会自行的大败一切敌人,就像贝利亚、胡佛。他们都曾经拥有凌驾总统之上的权势。是或者非,都在张斩的一念之间,这笔好重好重……。 已经是十一月的光景,虽然四川是天府之国,气候温暖湿润,但是窗外的风还是比以往凄厉了几分,小小的在庭院里面卷起尘土,久久不息。许久之后,张斩推门而出,脸上轻松无比,对守在门边的卫士说道:“把桌子上的任命书交给李岱青审阅。” 一天之后,罗金就收到了任命书 “兹任命罗金为四川监察厅厅长,负责对外国间谍的监控抓捕,以及相应一切事宜,对内则需要负责监控一切省级军阀的动向,包括收支,军队,民生,以及一切相关事宜,每年可以使用不超过两百万元的经费,如果需要收买的话,可以特支不必走当年经费。”同时交到罗金手中的还有一份长长的名单,这些都是张斩最近几年网罗的外线,罗金只看了一页,就把这份名单锁进了保险箱内, 既然面对的是猛虎,就不用担心放出来的蛟龙会不会惹祸。在两个国家的战争中,哪个国家能够最大限度的做出牺牲,才会得到最后的胜利,不能做出同样牺牲或者努力地国家,只会收获更多的损失,监察院的设定,只不过是为了更大程度打击敌人而设立的诸多部门之一,中国人民还要做出更多的奉献,才能打倒日本这个恶邻。 “山东都督?皙子,这未免有些太过了吧。”冯国璋有些不解,山东是渤海右翼,拱卫京师要地,由威海卫到京师不过一天路程,向来是天子禁地,托付给肱骨大臣的地方,现在杨度说要给张斩当,难道不怕张斩突然发兵,把京城打个稀巴烂! “是啊,山东乃京师禁地,北洋腹心所在,岂能这么轻易的交给张斩?”难得的一次。段祺瑞和冯国璋有了相同的看法。 袁世凯缓缓道:“皙子你一向见识不凡,只是山东是北洋的命脉,无论如何不能给人的。” 杨度站起身,深深朝袁世凯行礼,然后施施然朝门外走去,袁世凯愕然起身,大声喊道:“皙子何故如此?” 杨度站住了,回头一笑:“大总统你还没有看出来,张斩这一招如何毒辣,他人在四川,与日本隔着千山万水,对日本宣战对他影响极小,反而是得了民心民意,就如同去年辛亥旧事一般,抢占了道德高点,然后那些操心犯难的事情都让我们来顶。日本倘若来犯,大总统以为胜算几何?” 袁世凯头上汗水涔涔而下:“没有几分胜算,日军炮火犀利,连俄国都不是对手,更何况我们!” 杨度进一步问道:“如果打起仗来,日军会先打谁?” “渤海两翼封锁渤海,然后调兵贡献山东,由山东直渡天津,进攻京师。”这一套是甲午时期日本陆军的老路数,但是相隔二十年,袁世凯还是想不出破解的办法,冯国璋段祺瑞也是参加过甲午之战的宿将,眉头不由得也皱了起来。 “所以一旦日本进攻,山东必不可守!” “不可守!”袁世凯喃喃自语。神态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岁。 “不可守就必然会丢,既然一定会丢,为何不交给张斩,丢也是张斩丢掉的,还可以消除张斩的实力,日本打败了张斩之后,对这件事也不会继续追究。如此一来不是两全其美吗,大总统倘若用度之计,则北洋幸甚,如果不用,度不忍看北洋凋零,先请自去。” 袁世凯长叹一声:“既如此,那就依照皙子所言,哎,如果张斩入主山东,一应供应不得匮乏,也算我的一番心意。” 樱花飘落的时节,日本首相西园寺心中泛起了凄美的感觉,他还记得三年前伊藤博文死前说的那番话“支那地大物博,人物英才辈出,只可以压制一时,不能压制一世,帝国应该谨慎使用武力。尽量保存实力,让支那人在内乱中失去力量,等到新的一代人成长起来的时候,如果支那还是没有摆脱内战的泥潭,那么就出兵吧,帝国将会迎来几千年来最宝贵的机会。” 然而仅仅只过了三年,西园寺就遇到了这次的挑战,作为一个文治派的领袖,他没有伊藤博文的权威,可以压制住山县有朋这样的陆军派铁血人物,不光是他。前一任首相不就是因为陆军部不肯辞职才到台的吗,陆军部这个怪兽,总有一天会把日本好不容易凑集起来的元气挥霍掉的。 这次的事件实际上就是陆军部的单独策划,在西园寺看来,这种对某个重要人物的刺杀,并不能得到什么效果,这个人身后代表的势力并不会因为这样消失,就算刺杀成功,带来的后果是严重的,帝国将背负不义之名,而且还将面对敌人的疯狂报复。 这次刺杀失败之后,带来的后果基本就是这样,帝国失去了支那的情报负责人,一大批精英失踪,南方大部分的隐藏力量被摧毁,北方也被迫转入地下,而得到的战果…..如果说得到了一个开战的理由的话也算一种成果的话,那么也只是实现了这种成果。 现在的情形是,帝国需要做出反应,但是首脑大正天皇的脑子却无法正常思考,这让奢望天皇出来平衡局面的西园寺深感忧虑,难道真的要像山县有朋说的那样,跟支那彻底清算吗? 西园寺有自己的看法,日本目前欠外债十八亿日元,等于全日本一年的生产总值,光是债务的利息都已经成为日本难以承担的重负,每年日本的政府收入不过七亿日元,可是有三分之一用来偿还债务,今年年初已经出现好多起抗税的事件。 对外贸易也处于连年入超的状态中。1912年为1.2 亿日元,今年为1.4 亿日元,而政府硬通货的保有量仅为4940万日元。1913年半官半民的日本兴业银行靠政府救济才幸免破产。 在这种情况下光是要维持十九个师团的编制,还有十十舰队的编制,都已经让日本接近崩溃的边缘,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在打仗,那么日本就会像积木一样,噼噼啪啪的倒下来。成为一地的垃圾。 说到底还是日本在日俄战争中损失了太多的元气,所以到目前为止,日本虽然还维持着亚洲第一强国的称号,但是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挑起一场战争,现在西园寺的心中,只是希望那个软弱的北洋大总统袁世凯,赶快送一个梯子给他,让他可以体面地下台。 然而陆军部已经不满意鬼太郎的拖延,十二月份陆军部强行通过扩军两个师团的决议,西园寺内阁轰然倒塌,在西园寺内阁到台之后,陆军部掌控了一切的权力,发出了一级战斗总动员,准备再次通过对华战争摆脱国内危机。 山东都督的任命书送到之后,张斩召集四巨头开会,蔡元培因为教育工作繁忙,就不在出席类似的会议,几次会议中的表现,说明这位大教育家并不适合在这种场合上发言,过度的拔苗助长只会让蔡元培失去信心。 “大家看下,这是山东都督的任命书,准许我同时兼任四川都督,可以带兵带物资,没有任何限制。只有一点,必须我亲自去,而且不能擅离职守。”笑着将手上的电报复印件发给三人,张斩问道:“你们的意见呢?” 辜鸿铭摇头“去不得,袁世凯这是用山东都督在钓你,你要是去了,四川和山东相距数千里,你怎么能顾得过来?” 熊希龄也说:“袁世凯在山东多年,他的门生故吏遍布山东,到时候咱们去了,没过多久就会被他们演化了,我的想法也是别去。” 张斩看向唐绍仪,唐绍仪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说道:“山东易攻难守,去了恐怕就要跟北洋军对上,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不占优,恐怕袁世凯的目的也在于此。” 唐绍仪的想法较之其他两人又高了一层,但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张斩反而不担心了,争天下就要有争天下的气势,不管谁来都好,一概都可以搞定,如果怕这怕那,还说什么争天下,守住四川当个军阀就好了。 李岱青沉思良久,才张口说道:“厉害厉害,这一招真是厉害。张都督,山东都督当不得,当了就要面对日本军队,袁世凯这一招就是把你推出去挡灾的。你想现在民国与日本闹僵,大有不惜一战之势,如果真要打起来的话,日军会从哪里登陆?” “当然是从威海卫登陆,建立一个后勤基地之后在登录天津,直抵北京….。”说完张斩才明白过来,袁世凯的想法。 “为什么不能走东北一线,从南满铁路运兵过来,那样也很快啊!”辜鸿铭不通军事,见张斩说的那么曲折,不禁问道。 “朝鲜到东北再到北京,是一线平推,期间山路崎岖,路程超过三千里,对于任何军队来说,都是一场灾难,对于后勤来说,在多变的山区,任何变故都会毁掉他们辛苦一天的成就,所以这条线价值太低,是不能走的。至于为何先要下威海卫,在攻击天津,这是从战争角度上说的,如果不攻山东,直攻直隶,渤海湾不能保证安全,运输船队有可能被人偷袭,铸成大错。攻下山东之后渤海湾就再没有能够威胁运输舰队的存在,另外拿下山东,迂回北上,北京政府就是瓮中之鳖,跑都没有地方跑的,所以日本要采用这种作战方法。” “原来如此,日本人好生狡猾!袁世凯当真可恶,山东都督咱们可不能当。“辜鸿铭气哼哼地说道”难怪当年香帅说袁世凯粗鲁不文,只知道骗人伎俩,现在看香帅说的一点都没错,袁世凯就是个弄权的小人!“ “是啊,这个套子一出,不管咱们如何面对,他都有好处,想来也只有杨度才能想出如此的妙计。“李岱青面带忧虑,不过随即舒展开来:”斩哥,忍一时风平浪静,咱们就隐忍几年,等到攀枝花建成之际,到时候就是咱们大展宏图之时,只要咱们不去山东,袁世凯就没有办法。日本就算打过来,老袁就要硬顶上,等到他和日本人两败俱伤的时候,就是咱们出来收拾山河的时候,到时候一战定天下,斩哥以为如何?“ 张斩长长吸了一口气,眼中寒光闪烁:“如果我去当这个山东都督呢?“ 李岱青大惊:“千万不可,袁世凯这是借刀杀人之计,如果你去了,就要面对日本人的大军,日本人何其厉害,当年举国之力尚且败北,如今你不过一省之力,周围都是心怀叵测的北洋军阀,带多少队伍都赢不了啊。“ “要打,不打损失极大,打的话利益极大!“张斩一字一顿,字字千钧:”三国的时候,关中群雄围攻董卓,董卓火烧长安,曹操为何要追董卓?“ 李岱青道:“不知。“ “曹操一追之后,天下人归心,虽然损失了数千精兵,但是其后谋臣勇将源源不断,所得原本所失的要多。如果我不去身当国难,就会失掉天下人心,日后就算囤积再多的武器弹药,没有人又有什么用处,反过来我要是身档国难,就算输了,丢掉山东,得了人心,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更何况我还未必会输呢呢?“ 李岱青肃然起敬:“真乃我主公也,也只有主公这般雄才大略,才能做得神州之主,岱青兴如何,能得主公青睐。“ 张斩哈哈大笑,扶起李岱青:“岱青兄,民国是个大时代,咱们要做的就是劈波斩浪,做这个时代的弄潮儿,谱写一番大手笔出来,何必学满清那般旧事,诸位庆祝我一臂之力,兴我中华,灭此朝食!“ 送走四巨头之后,张斩隐藏在黑暗之中,突然间大笑起来,笑声历久不息。别人以为现在出兵是以卵击石,但是张斩知道,这样的机会在几十年后将不再出现,等到日本大兵压境的时候,中日之间的差距,比现在还要大上好几倍。 日本提出二十一条的时候,已经借着一战的红利拜托了债务人的身份,出兵百万也不是难事,中国刚经过二次**,北洋已经貌合神离,等到蔡锷云南护国的时候就分崩离析,后来主政的直系冯国璋实力连现在张斩的实力都不如。 此后中国是连年混战,日本则水涨船高,两个国家就像上下的楼梯一般,距离越拉越远,等到真正抗战的时候,中日之间的差距已经是天壤之别,国民党三个月抗战下来损失三十万精锐,日本损失四万,战损比已经达到了一个骇人的比例。 而现在一战还没有打起来,日本还背负着沉重的债务,最重要的是,现在是战壕当道,坦克飞机这些大杀器都没有出现,舰炮的射程也就十公里出头,火炮的威力还远小于二十几年后的威力,防守比起进攻来说,至少拥有一倍半的实力加成,也就是说张斩的五万人可以当做七万五千人使用,山东虽然北方平坦,但是鲁南和鲁中都是山区,并不适合大兵团展开,这种地形相对来说,更适合四川这种山地步兵的发挥。 在别人看来必败的局面下,张斩觉得并不困难,1912年12月1号,张斩率领四川第一军出川,五万大军浩浩汤汤奔向山东,几乎与此同时,日本的远征军第一军三个师团也开始了紧急动员,只等张斩的部队踏足山东一步,就同时展开登陆作战。 ~~~~~~~~~~~~~~~~~~~~~~~~~~~~~~~~~~~~~~~~~~~~~~~~~~~~~~~~~~~~~~~~~~~~ 大家多投几张推荐票吧,现在看那玩意挺重要的 第八十七章 归心 第八十七章归心 冬日的早晨,太阳是懒洋洋的。带着一点不情愿的洒出一点阳光,将南京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光幕之下。凌厉的寒风呼啸着,努力的驱赶最后一丝热度,时值严冬,南京城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像一只冬眠的熊一般等待春天的到来。 蔡阿土是南京城一个跳水的,挑水讲究的就是一个早,所以虽然有些冷,蔡阿土还是从温暖的被窝里面钻出身来,拿起扁担去挑水,蔡阿土的东家是陈家酒窖,只要天明时分七里坡的水,早一刻晚一刻都不合用的,蔡阿土一边想着一边推开门,然后他就下了一跳。 门口躺着一个士兵,身穿黄绿色的军服,厚厚的棉衣,就那样蜷曲着靠在墙根,大冷的天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挨过来的。蔡阿土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眼前的一切让他惊呆了,这个士兵身边。躺着一排的士兵,从街头巷尾延伸出去,两头都看不到边! 南京兵备处主官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乱转,张斩的威名他是知道的,张斩出任山东都督的事情他也知道,这都是国家大事,他一个小小的兵备也掺合不进去。但是他没有想到,张斩会这么快的把队伍开过来,一万五千人的一个整编加强师,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开过来,四道城门都被控制住,几个军营都被封锁,南京一枪没放,已经成为人家的囊中之物了。 事已至此,这位兵备也不想多生枝节,如果张斩想要南京,那就拿去好了,如何打擂台是那些长官的事情,他一个兵备能管什么事情,最多就是闷头多睡一会罢了。兵备想的不错,南京都督赵辉此时已经一个脑袋有两个那么大了。 赵辉是清朝的遗少,但是对内政很熟悉,人面又广,所以**的时候他不但没有被人杀死,反倒升了一级,当上了南京都督。只是南京民军众多。裁撤进度又慢,把南京的市面搞得一团糟,赵辉每天只是为这些事情发愁,张斩到来之后,赵辉已经不是发愁,而是痛苦了。 想来想去,赵辉还是舍不得南京都督这个帽子,只好硬着头皮赶到张斩的临时行辕,看看张斩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出乎赵辉意料,张斩竟然答应了赵辉的要求,跟赵辉见了一面。 行辕设在南京城外的紫金山,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距离南京有些距离,也不会扰民,,这也是赵辉敢来的底气,毕竟一支不扰民的军队,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带着这种想法,赵辉心情平静的走进了行辕。 行辕里面都是军人,进出都迅疾如风。有的走了急了,在门口处撞到一起,便是砰的一声,好像是两个巨人撞到一般,然后撞在一起的两个人就会马上分开,该干什么干什么,他们甚至没有时间拍拍身上的尘土,在行辕的最里面,一排排的军官站立着,身上的呢子军服被撑得紧紧的,神情激动的等待命令。 这是一群充满了朝气的群体,它的首脑张斩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赵辉老老实实的排队,视线被身前的军官挡了个严实,只能听到一些简短的话语,有些字眼让赵辉紧张了一会,招兵,募集等等。 队伍的前进速度还是挺快的,但是赵辉注意到,身后的队伍还在不断变长,一个师的安置乃至前进都不是那么容易处置好的,这一点赵辉也是深有体会,南京城内的民军,还不是正规军队,已经把他搞得一团糟了,更不要说这些正规军了。 想着想着,赵辉面前的人影一闪,眼前豁然开朗,赵辉就看到一个剑眉如刀的男子,正在快速的批示着桌子上的文件。与往日听到的张屠户形象大有不同,不禁有些愣住了,难道城内民军惧怕的就是这么一个英气逼人的年轻男子。 似乎是感觉到了赵辉的疑惑,剑眉男子抬头一笑:“赵都督,等你好久了,请坐吧。” 将手中钢笔轻轻放下,张斩打量着赵辉,这个素以能吏著名的前朝官员,在南京这个乱摊子里面,能帮上自己多少忙?在四川的时候张斩不觉得有什么乱的,但是一出四川之后,张斩据感觉到了不同。 李岱青留在湖北汉口,那里是川军第一个兵站,意义极其重大,汉口三镇流民十几万,都是张斩先前遣散之后,又被黎元洪找来的民军,这些民军拥有枪支,大部分都是汉阳造,比起其他地方的正规军也不差多少,没有经过训练,战斗力低下,也只有再遣散一途。单此一项就足以拖住李岱青的脚步,而后续的问题,诸如安排新军过境,吸收学生新建组织这些,让素来堪称无所不能的李岱青也抽不出身来帮助张斩。 李岱青都只能勉强做到的事情,张斩自问是没有那个本事做到,所以清理乱民的事情,就要寄望于能吏赵辉了,眼前的赵辉四十多岁,白白胖胖的一张脸,那里都显着一团和气。这份养气的功夫可不简单,张斩手指叩响桌子:“赵都督,我来南京只是借道,不会骚扰南京,只是日后一旦开战,南京就是川军的第二个兵站,一旦南京不稳,川军的供应就会受到影响,所以我就不跟你客气,有三件事要你做。” 张斩这话说的霸道,赵辉也只有听的份,他是都督,张斩也是都督,可是都督和都督之间的差距,谁都能清楚地知道。赵辉自然不会以为张斩这话说得狂妄:“张都督请讲,赵某一定竭力去做。” “第一条,南京军队太多,与民生大有妨碍,必须裁撤到五千人。” 赵辉心中一喜,这是好事,南京民军太多,每天都惹出很多事情,害的很多商家不敢营业。偌大的一个南京府,竟然收不到多少税银,也是一大怪事,如果张斩能够帮忙裁撤军队,南京恢复繁华指日可待:“民军人数太多,张都督能不能借一些人马给我,也好压压那些人的威风。” “好,我给你五千人,三日之内把南京清理完毕,我要的是一个干净的南京。第二点,大军远征山东,南京是第二站兵站,粮食要给我备好了。” “南京光复不久,银子不多,恐怕供应不起…..。”赵辉心惊胆战的说道。 “不要银子。我们按照市价购买,如今秋粮充沛价格平稳,你只需要保证我们买得到粮食就可以了。” “啊!”赵辉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张都督你的意思是…..。” “我们出钱,你们负责采购,不得以次充好,不得囤货居奇,能做到吗?” “可以,可以,张都督真是秋毫无犯啊!”赵辉如梦方醒,连声赞道“前清时候,大军路过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就如同遭了兵灾一般满目疮痍,没想到张都督竟然秋毫无犯,实在是少见的仁义之师啊!” 张斩微微一笑,军队就是军队,与仁义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讲究的就是心狠手辣,赵辉这不过是文人之见,张斩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因为补给线过长,如果横征暴敛,虽然能大大减少支出,但是失去了民心,面对各省的反弹又要派军队去压制,两千里的补给线需要派多少军队,还能剩下多少力量跟日本人作战,反倒不如现在这样子,只是建立兵站,让当地政府负责维持秩序,用道义维持一条畅通的补给线,将大部分力量投入到与日本战斗的第一线。 “第…,紫金山大营租借给我们,金陵兵工厂租借给我们,金陵兵工厂我们主要维修枪械,生产新枪械的部分你们可以自行安排,我们不管,你看能不能做到。如果能做到的话,就在南京城内发布告示,说明我们的来意,让老百姓早一刻安心。” “是,卑职这就去做。”赵辉兴奋地点点头,原本以为到了张斩这里之后,不被宰个百八十万两银子就回不去,没想到张斩竟然这般大度,让赵辉有了一种特别的想法,如果能投到张斩旗下,该是多好的事情! 这个想法让赵辉也吓了一跳,不过想想也是有道理,张斩虽然在山东的前景不妙,跟日本人作战没有一点胜算,但是张斩的根基在四川,报纸上说繁华的跟上海一样,只要四川不动摇,张斩的根基就没有坏,再加上人心所向,谁敢说张斩不能席卷江南。 赵辉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把张斩的三件事做好,只有让张斩看到了自己的能力,才有了投靠的资本。存了这么一个心思,赵辉做得分外卖力,三天之后,城内民军全部遣散,又过了两天,兵站建成,金陵兵工厂也一并移交完成。办好了三件事之后,赵辉又一次来到张斩的行辕,拜见了张斩。 这一次行辕人不多,赵辉很快就见到了张斩,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末了赵辉加了一句:“张都督麾下真是人才济济,与其他都督气象不同啊。” 张斩眼中一亮,这句话说的突兀,里面的意思可有点深邃:“恨少,恨少,不过一省之才,天下人才何其多,我网罗到的百无一二,还差得远呢。赵都督这般的人才,我就只有寥寥十数人,太少太少!” 赵辉心中一凛,低头道:“赵某资质驽钝,当不得都督谬赞。” 张斩大笑站起:“当得,当得,赵都督如果肯屈就,他日我当以江苏都督相酬。” 赵辉大喜,当即跪在地上:“臣谢主隆恩。” 张斩:………….赵都督,现在都是民国时期了,咱就不用行前朝之礼了吧。 此时的南京,已经成为学生的聚集地,大江南北的热血学生都赶了过来,想要参加张斩的抗日救国第一军,张斩微笑的收下这些人,然后将他们全部送往四川,这些学生是中国的精英,代表着中国的未来,是不能在这种战争中牺牲的,经过四川的锻炼之后,这些人大部分会成为四川建设的骨干,为张斩打造一个牢固的后方,只要做到这一点,张斩就有信心,把对日战争拖向泥潭…..。 冬天到了,山本权兵卫也感到了寒意,作为日本海军的灵魂,他最得意的事情不是打败北洋舰队,也不是打败俄国远东舰队,而是将日本海军独立出来,形成于陆军相抗衡的兵种,如果有可能的话,也许就是现在,海军将会诞生地一个首相,这个想法让山本心中的寒气少了很多。 不过海军的问题很多,需要一次战争来解决这些问题,要不然海军部的命运将会变得黯淡,在日俄战争中得到的那些荣耀,因为一些历史的错误,很快就会成为历史,这是山本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海军不像陆军,陆军的人员编制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添一支步枪的事。海军不一样,维持一支上规模的海军是花费极为可观的,购买军舰要钱,平时的训练,保养,维护,修理全是真金白银的花销。所以日俄海战之后,陆相主张削减海军规模。大清和俄国都没有了海军,法国在远东几乎没有什么海军,英国是日本的同盟国,就是说日本的海上方面很安全,可以喘口气了,海军也应该裁军了。 山本权兵卫顶住了压力,跟大山岩当面拍桌子,总算给海军挣来了一条活路,将日俄战争中俘虏俄国的战列舰修理之后编入日本海军,让日本海军的实力一跃达到世界第六的程度,那时候的山本权兵卫是非常幸福的。 好景不长,在耗费近半国力改装完这些战列舰之后,英国就研制出了无畏舰,这种战舰的性能是老式战舰的十几倍,被认为是未来战舰的雏形,于是日本海军的所有战舰一夜间成为垃圾,期间还发生了一件特别让人沮丧的事情。 联合舰队的旗舰,大名鼎鼎的战列舰三笠后部弹药库突然发生大爆炸,三分钟内三笠号就沉入了水底,舰上的339名官兵跟着殉葬。绰号“运气好”的司令长官东乡平八郎带着秋山参谋等人正好在东京出差,所以幸免遇难。事故的原因不清楚,下濑火药的不稳定性发生自爆是一个很大的可能。 (下濑火药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稳定,后来官至元帅海军大将的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山本五十六当时从海兵32期刚刚毕业,是日进号上的少尉候补生,就因为下濑火药的不稳定造成舰炮内膛爆炸从而丢掉了左手的食指和中指。) 为了维持这么一只耗费巨大的旧舰队,山本权兵卫只好寻找新的敌人,比如美国。美国的反应很直接,不到三年就攒出了大白舰队,当十六艘精锐战列舰出现在东京湾的时候,山本权兵卫知道,自己惹到了一个不能招惹的对象,当然没过多久,美国的大白舰队就成为笑柄,十六艘前无畏舰加起来的战斗力,未必能超过三艘无畏舰的战斗力,但是美国人的阔气,却让山本权兵卫悚然-提出八八舰队来制衡美国舰队。 一晃已经五年了,从俄国人手中夺来的舰艇又旧了五岁,战斗力只剩下可怜的一点,但是还不能够退役,因为日本已经到了极其窘困的地步,外债高筑逆差明显,海军部得到的经费也只有那么一点,连购买新式无畏舰的钱都难以筹措,八八舰队的梦想也许只会出现在梦中,山本权兵卫终于认识到,海军需要一场战斗来维系生存,压制陆军成为日本第一的军种!但是偏偏在这时候,山本权兵卫发现,在即将开始的战争中,海军没有任何表现的机会,陆军将成为最耀眼的明星,这是山本权兵卫所不能容忍的。 既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山本权兵卫的瞳孔骤然缩紧,既然这样的话,就要给那边鲁莽的年轻人一点时间,让陆军得到一场磕磕绊绊的胜利,当陆军陷入泥潭之时,那些大人们才会意识到,什么才是日本这个岛国的立国之本。 当然最有可能的结果是陆军并没有遭遇什么抵抗就取得了胜利,帝国也因此得到喘息的机会,虽然对海军不利,但是对帝国来说十分有利,基于这样的判断,海军也只能做一些小手脚,而不是卡住陆军部的脖子! 山本权兵卫并不知道,他所认为的鲁莽年轻人,已经在1913年1月10日进驻山东省会济南,随行的有抗日救国第一师一万七千人,第二师第三师也不过十几天的路程而已,而此时日本的只动员了十个师团十七万人左右。 ~~~~~~~~~~~~~~~~~~~~~~~~~~~~~~~~~~~~~~~~~~~~~~~~~~~~~~~~~~~~~~~~~~~~~~~~ 下一章就是打鬼子了!期待吗 第八十八章 论势 第八十八章 论势 第八十八章 袁世凯政府也是苦不堪言。让出山东等于是割了他的心头肉,但是为了祸水南引,也只有舍掉了。本以为张斩会轻轻松松的过来上任,然后日本人再打过来,张斩输掉这场战斗,损失一些实力和面子,北洋政府损失一些实惠,把这场糊涂账做完,没想到张斩这人平时不喊口号,但是这次口号喊得比谁都响。 口号喊得响也没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赶快出任山东都督,日本政府十一月份就开始准备出兵,没想到张斩这一路走的这么慢,兵站要一个个的建过去,兵力要一层层的铺开,唯恐日本人或者北洋断了他的后路,这事情又不好催促,总不能问张斩什么时候去送死吧,袁世凯就派了一个两边都熟悉的人去闻讯,没想到詹天佑这么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在四川当上了交通厅的厅长,负责成渝铁路的建设去了,只捎回来一个口信,成渝铁路完工了就上任。 袁世凯这么一算,成渝铁路大约一月份完工,按照旧历算还是一年之内,就满口答应。没想到成渝铁路提前通车,十二月中旬就通了车,袁世凯大喜,认为张斩这么实在的人,一定会如期出发。 然而其后发生的事情让老袁大跌眼镜,张斩当天出发是不假,可是一路上磨磨蹭蹭,每到一个城市就发表演讲,号召全国人民共同抗击日本侵略者,抵制日本货,买国货(就是四川货),眼看着要过年了,这才走到湖北,按照这进度,到山东都要夏天了。 猜中了开头,没有猜中结尾的老袁急了,能不着急吗,日本人的军队都集结快两个月了,每天都是大把的银子在花,这种滋味比在火上烤还可怕。如果再拖下去,不用张斩打仗。日本人自己就把自己拖死了。如果等到夏天的话,那别的都不用说,日本今年的收成最少亏一半,等到全国饿肚子去吧。 等到二月份的第一天,日本就派人到袁世凯府上,递交了一份最后通牒,如果张斩二月份还不能到山东的话,那么不管山东都督是谁,日本陆军都要进行膺惩之战,(能用暗杀别国大臣的办法挑起战争的,除了日本人之外好像没有别号。) 袁世凯也是没有办法,一方面跟日本人赔小话,一方面给张斩打电报,求爷爷告奶奶让张斩无论如何在二月份到山东,要不然山东都督就不给张斩,而是给周自起老先生了。 张斩的回电很快,摆驾回宫,既然北京不让我当山东都督,那么我就不当,民国时代不能强买强卖,这道理张都督明白。自然不肯做违背民国约法的事情。言下之意就是大家都是明白人,你给我一个火坑跳,就得给我点甜头,该给的东西还是要给,别当咱是傻瓜。 袁世凯气的半死,不过考虑了一下,还是咬牙拨了两百万元作为壮行费,另外拨了一个师的徳式装备给张斩,这些本来是要给自己的心腹军队的,硬生生的被张斩讹诈掉,老袁也是心疼了好几天。 至于日本人那边,袁世凯好话说尽,也只拖到三月中旬,再晚那就无论是谁,日本帝国都要开战了,这也是日本人的底线,按照他们的构想,张斩的十万主力大约等于北洋的五万人,而现在日本帝国集结了十五个师团三十五万人,大约是七比一的战力比,只需要一周的时间就能战胜张斩,所以三月份开打也没多大关系,四月份就结束,到时候还来得及春耕。 张斩几乎是在袁世凯看到这份密约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密约,袁世凯没有想到,负责这次秘密谈判的人,就是张斩的情报人员,原本这人是袁世凯的忠实部下。张斩并没有想过要拉拢他,但是在这次秘密会谈中,他心中无法接受袁世凯委曲求全出卖国家利益的做法,主动把会谈结果交给张斩,让张斩能够游刃有余的拖延时间,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有时候道义看起来很飘渺,但是却是很现实的东西,袁世凯凭借道义上了台,但是现在他已经把道义消耗的差不多了。 蒙山沂水就是沂蒙山**老区,但是在现在的时空里面,沂蒙山还只是一个简单的旅游地,唯一与其他地方不同的,就是在亿万年的地质演变中,一种叫做 “崮”的地质形态,称的上是一个惊人的奇迹。 亿万年来“崮”宛若世外桃源、恍若如精灵居所,不被世人所认知,而等到“崮”这种奇崛的形态一个个如花朵般宛如仙子映入你的眼帘时,你除了赞叹和惊奇,可能带给你更多的还有激动。 秋、冬季节,“崮”也会忽然带给人类一种大漠荒凉之美,丘陵上一个个美丽的“花骨朵”—崮、落叶、斜阳、山头尖角,处处给人以云漫之美。夏日近了,雷雨过后。更是让人宛如置身幻境、桃源世外! 崮地貌钟灵毓秀、造化天工,一个个神奇的方山形态,造就了无数奇绝美景,仿佛上天赐给人类的一个个光芒惊目的神奇明珠。岱崮地貌—坐落于山东临沂市蒙阴县境内岱崮镇,分布了30多座“崮”,数量多,造型美,分布密集,在我国造型地貌中首屈一指,在世界造型地貌上也十分罕见。 “崮”的成因主要是古生代寒武纪灰岩经受了强烈的地壳切割和抬升运动,地壳切割和抬升运动区经过浸蚀、溶蚀、重力崩塌和风化等多重动力作用。形成了现在外表呈圆形、山顶平展、周围峭壁如削、峭壁以下陡坡逐渐由陡到缓的崮,多呈驼、帽、桌和鸡冠等形态。 这种在世界上极为罕见的地貌类型,在世界地质学上,并不为绝大多数地理专家和学者认知。“崮”主要分布在蒙阴、沂水、沂源等鲁中南山区,较为知名的有上百座,有“沂蒙72崮”之说,形成了美丽的沂蒙“崮”群,著名的孟良崮就是其中之一。 此刻孟良崮内,张斩正在听讲,讲课的人就是密约的中方谈判代表,跟日方关系密切,但是最后成为张斩一方情报人员的蒋百里。 蒋百里,原名蒋方震,字百里。中国近代著名军事理论家。早年留学德国,回国先后任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校长及代理陆军大学校长。蒋百里最重要军事论著集《国防论》(1937年初出版)中首次提出了抗日持久战的军事理论,日后白崇禧、***等人的相关言论、理论均有百里的影子。 百里将军对日本人的军事评价不高,但是他后半生和日本结缘不少。他是国民政府对日作战计划的主要设计者,他编著的《国防论》成为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中国军队的战略指导依据。在这部让蒋百里耗尽心血的千钧之作的扉页上,将军饱含深情地写下了这样的字句:“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中国是有办法的。”八年抗战的战场上,无数百里将军在保定军官学校、在陆军大学带出来的国防军子弟浴血沙场,成为中国军队高层指挥官的柱石。 就是这么一个将才,在袁世凯当政期间无法带兵,而是做了一个陆大校长这么一个官职,实在有些屈才,张斩这次谈条件,少要了五十万元才换来了蒋百里,本来还有些疑问,蒋百里有没有传说那么厉害,但是只听了几节课,张斩就明白了,蒋百里不愧是蒋百里,理论水平不在自己之下。 ~~~~~~~~~~~~~~~~~~~~~~~~~~~~~~~~~~~~~~~~~~~~~~~~~~~~~~~~~~~~~~~~~~~~~~~~~ “自太行山、伏牛山、大别山以东,幽燕以南,江淮以北,为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是为华北平原和黄淮平原。在这片大平原的东部。分布着一片低山丘陵地带,是为鲁中南低山丘陵。这片低山丘陵的北,西、南三面都是平原,东面是山东半岛,为渤海和黄海所环抱。鲁中南低山丘陵由泰山、鲁山、沂山、蒙山组成,构成山东地形的主体。黄河从这片低山丘陵的北侧东流入海,泗水则从这片低山丘陵的西侧南流入淮。 山东的一些战略要点,大多位于这片低山丘陵的四侧,依山临水,其形成即以这种山河形势为基础。“ 蒋百里在山东形势图上指了几处要地,孟良崮也在其中,其他几个地方也是兵家要地,张斩心中暗暗点头,再看其他的人,都看得呆住了。 “在这片低山丘陵的西北侧有济南。济南旧称齐州,南依泰山,北阻黄河。前人论济南地位,称“齐州当四达之冲。南不得齐州,则无以问河济;北不得齐州,则不敢窥淮泗;西不得齐州,则无从得志于临淄;东不得齐州,则无争衡于阿鄄。是故山东有难,齐州常为战守之冲。” 历史上著名的历下城即在济南城西。战国时,诸侯攻齐,每每战于历下。秦灭魏之后,挥师东进,屯兵历下,兵压齐境,齐王不战而降。楚汉战争时,辩士郦食其游说齐王田广附汉,使齐罢历下之戍,韩信遂得以透入齐境,略定三齐。 南朝刘宋孝建年间,刘宋将青、冀二州州治移镇历城,垣护之为此解释说:“每来寇掠,必由历城。二州并镇,此经远之略也。(历城)北又近河,归顺者易。近息民患,远申主威。安边上计也。“ 蒋百里顿了顿,继续说道:“刘宋泰始年间,宋室内乱,北魏乘机南下攻宋,大将慕容白曜率军攻山东,刘宋青州刺史沈文秀以东阳诈降。魏军司马郦范说:“东阳未可轻也,不若先取历城,克般阳(今淄川),下梁邹、平乐陵。然后按兵徐进,不患其不服也。 “七国之乱”时,周亚夫屯昌邑(今金乡),遣轻骑扰略,绝叛军淮泗水道。明初,徐达统军北伐元朝,攻略山东,先以偏师攻下济宁,切断元军自河南方向入援之路。“靖难之役”时,南北军在山东形成对峙,朱棣一度派奇兵袭破济宁,切断屯驻德州的南军运河饷道。 在这片低山丘陵的东南侧是沂河和沭河二水冲积形成的河谷低地,夹在沂山、蒙山与琅琊山、五莲山之间。这片河谷低地为山东腹地与江淮之间往来通道。春秋时,吴曾由此以侵齐、伐鲁。越灭吴之后,称雄中原,也曾由此出琅邪以觊觎山东。 刘裕和徐达北伐,都由此路入攻山东。沂州位于这片河谷低地的南部,南连淮泗,北接三齐,为山东南面门户。南北相争,沂州为必争之地。穆陵关在临朐县东南百里的沂山主岭上,山势高峻,路径险恶,为齐南天险。 穆陵关立关极早,管仲伐楚时即有“赐我先君履,东至海,西至河,南至穆陵,北至无棣。”之语。刘裕伐南燕,南燕公孙五楼建议燕主慕容超:“宜据大岘,使不得入。”南燕太尉幕容镇也强调“不宜纵敌入岘,自弃险固也。”慕容超都不听。大岘关隘即穆陵关。 刘裕军过大岘,见燕兵不出,大喜道:“虏已入吾掌中矣。”刘宋初,北魏大将叔孙建攻刘宋青州刺史竺夔于东阳,部下刁雍知刘宋檀道济自彭城驰援东阳,建议叔孙建扼守穆陵关,阻檀道济入援之路:“大岘以南,处处狭隘,车不得方轨,请据险邀之,破之必矣。”[注:《资治通鉴》卷一百一十九宋纪一]叔孙建不听;檀道济越险进至临朐,叔孙建烧营而遁。唐末藩镇割据,李道古以淄、青拒命,屡屡引兵出穆陵关扰掠淮北。 在这片低山丘陵的东北侧有青州,附近即古临淄,齐之国都。在山东诸要地中.论防护之固,无如临淄。顾祖禹称:“自太公建国以来,齐往往称雄于天下,历汉及晋,未始不以临淄为三齐根本。” 临淄东北对海,西北阻河,背靠山地,濒临淄水,有山川之险,有鱼盐之利。苏秦组织合纵时,在临淄对齐宣王说:“齐,南有泰山,东有琅琊,西有清河(漳水),北有渤海,此所谓四塞之国也。” 十六国后期,北魏灭后燕,后燕慕容德率残军一部南走,谋取一地作根据地,尚书潘聪建议:“青州沃野二千里,精兵十余万,左有负海之饶,右有山河之固。广固城曹嶷所筑,地形阻峻,足为帝王之都。既得其地,然后闭关养锐,伺隙而动,此乃陛下之关中、河内也。“ 蒋百里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加重了语气说道:“但是这些都是冷兵器时代的案例,在现代战争中,这些要隘都失去了以往的意义,均不可守。我们看看山东的地形,看看在新时代情况下,如何进行防御作战。” “山东低山丘陵以泰山为最高,其下有泰安。 以山东为交点,有两条河道,分别呈东西和南北向流过。它们在古代分别是东西部之间和南北方之间的交通大动脉,也是山东地位得以形成的重要因素。 渭河自陇山下流,流经关中,汇入黄河;黄河向东,穿越河南,经山东低山丘陵的边缘东流入海。渭河-黄河在古代起着沟通东西的作用。在政治重心位于关中的时代,转输关中的漕运系统必须凭借这条线路,为东西部之间的一条大动脉。 山东和关中分处这条大动脉的东西两端。关中山川环抱,诚为形胜之地;自关中东出,历崤函、嵩山之险,便可下临东部平原地带,无关山之阻;若再往东,便是山东低山丘陵,这是东部平原地带少有的可以凭恃的地利。古代称关中为“百二之地”,山东为“十二之地”,当有这方面的原因。 关于山东地形的战略意义,顾祖禹曾作过中肯的评价:“山东以自守则易弱以亡,以攻人则足以自强而集事”。这一说法是有道理的。山东地形的封闭性不如其它边角之地,三面均可能受敌,不易固守;且山东低山丘陵方圆不过几百里,缺乏纵深,几处险要一被突破,全境即可能被击穿。 天下纷乱之际,山东易成割据之地。如秦末的田儋、楚汉之际的田荣、田横、王莽以后的张步、董宪、东汉末的刘岱、西晋末的曹嶷、段龛、十六国时期的幕容德、唐末的李道古、元末的田丰等,均曾割据山东。但上述诸人割据山东,都未能有所作为。一旦山东周围局势底定,这些割据势力很快便灰飞烟灭。 ~~~~~~~~~~~~~~~~~~~~~~~~~~~~~~~~~~~~~~~~~~~~~~~~~~~~~~~~~~~~~~~~ 国庆节快乐 第八十九章 备战 第八十九章 备战 “所以这仗没法打。最多就是退守鲁中南地区,凭借沂蒙山区的地形进行抵抗,等到日本人包抄鲁南的时候,就是全军撤退的时候了。”蒋百里有些消沉“如果依托后方,还能把战线拖长,让日本人陷入长期作战的泥潭,但是现在后方几省都是袁世凯所掌握,不拖后腿就不错了,想让他们支持,难啊!我没有什么办法,还是请张都督讲讲吧。” 张斩率先鼓掌,虽然蒋百里没有什么办法,但是能说这么多,已经是这个时代的佼佼者,不过既然是能够提出国防论,能说出这些并不让人惊奇,要是说不出来这些,才是让张斩感到奇怪的呢。 “百里兄说的不错,山东的地位只能放在东部大平原的背景上才能体现出来。山东低山丘陵的四周都是平原,不利于守,却利于四出以攻人。以此为根据地。纵横四出,足以有所作为。东汉末,曹操便是以充州为根据地,崛起于群雄之中,最终扫平群雄,统一北方。 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立足与进攻,虽然我军只有五万人,日军有四十万人,但是也要看到,战场局限与山东一省,威海是英国的租界,青岛市德国的租界,日本用来交通的港口只有烟台日照两地,而且此两处港口全都是没有铁路运输,补给是个大问题,所以敌人也不会大举进攻,多半采用小股分进的办法前进,为我们进攻开辟有利条件。 对于各位来说,目标很简单,第一次就是消灭一个小队,第二次就是消灭一个中队,不管用多少人,一定要全歼对手,用零敲碎打的办法,让敌人不敢分兵,最后找机会决战。敲掉一个大队,一个大队就是一千人出头,要是被我们全歼了,他们就不敢分散成大队的模式,而是要采用联队方式,一个联队将近四千人,日本有多少个联队,山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装下他们这些联队还是绰绰有余的,咱们就依托沂蒙山,快进快出,把日本的陆军主力牢牢的拖在沂蒙山附近,也不用拖多久,三个月就成,拖到春天种粮食的时节,到时候看是谁熬不下去!“ 这下轮到蒋百里惊诧不已了,看着张斩说道:“张都督好厉害的布置,我本来还担心你,现在反而要担心日本人了。” 张斩笑道:“担心什么,日本人就算倾国来攻。我也能稳守三个月。” 蒋百里道:“我怕的是日本人只派出几万人,而不是全国来攻,这样的话如何处置。” 张斩眉头皱了皱:“我也担心这一点,日本士兵战斗力比我们要强一点,不过…….”张斩展颜一笑:“日本的将官水平就差了我不止一点,就连他们的军神乃木希典也不过是一个只知道猪突的莽夫而已,他们要是派的人少了,我连山东的边都让他粘不到。” 山东沂州府日照县是个小地方,虽然靠海,但是没有什么特产,港口又小。孙大炮年初的时候抛出一个大中国建设方案,日照要建成万吨大港口,让日照的父老乡亲激动了很久,万吨大港,就算青岛威海也没有这般风光,到时候金山银海一般的赚。 只不过后来传出来的消息就没那么让人激动,孙大炮说的挺好,但是港口建设是实打实的事情,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就能碰出来的,日子拖得久了,日照的老少爷们才知道,被孙大炮给忽悠了,不少提前吃喝花了银子的,不免在暗地里咒骂了几句,日子还是这样一天天的过,民国似乎跟清朝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不过很快的,日照人就知道有什么不同,四川总督张斩要过来当山东都督,这也是好事。听说张斩把四川弄得贼拉的好,老百姓日子过得挺美,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还有些大户买了洋车,过得神仙一般逍遥的日子。 不过被忽悠了一次,日照人也学了乖,没有提前大吃大喝庆祝,只是街头巷尾的传递着眼色,想要早点确认张都督到来。不过随后几天的消息,让这些人感叹他们的远见,张都督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眼看着快要过年了,还是没有过来。 张斩没有过来不要紧,日照人要过年,于是在大雪落下的第一个日头里,一个年轻人顶风冒雪的回到了日照。这个年轻人叫做陈禅民,在北京清华预科读书,在日照人眼里,这就是翰林院的学士,比日照知县还要大上一级,能跟知府平起平坐的大学者,日照出了这么一个大学者,也算是光耀乡里的人物。 所以陈禅民前脚到家。议会陈硕议长后脚就上了门,跟陈禅民商谈如何治理日照。陈禅民看着陈硕,心中想起了上级-四川监察院院长罗金的话“作为检察院的一员,你要做的就是首先保证自身的安全,而想要做到这一点,你必须把自己融入社会,变成你家乡中血肉相连的一份子。” 想到这里,陈禅民拱手笑道:“议长大人,禅民才疏学浅,实在不敢当大人谬赞。日照如今成就,大人功不可没。” 陈硕谦逊道:“哪里哪里。民国建立已有两年,日照还是没有进步,禅民你才高八斗,又久居京师,一定有办法的。” 陈禅民不再谦虚,谦虚的太多就会被人认为是没有本事,到现在也应该说一些实际的东西了:“陈议长,日照是个港口城市,所以港口建设很重要,只要港口建设好了,自然就有船家过来卸货。” 陈硕有些苦闷的摆了摆手:“日照不过是个小港口,卸货之后还要在运送三百里才能搭上胶济铁路,这一段的运费就比海运费还要贵一些,折算下来很不合算,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惨淡经营。” 陈禅民心中早有计较,这些事情在出发之前,监察院已经算得好好地,山东大港口只有青岛和威海,青岛市德国人投入血本建设的,肯定不会让日本人登陆,按照英日同盟规定,威海是日本最有可能的登陆地点,但是如果外交上做了工作之后,威海卫有可能因为压力被英国人禁止作为登陆地点,那么接下来山东的登陆地点就只有两个,日照或者烟台。 如果选择日照,那么对于张斩区别并不大,但是对于中国来说区别很大,选择日照登陆的话,日军等于是在渤海湾外侧进行登陆战,想要控制全渤海就需要彻底控制山东,没有控制山东全境之前,日本人不可能对渤海发动什么攻击。 如果选择烟台的话,那么登陆的部队不需要做什么调整,就可以展开对平津的攻击,这两个地方的选择,代表了日本的一种作战底线。是只想拿下山东,还是想要扩大战争,都可以从这些小的选择中看出端倪。 陈禅民作为监察局秘密发展的情报人员,唯一的任务就是让日本把登陆地点选择在日照,让这场战争的最大限度,控制在山东一省之内,正是这种纯粹的忧国忧民的想法,让陈禅民这个日本留过学,清华听过课的大知识分子,也心甘情愿的成为情报系统中的一员。 “陈议长,有没有考虑修建铁路呢?” 陈硕头摇得如同波浪鼓:“不成不成,一公里要几十万上下,我要是有那么多的钱,还用得着担心港口不赚钱吗,全都存进外国洋行,每年数利息就够了。” 陈禅民笑了:“陈叔,这个你是不知道,我在日本有个朋友,他可以贷款修路,等道路修好了,咱们港口就活了。” “不行不行,把路交给小日本修,到时候不是把祖宗的地买给小日本了,这个万万不可!” 陈禅民大笑:“陈叔,我看过他们的合同,只是租用,等到租期一到,他们就要把铁路还给我们,一分钱都不收的。再说我们又不用这条铁路,只是修好了这条铁路之后,咱们港口卸货装运就快上许多,你看青岛如何,等到铁路修好了,咱们也能跟青岛一样的繁华,陈叔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日照父老乡亲考虑考虑啊!” 陈硕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禅民,这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我给你个副议长的职位,等到全部做好了,我把议长也让给你,给你做个副手帮衬着,无论如何不能把祖宗的地皮卖了,租给他们倒不是不妨的。” 陈禅民微笑:“陈述你放心,这个我都省得。” 第二天早上,陈禅民就去了济南,去见日本同学-山本青叶,这人名义上是山本商业协会的负责人,实际上多半是日本在山东的情报头子,这是监察院的猜测,可能性在七八成上下,陈禅民一想到这一点,浑身就觉得凉飕飕的。 不过山本青叶倒是很自然,把陈禅民请到一处茶社,请老同学喝酒聊天,很自然的问起陈禅民的来意,陈禅民也不客套,把自己的意思说了一下,就是希望山本贷款修一条日照到胶州的铁路。 山本青叶听了之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神情古怪的看着陈禅民:“禅民,还记得在东京的时候吗,那时候樱花飘落,我和你一起去富士山赏樱花,当时你说了些什么,你还记得吗?” 陈禅民心中一动,随即笑道:“往事都记不得了,我是一个俗人,记不得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倒是这条铁路能不能建好,关系到我们日照几万人的幸福,还有我的一点前程,却是至关紧要的事情。” 山本青叶惋惜的叹了口气:“陈君,哎…..喝酒喝酒,今天不说正事,等到明天再说,我们是老同学,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这一喝喝到月上梢头,山本青叶喝的大醉,陈禅民看上去也是醉醺醺的,但是心里却清明得很,监察院训练的项目中,有一个就是喝酒的训练,在中国喝酒是随时随地都可能进行的,也就成了最有可能泄露机密的诱因,陈禅民酒量虽然不算好,但是监察院自有一套少喝酒的办法,所以虽然山本青叶醉倒,他还能摇摇晃晃的自己回到寓所。 回到寓所之后,陈禅民又是一阵狂呕,清冷的月光把他的脸也照得铁青,酒过愁肠愁更愁,山本青叶不经意间流露的惋惜让陈禅民心中难受,当年他说了些什么,到现在还历历在目,不曾稍忘,借着皎洁的月光,陈禅民脱口而出“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说完这首诗之后,陈禅民也醉了…..。 翌日上午,山本青叶果然不负前言,跟陈禅民商谈修建日胶铁路的事情,条件十分优厚,年息五厘,铁路租给日本铁路公司三十年,三十年之后还给日照,这是一个很干净很干净的条约,但是在背后,隐藏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山本青叶是日本间谍机关在山东的头目,在知道陈禅民来意的当天,他就拍了一个电报给东京总部,紧急要求考虑这一新的要求,而日本陆军总部本来就要修建一条铁路,陈禅民的要求等于是送上门来的好处,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原本陆军部还在考虑是在日照还是在烟台登陆,这下考虑都不用考虑,登陆地点就选择在日照。 是近年关,张都督还是没到,但是日照的县太爷已经换了一个,而且还建了一些新的衙门,比如儿童团,妇女会,当然老爷们会也是有的,人家叫做青年团,不过三四十岁的老老爷们也叫做青年,未免有点怪怪的感觉,不过民国是全新的,日照人就用宽容的眼光看待这些新事物。 这些会主要的任务就是开会,一天到晚的开会,日照人也就任由他们开,反正不影响吃饭也不影响睡觉,哎咋地咋地,只要别抢了咱家的饭碗就行,现在日本人要来的风声也传了出来,日照人想要过上好日子的想法就换成了千万别出事的想法,至于那些张斩委派的官吏,日照老百姓也用一种惯有的麻木对待。 但是日照的乡绅就感到了一股寒气,张斩派下来的人成天忙忙碌碌的,跟那些泥腿子混在一起,搞出了一个叫做农会的东西,原本村长都是根据乡绅的意思来定,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村长有农会选出,虽然乡绅大部分进了农会,但是乡绅只有一票,农会那些人可是几十个,可都是一条心思,村长再也不是乡绅的囊中之物。 要说村长权力不大,但是好歹也是个权利,在中国这块地盘上,只要是权利就没有人愿意交出去,山东士绅都不乐意了,不过还没等他们发表意见,山东这片天就黑了一半。1913年3月24日,也就是新年农历十一,还没有出正月,日本派出的远征军第一军七万多人,就从日照登陆,几乎与此同时,第二军七万人也整装待发,随时准备增援第一军。 几天之后,中华民国首届国会的选举也得出了结果,宋教仁在国会选举期间表现得最活跃。这个时候孙中山已东渡日本,国民党党务由宋教仁代理理事长,他由北京前往南京、上海、湖北、湖南各省,到处公开讲演,抨击 时政,指责袁****,是一个不符民意的、退步的政府。他真是一个民主政治的天才, 能说会讲,下笔千言,倚马可待。他有一种魔力,任何一种群众场合,只要他一出现就 能使整个场面在他控制之下,他的活力、天赋和讨人欢喜的丰彩,很像遇刺的美国总统 肯尼迪。他们都是属于“彗星”这一类型的政治明星,在天空放出异彩,可是闪亮得快, 消失得也快,在世界上只是昙花一现。 中华民国首届国会的选举,由于宋教仁的主持有功,选举结果国民党大获全胜,下 面是参众两院各党得票的详细数字: 在众议院,众议员共596人,各党得票如下: 国民党得269议席,共和党120议席,统一党得18议席,民主党得16议席,跨党者得 147议席,无所属的26席。 在参议院,参议员274人,各党得票如下: 国民党得123席,共和党得55席,统一党得6席,民主党得8席,跨党者38席,无所属 的44席。 照上面数字,国民党在参众两院870议席中,共占了392席,共和、民主、统一三党 加起来在两院中也只223席,也就是说国民党有绝对票数可以影响参、众两院。 袁世凯在国会选举后,才知道民主政治的特性,是一切决定于选民,国民党大胜后, 他忧心忡忡,悄悄告诉杨度说:“我不怕国民党用暴力来夺取政权,我只怕他们以合法 手段赢得政权!” 第九十章 夜袭 第九十章 夜袭 宋教仁当上总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整顿内阁,,他也是雷霆手段,旧内阁的人一概不用,全部使用国民党的人马,唯一一个例外就是交通部部长詹天佑,这人是张斩当初的条件,宋教仁就当做无党派人士处理,不过交通部次长是国民党人,两相抵消之后,这届内阁就是国民党的天下。 组阁之后,宋教仁发布的第一条命令就是组建战时大本营,抵抗日军侵略,宋教仁是个政治家,而不是政客,对于国家大义这些都是看中的,虽然没有看出来袁世凯祸事东引的阴谋,但是对于日本人进攻山东,侵略中国,是无法坐视不管的。 袁世凯只是冷眼旁观,任由宋教仁折腾。并不特意去管宋教仁组阁,暗地里叫陆军部一叠声的求饷,这也是个厉害的杀手锏,历任内阁就差了个钱字,宋教仁内阁也不例外,顿时也变得焦头烂额起来,别说组织临时抗日军,就是维持现在的正规军队都难。 府院之争的结果就是两相抵消,战时大本营虽然建立起来,但是得到的援助实在太少,倒不是相应的人少,各省都督一个不拉全都签名,支票本一本本的邮寄过来,大有想开多少开多少的架势(空头支票就是这么来的。)但是到四大银行一问,这些人总共加在一起的授信额度,也只有三十万元,好嘛,拿内阁开涮呢! 张斩没指望这些人能帮上什么忙,眼看快要过年了,张斩就在山东都督府内找了个地方,和几个亲卫喝酒吃菜,当初的条件说的挺好,山东都督就要坐镇济南,可以短期到各地转转,但是不能超过一个月,超过一个月,山东都督的帽子就不是张斩的了。 几个亲卫没有张斩看上去那么悠闲。一个劲劝张斩离开济南,此时日军已经登陆,只要整顿好了,派一支快速军队来袭,没准就能把张斩截在济南,那可就是大笑话了,张斩只是一个劲的吃菜,对亲卫的催促不以为意。 就在这时候,门外跑进来一个卫兵:“报告!” 张斩端住酒杯,缓缓站起身,不无威严的说道:“说!” 卫兵脸孔通红,不知道是跑得太快还是兴奋的:“我军在拂晓发动进攻,现在已经突破敌第一师团和第二师团,主力正在围攻敌第一师团,目前部队伤亡五千三百人,敌人伤亡两倍于我,第一师团已经出现局部崩溃局面!第三师团目前仍然没有到岸,估计是遇到风浪无法前进。” 几个亲卫听到之后,高兴的欢呼起来,张斩的手还是很稳,酒杯没有泛起一点涟漪。脸上带了一点点笑意,像是慈祥的老爷爷奖励丫丫学语的小孙子:“好,叫李长信留点力气,彭旭继续警戒,如果没有发现第三师团的话,就组织一次合攻,狠狠敲打一下第一师团,如果能即溃第一师团,就可以继续展开攻击,如果不能的话,那就准备撤退吧!不过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一旦有什么异常情况,听福尔贝克的,不必事事请示,延误战机!” “是!” 传令兵走了之后没多久,又来一个传令兵:“报告!” “说!” “长江水师都督萨师俊带“豫章”、“同安”、“建康”三舰出海,说是要寻机与日寇一战!” “不好!”这下张斩可顾不得风度,慌忙站起来,酒杯里面的酒撒的干净:“快点去电,让他不要争一时之雄长,不可意气用事。” 夜色苍茫,天上繁星点点,萨师俊看着天上的繁星,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现在已经距离日本人的登陆地点日照不过一百海里,按照自己舰队的速度来说,只要三个小时就能赶到,距离可以说非常的近。 萨师俊的这支舰队只有三艘驱逐舰,总吨位不过1200吨。名副其实的小舰队,但是这三艘驱逐舰却有着与舰队名字不符的高速度,航速三十二节,在燃煤驱逐舰中,属于最快的那一级别。 日本的战列舰中,敷岛级别有四艘,敷岛号、朝日号、初瀬号和三笠号,初赖号在日俄战争期间沉没,三笠号也沉了。只剩下敷岛号、朝日号最高速度18节,一晃过了十年,最高速度最多也就十五节这样子。 富士级两艘富士和姊妹舰八岛,八岛号在日俄战争中沉没,只剩下富士号一艘,航速也是十五节左右。 这些都是日本人买来的英国货,虽然十年之后有些老旧,但是英国人的东西一向耐用,所以还看不出什么,但是接下来的日本战列舰,就能看出点东西了。 丹后舰该舰原是俄国太平洋第一分舰队的“波尔塔瓦”号(Poltava)战列舰 “相模”舰原是俄国太平洋第一分舰队的“佩列斯维特”号(Peresviet)战列舰。该舰于1904年12月7日在旅顺口战役中被日军从203高地发射的炮弹击中,12月9日进水沉没。1905年1月2日被日军俘获,5月15日被日军打捞出水,6月29日被拖航到佐世保,进行修理。 “周防”号原是俄国太平洋第一分舰队的“胜利”号(Pobieda)战列舰 肥前”号(Hizen)。该舰原是俄国太平洋第一分舰队的“列特维尊”号(Retvisan)战列舰 “壱岐”号(Iki)。该舰原是俄国太平洋第三分舰队的旗舰“尼古拉一世”号(Imperator Nikolai I)战列舰 “石见”号(Iwami)。该舰原是俄国太平洋第二分舰队的“鹰”号(Oral)战列舰。 这六艘战列舰都是俄国的老战舰。航速最高不过十五节,装甲也是老式的镍钢装甲,武器系统也纷繁复杂,光是维修就要不少费用。 为了维持十十舰队的根基,这六艘老掉牙的战列舰还硬撑着不退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日本无畏级战列舰服役之前,这些老货还要继续发挥余热,站着这个可怕的茅坑。 至于巡洋舰,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春日级装甲巡洋舰两艘春日号(Kasuga)与日进号(Nissin),航速二十节。 浅间级装甲巡洋舰两艘二十点五节 笠置级巡洋舰装甲巡洋舰两艘,二十二点五节 吾妻级装甲巡洋舰一艘二十节, 八云号装甲巡洋舰一艘二十节 出云级装甲巡洋舰四艘二十节 这些战舰放在十年前都是顶尖的巡洋舰,但是现在战舰技术突飞猛进,无畏级战列舰的打底速度就达到了二十一节,超无畏舰都是二十三节往上数的,日本这些装甲巡洋舰,速度拼不过战列舰,装甲火力一无是处,如果跟一艘无畏舰交火的话,最后的结局就是被无畏舰凭借速度放风筝,然后再用超过日舰一倍的射程一一消灭掉这些装甲巡洋舰。 当然日本人还有一些旧货,来自于俄国人的慷慨,这些巡洋舰就更不要说了,就算在十年之前,他们也是非常难看的丑姑娘。 阿苏”号(Aso)。该舰原是俄国太平洋第一分舰队的Bayan号巡洋舰。 津轻”号(Tsugaru)。该舰原是俄国太平洋舰队的Pallada号巡洋舰。 见岛”号(Mishima)与“冲岛”号(Okinoshima)。该级舰原是俄国波罗的海舰队的“谢尼亚文”号(Admiral Senyiavin)与“阿普拉克辛”号(General Admiral Apraksin)海防舰。 这就是日本海军全部的家底了,剩下的一些装甲巡洋舰都不具备海航性,留守在家中看大门,这个时期的日本海军,虽然总吨位排名世界第六,但是战斗力并不强,两艘无畏级战列舰就能在决战中打败日本海军。 不过等到一年之后,日本在建的四艘金刚级战巡,两艘超弩级都将服役,到时候配以众多旧舰,就能形成相当强大的战斗力,到时候就算是拥对六艘无畏级战列舰,也无法战胜日本海军。 可惜的是萨师俊只有三艘驱逐舰,总吨位只有不到一千二百吨,他们的航程也就只够从上海到日照一个来回,外加一场不到三小时的战斗,如果使用最大的速度,那么这场战斗的时间还要在缩减一半。 萨师俊不是没有想过用其他的舰艇完成突袭任务,但是叔叔手中的四大海(海容、海筹、海天、海祈)航速不到二十节,与日本护航舰队相比,实在不够打的。萨师俊没有办法,只好带了这三艘驱逐舰过来摸鱼。 不过萨师俊运气不错。碰到一艘运煤船,补充了一次燃煤,多加了五百海里的续航能力,将战斗时间延长到了六个小时,这个幸运的事件让萨师俊心中坚信,这次一定会收获一些东西的。 但是萨师俊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收获会那么大! 护航舰队司令山本佑一少将是吴港海军学院毕业的学员,参加过甲午海战,当时还是松岛号的副舰长,因为松岛号舰长战死,成为松岛舰的舰长,但是因为临场表现不佳,被山本权兵卫大人认为是朽木之才,失去了成为主力舰舰长的机会。 虽然依靠年头升到了大校,但是主力舰舰长的位子还是遥遥无期,要知道日本海军里面,主力舰舰长远比其他舰舰长要威风许多,一个主力舰舰长,哪怕军衔只是少将,也可以当众与非主力舰中将别别苗头,更不要说他这种少将了。 所以当选择护航舰队司令的时候,山本佑一被选中,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当别的军舰停泊在各大港口的时候,山本佑一只能郁闷的在旗舰松岛号上吹冷风……..。 “司令阁下,要不要参加酒会。”传令官悄悄地说道。 “哦,有清酒吗?” “有的,还有大阪的姑娘,都是纯的像水一样的女子啊!”传令兵传递了一个男人才知道的眼神。 “好,那就去吧,枯燥的海军生活,需要一点调剂啊!” 山本佑一很善解人意,所以当护航的旗舰灯火通明的时候,其它的舰长也心照不宣的办起了宴会,反正支那人不会派军舰过来的,他们的几艘巡洋舰,在护航舰队面前实在没有什么威胁性。 所以当萨师俊小心翼翼的把舰队开到日照前方一百海里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幅永远都想想不到的景色,十几艘巨舰错落有致的排开,上面灯火通明,虽然隔得很远,仍然能感觉到,这只舰队的规模! “大家伙,大家伙,司令,咱们这次可碰到不得了得大家伙了!”舰长激动地浑身发抖,驱逐舰并不害怕这种大家伙,就像动物界里面大象怕老鼠一样,驱逐舰正好是巡洋舰乃至于战列舰的克星,这些庞然大物可以对抗三百毫米口径的重炮轰击,但是对于相同口径的鱼雷,几乎脆弱的如同纸一般。 “发射管注水!”萨师俊小声的下达命令,好像怕这只舰队跑了一般。十年前,清朝还有亚洲第一的北洋舰队可以抗衡日本的联合舰队,但是十年后,萨师俊只能依靠这点小舰队来偷袭日本海军的一只分舰队,这种反差让萨师俊感到耻辱。 ‘张都督会扭转这样的局面的!’萨师俊小声安慰自己,像现在的长江舰队,不就是张都督买下来的吗,萨师俊的心思不由得转到了半年前。 1909年10月,清政府为重建海军,派遣海军大臣载洵与海军提督萨镇冰出访欧洲,考察海军。在意大利的时候,他们向安些度船厂订制驱逐舰“鲸波”号。“鲸波”属神枪手级,排水量400吨,6000马力,航速28节,武器装备为:76毫米炮2门,47毫米速射炮4门,单装450毫米鱼雷发射管3具,水雷10个。该舰1912年12月6日下水,1913年5月31日建成。辛亥**后,民国政府因财政紧张,无力支付余款,此后,意大利政府因第一次世界大战与奥匈帝国开战,旋接收此舰,易名“艾思嘉罗”号,1921年7月1日,意大利又将此舰改为鱼雷艇,1930年5月31日除役。 载洵接着前往奥匈帝国,在士他俾路勉图船厂订造驱逐舰“龙湍”号。“龙湍”排水量400吨,6000马力,航速28节,武器装备为:76毫米炮2门,47毫米速射炮4门,双联装450毫米鱼雷发射管1具。该舰1912年下水,1914年建成。从技术指标看,它与“鲸波”相似,但从线图上看,两舰相差很大。后来“龙湍”同样因船款纠葛,未交中国。 奥匈帝国为应付欧洲战事,接收此舰。改名“华兰土单亚”,并把武器换为66毫米/45炮2门,66毫米/30炮4门,450毫米鱼雷发射管2具。奥匈帝国原拟以此舰为原型舰,再为其海军定造12艘驱逐舰,但最终无一动工。一战之后,奥匈帝国战败解体,“华兰士单亚”给协约国分给意大利,该舰1921年除役。 载洵尔后前往柏林。在德国硕效船厂,他们又订购新式驱逐舰“豫章”、“同安”、“建康”,这三舰于1912年完工,1913年交舰。舰长63.4米,宽6.58米,型深3.84米,吃水2.74米,排水量390吨,4座燃煤锅炉,三汽缸往复式蒸汽机,功率6500马力。航速32节。武器系统包括2门76毫米主炮,4门37毫米炮,两具鱼雷发射管,造价每艘63000德国马克。 甲午战争后,清政府在重新组建海军的过程中,共计进口和建造了13艘驱逐舰。其性能随着国际造船技术的进步而不断提高。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驱逐舰体现出它在反鱼雷艇、反水雷和反潜艇作战中的作用。依靠速度和鱼雷,它甚至能同大型军舰角逐,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而中国的驱逐舰,却没创造出战场奇迹,萨师俊希望可以成为制造第一个奇迹的人。 “咕咚!”鱼雷管开始注水,萨师俊捏紧手心,耐心的等待发射的一刻。 “报告,可以发射!” “发射!”六枚450毫米鱼雷悄悄的排开海水,呈扇形朝未知的前方前进…..。 松岛号上面,瞭望手把身子缩紧墙壁处,躲开寒冷的北风,眼睛羡慕的看着下面灯火通明的司令部,大阪的女孩子长的很漂亮,司令一定在那里荒唐呢吧!瞭望手的分神让最后一丝机会溜走,等到瞭望手看到鱼雷掀起的白色波浪的时候,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松岛号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舰中猛烈爆发炸,巨大的爆炸力将四千多吨的松岛号折成两半,不到半分钟,这艘曾经承载日本海军光荣与希望的三景舰,就彻底沉入海中,成为鱼虾的乐园! 第九十一章 碧血英魂 第九十一章 碧血英魂 旗舰被击沉,日本护航舰队乱了起来。无数道巨大的灯柱在海面上纵横交错,想要把黑暗中的敌人找出来,一时间看上去好像是在海上种植了一片光的森林。 “愚蠢的家伙!”按照海军条例的规定,护航舰队必须灯火管制,以防止黑暗中的危险,黑暗也是一种保护,但是如果放弃这种保护,随之而来的后果就是现在这样子,日本护航舰队找不到自己,但是自己却可以在黑暗中肆意的捕杀猎物。 “继续发射鱼雷,鱼雷艇分散,随意射击,这里都是猎物吗,不需要瞄准就可以开火!”萨师俊知道自己的时间只有几分钟,也许更少,在这里被发现等于就是死亡,所以尽可能的发射最多的鱼雷,造成敌人队形混乱,才是他这只小舰队唯一的逃生之道。 不过在心中,萨师俊还是很有感慨,是什么让这只日俄海战的时候还威风八面的海军。到现在变成了一直不太会打仗的舰队呢?萨师俊想不明白,但是目前的情况就是,他碰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第二轮六发鱼雷射完之后,击中日本护航舰队的两艘老式巡洋舰,如果其他的国家巡洋舰中了这样一枚450毫米的鱼雷之后,也许还能挺上一段,但是在日本的舰艇身上,有着太多的偷工减料,根本顶不住这样生猛的家伙,很快这两艘巡洋舰也沉没了。 “严岛也沉了!” “桥立也沉了!” “完了,护航舰队完了!” 这次日本的护航舰队中,三景舰虽然是老旧不堪的破船,但是吨位摆在那里,剩下的护航舰船最大的排水量也只有一千多吨,三景舰全军覆没带给他们的是强烈的震撼,为了保命,一些巡洋舰关闭了灯光,但是在这么漆黑的夜晚,失去了统一指挥的护航舰队不可避免的发生了碰撞事件。 而在他们身后,是一支庞大的运输舰队,第三师团的全部人员,还有第一军的全部重型装备,全部都在这只船队里面,护航舰队的混乱马上影响了船队,一些船只开始掉头,另外一些船只则打出灯光旗语“附近舰船向我x拢。” 有些船靠拢在一起,但是灯光马上引来了萨师俊的注意力。他的眼睛已经充满兴奋的光芒:“大鱼!大鱼啊!通知其他两艘鱼雷快艇,不要跟护航舰队纠缠,马上过来捕鱼!” 船队还没有注意到厄运即将到来,作为征用的民船,日本海军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如何规避同向来船,至于如何躲避中国海军的袭击,日本海军只字未提,在他们看来,中国海军就算还有可以出击的舰船,也没有那个勇气。 但是在这个黑黢黢的夜晚,萨师俊让日本人见识到,中国人的勇气,并不比日本人少! “司令,我们的煤只够返程的,如果追下去的话,恐怕…..。”大副委婉的表示了忧虑。 萨师俊孩子气的歪了歪脑袋,让人想起来他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而不是久经沙场的战将:“如果向前的话,我们能得到什么?” “我们还有十六枚鱼雷,如果全部放光的话,大约可以击沉三四艘船。杀死三五千人,还有收获死亡!”大副如实回答道。 “那还等什么,还有什么事情比在一场辉煌的胜利中死亡更值得让人期待呢!”萨师俊的眼睛中闪过很多东西,但是他的眼光仍然清澈,明亮的让人不敢逼视。 “是,谨遵大人之命,希望我能附骥大人,同上英烈榜!”豫章调转船头,朝日本船队猛的扑了过去! “什么,护航舰队被击沉了,运输舰队正在遭到屠戮!”日本新任首相,海军的天王山山本权兵卫大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来报信的参谋官。 “是的,三景舰都被击沉了,从筑波舰传回来的无线电消息上看,是一支拥有至少两艘战列巡洋舰,两艘轻巡洋舰的舰队!”副官端正的回答道。 “哦…..。”山本权兵卫沉吟着,中国并没有战列巡洋舰,符合条件的舰队很少,难道是!山本的目光转到山东的某一处地方,在这里刚好有一支舰队,符合副官说的情况,但是山本想不出来,这支舰队会因为什么原因出来搅局。 斯佩的“沙恩霍斯特”号和“格奈森诺”号都是1907年建造的新式巡洋舰,装8门210毫米和6门150毫米火炮,优良的制造技术使这些火炮在风浪中能。快速准确地射击,斯佩手下的水兵又以炮术精湛著称; 1911年轻巡洋舰 “首相大人,一定要想想办法,第三师团的全部人马,还有第一远征军的全部重型装备。都在运输舰队上,要是被敌人击沉的话,会对登陆部队造成极大地危害的。” “巴嘎!”山本权兵卫怒吼道,心里也是暗暗吃惊,第三师团延迟上岸,还有第一军重型装备最后运到,都是他的授意,没有了这些人员物资,第一军想要快速击败张斩的部队,就变得十分困难,如果等到这批物资全部运送到位,至少要多耗费一周的时间,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自然有办法推搪陆军部的责难。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因为海军的延误,第三师团遭到了可怕的打击,连带的重型武器也有可能损失殆尽,这种影响就不是一点点,而是可以动摇远征山东的大局,关系到日本的国势,这种损失是山本权兵卫所不能接受的。 “马上电报护航舰队,开灯搜寻敌人,哪怕全部沉入海底。也不能让运输舰队遭到损失!” 山本权兵卫的电报发到护航舰队的时候,萨师俊正好把第二艘运输船送进海底,那是一艘三千吨左右的货船,上面装载的是齐齐整整的炮弹,鱼雷引起了强烈的殉爆,看上去像是一个超大型的礼花。 第一艘货船装的是什么,萨师俊不太清楚,但是他知道,每艘船的价值都会超过他所在这艘鱼雷驱逐舰的十倍百倍,这些装备如果运到山东,将会带来千倍万倍的伤亡。但是现在,它们都成为了鱼虾的乐园。 “继续,再放!”鱼雷管注水的声音是那么美妙,萨师俊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左侧那艘运输船上,大约是一艘两千多吨的客轮,如果不是找不到货轮的话,萨师俊并不想把鱼雷浪费在这条船上,因为就算船上全都是士兵,也不过一千多人,而在萨师俊的眼里,陆军士兵的价值只有海军士兵的百分之一,而陆军的装备才是萨师俊攻击的重要目标。 如果张斩选择攻击目标的话,肯定不会选择运送武器的船只,而是直接攻击运输日本陆军的船只,在这个时代,是把士兵当做消耗品,不光民国这样,日本也是这样做的,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待遇上与刚进入部队的新兵是一样的,只有在张斩的部队里面,才会有甄别的对待老兵,并把老兵的待遇提升到大约跟班长差不多的地步。 日本兵轮竭力想要躲闪,但是在近距离内,客轮的机动性并不足以摆脱疾驰而来的鱼雷,客轮只打了个转,船头还没有调转过来,就被一枚鱼雷擦中舰艏,舰艏立刻被掀掉了一大块,汹涌的海水涌了进去,在三月份的渤海,落水五分钟内没有得到救治就等于死亡,这些北海道的士兵也不例外,客轮很快就倾覆海水中,但是不时的还有三五个士兵跳水,避开马上要到来的漩涡。 “下一刻目标是!”萨师俊眯起眼睛,像是一只觅食的山猫。但是一道横扫过来的光柱打消了他的兴致,光柱扫过鱼雷艇漆黑的艇身,随即扫向另外一个海域。鱼雷艇上鸦雀无声,唯恐呼吸稍重引来光柱,要知道鱼雷艇薄弱的船壳甚至挡不住重机枪的攒射。 但是光柱迅速摆回来,将鱼雷艇照的纤毫毕现,萨师俊站直了身子:“鱼雷管注水,强制射击!” 他的命令被一丝不苟的执行下去,在半注水状态下,鱼雷也是可以发射的,但是会强烈的磨损管壁,对于海军士兵来说,这是一种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的绝户计。 萨师俊微微笑了一下,知道现在他的生命需要用秒来衡量,他要抓紧这点时间再做一些事情:“命令各部分散逃命!” “扑哧”第一发鱼雷迫不及待的挣脱鱼雷管,奔向灯光照来的地方,与此同时大约有几十道光柱牢牢的锁定了萨师俊所在的鱼雷艇,速射炮的炮弹如飞蝗般打了过来,而中口径火炮还在酝酿射击,要等到三十秒钟之后,他们才会取代这些嘈杂的速射炮,成为战场的主角! “噗噗扑扑!”鱼雷艇的司令部内被一阵弹雨覆盖,萨师俊只觉得胸口一痛,一瞬间也不知道中了多少子弹,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砰然倒在地上,耳边鱼雷管注水的声音也变得极其遥远,记忆如同走马灯一般闪现,最后定格在一个温馨的画面上。 “张都督,你说这样做我们就会强大吗?” “不会,我们会变得很大,很肥,就像乡下土财主养的那头猪一样,但是我们不会变的强大。” “那要怎么样才会变得强大呢?” “我们首先要强,之后才能变得强大,这期间要流很多血,也许是你的,也许是我的,也许是我们全部的人的血,不管怎么样,我们只有现在多流血,以后我们的后代才能少牺牲。” 记忆逐渐模糊起来,萨师俊感到鱼雷艇被一阵巨大的震动抛离水面,跑向天空,最后一丝思绪也将随之消散‘张都督,我的血流干了,以后的事情,全部拜托给你了。’ 1913年三月十二日,长江水师都督萨师俊少将战死,全舰一百零三人无一生还。“同安”、“建康”两舰在夜色掩护下行至青岛,被德国人扣押。 与此相对的,日本人的损失惨重,三景舰被击沉,运兵船队遭到攻击,第三师团损失小半,第一军的重型武器也损失大半,最重要的是,由于遭到意外打击,第三师团错过来当晚的那场夜袭战。 这也让日后很多学者好奇的地方,如果第三师团能够在张斩发动奇袭的当晚到达日照,得到一个师团兵力和全部重型装备的第一军,是否能够扭转战局,避免夜袭中遭到的惨重损失呢? 历史没有假设,当萨师俊化为碧海一朵浪花的时候,张斩的五万大军已经与日本第一、第二师团打出了真火。从兵力上说,日本第一第二师团的兵力有四万八千人,与张斩的军队数量相差不大,而且单兵素质比张斩的军队还要高不少,又依托海港,有强大的战舰作为依靠,相对于张斩的五万人并不占下风。 日军的不利条件在于刚刚渡海完毕,全体士兵都处于人困马乏的境地,大部分军队都驻扎在上岸地点稍远的滩涂内,形成一个长十五公里,宽三公里的人员密集区,滩涂上无险可守,很容易被人突破。 根据日本陆军部的侦查结果,在距离日照三百里以内,没有张斩的部队存在,张斩的部队已经全部龟缩到了沂蒙山上,数量也是五万人,四川境内也是五万人,加起来算张斩的十万人都各在其位,不会有什么出入。 这也是日军敢于在登陆之后休息的原因,五万人的军队,就算让张斩打过来,恐怕张斩也吃不动,要是全军打过来的话,肯定会有风吹草动,到时候第一军将计就计,把张斩主力消灭在日照,以免日后再沂蒙山区打转,这也是陆军部的如意算盘。 但是出乎日本人的预料,张斩竟然带领全部军队杀了过来,期间没有哪怕一个地方传来消息,直到张斩的部队发动奇袭之后,第一军才醒悟过来,与张斩的部队进行拼死搏杀,这就好比一场拳击赛,原本十二节结束的比赛,在第一节,一方拳手就使出了全部的力量,准备将对手直接ko出局。 第一军司令黑木为桢大将恼火的看着战场形势图,代表第一师团和第二师团的红圈,正在逐渐变形,结合部已经被压缩到了开战前的一半宽窄,随时可能被敌人撕开防线,将第一第二师团分割开来。 “吕岩失守了!”传令兵的声音让本就沉闷的司令部更添几分紧张气氛,吕岩是第一军驻扎营地中第二个高地,虽然不过三十五米,但是前后都是深沟,一旦占据了吕岩,就能把第一师团和第二师团分隔开,那样的话第一军也就大势已去,只能等待无可挽回的失败结局! “让一户兵卫马上派人夺回吕岩!” “嗨!”传令兵转身要走。 “等等!”黑木为桢叫住了传令兵,却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形势图,传令兵不敢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等待。黑木为桢看了好一会,之后长出一口气,低声道: “一户君,一切拜托了!” 在相距一公里的某一处地方,张斩的前敌指挥部内也是一片忙碌,代表四川第一军的红色箭头与代表日军第一军的黄色箭头纠缠在一起,看上去如同一团乱麻,虽然依靠突袭打乱了日军的部署,开了一个好头,但是日本并没有崩溃,而是极有韧性的收缩防线,等待张斩犯错误。 “遇变不惊,从容对战,一户兵卫真是名将。”张斩看着代表第一师团的黄色圈圈,不由得赞叹道, 一戸兵卫1874年10月20岁的时候离家出走入陆军兵学寮(陆士前身),1877年5月初任陆军少尉。历任步兵第2联队附(参加西南战争负伤),步兵第1联队附,陆军教导团小队长,步兵第8联队中队长,步兵第10旅团参谋,步兵第12联队附,广岛镇台步兵第11联队少佐大队长。 甲午中日战争率部出征,作为大岛义昌混成旅的先锋参加成欢驿之战,击败清朝名将聂士成。获得高度评价。在平壤战役后升任第5师团中佐副官,1895年3月步兵第21联队长,7月回国,11月任留守第4师团参谋长,1896年10月任中部都督部参谋,1897年10月近卫步兵第4联队大佐联队长,第二年第六师团参谋长,辅佐茨木惟昭中将。 1901年5月22日晋升陆军少将,任金泽第九师团步兵第6旅团长。日俄战争率第6旅团出征,在乃木希典的第三军编成内参加了旅顺战役。他是少数几个威信较高,获得高度评价的将领,他善于制定详细的作战方案,达成目的所付出代价比其他人少的多。 特别是第二次总攻,他亲自带队占领了盘龙山阵地P号堡垒,勇名震动全军,被授予个人战功感谢状,此堡垒后来被命名为一户堡。攻下旅顺后北上,在满洲军总司令大山岩元帅指挥下参加奉天会战,突入俄军后方, 对于这样一个沙场老将,张斩不指望他会犯什么错误,只能不停的调动军队,进攻进攻在进攻! 很快的张斩就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这个破绽不是一户兵卫能力不足暴露出来的,而是地形导致的,滩涂的纵深极少,后退几步之后,就变成了退无可退,于是三五点九高地,日方的吕岩要点,就成了这场夜袭战的最高潮,得到它的人将成为赢家,失去它的人将失去一切。 第九十二章 以命搏命 第九十二章 以命搏命 此时三五点九高地已经成为血与火交缠的地狱。三五点九并不是一个十分险峻的要地,虽然前后两侧都有一条沟,但是沟并不够深,并不能阻挡中日军队中的任何一方,于是在三五点九高地前后,都是一望无际的士兵,他们在泥水中奋力前行,像两条巨大的河流,在三十五点九高地猛然撞击,无数的生命就在碰撞中化为无有。 “师长,我快要打光了,再派一个营过来,我保证守住三五点九高地!”第一师指挥部内,李长信收到的电报大致如此,第一师三个团都是加强团,每个团都有将近三千人,但是战斗到了现在,每个团都发出哀鸣,兵力不够,日本人仿佛源源不断,战线随时可能会被崩断。 “去你母亲的。叫他们给我顶住,现在老子手上也是没有一点多余的兵力,要不让老子带特务连上去!”李长信骂骂咧咧的,叫通信兵联系前指“斩哥,兄弟顶不住了,给我一个团,要不然第一师就要打光了!” 张斩的话很快就回复过来:“去你母亲的,给老子顶住,就算全拼光了也不能后退,要真缺人的话,我带特务营过来帮你!?” 李长信脸色惨白,掏出驳壳枪说道:“把所有非战斗人员都集合起来!跟老子支援三五点九高地!”这也是破釜沉舟的一招,抗日救国第一军全员都是兵,这些非战斗人员也经过战斗训练,虽然比不上专门的战斗兵,但是胜在人数够多,第一师全部加起来大约有一千多人,在这么混乱的战局中,是一支能够左右局部战争胜利的奇兵。 只不过这些人员的珍贵程度,比战斗兵还要珍贵得多,后勤辎重这些士兵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有些骨干都是经过川藏残酷地形的锻炼,李长信平时都把他们当做心尖子对待,现在拿出来作突击,自然是心疼得要命。 李长信的指挥部距离三五点九距离并不远,大约只有一里左右,在滩涂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那边赶。间或能看到炮弹的闪光,这些闪光都是日本军舰上的巨炮炮弹发出的,两三百毫米口径的炮弹,打在滩涂上很难爆炸,但是一旦爆炸,就是一个球场大小的弹坑,威力极为巨大。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李长信抽了抽鼻子,有点屠宰场的味道,小时候他经常到张屠户家中偷东西,这种味道经常闻到,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闻这种味道,李长信贪婪的长吸一口气,然后低声道:“隐蔽前进,依托坑道展开。” 虽然是在滩涂,虽然是黑夜,但是张斩的部队已经习惯战前挖坑,通过战壕接近敌人,这次战壕都是用木板挡住两边,横木撑住战壕的上下两个点,虽然战壕里面积水很深。但是人员只要稍微低头,就能轻易的在战壕里面行走,只要不是特别倒霉,被日舰大口径炮弹击中,安全性还是很高的。 李长信很快就赶到了三五点九高地的边缘,第一团团长宋铁柱还留在阵地上,身边只剩下一个勤务兵,见到李长信还有些发愣,等到醒过神来,这个五尺高的汉子眼泪都下来了:“长信哥,没想到我死前还能看你一眼,第一团的人都在上面,过一会我也要上去,跟小日本拼了!” 李长信面色铁青,第一团拼到这个程度,是他没有想到的,看来就算投进去这一千多人,也是一会功夫就拼光的事情,李长信脑袋急速转动,喉结跳动几次,突然开口说道:“掷弹筒呢!” 宋铁柱大惊:“长信哥,可不能打啊,我的兄弟还有很多在上面呢。” 李长信狠狠啐了他一口:“混蛋,谁让你往三五点九阵地打了,我看过战场形势图,三五点九小日本这边是一道沟,大约距离咱们这里三百米左右,咱们就朝这个方位打,让小日本过来一个死一个。” 宋铁柱挠了挠脑袋。咧开大嘴笑了:“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呢!” 三五点九高地上一片黑暗,第七营营帐田玉凯半蹲在地上,眼睛半咪着等待机会,一道火光闪过,田玉凯发现左侧站着一个门帘鬼子,几乎是同时看到田玉凯,刺刀对准了田玉凯,田玉凯憋住了劲,用力一刺! 刺刀毫无障碍的破开鬼子的身躯,然后短暂的停留了一下,迅速的抽了回去,鬼子军曹晃了一下,一只手想要捂住肚子,却捂不住喷涌出来的鲜血,嘴里喊了一声巴嘎,身子却颓然倒地,在这块黑暗高地上,到处都是人,步枪只剩下刺杀一个功能,每一秒钟都有大量的鲜血流出,将高地染成血红一片。 田玉凯朝倒地的鬼子啐了一口,随即隐没在黑暗中,借着最后一丝火光。田玉凯注意到倒下的鬼子的军服上,是一条粗粗的金线,只有一条,在金线的末端,是两颗大大的星星,田玉凯的心脏猛烈跳动起来。 “这是什么,是多写一个零吗?”一户兵卫吃惊的看着第一旅团的伤亡报告,上面的数字几乎等于第一旅团的全部。 “是的,这是第一旅团长明石元二郎给您的信。” “哦!”一户兵卫接过信,明石元二郎歪歪扭扭的字迹跃入眼帘:“一户君,敌人来势汹汹。我部人尽枪折,追随先皇之时一到。军人死在战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户君不必为我难过。“ “傻瓜!“一户兵卫的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信上的字迹也变得模糊”敌人火力极强,战斗力还在我们之上,他们有一种武器极为犀利,发射的时候不需要准备,看不到任何发射点,发射出来的炮弹口径不大,却铺天盖地,杀伤力极为可怕,如果不是滩涂炸弹不容易爆炸的话,我们恐怕早就死在这些炮弹之下,即便是这样,第一旅团的失败,也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这种武器导致的。 另外敌人还有一种武器,形如磨盘,发射距离很短,但是威力非常巨大,一个磨盘炮打过来,方圆几十米都是威力范围,吕岩阵地就是这样丢掉的,十几个磨盘炮一起开炮,把在上面的士兵全部震死了,这种武器也不得不防。 至于单兵作战能力,敌军擅长三五成群作战,我军单兵对三五人,虽然战斗骁勇,还是很难取胜,敌军似乎处处克制我军,虽然各方面战斗力都不强,却能与我军对攻,甚至站得上风,这样的敌人是帝国的祸患,一户君一定要拖住他们。等到天亮的时候,援军就会赶到,那时候就是敌人授首的时候,我在天国预祝你的胜利。“ “明石君!你在天上看着,我一定把敌人拖住!“一户兵卫热泪盈眶”下令,调动预备队,冲击吕岩高地!“ 前线指挥部内,张斩看着明石元二郎的尸体,心中十分激动,明石元二郎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如果不是他,日本在日俄战争中不可能获得胜利,在日俄开战之前,美国国务院一位智囊官员即向日本驻美大使金子坚太郎建言:日本应赶紧设法使俄国腹背受敌,分散其军队力量,亦即煽动分散在北欧各国的俄国不满份子,并在俄国内进行扰乱工作,其经费不过三百万日圆。 日本面临这场帝国兴亡之战,明治天皇在御前会议上,主战与慎重两派不相上下,最后由天皇决议:一、 掌握情势以引导非战方向为宜。二、 要使俄国无法进行大规模战争(最小局限的战争)。三、 无法避免开战时,要用非常手段促成俄国国内反战、反政府活动,造成自然战争停止的可能性。 1904年2月,日俄战争爆发,明石即接获参谋本部根据第三项决议,对俄进行扰乱工作的极密指令;儿玉参谋次长也同时给明石一封电报表明:帝国外交日益艰困,今唯仗贵官突破。 明石曾就俄国情势写了一篇报告书名称「落花流水」(为何赋予这样潇洒的名称不得而知)内容为:一、 俄国皇室的腐败及其国民反抗历史。二、 俄国农业制度的特殊性及农奴状况。三、 虚无主义、无政府主义、社会主义的起因及活动。四、 俄国异议份子特质及其活动状况。五、 **党重要人物志。六、 与**党的联络及扰乱工作的开始。七、 谍报活动的大概及暗号制作。八、 有关谍报活动苦心谈。九、 俄国**成功及帝俄沙皇必然崩溃。洋洋洒洒几大篇,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日本要跟俄国正面交锋必败无疑,但如果从里面策动俄国内乱,必可取胜。 这充分显示明石对俄国历史及其国内政局演变的了解与掌握,另外他对欧洲各国的文书情报(报纸、杂志等),特别重视,很用心去搜集、整理、分析,因平时下功夫,才能使其工作得以开展。 明石为执行任务,向参谋本部提出工作资金预算100万日圆,可谓一笔庞大的经费,要知道那时连兵库县知事,省军级干部的工资每月都只有100日洋出头!参谋本部一时畏缩,当时参谋次长冈外史中将则完全信任他,并表示不问这些钱是如何花掉的。 于是1904年沙俄内政部长维亚切斯拉夫.冯.普勒韦的被暗杀,1905年1月22日彼得堡的“星期日惨案”,一日之间4600名请愿的工人被打死打伤。6月战舰“波将金号”哗变的“六三”政变,都可以找到他的暗影。 除此之外,还布置情报通信网、策反俄国军官、煽动波罗的海三小国独立运动、会见芬兰独立领袖,阻碍兵力的运输、秘密偷渡武器给反帝俄组织、与英国政府密切合作、引导欧洲舆论对日友好(有驻英国武官宇都宫太郎帮忙)等,工作量及困难度均超乎想像。就这样,沙皇军队成天提防,镇压四处的**和叛乱都来不及,哪儿还能调兵来和日本人重新打过? 一直到1905年5月日本海大战,俄国失败后,虽还可反击在中国东北的日军,惟政局不稳,气数已竭,到9月双方终于停战。 以一个四十一岁正值中年盛期的日本军人,身处完全人地生疏的欧洲异国,语言、风俗、习惯不同,孤军奔走,而俄国反情报人员随时跟踪,竟然还能顺利完成任务,日本史学家说:“没了乃木希典大将,旅顺也拿下来了;没了东乡平八郎大将,日本海大海战也能赢;但要是没了明石元二郎大佐,日本决不能赢得日俄战争”。 这样的人才,就应该好好保护,怎么放到战场上去了,虽然明石元二郎价值顶的上十个师团,但是他的作战能力,并不会超过一个刚上战场的新兵。对于这样一个战果,张斩已经十分满意,既然日军死了一个旅团长,第三师团还没有出现,那么说明一点,第三师团一定是没有办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叫彭旭不要监视第三师团,马上加入对第一师团的围攻,另外把第一师的伤亡报告给我,我看看要不要让他们后撤一下!” 不过看着第一师的伤亡数字,也是倒吸一口冷气,开战至今第一师已经伤亡近半,作为一只军队来说,只要伤亡超过三成,就被认为失去战斗力,可是现在第一师已经伤亡将近五成,却还是坚持战斗,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在战前张斩并不认为这是一场伤亡掺重的战斗,最初的设想只是趁日本立足未稳之际,对日军展开闪电突袭,造成日本的混乱,趁机杀伤大量日军,但是在战斗初期,轻松撕破日军第一道防线之后,张斩敏锐的感觉到,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马上改变战斗目的,变偷袭为强攻。 直到这时,张斩才意识到一件事,现在的日军不是二十多年后的日军,即便在二十多年之后,日本陆军也是贬善可陈,在世界的排名也只是二流末的地位,之所以在张斩心中不可战胜,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碰到了一支比他们弱得多的军队,所以才有那样的辉煌胜利,但是在张斩的抗日救国军面前,在这支拥有一百年后战斗精粹的部队面前,日军还是露出他们虚弱的一面。 虽然掷弹筒的威力因为滩涂大减,但是同样的,敌舰队的大口径火炮,同样受困于滩涂,无法发挥威力,两相抵消之后,张斩的部队在装备上的优势,在精神上的强韧,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战争的走向! “张都督,计算出来了,只要装药八成,药捻时间三十五秒,就可以在四百米射程上实现空炸,不过…..。“一个参谋紧张的把计算结果交给张斩。 “说!“张斩不认为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值得吞吞吐吐的。 “专家说有一定可能可能在半空爆炸,伤及自身!“ 张斩沉默片刻,随即下令:“发全军,掷弹筒空炸操作办法!“ “什么,掷弹筒空炸!好办法,快点调整!”李长信兴奋的大叫起来,不等别人动手,自己先填了一枚手榴弹进去。 “师长,上面还说比较危险!“通信员有些担心的提醒道。 李长信眼睛一瞪大声骂道:“放屁,打仗还能怕危险,不把这些狗*养的炸死,转眼他们就能把咱们收拾了,死在咱自家的炮弹下,总比死在小日本手里强吧。都有了,方位四,装药八,短时引信,放!” 几百枚榴弹飞速冲出掷弹筒,有些还没有升到最高点,就在空中炸开,大部分则是在快要着地前的一刹那爆炸,形成一道钢铁的风暴,这种空炸手榴弹虽然威力不大,但是几百枚同时爆炸,威力也是极为恐怖的。 第一师团的增援部队是第二旅团第九联队,正好在这场爆炸中心,在爆炸的一瞬间,这支部队瞬间失去了一半的士兵,剩下的一半也马上崩溃了。空炸榴弹的恐怖性,不是炮弹可以比拟的,在空炸榴弹面前,没有什么死角可躲,对于没有任何防御设备的士兵来说,空炸榴弹就是死神的镰刀,是无法抵挡的。 日军第一旅团可以在八成伤亡下坚持战斗,是因为对面的中国军队伤亡也很高,也有可能随时发生崩溃。但是这次炮击,对方没有什么损失,而自己这方损失了将近一半,这种战损比才是真正打击日军士气的根本原因。 在中方阵地,勤务兵正在为李长信包扎,空炸的榴弹碎片击中了他的大腿,鲜血正汩汩而出,勤务兵一边哭一边包扎。李长信大嘴一咧:“包扎个球,跟斩哥说,第一师的番号不能丢,战后要优先补充第一师。”说完头一歪,就此无声 1913年3月11日凌晨两点十五分,第一师师长李长信战死! 第九十三章 以血换血 第九十三章 以血换血 “长信!”张斩的闭上眼睛。高高的抬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语音已经哽塞:“传令下去第一师改为铁血第一师,李长信追授大将军,第一师全部指战员…..。” 电波回荡在三五点九高地上,在李长信身边围成一团的士兵眼睛里又有了神采“第一师全部指战员升一级,奖励翻倍!”张斩军队最重军功,战后的战利品都是分出一半分给全部将士,抚恤金也是超过民国其他各省许多倍,这次是国战,张斩拿出来的奖励让人震惊,一条成渝铁路。 就是说等这场大战完毕,不算战场的上的缴获,全部五万人能得到这条铁路的全部受益,等到老死之后子孙后代还能继续享受,成渝铁路现在只是一条单行线,已经每天近万两的赚,等到复线修建完毕,赚的钱还不是翻跟头一样,恐怕一年下来就是一千多万,平摊到每个人人头上。至少就是几百两,一年几百两,十年呢,一百年呢,所有抗日救国军的士兵都明白,这是一场用要用性命去拼的大富贵。 “真不公平,李长信的兵力是对方的一倍半,还打得那么狼狈,我们面对的敌人是我们兵力的一倍半,怎么还表彰他们呢?”在第二师师部内,参谋长德国人汉斯有些愤愤不平,反倒是第二师师长高翔淡淡一笑:“长信死了,第一师再无进步可能,以后的日子还长,我们犯不着跟一个死人抢什么荣誉,我们的荣誉还在后面。” “不,我不明白你们中国人的做法,如果在德国,那么第二师将会得到荣誉,而第一师则会受到批评,而不是现在,承受了更多压力的第二师,没有得到任何褒奖,而第一师则成为耀眼的明星!” “汉斯,你不懂中国的风俗人情,但是从战场态势上看,第一师是进攻方。在黑暗中需要客服的困难非常多,如果设身处地,我会选择现在的形式,承受对方混乱的进攻,然后杀伤大量的敌人,但是我这样做,对战场的形势没有任何推动的作用,而第一师的作用,就是改变战场形势,一旦分割完成,那么我们的四个师就会聚集在一起,敌人将会由五万人变成两个两万多人,战斗力至少要下降一半。” 汉斯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在现代战争中,由于步枪和火炮的存在,然每一处战场都成为可能的打击点,集中火力成为所有将领的共识,两只两万人的部队,根本不是一支四万人部队的对手。 (以下是战术推演。假设四川军队人数四万,日军第一军两万,第二军两万,每轮射击杀死相对自身两成的敌人,作出的推演会让大部分人大吃一惊 第一轮 日军第一军先攻,人数20000,进攻救国军,杀伤4000 救国军损失4000人,人数36000,进攻日军第二军,杀伤7200 日第二军损失7200人,人数12800,杀伤2560人 第一轮下来 日第一军人数20000人 救国军人数33440 日第一军人数12800人 救国军损失6560人,日军损失7200人 第二轮 日军第一军先攻,人数20000,进攻救国军,杀伤4000 救国军损失4000人,人数29440,进攻日军第二军,杀伤5888 日第二军损失5888人,人数6912 第一轮下来 日第一军人数20000人 救国军人数29440 日第二军人数5888人 救国军损失4000人,日军损失5888人,日第二军因为伤亡超过六成,退出战斗序列,损失达到12800人。 第三轮 日军第一军先攻,人数20000,进攻救国军,杀伤4000 救国军损失4000人,人数25440。进攻日军第一军,杀伤5088 第三轮下来 日第一军人数14912人 救国军人数25440 第四轮 救国军先攻,人数25440,进攻日军杀伤杀伤5088人 日军第一军损失5088人,人数9824,进攻救国军,杀伤1964 第四轮下来 日第一军人数9824人 救国军人数23476 第五轮 日军第一军先攻,人数9844,进攻救国军,杀伤1964 救国军损失1964人,人数21512,进攻日军第一军,杀伤4302 第五轮下来 日第一军人数5522人 救国军人数21512 然后日本第一军因为伤亡超过六成,退出战斗序列,这场战争推演的最后结果就是,日军第一军参与5500人,第二军参与5900人,加起来一万一千人,而救国军则有两万一千人,同样的四万兵力,集中起来和分割开来的差别就是这么大。 在实际战争中,更多的损失实在胜负已分的时候,大量的溃败造成的。拥有雄厚兵力的一方,就握有战争的主动权,补充队伍,及时调整进攻或者防守的方向,而占据劣势的一方,通常只能消极等待,无法掌握进攻的主动权,在遭到超过自身防守能力的进攻面前,很容易崩溃。 最明显的战例就是淮海战役,六十万打败八十万,虽然总兵力占据劣势。但是每次战斗共产党都能聚集比国民党多的军队投入决战,等到最后一算,损失的兵力还不到国民党的一个零头。 “报告,日军攻击猛烈,已经突破我们第一道防线。”传令兵紧张的声音打断了第二师师部里面的沉闷,高翔看了看地图,心中一动,随即下令道:“撤退到第二道防线。”高翔的第二师跟第一师不同,讲究的是卤水点豆腐,讲究的是一个一击致命,防御工事向来都是刺猬一样,有弹性而且带刺,日军这么近攻过来肯定要先出一手血。 按照高翔的预计,第一师团在三五点九被攻占之后,是一定要拼命拿回来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壁虎断尾那样,用少量部队牵制第二师,然后剩余全部兵力与第一师残部死拼,当然也许会碰到王铁樵第三师的阻击部队,毕竟现在仗打到这个份上,斩哥也不太可能保留这只预备队,这样的话,日第一师团有可能尾巴断了之后,还是没有办法摆脱困境。 像是这样的猛攻,虽然看起来气势汹汹,但是对于整个战场形势是没有用处的,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在其他三个师分割包围之前歼灭第二师,难道…..。还没等高翔想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传令兵又报:“第二道防线也被突破了。” “那就转到第三道防线……。”高翔似乎已经隐约抓住了第一师团首脑的心思,不动声色的看着地图,第二师的进攻与其他师不太一样,像这次滩涂进攻,高翔就是让下属三个团交替前进,每次前进五十米就要挖一道交通壕,然后下一个团继续挖坑前进,所以在接敌过程中,第二师一直没有什么大的伤亡。反倒是利用战壕,杀死了不少反冲锋的日军。 所以被人连破两道战壕,战线也不过后退了一百米,对于高翔来说,战场形势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连续冲破两道防线,日军的损失肯定也是不小,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日军的攻势也快要无力了吧。 “第三道防线被突破了!” “第四道防线也被突破了!” 两道讯息几乎同时传到第二师指挥部,高翔皱起了眉头,在他的设想中,这种不计损失的兵力投入是不可能,第一师团会把大部分力量投入到这种攻坚战中,而不顾三五点九阵地的得失,不顾整个会战的胜负吗,就算第二师全部被歼灭,只要其他三个师分割成功,最后的胜利一定是救国军的,第一师团的一户兵卫是战场宿将,难道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高翔死死地盯住地图,突然大声问道:“三五点九高地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第一师已经牢牢控制住了三五点九高地,最前端防线已经接近海边,第一师团和第二师团已经分割开,王铁樵的第三师、彭旭的第四师已经合并一处,正在持续的撕裂日军的防线。 难道第一师团真的在全力进攻自己的部队吗?高翔思索再三,终于想到了其中的诀窍所在:“把所有失去联系的哨位标注出来” 标注完毕之后,高翔微微一笑,在地图上,被突破的地方极其狭窄,像是一个锥子一般刺破了第二师的防线,但是突破之后,日本人并没有顺势扩大战果,而是把这个锥子用到极致,一层层的扎进来。 “听我的命令,合围这个锥子。” “锥子?”发报员有些诧异。 “合围进攻的小股敌人!” “是!”传令兵转身出去,高翔不由得惋惜,能够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破这么多的防线,一定是日军的精锐部队,却被日军派来送死,真是可惜了。“提醒大本营,日军第一师团马上就要展开对三五点九高地的进攻!必须马上派兵前去” “你们是帝国的骄傲!”一户兵卫看着面前的三百士兵,这些人都是日俄战争中陪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士,但是这次这些将士要执行的是一次注定死亡的任务,用三百人去冲击拥有一万两千人,相当于一个半旅团的军队,生还的希望是极其渺茫的,一户兵卫视线模糊,深深的低下头:“一切全赖诸君了。” “请一户君放心,我等拼死完成任务。”三百名士兵齐齐鞠躬,在他们身后,是大海的波涛声往复不休,在他们的前方,是黑洞洞不时冒出火焰的死亡地狱,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有人轻轻地唱起了“吾皇盛世兮,千秋万代;砂砾成岩兮,遍生青苔;长治久安兮……。”悲壮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当歌声消失的时候,三百敢死队消失在黑暗之中。 “拜托了!”一户兵卫深深一鞠躬,脸色变得毫无表情,声音嘶哑的说道:“全军攻击吕岩阵地,一定要在敌人完成合围之前冲破吕岩阵地,与第二师团合并一处,现在是生死关头,大家与我拼死一战!” “报告!”在救国军前线指挥部内,传令兵的声音打破了沉闷的气愤,李长信的死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这不是死后的哀荣所能冲淡的,如果不是打死了日本第一旅团长明石元二郎,救国军的士气就会受到严重的打击。 “说!” “第二师师长高翔认为,敌第一师团有可能会发动对三五点九高地的全力突袭!” “哦!”张斩的视线落到三五点九高地上,在这片死亡气息浓厚的土地上,不知道还要留下多少鲜血。 “一户兵卫拼命了!”总参谋长福尔贝克说道,他也是大兵家,看了看地图就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三五点九实在太低矮了,就像是贵妇的上衣,盛不下太大的东西。” 张斩扫了这个国际老流氓一眼:“一户兵卫会不会与第二师团同时进攻呢?” “肯定会的,这就像一家一等于二一样简单,哪怕是稍微懂得战争常识的人,都知道联合作战的好处,更不要说像一户兵卫这样有战略家眼光的战术高手了!”福尔贝克说到这里突然一震:“难道你想要?” “哈哈,当然了,既然第一师团和第二师团都要想这块宝地,那我就让给他们又如何,命令下去,马上开始全频道阻塞,然后释放浓烟,降低战场能见度。第一师马上撤离三五点九高地,使用掷弹筒对三五点九高地进行覆盖射击!” 前指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无线电的滴答声,过了一会福尔贝克才说道:“张,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你是总司令,我只是总参谋长了。” “没什么,日本人的作战里面,不是有一条叫做猪突吗。既然像是野猪一样不顾一切低头猛冲的战法,撞到相同的一头野猪身上,不也是很赏心悦目的事情吗?”张斩微微一笑,亲自把三五点九高地上的小红旗拔了下来,将代表第一师团和第二师团的两面黄旗,紧密的插在三五点九高地上面“方寸之地,局促自见!” 一户兵卫的全力冲击受到了效果,吕岩高地上的阻力并不大,守军甚至弱小的超乎一户兵卫的想象,这让一户兵卫的心中好受了许多,虽然明石元二郎战死,但是他的牺牲并不是没有代价的,敌人也受到了重创,要不然也不会这样丢掉至关重要的吕岩高地。 “报告!无线电联系不上!”无线电电报员紧张的说道。 “不要紧,战前已经说好的,只要我们拿下吕岩,将两个师团合并一处,敌人就没办法占到什么便宜。”一户兵卫很大度的说道“传下命令,小心防止敌人反扑!” 果然不到五分钟,吕岩方面就遭到了一波凶猛的进攻,第一师团拼尽全力才阻挡住这波进攻,然后不到一分钟之后,第二波进攻汹涌而至,吕岩方面的守军全军覆没,据逃回来的士兵说,敌人及其凶残,哪怕是士兵已经攻进战壕肉搏,那种小口径火炮仍然响个不停,通常是把双方同时炸死。 “真是麻烦啊!”一户兵卫嘴里喃喃自语,死拼硬打这种作战风格并不适合他的作战风格,当年乃木希典进攻旅顺,人死的尸山血海,连两个儿子都死在旅顺,最后还是换将之后才取得突破,在一户兵卫眼里,战争就是取巧的游戏,胜利者和失败者的区别只在于是不是找到了那条捷径。 “报告,三高庙处发现大股敌人,现在已经与后卫部队接上火了!” “哎!”一户兵卫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虽然不想拼命,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不拼命不行,对方已经识破自己的虚晃一枪,前后围攻过来,如果不赶快突围的话,第一师团的覆没也只在顷刻间,甚至比之前的情况还要糟糕,因为现在的第一师团已经放弃了原来的阵地,处于运动期间,在这时候攻击力虽然强劲很多,但是防守能力也相应的下降许多,不抓紧时间的话,被敌人扼守住吕岩阵地,他可要成为第一个被敌人全歼的师团长。 “传我命令,马上全力进攻吕岩阵地,务必要在天亮之前夺下吕岩阵地,与第二师团汇合!”在一户兵卫的严令下,第一师团近万士兵,呐喊着冲向吕岩阵地,在另外一边,还剩下一万五千名士兵的第二师团士兵,也在舍生忘死的冲向同一个地方,两股军队在黑漆漆的夜里,展开了殊死搏斗! ~~~~~~~~~~~~~~~~~~~~~~~~~~~~~~~~~~~~~~~~~~~~~~~~~~~~~~~~~~~~~~~~~~~~~~~ 日本人的血,换日本人的血,很爽 第九十四章 第一师团的末日 第九十四章第一师团的末日 无线电干扰之后。第二师团内也是一片混乱,电报员忐忑不安的报告故障之后,第二师团长仁田原重行一口气扇了他正反八个打耳光,骂声连一百米外都能听得到:“混账,马上修好它,要不然就让你去吕岩高地。” 第二师团的前身是仙台镇台(又称东北镇台),而东北镇台是1873年1月设置的,当时的大本营在仙台,第二大本营(分部)在青森。甲午战争的时候,第二师团参加了威海卫攻坚战。而日俄战争的时候所属于黑木为桢大将的第一军,转战于九连城、辽阳、沙河以及奉天。 战功没有捞到多少,更多的时候是作为第一师团的陪衬,比如说第一师团攻打旅顺的时候,就会顺便提及,第二师团正在阻击辽阳方面来的敌人。谈到奉天会战第一师团奇袭敌后的时候,就会顺便提及第二师团辛辛苦苦的与俄军拼搏,没有别的意思,第二师团还是很认真的。 更可气的是,原本第二师团建镇比第一师团还要早十几年,但是第一师团硬是凭借京都师团的名号,硬是把第一师团的名誉抢走了。这对于每个第二师团的师团长来说,都是不能忘掉的痛。 至少目前的第二师团长 仁田原重行是这样想的,仁田原重行是 福冈县人,仁田原周藏次子 原名仁田原谷三郎。1881年1月入陆士旧6期,1883年12月25日授予陆军少尉军衔,任步兵第1联队小队长。1888年11月28日毕业于陆军大学第4期。历任陆大副官,第2师团参谋,甲午中日战争出征。 八国联军侵华战争任第5师团兵站监部参谋。留守第5师团参谋长,第5师团参谋长,日俄战争随第5师团出征。1905年4月9日晋升陆军少将。步兵第7旅团长,独立守备队司令官,步兵第1旅团长,第2师团长,到他这个年龄,已经没有多少升官的希望,三总长是不要想了,最多就是东京总督这个荣誉多于实际的官衔可以告慰家中父老,但是同样年纪的第一师团长一户兵卫,却不但没有他的烦恼,还有可能进一步成为三总长之一,在陆军的传统中,在战时成为第一师团的师团长,就意味着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陆军最高机构,成为三总长只是年限问题,只要不死于意外,总会有机会的,最多就是时间长短问题。在死后都要被冠以雄这样的称号,这让过去远多于未来的仁田原重行更加愤恨。 这次深夜遇袭,仁田原重行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向第一师团靠拢,而是坚守自己的阵地,让第一师团单独作战,心中未必不是留了一个看第一师团笑话的想法,当然见死不救他是不会做的,但是看看热闹别人也说不了什么,实际上就算三总长全来了,仁田原重行也是有理由的,第二师团也在奋勇作战,就像前几次战报上说的那样,第一师团是精彩,第二师团…..很辛苦,就是这样子的。 当第一师团的第一旅团全军覆没的时候,仁田原重行才感到了一股寒意,在海滩上的日军只有四个旅团,外加两个师团的直属部队,可以理解为六个旅团,被吃掉了六分之一。对于一支部队来说,是极其严重的事情,这时候如果再耍小性子,恐怕第一师团会遭到覆没的危险,而第二师团也会在随后成为敌人战报上的一个数字。 意识到了危险地仁田原重行马上转守为攻,对面的敌人数量与自己部队人数相差不多,只要在加一把力就能与第一师团汇合在一起,仁田原重行很想看到一户兵卫的脸色,尤其是在丢失了一个旅团,遭到前所未有惨败的情况下,如果第一师团表现糟糕,而第二师团在危急时刻成为中流砥柱,总部会不会考虑,将第一师团师团长的宝座,交到自己手上呢。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无线电出了问题,,第二师团的部队进攻遭到敌人的顽强抵抗,第一批冲锋部队在吕岩高地全员战死,第二批刚夺下阵地,还来不及欢呼,就被随之赶到的敌人杀死,仁田原重行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悍勇的部队,听说敌人竟然不顾自己士兵的安全,在吕岩高地施行炮火战术阻断,每次部队冲到吕岩高地的时候,光是被炮火击中失去战斗力的人数,就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四成,真不知道在阵地上的那些士兵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报告!”电报员战战兢兢的说道。电报里面一片混乱,那种原本清晰可听的点划被一片嘈杂声替代,如果在不说点什么,恐怕……传令兵摸了摸淤青的脸颊,低声说道:“第一师团长一户兵卫请求我们马上加大进攻力度,打通吕岩要地,保护第一师团。”至于战后如何,那就不是他能想象的了,总比马上进攻吕岩要地,成为吕岩要地的一具尸体要强得多吧! “哈哈哈,他真的说的?”仁田原重行开心大笑,好像三总长的位子正在向他招手“命令下去,第二师团全力进攻吕岩,把那些挡在我们道路上的王八蛋,全部干掉!” 在第二师的第六道防线内,枪声短暂的激烈了一阵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寂,一颗照明弹升了起来,将大地照得纤毫毕现,在六道防线的战壕内,已经没有了生人的气息,日军突击队的最后一名队员,四脚朝天的躺在战壕边上。手里还握着一颗手雷,但突击失去了突然性,失去了速度,面对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的敌人,这只来自东京的精锐部队也只能饮恨沙场。 第二师的士兵马上开始打扫战场,将日本精锐突击队的军服拔下来…..。 第二师师长高翔召集了自己的精锐卫队-快枪队,这些人都是自打高翔当上连长之后就在高翔身边,有些甚至是高翔在小队长是的手下,每个人都打过数以万计的子弹,在战场上玩命搏杀,精锐程度不比日本突击队差。 高翔看着他们:“兄弟们。现在有个任务,很危险,但是如果成功的话,就会直接打败日本第一师团,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快枪队回答的声音整齐划一,高翔满意的看着他们,缓缓说道:“你们要换上日本人的军服,然后潜入第一师团的军队,伺机打击他们的指挥部,如果能消灭第一师团的指挥部,那么对我们来说,就可以少死几千人,提前获得胜利,你们每个人都会得到巨大的财富!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就马上出发吧,我等待你们的好消息!” 快枪队很快就隐没在黑暗中,在这个黑暗的战场,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高翔也不能预测到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如果能够按照自己的设想,那击败第一师团…..荣誉距离第二师师长如此之近,让第二师师长再也保持不住往日的冷静,在指挥室内团团转圈起来。 一户兵卫也急得团团乱转,第一师团已经是第九次冲锋了,虽然暂时性的拿下了吕岩高地,但是也许下一次就会迎来更强的一次反冲锋,屡得屡失、屡失屡得就是吕岩高地现在的情况,而第一师团已经不满八千人,也许下一次冲锋就会崩溃。 这种情况是一户兵卫所没有遇到过的,无论是日清战争还是日俄战争,一户兵卫都占据着战略的主动性,就算一次进攻失败,也有很大的回旋余地,加上政府在伦敦发放的战争债券,都足以支撑一户兵卫的战斗信心,但是这次与以往都不一样,这次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第一师团整体已经透支。也许下一刻就会崩溃。 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一户兵卫死死的盯住了地图,难道张斩的那支部队是铁军不成。通过部下的反应,一户兵卫能够比较清楚的了解对手的情况,虽然在战斗中占有一些优势,但是这个优势并不大,并不足以抵消进攻与防守之间的差距,也就是说,现在敌人的伤亡比自己还要大,自己伤亡了将近一万三千人,对手伤亡应该在一万五到两万人之间。 突然之间,一户兵卫想明白了问题所在,那就是张斩到底派了多少军队过来,如果是五万的话,那么就算围攻第二师团的伤亡只有一万人,那么也伤亡了两万五千人,接近队伍的一半,是什么原因让这支部队没有崩溃的。 一户兵卫并没有担心自己的部队,第一师团的伤亡都是很高的,日俄战争中第一师团阵亡人数将近五成,大山岩还以为多划了一个零,高昂的士气是东京师团特有的标志,哪怕伤亡达到七成,东京师团还能组织起进攻。 要么张斩带了超过五万的部队,要么包围第二师团的中国部队没有大的伤亡,无论哪一点都是一户兵卫所不愿意见到的。难道还有第三条解释?一户兵卫苦苦思索,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跑了进来,低声说道:“报告将军,第二旅团的一部分人说,吕岩阵地对面额进攻者,身穿的也是我们的军服!” 一户兵卫豁然明白过来,张斩是让开了吕岩阵地的防御,让第一师团和第二师团互相攻击,想到这里一户兵卫不禁心情大好,哈哈笑了起来。 传令兵心里嘀咕,莫非师团长大人眼看要输掉了,所以得了失心疯:“将军,不要笑了,还是想想如何解决现在的困境吧!” “我为何不笑,如果张斩知兵的话,就不该让第一师团和第二师团合并一处,虽然我们对攻损失了一部分人,但是也成功的合兵在一起,张斩再想吃掉我们,及用药付出更大的代价,如果他不让出吕岩高地的话,也许现在已经把我们分割包围,胜券在握了呢。”一户兵卫面色轻松,实际上也是为自己的手下打气:“传我命令,见到同样军服的军队不要开火,先说明部队番号,不要引起自相残杀!” 虽然一户兵卫强装豁达,但是半小时内损失一千五百士兵,第二师团相必也损失了差不多数量的士兵,还有半小时高强度激战带来的损耗,一户兵卫心中还是非常的懊恼,如果不是无线电联系不上的话,又怎么会损失这么多忠勇的将士呢。 一户兵卫并不知道,一支一百多人的军队正在黑暗中摸索,与第一师团师部的距离----越来越远,却与第一军第一旅团残部相遇。这支军队的结局与前任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一百人与上千人的战斗只持续了几分钟,就以一百多人全军覆没而告终。 奇袭只是一种手段,在很多时候没办法起到出奇制胜的目的,在战场上,想要获取胜利只有一种办法,用实力获取最后的胜利,出奇的一方,更多是因为实力不济做出的迫不得已的选择,在更多的时候,这种出奇的办法,带来的后果就是更快的迎来失败,但是这一次,快枪队的覆没带来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混蛋,第一师团怎么还没有回音!”仁田原重行甩了甩巨大的手掌,面色不善的看着电报员,如果电报员还没有给他满意的答复,盛怒之下说不定仁田原重行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电报员也是心知肚明,只是现在无线电混乱的听不清楚,如果说没有收到,肯定会引来仁田原重行少将的怒气,重压之下电报员只好回答:“收到了,第一师团还没有突出重围,希望我们继续努力,营救他们出来!” “哈哈哈,好,我就努力一次,把伟大的第一师团救出来。”仁田原重行非常难得的表现出了自己的慈悲,但是这一决定直接把第一师团推向了深渊。 在第一师团团部,一户兵卫的眉头舒展开不到五分钟之后,又紧紧的皱在一起,如果他的计算没有错误的话,那么现在吕岩高地上应该是停止内战,共同建筑防线了吗,可是对面的军队并没有停下进攻的脚步,相反的还趁自己军队后退的当口发动进攻,而另外一支身穿同样军服的小部队的进攻,也让一户兵卫有所动摇。 就在这一刹那间,一户兵卫有些恍惚,在这一刻他明白,这场战斗他要输掉了,只有输家才会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对手出处出乎自己的预料,在这场斗智斗力的战斗中,他已经输的无可再输。 不过就算对面是友军也好,是敌军也罢,对于第一师团来说,都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奋勇向前,第一师团是不败之师,就算死也要死在阵前,一瞬间一户兵卫又充满了斗志,既然计谋已经没有作用那么就全力一拼,让后人品说成败吧。一户兵卫下了最后一道命令:“放弃吕岩阵地,朝原来方向的敌军进攻!” 第一师团残部将近七千人,在看不到黎明的情况下发动了猪突进攻,这种进攻在救国军第二师的强大防御面前,被撞的粉碎。在救国军四大将领中,高翔虽然不是防守最好的,但是他的攻防转换是最强的,第一师团的人数本来就少,这次猪突进攻只是加速了第一师团的败亡! 1913年3月11日凌晨四点五十五分,第一师团师团长一户兵卫战死,第一师团残部崩溃,大部分成为第二师的俘虏,小部分渡海逃到日照港口,寻求军舰的庇护。 “好!干得好,马上撤掉无线电屏蔽,宣布第二师的战果!“张斩兴奋异常,击毙了一个师团长,对于以后的战争意义非凡,在甲午战争中,日本没有被歼灭哪怕一个小队,一个大队就能大摇大摆的占据腹地三五个月,被几十万人围攻,最后还大摇大摆的溜走,这样导致日军可以随意分兵,而不用担心失败。 而现在单独歼灭日本一个师团,还有可能歼灭另外一个师团,让日本人的选择变得很小,分兵小于一个师团都有可能被张斩吃掉,带来的问题就是如何使用分兵,如果按照师团规模分兵的话,日本根本分不出多少支兵,而且更严重的问题是,师团并不适合执行一些小任务,尤其是在沂蒙山区,很多任务都不是师团这样大规模的建制能做的。 只是现在摆在张斩面前的问题是,再过一个半小时,天就要亮了,到时候日本海军的大口径舰炮就有了用武之地,第二师团到底打还是不打,张斩陷入了沉思之中……..。 ~~~~~~~~~~~~~~~~~~~~~~~~~~~~~~~~~~~~~~~~~~~~~ 要赢了啊,大家多投几张推荐票呗,肥羊先谢谢大家了,后面还有精彩情节,大家多多订阅支持吧 第九十五章 大胜 第九十五章 大胜 “福尔贝克,你认为要不要打下去!”张斩第一次感到无法作出决定。毕竟在此之前,他指挥的最大军队不过一万多人,对手人数虽然多一些,却是一些乌合之众,精锐也只有四五千人而已,这次指挥的军队超过五万,面对的对手也是强悍的日本远征军第一军,已经是标准的军级战斗,比师级战斗复杂十倍,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让战局翻盘,将之前的战果全部送出。 福尔贝克看看表,遗憾的摇了摇头:“张,时间不够了,我们要组织撤退,要不然等到天亮的时候,我们就会遭到日舰队大口径火炮的攻击,我见过无畏舰的火炮齐射,十门十一英寸大口径炮一齐发射,足以毁灭一个营,如果我们不能在天亮之前离开滩涂五公里,我们就会遭到日本人众多大口径舰炮的攒射。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张斩脸色通红,看着地图久久不说话,福尔贝克又说道:“而且现在战士们太疲惫了,除了彭旭的第四师好些,其它的几个师都战斗超过8个小时,战斗力大打折扣,没办法在八小时之内结束战斗。” 张斩叹了口气,知道福尔贝克说的都是实情:“下令全军撤退,彭旭部负责殿后!”下完命令之后张斩才觉得一身轻松,其实这次战斗最开始只是一场大规模的袭扰战,主要目的是伺机大量杀伤敌人,这一目的已经超额完成,日本第一师团几近全歼,第二师团也被消灭了了将近一个联队,在战前是不敢想象的,如果说一定要不顾伤亡全歼第二师团,将敌人赶下海,就是一种缺乏战略眼光的决定。 打到现在,救国军已经累计伤亡一万五千人,按照二伤一死的比例,至少有五千人牺牲,一万人手上,能回到战场的大约只有一半,用三万五千疲惫之师进攻同样疲惫的一万五千敌人,赢是可以赢下来,但是冒着敌人舰炮战斗,就算击溃面前的第二师团。救国军也要付出至少一万人的伤亡,然后在敌人舰炮的追杀下,再付出伤亡几千人的惨痛代价,救国军走的是长期抗战的道路,而不是争一日之雄长。 命令被迅速执行下去,第一师先撤,作为今天晚上的主要进攻箭头,第一师减员超过五成,师长战死,但是骨架还在,剩下来的都是血战精英,只要假以时日,就会重新变成攻无不克的铁血第一师。 然后是第二师第三师,彭旭的第四师殿后,在张斩看来,彭旭的防守几乎无懈可击,还有第二师第三师协防两翼,撤退都能撤退出一种堂堂皇皇的感觉,第二师团人数处于绝对劣势,是绝对不敢独自来追的。 但是这一次,张斩又算错了。 “快说。一户兵卫又说了些什么?”仁田原重行脸色通红两眼发光,兴奋地问道,通常只有精神病院才能看到这样的患者。但是今天,第二师团长似乎已经顾不得压抑自己兴奋地神情,压倒第一师团,成为三总长,这个可怕的念头已经攫取了仁田原重行全部的想法。 “他说,他说…..”电报员有些犹豫,这时候没有了嘈杂的杂音,但是电报里面还是没有消息,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是电报接收机坏了,另外一种是电报机没坏,但是第一师团的发报机坏了,这两种可能都是一样的可怕,电报员只能继续编下去:“一户兵卫说,他带领第一师团全部人员,朝敌人猪突了!” 电报员的话有很多不妥的地方,不过仁田原重行就像见到红布的公牛一般,只能听到自己愿意听到的部分,比如猪突,难道一户兵卫看到了战机,所以想要瞒下自己,一个人独揽胜利的果实吗?就像旅顺要塞攻防战那样,一定是这样的。 仁田原重行进一步想到,如果不是情况实在紧急战机转瞬即逝的话,第一师团是不会全军猪突的。不过这里不是旅顺,自己不会让他得逞的,仁田原重行甚至已经看到素来高傲的一户兵卫大人。向自己谦卑的低下头,承认第一师团成为第二师团的陪衬。 “好吧,既然一户兵卫还死撑着放不下面子,为了帝国的荣誉,我们还是拉他一把好了,哈哈哈!”仁田原重行眼睛一瞪“下达命令,全力攻击,减轻一户兵卫大人的压力!” 第二师团马上展开了迅猛的进攻,然后华丽的进攻撞到彭旭的铁壁面前,激起无数的鲜血! 第四师第十六团第三营第一连连长叫做王虎,原本是富顺的盐工,张斩第一次抓丁的时候他差了半里地没被张斩抓住,当时还挺高兴地。等到第二次征兵的时候,他满嘴大泡唯恐征不到他,还好那天他挺直身板,在盐池上站了一整天,最后顺利的当上了张斩的兵,跟着张斩征战天南海北,到现在已经是主力团主力营的非主力连长,每个月薪水就有五十元,日子过得很滋润,只是有的时候王虎就想,要是第一次被张斩抓丁抓了。那该有多好。 历来军队里面就是讲究资历的地方,除了个别的天才之外,想要晋升就要掂量掂量分量,而这个分量,就是军中的资历。现在张斩的军队中有五种资历,第一种就是李家堡之前就跟张斩跑马帮的,这样的人现在没有一个是现役的,都顶了个少将的军衔荣养,可是就算福尔贝克参谋总长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的,资历在那里摆着呢。 还有一批就是李家堡就跟张斩的那些人。包括刘黑三手下的那些土匪,这些人现在最低也是个校官,掌管一千多人的营长扎堆,但是这些人水平不行,营长已经是他们的极限,随着李长信战死,这些人的前景并不乐观。 最牛的一批就是张斩抓的第一批壮丁,也是张斩的第一批心腹,这些人里面有三大师的师长,六个团长掌管着张斩军队的精华部分,可以说是最好的一带,虽然资历稍微欠缺,但是每个人都是尸山血海里面打滚过来的,能力是最强的。 这三批都是张斩没有发迹之前的老部队,叫做黄金三代,有了这种资历的,只要是提升就跑不了,绝对不会丢掉职位。接下来的第四代就是白银时代,王虎就是这一代的,人数接近一千,虽然只差不到两个月,但是待遇是天差地别,像王虎这样的,已经算是混的很不错了。 “什么时候咱们也能多加一颗星呢?”王虎喃喃道,心里有些遗憾,彭旭的第四师不是强力进攻的部队,而是一只防御能力极强的部队,主力攻坚部队使用的次数有限,想要提拔就要有战功,但是按照现在的态势,战功可不好得啊! “王哥,赶紧的,老规矩坚守十分钟之后继续后撤,然后等待安排。”传令兵笑嘻嘻的说道,他是第五批,也就是大规模扩招进来的,虽然是四川陆小毕业。但是面对王虎这样的老资格,也只有小心赔好的份。 “知道了!一排二排防守左右两面,三排构筑中心工事,直属战队布雷!”第四师防御好可不是一个空口号,与其他的师相比,彭旭在进攻的方面没有什么魄力,所以在防守上就特别用心,与其他的师相比,第四师的防御工事分成几个部分,战壕也不是平行的,而是在某几处突然扩大,形成小型的指挥部,这样防御体系就由连转为排,战斗的弹性大大增加,而且在地雷的运用上,彭旭的使用量是最多的,相反的风靡全军的掷弹筒,反而很少用到,射程超过两百米的武器都不在彭师长考虑范围之内。 刚刚布置好阵地,王虎就感觉不对,好像有大批的部队冲向自己阵地,这是一种战场上的直觉,王虎也是经过了许多次的实战锻炼才有了这种感觉,依靠这种感觉,王虎好几次死里逃生,这次的感觉更加强烈好像黑暗中隐藏了一头巨大的野兽,转眼就要杀过来一样。 “照明弹!”王虎大叫道,勤务兵有些不解的看了王虎一样,照明弹是非常珍贵的,通常一个连只有三发,第一连现在只剩下一发,这一发还是为了殿后,师部特别补充的,不过张斩的队伍军令如山,勤务兵默不作声的打出了照明弹。 “砰!”照明弹升到高处,然后砰然炸开,清冷的光点将大地照得雪白一片,在懵懂的滩涂上,只要光影照射的地方,都有大片大片的人影,这些人矮身快跑,距离第一连已经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在照明弹照耀不到的地方,端着步枪的日军源源不断出现,好像从地狱中跑出来的魔鬼大军。 “开火!”王虎大叫道,第一连的轻重武器一起开火,顿时将日军扫到一片,光亮照到的地方,日军一点不见减少,还是舍生忘死的扑了过来。 “托死给给!”见偷袭失败,一个日本指挥官拔出军刀,朝王虎阵地的方向猛地一挥,他身后的士兵像潮水一般的涌了过去…..。 “小张,你马上回到师部,向师部汇报,快去。”王虎一把把勤务兵丢了出去,手心里面已经全都是汗,敌人已经不是十倍而是百倍的数量,在这种情况下,第一连死定了,唯一的区别就是打死多少敌人垫背,能不能坚持到十分钟之后,完成首张交给的任务。 照明弹熄灭在滩涂中,在最后一刹那,王虎看到的是无数的日军汹涌而来…..。 “什么,第二师团反攻?”消息很快传到第四师师部,彭旭不由愕然,第二师团的进攻,与其说是勇猛不如说是莽撞,彭旭的防守之强,远不是其他三个师可以比拟的,尤其是在交叉火力上面,可以说是比其他三个师提前了好多。 在现在的战争中,大量的士兵受到的训练还是以步枪和刺刀来进行攻击。攻击一方的士兵发起冲锋,越过双方战壕间的中间地带,抵达敌方战壕,在近身战斗中消灭敌人。彭旭注意到,冲锋过程中的士兵,看似很容易被当时的马克沁机枪所射杀。其实如果从正面向冲锋的士兵射击,收效甚微。 彭旭做过一个试验。用100个气球代表冲锋的士兵,将气球悬浮在一个不同的高度,每个气球相距2米,散布在一个100多米宽,纵深几米的范围内,由一名熟练的机枪射手在400米外用重机枪从正面射击100发子弹。结果100发子弹仅仅打中了12个气球。很多子弹都打到了气球间的空缺中。并且射手在每击中一个气球后还要重新瞄准一次,在重新瞄准的同时也浪费了宝贵的时间。而在真正的战斗中敌人会很快的冲上来的。 而把机枪摆放在这100个气球的侧翼,情况就大不一样了。放眼望去,差别就相当的明显,100个气球窄正面,长纵深,大大增加了目标的密集度。同样的一个射手,结果就是大屠杀,很多时候一发子弹就能击中几个气球。100发子弹,击中了90个气球。 用机枪从侧翼向冲锋的敌人射击,敌人插翅难逃。如果用两挺机枪在左右两个侧翼射击,形成交叉火力,那就是一道牢不可破的铜墙铁壁。彭旭把它首先运用到了战场,所以虽然只有一个连,但是这个连因为殿后,特别配置了两挺马克辛重机枪,如果日本人冲过去的话,肯定会吃到苦头的。 漆黑的夜里,日军第二师团发起的猛攻遭到了极其可怕的抵抗,日军步兵第13联队在之前的进攻中已经损失了300多人,但仍然和第14联队一起作为此次进攻的主力。由于掷弹筒不能再五十米内瞄准,马克沁机枪因此成为防御的火力中坚。 当日军突击队开始蜂拥而至的时候,两挺马克辛重机枪开始发威,同时还有大量的手榴弹,在彭旭的第四师,抛掷手榴弹也是一项基础训练,但大量的手榴弹爆炸之后,枪弹和弹片劈头盖脸般向日军飞去,一时间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惊天动地,毫无遮蔽的日军血肉横飞,尸体横七竖八躺满滩涂。 尽管前面的日军死伤狼籍,但后面的士兵仍然高喊着“班塞”(日语:万岁)奋力向上冲锋,而王虎部队的喊声则微弱得多,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更多的情况下,王虎连使用更多的枪弹来回击,始终将日军潮水般的进攻压制在五十米外。 樱木少佐是仙台青木人,原本以为这次冲锋会成为轻松的击溃战,但是实际的情况糟糕的多,尸体挤满地,连下脚的空隙都没有,这是通向地狱的隧道。如果迈出右脚会踏上死去的战友,迈出左脚会踏上受伤的战友。 此时樱木所在的12中队已经伤亡过半,中队长和大多数军官都被打死。樱木代理指挥部队,但是再一次冲锋之后,樱木仍然无法靠近敌人的防线,交叉火力像一条巨大的鞭子,将所到之处全部绞杀完毕。 樱木所处地势不利,无法进行防御,只得向后面退去。但是这种退却没有任何意义,在一望无垠的滩涂上,后退五十米和一百米都是一样的,总之只要不退出重机枪的火力范围,退到哪里都让逃不了被杀死的命运,但是在战场上,没有人能战胜死亡,这种退却只是人类本能的一种反应。 每当樱木回头的时候,他都可以看到两条略带血红的光带,那是两挺马克辛的弹道,所到之处日本士兵被割草般地射倒。混战中樱井左臂、右腿先后负伤,但他还是侥幸活了下来。日军遭到前所未有的严重伤亡,军官阵亡23人,士兵死伤失踪1209人,尸体从山脚一直堆积到山腰,13联队战后因为损失惨重被撤销建制。 遭到严重打击的第二师团不得不停下脚步,等待黎明的到来。 而在王虎的阵地上,原本属于第一连的战士已经不足五名,就算补充了两次之后,阵地上也只有三十多人,王虎浑身浴血,仍然在怒吼着操作马克辛,马克辛早已没了子弹,转轮飞快的空转,可是王虎嘴里还滴滴答答的喊着,双手从左到右,一遍一遍的朝着不存在的敌人开枪。 1913年3月11日6点20分,在破晓前的最后一站中,连长王虎因为作战骁勇,战后被授予一等战斗英雄,第一营营长,第一连被授予集体三等功,在这场战斗中马克辛重机枪的优异表现,让所有参展将士都印象深刻,相对的日本人使用的三八式重机枪,则因为过于笨重遭到了日本陆军部的腹诽。 1913年3月11日6点20分,日照战役结束,日本第一师团全军覆没,第一师团长一户兵卫以下三百多名校官战死,第二师团伤亡一万一千人,日远征第一军累计伤亡三万三千人,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远征军方面的损失也极其惨重,第一师伤亡八千,其他三个师加起来伤亡人数将近一万,伤亡人数将近两万人,第一师师长李长信战死,连及连以上指挥官战死九十多名,但是相对于第一师团,救国军还具备相当的战斗力,随时可能发起第二轮进攻,将第一军彻底消灭! 第九十六章 日本狂想曲 第九十六章 日本狂想曲 第九十六章 日本山本权兵卫内阁是个短命的内阁。还没等到日照战役开始,山本权兵卫就倒阁了,山本权兵卫是日本的强人,这从桂太郎因为他的一番话而辞职可以看得出来,他跟大山岩是一个炮台的兄弟,可谓是海陆通吃的人物。 山本权兵卫上台后后,一边安抚民众情绪一边应付政局,不得不和政党进行合作。在政党方面,对占有议会过半数席位的立宪政友会来说,只要没有天皇要其组阁的命令,就只能通过与山本权兵卫合作来实现其政策主张,除此别无他择。双方从各自所处立场出发,确定了第一次山本权兵卫内阁的大框架。 山本权兵卫与政友会经过协商达成一致,内阁成员除陆军、海军、外务大臣以外全部加入政友会,作为交换条件,政友会同意支持山本权兵卫内阁。高桥是清、奥田义人、山本达雄三人在入阁之前加入了政友会。 山本权兵卫还通过起用大久保利通的次子牧野伸显等手段成功抑制了萨摩藩的竞争对手、护宪运动要打倒的对象—长州藩派阀。从这一点上看,山本权兵卫虽然有得到政党支持的背景,但他在执政过程中,并非将实现自己的政策为重点,而是优先考虑控制政权和稳定运营,说到底他还是属于“利用政党主义”的实用派。 但是说到底。致力于通过护宪运动打倒藩阀政治的政友会成员们难以接受和萨摩藩头子山本权兵卫进行合作。内阁成立后不久,尾崎行雄、冈崎邦辅等24名议员脱离政友会,成立政友俱乐部,政友会作为执政党在议会的席位跌到半数以下。山本权兵卫内阁成立一周之后,由于桂太郎辞职而中断的第三十届议会复会。由于时间有限,新内阁提出了与桂太郎内阁完全相同的预算案,最终以5票之差侥幸得以通过。山本权兵卫内阁的开局相当严峻。 山本权兵卫在议会中提出修改陆海军大臣现役武官制和文官任用制度,并得以实现。所谓现役武官制是第二次山县有朋内阁制定的,规定只有现役陆海军的大、中将才有资格担任陆、海军大臣,这个规定导致了第二次西园寺公望内阁的倒台(“军阀毒杀内阁”)。山本权兵卫为了扩大内阁对军部的约束力,将担任陆海军大臣的资格从现役将官扩大到预备役和后备役将官。 山本权兵卫自海军起家,和斋藤实一起控制着海军大权,在海军和舆论支持背景下,对改革心怀不满的陆军也只好勉强同意。以这次改革为契机,陆军大臣木越辞职,在围绕后继任人选问题上山本权兵卫没有和山县有朋商量就决定由土佐藩出身的楠濑幸彦接任。正如大家所知,虽然修改了现役武官制,但实际上并没有预备役和后备役将官担任过陆海军大臣,山本权兵卫本人是否真有从现役军人以外选拔大臣的意愿值得怀疑。 虽然这些改革是在政友会的压力下进行的,但山本权兵卫在舆论的支持下,使改革获得成功,为军人以外人员担任军部大臣扫清了障碍,这一点还是值得赞赏和强调的。日后广田弘毅内阁恢复了现役军人担任军部大臣制度,结果导致陆军利用这个制度控制了内阁。如果把两者进行比较,感触就会更深一些。 在改革文官任用制度方面,他放宽了第二次山县有朋内阁时制定的敕任官必须通过高等文官考试的规定,扩大了首相自由任用官员的范围。为了排除来自山县有朋派官僚控制的枢密院的压力。山本权兵卫把可由自己自由任用的官员范围扩大到陆、海军省以外各省的次官以及警视总监、法制局长、内务省警保局长等。 这些改动动了不少人的蛋糕,所以山本权兵卫很快就遭到了来自各方各面的攻击。 早在1912年1月德国西门子公司东京支店长维克多.赫尔曼在德国大使馆员亚历山大.希尔的陪同下到海军省来打招呼,说是西门子公司有人偷了公司的文件逃到英国去了,现在在向西门子公司勒索50万马克。 日本人听得有点糊涂:德国的公司失了贼,管日本什么事?你要是想请日本侦探出手帮忙抓贼,那也是找内部省,不该找海军啊。德国人见日本人听不明白,就直接说了:“可能事件捂不住,这件事一公开只怕有几个日本海军的高级军官的名字在欧洲要见报,所以来打招呼,你们还是早作准备的为好。” 原来,被偷出去的文件中有一份西门子公司同意给海军省负责武器采购的原舰政本部第一部部长岩崎达人少将25%的回扣的电报。海军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当时正是八八舰队计划的紧张时刻,原以为山本权兵卫大将当了首相,海军要起钱来可以方便些,谁知道跑出来这么一档事,赶紧就成立了以出羽重远大将为委员长的查问委员会来追查这件事。 查下来的结果是确实有人在德国拿了钱,而德国人做的只是为日本人在英国定购的巡洋战列舰金刚号配内装的活,干正活的英国人也给了日本人钱,而且给得更加多,光舰政本部原本部长松本和中将一人就从英国人那儿拿了40万日元。 不要忘记那是有个千把日元就能在东京盖座房子起来的年代。现在的新日铁的前身八幡制铁一开始只用了57万日元就见了起来,这45万的数字之大可想而知。这个松本和中将在事发当时是吴镇守府司令长官,已经是下一任海相的人选,熟悉日本政治的人应该知道日本的金权政治是有传统的,据说松本弄这笔钱就是为了当海相而在准备政治活动资金,所以这笔钱还存在银行里没动。1913年2月23日这份文件在日本一经见报,顿时就是一场地震。 这件事据说就是明石元二郎中将干的,山本权兵卫有苦说不出,只能于三月初一集体辞职,而明石元二郎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他被一道奇怪的命令任命为,第一旅团的旅团长,让一个大特务去做将军,不知道是褒还是贬。 山本权兵卫倒阁之后,临时内阁的任务就是做好后勤,让日本陆军取得一场辉煌的胜利,只要这次战胜了支那人,帝国就会从困境中挣脱出来,向更高的方向进发! 日俄战争中,就是日本军队不断的胜利,才压制住了抗议的声音,当时日本的工业生产在牺牲了大量民用产品的生产后,加大对军队供应物资,却依然不能满军军队的消耗。几乎所有的日本海陆军队都已经派往战场,留在日本国内的仅仅有最后一个师团,而且这个师团,也随时准备开赴战场中。说是标准的穷兵黩武也不为过。 当时的日俄战争中,沙俄拥有三百万军队,如果在远东缓过气来。日本在先期取得再多的优势也将随着俄军的增援部队到来而失去。先期背负沉重的外债,几乎把十年的积蓄一股脑投在战争中的日本,将一无所得。 所以,日本全力督促工业生产。扩充炮兵工厂,鼓励民间公司生产均需用品。但是,日本的重工业基础产业,钢铁工业着实让日本政府生气。生产总是断断续续的八幡制铁所,在日俄战争的时候刚点火成功,之维持了不到一个月又出现故障,日本国内最大的钢铁厂又开始漫长的停工检修了! 在八幡制铁所又一次故障停工。这让日本的各种军工厂因为缺乏原料而停工。所以,日俄战争中,日本向英国的阿姆斯特朗公司和德国的克虏伯公司进口各种武器弹药,进口需要外汇,但是因为日元贬值太厉害,没有商人愿意接受日元! 唯一支撑日本战斗下去的就是赔偿金,日本的梦想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打败俄国,让俄国割让沿海东或是贝尔加湖以东的领土,要索取二十亿。甚至四十亿金卢布地赔款!让日本得到一个超过甲午战争的回报。 所以日俄战争中,前线的战况越激烈,日本全国的生产能力都越先满足军队后勤的情况下,民间的市场几乎处于崩溃的状况。日食一餐用以支持前线战争,各种增税法律一项接着一项,日本大藏省下属的造币局也开足了马力在印刷日元钞票。 原本。月收入15日元的日本民众在战前可以养家糊口,但是到此时,连基本的购买粮食、日用品也显得不足。日元贬值的幅度超过五成,即便这样,日本贫瘠的经济还是不能支撑这样一场庞大的战争,在日俄战争结束之后,日本发现虽然得到了南满,但是背负上了巨额的债务,将近二十亿日元的外债,以日本的财政能力来看,就算单纯的偿还利息。都是很难办到的事情。 在日俄战争过去了十年之后,日本的外债还是二十亿日元,一分没有减少,战舰的采购计划停滞了,只是在今年,国会嗅到一丝战争的味道,所以破例订购四艘战列舰及战列巡洋舰,陆军一兵未添,光是维持这么大的陆军规模,都已经让日本财相头大如斗了。 所以这次出兵山东,日本虽然名义上说是膺惩,但是实质上是要获得战争赔款,以及得到山东这块肥沃的土地,军费一再压缩,第一军分批上岸也是为了节约经费,如果同时上岸,装卸货物需要将近一个月,而分批装运,时间差不多,而需要的船只就少了几十艘,可以节约下来大约一百万日元。 日俄战争的后遗症,会影响日本多少年,十年?二十年,还是三五十年,在日照战役之前,日本还远没有恢复到日俄战争前的实力,也许骨架比日俄战争的时候大了很多,但是动员能力则是直线下降,无论民间还是政府,都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慌张。 于是山本权兵卫内阁的下台就成为顺理成章的事情,名义上是因为山本权兵卫的贪污行为,但是实际上,这是陆大准内阁与海军内阁的矛盾,一个小小的贪污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谁不是借机大贪特贪,山本权兵卫绝对不是最黑的一个首相,但是山本权兵卫的屁股是坐在海军那一边的。上台之后大力压缩陆军,发展海军,这让陆大准内阁大为不满。 在这种情况下,日本陆军大学校毕业的那些参谋们走上了政治舞台。早在中日甲午战争的时候,陆军大学校毕业生们就已经开始进入军队中枢机关了,东条英教-就是东条英机他爹,在甲午战争时就是大本营少佐参谋了,已经完蛋的明石元二郎,甲午的时候也是近卫师团大尉参谋了。 到了日俄战争结束后的1908年,陆军大学校已经有20届学生共计463名毕业生了。陆大毕业生这时已经不仅限于当当旅团师团参谋了,甚至都不限于参谋本部的参谋和陆军大学校的教官了。 从明治末年到大正初年,除去极少数例外的,参谋本部、陆军省、教育总监的主要位置全是陆大毕业生了。就是说作为参谋人才培养出来的陆大毕业生们,现在又是参谋官,又是指挥官,还是行政官了。 在日本奇怪的土壤里面,生出这么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也算是相得益彰,作为战争专家,这些陆大的毕业生相对合格,但是作为一个行政长官,他们的表现及其的低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一切为战争准备,其它的事情靠边站。 陆大毕业生们有几个特点: 首先是恃才自傲,目中无人,陆大一年只招收三十名学员,所以每个人都自我感觉良好。所以一旦出事,从不会检讨自己,总是别人的过失,如果没有成功,那一定是执行人的问题。 再一个就是视界极端狭窄。陆大毕业生们大多不识社会,不懂政治;因为陆大的毕业生中,陆军幼年学校出身者占绝大多数,这种“幼年学校”是陆军办的一种学校,在东京、仙台、名古屋、大阪、广岛、熊本各有一校,每年各校招50人,全部寄宿制。 毕业生一般进入“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后从军,再考入“陆军大学校”,毕业后再从军,和社会不发生交往。所以他们眼中的政治,就是战争,除了战争之外,还是战争。 还有陆大的教育制度也有严重问题,片面强调分数。陆大和陆士(陆军士官学校)一样,对平时成绩看得极重。在校分数跟随学生一生,只重分数不重情商。而这个分数是怎么来的呢? 比如招生面试时,给考生一个题目:“××地方有敌军,怎么办?”考生要是问一句:“有多少敌军?”那就完蛋了。应该怎么回答呢?应该这么回答:“包围,消灭。”这就是陆大的标准回答,军人就要有“进攻的气质”。 所以在日照战役中,一户兵卫在远没有到山穷水尽之前发动全军冲锋,就是因为没有防守的概念,如果换成张斩的部队,七千人对一万一千人就算加上第三第四两万四千人,这仗也有的打,交错掩护,交叉火力,跑出去三五千不成问题,不会像一户兵卫那样全军覆没。 陆大的口试是富有传奇的,考生进了考场坐好以后,考官就会发问:“准备得怎么样了?” 考生当然都是信心百倍地响亮回答:“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可就提问题了,刚刚上楼来的楼梯有几格?” 这是考陆大还是恶作剧? 考官不慌不忙:“八嘎,还不服气。这样吧,知道《陆战要务令》吗?” “考《陆战要务令》绝无问题。” “好,《陆战要务令》第34页第二行的第一句是什么?” “…………….” “战例一,海边滩涂,长十里宽三里,战舰群可以提供海岸边三千米的火力保护,你有一个旅团的兵力,敌人的兵力三万,如何作战。” “撤退到舰炮群的掩护范围之内。” “巴嘎,你这个混蛋,懦弱的家伙,竟然敢撤退,不能原谅。巴嘎,竟然寻求海军的庇护,这就更不能原谅了!” “明白了,请原谅我,如果当时的情况下,我就集中全部兵力,朝敌人指挥部进攻…..。” “巴嘎(欣赏的语气),还有点男人的骨气,那海边的舰炮群呢?” “我会让他们在我胜利的时候,鸣响礼炮为我欢呼的。” “巴…..嘎(极其热烈的语气),欢迎你来到陆大,希望你以后也能贯彻今天的想法。” 于是陆大的毕业生,就成了进攻狂热者,进攻这个词语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 陆大内阁上台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伦敦和纽约发行战争债券,上次日俄战争发行了总价值七亿日元的战争债卷,这次规模相对较小,持续时间也不会很长,陆大内阁准备只发行两亿美元和五千万英镑的债券,因为日元贬值,这些债券等于六亿日元,因为上次日俄战争时期,日元债券发行情况良好,所以陆大内阁认为,这一次的债券发行情况,一定也会很顺利。 第九十七章 人民战争万岁 第九十七章 人民战争万岁 第九十七章 所以当日照战役的结果传到陆大内阁的时候。陆大内阁第一个反应就是封锁消息,为了稳住阵亡士兵的家属,陆大内阁甚至组织了五百文书,专门用来写这些亡灵的家书,而泄露日照战役结果的人,则会受到极其残酷的处理。 但是日本战败的消息,仍然在国内蔓延开来,毕竟三万多人不是个小数目,第一师团大部分都是在东京招募的,当家书变得千篇一律的时候,不可能一点消息都猜测不到,恐慌在民间蔓延,耀眼不胫而走,甚至有说第一军全军覆没,战死者堵塞日照港的说法,对此日本官方仍然沉默。 强行按下了战败消息的日本,急需一场大胜来证明自己,但是受到日照战败的消息影响,日本在美国发行的债券受到空前的冷遇,总价两亿美元的债券,竟然只卖出去了三百万。这些还是旅美日侨全力拼凑的,美国人虽然富有,但是不会青睐一个打了败战的日本,正如十年前,不会青睐一个打了败仗的俄国,虽然无论日本还是俄国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强大不可战胜。 而在英国发行的战争债卷,则受到了英国首相的抵制:“作为一个武器,就应该有武器的自觉,一旦主人没有想要使用它的时候,它是不能自行攻击的。而且中国并不是大英帝国的敌人,而是大英帝国的盟友,英日同盟协定并不适合用在中国身上。” 英国并不希望日本借机向中国宣战,尤其是不希望日本得到山东,那样的话日本就控制了整个北中国,对长江流域的英国产生极大的威胁。另外,日本暗杀中国大臣,然后遭到反击,在借机挑起战争的做法,在约翰牛眼中也是不上道的行为。 当然最主要的就是,中国人展示了他们的实力,能够全歼日本第一师团,然后重创第二师团,这种力量在亚洲已经举足轻重,可以跟英国人进行一些略微平等的谈话,当然大英帝国是日不落帝国,占据谈判的绝对优势,中国人只不过由不能谈变成可以稍微谈及一些事情的程度。想要平起平坐,先打赢大英帝国的战列舰舰队再说吧。 日本在海外发行的战争债卷只卖出了一千万日元,这点钱别说打仗了,连维持常备师团的费用都不够,陆大内阁虽然牛叉,但是面对没有钱的境地,还是想不出办法,难道让士兵饿肚子上战场吗? 陆大内阁最后的决定是,马上编组第二军,下辖三五六三个师团,第一军重新组建,新的第一军由二七九三个师团组成,虽然连子弹都不太够,但是陆大内阁坚信,只要这两只军队能够踏上山东,就能取得胜利,然后战争债卷就可以卖出去了,到时候有了钱再继续打下去,哪怕负债二十亿,也要把山东拿下来! “号外号外,救国军大胜日军。全歼日第一师团,重创第二师团,日本鬼子尸横遍野,号外号外,快来看啊!”上海的**路上,一个光脚的小报童用力的挥舞手中的报纸,把街道上的人都引到了身边。 自打甲午年打了败仗之后,中国人就有些怕小日本,等到日本打赢了日俄战争,大部分中国人自己先趴下了,凡事只要是日本人说的,多半都是对的,跟日本打仗?压根就没想过,日本人可是打仗不要命的主,犯得着跟这么一条疯狗较劲吗。 所以张斩跟日本人开打的时候,大部分人嘴巴上都是叹气,觉得张都督虽然内战不错,可是心眼少了点,让袁大总统下了个套子,白白的把精锐丢给日本人,山东都督做不了几天,也就是担个虚名,到时候还要灰溜溜的回到四川当四川都督,最好的结局就是少损失一些部队而已。 没曾想,这仗竟然打赢了,而且是如此大胜,将日本第一师团全歼,第二师团重创,像一道晴天霹雳一般劈掉了人们头上的阴霾。让他们第一次意识到,日本人并非不可战胜!相同的场景出现中国的每一个城市里 天津、北京、南京、广州,天南海北都是激动的人群,张斩的名气扶摇而上,压倒了一直被认为是正统的袁世凯袁大总统! “我们都老了。”袁世凯放下报纸,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的左膀右臂冯国璋和段祺瑞也长长的叹了口气,三月的北京,还笼罩在寒冬的威力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春天才会到来,北洋的时代,似乎在这个冬天,成为历史。 天亮了,太阳被遮挡在云层之后,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在农家看来是瑞雪兆丰年,但是对于一支正在撤退的军队来说,这场雪带来的危害是可怕的。但是无论雪下得多大,行走在雪地上的队伍仍然坚定,一样的笔直,一样的英武。 这支部队就是从日照撤退救国军,全军人数已经由发起进攻时候的五万人,锐减为四万一千人。其中有六千人永远的倒在日照的滩涂上,还有五千人还挣扎在生死线上,但是无论情况多么窘迫,这支军队骨子里面的骄傲仍然那么明显,哪怕在十几里之外都可以感觉得到。 每个人的头都是高高昂起来的,他们不是失败者,而是胜利者,以五万之数击败将四万强敌,全歼两万敌人重伤一万,这种战绩足以让他们骄傲,如果时间还可以延长几个小时。日本第二师团也难逃全军覆没的结局。 远处传来闷雷一般的响声,然后一团火球划破天空,重重的砸到几里之外的地上,顿时火光迸现,大地颤抖,等到灰尘散去的时候,被炮弹击中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篮球场大小的深坑。 “二五四毫米口径的舰炮,还好射程小了些,要不然我们可就麻烦了。”福尔贝克收起望远镜,有些心惊,虽然他看过舰队280毫米舰炮的齐射,但是他是作为进攻方观看的,但是现在他是作为承受方,感觉又大大不同。 “是啊,如果等到天亮,我们就要承受数十门大口径的猛轰,估计连渣滓都剩不下。为将者就要明是非知进退,参谋长,现在伤员的救治工作做得怎么样了,我不希望我的战士因为这该死的天气,出现额外的伤亡。”张斩最关心的是这些,现代战争中最主要的成就之一就是建立了战时医院,让很多必死的伤员能够活下来,现在还在下雪,天气还不是最冷的时候,一旦等到雪停的时候,气温会降的更低,很多士兵都会因为寒冷失去生命,这是张斩所不愿意见到的。 “很紧张,受伤的人太多了,战地医院完全不够用,现在只有重伤员才能得到救治,其他伤员都要等到重伤员治好之后才能救治。”福尔贝克看着日照方向:“我想日本人一定没有这种烦恼,他们根本没有军医。” “嗯,马上发电,问泸县公安这些地方的老乡怎么还没有来。难道我们的士兵在跟日寇战斗中没有牺牲,而是要牺牲在这片冰天雪地中吗?”张斩的口气很硬,淮海战争的胜利,就是两百万手推车推出来的,怎么到了自己这块,人老乡作就做的这么差,事前安排好的老乡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是!” 电报声滴滴答答响起,张斩看看指挥部外面的军队,披上大衣走出指挥部,福尔贝克一愣,也跟着推门而出:“张,你这是去那里。” 张斩指了指不远处的军队:“我要跟他们在一起。” 福尔贝克快走几步跟上张斩:“张,在德国一个贵族是绝对不跟平民说话的,而一个军官也不应该跟士兵打成一片。” 张斩转头看了他一眼:“这里是中国,说了你也不懂。” 福尔贝克摊了摊手:“好吧,我得说你是个死心眼,一个统帅可不适合做这个。” 王虎在雪地上蹒跚,操练了一晚上重机枪,他的手现在还是抖个不停,但是他不能放手,他正在抬担架,担架上就是他的副连长任泉涌,被子弹打中了肩膀,现在半边身子都是血红血红的绷带。 “老虎,你歇口气,我不行了,你替我照顾我老娘吧。”任泉涌嘴唇惨白,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虽然用了绷带,但是还是不能彻底止血,鲜血缓慢的从担架下渗出来,一滴滴的掉落在地上,他们脚下的路,已经被鲜血浸红,不知道有多少任泉涌这样的伤员才能形成这样一条血之道路,在大战结束之后,流血仍然不止。 “少废话…..。”王虎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毕竟也是战斗了一整天,全部的精气神都衰竭到了极点,手中的担架越来越重。一不留神,王虎脚下一滑人跌了下去,重重的摔倒在雪地之上,但是一直到最后倒地,王虎还是用力擎着担架,不让担架落地。 雪地冰冷坚硬,又戴了一股血腥气,王虎摇了摇头,努力想要挣扎起来,可是全身没有力气,怎么也挣扎不起来,就在这时一只手接过了担架,另外一只手托在王虎腰间,没用多大劲就把王虎托了起来。 “谢谢!”王虎昏头樟脑的说了句,然后就愣住了,过了一会他揉了揉眼睛,这才说道:“司令!”话语间已经带了哭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救国军司令张斩。 “不用谢,你先歇会,我帮忙抬一会!”张斩温和的笑了一下。 “不成,你是司令,哪能做这些。”王虎急了,想要掰开张斩的手,连坐在担架里面的任泉涌也坐了起来:“司令,你这是折我的寿啊。” “闭嘴,上尉王虎听令!” “到!”军令如山,王虎立马一个立正。 “我命令你马上休息一个小时,不得有误!” “是!” “中尉任泉涌!” “到!” “我命令你马上躺下,直到有医生来为止!” “是!” “其他人都有了!” “是!”声如雷鸣,这支军队原本衰竭的士气,因为张斩的突然出现而暴涨。 “跟我一起唱!”张斩满意的看了看周围,大声吼了起来:“岂曰无衣!” 天地间顿时响起巨大洪亮的声音“岂曰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在洪亮的歌声中,张斩突然发现福尔贝克快步跑了过来,一把抢过前面士兵的担架,用参谋长的权限下令让这名士兵休息,然后跟张斩一前一后抬着任泉涌朝前走,张斩不禁问道“我好想听某人说,德国的军官是不会跟士兵接触的。” 福尔贝克扭头笑道:“这是中国,哦,张,说了你也不懂。” 张斩不禁莞尔,突然间,张斩激动起来,大声叫道:“看,那边是我们的人!” 不远处的山坳处,一些小黑点正在朝救国军走来! 老乡们的到来终于解决了伤员问题,路旁支起大锅,热乎乎的红糖水一锅一锅的煮,轻伤的有人扶着,重伤的直接上马车,马车上铺着崭新的棉被,躺上去就跟躺到火炕一般暖和,很多士兵上了马车就发出鼾声,实在是太疲劳了。 福尔贝克和张斩坐到了一辆大马车上,同车的还有王虎和任泉涌,王虎和任泉涌都睡着了,福尔贝克摇摇晃晃的不睡,挑起大拇指:“斩哥,有你的,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想办法动员出来这么多人的。” “老乡嘛,都是中国人,打小日本都是一条心。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老百姓是我们的爹妈,孩子遭难了,爹妈自然不能不管,你说是这个理吧。”张斩也有些困倦,不过还是撑着不睡,现在虽然距离敌人已经有一段距离,但是也不能不做防备,在到达沂蒙山区之前,张斩不会放松警惕。 在张斩来山东之前,就已经开始改变山东的行政结构,民国各地的政府机构最小一级就是乡镇,再往下就是委托乡绅治理,但是张斩这次推行的是直接到村的管理模式,但是山东的境况并不乐观,其主要表现为两个方面: 第一,救国军乡村政权不稳固。辛亥**之后,中国乡村社会的封建王朝权威式微,乡村政权由地方乡绅所把持,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当然这与中国乡村地理状况有很大关系,特别是山东沂蒙地区,山地崎岖,交通不便,形成了相对独立的乡村社区,其远离国家主要政权中心。 长此以往,以绅士阶层、共济会和其他秘密会社的头目为代表的乡村精英开始把持乡村政权。为了摆脱这一局面,救国军在部分地区领导土地**,并在很小的范围内建立了以贫苦农民为基础的新政权,但这种政权的力量很微弱,因为当地民众长期受到地方精英“保境安民”口号和抵御外部势力的影响,他们不可能很快接受这些操着四川口音的干部的统治,对他们不够信任,而那些已经加入共产党组织的积极分子,也始终与“乡村精英”们保持联系,为自己留有后路。 由此可以看出在这些经过土地**的地区,乡村政权还没有完全取得大多数民众的支持。在那些没有经历过土地**的地区,情况更不乐观,这些地区地主土地制度仍然存在,地主仍有很大权利,不仅在经济方面,有些地方政权也执掌在地主手里,影响救国军政策在乡村的实施,救国军乡村政权很不稳固。 第二,农民对政治很冷漠,救国军每到一地,群众冷冷清清,这与中国历史和部分地区的地理状况有着很大的关系,中国长期处于封建专制统治之下,人们不能随意发表言论,思想受到很大的限制,政治意识淡薄,大多数山东人麻木甚至绝望,他们的巨大潜能压抑心中,不轻易表达出来。此外,中国的很多乡村与外界缺乏沟通,经济文化各方面都很落后,人们民族意识和国家意识都很淡薄,这就是救国军刚到山东时候的境况。 在这种状况之下,要动员人们参加救国军组织的各种抗日活动是非常困难的。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进行政治动员就显得尤为必要,近代中国一直处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状态,中国人民受着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的压迫,生活困苦不堪。 而这次日本侵华的局部战争,对于山东人而言,已经是赤luo裸的侵略,全民抗日的必要性不言而喻。近代中国社会无数仁人志士也曾为摆脱压迫而努力,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其根本原因即在于没有唤起民众,清王朝是不敢,辛亥**之后的众多都督们是不知道如何唤醒民众,真正的铜墙铁壁是什么?不是枪林弹雨,也不是巨舰大炮,而是群众,是千百万真心实意地拥护**的群众,这场战争的胜负,只取决于一个条件,那就是是不是团结所有力量,共同抗日! 第九十八章 全民抗战 第九十八章 全民抗战 日照以西四十里。就是后村,作为救国军第一站,后村全部的房间都腾了出来,给重伤员当休息室,而伤情不太严重以及伤情稳定的伤员,还要在马车上在颠簸四十里,在那里有两个救治站,中楼镇和文瞳镇,在过去四十里,有押上、天佛、岭泉六个救治站,由此延伸到沂蒙山区,大大小小一百七十五个镇所,都是救国军的救治所。 张斩赶到后村救治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分了,宣传员站在街口上,用大喇叭宣传“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忘我之心不死,甲午战争时期就侵略过山东,威海卫杀人无数。山东忘则中国亡,山东存则中国存,救国军肩负民族存亡的生死众人。目的是要驱逐日本帝国主义,建立自由平等的新中国,我们的背后,是几万万齐心一致,贡献一切给战争的老百姓”,这场战争是人民的战争,日本帝国主义者在人民战争的海洋里,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小赵,工作做的很不错嘛。”张斩满意的点点头,从动员的老乡人数上可以看出,至少动员了七八万人,马车五六千辆,组织者功不可没。 “那里,都是张都督指示的好,我们施行减租减息,现在老乡们的干劲都很大,说跟着人民党过好日子。”滨海区区委书记赵长河说道。 “说说,减租减息是个大方针,具体你们是怎么做的?”张斩说到这里,又想起李岱青,如果李岱青在的话,就不用自己亲自过问这些民政上的事情。不过李岱青的担子也很重,不但要搞好四川本部的经济,还要负责沿线兵站的协调工作,须臾离不开的,张斩也只能想想而已。 赵长河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关于减租方面的。我们一共设置了十条, 第一、耕地的租佃,依条例规定;条例未规定的,依土地法及其它法律的规定; 第二、耕地地租额不得超过主要作物正产品全年收获总量的375‰;原约定地租不到375‰的,不得增加; 第三、县政府及乡(镇、市、区)公所,应分别设立耕地租佃委员会,处理有关租佃事宜; 第四、耕地租佃期,不得少于6年; 第五、耕地租约一律以书面订立,租约的订立、变更、终止或换订,应由出租人和承租人申请登记,并书面订明地租的数额、种类、承包标准、交付日期、地点及其它有关事项; 第六、耕地因灾害或其它不可抗力导致农作物歉收时,承租人得请求租佃委员会查勘歉收成数,议定减租办法;耕地因灾歉收获量不及三成时,应予免租; 第七、出租人不得预收地租及收取押金; 第八、耕地租约在租佃期限未届满前,不得终止情况的规定和出租人应给予承租人补偿的规定; 第九、耕地租约期满,出租人不得收回有耕情况的规定; 第十、对出租人处罚的规定;另外,出租人与承租人间因耕地租佃发生争议的调解。 赵长河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见张斩很高兴就继续说道,关于减息上我们也有相应的规定,“承认战前的借贷关系,但年利息一般不得超过一分半。如债务人付息已超过原本一倍者,停利还本,如付息已超过原本两倍者,本利停付,原借贷关系视为消灭。“ “做的不错,实行中有没有什么问题?“张斩对于赵长河的回答比较满意,但是官样文章谁都会做,有可能说得条条是道,执行的道道遭殃,国民党就是这么完蛋的,张斩可不想步其后尘。 “有,干部群众存有疑虑,如有的农户白天把减租的粮食拿回家后,夜里又偷偷送回地主家,有的村干部也缩手缩脚,不敢开展工作。“赵长河很快就说了出来,看得出平时他也经常下基层,所以说的很干脆。 “后来怎么解决的呢?“ 赵长河想了一会,才说道:“一是深入宣传,发动群众、教育群众,打开工作局面。派出干部到群众中,宣传、解释党的减租减息政策,使劳动群众以至地主、高利贷者都了解“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对夺取抗战胜利的意义。群众觉悟提高后,便在农会带领下行动起来。 二是根据对象区别对待,有团结有斗争。团结开明地主和开明人士,鼓励他们率先实行减租减息。对有威胁、强迫、破坏行为的地主和高利贷者,政府则采取强制手段,召开群众大会。进行坚决斗争。滨海区政府和各救会就曾发动当地群众,面对面地斗争了大陈家村不执行减租减息的地主陈士乐。“ “有没有使用暴力?“ “这…….。“赵长河不敢说了。 不敢说也是一种态度,张斩看了他一眼:“带我到大陈家村,我要看看陈士乐!“ “是,我马上准备。“ “准备什么,跟我一块坐马车去!“ “陈士乐的主要问题就是“粮滚粮” “地租滚利”,“粮滚粮”就是佃户春天借地主一斗粗粮,夏季要还二斗细粮;或春借一斗粗粮,秋季要还二斗粗粮。“地租滚利”就是今年还不上,明年还双份,明年还不上,后两年还双份的双份。我们劝过他,希望他把这部分延续下来的欠粮全部抹掉,不过他拒不执行,最后我们只好批斗他,期间使用了一些暴力手段,是我工作没有做好,请首长狠狠处罚我。“在马车上,赵长河忐忑不安的说道。 “长河,你做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很好的,但是作为一个区委的书记,你的眼光还要放长远一些。现在日本鬼子还没有打到这里,我们如果处理不好问题。只是一点点的人民内部矛盾,但是随着战争的扩大,日本人迟早会打到这里的,等到那时这些内部矛盾就会爆发出来,给我们党我们政府带来可怕的损失,现在看只是一点暴力,但是等到那时候,可能陈士乐就会投靠到日本人那边去,一个知根知底又死心塌地跟随日本人的汉奸,带来的危害比十个二十个鬼子兵还要大得多,所以做工作要认真细致。做之前多想想,总会找到办法的。“ “是,我以后一定注意。“ 马车卷起细细的雪雾,消失在大陈家村外面的树林里……。 大陈家村是个好地方,土地肥的流油,三月份虽然寒冷,但是村里大部分人的心里都是热乎乎的,人民党来了之后施行减租减息,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当然也有不得意的,像陈士乐就是其中一个。 其实大陈家村里面,陈士乐说不上是最有钱的,甚至都不算最有钱的一个,他只有三十亩地,勉强算是地主,平时耕种的时候,他都是自己外加两个儿子种地,只有农忙的时候找一些短工,平时也舍不得吃细粮,窝窝头管饱,白面馍就只有农忙的时候才舍得做,年关的时候挑瘦的猪吃一头,这就是陈士乐的全部乐趣。他存够了钱,就去买地。 就是凭借这股子拼劲,陈士乐一点点的扩张他的小王国,到了辛亥**第二年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三十亩地。说他是地主不如说他是农民更合适,所以在减租减息的时候,陈士乐坚决不同意减租减息,其实他租的土地只有五亩,还都是河边填出来的薄田,减多减少区别不大,但是陈士乐就是认死理的人,最后被人夹起来游街,一路上连冻带气,回到家里就病倒了。 “孩子他爹,我都不想说你啥。你说衙门的事情,他咋说咱们就咋办呗,你犯得着显你倔劲吗?人家欧镇长都解释那么多次了,你还是一脑门的死犟,活该撅你!“陈士乐家中,陈士乐的婆娘一边烧火做饭,一边唠唠叨叨。 “放屁,你一个娘们家懂个屁,他今天能不要钱拿走我两斗米,明天就能不要钱拿走了三十亩地,那些老家伙日子活到狗身上了,连这些猫腻都看不懂,你看着吧,今天他们看我笑话,明天等到人们都看他笑话的时候,谁会帮助他们?“陈士乐说完又大声咳了起来。 “他爹,你别卖弄你那些洋墨水了,都放着二十年了,还有啥可以显摆的。“ “狗屁,狗屁,大放狗屁!”陈士乐大声骂道,不一会又开始咳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口的狗开始狂吠,接着狗吠声突然转成呜呜的哀嚎声,看门的两条大黑狗夹了尾巴躲在狗窝里面,怎么也不肯出来,接着有人喊道:“有人在家吗?“ “谁啊!“陈士乐的婆娘用手擦擦围裙,有些疑惑的看着门外的人,栅栏外面站了不少人,看起来都不是本村的人,而且这些人穿的都是黄黄绿绿的衣服,看着怎么有点槮的慌呢? “大嫂,我是滨海区政府的,听说陈老哥受了气,特意过来看看。“ 陈士乐老婆眨了眨眼睛,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一样,整个人身子顶住了大门,然后扯了嗓子没命的喊道:“老头子快跑,政府跨区来抓你了!“说完又叫道:”大黑二黑,给我咬他们。“只是两条黑狗哆哆嗦嗦的不肯出来,气的婆娘大骂:”平时啃骨头不见落下,现在都他娘的萎了!“抬头看了看围在栅栏边上的一圈子人,面目狰狞道:”你们谁敢过来,老娘就跟你们拼了!“ 张斩看了看,没敢动,陈士乐的大门都开始晃悠,这婆娘劲儿大,可是也许…….。 “扑通“一声巨响,陈士乐家的大门平拍在地上,陈士乐的婆娘跟大门一起平展展的拍到了地上,张斩不由得为刚才的举动感到庆幸,要是还在门前敲门,那不是变成肉饼了,见那婆娘还要使厉害,就笑道:”大嫂,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道歉还把人家的门整掉,有你们这么道歉的吗?“见张斩挺好说话,陈士乐的婆娘掐腰就想撒泼。 “闭嘴,败家老娘们,还不赶快回去弄茶。“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士乐走了出来,一巴掌拍在婆娘肩膀上,把婆娘打了回去,然后朝张斩一拱手:”天寒地冻的,有啥事进屋再说吧?“ 陈士乐家里很干净,大堂摆放一张八仙桌,上面供着神位,青色的方砖擦得透亮,看得出这是一个干净利落人的家。宾主落座之后,张斩先道:“陈老哥,前些日子我们政府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执行上出了偏差,我听说之后心里不安,特意过来跟您道个歉,您有什么怨气就跟我说,如果需要什么补偿,也都好商量的。“ 陈士乐一撇嘴:“不来那些没用的,我就问你一句话,张都督不是说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吗?那我的谷子是不是私人财产?“ 张斩笑道:“是。” “春天一般人家都没有谷子,所以这时候特别金贵,一斤就是十五文钱,秋天的时候谷子多的装不下,一斤七八文钱,一斤春天的谷子顶多少斤秋天的谷子?”陈士乐不依不饶的问道。 “哦?”张斩这才知道,为什么春天的谷子一斤可以换两斤。如果陈士乐说的没错,那粮滚粮就有些站不住脚了,回头看了看赵长河,张斩的声音有些低沉:“春天的粮食是什么价格?” “一斤十三文,如果用银元的话,一块银元可以买到六十斤粮食。”赵长河有些不安的回答道。 “那秋天呢?” “一块可以买到一百一十斤左右。” “原来是这样!”张斩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粮滚粮的处理,我们有些欠妥,不过刚才你也听到了,春秋粮价差别不过一半,而你收的是一倍的价格,这里就有暴利的存在,区委让你整改也是有道理的。” “有什么道理?你情我愿,多少年都这样过来的,怎么到现在区委就干涉了呢?”陈士乐愤愤不平。 “陈老哥你先别着急,你说的道理,那是洋人的道理,他们只讲理不讲道。在咱们中国,除了礼之外还有一个字,比礼还重要些呢。” “什么东西都大不过一个理字,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去找张都督,让他给我评评这个理!” “情理情理,比理大的就是情,你想如果都是按照你这么做,那大陈家村除了有地有钱的人之外,其它的人还能过上好日子不?”张斩笑呵呵的诱导陈士乐。 “那我不管,我年轻的时候地无一垄,都是口挪肚攒的省下钱,一分一分的买下来的,有些佃户原本也是有地的,不正经干活,所以地一点点的都散出去了,要是他们跟我一样的勤奋,现在也会有几十亩地,不至于天天哭穷了。” 张斩还是笑呵呵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按照我现在的算法,你和你的佃户都会得到好处。” 陈士乐牛眼一瞪:“不可能,早前我收五成的租子,现在只有三七五的租子,少了三分之一,怎么可能得到好处?” 张斩也不生气:“首先政府免了一半的租税,以前是按照五税一征收的,现在按照十税一征收,去年你的那几亩地扣税之后,还有多少收成?“ 陈士乐算了一下:“一共五亩地,一亩大约两百七十斤,扣税之后收了540斤租子。“ 张斩笑道:“那我们打一个赌,如果秋天算账的时候,你收的租子少于540斤,少多少我补给你多少,而且要是少了,我登门向你道歉,你看怎么样?” 陈士乐笑了:“行啊,别到时候输了不算数,倒不是多少的问题,而是面子,我陈士乐的面子也是值几个钱的。” “那你要是输了呢?” “我要是输了,我就走到区委门口站一天,每从门洞过一个人,我就低头哈腰跟他说‘区委做得对,我错了!’” 这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通讯兵,走到张斩面前一个敬礼“报告!”声音把陈士乐吓了一跳。 “什么事?” “北面发现…..。” 张斩脸色顿时变了,拉住通信员“到车上说话。”回头对陈士乐笑道:“陈老哥,咱们秋天见!”说完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去。 “哎!怎么走了?”陈士乐叫了起来,见叫不住,就朝赵长河问道:“赵区长,这位是干什么的,怎么忙得连话都设不的多说几句啊?要不你跟他说说,让他有空再过来坐坐?” 赵长河一笑,没说话,天底下能让这位过来坐的恐怕还没有生出来呢。 坐到马车上,张斩脸色凝重“说!” “西面津浦路上来了一支军队,判明是北洋第三师炮兵第三团,兵力大约一千三百多人,目的不明,正在接触中。” “哦?”张斩心中一动,难道? ~~~~~~~~~~~~~~~~~~~~~~~~~~~~~~~~~~~~~~~~~~~~~~~~~~~~~~~~~~~~~~~ 大家猜一猜,这支军队是来做什么的? 第九十九章 吴子玉的梦想 第九十九章 吴子玉的梦想 等到张斩赶到前指的时候。福尔贝克还有三个师长都到了。虽然一个团人数不算多,满打满算也就是三千人,但是救国军刚打完一场恶战,大部分士兵都在休整,队伍处于极端分散的状况,只有少部分连级部队还保留着战斗建制,根本无法与这只新来的军队抗衡。 当然张斩也不怕过来的是敌人,三千人还是太少一些,最坏的结果就是放弃休整,用人数优势火力优势压倒对方,而这种办法的坏处就是放弃休整之后,部队的疲劳会加倍,休整的时间也要随之延长不少,原本一周能调整过来的,说不定就要一个月才能调整过来,这也是张斩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现在什么情况?” “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了解了,他们也是急行军,一路封锁消息,距离我们三十里的时候才被我们的游动哨发现,然后就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我认为对方没有什么恶意。要不然那时候一鼓作气拼杀过来,我们也难免会狼狈一些。”福尔贝克说道。 “报告!”、 “进来!“ “对面的部队带队的团长叫做吴佩孚,是来支援我们抗日的,现在正在外面等待都督召见!” “啊!快请!”张斩惊喜交加,吴佩孚是什么人,那是今后几年里纵横中国无敌手的主,要是投到自己麾下,那以后打仗就省了不少事情,至少南方各省肯定不用操心了,吴玉帅大兵一到,就把这些省全搞定了。 吴佩孚很快就到了,咋一见到张斩他还有些放不开,不过话还是挺硬气的:“张都督,把小日本打赢了你怎么办?” 张斩有些摸不到头脑:“打赢了山东,不还是有台湾,打赢了台湾,不还是有东北吗,打赢了东北,不还是有朝鲜吗?就算全打完了,日本列岛那么大地方,总有我要打的地方,你说对不对?” 吴佩孚点点头:“要是打输了呢?” 张斩大笑:“什么叫做输,打败了就叫做输吗?我跟你说,只要日本人一天不离开我国国土,我救国军就一天不停止抗战。” 吴佩孚又问道:“如果打赢了,日本人要谈判,你准备怎么谈判?” “简单。甲午的时候中国怎么赔钱的,现在日本人就怎么赔回来!”张斩笑的非常灿烂,买菜的都是问的特别多的人,吴佩孚问得越多,说明他投靠自己的决心越大。 吴佩孚果然又问道:“日本舰队百倍于我,如果全面抗战,日本进袭我国沿海地区怎么办?” 张斩笑道:“这个不好办,日军舰队太强,虽然老旧舰船众多,实际战斗能力并不强,不过光是数量就能把我们堆死,现在只有用鱼雷快艇进行骚扰,不跟他们战舰打,而是打他们的货船,货船没了,日本人的战舰再多也没有用武之地。” 吴佩孚这才长出一口气:“张都督真是好汉子,比起北京那些大爷可强的多了。” 这句话让张斩有些好奇,就问了一下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问才知道,原来还是库伦的事情出了差子,让吴佩孚这个北洋的嫡系也心生寒意。所以才带了一个团来投靠自己。 库伦的事情说起来话长,都是俄国人搞的鬼,俄国在亚洲的侵略计划,是依赖西伯利亚铁道为唯一命脉,为了西伯利亚的安全,所以必须侵占外蒙古。因为这次中国以蒙古置省,在库伦驻大军,则西伯利亚铁路随时会被中国占领。 因此西伯利亚铁道建筑后,俄帝占蒙古的野心昭然若揭,一方面优待佛教徒以争取蒙人好感,同时对于库伦活佛哲布尊丹巴加意拉拢,不断派遣使节访问哲布尊丹巴,并赠奇珍异宝,哲布尊丹巴乃渐有疏清亲俄之意。加以清末在外蒙推行新政失当,使蒙人离心离德,清驻库伦办事大臣三多处置欠妥,遂予俄人有可乘之机。 清宣统二年(1910年)日俄签订密约,俄帝对中国侵略乃更趋积极,同时加紧怂恿哲布尊丹巴为蒙古君主,以断绝和中国的臣属关系。哲布尊丹巴果坠术中,乘中国**爆发,宣告独立,驱逐清官兵于蒙古境外,俄政府亦同时向清廷外务部提出下列要求: (一)清国承认俄国有自库伦至俄境筑建铁路之权; (二)清国须与蒙古订约…:甲、清国不得在外蒙驻兵。乙、清国不得在外蒙殖民。丙、蒙人自治受清办事大臣管辖。 (三)清国所有治蒙主权改隶办事大臣。清俄交涉仍由两国政府协商。 (四)俄饬领事官协助,担保蒙人对于清国应尽之义务; (五)清国在蒙如有改革,须先与俄国商酌。 俄国向清廷提出这些要求后,正值清廷应付**军力不从心,皇统亦将不保,自身尚顾不到。遂来不及和俄国交涉。宣统三年(1911年)十一月卅日外蒙集中大军宣布成立大蒙古帝国,驱逐清驻库伦大臣三多和他的文武属员。12月28日,哲布尊丹巴在库伦登基,组织伪政府,年号“共戴”。 中华民国成立后,整日在纷乱中,更无余力兼顾外蒙,俄国遂乘机攘夺,派前任驻华公使柯索维茨于元年10月3日在库伦与“哲布尊丹巴政府”签订《俄库条约》。约文如下: (一)俄国政府扶助蒙古保持现已成立之自治秩序,及蒙古编练之国民军,不准中 国兵队入蒙古边境、与华人移殖蒙地之各权利。 (二)蒙古政府准俄国人民及俄国商务,照旧在蒙古领土内享用此约所附专条内开 各权利及特种权利。其他外国人自不得在蒙古享同等于俄国人民所享之权利。 (三)如蒙古政府以为须与中国或别国订约时,无论如何所订之新约未经俄政府允 许,不能违背或变更此协约及专条内各条件。 (四)此友谊协约自签押之日施行。 《俄库条约》的附约甚为详细,规定俄人在外蒙享有自由居住、移动和商务制作权, 贸易免税权,租赁或购买场地建筑房屋权,垦殖权,享用矿产、森林、渔业权,俄国银 行在外蒙开设分行权,俄国政府与外蒙地方官协商派遣领事权,设置邮政权,自由航行 权等等。这个附约几乎垄断了整个外蒙古。其侵占外蒙权利,等于统治了外蒙。 库伦宣布“独立”,传檄内蒙古各盟,说是平靖地方,但是实际上就是成为沙俄的傀儡,库伦传檄到内蒙古后,伊克昭盟主表反对,且提出13点质问库伦: “……窃谓现在时代核与古昔情势不同,我蒙古拟欲自立国体一节,查哲布尊丹巴圣佛原系黄教正宗,原本一族公推为尊。并无违背,本王贝勒贝子公扎萨克堪布台吉官员俱系蒙古一族,经再四思维,颇多疑虑,用是送次会议,拟定十三条质问于左: 此事虽经圣佛喇嘛颁令独立,究竟圣佛是否允认为君,此本盟所尚未喻者一; 如果圣佛允居大位,究竟黄教之主又推何人?俾得奉为国师,此所未喻者二; 若圣佛意重黄教,不居君位,既称独立,究竟推戴何人为君,此所未喻者三; 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历亲伊古以来,历代兴亡无不先有兆验,今兴国吉兆,有何见 闻,此所未喻者四; 独立之国必须兵力、财力足以自保,蒙古地域辽阔,防守各处军队数万恐不敷用,若练成十万之兵,饷糈将由何出,亦不得不预先筹划。且办理国务须立大小衙门设官分治,用人必多,一切薪俸行政经费及军需各项银两将由何出,如何规定,此所未喻者五; 本蒙古以黄教为本,重在后世因果福应,我蒙人只知佛法,宏渡优越汉人等数千名,而于世界学问书史概未寓目,且蒙人于治国之道,从来贤才甚少,即我元太祖定鼎之时,亦延请耶律楚材、郭玉实二人任以军师、将军之职,现闻我蒙虽有灵法广大者八十一人。能否全蒙,此所未喻者六; 治国之道必得贤才,军政学校行政司法各界须具有多数完全资格者方能敷用,我蒙人程度幼稚,若为独立国,人才是否敷用,此未喻者七; 我蒙用人行政尚未定衡,能保存永久独立不坏全局否?此未喻者八; 请求俄国保护,俄人涎我利权固属乐于接受,惟其军用物品,如饷糈枪械所费不赀,我蒙财政困难,俄能否源源接济,此所未喻者九;果俄国能接济,事后如何酬报?俄本贪心,岂无特别要求,此未喻者十; 我蒙二百年来即为中华领土,环球各国共见共闻,此次俄人承认保护,是否通知各国得其同意,此未喻者十一; 我蒙究于何年何月成立,各国均未预闻,现在有无外交官直接请求各国宣布承认,此未喻者十二; 立国之道首重建都,我蒙首都现设何处?借俄国之保护力,是否保护国都,抑保护边境,此外我蒙有无担任国防军队,万一不幸而至于开战,如何防护如何对待,此未喻者十三。 谨拟愚见十三条照复。古语有之:天定胜人,人难胜天。是以照复贵老爷喇嘛等,请将一切情形详议见复可也。” 由此可见,就算是蒙古内部,对于是否自治也是意见纷纷。 袁世凯政府对于外蒙傀儡政权是采用政治方法多于军事行动,除了对内蒙设法争取,阻止其和“库伦政权”勾结外,对外蒙方面也下了不少力气。袁世凯和“库伦政权”君主哲布尊丹巴通信就是其中的一项策略。 袁世凯致哲布尊丹巴电如下:“外蒙同为中华民族,数百年来俨如一家,现在时局阽危,边事日棘,万无可分之理。贵喇嘛慈爱群生,宅心公博,用特详述利害,以免误会。各洲独立之国,必其人民、财赋、兵力、政治皆足自存,乃可成一国,而不为人吞噬。蒙古地面虽广,人数过少,尚不如内地一小省之数,以蒙民生计窘迫,财赋所入至微,外蒙壮丁日求一饱尚不可得,今乃欲责令出设官养兵购械诸费,不背叛则填沟壑,何所取给…….” 话说的很客气,意思就是如果你要独立,老子说不定要打你,你要啥没啥,想要依靠老毛子独立,不想想当年土尔扈特人的下场,(土尔扈特人东归,17万人最后只有6万人回到蒙古。) 哲复袁电如下:“渴仰仁声非伊朝夕,顷承电示,谆谆告诫,感愧莫名。只以时势危迫,宣告独立,共推本哲布尊丹巴喇嘛为蒙古国君主,当经力辞未获,不得已而俯顺舆情,已允其请,即受其礼,布告中外,良用歉然。 外蒙此次起义,本为保族保教,保全领土起见,并非别有希冀,亦非惑于邪说,实困于虐政耳。所谓外蒙人数过少,贫弱已极,并不如兵,难期立国,均属实情。足征大总统策裕转危为安,德足辅世安民,秦镜高悬,无微不至,钦佩奚如。 …………………………………………….. 方今时势,外蒙之存亡在公之操纵,操之过严,不溃即溢,则何异于为丛驱爵,而希菩心佛力大施汲引,玉成此举以免群生沟壑之忧,即造万世无量之福,幸何如之?大局攸关,用敢冒昧直陈,仍祈不弃,时赐指南,俾免陨越,是所至祷。肃此电复。” 蒙古王的回信也极其客气,你要打就打吧,福祸只在大总统一念之间,是相安无事还是血流成河,我们都没意见的。 外蒙附俄独立已成骑虎之势,北京政府乃不能不争取内蒙,袁世凯把这个任务文给了吴佩孚,本来这个差事轮不到他一个小团长,但是吴佩孚极力争取,外加上没有人愿意去干这个苦差事,最后吴佩孚如愿以偿的当上了这个抚远将军。 内蒙古分为六盟,即东四盟(哲里木、卓索图、昭乌达、锡林郭诺),和西二盟(乌兰察布、伊克昭)。西二盟共辖13旗,但属地颇广,南界山西,西南连陕西,北抵上谢图三音诺颜,东南邻察哈尔,南北相距500余里,东西相距1300余里。西盟自共和宣布后并未和绥远连络,吴佩孚先礼后兵照会乌、伊两盟各旗,令派要员至绥,其照会曰: “共和成立,五族一家,从前藩属名称悉已化除,本将军奉命前来守土,以造福盟旗为当务之急。惟前此种种困苦,应如何一律解脱,后此种种障碍,应如何一切排除,各盟旗身家所系,观察较详,文到之日,务各遴选通达政体蒙员作为各盟旗代表,限于本年旧历十月二十五日齐集绥远,公同筹议一切办法,苟有可以利各盟旗者,本将军自无不乐为设施也。” 吴佩孚召集西盟代表来议的理由:(一)是谋求各盟旗的福利,(二)是断绝库伦的羽翼,(三)是晓喻蒙人了解共和真旨。不料张的照会送去后,乌兰察布盟各旗联衔反对,吴佩孚也不含糊,督领马队一营、步队一营、机关枪炮队各一连、巡防马队二队,径趋乌盟四子部,包围四子王府,以武力迎乌盟长勒旺诺尔布亲王返绥。 刺刀在前大炮在后,勒王态度顿时改观,抵绥后晤见吴佩孚,倾谈之下,顿释前嫌,吴佩孚复派人率队往迎伊克昭盟正盟长阿尔宾巴雅尔,同时乌盟盟长勒王亦发通电给乌、伊两盟各旗,劝导来绥协商赞助共和,勒王的文告略云: “窃念我蒙族僻处塞北,地方辽阔,文化阻遏,人民固守成见,一闻改革,罔不惊 疑,受专制之惨酷而不知,被外人所欺骗而不悟,深堪浩叹。本王此次到绥,张将军待 遇优厚,恩礼有加,日夕畅谈共和成立之起源,人民应享之权利,外人居心之奸险,自 由平等之幸福,本王闻之忧然大悟。……兹将利害祸福为我盟长及各族诸公一述之。夫 共和之成立,原以前清政体崇尚专制,国家事无巨细均由一二人主持,因是内政外交诸 多失败……补救之道,非合五大民族结成一大团体,群策群力,不足以弥外患而振邦威, 是以不惮牺牲,不惜生命,造成今日之共和……况待遇蒙古,尤为情至义尽,平等而外, 更有特别之条,我蒙族何乐用不为民国之民乎?我蒙地接俄疆,俄人窥伺已久,辄欲假 保护蒙古之名,以遂其并吞蒙古之愿。即以此次俄库协约条件而言,蒙民自由剥夺几尽, 并吞之心,显露言表,将来果入俄人范围,其苦处更何堪设想。此皆库伦哲布尊丹巴活 佛等蠢尔无知,甘受其愚所致也。凡我蒙人当知俄人之诡谋,活佛之无状,非为我蒙谋 福利,实为我蒙遗隐忧,本王有鉴于此,幡然醒悟,洞悉共和政体之善,深望我蒙族诸 公,与我同心协力,赞助进行……。” 事情进行到这里,一切都很顺利,吴佩孚人生的第一个辉煌关口,似乎已经为他开放,哪怕百年之后,史书上也会浓墨重彩的写上他的这次壮举“民国初年国事纷纭,北洋吴佩孚阻外蒙独立,民国疆土百万失而复得,全赖抚远将军吴子玉一人之力……。” 第一百章章 短促突击 第一百章章 短促突击 这么美好的前程。把吴佩孚心中万丈豪情都激发了出来,行事抽丝剥茧一般,越发的凌厉起来,等到西盟大部搞定,吴佩孚发出召集西盟会议的第二次文电: “本将军照会各旗,派令通达政体人员代表各扎萨克来绥会议……此次会议大都为各旗谋福利,为国家策治安,所关良非浅细,用特再申前令,表白微衷,前者四子郡王抵绥后即蒙总统进封为亲王,民国之优待蒙人于兹可见。贵扎萨克猜疑之念当亦释然,文到之日务望贵扎萨克携印来绥,共同会议。……”后面的话,大致就是如果不来的话,机枪连可以再请一次,反正也是顺路。 这种情况下,谁敢不去! 西盟会议在吴佩孚的软硬兼施下通过了以下的各点: (一)实行赞助共和:甲、悬挂国旗。乙、选出议员。丙、大总统命令及公布国会 议决之法律均应遵从。丁、西盟地方一切兴革,得由吴佩孚将军商令各王公办理。戊、参议 院议决之蒙古待遇各条件,均应遵照办理。 (二)不承认库伦协约:甲、由与会王公全体以不承认理由报请政府通知列国。乙、 通知各省都督及政团。丙、劝告库伦取消独立。 (三)请兵保护西盟各地。 (四)筹划蒙民生计。 (五)振兴蒙人教育。 同时乌兰察布盟和伊克昭盟各扎萨克发表一封劝告库伦取消独立的通电,电文是: “蒙古疆域与中国腹地唇齿相依。数百年来汉蒙久成一家。去岁**起义,内部诸省纷然独立,中原鼎沸,骚动四方,蒙古僻在边陲,深虑祸乱,贵喇嘛乘时独立,保障蒙疆,本盟迭接来文,亦以计策自全,并非过举,曾表同情。现在共和新立,五族一家,南北无争,中央有主,从前各省独立均已取消,我蒙同系中华民族,自宜一体出力,维持民国,与时推移。 ……细按我蒙目前形势论之,各地户口人丁至为短少,财政奇绌,向无武学,战争之,力所不能,长此反抗,希图自尊。一旦民国赫然大兴问罪之师,试问我蒙有何把握可以抵御? ……比者道路传言,贵喇嘛已与俄人订立条约,此必左右二三佥千贪得俄人厚贿,不恤断送我蒙古人民之生命财产,牺牲我蒙古人民之自由幸福,自取灭亡,岌岌可惧。本盟王公等谊属同体,再四思维,不得不苦心危言,谆谆切告,与其暂时依附外力,自贻不能保种之忧,何如竭诚扶助京邦,当收同舟共济之益,用是缕陈一切,务望幡然悔悟,协助中华,并希婉谢俄人,取消协约。不特我蒙古人民永享共和幸福,即贵喇嘛粲誉亦将照耀千秋。……” 通电之后。吴佩孚马上进兵,带兵直扑库伦。 蒙王故作镇定,初时以“吴佩孚不过一团长,疥癣之辈,何称将军?” 再日又称“抚远将军为人和善,带兵有周亚夫遗风…..。” 等到吴佩孚兵致库伦,已经变成“抚远上将军秋毫无犯,所到之处民众拥戴。” 吴佩孚就这样孤军深入,将外蒙硬生生的留了下来,但是他没有想到,辛苦了一年之后,本以为建下不世功勋,却因为北京的软弱成为泡影! 中俄谈判《俄蒙条约》问题,中国方面最棘手的是没有国际支持,仅赖法国公使以 私人资格从中调停,而日本、英国和法国政府都好像默认,这与列强过去对中国问题的 活动大相违背。 旧的国际关系,无论英日、俄日、法日、美日的条约协商,都以维持中国现状,保全残余中国领土,以及列强对中国机会均等为政策。俄“蒙”缔约,是俄国夺蒙古为保护国,大有背于维持中国现状,照理说,应为日、英、美各国所反对,可是为什么各国都不发一言呢? 为了夺取蒙古,俄国早有筹措,幕后和日本与英国有交易的结果,这个交易分为俄日和俄英两部分。 日俄曾于1910年签订第一个密约。这个密约是俄国追认日本在朝鲜的一切。待辛亥**后,俄与库伦互相勾结,日本乃乘机向俄国敲诈,以遂其私欲,于是在民国元年7月,派桂太郎至圣彼得堡,与俄国签订第二次密约,划长春以南的满洲和内蒙古一部分(即自开原以北依长栅至宽城子间的东蒙古地域)为日本所有,长春以北的北满洲及其余蒙古地区为俄国所有,互相支援,不相牵制。 日本认为俄国侵略蒙古是势在必行,除了使用战争无法阻止俄国的行动,因此乘机与俄勾结,平分秋色,借可遂它自己侵占满蒙的梦想,所以提出上述条件,而俄国因为曾与日本有协约,保全中国领土,如今急欲使外蒙脱离中国,所以自不能不接受日本要求,免去阻力,于是日俄第二次密约遂在这种情形下签订。 俄英缔结密约,其内容是俄国支持英国在西藏的活动。以交换英国支持俄国在蒙古的行动。 由于日本、英国、俄国三强的立场一致,利益相同,法国、德国、意大利都没有表示,美国正好是威尔逊总统上台,在外交上反对扩张,自动放弃了东亚的发言权。因此,中国在没有国际支援的情形下应付库伦问题,当然是非常吃力的。 最后的条约定本为 “中俄两国为免除蒙古现状所能发生之误会起见,协定条件如下:(一)俄国承认 蒙古为中国领土完全之一部分。兹特承诺于此领土关系之继续,不谋间断。又此领土关 系上出生之中国历来所有之种种权利,俄国并承诺尊崇。 (二)中国承诺不更动外蒙古历来所有之地方自治制度。并因外蒙古之蒙古人。在其境内有防御及维持治安之责,故许其有组织军备及警察之专权,并许其有拒绝非蒙古籍在其境内殖民之权。 (三)俄国一方面承诺除领署卫队外,不派兵至外蒙古,并承诺不将外蒙古之土地举办殖民,又除条约所许之领署外,不设置他项官员,代表俄国。 (四)中国愿用平和办法施用其权于外蒙古,兹申明听由俄国调处。照上列各条之本旨,定立中国对待外蒙古办法之大纲。 (五)中国政府因重视俄国政府之调处,故允在蒙古地方将下开之商务利益给与俄人 (即俄蒙附约商务专条)。 (六)以后俄国如与外蒙古官吏协定关于改动该处制度之国际条件,必须经中俄两国直接商议,并经中国政府之许可方得有效。” 根据这个《中俄协定》,等于中国已承认了《俄蒙条约》和蒙古独立。因此,这个协定提交国会时,即遭国会否决。之后又经四个月,其精神与前次协定完全一样。于11月4日命孙宝琦签署了《中俄协定》,该协定内容如下: “(一)俄国承认中国在外蒙古之宗主权。 (二)中国承认外蒙古之自治权。 (三)中国承认外蒙古人享有自行办理自治外蒙古之内政,并整理本境内一切工商事宜之专权,中国允许不干涉以上各节,是以不将兵队派驻外蒙古,及安置文武官员,且不办殖民之举,惟中国可任命大员偕同应用属员暨护卫队驻扎库伦,此外中国亦可酌派专员,驻扎外蒙古地方,保护中国人民利益。俄国一方面担任各领事署护卫队外,不于外蒙古驻扎 兵队,不干涉此境内之各项内政,不在该境有殖民之举动。 (四)中国声明承认俄国调处。 (五)凡关于俄国及中国在外蒙古之利益,暨各该处因现势发生之各问题,均另行商订之。” 照上述协定,俄国虽承认蒙古为中国之领土,然仅承认其宗主权,中国对于蒙古既不能干预其内政,又没有监督蒙古外交之专权,则宗主权只是一个空名。同时中国既承认俄蒙商务专条,即等于承认外蒙古独立。民国成立后第一桩对外交涉结果如此,招致了日后更多的丧权辱国事件! 吴佩孚回到北京,才知道中俄协定,满腔的热血都凉到骨子里面,这个协定要是不关他事,自然也就无所谓,但是库伦用兵的主将是他,日后史书上写的也是他,中俄协定如此不堪,史书上难免也就写成“此人用兵不当,以致外蒙独立!”顿时恼怒起来,找到外交部部长那边大闹。 吴佩孚却不知道这个协定虽然是外交部谈下来的,但是都是经过袁世凯批准的,他这么一闹,削的是袁世凯的面子,袁大总统心情豁达,没有怎么计较,念在他征战库伦辛苦的份上,打发吴佩孚到绥远在炼几年,绥远苦寒,也没有什么产出,吴佩孚此前还是抚远将军,可以节制绥远各军,现在过去跟人家平级,甚至还不如一些少将官衔高,想想也知道,到绥远去没有什么好果子可吃。 吴佩孚一怒之下,索性带了本部人马来投张斩,既然袁大头不肯抗御外敌,我就找张屠户,此处不留爷,爷就跑到山东去。 张斩听到这里,心里不禁感慨运气太好,北洋最强的猛将有两个,一个是徐树铮,一个是吴佩孚,至于其他的人,张斩还真没看得上,现在能把吴佩孚空手套过来,真是天大的好事。 不过凡事都有个先后,张斩现在是救国军的主将,吴佩孚虽然能力出众,但是现在除了自己之外,别人都不知道,要是贸然给他一个高官,那些部下虽然不会明着表示什么,但是暗地里一定是不服气的,反倒是害了他,不如先安排一个危险的事情让吴佩孚做,成了自然水到渠成,该提拔提拔,不成的话也顺带磨掉吴佩孚的傲气。 “吴团长,你能来一同抗日我很高兴,现在有件事需要你做,这件事情比较危险,吴团长可以拒绝。” 吴佩孚摇头:“张都督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张斩道:“你来之前我们跟日本人大战了一场,现在我们正在修整,日本人也在休整,我想既然吴团长建制齐全,能不能再去日照一次,给日本人一个教训!” 吴佩孚有些意外:“日军第一军可是有三个师团将近六万人,我这个团只有三千人,恐怕……。” “吴团长不用担心,现在日照的日军最多也就一万人,还是人人带伤的一万人,我想他们肯定在休整,警戒力量不会太强,吴团长的三千人用来骚扰也足够了。”张斩的算盘就是,如果吴佩孚能打进去那是最好,不能打进去,在外围跟日军周旋一下,让日军放弃休整,多提心吊胆几天,也就完成了任务。 要知道人最累的时候不是刚打完仗的时候,而是在宣布开始休整的时候,从思想到身体都开始放松,这时候在来一次紧急调动,那种欲振乏力的疲劳可是伤筋动骨的,吴佩孚这么一闹,就能让日本剩余部队多休整一个月。 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多让日本人在日照窝一天,就能让已经动员了三十万军队的日本多花三百万日元(动员期间,日军每人每天消耗十日元),一个月就是接近一亿日元。而救国军这里每多准备一天,就能多出来三十名党员,一百名乡村骨干,五百名基层民兵,还有四通八达的地道,还有通过津浦路送过来的五十名经过系统培训的士官。一个月下来,张斩就能把救国军全部的损失补上。 “难道张都督消灭了日本五万人?”吴佩孚不敢置信的问道。 “没有。”张斩的话让吴佩孚稍微皱了皱眉头,但是下一句话就让吴佩孚嘴巴张得大大的“只消灭了将近两万人,外加俘虏将近一万,日本第一军少了一个师团,实际人数只有三万五千左右,我们也只消灭了两万五六千的样子。” 这时候如果拿一颗苹果塞进吴佩孚的嘴巴,都不带有反映了,他彻底被张斩这些话镇住了,过了好一会才问道:“那能不能让我看看日本的俘虏?“ “行,把日本那些校官带过来,让吴团长过目。“张斩知道吴佩孚不太相信自己的话,毕竟日照战役刚刚打完,消息还没有传播出去,谁都不会相信在兵力相差不多的情况下,张斩的救国军能把日本远征第一军打得这么惨。 半小时之后,吴佩孚见到了第一师团的被俘校级军官,其中不乏吴佩孚的一些老同学,看了这些军官之后,吴佩孚立马就相信了张斩的话,一支军队中最重要的就是校官系统,这只系统承上启下,下面是联系基层的士官,上面是将帅指挥中心,被俘虏的这些日本校官,足可以组织起一支旅团的校官系统,张斩说的全歼第一师团应该不假。 想到这里吴佩孚也是暗暗心惊,他一直以为救国军的战斗力稍差于北洋四大镇,强于中国任何一支部队,所以他虽然只有三千人,可是还能维持相当程度的傲气,不因为别的,就因为手上的这支强兵,但是现在看来,救国军的战斗力已经强于北洋军太多,毕竟就是北洋四大镇齐至,也没法取得如此大的战果,按照吴佩孚的估算,救国军的战斗力至少是北洋四大镇的一倍半这么多。 这么一想,本来很有成算的投靠就变成了很没有成算的投靠,吴佩孚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张都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击。“现在的指望也就是打得漂亮点,然后用这个投名状来取得张斩的认同,赏识现在已经说不上,只能说是认同了。 张斩对吴佩孚的想法洞若观火:“好的,我预祝吴团长马到成功。“其实以吴佩孚团的战斗力来说,在张斩十六个团中,没有那只能比得上,但是战争是一门配合的艺术,张斩能把十六个团使用的梅花间竹般错落有致,日本人连二个师团都调动不清楚,等于是绑了半边身子作战,这样怎么能赢呢? 在二十世纪初的年代中,日本曾经有一刻处于非常虚弱的阶段,但是就是这样一张皮,吓住了很多的中国人。包括现在奋勇抗战的张斩,在抗战之初也打过不战的念头,但是在撑过了最初的彷徨之后,张斩现在发现,日本人远没有想象的强大,而新生的民国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小。 吴佩孚走了,接下来他要前行三十里,然后等到天黑,那时候无论雪下不下,天气都会十分寒冷,张斩倒想看看,被誉为北洋四大镇中威名最显的第三镇第三团,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可以让吴佩孚赖为长城,从南打到北,又从北打到南。 这是天已过午,张斩亢奋劲过去了,只觉得脑袋迷迷糊糊的,交代了福尔贝克几句之后就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好长,等到张斩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十点的光景,指挥部内站满了等待张斩批示的传令兵,怕吵了张斩的休息,都静悄悄的排成一排,等待张斩醒过来。 第一百零一章 中兵伐交 第一百零一章 中兵伐交 见了这么多人,张斩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坏事。要是坏事肯定一早就把自己叫起来了,也只有好事才能拖到自己睡醒,就笑道:“都等了这么久了,都拿过来吧。” “请都督先吃饭。” “行,叫厨房做点油条豆浆送过来,排队的没吃过饭的跟我一起吃,吃完的打包一份回去吃。钱都算在我账户上。” 豆浆油条不多时就做好了,热乎乎的豆浆一人一碗,大冷天的光是捧着就热乎乎的,油条炸得外焦里嫩,香气诱人,当兵的本来就是大肚汉,每个人手里都掐了一大把油条,可劲的朝嘴巴里塞,张斩吃相好看些,拿着筷子夹起油条,就着豆浆吃着,不过更多的时候,是一只手夹油条,另外一只手拄着下巴想事。 “第十三团的调动,需要跟彭师长确认一下。该团左侧五十里的丘陵是否有一条或者多条隐蔽的通道,如果有,就要相应的考虑,会不会因为这条通道被人抄了后路。另外十三团的驻地太穷,现在要大力发展他们的骨干,救国军的干部,应该拿枪能打仗,放下枪会做工作,现在到处都缺人手,指望我是不太现实的,还要努力挖潜,把政治工作放到与战斗同等重要的地位。” “第一团的重组工作要慢,调查清楚了之后在任命新的干部,原则上是能力相同的,能使用第一团的干部,就不用外团的干部,能使用第一师的干部,就不使用其他师的干部,当然这都是在能力相同的情况下,如果能力不够,那就要使用外团乃至外师的干部,如果还是没有,那么就在全国范围内找人。” “第十一团的位置太靠后了,必须前提一些,这个没有什么好商量的,防区必须扩在老百姓的居住地之外,要不然日本鬼子来了。你让老百姓去那里躲,连个逃跑的时间都没有,国家是百姓的事业,百姓是军人的责任,要是刘胡子还想扯淡,叫他去了帽子到我这里,我跟他好好谈谈。” “滨海区的地道必须马上开挖,冬天就不能挖坑道吗?跟日本鬼子打仗,我们可以占据一段时间的上风,但是日本一旦全国动员,我们就要后退,不用坑道保存实力,我们就会被彻底的赶出滨海区,没有了滨海区预警,沂蒙区就是极端危险的,敌人可以闪击我们的主力,滨海区能坚持住,沂蒙区就稳如泰山,如果滨海区坚持不住,沂蒙区也坚持不住,所以一定要挖地道。而且教育老百姓,如果抗日胜利,山东全省免税十年!二十年减半征税!这些可以印发下去。总之要千方百计的鼓动老乡,在日寇来犯之前形成遍布全滨海的地道网。” “第十六团马上去接应吴佩孚团,不要正面接应,侧面接应,也不要主动进攻,跟敌人保持有限接触,如果敌人紧追不放,那就全团纵深防御,小日本没有那么好的牙口。” 处理完所有事情之后,张斩的油条还是夹在筷子上,豆浆倒是喝了好几杯,张斩看见杯子是满的,下意识的就会喝一口,然后卫兵趁机倒满,既然油条不能吃,多喝点豆浆也好,听说卖场有卖奶粉的,到时候泡一杯给张都督喝该有多好。 “吴佩孚团长进展顺利,昨夜迂回顺着潮水杀进了日照县城,当场击毙日照县城伪县长,还有前来寻欢作乐的日本军官多名,然后把水雷丢进日照港,趁第二师团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从第二师团两个旅团中间钻了出来,真是太漂亮了。”讲解战例的是福尔贝克,对于吴佩孚的战法,福尔贝克十分认同。不过在张斩看来,吴佩孚未免有些托大了,这种把每一分兵力都算的恰到好处的用兵,最怕就是出现变数,而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变数。 纵观吴佩孚用兵,胜固然胜的酣畅淋漓,输也输得一塌糊涂,直奉战争中冯玉祥倒戈,奇袭葫芦岛被日本人无理阻拦,其实按照吴佩孚的兵力,只要全神贯注投入全部筹码,很难输掉直奉战争,但是吴佩孚就是认死理,最后才兵败九门口,连着丢掉了江山。 “精妙!总参谋长,你认为吴佩孚能胜任什么样的职务?” 福尔贝克摇了摇头:“我觉得这个人不像能居人之下的人物,除了都督的位置之外,任何位置都不能满足他。” 张斩笑了:“你小子收了吴佩孚多少好处,值得这么给他说话。”说完站起身,朝窗外看去,满眼的青山重重。现在前指已经退到临近沂蒙山山区,日照战役虽然战果巨大,但是想要重现这样的战果已经不可能。日本人也不会给自己这样的机会,日后的战争就是小规模的战斗,麻雀战、零敲牛皮糖这样的战斗,残酷性是空前的,前指更多是作为牵制敌人主力进攻的目标而存在,作为指挥中心的作用已经不存在,放在空阔的滨海区不如放在多山的沂蒙区更好。 “我只是觉得,吴佩孚只能用不能收。”福尔贝克有些遗憾的说道:“相比李长信,吴佩孚强得多,你看第一师师长的职务给他合适吗?” 张斩摇了摇头:“暂时编进第一师,任第三团团长。等到日后打得好了,再说提拔的事情吧。这次偷袭战果并不大,当然了如果用我们的角度看,他做的已经超乎一个团长能力,但是入界宜缓,让他骤然升上去,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 “随便你,我只是建议,”福尔贝克耸耸肩,眼睛闪烁片刻“张,你一向都有近乎魔鬼的直觉,你觉得巴尔干战争会不会……..?”说到这里,福尔贝克的脸变得无比严肃“引发世界大战?” 张斩笑了笑:“我的参谋长,你一定是没有休息好,要不然怎么会说这种糊话。无论协约国还是同盟国,不都是和平集团吗?怎么会引发对抗呢。” 福尔贝克怒视张斩,最后还是没办法拿张斩怎么样,只能哼了一声,气冲冲的出了门。张斩笑容敛去,世界大战再过一年就要打起来了,在四年的血雨腥风中,中国的敌人都遭受了难以承受的重创,如果自己能够将日本拖进泥潭,那么等到世界大战之后,中国的处境将会前所未有的好,这是上天给予自己的机会,能不能把握得住,就要看自己团结的力量够不够大,够不够效高效了。 想到这里,张斩决定给唐绍仪发一封电报,告知日照战役的战果,其实在日照战役刚结束的时候,张斩就已经把大致的战果告诉了唐绍仪,这次电报不过是更加详细,张斩主要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唐绍仪在纽约进展的怎么样了。 早在日照战役开战之前,张斩就已经安排唐绍仪、熊希龄去纽约。如果战事顺利,那么熊希龄就可以卖空日本债券,唐绍仪可以在美国国会山发表演说,寻求美国的支持。 这一切必须建立在一个前提上,就是张斩的救国军具备一定的实力,能够与日本进行相当强度的作战。如果张斩的实力不强,与日本放对的能力都没有,那么哪怕唐绍仪说得天花乱坠,纽约的政治家也不会下一美元的赌注。 现在看到了救国军的实力,唐绍仪会得到什么样的帮助呢,张斩不禁遐想起来。 美国国会山,新任总统威尔逊很礼貌的拒绝了助手的建议,“我想我比一个简单的发言员更能领会国情咨文中的含义。”说完威尔逊走向讲台,一百多年前,他的前辈就是这样发表国情咨文的,今天威尔逊让这种程序复活了。 1912威尔逊当选为美国第28任总统后,推行了一系列卓有成效的“新自由”改革:制定联邦储备法,重新组织了美国全国的银行和金融体系;制定了南北战争以来美国最低关税率;采取了联邦累进所得税法;发展了职业教育;实施了铁路部门八小时工作制等。这些措施让他的威望日增。 “先生们: 根据宪法赋予我的职责,我得以站在这个神圣的地方,向你们阐述华府新一年的计划,用以促进美国公民的福祉和民族的进步。 列表的东西太多了,我只能选择最重要的几项来说明,以便在我能够容忍的范围内说完这些事情,那些没有说到的事情并不是不重要的,它们的重要性显而易见,也是政府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我认为不必要在这么重大的场合讨论。 我很荣幸生活在这个国家,我可以很负责的说,世界上的和平,还有与和平息息相关的快乐,取决于我们,取决于我们的热情,我很自豪的看到,这种热情不断的增加。美国正走在一个大国应该走的道路上。这条道路罗马走过,拜占庭走过,英国走过,而现在,我们再走。 我们应该关心邻居的近况,韦尔塔驱逐了民主政府,使用武力成为墨西哥的皇帝,这种手段是我们无法接受的,他唾弃宪法与法律,用枪炮取代宪章,让墨西哥成为一个独夫统制的黑暗国家,我们要马上行动,制止这种无视法律的行为。 等到我们成功的唤醒墨西哥民众的法律意识自后,韦尔塔就会发现他已被完全孤立。每过一天,他的权力和威望都会削弱一点,当一切终结之时,我们会希望看到墨西哥恢复宪法秩序恢复了人民的自由,然后我们就会抽身而去。 除了墨西哥之外,我还注意到在遥远的太平洋彼岸,某个国家做下了令人震惊的事情,通过不光彩的暗杀行动,试图暗杀中国一个由民主程序选出来的州长,这已经不能用卑劣来形容,但是这个国家随后发动战争,试图用武力来解决一切,我不能用言语表达我的愤怒。 中国是一个温和的大国,在摆脱了愚昧的满族统治者之后,我欣喜地看到他正在逐步走向自由的国度,就在一年前,风趣幽默的辜鸿铭博士还在这里发表了著名的演说,让我们重新认识了中国人,而现在这样一个古老的国家正在遭受侵略,每一个有正义感的美国公民都应该贡献出自己的热情,帮助中国战胜侵略! 威尔逊的演讲被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淹没,在国会山的一角,美国助理国务卿笑道:“唐,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唐绍仪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美国总统的话是那么好说的,如果不是一份一揽子贷款计划的话,威尔逊一个字都不会谈及中国的。美日每年高达五千万美元的贸易额,还有三千万美元的贸易顺差,已经足以让大部分努力变成乌有。 但是唐绍仪这次来,带来的是令威尔逊都感到震惊的庞大计划,钢铁厂,发电厂,总价超过十亿美元的设备,足以让一个国家一夜之间实现现代化。虽然四川拿不出这么多钱,但是张斩的计划是用美元贷款买美国货,如果美国人不答应也没关系,世界这么大,德国法国英国也是可以考虑的。 在日照战役结果出来之前,威尔逊并没有表示什么,等到日照战役结果出来之后,威尔逊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一个能战胜日本一个军团的实力集团,无论如何都是值得尊重的,唐绍仪觉得签订这样一份借款购买设备的协议,应该没有什么难度。 果然,在威尔逊发表了国情咨文之后,就约见唐绍仪共进午餐,在午餐之后大致敲定了借款协议的框架,美国授信借款额度三亿美金,在此额度之内可以购买美国的设备,授信时间为一年,借款利息为四厘,五年之后开始还本付息,十年内还清本金,二十年内还清利息。 而在德国,张斩派出的特使也意外的和德国人签订了一份协约,条款大致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德国人借款两亿马克,用途只能用来购买克虏伯公司的产品,众所周知克虏伯只生产军火,而且素来价格很贵。 英国方面的反应很冷淡,毕竟有英日同盟协定在那里,英国人也不可能帮助中国对付自己的盟友,但是在得知日照战役的结果之后,英国人有意无意的放缓了几艘日本战舰的建造速度,这也是一种卖好。 俄国则是幸灾乐祸的表示中立,谁都知道老毛子跟日本不对付,对中国也有图谋,巴不得中日双方打得你死我活,所以老毛子一反常态,很大方的送出一百挺马克辛重机枪也就不足为怪了。 法国的态度很奇怪,但是法国在亚洲的实力太弱,无论报什么态度都无法影响大局,国家就是这样,没有实力什么好事都谈不上。 这天早上,日照县城内还是一片漆黑的时候,县长的家中就吹起来丧号,战乱时人不如狗,前清的时候虽然也是人心惶惶的,可是也没有这么大的乱子。日本兵竟然选择了这里登陆,这也没什么,日本军队大部分驻扎在城外,军纪还算不错。 只是没曾想救国军半夜摸过来,一晚上呯呯砰砰的打到天亮,日本人被打死打伤了很多人,伤兵流水价的抬下来,谁要是慢一点刺刀就招呼过来,把全县的老少爷们都赶到大街上冻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天黑,谁曾想救国军没消停,又派了一支军队,把日本人伤员一窝端了,连在县衙安慰日军的县长也被人打死了,这下日照的百姓人心惶惶,几个有头有脸的人谁都不肯当县长。 没人当县长,山本青叶就发愁了,他现在是中日亲善株式会社的会长,负责的就是跟日照当地人搞好关系,如果没有人愿意当县长,会不会被人看成办事不利呢?想来想去,山本青叶决定还是让老同学陈禅民当县长,一个是熟人,还有一个是陈禅民主张修建日照港的,他已经跟自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分都分不开的。 陈禅民答应的很豪爽,山本青叶很是感动,在陈禅民就任县长那一天,特意带了手下前来助兴,两人喝酒喝的酩酊大醉,山本青叶被人扶着走了,陈禅民眼睛惺忪的四处找人拼酒,走到某一桌的时候,就听见有人骂道“走狗!”声音很低,却恰好可以让陈禅民听到。 陈禅民还是笑呵呵的找人拼酒,等到晚上回到住处的时候,走到一个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嘴巴突然一张,一口鲜血猛的喷了出来! 有些话不能听,一听就伤透心肺,永远都忘不了! ~~~~~~~~~~~~~~~~~~~~~~~~~~~~~~~~~~~~~~~~~~~~~~~~~~~~~~~~~~~~~~~~~~~~~~~~~~~~~~~~~~~~~~~~~~ 求点击推荐票,肥羊先谢谢大家 第一百零二章 大练兵 第一百零二章 大练兵 “真好,出乎意料的好。”张斩满意的合上电报。虽然大部分进口设备是轻工业生产设备,而不是张斩心仪已久的重工业生产设备,但是考虑到世界大战马上就要爆发,这些轻工业产品是最方便快捷的捞钱工具,现在进口五亿美元的设备,等到一战结束之后,恐怕赚的钱就能还上全部贷款,在某种程度上,张斩对商业的理解就是赚钱的才做,这与他在军事上的大胆进攻形成鲜明对比。 现在日军已经被打得怕了,全部龟缩在日照不出来,而日军的援军还没有装船,第三师团的残部没有到日照港上岸,而是仓皇逃到了釜山,在那里休整之后与第二军第三军一同前来,为了防止再次被救国军海军鱼雷艇偷袭,日军的护航舰队齐集釜山,就算再有几十艘鱼雷艇,也摸不到一个汗毛,不过张斩一艘鱼雷艇都没有了,德国人扣押下两艘鱼雷艇。还有相应的舰员,等到战后才能放还人员。 预见到日军在三月份没有能力发动进攻,在修整了一周之后,救国军开展大练兵活动,张斩召全军校官开会,统一战术思想。主要内容就是四快一慢 “四快一慢这个东西咱们的人都见过,打日照就是最典型的应用,日照在日军没有驻扎期间,我们就派人去调查了无数次,等到日本人来了,我们也是每天都在研究它,加起来的研究时间有五个月,我们把日本第一军的一切都摸清楚了,他们的地形还有突击点,等到我们一天两夜走了三百里,突然出现在日照的时候,总共的作战时间也不过一个晚上,歼灭了两万多日军,俘虏了一万,这就是四快一慢的典型战例。 这么说“四快一慢”,大家就明白了吧,大家都知道这是好东西,我相信很多人也在研究这个问题:特别是仗没打好的部队,专门来研究这个问题,就是打好了仗的部队,也在研究他的经验。 现在日本鬼子吃了亏,龟缩在日照港不动。这是暂时的,等到日本鬼子的援军一到,他们就会出击,客观的说,日军人数数倍于我,我们要怎么作战,我说只有一个办法,四快一慢。 有些部队战斗意志很高,见敌人就打,这种战斗意志是很宝贵的;但在与日本人作战的情况下,不掌握四快一慢的战术,就会吃亏。日照战役中大家可以看到,日本人的战斗力是很强的,我们也死了好多人,在优势兵力下尚且如此,如果等到几个月后敌人占据优势兵力,我军只能暂时占据局部优势的时候,就要有选择的进行战斗。 当然不讲战术,见了敌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是不对的;但也有时打对了,那就是大退却的敌人,这种情况就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边打边侦察,如果慢慢展开再打,敌人就跑了。如果打正规的敌人这样打,不但歼灭不了敌人,反要打掉自己。 打日照的时候第一师打得好,不要说伤亡有多大,第一师把最难打的地方打下来了,并且坚守了四个小时,突击的时候打得很快,几十分钟夺取三五点九正面全部阵地,但攻击之前李师长用了很多时间,化妆去日照看地形选突破口,组织火力与兵力部署等,所以打起来后,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这里一条原则是重要的——攻击准备时间,必须超过战斗经过的时间。 四快一漫步是我们新发现的,世界上有战争以来,就有了这一道理,追击遭遇不需要他,打滥杂部队以绝对优势打劣势不需要它,但打堂堂之阵,针对相当的部队,就要准备好,中国外国的战术原则,都有这一条,不是新道理,而是就道理,但没有把他单独的、,明显地提出来。快于慢结合起来。我们这样单独的提出是为了脑子容易记。 [ 转自铁血社区 http://bbs.tiexue.net/ ] 四快一慢中的慢,不是慢慢腾腾,懒懒散散的慢,如果不筑一条堤堵住这个偏差,就会把这句话乱用一气,如用去打退却的敌人,就会把敌人打跑了,就是攻防时之敌,慢腾腾的吃了饭,睡好了觉,再进攻,不能乘敌人措手不及进攻,让敌人有了准备,就发生了偏差。 准备工作慢是指要详细准备,但是准备工作就要很快很紧张的进行,如看地形、捆炸药、绑弟子……等等慢了就不行。突破后,打到敌人阵地内,扩张战果就要快,如果慢了,它可以退下去重新占领阵地抵抗,所以说打进去后就更慢不得。 通常在下面这样几种情况下要快: 第一、 向敌前进要快:譬如打某个地方,怕敌人跑了,前进时要快。秋季四丰打三十五军一一六师时。如慢了就打不上,就要本溪抓住敌人,使敌人跑不了。敌人是按普通的时间计算,例如距离二百多里,敌人估计我们四天,距离敌人一百多里,敌人估计要两天,敌人以为我们这里分散一个团,那里分散一个师,集中起来还要费些时间,临时跑也跑得及;可是我们不按照他的算法。白天也走,晚上也走,一下子不到他面前,使他来不及应付,他就是撤也得要个时间,这就是快的原则。 第二、 抓住敌人后进行准备工作要快:看地形,选入破口,构筑工事,捆炸药,动员,调动兵力,布置火力等等,忙个满头大汗才好,这要快。 第三、 突破后扩张战果要快。 第四、 敌人整个溃退了,离开了阵地,我们追击时要快,这时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白天黑夜……追呀,这时应一面报告,如这时要准备呀,报告呀,敌人就跑掉了。 [ 转自铁血社区 http://bbs.tiexue.net/ ] 以上四种情况就慢不得,慢了敌人就跑掉了。 一慢是指什么时候慢,什么事情上要慢呢?是指总攻发动时间这一下要慢(但总攻开始以后就要快)。在这一问题上要沉住气,上级催骂,派通讯员左催右催,这就要沉着,反正我要准备好了才打。 为什么打击了呢?第一怕敌人工事加强了;第二怕敌人增援;第三怕敌人跑了,但这及想没有可怕的。敌人工事要作好已经做好了,钢骨水泥工程不是一天两天能作好的,土木工事也是这样,要做还已经就做好了,顶多是把卧射改为跪射,跪射改为立射,在深了掉下去了,还做什么? 攻坚不怕他们工事,这次日照战役的时候。敌人的工事也做得很好,但是最后我们还是打下来了;敌人增援也不怕,正好,先打增援之敌,再打防守之敌,还不好吗?何况现在我们已经有能力围歼敌人的一个满编师团,敌人不敢出来增援。 怕跑掉,跑出来离开阵地,更好打,从追击中歼灭他。因此没有什么可怕的,还是要准备好了再打。必须把敌情敌型侦察完了,攻击点选择好了,各部队已开到攻击准备位置,轻重武器已进入了阵地,一点两面的布置也摆好了,然后开始打。 但是慢不要成了偏向,我们要把三种不同的情况分开来处置: 第一、 攻坚:准备要充分,不要打急了,四快一慢主要是指这种情况;但不是一切的动作都慢,而是指一个问题——总攻击开始时机要慢,其他一切都要快。 第二、 打运动战就要快些,但总攻击时机,还是慢些。总是要看看地形吧,可是慢的程度不想攻坚那样慢。 [ 转自铁血社区 http://bbs.tiexue.net/ ] 第三、 对退却的敌人要快了,对退却之敌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打就是打了,在追击战中,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打就是一条原则,满了就不行,敌人会跑掉。对要退而未退之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这条原则,就用不上。冒冒失失地去打,酒会打的头破血流的,因为他还未脱离工事,还有工事作抵抗,他要退是怕你,不退是你打的头破血流,这是就要快,又不要快,应该以一部分快,一部分慢,一部分快是抓住他,另一部分准备好再攻,如果都慢腾腾的准备,敌人就会跑掉,如统统很快的冲会碰钉子的。因此一部分快,一部分准备好再打,但不能太慢。更具体说:攻坚慢些,运动战的慢比攻坚战的慢稍差些,追击战就要快。 四快一慢与一点两面三三制战术有什么关系呢?没有四快一慢,所库存的一点两面三三制都是空话,一点两面三三制早就提出来,每次,战前战后,都总结批评为什么不能很好实行呢?就是因为没有这一条,就不能实现那一条,这是实现一点两面的根本关键。 由于打急了,一点两面就不能实现,由于打急了,一点就找不出来,因为侦察要时间,上上下下都要看地形,找弱点,找弱点不是凭脑子里空想,突出部,接合部,空想是找不出这种弱点来,要靠眼睛看,两腿走到,再加上脑子考虑判断,光自己看了还不行,还要靠连长排长班长小组长去看,如果没有时间,是找不出突破口的,选不出突破口,兵力集中就不知道集中在什么地方。 这“一点”是弱点,还是有关要害的弱点,那下来又有发展前途,如果没有发展前途,就是那下来这个弱点,也无用处。集中兵力也要时间,前面部队到了,还要等后面部队,一路到了,还要向左右联系,搞急了,兵力就不能集中,前面部队打进去,后面部队还未来,或者来了接不上气,这叫纵深的被敌人各个击破。你这一路到了先打上,其他一路还未来,这叫做被敌人横向的各个击破。 所以打急了,一点两面就取消了,刀剪子刺进去没有后续部队,打急了,两面也必然不能实现,如正面迂回的部队没有道,敌人就跑了。所谓一点两面的战术就是为了歼灭敌人,一点是打垮敌人,保卫是保证歼灭敌人,包围可不可以三面四面呢? 部队多可以三面四面,不过三面四面更是需要时间的。如果光一面打,打垮了,敌人跑了没缴获。这是遇上弱的敌人,如果是强的敌人打都打不垮。包围迂回的目的,一是怕敌人跑了,一是为了打垮敌人,敌人最害怕包围迂回,打急了包围迂回的部队没有赶到,对敌人的威慑力就不大。 要实现一点两面,就要实行包围迂回,要实现包围迂回,就要实现四快一慢。包围迂回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敌纵深很厚,后面部队很密集,就可把主力放在正面,或侧面,击破敌人,以一部兵力放到敌人后面,另一种是敌人纵深不厚,以主力包围迂回放敌背后,一部分放在正面,用一部分去包围迂回需要时间,主力绕到敌人后面,更需要时间,所以总攻击不能急。 谁先打响呢?通常是面的部队先打响,或同时打响,点的部队后打响,如前面打响了,后面部队还没赶上来,就把敌人打跑了。如果不实现四快一慢,就不能实现一点两面战术,四快一慢是实施一点两面的关键,这个方法主要是为了实现一点两面,而一点两面是我们战术中最主要的东四,是打到此战术目的的方法。我们作战的目的是歼灭敌人,其方法是一点两面战术,但要达到一点两面作战的目的,就要实行四快一慢,这就是他们的关系。 三三制与四快一慢的关系,没有他不能交待情况与任务,没有它就不能选择冲锋道路等,所以也不能打急了。 总之,特别注意攻坚不能太急了,运动战要快,但总攻击时机也要慢些,追击战不要准备,准备与实施同时进行,所以要看情况,不能忘了四快,上级特别掌握慢的方面,下边着重掌握快的方面,还要掌握快中的慢,但无论上下快慢都要掌握,如一个排长,也要经过准备再打,如黄色药捆包还了没有,火力组织好了没有,否则就打不好,只抓慢不抓快不对,只抓快步抓快不对,反对两个极端,要快一切都快,要慢一切都慢,都是要不得的。 [ 转自铁血社区 http://bbs.tiexue.net/ ]慢的时间要做些什么事呢?起码三样事要做: 第一、 侦察地形敌情,上下级,步兵与炮兵指挥员都要做。 第二、 第二布置兵力及火力,炸药,梯子等等,其中主要是布置火力与兵力,如各种炮放在那里,突击队放在哪里。 第三、 政治鼓动工作及休息 这三者不是按着次序前后分开,而是同时进行,并不实现摆好主攻,在摆迂回包围,而是同时,当然也有先后,如侦察地形选择突破口,就要先做好后,才好布置兵力火器,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常在这些问题上出毛病,思想上掌握了就易做,思想上没掌握就不易做,实际前方同志们在做,但作的好就不容易,今天提出来是我们脑筋里有个准头。但是怎样才深刻了呢?那就要靠经验,如果没经验,大学教授也不易懂得,没有经验虽熟读背得下来也还是不懂,只是记得,所以同志们都懂得,但有程度之分与肯用脑子与不用脑子的差别,所以要掌握她的主要靠经验,其次是靠用脑子。 战术这门东西,也容易懂,也不容易懂,他写了几百条,主要的还就是几条,为什么仗逾打多愈简单,道理愈少呢?因为他懂得了主要几条,其他次要的不会也就会了,仗打多了,经验多了,就知道原来是那么回事,但是不失就那样简单呢?不是简单,要通过复杂的研究,个人的经验,大家的经验,搞通了后才能掌握主要的几条道理(经验逾多道理愈少),但证明这个道理的例子,逾多就逾深刻,抽出几条道理,不是一两次战斗就能抽出来,而是从千百次战斗中抽出来的,所以要重视经验。 学习战斗的最好方法,是学战史,学很多的战例,战后的检讨,整理自己的经验,吸收人家的经验,加上演习,好好掌握了几条,正确应用到实际中去,就能打垮蒋日本鬼子,中国人民就能翻身,现在有人、有枪、有粮、有物质,还要靠掌握这些物质的人去使用,这就是掌握战术与技术的结合问题。 “ 张斩做完报告之后,救国军掀起了大练兵的狂潮,一点两面,四快一慢这种先进了三十年的战术思想牢牢地渗透到了救国军各层指挥员的脑海之中,在为期一个半月的大练兵中,救国军的战斗力得到了很大提升,兵力也有战后的三万五千人升至五万六千人(伤愈归队五千人,补充一万六千人。) 而这时,日本第二军第三军登陆日照,并且稳扎稳打,控制了滨海区大部分城市,但是在乡村,仍然是滨海区的天下,为了早日肃清救国军在滨海区的“残余势力”,日远征军 统帅大山岩率领六个师团十三万人齐头并进,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清乡活动。 第一百零三章 三光政策 第一百零三章 三光政策 转眼已经是五月时分。日本清乡的进展还是停滞不前,十三万人要说多也是很多的,单放到一个地方的话,那能把天地接起来,兵到一万,无边无沿.兵到十万,接地连天就是这个意思,可是问题在于,清乡的话就是要分散兵力,这本来是警察要做的事情,现在让这十三万大兵去做,既做不了,也做不好。山东人口三千万,滨海区也有一千一百万,十三万日本人洒进来,平均一个人管一百个人,像花椒面一样洒进来就没了。 日本派遣军本以为张斩会进行主力决战,就像日本人自己的思维一样,当有强力的部队的时候,是绝对不会龟缩在某个地方逃避决战的,之前张斩的大练兵也让日本人有了一些误解,认为只要阵势拉开,张斩一定会在某个时候突然袭击。为此派遣军做了好几个套子,等待张斩上钩。 但是张斩丝毫不为所动,哪怕日军将滨海区清的一干二净,主力还是藏着不露出来,这样一来,日本派遣军就有些坐不住了。为啥,粮食不够了。这天早上日本派遣军司令大山岩找来了总参谋长川村景明,协商如何筹措粮食的问题。 大山岩(1842.10.10—1916.12.10)别名弥介、清海、瑞岩,号赫山。生于萨摩藩鹿儿岛城下加治屋町柿本寺院通。炮术专家大山彦八纲昌的次子。和西乡隆盛是同祖堂兄弟。早年受同藩有马新七等的影响属于激进派。 1862年的寺田屋事件公武合体派被镇压,大山回到萨摩以后受到警告处分。 萨英战争的时候他是炮轰英国军舰的主炮手,山本权兵卫和东乡平八郎就是给他运炮弹的助手。这次战争虽然胜利,但西欧列强的军力之强盛使他受到莫大的冲击,专门跑到幕臣江川太郎左卫门的私塾里去进修炮术。 戊辰战争带领新式枪队,参加鸟羽伏见之战和在会津等地转战。讨幕战争中他设计的120毫米臼炮和四斤(日制)山炮轻便灵活,火力凶猛。这些炮被以他的名字称作「弥助炮」。 1870—1874年赴欧洲日内瓦学习军事。参观普法战争,回国后致力于陆军现代化建设。1877年参加西南战争。镇压了相继发生叛乱的武士家族。以后一路飞黄腾达,1878年任参谋本部次长。1880年任陆军卿。1882年任参议兼参谋本部长。 1885年成为日本帝国首任陆相。1891年晋升陆军大将。力主把学习的方向从法国陆军改为普鲁士陆军,为此把批坚持学习法国的陆军将领谷干城、曾我佑准、鸟尾小弥太、三浦梧楼等清洗出军队,保持了陆军的团结。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后任第二军司令官,指挥攻占金州、旅顺和围攻威海卫等战役,和日本联合舰队一起接受北洋舰队的投降。1898年名列元帅府,成为首批日本元帅。 1899年任陆军参谋总长。1904年日俄战争爆发后任满洲军总司令官,依靠凌厉而变换莫测的攻击路线,张弛有度的战场控制节奏,指挥日军在辽阳会战、沙河会战、旅顺围攻战和奉天会战中将数量居于优势的俄军打的一败涂地,为最终获得战争胜利奠定基础。与同藩出身的东乡平八郎并称为“陆之大山,海之东乡”。1907年封为公爵。1912年退役。同年受命成为9位日本元老之一。 本来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没想到这次膺惩战争这么棘手,第一军大败亏输,大山岩只能临危受命,人到七十古来稀,大山岩的身体状况也是每况愈下,不得不仪仗比自己年轻十岁的川村景明。 川村景明是鹿儿岛人萨摩藩士野崎吉兵卫三子川村家养子。曾参加萨英战争、戊辰战争。明治二年(1869)4月,萨摩步兵第一大队第一小队从军,1871年7月任御亲兵军曹。1872年7月23日初任陆军少尉。历任近卫步兵第2大队附,广岛镇台勤务,步兵第11联队大队长代理,西南战争的时候第11联队大队长,1882年2月步兵第4联队中佐队长,熊本镇台参谋长,第6师团参谋长,参谋本部第一局大佐局长。1891年6月1日晋升陆军少将,任步兵第8旅团长,近卫步兵第1旅团长,甲午中日战争时率部在台湾作战,上司北白川能久亲王战死,1895年12月4日封男爵。1897年10月任第一师团中将师团长。1901年4月接替伏见宫贞爱亲王为第十师团长,日俄战争率第10师团出征。1905年1月15日晋升陆军大将,当上了扩编的鸭绿江军司令官,他每每出现在第一线,使每个士兵都感到他的关怀,参加奉天之战,率先行动,执行佯动任务,把俄军的全部预备队吸引到自己当面,为主攻部队突破打下基础。 说白了,这丫的就是一个打副攻的料,跟大山岩一样,都属于那种要退不退的老人,不过川村景明看上去还像是一个有活力的老人,大山岩则完全的失去了作为人的活力。 “川村君,现在军粮筹措的怎么样了?” 川村景明不安的说道:“支那人狡猾的大大的,现在每村每户都说没有余粮,征粮队征来的粮草还不够他们自己吃的。” 大山岩叹了口气:“川村君,戴上白手套是不可能打赢战争的,如果军粮从本土运过来,那么带来的压力足以压垮帝国。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如今我们已经再次征兵,难道区区一个粮食问题还不能解决吗?” 川村景明感觉到了大山岩的怒气,急忙站起来:“嘿,我一定努力完成征粮任务,只是如此一来。就要跟占领区的支那人发生摩擦,恐怕对日后的统治不利…..。” 大山岩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我们是军人,军人就要打赢战争,至于说战后的事情,还是请那些政客操心吧。” “嗨!”川村景明再次立正。 五月的大陈家村一片繁忙,陈士乐也在地里面忙活,这次滨海区政府从外地买了很多水稻种子回来,说是能够增产三成,当时陈士乐还不相信,不过从插秧到现在,陈士乐发现新的秧苗长的粗壮挺拔,确实比以前的品种要好上不少,再看看在另外一块地上耕种的长工,心里有些嘀咕‘是不是那天那个俊俏后生说的对,三七五减租对自己也有好处。’ 不过很快的,陈士乐就把这些事情跑到脑后,他是一个庄稼人,种庄稼是他唯一的爱好,不过看今年这年景,说不定是个大丰收的年份,陈士乐激动了一下,随即更加努力的干起农活来。 “他爹,大儿子回来了。”地头陈士乐的老婆高声喊道。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 陈士乐还是闷头浇粪,浇完一垄地没回头,径直往下浇。 “你这个老损犊子,孩子回来了不咋不说个话呢!”陈士乐老婆紧跑几步,一把蒿住了陈士乐骂道:“瘪独子玩意,肥料都浇到白寡妇地上,我说一到晚上就蔫吧,原来肥水都流到外人田里去了,老东西我跟你没完!” 陈士乐猛的一用力,把老婆拱到地上,眉毛皱成一团:“放屁。叫他滚蛋,我陈士乐没有他这样的儿子!” 老婆子摔到地上,本来还想再撕吧撕吧,一见自己家老头火气这么大,顿时就没了气势,低声替儿子求情:“孩子他爹,小民也是不得已,现在他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 “不得已!”陈士乐把粪勺朝地上用力一掼:“那个逼他了,是谁刀枪架在他脖子上,不去就给他来个痛快!你不要替他遮掩,为了他这个畜生,我没少听闲话,前些日子为啥整我,还不是因为这个畜生,这畜生是在剥我的面皮。这些我都受得了,我怕的是,我死了之后,没脸见列祖列宗,你说我跟他们说什么,孩子当了汉奸卖国贼!” “孩子他爹!”老婆子眼泪婆娑的,却不敢接陈士乐的话茬。 “哭个屁,叫他别回家,要是让我再见到他,我就锤死他。都是你这个败家娘们害的!”陈士乐气呼呼的拿起粪勺,继续浇地了。 老婆子叹了口气,也只好回家,见儿子正在跟一个青皮后生聊天,这个青皮后生头皮刮得锃亮,眉宽眼大的十分精神,是陈士乐隔壁陈家和家的大小子,和自己儿子一样在外洋读过书,在老婆子眼中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就是这些二流子把自己儿子带坏了,老婆子这么一想,嘴里就咳嗽出来。 “妈,你回来了。”陈禅民见妈妈回来了。就不再说话,而是把一个包递给了青皮后生:“这是路费,你抽空帮我买点合用的东西。” 那个青皮后生拿了包,朝老婆子一笑:“大娘,我先走了,改天再跟禅民哥聊天。” 老婆子鼻子不是鼻子子脸不是脸的把青皮后生送走了,回头就把田头上的事情说了,眼泪又掉了下来:“小民,那个县长啥的咱们就不当了,回家跟爹娘老实过日子,虽然挣不到几个钱,可是心里安生,再找个姑娘好好过日子。” 陈禅民哼了一声:“妈,说了你也不懂,这世界人分很多种,想要成为人上人,就要冒天大的风险,我这个位子得的不容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里盯着,我退下来容易,在想上去可就难了。” 老婆子对自己汉子彪悍无比,可是对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世上一物降一物,陈禅民就是老婆子的克星,听陈禅民话语里面有些不耐烦,就换了口气劝道:“小民,这县长是好的,只是在日本人手下做事,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陈禅民大怒,猛的站起身:“谁戳我脊梁骨,不过是一群……。”突然间陈禅民只觉得天旋地转,摇晃了几下之后还是没有稳住,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气郁于心,胸中有块垒难平,这孩子心事太重,吃药怕不济事啊。”当陈禅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村里的老中医正在旁边的桌子上开药方,妈妈在一旁擦眼泪,爸爸则气呼呼的站在门口,不进来也不出去。 老婆子把大夫送走,这才看到陈禅民醒了过来,惊喜的叫道:“小民,你醒过来了,老头子,孩子醒过来了。” 陈士乐像个老虎一般跳起来:“陈禅民你这个王八犊子,你还有脸回来,我打死你这个孽障!” 老婆子吓得半死,拼死抱住了陈士乐:“孩子他爹,你可不能打,你没看他身子骨弱成那样。”一边扭头叫道:“孩子,快跟你爹认错。” 陈禅民愣愣的看着爹娘纠缠在一起,心中酸甜苦辣都涌了上了,胸中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气,硬撑着下了床,大声吼道:“爹”然后磕了三个响头,大步朝大门口走去。 “混账,你要去哪里?”陈士乐甩脱老婆,朝陈禅民大吼道。 陈禅民走出门口,缓缓转过身子,凝望着这条小巷,各处人家都有人冒头出来,被陈禅民眼光一扫,都躲进屋子里面,耳朵伸长看陈禅民的笑话。陈禅民胸中五味俱陈,大声道:“黄天在上,我陈禅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事情,短则三年五载,长则三五十年,总能还我青白。” 细细碎碎的声音从各家各户门里传了出来,陈禅民也不想听,一个人萧索的走向村头,在他的道路上,注定是要孤独的。 陈禅民家中,老婆子哭得死去活来“你这是要掏我的心啊,你这个老东西,还不把孩子叫回来。” 陈士乐大吼道:“不叫不叫就是不叫!日后老子死了,不允许他披麻戴孝!” “九号传过来的消息,日军马上要改变战略方针,实施烬灭作战。”监察院院长罗金把一条紧急消息交到了张斩手上。 “烬灭作战?”张斩眼中一跳,这不就是三光政策吗,日本鬼子真的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吗,还是日本人心中那种特有的变态思维,导致他们在战争上有所斩获,在政治上一败涂地呢。 “罗金,你觉得日本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罗金把已经很直的身子又挺了一下:“我认为,日本在一个月的清乡过程中一无所获,部队士气降到了最低点,士兵普遍厌战。而清乡中得到的粮食并不足以弥补其消耗,十几万大军要是粮食依靠日本本土运送的话,耗费是巨大的,就算日本大部分商船都用来运粮,也不能保证粮食的运送,更何况日本的船队还要运送人员物资,海军还要护航,如果粮食不能从山东解决,但是护航的费用就能把日本拖垮。” “说得很好,所以日本人就想以战养战,因粮于我。”张斩笑了笑,日本人还没有意识到,粮食对于农民的重要性,也许救国军一千次动员,也不如日本人一次烬灭作战来的效果好,现代战争中因粮于敌只是一种美丽的假象,只能得意一时,最后会带来百倍千倍的敌人。 “是的,我是这样认为的。”罗金恭敬的回答道。 “去吧,刺杀活动不要去做了,损失太大收获太小,这些精英都是我们的宝贵财富,不能随便牺牲的。” “是!”罗金行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开了前指。 ~~~~~~~~~~~~~~~~~~~~~~~~~~~~~~~~~~~~~~~~~~~~~~~~~~~~~~~~~~~~~~~~~~~~~~~~~~~~~~~~~~~~~~~~~ ‘烬灭作战‘就是三光政策,日本侵华时期,日本侵略者对八路军敌后抗战活跃的华北地区,由于始终找不到对付八路军敌后游击战的有效方法,相反,在八路军的广泛打击下不断遭受损失,极大地动摇著日军的殖民统治并牵制着其兵力的调度使用为了扑灭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抗日武装力量,对抗日根据地进行了疯狂的扫荡。1940年以后,这种扫荡更为频繁、更为酷烈。 在扫荡中,日军实施了所谓的‘烬灭作战‘。‘烬灭‘,就是烧尽灭绝,烧光杀绝的意思,这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 在此政策下,中国人民群众的房屋被烧毁,粮食被抢走,所有鸡鸭鱼肉飞禽走兽一概洗劫一空,对人民群众则疯狂地杀戮。仅1943年,日军在八路军北岳区3个月内就烧毁民居10余万间。 但是三光政策并没有成功,反而成为八路军壮大的原因之一。 第一百零四章 亮剑 第一百零四章 亮剑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春耕结束之后,大陈家庄的庄稼汉也可以趁机休息几天,有人就会提起陈士乐的大儿子,陈禅民已经走了快有半个月了,按照乡下人的习惯,早就不会再提起的,打人不打脸嘛,可是这次不一样,日本人实行燃尽计划,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搜粮食,搜到了就给几张军票,好多村子都被搜的精光,全村老少闯关东的也不少见,大陈家村前后几个村子都被搜刮殆尽,就大陈家村没有鬼子光顾,多半是托了陈禅民的福。 不过这种想法只维持了不到三周,就彻底破灭了,这天一早,天还没有亮,村头的狗就拼命叫了起来,不一会整个村子的狗都一起吠了起来。然后就听到巨大的轰鸣声,没等这些农民反映过来,刺刀就明晃晃的顶住胸口,大陈家村男女老幼一共三百五十四口人,全都被日本鬼子“请”到了村公祠堂。 “太君说了,中日亲善,这次来主要就是和睦相处,皇军愿意高价收购粮食,每担粗粮一百块,细粮两百块,到处都可以花的。”翻译说完这些话,低声把日军小队长请了出来:“这是清水一郎少尉,以后就是大陈家村的治安负责人,以后大家碰到匪军威胁,就可以直接找他商量。” 清水一郎少尉有些紧张的说了一些话,说不说区别不大,大陈家村的村民用一种冷漠的眼光看着他,里面还夹杂了一些仇恨,抢走农民的粮食,换以毫无价值的纸片,这样的事情无异于抢走农民的命根子。 沉默在清水一郎眼中就是默许,他把手一挥,汽车上跳下几十名日本鬼子,将各家各户的粮食搬走了,搬走的同时丢下一大批军票,这些军票不能兑换金银,也买不到粮食。最大的作用就是把明抢变成暗偷,看着粮食被一袋袋的丢上车,大陈家村的老少爷们却一点也不敢动,眼睁睁的看着粮食被抢走了。 等到鬼子走了,村民才如梦方醒,老娘们开始哭天抢地,汉子多半蹲在地上抽旱烟,接下来考虑的,应该是闯关东的事情了。地里的庄稼长势虽然好,却指望不上的,等到地里的庄稼成熟的时候,恐怕人都饿死了。就算能撑到地里庄稼熟了,谁知道到时候鬼子会不会过来抢粮,要是秋收之后被鬼子抢走了粮食,那时候连关东都去不成,干脆呆在家里等死好了。 “现在情况很不好,日军已经开始分散,进入各村抢粮食,暂时还没有杀人,日本人显然希望我们能够负担起这部分人的粮食供应问题。”说话的人是李岱青,情况紧急李岱青也只能放下肩头的重担。来张斩这里救火。 原因很简单,打到现在张斩没钱了,欧美两地发行的债券虽然不少,可是每一项都是有专门制定的用途,一亿五千万美元的回扣被李岱青挪用了,日本的运输线是挺长,从长崎到日照八百海里,可也比不上沂蒙山到四川,足足有三千公里,而且都是铁路运输,运费比海运高了不少,总算下来,如果这么兵站一站站的传过去,运费是日本人的三倍,要不是救国军数量实在太少,其他地方能省就省,花费上肯定拼不过日本人,到山东大半年,光运费就已经花了一千三百万,军费花了四千多万,几乎将四川历年结余花费干净。 如果按照这么比例花费的话,一亿五千万美元就要浪费四千五百万在运费上,同样的数量用在维护兵站上,只有三分之一的钱能花在前线。所以李岱青只好赶到山东,希望可以把救国军的补给方式改变,不在依靠那条三千公里的脐带供血。 张斩的考虑则更加长远,在于日本人的战斗中,张斩并没有感觉到那种不可战胜的力量,日本人确实有一定的战斗力。但是不见得能战胜北洋精锐,更不要说战胜救国军,单兵素质虽然较高,但是也是维持在不怕死这方面,士尉佐将组织严重畸形,士官教条呆板,尉官教条,佐官疯狂,将官则稍有理智,不过总体看来,就算是日本三大元帅,也就是刚能胜任佐官的材料,一户兵卫这样的所谓名将,在张斩看来名不副实,当个团长都属于越级提拔。 所以虽然日军十三万人大兵压境,张斩反倒没有那么紧张,凭借目前的六万人马,张斩有信心玩个十年八年的,彻底把小日本玩死。只是有一点张斩不太明白,当年日本人为什么那么厉害,难道是吃了*药不成? 张斩不知道的是,当年日本人不费一枪一弹接收东北,可谓是占了大便宜。兵工厂为例,沈阳兵工厂先后投入了折合法币二亿多元的奉票和小洋。是4000万美圆的资本。在二战前的远东,这是不得了的规模。 日本大陆作战的步枪、山野炮的45\%是沈阳兵工厂生产的。弹药的70\%是沈阳兵工厂生产的。迫击炮和掷弹筒由于沈阳兵工厂迫击炮厂的设备先进,所以在华日本陆军的迫击炮和掷弹筒基本全由沈阳兵工厂生产! 还有东北的粮食、大豆、木材、煤炭、棉花……不仅养兵,而且还是日本出口的大宗物资。“日本氮气”“日本苏打”“森”等等由东北和朝鲜发展起来的财团,实力当时都快赶上“三菱”“三井”这些老牌财团了。东北养壮了日本,让他能深入大陆,而且北窥苏联,南望大洋。 不抵抗害了中国,成就了日本,而在二战中。关内战场执行了坚决的抵抗政策,效果是明显的。 在关内战场的主要战果是:1、将日军大量的精锐野战师团地方化,华北日军的弱化是由于八路军顽强抵抗的结果。首先看华北日军的番号,在44年中,第4、第10师团是战前13个常设师团的序列。59、78师团也是战后首批扩军成立的素质较高的师团。 连105师团都是5师团的预备师团,历史很老,素质很高。看他的旅团番号,全是混成,没有一个是独立守备旅团。可见成立之初也是装备甚佳的部队。就是因为在华北平原和山西山地于八路军的苦苦纠缠中,由于对华北地区的资源不能完全掌控,而消耗越来越大。 日本在华北以战养战的几个基地是:巩县兵工厂,生产“岚”式步枪,掷弹筒,和步机枪弹药;冀中粮仓,每年春秋两季都有冀中抢粮战役;山西的煤矿,是日军的燃料基地;等等)日军薄弱的补给能力对华北日军的接济完全是有一阵没一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华北日军弱下去。这不仅是战斗力的削弱,也是士气的极大损耗,是由于中国军队的战斗造成的。 至于为什么不主动出击,答案是多方面的,比如说日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主力部队的地方化太彻底了,这固然是胜利的原因,(根本没有主力会战)但是部队的野战能力也和日军一块退化了。就象拼着我死,也不让你好过这种心理一样。 解放战争初期时,以前和红军交过手的部队,普遍都认为解放军的战斗力没有红军那样强了。 当然也有些师团就是以地方化的目的建立起来的,但在华北有很多师团始终就是野战建制。 由于对付八路军的需要不得不一个小队一个小队的分散驻守在各个炮楼据点。作为一支野战部队,日军华北师团已经是退化的了。而且由于在华北无法做到顺利的以战养战,日军中国派遣军的实力始终无法象关东军那样膨胀起来。因为华北粮仓的粮食日军无法保证能控制住,每年都有抢粮战役。 燃料基地,例如华北最大的煤矿--井经(那个字不会拼)煤矿的出煤量始终在战前数字以下很多。百团大战后还整整七个多月没出煤。燃料也无法保障。交通运输完全是有一阵没一阵。所以日本华北驻军的日子一直是苦得很,尤其以驻山西的部队为最。42年以后,华北日军是怎样一种情况呢?被服破烂;日军派遣军司令部动员华北日军发扬“更生”精神,原计划用一年的被服用两年。 装备匮乏;有的部队将伪军手里的武器弹药收缴上来自用。士气低落;43年阳泉日军部队哗变。长治日军出发扫荡时,一中队日军在与八路军接触时,把枪全部架了起来。表示不想打仗。日本驻军士兵在驻地认中国干爹的情况从44年以后极其流行。上级司令部屡次发文严厉查禁。日本这么一个国力薄弱的国家,只要不能做到以战养战,以占领地资源为驻军服务的话,那是没有持久大陆作战的能力的。当时日本华北驻军已经完全弱化了,绝对没有了打大规模野战的能力。就是说,已经被八路军基本拖疲、拖垮了。 其实只要中国敢于与日本开战,并且毫不退缩坚持到底,日本是没有能力坚持下去的,八年抗战就可以看出来,日本始终没有办法打败中国,三七年的时候距离九一八已经五年,日本还是没有准备完全,在战争初期消耗殆尽之后,剩余几年基本上都是维持地盘,没有多大的能力进取。 而现在日本的实力就更要打七八个折扣了,张斩甚至能感觉到,日军甚至没办法在拼凑一支十三万人的军队,与甲午和日俄战争不同的是,日本现在失去了美英的支持,没办法依靠贷款维持战争,如果能够在山东维持战争泥潭的局面,日本人坚持不了多久的。 “不过斩哥,如果不赶快节约开支,我们也维持不了多久的。”李岱青面对张斩的乐观想法,适时的浇上一些冷水。 “哎,看来也只能跟日本人一样,分散兵力跟他们死磕了!”张斩的想法很简单,历史上怎么办的现在也怎么办,武工队这种老古董正是发挥作用的时候。 “武工队?”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对于张斩说的这个东西,李岱青不太关心,他更关心一点“一个武工队队员,一年花多少钱?” “武工队就是武装工作队的简称。是为恢复与开辟敌后游击根据地而组建的一种特殊组织,花费嘛,实在是少之又少啊,大约等于正规士兵的五分之一吧。” 武工队诞生于华北敌后抗战中最艰苦的岁月,而尤以河北平原腹地的冀中区最为活跃。 武工队不是编制单位,而是任务单位。这又分几种情况,一种是抽调各不同单位的人员编组而成,就象某师为迎接军运动会而由各团抽调人员组成的足球队一样;一种是指定某个建制单位临时充当,就好比前卫连、预备队一样。 在历史上,武工队可是对抗日本人的利器,武工队是在华北抗战进入最艰苦阶段后在斗争中产生和成熟的。1941年,日军在华北地区集结重兵,推行“强化治安运动”,不断“蚕食”、“扫荡”,华北各抗日根据地的局面开始恶化,处在京、津、保三角地带、也就是敌人的“确保治安区”的冀中十分区已经无法坚持,其它分区的局面也面临着进一步恶化的趋势。 到 1942年“五,一”大扫荡后,局势更加恶化,特别是河北平原,特别是冀中根据地,主力部队基本无法立足而被迫撤往山区,根据地的七千多个村庄,有四千多个建立了伪政权组织,我抗日政权多数无法在白天活动,有些则夜间也无法工作。 为扭转此不利局面,从1941年夏起,华北八路军针锋相对,各部队先后派出“武装工作团”、“武装宣传队”和成建制的小分队,分赴日伪占领区的后方,宣传民众,镇压汉奸,破坏日伪的“治安”计划和重要军事设施、物资,争取和瓦解日伪军,有效地配合了正面作战和游击战争的开展。1942年1月,中共中央北方局肯定了这种斗争方式,决定进一步推广,并明确了组织编制、工作任务和斗争手段。将其统一称为“武装工作队”,简称“武工队”。从此,武工队诞生并在华北敌后逐渐普及,其数量亦越来越多起来,由最初每个军分区一个而变成三至五个甚至更多。 关于武工队的名称,在当时的情况下,有些地区仍然没能够统一,“前方工作队”、“敌后工作组”、“敌后突击组”等名称仍在混杂使用。也有的为了隐蔽,则故意使用“X县游击小组”、“X联县工作组”、“X大队”、“X支队手枪队”等队号,以混淆敌人视听,但其性质却都是一样的。 武工队由军分区派出并由军分区政治部直接领导,组织关系则同时接受中共同级地方委员会的领导,在职能上受军分区政治部敌工科指导。 武工队的人数,少的十人左右,多的四十余人。如冀南的武工队,要求最少的十人,最多的三十五人,山东的武工队,规定十五到三十人,冀中的武工队,开始时十到二十人,后来是四十余人,最艰苦的冀中十分区的武工队,往往只有五到七人,冀东的武工队,亦在十人以内,太岳的武工队,人数在十几人上下,晋绥的武工队,最少的八九个人,最多的三十人左右。其他根据地亦大致如此,但以二十人左右为最常见。 武工队设队长、政委或指导员。有的人数较多的武工队,队下还设小队。一二九师政治部曾规定,武工队的队长必须是营以上干部,政委则必须是团以上干部,其它军分区也基本差不多。而且不论队长还是政委,都以政工干部居多, 对于参加武工队的人选,在全面素质的要求上是十分严格的,文的要求具备一定的文化水平,要会演讲,会写标语,会做敌军工作和群众工作;武的要求必须身经百战,有丰富的敌后游击作战经验,有独立活动能力,具备各种军事技能。 而占第一位的则是必须要有坚强的政治素质,能够准确掌握党的对敌斗争的政策和策略,保证在特别艰苦的环境面前不变节。这一点,是由武工队活动地区的恶劣环境和主要任务决定的,各根据地的领导人都曾反复强调。 最重要的是,武工队的花费实在很少,由于不需要进行多大的战斗,武工队的武器装备大部分为土制地雷,还有一些正规军淘汰下来的旧货,包括前一段时间俘获的大部分三八式步枪,都能成为武工队的镇队之宝,按照一个村子一只小武工队的规模来算,滨海区六百万人就要有大约十万武工队,能够牵制至少五六万日军,但是花费大约只有日军的十分之一。 但是相对的,武工队的低廉价格背后,应该就是相对高昂的代价,如果日本大清乡或者大扫荡的话,这些武工队队员很难转移到安全的区域,而地道战则因为前期的开展不力,暂时不具备跨村转移的能力,这些武工队的处境之危险可想而知。 第一百零五章 反扫荡 第一百零五章 反扫荡 “报告!”通信兵小高还是个新兵娃子。不过敬礼一丝不苟,看上去倒有点老兵的架势,只不过十六岁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削肩长脖的像一只野鹤。 “进来”新任日照县武工团团长的王虎表情沮丧,本来日照战役他打得很好,部队损失又那么大,一个营长是稳当的,没想到就是多嘴说了一句相当团长,结果被人抓了现行,团长是吧,好说的很,日照县武工团团长就是你了,一个团一万多人,顶的上多半个主力师的,还有啥要求没有? 骗谁家孩子呢?你当我老王不知道,县武工队的底细呢?一万多人是不假,能上战场的也就三百多人,其中好多人都是日照战役的时候受了伤不能拼刺刀的,满打满算手拿把恰算是正规兵的不过三十多,好嘛,一个主力连连长。混来混去变成助理排排长了。 不过说话的人是张都督,于是王虎就只能好汉咬牙不说话,唉声叹气的到了日照,鬼子的眼皮底下当这个武功团的团长。上任没几天,就碰到日军大扫荡,王虎马上转移,到几天已经数不清楚换了多少地方,现在王虎特别怀念主力连连长的位子,对于当初的大嘴巴恨不得扇自己几嘴巴。 “早上江庙镇的日本兵分兵四路,分别去了大陈家村,小李村还是上下将军台村,江庙镇现在还是三百多人。” “好,马上准备人手,咱们把去大陈家村的鬼子干掉。”王虎兴奋地站了起来“把团直属队召集起来,咱们这一次来个大的。” “团长,为啥不去断掉鬼子老巢,只消灭一路未免太少了吧。” 王虎眼睛一瞪:“放屁,你当我不想啊,现在咱们这实力,就只能消灭大陈家村这一股鬼子,张都督说过了,不打无准备之仗,只打必胜之仗,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这次打赢了,敌人下次抢粮就要多派人,按照张都督的说法。成本高了效益低了,这就是我们的胜利。” 小通信兵向后退了一步,还是不服气“咱们武功团有五千多人,十个打一个还打不赢,二十个打一个还不赢吗?” 王虎被气得乐了:“小子,打仗不是看人数,当年日本派出一个大队冲击我一个连队,人数比也是十比一,那又怎么样,被重机枪扫的刷刷的,一片一片的倒下,那还是日本精锐部队呢,战斗行进隐蔽性好,冲锋动作勇猛干脆。要是轮到咱们武功团,恐怕前头部队死光了,后面部队还不一定准备好呢。” “会差这么多啊!”小通信兵张大了嘴问道 “是啊,所以这次能把大陈家村的三十多鬼子干掉,那就是胜利!”王虎的话为这场战斗奠定了基调。 狭窄泥泞的乡间小路上,传来了一阵汽车马大的轰鸣声,然后一辆汽车就摇摇晃晃的出现在路的尽头,在汽车后面。是十几个奋力推车的日本士兵,1913年的汽车,还属于问题多多的新产品,如果不是特别能拉货的话,日本人并不想使用这么可怕的交通工具,他们呢宁愿骑马也不愿意呆在这个活动棺材里面。 “团长,一中队到位了。” 在路旁的田地里,王虎看着汽车,嘴角都快要合不拢的样子,“注意警戒,我打第一枪之后马上抛掷手榴弹,不要管粮食,先把自己保存好。” 汽车慢悠悠的开了过来,王虎一挥手,一枪打中了驾驶室内的日本司机,汽车一头扎进了道边的小坑里面,上面坐的日本兵像下过的饺子一般掉了下去,还没等他们站起来,就看到黑乎乎的一片手榴弹。 “轰!” “报告!” “进来。”前指现在已经转移到了沂蒙山区,大的军事行动暂时不会有,什么时候有,张斩心里也是没谱,日本人现在外松内紧,说不定正准备跟自己大战一番呢。再说现在着急的也不是自己,而是日本人。施行了李岱青的计划之后,救国军的支出明显下降,虽然不能说以山东一省之力完成救国军的补给,但是也较之前动辄上亿的支出大为缩减,按照现在的情况。大约每年只需要一千五百万元。 而日本人则不一样,他们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山东有英国人和德国人在,他们的观察团每周调研一次,看看日本人是否做了不人道的事情,这是个幌子,谁都不会把这些当回事,但是谁都不敢不把这个事当成一个幌子,抢粮是普遍存在的,杀人放火则基本上看不到,这样想要挖出藏在人民中的人民党骨干基本上没有什么可能。 所以现在日本人的力量就在一点点的磨掉,历史上还没有那种战争像今天的这样神奇,占据了战术的优势,却输掉了战略上的优势,到最后泥足深陷不能自拔的胜利者,也只有日本这样狂妄自大的民族才会产生。 “日照武功团伏击日本抢粮小分队,击毙敌人二十一名,俘虏十五人,老乡被抢走的粮食都被抢回来了。” “好,王虎干得不错,通令嘉奖,另外还要特别说明,饭要一口口吃。不能太着急,想要一口吃成个胖子,那样只会消化不良的。”张斩心情很好,算上今天这个战斗,五月份救国军一共展开了七十多场战斗,五十胜二十平,就没有输过一次,累计击毙敌人一千三百多人,因为大部分都是歼灭战,击伤俘虏人数反而少了一些,只有一千出头。还没有击毙的人多,零敲碎打下来,竟然有一个联队这么多,而救国军的损失在一千出头,考虑到人员素质,这个交换比例已经极为优秀。 ‘奶奶的,什么时候老子把队伍集中起来,**一票大的。’张斩心中想到,只是现在日本人还比较笨,大部队还没有分散开来,除了这种三五十人的抢粮队之外,最小的编制也是七千多人的旅团,小的太小大的太大,让张斩也无从下口。 没关系,最好这种状况一直维持下去,让日本人每个月损失三千人,这样一支持续下去,等到挺过这一次世界大战之后,那时候四川的那些轻工业肯定赚的钵满盆满,到时候日本没有拖死也剩不了多少气,点齐大兵**娘的,就怕日本人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啊。 大陈家村的村民回到家中,看到的是破烂不堪的家,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仓房里面的米面粗粮都被抢光了,日本鬼子很有效率的将大陈家村洗劫了一次,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没有那家冒出炊烟,不时的能听到女人孩子的哭声,五月份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时候断粮可是要命。 陈士乐也呆坐在家中,他存下来的那些粮食也被抢走了,只给了一些军票,用陈士乐的话说,擦屁股还嫌硬,老婆子在一旁哭,说让大儿子回来一趟。陈士乐气的发晕,拿起拳头狠揍老婆。 就在这鸡飞狗跳墙的功夫,村头传来大喇叭声音:“老乡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日本鬼子抢走的粮食,我们已经抢回来了,现在大家到村公所集合,我们按照比例给大家返粮。” 陈士乐一听,顿时打老婆,大步朝村公所走去。走到村公所,陈士乐才看到,在村公所的空地上,十几个身穿青色短褂的后生笑呵呵的站在当中,手里的大刀寒光闪烁,在他们身前,是一排跪在地上的日本兵,每个士兵脑袋上都插了一块牌子。 陈士乐心里一寒,走到村长身边:“嘎子他爹,这到底是咋回事?” 村长微微摇头:“不晓得啊,看样子是要砍人呢,反正不是砍我们,我们只看就好了。”、 不多时大陈家村的人就到齐了,站在最中间的后生拿起喇叭:“乡亲们,我们是救国军日照武功团的,这次伏击了大陈家村的鬼子,把粮食抢回来了,过会大家按照顺序把粮食认领回去吧。” 后生说到这里,下面的话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喧闹声压了下去,谁都没有想到,被抢走的粮食还被人抢回来了,甚至还要发还给自己,开天辟地五千年,都没有这样的好事呢! “安静,安静,乡亲们听我说。”后生仔好容易才把会场秩序维持好,然后继续说道:“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我们活捉了一些鬼子,大家看清楚了,他们有没有在村子里面作恶,如果有的话挑出来,我们会甄别处理的。” 没人应声,最后出来一个妇人,迟疑的指了一个日本兵“这鬼子摸我奶…..。” 大陈家村的老少爷们一起笑起来:“好个金贵人,摸都摸不得啊!” 那妇人臊的没了脸,一头钻进人群里面了,笑声过了好一会才停息。 后生仔没有笑,指了指犯事的鬼子,顿时就见一道寒光闪过,那个鬼子脑袋飞起来好高,脖子里面喷出一尺多高的鲜血,身子挣扎几下,无头的尸身就倒在地上。 大陈家村的人都吃了一惊,村公所鸦雀无声,只能听到后生仔清晰洪亮的声音:“好了,处置完了鬼子,咱们去分粮,大家看好米袋子,谁家的谁拿千万别拿错了。另外还有一件事,这次我们能把粮食抢回来,但是下次可说不好,大家赶快把地道挖好,村村通地道了之后,鬼子再来也不怕的。” 第一百零六章 怪兽释放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异时空之大中华》第一百零六章 怪兽释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七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一百零七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6.26之后,日本后三杰山县有朋死于叛乱。作为唯一一个激进派中的理智人物,山县有朋的死是一种悲哀,失去了山县有朋虽然激进,但是还能做出相对理智的判断,失去了这样一个刹车之后,日本这辆破车再次加大油门,超地狱加速。 大方向定下来之后,如何赢得战争胜利就成了陆大学员们的心病,然而这个心病被一个小参谋轻松地破解了“支那问题麻烦在于,我们被支那人限制住了手脚,在一块敌人选择的战场上开展我们并不擅长的作战…..。” 这个参谋还不到三十,却没有一点这个年龄的朝气,手里捧着一本史记,津津有味的读着,按照同事的看法,参谋本部海外战史部的冈村君,大约是因为没有仗打才变成这般萎靡不振的,在十年前,二十岁的冈村君还是日俄战争中的一个新兵小队长呢。 “为了跟张斩作战,我们放弃了海军,这样就没办法快速调动敌人。然后为了给张斩留出足够的上任时间,我们的军队等待了四个月,师老兵疲,毫无作战的欲望,而张斩可以从容布置,展开雷霆一击。但是……” 冈村参谋放下战国策,将书页翻到某处放在桌子上:“如果看过中国的历史,就会发现解决这个困局的办法一点都不难。” 当同事们好奇的翻开史记的时候,书页上写的是“围魏救赵” 于是冈村君就被十分温柔的叫道了参谋本部总参谋长面前:“巴嘎,你的什么意思?” “围魏救赵啊!”冈村君温柔的看着总参谋长,似乎觉得这种解释已经足够了。 “巴嘎,这是什么意思啊?张斩的老巢在四川难道我们派兵远征四川吗?” “不是这样的,我们要派兵攻击京津地区,这样才能有效地使用帝国的兵力。” “巴嘎,难道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帝国还要在树立几个新敌人吗?袁世凯的兵力已经达到十五个师二十万人,比张斩还要多出来四倍,我们能对付这样的敌人吗?“ “阁下,北洋军队的实力虽然很强,但是袁世凯的布置却不怎么样,他的兵力分散,而且大部分互相制约,根本没有将手上的实力捏合在一起,如果我们开始进攻的话,只需要十万人就能打败北洋军队,然后山东是战是和,已经无关大局了。帝国可以借在北支那的大胜,再度建立军队的士气。“ “巴嘎,真是胡说八道,下去吧。“为了维持最后的颜面,总参谋长挥手打发掉了这个冒失的小子,回头就向陆大内阁报告,经过一阵不太合理的推算之后,陆大内阁欣喜的发现,这种办法竟然真的可以解决目前的危险处境。 1913年7月11日,在没有经过任何宣战的情况下,日本第四远征军十五万人由釜山乘船直扑大沽口炮台,没有经过抵抗之后占领大沽口,吸取了上次日照战役拖拖拉拉的教训,十五万人昼夜不听的运了三天三夜,到第四天全部上岸,最先第十三师团已经前出与天津守兵交火,后面五个师团依次展开,天津似乎一夜之间就成为笼中之鸟插翅难飞。 在第四派遣军的司令部内,已经荣升第四派遣军副总参谋长的冈村宁次正在侃侃而谈:“如果张斩来救援的话,就给了山东方面一个速战速决的机会,如果张斩不来救援的话。我们击败面前的北洋四个师之后,不会再“ “大总统不好了!“总统卫队长慌慌张张的跑进了袁世凯的书房,把袁世凯吓了一跳。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袁世凯扫了卫队长一眼。 “日本人打过来了,现在都打到天津去了,第七师第八师还在死拼,不过日本人太多了,定不了多少时候。” “啊!”袁世凯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坐在凳子上,忽然间眼睛一瞪厉声道:“混蛋加三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大总统,我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真的,我敢对天发誓。”卫队长吓得跪在地上。 “下去吧,把冯国璋段祺瑞也叫来,还有皙子和蔡锷,都请来,要快!” 一小时之后人就齐了,袁世凯手下这么多能人还是第一次聚在一起,见袁世凯面色沉重,都知道出了大事,不过等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还是都吃了一惊,尤其是杨度,本来张斩与日本人死磕,袁世凯逐渐恢复了强势,他这个出谋者自然被袁世凯高看一眼,隐然已经成为袁派谋士之首,可是现在日本人竟然打到袁世凯头上。他这个出谋者也难逃其咎。 “大总统,按理说日本人在山东没有打赢张斩,就已经很窘困了,怎么可能再出兵攻击平津,他们这样穷兵黩武,图的是什么?” 蔡锷留学日本,对日本人了解比较深:“我想日本人是想要死中求活,如今他在山东奈何不了张斩,就认为可以在平津打开局面,然后就势下台,就像…….甲午战争那样。”蔡锷说道这里没有再说,甲午之战打得虽然不好,但是等到谈判的时候,原本没有在战场上丢掉的地盘,却在谈判中丢掉了,历史上还没有那个国家能签署这样丢脸的合约,日本这次如果想签署同样的文件,未必不是马关条约的原因。 袁世凯涨红了脸:“我宁死不降,如果我死了,你们就去找张斩,让他继我的位子继续抗日,我算看明白了,日本人就是一匹狼。给他再多的肉也填不饱,他就想把我们中国囫囵吞下去,也不想想他有没有那个身板!” 段祺瑞劝道:“大帅,还没到那个地步,第七师第八师的实力还是挺强的,日军虽然人数很多,但是登陆不过三天,还没有整顿完毕,等他们准备好了,咱们的后手也就到了,到时候咱们也血战一场。让国人看看咱们北洋的血性!” 冯国璋摇了摇头:“怕是挡不住这几天,日军一个师团前出,后面三个师团肯定是要迂回包抄,把第七师第八师包在里面,到时候第七师第八师能挺几天?大帅咱们还是想办法先走,推到河南那边,还有五个师的兵力,还可以据守天险,比现在要安全很多。” 袁世凯默然不语,第七师师长张敬尧、第八师师长李长泰,这两个人他都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忠诚有点问题,但是敢打敢拼,都是能独当一面的猛将。 张敬尧(1880~1933),字勋臣,幼年绰号黑虎,出生于霍邱临水桑郢子一个贫苦家庭。父张锦轩以教书为业,母常氏,生子4 人,张敬尧居长,其弟张敬舜、张敬禹、张敬汤,人称二、三、四大人。张敬尧幼无所依,寄居族父张德行家。幼年当过粮坊学徒,后流落山东,因犯杀人罪潜逃京津地区。 清光绪二十二年(1896 年),入袁世凯的北洋新军随营学堂,结业后任排长,又到保定军官学校受训。宣统三年(1911 年),任第三镇十一协二十二标标统。辛亥**爆发,张敬尧率一营为先遣队开往武昌进行血腥镇压,以“杀敌骁勇”提升为团长,接着北洋扩编,又被提拔为第七师师长。 李长泰就更不用说了,北洋军里面数三数四的猛将,战斗力在北洋十八个师里面能拍进前五,这两个师用来拱卫京师本身就说明问题。不过考虑到面对的是日本六个师团十五万人,两个师明显单薄了一些。 “要不把驻扎京师的第一师派过去。”杨度试探地问道。 “不成。那就是个花架子部队,打不了仗的,上去恐怕还乱了军心。”冯国璋摇头道。 “怎么?”杨度诧异道,第一师按理说就应该是中国第一的军队,怎么竟然上不了战场呢?冯国璋见杨度不懂,叹了口气,把第一师的来历说一下。 北洋中央陆军第一师原为清陆军第一镇,是由旗兵中挑选经袁世凯训练而成。 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五月,清廷谕令在旗兵中挑选“年力精壮者”交北洋大臣训练。京旗练兵初为四营,铁良为京旗练兵翼长。 二十九年(1903年)正月,在保定开练。五月初九,户部右侍郎铁良奉命会同袁世凯办理京旗练兵事宜。营制军规一律仿照北洋常备军,名为京旗常备军。到年底,已经编练3000人。其中步队四营、过山炮队一营、马队一营、工程兵两队。 三十年(1904年)上半年,再增步队两营、陆路炮队一营、马队一营、工程兵一队配足一营。五月,成协。此时序列为: 京旗常备军 步队第一标 第一营 第二营 第三营 步队第二标 第四营 第五营(该营1904年5月24日组建) 第六营(该营1904年5月24日组建) 马队第一标 第一营 第二营(该营1904年3月22日组建) 炮队第一标 第一营 第二营(该营1904年5月1日组建) 工程兵第一营 第一队 第二队 第三队(该队1904年5月25日组建) 三十一年(1905年)扩充成镇,命名为陆军第一镇,初由凤山代理统制。全镇原驻保定南关。此时序列为: 陆军第一镇统制:凤山(代理) 步队第一协统领:曹锟 步队第一标标统: 步队第二标标统:周符麟 步队第二协统领:何宗莲 步队第三标标统: 步队第四标标统:王同玉 马队第一标标统:王怀庆 炮队第一标标统: 工程第一营管带: 三十三年(1907年)九月,移驻北京北苑仰山洼(即北苑),并负责“宿卫宫禁”。是年,何宗莲代凤山署第一镇统制。 宣统三年(1911年)八月,第一镇开赴察哈尔。是年,第一镇派一部在永平府参加秋操。该部由第二协协统朱泮藻带本协两标及马队第一标两营、炮队第一标两营、工程第一营两队与第二十镇一部组成混成镇隶属东军。 清末时陆军第一镇的序列(1911年底)为: 陆军第一镇统制:何宗莲 第一协协统:李奎元 步队第一标标统:李焕章 步队第二标标统:周符麟 第二协协统:朱泮藻 步队第三标标统:宫长溎 步队第四标标统:于有富 马队第一标标统:孟效曾 炮队第一标标统:昆福 工程第一营管带:李誉俊 1912年民国成立。8月,改镇为师,名为近畿陆军第一师,直属陆军部。何宗莲仍任师长,辖步兵第一旅,旅长李奎元,步兵第二旅,旅长于有富,约11000余人,分驻张家口及多伦、归化等地。 民初时陆军第一师的序列(1912年11月21日)为: 陆军第一师师长:何宗莲 陆军第一师参谋长:董式梃 步兵第一旅旅长:李奎元 步兵第一团团长:李焕章 步兵第二团团长:定勋 步兵第二旅旅长:于有富 步兵第三团团长:宫长溎 步兵第四团团长:张凤鸣 骑兵第一团团长:孟效曾 炮兵第一团团长:褚其祥 第一师虽然装备好,比北洋其他师都要多一个炮标,但是师长何宗莲没什么本事,前几任师长也不是能干的人,都是满嘴跑火车的主,士兵平时骄横跋扈,但是真的拼死作战,说不定半小时之内就会崩溃。 不说别的,第一师前身第一镇可是旗人组成的,袁世凯逼迫溥仪退位,第一镇屁都没有放一个,要知道那时候北洋主力在外,第一镇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对手,可是就是这么着,第一镇还是软了,这么一软就再没有硬起来的机会,这几年被袁世凯搓圆搓扁,已经没了当初天下第一牛的火气。 而现在的第一师师长何宗莲,能力虽然不咋地,但是跟冯国璋段祺瑞一样,都是袁世凯的心腹,轻易得罪不起的,杨度这般请第一师出动,已经算是不轻不重的得罪了何宗莲。 何宗莲,字春江,山东省平阴县平阴镇南门村人。家有薄田十余亩,父母早亡,因家庭困难,生活所迫,于1880年投奔清朝淮军统领吴长庆部当兵。他忠诚老实,不怕吃苦,专心习武,得到吴长庆的赏识,跟随他驻防烟台、威海、龙口。时值22岁在吴长庆部担任营务处总办的袁世凯视察军务,见其他部均有纵兵扰民事件,惟何宗莲驻地士兵能把守军纪,无大事故,由此引起袁世凯的关注。1882年袁、何随淮军吴长庆去朝鲜平乱,吴班师回原防地,而袁世凯率3000人留驻朝鲜借资镇压,何宗莲亦被留用,何逐渐成为袁世凯的心腹之人。 1895年袁世凯接管“定武军”学堂,在天津小站练兵,仿照德国军队的建制,编制新建陆军。此时,何宗莲入学堂习武,毕业后立即被提拔为左翼步兵前队领官,后升营管带、标统。在此期间,何宗莲的侄子何锋钰前来小站求职,正好袁世凯有事来到何的营房,即往查看叙旧,何正愁无法安置其侄,见袁来大喜,即叫何锋钰拜见,不料袁一见何锋钰大为赏识,说:“这小子长得又魁伟,心眼又多,是个官胚子,就认我干爹吧。”何锋钰即跪下磕头,口称义父。这样一来何宗莲与袁世凯的关系就更近了。 杨度这才知道第一师不可作为依仗,只是如此一来,北京已经危如累卵不可留,但是如果袁世凯出走北京,那么天下人会怎么看,这些都是杨度不敢说的。 “我不走,天子守国门,日本鬼子来了,我就战死在金銮殿上!”袁世凯黑着脸说道,到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第七师第八师神勇了,如果第七师第八师顶不住的话,天津距离北京不过两百多里,快的话两三天就到了,跑又能跑出去多少人马。 袁世凯心中还有一点侥幸之心,万一日本人没有这般凶猛,等到冯国璋和段祺瑞的四大镇回来,就能跟日本六个师团掰掰手腕,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挡住,不让张斩专美于前。 不过很快的,卫队队长又一次打破了袁世凯的美梦:“报告大总统,第七师溃败,现在只有第八师还在抵抗,日本三个师团已经杀过来了!” “啊!”袁世凯惊得手一哆嗦,茶杯从手上掉了下来,摔得粉碎“怎么会这么快,快点找外交部长,让他跟英国人交涉,这样侵略我国,已经犯了国际法的!”说着说着,袁世凯脑袋一歪,嘴里吐出白沫,人也摔倒在地。 “大帅!”冯国璋等人大惊失色,一起围了上去……。 1913年7月14日,民国第一任总统袁世凯气急攻心,中风瘫痪,失去了领袖的北洋政府慌成一团! ~~~~~~~~~~~~~~~~~~~~~~~~~~~~~~~~~~~~~~~~~~ 接下来就是张大总统的时代了! 第一百零八章 火中取栗 第一百零八章 火中取栗 老袁一中风,北京城顿时乱了套。为啥呢,袁世凯布置的太厉害了,在他之下就是冯国璋段祺瑞,两人半斤八两,谁都压不倒谁,这样还有个不乱的,还有一点,老袁学的是清朝那一套掣肘之手段,冯国璋段祺瑞的主力都拆的天南海北,京城这边只有老袁的两个师拱卫,现在被日本人突破天津,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军队守卫京师。 就在冯国璋段祺瑞头疼如斗的时候,麻烦事情又来了,南方各省宣布东南互保,意思就是说由得日本人在北方和四川折腾,东南这些省是一概不管的,这一手可厉害,说是釜底抽薪也好,说是上屋抽梯也罢,一下子就把北洋系逼到了悬崖边上。 最后冯国璋和段祺瑞也没有达成妥协,眼看日本人转眼就要压过来。冯国璋前脚先走,段祺瑞后脚就到,兄弟两个把京城让给了日本人,各自会自己地盘招兵买马,偌大的北洋系在袁世凯中风之后,竟然散的七零八落,也不知道袁世凯知道了,心里如何打算。 不说别袁世凯中风之后还能想起啥,见袁大总统没有露面,冯国璋段祺瑞也看不到人影,京城里面的老百姓可都毛了。小日本可不是好东西,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这样是留在京城,没准就是家破人亡的后果,还说民国新气象,跟前请有什么区别,都城都被人占了,开国没几年,亡国像就出来了。 这天早上,早早的城门就开了,大群大群的人从门洞里面挤出来,慌张的往远处逃难,这世道不行了,要变天了!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逃难的人哭嚎着从门洞走出,离开这个曾经的风水宝地,北京城被哭嚎声笼罩着。 就在这时候,在火车站方向突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不过淹没在嘈杂的声浪之中,只有眼尖的人才看到,走过来的是一支军队,最前面的人一套呢子上将军服,骑在一匹白马之上,身后是一面迎风招展的黑龙旗,身后八人一队,踏着整齐的步伐鱼贯而出。 “是……我们的军队!”随着这支部队靠近城门,越来越多的逃难者看到了这支军队,兴奋地议论着:“好威武的军队!”这种情绪像是可以传染一样,更多的人停下来,看着这只威武之师,谁都不知道这支部队是哪里来的,到哪里去,想要做些什么,但是威武的军姿无疑赢得了许多人的信心。 骑马的将军走到城门前,做了一个手势,整只军队顿时停下脚步,肃静无声的看着自己的统帅,这支队伍前端已经到达正阳门,后面却还在火车站。一眼看不到边际,却在这名将军的一个手势下站立如松,国朝名将虽多,却没有那个能做到这一点。 看了看城门,张斩挺直身躯,长长地吸了口气,这口气吸得极长,绵绵密密似乎永无止歇。这就是历史的味道,北京城-八朝古都,现在已经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造化之神奇用怎么样的语言形容都不为过份,本以为自己要蛰伏五年,等到袁世凯死后民国失去民心之后再谋统一,没想到人算天算之下,竟然被自己争取到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如今袁世凯中风,北洋系分成两派,京城落在自己手中,斯情斯景,颇有些曹孟德得天子于草莽间,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态势,只是现在已经没有天子,只有一座京城等待自己守卫,也只有守住了这座京城,自己才能名正言顺的组织内阁,吊民伐罪! 缓缓吐出胸中之气,让这股气息融入京城的历史之中,前面的路还很艰难,日军倾国而动,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一场漫漫无期的战斗。三年五年还是八年十年,但是无论如何,张斩都不会逃避这场战斗,这也是自己作为天命者必须做的事情! “进城!” 大军滚滚入龙,开进了北京城! “据我们内线报告,北洋政府首脑袁世凯已经中风,现在北京已经变成空城,没有任何守军守卫,最有可能继承袁世凯衣钵的段祺瑞已经率先退出了北京,准备回到老巢发展自己的势力,他的两个嫡系师现在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他能调动的只不过是一些零散部队。”在第四军大本营内,冈村宁次悠闲地看着战术地图,在这张地图上,北洋军已经被切割包围,只有第八师还保留着建制,但是在六个师团的合围下,冈村宁次认为第八师顶不了几天。 “还有其他的消息吗,比如张斩。”出于谨慎,岗村宁次还是问了一句,没想到问了这一句之后,得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消息。 “什么,张斩封锁津浦路?什么时候?” “不知道。大约是两天之前吧。” “巴嘎!”一向温和的冈村宁次猛的站起来,紧张的走到地图前,一把撕下战术地图,换上了大比例尺的战略地图,手指在津浦路上比了一下,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冈村副参谋长,你不会认为张斩会来北京吧!”总参谋长山本存中上将不无调侃的说道,在他看来如果张斩来了,就会陷入被合围的陷阱,不但山东的老巢保不住,连北京也坐不稳。到时候解决山东问题的两个军六个师团腾出手来,张斩的五六万人根本不够看的。 冈村宁次脸色凝重:“赶快准备接应第四师团,要不然就晚了。” “啊!” 夜色下,一支日本师团正在奋勇前进,但是从他们的行进的队型来看,这只部队更像是一支打了败仗的军队,在被第一远征军婉拒之后,接着又被第二军第三军婉拒之后,第四师团终于搭上了第四远征军的船队,实际上日本国内的十三个常备师团已经全部开往中国,所以第四师团才勉强搭船,如果有一个师团被留在日本,那就一定是第四师团,实际上很多人都对第四师团能够搭船报以惊奇的心态,在他们看来,就算预备役也比第四师团有资格上船。 大阪第四师团,代号“淀”[萨评:这个代号可谓独出心裁,其他的日本陆军师团代号多 有尚武精神的象征,比如第二师团是“勇”,第九师团是“武”等等,第四师团这个“淀”字的来源是因为有一条淀川河横穿大阪最繁华的梅田商业区,用这个代号真是既有乡土气息,又带有招财进宝的吉利。。。]属于日军中的资格最老的师团之一,下辖四个联队,标准甲等配备,其核心为第八联队,因在日俄战争中屡战屡败,获得“败不怕的八联队”之勇名 不过第四师团在国内战斗中,表现出来的英勇让人敬佩明治三十八年,第四师团二等兵松井洋二在大阪市中心闯红灯和执勤警察发生冲突,事情越闹越大,最后师团长寺内寿一为了“维护大日本皇军的尊严”,毅然带兵砸了警察所,史称“大阪Go-Stop事件”,第四师团的“武勇”可见一斑。 在北洋第七师崩溃之前,大阪师团的伤病人数居高不下,虽然没有交战的记录。但是很多人都中了枪伤,从下船到集合,足足用了四天工夫,原因是动员令下达后,师团内的急病患者激增,放眼望去,满营都是因为五花八门原因要求留守的官兵。 激动的联队长怒而亲自坐镇医务室,参加诊断,即便如此还是有大量的士兵成为病号 第四师团大量人员战前减员。凑巧的是,当其他师团浴血奋战的时候,第四师团的位置最好,距离战局最远,在前线打成一片的时候,第四师团竟然可以稍微改动一下路线,就可以直抵北京。 最重要的是,直抵无人防守的北京,马上的,第四师团官兵仿佛吃了*药一般骤然充满了火力,塞得满满的战地医院瞬间清空,不少官兵表示就算带兵也要赶赴前线,一边还在万分懊丧的抱怨居然没有机会打上一仗。 于是在其他师团灰头土脸的时候,行进在进北京的大道上的军队成了齐装满员,精神饱满的第四师团,成了最威武的部队,拼死搏杀,伤兵满营的第十三师团如果光看样子的话,恐怕连给第四师团提鞋都不配。 第四师团走了一夜,等到快要白天的时候终于发现,距离北京已经不远了,按照参谋的计算,这一晚上走了二十五里,只要再走六天就到了…..。最主要的是,前面发现了一只敌军。这下可把第四师团的精神头吓没了。 这只中国军队是第七师残部,好容易突围出来,虽说逃了一条命,但是拼杀数日,枪炮损失殆尽,,战斗力锐减。拼命走了一晚上,天亮的时候发现同一条路上出现了一支装备精良的日军部队,数量最少一个旅团! 还有什么好说的,跑吧!第七师残部顿时换乱起来离开大道向附近的山区逃离。以当时日军的士气和作战习惯,中国军队几乎肯定会遭到追击,而以当时中国军队的状态,一个大败仗恐怕是跑不了的,说不定还会全军覆没。 奇怪的是,很久却没有发现日军的追兵,第七师残部的指挥官惊奇之余派人打探,却见那支日军如临大敌地布置了警戒哨,但丝毫没有追击的意思,相反,还在公路两侧堂而皇之的烧起饭来! 时间紧迫,绕道的话说不定就会被日军合围,第七师残部横下一条心,硬着头皮横穿大路,结果 – 一路平安。在松了一口气之后,第七师残部碰到了另外一只军队,正是张斩率领的救国军第三军第四军,看到人数众多的救国军,第七师残部可算找到了主心骨。战场上也不多话,第七师残部所有士官升一级,直接成了第四军第七师的骨干。 “第四师团?”张斩面容古怪,在日本派遣军中,第一军是名副其实的强军,第一第二师团都是相当强悍的对手,就算第三师团稍弱,也是响当当的狠角色。第二军稍差一些,不过也不烦第五师团第十七师团这样的拼命三郎,第三军就相对更差一些,只有第九师团还算可以,而第四军已经属于最差的一类师团,第四师团番号这么靠前,按理说不会编进第四军吧。 突然间张斩想明白了,原来是大阪师团啊,想到这里,张斩不由得感慨老天爷照顾,这支部队可比的上北京城里面的尊贵第一师,打仗是不行的,跑路的本事大大的有。在抗日战争中第四师团南下,每次参战,中国军队一听是“大阪师团”,往往士气倍增,踊跃突袭逆袭,各部抢着和第四师团交战。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有力打击下,刚到前线的第四师团猝不及防,确实吃了几个窝囊的败仗,这样的情况甚至牵连了友军,以至于友邻部队向十一军司令部抱怨 – “有第四师团参战,本来能打赢的仗,因为敌军士气大振,也会打输。。。” 第十一军看看的确是这道理,自此同样是甲等配置的师团,前线出现的番号就总是第三,第十三这样的师团,而第四师团就专心在后方“待机”了。中间出了个军司令官不信邪,派第四师团在长沙会战中打主攻,结果第四师团一进长沙就被赶了出来,全线溃败,司令官灰头土脸地回了日本。 长沙会战中第四师团的表现给它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结果就是淀兵团成了“丧门 星”,哪个军都不敢要。大本营只好将其改为直辖部队,长期驻扎上海。这回中国军队就想打第四师团都够不着,无奈又发生了第四师团人员向中共军的新四军倒卖药品的事情,让大本营十分懊恼。 虽然说第四师团窝囊,毕竟是甲种师团,老兵多,有经验的下级军官多。当时日军前线 各师团和中国军队作战损失很大,急需补充训练有素的人员,既然第四师团作为整体作 战不利,上司便不时抽调其人员补充到其他师团,也算是物尽其用。然而,这些人员的 作用可就不好说了。 第一零六师团本来就也是出身大阪,所以第四师团的补充官兵来了以后很容易适应,而 他们的老乡也不时从第四师团过来探望。一零六师团的官兵很快就发现他们之间的告别很新鲜。日军各部的临别致词(挨拶)都有自己的特色,比如第二师团的官兵告别时,如果战况较好,就说“武运长久”,如果情况不妙,就说“九段坂见” 。 然而,第四师团的官兵告别时,其词却是:“保重贵体” ,让听到的一零六师团军官们哑然。还有一部分兵员转到了第六十八师团和第三十四师团。这两个师团在衡阳和芷江打了几场苦战。 战斗一开始,第四师团的老兵又故伎重演,从军官,士官到老兵纷纷入院,消极但合理地拒绝作战。当然,也有些人循规蹈矩的投入了战斗。这一段时间的战斗中国军队投入了极大的力量,师团损失很大,芷江一战,从第四师团转来的中队长就战死了四个。负伤的老兵到医院的时候那些“养病”的前辈们还要问 – “你为什么要这样玩命阿?”至于自己不愿意参战的原因么,也有老兵这样解释 – 听说这次出击我们是担任佯攻的,这很没有意思,如果是主攻么,那自然是要好好打一仗喽。 第四师团包括其他的大阪部队,为什么在日军中这样独树一帜呢?要说关西人不会打仗也没道理,因为同样出身关西的京都宇都宫师团就很能打。原战车小队长福田,即作家司马辽太郎有一个很好的分析。他认为这个原因是大阪地域的独特文化造成的。在古代日本各地,基本的社会结构是普通平民即农民,土地和人身都依附于诸侯,即大名,而诸侯服从于天皇。这种长期不变的社会结构导致日本形成了上下级关系严格,尊崇对上级的效忠,富有服从精神的文化特点。这也是日本军队的普遍狂热“效忠天皇”的心理基础。 然而大阪却有点儿不同,这个地方是随着商业发展起来的,居民多与商业有关,所以对大名掌握的土地并不象农民那样看重,对大名的尊重十分有限。反之,围绕着税收,捐税等等,大阪的平民几百年如一日还要和大名斗智斗勇,讨价还价,所谓忠诚,是完全谈不上了。 于是,作为领主的领主,天皇的地位也就于其他地方不大一样。二战中的大阪人毫不否认自己会为“大日本帝国” 为天皇而死,然而,大阪人却不会急着去“为天皇而死,为大日本帝国而死”,所以。。。能不死还是不死。看待命令,大阪人也习惯的要“讨价还价”,“斤斤计较”,不会象其他部队那样闭着眼睛执行到底。于是在第四师团内部有所谓“无益的牺牲不要付出”,“不合理的战斗不要参加”,“穷途的敌军不要追”的三不要原则。或许商人的本性,决定了大阪人根本就不适合参军吧。 既然是这样的军队,那可真是老天爷眷顾啊,不打都不好意思啊,张斩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可怕的弧度。 第一百零九章 棋逢对手 第一百零九章 棋逢对手 攻击在日本第四师团最美好的时间-吃中午饭的时候打响。这让第四师团的将士十分不满,一边嘟囔着“在别人吃饭的时候偷袭,是世界上最没品的人才做的事情。”一边拿起枪准备好好抵抗一下,这也是第四师团不常有的壮举,但是在知道面对的敌人是张斩的救国军之后,第四师团明智的开始转进,并很快变成了遍地逃跑。 “什么,张斩来了!”冈村宁次站起身,震惊于听到的这个消息,在他的想法张斩的救国军战斗力虽然强悍,但是面对的第二军第三军都是强兵,根本不可能脱身过来的,北京很重要不假,但是也没有重要到放弃山东。另外一点,张斩是怎么来的! “张斩确实是个人杰,他把津浦路的所有火车一律扣下,然后把全部四个师装车,一昼夜就到了北京,现在我们要赶快布置好,第四师团已经全面溃败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等到他们回来,我就电请大本营,把这些败类的番号取消。”山本存中上将点出了奥妙所在,如果能够在此之前点出来,冈村宁次会惊为天人,如果像现在这样做个事后诸葛亮,只能得到冈村宁次一点点的尊敬,更多的是对张斩的赞叹。 “张斩真是厉害,能有这样的对手,是我的荣幸啊!”冈村宁次虚伪的说道,其实面对这样一支曾经歼灭过第一师团,重创第二师团的猛虎军队,冈村宁次并不觉得手上六个师团有什么用处,无论从师团长还是从个人战斗意志,以及单兵作战素质来说,手上的六个师团都不及第一师团。 而对手张斩的情况,冈村宁次则是根据日照战役来推算的,与陆大内阁那些偏执狂不同,冈村宁次更多的注意到张斩救国军的实力,能够突破两个精锐师团的结合部,然后合围一个师团,将其全部歼灭,这种战斗力已经足以称道,至于后面的重创第二师团,相对来说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在冈村宁次看来,如果不是第二师团过于鲁莽的话。至少可以少死三千人,在黑暗中追击优势敌军,结果遭到痛击,这不是自找的吗! 在战争迷雾的影响下(战争是充满不确实性的领域。战争中行动所依据的情况有四分之三好像隐藏在云雾里一样,是或多或少不确实的。)冈村宁次并没有看到,造成第一师团全灭和第二师团重创的那一段,无线电的混乱让两个师团迎头对撞了一次,造成了超过五千人的伤亡,已经战斗力的透支,在战后第二师团的检讨会中,第二师团的将士更多的把损失归结于敌人的勇武,而不是战术失措。 所以现在冈村宁次考虑的是,如何应对如同老虎一般勇猛的对手,现在除了第四师团之外,五个师团有一个在大沽口到天津之间,与第八师保持接触,而剩下四个师团则排在第八师两翼,把第八师牢牢地含在嘴里,这种布置在张斩来援之前是恰当的,但是现在张斩来了,这种布置简直跟**一样。敞开大腿等待宾客来到。 “把第十一师团和第十二师团转进吧,他们的位置太靠前了,很容易遭到敌军的攻击!”冈村宁次小心翼翼的建议道,哪怕是他这样不太讲究的人,再说到撤退或者转进的时候,也不得不慎重一些,陆大的流毒可不是那么容易清除掉的。 “也只能这样了。”山本村中上将叹了口气,他本来是个边缘的将军,从明治到大正,都是兢兢业业的做人,凭借一个老好人的称号混到了退休,退休前临时提拔成为上将,本以为接下来怎么也不会轮到他出场打仗,却没有想到战争升级,论资排辈他这个最后的上将也当上了第四派遣军的司令。 当上了司令之后的山本存中上将并没有什么不同,还是凡事好好好,对小字辈的冈村宁次也是一样的毫无脾气,没有一点老前辈的自觉,只要是冈村宁次的决定,他从来没有一次否决的表示,第四军指挥部内已经给这个老好人一个外号“冈村宁次的传声筒。” 传声筒再次发挥作用之后,第四军开始了忙碌的准备活动,调动阵型,准备防御工事,事实证明没有做好这些东西的部队都成了鬼,就算日本人在食古不化强调进攻,这些事情还是一定要做的。 “你说张斩会选择哪一点进攻呢?”说话的是第四军总参谋长,中将田中又一,从这个名字上可以看到一个因为生了太多孩子而烦恼的父亲的形象。田中中将却因为这个名字有着别人不具备的好运,无论那次升级,田中中将的名字都会给负责提拔的人深刻的印象“又一吗,既然是这么说了,就加上你吧,真是难为情,名字竟然取得这么好,想不帮一把都不行啊!” 所以田中又一中将两年一小提,五年一大提,竟然是逢缺即补,那个位子都坐的稳稳地,等到该提拔的时候就会提拔,被人称作军中福将。当然有了这样一员福将,还有一个老好人的第四军,作战部分就只能依赖于冈村宁次这样一个叛逆般的存在了。 “不知道,我想大约会在左翼,因为第四师的部队正在左侧转进。”按理说在这么近战的时候,冈村宁次不应该在想些其它的什么,但是不可遏制的,冈村宁次脑海里面浮现出来的竟然是…..。 如果是宋朝的话,我的军队就是牛皋作为主帅兼副帅,在明朝就是朱大海,在唐朝就是程咬金。汉朝就是樊哙,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冈村宁次的遐想被一道紧急电报打断:“第十三师团遭到猛烈猛击,第二十六旅团旅团长阵亡!” 第十三师团成立于日俄战争末期,日军在本土的师团都已投入到满州的前线,而本土一个师团也没有,相当空虚。在这状态之下,1905年4月四个师团(第13、14、15、16)被新设立。这时,日本为了在日俄战争之后的议和占有利的局面,所以立即计划占领萨哈林。编成之后作为独立第13师团被派往萨哈林。 作为先锋的是步兵第25旅团(步兵第49、50连队和野炮兵第19连队第1大队),于7月7日在萨哈林登陆,直扑萨哈林南部。而师团主力于7月24日在萨哈林北部登陆。8月1日萨哈林的俄军投降。第13师团在萨哈林的战术任务完成。9月波兹马斯议和条约被签订,南萨哈林变成了日本的领地。 在第四军的六个师团里面,第十三师团还是有一定的战斗力,但是没有想到遭到张斩的打击之后,竟然这么快就出现了溃败的局势,冈村宁次顾不上惊讶,因为第四军的军部就在第十三师团后面二十公里处,一旦第十三师团被击溃之后,第四军军部就会暴露在救国军的火力之下,再退就要掉进海里了,如今大沽口到处都是装备,难道要再来一次日照战役,将大日本帝国的全部荣誉成就那个人的辉煌武勋吗? 有些人在危急的时候会变得手足无措,有些人会自暴自弃,但是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在危机时刻会迸发出无比的冷静,比平时更有战斗力。冈村宁次就是这样的人,虽然第十三师团的噩耗一个接着一个,但是冈村宁次站在地图前面,命令如流水一般的下达,四个师团有条不紊的向后交替撤退,如果说张斩的进攻像是惊涛骇浪一般的话,冈村宁次的防守就像千层纸一般,缓缓地吸收着伤害,战线虽然摇摇欲坠,却怎么也不会崩溃! “竟然还有这样的将领。”在前指,张斩疲惫的揉了揉眼睛,由于睡眠不够,眼睛已经深陷进去,在击溃了第四师团之后,张斩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线的战机,率领军队大胆突进,将第八师解救出来,然后在交替掩护撤退中大量杀伤敌人。 有一度张斩甚至感觉到,有那么一丝的机会可以奠定胜局,但是在对手强韧的判断面前,张斩发现虽然救国军还占据优势。却始终没办法转换为胜势,也许这就是救国军第三军第四军的极限吧,第一次上战场的初哥,就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已经难能可贵,自己的想法实在有点过于苛刻了吧。 “交替掩护,撤退!”在张斩的命令下,救国军的撤退如同教科书一般精准,左中右三股部队此起彼伏,面对十五万日军从容而走,日本军队此时摄于张斩之威,竟然没有一支军队敢于阻拦,眼睁睁的看着张斩的六万人撤走。 “古之名将行战皆有定数,知其然亦不能胜,张斩真有古之名将之风,如果相同数量的军队,我不如张斩。“冈村宁次看着地图上不断远去的蓝色箭头,不由慨叹道。 “不过,这么一来,山东不就空了吗?”田中又一说完看了看老好人山本存中上将“山本君,要不要发电报到御前总指挥部,汇报一下救国军的动向。” “当然,张斩的勇猛一如楚霸王,决战决胜十荡十决,但是最后还是要输在战略上,丢掉山东,首尾不能相顾,我倒想看看,张斩还有什么回天的本事。命令下去,第四军全部步步为营,向西切断津浦路,务必将张斩的主力拖在北京,等到山东解决之后,我们四个军铁壁合围,看张斩能打多少人马!” 徐徐退进廊坊,张斩面色如常,战斗虽然激烈,不过伤亡却不大,由于坐了火车而来,部队的也不是很疲惫,但是这里面的秘密却带着和巨大的风险,如果不能瞒天过海的话,被日本人识破,恐怕后果极其危险。 原本张斩是不担心日本人识破这种计谋的,这种计谋有时候甚至类似于一种阳谋,就算让日本人看到所有表面的东西,他们也不一定能够识破这个计谋, 但是今天张斩感觉到了对手的强劲,这种对手哪怕捕捉到一丝痕迹,都可能推演出整个计谋,正如诸葛亮可以轻松搞定曹真,但是却搞不定司马懿一样,到了自己现在的水准,兵力远比一切计谋更有效,三倍的兵力差足以让大部分计谋无效,只有现在实行的这种双重计谋,才有成功的可能。 “报告!” “进来!” “第七师第八师全体军官都决定参加救国军,第一师也同意了。” “好,马上整编军队,修建防御工事!”张斩看着窗外的夜色“还有,把故宫的国宝整理完毕,全部发火车运走!” “是!”传令兵行礼之后走了出去,张斩一个人坐在指挥部里面,眼睛盯着廊坊,似乎想要盯出一朵花来。 廊坊历史悠久,廊坊在春秋战国时为燕国封疆,秦代属渔阳郡、广阳郡、巨鹿郡,两汉、三国时属幽州;唐代属幽州、蓟州、瀛州;宋、辽时属河北东路、南京道,为双方争夺地区;元代属中书省,明代属顺天府,清代属直隶。雍正年间顺天府设四路飞虎厅,廊坊安次以南的6县属北京南路,三河、香河县属北京东路;民国属京兆特别区; 1898年京山铁路(北京—山海关)在廊坊设站,成为近代廊坊发展的开端。1900年八国联军由天津大沽口登陆,沿京山线向北京进犯,在廊坊----落垡一带的铁路沿线遭受义和团的反击,在廊坊火车站附近发生了近代中国历史上重要的义和团廊坊大捷事件。今天在廊坊老火车站以西的菜豆庄村内有一土堆高台,据说就是义和团当年操练演兵的将台。这是“廊坊”这两个字第一次与中国历史紧密联系在一起。 十五年后,廊坊第二次与中国的历史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是成是败都维系在这个弹丸之地。 之后的十几天,在廊坊发生的战斗无一例外的处于一种奇怪的模式,通常以一方出动连级作战单位作为开端,然后迅速的战斗之后,挑起战斗的一方同样迅速的脱离战斗,然后双方相安无事,与其说成战斗更不如说成是演习。 之所以没有发生追击战,日本一方的想法比较容易理解,第四师团惨败,第十三师团遭到重创,这些都需要时间去弥补,如果能够在这种小型战斗中维持不胜不败的局面,对于恢复士气有很大的好处,等到士气恢复了,凭借人数优势结束战斗,这才是最稳妥的王者之道。 而张斩这边的原因就复杂的多,比如旅途劳累,比如需要整合部队,又或者水土不服,看起来都有些道理,却都不能解释张斩的奇怪举动,如果说张斩因为这些原因放弃决战的话,却又有那么一点点不合理的感觉。 这天早上,张斩去了大总统府,拜见已经中风的袁世凯,似乎是感觉到了张斩的到来,已经说不出话来的老人倔强的抬起头,眼中的光芒前所未有的强烈,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总统的大印,就像不想放弃玩具的孩童。 这让张斩十分为难,在临时召开的民国会议上,张斩顺利的高票当选民国第二任总统,任期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可以说位子都坐不热乎,但是大总统就是大总统,张斩得到这个位子之后,已经成为中国名义上的掌控者,虽然还有直系皖系奉系军阀的存在,但是张斩有能力摆平这些持不同政见者。 唯一的麻烦就在于,总统的大印还在袁世凯手上,无论袁世凯的家人用了什么手段,都没办法把大印从袁世凯的手上夺下来,垂暮老人的全部念头,都聚集在这颗小小的总统印上,最后张斩也没办法,只好重新制作一个总统印,旧的总统印留给袁世凯做个念想,谁知道这个特例成为常例,民国的每一任总统卸任的时候,都可以选择留下手中的总统印,做一个珍贵的纪念。 成为总统之后,张斩面对的是四分五裂的各方势力,北洋军阀分裂成为直系皖系奉系三大块,河南是袁世凯的老巢,不属于冯段任何一人,袁世凯的几个儿子都不能统帅,但是要自立的话,五个师的师长资历相差不多,谁都不服谁,如果能够掌握这部分兵力,对于掌控北方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张斩派出李岱青游说河南五师,不知道是故意遗漏还是胸有成竹,对于山东不利的战况,无论是李岱青还是张斩,都出现了平时少有的迟钝。 ~~~~~~~~~~~~~~~~~~~~~~~~~~~~~~~~~ 大家想想看,到底张斩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为什么援军的番号变成了第三军第四军,而不是第一军第二军,猜中有奖啊 第一百一十章 布局河南 第一百一十章 布局河南 河南地处黄河中下游。东汉王朝建都洛阳,河南更成了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达到了鼎盛的阶段。之后在三国以及两晋、南北朝时代,河南战乱连年,农业、手工业生产遭到严重破坏,失去了政治经济中心的地位,饶是如此,河南在中国的地位仍然举足轻重。 在河南的路上,李岱青把河南的人物理了一遍,按照张斩的意思,只要河南督军赵倜不投靠日本人,保持津浦路通畅,这次谈判就算成功,如果能够把河南的这几位实权派的兵力抽调一些上来的话,那就是组好的结果了。 赵倜字周人,河南汝南县人。幼年家贫,读书不多,然聪明好学,又有胆量。投军以后,以身体强壮魁梧,文笔通畅。为上司所赏识,升为哨官。庚子年毅军与八国联军战于杨村,败退至保定,队伍整理时赵升管带,以后护送慈禧、光绪至西安。两宫回銮后,以护驾有功升左翼统领。后调热河剿匪,抚蒙匪宝子瑞(即宝德全)等有功,晋升翼长,调驻通州卫戍北京。清末时,赵倜官至参将。 1911年10月22日(辛亥九月初一),陕西新军起义,光复西安。清廷命河南陆军一协攻占了潼关,企图西进,扑灭陕西**。时秦陇复汉军(陕西**军临时称号)大统领张凤翙率部击败清军收复潼关。 清廷复命赵倜率毅军16营附大炮18门经京汉路转豫西,增援豫军,进攻陕西**军。赵倜仗优势兵力,克阌乡并将潼关夺回。清廷升赵为广东雷州镇台,以奖其功。1911年12月30日**军得援军反攻,赵倜不支,弃潼关东退。**军乘胜追击,连败之于灵宝、陕州,一直把他迫退到洛阳。 清廷恨赵败,尽革其以前参将、镇台等官职,仅留翼长现职,着其戴罪立功,以观后效。姜桂题又增派毅军4营为助。袁世凯再起后,又先后增派陆军第六镇第十二协周符麟部及陆军第二镇王占元部协助赵倜反攻。连克渑池、陕州、灵宝,复占潼关。这次西攻,虽有袁世凯的第二、第六镇各一部为助,但赵倜所率毅军20营实为主攻力量。 赵倜虽连胜于豫西,且再克潼关,但是**的形式已经不可逆转,遂议和。之后赵倜带部队开驻豫西阌乡、灵宝、陕州一带,周符麟部移驻洛阳,王占元部开回郑州,把潼关防务交与陕西**军。 1912年2月,虽东路议和停战,而陕西西面的甘军攻势正盛,围乾州,陷醴泉,其先头部队且扰及咸阳,威胁省城。时清帝已退位,袁世凯虽下令甘军停战,但甘军统帅升允仍一意孤行,挥兵东进。袁世凯怕西北战事迁延会影响他之大计,乃复派赵倜率毅军20营入陕。 这次派赵入陕的目的不是打陕西**军,而是准备万一升允仍不听命令停战时。即令赵倜帮着**军打甘军,因为升允的甘军侵陕是为了“勤王”,对袁也是不利的。袁世凯还有更深一步的用心,就是把甘军侵陕问题解决之后,就把毅军留驻陕西,以防陕西**军捣乱,作为他预置在西北的一颗棋子。 赵倜率部入陕后,驻军于省城之兴平、武功一带,时西路也正在与甘军进行和议,故张凤翙未令毅军参加作战,赵倜带了卫队一营驻在西安。毅军所驻之兴平、武功一带是陕西盛产鸦片的地区,烟土价极贱,5角一两(那时北京烟土价每两5元)。毅军过去驻热河时,就常做这个买卖,于是官兵都争着收买烟土,继而抢劫,终于自由行动,形同哗变,其散兵及小部被当地民团到处截击,死伤极多。 1913年春,赵毅奉袁世凯电令逮捕张士秀和晋南警备司令李岐山及其以下的**党人。 张士秀和警备司令李岐山及其以下的党人当时是与陕西**军一致的,在山西属于晋南派,是反对阎锡山的,民元时经袁政府认可。到民2阎锡山要撤换张、李,张、李及晋南民党反对阎命。 阎锡山电袁世凯说张、李抗命不交代。袁乃打电报给赵倜,令其就近带兵过河逮捕张、李及其以下党人,解京法办。赵倜带了三个营由茅津渡过黄河,夜行军到运城。张士秀、李岐山不知赵来何事,出城迎接。即被赵扣押,入城后还陆续逮捕了景豹卿等党人十多人。 1912年,白朗率农民军起于豫西之鲁山、宝丰等县,后转战于豫、鄂、皖、陕、甘数省。赵倜跟踪追击白朗军,由豫南追至鄂北,由鄂北追至豫西南,再由豫西南追入陕西、甘肃平凉附近,复又追回豫西。 白朗军由陕境入豫西时,刘镇华之镇嵩军正驻防豫西,刘奉令迎击,并向袁世凯大报其战胜和消灭白朗军的文章,继派分统张治公带着一颗用油炸过的人头,说是白朗的首级,亲到开封见段祺瑞(时段任豫督)呈缴。段祺瑞不识真假,也就据以转报袁世凯,说白朗确被镇嵩军打死,其残部亦陆续被镇嵩军击溃消灭,以了却他督豫督剿白朗军的任务。 当时白朗军所到之处,官吏谈虎色变,即外国驻华使馆亦根据其在各地的教堂学校和洋商机构之密报,咸感震惊。甚而租界报纸还绘影绘声地把白朗描绘成天人样的人物。及段祺瑞陆续转报上来刘镇华的“捷报”,袁世凯自然是不管真假,都予以公布。作为对国内外宣传的根据。袁氏为了证实白朗军确被消灭,白朗确被打死,还赏了镇嵩军10万元,叙任张治公为陆军少将,刘镇华为陆军中将(他俩过去都是没有军衔的),以奖其功。 及赵倜带毅军由陕西追入豫西并把大体情况摸清后,愤刘镇华没费力气,坐夺自己追剿白朗军之功,乃气骂说:“我跋山涉水,跑了几千里路的腿,竟抵不住刘镇华的一个油炸鬼 (指刘镇华呈缴的油炸人头)!”便向袁、段详报自己追击白朗军的功绩。并把到豫西后查明的白朗病死日期及地点和白朗军自动解体溃散情形一并报告,这无异驳斥了刘镇华如何击溃白朗军和打死白朗的种种谎报。 袁世凯已公布了消灭白朗军的作战经过并已明令奖叙了刘镇华,自不好再出尔反尔另事更张,致损自己威信。时值段祺瑞内调,且审在剿办白朗军的各部队中,赵倜始终追击不懈,功苦俱有,乃任赵倜为宏威将军,俾以主豫。 毅军虽非北洋军正统,但也算旁支,毅军总统姜桂题又是袁世凯的世交长辈(姜桂题与袁叔保恒是把兄弟,故常以“老四”呼袁而不称大总统),袁极尊重之。赵倜是姜部下有功大将,且自民国以来,屡次调遣作战,赵均表现驯顺服从,较之正统北洋将领,有过之无不及,于是在袁心目中对赵倜有良好印象。 再一层关系,袁是河南项城人,赵是河南汝南人,两县相距甚近,二人算是小同乡。袁氏乡土观念很重,想选一个河南人当河南督军,民元曾任张镇芳(袁的表弟)督豫,搞得乱七八糟被免职。赵倜体态雄壮,相貌端厚,袁看他像个“福将”的样子(袁氏恒喜从体态相貌取人),故这次选上了他当将军。 在袁氏召见赵倜决定任他将军时,勉励赵说:“项(城)汝(南)接壤,真是地灵人杰,中原任重,且属乡邦,好自为之,毋负我望。”赵倜感激地立正鞠躬,连连回答:“是,是。决不辜负大总统栽培。” 从这些资料上看,赵倜为人善战,是一个难得的猛将,与袁世凯的关系密切,短时间内不会投靠到斩哥的门下。李岱青略微叹了口气,转而去看其他的资料。 时河南军队状况如下: 河南陆军第一师分驻于豫东、豫北,师长张锡元,其第一旅旅长成慎,第二旅旅长柴德贵。 河南陆军第三旅驻豫南,旅长王毓芬。 中央第二混成旅旅长兼奉天先锋马队吴庆桐驻南阳。 镇嵩军驻洛阳及豫西一带,统领为刘镇华。 另外还有清巡防营编制的前路巡防营七、八营分驻豫南各县,统领田作霖;左路巡防营四、五营分驻豫东各县,统领周茂荪;右路巡防营二、三营分驻淅川、内乡各县,统领马文德。 赵倜到任后,根据当时制度,他电请任宝德全为归德镇守使,丁香玲为豫西镇守使,万有田为豫北镇守使,吴庆桐为南阳镇守使,袁氏均照准。四镇守使中除吴庆桐外,余三人都是赵统带多年的毅军统领。他的毅军20营也随着宝、丁、万三镇守使分布于豫东、豫西、豫北重要地区。 赵倜与豫西的土大王刘镇华是有矛盾的。早在l913年时,赵军驻防陕州尔西地区,刘军驻防洛阳和洛河上游一带,防地不但接近而且交错,刘视赵军为客军,时有去之独占豫西的意图;赵视刘部为土匪,对之防备甚严。 有了这些资料,李岱青心里有数,只是这些资料不像是仓促间寻得,张斩到底用什么方法,把河南省这些要员大吏的资料搞到手的,李岱青却是想不出来,想及这项工作的艰巨程度,李岱青不禁骇然。 到了洛阳之后,李岱青先拜见了赵倜,虽然贵为豫督,但是赵倜知道李岱青的分量,亲自出门相迎,两人并排而行,不分先后,给足了李岱青面子,等到宾主落座之后,闲聊多时之后,赵倜方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李大人辛苦了,不知这次来豫,有什么需要小弟做的?” 李岱青笑了:“无他,只是…..。”李岱青说到这里看了看左右,赵倜心中有数,手一挥遣散众人。 见客厅里面只有两个人,李岱青才轻轻说道:“张代总统的意思是,白朗危害河南,着赵都督带兵剿灭,等到剿灭白朗之后,抽调一部分人马支援抗战。” 赵倜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白朗祸乱河南,烧杀抢掠无数,能够把白朗消灭,对于他这个豫督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至于抽调人马的事情,等到白朗平定之后,张斩还在不在总统的位子都难说的,自然可以放到后面处理了。 “好说好说,既然是张大总统的意思,我一定照办,另外还有件事,”赵倜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了看李岱青,心里揣摩着李岱青的想法,有没有借劲使力的机会。 赵倜在当时环境中,最不放心的还是河南陆军第一师师长张锡元,不放心的程度在河南主人之上。因为其他人的资格浅,没有顶替他的可能,而张锡元是北洋军中的老资格,且在河南军队中实力最大,有随时与自己争取督位的危险。 故赵倜对张锡元是明与之交(也拜了把兄弟)以笼络之,暗中却向袁世凯请求把河南陆军第一师番号取消,分编为两个混成旅以便指挥灵活。袁世凯本来是准备准如所请,把张锡元调任将军府中将参军。却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日军抢滩大沽口,袁世凯中风,这件事就耽搁了,事情没办,电报可是发出去了,要是张斩找到这个由头,把电报给张看的话,恐怕豫督这个位子就要换人了。 “赵都督请讲无妨,张总统也有一件事相商。”李岱青眼睛微微一眨,已经把赵倜的心思摸了个透,赵倜到底是军人出身,虽然心思较一般军人复杂许多,但是在李岱青这样的人尖看来,不过如反掌观纹一般清楚。 “当初我电请大总统取消河南第一师番号,不知道张大总统如何处置。” “哦,这件事总统没说,不过既然赵倜有此建议,大总统自然会妥善考虑,只是抽调河南第一师离豫,赵都督难道不心疼吗?”李岱青的话带着一股寒气说了出来。 “啊!”赵倜心里一愣,取消河南第一师番号只不过是为了取消,张锡元的师长名分,让老张无处立足而已,河南第一师还是掌握在他的手里,可是按照李岱青这么一说,竟然是要把河南第一师从河南抽走,调到张斩那边去,这可是狠狠地挖了一块肉。 赵倜有心想要说明白些,却不敢说的太明白,这要是让张锡元知道,说不定马上就投靠张斩了。赵倜心里盘算了几下,最后还是心疼的决定放弃河南第一师,第一师走了可以再建,张锡元要是在河南,豫督的位子就是不稳,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坐稳豫督的位子先。 “心疼倒是心疼,只是如今日寇入侵,赵某不才,也想为国尽一份力。” “说得好,张大总统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这是张大总统的要求,你看下…..。” 赵倜接过来一看,原来是要求赵倜于一年之内把河南省境内的兵要地理(包括地形、要隘、山川、水陆交通线和运输能力、城镇房屋和人口、粮秣储存集散情况等等有关行军作战、宿营、补给所需要的地理资料)调查完毕,并绘制成图。 在赵倜看来,这件事做起来不难,里面透露的意思有点难以寻思,难道张斩准备作战不利之后就撤军到河南吗,这里不是四川,民众与张斩隔着好几层皮,南撤下来根本受不住的,更何况还要一年时间,无论直隶战场还是山东战场到时候都分出了胜负,做这些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河南的事情就这么顺当的办好了,顺利的程度还要超乎李岱青的想象,也让张斩心里多了一点底气。 ~~~~~~~~~~~~~~~~~~~~~~~~~~~~~~~~~~~~~~~~~~~~~~~~~~~~~~~~~~~~~~~~~~~~~~~~ 接收民国之后,张斩才知道民国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全国约有八十个师,每师以需饷银十二万两计,月需九百六十万两,年需一亿一千五百二十万两。如果再具体:当时南北双方兵数共有九十五万九千八百零八人(约合九十个师),饷数共有一亿一千二百七十五万二千八百六十多元,较之满清,饷数几增一倍。 兵多了有时候也不是坏事,但是现在的民国并不需要这么多军队,需要的是能够上战场的军队、现在出现在抗日战场上的军队,就只有张斩的四个军十万人出头,扩编之后也只有五个军十三万人,与日本派遣军相比不到日军人数的一半。 剩下的八十万人中,训练水准与救国军第一军第二军相当的不过三五万,剩余的部队不是枪械不行,就是人员训练不成,真到了战场,连一半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这样的军队纯属镇压人民,耗费国家军饷的作用。 等到战事一了,就要好好清理军队了,张斩皱了皱眉头,将视线转到了山东的地图上,在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蓝点,日本精锐第三师团牢牢地钉在这个小蓝点上,在小蓝点后面是七八道蓝色箭头,几乎将沂蒙区笼罩在蓝色的海洋之中,在蓝色的海洋中,几道微弱的红色隐藏在蓝点周围,几乎与蓝点融合在一起。 http://www.qidian.com/Book/1713450.aspx 莫笑我弱,咱的小妾都是元婴真妃; 别看我小,暖床丫头也是金丹玉仙; 一个练气期的小修士,却让绝顶的仙子垂青,这是为何? 一个修真界的小菜鸟,却享尽了仙皇至尊也梦寐以求的艳福……! 第一百一十一章 瞒天过海 第一百一十一章 瞒天过海 这天清晨十分,天空上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将大沽口笼罩在一层雨雾之中。在大沽口日军第四军指挥部内,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清晰有力,一老一少白头黑发各做一边,在方寸间拼死搏杀。 冈村宁次手执黑棋,额头上已经都是汗水,却也顾不上擦,看着由右边蜿蜒到棋盘中间的黑棋大龙。这条黑棋形状很怪,无论是谁看上去都是薄弱的棋,就连冈村宁次也不知道要怎么补棋才好,不过不补棋的话,冈村宁次觉得只要对方一扭断开中间与右边的联系,将中间与右边的棋分断开,局势就没办法挽回了。 冈村宁次最后还是在中间处补了一手,满头白发的山本存中微微一笑,迅即出手,在棋盘上重重拍下一子,冈村宁次一一反常态,落子如飞,这盘棋很快就下完了,冈村宁次首先站了起来,苦笑道:“还是输了。是我棋力不行,也许张斩会有不一样的办法吧。” 山本存中摇头道:“冈村,你太谦虚了,张斩虽然厉害,但是并不见得比你更强,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不会选择这样一条道路,也许更希望走一条稳稳当当扩充实力,然后积聚力量一举夺得天下吧,现在虽然是花团锦簇,但是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现,接下来的就是烈火烹油!” 冈村宁次点点头,如今第四军已经进入状态,与张斩的主力较量的时候不落下风,凭借数量优势开始稳步扩张,对于北京已经隐隐形成合围之势,张斩的军队在吸收了第七第八师以及第一师之后,人数也达到了十万。 但是听说张斩竟然将收编的部队与本部混编,短时间内战斗力大降,无法进行大规模攻坚战,也许融合了五万军队之后救国军的实力大涨,但在短期之内,至少在山东直隶战事结束之前,这只军队的实力只能按照五万人计算。 冈村宁次想不明白,一向进退有度的张斩,为什么会犯下这样明显的错误。如今山东全境几近落入第二军第三军之手。山东一旦丢失,张斩就只能困守北京,到时候三十万大军合围,张斩手上的十万人能抵抗多久?更不要说其中有五万人是新收入囊中的北洋军。 绝代名将,难道要因为这个小小的执着陨落吗? 冈村宁次叹息着,收起了棋盘上的棋子。 在另外一个地方,张斩也在看山东地图,经过了这么多时间的酝酿,在强大的敌人面前成功的将战略意图隐藏起来,直到最后的一刻才引爆这颗定时炸弹,张斩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岱青兄,你知道什么时候抽烟最好吗?” 李岱青微笑不语。 张斩也不说话,将香烟放在烟灰缸上,指了指地图上的蓝点“当你的敌人灰飞烟灭的时候,那时候抽的烟才是最好的烟。” 李岱青大笑:“好一个斩哥,别人都以为你为了救中国,宁愿牺牲救国军和自己,却没有想到你竟然瞒天过海,来了这么一通!” “凌晨四点,开始总攻!”张斩重重的敲在蓝点的地方,距离总攻开始还有八个小时! 枣庄。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是地里干活的人都回家了,如今小鬼子祸害人,见到晚上不回家的就抓,敢跑的就开枪,庄子里面已经有好些人被抓了去,听说是修公路,修好了再往沟里面埋。 脚步声擦擦做声,一支鬼子小队巡逻而来,枣庄区小队的一个民兵暗中数着步数,感觉日本鬼子进了地方,就用力把手中的绳子一拉。 “轰的一声!”一颗土地雷在巡逻队中间爆炸,无数的陶瓷碎片呼啸着切割在鬼子身上,顿时炸翻了三五个,巡逻队顿时趴下,拉动抢栓的声音此起彼伏,尖锐的枪声顿时响了起来,将民兵所在的地方笼罩。 那个民兵一跃而起,想要通过路旁的胡同脱身,可惜动作慢了些,在空中就中了好几发子弹,打着旋的飞了出去,直撞到一堵围墙才停下来,鲜血已经染红了一面墙。 “妈….。”他喃喃自语,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几个鬼子,够本了,他幸福的闭上眼睛。 救国军的地雷变成了拉发式的地雷,救国军施行这种地雷战时。会选拔出额外果敢和灵活的战士一名,在间隔地雷只是十几米远的地方(再远也许拉雷就困难了)控制拉火装置。他会看管日军的行进。只有本地雷可以造成最好的杀伤结果时,才会拉火。 当然,救国军的士兵也因此会遭到未死伤日军的追射,面对极大的生命危急。日军时常在遭到地雷攻击后,看到拉火的救国军军战士从隐藏的位置一跃而起,飞速地奔驰脱节。只有在山东这种武术之乡,才能找到足够的身手矫健的士兵。 埋下去就没法管的“踏发(压发)地雷”的掷中率,肯定不若有专人控制的“拉发地雷”压发地雷掷中率较差。如果事先经历对敌情做细致的观察研讨,机动灵敏地举行埋设,掷中率还可以升高些”。但是,在日军大兵压境、猖狂扫荡的景况下,“做细致的观察研讨”是极其困难的。要想狠狠打击日军,就经常使用掷中率高的拉发地雷。 并且压发地雷缺点不止于此,没有看雷的,如果日军使用老乡趟地雷的话,很难防止误伤。就算打赢了,救国军的民兵部队也不敢追击,怕地雷误炸自身。 安排专门的战士在间隔地雷只是十几米远的地方控制地雷,实在在仇敌眼皮底下拉响地雷,便是地雷战中务必采纳的战法了。认真控制拉发地雷的救国军军战士或民兵,有一个专门的称谓唤“拉雷手”。 他们看管日军的行进。只有本地雷可以造成最好的杀伤结果时,猛地一拉地雷的雷绳……这样近间隔拉响地雷的战法。雷同拉响手榴弹伏击仇敌。但是却比用手榴弹伏击结果更好。 “拉雷手”可以等日军走到地雷的左右再拉雷绳,投掷手榴弹却难有这样的准头。倘使也潜匿在“只是十几米远”的间隔投掷手榴弹,大幅度抬起家体、摇晃手臂的作为,显然会提前透露自己——“拉雷手”却可以在完全隐藏的景况下,用极小的作为拉动地雷的雷绳。 但是这种改进带来的危险程度却是大幅度的增加,像牺牲的民兵这样的例子,在山东大地上随时都在上演,为了保护家园,这些朴实的汉子奉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在一个月的围剿中,日本第二军第三军虽然进展顺利,直接打到了枣庄。但是战线过长,兵力极度分散,给暗中活动的山东民兵不少机会,一个月之间,光是被地雷炸死炸伤的人数就达到一万三千多人,而且民兵手上的地雷威力越来越大,也给山东派遣军司令大山岩以巨大的困扰。 救国军地雷阵厉害! 原本还好些,只是一些铁制的地雷,工兵用心些搜索,基本上伤不到人,但是很快的救国军的地雷就升级了。铁地雷没了,埋的地雷改成石头做的地雷,里面都是些黑火药,四里八乡都能找到原料,只是黄色炸药改成黑色炸药,威力降低了不少,但是杀伤力翻了不止一倍。 城扫荡踩上地雷,威力依然是“鬼子突然变成个黑不溜丘浑身冒青烟的灶王爷,怪叫着又蹦又跳。”但是,这之后事情可就不一样了,伤,是不重,但受伤的地方很快不是大面积溃烂,就是奇痒难熬,发黑坏死红线穿心不一而足,不但军医束手无策,而且伤员极为痛苦,竟有日军用刺刀给自己截肢的事情发生。 日本方面百般研究,始终弄不清救国军的地雷里放了什么,敌伪方面纷纷传言救国军的地雷现在是“神秘武器”,伪军称为“一粘死”。 其实一点儿也不神秘。狼毒巴豆加砒霜,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东西有多恶,救国军的地雷里就加了这些“佐料”,而且,这些药一旦发现有效,也不一定需要从城里买,发动群众去采。乡下的草郎中分辨几味药材可不是难事。 问题是,单个拿出来这些药都有的治,要是混在一起,谁知道该怎么治,至少日本的军医是不知道,为了找到这个药方的解药,日本人下了很大心思,最后找了一个翻译,又找了一个没爆炸的石头地雷,虽然石头地雷靠探测器探不出来,可是用手工找还是能找出来的,找出来之后给这个翻译来了一地雷,然后让翻译找救国军想办法。 翻译两条腿很快就开始烂,每日哀号不已,要死要活。托人找到了救国军敌工部,求救国军老爷给“解药”,并且表示,如果治好,一定弃暗投明,暗中为救国军做事,违者天诛地灭。(救国军根本不难找,白天找到山东任何一个村子,在大钟底下说句有事,晚上就有人蒙面来找。) 就这么着解药到手了,但是没等日本鬼子高兴多长时间,地雷里面的调料换了,感情狼毒巴豆成本太高,砒霜也是金贵,又比这些更好的东西,不但价格便宜的要死,还到处都有,日本鬼子根本禁止不来的。 地雷里加入了晒干的人畜粪便效果奇好,这一招据说还是北宋的时候,陆文龙他爹发明的,那时候还没有地雷,陆将军就烧热了往下浇,把金兵浇的魂飞魄散。所以从六月以后,这种东西就成了当地地雷的标准装药。 这下就算神仙来了也治炙不药了,部队只好手工排雷,几个工兵掘着屁股在前面探雷,大队人马在后面荷枪实弹待命,速度慢不说,士兵得多紧张。不过很快的,救国军又想出新的招数,让大山岩头疼无比。 事先安排好斗斗组、偷袭组,互助、掩护“拉雷手”退却;在“拉雷手”从此跑的路上再预先埋好“压发地雷”,以阻击追赶而来的日军——这都是救国军常用的想法。 救国军乃至采纳“拉雷掩护拉雷”的战术,埋在路上的头一个地雷拉响了以后,日军搜山,民兵就跑。等到日军拼死追赶的时候。常常中了第二个拉雷。原来在民兵准备逃脱的路上,预先埋了第二个拉雷,仇敌追来时,治理第二个拉雷的民兵把导线拉了……”在这样战术的打击之下,真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在失去了主力之后,救国军的民兵用另外一种办法抵抗着大山岩的部队,让大山岩感觉到,只能取得暂时的胜利,如果不能承受每个月高达五千到八千的伤亡,日军根本不可能永久的占领这个庞大的帝国。 这天晚上,吉田刚石正在写日记,他是东京大学的学生,平时就喜欢写日记,到了军队里面还没有改变这样的习惯。唯一不太一样的,就是吉田刚石知道,这场战争永远不会结束。 “25日,第一中队开始在塞里东侧一公里处创造炮楼。与此同时,为了掩护这一据点的建筑,第三中队(中队长近藤大尉)第四中队(中队长柴山茂中尉)和第一中队携手,由近藤大尉指挥,在塞里周围连日举行扫荡。救国军军则回避正面战斗,但时常以冷枪冷弹袭扰我军。 持续加入征伐已经到达了两个月,这次作战渐近尾声。31昼夜里**,队伍再次从大辛店向西南边出发。我由于过于疲劳,在行军中居然睡着了,而且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中走了大概一个小时。猛然,“轰”的一声巨响把我从梦中叫醒,诧异中昂首看去,正看到当前一根十米高的庞大火柱腾空而起。 与此同时,感触我身边有人倒地并发出啼声。但是,夜黑暗我无法看清他们。三木卫生军曹匆忙从军医背囊(日军卫生士官的偕行装具,用于就寝救助和应急治理的医疗用品)中取开始电,光芒下可以看到约有十名官兵倒在地上痛楚挣扎。经历确认,无线电通讯班全数职员,包罗北拮班长以下九人均为地雷所伤。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暗中,仰仗仅有一支手电的微光举行救助之困难具体无法想象。和子弹伤,刀伤差别,地雷不规定的破片造成的伤口反常杂乱,治理起来可不是简略的事务。匆忙中,尽其所能地给全数受伤的官兵注射了破感冒血清和坏疽血清。九人的景况全部清查治理完毕,东方的天空已经放亮。此时,才不妨从相近的村落招来保安队并弄来一些门板充任担架,由两个小队护送伤员后送到大辛店。 由于这一事件,两个小队返回之前,整个征伐队只能留在原地歇息。这样又足足守候了三个小时。只是两三名救国军军,就把一个大队的征伐队折腾得狼狈万状,真是不知若何形容才好。 这次事件遇到的不是一般压发地雷,而是拉发地雷。应用拉发地雷,是救国军军作战效果很高,而我军甚为害怕的一种战术。这种战术主要是民兵应用,但队伍由于这种战术发生的殉难者触目皆是。 这一战术的作战模式大概是这样的:夜间,看管并觉察日军征伐队从宿营地出发,救国军军会派出两三名奔驰敏捷的民兵,预先赶到我军进发的前线线路上守候。他们在路上埋设地雷并关闭伪装网,安排拉火索。为了到达“一击必杀”的目标,他们借助遮蔽物在只是十米远的地方隐藏,其方向通常选择骑马的日军军官。他们会在方向踏上地雷的一刹时,拉发地雷并奉陪着爆炸一跃而起,如狡兔般脱节。 由于他们熟识地形,要想抓住他们真实并非易事。但是,这种活动,倘使不是额外矫捷和灵活的人也无法完成。 趁便说一下,这次被炸的无线电通讯班并非骑马,而是步行的。其时的行军序列是这样的。哨兵,即第一中队(指挥班,一个机枪分队,两个小队)。随后是本部。最后背是第三中队(指挥班,一个机枪分队,两个小队)和第四中队(指挥班,一个机枪分队,两个小队)。 本部的行军按次是 -- 直辖分队,传令,后勤副官,近藤大尉,三名文告秘书官,军医,管帐,无线电通讯班,卫生救护班,侦察马队,迫击炮小队,行李班(弹药,粮秣) 救国军军放过了作为哨兵的第一中队,方向直指本部的骑马军官们。但是,由于操纵上也许有点耽搁,地雷正在紧随军官后面行军的无线电通讯班脚下爆炸。我则正走在无线电通讯班后背,要是走得快恐怕也不免受伤,倒是侥幸地躲过了一劫。 “由此,也可以看到和救国军军作战的困难了。焦土政策加上救国军军高明的闪避战法,让日军武器和战术上的上风完全无法发挥出来。” 吉田刚石合上日记,等待黎明的到来,在睡着的一刹那,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浮世绘里面的场景,无数的尸体对叠在一起,组成了高高的山峰。 第一百一十二章 气吞万里如虎 第一百一十二章 气吞万里如虎 “总攻凌晨四点开始。现在对表!”在山东前线指挥部内,福尔贝克掏出怀表,仔细的报出时间“现在是…整,对表!” 高翔、彭旭、王铁樵还有吴佩孚四个师长掏出怀表,时间校正完毕。 “吴佩孚!” “到!” “你师负责拿下北面的官桥镇,切断枣庄之地与外界的联系。” “保证完成任务!”吴佩孚身子一挺,行了一个军礼,在两个月的反围剿中,吴佩孚表现出色,终于成为第一师的师长,第一师的另外两个老资格团长,也对吴佩孚心服口服,认为这个秀才能力不在老师长李长信之下。 “高翔!” “到!” “你师负责从黑风口发起攻击,将枣庄外围的圣山拿下,彻底堵死枣庄之敌的北上路线,然后攻击日军外围北大山、大红头山、叮当山阵地。” “是!” “彭旭!” “到!” “你部布防与微山湖一线” “是!” “王铁樵!” “到!” “你部有地道进入枣庄内部,中心开花!” “是!” 布置好任务之后,福尔贝克看着四个师长“诸位都是战场的常胜将军,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祝各位马到成功!” “是!”四位师长一起回答,然后迅速离开指挥室。屋子里面只剩下福尔贝克和几个参谋,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福尔贝克不禁想起了张斩,这个素来奉行实力才是一切的年轻领袖,却总是在作战中兵出险招。而奉行正兵奇胜的自己,却总是带领大部队以压倒性优势取胜,还真有点南辕北辙的意思呢。 枣庄战斗准时于四点开展,日本第三师团的师部所在处遭到了第一波攻击!如今的山东,已经变成了地下王国,地道到处都是,日本人虽然知道地道的存在,却没有办法阻止,十几万士兵再厉害,在挖坑道方面也没办法跟三千万老百姓相比的,张斩第一次用人民的力量完成了对日寇的抵抗。 枣庄早就建设了无数条地道,其中一条就是直接通向第三师团师部的,除非第三师团师部不在枣庄,否则肯定会成为一条地道的出口,第三师团在日军序列中排名第三,战斗力也是前三的师团。 又名名古屋师团,编组地:名古屋。第三师团的前身为明治六年(1873年)1月成立的名古屋镇台,明治21年(1888年)日本政府对全国军制进行改革,当时全国六个镇台中,名古屋镇台改制为第三师团,就日本近代建军史而言第三师团也是日本200多个师团中最早成立的新式陆军之一;第三师团几乎参予了所有日本近代的重大战争,包括甲午战争、日俄战争、西伯利亚出兵、山东出兵等。是唯一一只从开战到投降一直在中国战场作战的甲种师团 这样一支部队,出的猛将也非常的多。比如桂太郎、儿玉源太郎等,到了1913年,师团长变成了上原勇作中将,因为在山东作战不利,被调到参谋本部,第三师团师团长由上原勇作冈市之助中将担任,这人作战能力不够,不过是个老好人一般的人物,唯一的优点就是听话,深得陆大内阁的欢心。 当冈市之助中将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形势已经无法挽回,师部周围都是榴弹的爆炸声,不时的还能听到惨叫声,敌人似乎是从地下冒出来一样,直接出现在冈市之助中将的周围。 “巴嘎!冲锋,与外面的戍守部队汇合!”冈市之助中将拔出指挥刀,奋勇的朝外面冲去,这种武勇如果在一百年前也许会成为英雄,但是在热兵器飞速发展的时代,这种武勇带来的只是无谓的牺牲,还没有冲出门口。冈市之助中将就被一枚小榴弹击中,浑身都是弹片,只抽搐了一会就死了。此时,第三师团师部全灭。 而在枣庄外围,第三师团直属队三千多人得知师部被袭之后,马上组织兵力抢救师部,只是给他们的时间实在太少,王铁樵的部队行动如风,在第三师团直属队反应过来之前完成分割包围,到上午九点已经将第三师团直属队残部一千多人压缩到枣庄东面的一个小区域内,日军凭借民房构筑的临时工事顽抗,希望能得到附近友军的支援。 “目前第三师团师部的残部龟缩在刘全德家为主的七处民房内,其中刘全德家是五进五出的青砖大瓦房,地势也比较开阔,是这个防御工事的主要支撑点,我们冲了几次都没有冲下来,死伤也比较大,到目前累计减员四百多人,已经暂时放弃进攻,等待重武器到来。”王铁樵说的有点不好意思,第三师现在的编制已经将近两万人,占了这么多优势,还没有迅速解决第三师团师部,让他很有压力。 “你们觉得要怎么打?”福尔贝克看着地图,心里有点其它的想法,不管第三师团师部残余怎么折腾,他们的命运都不会有改变,现在要担心的还是日军援兵,现在他手上有四个绝对主力师将近七万人。面对的是敌人两个军十八万人,数量上劣势明显,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围点打援,有效的歼灭敌人,对于扭转战场形式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如果能够把这个机会抓住,消灭一部分或者大部分零落在山东全省的日寇,救国军就会处在一个非常有利的地位,进可攻退可守,反而是日寇兵力分散在山东京津两地,首尾不能呼应,人数虽多却不能用全力,败亡之日不远。 “我的想法就是挖地道,把小日本炸到天上去!”彭旭笑眯眯的说道。 “我也想过挖地道,但是时间太长了,等到把这些小日本全部炸到天上去,至少要四五天时间,小日本的其他部队全都杀过来了,到时候被这些部队粘着,被迫进行主力决战,我们可是要吃大亏的。”王铁樵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不好处理啊!”高翔也是摇头,大山岩的用兵绵密,第三师团的两个旅团距离团部一天的距离,最迟明天早上就回到。而第五第六第七师团距离枣庄也不过三天的距离,更远处的第八第九还有第十一、第十四师团也不过距离五天的路程,这些都是满编的两万的师团,加起来十五六万,比救国军多出来一倍,战斗力也是日军中的翘楚,如果一个处理不好,被日军团团包围,救国军恐怕还要遭受巨大的损失。 “能不能从沂蒙区挺进滨海区,将日寇散布在各区的零散兵力吃掉,一来一去也能吃掉不少敌军。”吴佩孚的话引起众人的兴趣。在得到山东大部分的地盘之后,日本人拆开了一些非主力部队,将其分散到各个村,负责平时的治安,这些部队一般只有十几个士兵,就算县一级的也不过一个中队三百多人,打起来既不费力又能恢复战区的规模,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狭路相逢勇者胜,大家看下能不能打,日本人虽然人数多,但是并不是聚在一起,而是分散开来的,如果我们如期吃掉第三师团的两个旅团,那么只会碰到第五第六第七三个师团,如果我们抓紧时间的话,寻机歼灭一部,这样的话兵力就会占据优势,然后在击败第二股敌军,等待第八第九还有第十一、第十四师团远道而来,不是有那句话叫做千里疾驰,必蹶上将军吗,经过五天疾驰的话,这些师团的战斗力可能没有想象的那么强大呢!” 福尔贝克的话说完,指挥室内一片寂静,就连一向敢想敢做的王铁樵都愣住了,张开大嘴愣愣的看着福尔贝克:“参谋长,您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八万人想要消灭十五万人,好像自打有火枪以来的历史上还没有过这样的吧。” “不,1814年伟大的拿破仑曾经用三万人击败了十万联军,当时的情况是(拿破仑)要用7万法军要对抗50万联军部队。情况虽然糟糕,但是皇帝仍然保持着信心,他注意到了布吕歇尔的普军与施瓦增贝格的奥军并没集中,而是分头向巴黎行进。 皇帝决定集中灵活的部队将这两支大军各个击破。2月10日到14日,4天4场胜利,连续4次击败布吕歇尔。4日内让联军伤亡1万7,法军才损失3千人不到。当时的情况与现在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就…..。“吴佩孚迟疑道。 “开打吧!“剩下三个师长的眼中,已经冒出了兴奋的神情。 “电报总指挥部,汇报作战计划,请示一号。“ “好,气吞万里如虎,打仗就要这样,回电,祝成功,临阵决断不必事事请示,一切由总参谋长决定。”电报拍完之后,张斩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自己在山东该有多好,手握精锐部队,对几乎相当于自身一倍的强敌展开猛攻,收获一场震惊世界的胜利,成为这场显赫胜利的领导者…..。 张斩并不担心山东战役的胜负,敌分而我专,敌疲而我精,又有山东三千万老百姓的支持,部队完全可以客服人数上的劣势,依靠内线灵活机动的集中优势兵力,将敌人各个击破,尤其是日本军队守望相助,以逸待劳围点打援,足以弥补人数上的劣势。 只是张斩也知道,这些事情只能想想,福尔贝克的战略眼光并不差于自己,战术能力也是极为出众,有他坐镇山东,日本鬼子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反倒是山东战斗一旦激烈起来,日本方面肯定会对京津方面救国军的实力产生怀疑,之前的试探很可能就会转为强攻,到时候恐怕手上的十万杂牌军应付不来啊!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张斩下达命令,全部部队后撤。北洋第七师,北洋第八师由津浦路直送到山东,既然手上的十万人不能抵挡敌人的进攻,那么索性把最有战斗力的部分送到山东,加大山东战役的胜算,而剩下的八万杂牌中的杂牌,一个萝卜一个坑,全部缩到廊坊防线之内。 在坦克没有发明之前,战壕战的防守一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这一点在马恩河和索姆河战役中表现的十分明显,防守一方凭借重机枪和铁丝网,就能取得相当于进攻方两倍的优势,就算能够突破,进攻防守方造成的损失也是二比一。 但是这样做,无疑是放弃了全部的进攻,一旦被日军团团围住,张斩自身就会陷入了极其危险的境地,如果山东战役不能取得大胜,进而扭转山东局势,抽调出人马解围平津的话,用不了多久廊坊就会被数目超过自身一倍的日军围困起来,最后在弹尽粮绝,全军覆没。 只是在这个时代,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不行险怎么能赢呢,怀着这样的想法,张斩最后一个走进了廊坊的防御阵地。 “张斩全面收缩?”在京津派遣军第四军指挥部内,冈村宁次看着手上的报告,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把报告交给山本存中,冈村宁次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张斩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示之以弱,yin*我军上当。” 山本存中点点头:“不愧是小诸葛,听说山东枣庄,第三师团已经抓住了山东救国军的主力,正在激烈作战中,第二军第三军十五万人正在星夜兼程,到时候铁壁合围,足以肃清山东全境,张斩这时候着急,却有些晚了。” 田中又一笑道:“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出战,等到张斩丢掉山东之后,等待张斩撤退的那一刻吧,张斩不会笨到连这些都不知道吧。” 指挥部内一阵欢笑声。 师部被困,第三师团第五旅团马上做出了反应,发挥超乎寻常的速度,只用了一天一夜就赶到了枣庄,但是他们没有预料到,他们迎来的是一场惨烈的战斗…..。 战斗在早上五点打响,日第五旅团的大部分人还在酣睡的时候,吴佩孚的第一师就迅猛的插进两个联队之间的结合部,将第五旅团的两个联队迅猛分割开来,等到第五旅团清醒过来的时候,面对的救国军人数已经达到了三个师五万余人,而彭旭的第四师已经挡在黑山口一线,将第五旅团稳稳关在包围圈之中。 “报告!第九联队顶不住了,请求支援!”在第五旅团的指挥室内,无线电电报员紧张的汇报情况,远处的炮火声隆隆,指挥使内不时的掉下一些灰土,那是日本的105口径重炮,却被救国军缴获,成为救国军攻击日军的利器。 “叫他顶住,我现在没有人手,如果顶不住,就提头来见吧!”第五旅团的松井少将气急败坏的怒吼道,在发现了被包围之后,他几次想要突围,但是队伍建制已经乱了,几次突围都被密集的火力打了回来,救国军的火力之猛,对于素来讲究集团冲锋的第五旅团来说,简直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报告,第十联队也请求支援!” “叫他们自己想办法!”松井少将努力的摇了摇头,看着战术地图,地图上的一个小小的地形引起了他的注意。在靠近微山湖的边上有一个小小的环形山,如果全军突围到这里的话,就可以据守环形山等待援兵,现在松井少将已经不期望能够解救师部,他可以肯定,救国军的实力大部分都在这里,至于北京那边的军队,最多就是一些杂牌罢了。 既然明白身处险地,松井少将马上做出了决定,第五旅团两个联队分头突围,到微山湖边上的环形山处集合,命令下达之后,第五旅团使出了吃奶得劲,拼命的朝微山湖边上的环形山靠拢。 “报告,敌人第五旅团向西北方向逃窜,第一师希望能够放围三放一,请总部指示。” 福尔贝克看了看地图,心里有些不解,西北方向是微山湖方向,一马平川的无险可守,日军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举动呢?不过既然日本人做出不可理解的举动,对于救国军来说能够轻松取得胜利,也是一件好事,福尔贝克点点头“好,让出一条道路,让日本鬼子看到一点希望也好。” 于是在救国军有意无意的防水下,第五旅团在付出了损失近半士兵之后,成功的突围到了微山湖畔的环形山的位置上,只是放眼看过去一片草地,环形山在那里?一直到死,松井少将都不明白,为什么地图上的环形山不见了! 在张斩进入山东之后,各乡镇都严查奸细,所以日本人的地图都是好几个月之前的,最新的地图还没有到手,其中像是环形山这样的构造,有一些被张斩有意的炸毁,第五旅团的不幸正是基于此。 ~~~~~~~~~~~~~~~~~~~~~~~~~~~~~~~ 求订阅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义者必亡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义者必亡 微山湖位于山东省南部的微山县。它和昭阳湖、南阳湖、独山湖共同构成了中国十大淡水湖之一——南四湖,南北长120公里,东西最宽处达25公里,是中国北方最大的淡水湖泊。 如今正是盛夏时分,南四湖上的万顷荷花齐开,湖面上的绿叶红花接天映日,水面上渔船穿梭其间,好一派锦绣风光!在靠近岸边的湖面上,一叶扁舟悠然自得,老渔翁头戴斗笠立于船头,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孙女身穿肚兜趴在船尾,船中间的船帮上支出去几个竹竿,十几只鱼鹰镇定自若的抓住竹竿,俨然大将军状。 “爷爷,快看!抓鱼!”孙女指着浮出水面的一头鱼鹰,银铃般的笑声传出去好远。 老渔翁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拿出笊篱一捞,就把那头鱼鹰捞到船上,用手轻轻一挤,一条四鼻鲤鱼已经拿到了手。老渔翁就拿了鲤鱼去逗孙女,小孙女眉开眼笑。用手去抓鲤鱼,却怎么也抓不牢,不过她也不以为意,只是笑声不断,沉浸在这个有趣的游戏之中。 “轰”一声巨响之后,岸边的地方冒出浓烟,打破了微山湖的喧闹,距离岸边不远的渔船像受了惊得小鸟一般,飞快的朝荷花深处划去,老渔翁看了看炮弹打来的方向,紧紧地闭上了嘴 岸边狼狈的跑来一群士兵,他们黑衣黑裤,到拖着着带刺刀的长枪,看上去像是一群叫花子,等他们来到岸边的时候,发现已经看不到一艘渔船,这些士兵正是第三师团第五旅团的日军,在突围之后想要凭借环形山据守,却发现环形山已经不存在,在平坦宽敞的平原上遭到致命打击之后,侥幸逃到微山湖湖边的残部。 “松井阁下,现在怎么办?”看着一望无垠的荷花海,一名参谋不知所措的问道,在日本最大的湖是琵琶湖,看起来也没有这么大,如果没有渔船的话,根本没办法逃走的。 “拿地图来!”松井少将再次看了看地图。现在他是三面受敌,残部根本顶不了多久,如果不能找到一艘小船的话…..。在生死关头,松井少将并不比参谋高明多少,都将希望寄托在毫无可能的渔船上。 “喊话,渡我们过去重赏,每人一百块!” 荷花深处,老渔翁掏出了旱烟袋,大口大口的抽着,烟雾把他的脸扭曲成各种形状,看上去倒像是地狱中的索命无常,小孙女还是笑意妍妍的逗弄那条四鼻鲤鱼,经过无数次失败,小楠楠终于把四鼻鲤鱼丢进水盆里面,有了水四鼻鲤鱼游得飞快,尾巴不时的打起小水花,小水花喷溅到小楠楠脸上,于是银铃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渔翁叹了口气,骨节粗大的手掌摸到了小囡囡的头上,眼泪却掉了下去:“乖女。” “爷爷乖。”小女孩不明白为什么爷爷要哭,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晚上让你多喝一杯酒。不哭。” 老渔翁脸上浮出一丝笑容,用大手拍了拍小囡囡的头“好,乖!” 下一刻他的声音被一阵密集的机枪声掩盖! “机枪手准备!”见喊话无效,松井少将大怒,在他的想法中,只有一种办法是最有效的,那就是杀戮。支那人惧怕杀戮,只要做出足够的杀戮,就能征服支那,在松井少将看来,之所以没有扫平山东,唯一的一个原因就是杀的不够多,三个月才杀了二十万,一年也才八十万,要杀的话就要一次性杀他的尸山血海,才能有效的震慑支那人。 机枪开始射击,密集的子弹扫射下,荷花丛纷纷倒下,露出光秃秃的荷花杆,湖面似乎一刹那间萧瑟了很多,从一个丰腴迷人的**变成了一个满目苍夷的老妪,一些躲得不够远的渔船暴露了出来,很多船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子弹击中,更多的船家跳进水中,躲避横飞的子弹。 “乖!你怎么了!”渔船上,老渔翁看着孙女,手突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一抹鲜红的血迹正在小囡囡身上迅速扩散。 “爷爷,我好冷。好疼!你说我是不是要见爸爸妈妈了,我好想他们。”小囡囡眼中滴下大颗的眼泪“爸爸,妈妈!”在失去爸爸妈妈两个月之后,懂事的小囡囡终于第一次露出了小女孩应该有的柔弱,也许是最后一次。 “小囡囡,爷爷带你去看病,你会没事的。”枪声不时的响起,有些扎进水面就炸了开,小囡囡就是被这样的弹片伤到的,如果及时送到微山岛上,说不定还能救活,老渔翁奋力的划桨,听凭子弹在身后飞。 但是有一发子弹从小囡囡的脸上直飞过去,如果再低一些,就会把小囡囡的头打爆,就像儿子那样,老渔翁见过儿子的尸体,脑袋都爆掉了,根本拼凑不起来,苦命的孩子,现在剩下的唯一一个根苗,自己怎么说都要保住啊。 老渔翁把船划到另外一艘船边上,把小孙女交给船主。十几只鱼鹰也交到船主手上,如果自己回不来,那些鱼鹰就是给船主的报酬,如果自己能回来,还要靠这些鱼鹰还债呢,湖里的老少爷们都是实在人,有些话根本不用说的。 办好这些之后,老渔翁看了看昏迷中的小囡囡,调转船头朝岸边划去,嘴里大叫道:“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来渡人了!” “哈哈哈。果然来了!”松井少将见来人了,高兴地哈哈大笑,似乎这样就可以把第五旅团大部分被歼的耻辱消掉,此时他已经打定主意,只要船家把他渡到对岸,下船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老头杀死,以免他透露风声。 渔船还没有靠岸,日军就抢成一团,这时候日军没有谦让意思,早走一步就是生,晚走一步就是死,岸边的日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小小的渔船只能装三五个人,谁上谁下都是问题,最后还是让领导先走的思想发挥效力,松井少将和几个参谋上了小船,老船夫承诺尽快回来渡下一批,然后就在吱嘎声中摇船远去 而在岸边的千八百日军等不到老船夫了,在老船夫的船影消失在天际的时候,第一师三个团围了过来,日军没有投降,救国军并不接受几个师团的俘虏,第三师团杀戮最重,更是救国军一个不留的对象。 不过日军也没有奋起抵抗,他们已经被救国军杀的吓破了胆,宁愿跳水求生也不敢面对救国军的炮火,于是荷花荡里面出现很多水线,名古屋湖泊众多,很多日本人的水性都很好,如果凭借水性躲到荷花荡里面,等到救国军走了再回来,说不定还能逃出一条性命。 不过救国军的动作很快,其实并不需要多快,日本人刚才用来射击的机枪还架着,那时候是用来寻觅逃生的船只,现在则成为索命的工具。腿快的救国军士兵跑到机枪边上,熟练地扣动扳机,对准水面上的白线开始射击,射击密度并不大,救国军一贯的传统,在初期的时候选择高效,尽量的节约子弹,提高打击效率。 子弹的白线很纤细,速度很快,如果碰到水下躲避的日本人,就会猛然炸开一朵血花,将水面染红。初时还只是一朵朵的零散开放,等到救国军的机枪队加入的时候,子弹就像瓢泼一般洒向水面,血花就开始不断升起,将湖面染成一片血海。 杀人者恒被杀,对付这些侵略者,只需要铁与血! 注:(救国军会统计日寇每个师团犯下的罪行,制定排名,排名前三的一概杀绝,前六的杀一半留一半,前十的三抽一杀死,前十之后的师团不杀。所以日后作战中,一旦排名前三,补充兵员就成为大问题,那些新兵说死也不想去这些精锐师团报道,反而是排名十名之外的师团大受欢迎!) 船桨破开湖水,老船夫将渔船弄得飞快,一望无际的湖面上,到处都是荷花的香气,还没有到正午时分,湖里仍然清凉爽快,松井少将不禁赞道:“好漂亮的风景,比得上富士山的樱花。“说完走到老船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等到你把我渡到对岸,我一定会好好的奖励你的。“ “这位官爷,您认不认识松井少将啊?“老渔夫眍?着身子问道。 “你为什么要问他?“松井少将皱了皱眉头,他可没做过什么好事,要不然救国军也不会把第三师团列到个人必杀榜单第一名的位置上,救国军的榜单有两个,一个是针对团队的,一个是针对个人的,松井少将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坏事做绝,荣升个人必杀榜第一位,赏金高达十万大洋,而山东派遣军司令大山岩元帅,因为只做了军人的本分,甚至没有上榜单,给那些上了必杀榜的将领带来巨大的困扰。 “他提拔我儿子当兵,一个月能多拿十块钱,我要谢谢他呢。“老渔夫话说得很慢。 松井少将满心不想承认,给支那人好处,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好处,不给不行的好处,对于松井来说都是难以启齿的。不过现在人在船上,生死都基于老船夫的好恶,松井少将不得不打点精神,承认自己是松井少将 “那我替孩子谢谢你,这一次就不要船钱了,官爷得空提拔他一次就够他受用一辈子的了。“老船夫的腰背更加眍?,嘴里的好话不要钱一般的流了出来。 “好说好说,你说下你的儿子叫什么名字,我记下来,下次见到了就给他提升。“松井少将也是满面微笑,但是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到回到山东,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老渔夫的儿子,斩草除根! “他叫狗剩。“老船夫说完又开始划船。 松井少将无语,狗剩这个小名,全山东没有五百万也有三百万,难不成都要杀掉了。 船又划了一段,已经到了中午,太阳火辣辣的照在湖面上,连风都带了一股子热气,松井少将热的受不了,巴嘎巴嘎的乱骂,老船夫把船停下,拿出了装鱼的陶罐,简单去鳞之后放水开煮,不多时鱼的香气就飘了出来。 松井少将奔逃了一天,本来就饿得前胸贴后背,闻见鱼香更觉得肚子饿得不行,就笑道:“好香的鱼。“ “四鼻鲤鱼,也只有微山湖才有,官爷你算是来着了,在其他的地方根本找不到这样的鱼!“ 过不多时鱼就好了,老渔夫盛了一碗给松井少将,松井少将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鱼汤,只觉得鲜美异常,胃口大开,连着吃了三大碗,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出了一身透汗,似乎一晚上的疲劳都消失不见了,再看其他几个参谋也是红光满面的捧着肚子,连动都不愿意动。 又过了一会,松井少将觉得浑身不舒服,原来喝了鱼汤之后出了不少汗,全部粘在身上,别提有多难受了,想到这里松井少将就脱了军服,吩咐几个参谋看紧老渔夫,自己跳进湖水面游泳,他的水性很好,一会劈波斩浪,一会蛙泳前行,引来参谋一片欢呼声,过了一会一个参谋忍不住,也脱了衣服下水游泳。 “巴嘎,怎么不看住老东西,万一他跑了我们怎么办?“ “松井阁下,我们可以把船桨拿过来,这样他根本跑不过我们的,一个老家伙,我们四个人还对付不了嘛?“ “巴嘎,说得好,既然这样的话,你们就都下来吧,这水真是清澈啊,没有一丝污染的天然湖水,大家一起享受吧。“ 于是第五旅团团部最后的几个人都跳进湖水,开始愉快的戏水。 “官爷,身后就是莲藕,官爷可以采一段下来吃,很好吃的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老船夫也跳下了水,这让松井少将更加放松了,来山东很久了,松井少将也吃过莲藕,并不新鲜的莲藕味道依然不错,让松井少将更加期待新鲜莲藕的味道。 “哎呦!“当松井少将游到莲藕的位子的时候,小腿处传来一阵剧痛,好像是什么东西勾进了肉里面,几个参谋听了声音急忙游了过来,无一例外的中了招,唯一没有中招的就是老船夫。 “快点救我们!“松井少将两只手保持姿态,呼喊老船夫帮忙。 “哦,马上就来。“老船夫爬上船,拿出了竹竿,撑到松井少将身边。“我给你讲个故事。” “巴嘎,快点救我!”松井少将疼的大叫。 “啪!”老渔夫的竹竿狠狠地打在松井少将的头上,就像敲打那些不听话的鱼鹰,松井少将双手习惯性的护住头,身子顿时沉入水中,呛了一大口水,顿时知道不妙,也不再多话了。 “有个叫做陈阿水的小伙子,是个老实人,天天就知道打渔,然后拿到集市上去卖,日子过得挺舒心的,不愁吃不愁喝,老婆孩子都有,多幸福的一家啊!”老渔夫拿出烟袋,点着了抽了一口。 “可是有一天,他进城的时候被一群没人性的家伙抓住了,说他通救国军,其实就是想要钱,如果有五十块大洋的话就能不死,可是他没有,最后他就死了。”老渔夫的脸剧烈的扭曲着,显得越发狰狞起来。 “他的老婆受不了打击,也上吊死了,只留下一个小女儿和老父亲,你说那些人渣该不该死?!”老渔夫的声音凶狠起来。 “该死!”松井少将不得不说,因为不说的话,那根要命的竹竿就会打下来,将他打得血肉横飞。虽然杀人无数,但是松井少将面对死亡的时候,却比其他人更怕死。 “这是你说的!”老渔翁用力一竹竿劈了下去 “这是我儿子的!” “老人家饶命了,这些事情我并不知道,咕咚!” “这是我媳妇的!” “饶命,咕……..咚!” “这是我孙女的!” “咕……咚!” “这是我的,你这个坏蛋,老子打死你!” 松井少将又喝了一口水,头上挨了几竹竿之后,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缓缓地沉入了水中,水面上浮出一串泡泡,这个妄图用杀戮征服中国的人,最后也死在杀戮之下,而几个参谋也步其后尘,成为水中的冤鬼。 自从儿子死了之后,老渔夫就在这出浅水区下了钩子,上面都有鱼鹰的羽毛作为警示,一般渔民看到了都会避开,而日本人看不懂,中了钩子只能等死,也是老天爷有眼,让老渔夫可以亲手报仇! 1913年8月24日,松井田明少将死于微山湖一渔翁竹竿下,在此之前,第五旅团全军覆没,全部旅团七千三百人只有数人漏网,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已经展开攻击队形的第六旅团仓皇逃窜,一日一夜飞奔一百五十里,以避免第五旅团的下场。 这样第七第八第九师团的正面就完全的空了出来,战场的主动权又一次落在了救国军的面前,到底打那一路也就成为福尔贝克幸福的烦恼。 第一百一十四章 身先士卒 第一百一十四章 身先士卒 “好,人民万岁。人民战争万岁,把松井混球的事情通报全国,让日本鬼子多丢些人。”在廊坊的防御阵地上,张斩看着最新的战报哈哈大笑,像松井田明的狂人,用杀戮来征服中国的妄想,在张斩全面动员人民参与战争的努力下,一去不复返了。 日本第三师团大部灭亡,第三师团第六旅团逃走的那一刻起,山东日军毫无瑕疵的行军序列也就出现了一个需要一个旅团才能完成的大窟窿,救国军拥有了一个可以自主选择的24小时,这是宝贵的24小时,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变得越来越重要,也昭示着接下来山东战局的走向。 但是似乎在京津的敌人也发现了这一点,对盘踞在廊坊的张斩发起了猛烈地进攻,廊坊外围多处阵地被突破,张斩的指挥所已经多次遭到炮击,如果不是够牢固的话,恐怕指挥所都会被整个断掉。 “报告!” “说!” “北1师方面压力太大,现在已经挺不住了,申请支援。” “好。叫他们再顶一刻钟,我马上派兵支援他们。”第一师位于廊坊中部,如果被敌人突破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正是自己必救之处,冈村宁次果然厉害!只用了五天就连续突破了两道防线,逼得自己上预备队。 张斩并不怕相持! 一个士兵,哪怕是再差劲的士兵,只要能在战场上拼杀一段,还能留下一条性命,都会变得强悍起来,战场上的优胜劣汰是残酷的,只有活下来的士兵才是好士兵。现在张斩并不担心兵源的问题,北京城有一百万适合当兵的爷们,全国二十几个省都支援了不少军队,其中不乏像河南第一是这样稍微能打的部队。 这些部队凑在一起足有十五六万,虽然素质上远远不及日本第四派遣军,但是要让他们一个萝卜一个坑,拼死不能后退的进行防守,还是能够胜任的,为了防备这些新军崩溃,张斩的执法队可不是开玩笑的,荷枪实弹随时准备开枪的。 就是凭借这么铁血的做法,张斩才能在短时间内维持京津地区的战线,但是这种态势并不会永远维持下去,甚至不能维持多久,随着各部伤亡的加大。督战队的威慑力越来越小,当伤亡超过一个界限的时候,有可能引发某处的崩溃,进而动摇全军,这才是真正让张斩担心的地方。 虽然部队战斗力相差太多,但是张斩也不想接受失败的结局,在他看来,福尔贝克那边要赢,京津这边也要赢,虽然在其他人的眼中,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张斩觉得,当一个民族走在正在复兴的路上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警卫团,全部派上去!” “司令,谁来保护你的安全?” 张斩微微一笑“当然还是你们,我也要去前线的。” “哒哒哒!”此时北一师的防线已经退到第三道防线,接近廊坊车站,再退也没有地方可以后退,所以这里就成为双方交战的焦点,而在战线中。车站旁边的七层琉璃塔因为地势高成为焦点中的焦点,在白塔的第五层,班长牛大力正在操纵马克辛重机枪勇猛射击,身边的子弹壳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班长,日本鬼子好多啊!”副射手杨宽是个跟牛大力差不多宽窄的汉子,手里拎着水壶,不时的往枪管上倒水,枪管上就冒出吱啦的声音,然后一团白雾升起来,打了半小时之后,马克辛枪管的温度已经可以煮沸开水。 “少废话,快点上水!”牛大力看到塔下日本鬼子如潮水一般的涌来,却没有惊慌,他是10年就跟张斩的老人,只是脾气太倔,跟谁都合不来,就跟马克辛合得来,跟着张斩南征北战,每战都不落下,子弹至少打了几百万发,在救国军里面都是数得着的射手。 虽然敌人人数很多,但是牛大力射击的时候还是不慌不忙,稳稳地按下扳机,马克沁重机枪立刻喷出长长的火舌和震天巨响,冲过来的日本兵被机枪突然扫射之后,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趴下还击。 不过距离太近了,牛大力优势在塔上,居高临下射击占据天然的射界优势,子弹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他们。打在地上就冒烟,跳弹飞在墙上火星直喷,打在日本士兵身上就喷血,有的日本人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地死亡! 有几个胸部被子弹打中,人向后飞出几米远,几个戴钢盔的脑袋被子弹削掉,手还在抽戳。有个躺在地上的,已经死亡的日本人看着我,牛大力三发子弹就把他尸体翻了几个身,死了还敢看老子? 受伤的日本人来回滚动并哀号,嚎叫,刺心的痛苦使那些日本人没有了往日狂妄的气焰,为了让他们不再嚎叫,牛大力瞄准他们的头部点射,子弹飞速的击中他们的头部,叫声立刻停止,有个日本人双手举枪投降,希望牛大力不要杀他,牛大力哈哈大笑,眼睛变得血红,子弹仍然有规律的射了出去,三发就将这个日本兵打死,顷刻间倒在牛大力抢下的日本兵竟然有三五十人之多。剩下的日军见势不妙,纷纷后退逃跑,牛大力哈哈大笑,仍然是三发一个短促射,将逃跑的敌人一一射杀。 停下马克辛重机枪,牛大力哈哈大笑,满街都是日本人的血和尸体,救国军战士隐蔽着下去缴枪,零星响起的枪声是救国军的战士打响的,如果发现半死不活的日本人立刻就地杀死,牛大力看着这一切。心里很高兴,这就是他控制的马克沁机枪,带给日本人带来的痛苦与死亡的礼物。 “水,水怎么还不来!子弹还有多少,够不够十个基数?”牛大力从喜悦中醒过来,马上看到了问题所在,如今的白塔已经成为最有利的防御工事,视野开阔,日本人进攻的话,第一时间就可以看到,然后凭借重机枪的弹幕形成第一重保护,白塔一共有七层,从第三层开始每层一挺重机枪,一共是四挺重机枪,日军进攻的时候就会遭到四重火线的洗礼,几次强攻都因为这座高塔无功而返。 “水来了,子弹也来了!”从塔下面跑上来一个人,身上围了好多圈子弹带,外加十几个水壶,一看上去就是分量很重的样子。等到把子弹带放下,牛大力才知道送子弹的是个年轻后生,脸上都是黑色的灰土,就笑道:“小兄弟做得不赖,来抽颗烟。” 牛大力的烟是老战士津贴里面的香烟专补,给牛大力这样的老战士特别提供的物品,价格比外面便宜一半,但是质量却分毫不差。所以牛大力这样的老烟枪,也因为这个政策可以抽上稍微好一些的抗战牌香烟。 年轻人接过香烟,也没有找火,直接把香烟按到枪管上,把烟点着了。他这个举动让牛大力眼前一亮“行啊兄弟,以前练过?” 重机枪枪管能点烟,这个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但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也只有特别有经验的老烟枪,还是那种打过成千上万发的特种重机枪手,才有条件实践枪管点烟。按照牛大力的经验,只有连续射击超过三个小时,枪管才能在浇水之后还可以点着烟。 “练过一点,不太熟练。”年轻人的口气透着骄傲,眼神却飘向远处,廊坊存在这么一个塔真是天意,有了这么一个塔,就可以居高临下,料敌机先预先钳制对方的进攻,攻防都占据很大的便宜。 “要不待会你试试手!”牛大力笑呵呵的问道,心里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虽然这东西没办法比较,但是牛大力一直认为他才是救国军第一重机枪手,像年轻人这样的后勤人员,最多就是打过几百发子弹的菜鸟,跟自己是完全不同的。 面对牛大力的邀请,年轻人点点头:“好久没有打枪了,那好我就试试手,老哥你叫什么名字?” 被一个年轻人看轻,牛大力心中不快,气哼哼地说“我叫牛大力,你叫啥名字。” “我叫张斩!”年轻人的话让牛大力心里大大的跳动了好几下,不过随即就平息下来,张大总统多尊贵,怎么可能是这个年轻人呢“跟大总统一个名字啊,还是改一个吧,要是前朝这可是大罪。” “老哥,现在不是民国了吗?人人平等。”张斩笑呵呵的说道。 “平等个球,你想张大总统会跟你一样,来到这边打鬼子吗?唠的都是屁嗑!”牛大力脸有些红,话也粗了起来。 “鬼子又上来了!”警报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张斩抢先一步拿起重机枪,手指轻轻扣动扳机,如同鼓点一般的枪声响了起来,不紧不慢的收割着日本兵的生命。 牛大力本来是想抢回重机枪的掌控权,一挺重机枪落到行家和菜鸟的手上,能起到的作用完全是两码事,重机枪不是开枪就行,初上阵的菜鸟,几十发甚至都打不到一个人,但是行家三枪一个短促射,打完一个250发的子弹带,至少能撂倒三五十个,一枪在手万夫莫敌,要是让这个菜鸟操弄这挺重机枪,没准让日本鬼子溜进来了! 没想到枪声一响,牛大力就知道,这个叫做张斩的年轻人,重机枪的功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那种对重机枪深入骨髓的掌控,没有打几十万发子弹是练不出来的,但从鼓点一般有规律的射击频率上看,这小子不必自己差多少。 牛大力虽然傲气十足,但是心眼实在,将张斩打枪打得这么好,顿时就竖了大拇指“兄弟这枪法真好,怎么练出来的。” “瞎练的!”张斩心里发笑,自己想要练枪,还不是想练什么枪就练什么枪,想打多少发就打多少发,像马克辛这种重机枪,在前世不能射击,到了这个时代还不练个够,累积下来现在总共打了将近百万发子弹,凭感觉都能保持三发中一的命中率。 周围的枪声突然悉数下来,只有重机枪的怒吼声,往常的那种密集的步枪射击声听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几乎没有间隔的持续射击声,虽然听起来枪声稀疏了很多,但是每当枪声响起的时候,必定有一个日军成为枪下鬼。 牛大力有些惊诧的睁大眼睛,身子一个劲的朝后面躲,闹得他副手杨宽有些不明白“老牛你这是怎么了,打摆子了。” “你才打摆子呢。”牛大力声音有些颤抖,还带了点哭腔“你听外面的枪声!” “没啥啊,就是不太整齐,不过日本鬼子还没杀上来呢,怕啥?咦……日本鬼子撤退了,这也太扯了吧,还没进攻到一半呢。”杨宽有些不解的看着牛大力,不知道为什么日军提前结束了这次进攻。 “当然要撤退了,现在守塔的部队换了,这种枪声只有一种枪才能发出来,而咱们救国军拥有这种枪的部队,也只有一支部队有。”牛大力抖得更厉害了,手指着张斩说不出话来。 “老牛你这是咋地了,你该不是想说,这支部队是大总统的卫队吧?”杨宽转头看了看操作重机枪追杀日本鬼子的张斩,脸色一点点的白了起来。 就在这时,从塔下跑上来一个人,正是卫戍白塔的第一团团长,只见他立正行礼:“报告总司令,敌人第十一次冲锋已经被我打退!请司令下令布置下一步计划。” 这下牛羊二人组都呆住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张斩竟然会来到战场的最前沿,亲自操作重机枪杀敌! “又失败了,面前的敌人到底被张斩施展了怎么样的魔法,怎么能够这么顽强的挫败一次又一次的冲锋呢?“冈村宁次放下望远镜,呆呆的看着远处的白塔,为了方便指挥,冈村宁次把前线指挥部搬到了距离白塔不过七百米的一处破屋内,在这个距离上一发炮弹都能直接灭掉前指,但是冈村宁次别无选择。 如今的形式已经明朗,张斩用漫天过海的办法将主力留在山东,来到京津的只是张斩个人,或许还有少量标志性的军队,比如张斩的卫队,那只在冈村宁次看来华丽却没有战斗力的卫队,让日本陆军本部做出了错误的判断,现在山东的日军处于极其危险地境地,冈村宁次能做的就是尽快击败张斩在京津的力量,尽快结束北京战局,这样就算山东大败,日本也有能力取得这次战争的胜利。 对于冈村宁次来说,这样的结果虽然差强人意,但是还是可以接受,第二第三军败北,然后第四军取得胜利,为自己以后的前程铺下一条光辉大道,虽然说张斩在战略上完全战胜了他,但是胜利就是胜利,无可置疑。 但是……..如果不能取得胜利,冈村宁次面对的将是铺天盖地的质疑声,为什么在张斩虚张声势的进攻面前采用防守战术,在张斩试探性的进攻面前畏缩不前,这些都足以让冈村宁次丢掉头上的帽子。 ‘好厉害的张斩!’冈村宁次熟读史书,知道多多益善的由来,本以为韩信所说的多多益善只是夸大其词,一个人在厉害,给他那么多军队也指挥不来的,但是张斩显然就具备这种能力,十几万杂牌军在他手上的俨然主力,进攻防守都显得井井有条,就算到现在,冈村宁次还能记得起刚遇到张斩时候的压力。 那种压力就是泰山压顶一般,极其浑厚无可阻挡,这种部队又怎么能是杂牌军呢,冈村宁次到现在也不相信当初出现在京津地区的救国军是杂牌军队。现在的救国军战斗力弱小,跟那时候的救国军对比明显,难道张斩在开始的时候用的是救国军主力,然后又悄悄把救国军主力派了回去,抓住山东派遣军的漏洞杀了个回马枪? 想来这就是唯一的解释了,只是津浦路上探子很多,并没有看到大部队调动的痕迹,张斩到底是怎么做的呢?冈村宁次一直想不明白,这个谜团一直到几年之后,他和张斩面对面的谈话之后才解开,只是那时候物是人非事事休,冈村宁次的胸怀再大,也只是水中之月。 为了取得胜利,冈村宁次把指挥部前移到这里,为的就是及时做出反应,然后找出缺口打开一条道路,将胜利牢牢攥在掌心,冈村宁次相信,只要在突破五百米,不!只要占据了那座白塔,救国军就会崩溃,而民国的首都-北京,也将成为自己的掌中之物。 冈村宁次并没有气馁,但是他不知道,在距离他七百米的白塔之上,就是张斩的临时指挥部,为了夺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张斩同样的不惜代价! ~~~~~~~~~~~~~~~~~~~~~~~~~~~~~ 求推荐 第一百一十五章 唯有牺牲多壮志 第一百一十五章 唯有牺牲多壮志 在1913年夏秋之际。神州大地上迎来了的是血雨腥风,在京津战场和山东战场上,中日军队交错混杂,像两条接天连地的巨龙,无论哪一方赢得胜利,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当几十年后的人们将目光锁定在已经成为历史的环渤海战役的时候,仍然发现很多事情是无法理解,也无法解释的。 其中尤其以京津战区最为奇特,没有人能说清楚,为什么十万杂牌军能够抵抗日本第四军如此之久,冈村宁次作为日军一代名将,手下的兵力超过十五万,却在山东日军陷入困境的时候无法取得一点突破,而不到一个月之前,日本第四军还毫不费力的撕破了这些杂牌军的防线。 让我们把视线回到硝烟弥漫的战场,寻找当时的真实情况吧! “上子弹!”牛大力怒吼着,声音暂时的压倒了重机枪的声音,日军一次次的进攻,从小队到中队,今天早上已经变成了大队规模的冲锋。原本稀疏的枪声也变得密集起来,牛大力有时候甚至发生错觉,埋伏在下面的部队装备了一百挺重机枪! 这就是no1的谢菲尔德步枪的强势表现,如果不是过高的价格,张斩本来是想全部装备到军队里面的,但是最后也只装备了自己的卫队,大约一千多人的规模,这些士兵跟随张斩南征北战,现在又出现在抗日的第一线上。 但是再好的士兵也会出现伤亡,在激战了五天之后,张斩的卫队已经伤亡大半,绵密的枪声第一次无法阻挡滚滚而来的敌人。 “司令,兄弟们顶不住了,您需要马上撤退。”卫队队长杨森跑了进来,这位本应该成为四川督军的人,现在却成为张斩的卫队队长。虽然满面鲜血,可是杨森脸上没有一点恐惧,只是静静的等待张斩的命令,塔下嘈杂的声浪丝毫不能影响他的忠诚。 “接第一炮兵旅!”坐镇白塔之上张斩看的很明白,算上今天救国军已经坚守廊坊十一天,如果从山东战役开始那一天计算也过了八天,京津之战的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山东之战的胜负,再守下去意义不大,也到了做出撤退的时候了。 通信兵把话筒递到张斩身边,张斩接过电话“我是张斩,五分钟之后急促射击白塔地区!” 话筒那边沉默了片刻“可是总司令你也在那里!” “这是命令。马上执行!”张斩的声音坚定有力。 “是!保证完成任务!” “等到白塔射击完毕之后,西偏北三十五度延伸七百米,覆盖射击五分钟。”这是张斩早就瞄上的的目标,放的这么靠前,张斩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团级的指挥部,但是十天来张斩都没有看到指挥部移动,说明至少是一个旅团级别的指挥部,就让这次炮火为这个指挥部做个了结吧 放下话筒,张斩拍了拍杨森的肩膀“不要紧张,敌人用了那么多炮弹,都没有打中白塔。怎么可能这次这么巧,就打中白塔呢?” 张斩说的是事实,日军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要炸倒这座白塔,但是炮弹如何射击并击倒一座塔,让最厉害的弹道专家都束手无策,白塔在在竖向上虽然有二十米,但是在炮射坐标中只是一个方圆五六米的点,进入二十世纪之后,火炮的抛射轨迹可以计算出来,但是要击中这样一小点,足以让那些误差几十米的火炮汗颜无地。 所以白塔附近的民宅被炸飞了很多。却没有几发落到白塔上,十天过去了,白塔还是那样的坚不可摧,每次日军的进攻都止步于此,白塔甚至成为战斗的指向表,只要白塔没有丢,战线就坚不可摧。 “该死的,这次还能挺住吗?”在距离白塔七百米外冈村宁次面带笑容,在连续进攻了十天之后,即便精力充沛的他也感到了疲劳,但是救国军那一边逐渐削弱的抵抗也让冈村宁次的心里多了一些底气。 如果凭借这样的军队还能抵抗第四军的话,冈村宁次只能认为,天上的军神下凡,附在张斩的身上了。要知道在京津地区的这些救国军,在换上救国军的牌子之前都是各地的杂牌军,在辛亥**的时候加入军队,经过的训练少得可怜,有很多甚至都没有打过靶子,而第四军的士兵至少经过了两到三年的军事训练,无论身体还是精神上,都可以算得上是合格的战士,如果经过大战的考验,甚至有希望成为第三师团那样的精锐部队。 而这次进攻,冈村宁次先是使用小股部队连续骚扰,然后一反炮击之后才开始冲锋的习惯,在炮击中派了一个大队开始冲锋,虽然死了不少人,但是冲锋的距离缩短了,前锋已经冲进白塔防线以内。与救国军开展白刃战了。 救国军真是顽强的对手,如果当初知道要面对的是这样可怕的敌人,是不是这场战争就会避免?冈村宁次拿起望远镜,再次查看战线情况,既然冲锋已经达成目的,那么现在就应该大量的投入部队,把这个口子撕开。 想到这里,冈村宁次下达命令“第十四师团全军冲锋,务必在天黑之前拿下白塔!” 也许今天晚上,廊坊就会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吧,冈村宁次满意的想,却没有注意到,白塔之上那道敏锐的目光,还有密集飞来的炮弹。 “轰!”炮火准确的击中了白塔阵地,肉搏中的中日士兵纷纷倒下,虽然射击瞄准的是白塔外围靠近日本一方的阵地,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炮弹都能准确的击中目标,比如击中白塔的那一枚炮弹。 “很好!敌人又被击退了!”放下望远镜,张斩拍了拍杨森的肩膀,正想说话,突然一阵心悸,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出现过,哪怕是在最危险的时候也没有出现。但是一旦出现,张斩就知道,接下来面临的将是生死攸关的危局。 几乎在一刹那,张斩就明白了危险从何而来,专门射击白塔射不中,但是如果不专门射击白塔呢,如果覆盖射击的话,应该可以很轻松的命中白塔吧,张斩只来得及喊一声“卧倒!”就听到一阵巨大的爆炸声,接着好像有几个人扑到自己身上,噼噼啪啪的无数砖瓦掉下来。将自己紧紧压住,这就是张斩在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巴嘎!”冈村宁次愤怒的摔下望远镜,这次攻击以他使用不惜代价的冲锋为开始,又以张斩不惜代价的炮击作为结束,冈村宁次的损失远远大于张斩的损失,在战场上如果一方做出牺牲,那么另外一方必须做出相应的牺牲,如果做不出来的话,就会失去战场的主动权,张斩用行动说明,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会放弃的。张斩就像一座大山般横贯在自己面前,永远不可能被自己撼动,这一认知让冈村宁次十分沮丧, “副参谋长你看!”一个参谋惊喜的叫声让冈村宁次徒然一震,顺着参谋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冈村宁次欣喜若狂的看到,那座坚不可摧的白塔,那座被自己当成廊坊战线象征的白塔,正在摇晃着倒下,十几天来遭受的炮击已经动摇了它的根基,击中白塔的一炮不过是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天佑!”冈村宁次激动的流下眼泪,咬牙切齿的发布命令“马上准备冲锋队,抢占白塔防线。”副参谋长失态到这种地步,参谋却没有感觉到,白塔倒下这个事实让指挥部内的所有人都陷入亢奋状态,像红了眼的公牛一般亢奋起来。 冈村宁次还不知道救国军的司令张斩也在白塔之上,要不然会更加高兴。但是亢奋之后迎来的也是悲剧。救国军炮兵第一旅的炮弹也砸在指挥部内,一发口径105的炮弹正中指挥部,在一瞬间将第四军前线指挥部笼罩在一片铁与火的风暴之中。 “北京那边还没有消息吗?”在山东前线指挥部内,福尔贝克看着地图,虽然担心张斩的安危,但是山东这边的战事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任何一个失误都会导致满盘皆输,这个机会是张斩用性命拼来的,福尔贝克不能也不敢浪费。 “没有消息,也是一种好消息。我真不知道斩哥是怎么做到的,能够用这些老弱病残顶住日军那么多天。”高翔也是面色凝重,但是眉眼之间并没有多少担心,在他看来张斩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不会被一次小小的爆炸伤害。 “日本第四军也没有追击,这也很奇怪,现在知道的是救国军由蔡锷统领,退守北京,第四军占领廊坊之后停止追击,短时间内还没有开始进攻的态势。”王铁樵的心思诡异,对于战局有自己的想法,会不会日军以为,斩哥给他设了一个套子? “不可能,日军为什么停止追击,不可能是因为怕斩哥的套子,我更相信,也许是日军遭到了重大的打击,不得不停下来整顿军队,反正廊坊一丢,北京外围已经无险可守,迟一天还是早一天意义不大。”彭旭接话道。 “不能这么说,迟一天进北京,对于士气来说是完全不同的,设想如果现在北京被占领之后,对于咱们这里的战局影响还是非常大的。不说别的,南方那些墙头草肯定会搞出一个西南互保联盟之类的东西出来,然后我们的补给线也会受到影响,日本人不这么做,一定是因为他们没办法做到这些。”最后说话的是吴佩孚,虽然在救国军的时间有点短,可是吴佩孚的能力摆在那里,他的话就算福尔贝克都十分信服。 “那为什么第四军停止进攻了呢?”福尔贝克心中也是迷惑,谁都不知道日本第四军指挥部被一枚炮弹血洗的事情,对于一向强调服从的日本军队来说,失去了大脑之后,在想要发动进攻,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更加严重的问题在于日本本土…..那位圣神不可侵犯的皇帝身上,大正天皇嘉仁(1879年8月31日~1926年12月25日),日本第123代天皇。明仁天皇之祖父、昭和天皇之父。明治天皇只有他一个儿子能存活下来,母典侍柳原爱子。父亲死去后,以王世子身份继位,以易经的“大亨以正,天之道也”一句改元大正。 大正天皇自幼骄横傲慢,性格暴躁,容易激动,一不高兴就用马鞭抽动打他的待从。大正天皇是个西方崇拜者,他留着德皇威廉式的牛角胡子,上面还涂满凡士林;他的穿戴看起来活像一个德国骑兵,经常骑着高头大马在宫中横冲直撞。 大正天皇的命不好,没有继位的时候自幼多病,曾患脑膜炎留下后遗症。当上皇帝之后政治上面临的问题是如何调和军部推行的急剧增加军备与严重的财政困难的矛盾。经过日俄战争,日本将朝鲜和中国东北南部划为自己的势力范围,这使军备的需求急速膨胀。 1912年12月,西园寺公望内阁因陆军部要求扩军两个师团而集体辞职,由军阀巨头桂太郎接替。但桂太朗的上台,引起了普遍的抗议风潮,东京爆发第一次护宪运动。立宪国民党和立宪政友会提出“打倒阀族,维护宪政”的口号。这一运动的幕后支持者是企图从军阀、官僚手中夺取政权的产业资本家。 1913年,反对党提出弹劾内阁案,迫使国会休会。愤怒的民众包围国会,袭击警察局、派出所,动荡波及大阪、神户等大城市,形势恶化。大正天皇出面干涉,表达了希望维持政局稳定的意愿,桂太郎内阁因此下台。资产阶级民主运动战胜保守势力,史称“大正政变”。 这还不是大正所有的灾难,在刺杀民国四川省都督张斩的行动失败之后,遭到了张斩的大力反击,大正宣布膺惩张斩,战事进行的并不顺利,让大正意识到,这场以他的名义开展的战争有可能失败,这种想法像毒蛇一般的撕咬着他的心,于是幼年的脑膜炎后遗症发作,一件非常悲剧的事情发生了。 “现在第四军团指挥人员几乎全军覆没,还请陛下马上做出决断,让适当的人出任第四军团的司令,重新组织起京津地区进攻的重任。”陆大内阁重臣山本鸟书认为,需要通过天皇来行使政权,所以虽然有些踌躇,但还是硬着头皮过来请旨。 “吼吼!”大正天皇发出奇怪的声音,一只手努力地挠痒,另外一只手在搜索什么东西一样,代表皇室权威的大印在脖子间不停摇晃,山本鸟书注意到,陛下的两只眼睛竟然焦距不在一个点上,这个认知让他无比沮丧。 “请陛下尽快做出决定,战事紧张,每迟疑一分钟,都有十名或者二十名忠诚的将士白白的牺牲。” “呵呵。”大正天皇面无表情的拿起诏书,然后展平,山本鸟书激动地认为,陛下很快就会书写诏书,在皇宫里面传出的消息中,大正天皇的字是非常好的,这次竟然可以亲眼看到,真是太有眼福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山本鸟书感到惊慌,大正天皇把空白的诏书卷起来,卷成一个纸筒,然后朝山本鸟书看了过去。这种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的事情让山本鸟书的世界坍塌了! “这是什么,谁能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山本鸟书狼狈的从榻榻米上起身,好像一直受了伤的野兽,在他意识里崇高无比,绝对不会犯错的天皇,竟然做出了那样的一个动作,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都在这一个动作里面灰飞烟灭。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过道里面响起山本鸟书凄厉的喊叫声。 这就是著名的眼镜门事件,事件发生之后宫内厅开始加强对皇室成员言行的控制。大正天皇生性自由活泼,宫内厅认为其言行缺乏君主应有的权威性,因此专门颁布了有关礼仪的条令约束大正天皇的举止,而他所说的话则被严禁直接引用。 而眼镜门带来的后果就是,第四军指挥官始终找不到人,天皇的失去权威,已经陆大内阁的纷争,让第四军新任司令人选难产,在极其重要的时刻,竟然没有人能够掌握第四军继续前进,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九月初冈村宁次醒过来为止。 如果能第四军早一点发动,会不会对全部战局产生有力的影响?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后世的历史学家,但是在1913年8月末,福尔贝克迸发出了惊人的才能,率领救国军四个主力师六战六胜,全歼日军第三,第七、第八三个满编师团,击溃来援的日军第三军下属四个师团,总共歼敌五万六千人,一举扭转了山东半岛的力量对比! 第一百一十六章 帝国之觉醒 第一百一十六章 帝国之觉醒 “滴…………….答.”病房之内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机器发出的滴答声,在心电图绿色的屏幕上,代表张斩意识的那条细线沉寂着,偶尔跳动一下,然后又归于沉寂。 在廊坊保卫战中,因为第一旅误射白塔,导致身处白塔之上的张斩身受重伤,虽然经过抢救之后脱离了危险,但是却陷入昏迷之中……。 “能不能醒过来,要看病人的意志力,医术已经没有办法。” “张斩!”意识逐渐清晰,张斩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宽大的椅子上,椅子下飘荡着悠悠白云。通过白云的缝隙可以看到下面的大地,阡陌如棋,江湖如玉带挽珠,江山如画,张斩一时为之沉醉。 “这是哪里?”张斩的声音在白云间萦绕,许久才消失在云天交界之处。 “张斩!”冥冥中又传来这样的呼唤声,这声音极其宏大又极其细微,像是千百万人一起呼喊出来,经过了过去未来。经过了黄泉碧落,婉转亿万折,终于传到张斩的身边,虽然只剩下细细一缕,却始终不断,终于闯到张斩身边。 “哦?”张斩坐在云端的椅子上,心里只觉得喜乐平安,被这声音一唤,却多了一些愁苦,脑海里面不由得响起了一些画面,枪弹横飞,砖瓦倾斜…..张斩皱了皱眉头,将这些思绪抛下云端,不知道为什么,张斩知道如果接受这一份记忆,他就会掉下云端,成为江山大地上的一个棋子,只有忘掉这些才能高高在上。 “张斩!”“张……斩!”“张…………..斩!”呼唤声不知道维持了多少时间,这些呼喊唤起的记忆旋生旋灭,丝毫不能影响张斩的心境,只是当张斩视线模糊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热泪盈眶,擦掉这些泪水,张斩的心境还是古井不波,坐在云端的日子,一万年太少…….。 ~~~~~~~~~~~~~~~~~~~~~~~~~~我是转换视角的分割线~~~~~~~~~~~~~~~~~~~~~~~~~~~ “滴答滴答!”心电仪突然出现密集的滴答声,于此同时心电图的屏幕上那条平顺的曲线开始剧烈跳动。警报声顿时响彻整个医院,十几名医生快步跑了过来,跑在最前面的的是四川医科大学院长伍连德,这几天他整日整夜的治疗,精神已经极度的困倦,但是在警报声响起的一刹那,还是第一时间醒了过来。 “伍连德先生,会不会是最后的机会。”说话的是德国医生包尔德,在他的方案中,有一种末日救治的想法,就是制造一种濒死的环境,让张斩的潜意识感到危险,然后自动醒过来,这个计划因为过于危险而被否决了,但是现在看包尔德并没有死心。 “该死的,你会把这种办法用在你们国家皇帝的身上吗!”伍连德看着包尔德,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先一步跑到病房门前,轻轻的推开门,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本来应该躺在病床上的张斩,竟然自己走下了床。把被子轻轻盖在一个倦极而眠的女子身上,早晨勃发的阳光下,张斩身上多了一道金边,好像……。 伍连德眼睛模糊起来“大总统,你…..。”天旋地转中,伍连德一头栽倒,几个昼夜的不眠不休,早已掏空了他的身子,咋一见到张斩好了,精神稍一放松,身子就撑不住了。 等到一阵大乱之后,张斩才知道了昏迷之后发生的一切,山东方面六战六胜之后,福尔贝克趁势逼迫日军在日照进行主力决战,在人数相差无几的情况下与日军鏖战三日三夜,最后还是张斩派过去的北洋第七师第八师起了作用,适时的赶到了战场,中路突破得手,日军大败,死尸遍野,山东派遣军司令大山岩死于乱军之中,残部三万多人龟缩于日照港口,依靠舰炮的威力勉强维持,山东全境解放,至此山东战役告一段落,日军被歼十二万,已经完全失去了作战能力。山东救国军损失也极其惨重,最后加入战团的北洋第七师第八师的战损也达到了两成,救国军四个主力师战损都在三成到四成左右。短时间内无法再战。 而京津地区的战局很差,在张斩昏迷之后,廊坊防线易手,卫队拼死救出张斩,剩余队员不过百人,沿着津浦线一路运到山东,失去了主心骨的北方救国军顿时星散四处,北京处于不设防的状态。 但是日本第四军的动作很奇怪,竟然停顿了一周之后才开始进攻,而且进攻手法很简单,完全看不出之前的那种绵密细致,如果张斩还在的话,完全可以凭借北京的城墙挡住这些进攻。 只是张斩不在,所以北京陷落,陷落的时候正是山东方面结束日照战役的时间,如果早几天结束,山东方面的日军也许还可以选择躲避决战,等待局势的进一步变化,但是京津方面的停手,让山东日军别无选择。 ‘难道日本人也会起内讧?’从张斩的角度上看,很容易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如果说前几次是因为自己的计策让冈村宁次起了误会,那么这一次也只能用冈村宁次故意拖延。把友军逼上绝境来解释了。 同样的因为这个原因,考虑到山东救国军的强大实力,在进入北京城的那一刻起,冈村宁次极力约束军队,甚至还砍了几个抢劫的士兵的脑袋,北京并没有遭到大规模的屠杀,这也让张斩心中好受了很多。 打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出乎自己的预料,日本在精锐部队大部分被歼灭之后,剩下的那些二三流部队虽然人数上占优。但是张斩并不担心,只要给自己半年时间。等到救国军主力四个师恢复元气,完全可以把冈村宁次打得满地找牙。 想到这里张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年的艰苦征战终于有了结果,虽然不是最好的结果,但是较之最差的结果不知道好了多少,至少…..比二十年后再打要强上千万倍,大战之后双方都无力再战,接下来就是谈判的事情了,自己也能松一口气了,带着这样的想法,张斩沉沉睡去。 “天凉好个秋!”冈村宁次坐在轮椅上,被卫兵推到街道上,由于是大兵入城,街道上行人稀少,街头巷尾都可以看到头戴门帘的日本宪兵,为了维持秩序,冈村宁次只能是临时调集士兵充当宪兵,与其他的日本将军不太一样,冈村宁次更像是一个纯粹的将军。 在那场刻骨铭心的大爆炸中,冈村宁次遭到了可怕的打击,如果不是卫兵扑在身上保护了他的话,冈村宁次肯定也会像是山本前辈那样被弹片撕碎,但是即便如此,冈村宁次也只是勉强逃了一条命,爆炸之后被救出来的冈村宁次几处骨折,胸部的骨折倒插进入肺叶,虽然及时的矫正,但是随后引发的高烧凶猛无比,几次烧到了四十一度,连救治的医生都认为冈村宁次要够呛,但是最后冈村宁次还是坚持下来了,让医生惊叹不已。 能够支撑冈村宁次活下来的,只是一个信念,不能倒下来,不能输给那个战神一般的男子,这个信念牢牢地植于心中,让冈村宁次逃过了一次。不过活下来冈村宁次暂时还不能剧烈运动。连说话声音大些都会震断脆弱的胸骨,在第一次布置进攻任务的时候,冈村宁次就因为说的太多断了一次,冈村宁次再次陷入险死还生,经过那次教训之后,冈村宁次对于作战计划只能大略指点方向,细节部分只能让参谋揣摩了。 这样将养了十几天之后,冈村宁次才略微可以坐在轮椅上,迎接秋天的阳光。 “将军阁下,中国的首都真是雄伟啊,我能够看到这样的都市,都是托将军的福。” 亲卫的话引来冈村宁次的一阵苦笑,战争打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多大的可能继续下去了,接下来就是谈判的事情,不管怎么说都跟军人无关了,希望这次谈判能够为帝国赢到足够的筹码,渡过现在的窘困时刻。“传令下去,不得无故扰民,违令者斩!” 冈村宁次说完,胸部又是一阵剧痛,如果张斩山东战役失败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放任部下横行,一个弱小的对手是不值得尊重的,但是张斩的山东战役大嬴特赢,帝国精锐为之一空,显现出来的实力已经不在帝国之下,如果贸然放纵军队骚扰地方,只会引来那个人的怒火。 冈村宁次并不是怕那个人,只不过是觉得因为这种事情引来那个人的怒气,未免有些太不值得。 “因为一些事情导致的悲剧,已经让中日两国流了太多的鲜血,作为你们共同的朋友,我受大英帝国内阁委托,希望张总统能够放下成见,化干戈为玉帛,共同维护亚洲大陆的和平与稳定。”与张斩想象的不同,一直到九月十五日,英国的特使才来到济南,商议和谈事宜。 “放下成见?我不想多说,但是这场战争从开始到结束,我们都是受害者,难道作为侵略者的日本,不应该做些事情来表示和谈的诚意吗?”张斩看着特使,这个在日后二战飞黄腾达的三巨头,现在还处于年富力强的阶段,很有观赏的的价值。 温斯顿?伦纳德?斯宾塞?丘吉尔爵士,屈尊来到中国! 1900年10月,代表英国保守党参选的丘吉尔顺利当选议员,从此开始了长达61年的政治生涯。不过在议会中他虽然是保守党成员,却抨击保守党政府的多项政策,批评政府在英布战争中的政策,并坚持反对政府的扩军计划。在成功阻挡政府的扩军提案在下议院通过后,丘吉尔又在贸易问题上走到了政府的对立面:他公开表示反对首相尼维尔?张伯伦的贸易壁垒政策,坚持维护自由贸易原则,这使得他与保守党彻底决裂,1904年他自称“独立的保守党人”,并最终于1905年1月被保守党取消了党员资格。4个月后,他坐到了反对党的议席中。 1906年自由党上台,丘吉尔获任命为殖民地事务部次官,在任内最重要的成就是推动南非取得自治地位。1908年,阿斯奎斯首相上台,丘吉尔被任命为商务大臣,正式进入内阁,任内推动了强制性工人失业和伤残保险,并阻挠海军增加财政预算。 1910年丘吉尔出任内政大臣,虽然他在监狱改革等方面做出了贡献,但是由于当面对工人游行罢工时采取的毫不手软的态度而遭到指责,他在任内曾经多次下令军警镇压罢工和游行活动。他最著名的一次行动是发生在1911年1月的“塞德奈街杀戮事件”,当警方得知有一伙东欧无政府主义者抢劫了一家珠宝店后,丘吉尔亲自到达现场指挥包围行动,调动了大炮、军队。一名摄影记者拍下了丘吉尔在现场的照片,丘吉尔被拍到在塞德奈街杀戮事件现场的照片事件被大肆渲染,保守党领袖阿瑟?巴尔福嘲讽丘吉尔道:“他[丘吉尔]和那名摄影师都将自己宝贵的生命置之不顾。我知道这位摄影师正在做什么,但这位可敬的绅士又在做什么?” 但是这一调侃并没有阻挡丘吉尔的仕途之路,1911年10月,丘吉尔获任命为海军大臣,一开始时他和他的下属发生了许多摩擦,丘吉尔要求下属官员严格服从自己的权威,将不屈从自己的官员革职,而且丘吉尔允许基层官兵发表批评自己长官的言论,虽然在基层中引来好评,却使得直接隶属于海军大臣的四名海务大臣感到不满。 上任海军大臣后,丘吉尔改变过去一味要求裁减军费的作风,开始主张与德国进行海军军备竞赛,确保英国在海军方面的优势无法受到挑战。可以说在英国,丘吉尔是仅次于首相和女王的存在,一次远东谈判应该是请不动他的。 所以丘吉尔前来,肯定有更大的目的,这也是张斩所期盼的。 “张总统,你是聪明人我也是聪明人,虽然在陆地上你的军队没有输掉战争,但是你不得不说,你没有一支能够威胁到日本海军的舰队,就不能够谈其他的事情,停战,然后日本撤退中国大陆,不要谈赔偿的问题,那是不现实的,除非…..。” “我怎么样才能拥有一支威胁到日本海军的舰队呢?”张斩敏锐的抓住了丘吉尔话中隐藏的哪一点意思,眼睛顿时放光,如果能够拥有一支舰队,哪怕是只有日本海军三分之一的规模,也足以让日本海军无暇他顾。 丘吉尔脸上露出莫测的微笑:“谁知道呢,皇家海军最近有一批舰艇要退役,也许你看了会有兴趣的。我希望有了这一批舰艇之后,中日之间能够因为实力的均衡保持一定的克制,像这样大打出手,实在太让人吃惊了!” 客套了几句之后,丘吉尔就走了,谈判的事情主要是副手来主持,丘吉尔为英国内阁重要的成员,对张斩的根本-四川省的建设很感兴趣,这次来主要的目的就是去四川考察,见见那位名闻欧洲的大学者辜鸿铭,顺便看看四川的工业化进程,考虑将中国列为英国盟友的事情。 而张斩在看到英国推荐舰艇名单的时候,也感觉到了英国的诚意,六艘君权级战列舰,虽然都是前无畏舰时代的产物,但是与中国海军目前的一号舰艇海容号相比,无论火力还是排水量上都明显超过,而每艘船的价格只需要折合民元七十万元,实在是优惠太多了。 而且为了保养这些大块头军舰,英国人还承诺在张斩指定的地方修建船厂,提供为这六艘战列舰进行保修的服务,条件只是开放所在地的港口,让英国海军也可以自由进出,船厂的费用很贵,全套设备下来需要将近五千万民元,可以选择贷款,也可以选择定期回英国修理,张斩想都没有想,决定还是修建船厂。 至于六艘君主级战列舰,张斩虽然不是海军,但是对于战列舰还是下过一番苦工的,像君权级的战列舰,张斩就曾经设计过一种改造模式,当初只是yy,却没有想到真有机会用上。 很快的,君权级的改造方案就递交到了英国海军军部,在看到了递交过来的改造方案之后,阿姆斯特朗首席设计师见了之后大呼天才,并马上开始实施改装。由于之前君权级已经卸掉全部武器系统,改动量并不大,四个月之后就可以交付使用,刚好与一并交货的日本战舰一同送到亚洲,唯一不太一样的就是,日本人为这批舰艇付出了高达一亿两千万元,而张斩的舰艇只用了一千两百万元,还不到日本的六分之一。 英国人释放的诚意,在一般人看来也许包藏祸心,但是张斩很清楚,英国人做出的善意并非没有原因,再过不到半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就要开始,现在欧洲已经处于开战前的倒计时阶段,救国军和日本都属于英国的势力范围,在这个要命的阶段自然不能搞内耗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锥处囊中锋芒自现 第一百一十七章 锥处囊中锋芒自现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晃又是半年,民国与日本的一场恶战打得虎头蛇尾,双方都声称要战斗到底,但是在英国海军大臣屈尊来做调停人的情况下,也只能乖乖的坐在谈判桌前面,接受英国人指定的谈判条件。 作为战争的发起国,日本没有得到任何土地,赔款,虽然陆大内阁叫嚣在征集一百万军队,将救国军粉碎。但是丘吉尔的强硬态度让陆大内阁意识到,如果坚持这种立场,就会失去英国的支持。 更主要的原因是,日本也倒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由于海外发行的战争债卷不顺利,原计划可以得到十亿日元战争费用,实际上只筹集到了一亿日元左右,不足部分全部由日本国民承担,高达十亿日元的开支相当于日本财政收入的三倍,日本政府也只能开动印钞机器,大规模的透支民力。 而累计派到中国的四个军三十五万人,还有为三十五万人服务的相关人员。这些都是日本受过教育,属于精英一类的人物,征战一年带来的空窗是一个无法弥补的大洞,1913年日本的经济出现了明显的下滑,农业歉收导致米价飞涨,如果不是强行征收朝鲜的粮食,日本只能通过进口解决粮食问题了。 而最决定性的因素则来自张斩,张斩的态度很坚定,要钱要地没有,实在不行就打一仗,看看谁输谁赢,而1913年的战争,虽然看起来平分秋色,甚至外行人还看到北京陷落,认为是日本赢了一筹,但是内行人都知道,日本的精锐师团损失殆尽,而救国军虽然损失惨重,主力四个师减员明显,但是骨架都在,只要休整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战斗力。 等到救国军恢复战斗力,恐怕盘踞在津京地区的日本第四军就会成为下一个目标,被张斩鲸吞下去,基于这个判断,日本终于决定签署和平协议,撤离京津地区的军队。同时撤离日照地区的军队。 在陆大内阁看来,这是一份比朴茨茅斯协议更加屈辱的协议,所以陆大内阁极力封锁消息,让国民沉浸在一片虚假的胜利之中。 而张斩也不得不签,英国人的压力是实实在在的,胡萝卜和大棒如何取舍并不难选择。国内方面,南方搞出一个东南互保联盟,北洋段祺瑞和冯国璋分庭抗礼,势力不断膨胀,而张斩的实力虽然很强,却没有办法将自己的地盘全部连接在一起,造成力量分散,当务之急是统一中国,然后再来对付小日本。 一个支离破碎的中国,赢过日本的可能性并不大,用兵一年,张斩账目上的赤字已经打到一亿民元,再打下去就是一个无底洞,光是军费的压力就能让张斩的经济体系崩溃,如果没有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话,张斩自然是要打下去。但是转眼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国将迎来五年黄金般的时光,这时候统一中国,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1913年12月31号,中日双方在日照签署停战协议,双方互相交换俘虏,日军撤出京津地区和日照,其他的条款都是细节问题,例如日照铁路的归属,还有日本军票的回收,都是长期扯皮的事情,只能协议规定大概方向,谈出具体结果都不知道是牛年马月的事情了。 消息传了出来,神州大地沸腾起来,自打1840年前清输了一场之后,中国屡战屡败,偶尔没有战败的,谈判桌上也败了,比战败了还惨。这次可是跟日本人打仗,不但战场上没输,谈判桌上也没有输,从前清数到民国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张斩大总统真是神人。 借着这股东风,张斩提交了宪法修正案,新宪法规定的大总统拥有组阁权,同时又是民国的最高军事力量统帅。这个提案被宋教仁否决,但是在议高票通过,兜转转,民国的国体几进几出。还是回到了总统制上。 停战协议签署之后,一冬无事,等到来年春天,1914年3月12日,距离第一次世界大战还是105天,经过选举之后,中华民国第一任正式民选大总统诞生,民国第一元帅张斩毫无争议的成为大总统,而宋教仁黯然南下,就任湖南省省长,总理一职虽然虚位以待,可是宋教仁却不想当这个虚虚的总理。 张斩在就任总统的当天发表国情咨文,认为中国地大物博,但是南北之间还需要进一步沟通,同时各省之间的联络并不通畅,主要交通方式-铁路并没有贯通南北,新的总统任期内要推动铁路建设,形成两纵两横四大铁路动脉,将中国的铁道里数增长一倍,达到两万一千公里。 另外对于民生方面,张斩也宣布,在北方各省强制实行三七五减租,南方各省需要建设至少一个县规模的三七五减租。违抗者会遭到中央政府的惩罚。 最后对于各地的匪患,张斩宣布河南匪患最重,救国军会派第一师第二师前往进剿,另外废除东北三省的移民限制,对前往东北三省的移民进行补贴,保证移民有饭吃有衣穿,三年内可以恢复到移民之前的水平。 新的国情咨文让大部分中国人看到了希望,同时也触动了一批人的利益,比如北洋两大巨头段祺瑞和冯国璋。段祺瑞据安徽,冯国璋据江苏,这两个地方都是中国精华之所。膏腴所在,趁着张斩与日本人缠斗,都建立了不小的势力,段祺瑞三师外加两个混成旅,冯国璋则是四个师外加一个混成旅,两人一起挡住了张斩南下的路。 北方的形式也相当的复杂,东北三省是日本人的势力范围,直隶山东是张斩的势力范围,山西是阎锡山的势力范围,陕西是尹昌衡做都督,热河内蒙暂时处于权力真空,周围各处势力都在渗透,却始终无法形成合力,新疆鞭长莫及,都督竟然还是前清的巡抚杨增新。 天下如棋盘,张斩的每一步都会给棋盘上带来变数,天下诸侯惴惴,凝神静气等待张斩的纹评落子! 马铃声叮当,从成都坐火车抵达关中,然后翻越秦岭,换马行走月余之后,张斩的使者终于到了新疆,向新疆都督杨增新提出接收民国政府管理等六项意见,杨增新踌躇再三还是拿不定主意。 杨增新字鼎臣、,号荩臣,云南蒙自人,清光绪十五年中己丑科第127名进士,被选用甘肃中卫县知县,在甘肃任职近20年。当时该县百姓不堪官府压迫剥削,揭竿起义,发动“河湟事变”。 杨增新因镇压有功,被提升为河州知州。任职期间,局势不稳,民生凋敝、田园荒芜。杨增新亲督兵丁一面稳定局势,一面招抚流民恢复生产,又冒着违反朝廷禁令之风险,减免百姓的赋税。使社会逐渐稳定。 接着他又捐出他的俸禄,重修了久已废弃的风林书院,增设了龙泉、爱莲书院,延聘名师任教。在该书院学习的生员,参加乡试一次就有九人中举,为甘肃一省之冠。他还开设孝廉堂,选拔优秀的地方子弟加以培训,并亲自授课辅导,使河州地区数年间人才辈出,文化大兴。杨增新也因此声誉大增,地方百姓曾立德政碑、建生祠以颂其德。 清光绪三十三年,杨增新调任新疆陆军学堂总办,次年经新疆布政使向该省巡抚袁大化保荐,陛见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升任新疆阿克苏道尹。在新疆任职初期,杨增新便显示出善于谋划、机警过人、敢作敢为的才干。为此,他深得袁大化的赏识和重用。 1911年辛亥**波澜壮阔,引发国内政局的剧烈动荡。杨增新看准机会,加紧夺权,迅速崛起。1912年(民国元年)l月,中华民国成立,孙中山任临时大总统。新疆伊犁伊斯兰民族分裂势力发动叛乱,杀死伊犁将军志锐,宣布独立。 杨增新眼看清朝廷覆灭,即以保卫省城,维持治安为由,向新疆巡抚袁大化建议,由他出面招募军队。袁准其求,杨增新急招募骑兵五个营,自任统领。2月,袁世凯代行临时大总统,任命袁大化为新疆都督。 袁不受,保荐喀什道尹袁鸿佑出任该职务。觊觎新疆都督之职甚久的杨增新极其不满,于5月7日暗中收买哥老会首领边永福、魏得喜等人,暗杀了袁鸿佑。6月30日,已受抚的**军蔡乐善带领部下反水,情急之下袁大化保荐杨增新为新疆都督。 杨增新上任后举兵镇压蔡乐善成功。此间,**党人冯特民因在武昌宣传**,被湖广总督张之洞通缉逃往伊犁,建立新伊军政府。冯特民看中杨增新手握重兵,力荐杨增新为军都督,随即新疆都督府与新伊军政府合建。袁世凯为把杨增新收为羽翼,委他任新疆都督兼布政使,密令他严防**党人活动。 杨增新在新疆当政期间,没有与列强签订过任何丧权辱国的条约,还“调兵四路还击”,抵抗沙俄匪徒的侵略挑衅。执政初期,新疆内忧外患,社会动荡,外有沙俄帝国主义煽动和支持蒙古活佛哲布尊丹巴“独立”,脱离中国,并派兵侵扰新疆边境、侵占科布多。国民政府多次指令新疆、伊犁、阿尔泰出兵抵抗。 内有境内哥老会频繁活动骚乱,**党人四处活动反抗都督府,哈密铁木耳发动农民起义……面对动乱情势,杨增新深知自己羽翼未丰,实力有限,集中全力先攘外而后治内。他首先倾竭省库经费,出兵支援与科布多相毗连的阿尔泰。沙俄见势叫嚷要出兵干涉。杨增新不惧威胁,遣军驻防托察汗通古。 沙俄讹诈不成,又出兵伊犁、阿尔泰,逼杨增新撤军。杨增新岿然不动。次年11月,袁世凯同沙俄驻华使馆签订《中俄声明文件》和《中俄声明另件》,将科布多割让“独立”的外蒙古;12月,帕勒塔与沙俄非法签订《中蒙军队停战协定》,要新疆军队从察汗通古撤回元湖。杨增新断然拒绝,坚守疆土。 对内,杨增新采取以柔克刚,各个击败的政策对付各个势力集团。他长袖善舞,用怀柔手段进行收抚,同时大刀重锤,实施武力镇压。他指派都司张廷彩招抚农民起义首领铁木耳,铁木耳受抚率精兵130人赴迪化,杨增新当即封他为定边马队第三营营长。后来杨增新见铁木耳并非真心归顺,遂将铁木耳绞死,其精兵也一同被处死。 杨增新对**党人先各安置一定职务予以起用,后逐一免职。**党人领袖喀什提督贺家栋,时任省民政司司长,杨增新用重金将他礼送出境,导致**党人群龙无首,杨增新遂命亲信屠杀**党人。不到两年,杨增新将**党人和农民起义都镇压下去。他在日记中写道:“纵一人生而千万人不免于死,是生者死之根;杀一人而千万人得遂其生,是死者生之本。故渠魁首所当诛,而为恶不宜轻纵。” 长袖善舞,处事果断,杨增新也算是一方枭雄,但是与张斩相比,杨增新少了一股子狠劲,张斩可是带兵深入臧边的狠人,杨增新虽然对内对外都有一套,但是对张斩这样兵锋所向望风披靡的强人,还是十分畏惧的,如果不接受张斩的条件,只要派出一个师就能打败自己,何去何从,杨增新也是没有头绪。 新疆的事情卡在半空中,张斩的使者也不着急,每周周末开办舞会。他的身份类似于钦差大臣,身份何其尊贵,加上舞会又是个新玩意,主持舞会的女子容貌秀美,吸引了新疆上层官员的注意力,一些事情通过舞会点点滴滴的反映到了张斩的案头上。 “岱青兄,看来杨增新是不想得罪我,又想坐稳新疆都督这个位子。”张斩把新来的电报递到李岱青手中,手指已经捏成一团。 “这也是人之常情,新疆本来就是偏僻之地,沙俄素来虎视眈眈,派兵去新疆守一时可以,不可以守一世,杨增新既然能坐得稳,就让他坐也无妨吧。我们现在先要把直隶热河拿到手,如此直隶热河山东连成一片,北方的根基才算牢固。” “先生所言极是。”张斩笑道“等到春天一到,我就发兵热河直隶,将这两个省拿下来,批判的武器,代表不了武器的批判,顽固势力不会自己消亡,我们不打他们就不会倒嘛?” “报告!” “进来!” “新疆都督杨增新宴席上被刺杀了!” “什么?”张斩愕然起身“被谁刺杀的,王特使有没有受伤?” 卫兵神情古怪:“杨增新是被王树仁手下的武官白宗禧刺杀的!” “啊!”这下张斩也觉得,事情闹大了! 白宗禧是广西人,陆军预备学校毕业之后正好赶上中日战争,白宗禧跟同学一起报名参加张斩的救国军,经过了一年的系统培训之后,眼看着要上战场了,中日战争也结束了,白宗禧的军旅之梦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不过小诸葛毕竟是小诸葛,打听到张总统派人去新疆谈判的事情之后,白宗禧使出浑身解数成了使团的武官参谋。 杨增新可也没有想到,张斩的使团中竟然藏了这么一个牛人,所以很多事情都没有躲开使团人员的耳目,白宗禧冷眼旁观半个月,已经看出来,杨增新虽然在新疆说一不二,可是没有什么心腹手下,如果除掉杨增新,新疆各派多半会承认张斩的领导,而主导这件事的白宗禧,无疑会得到不菲的好处。机会很快就到了,这天正好是新疆陆军大学开学典礼,杨增新多半会到场剪彩。 果然没过多久,白宗禧就听见门外一片嘈杂,随后杨增新带着私人卫队,大摇大摆地走进校门。白宗禧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急忙面带微笑地迎上前去恭敬地招待。随后,他一直站在杨增新的身边,殷勤地侍候着,同时暗中注意杨的一举一动。 按事先计划,白宗禧等准备在典礼仪式结束后的全体照相时刺杀杨增新。不料,随杨增新而来的旅长杜发荣非常警觉,他发现杨增新周围的杂人很多,白宗禧又始终不离杨的左右,便向白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你不要再待在大帅身旁!” 白宗禧不得不找个借口离开杨增新,将刺杨行动改在典礼后的宴席上。正午时分,毕业典礼圆满结束,白宗禧以学堂监督的身份,在学校教室设宴席招待各位官员及嘉宾。这时,政务厅长金树仁借口自己“案牍山积,亟待处理”,带着秘书长屠文沛、科长王之佐等人提前离校,其他人都兴高采烈地纷纷入席。 酒席共摆了三桌,杨增新与建设厅长阎毓善、旅长杜发荣、迪化道尹李溶及钱桐居中一桌,由一个汉文教员作陪。白宗禧陪同苏联领事加乌尔夫妇坐在靠西边的一桌。杨增新的卫队长高连斗与杨的副官张子文、王祉、冒维新等人被安排在东厢房,杨的卫队人员则被安排在院外的一间屋里用餐。 此时,杨增新想到几十名首届毕业生将成为自己今后统治新疆的“人才”,心情十分愉快,在宴席上谈笑风生。他原定饭后去陆军学校训话,便一边催着快上菜,一边与身旁的人高声猜起拳来。 席间菜肴丰盛,宾客们不断碰杯相庆,现场气氛欢乐而轻松。上了几道菜,酒至数巡以后,白宗禧忽然从门外快步走进来,他微笑着拿起一把酒壶,又不经意地失手将酒壶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接着,白宗禧向手下大声问道:“酒菜都备齐了吗?” 这正是白宗禧事先约定的执行刺杀行动的暗语。走到中间桌上菜的一名穿着蓝布长衫、身材矮小的侍者,猛然甩掉手中的菜碟,迅速拔出手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毫无防备的杨增新。 此人叫刘锦臣,因兄弟被杨增新所杀,故一直伺机为朋友复仇。杨增新被意外状况惊呆了,两眼紧盯着刘锦臣,一时不知所措。 “砰!”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杨增新的胸部中弹,鲜血立即涌出。这枪并未致命,杨增新猛然明白自己遇刺了,他声嘶力竭地叫道:“干什么?”同时以手撑桌,颤颤悠悠地试图站起来。 不料,又有几个身穿蓝布长衫、侍者打扮的人冲进屋里,一齐举枪向杨射击。杨增新身上又连中数弹,终于倒在地上,素来喜欢在酒宴上杀人的杨增新,不料自己也栽在了酒席上。与此同时,旅长杜发荣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杀手有预谋地打中要害,一头栽倒在餐桌旁。建设厅长阎毓善的胳膊也被击中一弹,他忍痛顺势倒地,趴在杨增新的身边装死。 杨增新的副官和卫士听到枪声,立即赶来救杨。然而,他们的枪支早已被人暗中收缴,只好赤手空拳地闯进屋里。副官张子文抢先以手去扶杨增新,被一枪打死。卫队营长高连斗扑在杨增新的尸体上试图挡子弹,也身中数弹,当即毙命。 白宗禧见大功告成,便指挥手下众人迅速撤离现场。临行前,白宗禧害怕杨增新不死,又从身边一名随从手中接过枪,朝杨增新的胸口补了两枪。杨增新死后,新疆各大势力摄于张斩威名,马上改旗易帜,白宗禧的冒险行动大获成功。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运筹帷幄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运筹帷幄 张斩的本意并不想杀掉杨增新。杨增新能够把新疆这个乱摊子弄的井井有条,这就是功劳,新疆地处边疆,四川已经算是距离新疆最近的内陆大省,到新疆一趟还要一个月,想要守卫新疆,需要的是新疆本身的力量。 可是现在白宗禧把杨增新杀了,这就是个麻烦,白宗禧是自己的人,动手杀掉杨增新,说跟张斩没关系谁都不会相信。以后在派人去和平接收谈何容易,恐怕人家都要想方设法的防范着,说不定会因为这个原因将使者拒之门外。 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上说,白宗禧杀了杨增新,新疆各方势力都惴惴不安,暂时臣服在白宗禧的yin威下,也是一个难得的统合新疆的机会,英国和俄国马上要卷入第一次世界大战,新疆将会迎来一次长达十年的平稳发展期,直到十年后苏联重新崛起。 十年的和平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包括建设兵团。包括连接新疆内蒙陕西的铁路,包括大型的纺织基地,这些事情如果杨增新在的话,张斩是不愿意也不敢放手去做的,可是现在杨增新一死,新疆已经成为张斩的势力范围,与青海西藏不同,新疆宜农宜牧的土地面积广大,有很大的发展潜力。 从这方面看,白宗禧做的漂亮。 张斩思索再三,终于决定将白宗禧免职,以海外交流的名义到美国避避风头,老老实实的待上一段时间,等到事情平息了之后再回来。争夺天下有的时候靠的不是仁义,而是实实在在的实力,夺下新疆之后张斩已经得了青藏云贵新疆五省,几乎将中国的西北边境全部囊括,加之大本营四川,还有北方的山东,已经成为民国第一大势力。 如果再拿下热河、直隶,将北方势力进一步扩充,张斩的两大势力之间,就只剩下陕西山西两省,距离一统北方不过两步之遥。所以张斩略微处理了新疆之事后,就马上开始了接收直隶热河。 接收进行的很顺利,张斩接收有两不动,官员不动。财产不动,接受前后一切照旧,只是要听从中央调遣,这样如果还抗拒接收,那不就是摆明了要造反吗?热河直隶也没有这样的强人,所以只用了两个月,热河直隶就成为张斩的势力范围。 当然接受的时候不动,不代表以后就不动,在张斩的设想中,热河直隶的官员构成不会一成不变,一批批的学生经过培训之后逐步的替代旧官僚,用一个比较长的时间将直隶热河的官僚系统全部换掉,换成了解东西方社会人文,了解时代动向的学生,这样社会才能不断进步。 调整过程都很顺利,这还要归功于袁世凯的布置,在他的布局中,忠于他的部队环卫京城,冯国璋段祺瑞人在京城,实力在江苏安徽,相差数千里。想要造反都找不到部队,所以等到袁世凯中风的时候,精心打造的部队竟然无所适从,冯段两人都没足够的威望继承老袁的这份家产,索性退回长江做个名副其实的都督。 “斩哥,有件事情我想问一下,为何不收取陕西,山西两省,将势力扩充到整个北方呢?”李岱青神色不快,如果按照他的想法,张斩应该放弃新疆,新疆不过是鸡肋之地,成不足以争天下,败则足以损坏大局,崩坏西南一角,进而影响蜀中。 张斩笑道:“哈哈,岱青兄你有所不知,如今欧陆大战将至,新疆数年之内无外患,外患没有内忧自然好解决,得一新疆不费吹灰之力,每年多几百万收入,对财政不无小补。还有新疆人少地多,四川人多地少,正好可以移民数百万上千万,等到欧战打完,新疆至少多了几百万汉人,俄英再想图谋新疆,可就难上加难了。” 李岱青素知张斩所言必中。也不就去管新疆的事情,把地图徐徐展开“斩哥你看,如今你的势力一在东一在西,中间相隔陕西山西,不得不走水路,然后转津浦路,全都是其他势力把持之地,既不安全又不方便,如果能拿下这两地的话,我们就可以建设一条铁路,从汉中直抵京津,还可以反过来由京津直抵汉中,将你的势力紧紧的联系在一起,这样的好处我都能看的出来,我真是不明白,斩哥为什么你看不出来?” 张斩微微一笑:“岱青兄,你说的我都知道,拿下陕西不难,山西也不是牢不可破,但是如今是民国,我又身为大总统,如果开了动刀兵解决国内问题的先例,那么以后民国势必变成军阀势力混战的民国。如果我侥幸统一民国还不要紧,如果我没有统一民国,半路身死道消,民国后面的路会怎么样呢?” 李岱青睁大了嘴,额头汗水涔涔而下,对着张斩一鞠到底:“斩哥为国为民不计成败得失,李某佩服。” 能够让素来高傲的李岱青说出这样的话,张斩心中很高兴:“不过岱青兄,我也不是没有打算,虽然陕西山西急切之间不可图,可是还有一块地方可以图谋。一旦得了这块地方,北方就会自成格局,与四川这一块遥相呼应,到时候在见机行事,统一中国不难。” “那块宝地?难道是…..。”李岱青沉吟着,把视线转到了地图的上边,手指轻轻一点。 “不错不错!”张斩哈哈大笑“知我者,岱青兄是也。” 张斩看中的就是东北,东北不仅是个大粮仓,同时也是战略咽喉。东北三省拥有l30余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和一千万人口,幅员辽阔,物产丰富,工业发达,交通便利。鞍山本溪抚顺这个超巨大的煤铁联合体,在世界范围内也算是前三的配置,虽然还没有被发现,但是在张斩心中已经惦记了好久。 东北沃野千里,可耕面积达3,200多万公顷,其中耕种的面积不过五百多万公顷,还有大部分的肥沃黑土地等待开荒,山东历来人多地少,又经过一场大战民生凋敝,移民到东北可谓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在地理位置上,东北北靠俄国,东南与朝鲜相邻,隔海与山东解放区互望。由于这里还没有太强力的势力存在,非常有利于张斩的控制。如果能控制东北,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将拥有雄厚的经济实力,与日本人再次决战的时候,就可以依靠东北的实力进行抵抗而不必使用四川的力量远距离进行输送。 对于张斩的眼光,李岱青一向是佩服的,只是这件事是民政的事情,最后还是要落到他这个民政部长的头上,按照张斩的要求,一年至少移民百万以上,工程可谓极其浩大。李岱青虽然能干,可是对于这样的苦差事也十分挠头,苦笑着走了。 张斩则是微微一笑,如今没有什么事情,只要静等一战开打,然后列强把爪子缩回去,到时候那六艘战列舰开回来…..。 张斩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还记得一战开打的时候,英国人可是不分敌我,只要留在英国的战舰全部扣押充做军用的,那六艘战列舰,虽然是前无畏舰改装成的伪无畏舰,可也是民国新海军的支柱,要是被扣下了,恐怕张斩的期望就要落空了。 不行,一定要千方百计把战列舰抢回来,在一战开战之前运过苏伊士运河,就算英国人想抢,也得算算合不合算! 1914年6月12日,六艘改装完毕的战列舰从英国港口出发,开往目的地-中国。而本来一同启程的日本舰队,则因为种种原因,要等三个月之后才能启程,据某个小道消息称,日本因为战争费用的问题,导致国内财政赤字过大,这批舰艇的后续费用挪借无着落,特意向英国申请晚些时候交货,好筹集到足够的钱数。 消息一传出来,日本新一批国债价格一落千丈,日本财政大臣紧急辟谣,可是效果并不明显,新一批的日本国债跌到了六折,已经算是仅次于美国南北战争时期国债的低价,可是还是乏人问津。 反倒是民国的国债,因为上期的顺利返本还息,得到了欧美达人的青睐,第二批两千五百万新疆开拓债券,以及第三期三千万东北拓荒债券都买的一干二净,只打了九八折,几乎等于等值出售。 海风猎猎,萨镇冰站在旗舰光武号上的舰桥上远眺,心里也是很有感触,中国何时有过这么强大的战舰,如果不是站在这艘战列舰上,萨镇冰还以为这是一场梦境。 光武号前身是君权号战列舰,舰龄已经有二十五年,但是十年前经过一次现代化的改进,出场之前又按照张大总统的意思进行了改造,舰艇情况远没有舰龄看起来那么老。作为海军的老将,萨镇冰对于君权级还是很熟悉的。 英国君权级战列舰是前无畏舰时代最好的战列舰. 君权级战列舰的动力系统包括两台3汽缸立式三胀式蒸汽机,3轴双舵,海军船厂建造的舰只均采用汉弗里.坦南特(humphreys&tennant)生产的动力机械,而私营船厂则采用自己生产的动力机械,所有舰只在试航时都超过设计航速。 正常通风时的功率为9000指示马力(航速15.5节,"胡德"号15.7节),强压通风时为11000指示马力(航速16.5节,"胡德"号16.7节),最大航速17.25-18.27节,采用8座单头圆筒锅炉,工作气压为155磅/平方英寸;设计燃煤贮备量为900吨,正常1100吨,最大装载量为1490吨;续航力2780海里/14节,3086海里/13节,4720海里/10节。动力舱编制舰员138人。 武备系统相当强大 每门343毫米主炮备弹80发(20发穿甲弹,12发"帕利塞"穿甲弹,38发常规弹,10发高爆霰弹),每门152.4毫米速射炮备弹200发(10发穿甲弹,38发"帕利塞"穿甲弹,128发常规弹,24发高爆霰弹)。 343毫米MkⅡ型主炮性能: 炮重(不包括炮闩机械部分):67吨; 全长:10998.2毫米; 炮闩机械部分重量:1.152吨; 倍径:30倍; 膛线:34条右旋膛线; 俯仰角:+13°一5°; 发射药重量:283.5千克; 弹丸重量:562.5千克(起爆炸药38千克); 炮口初速度:628.6米/秒; 炮口能量:35230英尺吨; 射速:1发/2分钟; 穿甲能力:熟铁装甲711毫米,距离914米;克虏伯钢装甲280毫米,距离2742米;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萨镇冰并不会特别感慨,因为这毕竟是前无畏舰的水准,在现在无畏舰大行其道的时代,这六艘战列舰甚至不如一艘无畏舰来的好用,但是在张总统提出的修改实施完毕之后,这六艘前无畏舰的身上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含糊一点的话,这六艘战列舰已经可以算的上是准无畏舰了。 君权号的动力系统改进为了煤和重油为混合燃料蒸汽轮机,马力高达两万五千马力,装甲也改成了经过表面硬化处理的镍钢钢板,最重要的改进在于炮塔,原来用于防止四门343毫米的主炮炮位,被两组四联装11英寸火炮所替代。 装甲也做了很多调整,主炮和指挥塔之内的部分,装甲一律厚甲,而此区域之外的部分,一律使用轻甲,这样又节约了大约一千五百吨的装甲重量,航速达到了二十一节,无论从火力还是装甲或者是航速,都将将赶上了无畏舰的最低标准,改装完毕之后六艘战列舰曾经进行过一次海试,结果竟然勉强通过了测试,让所有进行测试的人大吃一惊,包括萨镇冰在内。 民国第一舰队航程一万海里,于1914年7月15日到达香港,六艘庞大的战列舰几乎挤满了香港的九龙港,相形比较之下,一向自命民国第一的广东海军就寒酸了许多,海容号已经算是广东海军的镇海之宝,在六艘战列舰面前宛如一个孩童,至于炮塔嘛,光武号上威武的四联装280毫米主炮炮塔宛如盘古手上的巨斧,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到它的威力,而海容号的150毫米主炮,则纤细的跟柴火棍一般,根本说不上是威胁。 当天晚上,广东就做出了反应,将历年拖欠中央政府的税款累计一千五百万全部汇出,不给中央政府更多的机会使用这些主炮。不得不说,广东开了一个坏头,此后民国第一舰队所到一省,那一省就会很痛快的缴清欠税,然后把皮球踢到下一个人怀里。 海军行进很快,1914年7月17日,民国第一舰队过台湾,经过台湾海峡的时候靠近高雄,日本海军出动七艘战列舰“贴近欢迎”,双方剑拔弩张,主炮全部脱去炮衣,互相指着对方,一旦发生炮战,如此近的距离之内,恐怕顷刻间就会分出胜负。 萨镇冰捏了一把汗,第一舰队的六艘战列舰战斗力不差,可是装甲不是全部防护,打起来多少有点顾及,船员很多都是新人,恐怕也要注意命令,尽量的浅显直白,降低船员的执行难度。 萨镇冰考虑的是如何打的问题,而日本舰队司令东乡平八郎考虑的是,如何把这群瘟神送走的问题,虽然早在民国第一舰队出港的那一刻起,日本报纸就开始长篇累牍的反复宣扬这六艘老爷舰舰龄如何之长,改造如何之差,只要英勇无畏的海军将士一炮过去,就能全部轰沉,但是东乡平八郎心里明白,就算再怎么差,也比自己手上的这堆破烂强不少吧。 由于是老式战列舰,在横向瞄准时只能使用一半的火炮,所以七艘战列舰只有十六门火炮可以射击,这些火炮一部分口径都是305毫米,一部分是343毫米,也有280毫米的,虽说不用瞄准就能直接射到,但是也是够让人沮丧的事情。 而对面的民国第一海军的六艘战列舰,则拥有多得多的火炮,48门280毫米的火炮,可以统一火控,一瞬间就能把任意一艘日舰打沉,根据一般的原则,多半会打旗舰,所以东乡平八郎的脑袋总是麻麻的,换成别人被四十八门人头大小的火炮瞄准也得这样。 所幸双方都够克制,留下了日后再战的邀请之后,两支舰队擦身而过,1914年7月20日,民国第一舰队停泊上海,这一次却没有动地方,相反的张斩还把第二师调到上海,接管上海出租界之外的一切事务。 这下冯国璋坐不住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人民万岁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人民万岁 冯国璋跟张斩有梁子。而且梁子还不小,半年前张斩跟日本人恶斗的时候,冯国璋联系江南各省,发布了一个东南互保协定,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这还不算完,冯国璋还把长江封住,津浦线救国军的军用物资一律扣下,如果不是张斩通过情报系统抢先得知这一消息,让李岱青到山东,化解了运输线被断的窘境,说不定还会被老冯阴了一道。 这还不算最恨的,冯国璋竟然把上海的税款霸占了,上海是亚洲最大的城市,虽然说关税没办法截留,但是税款一年就是一两千万,本来都是上缴中央政府的,老冯也不客气,全部留了下来,分给东南互保的这几个省,法不责众。张斩也不能全都杀了! 所以江苏也好,浙江也好,福建也好,广东也好,这些签署了东南互保协定的省,有一个算一个,见到张斩都要乖乖出钱,其实也是前面做了初一,害怕张斩再做十五,交出来的保命钱。 也就是张斩能缓过来这口气,才有今天要账时候的风光,如果张斩那口气卡住了换不上来,山东战败退到四川的话,恐怕谁都不会把张斩当做一回事,这世界说到最后还是要靠武力来作为评判的标准。 但是到冯国璋这块,问题就不一样了,法不责众说的不错,但是还有一条叫做首恶必究,冯国璋虽然不是牵头的人,但是得到的实惠最多,这不是一点点的实惠的问题,上海小半年的税款都在冯国璋这里,不找冯国璋找谁! 这下可让冯国璋疼到了心里去。 知道了消息之后,冯国璋就把首席幕僚陈调元找了过来。陈调元,字雪暄,河北省安新县白洋淀同口镇人, 生于一个贫民家庭。1903年考入保定速成武备学堂炮兵科毕业。辛亥**爆发后,陈调元回北京任职。在陆军军事学堂任队长,后任冯国璋部高级参谋、军事参议院院长。 陈调元为人慷慨,善于交际,足智多谋,工于趋附。不管哪个方面的人,他都能保持联系,且有交情。早在上学和教学时就与段棋瑞、靳云鹏、何应钦、唐生智都有师生之谊。江苏督军齐燮元,山东督军张宗昌、东南五省联军总司令孙传芳,都跟他有交情,甚至上海的帮会首领黄金荣、杜月笙、虞洽卿,也跟他是知心朋友。他和广东的**派孙中山,奉天的“关东王”张作霖,西北军首领冯玉祥等这些实力派人物,也都有往来。正由于他编织了这样的关系网,且能见风使舵,所以他能长期地立于不败之地。 陈调元给人以忠厚热情的表象,其实颇善营谋,为人慷慨,好应酬,尤善联络,足智多谋。工于趋附,笼络各派系军阀,且能见风使舵,善于估计政局的变化,是一个纵横捭阖的军人政客,故为冯国璋所器重,而其为人低下,以处事圆滑著称。 “雪喧,你看能不能跟北边的搭上关系,免了这些款项。”冯国璋满脸愁苦,民国大员之中,像冯国璋这样爱财的少见,这和他的经历也有一定关系的。在冯国璋祖父的时候,冯家还算家道殷实,但在冯国璋出世后,家道便开始中落,耕读传家变成了以耕为主,以读为辅,生计维持颇为不易。冯国璋在幼年的时候入私塾就读,成绩还算优秀,在年长之后,他又去了保定最出名的莲花书院读书,但不久即因为家计困乏而不得不放弃学业,回家务农。 正因为冯国璋从小生活艰辛,因而对钱的事情看得比较重,和袁世凯、段祺瑞这些人比,他算是一个爱财的人。在清末民初时期,正是民族工商业发展迅速的时候,冯国璋和其他同时期的大人物一样。也利用多年积累的余财进行多方投资,他在自己的老家河间县诗经村购置了大量地产,又与张謇合办了占地数十万万亩的盐垦公司,还在开滦煤矿、启新洋灰公司、中华汇业银行等处多有投资。虽然部分投资也有亏损失败,但总的来说,冯国璋从中还是获利颇大。 对于冯国璋身为地方大员仍旧顾及私利的情况,当时有人指责他“善自封殖”,冯国璋便为自己辩解道:“项城(即袁世凯)雄主,吾学萧何田宅自肥之计,多为商业,以塞忌者之口耳。”有意思的是,冯国璋给自己刻了一个印章,印文是:“平生志在温饱”。可真正的事实并非如此。 有件事上就可以看出冯国璋的吝啬,幕僚恽宝惠在其父亲生病的时候,他本人也收到过冯国璋一万五千元的中交票(折合八千大洋左右)。恽宝惠跟随冯国璋多年,他也感叹的说,像冯国璋这样一个把钱看得很重的人,能够拿出这样一个款数来给他,真算得上是“独叨异数”了。 作为冯国璋的心腹,陈调元也知道冯国璋爱好,别说拿出全部欠款,哪怕是超过十万,冯大将军都会心疼的吃不好饭。只是现在江面上六艘战列舰可不是吃素的,一个不好就是兵戎相见的局面,到时候东家倒了,他也就没有了靠山,所以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最多就是说的圆滑些“大帅,如今只能还款,别无他途啊!”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张斩还敢打过来不成?”冯国璋虎目一瞪,颇有几分辛亥年横刀立马大战民党的架势。 “大帅不要生气,广东赔了钱。福建也赔了,浙江也赔了,就轮到江苏不赔,张斩能接受的了嘛?” “爱咋咋地,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冯国璋扯开脖领子,脸红脖子粗的吼道,就像面对的是张斩一样。 “大帅,张斩甚至都不用自己动手,只要下一道命令,让段祺瑞和其他几省出兵,然后六艘战列舰封锁江面,到时候大帅在有能耐,又能抵挡多少人马,再说张斩军队云集津浦路,从津浦路直下也不过旦夕之事,到时候大帅何去何从,难道真的要玉石俱焚。”陈调元说的很委婉,但是谁都知道,如果一旦打起来,冯国璋是输定的,张斩却不会遇上什么麻烦。 “哎,早知道就应该把老段拉进来才好。”冯国璋当时的打算就是抛下段祺瑞单干,现在看起来倒是鲁莽了“不过东南各省敢为难我?” “为难倒是不敢,但是他们都缴了欠款,只有您不交,无形中就让其他各省心里不平,借着张斩的命令为虎作伥,至于段大人,与大帅水火不容,自然不愿意大帅得了这笔钱财!” “罢了罢了,这一定是陈宦的注意,如今大总统中风,他这个墙头草又攀上了张斩这艘大船。真是好计策好计策,就算我全都知道也破解不得啊,张斩啊张斩,难道你就不怕用了陈宦的毒计。失了天下人望吗?” “岱青兄,怎么又闷闷不乐呢,是不是嫂子嫌你回家太晚,不让你上床啊。” 李岱青抬眼看了看打趣自己的张斩,叹了口气:“斩哥,陈宦计策毒辣,见效于一时,祸患于一世,我就是担心这些呢。” “岱青兄,这个你不用担心,十二个字就能搞定。” 李岱青看着张斩:“那十二个字?” 张斩微微一笑,走到书桌上,撸起袖子亮了亮嗓子“笔墨纸砚伺候。” 旁边的卫士马上走过来,却被李岱青挡住了,李岱青挥手让卫兵走开,自己亲自研磨“大人请。” “抬靴者何在?”张斩又作势一番,这才提笔在宣纸上写了两行大字,写完一笑掷笔“如何?” “字很丑,与我小儿相差不多,不过里面的意思很好。”李岱青脸上的愁容一扫而光,忍不住轻轻地念了起来“用其人不用其心,用其计不用其策!哎你要去哪里?” 张斩指着西北方向:“我要去大陈家村,算个旧账,另外给一个人颁奖!”说完人已经走得远了。 李岱青突然一激灵“哎,这不是十四个字吗?” 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战乱之后,大陈家村又恢复了安宁的生活,说起来大陈家村也很幸运,在日军占据的时候有陈禅民这个伪县长护着,后来陈禅民升到滨海区的区长,大陈家村就连日本人都很少来骚扰,等到秋收的时候日本人萎了,陈禅民被日本主子一枪毙了,然后大陈家村就解放了,救国军秋毫无犯,让大陈家村的村民们乐和了好一阵子。 如今已经是六月末,天气已经热得穿不上长袍,不少年轻人穿了褂子坐在村头,等待开荒的班车到来,前一段陈士乐去海边开荒种棉花,还有人笑他愚笨,等到得了政府的补助款,白花花的民元叮叮当当的,震醒了不少人的心,这下就有不少人眼睛红了,去海边开荒种棉花了。要知道山东免税二十年,就算一亩地出个十几斤的棉花,那也是个不小的收入呢。 反倒是最先开荒的陈士乐不知道那个筋不对,把开好了荒的滩涂给放了,几亩棉花地被人践踏的不成样子,陈士乐也不动心,关起门不知道在摆弄什么,有好事的人说,陈士乐大儿子死了,儿媳带着孙子来投陈士乐,现在老头子一天到晚都在逗弄孩子呢。 “来,爷爷在这里,快点走过来。”陈士乐脸上皱纹都笑的平了,拿着一个拨浪鼓逗弄孙子,大孙子只穿了一个肚兜,光着屁蛋努力往陈士乐这边爬。老婆子见老爷子心情好,小心翼翼的说道:“孩子他爹,要不然小民回家…..。”、 老婆子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士乐就火了,将拨浪鼓朝地上一摔,扬手一巴掌打过去:“混账,不在再提那个畜生,等我死你爱咋地咋地,现在我活着,就不能让这个里通外国的畜生进我们陈家祖坟!” 小孩丢了玩具,又被爷爷这么一吓,顿时哇哇大哭起来,陈士乐眨巴眨巴眼睛,用袖子擦了一下,两只大手伸了出去,想要保住小孩,却抱了个空。小孩爬的飞快,躲到角落处不肯让爷爷抱,陈士乐摇了摇头,转身出了门,门内老婆子低声的哭,间或听到几声更压抑的哭声,那是儿媳的哭声。 陈士乐走出家门没多远,就看到远远地开过来十几辆汽车,卷起老高的烟尘,车上站的密密麻麻的都是士兵。在陈士乐的记忆中,这么大排场好像有那么一次,好像是……。陈禅民死后,陈士乐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心里难受,记性也不好了,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也许是下来视察的大官吧。 张斩从车上跳下来,眼睛眯着看大陈家村,看得出大陈家村有了一些改变,青砖瓦房多了,路也宽敞了一些,恢复情况还算不错,那个跟自己打赌的陈士乐竟然就在村头蹲着,这可不用自己费心去找了,大步走过去,张斩握住了陈士乐的手“陈老哥,我这次回来是跟你算账来的。” 陈士乐抽出手,模糊的记忆慢慢清晰起来:“你是那个小张领导。“ “是啊,老陈大哥,去年的收成怎么样,有没有变少。少了多少,我就赔给你。“ 张斩爽朗的笑声暂时驱走了陈士乐心中的阴霾:“哎,小张领导,我算服了你了,不但没少,还多了一担谷子,以后我就听你的,你说三七五,我记三七五,在没有二话可说!小赵区长好些日子没有看到了,是不是高升了。“ 张斩回头看了看滨海区区长李四海,李四海低下头:“赵区长带领区干部转移的时候,碰到日本鬼子,赵区长为了掩护老乡,被日本鬼子打死了。“ 张斩深吸一口气,许久之后才说了一句:“好样的老赵。“ “赵区长没了?!“陈士乐也挺吃惊。 风萧萧而过,似呜咽似哭号,救国军与日本在山东大战一年,山东军民死伤人数将近百万,赵长河也是其中一员,如果不是这些军民舍生忘死,救国军又怎么能以五万之众,击破日本三个军将近三十万精锐部队! 最后还是张斩的情绪先恢复正常:“把老乡们都叫出来,今天我来是两件事,一件事是打赌,还有一件事是想要讲一个故事,小李,你去村长家,把陈禅民的家属全部找出来,我要当着他们的面,把陈禅民的故事讲给他们听。“ 陈士乐的心脏一下子跳得飞快:“小张领导,陈禅民是个大汉奸,你怎么要将汉奸的事情呢?“ 张斩脸色刷的一下就黑了:“陈老哥,事情并不像你说的那样,陈禅民不是汉奸,相反的,如果不是他的工作,救国军想要战胜日军,至少要多付出三五万的代价,还有更长的时间,更大的损失,我不客气的说,陈禅民的功劳,足可以抵一个师的兵力。“ 陈士乐只觉得喘不上气,眼前一片模糊,用手一擦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热泪盈眶,本来以为大儿子死的那天晚上,他就流光了一辈子的眼泪,但是今天他止不住这眼泪,只能用手掌捂住了脸,灰暗嘶哑的声音从手掌缝隙中传来出来:“天老爷,这是咋整的,小张领导你不能寻我开心啊。“ 张斩愕然,还是匆匆跑步过来的村长解释:“他就是陈禅民的爹。“ 张斩急忙走到陈士乐身边,把陈士乐扶了起来:“陈老哥,我代表人民感谢你,你教了一个好儿子,全山东的老百姓都要感谢你啊。“ “天老爷,小民我错怪你了,那天你回家,我连水都没让你喝一口啊。“陈士乐哭天抢地的,哭声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还是老婆子解了围”老头子你要是再哭天就黑了,谁都不知道小民做了什么事情了。“ 等到大陈家村全部人都到齐了,张斩走到简易的讲台前,说起了陈禅民的故事: “三年前,陈禅民来到四川,成为人民党党员,同时加入监察院,此后受组织派遣,来到山东日照,协调日青铁路修建事宜,为其后的日照海战提供了有力的支持,之后忍辱负重加入伪政府,期间四次提供日本主力师团动向,尤以1913年七八月份最后一份情报至为重要,将日军七个师团动向一次性准确提供,实为山东大捷之重要功臣……。“ 大陈家村的村民们静静地听着,不时的诧异的目光落在陈士乐身上,那个临走时指天发誓的小子,素来认为是大汉奸的小民子,竟然是大大的好人,这足以让淳朴的村民们内疚不已。 “陈婵民烈士的抚恤问题由中央政府专门处理,陈禅民烈士的遗孤由中央政府负责抚养……。“把稿子讲完,张斩的视线落到台下,一个胖乎乎的小孩手里抓着一个拨浪鼓,无忧无虑的在那里玩。 张斩就走下去:“小dd,好玩吗?“ 那个小男孩抬起了头,黑黝黝的大眼睛看着张斩:“你认识我爸爸吗?“ “认识,我跟你说下他的事好吗?“张斩微笑着抱起了小男孩,眼泪却忍不住落了下来。 “好的,我好想听他的事情,妈妈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是吗,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孩子,你的爸爸叫做陈婵民。“张斩抱着小男孩走出会场,夕阳西下,火红的落日将天地镀成一片火的世界,张斩一步步的走远,似乎要走进太阳一般” 他是个优秀的男子汉……“ 第一百二十章 长空神剑 第一百二十章 长空神剑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1914年8月。经过了两个月的讨账之后,民国财政破天荒第一次出现了盈余,主要的原因在于各省的税款都及时补缴,以及中央财政支出的减少,与袁世凯上任两年扩军十万不同,即便是在大胜日军之后,张斩的嫡系部队的人数也只维持在八万左右。这也让南方各省感到心安,无论如何依靠八万人是统一不了中国的。 虽然地下暗流涌动,但是至少在表面上,民国仍然是自由的民主的和进步的,民国带来的新气象已经悄无声息的把前朝的腐朽气息驱逐的一干二净。于是人们就把西山十戾跟民国的大总统张斩扯到了一起,说张斩前世就是张天师,为了弥补天道缺损转世下凡的。 民国时代,政治上的流行名词特别多,如北洋三杰、嵩山四友、四大将军、四凶、六君子、七小人、西山十戾、十三太保等。 北洋三杰就是龙、虎、狗。王龙、段虎、冯狗。王士珍神龙见首不见尾,故曰龙,其实他在北洋三杰中官位不及冯的代总统和段的执政,也未抓过实权,也许正因为如此,人们才尊他为龙,因为中国士大夫传统风格以让为德;段祺瑞善怒而 有威。故曰虎;冯国璋好说话,滔滔不绝,故呼之为狗。 嵩山四友前面亦已提过,就是徐世昌、赵尔巽、李经羲、张謇。 四大将军是段祺瑞、冯国璋、王士珍、荫昌。 四凶是赵秉钧、陈宦、朱启钤、梁士诒。 六君子本书前面已提及,是杨度、孙毓筠、严复、刘师培、李燮和、胡瑛。 七小人是朱启钤、段芝贵、周自齐、梁士诒、张镇芳、雷震春、袁乃宽。 西山十戾是附会整个清王朝的重要人物,即:多尔衮(熊)、洪承畴(獾)、吴三桂(鹗)、和珅(狼)、海兰察(驴)、年羹尧(猪)、曾国藩(蟒)、张之洞(猴)、西太后(狐)、袁世凯(癞蛤蟆)。 十三太保就是“六君子”加上“七小人”的总称。 现在张斩也有了外号,让张斩哭笑不得。 “张天师,这个外号也不错嘛,战场上的天师,名至实归嘛!”福尔贝克调侃着张斩。 “哈哈,天师就天师吧,不过福尔贝克,眼看着欧洲就要打仗了,你有什么打算呢?”张斩难得的严肃了一下,福尔贝克是德国人,参谋部里面的高级参谋大部分也是德国人,救国军的战斗方式也跟德国军队很像,虽然张斩知道里面的不同,但是在外人眼中,救国军是一个德国意味浓厚的军队。 “打算?”福尔贝克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总参谋部曾经问过这件事情,如果我回德国的话,大约可以得到副总参谋长这样的职位,或者是一个方面军的司令,但是我拒绝了……。” “为什么?“ “不客气的说,德国一个方面军的实力比现在救国军的实力还要大很多,但是….”福尔贝克犹豫了一下,有些艰难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我的根在中国。我希望我死后可以得到一个忠武的谥号,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福尔贝克的话让张斩心中掀起了一阵波澜,一直以来张斩都在困扰一件事,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开打的话,福尔贝克的去留问题,作为一个德国的预备役军官,同时又是张斩军方势力的参谋总长,福尔贝克的去留都意义重大。 本来按照张斩的猜测,福尔贝克留下来的可能性很小,大约只有十分之一这么多,如果福尔贝克走了,参谋总长由谁担任,这个问题就没办法解决,吴佩孚、蔡锷或者是蒋百里这些嫡系之外的名将虽然出类拔萃,但是也不见得比救国军三个主力师的师长强多少,对于集团军规模战略决战把握不够,远远不能做到像福尔贝克这样游刃有余。 张斩可以把山东决战的事情全盘托付给福尔贝克,但是如果掌控山东作战大局的不是福尔贝克,而是吴佩孚或者高翔,张斩就不会也不敢全盘放手。而要时时叮嘱,刻刻小心,甚至会放弃京津地区的防守,回到山东主持局面,就算山东大胜,京津地区也会大败亏输,无论如何是做不到山东大胜,京津小输,总体略赢的局面的。 福尔贝克留下来,张斩就可以从容安排下面的事情,救国军随时都可以调动军队,八万人能变成十六万的效果,对于今后的作战极为有利,虽然一战中国只是一个打酱油的,但是张斩觉得,跟日本人迟早还有一战,要抓紧时间把北方统一,然后等到欧洲打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再来跟小日本算算总账。 “张,你又在想些什么,每次你出现这种眼神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给我的邻居一个惊喜而已,对了顺便说一下,我请了一个德国工程师过来,为我开发一种新武器,有了这种武器,我的那个不安分的邻居肯定会有好日子过的。” “您的来信中说。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尽情的设计飞机,我能这样理解吗?”一脸稚气的安东尼?福克紧张的看着张斩,他出生在荷属东印度的爪哇,4岁时为了给他和姐姐提供更好的教育环境,一家人回到荷兰和哈莱姆定居,以提供托尼和他的姐姐,特什与荷兰的成长。他对学习不用功,而是与模型火车和蒸汽机很有兴趣,他在高中时就设计了一个防漏轮胎,但后来才发现有人早就申请过专利了。 福克在第一次飞行的兴趣源自莱特兄弟在1908年夏季和秋季在法国的航空展览。 1910年,20岁福克被他父亲送到德国接受接受培训成为一个机械师,可是他的兴趣是在飞行上,同年,福克成功地制造了当时最快和最坚固的单翼飞机,他想把这架飞机贡献给祖国荷兰的军队,就驾驶著自己所造的小飞机从从德国飞到荷兰向过生日的荷兰威廉明娜女王致敬,但遭到的却是冷遇。 于是,他转向法国、英国和俄国,三国军事当局都对他不感兴趣。最后他来到德国,引起了德国军界注意,1912年,在柏林附近建立了第一个自己的公司。福克Aeroplanbau。但是他感觉到,德国人对于飞机的热情并没有延伸到他的身上,在众多的议论声中,低地人这种称呼严重的刺伤了他的感情。 所以在得到张斩的来信之后,尤其是看到随信寄来的十万马克,以及对未来的美好设想之后,安东尼福克终于动心了。 “是的,飞机这种飞行器面世十年,很多人都把他当做一个玩具,认为战争是大炮、战列舰的天下,但是我认为。未来的战争必然是这个小东西主宰…..。问题在于,我现在需要一款可以同步射击的易于操纵的飞机,你需要多久能设计出来?“ 张斩的话很简短,但是很有诱惑力,至少福克被诱惑了,几年前他见过福煦,这位法国陆军的大佬很客气的认为 “飞机对运动来说一切都好,但对军队来说没什么用处”。飞机只是被当作侦察工具使用,将指挥员的视线延长到战场地平线以外的地方。 而现在的飞机也像福煦所说的那样,简陋的,无专门设计、制造的战斗机。飞机由木料、钢丝构成,用涂胶的布作蒙皮,发动机的马力很小,也没有多少专门的军械。直白的说,现在的飞机就像西部的牛仔,虽然看起来都差不多,但是每一个飞机都是独一无二的破烂货。 福克想了想:“总统阁下,我想知道,你会为这种飞机付多少钱?“ “一百万马克,折合一百五十万民元,这只是奖励你个人的,所有的飞机都由你设计生产,利润除了交税之外全部是你的,就算不是你的厂子生产的,只要是这种飞机,都会上缴五百元的专利费给你!“ 福克的嘴巴紧闭,生怕不小心张开嘴就会放出可怕的笑声,于是福克在中国的第一款飞机,歼击机一型就这么诞生了。 无论从外形还是内部构造来说,中国的歼一都跟福克E型战斗机非常类似,考虑到两款飞机都是同一人设计制造,所以这种相似之处完全可以理解,(歼一与福克三唯二的区别在于发动机,歼一使用的是美国通用公司的水冷六气缸发动机,功率180马力,比德国的福克E大上不少。 另外封闭式座舱也与福克E不一样。) 歼一的最大特点是安装有世界独创的“射击协调器”。 它的问世使前射的枪弹第一次能够穿过前方螺旋桨的旋转面,使射击轴线能尽可能靠近机身中心线。从而大大提高了命中率。 歼一采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罕见的单机翼形式。机翼上下用细钢丝牵引加强,亦称“张线”。长长的矩形断面机身用钢管焊成骨架,外覆蒙布。一挺口径7.92毫米的机枪直接装在机头上,处于一台空冷的气缸旋转星形活塞发动机的顶部,每分钟可发射子弹800发,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著名战斗机罗盘安装在右翼上表面,封闭式单座座舱中只装有少量仪表。 张斩很快的兑现了当初的诺言,受到鼓舞的福克很快有设计出了新的战斗机 歼击机第二型属于三翼战斗机,由于翼展相对较窄,外加较好的操纵机动性能,三翼战斗机最适宜于与敌机进行近距离格斗,在这款战斗机中,福克大胆摒弃了繁杂的张线结构,其上、中、下三层机翼仅靠左右各一根刚性支柱支撑,大大减少了飞行阻力。加上各层机翼的翼展自上而下逐层递减,更有利于改善机动性能和爬升性能,这种看上去很老式的飞机有着与外形不符的灵活身手,张斩在看过飞行表演之后赞不绝口,给予了福克更优厚的条件。 歼二采用了空冷星型活塞发动机。发动机上半部盖有半圆形金属壳减阻罩,使机头阻力较气缸完全裸露的要小一些。飞机的平尾呈三角形,而垂尾近圆形,单座座舱设在机翼稍后的位置上,以便飞行员向上观察。 在歼一与歼二的飞机演习中,歼二虽然没有歼一飞得快,但凭借其良好的缠斗性能,在与歼一的演习中仍出尽了风头,后者能以更小的转弯半径牢牢地咬住前者的“尾巴”不放,直至将其消灭。 出乎福克意料地,张斩还提出了一个建议 “机翼的形状有点难看,做成这样子行不行?”张斩随手画了一个形状,这时候的飞机机翼都是上凸突下凹型,跟张斩记忆中的机翼完全不同。在当时的技术和工艺条件下,这样的翼型在结构上是极其脆弱的。 如果是单翼机,就需要大量的支柱、张线进行加强。因此,这时候的单翼机在升力、强度/重量等方面都比不上双/多翼机。这也是双翼机成为此后20年间设计主流的原因之一。但是在歼一歼二的机翼形状改变之后,机翼强度得到很大的提高,支柱张线都被取消掉,大大的提升了两款飞机的性能。 然而,战斗机毕竟只是防御性武器。有了优秀的战斗机,只相当于有了一面坚固的盾牌。夺取了制空权不等于能发扬制空权。而后一个任务,则是由军用飞机中的攻击性机种(如攻击机、轰炸机)来完成的。 有了歼一歼二,只能保证夺取制空权,但是张斩需要的是一种能够在夺取了制空权后,对敌纵深目标实施重大打击,削弱敌战争潜力的空中兵器。然而,空战、空中侦察、必要时的低空扫射,几乎已经是歼一歼二所能执行的任务的极限。 所以张斩还需要一款轰炸机来实施轰炸,只是福克虽然擅长制造战斗机,轰炸机却不是他的特长,第一款轰一性能平平,更像是一款放大的歼一,张斩需要的是能够在山东起飞,横跨渤海攻击旅顺这样的轰炸机,用来保护渤海湾的安全,而轰一最多只能从北京起飞,飞到天津就要返航。 福克做不出来,但是并不意味着世界上就没有人做得出来,张斩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伊戈尔.伊万诺维奇.西科斯基!在十九世纪初,由于技术所限,发动机的单台功率较小,并且过重的单台发动机也给当时薄弱的结构设计带来困难,当时的飞机也难以做得很大。鉴于此,西科斯基决定研制多发飞机,尽管在此之前一些航空砖家曾经断言:多发动机大型飞机在技术上是行不通的。 1912年11月,位于俄国圣波得堡的波罗的海车辆工厂制造成功了一架巨型飞机。巨型设计者是伊戈尔-伊万诺维奇※ #8226;西科尔斯基。该机重4545公斤,翼展28米,装有4台74千瓦四汽缸水冷却“百眼巨人”式发动机。人们给它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伟大号”。 1913年5月13日,西科尔斯基亲自驾驶这架飞机进行试飞,并获得了圆满成功。飞行高度122米,时速104公里,这架飞机也是第一架拥有封闭驾驶舱和客舱的飞机。 该机后被官方正式命名为“俄罗斯勇士号”。该机不但有宽敞的封闭式座舱,还设有一个装有暖气设备的“客厅”,里面放着一个桌子和几把藤椅。其奢华程度是在欧洲那些天作被地当床的土鸡飞行员所不可想象的。 在“俄罗斯勇士”的基础上,1913年底,西科斯基制成了世界上第一架重型轰炸机。俄国人给它取了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名字――“伊里亚-穆罗梅茨”。“伊里亚-穆罗梅茨”是一种双翼机,每台发动机的功率162千瓦,飞机长15.5~22米,翼展为24.9~35.5米,飞行重量6.1~7.5吨,飞行速度每小时137公里,最大升限达4000米,最大航程为540公里,机组成员4~8人。 飞机上安装的机枪最多的达到8挺,并曾做过在飞机上安装76毫米机关炮的试验。机身内可挂航空炸弹,并且首次采用了电动投弹器。飞机载弹量400公斤,超载时可达700~800公斤。飞机上装有驾驶和领航仪表以及轰炸瞄准具。这个正是张斩所需要的武器。 经过张斩的亲自指导之后,轰二带着与表兄弟差不多的外形出场了,与俄国表哥“伊里亚-穆罗梅茨”不同的地方在于发动机以及外形,轰二使用的是美国“利伯蒂”发动机,单台发动机功率三百千瓦,几乎是俄国表哥的两倍,也让轰二的速度快了三分之一,航程也多了三分之一,达到了700公里,载弹量达到了一吨半,而机身上的八挺机枪,也让轰二成为坚不可摧的空中堡垒。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战!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战! “今天找大家来。是因为欧洲发生了一件大事,很快就会引发连锁的反应,然后会对我国产生相当大的影响,所以找大家来,群策群力,看看怎么钻空子,捞便宜!”如果张斩的话被外面的疯狂崇拜者听到了,一定会两眼反白晕过去,但是在不接触到军事的时候,张斩就是这样市侩。 明明已经拥有压倒性的武力,但是张斩并没有过多的使用,救国军如今正在河南陕西一带剿匪,部队化整为零,对于南方诸省,张斩的要求也只是一个,免掉各省的苛捐杂碎,让商品能够畅通无阻,对于那些违抗命令了,张斩也只是责成各省处理。 如果各省处理不好,张斩会派出武装稽查队,处理那些敢于违抗中央命令的地方官员。为了避免这一状况发生,各省的都督都费尽了心思,裁撤各地的苛捐杂税二十余种,让百姓得到不少的实惠。 (附民国初期苛捐杂税,亩捐、茶捐、猪捐、米捐、鱼捐、布捐、教育捐、国难防务捐、乡镇自治捐、抵补自治捐、清乡捐、销场捐、门销捐、花捐、膏捐、赌捐、壮丁捐、安家费、春节劳军费、乡民劳军费、救济费、水利使用费、地价费、民夫费、饭餐费,真是无事不收捐,无物不上税,一笑了之。) 李岱青曾说,张斩这样做与养猪的类似,都要等到猪肥了再杀,虽然说得有点尖酸,但是却很实在的说出了张斩的想法。那种砸烂一切重头再建的想法虽然听起来壮烈,但是执行上十分的不妥,如果能够用和平的方式将中国改变,那为什么不试试呢?原来的历史上,就是过分的迷信武力,才导致了二十几年的内战,国力衰败到了极点,被日本人趁虚而入,前车之鉴不远,张斩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1914年6月28日,奥匈帝国皇储弗兰茨?斐迪南大公和妻子索菲亚被刺杀,夫妻两人几乎同时死亡。”监察部部长罗金用毫无情感的语气宣读这份资料,国务院总理唐绍仪,财政部部长熊希龄,民国总参谋长福尔贝克也用同样没有表情的面孔应对。 “有点诡异啊!”张斩的历史一向不怎么好,所以当1914年6月28日萨拉热窝时间准时发生的时候。张斩还有些羞愧的认为,是自己的这只大蝴蝶引起了历史的变化。但是历史再不好,对于萨拉热窝事件的影响还是知道的,协约国和同盟国的皇帝总统们可都乐的半死,急不可耐的想要开战的,难道这三位没有看出来吗?张斩又看看李岱青,李岱青靠在椅子上,眼睛似睁似闭,脸上带着一点笑模样,比不笑还吓人。 这事不是自己错了,就是对面的四个人错了,或许还要加上罗金,看起来赢面不大,张斩决定先沉默下,然后让罗金继续讲解萨拉热窝事件,有的时候,其他人看事情的角度不同,会带来不一样的看法,能够从这些看法中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 “费迪南德大公和他的妻子索菲并不得宠,当年还是女伯爵的时候索菲充当大公的堂姐伊萨贝拉公主的宫廷女侍,在一次不名誉的见面之后。她博得了大公的欢心。可是,在老皇帝约瑟夫看来,她同侍女差不多。 老皇帝担心他的侄儿选择一位有失皇族身份的配偶,在准许这件婚事之前,整整烦恼了—年。作为他表示同意的代价,他强迫费迪南德放弃他的子女任何要求高位或充当他的继承人的权利。费迪南德同意了这个要求,让老皇帝气的半死,老皇帝生气的后果,就是索菲在哈普斯堡皇室的古老宫廷中受到冷遇。 1909年约瑟夫皇帝稍发善心,授予索菲以霍恩贝格女公爵的称号,因此许可她在舍恩布龙宫照料宫廷事务。即使如此,宫廷的礼仪禁止她和她的丈夫同坐大公的马车,她也不能和他同坐在剧院的皇族包厢里。每逢宫廷大典,当索菲进入时,折门只开一半。 访问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省的动机,是大公想使他的妻子得到她在维也纳得不到的皇室荣誉。他作为武装部队的检察长,将视察驻在那里的两个奥地利军的一年一度的演习,然后访问省会萨拉热窝。索菲和她的军职身份的丈夫一起旅行,就可以受到同等的礼遇。费迪南德对这种双份的周年纪念日礼物,是感到非常高兴的。 遇刺当天是一个温暖、晴朗的星期天,皇室汽车的长列,缓缓地驶过人群拥挤但疏于保卫的街道。数千名本地区的部队都在野外演习。按照大公的请求,萨拉热窝宣布禁止军人进入;弗兰西斯费迪南德不想使他的访问与炫耀军事力量联系起来。只有稀疏的宪兵警戒线布在路旁。 6月28日是圣维图斯节日或维多万,这是巴尔干斯拉夫人的一个特殊假期,节日气氛的街道上,挤满了熙熙攘攘的波斯尼亚人。直到1912年为止,维多万是纪念土耳其在1389年科索沃之战中获胜的国哀日,当时塞尔维亚王国被摧毁,基督教居民遭受奴役。但是。自认两年前土耳其在第二次巴尔干战争中败北以来,维多万成为全国欢乐的佳节了。 从若干报道看来,这种欢乐情绪并未因哈普斯堡皇室的来访而受到打击。观众是热烈欢呼还是有礼貌地欢呼,看他们如何感受而定。虽然大公本人并不对波斯尼亚的被奴役负责,许多人却把他看作是奥地利压迫的象征…..。 第一粒子弹射入了大公的脖子,切断了他的颈静脉。索菲的腹部被第二粒弹丸洞穿,切断了一根动脉。这对夫妇惊呆了几分钟,依然挺直坐着,呆滞的目光凝视着前方。波蒂奥雷克以为他们平安无恙,但有再发生行刺企图的危险,于是取消了医院之行,命令司机回到军政府长官府邸。当车子掉头转向时,哈拉希侧过身来想靠近些讲话,血从大公的口里喷到了他的侍从官的右颊。“ 罗金结束了冗长的报告,把案卷放在桌子上,其他四巨头面面相觑,看不出来这件事会有什么巨大的影响,最后还是李岱青先说:“斩哥,我没看到这件事有什么特别的,一个不得宠的王室继承人被刺杀了,虽然说从顺位上说他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但是从情报上,费迪南德很难得到王位。” “我也是这样想的。在欧洲的时候我就曾经听说过这些风流事情,索菲让奥匈帝国蒙羞,就算老皇帝肯,贵族们也会联合起来反对这件丑闻的。”福尔贝克也附和道。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历史会变得这么多,还是这本来就是真正的历史,自己以前从书本上看到的,只不过是被修改被粉饰的历史,张斩摇了摇头:“那费迪南德死后,各方反应如何?” “老皇帝的反应很可怕!”罗金脸色有点白,继续说道“触犯全能的上帝是不能不受惩罚的。老天爷恢复了我不幸未能维护的秩序,”暗示罪行不管多么可怕。却为哈普斯堡皇室面临的问题提供了合乎需要的解决办法。他对他的继承人以犯贵*通婚之罪来反对皇朝而遭到神的惩罚,显然表示敬畏。 德皇在他的游艇“霍亨索伦号”上获悉这个消息,一位海军将军把电文折迭在一个金制烟盒里,把它掷给等候在那里的人。威廉是真心喜爱他的朋友和猎伴弗兰西斯费迪南德的。读了这个报告后,他脸色发白,一声不响地回到他的特等舱房里去。 表示同情的电讯来自世界各地。伍德罗威尔逊总统发了一个电报,表示“美国政府和人民的真诚慰唁,和我本人的深切同情”。英国的乔治五世国王,宣告他的宫廷将志哀七日。为了不被人超过,沙皇尼古拉志哀十二日。“ “奶奶的,看起来是我过于神经了,一场无关大局的刺杀,除了真正受害人之外,全世界强国都表现出了同情,恩…..有没有人说,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之类的话?”张斩还不放弃最后的希望。 “没有。”罗金很直白的回答道。 会议室内顿时静了下来,四五道目光集中在张斩身上,如果不是这位大总统以前干过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恐怕现在就会有异议声出现了。 “会不会引发欧洲大战?” “我认为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唐绍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剩下三巨头不说话,不过看那个意思,都是跟唐绍仪一个心思,福尔贝克的话更有代表性:“虽然巴尔干局势比较紧张,但是无论德国还是法国英国,都没有开始动员,我想不太可能发生战争。” 不太可能吗?张斩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如果不太可能发生战争的话,那接下来的动作就要注意了,本来张斩已经准备好了,八月初一战开始的时候突袭某个战略要塞的,幸好开了这个会,要不然到时候一战没有按时打响,而自己却先出头灭了那个国家,说不定就成了大国之间的牺牲品呢,想到这里,张斩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接下来公事繁忙,四大巨头都忙得团团转。张斩更是从天亮忙到天黑,这次会议逐渐的被人忘却,直到一个月之后……第一次世界大战准时爆发了。 于是张斩之前布置的功课就有了用武之地,这天早上,英国驻民国大师纳尔逊勋爵拜见张斩,希望张斩能够加入协约国,共同抵抗邪恶的同盟国,为了让张斩坚定信心:“如果民国能够加入协约国,那么英国很乐意与民国缔结攻守同盟协定。” “纳尔逊先生,我是个军人,不懂这些弯弯绕的东西。攻守同盟对我来说没有一点意义,现在是欧洲打仗,攻守同盟签订了,我就要让我的孩子们为约翰牛,哦抱歉,为英格兰流血牺牲,我能得到什么呢?” 纳尔逊看着张斩,心里鄙视了一下,不过还是耐心的回答道:“您会得到大英帝国的帮助。” “好吧,说点直白的话,能不能免掉庚子赔款,如果能的话,我会想办法送上一份真正的大礼。” “这个,你能提供什么样的礼物呢,张总统,大英帝国需要你的精锐部队,你能给予吗,而那些普通的部队,大英帝国并不需要。” 张斩微微一笑,指了指地图上的某个地方:“如果我能把这个地方打下来呢?” 纳尔逊灰色的眸子闪动了一下,良久之后点了点头:“如果能拿下这个地方的话,庚子赔款可以免除!但是海关必须在英国绅士的掌控之中。” 张斩眼睛眯了起来,自从1860年以来,中国的关税就是把握在英国人手上,至今已经有五十五年。偌大一个国家,关税竟然只有百分之五,而反观其他国家,关税最低的也有百分之三十五,如此低的关税,已经阻碍了国内实业的发展,被张斩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去寝食难安的地步。 尤其是辛亥**以来,总税务司的做法已经脱离了基本的职业道德,妄图把持中国的命脉,清宣统二年(1910年),在辛亥**爆发后15天,税务处上奏安格联升补总税务司,即刻奏旨“依议”。安格联成了第三任海关总税务司。 安格联上任总税务司后,基本延续赫德所建立的制度。但在人事业务制度方面也有一些调整,各国关员比例变动,少数华籍关员开始担任高、中级职务等,而且出现了一些与这一时期错综复杂的历史背景相联系的新特点。 此时期海关税收除支付债赔各款外,用以维持中国政府经费开支的财政作用已大削弱,海关实际成为各列强债权国在华收款和监督还债的机构,海关总税务司成为各债权国在华的代理人。总税务司安格联与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一起,策划截夺中国关税收支保管权。 清宣统三年(1911年10月24日),安格联拍发电报给长沙税务司伟克非,指令“海关税收已指抵外债,为了避免与列强发生纠纷,最好暂时将税款交由总税务司或领事团保管”。正是在他们策划下,长沙英国领事首先采取行动,劫夺了关税,接着汉口、上海、汕头、广州、厦门以及烟台等处的海关关税也由各地税务司直接扣留,存入上海汇丰银行,造成恶劣开端。 此后,安格联为使支配关税、控制中国财政达到“合法”的目的,建议英国公使朱尔典成立各国银行委员会,并提出由总税务司全权保管关税,负责偿付外债赔款。至此,中国关税保管大权,在以“系属权宜之计”的遮羞理由下,全部落于洋人总税务司之手。 民国元年(1912年)1月,以英国为首的“债权”国家,商定由外交使团通知有关债权银行,组成“各国银行联合委员会”,推举汇丰(英)、德华(德),道胜(俄)三家银行充任董事,并经外交使团参加意见,拟定了“总税务司代收关税代付债赔款办法”(共计八条)。之后,又控制了海关税款扣除海关行政经费和由关税担保的债赔款项后的余款。安格联不仅截夺了海关税款收支权,控制“关余”,还极力把海关势力侵入中国的财政、金融。 民国3年,袁世凯成立内国公债局,安格联担任协理和经理专员,开始染指中国内债。民国7年,安格联接管了全部常关税款和推迟赔偿庚款那部分专款。在财政、金融方面的作用大大加强。安格联俨然以民国政府的“太上财政总长”自居,除把持海关大权外,还控制税款、关余,内债基金等财政大权。这也是张斩万万不能接受的局面,无论从公从私,张斩都不能接收关税被外人掌控的局面。 “纳尔逊先生,任免总税务司是我国的内政,不需要您费心。如果还不能作出决定的话,说不定那条大鱼就会跑掉的。” “不会,我大英帝国在远东的伙伴会帮助我们抓住这条大鱼的,而且这个美丽的地方也会成为奖赏他们的礼物。” 张斩的眼睛突然睁大:“如果日本兵舰进入我领海一寸,那就是第二次战争。” 看着张斩坚定的眼神,纳尔逊犹豫了,经过了将近一年的休整,张斩实力有扩张了不少,于一年前不可同日而语,而日本人的实力则下降了不少,巨大的财政压力让日本人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张斩的强势很难被节制,看来也只好做出一些让步了。 想到这里纳尔逊微微低头:“好吧,既然张总统觉得可以做好,那我就拭目以待,战事结束之时,就是安格联把总税务司交还给大总统的时候。” 张斩站起身,笑呵呵的与纳尔逊握手,经过了五十五年之后,中国终于有了关税自主的权利! 第一百二十二章 青岛的由来(上) 第一百二十二章 青岛的由来(上) 第一百二十二章 张斩看中的是山东青岛。早在甲午战争之时,德国就意欲在远东水域夺得一个港口。由“大陆政策”向“世界政策”演变的“新进程”,从1890年俾斯麦下台起一直刺激着德国人。德国的政治兴趣正在从欧洲转向远东,在那里,德国的贸易已大有增长。 正像一位权威人士所言:“德国商业在中国已占据了比俄、法两国更强有力的地位。在中国所有的外国人当中,德国人数占第二位。中国通商港口内许多占主导地位的商业集团是德国商号。德华银行已存在了7年,一艘德国邮轮往来服务了9年之久。” 这一进程的第一步是德国伙同俄国、法国三国干涉还辽,从而导致了德国后来得以占据胶州。1895年4月23日,俄国、法国和德国的代表向东京日本外交部门提出了照会,要求日本放弃6天前签署的《马关条约》所割让给它的在亚洲大陆的领土。 中日战争中国的战败所引起的瓜分危机,又进一步促使这一主张的提出。德皇在1895年11月17日给其大臣的一封信中,对于“英国在没有得到其他列强谅解之时就可能迅速地占据上海或某些重要的战略据点”,而且“俄、法也可能夺取某些重要据点”表示担心。他继而提议,如果发生这种情况的话,“我们不应允许自己措手不及或目瞪口呆。我们也要在中国夺取一个基地,我们在那里的年贸易额已达4亿之多”。艾林波公爵于1862年从他的远东使团归国后,曾建议普鲁士政府夺取台湾。德皇受艾林波启示,提议德国应与日本达成秘密谅解并给远东巡洋舰队发布必要的指令以准备夺取台湾。“迅速地行动是必要的,”他补充说,“因为我们已掌握了法国准备攫取台湾的情报。” 11月23日,德国驻北京公使绅珂提出了一个类似的建议。他认为。由于某些强国可能会在中国夺取领土,德国利用这一机会为其在东亚的重大商业利益获得一个基地是适宜的。他提议夺取澎湖列岛或者胶州。 1895年5月5日,日本顺从列强的要求,同意从辽东半岛撤出。随即,法国和俄国提出了各自的要求并得到补偿。法国在中国南部3省得到了各种贸易和其他特权。俄国获得了修筑满洲铁路的特权。在此期间,德国则在中国城市中得到两块小租界。1895年10月3日,中德举行会议,签署了一项将汉口租界永远租与德国的协约。同年10月30日签署的一项条约, 使德国在天津获得了类似的一块租界。 显然,其他强国发现很难理解德国迟迟不要求适当补偿的原因。但是,不论现象如何,德国政府在加入干涉之前就已制定了其政策。德国坚定地认为,至少应是一个合适的港口才会被看作它参与干涉的充分补偿,它决不会把两小块外国租界看作足够的报答。1895年10月25日,马沙尔指令绅珂通知中国政府,德国需要在中国港口得到一个储煤站,并且明确提出,取得储煤站是德国人参与干涉所应得的补偿。绅珂10月29日执行了这一指令,中国政府回复说,如果中国给德国一个基地,其他列强就会提出同样的要求。德国表示对此不理解,因为在欧洲列强之中惟独它没有这样一个基地。 决定取得一个港口之后,德国政府就必须回答两个有关问题:攫取哪个港口和怎样去得到它。后者先被解答了:参与三国干涉的机会不是德国创造的,这一干涉源于俄国,俄国把日本在大陆的力量看作是对它在远东利益的永久威胁,因而突如其来地给德国提供了一个在远东得到所需港口的机会。但是,德国在确定港口的选择方面费了很多时间。当港口最后确定选址之时,德国已无意于使用干涉作为夺取它的借口。到那时,另外一个同样充分的借口已经可以利用。马沙尔1895年3月11日的备忘录表明,德国政府那时已经决定夺取一个港口,直到1897年9月9日决定在胶州湾泊锚时,德国政府用了两年半的时间致力于研究中国沿岸各个可以利用的港口。 海军大臣何尔门对马沙尔备忘录的回复,于《马关条约》签定的那一天即4月17日提交外交部,其中包含有若干条理由,说明为什么在东亚选择一个港口值得考虑。1898年2月8日,那时的外交大臣布洛夫递交了一封信,信中他为德国前一年11月夺取胶州湾的行为作了辩护。尽管这封信可能是事情发生后的理性分析,但是它包含了德国政府试图在德国人民和整个世界面前表白自己正当的基点。依据何尔门的备忘录、布洛夫的信和诸如外交部新闻部门负责人汉曼,于1897年在远东水域担任航海事务技术顾问的乔治?佛朗求斯,以及1896年任远东海军舰队司令的梯尔匹茨等人的著作,还有其他一些学者的著作,很容易看出德国为什么要在远东夺取一个港口。这些理由可以概要如下: 第一,得到一个港口可以抬高德国在远东地区的声望,同时也可以抬高德国和德国人在这一地区与之接触者眼中的地位。其他列强已拥有远东港口,如果德国要在这里与它们相匹敌,那它就必须也获取这样一个港口。布洛夫说:“从一般的政治观点来考虑,有必要再次指出。法国已牢牢地占据着东京(指河内),英国已经占有香港很长时间,俄国则拥有黑龙江地区,甚至西班牙、葡萄牙和荷兰也拥有自己的领土很多年了。既然所有这些强国都在东亚拥有对己大有裨益的港口,德国也必须做出同样的事情,否则,在这一地区仍旧只能处于二三流强国的地位。” 第二,夺取一个港口对于德国贸易上的发展必不可少。瑞温特洛说:“德国在这一重要事情上迄今为止还远远落后于其他海上列强,这对迅速增长的贸易而言,德国的不利地位将越来越明显。”布洛夫说:“为着经济方面的理由,我们要得到一个进入中国市场的港口,法国在东京、英国在香港、俄国在北方都有这样一个港口。拥有几乎达4亿之众人口的中华帝国,构成当今世界具有丰富潜力的市场之一。如果我们期望取得经济的、政治的、物资的和道义的进展,我们就绝不能把自己排斥在这一市场之外。我们当然必须要在与其他列强平等的基础上进入这一市场。” 第三,需要得到一个港口来作为海军基地。德国在东亚的贸易总量和范围使其在远东水域持续地保有一支舰队很有必要。这支舰队需要有一个基地,为它的船员提供装备和粮食,进行检修,并且可以为伤病员提供治疗条件。没有这样一个港口,德国就得依靠友邦的帮助,特别是英国和日本。有了这样一个港口,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得到煤炭、粮食和军需品,车间和船坞在任何时候都可以使用。梯尔匹茨了解到在香港检修舰船要提前9个月预定,感触尤深。他在回忆录中写道:“撇开别的不说,缺少一个基地使我们受到妨碍,因为能保护德国活动并能对敌对国家有所影响的惟一力量要素是我们的游击舰队,而这支舰队的存在却要依靠香港的船坞,因而也即依赖于英国的恩惠。” 第四,拥有一个港口在战争时期特别重要。中日战争便是一个切实的教训。事实上,正是这场战争期间的形势使得政府决定去夺取一个港口。这一港口在战时能够给商船队提供安全的庇护,它能够为商船和战舰提供持续不断的煤炭和粮食。中日战争期间,德国舰队发现很难保证粮食供给,而煤的来源则一度完全断绝。一个港口可为战舰提供集会地点。如果德国本身投入战争,拥有一个不能被任何外国列强所关闭的港口就是更重要的了。 第五,德国对山东省的天主教会采取了保护态度,占据一个港口可以使这一保护更好地行之有效。不过,直到能方济和韩理被杀之前,这一点没有明确地提出来。 发现一个能够实现上述目的的港口被证明是项很困难的任务。这一港口必须位于使商业有可能发展的地方,不可能发展商业的死港被认为是毫无价值的。这一港口应当在主要贸易路线上,但又不能与其他国家的港口靠得太近。进一步说,这一港口的位置必须能使德国免于和其他列强发生纠纷。 绝对不能打扰任何列强的势力范围这一点已经被认识到了。索尔兹伯里不反对德国夺取一个港口,但他指出,试图夺取一个条约口岸将是危险的。条约口岸会使德国不仅卷入与中国的矛盾之中,而且卷入与其他列强的矛盾之中。某些自然条件也被看作是必不可少的。港湾必须很大,避风并且易于驶入,港湾对于充分的防卫,建设必要的港口设备、船坞和仓库不应存在不可克服的困难。自然,没有一个港口能够适合所有这些条件。 正当德国在东亚的贸易已由新加坡发展到函馆之时,海军大臣何尔门在1895年4月17日的备忘录中建议德国取得两个港口,一个着眼于南方贸易,另一个则为了北方贸易。何尔门基本上从海军的技术要求方面研究了可以夺取的港口,按照它们适合所需条件的程度提出了3对港口。最理想的一对。是北方的舟山群岛和南方的厦门。这两个港口都有很大的港湾,大轮船可以出入,设防也没什么困难。舟山群岛的位置与扬子江相邻,是华中和华北的战略要地。至于厦门,他指的是包括鼓浪屿的厦门岛,他没有考虑有着相同名字岛上的厦门城是一个条约口岸这一事实。第二对是北方的胶州和南方的米尔斯湾。胶州有着良好的港湾条件,但其位置过于偏北,而且每年的12月至3月间还会结冰。米尔斯湾没有厦门那么好的港湾条件,而且地理位置又太靠近香港。第三对是北方的蒙特拜罗群岛和南方的澎湖列岛。从地理条件和气候条件来看,蒙特拜罗群岛的位置更为有利。如果朝鲜对外国贸易开放的话,它的位置会变得更有价值。澎湖列岛或许对台湾的占有者具有价值。 德国从不打算夺取一个以上的港口。除却何尔门提出的以上地方外,也考虑过其他一些港口:威海卫、三沙和金门。当《马关条约》将澎湖列岛割让给日本以后,它便被淘汰了。米尔斯湾被认为过于靠近香港,至于蒙特拜罗群岛,估计日本和俄国将会提出反对。1895年9月1日,德皇曾电告何伦洛熙,如果俄国占领朝鲜的一个港口的话,建议德国立即夺取威海卫,但是这一港口显然没有被做进一步的考虑。德国驻北京公使绅珂于1895年11月30日报告说,中国可能愿意将厦门附近的金门岛提供给德国,作为外国的租借地,但这一建议在柏林没有引起赞同的反响。 对仅剩下的4个有可能性的岛屿——三沙、舟山、厦门和胶州进行了更为仔细的考虑。选择三沙的是霍夫曼,他于1895年任东亚舰队司令。他选择港口是从战略意义出发,而不在于商业上的重要性。他认为,三沙的中国人很少并且尚无有价值的本地商业。由此,他觉得中国或许会更情愿割让这一港口,比起其他一些港口来,舟山群岛被认为在战略上和商业上都具有更大的价值,但是夺取它们有可能使英德关系复杂化。中英1846年签定的条约规定:“当大不列颠王国的军队从舟山群岛撤出后,所说的岛屿将不再割让给任何外国列强。”而舟山正是海军大臣何尔门的第一选择。福建沿海的厦门是一个条约港,其腹地不具备令人满意的贸易发展能力。此外,它的位置与台湾相对,而台湾正掌握在日本人手里,它在中国海岸线上的确也没有一个很好的港湾。这是何尔门的第二个选择。胶州在被考虑的港口中位置最为偏北,它不是条约港,有情况表明俄国对它有意。李希霍芬曾热切地说胶州具有经济潜力,但是他并没有访问过此地。德国舰队偶然有几次造访这个港口,但每次都是在不利的条件之下。胶州湾被认为过大、过浅,缺少必要的防卫措施,12月至3月间有冰冻,位置太偏北、太远离主要贸易线。霍夫曼断言它毫无用处。 1896年6月,梯尔匹茨到达东亚接替霍夫曼的东亚舰队司令一职。他说:“我从柏林带来的使命是,要在中国沿海寻找德国能够建设军事基地和经济基地的地方。”他得到的建议是有3个可以占领的港口:厦门、三沙和舟山群岛。至于胶州,他被告知说:“已经被去掉了。” 他参观了建议中提到的那3个港口,却发现没有一处合适。他发现厦门的重要性已经削弱。早先它的地位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季风,但随着汽船的出现这方面的意义已被削弱。它与内地贸易的机会很小,而且难于防卫。它还是个条约港。英国在那里有一块租界。三沙被高山环绕,骡马队几乎都不能穿越。它几乎不可能与内地进行贸易,而且也很难设防。港湾入口狭窄,而且有一股危险强烈的海流。舟山群岛也并不好些,它们不可能防守,贸易往来越过了它们去往上海,而且也有可能卷入与英国的纠纷之中。 对这些港口的访问坚定了梯尔匹茨自欧洲出发时就已形成的信念。“众多的工程技术人员和商人们所作的报告,”他在他的回忆录中写道,“以及我自己阅读过的资料,使我甚至在没有亲眼见到这些港口以前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推荐给我可供考虑的3个港口都不合适。英国人早在40年代就已研究了整个海岸线,德国人又是姗姗来迟,对于后者来说,除了条约港和舟山而外,只有一个地方合适,那就是未经镶嵌的珍珠:青岛。” 1896年7月,冯?海靖男爵接替了绅珂驻北京公使一职。他离开欧洲之前,曾于1896年5月受到德皇接见,德皇对他说:“海靖,现在我挑选你到中国去。绅珂在那里把我们的事弄得一团糟,就像我们在勃兰特的率领下占领了第一块土地后他们用海斯话所说的那样,这一切必须改变!”德皇还说,既然他已派出了他最好的公使和最好的海军上将,他们两位应该能够干出点名堂来。 梯尔匹茨到芝罘去会见新公使。在等待海靖抵达时,他考虑怎样能不必把他的军舰驶到胶州湾去就可以对胶州进行一番调查。一天,当他在海滨漫步时,巧遇伊尔提茨号的舰长、海军少校布朗。结果是伊尔提茨号先被派往胶州去直接研究这一海湾。7月23日凌晨伊尔提茨号启锚,表面佯作驶往长崎,当天黄昏时分,它绕过山东半岛东南端的海岬时,遭到台风的袭击而沉没。 梯尔匹茨于8月6日在芝罘会见了海靖。他很吃惊地了解到海靖在离开欧洲之前已决意赞同选择厦门。德皇曾向海靖询问是否有特别中意的港口,他回答说:“有,是厦门。”当梯尔匹茨很惊讶地问他何以能认定一个一无所知的港口时,海靖回答说:“可我不能够不作出明确答复就离开皇帝陛下。”梯尔匹茨与海靖不能达成一致意见,双方在会谈以前都已各有成见。梯尔匹茨进一步提出了胶州的有利之处:良好的北方气候,与煤矿相邻,可望与内地进行贸易的优越的地理位置,港湾冬季不封冻,尚不属于任何列强等事实。但海靖不尽赞同,他回答道,就他所知,胶州早已被划入俄国的轨道。对于这一点,梯尔匹茨回答说,俄国在朝鲜和辽东半岛已有足够的地方了。这次会谈只有一个明确结果:三沙和舟山群岛从所考虑的目标中删掉了,选择只限于厦门和胶州之间。 8月14日海靖到达北京。8月19日他向俄国公使喀西尼直率地询问了俄国对胶州湾的态度。喀西尼对他说:“我要坦率地告诉你,我们确实需要一个不冻港,这样的港口我们在海参崴无法找到。我们迄今在朝鲜半岛也没能找到合适的港口, 而且我也可以特别地申明旅顺港也不行。芝罘,如同你所知道的那样,很不现实。因而胶州湾便是适合于我们的最近的一个港口。”他也表明道:“胶州已被中国官方许给我们,作为军舰的过冬之地。”对于这最后一点是否属实,海靖没有表示怀疑,也没有设法去证实,就写了封密信给梯尔匹茨,告知他胶州湾已不容考虑,它已经被许给俄国人。他于8月22日寄出了给外交部写的关于与梯尔匹茨和喀西尼会谈的报告。该报告忠实地写下梯尔匹茨倾向选择胶州湾的观点。但也写明:喀西尼的话证明,由于俄国人表示要胶州湾,它不是一个可以取得的港口。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夺青岛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夺青岛 “张,不要用这些东西充字数了。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看完了几十张报告之后,福尔贝克将这份报告放到桌面上,心里十分的不安,如果说面对民国的其他人,福尔贝克还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但是面对张斩,福尔贝克总是觉得优越不起来,不说别的,单说中日之战,张斩对战局的掌控,天马行空一般的构思,让一局大败的棋变成了小胜,就让福尔贝克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是佩服归佩服,张斩让他看青岛的资料,这里面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在联想到如火如荼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福尔贝克的心就有点舒展不开,难道张斩想对青岛下手,福尔贝克惴惴不安的提出了这个问题 “纠正一点,不是想,而是已经下手了。”张斩脸色有点差。看来告诉别人实话,尤其是不利于某人的实话,确实有点难以启齿啊! “你!”福尔贝克愤然站起身,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张斩:“你这是践踏国际法准则,德意志帝国不会原谅这种背叛行为的。” 张斩脸色也沉了下来,既然话已经挑明,在遮遮掩掩的也不是他的作风:“德意志皇帝我不管,你怎么看!” “我!”福尔贝克吃了一惊,难道要放弃这些荣誉,回到德国吗?现在满世界都是英国的密探宪兵,就算能通过秘密渠道回到德国又怎么样,几个大兵团的司令人选都定好了,谁能给他挪位置,难道要到边缘的地区担任一个莫名其妙的所谓司令吗? 作为救国军的总参谋长,福尔贝克对救国军现在的实力非常清楚,虽然还是表面上四个师八万人的实力,但是张斩实行的是义务兵制度,去年战事结束之后已经士兵已经退役了一成,今年退役了两成,这些老兵都给予了相当妥善的安置,如果有战事的话,只要重新召回就可以作战,这样不用几年,张斩就可以拥有将近二十万的动员潜力。 而且张斩的铁道兵部队数量也很庞大,基数一直维持在三十万左右,这些士兵虽然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但是每年都有进行实弹训练。装备了武器之后就可以成为一支新军,对付国内的杂牌军是不成问题的。 算来算起张斩手上的军事实力大约在五十万左右,而且会随着时间不断增长。这也是让福尔贝克不舍得离开的主要原因,在军队里面,资历也是很重要的一个部分,其中就包括曾经统帅的军队人数,统帅过十万人的已经是凤毛麟角,像他这样统帅过五十万军队的,在欧洲历史上还是第一个吧。 福尔贝克并不知道,接下来的一战会有多大的规模,几百万人的厮杀,一次战役下来伤亡遍野,血流成河,五十万也只不过一个小意思而已。 “福尔贝克,我跟你说吧,如果我不拿下青岛,日本人就会出兵攻占青岛,那时候我就会陷入被动,我已经得到情报,日本人准备了两个精锐师团,准备不惜一切代价攻占青岛。然后占据这块土地,英国人的态度是表示支持,如果这样,日本人就会毫无难度的拿下青岛,然后在英国人的庇护下,在渤海湾的绝对防御圈内打下一根钉子,你也不会希望事情变成这样吧。” 福尔贝克屈服了,与日本人在山东作战一年,日本的残忍他是知道的,很难想象如果同胞落到日本人手中,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总之不会是美妙的旅程,从这个角度上说,张斩占领青岛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争取一下的:“你要保证,没有屠杀,也没有抢掠。” “我以我的名义作担保,除了旗帜和税金之外,青岛一切维持原样。”张斩很严肃的说道,满意的看到福尔贝克软化下来。 “张,为什么中国和德国不能共存呢?”福尔贝克坐回椅子上,用手捂住脸。 “这世界讲究的是实力,而不是什么友谊,德国当初占据青岛,不过是因为他的武力强盛,而现在他自身难保无暇东顾,我自然要收回他武力夺取的东西。”张斩拍了拍福尔贝克的肩膀,看着偏东的方向,那里正是青岛的方向。 张斩对于青岛的兴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是三年五年的事情。青岛是德国人在远东的基地,德国人把它作为永久性的基地来锐意经营的,所以,整个青岛的市政建设规划是下了大功夫的。从占领青岛到现在,在这短短的17年间,德国在青岛的投资约达上亿马克。德国人一心想把青岛建设成为在亚洲的经济中心,如果不是一战的话,这个目标并非遥不可及。 虽然投资巨大,但是德国人的投资也得到了回报,胶济铁路一年的盈利就有将近一千万元,青岛一年的收入扣掉支出之后也有将近千万的盈余,早已将还本付息了。巧合的是,通过青岛转运的货物,税收是算在德国头上的,等于是本应该民国征收的税款,却被德国人截留了。 如果换成货币计算的话,张斩认为青岛价值在三亿元左右,除此之外,青岛还有张斩特别中意的东西。在青岛港口内,德国还有一只小而精干的舰队,德国远东舰队拥有“沙恩霍斯特号”(旗舰)和“格奈森瑙”号2艘装甲巡洋舰,轻巡洋舰“纽伦堡”、“埃姆登”和“莱比锡”,1艘雷击舰,5艘炮舰和3艘内河炮舰。 一战开战前,远东舰队的主力“沙恩霍斯特号”、“格奈森瑙”号和“纽伦堡”号正在海军中将斯比伯爵率领下,在德属加罗林群岛和南太平洋游弋。“莱比锡”号巡洋舰在墨西哥沿海“保护德国利益”。“埃姆登”号巡洋舰和“虎”号、“鸬鹚”号、“鸡貂”号炮舰停泊于青岛,S90号雷击舰在烟台。“猞猁”号炮舰在上海。此外,内河炮舰“水獭”号和“祖国”号在长江上游,“美洲虎”号炮舰在长江下游,“青岛”号炮舰在珠江的东江上巡弋。 8月1日,驻青岛的胶洲湾总督府接到德国参战的秘密电报后,立即向中国领土领水内的德舰发布动员令,S90号和在上海和长江下游的2艘炮艇匆忙驶往青岛。“青岛”号在珠江自行凿沉,“水獭”号和“祖国”号的船员在南京将其炮艇卖给中国政府。 这3艘炮艇的乘员,以及散居在中国各地的德国在乡军人侨民,都设法经陆路前往青岛集中。奥匈海军老式巡洋舰“伊丽莎白皇后”号也于7月24日抵达青岛,其舰员与德国海军官兵一道参加了青岛战役。 德国向俄国和法国宣战后。“埃姆登”号巡洋舰驶离青岛,不久就带着在对马岛捕获的俄国商船“梁赞”号返回。德国海军人员将入坞修理的“鸬鹚”号炮舰上面的武器拆除,连同其他炮舰上拆下的一些武器和人员一起配备装到“梁赞”号上,并用原来那艘炮舰的名字将其命名为“鸬鹚”号。 8月4号,就在“埃姆登”准备率领八艘运煤船与远东舰队主力汇合的时候,港口出现了一些巨大的船影,六艘伪战列舰出现在青岛的外海,将青岛团团围住,民国第一舰队打出了旗语“放弃抵抗,全军投降!” “什么,让我们投降!”胶洲湾租借地总督迈耶-瓦尔代克海军上校对于出现在外海的第一舰队很吃惊,由于种种考虑,瓦尔代克早已做好了固守的准备,至于一些人提出的突袭威海卫的建议,瓦尔代克只是束之高阁,没有比这更愚蠢的建议了,现在瓦尔代克能做的只是用武器为德国孤悬海外的地盘拼杀。 在瓦尔代克的布置下,青岛很快就完成了内外两侧防御圈,外围防御线沿胶洲湾租借地边界展开,内圈防御线以青岛近郊的鸡貂山、俾斯麦山和毛奇山为核心,有6座主要的炮台,4座对海、2座对陆,共装备有4门280mm炮、2门240mm炮、4门210mm炮、7门150mm炮和4门105mm炮,此外还有若干门88mm炮和原属于清朝陆军的老式120mm炮。 这些炮台及5座多面棱堡共驻扎有750人,其地势居高临下,非常险要,战前参观青岛的提尔皮茨提督曾赞叹说“需要整整一个军的兵力,才能攻下这些要塞”。青岛的德国海军第3陆战营有1300人,包括4个步兵连、1个骑兵连、1个工兵连、1个炮兵连和2个机枪连。 本来在在北京使馆区和天津德租界,德国还驻有4个步兵连、1个骑兵连和2个炮兵分队,总共大约2000人,但是在津浦路被民国军队扣下,导致青岛守军的人数过少,虽然紧急动员老兵回到青岛,但是最后德国在青岛的防守兵力仅为2000人、90挺机枪和60门炮。迈耶-瓦尔代克为之忧虑:“青岛兵力不足,只能适当抵抗之后放弃外围,不过敌人如果想要占领青岛。需要付出2万人之代价”。 青岛德国当局仿照香港英国总督对待德侨的办法,在青岛的英国领事和英侨若能保证安分守己、不违反战时法规,则仍可照常居住营业,但是对非敌国的中国人民却采取了蛮横无理的态度,强迫中国民工替他们挖掘战壕、搬运军用物资,还强迫其余中国居民限期搬出青岛,过期如未迁出,则在战事结束以前不准离境。 中国人在青岛各德国银行中的存款均不许提走。青岛原是前清遗老和宗社党的“世外桃源”,现在慌成一团,回北京是不敢的,张斩已经举了大刀准备宰人呢,与袁世凯不同,张斩对于这些特号的寄生虫毫无怜悯之心,给几位亲王都开了价格,奕劻最高一千万元,最低的载沣一百五十万,把罚款交了才算没事。 按说几位王爷家底也不止这么点,谁都有皇庄,在北京也有多处几进几出的大宅子,换算下来凑够罚款还是宽松的。可是辛亥**一逃,这就有了说道,张斩主持政局的时候,北京的法院发了几次传票,找这些王爷进京审理案件,这些王爷也没有理会,结果法院审理下来,缺席宣判这些王爷败诉,那些皇庄大宅子,也都成了政府的财产,公开拍卖充实国库了。 等到这些王爷明白过来,找律师打官司的时候,北京法院不慌不忙的掏出老底子,把这些王爷的丑事抖落个遍:“某年某月某日,您买了西单五进五出的大宅子不假,只花了不到五千两银子,五千两能买这么大的房子吗?最多就是买个门脸还得倒搭人情。您这就是行贿受贿,对方行贿自然有人追究,受贿的也要追究,贿赂自然充公。” 几位王爷都是在清朝一跺脚地乱颤的主,谁都没有想过受点小礼有什么不好,富贵时候玩玩嘴皮子,学出一幅世外高人不慕富贵的样子可以。现在失了势,那股子世外高人的劲头就没了,哭爹喊娘的有,跳脚大骂的有,但是谁都不敢回北京,都怕了张斩那把刀。 所以这些遗老如载沣、周馥、劳乃宣等遗老都被没回到北京,胆战心惊的等待青岛战局的结果。 1914年9月1日,民国青岛特别行动部队赶到青岛外围,担任主攻任务的是民国第四师,师长彭旭是个防守强于进攻的将领,除了第四师之外,第一师第一旅也配合第四师攻击。这样选择的主要目的,在于尽量完整的拿下青岛。 相对青岛守军而言,青岛特别部队具有将近十五倍的数量优势,获得胜利只是时间问题,因此尽量的少牺牲少破坏就成为张斩的目标,时间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其实就算德国人再怎么抵抗,青岛也很难进行很坚决的抵抗。 此后的战事也一如张斩所料,9月2日,第一师第一旅占领了坐落崂山中的温泉疗养地梅克伦堡宾馆,从该处突破了德国的外侧防线。由于担心外围的小股防卫部队被民国军各个击破,迈耶-瓦尔代克下令撤回这些部队,其间只派遣过一支130人的分队在即墨县附近的克林德关隘发动了一次小规模袭击。但是遭到了第一师的埋伏而失败了。 9月4日,民国军准备完毕,通过战壕接近海因里希亲王山-瓦尔代克最后一张王牌。海因里希亲王山远远高出附近的山丘,极难攀登,可在较大距离内向四面八方进行良好的观察。德国工兵在山顶设立了一个小型前哨站。用电话和日光仪与重炮阵地联系,即使民国军占领防线的其他部分,这里仍能坚守。它会指示后方向敌人开炮。60名带有机枪德军控制着这个前哨站,他们预备坚守两个月。 反过来民国军一旦占领此地,就可以建立炮瞄观测阵位,并在德军防线上撕开一道缺口。战斗在凌晨打响,无数民国军士兵从战壕内一跃而出,德国人的反应并不慢,同样从掩体内跑到机枪位置上开始射击,第一次战斗在短暂的进行了半小时之后结束,民国军丢下几百具尸体逃回战壕,德国人损失较轻,但是相对于总数来说,德国人损失了更多的力量。 9月7号天气好转后,第一舰队开始有条不紊地轰击海因里希亲王山,暂时无视海防炮台,实际上指望海防炮台击中高速机动的舰艇,还不如指望高速运动的舰艇撞到海防炮台来得实际些。在280毫米巨炮的轰鸣声中,海因里希亲王山的德国堡垒遭到了暴风骤雨一般的袭击。 更让德国人感到沮丧的是,民国军出动了三十架歼一,这种单翼飞机虽然火力单薄,但是集群之后就显得十分有威力,从来没有想到危险会来自天上的德国人遭到了一次地狱般的射击,很多跑到机枪位的德国士兵直到死还不知道危险从何而来。 英国人记住了这种战术,在1年之后的索姆河战役,皇家空军也用编队飞机进行集中扫射。 9月11日,青岛内围防御阵地大部分的铁丝网已经被民国军工兵推平,大多数多面堡也被击毁。9月13日,陆军攻城炮摧毁了更多的铁丝网,击碎了已被遗弃的堡垒,青岛的左翼在陆地和海上都已失去防卫,对民国军豁然洞开了。 民国军步兵从缺口处蜂拥而入,与德国守军展开了白刃战。9月16日晚,民国军占领了青岛市中心的鸡貂山,迈耶-瓦尔代克总督于次日清晨宣布投降,随后被押往北京,享受上校级别的待遇。 在整个青岛战役中,民国军(包括海军)共有455人战死,2200人负伤;青岛的德国守军阵亡199人,493人受伤,1300人投降,青岛港内的德国军舰和奥匈巡洋舰全都自行凿沉。民国军以相对来说非常微小的代价夺取了青岛这座远东最优良的军港和中国第四大商港,夺取了胶济铁路,将德国势力驱逐出山东,并将渤海湾变成了绝对防御圈。 第一百二十四章 钢丝上的赌博-收回德日租界 第一百二十四章 钢丝上的赌博-收回德日租界 近代,美、英、法等列强在中国十多个城市设立了30块租界。在青岛等5个城市划定租借地。租借地由租借国通过条约获取。与租界所实行的工部局自治的管理形式不同,租借期内租借国在租借地内拥有并行使排它的主权,因此租借地具有殖民地性质。例如大连、青岛、威海卫、广州湾。 在中国,租界的法律地位最初是南京条约附件规定的:中国政府许可了英国人在通商口岸租赁土地、建造房屋以及永久居住的权利。由于列国条约中一体均沾条款的存在,各国很快都享有了在通商口岸活动的权利,并将这种权利用各种手段,包括合法谈判和武力胁迫的手段,将权利不断扩大,但唯一不变的就是租界只存在于通商口岸。 而诸如新界、旅顺、胶州湾等租借地(Leased territory)则不同于租界,租借地的租借时间往往长于一般租界,并且这些地区不但允许外国军队驻扎,还由外国人完全掌握当地的行政权(例如驻青岛的德国胶州湾总督、日本关东州长官、英国威海卫租借地总督等),中国官员不能决定这些地区的行政事务,这是租界与租借地的最大区别。 租界和租借地的设置是中国社会半殖民地化的主要表现,不算租界还是租借地,都不对中国政府纳税,依靠法律设置的漏洞进行明目张胆的偷逃税,实际上是中国身上的吸血鬼,自设置之日起,中国人民为了收复领土就开始进行不屈不挠的斗争,但是。直到张斩当政的时期。这个目标才得以逐步实现。 清朝政府是中国划界租地的始作俑者,由于其腐朽无能,因而在恢复国家领土完整方面毫无作为,三十多个租界中分布如下 英国 6处: 天津英租界 汉口英租界 广州英租界 九江英租界 厦门英租界 镇江英租界 日本 5处: 天津日租界 汉口日租界 苏州日租界 杭州日租界 重庆日租界 法国 4处: 上海法租界 天津法租界 汉口法租界 广州法租界 德国 2处: 天津德租界 汉口德租界 俄国 2处: 天津俄租界 汉口俄租界 意大利 1处: 天津意租界 奥匈帝国 1处: 天津奥租界 比利时 1处: 天津比租界 公共租界 2处: 上海公共租界(由英美租界合并而成) 铁路附属地:俄国及日本在其管理的中东铁路和南满铁路两侧取得的附属用地,拥有行政、驻军、警察等多种权力,中国在此区域内的主权受到限制。铁路附属地的性质类似租界,但范围远比租界为大。 1911年辛亥**取得成功。一个全新的政府登上历史舞台,这为收复租界和租借地提供了历史的机遇。按照一般惯例一个**性的新政府成立之后将对前任政府所签不平等条约采取或废除或修改或重订的原则,来向国人表明新政府的**性,树立新政府的良好形象。 然而,南京临时政府基于政局稳定考虑,向西方列强作出妥协。临时大总统孙中山在阐述政府对外方针时强调:“凡**以前所有满清政府与各国缔结之条约.民国均认为有效,至于条约期满而止”。南京临时政府这种策略上的考虑,极大地限制了其在收回租界和租借地问题上的作为。 续任的袁世凯政府也没有提出租界的废除问题,等到张斩当上大总统之后,这个问题就浮上了睡眠,三十个租界每年的交易量达到中国贸易量的一半,却没有一分一毫的收入归于国库,这也是张斩所无法容忍的。 第一次世界大战来开帷幕,张斩迅速的做出反应,将青岛租借地收归囊中,然后宣布与德奥断交,收回德国在汉口、天津租界;奥匈帝国在天津租界。然后与比利时协商收回天津租界,将日本在天津汉口重庆的租界强制收回,理由是日本违反租界规则,战时泄露民国军队布置情况。 经过张斩这番处置之后,民国的租界变成了二十三个。租借地只剩下东北日俄租借地,张斩的战略布局中,渤海湾绝对防御圈已经成型,山东-京津-东北几乎连成一片,就算日本再次动武,张斩也能够将力量形成一个拳头,将日本人痛打一顿。 当远在欧洲的德国皇帝知道青岛的事情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大怒,扬言等到战事结束,要再次兴兵远征中国。战事进行到现在,短短二十天时间内,德军的进展十分顺利,也许再过一个月,德军就可以进军巴黎,成功的成为欧洲的霸主。 击破法国之后,俄国也不过是风中之叶,用半年的时间就可以扫平,统一了欧洲大陆之后,一个小小的英国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只要德皇展示出他的宽宏大量,英国肯定会感激涕零的投降。成为德国战车下的一分子,到时候就看无敌的德国陆军怎么踏平民国的了! 这种感觉在八月末大败法军,兵临巴黎城下达到了最高点,德皇兴奋之余,发了一封电报给张斩,电报中表明,如果割让北方五省,那么德皇也许会考虑不再追究张斩夺取青岛的罪过,这封电报被张斩用五十元的高价卖给了一个收藏家,埋头继续处理国内事物。 1913年9月3日,德国抵达巴黎外围,法军退无可退,终于爆发了第一次决战,马恩河战役正式拉开帷幕。 张斩的书房已经改造成了一个大的指挥室,大比例尺的法国地图悬挂在山墙上,代表法国的红色箭头像两条巨大的飞龙,南北呼应十分醒目。 “奶奶的,法国人在想些什么啊!”张斩看这个地图就生气,从法国人的进攻态势上看,南路的战略目的是占领阿尔萨斯和洛林,北路则是侧重防守,无论德军从卢森堡还是阿顿森林方向展开进攻,都可以迎头阻击。 但是这个计划的漏洞在于,难道法国没有意识到,德国人会从比利时一边开始进攻吗,绕开法国重兵进攻的地区,在法国柔软的腹部来上一拳,法国人的脑子是用什么做的呢? 更令张斩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于,明明法国已经快要完蛋了。可是法国的盟国在做些什么呢?英国驻法司令有五十万人,却面对十几万德军撤退,让法国人先上,俄国人本应该打击德国,但是却绕开德国,去打击奥匈帝国? 张斩以前玩过一个游戏,几个人把一个人扔到天上,然后接住这个人,法国就像是被扔到天上的那个人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当法国人着陆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袖手旁观,于是法国重重落地,目前看来至少半身不遂! 由于法军深信英国对低地国家的重视会使德国不敢取道比利时攻打法国,故此法军没有在法比一带边界布置军队防止德军西向,以令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德军采用施里芬计划便产生一大缺口,使德军可轻易占领比利时大部分及法国东北部。 如果说之前张斩还坚信协约国能够战胜同盟国,那么再看了协约国第一个月的表演之后,张斩对协约国的前景表示了极大的怀疑,心怀鬼胎各自为战,这样的协约国能战胜同盟国吗? ~~~~~~~~~~~~~~~~~~~~~~~~~~~~~~~~~~~~~~~~~~~~~~~~~~ “霞飞元帅,我需要军队,德国的第一军团已经开始迂回,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狠狠打击他的侧翼。巴黎就会陷入层层包围之中!”巴黎卫戍司令加里埃尼将军说的斩钉截铁,加里埃尼1849年4月24日生于上加龙省的圣比特。后就读于著名的圣西尔军校。1870年参加普法战争。在色当战役中受伤被俘。1871年被释放后到留尼汪岛任职,1876年调到塞内加尔,1880年他率领一支远征对侵入上尼日尔盆地,1881年3月和当地的艾哈麦德首领达成一项经济协议。在结束1882-1885年的对马提尼克的殖民战争后,被任命为法属苏丹的总督,1886年镇压了象牙海岸地区萨摩里领导的曼丁哥人起义。 1888年5月返回巴黎进入最高军事学院进修。1892年被派往越南北部那进行殖民活动,他利用外交手段去争取当地人民,取得了一定的成功。1896年1月返回法国,晋升为少将,被改派往马达加斯加任总督。8月6日他废黜了女王拉那瓦罗娜二世的君主制并建立了军政府,平定了沿梅里纳河的的武装暴动,1894年晋升为中将,1897-1905年平定了该岛,并对其进行了卓有成效的统治,发展该地经济并改善了交通运输。他被公认为是一名公平、正直的总督。 1905年回国担任第十四军军长。在1911年竞争法军总司令的角逐中,加利埃尼因年老体弱败给了约瑟夫?霞飞。之后,他于1914年4月退役。住在圣拉斐尔。然而,一战的爆发给了他新的契机。 1914年8月,加利埃尼被紧急召回,协助参与巴黎防务,后担任巴黎军事长官,参加了马恩河战役(第一次)。但是他的死对头霞飞始终对他十分忌惮,因此,尽管外界舆论对加利埃尼的能力与远见颇有赞赏,但加利埃尼一直被边缘化,不能进入指挥部核心决策层。 而现在发现了稍纵即逝的战机之后,加利埃尼却发现,他没有足够的军队可以调动,虽然说纸面上他的兵力很多,但是能够动用的却很少,要想动用这些兵力,就必须做好霞飞元帅的工作。 如果换成其它的事情,加利埃尼肯定不会去哀求那个麻木的老家伙,但是现在如果不抓住战机的话,恐怕巴黎就会失守,加利埃尼不得不找到霞飞。 霞飞的长相酷似圣诞老人,肚子圆圆,一脸祥和,慈眉善目,天真可爱,同时还有圣诞老人一样的耐性,不管做什么事都是慢吞吞的,哪怕天塌地陷,乾坤倒转,他也是不慌不忙,迷迷瞪瞪。能活活把人急死。 霞飞生于一个啤酒桶工匠家庭,幼时对老爸的制桶技艺十分钦佩,因为制桶是“慢工出细活”,所以霞飞的性格也深受影响。霞飞20岁时毕业于巴黎综合工科学校,此后常去亚洲和非洲活动(来过台湾),59岁时当上了法军总参谋长。 其实在此之前,他没受过任何参谋训练,对参谋业务一窍不通,修筑个防御工事,那他肯定手到擒来,因为他本来就是土木工程专业的嘛。他之所以能当上总参谋长,多半是由于法国军界看好他的性格——“一种明白而略显迟缓的智慧,一种虽然并不太快但却坚决的力量。”还有一说法是,法国总参之所以选择霞飞,正是因为他傻乎乎慢吞吞的“无知”样子,这样总参的军官们就能不受约束,想干啥就干啥了。 霞飞当上总长后不久就干了一件大事,他领导总参的工作人员鼓捣出一个应对德军的作战计划——第十七号计划,与施里芬计划相对应,十七号计划完美的配合了施里芬计划,德国那位天才的参谋长精确地料中了法国人的一切手段,当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法德两国再度过招时,这个计划的“威力”立刻显现无疑。德军在总参谋长小毛奇大将的指挥下按照“施里芬计划”穿越比利时,攻入法国。而法军按照霞飞的“第十七号计划”对德作战,打得一塌糊涂,十天内法军伤亡三十万,前线几乎崩溃,巴黎全城一片混乱,八天内50多万人匆忙逃离首都,可怜巴黎再美丽再浪漫再时尚也留不住她的居民了。法国形势万分危急! 但是身为法军统帅的霞飞,照样不紧不慢,就跟啥事都没发生一样。首都丢了又不代表整个法国完了。再说了,德军也不是几天时间就能到巴黎的。当巴黎卫戍司令加里埃尼将军向他要救兵的时候,霞飞说啥也不给,他说他还要集中兵力在前线与德军进行决战呢,一兵一卒也调不出。 霞飞的行为让整个法国军政界差点集体喷血,一些怒不可遏的内阁部长和国会议员们纷纷要求炒了霞飞这个白痴,还有的直接主张把霞飞一枪崩了。法国内阁思考一番后,最终给霞飞发下一道命令--坚决不能放弃巴黎,否则炒鱿鱼!于是,霞飞很不情愿的放弃了他那糟糕透顶的“第17号计划”,腾出手来拯救巴黎。 霞飞制定了新的作战计划,然后坐着由法国赛车冠军当司机的汽车到各个军部转悠,一口气炒了33个将军,接着又亲自跑到不帮法军忙的英军总司令弗伦奇元帅那里,以慷慨陈词说哭了弗伦奇从而让英军与法军好好配合。 这一次,霞飞很快接受了加利埃尼的建议。当德军渡过位于巴黎东南面的马恩河时,英法联军的主力按照部署已经退守在那里。为了增强马恩河防线的兵力,霞飞又与巴黎市政协调,迅速从巴黎市内征调汽车,把巴黎的守卫部队火速运往前线。 在巴黎的各个街区,警察拦住出租车,命令乘客下车。很快,他们就征用了700辆汽车。这些两汽缸的出租汽车星夜兼程,只用了两个来回,就输送了一个师的兵力。这也是战争史上第一次用汽车大规模机动兵力。 一切搞定后,霞飞下令发起反攻。在这场超过150万人参加的大会战中,法军获胜,德军被迫撤退,巴黎得到拯救,法国转危为安,德军速战速决的计划完蛋了,小毛奇被德皇免去了职位,协约国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同时,在遥远的亚洲大陆那一头,张斩也松了一口气,马恩河战役的结果,意味着欧战将陷入持续的绞肉机式作战,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哪怕德国得到了最后的胜利,也是在遭受惨重损失之后的胜利,从某种意义上说,一战结束的时候,就意味着权力从大西洋转移到了太平洋,一个新的时代就要开始了! 而中国能不能在这个新时代中得到更好的位置,则取决于自己,能不能在列强混战的时候,抓住这一线机会统一中国,张斩把视线从欧洲地图上收回,重新放到了民国地图上,统一可以有很多种方式,内战是最快的,损失也是最大的,张斩使用的是另外一种方式修铁路! ~~~~~~~~~~~~~~~~~~~~~~~~~~~~~~~~~~~~~~~~~~~~~~~ 小声的求推荐票,各位读者大大多投一些给肥羊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鹬蚌相争 第一百二十五章 鹬蚌相争 “好,让那些小人知道知道张斩的厉害!”江苏都督冯国璋手里拿着这份电报。脸上笑哈哈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事情源于1914年9月15日,张斩先后发布了五条铁路干线的修筑计划, 京广线,经过北京,河北,河南,湖北,湖南,广东. 京九线,经过北京,河北,山东,河南,安徽,湖北,江西,广东. 京哈线(包括京山),经过北京,天津,河北,辽宁,吉林,黑龙江. 京包线,经过北京,河北,山西,内蒙. 陇海线,经过江苏,安徽,河南,陕西,甘肃. 这五条线路修好之后,军队机动性大为提高,从南到北不过三五天功夫,对于张斩这样的强势一方极为有利,对于冯国璋来说没有多大的影响,因为津浦路已经修好了,张斩到江苏的铁路再多一条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但是京九京广对于江南几省影响可大,以前没有铁路,还可以天高皇帝远,如果铁路修好了,北京开到广东最多一周的时间,那还不是张斩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了吗? 湖南湖北两省没有什么异议,这两省就在四川边上,要说打也是早打了,张斩现在没有动,修好铁路之后也不会动。另外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宜万铁路进展很快,再过一两年就通到湖北了,拦也无用。 真正犯难的是广东,广东是中国最富庶的省份,但是上缴的税款很少,这次要是同意修建京广、京九线的话,就要出钱,不过作为末端的广东,出的钱比别人都多,却是最后一个享福的,单是这一点都让广东难受。 而且道路通了,说不定张斩就发动大军开始进攻了,广东可没有底气抵挡这些猛人,话说回来,全民国有谁敢说能顶得住张斩嫡系部队。但是广东还不敢说不修铁路,中央政府发文下来,做的事有利民生的事情,你广东不做,到底什么意思? 所以在民意的推动下,广东也只好勉强同意了,不同意也没办法,难道修路的工人来了,还能出动军队动手不成,要是真的动了手,张斩就有了动兵的理由,谁敢拍胸脯说能顶住张斩四个师十万大军! 而陇海线的修建则要顺利得多。陇海线早年已经有了底子,自汴梁(今开封)至洛阳的汴洛铁路是依照芦汉铁路的支线修建的。1904年10月开工,以郑县车站为起点,分别向东西两个方向施工。1909年12月竣工,全长183公里。 然后袁世凯当政的时候又修建了开封至徐州段,全长长277公里,这一段修好之后,陇海线的骨架基本上就确定了,只需要补充东段徐州至海州的大浦198.3公里,就可以把江苏安徽河南的出海港口搞定。 所以无论段祺瑞还是冯国璋,都对这条铁路寄予厚望,不但没有人阻挠,甚至还出现了抢工期抢进度的苗头,陇海线的出口在连云港,属于冯国璋的治下,修好了对冯国璋也是大有好处,所以老冯也是乐得屁颠屁颠的,整天忙活在港口的事情上。 “斩哥,还真是让你说对了,德国人没有扫平法国人。”李岱青心有余悸的说道,“要是德国人赢了。你就麻烦了。” “德国人赢不了啊,第一次世界大战就是绞肉机呢。”张斩低声说道,第一次世界大战从战术上说毫无新意,都是千篇一律的战壕战,进攻的一方头破血流,失去大部分力量之后转入防守,而先前防守的一方改为进攻,周而复始,直到四年后双方精疲力竭为止。 “斩哥你说什么?”李岱青有些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岱青兄,我是说前一段打仗欠下的窟窿有没有补上啊!” “补上了,还好青岛打下来了,要不然的话,还差至少两个亿,我都不知道怎么补上这个窟窿了。我很正式的说一下,你太大方了,这次作战的军费消耗大约是一亿五千万,亏空大约五千万,更多的亏空在于,你把成渝铁路的收入分掉了,等于是一年一千万元的收入,如果按照五厘利息计算的话,你一下子发了两亿的奖金,所以实际上你亏空了两亿五千万。按照现在掌握的这些地盘的盈利能力来看,大约需要十年才能还清。” “一个青岛这么值钱?”张斩笑着问道。 “当然了,青岛的不动产价值就有一亿五千万,还有各种机械设备,光是胶济铁路一年就可以盈利一千万,这条铁路就可以弥补战前的损失了。”一想到每年将近两千万的进项。李岱青就心情大好,虽然这钱进不到他的口袋里面,但是能够主持民政一部,让国家收支大体平衡,也是一个相当难以达到的指标。 “哎,早知道我就早几天动手,把德国人的远东舰队拿下就好了!”张斩懊悔不已,青岛的德国舰艇很少,真正的两艘主力舰都在太平洋岛国上巡逻,开战之后更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要是能够把这两艘战舰拿下来该有多好! 在冰冷浩瀚的太平洋洋面上,斯佩中将莫名的打了一个冷战,马克西米利安?格拉夫?冯?斯佩中将,时年53岁,曾作为海军陆战队上校参加了八国联军的侵华作战,在海军中以勇敢多谋著称。他的舰队本来以中国青岛和大洋州的加罗林群岛为基地,由于民国加入协约国,斯佩在东亚和西太平洋没了立脚点,只好一路打家劫舍向南美西海岸进发。 虽然在大不列颠帝国的海洋上驰骋,但是斯佩中将心里并不惧怕英国皇家海军,他的编队虽然只有三艘战舰,但是主力-两艘装甲巡洋舰却是精锐,足以抵抗除无畏舰以外任何一种舰艇。 鼎鼎有名的“沙恩霍斯特”级巡洋舰是德国人的骄傲。该级巡洋舰均为高干舷、长艏楼船型,同样是4座等尺寸的高大烟囱,还拥有前后对称的、中部设有大型战斗桅盘的筒形主桅,在外观上非常相似。“沙恩霍斯特”级船身全长144.7米,水线全长143.9米。全宽约21.64米,吃水约8.38米。标准排水量11,616吨,满载排水量为12,985吨。 “沙恩霍斯特”级的水线装甲带最厚处达到150毫米,向艏艉方向逐渐减少,最薄处76毫米;炮塔正面防护是全舰最坚固的地方,装甲厚度约180毫米,炮塔座圈装甲厚度也是180毫米;甲板装甲仍然相对较薄。沿用舯部较厚向艏艉逐渐削弱的设计,最厚处63毫米。 推进系统为三胀式蒸汽机组,三轴推进,设计额定输出功率增至26,000马力,设计航速22.5节。建成服役后,该级装甲巡洋舰的实际航速均不低于23.5节。 作为“卢恩”级的放大型,“沙恩霍斯特”的武器得到了加强,装备210毫米40倍口径主炮8门,其中4门以双联装形式安装在艏艉中心线的主炮塔内。虽然德制210毫米火炮的身管长度不及英制203毫米45倍口径火炮,不过这4门主炮的最大仰角可以达到30度(比后者多出10度)!——是当时战舰火炮仰角最大的,也因此获得了14,900米的最大射程;另外4门分别安装在两侧舷的炮廓内(恰好是“卢恩”级最高一层副炮的位置),另外88毫米速射炮增加到16门,其中8门分别安装在艏艉楼内的炮廓中! 当然侧舷安装的4门主炮的仰角和射界必然受到更多的限制,效能不如前4门主炮。这样的布置还挤占了副炮甲板的空间,她只在侧舷更低一层的位置安装了6门150毫米副炮,每舷只有3门。从此也可以看到背负式炮塔出现以前,在战舰上多装主炮所面临的尴尬。 不过客观地看,“沙恩霍斯特”级的火炮射速较快,其主炮的射速均为4-5发/分钟,高于同期英国制造的234毫米和203毫米火炮,几乎与德制150毫米速射炮相当,而且数量上占优势——当时各国海军装甲巡洋舰的多数装备7.5-9.2英寸(190-234毫米)主炮2-4门。尽管“沙恩霍斯特”及的火炮安装方式使得非交战一侧的主炮无法瞄准目标,但是以侧舷对敌时仍然可以一次发挥6门主炮的火力,显然占有火力强度的优势。虽然装备了更多的主炮挤压了舰上的空间,她们的副炮数量偏少。不过在近战中也能够发挥6门210毫米炮和3门150毫米炮的威力,这样就与侧舷齐射4门203毫米(或者2门234毫米)火炮和7门152毫米火炮的英国巡洋舰相比差别不大,再加上她们拥有射速很快的主炮,就完全弥补了副炮数量不足的缺陷。唯一的不足就是安装于炮廓内的主炮仰角太小,射程和射界比炮塔内的主炮差了很多,在远距离交战的时候仍然只能4炮齐射。尽管如此,她们仍是德国海军的骄傲,也被公认为是那个时代最优秀的装甲巡洋舰。 斯佩中将手下的两艘装甲巡洋舰“沙恩霍斯特”号和“格奈森诺”号,均以拿破仑战争时代的普鲁士著名将领的姓氏命名。“沙恩霍斯特”级二号舰“格奈森诺”号于1904年12月率先开工,建造地点是威塞尔船厂;一个月后“沙恩霍斯特”号在汉堡的布洛姆-福斯船厂安放第一块龙骨。两舰分别于1908年3月和1907年10月竣工,平均造价超过19,780,000马克。 依靠这两艘装甲巡洋舰,斯佩的实力已可以与任何一支皇家海军分舰队交战。英国皇家海军为了保护本土并监视德国的公海舰队,将大部分兵力部署在北海-多佛尔一直布罗陀一线。在大洋上只留下了几只巡洋舰分队以对付德国海上袭击舰。其中。前印度舰队在海军少将克里斯托弗?克拉多克爵士率领下搜索“德雷斯顿”号和“卡尔斯鲁厄”号。 他从加勒比海一路追踪南下,当得知“德雷斯顿”号已窜入太平洋时、克拉多克意识到他有可能将与斯佩一战。但英国海军部对此势态反应迟钝,原来许诺增援给克拉多克的是“防御”号装甲巡洋舰,结果派来的却是老朽的前无锡级战到舰“卡诺帕斯”号。 而且当这只英国舰队驻泊福克兰群岛斯坦利港时,“卡诺帕斯”号的发动机出了教障,无法满功率运转。最高航速由17节降至12节。让克拉多克尤为失望的是,这艘老爷舰上的后备役官兵素质低下,炮手们竟然从未施放过舰上的大炮。由于克拉多克担心德舰骚扰智利沿海的英国海上贸易线,所以尽管他知道自已实力不济,仍于1O月21日离开福克兰,撇下力不从心的“卡诺帕斯”号,率领“好望角”号(旗舰)、“蒙默斯”号装甲巡洋舰、“格拉斯哥”号轻巡洋舰、“奥特朗托”号辅助巡洋舰,穿过麦哲伦海峡,然后沿智利沿海搜索北上。 10月29日,英舰中速度较快的“格拉斯哥”号奉命前出至智利港口克罗内尔以南搜索。31日,“格拉斯哥”号截获了一艘德国军舰与补给船之间的电报,克拉多克认为这艘军舰正是从大西洋逃出来的德舰“德雷斯顿”号并断定它正在单独活动,他立即命令“格拉斯哥”号与舰队会自然后一起向北开进。 11用1日,四艘英舰正以30千米的间隙呈扇形向北搜索前进,下午4时2O分,较突前的“格拉斯哥”号在右舷前方发现一缕烟技。舰长约翰?卢斯判断这就是“德雷斯顿”号(实际是“莱比锡”号)并立即向旗舰报告,克拉多克大喜过望,对付一艘轻巡洋舰。他很有把握。但20分钟后,卢斯传来令人震惊的消息:至少有两艘装甲巡洋舰与轻巡洋舰在一起。 克拉多克在心中把双方的实力进行了一番对比:斯佩的“沙恩霍斯特”号和“格奈森诺”号都是1907年建造的新式巡洋舰,装8门210毫米和6门150毫米火炮,优良的制造技术使这些火炮在风浪中能。快速准确地射击,斯佩手下的水兵又以炮术精湛著称;而英舰“好望角”乌建于l9O2年,装有4门234毫米火炮和16门152毫米火炮,火炮口径虽大但射程、射速和瞄准性能均远逊于德舰。 “蒙默斯”号建于1903年,仅有14门152毫米火炮。更糟的是两舰上的舰员大多是技术生疏、缺乏经验的义务兵和士官生。“奥特朗托”号则是一艘由定期班轮改装的战舰,战斗力根本比不上1911年服役的新式轻巡洋舰,速度较快,但仅有2门152毫米火炮且无装甲保护,用于对忖德国轻巡洋舰尚可,却无法与其主力舰抗衡。 由于英舰航速并不比德舰低且距离较远,克拉多克满可以向南撤退,待与“卡诺帕斯”号会台后再与斯佩一搏(“卡”号有4门305毫米巨炮,此时正以12节的速度在300千米以外蹒跚而行),但克拉多克不愿等上临阵脱逃的罪名而辱没皇家海军的声誉,更担心一旦丢失目标再难找斯佩。因为皇家海军能进行全球快速部署,所以只要能将敌舰的战斗力大大削弱,即使牺牲自己,后续赶到的主力舰队也能轻易地找到并歼灭这些无所依托的敌人。这种战法在皇家海军中屡试不爽,二现大战中霍兰中将面对“俾斯麦”号、哈伍德中将面对“格拉夫?斯佩”号,都是抱着这种信念向强大的敌人挑战的。所以克拉多克决心一战。 英舰先向东行驶以靠近德舰,在5时左右收拢扇形编队,一齐向旗舰“好望角”号集中,5时47分集结成纵队,由“好望角”号领军,“奥特朗托”号殿后,“蒙默斯”号和“格拉斯哥”号居中,然后英舰向南转向与德舰航线近平平行。 巧合的是,德方正是“莱比锡”导率先发现了“格拉斯哥”号。斯佩对在此时此地遇上一只英国舰队也吃惊不小,但他的位置较为有利,而且已列好战斗纵队,由前向后分别是“沙恩霍斯特”号“格奈森诺”号“莱比锡”号和“德雷斯顿”号,“纽伦堡”号则位于50多千米外的北方,正从它的补给站瓦尔帕莱索匆匆归队。4时40分,斯佩命令向西南方向行驶。6时4分将航向向南调整与英舰并行。 6时18分,克拉多克将航速提至17节,并向遥远的“卡诺帕斯”号发电:“我将攻击敌舰。”此时太阳仍在海平面上,阳光将德国炮手刺得眼花缭乱,光线对英舰有利,可惜双方相距15OOO米,都在对方射程之外。6时55分,情况逆转,太阳落人海面,余辉将英舰的身影清晰地映在地平线上,而德舰却隐没在渐浓的夜幕中。 克拉多克一不做二不休。于7时整带队向东南方向疾驶以期迅速缩短双方距离并用近战与斯佩一搏。7时3O分。双方相距1130O米,斯佩命令用210毫米主炮向英舰开人,“沙恩霍斯特”号与“格奈森诺”号分别对付“好望角”号和“蒙默斯”号,5分钟后英舰还击。斯佩事后在一份简报中写道:“风浪从舰艏袭来……观察与测距都严重受阻。因为海浪直扑舰桥,中部甲板上的150毫米地几乎无法瞄准目标。”德舰尚且如此,克拉多克这边的情况就更糟了,他只有4门234毫米火炮能够得着德舰。英军的火炮向东瞄准,而强劲的东南风使海浪在扑炮口,炮手被飞溅的浪花遮住了视线,东方夜色中的德舰的方位只能从炮口闪光来判断,测距就更不用提了。英军从一开战就陷人了毫无还手之力的境地。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东普鲁士战役 上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东普鲁士战役 下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东普鲁士战役 下 同一天,第二十军在一次同萨松诺夫部队的小规模战斗中受挫。然后有一个师撤退到比较牢固的防御阵地。萨松诺夫误认为这种运动是德军的全线退却,下令穷追。实际上,德军的处境并不危险,因为萨松诺夫的部队非常疲劳,无力追击。据截获的电讯,有一个军在十二天中,已经在深没脚踝的泥土“道路”上跋涉了一百五十多英里。 在北部,第一后备军和第十七军开始向南转进,只留下第一骑兵师拖住俄第一集团军。这个师白天大摇大摆地前进,扬起大片烟尘;晚上悄悄溜回出发地,第二天再重复一遍。在飞机和大批骑兵的侦察下耍这种手段已经够可笑了,更可笑的是,连宁坎普夫居然真的上当了。直到两天后俄第二集团军与南下的德军发生接触,连宁坎普夫才发现当面之敌不过是虚张声势。 8月24~25日,大批德军通过高效率的铁路运往一百多英里外的西南方,在面向东南的一条七十英里长的弧线上重新集结。萨松诺夫向着故意加以削弱的德军中央进发,继续追击“退却”中的敌军。当萨松诺夫进攻正在退让的德军中央时,德军的两翼已经得到加强,准备打击他的侧翼。 俄国骑兵的侦察报告说,德军很可能要进行侧翼攻击,这使萨松诺夫减低了追击的速度。他发电给吉林斯基。建议暂停前进。吉林斯基深信德军正在按照普里特维茨的计划(俄军显然不知道德军的人事变动)退却,把萨松诺夫的警告看成是懦怯。他安坐在离前线近二百英里的沃尔克沃西克指挥部里,命令萨松诺夫不要再“扮演懦夫角色,继续进攻”。 8月25日,萨松诺夫终于下达了将使他走向灭亡的命令。俄第二集团军以第十三军和第十五军作为中央主攻力量,第二十三军跟在其后;在索尔达乌地域的第一军,第六骑兵师和第十五骑兵师负责掩护左翼;在比朔夫斯堡的第六军和第四骑兵师负责掩护右翼;全军按照原定攻击方向,追击正在“败退”的德军。由于进攻轴线西移,两个俄国集团军主力之间的距离由越境时的四十五公里增加到危险的一百公里,而俄国的高级指挥官们还浑然不觉。 在8月25日到26日夜间,向德军中央进发的俄军右翼,离开其余部队三十英里左右,同从古姆宾年出发的德军接触。经过短暂而混乱的遭遇战,俄军被迫后退。德军长途跋涉后又马上投入战斗,疲劳得不能追击了。 就在这天夜里,俄军几个连误入伯绍湖,有些人淹死了。德国媒体对此大肆渲染,说是兴登堡把萨松诺夫的军队驱入沼泽,死者数万人。鲁登道夫斥之为“神话……附近根本没有沼泽”。 8月26日,德军在两翼同时发动了进攻。俄军右翼的第六军支持不住,开始败退;左翼的第一军经激战,勉强守住了阵地;而俄军中央的第十三军和第十五军仍在向阿伦斯泰因方向进攻。 8月27日黎明,德军在炮击俄军左翼的同时以俄第一军军长的名义发布了撤退的假命令,之后趁俄军混乱之际猛攻。结果俄军左翼终于向南败退,俄军中央受到被围的威胁。 清醒过来的萨松诺夫也顾不得面子了,多次发电向老对头连宁坎普夫求援,但后者毫不理睬。萨松诺夫又求助于吉林斯基。后者于夜间电令连宁坎普夫驰援。连宁坎普夫左推右托,不肯立即行动。 外援不得,萨松诺夫只好想办法自救。他的计划是:第一军和第二十三军死守索尔达乌地域,尽可能拖住德军;第十三军和第十五军调过头来,向西南方向来个反突击,趁德第一军立足未稳,打开向南的退路;第六军转进帕森盖姆地域,负责为中央断后。在如此危局下,这不失为一个坚决大胆的计划,可惜此时的俄军已无力来执行这个计划了。 与此同时,德军也在准备给萨松诺夫最后一击。鲁登道夫决定以第一军,第二十军和第一后备军吃掉萨松诺夫;第十七军往阿伦斯泰因集中,防止俄第一集团军来援;其余部队负责钉住俄军两翼。 8月28日,俄军开始了反突击。俄第十三军和第十五军猛攻德第一军阵地,战斗空前激烈,萨松诺夫亲临前线指挥。但是饥饿又疲劳的俄军已经达到了耐力的极限,无力突破德军防御。到傍晚,萨松诺夫只好认输,下令全线退却(实际上是让部下各自逃命的委婉说法)。 另一方面,连宁坎普夫吃过午饭后终于开始出援,俄第二军和第四军于下午开拔。可是近百公里的路程不是说到就到的。到次日傍晚,萨松诺夫已被吃定的消息传来,援军就不得不先考虑自己的出路了。 8月29日早晨,包围圈合拢了,俄第十三军,第十五军和第二十三军的第二师被围于科慕辛森林地域。俄军士气彻底崩溃,已经无法进行有组织的抵抗,德军在发现俄国士兵时只需“给他指出俘虏营的方向”。傍晚时分,萨松诺夫在卡罗利南戈夫的一片小树林里开枪自杀。 在包围圈外的三个俄国军并无前去解围的勇气,在德军的追击下向南败退。这三个军的军长就在撤退路上被解职。 8月30日,代理俄第二军团军司令官的第十三军军长克留切夫率残部投降,被围俄军至此就歼,只有少数散兵逃出包围圈。 至此坦能堡会战结束,此役俄军损失达十四万五千人,德军损失仅一万人。 小毛奇把坦能堡会战[12]胜利的消息压了一段时间才公布,以抵消在马恩河会战败北带来的消极影响。兴登堡(他现在已经是陆军元帅了)一夜之间名声大振[13],为以后的飞黄腾达打下了基础。 8月31日,获胜的德军开始向北转进,准备打击俄第一集团军,将俄军彻底赶出国境。这时从西线来的援军(两个步兵军,一个骑兵师)也开始到达,加上这批生力军,德军在数量上也超过了对手。 同一天,俄军大本营改变战略,下令第一集团军(含第二军)原地转入防御,第二集团军退回国境掩护纳累夫方向。 9月5日,俄军从大本营战略预备队中抽出第二十二军,第三西伯利亚军和第一土耳其斯坦军编成第十集团军,在第一、第二集团军之间展开。意欲组织国境防御。 9月6日,德军重新展开完毕,开始进攻,主要打击力量落在俄军左翼上。 9月9日,德军突破马祖里湖区防线,俄第二军败退。连宁坎普夫感到左翼有受到迂回的危险,于夜间下令全线撤退。俄军一改前些日子拖拖拉拉的习惯,飞也似的向东逃去。 9月11日,德军于追击中占领连宁坎普夫司令部所在地因斯特尔堡。连宁坎普夫本人丢下部队先行逃回国内,不久就和其上司吉林斯基一起被解职。 9月13日,俄西北方面军命令第一集团军撤过涅曼河,第二集团军撤过纳累夫河,第十集团军则沿博伯尔河布防。俄军在原有工事的基础上继续大兴土木,准备迎接德军的越境进攻。 另一方面,德军没有深入俄境追击。鉴于加里西亚战线频频告急,德国最高统帅部决定将东普鲁士德军主力抽出,南下援助奥军。 至此东普鲁士战役结束,在这整个战役中,俄军损失约二十五万人,德军损失约为此数的十分之一。 战线南方,8月18日~9月26日的加里西亚会战使奥匈军队遭到沉重打击,整个加里西亚沦陷。俄军一直追到喀尔巴阡山一线,但是从战略上说。俄国人是彻底的失败了,他们对德国的威胁更小了,至于奥匈帝国,从来都是德国人的附庸,不能算做有效战斗力。 1914年的惨败使俄军直到帝俄覆灭再也未敢踏入德境,在东线的战斗沦为牵制战斗,战斗的重心转到了西线。 “俄国人还是那样的短视,如果集中兵力攻打东普鲁士,也许东普鲁士已经拿下了,不过在这里我要恭喜你 ,福尔贝克总参谋长。德国又赢了一局,赌桌上的筹码又多了不少。”张斩说的很轻松,因为这些战役虽然德国取得优势,但是与历史相比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所以一战的最终结果也不会有太多的变化,其实只要几个战役结局不变,一战的结果也就不会随之变化。 马恩河战役、索姆河战役、凡尔登战役、日德兰海战,只要这四大战役的结果不变,谁都救不了德国!在青岛得罪了德国之后,张斩最怕的就是德国战胜,到时候几十万上百万德国兵开过来,可是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已经在张斩悄悄振翅之际起了一些变化,就像谚语所说的那样,少了一个铁钉,丢了一只马掌;丢了一只马掌,翻了一匹战马;翻了一匹战马,败了一场战役;败了一场战役,失了一个国家。”张斩的影响已经渗透到了大洋深处的一支舰队身上。 克罗内尔海战得胜后的斯佩中将,怀着胜利的喜悦,调头转回北方。当胜利的消息传到德国时,柏林并未被这一小小的胜利冲昏头脑,德海军当局警告斯佩说,当前用巡洋舰作战很少有成功的希望,因而建议他率领全部战舰突围回国。 但是斯佩认为回到德国之后,并不会发挥多大的效力,作为海军的将领,他很清楚的知道,在外海它能够牵制的敌军数量是回到德国的五倍以上,所以他调回活动于合恩角的5艘巡洋舰。绕过合恩角后,舰队直指下一个袭击的目标-福克兰群岛,一旦拿下这个地方,就会暂时性的切断大西洋航线,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功勋! 克拉多克舰队的失败,使英国这头雄狮顿时惊醒过来,海军部立刻作出反应:向斯佩可能去的各个水域派出了强大的增援兵力。11月11日,从主力舰队中抽出的两艘战列巡洋舰“无敌”号和“不屈”号。在海军中将弗雷德里克?斯特迪的指挥下,从德文波特秘密启航,于12月7日到达福克兰群岛,与原来驻泊在那里的5艘舰艇会合一处,组成了一个新的舰队。 事情就是如此的巧合,就在斯特迪舰队到达福克兰的第二天,斯佩的舰队也一路奔波赶到了该海域。 12月8日上午7时3O分,斯佩舰队中担任侦察任务的轻巡洋舰,在斯坦利港观测到了高悬的三角桅塔——这是英国战列巡洋舰的典型标志。得知这一消息的斯佩大惊失色,原准备顺手牵羊的美梦顿时烟消云散。 8点钟,斯特迪也收到了令人吃惊的消息:斯佩舰队正向这个群岛接近。斯特迪同斯佩一样感到意外,因为刚刚到达的英国人正在给军舰加煤和维修,没有作好战斗的准备。英海军将领认为,抛锚停泊而没有升火的斯特迪舰队“被发现时处于不利地位,如果德国人坚持及时发动攻击,则英舰队的结局将是极不愉快的”。 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英国舰队指挥官斯特迪将军则以他的勇气和镇定获得了好评。当部下报告德舰已经逼近的消息,他立即下令各舰加煤生火,然而,那时的烧煤锅炉要一个多小时才能真正有足够蒸汽开动军舰,这期间英舰无异靶标。千钧一发之际,看看自己已经没有其他事可做,将军下达了第二条命令:各舰按时开早饭。 “将军,亮剑啊!”在沙恩霍斯特的司令塔内,一个年轻的副官看着斯佩将军,眼睛里面充满了战斗的欲望:“如果我们逃跑,也跑不过英国战列巡洋舰的,现在英国人的军舰聚集在一起,正是一堆好靶子呢。” 斯佩将军的身子一顿,随即挺直了身子,摸了摸胡子,只有在重大时刻他才会这样做:“说得对,全军进攻,攻击英国人的旗舰!” 英舰的司炉们在锅炉房里忙得满头大汗,舰船升火了,但是还要将近两个小时才能启动,而德国人的舰队已经隐约可见,斯特迪将军在餐厅里面慢悠悠的切着牛排,他的镇定情绪感染了所有人。 此时的势态是:德国分舰队拥有装甲巡洋舰2艘,轻巡洋舰3艘,辅助船数艘,共有210毫米舰炮16门,150毫米舰炮12门,军舰航速23—24节;英国分舰队则有战列巡洋舰2艘,装甲巡洋舰3艘,轻巡洋舰2艘,共有305毫米舰炮16门,190毫米舰炮4门,152毫米舰炮36门,舰速22—26节。 7时35分,德国远东舰队逼近英国舰队,德国舰队在在相距10500米的距离上开始了第一轮炮击。沙恩霍斯特和格奈森诺的第一轮炮击形成跨射,其中三发210口径炮弹命中了战列巡洋舰无敌号,就算在移动中,沙恩霍斯特号都能准备的完成跨射,更何况是面对静止的目标,首轮命中不过是意料中的事情。 无敌号战列巡洋舰是第一艘战列巡洋舰,奉行的是速度就是装甲,为了获得高速度,无敌号的装甲与主炮的口径极不相称,305毫米的主炮,装甲却十分薄弱,水线部分厚度为152毫米,主炮塔基础及周围厚度为178毫米,炮塔防护罩外厚76毫米,前指挥塔周围厚254~178毫米,后指挥塔周围厚152毫米,两指挥塔的防护罩处厚51毫米。 无敌号餐厅内,突然遭到的炮击让所有人立足不稳,舰队司令斯特迪将军的牛排掉到了地上,他毫无表情的吩咐道:“换一块牛排。”镇定的表情感染了所有英国士兵,但是无敌号并不是毫发无伤。 一枚210毫米口径的重炮集中了一门副炮,造成七名炮手当场死亡,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1914年12月8日,德远东舰队与英国特别分舰队遭遇于福克兰群岛,英国人因为无法还击,七艘战舰全部被击沉,而远东舰队无一伤亡,英国与南美的航线顿时全部中断,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走向,终于因为某些原因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 ~~~~~~~~~~~~~~~~~~~~~~~~~~~~~~~~~~~~~~~~~~~~~~~~~~~~接下来会发生很有趣的连锁反应哦,大家看的好的就多给几张推荐票吧,肥羊这里谢过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百业兴旺 第一百二十八章 百业兴旺 第一百二十八章 福克兰海战的影响是深远的。英国皇家海军只有九艘战列巡洋舰,失掉了两艘之后只有七艘,而对面的德国公海舰队有五艘战列巡洋舰,如果再抽调两艘的话,就失去了对公海舰队的压制作用,日德兰海战还没有进行,战列巡洋舰的弱点还没有暴露在森严的大炮炮口下,无论是英国人还是德国人,都把这种跑得快打得猛的大家伙当做海军的镇山之宝。 就算是抽调两艘战列巡洋舰,也不能保证完成任务,德国远东舰队似乎有一种说不清楚的运气,谁能担保如果再派两艘战列巡洋舰过去,不会发生福克兰海战那样的事情,英国人陷入了麻烦之中。 而此时的民国,正在享受难得的幸福时光,在张斩的坚持下,英法美已经取消了庚子赔款,英国人还交出了海关的控制权,民国的进口关税从百分之五提高到了平均百分之三十五,纺织品的关税高达百分之四十五,原本横行民国南北的日本纺织品遭到致命打击。销量由三亿日元锐减到一千五百万日元,滞销的纺织品只能全部出口。 民国的纺织业则是另外一番景象,由于内需旺盛,以及免税的缘故,山东成为民国最大的纺织业中心,每年生产的纺织品价值高达五亿民元,不但能够填补日本货退出带来的缺口,还可以出口将进两个亿的货物,在山东设厂的纺织业年利润高达四成,几乎民国所有的富豪都把金钱投到了这个大大的赚钱机器上。 在这股热潮的推动下,原本一年多都没有什么人问津的中美纺织品贷款行情大变,五亿美元的份额,几乎在三个月之间就被人贷款干净,购买了美国的纺织设备,张斩当初并不像包办设备的购买,那样的话只会带来可怕的腐败,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政府需要做的不是选择,而是默默的支持,把钱放到企业家手中,让他们做出决断,总比让什么都不懂得政府人员做出的决断要好得多。 反正进口关税百分之三十五,纺织企业虽然税额少一些,也有百分之十五,五亿美元的设备,光是上税就要上七千五百万,也算是曲线的收回了投资。1914年民国的全年收入盈余五千多万,历史性的超过支出,国务院和议会第一次收到了红包,这主要归功于关税收入的大幅度增长,全年收入增加一亿三千万。 当一个国家的关税过低的时候,就会培养出一批买办阶级,但是当一个国家关税足以抵消大部分工业产品的利润的时候,这个国家的工业化就会真正开始,随着关税壁垒的完成,民国的工业化开始稳步前进。 高关税给民国经济带来两个极其重要的影响:第一,美国无法在工业品方面继续依赖欧美。以前全部靠进口的商品转而必须自己制造,于是制造棉毛纺织品、铁器、玻璃、五金器具及其他日用轻工业品的工厂,在全国(主要是山东地区)建立起来,造成了在开放经济体制下大国实行工业化的第一阶段——进口代替阶段的开始。 第二,同欧美的贸易受到限制,特别是进口贸易受到限制,遏制了发展经济所急需的资金外流,促使资本大部分转入工业,从而为工业化造成了必要的资本储备,形成资本积累。可以认为,建国初期的贸易保护主义是促使和推动民国开始它的工业化进程的重要因素。 在这种情况下,民国的工业**悄然开始。 日照港口内货船如梭,作为山东的第二大港口,日照的吞吐量已经由每年十五万吨提高到了三十五万吨,但是在日照港口局的大楼上看过去,货轮堵塞的情况还是非常的严重,虽然通行能力提高了,但是进港的货轮也同样提高了。甚至比港口的吞吐能力增加的还要快一些。 日照港口原本只是一个中小型的鱼港,在1913年日军侵华中作为日军的登陆码头得到了日军的大力修建,一年间的吞吐能力已经达到了十五万吨,成功跻身民国十大码头之列,在山东仅次于青岛,经过一年的拼命追赶,日照港口的理事局尴尬的发现,差距不但没有缩小,反而变得更大了些。为了扭转这种态势,日照港务局董事长陈士乐非常焦急的召开了会议。 “这种局面不能再维持下去了,去年我们的吞吐量是十五万吨,青岛港口的吞吐量是二十八万吨,现在我们的吞吐量是三十五万吨,青岛的吞吐量是九十万吨,几乎是我们的三倍,如果在这样下去的话,我们会被青岛远远甩在后面。” ‘幸运的老头!’港务局董事焦成贵羡慕的看着陈士乐,作为日照港口的头面人物,焦成贵很清楚陈士乐是依靠什么上位的,如果不是有个好儿子陈禅民的话,陈士乐算什么?就是因为这个陈禅民,政府给的报酬让人眼红,日照港务局百分之十二点五的股份,还有日照-青岛铁路股份的一成,按照日照港口去年的红利,陈士乐可以分到大约一百五十万元,这已经是焦成贵的三成家当,全日照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拥有这么多的家产。 “董事长,我的意见是引进新东家。这样的话继续投资,虞洽卿先生前一段还问能不能加进来一同合作呢。” “虞洽卿那个白手仔,只知道买空卖空,做生意都是空手套白狼,从来不投一分钱,借着合作的名义坑人的家伙,现在在北方的信用等级已经降到负数了,引进他有什么好处?”陈士乐还没张嘴,港务局的另外一个东家,拥有百分之八股份的常钱恕马上反对。 自从张斩宣布民国关税提高之后,江浙一带的买办阶级就遭到了重创,包括上海在内的买办乐园也陷入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这些人断了生路之后,也曾想过转行搞实业,但是这些人做惯了转手买卖的好事,做实业未免有些能力不济,虞洽卿就是其中一例。 “是啊,现在都说上海三个半大骗子,“赤脚财神”虞洽卿,“小本大利”黄楚九,“稻草金条”徐重道;半个是“闭眼掏钱”吴鉴光。虞洽卿的特点是善于空手套白狼,手中有一块钱的资本,能做十块钱的买卖。从商以来。他都是靠移东补西,买空卖空来发横财。 黄楚九专做本轻利重的买卖,只要花小本而得大利,他什么都抢着做,什么都敢做。徐重道是开药店的,他常常能把稻草说成金条,让人掏钱买他的假药。 至于吴鉴光,则是个瞎子。他在南京路虹庙对面开测字算命店。他虽然天天闭着眼,但是,只要进了他的店的人一开口,他就能揣摩出你是否有钱。然后让你把钱掏出来。“ 这下焦成贵也不说话了,推荐虞洽卿是有好处的,但是现在港务局的人不是傻瓜,再硬塞虞洽卿进来,恐怕会引起港务局股东的意见,反而影响到他的钱程。焦成贵不说话,其它的人也不好说什么,不过现在的情况很明白,不扩大的吞吐能力的话,就会把客户往外面推,现在生意好没有什么要紧的,等到生意不好的时候,就可能成为亏损的第一个原因。 见大家都不说话,陈士乐说了自己的打算:“那就向建设银行贷款,将日照港口的吞吐能力提高到一百万吨,青岛有钱,我们也不能一直拼下去,如果青岛还准备继续扩大吞吐能力的话,我们也就认了。” “你还不知道吧,现在张大总统已经准备收拾这些骗子了。”陈士乐看着焦成贵不轻不重的丢下了一句话。 ~~~~~~~~~~~~~~~~~~~~~~~~~~~~~~~~~~~~~~~~~~~~~~~~~~ “真是麻烦啊,岱青兄这好像是你的事情呢。”在总统办公室内,张斩把虞洽卿的卷宗放下,很有点顾左右而言他的意思。 “是我的事情,但是虞洽卿不是一般的人,在上海都是数得着的人物,我来决断的话恐怕草率了些。”李岱青看着张斩,很直白的说道。 “所以,得罪人的事情你让我来做。” 李岱青没说话,竟然默认了,张斩无奈,只好拿起卷宗看了一下,虞洽卿1867年阴历六月十九日,虞洽卿出生在伏龙山下一户贫苦的裁缝之家。6岁那年父亲虞万丰病故,他便与母亲,姐姐和3岁的弟弟相依为命。家境贫寒使虞洽卿失去读书的机会,幸好村内有一同族塾师虞民世,见虞洽卿聪明伶俐,就免费收为学生。每逢天下雨不能出门干活之时。虞洽卿就去老先生的塾馆读书,这叫做读“雨书”,是三北贫苦人家执意求学的创举。 1881年,15岁的虞洽卿已经是翩翩一少年了。经族叔虞庆尧的帮助,他只身到上海瑞康颜料行学生意。据说他初到上海就逢天下雨,于是把母亲精心缝制的一双布鞋揣在怀里,因而后来被上海人誉为“赤脚财神”。 虞洽卿一跤跌进瑞康号不久,便成了老板的乘龙快婿,而后又当上买办,捐了道台。在此后的十几年间,他一跃而成了上海滩的百万富翁,声誉隆起。 一天,他听几个老乡说起由宁波到上海的船费由5角涨到1元,货运费用涨得更多。宁波老乡们为此怨声载道。作为一个商人,虞洽卿有着商人特有的敏感和精确的判断力。这个信息竟萌发他在甬沪之间建立一家轮船公司的打算。有同乡之情,办起轮船公司比起别人来要便利得多,再者还可以博得一个造福桑梓的好名声。当时沪甬之间水路运输有三家轮船公司,即英国太古公司(北京轮)、华法合资东方轮船公司(立大轮)和清政府的官商企业轮船招商局(江天轮)。本来三家公司互相竞争,票价时高时低,后三家达成协议,船票价格由五角涨到1元,虞洽卿立即开始筹建轮船公司。建轮船公司凭自己的财力是不够的,他决定寻求旅沪同乡的支持。当时,旅沪的宁波人居全国旅人之首,而他们的团结互助是世人皆知的。虞洽卿知道如果用乡情来打动他们,他们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他找到既是旅沪同乡会的领袖又是上海商界巨子的严筱舫和另一位颇有名气的同乡傅筱庵,向他们陈述了自己的想法,得到了他们的支持。果然,旅沪的宁波商人积极认股,商界其他人也认股不少,很快将资金筹措到位。虞洽卿亲自到福建马尾船厂购置了一艘客货两用轮船。为了表达他们造福乡梓的心愿,他们将这家新成立的轮船公司命名为宁绍轮船公司,虞洽卿任总经理。 宁绍轮船公司很快建立起来了,但是为了轮船码头一事,让虞洽卿颇费周折。当时外国多家大轮船公司纷纷占据了黄浦江两岸的有利地点,小小的宁绍公司又岂能轻易插足进去。 虞洽卿虽然多次交涉,但依然没有丝毫进展。屡屡碰壁后,虞洽卿将目光瞄准了位于十六铺外滩的大达轮船公司包租。虞洽卿认为如果象以前那样贸然地找上门,十有八九会落实。为此,他特地请平日颇器重他的两江总督端方和状元实业家张謇去大达轮船公司为自己疏通。经端方、张謇两人的斡旋,大达轮船公司果真同意宁绍公司租用其码头。首航那天,十六铺码头热闹非凡,大批旅沪甬人前来捧场。宁绍轮上挂了一块引人注目的木牌,上写“立永洋五角”。这样,宁绍公司一开始就将自己摆在和其它三家公司对立的地位上。时人纷纷议论。虞洽卿很自信,凭借宁绍公司造福桑梓的宗旨和甬人的团结互助,自己一定能站稳脚跟。 虞洽卿料想首航可能不太顺利,他决定跟船往返。宁绍轮一路顺风到达宁波,甬江北岸的宁绍码头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由于宁绍轮是家乡船,很快就客满,在返回上海途中,刚出甬江口,就遇上了受人挑拨收买的烘船挡路,经过一番周旋,在虞洽卿强硬的态度下,宁绍轮摆脱了纠缠,顺利回到上海。由于宁绍公司的“永立洋五角”触动了其它三家轮船公司的利益,这三家公司联合起来对付宁绍。他们凭借资金雄厚,故意亏本经营,将船票降到三角,并给乘客发一些小日用品,以吸引旅客。宁绍公司成立伊始,做不起赔本买卖,几个月下来便已捉肘见襟。虞洽卿日夜奔走,联络旅沪甬人和各业乡绅,组织船票维持会筹集资金补贴宁绍公司,他又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去说服上海、宁波的商人将货物交给宁绍公司运送。就这样,宁绍公司在虞洽卿的努力和旅沪同乡的支持下,度过难关。另三家公司挤不垮宁绍,便将票价调回至五角。至此宁绍公司在航运业终于有了一席之地。 在一次宁绍公司的董事会上,董事长和部分董事提出由于公司资金短缺,决定将“甬兴”轮卖掉。虞洽卿在董事会上据理力争,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最后虞洽卿只得提出自己加价将“甬兴”轮买下。于是,公司便将“甬兴”轮卖给了虞洽卿。事也凑巧,虞洽卿独资买进“甬兴”轮不久,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欧洲各国将东亚各地运行的船只抽调回国以应急需,上海等地的航运业顿告紧张,运费暴涨。虞洽卿趁此机会将“甬兴”轮转租外商,一年收的租金便是收购此船价格的5倍。消息传出后,宁绍公司众股东认为他坑害同乡为自己谋私利,将虞洽卿告上了法院。 其实这没有什么好说的,作为宁绍公司的总经理,不可能不知道“甬兴”轮的价格,但是却没有提醒董事长,反而鼓动董事长贱价卖出“甬兴”轮,然后略微加价买下,转手30万租金租给外商公司,超过买价的四五倍,无异于日后的老鼠仓,作为职业经理人的道德已经全盘不要,现在矛盾在于,虞洽卿不愿退回“甬兴”轮的租金,这也让多数股东气愤不已,现在虞洽卿已经被免掉总经理职务,等待庭审结果。 沉吟良久,张斩提笔在案卷上写了一行字“于理无碍,于情不合,交岱青兄处理。” 1915年1月15日,“甬兴”轮一案结案,虞洽卿因违反职业经理人操守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同期被判刑还有上海三个半骗子中的黄楚九、吴鉴光、徐重道,这三人分别因为不实宣传被判处五年到十年有期徒刑。判决结果一出来,民国商界为之一振,骗子顿时销声匿迹。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各怀鬼胎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各怀鬼胎 有了钱,民国的日子也就好过了许多。张斩自然也成为了最大的受益人,1915年初,总统府颁布第十九号总统令,对民国军队进行整编,每省额定军队一个师,直隶山东四川广东浙江江苏六省两个师配额,北京因为是京师重地,享有三个师的配额,除此之外的军队全部裁撤。 命令一下,江苏浙江两省就苦闷许多,他们的兵力远超两个师,最少都有五个师的规模,以前依靠中央的军饷自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现在中央只给两个师的军饷,让他们出三个师的军饷,这压力可就大了。 如果像前年那样,张斩和日本人打得难解难分,毫无余力处理江浙那样还好些,可以把江浙的税款截留下来,供养这五个师绰绰有余,但是现在张斩当政。不上交税款就意味着叛乱,张斩的大兵马上就会开出来,他们敢不交吗? 不过如果真的实施了裁军计划,那他们的兵力就远远不如张斩,等到张斩找个办法杀上门来,就算江浙全部加起来不过四个师,与张斩最能打的四个师相比,人数上也不占优,战斗力也是差了不少。 犹豫间,广东省同意了裁军计划,率先将广东兵力裁减到了两个师,广东军队的战斗力极差,只是略强与民兵,裁减完之后可以精兵简政。广东民军乱像由来已久,都督胡汉民政令不出广州,实在是烦恼的很,正好张斩的裁军命令下达,他也想趁机裁撤一些民军,好让广东休息一番。 广东之后,广西江西湖南湖北先后实行裁军令,只有江苏浙江两省没有施行,冯国璋、段祺瑞如鲠在喉,却说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想要闹事也找不到什么借口当真是度日如年,冯国璋还好些,段祺瑞已经坐不住板凳,率先把军队裁撤了一个混成旅。 段祺瑞的意思是既然枪打出头鸟。他裁了一个混成旅,老冯没有裁撤一个混成旅,那就是老冯拒绝中央的指令,到时候就算张斩派人来打,也只是打老冯一个人,不会对付自己,他这个算盘打得很精,只是没有想到,冯国璋见段祺瑞裁撤一个混成旅,他也跟着裁撤了一个混成旅,竟然跟段祺瑞做成一样。 这下段祺瑞骑虎难下,一狠心裁撤了一个师,但是这个师的骨架子-军官全部打散编入另外三个师里面,战斗力下降的并不多。冯国璋见了也是照猫画虎,有样学样而且他比段祺瑞做的更狠,五个师一步到位,压缩成为两个师,每个师都是四四编制,一个师有将近三万人,与整编前相比,只少了一万多人。典型的换汤不换药。 段祺瑞见冯国璋的做法,心里也是一阵哆嗦,老冯真是狠啊!,只不过现在他是手插磨眼,不做也得做,一狠心也跟冯国璋一样,裁撤成为两个师,兵力少了一万多人。张斩的裁军令竟然顺利通过,单是每年的军费就少了五千多万,可谓收获巨大。 对于南方各省的都督来说,有志向的只损失了一部分的实力,仍然有机会逐鹿中原,没有实力没有野心的少了一些负担,多了一些收入,何乐而不为呢。中原这盘棋,张斩虽然有先手之利,却说不上胜券在握,棋局还长,一切都很难说。 张斩还在从容布局之时,英国人已经坐不住了,福克兰群岛一战的结果就是大西洋航线断绝,英国人紧急抽掉了三艘战列巡洋舰千万福克兰,又从印度洋舰队中抽调三艘巡洋舰,印度洋舰队的实力已经大为削弱,一旦碰到德国远东舰队的话,准定又是一次惨败,纵观整个亚洲,也只有日本和民国有能力派出一支舰队,遏制德国远东舰队西犯印度洋。 所以英国人找到了张斩。希望张斩能够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派出第一舰队布防马六甲,卡住德国人的远东舰队的脖子。当然英国人的心里多半有些阴暗的想法,最好是德国远东舰队和民国第一舰队全部对消才好。 “福尔贝克,你认为远东舰队西犯的可能性有多少?”总统府内,张斩看着地图不动声色,虽然少了两艘战列巡洋舰,但是从整体上说,德国人并没有取得更多的利益,英国人扣下的四艘日本战舰足以弥补英国人的损失,大洋舰队的实力并没有受损,远东舰队的最大收获在于切断了大西洋的运输线,这才是最致命的问题。 “我认为相当大,英国人派出的强大舰队并没有找到远东舰队,大西洋航线已经部分恢复,被击沉的船只大部分是被鱼雷击沉的,可以肯定远东舰队已经跑到了大西洋之外的海域,我看也只有跑到太平洋了,而想要发挥作用,这边是必然要走的航线。” “是啊,看来不管怎么样,都要准备于德国远东舰队作战了。”张斩挠了挠头,很有些不愿意。作为一个中国人。对于英国人没有一点好感,对于德国则有一点点的好感,,但是不管怎么样,第一是世界大战只不过是一场狗咬狗的闹剧,自己只要看戏就好,全部精神发展国力,到时候找小日本算账,至于掏船掏炮给英国人当狗腿子嘛! ~~~~~~~~~~~~~~~~~~~~~~~~~~~~~~~~~~~~~~~~~~~~~~~~~~~~~~~~~~~~~~~~~~~~~~~~~~~~~~~~~~~~~~~~~~~~~~ 再拒绝了英国人的提议之后,张斩重新把视线转到了欧洲,1915年是一战的第二阶段。在这一年中法英会发动香槟战役、阿图瓦战役、伊普尔战役、洛斯战役,然后收获令人胆裂的失败,在新武器——机枪和大威力火炮——面前,占主导地位的传统军事思想——正面进攻、冲锋、击退敌人防线只能收获这些。西线除生命消耗外,并无收获。 随着旧岁逝去,主要参战国之间在西线形成了陆、海战场的僵持局面。德国船队龟缩在防备森严的海港内,英国海军部欲诱其出港,却束手无策。战壕从阿尔卑斯山一直延续到海边,运动战已毫无可能。海军将领们完全信仰封锁策略;而陆军将领们则寄希望于消耗战,甚至更迫切试图突破敌人的防线。在世界战争史上,修建这么一条延绵不断的战壕,可谓绝无仅有。350 多英里长的防御工事由数百万大军严密防守,有数千门大炮予以支持,从瑞士前线延伸至北海。在10 月与11 月当这些防线尚薄弱之际,德国的军队试图突破。他们损失惨重。法国与英国的总指挥部还得到命令,必须用铁刺网与战壕架设机枪严守阵地。 鉴于现代火力的威力,40余年来正面进攻的方式已被放弃。在普法战争中,德国人取得的重大胜利是使用相当大兵力于某一翼进行广阔迂回的战术。 在日俄战争中,胜利的一方同样采用此种战术。在辽阳,黑木将军的部队从俄军左翼发起攻击;在穆克丹,乃木将军的部队专门从阿瑟港调出,攻击俄军右翼。正面进攻如果得不到侧翼迂回的配合,肯定代价高昂且有失败的可能。然而此刻,在法国与佛兰德,在战史记载中第一次出现了没有两翼迂回的战局。迂回运动这一最古老的战术已不可能实行。中立地区与大海阻挡了战线的进一步延伸,各路大军近在咫尺,虎视眈眈,却一筹莫展。 而在大海之上,防守也是唯一的旋律,密密麻麻的水雷将北海布置成为死亡之海,用来进攻的战列舰顿足港口,等待敌人主力舰队的到来,这种等待注定是遥遥无期的,无论德国人还是英国人,都没有足够的勇气打破这个死寂的局面。 在这种形势下,法军最高指挥部协同英军再次求助于无望的正面进攻战术,尽管它已被以往的痛苦教训所丢弃。同时。自日俄战争以后,现代兵器的火力已成倍增强,而且与日俱增。再者,由于使用了铁刺网,为摧毁它,炮轰的时间就需要延长,有效地防止了突袭的机会。在那段时期,法国战场上根本不可能进攻得手;战线中央无法突破,又无两翼可供迂回。面对这种僵持局面,兵法已无能为力;将领们及其参谋部除了正面进攻已经无计可施,而正面进攻却是他们的经验与训练所无法接受的。他们除了打消耗战别无良策。 英法为其进攻付出的代价,几乎每次都大大超过取防守态势的德国,总的代价肯定远高于德国。情况不是一命抵一命的交换的对等。英法军队往往需要牺牲两条甚至三条性命才能消灭一个敌人,严酷的数字最终证明,协约国到最后仍有数百万牺牲者的差额。 如果说西线已形成完全的僵局,东线的战况却日趋吃紧。笔者有必要简短回述一下东线的情况。 1914 年8 月,德国人实际上集中其五分之四的兵力对付法国,而留守东线阻挡俄军的兵力只有几个师,人们怀有极大希望,这一点微弱兵力将被俄军击溃或被迫撤退,德国会因此而遭受来自东面的不断入侵。 在马恩河战役前的最困难时候,协约国相信俄国大军会席卷但泽,席卷布雷斯劳,向前进入德意志帝国的心脏。由于俄军迅速攻入东普鲁士。德国总参谋部的神经被触动了,德国人在马恩河战役前的危机时刻从德国右翼的比利时撤出了两个军团。 但是俄国人为此辉煌成就付出了可怕的代价,双方军队在东线一交火,人们便发现俄军虽然骁勇虽然势众,却远远不能与指挥有方、讲究科学、纪律严明的德军相匹敌。由20 个骑兵师与步兵师组成的伦嫩坎普夫集团军和由15 个师组成的萨姆索诺夫集团军迎击14 个德国师。 德军规模虽小却是一支可靠的劲旅,其统帅便是刚占领列日初露锋芒的兴登堡少将,当时他还鲜为人知,他的名字将与历史上名将并列。经过两场恶战,即坦嫩贝格战役(8 月 25 —31 日)与马祖里湖区战役(9 月5—15 日),萨姆索诺夫集团军被击溃,十万将士或阵亡或被俘,而伦嫩坎普夫集团军也遭重创。 兴登堡与鲁登道夫的大胆配合使得两支实力强于他们的大军在两周稍多一点时间内被击溃。即便俄国军队起初士气高昂和装备完善,也不是德国人的对手,但对付奥匈帝国的杂牌军,俄军却呈现出绝对优势。尽管在北方的坦嫩贝格与马祖里湖区两次战役中均遭失败,俄军仍旧攻入了加利西亚,在辽阔的土地上进行了一连串混战之后,俄军在称为伦贝格战役的战斗中取得了实质性的胜利。 这场胜利掩盖并且部分抵消了北方战场上的灾难。事实上,由于法、英两国对加利西亚之战的胜利大肆渲染报道,东普鲁士战场上的灾难便被人淡忘了。兴登堡与鲁登道夫向溃败的奥地利军队伸出了救援之手,帮助他们加强与重整防线。随即开始降临东线的冬季战事。在波兰与加利西亚的泥泞雪地里,俄军与对手进行着奋勇拚搏,漫长的防线随着运气的好坏而时进时退。马恩河战役后德军在法国的形势以及10 月与11 月期间朝英吉利海峡各港口的大幅度推进,已不允许他们撤出西线军队增援东线。 一贯强硬的鲁登道夫组织了首次对华沙的进攻,但结果却证明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尼古拉大公顽强机智地挡住了他,波兰的冬天困住了进攻的德军,其境遇难以形诸笔墨。此时,德军再次展现出可靠的素质与高超的指挥,他们不止一次几乎被数众的敌军围困,但每次他们都能凭借严格的军纪与决心杀出重围。面对奥地利人,俄军依旧步步进逼。1914 年 11 月,尼古拉大公仍能计划向前推进,穿越西里西亚,攻入德国的心脏地区。 但是此时厄运.却不期而至。俄军参战时备有 5000 门大炮,500 万发炮弹。在头三个月的战斗中俄军每天平均发射 45000 发炮弹。而俄国的工厂每月生产的炮弹数量不超过 35000 枚。到了1914 年12 月初,原先储备的炮弹还不到30 万枚,仅仅是一个星期的需求量。正当俄国陆军需要炮兵大力支援之际,他们的大炮却突然无声无息了。步枪的短缺也同样严重。经过头三个月不停拚杀混战,550 万支步枪中已有100 多万支或丢失、或被夺走、或被损坏。到了年底,已有135 万俄军战死、受伤或被俘。俄罗斯帝国的兵营里挤满了强健的壮丁。 80万受过训练的新兵正整装待发奔赴前线,但是武器却发不到他们手中。俄军的炮兵连全都没有了炮弹;俄军的战斗力被削弱了三分之一。要补充炮弹必须等好几个月;要供应足够的步枪以弥补每天的耗损,则需要等更长的时间。此时的俄军已陷于残废瘫痪的境地,只得等待与忍受来自对手的报复。这就是开战之后第一个圣诞节前夕俄国及其协约国面临的局势。 1914年的最后几周里,我们的周围已是险象环生。 俄军在可能性的重新武装之前仿佛随时有可能被击垮。西线依旧维持着僵局,霞飞依旧坚持“Je les grignote”(蚕食政策),他的参谋部还在策划春季向德军防线发起正面进攻,此时有不竭兵源和粮食资源的俄罗斯,却有可能完全崩溃,或被迫单方面媾和。 如果那样,日耳曼大军的整个重量转瞬便会全部落到已倍受压迫的法军与没有准备的英国陆军身上,协约国必定会长期处于虚弱无力、不敢出战和撤退的境地。东线虽然表面上有一条连续不断的防线,但是该防线与西线大不相同。防线的距离要长得多,通讯状况也差得多。防线的两端防守薄弱,任何决定性进攻都可能使防线向后凸出或崩溃。俄军在几乎没有炮火支援,机枪寥寥无几,步枪数量不断减少的情况下,如何能守住他们的防线?而且,正当俄国的悲惨处境日渐明显、各类武器弹药不断减少之际,土耳其又向俄国发起进攻,迫使俄国在11 月份在高加索建立新战线,抵御前进的土耳其军队。 如果说1914年英法依靠俄国人的攻击摆脱了不利局面的话,那么这次轮到俄国人依靠英法的攻击来摆脱困境了。但是正像之前俄国人并没有直接攻击东普鲁士一样,英法这一次也没有直接进攻德国,而是玩起了迂回战斗的把戏 第一百三十章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第一百三十章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从英国人的角度来说。正面作战是绝对不利的局面,所以能够避免正面作战,就会选择避战。这次出兵达达尼尔,用意一方面是为了解围,另外一方面达达尼尔海峡位置极其重要,它位于小亚细亚半岛与巴尔干半岛之间,亚洲与欧洲分界处的地峡。东连马尔马拉海,西通爱琴海,是黑海通往地中海以及大西洋、印度洋的重要通道。 英国人和法国人一旦占据这里,就有了通往东欧的道路,东欧国家虽小,但是他们强劲而且有知识。现在他们还处于德国的影响之下,但是还保持着中立态度。荷兰已动员起来全副武装,丹麦是通往波罗的海的必由之路,挪威与瑞典是俄国的世仇。 英法的主要目的就是把势力延伸到这些国家,荷兰的一些岛屿可以为英国海军提供无比可贵的战略优势,丹麦可以为英国舰队打开通往波罗的海之门;而协约国控制波罗的海就意味着可以与俄国建立直接联系。如此一来,封锁就完全形成,整个德国北部就时常面临着俄国从海上入侵的威胁。 希腊、塞尔维亚与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这四国共拥有正规军达110 万之多(塞尔维亚25 万。希腊20 万,保加利亚30 万,罗马尼亚35 万;他们的全部军事人力的资源当然更多。如果协约国攻占达达尼亚,接触到这四个国家,就有可能利用这四个国家的实力做一些事情。 保加利亚对阿德里安堡、埃诺斯—米第亚一线,当然还有君士坦丁堡垂涎三尺;同时,希腊则眼见其大量同胞依旧忍受着土耳其的奴役,在土耳其帝国的一些最美丽的省份与岛屿上主要居民都是希腊族人。如果能诱导四个国家忘掉内部争吵,共同参加由英国领导的反土耳其与奥地利的战争,土耳其肯定会迅速垮台。土耳其与其盟国的联系便会被完全切断,她将被迫在1915 年寻求单独媾和。“ 张斩说到这里,把地图上土耳其的位置那面旗帜摘了下来“战争从来都是政治的延续,你们四个人都要记住这一点,无论攻守都要从政治角度上看,这样很多事情都会一目了然。 英国人的想法很不错,如果能够逼迫奥斯曼土耳其退出战斗,那么土耳其帝国的七十万军队就会退出战争,英国人则会增加一百万兵力,但是前提是拥有足够的时间。 由于西线无战事,德国人的兵力就会再次转到了东线,对俄国人展开可怕的进攻,东线不同于西线,俄国人并没有特别强大的防御体系,实际上漫长的边境线导致战壕站无法实施,面对一百多万精锐德军,俄国人至少要付出一倍以上的伤亡才能遏制溃败,而德国人的伤亡只会相当于俄国人的三分之一或者更少。 换个角度看这个问题。英国和法国在攻略自己的殖民地,而放任德国和俄国作对厮杀,这才是英国和法国的真实想法,在他们看来,德国和俄国都是令人不快的,如果能够互相纠缠的下地狱,那就是最好的结果,所以基于这种认识,英国和法国出兵达达尼亚海峡,也成为其必然的选择。“ 吴佩孚、高翔、王铁樵、彭旭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什么英法要进行达达尼亚海峡战役。吴佩孚第一个反应过来:“英国人就没有好人,以后要是英国人过来谈事,总统千万不能答应他什么,没准也跟俄国人一样,被英国人上树抽梯,架到房子上去了。“ “真他**的黑,我还以为我老王够黑,没想到英国人竟然黑到了这种程度。“王铁樵看着地图,嘴巴张得老大。 “怕啥,我觉得斩哥在的话,英国人使不出什么花样的。“ “就是就是!“ “好了。今天找你们来,主要就是一件事…..。“张斩说到这里把脸一沉”抽调干部到东北的事情,你们怎么搞的!?“ 见张斩生气,四大战将全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都说了多少次了,东北是我们的命脉,你们要不怕牺牲,抽调最好的干部,最好的战士,你看你们都抽了什么人。吴佩孚干嘛第一团全体不抽只抽第二团第三团的,彭旭你倒是抽的好看,但是各团的第一营干嘛一个不抽,王铁樵,你别以为你的那点小九九老子不知道,你的主力营都是三营,你把一营抽出去算什么!高翔你不错,每个部队都抽点,不过军官为什么只抽那些军龄小的。“ 说的生气,张斩站起身:“兄弟们,把自己的眼光从屁股底下挪出来,看看这张地图,如果拥有了东北,我们就有几百万公顷的肥沃土地,还有急需的重工业,足以武装十倍的兵力,到时候你们不是什么都有了吗,用得着现在抠抠嗖嗖挤一点部队就心疼吗?“ “斩哥,不是我心疼,三分之一的军队呢,就这么挤出去。战斗力至少下降一半,我也实在心疼得很呢。“吴佩孚是真心疼。 “都坐下吧,心疼归心疼,回头把精锐部队抽调过去,过一年还给你们一倍部队,这下总不会心疼了吧。“张斩的心中有自己的算计,刚刚颁布的裁军令,南方裁撤了不少人,相应的自己这边也要裁撤一部分军队,这也是南方的意见,这次抽调部队部队闯关东,用意也就在于此。 东北是民国的命脉,虽然现在日俄势力分别占据了南北,但是东北的主权还在手里,向东北派遣部队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不过东北张胡子如何处理,倒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张作霖可是一个枭雄,想要压制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年日本人何其猖狂,但是在张作霖身上也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张斩不认为自己比日本人更狡诈。 现在的张作霖已经是陆军二十七师师长,与冯德麟的第二十八师势同水火,这次裁军令下达之后。张冯二人势必有一人要离开奉天,两人实力相差不多,自己派往东北的兵力有四万人,足以摆平这两个狠角色。 只是张作霖狡猾得很,需要找一个有手腕有能力的人,还要会打仗能用兵的人过去,才能把张作霖压制住,想来想去,也只有找福尔贝克参谋长了,派他过去之后,自己就有时间料理南边的事情了吧。 张斩的心中。始终有一个统一的想法,只不过张斩并不像兵戎相见,那样就算统一了中国,损失也太大,更何况历史已经证明,除非拥有压倒性的优势,否则很难统一中国,倒有可能在帝国主义的“帮助“下,成为军阀混战的局面,那可就回到历史的老路上了。 所以张斩并没有兴兵的举动,一方面是安南方军阀的心,另外一方面,张斩的小动作已经开始了。1914年中旬,张斩就办了一所军校,北京陆军中级军官培训学校,这所学校收录的都是团级以上的干部,由于牌子硬,学的东西也多,很多地方军阀的中级将领都有参加,等到他们毕业的时候,张斩就会选择一些学习成绩优秀的学员,给他们一些奖励。 这些奖励主要是金钱奖励,一般都是几十万上下,如果历史上有名的,甚至有几百万上下,都是这些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款项,这些人一看之下吃惊不已,对张斩自然感恩戴德,心里不免对旧主产生嫌隙,认为旧主过于刻薄,有些人甚至会想,如果投靠张斩会怎样怎样。 然后监察部会派出一个或者几个特工,通过这人安插到部队里面,这些特工渗透进去之后,这个地方的军阀势力就明明白白的反映到张斩的智囊库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张网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密,等到合适的机会挥师南下,这些人就是自己的内应,天下一战可定,也不会出现中原大战这样挥师千里伏尸百万的惨状。 只是现在这张网还很小,需要自己的耐心编制,按照现在的进度,大约需要五年左右的时间,等到1920年左右才会彻底编制完毕,等到那个时候,就是自己一统中国的时候,在这个时间点到来之前,张斩要做的就是一点点的去除民国身上的伤疤还有体内的宿疾。 清除各地贸易壁垒,修建铁路公路,三七五减租减息,打击投机倒把,推行义务教育这些措施都在一点一滴的改善着民国的体质,这种改变时缓慢的,但是却是一个国家最根本的改变,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总会让民国大变样的。 而废除租界,废除各种不平等条约,这些就不是张斩一方面能够改变的了,还要欧美列强的配合,如果不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帝国主义实力空前削弱的话,张斩想不出来用什么办法废除这种桎梏,所以最后张斩还是把目光转到了欧洲地图上,在亚欧连接处,那条窄窄的达达尼亚海峡显得特别醒目。 ~~~~~~~~~~~~~~~~~~~~~~~~~~~~~~~~~~~~~~~~~~~~~~~~~~~~~~~~~~~~~~~~~~~~~~~~~~~~~~~~~~~~~~~~~~~~~~~~~~~~~~~~ 20世纪初,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已经衰败了整整一个世纪之久,这个曾经灭亡拜占庭雄霸三大洲搞得东西方文明失去联系数百年的庞大帝国如今已经沦为列强争霸的一粒棋子,国际地位和当时的东亚病夫满清类似,号称欧洲病夫。 1914年,日后的英国首相当时英国的海军大臣---温斯顿.丘吉尔下了一招臭棋,他以一战爆发为由把两艘土耳其人已经付清全款的超无畏舰在交付当天“征用”走了。虽然英法两国曾经的克里米亚战争中帮助土耳其抵抗过死敌俄国,但如今这三个国家都在协约国阵营,土耳其苏丹正犯愁是要掺和这场群架还是当围观群众的时候英国人却来了这么一出背信弃义的闹剧--两艘价值七百七十万英镑的超无畏舰是土耳其举国上下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搞来撑门面表达发奋图强理想的形象工程,英国人这么干让土耳其人的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同年八月,德国的地中海分舰队被英国人追得走投无路,一脑袋躲进伊斯坦布尔,而后精明德国人居然顺水推舟把包括戈本号战列巡洋舰在内的数艘军舰连人带船送给了土耳其海军,彻底把苏丹的芳心打动了。土耳其人后来不但加入了同盟国阵营,更是大方地把相当一部分的军队指挥权交给了德国人。 可以说,正是丘吉尔先生和德国人一起把土耳其推进了同盟国阵营。1914年10月,土耳其封锁了协约国通过达达尼尔的航线,跟英国人彻底翻脸。为了两艘超无畏舰把拥兵百万的土耳其推到对手的阵营,海军大臣丘吉尔先生的智商是需要不少人重新认识的。 估计在土耳其倒向同盟国之前,丘吉尔就考虑要拿土耳其人开刀了---征用土耳其的宝贝军舰正是为了给自己的计划找个好借口。他在1914年9月就向首相提交了从海路进攻土耳其的计划,建议夺取加里波利半岛,而后杀进马尔马拉海,直接威胁伊斯坦布尔,或者叫做君士坦丁堡--这个名字更合基督子民们的胃口。 但当时整个英国只有他一个人对土耳其有这么浓厚的兴趣,其他的英国人都把目光盯在西线和德国的鏖战中。直到另一头的沙皇尼古拉二世发来求援信--这个俄国的末代沙皇是个很彻底的败家仔,战争一爆发,他便响应英法的召唤向德国发动进攻,却忘记掂量自己有多少斤两,第一批出发的俄军甚至有拿着冷兵器的。结果体制和装备都处于劣势的俄国人被新锐的德国陆军在坦能堡一顿胖揍之后领着追兵把战火烧到境内来了。 同时,俄国在高加索和土耳其也打了起来。两线作战的沙皇撑不住了,写信要求协约国对自己“英勇”进攻德国的举动给予“报答”,信里饥不择食地说明这种报答是“某种对付别处土耳其军的牵制行动,海军的或陆军的都可以。” 英国人是有求必应的,尤其是这种引狼入室的要求,丘吉尔本来被束之高阁的计划被迅速付诸实施。这个计划的关键就在于加里波利半岛,它犹如一只土耳其人从东北方向伸进爱琴海的靴子,从鞋底开始到小腿部分与小亚细亚半岛之间的形成了细长的达达尼尔海峡,最窄的“鞋跟”部分仅有不到两公里宽,通过达达尼尔海峡之后便进入了土耳其的内海马尔马拉海,土耳其首都伊斯坦布尔就建在马尔马拉海和黑海之间的博斯普鲁斯海峡之上。 一旦加里波利半岛失手,伊斯坦布尔就将暴露在英法海军的舰炮射程之内。英国人这份热情高涨的计划终于把沙皇从饥不择食的状态中拉了回来,断然拒绝了丘吉尔提出的南北夹攻土耳其的建议---伊斯坦布尔又名君士坦丁堡,信奉东正教的沙皇们历来自称是拜占庭帝国的继承人,是第三罗马,君士坦丁堡可是东正教徒们嫡出正溯的圣地,让新教徒或者天主教徒染指君士坦丁堡都将是对“第三罗马”最大的侮辱。撇开宗教单从地缘政治上考虑,与其让如日中天的英国人分享君士坦丁堡日后威胁自己富饶的南方,俄国人不如让老迈的奥斯曼帝国继续在这里苟延残喘。 即使北边的俄国人按兵不动,丘吉尔仍然坚持要单干。但这个固执的英国人只是个政客,他只是从国家战略的角度看到了加里波利的价值,至于如何夺取它,他是一窍不通的。更可悲的是前面讲到过---除了丘吉尔,之前英国人对这里没有兴趣,包括英国的将军们。虽然对达达尼尔海峡和加里波利半岛的情况两眼一抹黑,英国地中海舰队司令萨克维尔.卡豋上将依然觉得只要协约国的海军力量一出现在加里波利,土耳其人将不战自溃。 在卡豋上将的指挥下,由11艘战列舰、1艘战列巡洋舰、4艘轻巡洋舰、16艘驱逐舰、7艘潜艇、一艘飞机运输舰组成的英法联合舰队在2月19日就杀到达达尼尔海峡入口处,炮击这里的土军炮台,并派了数量有限的步兵上岸毁坏了部分土军撤离后留下的岸炮。虽然第一天的进攻没有遇到太多的抵抗,但由于没有派飞机校对目标,布置在纵深区域的土军堡垒并没有被摧毁,在卡豋准备进一步扩大战果的时候遇到了麻烦,土耳其人鼓起勇气反击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投机不成的英法 第一百三十一章 投机不成的英法 第一百三十一章 第一个倒霉的是最前沿的扫雷渔船。或许是日不落帝国的荣耀让这些人脑袋不清醒,这些英国渔民驾驶拖网渔船径直杀向了海峡的蜂腰处--土耳其人重兵防守的恰纳卡莱。结果可想而知--英国渔夫们的自殺式裸奔受到了土耳其大炮的热烈欢迎。 而后埋伏在半岛沿岸制高点的土耳其士兵突然开火,前面上岸的英国登陆部队恰好正在攀岩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就被击溃退回海上。土耳其人并不准备束手就擒,况且他们身后还有德国人---由德国顾问团指挥的土耳其第一、第二集团军已经开赴海峡两侧,一只狮子领导的一群土狗战斗力绝非简单的战例叠加。 海峡里则按照德国顾问的计划密密麻麻地布置了十道由300多颗水雷组成的封锁线---在达达尼尔海峡这种狭长水道中水雷是最有效的非对称武器。英国人很快就会知道这一点,虽然说代价高昂到了无法接受。 卡豋上将在发现大英帝国的米字旗没能起到他想象中那种让土耳其人望风而逃的威力之后立刻就病倒了,据记载是因为“长时间紧张”。丘吉尔先生一定没有想到这位大英帝国的海军上将体质这么差,但上将不行了就换中将上,约翰.罗德贝克中将接过了指挥权。 很快,不到一个星期,事实就证明卡豋上将病得是多么急流勇退且恰到好处。3月18日,罗德贝克把舰队开进达达尼尔海峡继续和土军用大炮对轰。因为有飞机进行火力校对,仅一个早上沿岸的土军炮群就被打哑了,毕竟这些几万吨的大家伙不是吃素的,为首的伊丽莎白女王号战列舰拥有十五英寸(381毫米)的主炮,没有任何土军堡垒能受得了这种怪物的轰击。 然而一切到了下午之后,风向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变化,英法舰队进入了土军的雷区,虽然之前扫雷艇清理过这一带,但一条土军小木船在前一天又来这里布了一批水雷。更不幸的是走在舰队前面的扫雷渔船在遭到土军炮击之后竟然自己掉头跑了。估计是前些天在雷区受的惊吓太大,英国渔夫不准备再为那些躲在厚钢板后面皇家海军当替死鬼。 法国人率先中标,老式战列舰布韦号在返航的时候触雷,难以理解的是它触雷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边开边沉,最后带着舰长和六百余名船员一起沉没了。之后触雷的是英国人的不屈号和不可抗拒号,达达尼尔海峡舰队的旗舰不屈号战列巡洋舰触雷后撤出战场搁浅在博兹加岛附近,老式战列舰不可抗拒号则在沉没前拉了一个同伴垫背,同为老式战列舰的海洋号在试图去拖带它时触发了第四枚水雷,两舰则相继沉没。人们都没有料到布韦号、不可抗拒号和海洋号三艘前无畏舰在水雷面前居然如此外强中干。 相反不屈号战列巡洋舰倒是体现出了比较强悍的生存能力。但不管怎么说,用几万吨钢铁数百万英镑打造的高科技大家伙被这么几颗猥琐而便宜的老式水雷弄得如此狼狈,大英帝国的脸丢大了,为了避免剩下的面子也跟着沉到海里去,罗德贝克赶紧下令幸存的舰只撤回爱琴海。 不过倔强的英国人并没有因此放弃,他们发现单纯依靠海军无法夺取海峡之后决定海陆一起上,搞一次陆海军联合战役。但从加里波利半岛的什么位置登陆?英国陆军部没想好,他们任命的登陆部队统帅伊恩.汉密尔顿爵士是个著名的诗人,在诗歌方面造诣颇高,诗人一接到任命就激情四射地行动起来,他冲进书店买了一本君士坦丁堡的旅游指南,跟一本1912年的土耳其陆军操典一起放进包里就走马上任了。 和手忙脚乱的诗人将军一样,他的部队也是陆军部七拼八凑来的,七万八千名来自英国、新西兰、澳大利亚、印度和法国的士兵陆续抵达战区,其中以新西兰和澳大利亚两国的军队被称为澳新军团。这两个英联邦国家的军队在两次世界大战中表现得非常骁勇,比本土的英国陆军厉害多了。如果没有这些勇敢的士兵,英国人会输得更加难看。 协约国舰队休整和集结登陆部队用了四十八天,期间隔海相望的希腊主动找上门来。表示愿意出动三个师协助英法进攻加里波利。这份热情立刻招致沙皇俄国的强烈反对,沙皇不但自己不肯出兵策应加里波利的英法联军,而且绝不容许希腊染指土耳其。说来也在理,希腊这么一个几十年前刚刚脱离奥斯曼土耳其独立的东正教小国万一真跟着英法混成君士坦丁堡的征服者,沙皇做为“东正教的庇护者”面子往哪搁?为了沙皇的面子,兵力本来就不足的联军还是回绝了希腊的热情,不过他们依然相信少了希腊这点兵力并不影响自己摧枯拉朽般地夺取眼前这个小小的半岛。 这段时间里土耳其人在德国人的指导下有充裕的时间来布置它的防御体系。为了此次战役土耳其组建了拥有八万四千人的第五集团军,并将原来的第一集团军驻扎在半岛区域内的兵力也划归第五集团军,全部由德国名将奥托.利曼.冯.桑德斯指挥,桑德斯敏锐地判明了协约国的进攻方向,利用加里波利半岛多山的复杂地形挖掘了大量的壕沟工事,并增强了炮兵火力。而此时英国人却连一张加里波利准确的地形图都还没搞到。 鉴于本方对战场地形极度不熟悉这个客观现实,诗人将军汉密尔顿异想天开地布置了一个充分发放前线官兵主观能动性的的登陆计划,他只大致安排了登陆方向—澳新军团从北路、英军从南路、法国部队则佯攻海峡另一侧,具体登陆场由前线指挥官“自由选择”。 于是数万登陆部队在只有大致方向不知道登陆地点和登陆时间的情况下被派了出去。北路澳新军团的指挥官威廉.伯德伍德爵士认为夜间发动进攻能够起到奇袭的效果,而南路的亨特.维斯顿将军却觉得白天进攻比较有利于舰队的火力支援。 在无线电已经普及的1915年,这两位指挥官却在相隔仅有几十公里的两个地方各自为战,在没有通知友军的情况下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始登陆。4月25日,澳新军团在位于加里波利半岛的鞋尖位置赛迪尔巴希尔登陆,由于夜间光线严重不足,大批登陆部队在还没有到达海滩前就开始迷路抓瞎。土耳其人这个晚上却没有打瞌睡。 伯德伍德爵士即兴选择的登陆场居然是一块两侧都是悬崖的狭窄绝地,登陆兵力无法展开,大批人员和物资被限制在不到两平方公里的狭长滩头。土耳其人居高临下的炮击从澳新军团登上海滩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盟军的偷袭变成了强攻,澳新军团拥挤的滩头阵地成了一块巨大的活靶子,每一发土军炮弹都能卷起不少士兵的血肉。天亮前整个登陆场已经堆满了尸体和伤兵,所幸的是海上拥有绝对火力优势的英法舰队在天亮之后压制了土耳其人的炮火,缓解了澳新军团的困境,一些伤兵得以撤离滩头,同时也给土耳其人造成了一定的伤亡。 到黄昏时分,双方的死伤人数就超过了五千人,其中澳新军团的伤亡占了其中的一半。之后这块登陆场成为了整个加里波利战斗最惨烈的地方,上万澳新军团将士埋骨于此。 到了第二天,已经有一万六千多澳新军团的官兵登陆,但由于土耳其人占据了制高点,联军没有能力扩大登陆场,反而是得到增援的土耳其人加强了炮击力度,登陆部队只能就地寻找山洞和弹坑来躲避炮火,伤亡人数不断上升,战线却推进得极慢。 当面的土耳其军队是由穆斯塔法.凯末尔上校指挥的第19师,凯末尔这个现代土耳其之父显示了自己的军事才能,他的第19师在后面的几天里与澳新军团开始了以不断死人为代价的僵持,双方一边用大炮对轰一边努力挖掘工事,伤亡数字不断攀升。由于土军占据了有利地形,虽然火力远不如有舰炮支援的澳新军团,但伤亡却和对手差不多,基本上一个换一个。 5月5日,桑德斯觉得在炮弹横飞的沙滩上已经趴了十天的联军应该精神崩溃了,于是命令土军发动反攻。但没有想到这些来自南半球的牛仔们在挨了十天炮击之后依然精神抖擞,脱离防御工事的土耳其军队显然不是澳新军团的对手,反攻的土耳其人被迅速击溃,但澳新军团在第二天乘胜追击的时候又被躲回工事的土耳其人挡了回来,双方不得不回到几天前的状态。 海上的战斗也很热闹,这里的主角是德国潜艇U21号,它在爱琴海两天之内搞掉了两艘英国战列舰。这条潜艇是德国海军历史上的一段传奇,它之前曾经闯进大英帝国的内海爱尔兰海一连击沉三艘商船之后旁若无人地开到海岸边上,用艇上的舰炮轰击岸边的一个英军机场,大胆程度让交战双方都大跌眼镜。5月25日U21长途奔袭4000多海里,在夜里偷偷溜进位于希腊角的协约国海军锚地,等到天亮才升起潜望镜挑了艘最大的英国战列舰凯旋号下手,仅用一条鱼雷就把凯旋号击沉。 而后U21居然没有见好就收,反而潜行到沉没的凯旋号旁边坐底等候,英国人的巡逻艇、驱逐舰在锚地折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它。待到第二天U21又浮上来挑了另外一艘战列舰尊严号发射了艇尾的鱼雷,把尊严号也击沉了,至此U21才趁乱离开。在英军重重警戒的海军锚地,U21用两天时间两条鱼雷击沉了两艘英国战列舰后全身而退,彻底羞辱了大英帝国的海上霸权,U21的艇长奥托.豪森也成为了德国海军的偶像。 在遭受U21重创之后,英国海军终于承受不了这样巨大的舰船损失。之前的5月12日巨人号战列舰被土耳其鱼雷艇偷袭得手,再加上U21的战绩,协约国在达达尼尔海峡共损失了六艘战列舰。5月底。海军这些大家伙们彻底没了继续呆在达达尼尔的勇气,撇下还在滩头苦战的陆军灰溜溜地离开了。也在这个月,海军大臣丘吉尔下台。 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战略家,因为两艘超无畏舰引发对奥斯曼土耳其的战争,又因为这场战争带来的巨大损失(六艘战列舰沉没,四千精锐海军阵亡)而失去海军大臣的宝座,从哪种角度上说,这种战略眼光实在说不上好,更不要说伟大了。 虽然丘吉尔下台后自愿下放到法国前线体验生活,但其实丘吉尔先生最应该去的是他魂牵梦绕的加里波利,在那里。他倡导这场“海陆军联合”奇袭登陆并没有随着他的下台而结束,而是演变成和西线一样的战壕战,双方的步兵连续数月在堆满尸体的烂泥里毫无意义地反复厮杀,所有的进攻和反击在到达对方的战壕跟前时都是乏力的。 虽然8月份英军在苏弗拉湾开辟了一个新的登陆场,但仍只得到了一条无法推进的战线和一连串新的伤亡数字。很难理解协约国为什么在舰队撤离之后不但坚持将登陆部队留在半岛上继续伤亡,而且还不断向半岛加派军队。 任何人都清楚:离开了舰炮的火力支援,协约国夺取半岛的希望比原来更渺茫了。战壕中的士兵已经明白这是一场没有希望的消耗战,僵持期间双方逐渐变得不那么以命相搏,很多距离仅有几十米的战壕时常心照不宣地停火数天,甚至还互相朝对方的战壕内投掷香烟和牛肉罐头等补给品表达友谊。 但地中海干热的夏天让远道而来的协约国军队苦不堪言,痢疾等传染病开始迅速在战壕中传播起来,而舰队的离开也削弱了滩头阵地的医疗救治力量,战场上发生了大量的非战斗减员。随之而来的秋冬季节则是长时间的暴风雨天气,充沛的雨水甚至冲塌了双方的临时工事,数百名士兵被塌方的战壕活埋。僵持的战线和恶劣的气候让加里波利半岛变成了一个不断吞噬生命和物资黑洞。在1915年结束之前,陆续登陆的50余万协约国军队伤亡了59%,而土耳其方面则有25万人伤亡。 澳新军团的战壕 到了1915年底,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丘吉尔先生的战略意图已经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了。协约国在达达尼尔海峡的笨拙表现先是把旁边的保加利亚恶心到德国那边去,而后德国和保加利亚在巴尔干的联手又把做为协约国前进基地的希腊搞得意乱情迷,也有了倒向德国的苗头。担心后院起火的协约国被迫撤离战场。诗人将军汉密尔顿对从这个原本应该让他获得史诗般胜利的战场中撤离显得非常不满,他认为“撤离将会损失一半以上的部队”。很明显,汉密尔顿准备轰轰烈烈敲锣打鼓地“体面撤退”。所幸陆军部派了查尔斯.门罗将军来接替他指挥部队撤离。近代史告诉我们,英国人在撤退方面的天赋是无人可以企及的,从12月19日开始,在门罗将军的指挥下,21天的撤离行动有条不紊无声无息人员伤亡极少,土耳其人在几天后还在向空无一人的协约国阵地开炮开枪和扔手榴弹,全然不知对手已经坐船远去。这些应付了事的炮弹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下半年半岛上的战斗是多么乏味无聊和缺乏目的性,以致土耳其人在开火前根本不想知道准心里有没有敌人。 1916年1月9日,当最后一船协约国士兵离开加里波利半岛,这场伤亡总数超过50万的无谓屠杀终于结束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它结束得比一战早得多。 而这时候的俄国,已经遭受了史无前例的巨大的损失,俄国的溃败是必然的,年轻的新兵只训练了四周,就被送去参战了,往往还没有摸过步枪。更不必说射击了。没有武装的后备军蹲在后方,等待从一位负伤或死亡的伙伴那里接过一支步枪。身居高位的俄国军官和官员,不去设法解决这样那样带关键性的军事问题,而是视若无睹。 到1915年底,东线从波罗的海的里加到邻近罗马尼亚边界的切尔诺夫策,绵亘六百英里。这一年俄国的损失,死伤逾一百万人,还有一百万人被俘。在1914年五个月期间的伤亡,是又一个二百万人。 如果德国人不是畏惧俄国的严冬而放缓了进攻的脚步的话,很难说俄国能不能支持到1916年,但是很明显的一个问题就是,如果等到1916年的春天来到,英国和法国还不开始大力进攻的话,俄国人就会崩溃。 在这种情况下,英国人和法国人虽然不太愿意,但还是发动了正面的进攻,以缓解俄国人的困境。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机会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机会 战斗还在继续,而且更加激烈。1916年留下的鲜血将会是1915年的数倍,远在大陆另外一头的张斩也看的触目惊心,同时也欢欣备至,欧洲列强没有一个好货,对民国来说捉对厮杀往死里掐是最好的结果。 实际上张斩每天都睡不好觉,因为协约国的战争潜力太大,德国人虽然骁勇,但是实力与协约国相比实在差的太多,只要协约国认真配合,东西两线同时发动猛攻,德国人是抵挡不住的,战争一年之内就会结束。 而实际上,张斩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帝国主义的最大特征就是见利忘义,英国与法国还好些,毕竟离得太近,法国还被德国压着打,只求英国人的远征军帮忙,好处全都是英国人的,不会有太多的摩擦,而英法跟俄国的配合-基本上没有。 达达尼尔海峡之战就说明了这一点。俄国人宁愿奥斯曼没事,也不愿意让英国人杀过来,要不然土耳其纠结全国之军对抗英法联军的时候,俄国人也不会袖手旁观,而把兵力转移到奥匈帝国那里。 反过来,在西线的战事沉寂一年,英国人和法国人也没有一点表示,任凭俄国被德国大嘴巴抽着,满地找牙的同时血流满面。谚语说过,一个愚蠢的朋友比一个精明的敌人还可怕,目前协约国的情况大抵可以为这个谚语做一个最好的注脚。 所以,在1916年春天来到不久,张斩就可以肯定,第一次世界大战不会有太多的变化,当然了变化还是有的,德国远东舰队出人意料的逃脱了英国大洋舰队的封锁,回到了基尔港口,期间击沉大批的英国商船,让英国人很是窘迫了一阵。 而且张斩敏锐的发现,俄国人的能量似乎有枯竭的迹象,在远东方向上,俄国人已经连续抽调走了三个师的兵力,远东的总兵力下降到了十五万人左右,考虑到俄国士兵的战斗力,换算成民国军队的水平,大约是五万军队左右。 张斩的想法就是稳稳当当的渡过1916年,等到协约国和同盟国流干最后一滴血之后。开始自己的计划统一中国。但是之所以是计划,就会存在变数,就会出现预料之外的东西。1916年3月16日,江苏都督冯国璋竟然意外中风,都督职位高悬,冯国璋以下数人都有争夺苏督的实力,顿时江苏就成了这几个人明争暗斗的沙场,或连横或合纵,翻翻滚滚恶斗了数月,仍然僵持不下,只好派人进京,希望借用张斩的势力得到苏督之位。 “糊涂,一群糊涂鬼!”安徽都督府内,段祺瑞气的火冒三丈,作为自己最强的对手,冯国璋中风自然是好事,但是冯国璋这些手下做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好事,向北京求援无异于引狼入室,张斩那个家伙正愁找不到借口,有了这个机会一定会抓住控制江苏。 江苏一旦丢了,江淮天险共占。安徽也是保不住的,他张某人统一天下指日可待,段祺瑞还混个屁啊。说起来段祺瑞挺倒霉,北洋系里面他的能力最强,如果袁世凯没事的话,日后多半由他掌舵北洋,没想到张斩强势崛起,不但保住了底盘,还把北洋一家伙从北方连根撅起,只留下江淮这几个省的地盘,真正的南北不靠。 怎么办?段祺瑞想来想去,最后还是狠了狠心,把徐树铮叫了过来,徐树铮(1880年11月11日-1925年12月30日),字又铮、幼铮,号铁栅,自号则林,人称“小扇子”。江苏萧县(现安徽省萧县)官桥镇醴泉村人,自幼聪颖过人,才气横溢。3岁识字,7岁能诗,13岁中秀才,17岁补廪生,有神童之称。 1901年,徐树铮弃文从武,到济南上书山东巡抚袁世凯,陈述经武之道,未得赏识。后被荐为段祺瑞记室。1905年,被保送至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步兵科就学。1910年。学成回国。回国后在段祺瑞的部队任清朝第六镇军事参议,1911年任第一军总参谋。 1912年至1914年,徐树铮先后任军学司司长、军马司司长、将军府事务厅长等职。然后随着中日战争,袁大总统中风之后,小徐也跟着段祺瑞一路下滑,如今只是段祺瑞下面的一个军务帮办。 徐树铮是段祺瑞的灵魂,有极强才干,但锋芒毕露,过于骄狂,胆大敢干,树敌太多。 袁世凯曾这样评论徐树铮:“又铮其人,亦有小才,如循正轨,可期远到。但傲岸自是,开罪于人特多”。这句话可是一点没有说错,袁世凯看人极准,唯一一个看错的就是张斩,其实也不算看的太错,只是小看了张斩,除此之外看人断字无一不准。 这次徐树铮提的建议让段祺瑞也坐不住板凳了:“什么,你说要武力攻打江苏?” 徐树铮点点头:“如今张斩在北方已经站稳脚跟,再过三五年,北方就是他一家的天下。到时候挥军南下,咱们就算再多三五个师也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动手,张斩还要消化北方各省的势力,抽不出多少部队干预。” 段祺瑞摇摇头:“树铮,张斩可是大总统,他都不用自己的部队,一个总统令下来,南方各省的都督都要给他面子,就算每省只出一个旅,我们都应付不来的,再说冯国璋虽然不中了。可是江苏的实力不差我们多少啊,如果我们发兵去打,也难说一定打得下来,就算打了下来,我们也会折损不少,到时候恐怕让张斩占了便宜啊!” 徐树铮哈哈大笑:“不然,我们不用出兵,浙江都督朱瑞早就眼馋上海富庶,冯国璋在的时候,朱瑞自然不敢擅动,现在冯国璋已经不中了,朱瑞的心思就多了不少,只要我们稍微透**口风,朱瑞还不乖乖的进套!” 段祺瑞也哈哈大笑起来“好,这件事你来办吧。” 没过几天,浙江都督朱瑞就收到了徐树铮的信。 朱瑞(1883—1916)字介人。浙江省海宁市武原镇人。幼年失怙,赖母抚育,自幼聪明好胜。18岁肄业于秀水学堂,第二年补县学生员。后因酗酒滋事,离开海盐,往投族人朱福诜,得其援引,于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进南洋陆师学堂。 三十一年毕业后回浙,任浙江督练公所参谋处差遣,不久调任步队第二标执事官,协同标统蒋尊簋创设弁目学堂。曾与秋瑾等往来,先后加入光复会和同盟会。宣统元年(1909)去安徽任督练公所参谋处提调兼测绘学堂监督。翌年回浙,任新军步队营管带,后任代理标统,驻杭州笕桥。 辛亥**起义之夜,率部进城,攻占军械局,杭州光复后,任浙军援苏支队司令,率部参加光复南京战役。指挥浙军奋力夺得南京城外制高点城堡城,建有功绩。民国元年(1912)1月南京临时政府成立,统一军制。任陆军第六师师长。不久回浙,升为第五军军长。8月任浙江都督,翌年1月兼省民政长。 朱瑞此人没有太大的毛病,也没有太大的能力,能够任一省都督已经很满足,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想再上一步,虽然现在上海的关税全部被张斩截留,但是上海的税收还是非常可观的。 上海为我国第一大商埠,人口密集,工商业发达,财税收入也十分可观,“每月光鸦片收入就能养活三师人”的兵力,原本上海算是浙江的属地,但是冯国璋一来,就把上海划到江苏的属地,一来一去浙江元气大伤,朱瑞也是恨在心里,这次冯国璋中风,属下互相争权夺利,给他一个天大的机会! 本来他还有些犹豫,是不是趁机出兵拿下上海,现在收到了徐树铮的信之后,心里就踏实了很多。在他看来,这等于是安徽浙江联合出兵攻打江苏,安徽得到江苏的大半,浙江得到上海,是两家各有所得的局面。 于是朱瑞开始准备出兵,攻打江苏。 同样的一份电报出现在张斩的桌面上,这并不是徐树铮不小心,在民国初年的这段时间内,对于情报、特工这些东西完全没有印象,张斩只收买一个电报员就知道了这封电报的内容。 “小扇子不善啊!”丢下电报,张斩微微一笑,徐树铮明显用的是驱虎吞狼,让朱瑞先去和江苏死拼,拼的差不多的时候自己再出来捡便宜,只是现在有自己在这里,哪里容得小扇子发威。 不过看透了全局形势之后,张斩并不准备破坏小扇子的计划,在历史中,小扇子执行的可是武力统一,结果又怎么样,十几万大军星散零落,现在小扇子手上的兵力更少,恐怕后果更惨,到时候自己或许会成为捡便宜的一方呢。 把这件事情放在一边,张斩的注意力继续转移到欧洲,在那里第一次世界大战最激烈的凡尔登战役进行的如火如荼。 凡尔登是一个仅有1.4万人口的小镇,位于法国境内,同时又是法国东北部的军事重镇和最大的要塞,由五个凸入德国防线的大规模堡垒群护卫着。对德方来讲,凡尔登距离德国的主要铁路系统很近,一旦法军经过这一点向前推进,将对德国构成严重威胁。更重要的是,凡尔登地处协约国西线的突出部位,是法国战线东翼的支点,对于法国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和战略意义;同时,凡尔登又是巴黎的东北入口,距离巴黎只有135英里左右,有“巴黎的钥匙”、“法国东方的门户”之称。如果凡尔登失守,不仅会破坏法国的防御体系,敞开通向法国巴黎和法军主要有生力量集团的大门,而且将给法国军民的士气带来沉重的打击。 在德军的作战会议上,一些德军将领对选择凡尔登要塞作为攻击目标表示反对,他们认为,凡尔登要塞依山而建,俯瞰马斯河上游,炮台环列,防御工事复杂而坚固,居高临下,易守难攻。而且,法军为保卫它,肯定会投入全部力量,德军取胜的把握不大。 法金汉对这种意见不以为然,他反驳说:“据我们所知,法军自从去年8月份以来,不但没有加强凡尔登要塞的防御,反而在拆除要塞的火炮,据估计大约有4000多门火炮撤离炮台,其中有2000余门大口径固定火炮已从炮台上拆除下来,用作他处。可以说凡尔登要塞已被法国人废弃,其要塞中的守卫部队也很少。我分析,法国人并没有把凡尔登作为一个牢不可摧、必须据守的堡垒。所以诸位不用担心。”法金汉还自信地嚷道:“我们的方针就是要以猛烈的火力进攻凡尔登,把法军的精锐部队全部吸引过来,这样才能给他们以歼灭性的打击。我要使凡尔登成为‘碾碎法军的磨盘”,这样才能争取西线的胜利。 德军从1915年冬季开始就着手进行准备,抽调了西线战场上装备最好、久经沙场的10个师6个军共27万人。法金汉还准备采用新的战术,即以强大的炮火摧毁敌人的阵地和绝大部分人员装备,以步兵实行巩固和占领。 他从俄国前线、巴尔干半岛和克虏伯兵工研制搜集了大量的火炮,运到凡尔登前线。这些火炮达1400门,其中有600余门是重炮,包括当时最重型的火炮——12英寸海军火炮和420毫米榴弹炮。后者专为攻城设计,威力极其强大,其发射的重磅炮弹,可以将任何坚固的工事炸得粉碎。 在1914年德军进攻比利时列日要塞的战斗中,德军久攻不下,最后从国内调来这种大炮,在数天内就将比利时人苦心经营多年的钢筋混凝土工事一一摧毁,顺利占领列日要塞。此外,在进攻正面,德国人还摆了542个掷雷器,它发射装有100多磅高爆炸药和金属碎片的榴霰弹,对人员杀伤效果明显。另一种可怕的武器是130毫米的“小口径高速炮”,它能以步枪子弹的速度发射5.2英寸的榴霰弹。 法金汉打算以战争史上前所未有的炮击,彻底摧毁法军的防御体系,粉碎法军的反攻。德军总参谋部在一份报告中预言:“单是火炮就可以夺取地面;在狭窄的地面上实施进攻的步兵不过是巩固和占领而已。进攻和迅速夺取凡尔登的决策是基于重炮和特大火炮的已被证明的威力。” 在进攻部署上,法金汉任命皇储威廉皇太子指挥第5集团军担负主要突击任务,并由他亲自检查德军的战役准备。这项任命,实际上表现出德军对此役的盲目乐观,因为若此役获胜,则皇太子也会一战成名,不但德皇脸上有光,而且对法金汉的这项任命也会大加赞赏,日后对他的提拔重用自然不在话下。 但考虑到皇太子的指挥能力,法金汉还赋予80岁的老将冯?黑泽勒元帅协助指挥的重任。1916年1月,德军进入了紧张的战前准备阶段。为保证战役的胜利,法金汉又将3个军的兵力转给皇太子威廉指挥。到2月中旬,德军已有13个师部署在阿尔贡、香巴尼和洛林中间或周围的突出部。 为达成战役的突然性,实现一举歼灭大量法军的战略目的,德军统帅部命令西线部队全部处于戒备状态,并用相当多的兵力进行佯动,以转移法军的注意力。德军的参战部队、炮兵的集中与展开、工程作业都是隐蔽地进行的。在主要突击方向上共有火炮850门,此外还有超重型火炮,平均每一公里的突破正面有62门火炮和15门迫击炮,另有168架作战飞机和校射飞机参战。 整个兵力比较,德军在主要突击方向上,师多3倍,火炮多3倍以上。德军如此大规模的战役准备,法军不是没有察觉。由于天气不好,德军的进攻时间一推再推,法军的情报部门早就把侦察到的德军动向和紧急情报发给法军总司令霞飞将军,就连俄国的情报也判断出德军的进攻重点将是凡尔登。可是往日头脑异常清醒的霞飞这次怎么也不相信德军新的大规模进攻点会放在凡尔登,他认为德军将要发动进攻是确信无疑的,但进攻点将放在香巴尼。相反,霞飞早就认为凡尔登要塞已失去防守意义。因为在1914年到1915年的战役中,法国、俄国战线上一些大的要塞都迅速陷落,使法军对永备筑城工事失去了信心。 ~~~~~~~~~~~~~~~~~~~~~~~~~~~~~~~ 肥羊一直认为,凡尔登是德国的最后一个机会.....。 第一百三十三章 转折 第一百三十三章 转折 霞飞认为,凡尔登要塞在军事上的用处已经过时。必须尽可能集中所有守备部队加强野战部队。1915年8月,法国政府决定废弃凡尔登等一些法国要塞。因此法金汉乐观地认为攻下凡尔登要塞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法军在凡尔登地区也基本建成了要塞永备筑城工事与野战型筑垒工事相结合的防御工事体系。在整个筑垒域内,法军一共设置了四道防御阵地,其中三个是1914年开始构筑的。第一阵地经过森林地带,距要塞筑垒地域防御地带6~7公里;第二阵地距第一阵地2~3公里,第三阵地距第二阵地也是2~3公里,这两道阵地都建在马斯山北支脉和东北支脉的一些丘陵和高地上;第四阵地是两条凡尔登要塞炮台带和中间永备筑垒带,两者相距2~3公里,共有12个炮台和30个利用沟、崖壁和铁丝网掩护的中间永备筑垒,是整个筑垒地域的主要防御阵地,其中外防御带的都蒙炮台和第二线的苏维尔炮台最为重要。 到1916年2月中旬,法军不但获悉了德军的展开地域情况,而且还掌握了其兵力部署,炮兵位置。法军根据这些情报仅在2月11日至16日的几天里,就调集了6个步兵师和6个炮兵团,共10万人,以及270门大炮,加强凡尔登一带。 到战役发起前,凡尔登筑垒地域由法军三个军防守,马斯河右岸是第2军和第30军。共6个师,有338门火炮,其中152门重炮;左岸是第7军,2个师,有294门火炮,其中重炮92门。这样,在东段每公里防御正面有一个半营和15门火炮,西段达到两个营和21门火炮;在凡尔登以南,筑垒地域指挥官埃尔将军的总预备队是3个步兵师。尽管如此,霞飞还是坚持认为,德军举行大规模进攻的地域不是凡尔登。 1916年2月21日清晨,天气奇寒。凡尔登地区晨雾缭绕,田野一片寂静,许多法军士兵还沉浸在梦乡里。突然间,德军部署在15公里长的战线正面的炮群一起开火,上千门大炮以每分钟2000发的速度把各种炮弹砸向法军的凡尔登筑垒地域,炮弹的爆炸声连绵不绝,似滚雷一般,其中夹杂着重磅炮弹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其炮火之猛烈,是有史以来前所未有的。 法军阵地前沿的堑壕很快就被德军炮火炸得稀烂,一些土木结构的掩蔽部飞上了天空,爆炸的硝烟和烈火笼罩在凡尔登地区的三角地带,遮天蔽日。到下午4时45分,德军已向这一地区倾泻了200万发炮弹,法军表面阵地已荡然无存,连附近的森林都已被烧焦。一些山头已被削平。 在德军步兵爬出战壕实施攻击之前,指挥官为士兵们打气说:“那里将不会有任何活的东西留下来。”黄昏时分,德军利用夜幕向法军阵地摸索着前进。在主要突击方向15公里处的正面上,德军在2个法国师正面展开了6个半师,879门火炮,其中有522门重型火炮和202门迫击炮,德军显然占有优势,步兵数量比法军多2倍,炮兵数量比法军多3.5倍,以至于火炮和迫击炮的密度达到每公里正面处的50~110门。德军的航空兵也参加了对法军后方目标的轰炸和对法军防御工事的扫射。 但德军指挥官估计错了。在黑暗中,德军士兵在他们认为空无一人的阵地上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法军的机枪在经历了炮火洗礼后仍然顽强地扫射不止,法国士兵也从地下奇迹般地钻出来向德军射击。 德军推进缓慢,当天仅利用炮火准备的效果占领了法军第一道阵地。但是德军指挥部不知道炮火准备杀伤的效果,给一线部队下达的命令就是占领第一线堑壕和侦察第二道堑壕的破坏程度,所以德军的一线部队在完成任务后就停了下来,没有乘胜发展战果,进攻失去了连续性。 到23日夜,德军仅前进3公里,俘获3000名法军士兵。但法军的抵抗力也在迅速下降。许多法国士兵是从阿尔及利亚等殖民地招来的,长期生活在热带地区,哪里经历过凡尔登零下15摄氏度的严寒。加上德军猛烈的炮火和令人恐怖的大威力杀伤武器,这些士兵不是被冻僵在阵地上,就是吓得扔掉武器掉头逃跑。 2月24日,局势对法军更加不利,几乎造成全线溃败。德军的行动迫使法军统帅部不得不重新考虑对凡尔登的措施。就在这一天,霞飞派法军总参谋长卡斯得诺亲自到凡尔登,通过他下达了严厉的死命令:“在目前情况下,下令退却的任何指挥官将受到军事法庭的审判。” 卡斯得诺命令前线的指挥官要不惜一切代价死守阵地,将敌人拦阻在马斯河右岸。法军前线指挥官埃尔将军还派出了督战队,将从前沿阵地败逃下来的士兵就地正法,这才迫使法军士兵奋力抵抗。但德军攻击受阻后,及时改变了战术,发动了更加猛烈的进攻。德军统帅部命令任何部队的进攻可以不受限制。德军进攻时采用了纵深战斗队形,以散兵线成波次推进。 最前面的是强击群,由德国突击营的士兵组成,他们是德国陆军精锐中之精锐,是“坚韧不拔而且久经战场的堑壕猛士。”这些士兵像旧时代的骑士那样全副披挂,携带着小型迫击炮和喷火器,将法国士兵从一个个堡垒中赶出来。在步兵前面,德军用火力开道,逐段向前掩护步兵前进。 经过一次强大的炮火准备和冲锋,法军的第二道防线被突破了,法军内部大为恐慌,以至于阵地东侧的沃夫平原,还未受到德军攻击就主动放弃了。这时,法军野战部队和炮兵的联系中断,预备队已消耗殆尽。 2月25日,德军乘机从行进间发起进攻,一举占领了完全没有设防的都蒙炮台。从战术上获得巨大胜利。法军战线被分割成数段,后方的交通线也全部切断,法军各部被迫后撤,这使得凡尔登的命运和整个法军防御体系都处于危险的境地。 在这危急关头,法军总指挥霞飞将军再一次表现出坚强的意志和沉着干练的性格,虽然战前他的判断出现了重大失误,但在关键时刻,他却作出了正确的判断。霞飞感到,德军的这次进攻决心很大,有志在必得之势,他们肯定还会投入更大的兵力,现在到了法军下决心投入力量的时候了。 2月25日,霞飞命令第2集团军司令官贝当将军立即前往凡尔登指挥作战,并急调预备队开赴前线。60岁的贝当以前并未指挥过大的战斗,只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后指挥过几次作战,受到霞飞的赏识,因而官运亨通,开始由团长迅速升到旅长、师长、军长,集团军司令。 25日,贝当接到命令后,当天夜里就赶到凡尔登。他的使命就是扭转战局。法金汉:为了我们的威望,必须拿下凡尔登贝当上任后立即采取措施改变法军的不利态势。他的第一项命令就是给前线部队划出一条战线,规定任何士兵都不允许退过这条线。否则格杀勿论,要求前线部队要用一切手段顶住德军进攻。同时,贝当调来了大量的火炮和人员增援凡尔登前线。法军炮兵也开始对德军炮兵实施搜索性射击以骚扰德军炮手。一度弃守的要塞又被法军重新占领。同时,法军还对补给进行了整顿。 贝当认为,补给是法军守住阵地的关键。凡尔登位于一个类似死胡同的突出部,被马斯河一分为二,通往这一地区的一条标准轨距铁路和一条窄轨铁路经常被德军炮火切断,因此法军的补给主要靠一条从凡尔登到西南约35公里的巴勒杜克城的二等小公路。这条公路只有20英尺宽,远远满足不了法军大规模运输的需要。 贝当上任后,立即组织人力进行道路抢修,并调集汽车组建了汽车运输队。巴黎的市民听说后以极大热情参加了修复公路的工作。到2月底。已有9000名法军士兵执行汽车运输任务,在这条公路上行驶的汽车达到了3900辆,共编为175个汽车排,不分昼夜地运输物资。从2月27日到3月6日的一周内,共赶运23000吨弹药、19万名援兵和2500吨各种物资到凡尔登。后来这条公路被法国人称为“神圣之路”,47万余名法军士兵和13万匹骡马获得了充足的补给,法军士气大振,后来有人对此评论说:“内燃机改变着战争艺术。对法军来说,凡尔登是补给的胜利,也是意志的胜利。” 法军兵力的迅速加强是德军始料不及的,德军虽然为攻占凡尔登进行了一次又一次进攻,但进展日渐缓慢,法国士兵全都死守阵地,一寸也不后退。经过5天的战斗,德军虽然取得了进展,但离德军总参谋部的计划还相差很远。相反,由于法军兵力的不断增强,德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很大代价。 这时,法军设在马斯河西岸的炮兵也从侧翼进行轰击,使德军陷入欲进不能,苦战难熬的境地。至2月28日,德军的进攻基本上被阻止了。为了对付法军炮兵的威胁,德军指挥部决定从3月5日起,把进攻正面转移到马斯河西岸,由第5集团军担任主攻。德军选择这一进攻方向,还企图夺取极为重要的莫特?奥姆高地和304高地,以切断凡尔登的补给线。 “莫里斯,难道你还没有算好弹道吗,真是一个混蛋。”法国一处炮兵阵地上,炮长正在呵斥手忙脚乱的新丁,由于德国远东舰队的袭扰,以及德国潜艇部队的狼群战术,法国的炮弹比起历史上稍微少了一些,由于炮弹很宝贵,就连炮长都不愿意浪费一枚大口径炮弹,将这个新手实在不行,炮长气呼呼的自己计算弹道。 “真差劲。你这样射得话,指挥飞到斯潘库尔森林,那里除了木头之外不会有其他的东西的,蠢货,好好学习一下弹道学吧。”炮长调整了设计的角度,放了一炮,这枚原本要销毁45万发大口径炮弹的尊贵炮弹,因为这个小小的改动飞向了一处德国阵地,掀起了大约半吨重的泥土,没有任何战果。 丢失一个铁钉,到最后输掉一场战争,经过一步步的放大,德国远东舰队在福克兰所做的一切,终于在凡尔登体现了出来,拥有占据优势的火炮,德国军队势不可挡,3月中旬,经过50余天的激战,德军终于迎来赛点。 从22日晚至23日清晨6时,德军以56个榴弹炮连和野炮连向凡尔登阵地发射了11万发双光气炮弹,这是一种新型的毒气,大量的毒气炮弹爆炸后迸裂开来,每颗炮弹都散发出一小团毒气,它们逐渐汇聚成大团的毒气云团,沿着地面在法军阵地上蔓延,聚积在堑壕、谷地、森林中,大量的法军士兵中毒,直到下午6时,毒气团才被风吹散。法军纵深的炮兵阵地乃至后方的预备队,都遭到了毒气袭击,致使有30%的士兵中毒失去战斗力。德国人终于拿到了凡尔登,取得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标志性胜利,四十五年前,德国就是在凡尔登要塞取得决定性胜利,才奠定了欧洲最强陆军的基础,而今天,凡尔登又一次成就了德国陆军的威名。 凡尔登战役准备周密,进展神速,只用了两个月时间就完成了整个战役,德军也先后投入了46个师,法军因为反应过慢,只投入了三十三个师。经过2个月的厮杀,法军阵亡、负伤、被俘和失踪的人数达16万人,从一定意义上讲,法金汉达到了目的,因为凡尔登战役吸引了法军的绝大部分力量,消耗掉了法国陆军中最优秀的士兵,但德军也付出近10万人伤亡的代价,他们同样损失了自己的精锐部队。如果说战争是一场马拉松的话,凡尔登只能算是中点的标杆,能不能跑到最后,还要看各个国家的表现。 但是从总体上说,凡尔登战役是德国人胜利了,法国被迫后撤防线,战略空间几乎为零,战役结束后,罗马尼亚加入同盟国,世界历史的走向终于第一次发生了绝大的变化。但是不管从哪种角度上说,凡尔登都是一场可怕的绞肉机。 在无数的冲击与反冲击中,双方都遭受到了可怕的损失。各种型号的高爆弹药将泥土掀到高空,硝烟和灰尘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真可谓天昏地暗。每次炮击,都有无数的士兵丧生在炮火之下,他们的残肢断臂常常挂在光秃秃的树枝上。许多伤兵躲在弹坑里,被炮火融化而汇集成的雪水淹死。 一位随军记者写下了当时战斗的惨烈:“地面布满着密密麻麻的炮弹坑,有的弹坑特别巨大。树林变成了一片枯木朽枝混乱的堆积场。到处可见炮火翻腾过的泥土上暴露的人和马的尸体。随着天气逐渐变暖,尸体腐烂散发出的恶臭也愈发厉害了。长期生活在这样的地狱中的部队显得苍老。他们的眼珠深陷,面目全非。” ~~~~~~~~~~~~~~~~~~~~~~~~~~~~~~~~~~~~~~~~~~~~~~~~~~~~~~~~~~~~~~~~~~~~~~~ “什么,德国赢得了凡尔登战役的胜利!”当张斩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非常震惊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交战国实力并没有什么变化,德国想要赢得凡尔登战役的胜利依然困难,法国和英国的兵力仍然充足,德国人并不具备比历史更多的优势。 但是战报是不会作假的,德国人赢得了凡尔登战役,而且随着罗马尼亚的加入,同盟国势力已经囊括了东欧各国,意大利虽然还在举棋不定,但是与历史相比,同盟国的实力已经得到了增强,而协约国则因为罗马尼亚和意大利没有加入,比历史同期要差一些。 也许第一次世界大战会持续的更长,伤亡也更大,就算德国能够赢得战争又如何!到时候也是损失惨重,只要他打不败英国的海军,就注定无法成为欧洲的霸主,还有美国,美国绝对不会坐视德国人成为欧洲霸主,到时候也会参战,将战争的规模进一步扩大。 怀着看热闹的心情,张斩把地球仪轻轻拨动,将欧洲的战事放到一边,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国内。 第一百三十四章索姆河之战 上 第一百三十四章索姆河之战 上 1916年 7月。就在德、法两军在凡尔登城下的浴血厮杀告一段落的时候,巴黎 西北的索姆河两岸又燃起战火,英、法军队向德军发动了大规模进攻,这就是持续四 个月之久,惨烈程度甚于凡尔登战役的索姆河战役。 在索姆河发动大规模攻势,是协约国集团预定的1916年战略进攻计划的一部分。1915年12月,在法国的尚蒂伊镇,法军总司令霞飞就与英军司令海格爵士商定,由法国三个集团军和英国两个集团军在索姆河两岸实施大规模战略进攻,力争打破西线的僵局,为而后转入运动战创造条件。他们还确定,实施索姆河战役的主要力量由法军承担。 霞飞和海格最初制定索姆河战役计划,其目标是彻底突破德军的防线,急取在西线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但他们没想到,德军也有相似的企图,而且动作更快,所不同的是德军的突破点选在了凡尔登。 德军突如其来的进攻,打乱了英法军队的部署,大量的法军预备队被用到了凡尔登方向,惨重的伤亡和德军一天紧似一天的进攻,使法军疲于奔命。根本无法进行索姆河战役的准备。 在这种情况下,霞飞和海格不得不对原定的索姆河战役计划进行修改,他们将原计划中的突破正面由70公里缩小为40公里,参战兵力由64个师减少到39个,其中法军的兵力减少了64%,突破地段压缩为 15公里。 他们最后确定的进攻阵容是:英军方面由第3、第4集团军参战,共25个步兵师;法军方面是第 6集团军,共14个步兵师。战役的主要突击力量也就由法军改为英军第4集团军担任,其所辖的5个军成一线展开,主要任务是突破德军在索姆河以北的第4和第6集团军的防御,预备队由 2个步兵师和3 个骑兵师组成;法军共分两个梯队,主要任务是沿索姆河以南向东突破,然后向北协助英军第 4集团军行进,向康布雷方向发展。战役总预备队是英国的两个军和法军第10集团军(辖 4个军)。这样,在将要发起的索姆河战役中唱主角的就将是英国远征军及其附属国加拿大远征军。 霞飞和海格之所以没有放弃索姆河战役计划,一方面是协约国想通过这次战役打破西线的僵局,更主要的,是德军在凡尔登方向的进攻给法军造成了相当大的压力,法国已在此倾注了几乎全部的力量。因此,必须在其他方面打出去,以进攻来牵制德军,才能减轻凡尔登的压力,转危为安。 所以,原定的索姆河战役目标在战前也就改为实施反攻,部分地减轻对凡尔登的压力,但霞飞和海格把反攻的地点选在索姆河,就如同德国的法金汉一样。都没有充分估计到敌方防御的强度,结果他们都犯了“用鸡蛋碰石头”的错误,索姆河战役也成了一场无法达到预期目的、空前规模的消耗战。 而且更为可怕的是,由于德国人的新手武器毒气的大规模应用,德国人用更短的时间结束了凡尔登战役,让法国人的战略处境越加不利。 德军在索姆河防线最前沿的是第 2集团军。自从西线陷入堑壕战僵局以来,在这一方向上没有爆发过大规模的战斗,因此德军有两年多的充裕时间加强防御。他们精心选择地形,构筑了一整套比较完整的防御体系。德军第2集团军的防御体系由3个阵地组成。第一阵地给深约1000米,包括3条堑壕以及支撑点、交通壕和混凝土掩蔽部。 第二阵地在第一阵地后3~4公里,有 2条堑壕和支撑点。第一、二阵地之间有一个中 间阵地。第二阵地后面3公里处是第3阵地,整个防御体系纵深7~8公里。德军还构筑了深达40英尺的地下坑道网,其地下工事的出入口都隐蔽在村庄和附近的树林中,难以被敌人发现。德军的整个阵地从低到高修筑在山坡上,对英法军的行动一览无余。工事内配备完善,有野战厨房、洗衣房、战地医院等,储备了丰富的弹药和食品。坑道网内采用电灯照明,由专用的柴油发电机提供电力。 而电灯在当时是不多见的奢侈品,在平民中尚未普遍使用。英军指挥官海格爵士在给英军统帅部的电文中指出:“德国人已不辞劳苦地把这些防御工事变成坚不可摧的堡垒。”设防的村庄,石灰岩下深深的地下掩蔽部,纵横交错的铁桩和带刺铁丝网组成的障碍、地下室、地下单人掩体和通道。这一切使索姆河地段成为“世界上最坚固和最完备的防御工事”之一。 ~~~~~~~~~~~~~~~~~~~~~~~~~~~~~~~~~~~~~~~~~~~~~~~~~~~~~~~~~~~~~~~~~~~~~~~~~~~~~~~~~~~~~~~~~~~~~~~~~~~~~~~~~~~~~~~~~~~~~~~~~~~~~~~~~~~~~~~~~~~~~~~~~~~~~~~~~~~~~~ 在德军防御阵地对面,英法军秘密地进行了五个多月的战役准备。他们的进攻出发阵地虽然也非常坚固,但与德军相比,英法军的阵地处于缺水无人之地,地形不利,尤其不利于进攻。但英、法军仍积极地进行了大规模的周密准备。在进攻地带,从后方到前线铺设了250公里长的铁路和500公里的窄轨铁路,并修建了6个机场150个混凝土场地,还构筑了堑壕、交通壕、掩蔽工事和躲避炮兵火力的掩蔽部、各种仓库。为了获得充足的水源,他们还挖掘了2000口小井。在物资准备上,他们更是集中了开战以来的最大力量,集中了约840余万发炮弹、3500门火炮及300多架飞机。这样,英、法军在每公里的突破正面上,平均兵力和兵器的密度达到了1个步兵师和近90门火炮。 除此之外,英、法军对预定参战的师,还进行了一系列专门的野营训练,模拟德军防御演练突击的方法,采取在炮火射击的配合下,步兵对防御阵地进行了逐步攻击、向前推进的协调作战,还练习了与航空兵的协同动作。在武器装备方面,轻机枪、枪榴弹筒等新式武器已装备到了团、旅、师。总之,英、法军队为保证战役的成功,在突破地带对德国形成绝对优势,其步兵超过3.6倍,炮兵为1.7倍,航空兵将近 2倍。 在进攻开始前半个月,英、法军一切进攻准备就绪,任务按三个进攻阶段作了严格划 分,规定了协同动作的严格体系。法军总司令霞飞在检查了英、法军的战役准备后。充满了信心,他认为,凭借这样的兵力兵器,英法军一定能一举突破德军的防御阵地,顺利完成整个战役任务。 但是,德军在他们的阵地上,早就掌握了有关英、法军构筑进攻出发阵地的情报,当法国部队向他们的前沿阵地移动时,德军在望远镜中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差不多掌握了英、法军开始进攻的日子,因此早就做好了准备。双方都怀着紧张的心情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1916年 6月24日,索姆河两岸雷鸣般的炮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英、法军隐蔽的炮兵群对德军阵地开始开战以来最大规模的炮击。空前猛烈的炮火使德军阵地顿时陷入一片硝烟和火海之中,地动山摇,不时有德军的掩体和障碍物飞上天空。在德军阵地上空,英、法军的校射飞机不停地盘旋,给地面炮兵指示目标,纠正弹着点;同时,战斗侦察机则不时地向德军阵地扔下炸弹,而后俯冲扫射。德军表面阵地上早已空无一人,因为在这样猛烈的炮击下,没有人能够幸免,即使没有被密如雨织的炮弹直接炸死。也早已被此起彼伏的剧烈爆炸震死。 此刻,德军士兵早已钻入深深的地下工事,安全地躲避着倾泻而下的炮弹。担负侦察和监视的德军则利用潜望镜在工事里观察英、法军动向。炮击持续了整整一周,在这期间,英、法军还向德军阵地不定期地发射化学炮弹,他们认为持续这么长时间的炮火准备应该是效果显著的。6 月30日夜晚,炮击到了最后阶段,也达到了最高潮,准备投入进攻的英、法军士兵都爬出堑壕,感叹地观看着战争史上的奇景,德军阵地上炮弹爆炸的闪光多如繁星。与夜空中的星星连成了一片。 炮击早已把德军阵地上的铁丝网炸得七零八落,大部分掩体已不复存在,堑壕和第一 阵地的交通壕被夷为平地,德军第 2集团军的观察和通信配系被摧毁,许多炮兵连失去了战斗力。 7月1日清晨,炮击终于停止了,初升的太阳照耀着硝烟渐渐散去的战场,经历了一周炮击的德军阵地上死一般地寂静。谁都知道,这是大战前的平静,是拼死厮杀即将开始的信号。早晨 7时30分,英军的阵地上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军哨声,只见英军士兵爬出战壕,开始向德军阵地前进。就在这时,英法军的炮兵开始了冲击前最猛烈的炮火掩护,德军阵地立刻又被弹雨所覆盖。但是,德军已从潜望镜中发现英、法军的动向,士兵们全部蹲在坑道口,准备占领表面阵地。英、法军的炮火向后一延伸,德军立刻从地下工事中倾巢而出,他们把沉重的机枪全都搬上阵地,迅速地挖好掩体,把黑洞洞的枪口指向阵地前的开阔地带,居高临下地准备射击。 英军的士兵越来越近了。他们排成长长的横列,每个人背着多达 220发的子弹,两颗炸弹,许多士兵还带有野战电话设备、铁镐、铁锹和通信鸽的箱子,每人负重达30公斤,因此行动十分缓慢。他们在手执传统鞭子的军官的率领下,分几个波次实施攻击,每个波次的士兵几乎都是肩并肩排成整齐的队列,斜举着步枪,步履缓慢地向德军阵地前进。当他们逼近德军正面堑壕时,德军的炮火齐射,德国步兵则凭借坚固的防御工事,等英军士兵进入百码射程之内,重机枪才一齐开火,密集的子弹像一把锋利的大镰刀。顷刻间就把英军“像割麦子一样成群地扫倒”,其结果不亚于一场大屠杀。在第一天的进攻中,英军就有 6万人阵亡、受伤、被俘或失踪,这是英军战争史上最糟糕的一天。 在索姆河以北主要方向上,尽管英国第 4集团军的两个军占领了德军防御前沿第一阵地,但其余 3个军和第3集团军的第7军的攻击却被击退,并遭到重大伤亡。在索姆河以南的方向上,法军取得了一定进展。法军异常猛烈的炮火压倒了对方,步兵趁机发动迅速突然的进攻,在德军士兵还没有从掩蔽部爬出来之前,法国士兵就到达德军阵地前沿,仅两小时战斗,法军第2军就占领了德国第一阵地及支撑点。 7月2日,英军司令海格看到左翼受阻,无法前进,便决定对攻击计划作出修改。他把主攻方向暂时限制在右翼第4集团军进攻正面翼侧的第13、第15和第3军的方向上,其余的第10和第 8军离开右翼调到预备队,担任消极防御任务,以便集中兵力在更窄的地段上达成突破。经过两天血战,英军第 4集团军占领了弗里库尔村,并向中间阵地继续突击。 法军的进展情况稍好些。法军第6集团军进攻的方向恰好是德军防御的薄弱地段,德军在战前没有预料到法军会在这里进攻,因此防御力量很弱。7月3日,法军第 6集团军以猛烈的突击一举突破了德军第17军的防御阵地,并使德军造成严重伤亡。不久,德军第17集团军重新纠集力量,组织了多次反冲击,但在法军强大的火力面前,不仅没有夺回阵地,反而伤亡更加惨重,无力再战。德军统帅部为避免第17军全军覆灭,急忙调第2集团军的预备队接替防御,第17军撤回到第三阵地休整补充。 但德军第17军后撤得非常匆忙,使德军预备队来不及迅速占领全部防御阵地,结果,一些阵地和支撑点无人防守,这就使德军的防御正面上出现了一个缺口和许多间隙地,给法军以可乘之机。7月4日,法军第35军先遣分队发现这一情况后立即出动,未经交战就占领了无人防守的巴尔勒。这时,另一些部队也准备向索姆河前进,想乘机出击以扩大战果。 但是,法军第 6集团军司令法约尔却不同意这样做。他的理由是:根据法国北方集团军群司令福煦将军的“逐步行动”理论,要夺取新阵地,必须使已占领地区得到巩固,第二梯队已接替战斗,同时以有力的炮火准备作好保障时,才能继续进行攻击。结果,法军按照这一僵硬的教条,准备出击的部队不得不撤回原阵地,重新进行准备,结果耽误了整整两天两夜的时间。 在战场上,战机稍纵即逝。就在法军按照“逐步行动”理论进行进攻准备的时候,德军第 2集团军已发现了自己的严重漏洞,他们暗自庆幸法军没有连续进攻,并赶忙从统帅部要来了 5个精锐师,这些师以大部分兵力接替了第17军的防御,并填补上了一切空隙,重新组织了防御体系,堵住了缺口。法军丧失的这次战机,给整个战局带来了不利影响。 7月5日,准备就绪的法军重新开始进攻,但没想到德军已在这里投入了生力军,法军的进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激烈抵抗,伤亡惨重,进攻一次次受挫,无法完成预定的计划。法军由于受到逐步进攻理论和分地区进攻规划的束缚,使部队的主动性和灵活性得不到充分的发挥,因而一直未能取得理想的战果。英军第 4集团军因作为主攻力量连续攻击,损失巨大,开战仅10天就伤亡近10万人,不得不暂时停止进攻。 消耗战术。 此时,德军统帅部也意识到了英、法军在索姆河进行的攻击规模是空前的,如果掉以轻心,也许会造成整个战线的崩溃。因此,德军迅速抽调兵力,加强第2集团军的力量,整个集团军增加到3个军,即预备队第14军、第6军和第9军,步兵师由8个增加到21个,此外还有 27个重炮连,15个轻炮连,30架飞机。 第一百三十五章 索姆河战役 下 第一百三十五章 索姆河战役 下 从7月9日开始。英法军又恢复了进攻,但这时的德军已大大加强了兵力,使得双方的兵力对比从英、法军占2.8倍的优势下降到只占0.6倍,这对于处在进攻一方的英、法军来说,已算不上什么优势了。因此,虽然英、法军士兵冒死冲锋,但依然进展缓慢,双方很快进入胶着状态。 更严重的是,英、法军在战斗指挥上又极不协调,双方的作战方针完全不一致,因此仗就更难打了。英军指挥官海格为了能在主要突击方向取得纵深突破,要求法军给予积极协助,指示法军将第 6集团军的力量重心移到索姆河以北。但法军指挥官却我行我素,根本不理睬英军的要求。继续指挥该部在索姆河以南进行离心方向的进攻。 英、法军未能集中力量捏成拳头,势必严重影响战斗进程,结果,到 7月17日,英军仅前进三四公里,法军推进了六七公里。经过近半个月的战斗,无情的事实证明英法军想迅速突破德军防线是不可能的,协约国原先设想的计划在德军顽强的防御面前失败了。因此。英军司令海格与法国将领及部下商议:“我们协约国方面,无论在人力还是物力上都占有优势,因此我主张下一步我们应该采取消耗战的方针,以连续不断的小规模进攻来削弱德军的力量,逐步改变我们和德军的力量对比,然后在 9月份再发动大规模进攻,我相信,到那时我们的进攻将会奏效。”法国方面也同意了这项新的作战方针。 于是,一场增加兵力兵器的特殊竞赛代替了大规模的战役进攻。从这时起,英、法军先后投入的兵力达51个师,飞机由300架增加到500架;德军方面兵力也达到31个师,飞机从104架增加到 299架。整个8月,英、法军采取了分散兵力全面出击的战术,希望最大限度地消耗德军兵力,达到局部改善态势、扩大突破口的目的。德军则采取集群战术针锋相对,以弹坑和掩体作依托,用机枪对付英、法军的散兵队形,结果使英、法军遭到巨大损失。英、法军不但分散攻击,消耗战的战术也未获成功,而且在战役进展方面也无多大战果。截至八月底,英、法军在两个多月的进攻中,以伤亡近30万人的代价,才向前推进了3~8公里。德军的伤亡是20万人。为守住索姆河防线,德军在这段时间的战斗中,消耗了约 600列车弹药。 同时,德军为加强索姆河方向的防御,不得不削弱了在凡尔登方面的兵力。把索姆河方向的德军增加到40个师。9 月初,英、法两军在争吵声中达成了关于合同攻击的计划。法军按计划加强了右翼力量,扩大了左翼战线。这样,索姆河战役的规模日益扩大。9月3日,英、法军的1900余门火炮又开始向德军猛烈轰击,一场新的攻击又开始了。还未等炮击的硝烟散尽,天空中又传来机群的嗡嗡声,英法军派出了强大的空中力量支援进攻,这些飞 机不停地向德军阵地轰炸、扫射,摧毁在炮火准备中幸存的德军工事和炮兵阵地。 与此同时,英、法军的四个集团军(法军占26个师、英军占32个师)的兵力从所有战线上实施了大规模联合攻击,其主要突击方向集中在右翼的英国第4集团军攻击地带内。战斗异常激烈。德军阵地上,堑壕线和带刺的铁丝网都被摧毁无遗,地面上炮弹坑密密麻麻,死尸遍地都是,恶臭熏天。双方围绕一些要点反复争夺,许多阵地都易手多次。德军的机枪和铁丝网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英、法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但尽管如此,英法军仍以每昼夜推进150米到200米的速度,渐渐地已深入德军防御纵深2~4公里。个别地段上甚至接近了德军的第三阵地。 就在这关键时刻,天不作美,一连多日下起了暴雨,加上大雾,使炮兵无法得到航空侦察和帮助,泥泞的道路也使重炮无法向前转移。但英、法军并未放弃进攻的企图,他们打算以一种新式武器来加快战役的进程。 9 月15日清晨,在索姆河畔的费莱尔——库尔杰莱提战场上,大雾笼罩,硝烟弥漫,德军的士兵们正静静地躲在堑壕里,等待着英、法军发动新的进攻。猛烈的炮火准备过后,德军士兵麻木地爬出掩蔽部,把各种机枪搬上阵地,准备迎击即将开始的步兵冲锋。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月了,英、法军队已经在德军的阵地前留下了无数的尸体。 7 时30分左右,远方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十几个运动着的“黑点”,这些“黑点”决不是德军早已熟悉的散兵线。它们渐渐接近了,德军士兵们依稀听到了一种奇怪的轰鸣声,其间还隐约夹杂着钢铁的撞击声。不久,德军士兵已经可以看清,那是一个个黑色的“钢铁怪物”,奇怪的轰鸣声和钢铁的撞击声越来越大,大地也在不断地颤动。 望着这些从未见过的“钢铁怪物”,德军士兵们被惊呆了,在慌乱中,他们操起机枪和步枪,向这些怪物猛烈射击,但是往日威力巨大的机枪子弹不是被弹回来。就是从这些怪物身上滑落下去,“钢铁怪物”似乎毫不在意地向前隆隆怒吼着开进,履带铿锵作响。它们在泥泞的弹坑间如履平地般驶过,压倒了曾阻挡过无数步兵的铁丝网,越过了堑壕,将德军的工事碾压得支离破碎。 与此同时,它们用机枪和火炮猛烈射击,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打得德军尸横遍野。德军士兵在这突如其来的“钢铁怪物”面前,其抵抗意志顷刻间就彻底崩溃了,他们纷纷扔下枪支,掉头向后四散奔逃。他们不知道这种令人生畏的新式武器,就是后来称雄战场的“陆战之王”——坦克。 坦克的出现,既是当时突破步兵无法克服的堑壕和铁丝网的需要所牵引,也是当时技术发展所提供的可能性的必然产物。因为自从西线陷入堑壕战僵局后,防御一方,特别是德国人,在作战中广泛运用了机枪、速射炮等大杀伤力武器,并与铁丝网、堑壕等防御手段相结合,使阵地防御战术日趋完善,防御明显强于进攻。进攻方似乎除了依靠强大的炮火外,没有任何突破防线的方法。英国人在对德军的阵地战中,人员伤亡惨重。因此早在上一年,英国人就在处心积虑地想发明一种能突破堑壕体系的攻击型武器,这种武器要既能轻松地突破堑壕和铁丝网,又能挡住密集的机枪子弹,还要有强大的火力。坦克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应运而生的。 1915年,英国的恩斯特?斯文顿中校和他的同事戴利?琼斯中校向英国陆军部提出了研制坦克这种新式武器的建议,但是遭到了陆军部的拒绝,他们这一设想也是受到了大战初期在法国活动的一支海军装甲车辆特遣队的启发。但就在这个计划面临夭折的时候,当时的英国海军大臣丘吉尔对这个计划表示出浓厚兴趣,并大力支持。1915年 2月,富有远见卓识的丘吉尔打破常规。在英国海军部内部秘密成立了“陆地战舰委员会”,在斯文顿和琼斯的具体指导下,负责研制一种装备有武器并具有装甲防护的“陆地战舰”,期望它能打破堑壕战的僵局。 ~~~~~~~~~~~~~~~~~~~~~~~~~~~~~~~~~~~~~~~~~~~~~~~~~~~~~~~~~~~~~~~~~~~~~~~~~~~~~~~~~~~~~~~~~~~~~~~~~~~~~~~~ 1915年 8月,世界上第一辆坦克在英国诞生了,它虽然只是一辆样车,名字叫“小游民”,但它的问世却代表着武器发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斯文顿中校在看到样车后,觉得它像一个大箱子,就随便给它起名为“水柜”,其英文发音译成中文就是坦克。也许斯文顿起这个名字是出于保密的需要,但从此坦克一词在战争史上不胫而走。 不久,英国就制造出了第一种用于实战的坦克,定型投产后命名为“马克 I”型坦克。这种坦克的整个车体轮廓呈菱形,从远处看去,像一个巨大的蝌蚪,圆圆的身体后面还拖着一条长“尾巴”,即两个导向轮。两个大型的履带架装在车体两侧,车体上设有旋转的炮塔,采用外圈式履带,在每个履带架的外侧,装有一个突出的炮座,上面装有火炮和机枪。 马克I型坦克还很不完善,技术装备差,而且非常笨重。其战斗全重为27.4-28.4吨,车体长达8.1米,宽4.1米,高2.5米,每小时速度仅为 6公里,最大行程15公里,储油量约为6小时。车内有8个乘员,其中半数为驾驶员,其工作条件极差。车体内没有减震装置,乘员室周围是非悬挂的履带,在行驶中,乘员们要忍受巨大的颠簸。车内噪声极大,根本无法进行正常的对话。乘员之间只能通过敲打发动的机壳和手势来传递信号。车内与外界的联系,则是依靠放信鸽来实现。车内烟雾弥漫,温度高达70摄氏度。到1916年 8月,英国共生产出49辆马克Ⅰ型坦克,这还是在海军大臣丘吉尔的支持下非法建造的,坦克内的驾驶人员也大都未经训练。 但此时,索姆河战役正在激烈进行,英军前线司令海格在得知这一秘密武器后,不顾许多人的反对,命令它们参加战斗,因为英军的损失已到了不可忍受的地步。由于坦克的机械性能不佳,参战的49辆坦克在从集结地域出发到达冲击出发阵地的过程中,有17辆由于机械故障在中途抛锚,到达冲击出发阵地的只有32辆;在开始冲击后,又有5辆坦克陷入泥沼之中不能动弹,另外9辆坦克机件损坏不能参战,所以最后实际冲击到达德军前沿阵地的,只有18辆坦克。英军将仅剩的18辆坦克分为两队,其中以 9辆坦克在步兵之前引导冲击,负责扫除德军阵地前的铁丝网等障碍物,突破德军的堑壕线;另外 9辆坦克伴随步兵前进, 负责以火力压制堑壕内的德军,直接支援步兵作战。 但是,初次参战的18辆坦克就显示了惊人的威力。这一天,英国以21个步兵师的兵力,在坦克的支援下,在10公里宽的正面上分散攻击,5小时内向前推了4公里至 5公里,这个战果以往要耗费几千吨炮弹,牺牲几万人才能取得。英军部队未受多大伤亡就占领了德军放弃的掩体,缴获了德军丢弃的机枪和火炮。其中有一辆坦克未放一枪就攻占了一座村庄;另有一辆坦克夺取了一条堑壕,并俘虏了300多名德军士兵。 虽然坦克的参战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为英军的进攻增添了声势,但未能帮助英军彻底突破德军的防线,因为在宽大的进攻正面上仅仅使用了18辆坦克,效果太有限了。经过一天的战斗,英军参战的18辆坦克也已经有10辆损坏,再也无法支援战斗了。 9 月25日,英、法军在索姆河以北18公里的正面上再次发动新的总攻,在这次攻击中,英军又使用了13辆坦克助战。但是由于德军统帅部及时总结对坦克作战的经验,并命令前线部队利用一切手段摧毁坦克,粉碎英、法军的进攻,所以当英军坦克再次出现在德军前沿时,德军士兵已不再恐惧了。他们利用机枪和小口径炮以及手榴弹等武器,向英军坦克展开进攻。结果,英军坦克有 9辆不是陷在弹坑里,就是被德军击毁,只有 4辆坦克与步兵一起,占领了德军第一线掩体,控制了索姆河和昂克尔河之间高地的棱线。 经过整整一个月的激战,英军在横跨索姆河的德军战线上,从佩罗纳到博蒙特一段,打进了纵深为 5英里的楔子或称突出部,但仍未达到突破德军防御并转入运动战的预期目的。德军在这一时期则加强了防御体系,兵力不断增加,并采取了一系列强大的反冲击,也阻击了英法军队的进攻。时已近深秋,看来在入冬前完成对德军防线的突破是不可能的。但英、法军的高级将领仍抱一线希望,他们决定再打下去,做最后的尝试。 10月,英、法军集中力量,对有限的目标重点攻击,其结果却是得不偿失的,不但损失巨大,而且几乎毫无战果。到了11月份,英军又投入 3辆坦克,在昂克尔河第三次使用坦克。但这时天气恶劣,滂沱大雨不断,被炮火破坏的地面变成一片片沼泽,连生存都困难,进行战斗简直是不可能的,英军的这次攻击仍旧是徒劳,几辆坦克陷在泥里不能自拔,只有以火力支援步兵攻击。 到11月中旬,气候的限制使战斗已无法进行,双方的物资也已近枯竭,无以为继。据统计,几个月的战斗,英军的损失总数已达到破天荒的42万人,法国达到20余万人,而德军阵亡、负伤、被俘和失踪的总数已达到65万人。当时的德军总参谋长鲁登道夫曾回忆说:“军队已经战斗到停顿不前,现在完全筋疲力尽了。”直到这时,索姆河战役才不得不宣告结束。 索姆河战役持续 4个月之久,它连同凡尔登战役,成为1916年西线乃至整个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规模最大的战役之一,而且这两个战役互相联系,互相牵制。就像凡尔登战役中的德军一样,英、法军作为进攻的一方,没有达到自己的进攻目的。德军以凡尔登战役牵制了英、法军在索姆河战役的力量,而英、法军则以索姆河战役牵制了德军在凡尔登战役中的力量。由于战术的教条和堑壕阵地防线在当时无法克服的缘故,这两个战役最后都成了消耗战,特别是索姆河战役。英军在这次战役中投入了55个师,法军投入32个师,花了巨大代价,才从德军手里夺回180平方公里的土地。 索姆河战役结束后,英国和法国1916年在西线损失达120万人,德国达到80万人。但索姆河战役显示了协约国在军事和经济方面的优势,从协约国与德国的经济潜力和兵员后备力量的对比来看,协约国的损失显然是值得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史无前例的大海战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史无前例的大海战 在1916年的世界范围内,迸发了几次注定名留青史的战役,与凡尔登索姆河两大陆地战役相比,日德兰大海战虽然参展人数少,但是作为海军历史上因此空前绝后主力战舰群对决的战役,成为同样辉煌耀眼的一幕。 此时的舰队通常是排成若干平行纵队前进的,相对而言,这一队形机动性更高。若干较短的纵队能比一字长蛇阵更快地转向,同时也能更快的将旗舰(通常位于中心纵队之首)的 日德兰海战中英国皇家海军 信号通过探照灯或旗语传递给整个舰队。而在一字长蛇阵中,位于纵队之首的旗舰上发出的信号往往需要花10分钟甚至更多时间才能被传递到纵队最后的舰船,这是因为战舰烟囱中的冒出的黑烟使人们很难辨认前后发来的信号,每艘船都不得不重复向它后面的(或前面的)船自己所接收的消息。而由于很多消息必须被每艘船确认收到才能付诸实施,因此这样浪费的时间可能会翻倍。 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英国皇家海军排成平行纵队前进实战中,舰队往往会在交火之前排成一路纵队来迎战敌舰。这就需要每个纵队领航的舰只引领其率领的舰艇左转或右转来排成合适的队形。由于交战双方的舰队都是以高速行进的,因此舰队指挥官们就需要派出侦察舰队(通常由战列巡洋舰和巡洋舰组成)来报告敌方的位置,速度,航向等信息,使得舰队能够尽早地排成最有利的队形来迎战敌舰。侦察舰队同时还要尽量避免对方的侦察舰队获得类似的信息。 最理想的情况,就是己方排成的纵队正好横在对方舰队的前进路线上,构成一个T字或丁字形(己方舰队位于丁字一横的位置),使得己方所有前后主炮和一侧的所有舷炮都能瞄准对方,而对方只有纵队最前方的舰艇的前方主炮能够予以还击。但构成一个T字形队形的计划有很大一部分要取决运气:由于双方都已高速前进,很有可能因为时机没有掌握好,导致自己从丁字的一横变成了一竖,从而被动挨打。 战前双方计划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尽管德国加强了海军力量,但在舰只数量和排水吨位上仍然落后于英国,火炮口径和数量也不及英方。因此,在战争开始后的两年半时间里,英国凭借其海军优势对德国实行海上封锁。英国的主力舰队像一条看门狗一样蹲在斯卡帕弗洛港,死死盯住了德国的大洋舰队,使其多半时间困在威廉港和不来梅港,成了名副其实的“存在舰队”。 德军指挥官赖因哈德?舍尔海军上将 在1916年德国公海舰队只有18艘战列舰,而皇家海军本土舰队有33艘,加上在战争行进之下,德国不能增加更多战列舰, 所以德国公海舰队难以与皇家海军本土舰队进行大规模舰队决战。1916年1月,赖因哈德?舍尔海军上将被任命为德国大洋舰队司令。他沮丧的发现。面对实力强大的英主力舰队,摆在他面前的现实选择只有一个,要么困在港内无所作为,要么拼掉英主力舰队。尽管舍尔好斗,他却避免同较强的英国海军进行全面战斗。他制定了一个富有进攻性的大胆计划:首先以少数战列舰和巡洋舰沿着英国沿海地区开始了一系列打了就跑的袭击,诱使部分英国舰队前出,然后如果形势对他有利的话,就集中大洋舰队主力聚歼,继而在决战中击败英国主力舰队。为实现这一计划,舍尔用了4个月的时间,派出战列巡洋舰、潜艇和“齐柏林”飞艇,多次袭击英国东海岸。并实施布雷和侦察行动。 5月30日,他订出一个方案,想把英国皇家海军诱入圈套。他的诱饵是游弋在挪威海岸的弗兰茨?冯?希佩尔海军上将指挥的由战列巡洋舰和轻巡洋舰组成的舰队。他推论,英国人是不会派出整个舰队来拦截一次有限的侵袭的。舍尔指挥的公海舰队的全部力量在五十英里之后跟踪着。如果英海军出击,希佩尔进行象征性的抵抗后就转舵,把追击者引进舍尔的大舰队的射程内。 日德兰海战中德国的海军战略, 按照莱因哈德?舍尔海军上将,是:“通过在任何可能的时机,对担负监视和封锁德国海岸的英国海军力量的进攻性奇袭,同时对不列颠海岸的布雷和潜艇攻击,达到杀伤英国舰队的目的。当这类行动的成果累积到使双方海军实力相当的时刻,我方所有的力量要准备就绪并且集结,尝试寻找对敌不利的战机实施舰队决战。” 英军指挥官约翰?杰利科海军上将 舍尔的计划看上去似乎无懈可击,然而,此次行动的天机已经泄露。因为1914年8月,俄国在芬兰湾口击沉德国“马格德堡”轻巡洋舰后,俄国潜水员在德国军舰残骸里,意外发现了一份德国海军的密码本和旗语手册,并将其提供给英国,使英国海军部轻而易举地破译了德国海军的无线电密码。英国海军知道德国的计划。 5月30日下午,英国海军主力舰队司令约翰?杰利科海军上将接到一份来自伦敦的绝密情报:“德国大洋舰队将于明日出航。”获悉情报后,海军上将约翰?杰利科和海军中将戴维?贝蒂都感觉到有意外的行动,杰利科连夜制定出一个与舍尔如出一辙的作战计划:戴维?贝蒂海军中将率领前卫舰队从苏格兰的罗赛思港出发,于31日下午到达挪威以东日德兰半岛附近海域,以期与德舰队相遇。 杰利科则亲自率主力舰队从斯卡帕弗洛港出发,也于31日下午到达贝蒂舰队西北方向60海里处的海域,如果此刻贝蒂与德舰队交上火,在主动示弱后,他应将对方引向舰队主力的方向,这样杰利科庞大的舰群就会出现在德舰的侧后。凭借英舰队庞大的火力和速度,杰利科认为完全有把握歼灭出现在预想海域上的德国舰队。 1916.5.30 12:00 英国本土舰队司令杰里科接到报告,他命令第三战列舰分舰队要在次日凌晨做好战斗准备。 17:40 海军部向贝蒂和杰里科发出警告“德国人明晨将有所行动”。在斯卡帕湾杰里科命令本土舰队主力舰只做好作战准备,而在罗塞斯,贝蒂在他的旗舰-雄狮号战列巡洋舰上发出了“以22节出发”的命令。 21:30 贝蒂率领麾下的战列巡洋舰分队(第一战列巡洋舰分舰队,第二战列巡洋舰分舰队,第五战列舰分舰队和第一,第二,第三巡洋舰分舰队,第一,第九,第十,第十三驱逐舰分舰队)开往海上。而在斯卡帕湾,杰里科和舰队主力--战列舰本队也同时出发。这两支舰队包括除无畏号,印度皇帝号,伊丽莎白女王号和皇权号之外的所有皇家海军战列舰和除澳大利亚号的所有战列巡洋舰。值得注意的是,皇家海军本土舰队在德国公海舰队出发的四个半小时前出发。 1916.5.31(上午) 02:00 希佩尔率领分别由战列巡洋舰和巡洋舰组成第一和第二侦察分舰队与第二、第六、第九驱逐舰(鱼雷艇)分舰队出港。 02:30 舍尔率领第三、第一、第二战列舰分舰队和由巡洋舰组成的第四侦察分舰队出航,执行掩护任务的是第一、第三、第五、第七驱逐舰分舰队。 05:00 杰里科命令战列舰本队以16节航速转向南偏东50度与贝蒂会合。 05:30 舍尔收到U23号潜艇的报告,报告指出发现发现战列舰两艘,巡洋舰两艘和数艘驱逐舰正向东南行驶。 06:30 舍尔接到U66号潜艇的报告--八艘战列舰在数艘巡洋舰和驱逐舰的护航下正向东北方向运动,舍尔此后仍决定保持舰队航向不变。 08:00 舍尔将公海舰队主力保持在希佩尔舰队战列巡洋舰分队后五十海里处,公海舰队除帝王号,图林根号以外的所有主力舰只都已加入。 杰里科和贝蒂收到海军部通告,通告称舍尔舰队主力并未出港,而“第四十室”却指出舍尔舰队已经出发,这使英军对战场态势的判断出现混乱(也许这是贝蒂不顾一切追击希佩尔的原因)。 1916.5.31(下午) 14:00 贝蒂舰队和希佩尔舰队相距50海里,两舰队处于并行态势。双方都发现丹麦蒸汽轮海峡号冒出异常多的蒸汽。希佩尔命令易北河号轻巡洋舰与两艘鱼雷艇前往侦察,同样贝蒂也派出轻巡洋舰加拉第号前去探明情况。 14:20 加拉第号报告:“有两舰正向东南偏东方向行驶,似为敌舰。”贝蒂命令舰队向南偏东南方向转舵。然而由于信号错误第五战列舰分舰队转向较迟。第一轻巡洋舰分舰队被派出支持加拉第号。 14:28 加拉第号被一发来自于易北河号的炮弹击中,日德兰海战正式展开。由于通讯故障最初来自于易北河号的报告无法阅读。希佩尔未改变舰队航向。 14:32 贝蒂命令所有战列巡洋舰提速到22节。 14:47 贝蒂命令厄嘉丁号水上飞机母舰派出飞机进行侦察。但是水上飞机需要近20分钟的准备时间才可以起飞。 14:52 希佩尔发现通讯故障,并重新判读了易北河号的报告,继而转向支持易北河号。 14:55 杰里科命令战列舰本队提速到18节。 15:32 贝蒂和希佩尔都发现了对方。贝蒂的战列巡洋舰舰队由狮号带领,皇家公主号,玛丽女王号,虎号,新西兰号不倦号随后跟进。希佩尔舰队由战列巡洋舰吕佐夫号带领,战列巡洋舰得弗林格号、塞德里茨号、毛奇号、冯.德.坦恩号依次跟进。 15:45 由厄嘉丁号派出,罗宾逊少尉驾驶的侦察机由于机械故障不得不返航。 15:49 贝蒂和希佩尔舰队间的海上决斗开始。但是战场态势对希佩尔十分有利,他的舰队不仅背对太阳而且被一层薄雾笼罩,而随风飘动的煤烟和和炮口硝烟的混合物更降低了英国方面的能见度。英国方面还出现了信号错误,结果造成狮号和皇家公主号向同一目标开炮,而实力最弱的不倦号却被派出与冯.德.坦恩号对决。 15:51 吕佐夫号开炮命中狮号,毛奇号击中虎号两次,皇家公主号命中吕佐夫号。 15:53 皇家公主号被得弗林格号发射的两枚12英寸炮弹击中。 15:55 为了赢得时间和转变不利态势,贝蒂命令驱逐舰进行鱼雷攻击。 15:58 玛丽女王号击中塞德里茨号,使其一座炮塔失灵,玛丽女王号此时已经完全侧射。 15:59 玛丽女王号命中得弗林格号,但也被命中一弹。 16:00 狮号被命中Q号炮塔,且Q号炮塔失灵。英勇的哈维少校不顾个人安危,下令向弹药仓注水才得以避免弹药殉爆。 16:00 杰里科再一次命令战列舰本队提速。 16:05 不倦号右舷被冯.德.坦恩号用11英寸火炮命中三次,失火不得不退出战斗,在撤离过程中前炮塔附近又被击中两次,短时间后不倦号发生大爆炸。其上的1017名官兵仅有少数幸存。 希佩尔仅用二十分钟就该变了双方的力量对比,此时的贝蒂不得不用四艘伤痕累累的战列巡洋舰迎战希佩尔的五艘尚未严重受创同类舰只。当时此时第五战列舰分舰队(巴勒姆号、马来亚号、勇士号、厌战号)及时赶到,他们在19000码外使用其15英寸火炮迅猛开火。 杰里科派遣第三战列巡洋舰分舰队在胡德少将的率领下前往支援贝蒂。 16:10 狮号的无线电被摧毁,只能用灯光信号与皇家公主号联系。 16:11 巴勒姆号命中冯。德。坦恩号,勇士号猛攻毛奇号。 16:14 希佩尔命令第九驱逐舰分舰队对英国舰只发动攻击。 16:25 得弗林格号从射击狮号转向射击玛丽女王号并形成跨射。 16:26 玛丽女王号上发生一场可怕的爆炸。在她后面的虎号不得不转向躲避爆炸后形成的烟雾和碎片。新西兰号报告落水官兵正在水中挣扎,但是很快他们就被漩涡吸入水下。她1266名官兵只有9人获救。 贝蒂不顾己方舰只处于劣势,下令继续靠近德舰射击。此时皇家海军官兵士气依旧高涨,他们仍然试图摧毁希佩尔舰队。 16:28 第五战列舰分舰队极大的改变了战场局势,此前德军平均命中皇家海军舰只四弹己方才被击中一弹,但是在皇家海军战列舰赶到后毛奇号和冯.德.坦恩号分别被命中两弹,但是他们的还击只击中巴勒姆号一次。 塞德里茨号被一枚鱼雷命中,造成13*39英尺的破口,但是它依旧保持在队列中。 16:38 第二轻巡洋舰分舰队通报贝蒂发现德军战列舰,两分钟后德军战列舰本队在12海里外与贝蒂舰队遥遥对望。 16:39 贝蒂招回他所属的驱逐舰。 16:40 贝蒂命令属下舰只向本土舰队战列舰本队方向撤退,但是由于通讯系统故障,这一指令没有被第五战列舰分舰队收到。第五战列舰分队陷入与德军公海舰队死战的局面。 16:57 巴勒姆号转向,其它战列舰依次跟进。 17:30 贝蒂的战列巡洋舰编队失去德国舰队的踪迹,他将航向调整转向东北。 17:40 希佩尔被夹在贝蒂的战列巡洋舰和第五战列舰分舰队之间,吕佐夫号,塞德里茨号和得弗林格号又被多次命中。希佩尔赶往与舍尔会合。 17:45 杰里科接到通报,确定德军舰队位置。 18:00 舍尔放弃对第五战列舰分舰队的追击,并将航速减慢到15节,以便舰队中的老式铁甲舰可以跟上。 18:15 杰里科舰队发现德军舍尔舰队,并命令舰队转向东北方向。 18:40 舍尔舰队转向后退,胡德少将座舰无敌号被得弗林格号击中,发生弹药库爆炸,胡德和舰上1026名官兵死亡。 19:00 英德舰队再一次遭遇,此时英国本土舰队在德军公海舰队以东,舍尔不得不穿越英军舰队。 19:20 舍尔在驱逐舰烟雾的掩护下再一次撤退,双方脱离接触。 20:00 希佩尔放弃吕佐夫号战列巡洋舰换乘毛奇号,杰里科命令舰队重新转向170度。 20:20 杰里科命令神仆号布雷舰前往合恩水道布雷,贝蒂的战列巡洋舰分队与德舰发生接触,但很快脱离 23:30 德国公海舰队后卫与英国第四驱逐舰分舰队遭遇,4艘皇家海军驱逐舰沉没,德国老式铁甲舰波美拉尼亚号被击沉。 第一百三十七章 足智多谋小扇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 足智多谋小扇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1916.6.1 03:30 舍尔到达合恩礁 04:20 海军部通告杰里科舍尔已经到达合恩礁 05:30 杰里科率舰队转向前往斯卡帕湾 随着皇家海军本土舰队返回基地,日德兰海战正式结束。在这场海战中勇敢的德国人实现了他们的目的--用己方小的代价来换取对方更大的损失。但是战略上的胜利无疑属于英国人一方。他们成功地逐回了舍尔的舰队,继续封锁住了北海。。战斗中,英方损失战列巡洋舰3艘、装甲巡洋舰3艘、驱逐舰8艘,伤亡6800人;德方损失战列舰1艘、战列巡洋舰1艘、轻巡洋舰4艘、驱逐舰5艘,伤亡近3100人。 日德兰海战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规模最大的海战,也是世界海战史上最后一次战列舰大编队交战。但是,英国和德国的舰队主力并未进行决战,战后双方在北海的力量对比和军事态势未发生重大变化。海战中,双方未组织周密侦察,情况不明,指挥不力,均未达成预期战役目的。德军射击技术和舰艇操作水平较高,‘同时转向‘战术运用娴熟,但舰队实力处于劣势,只得夺路而逃。英军虽握有主动权,但行动不坚决,终于失去歼敌良机。 1916年的三大战役就这样落下帷幕,战役的空前惨烈让欧洲几大列强元气大伤,虽然之后的战役规模仍然巨大,但是失去大部分精锐部队的列强,再也无力执行像是凡尔登索姆河这样的大规模机动作战了。 而民国国内也是一副风云万张起。江苏浙江安徽三省已经乱站在一起。战事是实力最弱的浙江率先挑起的,虽然打着援(江)苏的旗号,但是骨子里面的侵略是怎么也遮掩不了的。所以浙军将领均觉援苏即所以自助,有毅然肩荷之必要的。 此外还有两个动机:第一,由于江苏富庶,所以能够从外界买来大批军械,军额已扩充为两师十混成旅,因之不长于建设,浙省无兵工厂,其子弹除向上海兵工厂购买外别无他法,而购买时必得江苏当局之同意,倘攻下上海,则上海兵工厂为浙军之外府。第二,浙省内部有暗潮,朱瑞的实力和威望都不足以服众,以对外转移视线确亦当年出师援苏的另一隐衷。第…也是最主要的,段祺瑞的援助可以抵消冯国璋部队的大部分战斗力。? 援苏之议一波三折,卒于1916七月下旬决定,朱瑞援苏自治军总司令,属下两个师三个混成旅,兵力高达五万人,一路沿铁路直进。声明将来以苏省还之苏人,苏方则声明驱王后将借镜浙省制订省宪。? 此时的江苏还是一团乱麻,曹锟李纯都有实力问鼎苏督,也就是都没有实力问占苏督的位子,都防备对方打过来,兵力都用到防备内部上面。浙江的五万大军就显得多了些。 这消息像焦雷般打下来,曹锟立刻召开紧急会议,打电报给李纯,商谈共同抵抗浙江军队的事情,江苏是冯国璋的老巢,一共有八万北洋军,虽然不如张斩的四大师,但是比起一般的地方军阀要强得多,如果冯国璋在的话,只要三万人就能打败朱瑞的五万人,只是现在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紧急时刻段祺瑞及时出现,接着小扇子徐树铮也充起了好人。江苏省三大势力都觉得心中大定,马上拍电报请徐树铮过来。 段果然派徐树铮为援苏总司令。徐树铮来得很快,把部队一路转进,他既不前进又不后退,夹在当中做了个待机取利的渔翁。处的位置不前不后,正好是江苏四大势力都顾不到的膏腴之地。? 危急时刻,曹锟率先出了败着,派人联系朱瑞,愿意送出军费一千五百万元,作为交换。浙军与曹锟兵合一处,打败危害江苏的大蛀虫李纯。这一招正中朱瑞下怀,朱瑞表面上答应,暗地里却与李纯联系清楚,在徐州大败曹锟,彻底的占据了江苏。 徐树铮适可而止,与朱瑞对峙,提议共同撤出徐州,消息传了出来,全国军民无不欢呼鼓舞,就算原本说要以暴制暴的张斩大总统,也对小扇子徐树铮的做法表示了欣慰,并加了一个大将军的头衔。 只是天下事纷纷杂杂,大将军还没有放凉,小扇子徐树铮的第二招就跟着来了。 李纯出身渔家,年轻时候,曾以挑贩鲜鱼为业,事业虽小,却比其他出身强盗、 乐户、推车、卖药之辈,究有雅俗之判,高下之分。渔樵耕读,都是雅事,此李纯之所以为 高尚也,说来绝倒。李纯生性忠厚,尚知爱国惜民,历任封疆,时经数载,也不过积了几百 万家当,几百万犹以为少。是挖苦,不是恭维。比较起来,也可谓庸中佼佼、铁中铮铮的 了。在李纯自己想来,各省军阀,何等横暴,怎样威福,多少人吃他们的亏辱,却都敢怒而 不敢言,一般的有人歌功颂德,崇拜揄扬。本人出身清高,凡事不肯十分作恶,平心而论, 总算对得住江南人民,江南人民得了我这样的好官长,难道还不算天大的福运?谁料他们得 福不知,天良丧尽,为了一个财政厅长,竟敢和我反起脸来,函电交驰的,把我攻击得体无 完肤。这等百姓,真可算得天字第一号的狡民了。早知如此,我李纯就该瞧瞧别人的样,任 心任意的。多作几件恶事,怕不将江苏省的地皮,铲低个三四尺,我李纯的家产,至少也可 弄它三五千万,难道这批狡民,还能赶上巡辕,把我咬去半斤五两的皮肉不成?他想到这 里,愈觉懊恨不堪,恨到极处,不免有几句厌世议论。发生出来。几句空话,竟作老齐栽诬 的凭据,是以君子慎言语也。人家听了,也只有再三劝慰,说什么公道总在人心,巡帅国家 柱石,也犯不着和这批无知无识的愚民,去计较是非。这等说话,也算善于劝谏的了,无奈 李纯生长山水之间,久执樵渔之业,谑而虐。倒是一个耿直的汉子,心有所恨,一时间排解 不开,凭他们怎样开导,也只当作耳边风,并不十分理会。他那方寸之间,兀自郁郁不乐 的,不晓要怎样才好。这时,衙门中人,和他家中几位姨太太,见大帅如此烦恼,也都怀鬼 胎儿似的,谁也不敢象平时般开心取乐,只弄得衙门内外,威仪严肃,寂静无哗起来。 岂知天人有感应之理,人的念头,往往和天的施行,互相联合。那李纯心有感触,对人 便说点厌世自杀的话头儿。列公请想,民国以来,只有残民自肥的军阀,岂有因公自刎的长 官,万一真有其人,不但开民国史的新记录,也且替各省军政长官。保存一点颜面,管他死 得值与不值,该与不该,谁还忍心批评他的是非得失呢?慨乎言之!然而这到底还是不易碰 到的事情,李纯虽贤,究竟未必有此爱国爱民的热忱,作者立誓不打一句诳言。原来李纯之 死,的的确确,有一重秘密的黑幕在内。虽然李纯因有自刎的谣传,得了一个身后的盛名, 但是大丈夫来要清,去要白,象李纯这等冤死,反加以自刎之名,究竟还是生死不明,地下 有知,恐也未必能够瞑目咧。 按本书上回临了,说李纯自杀,原有许多物议,须待调查明白云云。如今在下却已替他 调查得有点头绪,那些外面揣测之词,不止一种,实在都属无稽之谈,至于真正毙命原因, 仍旧逃不出上回所说“妻妾暧昧之情,齐帮办不能无嫌”这两句话。缴应上回。列公静坐, 且听在下道来。 上文不是说过,李纯因心中烦恨,常有厌世之谈。他既如此牢骚,别人怎敢欢乐,只有 齐帮办燮元,因是李纯信用之人,又且全省兵权,在彼掌握,在情势上,李纯也不得不尊重 他几分。那时大家都在恐怖时代,有那李纯身边的亲近幕僚,大伙儿对齐燮元说道:“巡帅 忧时忧国,一片牢愁,万一政躬有些违和,又是江苏三千万人的晦气。大帅是执性之人,我 们人微言轻,劝说无效,帮办和大帅交谊最深,何不劝解一言,以广大帅之意?不但我们众 人都感激帮办,就是公馆中几位太太们,也要歌咏大德咧。”齐燮元听了,也自觉此事当仁 不让,舍我其谁,于是拍拍胸脯子,大声道:“诸公莫忧!此事全在燮元身上,包管不出半 天,还你一个欢天喜地的大帅。当为转一语曰:包管不出半天,还你一个瞑目挺足的大帅。 诸位等着听信罢!”燮元说了这话,欣然来见李纯。李纯因是燮元,少不得装点欢容,勉强 和他敷衍着。燮元也明知其意,却嬲着李纯说:“大帅多日没有打牌,今儿大家闲着,非要 请大帅赏脸,顽个八圈。”说着,又笑道:“不是燮元无礼,实在是大帅昨儿发了军饷,燮 元拜领了一份官俸,不晓什么道理,这批钞票银元,老不听燮元指挥,非要回来侍候大帅。 昨天晚上整整的闹了一夜,累得燮元通宵不曾安眠,所以今天特地带了他们来,仍旧着他们 伏侍大帅。大帅要不允燮元的要求,燮元真个要给他们闹乏了。”却会凑趣。几句话,凑上 了趣儿,把个李纯说得哈哈大笑,也且明知燮元来意,在解慰自己,心中也自感悦,于是吩 咐马弁,快请何参谋长朱镇守使等人过来打牌。马弁们巴不得一声,欢欢喜喜的,分头去 请。不一时,果把参谋长何恩溥、朱镇守使熙二人请到。说起打牌的话,二人自然赞成。这 时,早有当差们将台子放好,四人扳位入座。这天,因大家意在替李纯解闷,免不得牌下留 情,处处地方尽让着三分,哄孩子似的,居然把这位大帅,哄得转忧为喜,转怒为欢。可见 厌世是假。他们打的本是万元一底的码子,到了傍晚时分,李纯已赢了两底有余。八圈打 完,壁上挂钟,当当的打了九下,大家停战吃饭。饭后,李纯还有余兴,便说:“我是赢 家,照例只有劝你们再打的,不晓大家兴致如何?”三人自然一例凑趣。燮元还笑说:“大 帅已经把我的部下招回去伺候自己,难道还要招点新军么?”李纯也笑道:“中央已有明 令,各省停止招兵,我们怎敢违抗呢?放心罢!要是我再想扩充军额,你们大可以拍几个电 报,弹劾我一个违令招兵的罪状咧。”以中央命令为谑笑之资,尊重中央者果如此乎?几句 话,说得大家又是一笑。何恩溥见李纯又说到国事上头,深怕惹起他的恨处,忙着用话支吾 开去,一面,催着入席。大家这才息了舌争,再兴牌战。这一场,大家因李纯赢得够了,不 愿再行让步,苦苦相持的,打了几圈。李纯却稍许输了一点,他便立起身来,瞧着他的秘书 张某,正在写字台上,批什么稿咧,便笑着招手道:“这个时候,还弄什么笔头儿,快来替 我打几圈罢!”张秘书只得搁笔而起,代他打牌。 李纯先在一边瞧着,后来见他拿的牌,不甚得手,便不看了。却觉肚子有点发痛,于是 丢了牌局,独自一人,向上房走去,想到他最心爱的大姨太春风那边去大便。从此大得方便 矣。谁知他命该告终,经过三姨太秋月房间时,猛然一阵笑声,从秋月房中出来,趁着那微 风吹送,透入李纯耳鼓,十分清澈明白。李纯不觉大动疑心,连肚子中欲下犹含的一大泡大 便,也缩回肠中,趣甚。竟忘了自己作什么进来了。于是蹑着手脚,索性走近秋月房门口, 靠着门缝儿里,向内一瞧。果不其然,他那三姨太太拥着一个男子,厮亲厮热的,正得趣 咧。李纯这一气,才是非同小可,难为他急中有智,猛记得秋月的房,有一道后门,平时总 不上闩的,不如绕道那门进去,看这奸夫yin妇,望哪里逃。心中如此想,两只脚,便不知不 觉的,绕到后门,轻轻一推,果然没有闩着。李纯一脚跨了进去,却不料门口还蹲着一个什 么东西,黑暗头里,把李纯绊了一下,一个狗吃屎,跌倒在地。这一来,不打紧,把里面一 对痴男怨女,惊得直跳起来,异口同声的唤道:“李妈!李妈!”原来李妈正是秋月派在门 口望风的人,方才绊李纯一交的,便是这个东西。她因望风不着,得便打个盹儿,此之谓合 当有事。做梦也想不到这位李大帅,会在她打盹头里,跑了进来,恰巧又压在自己身上,一 时还爬不起来。比及秋月赶过来看时,才见李纯和李妈,滚在一处,兀自喘吁吁地骂人。秋 月惊慌之际,赶着扶起李纯,李纯也不打话,顺手把她打了两个耳光,又怕奸夫逃走,疾忙 赶到前面,才见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一手提拔信任极专的一个姓韩的副官。说时迟, 那时快,韩副官正在拔开门闩,想从前门溜去,后面李纯已经赶上,大喝一声:“混帐小 子,望那……”说到这个那字,同时但听砰的一声,可怜堂堂一位李巡阅使,已挟了一股冤 气,并缩住未下的一团大便,奔向鬼门关上去了。 李纯既死,这韩副 官和秋月俩,只有预备三十六着的第一着儿,正商着卷点细软金珠,还要打发那望风打盹的 老妈子。韩副官的意思,叫做一不做,二不休,索性送她一弹,也着她去伺候伺候大帅。倒 是秋月不忍,还想和她约法三章,大家合作一下。韩副官急道:“斩草不除根,日后终要受 累,我们行兵打仗,杀人如草芥,一个老婆子,值得什么,不如杀了干净。”勇哉此公!说 着,更不容秋月说话,又是砰砰的两枪。这一来,才把一场滔天大祸,算闯定了。 本来李纯的上房,都做在花园之内,各房相离颇远,可巧这天又刮着大风,树枝颤舞, 树叶纷飞,加以空中风吼,如龙吟虎啸一般,许多声浪,并合起来,却把韩副官第一次枪声 遮掩住了。那时候,他们大可以安安静静的,一走了事,偏偏要把无辜的老婆子,一例收 拾,继续的发了两枪,这真是胆大妄为,达于极点。凑巧给外面一个马弁听见了,这马弁却 又是齐帮办手下的人,此马弁当是老齐元勋。因燮元和李纯交情最密,本来穿房入户,都不 避忌的,他见李纯进去,久不出来,未免心存疑惑,便也拉了一人代打,自己想到他上房去 瞧瞧。这一瞧就瞧出了天大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三省争苏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一百三十九章 论战 第一百三十九章 论战 第一百三十九章 1916年9月5日。徐树铮借故拜访了靳云鹏。他装出毫无芥蒂的样子,同靳云鹏海阔天空地神聊起来,貌似诚恳地说道:“翼青对我有知遇之恩,给了我许多改正不良习惯的教诲。现在想来,仍如醍醐灌顶,深感振聋发聩,又铮没齿不忘。” 徐树铮给靳云鹏灌了许多迷魂汤,然后语气极其恳切地以段祺瑞的名义,邀请靳云鹏到自己的驻地开会,交接苏督的职务。靳云鹏被徐的甜言蜜语所迷惑,不知是计,欣然应允,在靳云鹏看来,跟徐树铮的矛盾都是内部的矛盾,徐树铮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9月7日,靳云鹏带少许侍卫前往南京。在与徐树铮的交谈中,靳云鹏总感到有些什么地方不对。虽然徐树铮比往常还要热情。但是在宴会上,靳云鹏从觥筹交错中,嗅到了一股冷冷的杀气。过去,靳云鹏也曾设计擒杀过一些土匪,此时宴会上的气氛差相仿佛。 危急时刻。靳云鹏没有惊慌,而是神色自若、谈笑风生。他酒量惊人,故意大量饮酒,然后佯装酒醉,睡倒在酒桌上。见靳云鹏醉倒,徐树铮向段祺瑞拍了一封电报,详细说明杀靳云鹏的原因,然后退回宴会大厅。 只要这时候徐树铮下令杀人,靳云鹏也就是死定了,不过这样杀自己人,造成的后果实在难料,小扇子徐树铮也有些犹豫,正在他犹豫间,靳云鹏装作要呕吐状,让侍卫搀扶他上厕所。 犹豫到了最后,徐树铮终于下定决心,一定要杀了这个苏督的竞争者,但是已经晚了,靳云鹏从尿道逃出了魔掌。徐树铮得知靳云鹏逃走,顿足长叹:“大势去矣!”在想派人去追,段祺瑞那边已经受到电报,吓得连衣服都顾不上穿,急电徐树铮立马停止刺杀行动。 徐树铮已经杀红了眼睛,哪里顾得上这么许多,下令驻苏皖军全力搜索靳云鹏,抓住就枪毙,不必再请示。顿时江苏省五万大军铺天盖地,四处侦缉靳云鹏,可怜靳云鹏也是堂堂民国中将,为了躲避徐树铮的追杀,竟然不敢回到安徽,由南京转上海,又由上海转香港,一头扎进英国租界,这才敢露头出来,发表了一个声明,怒斥徐树铮居心叵测,荼毒同事。 靳云鹏电报一发,段祺瑞顿时成为笑柄,徐树铮的胆大妄为让他的声誉毁于一旦,靳云鹏并不是不能杀,但是不能由皖系的人杀,更不能由徐树铮杀,徐树铮这么一杀,皖系剩余两大金刚曲同丰、傅良佐物伤其类,纷纷斥责徐树铮,建议免掉徐树铮一切职务。段祺瑞被手下弄得焦头烂额。按下了葫芦起了瓢,终日惶惶不安。 “有趣有趣,徐树铮这一着棋好笨。”在总统府内,张斩找来李岱青、唐绍仪、熊希龄三大巨头共同议事,讨论如何利用现在的大好时机。 “太着急了些,原本以为段祺瑞会顺势让靳云鹏就任苏督,以安中央之心,去南方盟友之猜忌,没想到段祺瑞竟然如此偏袒徐树铮,让小徐惹下如此大的麻烦,可叹老段一声清誉毁于一旦,现在不知道有多难受呢。”唐绍仪跟段祺瑞不算熟悉,但是毕竟都在袁世凯麾下,共事时间也有十几年,交情还是有的。 熊希龄有些鄙视地说道:“是啊,玩弄诡计终是小道,玩得再好也只能瞒人一时,不能瞒人一世,小扇子这次扇子扇的可是偏了。” “剩余两大金刚反应如何,他们既然起了驱徐树铮的心思,还联名上了驱逐徐树铮的电报,如今老段没有反应,该轮到他们为自己找出路了吧。”最后还是李岱青慢悠悠的说出了问题焦点所在。 张斩微微一笑,三巨头的反应各有其始,也各有其终,唐绍仪与徐树铮无大恶,所以看问题更多从段祺瑞这边看,看到了段祺瑞身败名裂的一面。熊希龄深受段祺瑞排斥,对段祺瑞的智囊徐树铮是恨之入骨。自然是希望段徐一同下地狱。而李岱青身为前北洋的智者,对段徐虽无好感,也没有什么刻骨的仇恨,看事情不但公道,而且可以看出事情最要紧的地方,算是做得最好。 只不过唐熊二人才能不在运筹帷幄,而在于经纬国家,与李岱青自然不能相比,张斩这次找三巨头议事,更多的是为了集思广益,制定出最好的策略。眼下苏皖浙三省棋局变幻,如何找出最好的处置办法,对于以后十年乃至二十年的进程都是非常重要的,断然不能草率行事。 见张斩不说话,李岱青说道:“曲同丰打电报说愿意就任北京陆军大学校长一职,只是不愿意交出皖第二师,傅良佐愿意交出皖第三师,不过希望我们能够将苏督一职交给他。” “哦,傅良佐倒是好眼力,看到了江苏这块宝地。”张斩心里盘算了一下,皖系的根本就是安徽,不管怎么样安徽都不会给皖系旧人,如此一来只有江苏一省可以想办法。傅良佐的妙处在于提的条件不高不低,既不会激怒张斩,也不会亏了自己。 张斩这么一表态,唐绍仪的话就迟了一会,才说道:“曲同丰此人忠义……。” “那是对段祺瑞忠义,不是对中央忠义,我们无需关心这样忠义之人,就让他一直忠义好了。”张斩不太喜欢唐绍仪这种处事态度,大丈夫要想得天下就要明得失知进退,如今张斩部队大部分都在东北三省,正处于茧化为蝶的阶段。能够抽调的兵力并不多,最多就是一个师,想要完全压制段祺瑞是不行的,只有利用段祺瑞的内部矛盾才能打倒或者削弱段祺瑞的势力。这时候单纯玩诡诈不行,单纯玩忠义也是死路一条。 唐绍仪吃了张斩这个钉子,脸上有些讪讪的,熊希龄过来缓和气氛:“大总统何不出动第一师,吴佩孚此人骁勇善战,如能率领第一师南下江淮,一定可以一战定苏皖的。” 吴佩孚?张斩心中一动,吴佩孚此人气魄极大,野心也是极大,为人又极为刚愎,只怕到时候会不停调遣,像历史那样来个湖南停兵,借势上位也说不定。张斩虽然自问不是曹锟那样的傻蛋,但是对于吴秀才还是有些不放心。 “岱青兄你认为如何?” “火候到了,自然要出兵!接下来的戏才好演下去!” “希龄你的意见呢?” “可以出兵。” “绍仪?” “可以出兵。” 张斩猛地站起,眼睛像鹰隼般的盯上了中国地图,心里盘算再三,终于下定决心:“叫吴佩孚过来,叫参谋部马上制定作战计划!” 在座诸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的兴奋之色,时隔两年之后,张斩的军事机械再次转动,这一次又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 经过了两年之后,民国陆军参谋总部又多了两人,蔡锷和蒋方震两人成为参谋总部的新生力量,与福尔贝克相比,无论蔡锷还是蒋方震都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两个人的提高是显而易见的。 这也是张斩所愿意见到的局面,蔡锷的理论上过于呆板,关执行过于机械,步兵操典背得好并不意味可以包打天下,但是蔡锷对待部下张弛有道,有能力者重奖。无能者重罚,治军十分优秀,而蒋方震则不同,理论上非常先进,但是在执行中却很难做到张弛有道,对待部下过于严苛,有没有相应的给予重奖,只适合做一名参谋。 按照福尔贝克的说法,如果把两人的优点捏合在一起,大约就是一个张斩,要是把两个人的缺点捏合在一起,那就是一个曾国藩。对于这种说法,张斩呲之以鼻,却有点惊讶于福尔贝克的博学。 “福尔贝克,我很惊讶你竟然知道曾国藩,我还以为你把时间都用在泡妞身上了呢?” 福尔贝克看着张斩,脸色有些古怪:“张,你说的也没有错,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她刚好是学历史的。” 张斩哈哈大笑,福尔贝克脸色更加红润,过了一会突然说道:“张斩,我想求你件事。” 张斩停住笑声,有些奇怪的看着福尔贝克“福尔贝克,你好像第一次这么称呼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郑重其事呢?除了退出协约国之外,其它的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 福尔贝克罕见的扭捏了一下:“她想见你!” 张斩皱眉:“要不咱们换一件事?” 福尔贝克纠结:“要不你加入同盟国。” 张斩点点头:“明白了,她叫什么名字?” 福尔贝克脸上浮出笑容:“张,你真是太好了,她叫做朱思佳。” “你有可能白费力气,最后把美女送到我怀里。” “那样真是太糟糕了,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说,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朱思佳根本不可能跟我接触,你说呢?” “靠,你到底是那国人,法国人还是意大利人?” “请问大总统,当今各地军阀割据,总统手握精兵数万,为何不荡平宇内!”朱思佳见到张斩的第一句话就锋芒毕露。 “治大国如烹小鲜,朱小姐未免心急了些。”张斩用眼睛打量着朱思佳,不可否认,朱思佳拥有顶尖美女那种动人心魄的美貌,但是在她身上还有那种英锐之气,顿时把她与其他女子分了开来。 “我不懂!”朱思佳黑白分明的眼睛牢牢的盯住了张斩。 “你是学历史的,你应该知道历史的运动错综复杂,要想一统中国,最关键的是要有一种救民于水火之中的济世情怀,以天下的黎民百姓、苍生疾苦为念,在旧的秩序被破坏之后,以重新澄清天下、安定天下、重建统一为己任,而不是为一己之私念,称王称霸,贪欲恣肆,嗜于杀戮。 可现在的情况却是,旧的社会秩序一经解体,社会中潜藏的各种能量都被释放出来,成为都督的人并不都是拥有这种素质的人,借绿林起义而崛起的太平诸将,在他们初步建立政权之后,天下尚未平定、百姓疮痍未复,便耽于个人享乐,贪欲恣肆,全不以苍生疾苦为念。所以他们败了。 如今民国已经推翻了旧的统治秩序,需要的是重建新的统治秩序,这期间需要凭借一定的政治资源,采取一定的政治策略,缓和、消弭矛盾,消除各种离心力,重新整合天下。做到这两者都需要雄才大略。“ 朱思佳的眼睛眨动了一下:“如今的形式与楚汉相争类似,当时形势,刘邦势单力薄,兵逃将亡,一般人都会觉得首先应该蓄精养锐,整军经武,积累力量,然后再出争天下。但是刘邦拜韩信为大将后,并没有像萧何当初所建议的那样,而是迅速出兵还定三秦。仅凭这一点,刘邦就收到了至少两个方面的好处。 首先是时机上的好处。所谓人心动则难静,静则难动。设使项羽咸阳罢兵之后,天下能有数年之安,则数年之后,诸侯各安其地,百姓各安其业,诸侯林立的分裂局面将成定局。再过几年,冒顿统一下的匈奴南下,有资格率中原诸侯反击冒顿的惟有项羽。 那时,不管项羽个人是否有意,都会产生进一步整合中原社会的需要;何况“攘夷”历来就是中原霸业的一面有力旗帜。项羽若只做诸侯霸主,凭他在反秦战争中的功绩就够了,若要进一步整合天下,则须凭借新的政治资本,而领导中原诸侯反击匈奴正好提供了这种政治资本,藉以进一步整合天下。若是如此,则天下之势必将重归项羽,那时刘邦再出争天下,形势就很不利了;即令能争,以当时岳峙之群雄十数辈,逐一扫平,事亦难矣。 刘邦的大手笔之二是在洛阳为义帝发丧。刘邦东出到洛阳后,有三老董公建议刘邦说:“臣闻‘顺德者昌,逆德者亡’;‘师出无名,事故无成’。故曰‘明其为贼,敌乃可服。’项羽为无道,放杀其主,天下之贼也。夫仁不以勇,义不以力,大王宜率三军之众为之素服,以告诸侯而伐之,则四海之内莫不仰德,此三王之举也。”于是,刘邦为义帝发丧,并发使遍告诸侯说:“天下共立义帝,北面事之。今项羽放杀义帝江南,大逆无道,寡人悉发关中兵,收三河士,南浮江汉以下,愿从诸侯王击楚之杀义帝者!” 义帝即项梁拥立的怀王,本是复立的楚国之后,在秦亡后被尊为义帝,已可算是当时名义上的、比较松散意义上的天下诸侯的“共主”。项羽本可以挟此“共主”作为招牌以号令天下,但他连这块招牌也扔掉了。刘邦捡起了这块招牌。尽管义帝已死,他已不能利用一个活着的“共主”来’号令天下,却借这个死掉的“共主”而为天下人树起了一个“共敌”。为义帝发丧旨在为自己“正名”,同时树项羽为天下人之“共敌”,“明其为贼”,再借此“共敌”以抟聚人心,重新整合天下。 所以刘邦一统天下,而项羽则败亡乌江,前车之鉴总统不可不查。“ 张斩听了不禁有些忍俊不住,这女孩看起来挺有气质,实际上说的驴唇不对马嘴:“王夫之曾论及王朝衰亡的两种形式:一种是土崩,一种是瓦解。他说:“土崩、瓦解,其亡也均,而势以异。瓦解者,无以施其补葺,而坐视其尽;土崩者,或欲支之而不能也。秦非土崩也,一夫呼而天下蜂起,不数年而社稷夷、宗枝斩,亡不以渐,盖瓦解也。栋本不固,榱本不安,东西南北分裂以坠,俄顷分溃而更无余瓦,天下视其亡而无有为之救者;盖当其瓦合之时,已无有相浃而相维之势矣。隋、元亦犹是也。 周之日削,而三川之地始入于秦;汉之屡危,而后受篡于魏;唐之京师三陷,天子四出,而后见夺于梁;宋之一汴、二杭、三闽、四广,而后终沉于海。此则土崩也。或支庶犹起于遐方,或孤臣犹守其邱陇,城陷而野有可避之宁宇,社移而下有逃禄之遗忠;盖所以立固结之基者虽极深厚,而啮蚀亦历日月而深,无可如何也。土崩者,必数百年而继以瓦解,瓦解已尽而天下始宁。” 王夫之描述了两种王朝衰亡形式所表现出的特征。大体说来,瓦解意味着全面的混乱和无序,持续的时间通常比较短,重建新的统治秩序通常也比较快;土崩则意味着在整体的秩序崩溃之后尚有局部的秩序保存,其衰亡往往要持续一个较长的时间过程,新的统治秩序和新的统一局面的重建也往往要经历一个较长的时间过程。秦、新、隋和元的灭亡便属于瓦解,东汉、西晋、唐和宋的衰亡则属于土崩。 而前清的衰亡属于土崩,倒台之前已经把国运败得一干二净,这样的王朝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至于速取三秦,如今形势不同,冒然速取的话只会引来各省猜忌,到时候无论胜败伤的都是中华元气,不如徐图之,学习欧美列强的办法,用法制代替战斗统一中国。“ 第一百四十章 天之骄子 第一百四十章 天之骄子 送走只知道空谈的气质美女。张斩不由埋怨福尔贝克:“福尔贝克,你可知罪?” 福尔贝克笑眯眯的低声道:“臣知罪。” “好了,计划制定出来了吗?” “吾皇万岁,已经制定好了,第一师从徐州出发,正面对敌徐树铮的皖1师、皖4师。南京易攻难守,徐树铮这次算肯定栽了。” “恩,那就去吧,让小徐知道知道,天下间能够治他的人大有人在。”张斩点点头,在作战计划上盖上了总统大印。 自古代,徐州地区水路交通发达,四周水河环绕,北面、东面有泗水,,北上可到达定陶,曲阜一带,西取开封、洛阳,南下可以到达南京,江淮一带。 在陆路方面,自古有驿站途径该地区。近代以来,津浦铁路与陇海铁路交汇于此。 水路,陆路,铁路等在徐州地区形成密集交通网点,这可以实现大规模的运输粮草、兵员,朝发夕至,所以不可不取。 徐州地处黄淮平原,气候适宜,物产丰富,有“丰沛足养九州”之说。在此大规模集结驻扎军队,粮草不成问题,另外,徐州是黄淮地区大城市,区域性经济中心,人口较为密集,所以兵源较为充足。 煤矿,铁矿丰富——战略能源与工业较为发达。 徐州地区,煤矿、铁矿资源较为丰富,这是其军事实力的重要标志之一。 所以 自古以来,徐州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仅据史书记载,在徐州地区就发生400多次战役,最早的一次是公元前21世纪,最近一次 战役是辛亥**。 徐州位于黄淮平原,东出黄海,北依鲁南山地。西接中原,南下江淮,处在鲁豫淮苏四省交界处。为险要战略要地。 辛亥**时期,**新军从武汉挥戈北上攻占南京,当时清政府尚未垮台,极力阻挠南北议和,孙中山下令三路大军围攻徐州,然后北上京师,就在**军占领徐州的第二天,宣统帝宣布退位,清政府垮台。 冯国璋在时,徐州是重兵驻扎之地,等到冯国璋中风,李纯继任苏督之后,因为实力太弱,无法阻挡来自皖浙的威胁,索性来了一个要地大赠送,把徐州送给了张斩,将江苏的门户轻易的送掉了。 有了徐州这个跳板,张斩就可以带兵直下,江苏乃至安徽都没有了屏障,反过来逼迫段祺瑞要迅速并吞江苏,拿下上海。以汇集能够跟张斩对抗的实力,李纯的想法虽好,却没有算到这一招,可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今张斩出动第一师,段祺瑞大惊失色,一方面让徐树铮尽提主力迎击第一师,另外一方面游说南方各省共同抗击张斩,以维持南北对峙的局面,只不过段祺瑞前一番的表演实在拙劣,无论湖南湖北还是江南各省,都不愿意出兵援助段祺瑞,段祺瑞也只能让徐树铮迎战中央第一师,准备凭借人数的优势来取得胜利。 只不过现在的第一师已经不是两年前的第一师,虽然抽调了大部分骨干支援东北,但是在张斩源源不断地兵员补充下,士官已经大部分经过了三年正规陆军学堂的教育,对于现代战争更加了解,具备更大的发展潜力,虽然武器装备略逊皖军,但是整体战斗力远在皖军之上。 尤其是与陆军第一师同行的还有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空军第一师,空一师具有三十架轰一,三十架歼一,六十架歼二,哪怕是在欧战也算得上是一支强有力的部队,这次跟陆军第一师参战,更多的是想要检验飞机的实战效果。 这天中午,天空晴朗,几大片白云惬意的浮在天上。皖军第四师某部驻地,几名老兵抱着枪靠在战壕边上晒太阳。自从张斩依靠战壕打败日本人以来,民国的其他军阀有样学样,把战壕修的炉火纯青,单从挖战壕的角度上说,全国的军队水平都差不多,最多地方不同,有一些不能言传的小窍门。 皖军一共有四个师八万人,其中享有正规中央编制的只有皖一师、皖四师,这是段祺瑞的主力部队,至于第二师第三师没有中央编制,只算是地方警备力量,平时的演习训练都受到限制,虽然是按照满编师的人员配置,但是训练强度不及皖一师和皖四师。 这几个皖系老兵跟随段祺瑞也有些年头,最老的自打小站练兵的时候就跟着段祺瑞,只是,俨然便是这几个老兵的头,他一边擦着枪一边说道:“想当年宫保大人在的时候,那时候老子可风光了,一战汉阳老子第一个冲进去,尸山血海一般,那时候还是冯大帅掌印,放火烧了汉阳。满天都是大火,把十三里商行烧成白地,老子后来在一家店铺里面找到一大坨,金银都烧在一起,后来找人分了一下,足足有七两三钱金子,三十五两银子呢。” 一个光头老兵点头:“老徐头,你***发了财怎么还在这里扛枪?” 老徐头摇摇头:“**你当我不想啊,老子得了钱财,就卷了跑回家,一到家才发现。我爹我妈都被土匪整死了,媳妇也被抓走了,不知道卖到哪里去了,我要是住下去,没准哪天就被土匪给抓了去,还不如拿枪在这里呆着,就算赚不到钱也图个安生,咱们大帅也就比总统爷差一点,其它各省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这样安安稳稳的再过十年,老子也是奔五的人了,死了就死了无所谓!” “哎,老徐头,可现在咱们对上的就是总统爷的部队,你说咱们咋办好呢?”说话的人底气不够,声音特别的飘。 “够操蛋的,打仗还怕个吊,总统爷的军队再厉害,还能变成天兵天将不成,不还是要吃枪子要冲锋吗,到时候叫牛大个子打准点,让总统爷也知道知道,咱们皖军不是吃素的,你别看总统爷对付日本人厉害,大部分时间都是以逸待劳,这次对付咱们皖军,他是主攻的一方,咱们变成以逸待劳,说不定能让总统爷吃一个大亏呢。” “老徐头,你说的太对了,我许三服你了。” 几人正说间,就听到头上传来微笑的嗡嗡声, 有点像是夏天蚊子的声音,但是却比蚊子发出的声音大不少,老徐头最怕蚊子,当下问道:“你们听到了没有,这么大的声音。指不定多大的蚊子呢?” 许三也说道:“大家伙看看,这里蚊子太毒,几个都能当上一盘菜了,昨天我被叮了一口,现在还疼呢。” 几个人就找起蚊子来,却没有找到一个蚊子,反倒是嗡嗡声不断变大,已经由蚊子振翅的大小变成了打鼾的大小,而且还是那种特别胖的人打鼾的分贝,几个老兵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太对劲,老徐头指了指天上,声调都有些变了:“是哪块云彩发出的声音!” 几名老兵都把视线转到斜上方的那块白云上面,在湛蓝的天空下,这块白云慢悠悠的变化着形状,里面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般。 “怎么回事?”面对未知的事物,老徐头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在他身边的老兵也感到了恐惧,直勾勾的看着天空,那块白云舒卷滚动,那东西很快就会破云而出。 “轰!”一声巨响之后,一个巨大的怪物破云而出,直扑老徐头这边的阵地而来,它有三层翅膀,浑身带着银色的光芒,声如雷霆喷云吐雾,在皖军面前展示着它的力量。 “雷神爷下凡,大家伙快跑!”老徐头说完话,两眼一翻已经昏了过去,皖军其他防线内也是一片混乱,有哭爹叫娘的、有丢枪逃跑的,也有举起白旗的,像是老徐头这样一口气昏过去的也是不少,阵地上顿时一片混乱。 “塔楼塔楼,我是蚊-7号,1-13地区发现敌情,目前敌人陷入混乱之中,建议马上出动军队攻占此地。”在蚊式侦察机上的飞行员有些遗憾的看了看下面狼奔逐突的敌人,如果驾驶的是轰一该有多好,那样的大家伙可以携带将近四吨的重磅炸弹,面对这样的敌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林少雄,我再一次跟你说,你是侦察机飞行员,不是指挥员,参谋部如何制定作战计划是作战参谋的事情,而不是你这样一个小小飞行员的事情,你知道吗?” “塔台塔台,好像我收不到信号了。”林少雄狡黠的回答道,看着地下溃成一团的皖军,林少雄心里一动,一个疯狂大胆的计划迅速成型。 “林少雄,你是不是又想什么幺蛾子,我命令你马上回航,再重复一次,必须马上回航!” “塔台塔台,收不到信号,我必须马上寻找迫降地点。”林少雄关闭了通信器,然后压低操纵杆,飞机顺着战壕飞了一圈,起落架贴着地皮而过,卷起了无数的军帽,然后在皖军众将士恐惧的眼神中。蚊式飞机稳稳的停在了一块空地处。 “什么,一架侦察机失去联系?什么情况!”在第一师指挥部内,吴佩孚看着地图,这次作战的初期任务是占据蚌埠线,然后建立前线基地,然后继续前进进入安徽,攻占安徽省府合肥,顺利结束平乱之战。 而第一阶段控制蚌埠极为重要,只要控制了蚌埠,津浦线权限就掌握在中央政府的手中,凭借这条大动脉的输送能力,张斩可以在三天之内输送一个师的部队,就算第一师打不开局面,也可以继续增兵打败皖系。 当然吴佩孚是绝对不会容忍这种局面出现的,现在他的兵力虽然只有两万,面对的皖军四倍有余,但是徐树铮的部队相对分散,驻扎在江苏属于客军,没有建立相应的政权,补给相当困难,兵力多并不意味投入战斗的兵力就多。 而且从精锐程度上说,第一师虽然抽掉了相当多的骨干,可是补充进来的都是经过系统培训的学生兵,这些新血有效地补充了第一师的实力,而皖军…..大概还停留在甲午战争时候的水准吧。 所以吴佩孚的作战思想就是要快,如快刀切肉一般,让敌人来不及反抗,而朱庄这里就是第一战,打好了士气大振,打不得好士气低落,是一场顶两场的战斗,一架侦察机无足轻重,却给战斗开了一个坏头,让吴佩孚有些郁闷。 “火力侦察好了吗?” “侦查好了!” “开始进攻吧,第一团正面佯攻,二三团侧面迂回,狮虎博兔亦用全力,好好给老子打赢这一仗。” 命令下达,第一师全军出动,两万大军行进有序,分成三个方向向朱庄敌人扑去,在地图上可以看到,这三路大军就像三只巨手,将驻扎在朱庄的皖军牢牢控制住,只要用力一捏,就能把朱庄的皖军捏碎。 吴佩孚转过身,看着墙面上闪闪发光的八个大字“首战用我,用我必胜!”这是第一师的荣誉,也是第一师的骄傲,在第一师短短四年的成军历史中,第一师克敌数量最多,缴获的军旗数量第一,就连伤亡人数也是第一,这八个字实际上是用铁与血凝铸而成的,到了吴佩孚这一任上,也会一样的发扬光大。 “报告师长,朱庄皖军投降了!” “啊,怎么会这样,难道炮火准备都没做,他们就投降了吗!”吴佩孚大吃一惊。 “是的,他们是被那架失去联系的侦察机飞行员迫降的。” “空军吗?“吴佩孚的眉毛拧到了一起,民国的军队分类与其他的国家不同,除了陆军海军之外,还特别设置了空军,与陆军海军分庭抗礼。空军本来就是一个花钱大户,虽然人数只有陆军的十分之一,花的钱却跟陆军差不多,所以吴佩孚心中总有一点疙瘩。 老徐头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戴了帽子的神仙,而且离他没有多远,老徐头哪里受得了这个,两眼一翻就要昏过去。 “你要敢昏过去,我就一下子打死你!”林少雄掏出手枪,对准了老徐头,这下老徐头眼不花了,头不晕了,精神一下子就好了,马上表示决心:“天界上神不要开枪,小老儿凡夫俗子,当不起您老人家一枪。” 林少雄收起手枪,看了看周围,大部分皖军都跑了,留下来的都是腿软走不动道的,见了自己浑身发抖,不过这滋味可不好受,也许这些人明白过来,转眼就能把林少雄给撕了,要想立功还要马上想办法,稳住这些人才好! 想到这里林少雄说道:“我是天界派下来辅佐张大总统的,本来天帝的意思是全部杀掉一个不留,不过我这人心软,不忍心看到你们死于非命,所以特地从战车上下来,给你们指点一条明路,当然你们不愿意也成,我驾云回去,过一会带十万兄弟过来踏平你们的阵地,杀一个尸山血海就是了。” 老徐头吓得脸色煞白:“上仙请说,小老儿能做到的一定做。” 林少雄说道:“现在唯一一条生路就是归顺张大总统,成了张大总统的人,我自然不会那霹雳砸你们,只是动作要快,要不然等到我的那些部下来了,他们都是厮杀成性的人,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们的。” 老徐头满口答应着:“上仙说得对,我一定听上仙的。”说完朝战壕上一跳,跳到了战壕边上,大声说道:“朱庄的兄弟们听着,我是老徐头,光绪三十年的时候就跟段大帅的,一直到现在都有十几个年头了,按理说这些话我不应该说,但是今天仙人下凡大家都是看到的,再跟段大帅走下去就是自寻死路,有愿意跟我反正追随仙官的站出来!” 几个人头从战壕里面冒出来,然后又出现了几个,很不坚定的站在林少雄面前,与其说是等待仙官的检阅,倒不如说是检阅林少雄这个仙官,林少雄脸色不变,用恰到好处的声音说道:“张大总统的军队军饷很高。” 一片咽口水的声音之后,一个光头壮汉问道:“有多高?” “士兵一个月四块钱,战时每个月八块钱的战时补贴,战争进行完毕之后会进行战利品的分配,一般会拿出相当于战利品一半的金额进行奖励。比如上次中日战争,参展的四个师得到了成渝铁路的路权,另外还部分得到了胶济铁路的路权。大约相当于一亿八千万的奖励吧。” 战壕里面顿时冒出了大片的军人,他们面带红光,不是为了仙人,而是为了可怕的奖赏“仙官,如果我们起义的话,算不算正是加入张大总统的军队,要是打赢了仗的话,是不是一样有奖励。” 此时此刻不容许林少雄有什么迟疑,他马上说道:“当然有,这次的奖励是徐蚌铁路,由朱庄到蚌埠一共十个站点,拿下一个站点就有一个站点的铁路,大好的机会大家要抓住了,要不然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第一百四十一章 脆胜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一百四十二章 挥师中亚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一百四十三章 哥萨克的悲歌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一百四十四章 老兵不死 上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一百四十五章 老兵不死 下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一百四十六章 厮杀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一百四十七章 炮艇机的屠杀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一百四十八章 挖墙脚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一百四十九章 美国参战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异时空之大中华》第一百四十九章 美国参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章 盘点家底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一百五十一章 希望之船梦想之舟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一百五十二章 动乱之源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一百五十三章 重创扶桑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一百五十四章 罚没满铁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一百五十五章 混乱的岛国,迷茫的上将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异时空之大中华》第一百五十五章 混乱的岛国,迷茫的上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六章 阳谋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双头蛇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一百五十八章 裕仁上位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异时空之大中华》第一百五十八章 裕仁上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九章 航母步水雷阵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异时空之大中华》第一百五十九章 航母步水雷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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