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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事酒吧》


第一话 初遇

“文先生,文先生在家吗?您这个月的房租该交了。门外的房东太太,今天第三次来敲门了,而我则带上耳机,坐在电脑前,缓慢的打着文字。我深怕这细小的声音也逃不过房东太太敏锐的耳朵。打了三行,删了两行,今天的稿子是完不成了。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记者,我的人生阅历实在太浅薄了,看不到惊天动地的事,也写不出笔酣墨饱的文章。而我唯一的一点志气,大概就是没有仰仗自己父亲的威名而做一个败家子型的富二代。自从18岁那年逃出那个权力和金钱相互攀附的家之后,我就靠着各种打工勉强维持自己的生活。在朋友的介绍下,我总算是给自己这个高中都没毕业的无业人士,找了个体面的职业——记者。说体面,其实也就是年轻的时候那么想,比起端茶递水,扫除服务这些体力打工来说,记者两个字好歹是可以印在名片上的。关于我这个没本事的出逃学生是怎么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故事,暂且不表。首先要把手头的这篇稿子打完,否则不出三天,我就要收拾铺盖滚蛋了。手下正写着这篇《小狗当雷锋》的故事,就题材而言是毫无新意的。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故事的内容无非是一只狗做了救人的好事之类的。要想在杂志社站住脚,这种小报道怎么能行呢?更何况这种小短文能拿到的稿费还不足房钱的十分之一呢。

正在发愁郁闷之际,一个老同学的电话算是拯救了我,中午饭有着落了。我静悄悄的收拾了一下要带的东西,然后偷偷瞄瞄门外。还好,没有人。于是我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刚关上门,房东太太就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文先生,你可躲的够久的啊,饿的不行了吧?来我家吃饭啊,你说你要是把房钱交了多好,咱从不在乎你在我这吃一顿两顿的,是吧?”房东太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让我这脸也是一阵红一阵白。

“尚阿姨,我这不昨晚赶稿子睡迷糊了嘛,刚起,没听见您敲门。今天我们编辑给我发稿费,让我去杂志社领,回来就交您房钱。”我也赶紧挤出一副笑脸,这人啊,贱可贱,非常贱,没钱就是孙子,没辙啊。

“哟~~,先生哪的话,我可不是催您交房钱。我是想请您吃饭,顺便捎带着提醒您一下,这是职责所在嘛。要不您先领,领完回来再吃饭?”这房东太太的表情也是变得真快,这次笑的,那是乐开了花了。我啊,也听得懂好赖话,刚才就是随便胡编,现在还是麻利儿的脚底抹油,走为上策好了。

人在饿的时候,往往就不拘礼数了,看到老同学纵然是很高兴的,但是这几天没见的酒饭更让人觉得异常亲切。毕竟是老同学,看得出我都饿得两眼冒光了,笑了笑,两人就开吃了。无言不成酒席,两个人的话题也是天南海北的扯出来了。老王当年和我做过同桌,当过体育科代表,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一直觉得他是属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类型,但是这人不看脸,树不看皮,老王现在也是在警察局里混的有模有样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知道他做了条子,作为记者,我不免总想套点有意思的话题,结果他也看出我的心思,带着一副醉腔跟我说道:“你们这些记者啊,总想写出个惊天动地的东西,让人家看啊,让人家夸啊,让人家说啊。你说这跟赌徒有什么区别,你知道哪篇稿子人家喜欢?你知道哪个话题会受到关注?都他妈说2012要来,就没人在乎了,你得挑点别人不知道的。而且还得是真事,这假的谁都会编……”你别说,这条子说话真直,一句话插在我心窝子里了,于是我是心中打翻了五味瓶,“我说哥们儿,你说的我懂。可这年头,我去哪找那些别人不知道的,网络时代,信息高速,人家谁家的母猪生小猪,地球那边的人都知道生了几只,各长什么模样。”说到这里,哥们笑了笑,从兜里掏出钱包,说道:“服务员,买单。走,哥们儿,我带你去一地方。”突然来这么一句话,是真叫我莫名其妙,但是我也不做多想,踉踉跄跄的跟着走。大概是由于见面兴奋,这酒喝的有点多了,两大男人手牵手晃晃悠悠的行走在大街上。

清风醒酒,行路流汗,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总算是脑子有点清楚了,而就在这时,走到了一间被高楼大厦夹在中间的黑屋顶三层小楼前。房子的造型很独特,欧式和日本和式的混搭建筑。一楼挂着“STORYBAR”这样明显的招牌,而S和B两个首字母写的太大了,远远看去会让人产生误会,不过这样的方式也能吸引到不少人吧。既然是一家酒水吧,那晚上来才比较热闹吧。但是老王却伸手拉开了门,看样子他是这里的常客了。于是我也不做多想,跟着就进去了。

一进去里面,安静极了,内部的隔音非常好。此刻,一个老人的声音缓缓响起,“这个故事是真实的。”那声音醇厚,沧桑,仿佛有一种看破红尘世俗的感觉。老王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我不要出声,由于帘子拉着,屋内十分黑暗,唯一的光照在一个银发老人的身上。他坐在酒吧的吧台后面,讲述着某个故事。酒吧里坐着许多人,他们坐在黑暗中,齐齐的看着那吧台后的老人,聚精会神的听着。我和老王坐到了角落,开始静静的品味这个故事。

“这是一个来自王先生的故事,故事讲述的是他当警察的真实经历。”

「我是一个警察。作为人民的公仆,我一直以为这个行业是个十分理性的行业,因为我们依据的是法律,依据的是科学。然而事实上,却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上个月,我接到一个报案电话,说是某某区出现了命案,报案的人声音很稚嫩,说被害者还有生还可能,求警方尽快赶到,但是当我们赶到案发地,却没有任何迹象。那时候我们都气愤被恶作剧的人骗了。

由于这是我刚刚转正之后接手的第一个案子,所以这样的结果让我总感觉面子上挂不住,于是我就调查了那个报案电话,照往常来说,这种恶作剧的电话都是公共电话打来的,而这次却是来自一个手机电话,但当我调查了许久以后,才发现这个电话号码竟然还是未售状态。在到后来,这件事也就成为了警局里茶余饭后的闲话。而就在这个月的上旬,在电话中所说的那个出事地点发生了命案,等我们赶到的时候,被害者已经死了。最初发现者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他是在他家的阳台上目睹了凶案的发生。但是我们所接到的报案,已经是来自城管的消息了。于是我询问这个孩子,为什么没有打电话报警。他说他报警了,而且还拿出手机让我看了通话记录,通话的时间说明他并没有撒谎。而最要命的是他说他所听到的警察叔叔的声音和我的声音很像,于是我问了他的电话号码,果然是上个月所打的报警电话。在之后的询问中,我得知。这个手机是前几天他过生日的时候,父母给买的生日礼物,电话号码也是同时购入的。当我调查到这里,背后总是感觉一阵阴寒,难道是被害人希望自己被救才让这个电话穿越时空进行提前报案嘛?我不敢往下深思,事后也不敢谈起,有些老警员经常说起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而经历了此事件的我也开始信服了,毕竟当事实让你无法理解的时候,一些妖怪鬼魅的存在也就使人相信了。」

故事讲到这里,老人轻声咳了咳,喝了一口茶水,说到,“这是最近我才收入到的故事,因为空余了一点点时间,就拿这个故事来充数,不算是有意思,但是至少是真实的。穿越时空的题材我收录了不少,有机会大家再一起品尝。”老人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又说道,“今天的时间也不早了,故事就说到这里。”说完,屋内的灯被一个年青人打开了,老人缓步走出吧台,各位听众刚才凝神聚气的表情终于都放缓了一些,有些人开始喝起已经放凉了的咖啡,也有几个人开始简单的讨论刚才的情节,所有人的表情无一例外的有一种放松感,包括我在内。

“这是,你的故事吗?”我舒了口气,转向老王。老王说道:“我觉得我说的没这么好。”说完,起身向老人所去的二楼方向走去。站在楼梯口开灯的青年人,看到老王点了点头,老王也回应般点了点,于是携我一同走上二楼。

古旧的木质楼梯走起来不免有些嘎吱嘎吱的声响,但是这种味道却让人仿佛有一种穿越到古代的感觉,二楼的正室就是老先生的书房。进入这间书房的第一感觉不是来自视觉,而是嗅觉,书的墨香味很重,而且老先生似乎有焚香的习惯,书桌上的炉子冒着青烟,室内的感觉显得云雾缭绕,如真如幻。书房里除了各种书籍,还有古玩字画。在书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横幅,上面写着:进退两难。

老先生看见老王,便开口道:“王先生可是贵客啊,今天不知又带来了什么好故事啊?这是上次故事的酬劳。”说着,从书桌里掏出一叠钱,放在了桌子上。老王拿起钱来,数了数,说道:“三千,这次的故事有这么值钱吗?”

“不值钱,比起你上次那十万的故事差远了。可是确实是真事,确实是异事。你知道我这里的规矩,只要是真实的异闻我都收录,底金都是三千。但是根据对我的有用程度,会开不同的价格,说句实在话,你上次的那个故事里其实也就有两个信息点值得推敲,其中一个还只是个偶然,但是另一个确实离‘真相’不远了,就为这花十万都是值得的。”说着老人看向我,“请问这位是?”

老王从背后推了我一把,我一上前,便习惯性的伸手,“您好,我只是一名记者,和王镇磊是老同学。我叫文芒。”老先生也礼貌的向我握了握手,就在手指接触的一霎那间,我似乎看到了老先生的表情发生了某种变化,但是只是一瞬间,不知道会不会是因为这浓厚的烟雾让我看走了眼。

“您好,鄙人莫言良。这间STORYBAR的店主。绰号,老鬼。这间STORYBAR可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进来的哦。呵呵,既然是记者同志,那一定有许多奇闻异事,有时间不妨常来,我们说一说。”

之后我们并没有多做闲谈,仅仅是打了个招呼,老王就带我出来了。老王说,这老鬼的来头他当警察都摸不清。对这老家伙来说,钱似乎多的花不完,可他的兴趣却不是花钱,而是买故事和说故事。所以如果手头紧的话,不妨去说说那些奇闻。想写什么东西也不妨去听听那些异事。虽然我和老鬼的第一次见面显得很正式或者说有点过场戏的感觉,但是那个握手却似乎在我和他的心里都留下了什么,回头望着越来越远的STORYBAR。感觉飘渺不定,仿佛就是一个迷梦,里面是无尽的故事与幻想。

然而世俗的我,只能将这些记忆写成文稿,发给杂志社,渴望换取一些小钱,以达到我可以不被房东太太扫地出门的目的。

第二话 谎言

编辑长已经看了我的稿子有二十几分钟了,按照往常审稿子的时间来看,一般都不超过五分钟,然后立刻夸夸其谈,告诉我哪里需要改动,哪里需要重写,批评我错别字太多或者语句不通顺,指责我自我感想太少等等之类的。但是今天却一反常态,安静,并且紧皱眉头,不时面露疑惑的神色或者陷入沉思。而我,由于可能太久没吃饭的缘故,双腿实在撑不住了,竟然“砰”的一声跪倒在地,这一声,响彻了整个编辑部,从正在审视文章的编辑长,到各位正在打电话约稿或者埋头于文字书稿的众编辑,甚至扫地的大妈也抬起那一直低下的头,观望发生了什么事。头一次发生这样的围观,而本人还是肇事者,我真有心一头撞死在书桌前。编辑长连忙起身,一边伸手搀扶,一边询问道:“你这是要干嘛?审批你的稿子不用受这么大的礼吧。”

我用手撑着编辑长的桌子,总算站了起来,赶忙回复道:“不,不是,最近一直写不出好稿子,这是这个月的第十二篇了吧,要是再写不好,房东太太也得替我担心了。”我这话说得不明也不暗,反正也跪了,不如借着这个“跪”卖个可怜。编辑长自然听得出我这话外音。于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呢,还是个新人,东西写得生疏是自然地。这当然要慢慢来学,不过你要记着,现在是商业时代,也就是说不是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的时代了,文章必须要有趣,而且不仅仅是有趣,还要符合读者胃口。读者说你好,你才是真的好。你这个故事写的有点虚,是真实的吗?我怎么觉得有点像是编小说啊。”编辑长的话是不无道理,但是这最后一句可是得让我和他理论理论,“我说,编辑长,咱这故事不是编的。包括这故事里的故事也都是真实的,那老爷子我可是亲眼见过的,就是这么传奇的一个人。不信,您和我走一趟。”说起来我们编辑长也是个人才,的的确确,我最初的文章写的确实狗屁不通,毕竟高中逃学,又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提笔忘字不说,文采自然不如昔日,而且昔日也是不怎么样的。但是这位编辑长的几篇稿子的点拨下来,好歹现在也能偶尔出现在杂志的一角。这自然得夸奖这编辑长经验丰富,学富五车,确实有这一把手的能耐。听我这么一说,编辑长可是雷厉风行,放下手头的活就要随我去。于是我舔着脸皮向编辑长要求,如果能证实确有其人,你这稿费可先得预支给我拿去交房租。编辑长啥也没说,狠狠的弹了我一脑瓜奔儿。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神奇,我和编辑长下了车,行了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愣是没找到那显眼的黑顶酒吧,我本来对自己的记路水平蛮有自信的,寻思明明上次走了大概也就十几分钟的路,但是这一小时下来我是真慌了神,这大街小巷仿佛一夜之间变换了位置,明明看着都很眼熟,确实是我和老王来过的地方,却无论如何就是找不到STORYBAR,编辑长三番五次的问我,是不是记错路了,要不要问问路人,等等。但是询问路人的结果都是一句话:不知道。当走到第二个钟头,也就是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编辑长是实在忍不住了,说去马路对面的厕所,先解决一下。而我也有些口渴,便往回走寻个超市买瓶水。就在这十几步的差距,我仿佛坠入了另一个世界,往回走过一拐角,我记得是刚刚经过的这里是个小平房超市,可是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高楼大厦,这大楼立的真邪性,这么高大的建筑怎么会没注意到呢?本欲再往前行个两三步,却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在那高楼大厦中间,夹着那个黑顶房子,欧式和日本和式的混搭风格和巨大的SB标志,这是那件店……啊!我忙回头转身去叫编辑长,但是回头所见的,只是一条宽阔的大道,哪里来的拐弯啊。我有点慌乱,好似向前行了两步,又退了两步。看看手表,还是中午十一点钟,没错,就是这一瞬间的事。

我由衷的觉得自己仿佛跌入了某部灵异小说里,这世上竟然还真有如此之悬的事情。不管如何,既然找不到回去的路,那就先进STORYBAR坐坐吧。我迈入STORYBAR的大门,感觉和昨天稍稍有些不一样,帘子都拉开了,屋子里的光线不再显得那么幽暗,讲故事的莫老爷子大概还没起吧,大厅内空无一人,却倍感舒适安静,我觉得如果我坐在这屋内的一角,桌子上摆着一杯咖啡,手里捧着一本书,那这样的画面一定雅致极了。来自**的脚步声慢慢逼近,大概是由于听到我的开门声而引来了人。走出来的是那个年青人。他看到我之后,礼貌的点头,微笑的说道:“欢迎光临。您是昨天来的先生吧,今天是来卖故事的吗?”我同他握了握手,示意同他坐下来说话,但是他表示还在工作中,于是站在吧台后面一边擦杯子一边和我聊天。说是聊天,基本上就是我在询问他各种事,因为对于这里我不了解的东西太多了,而他似乎也乐于解答我的各种问题。他告诉我,他叫马萧楠,是个研究生,算是这里的房客,但莫先生并不收他的房租,只是叫他来抽出空余的时间帮忙打点这家店。这家店的营业时间,是从早上九点到午夜一点。下午两点到五点的三个小时,就是老先生出来讲故事的时间。而这个时候总会聚齐一些爱听故事的人,一边听老先生的故事,一边说一些自己的故事,或是在故事完结的时候和老先生探讨许多话题。他虽然是外语系的,但是对这些故事一样很有兴趣,所以他很喜欢这家店,也感恩于善待他的莫先生。所以从早到晚,只有有空余的时间,他都会尽力来帮忙。上午基本不会有什么人来喝咖啡,大多数都是来卖故事的,而晚上的这里会比白天热闹,会有表演,而且喝酒会喝的很开心。老先生自己也会调酒,并且很多人都喜欢他调的酒。

在谈话中,我几乎忘记了最初的一丝不安,面对这个俊朗健谈的小伙子,话题自然是滔滔不绝。当我们正在热火朝天的聊起来的时候,古旧木板所制成的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它提醒了我们,老先生下来了。

莫先生还是老样子,银发苍苍,眼神微眯。笑起来满脸皱纹让我想起了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坡,好在牙齿倒是一颗不少,不然他的笑容一定很难看。撑着小手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下楼梯,我立刻起立向老先生打招呼,“莫先生,您早。”

“不早了,小伙子,我今天早上都接待了两位讲故事的客人了。”老先生倒是一副乐天派的样子。他坐在了离楼梯最近的沙发上,小马端起刚冲好的咖啡送了过去。这个情景在我眼里,总觉得有种爷孙的感觉,大概两人的关系远比这血液要浓厚吧。我坐到了老先生的对面,老先生却先开了口,“怎么?想带人来这里,却找了很久的路吧。”这一句话,还真叫我心头一惊,终于把抛在九霄云外的事情风卷残云的收拾回来了。“是啊,您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摆出谦逊的态度询问这老爷子。老爷子说道:“我这里是STORYBAR,你也知道这里是买卖故事的地方,而且都是真实的故事。那你知道我凭什么知道这故事的真与假吗?”老爷子的话似乎并不是在答复我,但却使我为之一震,这个问题我也想过,自然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洗耳恭听。

“这其一,人说假话和真话,自然是有区别的。亲身经历的和这想象构造的差距很大。比如说,‘他的刀子从我眼前飞过,这一瞬间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这句台词,你来假装是亲身经历过的,然后说出来。”老爷子的做法果然与众不同,我仔细想了想,然后把我平生所学的精湛演技在这老爷子面前卖弄了一下,“他的刀子,从我眼前飞过,这一瞬间,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我这连比划,带神情的在老爷子面前放开的表演了一次,这心里还真不信他能看出这真假有何区别。可这老爷子就是笑笑,然后说时迟,那时快,他用右手抓住手杖杖身,左手拔开手杖柄部,一把短刀从中抽出,左手毫不犹豫的从我眼前一挥,我在那0.01秒中,感觉刀尖擦到了眼睫毛,只要老先生手抖一下,我这双眼睛就算是被这一刀子废了。一挥之后,老头子熟练的把刀插回到手杖中,继续乐呵呵的说道:“现在,你再说一遍,刚才的台词。”而我刚刚缓过神来,整个身子都靠在了沙发上,好在沙发有些分量,要是个椅子,恐怕我早向后仰倒了。心有余悸的我再次重复了台词,大力的喘息几乎让自己口不择言,断断续续的总算是说了一遍。老爷子拍手大笑,“你听听,这才叫真实。亲身经历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吧。”

按照老爷子所说,这人讲亲身经历的时候,眼神,动作,语气,细微之处可辨别真假。当然也不乏有造假高手,我还真就不信有些故事说不出假来,对于刚才的行为我也表示愤慨,那一瞬间我恐怕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老先生却不以为然,眼神迷离的继续说道,“你要知道,这只是其一。要说还是这其二,我说过,我这家店‘可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进来的。’”说起来,这句话也确实记忆犹新。尤其是在寻了两个小时的无头路又莫名其妙的进了这家店之后。由于刚才这一惊吓,我的言语也就放开了,不再莫先生长,莫先生短的了,“你这老鬼,难道还真会鬼砌墙不成?我找了两个小时才进来,还是不明不白的。今天你要是不说个子丑寅卯出来,干脆我也在你这里做免费的房客好了。”说归说,气归气。这后半句说出来我心里都悔。这要真是个鬼,我还敢往这里住?老鬼倒是看透了我的心思,或者说这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他点上一支烟,慢慢的说道开了。

“能进来我这店的人有两种,一是有故事的人,二是需要听故事的人。你能进来,就说明有故事,要么你就是来听故事的。但是从你这两次进来的时间来看,应该是前者。今天你带来的人,我知道,是你的编辑长。你呢,把我的事白纸黑字的给我写出来了,这我倒不在意。但是话得说的虚着点,当小说看就行。看在你日后会是这家店的常客,也是我命里的福将。今天我就帮帮你。”说罢,老鬼让小马取出一份封好的信封给我。我刚要打开看,老鬼就伸手阻拦,“你这小鬼,也不看看是给谁的就拆。政府的拆迁队也得先看准墙再写一拆字画一圈啊!”老鬼的话是很逗,但是我的注意力却放在了信封上,信封上写着「赵铭(收)」的字样。赵铭,不就是我们编辑长的名字吗?这老鬼神了。

“把信交给他。中途可别打开。不然你后悔一辈子。其余的我就不多说了,这店你会常来的,去吧。”说罢,老鬼摆了摆手,示意我赶紧走。我谢过他,起身离去,当我准备推开大门的时候。老鬼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了。

“提醒一句,谎言终究是谎言。没见过刀子飞过眼睛的人,永远不知道什么就‘以为自己要死了。’”

而当我脑子反应过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不知不觉的站在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了。

第三话 入夜

“你小子跑哪去了?还问我在哪?我在编辑部!你给我十分钟内赶到!否则稿费什么的就是痴心妄想!”电话里传来了编辑长的咆哮,此刻的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保住饭碗要紧。招了辆出租火速赶往编辑部,老王临走时给我偷偷塞的一百块钱,这短短两天又消费干净了。见了编辑长,我也想不出要怎么解释这一问题,只好将信封递上。本以为编辑长会拆开信封,大声惊叹,然后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但是事实远远超乎我的预料,编辑长本来一副愤怒的模样,在看到信封的一瞬间,就完全变了。他伸出的左手有一点发颤,慢慢地移向这信封,而当手接触到信封的一霎那,颤抖全然而消,反倒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信封,右手一拉抽屉,左手“唰”的一声讲信封丢进抽屉,右手再次发力。抽屉狠狠的被推了回去。如果我稍稍眨一下眼睛,一定看不到编辑长如此之快的动作。随着他慢慢抬起头,我的心也似乎要跳到嗓子眼了,而所见到的表情虽然不见愤怒,但也没有半点喜悦之色。“没吃中午饭呢吧?跟我走一趟。”他锁好抽屉,拿起凳子上的外衣,推着我就往出走,这种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转变简直神了。

一般来说,编辑部同事们吃饭的地方也就附近的几家小店。而编辑长今天却不是如此。他开车带我来到我的住所,就近找了家饭馆,点了四菜一汤。我琢磨这意思是让我吃不完就兜着回家吃,甚至这汤都可以端走。还没等菜端上来,编辑长的话匣子就已经打开了,一梭子话子弹全打了出来,“我说,你这事我信了。不但信了,这位老先生你得给我盯住了,别的不说,只要是他让你交给我的,都得给我。还有这故事你给我写的虚着点,懂吗?当成小说写,我看这题材不错,先写个三章,如果读者反响好的话,我们就给你开设个专栏,稿费也会定期给你的。这是前三章的稿费,我自己掏腰包先预付给你,你可得给我好好写。如果反响不好,第四章就准备给我收尾。明白了没?得给我写的惊心动魄,匪夷所思。现在的读者就好这口!”编辑长推了推眼镜,不断审视着我。我接下预付的稿费,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连连应声附和,但是却总也想不明白为何会发展到如此。

浑浑噩噩,迷迷茫茫。不知何时我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大概是中午饭又喝了不少,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我却喜好喝酒。自从从家里逃出来,多少个难以成眠的晚上我是靠着酒精麻痹度过的。看看时间不早了,我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把中午的剩菜热了,就当做晚饭凑活了。打开笔记本电脑,脑袋还嗡嗡作响,写什么呢?这三章要怎么写呢?想了许久,也得不出什么结论,看看时间才晚上六点,干脆合上笔记本,再去那酒吧坐坐。或许能得到什么灵感。

说来真是奇怪,这独身一人走到酒吧还真是毫不费功夫。此时站在外面,和白天所见又是不同,灯光透过帘子映射出五彩斑斓的影子。而欢呼声,音乐声,更是响彻云霄。我拍拍口袋里新进来的稿费,说道:“哥们今天刚见你就要和你说拜拜了~。”推开门,进到这间酒吧。老鬼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吧台前和其他几位客人聊着什么,小马则和一个年轻的姑娘正在忙里忙外的给各位客人上酒。我目测了一下,这大约一百平方的场地挤下了至少超过一百个人。白天所见的沙发,桌椅都靠墙壁摆放成一周,使场内形成一个较小的舞池,表演台上,有一群年轻小伙子组成的乐队在进行演奏,虽然我对爵士乐不太懂,但是能感受到这是一首很激情的歌曲。小马看到了我,但是却意外的感觉脸色不是很好,也许是由于灯光的效果吧。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冲着我走了过来,“文先生,那个你回去吧,卖故事是早上来,听故事是下午来。”一边说一边把我向后推,我一头雾水,被他这一推,反到有些急,忙问道,“那晚上就不能来喝杯酒了?这什么道理?”我把目光向周围环顾而去,我觉得没有什么理由容许这么多人在这里享乐,而我却不可以吧。环视的眼神落在了老鬼身上,而老鬼也发现了我,他的表情虽然没变,但是却似乎也楞了一下,然后对着马萧楠喊道,“萧楠,你让他来我这。”小马听后,立即拉着我的手就往那里走。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坐到老鬼旁边,老鬼拍了拍小马就让他去忙了。我看着小马走到了另一个端着酒杯一副女仆打扮的女孩子身边,似乎对她说了什么。然后回头就问老鬼,“小马怎么不让我呆着?难不成那个是她女朋友?他还怕英俊潇洒的我抢了他女朋友?”我虽然是开开玩笑,但是意外的老鬼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个玩笑,他放下酒杯转个脸来对我说:“那是我女儿,他俩很清白,你可别胡说。小马不让你进来,是有别的理由的。”

“什么理由?”这话说的我没头没脑的,难道说怕我消费不起这酒钱?

“我不是说过了,能进我这家店‘可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进来的’能进来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有故事的人,一种是需要听故事的人。”老鬼的两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又晃,我出了能看见2还是只能看见2。

“您说我‘二’,这没关系,可您得给我讲明白啊,您是说这些都是有故事的人?还是都来听故事的人?”老鬼看我是理解不了,叹了口气,又喝了口酒,接着长吁一声,定了定神,终于说道:“我的意思是说,现在这里的客人,都不是人!”

虽然已经接近七点了,但是夏天的太阳落的很晚,天才刚刚黑下来。老鬼这句话说完,我的冷汗是一个劲的往外冒,而旁边的几位客人听到后,都是哈哈大笑。我不明白他们到底是笑我傻,不知道这是开玩笑,还是他们一会可以愉快的把我煮了吃掉。难道这屋子里的都是鬼吗?老鬼看我不说话了,寻思着怎么和我解释。我旁边的客人,却是毫不在意,重重的一掌拍在我身上,然后搂着我的脑袋哈哈大笑。我闻到了来自她身上的暗香,有一种勾人魂魄的味道。“小伙子,你怕什么啊,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我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一个很美的女人,穿着黑色的连衣裙,不,不只是衣服,黑色的眼镜框,黑色的指甲油,连绑马尾的发卡都是一朵黑色的花。紫色的唇膏下,妩媚的嘴唇里流出诱人的话语,“小弟弟,要不要今晚和我一起走啊?你是不是怕黑啊?”

“有点……”我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但其实真的有点被她迷住了,白皙的皮肤和伟岸的胸部怎么看都是一个诱惑的妙龄女郎。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过这黑玫瑰,还是不碰为好。“黑无常,你可不能打我这位小伙计的主意,他是我的人。”老鬼掐了一下这位黑无常搭在我脖子上的手臂,这位黑大姐立马松开了紧搂的我,总算是让我喘口气了。“老鬼,你真讨厌,我就是跟他闹着玩呢。瞧你掐的,都紫了!”虽然听到名字的时候我是心中一惊。可是这位黑无常的表现并不像我所知道的神话中的那样。“请问你是……那个传说中的……”

“没错,她就是和我搭档的黑无常。”坐在黑无常另一侧的白衣人士说话了。听声音也是一位女士,但由于她带着白色的大兜帽,整个人都无力的趴在吧台上,所以一开始我并没有留意到她。就在这句话说完的时候,她蹭的一下爬了起来,兜帽向后打开,乌黑秀亮的直发披散开来。她甩了甩头发,用双手一抓,露出了带着酒韵的红色脸颊,大概是皮肤太滑了,汗珠一滴一滴的从脸上不间断的滑落。她眼神迷离,似睁开,有好似合上,显然已经喝得太多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浓浓的酒腔。根据这位小姐刚才所讲,她应该就是白无常了。大概是在小憩中被我们的谈话吵醒,此刻又开始发起了酒疯,“小马,给我来杯威士忌!快点!”说真的,如果不是被老鬼前面那一句“这里的客人都不是人”提醒过。我怎么看她都不过是个嗜酒的女子罢了。

“白大姐,你又被男人甩了吧?”不知道是哪个小鬼的声音响起,但是却引来了众人的哈哈大笑。我也忍俊不禁,噗的一声,乐了出来。“滚蛋!你们都活腻了吧。想让姐姐带你们去十八层地狱里见识一下是吧!”白无常一激动,跳下了高脚凳,好在小马扶住了她,她晃晃悠悠的勉强站稳,指着众人就大骂了两句,然后又转身扑到了黑无常的怀里。“姐姐,他们都欺负我,你得给我报仇!你说那个男人她怎么就接受不了人鬼恋呢?我事先给他看了《白蛇传》《聊斋》啊,他都挺喜欢看的啊。但是我和他坦白的时候,为什么他就是接受不了呢!你说!为什么接受不了啊!”白无常竟然在黑无常的怀里撒娇,哭泣,抱怨,这般情景我想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一切都太超乎我的想象了!这到底是真是假?我转向了老鬼,用着半疑惑,半诧异的眼神看着他。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只说了一句,“这都是真的。你没做梦。既然来了,夜还长着呢。”

于是,我在STORYBAR的第一个晚上开始了。

第四话 夜谈

我不知道别人见到黑白无常的时候是何种感觉,大概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谁能想到这拘魂的恶鬼竟然变成了两个动人的美眉。说真的,我越来越怀疑这是老鬼串通好的人准备拿我开玩笑,可是如果真的是装鬼的话,这样也太不职业了,好歹打扮的吓人点,说点恐怖的话啊。老鬼看到我这哭笑不得的表情后,那是相当的幸灾乐祸啊,本来就眯成缝的眼睛现在几乎从脸上消失了。面对老鬼的一言不发,我能问的就只有这位还算清醒的黑无常姐姐,“我说黑…黑姐姐。你们这是跟我闹着玩呢吧?”虽然知道这绝对不是闹着玩,可是我内心深处似乎还抱着一线希望。黑无常转过来看着我,一边抚摸着白无常的后背,一边对我说:“你呢,是当真也好,不当真也罢。反正等你死的那一天就知道了。”黑无常的语气仿佛就是在唠家常,可这话却完全不是常人的话。这一提死字,我的心跳就猛然加速,“噔噔”的心跳声反而引起了白无常的兴趣。

“我说从刚才开始就闻着一股人味儿呢,这才听见有人的心跳声。真好啊,我也想趴在我心爱的男人胸口前,听他激动的心跳。”说着,她就整个人向前爬动,张牙舞爪的就向我靠近,这一下我可真是有点怕了,条件反射的就往后靠。坐在高脚凳上本来就不是很稳,脚又不着地,这下,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板上。“咚!”的一声,所有“人”的眼睛都转向了我这边,这下引“人”注意了。此时躺在地板上仰望着天花板的感觉,有点和躺在棺材里等着被盖盖子的感觉相像,看来我的大限不远了。不料,一双有力的大手从我背后伸至腋下,回手一扣,我整个人“唰”的一下就被抬了起来。想来我也是一米八的个头,一百五十斤的料,这么轻松就给我立起来的人到底是谁啊?我转头一看,竟是刚才坐在老鬼另一侧的先生,坐着的时候没察觉,他站起来大概有一米八八甚至一米九的个头,络腮胡留得有点欧美人士的感觉,金色的卷发中分,右边的耳朵上还打着一根耳钉。他带着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说道:“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虽然是对着我说的,但是更像是对着将要来围观的“人”说的。赶来围观的“人”大多都笑了笑,摆摆手,回去继续狂欢了。而这位先生说完就坐了回去,继续喝他的闷酒。我扶起凳子,做回原位。白无常看到我摔倒了是笑的前仰后合。黑无常努力的抱住她,防止她也栽个跟头。我隔着老鬼,对那位先生说:“谢谢您。”结果那位先生头抬也没抬。哼了一声算是表示回答。“老牛不爱说话,你别在意。”老鬼拍拍我的肩,说了这句话。我问道:“这位是……?”老鬼笑了笑,回答道:“老牛啊,牛头。就是牛头马面里面那个牛头。”看着明明是一个粗犷的潮男。但是说起名字来却让人不寒而栗。又是哼了一声,牛头似乎也很不屑这个称呼,“咳咳,叫我牛总。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公司总裁。”牛先生整理了一下衣服,露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老鬼听了,更是哈哈大笑,“是是是,牛总,地府要是不裁员,你们能呆在这里让我请你们酒喝?”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没喝你的酒,我就是纯陪小白来的。”黑无常显然很不满老鬼的话,立刻回击道。白无常再一次想向我身边靠近,黑无常索性把白无常推到我身上,拿起小马给白无常新添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现在我这叫喝了你的酒,这可是因为你非要请的。我还告诉你了,姐早在那破地方呆腻了。这阳间比阴间好玩一百倍!我还就在这阳间好好干我这份有前途的工作。”说着从脚下的黑色大手提包里掏出一叠子纸,重重的摔在吧台上。我这定睛一看,这包还是LV的。这些纸上无一例外全是保险单。黑无常做保险,牛头开公司,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话说这白无常自从趴在我身上也不乱动了,跟一只小猫一样静静的搂着我熟睡。身后传来了不少玩笑的嘘声,我自己的脸上也挂不住,只好把自己陷入谈话之中,假装对此并不在意。黑无常的这保险单也确实引起了我不少兴趣,我忙问道:“这是什么情况?地府员工转职吗?”老鬼听我这么说也搭了腔,“你看看,这人啊就是这么有趣的生物。坐在黑无常和牛头之间,怀里趴着个白无常。这一般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的状况下,我们这小文同志反而想听这关于地府的故事了。首-发要说这故事就是好东西,说多少个都不觉得腻。”老鬼也不知道是调侃我,还是自我感慨。总之这一问起故事来,老鬼自然是当仁不让的要说一个。

「死者,人之终也。意思就是谁到最后都会死。虽然各地的宗教不一样,但是地狱的存在,算得上是比义务教育还普及的。人死后会被审判,会受到惩罚这样的观念也是深入人心的。但是死后的事情都是听说,因为等你亲眼去见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再说话的机会了。关于死我们暂且不讨论,今天要跟你说说这个地府。地府是存在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也是存在的。这些都是我老鬼所知道的真实。所以请你在相信这一切的前提下,继续我们的故事。就像你见到的黑白无常和你想象中的不大一样,事实上存在的地府也你想象的不一样。它并不是一间阴森恐怖的审判所。活到你这个岁数,多少应该明白是否好歹了。这世上有绝对的善和绝对的恶吗?人在小时候可能知道,偷东西是不好的,帮助人是好的。但是在当代社会上却就是有着没有办法生存下去而不得已去偷东西的贼,也会有明明是好心帮助别人却导致另一个人死亡的惨剧。所以到底要根据什么来判断好坏善恶是非呢?在人类的世界用人类的法律,但是法律也无法绝对公正。而在地府,没有律法。因为就算知道这个人所有的资料,也无法来判断他的善和恶。不是有个蝴蝶效应嘛,据说台风的形成仅仅是因为另一半球的一只蝴蝶振动翅膀,所以人活着的每一个细节,包括随便扔一团废纸都可以改变另一个人的命运。考虑的繁杂的因果关系,善恶的判断就极其苦难了。

我所知道的地府,其作用并非审判,而是暂时收容。因为不是每个死后的人都愿意投胎,他们有爱着的人还在阳间,有为完成的事业。而地府的作用就是收容这些人,并且点拨他们,让他们尽早轮回。你听起来或许很简单,但是要让他们没有迷恋其实是很难得。这几个家伙都曾找我抱怨过,说地府的工作多么多么辛苦,从庞大的人群里对每天的死亡的人数进行核对,并且要引领死魂到地府,然后让他们自愿喝下孟婆汤,这才可以忘记一切开始轮回。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地府程序。但是最近听说改政策,所以我这里晚上的生意就开始火了。大鬼小鬼,各种你的“熟人”都有。这些,都是从各种人们的亲身经历中一点一点拨出的这个真相。可都是我花钱买来的哦,而你眼前这些鬼正佐证了此言非虚」

老鬼讲故事的感觉就像是一场梦,让你沉沉的坠入进去,在沧桑和质朴的声音中感觉到另外一个世界。故事讲完了,连黑无常和牛头也仿佛刚从梦中醒来,这样的感觉,别提多舒服了。黑无常推了一下眼镜,说道:“我记得我第一天来这里,就是被派来调查这里的。当时我还特意穿着工作用的正装,结果被老鬼笑我老土,这个LV包就是那时送给我的吧。”黑无常踢了一下脚底下放着的LV包包。老鬼则笑道:“你第一天来的时候,我也很惊奇,这黑无常竟然是一大美女。不过却是带着高耸的帽子,披着黑色的大褂,还举着“前来捉你”的牌子。当时我就特想给你打扮打扮,好歹弄得顺眼一点啊。更逗的是白无常,你知道嘛,她第一次告诉我她是白无常的时候,我就说,‘神话里的白无常不都是吐着大长舌头的吗?’结果,她就拼命吐舌头。那天真可爱的样子真是笑死我了。”

黑无常和老鬼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起了他们见面的故事。很多事情我都是第一次听说,比如当初白无常被人谣传成吐着大红舌头,是因为她赶时髦学习西方人打了个大红领带。结果阴差阳错的就被人当做了吊死鬼。

就在这谈话之中,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夜十分。不少“人”们已经散去,留下的不是醉酒沉迷,就是余兴未尽,老鬼自然是留我在此地睡觉。而我虽然有些犯困也强打精神,因为最要命的是白无常趴在我身上死不起来,黑无常帮忙拽了好几次,就是拽不动。无奈之下,黑无常大姐只好打趣的说,“你就准备好今晚陪她睡吧。”这句话说完我就想哭了,因为我这尿早憋不住了。好在牛头先生还没走,他一只手就拉开了白无常,顺势扔到了沙发上,而我立刻脚底抹油向厕所冲去。

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牛头先生。白无常和黑无常似乎也在这里过夜。我看黑无常大姐对我总是一副坏坏的笑容,总觉得没好事,立刻躲远了点。小马说帮我收拾好屋子了,于是我就上了二楼。二楼除了老鬼的书房,还有他的卧室,和两间客房。其中一间是小马的,另一间就是我今晚要住的。三楼则是老鬼女儿的闺房以及另外两间空房,这空房也是平时收留客人的。说起来刚才谈话的时候一直看见老鬼的女儿很开心的在和众人嬉闹,但是似乎还没有和我搭话。毕竟住在人家就是客人,我好歹也得和她打声招呼。怀着这种正派的心里,压制住我那向美女搭讪的恶念。我连忙向三楼跑去,这一跑就阴差阳错的在楼梯口撞倒了老鬼的女儿。这可真是不好意思,我连忙伸手去扶,只见紧跟而来的老鬼,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挡在女儿面前,眼神凶狠的看着我。

“对,对不起。”我连忙道歉。心想这下坏了,没想到这老鬼这么宠女儿。

“没关系。”女孩子的声音仿佛银铃一般悦耳。老鬼把女儿扶起来,此时感觉他完全不像个上了岁数的人,大概也是爱女心切。“我是文芒,你好。今天我就住在这里,打扰了。”赶紧接上两句客套话防止尴尬的局面。老鬼似乎也看出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凶狠的眼神一瞬间烟消云散了。开口向我介绍,“这是我女儿,莫明琪。”

“妙!”我听到这个名字,顺嘴就咕噜出来这个字。结果逗得那女孩捂着嘴笑。老鬼也勉强笑了两声说道:“她有点怕生。女儿,这是文盲先生,一位不识字的记者。”老鬼还故意把文盲两字拖长了音。女孩子本来羞涩的捂着嘴笑,这下可是放开了。看来这初次印象,还不错。老鬼陪着女儿上楼了,嘴里似乎还叨唠了什么色狼之类的词。黑无常和小马两个人抬着白无常慢慢的往上走,虽然我想帮忙,但是身怕再被白无常牢牢的抓住,于是只好做个围观的路人了。

当我躺在暖和的被窝里,脑子里就开始思考这一晚上的奇遇。许许多多我不知道的问题开始涌了上来。也许是想多了,烦了,困了,倦了。没过多久我就进入了梦乡,完全没有考虑,等待我醒来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第五话 责任

眼睛虽然还没睁开,但是我的脑子已经醒了三四分。像往常一样,第一反应是去拿枕头底下的手机,看看是几点了。原来才八点,往常的这个时候,我肯定不会醒的,大概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梦。我梦见一只猫压在我的胸口,呼噜呼噜的享受着。但是为什么我都醒了,还觉得胸口那么沉重呢?随着脑子清醒度的进度条从40%升到80%。我终于将朦胧的睡眼睁到有史以来最大的程度。趴在我胸口上的,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女人。她身上散发出的体香总觉得是那么熟悉……白无常!撩开头发,我终于看到了她俊美的面容。我的天啊!触动她头发的手在阵阵发抖,此刻大脑清醒度估计已经接近负值了,我真是有点短路了,真想闭上眼睛当这一切都是梦。大概由于我的心跳频率发生了变化,白无常小姐开始发出低吟,显然这是她即将醒来的表现。而我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她终于醒了,伸了一个看似很幸福的懒腰,然后左手撑着慢慢坐起来,右手则抚摸着额头,把长发向后顺了顺。没有了长发遮眼,此刻我们两算是真正的面对面,眼对眼了。只见她的瞳孔在发大,在放大,支撑的左手把右肩掉下的睡衣吊带儿重新放回到肩上,然后想要遮挡般讲手发在胸前,而我的眼睛就这样跟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大概是盯着她白色的丝质睡衣太久了。等我再次看向她的脸的时候。她的右手已经不知何时从额头的位置上消失了。

“啪!”清脆的一声响,震动了窗外嬉闹的鸟儿,也“打”开了我全新的一天。

早餐自然是在酒吧里享受的,但是这个早餐的气氛却变得意外的有趣。六人的餐桌,首尾自然是老鬼和莫明琪小姐的座位。而小马和我并排而坐,对面坐着的则是黑白无常。白无常低着头,完全不敢看我的样子。斜对面的黑无常一边嚼着面包,一边露出怪笑。早餐异样的寂静没有维持几分钟就被莫明琪打破了。“难得这么多人,怎么吃饭比平时还安静啊。文先生,你的脸上有什么吗?”莫明琪似乎发现大家的眼光都看向我,也是,除了坐在我右边的她看不到,老鬼,小马,黑无常都能清晰的看到我的左脸。她这一问不要紧,黑无常的半杯牛奶算是喷了出来。坐在她对面的小马和首位的老鬼都受了灾,寂静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了。马萧楠用餐巾一边擦,一边说道,“这事儿,你得问白小姐。”

“讨厌!”小马话一出口,白无常马上就回击道,“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喝多了,睡相还不好。可是你们也要想一想,人家可是个女孩子,第一时间想到自卫也没什么不对啊。”

黑无常收拾完毕,一边笑一边说道:“你这睡相太惊人了,前半夜还和我一张床上,后半夜就趴到人家床上了。”老鬼和小马都吃吃地笑起来,白无常的脸似乎又开始发红,她低下头,什么也不说了。我苦笑着向莫明琪耸了耸肩,表示无奈,也就没说什么。终于在各种奇怪的眼神下,吃完了艰难的早餐。

在早餐的谈话中,我才知道,莫明琪小姐还是高中生,按照往常的时刻表,早已是去上学了,但是今天是周末,所以我也算是难得的可以和她多聊聊天。现在的孩子还真是早熟,莫小姐的身高已经和她年迈的父亲持平。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老鬼的岁数到底有多大,看他白发苍苍,皱纹密布。怎么也是过了知命之年,接近花甲之人了。这18岁的女儿到底是怎么来的?而老鬼的夫人我还尚未见过。问起莫明琪来,她却只笑不答,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深知这一点,所以有些家事我也就不太好深究了。比起挺拔的身材,莫小姐的早熟更在于懂事吧,不说帮着父亲里里外外经营这家店,单是这早餐就做的美味可口。穿上女仆装,扎起双马尾,这位大小姐化身为可爱的小女仆,勤快的穿梭在大厅和厨房之间。很难想象这样的女孩子会是个怕生的孩子,我猜老鬼那句话多半是骗我的。

大厅的钟开始响了,此时已经是九点了。黑无常早就出了门,白无常却在门口迟迟不走,眼神似乎总在向我这边瞟。老鬼听到钟响,呼唤我去他的书房,当我起身跟随他向楼上走去的时候,白无常迅速的跑了过来,颤抖的说:“对……对不起。”然后把白色的大兜帽狠狠的扣了下来,似乎不太想让我看见她的脸,接着转身狂奔了出去。我是不明所以,转过身向老鬼的方向走去,只见老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钟声便戛然而止了。

来到老鬼的书屋,书屋中一如既往的烟雾缭绕,我问他要不要打开窗,他说不必了。我们面对面坐下,他递给我一支烟,我示意自己不会抽,他就自己点上了。一口烟雾在他嘴中喷出,他的话也就跟着开始了。“文先生,你有什么故事要跟我讲吗?”

我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异事,要说有也就是这几天经历的事情,这些算是我人生中的一大奇闻了。我摇摇头,老鬼干笑了一下,仿佛早已在他预料之中。他说道:“你知道,我这里只进两种人,一种是有故事要讲的,一种是需要听故事的。小文你却不是前者也不似后者,莫非你也不是人?”老鬼的话虽然玩笑了些,但是却问到点子上了,我细想一下,我是为了给自己写稿子好不被那房东赶出去的,算得上是第二种。于是就说道:“我想我是来听故事的。”然而老鬼挥挥手示意不对。“你啊,还不懂什么叫需要听故事的。别看第一天你来的时候,我讲的那个小故事对于你没什么特别,但是对于那在坐的那些人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故事不是随便讲的,要对什么人讲什么故事。任何一个被故事吸引的人,不只是因为故事的神奇,而更多的是因为感同身受。”

“那我难道不是人吗?”我郁闷的问道。

“有这个可能,开始我也以为你不是人。但是后来我察觉了,你来了三次。三次的时间分别是下午,上午,晚上。三种不同层次的顾客所光临的时间你都可以进来,说明你不在这三者之中。我这里九点大钟一响,黑白无常就得消失,两点钟响我就开始说故事,五点钟响,听故事的人就要散去,这些都是安排好了的。唯独你不受安排,来的很意外。所以我觉得,你是我的福将。”老鬼是越说越兴奋,我觉得他虽然是看着我,但是眼神却更像看着我的身后,我的未来。

“那我对您到底有什么作用呢?”说是福将,难道是能带来好运气?莫非这老鬼要我去替他买彩票不成。

“你可知道,我为何开这酒吧?为何买卖故事?”老鬼的表情洋洋得意,眼睛闪烁着光芒,我知道他接下来所说的,一定是令他自豪,骄傲的。于是我诚实的回答:“不知道。”等待他告诉我答案。

“我从前做过算命的先生,其实真的会算命的人很少去做这个,因为泄露天机没有任何好处。但是我不怕,对我来说,只要可以开化那些冥顽不灵之人就是我的公德,也是我懂这个法门的责任。后来我遭了报应,但结果是我却更加肆无忌惮了。这个故事说起来又是一段老话,现在不急着告诉你,我要告诉你的不是我的故事而是你的责任。人是一种好奇的生物,你是这样,我也是。我就是好奇,好奇这人死后到底是怎样的?然后我就是寻南走北的四处访问,只言片语中我发现了地府的存在。人怕出名猪怕壮,阎王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我这事了,黑白无常先后来访,牛头马面带鬼来擒,结果最后都拿我没辙。不过咱不是孙猴儿,蛮不讲理。我和阎王拟定了个协议,从此我开了这酒吧,设了局,有缘之人才能进。我本就不想制造什么是非,想要的仅仅是满足我的好奇。因为我发现除了我活着的世界之外,还有其他世界的存在,地府就是一个例子,而且里面有趣的事情被我挖掘的一干二净,当然为此我也没少贿赂这些小鬼,也帮过阎王的忙。对于一个衣食无忧的人,活下去意味着一定要有动力。而我的动力就是继续窥探其他的世界。我相信一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世界存在,我要把真相一点一点挖出来。”

“那我的责任是什么呢?”他的话虽奇,但是我想不到与我有和干系。

“你,你是一把钥匙,你一定能帮我打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这个世界可能科技横行,也可能法术猖狂,或许就是完全平行的次元,但总之这关键线索一定在你身上。如果说我收集的奇闻异事是无数块的拼图,那你就是这拼图中最核心的一块,只要知道了你的拼法。这整个的画面就有了大致的轮廓。所以你的责任就是帮我把没有找到的拼图找出来,并且把他们拼起来。”老鬼的说明很清晰,比喻也很直白。但是却引起了我的反感,因为我并不想为别人而活,就像当初我逃出了家门,理由只是不想做那个父亲的傀儡,那时开始,我坚信要为自己而活。老鬼是个老谋深算之人,他看的出我神情的变化,或许他也早已看透了我的心。他开口说道“我并非要把我的理想强加给你,但是这是你的命运。你可以选择反抗,就向你逃出家门一样。逃脱责任固然很简单,但是上了社会后你好歹也明白点什么叫责任了吧。我并不想为你的家庭或者为你的父亲说教你。但是你必须明白一味的反抗是没有意义的。你必须订立自己的目标,否则你所谓的反抗只不过是展示你不敢承担责任的懦弱罢了。”老鬼的话变得很犀利,仿佛刀子再割我的心,自从逃出家门,我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责备。也第一次深有同感,一直以为自己当年很有志气,不做败家子,不做富二代,我的地盘我做主。到现在不过是一个面前混在社会里的人。在房租,在现实的压迫下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责任,头一次感觉到这不是身上沉重的担子,而是心底深处的痛。我大概有了点醒悟,但我其实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我抬起沉思的脑袋,对着一脸严肃的老鬼做出了我的答复。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责任,虽然我的的确确没有什么梦想,或许只是想靠自己获得一些成功来给父亲一点颜色。但是现实已经压得我很惨了,很多人有他们的梦想,却和我一样被现实的残酷所击败。所以能不能担当你给我的责任,我不知道。但是最起码,我要解决我的现实问题。这样,我们可以约定,在我解决了我的现实问题并且有了属于我自己的梦想之前。我可以和您合作。前提条件是,只要您整的事不把我弄死……”讲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老鬼已经乐的喷了出来,刚才严肃的表情早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他笑道:“可把我紧张坏了,这人算不如天算啊,往常和人说话,我心中能算出个八九分。而你,是唯一我不能算的人。刚才的一席话我也是在赌博啊,好刺激,多少年没尝试过了。”我对于自己的特殊性稍稍感到一丝欣喜,但是我的脑袋也转速奇快,立刻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不能算我?那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事?”

“可以查啊,现在是信息时代。网络便捷无比。”老鬼指了指他的书桌,不知何时多了台笔记本电脑,上次来的时候明明只是放着笔墨纸砚的。

“那我们就这么约定?”

“成,如果你找到想要做的事的话,我绝对不再强求你。”

“既然您同意了,那我可以免房租的住您这里吗?”

“哼,别逃避你的现实了。”老鬼笑笑,示意我还是早点回家去吧。我也不好在推脱什么。出了STORYBAR的门,我低声道:“谁想着蹭你房租了,我只是比较期待莫明琪小姐的厨艺罢了。”说归说,闹归闹,感觉身上的重量减轻了,眼睛也亮了。看得见要走的路了,听得见要听的故事了。

第六话 命案

再次踏入家门,仿佛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明明只是在外面呆了一晚却似乎变得十分漫长。为了不让这份异样的感觉流失掉,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的打着文字,将这一切记录下来。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而写作的时间也是稍纵即逝,不知不觉中,天就黑了下来。我打开室内的灯,稍稍休息一下,用一碗泡面当作今天的晚餐。我有个习惯,在每次泡面的时候都习惯于计时。三分钟,是泡面泡的最好的时间,所以我向往常一样,用手机的秒表功能开始计时。通常在这等待的三分钟里,我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对一些未定的事物做出思考和判断。比如说,我想买一款手机,但是觉得现在这个手机破虽破了点,好歹还能用,不想花无意义的钱,可是想买手机的想法却总不是冒出来。这种想法总会持续很久很久,人无时不刻的为自己找各种矛盾。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给自己做出了一个规定。那就是给自己思考的时间,思考三分钟,然后做出决定,一旦决定了,坚决不去后悔。从中学买游戏机开始,包括中考,高考报志愿,甚至从家逃出来这样的决定,都是在吃泡面的时候考虑的。听起来似乎是个笑话,但是却养成了我决定好就不去犹豫不决的习惯。因为我知道,迟疑往往才是最坏的路。而今天我本想思考一下对于老鬼的承诺是否正确,但是却被意外的杂音搅乱了。

本来我租的这件房子就属于一间大房子里的小隔间。这本是一间两居室,而客厅被划分成两个小房间和一条窄窄的过道。而我租的这间12平米的内室,正是这客厅里靠东的一间。于是两居室就以四间房来出租,而我只是这四间房客之一,位于客厅的这两个小屋子是用简单的一层三合板围成的。当然客厅还留了一条过道方便大卧室和小卧室的人上厕所或者去厨房的需求。由于这三合板的隔音效果太差,作为邻里,我就不得不注意自己不要影响他人。可这说起来,住在大卧室里的两口子,每天晚上“嗯嗯啊啊”的声音都不小,而紧靠着我的小卧室里则住了两个球迷,害的世界杯那几天我天天敲墙度日。唯独这个三合板的隔壁反而是最安静的,而且也是我唯一没碰到的租客,长久以来我一直以为里面没人,但是偶尔在门缝下露出的灯光,证实着里面有人。此刻,正是在这三合板的另一边,传来了“滋滋”的声音。这声音不大,但却很刺耳,感觉好像是在用刀刮骨头。我将耳朵附在墙上,声音稍稍听的清楚了些,确实是像用细长的东西在刮着什么,可能是墙壁吧,频率不快,却很有节奏感。突然,“嘀嘀嘀。”的声音大响。吓的我蹭的就跳了起来,耳朵在墙壁上擦的生疼。原来是我的泡面泡好了。我连忙关掉手机,忍着耳朵的疼痛再次附耳去听,声音已经消失了。也许是猫什么的在挠木板墙吧。我这样想道,自己还觉得很合理,因为这里是不让养宠物的,但很可能这件房客就是个爱猫之人,所以足不出户,偷偷的养着。我放下手机,端起泡面,开始享受我的美味大餐,心中还幻想着隔壁是个美丽的女孩,未来的某一天我带着鱼干去敲她的门,然后两个人就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了。

我的幻想总是美妙的,但是现实还是很残酷的,享受了短暂的晚餐,打字的工作再次开始了,这个夜晚我睡的很晚,因为我属于工作起来就忘记一切的人,但是这不代表我不是个爱睡觉的人。凌晨三点,我检查完一遍,就迅速熄灯睡觉了。

第二天的早晨被吵闹的敲门声吵醒了,我像往常一样,先看了看手机。无语,我才睡了三个小时。听着“砰砰”的敲门声音,我第一反应就是交房租,于是大声回应道,“房租不是前几天交了吗?”只听外面的声音说道:“同志,醒一醒。我们是警察。”警察同志的拜访完全出于意外,我立刻四下找衣服穿,后来发现自己根本没脱衣服,肯定是昨晚睡觉时又犯懒了。打开房门,进来的警察同志亮出了证件,别看他个头矮小,这证件倒是举得挺高,都快到我头顶了。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问:“查户口?”警察同志轻哼了一下,说道,“不,是命案。”

“命案?谁死了?房东太太?”此刻我也觉得我的反应是如此的奇怪,警察同志也用异样的眼神扫视了我,但依旧简单的回答:“不,是房客。”

“难道是隔壁?”我看了一眼三合板的墙壁,嘴巴就自己说出来了。似乎因为这一失口,警察先生的目光变得锐利了。“是,这您倒是很清楚。看来您有必要和我回局子里交代交代。”

我听这口气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忙说道。“额,不是,您别怀疑我,我可是良民。”可惜警察同志根本不吃我这套,不由分说就要拉我出门,我自然是不愿意,大概是因为我这一米八的个头,对付这矮子不费什么力气,我一甩手,就把他闪倒了。许是摔得重了,他也急了,竟然站起来就挥拳而来,我呢,是觉得刚才把他推倒有点对不起,没想到他会这样,一时竟然来不及防范。眼看这拳头就直奔我这面门而来,我是只得挨这一下。不料手却停在半空中,离我鼻尖相距分毫。我躲开拳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原来不是别人,正是老王出手相助。这小同志看到上级出手阻拦,自然也就缩了拳头。老王说道:“当警察是保护人民的,你这是保护人民吗?我可告诉你,别说他现在只是嫌疑犯,就是杀人犯,你也不能打!”虽然和老王同学三载,头一次见他这么威风。小同志自然是低头不语,而我则刚想搭话,就见老王偷偷使了个眼色,然后咳嗽一声道:“咳咳,这位同志,请不要对我的人员动粗,这里发生了命案,需要您的配合。”我自然心领神会的说道:“警察同志,是我的不对。小同志啊真对不起,刚才我出手重了,您别介意。我就是这破脾气,这位同志,您说这命案是怎么回事。我还完全不清楚呢。”

“这样吧,您到警局来,警方需要您的一份口供。”

“好的。”

老王说完,转头带队撤出去了,我也收拾了一下,拿了些必需品就往出赶。站在过道里的还有其余的房客和房东太太。尚阿姨已经人到中旬了,这样的事还真的是吓得她不轻,我看她脸色发青,手一直在抚慰着胸口,喘着重重的粗气,我本想好心安慰她几句,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其余的房客也是一脸不悦,鱼贯的跟着警察向外走去。我回头看了看隔壁,由于被警察封锁了,也就看不到命案的现场。仔细想想,我甚至都不知道死的人姓甚名谁,长的什么模样。

到了警局,我们逐一的被审问,其实说来只是录口供,而我之所以觉得是被审,主要原因是因为自己独居一人,没有不在场的证明,加上早晨的失言,心里多多少少泛着点波澜,好在老王接手这个案子,多少让我有点安慰。

我是最后一个被叫到的,进去审讯室里,感觉比刚才在外面的等待要舒服些。怎么说也是面对昔日的同桌老王,此刻的我,真觉的总算苍天有眼,不至于让我扣上不明不白的冤屈。老王很客气的请我坐下,说道:“这里有摄像头,但是没有监听,所以你动作不要太亲密,说话是没问题的。我是为了防止避嫌而不能接手这案子,早上才那么说的。”

“这我懂,你要是不接手我可真有些怕。咱一个人住没不在场证明,万一找不到犯人,说不定就被警察们屈打成招了。”逮着老同学,我是坦言相言。老王也是实在人,对我说道:“你别怕,你怎么知道就没有不在场证明呢?你也不看看她什么时候死的。死亡时间是,前天中午,死者是一名女性,叫陈丽,三十一岁,已婚,保险公司职员。经过调查,似乎有个情夫。”老王把手头的资料向我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前天中午?我在外和编辑长吃饭呢。”我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竟然已经死了两天,这下和我没关系了。老王说道:“那太好了,你把你编辑长的姓名,身份和电话写一下就行了。其余的你对本案还有什么了解吗?”

“我和她不熟。”我简短的一笔带过,迅速抄写着手机里的手机号。完全一副放松的心态。“你们这些房客之间都不走动的吗?还是为了避免透露什么啊?其他几位基本上都是说不清楚或者不知道之类的话。就连房东太太也是,只知道她定时交租。”老王用手托着下巴,一边写着记录一边抱怨道,而我才不在乎那么多呢,没我事就好。我把资料写好,还给了老王。转身就要出门,当我摸着门把手的一霎那,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说道:“死者的屋子里有猫什么的动物吗?”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老王抬起头,用充满疑问的眼神看着我。我苦笑地说道,“我昨晚好像听到隔壁有刮蹭的声音。”本来我以为他会说我是听错了,但是他的表情却发生了转变,似乎为了不让我看见他的表情,他低下了头,两只手合十,手指相互交叉在前,仿佛祈祷一般。然后他抬起头对我说:“11点50我下班。你在附近找个地方呆会吧。我一会儿打电话找你吃饭。”老王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似乎有点紧张。而我也觉得似乎隐约有着什么,不过这一会儿就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正好编辑部就在警察局附近,我也不必跑到咖啡厅去浪费钱了,于是应了他便出去了。他也随着我出来,但是在门口被那个矮小的警察拦住了。

“组长,刚联系到死者的一位同事,她马上就到了。到了她会来找您。”

“好的。我知道了。”老王回答到,而我依旧径直的向前走,地面上黑色的大理石砖比我来的时候感觉要明亮了一些,这大概是心情的缘故把,我自嘲道。这时候一双美丽的黑色高跟鞋映入我的眼帘,我便顺次向上看去,是一双美丽修长的腿,掩盖着大腿的是一件黑色小短裙,再往上看去,是标准的白领女士西服,带着黑框眼镜,扎着马尾辫。她不是别人,正是黑无常。黑无常,同我擦肩而过,仿佛陌生人一样,没有任何表示,向着这老王的方向走去。

我稍微一愣之后,回头看到老王和她握手,向她寒暄着什么。此时,种种疑云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而其中最大的一点就是:她怎么会来?

第七话 怪死

编辑部里是叽叽喳喳嚷开了锅,也不知道是谁消息那么灵通,知道我的隔壁死了人,这一消息就像一股瘟疫在编辑部里蔓延开来,一个一个平时都是自顾自的家伙,现在都围了上来,文爷长,文爷短的称呼。看着他们利欲熏心的眼神,我真觉得,人类是世界上最可笑的生物。就在围观不断升级,而我也已经无力搪塞的时候。编辑长作为救星出场了,“你们干嘛呢?”众人听到编辑长的声音便瞬间散了去,我仿佛拨开迷雾看未来一样,终于在驱散了黑压压的人群之后看到了编辑长大人伟岸的身姿。编辑长,拍了拍我的肩说道:“好好写你那篇小说,别想其他没用的。”照理来说,作为记者碰上这样的现场事故都不会轻易放弃,这种亲眼所见写出的稿子自然更受大众欢迎,但是编辑长却出乎意料的对于本次事件没有做任何布置。而且还嘱咐我不要想没用的,这对本杂志社来说,可算得上奇闻异事了。

老王的电话打的准时准点,我可是等待这个电话很久了,虽然在与黑无常擦身而过的三分钟后,我的思考结果还是先去编辑部,但是对于她在警察局的出现我还是充满了疑问的,考虑到警察局实在是我不太喜欢的地方,还是选择事后去问老王比较合适。我们见面的地方其实离警察局也不远,一来老王还要当班,二来,这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最安全。刚找了一家比较僻静的饭店坐下,随便点了几个菜,我就忍不住性子问他,“黑……不是,刚才那位找你谈话的小姐是……”

“怎么?你认识?死者的同事。”老王回答的毫不在意,因为他更在意这间小饭店怎么空调连空调都没有。“服务员。你们这没空调啊。”

“对不起,空调最近正在修理。您可以选择靠窗的座位,会稍微凉快一点。”服务员答道。

“不必了。”老王说道,顺便嘀咕了一句:“我说这里怎么人这么少呢。”

“额,那位小姐叫什么名字啊?”

“陈丽,不是告诉你了嘛,三十一岁,有个情夫。”老王开始解开短袖衬衫的扣子,露出里面白色的背心,胖人就是怕热。

“我说的不是死者,是死者的那位同事。”

“哦~~你说,夜小姐,她叫夜羽。死者的同事,也是生前好友。怎么看上她了?也确实是个美女啊。不过我这里可不是《非诚勿扰》,哪有你这拿命案当邂逅的契机的?”老王的嘴皮子永远都是这么快,这么多年没见,喜欢挤兑我这个爱好可是一点没变。我摇了摇头,心想这事还是盘算失误了,也许根本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罢了。总之这个话题可以暂时搁下了。“那么你要问我的事,是什么事?”我问道。

听到我这么问,老王便双手抓起衣服,我以为他要把扣子全都解开,没想到他却开始解裤腰带。“你……你干嘛?”我慌忙问道。“呵呵……”老王笑了笑,然后从裤腰带下拿出已经被压的变形的纸,还有两张对折的照片。我接过这些东西,老王一边使眼色,让我注意隐藏不要被服务员看到一边重新系好腰带。我打开一看,竟然是死者的资料以及刚才所有人的口供和资料。这老小子怪不得藏的这么隐秘,这要是被发现私带资料出来,他这辛辛苦苦爬到的位置可是保不住了。不过谁叫他刚才拿我调侃,现在我这也逮着机会赶紧回击,我说道:“你也真至于,揣裤兜里不就得了。还塞皮带下面,再用你这大肚子挡着,X光透视都看不到。其实你带一皮包不就行了,出门又不给你做检查。”对于刚才他对我的调侃我也逮着机会赶紧回击,保持我们当年同桌的说话行事风格。

“嗨,你懂什么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胖,这裤子紧,塞兜里就凸出一块,太明显了。再说我就没拿皮包那习惯。今天要是突然借个谁的用一下,还不反倒让人怀疑。”他说着话倒是在理,此刻我却被资料里的一句话吸引了。在死亡方式上写着:插喉,动脉失血过多而死。

“这什么意思?”我问道。老李看了看我所指的“插喉”两字说道:“你看看你手边的那张照片,自己看就行,我可不想再看了,省的吃不下饭。”我打开了那张被对折的照片,所看到的第一景象就是让我捂嘴。照片里的女人表情狰狞不堪,大张着嘴,似乎想要呼喊,而自己的手却在扣自己的喉咙,脖子上已经被开了一个核桃大小的血洞。就看了一下,我立刻合上照片,“真是的,吃饭前你让我看这个。你这不是诚心不让我吃好饭吗?”我把那照片丢给了老王,老王把照片接住,按在了桌子上。对我说道:“是你要看的,我可没逼着你。不过离奇两字懂了吗?你见过有人自己插自己的喉咙吗?而且就我所看到的那感觉来说,与其说是插,简直就是用手指刨开的。”老王说话时的表情就仿佛吞了一直苍蝇,恶心到家了。我也一阵的反胃,可是仔细想想,这还真是有些离奇。要是我的话,别说是插了,就是自己掐自己都使不出力气来。

“这要不是密室的话,肯定不是自杀,一定是被谁谋杀的。谁抠破了她的喉咙,然后让她把手放在喉咙上的。”我根据多年来的推理小说经验立刻做出了如上的判断。

但老王对此似乎并不在意,说起来他也一定早就料想到了。他说道:“密室倒不是密室,不然房东太太也不会偶然碰开门发现尸体,但是离奇之处却是有的。死者陈丽,死亡方式:插喉,动脉失血过多而死。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前天的中午11点到13点这段时间里。这些基本都还算中规中矩,可是你看这张照片。”说着他指指我面前的另一张对折着的照片,我深吸了口气,给自己做做心里准备便打开了,这张照片应该是刚才那张照片的远景图,死者是躺在床上仰面朝天的,左手扣着自己的脖子,右手却向上伸着,指尖似乎擦到了墙壁,因为墙上已经残留了血迹。我突然感觉脑子里似乎过了一下电,仿佛想到了什么……

“这是……”

“这就是我指的离奇之处!”老王说道,服务员端着啤酒上来了,我赶紧收拾好资料和照片。老王则立刻拿起一瓶就吹上了。这一口凉啤酒灌下去,可能多少解解热吧。等待服务员把凉菜先上齐。我们才继续刚才的谈话,老王点起了烟,似乎这才是他郁闷的地方。他长长的吐了一口烟后说道:“从墙上的痕迹来看,显然是死前想要求救。经过一番挣扎。我看得出手指上有两种不同时间留下的血液,一种可能是脖子上的,因为她可能一开始被凶手摆的姿势是双手扣喉,但是她还是尽了最后的力渴望发出声音,被别人发现。你住的那间房子最薄的墙就是那层三合板了,所以我觉得她可能向你发出过求救了。”

“可是我听到的时间是昨晚啊。”我急急忙忙说道,因为越想越头皮发麻。

“你确定是昨晚吗?会不会是记错了?”老王质疑了一下。

“不会的,我当时在泡面,你知道的,我有那习惯。刚好是晚上19点43分17秒开始,持续了整整三分钟。”我回答道。

“这我知道,血迹的颜色可以看出差别,就证明两次留血直接有着加长的时间距离。在墙上擦破手指的血怎么看也是昨晚才弄出来的,可是那个时候人已经死了一天多了啊!”老王的吐沫星子还是一如往常的猛烈。我擦了擦脸,到不只是擦吐沫星子,更多的可能是汗。崩管是天热出汗也好,还是吓得冷汗,总之我感觉我这件衣服是湿透了。而比起这身上极其不舒服的感觉,更难受的是想起这诡异到恐怖的奇怪死状。

我们两个开始沉默了一会,他的烟抽完了,热菜也上来了。两个人开始很有默契的加菜吃饭,谁也不说什么。大概谁一提起那尸体的状态就都吃不下了。酒足饭饱,老王让我把资料收好,他备份了一份,这份就留着给我。他说,他知道记者这行需要这个,自己哥们能帮忙的地方自然都帮着。我忙说那你得赶紧走,这顿得让我请。老王走后,我也不敢多呆,总觉得越想越后怕,自己的那间屋子我是不敢回了,现在怎么也得找个可以说话的人去。可这种话题,说给那一般的朋友肯定当我神经病了,编辑部的同事就更不靠谱了。想来想去,这去处也就只有一处,STORYBAR。

到了STORYBAR,时间已经是两点了。此刻正是老鬼讲故事的时间,我刚刚准备推开大门,一只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黑色的指甲油让我太容易就想起这支手的主人是谁了,真是想谁来谁。黑无常站在了我的身后,我转过身去问道:“上午那个是你吧?”

“是我。怎么了?”黑无常显得饶有兴趣的说道:“想谈谈的话就找个坐的地方吧。”

“去里面呗。”我指了指STORYBAR。

“你知道我是进不去的,现在这个时间。”黑无常瞥了我一眼,仿佛我刚才是故意气她才那么说的,“跟我走吧。”黑无常就这么一说,便头前带路,我也就紧随其后。但仔细想想,我现在才是最应该害怕的时候吧,这可是更着最危险的鬼差在走。还想着她会带我去哪里呢,可我这越走越觉得这条路熟。到了最后,别无他出,正是我所住的地方。眼看着黑无常就要往楼里面进,我是一下子停住了。

“夜羽小姐,您这是干什么?”我胆怯的问她,脑子里那张恐怖的照片还在若影若现。

“呵呵,知道我现在用的名字了?我夜羽姐姐陪你回家你还有什么抱怨的?难道怕我也推倒你不成?”黑无常的眼神充满了狡黠,故意把“也”字拉的很长,让我想起和白无常的那个早上。

“我不进去……”我强硬的说道。

“走啦,怕什么啊?!”黑无常就像普通女孩子一样,过来搂着我的胳臂就拉,我是一脸勉强的表情,就这样被他拖上了楼。进了屋子之后,她倒是一屁股坐在我床上似乎很舒服的样子,而我则靠着三合板对面的墙,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块三合板的墙壁,总感觉随时会有个尸体刨开那薄板子从那边爬过来。

“真不知道你是胆大还是胆小,明明和白无常睡过的人。”黑无常看出我的想法,就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你也不想想,那尸体还能放着吗?早让警察搬走了。没看到连封锁现场的警卫都贴上封条去吃饭了吗?”

“说起来,刚才进来的时候,确实没有人啊。”我想了想,她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于是问道:“那你找我谈什么?”

“谈恋爱……那是不可能的,我来是有些事告诉你。”黑无常嬉皮笑脸的口气突然峰回路转,一下子变得严肃正经,仿佛这个屋子里刚才还是夏天,一瞬间就变成了冬天一样。她说道:“我要说的有三件事,一喉咙是她自己抠破的,二挠墙的确实是她,三这是谋杀。”

“哈……啊?”她用着仿佛要说某种人生忠告一样的口气说了三个谜团,就这样把包袱扔给了我。

“你怎么知道的?”我战战兢兢的问道,但是却感觉有种预料之中的答案。

“问她啊,你旁边的那位。”她轻描淡写的说道。

“啊?!不是吧!”我真的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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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 引鬼

我的心早就提到嗓子眼了,眼睛瞪的老大,然后脑袋和身体开始慢慢的转动,就这样像个老猿猴一样,迟缓的转了整整一圈,却看不到任何异像,黑无常看到我的样子,忍俊不禁,“噗”的一声乐出来了。我迅速盯着她,“你吓我?”

“没有,是你看不见罢了。”她边说边笑,仿佛这就是一场闹剧。

“陈丽大姐,我求求您,冤有头,债有主。谁害死您了,您找他去。可千万别搀着我呦。”我心里有些没底,只能尝试着去喊喊看。这下床上的黑无常更是笑的肚子疼了。还没等她笑够,又开始左一句,右一句的风凉话招呼上我了。“都说老鬼眼睛亮,看人准。说是找到个人才,我看你也就是个人,哪来的才呢?纵观历史几百年,我见过的人,看到鬼就没有不怕的。”黑无常从皮包里拿出了一包凉烟。自顾自的点上,我是个不爱烟的人。没想到这女孩子也抽烟,更没想到一个鬼差也抽烟。“少抽点,对身体不好。”我顺嘴的说道,反倒被她嗤之以鼻,“我们没啥身体可言。无非是让必要的几个人看到罢了。作为几百年的鬼差,借尸还魂什么的都是小把戏,而且根本不实用,现在的人都这么冷漠,也不像过去,不相识的人也问寒问暖。所以每天我们只要让几个人看得见我们就行,简而言之,别人看起来,你就是在发幻觉。”黑无常解释道,

“简而言之,就是你对我施法,让我看得见你对吧?”比起那种说明我觉得自己总结更简明直白一些。“施法?别把我说的跟个骗人的神棍似的。其实要做比喻,应该就像是QQ上的隐身对其可见。”黑无常对于我的总结似乎还不满意,不过,她的比喻倒是显得更加生动。“那你来这一趟?就是跟我说这个的?”说起来我这屋子也就12平米,虽然她不算人,这也是孤男寡女的挤在这个小屋子里,怎么也有点别扭。还是先弄清她的意图吧,总觉得不像想象那样简单。

“我是来忠告你的,插手别人的事,倒霉的可能就是你自己。”黑无常对着我吐了一口烟,说道。浓浓的烟气并没有向我飘来,反而似乎被什么吸引着,转而飘向我的一侧,烟雾中仿佛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轮廓。“然后呢?”我的眼睛没有离开奇妙的烟雾,只是嘴吧顺口说道。

“然后?没然后了?”

“哪你来我这干什么?”我转头问道,闹了半天我还是没知道她的来意。

“我来和你聊天的啊,不是说了想谈谈嘛。”黑无常的口气显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难道是我会错意了?可是我想和她聊的只有这命案是怎么回事。“那你是要告诉我这命案是怎么回事吗?”我问道,说来可以看见鬼的黑无常一定可以通过死者的鬼魂了解到这命案全部的历程。哪里还有比问当事人更快捷的解决办法,但是黑无常似乎毫无这方面的想法。“我才不要问,要问你自己问。我是来和你讨论一下白无常的。”

“哈?白无常?”这个话题还真是我意料之外,可却在情理之中。要说我两之间除了命案还有什么牵连的话,也无非就是老鬼和白无常了。黑无常说:“白无常可就像我的亲姐妹一样,想当年,我们一起捉鬼,见过青蛇白蛇,也一起办案子,同钟馗一起共过事。几百年的姐妹情分自然是舍不得的,所以……如果你想要白无常的什么情报的话,我可以算你价格便宜点。”黑无常打开的她的皮包,一边掏着东西一边说道:“你看这是白无常用过的笔,让你有握住她手的感觉,还有白无常的肥皂,用这个擦边全身,YY吧;还有还有,这是白无常的内衣,我还没来得及洗呢,这是内裤,对了对了,还有她的人间照片,有泳装的,也有职业女装的,睡衣版的也有。这些可都是实物哦!货真价实,假一赔十。”我可怜的床本身就不大,现在又被依次排开了各种各样的商品,此刻的黑无常也已经完全是一副皇牌推销员的派头。

“你这是干嘛?肥皂,内衣,泳装照。我又不是猥琐跟踪狂?而且你卖的可是你妹妹的东西?”我厉声斥责道。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只是情同姐妹。”黑无常狡猾的补充了一下,说道:“你最好还是全买了,这样的话就不用付多余的封口费了。”听到此我已经发狂了,这到底是什么漫画情节展开,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吗?虽然她不是人。总之我不能受这样的威胁,大声回复道:“我没钱!”

“谁说的,三章稿子的稿费不早就揣兜里了吗?你可别说假话,没见过刀子飞过眼睛的人,永远不知道什么就‘以为自己要死了。’……是这么说的吧?”黑无常那深邃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意味深长的味道,正如她这后半句话一样。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老鬼的刀子从眼前划过的景象。“你怎么知道?”我问道。

“你知道鬼差是怎么引鬼的吗?告诉你,可不是那种电视剧里拿着个大铁链子就能把人锁回去。冥界有句话讲:善魂易引,恶鬼难求。意思很简单,就是只要是善良之人死后,一句话就跟着走了,但是恶人不一样,或者就天不怕,地不怕,最多怕个死。这死了以后可就真没什么怕的了,让他听你的跟着走?凭什么?而我们这样高级身份的鬼差,用大铁链子锁着这样生拉硬拽的方法不但费力耗时更有所威严。世人所知道的黑白无常从不分家,白无常笑颜常开,头戴一顶长帽,上有“你也来了”四字;黑无常一脸凶相,长帽上有“正在捉你”四字。当然这只是民间相传,却也有些根据。每次捉魂补鬼,我两都是一个负责谈话疏导,一个负责厉声教训。不用多想,那个会威逼利诱,言辞犀利的当然是我。所以想要看透人心对我来说太简单了。”她用手指比作枪状,对我心脏假装似的开了一枪,又接着说道:“白无常就总是一副乐天派开心果的样子,不过她喝了酒就是另一个样子了。但是就算这样,也有雷打不动,就是不肯跟着走的鬼。后来有一高人指点,学到一招叫引魂令,这才节约劳动力。从此黑白无常就不一定同时追魂夺魄了。这引魂令说来也简单,虽然其中原理我不是很懂。就是点个蜡烛放在胸前,让自己身后有个大一点的影子,鬼就喜欢跟在人后面的影子走。拿个镜子看着身后,要是看到身后似乎若影若现的有点光亮,那就是跟上你了,不过这是刚死之魂。如果你在镜子里看到像人一样的鬼,那就是已经死了有一阵子的鬼了。之后就可以走了,走的时候,不能说话,不能向后看。当然镜子还是收起来吧,刚死的鬼可能会喜欢吓唬人,其实没恶意就是图个新鲜。”黑无常虽说是在介绍她的工作,但是似乎完全是在讲某个灵异故事。不过比起人来讲,这样的可信度是相当高的。说完这些,她似乎已经有些满足了,站起来,顺手提起皮包打了我大腿一下,大概是要我闪开吧。我刚一侧身,她就从我面前飘过,站在了我房间的门口,然后转头说了一句:“记着,鬼怕光,所以白天不会出来。白无常是例外,她是怕被晒黑所以很少出门。”然后就打开房门出去了。

我突然意识到屋子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于是连忙追出去看,门外早就不见人影,连楼道内也没有任何脚步声了。她真是个鬼啊。我重新回到屋子里,床上白无常的物品映入眼帘,她竟然都没带走,难道,我迅速把手伸入裤兜,掏出钱包,打开一看。一千元的现金不翼而飞了,只留下一张黑色的卡片上用着粉色荧光笔写着,“谢谢惠顾。”这可恶的黑无常竟然抢钱!我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脑子里乱作一团,向后伸手一撑,竟然挂住了白无常的内裤,这种带有蕾丝边的丝质内裤是我头一次见,粉红色的色调穿起来一定格外漂亮,这丝滑的手感就像女人的皮肤一样。邪恶的念头在我脑海中稍纵即逝,一想到损失了一千元。我就痛苦不堪,哪有心情欣赏内裤啊。我这独自一坐,后背就感觉发凉,头上的虚汗的就一点点冒出来。为了避免胡思乱想我还是专注的想一件事吧,看着内裤我就想到黑无常邪恶的嘴脸,她这一趟来难道就是来圈钱的吗?

“鬼是怕光的。”我低吟她最后的一句话,“引鬼令……”这是她讲的故事。“插手别人的事,倒霉的可能就是你自己。”这是她的忠告“我只让你看见……可是在STORYBAR里我看见了那么多鬼,难道都已经对我隐身可见了?”这几个重点思来想去,在我绞尽脑汁,万念俱灰的最后一秒,一个想法浮出了脑海。“STORYBAR里一定是让人也可以看见鬼的,她不会是想让我引鬼去STORYBAR,然后使鬼显身,最后问出命案的究竟吧?”对于自己这大胆的想法,身上的鸡皮疙瘩做出了猛烈的回应。

再此之后,我就开始头疼了,脑子里就只盘旋着这一个想法,这件事是做还是不做。像这样的犹豫是好几年没有过了,就这样不知不觉,天黑下来了。我的肚子也饿了,钱包里没了钱,出去吃是做梦了,找出一碗泡面先垫肚子吧。一泡泡面,我终于想起来了,就再考虑个三分钟,拿下个主意吧。随着秒表开始计时,我开始认真的思考。这时候,三合板又传来了扣墙的声音,只不过这次的感觉不是从隔壁扣的,更像是在我的屋子里挠的,我这心是静不下来了,根本想不进去。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我干脆一关手机,端起泡面,大喊了一声:“我帮忙!行了吧!”扣墙的声音竟戛然而止了……

第九话 夜行

蜡烛,镜子这两样东西在我的房间里是找不到的,毕竟在这12平米的住房里存在的东西本就不多,一张双人床,一张长桌,少了一条腿的凳子,铁皮的衣柜,和墙角放着书的纸箱,这就是我的房间。对一个独自在外靠着打工勉强度日的年轻人来说,这些足矣了。屋里的物品都是房东的旧物,长桌上摆着我的笔记本电脑,这大概是我唯一的奢侈物了,但是这只是我攒了一年的钱才付了首付,人家都是买房买车才会有首付,而对我来说,购买一个笔记本电脑要付出首付也是如此艰难的决定。铁皮的衣柜早就锈迹斑斑,因为我洗好的衣服从来不放到卫生间里和其他房客挤,至于不凉在楼外面怕是因为丢,我也是有过一次丢失衣物的经验了。后来我就捡了个小破风扇,自己修了修。装在了大衣柜内侧的顶板上,让它对着下面吹风,然后每次洗好的衣服就直接放在衣柜里,用电动风吹干。至于穿的衣服我都堆在了双人床靠墙的那一半,自己睡外面这一半,现在想来这样的生活也真是凄惨。于是我决定,这个忙我一定要帮,可以说是为了帮助老王解决命案,也可以说帮自己拜托嫌疑,甚至可以说是让各位房客和房东省心。而最根本的目的,自然是要把这奇遇的故事卖个老鬼,然后赶紧搬出这个有死人的地方。

现金是没有了,黑无常是一个零头都没给我留下,去银行取钱又得走上老远,还是去房东太太那里借一下吧。平常喜欢坐在楼门口的房东太太此刻已经是变了一个人,平时不管是冷笑还是皮笑肉不笑,总之笑容都是她的标志,但现在是愁容满面,眼神空洞,坐在她那把黑木摇椅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空。按照往常肯定是哼着小曲见我有说有笑,然后在话里有话的让我好好赚钱好交房租。而今天我都到她眼前了,她也没有发现。直到我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她才若大梦初醒,回过神来。

“你来了啊……你也是……要退房?”房东太太这一开口,我是打心眼里难受,这声音哪是一五十多岁的人啊,至少又加二十年。嗓子一定是哭哑了。经房东太太这一提醒,我才察觉到,怪不得今天格外安静,我和黑无常来的时候一个人也碰不到,原来都搬走了。这帮人比我还跑的快啊!诶,这下可苦了尚阿姨。于是我立刻转念,表面自己的立场,说道:“尚阿姨,我不退房。我是来问你借点东西的。”听我这么一说,房东太太的表情多少缓和了一点,对我说道:“哦,你不退啊,那好,要借什么,我给你找去。”说着,便拉着我的手进了她的屋。

听说我要镜子和蜡烛,她也没有多问是做什么的。镜子倒是好找,女人家总是会备着一两块小镜子,可是这蜡烛就难了。房东太太一边翻箱倒柜的给我找,一边不忘嘴上叨唠两句,“你说这蜡烛,多少年没人用了。早先年这楼里有几个小伙子不知道干什么,老弄得保险丝烧掉,我家里才备了几跟蜡烛。那时候,大家都相互照顾着,也就没什么。可现在倒好,这大难临头都各自飞。嘿,还是咱自己的命不好,本以为加了个有楼的老伴这辈子就高枕无忧了,谁想到这老伴去的也早,就留下这么个楼给我。虽然有个闺女,可这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现在连我这当妈的电话也不接。对了,小文,公安局说破了案以后,要我把那三合板的隔间拆了,说这是违规的,嗨,就是想罚我一笔款子。”原来的我,哪里知道这么多房东太太的事,现在想想,这人谁也不容易。一直觉得她是个贪财轻义的人,每个月就会逼着交房租,但是现在看来,她也不过是感情生活下的败者,被命运捉弄的人,没了亲情之后留在她身边的只有钱和房子,这是悲哀也是命。我安慰了几句房东太太,拿着蜡烛和镜子回去了。天是肯定不早了,我先给老鬼打个电话,先向他打声招呼,否则进了酒吧没人接应会引起麻烦的。老鬼说:“你要来的话,十二点从家走,一点到,别妨碍我做生意。我今天让他们稍微早点走,接应你一下,记着走路别太快,避着点光,躲着点风,蜡烛绝对不能灭,你也绝对不能说话,否则后果自负。”挂了电话后,我就只好等着十二点的来临。也不知道是希望时间快点,还是时间慢点,我就这样傻呆呆的盯着手机上的时间,稍微出了一下神,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再看时间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十八分了。

我连感叹时间为什么这么快的想法都在一瞬间忽略了,马上拿着蜡烛就准备出门,摸到门把手的时候才想起,还没点着呢,赶紧找打火机。点蜡烛的过程简直就是煎熬,颤抖的手和快没气的打火机让我这点蜡烛的时间足足点了十分钟。点起蜡烛,我开始在我狭小的空间走动,为了防止说话,我还特意买了个口罩,走了两圈,我拿出镜子慢慢向身后看去,随着镜子的水平位置不断升高,我的眼睛是越眯越小,终于在镜子的边缘看到了半张人脸。能看到就说明鬼跟上了,于是我立刻合了镜子,就往外走。

一边护着蜡烛不让风吹灭,一边抑制着自己想要加速的步伐是非常艰难的。为了避光,我故意选择了穿梭在各个小区的胡同中,如果走在繁华的大马路上那可就是如同行在白昼。然而小区的住户也一个个不是省油的灯,我暗骂着所有半夜不睡还亮着灯的住户。但是也就心里想想,只好贴着墙慢慢向前挪。

走的时间长了,悬着的心也慢慢的放下了,我这人无杂心耳目明,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心想这鬼难道开始长脚了?不行,我得加点速度。但是随着我的加速,身后的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频率也越来越快,怎么也让我感觉就是在身后。我是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不敢出声,也不能出声。只能默默的祈祷,然后带着像是有一点小跑的往前走。没想到我这一跑,蜡烛的灯光开始飘忽不定了。我看着那忽闪忽明的烛光,心想还是先停一停吧,就立刻先停了下来。随着我的脚步声停止,身后的脚步声也就停了下来。什么啊,原来是回音,我心里安慰道。可就在这时,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虽然这一下没有多重,但我感觉这一掌的内力已经抵达我任督二脉,即将把我的心脏从肚子里震到嗓子里去,我不敢回头,就是死盯着前方,这时,一个白色的巨大的脸出现在了我右侧。

“哥们,你干嘛跑啊?你知道附近最近的医院在哪吗?”凭借着烛光我看到了一个圆脸的胖子站在了我面前,他的右小臂被划了一个大口子。他见我盯着他的胳膊,笑道:“我们家内口子砍得。”我是在心里叹了口气,总算是没被吓死,但是不能说话,所以只好以摇摇头的方式回答他。胖子问:“看你带个大白口罩还以为是个医生呢。这黑灯瞎火的,你点个蜡烛干什么?”我也没法理他,只能自顾自的向前走,他骂了句,神经病。就不再追着我了。之后的一段路总算走的踏实了一些,在看到巨大的SB字样的时候,我真个人都热泪盈眶,泪流满面了。

推开大门,里面没有亮着灯。黑暗中传来老鬼的声音,“吹蜡烛,然后赶紧向前跑。”我迅速扒开口罩,呼的吹灭了蜡烛。顿时一种怪叫响起,震的我耳朵生疼。大厅的灯被打开了,小马站在我面前扶住我,老鬼则站在了门口堵住了门。而站在我们之间的并不是陈丽小姐,如果说是的话我一定一头撞死。这个面目,可憎一直眼大一只眼小如同骷髅却似幽灵般飘着的怪物发出惨烈的悲鸣。左边的脸似乎还有着一点皮肤,可以看到腐烂的肉都在往下缀着,而右脸早就化为了白骨,所以空洞的眼眶看起来像个大眼睛。

“糟了,被算计了。”老鬼的表情阴了下来,显得极其不爽。小马扶着我后退,让我做到沙发上,然后职业的去端了一杯咖啡给我,我端起咖啡就一饮而尽。老鬼则围着那个发出怪音的鬼物转了一圈有一圈。最后走到背对着我而面对着鬼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嘴里发出哼的一声,然后说道:“你领错人了。这不是女鬼,是尸凶。”

“师兄?你的?”我问道。

“尸体的尸,凶器的凶。这是个阴阳术制成的怪物。你这小子被人算计了,我也被算计了。”老鬼说完,坐在了吧台边的高脚凳上,然后拿出一支烟开始点上。

“可是他怎么这么乖,一动也不动,只是叫唤呢?”我问道,说来,从刚才开始,他就只是原地的飘着。

“那你看看他的脖子。”我顺着老鬼的手指看去,脖子上被画着一条红色的线,“这叫赤链,用血画的。有句话叫,赤链锁喉,红绳缚臂,朱砂蒙眼,狗血灌顶。这是擒鬼的手段。你啊,至少遇到了两位奇人。”

“什么意思?”我问道。

“一个是将这女鬼掉包为尸凶害人的阴阳师,另一个则是用这赤链锁喉救你的道术高人。”老鬼的表情似乎也很开心,抽完一支烟又来一支,不时的还喝着吧台上的烈酒。“呵呵,你果然是一个能引出这些奇闻异事的怪才。”老鬼喜色渐露,完全一副孩子般天真的模样。他一定是打心底高兴吧,又遇到这么古怪的事。我可是完全笑不出来,那这女鬼去哪了?命案要怎么办?

老鬼走下吧台,向站在一旁的小马挥挥手,示意小马可以去睡觉了。可是小马却摇摇头,表示要留在这里。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说话,却能进行顺畅的交流,大概也是日久时长的造化吧。老鬼坐在了我对面,然后说道,“要不是有高人相助,你吹灭蜡烛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了。也亏了有他,我们现在才能在这里清闲的喝酒啊。这鬼就放在这里,到了白天就会自动消失了。你懂得,到了九点什么妖魔鬼怪都不能留在我的店里。”老鬼拿起酒瓶,把我喝空的咖啡杯倒满,然后再把自己的杯子斟满。举起杯子对我说道:“承蒙小兄弟你看得起我老鬼,我老鬼感激不尽,只要我姓莫的有一天好日子绝对不让兄弟你有所损伤。这尸凶绝对是有人恶意伤人。既然如此我老鬼就一定要把他揪出来,希望兄弟你还是出手帮忙,我们一起把这件大故事挖出来吧。”

把老鬼的酒喝下去后,我便不醒人事了,也不记得答应了他什么。等我醒来的时候,又躺在了那个二楼的客房里,此时我才正真的明白。正常的生活已经从我的身边擦身而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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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话 开门

由于是工作日,该上学的高中生自然是早早的去上学了,所以没能见到莫明琪小姐很是遗憾,我下楼的时候,赶巧小马上楼,我们彼此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他说:“文先生,客厅里给您留了早餐,我今天有考试就先忙到这里了。”

“好的,你忙吧。”我回答完便直奔厨房了,经过大厅的时候,那个尸凶还在那里,看来还没有到九点。昨晚喝的有点晕晕乎乎的,今天起来也没习惯性的找手机看时间。厨房里的小餐桌上,摆放着我的一份早餐。老鬼坐在他的位置上翻着一本古老的书籍,书的页面早已泛黄起皱,看起来很古老的样子。作为客人,我还是很礼貌的向老鬼打了声招呼,谁知道他却说:“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多礼节。繁文缛节什么的我最讨厌了。”说着继续翻书。我轻叹了一声,就开始享用我的早餐。说起来不论是老鬼还是小马,真是一点儿没有把我当外人看待。如果每天都有这样的早餐那是多么美好的事啊,想到这里,搬家的问题自然浮现出来,于是我对老鬼说道:“既然是自己人,我搬过来总行吧?”

“搬过来?不行。”老鬼头也没抬的就回答了我。

“为什么?”我立即问道,然后拿起叉子叉起了香肠,一口咬住。“你看你那吃相,再吓着我女儿。”老鬼终于抬头看了看我,然后回答了我,虽然我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主要原因。老鬼没有搭理我的话茬,自顾自的说开了。“你看看这个。”说着,把那本古书递给我,我仔细端详一看,原来并非一本书,而是厚的和书一样的笔记本,本上所写的柳体小楷真是十分精妙。看这格式似乎是本日记,其内容却足矣令人大吃一惊。

「己卯年,三月初二。三年前,偶然学得赶尸之术,此术之用,多以驱尸还乡,埋葬故里为用。但却得知驱尸之术也曾用于战争,邪道人甚至可以驱赶大量尸体杀入朝廷,此内歪风邪术,为中原道家所不能容,自后掀起来大量杀邪为正的运动,后中原断绝此术,此术之秘却不知何时传于东瀛,倭寇中亦有阴阳高人以尸驱赶护国安邦,足见此乃有用之术。于是余走南访北,寻的蛛丝马迹得到驱尸真传,后又入洋往东,到达这东瀛弹丸之地。后习得阴阳术却发现二者并不相同,于是将两者精妙之处合二为一。炼得神尸,可飞可行,尸鬼同体。由其凶猛无比,故名尸凶。先师以为余之术乃邪道之术,故将余逐出法门。而吾不以为然,苍天在上,自有我为中华的一天。以文记之,乃表吾志。」

看完之后,我心中不停的打鼓,难道说这大厅内的尸凶就是这写文之人所制成的?我用疑惑的眼神像老鬼看去,老鬼说道:“毫无疑问,这写文之人和此事件脱不了干系。大厅内的无疑是尸凶,因为中国的驱尸术都是以尸体为载体,用符咒控制,而且僵尸也都是跳着走的,这会飘的都是鬼。所以这尸凶就兼备了二者之长。可以灵活的行动又可以迅猛的攻击,而且是尸鬼同体,看来我们有得麻烦了。”老鬼向后伸了伸懒腰,表情显得有些郁闷。而我还不知道到底有什么麻烦,于是问道:“您所指的麻烦是?”

“制成尸鬼的方法我还不知道。尸体好弄,从哪去偷一具,刨一具,或者现杀一个都可以。但是这鬼是在外的游魂野鬼还是那你说的女鬼我就不知道了。一到九点,这鬼是肯定烟消云散了,这冤案的事情你也问不成了。”老鬼答道,但是口气中却透着一种仿佛我早就该想到这些,而不是由他来告诉我的感觉。

“这么说来,那就没办法了?只能等着烟消云散?”我问道。

“办法倒是有,但是如果你想问什么,就得去别处问了,时间紧迫。现在到九点可不到半个小时了。”老鬼说道,眯着的小眼睛紧紧盯着我。我一想,这我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但是这命还是要的,于是说道:“命给我留下,别伤着什么地就行。”

“不要你的命,只要你打一个电话。”说着老鬼带着狡黠的笑容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我想也没多想就拨通了这电话,电话嘟嘟的响了两声后,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起了,“您好,欢迎致电SPA美容服务,请问您有什么需求?”

“您好……”听到此,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不是电话打错了。可是我看到老鬼是一直笑,还用手势告诉我,说下去。我就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了,“我这里有一个……比较……古怪的……需要服务……”

“您叫什么名字,是否在本公司办有业务?您可以详细说明一下您的需求。”女孩子的声音似曾相识,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是谁来了,只好先把名字报上,“我叫文芒,应该没有注册你公司的业务,但我现在这里有个需要‘整’一下的‘人’……”

“文先生!你怎么打我工作时候的电话?!”比起刚才温柔可人的声音,此刻这个声嘶力竭的呼唤才是我比较熟悉的,果然是白无常。看着老鬼笑的前仰后合,我就想到是黑无常干的好事,此刻我已经彻底无语了,可是时间紧迫,既然找她有办法,那就得赶紧叫她来。“白无常小姐,那个我需要一点帮助。您能来STORYBAR一趟吗?”说完之后我的脑子转的飞快,立刻去想她如果回复:“我还要上班呢!”“没空!”“我可不是让你使唤的‘人’”这样的话要怎么劝诱,然而意料之外的是她就回答了一个行,然后“砰”的一响挂了电话。耳听着挂线后嘟嘟的声音,我整个人都茫然了。这时候从身后传来了一阵近乎疯狂的笑声,似乎已经憋了很久了。我转头看去,没想到是黑无常,她一边慢慢走过来,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说道:“怎么样?早餐好吃吗?”

“不错,你做的?”我说道,心想准又没好事。

“不是,是我带来的。”黑无常拉开凳子坐下,然后双手相叠拖住下吧,仔细的看着我

“看什么……我脸上沾了面包屑吗?”我郁闷的叼起了面包。

“面包火腿煎蛋。你不知道我第一次吃她做的人类食物的时候有多痛苦……你到底哪里好,或者说她看上的男人到底都哪里好……我真不明白了。”黑无常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而我匆匆的把面包吃完,还没等我把餐盘拿去洗,白无常就气喘吁吁的到了,看着她带着好奇的眼神扫描大厅里尸凶的样子,我也不禁发笑,她一看到我对着她笑,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每次想起这样的一个女孩子竟然是捉鬼的鬼差,总觉得当鬼也就不是那么悲哀的事了。她尽量使自己淑女般的走到我面前,说道:“你吃完了啊。”

我一边洗盘子一边回答道,“嗯。不知道谁做的,我头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虽然老鬼和黑无常都能听出我是在拍马屁,但是白无常兴奋的表情告诉我,她是听不出来的,算了,反正我有求与她,说说好话也是应该的。洗碗盘子,我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立刻问老鬼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老鬼慢慢悠悠的吸了口烟,说道,“时间是来不及了,在我这店里也不好施展,你和黑白无常带着那家伙去地府一趟吧。他们都是取魂的行家,更是行在冥界之人。有她们在我很放心的。取出魂魄后你问的仔细点,要知道阎王面前你先审一遍鬼,这也算是以下犯上吧,所以机会只有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老鬼的话我花了整整一分钟才明白过来。大概是震惊到难以接受吧,原来我要去的地方,竟然是地府!说起来,第一天认识黑白无常的时候我就在想,哪一天我说不准就去趟地府转转,没想到时间来的这么快。虽然我极力希望得到更多关于地府的资料,以达到对自身的安全保障,毕竟那根本不是去玩的地方。可是老鬼以有黑白无常引领为由,让我一百个放心,完全没有什么注意事项提点给我。记得看但丁的《神曲》还有其他什么地狱游的小说之类的,都有很多的规则,不能说话,不能被迷惑什么什么的,但对于老鬼来说,我去趟地府和回趟家似乎是毫无区别的……

我们随着老鬼,拉着尸凶,来到STORYBAR的后门。拉开后门,是一条没有人的街道。老鬼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就鱼贯而入了。等我们四个一出来,老鬼就把门关上门就在“砰”的一声关门声中消失了……

白无常开始在前面带路,黑无常则在后面引着尸凶,而我走在中间。这个巷子很幽深,总觉得前面似乎没有尽头,而来时的门消失之后,身后也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深巷。我们在这个只有一条道的路上走了很久,走的我都昏昏欲睡了才走到头。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门,要说这门有多大,只能说直耸入天,我看不到这门的顶端。而这门的出现并非远远的看到,直到我走近,更类似于突然从云雾中出现一般。说是门而并非一扇巨墙的理由,大概就是因为门上的门把手吧,这门把手甚是奇特,五花八门的一共有几百几千个。从最小的门开始往外套,我们所选的门大概是第五个门,而如果继续往大了取数就数不清了。第五个门就和我们平时所见的门大小一样,这大概正是人死后进的门,而其余的小门和大门我猜是一定有它相对应的来客吧。

在我还在想象着门后到底是怎样的世界的时候,黑无常已经完全不给我想象机会的打开了门,而随着门被推开,我整个人都要傻掉了。

第十一话 阎王

当对未知的事物进行想象的时候,有些人会理性构造,有些人会天马行空。然而不论我属于哪一种我一定想象不到门后的世界竟然是这样的。里面还有一道门,门上贴着倒写的福字,两边贴着对联,上面写着:“辞旧迎新岁又岁,苦尽甘来人上人。”字迹工整却不是出自同一人手笔,上联的字苍劲有力,下联的字隽秀飘逸。上有横批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春节快乐。推开里面这扇门,首先引入眼帘的是摆在一侧的低矮的鞋柜,里面摆放着一双双擦得很干净的鞋。正对面不出三步就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上面挂着一本大幅的挂历。这些都是我所熟悉的,我知道进门的左面就是卫生间,而旁边是厨房和小卧室,小走廊的尽头左侧是客厅,右侧是大卧室。这些一点一滴我都记得,因为这是我小时候呆过的家。

“这就是你感到最舒服的地方吗?你怎么……”白无常问道。然而我似乎并没有听进去,眼泪不知何时就顺着脸颊滑落了下去,儿时的种种记忆随着这熟悉的环境开始在脑海中膨胀,仿佛这几十年的梦一下子醒了过来。黑无常显然看出有些不对来了,大喊了一声:“小崔!小崔你在嘛?幻象能关掉吗?”只听得天空中响起一声应答,房屋就在顷刻间化成了粉尘,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间办公室,如同我们常常在电影里看到的那样,大大的老板办公桌,前面是个长方形的小茶几,一边两个白色的皮质沙发。角落里还养着不知名的树木,茁壮且挺拔。一个三七分,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一边用手推着眼镜,一边拿着计算器滴滴的按着,似乎在核实账单之类的东西。黑无常很随意的一屁股坐在沙发背上,然后一个华丽的转身加下滑就落到了沙发上。白无常则走过去向那个男子问好,男子长叹了一口气,把账单重重的摔在茶几上,然后说道:“这个月又是赤字,自从你们走后,我是天天为这些账单犯愁。”男子生气的时候,胡子随着一动一动的,看起来很好玩,我看白无常走了过去,自己也就跟了过去,把尸凶就留在了门口。

我这往前一迈,白无常便立刻为我做出介绍,“这位是文芒先生。这位是地府的首席判官崔府君。”说起来他的名字我是略有耳闻的,神话小说里说的催眠判官就是他吧。但是如同黑白无常一样,实际见到的感觉更加像是个白领上班族。他也很礼貌的同我握了握手,问道:“您是人吧?怎么她们不捉死鬼找活人了?小白,听说你家那死鬼把你甩了?”听到这话,白无常是气的直跺脚,黑无常替她拦下了话茬:“嗨,我们今天是有点事,这不,刚送个鬼过来然后顺便把这事办完。办完我们就回去了。一刻也不敢在您这多呆,毕竟我们是离职人员,下岗员工。”黑无常故意在最后调高了调门,崔府君是连忙解释道:“您可千万别这么说,阎王不是也想培育新人嘛,你们这些老干部老职工的自然也得去清闲一阵,你放心就目前这些新人的业绩和效率以及工资要求来看,你们回来的那天已经不远了。”崔府君无奈的说道。虽然我对此事也很好奇,但是想到还有要紧事办,就赶紧碰了碰白无常的手,向她示意尸凶的事,可是谁知道我一碰她,她就笑。而且身体还扭来扭去,我像她眨眼,她也偷偷回头向我眨眼。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这是干什么呢?黑无常看的好笑,就是捂着嘴没笑出声。崔府君可是有点慌了,问道:“是说,这就是你那男朋友吗?又换人了?换了个寿命长的?”

“你讨厌!”白无常举起粉拳就打崔府君,当然崔府君也不躲开,仿佛这就是两人之间常来常往的小游戏。黑无常心里好在还是装着事的,她说道:“小崔,借我们个屋子呗,让我们把事处理一下。”

“好的,稍等。”说着崔府君从怀中掏出一支毛笔,用舌头舔了舔笔尖,就在那白墙上画了一道门。要说这神笔马良的故事我是知道的,可谁想到这催命判官勾生死的笔也有此效果。就这一画,一道白色的门便出现了。黑无常推门而入,白无常则去引尸凶。我向崔府君点头微笑以示感谢。崔府君也向我点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进入这被画出的房间内,里面没有任何布置,只用一个字可以形容:白。四周上下都是白色,而这墙壁似乎还发着光亮,虽然看似什么也没有,但却一点也不黑暗。在这个几乎连影子都看不见的地方仅仅有着我们四个。

黑无常说:“我们现在开始引魂,引出来之后你问就是了。问完我们就赶紧把你送回去,见了阎王之后,能回不能回就是另一回事了。”

于是黑无常和白无常各用一手搭住尸凶的肩,尸凶经过这一夜似乎也不吵不闹了,完全就是死人一般的安静,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它仿佛又刚活过来似的,十分渴望活着般挣扎着,当然这一切都是徒劳,黑白无常的两只手死死的按住了他。就这样,他的身体开始一点点被剥离,风化,而里面的鬼魂也一点一点露出来了。本来我的脑子里还盘算好了不少问题,但是当尸体彻底消失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着实让我傻了,被封住这只鬼哪里是一个女人啊,明明是一个老头儿。黑无常一翻白眼,说道:“老鬼又算准了。早知道不该和他打赌。”我和白无常是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大概能想到个八九分。看来又着了那阴阳师的道了。黑无常说要把这老头儿鬼先送出去交给崔府君,白无常却说还是我来吧,然后拉着那老头就出去了。

我瘫坐在地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看黑无常,这一片白中就属她是最明显的。黑无常也是一脸不甘心,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就在这时,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这不是白无常嘛!黑无常呢?在隔壁呢?我去看看她。”我这还想叫黑无常告诉她熟人来了,没想到她立即拽住我的胳膊,然后另一只手在我眼前打了一个响指,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站在了STORYBAR的大门前了。黑无常拍着胸脯说道:“好险,还好没被阎王抓到。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我说黑无常你可不厚道,才没见几天啊就开始躲着我。”说着黑无常的肩上搭了一只手,就这一拍,我们三人又回到了那间办公室。此刻我才清楚的看到,站在黑无常身后的是一个长发及腰的俊朗男子,头发是银白色的,但是可以从皮肤判断出他绝对不到三十。当然这只是我作为人类的妄想预测,就目前这个情景来看,我还是算算自己还能活几秒吧。他身穿的是一身飘逸的古装,似乎这种宽大舒适的衣服更能衬托出他潇洒帅气的外表。

“来了客人不给我引见,这不是你的作风啊,白无常。”这一句话说的让站在崔府君旁边的白无常吓得打了一个冷战。“这位先生,莫非您就是白无常的新男朋友?如果真是这样,那有件事我得让您知道知道,白无常的男朋友就没有活过三十岁的,所以她每次捉鬼的业绩都很好的。我想您也是知道她并且支持她工作的吧!”这男人的话让人感觉有些妖媚,有些带尖带刺的,听起来扎得慌。

“我说阎秦广,你现在可不是我的上司了。你没权干预我们姐妹的新生活。”说着就去掰阎秦广搭载她肩上的手,可阎秦广一听这话,立刻变了脸色,拍在黑无常肩膀上的那只手一下子掐到了黑无常的脖子上,他面露凶相的说道:“臭婆娘,老子还真给你脸了!”一看这个局势,白无常立刻冲了上来,只见阎秦广用另一只手一挥白无常应声倒地。崔判官似乎也想出动,可被这阎秦广一瞪就退缩了,

阎秦广嚣张的说道:“往我的地盘带人进来,还不打招呼。你们胆子够大的啊。想死想到不行了吧?”他把脑袋左摇右晃的说这一句话,最后猛地转向我,和我四目相对。我是已经攥拳多时了,但是还是考虑到自己只是人类不敢于阎王争斗。“怎么了?心疼了?掐的又不是你女朋友。像你这样没用到连女人都保护不了的家伙,拿笔去往生死簿上钩你的名字都是浪费我的墨水。”

我一直都觉得人是应该看内在的,没想到鬼也是。长的这么帅的人和做出这么可恶的事简直就是背道而驰。不管打的着打不着,我这一拳是玩了命的挥出去了,直中阎秦广的面门。他终于松开了黑无常,我也不关心他被我打成了什么样,急忙去扶住黑无常,黑无常咳嗽了两声,总算喉咙舒服了一些。可是阎秦广那肯罢休,他爬起来,抬手就准备打过来,这时候一声大喝传来,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止了,或者说被停止了。我感觉到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虽然包括眼珠子在内都动不了。此刻,一个长胡子的老道不知道何时坐在了那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他也穿着一身与阎秦广相似的蓝色的汉式古装衣服,手持着一杆大眼袋。这就让我想起了某位铁齿铜牙纪晓岚的造型。可是他却是眉长胡须长,典型的那种老道的感觉。只见他拿起烟袋在烟灰缸上磕了一下,我们的身体才又能动了,而挥手要打过来的阎秦广却倒在了地上。

黑白无常和崔府君一同说道:“见过阎罗王。”

“鼻子都让人打歪了,你说你这孩子还能有点出息嘛,滚出去。”说着又拿烟袋磕了一下,阎秦广就消失不见了。而老道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子,你既然是老鬼的人,地府的人就不会动你。鬼是绕着人走的,刚才你既然打了他就当提我教训儿子了。您好,我是地府的主管阎罗王。”

“你是阎王?那个是你儿子?”我惊叹道。

“正是。他是阎家十殿下的老大,秦广王。而我就是这里的东道主。”阎罗王说道。“欢迎来到地府做客。”

第十二话 来客

受害者的魂魄没有引到,反倒是被阎罗王邀请做客地府。人生是真的充满了变数,但是我并不是死后的人,哪来的勇气在地府做客,况且刚打了他的儿子,别看着他呵斥了秦广王,这要是把我扣留下,我这人还怎么做啊,我立刻鞠躬答谢,恳请阎罗王道:“在下何德何能,阎王邀请受之有愧,还是让我回去吧。”

阎罗王听我这么说,只是笑笑道:“我这里可不是那老鬼的酒吧,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地府请你逛你就老老实实呆着吧。”说完起身走到黑无常身边说道:“孽子教导无方,还望黑妹你海涵,有空我们商量一下重新恢复各位职位的问题,我相信黑白二位都是不会和我置气的人,无非是化妆品和包包衣服靴子这类的要求,但是老牛的牛脾气可是一向不小,况且他又经营了一家大公司。所以回头我请你们回来的时候,麻烦你们也帮忙劝着点他。”阎王双手抱拳,对黑无常行了礼。黑无常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说道:“复职问题不是我们今天来想问的,今天我们只是带他来参观一下地府。现在我们要带他回去,总可以吧?”

“这个可不行,地府里哪里能随便来,随便走的,别说你们现在是解职人员,就算是当职人员,也没这权力吧?他是你们什么人?”阎王转身又走回到椅子旁边,扶着椅子说道。黑无常为了给我开脱,一指白无常说道:“他……他是白无常的男朋友?带家属来上班的地方没什么不行吧。”话一说完连我带白无常都愣住了,阎王却稳如泰山,一副安然自若的表情说道:“得了吧,还想骗我?他是老鬼的人吧,而且还想在我这里审魂,对不对?”阎王的口气转瞬间就严厉了下来。“哼,这个老鬼,还真不把我当回事了,地府又不是他后院。既然他不把我当回事,那我也不买他的面子。你们去告诉老鬼,这人我扣下了。想要人,让他亲自来。”然后阎王转头对我说:“别怕,我跟你无冤无仇,自是不会害你,你就在这地府呆上一呆,做做我手里的筹码即是了。”

“您别开玩笑了,老鬼的酒吧白天我们是进不去的!您知道的,那可是您布置的结界啊。”白无常心有不甘,大声鸣冤道。阎王眨眨眼,说道:“那就等到晚上,中午饭我给这人备好,不让他饿着就是了。”这话是越说越没谱,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坐在沙发上就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这短暂的沉默中,就听屋外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催判官立刻走到门前去开门,人未入门声先道,那沧桑醇厚的声音我一听便知,“阎老爷子,我给你送酒来了啊。”老鬼提着一壶酒摇晃着就进来了。

还未开酒盖,这酒香就弥漫了整个房间,光是闻一口就感到醉人,阎王客气道“这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老鬼嬉皮笑脸的走了过来,把我一推,自己就坐在了我刚才的位置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空酒杯,一边倒酒一边说道:“这又是谁家的年轻人,这么不懂规矩。老人家来喝酒不知道让座位,赶紧带他滚蛋,别搅和了我们老爷子的兴致。”黑白无常会意,拉着我就往外走,阎王一见就过来追,老鬼一下把他抱住,拿起酒杯就灌他,阎王被灌了一口酒,连忙喊道,“老鬼你又给我装糊涂是吧。你敢在我地方抢人,你你……你想干嘛?”

“崔判官,你看看你们家老爷,一口酒就喝多了。这地府哪里来的人呢?你说要是有人还不都是阎王管教不到,不全都是阎王的责任嘛……得,罚酒三杯……”老鬼后面的话我是没听到,就被黑白无常拉出了门,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站到了STORYBAR的正门前,黑白无常示意我赶紧进去,省的夜长梦多。而我也不敢多耽误,深怕想刚才那样被秦广王再带回去。

进了STORYBAR,迎面碰到一个正要出门的年轻人,他见我先是一怔,后点头微笑道:“您好,这家店里怎么没有人啊?您是这家的人吗?”此人虽然看起来年龄也就在十五六七的样子,但是说话却彬彬有礼,他相貌清秀,眉宇间有一弯抑郁。即使笑起来都有一份可怜之感,但或许这份天生的忧郁感正是当下女孩子们最喜欢的,如果这孩子被星探们发掘我一点也不会奇怪。面对他的问题我也只好简单作答:“店主和服务员都出去了,我只是常客,替他们看店的。”小年轻人同我坐在吧台边,开始简单的聊了起来,我心想,这个时间所来的定是有故事之人,于是便出口询问道:“可是有什么奇闻异事想说?”那孩子又是眼睛一动,定是知道些什么,但却说道:“没有没有,我哪里有什么奇闻异事。我还刚刚上高中,正在为学习成绩发愁呢。昨天又没考好,于是逃课出来,不知怎么的就来到这里。您可能才有什么奇闻异事吧。不如您说来听听?比如杀了人什么的?”这小孩子的话可能没什么遮掩,可这话也不能扯到杀人上去吧,但是他这么一提,我又想起那命案事件来了,于是也就同他谈起了这些事,把那么黑白无常老鬼的部分一删减,就说出了一个身为正义的记者因为命案而努力奋斗追查真相的故事,他似乎很有兴趣,听的也很投入,但是他的表情却既不因为死后挠墙的灵异而露出恐怖之色,也不因为我隔壁突然死人这样的事而露出震惊之色,反而完全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感觉。我只能说到还在追查就结尾了,他却想问我然后如何,但是看我的表情也知道,然后这一步我也不知道如何呢,就转口说道:“是这样啊,那您和此案无关啊。”

“可不是,这年头谁想的遇到这破事,不过既然是自己邻居出事,而且自己又是个记者,怎么也得把这件事挖掘一下,说真的。我总觉得当晚听到的声音,是她在向我求救,而我却无能为力,真的很没用啊。”把话说的好听点,也算是对孩子的寓教于乐,我偷偷这样安慰自己撒谎的心灵。而孩子终归是孩子,他很真诚的向我道谢,但是话却说的很古怪:“是这样啊,我真对不起您,太谢谢您了。作为报答,如果下次有命案发生,我一定来通知您,让您去现场帮忙报道。”这孩子走下高脚凳,向我鞠了一躬,然后走出门了。

我感觉有些怪异,但是想着既然他是有故事的人,迟早还会来这里吧,不然我放跑了老鬼的客人,他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知道时间为什么这么快就到12点了,记得刚进店的时间也不过是10点多。我讲的时间一定太长了,没过一会儿,马萧楠考完试就回来了。他询问了老鬼的情况,然后就先去做饭了,我就在大厅里的沙发上继续坐着,等候老鬼的回来好商量下一步怎么办。正当小马的菜都端上来,老鬼也喝的醉薰薰的进了门,小马和我赶紧扶他进来,让他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午饭就在这大厅离享用了,老鬼是喝了不少,看着我也是一大堆牢骚,说什么你要记得掏钱,这顿陪酒还有这中午饭都是要花钱的。我是象征性的掏出钱包,打开给他看,说道:“黑无常把我这个月的零用钱都拿走了,我是一无所有的。”然后把钱包拿回来摆在自己眼前,这空的怎么看都只是空的。但是意外的发现,我的身份证怎么放到了名片那一层里,我低声嘀咕了一句,老鬼似乎也听到了,就说道:“你肯定是喝糊涂了才放错了。”我心想你才喝糊涂了呢。

中午午休是必不可少的了,老鬼是吃饭的时候就几乎开始处于半睡眠状态,我想是一时半会醒不了了,于是就在老鬼的书屋里闲看。随手翻阅起老鬼的藏书,在这大书柜的底层翻出了一本笔记,上面记录了不少各种诡异事件,恐怕这些都是他搜集来的故事吧,其中有一篇叫《消失的时间》引起了我的注意,原文不长,而且感觉仅仅是一个人的自述而已。但却被老鬼记录了下来,甚至在底下写着一万的价格标注。

「我总是觉得,我的表不准,我的爷爷是修表的匠人,所以我自小也喜欢手表。大概出于喜欢,我总喜欢看表,但是有的时候就觉得很不对,有一天,考试的时候,我习惯性的看表,但是却看到秒针跳动了三格,然后发现分针似乎也在动了三格。开始我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或者记错了。可是几场考试下来都是如此,在平时的时间里,在家里。我的表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大概也许是在学校里看表的时间比较多,老师的课很枯燥乏味。但是这表也不能跳着走啊,更奇怪的是,我的表跳,同学们的也是如此。大家的时间似乎都没有差异,可是总觉得消失了一段时间。而那时间可能就是几分钟或者几十秒……」

看完之后,我也觉得自己似乎像是有这种经历。听到老鬼卧室那边开始有些动静,我猜他是醒了,大概是知道快到两点了吧。他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见我在翻他的笔记就说道:“那本是未揭秘的,有很多零碎的东西,还没法整理成故事,我这里有不少人只是能给个线索……”说着他走过来一看,然后接着向我介绍道:“这是我从一孩子嘴里听说来的,那孩子比较敏感,本来我想去他的学校看看,到底是什么状况,但是我怕太正式,让这孩子害怕。所以就安慰了他两句给了他不少钱,让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上,现在这孩子买了个单反相机,天天拍着玩就不想那么多了。”钟到了两点,准时敲响了。老鬼拖着疲惫的身躯下楼了,而我却还在书房里,脑子还在飞速的旋转,搜索着这几天的经历,一定有什么细节被我遗漏了吧……

第十三话 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不管老鬼在不在,他的书房总是烟雾缭绕的。首-发于是我实在呆不住了,便拿了两本书出来。到我所住的客房里去仔细观看,虽然大厅的沙发相对舒服一些,可是每当老鬼讲故事的时候,光线都调的极暗,自然是无法看书的。

看了许久,但始终停留在表面上,脑子里还在盘旋着那个问题,所以永远无法把精彩的故事看到心里,最终因百无聊赖,而放弃了手中的书,打算去大厅听听老鬼的故事,看是否能转移一下注意力,防止过度转速的脑子爆炸掉。虽然认识老鬼没多久,但却觉得就是老熟人一般,我们彼此从说话到做事都不客气,自然想他是也不会在意我中途介入。下了楼梯,此刻的老鬼正在声情并茂的讲着故事,我一眼望去,今天的大多数听众都是年过半百,两鬓斑白之人,只有少数几个头发乌黑,但是脸上的皱纹也暴露出他们至少是人到中年了。我依旧选择了一个黑暗的角落坐定,这时候老鬼的故事也讲完了,众人开始讨论各种情节。从他们一个一个有顺序的发言中,我大概听出了个剧情大致,讲的是一个人死后,因为不愿投胎而祸及自己子孙的故事。在坐的都是上了岁数的人,对这死后之事甚是感兴趣,连问老鬼这死后的世界如何如何,老鬼并没有做出明确的答复,只说再世为人之道,应当如何,而不提那入土之后的事。最后有一人问道:“莫先生刚才所讲之鬼差是否真的存在?”此时我却觉得老鬼似乎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那我们下面还有一段时间,不妨讲个关于鬼差的故事。”

「说这中国冥界神话中有着十大冥帅,他们便是鬼王、日游、夜游、无常、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其中,我们最熟知的勾魂使者便是这黑白无常,那今天我们便来说说他们。大家对黑白无常的印象大多是,黑无常凶神恶煞,白无常长舌至胸,包括手持勾魂锁链,冥牌阴令之类的这样的印象。但是我认为这其中有很多人们的添油加醋。按我所想,鬼生前也是人,应当爱美而非丑,所以弄得丑的恐怖来吓人是没有必要的,而且身为鬼差,他们的职责自然是带鬼回到地府,刚死的新鬼大概余人无异,要是再见到这么恐怖的鬼差来抓,是鬼都要逃命。有些书上记载,黑白无常是分开抓鬼的,白无常慈眉善目,笑脸常迎接的是善鬼,而黑无常一脸的凶相再配上一副大锁链就是捆绑恶鬼的,此处我以为不通,因为在十大冥帅所列之名为无常,而并非黑白无常分别列出来,这也就是说二者是缺一不可的。黑与白的象征,与太极阴阳自然是密不可分。而人鬼也是有阴阳之分,所以我以为这黑白无常是同时行动的。在我寻找到的故事中,有这样的一个关于黑白无常去魂的故事,故事中也是写到,一人死,却放不下老母,大概是由于执念,所以魂魄硬撑在肉体里,结果过路的黑白无常发现了,便对他好言相劝,但是死人不听,最后黑白无常用一种化尸术,将此人的阳体阴魂剥离开来,为了防止他再度钻入肉体,就将其尸体变成风沙一般,在空之飘散了。后来,其老母见儿子死后竟然连尸首都不剩,也就一口气提不上来便一命呜呼了。但是此冤债只能算到这逆天命的亡魂身上,黑白无常不过是履行职责罢了。随着时间的发展,时代的更替。在不同的古籍中有着对黑白无常不同的描述,尤其是对于黑白无常长帽上的字也有诸多变化,比如有的说上写的是:“你可来了和正在捉你。”有的说上面写的是“勾魂与索命”更有者说上面写的是:“一见大吉同一见生财。”当然,除了这种外在的描述,包括他们本人的姓名身份也有很多变化,我们可以说这是一种地域文化造成的差异或者年代相隔造成的差异,这些都是必然或偶然存在的。而我所想的可能性也不排除,那就是,鬼差更替的可能性。毕竟鬼差也是小神,小神得道也不会永远局限在一个地方,鬼的更替是在所难免的。也许周期是三五百年,也许是上千年,这些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或许那一天我们这年岁已高的人,也有幸见得这黑白二爷,说不定意外的是两个大美女呢」

老鬼的这个故事讲的不愠不火,没有任何惊险的部分,不会让你觉得跌宕起伏,更像是一种老朋友在耳边忠告的感觉,但此刻的老人们却都陷入了沉思,似乎想到了什么,或者眼前浮现了什么。而我想到的则是在地府里黑白无常取鬼的一幕,难道,这个老鬼另有什么别的目的嘛?只见老鬼将他的故事集合上,下了高脚凳,轻微的鞠躬,然后就上楼了,而我也紧随其后。

再次进入老鬼的书房,依旧烟雾缭绕,“进退两难”的四个大字都显得模糊不清,刚才的小故事确实让我脑子休息了一会儿,而现在也向老鬼说明了地府引魂的情况。老鬼听我说这尸凶内不是陈丽的冤魂,自然显得沮丧了些,他说道:“这,生人好算,死鬼难知。看来我们得想点别的办法找找这个阴阳高人,你呢,恐怕还得去找找老王,看看他那里有什么线索。”

听从老鬼的建议,我便出了STORYBAR,但是想来自己上次的稿子也打完了,而编辑部就在老王警察局的附近,所以还是先回家拿躺稿子吧。到了家,我才明白怪不得自己今天早上没看时间,原来手机竟然扔在家里了,而且还掉在了地上。我伸手拾起手机,但是却觉得有些异样,昨天准备泡面的时候,我应该擦过一遍地啊,怎么这地上竟然有着黑漆漆的鞋印。虽说我这室内的地面一向不是很干净,但是由于昨天黑无常的造访,我还故意使劲把地擦的一尘不染,防止留下女人高跟鞋的足迹,以免被其他来访的同事或者朋友看到,成为绯闻的话题人物。但是这鞋印显然不是女人的高跟鞋,而是一双运动鞋,比我的脚要略小一些,大概应该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的脚印。我不明白我的房间里什么时候进来小孩子了,看门锁似乎也没有被撬开的痕迹。这真是怪了,不过现在没时间想那么多,赶紧先去交了稿子,然后去见老王。

老王依旧公事繁忙,但是此刻他也没太避讳我,对下属嘱咐了一句“这是有用的人”便让我在一间不用的会议室里稍等。稍坐不久,老王便进来了,随手锁了门。他问道:“怎么样?那篇稿子发了?”

我说:“没有呢,这命案还悬着哪有心思写稿子啊。”老王笑笑说道:“这年头还有你这样的三好青年可是少见啊。”我连忙让他别扯犊子,谈正事。老王说今天搜集到的资料也不过是她老公和情夫的资料,但是从下午三点左右开始,联系不到他老公了。可能要根据时间长短报失踪,或者发现证据开始采取追捕。

我问道:“他老公离奇失踪嘛?”

老王说道:“不是,今天下午有个警员打电话,让他再次来核实一下口供内容,因为之前似乎他说想起了什么,但是就在打电话的途中,听到他说‘儿子,你怎么来了……’然后就再无音讯了。”老王眨了眨眼,我想我要问的他早就想到了,但是还得问问这个儿子是怎么来的。老王拿起给我看的资料,然后指着其中的一行读到:“死者已婚,其子目前与奶奶一起居住。”之后他又掏出一个档案袋说道:“这是今天下午刚送到的,我还没来得及看呢,一起看吧。”

打开档案袋,看到那一寸照片,我的眼睛离开瞪大了。这孩子不就是今天上午与我谈话的那个孩子吗?他竟然是死者之子。老王看到我的眼神不对,但是并没有问什么,只是开始介绍,死者陈丽与失踪者赵步峰之子,名字叫赵子云。年龄为10岁,初中三年级生。因为其母陈丽二十岁便和赵步峰未婚生子,一直为了避免丑闻而将孩子寄养在其父母家中,但是这孩子却不一般,学习成绩屡屡第一。并且极度聪明,所以连连跳级,在10岁就升到了初三,但他的长相这让这一切显得并不显眼,因为他的长相和身高也都发生了极快的变化,10岁的孩子却看似已经有16,7岁。

这听起来实在称奇,这样的奇人曾出现在我面前,看来这之中必定有故事,早知上午我就应该留住他。我悔恨当时的一时糊涂,立刻问老王道:“那这孩子呢?”

“上学,孩子当然是去上学了。”老王答道。

“快带我去他学校。”我急切的说道,拉着老王就往会议室外冲去,一路上的大小警员都一副好奇的眼神。按照资料上的地址,我们开车来到了这个本市内最有名气的中学,正好赶上初三放学,因为初三通常都比其他年级要放的晚一些。校门口的各小商贩络绎不绝,但是看着一辆警车开来,却都四处逃窜了,这景象仿佛就是见了城管。几个放学的孩子因为生气警车来而无法卖到零食吃,生气的踹了警车的轮胎,老王性子急,大骂着就冲了出去,而我并不在意那些,就坐在警车里死盯着校门口,生怕把那孩子看漏了。这时,赵子云走进了我视觉范围之内。我连忙下车和他打招呼,他听到有人叫他名字,便寻声看来,然后迅速的向我这边奔跑而来,拉着我走进一条林荫小道。

跑了一会儿看没什么人跟着,他便说道:“没想到您这当记者的人也能坐上警察的车,这么快就来找我了。”我看他的样子,有些难过,因为死者是他的母亲,而我就是她母亲隔壁的邻居,如此近的关系,我却根本不认得他,甚至不知道他的事情,并且今早还那他母亲的事大加渲染。想想当初,如果多和邻居们打打招呼,相处一下。也许就不至于如此了吧。城市繁华了,人心却冷漠了,这恐怕也是大城市的悲哀吧。他的表情似乎并没有显得很伤心,再我还没有开口问什么的时候,他却说了:“你们是因为我父亲失踪,所以才来找我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今天一天都在学校上课。当然我只是个10岁的孩子,也不能帮你们什么。仅仅是我欠了你一个承诺,所以我会告诉你,明天中午,和我母亲死去的时间同样,我的父亲也会死。”

听到这么说,我先是一惊,想想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但他却只说:“您是记者,真相要靠自己挖掘,我什么也帮不了您,只能在您找出答案后给您一个完善的补充罢了。”少年老成的话说的我无语回复,但是不留住他可能就一点线索都没有了,于是,我想拉住他,至少能带到老王那里再让他帮忙询问一下,但他却拍了一下手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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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话 推理

人凭空消失了很久,我才反应过来。感觉不像是电影里面有着那么多特效,更像是两个不同镜头之间的衔接一样,毫无征兆的不见了。我整个人都愣住了,仿佛脚伸了根一样的杵在那里,直到身后传来老王的呼唤,我才明白过事来。老王问我看见没看见那孩子,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老王露出了疑惑的眼神,但是眼睛一转,似乎有了主意,没想到“啪”的一声,一个大耳光就扇了过来。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总算是让我有了些实感。

老王说道:“你怎么了?魂跟让人抽走了似的。”我眨了眨眼,心想:你小子下手真不轻啊,我这怎么和你解释呢?要说这大活人从眼前消失了,说出来也没人信。也就是我经历了那么多才信以为真。还是先不说了,省的拿我当傻子。我就回答到目送那孩子回家了,老王显然知道这里面有蹊跷,于是说道:“你还敢跟我面前撒谎,你当我是谁?我能看不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提撒谎我眼前就过刀子,心里就特别虚。只能全盘吐出,落得个坦白从宽的下场。老王听我说完,倒是没有不信,只是这本身离奇的案件现在已经玄的没有边了,要说破案子还真是很有难度。孩子消失了,得赶紧和他的家里人联系,老王立刻按照资料上的电话,打到赵子云的爷爷奶奶家里,可是电话里却说孩子刚才到家了。这下我们两个傻了眼了,也不知道说什么,赵子云接了电话,口气完全就是十岁孩子的样子,刚才的一切都变得像梦一样。老王问了他一些,但是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能挂掉电话,赶紧开车回去。此时我们两人心里七上八下,他战战兢兢的说道:“看来事实有些超乎我们想象,暂时别太伸张。如果明天那孩子告诉你他父亲死在哪了,你立刻给我打个电话。我今晚只能部署一些人,全力搜索他父亲,但估计希望渺茫。”他说的话,我就是耳边过风。此刻我的心里就想着赶紧往酒吧跑。

我下了他的车,便一路小跑的来到STORYBAR,这夕阳的余晖也在我跑步的过程中消失殆尽了。夜晚的酒吧依旧是灯火辉煌,可是我是无心多想,进了店就四处找老鬼的踪影,小马见我来了,立刻指指楼上,示意我老鬼在书房。我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了上去,楼梯的木板似乎都有被我踩断的倾向。一打开书房,可是让我大吃一惊,满地的书,包括桌子椅子,上到处都是,书都是摊开的,上面似乎圈阅这一些东西,老鬼是坐在他的书桌上,聚精会神的看着,不时用笔勾勾画画。我正愁没法踏进屋子呢,身后一只大手拍在我肩膀上。“我说你小子行啊,进了门也不和我们打招呼,就直接无视我们上楼了?!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黑无常。白无常拉着黑无常的另一只胳膊,有些怯懦的躲在后面。

“抱歉,抱歉,你们既然不是人,别讲那么多人的规矩。我是一时猴急,没来得及嘛。”我赶紧解释了一下。老鬼听到门外吵闹,见是我来了,立即出声询问:“怎么样?有什么情况!”

“有,我见到死者的儿子了,但是他的儿子突然消失,然后有神奇的出现在家里了。”我说道。老鬼的眼睛一亮,让我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便和黑白无常千难万险的走进了书房,找到一小块地方各自坐好,然后开始了娓娓道来我的经历。从今天早上到下午的所有事情,我是一字不落的都说了一遍。老鬼的眼睛里闪烁了,仿佛看到了什么,等我一说完,他就一脸兴奋的跑了出去,把我和黑白无常都弄得一头雾水,只好紧跟着出去。来到老鬼的卧室,老鬼打开电视,竟然跳出了大厅内的画面。原来在这STORYBAR里是装了监视器的。老鬼找出今早的录像打开了,画面调整到赵子云刚刚进入酒吧的时候,于是开始正常播放了。

赵子云进了酒吧四处张望,但是不见有人,便转身回去了,迎面而来的就是刚刚从地府回来的我,于是开始同我简单的聊天,老鬼调整了一下音量,赵子云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没有没有,我哪里有什么奇闻异事。我还刚刚上高中,正在为学习成绩发愁呢。昨天又没考好,于是逃课出来,不知怎么的就来到这里。您可能才有什么奇闻异事吧。不如您说来听听?比如杀了人什么的?”说起来这话问的就赶的太巧,仿佛就知道我杀了人一般,而且他还谎称自己是高中生。从容貌上看当然也确实更接近一个高中生的样子,也许正是看他年轻才轻信了他。当我说道:“可不是,这年头谁想遇到这破事,不过既然是自己邻居出事,而且自己又是个记者,怎么也得把这件事挖掘一下……”的时候,他在我眨眼的一瞬间拍了一下手,而那一刻,我便停止住了。此刻的他,伸手去掏我的钱夹,然后我毫无反应的保持着那个说话的动作。他打开钱夹,从里面拿出我的身份证,看了看。然后又拿出我的名片,嘴里念叨了一句:“还真是个记者,看来凶手还真不是他。”说着把两样东西塞回了钱夹,然后放回到我的口袋。他走下了高脚凳,四处观望了一下,似乎在观察这间酒吧。但是遗憾的是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之后变重新坐回到高脚凳上,一拍手我便继续开始说了:“说真的。我总觉得当晚听到的声音,是她在向我求救,而我却无能为力,真的很没用啊。”

之后的情节就如同我所说了。看到这里,我唏嘘不已,老鬼说道:“看样子这小鬼通过拍手可以让人的时间静止,所以录像和时间都是继续进行的,但是人却脱离了时间的轨道。”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的身份证放错了位置,而这一能力的出现引发了各种曾经不合理的事情以及一些碎片都被整理了出来。比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一怔的表情,一定是之前见过我,而我房间里脚印也与他符合。引魂的那天晚上我之所以迟到,也一定是与他停止时间有关。老鬼听我所说完,然后简单的整理了一下。

“即是说,你来的那天下午,黑无常走后,他将时间停止,进入了你的房间,让正在沉思的你陷入了静止,然后做了某件事情,导致你迟出发了几分钟,之后你早上再次与他邂逅,并被他查阅了身份,解决了之前的一些误会,可能误以为你是凶手。但是之后却要还你一个人情,所以特地给你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他的父亲将会死。”老鬼言简意赅的表达却引来了黑无常的质疑:“某件事情是什么?难道是觉得文先生可能是凶手,所以在他家里搜查什么吗?”老鬼答道:“我觉得只是搜查可能还不用还这么大一个人情,因为他告诉他父亲要死,那么很可能就是他将要杀死他的父亲。这么大的一个决定没有某种理由是不会告诉一个非亲非故的人的。”

“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白无常在一旁轻轻的说道,我们三人转头看向她,她见我看他,立刻低下头,然后举起右手说道:“我是说尸凶。”她这一举手,我想起了当时将尸凶引魂的画面,不过这么危险关键的事我怎么忘了,老鬼似乎也想到了,说道:“正是,我也觉得这尸凶可能是他制造的,他很可能学会了阴阳术,然后带走了他母亲的魂魄,留下了尸凶。”

“这不合理!”黑无常抗议道,“他为什么要害文先生呢?文先生的屋子里穷的一清二白,我连可以搜刮的好东西都没找到,更别说犯案证据了。”老鬼听了倒是想乐,而我却突然想到了另一点,询问黑无常:“你是不是对我说了三件事,一喉咙是她自己抠破的,二挠墙的确实是她,三这是谋杀。”黑无常连看都不看我就回答道:“我当了这么多年鬼差,你当我是白瞎的。我当然看得见女鬼了,但是她却不能说话,我只能让她用点头和摇头来表示。她承认自己挠过墙,也是自己扣破的,但是为什么自己会想死,她只是摇头,显然有问题,这里肯定牵涉到其他人。”

“比如说她的丈夫……”老鬼终于露出了一副他全都了解的表情了,悠闲的点起了烟说道,“你们所说的现在综合到一块,这幅拼图总算是有模有样了。我的推理是这样的,这个女人是被丈夫掐死的,之后丈夫便逃离了现场。但是被掐死以后的鬼,会觉得喉咙永远堵着,发不出声,所以他潜伏在尸体里,拼命想把喉咙挖开,但是结果却是造成死者喉咙上的手印被扣掉了,而死因变成了失血过多。亡魂之所以潜伏在尸体里,很可能是因为那个小房间因为是客厅改造,连窗户都没有。形同棺材一般,所以魂魄便不出来了。而你隔壁出现任何动静都会引起亡魂的反应,所以会有挠墙的事情发生。至于后来黑无常的光顾,大概其阴气引出了亡魂,但是却因喉咙扣破的事实被留在了灵魂记忆中,所以其实作为灵魂本没有聋哑的可能,却变得有了。黑无常的询问自然是得不到准确的回答。但是黑无常却没有把魂带走,大概是想要让小文自己将鬼引到我这里吧,所以你才把那些引魂之术告诉了他。”老鬼说道这里,黑无常露出痴痴的笑容,说道:“我就是想拿这女鬼测试一下他是不是好管闲事,有没有正义感,主要是我们家白无常就喜欢这类型的。”说着看了白无常一眼,白无常连忙捂住她的嘴防止她乱说。老鬼不理他们的打闹,继续说道:“下面说说他们的儿子。首先他的能力应该和时间有关,可以将人静止住,其次还会造成他自己的时间和人类的时间脱轨。所以现在的他实际年龄应该也有16或17岁了。而由于静止时间的话,不论是学习文化知识还是学习阴阳术都有充足的时间。因此可以断定,他是那个阴阳术师是完全成立的。而有如此本事,见到母亲的女鬼也是不难。大概他来到这里寻找母亲,却发现母亲被害,于是搜索母亲的亡魂,但是却发现亡魂在你的房间里,由于时间被静止住,不论你还是他的母亲都没有办法进行交流,所以他自认为,母亲是因为缠着凶手才会在你身边呆着的。于是便制造了尸凶用于杀掉你,而自己则带着母亲的魂魄走了。”说道这里,我极力的想插一句,“如果是在我房间里就遇到了尸凶,为什么我没有被从点蜡烛那一开始就被杀死呢?”

黑无常想了想替我解释道:“你不记得临走的时候我送了你很多白无常的东西吗?那些都是沾染了许多白无常的灵气的,可以震慑妖魔鬼怪。”此时的我和白无常脸上都有些稍红。老鬼见这个问题被解释了,就接着往下说:“这之后就是如同我刚才所说的,那小子后来也许和母亲沟通,但是却发现母亲不能说话,只能知道个大概的意思。了解到你可能不是凶手,所以特地寻你一趟,来到了这STORYBAR,如果他会阴阳之术,找人并不是难事。当从你这里证实母亲确实并非你所杀,他便再次开始寻找凶手,而凶手毫无疑问就是他失踪的父亲。这些都是他和你谈话后就计划好的,所以才承诺了你那个杀人的消息。而且确实如同他的计划,他的父亲恐怕是必死无疑了。”

“那我们就等着他的父亲被杀死吗?”虽说他的父亲应该就是杀人凶手,但是我并不想让他一个孩子就此在手上沾染血迹。老鬼摇了摇头,只道让他想想。便把我们赶出了书屋,黑无常显出一脸无趣的表情,自言自语道:“这么特殊的人类就算是我们也不可能对付。连魂魄都要遵循时间,而他却超然之上,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我本以为当整件事件清楚了以后,就可以轻松下来,但却仅仅只是到楼下和黑白无常喝起了闷酒,作为普通人的我实在是毫无办法,想了很多,也喝了很多…总是不知不觉的为这个孩子的未来惋惜,这一夜的时间便被我消耗过去了。第二天的早上,却传来老鬼兴奋的喊叫,他激动的摇着我熟睡的身体,我醉酒的脑袋都快要裂开了,耳朵里却进来一句话,让那酒意顿时全消。

老鬼说:“我有办法了!”

第十五话 点化

平时一副老态龙钟的老鬼每每兴奋起来都不像个老年人,拉着我就奔出了酒吧。我是带着一脸睡相,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就出了门。门口停着一辆红色马自达6,还是带尾翼的。前排的司机位和副驾驶都坐上了人。不用多想,搀和在这件案子里的没有别人,还是黑白无常。我一直在想,自己之所以一直随着事件的升级而不断的深入,主要是顺应了这环境的发展,被这倒霉的命运所摆布,加上现实金钱压力以及来自人情方面的窘迫,和渴望知道最终结果的好奇感与冒险感等,只得继续将故事推动下去。而老鬼不用说,追求这些刺激才是他活着的意义,可是黑白无常到底从中能得到什么好处?为什么心甘情愿听老鬼使唤?

然而得到的回答是多么的现实,黑无常说道:“你以为钱都是天下掉下来的,那些名牌的衣服,包包,豪宅,跑车都是不要钱的吗?等这件案子完了,老鬼会支付我十万的报酬。我可是要还房贷的!”好吧,身为鬼差的她竟然和人类一样,被哄抬的房价弄得视财如命。于是我转向白无常,问道:“难道你也是吗?”结果黑无常却抢先插嘴,“她啊,还不是因为……”话未说完就被白无常的手把嘴封住。“开你的车啦,哪里来的那么多闲话。我……我就是……想帮忙……”她说话的音量是越来越小,完全没有初见的时候,那酒劲下的威武之感。不过似乎老鬼和黑无常都默契的一笑,而我自己心里似乎也有着答案,不过此时此刻哪有那种心思呢。

我们一路飚车,黑无常的车技算是让我领教了,风驰电掣啊。但是更让我佩服的是老鬼,先知先得,哪个路口堵车,哪个红绿灯要换灯,是加速冲过去,还是绕路走,都尽在他掌握之中,这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套小别墅前。刚想问老鬼,我们这是到哪了?但这话刚走到腮帮子,别墅的门就打开了,答案便摆在了眼前。这是赵子云爷爷奶奶的家,赵子云正亲切的和爷爷奶奶告别,背起书包准备出门上学。老鬼打了个响指,黑白无常就走了出去。黑白无常走向站在门口的爷爷奶奶,但是老夫妇两人却似乎并没有看见黑白无常的举动,还在和自己的孙子招手,但是赵子云显然是看见了他们两个。当黑白无常从赵子云的两边擦身而过的时候,赵子云开口了:“你们是什么人?”

“黑白无常。”黑白无常齐声答到。

“……可是来抓我的?”赵子云心中一惊,但是很快又安定了下来。

“非也,你祖父,祖母已经到了大限,阎王特意派我二人前来,到贵地请二位早登极乐。”黑无常冰冷的说道,仿佛就是在执行公务。她们二位继续阔步向前,径直的向赵子云的爷爷奶奶走去。爷爷奶奶见赵子云停在路上,还大声询问,怎么了?是否忘带什么东西了?可是却不知赵子云刚刚在和黑白无常交谈。我心中不免有所疑问,对老鬼说道:“咱们不是来阻止这孩子的吗?”

老鬼看我竟然不懂,伸手弹了我脑门一下:“你若是显身抓他,必然会被他停止时间而逃走。所以我们只好演场戏,先让他把注意力转移一下。这亲手把他抚养大的爷爷奶奶,怎么也算是至亲之人,死了母亲又要杀掉父亲。这剩下的亲人就是他可以活下去的唯一理由,这其中你只能静观其变,不可言语。”说着,便从座位后面拿出一个马的头骨面具,递给我。“把这个带上,现在开始你就是马面。”说着自己拿着一只牛仔帽,帽子的左右两端有两个小牛犄角。他将这帽子带在了头上,说道:“我就是牛头。”正在我们谈论之际,只听得一声击掌。黑白无常,两位老人都静止不动了,老鬼说道,该我出场了。便打开车门,步履蹒跚的走了过去。

“还好你没有把周边所有人的时间都停止掉,否则我们就没法谈话了。”老鬼向那孩子大声呼唤,赵子云转头看向老鬼问道:“你又是谁?”

“在下地府牛头,特来恭请二老。不过看这样子,黑白无常都无法请动,我一个老头子就更没办法了。不如我们谈谈条件吧,不论是以你一人之力想要带走你的爷爷奶奶,另住他地,还是杀掉鬼差,对你以后的生活都不好。我看你也是孝子,总不想折腾的二老晚年不能吧。”老鬼的一席话可是将这其中的道理说的通彻。但赵子云似乎却并不太吃这一套,他说道:“哼,还谈什么晚年,他们二老现在不就是要去死了吗?”子云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心思缜密,出口老成。可见在停止的时间中,他的所学所知非同一般。

“嗨,地府也是可以通融的,这年头没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的,你放了黑白无常,我们开车在前面的十字路口等你,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何必动手呢?你也是学过阴阳术之人,也懂得这阴阳世界的利害关系吧?”老鬼说完就转身往回走。回到车里,做到我旁边说道:“毕竟是个孩子,也还好是个孩子。”只见赵子云再次击掌,黑白无常便继续向前走动,老夫妇二人也继续询问子云。老鬼伸手去按了车的喇叭,喇叭响了两声,黑白无常似乎知道了什么,开始转身回来。赵子云也向爷爷奶奶挥手道别,此刻的他和刚才谈话的他完全是判若两人。黑白无常,坐回到车上。老鬼挥手示意一切顺利,我们便开车行驶到十字路口停下。送别了老夫妇之后,这孩子也确实听话,小跑的来到我们车前。我立刻开门下车,让他坐在后排,我和老鬼之间。

随着引擎启动,谈话也就开始了。赵子云问道:“这位马面具的就是马面?”我低声不语,怕他听出我的声音来,老鬼则帮忙打着哈哈。“嗯,他就是。这地府四大鬼差算是都聚齐了。当然是因为二老确实是一生行善。唯独生了造孽的儿子,所以苍天要收他们的魂,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但是这鬼差也是份没有多少钱的活儿,所以能通融的地方我们也想通融。捞份外快不是挺好的嘛?”老鬼把我们描述成骗钱的鬼差,当然这样的设定不会让他想到关于他父母的事情,而且更有益于谈一些条件。赵子云说道:“有什么条件,说吧。”

“条件一,把这幅手套先戴上。”说着,老鬼从兜里掏出一副手套,递给赵子云。赵子云想了想,也没说什么就带上了。他问道:“还有呢?”老鬼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们给您的条件是,二十年内祖父祖母毫发无伤,但是之后命数如何是他们的造化,你不可强求。如何?”

“这条件不错。我觉得可以接受。”年龄十岁,实际上十六七的赵子云显现出在牛头马面(伪)黑白无常面前的依旧是超人预料的沉稳。

“那再说说我们的其他条件,我们希望知道你父亲的下落,因为根据我的探测,你使用了阴阳术,所以我们找不到他。还有你母亲的魂魄我们也找不到,请你不要耽误她投胎转世,她在来世有一份很好的姻缘。而且你也不应该卷入到这种事件中……”

“放屁!”赵子云的沉稳就在听到父母的一霎那崩溃了。“让我放过那混蛋,不可能。是他把母亲害死的,是他啊,可是没用的警察却说我母亲是自杀。我的母亲就这样死了,凭什么?想让我放过他不可能!”赵子云的情绪已经有些不受控制。

车内的气氛中心点已经完全围绕在两人的争论上了,坐在一旁的我是胆战心惊。老鬼叹了口气,从怀了拿出一张纸,读道:“赵步峰,死于枪决。下月五日速去追魂,此人不但杀妻还连累儿子,当下地狱。特批牛头马面以追魂锁链缚于地府。”然后递送到赵子云的眼前。赵子云看着上书《追魂令》的批准单,眼泪都下来了。老鬼看见此法奏效,立即说道:“之后公安局是会找到证据的,这个案子还没有结呢。他是绝对会死于枪决,所以请不要让我们为难。”老鬼把语气放缓,说的很无奈的样子,来祈求得到赵子云的体谅,赵子云擦了擦眼泪,深呼吸了几次,终于开口说道:“好吧,这项我可以答应,但是请让我和母亲的鬼魂在一起吧。”

“死者不可挽留,为什么你还是不懂呢?”老鬼一拍大腿,有些气愤的说道。这时候,我们的车停在了红绿灯前面,一位老者缓慢的走在斑马线上,这位老者显得十分眼熟,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这时候黑无常来了一句:“时间到了。”只见旁边的车道突然冲出一辆车,急速的车轮毫无减速的迹象,直冲而去,老人还未反应,便被撞的在空之翻转了两周,应声倒地。撞人的司机就此引发了连环交通事故,前面的路被堵死了。白无常打开车门便走了出去,但是似乎周围叫骂,呼喊的汽车司机没有一个人看到她,她径直的走到那位老者身旁呼唤了老人的名字。

老人的灵魂离开身体在周围久久徘徊不走。此时老鬼在车内开口了,但是声音却像拿山中回音一样,响彻云霄:“何有财,人生七十载,荣华你尽享。何苦执迷人世,可曾记得昨日所听之故事否?”这声音根本不似我们人类说话,而周围的行人也似乎充耳不闻。唯独那何老先生的灵魂起了反应,便随着白无常走向了另一条路,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了。

此刻我才想起,那老人就是昨日在酒吧中听故事的众人之一,当时他所做的位置离老鬼最近,较明亮的光线让我记住了他的长相。现在我终于明白,老鬼的故事,并非一般闲谈杂论,此乃渡人之异闻耳。

第十六话 坦白

在这不到一刻的时间里,一切却都来的那么突然,我的脑袋里还没回味过来,赵子云就先开口了:“你们给我带的这是什么手套?”只见他满脸通红,额头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滑落下来,呼呼的喘着粗气。双手举在空中,好似银河两岸的牛郎织女,无论怎么使力,都无法相聚到一起。老鬼坦然解释道:“这手套里藏有秘术,如同磁铁同级相对,依照普通人的力气是不可能击掌成功的。”

赵子云尝试几次均未果,只得放弃,叹道:“哼,如果刚才不是这手套,那在这老人被撞的前一刻,我就会把时间停住,可以救他一命。”听到此言,我心中有些窃喜,总觉得这孩子还是心正淳朴之人,杀父也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老鬼说道:“这就是命。你终归只是能将时间停住,却不能将时间倒流。我们并不是可以逆天之神,所以顺应天命才是最好的归宿,何况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前面的路走不通了,黑无常立刻掉头折返,在老鬼的指点下,我们顺利回到酒吧,但是准确的说,应该是酒吧所在之地,因为两边的高楼大厦很是熟悉。但原本的黑顶屋子消失了,变成了类似中国传统的那种寺庙一样,红墙金瓦的好不气派。老鬼对赵子云说:“这鬼差的头儿才能定下刚才我们所讨论的条件,而我不过是个小辈的。现在,鬼王就再里面,剩下的请你去和他慢慢商量。”于是我们进入殿内,但见内部更是与神话中的地府极其相似,各种大小鬼怪,张牙舞爪的甚是恐怖,然而走在我前面的赵子云却显得极为淡定,嘴里还嘟囔着:“和想象的一样。”

走到龙桌案前,鬼王正在看书。这鬼王样貌实在惊人,要不是扶着黑无常,我想我早就被吓得瘫倒在地了。他上身裸露,红发獠牙,狰狞凶恶,整个一副夜叉鬼模样。看到此番情景之后的赵子云却越来越淡定,仿佛一切如他所想。鬼王见他来到,便开口说道:“牛头所提条件是否都同意了?”这鬼王问的是言简意赅,赵子云也回答的毫不含糊“父亲之死悉听尊便。但母亲亡魂让我交回就恕难从命了。”

“我可以知道理由嘛?”鬼王的问题依旧简单。赵子云听后哈哈一笑,说道:“既然鬼王想听故事,那就应该有相应的待遇。”说着,指指下面。赵子云狂放的举动却并未使得鬼王恼怒。鬼王的气度显然不凡,立即吩咐赐座。而我和黑无常也坐了下来,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个凳子的感觉如此熟悉。老鬼也不知道何时消失在这鬼王的府衙内了,但是想来他也不会出什么事。赵子云坐定后,见鬼王通情达理,话匣子也就彻底打开了,他说道:“我没什么想隐瞒的,虽然看似活了十年,但掐指一算大概要多一倍。其中和母亲相见的时间,屈指可数。从小父亲因为怕丑闻败露,就一直不让我与母亲见面。而我就一直住在爷爷奶奶家,朝思夜盼,大约逢年过节偶尔能见上一次吧。说的话不多,可能也都超不过三句,甚至内容都极其简单。无非是叫一声:妈妈。然而尽管只是如此,我也一直希望时间可以停下来,谁知道6岁的那年,时间真的停下来了。我还清晰的记得,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按照往常,生日的成员只有爷爷奶奶,爸爸都是不来的。虽然寂寞,但孩子总归是孩子,我很期待蛋糕,也很期待许愿。就在我吹蜡烛许愿的时候,心里想了无数遍可以见到妈妈,而妈妈就出现了。那个时刻是我人生中最高兴的一刻,我抱住妈妈紧紧不放,特别希望时间可以停下来。结果,时间就真的停了。”赵子云顿了顿,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说道,继续说道:“这件事我从来没说出去过,因为没人相信。没想到第一次说竟然是和一帮鬼说道,既然要说,就都说出来,我希望你们可以理解。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弄懂如何掌控时间,后来我发现,我并非能停止所有的时间,我自己的时间是不会停止的,而且我所停止的时间也在我自己身上积累。还好我天生长的娃娃脸,个子也不算很高。所以家里人和同学都不怎么怀疑。可是这并不是万全之策,我开始练习把时间停止的范围缩小,让某一空间或者某一个体的时间停止下来即可。这样累积到身上的时间就很少了。但是想要停止妈妈的时间就必须将所有的时间停止,不然她总会觉得身边的时间流逝的太快。而我越来越大了,继续在小学只会被发现,所以我通过跳级考试进入初中来隐藏自己,考试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因为有了这种能力,作弊根本就是小儿科。但是我的母亲,却不甘寂寞,出轨了。是啊,和那种父亲在一起只用痛苦,而和我又是聚少离多。所以,找个情夫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父亲却发现了,并且还杀了她。母亲得被杀其实对我来说已经过去三年了,因为从我目睹了她死亡之后我就将时间全部停止了,我根本不顾自己的时间在疯狂加速,因为对我来说这些都是小事。我需要的是知道如何留住母亲的灵魂,因为记得儿时在父亲的藏书中,看见过这样一本书。后来我找到了那本阴阳秘书,其中便有养鬼的方法,但是很多东西我又不懂。结果一晃三年过去了,我学了大量的知识来解读这本书,人也一下子变得这么大了。我拿过一个死人的尸体做过实验,结果却制造了尸凶。本想利用那个尸凶杀死杀我母亲的仇人,因为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是被谁杀的。结果差点让尸凶误杀了一位记者。好在那位记者命不该绝,逢凶化吉了。而后我终于研究出了养鬼的方法,也从母亲那里猜测出事父亲搞的鬼,在我的逼问之下,父亲终于招了。本来我并不打算绕过父亲,只是想和母亲的亡魂一起呆两年罢了,但是母亲竟然作为鬼却无法说话了,所以我一定饶不了我的父亲。”

赵子云所讲的似乎是很多年的经历。难以想象,在我度过的这几天时间里,他却已经熬了三年。鬼王听完之后,不以为然的说道:“那你撒谎了吧。其实你的父亲已经死了对吧。”赵子云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应该还有一口气,他被上吊的瞬间,我把时间被静止了。他会和母亲死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方。”

“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有如此的仇恨的话,不难想象你的父亲已经遭遇你的不测了。现在把实话都说出来,轻松一点了吧?”鬼王问道,而这句话的感觉似曾相识。

“确实,意料外的轻松了。你们不打算劝阻我杀父亲,和带走我母亲的鬼魂了吗?”赵子云一脸坦然的问道。

“呵呵,那不是我们所管的,小马,把幻魂灯关掉。”鬼王一声令下,一个小鬼走向后衙门。顷刻间,鬼王衙门风化般消失了,而那熟悉的STORYBAR又回来了。剥去鬼王的外皮,老鬼苍老的样子显露了出来,那个去关灯的小鬼也变回到年轻俊逸的小马。刚刚的龙桌案,原来不过是酒吧的吧台,而赵子云所做的凳子也变回了吧台旁的高脚凳。我和黑无常两个人竟都坐在沙发上,难怪刚才坐椅子的触感那么舒服呢。老鬼开口说道:“欢迎来到STORYBAR,你的故事我收下了。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象,我不是牛头,只是这家店里买故事的主人罢了。所以你父亲是否有人去搭救不干我事,那是警察的工作。你是否要带走母亲的灵魂也与我无关,那是地府的事,要找麻烦的是你自己。这是你的报酬,你随时可以走了。”说着他掏出一大把钞票拍在桌子上。然后对我说道:“小文,你可以给老王打电话了,把他父亲在你家隔壁的事告诉他,让他赶紧去吧。”

我立刻掏出手机,赵子云说道:“没想到文记者也是这骗子里的一帮人,你们还真是不简单呢。既然如此,那我也要准备告辞了。”虽然因为双手不能互碰而摘不掉手套,但是用嘴咬掉就是轻而易举了。对于他最后的话,我并没有做出回答。不是因为耳边响起的手机铃声,而是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他没有拿走老鬼给的报酬,甚至也没详细问这些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就这样一个人匆匆走掉了。但对赵子云来说,只要他还想带着母亲的魂魄就还有地府找他的麻烦。而老鬼似乎并不打算再管了。我通知完老王,放下电话就问老鬼:“为什么不再等待一会儿。让老王救完人在说破这一切啊。”

“没用的,他父亲的命已经掌握在他手里面的,这就是恨,和记忆不同。记忆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淡,但恨是时间越长就埋得越深。这种恨从他幼时种下,又让他在停止的岁月里不断掺杂着孤独和寂寞而生根繁衍。阻止是没有用的,如果让警察提前去阻止,说不定会害了老王。我只不过是这STORYBAR的老板,一个买故事,讲故事的人。能点化到此,我已经尽力了,结果如何,要由他去决定,毕竟人是靠自己的意志而活的。”说完他点起了烟,陷入了深思。

这段异事到此就算基本结束了,此事也是我在STORYBAR经历的第一段奇闻。然而故事可以讲完,但是现实总有他的后续。其中,我所知道的主要有,赵子云的父亲没有被杀掉,警察赶到的时候,他还保留着一口气在。也许赵子云将自己痛苦的人生第一次说出来后,他便如释负重了,他也许已经从长年的恨意中解脱了。这或许是老鬼的点化,也或者可能是化为孤魂的母亲给予了他一点爱,不论我如何猜测其理由,至少结果还是令人欣慰的。赵步峰也选择了伏法认罪,老王是大功一件。这样看来,似乎一切都在向着皆大欢喜的结局发展了。然而被牵连到这件案子里的还有两个人,第一个就是我的房东太太。她不仅因为私自改动客厅罚了款,而且一个人死在里面和一个人上吊未遂的传闻使得这套房子,甚至整座楼的住户都搬空了。政府也就在此刻,趁机压价收购了此楼,尚太太只好无奈的拿了钱回娘家去了。而另一个受牵连的就是成了无家可归,流落街头的我。在老鬼的坚决拒绝下,我始终不能搬到他那里去。于是,身无分文的我只好在城南的坟头儿房里找了一间暂住,这也就为下一个故事埋下了伏笔。

第十七话 揭发

在我所居住的城市里有这样一个规则,那就是城的中心是有钱人的聚集地,而远郊就是穷人的地盘。城中心最繁华的地段盖了许多高档公寓和小型别墅区,是富豪,政府官员以及暴发户们的聚集地。而我现在居住的城南已经贴近远郊了,这里的房价自然是会便宜的,而且房东也变得相对好相处。之前的尚阿姨算的上不错的房东了,因为她还是比较有心计的,将两居室拆成四个单间外租,这种拼房的方式不仅减轻了年轻人不少的经济压力,要让自己的房价看似低廉其实总合起来算,还是要高出同类型两居室的租房价格的。城南的这片房算是离城中最近,而且最便宜的住房区了。有些房租老板给的价格甚至和远郊房的价格无二。

当然,之所以这么便宜自然是有他的原由的。这里的居住人口不多,大多是男性。因为传说城南这里,早些年仅仅是一片荒坟,人们不敢轻易动这里的土。可是我们政府倡导的是马克思主义,它教导我们相信这个世界没有神和鬼。但是上面的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不搬去住当然可以说风凉话了,老百姓永远是被逼的。城里的房价开始不停的涨,上级领导不停的催。人都活不了了,也就不管死人那么多了。大片的经济房建成了,但是住户是寥寥无几,虽然没听说鬼怪闹事,但是这片房子全都按上了坟头房的代言。不是穷到逼不得已的人,一般是不会来住的。而且即使来的人,也多是外地来打工的男性。女性是少之又少,十分罕见的。

经历了诸多事情之后,对于鬼怪,我自身已经有了免疫力。毕竟见过那样的黑白无常,那样的地府阎王,说真的,有时候觉得他们和活人完全没两样。但是第一天搬来的晚上,我还是跑回了城里,不为别的,就为在把房租交给新的房东之前,再赌一把。希望我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服老鬼,毕竟怎么想,都觉得老鬼所提供的住处才是最好的。

夜晚的STORYBAR和白天的气氛差异很大,但是不论白天还是夜晚都很有意思。由于最近长期光顾,里面的大鬼小鬼都和我熟了一些,不过“白无常的男友”也成了我新的代号。对此,我是真的懒得解释了,因为白无常最近总是常常出现在我身边,有时候我都怀疑她是否有跟踪我的嫌疑。今天来到酒吧毕竟还是胸怀要事,其余的不做多想。

我进了酒吧,凡是见到我并且认识我的鬼都在和我打着招呼,说是鬼。其实我这么说,都感觉有些不礼貌,因为他们都是保持人形的,而且包括了各种类型,比如上班族,学生,歌手,乐队,舞妓,牛仔,军人,水手等等……在这里你感觉不出阶级差别,你可以看到老板和农民工一起喝酒,白人和黑人一起高歌,带金表的给穿背心的点烟,教书的给卖身的陪笑。眼前的其乐融融告诉我一个道理,人死了以后都是一样的,开心比什么都强。老鬼抽着烟,喝着酒,聊着天,一会儿严肃,一会儿大笑。牛头坐在他对面,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可以让老鬼如此癫狂。自从我来到酒吧开始,白无常似乎是天天都光顾的人,自然也带上她的姐姐黑无常。我很不客气的坐在她们身边,小马问我喝什么,我说没钱,就是来坐坐。他笑了笑,继续去忙了。白无常把她的杯子推过来,说道:“不嫌弃,就喝我的吧。”

我道了声谢就把她剩下来那点啤酒一饮而尽了,结果脸红的不是我,却是她。众人开始冲她起哄,我也就刚好摆脱她,趁机拉住老鬼去谈我们的事。老鬼看了我一眼就说道:“我说过了,没戏。”

“那您总得给点补贴吧,我也帮了那么多忙。”我半凶半求的问道。

“本想给你的,但是黑无常说你欠他钱了,所以我就帮你都还上了。”老鬼哧哧地笑着说。

我连忙转向黑无常质问道:“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黑无常指了指我手里的酒杯说道:“你喝下了我妹妹的酒,就是和她间接接吻,难道骗取了我妹妹的清纯之后,你还要让我给你钱不成?”此言一出,我真的要气疯了。心想,一口酒这么多钱,你还不如去抢呢。我刚想要说什么,结果黑无常就一手搭在我的肩上,脸一下子贴了过来,香水的气息一下逼近了我。她口吐酒香,低声说道:“好哥哥,你就当是借我点钱。我别墅的房贷首付很贵嘛,等我拿到别墅的钥匙,会请你参观的。你想想有一天,你和白无常在我别墅的游泳池里双宿双飞是多么有情调的事啊。对不对?”说真的,我从没和女生贴的这么近,而且被她一反常态软绵绵的语气说的我全身都痒。一把推开她,嘴里吱吱唔唔的回答道:“行吧行吧。”她一听我答应了,猛的一拍我后背,大喊一声:“这才是我的好妹夫。”

众人一下子都赶来围观,我也只得无奈,白无常还要拉我一起解释,我心想,这不是越拉越让别人看出你那点心思了嘛。就在这喧闹之际,大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打开了,一个人“嗖”的一下飞了进来。但是仔细寻思,与其说是飞进来的,不如说是被“踹”飞进来的。此人倒在大厅里,顿时包括乐队在内的鬼们都安静下来了。仔细一看,这不是崔判官嘛,何人竟敢欺负地府的首席判官?正在众人纳闷的时候,门外走进一人,我定睛一看,这长眉长须的老道不是别人,正是地府总管阎罗王。

阎罗王开口就是大骂:“老鬼你个混蛋!竟敢擅自用我地府的幻魂灯。你真他妈把地府当自己家后院了啊!”面对阎王的恼羞成怒,众鬼是连奔带逃的一个个冲向后门,消失不见了,大厅里只剩下莫明琪小姐和马萧楠以及吧台旁边的我,老鬼还有黑白无常了。牛头虽然也起身要走,但是和其他人不同。只见他缓缓的站起来,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衣装,拿起了那个左右两边都带有小牛角的牛仔帽戴好,面对着阎王径直了过去。走到阎王面前,他像往常一样哼了一声,绕过阎王出门去了。

但见牛头绕过之后的阎王,额头上的青筋暴露。小马和我扶起地上的催判官,莫小姐拾起地上的眼镜递给小催。催判官站起来之后,先整理了一下三七的头发,然后吹了吹眼镜上的尘土,带好之后说道:“阎罗王大人,我跟您解释了,莫言良先生用幻魂灯的事情我是同意了的。”

“你一个小小的判官凭什么做出这么大的决定?”阎罗王大声质问道。此时老鬼却忍不住插了嘴,“我可是付了钱的。”

“什么钱?”阎罗王显得有些意料之外。

“我都说了,让您听我把话说完。”崔判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事实上我是把幻魂灯租借给莫言良先生的。契约在我和他手头都有一份,如果您刚才仔细把我这个月的情况计划表看完的话就会知道的。”

“……那……那……也没准许你外租啊……这……这东西有外租过吗?而且……你利用地府的资源捞外快……这是绝对不容许的!”阎罗王的话似乎有些颤抖了。我不知道他在慌乱什么,但是看得出,一提钱,他的手就开始抖了。

“您一定要我说出来嘛?”崔判官又推了一下眼镜,感觉就像漫画里那样反光的闪了一下一样。此刻我可以看见阎罗王脑袋上已经开始出汗了。“你……说啊……有本事你说……啊”阎王虽然这么说,但是眼神却似乎在想要告诉崔判官,你可千万别说啊。可惜小催似乎也忍无可忍了,看得出他的怒火不是一时之忍,而是忍了很长时日了。他开口说道:“自从您换了新系统,解雇了老职员。本想缩减人员工资成本,来大量赚钱。我一开始也觉得这是好方法,但是外派的人类勾魂使者的负重加大,索要的工资也就日日增加。从三个月前开始只能维持简单的收支平衡,开始我还想着,反正地府没啥可花的,也就不是很在意了,毕竟难得给老员工们放个假。直到……”此时的催判官双手握拳,极力的嘶吼道:“我竟然在您的寝室床下发现了大量人类的书籍还有光盘。不知道何时您还买了55寸液晶电视,蓝光DVD机还有高端的笔记本电脑,这类奢侈品。其中关于小*玛丽亚的作品13部,松*枫作品16部,苍*空作品21部而且还都是蓝光高清的。之前武藤兰的光盘不知道何时已经被划坏了……而且这些还不算,书籍中开始出现各种偏好,比如性*虐,幼女,教师,女仆等等……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还有一本《大家一起来GAY吧!》。而且您的电脑最好不要用人名设置密码好吗?饭岛爱已经轮回投胎了你就别妄想那么多了!还有您的硬盘,不要正大光明的改名行吗?D盘写的是《东京热》,E盘写的是《一本道》,F盘竟然写的《非诚勿扰以及各种门》。这些东西要是都说出来地府的面子还往哪里搁啊!”在催判官的炮轰之下,阎王竟然已经跪倒在地,而我们也带着顶礼膜拜的眼神看着小催。小催深深的呼吸了两次,重新回复平静的说道:“由于以上原因,我才明白这些日子里来的预算赤字是如何来的。为了缓解债务,我尽一切可能开始收取阳间的费用,莫言良先生是一位出手很大方,办事很牢靠的顾客。所以阎罗王大人,刚才的您太失礼了。”

“……我还有个会要开……”一边擦汗一边随口说道的阎罗王,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跑了。这下酒吧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崔判官对老鬼说道:“莫先生很对不起。如果我在地府阻拦的快一点就不会影响到您店里的生意了。”

老鬼笑道:“嗨,你说什么呢,人活着的时候,都舍不得花那点钱,也就死了以后都知道要及时行乐,我这里赚的钱不都是来自您帮忙给介绍的顾客嘛,算起来你也是这家小酒吧的股东之一,没事的。别怨你们老爷,他就是喜欢和我掐罢了,几百几千年来,没人敢在阎王面前作威作福,也就是我,没事给他带去一大堆的光盘和书籍,还老灌他酒。所以,他不来气我气谁呢?”

催判官谢过老鬼就准备要走,老鬼突然眼睛一转,说道:“小催,那你顺便帮我个忙吧。”

“嗯,有事您吩咐。”崔判官答的很利索。

“把这孩子给我带回家去,省的他今天又赖在我这里不走。”说着老鬼一指我。崔判官对老鬼一笑,拉着我就往出走。我还没来得及说设什么,就见老鬼笑着向我挥手示意,黑无常也哈哈笑着向我说再见了,白无常躲在黑无常身后伸出小手挥了挥。还没等我转眼去看莫小姐是如何向我道别的,就已经被拉出了门外,然后唰的一下,周围的环境就变成了我在城南所住的二层单间房了。催判官放开我道了声再见就消失不见了,看来我今天真的要一个人在这坟头房里住了。这夜晚静的极怪,我赶紧开门进屋,打开了灯心里多少舒坦了点。

电视是不敢看的,因为怕想起贞子,镜子也是不敢照的,怕看见自己血淋淋的脸。一个人在这二层独居,感觉房东虽在楼下一层,但是距离却异常的遥远。本来绝对自己都免疫了的事,但事实上却完全相反。我连脸都不敢洗,就想着赶紧睡吧,天亮了就没事了。但很可惜,这该来的天亮还没来,该来的睡意也没来,不该来的磨刀声,响起来了……

第十八话 鬼酒

自从上次听过了挠墙,我对声音就意外的敏感了。首-发这种磨刀的声音不是一种刺耳的声音,而是一种低吟,一种述说,仿佛刀在絮叨他的经历一般。可是此时此刻,我想到不那些优雅的意境,更多的是眼前浮现出一架骷髅,拿着一把杀猪刀一边贪婪的冲着我笑,一边磨着刀。

仔细品味一下那句“神马都是浮云”之后,我边冲抽屉里翻出我的水果刀和白无常的笔。左手持刀,右手持笔,慢慢的向阳台靠近。声音是从屋顶传来的,但很难说这就是鬼,对于这里居住的人群,有小偷是一点都不奇怪的。作为一个新住户,要是受排挤也说得过去,可是小偷有需要半夜磨刀的吗?无论是人是鬼,我需要的还是睡觉,阻挠我睡觉者,一概格杀勿论,当然前提是我能杀掉它。

我静悄悄的出了阳台,磨刀的声音听的很清楚了。虽然听不出是剪刀还是菜刀。但是这确实和当年小时候听到磨剪子的声音很相似。我慢慢向屋顶看去,可惜海拔不足,看不到什么,只能才栏杆上去看了。攀爬对我来说本不是难事,但是心惧则腿软。我怕我呆会万一见了鬼一下子掉下楼摔死就不好了。为了防止这种状况的发生,我用阳台上的长绳捆住了腰部,然后另一端系在栏杆上。就这样我站在的了扶栏上,借着微弱的月光像楼顶望去,之间一个人在拿着一把短刀仔细的打磨着。还未等我仔细观察,磨刀声停了。

那个人仿佛也看到了我一样,或者说感觉到我。因为他并未抬头看我,只是停止了动作,然后咳嗽了两声,说道:“可是在下磨刀之声吵到阁下了?”

是一个男生的声音。虽然他说的这句话是不难听懂的,但是说这句话的用意我是完全不懂的。好好的中国人不说普通话还整其文言文了。我应答到:“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啊。”话刚说完我就后悔了,应为我发现了一件至关重要,但是我却一时忽略了的事。月光照过来,他竟然没有影子。果然还是鬼!我心中一惊恐,不免腿发软,顺势就要往楼下跌。可是我心中却想着,好歹还有条安全带呢,但是眼睛还是多扫了一眼,栏杆绑定成功,腰部固定成功,这下绝对没问题了。但可惜多瞄了一眼绳子,我意外的发现这长绳子真的很长,少说10米,别说二层摔下去,三层摔下去这绳子也起不到丝毫作用。

正当我口念阿弥陀佛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左手。我顺势就把右手靠上去,结果他哎呦一声,便松了手。我一看右手里拿着白无常的笔呢,果然这笔太有灵气了。可是这也致使我走向了地狱的深渊。但说时迟,那时快,他另一只手又紧紧的扣住我的左腕,总算一场虚惊,有惊无险啊。

他一把把我拉了上去,我们两个就坐在房顶上面对面的喘着长气。由于月光被乌云遮挡,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出个大概轮廓。我问他道:“为什么救我?”他听后笑笑道:“我也没想到我能救,本以为人鬼殊途的。但是我却能被你听到,看到,甚至接触到。一定有什么奇异在其中作怪了吧。”说着,传来鼻子里发出的“呼哧呼哧”的声音,他似乎在闻着什么,并且向我越凑越近。最后在我几乎无法容忍的那一刻前说道:“你喝了鬼酒?”

“什么叫鬼酒?”我强行压住刚才的不忍,询问道。

“就是鬼喝过的酒,那些酒都被鬼吸走了酒气,人要是喝这种酒,就会看到鬼。”他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这一句话让我恍然大悟,对,我喝了白无常的半杯酒,所以我才能撞鬼。原来都是她害的我大半夜没法睡啊,我心中暗想,但是目前看来这个鬼很和善,就向他继续询问。“那是一辈子都能看到呢?还是就在喝酒的时候才能看到?”他笑了笑说道:“不会一辈子的,一辈子都见鬼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啊?酒醒了的时候就看不到了吧,其实,我也只是从一个胖子老道那里听来的。”

“胖子老道?”提起这个描述,某个灵光点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是看了看他寒光四溢的宝刀,我似乎也无心再问那老道的事了。

“我能问问为什么您在这里磨刀吗?”我问道。

“镇鬼。”他意味深长的说道。然而我却立刻跟了一句:“你不就是鬼吗?”

“是啊,但是我和这里的鬼不一样,他们都是怨灵,而我是奉命再此的。”他说完,把短刀放入刀鞘。顿时周围热闹非凡,有哭叫的,有呼唤的,有大笑的,也有絮叨的,俯览看去,这周围几千只鬼都在各种地方做着不同的事。此刻我感觉自己深陷地狱,恐慌的思绪无法稳定,基本出于短路状态。他似乎见我已经看呆了,将刀迅速拔出刀鞘,只听“嗖”的一声。刚才的一切如同幻想,瞬间消失了。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但他似乎也不用我问,直接开口说道:“请不要太惊讶,他们只是有些执迷罢了,并非是有意吓唬人。这城南被封了某种物品,所以鬼差们见不到此地有孤魂,而孤魂也飘不出去。我已经死了很久了,久到我都忘了我生前是谁,如何而死。但是我有幸遇到那位高人,他见此地如此,便吩咐我敬刀镇魂。以保此处百姓生活安康。”说着,将刀放在一杯酒旁,然后取酒举杯,仿佛在向这把短刀表达敬意。然后便将酒洒在刀前。放下小酒杯,这件仪式似乎就完成了。

月色朦胧,我与鬼同坐,聊天,不知道算的上哪门子闲情逸致。但是我却觉得不困了。刚才的救命之恩,确实让我对他怀有好感,虽然看不清模样,但是能感觉的出,是个好鬼,从健谈的性格来说与我还是很合拍的。在这黑夜之下,他拿出一瓶小酒和两个新的空酒杯,我们就地开饮了。

他说,酒是唯一一种人和鬼之间不存在界限的东西。因为人死后,不需要吃,不需要喝,无欲无求,但是唯独喝酒之人死后却不能戒酒,所以酒在阴间也是百鬼云集而求的必需品。人喝酒为的是痛快,一醉解千愁,鬼也差不多,但是还是有所区别的。套用一句俗套来说,那就是喝的不是酒,是感觉。

他开玩笑的说道:“曾经有不少人,误喝了鬼酒,当然也或许是被鬼把酒气偷喝了。然后半夜开口大骂:‘谁他妈没事半夜磨剪子玩儿’哈哈。”这鬼能做到他这种豁达,我想也就可以没有什么迷恋,转世轮回了。于是我便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去投胎啊。”

他说道:“我答应了那位道师一件事,没有完成之前我是不会去轮回的。”

“什么事?”

“等待这里的魂魄被鬼差们送走,那时才是我可以走的日子。”他的话语总带着一种希望感。有一种听完就觉得明天也很美好的感觉。可是,我并不理解一个鬼为何会有这种情怀和这种感觉,他的存在我越来越好奇。好奇到我竟然都忘了问他是谁,可是当我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月光却似乎给了我答案。他英气勃发,面容清秀,深眉紧缩,但笑容常驻。但是要说不一般的还是衣着,他所穿的衣服并非是如同现在的人,而是一身古代铠甲,这就让我心中对他的身份有了个大概的定位。他是一名臣子,自然以忠义当先。他是一名大丈夫,自然一言九鼎。我双手作揖,以表达我的敬意向他询问道:“请问阁下是……”

但是他却摇摇头,说道:“不敢当,人已死就不妄自尊称,在下李广。”

我心中一震,想来自己也曾翻过中国古代史,李广之名我是自然知道的,但是历史的长河里有无数李广,他到底是否是我所知道的那个李广呢,我还是再细问一下才是,于是便再问道:“可是‘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所说的李广?”

他听话大笑道:“后人诗句我未读,但是射箭确实也算在下一场。人死万事空,形如昨夜梦。何处起丘陵?碑上一羽封。”说这古人就是出口成章一点不假,这李广虽是个猛将,但是文化熏陶似乎也一点不差。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李广兄太客气了,可是我记得你死的时候至少也是六十以上的岁数了啊。但是为何却……”

“人死了以后也会有爱美之心,留下人生中最光辉最帅气的一面也是人之常情吧。”李广的眼神中闪烁着当年的辉煌。那这死了一千多年的人到底为何还未轮回投胎,莫非也是于那物品有关,看来去STORYBAR询问,查资料都是势在必行了。夜晚就在这喝酒中度过了大半,启明星已经不知在何时亮了。我问了李广最后的一个疑惑:“到底是因为什么,你答应了那位道师守护这群孤魂的承诺。”

李广什么也没说,仅仅是指了指那把短刀,便同刀,酒壶,酒杯都消失了。

对于那柄刀,我唯一记得的仅仅是刀身上刻着两个字:飞将。

第十九话 准备

睁开眼,又是新的一天。但是却有所不同,屋子不知何时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了,就连脱下的衣服也被叠的工工整整,仿佛有一种身在军营的感觉。在我的脑子逐渐开机的过程中,慢慢想起了昨夜的事情。可是却记不得自己是如何入睡的,只记得最后一点印象是那把刀以及刀身上清晰的刻着的两个字。完完全全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躺在床上睡着的,更不记得是自己把屋子打扫的如此干净。起床环顾四周,水果刀被放在了果盘旁,长绳被盘好放在阳台的一角。这屋子里唯一算得上凌乱的,也就只有掉在地板上的那支白无常送的笔了。

我拾起笔,心里大概有了个想法。于是痛快的洗漱,穿衣。坐上公交就直奔STORYBAR。到了那里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STORYBAR里的来者自然是卖故事的人。我一进去就见到一个面露喜色的阿姨,一边坐在沙发上数钱,一边哧哧的笑着。我索性无视了她,其原因就是最近看到钱就不爽,当然是指别人兜里的。踩着古旧的楼板,我又来到老鬼的书房。小马正踩着小梯子擦拭着“进退两难”四个大字的表层玻璃,老鬼则坐在书桌前,仔细的书写着什么,我敲了敲开着的门,以告诉他们我来了。可是老鬼看也没看我,就说:“你来了啊。”

对于这种一切尽在他的意料之内的感觉,我已经不在惊奇了,老鬼给我的惊奇早就不止是这种程度了。来的目的不为别的,赚钱是第一位的。我将昨天所见所闻尽数讲了出来,老鬼和小马都认真的听着,然而当我讲完的时候,老鬼却只说了一句:“果然还是……”说着,便起身去书柜前拿书。我望了望小马,小马用他的表情告诉我,您的机会可能泡汤了。而老鬼虽然没谈钱,但却表现了对这件事足够的兴趣。他拿出了一本手写笔记,封面上面写的是《城南异事》。

老鬼随意的翻了一篇,就拿出一段给我读到:“……我喝酒是从来不醉的,可是却看到了无数的孤魂野鬼,后来又听到了奇怪的磨擦声,仿佛是什么铁器被打磨着。然后不知何时我就躺在了屋内,脱掉的衣服被叠的很好。平常不收拾的屋子也一下子显得整齐了许多……”之后又随意的翻到了另一篇读道:“……不是酒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反正我听到了许多人的声音,但是却在某个声音下全部消失了……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难受了,躺在了一个很舒服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人给我安排了的一样……”

读到此处,老鬼对我讲到:“关于城南的事情,我在各种零碎的事件里都发现了一些信息,虽然信息量很多,但却都是大同小异,没有一个更加深入的。关于你说的孤魂,李广什么的这次还是第一次听到。但是作为一个可以看见鬼的人,我不得不说,我在城南曾经守过三个晚上,而事实就是什么也没发生。当然也曾经使用过几个召鬼的阵式,也是没有用的,或许就像李广说的那样,有某个东西在左右这些孤魂。致使我看不见,鬼差们也找不到。”说着他又翻找了一本手抄笔记,这本上面写的是《黑白无常》,内容就显而易见了,全都是黑白无常卖来的故事,诸如一些地府秘闻或者遇到的奇人异事等等。老鬼熟练的翻到了一篇名为《消失的鬼魂》一章,此章内容极其简短,上面仅仅写到“城南无孤魂,死者魂消失。”这样的一句话,然后附上了另外一张满是名单的纸,应该是那些生死簿上已经有记载,但却没有找到的他们魂魄的那些人的名字吧。

老鬼坦言道:“城南的事我一直都觉得有问题,可是还没找到更多的线索,没想到你会往那里搬,谁叫我算不准你啊。但是大概也觉得你迟早得去,因为知道你准会遇到些异事,今天看你能来,我也就满足了。所以你放心,这故事我是肯定要了,但是既然现在的线索多了,不妨就在继续搜索一下,万一整件事能弄清个八九分。这十万总比三千要值钱的多,对吧?”

我一听就知道,这老鬼又想拿金钱诱惑我,想我文芒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也曾经挥金如土,十万而已,对我来说,那也不就是……十万袋方便面嘛!诶,我还是从了吧……于是开口说道:“您得先给个运营资金啊……”老鬼笑了笑,嘴里暗道:“你这小子……”于是先拿出了三千给我,我捏了钱,顿时心潮澎湃,感觉比刚才那阿姨还要开心。可是思考起为什么我会见钱眼开这个问题的时候,想到最后也只能说,那是因为被社会逼的吧。

“你别光看着钱,这次还得给你找个帮手。毕竟,这次的工作委托不止是我一个人的问题。”说着掏出手机,拨了某个号码,然后嘟嘟的想了两声就挂掉了。但见这挂掉的一瞬间,就看到老鬼的身后闪现了一个人,和小马一左一右的站成了一对。他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昨晚爆料地府,又送我回家的催判官。

三七分,两撇小胡子,很粗的黑框眼镜。这三个明显的要素让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的到来让我有点意外,难道这次要和他一起行动吗?我还以为肯定是黑白无常之类的呢。但是显然和我想的不同,催判官开口说道:“不会真的那么准,他真的遇到了吧。老鬼你这通神的演算能帮我算算嘛,我对自己的婚姻,事业都还有很多想知道的呢。”

老鬼挥挥手,示意那些都是浮云,然后说道:“这件事,你们地府也得出人帮助吧,出资我已经做到了,剩下的可就是让你们提供个强力后援了啊。”

崔判官明显属于工作效率极高的人,他立刻停止了唠叨,拿起他的文件夹,然后打开,开始查阅空闲的鬼差,经过仅仅三十七秒的时间,他给出了我们一个答案:没有空闲人员。不过,崔判官好歹也是职业的,他用了一大堆推荐性加上假设性以及模糊性的说辞告诉我们有一个人选还是很好用的,只是需要我们亲自去和他谈谈条件。此人是谁呢?老鬼把两只手都做成“六”的手势,然后放在头的两边,大拇指顶着太阳穴,小拇指冲着天,我一眼就明白了,不是生人,正是那个公司大老板,牛头。

在最近的几次闲聊中,我对牛头多少有些了解了,虽然同样是作为老职员而被解雇的牛头,其心气却比黑白无常高的多,而且头脑聪明,善于经营,在人类的社交圈里混的极为出色,以至于现在是一个千人之上的公司老总。

他不同于黑无常,因为已经是不愁吃穿的人了,感觉上跟类似于白无常,因为他陷入了一个恋爱的悲剧中,这个悲剧仅仅是因为女方的年龄,对方是个只有十五岁的初中女孩。有时候不得不感叹人生的造化是多么奇特,一个外表帅气,造型时尚,身价过百万的人,喜欢了一个近似萝莉而正要准备中考的学生。要说按照牛头现在的身份,找个温柔娴淑的妻子,容易,找个热火朝天的辣妹,更容易,如果只是夜夜激情,那就是容易到极点了。但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巧妙,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可琢磨。他陷入了人生的第一份恋爱,而且还是恋上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儿。这些信息都是在其他小鬼中一点一滴知道的,他本身是很少说话的人,唯一能和他聊天的只有老鬼。面对其他人的交谈,他的回答通常只有一个字:“哼……”

虽然对于牛头还是有些熟悉感的,但是要请他来帮忙可能就要难一些了,为此老鬼特意请来了威逼利诱专家——黑无常

黑无常的到来,首先就让在整个事件里我的利润从十万贬值到了五万,在她了解情况后,几乎没有做任何准备,就说要带着我们去问问。于是我们坐着她那辆红色马六便来到了牛头的家。

牛头的家令我很意外,一个公司老总,就算不住别墅也得是个高级公寓吧,但意外的他,却是住在连我当初那种小隔间都不如的一间地下室里。经过询问,我们才知道,这还是一个月两百块钱租来的十平米小单间。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开门,只是听到里面动静不小。终于打开了门,帅气的牛头便出现了。干净的白衬衫和栗色的卷发让他显得有些慵懒,但是还是很帅气的,络腮胡子依旧带着欧美人式的气息,感觉这样的他住在这个阴暗的地下室里实在是未免太过闪耀了。向屋里望去,屋内仅有的是一张双人床和一台笔记本电脑。这个情形让我看起来未免有些眼熟,牛头看到我们来,然后斜眼瞄了一下站在一旁的老鬼,说道:“是你给指的路吧……有什么事吗?我没有复职的打算。”

“有件事想拜托你……城南的孤魂问题你也清楚吧,我们想彻底查明一下。”黑无常说道,此刻她还是显得相当正经,但是在接下里的几分钟后,就会有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转变,牛头刚摆出不屑一顾的表情,还没有“哼”的一声回复呢,黑无常就眼疾嘴快的说道:“当然不是白工,我这里有本《初中女生,你不懂我的心》是研究少女内心的极品好书,但是由于效果太明显,致使很多初中女生被攻略,也导致了该书被禁止发行,别且追回已发售本,我这本可是现在世界上唯一一本没有被销毁的了。如果你答应,这本书,就是你的了。”

此刻,牛头的表情和举动告诉我们,他,动摇了。可是他却没有更多的表示……这种感觉更像是他在不停的犹豫……但见黑无常低估了一句,我就知道,然后冷笑了一下,从身后拿起了另外一件物品,对牛头说道:“顺便附赠某人的内裤,你懂得。”

“成交!”干脆利落的声音为本件事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第二十话 偏差

要说牛头不愧是领导,不但雷厉风行,做事果断,更是效率极高,上午让我先回家等候,我这才刚把午饭解决了,他便带着一份整理的十分详尽且简洁的资料来到我的家门口。看着楼下的那辆奥迪A6,对于钱的渴望又一次衍生了。其实我本不是缺钱的人,对我来说,或许只是想要个靠着自己挣钱养活自己的踏实一点的人生便足矣了,然而被生活逼迫久了,总会深陷在这种有钱和没钱的矛盾中了。算了,反正钱够花了,烦心的事就别去想了。

牛头并未对我的居室做任何评价,他很随意的把帽子放在桌上,然后拿出资料给我看,我拿起资料,仔细的端详起来。

「事件:孤魂消失事件

事发地点:城南。

事发时间:1976年7月27日。

具体信息:自27日开始,生死簿上所记载的死人均已死亡后未发现灵魂,自此三十多年来一直如此,但喝醉酒的人似乎可以看到在那里的鬼。

来自文芒先生的线索:西汉名将李广之魂魄受道术高人所托,守护鬼怪,等待鬼差。

死者名单及死者死亡时的位置。」

以下是很多死者的名字以及他们的联系电话和家庭住址。这些资料都是他在短短的时间内,从老鬼的书房,地府的信息库里搜集而来的,并且通过自己在人类世界的富豪身份,将死者所死的位置都罗列了出来。

牛头问道:“有没有你没说到,或者刚才一时没想起来的。如果有马上告诉我,线索的多少和轻重自然会影响结果的。”我低头想了想,突然脑子灵感一闪,尸凶脖子上的赤链让我想起了某个胖子。他那天晚上流的血应该是为了救我的,而且老鬼也认可了他是个高人。此事,我如实的告诉了牛头,牛头想了想说道:“只是这点印象恐怕找不到那位道人,如此看来还是方案B更加合适,虽然有点耗时。

说着他拿出一张大地图,是我们本市的地图。然后他让我读那些死者的死亡地点,我读到哪里,他就在哪里用红笔画个叉。随着我读的速度增长,他便不断适应我的速度,并且还能在空余中,翻看那些剩余的死者资料,也把这些死亡地点都记录了下来。就这样他仿佛是同时听着两个人在说各种地点一般,右手在地图上飞驰的毫无阻碍。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名单上的名字也读到头儿了。牛头说道:“为此我还专门去采访了一下死者的家属,其情况和我所料的B计划还是很符合的,而且也收获了一些关于死者为人处事方面的情报。有些人并非是城南的人。但却也死在了城南,说明问题果然还是出在地点上,这地下一定埋藏着什么才导致此事的发生。”他一边画叉一边说道。

“那这地下埋藏着什么呢??这么大的范围又会埋藏在哪呢?”我不解的问道。

“就在这儿……!”他说着便停止了笔,只见地图上出现了一个由叉号组成的巨大的圆,而他笔指着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在我所租的房子的这一片区域。红叉所形成的圆圈是以我所在的地方为圆心,实际路程是以20公里为半径,所形成的巨大圆圈。此时此刻我真的很佩服牛头,因为他干了那么多,身上竟然没出一点汗。似乎事情到了他手里都会变得有章可循,一帆风顺。牛头说道:“看来中心点就是这里了,影响的距离还是很大的,可见埋藏的应该是个很强力的宝物。而道术高人让鬼守护这里,大概也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得到这件宝物吧。弄清这件事的最简单的两种方法,一是问那位道术的高人,另一种则是想办法先把东西挖出来。”说完又打开了另一个资料夹,里面收录了各种古董的基本类型,在他看来,这绝对是一个有历史的古物才能有如此神奇的能力。他收集了这一类的资料,全部都是给我看的,他早就过目不忘的记在脑子里了。对于现在的状况来说,如此少的线索能做到这样一步也是很不容易的了。没有更进一步的线索,是无法追求到真相的。为了寻找更多的线索,今晚我们二人要守夜等鬼,看看李广还是否能给我们一些新的提示。

于是我们一边翻看这些资料来记忆知识一边打发时间,就这样的度过了一个下午。当午夜时分的时候,我也有些犯困了,牛头提议我们可以少喝一点小酒,我立刻点头同意。于是他从他的奥迪A6里取出两瓶红酒,我们便开始一口一口的小酌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牛头就昏昏欲睡的睡着了,趴在我的床上怎么叫都不起来。而我只好把他安放在床上,自己继续翻看,这时候,熟悉的磨刀声又一次响起来了。我立刻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果然还是在我的屋顶。我立刻拍打睡死的牛头,可是就像中了邪一样,无论我如何推他叫他,他怎么都不醒来。当我拿起冷水冲在他脸上的时候,甚至可以看见水流已经从鼻子嘴巴里流进去了,但是却未见他有任何一丁点反应,似乎如果没有心跳和呼吸告诉我们他还活着的话,乍一看真的与死无异。

既然叫不醒,我就只能自己上去领教了。今晚的月色极好,李广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身披铠甲,而是一副古式的闲装,样子显得有些懒散,但是俊朗的容貌并未改变,这就足够了。他一边小酌,一边磨刀,见我来了,便把刀放下,拿起刀前的那杯酒,向地上一撒。然后再次斟满递给了我,我刚想说我喝了不少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还想喝。按照平常来说,白酒我也就是四个口杯的料儿,而今天似乎有一种千杯不醉的感觉。就这样我们两个人对着美丽的月色,痛饮,干杯。

第二天我醒来,和昨天的状况一模一样。屋子里工工整整,干干净净。就连昨天的资料都堆放的很整齐。唯一不同的是,这张双人床上不再是我一个,还多了个牛头。看到他竟然还在睡觉,我便轻轻的一推他。他立刻就醒了。看着我叹道:“我说您忙活了大半个晚上还起这么早啊?”

“什么忙活了大半个晚上,我不就是喝了点酒,睡觉了吗?”我答道。

“没有,你昨天可喝醉了,抽风似的在那里做出很多不可理解的动作。比如,似乎把某个人的头按进了水池……而且还把房间打扫了一边,最后你才趴着睡着了。我陪你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你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那就先放过我,让我先睡一会儿吧。”说着又往我床上趴,我一想不对,便把昨晚上所遭遇的情节告诉了他,只见他眉头紧皱。但是似乎和他知道的相差很远。

“这些难道只是一个梦吗?”我问道,我开始有些质疑夜里发生的事也许只是梦中的自己臆想的,但是在牛头来看,这其中有些用意。他说道:“看来咱的第一关还是先稳扎稳打的慢慢来吧,事情并不是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说完他又开始翻资料,自己在这里找了一会儿,发现资料不够,又让人开车送来了不少书籍,我们在其中翻阅了大量的关于妖魔鬼怪的东西。他提出一个建议,首先今晚还得喝酒,然后找个不喝酒的旁观证人来看看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然这裁判的不二人选就是白无常了。

白无常接我的电话的时候,总让我感觉她的声音很嫩,很甜。可是一想起初见面时酒后的她,我就真的不愿多想了。白无常第一次光临我的新家,我也就亲自下厨做点吃的,没想到牛头和白无常都是料理爱好者,本来我就想来个西红柿炒鸡蛋大家随便吃一点就是了,但是经过他们两个的帮忙,中午十分,桌子上已经扩展到五菜一汤了。当我们告知白无常要做的事的时候,她就低下了头。难道是露出了什么不能让我们看见的表情吗?

夜晚又一次来临了,我和牛头已经开始喝酒了,之所以喝酒就是觉得这酒似乎有些问题,也许和我们所想找的那件事有很大的关系,当然也或者毫无关系。不管那么多,我先喝我的,其余的不做多想,而这此时此刻,他们又一次的睡着了。磨刀的声音也再次响起了,而今天我不打算上去了,因为昨晚上似乎完全没问出什么来,一来是,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回答问题的人,二来似乎我总会忘记要问什么。

于是我便躺在床上睡了,第二天清晨,灵异事件再次重演了,按照牛头和白无常所说,我昨天的表现虽然安静,但是却并非和所想一样。这两个人,一个睡在床上,一个谁睡地板上。两个人昨晚似乎都睡的很晚,而牛头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哼了一声便继续闭眼冥神去了。白无常也醒了,很奇怪的是她睡着我旁边,我虽然不是很在意这种事的人,但是她应该很在意啊……我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无常说道:“本来你自己躺下睡了,可谁知道又起来打扫屋子,打扫完了之后,又要……你又非要……”话就在嘴边她却就是说不出口,还是牛头嘴快,闭着眼说了句:“你非要搂着白无常睡觉,我怎么拉你都拉不住,感觉昨天晚上的你比三头熊的力量还大。”

在两个人的佐证下,我终于有点相信了……我的午夜和他们的午夜开始出现了偏差……

第二十一话 醉酒

对于不同的说法,不同的视角,不同的记忆。三个人都陷入了迷茫之中,当然最迷茫的还是我,因为二人有着相同的经历,可以互相证明。在他们面前我就像撒了谎一样。我们当中,还是牛头最先有想法,他对于我说的事实表示信服,并且说道:“这种不同结果的问题,我觉得可能有两种解释。第一类就是我们所说的是现实,而你所见的是梦境。因为我们所说的与现在所处的现实相符。你的的确确是自己整理的屋子,并且自己强硬的和白无常一起睡觉。”听到此处,我感觉自己脸都红了,而白无常更是低下了头。但是牛头似乎只把这当作称述事实,他依旧絮叨着自己的观点,“那第二类就是我们彼此所说的都是事实,是在平行世界里发生的不同的事情。目前来说我比较赞同后者,因为梦终究是梦,你能察觉到梦和现实的一些区别。但是你所发生的事情是不一样的,你亲身的感觉,自己的所见让你觉得那是确实发生过的,是真实的。所以这样来看第一种不是很能站稳脚。而且如果只是在梦里,连续梦到相同的梦也太匪夷所思了。”

牛头的话不无道理,但是如果是后者,那才叫真的匪夷所思。我如何能进入一个于我所在的现实只有一点点差别的另一个世界呢?白无常对此却觉得这并不稀奇,因为地府的存在就是类似于这样的一个平行世界,她说道:“进入别的世界不一定让你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甚至不会让你有去过异界的记忆。比方说你去地府时走的后门,你并没有感觉到那时你穿越了一个世界。对吧?而且我所知道的人类,有时会有一种感觉,就是那种感觉自己正在做,或者刚做过的事,曾经做过。就发生在眼前的事曾经似乎已经发生过,甚至见到的东西又一次完全重复般的出现。这就是在世界穿越时造成的即视感。因为每个世界的时间流动不同,所以在另一个世界里有些事情已经做过了,但是在返回之后,又消除了记忆,只留下一点点残片使得自己在再次做某事的时候产生那种感觉。你所说的梦里天亮的很快,就很有可能是时间流动问题,所以我也觉得第二类比较符合。”

两个人的经验都极其丰富,按照他们说的来看,一切都很符合。于是我问道:“那下面一步要怎么办?”

牛头说:“得找到进入那个世界的钥匙,你进的去,但我未能进去,说明晚上某个事件或者某个东西只被你触发了,而使得我们彼此的世界分离了。所以要找一下咱们之间你做过而我没有做过的事。”

“会不会只有人类可以进?”白无常提出一个疑问,这点也是我所想到的,我和牛头最大的差异就是人与鬼吧。但是牛头摇了摇头说道:“穿越世界和这个是没有关系的,因为在我们的世界里,我们也算是人,而当你进入我们的世界的时候,你就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鬼。所以我们之间最大的差异不是人和鬼,更明确的说法应该是不同世界的人。”牛头解释完之后就开始对我采取猛烈的询问,比如昨天几点到几分我在干嘛?摸了什么东西,还有做某件事的次序,次数等等……

当这些都被罗列下来之后,显然这整整一大单子显得太多了,根本无法作为参考。正在我们抓耳挠腮之际,白无常提供了一个新点子,让今晚开始我和牛头的动作就保持一致。这样看看是否能进入那个世界,于是我们开始了新的尝试。

夜晚的来到让我的心跳微加速,牛头一直盯着我,而我所做任何举动他都可以完全一模一样的模仿。说起来,这样的人才要是去参加个选秀节目绝对是出类拔萃的,要不说现在的有钱人也是有才人,毕竟才能才是最值钱的东西。然而对于这次尝试,让我们最失望的是,结果就是三个人都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天亮。

不得不承认,我们的首次尝试失败了。但是牛头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是一种失败,他拿出一张白纸,把昨晚我的举动全部记录下来,然后和之前的对比,将和本次重复的部分全部划掉,就这样,昨天还有的一大页的内容,现在就剩下三个关键词了,擦桌子,修马桶,喝酒。前两个怎么看都是偶然的问题,那看来真正的问题还是出在这喝酒上。

我谈不上好酒之人,但是不得不说我喜欢喝酒来解除心烦的问题。这几天都有喝酒,而且还是鬼酒。由此看来,这喝鬼酒也许就是一种穿越到那个世界的方式。我正想着,牛头便说道:“这鬼酒我也喝了,为什么我没有能进入那个世界呢?我看还不只是酒的问题,也许这其中也有差异。”

讨论了半天也未能出什么结果,牛头提议再去查一些关于鬼酒的资料,便自己独自出门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就剩下了白无常和我。此时的白无常显得有些胆怯,但是似乎更想表现自己一点。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唯有保持沉默。终于,她憋足了一口气,打破了这份寂静。

她说道:“文芒先生,有女朋友吗?”

我一听就明白了她想说的话题,对此问题我还是照实话说吧,我说道:“没有,我这种没钱没势的人怎么可能有大姑娘看上我呢?”简单的自我调侃是和人交流最好的方式。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踏实的……我不懂浪漫,不懂风月,只知道省钱过日子,所以喜欢那种踏实,省心的女孩子。”表明自己只是一个想过普通日子的人,也许是婉拒她最后的方式。

“那具体呢?具体有什么要求?比如相貌啊?身材啊?特长之类的?”白无常似乎越问越大胆了,我觉得这完全不是暗示而是明示。对于她新的问题,我开始在脑袋里构思答案,但是挥之不去的是一个人的身影,她就是老鬼的女儿,莫明琪。为什么会想到她呢,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清纯的外表,挺拔的身材,肯吃苦的精神,自我生活的能力,为别人着想的心,总之想起来她是一百个好,而最大的区别于白无常的好就是,她只少是个人类。

我并非是歧视,只是人鬼恋对我目前的印象就是绝对悲剧的结局。因此我认为白无常会分手是很正常的,先不说那个男人不爱她的问题,一个爱她的男人看着自己一日一日老去,而她却依旧漂亮夺目会怎么想?而当心爱的男人终有一天会死的时候,她自己又是何想法?如此考虑过后我觉得我还是要尽快把话说清楚,但面对面看着她,说这些是说又实在难以出口,她真的很可爱,像个大年龄的孩子一样。因此我仅仅只能婉转的说话,微妙的保持着我们的距离。我答道:“其实比起女生来,我可能更在乎男生。”好吧,这句话是我说的人生最后悔的一句话。但是当初只想着用开玩笑的方式搪塞过去,没想到会被她纠结了很久。之后她每次见面都要开导我,将追求我的首先攻略课题就定位了调整我的性取向。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时至中午,白无常亲自去下厨了,我就趁机开始写稿子。关于奇异故事的专题似乎效果还不是很差,好歹可以在杂志上连载了。我决定继续努力,也同时对于自己所遭遇的事,开始记录一下日记,以防以后忘记。然而我并没有想到本次的事件是令我终身难忘的。到了晚上,牛头似乎并没有带太多消息回来,但并非毫无建树,他带来了一个新的提议。那就是今晚大家一起喝鬼酒,都喝到醉为止才行。

论酒力,我自然是在白无常之上的。她是一杯就倒,两杯开骂。而我,四个口杯毫无压力,六个口杯醉意上头。至于牛头,我是没有见他醉过,并不是我醉的早,而是喝白酒能当成白开水一样的人类恐怕是没有的。他不但没醉,而且开始喝着各种酒,从五粮液喝到威士忌,又从伏特加喝到花雕……当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酒瓶的时候,我们的脚下似乎也是“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我已经醉了,趴在了不知道谁的胸口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看到白无常在呕吐,李广在扶着她的后背,瞬间脑子清醒了。此刻的天都快亮了,李广见我醒来,便说道:“您还真带着鬼差来了,可是这醉了的鬼差是没有用的。我劝您也别再来了,这里已经开始有一种异动了,也许是由于您的频繁到来,致使这个世界变得有些不规律了,百鬼们似乎开始出现了骚动,预计不久之后,我的飞将刀就镇不住他们了。所以您也赶紧逃走吧。”说着就把我从阳台推了下去,而这一推之后不是让我粉身碎骨,而是使我猛地一睁眼。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牛头正在瞪大双眼盯着我呢。我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你看什么呢?”

牛头指着我身后说道:“后面,往上看。”

我转头一看,我的天啊,这房间一地的酒瓶子都被罗列起来了,遮挡住了我床头后整个一面墙,各种不同形状的瓶子在精细的摆放下掌握了力的平衡,虽然并不整齐,但是却难度很高,最高一层的瓶子几乎挨到了房顶。

牛头看着我惊讶的表情说道:“别惊讶,还有更惊讶的,这都是你摆的。而已都是很随意的一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都受力均衡了,向最上面的那些,我劝了你好几次,但是你一扔一个准,扔上去就掉不下来了。这样的技术简直可以创造吉尼斯世界记录了。”

看着自己第一次的酒后设计作品,我真的觉得没有什么事件能让我惊叹到如此程度了。然而事实上我错了,还真有。只听见白无常一翻身,也不知道为什么抄起地上的鞋就往床头扔去,我立刻堵上耳朵,防备着酒瓶子集体爆碎的悲惨一幕,闭眼之后未听到任何声响。寂静了许久之后,我睁开眼,却发现她的鞋被完美的嵌入在酒瓶之中了。

第二十二话 猫爷

时过晌午,我将那个世界的所见所闻传达给了刚刚酒醒的白无常还有千杯不醉的牛头。虽然在那个世界见到了白无常,但白无常表示她的记忆里只有自己喝酒的呕吐和某个人帮她拍着背。我和牛头面面相觑,似乎对这现状还完全无法把住事件的脉门,总也找不到一条主线。牛头拿出一张宣纸,一樽砚台和一只毛笔,打算重新整理这一切发生过的事。

毛笔在砚台上轻轻一沾,干涸的砚台里便顿时出了墨汁,他再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关键词:异世,酒,孤魂,宝物,飞将刀,醉。停笔后,只见他开始冥神屏气,周围的空气仿佛静止住了,不再运动,纸上的字迹却活泛了起来,开始了某种不规则的运动,在跳跃,在转变,一个一个似乎都变得有了生命力一般。牛头突然睁眼,右手一拍桌子,砚台便被震的腾空而起在空之不断翻滚,上面的墨汁在白纸上尽情的挥洒,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牛头左手伸手拿墨,右手抬手那笔,将砚台拿稳放回并将纸上的墨迹重新相连,一行小诗跃然于纸上。

「醉酒梦中寻异世,孤魂聚在宝物中。汉朝飞将刀镇魂,千年恩怨酒樽生。」

此诗中包含了全部前面所有的关键词,唯独这最后一句没有。牛头解释道:“这最后的一句显然才是串联起这故事的主要线索。如果如同我所想,那这个事件还得有劳二位再去异世走一趟。”

“为何你不与我们同去?”我问道

“你看这第一句说道‘醉酒梦中寻异世’这就是几日实验下来我的总结。看来我最初的想法稍微有些错误,并非是在梦中和异世二选一,而是想要进入那个世界的途径不但要喝酒,还要喝醉,在喝醉之后的梦中才能进入那个世界。换言之,那个世界本身也是沉醉在梦的世界里的。对于每次你所描述在那个世界里所见到的时间都有不同,我觉得如果是在梦的世界里就相对吻合一些了。虽然有些自卖自夸,但是我还真没醉过,所以我可能进不去那个世界。”牛头遗憾的对我们说道,然后继续分析:“而这第二句‘孤魂聚在宝物中’正是地图上所示的所有死亡地点都在这20公里为半径的大圆之中,在我看来就像是在一个大酒杯里,此处中心之处必然有着那宝物,所以你们去异世的目的就是去取宝。至于这宝物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一个酒樽。”

“酒樽?就是酒杯吗?”我问道

“你知道《凉州词》吗?”牛头突然转而问我。我想了想说道:“是指那个什么‘葡萄美酒夜光杯’吗?初中的时候有学过吧。”

牛头点点头,说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首诗的意境里不一定只包涵了那些你们人类老师们虽说的考题,其中也许还隐含着其他的意义。只少我所搜寻的关于李广的资料中,在某一本页尾的一角,被某个人注上了这一首诗,虽然未解其含义,但是定有关系。此次前往,你们或许也能弄清此事。我虽然不能陪你们一起进入,但不代表只能坐等你们的消息。我会从旁辅助,关键时刻定来相助。”

虽然此刻还是有诸多的地方不清楚,可是时间不等人,早一点进入异世界就早一步把这个事件弄清。知道酒樽就在我这个房子附近,但我们毕竟不是拆迁队的,不可能大张旗鼓的把东西挖出来。对此白无常有了想法,她说道:“我记得曾经在老鬼那里看过一篇故事,故事的名字叫‘酒鼠’据说这是一种可以寻得酒味的老鼠,偏好古酒,而且对一丝酒气都会产生反应,那酒樽上一定还沾有酒气。我想如果有这种酒鼠的话,必然可以快速寻到那酒樽。”

我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半了,老鬼的故事也该讲完了。牛头说:“那你们去找老鬼,我得去寻个帮手,不一定能按时回来,所以你们准备好就进入异界吧。那边应该产生了不小的动荡,所以万事小心,我自会想办法接应你们。”

三人协商完毕,牛头便起身出门,开车走了。我穿好鞋准备出门,白无常说:“走路太费时间了吧……我们还是快一点?”说着便伸出了手。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之后想起黑无常和催判官就了然了,于是便抓住她的手。可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们并没有穿越到酒吧,白无常的手一边握着,一边缓慢的抚摸着我的掌心。眼神带着一丝害羞还有一丝挑逗。我是第一次握手握的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终于,在她的喘息声渐急渐粗的时刻,我们站在了STORYBAY的门口前。

此刻已经接近六点了,STORYBAY里已经没有人类的顾客了,而在门外是不断突然出现的妖魔鬼怪们,他们都在相互聊天中等待着STORYBAY的开业。作为特殊人类,我就不估计那么多了,抢先进入了STORYBAY,小马已经在整理各种的酒,而老鬼则刚刚从楼梯上下来,莫明琪也放学了,正在厨房里忙碌着。老鬼见我来了,立刻说道:“牛头给我打电话了。不过我现在也很忙,脱不开身,你自己去找酒鼠吧。”说着塞给我一张纸,然后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穿上便出门去了,所有门外的客人都像老鬼打着招呼,这情景就像在走红地毯的明星一样。门外停着的是黑无常的那辆红色马自达6,白无常帮忙打开了后门,老鬼谢过便上了车,扬长而去了。

六点中,群鬼进入了STORYBAY,而我则和白无常按照纸上的地址前往酒鼠的家。对于酒鼠,按照我的所想,也许是某户有钱人家里养的老鼠,长期喝着各种酒所以精于此道。而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显得太无不给力了。当我们按照地址上来到一家普通居民区的13号楼,107号房门前敲门的时候,我感觉这就只是普通的住户家罢了。开门的是一个绑着蝴蝶结的小姑娘,她问道:“你们要找谁?”

白无常问道:“这里可是酒鼠的家?”

小姑娘摇摇头说道:“这里不是酒鼠的家,但是酒鼠在里面。”说着她将门全部打开,邀请我们进去,里面的构造不用多提,甚至没什么可提的,完全就是一普通住户家,唯一感觉不同的就是,这里太干净了。因为一般的住家不会总是保持着干净整洁,多多少少都有些杂物。但是这里却不同,仿佛平时没有人住一样,沙发都是平整的仿佛刚买的一样。

小女孩拿出了一个小房子般的猫窝,然后对我们说:“请从这里进去。”

白无常把手伸向猫窝的入口,便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了进去,偌大的一个人就这样消失在里面了。小姑娘向我微笑,表示轮到我了,我感觉有些奇怪,便问道:“这…这是什么?”她答道:“这里是猫爷的家。”说着便拉着我的手,伸入那个洞口。

我感觉到自己被强大的风吹拂着,而手腕上的那个小女孩的手,逐渐变小,并且长出了毛,不过多时,一只手就变作了一只猫爪。那小女孩自然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头上绑有蝴蝶结的猫。

风停了,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座宫殿。这宫殿我们都颇为熟悉,和故宫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对这壮观的建筑物我是有心赞叹不已,但是那只带蝴蝶结的母猫则自顾自的向着殿内走去。白无常催促我赶紧跟上,于是我们俩个就在这母猫的后面跟随着。一路上的景观实在令人大跌眼镜。各种的猫是形态无数,和人几乎没有什么不同,他们有些穿着人类的衣服,看似类似于宫廷侍卫,而也有很多猫打扮的十分潮流,比如有一只站在在湖边的猫,他的左眼带着眼罩,头上带着类似于《加勒比海盗》里杰克船长的帽子,然后挥舞着爪子对着湖里的鱼儿们,喵喵大叫。当然更多的猫是慵懒的,他们躺在暖暖的石头上,或卷曲,或舒展,有些是正卧,有些是侧躺,还有一些是背躺着,并且将脑袋耷拉在石头外面,似乎在享受阳光照耀肚皮的舒服感。对于猫的种类我知道的不多,但也看出不少,波斯猫是极易分辨的一种,当然还有暹罗猫,以及俄罗斯蓝猫也大概能看出一二。

各种形态的猫在这座宫殿的外层嬉戏玩耍,到了内层就是另一种状态了。这些都是穿着衣服直立站着的猫,而且有着明确的款式,级别比刚才的那种宫廷侍卫要高出一级的样子。他们不止穿着衣服,还穿着裤子。虽然猫的裤子穿起来比较诡异,感觉肥大又不方便,但是猫士兵们似乎并未对此感到不满,反而保持着高度集中的状态守卫着这座内殿。

走了许久,看了许多,终于抵达了内殿的大门。还未进门就听到了里面的厉声呵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让你们给我建筑个好一点的宫殿就是把我宋代的宫殿转换成清代的?你们脑残了!中国风我都住了几百年,能不能换点新鲜点的!你们也给我出国看看,上网瞧瞧。见过欧洲的城堡没有?我要那种的!还有你,你这个笨蛋,现在都流行穿靴子的猫了,你这旗袍大褂的破裁缝什么时候能给我转化成有艺术潮流的设计师啊,一群没用的猫!”

“猫王大人,有贵客求见。”带蝴蝶结的猫在门外通报,然后侍卫猫便打开了门,这建筑很大,即使对我们人类来说也是不会感到不适的。进入了正殿大厅,里面一个穿着红色唐装的狸花猫站在龙椅上,对着低下跪倒在地的猫民们大声吼叫着。看见我们来了,似乎稍微收敛了一点,说道:“带来瞧瞧,我看看是谁来了?”

我们上前一步,然而那猫王见了我们却显得惊慌不已,迅速躲在了凳子下面,眼睛一亮说道:“怎么来了人类?快,士兵把他们轰出去。”

所以的猫士兵听了命令都放下了长矛之类的武器,我以为他们并不打算进攻,但是却没想到,他们全都围了上来。原来猫的进攻果然还是靠爪子和牙齿,保持站立的他们是根本无法进行攻击的,大概对于他们来说,只有四条腿着地了才能进入战斗状态。白无常马上挡在了我前面对着猫王说道:“我们是受老鬼的嘱托,来找酒鼠的。”但是猫王早就吓的捂住了耳朵,闭着眼睛,用小爪子挥舞着,说道:“赶走他们,快,快!”

群猫的攻势已经直逼而来,我头一次感觉到了一向温顺的猫也是会很恐怕的。就在这为难之时,一声悠长的猫叫传来,所有的猫都静了下来,刚才的喵呜战斗之声便消失了,一个拄着拐杖,胡须微垂的老狸花猫从后殿被一只穿着洋装的小母猫扶了出来。

那只小母猫对着众猫和我们说道:“猫爷到。”

第二十三话 宴席

同样是猫,猫爷的气势和刚才的猫王是完全的两个概念。从最初的那一声猫叫开始,直到猫爷走到龙椅前,所有的猫连同我和白无常都被震慑的一动不动,连呼吸声都变得极轻。小母猫扶着猫爷坐定,自己则站在一旁。猫爷清了清嗓子说道:“二位贵客,可是奉老鬼的嘱咐而来?咦,这位仙体之身,白衣素服的,可是鬼差白无常?”

白无常向前一步,拱手作揖道:“在下确实为地府鬼差白无常,受老鬼所托,特来贵府寻酒鼠帮助。”猫爷看了看白无常,点点头说道:“这真是稀客,吾听说,吾辈群猫之生死向来都是黑白无常帮忙照顾,老夫由于年老体衰,一直未能登门拜访。吾儿猫小乐刚接我之位,年岁尚小不懂礼数,在这里我一并致歉致谢了,还望白无常殿下海涵。”说完猫爷趴在龙椅上,一对前猫爪并齐向前,对齐凳檐,头向下低,贴在了猫爪上。这一个很深深的鞠躬让白无常连忙回礼道:“初次见面,竟然受猫爷如此大礼。在下实不敢当,引渡猫群本是职责所在,您能体谅我们,在下才是万分感激。”

虽然显得文绉绉了一点,但是这种寒暄我并不讨厌,古代的人虽然太过拘礼,但是这也正显示出了我中国礼仪之邦的传统文化。猫爷抬起头来,开始用鼻子闻了闻。似乎比起他那半眯着的猫眼,鼻子则更加灵活一些,他嗅了嗅便说道:“除了这位仙家,可还有一位人类?”

听到猫爷说我,我便立刻上前答道:“我叫文芒,见过猫爷。”

在人类社会中,称爷的人物是不能惹的,毕恭毕敬是最好的相处方式。我学着白无常一样作揖给猫爷。虽然不知道猫爷看不看得见,但是这礼是应该到的。猫爷听我所言之后说道:“吾儿怕生,又不喜人类,所以让你受惊了。既然是老鬼的朋友,就是我猫城的客人。猫兵们,不要吓坏客人,准备酒席,为客人接风洗尘。”一声令下之后,刚才围攻的猫兵全都重新站了起来,用两只后腿一摇一摆的走下了宫殿。白无常心系要事,连忙说道:“猫爷,我们还有要事,急待酒鼠帮忙,酒宴之事有劳您费心,改日定当与你痛饮一番。”此刻的白无常正正经经的样子也让我刮目相看,平时所见的明明是一副小女人模样,可是这执行公务的状态又是完全另一个人的感觉。

猫爷拿起一支小烟袋,开始吞云吐雾的抽气小烟,一听白无常这么说,连忙说道:“这酒鼠确在我这猫城里,但是要想引他出来还非得办吾这酒宴不可,尔等不必多礼了。吾这猫城难得贵客,来者自当喝一杯,这猫酿的酒可是要好好尝尝的。放心,这酒坛一开,酒鼠自然就到了。”说着,便用眼袋锅子敲了敲这龙椅的椅子腿,猫王小乐,像是得到了指示,从椅子低下慢慢的爬了出来,和母猫相对的站在了猫爷的另一边。猫爷对我们说道:“这是吾儿,小乐,真是被我宠坏了,给二位添麻烦了。这是小女,小咪。小咪你带弟弟去取我珍藏的酒。”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小咪。小咪用猫爪接过钥匙,拉着弟弟便走向了内室。此刻四面八方涌上来了猫兵,他们搬来了小凳子,小桌子,各种样式的菜,有鸡,有鸭,还有猪。其中最显眼的当时一条红烧大鲤鱼,这鲤鱼足有半个人大,八只大白猫气喘吁吁的就扛着大托盘上来了。各式各样的菜肴均以上齐,接着就是吹拉弹唱的猫咪乐队展开了阵势。大殿外此刻也是喧闹一片,无数的猫咪似乎都进入了狂欢的状态。我和白无常只得先入席,而猫爷也缓步迈下龙椅走到大厅内,与众猫同坐。

猫爷说道:“这酒菜多是鸡鸭鱼肉,与人类吃的食物无异,请尽情享用。等我们的猫酒一到,酒鼠自会显身。”说着他便端起一杯茶,细细的品味了一口。我也是多日不见这丰盛的料理,肚子早就开始打鼓了,索性不顾及周围猫咪对我的看法,撕下一条鸡腿就开始大吃了。猫爷见我的举动,自是高兴的大笑,白无常也微笑了一下,拿起筷子,开始撕下那巨大的鲤鱼肉来,沾着酱料一点点品尝。

猫咪们的歌舞摇摇摆摆很是有趣,饭桌之上也易形成话题。猫爷问了我诸多的问题,比如是我做什么的?有养过猫吗?喜欢吃什么鱼之类的。这些家常便饭的话我也就随声应和,但是关于猫爷,我可是有着极大的好奇心,他老爷子似乎也对自己的故事津津乐道。

猫爷说道:“我猫爷,也是这六道众生中,独树一帜的一种。关于神不知道你了解多少,但并非你想象的有阴曹地府就对应着有天庭神宫。神是什么,你看看白无常就懂了,他们和人类无异。无非是同一个世界里,却不同次元的人。而神的存在是需要依附于人类的,没有人类了,神也就不存在了。所以神也是会死的,至于他们怎么死?当然不会是老死,而是死于不信。”

猫爷吸了口烟,呼出之后竟然在空之浮现了一个“信”字。然后他看着这“信”字继续说道:“神,要信,不信则神遗。从前的神很多,但是到了现在已经没几个了,地府算是活着最多的。因为凡是家里有了人去世,多少都会祭拜想起一下。此刻多多少少都会‘信’他们。也就是因为这些‘信’,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判官阎王的都能继续保持力量存在下去。而玉皇大帝,原始天尊,太上老君这些曾经的大神,早就因为人们的不信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可见这天庭不过是个腐败的巢穴,一旦对人类没用,就会被人们遗弃。要说现在最红的神,你别说,还真就是我们这些小神,诸如兔爷,财神爷,关二爷,灶神君,门神之类的……我们狸花猫是世世代代活在中国大地上最本土的猫,在帝王,寺庙之地都有我们一席之地,久而久之,我的祖上也就修得了仙体。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有人喜爱我们,到了现代社会,各种品种的猫大量涌入,吾狸家传到吾这一辈儿,也是经历了几次猫届的大战,然而好在我们根深力强。总算是可以退居在这猫城里不受外界骚扰。”

猫爷喝了口鱼汤,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我是愿意和人类交朋友的,因为力量薄弱的我们只能选择和人类共同生活,事实上,猫们大多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安逸生活,我见过许多家猫都被人类伺候的舒舒服服,除了请兽医看病,连洗澡,修剪指甲都可以媲美人类的享受待遇。当然还有些可怜的野猫四处流浪,所以我也是尽我所能,把他们收集到我的猫城来,安静的享受他们的猫生。文先生,既然你来到这猫城就是我猫爷的朋友,您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提,而我的请求只有一个,就是请你善待你见到的猫便足够了。”

就最初的印象来看,猫爷是个极具威严的猫,但是此刻我感觉到的不是那种冰冷的威严,而是一种温暖的慈爱。在进入这个宫殿之时我就觉得很奇怪,起初因为看到和故宫的相仿的宫殿时,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里的猫们被分成了三六九等,坐在正殿上的可能是一个头戴王冠,肥胖臃肿的大脸猫。然而进来之后却发现,不管是庭院里熟睡玩闹的猫咪,还是穿着人类衣服站岗的猫兵,甚至那些吹拉弹唱的猫乐队都显得极为开心。对于他们来说,这里就是一个没有战争,没有眼泪的世外桃源吧。而这多半也归功于猫爷的领导。

就在酒宴正欢之际,只听得殿后“咣当”一声,紧接着便是一声凄惨的猫叫,一个酒坛子从殿后滚了出来,滚到龙椅前,原地转了两圈,顺着龙梯向下滚了下来,众猫见酒坛子滚来都慌忙躲避,我看那酒坛子直冲着猫爷而去,慌忙挡在猫爷面前,深怕这老猫有个闪失,然而猫爷并未抬眼去看身后的酒瓶,而是将手中拐杖从我胯下向后一掷,拐杖深深的斜插在了龙梯前的地板上,酒坛顺着拐杖的倾斜度腾空而起,迎面扑来,我条件反射一仰头,酒坛擦着我的鼻尖从我的上方飞跃而去,重重的落在酒席的中心,稳稳的停住了。然而被砸裂的坛身酒香四溢。几只年岁尚小的小猫瞬间便醉倒在地了。

猫爷笑道:“这酒坛所裂,但却只漏酒香,不漏酒,看来尚有玄机在其中。小乐,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赶紧麻利的过来,开坛来看。”猫爷的话一出,殿后的小乐一瘸一拐的爬了出来,前脚让酒坛子砸个不轻,似乎有些肿了,身后跟着的是拿着钥匙,站立行走的小咪。只见小乐爬到坛前,后脚坐稳,前脚和头凑上酒坛,撕扯封条和坛盖,小咪也凑了过来从旁帮助。

当坛盖被打开的一瞬间,大量的酒香弥漫了整个宫殿,我屏气向坛中望去,之间坛中是滴酒未见,却躺着一只腰宽肚圆,正酒酣小睡的胖老鼠。

猫爷看到我惊讶的表情,就知道这坛中状况了,说道:“这酒鼠果然又来偷老夫的酒了。酒鼠已到,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他吧。”

第二十四话 酒鼠

也许是这酒坛中光线不好,当几只大猫把这圆滚滚的大酒鼠从坛子里捞出来之后,我才发现,这酒鼠的毛,是暗红色的,猫爷看到我惊讶的表情后解释道:“这酒鼠十分奇异,皮毛原是黑色,但是醉酒后就会变红,醉的越深,红色越亮,现在这样的暗红色说明他已经酒醒了不少了。”说着,猫爷转身走向他那深深插入地板的拐杖,后脚一跺地,拐杖嗖的一下从地板里飞出,在空之划出一条优美的曲线,向酒鼠落去,就在被拐杖戳到的千钧一发之际,酒鼠的尾巴突然直挺起来,迅速缠绕住了正要坠落的拐杖。就这样,拐杖停在了半空之中,柄部大约离酒鼠的鼻子只有0.01公分,然而酒鼠却依旧淡定的打着呼噜。

猫爷说:“看二位还有要事在身,老夫就不再多问了。这酒鼠本事了得,即使二位遇险,他也必能自保。所以,不需送还,他自己便会回来的。”白无常拱手想谢,将酒鼠从地上抱起,塞在了她的手提包里。酒鼠似乎并未清醒,依旧呼呼大睡。

我和白无常起身向猫爷道别,猫爷说:“待老夫送你们一程。”说完便伸出两只猫爪,拍了三下。我感觉这三次击掌,都份量十足,仿佛击掌声就在耳边鸣响,而到在这第三下的时候,我眼睛一眨,睁开眼的时候,我们已经在离我租房不远的地方了。白无常似乎终于松了口气,全身倚靠了过来,双手挽住我的手臂,对我说道:“还有几步路,我们走走好么?”

我点头答应。而她的头就顺势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一边走一边说道:“每次都是姐姐搭腔说话,对于我来说,这寒暄的话真不好说。”

“是嘛,我觉得你说的挺淡定的……”我赞叹道。

“哪有,你没看我一直着急要离开?我心里没底很害怕的,哪像你,说吃就吃,毫无惧色。”白无常的胸部紧贴着我的胳膊,让我稍微觉得身体起了点反应,但是嘴上还是要守住关的。我低声回应道:“我不也是……没见识过嘛……这么柔软,不我的意思是说这么有感,不,这么亲近人的猫,这猫爷可真是气度不凡,不愧是群猫之首啊。”虽然有些心口不一,但是总算把想要表达的说了出去,白无常表示同意的说道:“是啊,其实作鬼差久了,可能让我这提防之心太重了。以前也有遇到一些其他的仙体,但是似乎都很嚣张,有的也无法无天,神通广大。所以作为小神,我还是有些习惯低姿态的样子。”

“是嘛,我觉得低姿态的也就是你了,你姐姐黑无常不就挺高调,挺强势的嘛。”一说起黑无常,我就想起许多人民币飞走的事。白无常轻笑了一下,说道:“那你是没见过,要说地府里最强势的那可非马面莫属了。”

“马面?就是牛头马面的那个马面?”我问道。

“是的,别看我和我姐姐,还有牛头大哥都被解职了,马面的职位可是解不了的。否则连阎王自己都得被闹腾的鸡犬不宁。”白无常笑嘻嘻的说道,路灯下她靠着我肩头而露出那天真可爱的表情,真的让我有些心动了。总算走到了家门口,话题也可以暂时打住了,我打开门进去,牛头大哥已经回来了。他见我们回来便问道:“怎么这么晚?已经快十二点了。”

在猫城里呆的时间确实有些久了,我们赶忙开始准备,牛头掏出两瓶绿色的酒,说道:“为了让你们睡踏实了,这两瓶酒可是我从老鬼那里高价买来的,赶紧喝吧。进去以后记住要办两件事,寻酒樽,找李广,务必保证李广的魂魄不散。可惜,今天可不是好日子……”

我一听,心中一紧,难道今天是什么大凶之日吗?记得听老人们说过有什么三破日,会有百鬼夜行,没有人供奉的孤魂野鬼就会进入阳间宣泄怨气之类的。这么一想,不免有些后怕,而白无常却替我问出了所想:“难道今天是三破日吗?”牛头答道:“三破日是甲子年才能遇到的,你当了这么多年鬼差才能遇上几次?那玩意很辛苦也很稀有,没那么巧。我说今天日子不好,是因为今天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大姨妈该来了,估计今晚上她又要难受了……我却不能陪伴她左右……”

如果这是在漫画里,我想我和白无常一定已经是满脸的黑线了,这个时机牛头竟然开这种玩笑,而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的表情十分严肃,表示他确实是很认真的在想这个问题。我只好先无视了他,去打开白无常的手提包,里面的酒鼠还在睡大觉,看来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既然如此,我还是给他灌吧,于是我用一支吸管将绿色的酒一点点倒入他的口中,只见酒鼠全身的毛由下至上,逐渐变得通红通红的,这下他可睡的更沉了。

也不知道谁曾经告诉我,喝醉酒的人是死沉死沉的,现在我算是体会到了。这醉酒后的老鼠份量也不轻,我把他小心翼翼的放回了手提包,转头看去,白无常已经抱着另一瓶酒睡着了。她醉的太快了,以至于嘴角还留着酒水,衣服也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胸部已经若影若现的呈现在我面前,但是我也不好意思多看,毕竟牛头大哥还在这里。我只得一仰头,剩下的半瓶酒就进了肚子。往日喝酒都是在胃里翻腾,但是自从喝了鬼酒之后,我觉得这酒,醉容易,醒不难,不会有任何宿醉的后遗症。此刻也是有此感觉,只觉得身体轻盈,飘飘欲仙。牛头大哥悄然消失了,而白无常却慢慢伸个懒腰,醒来揉了揉眼睛,看着我正盯着她的胸部,立刻脸色娇红,捂住胸部,把身边的手提包用力的甩了过来。

我条件反射的一躲,忘了酒鼠在那手提包里面,这包一落地,立刻引出一声老鼠的悲鸣。之后便是一个少年的声音:“我靠,有没有搞错,摔死我了。”

手提包里伸出了一双老鼠爪子,但是却逐渐长大,变成一个十岁左右孩子的手,然后脑袋,身子,尾巴,一个胖乎乎的小少年带着一条粗长的老鼠尾巴就从手提袋里蹦了出来。这下真把我看傻了,我心想自己这年头,不论老鼠,还是猫,乃至所有的妖魔鬼怪,难道都可以变成人吗?这酒鼠变成的少年也吓了一跳,说道:“我靠,是人类!”说着就又往手提袋里钻,可惜他已经变得很大了,小小的手提袋最多也就是让他的头塞进去。白无常起身说道:“酒鼠你别慌,我们是来请你帮忙找酒樽的。”

酒鼠抱着脑袋上的手提包,蜷缩在屋子的一角,听到了白无常的声音,掀起了手提包看了一眼,然后立刻扣上,说道:“我靠,你……你是谁啊……身上没有人味……也没有猫味……我,我不认识你……”

胆小如鼠,这个成语我终于是深有体会了,但是酒鼠之前醉酒接拐杖那淡定的一幕我还记忆犹新,心想:这没醉的老鼠和醉了的区别有这么大吗?白无常耐心的像酒鼠解释我们请他帮忙的原由,而我则去屋顶看看李广在不在,磨刀声还没听到,难道是已经祭完刀了?而当我站在阳台上的一霎那,我真的慌了,比在屋中的酒鼠还要慌乱。这房下聚满了恶鬼,他们的样子已经完全没有人样了,各种奇形怪状,脑溢肠露,眼歪嘴斜的画面充斥进我的大脑。我这大脑的硬盘里曾经一度把这些鬼的模样淡化到酒吧里那些快乐的人群类型,然而此刻,删除后的记忆又再次被调动了出来,并且还是清晰**的,这下可让我突然感觉自己头重脚轻,脑袋发晕,说着就要栽下阳台。然而一个身影扑了下来,重重的把我压在了阳台上。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李广。

此刻的打扮已经不再是此前的便服,又换成了身披黄金战甲,手执满月强弓,背上背着箭羽,腰上束着短刀。西汉名将的威风此时淋漓尽致的呈现在我眼前,但是我却无心欣赏,对李广说道:“你……好沉……快起来……压死我了……”

李广急言令道:“楼下已经群鬼聚集,此地不宜久留,跟我来。”站起身来,翻身上了屋顶,我和白无常两人死拖着酒鼠,也跟了上去。刚刚上了屋顶之后,就听到刚才所在的房间,门已经被踹掉了,众鬼已经蜂拥而至,有几个从阳台攀上来,直追我们。李广看也不看,抬手向后就是三箭,三个鬼被箭穿过,至是稍稍停顿,并未有任何损伤。李广自知射箭无用只得催促我们快行,我们在这城南一大片的二层楼房顶上展开了高空跑酷运动,好在我年轻的时候多有锻炼,要不这一趟跑下来不说累死的问题,光吓死我也得千八百回。酒鼠见众鬼跟来,更是吓得魂不附体,缓过脑子之后便变回老鼠,扒在了白无常的肩头。而白无常身轻如燕,在楼宇间穿梭自如,李广带我们一路飞奔,跑了估计有三千多米,东躲西藏的进入了一个房间,连续几道门上锁后,最终进入了地下室,封住了入口的顶盖。我这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休息一下了。

看着两腿发软的我,刚才还在发抖的酒鼠,此刻却站在白无常的肩头嘲笑道:“我靠,亏你还是个人类,竟然吓成这个样子,哈哈,太好笑了。”

在这种时候,听到这种话,我心中不免有些动怒,张口回击道:“你个没用的老鼠,刚才是谁吓得抱头鼠窜的?还敢笑话我,找死啊!”

白无常连忙劝道:“文先生,你别这么说,我们可是请人家帮忙的。酒鼠先生,现在大家都陷入危机,不要嘲笑别人了,好不好?”

本以为白无常中间说点好话,这件事也就完了,谁想到酒鼠跳下白无常的肩头,变回那个少年模样,对着我恶狠狠的说道:“我靠!帮他?帮一个人类?不可能!我的亲属都死在耗子药,老鼠夹之下了,现在,让我帮我不共戴天的仇敌!做梦!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知道那酒樽在哪!你就挖遍全世界吧!”

第二十五话 赌命

要说人类杀老鼠,似乎都显得很天经地义。首-发毕竟在小学的学习中,老师就告诉我们老鼠是害虫,要消灭掉。当然那时年轻,岁数尚小,也就听之任之。现在想来,老鼠也不过是一种生物,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偷抢食物,繁衍后代等等,然而和猫狗不同,它们的存在对人类并无太多价值,大多数都损害了人类的利益,所以人要消灭它们也是理所应当。作为人,是不会考虑其他动物的感受的,我们甚至也不知道其他动物是否具备人这样复杂的情感,然而此刻的局面却将这些问题推到了我面前。

酒鼠的话没错,人类确实没少杀掉它们的同类,会仇恨也是理所应当的,而酒鼠之前的害怕我,和现在的复仇都是一种弱者的心理,因为成王败寇。人类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了。所以作为弱者的它们只能东躲西藏的活着,过着在人类统治下的日日恐惧的生活。我没有回答酒鼠的话,只是脑子里这样胡乱的思考着,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和能说什么。在这地下室长久的寂静下,外面的嘈杂声就听的格外清楚,李广终于打破了沉默,说道:“在这样下去,情况可不妙。鼠兄可否以大局为重?”

白无常说道:“这异界的冤魂怨气太重,一个个已经行不附体,被欲望支配了。被如此浑浊的魂魄侵入体内,别说是像文先生这样的人类,就是李将军这种千年孤魂,我这种仙体鬼差都可能魂魄聚散。酒鼠先生,何必弄得两败俱伤呢?”

酒鼠并不理会他俩的劝解,反而一直盯着我。我心想,自己也是在人类社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心里多少清楚一点,这对人尚且可以应付,那这小小的老鼠没理由说不通,如果此时我说不动他,那就算是我命中注定要葬身此处。

我定了定神,开口说道:“既然我是注定要死了,那也不在乎我多问一句。拉着酒鼠大人您的千金之躯和我陪葬,您不是太亏了嘛?”酒鼠也似乎听出一些我的话外音,答道:“我靠,少来花言巧语,今天只要你死,我这条命是无所谓的。

听到此言,一般人心理一定凉了半截,而我却更加气定神闲了,说道:“可是就算注定要死,我也会垂死挣扎。因为我和你不同,还有朋友和亲人担心着我。”我孤注一掷决定刺激一下这只酒鼠,酒鼠听完咬牙切齿的说道:“我靠,别以为就你有朋友,我也有的。我酒鼠走南闯北,也是结交下不少义气兄弟的,就连猫们,也是要敬我三分的。”他这尾巴一甩,胡子一震,模样竟然显得也有些得意了。

我笑道:“那你的朋友可会来救你吗?”

酒鼠一听,眼睛一转说道:“我靠,你不也没人来救你嘛。”

我转向白无常说道:“牛头大哥说子时进入异界,到时候群鬼会把他吸引走,我们趁机回去便是,可惜这里只有你酒鼠,连现在身处异界的情况以及回去的方法都不知道。”说着我向白无常眨眼,表示千万别给我把谎言戳穿,白无常会意的点头说道:“既然牛头大哥会来必定带着许多帮手,那我们在这里安心等待就是,酒樽什么的,他一定能挖到的。”

李广似乎也听出我们的用意,连忙说道:“反正无非是寻宝,此次不行,下次再来,在下已死,有的是时间。”

看着酒鼠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不安和疑惑,我觉得这前言背景的铺垫已经做足了,下面该上点威胁了。我站起身来,向酒鼠迈进一步说道:“剩下的就是要把你怎么办了!”我握了握拳头,但是很遗憾我握不出那样“噼里啪啦”的响声,不过只是这做做样子也足以吓唬住这笨老鼠。

酒鼠随着我的步伐,一步步退后,直到无路可退之时,他才靠着身后的墙壁,祈祷般把双手放在胸前说道:“我靠,那,那我帮你们找出酒樽,可,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回去?”

我心知目的已经达到,转身对白无常和李广一笑,白无常说道:“那可要看你找不找得到那酒樽了,听说酒樽上可没多少酒气了。”

酒鼠闻言,嗅了嗅空气,然后跳起拍着胸脯说道:“我靠,您在这酒上面可不能小瞧我,我就这么一闻,就知道这酒樽上有着千年前的酒味,根据我这多年的品酒经验来看,如果这酒气不是来自西汉时期,西域来的贡酒,那我这脑袋拿下来给各位当球踢。”这酒鼠人样时候的大脑袋倒确实是挺圆,然而我们却更加关注他所说的话,一提到西汉时期,我和白无常都把眼睛瞄向李广,只见李广脸上闪露异色,然后低声苦笑道:“我就知道……”

本想问问李广到底这酒樽是何物,可是顶盖被重重的砸了一下,我心中一惊,连忙问白无常道:“你说着鬼魂都是虚的,为什么他们不穿墙入壁,却要砸门吓人?”

白无常拉着我往后退,边退边说:“这人死之后,魂魄会离体,我们鬼差酒带魂而走,可是有些鬼魂离体后没有鬼差引导,就在尸体周围徘徊,依旧想生还。可惜这人命天定,死不能复生。头七之日,鬼魂有返体之机会,便硬撑在里面不出来,于是就形成了半鬼半尸的状态,你可以想象一下类似于尸凶那种,不过尸凶是将野鬼封入尸体,可以形成更高的破坏力,而这些尸鬼只不过是行尸走肉,随着欲望而行罢了。”

要说这白无常还真是天然呆,这么危机的情况下还细细叨叨的给我解释,眼看着顶盖就要被戳破了,李广抬起弓箭对准顶盖,准备随时发射。白无常则伸手去摸箭头,被白无常摸过的箭头就像是起了一层霜,李广问道:“这是什么?”

白无常道:“染了我的灵力,就可以有驱魂的功效,虽然我们不具备把灵魂完全毁灭的能力,却可以把他们的三魂七魄打散,不过你要注意。人正常的三魂七魄在心,但是这尸鬼的魂魄一股脑的往上钻,所以都在头部,只有射头……”白无常话还未说完,顶盖就被完全破坏了,尸鬼们接二连三的坠入这狭小的空间,我看这无路可退的情形,十分后悔当初为什么选择逃到这个地下室里来,后想起白无常会穿越之术,立即询问道,但白无常却回答说:“在异界是不能使用的。”之后虽然向我阐述了什么空间,时间,坐标等等,但是我根本已经听不到心里去了,只觉得自己脑子里胡思乱想,都是些死后大葬的事宜。李广倒是镇静的射出几支箭,这箭箭入脑,正中眉心,尸鬼应声而倒,看来李广的射技,果然是名不虚传,后世的记载还是并非虚构的。

李广见射箭有效,立刻说道:“推开那口旧箱子,后面有逃生的洞,我来掩护你们撤退。”我一听到希望之言,立刻奔向身边不远的旧箱子,箱子不是很沉,但是一个人的力量尚不太够,我和白无常二人合力去推,这刚推开一条缝,酒鼠就变身成老鼠模样,钻入了缝隙。为了防止酒鼠单独逃跑,我立刻催促白无常赶紧进入地道,白无常大概对于平时可以穿越空间习惯了,爬地洞的速度实在是极慢,此刻我都有些后悔刚刚还要充什么绅士风度,女士优先。

总算是退入了地道,李广倒是身为亡魂,穿墙而出便走掉了,我只好一面踢着后面的尸鬼,一面推着前面的白无常,可是面对白无常的屁股又不好下手,只好推着大腿慢慢前行。总算是出了地道,好在外面并无尸鬼。我赶紧拿大石封住地道口,便拉着白无常逃跑,此时明明是在危难当头,可白无常却还有空对我拉她的手起反应,一边奔跑一边用手抚摸着娇红的脸颊,此情此景真的让我欲哭无泪了。

都说笨蛋和烟喜欢往高处跑,此话倒是一点不假,我们爬上了一座小楼的楼顶,站在顶部向我家望去,只见那边是人山人海,或者说鬼山鬼海,无法靠近。我看周围尚无危险,就先坐下来喘口气。此时李广从空中飘落,手里抓着那酒鼠不放。

我一见酒鼠就来气,张开便骂道:“好你个死老鼠,竟然只顾自己死活,放着刚才的约定不顾,看我不弄死你。”说着我便伸手去掐他,只见酒鼠被倒提着,一副可怜的样子,但是眼睛一转,狡猾的说道:“我靠,大人,您别这么说,我刚才是闻到了酒味才跑出去的,您要找的酒樽我已经知道在哪了,就在我们最开始奔跑的那所房子后面的山丘上,山丘上有一颗大槐树,槐树下面就是那酒樽的所在了。”

我心想这隔着三千米的距离,又是深埋土下,这酒鼠的能力竟然有如此强?如果这是他骗我们的陷阱,那岂不是要死在尸鬼堆里连遗言都没机会说了,此时真想让自己的谎言成真,让牛头现身啊,可现在想回去却是难上加难了。

白无常拉我到一边,悄悄的说道:“如果我们现在想办法醒来,然后再立刻喝酒入睡,那我们是不是又会从你家那房子出发啊?这样会不会省力一些。”我乍一听是个好主意,但是远眺了一眼之后说道:“没戏,那屋子里全是鬼,我们一旦再次进入这里,会立刻被围攻的,到时候就是干瞪眼看人家吃我们。”

思来想去都是没法子,不过在这种危机时刻我还能保持如此淡定也是一种诡异的心理素质,怪事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这人一淡定,肚子里就有坏主意,干脆骗鼠骗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还得骗骗这酒鼠给我们帮帮忙,我对酒鼠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将功补过吧。李广飞着带你去那槐树,你在槐树边挖洞下去把那酒樽拿出来给我,我便想办法带你回去。”

酒鼠闻言,连连哀求道:“我靠,您饶了我吧,我一只老鼠过去,那么多鬼,还不活活要了我的命?”此言一出,他是全身发抖,而我则说道:“怕什么,你以为就你一个卖命?我和白无常声东击西,帮你引开众鬼,方便你下手。危险的工作在我们这边呢!”

此话一出,连白无常都吓得不轻,而我则是狠下心来,赌上这命了,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要想不挨刀,骗人把命交,这招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先前的谎言就已经是这赌命的开始了,谁知道牛头能不能进来这异界,此刻指望别人不如靠自己,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呢?

于是我把心一横,和李广简单合计了一下,便拉着白无常向那群尸鬼群众走去。

第二十六话 恶战

在城南这种类似贫民窟的小型建住房中,拥挤了太多违章建筑,但是唯独一个地方是空出来的,那就老人们常和孩子们提起的神隐公园。首-发

这个地方曾经也有过建筑,单毕竟我们的国家人口众多,大城市的住房都是十分紧张的,所有政府恨不得只要是可以下脚的地方都起上楼房。但是这里的建筑是绝对没有人居住的,因为一些人总是会神秘的消失,对于这种奇异的事件,公安局除了一次又一次的贴上注意人贩子的告示以外,没有任何作为。后来就拆了建筑盖个公园,好歹也算给城南装饰了一下门面,显得这里也算是大城市的一角。只是有孩子在这里会消失的事件,依旧发生着,因此老人们提起这片空地的时候,都是一脸惊恐的表情。

我之所以选择去这里,主要是因为需要一个开阔的地方来对付尸鬼,刚才的地下室一战,让我深刻领会到,没有退路是多么的可怕。当然还有一个条件是必须的,要想吸引那么多妖魔鬼怪,就得制造相当大的声音,而神隐公园里的大钟无疑是最后的选择,我一边快步前行,一边赞叹自己的脑子真是好使,然而白无常却突然提出一个疑问,“你想到如何对付那些鬼了吗?”

此话一出,我是心中一凉,刚才只想着如何引鬼,没想这鬼来了以后要如何办。可是既然已经拉着白无常来到了这神隐公园,我也只能强装镇定的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行就逃。”

神隐公园不算大,也就五百平方米,周围的路灯似乎都已经古旧不堪,明明暗暗,灯光幽然。公园里面除了那一口大钟,就是几个已经玩坏掉的运动设施,还有一座小石山和一棵大柳树。白无常看到柳树异常兴奋,屁颠屁颠的就奔了过去,我虽然不懂,也跟着跑了过去。白无常身高不够,一直蹦跳着去抓那柳枝,我仗着比她高的优势,伸手将柳枝拿住,递给她。她说道:“赶紧把柳枝拿下来,这个可以打鬼。”

一听此话,我便翻身上树,拽两条柳枝就太小儿科了,我直接冲着粗壮的树枝而去用全身的重量,猛力一踹,一根如同大扫帚的柳树枝就应声落地。我将一条条小柳枝插在身上任何可以插的地方,弄得自己像是穿了野战军的迷彩服一样,拿起大柳枝,全副武装的准备战斗。白无常同我合力开始敲响了神隐公园的大钟,按照计划,李广和酒鼠之前应该是在空中吸引众鬼掩护我们向神隐公园前进,我们准备好后敲响大钟,他们便悄悄向槐树前进。随着一片喧哗的临近,我和白无常站在大钟的旁边,极力眺望在幽暗灯光下前来的尸鬼,然而随着浩浩荡荡的大军而来,不只是有实体的尸鬼,还有各种漂浮的冤魂,以及各种其他我说不上来,但是却能让我吐得出来的恶鬼。

在它们之中,除了各种稀奇古怪,使人恐慌的摸样,最要命的是,还带着浓浓的尸臭,这种气味,不禁令我作呕。好在刚才在地下室已经有所领略,此刻我将柳叶塞入鼻孔,总算可以缓解一点恶臭。白无常说道:“可惜我是在解职期间,不然对付这群恶鬼也不必如此麻烦。”

虽然我不明白职位和能力的关系,但是此刻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我们一面继续敲钟引鬼,一面用柳条抽打扑上来的恶鬼。真正的战斗和想象中的差距太大了,当时的我估计早就忘了思考,发疯一样的将大柳枝甩来甩去,然而随着打斗声的升级,引来的恶鬼也就越来越多,都说这柳枝打鬼会矮三寸,但是此刻面对群鬼扑街,我觉得这柳枝打鬼,是越打越多。

十八般武艺我可并不精通,而这人类的体力终归是有限的,大约不出十分钟,我就觉得手中的柳枝变得格外沉重,双脚开始发软。眼看着群鬼就要扑到我的身边,我却使不出力气战斗,白无常一把拉住我,向小石山退去,我们登上石山,只见四面八方都是恶鬼,已经将这石山团团围住,这下可又没有逃跑的退路了,我们除了将爬上来的尸鬼打下去,等待酒鼠挖出酒樽将异世回复正常以外,别无他法。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恶鬼是只见多,不见少,我的身上已经擦出不少血痕,在这石山间和群鬼做出最后的困兽之斗,白无常见我已经不行了,尽力挡在我身边和群鬼进入拼死的搏斗,一个大男人看着女人战斗的背影,我是打心底惭愧,可是却只有勉强靠着石头站起来的力气,柳枝是挥不动了,嘴中开始絮絮叨念:“白无常,送我最后一程吧。”

白无常一听,急的泪都下来了,但是却没有松开手中的柳条,她一边打鬼,一边说道:“……你,你说什么呢……别瞎说……再坚持一下……”

我不知道是她说的断断续续,还是我听的断断续续,我感觉自己全身已经不听使唤了,靠着石头,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极力拥抱,感觉极困。抬头望去,心想着最后一眼看看这蓝天吧,可惜这天还是黑的。

“咔嚓”一声巨响,天空中似乎划过了一条闪电,不对,不是闪电,而是空中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里透着光芒,一阵引擎的巨响,天空被撞出了一个大裂口,一辆摩托车从裂缝中飞出,一个人的身影落在了我身边,这极重的坠落,掀起了一阵空气的狂澜,将我们身边的恶鬼驱散开来。摩托车也坠落在神隐公园里,坠落后的漂移扫倒了一大片鬼怪。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定睛一看,站在我身边的是一个头上斜带着马骨面具,两侧的头发都被剃的很短,而中间的头发却留的极长,看起来就像马背上的鬃毛一样的年轻人,这种奇怪的发式和独特的面具让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只听白无常喜出望外的大叫道:“马面,你怎么来了?”

马面看了看我,一副不屑的口气说道:“喂喂,你不是殴打秦广王的人类嘛?怎么这么一副惨样子,太丢人了。”然后转头对白无常说:“这里的混乱我来解决,你们去找酒樽吧。牛头用摩托车载你们过去。”

话一说完,马面飞身而下,在空中旋转翻阅,双手从腰后向外一甩,两个金钩带着锁链就出来了,随着在空中的旋转,两个金钩各勾起一个尸鬼,将地上一圈恶鬼打翻,而刚好留出了一块马面的落脚之地,马面刚一落稳,便将一钩甩向我们,白无常一接金钩,拉着我便起身飞跳,马面原地发力,使劲一甩,我们便朝着摩托车飞去。

牛头驾驶着摩托车原地转圈,借助强大的机动力阻止恶鬼近身,而见我与白无常飞来,立刻寻找好位置,停下。我俩不偏不斜的正好坐在了摩托车上,牛头喊了一声抓紧,便再次开动了摩托车。摩托车前轻后重,一下子抬起了前轮,但是牛头一声大喝,便靠着独轮前行,我还惦记着马面,大叫道:“马面还在恶鬼里面!”

此言被马面听到,只见他嘴角一扬,飞身跳到神隐公园的出口,说道:“我可不需要你的担心,你还是闭上嘴小心咬到舌头好了。”

牛头驾驶着摩托,我们便急速的从马面身边飞过,一边撞着各种尸鬼,一边急速前行。而只身一人呆在众鬼中的马面,毫无惧意。我紧紧抱着白无常的细腰,无暇顾及马面的状况,只听得身后战斗之声不绝于耳,心中的大石落了一块,又起了一块。

摩托车终于平稳行驶了,我们绕开了尸鬼们行进的大道,走了一条稍微绕远,但是十分安全的小胡同。白无常抽空解释道:“别担心了,马面不会有事的,他和我们不同。”

我心想起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同为鬼差,而白无常在众鬼面前也略显吃力,可白无常和牛头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担心的神色,于是便出口问道:“你们不都是鬼差?有什么不同呢?”

牛头懒洋洋的回答道:“执照不同。”

这种回答只能让我更加郁闷,还是白无常细心的为我解释道:“我们是解职人员,不具备战斗执照。所以不能解放神力,和恶鬼战斗。而马面本身就是好斗的战斗型人员,再加上带着战斗执照。纵使在那群恶鬼之间,也不会有半点损伤。”

牛头不满白无常的解释,又补充说明了一点:“他就是个打架狂,这事交给他最合适不过了。”

离大槐树的距离不远了,牛头将驾驶权交给白无常,商议由白无常开着摩托车把残余的恶鬼引开,而我和牛头趁机爬上山丘,去帮酒鼠到大槐树下挖酒樽。

听着引擎和喧哗之声逐渐变小,我和牛头才开始动身。我们悄无声息的爬到山丘上,大槐树上正站着李广。借助月光,我看到李广的表情有些异样,似乎是一种莫名的哀伤,牛头见没有危险,便走了出去,李广发现了我们,立刻收拾了刚才的面容。然而牛头似乎并非去看酒鼠挖的如何了,而是只冲着李广而去,站在树下,对李广说道:“这酒樽其实是你埋得吧?”

第二十七话 因果

李广不说话了,仅仅是盯着酒鼠挖的洞穴。牛头招呼我从摩托车上拿折叠铲来扩大酒鼠挖的洞,我一边挖一边发出了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头慢条斯理的答道,但似乎并不是对我说的,“我并不打算逼着一个做错事得人承认他的错误,因为作为一个已经活过一次的人,死后多少会悔悟他人生的过错。而且这种后悔会使得他产生迷恋,无法投胎轮回,而痛苦也随着时间流逝,不断被放大。”我看了看李广,他的表情只有些细微的发生了变化,但是依旧保持着沉默和坚毅。牛头继续说道:“作为一个将军,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能松懈,不论是面对敌人,还是自己人,这是应该的。有一个成语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知道吗?”

我想都没想便说道:“是说西汉名将李广打猎,误以为石头是猛虎,而拔箭射之,后箭入石头。但发现是石头之后,却再也射不进去的故事吧?”

牛头答道:“正是,导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关键是什么?是信。信是一种力量,这种力量既可以穿透石头,也可以将酒樽变成异界的监牢。”听到此,李广终于开口了,他的气息有些紊乱,但是声音还是极力保持稳定,他说道:“你的意思是我的一个赌咒,才导致了这世界的变化吗?”牛头依旧挖着土,也没有看李广,但却继续如同自言自语般回答了他的话:“像您这样具备足够‘信’的人,当然可以因为一句坚定的誓言而导致这样的状况发生,比如您发誓说‘弟兄们!我李广向这皇帝御赐的夜光杯发誓,就算死也要带走匈奴的鬼魂!’之类的”说到后半句的时候,牛头停了下来,没有转头看李广,确是用侧光扫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月光导致颜色出现了变化,我看见他的瞳孔闪耀出紫青色的光芒。

李广的表情显出震惊之色了,也许他万万没想到,这些都是因果循环,牛头继续一边挖一边把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此事原本是这样的,在汉文帝十四年,李广首次从军击破匈奴,因功升为中郎将,之后,先后任北部边域七郡太守,在后来被召为中央宫卫尉。汉文帝将缴获来的西域酒樽赐予他,然而此时平步青云的李广开始有些年少轻狂了,这一点点成就让他在之后的战役中吃了苦头。元光六年,李广任骁骑将军,领万余骑出雁门击匈奴,却因年少气盛,狂妄轻敌,导致最后因众寡悬殊负伤被俘。匈奴兵将其置卧于两马间,李广假死,于途中趁隙跃起,奔马返回。由于一时的草率,使得他不但大败而归,还死了不少手足兄弟,所以李广自然勃然大怒,将这御赐的酒樽深深埋在地下,并发下毒誓,不玩物丧志,要匈奴之人灵魂永世不得超生。但是李广最终未能回到埋酒樽的地方,在之后的战役中因迷失道路,未能参战,惭愧自杀了。

牛头起身指了指李广腰间的短刀说道:“李广善于骑射,是众所周知的,但是听文先生说你拿短刀镇魂的时候我就奇怪,李广什么时候也开始用刀了呢?后来翻阅了这三十多年里所有孤魂的档案,终于在花了极长时间之后,找到了这些孤魂除了死亡地点相同以外的共同点。那就是,这些人的鬼魂全部都是当年匈奴人的灵魂,虽然投胎时间不一,但却仿佛受了诅咒一样,全都会来到这里,受你毒誓的惩罚。而那把短刀正是你自杀时所用。所以现在想来,一个杀了敌方大将的刀,理所当然的可以镇住这些鬼魂了。”

李广的表情也显得释然了,他说道:“原来如此,我本不知道自己为何迷恋人间,并且不能投胎,在混沌的时代里流连许久。好在三十多年前,一位道者带我至此,并告诫我在此镇守魂魄,我那时只以为这是我未完成的任务,但是刚才听到说是埋藏了酒樽,才感觉冥冥之中还有这种牵连,这酒樽确实是我埋的,我才是这异界的罪魁祸首。”李广自嘲的笑道,而我却有所疑问:“为什么是三十多年前才发生这种事?李广千年前不久埋下了那酒杯吗?”

牛头点头道:“聪明,这也是我一开始没想通的事,后来查了许多历史大事终于明白了,一个人所拥有的‘信’的力量也无非是把箭射入石头,古代那么多人都死前发毒誓,为什么只有李广的应验呢?因为这世界的神奇无处不在,你知道中国有着风水之术吧,这古代人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而李广充其量也不过算个人和罢了,可惜三十多年前让这天时地利也归了位,才导致事件的发生。”

我今年才二十多岁,自然不知道三十多年前发生了什么事,牛头见我眼神依旧疑惑,说道:“本次事件的首发时间是1976年7月27日,所以我开始一直认为在此之前发生过什么,后来我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大事件,1976年7月28日3点4唐山大地震,地震之前,一定会有些余震之类的吧,比如地下内部出现断裂等等,也就是说,很可能受那边地震的影响,城南地下的构造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不过哪怕是一毫米的错位,一旦进入了风水的穴眼,这信得力量便被无限放大。”

再我们挖了许久之后,终于挖到了一个硬梆梆的盒子,盒子的侧面似乎已经被酒鼠打了洞,我们抬出盒子,将盒子上的土扫去,将其打开,里面放着一尊青玉的酒樽,拿出这酒樽,在月光下竟泛起青绿色的光芒,不愧是被称为夜光杯的酒樽。而在这酒樽之中,酒鼠却在呼呼大睡了,此刻他的身上不再是黑色的皮毛,也不似先前的红色,竟是令人咋舌的金色。我唤醒酒鼠,问他为何会如此,酒鼠在杯子里伸了个懒腰,说道:“我靠,我这皮毛可是十分珍贵的,它对酒的味道,年代,浓度都会产生反应,这古酒的味道太令人向往了,害的我都沉醉其中,想要睡觉了。”说着连连打着哈欠,一副犯困的样子。

李广从树上下来,接过酒杯说道:“没想到这都是我自己造的孽……”牛头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世事无常,此事已了,你也不要多想,赶紧投胎去吧。”说着把酒鼠从酒樽里拿了出来,并示意我去把酒樽接住。

李广仔细的抚摸着酒樽,眼神里似乎回忆起当年的战乱炮火,士兵武将,以及埋下酒樽那日的誓言。眼泪从眼角流出,随着酒樽一起落下了。李广消失了……

由于事发突然,我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消失,而这酒樽也就自由落体般摔在了地上,裂了一道缝隙,牛头的眼睛一下子瞪的老大,他大吼道:“不是让你把酒樽接住吗?”我还未来得及辩解,只听天空传来一声巨响,天上也如同杯子一样,裂了一道缝隙,只见缝隙越来越大,哗啦一声,像玻璃一样碎去了,而黑暗的天空成碎片状的消失不见了,此刻已经进入了白昼,大槐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当然不是别人,正是马面。他一副没好气的样子说道:“我还没打够呢,你们就把酒樽挖出来了,而且还用这么暴力的方式解开异界的束缚,真是太浪费那古玉了。”

远处传来引擎的声音,白无常也回来了,看到胡同里已经有了人群,一些住户已经出来,开始晨练了。我终于明白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的世界,但是随之而来的是牛头马面对于我没有接住酒樽而导致酒樽摔坏的强烈谴责,可惜我全身的力气已经使用了大半,再也没有力气辩解了。

三天后,我总算可以勉强爬起,这身上的伤痕都是实实在在的,所以修养是必须的。晚上我来到了STORYBAR,但是今天意外的清闲,根据老鬼的描述,因为我们打散了不少孤魂,导致地府涌入了大量散乱的魂魄,所以忙的不可开交,能调动的劳动力都去帮忙了,而我正好向老鬼提起这件事的脉络,可老鬼却说不用提了,拿起那本《城南异事》给我,里面以牛头的观点把整个事件都写得清清楚楚了,而最后还特意强调了,酒樽是我的失误导致摔坏,所以没有完整无缺的回收完毕。

自此,STORYBAR的酒架上多了一个带裂缝的酒樽。老鬼拿出计算器,告诉我本应该拿到的十万元的酬劳,但是被牛头拿走五万的分成费,因为全程都有他的协助,而马面也拿了三万的出场费。最后仅有的两万,一万是因为酒樽的过失被扣留了,另一万里的一半也都花在医药费上了。算到最后,我发现还有五千块钱,总算有些喜出望外,可是老鬼却毫不留情的把这五千元也减掉了三千,说道:“还有上次租费也算进去。”

“租费?什么租费?我可没在你这里租房子啊!”我立即发问,这种不明所以的扣费是不能容忍的,老鬼指了指酒吧另一头,我才发现,在角落里还躺着一个人,虽然酒吧里面的光线不明显,但是我还是依凭着他独特的发型看出,他就是马面。老鬼说道:“上次赵子云事件中你带了他的面具,他抱怨面具里有人类的味道,为此清洗面具花了三千要求补偿,所以这帐当然要算到你的头上了。”

老鬼将仅有的两千拍在了桌子上,说道:“收好。”

我义愤填膺的把钱塞入了钱包,对于这种不受法律制约的买卖我是连怨言也不敢出的,然而老鬼点起了烟,抽了一口,缓缓的问道:“你真的是为了钱吗?”

我答道:“当然,没钱怎么生活啊。”

老鬼说道:“但是你本身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吧,为什么不好好呆在家里呢,你的父亲应该可以给你足够的钱花。”

我翻了一下白眼说道:“那不是我的钱,花的不痛快。”

老鬼哈哈大笑,说道:“命运这种东西很奇妙,茫茫人海,每个人都会邂逅他的命运,命运给他两条路,一条路上充满荆棘,一条路上盛开玫瑰。大多数选择了玫瑰的路,而你却选择了荆棘之路,其实两条路都是一样的,因为你的眼睛只能看到你所看的尽头,而看不到路的尽头。不能因为玫瑰的鲜艳而忘记,它也是有刺的。有因必有果,李广如此,你也如此。”说着,他又数出三千块钱给我。

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老鬼笑道:“酒鼠的那篇文稿,白无常向我做了补充,我以前还真不知道这酒鼠的皮毛还有如此功效,对了,它还有‘我靠’这么老土的口头禅,看来上次去猫爷那里没有好好记录清楚。白无常她没有要这份酬劳,说要把这机会留给你。”

虽然看到钱的感觉很好,但是我却没有伸手,我说道:“不必了,这份钱拿去给地府超度亡灵吧,我和白无常都打散了不少鬼魂,这些就当做补偿吧……”

老鬼的笑容显露出了一种欣慰,他说道:“这便是你的命,放心,你不是缺钱的命,种下的善因会有好的结果的。”

马面的表情我虽然看不见,但是从语气中我能想象到,他说道:“不愧是打了秦广王的文先生,够爽快!也不枉我打破空间去救你。我马面可是有着能穿越各种次元空间的异能,所以地府老阎罗我也不放在眼里,不过文先生一介书生,竟有如此胸襟,在下佩服。以后你有什么麻烦,叫哥们我来帮你,定当义不容辞,哈哈哈。”

马面的笑声荡漾在这STORYBAR中,我和老鬼也跟着开怀大笑。虽然身上的伤痛依旧存在,可是此时的我已经有所不同了,对于未来会遇到的各种奇异经历,我带着另一番心情,开始有一点期待了。

第二十八话 喧哗

夏天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秋风卷着落叶敲打着我的玻璃窗,城南的事件大概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我向往常一样,深夜睡觉,中午起床,每天过着和笔杆子打交道的生活。在杂志上连载的灵异故事依旧反响平平,不过编辑长深明大义的告诉我,只要还有读者群,我就不会让你腰斩的。虽然话是这么说,实际上稿费的价格被压榨的很低很低了。根据现在的状况,除了房租,水电,食物的开销,我基本没留下任何积蓄,并且还要靠着外债不断补贴,被贫穷的日子困的久了,STORYBAR的两个首字母就开始在我脑海里徘绕了。

这天晚上,我把新的一份稿件交给杂志社,然后转而来到了STORYBAR,晚上六点之后,酒吧里是另一个世界,激情的舞蹈,劲爆的歌声,喧闹的欢声笑语,老鬼依旧在吧台边坐着,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我一进去,他便笑的喷出了酒,对旁边的崔判官说道:“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

崔判官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我,也笑了起来。他还是那一身白领装,三七分的发型,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似乎多少带了点醉意,跟着老鬼一起大笑道:“真的,说来就来了,小文,来这边,快看看这个。”说着挥动起手里的一本书,我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本杂志,大标题写着:地府月刊。崔判官说:“地府的鬼差都活的年岁长了,所以日报,周刊什么的周期太短,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稍纵即逝,但是这本地府月刊,可是在神鬼界都畅销的杂志,主编是我的老友,他的名字你大概也知道。阎王有十子,这第一位就是被你打了的老大,秦广王,而这主编则是老九,平等王。”

我一听是那秦广王兄弟写得,赶紧翻开来看,万一把我写的十恶不赦,日后天天鬼叫门,夜夜鬼压床的,那我可受不了。

头版第一篇就是关于我的文章,题目为:鬼戏女下流,他混账欠揍。人打鬼有理,他仗义出拳。

列文如下:

「夏日难免带着些火气和欲望,人活着的时候都这样。可是死了的鬼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色欲呢?也许是遗传吧。在今年八月份的地府大事件里,有这样一件事在众鬼之间形成了话题,先前被解职的地府鬼差,黑白无常近日返回地府探亲。作为鬼界十大美女其中的两位,怎么说也是高人气的公众人物。然而好色的秦广王竟然以带人类来地府为由,欺负并调戏二女,此事引发了作为黑白无常人类界朋友文芒先生的相当的不满,他抬手便是一拳,将秦广王打到在地,秦广王起身便说:“你敢打我,我爸是阎王。”然而文先生却说出了经典的一句:“可惜你爸不是李刚。”

事后,阎王大人亲自出面,制止秦广王的暴行,并且向黑白无常以及文先生道了歉。此事件轰动一时,在地府界流行语中迅速掀起了“可惜你爸不是李刚”之词。并且对于秦广王本人未有亲自道歉之举,众鬼在其门前静坐。反正鬼是不用吃饭,喝水上厕所的,不存在体力消耗问题。而在这些静坐之中,我们依稀的发现了许多名人,他们纷纷表示自己强烈的不满,比如著名相声家马季先生说道:“这是排什么队呢?春运又开始了?”此语看似和本事件毫无关系,但是暗含讽刺。而著名歌唱舞蹈艺术家迈克尔杰克逊说道:“人死了才想起他的光辉,活着的时候就会盯着他的绯闻。”此言不但表达了他对自己人生的肺腑之言,也暗骂秦广王,当年人家单身,你不好好追人家,现在人家找别人了,你才想她来,然后用这种调戏的举动换来被人揍的鼻子都歪了的事实。

以上就是本事件的详细报道,感谢采访记者夜游神,以及信息提供人崔君府。」

看完之后,我是笑的前仰后合,这地府里还真都是鬼才,老鬼和崔判官也都乐得开怀大笑,我对崔判官说:“您把名注上,不怕被秦广王报复吗?”崔判官摆摆手说道:“我的职位可是阎王大人的个人秘书,并不受他们家族的命令。再说还有主编平等王在,我怕什么,你也不想想上次阎王大人被我揭发的时候,那表情。呵呵……”

崔判官是肯定醉了,说话的口气都不似平常那样稳重,但是这个时候,欢乐是必须的。每次来STORYBAR,我都会感叹,做鬼真好,不想那么多钱的问题,活着的问题,毕竟死都死了,还怕什么。

老鬼大概猜出我的来意,于是对我说道:“你要是又没钱了,我这里有个工作,你帮我去采访一下好吗?”说着递过一张单子,我接过单子还没来得及看,就听见门外掀起吵闹之声,酒吧里的鬼们都受到外面声音的吸引,纷纷安静了下来,只见牛头抱着黑白无常就走了进来。我看到白无常满脸的泪水和黑无常一脸的愤怒就感觉此事不妙,向门口冲出去,牛头见我想出去,便想拦我,但是无奈怀里还抱着两个人,没法腾出手来。我打开酒吧的门,门口的背影我十分熟悉,那独特的发型定是马面无疑,他从后腰上把别着的马骨面具斜带在头上,向着对面的人大喊:“别蹬鼻子上脸,上次是我没看见,没来得及揍你。你这次胆敢在我面前再次威胁我黑白两位姐姐。我可不管你是谁的儿子,先把你那脏手卸掉再说。”说着便把腰力的金钩甩了出来。

对面的那人我终于依稀的看的出个轮廓,他穿着古代的衣服,却带着一个现代人才用的口罩。虽然遮住了脸,但是那银色的长发足以证明他就是秦广王了。秦广王说道:“你就是一小**,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我只不过是让夜羽,白露给我证明,我根本没说过‘我爸是阎王的话’,那小子也没说什么李刚不李刚的。”

白露我虽然没听过,但是夜羽我是知道的,那是黑无常在人类世界里用的名字,这样推测而来白露一定是白无常的名字了。马面似乎已经不能忍耐了,大吼一声:“谁准许你叫黑白大姐的名字了!你这混蛋!”就冲了上去,马面这一飞冲的速度很快,但是秦广王也不是吃素的,他腾空而起,马面的金钩甩了个空,而他按住马面的脑袋,以此为支点在空中完成了翻跃的动作,眼睛微闭,面带藐视笑容的跳到了我的面前。我想他一定是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不然怎么会跳到我可以出手的范围内,还露出这么悠闲的神色呢。而我也并非出于对他的憎恨或者气愤,仅仅是因为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东西这样子,而条件反射的出拳迎击。就这样一拳打中了他的左脸,第二次给他打到在地。当他躺在地上,慌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站在他面前,他看到我的眼神完全是愣住的,然而我却感觉到那愣住的眼神中开始燃烧起战意。他举起右手便要出拳打我,然而一道金钩勾住了他的手腕,马面一发力,他整个人都被拖后了一尺。

马面对我喊道:“文哥,你可够厉害的啊,又给丫打倒了。改天兄弟我向你讨教讨教。”我苦笑了一下,背地里左手抚摸着右拳,刚才拿一下用力过猛,手腕貌似有些脱臼。此时身后已经站了不少人,大部分的鬼怪大概都目睹了刚才的一幕,我心想下期的头版又得有我的事了。秦广王见鬼们都涌了出来,立刻嗖的一下不见了。而马面收起了金钩,走过来搭住我的肩膀,呼唤众人继续回去喝酒。

酒吧里开始了新的故事会,马面就刚才的事件向众鬼描述开来,我抚摸着自己的右腕,哭笑不得的坐在一边,白无常拿来了冰水给我敷手,对此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当着大家的面,我是不能拒绝的,黑无常一边喝酒一边高兴的看着我们这一幕,我猜她又盘算着如何榨取我的钱财了。手腕舒服了一点,我便准备立刻,然而众鬼都在挽留,我显得不好意思,可是现在家住城南十分遥远,如果不早点离开,恐怕坐不上末班车了。然而白无常却提议要送我走,众鬼便都笑而不语的同意了。

一出门,白无常便扶着我的右手。自从上次李广事件之后,牵手之类的亲密举动似乎毫无障碍了。我对白无常的心意其实还是很复杂的,因为她确实是个好女孩。有傻的,柔弱的一面,也有聪慧,坚强的一面。可惜小时候看过倩女幽魂,新白娘子等影片之后,就深觉人鬼恋根本就是悲剧,所以不论她怎么对我好,我都会保留着一段距离。一路太过沉默的话,恐怕会让她察觉我跳的很快的内心,我说道:“你不是带我嗖的一下飞回家吗?”

她答道:“走走挺好的。”

我突然想起刚才秦广王的话,便说道:“你是叫白露吗?”

“嗯,白色的白,露水的露。是一个人类给我取得名字,他说白无常太不像女孩子的名字了。”

“哦,这样啊……”其实我真的想不出什么话说,而白无常也只是对我的话进行了回答,她不会提出很多让我可以接下去的话题。于是我们基本大部分时间是在沉默中度过的,坐车,做地铁,一直到家,都是这样。

站在家门口,我礼貌的邀请她进去坐坐,可是她却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我要早点回去了。听了你一路的心跳声,我很知足了。”

我问道:“只是心跳声就可以了吗?”

她微笑着说道:“嗯,我想找的就是这样让人平静下来的心跳声。”说完她便挥挥手,不见了。

望着空无一人的大门,我伫立了许久,才回到屋内,该是工作的时候了,我拿出了老鬼给的单子,单子上面写了一篇故事,以及下面老鬼潦草的指示。我看了看故事的题目,微微有些吃惊,题目是:摄走魂魄的照相机。

第二十九话 晨会

这篇故事讲述的一个我似闻却未闻的故事。写故事的人似乎也是年代久远之人,这篇故事,是打印版的,所以应当不是原版,具体故事如下:

「早先年,相机传入中国已一段时间了,但是我大清朝里却弥漫着相机摄魂的传闻,照相成为了一种骇人听闻的话题,然而不久,上流社会逐渐蔓延起了照相之风,据说是慈禧太后肯定了之一技术,由于大量的人们开始照相,摄魂之说也就不破自散了,直到我的晚年时期,都没听说过这被人摄入魂魄的事,然而事情就在我自己购买的相机上发生了。

那是一款来自德国的照相机,牌子我没听说过,也不重视。卖给我的是一个小日本,当时做这笔生意的时候我还特意长了个心眼,让他示范一次,只见他给自己身旁的武士照了一张,武士并没有发生什么异样。之后他把照相机放在一个黑盒子里,我命仆人把黑盒子收好,等着我想玩的时候,再拿出来。然而人年纪大了,总是忘事,自从装进那黑盒子以后,几年都没拿出来用过。直到我内子也过八十大寿的时候,我才想起照相机的事,那天的情景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儿孙满堂,大红喜字贴着,灯笼高挂,热闹极了。

我一把年纪愣是不闲着,非要亲自给老太婆和家里的大大小小照相,而结果,就是引发了悲剧。照相机“啪”的一响之后,站着的人,坐着的人,全横七竖八的倒下了,一探鼻口,尚存呼吸,但是却不论如何呼唤就是不醒,一个时辰后,他们一个个相继停止了心跳,彻底没气了。现在想来,我当初就按那一下,全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除了我以外就全都去了的事情,还是让我倍感痛心和后怕的。事后警察和验尸医都也做不出解释,然而出事那天一时惊慌,仆人丫头们人来人往,照相机也奇异的丢失了。之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我也家道败业,沦落天涯了。现在想来当时,就是那一瞬间的事,而我最后的人生就彻底改变了……」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下面是老鬼写得指示:此故事尚未完,九月初,地下黑市拍卖摄魂相机。你同白无常,马面替我走一趟吧,明早九点来STORYBAR,具体商量。

看到时间不早,我也就赶紧关灯休息了,然而却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心里嘀咕着,万一被这摄魂照相机一照,那小命不就没了嘛。不知何时坠入了梦中,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被一个巨大的照相机追赶,身后是一片连闪。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天才微亮。我立即用冷水洗了个澡,为的是让梦境赶紧退去,穿好衣服又急急忙忙前往STORYBAR了。

大概起的太早了,手机上显示着的时间还是七点一刻,我有些不好意思叫门,深怕打扰到莫明琪小姐,可是和我不同,莫明琪还是高中生,早起上学那是必须的。我刚在门口开始犹豫,门便被莫小姐打开了。莫明琪见我来了便向我打招呼道:“哟,文记者来这么早。”

“叫什么记者,我就是一贫穷的撰稿人罢了。”我自嘲道。

“那不一样,你写得故事可有意思了。虽然我一直和这些鬼们在一起,可是从来没遇到这么神奇的事。”莫名琪的微笑是很可爱很可爱的那种,她的赞叹让我感觉像是吃了蜜一样,我对她说道:“谢谢,谢谢,莫小姐竟然看我写得故事了?我们的杂志可是很黑暗的,明明是周刊,竟然还定那么高的价格。”

莫小姐用小粉拳砸了一下我的胸口,假装生气般说道“别叫莫小姐,叫的好生分,和大家一样叫我琪琪就行了。我叫您文哥,好吗?文哥的周刊也好,地府的月刊也好,两边都是很精彩的。被她那一拳砸的我心底都软了,马上笑脸向迎的说道:“我就是市井小民,不是明星大腕,何德何能受琪琪小姐追捧呢?”

“不多聊了,您赶紧进去吧,屋外风大,我要去上学了,回见!期待您的好故事哦~”说完她一奔一跳的上学去了,而我却抚着刚才胸口的地方,倍感幸福的感叹道:“真是可爱的女孩儿,如果是我的……”话还没说完,远处的琪琪又转回头对我大声喊道:“赶紧进去吧,白无常小姐都等了您很久了。”

此言一出,我瞬间冰冻了。惨了,不会被她听到了吧……

打开酒吧的大门,里面是正在忙碌的小马,小马见到我立刻热情的打招呼,对于马萧南的印象,除了年轻,英俊,高材生,礼貌,客气这些的关键词之外,唯一能让我想到的便是他很少说话,而去很少说自己的事。作为这家店里的工作人员和房客,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他也是有许多故事的人,然而要想知道,恐怕要很久很久之后了。我回应了他之后,便穿过大厅走向厨房,此刻依旧摆好了早餐的白无常,似乎正惴惴不安的等着谁,我想那个人一定是我吧。

看到我的到来,她似乎有些意外,连忙说了些,这么早,太早了之类的话,在我看来,她的行为是十分容易分析她所想的,然而昨晚我也对于她和我之间的事,思前想后过,现在看到这种状况,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我坐下开始品尝她做的早餐,先装模作样的夸奖她的手艺很好,当然这不是实话。餐厅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我立刻进入了正题,把我想好的话说了出来:“白无常小姐,为什么喜欢人呢?听说你在地府也有不少追求者啊。”

白无常一听我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大概不知道我想要表达什么,回答道:“这是我的命。”

我虽然觉得自己的话外音,她并没有听懂,但是也对存在了许久的白无常却信命得问题很感兴趣,于是连忙继续问下去:“什么命?这是什么意思。”

白无常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很想说,但是见是我问还是勉强开口了:“我小的时候,算卦的先生告诉我,我的命不凡,但是不是在活着的时候,我永远都会爱上我不该爱的人,得到爱的那一刻就是和我爱的人分别的那一刻。”此时的她依旧尽量保持天真的笑容,但是眼泪似乎已经渐渐浮出,我看得出,如果继续问下去,恐怕是段伤心的回忆。对于女孩子哭,从小我就很怕,于是暂且压制了心中的想法,毕竟如果我只是逞一时之快而刺伤了她,那我也就太没良心了,对于她对我的好,我还是要心存感激的。所以赶紧换了别的话题。

刚刚吃完早餐,老鬼便下了楼,看到我已经来了,便嘲笑我道:“最近都没饭吃吧,这么早就饿醒了?”我已经很习惯老鬼开的玩笑了,对此苦笑了一下,懒得搭腔,老鬼仅仅喝了一杯咖啡和吃了两片面包,便结束了自己的早餐,打发小马去上课了。我们来到老鬼的书房开始商量本次事件。

老鬼说道:“那篇故事是别人转手卖给我的,不过我也确实查验了真有此事。本来以为这篇故事应该是就此沉睡下去的那一种,毕竟说故事的人都不在了,可是没想到,前两天地下的黑市上传来了一个消息,说一个可以摄人魂魄的照相机将被拍卖。我猜想要去竞标的都不是善类,但是这东西真若要有那故事中的神奇,落在他们手里可就是危害四方了。所以特地和老阎王打了招呼,要求请马面出马帮助,白无常听了此事也想加入进来,本来我觉得这事挺危险,不同意她去,但是她听说你会来,就非要加入。邀请小文你来参与此事的目的无非有二,一是酬金,最近的日子过的很紧吧?二是灵感,现在的灵异故事又没得写了吧?”老鬼说完便点起了烟,开始大肆吞吐,这书房里本来就是烟雾缭绕,再加上这烟,直呛得我难受,我抬头望去,进退两难四个大字高挂后墙,也正映照着我心中所想。我连忙问道:“这趟的危险系数有多大?我可不想再赚了钱之后全都赔进医药费里了”

老鬼定了定神,说道:“地下黑市,鱼龙混杂,各种道上都有人,所以不好说。我给你派上保镖马面,大幅度降低了危险系数,但最大的危险应该还是来自于照相机本身,因为按照故事中所说,只要按下快门的一瞬间,人就灵魂不见了。这基本上来不及反应和躲闪。不过也因此在众多保镖人选中,我挑了马面。因为马面可是有着打破异空间的能力,我猜想这个照相机的功能还不至于强到可以将灵魂毁灭,最多也就是封存在某个空间里,所以即使你们被吸纳了魂魄,他应该可以把你救出来,故事中不是写着呢吗,按下快门后还有呼吸,一个时辰之后才死亡,也就是还是有两小时的急救时间。”

老鬼的表情对我似乎并不多做担心,反而是担心白无常,说道:“地下黑市的人们手脚可不干净,你一没有战斗执照的大姑娘还是不要去了。去了只会给小文他们添麻烦,而且小文一定会很担心你的。”

然而白无常的态度却异常强硬,仿佛她有着非去不可的理由,她说道:“我可以便装前往,就算你们阻止,我也会一个人去的,所以请不要阻拦了。”白无常的坚决是出乎我意料的,而老鬼担心的问题也确实让我很担心。正当我搜肠刮肚的想着规劝之词的时候,书房的门被用力的打开了,只听一个人说道:“怕什么,万事有我。有我在,谁敢动我白姐姐和文哥。我让他们死后也不好受!”

马骨面具,马鬃毛发型,嚣张的口气,腰后挂着金钩,这十分显眼的特征让我脑子里迅速产生了他的名字:马面。

第三十话 老友

马面的出场总是这么大的排场,对此,我已经开始习惯他的风格了,看起来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行为说话都显得有些粗野,但是这是他不拘一格的天性,本质上可是个善良的孩子,在对黑白无常的感情上就可以看出,他不但重义也重情。不知道我这样的解读他,他会不会生气。马面并不在乎烟味,一进来便靠在白无常旁边,坐在了沙发的扶手上。老鬼扬了扬眉毛,说道:“人既然来齐了,就安排一下时间,地点,作战计划吧。”

九月初的天气还不算很凉,但是长袖的衣服已经要备上了。我站在街头等待着马面和白无常的到来,由于是去黑市,我特意选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从墨镜,黑色的皮夹克,到黑裤子,黑色的旅游鞋,这样的装扮让我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混社会的。马面来了,他倒是没刻意的装扮,但是穿着那种很潮流的蓝色牛仔马甲,搭配着一个红黑条纹的短袖衬衫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腰后挂着的是他的马骨面具,似乎那是必须随身携带的物品。而他那条腰链可不只有耍酷的作用,这金色的锁链正是操作金钩的必要利器。浅蓝色的牛仔裤是被划得一道一道口子的,难道这种裤子就是传说中的乞丐装吗?我不太懂。不过如此潮流的小伙似乎应该出现在舞台或者是那种街头表演上的感觉,不过这种样子也还算和混社会的人有些搭调。相比之下,姗姗来迟的白无常就显得更不正常了,我和她说要女扮男装,可是忘记了她是个天然呆。她所谓的女扮男装让我有一种大上海的感觉,小圆礼帽,两撇小胡须的扮相加上一身白西服和黑皮鞋。这种打扮到底是在隐藏身份还是暴露身份啊。

总之,此刻再换衣服是没可能了,只能求老天保佑别穿帮的太早。我一边祈祷的一边想着黑市的摸样,第一次听到地下黑市的名字,我的脑海里出现的就是一个在偏远地区,幽暗的地下室里充满着不是穿着黑西服带着黑墨镜和怀里揣着枪的人就是满身纹身,手持砍刀的大汉。然而当我们一路跟随马面,却发现我们一直再向市中心进发,最后的一段落我越走越熟悉,因为路过了老王所在的警局,和我们的杂志编辑社。绕过警察局,来到一个高耸入云的大厦,进入富丽堂皇的门厅后,我们乘着电梯前往顶层,当我看着电梯上面的指数奔着五十而去,心跳速度和血压似乎也在不断增高。小马说:“你还是摘了墨镜吧,我觉得不需要。”

我也感觉和我想象的有很大出入,于是收了墨镜。到达顶层之后,首先是在门口被询问,看门的服务生长的很帅气,说话也很礼貌,他问道:“是来参加慈善拍卖的吗?您是否有邀请函,或者其他作证身份的物品吗?”

本次的黑市拍卖看样子是伪装成了慈善拍卖,而举办人似乎也是相当的有钱人,竟能包下这摩天大厦的顶楼。马面把一份邀请函交给了我,让我递给看门的服务生,服务生仔细看了一下,认证这是真的,便请我们进去。进入了正厅之后,我的心里几乎崩溃了,这里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我们拿了杯香槟,便走入人群中,突破我想象的事就更多了,比如一些著名的歌星,演员混在其中,也有一些是大公司的总裁,某些产业的垄断独裁者,黑社会的头子,国外武装军阀的领导人,和一些政府要员等待……这些人物都在给类杂志报刊上露过脸,大概是由于我的职业,我阅读过各种类型的杂志,对这些封面人物自然有着深刻的印象。在这些人中,不少大老板都是携带女伴来的,不过怎么看都不是正经的女人,因为那些大老板的手并非搂着女人们的腰,而是一直按在女人们的臀部上。我还是庆幸自己让白无常女扮男装的,否则这些出席在上流社会里却极端下流的人群,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无耻的事呢。还好一些艺人打扮的比较随性,所以我们的装束也就不显得那么独特了,这点上我可真是阿弥陀佛了。

正当我们找到了一个角落的位子,准备暗中盯着台上的一举一动的时候,却突然有人叫了我的名字。我立刻环顾四周,人群中有人向我招手。我往前迈了两步,仔细一看,大叫我名字的竟然是我初中的同学,一直和我十分要好的朋友,付青煮。

小付的出现让我十分意外,只是几年没有联系,难道他的身价就大幅度提升了?我立即和他拥抱握手,当年的很多回忆都涌现了出来,一起在山上大骂这个世道,一起跑进黑网吧里打CS,中考的时候,在两场考试之间的空闲时间还和其他同学一起打麻将来着,想起那些疯狂和幼稚的初中时代,也算是我人生的宝贵财富。他也十分激动,开口道:“你小子可以啊,什么时候也混到大老板了?”

对于自己的老哥们,我并不想有所隐瞒,但是现在这个场合以及和我随行的二位让我也不好解释,只好搪塞道:“凑合凑合,你才是出人头地了,是不是有什么好买卖做,有好事,你得想着兄弟我啊。”

小付说道:“哎,什么买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爱玩摄影的,也就是砸了不少钱,才换来了一点名誉。这不听说……”他突然压低了声音,伏在我耳边说道:“有个可以摄入魂魄的照相机嘛,所以特地来观摩一下。”我一听,原来和我们的目的相同,都是冲着这照相机来着。不过想来也是,据说本次展品13件,相机被排在最后一个做压轴大戏,这里的大多数人估计也是冲着这个来的吧。

前十二件产品既然我们都没兴趣就不往前面凑热闹了,我和白无常,马面招呼了一声,便和小付两人走到另一个角落互相洽谈这几年的风雨经历。

我和小付一直有联系到他上大学为止,我嘛,高中就逃了学,自此就混在社会了,小付是个比较理性的人,长的也十分理性,中分短发小眼镜,拿起笔来就是个文学家,拿起照相机就是个摄影师,对历史,政治,科学,技术都玩的灵,理的通。这样的人才自然是属于在学校里好好学习,长大后报效祖国的人了。然而出乎我的意料,他没有选择政治系,也没选择文学系,而是对于自己的偏爱选择了摄影系。

听他所讲,他大学之后,我由于各种工作频繁更换,居住地址也经常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他自然是找不到我,所以我们就此失去了联系。在我们这个年纪的老朋友见面,所谈的话题无非就是两种,工资和感情。工资没什么好谈的,摄影师和记者都不是什么赚大钱的活儿,两个人也都不作多提,于是话题边转向了感情。

在大学这个小圈子里,以小付的才能,自然是在各种场合都吃得开,坐的稳,站的直,走的硬,所以桃花运频发。然而在这其中一个叫马内涵的女生便吵着嚷着要做他徒弟。拜师学艺是可以的,但是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可就自然长了,就如同这杨过和小龙女一样,这闲话也就多了。小付是个理性又有原则的人,他并不会因为恋爱而耽误自己的前程。有点上我们倒是很相似,都是会和女生保持一点距离的,当然我是因为怕人鬼恋。

然而理性的人最怕的便是醉酒了,他告诉我,他在大二期末的聚会上,因为醉酒竟然像疯了一样拉着他那个徒弟的手,死死不放,然后向他徒弟大声的表白,全班都惊讶了。听他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自己的这几年已经很少有这么疯狂的事了,每天睁开眼睛就想着要赚的钱,到了夜晚,合上眼前得算着要交的费,日子过的就是三百六十五天都忙碌,却什么也没剩下。不论是物质金钱,还是精神寄托,统统都浸在了时间的长河里,然而最近的日子变得不是那么平凡了,虽然依旧缺钱,但是感觉上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我们彼此感叹着岁月沧桑,就这样的絮絮叨叨的一直说着,在我都快忘记了此行的目的时,他却突然说道:“不说了,相机的拍卖要开始了。”说完,便独身走入人群,向着最前方走去。而我也终于回过神来,走回到了马面和白无常身边。在场的所有人都似乎屏住了呼吸,大厅里一直以来的喧杂消失了。

相机被摆上了展台,拍卖人也正式发话了。“感谢各位的光临,这架哈苏的数码单反机的型号是H4D-60,就机子本身的配置,也算得上是业内顶级的单反机了,然而这架单反机可是有着与众不同的特点,那就是可以摄走人的魂魄。”拍卖师拿出一张稿子开始宣读,那应该是委托拍卖人的宝物历史,拍卖师,清了清嗓子读道:“本人在数年前得到了这架照相机,当时的形态和现在的形态并不大一样,但是随着照相机的更新换代,我惊奇的发现这架照相机竟然可以自动变换形态升级。当然这并不算最奇异的地方,经过拍摄,我发现这照相机可以拍摄走人的灵魂,这是极其可怕的一件事。我怀疑可能是某种诅咒,甚至更邪恶的事,所以不敢自己留存,但由于当初花了不菲的价钱购得,只好将其拍卖,但愿有适合这相机的归宿,希望所有竞买人慎重考虑。委托人,刘先生。”

拍卖师放下稿子,拿起相机说道:“为了证实这架相机确实能摄走人的灵魂,我们将现场演示。”话一出口,一个像是奴隶一样的人被带到了台前,他穿的破破烂烂还被绑着铁链子。而我心中一想,这可是要明目张胆的杀人啊,双拳紧握,就想冲上去救人。

然而马面死死的拉住了我,低声说道:“你看看周围的人,有一个像你这么激动的吗?别太天真了,当金钱和权力已经不能满足人类的时候,人命也就是这么回事了。”

第三十一话 剧变

对于马面和白无常来说,人死这件事早就习以为常了。然而在这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和他们一样,完全的无动于衷,有些甚至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这种举动令我很恼火,但是马面却安抚我说道:“目前这个照相机是不是真的可以摄走人的魂魄我们也不知道,如果是假的。那你这样毫不顾忌的冲上去,一定会成为在场所有人的眼中钉。”我一直觉得马面是一个更嚣张的类型,可是没想到此刻,他却意外的冷静。也是,作为鬼差这么多年,自然比普通人更沉得住气。白无常则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死死的盯着看台,似乎早就忘了我和马面的存在,我只好紧握双拳,闭上嘴巴静静的看着事情的发生。

拍卖师对着奴隶按动了快门,一道闪光过后,本来跪坐的奴隶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脑袋重重的撞在地板上。“咚”的一声巨响,看台下掀起了一阵哗然。有些女人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有的人的酒杯掉在了地上,有哈哈大笑的人,也有低声思考的人。拍卖师说道:“这个人的灵魂已经存储在这个照相机里了,而他的肉体会在两个小时内逐渐冰冷掉,现在还有呼吸,但是我们不会等着他死去,来证明这个照相机的功能,毕竟两个小时的等待过于漫长了,但是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证明,没有灵魂的人是叫不醒的。所以我们准备了拳击手,如果二十分钟内任何的攻击都不能让他醒来,则证明这架照相机的特殊能力是存在的。”

话音一落,后台上来两个穿西装的高大男人,将那个被吸走灵魂的奴隶双臂捆缚,成十字架的形式吊了起来,一个强壮的拳击手耀武扬威的登台了,台下竟然稀稀拉拉的出现了掌声,对此我的忍耐似乎快要到了极限。就在这全场都拭目以待的时候,马面突然开口了:“等一下!”

别看马面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多一点,但是这一嗓子吼出来,竟镇住了所有的人。他缓步向台上走去,台下的人像潮水一样向两边分开,自动让开了道路。他走上台去,抢了拍卖师的麦克风,他说道:“在下马元,对这台相机很感兴趣,但是这种验证法我实在有些不满。”听完这句话,我心中嘀咕:他刚才明明阻止我,现在竟然去自己犯这个傻,难道是因为他是鬼差,所以不怕被人类袭击吗?

马面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要亲自来叫醒这个被夺走灵魂的人,以免你们的拳击手放水。”说着,他开始活动自己的胳膊和手腕,对于这种突然的言论恐怕是在场的各位包括拍卖师和我在内,都是料想不及的。而拳击手受到这样的挑衅自然不干,竟然抬手就要打马面,可是马面只是右手一挡,便止住了拳击手迅猛的拳头。旁边的拍卖师被这一拳的拳风震的假发都歪了,可见此拳的威力不小,然而能轻松挡住这一拳的马面自然是相当厉害。马面一发力,便将这约有二百五十斤重的拳击手推出十米开外,摔到了后台。

此情此景,看台下的人们一个个目瞪口呆,马面继续说道:“拍卖师,我这样的身手可不可以试试啊?”

拍卖师早就愣在那里,连假发都没摆好,连忙点头称是,马面拿起那展位上的照相机看了看,对着数码屏幕端详了几秒钟,便伸手去触摸屏幕,拍卖师连忙上前阻拦,说道:“你可以去试验那个人,但是请不要触碰我们的拍卖品。”

马面笑了笑道:“我就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照了相,瞧把你吓得那德行。”说完他将右手缩回,但是却紧握右拳。走到那奴隶面前,用左手拍了拍他的脸,丝毫没有反应。于是他拉开架势,左腿在前成弓步,右腿在后伸直。左手握拳在前,右手紧握,像拉开弓箭一样,慢慢往后拉。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想想刚才那拳击手的遭遇,都觉得这被吊着的人即使不死,也会被打死了。

就在我还没做好心里准备的那一瞬间,他迅速挥出拳头,几个胆小的女人迅速捂住了耳朵,闭上眼睛,紧紧缩在男人的怀里。可是他的拳头却停在了那个奴隶脸前。拍卖师惊讶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众人也全都愣住了。马面收起了架势,对拍卖师招了招手,拍卖师走了过去问道:“您……怎么不打了?”

“他说话了……”马面拿过麦克风说道,然后把麦克风放到那奴隶嘴前,只听到断断续续的有一些话语,什么不想死……之类的。在场的竞买者都似乎感到被骗了,露出了极大的愤怒。场面立刻陷入了沸腾的状态,而在这群人正处于大吼大叫的状态下,马面却想趁着拍卖师和后台出来稳定客人情绪的这些社员不注意,带走照相机,然而事情却没有那么顺利,当马面靠近了展品台,一个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了。

“出价吧,这个照相机我买!”仅仅这一句话,就将这混乱的局面回归了本有的安静,而站在照相机前的马面立刻收了手,拍卖师询问道:“您,您是……”

那个男人缓缓的走上台去,他身穿日本和服,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左右,头发不知道是烫过,还是天生有些卷,刘海的部分被挑染了一些金色,长的确实有些偶像明星的感觉,但是行动却稳健的像个商人。他对着拍卖师微微鞠躬,接下了麦克风,然后向马面,台上的其他人员以及台下的众人分别鞠了躬才开始说话。

“我叫桂健一,日本人。今天能参加这个拍卖会十分荣幸,我对此照相机很有兴趣,既然诸位都对此不满,那我以底价买走,大家不会介意吧?”他的笑容和说话方式以及这一些列的举动,都是我认为典型的小日本概念,所谓小日本概念我总结就是:谨言慎行不失礼,察言观色多鞠躬。

然而拍卖师似乎并不同意这件事,由于他们关掉了麦克在台上协商,我无法听到他们说了什么,而看台下的人似乎又恢复了刚才的不满,混乱再一次开始了,然而这次趁机下手的不再是马面而是那个日本人。

桂健一,一边和拍卖师说着什么一边向照相机走进,只见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推拍卖师,拍卖师便正面倒向马面,挡住了马面的视线和行动,而桂建一拿起相机就冲着拍卖师和马面一拍,我看见拍卖师好像一下子沉沉的睡去了,马面也应声倒地,此刻大厅里开始弥漫恐慌,有大叫和逃跑的人,而桂健一在台上大笑,把台上的人们一个一个拍入了照相机,我刚感觉到事情不妙,白无常便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出口跑,我看见付青煮脑子也不慢,他紧跟在我们后面。身后传来大批人们跌倒的声音,我们自然无暇顾及,立刻冲出了门厅,进入了电梯。

电梯的门合上了,我们心里才舒了口气,然而付青煮说道:“你小子倒是反应够快,一个人就这么跑了。”我心想我明明是两个人,怎么变一个人了呢,转头看去,突然发现白无常不见了。我立即问小付道:“刚才拉着我一起跑的人呢?怎么不见了,不是一起进的电梯嘛?”

小付看了看我旁边,说道:“你做什么梦呢?刚才就你一个人在跑啊。你从来的时候不就是一个人来的吗?”

我惊奇了,刚才和他打招呼的时候,我虽然没提白无常和马面,但是他应该看到了啊,而且马面可是上台了的,想到这里,我便问道:“你没看见,那刚才上台叫马元的人嘛?”他答道:“看到了啊,但是他好像是突然出现的感觉,因为和你聊天的时候,我看了大部分的人,他穿的那么特殊,我却没有丝毫印象,直到他喊‘等一下’我才突然发现他站在你身边。”

此时我心中一动,突然想到黑无常以前说过的话,对啊,他们是鬼差,一般人是看不见的啊。难怪马面要递给我邀请函,让我去交给那门口的服务生了,而且服务生说的是您,而不是您们,可见他只能看到我,看不到鬼差的。我心想着自己还担心他们的装束,觉得我真是傻到家了,也就是白无常傻呆呆的配合我,真的去女扮男装。可现在白无常竟然也不见了,我确实记得她是进了电梯的,因为按钮是她按的,这我有印象,她这一消失不见,是因为什么呢?难道是去救马面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而听到耳边付青煮说道:“看来那相机是真品啊,我得想办法弄到手。”

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想要那相机,但是他的脑子一向比我好使,所以我便问他:“现在怎么办,里面的人估计都死了吧。”

“怎么办?逃,先逃了再说。这里是黑市拍卖,你去报案还不先把你抓起来?别想那么多,说不定他们一会儿还活过来呢,你看那个试验品不就是嘛?”小付用手比划了一下,让我想起那个被掉在空中的奴隶,看来我只有祈祷他们都平安无事了。而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回STORYBAR把情况告诉老鬼,搬救兵。

然而电梯门一打开,我的心一下凉了大半,连呼吸都差点要停止了。站在门口的正是桂健一,他笑了笑道:“逃是没有意义的,知道了我的名字就别想逃走。”说着举起那照相机便按动快门,小付眼疾手快,推了我一把。两人分开两侧,我看到小付嘴角一扬,眼睛一瓢,原来我们刚才靠着的地方是面大镜子,我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冥冥中听到了相机落地的声音。

第三十二话 对话

昏昏沉沉我醒来了,抬眼望去是漫无边际的白色。天空是白色的,地面是白色的,如果不是有重力,恐怕我根本分不出天和地。周围死一样的寂静,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我醒了醒脑子,刚才发生的事情慢慢涌了上来。我想起,似乎我被照入了照相机,这白色的空间大概就是封存灵魂的地方。那等等,小付和桂健一应该也在这个空间里。我正想着,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呦,你醒了?”

我回身望去,正是桂健一,他漂浮在空中,像个幽灵,但是表情却相当坦然。看到他,我条件反射的向后一跳,发现自己的身体也轻飘飘的。他说道:“不用躲了,大家都是灵魂,谁也伤害不了谁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质问道。

“桂健一,日本人,我应该说过了。”桂健一的态度恢复到小日本的一贯作风。对于这种回答我哪里会接受,便再次开口问道:“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付青煮在哪里?”我本想着质问他,但是突然想起还有小付的事,他应该也被照进来了才对。

桂健一显得有些疲惫,或者无奈,他换了一个盘腿坐下的姿势,道:“首先我要告诉你,不要大吼。你现在的声音不是来自声带,即使你不张嘴也可以说话。第二,你要找的那位朋友,很幸运,我只照到他的一只胳膊,所以他没有进到这个世界里来。然而我竟然犯了很低级的错误,没有注意到你们身后的镜子。第三,从刚才开始你就在质问我,而我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很不公平?要说有秘密的话,你的秘密不是也不少吗?比如那个可以从相机里取走魂魄的男人,还有那个之后来找我抢相机的女扮男装的女人。”

桂健一的口吻仿佛就是看穿了一切,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我们。看样子要想知道他的东西,就得拿点诱饵去套了。我说道:“那既然咱们都有想要知道的问题,就定个规矩,一问一答,不许说谎。如何?”

“再好不过了。”桂健一笑道。于是白色的空间里开始了两个人的谈判,我开口说道:“我叫文芒,记者。你是干什么的?”

桂健一似乎并不打算有任何隐瞒,他喜欢用一种卖弄的语气说道:“桂健一,母系的祖上有一个很出名的人,你是记者应该知道,他叫安倍晴明,我的职业和他一样。你懂了吗?”

我认识的日本人不多,但是这个名字我是早有耳闻的,并且在赵子云那个事件的时候,曾经查过一些资料,都是关于阴阳之法的书,而日本阴阳师的最高成就大概就是出自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安倍晴明了。而眼下这个桂健一既然是这位大阴阳师的子嗣,并且还依旧操守着这样的职业,实在太让我震惊了。我立刻问道:“你是阴阳师?是安倍晴明的子孙?”

桂健一笑道:“说好了一问一答,文先生怎么一下子多问这么多问题啊?该我了,那个男的,还有那个女人都不是人类吧,他们是什么妖怪?”

我答道:“不是妖怪,是鬼差。该我问了,那你为什么要伤害那么多人?”

“文先生的回答真简洁,也好好解释一下嘛。我之所以那么做,完全是因为你们的过错,本来我是想花钱买的,但是显然那位鬼差先生和鬼差小姐都不放过这相机。而且还弄砸了拍卖会,我大老远的从日本来一趟,可不容易啊,您不能叫我空着手的回去啊。”桂健一摊了一下双手,示意自己两手空空的无奈之意。

我听他这么说,立即回嘴道:“您要是有钱,想买东西,我可以给您介绍,小到糖人,水饺,中国结。大到汽车,股票,房地产。您想要投资什么都可以,何必非要买这相机呢?”

桂健一干笑了两声说道:“文先生真幽默,但是咱是一问一答,要我回答您也得先让我问完啊,我也想知道你们要这个相机的目的是什么?”

“受人所托。”我的反应很快,回答的也很短,只能让他多说,不能让自己透露太多信息。

然而桂健一并不是上套的人,他并没立即问我那个人是谁,而是先回答了我刚才的问题,“我父亲是商人,所以我现在的本职也是商人,商人买东西必须要有商机,这相机所能产生的利益可是很广的,比如买给军队,有了这样的武器,我大军占领中国也就是一个月的事。”他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却让我不寒而栗,确实,本次前来参加拍卖的人有不少都是冲着这个目的,在他们眼里这个相机就是杀人的利器。

他继续说道:“其实,我要感谢你们,如果不是那位鬼差先生进行试验,并且将相机里的灵魂解放出来,恐怕台下的不少人都并不会正常竞争拍卖,而是靠武力抢夺。而鬼差先生证明是假的之后,他们全都放松大意了,谁也没有发现,鬼差先生的右手为什么从相机上拿开后就紧紧握拳,只有我看到了他的手中,闪烁着灵魂的光芒。所以出于感谢,我本来并不想对你还有对那位小姐造成伤害,但是刚才和那位小姐过招之后,我发现不除掉你们还真不行。那位鬼差小姐的实力显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即使这样她也可以在我面前全身而退。这说明,你们的实力很强大,所以我只好把你关进相机做个人质。看得出,你是你们三个中唯一的人类,也是最弱的。”桂健一的话针针见血,句句击中要害。我感觉我虽然说得少,但是他毕竟是这阴阳高人,知道的多,也想的全。

本次的谈判似乎要进入尾声了,他说道:“那么我要问最后一个问题了,虽然只是灵魂,但是我是可以从这里出去的,那么你要选择怎么死在里面呢?”

他的问题来的突然,但是表情却没有变化,依旧笑着,但是我却感觉他笑的格外恐怖,我开始拼命向后跑去,因为谁知道他用什么方式对付我,就在我拼命的奔跑下,这个空间的白色却一点没变,我根本没有参照物来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远,唯一能作为参考的就是他没有追上来,我看着四周完全相同的白色,心里泛起异样的难受,跑的越来越慢,最后干脆就选择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发现远处有一个黑点,可能是什么东西。当白纸上出现了黑色的文字之后,白纸便显得不是那么可怕了,我心头的压抑总算消失了大半,就像在沙漠里发现了绿洲,我拼命奔了过去,然而让我绝望的是,那个黑点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人,是他,桂健一。

桂健一看见了我,便笑了笑,说道:“我早就尝试过了,没有参照物在这个白色的世界里乱跑,最终只能跑回远点。”我站在和他大约有十米距离的地方,保留一点可以逃跑的空间。因为对于他的能力我还完全没有底,我说道:“你怎么还不离开?一会儿他们就会来救我的。你不怕那个时候就是我让你选择怎么死了吗?”

“别傻了,我为什么会告诉你那么多?因为你会死,那些被救出来的人都会死。知道我名字的人,只能选择服从或者一个死去的方式。你不是一个人,你身后有一个神秘的组织,所以我并不打算把你留在身边。杀死你,对我来说是做好的方式。”

他开始一步一步走近,我则一步一步向后退,我相信此刻我的眼睛里只有恐惧,我真的第一次觉得死神就是长着他这个样子,别看是笑着的,但是每往前一步,我的心脏上就像被捅了一刀一样。他越走越急,而我的腿越走越抖。只听到一震碎裂之声,我突然想到在被酒樽控制的那个世界里也听过这个声音,那是马面打碎空间隔层的声音,马面要来救我了。

就在我一时欣喜的时刻,桂健一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来,绕到我身后,将我紧紧抱住,随着空间隔层的碎裂,马面从一道裂缝中走了进来,那个地方正是我们先前呆过的地方,马面像四周望去,终于发现了不远处的我们,然后向我们走来。

虽然同样是灵魂,但是桂健一的灵魂显得力量极大,我完全的被牢牢的控制住了。马面走近大约有二十米的地方,桂健一立即说道:“站住,你再过来,我就让他灵魂破碎。”

马面先是一愣,然后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说道:“你都是一灵魂了,都无法从这空间里逃出去,凭什么消灭别的灵魂。这种话你也就唬住他?还想吓唬我?”我一听此话,便惊讶道:“什么啊?原来你出不去啊。”

桂健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有你在,我当然出的去。鬼差你闪开,让我带着文先生从那个缝隙出去,虽然我没有独立穿越空间的能力,但是引爆自己的灵魂和他同归于尽的能力可是有的。”

马面听了这话,稍稍皱了眉头,向地上啐了口吐沫,说道:“你要是出去了还不放开他的灵魂,把他弄死了怎么办?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桂健一说道:“把你的金钩勾住他的手腕,如果我出了这鬼地方还不放手,你一使劲拉,就把我拉回来了。在我的灵魂回到我的身体之前,他都是安全的。”

“成交。”马面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他的额头上流着不少汗珠,似乎很累的样子,说着用左手把金钩扔了过来,我被桂健一抱着一步一步绕开马面,走向那个裂口,刚走到裂口,桂健一便伏在我耳边说道:“不仅我能出去是骗你的,就连引爆灵魂什么的也是骗你的,但是多亏了你我才能出去,文先生,咱们后会有期。”说着把我一推,自己倒入了裂缝。马面一见立刻奔了过来,拉着我也跳入裂缝。我在裂缝中只看到黑暗,感觉眼皮十分沉重,想要打开。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我终于睁开了眼。此刻我又躺在那顶楼的大厅里了。

马面见我醒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赶紧起来,时间已经快两个小时了,其他人的魂魄还在我手里呢。”我见他的右手一直握在背后,紧紧的攥着,怪不得他刚才用左手把金钩扔过来呢。我和他走到大厅的入口,马面打开右拳。我虽然看不灵魂,却感觉得到一股强大的风从他的手掌中涌出。这风大概刮了足足一分钟才停下,他拉着我就跑,边跑边说:“我们要快一点,照相机被拿走了。”

第三十三话 紧随

我和马面冲出大楼,桂健一早就没了身影。首-发此刻我心里是焦急万分,脑子里想着那个照相机被卖到日本军队的事,万一真的如此,那我可是千古罪人,还不如当初不让马面把我和桂健一救出来呢,死在里面也比做亡国奴好。马面看找不到人影,立即说道:“操,没追上。咱们也得先撤了,里面的那些人都醒了,这些人也都不是善茬。”说着他一搭我肩膀,我们便来到了STORYBAR的门口,马面显然有些体力不支了,几乎全身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我尽全力扶着他,同时去掏兜里的手机,看时间。从早上十点出发,到现在大约已经快下午俩点了,我一看时间,还有三分钟就到两点,老鬼就要开始讲故事了。马面是进不去酒吧的,他靠在玻璃墙上,让我赶紧进去告诉老鬼,我扶他坐下之后立刻冲了进去。

老鬼还没有下楼,但是有不少听故事的人,已经坐在了大厅里,我急急忙忙往书房跑,来不及和小马打招呼。刚奔到二楼,老鬼就打开了门,他一见我那惊慌的表情,连忙问道:“出事了?”

我用这一辈子最快速的语言,简单描述了整个过程。老鬼一边听一边掐指一算,我一说完,他立刻跑回屋里,拿起笔,在一张纸条上写了一个地址说道:“速去,桂健一在这里。”我拿了纸条,立即往出奔,老鬼对我的背影喊道:“你们一定要小心!”

出了酒吧,我把纸条递给马面,马面看了看地址说道:“太远,我现在没力气带你过去了。你给白无常打个电话吧,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马面掏出一个手机,找到白无常的电话递给我,我打了电话,然而白无常的手机却是出于关机状态。状况紧急,我只好再去问老鬼,可是STORYBAR的大门仿佛变成了巨大的铅石,怎么拉也拉不动。马面说道:“没用的,老鬼已经开始讲故事了,谁也不能打扰他,现在白无常找不到,只能找别人了。牛头正忙着他家那小萝莉呢,我可不想去打扰他。首-发虽然不情愿,但是只好去找黑无常了,看来这报酬有损失三分之一了。”

我立即翻出黑无常的电话,电话通了,对面的女人用着快速和职业的口吻说道:“您好,这里是中国平安保险,我是夜羽,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吗?”

我立即说道:“黑无常,我在STORYBAR的门口,有赚钱的活儿,你速来。”只听对面传来了“啊呀”一声,黑无常便立刻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我看她如此神速,就感觉到这次的报酬是铁定泡汤了,但是现在不是纠结钱的时候,我对黑无常说道:“我们要去追击一个阴阳师,白无常的电话打不通,只好找你来。”

黑无常看了马面手中的地址,说道:“地方还挺远,白无常不会有什么不测吧。”

马面说:“不知道,我在相机的空间里不断穿越,没有找到白无常,就算在最后文哥那特殊的空间里也没有感觉到白无常的气息,她应该没有被照入相机。”我补充说道:“白无常拉着我逃跑后,便独自回去找那阴阳师了,根据那小日本所说,她是去全身而退了,应该没有危险,可是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黑无常说道:“总之先解决这阴阳师再说。”说着拉起我和马面的手,我们便出现在了一个郊外的别墅前面。我完全没有心思赞叹这个别墅的豪华,冲着门口就跑了过去,马面也和我一样,一脚踹开了院子的大门。黑无常还在后面疾呼:“你们倒是想个作战方法再进去啊!”可此刻,我们脑子里那有那么多想法,就是一股脑的往里冲。

这别墅虽大,但却没有什么人,进了院子之后,我们冲着大门而去,可是马面刚一碰门,就被弹飞了,我一见门上挂着传说中安倍晴明所用的桔梗印,样子就是五芒星,类似于道家的五行相克的那种原理吧。我和黑无常扶起马面,此时三个人都进了院子,这被踹坏的院门便自动合上了,周围的气氛变得不太寻常,感觉风虽然没有在吹,但是树叶却在哗哗作响,地上的小石子也在乒乒乓乓的乱动。

我们三人围成一圈,背靠背,小心谨慎的观察周围的异动,只见一些小树叶和小石子化成了无数的小人儿,向我们飞冲过来,马面甩出金钩,金钩仿佛像蛇一样,带着长长的锁链,将我们围住,抵挡四周而来的进攻。维持了一阵子,进攻便停止了,屋子中传来了桂健一的声音。

“你们来的到快,可是却连门都打不开,打算在屋外呆一辈子吗?”对于这种挑衅,马面似乎并不打算忍着,左手将金钩的另一头甩出,然后一手拉着剩下一段的金钩,另一只手抓住黑无常,黑无常立即也拉住我,只见从左手出发的金钩像院子内飞去,带动锁链,我们也被拽飞了起来,绕过前院进入了后院,面对着的是一道玻璃墙,金钩像是带着导航系统,一转弯便向着冲着玻璃墙撞了上去,玻璃哗啦一下碎了,我们跟着金钩飞入屋内,然而里面依旧没有人。桂健一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的做法还真是野蛮,那我也派人好好招呼一下你们吧。”说着,地上碎片的玻璃也像刚才那院门一样,噼里啪啦的飞到空中自动修复完毕了。而室内除了白色的墙以外,只挂了两幅画,画上各有一日本画风的鬼怪。两个画幅开始左摇右晃,不规则的扭动起来,一只鬼抓伸出了画面,我心想这年头仿贞子的妖怪真多。眼看这两只鬼就要爬出来了,黑无常向马面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便一起跑了过去,将两幅画摘下,面对面和在一起。黑无常从她一直随身带着的大皮包里拿出一瓶502胶,把两幅画死死的粘在了一起,两幅画里发生了鬼哭狼嚎的怪叫,不出一会变安静下来了。

只听得桂健一大笑:“你这黑衣鬼差倒是聪明,竟然还有这种法子。”

黑无常回答道:“不要小看中国制造,MadeinChina。”

黑无常还有心思和他逗闷子,我是完全没了这心情,大吼道:“桂健一!你给我滚出来!”

桂健一道:“我在下面,有本事就来吧。”此话一出,我们立即寻找地下室的入口,在翻箱倒柜之后,终于在书房里的书柜后面找到了暗门,说来这也是黑无常找到的,看来比起马面和我,现在最为理智的便是她了。我没有心情听她说什么日本人的暗道都是在这种地方的话,和马面首先进入了暗门,随着向下的楼梯走入了地下。

走到了底部,前面是一道铁门,我用力把门推开。这是个大概一百平米左右的地下室,里面陈列着不少东西,多半都是阴阳师用的物品和道具吧,对于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没有多加观看,只是注意不要让桂健一钻了空子,然而桂健一却气定神闲的坐在对面的一张办公桌上,带着轻蔑的目光和坏笑说道:“欢迎欢迎,不速之客。”

铁门也同先前一样,“砰”的一声自己关上了。马面说道:“把东西交出来,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桂健一不以为然的说道:“都落在我的手掌心里了,你们还敢用这种口气说话。现在是我要求你们,把照相机交出来吧?”

我一听这话,愣住了,为什么他会找我们要照相机,而马面的表情似乎也显示出了困惑,桂健一看着我们的表情说道:“别装傻,你们不是来要回这张卡片的吗?照相机当然是在你们的手里了!”说着他举起手中那相机里用于存储的CF卡。我心中一慌,他又在骗我们吗?但是看他的表情却不像,我们依旧显示出困惑和沉默。他也心头一急,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向前走了一步说道:“开什么玩笑,我被照入照相机之后,照相机不应该在你们手里吗?我出来的时候可就只见到大厅里留着这一张卡!”

原来相机没有被他拿走,那么可能是白无常拿走相机了吧,我这么想到。马面说:“那你把卡给我,你就可以滚蛋了。”

桂健一听此言,大笑了起来,后退一步靠在桌子旁,说道:“说什么呢,现在到底谁不放过谁啊?”说着地下室的四角,出现了四个人,他们的装束都别具一格,完全不像普通的人类,手里拿着的也是各种武器。桂健一说道:“腾蛇,六合,太阴,天空。让我这四位式神招呼你们一下吧,留着你们太碍眼了。”说着四个人走了上来,在我左后方的紫发男子拿着降魔杵便冲了过来,马面甩出金钩,用锁链将降魔杵缠住,我借助这一停顿躲过了攻击,而在马面右后方的红发男子却挥起一拳直冲马面脸上而去,好在马面反应够快,另一只手,伸手去挡,不料对方出手力度极大,将马面向后震了二尺,而马面手中锁链也掉了下来。前面那两个式神也冲了过来,一个向黑无常冲去,一个过去围攻马面,只见那少女般摸样的式神竟然从身后取出巨锤在空中翻跃一周向马面砸去,马面翻滚躲闪,虽然侥幸躲过却撞到了墙壁。

与和黑无常相对的是一个女性式神,她手持长剑刺杀过来,黑无常闪身一躲,掐住那式神的脖子,说道:“你这皮肤也不好好保养,怎么看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了。”我本以为式神没有感情,但是却看那女性式神一怒,再次挥动长剑。黑无常放开她的脖子,将她向后一推,自己借力向后一跳便闪过了宝剑,但是那女式神左手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便向黑无常掷去,停在空中的黑无常根本来不及躲避,而与此同时马面也被逼到了角落,被红发男子踏住了胸口,无力出手。而我更是拿起马面的锁链,拼尽全身所有力气和那手执降魔杵的紫发青年抗衡着,杵尖已经离我的脑袋不足十厘米了。

就在这危难关头,空中一道金光闪过,飞刀应身落地,黑无常化险为夷,而紧接着一道闪电,劈中那女式神,式神顿然消失,只留下一张烧焦了的小纸人。其余式神们的攻击都停止了,我和马面趁此机会逃到黑无常身边,只见桂健一依靠的桌子上,站着一个人,他身穿蓝色古装,与桂健一的和服形成鲜明对比,银色长发及腰,皮肤白皙如霜,带着一丝冷峻之意说道:“我的黑无常,还轮不到让你伤害。”

我和马面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只有黑无常大怒的说道:“混蛋秦广王,你说谁是你的黑无常!”

第三十四话 追踪

对于突然出现救命之人的情节我完全可以接受,但是我以为来的会是老鬼,会是牛头,会是其他天兵神将。而秦广王的出现完全是处于我意料之外的,站在他面前的我,黑无常,马面,哪一个不是和他又过节的人,他此番来救到底是何用意。

桂健一转过身来对着秦广王说道:“你是什么人?竟敢伤我式神太阴!”

秦广王答道:“你才是什么东西?也敢出手伤我的黑无常!”

两人四目相对,似乎闪耀着战斗的火花,桂健一说道:“竟然能穿我三层结界,进到这地下室来,你倒是有些本事,可是算上你,你们也不过四个人,其中两个,一个是普通人,一个是已经几乎耗费尽神力的鬼差。这种实力胆敢挑战我十二神将!”说着他向后一跳,从两袖中又掏出几张纸人。

秦广王说道:“我不是来打架的,你把东西交出来就放你走。别看我们只有四个,其中两个还没战斗力。我可告诉你,我们家黑无常没那么好欺负。”说着,他也掏掏长袖,从长袖里拿出一件红色的布一样的东西,甩手扔给了黑无常,黑无常接住之后带在了胳膊之上。我定睛一看,原来是袖标啊,虽然形状如同城管或是街道大妈胳膊上带着的那种,但是带在美女的胳膊上就完全是一种英气勃发的感觉。黑无常带好袖标,我才看清袖标上绣着的四个大字,“夜领百鬼”,下面有白线绣着的星辰,弦月为背景。

秦广王道:“黑无常,这是临时战斗执照。咱可不能再让外人欺负了。”秦广王的话说完,黑无常全身上下散出黑色的羽毛,羽毛在空中飘散,渐渐的贴在了那三个式神身上,式神们虽然想要挣脱,却显得分外无力。黑无常冷笑道:“进了我的拘魂网,还想挣脱,找死。”说着,几片较大的羽毛,如同利剑一般插在来三个被羽毛包住的式神身上。“哗”的一下,羽毛散开,飘落在地上,而落在中间的是那被羽毛刺穿的纸人。

眼见着桂健一面露不悦之色,秦广王却显得气定神闲。他双手互插在袖子里,居高临下的对桂健一说道:“地方太小了,我怕容不下你那十二神将,所以让黑无常清理了一下,你不介意吧。当然如果你现在放下东西,还来得及走。要是死在这中国大陆上,我们还要负责收魂呢,太麻烦了。”

桂健一寻思了大概一分钟,便放下了纸人,拿出CF卡,扔给了秦广王,转身便向地下室的门走去了。打开门的时候说道:“人多势众不算本事,我们后会有期。”秦广王答道:“别那么着急来地府,我可不想见到你。”

桂健一走后,我们的目光自然集中在秦广王身上,他似乎站的有些累了,坐了下来说道:“别这么看着我,好想没见过我似的。”

我让受伤的马面靠着墙,坐下,黑无常问道:“你来做什么?”秦广王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当然是执行公务,你以为我像你这种解职人员这么闲吗?马面啊马面,你被打的好惨啊,其实如果他们要是只打你和那个姓文的话,我一定不会管的。当然,黑无常要是受伤了,那可就不大好了。我不会让除了我之外的人欺负你的,对吧,夜羽。”

“谁准你叫大姐的名字了,你这混蛋。”马面气的还要起身揍秦广王,被我死死按住,黑无常说道:“少油嘴滑舌,说,你到底干什么来了。”

“执行公务。我已经说过了,不过要是具体点说,那就是根据地府规定,要带白无常回去,关禁闭。你们知道白无常在哪吗?”秦广王问道。

我心想,白无常到底做了什么事,竟然会被秦广王捉拿,难道说照相机真的是她拿走的,说起来从看到照相机后,她的眼神和举止就有些不对,而且自己回去抢夺相机的时候,都没有和我打声招呼,这不是很不正常嘛?对了,最初老鬼劝她不要来的时候,她的态度异常坚决,难道说……她……我正杂七杂八的想着,黑无常倒直截了当的询问秦广王,“她犯了什么事?一个正在解职期间的人员,竟然也要关禁闭?”

秦广王摇了摇头,苦笑道:“是违反了禁止室内移动这项规定。首-发你忘了地府手册上写着‘任何鬼差不得在室内进行地域移动。’地域移动能力是限定只能在室外使用的。曾经不是有擅自移动到室内,将带有阴阳眼的人类吓死的事件发生吗?自那以后,这条规定就成了地府手册上的重点铁则,按照规定,违反者将要罚一个月的禁闭,虽然你们是解职人员,但是地府手册的适用范围可是全部地府人员。所以不要讲那么多理由,赶紧把白无常找来,我好回地府交差。”说着,他跳下了桌子,走了过来。我对他说道:“我们也不知道白无常在哪里,我们还想找她呢。”

秦广王说道:“你们找不到,自然有人能算到,走吧,去STORYBAR。”他走到我们中间,一打响指,连触碰都没有就把我们带回了STORYBAR门口。对于如此突然的状况,我厉声询问道:“不是不让在室内用吗?”

马面说道:“这不是地域移动,而是空间转换。他把我们四个人刚才所在的空间和门前所在的空间置换过了。有了这种高级的法术,自然可以穿破桂健一的三层结界。”听完马面的解释,秦广王笑道:“是啊,是啊。我和你这种只能进行空间穿越的普通鬼差可不同,我可是你们的上级,要是连这点能力都没有,怎么做领导啊。”

马面对于秦广王的嘲讽,反唇相讥,说道:“是啊,也不知道那个笨蛋,让人类打了两次,要不是刚才地下室光线不好,那脸上的紫青早就让人家看见了。”秦广王转脸去看玻璃墙上的倒影,看看自己的脸上是否还有被我打的印记,他嘴里一边叨唠着“不该啊,我打了粉底和遮瑕霜啊。”,一边仔细检查自己的皮肤。我拿起手机一看,还有十分钟才到五点,按照规定是六点才能进入酒吧的。秦广王说道:“既然还找不到老鬼,也不能闲等着一个小时,马面你在这里呆着吧。黑无常,你现在可以根据这个CF卡,追踪到那个照相机吧,带我们过去,我觉得白无常可能在那里。”

我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照相机的事,秦广王看我用这种不解的眼神盯着他,便说道:“我没说吗?其实我到的很早了,如果不是黑无常受到攻击,我可能一直旁观下去。”说着,把CF卡递给黑无常,还趁机摸了黑无常的手。黑无常用力挣脱开,白了他一眼。然后将CF卡放在手心里,握紧,闭目冥神。过了一会儿,便睁眼说道:“找到了。”说着一拉我的手,两人跳跃到一家医院的楼顶,为什么说是医院呢?因为楼顶晾晒的床单上写着”XX附属医院”的字样。黑无常看了看四周,说道:“甩开那死鬼了。”而我却说:“不,没有……”然后用手指了指下面,只见秦广王抱着我的大腿,趴在地上,我心想这秦广王贵为地府总管阎王之子,这种状态成何体统啊。

打归打,闹归闹。为了避人耳目,黑无常选择降落在医院的屋顶上,因为她只能追踪大概的位置,也就是说,照相机应该是在这楼里,至于是哪个房间就不知道了。对于人类看不见的秦广王和黑无常来说,他们很方便的去寻找调查,我的作用就仅仅是去等他们的消息了。于是我从楼顶慢慢向下走去,在大厅里闲坐着。

就在打算整理一下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时,旁边两个护士的对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为什么能引起我的注意呢?因为提到了一个耳熟的名字,马内涵。

由于一般大型医院都是对于患者的信息进行保密的,所以如果我出声询问可能会被拒绝,但是偷听她们两人说话总是没错的吧,毕竟是她们想说的,而不是我要她们说的。

护士A说道:“你看看人家小马的男朋友,从她入院那天开始,到现在半年了。不仅天天都来,还天天都给她哄的开开心心的。多好啊,我要是有这么好的男朋友,该多好啊。”

护士B感叹道:“马内涵那是个好姑娘,可惜命不好,得了这绝症,就剩下这么几天了,他男朋友如果再不陪可就没机会了。”

护士A笑道:“你说我有没有机会?安慰一下那个男的,然后和他……”

护士B不屑的一笑,哼了一声,说道:“得了吧,人家那么专情的男人,你安慰一下就能上钩?再说了,人家可是职业摄影师,见过好身材的模特多了去了,再挑谁也不会轮到你……”

后面的对话已经偏离到模特的问题上去了,而我心里却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也不能说是奇怪,如果按照这样想来,反而顺理成章。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我去病房室询问了马内涵的房间号。来到她的病房前,我的心思还有点混乱,但是深吸了一口气,在内心里默默的祈祷了三分钟后,我便推开了大门,里面有三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站着的那个身穿一身白色的风衣,背对着我,两只手似乎摆在胸前。即使不看她的样子,我也知道,那个身影是属于白无常的。坐着的那个人,面对着白无常,坐在病床的上部,靠着床头,脑袋耷拉着,靠在躺着的那个女人头上,两眼微闭。而那个躺着的女人则紧紧依偎在男人的怀里,两个人都面带着笑容,仿佛沉沉的睡去了。那两个人便是我的老友付青煮,以及小付的女朋友,马内涵。

白无常慢慢转回身来,手中端着的赫然就是那摄人魂魄的照相机。

第三十五话 记忆

我带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慢慢走到病床边,伸手探了一下他们的鼻息,气息十分微弱,已经快没气了。之后,又摸了一下颈部的脉搏,两个人的脉象都十分微弱。我回头看了看白无常,问道:“你……做了什么?”

“我给她们照了相。”白无常只是很简单的回答了我,语气似乎说的极其平常,但是她脸上的泪痕告诉我,这并不平常。最让人费解的是,她的脸上还带着微笑。对此,我不明白了,杀了人为什么还能笑的出来。看着付青煮的面孔,往事涌上心头。那些和知心好友的牵牵绊绊,全部浮现在了脑海,但是那些美好,快乐,随着这逐渐冰冷的身躯,一点点破碎了。他冰冷了,我却火热了,一股怒火从我心底烧起,我不知道该怨恨谁,看了看白无常,只能怨恨你了。

想着,拳头就握起来了,就挥出去了。白无常没有躲闪,就是静静的呆在那里。然而我的拳头终究是没能打到她,不知何时出现的秦广王接下了我的拳头。他的表情略显平静,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我的手放了下来,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在了病床旁边的椅子上。他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只袖标,递给了白无常说道:“临时执照,把你的记忆展现出来,告诉他,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无常没有多说什么,静静的带上袖标。那红色的袖标同黑无常的差不太多,只是字是白色的,四个大字写得是“朝引千魂”,黑色的线绣出了云彩和太阳的底纹。就在这件病房里,天花板开始下起了雪。雪覆盖了地面,覆盖了墙壁,门,窗户,然后这个房间便消失在白色里了。而唯一不变的是一把椅子,椅子上的我,还有白无常和秦广王。

白无常轻轻的低吟道:“雪化天地一片白,人生在世万重难。回首蓦然生前事,苦尽甘来心了然。”说着,我们再次回到了,那个拍卖会的大厅,桂健一正在疯狂的拍着。而那时的白无常正拉着我冲向出口,付青煮也紧随在后。而当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已经倒下的时候,桂健一也就准备扬长而去了,可是白无常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抢夺他手中的照相机,两人扭打在一起,桂健一找准时机,发出几道符咒,白无常瞬间消失躲过了,然后出现在他的空挡部位,进行反击,两个人在这室内缠斗了许久。在争斗之中,桂健一悄然在这大厅内的四角贴下了四道符印。最后在和白无常的争抢中,站到了大厅的中心,在天花板和地板上发出最后两道符印,白无常眼见事情不妙,立即抽身而退,这整个空间都被桂健一施上了结界,她再也进不来了。

周围的画面一改,我们又来到了一楼的电梯间门口。桂健一突然出现在了门口,静等着我和小付下楼而来。就如同我记忆中一样,电梯门刚一打开,他便举起照相机,可惜电梯里的镜子将他自己也照了进去。只见他也一倒,我们三人便都昏厥在了电梯里。摔在地上的照相机就在眼前,但是出于结界,白无常只能站在楼外面看着。却如何也进不去。就在她极力想撞开结界的时候,此时,照相机突然自己震动起来,马面从里面钻了出来,他右手紧握,额头上满是大汗,显然刚才在里面搜集所有被照进去的魂魄耗费了他不少神力。他见我们三人都昏厥了,便把桂健一拖入电梯。四人又再次乘坐电梯回到了顶层。

把我们都拖入顶层大厅之后,马面再一次进入了照相机。而此时,付青煮,摇了摇脑袋,爬了起来,他环顾了四周,最后看到我,对着我说道:“哥们不是故意装晕,只是一切太匪夷所思,所有才趴在地上躺一会。看你那朋友似乎可以把你们解救出来,这照相机我就先拿走了。哥们,对不住你了。”说着,他把CF卡拆了下来,然后站起身来,把CF卡丢到我身上,说道:“照相机只是摄入魂魄的媒介,你们的灵魂都储备在这存储卡里,我会替你祈祷,希望你的那位朋友可以带你们出来。于是他带着照相机便走了,随后白无常一路跟随着他,并没有抢夺照相机。

身边的画面转到了病房。付青煮正在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把自己拍摄过的照片全部拷入另一张CF卡。他对着马内涵说道:“宝贝,原谅我用这种方式和你在一起。”

马内涵笑了笑,对他说道:“你在说什么呢,是我命不好,可是这个照相机如果真的和你说的一样,那让你陪着我死,我才要说对不起呢。”

付青煮摇了摇头,轻轻吻了马内涵的额头,伏在耳边对她说道:“放心,我查过资料,在这个照相机里的世界,我们可以游玩所有我照过的风景,可以回忆我们曾经的一切。”

我心想着那照相机里的世界只有一片白色,什么都没有,于是忘记了身在幻境,对着付青煮大声喊道:“不可以。”付青煮仿佛听到了我的声音一样,对着空气说道:“您可以出来了。”

记忆里的白无常推开了病房的门。马内涵看到不认识的女孩儿,便问小付道:“她是谁?”付青煮答道:“她是跟了我一路的女人。”

白无常站在了病床的床尾对着床上的两人说道:“你们好,我是来自地府的白无常。不过我不是来拘魂的,我是想来告诉你们,如果你们选择了进入这个照相机的话,您的灵魂将永远被封存起来,不会再有轮回转世,请问这样也可以吗?”

付青煮答道:“当然,没有她,活着对我来说是没有意义的。”然而马内涵却说:“白无常小姐,您也知道这照相机嘛?这照相机是真的可以带走人的魂魄嘛?我一直以为他在逗我开心呢。您真的是白无常吗?不会是来和他一起骗我的吧?”

白无常笑了笑,说道:“我不知道对你来说,什么才叫做真的。相机里的世界是真的?还是我们存在的世界是真的?所以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只能告诉你,你相信的世界是真的,你相信的人是真的。”听完白无常的话,马内涵看了看付青煮,用小手摸了摸他的脸,说道:“你是真的吧,那我们就去那个世界吧。”

付青煮把拷贝完毕的CF卡从笔记本上拔下来,插入照相机。照相机确实可以重启了。他把照相机递给白无常说道:“能请您为我们找最后一张相吗?”

白无常接过相机,对着付青煮说:“您真的想好了,要和她一起去另一个世界?”小付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白无常拿好相机,举了起来。付青煮则带着一脸开心的表情坐在了床头,抱着半躺着的马内涵,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幸福极了。白无常用照相机当着眼睛,我看不到她的泪水,但是她的哭腔却暴露了她已经哭了。她问道:“您还有什么话要对文芒先生说吗?”小付似乎惊讶了一下,然后很快的又恢复了原本的笑容,说道:“笔记本里有我对他的留言。您认识他的话就麻烦您转告他吧。”说着他又一次吻了马内涵的额头,对着相机开心的笑了。

白无常说道:“一二三,茄子。”闪光过后,幻像便消失了。

我完全了愣在了那里,白无常走了过来,把照相机递给了我,相机上显示这他们的最后一张照片,两个人的表情都是那么幸福,也许这就足够了。

我放下了相机,重新做回到椅子上,白无常对我说道:“人总是觉得,死,是可怕的。然而死也是人生的一部分,我们鬼差看过了太多的生死,有好人的善终,有恶人的恶报。但是这个世界未必那么公平,好人也有惨死的,恶人也能寿终。活着的时候有很多无奈,然而作为鬼差我们只能尽力保护每一个灵魂的意志。如果那些灵魂还不该死,那么马面就是累到筋疲力尽也要把那些不算是好人的灵魂一个个带回他们的肉体,而付青煮先生他们也是一样,我不能违背他们灵魂的意志。对于他灵魂的要求,或许那个世界才是让他们灵魂释然最好的归宿。”

此刻,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我也不知道,死亡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结局。也许真像他们所说的一样,死或许没那么可怕。看见他们的笑容,我只能将旧友逝去的记忆,转换为送他们去了远方的回忆。

事后,显然是比较忙碌的,我联系了付青煮的家人,还有马内涵的家人。关于如何解释小付死亡的事,我拜托了老王,老王又帮我找了很多关系,总算,开了一份心脏麻痹的证明。让医生说小付是悲极心痛,最后导致气绝身亡的。小付的父母我都很熟悉,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熟人了。虽然他们对这种死法很怀疑,毕竟小付死时的表情是面带笑容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因为悲痛而心脏受不了刺激,离开这人世的样子,但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只好如此,毕竟他已经是活不过来了。安慰两家的老人着实花了我一段时间,期间也没少麻烦周围的朋友和同学,总算是把他们的后事办齐全了。我心头的这块大石头,也算是放了下来。

就在葬礼结束的这一天晚上,我疲倦的爬回了家。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把几个最好的朋友都通知了一遍,告诉他们:“都给我死在我后面,给你们办葬礼太辛苦了,又累人,又累心。”第二件事,就是拿出U盘,把付青煮给我的留言考了过来。由于前段日子都在忙活,一直没有时间看。今天总算抽出了时间,可以看看他到底给我留了什么遗言了。

第三十六话 遗言



写给损友文芒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照相机里冲着你笑了。首-发今天不是我生命结束的日子,而是人生转折的日子。我选择的不是死亡而是永生,对此,别人或许不能理解我,但你一定可以。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句话,初中的时候你总是挂着嘴边,那个时候我就看得出,对于你来说,平凡的人生是不可能的。起初我很羡慕你,真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你身上的名牌越来越多,用的东西越来越高级了,然而你却并不把这些当回事。记得我的第一个相机吗?那是你送我的。我用的第一台相机就是单反,那时真觉得自己算是十分幸运的了。大概是因为咱俩的交情一直都那么深,所以摄影就成了我的爱好,为此我也放弃了很多,可是我觉得我的选择没错。

而你,比我还会选择,还会放弃。你放弃了那个衣食无忧的家庭,放弃了你的前程似锦。选择了自力更生,艰苦创业。还记得你那天来我家,告诉我你要离家出走的时候,我简直惊慌了,一个高中生是怎么赤脚裸奔跑到离你家有二十分钟车程的我家的。结果你告诉我,你是翻山过来的,从你们住在别墅区的家,到我们家所在的大院,正好是隔着一座山,坐车当然是要绕山脚,但是你却选择了翻山。在我看到你用纸箱子做的简易凉鞋以及身上无数的土灰划痕之时,差点乐哭了。而你却之说,“我不想要他一点东西。”别看你就是这样疯狂,也因此让我羡慕你活的是那么坦荡。

你总说我理性,我觉得是因为你太感性了,什么都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关于你家里的事,你很少向我提起,我唯一比别人多知道一点的,大概就是你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件事。不管如何,这个秘密是烂在我心里了,不会说出去的。你继续过你低调的人生就是了,而我也做出了我的选择。

大学,确实和你说的一样,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曾经一起奋斗的高三同学不少都沉醉在挂科和玩乐之间了,我也是如此。失去了和你的联系以后,我也曾经一度迷失过,毕竟学摄影,面对裸体的模特也是修行之一,我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于是上了一些女人的床,也让自己受了不少伤。在和那些女人床上聊天的时候,我听说了一个照相机的故事,据说这相机最神奇的功能是可以带走人的魂魄。后来,被那些女人甩了以后,我就经常想起这个故事,恨不得向冠希老师一样,把那些女人都拍摄到照相机里。

可惜,我没能堕入恶魔之道,因为我遇到了天使。她是我的小徒弟,马内涵。说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收了这个徒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就发展成为了杨过和小龙女的关系,但是我真的感到幸福了,这个是无法比拟的。她告诉我,她只所以学习摄影,就是想把自己见过的美丽都留下,因为自己没有多久的生命。当我知道她患有绝症的时候,我并没有害怕,而是更加主动的和她在一起。大概我的审美观就是喜欢凋零的美吧。

但是随着时间过去,我开始害怕了,失去了她的日子要怎么活呢?面对病床上的她的时候,我依然可以强颜欢笑,但是回到家中之后,恐惧就占据了我的心头,直到我得到了一个消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那个能带走人灵魂的照相机要在我们的城市拍卖而了。

我展开了不少调查,其中有些调查指出照相机的存在,还有的资料告诉我,那照相机里的空间,是另一个世界,一个灵魂居住的不老不死的世界。于是,我托了不少人和关系,拿到了邀请函,参加了拍卖会,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是我却暗地里想了不少计划,我认为我的计划还是完美的,至少拿到照相机不成问题。然而却发生了意外,意外就是你竟然也在这里。

我很开心,最后的生命里能遇到你。而且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是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拿走照相机的。在你被拍摄入照相机的期间里,我是保持清醒的,看到了你那个穿的很特别的朋友有着奇异的力量。所以我拿走了照相机,留下了储存卡。我想你现在一定可以活着看到这条留言,因为你并不是那么轻易死的人。而我唯一要对你说的,大概就是抱歉了,死后的事恐怕要你操心了,我没能攒下多少积蓄给父母。几位朋友估计都得受累了,尤其是其中最仗义的你。

最后能说的只有感谢,只有道歉,只有祝福。我此生修行结束了,在另一个世界里开始新的修行。

付青煮



不知道看到哪里的时候,我的眼眶就已经润湿了。这家伙,脑袋还真好使,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琐事都记得,几日以来的忙碌,本来稍微忘却了这些事,但是此刻又回忆了起来,我正暗自笑着,敲门声响起了。我立刻收拾了一下脸上的眼泪,把笔记本合上,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打着绷带的马面,提着一壶老酒笑盈盈的站在门口。他对我说道:“听说你忙完了,来喝一杯吧,我知道你好这口。”我连忙迎他进家。屋子不大,但是不妨碍喝酒的雅兴,坐在小桌子旁,他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说道:“怎么了?大男人还哭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朋友过世,难免有些……”

马面点了点头,拿起酒壶给我的杯子填满酒,说道:“也是。不过,一般来说,要是去世个朋友,只要没轮回,我都可以带他来见见你。其实你这哥们也一样,打开那个空间并不难,只不过……”说着他拿出一张照片,以及那张CF卡,继续说道:“他有他的路,你有你的桥。这照片我给你洗了一张,算是留个念想。照相机自然是被老鬼收藏了,对他来说,酒杯也好,照相机也罢,都不过是他所收集的故事的一个佐证,但是就地府方面而言,这种立于地府管辖之外的物品有这样的归宿是再好不过的了。CF卡他说留着没什么用,不过对你来说,应该有不同的意义。”

说着,马面把CF卡放在一个读卡器里,插在我笔记本上,打开我的电脑,然后打开CF卡里的照片。第一张照片是医院里的照片,而第二张照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小付拍摄的天安门的照片,然而本来只是风景的照片里却出现了他们两个的身影,第三张,是黄山的照片,在云雾缭绕的山脊上,他们两个相互扶持着。第四张是三亚,两个人跟随着海浪奔跑在沙滩上。第五张是花海的普罗旺斯,第六张是日本东京……就这样,看到了第十七张照片,照片里的背景是小付的家,小付和马内涵两人手里拿着一张横幅般得长纸,上面写着:“稍作休息,下一站,威尼斯。小文你看到了吗?”我翻去下一张照片,果然是意大利的威尼斯水城。这时还只是背景,但是过了不久之后,就会有她们的身影吧,我心中暗想。

马面说道:“你别太担心,照片里的世界并不是像你呆的那么枯燥。因为你当时被照进去的是一个特殊的空间。”我想了想,说道:“难道是因为镜子反射的闪光?”

马面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因为电梯里除了镜子,还有金属的墙壁,那几乎能照出人影的金属光泽也能反射强光,所以在闪光灯闪的时候,你们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白色的世界一样。”

对于这一点,我一开始还真是没有想到。但是这种结果,无疑是最美好,最温馨的,付青煮的选择或许是正确的,也许这正是他查了大量资料的才确信的结果,不过即使没有这样的功能,估计他也会为了心爱的女人付出自己的生命吧。

想到此,对于这件事,我就彻底的无牵无挂了,陪着马面开怀畅饮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就着我那吃剩下的花生米,这一壶鬼酒便喝下去了,就在我大喊这酒不够的时候,敲门声又响起了。我晕晕乎乎的去开了门,门外站着是黑色皮衣,手拿红酒的黑无常,黑无常看了看我的醉样子,闻了闻我身上的酒气,便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白无常被关了禁闭,你竟然在这里喝酒。”

我笑道:“那你拿着酒来,做什么?”

黑无常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就是,就是……听说你朋友去世了,最近你都忙,估计今天有时间了……那,那我帮你那么多忙,让你陪我喝两杯,总是可以的吧?”

我人是醉了,但是心还没醉,我知道,她也好,马面也好,都是担心我一个人的时候太伤心。我拱手作揖,带着点醉腔,谢道:“承蒙您帮忙,我这小命才得以保全,今天我文芒必然奉陪到底,以答谢黑无常姐姐的厚爱。”

黑无常带来的红酒,很好喝,酒精量是不大的,但是对于人是如此,对于鬼来说,就另当别论了。鬼酒可都是醉心的,不一会,黑无常趴在了桌上,呼呼大睡起来,而一开始气势汹汹的马面,自从黑无常来了以后,也安静了许多,多喝了几杯也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面对这二位鬼差的酒力,在对比牛头那千杯不醉的实力,我摇头笑道:“真没用。”就在这话音刚落,敲门声又响起了。来者会是谁呢?我看了看已经醉倒的黑无常和马面,然后疑惑的起身去开门。打开门,门外一片漆黑,一个人也没有……

第三十七话 感慨

空无一人的门外,不让让我的后背发凉,冷风一吹,使我打了一个寒颤。酒醒的也差不多了,发热的脑袋也冷静下来了。我探出头看了看,确实没人。心想着也许是什么鸟类撞在门上发出了敲门声,因为如果是鬼敲门的话,喝了鬼酒的我也是能看得见的。这门外连个鬼都没有,更别说人了。

我关上了门,正准备回身而去,就听到门,又一次被敲响了,这次的敲门显然是拿拳头砸的,“砰,砰”的声音惊起了深巷里的犬吠。我心中疑虑重重,再次蹑手蹑脚的打开了门,门外还是没有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就在我困惑的准备再次把门关上之际,突然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止住了。我感觉这力量是从下边来的,就向下看去,只见一只手从门的外侧扒住了大门。

我正要惊慌的大叫,却被门外的声音抢了先,“又关上?至于这么不欢迎我嘛?”这声音我听的耳熟,于是站到了门外,然后把门关上。由于我家的门是向外侧开的,所以外侧的过道就会被挡住,而无法看到站在门外侧的人。关门之后,我便看到一个人依靠在门后的墙上,坐在这二楼狭窄的过道里,他面对着二层的护栏,以及护栏外那皎洁的月光。蓝色的古装,悠闲洒脱。银色的长发,因为月光的照耀而显得格外美丽,那俊俏的脸庞告诉我,他不是别人,正是来自地府的秦广王。秦广王看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人类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我不知道他是何来意,但是和第一次见面不同,经历过这次事件后,我对他有了相当大的改观,于是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在过道上,和他对称的坐在门的两边,苦笑的说道:“不知秦广王深夜来访,在下不胜惶恐,还望恕未能周全待客之罪。”

秦广王也笑了笑,说道:“能说出这种话,看来你好的很呢。黑无常在里边吧?你没对她怎么样吧?”原来这秦广王可不是担心我,而是担心黑无常,我心想我一个人,能对一个鬼差怎么样?不过既然知道来意也就好办了,我说道:“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一个普通百姓,还能对捉魂缚魄的鬼差怎么样?”

秦广王的语气变得温婉起来,他说道:“她不能喝酒,你劝着她点,她就是一爱操心的命,老是想着别人。”我心头一乐,借着剩余的酒劲,把这心里想说的话也都说了出去。“秦广王啊,秦广王。没想到你贵为一介鬼王,竟然有如此心境。首-发说黑无常爱操心,你还不是一样嘛?你那天说你是来带白无常走的,可为什么带着黑白无常的临时执照呢?还能跑错地方,穿越三层结界找到黑无常?你这是早就处心积虑的想要帮我们,不是嘛?”

秦广王面露微笑,抬头看了看月亮,说道:“不是你们,是她们。我可是只帮着美女的。白无常是个死心眼的丫头,她没有被人类爱上的命,但是还从不放弃,我眼见了多少次她喜欢的男人,不是死就是亡,没有一个可以和她结下缘分的。所以当初我对你,可是好言相劝。至于黑无常,更是偏爱这个妹妹,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两姐妹的羁绊可是拆不开的,黑无常的追求者再多,她也会顾及白无常的感受,因此绝对不会谈恋爱,而且还千方百计的帮着自己的妹妹。依我看,那怕有一天她真心喜欢上一个人,但是如果那个人她妹妹也爱上的话,她一定会让给她妹妹的。”

秦广王拿出一盒烟,拍出一根,叼在嘴里,问道:“你有火嘛?”我是不抽烟的人,身上自然没带着,他笑了笑,捏了捏烟头,烟便着了。深深吸了一大口之后,吐出了一个华丽的烟圈。我看着烟圈徐徐上升,仿佛给月亮做了一条裙带,透过那烟圈的月光,照在了秦广王的眉宇之间,果然是个英俊的人啊,我心想,当初我怎么就下得了手打在这么漂亮的脸上呢?秦广王继续说道:“你打我的帐,我就先不跟你算了,地府的规定是不能对活人出手,所以你好好活着,死了的时候,有你好看的。”说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问道:“你要走了吗?不带黑无常回去吗?”

“你不怕我下手,我还怕自己下手呢。看你不是那种敢逾越人鬼之界的人,我就安心了。我要是带着黑无常,你也不会安心吧。”秦广王说着,从我的身上迈过去,向楼梯口走去,我说道:“关于李刚的那件事,我会去帮您向地府月刊澄清的。”

秦广王背对着我哼了一声说道:“没事,地府的鬼都闲的蛋疼,没点话题,他们怎么能开开心心的去投胎呢?作为地府里最帅最有权势的人,有点绯闻是正常的。”说罢,走下楼梯,消失不见了。

我继续坐在过道里,夜风也变得舒服了,月光照着扶手的影子,倒影在我的身上。此时,我的脑子里涌现了很多种想法,关于付青煮的事,桂健一的事,包括地府里的诸位也是,一些新的观点和想法充斥了进来。许是想的太多,太累了,我竟然想着想着就在门外睡着了。

进入秋天之后,早上的天气变得很凉了,我就惨兮兮的被冻醒了,之后开始砸门,悲剧了,昨晚连钥匙都没带出来,这种门一旦关上就不能从外打开了。而里面的黑无常和马面似乎都睡得很香,敲了大概半个小时的门,才看到马面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把门打开,我连话都说不出来,立刻冲着温暖的被窝钻了进去。被窝里真是暖和啊,还很柔软,不过这个柔软感怎么不像是棉花的?我使劲挤压了一下,就听到一声呻吟,然后一只手便抓住了我那攥着“被子”的手,用力一拧,我立刻跳了起来,被子便被掀翻了。拧我的正是黑无常,她大骂道:“混蛋秦广王,竟敢占老娘便宜!”说着一巴掌扇了过来,我躲闪不及,被闪到了床下。

马面愣在了门口,此刻的情景似乎终于让他清醒了过来,他立刻跑了过来,拉起我衣领,看了看我,然后说道:“黑大姐,是文哥,不是秦广王。”

黑无常抚摸着胸部,看起来我刚才摸到的地方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了,而且似乎用力也太大了。她疼的咬牙切齿,对着我说道:“文芒,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连忙跪在地上求饶说道:“我是在门外冻了一夜,一时被冻糊涂了,一进来就往被窝里钻,没想到您在里面,我错了,真错了,您可别杀我啊。”黑无常看了看开着的大门,相信了我的话,但是脸上的表情一直不好,我也是面带愧疚,而马面似乎幸灾乐祸,还故意问我什么感觉之类的,就这样。喧闹的早晨开始了这新的一天。

黑无常和马面走后,我独自吃完了早晨。便准备去STORYBAR。至于目的大家都想象的到,当然是拿钱了。大概是早上的骚乱弄得出发时间有些晚了,再加上赶上了早高峰,到达STORYBAR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了。进去之后,小马和琪琪都不在。老鬼在书房里写着什么。他见我来了,拿出一打稿纸和一支录音笔说道:“你是写呢?还是说呢?总之哪个快,用哪个来,好故事不等人啊。”我拿出U盘说道:“我已经打好了,反正也要给编辑部一份。”老鬼接过U盘笑道:“一个故事,赚两份钱,真有你的。”然后从书桌里拿出一个档案袋,里面放着许多类似合同一样的东西。他把这个递给我,说道:“这是本次的报酬。由于出现了阴阳师,事情比我想象的棘手了一些,所以我把酬金提高到了五十万。马面和黑无常各提走十万,剩下的都是你的。”

我心想道,我擦,三十万,够我投资一小公司的了,爷这份编辑的活儿总算做到头了。这次可赚的真多啊!而就在我面露喜色,心中欢呼雀跃的时候,老鬼继续说:“今天早上黑无常来了一趟,她说你要把酬金转换成这个形式,所以我就按照她说的办了。”我一听,感觉不对,立刻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两份保单,保单上填写着付青煮父母的名字,而保额一栏则写着竟然是三十万!投保人写着我的名字,最要命的是下方竟然有我的签字。

老鬼说:“这两位老人算是有福了,虽然儿子去世了,可是儿子的哥们真够义气啊。”我嘴上说道:“这是当然的。”可是心里却鄙视黑无常一万多次了。看来这次又打了白工。这么完美的复仇计划也就黑无常想的到,投保在她的公司里,她肯定又拿到不少提成吧。

老鬼继续开始写书,我问道:“您这是又写什么呢?”

他乐道:“白无常终于让我给她著书立传了,她的爱情故事可都是一个个奇异的人鬼恋爱,我早就想打听了。最近听说她在关禁闭的时候,开始自己写作了,她让小鬼把故事寄给我,我这不是正打算整理出一本她的恋爱物语嘛,你看看这本书写的序如何。”然而我的目光没有落在老鬼写的序上,而是看到了散落在桌面上无数稿件上的一篇,题目写着:“同样的相机,照下来的是不同的结局。”故事如下:

「我已经不记得,他,是我爱上的第几个男人了。然而他和别的男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男人。一直以来都是我追着别的男人,从来没有男人主动来追我,大概是平时太傻太呆了吧,又或者是我太粘着他们,讨他们嫌了。

第一次的见面的情况,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在人群中一下子看见了我,然后奔过来对我说:“小姐你长得真漂亮,可以坐我的模特嘛?”我被她哄着,骗着进了她的工作室,然而他并不是那种色情的骗子,而是不择手段也要完成他的作品的那种十分敬业的职业摄影师。

他这次想要照的是一个天真但是在镜子倒影中却透着一种无奈的微笑,我按照她的要求坐在窗前,他反复尝试布光,摆放那些因直接反光而造成过度曝光的镜子,他知道,镜子这玩意儿实在不好控制,稍微的角度变换,就会造成人物细微表情的变动,所以他时不时的抱着胳膊沉思着,一个小时后,他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张了,他找到了最佳的布光方式,终于要拍摄了,我问他,我应该摆出一个什么姿势,他说:“你继续保持着看着窗外微笑的样子就好了。”

然而他看着镜头,迟迟没有按下快门。我察觉了他的异样,问道:“怎么了?”他抬头看看我,再看看镜头。最后无奈的照了一张,便把我叫过来看,照片里只有桌子,椅子,以及镜子,我并不存在那里。他看着我的眼神十分惊讶,而我却只能微笑,说道:“对不起,我忘了,我是不能被记录下的。”

无法满足他的我,只能选择离开。隔了好几个月,我的住址被他找到了,我想不出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看着满脸没有修过的胡须和未剪过的长发,我知道,他这几个月一定很忙碌,他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对我说道:“我找不到第二个拥有像你那样表情的人……”

而我告诉他,我只是个鬼差,就像一个灵魂一样,不能被照相机记录下来。面对他,我产生了愧疚之情,所以只能静静的关上了门。

一个星期之后,他高兴的对我说,他找到了,我问他,他找到了什么,他只是笑,什么也不说,拉着我去了他的工作室。一架新的单反相机出现在了他的工作室里,他说这是顶级的相机,能照出最好的效果,而且可以照走人的魂魄。我说:“你想把我困在这相机里吗?”他说:“这是我决定完成的最后一个作品,我的助手小刘会帮我发表的,而我将陪着你一起死去,你愿意吗?”

我不知道,他是爱摄影爱到可以死掉,还是爱我可以爱到死掉,不过这句话真的打动我了,活在没有爱情世界里的我,早就想死了。他大概能感觉到,我会愿意的。

设置了自动设定,我便摆出了他如愿以偿的姿势,而他站在我面前,看着那个微笑的我,相机自动拍照了,而他也随着闪光过后,倒了下去。我愣住了,我找不到他的灵魂,也想不出拯救他的办法,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没有事。我只是坐在那里,对着他伤心,流泪,因为在刚刚一瞬间,我爱上的男人又一次死去了……

当老鬼说起那摄入魂魄的照相机时,这份记忆又唤了回来,听到拍卖师说委托人姓刘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是我要找的相机,然而发生的故事,并非和我的故事一样是个悲剧,同样的相机,照下来的却是不同的结局。」

白无常的故事到这里就完了,剩下的谜团也都随之解开了。我终于明白她这次前去的理由,也深感本次的结局是竟然也是一种美满。老鬼的序言上有一句写的很好那就是:死亡,也许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坏。

第三十八话 舌战

编辑部里弥漫着浓浓的工作气息,这是我很久没有感受过的了。最近的生活都不太平凡,各种诡异的事件频频发生,而我很庆幸自己是个记者,可以把这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和大家分享,然而记者说白了就是一走街串巷的写手。在这三百六十行中也是有着无数的无奈和埋怨。这次所引发的故事便和我的工作息息相关。

我所从事的杂志社,是一本很普通的杂志周刊社。连名字也显得十分普通,叫《小城逸事》。内容主要是发生在本城市里,为人所不知道的事情。销量平平,好歹是能支付的起十八个人的工资的。

编辑部内的人员主要是记者和编辑。每个板块有专门的编辑负责,手下有大概一到两个写手或记者。内容主要也是分为三类,一是新闻,二是故事,三是漫画。因此也分出了三个组。

我所在的是故事组,组长也就是我一直说的编辑长赵铭。然而最初我正式进入杂志社的时候,其实是被分到新闻组的,因为新闻组的组长老雷总嫌自己手下的人跑得不够勤快,做事不够细致。我虽然也曾是当过少爷的人,最讨厌别人呼来喝去,但是在社会里混了那么久,也就习惯了任由人家摆布。好在不出一个月,我跑下的新闻“拯救少年的狗。”让赵铭组长看中了,他说我的文笔不适合写一板一眼的新闻,硬是顶着老雷的压力,把我调过来了,为此,新闻组的人都和我基本都有仇。组长老雷和我有仇自然是因为手底下的人少了,自己就得多出去奔波。而他手底下的人和我有仇,一方面是因为增加了工作量,另一方面应该是羡慕嫉妒恨吧。

赵铭算是个好组长,对我提点的不少,之所以这么看好我,是因为我们两个的命运和脾气都有些相似。他原本是个官二代,父亲是某军区的军长,有一个大哥也跟着父亲当兵做了官。但是他从小喜欢文学,而且写的东西太过针砭时弊,经常直指一些敏感的地方,部队大院里的生活容不下他,于是他便出来自己闯荡了。故事类里一直留着一个编辑长的专栏,别看一周他就写这五千字,这其中的内涵可大了,并非是我等小白可以模仿的。早期所写的一些部队里的黑暗丑闻,含沙射影中便把一个腐败的官员拉下马来。这两年的网络时代又异常高速,所以每周都有不少读者喜欢从他的文章里的挑出只言片字,人肉那些被反射出的腐败肮脏的行为。

由于有赵铭编辑长这个顶梁柱,我们的杂志一直可以稳定的保持销量。而我们这些手底下的新手发展的机会也相对较多。编辑长是一个宽厚的人,一直激励我们写出更好的故事。但是他也是个严格的人,也许军队里的教育让他的作风变得十分严谨并且还有带有强烈的威慑感。,所以他的命令我们都是一定要听和必然服从的。

漫画组的工作就比较简单了,除了组长肖大帅负责两个页面的漫画征稿以外,其余的就都是美工了,主要负责板式设计和封面封底。漫画组的人就不同我们打字的人一样,相对来说,他们都显得和气一些。尤其是组长肖哥,那可是典型的老好人。最初的招工,也是因为漫画组的一位画师抽奖中了两张出国旅行的票,因此我来打个临时,主要是帮忙把画好的线稿,扫描到电脑里,然后修正,以及一些排版的活儿。一周后画师便回来了,我本以为自己应该拿着临时工资撤退,结果竟然被新闻组的老雷盯上了。

说起来,这三个组的人我都很熟悉,毕竟都呆过一段时间了。而这编辑部里唯一我不太熟悉的,就是我们的主编了。每次主编开会,都只有组长去,我们这些小杂鱼哪能和BOSS们坐在一起呢。而昨天,我却接到电话,编辑长赵铭说主编要见我。弄得我很是惊恐,一夜未眠,今天一大早就来到了编辑部。

久久不来编辑部,还真的让我想念当初在案头前的感觉呢,现在的工作除了遇到诡异的事件以外就是坐在电脑前打字,当年那种普通人的生活已经不复存在了。不过这种想法也就想了几秒,编辑部里来上班的人可不会给我这么多想的时间。这不,老雷来了。

自从我转到故事组之后,老雷就特别爱损我,尤其是我最近写了那灵异小说《酒吧异闻录》之后,他的闲言闲语就变本加厉了。今天看到我来了自然是不能放过,对着我说道:“哟,这不是,这不是大文豪,文芒先生嘛,怎么今天不在家里打稿,跑到编辑部里来了?没有灵感了?还是交不起电费了?”对于他的挑衅我只能充耳不闻。这种人,你和他说什么都没用,所以我便向他微笑的点了下头,算是和他打过招呼了。

然而他可是没有放过我,继续高声说道:“你说这灵异故事怎么写的跟玄幻似的,字数码的不少,但废话太多了。没有文笔,没有词汇,和那些狗屁的网络小说文有什么区别,我劝你赶紧去网络上写小说吧,兴许还有不少小白读者会点击看呢。”

要说侮辱一个作者,这个作者或许也就微微一笑了,但是侮辱他的作品,可就是另一回事了。每个作者不论文笔如何,他写的故事不论有人看,还是没人看,那都是自己的孩子啊。我此时哪里忍的住这口气,回击道:“老雷,你说话注意点!”

老雷见我回嘴,可是开心的不得了,说道:“我注意点,我就他妈说了,怎么了!别说那些虚的,你就回答我的问题,你说说你在咱们杂志上登了几期了?”

我说道:“五期,从八月初,到现在九月中旬,今天是第六期的审核日。这有什么问题吗?”老雷笑道,走到赵铭的编辑桌底下,拿起一个纸箱子,“啪”的摔在我面前,说道:“这是上个月的读者来信,以及回函调查。你看看,有给你的信吗?有给你的建议吗?我告诉你,我和小赵,小孙当着主编的面一起看了,没**一封信,连回函的调查上都没有人关注你的信息。你写的那狗屁玩意没读者买账!你傻了吧,连个骂你的都没有,你连丢人的机会都没有。”说着还朝我吐着舌头,我的拳头是越握越紧,可是就是不敢出手揍他,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对于一个作者来说,没有人支持真的走不下去,想到这里,比起愤恨,我的内心更多的是在流泪。但是面对着老雷,我是不能哭的,只能忍着这一切。然而,面对我的沉默,老雷是蹬鼻子上脸,说道:“没才能,就乖乖的认,你要是觉得自己还差着点,可以回到我们新闻组,我呢,大人不计小人过,会好好栽培你的。”

“行了,您说说他也就得了,挖人的事您就别干了,我这里的人手不多,没人头拨给你。”赵铭组长不知何时,走进了编辑部,对着老雷说道。老雷见到了赵铭,便稍微收敛了点,说道:“不是我说你啊,小赵,你可不能老宠着他,咱杂志的水平可是……”还没等老雷说完,编辑长便说道:“杂志的水平还摆在哪呢,没有下降,回函里面虽然没人夸灵异板块,但是也没有人骂的,至少根据投票来看,虽然在《我最喜欢的故事》一栏的三个名额里,《酒吧异闻录》几乎不会出现在前两名,但是第三名的票数还是相当客观的,至少能保证,他最多垫底,不会被腰斩。相比较而言,新闻组最近的评价里‘不给力’这个词您不觉得出现的太频繁了吗?”

面对赵铭编辑长的回击,老雷可是有些被倒打了一耙的感觉。他立即说道:“那是,你们故事组想怎么编就怎么编,凤姐嫁给奥巴马的剧情都能出现,当然给力了。我们新闻组可是靠天吃饭,老天不给新闻,难道还让我们杀人放火去不成?”

“您说的哪里话,我可不会让您做伤天害理的事,最多也就是建议您去参加个非诚勿扰或者超女快男之类的节目,给我们编辑部添点茶余饭后的素材就行了。”赵铭编辑长巧舌如簧,看的书多,写的多,自然肚子里的墨水丰富。对于区区一个挑衅哪里会放在眼里。赵铭这一番调侃引的编辑部里大笑不断,刚才还在生气的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而老雷是越来越生气了,被大家这一笑,脸憋成了猪肝色。他大声说道:“我怎么样轮不到你管,你还是照顾下那个没有读者支持的可怜虫吧!”说着回答他的座位上,生闷气去了。

编辑长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轻声说道:“别往心里去。”然后从外衣兜里掏出一打信件,一边装作和我说话,一边提高音量,似乎是为了让老雷听得见,他说道:“这是这个月的读者来信,有一封是专门给你的。”赵铭还故意加重了专门两字,只听的“咔嚓”一声,老雷手里的铅笔断成了两节。

我看着寄给我的来信,兴奋不已,然而这信封虽然极其素朴,但是字写的很秀气工整,上面写着:“文芒先生(收)”我一看没有来信人的地址和邮编,心想这信邮局竟然也送,看来要到信里才知道读者是谁了。于是我翻过信封来一看,在背面的右下角竟然有一行淡淡的铅笔印,要不是我眼神好,可能就忽略了,仔细去看,上面写着:来自地府的……

第三十九话 主编

我心想,这难道是黑白无常他们谁和我开的玩笑吗?于是立即想打开这封信,编辑长说:“不急,主编一会儿就到了,在这之前,我有话跟你说。说着,带着我进入了会议室。

所谓会议室,其实就是主编的办公室,我们的杂志社不大,所以节省各种空间成本,主编经常不在,大部分都是老雷,赵铭,肖大帅三人在这里主持工作。这里也就基本上成了他们的会议室。

赵铭和我坐下,开始了谈话,他说道:“刚才老雷说的过火,你别往心里去,新闻组的人,自然习惯于夸大事实,和有力的抨击。不过这其中确实有一些事实你要注意。说起来你的故事,我觉得是可以的,可是最奇怪的是,没有读者来做出评论。如果仅仅是读者不买账,那我让你重写别的就是了,可是最奇怪的是,明明没有人评论,却还是有读者投票表示喜欢,而这每周的票数都是刚刚好维持你的故事垫底,而你之下的故事就该被换掉或者腰斩了。为此,我也有些搞不清,咱们这一行,是吃赏饭的。也就是人家赏你一口,你就能过活。多捧你,你日子就能小康。但是如此不愠不火的被拿捏在这个位置上,我觉得这种灵异感都比得上你的小说了。”

我听后,不免苦笑道:“我也很郁闷,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像老雷说的那样,连个骂的人都没有,我实在挺奇怪的,果然还是故事写的不好吧。”

赵铭摇摇头,指了指我手里的信,说道:“不过,今天有你的一封信了,这个事件总算有点线索了。你回去好好看看,然后告诉我个大概就是了。昨天叫你来,是因为主编想见你,这件事也挺让我意外的。没听说哪个记者,撰稿人的被主编召见。我怕你太紧张说不出话来,所以先跟你上一课,你一定不了解咱们主编这个人吧?”

我点点头,表示,我确实心里没底,也不清楚主编到底是何方神圣。赵铭说道:“我们的主编姓钟,其实你叫主编就是了。脾气呢,有些琢磨不定,你得会看脸色,他认真做某件事的时候,你绝对不能打扰他,他要是很悠闲,你说不好听的话,他也不会介意。而比起这奇妙的性格,你更要注意的是他的手段,你不能认为他就是一主编,管理着十七个人而已,他手头的数目,绝非你的想象,对他来说,杂志社就是蝇头小利,甚至连盈利都不计较,单纯就是想自己有本杂志罢了。据我所知,他是好几家大型企业的后台,在**里面也有生意。当然,我得说他人性还是很好的,我之所以跟着他干的原因是有三点的:一,他容许我去揭发这个不和谐的社会,这是我在经历过几家报纸杂志社里所需要却一直没能得到的待遇,单凭这一点我也会干下去。二,他手头钱不少,但是花费也不低,光是他自办的两所希望小学和一家无业人士收容所就每年耗资百万。这一点是我很佩服,他是一个想着回报社会的人。不过最佩服的应当是第三点,他亲口告诉我,他也是在这腐败的社会里剥削了大多数劳动者的钱,并且叫我随时可以挖掘他的素材,而且在这点上笔锋不许有任何犹豫。对此,我佩服万分。”

赵铭所描述的主编,也让我产生了不少敬意,我从没想过,我是在这样的人手底下干事的。然而没等我多想,会议室的门,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约有五十出头的中年人,对于西装领带这样的打扮我们自然已经很习以为常了,可是他头上绿色的帽子却不得不让人眼前一亮,心中发笑。怎么有人会带绿帽子呢?

赵铭编辑长看了,竟然“噗”的一声乐了出来,说道:“主编,你这帽子是怎么回事?”此话一处,我心中暗惊,这人竟然是主编,不过也是,也就这种稀奇的人,我在编辑部里没怎么见过,定是主编无疑。之间主编开口道:“诶哟,小赵在呢啊,那这个就是那《酒吧异闻录》的……文芒是吧?这名挺逗,是本名吗?”

我答道:“主编早上好,文芒是本名。

主编走过来,客气的和我握了握手,说道:“你好,你好,早就想见见你了,最近都在忙,终于腾出时间了。”

赵铭对主编说:“那您聊,我先出去了。对了,您那帽子的事,您得跟我说说,我觉得这个写出故事来挺有意思的。”

主编也一乐说道:“这有什么可说的,我们家那小兔崽子,把我白色的帽子的染了绿的,我一想这绿了一片都难看,干脆都染绿算了,就这么回事。你快忙去吧,我和他聊聊。”

赵铭一边乐一边退出了会议室,我向编辑长点头送行,等会议室的门一关,便转过头来看主编,主编刚才的笑容,已经全然不在了。他说道:“坐吧。”

说着,我被他一按肩膀,坐在了椅子上,而主编则做到属于主编的位置,那个在办公桌后的转椅上。我看到这主编的脸上有异色,心里突然有些害怕,没想到主编的威慑力绝对不在赵编辑长之下。主编把头上绿色的帽子,拿了下来,放在桌上。开口问道:“小子,带绿帽子可乐吗?”

我不敢回答,因为主编的眼神告诉我,你回答什么我都可以抽你,所以我选择了沉默。主编继续发话了:“《酒吧异闻录》,小赵跟我说是小说,但是我怎么看出这是实事的感觉了?你说说,这事是不是真的?”

我觉得撒谎不是上策,可这说实话又和编辑长不符,再一次选择了沉默。而主编却饶有兴趣的继续说道:“怎么?哑巴了?那你再看看这个。”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里面的人物,赫然就是我。而这周围的场景富丽堂皇,正是在摄入魂魄的照相机事件中,我们所去的拍卖大厅。此时心中的惊讶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主编看了我的神色,已经完全肯定了。他开口说道:“你知道这场拍卖会的善后又多累吗?这都是亏了你的朋友,还有那个该死的日本人。在场内的监控器把你的身影早就拍下了,我在众多大人物里核对,就是找不出你是哪里的人,和前台的身份核对,却找到一张奇怪的邀请函,我记得他的主人已经不幸去世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昨天主审的文章里,竟然有人把这一切都写了出来。我翻了一下你简历上的照片,竟然和会场里出现的这个人,一模一样。你现在想说,你写的只是随便胡诌的故事吗?”

主编的话一句一句撼动着我,想到编辑长所说的,主编如果真是那么一个有权有势之人,参加那场拍卖会也是理所应当的,而不认识主编的我,自然没有发现。我不知道现在是怎样的状况,会不会直接被他杀掉,或者被开膛破肚的把器官卖到黑市上去。额头上已经是一层汗水,背后也已经湿了衣服,我现在估计就差吓得尿在裤子里了。主编大人见我一头是汗,刚才的凶相一扫而光,大笑起来。

“你还真是个青瓜蛋子,这么两句就给你吓成这样了,我还没说你怎么样呢。哈哈!”看到主编笑了,我是完全的莫名其妙,心想这主编真的和编辑长所说的一样,捉摸不定。主编擦了擦乐出来的眼里,说道:“你啊,别怕,我就逗你玩玩。反正拍卖那件事也折腾完了,事情也弄清楚了,既然是自己手下的人搞的,我就不再追究了,按照你文章里所说,照相机被收在酒吧里,就好好的收着吧,最开始知道有这么个鬼东西的时候,我也觉得棘手,虽然是商机,但是如果卖给那些为非作歹的人,着实麻烦。”

然而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立刻问道:“那拍摄那个试验人员这件事也是你策划的?”主编听了又是一笑,说道:“一直不开口,开口就是责难我,是啊,那种杀人的事是我吩咐过的,不然怎么像客户证明呢?你要是觉得黑暗,就把这里写的精彩一点,看你的文章时候,我就觉得这个时候应该露骨的刻画那些在场的人无动于衷的麻木,以及那些台上之人的残忍。将这种极大的冲击,带给读者。看了你几篇文章,写的太稚嫩了。你到底是怎么和赵铭学的呢?”

本来是我要责难主编,却反而被主编责备了,而且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按照他这么一说,似乎都是我的责任了。对于主编这种大度,这种似乎可以包容万物的性格,我深深的折服了。

主编指了指帽子说道:“没有读者来信,你很焦急吧?新人的作者都是这样子渴望收到鼓舞和建议,但是白色的帽子如果染上的不是鼓舞的红色,也不是建议的黄色,而是最为尴尬的绿色呢?那就索性让他染全了,带在头上既可以告诫自己,又可以豁出去引的别人一笑。这不也是很好吗?”

他站了起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在大千世界里还有很多东西,你可以按照自己的目光去看,也可以按照世俗的眼光去看。然而哪个是正确的,没有人能告诉你。我不知道你所在的那家酒吧到底是何方神圣,我也不会去追究你们做出的事情给我造成什么麻烦。我只知道,你是在我手下工作的,我的责任是给你工作的机会和上升的空间,你的作用是提高这本杂志的水平和收益。目前垫底的状况我不是很满意,要想有继续工作的机会和读者们的支持,就要把故事写好,功夫不到的话就得多和你赵组长学学,不要浪费这么好的机会。我叫你来不是呵斥你在拍卖会上的行为,我就是提点一下你,明白吗?关于拍卖会的部分我会让赵铭帮你修改一些,不然这稿子发出去,引不出舆论,反而会成为人家的眼中钉。”

说着,他把帽子带回到头上,便往出走。我立即起身,准备目送主编。当他的手碰到门把手的时候,突然止住了。他回头说道:“你觉得,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到底是人可怕呢?还是鬼可怕?”

说完,也没等我的回答,仿佛就是自言自语一般,开门出去了

第四十话 来信

自从出了编辑部,一直到回了家的这段路上,主编的话都在我脑袋里盘旋,尤其是最后的那个问题。

在STORYBAR待的太久了,有时候确实觉得,鬼,妖怪,他们的生活显得更快乐一些。不用为吃住发愁的鬼们比起那些被压在房贷,工资,婚姻这三座大山下的许多人类显得要幸福的多。我开始觉得死亡也许并不是一种痛苦的结束,而是幸福的开始。可是想到这里,也觉得有些可笑,死又不是很困难的事,那就是说幸福是唾手可得的吗?

回到我的屋子里,第一件事,就是忘掉这些琐碎的想法,现在的人就是太浮躁,想的太多,做的太少。而对我来说,眼前现实生活更能提醒自己到底该做什么。我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比如打扫一下我的屋子。这几日的奔波,积攒了许多衣服要洗,而且由于老鬼那里的工资泡汤了,我这里泡面的盒子也逐渐堆积了起来。正当我挽起袖子准备开工的时候,口袋里掉出了一枚信封,我捡起那信封,看着“文芒先生(收)”的字样,才想起,我还没看那份读者来信呢。这个信件可是至关重要,关乎着我以后的发展路线,因此一定要细细的品味。

然而打开信封,里面仅仅只有一张信纸,其内容也很简单。

「致文芒先生:

您好!我是您的读者,一直在读您的《酒吧异闻录》。作为《小城逸事》的长期订阅者,我一直很钟情于这份杂志。最近所连载的小说,很有意思,我觉得文先生调侃的语气十分有趣。而且在某些事件中的关键点也把握的很好。按照常理来说,鬼怪的故事总是很恐怖的,而您的小说里面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反而觉得是应该放在床头,慢慢品读的作品。希望您继续努力,我会一直关注的!

此致

敬礼

来自地府的小梦」

我猜测,最后的签名大概是衬着信封写的,所以在右下角才有了那铅笔印。现在说起地府,我也很熟悉了。可是小梦是谁,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作为第一封读者的来信,我还是喜出望外的读了好几遍。不是大骂我写得不好,这叫很满足了。满足之余,对于读者的身份,自然也是极其想知道的,于是我抛下手里的麻烦事,立即奔出大门,带着这封信件前往STORYBAR。

此时正是中午,赶上吃饭的时候。老鬼刚刚拿起筷子,而小马正在给老鬼盛饭,这样的时间里我出现在了门口,老鬼叹了口气说道:“你还真是饿不着的命,过来一起吃吧。”

连日以来都是泡面和盒饭度过的,这顿丰盛的午餐可着实把我激动坏了,我一边疯狂的把食物扫入肚子里,一边向老鬼打听地府里关于小梦的事。老鬼摇了摇头,说道:“这地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口子,我哪知道都有谁,而且还只有个昵称小梦,也没有个全名。能送信的鬼并不少见,毕竟现在托梦不好使了,有很多鬼死前没有说出遗言,只能通过鬼差送信给阳间的亲人,这很平常。而且作为一封读者的信件,说不定也可能是人,只不过想跟你玩点悬念之类的,你写的那些不都是鬼故事嘛?”说着老鬼夹起了一片肉,塞入口中。

我想了想,便说道:“那我就在你这里呆到晚上吧,如果是地府里的朋友,那很可能是在酒吧里认识的。”老鬼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我的行为,吃完饭后,我便扎在了老鬼的书房,正在翻阅的就是白无常的爱情故事集,老鬼为此书提名为《白露为霜,在水一方。》语出诗经《蒹葭》,原句为: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也是关于爱情的诗,而白露则一语双关,指代白无常。

也许是昨晚太紧张了,我竟然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而夜晚也在我的梦中,悄然到来。老鬼已经讲完了下午的故事,回到书房看我还睡着,便叫我起来,我揉揉睡眼,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帮着小马收拾了一下酒吧,等待着客人的来临。

和往常不同,平常我都是中途而来,从没有在晚上开业之前便来到这里的。在时间接近六点的时候,屋外就开始响起频繁的穿梭之声,而透过玻璃墙,一个个鬼影就张牙舞爪的出现了。六点的钟声一敲响,外面便掀起了欢呼,群鬼鱼贯而入,而走在最前面的则是一支名为《OpenD》的女鬼乐队。

根据我在STORYBAR里这么长的时间,关于这支乐队也有所耳闻,据说主唱的鬼在生前也是一个歌手,但是在作为一个新人终于要熬出头的时候,便由于疾病,不幸的无法再出声音了,最后她在郁郁寡欢中选择了自杀。地府界似乎有这样一个说法,那就是自杀的人是最麻烦的。比起大多数死于意外或者天命的鬼来说,自杀的鬼难以劝其舍弃迷惘,他们都是十分执着于生前的事,而且有着极度的怨念,死了之后都不肯投胎,而且还有一点对人类的报复心理。而这个主唱也是如此,只不过她只是恨自己,恨自己那可悲的命运。但是老鬼的酒吧拯救了她,也拯救了许多爱好音乐的鬼。她们可以在这里歌唱,让悔恨随着歌声飘向远方。

在STORYBAR演唱的乐队很多,而且人员的变化也很频繁,有很多鬼因为音乐而满足,因为满足而舍弃执著,不在迷恋前生。今天的《OpenD》中也更换了人员,似乎鼓手是个新鬼,我没怎么见过的生面孔,长的算是很漂亮的,只是意外的阴沉着脸。不过我们只是擦肩而过,对于我来说,对鬼是没有太多非分之想的。

莫明琪小姐终于放学回家了,见到美丽的女孩子自然令我兴奋不已,但是老鬼偏偏就在这上面看得很紧,对于我和琪琪的谈话一直处于戒备状态。琪琪在近段时间已经暂停了在酒吧里帮忙的工作,因为随着秋天的开始,高三生活也正式进入了她的紧张阶段。之前在夏季补课的时候,琪琪就表现的相当淡定,而在这开学的第一次大考试里,她也交给了老鬼一份满意的答卷。

但是当他叫老鬼爸爸的时候,我还是不免有些显得不自在,因为两个人的年龄差距怎么看也有点爷孙的感觉,于是我又老生常谈的向老鬼问起年龄问题,老鬼的答复则很简单“你觉得是多大就是多大,年龄对我来说,无所谓的事。”

对于一直作为我的读者的莫明琪,本来还想再问问她一些这方面的问题,可是又怕打扰她的学习就只能作罢了。我虽然没有经历过高三,但是听那些经历过高三的人,总把高三生活描绘的除了学习以外,似乎就是怎么维持体力不足的状况,听起来我就觉得胳膊上压了两颗铅球,异常的沉重。

然而千盼万盼总算是等到了黑无常小姐的驾临,而她的脸上却写满了疲惫,完全不似平常的那种从容不迫的气质。我问道:“怎么了?一副累的要死的样子。”

她疲惫的趴在了吧台上,向小马要了杯酒,便说道:“工作啊,一个人兼职两份工作。白无常被关了禁闭,所以她公司的工作要暂时我帮忙盯着。前台小姐一坐就是一整天,虽然隔一天可以休息半天,但是还有保险的业务要跑,这实在是太累人了。”我心想这当姐姐的真是好,要是我也有这么个姐姐就好了。不过现在我就是把黑无常当个大姐来看待的,这不有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嘛,于是我问道:“你知道地府里有叫小梦的吗?”

黑无常一听来了精神,说道:“小孟,你是说地府的大美女小孟吗?”我一听还是美女,心中不免有些荡漾,虽然是女鬼,但是长得漂亮,养眼也是好事情的。我连忙打听到:“地府大美女小梦,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黑无常用惊奇的眼光扫了过来,那表情仿佛就在说:你装什么装啊。她喝了一口酒,然后缓了缓气说道:“别装傻,地府里奈何桥上的孟婆你不知道?”

“什么?孟婆?地府的大美女?”我震惊了。

黑无常看了看我的脸说:“你不会真的连孟婆都没听说过吧?”我愣了一下,回答道:“我没想到她是美女,我还以为是个老婆婆呢,没想到地府这样的人士也有。我说的可是小梦,是梦想的梦。孟婆的孟不是另一个字吗?”

黑无常道:“我哪知道你说的是哪个梦字,我只知道孟婆她可是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所以自称小孟。这是地府里的常识。”我听了她的话,觉得说不定是孟婆写错了字,或者用了谐音的笔名,总之,既然是地府的大美女,我还真想见见,于是便问道:“那你说这大美女,怎么不来酒吧坐坐呢,我都没见过她。”黑无常闷哼了一声,指着我的脑门说了声:“色鬼,真应该让白无常看看你这德行。想见孟婆可难了,她可不像我们这些解职人员。在望乡台二十四小时的工作可辛苦了,不过她倒是没多少怨言。如果你想见她,恐怕难了。”

“也不是很难嘛……”身后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我转头望去。原来是地府的催判官,催君府。他推了推他的大黑框眼镜说道:“孟婆的上司是转轮王。也就是地府月刊的两大主编之一,和其兄长平等王共同创办了这杂志。如果你想见孟婆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引见到转轮王王那里。”

这好事果然多磨,看来要想有幸见见这大美女,还得先去见见领导,这刚见完我们杂志的主编,又要去《地府月刊》的主编那里报道,难道我天生就是被主编压榨的命吗?诶……想到这里我不禁仰天长啸:“大风气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走四方。”

第四十一话 鬼车

转轮王,十殿阎罗之末,掌握轮回之道。而且还在闲暇之余办了《地府月刊》。如此传奇的人物,让我有幸见上一面也是十分难得的。我问催判官道:“那我何时去见,比较合适呢?”催判官听我有意前去,说道:“看来你倒是不怕进入地府了,那么我现在就去帮你预约一下,一会儿回来告诉你。”说着他便走出了酒吧。

黑无常看了看我,说道:“你这色鬼,倒是好命,要说起来,秦广王长的比你帅,为什么,你的桃花运比他好呢?”我想了想说道:“大概是我财运不济,所以积攒了点儿人品吧。”黑无常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酒,转过脸来,一副轻蔑的表情,对我说道:“财运不济?那你的意思是指我帮你给你朋友的父母上保险是错误的了?”

我连忙解释:“不,不,不。我感激不尽,完全没有指责你的意思。”黑无常一拍桌子,大骂道:“老娘,还没跟你算……你……你那个的帐呢!”她的声音起初很高,引起了周围的不少人注意,但是却中途突然压低了声音,口齿也变得有些结巴,脸上似乎有些发红。我见她这般模样,才想起那天早晨的事情。这一想弄的我也有些脸红,立即拿了酒杯,躲到人群中去了。

舞台上《OpenD》乐队的各位正在卖力的演出,我看着她们激昂的动作,听着欢快的音乐,不免觉得此时此刻是别样的幸福。而旁边却传来了窃窃私语般议论之声。

“你不觉得新来的那个鼓手打的很卖力吗?”一个打扮的十分时尚的青年鬼说道。

“那何止是卖力,简直就是和架子鼓有仇的样子。”另一个花枝招展的女鬼回复道。

我听了他们的话,就把目光,从主唱那里向后移动,果然那个新手女鬼,演奏的十分激烈,可却一直阴沉着脸。与主唱,吉他手,贝斯手,键盘手这些站在前面的女孩子完全将舞台划分出一个明显的界限。虽然节奏上没有紊乱,但是感觉上确实有些差异的。不过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听一些鬼讲,刚来的新鬼,很多都是这样的,现在的主唱第一次登台的时候也是让台下的观众感觉十分沉重,然而随着歌声的持续,这些都是可以转变的。

催判官在我喝的有些醉意的时候,再次出现了。他见我有些醉意,说道:“转轮王也是各种忙,不过今天午夜倒是抽得出时间来,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去吗?”我笑了笑,说道:“没事,我还行。”于是走出酒吧,站在外面吹吹夜风。醉意随着毛孔化为汗水,随着夜风便挥发了,而我也精神了许多,看看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便问催判官:“我要怎么去呢?”

催判官说道:“你拿把刀子,插入心脏,变成孤魂之后,行至忘川河,走过奈何桥,路过望乡台,从小孟那里喝一口孟婆汤,把三生石的今生抹去。然后在丰都城里找到轮回门,门口坐着的就是转轮王……哈哈,当然,这是在开玩笑,我怎么会让你去死呢?”催判官是有意拿我开心,而我则被前面的话吓了一生冷汗,这下醉意全消了。我抚着跳动强烈的胸口,对他说道:“拜托你不要这么吓人好不好?真吓死了怎么办?”

催判官笑笑,举起新一期的地府月刊,说道:“你都是上了两期头版的人了。还会怕这些吗?这个留着给你在路上打发时间。”说着便把杂志塞在了我手里。我还来不及多问,就听到远方传来急速的引擎声,远远的看着马路尽头亮起了车灯,一辆黑色的大巴车向我们驶来,速度之快犹如天上惊雷,刹那间便停在了我们面前,大巴的门打开了。司机是一个头发花白,胡子也花白的老大爷。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像泰坦尼克号里跟着船沉入海底的那位船长。

由于受司机的影响,加上那飞如闪电的车速,我还真不敢迈入大巴,催判官连推带拉的给我送了上去,冲着司机竖起大拇指,那司机师傅便也用同样的动作回应,并且关上了车门,一句苍老却有力的:“扶稳坐好”之后,大巴车便启动了。

我无奈之中,发现城内倒是并不摇晃,是十分稳当的,这和车外飞速的风景有着显著的对比。车上零零散散的坐着十几个人,当然我不觉得他们像是人类,因为一个个都低沉着脑袋。不敢向后坐去的我就选择了坐在最前面,那个最靠近司机的位置上。为了平复心情,我打开了杂志。然而这车厢内阴冷的气氛,让我的手不自觉的拼命抖动,连翻页都翻不好。看来,读杂志是没戏了,不打破这阴暗寂静的氛围,恐怕到了转轮王那里,我就真的只有投胎的份了。我开始向司机师傅搭茬,说道:“司机师傅,您贵姓?”

司机师傅并没有看我,只是静静的回答道:“免贵姓史。”

史先生说的并不是普通话,好想是哪里的方言,也有点外国人说中国话的意思,但是由于他所戴着的帽子很大,帽檐似乎遮住了眼睛。在车厢内暗淡的灯光下,除了露出来的花白头发和胡须,也就是白皙的侧脸可以的稍微清楚些。于是我便问了下一个问题:“史先生,这车是从哪开到哪的?”

史先生依旧静静的盯着前方,专心的驾驶着车辆,说道:“绕城三周,寻魂到三更,然后行黄泉路,沿忘川河,到奈何桥站就是终点了,他们是去望乡台见亲人喝孟婆汤的,你呢,不用。催判官说让我给你顺路稍到转轮王那里。所以你老老实实坐着就是了,和后面的鬼们别说话,谁知道你一乱说,他们是不是就会改变主意不投胎了呢。还有,别打扰我开车,要是再出了人命,我可真就不活了。”

说着,他正了正帽檐,专注开车了。我一听这话,只能打消了聊天来舒缓自己心中恐惧的念头。好在后面的鬼们也没什么动静,我也心里极力镇定,继续去翻着那本杂志。杂志的首页果然还是秦广王与我的话题。但是不同的是,这次的着重点是在我的身上。此篇不但有了文字还有了照片,我挥拳的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照了下来,而旁边的文字记录更加的离奇,题目是:“人类实力大幅提升!超越鬼王实力的新时代青年:文芒。”

「承接上回头版新闻,本月依旧大事连连,秦广王因对杂志内容不满,竟然再次挑衅人类,而结果却是再次被一拳打倒在地。此事件,有大量观众亲眼所见,由此证明本杂志对此事并无捏造之说。秦广王的**上所说的捏造事件并不存在,希望广大读者相信本杂志的真实度。

然而由于文芒先生的实力,也在鬼界引起了轩然大波。由于五年一届的《生存大赛》即将在明年开幕,对于人类代表方面突然出现如此的新秀,作为鬼界人士不免担心本届的大赛成绩,也因此对于押注问题,广大鬼民们也有了新的想法,为此本杂志将文芒先生的官方数据提供在下,借以参考。」

翻到下面一页,看到关于我的档案录,我简直笑喷了,这满是吐槽点的档案哪里是什么官方数据,感觉更像个征婚广告。这到底是写的啊,太有恶搞天赋了。

「姓名:文芒(有才人起名低调)

年龄:27(正是结婚好年龄)

身高:181(抵达帅哥及格线)

体重:74公斤(不胖不瘦味道好)

星座:白羊座(活力天真梦幻型)

兴趣:写作,睡觉,吃泡面(内涵稳重会省钱)

状态:未婚,未有意中人(广大姐妹好机会)

性格:有些胆小,有些犹豫,但是很真诚,对朋友够义气。还爱操心,管闲事。(本条黑无常提供)

特点:声音很有磁性,擅长朗读,心跳声很特别(本条白无常提供)

嗜好:酒,尤其是地府的鬼酒(本条由牛头提供)

战斗值:1597(本条由马面提供)

必杀技:梦幻的右手(本条催君府提供,秦广王验证)

经典语录:可惜你爸不是李刚。(注:不知道李刚为何物的请询问身边好友,或者使用网络,百度一下。)

简介:因两次拳打秦广王而成名的新时代人类,自此将成为《生存大会》人类一方最具备夺冠可能性的选手,在鬼界掀起众多话题,成为明星焦点人物。常常出没在STORYBAR,和曾经唯一的来自人类一方的大会冠军队伍中的队长老鬼有着深刻的关系。因此最近关于人类板块的赔率可能增加,请赌友们注意。

以上是本报专稿,请勿随意转载,谢谢合作」

看着这繁杂之度简直超过《百度百科》,吐槽程度超过《非诚勿扰》的报道,我是真的忍俊不禁。连同自己的身高,体重,三围,这些竟然都被曝光了,我深深的体验了当明星的感受,真的是毫无隐私,然而最要命的是还给我起了必杀技:“梦幻的右手”,以及战斗数值:1597。这也太给力了!

此刻,我终于明白《地府月刊》为什么极受欢迎了,这种宣传力度和捏造力度不亚于老雷的那些手段。看来编辑长所说的:“新闻类的报道都是在夸大事实。”这点我深表同意。

正当我哭笑不得的品味着这本杂志的时候,一只脏兮兮,并且带着血痕的小手进入了我的视线。我顺着那只手看去,一个小女孩的身姿慢慢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粉色的小花裙,白色的小外套,看起来都是标准小萝莉的打扮,但是为什么染着这么多血迹呢?我慢慢抬起头,终于看到了她的脸。她,只有半张脸。

第四十二话 鬼脸

(四十二)鬼脸

这突如其来的恐惧袭上我的心头,我感觉我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准备随着我的尖叫蹦出去。然而就在我还没来及的放出声音和任何动作的时候,一个女人吻住了我的嘴巴。刚刚准备尖叫的我,瞬间停止了举动,一切来得太快,都容不得我思考。只听那吻住我的嘴巴,轻轻的离开,对着我低声说道:“求求您,请千万不要叫出来,好吗?”

女人的脸,向后拉去,是一张很美丽的脸,然而脸颊上也有血和泥土的痕迹,她哀求的面容打动了我的内心,但是我依旧不敢向下看去,不敢再看那恐怖的半张脸。但是那半张脸的小女孩儿却开口了:“妈妈,这个是售票员叔叔吗?”

那个站在小女孩身后的女人,大概就是她的妈妈吧,这位妈妈依旧看着我,用哀求的表情以及和表情不相符的温暖的语气回答了女儿:“你问问叔叔吧。”女人从皮包里掏出笔记本,在笔记本上写道:“请不要告诉她,她现在的样子和她已经死了的事实。虽然我也死了,但是我还想留给她一个美丽的梦。”

女孩子拽着妈妈的手问道:“妈妈,你拿了什么东西给叔叔?我听的好像在个本子,你在写什么吧?是不是情书啊?”这位妈妈说道:“妈妈没有带钱,所以没法买车票,给叔叔打个欠条。”她的眼睛里已经在闪烁泪光了,此刻的哀求是她人生最后的愿望吧。我拼命忍住心中恐惧的感受,慢慢的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然后看向小女孩。

小女孩拍着我的大腿,问道:“叔叔,你和司机叔叔在聊天,你是售票员叔叔吗?”她的半边脸还是很清秀的,只不过在白嫩的脸上沾了鲜红的血迹,眼睛是闭着的。但是剩下的半边脸则惨不忍睹,白森森的骨头,红色的肌肉和血脉,以及青紫的神经都看到清清楚楚,我觉得我随时都能呕吐出来,但是眼下,只能气沉丹田,硬生生的扼住了自己的生理反应,接过母亲的笔记本,一边写,一边对她说道:“小妹妹,我是售票的叔叔,你和妈妈要去哪里啊?”

我把笔记本拿给妈妈看,上面写着:“她不认识字吧?你们怎么会这样子?”她的妈妈似乎已经要哭出来了,但是用笔记本挡住了脸,继续写着她想说的话。首-发而我则和小女孩交谈着,她说:“我们要回家去,爸爸做了蛋包饭给我吃。”说着,还拿脏兮兮的小手在空中比划着蛋包饭的形状。妈妈把笔记本再次递过来,上面写着:在游乐园回家的途中,遇到了车祸,我没有保护好她,她的脸被碾碎了,我们都被撞死了。她从小看不见,所以不知道自己怎么样了,我总告诉她,她很漂亮,所以请你千万不要害怕,不要远离她,我希望她最后的旅程也是快乐的。

都说母爱是伟大的,此刻我真的深有体会,小女孩还在空中抓着什么,似乎向看看笔记本里面的内容,我写下“放心”两个字给孩子的母亲看了,她捂住了嘴,大概是害怕声音被女儿听到。

我记得不知道是牛头还是白无常曾经告诉过我,鬼的形态可以是最后死亡的样子,也可以是人生中最美的样子,我把孩子抱起来,放在我的腿上,握住她的小手说:“小妹妹的手真白真干净。”

她问道:“是吗?我看不见。”我继续抚摸着,对她说:“那你想象一下,自己的手是很白很干净的。说完,抚摸的那只脏兮兮的小手上血迹在减退,而白皙的皮肤浮现上来,母亲的脸上充满了惊讶的表情,我在笔记本上写下:“鬼是可以改变形态的,您也可以想象。”

母亲开始弯下腰,她长长的秀发垂了下来,脸靠我靠的很近,我以为又要强吻我,然而冷静下来才发现,她的右腿从膝盖以下不知道哪里去了,大概在车祸中碾断了吧,她抚摸着右腿,只见那血迹斑斑的白骨上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皮肤,不过一会儿,她的脚,她的裤子和鞋都出现了,我指了指她的脸,她会意的把脸上的血迹擦掉。此刻,一个年轻动人的少妇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继续引导这小女孩,让她想象自己可爱的衣服,漂亮的画裙子,头上的发卡,以及自己美丽的脸,小女孩在拼命的想象,她可爱的脸庞也逐渐的出现了。灵魂是不受肉体的那种束缚的,所以可以再现她最美丽的时刻,当然看不见的眼睛也是可以看见的。我说道:“小宝贝,你能看见你的手吗?”

她摇了摇头,撅起了小嘴。我捂住她的眼睛说道:“叔叔会神奇的魔法,可以让你看见,但是你要努力的去相信自己可以看见,否则叔叔的魔法便不灵了,你愿意相信吗?”

她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我说道:“那我数一二三,我把手拿开,你用力睁开眼睛,看看你的手。准备好,一,二,三。”我说着,把手从她眼前拿开,她拼命的睁大了眼睛,然后惶恐的说道:“我……我看见了。这……这就是手!”

她的两只手互相摸着,眼睛死死的睁着,生怕一眨眼,这两只手便消失了。我抚摸着孩子的头,而她的妈妈看到这一幕,眼泪刷的涌了出来了。她连忙向我鞠躬,说着各种感谢的话,小女孩很开心,和妈妈拥抱在了一起。然后仔细看着妈妈,说道:“原来妈妈这么漂亮,妈妈你别哭啊。”小女孩的妈妈破涕为笑,眼泪和笑容同时凝固在了脸上,而我也深感高兴,没想到这样的方式真的可以做到让她重见光明。

也许快乐的时光永远是短暂的,就在这个时候,大巴车停了,司机史师傅说道:“奈何桥到了,走你们最后的一程吧。”

车厢里的鬼,一个个从我们身边走过,但是和刚上车得感觉不同,他们不再耷拉着脑袋而是像普通下车的乘客一样,并且面带着微笑。小女孩突然从妈妈怀中跳了出来,站在我旁边的座位上,抱着我的脖子,在我的脸颊上大大的亲了一口说道:“谢谢会魔法的叔叔,叔叔再见。”

那位母亲也伏下身子,在我另一侧的脸颊上留下了吻痕,对我轻声说道:“谢谢您,来世我会报道您的。”

我送着这对母女下车,向即将远行的她们招了招手,她们笑着回应了我,便向奈何桥上走去了。然而奈何桥与我想象中的不同,不是木桥,也不是石桥,而是一座立交桥,司机师傅说道:“这就是她们回家时要经过的桥。”此刻的我也明白了,原来每个死后的人所走的奈何桥是不一样的,但是终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家。

我远远的望去,似乎在立交桥上看到了一个摆地摊的人,红色的伞遮着,无法看清面容,但是却能从那一双白皙的小腿看出,她是个女人。小女孩和母亲走到那里,似乎都有些渴了,红伞下的女人给了她们两瓶水,母亲看着女儿喝下去,似乎轻声说了什么,然后也痛饮了下去。

后半途的路上,没有见到母女两嬉笑说话的样子,但是两个人还是手拉手的向前走着。

史师傅招呼我上车,说还有好一段路要走呢。我重新回到车上,大巴车再次发动了,但却并没有走上奈何桥,而是开向了河里,我大叫道:“司机师傅,你这是要干什么啊!”他笑了笑,说道:“我就是回忆一下上次的情景。”

车在水中行驶着,并没有水溢进来,如同开在陆地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就是车周围的水流浑浊,无法看清外面有些什么,就在史司机再次大喊:“扶稳做好。”的时候,车突然向上升起,周围的河水迅速向下流去,我们停在了一座红顶洋房的院子外面。门口站着一位早已等候的类似于管家的外国人,穿着那种很少见的燕尾服。史司机说道:“您的目的地到了,欢迎您下次乘坐送魂车。”

我向他道了再见,便下车去了,下了车后,他突然对我说道:“我期待您的下此乘车啊,能改变这车上的气氛恐怕也就只有您了,文芒先生。”

我笑了笑,也想像他一样说点好话,于是说道:“您太客气了,您开的车很稳,完全不像会出事故的样子。”

他正了正帽檐,说道:“开车是没出过什么事故,不过上次在海里倒是失了手。”说着,车门关上他便开车走了。而我却原地愣着,暗暗的思考着他的话:史司机说上次在海里是什么意思?他似乎说过上次好像有事故的样子。

站在门口的那位管家已经打开了门,对着我说道:“史密斯先生已经把您送到了,现在由我带领您去见转轮王。”他一提史密斯,我心中一惊,难道刚才的是传说中的那个泰坦尼克号的史密斯船长?

管家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惊讶,催促我赶紧进去,我随着他走进了那个院子,进入屋子内,处在长期的幽暗中的我总算是遇见了光明,被耀眼的灯光刺痛了眼睛,而当我慢慢适应之后,睁开了眼,眼前站着一位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女,她穿着一身黄色的晚礼服,对着我微笑的说:“您好,文芒先生,欢迎来到鄙舍,我是《地府月刊》的主编转轮王。”

我反应了许久,才突然脱口而出:“什么?转轮王是女的?!”

第四十三话 六道

转轮王脸上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轻轻的拉起礼服的长裙,向我行礼。对于这种西洋式的风格,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干脆向她鞠了一躬。转轮王“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文芒先生真有趣,快来里面坐吧。”

红酒,牛扒,烛光,西餐。这些会让你想到什么呢?答案可能是情人节的晚宴,或者新婚夫妇的雅兴,又或者是第一次约会时的激动与紧张。可惜啊可惜,此刻的我们却并非如此。当我和转轮王坐在这个不大但是很雅致的餐桌前,拜托她让我去见见孟婆的事情暂时被搁到了一边。转轮王看起来年龄不大,但是行为和举止却稳重的不像是这个年龄,于是我就疑惑的问道:“你真的是转轮王吗?不会是他的女儿什么的吧?”

转轮王拿起红酒,画着圆圈的摇了摇,说道:“掌握轮回的我,自然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变换摸样,这是我的能力。不过我很钟情现在这个样子,因为我的父亲阎王大人有轻微的萝莉控倾向,那么你呢?是不是这个样子比较好?”说着她的样貌发生了转变,双马尾的发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黑色秀丽的长发,指甲油从透明变成了白色,皮肤变得异常的白,如同雪一样,脸上一笑还有着可爱的酒窝。此刻坐在对面的变成了白无常。

还没等我说什么,转轮王便开口了:“喜欢白无常多一点呢?还是她姐姐多一点呢?”说着样貌再一次发生了变换,连衣服都变成了黑无常常穿的黑夹克。她用着黑无常那常见的坏笑表情,说着:“是不是一摸一样?”此刻我才想起黑无常说的话,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在提到我要去见转轮王时说桃花运的问题,转轮王果然是个女的。

转轮王看我的表情便知道我已经信服的说不出话来了,于是变换原来的样子,举了一下杯子,示意我喝酒。我连忙也端起杯子向她回应。这口红酒一进嘴巴里,幸福的味道便遍布全身,这么好喝的红酒我还是头一次品味到。转轮王说道:“听说您爱酒,所以我特地准备了这珍藏,不知道您是否满意,还有这牛扒,也是请的顶级料理师傅做的。请品尝一下吧。”

我呢,也不知道该和她说哪些话显得可以客气一下,感觉这里人类的常识一点用处也没有了,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切起了牛扒。说起来,今天的宵夜真的是十分丰富,再加上我又没吃晚餐,肚子里是早就打鼓了。按照中国人的习俗来说,饭桌上是极好谈话的,我也慢慢放松了下来,对转轮王说道:“谢谢您的招待,真的都十分的好。我能来到这里真的是一种莫大的福分啊”

“文先生说笑了,您来这里应该不只是吃吃喝喝吧?”只见转轮王突然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本笔记本,一只羽毛笔,并且带上了一副无边框的眼镜,一下子转型为了职业记者模式,对我笑嘻嘻的说道:“我们来谈正事吧,今天的单独采访您不会拒绝吧?”

我心想:遭了,被算计了。可是自从进了人家的地盘就只能任人摆布,我哪里有叫屈的权利呢?我无力的对她说道:“您就是打算用这顿饭来约稿子的吗?”

转轮王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是情报交换,我可没有那么独裁霸道,您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来也想了解一下地府的事宜,二来想见见小孟不是嘛?我们一边谈论,一边采访,采访结束,你去见她。我这样的安排您满意吗?”

我听到这话,刚刚在脑子里幻想她身后站着老雷的幻影就被抹消了,看来这《地府月刊》的主编还是很公道,很靠谱的,于是我便点头答应。她见我点头,便说道:“这次的专访主要是针对《生存大会》的,所以首先要确定您,是不是会参加呢?”

“《生存大会》是什么东西?”我疑惑的问道,她一听,气的快要翻白眼了,自言自语的说道:“天哪,你连这个知识都还没普及?你到底知道了关于地府多少的事?”

我伸出手,一边掰着指头数着,一边说道:“关于地府啊,我知道有黑无常,白无常,孟婆……”话还没有说完,转轮王娇小的身躯就跳了起来,气呼呼的说道:“够了,你除了美女还知道什么?真是的,还得给你重新普及,给我好好听着!”

转轮王对着我身后一直站着的管家喊道:“赛巴斯,把那本我记录的《地府大事记》拿过来。”只见管家很优雅的向转轮王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开了。转轮王开始对我慢慢说道:“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要从头开始说,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吗?”

我想了想,说道:“听说是信?”

转轮王点了点头,继续说了下去:“我们的存在来源于人类,是人类的崇拜和信仰造就了最初的神。而我们要想继续存在就必须维持人类对我们的信仰。”听到这里,我有些不懂,便出口询问:“信这个东西我还是不明白,能打个简单的比方吗?”

转轮王想了想,对我说道:“你是人,你活下去需要什么?”对此,我想都不想就能答上来:“空气,食物,水。”转轮王哼了一声,重新问道:“空气不用你操心,水和食物怎么来的?而且这些也太基础了吧,你去随便马路上拉个人问问,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是钱。”赛巴斯说道,他已经拿着书回到了餐厅,并把书递给了转轮王。转轮王继续说道:“我的意思就是钱,没钱的人要怎么活?答案是赚钱。在人类里有这样一种职业吧?叫网络写手,他们靠着网站的点击,订阅,打赏,这些钱,勉强的存活着,我们就像是这些人一样,没有一定的收藏量,就会扑街,就会太监,而我们没有了人类的信仰就会消失掉。”转轮王的表情似乎有无奈也有悲伤,不过她哀伤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一个人类相信你存在,就等于一个人打赏了你一块钱一样。当然这不足以维持你的生活,但是几千几万个人就不一样了。众多的信仰聚集起来就可以形成一个神,神便是这么来的。早些年的人们比较愚钝,所以神的世界就显得异常丰富,我们的力量都来自于人,所以也作用于人,各种受祈祷的神,具备各种的能力保佑他们的信徒。”

转轮王说的累了,喝了一口红酒,打开了那本书,书的第一页,画着一个小人,引出了四条线,一条指向拿着斧子的人,一条指向踩着云彩的人,一条指向拿着锁链的人,最后一个指向了骷髅。她分别解释道:“人类是这个世界的本源,而由于人类产生了不同的道路,拿着斧子的人是指强者,比如一些精通阴阳,善晓八卦,开天辟地,引领革命之人,这便是人道;而站在云彩上的人,便是神,他们依靠人的信仰,可以有强大的神力,来保佑人类,这便是天道;拿着锁链的人,便是我们鬼差,我们需要的不只是人类的信,还要畏,因为人们怕死后下地狱以此来激励人们在阳间行善,这才有了地府,所以我们的力量其实多来自于畏,信和畏基本上差别不大,都是人类感情,所以我们的构造和神也差不多,都属于仙体,而这便是地狱道;最后一个骷髅,这便是人类死后,死后的灵魂由于执着的念头而不肯投胎,再加上一些黑暗的心理,比如复仇,嫉妒之类的,便形成了恶魔,依靠吃人魂魄来壮大力量,这便是饿鬼道。以上就是与人类相关所形成的存在于现实社会中,但不属于科学范畴的神奇力量。而这四道也是出自六道轮回之说。”

我听着这样的故事倍感神奇,于是继续问道:“那剩下那两道呢?”

转轮王看了我一眼,无奈的翻到下一页,下一页的图案上画着一只小猫,而引出了一条线变成两只尾巴的小猫,然后再由双尾猫引出一个类似于猫和人的结合物,他指着小猫说道:“这两道其实和你没啥关系,不过也顺便解释一下好了。除了人类之外,其他生命也是具备力量的,动物也是可以有信仰的。在人类信仰中的神和人长得很像,所以动物里的神灵就更像动物,你看尾巴变成两只了。而他们的那种感情,与其说是信仰,不如说是渴望,他们希望活下去。但是在人类为主导的世界里,这有些困难,所以他们的第一步是渴望智慧,于是就有些动物的首领在部族的期待下,不断进化,或者说修炼吧,可以达到人类的智慧。比如说话,或者站立行走,学习人类的知识,比如穿衣服,造房子之类的……这便是畜生道。”说着说着,我的脑袋里就出现了猫爷的形象,原来他是这样出现的。

“而继续往上引,光有智慧是没有用的,动物求生的本能还是来自于战斗,所以就有了这阿修罗道,阿修罗道其实不只是畜生道的动物来达到的,其他各道都可以,但是以畜生道中最为集中,因为它们是最渴望用武力来保护自己的,所以你看到图上的阿修罗道中,这个猫妖变的像强壮力大的人类,这也正是它们渴望进化的表现。进入阿修罗道的都是战斗之级的鬼神级人物,而其中也有不少有名之人,比如从畜生道修炼而来的,战斗力目前公认最高的一位想必你也知道,他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第四十四话 深入

我一直有一种感觉,就是对于这个充满鬼神的世界十分熟悉,熟悉到每一个名字我都可以在网上找到他的起源,同时我又十分不清楚,不清楚这个世界和我所知道的那个世界到底有多少令人惊奇的不同。比如黑白无常竟然是女性的问题,比如转轮王的原型是少女的问题,比如牛头是公司总裁的问题,比如催判官的给人的感觉更像个白领秘书的问题……自从接触这地府以来,我曾经对于地府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全部都被颠覆了,现在又冒出了奇怪的六道原理,以及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名字……我想这样的奇闻,恐怕世上找不到第二件了吧!然而这样奇闻,还在继续。

转轮王叹了口气说道:“说着说着就跑偏了,都怪你基础知识不够,下面把重点放回到生存大会上,生存大会的参赛资格是其中的四道,人道,天道,畜生道,地狱道。饿鬼道自然是不能参赛的,因为他们都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迷失方向的破坏狂。而阿修罗道则就是负责处理这种破坏狂的存在,也是唯一能和饿鬼道向抗衡的力量。他们是靠自修,所以根本不存在需要生存的问题。”

《地府大事记》被转轮王用极快的速度翻阅,将那些许多陈腐的历史一带而过,直接跳到了《生存大会》的章节。转轮王说道:“首先你要知道,生存大会是谁举办的,他的目的是如何?”然后她指了指书上一个名字,我看着这个名字十分惊讶,上面写着:赵公明。

熟悉神鬼的朋友对这个名字一定不陌生,而且许多人家里或许还供奉着他,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财神爷。一提这个名字,我立刻就懂了,要说现在的人们家里,很难有什么观音像啊,佛陀尊之类的东西,但是,大部分做生意的人,还留有这个财神爷的画像,甚至有一些电子产品之类的东西。人们对于财神爷的虔诚恐怕是远在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之上。所以能举办如此盛会之人,必定是财大气粗,气吞天地之人,而此人必非赵公明莫属了。

转轮王看着我笑道:“我就知道,现在的人,可以不知道其他神,但是这财神爷,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赵公明就是一手操办了这个《生存大会》的主办方,因为他的势力早就深入在整个地球了,可以这么说,这个世界上超过三分之一的钱,其实都是在他口袋里的,只不过,他只做暗股东,从来不会出现在媒体之上。所以大部分人类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但是掌握着世界大部分财产的少数人,即使心里清楚,嘴上也是不会说的。赵公明每隔五年举办一次《生存大会》,主要目的是为了拯救那些快要濒临灭绝的神。生存大会的规则很简单,依靠自己的力量,拿到头筹的,就可以得到十亿的奖金,这些钱可以使他们对自己加大宣传,从而提升自己的存在价值。比方说,第一届大会上的冠军得主,队长便是孙悟空。你看到了,西游记的电视剧在拍摄,而且有很多版本,书籍也是推出各种版本,在许多国家里发行。这些宣传力度也使得孙悟空吸收了足够的信,从畜生道进入了阿修罗道。”

转轮王说了太多的话,一瓶红酒也就在她边喝边说之间,消灭干净了。她示意赛巴斯再去给她拿一瓶,然后接着说下去:“你认识老鬼,也知道他是个有钱人了吧。人类也是靠钱而活着,但最初赵公明并没有设计人类的资格,直到第五届大会上被这个议案被提出了,而提出者便是姜子牙,他认为在现阶段的社会中,道士,和尚,占卜师,阴阳师,驱魔师,等等这些本来在古代可以生存下来与鬼界沟通的职业,现在也活不下去了,所以他提出了,让这些具备特殊能力的人也拥有才赛资格,而赵公明与各界协调后最终同意了。大概是因为他们大多数都以为,没什么人类可以驾临于神鬼之上。然而就在第五届,发生了最意外的状况,在赔率极高的鬼神方,竟然输给了人类,而那次的队长便是莫言良先生。”

还没等赛巴斯拿来红酒,转轮王似乎就渴的受不了了,毕竟她说了太多的话,她拿起我的红酒便喝了下去,我心中暗想,这算是间接接吻吗?她喝完之后,瞪了我一眼说道:“我可没有碰到你喝的地方哦。”

我笑道:“知道知道,你继续说。”

转轮王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莫先生的胜利,除了那十亿的赏金,还有接近十亿的赌金,他大概是生存大会历史上最大的赢家了。那次比赛后,曾经一度引起了神鬼界得恐慌和不满,然而之后的几届比赛,人类的表现都成绩很惨,所以不满之声也渐渐退去了。不过明年就轮到你了,我觉得你作为炒热《生存大会》的噱头蛮合适的,所以务必请你专访。”

赛巴斯把新一瓶的红酒拿过来了,立刻给转轮王满上。转轮王端起杯子,立刻喝了一口,然后对我说道:“你自己看看规则吧,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说着另一只手,把《地府大事记》推给了我。我开始仔细的翻看起来。

生存大会的规则和赛程已经经历过九届比赛的洗礼,变得相当合理稳妥也十分繁杂了。其模式才用的是五人团体战斗,通过法术的较量来分胜负。法术的强大对于人来讲是修炼和勤奋的问题,而对于神鬼来讲,则是如何来经营推广自己的名声,增加信仰的人数来使得法力更加强大。而冠军的队伍,每人将有十亿的奖金,关于奖金后面还有备注:“以第一届为标准,根据物价上涨的比率进行增加,对于物价的统计权,则有赵氏公司全权享有,并由赵公明亲自公开数据,由广大神人鬼来验证。”

我看到此条备注,深感赵公明对于此大会公平的重视程度,以及确实有心将自己的财产,给予那些想要生存而不懈奋斗的小神们。这种包括物价,通货膨胀都能前瞻到得人,自然是可以统帅全球的财富,如果按照五十年前第一届大会的十亿来算,现在差不多有一千亿了吧?此刻,我陷入了疯狂的幻想中,脑海里出现了大量金钱从天空坠落的样子。转轮王看着我流口水的痴相,说道:“那十亿可是今年的比例调整后,第一届的时候也就几百万而已。”

我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说道:“反正也有十亿呢,足够了。不过一旦拿到了冠军之后,有了广大的宣传,便可以提高神力,那下一届也可以再拿到冠军了吧?”转轮王对于我无知的问题,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别老盯着钱看,好好看规则。一旦拿到了冠军,是从此不能再次参加大会的了。”转轮王狠狠的指了指那本书,我才发现有这样的规则。于是感叹道:“可惜没机会见见孙悟空了。”

转轮王喝了大约半瓶酒,才缓过来,然后拿起笔,说道:“知识普及完毕了,那我们开始专访吧,你打算什么时候报名呢?对于你的队员,你都有考虑过谁呢?来谈一谈吧。”

“我没打算报名啊!”我倍感惊奇的说道。

转轮王,先是一愣,然后“嗖”的一下站了起来,用非常不符合她身份的口气大吼道:“你不打算报名?为什么?!你不是很强吗?”

我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我一个写稿的,怎么可能跟神鬼去较量呢。我苦笑道:“您才是开什么玩笑,我就是一个小记者,何德何能去参与这种大会呢?”

转轮王看着我,沉默了许久,突然一巴掌扇了过来,我来不及躲闪,此掌力道极大,我整个人都被扇飞出椅子,落在两米开外的地上。脸上红肿生疼,颈椎似乎都有错位的嫌疑,鼻血迅速的流了下来,和我不甚咬破的嘴唇一样的血红。

转轮王又是一愣,捂住脸大叫道:“你……你开什么玩笑?干嘛不躲,不防守?你这不是傻嘛……赛巴斯,快,医药箱。”

我被这一扇,震的耳膜都在疼,零零碎碎的算是能听见她说的话,但是说话可就难了,我刚要张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带着一阵急咳,鲜血从我的嘴里不断涌出。大概由于失血过多,我没过多久便昏迷不醒了。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床上,华丽的吊灯告诉我,这里还是轮转王的府上。然而我的身体似乎并不那么难受,脸上的疼痛也在一点点减轻。稍微抬抬身子,我发现自己的手被一个温柔纤细的手握着,这种由手传递来的温暖,大概就是减轻疼痛的关键。我抬眼看去,转轮王正紧闭双眼,头上渐渐涌出一些汗珠,她感觉到我的手在动,大概知道我醒了,说道:“别动,还差一点。我把你的身体重新再生一下,内脏器官还有地方破损,面部还有浮肿,你忍耐一下。”说着继续帮我疗伤。

过了约有十分钟,她终于松开了我的手,说道:“好了,我顺便帮你把身上的旧伤痕,脸上痘印都修复了,顺便还帮你把皮肤再生了一次,至少白了一点嫩了一点。男人也是要好好保养的。瞧我,在说什么呢。真对不起,大概是我的情报源和杂志上对于你的形象过于夸张,才使我对你的形象造成了误会。我向你……”刚刚一边撑着床准备站起来,一边说着话的她,突然一无力,倒了下来,我连忙起身去扶,她便顺势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见这一情形,也不敢看怀中的她,立刻目视前方,紧张的问道:“你……你……没事吧。”

她稍稍一清醒,忙躲开我,一下跪坐在了地上,说道:“没事,没事,只是很久没有这么做了。赛巴斯,快来,扶我回去。文先生,夜很深了,您就在我这里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会让您去见小孟的。”

赛巴斯扶着转轮王离开了,我一个人躺在了这里。心中还有只小兔子在拼命的跳动着,就是安静不下来。之前是女鬼的亲吻,之后是少女的入怀,难道真让黑无常说准了?我要犯桃花运?

第四十五话 孟婆

我在十分复杂的心情中纠结了许久,然而困意最终将这一切化为乌有。一觉醒来,天亮了,我按照习惯去找手机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了,怎么也没人叫我起床呢?我穿好衣服,走下楼去,整个房子里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行至大厅,依旧看不到半个影子,我开始出声询问:“有人在吗?转轮王在吗?”

随着我的叫喊声,大厅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塞巴斯,他说道:“早上好,我刚才在外面修剪庭院,没有注意到您醒来了。回答您刚才的问题:这里只有您一个人,转轮王大人已经上班去了,她吩咐过,让我等您醒来之后,由我负责带您去见孟婆。那您是先洗个澡呢?还是先吃点东西?”

塞巴斯带着十分绅士的语气告诉我这些,而我立即表示感谢的说道:“那先吃饭吧,真是麻烦您了,转轮王上班这么早啊?”塞巴斯说道:“是的,最近都很忙,因为人间出了一个捣乱鬼,经常妨碍鬼差办事,所以地府上下都人手调动不够。”对于地府里太多的事件,我无法全部了解,心想着:还是少说废话,先填饱肚子,然后赶紧去见孟婆吧。塞巴斯的手艺是惊人的,我仅仅做了五分钟,美味的早餐就做成了,火腿土司,麦片牛奶,煎蛋,和一小碟牛肉片,味道就更别提了,太好吃了。

早餐的美味差点让我在餐桌上生起留恋之情,好在塞巴斯提醒了我的行程安排,这样一个全职全能的管家,真有点羡慕。

出了大门,由于天亮了,此刻我才看清转轮王的庭院。这里被塞巴斯修剪的十分工整。整齐的草坪中间是美丽的花坛,在花的环绕中还有一个小喷水池,这样别致的庭院恐怕是很难见到的。可惜我没有很多时间流连在这个地方,随着塞巴斯的身影走出了这里。首-发走出庭院之后,塞巴斯把院门关上,房子和院子就消失了,我们出现在了河边。塞巴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带着我沿着河边向上游走去。大概走了十几分钟,我变见到了一座汉白玉桥,桥的中央有个台子,台子上面撑着一把红伞。那下面应该就是孟婆了,我们走到桥口,塞巴斯递给我一张符纸,说道:“这是还阳符,您打算回去的时候,把这张符咒扔到河里,然后跳下去就可以了。我虽然负责对您在地府的一切安全,但个人不喜欢探听别人的隐私,所以就不打搅你们了。”说着他向后退了一步,微微鞠躬,然后转身消失了。

我揣好还阳符,向桥上走去。红伞下,露出一双白色秀美的腿,看的我是心潮澎湃,然而我还是极力克制了自己的欲望,走到伞前,伞下传来女人的声音:“您要喝口水吗?”我答道:“我不是过桥的孤魂,是专门来见你的。”

伞下的女人听后,收了秀美的长腿,从伞下走了出来,我仔细一看。她身穿一身红色的绸衣,款式自然是那种古代的宽衣大袖,然而却有些类似旗袍,有前襟和后襟,由于下摆十分短,于是便露出那雪白的大腿。往上看去,这孟婆长得好生俊美,巨Ru童颜,长发飘飘,身材是没得挑剔了。而最要命的是她的眼神,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清澈的眼神,仿佛就像更生下来的婴儿一样。人的最开始也像是白布一样,但是被这个色彩纷杂的社会所染上了各种颜色,所以人们的眼神不是带点忧郁,就是带点狡狭,而她的眼神却给人一种是纯洁之感,纯到感觉她十分无知。她看着我疑惑的问道:“您是谁?为什么找我呢?”

我问道:“请问这封信是你寄出去的吗?”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她接过信左看右看,然后对我说道:“不知道,可能不是我寄的,也可能是我寄的,我没有这件事的记忆了。听到这样的话,我不免一愣,我觉得就算忘记了寄信的事,至少笔迹多少还能看出一些吧,但是她给的答案确实如此模糊不清,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你写的,看笔迹看不出来吗?”

只见她微微一笑,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可爱,她说道:“我的记忆是不完全的,而且在不断忘记,我只知道自己是孟婆,是让过路的人忘记一生记忆的存在,而当他们忘记的时候,我也会忘记,忘记到不知疲倦的永远在这里呆着,这便是我……所以我能记得自己会说话,会想,知道名字,知道使命,这些就已经让我很满足了,恐怕除了这些的其他事情,我都会很快遗忘的。”

她的话,明明是让人感觉悲伤的话,然而她的语气却完全不显得凄凉,也许什么是悲伤也被她忘记了吧,我突然感觉十分心疼,我终于明白黑无常所说的二十四小时当班是什么状况了,她可以忘记所有的疲劳,忘记时间的存在,所以便不会有任何怨言,而因此受人摆布,终日坐在这里。我好可怜她,看着那纯洁的眼神,我终于明白,这块白布不是无法渲染上其他的颜色,而是染上的一切颜色都会被遗忘的一干二净。

会遗忘的她,怎么可能是我的读者呢?我只得把信重新放回口袋,那么对于可怜的她,让我做点什么吧。我开口道:“你有什么愿望吗?”她眨了眨眼,似乎在努力思考,最后说道:“我想出去玩。”

我笑了,笑她就像个孩子,也许忘记了那么多的她就是个孩子。面对着一个可爱的孩子,我完全没有任何见到陌生人的距离感。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我却觉得,她的要求,我必须做到。我深吸了一口气,把杂七杂八的顾虑全部甩掉,对她说道:“那我带你去人间玩一趟,好吗?”说着,我向她伸出了手。

她似乎稍稍有一点迟疑,然后看了看我坚定的眼神,便伸出了手。我握住她的手,一阵激动。立刻将还阳符拿出,扔到河里,河面一沾还阳符,立即闪了一道金光,我拉着她的手便跳了下去,我们坠入河中,感觉周围混杂的环境阻碍着视线,然而身上却不觉得有水沾湿,随着慢慢沉入河底,当我脚踩到底的一霎那,周围浑浊的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STORYBAR的门口。我看了看SB两个大大的首字母,笑了一下,转头看她,她似乎对眼前的神奇感觉惊讶不已,嘴巴长的大大的。我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十一点,此刻的她是无法进去的,我们只能选择别的地方。

要说这附近我也不算很熟,也不敢带她去太远的地方,所以选择了最熟悉的一条路,就是通往我原先住的那个小隔间的那条路。记得上次走那条路是引着一个尸凶,不过这次可是引着一个大美女。

孟婆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敢放开,仿佛就像是小孩子一样,不敢松开大人的手。我们只好像情侣般走在大街上,她看什么都稀奇,看什么都不懂,而我则需要像她做出各种解释,然而眼下最难办的就是,她的衣服。毕竟这种款式在现代人的眼里会显得十分古怪的,我看了看自己瘦小的钱包,只好狠下心来,带她来到商场里,去买两件合适的衣服。

对于女人穿衣服的品味,我是不懂,但是既然带人家出来了,总不能让她穿着太不结实的便宜货,毕竟以她的身材来说,只是普通尺寸的衣服恐怕很难应付那对**。此刻我特别想打个电话叫人来帮忙,可是叫谁也不合适,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吧。面对各式的衣服,孟婆显得很开心。然而最麻烦的问题来了,内衣和内裤。

一开始我并没有要买内衣内裤的打算,然而,那该死的服务台小姐,却对着孟婆说了一大堆蛊惑的话,我看她就是对孟婆羡慕嫉妒恨,不花憋了我的钱包不罢休。孟婆自然是新奇,十分想试试,我也只得由着她。她拉着我的手在众多内衣堆里转来转去,我感觉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仔细的去看内衣,脸一定红的和猴屁股似的了。终于在众多内衣中她选了一件白色的内衣内裤。这选完了,我以为心里就可以踏实了,赶紧转战别的地方吧,然而却没想到,更麻烦的问题来了,试尺寸。

她不肯让服务台的小姐靠近她的身体,眼中只是盯着我,死拉着我的手,就像小孩子一样,不容许爸爸以外的人碰。服务台的小姐白了我一眼,便走开了。我只好钻进了换衣室,刚转身把帘子拉好再转身回来,她竟然就准备解开前胸,脱衣服了。

我立刻扶住她的双肩,让她转过身去,我心中的想法自然是不占她便宜,但是可恨的镜子竟然戳在那里,告诉我,你不看不行。我只好目光对准她的肩膀,尽量回避。她真的脱了,然后问我如何穿戴,我只好闭上眼睛,凭借着脑子里的印象,一点点指挥道,然而途中是避免不了身体上的接触,我感觉自己的手有些欲求不满了,在微微的颤动着。几经磨难,终于她穿好了内衣和内裤,看着这样的她,我感觉胸中气血翻腾,鼻子不争气的哭了出来,我流鼻血了。

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不知道我这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一道新的晴天霹雳劈中了我,穿好之后的她竟然告诉我:“太紧了……”

我心中一念:“惨了,又要再来一次,还得换尺寸!靠!”

第四十六话 追捕

二十七年的光棍生涯是惨痛的,然而幸福来得太快也是一种悲剧。关于内衣的故事,我实在无法用正常人类的语言去描述。我只能说,当她并不觉得害羞的时候,男性也可以很快适应和习惯。当我第十次帮她戴上乳罩的时候,我甚至认为自己就是她的老公兼父亲了,几乎没有任何需要避忌的问题。折腾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总算是搞定了内衣和内裤。

女人对美丽的渴望是天生的,今天我算是领会到了,从进入商场,到走出商场,花了整整六个小时的时间,期间她换了超过两百件外套,七十多件内衣,还有一百三十多条连衣裙或短裙,以及尝试了牛仔裤,小马甲,白衬衣,条纹衫,运动装,高跟鞋,旅游鞋,腰带,发卡等等物品……好在她只是新奇,而不是有购物的欲望,比起带起来如何漂亮,她更好奇的是这些东西的用法,而我就一一给她解释。

最后,只是选择了一件红色的连衣裙和一双红色的小皮靴。我问她,这样会不会很冷,她却说她不会记得冷。当我们走出商场,我的肚子早就饿的不行了。而由于刚才的消费,我这个月的房租恐怕是没机会交了,剩下的一点零钱,也不够吃什么豪华大餐,最后我的目光放在了小区门口卖早餐包子的地方。吃小笼包子,恐怕是此刻最省钱而且能填饱肚子的最佳方式了。

她对于食物也是一样的感兴趣,咬了第一口包子,便蹦蹦跳跳的说好吃。卖包子的大叔说:“带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来我这种小店,可真有你的。”说着多送了我们一笼包子,我心想这大叔多半也是贪恋孟婆的美貌,想让我们多留一会儿吧,可谁知道孟婆却起身向着大叔深表感谢的鞠了一躬。那**在双臂的紧夹下,又向下这么一低。我相信大叔对于她的胸部一定尽收眼底。大叔用大笑搪塞了自己尴尬的面容,因为蒸包子的大妈已经拿着了菜刀,并且站在了他旁边。我看到这种搞笑的情景,也不免大笑起来,小小的包子铺荡漾着我和孟婆甜美的笑声。

就在我们酒足饭饱走出这包子铺的时候,外面竟然围了一圈人,他们一个个手持冷兵器,身穿盔甲,头带面具,黑袍裹身,显然这种扮相不会是人类。而站在中央的那位头领,见我出来便发话了:“拐带地府要员出逃,杀无赦。”

三国杀玩的多了,听到杀字的第一反应是什么?那就是闪,我拉起孟婆便向旁边跑去,然而他们的速度可绝对比我们快,总是可以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那些刀枪剑戟都是冲着我来的,我一边拼命躲闪,一边在小区中乱转。但是这小区我并不熟悉,在围追堵截中,我便似乎被设计好的进入了死路,眼看着一大批黑衣战士堵住了唯一的来路,这叫我实在是无处躲闪了。就在此刻,空中响起一道惊雷,愣是在我们两人和那伙黑衣战士间劈开了一条裂缝。

所有的黑衣人都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胖子坐在窗台上,手中拿着一杆枪,对着下面的黑衣战士。他大声叫道:“上来,五层,502!”

我拉着孟婆便冲进侧面的楼道门,众黑衣战士也紧随要追,只见另一道雷劈了下来,刚刚好擦着领头的那位黑衣武士胯间,只见他捂着裆部,痛声大叫,其余的黑衣战士也都退了下去。我拉着孟婆不敢多看,一口气爬上了五楼。

按响了502的门铃,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打开了门,他问道:“叔叔,大姐姐,你们找谁啊?”只听里面传来一声:“儿子,让叔叔和大姐姐进来,你赶紧写作业去。”小男孩听到之后,立刻蹦蹦跳跳的跑开了。我推着孟婆便走了进去,顺手把门关好,只见里面传来关上窗户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砸地的声音。我猜是那个胖子大叔从窗户上跳了下来。不久,一个穿着背心大裤衩,脚上踩着拖鞋的中年大叔出现了,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但是又白又胖,带着一副小眼睛。看到我以后,他突然大声说道:“我说大兄弟,又是你啊,上次没被那个怪物伤了吧?”

我听此言,仿若从梦中清醒,原来是上次引尸凶,中途遇到那个以血锁尸喉,救我性命的胖大叔。我连忙上前和他握手,十分感谢他上次的帮助,他笑呵呵的回答道:“嗨,道术传到我这里已经不怎么样了,能想起来血锁链的事,也是不容易,这都是你人品好,你看,这次你又领上个这么漂亮的女仙来,多好啊。”说着,胖大叔也去同孟婆握手,孟婆看了看我,然后怯怯的把手伸了出来。胖大叔一把抓住那纤细的小手,好一阵抚摸。我看到孟婆的样子似乎显得有些不自在,刚要出手阻拦,小男孩就发话了:“爸爸,你趁着妈妈出差,摸别的大姐姐的手。等妈妈回来我告诉妈妈!”

胖大叔松开孟婆,提起拖鞋就进了儿子的房间,说道:“你小子是不是又屁股发痒了,还敢打小报告,我要是告诉瑶瑶的妈妈说你喜欢瑶瑶,看她妈妈还让不让你跟她玩!”

对于父子之间的感情我不做更多的评论,怎么想都是浮云而已。大叔教训完孩子,立刻出来请我们到客厅里去坐,他说道:“贫道姓曲,算是道家的后人,道号:黑匣先生,这是我自己取的。父亲是闲云居士,属火居道士,就是在家修行的嫡传那种。敢问您是何方神圣。”

我笑道:“我哪里是什么神圣,就是一普通记者,只不过做了一件蠢事引来了不少是非罢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孟婆,眼睛一转说道:“拐带地府要员?被‘战魂’部队追捕?”

要说高人就是高人,不点自明,我立即敬佩道:“先生可真是厉害,知道她的身份,也清楚那些黑衣人的身份,我呢,是什么也不懂,就想着带她出来玩一玩。没想到竟然会被追杀,诶。”我一脸苦笑,表达自己的无奈之情。他说道:“一摸这手感就知道是什么样的仙体,虽然只是听说,但是这地府四大美女之首便是指这孟婆了吧。那帮家伙可都是五爷手下的猛将,要不是我,恐怕你们还真不易脱身。不过你也够厉害的,能把她带出来,这也是了不得的手段。”

我看这位胖大叔两次出手救我,于是便作揖,说道:“大哥,您两次出手相救之恩,我文芒必当感谢,还请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啊。”

胖子一听,先是一愣,然后猛然站起,嗖嗖的跑到卧室,我听见里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之后他抱着一大摞书,走了出来,将书放在桌上,然后一本本翻看,我一看这书,竟然就是我所在的杂志社出版的那《小城逸事》。他拿出其中一本,翻开说道:“这个,这个文芒是不是就是你?”

我看着我写得那篇《酒吧异闻录》答道:“正是,是我写的。”

他一拍大腿,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师傅,我找到他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便一把拉着我手说道:“兄弟,有什么困难,包在我身上,我是不会让你少一根汗毛的。”

我激动的回应道:“谢谢,谢谢曲大哥,可是这外面的他们……您不怕他们闯进来吗?”

曲胖子笑道:“他们,他们才不敢进来呢,地府有一条规定,不得用地域移动进人类居住的房间。连穿越都无法穿越,更别说硬闯了。就连普通的人家他们都不被容许随意进入,更别说踏进我的房门了。”说着便拉着我进了卧室。

曲胖子的家不大,两室一厅的房子,也就五十多平米。除了客厅和儿子学习睡觉的房间外,就剩下一个大卧室了。而这卧室就相当于半个书房,这遍地是书的状况已经够使我惊奇了,而满地的螺丝螺母,各种机械,还有一些枪支弹药就令我更加惊叹了。我心想这家伙不会是个军火商或者特务,侦探之类的吧。他看我一脸惊奇,便露出一副满足的摸样,自豪的说道:“当道士,不是出去蒙钱,就是在家修行。你看我也不像是会出去工作的人,只能在家里做个宅男了。不过,我可不是普通的宅男,而是宅男中的技术宅。我研究了不少道术道法,作为道士,我对那些讲经论道,拜祖师爷,炼丹修生什么的没有兴趣,我的目标是致力于现代武器和传统道术的完美结合!你看看这个。”说着,他便扔过一杆枪来。

我接着那枪的第一感觉就是好沉。而曲胖子不知道是对着我,还是对着枪,滔滔不绝的讲开了:“这是ArmaliteAR-110,Knight‘sSR-25半自动狙击步枪的改造版,由本人亲自改造,全长1118mm这不包括狙击镜。弹匣容弹量20发,使用7.62x51NATO弹,不过子弹我都精心换过了,不但可以射杀正常的人类,在子弹表面雕刻的符咒,可以引发道术的效果,不过由于子弹的面积,形状,以及威力等等因素,还有很多方面需要调整,所以不得不做很多实验,而且如果这个不能大批量生产的话,个人制作太耗费时日了,刚才的两发带有惊雷咒的子弹可足足浪费了我两个月的时间……”

然而话还没说完,突然这个房间里又出现了另外两个人,一个银发飘飘的是我熟知的秦广王,另一个,金色短发向后被固定住,眼神冷漠,一副不怒自威,阴沉冷酷的表情,身穿和秦广王差不多的服饰,紫袍银边,华贵不凡。他打断了曲胖子的发言,开口说道:“你耗费两个月的时间就是为了伤我的部下吗?而且不只是两个月吧,两年以来,不断妨碍我‘战魂’部队,拿他们当实验品的就是你吧!”

曲胖子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个当头的终于来了,我等你等的很辛苦呢。贫道黑匣先生,恭迎‘战魂’部队首领,十殿阎罗的五爷,小阎王殿下。”

第四十七话 遗忘

十殿阎罗正是: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阎罗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转轮王。而排行老五的就是人称五爷小阎王的阎罗王。据说阎王爷最疼爱这老五,因为他天生神力,刚正不阿,在兄弟当中(其中有个妹妹)武力最高,也最为严厉认真。目前负责地府的法度,“战魂部队”便是他亲手培养用于维护地府严明的纪律。此刻他的出现大大超乎了我的意料,虽然在酒吧里听过不少他的传闻,但是由于众鬼多有抱怨,把“战魂”部队形容的和城管一样,所以在我的印象中他就是一城管头子。

秦广王见小阎王和曲胖子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连忙说道:“五弟,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可不管,我只是受你邀请,来带孟婆回地府的,这个节骨眼上就别节外生枝了。”秦广王作为大哥自然还有些分量,然而曲胖子却不卖他们的帐。只见曲胖子冷笑一声,从地上的书堆里捡起一本书,说道:“《地府月刊》这杂志我虽然没看过几期,也都是师傅看完让我拿起当废品买的,不过我可是知道你是谁。你就是被当选地府首席帅哥,但实则是个绣花枕头的秦广王。我连小阎王都不怕,你觉得你还能带孟婆走吗?”

此话一处,双方是都瞪大了眼睛,我让孟婆站到我身后,挺起胸膛说道:“谢曲哥仗义,可是您还有孩子在家,大打出手没有什么益处。秦广王,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我只是带着孟婆出来玩一天,请通融一下吧。”说着我像秦广王抱拳拱手相拜。

秦广王,叹了口气,收起了刚才的怒容,对我说道:“我懂,我知道,我深刻的明白当她拜托你让她出去玩一天的时候,你根本什么都不想,因为那个时候你早就忘记了那么多顾虑,忘记了你们的陌生感。随着你们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你会很快忘记你是谁,甚至以为自己就是她的男朋友。孟婆离职的事不是第一次了,总有傻男人会被诱惑。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她的错,她天生的遗忘能力是无法消除的,所以才安排她在奈何桥上给投胎的鬼们喝孟婆汤,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唯一的归宿。”

看着秦广王的表情,我能猜测到他似乎也犯过这样的错,可我转身看了一眼孟婆,看着她害怕的表情,心中便听不进去秦广王的话,立即回击道:“如果不是第一次,那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要注意此事?为什么‘战魂’部队的人要杀我?”

秦广王白了一眼小阎王,然后对我说道:“因为以前的离职都是其他鬼差造成的,去的地方也是在地府内部。谁会想到你竟然带着她来阳间。这种情况下,当然认为你是拐带了。拐带地府要职人员,已经属于刑事范畴,会有专门的人来负责,不过负责人通常都是死脑筋,也不想想前因后果,就乱下命令。”小阎王哼了一声,显得很不服气,也回敬了秦广王:“上次你私卖地府女鬼写真集的事,可是罪证俱全,我才向父王启奏此事。你怎么还记恨呢?”

秦广王一听,大骂道:“就你个死脑筋,害我被父亲打肿了脸,两个礼拜都没敢出门。这种事,你稍稍通融一下,会死啊。”

小阎王还想反驳,然而曲胖子却开口了,“你们的家事我没兴趣,我就想知道你们擅闯民居是什么意思,要想打一架就来啊!”小阎王听了此言,哼了一下说道:“关于你的事,还没那么简单放过你呢,你还敢挑衅?”。秦广王轻咳了一声,不理会他们的争执,对哦说道:“此件事转轮王向我说明是塞巴斯的失职,他没有遵照吩咐一直负责您在地府的事宜,所以关于你的事情我不追究了,而追捕你们的问题也请不要追究了,毕竟你们这边毫不吃亏,而小五的“战魂”部队还有个受伤的将士。因此,孟婆让我带回去,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小阎王似乎还是带着不满,但是大哥开了口他自然是不会多说。曲胖子倒是从一开始就毫不在乎,仿佛他是打心底期待着大干一场,他再次对着小阎王挑衅:“这就受伤了?也太饭桶了,可想而知这首领的水平也不过如此,如果你也怕裆下开花,就趁早夹着尾巴逃回去吧。”

说时迟,那时快,曲胖子的话音刚落。小阎王抬手一爪袭向曲胖子,曲胖子反应也不满,从桌上抄起两把手枪,一把挡住袭来龙爪,另一把指向小阎王的裆部。而小阎王的另一只手却被秦广王牢牢的按住。小阎王转头看向秦广王,凶狠的眼光简直要杀死人,他大吼道:“你帮外人?!”

秦广王摇摇头,表情不再是那么嬉皮笑脸,冷峻下来的脸庞十分帅气,他对曲胖子说道:“别用激将法,我知道你的目的,没说穿是给你留面子。想比试,《生存大会》上见!”说着用手推开曲胖子的枪。曲胖子看秦广王心知肚明了,也就收了手,刚才风起云涌的武斗剧在这一句话下便落了帷幕。

秦广王再次面向我说道:“把她交给我吧。”

我还没有考虑到该怎么办,孟婆便从我身后走了出来,走向秦广王,当她离我而去的时候,我想都没想便抓住了她的手,孟婆回身对我说:“我可能又在犯错了,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不会记得了。但你不一样,你还会记得,会因此而痛苦。所以忘记也是一种幸福。”

说着她把我的手从她的手腕上拿开,走向了秦广王,对秦广王说道:“这件衣服和鞋子我可以留着吗?就算记忆消失了,我也希望有些东西可以留下来。”秦广王点点头,便带着孟婆和小阎王消失了。

孟婆的消失,让我如梦初醒,突然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对于之前的举动,突然觉得自己就像被迷惑了一样。而曲胖子似乎也有类似这种感觉,他说道:“我刚才好像都把儿子的事忘了,我老婆的样子都不记得了。”

我和他坐在卧室的床上,都各自想了一会儿,尤其是我,在不断整理自己一些被遗忘的记忆,而曲胖子自然忘的少一些,最终由他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他说道:“看来都被看穿了,以后就不好找他们的麻烦了。”

我想起了刚才秦广王的话,说道:“你要参加《生存大会》吗?”

他颠了颠手中的枪说道:“不参加,我干嘛整这么多枪支弹药啊。当了这么多年普通人,我算是看透了。大学一毕业之后,拿着文凭的你也不过是个廉价劳动力,去哪个公司都要从被压榨做起,想要攀升就得会拍马屁,我不是那种人。本想着自己搞发明,搞专利,可以赚钱,但是没有第一桶金,你拿什么去搞?要我说,我还算幸福的,有父母给首付的房子,也有了老婆儿子。而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房贷和结婚两项几乎是他们必然讨论的话题,现实生活一直压迫着他们,无论醒着还是在梦里。所以,与其在人类的社会中这样混着,不如捡起自己的老本行,好好的在《生存大会》上努力一把,一旦成功了,我的房贷,我父亲母亲,岳父岳母的养老费,还有老婆孩子的生计,以及未来孙子孙女就都不用愁了。不过我一个外道的人,连个陪练的都找不到,不能知己知彼怎么百战百胜啊,所以只能拿鬼差来练练手,经验是必什么都宝贵的财富。”

曲胖子的话,让我深觉当人的不容易。他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孟婆只是一个梦,兄弟你还是活的现实些吧,别多想了。”听了这话,我才明白,前面那些都是为了忠告我而做的铺垫啊。

既然没有要躲的人了,我也就不能够赖在别人家里不走啊,我起身准备拜别曲胖子,可是胖子大哥可没打算让我走,一把拉住我的手说:“兄弟,你晚上有事吗?没事就留着,我还有事要你帮忙呢。”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我晚上也没什么事,所以这忙也是必须要帮的。不过我也得长个心眼,万一又是送命的活儿,那可不好办。我连忙问道:“帮什么忙啊?”曲胖子又跑到客厅,拿起刚才那本杂志,对我说道:“我师傅想见见这作者,也就是想见见你。”

我一听,才察觉他几次三番的提到他的师傅,连忙问道:“你这个道士不是因为父亲也是道士而嫡传的吗?怎么还有个师傅?”

曲胖子说道:“父亲有的只是道家的本领,而且能力有限,比如说,城南那里有片坟头房,我父亲三十多年前,曾经在那里发现了异状,但是只能派魂魄镇守,不能彻底解决,而我呢,又是父亲老来得子,所以格外心疼,小时候一直嘱咐我,别往那边去。不过听说前阵子他去那边的时候,发现异状解除了。还很高兴给我写了信,说是遇到高人了呢。”

我一听,心中大乐,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很小,李广口中的胖子老道,原来就是曲胖子的父亲,我与他说起这事,他也连连称赞,两个人在一起是相见恨晚,说了诸多事情与故事。我问他道:“我这些可都是写在杂志上了,你没看吗?”

他乐道:“嗨,我哪有功夫看书啊,这些书都是师傅买来自己看的,看完了的旧书就打发我去给他买了,我那屋子里堆得都是他看的书。我知道你是记者的这件事,也是师傅告诉我的。他要不是想见你,我哪知道还有你这号人物呢。”

他这师傅长,师傅短的半天了,我还是不知道他这位师傅是谁,于是问道:“您师傅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想见我呢?”

曲胖子看了看外边天色,天色已黑,便对我说道:“为什么想见你,我不知道,你见了他自己问便是。我师傅他不是人,他是梦神。”

梦神,小梦?难道写信给我的是他的师傅吗?

第四十八话 梦神

在听到梦神的名字之后,我才想起兜里的信件,也才想起见孟婆的缘由。在这一系列的事件发生之后,我终于把遗忘了的初衷又找了回来。曲胖子说先要给孩子弄饭,等吃了饭再走不迟,于是我便帮着拿碗洗碟。顺便想打听下这梦神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但是曲胖子却绝口不提,只是笑笑说道:“你见了就知道了。”

曲胖子的厨房手艺还正是不能恭维,不过也没差到哪里去。他的儿子曲小丙皱着眉头吃完了饭,便霸占了电脑打游戏去了。而我之前吃的那一顿包子早就在刚才激烈的追逐中消耗完毕了,此刻也没管饭的味道如何,先吃了一大碗。

时间已经到了新闻联播的时候,墙壁上的挂钟敲响了七点的音符。曲胖子和我两人开始收拾起卧室,总算把床腾出了地方。只见曲胖子抽出红绳,在床的正北,正南,正东,正西各用一枚铜钱放置,并用红线穿起铜钱,围成正方形。接着同理又在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再次设置这样的一个正方形,两个正方形相叠,形成了一个八角形,这八角形把这双人床团团围住,好似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他拿出罗盘,站在床的中部,然后看着罗盘上的指针,寻找着什么。最后在面向东南角的地方停住,在那个地方点了一支红色的蜡烛。他将蜡烛拴好红绳,把另一端扔给了我,自己也系了一条,然后起身去关了房门。叫我躺在床上,不要拽动手腕的红线,防止把蜡烛弄到,自己点好蜡烛之后,关了灯,便也躺在了床上。

两个人并排躺好,只听他念念有词:“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暖羊羊,红太狼,灰太狼……”我轻声询问道:“这是咒语啊?还是歌词啊……”曲胖子笑道:“梦神大人教的口诀,比数羊入梦要快多了……呼呼……”说着他便睡着了。我心想:这见梦神,还得梦里去见啊?好吧,我也念吧。

“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暖羊羊,红太狼,灰太狼……”还没念完,我感觉屋内一黑,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曲胖子嗖的一下子坐了起来,下了床,打开卧室的门。我心想这搞什么鬼,这个时候有人来打断入梦的仪式。我也做了起来,向卧室外走去。

只见曲胖子身后跟着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青年,然而感觉并不是很好,他的脸色十分苍白,毫无血色,走路晃晃悠悠,一副病弱的样子。而他的头发也很奇异,发型倒是不奇怪,普通的遮耳短发,奇异的是他头发的颜色。见过头发花白的老人,都是从发根开始变白的,而他却是从发梢开始,于是便形成了一圈奇异的白发。

曲胖子,把我们引入客厅,分别介绍道:“这是我师傅梦神,这是您要见得文芒先生。”我心中暗自叹道:我现在是在梦里吗?梦神开口了,他说道:“您好,久仰大名,我很喜欢你的故事,充满了梦幻的气息,这正是我想要的。顺便回答你心里的问题,您确实是在梦里。”

他握住了我的手,我也就轻轻的摇动。然而最大的感觉就是他太无力了。我仿佛就是在摇棉花一般。他笑道:“我身体不太好,主要是做噩梦的人太多了,好梦的人太少。现在生活压力这么大,导致我也跟着体弱多病。身为梦神的我是靠人类的梦活着的,所以这样的身体让您见笑了。”

我看我心中所想接被说中,于是问道:“你是会读心术吗?”

他笑道:“不,我只是会解读梦罢了,这里是您的梦。您在梦里想什么,我都能知道的。”

曲胖子见我俩聊得火热,立刻插嘴说道:“别站着,我客厅里又不是没沙发,您坐,文老弟也坐,坐下聊,我去倒茶。”梦神看了一眼他,说道:“行了行了,别假惺惺了,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办的很好。开梦眼的事我自然会帮你,你就别假惺惺的献殷勤了。”

曲胖子乐道:“什么也瞒不过师傅您啊,我去倒茶,去倒茶。”说完,他便去了厨房。我和梦神坐在沙发上,我立刻掏出信件对他说:“听说您一直在看我们的杂志,而且又是梦神,那敢问这封信是您写的吗?”他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迹,说道:“不,这不是我写得,而且,我也不是来自地府的。不过您别失望,我能试试帮您找找这个人。”我听到“不是”二字,正要失望,他却一眼看透,立即补上了后半句。我问道:“这,您也可以查出来吗?”

他说道:“查不出多少,但总能有些线索。您不介意我打开信件看一看吧。”

我点头同意,他便拿出里面的信,打开来看,过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他说道:“这是个女孩子写得,而且她的心情与所写的内容风格完全是背道而驰,我感觉的到她这上面有梦想,但却并没有寄托任何的希望。”

“只有这些线索吗?还有没有别的?”我立即问道。

他摇了摇头,说道:“以我现在的力量也就只能做这么多。帮不到您,我很抱歉。”我拿回了信件,重新放入口袋,对他说道:“不,谢谢了,我还会再次去寻找这个读者的。”

一听这话,他笑道:“不过您要是想知道读者们的回复,我倒是可以跟您说一些。”

曲胖子,把茶摆好,就坐在了一边,听我们聊着。梦神喝了口茶,对我说道:“自从您的故事连载后,我在这个城里许多人的梦里都见识过,由于您所写的故事,很多人在梦中对鬼怪的印象并不是那么害怕了。正是因为您的故事,帮我减轻了一些噩梦的来源,总算让我的身体略有起色。所以,我才一直叫胖子赶紧去找你,一定要当面谢谢你。”

我笑道:“我没有想到,自己的故事还有这样的作用,我仅仅是把所见所闻写了下来而已,笔法残陋不说,竟然还有很多读者潜意识的改变了对鬼怪的印象,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我还一直发愁自己没有读者呢。刚才跟您看的信,还是我的第一封读者来信呢。”

梦神想了想,说道:“您的故事之所以没人评价,恕我直言,我觉得是因为主人公太没用了。当然这不是在指责您,而是因为现在的读者大多数都被生活压迫,每天都做着噩梦,甚至有些连梦都没有。然而到了白天的闲暇之余,自然想看那些可以惊天地,泣鬼神,从平凡百姓摇身一变成为万众捧举的圣人,英雄,大神。所以相比之下,作为主人公,您大多都处于旁观评论的角度,显得和旁白无异了。虽然我比较喜欢这样的感觉,但是如果想迎合更多人的口味,恐怕您得改改风格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所写,是我所见得。不是玄幻小说,哪有三天两日就能变得不可一世,天下无双呢。其实这本来就是纪实文学,当成小说来写自然有些不合适。”梦神看我如此,说道:“那您就以奇为主,写点神奇的事迹,我觉得会比较好。”

我想了想近来所写的内容,叹道:“我不知道算不算惊奇,遇到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似乎都和正常人一样,不像神话中哪样长着犄角,吐着舌头什么的,这样子,恐怕难以变得神奇啊。”

梦神呵呵一笑,凭空拿出一张纸,然后对我问道:“上面有什么?”我仔细看了看,上面什么没有,于是便说道:“这不就是一张白纸吗?”他伸出另一只手,凭空又抓出一支笔在纸上点了一个黑点,然后对我说:“现在呢?”我说道:“有一个黑点。”他笑了笑,用手在黑点周围指了一圈,说道:“除了黑点还有这么多白纸,您怎么没看到呢?为什么本来的白纸能看到,有了黑点就只能看到黑点了呢?”

此言一出,我若梦中惊醒,这就是传说中的惯性思维。

他看我懂了,便继续说道:“人们都被这个黑点左右了,所以总是看不到这些空白的地方。所以他们总是能看到房子的价格飙升,股市的下跌等等这些黑暗,压抑的事,却看不到花开花落,大雁南飞这些平凡的自然美景。当你把他们头脑中那些古色古香的神话人物用现代人类的行为方式,衣着打扮去包装,这也就是一种另类的思维。这种突破传统的观念可以提醒更多的人,在他们不断前进的同时,其他的生命和物种也在不断进化,所以不要满足于那些纸醉金迷的生活,否则迟早要变成睡着的兔子,被乌龟踩死的。”

虽然最后的龟兔赛跑的故事被他演绎化了,但是我觉得正如他所说的,乌龟不一定只是想超过兔子,也许也会选择一些残忍的手段。为了超越种族的弊端而不断进化,这和转轮王所讲的畜生道到阿修罗道的本意是一样的,为了生存而不断前行。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此时此刻我真的感受颇多,梦神笑道:“在梦境的空间里,一起都是皆有可能的。”说着周围的环境如同拼图板四散开来,一个小屋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那是我记忆时起的第一个家。

第四十九话 舆论

梦,总是真实的可怕,对于在梦中的人来说。首-发梦不是梦,而是真实。我们可以在醒来的时候嘲笑自己为什么看不出那是梦,或者擦擦头上吓出的冷汗,又或者拭去眼角的泪水。然而在梦中的时候,我们所执着的只有眼前的那些幻象。

此刻,我的梦已经逼到眼前了。梦神说道:“你的故事中,很少谈自己的经历,所以主角给人的感觉很模糊。因此,我很想见见你,看看能从你的梦中读到什么。”

“请你不要窥探我的过去!”我想吼出来,但是声音却是哀求的。那所房子越来越近,那房子里有我不愿意动的回忆。梦神说道:“你和那个读者一样,你们的梦里没有希望。”说着,周围的场景开始纷杂的变化,有些是沉封的记忆,有些是过去的故梦。我开始惶恐,开始害怕,我闭上了眼睛,但是却和没闭上一样。所有的画面都在脑子里,我忘不掉,也躲不开。

突然一切回归到了曲胖子的客厅,我睁开眼睛,慢慢的确认这一切。曲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而梦神却坐在对面,脸上挂着泪痕。他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窥探你的梦。但是身为梦神的我却知道,能写出有趣故事的人,内心一定藏着故事。只不过我没想到,你的故事却是如此……小曲已经醒了,他不会知道你的事。而我对自己所做的事很抱歉,不过,迟早有一天,你必须面对你的内心。”说着他擦擦脸上的眼泪。喝光了茶杯里的茶,然后对着我轻轻吹了口气。

我感觉眼睛被他呼出的气所迷,眨了一下眼,再次看见的却是卧室的天花板。曲胖子已经不在身旁,天也已经蒙蒙亮了,东南角的蜡烛刚刚熄灭了,此刻还冒着烟,然而奇怪的是,蜡烛依旧那么长,好想就没有烧过一样。

我听到了屋子的开门声,曲胖子吆喝着儿子去吃刚买来的早餐,然后打开了卧室的门,看我醒了没有。我向他说了句早上好,证明我已经醒了,他便叫我赶紧拆了红绳,起来吃早点。我看着腕部的红绳,才想起昨晚的一切果然是梦。因为我在梦里根本没有注意到手上没有红绳。

我们简单的享用了早餐,曲胖子便准备送孩子去上学了。他问我:“文老弟,你是一会儿要去上班吗?”我想了想说道:“我要去别的地方。”说是别的地方,其实就是STORYBAR。关于读者的事,我只能再回去请老鬼给我算算。曲胖子看我神情恍惚,说道:“请原谅,我的师傅他窥视你的梦境,并不是恶意。我最初也被他窥视过一些我不愿意提起的事。但是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找乐趣,他是衷心希望你能解开心结,不再被噩梦纠缠。对于梦神来说,充满希望的梦是力量,而噩梦就是病。你也看到了,师傅的身体不好,作为神的力量不多,或许他无法为你指点迷津,但至少可以分担你的一点痛苦。”曲胖子拍拍我的肩膀,就起身催促儿子去上学了。

我听了他的话,稍稍感到一些安慰。定了定神,也准备出发了。

来到STORYBAR,时间已经接近九点了,莫明琪小姐应该已经去上学了,店里大概就剩下小马和老鬼两个人了。小马还是一如既往的起的很早,在店里勤快的穿梭着,然而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女孩儿。她穿着琪琪穿过的女仆装,认真的擦着吧台。见我来了,慌忙说道:“欢迎光临。”

我想着肯定是最近人手忙不过来,所以老鬼又招工了,也就并没有多在意,对她打了声招呼,便向餐厅走去。然而她见我向里面走,便问道:“请问您是文芒先生吗?”我一听,她竟然认识我。于是回头仔细看了看她,觉得那张瓜子脸,小眼睛还是意外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却一时想不起来。正当我想开口说什么,餐厅里传来了老鬼的声音:“陆小姐,快九点了。您赶紧收拾一下,离开吧。”

那个女孩儿抬头一看大厅里的大钟,还剩下一分钟便九点了。她慌忙从我身边跑过,进了换衣室,然后用了四十秒换好衣服,冲了出来,跑到我身边。张嘴便是呜呜啊啊,根本说不出像样的句子,就在这耽误的时间里,大钟敲响了。她一闭眼,一跺脚,似乎气愤自己没有说出口,绕过我便冲出了大门。早上九点了,鬼要离开了。

对于刚才的莫名其妙,我只能去屋内问问老鬼,我说道:“那个女孩儿怎么了?”老鬼放下手里的咖啡,说道:“没什么,最近琪琪学习忙了,我看她挺闲的就让我她帮帮忙。反正鬼是不会累的。”我又转身看看大门,透过那玻璃门看去,似乎已经没了踪影,我喃喃自语的说道:“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啊,我看她挺眼熟的。”

老鬼白了我一眼说道:“你看哪个美女都眼熟,正好我还有事问你呢,地府传开了,说文芒先生拐带孟婆事件,现在转轮王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她的原则是不宣扬自己部门的八卦信息,现在手下孟婆又成了争议话题,所以下个月的《地府月刊》如果不就此事报道,那会受到读者们的谴责,怀疑其真实性。而如果报道了,对赛巴斯的指责,以及孟婆的绯议又会造成很大混乱,当然你也逃脱不了干系。你打算怎么办?”

第一次面对这种状况,我哪里知道要怎么办呢?只能拜托老鬼,老鬼说道:“你小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就会惹麻烦,这样大的事,都不是我拿钱可以镇得住的,转轮王现在是脱不开身,没办法来找你。所以也委托我想个办法,面对舆论这种事情,其实很难有什么办法的。我只有一计,不过你可能不会接受。”

我想了想,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怎么也不能有任何推脱了,况且要是给孟婆造成心灵上的伤害,我第一个不原谅自己,于是我立即说道:“没有我不能接受的事,你说吧!要我死还是怎么着?”

老鬼苦笑了一下,说道:“你还真是拼命,孟婆恐怕早就忘了你了,诶。我认为,对付舆论的方法,不能用压制,压制不住,还会起反效果。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疏导,用另外的事件来吸引观众的目光。我觉得,根据上期月刊的反响来看,最好的舆论导向还是得落在生存大会上,所以我的想法就是,你公开承认自己要参加生存大会,然后还要向各界神鬼发出挑衅,如果有这样的噱头,那拐带孟婆一事就会被掩盖,从此成为被大众的盲点。”

我一听,这确实是个好计策,可是我去参加生存大会,和那些神鬼同台战斗,还不是第一个去,第一个回吗?便对老鬼说:“参加那个大会,会不会死掉啊?”

“死倒是不会,只要被打到无法还手的地步就算输掉。反正神鬼都不会死,最惨也就是打到形体毁灭,空留元神的样子,过个一年半载就回复了。人类也基本上也就是重伤。不过有一点需要注意,那就是报了名之后,是不能主动弃权以及主动放弃攻击等行为的。因为生存大会,是大家彼此为了生存而赌上尊严的战斗。所以故意放水,很可能被对方认为是践踏尊严,直接给你斩杀掉。而且你的队友也会因为你的主动弃权而终身禁赛的。”老鬼说着,似乎回想了他当年的战斗。我说道:“那不就是要我上场拼个你死我活,然后一队人马被集体干掉才能算是出局?”

老鬼点起烟,吸了一口说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赢到最后。”此话一出,真叫我苦笑不得,我一个普通记者,拿什么去和人家比啊?我连忙说道:“没有其他办法了?”老鬼摇摇头,说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不过这办法的后续有两个,所以你不用担心。后续一,就是像我说的,赢到最后。后续二,也简单,我找几个人陪你报名,组队。然后一起输就是了,报酬就从你这次的故事里扣除好了。对于一些需要钱,但是水平很差的道士,和尚,我还是认识不少的。所以我以为这办法还不差,你觉得呢?”

听老鬼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了底了。于是全权委托给了老鬼,老鬼说你也别闲着,赶紧把最近几天发生的事记录下来,省得忘了。于是我舒缓了心情,回家去了。

到了家门口,我掏兜拿家门钥匙的时候,摸到了口袋里的那封信,这才想起竟然又一次忘了寻找读者的事,恨的我是直跺脚。不过既然到了家,还是先工作吧,等到晚上,再去一趟吧。于是我开了门,进了屋,打开电脑。先惯例的看看最近的新闻,毕竟身为记者,还是要掌握时事的。就在各种八卦和地震灾害的新闻中,一条不起眼的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题目是:《时隔十年,贪官之女在父亲祭日跳楼身亡》

文章大概的内容是说,十年前一个政府官员,因为被某杂志的文章含沙射影,从而受到了各界舆论攻击,最终该官员选择了自首,被执行了枪毙。然而舆论却并没有因为这位父亲的死而被平息下去,他的女儿在此后收到了种种非议,并且被周围的同学们,老师们所排斥。最后在父亲十年忌辰的时候,选择了跳楼身亡。

由于文中只用了某杂志,而情形却同我所听过的,关于编辑长的事情极为相似,果然舆论这种东西实在是极其可怕的。就在我感叹这世间因果不由命的时候,门铃响了。我立刻前去开门,然而说曹操,曹操就到。编辑长赵铭出现在了我的门口,他急速的对我说道:“你的那个读者,我觉得,我可能找到线索了。”

我立刻,把编辑长请进屋,经行详谈,他看了一眼我的电脑屏幕,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已经看到了。那个贪官就是十年前被我拉下马的人,三天前,他的女儿自杀了。昨天我们才得到警察局的同意,经行对死者家属的采访,在她的遗物里,我发现了这个。”说着递上了一张纸,我简单的一扫,大概知道这是一篇并不长的小说。而在最后写着她的笔名:小梦。

第五十话 离别

小梦,没错,和那信封上的字迹一模一样。而且她已经死了,那么来自地府的问题也就合理了。我看着久日的谜题终于解开了,心中无限兴奋。但是编辑长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之色,我看他头上渐渐出了冷汗,便问道:“您哪里不舒服吗?”

他摇了摇头说:“我在某种意义上算是她的杀父仇人。可是她竟然还一直关注着我们的杂志,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听编辑长,这么一说,本来的兴奋,顿时化为了泡影。新的谜题又出现了,我坐下来,理了理思路,说道:“编辑长,这整个事件可以跟我详细说说吗?”

编辑长也坐了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十年前,我在杂志社里刚刚混出头角,作为记者采访了不少不为人知的黑暗内幕。我的父亲是部队高官,一直反对我从事这个行业,而且讨厌我写的那些含沙射影的文章。就在这段时间里,老编辑长故去了,剩下的人要以一篇文稿来晋升这个职位,而我则想用这个职位来告诉我的父亲,我的想法和我的原则。于是我走街串巷的寻找新闻,而后就遇到了莫言良,莫先生。”说着他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拿给我看,那信封便是上次老鬼托我交给他的信封。

他看着手中信封,继续说道:“我和莫先生算是旧识,当时我是想揭发迷信,所以才主动接近他的,不料,他却提供给我一条价值极高的新闻。当地某部队高官贪污受贿,一手遮天掩盖毒品买卖。他给了我一个信封,那信封上的字和这封一模一样,所以我看到这个信封的时候,就懂了。而那信封里放了一张纸,上面写明了交易时间,交易地点,交易人,以及货物的种类和数量。我看他写的如此详细,反而不是很信,于是没有举报给公安机关,而是自己独身前往。结果那次十分惊险,最后引起了一场极大的混乱,而我靠照相机挡了子弹,总算活了下来,不过,作为证据的相机也报销了。首-发我本来恳求莫先生再给我一次机会,他却告诉我,我的机会还在,看我能不能把握住。结果我就把当时的情况写成文字,发表之后。大部分读者都认同了我,因为对于那场突发的混乱,所有人都不明真相,而我的文章里把前因后果都已经解释的清清楚楚。所以他们便把矛头指向了那个高官,于是乎,就有了自首的事。其实,后来我发现,内幕比我想象的还多,照理说,对于他的罪行只要自首应当不会被枪毙的。但是法院却给了如下的裁决,这说明,上面还有人,他不过是给替罪羊,被杀人灭口了而已。而我凭借那篇文章,登上了现在的位置,然而有了那前车之鉴后,这个位子也做的很不安稳,心里存有许多愧疚感,因此,我总想继续努力,把那些藏在后面,站在人上的畜生们全都给他拉下来。”

编辑长把这些话说出来后,心里似乎痛快了许多,表情比刚才看起来要好了一些,我又看了看网上的文章,对编辑长问道:“她女儿的死,应该是由于舆论压力,和受朋友们的排斥吧?我觉得,不会是恨我们,诅咒我们吧?”

编辑长说道:“对家属采访的时候,似乎对我们的印象都不是很深,所以开始我也没注意,可是如果不是因为仇恨,那为什么死后不给家里寄信,偏偏要给你呢?”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但是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编辑长坐了一会儿,见和我商量也没什么结果,就先回编辑部了,而我则面对着屏幕开始发呆,几日以来的事情杂乱无章,我想知道的真相还潜在水底。

在一边写着这几日的经历的时候,一边整理自己的思绪,把那些遗漏在外的回忆统统使劲想起来。时间就在我打字的过程中,悄悄溜走了,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我终于在疯狂的战斗下,故事里的时间已经写到了今天上午,也就是去见老鬼的时候,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立即停了手,拨打电话给编辑长。

编辑长接了电话,我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问:“编辑长,那个官员,那个被枪毙的,他叫什么名字?”编辑长想了想,说道:“陆元平。”此时,这个名字把我脑子里零散的线索都连接起来了。

他的女儿是陆小梦,就是早上帮忙的那位陆小姐,就是《OpenD》的那位鼓手,那个新鬼。我挂了电话,保存了稿件,立刻飞奔的便往STORYBAR跑。终于要见到那位读者了,我可是历经了千辛万苦啊,我的第一位读者,告诉我你的故事吧。我怀揣着兴奋,一路急走,赶公交,换地铁。终于在六点半的时候抵达了STORYBAR的门口。

我气喘吁吁的扶着门进去,抬眼便看到了《OpenD》的主唱,今天,有她的表演,我穿过众鬼,奔走到台前,向台后张望,她在,她在拼命敲打着架子鼓,但是不一样了,已经不一样了,她的表情不再是阴沉和仇恨,而是开心和愉悦的。我大声叫着她的名字,但是被淹没在众鬼的声音下了,小马把我从鬼群中拉了出来,说道:“您还是稍等一会儿吧,最近您的事很惹眼,您看有多少鬼都看着你啊?”说着我向众鬼望去,他们直接或间接的多少都瞟着我的举动,我想起最近在地府里闹的传闻,深觉还是收敛些的好。坐在吧台边继续关注着小梦,这一曲终于完了,我正等着她会来找我,而她却没有。

主唱示意暂停,小梦从架子鼓中走了出来,站在了前台最显眼的位置,接过主唱给的麦克风,说道:“谢谢各位,我叫陆小梦,是最新加入《OpenD》的成员。我很喜欢这个乐队,因为我曾经不能做的,都做到了。活着的时候,我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受妈妈的遗传。妈妈生我的时候,便去世了,而我和爸爸一直相依为命。为了我的病,我的父亲不惜贪污受贿,把大量黑钱用在了我的治病和生活上。所以我一直为了他努力的活下去,为了那个因为贪污受贿而死去的父亲。但是,周围异样的眼光,让我痛苦了十年,非常痛苦的十年。好在,我看了一篇小说,我发现死后的世界并不向想象的那么恐怖,于是我在父亲的忌辰上选择了死亡。此刻,我很庆幸,我死了,因为我可以不用在因为娇贵的身体,而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甚至连个梦想都不能有。此刻我可以挥动鼓槌,尽情欢歌,我感到很幸福。不过我不能如此自私的幸福下去,我还欠我父亲一个恩情,我要投胎去回报他。所以,今晚,我就要离开了。而我最后的执着,就是想要给那位作者,唱一首歌。”

说完,键盘手开始轻轻的伴奏,音乐渐渐响起来了。她的声音虽然略带一点沙哑却十分动听,而对于那首歌曲,我不知道歌名,甚至记不住歌词,但是我的眼眶却深深的湿润了,此刻百感交集,我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歌曲结束后,在众人的欢呼中,她同《OpenD》的伙伴们拥抱告别,便走下了台,进了换衣室。我立刻想要跟进去,但是老鬼却拉住了我,说道:“她已经告别完了,故事已经结束了。请不要让她再有任何不舍,让她走吧,她还有她的路。”

《OpenD》的其他几位成员开始了新的演唱,酒吧里的气氛继续火热着,我拿出口袋里那个因为着急出门,而捏的皱皱巴巴的信封,心里默默的对她说:谢谢你,第一个给我回信的读者。

老鬼松开了我的衣角,我便跌跌撞撞的走到了换衣间的门口。打开门,里面早就没有了她的影子,空无一物的房间里甚至没有动过任何东西的痕迹,也没有残留她一丝的味道。

再后来,我便像发疯了一样,喝了很多酒,零星记得小马在劝我不要喝了,还有黑白无常似乎也来了。可惜我早就烂醉如泥,坠入迷梦中去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坐在了海边,坐在了沙滩上,旁边坐着一个我熟悉的人。惨白的脸,瘦弱的身体,他就是梦神。

我问梦神:“为什么带我来海边?”他笑道:“因为听说失恋的人都会来海边。”我也笑了,说道:“我哪里失恋了?”他看着装作坚强的我,说道:“别傻了,梦就是自己,所以不需要再伪装了,你并没有那么坚强。爱情本来就不是什么长久的东西,转瞬间来,转瞬间去。你爱上了那个有着清纯眼神的孟婆,才会不顾一切的要满足她的愿望。你爱上了那个给你第一封鼓励的读者,所以想要追陆小梦而去。不管她们是用哪一点打动了你,无疑你都深深的爱上了她们,而且结果就是,你失恋了……”

或许梦神说的对,我真的是失恋了,面对着宽广的大海,眼泪随着海风飘逝在空中。这几日都仿佛活在了梦中一般,我没有继续和他谈论下去,也不知道何时他便消失而去,我只知道自己就这样坐着,让海风吹拂着脸庞,让浪花拍打着脚裸。

醒来的时候,白无常不知何时陪在了我身边,她坐在我的床边,俯下身子,枕着自己的胳膊沉睡着。难道她的禁闭提前结束了吗?不管如何她看起来还会留在我身边的样子,我觉得这便足够了。随着九点的钟声响起,我和她一同走出了STORYBAR,并想她挥手道别。因为她还有她的工作要做,而我也有我的职责所在,回到我的家,继续敲打我的键盘,把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一点一点写了下来。

第五十一话 下岗

人品这种东西就是该来的时候,大爆发,不来的时候,衰到家。自地府来信事件之后,我不敢去编辑部,一直躲在家里。理由便是给编辑部最新的稿子中,把小梦最后的话以及编辑长的故事都抖了出来。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不想用一个捏造的结尾敷衍了事。不过我也不想受到编辑长的责难,于是便躲在了家里。可是好景不长,这个房子是住不下去了。因为上个月的房租都花在了孟婆的衣服上,再加上自己的吃喝,此时,已经是寥寥无几了。在房东的催促下,我只得搬了出来,把物品暂时都放在了老鬼那里。本来想让老王帮忙,但是想来想去,自己的窘相还是不要让老同学看见的好,大家挣口饭钱都不容易,他最近貌似还房贷也是极其辛苦,如果告诉他,他那点烟钱都得搭在我身上。

然而刚把东西搬到老鬼那里,编辑部就打来了电话,让我火速赶往编辑部。我这心中算是翻到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都不好受啊,心想:肯定又是那稿子的事情,真是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来到编辑部,老雷一脸诡异的笑容,对着我一阵哼哼。编辑长倒是没有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但是也不似往日的淡定。他指了指会议室的门,示意是主编找我。我只得乖乖的进入了会议室。

进去之后,只见主编正坐在那里,翻看稿件。他见我来了,先是一笑,然后示意身后的编辑长把门关好。这门一关上,“刷拉拉”的稿子砸在我的头上,他一改脸上平静的表情,大声呵斥起来:“你写的这叫什么玩意?”

每次面对主编,我都极少敢说话,因为你不知道他下面要说的是什么,而且你的任何解释都会变成借口。所以我闭口不答,只是低着头。他接着说道:“我问你,这件事是小梦的错?还是你组长的错?说话,给我说话!”

主编真的显得很生气,而我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但是有不敢不答,只能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是把问题丢给读者!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算什么?我不在意你指责谁,但是你必须有自己的观点,你不能因为怕得罪人,就写的如此模棱两可,让读者觉得不知道怎么办好。现在这样的文章太多了,我觉得这种行为是可耻的,作为杂志,报纸,就是作为人民的眼睛,嘴巴。不敢说,不敢做。就知道把话说的模糊不清,让读者们去猜,去相互质疑。这算什么东西!你要是不敢揭露,就别指出来。好好的故事都让你这个没主见没胆量的家伙给糟蹋了!”

主编一边怕着桌子,一边厉声大呵。看来他的想法却并不是因为我指责了赵编辑长,而是认为我没有自己明确的观点。编辑长见主编正喘气,连忙给我打檫“小文啊!主编不是责骂你,而是恨铁不成钢。他刚才还跟我夸你上道了,只是你写的东西还太软,没有自己的观点。你可以指责我,但不能没主见。这种没主见的文章,或许能让很多人接受。但是他们看完之后,只会有一种反应,那就是认命。我们不能让广大群众认命。如果大家都习惯了这样的世界,那贪污腐败的人就会气焰嚣张,而使得老百姓更加的痛苦。”

我点了点头,用着可怜的眼神看着主编说道:“我马上修改……”主编看了我一眼说道:“修什么修,修了还是你的风格吗?不必了,这稿件我们已经准备使用了,赵编辑长会为这个故事,单独写一篇分析来弥补的你过失。而你,唯一要写的,就是把结尾修改了,改成完结式的。然后就不用来上班了。”

此言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炸响在我的脑海,此刻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了。难道说,我被解职了?我下岗了!主编继续冷漠的说道:“小赵,把他带出去吧,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说着赵编辑长,就拉着如同灵魂出窍的我走了出去,当编辑长拉开门的一霎那,我突然感觉飘逝的灵魂回到了肉体,如同古装电视剧里面要被拉出去的犯人一样,忙冲着主编大喊:“主编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主编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就能比现在做的好?”

我一看有转机,连忙答道:“是是是。我一定努力的。”

主编哼了一声,一挥手,对着赵编辑长说道:“行了,拉出去吧!”

赵编辑长就一把将我拽了出来,老雷在外面是笑的格外诡异啊。我心想定是他又在主编面前撺掇我的事,此刻我是恨的牙直痒。感觉就像是冤屈的犯人,被拖出了公堂,是有冤不能叫,有屈不能伸,打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可是奇怪了,这编辑长怎么拉着我往编辑部外走啊,我还没有修改结尾呢。

只见赵编辑长,给我拉到门口旁的一家小饭馆,叫了两个菜,便同我坐下。问我道:“听说你没钱交房租,搬出来了啊。”我心想,我这刚搬出来,你怎么就得到这风声了?于是便问道:“您那狐狸耳朵真尖。”

他见我骂他,也没还嘴,就是一乐,然后说道:“东西寄放好了,还没找到房呢吧?”

我心想,他不会是想卖个人情什么的,给我找个房之类的吧。于是问道:“您有房啊?”他听了又是一乐,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我,神秘的说道:“这有个介绍信,是给西山的怀空寺的,主要是有个采访任务,这个记者要在那里呆两个月,包吃包住,有专门的向导,还可以体验僧人的生活。你说这条件对于一个没有房住的人来说,是不是特别好啊?”

刚才心中的不满,随着编辑长的话渐渐消失了。我仔细一想,编辑长和主编这是串通好了耍我,故意给我个惊喜。编辑长继续说道:“老雷说,他手下的人手不够,这个长期采访就交给故事组的闲人了,关于这寺庙,据说也发生了不少灵异的状况,我觉得安排你去最合适不过了,况且地府来信的故事写的那么长,算上我的点评,怎么也能撑着一个月,剩下一个月,我给你打上作者陷入寺庙灵异事件中,暂时休稿。不但可以看看一段时间停载后读者们的反应,也可以为你即将写的故事打个噱头。所以把本次的结尾改的精密点,留下余地。懂吗?”

什么叫惊喜?我想起了电影《让子弹飞》中张麻子的话,这他妈就叫惊喜啊。我连忙感谢编辑长,把这辈子知道的好话通通都说了一遍,还顺便蹭了编辑长一顿饭。看来这人品衰到极点之后,还是能反弹的嘛。

吃过午饭,按照和编辑长商量好的,明天一早启程,而今天这一晚我打算去STORYBAR里借宿了,顺便告诉老鬼我出差的事。带着兴奋的心情,我来到了STORYBAR,离下午的故事会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大厅里已经做了不少人,而在坐的人里有一个十分显眼的,因为他是一个和尚。

那和尚眉清目秀,揣着一件灰色的僧袍,手中拿着佛珠,闭目吟咏着什么。而我只是在人群中多扫了他一眼,也没太在意,径直走向老鬼的书房去了。

老鬼的书房依旧是烟雾缭绕,他轻轻吐纳着烟圈,见我来了,便问道:“找到房子了?”我心想这老鬼也太不厚道了,不就是把行李暂时寄存在他这里嘛,反正又没多少东西。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是毕竟是我托人家帮忙,只好打消心里的怨气,面带笑容的说道:“那个东西还得麻烦您,我啊。最近要出差……”

“是不是到怀空寺去啊?”老鬼先知先觉的说道。对于他的神算,我是早有领会,但是他很少算我的事,因为他说我的事不好算,算不准,但是今天竟然格外的准确。于是我惊奇的问道:“您这次怎么算的这么准啊?”

他见我承认此事,便笑道:“我算的不是你,而是算某个人。”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

老鬼掐灭了烟头,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前几天我看了一篇文章,说是如何知道你现在该做什么。他举了个例子,是这样说的。比如你想在二十年后做一名国际大导演,那么在十五年后的时候,你必须做一名中国认可的大导演,那么在十年后的时候,你必须混入演艺圈,并且作为新人导演有可观的作品,那么在五年后的时候,你必须进入国家最认可的传媒学校,进入导演系,各门拔尖不能有挂科。那么现在开始,你需要学习文化知识,保证可以考入那所学校,而且,还要抽时间来写剧本和积累灵感等等。这个倒退的手法十分高明,它让人们不但有目标,而且有一个行动的大纲。所以我依照此法,推算了一下,如果某个人,要快速成就霸业,那最快的途径就是参加生存大会,并且取得优胜,那么为了取得优胜,需要强大的力量,而这强大的力量需要刻苦的努力和修行,能在短时间内提升实力的最好去处就是怀空寺。”

老鬼的推理让我目瞪口呆,我从他话中所找到的意思是指,我这次去怀空寺将是一场刻苦的修行。对此我甚为不解,连忙问道:“为什么会是一场修行呢?那里到底有什么啊?”

老鬼站起身来,神秘的笑道:“走吧,下楼听我说个故事去吧。”

第五十二话 入寺

我随着老鬼下了楼,大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而那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和尚也在那里。老鬼坐在吧台的后面,拿出三样东西,一本记录簿,一杯水,以及一块醒木。我坐在靠着门口的位置,准备静静的听老鬼带来的故事。

老鬼敲了一下醒木,屋子里的空气似乎也随之宁静了下来,他用那沧桑,醇厚的嗓音开始了故事,然而不同的是,他的第一句话,并不是“这个故事是真实的。”而是“今天的第一个故事,是个传说。”

「在本城的西边有一座山,山名叫做望儿山。闻名天下的杨家将的故事,大家可能都听说过,而传说中老太君佘赛花,就是在这座山上望她那些保家卫国的孩子们。但是今天的传说讲的并不是这山,而是山上的一座寺庙。这寺庙唤做“怀空寺”,寺内有一宝塔,叫镇妖塔。传说,这塔便是托塔李天王曾经用过的塔,塔内有着被李天王收伏的一千只妖怪。这些妖怪的道行极高,其精气已经渗透在身体的血液之中了。如果有人能斩杀这千只妖怪,沾上这千妖之血,便可脱去凡身,遁入阿修罗道。」

老鬼的故事还没有讲完,那个和尚突然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向门口走去,我见他向我走来,以为有什么事情,却没想到他径直走出了大门。按照往常来说,从来没有在老鬼讲故事的时候,有人会出去。此刻,我倍感好奇,看了看老鬼此刻的反应。而他竟然给我一个手势,让我也跟着出去。

我出了大门,一路跟随着这灰袍的僧人。而僧人却十分机敏,似乎很快便发现了我。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我说道:“施主,可有事情?”

我见跟随已被发现,便立即从脑子里挤出一些可用的话茬,随口问道:“师傅,可是怀空寺的僧人?”那和尚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模样倒是十分秀气,甚至有些妖气。如果有个漂亮的发型,我相信他可以迷倒许多女人。他双手合十,向我行礼,并对我说道:“施主好慧根,竟然一猜就对。”

我笑道:“谈不上慧根,我就是马上要去那里出差,所以见到和尚就觉得亲。”我突然觉得我的话说的有些失礼,忙想补充些什么。没想到那和尚却笑了笑,说道:“施主可是《小城逸事》的记者?”我点头表示确实如此,他走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我,说道:“贫僧是专门作为您的向导而来的,既然在此处碰上,真是有缘啊。”

我听他这么一说,想起编辑长确实有提到向导这么回事,离开点头称巧。他对我说道:“既然有缘,施主不妨即刻启程,前往我寺吧?”我心想,不是说好明天一大早做长途车去吗?怎么突然改了路线,这和尚就是和尚,总是非要个随缘随意的。说着,他便引我来到一辆跑车前,我一看这车,立刻傻了眼,心中暗道:“我草,这什么情况?和尚也开兰博基尼?”那和尚的表情很是淡定,打开后车门,请我进去。虽然我开始还对这突然的邀请有些疑问,然而此刻看见可以坐上这么靓的跑车,哪里还想那么多啊。对于一介穷人的我来说,恐怕这也是难得的缘分。

我立刻坐了上去,而和尚则坐在前面发动了车子,我说道:“那我们先去趟编辑部,让我和编辑长打声招呼吧。”和尚似乎并没在听我说话,而是打开了CD,我以为会是激情的流行歌曲,然而让人意外的竟然放着佛经,而且不知道是他调了音量,还是我的听觉有问题,我总觉得这声音越来越大,仿佛佛经就像在我的脑子里吟咏一般。不知何时,我便沉沉的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天色也已经暗淡下来了,看样子像是有六点多钟。前面的和尚没有回头,只是简单的对我说道:“怀空寺到了,您可以下车了。”我放下玻璃,看着三丈高的庙门上,蓝底金字的写着怀空寺三个大字,不禁有些激动。打开车门,我慢慢走下车去,望着这巨大的庙门,心中顿生敬畏。随手一关门,只听“砰”的一声,跑车变成了一团烟雾。而随着烟雾散去,一张写着“俥”的纸落在了地上,那和尚却也没了踪影。

我正心中奇怪,却往来路看去,看那山间道路陡峭,即使是人们行走,也显得狭窄难行,这车到底是怎么上来的?此处并非山脚,而是半山腰啊。周围群山环绕,随着夜幕的降临而显得阴森恐怖,我也不敢多想,生怕在这鬼地方给自己吓出三长两短来,立即敲了院门,大声喊道:“有人吗?”

院内传来了脚步声,我心中有些害怕,躲在了庙门旁边。庙门向后打开,一个穿灰袍的和尚走了出来,然而看年龄尚小,大概也就十岁出头的样子。他开门见没有人,便伸出脑袋东张西望,然后发现我躲在门框后边,便出口相问:“您是哪位?”

我说道:“我是《小城逸事》的记者,刚刚被贵寺的僧人接了过来,但是他突然消失了,所以我只有敲门大呼。”小和尚看了看我,说道:“您若是真的记者,那我们确实早已准备好接待您了,可是在去接应的大师兄又去了哪里?”我看他有些迷惑,立即掏出那封随身携带的介绍信,他看了信,点了点头,暗叫大师兄又偷懒了,于是引我进了寺庙。

这寺庙很大,从庙门进入是个练武的前院,前院宽阔,石灰的地面凹凸不平,想必是僧人练功的时候踩踏出来的。我们并未进入前院的大殿,我想那里大概供着佛祖,此时的我并未净身洗尘,若去参拜,显得不诚。通过左院,进入后院,到达后殿。后殿里面,铺着木板,小和尚让我把鞋脱了,赤脚入内。这木板被僧人们擦得十分干净,显得格外光滑平整,我都有些不好意思给人家踩脏了。后殿的佛像前,一个身披袈裟的长者坐在那里。小和尚引我前去拜见,我想他就是这里的方丈了。

面对着盘腿而坐的大师,我先是鞠了一躬,见那老和尚闭目冥神,他白色的眉毛太长了,又十分浓密,所以闭着眼睛的时候,仿佛看不到眼睛,只能看到两只白眉,胡须也长,坐着的时候能够垂到膝上,同眉毛一样,也全白了。我见他没有注意到我,便跪在了他面前的蒲团上,因为面对长者,是不能居高临下说话的。然而直接坐下又显得不够礼貌,所以我便以跪姿请教,反正作为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和尚,受我这一跪也是可以的。

我说道:“我是来自《小城逸事》的记者,能到贵寺采访,十分荣幸,特来拜见大师。”老和尚依旧一语不发,我心想难道是自己心中不诚,老和尚不愿意搭理我?但见,小和尚跑到了老和尚旁边,拿起了佛坛上的木鱼,冲着老和尚的脑袋砸去,此事发生的太快,我只能惊讶来不及阻止。然而老和尚挨了一下之后,依旧没有任何举动,反而打起了轻轻的呼噜。小和尚接连打了几下,看老和尚依旧没醒,对我说道:“方丈又在睡觉了,他老人家的身体可是自小练过,所以普通的打击不痛不痒,在我们这群僧人中除了去接您的那位大师兄,其余的人是都没法叫醒他的。眼下他还没有回来,想必您也饿了吧,本来要按方丈之命,在这后殿中摆个宴席,看来眼下只能请您到右舍,和大伙凑活吃一点了,对此深感抱歉,阿弥陀佛。”

小和尚这一解释,我才明白为什么他刚才咬牙切齿的那么下的去狠手。既然方丈不醒,我也不做强求,随着小和尚前往右舍。右面的厢房,灯火通明,墙上还映着一些和尚的影子。我心想,此刻这些僧人一定是在烛灯下翻阅着经文,细细的品味佛法的高深。能和这些潜心学习的修行者一起吃饭相互探讨,也算是我的福分。然而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却响起了熟悉的音乐,那是我国晚上七点的特产,《新闻联播》的片头曲。僧人们正聚在电视机旁观看着以党中央为核心的和谐社会。小和尚对众位僧人说道:“《小城逸事》的记者来了!”

只见所有的和尚都动作一致的转过头来,面带着同样惊喜的表情。紧接着一个个如同老虎见了肥羊般猛扑了上来,各种奇怪的话语充斥着我的耳朵。“终于来了,我想死你了!”“男人,竟然是个男的,为什么不是靓妹?不过男的也行!”“佛祖保佑,这苦日子总算到头了。”“采访俺,俺有好多好多故事要说勒。”说着,他们七手八脚的把我拉近屋内,一圈圈的围住了我。

小和尚在一旁大喊:“记者还没吃饭呢!”但是他那点声音早就被众位和尚的话语掩盖了,此刻众位僧人吵吵嚷嚷,七嘴八舌,弄到我也是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道:“我还饿着呢!”

这一句话的威慑力实在惊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了。空旷的屋子内,只传来新闻联播幽幽的声音:“……党中央国务院总理就人民温饱问题发表了讲话……”

第五十三话 坐谈

随着片刻的安静之后,僧人们一个个站好,对于刚才的失仪,他们都鞠躬致歉。然后以小和尚为首一个个退出了右舍。不过一会儿,又一个个走了回来。不同的是,他们都双手捧着一个大木盘,木盘里面放着一盘盘精美的素菜。随着井然有序的进入,电视机前便开始摆放了各种菜肴。领路的小和尚等到菜已上齐之后,对我说道:“在下法号法圆,守门僧。是本寺最小一辈的门僧,不过众生平等,佛无大小。今日由我值班,执掌寺内一切的管理。所以对于刚才的事情,由我再次向您赔礼道歉。还望施主海涵。”

入乡随俗,来到这里自然按照寺庙的规矩。我们即刻席地而坐,开始享受这晚饭的盛宴。随着这饭桌的大钟敲响,话题也渐渐的说开了。原来这地面上铺的可都是上好的木料,听他们说为了修行,不能睡床,只能睡地板。所以在重修庙宇的时候对舍下以及后殿用于参禅,冥想和打坐等等一些列室内活动的地板都整体进行了更换。

寺里算上方丈一共只有十七个和尚,我心想,这寺庙虽然不小,但是却处于深山之中,大概因为香火并不旺盛,所以和尚自然也不多。寺庙里的僧人一共是四个辈分首先是静字辈的静德,也就是后殿睡着的方丈。方丈原有三个徒弟,但在本寺只留下一个,那就是心字辈的心远师傅,心远师傅是本寺的护法师傅,负责寺内的纪律和安全。由于他本人为人十分严厉,而且地位又高,所以在左舍同方丈一起休息,并不在这右舍之内。右舍的僧人都是得字和法字辈的僧人,算是心远的徒子徒孙,坐在我旁边围成第一个小圈的是得字辈的,得云,得海,得石,得松四位师傅,他们的年纪大约都在四十以上了,但是和护法的心远师傅不同,他们四位都十分随和,和弟子们打成一片,大概是深知一个板着脸的师傅对徒弟内心造成的影响。“静心得法”最后一辈儿就是法字辈儿了,法字辈都是刚来的修行者,道行和年纪都不算太深。而其中年纪最小的就是今天的值班僧,法圆。

别看法圆年纪不大,但却懂事的很,他安排众僧人按照辈分顺序一个一个同我聊天。从得云师傅开始,各种天南海北的话题就聊开了。得云师傅的眼睛不好,带着眼镜还显得有些,迷糊,但是却很爱笑。说任何一点冷笑话他都可以乐半天,对我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文记者真逗!”而他的问题,算是中规中矩的,比如问我读过什么经书,对佛法有怎样的理解之类的,大概作为书房管事的师傅就偏好如此吧。而二师傅得海就完全不同了,从体型上来说,他应该是这群僧人中最胖的了,我完全不能理解这些素食是如何让他变得这么胖的,可是他一张嘴,我就明白了,这位师傅是典型的酒肉和尚。作为厨房的大掌勺,自然可以凭借下山购物捞到不少好处,但似乎这里的和尚对于他的那些行为都是心知肚明,所以他偷偷的告诉我如果想吃肉的话跟他说的时候,我看到好几个小和尚都在乐。得海师傅的问题全都是问我爱吃什么,弄的我倒是挺尴尬,仿佛我不是记者而是美食家,专门来蹭吃蹭喝的。得石师傅是个很有趣的人,因为他的特点是有点结巴,他个子很高,但是却十分木讷,显得有些傻大个的感觉。听其他小弟子说,他就是为了治好这结巴才来这寺庙中的,来的时候,方丈让他读了十页法华经,自此读经书的时候一点也不结巴。可惜说话的时候一着急,就不免有些结磕磕巴巴。轮到他发问的时候,他可是显得十分激动,一句话我等了整整十分钟,最后才明白他是要问我多大年纪。我笑了笑告诉他我二十七了,他就一个人安静下来,静静的傻乐。也不知道是因为听到答案而高兴,还是因为说出话了而高兴。得松师傅倒是格外的不同,他对我说的第一个问题是:“你觉得现在做什么最赚钱?”后来得知,得松师傅掌管着这寺内的财务,寺院虽然有种地,但是也就是种些萝卜,土豆,白菜,黄瓜之类的,米面各种食物,以及寺庙的修缮,香油钱都是由他一手包办的。大概是钱拿久了,他看起来与其说是和尚,倒不如说是像个商人。问了我许多关于赚钱的方法,比如炒股之类的事情。

这些大师傅的问题各有不同,那小师傅的问题就更是千奇百怪了,有问我感情方面的,有问我职业方面的,有想听我说故事的,也有想说自己故事让我写出来的,我头一次发现和尚的生活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平淡无味。这些僧人中有不少带发修行的,他们有些是大学生,学习佛学专业,有些则是生活不下去的农民,还有些人是被佛所救之人,从此潜心礼佛。这些人中有些是终日练武,有些则是喜欢探讨佛法,而有些仅仅是为了生活。在他们的谈话中我感受到很多,这种特殊的环境下,他们不论是选择救赎还是被救赎,都是为了找到一种可以活下去的信念。就在众人无视了那无趣的新闻,高兴的谈论之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来者是一个年纪和我相仿的僧人,他手执登山杖,头带斗笠一副慌张的神情大声说道:“那个记者怎么还没来?我都等到天黑了也没等到,是不是不来了?”众人看他突然进来,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却也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轰然大笑,其中唯一一个没笑的人就是我。因为我有点奇怪,本来我以为大师兄会是那个接我而来的,变车为云得神僧,但是此刻一见,这位大师兄和那个带我来的和尚完全是两个人。

法圆向大师兄说道:“大师兄,记者先生已经到了,你又偷懒没看见吧。”

大师兄一脸惊奇,看着我说道:“胡扯,我今天在山脚盯了一天,就算是只耗子也逃不出我的眼睛。”

此刻众人的目光转向了我,大师兄也直勾勾的盯着我说道:“这是……记者?”

我点了点头,所有人都似乎好奇我如何来到的,大师兄对我说道:“贫僧法号法浩。”他这样称呼十分拗口,得云师傅似乎被这个冷笑话触动了笑点,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其他的僧人也渐渐笑了起来,气氛再次回到了先前的状态。

法浩大师兄一屁股坐在我身旁,打趣的说道:“我说记者同志,您是怎么来的,我可是站在山门口等了整整一天。”于是我便把这一路而来的经历告诉他们,但他们却觉得我是在说笑,得海师傅一边按着肥胖的肚子,一边大笑道:“和尚开跑车,怎么能开到山上呢,哈哈,你这记者太会编故事了。”得石师傅也是一个劲的想说话,嘴里不停的蹦跶:“可可可可……可不是吗,……这这这,这不是,是是是梦话嘛……”最为冷静的得松师傅也笑了,他理性的说道:“您觉得和尚这个职业如何能开兰博基尼这样的奢侈品呢?而且我们又不是道士,会那些独门的法术,用纸片化成车。”

几个师傅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当我是在开玩笑,我是百口莫辩,只好认了。法浩站起身来,说是要去叫方丈,几个师傅劝道,说是今天已经很晚了,在这里的众僧都吃的差不多了。明天再重新给记者接风洗尘。于是法浩只得作罢,说是把饭给方丈端到左舍,顺便叫方丈起床。

当我们吃完饭,结束了小小的宴席之后,法浩也回到了右舍,他告诉我说,他是我在这里的向导,于是从今天开始我就在这个寺里跟着他了。我随他离开了右舍,走向我所要住的后舍。法浩师傅告诉我,只有后舍是有床的,所以特地安排我住在这里,而且他也是特意背了自己的铺盖与我在这里同住。后舍分为两个隔间,一个小客厅和一个小卧室。他打地铺在客厅里睡,而我则睡在卧室的单人床上。我说道:“这客厅打地铺有些太凉了,您还不如在右舍和大伙儿一起睡呢。”他说道:“这后院里有一座镇妖塔,不知道你是否知道,里面可是有着妖怪的。一个人住着不免有些害怕,来这里的客人都是我负责保护的。”

在这寺庙的后殿之后又圈了一个小院子,后舍便是在这小后院内,而道路与右舍是想通的。左舍乃是方丈静德大师和护法心远师傅的休息之处,本来这后院也应当与左舍相连,但是却被封了一道水泥墙。而那本来在院内的镇妖塔也就同后舍隔开了。所以要前往镇妖塔,除了从左舍进入以外,就只有从这里翻墙了。

我在远处看了看那镇妖塔,并没有任何害怕或者恐怖的感受,对法浩说道:“我觉得没什么可怕的。”

法浩说道:“您来这寺里采访,难道没有听说什么吗?”

我想了想赵编辑长的话,好像有些什么灵异之事来着。于是便询问道:“可是有什么妖魔作祟?”

法浩笑道:“是不是妖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寺庙可不简单。至于有什么,您可要自己去体会了,出家人还是不要说太多危言耸听的话比较好。”说完他便整理自己的床铺,准备休息了。

而我本想整理一下自己的行李,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没带。想来自己是被那和尚带上了车就来到了这里,哪里来的行李啊,如此匆忙的赶来,别说换洗的衣服了,就连我的笔记本电脑也没带上,这叫我怎么写稿子啊。对于此事我还是耿耿于怀,可是说对他们这帮和尚说了又都不相信,只好暂时作罢。毕竟累了一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夜晚的来临,多半是灵异故事的开端,而躺在床上的我,久久无法入眠。不知道是因为那个开跑车的和尚弄得我很闹心,还是因为镇妖塔就在水泥墙后让我有些不安,总之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觉,最后无奈之下,只好做起身来,望向窗外的月亮。

山里的月亮比起城市要明亮的多,也许是因为山高,所以近了一些,也有可能是城市里的霓虹灯太亮了,掩盖了月亮的光辉。不论如何我都觉得此时的月亮很美。而那法浩却早已睡熟,不能和我一同赏月。我独自这样坐着,看着月亮遐想,脑海里浮现了几个人的身影,又随着夜空中的烟雾消失了。

奇怪了?为什么月亮上似乎漂浮着渺渺青烟呢?我看着一圈圈烟雾在窗户外升腾起来,在月光照耀下浮现出诡异的影子。心中暗想:外面有人,会是谁呢?

第五十四话 飘烟

窗外的烟被月光所照耀,映在玻璃上的影子千变万化,仿佛一只鬼爪,张开又合拢。我想起了老鬼谈起的那传说,心想这妖怪要是跑出塔了干嘛还盯着我这眼前的人不放,这小小的城市里拥挤下那么多人口,足够他吃千八百年的了。当然也许是在塔里面饿的久了,想先吃饱一顿好往山外赶路。就这样,我的脑海里浮出许多胡思乱想,而终究并不能有任何的结果,只能徒增自己的恐惧感,果然人害怕多半都是因为自己吓自己。

想了一会儿之后,我觉得这样乱想不是办法,就悄悄的爬到窗户边,斜着眼睛,顺着烟气向下看去,透过透明的玻璃,我看到一个光头在我的床下坐着,那白色的眉毛被月光染成了银色,如此明显的特征让我一眼瞧出,他就是方丈。方丈似乎已经发现了我,但是却并没有回身来看,依旧靠着窗户下的墙壁抽着烟,而另一只手在土地上写了一行字:你要抽烟吗?

我打开了窗户,坐在了窗边说道:“我不抽烟。”

老和尚冷笑了一下,说道:“就着月光抽烟的味道和平常可是不一样的哦。”

我看方丈似乎并不像妖怪所化,大概是我多虑了,于是便把头伸出窗外,双手撑着窗台,对他说道:“我是不会抽烟的。话说和尚怎么会抽烟呢?”

老和尚笑了笑,说道:“不会抽烟,那就先来一根吧。我抽的不是烟,也不是寂寞,这是在渡人。”他说着递过一支烟来,而我还是拒绝了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这么多年,倒不是没抽过烟,只是自己从来没喜欢过。因为脑子里总有一个记忆:那是一个一手夹着雪茄,一手端着酒杯,带着大金戒指和大金链子,一副有钱人模样的父亲,那个样子的他让我很讨厌。我之所以喝酒,是因为酒可以忘掉这些事,而抽烟却总让我想起这些事,在很小的时候,我给他卷过小烟卷,那时候的他还美美的抽着,可是现在的他……我不想往下想了,把自己拉回到现实来,方丈看了看我说道:“你抽的也不是烟,而是想要忘记的回忆。每次点着之后,慢慢的燃烧,让过去的梦变成了眼前的现实,而现实却消失如同梦境。”

他看人看的很准,烟也抽得很凶,已经是第三根了。脚前扔着两个刚刚熄掉的烟头,而他的手又一次举起,手里依然握着那包烟。我爬出了窗子,和他并排做到窗下,问道:“这就是你们渡人的方式?让人家抽烟?”

老和尚笑起来是没眼睛的,白色的眉毛遮盖了双眼,他干笑了两下,答道:“渡人,是把人从此岸带至彼岸。此岸是何处?彼岸是何方?此河又是哪里来的水?往哪里流去?这些不知道,我如何渡人呢?”说着他见我一再拒绝,收起了烟,对着月光继续自言自语道:“你的此岸是现在,你的彼岸是未来。而你的长河是过去,从烟中来随烟中去。想要解开心结,先从抽这第一支烟开始。不过,今晚不必了,你今晚需要的是休息。”

老和尚抽完了第三支烟,便起身离开了,而我多坐了一会儿之后,也爬回到了屋中。不知道因为什么,此刻趴在床上很轻易的便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我便被法浩早早的叫起。经过简单的洗漱之后,便来到了前殿,方丈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前殿之大,是我所意料不到的,如来佛祖,四位菩萨,十八罗汉都一应俱全。我径直走上前去,按照法浩的指示跪在佛祖面前的蒲团上,方丈拿起柳枝在白瓷瓶中沾了水,往我身边撒。然后让我向佛祖行礼,我磕了三个头算是完成了俗家弟子礼。方丈扶起我,说道:“记者施主,老衲有礼了,初次见面,没想到施主竟然一表人才非是一般龙凤可比,还望在我寺多待几日,将我寺礼佛之心,传于世人。”

听他此言,我心中有些不快,这话说白了就是让记者来给他打宣传好增加游客,来充实他的口袋。一个出家之人竟然有如此露骨的想法,真是奇怪。而最可恨的他竟然说是初次见面,那昨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刻的他说话的口气和昨晚完全判若两人,仿佛一个是济世渡人的高僧,一个是想靠着寺庙出名的神棍。对于他到底有何用意,我还是要靠自己分辨的,于是我出口问道:“方丈昨晚睡得可好?”

方丈笑道:“我昨日下午便小憩了一会儿,却不是被谁拿木鱼砸了脑袋,昨晚上的事情记不清了。”说罢,便哈哈大笑意图蒙混过去,此事我追究也毫无意义。只能也佯装着昨晚并不知情的样子,附和着哈哈大笑。

我第一天的行程是熟悉这寺庙的生活,于是便跟着法浩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按照法浩所说,这里的人分工不同,每个人的修行也不一样。方丈是此寺中最为随意的人,所以他的行踪最飘忽不定,而心远师傅,则最固定,他永远都在左舍附近出没,似乎比起寺庙的其他地方来说,那里是最值得紧盯的。得云师傅和其弟子都是学士出身,除了扫院子,值门岗,端茶倒水以外,多半都是在右舍内钻研或探讨佛经。得海师傅和他的徒弟,主要是种菜,浇水,做饭,厨房的上上下下都是他们在打理,而他的弟子多是农民,这是活儿对他们来说是正合适的。得石师傅的弟子,可都是一帮想学武的青年,尤其是有几个想要往影视圈发展的僧人正在拼命练习武术基本功,而教武的得石师傅,也不用说那么多话,每天早起带着他们挑水劈柴,然后上午练功,下午满山捡石头,晚上回来打坐。基本上都是大量练体力的活儿。这三位师傅我大多都是理解的,毕竟僧人的修行都是要劳其筋骨的。唯独这得松师傅总是那么例外,他的徒弟可都是进寺就被抢先挖走的,这里面的人十分混杂,如果说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按照得松师傅的话,叫潜力股。这里面有大公司的老板,信佛信的不得了的,也有一些被佛祖所救的有缘人。这些修行的人在入寺庙之前,得松师傅总是第一个接待他们的人,而询问他们的简历,并且分析他们赚钱的能力也是得松师傅所擅长的。他的弟子所修行的方式也不一般。他们并不常在寺庙里,但是他们却是支撑着寺庙的大部分经济来源,包括得松师傅在内,都是靠着这些额外的劳动工资来对寺内的各种开销进行补助的。不然这些和尚哪里来的米和面可吃呢?

法浩一边向我讲解,一边带领我参观这寺庙以及带我熟悉这周围的地形。上午我们走了一趟水井,按照我的步速竟然走了整整三个小时,而法浩说,他们打水是不能超过一个小时的。下午,我们总算歇歇脚,开始看看这寺庙的周围,包括藏经阁,发电室,茅厕这些的地方都让我熟悉了一边。当天色再一次暗淡下来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左舍,一进左舍我便直勾勾的看向那镇妖塔。奇怪了,明明在后舍的时候毫无感觉为何此时总觉得那里有什么在召唤我一样,我的两条腿仿佛不停使唤的向那边走去。法浩一边喊我,一边跟了上来,当我走到左舍和后院之间的小门时,一个身影挡住了我的去路。

此刻,一个胡须灰白的老者,带着一定佛陀帽,满脸不悦的挡在了我的面前。我被他这一挡,才回过神来,双腿也终于停下了。那老者的禅杖一杵地,我全身都打了一个哆嗦。感觉刚才近在眼前的宝塔此刻又回到了它原有的位置。

法浩走过来,神色慌张的连忙对那老者说道:“心远护法,是我没有拉住他,您要罚就罚我吧。”心远大师在我身边转了一圈,仔仔细细的看了我一遍,说道:“此处不得入内。里面也没什么好看的,这塔是进不去的。”

我心想我是来采访的,好歹也要看一下,你这说不让进就不让进,那我还怎么写稿子啊。但是此塔也让我心中有些畏惧,老鬼的话还是很有必要听的,所以我也不莽撞的说出那些话,只道:“我就是想稍微近一点看一下,这塔为什么进不去啊?”

心远护法似乎并不想搭理我,带着“和你这种人说话就是浪费时间”的口气说道:“请离开。”

我看他年纪也在六十左右,一大把年纪也实在不值得我和他争辩,便不打算与他理论。既然是禁止不让进的,那便多说无益。于是我便拜别了这位大师,而心中也对着镇妖塔暗暗起疑。真的有这么神?里面全都是妖怪。这件事要是搁在三个月前,我指定不会相信,可能趁着半夜就爬进去一探究竟了。可是最近鬼见多了,这种离奇的事也就显得容易理解了。

法浩见我一个人在那里苦思冥想,便上前问道:“您是在想什么呢?难道还想进这破塔不成。”

我问道:“你们可曾有人进去过?这里面真的有妖怪吗?”

法浩说道:“有没有妖怪我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是没人进的去的。”他说的如此坚决,反而引起了我的怀疑,我立即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他笑道,偷偷的伏在我耳边说道:“我们偷偷的翻墙进去看过,这塔之所以不可能有人进去,是因为根本没有门。”

第五十五话 走廊

没有门的塔?那这塔是如何建造的呢?它的用处是什么呢?法浩的一句话让我的脑海里产生了许许多多的想法。就在我想要和他继续探讨此事的时候,法圆却向我们跑来,说有人来找我。我心想,在这荒山寂岭之中,哪里来的我认识的人呢?于是对于这位来者的好奇感将我对塔的遐想掩盖了。

我随法圆来到寺门,门外站着一位身穿白色袍子的长发女子。一看到那一身白色的装束,我的脑子里立刻蹦出了一个名字:白无常。

如我所料,当我走近一看,果然是白无常。她看见我,立刻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我走过去问道:“白无常,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啊,怎么不进来呢?”我招手呼唤着她,可她依旧只是站在那里。我只好走了过去,和她一同站在寺外,面对面的问道:“怎么了?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她笑了一下,说道:“老鬼说你忘了东西,所以拜托我拿给你的。他还说……”说着,白无常的脸变得一阵红一阵白。而当她看到我面露不解之色的时候,于是带着豁出去的表情说道:“说,你肯定又陷入麻烦中了,这次一个人可是很危险的。”她极度加重了一个人三个字的音量,而她的脸也随着高昂的声音响起了“红色警报”,美丽的大眼睛在不安的闪烁着。而我面对这样的发言突然迷惘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看我一阵沉默,似乎在想要不要自己说出来,最终,她不敢正视我,选择了斜视着前方,说道:“我最近的工作,也不是很忙啊……挺闲的……”

我听出了她的意思,她是想留下来保护我。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又怎能和我同住在这僧人清修的寺庙里呢。我必须婉拒她,用什么理由好呢?总之先温和的顺着说下去吧,便问道:“那你怎么不进寺庙?鬼差怕佛祖吗?”

她说道:“不是,鬼差也要到寺庙引魂的,但是大多数情况下都不来,因为和尚们自己会超度亡灵。而且和尚的亡魂相对好超度。我不进来,主要是因为不喜欢和尚,自从看了金山寺一战之后,我就开始讨厌和尚了。”我心想,这金山寺难道是指那白蛇传中,法海所在的寺庙。记得黑无常也提过这件事,看来白蛇的故事倒是有几分真实,不过眼下我还是考虑一个合适的借口吧。既然她不喜欢和尚,那便用寺庙和和尚的理由来说吧,我立即小声说道:“寺庙本来就忌讳女色,白无常你长得这么漂亮,一定会被那些和尚盯着的。所以你还是不要陪我好了。放心吧,这寺庙的和尚虽然讨厌,但是不会伤人的。妖魔鬼怪也不会再寺庙中遇到吧?”

白无常听我夸她漂亮,立刻心花怒放,捂着脸说道:“哪有啊,还是黑无常姐姐漂亮,孟婆更漂亮。我听说你和孟婆私奔的事了,看来你对人鬼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啊。我觉得挺好的,真的。”我一听这话怎么越来越绕啊,这可是在暗示我了。我还是打个马虎眼吧,毕竟在这佛门清净之地还是不宜谈情说爱的。从刚才开始路过寺门的和尚,不是偷笑的,就是咳嗽。此刻我的处境,有些略微尴尬了。

我连忙说道:“我一切随缘,听佛祖和党中央的安排。谢谢你送东西来,和尚们都在盯着我看呢,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拜拜。”说着便抽身而去。白无常本来还想说什么,见我如此,便“哼”了一下,消失了。

我拿着包迅速回了后舍,打开一看,里面是我的笔记本电脑以及一封信。老鬼在信封上写道:大难当头,方可一看。我心想,这老鬼还真当自己是诸葛亮了,玩什么救命锦囊的游戏。不过有胜于无,我揣在怀里等着大难临头的那一刻到来。

厨房的位置,就在寺庙的东北角,也就是后舍和右舍之间。厨房和右舍之间有一条小木走廊。所有的僧人们都习惯从右舍直接进入厨房,以省下穿鞋的时间。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今天的晚饭众僧都将到左舍去,同方丈一起吃,算是给我接风洗尘。我觉得自己不能老是坐等吃饭,于是便走到了厨房,帮忙端菜,可是得海师傅根本不肯,反而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布包着的东西,直接塞到我怀里,然后在我耳边说道:“这里再豪华也就是个素菜开会。没有肉哪里称得上是款待客人呢。既然您来到这怀空寺,我得海就不能让您吃不上好的,这鸡腿是我差人从山下弄来的,您赶紧找个墙角蹲着,把这偷偷吃了吧。”

我十分感谢得海师傅,但是他只是一笑,样子和那弥勒佛差不多。这僧人到底都是慈悲心肠,我便心怀感激的躲在厨房后面偷偷的啃起鸡腿。只听着走廊上来回的脚步响着,看来要端的菜还真不少,小木板被踩得嘎吱嘎吱的。我啃完了鸡腿,两手都是油,正想找个什么东西擦一擦,无意中发现了走廊的檐顶上似乎有张黄纸。我垫脚伸手,刚好够到,可是纸似乎贴在上面了,而我的手上又全是油,根本拿不下来。只是在上面蹭了两下,拿下来一看,这手上是更花了,心想还是算了吧,干脆进厨房拿水冲冲吧。

进了厨房才发现,里面不知何时已经没了人影。奇怪了,我刚才还听到有人端菜的声音呢。正心想着,门外的走廊响起了人走路的声音,我听声音像是向厨房走来的,立刻条件反射的想要躲。我这嘴里还含着最后一口鸡肉,手上都是油的样子,被谁看到也不好啊。说时迟那时快,我嗖的一下便蹿跃过米缸,躲在了米缸和面缸的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心中祈祷来者是得海师傅。可这声音到了门口又突然安静下来了,正当我打算探头张望,门“砰”的一下被打开了。我透过两个缸的缝隙向门口看去,那里竟然空无一人。而过了几十秒,门又突然“啪”的关上了。我心想肯定是我没看清楚,不然门怎么会自己打开和关上呢。而当我听到离开的脚步声时,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在了地上。估计是谁在找我吧。我立即用水洗手,顺便漱漱口。到门外穿上鞋子,便向左舍走去。

行至后殿,正赶上得海师傅出来找我,他一见我正往左舍走,马上迎了过来,说道:“您这鸡腿吃的时间也太长了吧。人都在左舍聚齐了,可就差你了啊。”我连忙客气道:“您那鸡腿太好吃了,我这肚子都有点饱了。”他哈哈一乐,又嘘了一声,让我注意不要走漏风声,我立刻会意,同他窃笑起来。

来到左舍,此刻这十七个僧人是已经列队坐好,每个人面前有一张小桌子,小桌子上有着自己的饭和菜。正坐最前面的是方丈,他左右各有一个蒲团,左面坐着心远护法,右面则是留给我的位子。而得云,得石,得松师傅正面对方丈而坐,而其他弟子排成三列,跟在这三位师傅之后。而在席位的右侧,有一个特殊的座位,那里就是在饭锅和四个大菜锅之后,负责帮忙盛菜盛饭的得海师傅的专坐了。得海师傅向我一指那方丈右方的空位,说道:“请入座。”我便点头谢过得海师傅,坐在了方丈的右侧斜后方。面见这坐下的众人,我感觉自己不要太严肃的好,所以一直保持脸上的微笑,而与我相反的是,除了法浩以外,坐在下位的众僧全都是面带苦相。

待得海师傅坐定,方丈便开始讲话了:“今日本寺上下众僧齐聚,特为《小城逸事》的文记者接风洗尘。在此宴开始之前,我先简单的讲两句。”听说老方丈都已经是八十高龄了,但这说话行动都还是铿锵有力,尤其是此刻这很具有领导风范的“简单说两句。”而这之后的状况,就是所有的僧人都开始闭眼打坐。我开始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当二十分钟过去了之后,方丈还在游刃有余的从饮食讲到佛法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昨晚众僧阻止法浩去叫方丈来一起吃饭了。

此刻除了法浩和我,其余的人早就各想各的去了,而我作为记者,同时也作为离方丈最近的人,只能任由他的话进入脑子里来串门做客。这方丈的“两句话”还真是不少,里面除了祝词和场面话以外,还扯到了佛法,国家政策,修路费,旅游业,宗教信仰与人民积极性等等问题,其中不乏有关于媒体宣传效应的话,估计这是说给我听的,意思大概就是让我把寺庙美化一点,好开放寺庙的旅游业,从而增加寺庙的收入,对寺庙,以及通往寺庙的道路进行彻底的装修。

这老和尚和那昨夜月下之人完全不同,此刻就是个心里打着金算盘的老狐狸,看来那被眉毛所遮的小眼睛是只有见到钱才是能睁开的。不知何时我开始鄙视这位寺庙的方丈了,也对本次的采访开始有些稍稍不满。然而比起我来说,堂下的众人才是更悲惨的,我看到一位僧人已经坚持不住,低头盯着自己眼前的菜不停的咽口水了。而更有甚者,已经两眼发绿,死死的盯着方丈,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他的中指也不知何时竖了起来。这群人中只有法浩是听的最认真,而大多数人的肚子已经作响。我突然想到得海师傅不知道如何了,便向右瞄去,只见他的嘴在轻微的动着,似乎在慢慢的咀嚼什么。他见我偷偷看他,便微微一笑。像是在问我:“是不是很庆幸吃了鸡腿啊。”我点了点头,他便继续用衣袖挡着,慢慢的从手里拿出豆腐干,一块一块的嚼着。

在漫长的两个小时过去后,终于迎来了光明和希望。当方丈说道:“请诸位用餐吧。”之后,狼吞虎咽的众僧人开始上演了他们吞食天地的一面,此刻的我则静静的坐在那里,欣赏着人类最本质的欲望。

直到我躺在了床上,刚才的画面依旧浮现在脑海,为了怕自己忘记,我立即打开笔记本,风卷残云般敲打着笔记本的键盘。等当我打完这几日的遭遇之后,法浩的轻鼾已经在告诉我时间不早了,而那窗外又再次飘起了渺渺的青烟。

第五十六话 怪事

青烟的升起,让我想起了某个人。他的屋子里总是烟雾缭绕的,而且他总是先知先觉,那个人便是老鬼。但是此刻我向窗外看去,能见到的却是一个可以反射月光的大光头。方丈静德和昨夜一样,依靠在墙边,慢慢的抽着香烟。他依旧可以不回头,便知道我的举动。在土地上写下了“抽烟吗?”三个字。我打开窗户,再次拒绝了他,一切都仿佛像是昨天的重演。我问他道:“白天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他却说道:“人老了,记忆不太清楚。”

我看他根本就是倚老卖老的在装糊涂,便直接坦言道:“方丈,我可不是来旅游的。这次采访的两个月时间,您总不会天天半夜来我窗下和我打诨吧?”

方丈笑道:“你啊,呆不了两个月。不过这该看到该记下的东西,你是一点儿也不会少的。”说完熄了一支烟,又点上另一支。

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方丈说道:“我虽然算不到,但总有能算到的人。和尚不是道士,道士可以窥天机,改阴阳。而我们和尚不过是渡人的船夫,指路的道标罢了,走哪条路,对我们来说是无所谓的,这都是人们自己去选择的事。”说着他又一次举起香烟递给我。这是第二个晚上,他是第五次递烟给我了。我有些动摇了,手已经有些升起的倾向了,但是最终选择了拒绝。

方丈见我依旧拒绝,便放下香烟,突然用食指抵住我的右臂,说道:“这里是烟烫的吧?”

已经是深秋季节,我的衣服穿得很厚,而他是怎么看到我右臂有烫伤的痕迹呢?我立刻捂住右臂,说道:“你怎么知道?”他笑了笑,却收了手,拿起刚才放下的香烟,第六次递了过来,说道:“抽了,你就知道。”

他的执着,让我有些意外。我缓缓的举起了手,接下了香烟。方丈点起第三支香烟,一边抽一边说道:“儿子对父亲没有完全的恨意,不论父亲做了什么,儿子也无法恨到极致。所以烟是可以抽的,心结是可以解的,这河水也是可以渡过去的。”说完,便起身走了。

听到这些话的我,就那样坐在哪里,面对月光思绪万千,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手里拿着那包香烟,取出一根,放在嘴上,才发现,我没有火……这老和尚不知道给留个火机吗?

已经是来到寺院的第三天了。从早上一睁眼,我就开始思考昨晚打稿子遗留下的问题,这几日的行程中出现了许多的未解之谜,比如我是如何来到这寺里来的,那奇异的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寺庙里完全没有找到他的影子。还有就是那奇怪的方丈,白天黑夜判若两人,我都怀疑他有双重人格或者精神分裂了。除此之外,最大的疑惑便是那塔,要说老鬼的话从来都不是无意义的,可是这镇妖塔的意义何在我还真是弄不懂,况且这塔连门都没有,我连进都进不去,又如何探索其奥秘呢。这三个谜团是想的我头都大了,但是这诡异的寺庙仿佛并不打算给我揭开秘密的时间,第四个谜团又悄然而至了。

当我躺在床上,正思考这些谜团的时候,法浩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快来,快来,得海师傅,好像……好像见鬼了。”

我一听有这种事,立刻穿衣起床,随着法浩向厨房走去。此时,得海师傅已经被送至右舍,我们到了的时候,他已经满头大汗的躺在了那里,法圆正在一旁照顾着,得云师傅则在一旁念着心经。我连忙过去问得云师傅这是怎么回事,只听得云师傅说道:“得海早上似乎在厨房里见了鬼,我们去的时候就看见他吓的在那里一动不动,嘴里一直叨念着什么,就是听不清楚。这不刚刚让我的徒弟们把他抬进来,我念念心经帮他安抚心神。”

来到寺庙好几天了,总算是遇到灵异的事了,这才是我来的目的啊,我哪里能放过这个机会,连忙试探性的问得海师傅,得海师傅转了转眼睛,嘴里慢慢的蹦出一句话:“门自己开了……自己关了,有,有脚步声……”

他这一说,我突然想起了昨日下午的情况,连忙把我所遇情形说了一边,只见我边说他边点头称是。看来昨天不是我看错了,而是真的没有人。要说这种小把戏,弄起来也不难,比如用鱼线或者一些手法就可以很轻易的做出这样的效果。但是此事件发生在这荒山中的寺庙内就极其古怪了。这荒山寺庙里就这么几个和尚,难道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吗?我觉得这事是另有蹊跷,连忙和得云师傅商议,决定要先向方丈以及心远大师报告一下。

我们匆匆来到左舍,此刻方丈还在休息,心远师傅说方丈年纪大了,自然需要充足的睡眠,所以还是不要打扰他了,于是我们便在屋外洽谈。当我们把情况说明之后,心远大师立即赶到厨房,然而我们在那里等了许久,却什么也没发生。心远大师问道:“得海是不是看错了。”我心想得海师傅吓成那样,不像是看错或者撒谎。而且我也看见了同样的事,只是因为怕昨日偷吃鸡腿的事暴露,所以不敢当面佐证此事。

心远大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然而这件事并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自此的几天后,有许多僧人撞见这样的事。寺内开始人心惶惶,一个个都开始避开厨房。伙食的质量也开始大幅下降,吃不饱的僧人就更加疑虑,这样的恶性循环在寺庙里蔓延开来。

寺庙内发生这样的事后,我虽然不是侦探,但却是唯一的闲人,而且是本次事件的第一触发者,自然时刻思考这是怎么回事。我打开笔记本,把几日来的疑点总结了一下。

第一,时间,每次撞见这个事件的时间大概都在早,晚两餐的时间。第二,撞见的人中,有一个似乎永远也撞不到此事的,那就是心远师傅。每当他在两餐时间来到此处,这个地方就清净极了。法浩还开玩笑说,一定是鬼也怕这心远师傅板着的面孔,所以不敢出现。第三,方丈晚上不出现在我的窗外了,虽然和本案看似没有任何关联,但是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件怪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怪事变得越来越多了,比如半夜我听到有猫叫,还不是一只,而是一群一群的,叫的如同婴儿般凄凉,还有寺庙的大门在晚上会消失,有些晚归的和尚找不到进寺的入口,而只剩下门框的大门里面是一片漆黑,仿佛是进入地狱的入口。里面还会传来众多恶鬼的声音。

当我撑到了第三周,似乎已经开始习惯每日众僧不断口耳相传的怪事。而最近我每天起床都很费力,总觉得全身没有力气。可能是思考这些,睡的太晚了。近来几日的行程安排也固定了下来,上午听得云师傅讲禅,下午看得石师傅练武,晚上听得松师傅说他的生意经。心远大师是不肯接受采访的,最近一直在厨房和左舍之间徘徊。而方丈却突然变了人,大白天的坐在佛像前开始睡觉。

这天上午,我像往常一样来到后殿,准备听得云师傅讲禅。然而后殿之内却多出了一个奇怪的身影,在得云师傅面前,坐着一只花狸猫,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听得云师傅讲禅。我好奇的走了过去,坐在了狸猫的旁边,仔细一看,那花狸猫竟然前爪捧着一本佛经,带着一副小眼镜,细细的看着。他似乎感觉到我看他,立即转过头来,然后大为惊奇的说道:“这不是文芒先生吗?”

我仔细一看,这花白胡子会说话的猫,竟然就是介绍酒鼠给我的猫爷。我立刻作揖道:“猫爷?您为何在这里?”

猫爷笑了笑,对得云师傅说道:“我和文先生出去聊会儿,今日就听到这里,谢谢您。”得云师傅见我们相识,立即点头容许。我同他便来到殿外,攀谈起来。猫爷两条腿走着,还拄着他那小拐杖,一边同我在寺院里散步,一边说道:“我是这怀空寺的常客,先父就是在这里听经修行的。我呢,也经常来听一些,不过此次来,也是为了别的事。我想这寺庙的事你也知道,最近方丈向我借了不少猫兵,可是只借不还,我今天是特地来询问此事的,可是心远师傅说方丈在休息,只能晚上见。”

我心想,方丈晚上起来做什么呢?为何又借那些猫兵呢?这其中肯定又名堂。我连忙问猫爷道:“方丈说他借猫兵,没说因为什么吗?”

猫爷说道:“开始说是防盗,说寺里来了贼。后来又说贼是冲着塔来的,于是让我找些成了精的猫。这寺里有了贼,文先生不知道吗?晚上没有看到猫兵巡逻吗?”猫爷也是一肚子疑问,我心想:看来他和我一样不知情。于是便把这几日的怪事同他说了一番。只见猫爷眼睛一转,大叫不好,对我说道:“看来这怀空寺的局被破了,这老和尚拿我的猫兵帮他挡妖怪呢。”

我忙问道:“这局是什么意思?”

猫爷道:“局就是结界,是类似迷魂阵一样的东西。盖寺庙一般讲究风水,你看看这破寺根本没有香火,那是因为盖寺的时候根本没考虑风水,而是为了镇妖塔而设下这寺局。”

第五十七话 寺局

对于局的概念,我的理解就是利用符咒制造一种不同的空间,用来封闭某些事物,比如塔里的那些妖怪。而猫爷说到局之后,我才能明白,所谓的镇妖塔本身就只是一座建筑物罢了。真正镇妖的是以塔为主所建立的寺庙所布成的局,通过这个局来封住塔里的妖怪。

猫爷对于方丈的行为有些气愤,毕竟自己手下的猫兵都消失不见了,而寺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却没有透露出半点风声。他想要现在就去找方丈理论,我立刻劝住他,让他稍安勿躁。猫爷反问我道:“文先生,您不是挺爱关闲事的吗?怎么这几天这么多事情发生,您却丝毫没有动静呢?”

我惭愧的一笑,说道:“以前管闲事,都有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帮忙,而现在,这寺庙里的和尚都被这些事情吓坏了,一个个天天除了求菩萨佛祖保佑,没有一个能帮上忙的。而且最要命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晚上都困的很厉害,而且越睡越早,睡的时间也越长。”

猫爷说道:“那老朽陪你今晚打探一番,如何?与其听那老和尚的推诿之词,不如和你眼见为实一次。”我一听此言,心中一喜。这正是我想要的,立刻答应了下来,和猫爷定下了约定。

当夜色降临,我本来激动的心情,便被强烈的困意所压制,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就是特别困。可是还是摆脱了法浩,偷偷来到和猫爷约定好的厨房。为什么选择厨房呢?因为这正是第一个古怪事件的发生地。此时的厨房已经很少人了,僧人们都是三三两两,不敢独行。我蹲在米缸和面缸之后,等候着猫爷的到来。

然而来的,却是那可疑的脚步声。猫走路是没有声音的,所以我知道,这脚步声一定是属于那灵异的鬼。都说鬼是没有脚的,可是这把木板踩得嘎吱嘎吱之响的,除了一个很胖的人在走路,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的。而当脚步声到达门口的时候,门也就随之打开了。我透过缝隙看去,依旧是空无一人,而顷刻之间,门又关上了,脚步声又一次响起,渐渐的走远了。我心想这猫爷怎么还不来的时候,却看见厨房的窗户上,一个盒子在悄然移动。我定睛一看,那盒子下露出的是四只猫腿。

我连忙对着盒子发出一声猫叫。盒子停了下来,猫爷从里面钻了出来。他的身上背着一个瓶子,对着我说道:“没事了,你过来吧。”

我慢慢的走了过去,猫爷把身上的瓶子递给了我,说道:“喝吧,这可是上好的鬼酒。喝了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接过酒瓶一饮而尽,这三个星期没有喝酒了,此刻的一杯不但壮胆,也让我的困意退下了几分。我喝了酒后,同猫爷站在了门口。那脚步声再一次响起了,越走越近,直到走到了厨房的门口。“砰”的一声打开了门。一个胖呼呼的和尚站在了门口,他耷拉着脑袋,眼神空洞,对着我说道:“给师傅的饭好了吗?”

我此刻一惊,心想这和尚我从没见过。而猫爷说道:“这是定魂咒,他的灵魂被定在了这里。这寺庙里竟然用僧人的灵魂做活祭进行镇妖,实在是太狠毒了。”我听猫爷这么一说,也觉得这方丈老不死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坑骗人家猫兵不说,还用自己的僧人做活祭。这和尚灰色的僧袍,摆明是这寺庙里的僧人。他到底是谁呢?我出口便问道:“大师法号是?”那僧人依旧像个幽魂,低着脑袋,似乎没有多想什么便幽幽的说道:“贫僧法号心诚。”我一听,竟然是心字辈儿的,那便是方丈的徒弟。我忙继续问道:“可是心远大师的师兄弟?”那心诚一听心远的名字,立刻惊呼一声,消失不见了。

猫爷看到此景也是一愣,对我说道:“看来心诚的死和那心远一定有关系。”此时,我也解开了一个谜团,那就是为什么心远师傅来此的时候,心诚总是不敢出现。看来十有八九,这心诚的死和心远有直接关系。猫爷走到走廊外,突然停了脚步,盯着屋檐一阵看。突然前腿一伸,后腿一弓,嗖的一下,便窜上了屋檐。他在屋檐上对我说道:“这设局的符咒上怎么这么多油污啊。看来是有人破了局,想以此打开这镇妖塔。”听猫爷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了那日吃鸡腿的时候,似乎在屋檐上的黄纸上蹭了两下,心中暗叫不好。难道是我打开了这镇妖塔?

随着夜晚的临近,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晚归的僧人们开始从后门进入这寺内。估计这寺庙的大门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连忙问猫爷道:“现在怎么办?”猫爷答道:“等午夜,看看我的猫兵还是否都在。”我问道:“那不去寺门看看?”猫爷冷笑了一下,说道:“那寺门可去不得,我闻的出那里有妖怪的味道。”

我和猫爷回了后舍,一起等待午夜的到来,而法浩却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刚坐到床上,睡意便席卷而来。我强打着精神对猫爷说道:“奇怪了,我怎么这么困啊。”猫爷看了看我说道:“去弄点凉水擦擦身,肯定就不困了。”

我听了猫爷的话,立即打了盆冷水,脱了上衣,拿起毛巾在身上搓了起来。猫爷看着我,说道:“你们人也不好好爱惜身体,非要弄什么纹身。”我听了此言,本想笑猫爷不懂我们人类的艺术,突然转念一想,我哪里有什么纹身啊。连忙问道:“我背上有什么吗?”

猫爷用爪子按着我背上的纹路在空中描绘着,说道:“这鬼画符的东西,我也认不得。我一只猫,哪里懂得你们人类的艺术呢。”看到猫爷的描绘我倍感疑惑,我可是从来没有纹过什么东西的,这背上有什么,我又看不见,这下心里是一阵难受。

就在我想要猫爷帮我用手机把背上的图案拍下来时,屋外响起了猫叫声,猫爷一个箭步奔了出去,我也立刻披上外衣跟了出去。飞檐走壁的群猫向庙门口聚集,我也跟着走了出去,此时只见寺门紧闭,心远大师在门口拿着禅杖加护。而猫咪们则都翻过院墙,去了寺外。我和猫爷追到庙门口,只见心远大师拿起法杖,横在门口。猫爷质问道:“心远,这是怎么回事?”

心远师傅说道:“这都是方丈的意思,今天心衡要回来了。”心衡,难道也是方丈的徒弟?我心中暗想。

猫爷说道:“他不是你的小师弟吗?师弟回寺来需要我几百只猫兵这么大的排场迎接吗?”

心远没有继续猫爷的话题,反而对我说道:“方丈师傅让我今天已经嘱咐下去了,众僧都不得立刻舍房,文记者还是赶紧回房去吧。”

我说道:“身为记者,我可是要站在第一线的,这么大的事件不让我记下来可不行。”心远听后叹了一口气道:“要记下来也要有命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屋外突然响起了一声汽车的喇叭声,汽车渐近的引擎声告诉我们,这车正向此处开来,心远师傅转身打开寺门,一辆兰博基尼正在空中飞行,刺眼的车灯直指寺庙。车就这样径直的开到寺门口,而群猫都蓄势待发,准备攻击。心远大师,将法杖立在门口,对我和猫爷说道:“文记者快些躲避,猫爷也请退下吧,此人可不是好人,小心赔了性命。”

兰博基尼停在了门口,一个和尚从门口走了出来,他便是带我来的那个和尚。此刻的他,头上已经长出了一些头发,对着心远微微一笑道:“诶呀呀,大师兄怎么这么说我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心诚的死,到底是谁的责任?你难道还要说自己是好人么?”

面对心衡的挑衅,心远大师并不打算回击,反而一直在劝我们速速退下。心衡说道:“这寺庙本是佛门清净之地,竟然派妖孽镇守,未免也太丢人了一点吧?还是赶紧带这些不上道的妖怪离开吧。老狸花猫精,以你的道行,也才刚刚够我杀的,那些子孙还是给人类拿去当宠物吧。”

猫爷听了此言,一时激怒,便对心衡大吼道:“小小和尚,竟然口出狂言。给我上!”说着众猫跃起,向心衡扑去,然而心衡并为有任何动作,这些扑上去的猫咪在空中被突然弹开,一个个身上都溅出了鲜血。眼下这种状况,是我和猫爷都始料未及的。

心衡笑了,他的脸上还沾着猫的血液。他突然把身上灰色的僧袍撕落,露出里面一身笔挺的西装,然后松了松领带,解开了白色衬衫领口的扣子,以及西服的袖扣,从怀中掏出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一副坏笑的说道:“刚才没看清楚,就不小心动了杀机,我也真是的,竟然在这佛门清净之地大开杀戒,不过,这实在是一见很好玩的事。忘了说了,我不做和尚很多年了,我现在的职业是:黑手党。当然,我也不再用法号了,我有名字,我叫吴天。”

第五十八话 心衡

吴天,心衡。不管是用哪个名字,他给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恐怖。这个人的能力太强大了,而且不只是我这么想,就连心远大师也不禁暗道:“竟然不用念动咒语符文便可以使用法术,你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罗刹。”

吴天笑了笑道:“开什么玩笑,这点程度你就惊讶了?我的目标可是要杀掉这塔里的一千只妖怪,区区几个猫咪小妖怎么能放在眼里呢?”他邪恶的笑容,让本来清秀的面容看起来有些妖气,此刻他的眼中,早已经没有了我们。猫爷前爪一拍地面,从地中抽出他那手杖。大呵一声,把手杖扔了过去,而急速的手杖却凭空消失在了吴天的身边。吴天摇了摇头,似乎对于猫爷的力量很失望,他叹了口气,说道:“寺局已经破了,我已经可以进去了,塔门也已经打开了,所以没有力量可以阻止我了。如果你们想送死,我倒是不介意。”

说着,吴天像大门走去,他虽然是面对我们而来,但似乎看到的并不是我们。心远大师从怀中掏出符咒准备施法,却被他一把掐住脖子,整个人被按在了院墙之上,脑袋似乎撞在了墙上,瞬间染红了身后的墙壁。吴天一歪头,坏笑道:“你那点儿擦屁股纸,还是烧了给自己留着路上花吧。”说完,便松了手,心远师傅便摔倒在地,口吐鲜血,咳嗽不止。

吴天顺势往庙门里迈,然而他的脚却消失在那门槛之上,然后随着身子的进入,整个人从我们的面前消失了。站在寺内的我和猫爷连忙迈出寺门,去看心远法师伤势如何。当我们迈出门之后,我才发生身后的寺门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摆在面前的是巨大的门框和漆黑的鬼洞。

猫爷见心远大师伤势严重,立即说道:“快背他到寺内。”我连忙蹲下准备背他,但心远大师却摇了摇手,极尽全力说道:“贫僧大限已至,不需多费周折。护寺之人,未尽其则,死当留守本寺。猫爷,可否将我送至塔内,用定魂咒将贫僧之魂魄定在塔内,封住心衡之退路。”

猫爷叹道:“你这是何苦呢,死后为魂,投胎转世才是正道。心诚已经深受此苦,你又何必以此为难老朽?”

心远大师气色衰微,但还是极力要求猫爷,他说道:“心诚之寺死,于我有责。若不是心衡在我师兄弟二人之间挑拨离间,又增能害他做了亡魂。此刻一死,唯有拉心衡陪葬,方可结束这孽缘。”

见我和猫爷不动手帮忙,心远大师硬是自己要往里面爬,猫爷和我连忙搀扶,既然说不过他,只好尊其遗命。然而心远大师却不让我扶,对我说道:“凡人不要进去,里面多是妖怪,怕伤了性命,文记者你快回方丈那里去。”

猫爷听了此话,也立即摆了摆手,让我不要帮忙。然后一咬心远的胳膊,愣是以一只狸猫之力将那整个人拖入那漆黑的鬼洞。我望着黑洞洞的大门,耳边不时传来妖怪的吼叫之声。恐怖凄厉,吓得我有些腿软。我连滚带爬的走向寺庙的后门,进了寺庙便往左舍奔去。方丈正盘膝打坐,见我慌张的进来,立刻说道:“心远已经去了?”我一时情急,说不出话来,连忙点点头。此时的方丈十分冷静,对我说道:“心远重新以身设局,叛僧心衡也被封入塔中。那此事便算了了。”

我一听此言,心想这老和尚对徒弟死去竟然这么淡定,突然感觉格外的愤慨,大声吼道:“身为方丈,您就眼见徒弟去死还可以这么冷静吗?这他妈到底都怎么回事,弄得我一头雾水!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清楚了,我把你寺庙的这些事情都写出去。”

方丈见我发怒,只是摇了摇头,慢慢的点起了一根烟,说道:“抽支烟你就懂了。”说着,把点着的烟递给了我,我一把接过来,猛吸了一口。我倒要看看这老和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然而这第一口烟极呛,我连忙一阵咳嗽,嘴里的烟似乎冒个不停,不一会儿房间都充满了烟气,而在这烟雾之中,我却出现在了这个寺庙的后殿前。后殿里,三个和尚正在抄写经文,我仔细一看,那三个和尚正是年轻时的心远,心诚还有心衡。

心诚偷偷瞄了一眼心衡的卷子,问道:“心衡师弟,你这是写的什么啊?”

心衡一笑,那笑容到不似刚才我所见的邪恶,他说道:“我念给你听听,你就知道了‘那个男人的手不安分的在大腿上徘徊,顺着女子的大腿向上抚去……小红发出了诱人的喘息声,随着男人手颤抖的节奏,轻轻的吟唱着……’”

“够了!你怎么可以在佛门清净之地写这种淫邪之物!”心远师傅大声呵斥道,和往常的他一样,刚直的性格是一点没变。而心衡一笑,诡辩道:“师傅说过,写经文讲究的是心神合一,和写在纸上的东西没有任何关系。”心诚在一旁乐着,胖乎乎的他显得十分可爱。此时的心远大概也就三十多岁,而心诚似乎也就二十多,至于心衡似乎还不到二十的样子。稚嫩认真的摸样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老方丈突然出现在身后,对我说道:“心衡是个神童,十七岁就拿到了博士的学位。二十岁出家来到这里。虽然表面上看他也就是一个比一般人聪明的孩子,法术,佛学,人缘样样占优势。但是我很清楚,他的一切行为都是经过计算的。我问过他,为什么会出家,他告诉我,他自从拿到博士学位之后的三年里,尝试过无数职业,但是任何事情对他来说都太简单了。因此他想来这里挑战一下最难的事。我开始以为他是想钻研佛法,然而后来我才知道他的目的是想进入镇妖塔中,杀掉那一千只妖怪。”

“他想进入阿修罗道吗?”我想起了老鬼的故事,于是便出口问道。

方丈点了点头,对我说道:“他认为人类已经没有他的敌手了,所以他想要去和神鬼比拼,争夺最强。而当我察觉此事之后,却没有赶他出寺,因为我坚信自己作为僧人是可以渡他的。但是结果却不尽人意,他设计了两位师兄,让心远误以为心诚要打开镇妖塔,引的心诚被心远打成重伤。而他却趁机溜了进去,连杀五百只妖怪。最终因心诚察觉此事,以身设局打算困住心衡,然而心衡却侥幸逃脱了。自此之后,心诚魂定走廊,心远内疚守寺,而心衡则逍遥法外,一去不知踪影。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他还会回来的。前些日子,定魂寺局出现了异常,我就知道他要来了。所以让心远做了最坏的打算。事已至此,你可明白?”

随着方丈的话,那些古老的记忆在烟雾中浮现。此刻烟雾散去,我们又回到了那方丈休息的左舍,方丈重新坐下,点起一只烟,抽了起来。我问道:“那现在呢?”

方丈说道:“看命了,心远以身试法,做出了最后的防线,如果心衡杀完了那剩下的五百个妖怪,真的进了阿修罗道,也许就破的了那局,那时候,我们便谁也拦不住他了吧。”

“在那之前,可不可以先救救我的猫兵?”猫爷从窗户中跳了进来,对方丈说道。方丈一听此言,连忙说道:“猫兵受伤了?我可是嘱咐他们只围观声势,不能上前攻击的啊!”猫爷没好气的说道:“是我下的命令,与您老无关。不过佛门慈悲总可以救救我那些猫儿们吧。”

在方丈和猫爷的催促下,我召集右舍的僧人赶到寺门前,去救治那些尚在存活的猫儿。这些猫咪的身上都有着奇怪的伤痕,不像是被刀剑的砍伤,反而像是血管自己崩开一样。此时的寺庙里忙得不可开交,然而万幸的是,没有一只猫死掉,他们所受之伤仅仅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而看到这万幸的局面,我和猫爷总算是心中舒了一口气。可方丈的脸上却略显不好。

午夜,右舍里是和尚与猫的天下,在经过刚才一番事件之后,我是有气无力。突然一阵困意袭了上来,便倒在右舍的角落沉沉的入睡了。迷梦中,我梦见自己竟然同群妖搏斗,而且功夫极好。那可是身轻如燕,力大无穷,脚踏清风,臂挥如剑。

然而随着周围的妖怪实感越强,我越发觉得自己不像是在梦中,此时猫爷一声大喝。我恍然大悟,自己竟然在不顾一切的向寺门奔去,得云,得石师傅架住我的双臂,而得海师傅直接抱着我的大腿,整个人被我拖在地上。而我依旧拼命前行,已经离寺庙的大门不远了。

得松师傅不敢过来,一个劲在旁边喊:“文记者,你怎么了?”而方丈则坐在寺庙门口,怒视着前行的我,说道:“他恐怕被施了什么咒。”这时候猫爷似乎想到什么,立即窜到我背上,一双利爪把我的衣服撕开,我背上的纹路在月光下清晰可见。得云师傅一见,连忙对寺门口得方丈说道:“他背上好像画有符咒。”

而我身不由己,已经拖着三个人走到了寺门前面,方丈一看我背后,说道:“他被心衡操纵了,一定要按住他,如果他进入镇妖塔,打开心远所设的局,那心远的死就白费了。

此言一出,我反而力气渐长,突然一个转身,将三人甩开,一个飞跃便来到了寺外,方丈一甩佛珠,便套在我的头上,跳到我的身后,勒住我的脖子。我几乎快被勒的没气了,方丈却一边说着,让我忍忍,一边咬破手指,在我身后画着什么,就在他说快要完成的时候,佛珠突然崩散,我顺势便倒入了那黑洞洞的门框之中,进了那恐怖的镇妖塔。

第五十九话 破塔

来到镇妖塔中,眼前一片漆黑,我任凭着身体自己去动,在黑暗中快速的前进。突然脚下被某个东西一挡,绊倒在地。而我还来不及喊疼,手就肆意的在那个东西上乱摸。根据触感,我判定是一个人,而且没有头发。看来是那心远师傅无疑了。我突然起手准备向他脑袋拍去,就听见后面方丈大喊:“住手!”然后他的血指在我背后飞快的舞动。然而我的手已经落了下去,心远大师的头受了我这狠狠的一击。而方丈似乎也解开了我身后的符咒,只觉背上一凉,感觉体内血脉涌动。“噗”的一声,全身竟然喷出一道血雾。终于,我的身体不再受人指使,回复了正常。而就在此刻,塔顶突然崩塌,一道月光射了进来。

浑身是血的吴天悄然落地,说道:“终于打开这局了。”

借着稀微的月光,我看到心远师傅的脑袋上贴着一道符咒,但是已经同他的脸一起被我那一掌打的血迹模糊,面目全非了。方丈大叹一声,说道:“这都是你做的?”

吴天似乎还觉得方丈此言是在夸他,开心的说道:“没错啊师傅,弟子很聪明吧?”

我此时气不打一处来,感觉刚才体内那股怪力还在,起身就挥拳打去。而他却轻轻闪过,对我说道:“别急,你的用处还有呢。”说着,指了指天花板。

由于屋顶的月光透了进来,我终于看清了一点这塔内的构造,原来这塔并非我所想的是那一层一层的,而是浑然一体。成圆锥型向上。塔底是圆形的广场,周围有着两道螺旋的扶梯直通塔顶,塔顶此刻正站着一个怪物,牛头狮身,前爪为鹰,后蹄似马,甚是奇异恐怖。吴天说道:“我又杀了四百九十九只。没想到这妖怪越在高处,力量就越强。这只妖怪不但攻的猛,还躲得快,我实在是有些杀不动了。师傅,您帮帮我吧。”他调侃的口吻让人感觉这事对他无关痛痒,听起来实在令人作呕。

方丈叹道:“老衲怎会助纣为虐,你还是不要说笑了吧。”

吴天一脸坏笑,扶着刚才从上面掉下来的塔顶,对方丈说道:“既然您不肯帮忙,我就只能逼着你帮了。”说着,猛然举起那约有五六百斤的水泥塔顶,向着塔的一层全力扔去,只见那沉重的塔顶竟然如同子弹一样从他手中飞出,“轰”的一声,将塔的一侧砸出个大窟窿。随着倒塌掀起的烟雾渐渐散去,月光完全的倾斜了进来,那妖怪的摸样也看的格外清楚。它撑开双翼,“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吴天笑道:“您要是不介意这妖怪吃人,我也可以袖手旁观。”

一向镇静的方丈,此刻也感到相当大的威胁,他拉起我,就顺着砸出来的窟窿向塔外走去。只见寺内已经一片惊慌,和尚们四散奔走,而猫咪们都紧紧的围在猫爷身边,看着那头顶盘旋的怪物。

这怪物出了塔后,似乎陷入了疯狂,它发疯般的肆意破坏着,大殿里的佛祖也不能幸免于难。面对着倒塌的佛像,一些僧人在跪拜,乞求保佑。一些僧人却四散而逃。我看见得云师傅和他的弟子跪在地上,有些掩面哭泣,有些双手合十念得不知道是什么经书,而得松师傅似乎拿着一个盒子,混在僧人中向外逃窜,又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盒子里散出无数的钞票,在那怪物掀起的狂风中,飘散开来。而得海师傅,是胖的跑不动了,几个弟子硬拉硬拽的把他往寺门拖去,得石师傅是唯一拿起了武器的僧人,其弟子也不知道跑去了何处。他见我们过来便迅速迎接我们。

而在这些人中,最淡定的就是那吴天,他坐在了倒着的大佛脑袋上,一副嘲笑的嘴脸说道:“瞧瞧,瞧瞧,现在和尚有什么了不起的。没有可以保护别人的力量,也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只会在经书中求安慰,或者挂着寺庙的招牌却想着捞钱之道。喝酒吃肉不比常人少,赌博**倒是做的同常人一般多,最近我听说不少寺庙还投奔我们黑手党,真是可笑之极。静德大师,您可没有教好这帮徒弟。”

方丈紧紧盯着那妖怪,不与吴天理论。而那妖怪在正殿的废墟之上,盯着四处奔走的和尚。大概它察觉到所有的和尚都往庙门奔走,于是便飞了过去。那极快的俯冲立即撂倒了几个和尚,其中一个和尚躲闪不及,被那妖怪一叼脑袋,甩到了半空之中,然后从高空坠落,掉入了那妖怪的血盆大口。妖怪咬了几下,整个人便被吞进了肚子。此刻月亮也似乎被染上了鲜血,隐隐发着红光。僧人们不敢向庙门前行,全部退了回来,乞求方丈的保护。那而妖怪吃完了一个人,似乎发现其余的美食又聚在了一起,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方丈将手上的佛珠取下,猛力一扯,系珠子的线便被扯断了。他挥洒佛珠,佛珠便弥漫在空中,笼罩了众人。而那妖怪扑来,便被空中的佛珠猛打。

妖怪吃了教训,再次飞到高空徘徊。而此时唯一一个不在人群中的,就只剩下那吴天。他坐在大佛像上悠然自得,仿佛是坐山观虎斗一般。而那妖怪似乎也分得清谁强谁弱,不敢靠近吴天,只得拼命向我们这边发起攻击。然而佛珠少,僧人多。这小小的佛珠只能防得住一时,防不住一世。那妖怪竟然声东击西,连续的几次攻击下来,竟然叼走了一个站在外侧的小和尚。

方丈极力控制佛珠防范,已然是累的满头大汗,竭尽全力守护着众人。此时,吴天却开始玩起了危险的游戏,他竟然想要劝诱我们的僧人。

“拿钱的和尚,你站的那么靠外,不怕被叼走吗?方丈大师在没有力气的情况下,可能最先舍弃你哦。如果在我身边,也许就不会被杀死了,而且跟了我,钱有的是。”吴天的话是对着最外侧的得松师傅说的,然而得松师傅却没有回答他,我看得出,他也是在犹豫。而吴天继续说道:“那位胖师傅,你这么美味可口,一定是妖怪最想吃到的。过我这边来,就不用害怕到腿软了。还有那位带眼镜的大师,祷告是没有用的,乞求我的话,或许我会怜悯你。拿棍子的那位师傅你还是歇歇吧,你还真以为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可以抵挡的了这怪物吗?不如拜在我的门下,我教你如何不惧这禽兽。”

吴天的话一招招戳着四位得字辈师傅的软肋,而面对吴天的话,几位师傅都选择了沉默。他们没有反击,是不是因为内心动摇了呢?还是因为闭口不答更好?此时的妖怪却并不理会我们的谈话,反而由于吴天的话,使方丈产生了分心,角落的和尚一个又一个被吃掉了。寺院里已经浸满了僧人的尸骨,得云师傅抱着法圆,拼命祷告着,而得海师傅痛苦的捂着法圆的眼睛和自己的眼睛。方丈的体力显然也快到了极限,面对吴天的言语刺激,他终于开了口。方丈说道:“得云,得海,得石,得松。告诉我,什么是佛?”

得云师傅道:“佛是智慧,是思考,是信仰,是惩戒。”

得海师傅道:“佛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佛是酸甜苦辣咸五味。”

得石师傅道:“佛是天地正气,晨随星起,暮随月安,习得正气在心间。”

得松师傅道:“佛是钱,是人们活下去必须之钱,是普度众生之无价金银。”

方丈听后面带微笑的对吴天说道:“佛是人心,是凡人所想,为凡人所成。我的徒孙或是死板,或是喜肉,或是木讷,或是贪财。但是他们有自己所悟之佛。而你呢?”

吴天也随方丈一乐,道:“佛就是我脚下的石头。不能吃喝,不能享乐,不知天地,不晓百味,更不能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它只是一无是处的废物罢了。”吴天的话音刚落,一只猫的叫声便响彻了夜空,原来那妖怪看吃人费力,竟然冲着猫爷而去,猫爷身边猫兵众多,团团保护着猫爷,然而猫爷却让猫儿们散开,自己硬要做那诱饵来保护自己的子民。此时的猫儿们开始四散躲藏,而那妖怪也开始玩起了屠猫游戏。猫爷虽然愤恨却是无力,被几个忠心的猫妖抬到了方丈身边。

方丈对吴天。说道:“这才是你为什么不杀掉那些猫的理由吧?”

吴天笑道:“不愧是师傅,您真理解我。我可是故意把这些猫弄的一瘸一拐,好让这妖怪勤快的飞一会儿,如果没有这么多僧人和猫来消磨时间,我怎么说服您来帮忙呢?现在的唯一办法就是你用法术把那妖怪定住,我全力一击把那妖怪干掉。不然我们就继续这样耗着。耗到你们全死,而妖怪筋疲力尽为止。这样的话,我依旧可以有机会被把妖怪干掉,所以,你们好好想想吧。”

方丈道:“依照那妖怪现在的速度,我们也无法完全捕捉到,怎么可能定住它?”

吴天似乎察觉方丈已经有意帮忙,便拍了拍身上的土,掸了掸衣袖,说道:“简单,只是需要个诱饵罢了。”

第六十话 诱饵

“诱饵?”我小声重复了一句,方丈似乎眼睛一亮,立刻变了神色,怒道:“你又想牺牲我的徒子徒孙?”

吴天摇摇头,说道:“有一个不是,而本来他就是我钦定的诱饵人选。对吧,文记者?”

我听到他提到我,立即反驳道:“你真混蛋和尚,在我身上下咒的仇我还没报呢,此时又想让我去当诱饵?”吴天伸出食指,对我摇了摇,说道:“别以为你身上的咒破了,你就不会听我的摆布了。想要让你这傻瓜听话的法子我有的是呢。你和我都是有仇恨的人,不过你的仇恨,不应该是对我的吧。在把你弄晕了的一整天时间里,我可是知道了许多东西啊。比如你手臂上的烫伤,是你父亲的吧?”

吴天的话一下子直击我的内心,一提父亲,我的脑子便乱作一团。隐藏在心底的黑暗,不断涌现出来。我极力使自己镇定,问旁边的得云师傅道:“我……我不是提前一天到的吗?”得云师傅想了想,说道:“您不是应该在来的那天早上开始从编辑部出发,坐长途车来吗?”

此言一出,我心中一惊,一直没好好在意时间,原来我竟然被吴天带走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所以正好是那天法浩才去迎我。而这段时间里,吴天似乎查了不少我的事情,他继续说道:“文芒,你十分恨你的父亲吧?曾经一起同他共患难的母亲生了病,而只有你陪在母亲身边。你的父亲呢?有了钱,有了权,有了小三,便早已把你们忘记了。而当你母亲病死,你去责问父亲的时候,你还记得他说了什么?他说‘就为这点事烦我啊?那你还不如认真去挑一下参加婚礼的礼服,你的新妈妈就要来了。’”

吴天的话语强烈的刺激着我的大脑,那令人发指的父亲的表情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双手都猛然攥起了拳头。母亲的病逝,只有外祖父一个人去操办。父亲没有看母亲任何一眼。他一直亲昵的围绕在那个小三身边,还有那个小三隆起的肚子。那是我即将出生的同父异母的妹妹。那些缠绕了我数年的噩梦竟然被吴天唤醒了,无数痛苦的记忆充斥着我的脑海。

吴天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母亲死去的脸吗?你还记得妈妈最后说的话吗?你还能想起你母亲那苍白的手,摸着你脸庞的感觉吗?你还能想起那双本就没有温度的手突然坠下,失去了最后生命的一瞬间吗?”

“够了……够了……”我低吼道,所有的僧人都看着我,他们知道了我藏在心底的黑暗,知道了我那一直隐藏的过去。我不愿想起,不愿在抽烟的时候,在烟雾里看到母亲消失的微笑。她已经去了,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

“还有呢。”吴天稍稍的停顿后,露出狡黠的笑容,他用那伪装出来的愤慨之声说道:“你那该死的父亲,他是怎么无情的嘲笑你的,而且竟然用那烟头狠狠的烫了你的胳膊。你中考前的那一晚是怎么度过的?他陪着那个狐狸精唱了整整一夜的KTV。而你呢?疲惫下考到了一个烂学校,被当成一个败家富二代,受到各种敲诈欺凌。你这些为什么深藏在心里?因为你和我一样,选择了仇恨,选择了将这一切积攒起来,直到有一天站在你父亲的面前,告诉他,你忍了他太久了。所以,我们是一样的!站到我这边来吧!”

“够了!”此时的大吼,不是我,而是方丈。方丈的大吼像是大海无量之音,将我脑中的噩梦赶了出去,总算是眼前一明,又回到了现实。此时的方丈大师已经怒不可揭了。他大声吼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听到这个问题,吴天脸上的笑容隐去了,取而代之是极其认真又带自嘲的表情,他静静的说道:“因为他和我是一类人,我也恨我的父亲。每当我父亲醉酒后,我都要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然而我和他又不同,我在十岁那年就结束了这样的生活,我亲手杀掉了我的父亲。”吴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因为我可以面对我要渡过的河,而且自己渡过了那道河水,所以我深深的理解了只有自己强大才能保护自己。而他,一个逃避的人,一个不敢面对过去的人,这样的人,你能渡的了他吗?还是我来渡吧。”

方丈说道:“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你,怎可以渡人呢?”

吴天笑道:“不论我手上沾了多少鲜血,我都可以用血再把他洗清。”

说着,他指了指寺门,只见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月光照耀下,我们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竟然是法浩。

法浩此刻的状态和被操纵的我是一模一样的,吴天说道:“本来我也不想用僧人做诱饵的,因为僧人都六根清净,没有什么七情六欲,想要抓住他的内心,实在是很费功夫。但是方丈既然三番两次的阻挠我用文记者,我只好用用这个小和尚了。说起来,还是自家的和尚好使,操纵文记者那孱弱的身躯,可花费了我好几日,让他半夜起来锻炼。而这自家的和尚,早睡早起身体又好,实在是好用极了。”吴天的话,总算让我明白了几日来为什么感觉早上起床很费力,原来我竟然每夜都锻炼,而且法浩大概也是受到了操纵,所以才一直没能发现我,早早的便入睡了。我心中暗道这吴天竟然老谋神算,步步抢占先机,使得我们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吴天看那妖怪已经对走来的法浩有了反应,便对方丈说道:“一会儿这妖怪一来捉这和尚,您可要立即使那定身术。否则此妖不除,你们谁也不好过。”说着,那妖怪已经振翅高飞,准备俯冲下来,而那法浩却原地不动等着妖怪来袭。我见大势不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大概只想着救人,便冲了出去。方丈迫于形势,立即准备做法。而那法浩已经是危在旦夕,我此刻奋力一扑,将法浩扑到,而自己却横着被那妖怪的前爪一撞,五脏六腑挤成一团,被撂倒在地。此时我也是狗急跳墙,沉下一口气,拿起地上一块板砖,像妖怪砸去。而妖怪就在这被砸的一瞬间,脑袋一晕,迟疑了一下。方丈立即用定身符把那妖怪定住。而此刻却见吴天左手握住右腕,低声默念。一长串符文之后,便腾空跃起,右掌一劈,便把那妖怪的脑袋劈了下来。妖怪身首异处,尸体渐渐化成黑烟消失了。

方丈见妖怪已死,也瘫倒在地,显然他耗力太多了。得海师傅一把搀住了方丈,得云师傅和得石师傅则立即跑了过来,看我伤势如何。我此刻已经有些头脑发昏,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然而就在此刻,却脑子一闪,想起了老鬼给的信封。

我拼尽全力,伸起手来,指了指我的内衣口袋。得云师傅立刻掏给我看,他打开信封后,里面是一张白布包着一封信一样的东西,而白布上竟然写着:“早叫你不要偷看了!”我心想道你这老鬼还要在我死前开这种玩笑。得云师傅忙把那白布拿来给我擦血,他大概以为我是要用这白布。我慌忙又指了指那信。得石师傅会意,立刻拿起那张纸,打开一看。结结巴巴的说道:“就……就……就……就三,就三,三……三个,三个字。”

我觉得我真是悲催啊,这么要命的时候,还碰上这么要命的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我一把抢过信纸,借着月光读到:“莫……言……良……”

“谁叫老夫?”说着那信纸上的三个字开始跳动,变成三条黑色墨迹形成的巨龙,在空中画出一个人影。而墨迹消去之后,老鬼竟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老鬼看我满身是血的躺倒在地,立刻大惊失色的说道:“你怎么这样了?怎么这么晚才想起叫我来?”

我硬着头皮苦笑道:“早知道,我一早就该偷看一下了……咳咳……”我是实在说不出话了,体内的鲜血一个劲的向上涌了出来。而老鬼从兜里掏出一枚铜钱,让我含在嘴里。你别说,这比什么药都灵,我立即停止了咳嗽。老鬼面对吴天,说道:“你下手可真够狠的,竟然血洗怀空寺?”

吴天说道:“这可是你告诉我的,沾了这一千只妖怪的血就能进入阿修罗道。”

老鬼一笑,说道:“那你现在沾了这一千只妖怪的血了,感觉如何呢?”

吴天看了看手上的血迹,说道:“毫无感觉。你骗我?”

老鬼说道:“我所知道的不过是个传说,我哪里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吴天哼了一声,说道:“莫算士,你别跟我装傻,三十多年前你说的可是‘这是真的!’”

老鬼笑了笑:“可是我当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说道:“这是其二!”吴天一见,往前一跃便伸手就要来抢,老鬼向后退一步,右手一缩,躲过了他的抢夺,说道:“我会给你,但是你要付出些代价。”说着又把收回的手伸了出来,吴天迟疑了一下,伸手拿了信封,而就在同时老鬼右手一收,从左手的拐杖里抽出刀子,一刀刺在了吴天的小腹上,然后立即收了刀子,放回拐杖。老鬼的速度极快,和当年把刀子指在我眼前一样。吴天一捂腹部,面带疑惑的表情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老鬼说道:“这是你要付出的代价,你都流血了,赶紧回去疗伤吧,就别在这里造孽了。”

吴天笑了笑,说道:“你觉得你刺伤了我,就能防止我杀掉这些秃驴?”

老鬼摇了摇头对他说:“不,有了这千妖之血,我自信我杀掉你也是易如反掌的。”

第六十一话 道别

启明星的出现告诉我们已经离天亮不远了。而听到老鬼的话后,吴天是仰天大笑,他说道:“很好,都被你算准了,好处都是你的。”说着便转身向庙门走去。众人目送他走出庙门,随着寺外引擎的发动声响起,一阵疾驰之后,山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老鬼蹲了下来,对我说道:“你死不了的,安心的睡一会儿吧。”便用手合了我的眼睛,此刻我也安心下来,便沉沉的睡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而我的身体竟然奇迹般得痊愈了,寺庙里的和尚已经清扫了寺院,而那些尸体和残骸已经被一个个小骨灰盒取代。老鬼已经不见了踪影,说来也是,他该回去讲他的故事了。今天是将对这些死去的僧人以及那些亡猫们进行超度,屋外就剩下了七个和尚,四位得字辈师傅,方丈,以及法圆和法浩。我向方丈问道:“其他的僧人呢?”

方丈笑道:“离开了,这里本来就不是什么正规寺庙,完全是为了这镇妖塔而建。现在塔没了,妖怪也被另一种形式度化了,我们的职责虽算不上功德圆满,但是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法事上,他们念起了那超度的经文,我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哀伤的神色,寺外传来了阵阵的猫叫声,猫爷跪拜在庙门上,一直保持这样的身姿,直到法事完毕。

他见我已经醒了,便将一壶酒送给了我,并告诉我此酒是有益身体的,便随同众猫离开了。猫爷走后,我按照方丈的嘱咐,在唯一完好的后舍内等候编辑部的人来接我回去,然而等来的却是各种各样的告别。

最先来找我的是法浩,他一直感怀我当时救他一命。我心中笑笑,觉得自己也很意外。平时并不算那么能豁得出去的人,也许这也是我们的缘分。我问他道:“你打算如何?要去别的寺庙吗?”

他笑道:“别开玩笑了,我连字都不认识,怎么去别的寺庙啊?”

我纳闷道:“这又不是找工作,识字不识字有什么关系?”

他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的正规寺庙,要求本科学历,要求外语水平,要求佛学经典的背诵和见解录。有月薪,有休假,哪里容得下我呢。而不正规的寺庙,却又听说有很多违法的勾当,比如邪教宣传,告诉你,你现在是被领导党派欺诈了;又或者买卖毒品什么的,甚至还听说有一些大型寺庙打着‘求子得子‘的旗号,用迷药迷倒那些女香客,然后强奸使起受孕。这种传闻很多,所以寺庙也变得不那么清净了……”

我听此言,感慨万千。想那最神圣圣洁的佛门净地也变得污秽不堪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可信的呢?我避开这黑暗的话题不谈,毕竟这些事情就真实的发生在我们身边,去追究又有何益处呢?我再次询问法浩的打算,他说道:“我可能要还俗吧,然后找一份工作。在寺庙里的日子中,我虽然慧根很浅,没有向师傅们那样悟出自己所知之佛。但是练到如此好的身体,也算是革命的本钱吧。”

法浩为了报那救命之恩,硬要我了的电话和住宅。我给了他电话,却无法给他住址。法浩走后,是得海师傅和法圆。法圆告诉我,他想体验得海师傅所说的佛,我问他得海师傅所说的佛是什么,他说道:“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是平凡,酸甜苦辣咸五味,这是生活。”得海师傅哈哈一乐,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油纸布包,我已经猜到里面是什么了。得海师傅说道:“这是给您养身子用的,照顾不周,还望多包涵。”得海师傅如此待我,实在令我大为感动。而目送他们离去之后,继而到来的是得云和得松师傅。

两位也并不打算继续做和尚,得云师傅说他喜欢书本,因为他的佛是智慧。所以他打算去教书。而得石师傅虽然嘴笨,却心明。晨起暮归便是他向往的田园生活。我很羡慕他们可以追求自己的佛,也向他们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得松师傅是最后一个来的,他似乎有些迟疑。进来之后也是好一阵寒暄,忍了半天才说出重点。“文记者,您不会很鄙视我吧?”听了此言,我便想起那夜的一幕。在性命悠关之时,一个僧人竟然怀抱钱盒子而逃,实在是讽刺又可笑。然而得松师傅却正色道:“这寺庙的上上下下哪里不用钱?我这二十余年早出晚归都是为了这寺庙。大到佛像,墙壁,木地板,小到蜡烛,灯油,香。哪里不是用钱的地方,方丈说僧人应当与时俱进,于是我买了电视,我配置了发电机。整个寺庙赖以生存的一切都是由我支撑的,难道以钱为性命的我错了?只要有钱,就可以重塑这庙啊。”

说真的,我并不知道他所说的是否是对的。然而我不能否认在这个社会里钱的重要地位。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得松师傅也是为了寺庙而在努力经营。于是我表示不会鄙视他,他千恩万谢,对我说道:“真是谢谢您了,我本是请您来帮忙在杂志上宣传,然后开发寺庙的旅游业的。不过事已至此,我只能脱下僧服,去做我的商人了。”

得松师傅也向我道了别,然而我的脑海里开始出现了很多事,这几日和众僧人相处下来虽然不能说我也略有小成,但总算积累了点心得。就在我思考的时间里,夜幕悄然降临了。我走去厨房,煮了一点米,就着鸡腿便在那走廊上开吃了。有酒有肉,随之而来的却是那脚步声,我竟然忘了还有一位要来道别之人,不,应当说是鬼。

心诚依旧在那走廊里徘徊,我喝下那酒便看得到他的身影,对他说道:“怎么还在这里?心远大师已经去了……”心诚一听心远的名字,先是一惊,一听我说他去了,忙问道:“师兄死了?”

我点了点头,答道:“是的,他死了,而且定魂咒也被我破了。方丈大师说他的魂魄已经可以去投胎了,你难道还要在这里呆着吗?”

心诚想了想,问道:“那心衡呢?”

我说道:“不知道,不过他一定活得很好。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心诚推开厨房的门,说道:“我还差师傅的饭没拿。”

我啃完了手中的鸡腿,喝下了最后一口酒。站起身来,用那油手向房檐伸去,一把将那符咒撕了下来,说道:“菜我一会儿端过去,你可以去投胎了。”

心诚见我拿那符纸擦手,笑道:“我可是以血写下那符咒,以命护住这寺啊,你怎么……”我摇了摇头,说道:“已经过去的就要放下,你是,方丈也是。”

“方丈师傅有什么放不下的吗?”心诚问道。我微笑的回答他:“方丈最放不下的就是你没有去投胎。我来到寺庙之后,听说了这样一个趣闻,那就是只有法浩可以叫醒熟睡的方丈,后来我向法浩几次打听,直到今天他才肯告诉我。他早知道你在这里的事,所以当那么多僧人害怕厨房的时候,他还敢跟我开玩笑说你怕心远师傅板着的脸。其实他每次叫醒方丈的时候,都是在方丈耳边说一句话‘心诚端饭来了’方丈便醒了。”

心诚听后一笑,泪水从脸颊流了下来,我不知道灵魂为什么会有泪水,但是我却知道放下心中牵挂之后,内心的某一处一定是满足的。的勾勾趟向我讲解,一边带领我参观寺内也有可能是城市里的霓虹灯太凉

心诚消失了,我一个人回到后舍,一边打字一边等到了午夜。终于,窗外飘起了青烟,我毫不客气的说道:“有火嘛?”方丈依旧靠在我那窗子外的墙上,依坐着看着月亮。背对着我说道:“有啊。”

我笑了笑,爬出了窗子,和他并肩坐着。我点起了烟,同他一起抽了起来。月色中,那些过去的回忆再次萦绕了出来,方丈说道:“仇恨不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但是……”我没有等他说完,便说道:“但是仇恨是属于我自己的,并不受他人左右。”

方丈微微一笑,说道:“虽然和我的见解不同,但是总算是你自己的悟道。也许你的路上我不是一块指路石,而是一块垫脚石。踩过我,走你想走的路吧。”

我和方丈静静的抽着烟,谈了一些往事。过去的烟雾并未将我遮盖,反而被我吞噬掉了。这个夜晚没有任何噩梦,而一个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了我的梦中。梦神和我对坐在那大佛头上,问我道:“怎么会想坐在这个地方?”

我答道:“我觉得吴天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当和尚被杀的时候,我确实觉得佛祖太没用了。所以我也想坐在这佛祖的脑袋上试一试,想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梦神问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我想了想,说道:“屁股好凉……”

是梦终究要醒,是故事终究要有结局。让我意料之外的是第二天来接我人的竟然是老雷,他似乎听说我受了伤,而显得十分焦急。此时我觉得,换个角度去看,也许身边的坏人并不多。我同方丈道了别,顺着山路往山外走去。我隐约觉得身后的寺庙传来了许多人的窃窃私语,直到我走到山外依旧觉得耳边有着此起彼伏的吟咏之声。是那些被杀掉的妖魔鬼怪呢?还是那些死去的山人寺僧?这,我不得而知了。而当我坐在STORYBAR里老鬼的书房中,畅谈几日的经历时,这个故事也就到此落下了帷幕。

第六十二话 同居

常言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桃花运之后是怀空寺一劫,而这回来之后竟然也有了一件意料之外的好事。那就是我终于又有地方住了。

这次不再是那简陋的小隔板房,也不是那坟头儿房,而是大别墅!业主就是那敲诈我钱财的黑无常。据说,老鬼回到酒吧透露了我受伤了的消息,白无常竟然连续三天没有上班,天天缠着姐姐黑无常,求她把那别墅租给我住,大概是想亲自照顾我的起居生活。说真的,我不是一个会随便接受别人好意的人,但是这次的对象不是人,而是鬼。所以考虑到我依旧没有房子住的现状,以及白无常那么的努力。最终我和黑无常达成了一致协议,以千元每月的价格入住别墅,和两个妙龄女子开始了同居的生活。

开始我以为黑无常买房子,无非是为了等升值赚钱,自己是不会住的。然而当我随着黑无常进了别墅之后,却发现她和一般的女人无异。这间大别墅为上下两层,一层是大客厅,厨房,游戏室,卫生间。二层是三个卧室,以及一间书房。房子装修的十分漂亮,也收拾的十分干净,不过这只是表层现象。首先我在大客厅的沙发夹层里发现了一条黑丝袜,不用想也知道是黑无常的。而在卫生间里,挂在浴池旁边马桶上的是一条紫色的丁字裤,不用想,一定也是黑无常的。而参观了两位的卧室,一下子就能分辨出这个卧室是属于谁的。整齐干净,放着许多书以及布偶的房间一定是白无常的。而黑无常的房间里,地上堆满了时尚的杂志,梳妆台上散乱的摆放着高级的化妆品,敞开的衣柜露出了许多性感的名牌衣服,在屋里的一角还堆放着各式各样的包包。

看到这种情形,我无奈的一笑,随即而来的便是黑无常重重的一拳,黑无常道:“你看什么看啊?大男人竟然盯着女生的闺房!你的房间在另一边!”我立刻掉头离开,不敢多言。但是黑无常一把拉住了我,说道:“你等下,怀里揣着什么?”

我立即捂住怀里,摇头说道:“没,没什么……”黑无常可不跟我客气,伸手便往我怀里抓,我来不及闪避,怀里的东西一下子被她抢走了,她看着手里的东西,大怒道:“……这,这不是女孩子的内裤吗?还是兔子的图案?这么幼稚,一定不是我的,不会是白无常的吧?你怎么可以偷藏啊!还揣在怀里,你这色狼!变态!”我一边挨着粉拳,一边解释道:“这,这不是白无常的,这,这是我买的。”

“买的?你买这个做什么啊?”黑无常问道。

我放下手中的行李,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你让我先收拾收拾东西,然后坐下来慢慢解释。”说着我开始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摆放在这超过二十平米的房间,这房子这么大,弄得我都有些不习惯了。黑无常倒了两杯水,坐在床脚等候我的解释,饶有兴趣的表情暴露出她对于这件事是十分在意的。

我简单的收拾完毕,便坐在地毯上靠着床休息,黑无常递过水来,趴在我床上,伸着脑袋问我,现在可以说了吧。我说道:“当事人本来是不让我说的,不过以你的情报网,迟早能打听的到。所以我还是直说了吧,省的被扣上变态色狼的帽子。”

我把那内裤摊放在地上,开始回忆昨天的事。昨晚正是我回到酒吧的第一天,从编辑部报道回来,我便先去了STORYBAR。毕竟我的行李都在那里,而且此行的故事也是我接下来的房租来源。我一进酒吧,便冲向了老鬼,此时都已经快要到了下午讲故事的时间,我顾不得没有吃中午饭而导致的饥饿,想把几日来所写的稿子赶紧兑换成一把一把的钞票。然而当我把优盘递给老鬼之后,老鬼考完里面的东西,仅仅只把优盘又递了回来。我立刻问道:“报酬呢?您可别跟我开这干白活儿的玩笑。”老鬼无奈的一笑,说道:“报酬,早就支付给你了。而且比你这一趟的报酬还多了好几倍。我这次可算是现行投资了啊。”

我思来想去,也不晓得我什么时候收了了他的钱。老鬼看我不明白,连忙说道:“行了行了,别满脑子都是钱了,想想是谁救的你,是谁让你的身体恢复的这么快的?”

此时我才反应过来,心中一念,这条命可都是老鬼救回来的。可是眼下我是要房没房,要钱没钱。哪里能跟他道声谢就转身离去呢。只得胡搅蛮缠,怎么也得让他给我预支点费用,好歹先把这午饭蹭过去。这几日以来的斋菜素饭可真让我忘了肉的滋味,而昨夜那一只鸡腿,勾起了“肉欲”对我的全面战争。我此刻已经像只饿极的狼,为了食物在所不惜,对老鬼诡辩道:“我不就是受点皮外伤嘛?至于花那么多钱吗?”

老鬼摇了摇头,说道:“早跟你说别执迷于钱了,钱和命对你来说哪个更重要啊?皮外伤,你当时内脏都搅成疙瘩了。就算是现在最先进的外科手术医师在场也救不了你,更别说他们不在场了,如果拿直升飞机空运你到医院,你铁定死在半空中。魂魄投胎前还得先经历一次跳伞运动。这也就是我,肯拿那么贵重的东西救你。”

我一听这老鬼有贵重的宝贝,连忙问道:“什么东西那么贵?长生不老的丹药吗?”老鬼哼了一声说道:“要真有长生不老药,也不给你吃。我怕你受不了这么大的社会压力,自己找个火车卧轨去。我给你的,可是千妖之血,把你人类的身体重新塑造了一下。”

千妖之血,就是老鬼刺吴天的时候得到的那血吗?我连忙问道:“干吗用那个给我?不是你自己用了,然后保护我们的吗?”

老鬼笑了笑,说道:“你傻啊,我那是吓唬他的。我是当时想着救你,才出此下策的。这妖怪的血和凡人不同,是妖怪的精气所在,渗透极快,他所杀的妖怪之血都融合在他自己的血液内。而以你当时的状况,我预计挺不了一刻钟,只有这渗透力极强的妖血才能帮你重塑肉身,还顺便强化骨骼,增加体力。而这千妖之血便是进入阿修罗道得第一步,所以要说其这血那可不是能用金钱衡量的,这是可遇而不可求。”

黑无常问道:“那你是不是做了妖怪,所以有买女孩子内裤的怪癖了?”

我答道:“哪的话,我可还是人啊。只是身体强壮了点罢了。”

黑无常摇了摇头,说道:“那你废话扯这么多干吗?我问你这内裤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内裤,叹道:“这就说明,你听着。”

昨天我是没拿到钱,便在酒吧里一直耗着,到了晚上六点钟,我正在酒吧的一角小憩,然而大钟一响,这酒吧的门便被“轰”的一下打开了,只见牛头风驰电掣的闯了进来,拉着我便跑了出去。我以为又有什么倒霉事找上我了,谁想到他竟然要请我吃饭。不愧是牛总啊,一顿饭花了小一千块钱,请我吃的都是上好的料理。我呢,猜到他有事相托,本来觉得这一顿饭竟然花了这么多钱,一定是什么大事件。但他却伏在我耳边,低声多我说道:“你能帮我去买个内裤吗?”

我当时在酒店里差点乐喷了出来,心想这哪门子愿望这么离奇?买个内裤要这么大的举动。最后他才向我坦言,说是他喜欢的那个初中生小女孩,据说看上了这条内裤,但是迟迟没有买,因为这条还很贵呢。说起来关于牛头的这段恋爱我也是一直听你黑无常的八卦,说什么因为怕人家说是有钱人就喜欢搞年轻的玩儿,所以牛头才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住在那阴暗的地下室。至于和那小女孩的交往也只停留在网恋阶段,类似于那小孩子幼稚的过家家一般,现实中,两人似乎也就见过几次面。但是我们的牛头大叔可是意外的纯情,对于这样的事情依旧乐此不疲。此次打听到这个消息后,是感觉自己拉不下脸来买,更不能当面送。毕竟自己还是扮演着一个贫穷的小说家的身份。而在他周密的思考下,对于这个工作最合适的人选,我自然是当仁不让的。

我是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只得照办,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接下来还要和牛头开碰头会,商量一下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送给那个小女孩儿。

黑无常听我总算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立刻捧腹大笑,对我说道:“你们男人真有意思,送小女孩儿内裤这事听起来就好笑。”我耸了耸肩,说道:“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不然我一定死的很惨。”黑无常一脸坏笑,对我说道:“那可要看你的表现了。”说着,指了指她自己的卧室说道:“以后早晚打扫一次,不许动我的内衣,明白了吗?”

我叹了口气,心想:这下我可有得是罪受了。就在我准备去帮忙整理屋子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起电话,看到一串我不认识的号码,心中有些奇怪,接了说道:“喂,您好,您是哪位啊?”

电话的里面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喂,是我啊,牛头。”

“牛大哥啊,你有什么事啊?”我说道,黑无常还皱了一下眉毛,怪声说道:“还牛大哥……”我不理黑无常的搭茬,继续问道:“碰头会不是晚上才开吗?”

“那个,不是开会的事,我是想问问你玩过笔仙游戏吗?”

第六十三话 笔仙

笔仙游戏,据我所知,就是两个人握住一支笔,在一张写有天干地支,种种玄机的纸上,请神占卜的游戏。然而对于这个游戏我深有印象,因为传说本杂志社的前辈亲自采访过这样的一件事。而且灵异的事件就发生在他的眼前。我心有余悸的回道:“没有玩过,怎么说起这事?”

牛头说道:“萍萍似乎被朋友邀请,今晚要玩这个游戏。我听说挺恐怖的,你说怎么办?”我听了牛头这话,立即心中吐槽道:你可是个鬼差啊,大哥,你丫还敢说什么恐怖,被你喜欢那女孩儿才应该恐怖吧!她肯定做梦也想不到喜欢自己的竟然是一个年长她不知道多少岁的鬼差。不过这些话我也就是心里说说,嘴上说道:“好的,我想想办法,一会儿打过去。没事没事,我会想办法的。”说着我挂了电话,黑无常一直捂着嘴,怕笑出声被牛头听到。而我一挂电话之后,两个人立即笑成一团。

都说恋爱中的人是傻子,这鬼差也是一样。白无常就不必说了,她做的那些让我都有些感动了。而这牛头则更是,看起来比谁都成熟,都精明,然而陷入恋爱之后,只能感觉到他的傻里傻气。笑过之后,我问黑无常道:“你都听到了,对这件事怎么看?”

黑无常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她说道:“笔仙最初是道士们请过路的鬼来询问此地的凶吉,但是经过这么多年后,被渲染成占卜恋爱命运的游戏了。因此请来的东西也就有些不同了。我觉得小女孩儿的执念还是满纯净的,说不定能请来些小神,说些好听的,逗她们玩玩,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不过对你来说,绝对是个捞钱的机会。”说完,她的眼睛比我还闪的还亮,仿佛那些我挣来的钱就和要给她一样。我笑道:“那我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

黑无常想了想,对我说道:“我觉得最好的方式就是你们也可以参与进去,不过都是女孩子的游戏,又都是小孩儿,你们两个大人参加,恐怕显得有些牵强吧。首-发”我想了想也是,干脆叫牛头大哥自己去陪着玩就是了,于是便给牛头打了电话。牛头似乎很不满意我的办法,他说道:“你怎么能再这个时候舍我而去呢,我一见到她,就特别激动,什么都想不到了。你要是不在旁边提醒,我肯定要出洋相的。所以我们必须统一战线,共同进退。”

我拗不过他,只得告别了黑无常,急急忙忙的赶到牛头所说的学校门口。此时已经到了放学的时间,学生们在三三两两的往出走,我看到牛头大哥正站在门口观望,便招呼了上去。牛头见我前来,激动万分,而此时的他没有往日沉稳的表情,满头大汗而且神色慌张。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他。

随着学校晚钟的响起,一个短发的小女孩儿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牛头一见,立即幸福的招着手,而我则侧移了一步,深怕别人看出我们是一块儿的。那小女孩儿看到牛头招手,连忙对身旁的三个女孩儿说了什么,蹦蹦跳跳的就来到了我的面前,对着牛头说道:“我做值日,晚了点啊,你真的来接我了啊,真乖。”

牛头无视了我目瞪口呆的表情,竟然用我难以想象的方式说道:“老婆大人的命令就是圣旨,我理当前来,不敢怠慢啊。”此刻的我,精神全面崩溃了,这人已经完全傻掉了,这就是恋爱吗?小女孩儿看了看我说道:“乖老公,他是谁啊?你朋友嘛?”

牛头看都不看我,笑眯眯的对小女孩儿说道:“恩,我的朋友,算是同行,我是小说家,他是记者。都是玩笔头游戏的。”然后他立即换了一副表情对我说道:“我女朋友,罗晓萍。”我心中暗道:不是吧,大哥,至于要用那种“你敢把我对老婆的样子说出去我就杀了你”的眼神看我吗?然而我还是要保持一个礼貌的态度,以博取萍萍小姐对我的好感,方便我参加到那个笔仙游戏中去。我立即伸出手,对她说道:“你好,我叫文芒。请多多指教。”

萍萍刚要伸手来握我的手,牛头突然一掌把我的手打开,并且用“你竟然想碰我女朋友”的眼神怒视了我,我只得放弃。牛头对罗晓萍说道:“你可别握他的手哦,他是个可怕的灰太狼叔叔,会把你吃掉的。”罗晓萍听牛头这么说,便反问道:“那你还叫他来?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个美羊羊了?”

牛头立即抱住萍萍,说道:“哪有啊,我怎么会不要你啊。”两个人的腻味立即引发了后面走来的三个女同学的围观,其中一个竖着马尾辫留着齐刘海的女孩儿说道:“诶呦喂,瞧你这亲的,还真是老公来接了,你可别拿个哥哥叔叔的来冒充老公啊。”另一个蘑菇头的少女也附和道:“得了吧,她可是天天提她老公的事,完全不把我们这单身的姐们儿放在眼里。”

听到这些,我感觉自己仿佛被时代抛弃了,这初三的女孩儿怎么一点都不避讳这些,要是在我们那个时代,初中的男生和女生放学一块走都会引发很多事,而面对眼前这点事,几个女孩儿的话倒是有点过来人的感觉。看来我实在是落伍了,这新时代的青少年已经不只是早熟的问题了。

牛头大哥就跟女婿见岳母似的,对其他两个女孩儿格外客气。经过简单的交流,我得知那个竖着马尾辫的女孩儿叫刘云,蘑菇头的女孩儿叫蒋倩。而最后一个长发披肩,围着黑色围巾的女孩儿却并没有介绍自己,大大的围巾几乎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蒋倩看她不说话,便自作主张的介绍她的时候,她却立即打断了蒋倩,说道:“叫我小月就行了。”我觉得很是奇怪,她为什么不敢透露自己的全名呢?也许这孩子对陌生人有着抵触吧。其他的人也对此面面相觑,最后罗晓萍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说道:“我老公和他的朋友也想玩笔仙游戏,你们不介意吧?”

虽然对于老公的称号我很不适应,但是牛头大哥显得倒是很开心。蒋倩说道:“没事,反正我家地方大,几个人都行。”就凭这句话,我对蒋倩的形象就标注了富家小姐四个字。刘云显然有些顾忌,说道:“两个大男人,不太好吧。你的老公先不说,这个记者先生可信吗?”我一听此言,心中笑道:真是童言无忌啊,当着我的面就这么说。此时,我自然要辩解一番,然而还没等我辩解,那个小月就开口了:“有什么不可以的,他们都是和笔杆子打交道的人,请来不是很合适吗?”

这个女孩儿一说,其他人都没了意见。在我看来,她一定是这个小圈子里的老大了,说真的,我觉得这女孩儿长得很面熟,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过她还小,我这么大岁数,还不至于向她搭讪。

我们开始向蒋倩家进发,途中大家都是有说有笑的,我也谈一些趣闻,或者对于她们的想法发表看法。这些初三女孩儿的聊天内容让我十分吃惊,我的初三时代,男孩子之间的话题无非是两个,电脑游戏和体育赛事。然而此时的初三女孩儿,却谈的是一种叫BL的东西。说实在的,我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于是不耻下问。蒋倩说道:“BL都不知道,你真的是记者吗?BL就是指男同性恋。”

刘云还在此时特意强调:“BL可是指美型的男同,不美型的只能叫GAY。”此时我感觉前路迷茫了,这些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腐女?大叔攻?正太受?菊花?黄瓜?这些奇怪的名词弄得我一头雾水,然而她们却聊的异常欢快。牛头大哥显然是做足了功课,和她们聊起来丝毫不费力,很快就受到了这腐女圈的接受。而我则从走在最前面的位置上,慢慢的落到了最后,看来我是插不上嘴了。

“最近过的好吗?”突然,那个小月走在了我的身边,向我出声询问道。我心想她是谁啊,怎么这么问我,仿佛老相识一般。立刻回复道:“还行?我们认识吗?”小月愣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小声嘟囔道:“你是真不记得了?还是跟我开玩笑呢?”

我仔细想了想,我认识的女孩子本来就有限,况且还是初中生。我在脑海里检束了半天也没有想法,而我们两个就这样并肩走在队尾,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感觉她不时的靠过来,然后又躲开。走了约有二十分钟的路,我们便来到了蒋倩的家。她的家在一幢高级公寓,父母似乎都是医生,所以很少回家。她兴致勃勃的告诉我们,今天家里没有人,可以晚到很晚。我心想还好我是个好人,我要是个坏人,你们这么没有防备的对我,那不就是送到嘴边的鸭子吗?

然而一进这屋子,我却傻了眼。这如此现代化的公寓里却弄得和跳大神似的。这地上摆着的蜡烛,檀香还真是不少,而且大厅里的地上还摆着一个极大的图表。此时天色已暗,屋内显得很黑,在蒋倩打开屋内灯得一霎那间,我仿佛看到一个鬼影在室内一闪而过……

第六十四话 问答

开灯之后,室内就看的一清二楚了。而刚才我所看到鬼影,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也许就是我的幻觉。毕竟我又没喝鬼酒,哪里能看到鬼的样子呢。蒋倩和刘云两个似乎已经玩过这个游戏了,两个人对各种器具的摆放十分熟练。我向她们询问厕所在哪儿,趁着她们摆放东西做准备的时候,把牛头大哥叫了过来。

牛头是见到罗晓萍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改平常潇洒大哥的作风,反而像个小孩子,黏在罗晓萍身边。我好不容易把他拽到厕所,还听到了刘云一个劲的跟蒋倩嘀咕:“你说那个文记者是不是晓萍老公家的小受啊。”

牛头进了厕所,立即回复了正常,板起脸来问我:“干嘛?有事儿,说。”我心说你这老牛脾气,怎么都是冲着我啊,看到你那小女友的时候就跟狗熊看到蜜似的。要不是念在你那一顿饭的面子上,哥才不来掺和你这事儿呢。不过好在他傻,我不傻。我不跟他生气,先说要紧的,我说道:“牛头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笔仙的游戏啊。”

牛头想了想,说道:“不太清楚,今天她刚刚给我发的短信,说晚上玩这个,我还没来得及查资料呢。我要是有时间,就不会来问你了。这笔仙和那碟仙什么的差不多吧?”

笔仙,碟仙,这些灵异的传闻我都没少听过,而且在许多故事中写得很悬。此时我又不免想起了我那前辈所说的经历,据说当时他所见的笔仙百试百灵,可以算出求问人的生辰八字,有无配偶等等情况,而且他还提到关于笔仙有一道口耳相传的契约诗,那就是:握笔求仙定契约,随意撤手失前言。你若把那鬼神欺,妖魔带你魂归天。意思就是说,从开始请神到神容许你松手为止,此间都绝对不能随意松开手,如果松手,那么按照契约,你的灵魂就会被那过路的鬼神带走。由于牵涉到这鬼的事件,所以我连忙问牛头道:“你当鬼差这么多年?会不知道有这种请神的游戏?”

牛头笑道:“你说什么呢?请神是那么好请的吗?一般能请神的都是通灵家族,有着古老完整的降灵仪式的。这些跨越阴阳两界的人,几乎有着和我们鬼差相等的身份,是全部要被地府记录在案的。笔仙的游戏我没听说过,可能是我一直没怎么关注这类事件吧,特殊送魂的任务都是交给马面去了。黑白无常的送魂对象都是以意外死亡之人,我则是送那些寿终正寝之人的。所以我并不掌握那些不属于我管理范畴的知识和技能。你们人类有一本小说叫《福尔摩斯》,主人公福尔摩斯便是属于这种术业专攻的人才,只掌握自己需要的,那些多余的知识全部忘记和删掉,这是我从中学到的通往成功的经验。”

听牛头这么一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性格如此了。原来他一直是按照福尔摩斯的方式来规划自己的人生,怪不得现在可以做到总裁这个位置,因为他仅仅只专注这生意这单方面的知识和技能范畴,所以才对于恋爱一窍不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只听到蒋倩怪里怪气的说道:“咳咳,那个小受君,我不管你们在里面做什么,但是不要让我们等太久好吗?有些女生会吃这种醋的。”关于小受是什么,我一言两语很难解释清楚,而此刻牛头一听到罗晓萍吃醋了,立即就要开门冲出去。而我话还没说完怎么能放他跑呢,立即从身后抱住他。然而卫生间地面湿滑,我一不小心跌了个大跟头,拉着牛头一起摔进了小浴缸。听到我们的摔倒之声,四个女孩子都聚到了门口,而刚才我并没有锁门,所以她们推门便入,看到了我和牛头相拥在浴缸里的画面。顿时一阵尖叫,尤其是刘云,她的分贝简直高有五个八度,我慌忙趁机伏在牛头耳边说道:“你得稍微清醒着点,小心有鬼。

他听我这么说,微微点了点头。罗晓萍显然生气了,对着牛头大吼道:“都当着我面了,还咬耳朵,你是不是带你家小受来示威的?”说着扭头回了客厅,其余的女孩儿也都跟了回去,一直跟在后面的小月毫不做声,不知道是被惊呆了,还是无视了眼前的状况。

牛头奋力爬出这小浴缸,一路小跑的去跟他的小宝贝解释。我踉踉跄跄的跑了出来,心想这牛头可得记着点我的话啊,要不然出了事会很麻烦的。

进了客厅,沙发上坐着四个女生,地上摆着一张极大的纸,似乎先前的那张用过的图表已经被收拾过了,一张新的图表已经画好了。中间画着一个圆圈,这就是最初落笔的地方,上书“神请天元”四个大字。然后在纸的四角各标注了东南西北四个字。按照罗盘所指,已经和实际的方位对准。接下来在东边写着0到9的阿拉伯数字。西边写着是和否。这三项的作用是圈阅,用来告诉你发生的时间和方位,以及对于简单的是非判断问题进行用笔画圈的回答方式。而南和北的空地,是用来写字的。

蒋倩无视了吵闹的牛头和罗晓萍,开始讲述规则。这规则一就是两个人双手握笔,开始请神,问答结束之前不得分开。而这规则二,却是我未曾听闻的,她说,鬼会带走最后握笔的人。也就是说,先松手的会没事。我一听此言,心中一惊。也就是说两个约定好不松手的人,先背叛的那个人则没事。这不是在挑战彼此的信任吗?

罗晓萍正和牛头拌嘴,听到游戏要开始了,就对牛头说道:“你要是真心爱我,就和他第一个来玩,我们问问笔仙,便知道你是不是背叛我了。”牛头似乎也没多想,招呼着我就要拿笔上阵。我心中有些胆怯,因为这古怪的规则总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然而对方是牛头大哥,我心里就好受多了,如果有什么危险,先松手就是了,我就不信哪只鬼敢打鬼差的主意。于是我同牛头携手,将这笔仙游戏的序幕拉开了。

首先是摆阵,将周围点上一圈蜡烛,蜡烛是三十六只。在图表的东边放上了一个香炉,贡上了三支香。接下来,我们两个人各伸出一只手,握住那只黑色碳素笔,让笔立在纸上的圆圈里,笔尖冲下,但是不要碰到纸面。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只听蒋倩说道:“跟着我念,‘天上的神,地下的仙。路过此地把腿歇。凡人求问一两句,但求神明赐真言。一问财运有多少?二问冤家在哪边?三问此生福禄寿,四送仙人返回天。’”

我们也跟着蒋倩念,然而念完之后,笔却没有任何动静。我问蒋倩道:“怎么知道这仙人来没来啊?”

蒋倩说道:“仙人来了之后,会在这大圆圈里慢慢转。如果这笔转动了……”说着我的手就跟随着笔开始在这圆圈里缓缓的旋转。这些女孩儿们开始惊呼了:“来了,来了。快问问题。”而这第一个问问题的自然是罗晓萍,晓萍说道:“请问仙人,牛百味爱我吗?”蒋倩摇摇头,说道:“不是你问,是拿着笔的人才能问。”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而我此时才刚刚知道牛大哥的人间姓名,那么帅气的外表,其名字竟然叫牛百味。不过眼下容不得我发笑,我连忙问道:“请问仙人,牛百味爱我吗?”此言一出,众女惊呼,蒋倩大叫:“你果然是BL的小受!”

而牛头的表情不用想都知道,两只大牛眼都快瞪得掉出来了。而最要命的是我那和他同握住笔的那只手,差点被他有力的手指把我的骨头全部掐断。而与此同时,巨大的怪力引着我的手在那个“否”字上画了个圆圈。笔仙做答了,我此时甚是惊恐,但却不敢有半点松懈,心中深怕那怪力太大,让我一不留神松了手。

我在牛头的怒目下重新问了问题:“请问仙人,牛百味爱罗晓萍嘛?”只听我话音刚落,那只笔就拉着我的手在“是”字上飞快的转了个圈。我心中暗想,莫不是这鬼见了牛头所以也不敢乱说话吗?鬼也会拍马屁啊

而这样的举动,还真是讨了罗晓萍的欢心。只见她走到牛头身边,对牛头说道:“亲爱的,我错怪你了。”众人受不了这情景,纷纷打岔要求问新的问题。在这种气氛之下,唯独小月依旧是冷冰冰的坐在沙发上,仿佛她和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蒋倩开始让我们问许多问题,比如问这个仙人叫什么,哪里人,什么工作,为什么在这里不去投胎。而那笔也在纸上写着答复,然而这些答案却让我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的名字叫马元,地府的人,工作是鬼差。不去投胎的原因写着:做鬼挺好,做人太累。

我一看这答案,心想道:难道这是马面在施法不成?果然是牛头的好搭档,这么肯帮他。总之,此刻我也是放下心来,随着牛头的问题发展方向,整个局势已经全部转变到了关于他和罗晓萍的爱情问答游戏。众人表示,我们两的游戏时间已经可以结束了。

接下来,蒋倩便邀请罗晓萍和小月一起。罗晓萍似乎看到笔真的动了之后,除了兴奋,还有些害怕的,所以不敢玩。而小月则用简单的一句:“你们玩吧”打发了众人的邀请。于是蒋倩和刘云重新开始了游戏。蒋倩和刘云换了全部的蜡烛,重新点上香。随着那吟唱之声的开始,笔便慢慢转动了起来。吟咏结束后,笔尖刚刚好画完一个圈。然后在众人还没问问题的时候,笔却自己动了,在纸上急速的写下了一行字:你们之中,有两个不是人。

第六十五话 两鬼

在场的人看到这一行字,都惊呆了,一个个面面相觑。牛头此时的表情也恢复到了平常,用奇异的眼神看向我。我心中盘算,牛头不算是人,这个饿我知道。但是还有一个会是谁呢。我转头看看坐在角落里的小月,摇曳的灯光下,她露出围巾的半截脸显得有些恐怖。而就在此时,那只笔又慢慢的回到了圆圈里,蒋倩和刘云的手都牢牢的握住笔,谁也没有松手。还好,还好,我还以为女生一害怕一定会松手呢。

最后还是牛头打破了这个长久的沉默,说道:“笔仙已经走了吧?你们应该可以松手了。”然而听到此话的蒋倩却猛然转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说道:“你是鬼吧?你是不是想骗我松手?刘云你可千万别信他,咱们不能松手。”刘云的眼神空洞,她的手抖的很厉害,说道:“没……没错,你别骗我,那个鬼一定是你。还有那个男的,小月和晓萍我们都认识,不可能是鬼。只可能是你们。”

罗晓萍听了这话,立即松开了牛头的胳膊,向蒋倩身边靠去。牛头此时表情十分尴尬,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好意之言竟然变成了被怀疑的头号对象,而且正经来说,他还真不是人。不过我没有时间笑他,因为我自己也受到了怀疑,于是连忙诡辩道:“鬼可能附身在某个人身上,你们每一个人都可能值得怀疑。”我的话让罗晓萍也不知所措了,她躲开蒋倩,慢慢的向后退去,然而却不小心碰到了外圈的蜡烛。火苗的出现立即让人群炸开了锅。众人慌做一团,连忙起身躲避。牛头一把将罗晓萍抱开,而我奔去洗手间,端来一大盆水刷的泼在地面上,顿时所有的蜡烛都被我扑灭了,而那地上的图表也被浸湿。蒋倩和刘云虽然躲开了,但是两只手却依旧没有松开。那只笔还牢牢的握在手里,最惨的是罗晓萍和牛头,一时躲闪不及,被我这一浇水,弄得裤子都湿了。

我还来不及道歉,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的小月突然站起身来,拉着我的手和牛头的胳膊就往出跑。我不知道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但是却条件反射的跟着她跑了出去。后面传来了蒋倩和刘云的呼喊声,而那声音却变得的尖锐和凄厉。

我们狂奔出了大门,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只有跑在前面的小月,顺势捞起了门口自己的鞋子。我们就这样一直跑到了电梯口。牛头抱着罗晓萍急速的冲进了电梯,而小月急速的在按那一层的按钮。我连滚带爬的在最后一刻滚了进去,总算是没有被电梯的门夹住。在这电梯里短短的十几秒内,我们没有人说话,都在大口大口的喘气。出了电梯,我们又跑了好一段路。终于我有些跑不动了,倒不是因为有多累,而是没有穿鞋,一路石子碎玻璃的踩着,脚下实在是疼的不行。我要求众人停了下来,强忍疼痛问道:“干嘛那么死命的跑啊?”

小月气喘吁吁的答道:“你……你傻啊!还看不出那两个才是鬼嘛?”小月的答案引起我和罗晓萍一阵的惊呼。而牛头则一直紧紧的抱着罗晓萍,让没有穿鞋的她不用受那袜子磨地之苦。而我却完全无法理解,因为我心中的猜测那两个鬼应该是牛头和小月。然而小月却指责那两个人是鬼,这是在救我们?还是要准备害我们啊?

罗晓萍怯怯的问道:“静子,你是怎么知道的?”此刻的罗晓萍已经顾不得叫小月这个化名了,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而我并不关心她的名字问题,我只期待她此刻的回答,如果她说不上来,就说明,她可能图谋不轨。小月冷静的说道:“我认为,在紧急情况下,人类就会遵从本能,比如说此时你会习惯性的叫我静子,而不是那个陌生的名字:小月。然而刚才的情况下,刘云说的是小月,而不是静子。说明她的慌张是装出来的,而且救火那么着急的情况下,出手的是你男朋友和这位……哥哥,说明他们还有着本能和理性,所以我断定他们是人,而受到惊吓会做出那样举动的你也是人。至于蒋倩和刘云,你不觉得她们两个最近都怪怪的吗?”

我听完了小月的推理,心中暗自称奇,别看这丫头就是静静的坐在那一边,观察的倒是十分仔细。然而牛头提出了疑问,说道:“那个字,会不会是她们故意写的闹着玩的呢?”小月一听便摇了摇头,说道:“她们和你们两个不一样,我知道,你们的那场游戏作弊了。而她们可是真的请来了神,而且还不是第一次请来的。”

从刚才开始,一直沉默的小月连续爆发了无数惊人的言论,面对牛头的问题也分析的头头是道,然而牛头却显出了惊慌,说道:“你说什么作弊,我……我们可是请到了仙人的,我对我们家萍萍可是真心实意的。”

小月听到此言,对着牛头翻了个白眼,说道:“行了,行了。别装了,从字的朝向就看出来了。你们没看到蒋倩她们写的字吗?她们的字不是朝向她们自己一方的,而是由那个中心的圆圈指向外边,你们俩个所写的字,都是牛百味你写的吧?字很明显是以你的角度写的。你不要用这个方式来证明你对晓萍的爱,刚才那危机时刻你出手保护她,并且一直抱着她到现在,不才是最好的证明方式吗?”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冷静和理性的话了,简直不像一个初三的女孩儿嘴里说出来的。此刻我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怀疑了。牛头和罗晓萍听到这些话,也是心头一乐,能把话这么舒服的递到别人耳朵了,也是一种重要的能力。而且比起蒋倩和刘云一直对我用叔叔,那个男的,小受之类的称呼,她却用的是哥哥,这小小的好话对我也是很受用的嘛,毕竟我才27,还年轻呢。

罗晓萍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那她们两个怎么办?会不会被鬼害死啊?”此言一出,似乎都在我们意料之外。而小月只是愣了一下,冷冷的说道:“能怎么办……这几日以来她们都在研究这玩意儿,今天说研究成功的时候,我就心觉有鬼。她们邀请你玩的时候,你就傻呆呆的答应了,我是怕你出事,才参加进来的。而且刚才那个规则更是定的稀奇古怪,哪有鼓励人松手害人的?况且以蒋倩的性格,不是我背后说她坏话,就她那种人早就该松手了。总之,这件事还是不要再搀和了,咱们只能躲得远远的,帮不了她们两什么了。”说着,一招手,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她叫我们都上车,赶紧先离开这个地方。而我们坐上了车,便来到了罗晓萍的家。

小月提议先送罗晓萍回家,因为离她的家是最近的。牛头亲自把她抱到了门口,安慰她如何解释鞋丢了的事。当罗晓萍一关上门之后,昔日的牛头似乎又回来了,他傻呆呆的表情随着大门的关闭,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露出了往日那精明能干的眼神。他坐上车,对前座的小月说道:“下面送你回家吧。我和文记者的家都远,你家在哪里?”

小月摇摇头,说道:“先送你回家吧,我……我家才最远呢。”

牛头想了想,对我说道:“那咱们再打别的车回去吧。”我正准备点头答应,只听小月说道:“不要,我要跟着你们……”我心想这是为什么啊?莫不是她一个人害怕?可是我们说要送她回家她又不让,她葫芦里这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啊?

牛头问道:“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理由。”

只见侧镜子里面看到小月露出的半截脸有些发红,她沉默了半天,就连司机师傅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就在司机师傅准备要问我们到底走不走的时候,她突然开口了,说道:“我有些话,想单独对他说。”

说着她推开车门,走了出去。然后拉开后车门,将我一把拽了出去。她一拉着我走,牛头便跟着走了出来,出租车司机师傅怒道:“你们这耍人玩啊!”然后拉住牛头向他要钱。牛头一时摆脱不开,而我就被小月拉进了一条小巷子。此刻外面已经黑漆漆的一片了,巷子里的灯光幽暗不清,而我被她拉着就跟着她走,毫不反抗。就像我们从蒋倩的家逃出来的时候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握住她的手的时候,我就会有一种安心感,这种安心感让我不会对她有任何的怀疑,好像前面是悬崖的话,我也会和她一起跳下去。然而走到了一盏不是很明亮的灯光下,她停住了。

靠着路灯,她仰起了头,让我站在她的对面。双手仔细的抚摸着我的脸,一双美丽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因为仰起了头,我才看清楚她一直被围巾挡住的脸。这是一张十分美丽的脸庞,略带着一些忧伤。这种忧伤让你可以感觉到她的脆弱,会使男人产生怜香惜玉的想法。她红色的樱唇看起来十分诱人。我感觉自己被她诱惑了,而且是深深的吸引住了。她一定是喜欢上我了,我心想道。而此时的情景正是在暗示我去吻她。

正当我的脸慢慢向她靠近的时候,她的右手突然发力,“啪”的打了一下我的脸。然后左手使劲掐着我的脸皮,对我说道:“你,你要干嘛?你想亲我?”

我歪着嘴回答道:“这不是你的暗示吗?不然干嘛这么亲密……虽说我觉得初三的女孩子是小了点,可是既然你都做到这份上了,我能不回应一下吗?”我以为我的话是在辩解,但其实是招来了另一次的攻击,她毫不犹豫的给了我肚子一拳,对我说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的事想不起来,好色的本事倒是长了不少!”

“你的事?我们不是今天第一次见面吗?我哪里知道你的事?”我捂着肚子哀声道。她哼了一声,拎起我的领口,对我说道:“你竟然忘了我?刚才晓萍都叫我静子了,你还没想起我的名字来?我是文静啊!你的妹妹啊!”

第六十六话 妹妹

文静这个名字一下冲击了我的脑海,我开始不断检索过去的记忆。十八岁那年逃出家门之后,已经过了九年多快十年的时间。我那同父异母的妹妹文静也已经长到了十五岁。文静出生在我十二岁的时候,也就是我母亲去世后的三个月。父亲在母亲的葬礼后迎娶了文静的妈妈,而那个时候她已经在妈妈肚子里了。关于父亲迎娶那狐狸精的事,有一多半的原因都是因为她怀上了他的孩子,而此刻那个孩子就站在我面前。

我对文静自然也有着仇恨,因为我那黑色的童年所带来的怨气,不只是父亲一个人可以弥补的。母亲去世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曾经几次偷偷的想要让那个狐狸精受伤流产,而被发现的我也受到了极大的惩罚。自从她出生后,她变成为了光,而我就是影子。我们不能有任何接触,而最美好的都是属于她的,我只能躲在她的阴影里苟且偷生。虽然我的待遇并不差,但是我知道,那是因为父亲碍于面子,不想让我丢人。所以名牌的衣服,鞋子也会都给我买一些,但却从来就没有问过我那些是否合身,合脚。于是我过上了表面看似是富二代,其实背地里却是遭到家里人无视的生活。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有敢说出去,因为我的朋友都是孩子,谁也不能保护我。

但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那是一个和现在一样漆黑的夜晚,快要到午夜了,我才偷偷溜回家。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呢?因为在家里没有人会考虑你的感受,即使我中考在即,父亲也照样领着一些朋友来喝酒,聊天,打牌。这种吵闹一般到午夜才能休息,然而他们有时也会通宵。所以我习惯了在外面游荡,在有灯的地方看看书,或者坐在空无一人的秋千上独自思考着我的人生。而那一天的晚上,文静却出现在了我面前。

三岁的文静看到我之后,第一反应竟然是从口袋里掏出她最喜欢吃的巧克力给我。我当时并不喜欢她,便打落了她手中的巧克力,自己躲回了我屋子里。然而从那一天开始,每晚我的门前都放着一块巧克力,起初我还是选择踢开或者扔掉,但是后来便开始吃了起来。她总是躲在一旁,看我吃了,便会偷偷的笑,然后悄悄的溜走。后来,我开始和她简单的说上话了,她虽然才三岁,但是很聪明,一点也不像个三岁的孩子,意外的很早熟。而现在的她更是早熟的惊人。在当时,我们的对话从最简单的“你好”“再见”“谢谢”开始,一直随着她年龄的增长,我们开始聊起了许多有意思的话题,而之后的三年里,我一点一滴的把我心里藏着的这些事,告诉了她,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

不知道她的早熟,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然而从那时起她每次听我说话的时候,都会露出悲伤的神情,而我看到这样的她,对于她的仇恨也就慢慢的放下了。而她也成为了这个家里,唯一一个值得我留恋的存在。然而在我十八岁的那一年,她却成了我离开家的契机。

那年正是我要高考,和中考一样,没人搭理我这些事情。而和初中不同,高中的同学并不很好相处,谁叫我中考成绩很烂,只得进入一间很垃圾的学校,而那学校里的学生也都是小混混。被当做富二代的我,没少被敲诈勒索和欺凌。面对这样的环境,文静就成了唯一一个能听我诉苦的人。

但是那天的她却十分反常,没有像往日那样用心疼我的眼神听着我被欺负的事,反而在最后冷静的斥责了我,她说道:“既然你有这么多不满,那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去做你自己想做的?因为你怕,因为你就是个懦弱的富家子弟,没有父亲,其实你什么都不行。”当你听到一个六岁的孩子如此的斥责你时,除了惊奇更多的是愤怒。虽然当时我很生气这句话,但是在之后的几年里,对于这句话我有了新的领悟。

就这样我离开了家,离开了文静。而时隔九年之久,文静竟然又站在了我面前。常言说的好,女大十八变,此刻的她已经不在是那个胖嘟嘟的小女孩,虽然才十五岁,但也确实是名副其实的美人胚子,这点上倒是深得她那狐狸精老妈的遗传。此刻,我不禁暗自感叹,这个世界真小,牛头喜欢的小女孩儿竟然是我妹妹的同班同学。

文静见我眼神闪烁,大概猜到了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便对我说道:“我都用小月这么明显的假名提醒你了,你怎么还想不到是我啊?”

我心想这小月的名字和你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能想到是你啊,忙说道:“小月?这有什么典故吗?”文静白了我一眼,对我说道:“你到底把以前的事情忘了多少?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每天晚上都偷偷幽会啊?”

幽会,这个词用的真暧昧。那时你才三岁多啊,我们这哪里算得上幽会啊?不过面对久日不见的妹妹,我却说不出这样的话,只能好好回答:“记得啊,我当然记得巧克力的事。”文静听后,微微一笑道:“是啊,我不是总是给你好吃的嘛,你就夸我大方来着。因为每天晚上来,你就叫我……叫我月亮公主嘛。”

听到这个称呼,我几乎要绷不住脸,哈哈大笑起来。仔细想来,好像确实当时是这么叫她的,不过理由是因为,我不想听到她的名字,也不想叫她妹妹。那个时候的我,对于母亲的死还是耿耿于怀的。然而此刻却已经不同了,我说道:“所以才叫小月啊,你一开始说自己叫文静不就行了。我肯定能想起来的,干嘛非要用这名字啊。”

文静听我这么说,低下了头,小声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喜欢我和你同姓,不喜欢我是你妹妹……可是,有些事……”她默默不语了,而我也惊讶于她竟然知道了我的想法。面对她,其实我是很惭愧的,我自己的人生不幸福也就算了,而我却告诉她那些残酷的现实,使得她幼小的记忆中也留下了不幸福的回忆。我看着这样的她,连忙说道:“没事了,我已经都放下了。文静,你是我的妹妹,这事实是不会改变的,所以我会接受它的。”文静听我这么说,又慢慢的抬起头,说道:“真的么?你……不讨厌我了?”

我笑了笑,说道:“怎么可能讨厌你呢,我刚才不都差点亲了你吗?”本打算是跟用这个小玩笑,调整一下刚才的气氛。然而她听了之后竟然红了脸,说道:“其实,亲一下什么的也是可……”后面的话已经淹没在那围巾里了,不过我大概猜到了意思,不是吧,她竟然……。还没来得及容我多想,一声响亮的口哨声划破了巷子的寂静,牛头说道:“竟然躲在这里打情骂俏,让我一路好找啊。”

我慌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哪里是打情骂俏,这可是我妹妹。”一听说是我妹妹,牛头连忙凑了过来,对我说道:“妹妹?怎么和你长得一点不像啊?是妹妹的话你们刚才干嘛演的和陌生人似的?”文静不愿意让牛头盯着,连忙躲在我身后,不再说话了。而我只能干笑着解释道:“这是我很多年没见的妹妹,刚才我才认出来。此事说来话长,你有什么要紧的,你先说吧。”我忙把话题递回到牛头嘴上,赶紧去办下面的事。牛头说道:“还能做什么,回去啊。”

“回哪里去?”我问道,虽然我的心里已经有个答案了。

“当然是回去拿鞋了,我可是个穷人。”牛头的眼神在幽暗的灯光下一闪,看来他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完结这件事。文静听了,连忙说道:“你傻啊,不要命了。她们很可能被鬼附身了啊。”

牛头摇摇头,说道:“我才不傻呢,如果不把这件事完美的解决,怎么能保证萍萍的安全,为了她,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去。”听了牛头的壮志宣言,我深感到他对罗晓萍是多么认真,而我也是注定要去的。如果这篇故事没有结尾的话,我又怎么能拿到稿费呢?我转身对文静道:“我们有机会在联系,现在我要赶去救人。那两个孩子说不定还有救,是时候让你看看哥哥这几年长的本事了,你安心回家,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然而文静却迟迟没有松手,直到我送她上了出租车,她的手也不愿放开,我说了无数好话,又留了自己的住址和电话给她,这才把她送走。望着远去的出租车,我才体会到刚才牛头的感觉,这便是牵挂的感觉。而现在,可以安心做事了。

牛头一搭我的肩膀,我们立即来到了那公寓的门口。天已经彻底黑了,而整幢公寓却没亮着任何一盏灯。我们乘着电梯上了楼,来到了那刚才潜逃出来的大门。此时的大门是开着的,里面黑洞洞的,仿佛地狱的入口。牛头肆无忌惮的进了屋子,作为鬼差似乎并不会因为一些异常而害怕,他捡起了门口自己的鞋,穿上,然后步入了室内。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把鞋穿好,省的一会儿要跑的时候再脚疼。他向里面走了两步,打开了屋内的灯。整个屋内还是保持着我们离开的摸样,唯一缺少的便是那两个女孩儿。牛头四下转了转,没有找到那两个孩子。就在这时,我们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好像是人的呼救声。

牛头突然开始向屋外奔跑,我也紧随其后。我们没有乘电梯,而是沿着楼梯迅速往上冲,蒋倩的家在这幢二十七层的公寓顶楼,而上面便是天台。当我们打开了那天台的大门之后,眼前所见的却是另一番景象,蒋倩趴在栏杆上,刘云则悬在半空中,两个人都紧紧握着那只笔。蒋倩发疯般的大喊道:“松手啊,刘云你松手吧,你一个人去死就行了,干嘛要带上我啊?”而刘云则一直在哭泣,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我想都没想便冲了过去,大声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蒋倩听到我的呼叫,转过头来,眼睛里也掺满了泪水,对我苦苦哀求般的说道:“救救我,我也不想啊,因为谁先松手谁才会死啊。”

第六十七话 游戏

眼前的景象正是千钧一发之迹,我看到刘云的手似乎已经撑不住了,手指在一点一点的滑动,此刻的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想要把剩余的力气都使在手上。而蒋倩的身子也已经越过了栏杆,眼看着就要坠下去了。她拼命向我们乞求着。而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即冲了过去。但牛头却挡住了我,对我说道:“别过去,这可能是陷阱。”

话音刚落,只听蒋倩一声刺耳的悲鸣。整个人都翻过了栏杆,要不是她的脚钩住了栏杆的上沿,恐怕此刻两人已经魂归天际了。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先救人要紧啊。闯过牛头便伸手抱住那一只脚,然而这一抱之下,那只脚竟然松开了栏杆,力量极大的拖动着我。我顺势被拖了下去,整个人都翻到了栏杆外。好在牛头赶了上来,一抓我的小腿,用力一甩,我们三人便被甩到了半空中。牛头像表演杂技般,一个一个接住我们,帮我们缓冲下降的力道。然而这一甩也使得刘云松开了手。

天上不知何时聚集起了乌云,而那乌云渐渐形成一道漩涡,向下倾泻。乌云坠在我们的面前,云雾渐渐形成一个人影。随着雾气的散去,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出现了。

西装,领带,金框眼镜,黑色公文包,怎么看都像个蓝领级别的人物,不是个局级秘书,也得是个职场总兼。若不是那左眼上明显的一道刀疤,这样的男人实在堪称完美了。这个男人只睁开一只右眼,扫视了众人后说道:“有新客人在,那我就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叫邵华,信任之神的弟子。此次前来,是按照契约,带走蒋倩和刘云的魂魄。现在可以走了吗?”

刘云瘫倒在地,低声埋怨着。而蒋倩却冲着那位叫邵华的男子辩解道:“这次先松开手的是她啊,为什么要带走我呢?”邵华从公文包中掏出一张单子,读到:“笔仙游戏魂魄暂留申请单,甲方:信任之神。乙方:蒋倩,刘云。申请内容:乙方因在笔仙游戏中某一人轻易松手,破坏本游戏的规则。首-发按照惩罚条例,其先松手之人的灵魂,将无条件交给信任之神。而本次申请内容,是以未松手一方灵魂为赌注,以暂留先松手人的灵魂和其他人进行笔仙游戏。如果途中没有触犯规则,甲方将收回此前的处罚。”邵华读到此处,顿了一下,看了一下蒋倩,说道:“上面有你们的签字,你还记得当时你是怎么求刘云签字,让你再来一次的吗?你此刻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

“这可都是你们操纵我做的!都是你们写的那些鬼话,什么有两个不是人,才把我的朋友都吓跑了,图表也毁了,你让我和刘云连手都没法松,怎么继续玩啊?”蒋倩继续辩解道。而邵华又拿起那单子继续读道:“另外,第二次游戏难度系数提高80%,乙方先松手人灵魂将受到信任之神操纵。”邵华将那规则展示给我和牛头看,以示公正。并且对蒋倩说道:“虽然我提高了难度,但是并没有说谎。信任是建立在没有谎言之上的,你们之中确实有两个不是人。”

说着,他便瞄了牛头和我一眼。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风铃,对着她们一摇。只见两个人听到风铃一响,便先后昏倒了。邵华把风铃放回了怀里,对我们一作揖就转身要走,牛头一搭他肩膀,说道:“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邵华回头看了看,哼了一下,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地府的牛头吗?不是听说你也在解职名单里面吗?都没执照了,还敢对我这么嚣张?

“你也就是个人类实习生,和神学习本领的人我认识好几个,像你这么嚣张的还是头一次见。你是不是想挨揍啊?”老牛脾气上来的牛头,可是连秦广王都不放在眼里的,眼前这个小学徒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而我在两人争执的时候,去看了看那蒋倩和刘云。此刻她们的状况,和那被相机带走魂魄之后的人十分相似,呼吸轻微,好似沉睡。而另一边两人已经是剑拔弩张,牛头已经攥起了邵华的领口,低吼道:“放下她们的灵魂,滚!”

邵华扶了扶歪掉的眼镜,对牛头说道:“不是人的东西,果然连点人类的理性都没有,叫嚷的狗都是胆怯的。除了武力,你还会什么?”邵华的话说的虽然安静,但是震撼力绝对压过牛头。牛头松开了他的衣领,微微一笑道:“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我们不用武力去解决……”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然后拿笔在纸上写了某个字,然后把纸握在手中,对邵华说道:“我在纸上写了一个字,如果你猜到了。那你带风铃走,我们绝对不阻拦,而如果你猜错了,把风铃留下,赶紧滚。这样,不算是武力了吧?”

此刻我已经不知道,到底是谁落入了谁的圈套,看似是邵华的挑衅导致了这样的局面,然而此刻主导大局的却是在牛头手里。邵华笑了笑,说道:“字那么多,我怎么猜啊?这种几率未免也太小了,这也算公平吗?”

“公平?当然公平,因为我还会给你一个提示,这个提示就是,我写的是个‘信’字。信或者不信,50%的概率,你选择吧。”牛头说道。然后将手摊开,纸就背面朝上的搁在他的手上,然而从背面是无法看出那是什么字的,只有白色的一片。其实来说,我觉得是什么字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信不信牛头的话。邵华的眼神中充满了疑虑,思索了再三之后,说道:“我没必要以这种方式和你赌博,完成任务才是我的第一要事。”说完转身就要走,此次牛头并没有出手阻止,而是大声说道:“信任之神的徒弟,竟然不信任别人。真可笑!你打算就用这种方式带走她们的魂魄吗?你自己也根本没有做到信任他人,又如何以这个游戏来轻取别人的灵魂?”

受到刺激的邵华,猛然转身,但是却一言不发,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牛头。在漫长的思想斗争之后,他终于从嘴里挤出一个字:“信。”

而牛头则不紧不慢的把那纸片翻了过来,上面写着的是一个大大的“囧”字。邵华一砸大腿,大骂道:“你耍我!”而牛头却安静了下来,说道:“我可是按照你的意思,没有用武力。是你自己选择错了,按照游戏规则,你输了。把风铃交给我吧,我相信你不会破坏信誉和这个游戏最基本的信赖关系吧?”牛头的话是针针见血,字字道位,说的邵华根本无力还击。

最终,邵华交出了风铃,而当他把那风铃递到牛头手上的时候,突然说道:“那么,我也要玩个游戏,你手上有一个风铃,我怀里还有一个风铃。两个风铃里有一个是有她们灵魂的,一个是没有的。你相信我给你的那个是真的吗?”

邵华的脑子似乎也转的不比牛头慢,而我连忙说道:“你都答应给我们风铃了?怎么可以反悔?”邵华看了看我,呵呵一笑,说道:“你们只说要风铃,没说要哪个?我的职业可是个律师,这找漏洞可是我最擅长的。”面对开始洋洋得意的邵华,牛头只是挠了挠头,然后“砰”的一下,把手中的风铃捏碎了。随着风铃的破碎,蒋倩和刘云都发出了一声低哼,看样子是魂归附体了。而这一瞬间的变化惊呆了邵华,他一定没有想到,牛头会这么果断。而我则轻轻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牛头哈哈大笑,对我说道:“你傻啊,他要是真有两个风铃,那给我们假的然后离开不就得了,干嘛还要出题啊,而且明显能看出是临时想的,风铃都交到我手中才说,脑子真慢。”邵华听了之后,勃然大怒,刚才那得意的表情早不知道哪里去了,他一拳飞来,牛头躲闪不及,正好被打在了脸上,此拳的威力相当大,牛头被打的步步后退,直接倒在了我身上。我急忙扶住他,对他说道:“你没事吧?”

牛头吐了口血,对我说道:“没事?你挨一下试试!竟然敢欺负我是在解职期间。我要是拿到执照,你这混小子死定了。”

邵华对着自己的拳头吹了口气,说道:“什么呀,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果然技不如人的都喜欢汪汪乱叫。今天我就先解决了你们两个,再带那两个魂魄走!”说着又是飞起一拳,直奔而来。牛头立即翻身而起,躲了过去,那拳头便直奔我来。我被牛头那一推弄得正要摔倒,见那拳头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疾手快,使劲一拉那只奔向面门的手,愣是借着邵华的力跳起来了,而邵华却被我这一拉,拳头打在了地上,整个人都摔倒在地。

还没等我缓过劲儿来,邵华忍着手疼,又飞起一脚。我看那脚来,便伸手一掀,竟然给他整个人都掀在了半空中,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牛头看到此景也和我一样呆住了,我看着自己的双手,都不相信我自己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

邵华连滚带爬的起身说道:“你到底是谁?”我想了想,说道:“我…我叫文芒。”邵华听到我名字,先是一愣,然后迅速退了半步,说道:“你……你就是那个打了秦广王,还是生存大会种子选手的那个文芒?”

听到了这个介绍,终于唤起了我那久远的记忆。是啊,我还有这么个头衔呢。既然能镇得住他,我也连忙摆出一副很嚣张的态度,用我所见过最无耻的表情对他说道:“你知道爷的名号啊,还不赶紧滚?”邵华听了我的命令,先是退了三步,然后又偷偷前进了两步,说道:“文芒不是人吗?可你不是人啊。你冒充!”

我一听这话,立即大怒道:“**才不是人呢?大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文芒两字岂是别人也敢担待的?”

“那你身上,怎么会有妖气呢?”邵华怯怯的问道。

我一听此言,心中暗念:莫不是那千妖之血把我变成妖怪了?

第六十八话 牛头

邵华的这一问,总算是让我对这眼前之景明白了几分。要是说那千妖之血作怪,才使得我如此厉害,这点上我还是十分信服的,不然我实在找不出一个更加合适的解释。然而眼下的局势却不容我多想,我拿起地上一块碎砖,使劲朝邵华扔去,然而那脱了手的砖头竟然像子弹一样飞了出去,邵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砖头擦着他的头发从头上飞过。还好我准星不够,不然这一砖下去还了得,非让他头破血流不可。

牛头对我的怪力也是颇为震惊,然而他立即心领神会,对邵华说道:“看到了没有,文大人可是对你手下留情了,这意思就是让你赶紧闪人,不想取你的狗命,赶紧滚吧。”那吓得腿软的邵华摊在了地上,一面慢慢向后爬,一面说道:“……你给我等着……这……这事不算完……”说着连滚带爬的消失在了一团黑色的云雾中。

邵华的离去,总算是让我和牛头放下心来。他慢慢走了过来,对我说道:“要不是解职期间,这种实习生我一个打十个。不过,今天多亏了你,不然现在的我和他斗,估计也就是半斤八两,两败俱伤。”我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两个女孩子,问牛头道:“现在怎么办?”牛头探了探她们的鼻息,确认了一下她们的灵魂,然后对我说道:“灵魂恢复的很安定,过不了一会儿就醒了,先背她们回屋去吧,关于那信任之神,以及这个游戏的事都要问问她们。”说着,他扛起了蒋倩,走在了前头,而我也抱起了刘云。不知是不是因为手上的力气增加了,总觉得这小女孩的身体好像格外的轻。

回到了蒋倩的家,我们把两个女孩儿放在床上,然后便坐回了客厅。牛头便对我发问了:“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鬼又给了你什么灵丹妙药,把你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啥药也没吃,就是上次在寺庙里老鬼用那吴天的千妖之血救了我的命,我估计大概是这个原因吧。”牛头对于千妖之血似乎有些眉目,便对我说道:“妖怪的血可都是精气所在啊,不是有这么句老话这么说的吗?‘妖怪精血,魔物精魂。’这千妖之血竟然如此惊人,看来老鬼此次也是下了血本啊!”

我很少能和牛头聊天,因为在STORYBAR他一向很沉默的呆在老鬼旁边的位置上,不太愿意和别人说话,而在酒樽的那个事件中,牛头也总是说着工作的事,对于他来说,似乎永远只执着自己眼前的事。此次有机会和他闲聊,实属难得,于是我说道:“牛大哥,趁她们还没醒,我有些事想问问你,你觉得人鬼恋,真的有结果吗?”

牛头听我此言,稍稍愣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睛,问道:“你是在指我,还是指白无常?”我说道:“两者都有。谈谈经验吧,我觉得您做鬼差那么多年,活得比我年头久,总能指点一二吧?”

牛头摇了摇头,苦笑地对我说道:“别开玩笑了,如果你要是问我如何炒股什么的,我或许还能教给你一些小门道。对于恋爱,不瞒你说,我还真是第一次。这些话我从不对老鬼以外的人说,不过既然你是老鬼十分器重的人,而且刚才也算是帮我解决了难题,我就破例一次,和你聊聊。我不喜欢八卦,也不太懂白无常的事,所以我只能说说我自己了。”牛头长舒了一口气,开始讲述了一个属于他的故事。

「我一直觉得,要把一件事情坐好,就应当专注,把关于这件事的一切都调查清楚,并且掌握所有对此有需要的技能,其他的一概无视。基于这种想法和做事方式,我在地府里一直是业绩最好的,而且也捞到了一个肥缺,那就是送那些寿终正寝的灵魂。然而这样周而复始的我,很满足,从未想过别的什么。每天就像机器一样的活着,没有快乐也没有痛苦。直到我遇到了老鬼,老鬼说我,你怎么没有心啊?

那一刻,我笑了,我说鬼差需要心吗?人们所认识的鬼差,黑白无常也好,牛头马面也罢,无非就是一部机器,引善人之良魄,捕恶人之凶魂。不需要任何思考,只需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就是了。而我一直是以小说中的福尔摩斯为榜样的,不过我学的不是他高超的推理技术,而是他的人生原则和生活态度,那就是掌握自己职业所需的顶尖技术即可,其他的一概置之不理。然而老鬼却说,不懂人心,如何渡魂。

引魂我知道,把魂魄带到地府,交给阎王爷审判就是了。而渡魂,我就不明白了。开始我觉得不明白也无所谓,反正不在我的职业范围之内,这种业余的知识忘了也好。可是老天却像故意整我一样,地府竟然下达了解职令,而我竟然也被解职了。当我去向阎王质问理由的时候,他说的竟然是:“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引魂使,而是渡魂使。”

解职后的日子,我过的很难受,不是生活上,而是心理上。我反思了几日之后,终不得其解,便向老鬼求教,而从此就走上了老鬼的道了。

老鬼让我第一件干的事便是用人类的身份和人类的手段去经营一家公司,于是我开始大量学习专业的理论知识,这倒是不难,不到三个月我就学习完毕了。当时我还很觉得这没什么了不起,因为我的个性本身就是个很专注的那种。但是,当我进入社会,和人类打交道的时候,人际关系却变得一塌糊涂了。我不知道要和其他人聊些什么,因为我觉得聊那些都很空,毫无意义,浪费时间。哪个女明星和哪个富豪发生了什么关系;哪个导演潜规则了哪些女演员,哪些年轻偶像是什么星座,什么血型,什么喜好;哪些国家不给力就知道收税不知道办实事;哪些电视剧拍摄的很感人或者很狗血;哪些综艺节目很三俗或者很伪高雅;哪些表面现象很美好但背地里却很肮脏;哪些人们很愤青,哪些人们很伪善……等等这些一切都和那些谈论的人们扯不上八辈子关系的事,然而这些人却津津乐道的关注着。

开始我还很佩服他们知道的多,懂的多,但是后来我便开始鄙视了。因为他们把时间都浪费在了这些无意义的事上,而克扣了自己关于工作,前途,梦想的那些时间。因此我对人类的初步印象就是,他们喜欢空谈,这使得他们无法安静下来,专注自己的事情。并且不去想着如何进步,而是想着如何在不退步的情况下捞到更多的利益,或者让自己退步的不太明显,又或者干脆拿挥霍当成一种炫耀的资本,把那些丢人的表现当成一种骄傲。

和人类接触的时间长了,我发现自己也会受到点点滴滴的感染。为了避免自己变得和人类一样,我放弃了亲手经营公司的打算,转而开始学习炒股,然后靠着积累来的资金收购了一家公司也就是现在的这一间。我把事情交给人们自己去打理,便带着这样的成绩去见了老鬼,而老鬼却对我说道:“你还没有看透人心吗?也许太多的人让你无法捉摸,或许针对一个人会比较好。干脆谈一次恋爱吧,或许对你有些收获。”

于是我第二次遵照他的意思,准备开始一次恋爱,便在网上登了一则广告。这是我觉得最有效率的方式,比起一个一个去问她们有没有意思,不如用这种类似招聘的方式更为有效。然而找来的却是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女孩。起初我心里是有些抵触的,因为我觉得孩子的价值观和认识观是无法用来衡量全人类的。而老鬼听了我的遭遇后,却说道:“这倒是挺好,特殊性如果能理解了,那一般性就更好理解了。”

之后,我开始从网上的资料以及各种书籍中学习恋爱的方式。然而却让我越发的摸不清头脑。比如她说讨厌你的时候,其实不是讨厌你,而是想说喜欢你。她告诉你她伤心了的时候,你不能去问她为什么没有哭等等,我觉得这些都是不符合常理的事。对此,我真的是受教了,而且我发现这根本没有知识和经验可借鉴。人心是根本无法解读的,然而就在我和她这样的摩擦中,不知不觉的我竟然离不开她了。之后我很多次问老鬼:“这是为什么?”他只说道:“你恋爱了。”于是我便开始了现在这样的生活,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变得不合常理,或者直白来讲,变得有些傻,有些脑残了。但是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此刻的我已经储备了许多毫无意义的知识,而这些毫无意义的知识却可以构建我和她之间的谈话,而仅仅是谈话也会让我的心情愉悦。我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人和鬼是否有什么界限,我不清楚。我自己跨越了这界限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也不知道。然而有些东西是你无法阻止的,这或许就是命吧。」

牛头说完了他的故事。他说的很简单,很直白,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来修饰。而这便是他的个性使然,这便是他的风格。正当我想要对这个故事继续探讨下去的时候,刘云却从卧室中走了出来,他看到我们坐在客厅里很是惊讶,扶着卧室的门框,怯怯的问:“发生了什么?我们死了么?”

我微笑的摇摇头,对她说:“你还活着,我们都还活着。”然后拍了拍沙发的坐垫,示意她可以过来坐下,而牛头也礼貌的去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等她过来。她审视了一会儿我们的举动,似乎察觉到我们没有任何恶意,便慢慢的走了出来,坐在了沙发上,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小口。这一口水似乎才让她的灵魂彻彻底底的回到了现实。当她的表情不再是那么紧张之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我和牛头吓了一大跳:“你们看到蒋倩了吗?她在哪啊?”

只见刘云话音刚落,牛头迅速起身跑去了卧室。我也紧随其后的进入卧室探望。卧室的床上空无一人,只有窗外的寒风吹拂着白色的窗帘。蒋倩就这样消失了……

第六十九话 投诉

眼前的景象实在是让我们大吃一惊,而牛头更是生气的握紧了拳头,愤怒的砸在门框上,嘴里低声念叨着:“……大意了……大意了……”说着,他突然一转身,又向客厅望去,似乎深怕刘云也突然消失掉,而刘云却是神情惶恐的坐在沙发上,呆呆的望着我们,问道:“怎么了?她去哪了?”

牛头叹了口气,坐回到客厅,向刘云问道:“蒋倩一定是被那个叫邵华的带走了。我大意了,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在你身上了。你必须把这关于笔仙的事全部都告诉我。”刘云看着牛头急切的表情,心里似乎就更慌乱了,这女孩子一慌,眼泪儿就跟喷泉似的止不住的流,说话一也得不那么利索了,我们只好赶紧安抚她,让她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说出来。

原来,在三天前,蒋倩在一个叫渡魂网的网站上发现了这个游戏规则,于是便邀请刘云来玩。那第一天的下午,她们便尝试成功了,请来的是一个小男孩儿的灵魂。她们问了许多关于这个小男孩儿的事,听了那个小男孩儿的许多愿望和理想,也说了自己的一些愿望。而她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手,直到那个小男孩儿说:“姐姐,我想和你们交朋友,你们可以来陪我吗?”然而就因为这句话,蒋倩的反应极大,一不小心便松了手。

蒋倩松手之后,屋内立即阴暗了下来,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而窗外开始狂风大作。在这种环境下,只见那笔头在纸上飞快的流动,而刘云的手似乎被死死的黏住,挣脱不开。而书写的话只有一句:“你骗我!”就在两人惊恐万分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蒋倩立刻丢下刘云,冲了出去,希望得到别人的保护,然而来者却是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男子。那个男子的脸上有着一道深深的疤,使得他的左眼无法睁开,只能用一只右眼审视着她。男子进了屋子,呼唤那个男孩儿的名字。随着他的呼唤,刘云手中的笔,总算是渐渐缓慢了下来,最终倒在了纸上。

那男子拿出风铃,把男孩儿的魂魄装了进去。而对蒋倩和刘云说道:“我叫邵华,是信任之神的弟子。可以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

蒋倩和刘云说了自己的姓名,而那个男子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申请书,对她们说道:“笔仙游戏的规则说明和代价说明,我在网上都写的很清楚了。先松开手的人,是失信方,失信之人的灵魂我要收回。但是我的师傅信任之神,依然信任你们并不是有意而为的,所以让我带了这申请书给你,你可以申请暂留你魂魄的所有权,而我将暂时收去你魂魄的使用权,如果你决定要签这份申请书,那就要准备好支付押金,以及按照上面的规则再次开始笔仙游戏。”

说着他把申请书交给了蒋倩,蒋倩仔细阅读了那申请书上的规则,当她看到押金的解释时,被惊得捂住了嘴,押金收取的不是多少钱,而是一个魂魄。蒋倩向邵华问道:“一个魂魄的押金我用什么支付?我自己的吗?”

邵华摆摆手道:“你的灵魂已经只剩下了所有权了,不具备一个完整灵魂的资格,这个押金是指的除你以外的人的灵魂。”说着他看了看刘云,刘云已经被刚才的事吓得脸色发青,此刻正缩在屋子的角落里轻轻的抽泣。蒋倩再次问道:“如果我不签,会……死吗?”

“是的。”邵华的语气并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是冷冷的,而这回答却使得蒋倩抱头痛哭起来,邵华似乎并不喜欢女人哭,对蒋倩说道:“如果你签了,还有一线生机,而你现在需要的,仅仅是求求你的朋友,看你的朋友还是否信任你。”

最后的结果不用刘云多说,我心中已经明了。刘云为了蒋倩,拿自己的灵魂做了抵押,然后开始帮蒋倩找其他一起玩这个游戏的人,然而由于受到邵华的操纵,蒋倩在游戏中吓走了其它人,并且逼迫了进行游戏的刘云松手。这一切的暗箱操作都是来自一个人,邵华。牛头听完了刘云的诉说,对我说道:“我猜这邵华是个骗子,什么信任之神的徒弟。那份协议根本就是为了可以夺走两个人灵魂而瞎编乱造的。”

关于信任之神,似乎我和牛头都不太熟悉,真的有这样的神存在吗?我向牛头询问道:“他如果不是信任之神的徒弟,为什么当时猜字的时候,会选择‘信’呢?”牛头瞥了一眼,仿佛嫌弃我脑袋转的慢,对我解释道:“因为他那时已经进入了一个误区,信或者不信,看似是二选一,和猜硬币的正反面一样,但其实并非如此。他如果选择不信,就要从无数的汉字中自己选择,那么多字,如同大海捞针一样,怎么能猜到呢?所以他只有选择‘信’。”

牛头向我解释完,便对刘云说道:“我猜测由于那个协议的存在,她的灵魂使用权还是在那个邵华的手里,因此只有她自己跑了出去,而没有带走刘云。现在,我们应当尽快找到她,以免她出什么危险。但在那之前,我们要先送你回家,先保证你的安全。”

我按照牛头的吩咐,先到楼下去叫出租车。不到一刻钟,牛头便带着刘云下来了。我负责陪刘云回家,而牛头则说要去找个帮手。刘云的家离STORYBAR倒是不远,我把她送到家后,便来到了STORYBAR门口,并且打电话告诉了牛头我的位置,牛头很快就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他身后还多了一对双胞胎。

人们对双胞胎的反应通常都是一个,分辨不出谁是谁,因为很多双胞胎都会有同样的款式的衣服以及同样的发型。而眼前的这两个人却明显不是这类。他们虽然长得很像,但是打扮的却完全不同。牛头向我介绍,穿红色运动衫,梳着大背头的是哥哥。而穿着深蓝色风衣,刘海儿的头发几乎遮住了眼睛的则是弟弟。这两位兄弟,便是和牛头马面,黑背无常同为鬼差的,日游神和夜游神。

日游神一听牛头说出我的名字,连忙对我说:“久仰久仰!今天竟然见到真人了,一直关注你的新闻。听说你要参加生存大会啊,兄弟我们一定鼎力支持你。”而弟弟听了之后,却是不屑一顾,对他哥哥说道:“得了吧,地府月刊就是造谣,他一个孱弱的记者,才没那么厉害呢,要是真这么厉害,牛头还用的着请我们俩帮忙?”

我一听这话,感觉有些上火,而牛头早就看在眼里,他连忙挡在我面前,对他们两兄弟说道:“我知道二位地府工作辛苦,尤其现在还是你夜游神的上班时间,改天一定好好请你们。而我今天是请你们来,是帮我保护这两个人。”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相片,相片里的三个女孩儿正是罗晓萍,蒋倩,刘云。

牛头指了指罗晓萍和刘云,又把她们的住址给了日游神和夜游神。夜游神拿过地址,便消失不见了,而日游神和我们好生客气了一番才离开。我和牛头连忙进了STORYBAR。此时已经过了十点,STORYBAR内一如既往的保持着狂欢状态,老鬼坐在吧台边,正欣赏着舞台上乐队所带来的音乐。而听到我的开门声之后,立刻换掉了刚才那轻松的神情,对着牛头说道:“老牛,快过来。我这里有一份地府给你的投诉信。”

地府来的投诉信?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听说。我和牛头立即走了过去,拆开老鬼手上的信封,拿出来读到:

「牛头亲启

受地府新系统的股东之一,信任之神的要求,对于牛头你干涉其弟子追魂,并携带人类帮手进行打击报复一事向地府投诉。虽然你为地府暂时解职人员,但却是地府要员之一,所以在这里提出特别警告,请注意你的言行。

阎罗王」

牛头一见此信,大叹惊奇,对老鬼说道:“信任之神是股东?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物?这信件不是伪造的吧?”面对牛头连发的问题,老鬼则只是微微一笑,答复道:“你啊,从来不去了解专业外的知识,当然遇上这事就犯楞了。你知道源神类吧?就是由人类的感情之间产生的神类,比如信任,友情,爱情,仇恨,罪恶等等,源神类和你们是不同的神体,存在的方式也不同,他们是长存之神,因为只要是人类就会有感情,而这感情就会成为这些神继续存在下去的能源,而信任之神也是这些长存之神最本源的大神之一。这样说吧。如果你是一发子弹,那地府也就是一支左轮手枪,而鬼界大概就是把AK-47了吧,六道三界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火库。信任之神则是创造了你们这一次元的原点之神,他大概就是一枚核弹头了吧。”

老鬼喝了一口酒,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这次可算是触到了顶尖的人物了,这位大人物可不是你们的脑子所能想象的。不过这不代表你们就要服软投降,我觉得,不打不相识,不管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既然遇到了这样的人物就要好好的去会一会。”说完,老鬼递给了牛头一个地址。牛头看到这个地址的表情,显得有些惊慌,对我说道:“快走,那个混蛋让蒋倩去了萍萍的家!一定打什么鬼主意呢!”

说着,我们便奔出了STORYBAR的大门,牛头一拉我的手,便又出现在了罗晓萍的家门口,而日游神正在门口张望,牛头立刻大声问道:“日游,里面什么情况?”日游神回头见是我们,慌忙答道:“不知道,我来的时候,这里就被设了结界,我进不去啊。”

牛头听了此言,暗道:“遭了!”慌了神一般向门撞去,而他这一撞,却被极大的力量弹了回来,不甘心的牛头发了疯的往里撞,但是不论怎样努力,那道门依旧纹丝不动。几番的强攻竟然让牛头的额头见了鲜血,我看这老牛的架势,知道他心中只想着罗晓萍的安危,已经忘了冷静思考,立即使出全身力气,慌忙和日游神把他拉住,对他大声吼道:“你冷静一点,有结界,可以找人帮忙,傻撞什么呀!”

听到我的话,牛头似乎才恍然大悟,来不及说什么,便刷的一下就不见了人影。而我此刻也不能只是等待,便趴在门口,打算听听里面的动静,谁知道我一不小心拧动了门把手,门竟然打开了……

第七十话 渡魂

随着门的打开,我发现屋内意外的十分平静。有人正在厨房里辛勤的忙活着,门廊里可以听到那菜刀清脆的脚步声,并且可以闻到那阵阵的米香味。我顺着那香味向厨房走去,里面是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那女人背对着我,似乎正在专心致志的在忙碌手底下的菜,我敲了敲厨房的门,她才转身发现了我,脸上露出的是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而我从那个女人的长相和岁数来看,心中暗想,这应该是罗晓萍的妈妈了,于是我连忙说道:“请问你是罗晓萍的妈妈吗?”

那女人点了点头,仔细打量了一下我,说道:“是我,我就是,您是……她的老师嘛?”这位妈妈看起来年岁倒是不大,但是那双手却看起来不大年轻了,这是我极其熟悉的手,因为她的手和我母亲的手很相似,明言人一看,就知道她们都是长期操劳的人,为家为孩子。她的面容谈不上多么美丽,也没有任何化妆品的痕迹,质朴的表情和清澈的眼神告诉我,她是一个好妈妈。我怀着对这位母亲的敬意,说道:“我是一名记者,正在做一些关于学生方面的专题报道。我的妹妹和罗晓萍是一个班的同学,所以我是希望能抽出她的一点时间,来请她做个采访。”

这位母亲听完我的来意,连忙点了点,对我说道:“我孩子正是初三,压力很大。我现在每天晚上都得给她做点夜宵,怕她熬夜看书,累坏身体。现在的孩子怎么都活的这么累啊?您是个记者,一定比我有文化。我希望有空您可以多帮帮她,我这把岁数,和孩子们有代沟,不知道跟她们说些什么,才能让她们开心一点。诶……”晓萍妈妈的话,深深的刺痛着我的心,此刻我又不禁想起了我的母亲。而那儿时的记忆终究有些模糊了,残留下来的只有那淡淡的亲切之感。

我连忙止住自己的遐想,毕竟还有要事去办,连忙问道:“罗晓萍在哪里呢?”晓萍的妈妈指了指那个门关的严严实实的房间,说道:“在那边,她学习的时候怕打扰,一直关着门。我和她爸爸一般都不敢进去。”我谢过这位母亲,简单的寒暄了一下,承诺下自己不打扰她女儿学习的保证,便立即进了那个房间。

我一进屋子,便看到了那久违的阵势。罗晓萍和蒋倩坐在书桌的两边,两人各伸出一只手握着你一只笔。看口型,似乎在不断说着什么,手下也在书写着什么。而一旁,邵华正站在那里,紧盯着她们。听到开门声,连忙抬起了头,见是我来了,慌忙说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没好气的笑了笑,说道:“我就这么开门进来的。”说完,我随手关上了门,深怕牵连到屋外那位好心的母亲。邵华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师父应该已经投诉你们了?你们竟然还要来捣乱?”

“你们投诉的是地府的人,很抱歉,我不是。”我依旧没好气的回答他,而且不做任何多余的举动,因为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大打出手无疑是会误伤到那两个女孩子的,面对眼前的情景,我还是尽量稳住他,避免他采取极端手段。于是便问道:“她们在干吗?为什么我听不到他们说话?”

“笔仙游戏中,我为了能让她们安心进行游戏,特意设了结界。”邵华说道。他见我似乎并不打算动手,也慢慢的放松了防御,向我解释说明道:“我们之间,也许有些误会。我在此说明一下,我可不是那些灵魂贩子,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照章办事。所谓的笔仙游戏是属于地府新系统,渡魂计划之一的。”

说着他打了一个响指,我开始听到了蒋倩和罗晓萍的说话声。蒋倩说道:“上次的事,真的很抱歉,我是活着的人,所以,不能下去陪你。”只见笔在纸上飞速的写着:没关系。罗晓萍说道:“你有什么事情想说,都可以和我们说,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帮你。”说完,那笔似乎停顿了一下,仿佛写字的人正在犹豫,然后开始缓慢的滑动,写下了:我想我姐姐了。罗晓萍继续问道:“姐姐是指谁?”

“我的瞎姐姐,她和妈妈去游乐园,然后就没有回来。爸爸后来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我那天在家里等到很晚,很晚。然后我就趴在窗口等他们,然后我就……”笔在纸上慢慢的画着一个一个点,好似在我心上一下一下的戳着。在我的记忆里又浮出了那半张脸的小妹妹,难道这个小男孩的鬼魂,便是那小妹妹的弟弟?

罗晓萍的眼泪已经划过了脸颊,她大概猜想到是怎么回事了,对于小男孩的死,她泪如泉涌,嘴里低吟着:“真可怜……太可怜了……”蒋倩的眼眶也已经湿润了,她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小男孩写道:“我姐姐虽然看不见,但是总唱歌给我听,你们可以给我唱首歌吗?”蒋倩和罗晓萍对视了一下,然后她便开始唱了起来:“我们已长大,正是好年华。男孩儿像棵树,女孩儿像多花。灿烂阳光里,五星红旗下。生命多神圣,青春好年华……”这不是一首流行歌曲,而是一首很有年代的校园歌曲。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选了这首歌,但是显然她和罗晓萍都会唱。这首歌曲调子非常舒缓,而那歌词竟然引得我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直到这动人的歌声结束,我才沉醉中慢慢回味过来。纸上不知何时留下了最后的两个字:谢谢。那只笔已经回到了圆圈里,蒋倩和罗晓萍也已是以泪洗面,放下了笔,掩面哭泣着。这时,邵华说话了:“蒋倩,关于收走你灵魂的指令已经撤回了。我对于你灵魂的使用权也到此结束了。请记住要信任你的朋友,这便是我要教给你的。”

蒋倩听到此言,如获大赦,抱着罗晓萍开始放声哭泣。而于此同时,罗晓萍房间的窗户传来了巨响,牛头和马面一起涌了进来。此刻牛头已经是冲昏了头脑,看见蒋倩抱着罗晓萍以为她要对罗晓萍不利,连忙冲了过去。而我见情势不好,慌忙挡住牛头。牛头此刻是力大无比,差点把我也甩到一边,而马面似乎看到邵华便认为是敌人,甩出金钩就要攻击。门外是罗晓萍的妈妈在大声询问屋子里的状况,这一团乱的景象要是被她开门看了那还得了。就在这情况繁杂,形势混乱的时刻,突然一切都被停止住了。

一个少年不知何时坐在了这个房间的角落。他站起身来,看身高也就是十一二岁。而那胖胖嘟嘟的脸庞十分白皙,浓眉大眼,看起来十分可爱。不过这房间里的人都被定住了,连眼睛都无法眨那么一眨,更别提想要说话了。不过吗,众人之中,有一个人是没有被定住的,他便是邵华。邵华挠了挠头,对那少年说道:“师傅,事情已经办完了。”

“办完了?你还真敢说,那眼前的情况是怎么回事?要是我不来给你收尾,你打算如何收场?”少年的口气和语调都显得十分老练,要说这样的孩子说出这种话,是实在令人惊奇的。少年看了看我,然后走了过来,用手指轻轻一点我。我便可以动了。

我慌忙说道:“你是他师傅?信任之神?”

“信任之神,这么老土的名字还有人在叫啊,叫我阿信就行了。不只是信任,凡是和信有关的一切都是我的力量来源。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神。”说着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随手一挥,地上的蜡烛和那香炉都飞出了窗外,而破损的墙壁和窗户也自动修复了。没了蜡烛,屋子里暗淡了下来,他打了一个响指,屋子里的灯变亮了。

自称阿信的少年说道:“我们的事,这里不方便谈,屋外那位母亲的时间也不能禁止的太久。”说着他拿起铅笔盒里的橡皮,超罗晓萍扔去。被砸到的罗晓萍也变得可以动了,阿信对她说道:“你留在这里应付你妈妈,我带着这帮捣乱的家伙马上就离开。”话音刚落,我们便出现在了蒋倩家的公寓里。此刻的蒋倩还有牛头马面依旧保持着静止状态。阿信看了看这被我们弄乱的房间,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的一支笔,像魔法师使用魔杖一样,轻轻一挥,屋内的东西便自动动起来了。只见墩布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擦干地上的水,而沙发垫子也自动走回了原位。蜡烛,香炉一个个都按着次序排列好,收在一个大盒子里。

整理完这客厅,阿信坐在了沙发上,打了一个响指,那三个人便可以动了。保持俯冲姿势的牛头,连忙闪身躲过了眼前的蒋倩,而马面也立即止住了自己的金钩。阿信看到他们都收了手,便对蒋倩说道:“没你的事了,我顺路带你回家,顺便想借你这里让我们聊聊天……不过,我看还是算了吧。”阿信说道一半的时候,门口响起了钥匙开锁的声音,看来蒋倩的父母已经回来了。阿信只得改了口,他对我们说道:“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找个地方解决吧?”

“去哪解决?”牛头问道。

“我觉得没有比STORYBAR更好的场所了吧?在那里你们就不会太紧张了?”阿信说着,便一打响指。只是一眨眼,那巨大的SB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看到这个牌子,多少让我安心了一点。而且不只是我,换做牛头马面去想,这心里也会有些底气了吧。而比起我们,更加坦然自若的是那个阿信。邵华帮他拉开了大门,他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看来老鬼所言的这核弹头,倒真是实力不虚啊。

第七十一话 阿信

接近午夜的STORYBAR里正是狂欢的极点,然而今天的午夜却来了一位不素之客。首-发阿信的出现,虽然并不引人注意,但是老鬼却一眼看出了他。老鬼端起两杯酒,亲自走到阿信面前,说道:“信神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阿信接过酒杯,对老鬼说道:“还信神公,你那个年代的词能不能换一换?我现在可叫阿信。”

“阿信,这名字年轻,人也变得年轻多了。你说我也能变得年轻点不?”老鬼的口气里竟然透着一丝谄媚之意,这真叫我大为惊奇。阿信喝了一口酒,把杯子放在一边,说道:“你啊?不行,你那可是遭了天谴,我可改不了。”

“得了吧,生或死,还不就是您的一句话?我这点算得上什么呢?”老鬼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进,指了指楼上,示意我们上楼谈话。阿信一伸手,示意老鬼头前带路。于是一行人便朝着那二楼的书房走去。

二楼的书房不知何时没有了那檀香的烟雾缭绕,今天的书房是格外的清洁整齐,仿佛一早知道要有一场谈话在此。面对这样的情景,阿信似乎也有和我同样的感受,他说道:“哟,良子,你那烟呢?今天可是变干净了,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莫非琪琪要出嫁了?”老鬼被他这一说,干笑了两声道:“您说什么呢?我闺女才上高中,哪能出嫁啊。这屋子里的檀香炉我收起来了,上次您来的时候,嫌弃我这屋子里的烟味,一脚把我那檀香炉踢碎了。好端端的一对炉子,现在就剩下一个了。知道你要来,我哪敢把它摆出来啊。”

老鬼的话虽然是在埋怨,但是也不敢厉声词严,只能带点开玩笑的意思说出来。这样的行为方式和他平常是判若两人,也使得我心中有些慌乱,这阿信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可以让老鬼这样纵横三界的人也畏首畏尾。

然而阿信只是笑了笑,便坐了下来。他一落座,众人才敢落坐,而一向不拘一束的马面也规规矩矩的做好,似乎他和牛头都感受到了来自这个阿信的强大实力。我看见他们的脑袋上都冒出了汗水,并且我十分肯定这汗水绝对不是因为热的。阿信见众人坐下,才开始说话:“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现在叫阿信。曾经的名字很多,是你们神鬼届的创始人之一。因为我便是神们赖以生存的本源,信仰也属我的范畴。凡是人类对于天,地,生灵,神鬼的相信之力,都可以转换成我的力量。所以我便是这世界上最强的神,即使是在源神类中也是顶尖的人物。我这样说可能显得有些自卖自夸,但是这些都是事实。我活着的时间最长,基本上和最早的人类同时存在,至于死,那也得到最后一个人类灭亡为止,因为人到最后都会相信有奇迹,他们就是喜欢相信的种族。”

阿信的声音还是标准的童声,然而这样的发言却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所说的。面对这样的介绍,牛头马面都默不作声,而邵华的表情则像是在说“你个老不死的有吓唬人。”至于我,为了打破这样的沉默,向阿信询问道:“那你这么厉害,干嘛还要玩笔仙那么无聊的游戏啊?”

阿信笑了笑,说道:“地府的新系统,你们到底了解了多少?”

牛头和马面听到这个问题都统一的摇了摇头,老鬼叹了口气说道:“就是那个渡魂计划吧。”说着他从书桌上拿起一张纸,用铅笔在纸上开始画起了简单的示意图,并且一边画,一边向我们解释说明。

「人死之后,灵魂便出来了。出窍的灵魂大多徘徊的尸首身边,这时候便需要引魂的鬼差,带魂魄来到阴间,进行收容和投胎,这便是最初的程序。然而随着人口的剧增,和社会的发展,与人类息息相关的地府不得不提高效率,为此便增加了更多的程序和系统。首先是分类系统,将死后的魂魄分为三类,第一种是无需收容的灵魂,这些灵魂大多是寿终正寝,毫无牵挂的灵魂,他们满足于自己所活过的人生,所以可以直接投胎,当然这一类中有一些灵魂并非寿终正寝,不过她们对活着或死去没有太大的执着,也是可以直接进行投胎的。鬼大巴便是这种系统的配套程序,把可以直接带去投胎的魂魄以车载的形式快速送入轮回;第二种的魂魄是有迷恋的魂魄,这些需要收容和开导,因为每个鬼魂的想法和意见不同,所以在此项上便展开了渡魂计划,而笔仙游戏便是这计划之一。第三种,便是怨灵,几乎无法渡化,如果地府无法收容,便会以其他形式留存在人间,祸害一方。而对于这样的事,早先便有了僧,道,仙这三类来渡化怨灵。不过这些并不在新系统之内,新系统对于这方面的强化主要还是来自小阎王的战魂部队。」

说到这里,老鬼歇了一下,阿信接过话头,继续说道:“笔仙游戏就是位数第二种的渡魂计划之一。我发现,在死亡的魂魄里,有相当一部分鬼魂只需要和人进行简单的交流,便可以舍弃迷恋,投胎转世。所以我便制定了笔仙游戏,以两个人类的信任为基础,用这种信任的力量来引导鬼魂,而鬼魂的时间流动和人类不同,他们可以看到眼前人类短暂的未来,所以也可以指点迷津。于是双方以互利互信为前提,各取所需,这便是我所设想的笔仙游戏。”

听完阿信的解释,我和牛头面面相觑,牛头虚着嗓音,问道:“那……那为什么要带走她们的魂魄呢?”

阿信呵呵一笑,说道:“因为人类不可尽信。我前面说了,人类是喜欢相信的种族,但是同时他们也是喜欢怀疑的种族。复杂而又矛盾,这便是人类。我不得不用一点惩罚措施,来使得她们坚定自己的信念。当然我的目的不是为了惩罚她们,不然哪会给她们第二次机会。为了弥补她们因为失信松手而导致魂魄对人的不信任,我自身也是要付出很多去安抚那些魂魄,并且还得让她们自己把这件事完成,解铃还须系铃人。至于拿走背叛者的灵魂使用权,也是为了防止她的第二次背叛。”阿信很诚恳的回答了我们的问题,看来这一切似乎都是误会。此刻,邵华开了口道:“这次的过失我也有份,是我发现这人群中有不是人的家伙,才故意让蒋倩那么写,本打算让她们把你们驱逐出去,没想到却引起了反效果。而因为受到惊吓进而发狂的蒋倩竟然做出了令人意外的举动,所以我打算收回二人的魂魄,进行安抚。由于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所以一直对你们演戏,请二位见谅。也是由于我的过失,事情才弄得如此繁杂。”

邵华的认错,让我和牛头都显得很意外,而老鬼却似乎欣慰的一笑,打算就此化干戈为玉帛。不过,马面却突然开了口,说道:“为什么关于新系统我一无所知?我可是在职人员。你们不会是联合起来骗我们的吧?”老鬼听他又要挑事,连忙准备阻拦,而阿信却摆了摆手,说道:“这个解释,由我说。因为这是我对阎王提的建议,我希望可以解放鬼差这一职业。让人们和鬼魂进行更多的接触,打破人鬼的界限。而那个时候,鬼差们便不用像个机器一样,每日进行着各种繁琐单一的工作,他们也可以去买衣服,打游戏,旅游,读书,各种吃喝玩乐,关于牛头,黑白无常的解职也正是在试验鬼差是否能在人类中好好生存。而人通过与鬼的接触,从此不会因为不了解鬼,而害怕,而恐惧。相反的,也许因为人鬼的信赖关系得到完善,可以使得他们不在执着于生或者死,这便是我的理想。然而这个理想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这是在做梦,所以我们选择了保密。”

阿信的话,让在座的人都陷入了沉默。因为这是一个极大的工程,里面富含了各种美好但却难以实现的理想。如果从我的目光来看,这只不过是痴人说梦,但是对于他,这个世界的最强的神来说,这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我无法用自己人类的气量,去估摸他的想法,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吗,只能默默的坐在角落,仰望着他。阿信看众人都安静了,连老鬼都露出了惊讶的神奇,便挠了挠头,笑道:“我也就是这么想想,能不能做到,我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许多问题,需要慢慢解决。但是我愿意相信,因为我是信任之神。所以希望在座的几位心里清楚便是了,不要乱说出去。”

老鬼说道:“不会的,他们不是大嘴巴的人。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看到那一天了,哈哈。”

“你一定可以的。不然我会让你在此鉴证我嘛?”阿信笑着拍了拍老鬼的肩膀,环视了一下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说道:“既然误会解除了,那么再谈下一件事吧。本来对于笔仙的事,我是全权交给邵华了。不过这次的麻烦有些不一样,老鬼,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这位文芒先生一直以来的际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吧?”

老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信,无奈的说道:“这,不管我事。这是他的命,我们俩是有约定的,他找到想做的事之前,我不会妨碍他的。而他自己本身的命数就不平凡,我算不出来,您难道也算不出来嘛?”

阿信听后,对我说道:“人这一辈子,可能碌碌无为,可能成就一番霸业。然而每一个契机可能都十分平常。桃花园里三人的一个誓言,就可以让刘备一个卖草鞋的成了一方君主,宋江只是一怒杀了阎婆惜,便脱去官级成为了一百零七草莽的大哥。而今天,我们坐在这一小书房里,或许仅仅是普通的一瞬间。而此刻,我只需动一个手指,你文芒的人生便结束了,但如果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下一次见面的时候,阁下可能就是站在千万人之上,有着和我一样实力的大神。老鬼,你一句算不准,可能正是揭开了历史新的一页啊。”阿信说着,在我眼前打了个响指,我眨了一下眼睛,并无异样。而老鬼却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他真的能帮我翻开新的一页历史,那正是我所期望的。”

谈话,到这里便结束了。阿信起身和邵华出了书房,我们三人都没有送他们,只是呆呆的坐着。安静了一会儿之后,牛头转头问我:“你没事吧?”我伸了伸手,握了握拳,站起来跳了跳,感觉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看来阿信似乎并未对我做什么,于是答道:“没事啊,身体好着呢。”

老鬼把桌子上的笔扔了过来,对我说道:“接着。”我接过笔,用疑惑的目光看老鬼,老鬼说道:“捏碎它。”我攥住这只笔,却感觉不到之前自己那样的怪力,笔在我手中安然无恙,而我却手上冒出了汗。老鬼看我如此,笑道:“怪力没了,身上的妖气也没了。你又恢复到常人了,看来信神公把你的千妖之血封住了。”

那怪力被封住了,我自己并没有觉得如何可惜,只是马面似乎很遗憾没能和我交手,牛头说要先走一步,便离开了酒吧。然而我却因为这个故事告一段落后,总算安下心来,在酒吧里开始痛快的畅饮。直到酒吧歇业,白无常竟然来到酒吧叫我回去,我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有地方住了,慌忙随她而去。我们很快的来到了别墅的门口,然而似乎早已经有人等在了那里,朦胧的月光下,我能看到她披肩的长发,却看不清她的脸。

“你……你……竟然和别的女人!”这声音,我听的极其熟悉。那个人正是我的妹妹,文静。她可真是出没在夜晚的月亮公主啊!

第七十二话 善后

文静的出现,让本来醉沉沉的我一下子清醒起来,面对她的责问,我急忙打算解释,然而白无常却抢先一步,说道:“你……能看得到我?”

“看到了!都看到了!你还挽着他的胳膊,这些我都看到了!文芒,你说要给我看看你这几年来的本事,好啊!就是这本事啊!勾搭别的女孩子你一搭一个准啊!”文静的话让我有些诧异,仿佛她不像是我的妹妹,而是正在吃醋的女友。我连忙说道:“不,她不是,这个,怎么说呢,她的意思是……不对,应该先解释关系……”此刻,我肚子里全都是酒,说起话来也弄得不清不楚,看来是没法解释清楚了。然而白无常却说道:“你能看到我,只能有两种解释,一,你有阴阳眼,二你快要死了。”

“快要死了是什么意思?她,她不能死。”我听到白无常所说,连忙问道。而我这一说,白无常似乎也很不满,她说道:“不是我要杀她,只是快要死了的人才能看见我。听你这口气,是你女朋友吧?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也不和我打声招呼?”

“不不,她不是……”我刚要向白无常解释,文静便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拆开白无常扶着我的手臂,挡在我面前说道:“哟,你谁啊?他有没有女朋友,凭什么还得和你打招呼?”此刻的文静倒是真有一点她老妈的架势,而我好像,似乎,也许,大概,可能的陷入了那个传说中的三角恋?或者说是脚踏两条船?根据我以往的经验,马上这两个女人就要展开争吵的架势,最后集中攻击到我身上。不过现实和小说还是有些差距,事实上并非如此。

白无常没有继续吵下去,而是对她说道:“如果你不是阴阳眼,那可能有灾祸发生,既然你是文先生的女朋友,那可能会牵连到文先生。有什么事,我们进屋说吧。”说着,白无常转身向大门走去。文静听了她的话后,也不再争吵,而是拉着我向前走去,我就这样被她拽进了屋子。

进了这别墅,白无常便上了楼,似乎是向她自己的房间走去,而文静拉着我参观这个大厅,对我说道:“你们竟然还同居?买了房子想着跟那个女人同居!你怎么这样啊!”我听了她的话,刚要开口解释,胃里就开始剧烈的翻动,随着嘴巴的张开,我抱着地上的垃圾筒就呕吐起来。都怪文静刚才一拽一拽的,弄的我胃里极不好受,她看到我吐了,连忙抚着我的背,帮我顺气。总算是吐出来,感觉好多了。此时白无常也下了楼,手里拿着水和药。

她走到我面前把药递给了我,然后说道:“这是解酒养胃的药,快吃吧。”然后自己拎着盛满那些呕吐物的垃圾桶去了卫生间。文静看到她这样,便偷偷对我说道:“好点了吗?诶,我说你看女孩子的眼光倒是蛮准的嘛……”

我吃了药,正想着要和她怎么解释白无常的事,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估计是黑无常回来了,遭了,妹妹白无常虽然好说话,但是这强势的姐姐可不那么好对付。我正为文静担心着,白无常就立刻从卫生间出来,去开门了。

然而打开门之后,进来的不是黑无常,而是邵华。邵华的到访让我很意外,而身旁的文静一下子拉着我向沙发后藏去。我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想要说什么,却被她一把捂住了嘴。

“您是哪位?”白无常问道。

“你……不是人吧?”邵华说道。

“能看见我的,不是有阴阳眼,就是快要死的人。你应该不是后者吧?”白无常冷静的说道。

邵华笑了笑,说道:“你应该是鬼差白无常吧,我叫邵华,是信神的徒弟。此次前来是为了找一个女孩儿的,她应该是进了这屋子的。”

白无常向身后看了一眼,发现沙发上的我们消失了,便回头对邵华说道:“你找那个女孩儿有什么事吗?”

邵华说道:“关于渡魂计划,是不能泄露的,我解决了另外三个女孩儿,还差这一个。我觉得身为解职人员的你,不会阻拦我吧?”面对白无常冷冷的态度,邵华似乎比起说理,更想直接用实力去说明一切。怪不得文静可以看得到白无常呢,原来邵华为了防止秘密外泄,竟然杀人啊。我一听此言,便把身边的文静搂在怀里,绝对不能让别人杀了我的妹妹。

听到邵华的话之后,白无常竟然没有阻拦,而是请他到客厅去坐。文静此时低声的骂道:“贱女人,还以为她是好人呢,竟然想用这种方式灭掉我。”我是不知道初三的小女孩心目中“灭掉”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概念,但是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有些不妙。

“真巧,有又遇到你了,文先生。”一进客厅,邵华便说道。也不知道他哪里长了眼睛,竟然能看得到我。我护着妹妹站了起来,心想:既然如此就拼个鱼死网破再说。然而邵华,看到如此的情况,便说道:“就连善后问题,您也要参与是吗?”

我大吼道:“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动我妹妹一个汗毛!”

“妹妹?”白无常和邵华同时惊叹道,“她怎么是你妹妹?我还以为一定是女朋友呢!”白无常说道,而邵华也同时说道:“笔仙游戏的时候没听你叫她妹妹啊?”两个人的话混杂在一起,我一时也没听的清楚。气氛陷入了尴尬的局面,然而按照我的想法,如果白无常知道她是我妹妹的话,应该会站在我们的一边。简短的沉寂之后,是他们两个笑了出来。

白无常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地府知情人士来处理吧。”

“是啊,那文先生,你帮忙填一份报告表,就省得我动手了。”邵华也搭腔道。

他们这样的表现,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纳闷的问道:“你不是要杀她嘛?难道只要是我的妹妹就可以不杀了吗?”听了我的话,邵华更是哈哈一乐,说道:“您在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杀人了,我们只是为了防止地府的事情泄露,所以改变一下她们的记忆罢了,这便是我的善后工作。”

说着他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表格放在茶几上,而笔也摆好等着我填写。原来是虚惊一场,我心中总算安定几分,但是一个想法突然从我脑子里穿梭而过,我说道:“等一下,既然你们不打算杀我妹妹,她为什么可以看见白无常呢?”

文静听我这么一说,连忙问道:“为什么我不可以看见她呢?难道你的女友就一定要我装看不见吗?”我不理会她的问题,目光对准白无常和邵华。白无常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而邵华想了想说道:“做个试验就知道了。”说着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风铃,摇了一下。只见那风铃中飘出一团烟雾,逐渐形成了一个人的摸样,邵华对文静说道:“你看到什么了吗?”

文静说道:“怎么会有人从里面出来?”说着她显得十分害怕,紧紧的抱住我的腰际。而邵华说道:“看来应该是阴阳眼了,你小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一些异常的东西?”文静摇了摇头,表示没有。邵华又摇了一下铃铛,那人影便回到了风铃。他收好风铃,对我们说道:“看来不是先天阴阳眼,而是后天的。好了,鉴定完毕,您可以填单子了。”

我带着文静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看着那张写有《地府知情人士申请》的单子,向邵华问道:“你们已经修改了其他三个女孩儿的记忆吗?”

“是的。蒋倩和刘云,你知道的,对她们来说这些回忆并不美好,尤其是蒋倩,她曾经差点杀掉刘云,所以修改她们的记忆是最好的。至于罗晓萍,牛头认为还是把关于地府的记忆抹消掉比较好,说什么‘她毕竟还是初三的孩子,要专注中考什么的’所以他没有签单子,至于你,也请考虑好,反正我们修改的只是关于地府的记忆。不过令妹既然有阴阳眼就另当别论了,反正她迟早会看到各种鬼怪的。或者说她已经看到了,只是尚未分辨出来哪些是鬼,哪些是人。因为这年头,鬼都和人没什么区别的。说起来,也难怪她会躲开我了,一定是阴阳眼看破了我的隐身术。”邵华简单的把之后的事整理了一下,原来在我喝酒的时间里又发生了好多事。

文静听了邵华的话,立即反诘道:“废话,我住在三楼,你站在窗口,我当然觉得你不正常了。”这句话说的我们都乐了起来,我签了单子,送走了邵华。而其间文静一直紧紧的围绕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我对她说道:“你是不是也可以回家去了?”

她摇了摇头,说道:“不,今晚,我要住在这里,防止你们孤男寡女发生关系。”我冲着白无常尴尬的一笑,白无常说道:“那我回房去睡了,你们慢慢聊。”说着她便离开了。

来到我的房间,文静关好了房门,对我说道:“那个女的到底是是什么人?我听你叫她白无常,不会是指那个黑白无常吧……”我整理了一下床铺,便躺了下去,乏困的身体总算舒服了一点,而对于文静我的问题我也就懒懒散散的回答道:“是啊,她就是那个白无常,黑无常是她姐姐,也是我的房东,我就是一个房客。所以我们不是同居关系,而是寄宿关系。”说着我伸了个懒腰,准备休息一下了,而文静竟然也爬上床来说道:“什么呀,我还以为你真的努力出点本事了,既然你这么没用,我也就将就一点睡在这里看住你好了。”说着,便躺在了我身边。

这一夜我的床上睡着一个女人,而她却是我年仅十五岁的妹妹。这个看似令人心潮澎湃的画面,会让多少人为之遐想,但事实上,我却悲惨到连起夜都不行。因为我的双手被系在床柱上,而她却美美的枕着我,睡得格外安详。笔仙的故事就此落下了帷幕,然而关于我那悲剧的故事还在继续着……

第七十三话 邀请

随着钟表滴答的声音,我慢慢的睁开眼睛,白色的窗帘透发着蓝色的光,天已经开始亮了。这一夜,我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总之,昏昏沉沉的一夜就这样过去了。眼前是文静乌黑的头发,她的呼吸显得那么悠然,这种少女的轻酣是一种令人愉悦的节奏,我不敢有任何动作,深怕把她弄醒,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着,直到她的手机闹铃响起,

她醒了,看着我还在被牢牢的绑着,似乎感觉十分满意,竟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然后一边感谢我遵纪守法,一边帮我解开绳子。我搓着发麻的手腕感叹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而她却只是一笑,便去做简单的洗漱,准备上学去了。

我摇摇晃晃的下了楼,碰见了刚刚回来的黑无常,她看见我便说道:“气色看起来不太好啊?你昨晚不会偷窥白无常的房间了吧?”我听到这样的调侃,竟然无力回答,简单的苦笑了一下,便下了楼,然而此刻白无常却已经系好围裙,在厨房里忙碌了。

早餐,是一天最美妙的开始,但我今天的早餐,却一点都不美妙。我一直忙于解释我和文静还有黑白无常的关系,并且开始讲述了我那些很奇特的经历。而不止是文静,连黑白无常也听的津津有味,当我在说的时候,她们却在不声不响的吃早餐。等到她们该休息的休息,该工作的工作,该上学的上学的时候,就剩下我一个人对着那冷掉的豆浆和煎蛋,以及仅剩的半片面包时,此刻的心理真是不堪回顾啊。

送走了文静,我慢慢的开始把那些残羹冷炙收拾掉,就准备回屋把关于笔仙的故事写下来。而就在我刚打开的电脑的时候,赵编辑长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是让我下午来一趟编辑部。我心想这次不会又是让我外出采访吧,为了防止意外,我得去老鬼那里走一趟。

到了STORYBAR,老鬼正在吧台前翻看着一本厚厚的日记本,我连忙以此借口搭话道:“早啊,您这是又研究什么古籍文献呢?”老鬼见我来了,便微微一笑,说道:“是来交故事的吗?这次的故事可不值钱啊,关于笔仙的渡魂计划我可是知道的。而且这些你可不能写到你那《酒吧异闻录》里,有些东西还是处于保密状态的。”

我一听此言,稍微有些意外,不过我又不笨,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我还是懂的,立刻对老鬼答复道:“您说什么呢?这两天的事,我还来不及写呢。今天不是为笔仙的事来的,我这次可是让您给算算,编辑部突然找我,我猜没啥好事,但具体会不会想上一次一样,又出问题,还是请您老给算算呗。”

“算你?不行,我算不出来,我要是能算出来,不早知道你的来意了吗?”老鬼的答复倒是在我意料之外,不过他之前确实也说过这件事。只是仅仅得到这样的答复就让我白跑一趟可不行,我连忙说道:“仔细算,不行,那大概的总可以吧。不然上次您怎么会让白无常给我送救命锦囊呢?你肯定能算到些什么吧?”老鬼见我态度坚决,便合上手中的笔记本,点起了一根烟说道:“我啊,就是怕万一有什么。所以才给你备上的,而且还是亲自做了传送符,把自己弄过去,深怕事闹的大了,小法术帮不到你。这样吧,不管这次有什么危险,都把它带上。”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扔给了我。

“这是传说中的幸运硬币,据说曾经有个人在沙漠里迷失了,然而幸运的找到这枚硬币,于是他不但活了下来,而且还成为了百万富翁。后来,这枚硬币被盗走了,他的产业也就此没落了。我呢,是从某些途径得到了这枚硬币,然而这硬币确实让我很意外,因为他的款式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硬币,看起来像是来自古老的国度,可能是沙漠中埋藏的那些已经灭亡的国家。但更神奇的是经历了至少有千年的硬币,却依旧闪亮如新,而且款式倒是有几分现代的审美感。”老鬼说完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一个硬币大小的烟圈。

我接过硬币,仔细的观察着,这硬币的正面是一个侧脸的头像,头上似乎带着王冠一样的东西,这个人的相貌倒是很一般,长发被扎了起来,但看不出是男的还是女的,因为脖子下面的部分被艺术化,连接成一个类似文字的符号,所以我无法从是否有喉结来判断它的性别。硬币的背面画着一朵有七个花瓣的花,这七个花瓣造型各异,雕刻的层次感十分鲜明,让这朵花看起来十分鲜艳动人。硬币的侧面,在东南西北处各有一个细小的文字,我看不出那文字是什么,猜测大概与方向有关吧。

老鬼灭掉抽完的烟,对我说道:“这可是借给你的,你可不能轻易死掉,不然我哪里来那些好故事讲给别人听呢。”说着,便继续翻看他的那本日记本。我端详了这硬币好一会,才把他小心翼翼的放在衬衣的口袋里,心想万一有人瞄着我心脏开一枪,我虽然不能像那些男主角有个什么怀表,项链之类的挡一挡,但有这么个小硬币也是好的。

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更加实惠的建议,但是这一枚小小的硬币却出奇的让我感觉很好,仿佛现在做什么都很顺利。我在酒吧里蹭了一顿午饭,便立刻前往编辑部。而向往常一样走到编辑部大门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原来的一家小饭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福利彩票。我心想,没准现在买张彩票就能中个五百万呢,于是便很大方的掏出身上仅剩的两元现金,买了一张彩票。

来到编辑部,赵编辑长和老雷都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向我围了过来。老雷一脸坏笑的说道:“你小子行啊,运气不错,有人请你上电视了。”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封邀请函。我接过邀请函,立即拆开观看。

确实是电视台发来的,那清晰的公章证明着一切,而上面也郑重其事的写着我的名字:文芒。我激动的手都有点发抖,心中暗道:我竟然有如此的好运啊!赵编辑长看我手抖做一团,连忙拿下邀请函,开始在办公室里大声读到。

“致:亲爱的文芒先生

本电视台近期将准备一场有关灵异的节目,希望身为《酒吧异闻录》作者的您,可可以从百忙的时间里抽出一点,作为本次节目的嘉宾出席。希望您一定前来,我们再次恭候了。”

读完便把信塞回到我手里,然而我便成了这编辑部所有目光的焦点,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盯着,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不是你们联合起来耍我的吧?”

编辑长笑了笑说道:“得了吧,你也不看看是哪个电视台,就是上次我在文章里揭发的那个。电视台记者污蔑某艺人打人事件,你还记得吧。就是你《酒吧异闻录》第一期的时候那期的大标题。这电视台请咱们的人去,肯定没那么简单。”

赵编辑长这么一说,我还确实想起这么一件事来。因为是《酒吧异闻录》的第一期,那次的杂志我翻阅了很久,关于电视台记者污蔑的事件也确有其事,但是电视台的宣传力度可是比我们这杂志要大的多,所以这件事一直被掩盖着。这次他们请我,还真的未必是啥好事。

老雷也在一旁搭腔道:“我听说他们这节目本来是要请一个灵异小说家的,结果请的那个笔名叫什么,什么不知所云的,据说那个小说家不想来,于是他们便到处找替补,最后才把目光放在咱们这位知名杂志的知名灵异文章撰稿人身上。”说着他看了看我,意思就是,你就是一替补的,别那么高兴。

我自然是明白他所说的话,就是啊,以我现在的这点成绩哪里能做到上电视台节目的水平。我心想,干脆回绝了,算了。然而赵编辑长,却提出了别样的看法:“我觉得你还是很有必要去一趟的,因为我觉得他们找来真灵异的可能性不高,但是作假的可能性却是极大的。你啊,要是揭穿了他们的骗局,也算是大功一件。回头把所见所闻写下来,我教你如何狠狠的批判他们。”

听到编辑长肯点播我,我心想这可是提升文笔的一次大好机会,连忙应承了下来。看来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了,对于见识过地府,黑白无常,以及各种妖魔鬼怪的我来说,这人类的鬼把戏有怎能瞒的了我,于是我怀着撕破这电视台造假的面孔,立即给电视台打了电话。

“喂,请问是电视台吗?”

“是,您是?”对面响起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是那个《酒吧异闻录》的作者,我想请问一下关于那灵异节目的安排。”我礼貌的询问道,然而对方一听我这么说,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带着一种很随便的语气说道:“哦,你就是那个《小城逸事》的灵异作者啊,知道了。您要是决定好了,那明天就来一趟吧。”说完,便单方面挂了我电话。面对这样的人,我有些忍无可忍,心中暗暗发誓道: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我一定要你们好看。

第七十四话 接待

傍晚,我回到了别墅,而等待我的除了刚睡醒的黑无常和刚下班的白无常以外,还有我那可爱的妹妹,然而让我震惊的不是她,而是她那手中庞大的行李箱以及她怀中所抱着的狸花猫。面对如此的情景,我心中大概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但是还是斗胆一问,道:“你这是要……”

“我也要暂时住在这里,黑无常姐姐已经同意了。你可以开心了,你的房租只需要交一半就行了,我的床位费会自己支付的,所以你放心好了。我白天都上课,一定不会麻烦到你的。”说着便把行李递给了我,抱着狸花猫上了楼。还说不麻烦我,这不就是让我帮忙搬行李嘛。我只好拎起箱子便跟了上去。这箱子里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死沉死沉的。我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给她搬到了屋子里。

她看到我那么辛苦,连忙放下猫咪,给我倒了杯水。而那猫咪似乎并不认生,径直向我走来,在我的裤腿上亲昵的蹭着。我接过水,一屁股坐在床上说道:“干嘛要租出来?你住进来我会很不方便的。”

“方便?哦,你说那个啊,放心,我懂的。我会出去关上门,然后在门上贴上‘非诚勿扰’的提示。防止黑白无常进来打扰到你的‘修行’。”文静用着意味深长的口气和连我都不懂的潜台词说道。而我听完之后,感觉她所说的方便和我所说的完全是两回事,于是连忙改口说道:“不,我的意思是你不方便,你正是初三,马上就要中考了,我怕影响到你学习啊。”

听我说完,她却变了表情,冷冷的说道:“那你的意思是在那个家中,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学习吗?”文静的话一下刺中了我的心,想起当年的自己,我不得不感叹那样的痛苦是不堪回首的。于是我也心软下来,关切的问道:“你这几年是不是过的很辛苦?”

她凄惨的笑了一下,只答道:“无所谓,我都习惯了。”

虽然我想继续问她到底是如何过来的,但是她却并不打算说。于是我只好放弃,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妹妹,既然来了,我就要照顾好她。现在的我是很听她的话,因为对于我们的那段回忆,总有些愧疚感。我按照的她想法开始搭理这个屋子,直到白无常来叫我们吃晚饭,我们才算是把这一切都安顿好。她的箱子正是百宝箱,连墙纸都带上了。今天光贴墙纸,就花了一个多钟头,更别说那一大堆摆设了,至于死沉死沉的那重量,原来是来自于猫砂。这小妮子在箱子里竟然放了五十斤的猫砂,可把我累的够惨。

晚饭的饭桌上,我发现黑白无常和文静似乎变得很谈得来,尤其是黑无常。她们之间似乎已经有了很多共同的话题,比如一起损我之类的。而白无常似乎也和她有点不打不相识的意思,两个人此时都显得礼貌了许多。关于养猫的事项,白无常和文静似乎都很有兴趣,并且对于清理猫粪便的问题两个人也达成了共识,不是一人一天轮流制,也不是一周一人值班制,而是全部由我负责制。

这个屋子里,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了。然而关于晚上睡觉,还是一个问题。黑白无常似乎都很反对文静和我一起睡,当然我也是持反对态度的,也许是怕自己有些控制不住吧。但是文静似乎对此并不介意。不过最终,她还是听从了白无常的建议,和白无常一起睡。而我晚上的睡眠也终于得到了保证。

第二天,我一大早便去了电视台。倒不是因为自己对这件事多么上心,而是一大早那只该死的猫就把我弄醒了。它不知何时钻入了我的被窝,弄得我睡得十分不爽,一大早便醒了。面对着那只还在美梦中的猫,我真想给它扔下楼去。可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猫也是一样。

我来到电视台,进入里面之后留下的最深印象不是关于建筑也不是关于器械和氛围,而是人。这里女人很多,前台小姐就不用说了,里面的人事部也是一位小姐,而且包括文案,记者,主持人,导播,连一些室内的摄像都是女人来做的。不仅如此,令人惊奇的是这些女人都长得十分漂亮,当然除了那扫地的大妈。而当她们一听说我的身份,这些坏心肠的女人就把我互相推脱,从这个部门到那个部门,从这层楼到那层楼。面对她们的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我十分气愤。最后索性直接来到了这电视台的台长办公室。

由于气愤,我连门都没敲,看到门没有关紧,便“砰”的一下就把门推开了。在这大大的办公室里有一张十分气派的办公桌,而在桌子后面正端坐着一个人,我心想:敢做这个位置的人,除了这电视台的台长就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于是便上前询问道:“请问您是台长吗?”

这台长稍稍露出了不悦的表情。他长得十分肥胖,满脸的横肉不说,那大大的肚子一档,我连腰带都看不到,与他那猥琐的相貌相衬的还有那歇顶的头发。我实在无法用言语形容这样的人是如何做到台长的,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我极其惊恐。那台长咳嗽了两声,只听拉索的声音一响,一个穿着十分端庄衣服的女人,便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然后从我身边飞快的跑了出去。在擦身而过的瞬间,我似乎还看到了她嘴唇边上乳白色的液体。这是什么意思?我就不明说了。

而那台长却面不改色,对着我斜了一眼说道:“您是哪位啊?怎么连敲门都不会?”我看到这样的人,觉得和他谈话都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表现,但是既然来了,就要把我该做的事做好,于是便说道:“我是《小城逸事》的记者,来参加你们的灵异节目。在贵公司已经转了三个小时,依旧没要找到这次主事的人,所以特来问问您这位台长,这节目的责任导播到底在哪?”

台长一听我的身份,便露出一副奸相,对我说道:“哦,你就是那个叫,文,文什么来着?文盲的记者,文盲,你老爸这名起的不错啊。”我心中的怒火此时早就忍到了极限,面对他如此的发言,我也一句好话不打算给他留,连忙说道:“哪有,我老爸再会起名字,也没有您老本事大,能让这女人都趴在桌子下了,还有什么做不到的?这件事我还得和您讨教讨教呢,把您的这秘法往杂志上一登,我相信很多人都愿意学习的。”

刀要用在刃上,话要卡在嘴边。我这么一说,台长可就变了脸色,立即说道:“没有,没有,她就是帮我……帮我……”我连忙接下他的话说道:“是不是帮你拉拉链啊?我可听到一声拉链被拉动的声音。这是什么地方的拉链呢?”此刻的台长立即挥汗如雨,连忙说道:“不是,不是,是,是捡笔,对,她笔掉下来了,于是爬进去捡。您看我这么胖,帮不了她不是吗?”

“捡笔是吗……那怎么……”我话还没说完,他都急着站了起来,抢着说道:“你要找的导播在二层,二层楼梯左手边的那间,嘉宾们应该都到齐了。”该问到的问到了,我也就懒得和他置气,只是言语挑拨毫无意义,等我写好文章揭穿你的时候,看你怎么收场。于是我笑了一下,说道:“行了,麻烦您指路,我这就过去了。对了,您的水门还开着呢,赶紧关上吧,里面的风景可不太好看。”他连忙低头看去,而我带着不屑的表情转身离去了。

来到二层的那间屋子,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其中嘉宾席上已经坐了两位。看到他们前面的牌子,我便知道了这二位人员的身份。坐在右边,穿着白色西装,年约六十多岁的老头叫陈国富,是心理学家。而在中间,那个非主流发型的帅哥就是家喻户晓的魔术大师,陆谦。至于左边的那个空位,无疑是给我留着的,而牌子上却写着小说家,至于名字,也是后加上去的。文芒的芒字还被换成了盲人的盲。真是欺人太甚啊,不过对此我就是轻微的一笑,我倒要看看笑到最后的是谁。

我没有和那个正在安排场地的导播说话,而是径直坐在了那个座位上,并且故意把那牌子上的名字撕掉,弄出了很大的动静。在众人的目光下,我依旧十分淡定的翘起了二郎腿。一副大爷的摸样藐视着她们。导播亲自走了过来说道:“您是文盲先生?”

我答道:“不是盲人的盲,我不是瞎子。”

面对我的回话,导播也只得无奈的对场务说道:“把嘉宾的名字赶紧重新换了。”然后又赶去发号施令,布置场地和安排人员,以及和主持人对于节目的程序进行核实。而我们三位嘉宾就在这里静坐着,没有任何人来招待。这时,旁边的陆先生递过来一张他的名片,对我说道:“您好,我是陆谦,魔术师。这是我的名片。”

照理说,面对这样的名人,平时我会更加主动的接近的,但是今天却因为气愤,一时忘了身边的这位帅气的魔法师,我连忙伸手去接那名片,但是他的手一松开名片,立刻弹了一下名片,那一张名片竟然变成了一张A4纸大小的单子。

这眼前的魔术和魔法一般,我呆呆的望着手中的纸,而他却仿佛看透了我的心,对我说道:“如果只是用幼稚的行为和强硬的语言来拆台,是不会得到你想要的效果的。这是关于本节目的日程安排,以及嘉宾的薪金。比起我的名片来说,我想这才是你现在所需要的。”

我拿起单子,仔细看去,然而首先引入眼帘的是在标题之上的一行清秀的字迹,上面写着四个小字:进退两难。这四个字一下子便唤起了我的记忆,老鬼的书房里所写的不正是这两个字吗?我抬头看看陆谦,心中暗道:他到底是魔术师还是魔法师?

第七十五话 苦水

陆谦的魔术我曾经在电视上见过,实在是颇为神奇,他最擅长的魔术叫做复制。首-发这个魔术看起来十分简单,那就是他让路人随便从身上找出一样物品,比如戒指,钥匙,然后放在手心里,他把自己的手贴上去,然后再拿开,东西就变成双份的了。

这个魔术的原理我实在无法掌握,因为魔术师根本无法预测到路人身上有什么,而唯一可以理解的解释就是那个路人是托。在中国观众的眼里,“托”永远是一个解释魔术最好的方式,而我此刻见到他本人,便想亲自领教一下。陆谦人很随和,马上便同意了。于是我左掏右掏,发现身上真是一穷二白,连一块钱的现金都没有,只找到那张买来的彩票。于是便把彩票放在了手心里,而他只是按了一下我的手,眼前的彩票便成了两张。我拿着两张彩票对比了半天,发现确实是完全相同的彩票。他笑了笑道:“这个魔术可以使,但是复制出来的东西我必须收回。上次有一位朋友让我变了一百块钱。我给他复制了,但是他拿着钱就跑了。后来再掏兜的时候,发现自己少了两百块钱。所以这张彩票,我要收回。”于是他拿走了一张彩票。

魔术是神奇的,然而我无法继续沉浸在神奇中。看到单子上的那四个小字,连忙问他道:“这是你写的吗?”

陆谦点了点头,我继续问道:“为什么写这个词呢?”

他仰起脑袋想了想,说道:“因为这是我的人生啊。”

听他的口气,我似乎可以嗅出一丝熟悉的味道,那即是故事的味道。人活着,便不免有许许多多故事。好奇的人自然是喜欢发掘这一切。于是我便大言不惭的说道:“可以和我说说吗?”

听我此问,陆谦似乎感觉十分意外,连忙问道:“您常和陌生人谈心吗?”

我说道:“谈心当然是和陌生人,因为藏在心里的事,都是苦事。这些苦之所以自己偷偷藏在心里,便是因为怕伤害了身边亲近的人。不想让爱自己的人因为自己的苦恼而担心,所以心里就藏了故事。而这苦水难咽,不吐不快。迟早有一天,心里搁不住,便要找个人来说说。而能听你倒苦水,又不会乱说或者替你多担心的,恐怕就是那陌生人了。”

这回答,是别人告诉我的,而此刻也正好被我学以致用。陆谦听到这话,似乎也很受启发,对我说道:“也好,难得谈得来。我便跟你说说我这‘进退两难’的故事”

「一个魔术师,时刻要保持的是神秘感。我们不是老师,所以无法告诉你这魔术手法的原理,我们能带来的只有神奇,而得到的只是你那一瞬间惊讶的表情,这便足矣了。但是现时代的人们似乎根本不满足于那些神奇的视觉享受,仿佛一个个就必须知道魔术原理,显得自己很高水平一样。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喜爱魔术,然而当我开始研究魔术的时候,便受到了这些人们一次又一次精神上的攻击。说真的,多少次我都想放弃了,因为心里真的太苦了。不过,好在我还算有点毅力,也有点天分。最终,总是有了点名堂。就在我刚刚崭露头角的时刻,进退两难的悲剧便发生了。

当我第一次来到了这家电视台的时候,我还记得自己是多么兴奋,终于可以上电视去表演我的魔术了。然而表演完的那一天,我竟然被导播叫去吃饭,开始我并不打算去,因为很晚了,我家又住的很远。但是她的表情却是一副别不知好歹的表情,玩魔术的人,察言观色自然不差,我深觉必须得去一趟,就去了。吃完饭,喝了酒,之后的事竟然是让我陪睡。

作为男人的我,真觉得这种事太荒诞了。然而她却用节目的事要挟我,那时我很年轻,深怕自己的工作机遇,前途都毁在这一次上,心想自己一个爷们还不至于吃多大亏,便答应了她的要求。而后来,我便被再次要挟了。只是这次不再要求我陪睡,而是以那次陪睡的照片,让我从此免费在电视台上镜,成为了这家电视台的台奴。我当时恨透了那个女人,甚至想干脆找机会杀了她。但很快的,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知道,她也不过是某人手中的一枚棋子。那个人便是这电视台的台长,孙大炮。

孙大炮不是他的本名,但是本名我也记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很不是个东西,这电视台上上下下的所有女性都被他碰过,而且他还总夸他自己本事高,于是有了孙大炮这个外号。潜规则你懂的,但是如此庞大的潜规则却一直没有暴露,原因是什么?是因为孙大炮不傻,他知道喂饱了这些女人便不会有任何闲话。这些事我也是在那些女人的床上才偷偷听来的。因为在那些女人眼里,我和她们是一样的,早就陷入了这进退两难的局面。那些女人的工资都不会很低,而且随着她们睡觉的次数增加,便会得到更好的包装,也能学到更多东西。你看那个导播,两年前我来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前台陪笑脸的。而没什么学历的她,现在也可以做导播了。你不能说人家没才能,只能说她的人生际遇就是如此。潜规则也是一种不得已的成功方式。她们用身体交了学费,学到了生存的本领,现在的她随时可以跳槽到别的公司。除了自己必须随叫随到的听候孙大炮调遣以外,没有其他任何坏处。而且随着孙大炮身边的女人不断轮换更新,她自己也就越来越省事。但是这时的她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养活自己,甚至包养她喜欢的小男人,开始她奢靡的生活了。

承前所言,我和他们是一样的。如果没有这电视台的大力支持,我是不可能如此年轻便名成身就的。说起来,艺人的成功对于本身的要求并不高,其关键点所在的就是宣传战。你是记者,你懂的。宣传正是引导人们思想观念的最先驱因素。任何一个小事物,经过包装,炒作。立即可以在这人云亦云的社会中立足,不管它是一种美,还是一种丑。只要能引发人们的共鸣和争论,便可创造一种财富。电视台,互联网,正是如此的存在。现在的我,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是却因为一个电话就要被她们或者他呼来喝去。然而我反抗不得,也退不掉,这便是我那进退两难的人生,这一辈子也就是如此了。」

陆谦的一席话,真是让我大为吃惊。刚才还羡慕的眼神立即换成了同情。想起自己所工作的那个编辑部,我真觉得自己实在是过的很幸福。然而对于他如此的坦白,我倒是觉得有些亏心,没想到他说的正是我想知道的关于这电视台的事。如果我把这些事写成报道,那他也要受连累,于是我连忙问道:“你,你这么信任我?”

他笑了笑,说道:“《小城》我有看过,我也知道你是谁。文芒,写那个不像鬼故事的鬼故事的家伙,但是我很爱看。作为你的读者,我当然信任你。然而我也知道,你也会迟早写出向赵先生那样锋芒毕露的文章。此次前来,不是参加节目这么简单吧?我猜测你这次想写的是揭穿他们的鬼把戏吧?有我在,多少可以帮到你一点。”

听他这么一说,我是感激涕零啊,在这里碰到自己的读者,实在难能可贵。而且还是一位魔术师大明星。我实在有些激动了,而就在我们秘密谈话的时候,场子里的观众也已经落座了。这些观众大多数都是工作人员的熟人,而他们来此也不是为了享受什么,更多的可能还是假装成一种气氛。只见导播站在台侧面,对观众席上的众人说道:“听我的指示啊,我说一,二,三。你们就鼓掌。记住了吗?一,二,三。”

场内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导播似乎很不满意,便再一次演练。然而这些观众似乎并不是那么听指挥,到了第三次。导播似乎也选择了放弃,对着旁边的人说道:“用上次节目的那个来剪辑吧,注意不要剪辑到嘉宾,小心漏洞。”

导播走了下去,主持人走了上来。这个女人打扮的十分漂亮,穿着很性感的衣服,带着职业的微笑,说道:“大家好,欢迎收看本期的《身边不凡》。我是穆小敏。本期的节目不同以往,这次请来的不是我们身边不平凡的牛人们。相信看了节目预告的朋友,一定知道,本期是大家期待已久的‘灵异大猜测’。首先来介绍一下嘉宾。”说着摄像机便推到了我们面前,那位身穿白色西装的陈先生,立即从刚才昏昏欲睡的表情顺便振作起来,整理好衣服,露出一脸严肃的表情。

“这位是世界著名心理学家,陈国富,陈老师。然后是世界著名魔术大师,陆谦老师。以及《小城逸事》灵异撰稿人文芒先生。欢迎三位,谢谢。”随着主持人的介绍,我们一一站起做了回应。然而提到我的时候,我真是心里有些不爽。人家的前缀都是“世界著名”到了我就是用个“以及”,看来这主持人也是孙大炮的人,这帮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正当我这么想着,身后的观众席上传来了一名女观众的嘀咕声,“什么世界著名,那姓陈的根本就什么本事也没有,来我们学校当过半年心理医生,就在同学们的强烈反应下被校长辞退了。跑到这里还装什么世界著名,真好笑。三个嘉宾,就我哥算是和灵异沾点边。心理学家和魔术师什么的根本就是浮云嘛。”

听到“我哥”两个字,我立刻条件反射的回声去看,只见端坐我身后的正是我那本应该去上学的妹妹。真奇怪,她怎么会来的?

第七十六话 开场

文静又一次意外的出现了,她总是令我很意外。大概这种意外感根本就是与生俱来,她的出生也许就是个意外。她发现我看到她,还向我招招手。我只得苦笑一下,便转过头来,不去看她。

根据手中的单子,我大致了解了这节目的流程。节目分为三天录制,第一天是室内的,主要是开场,以及人员的介绍。除了我们三位嘉宾以外,还有着四位可以通灵的异人,他们正是本场节目的主角。主持人寒暄了一段,便开始对他们做出了介绍,而他们便一个个出现在了台上。

“下面,有请本次的通灵大师。来看看第一位是谁呢?他就是传说中,实行封神计划的那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姜太公的子孙,姜斌先生。”随着主持人的话音一落,一个年约四十,相貌堂堂的先生便走了出来。他的衣服十分朴素,白衬衫,黑裤子,外面批了一件黄色的道袍,两袖的外侧各有一个太极八卦。看起来倒是有点现代版捉妖先生的意思,然而陆谦却笑了,他低声对我说道:“这怎么看都是个神棍啊。”

要说,还是这魔术师看的准。这位姜先生一开口,我就无语了。“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显神明。三千年前把神封,三千年后引鬼魂。姜氏一族天做保,世世代代有仙人。”拿着这被电视剧演烂了的破台词,换点通俗易懂的词句便成了这神棍的开场白。在场的观众还真有不识眼的,他这一段念下来还博得了一点掌声。

主持人说道:“姜先生,您好。欢迎来到《身边不凡》。”

“主持人好,今天很高兴能来到这个节目。”

“说起来,我一直想问问,这鬼是真的存在吗?”

“鬼当然是有的,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未解之迷。很多东西科学无法完全解释,但是中国的风水,鬼神理论中却能发现一些出处。而且我也是天生具备阴阳眼的人,自然是从小就能见到鬼的。”

“真的吗?那鬼是长大什么样子?”

“这个不能说,比较恐怖。”

“好吧,那请您入座,感谢您的到来。我们有请下一位。”

走上来的是一个女人,年纪看起来已经不小了,但是却画了很浓的装,还烫着造型诡异的头发。主持人连忙介绍道:“这位是中国传统灵媒师,也称降魂师的,范祷皑女士。”这时候陆谦先生又习惯性的跟我调侃道:“这名字起得真个性,打扮也绝对是雷帝级别的。我看她一定是个跳大神的。”

范女士的说话口气十分嗲,让我实在有些受不了。她说道:“小敏敏,早就想上你们节目了,我超喜欢你们节目的说。”女主持似乎也略显尴尬,她立即回复道:“范小姐好,您也可以看见鬼嘛?刚才姜先生说他们很恐怖的,那您不会害怕吗?”

“怕啊,我当然怕怕呢。而且我的工作不只是看见鬼哦,人家还要让鬼上身呢,鬼上身的感觉可不舒服了。我帮别人请一次鬼,都要休息好半个月呢。”范小姐的发言,真的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而陆谦似乎一直再强忍着笑意。身后又传来了妹妹的发言:“不是吧,就这货鬼也肯上身?太恶心了。”

主持人也受不了这女人,连忙请她就坐了。而第三位上来的则是一个老和尚,据说是某大寺庙的高僧,但是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是喝了不少酒才来的。走路摇摇晃晃不说,站在主持人旁边,眼神还一直色迷迷的漂着那主持人的胸部。别说我了,连身后的妹妹都气愤的说道:“这都请来的是什么人呢?”

似乎主持人也看得出这老和尚估计也说不出个正经话来,报了他的名字和身份,便让他就坐了。而最后上来的人,令我十分吃惊,这位不是什么陌生人,我和他可是有过一面之缘。他便是那曲胖子的儿子。

主持人说道:“最后一位是本场年龄最小的一位,但也是网上人气最高的,通灵小神童,曲小丙。”

曲小丙是个机灵的孩子,一上来也很有礼貌,对主持人问好,对观众问好。这种可爱的孩子立即受到了观众热烈的掌声,而我家妹妹更是欢喜的不得了,一直不停的说着什么正太万岁的话,我也不太懂,总之来听听他的发言吧。

主持人问道:“小丙,你真的见过鬼嘛?”小丙点了点头。主持人又问道:“那鬼那么恐怖,你不害怕吗?”

小丙摇了摇头,说道:“鬼有什么好恐怖的,他们和人没有多大区别。”

听到这话后,立即做出反应的不是主持人,而是刚才那位姜大叔。他带着讽刺的口吻说道:“你真的能看到鬼吗?该不是个小骗子吧。”这样的发言,引起了不少观众的嘘声,而我也十分不满,暗暗伸出了中指。而身后妹妹的嘀咕声也越来越大,似乎也在宣泄着不爽之意。主持人连忙回避了话题,让曲小丙就坐。小丙对于那位姜大叔的挑衅并不在意,蹦蹦跳跳的坐到了座位上。

第一个环节是这些大师的资料展示。于是大屏幕上开始播放这些人的资料以及他们能力的视频。姜斌,今年四十三岁,自称是姜子牙的后裔。可以观天象,知天下大事。但是这样的人,却从未在博客上说过任何预言,唯一一次预测是关于世界杯冠军的,结果还没猜准,后来一直说自己根本不看足球,只是凭空猜测。然而却在博客里放了不少灵异图片,似乎比起知天下事来说,他更喜欢摄影。而陆谦却说:“PS照片这种无聊的行为也可以称为灵异的话,那我的魔术就可以升到魔法级别了。”

第二位的范女士,更是令人无语。与其说是在做简介,不如说是再卖弄她那些雷人的衣服,已经她雷人的行为。这种人就是那前三百年找不出,后三百年找不到。六百年也不一定才能出现的一个雷帝级的人物。而我们带着满身的鸡皮疙瘩,终于看完了那看似鬼上身,但却更像是摸电门的行为。

第三个的老和尚,法号叫戒色。但我看他是越戒越色。作为某知名大寺庙的方丈,我看不出他和凡人到底有多少区别,手机是iphone,鞋子是耐克,寺庙的禅房里,空调,沙发,电视机,按摩椅,一样都不少。而且出没这寺庙里的女施主还真是很多,我看到背景里有不少女人,他自己还在这宣传片里为寺庙打起了宣传,什么生男生女菩萨保佑,求天求地佛祖显灵。借用妹妹身后传来的话:“这哪里是佛门净地啊,整个把庙当买卖干了。”

最后,终于轮到了曲小丙,但是画面上出现的并不是他的家。而是大量的网络信息。曲小丙,作为网络灵异人士,以帮助同学,摆脱鬼怪纠缠为契机。这孩子便在网上开了微薄,写了不少关于家里闹鬼之后的解决方案,因此受到了网民们的关注。曲小丙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如此说道:“我认为,鬼不过是相对于人的另一种存在,所以希望大家不要害怕他们。用正确的目光去看待,用理性去和他们融洽相处。因为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之中。”小小年纪,话却说得十分在理,这就是所谓的人小鬼大吧。

自我介绍完毕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似乎都发生了不同的变化。尤其是姜先生和范女士,对于小丙似乎相当不满。而简单的休息之后,开始了下一项活动,叫做《鬼影你来看》。大屏幕上开始放映一段片子,透过那黑白的古旧气息,我看到了一幢诡异的房子。

这房子大约有个二百多平米,残破的墙壁上已经被茂盛的爬山虎覆盖,从而形成了绿色的墙壁。随着风的吹拂,整座墙也如同水面一样,荡漾着绿色的波纹。打开破旧的门,我们随着摄像机深入,在这古老的宅子里,可以依稀看到这里的主人曾经留下的痕迹,墙壁上的画,书桌上的瓷器,摆放整齐的餐具,以及铺叠好的床被。而来到二楼一个房间里,这里是阴面,光线不是很好。但好在窗户是打开的,因为窗帘在轻轻的浮动。摄像师放下摄像机,准备去关上那打开的窗户,但是掀开窗帘之后,却发现窗户是关好的。

突然,屋内的杯子掉在了地上,清脆的摔碎了。

片子放到这里,便停住了。在场的观众都安静了下来,气氛显得有些恐怖。而主持人也略带哽咽的说道:“这是在一家废弃的旧舍内拍摄到的。下面请几位大师,透过他们的阴阳眼,来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姜斌先生首先说道:“我看到一个女鬼正在抚摸着窗帘,然而摄像师走过去之后,她怕沾染阳气,便躲开了。一不小心碰掉了桌子上的杯子。”范女士也附和道:“是啊,那个女人无名指上带着戒指,应该是个新婚的女鬼,却不幸丧命了吧。”老和尚听了二位的说辞,笑道:“我从一进画面,就看到那个窗口上站着那个女鬼。她似乎一直在观察着我们呢。”

三人一致的说辞,似乎已经确定了女鬼的存在。而小丙却说道:“是男,是女我不知道,但是它一直跟在摄像机后面,我只能听到脚步声,然后它好像为了引起注意,才踩碎了杯子。那杯子掉到地上的时候不是弹起来一下才碎的吗?明显可以看到有人踩了一脚啊。”

三位大人和一个孩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谁在撒谎呢?而拥有阴阳眼的妹妹却低声说道:“我怎么什么也没看到呢?”

第七十七话 有鬼

妹妹的阴阳眼是已经被认证了的,这一点我丝毫不怀疑。而小丙的父亲曲大哥的能力也是我亲眼所见。两方的能力都是真的,而且妹妹完全没有说谎的必要。那么小丙为什么能看到鬼但我妹妹却看不到呢?另外,其他几位又是怎么看到那女鬼的呢?

姜先生听了小丙的发言,连忙露出一副奸笑,说道:“小朋友,你到底能不能看到啊,不要说谎话,说谎可是会变长鼻子的哦。”而范女士更是一副嗲样的中伤道:“诶哟,你怎么这么说小孩子呢?你一个大人不要戳穿小孩子的谎言嘛,他还小啊。那么可爱,你这样欺负他,你好好讨厌哦。”老和尚一下子凑到小丙旁边,说道:“我看你阴阳眼还没开,要不,我帮你开眼。看你还小,可以给你打个八八折。”

此刻,淡定的小丙却什么也没说。主持人见他并不打算发言,便转向我们,对陈国富说道:“嘉宾陈老师,您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陈国富推了推他的老花镜,对着麦克说道:“我觉得可能是因为门打开的角度,引起了屋内风的流向发生了变化,造成了窗帘的浮动以及杯子的坠落。”陈先生的话还真是理性,也许他本身就是一个信任科学的老古板。而陆谦则呵呵一笑,对着麦克说道:“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我什么也没看到。不过只是让杯子摔到地上,我也能做到。”话音刚落,放在我面前的矿泉水瓶立即向前倾倒。

在场的人都发生了惊呼,因为灵异现象真实的发生在眼前了。姜先生说道:“您这是……是魔术吧?”陆谦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只能在我的领域里,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解读。”众人虚惊一场,总算回复到了原有的气氛。然而主持人似乎根本没有给我发言的打算,接过话茬便说道:“在陆谦老师精彩的魔术下,让我们身临其境的体验了一把。而接下来我和导播要做的,正是一起走进那间屋子,和众位大师一起去亲眼看看鬼的存在吧。首-发”

说完这句话,导播示意停机。今天的任务似乎就到此结束了,而接下来的录制便是去那间屋子的现场。不过那是明天的工作,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陆谦和我道了别,便独身一人离去了。而我身后却突然一重,妹妹一下子跳了上来。我被她勒住了脖子,一下子连气也没法出,对她慌忙说道:“勒……勒死我了,快松开。”我俯下身子,把她放了下来。而小丙也走了过来,对我说道:“文叔叔,好久不见。”

我连忙说道:“小丙你好,好久不见啊。怎么你来参加这个节目呢?”

小丙说道:“老爸是宅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出来赚点钱,补贴一下家用嘛。”我听到好笑,正打算向他询问刚才的事。而此刻,那电视台的台长孙大炮竟然意外的出现了,他的眼睛虽小,但是十分尖锐,一下子就盯到了我的妹妹身上,冲着她就走了过来。对她说道:“你是来实习的学生吗?”我看他眼神色迷迷的,心想准没好事,连忙挡在妹妹面前,对孙大炮说道:“这是我妹妹,今天陪我来玩的。您放心,她不会搅扰我工作的。”

一听说是我妹妹,这孙大炮马上变了一个人,对我的态度一下子便转变了,他说道:“文先生你真是的,令妹妹来玩,怎么会搅扰工作呢,欢迎欢迎,欢迎随时来玩。别说今天了,明天外景的工作也可以带上妹妹一起来嘛。”

孙大炮搭讪的方式实在是老土之极,我一听便知他不怀好意,正想着用什么借口回绝呢,却没想到文静抢先说道:“好啊,好啊,明天我也一起去。”这傻妹子,你怎么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孙大炮一听是乐的开了花,连忙告诉导播,明天容许我带上妹妹一起来。

我看这电视台不是久留之地,连忙向小丙问道:“是你爸爸来接你,还是妈妈呢?”

小丙说道:“我一个人来,一个人回去的。这事我瞒着爸爸的,偷偷翘课出来。所以,绝对不能让爸爸发现,文叔叔,你体谅一下我,别告诉我爸爸,好不好。”说起翘课,我这身边还有个翘课的丫头呢,我对他说道:“我不会告诉你爸爸的,那我们一起走吧。”说着,我拉起两个人的手就往外走,眼瞅着身后孙大炮似乎还想多留我妹妹一会儿。但是我却带着她狂奔起来,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姓孙的打上我妹妹的主意。

我们出了电视台,坐车回到了别墅,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我们三个还都没吃饭,我赶紧煮了点面条,先祭拜一下这五脏庙吧。三个人一顿面条吃下去,都懒懒的坐在了沙发上。我向他们问道:“你们下午还上课吗?”文静说道:“我不去了,今天又是该死的体育课。我们的体育老师是个男的,他根本不懂女生是不能跑步的。”

我听她所说,觉得有些好奇,便立刻问道:“为什么女生不能跑步啊?”还没等文静答我,小丙便感叹道:“嗨,不就是那两天的事嘛。”

“两天?什么两天?”我越听越糊涂,这和两天有什么关系?

“每个月都有那么两天!这您总懂了吧?”小丙不慌不忙的说道,而我却脑子突然闪过一道惊雷,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文静白了我一眼,对小丙说道:“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啊。对了,我可是你的粉丝,没想到你竟然认识我哥哥。”

小丙看着我文静,脸微微有点发红,说道:“姐姐这么漂亮,真看不出来是文叔叔的妹妹。”文静一听此言,简直乐开了花,说道:“小嘴真甜。”而我则心中暗道:“这小子以后一定比他老爸还厉害,不说别的,在对付女人上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手。”说起来还有事要问他,于是说道:“小丙,你真的看到鬼了吗?”

小丙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不过我要说没鬼,那电视台的人还不把我轰出去?但是如果我说有个女鬼什么的,那感觉不是很像我听了那些大人的话,然后跟着学吗?”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脑袋转的这么快,那些谎话完全是为了顾全大局而说的。我听了此言,仰天长啸道:“什么啊,原来没鬼啊。”

“不,有。”小丙说道

“有?在哪里?”我和文静一听此言,都是一愣,异口同声的说道。

“恩,应该是有的,而且按照我的想法,估计还是个很厉害的鬼呢。我之所以跟着文叔叔你,就是想提醒你,明天去那宅子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小丙用着十分认真的表情说道,他年少的目光正直,清澈。完全看不出一丝他在说谎的感觉。

而文静却提问道:“我也有阴阳眼,为什么我什么也没看到呢?”

小丙说:“因为不止是有阴阳眼的人看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只是并没有注意。在摄像机进入厨房后,原先在厨房左边的房间和在右边的房间被对调了。上楼梯的时候,原本是十二阶的楼梯,在转弯的一瞬间我回身数了一下,变成了十一阶。二楼的窗帘在最开始的远景中是米色的,但是上了楼却变成了白色的。而且摄像师放下摄像机去关窗帘的时候,他的身后不是有个淡淡的影子吗?”

细节,都是细节。我完全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被小丙捕捉到了,而他却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继续对我们说道:“确实,我没有看到鬼,但是根据这些异变,我猜测这鬼不但存在,还是一个地缚灵。他的灵魂已经和那屋子融合在一起了。明天如果有必要除灵,还要麻烦文叔叔帮忙。”

面对这个天才少年,我觉得自己才像是个小孩子,此时文静嘴里低声说道:“你真的只有七岁吗?难道不是十七岁吗?”小丙一听,乐了,说道:“我要是江户川柯南的话,那文叔叔就是毛利小五郎,姐姐就是小兰姐姐吧?哈哈。”我也笑了起来,站起身来说道:“我看他就是喜羊羊,我这把老骨头就是那村长。明天,我们就要一起去对付那可怕的灰太狼。”

“身为美羊羊的我也要去!”文静说道。

短暂的玩笑只能博得三人的一时欢乐,关于明天的事,还是要小心应对。我送走了小丙之后,连忙给老鬼打了个电话,但是接电话的却是小马,此刻已经快三点了,老鬼正在讲故事中,是不能受到任何影响的。正当我想挂了电话,等晚上再打的时候,小马却突然提醒了我,他说道:“关于地缚灵,这种查资料的事情,或许牛头可以帮你。”

一想起上次酒樽事件的时候,牛头那一大摞一大摞的资料整理。我立刻给他打了电话,然而电话接通后,我还没来的及开口,就听牛头大吼道:“小文,我们家宝贝的内裤你打算什么时候送过去啊!你敢把这事忘了,我踹死你!”

牛头大哥的声音回荡在房子里,我的耳膜被震的嗡嗡作响,我连忙说道:“我让我妹妹给她送过去,放心吧。”一听说我妹妹可以帮忙,牛头立刻改变了态度,说道:“这样啊,那可麻烦您了,一定要办好。那我继续开会了。”

“等等,等等,我还有事要问您,明天我们要去一间鬼屋,估计有个什么地缚灵,您能帮忙查查吗?”我立刻问道。

“知道了,我抽空帮你查一下。”说着他便挂断了电话。而我也长吁了一口气。静等着明天的到来。但这个夜晚却不是那么美妙,文静一直求着我,让我带她一起去。我深怕危险会找上她,却又拗不过她。结果我俩说着说着,不知何时,困意涌了上来,便在我的卧室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牛头既没有发邮件来,也没有来送资料。时间似乎已经不早了,我连忙准备赶往哪里。看到文静还在熟睡,我稍稍安心了,还是我一个人偷偷的去吧。就在我拿起外套准备出去的时候,手机偏偏这时候响起来了。我看着文静已经在揉眼睛了,那双大眼睛眨了眨便紧紧的盯上了我,似乎她深怕我跑了。

我接了电话,听到了牛头那熟悉的声音。“鬼屋?告诉我那个鬼屋的地址。”牛头说道,他的语气似乎变得有些急切,而我把地址告诉他后,他大声的吼道:“这地方,你绝对不能去。地府已经下放三级禁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因为前去渡魂的鬼差,没有一个能回来!”

第七十八话 入室

牛头的话如同台风一般,将我脑中一切的想法在一瞬间席卷而去,空空的脑壳里,只回荡着他那最后的一句话“没有一个能回来!”文静拉着我的手臂,问我怎么一下子楞了。我无法回答她,只得先对牛头说道:“那好吧,我先去刷牙。”便不顾他的大喊把电话挂了。看了看身边的文静,我连忙想起另一个孩子,曲小丙。遭了,这个时间他恐怕已经到那鬼屋前集合了,我得赶紧拦住他。

说着,我便发疯似的往外跑,而文静也一直紧紧的跟在身后。我拦住一辆出租车,她便熟练的打开后门,钻了进去。时间紧迫,我也来不及劝阻她,只好带着她一起赶往那个鬼屋。人越是着急,就越是没主意,此刻我感觉自己什么也想不出来,一心祷告着小丙可千万别进去了,然而当我们赶到的时候,门口只站了一个人,他就是孙大炮。

孙大炮来此地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看节目的进度如何,或者担心一下他手下的工作人员是否安全,而是为了见我那漂亮的妹妹。我顾不得给妹妹开门,连忙向他问道:“其他的人呢?”

“进去了啊?您也来到太晚了点吧,我们都等了半个多钟头呢。”孙大炮还处于兴奋的状态,面对着我妹妹,眉毛一挑一挑的。文静才不去理会他,向我问道:“现在怎么办?进去?”

我看了看文静,说道:“我一个人进去好了,要是我没回来,你就去联系黑白无常两位姐姐,让她们想办法吧。”听我这么一说,文静的脸立刻拉长了,似乎极不愿意和我分开,而孙大炮倒是一脸高兴,说道:“那你去吧,快去,他们都等你呢。我陪你妹妹去喝喝茶,放心吧。”

我一看孙大炮还打着我妹妹的坏主意,真想就地拿块板砖先给他呼倒。文静不肯听我的话,实在让我心口一痛。我这手一摸胸前的口袋,想起了那枚硬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拉着妹妹便进了那鬼屋。心中想道:“今天要是不带文静和小丙一起出来,老鬼你就别想再让爷给你找故事!”

进了屋子,和影片中所见大致一样,硬要说有不一样之处的话,那就是里面已经站满了人。算上我和文静,以及追进来的孙大炮,这屋子的大厅里一下子充满了十二个人。其他的人便是那四位灵异大师,两位嘉宾,主持人,摄像师还有导播。小丙看到我们来了,便对我说道:“文叔叔,就你们两个来了吗?”

我指了指后面的孙大炮,说道:“还多一个他。”

小丙叹息了一下,说道:“完了,搬救兵的希望落空了。”

我一听他这么说,连忙问道:“你这什么意思?赶紧出去啊,趁那地缚灵发作,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然而小丙却摇了摇头,说道:“太晚了,已经出不去了。”

小丙说完,站在身后的孙大炮条件反射的去打开身后的那个大门,然而打开之后所看到的,竟然是卫生间。我擦了擦眼睛,深怕自己眼花看错了,但是那白色的马桶却怎么也无法从我眼前消失掉。小丙走到餐厅的那房间前,打开了门,里面却变成了通向地下室的入口。而当小丙关上之后,再次打开,这厨房又变成了卧室。陆谦对我说道:“我们掉入了一个迷宫里,这房子的所有门都会因为打开再关上而随机变换,但是反复试验下,我发现这些门里面没有一个是通往外面的那个门的。”

陆谦的话让我为之一震,心中不禁懊恼刚才的决定,早知道如此,我应该先去找牛头马面他们帮忙,怎么能带着妹妹闯进来呢。眼下的几位大师都显得眉头紧锁,而主持人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喊道:“你们不是灵异大师吗?难道就不能想想办法,救救我们?我不想一辈子呆在这个地方啊。”说完,便开始掩面哭泣。

然而主持人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此时的姜斌,范祷皑,戒色包括那个心理学家陈国富在内,一个个都变了哑巴。而曲小丙还在屋子里转悠着,希望可以找到一些出去的办法。陆谦倒是比较镇定,和导播一起安慰那哭泣的主持人。孙大炮是一脸的气急败坏,开始砸着墙壁和门窗。我握了握文静的手,感觉她也在微微发抖,便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想想自己到底遗忘了什么没有。我看了看窗户,向小丙询问道:“试过翻窗户了吗?”

“试过了,没用。”小丙说道。窗户也不能翻出去,那总不能尝试打坏墙壁吧。这种情况下,确实是没人能出去。没人能出去?等等,那之前那位摄像师……我连忙说道:“之前那位摄像师人呢?”

“他,他来过这里以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但是他给我打过电话,说是头疼,下了班就回家了,影片发送到我邮箱里了。”导播说着,似乎也觉得奇怪。我心想,这摄像师估计也没出去,那电话实在有些稀奇,连忙说道:“电话?现在还能打通电话吗?”

“没信号,我从刚才就一直在试,这个屋子似乎已经被完全隔绝了。”陆谦拿起他的手机,在我眼前摆了摆。

此刻,我的脑子在快速的旋转,思考着每一个遗漏的信息。那个摄像师真的出去了吗?也就是说他一个人来却可以出去,而我们却不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没想到或发现的线索。还有,他是真的出去了吗?那个电话真的是他打的吗?想到这里,我向那位导播再次确认了一下,说道:“电话里是他的声音吗?”

导播答道:“是他的声音,没错的。”然后她想了想又说道:“但是似乎不是他平时说话的语气,感觉有点像是变了个人。”导播这么一说,我便心中有数了,看来他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但如果是被鬼上身的几率那可是相当大了。正当我想发动大家在这个屋子里找一下这位摄像师的时候,楼梯突然响起了脚步声,这脚步声缓慢却沉重。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听的人心中发颤。从楼上走下来的是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摄像师。

众人都惊恐的看着他,因为他的表情竟然是笑着的,一种透着邪恶的笑容。孙大炮是我们这群里,唯一一个无知且无畏的人,他竟然说道:“你怎么在这里啊?”那摄像师笑笑,向众人鞠了一个躬,说道:“大家好,我是这间房子的主人。我的原名,我忘记了。现在我叫求输。”

“球叔?”文静低声说道,“还有姓球的?”

“是求人的求,输赢的输。我是一个赌鬼,而且是一个没有输过的赌鬼。生前便在这房子里和房客们赌,死后在这里和一些过往的鬼赌。但是死后的鬼,已经不在乎钱了,所以赌起来,一点意思也没有。人就不一样了,和人赌起来有意思。因为人们都怕死,所以我们现在开始,玩一个赌命的游戏。”求输带着一副奸笑说道。

孙大炮似乎根本不信这一套,还对那求输说道:“别开玩笑了,小心我扣你工资。”只见求输笑了笑,飞起一脚就把他踹到了墙上,墙壁立刻出现了裂纹。好在孙大炮身体厚实,这一脚下去,竟然还有气可喘。

求输鄙夷的对他说道:“私自闯进别人的房子,还捶墙踹门的,你小子也太不礼貌了吧。不过我的待客之道不是随意杀人。只要按照游戏规则,你们都有走出这房子的可能。”求输的这一句话,让刚才所有陷入惊恐的人都看到了一丝希望。然而我却觉得这像是一个更大的阴谋。

但不管是否是阴谋,我们都要先听一听他所说的游戏规则。求输请大家坐下,客厅里出现了各种沙发,凳子,椅子。每个人都拥有了一个座位,而他自己坐在靠窗户的太师椅上,对我们说道:“我的赌术可是赌神级别的,因此为了公平起见,你们只要有一个人赢得了我,所有的人便可以回去。但是每个人的命只有一条,也就是只有一个筹码。输了的人,灵魂就会被封闭在这个里面。”说着他举起了一副扑克,从里面抽出十三张牌,是黑桃的一到十三。

他把牌一张张扔在我们前面,然后继续说道:“输了的人,指定一个人保护你的牌,把名字写在牌上便可以了。至于玩什么游戏,扑克,色子,牌九,麻将,我都可以,你们每个人都有一次向我挑战的权利,选择你们擅长的来挑战我吧。记住,只要我输给任何一个人,你们都可以活着回去。”

听完求输的话,众人都在思考着自己所擅长的赌博规则,而我也在搜肠刮肚的想着自己哪个玩的好。而就在此刻,文静却提出了一个问题,她向求输问道:“可以弃权吗?”

“弃权?小姑娘,你什么意思?”求输似乎也感到意外。而文静却出乎意料的冷静,她说道:“我把自己变成筹码,让别人使用也可以吧?我并不打算挑战你。”求输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可以,把挑战权交给别人也是可以的。可是谁会敢跟我赌两次呢?”

文静抬起手臂,食指对准我说道:“他,我哥哥一定能赢你的。”

求输听了,哈哈一乐,说道:“好,好,好。手足情深,妹妹以命相托,我求输佩服,你的要求,我容许了。你只要写名字就可以了。”

文静凑到我耳边说道:“我讨厌赌博,也不会赌博。所以不如把机会留给你,我相信,哥你能赢。”说着便在那黑桃9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写到最后一笔的时候,她抬起头对我微笑了一下,然后随着笔锋滑落,她便倒了下去,而那纸牌上却浮现出了她刚才的笑容。

第七十九话 胁迫

文静的举动让众人都一下子安静了,而那哭泣的主持人,似乎也在强忍着恐惧。首-发她的嘴巴张的大大的,眼睛似乎都要瞪出来了,脸上写满了疑惑和难以置信。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每个人都更愿意把自己的生死掌控在自己手里,而文静却不同,对她来说,似乎她这条命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属于我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奇怪的是我并没有阻止,只因为她对我说话时的眼神,只因为她最后的那个微笑。此刻我的,没有任何动摇,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我要赢!

求输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他说道:“现在,开始吧。谁是第一个?”

一直站在孙大炮身旁的姜斌,突然变得神气起来,说道:“我来!我和你比色子。”求输听后,立即从兜里掏出三个色子,对姜先生说道:“比点大小?”

姜斌接过色子,向空中一扔,然后抄起桌上的玻璃杯,把三个色子逐一接住,然后往桌子上一扣。三个色子便齐刷刷的变成了六点,这就是所谓的“豹子”吧。大家都因为这样的技巧而眉宇暂舒,求输也鼓起掌来,带着邪笑说道:“不错,有点实力,这样才配挑战我。那我们正式开始吧?”

“等一下,你是鬼,自然可以用法术得到想要的点数,这样对我们不公平!”小丙厉声说道。而求输看了看他,便笑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你能收得了我,就不用废话了,知道打不过我,还不按我的规矩走?”

小丙听后,哼了一声,从口袋里竟然掏出一支手枪,对准他的脑袋说道:“收不了你?你试试!”眼下如此的气氛中,求输依旧奸笑着,甚至开始狂笑,他说道:“你想连这个人也杀了吗?你开枪死的可是这个人,而我是鬼。”说着那个摄像师一下子倒了下去,他的手里握着一张写有名字的黑桃6。扑克上还残留着他惊恐的样子,这大概是他最后时刻所保持的摸样。而随着他倒下去后,起来的却是文静,文静对小丙说道:“或者,你可以试试杀这个姐姐。”

小丙的眉头紧皱着,而举着枪的手只得缓缓放下。我心中暗想:这鬼一定不知道小丙的手枪可以射杀鬼,所以一旦这鬼怪离体,就可以趁机制服。看到小丙把枪收了起来,我开始钻研如何引诱这个鬼离开人的身体。求输回到了那个摄像师的身体里,再一次催促姜斌开始游戏。桌子上凭空冒出了一个碗,姜斌和求输便在这碗中开始了“豹子”大战,两个人的手气似乎都好到了极点,然而随着时间的增长,我看到姜斌的头上露出了虚汗,而求输却显得十分放松。终于在第十局之后,姜斌突然听了手,似乎这第十一次,是无法开始的。陆谦此时突然低声说道:“看来,已经是极限了。”

主持人在一旁小声询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而姜斌却不敢回答。这时候,求输开口了,他说道:“没色子了吧?”

这一句话听起来十分奇怪,而姜斌却颤颤巍巍的扔出了色子。色子在碗中出现了1,2,4三个点数。他输了,突然一下子就没了气势,仿佛刚才求输的话把他开始的那股不信邪的勇气,全压制住了。求输一边笑,一边从口袋中掏出一副副色子,每三个色子被扔在桌上都是成三个六点,他说道:“这种小伎俩,别以为能蒙的了我,我玩千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胎里呢。我每局拿走你偷换的色子,你还每局都能再拿出一副来,行啊。小子,你藏了不少嘛。”

说着他把碗里的色子拿起来,轻轻一扔。色子在碗中留下了2,3,4的点数,他没有多说别的,只道了一句:“写名字吧。姜斌拿起笔,他的手在不断发颤,始终不敢落笔。突然他、扔下了笔,连滚带爬的扑向身边的孙大炮,说道:“孙老板,我不装了,我不装什么大师了。你的钱,我不要了,我不要第一个死,不要啊!”孙大炮把他一把推开,说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姜斌说道:“什么不知道,你都知道啊。是你给了我五万块钱,让我装大师,来参加这个节目的。刚才你还许诺,说如果我救你出去,再给我五万,现在你把名字写了,把命借给我吧。我会再赌一次,帮你赢回来的!”说着他又跪又拜,抱着孙大炮的腿不放开。孙大炮抬起一脚把他踢开。姜斌看到如此,也怒了,大声嚷道:“孙大炮,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你那点事我都清楚,我他妈之所以帮你,你以为是为了钱?要不是为了不让你说出我侄女被你这禽兽……”姜斌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孙大炮突然红了眼,竟然从腰间抽出一根甩棍。一棍子给他打晕了,而他拿起姜斌的手,握住笔,便在他的黑桃J下写下了名字。

扑克上露出了昏厥的姜斌,然而在这个鬼屋中,又出现了一个新鬼。是一个比鬼还狠毒的恶魔。在刚才的混乱之中,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座位,我护住妹妹的身体,以及小丙退到了一边。而陆谦也和主持人,导播,摄像师小李蜷缩在另一个角落。范祷皑,陈国富,戒色大师也躲闪开来。屋内坐着的只剩下太师椅上的求输,以及面对他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姜斌身上的孙大炮。

求输说话了,“下一个是谁?”

众人没有一个敢开口的。因为似乎谁都不想早早的面对死亡,多活一秒是一秒吧。而求输因为孙大炮的事,脸上的笑容似乎也改变了。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冷漠,眼神也带着藐视。他再次说道:“如果没有人自愿来,那就从黑桃K一直向下延续吧。”说完,他紧盯着那个拿着黑桃K的人,而那人正是孙大炮。

孙大炮一听此言,先是一惊,然后他的目光立即落到了躲在墙角的导播身上。导播看到孙大炮的眼神,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立即说道:“那我来。”她走到了求输桌子的对面,也就是姜斌之前的位子。孙大炮搬开姜斌,给她腾出位置。对她一搭肩膀,顺着脖子便把手向导播的衣服内滑去,对她说道:“这才是我的小甜甜。”

求输看到玩家已经入座了,便说道:“打算玩什么?”

“我不会玩太难的,我们就从扑克里各抽一张牌,比大小吧。”导播的语气似乎并没有任何赢的希望,对她来说。这一切不过是在迎接死亡。求输拿出一副扑克,放在桌子中间,对她说道:“您可以洗牌了。”

在洗牌的过程中,孙大炮一直在导播身旁指指点点,而且他的手一直十分不安分。导播一直忍耐着,什么也没说。洗好了牌,便把牌放在了中间,求输从中抽出一张,导播自己也抽了一张。我无法看到导播手里的牌,但是看她面容似乎并不开心。求输先放下了牌,是一张红桃A,他说道:“对你来说,你渴望的是这张牌吧?红桃A,一个爱你的男人。”

随着求输的话音一落,导播的眼泪竟然流了下来。她翻开那张牌,说道:“可惜,我赵田田是一个被黑桃K左右的女人。”说着她拿起了笔,在自己那张黑桃Q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写到最后一笔的时候,她说道:“陆谦,帮我收好牌,我的肉身已经不重要了,但千万别把我的灵魂交给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就在“禽兽”二字一出口的时候,她竟然突然一转身,甩了孙大炮一个耳光。然后迅速把名字写完,把牌向陆谦丢去,而自己便倒了下去。

孙大炮被打了这一耳光,怒不可揭,抬手就要向那导播脸上抽去。而这时求输却厉声喝道:“孙大炮,该你了。”孙大炮被这一言喝止住,手停在了半空中,怒目向那群人扫去,只见他大声吼道:“穆小敏,你给我过来!李秋云,还摄他妈什么像,赶紧扔了那摄像机!范祷皑,你也别想跑,现在都给我滚过来。”

穆小敏害怕的一直躲在陆谦的怀里,不敢看孙大炮急红的眼睛,而陆谦则对孙大炮怒目而视,那个摄像师是这群人中第一个走出来的,她年纪轻轻只有二十几岁,大概比我还小。然而看的出来她也是个时运不济的女人,不知何时掉入了孙大炮的手掌心里。当她走到孙大炮的面前之后,意外的没有坐下准备赌局,而是拿起手中的摄像机向他砸去。孙大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砸中了头,鲜血一下子冒了出来,遮住了他的视线。他开始抱着头,四处晃悠,挥舞着拳头,好像是在防御,又好像是在攻击。李秋云却淡定的坐下来,拿起自己的黑桃5写下了名字,说道:“我的命借给陆谦先生。”

说完便写下了最后一笔,昏厥在桌子上。曲小丙仗着个子小,躲过孙大炮的疯狂攻击,一拳打在了他的裆部。孙大炮一声惨叫,捂着两腿之间,倒在地上翻滚起来。趁此机会,我和陆谦赶忙把导播赵田田和李秋云的身体搬到墙角,似乎在求输背后的这个区域,才是安全的区域。

孙大炮缓过劲来,一擦脸上的鲜血,朦胧中冲着范祷皑走了过去。然而出乎我的意料,他却一把将戒色大师拉到桌子前,说道:“你跟他赌!”我心想,这戒色大师难道也是孙大炮的心腹?没想到这戒色大师一开口,真叫在场的人都傻了眼。他说道:“哥啊,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我可不能死啊!我要是死了,寺庙的生意可全都没了。你那免费给人家受孕的机会可全都要泡汤了。”

第八十话 鬼牌

戒色的话引起了在场所有人额头上的青筋浮现。没想到这电视台的台长,背地里和弟弟一起干的是骗人钱财,迷奸受孕的勾当。此时我不禁想起了怀空寺那法浩说过的话,原来这世道真的是如此不太平,念经的不一定是和尚,也可能是一群处心积虑的黄鼠狼。

求输对着戒色说道:“想玩什么?开始吧。”此时的戒色唯唯诺诺,孙大炮自作主张道:“你不是很能赌吗?妈活着的时候,你可是把妈治病的钱都赌出去了。今天哥让你赌,你一定能赢的。”孙大炮的手不断拍着戒色的后背,不知道这是代表鼓励还是在威胁他。戒色犹豫了再三,也答不出话来。而此时求输却提议道:“不如,我们玩个简单的游戏,不用动脑子,而且可以全民参与,省的你们一个一个都在这消磨时间。”

“什么游戏?”孙大炮问道。

“抽鬼牌。”说着,求输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扑克,说道:“既然你们九个人,没有一个人敢提出新的游戏,那我们就用这种方式来打发点时间,顺便减少点人数。”于是他抽出扑克中的小鬼牌,只留了一张大鬼,便开始洗牌。在洗牌的时候,开始讲述规则:“抽鬼牌,就是把手里能成对的牌都扔出去,然后逆时钟开始,从下家手里,抽出一张,如果可以和手里的牌凑成对子,那么就把对子打出去,然后让上家抽牌。依次类推,直到抽到最后手里只剩下一张鬼牌的时候,这个拿着鬼牌的人就是这游戏的输家。”话音一落,他也把牌洗好,并且发完了,九个人的牌都整齐的放在桌面上,指向每个人的方位。

范祷皑突然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坐到了离求输最远的位置。而其他几人似乎也发疯似的,都集中在孙大炮周围。除了我和陆谦以及小丙,其他人都立刻做好。只留下了求输左右的空位。我当仁不让的坐到了求输上家的位置,把我上家的位置留给了小丙,而陆谦也十分明理,坐在了求输下家的位置。

众人坐定,把手中的牌拿起来,将对子都扔出去。此时每个人手中的牌都剩下1到5张不等。而最要命的是我手里,竟然捏了五张牌。求输的手里只有三张,他从陆谦手里开始抽牌,陆谦的运气极好,只有两张牌,而抽出一张便只剩下一张。求输似乎没有抽到对子的牌,于是,我开始从求输手里抽出牌去。很幸运,抽到了一张方块五,和我手中的梅花五凑成一对,扔了出去。轮到小丙抽我的牌了,我刚才趁求输抽牌的时候,偷偷看了小丙手中的牌,一张K,一张9,还有一张2。而我手里刚好有一张9,于是故意把这张牌顶在最中间,最上面的位置。小丙似乎也心领神会,立即抽出这张牌,把对9打了出去。

就这样,游戏开始进行了,当轮到孙大炮抽牌,他和我一样,手里有着五张牌,然而他的下家,就是戒色。他怒视着戒色,说道:“想清楚!”戒色明显的在把手里的某张牌顶了出来,而孙大炮也依靠着这种威胁的方式打出了一对。很快,小丙,陈国富,孙大炮,范祷皑,穆小敏,都相继平安度过。而我和陆谦各打出了最后的一对,也退出了这牌局。剩下的便是戒色以及看似运气不太好的求输。

求输举起手中的一张牌说道:“胜负的时刻到了,你觉得我会抽到你的什么牌呢?”

戒色的手已经在微微发抖了,那两张牌里一定有一张是鬼牌,他的手似乎已经握不住牌了,索性把牌扣在桌面上,来回的变动了几下。而求输把自己手里的方块8亮出,说道:“方块,就是钱,追逐金钱的人,只会被钱带走命。”说着翻开了他桌子上的黑桃8,轻哼了一声:“你的命我拿走了,你可以留下的只有一张鬼牌。

面对已经完全愣住的戒色,求输伸出了食指,在空中划着什么。而戒色的手也跟着动了起来,他的另一只手在竭力阻止,但是却显得分外无力。最终,在他自己的那张黑桃8上印上了他惶恐的摸样以及他俗家的名字:孙孝威。

孙大炮对自己的弟弟没有任何怜悯之情,只是收了那张黑桃8,对求输说道:“难道你就不能放过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求输听了,哈哈大笑,蔑视的说道:“我都死了,要钱没用。少废话,继续吧。如果没有新的游戏,就让我们抽鬼牌一直抽到最后吧。我觉得这个游戏十分适合你。”

第二轮的游戏开始了,和上一场几乎一样,曲小丙,孙大炮,都是最早离局的,因为主持人,穆小敏代替了戒色的角色,作为孙大炮的下家按照他的意思抽牌。而求输手里依旧留着不少牌,这大概都要归功于陆谦。而当我和陈国富也都出了局,范祷皑女士竟然和主持人穆小敏,发生了口角。两个人因为抽牌,竟然大打出手。

范女士骂道:“你个小婊子,手里有四竟然不给我四,他妈留在手里干嘛?”而穆小敏也争锋相对,骂道:“你个老不死的这么大年纪了,还装什么辈分啊,趁早死去吧。”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争吵,各种肮脏的词汇出现在我们耳边,我连忙堵住小丙的耳朵,防止他跟这两个女人学坏。求输收起手中的牌,开始欣赏眼前的纷争,带着嘲笑的表情和鄙夷的目光,审视着这两个在死亡面前露出丑恶一面的女人。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穆小敏明显处于下风,这时候她突然灵机一动,对孙大炮说:“下家没了我,谁给孙哥递牌啊”这一句话好像点醒了孙大炮。他立即扇了范祷皑一巴掌,对她大骂道:“你他妈还敢抽小敏牌,滚!”

受了这一巴掌,范祷皑不敢造次。只能继续牌局,穆小敏很顺利的退出了牌局,立即对着孙大炮开始献媚。而范祷皑似乎陷入了被动的局势,陆谦的离场,让她直接面对上了求输,求输举起手中两张牌,笑道:“抽吧,你一定会抽到鬼牌的。因为有人着急让你去死呢。”如同求输说的一样,她虽然犹豫再三,但最终还是抽到了鬼牌。求输亮出手里的梅花10,对范祷皑说道:“黑色的花,等待它的除了在自然中凋零以外,就是被人摘走,枯死在花瓶中。”他慢慢的抽出了范祷皑手中的黑桃10,将那张恐怖的鬼牌留在了她手中。范祷皑此时已经仿佛失去了魂,对着鬼牌发愣。然后突然站起身来,向穆小敏冲去。孙大炮抽出甩棍照着范祷皑肚子上打去,范祷皑双手立即护住肚子,但是却防不住孙大炮那狠狠的一杵。

受到如此的攻击,她顿时吐出一口鲜血,双手死死的紧抓那甩棍,头发披散开来,眼睛睁的老大,还死死盯着孙大炮,嘴里含糊的说道:“你竟然……我的……肚子……里……有……你的……”说着便倒了下去,而孙大炮却鄙视的说道:“就你这老怪物也配,先改改你那嗲里嗲气的腔调吧,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十三岁吗?”

孙大炮的可恶简直超出了我这人类能容忍的范围,而在这个鬼屋里,我们却无法发作,因为这里除了人类,还有一个鬼。此刻孙大炮再次向求输建议道:“你要谁的命,我都可以给你。可以给你很多人的,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让很多人来和你赌命。”求输对于他的态度没有任何变化,闭上眼睛的说道:“来下一局吧。”

说完,范祷皑倒下的身体突然站了起来,她走到桌前把名字写在了她的黑桃10上。牌上出现了一个满口鲜血,捂着肚子的身影。而范祷皑却没有倒下,她走到求输身边,一把将那摄像师的身体推开,自己坐了下来。恶狠狠的盯着孙大炮说道:“来吧,我换个身体,咱们继续。”

此刻的求输借着范祷皑的身体显得真有些恐怖了。由于屈辱的泪水和血迹,让范祷皑女士脸上的妆变得惨不忍睹,比起那从电视里爬出的贞子还要恐怖一百倍,从她手中抽牌的时候,简直是一种折磨,但是好在这局手中的牌并不多,两轮下来,仅剩下三个人,那就是孙大炮,穆小敏,还要求输。

孙大炮看到如此局势,对求输说道:“你……你耍诈!怎么会他们手里这么快就都没牌了?”

求输晃了晃范女士那恐怖的头,散下来的头发乱七八糟的摇摆着。他说道:“我没有耍诈,这都是你的命。”说着,从他手中抽出一张牌,然后对着孙大炮说道:“可惜了,我不能陪你到最后了。”他打出一对,手头仅仅剩下一张。穆小敏颤抖的抽走那最后的一张牌,心中一惊,竟然叫出声来。

和前两局不同,这次连求输都退出了赌局,剩下的是孙大炮和穆小敏。这两个人中有一个人是必死了,此时孙大炮反而放下心来,对穆小敏说道:“你死后,我会善待你的家人的。”穆小敏抹着眼泪说道:“孙哥,那我就拜托你了,你要再赢回来啊。”说着便将一张牌顶了起来,而孙大炮哈哈一乐,说道:“小妮子,你觉得我信吗?”于是将另一张牌抽出,而那张牌就是鬼牌。

求输乐道:“人家真心对你,你就如此不信任她?”

孙大炮也笑道:“是不是真心,我心里清楚。小敏,把鬼牌抽回去。”而小敏,却问道:“哪张是鬼牌?”此时,孙大炮正要顶出一张牌,却停住了手,因为他不敢相信小敏是否真的会抽走那张鬼牌。气氛陷入了僵局,孙大炮看着眼前的小敏,思考再三,说道:“好,我信你一次。”

于是孙大炮顶出了一张牌,小敏则敏捷的拿走了另一张牌,面对多疑的孙大炮,穆小敏抽到的会是哪张牌呢?

第八十一话 赌鬼

小敏意外的选择了另一张牌,估计让在场的人都始料未及。然而一想到对方是多疑的孙大炮,所以我们又不得不为穆小敏捏了一把冷汗。而孙大炮看牌被拿走后,竟然立即伸手往回抢,而就在这一刻,求输一下子扑了过去。面对着范祷皑恐怖的面容,孙大炮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求输的两只手紧紧的掐住孙大炮的脖子,用范祷皑的声音说道:“你知道吗?我可是很想很想掐死你呢。撕裂你那吐不出真话的喉咙,然后把你身上的肉一口一口咬下来。”

孙大炮吓得狂喊乱叫,拼命想摆脱范祷皑恐怖的脸,在这危急的情况下,竟然看到手边有一只笔和自己的黑头K,连忙一个翻身,趴在牌前,一边写自己的名字,一边大声喊道:“我认输了!我认输了!”写完最后一笔,他便昏厥过去了。而趴在他身上的范祷皑也就此停止了动作。求输又回到了那个摄像师的身体,重新站了起来,说道:“好了,开始下一局吧。”

扑克一如既往的被快速的分配好了,然而这第四局却和之前的不同了。没有了孙大炮,我们眼下的目标,又集中在对付这鬼身上。但是牌局却依旧像是受到某种操控一样,这次求输似乎想要对付的正是穆小敏。刚才一瞬间的狡诈,让这位主持人残留了下来,不过此时却不同了,无情的命运再次站在了她的面前。她的手中是一张黑桃3,面对着的是求输的两张牌。我真的希望穆小敏可以赢下去,这是她的机会,也是我们所有人得机会。可惜,鬼牌还是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求输扔出那一对3,说道:“小三的命运永远无法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你还是听天由命吧。”穆小敏一边哭泣,一边任由着手写下了她的名字,泪水和流泪的脸都印在了那张黑桃3上。

此时,求输说道:“好了,该离开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可以好好赌一把了。”求输的话刺痛着我的心,我大声吼道:“你什么意思?刚才的一切都是你操纵的吧?你这样算什么赌局?想要我们的命干嘛不直来直去的?”求输看了看我,冷笑一声道:“我的目的并不是杀人。而且我认为他们没有和我赌命得资格,由于肮脏的手段和狡诈的心理,使得他们的命根本不值钱。不过,你们不同,现在开始,我不会再使用法术了。”说完,他看了看陈国富,然后拿起手中的扑克,开始洗牌,发牌。

已经是第五局了,我依旧先放走了小丙,将牌举到了陈国富面前。姓陈的先生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他的手开始从我手中的牌由右直左滑动,然后抽出了一张,打出了一对。这样的方式一直持续了两个轮回,直到我一不小心,从求输那里抽到鬼牌之后,他的表情,似乎也显得十分紧张了。他开始不断试探我,想从我脸上的表情,读取我手中的牌,而我也不能怠慢,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鬼牌重新流回到求输手里,而要做到这一点,陈国富就必须抽走这张鬼牌。但可惜的是,这张鬼牌一直留在了我手里,他不知道如何能读懂我的想法,总能避开鬼牌,抽到其他花色。

不过我的运气似乎并没有那么烂,当我手里仅剩下一张7和鬼牌的时候,我抽到了求输手里的另一张7,于是将对子打出,只留下一张鬼牌交给了陈国富。陈先生淡定的收下鬼牌,然后将手中的牌洗了一遍,把牌递到了陆谦的眼前。陆谦随意的一抽,竟然就把那鬼牌抽走了。此时,我才发现,陆谦的手里有着许多牌,多的有些惊人。因为求输和陈国富手里的牌加起来才不过有5张,而陆谦的手里却捏了大约超过十张牌的样子。求输在抽陆谦牌的时候,突然说道:“你觉得,这种人的命值得留着吗?”

陆谦听了,摇了摇头说道:“命是他的,不是我的,我说了不算。命是他的,不是你的,所以你也说了不算。首-发”求输苦笑了一下,说道:“那很遗憾,你藏在手里的对子即使再多,我也可以在多选中,找到我需要的答案。你用这种方式想留到最后,和我单挑,我觉得是完全没必要的。想要救别人?那就只能把自己的命输掉。”

之后连续抽了大约十几轮,陆谦手里藏着的对子,被求输一一打出,而陈国富却始终手里留着两张牌,怎么也凑不成对子。终于他开口了,说道:“你怎么还用法术来搅扰这赌局?”求输笑了笑,说道:“你不能因为看不透我的心理,就变得如此烦躁,如此烦躁只会让你抽到鬼牌的。”说着,他抽出了陆谦的一张牌,把手里最后的一个对子打了出去。剩下的便是,陆谦和陈国富的对决。陈国富举起手中的两张牌,向陆谦示意。陆谦随意的抽了一张,便把手里的两对牌都打了出去。

陈国富突然惊诧了,他看着陆谦扔出去的牌,说道:“为什么我手里留下的是一张黑桃7?”

陆谦带着歉意说道:“不好意思,那其实是鬼牌。”说着他用手指一弹,陈国富眼前的黑桃7立即露出了鬼脸。“对不起,我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赢他,但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给跑掉了。”陆谦说完,深深的向陈国富鞠了一躬。求输却说道:“一直明哲保身的你,也会有犯二的时候。”说着,陈国富的左手从兜里掏出了他的那张黑桃2,右手开始写名字。这期间,他开始大骂陆谦是个骗子,但这已经无法改变他要被印在牌中的事实了。

还剩下三个人,小丙,我,陆谦以及求输这个鬼。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小丙开始发话了,他对求输问道:“从开始你就一直在耍诈,你的目的不是赌命吧?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

求输洗了洗刚才的扑克,一边把扑克一张张翻开,一边说道:“黑桃K,欲望的象征,孙大炮伤天害理,我自然要带走他。黑桃Q,赵田田,服从王者的女人只能活在悲哀之中,无法体会到西方极乐。黑桃J,姜斌。国王的士兵,孙大炮的奴才,活得委曲求全,不如一了百了。黑桃10,范祷皑,骨肉摧残,痛不欲生。黑桃8,戒色,不孝之人,猪狗不如。黑桃3,穆小敏,深知王者之心,但却谋自己之利。黑桃2,陈国富,天生只为己者死,只求自己得万全。他们这些人的心,早就堕落了。在我眼里,他们早就失去了做人的资格,所以我要带走他们。我生前以赌为生,死后以渡为职。所以我的目的确实不是赌命,而是带这些人去死。”

一把扑克牌,竟然藏着这人之本性,这是我难以想象的。而求输此鬼并非一般赌鬼,在他眼里,赌博不是一种使人堕落的方式,而是一种渡人的手段。但他的渡人太过极端,竟然是为了送人去死。

我说道:“人各有命,又岂是你可以主宰的?”

求输听了,哈哈大笑道:“人各有命?可是命是不公平的!为什么孙大炮这恶人可以在世间横行霸道,逍遥法外?不只是他,想想刚才那些人最后的举动吧?为了苟延残喘,一个个露出的是何等面孔?这便是在命运前,人类的丑恶。所以我要用死来清算这一切,因为只有死可以给他们一个解脱。不需要负担那么多压力,可以做自己想做的,而不是受人摆布。”

求输的眼神里闪烁的光芒,让我确信他此番之言绝对不是在指责世道那么简单。从那不愿屈服的表情中,我可以看出,他曾经也是一个受过命运摆布的人。于是我问道:“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会是个赌鬼吗?”

他笑了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陆谦和小丙,说道:“你们虽说算不得上什么大善人,但也没坏到哪里去。既然这样,我也不妨告诉你们,关于我生前的故事。”

「我的家乡,在北方。哪里终年积雪,十分寒冷,然而寒冷却使得人们更加喜欢聚在一起。而相聚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除了聊天,就是赌博。赌,博大精深啊。万物都可以赌。从斗蛐蛐,到斗公鸡,斗狗这些活物之间比试,到麻将,色子,扑克,牌九这些带着特殊技巧的游戏,就连小孩子们玩弹球的时候都可以赌一下。而我正是生长在这样一个大氛围下,一个赌鬼的家庭中。

从小都是一个人在做家务。一个三岁的孩子,就要学会基本的自理,五六岁就要开始学着买菜做饭。十几岁的时候,我便成为了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假冒自己是十八岁,然后偷偷的打工。如果被人发现了,那就得赶紧跑,而工钱有时候都没能要到。

终于在我十七岁那年,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我决定拼死一年,打工攒钱,去学们手艺。于是,我便不顾那对只知道赌钱的父母,偷偷的离开这个家。期待着,到十八岁的时候,可以像成年人有一份像样的工作,过上属于自己的人生。这个想法使得我来到了这里。

当到了我十八岁生日的那天,却得到了父母意外的生日礼物,一份高利贷的债务通知表。他们不但向我打工的公司揭发了我不够年龄的事实,还领走了我全部的工资,并且借了高利贷就此远走高飞了。而我,却背着巨额的债务,对着空空如也的房子哭喊着。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的自己是多么的狼狈。

为了快速还清债务,我只能选择赌博。为此我拜了师傅,学了出千。开始在这件房子里开设赌场,用尽自己全部的本事,拼命赚钱。然而我的命运没那么好,出千即使不露马脚也会因为赢的太多而遭人怀疑。最终我被**的老大杀了,就死在这件房子里。死后,我终于没有了债务,没有了痛苦。这一切都太美好了,所以我想告诉路过的人和鬼们,死才是唯一的解脱方式。」

第八十二话 麻将

求输的故事讲完了,而我却被深深的震撼了。曾经一度对自己的命运悲叹不幸,然而看到眼前这个完全被命运愚弄的人,深觉自己还是足够幸福的。我抚摸了一下口袋里文静的那张黑桃9,感觉一股温馨的力量在身体里流窜着。

求输苦笑的点了点头,对我们说道:“好了,休息时间到此结束。现在的我并不想卖弄自己悲惨的经历,只是单纯的想要告诉你们,其实死才是唯一一条可以在这个黑暗的时代中解脱的方式。”求输把面前的黑桃牌收了起来,准备再次发牌了。而陆谦却突然说道:“能玩别的吗?”

“当然可以,想玩什么?”求输爽快的答道。

“玩麻将吧,现在刚好四个人。小朋友,你会玩麻将吗?”曲小丙点了点头,看不出来这小子倒是什么都会玩,估计都是他老爸在家里闲着才教给他这些东西。他说道:“玩哪种规则的?带番带役的?港式?日式?”看来这小家伙还是个高手,陆谦说道:“玩最简单的就可以了,可以吃,碰,胡。反正赢多大番数都没有意义,能赢一局就是我们的胜利。”

求输一转桌子,原本的小圆桌一下子就变成了那种自动码牌的麻将桌。然而面对已经垒好的麻将,曲小丙却说道:“可以换成普通的那种吗?这种机器的我很不习惯。”对于这项提议使我和陆谦都感到奇怪,面面相觑,露出不解的表情。我心想自己码牌那种不是很容易作弊吗?

求输立即将麻将桌换了,四个人开始徒手洗牌,然而麻将哗啦哗啦的碰撞声似乎让求输很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额头上开始冒出了虚汗。我们终于把牌码好了,下面便开始拿牌。这次我坐在了求输的上家,而这里要打的便是守门牌,意思就是即使把自己的牌拆开乱打,也绝对不能打他要的牌。坐在求输下家的是陆谦,他要打的是放门牌,意思便是看着他下家曲小丙扔出的牌来,猜测他需要的牌,让他进行,吃,或者碰。而坐在陆谦和我之间的曲小丙,要打的是跑门牌。他的主要作用就是尽快听牌,等待胡牌或者自摸。

在麻将的输赢中,赢这鬼的方法有两种,一是以他丢出的牌为胡,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点炮。”另一种便是自摸,自摸的话是三家输牌,自然也包括求输在内。陆谦选择麻将的战法,也是刚才在听故事的时候突然想到的,并且暗中塞给了我和小丙纸条,告诉我们用怎样的方式去赢。于是在我们悄悄密谋之下,新一轮的赌局开始了。

“红中,碰。”求输响亮的一句打乱了我刚才的思路,他怎么会碰红中啊?刚才他不是还打出一张呢吗?作为守门牌的我,竟然放了他一碰,这实在让我有些不安。

“发财,碰。”求输又一次高调的喊道,惨了。竟然连放两个碰。我是怎么了?

“胡了!大三元!陆谦你可以死了!”仅仅第四轮牌,求输就在我的放牌下听了牌,并且胡了陆谦的牌,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而求输突然开始转向一副急需速战速决的样子,陆谦的右手突然不听使唤,向那桌上的笔游走而去,看来求输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让陆谦先走一步,此时我握起手中妹妹的黑桃9,突然想起那摄像师的李秋云,便大声说道:“他还有一次机会!”

这一喊,总算是让陆谦摆脱一劫。只见陆谦和求输都开始喘起了粗气,我不明白求输为何突然如此急切,而一旁,曲小丙却乐出了声音,他笑道:“原来如此,真的管用啊。我一听连忙问道:“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曲小丙摇摇头,没有向我解释,反而催促我们赶快洗牌,接着打。而当我,陆谦和小丙三人洗着麻将牌的时候,求输的表情却十分难看,他抱着脑袋,堵着耳朵,仿佛麻将洗牌的声音使得他十分痛苦。越是如此,小丙越是洗的起劲。清脆的碰撞声在这个屋子里面久久的回荡着,终于求输忍不住了,他低吼道:“够了吧,你们还打不打牌。”

而曲小丙却不理会他,对我们说道:“你知道关于麻将的传说吗?”

“传说?麻将有什么传说吗?”我问道。

曲小丙呵呵一笑,对我们说道:“最初的麻将,是骨牌,有着一定的占卜性质。麻将的上面刻着万,条,筒。万不用解释,就是指钱。而筒,就是那圆饼摸样的,是由铜钱转换而来的,也是代表钱。条子,就是把铜钱穿成一串的样子,当然也是钱的意思。万,条,筒都是从1到9。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按照大小排列,一串钱是十个铜子。也就是说一条等于十筒的意思。因此,筒子为最小,然后是条子,最后是万子。所以老人们打牌的时候都喜欢留万子在手里。东南西北,代表着人生的机遇方向。中发白便是指运气的程度,发财是最好的,红中就是一般,白板就是什么也没有。所以,中国的麻将其实是反映了先祖们对金钱的渴望,以及对未来富裕人生的向往,这便是关于麻将的传说。”

“就这个?”我看着眼前愁眉不展的求输,心想曲小丙要说的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而曲小丙似乎也有点喜欢卖关子,接下来才说到点子上。“还有一个关于麻将的传说,不过只是我道听途说来的,说是麻将的碰撞声,便是钱的碰撞声,欲望的碰撞声,这种声音可以超度灵魂,尤其是一些依附在某第一地方的地缚灵。”

小丙的话直指求输,此时求输的表情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淡定和从容。此刻的他显得颇为狼狈,面露苦色道:“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超度。已经来过三个鬼差想要拘捕我的魂魄了,但是最终都输给了我,只要进入我的房子,你们就只能按照规则办事。”说着,我们的手开始停止了洗牌,迅速的码起牌来。

第二局开始了,而且是一种十分艰难的开始。我们的手都受到了严格的限定,像机器人一样在选择摸牌和打牌,在这种十分被动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赢的了,求输似乎已经耗尽了不少法力,他摸牌的手也在发颤,而且喘息的声音极大。为了避免求输赢牌,我们三人都打的十分小心,四人的攻防战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竟然连续三局牌都没有人能胡牌。而中途的洗牌,使得求输的能力在一点点衰弱,看来他已经渐渐的无法控制我们了。

中途,陆谦要求去个卫生间,而这段时间里小丙一直将手里的两张麻将牌来回敲打,求输则露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紧盯着他。陆谦回来后,冲我和小丙一笑道:“卫生间的空间已经变回来了,而且距离再次发生空间转移还有一段时间,看来求先生已经没有太多的能力来取走我们的性命了。”

求输看了看陆谦,没好气的说道:“打牌,你少废话。”陆谦很随意的丢下一个5筒,而曲小丙选择了碰,这下他已经碰了四次了,再自摸到最后一张牌,我们便赢了。看到胜利在望,我心中倍感安慰,总算是没有让文静惨遭险境。

但是,我们大意了,求输竟然自摸了。这突然的局势调转,打的我们措手不及。他抓到一个四条,手里出了一杠,然后竟然岭上开花,胡牌了。我们去无法对这精彩的一幕报以掌声,小丙和陆谦都突然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往扑克上写着自己的名字,似乎求输希望尽快解决这两个人。然后他转向了我,说道:“你妹妹的命已经输了,下面就剩下你了。”

此时,我心乱入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望着倒在桌上的小丙和陆谦,看了看手中剩下的那张属于自己的黑桃A和妹妹的黑桃9.暗想道:“难道我竟然要死于此,老鬼啊,你再也别想找我要故事了。”一想起老鬼,我突然记起了胸口还有着那枚硬币。于是立即掏出硬币,放在手心之中。刚才还波涛汹涌的脑海,此刻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从去电视台开始,到现在这种状况,一切都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种种谜团全部浮现出来。此时,口袋里的震动解开了这一切。

我冷静下来,开始低声陈述道:“有几件事,其实我一直想不通。那就是你一开始出现的时间,并不是最初他们进去的时候,而是等我们进来之后才开始这个游戏。在这个空间里只要被困住,迟早会死的,又何必大费周章的玩赌命。还有,为什么一定要以赌博的方式索要我们的命,即使麻将的声音已经令你近乎崩溃你还在贯彻自己的想法,而不是直接操纵我们的手来掐死自己。这些谜团一直困扰着我,终于,牛头的短信让我把一切都想明白了。你的话里有一个谎言!”

“什么谎言?”求输问道。

“你说‘死是唯一解脱的方式’。这便是最大的谎言,因为你想要的不是死,而是生!”我举起了手中的手机,对他说道。

第八十三话 赌运

牛头的一条短信,使这种种谜团都迎刃而解,虽然字数不多,但是却至关重要,是关于那地缚灵的资料:“地缚灵,以某种定好的规则引人走向死亡,因生时命运坎坷,死后固居一地,将死亡传达给其他人。而由于规则限定,使得地缚灵不得杀人,如果自己破坏规则将形消魂灭。”

没错,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就是因为定立规则的求输只能用输赢去对人类进行审判,而无法自己去杀人。我对他说道:“你成为地缚灵之后,便定下了输赢关系的规则,而且因为规则的强制性,会导致即使输了牌却不肯写名字的人,手会自动去写。为了不破坏规则,所以你使出浑身解数在规则内将这些人一个一个封入扑克牌中。而且,你根本不会使用法术,在这个空间里,存在的只有关于赌博输赢的规则,你只能借助这个规则变点小戏法,比如桌子,椅子,麻将,色子之类的。你赢牌也不是靠运气或法术,只是纯粹的出千罢了。”

说完,我把手机放回兜里,站起身来,在房间内游走。打开厨房的门,厨房已经还原了。我又转向正门,而求输却潜入了文静身体里,堵住了门,说道:“没错,我是一直在出千,因为赌术说白了就是千术。那个魔术师也一直在出千,你不知道有多少张鬼牌从他手里流入我的手里。但是我很聪明,在规则里定下了游戏过程中,不可以说关于出千的事。所以即使我们都在出千,也无法揭发对方。而牌局结束后也没有了揭发的必要。”

我拉开文静的身体,向着大门走去,而她却死死的抱住我。我说道:“可惜你的规则里并不是强制每个人必须玩的。我们可以选择玩或者不玩,而且可以选择赌博的游戏规则。而因为麻将的关系,规则已经被弱化了,空间也恢复了正常。我的手机都可以收到短信了,所以我已经能够出去了,干嘛还要和你玩这无聊的游戏呢?”

我拖着死沉死沉的求输,走到门口,打开了大门。然而大门外,却不是外面的世界,而是那个地下室的入口。我看到眼前的情景,说道:“你还是趁早投降吧,这样下去毫无意义。我见的鬼多了,像你这么执着的鬼,我还是头一次见。”

求输说道:“也许你说的对,我确实撒了谎,我并不想死,而是想生。但是当我死后,有个人告诉我,他可以把我变成地缚灵,只要我在这间房子里吸取十三个魂魄,便可以重生。我还想再活一次,我死的太早太年轻了,我还有很多事想做,而不只是还贷款。”他用着文静的声音和文静的脸庞向我哀求,这使得我心中也是一软。我见大门并没有恢复,便挣脱开他,又走回屋中,说道:“死了就死了,干嘛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复活?牺牲别人的生命这种事你怎么可以做的出来?”

“有什么不可以?他们每个人都不是好人。你看到了那孙大炮,就是他下的命令要杀掉我。因为他在这里赌输了,输了三百万现金,还有他的跑车和女人。”求输也在朝我怒吼,似乎在他看来人类都是一样的丑恶。听到孙大炮是杀人凶手,我便说道:“求输,不是你的名字吧?你是为了不让他知道是你,才用了这个名字吧。”

“没错,我不能说出真名,知道真名后。孙大炮便不敢跟我赌了。现在,我报仇了,孙大炮的身体已经失血过多了,就算灵魂回去,也救不活了。而你的时间也不多了,因为灵魂是不能离开身体太久的,显然你妹妹的身体也快到极限了。我的规则还能支撑一会儿,但你妹妹就不一定了。”说完,他离开了妹妹的身体,我赶忙过去搀扶。

眼看文静的呼吸已经十分微弱了,我深知消耗战是打不起的。于是,我只能采取最后的一招,赌命。

我把文静的身体放好,走到那张桌子面前。我们两个人面对面坐好,他轻轻的喘着粗气,对说道:“你决定好了?要玩什么?”

“赌运气。”我说道

“赌运气?什么意思?”他问道。

我掏出那一个硬币,对他说道:“抛硬币,在抛起到下落的时间里,你选择人头或者花。如果猜对,你赢,猜错我赢。硬币落地你还没有选择,你就输了。而且你不能碰硬币,所以绝对出不了千的。这次,我们纯粹的赌一下。”说着我便抛起硬币,求输立即说道:“人头!”

硬币在空中旋转着,大概由于我太过用力,所以抛的很高。当硬币落在了桌子上之后,还在不停的旋转,我看到人头那一面似乎在上面,心中暗道遭了。可是为时已晚,我们都在这规则之下,不得干涉。就在这时,地面开始震动了,本来已经欲倒的硬币,竟然再次被震的旋转起来。随着震动的剧烈,我感觉似乎是地震要来了。连忙放弃观看最后的结果,背起趴在桌子上的小丙,抱起文静,便躲在了墙角。

震动之后,屋子裂开成了两半,地面,天花板都裂开了。而求输还稳坐在那桌子旁边,呆呆的看着硬币。此时,墙壁的裂缝中走进一群黑衣之人。这些人的装束我十分熟悉,他们便是上次孟婆逃逸事件中围追我的战魂部队。这些人立即封锁了现场,并且围住了桌前的求输。

最后走进来的是地府的五殿下,小阎王。小阎王一边拍着手上的灰土,一边说道:“就这么个破房子,谁通报我说三级禁令了?那个封住我三个鬼差魂魄的混蛋在哪啊?”

“报告,我们已经将其擒获。”那个将求输的脑袋按在桌子上的黑衣人答道。

小阎王说道:“废话,我都亲自来当拆迁队了,什么地缚灵还不能拿下!”他正神气的说着,忽然看见了角落里的我,对我说道:“这…这不是,文芒记者吗?你还活着啊?牛头说联系不到你,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一提死字,我连忙想起了怀里的文静,立即对小阎王说道:“阎罗王,你先快点救我妹妹,她的魂魄已经被封的太久了。我怕她……”小阎王看到此情景,立即走到那桌前对求输说道:“自我介绍就免了,把所有人的魂魄都给我放回去。”

“哈哈,哈哈哈……”只听得求输开始大笑,按住他的那位黑衣人,立即扇了他一巴掌。求输似乎因为这一扇,而咬断了舌头。他吐出一口血,说道:“他已经赢了,魂魄早就回去了。”我立即掏出兜里的黑头9,仔细看去,果然已经没有了文静的踪影。而文静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看来,这运气,我赌赢了。。掌人易经欲倒的硬币,竟然再次被震的旋转起来。花阵地震过后,

小阎王说道:“那你还不离开这个人的身体。”说着,便一下子将手杵进那摄像师的脑袋。但是他摄像师的面孔却并没有出血,只见小阎王像是把什么东西从那个人身体抽出来一样。然后黑衣人们用手中的锁链将那东西捆住,便绑缚他走了。随着战魂部队的离开,这里就剩下了小阎王。显然,是由他做这次行动的善后工作,他走到孙大炮面前,说道:“这人已经快死了,干脆也带走好了。”

我问道:“如果没死的话,放他条生路好吗?”

小阎王看了看我,说道:“你没搞错吧?他可不是个好人啊。”

我笑了笑道:“正因为如此,死就太便宜他了。比起死来说,活着才比较辛苦。鬼魂是由你们管的,但是活人就请交给我吧。”听我这么说之后,小阎王便不作多语。将房子重新恢复好,然后对我说道:“剩下的交给你了。”

在这个被关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屋子里,我经历了难以想象的噩梦。当我再次面对着这空荡荡的房屋,我又不禁感叹刚才的一切景象都太过真实和丑恶,文静没有看到这样的一幕,总算是让我有些安慰。我走到桌子前,看着桌子上那七片花瓣的花,一丝微笑浮现在了脸上。

我找来了绳子,将孙大炮和戒色捆了起来。打电话给警察局的老王,把孙大炮他们的罪行都简述了一遍,至于罪证,那就让老王去查吧。接着,我又给编辑部挂了电话,这次杂志的封面和大标题可有题材了。最后我打了120,因为范祷皑女士的状况似乎并不太好,她的大腿上留了不少血,看来孩子是保不住了。

之后便是一片繁忙。警察的出动引来了大量记者,而我们也在警局呆了整整一个下午,好在老王帮忙,小丙和文静都可以躲过这场浩劫。而我们这些大人,就要负起一些社会责任了。从警局出来,我就呆在了编辑部。赵编辑长和老雷都在询问我关于孙大炮的事迹,我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说了出去。直到我口干舌燥为止,总算是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毕了。编辑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辛苦你了,今天编辑部连夜赶制,本期杂志的内容立即进行调整。这下可有好看的了。真不知道这孙大炮能不能活到发刊那一期了,呵呵。”

我喝了杯水,就向众人告辞了,这一天实在是累的要死。我现在就希望有一张床可以接纳我疲惫的身躯。当我一出编辑部,黑无常的红色马自达6便出现在我的眼前,她对我说道:“上车。”我心想总算有人贴心,我可以闭上眼睛等着回家了。

但是我的希望却落空了,本以为在车上小憩之后,等待我的是那别墅里的大床,可眼前的全是SB那巨大的招牌。此时天色已晚,酒吧里已经开始歌舞升平,我对黑无常说道:“我想睡觉,你干嘛带我来这个地方?”

黑无常无奈的说道:“你不饿吗?家里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回去干嘛?”

我问道:“不是吧?白无常不在家吗?文静她没回家吗?”

黑无常苦笑道:“你和我都是为了妹妹发愁的命。文静回来以后,就把你们遇到的事跟白无常讲了,结果白无常听的可兴奋了。还告诉她,她可以去老鬼那里卖故事。结果她和白无常就来了这里,貌似还喝多了酒,两个人都回不去了。”

“什么文静还喝酒?”我一听立即打开了车门,冲了进去。此时,屋内响起了鬼哭狼嚎的歌声,文静和白无常正在舞台中间,大唱着《死了都要爱》,气氛的热烈程度,不亚于08年的奥运会。老鬼坐在吧台边,哭笑不得的对我说道:“这是你妹妹啊,好厉害啊,已经唱了一个多小时了,没有停下一秒。”

我慢慢走了过去,当着这么多鬼的面,我也不好上去把她拉下来。而她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没醉,总之从表情上看,我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开心。于是我静静的坐了下来,微笑的看着他们。老鬼递给我一杯酒,说道:“你妹妹只告诉了我故事的开头,我很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啊。”

我笑道:“会告诉你的,不然我的生活费从哪来啊?”

老鬼诡笑了一下,说道:“可是故事的钱我已经预支给她了。”

“什么?你竟然……算了,反正我还欠她一条命。”仔细想了想,我便如此说道。

“还有一件事,地府那边传来了这么一个消息,说那个地缚灵被骗了。因为根本没有摄取十三个魂魄便可以复活这件事。据他所说,告诉他这个谎言的人,是个光头。”

我心中闪过一个人影,出口说道:“吴天?”

“可能是。”老鬼喝了口酒,说道。

而我却对此不再琢磨,这个世界早就充满了谎言。我们眼见的太多东西都是虚假的,此番的经历让我意识到,眼前这样众人欢乐的局面在人界中都是浮云一样的存在。只要人类的欲望不绝,便会衍生出种种丑恶的现象。然而欲望也是人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我们所选的路不一定都是正确的,然而这种正确与否却不是人类所能衡量的。既然如此,还在乎那么多干吗?做好自己,走好自己的人生,便足矣了。

看着台上的文静和白无常醉醺醺的向我招手,一起大声对我说:“我喜欢你。”我觉得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抛开那些没有实际意义的想法,回应她们才是眼下我需要做的,我大声说道:“谢谢,下次酒醒了再对我说。”众人的欢快的笑声,为这篇故事上了圆满的休止符。

第八十四话 药铺

年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到了,赶上元旦这样的好时节,我却得了重感冒。几日以来都是昏昏沉沉的,医院没少跑,点滴,打针,吃药都试过了。但是仿佛中了邪一样,这些都没起到什么作用。文静趁着元旦放假,寸步不离的陪在我身边。有个女孩在身边照料自己实在是件很幸福的事,但是如果女孩儿多了,就比较麻烦了。

上次在STORYBAR醉酒之后,似乎白无常和文静两个人都清楚了对方的想法。于是两个人似乎暗暗的开始了某种竞赛。一个要喂我喝粥,另一个要喂我喝羹。这算哪门子惩罚措施?我两边都得罪不起,只得左一口,右一口的拼命往肚子里倒。两个女人一只猫,我的房间真热闹。或许正是因为这两个家伙如此较劲,才使得我这病一直不见好转。

过了元旦,文静还要请假陪我,我费劲口舌,给她讲述了各种道理,小到初三中考,大到位世界服务,在我极力的劝阻下,她总算乖乖上学去了。而白无常一方也为此做出了让步去,她也得乖乖上班,不得偷偷回来照顾我。这下,屋子里总算清静了一些,我耳边只有着小咪呼噜噜的睡觉声。小咪正是文静养的那只狸花猫,这只小猫十分乖巧,很通人性。每当有人回家的时候,都会去门厅迎接。当我写稿子的时候,它会静静的趴在一边,似乎深怕打扰到我。有时候,还会探起脑袋,看我写的文章。此刻,我生病在床,屋子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它似乎也害怕我寂寞,睡在我的床边和我作伴。

我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对它说道:“你说说这文静,她要是和你一样安安静静的多好,还有白无常。有些话,我不能和她们说,也就和你絮叨絮叨。她们的想法我并不是不知道,只是我只能装糊涂。一个是我妹妹,一个是鬼差,这都不是我可以触碰的女性。我怎么就不能得到一个平凡女孩子的芳心呢?老天赏赐给我的女人干嘛都如此重口味啊。”

小咪发出一丝呻吟,似乎由于我的抚摸弄醒了它。而它伸了伸懒腰,甩了甩尾巴。又继续沉睡,我笑道:“看你活得多自在啊,我要是只猫就好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吧,算了,就当我自言自语好了。”我从被窝里爬出,拿起笔记本准备开始敲打稿件。几日以来的医药费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这年头一个感冒都要花个千八百,什么世道啊。一不小心点开了网页,新闻上的一角有着关于电视台台长无期徒刑的热门搜索。说起来,上次的事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的圆满大结局。

事后,戒色和孙大炮虽然被判了刑,但是却不是死刑,这说明他们的后台一定还有人。赵编辑长说过,之所以是无期徒刑,只是为了平息舆论,如果后台够硬,过几年就会放出来的。对于此事,我并不后悔当时没让小阎王收了他,而是期待着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会和他争斗到底。他们的事暂且不提,关于寺庙和电视台潜规则的揭密,使得不少被牵连的女性受到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就连电视台扫地的大妈,都受到了别人的冷嘲热讽。而魔术师陆谦自杀的新闻也悬挂了一周,似乎人们比起他精湛的魔术,更喜欢八卦他的绯闻。在这个黑暗的世道里,皆大欢喜的结局,只是大多数人的梦话和小部分人的鬼话罢了。的存在喜Y

对于陆谦的自杀,其实我心中是有愧的。毕竟在这种舆论压力下,他确实难以活的下去。但我也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人的生活,毕竟造成这一切的最终原因还是社会和人心。我自己也是十分狼狈了,现在如果不赶紧写稿子,很难说下个月我是不是会被黑无常扫地出门。但是头上发昏,手上无力,几行字就花了半个多小时,我心想这样的进度是根本不行的,还是得先把病看好。鉴于西医没有什么用,干脆找个中医大夫去看看好了。

于是我跌跌撞撞的出了门,如同喝醉酒一样行走在大路上,而脑子中没有任何计划,想不到哪里有中医,怎么才能去。然而冥冥之中,我似乎被什么牵引着,等我脑子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药铺,中药的味道在屋外便可清晰的闻到。那木质的招牌上写着几个大字,我使劲擦了擦眼睛才看清楚,上书:文贞堂。

“就这吧。”我也懒得多想,便走了进去。药铺里的药味比外面又重了一倍,但是这味道却让人觉得安心,而且头脑也似乎清醒了很多。坐堂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夫,此刻似乎正在熟睡。我摇了摇门堂的铃铛,才看见大夫微微的颤动,似乎在渐渐苏醒。我坐在堂前,用着嘶哑的声音说道:“大夫,醒醒,有病人了。”

只见大夫一甩头,乌黑的秀发就好似打开的扇面,从我眼前扫过,这大夫竟然是个女的。她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擦着眼睛的眼泪,对我说道:“您好,怎么称呼?”

我拼命的擦着眼睛,心想本是去找个老中医瞧瞧病,怎么却遇到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看着她俊美的面容,我顿时感觉身上更是软弱无力了。她见我一直在擦眼睛,便问道:“是来看眼睛的吗?”我立即摇了摇头,想了想,说不定是老中医的女儿,或者是看门的护士,自己别太惊讶,省的让人发笑,于是问道:“请问,这里坐堂的大夫在吗?”

她呵呵一笑,那本来就很美丽的脸庞就更显得迷人了。她说道:“不就在你眼前吗?”

我一听,觉得这事十分不靠谱,该不是这药铺是个美女拉客,然后贩卖器官的地方吧。想起来这地方离我住的地方并不远,但是却从未注意,我心中便有些慌乱,立刻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而她却一把拉住我,说道:“怎么这么着急就走啊,你不看病了?”

我连忙说道:“没事,我没病,我就是进来看看的。”

她笑了笑说道:“没病的人是进不了我这药铺的。你不但有病,还很严重呢。”

没病的人是进不了我这药铺的,这句话为什么听起来那么耳熟。这话让我立刻想起一个人,老鬼!没错,这药铺的感觉和STORYBAR极像。看来这店主人也不是凡人,于是我又坐下,向那大夫问道:“敢问大夫贵姓?”

大夫拿起案头一本书,指了指书名对我说道:“我是这本小说里的主角,我叫白素贞。”那本线装的书,正是白蛇传。

听到此言,我反而并不是十分慌乱,毕竟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我都见过了。而且她们也曾提到过白蛇的事,我对于这样的见面只是有些小吃惊。白蛇真的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怪不得许仙会为之倾倒。许仙,字汉文,原来如此,文贞堂正是取自这两个人的名字。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一听说是白蛇看病,我反倒有些安心了。比起人类的医生来说,白蛇传中济世救人,如同菩萨般存在的她一定可以把我这小病瞬间去除。不过她说我病很严重这是为什么呢?我立即坐了下来,对她说道:“白小姐,我得了什么病?能治吗?”

白素贞示意我伸出手来,要为我把脉。于是我便伸出了手,她的手立刻搭在了我的腕部,那带些清凉的触感,不知为什么让我有些心潮澎湃,仅仅是一个接触,我也能感觉到自己脸红了。她似乎注意到我的脸红,含蓄的一笑。对我说道:“你叫什么,还没听你说呢。”

“我叫文芒,是个记者。”我怯怯的说道。

“你就是那个地府月刊上的文记者?怪不得,知道我是蛇妖却没有吓得跑掉。早听说你的事迹了,很高兴能见到你。”

她的寒暄让我觉得十分亲近,不知不觉我的呼吸似乎也变得有些急促了。白素贞,松开了手,拿起笔,一边写药方,一边说道:“你的病不是一般的感冒,而是心病。常言说的好,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能给你开些调整身体的药,但是只能帮你降降温,止咳嗽,恢复点体力。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那怎么才能治本呢?”我问道。

“这个药一天三次,一次一包。这个药一日一次,一次一日。小青,抓药了。”说着她递给我一张单子,自己将另一张单子递给那个从内屋走出来,穿着青蓝色睡衣的女人。那就是小青吧。她看了看我,对白素贞说道:“又是病人?不是姐夫?”

白素贞打了她屁股一下,说道:“你说什么呢,才不是他呢。这是文芒,你知道不知道?地府月刊上的那个。”

“文芒?就是那个打了秦广王的男人?我去,感觉没有照片上霸气啊。怎么看都有点孱弱,跟你老公似的。”小青一边来来回回的抓着药,一边说道。而白素贞则似乎有些生气,说道:“你又欠修理了是不是啊?看我不把你打回原型!”说着,便挠起了小青的痒痒。两个美女嬉笑的抱成一团,尤其是小青还穿着青丝睡衣,那美丽的胴体若隐若现,十分诱人。我不敢多看,怕自己喷出鼻血,弄得自己失血过多。连忙盯着手里那张“一日一次,一次一日”的药单,只见上面写着:自此日起,每天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留在本店内,进行话聊治病。

我乐道:“话聊?这个真的有用吗?”

白素贞笑了笑道:“那要看你想说什么和想知道什么了。”

“姐姐,药抓完了,我还要再睡一会儿,真是的蛇为什么要冬眠啊?”小青叹了口气说道。而白素贞也哈欠连连,对她说道:“我刚才也犯困来着,你去睡吧。我陪文先生聊一会儿。”说着小青便离开了。白素贞把药递给我,对我说道:“快中午了,今天留在这里吃个便饭吧,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我心想这倒是不错,正欲和她聊聊关于白蛇传的故事,就听门外喊道:“蛇妖,你给我出来!”这声音听的耳熟,而我一时想起了白蛇传,心中暗念道:“难道是法海?”

第八十五话 条件

白素贞也惊讶于屋外竟然有人喊她,便走到门口回应道:“哪位仙君寻我,可否到屋内小絮?”门外的声音再次传来,说道:“你这房子设有妖法,万一是全套擒我,如何是好?你既然敢来对质,不妨屋外较量。

这声音我绝对曾经听过,估计不是法海。我立即走出屋去,便见那门外四下无人,唯独站着一只猫。原来是猫爷啊。猫爷气愤的用拐杖敲着地,看到我出现,便是一愣,对我说道:“文先生?你为何在此啊?”

我连忙对猫爷说道:“偶感风寒,在这里看病。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猫爷说道:“前日我差遣酒鼠帮我去酒窖看看,结果一去不返。昨日听猫兵报告,说是这里有个蛇妖,抓走了酒鼠。我心想这蛇妖必定是因为要冬眠才储备粮食。所以急急忙忙赶来,向她讨要酒鼠的。”

原来是为了那酒鼠,我连忙对屋内的白素贞说:“您可曾抓了酒鼠?”

“是那只皮毛会变色的老鼠吗?我看这老鼠稀奇,记得书上有记载,是一味极好的药材,便把它抓回来了?怎么这位仙君是来索要它的吗?那快快有情。仙君,我这药铺被设了局,我自己是永远不能出药铺的,还要劳您大驾,进到我这药铺里来,”

听到白素贞如此说道,猫爷便看在我的面子上,随我进了药铺。面见了猫爷,白素贞可是一下变了脸色,说道:“原来是个小猫妖,我还以为是哪位天兵天将家里的宠物。莫非那老鼠是你的食物?猫和蛇都是吃老鼠的,这可是谁抢到算谁的。”

猫爷咳嗽了几下,说道:“我道行确实不及你,但是酒鼠并非老朽的食物,而是朋友!为朋友就当两肋插刀,怎么能轻易交给你食用呢?”

白素贞一听此言,便微微一笑道:“猫和老鼠能成为朋友?这天下果然无奇不有,文先生,我看你认识这猫妖,他所说的可是真的?”

我听他们一个猫妖,一个蛇妖的叫,总觉得很不习惯,立即说道:“这位是猫城的猫爷,他确实是那位酒鼠的朋友。这位是白素贞,白蛇传里面的那个白蛇。”我如此的介绍道,希望双方可以更加尊重一点。而这一通报姓名后,双方立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猫爷说道:“白素贞?莫不是几个月前救治了隔壁街上那断腿肥猫的白大夫?”

白素贞说道:“正是,您就是猫爷啊。久仰久仰,就因为我救了一只猫,您送来了我一屋顶的咸鱼,那个月,我和小青基本上都是吃鱼度过的。”原来两人早已相识,只是未曾相见而已,此时局面依然明朗,把事说清楚,就行了。

可是白素贞却眼睛一转,出乎意料的对猫爷说道:“酒鼠,我却不能还您。因为史书上记载,这酒鼠可以制成上好的药酒,而这药酒可以救活许多生灵。此次偶遇,实在是我千年以来第一次看到,我实在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猫爷似乎有些怒意,但却尽量用着委婉的口吻对白素贞说道:“我深知您是济世救人,但是酒鼠的生死怎么可以由你掌控?请不要随意的剥夺它生存的权利。”

本来一团和气的景象立刻回复了原样,看来这双方是各执己见就是不肯轻易退让。作为本次酒鼠生杀大权辩论赛的裁判法官,正方白素贞认为酒鼠应当牺牲小我,完成大我。这才是他应该有的使命。而反方猫爷则以个人生存权利加以辩解。双方都各自有理,实在叫我难以判断。而作为中间人的我,必须要拿出一个主意。

于是我大声吼叫,止住了两人的口水仗。自己也因为用力过度,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我气喘吁吁的说道:“猫爷呢,是我朋友,白素贞呢,是我的主治大夫。大家都互相认识,干嘛非要各执己见。有话好好说,不行啊?各退一步,谈谈别的条件。”

我这一说,白素贞显得似乎正合她意,于是对我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让猫爷带回酒鼠。但是需要文记者你答应我个条件。”

“我?为什么是我?”我说道

“当然是你,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饶了这老鼠。你可知道,这老鼠可以拯救多少癌症患者吗?”白素贞说道

“癌症?癌症可以治吗?”我惊讶的问道。

“当然可以,这酒鼠的皮毛之所以可以变色,是因为他有着细胞转换的功能。制成药酒之后,癌症患者喝了。可以把癌细胞转换,不但可以治病,还能增强体质。这可是一举两得,极其珍贵的药材。”白素贞一边比划一边解释说道。“不过,我也不想杀生。当年水淹金山寺的时候,我就因为伤害生灵太多,而被困于雷峰塔下。直到现在,作为一个有前科的妖怪,只能禁锢在这个药铺里,永远走不出。所以,如果文先生能答应我某个要求。我可以放了那酒鼠。”

我听了此言,有些好奇,忙问道:“什么要求?”

“我现在不能说,您只能先答应我。”白素贞秘密的说道。

我心中暗想,让我杀人放火,伤天害理是不大可能。该不会做个上门女婿吧?听起来也不像。想到猫爷,酒鼠也都曾帮助过我,既然这次有机会帮到他们,我又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便爽快的说道:“好吧。”

白素贞立刻开心的跳了起来,然后便走进内室。不一会儿便提着个小笼子走了出来,而蹲在里面的酒鼠正抱着脑袋瑟瑟发抖。突然他的鼻子开始剧烈的抖动,似乎闻到了我和猫爷的气味,连忙抬头看了过来。我向他微笑的一招手,没想到他竟然呜呜大哭,说道:“我靠,你们竟然来救我了!我真是太感动了!我还以为自己要被吃掉了呢!”

白素贞笑了笑,说道:“行了,行了。不吃你了。瞧把你吓得,昨晚给你做的饭菜,你一口都没吃,还怕我毒死你啊。真是的,老鼠的胆子真小。”

我打开笼子,把酒鼠放了出来。一开笼门,他便嗖的一下窜了出来。躲在了猫爷的身后,猫爷摸了摸他的头,小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这回可是文先生帮的忙啊。”

我对酒鼠说道:“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说点什么啊?”

“我靠……我,谢谢。”酒鼠说道

“这还差不多。行了,猫爷,您和酒鼠先回去吧。我和白大夫再聊一会儿。”猫爷一拱手,向我作揖,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老朽。老朽虽然年迈体衰,但愿意为朋友卖命。”说着便转身走去。而酒鼠,似乎有些迟疑,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对我说道:“上次说人类是敌人的话我收回。我愿意相信人类里面是有好人的,就像我们老鼠也不完全是坏蛋。我靠!”说完,便随着猫爷的背影跑了出去。

我听到他如此说道,心中甚是宽慰。带着开心的表情,转向白素贞,说道:“好了,你的条件是什么?不会是让我一辈子给您做牛做马吧?”

白素贞婉尔一笑,说道:“这条件也不错,可惜不是我要的。其实说来,酒鼠的事和您无关,我也并非想威胁您。只是这件事只能拜托您去做,才想到如此的缘由,还望您原谅。地府月刊上说您不在三界中,超脱六道外。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是我愿意相信,这件事只有你去办,才能成功。”

“那到底是什么事呢?”我连忙问道。

“您别急,要说这事。我还得从头说起,您看过白蛇传吗?”她问道。

“我没看过书,只看过电视剧。”我坦言道。

“好吧,因为说来话长,所以您可以先看看这本书。我去弄点补养的粥给您,咱们一边吃,一边聊。”说着,白素贞便转身离去。我拿起了桌上的那本《白蛇传》开始翻阅起来。而这一打开书,我便傻了眼,竟然是文言文!这可难坏我了,于是我放下了书,在这药铺里面转悠。药铺里放置着各种药具,而且每一件都似乎显得十分古旧。仿佛这店里的一切都是跟随着白蛇,从她那个时代穿越而来的。

也许是身体疲乏,我有些困倦了,便坐在椅子上稍作休息。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梦里我又回忆起了早先年看的那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当时的赵雅芝就是我幼小心灵里所见的最美的女人。此时,我的身旁,又多了一个人,这个人便是梦神。

梦神说道:“怎么,见过白素贞了?”

我点了点头,他笑道:“你知道吗?我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梦,但是惟独她的梦是最令我感觉乏味的,因为近千年来,她的梦都丝毫没有变化。西湖,断桥,雷峰塔,所有的场景都是她熟悉的记忆,而她的梦里,只有着一个人,那便是许仙。”

直到白素贞将我唤醒,我的脑海中,还沉沉的留着梦神的话。她带我到桌前吃饭。桌上米粥的味道让我倍感温馨,终于不用在被那两个女人逼着吃那些恐怖的料理了。她为我盛了一碗粥,催促我赶紧尝尝味道。看到她如此的行为,我真觉得自己有些当老公的感觉。但是看到她的眼神之后,我便明白了。她看的不是我,而是梦境中的许仙。

我喝了一口粥,对此赞不绝口。她的表情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开心,看到如此的她,我便放下碗,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所拜托我的事,是否与许仙有关?”

她愣了一下,然后暗暗点头说道:“想不到,被您猜中了。是这样的,我想请您帮我找许仙。”

第八十六话 白蛇

“寻找许仙?许仙还活着吗?”我问道。只见白素贞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种忧伤,她说道:“我还是从头讲起吧。”

「白蛇传的故事,很多人的印象或许都是来自那部风靡一时的电视剧,可能很少人会去翻读原著。其实说是原著,也与我所知道的事情有些偏差。比如,在《警世通言》中所写的小青并非是条青蛇,而是青鱼精。然而这算得上最早的关于白蛇传的记载,可惜在当时,文中所写的是白蛇惑人。

然而真实的情况是如何呢?还是由我从慢慢道来吧。我出生在黑山之麓,淇河之滨。身为畜生道的我,只知道生存。而我们的生存方式,却会威胁到人类。黑山曾经一度被称为蛇山,因为这里的环境和气候十分适于我们生存,但同时,这样的名气也引来了不少补蛇人的光临。“太医以王命聚之,岁赋其二,募有能捕之者,当其租入。永之人争奔走焉。”《捕蛇者说》中就曾经写过百姓捕蛇的狂热,然而这种狂热是来自于统治者的苛政。但当时的我并不了解这些,只知道人都是可怕的。在我成年之后,黑山的蛇类就大量减少了。

随着蛇类的减少,人们便开始在这里休养生息。于是就有了后来的许家沟村。在躲着人类生活的日子里,我逐渐变得有了一些心智,可以分辨出一些比较明显的陷阱,而且还有了感情,这种感情叫仇恨。其实很多动物都是恨人类的,在我们眼里,人类是最可怕的生物。他们比我们聪明,会用我们不会的武器和工具,所以我们只有任人宰割。这就是所谓的落后就要挨打吧。随着我思考的越多,活得也就越久,这便是我的修炼之路。

思考了大约七百年,突然有一天清晨,天刚亮的时候。有个牧童吹着笛子骑着牛,从山脚下走过。那时的我虽然听不懂人类的语言,却能从音律中感受到他的想法。渐渐的,我开始变得像人了,可以听懂人类的话,可以明白人类的行为方式。这样的转变,使得我受到了同胞的排斥,很快,我就开始了远离族群的生活。而唯一没有变的,那就是每天听他的笛声。

直到有一天,我在草丛里趴着,静静的听着他笛声的时候。一不小被一只黑鹰抓了去。本以为我命因若此,却见那牧童竟然扔出笛子,打在了黑鹰身上。黑鹰吃了一惊立刻松开了我,我趁机蹿上黑鹰之身,咬了它一口,便逃开了。

之后,我再也听不到那笛声了,因为笛子已经被摔断了,而吹笛子的人也已经被那激怒的黑鹰啄瞎了眼,一命呜呼了。

我在人世活了七百年,也算是有些道行,但却因为那黑鹰险些丧了这些年的修炼成果。

要不是因为这牧童以死相救,我这成仙的机会就被那黑鹰抹杀了。我深知我欠这人一条命,所以即使耗尽我这七百年的道行,也要向他报恩。

说是报恩,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于是我便从土地爷爷那里打探道,可以去求观世音菩萨。某天夜里,我偷偷溜入了人类的居舍。在墙上发现了观世音大师的画像,便对此像潜心祈祷。这样的行为大概持续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年里的冬天我都没有冬眠。终于,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夏日,画像上的观音大士走出来了。

观音大士告诉我,人类的请求太过无礼,而且并不虔诚。所以她并不想在这些画像中穿梭,但是此次却被我的诚心感动,因此赐了我一千年的道行,还有一颗可以去除妖气的仙丹。容许我同他结为夫妻,并为他诞下一子。后来的故事你大概也知道,我脱去蛇衣换上人装,进入凡间,遇到青蛇。

之后按照观音大士指点,我得知救我的牧童死于黑鹰之手,现在已经轮回投胎为许仙,他因为学医去了杭州。我便以借伞为由,和他断桥相遇,相知,相许。其实他并不像书中写的那么笨拙,懦弱。只是因为他实在太善良,总把别人想的那么好。我几次三番告诉他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但他却就是不肯听。不过,也许正是这样的个性,当年才会救我一命,所以对于这样的他,我还是很喜欢的。

而出乎我的意外,那黑鹰中了我的毒,竟然逃入了一家寺庙,在佛祖前苦苦哀求。佛祖赐予了他金身肉体,成为了后来的法海大师。而那法海一直记着我和许仙的仇恨,自此金山寺的和尚都养成了一个毛病,看到蛇就杀,看到牧童就去搭讪。

我和许仙的药铺生意一直很好,于是金山寺的香火就显得零落了。那个年代的人们虽说有着信仰,但其实中国人的信仰价值很低。第一天摆上公平求雨,第二天不来就砸你龙王庙的台子。所以外国传教士来中国的时候,我都觉得好笑。在当时,医生能治好病,就没人成天求神拜佛了。人们之所以去寺庙,无非就是怕得上什么要命的病。搁在现在这社会里,医疗系统发达,谁还会天天烧香拜佛呢?

前有仇,后又结怨,法海对我们的怒气自然不小,不过老和尚骗不了我,却骗的了我那心地善良的老公。酒中下了雄黄,让我显出原形,竟然把官人吓出了魂魄。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结实了黑白无常。她们并没有像电视剧里面那么凶神恶煞,大家都是女人,心里都懂。尤其是白无常,似乎很羡慕我可以和人类相恋。她们帮我守住许仙的魂魄,我便去盗灵芝,救了许仙。

有一,不能有二。好不容易瞒过了官人,这老和尚又心出歹技,竟然直接软禁了许仙。那时的我心高气傲,哪里容得下这黑鹰老秃驴三番四次的找我麻烦。于是便请了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朋友,帮我惩治这法海。当时我开药铺,救了不少地仙,妖怪,野鬼,他们都愿意帮我这个忙。于是我便谋划了水淹金山寺的大总攻。

西湖水倒灌金山寺,寺中僧人都尽数被淹。法海命中克水,有此一劫,自然也是大伤元气。可就在他准备服输的那一刻,我竟然动了胎气,法力一下子减弱,便被那和尚窜了空子。眼见我要死在他那金钵之下,却听到了观音大士喝止了他。于是我被容许生下这许家的骨肉,从此在雷峰塔里洗清罪孽。金山寺一役,我罪孽深重,山下的百姓都遭到了泥石流的冲击,这家破人亡的惨剧是我一手造成的。所以我只能以此方式,固守雷峰塔。

官人心中念我,日日塔前扫地。闲暇之时,他便在塔门吹笛,我便在塔内敲木鱼。即使我们之间没有语言的交流,但却依然知道彼此心中所想,这大概就是爱情。

之前这些说辞,估计你大部分都能从电视剧里找出些印象。但是我之后所说,恐怕你便不知道了,因为后面的故事如果写出来就不符合当时读者的口味。所以关于我的故事,我只写了半部,后半部交给其他人去写了。

如果你有印象,大概知道,电视剧里,法海曾经对我的儿子许仕麟说过:“要想救你的名字,除非西湖水干,雷峰塔倒。”事实上,正是如此。很多人都曾怀疑,人和蛇妖能生下孩子吗?我的回答是,可以的。因为妖怪修炼的第一步,就是从畜生体修炼到人体。第二步是从妖怪的心智修炼到人的心智。简单来说,就是从妖怪先转换成人,进行一个低级向高级的转换。但是,这孩子却是一种异端的结合,这就是所谓的禁忌之子。

禁忌之子有着其独有的特征,头发和瞳孔都会被染上血红色,左脸和右手有着异端的图纹。他们天生有着极强的妖力,比起一般的妖怪来都要强上百倍。而他的母亲,更是一个千年道行的蛇精,所以他的存在,简直就是一个混世魔王。在人类续写的后半段中,许仕麟更接近他的父亲,也就是像个人的样子,然而事实上,他却更接近一个妖怪。而且他一生下来,就要面对无父无母的悲惨命运,我怕这样的他会被仇恨所侵蚀。

修炼的久了,我自然知道,仇恨得不到任何东西,唯有爱情才是最开心快乐的。我希望他可以被人所爱,也有所爱之人。于是将他托付给了观音大士。观音大士也正有此意,便自此一别十八年。

那一天,我正在修行。就听见雷峰塔一阵轰鸣。塔身碎裂开来,而我却被一个人抱在怀中,头上坠落下来的石块都化为了尘埃。那个红色长发的男子对我说道:“娘,青姨喊您回去一起吃饭,爸爸在外面等着呢。”

我惊奇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说:“那老和尚说,一定要雷峰塔倒,西湖水干,所以我便做给他看了。”说着带我一起出了雷峰塔。

在外面的官人和法海都带着诧异的眼神,而此时天空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我在那雨水中嗅出了西湖水的味道,于是便说道:“这雨来的好突然啊。”许仕麟笑道:“娘,这是西湖的水,我一拳将西湖的水全部打到了天上,所以西湖水干了。现在水又落回来了,不过雷峰塔也倒了,我看那老和尚拿我如何?”当时的法海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之后的结局就是我和许仙度过了后半截余生。而许仕麟一直成为我们两人心中的痛。不知道观音大士是如何教导他的,虽然他本性不坏,却常常惹出麻烦。许仙去世后,我本打算继续修行,等待与他下一世,再续前缘。然而许仕麟却突然不辞而别,不知消失到何处去了。

后来,观音大士找到我,对我说道:“你命中注定和这两个男人只有一世的缘分,此生你已经耗尽正果,只得投胎转世为人,或者画地为牢,积累善因,再修正果。我选择了后一种,因此只能在这家药铺里救那些无医而治的病人。从宋朝以来,历经无数朝代,到了现在也有近一千年。我觉得,新的缘分快要到了,所以想要请你,帮我寻那投胎转世后的许仙。」

白蛇的故事让我回想起很多,我觉得这个故事不但有白蛇传的前身,更有沉香救母的插叙,最后这个画地为牢,感觉像是在帮孙悟空去找唐僧。古代的神话故事果然多有雷同,但是看她的眼神,我知道。她等这一刻,真的等了一千年。

第八十七话 查魂

中国古代有四大民间传说,《白蛇传》,《孟姜女》,《梁山伯和祝英台》,《牛郎织女》。这四个故事都是广为流传,被演绎出各种形式和各种版本。但是从白蛇口中亲口听到的《白蛇传》是我深觉最奇的一本。尤其是关于她的儿子许仕麟。

我问道:“为什么你只想着找许仙,没有想着找你的儿子呢?”

白素贞苦笑道:“也许因为蛇是冷血动物吧,或者我并没有抚养我的儿子。总之我对他的感情很淡,而且他天性比较主观,谁也不能忤逆他的样子。所以,我不是很喜欢他。”

“那我如何能帮你找到许仙?”我放弃了关于许仕麟的话题,先解决眼前的事。

白素贞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投胎在哪里了,茫茫人海,确实难以寻找,所以才拜托给你。当然,我不会给您任何时间的限度,毕竟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只求您把这事,放在心上便足矣了。”

我默默的点了头,把最后的一口粥吃完。在谈话之间,我竟然将这一大锅粥都吃了下去。此时的身体感觉好了很多,只少绝对有力气走回家去了。白素贞说我最好还是先回去把药吃了,然后让身体休息一下。于是我遵照她的话,向她道了别,走出药铺,回家去了。

一直觉得,中药起效是很慢的。但是白素贞给的中药却非比寻常。我喝完之后,立即昏昏欲睡,醒来之后便觉得全身上下都舒展了。此时,白无常已经回到了家。他见我坐在床头,指尖飞速的在键盘上滑动,便不免好奇,问道:“你的病好了吗?”

我见她回来了,忙说道:“好了,好了。只是最近还得去白素贞的药铺里话聊。话说,你们认识吧?有这么好的医生,怎么也没给我介绍一下啊?”

白无常一听,红了脸,低声嘀咕道:“她可是人妖之恋的行家啊,把你介绍过去,万一你被她迷住,她又……”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而且就算听清了也得装作没听清。首-发我连忙说道:“你说什么?”

白无常摇了摇脑袋,说道:“没事!!”便转身去厨房做饭了。

我连忙叫住她,喊道:“对了,如果我想找个人的话,我应该怎么找?”

白无常瞥了我一眼,说道:“当然是去问老鬼,他什么算不到啊。”对啊,有老鬼在,找许仙还不是易如反掌?我暗笑自己太笨了,竟然没想到那老家伙。于是放下手中的稿件,便急急忙忙的准备出门了。白无常看我突然要出门,连忙说道:“你吃了晚饭再去啊!”

我说道:“不吃了。再等一会儿,文静就要放学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她我去了STORYBAR。我怕她跟着我去,又喝的烂醉回来。”说完,我立即披上外衣出门去了。

STORYBAR还是一如既往的沉寂在喧闹之中,然而今天的我却无法融入这个氛围之内。老鬼的一句“我可找不到”,真的让我心里的温度直线下降。我气急败坏的问道:“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算不到呢?”

老鬼说道:“我不是万能的,这算人不难。知道这个人姓什名谁,家住哪里,生辰八字就可以了。但是这灵魂有几百世的名字,有几百世的住址和生辰八字,这要我怎么算啊?”

我一听,犹如泄了气的皮球,爬在吧台上说道:“那我怎么找啊?”

老鬼诡异的一笑,说道:“我算不到,但不代表别人也算不到。人的事问人,鬼的事自然要问鬼。掌管轮回之道的,你知道是谁吗?”

“转轮王?!”经老鬼提醒,我心中立刻产生了这个名字。是啊,我今天怎么了,老是脑子慢一步,看来这病还没好的彻底。我对老鬼说道:“我要怎么去找转轮王?”老鬼笑了一笑,说道:“去地府,当然得找鬼差带路了。你可是住在两个鬼差的家里啊,怎么去,还用我教你吗?”

我也自嘲道:“我今天算是傻到家了。”说完,又立刻返回了家。而等待我的,正是文静的责问。无奈之下,我只得把今天的遭遇对着三个女生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三人的态度明显不一。黑无常露出了坏坏的笑容,白无常则显得有些兴奋和愉悦,至于文静,似乎是出奇的愤怒。她喊道:“你……你竟然帮她找许仙?你什么时候开始支持人妖之恋了!”

黑无常听后,显得有些不满,说道:“人妖之恋怎么了?白素贞可是一片痴心等待着她的男人,这样的感情多么执着和浓烈啊!”

白无常也说道:“我也觉得白姐姐对爱情十分执着,甚至说对许仙执着。经历这么多年,依旧还爱着一个人,我觉得我肯定做不到。”

她们不懂文静,但我心里可是有一杆秤的,在这么说下去她一定会气到爆发的。我看让黑白无常带我去找转轮王一事,显得有些不妥,早知道就不回家了。而正在此刻,牛头打来了电话,感谢那内裤的事。我立即拜托他帮个忙,于是脚底抹油,逃出了家门口。牛头已经在外面等待了,我一抓他肩膀,两人立即来到了转轮王的居所。

赛巴斯正在月光下拉着小提琴,曲调十分悠扬。而转轮王坐在院子里,听着赛巴斯的演奏。牛头把我送到此处,便转身离去了。我独自一人走进了那雅致的小院子。赛巴斯看到我来了,便收了尾,对转轮王说道:“文芒先生来了。”

转轮王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已经是深冬季节,但是她却穿着一件丝质的米色睡衣。月光之下,隐约能看到她娇小的胴体。但是我并不贪恋眼前的美色,因为最近对于女人开始有些轻微的不适症。我向她打了声招呼,便直奔主题。转轮王听完我的要求,说道:“关于魂魄的查证确实不难,但是此次和之前不同。你又不给我提供新闻,我干嘛帮你啊?”

我心中暗道,这转轮王虽然身是一副少女,但是心里这小算盘打的比那些老女人还精明。此刻我要是不拿出点爆炸性的新闻来,怎能换回有价值的情报。但要说爆炸性的新闻,也只能想到一条,我对转轮王说道:“我已经决定参加《生存大会》了。”

此言一出,转轮王立刻转变了态度,从身后不知什么地方,掏出了那个很大的记事本,还有笔和眼镜。立即以专业的态度对我说道:“文先生真是的,这么爆料的新闻为什么不早说呢?你看看,还说拜托我帮忙找个魂魄,这谈不上帮忙,顺便而已。可是你哪里来的力量参加比赛呢?”

我笑道:“我肯定可以参加,你就放心吧。没有秘密武器是不会在这里和你吹的。”然而我心中却说道:牛皮吹破了再说吧。

“那敢问你此次参赛的成员定好了吗?没有定好的话,可是不能参赛的哦。”转轮王认真的盯着我,似乎深怕听漏我说的每一个字。

“成员?这个一定要透露吗?”我说道

“没关系,你可以随便说说吗,找你认识的人,厉害的人。等待出赛的时候,有些人员的变动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没人敢说我们月刊造谣之类的,您就说吧。”

我开始清点一下脑子里所有的厉害一点的人,最近也确实碰上了许多狠角色,比如吴天。可他一定是要排除在外的,这个人实在是太过于可怕了,和他一起不如叫我去死好了。要说,可以作为同伴,并且一定会参加生存大会的人倒是有那么一个,曲胖子。可是我想不起曲胖子的名字了,就说道:“黑匣居士。”

“能简单描述一下这个人吗?把他厉害的地方说一下。”转轮王提示道。

我想了想,好像就是枪械吧,于是说道:“他是第一个将道术和现代武器结合的天才。”听到我这么说,转轮王的表情显得十分兴奋,笔在纸面上飞速的滑动,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难以想象,我这一句话,她竟然通过修饰和捏造,写了几百字。之后,她又问道:“还有其他人吗?”

曲小丙还是个孩子,我觉得有些不大合适,于是把年龄段向上提了一下。文静虽然有阴阳眼,但是我绝对不会让她去参加这种比赛的。于是我脑海中又想到了另一个人,邵华。邵华虽然谈不上朋友,但总体来说,不算坏人,不知道我这样信口的一说,会不会遭到他的反对,但是眼下这个人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转轮王听了邵华的名字,便立即诡异的笑了起来。信神唯一的徒弟,确实算得上令人震惊的消息了。已经有了三个人,我觉得差不多了。但是转轮王说,最好再来一个,我就勉强的把桂健一的名字也凑了上去。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总算是个阴阳师。日本人的参与,绝对能增加读者们的关注。

最后一个人,还是保留吧,我实在想不出什么人了。而转轮王也建议留点悬念更好。接下来,就该到了我发问的时间了。转轮王看到我如此配合,自然也不会亏待我,收起笔记本。然后从身后拿出另一本书,书名是《轮回转世录》。

她将书在空中摊开,书页便自动翻转起来,随着书页的翻动,我看到了各种人的各种人生在书页上跳动。每一页都代表着一个灵魂,每一个灵魂都经历着生死,而每一次生死都记录在这页面上。合起来看,只是薄薄的一本,但翻开之后,页数却是无穷之多。

终于翻页的速度慢了下来,一个页面竖直的立在中间。转轮王看了看,对我说道:“看来你将有一段不凡的旅程。”

她抄下生辰八字便交给了我,说道:“剩下的活儿就交给老鬼了。转世录上只记载人生的时辰,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就像注册一样,其余的姓什么名什么,人生经历如何,都是死的那一刻自动记录上的。”说完,她合上了书,准备向我道别,回去睡觉了。但转身而去之后,有突然转了回来,对我说道:“说起来,文先生,对于人妖之恋有什么看法呢?”

月光下,我看到她的脸上竟然泛着一丝红晕,难道她对我也……?

第八十八话 治病

听到转轮王如此说道,我也感觉身上发热。首-发惨了,难道我对她有意思?我支支吾吾的说道:“其实,我一直不反对……”然而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全身无力,两眼一黑睡倒在地上。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家里。然而如同梦境一般,我的周围坐满了美丽的女人。我相信这一定是梦,于是再次闭上眼睛,暗暗感谢老天爷给我这么美妙的春梦,我可以毫不客气的享受一下**的待遇了。但是耳边的声音却打破了我的幻想。只听文静说道:“他刚才不是睁开眼了吗?怎么又闭上了?小青姐姐,你这药行不行啊?”

小青说道:“药是姐姐调的,应该没什么问题。怎么会又闭上了呢?”

黑无常说道:“我觉得给他做人工呼吸,一定是行之有效的。”

白无常说道:“人工呼吸?!……那个,不是,不要嘴对嘴吗?”

转轮王说道:“咳咳,那就由本王来做好了。”

文静说道:“才不要,你们都是女的,都不合适。我是他妹妹,没有关系的。”

转轮王说道:“我可以变成男的,这样就没问题了嘛。”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着,而我已经逐渐清晰。此刻如果继续闭着眼睛,谁知道一会儿来的是美女的嘴唇,还是要命的锤子。我立刻睁开了眼,看到眼前众多美女都盯着自己,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竟然条件反射的装傻充愣,“我这是在哪啊?你们是谁啊?”

“他……他……他失忆了!”文静大声喊道。而小青则露出一副疑惑的眼神,白无常立即说道:“是我啊,我是白无常,你不记得了吗?”

我看了看她,深觉这样的装法不妙,刚准备表演清醒过来的样子就被黑无常突然打岔道:“姓文的,你别给我装失忆!你欠我的房钱还没还呢!你敢忘记,我打死你!”说着,便举起手刀劈来。首-发我连忙护住脑袋,而文静却突然窜了上来,挡在我身前,对我说道:“放心,身为女朋友的我会保护你的。”

“女朋友?”我和众人都惊讶的说道。而文静看到众人的反应,羞红了脸,对我说道:“你不记得,我不会怪你的。其实我们已经……”

话还没说完,白无常就把她拉开对我说:“我……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呢!”

似乎她们真的以为我没了记忆,一个一个开始篡改自己的身份。我心中暗道不妙,连忙起身准备跑,却见黑无常挡住了我,带着一丝坏笑,对我说道:“哦,这样啊。那不好意思,我是你老婆,关于离婚协议里分割财产的部分,你需要给我四十万的补偿,现在赶紧给了吧。”

“什么老婆!”文静和白无常两个人冲着黑无常喊道,而黑无常只是笑笑。

我看事情在这么下去就不好收场了,立刻拼命寻找什么契机,假装失忆回复了。就在这时,转轮王啪的给了我一掌,我顿时感觉气血翻腾,闭上眼睛装昏了。

只听小青喊道:“我刚把他弄醒,你怎么给打晕了啊?”

转轮王道:“这叫以毒攻毒,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就应该恢复记忆了。放心,我控制力道了,不好把他弄死的。”

我心中暗骂,你这也叫控制力道,差点真给我打晕过去。我闭上眼睛躺了许久,看她们依旧没有散去的打算,便再次清醒过来,说道:“我怎么感觉被人打了……”

转轮王一听这话,心中不满,对我说道:“还认识我嘛?”

“转轮王?我这是在家里吗?怎么连小青也来了?”看来我真有演戏的才能,此刻的表情一定显得万分惊讶,

小青看我真的清醒了,连忙说道:“姐姐托我拿药给你。”

文静突然问道:“……刚才的事,你还记得吗?”

“刚才?刚才我和转轮王在讨论许仙的问题,然后就……”好了,这样说就可以免遭一难了,而文静和白无常似乎也略显平静了一些,总算是解决眼前这要命的问题了。

此时已经到了第二天早晨,小青告诉我,我现在还在生病期间。一定要注意身体,于是文静和白无常便要求左右不离的照顾我。但是我还是劝阻了她们,说道:“没事的,我吃完早饭,就去白素贞那里看病。你们该上学上学,该上班上班,别因为我这点小病就打乱了自己生活的步骤。”

我推脱了再三,总算是说服了她们。于是吃过早饭,便和小青回到药铺。中途,我打了电话给老鬼,老鬼帮忙算出了转世后许仙的地址。我将地址递给白素贞,只见她的眼睛竟然一下子就湿润了。

“太谢谢了,文先生。您可是帮了大忙。小青,麻烦你按照这个地址帮我去找一下他,快点,快点。”白素贞急切的说道

“姐姐真是的,有了地址,还怕他跑了不成?我这就去,你好好给文先生瞧病吧。”说着她边拿着地址,走出屋外,“嗖”的一下不见了。

白素贞看到小青离去,便静下心来,她对我说道:“那文先生,我给你瞧病吧。首先您要告诉我,前阵子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想,前阵子正是去了鬼屋,于是便把那鬼屋的事情向她说了一遍。白素贞静静的听着我诉说的一切,而说起那个故事,我的心头就一阵恶心,说到最后竟然吐了起来。白素贞连忙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然后递过杯水来让我漱口。

她清理了地上呕吐之物,然后将我扶到内室的床上,让我安稳的躺下。对我说道:“你这是心中的情感所积。由于太多丑恶的现实,让你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厌恶感,还有陆谦先生的自杀,让你产生了愧疚感,以及孙大炮没有被判以死刑的后悔感等等,这些负面的感情相积相乘,使得你的身体里出现了奇怪的气,在体内乱冲乱撞。要是一般人,应该尚不至于如此,但是你的血脉却不同于常人,似乎和我儿子的感觉有些相似。就是在人类的血里,残存着妖气的样子。”

听她这么一说,我又想到了那千妖之血。立即将此对她和盘托出,她听后恍然大悟。对我说道:“看来信神封了你的血脉,防止你的妖血发作,但你体内的那些感情所扭成的血气,也因为被封住而无在身体里作乱,无法发泄出去,使得你如此虚弱。看来,简单的话疗是不够的。文先生竟然如此帮我,您的病我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也要治好。”说着,她便走出了内室。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后,白素贞端着一碗汤来到我面前。对我说道:“把这个喝了,然后我帮你去除那信神的封锁。”

我喝了汤,连汤中的肉也吃了下去。这肉十分鲜嫩,口感很好,但却不是牛羊猪这些我曾经吃过的肉类,我连忙问道:“这是什么肉。”

白素贞笑道:“这是白蛇肉。”

我心中一惊,说道:“你……你怎么可以……”

白素贞摇了摇头,对我说道:“为报文先生之恩,区区三两蛇肉我还是承受的起的。我愿以我这千年道行之身躯,仅换许仙他一眼深情。”

此时,我真的被感动了,白素贞,她对许仙的爱已经超越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白素贞摸了我的额头,对我说道:“蛇肉已经融入身体了,我可以将把自己的妖力输入你的身体,替你破除封锁。但是你可千万不要有任何杂念。记住,陆谦已经死了,你如何愧疚也救不了他。孙大炮命不该绝,是因为他这一世还要受尽苦难,偿还他的债。而这个世界本身就存在这光明和黑暗。不能因为看到黑暗的一面,就放弃了光明。听我的话,绝对不要再触动这些负面的感情,否则前功尽弃。”

白素贞伸手搭住我的右腕,感觉一股风在体内刮过,从右手源源不断的向着身体里吹去,然而此刻我根本不会有任何的负面想法。因为从白素贞身上,我感受到了,爱情是可以超越这一切的。

随着我周身的风速加剧,突然全身散出了血雾,身体彻底舒展开来。仿佛堵在心头的大石头被一拳打碎了。这般酣畅淋漓的感觉,让我大喝了一声,竟然震的屋子都前后摇摆起来。白素贞松开了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此刻的她显得有些疲倦。我连忙下了床,扶她上去躺着。她笑道:“别这么关心我,我怕官人吃醋的。”

白素贞嘱咐我可以先行回去了。之后她自己便陷入了熟睡,我看小青还没有回来。便有些放心不下,独自在门外守候。我满脑子都想着许仙见到白素贞会是怎样的表情,两人时隔千年的重逢会是怎样令人激动的一幕呢。然而直到夜色暗淡,小青依旧没有回来。

想到小青带许仙回来的时候,而白素贞的房内呆着另一个男人,似乎也不太好。我便为白素贞做了一点饭菜,放在她的床头上。看她依旧没有要醒的影子,便只得先行离开。回到家里,没有病魔困扰的我,很快完成了那关于鬼屋的故事。看来,我已经不会在因为当时发生的事情感到身体不适了,那些现实虽然想起来令人发指,但都已经被我所接受了。

第二天的早晨,当我满怀着看到转世后的许仙,而前去探望白素贞的时候。却发现药铺里依旧只剩下白素贞一个人,她惊慌失措的对我喊道:“文先生,不好了。我找不到小青,她去了一夜还没有回来,我打她手机也不接。现在的我,也算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办?小青要是不见了……我……”

白素贞的话没有说完,便已经泣不成声。此事确实匪夷所思,小青怎么会离奇失踪了呢?

第八十九话 火车

小青的消失,实在是出乎我和白素贞的意料。但我并没有像白素贞那样慌乱,我立刻给老鬼打了电话,老鬼在电话中说道:“你把音量调大,我有话对白素贞说。”

于是,我立即把电话放在我和白素贞中间,将音量调到最大。电话里传来老鬼那沧桑的声音,他说道:“白娘子,你好。在下STORYBAR的店主,莫言良。虽然早就从黑白无常口中得知您的事情,却因为无法前往贵地,所以我们素未谋面。您既然帮忙医治好了文先生,那我自然也要礼尚往来。此次,我决定亲自出动,去帮你寻回小青和许仙。但有一事相求,希望您可以把你千年来的故事写下来给我。不知道这个,您可不可以做到?”

老鬼此言虽然看似是打算助人为乐,但这最后一句已经暴露他的真实目的。要说白素贞活了一千七百年,期间的故事自然是数不胜数。他却狮子大开口,竟然想全都要。还好白素贞并不在意这样的条件,眼下找到小青和许仙才是正事。她立即满口答应,而我听到电话里老鬼低声暗笑,心想这老家伙又得逞了,但是不能光让他拿甜头,我连忙问道:“现在怎么办?”

老鬼说道:“这此的旅途有些远了,你现在立即准备出发。这一趟只需你我二人,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们火车站见。”说完他挂掉了电话。我简单的安慰了一下白素贞,立即前往火车站。此次旅途绝非平常,老鬼竟然不让我告诉别人,那么我也顾不得回家去拿那些生活用品,只身前往就对了。

到了火车站,我实在难以说出自己的感受。离春节明明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但此刻,满眼的人群已经告诉了我一个悲惨的消息,春运来了。身为记者,我曾经被老雷狠狠的残害过。他让我去亲身体验一下春运,然后在火车上采访那些人,写一篇稿子给他。而那时我还不知春运为何物,于是便去买票,准备这一切。那次买票,我还是赶着清早去的,却也足足排了三个小时的队,而买到的还是一周后的票。那一周后的旅途,说起来绝对是煎熬,我在中途想要下车都十分困难。好在当时不傻,买到了坐票,不然这一路站立下来。别说感受,死的心都有了。

此刻,那些回忆又涌了上来。我心里暗暗默念,祈祷老鬼告诉我,我们不用做火车,只是在这里碰面罢了。而当老鬼到了之后,他的第一句话便让我的妄想破灭了。“你怎么站在这里?还不去排队?”

面对人山人海,这一句话如同天雷劈中了我。我连忙苦笑道:“您……您开玩笑吧……”

老鬼哼了一下,说道:“是啊,当然是开玩笑。让你买票,那我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还是我去买吧。”

我说道:“干嘛要坐火车?让黑白无常她们带我们过去,不是省了旅费,又省了时间吗?”

老鬼摇了摇头,说道:“在你眼里,看到的是终点。而我想要看到的则是窗外的风景。”说着他慢慢悠悠的穿梭在人群中,消失在茫茫人海了。等了大约二十分钟,老鬼又缓步走了回来,对我说道:“走吧,去站台上车。”

我纳闷道:“你怎么可能买到今天的车票呢?”

老鬼一边走,一边说道:“黄牛党可都靠这几天发财呢。不过找黄牛党太麻烦了,我直接去了铁道部,扔在桌子上一万块钱,就什么事都搞定了。比起人民群众,那些长期鱼肉百姓的领导们自然有着聪明的为官之道。区区两三张票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事儿……”老鬼的话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围观。他们或怒视,或嘲笑,或感慨,或无奈,但是却无一人敢做声。跟在老鬼后面,我深刻的感受到这来自身边的目光,然而这目光仅仅是目光,变不成别的。

我们坐的不是那舒适的动车,也不是特快,而是最令人熟悉的那慢慢悠悠的绿皮车。火车开车前的汽笛声如同一条苍龙的咆哮,这种轰鸣声也是我所喜爱的。坐在火车上,看着远处的风景,不去想在哪一站下车,而是享受着迎面而来的风,以及车身那如同摇篮般的摇摆。但是,春运的火车上,这些感觉已经成为了浮云。明明已是冬日,但车厢内却十分闷热,而且还有着各种东西混杂的怪味。我想打开窗子,却被站在一旁的大妈喝道:“你个小年轻人坐着倒舒服,也不想想别人。外面的风那么冷,开窗户干嘛?嫌热?嫌热你去厕所站在去啊!”

我无心和这种大妈计较,因为计较到最后一定是我吃亏。好在我坐在靠窗户的一侧,而老鬼坐在外侧。我们的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坐在我对面打扮整齐的姑娘,另一个则是灰头土脸的大叔。那姑娘显然也不能忍受这股味道,捂着鼻子靠着窗户,似乎深怕旁边的大叔靠过来。

小小的车厢里塞满了人,无论是坐在座位上的,还是站在过道上的,甚至有躺在座位底下的。这里充满了嬉笑声,吵闹声,孩子的哭喊声,真是一应俱全,甚至偶然还能听到的猫啊,狗啊,母鸡的叫声。这车上的人真是鱼龙混杂,带着大包小包,打扮的奇装异服的人什么都用。在这种环境之下,我也变得十分烦躁,但是比我还烦躁的人更是比比皆是。不一会儿,车厢的中部就传来了喧哗之声。一个小伙子向一个老头子动了手,似乎是因为老头子想把自己的大包放到架子上面去,却因为力气不够,一下掉了下来,砸到了坐在底下的那位小伙子。这小伙子二话不说,立即拿起大包就砸这老人。老人被砸,周围的人立即开始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说着老头找死,有的则说那小伙子这么年轻也不帮忙,太没素质。可是大多数人都只是议论纷纷,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老头子似乎也是孤身一人,没有亲属,所以挨了砸也只能忍着。

这时列车员在人群中艰难的走了过来,对那位小伙子说道:“你怎么打人啊?他那么大岁数,你要是给他打出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小伙子很是不服气,立即回嘴道:“怎么了?他先砸的我!”

列车员似乎十分看不顺眼这小伙子。但是他好歹也是这车厢的管理人员,自然绝对不能出手打人。此时,不知谁的一句话,掀起了车厢内对小伙子的舆论谴责,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小伙子的不对。那小伙子也是恼羞成怒,和众人展开了口水战,只见他越说脸越红,突然气喘不上来,翻了白眼,倒在了座位上。

车厢里立即炸开了锅,列车员大声询问着有没有医生。但周围的人还在议论着,有的拿出手机,饶有兴趣的拍下这一幕,有的在飞速的发着短信或者**,还有的人,直言那小伙子就是装的。而那老头子似乎深怕收到牵连,背起那大包竟然从满满当当的过道里逃开了。一路上不知踩了多少人,只听得“啊”“喔”的一片惨叫。

坐在姑娘旁边的那位大叔,仿佛突然从梦中清醒。他立即从人群中走了出去,然而他一离开座位,那个刚才说我的大妈立即抢在其他人前面坐在了那位大叔先前的位子上。那位大叔走到小伙子面前,探了探鼻息,又翻开眼皮看了看。然后摸着小伙子的颈部,对列车员说道:“车厢内可有让这孩子躺置的地方?快点!”

这位大叔一言既出,立即又人搭茬道:“难怪那么怕被砸,原来是个短命鬼。”我无暇找出这个说混账话的人,和老鬼一起站了起来,对着坐在那小伙子身边的另外两位旅客说道:“可以和我们换一下位置吗?”

那两个人似乎早就不想坐在纷争的中心处,立刻收拾东西,来到了我们这里。而我和老鬼费了好大力气才走到车厢的中部。那位大叔和列车员则把小伙子的身体摆正,让他好好的躺在三个人的座位上。这位大叔显然是一名医生,他开始为这个小伙子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然而,那个小伙子却如同死了一样,毫无反应。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车厢里陷入了一片安静,只有着那名医生急促的呼吸声。但那小伙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医生的汗水如雨般冲刷了他的脸颊,但他的努力,却并没有得到回报。终于他停手了……

我无法相信,就是这样短短的一瞬间,一个人的生命便轻易的消失了。那名医生的手握起了拳头,似乎他也十分不甘心这样的事发生。车厢里死了人,于是许多人开始收拾东西,似乎着急离开这个地方,列车员大声的呼唤众人,希望他们保持镇定。就在一片混乱当中,老鬼拍了一下我的后背,对我说道:“看着。”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个医生突然举起了拳头,猛力的向那小伙子的胸口砸去。这一砸之下,车厢里众人混乱的气氛一下子又恢复到了平静,列车员呆呆的看着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张着嘴,什么也没说。老鬼伸出手,探了探那小伙子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颈部,说道:“力道刚好,他恢复心跳了。”

那位医生擦了擦头顶上的汗珠,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说道:“吓死我了,我也是赌一下运气,看来这小子求生的意志还在。”而老鬼却笑道:“哪里,是许医生的医术高明啊,呵呵。”

许医生?这位满头是汗,皱纹深陷,年约四十,一笑没眼的大叔难道是许仙?

第九十话 村医

这位许医生表情惊异的看着老鬼,问道:“您怎么知道我姓许的?”

老鬼笑道:“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故事说起来就漫长了,你想听吗?”此刻,列车员叫来了同事,一个负责疏散过道上的人,剩下两个一起搬那小伙子。我真的很佩服他们,在春运的火车上工作本身就是极大的挑战,而他们却如此尽心尽力,在那堆满了人的过道里,搬着一个病重的青年前行。

许医生并不赞成搬动那小伙子,似乎深怕在人群中行走会发生危险。但是老鬼却伸手拦住了他,对他说道:“我们坐下来说故事吧,放心,他如果会死,刚才你是救不活的。这证明他还是命不该绝,现在需要换个通风,空气质量好一点的地方,虽然路上受点罪,但也是值得的。”

老鬼的一番解释,让许医生停了下来。我们三人便坐了下来。我依旧坐在最里面,靠窗户的那一排,而老鬼坐在中间,许医生坐在了最外侧。老鬼看了看表,说道:“刚好两点,下面开始讲今天的故事吧。”说着,他掏出那块静堂木,“啪”的一响,落在了那小方桌上。此一声虽然不大,却压得一车厢的人不敢开口。老鬼那醇厚之声响起,这酒吧外的故事便开始了。

「有道是:美景虽好久生厌,故事再多不嫌烦。行走在外,车上无聊,听老朽说说故事,既可以忘记疲惫,消除困倦,还可以打发点时间。今天我们就讲一个人和妖怪之间的故事。平言直述难解这其中真意,古语七言听我娓娓道来。

杭州美景世无双,奇花异草四季香。断桥相会姻缘到,雷峰塔下故事藏。峨眉山下有白蛇,命薄被那黑鹰啄。牧童扔笛把蛇救,却被黑鹰啄命亡。黑鹰中毒求佛祖,我佛慈悲渡他走。化做僧人名法海,誓要收蛇和牧童。白蛇感念求菩萨,化为人身报恩郎。西湖断桥寻不见,大雨引得船中藏。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天作媒人地作床,开了药铺两口忙。香火不旺法海怒,拦了许仙开了腔。你妻乃是蛇妖孽,缠你是为盗真阳。许仙拿了雄黄酒,白蛇醉倒销金帐。显了原形许仙怕,一命呜呼见阎王。为救丈夫盗仙草,与那神将战一场。幸得寿星爷恻隐,搭救许仙还了阳。法海再次把他骗,困在寺中文殊院。青白二蛇请将到,水漫金山把孽造。钱塘黎明造涂炭,十万生灵水中亡。腹中胎儿突降生,收了法术逃回家。法海对那许仙言,赐你佛钵把妖降。许仙持钵心肠硬,步履踉跄奔钱塘。一路点点飘残雨,萧萧不断柳风扬。连理枝在风中散,比翼鸟在棍下亡。玉碎珠沉人不在,镜花水月两分张。大街小巷行路快,珠帘轻启负心郎。白蛇见佛钵发颤,止不住泪洒千行。腹中还有你儿在,怎能对我狠心肠。许仙放下钵哭诉,不料法海暗中藏。取了佛钵要收妖,观音一显跪求饶。容那白蛇生了子,送她雷峰塔下熬。许仙念妻日扫地,白蛇念夫把鱼敲。十八年后灾数满,西湖水尽塔也倒。」

我从没听老鬼这样说过故事,大概也是第一次。把那故事编成了朗朗上口的诗,将白蛇传的故事讲给了众人听。随着老鬼的停歇,许医生开了口,说道:“老先生可讲的是那白蛇传?”

老鬼点了点头,说道:“畜生尚知道三纲五常,知道道德廉耻,知道知恩图报,知道济世救人,但有些人却不知道。”说着他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刚才那些闲言碎语的人立刻转过脸去,不敢看过来。一个刚才拿着手机拍照的女孩儿,吓得把手机摔在了地上。似乎这一声惊响,对于那些心中有愧的人,极其有效。

许医生问道:“可是,这和我姓什么有什么关系呢?莫非您说我像那许仙?所以才叫我许大夫?”老鬼摇了摇头,说道:“我知你姓名,是因为我有这看人面相,算人的本事。要算人,就算些好人。给那些坏人算命,他们也只会继续祸害,根本不会信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是个医生,知道人的死亡分为两个阶段,一是心脏停止跳动,即是所谓的心死亡,二是脑死亡。从心脏停止跳动开始计时,大约十分钟后才会脑死亡,所以人还是有救的。但实际上,这些不过是肉体之说。一个人的灵魂如果沉沦,腐化的话,那么他就是行尸走肉,怎么医治也救不好的。”老鬼的话是冲着那些漠视刚才发生这些事件的人们说的。而众人似乎都被他的气场震慑住了,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许医生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是啊,我只能救人性命,甚至有时候连人命都救不了。”说着,便低下了头。

老鬼附在他耳边说道:“我知你姓名,自然知道你的事情。这位是杂志:《小城逸事》的记者文芒,而我是他的编辑。我们此次的目的地和你相同,是因为打算写某些东西,然后放在杂志上宣传出去。你懂我的意思了吗?”许医生一听,连忙抬起头说道:“真的?你们真的是杂志社的?”

虽然我并不明白老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配合的掏出记者证对他说道:“千真万确。”许医生原本愁苦的脸上立刻充满了喜悦,对我说道:“太棒了,我的运气太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老鬼笑道:“你可别高兴的太早,这段旅途可比想象的时间长。据我所知,我们坐一天的火车之后,接着是大约要坐半天的长途车进山里。然后是沿着山路走,大约还要走个半天。以我真身子骨,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许医生说道:“没事,村里有辆驴车,估计会在山口接我们的,虽然偏远了些,但是村民们还是努力修出了条土路。汽车虽然过不了,但是驴车还是可以的。”

老鬼呵呵一笑,对他说道:“那打发这么长的时间也不容易,我已经口干舌燥了。不妨换许医生先跟我们介绍介绍村里的状况吧?”

许医生听了,十分高兴,拍着胸脯说:“没问题,我早就想找人说了。”

「我叫许志国,出生在山区一个很贫困的农村里。这个农村真的很贫困,以前是,现在也是。国家从来没有重视过,甚至他们希望这样的农村趁早自生自灭吧。村里可以去打工的青年,没有一个想要回来的,我也曾经如此。当时我是村里第一个上学的孩子,其实并不是我多么努力,而是我的运气好。村里有不少孩子,但是家家都很贫穷。于是村长用抽签的方式,将村里的资金全部用给一个孩子,而我就是那个幸运儿。我抽到了那个可以去县城上学的机会,带着全村人民的希望,努力学习。

我的成绩很好,一直很好,就这样保持着进入了大学。当初我选择了学医,大概就是为了可以治疗村民们的各种病。但就如同老先生您说的一样,在大学校园里,我病了,得了一种灵魂堕落的病。整整四年,我没有返乡,没有写过一封信。仿佛那村子已经不存在了一样。

为了金钱,地位,我无视了一切,努力的在这个社会中向上攀登着。直到我三十岁那年,莫名的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我父亲病危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才突然良心发现,匆匆的赶了回去。回去的时候,父亲已经去世了。而给我写信的是村里的一位女教师。

村里的人,知识文化水平都不高,当老师自然是不可能的。而这位女教师竟然是一个城市女孩儿。年纪轻轻,只是大学毕业,便从容的来到这小山村里,放下一切,尽心尽力的教育那些笨拙的孩子。明明在这里,没有钱,也没有名誉,更没有权利和地位。

那天,她打了我,狠狠的扇了我一个耳光,对我说道:“你怎么可以背叛全村的人呢?你父亲就因为这件事,天天不要命的帮别人家干活,怕别人说你闲话,他是因为弥补你的过失才死去的。”那时,我已经惭愧的想要死了,甚至已经举起了刀。但是她不让我死,她让我赎罪。于是便嫁给了我,嫁给了我这么一个这么大年纪的人。她让我帮忙办学校,帮忙建立村子里的诊所。从修桌椅板凳开始,到给学校买黑板,做粉笔,上课教书。有时间的时候,就上山去找草药,拿到县城里去买,然后回收一些小学教材,儿童读物。自此,我们夫妻便一干数十载,不论多么辛苦都咬着牙坚持下来了。现在的我,心里多少好受些了。

但两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于是我们便打算去找电视台,希望通过媒体,让更多的人去关注山村孩子的教育问题以及医疗水平。此次跑到大城市里,正是为此事而去的。可是我听说那电视台的台长被判了无期徒刑。天不遂人愿,又赶上春运提前,我只得早早买票赶回去。但是很幸运,竟然能遇到你们,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许医生的故事说的十分平淡,但是平淡中却显露出真情。不过比起被故事中的夫妻二人感动,更令我纠结的是,如果他是许仙,那么情况就十分不好办了。他不仅结了婚,而且已经一把年纪。风吹雨打的农村生活,早就洗刷了这位医生年轻俊美的相貌,而留下的,只有那时间刻下的一道道岁月的痕迹。

我靠着车窗,看着另一条无限延伸的轨道,心中充满了惆怅。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红色的东西映入我的眼帘。我睁大眼睛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是一个人,一个红色长发的人。此刻,他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另一条铁轨上疾驰,似乎在追逐着这辆时速已经达到70的火车。他似乎觉察了我的目光,于是转过头冲我微微一笑。我终于看到了他的脸,是一个男人,一个左脸上有着青灰色蛇鳞印记的男人。

第九十一话 劫途

许仕麟,我想应该就是他了。首-发他的出现令我十分惊恐,尤其是那一笑,透着十足的邪气。我连忙拉了拉旁边的老鬼,让他去看窗外那飞速的身影。老鬼一见,便掐指一算,说道:“命犯贪狼,妖孽拦道。不好,这小子是想劫火车!”

说着,那许仕麟已经跑远了。老鬼从兜里左找右找,最后掏出了一个皮夹子。我以为他有什么秘密武器,打开一看里面竟只有一张张,红莹莹的百元人民大钞。他随手一抓,命我打开窗户,便将那些钱都扔了出去。

我心想这老头子是不是犯了糊涂,就算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往后这么撒钱,他也看不到啊。然而出乎我的意料,那些人民币在空中叠成一只一只的雨燕,向那许仕麟追去。车厢内的所有人得紧盯着那一张张钞票,似乎如果没有这车厢的拘束,他们都想伸手去抢。雨燕们很快的追上了许仕麟,而许仕麟却只是转身瞪了一眼。一甩手,无数的蛇鳞像小飞刀一样,把那些雨燕全部击落了。看着人民币一张一张的碎裂,车厢里的众人似乎都咬牙切齿,生起了闷气。老鬼苦笑道:“这老毛也太不顶事了。”说着便掏出三张绿色的美钞,顺着窗口扔了出去。

美钞变幻成了纸飞机,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去。许仕麟又是一甩手,但漫天的蛇鳞却无法阻挡这三架灵活的小飞机。眼看着飞机避开了所有攻击,追到了许仕麟的身后,准备发起攻击。只见他突然一个向后的空翻,抓住了其中的一架纸飞机,然后脚踩上另外的两架,将手中的纸飞机一转,便往会飞来。

老鬼看到此情景,立刻对许医生说道:“驴车我怕坐不惯,我和文记者去搭顺风车,先去村里了。”然后转过头来,对我说道:“小文,跳车!”

我连忙指着窗户,气愤的说道:“开什么玩笑,这么窄的窗户怎么往外跳?”

他咬破手指,在车厢的墙壁上写了什么,然后对我说道:“穿墙术,道术的基本啊。跟着我念,‘俺把你来蒙’。”还没等我重复,他便用力一推,我便透过了车厢,掉带了外面。似乎我和老鬼都卷入了火车的气流,两个人在空中停滞了一下。就见那许仕麟将双脚下的纸飞机突然加速,甩开了许仕麟,一直飞到了我们脚下。站在这纸飞机上,如同站在平地一般,一下便稳当了。

随着火车的离去,我和老鬼个平稳的降落在了轨道上。而一只手抓着纸飞机,吊在半空中的许仕麟一把捏烂了手中的美钞,落到地上,对老鬼说道:“干嘛拦我?”

老鬼笑道:“这事要问我吗?应该先问问你自己,你到底想做什么。”

许仕麟呵呵一乐,说道:“没什么,就是想把那火车踢翻而已。”

就在这时,另一条铁轨上的火车开来了,那轰隆的巨响,让我和老鬼立即躲闪开来。然而背对着火车,站在铁轨上的许仕麟却全然没有躲开的意识。火车上的司机,似乎看到了许仕麟,连忙发出警报,火车开始了急刹车。

可惜距离太短,想要停下来实在是天方夜谭。就在火车已经和许仕麟不到一米之隔的时候,他向后举起了右手,看来他要徒手拦下火车。在电影中,一些超人,异能人之类的角色就算要拦火车啊,公共汽车什么的,多少都要随着车的巨大惯性向前滑一段,双脚磨在地面上留下长长的痕迹。但眼前却不是如此,许仕麟根本没有动。仿佛火车就算撞上了一座大山,随着巨大的撞击声,便停了下来。

后面的车厢,翻的翻,仰的仰,里面的煤矿全都撒了出来,甚至最后的那些车厢几乎整节都偏离出了轨道。好在是煤矿车,死亡应该不大。我正想问老鬼该怎么办,却一转头发现老鬼已经不见了。而驾驶室的门突然打开,老鬼拄着他的小拐杖走了出来。他对着那个胳膊深陷在火车头里的许仕麟说道:“你这样是不是太过了一点?”

许仕麟把胳膊抽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反正人死了又能投胎,杀了他们又怎么样?三番五次的救他们到底有什么意义?他们迟早都得死啊。”老鬼摇了摇头,说道:“你娘救人你杀人,你可真是你娘的好儿子。”

许仕麟一听老鬼说白素贞,立刻变了脸色,大吼道:“你怎么知道我娘是谁?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对本大爷指指点点!”说着他立即挥拳而出,冲着老鬼的面门而去。说时迟那时快,老鬼闪过这一拳,拿着小拐杖抵住了许仕麟的下巴说道:“我这么大年纪了,可不想动手。”许仕麟并不听老鬼的话,另一只手抓着拐杖,抬起一脚便向老鬼踢去。老鬼向后一跳,躲开了那脚,顺势从拐杖里抽出了小刀。那个流血的手指在刀上行云流水般写了符咒,便将刀狠狠的插在了地上。这一举动,使得我突然不能动了,而许仕麟也似乎一样。

老鬼吮了吮流血的手指,对许仕麟说道:“下次打架前先挑挑人,三界之内的高人可是很多的。”许仕麟喊道:“别以为你这小小的定身法就能降服我,你以为本大爷是谁啊!”

“你叫许仕麟,是白素贞和许仙的儿子。我说的对嘛?”老鬼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许仕麟说不出话了,似乎他已经感受到,老鬼现在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老鬼看他安静下来,便说道:“损了一辆火车。重新修车,能拉动内需,提高国家GDP,让政府和铁道部都出点钱吧,捞了那么多也该吐点钱出来了。反正没有死人,就赦免你的死罪。可是死罪能免,活罪就……你懂的。好好回答问题,兴许可以免受活罪。”

“你能把我怎么样?”许仕麟还在嘴硬,此刻的他的态度,让我深深的感到。比起说他是一个恶人,倒不如说他更像是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老鬼诡异的笑了笑,说道:“既然你想尝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老鬼走了过去,脱下了鞋和袜子。他把袜子举到许仕麟眼前,说道:“最近我女儿忙,这袜子有阵子没洗了,你帮忙尝尝味道吧。”说着就要去掰许仕麟的嘴巴。

许仕麟连忙说道:“我……我说,我说。你要问什么?我说!”

“孺子可教。”老鬼放下了袜子,对他说道。“那我问问你,为什么偏偏瞄上这列火车啊?”

许仕麟说道:“我就是想杀人玩玩。”

“不说实话是不是?那我可要……”老鬼说着又举起了袜子。

许仕麟立刻改口道:“不是……那个车上有一个我想要杀的人。”

“许国志?”老鬼立刻问道。

“知道还问我?”许仕麟一脸不满的说道。我听了十分好奇,连忙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你的父亲?”

许仕麟一听,哈哈大笑:“什么呀,你真是什么也不知道啊。他才不是我的父亲呢!”老鬼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我们还是先去村里一趟吧。”说完,便穿好袜子和鞋,把地上的刀拔了起来。这一下,我终于能动了。许仕麟更是连忙把那拐杖像飞刀一样扔向老鬼,老鬼看也没看,随手一接,便把那拐杖拿回,把刀收了回去。

我走到老鬼身边,问道:“咱们怎么去村里啊?”老鬼慢条斯理的答复我道:“坐飞机!”说着,便走向那火车。抓住车皮,用力一扯。铁皮的火车仿佛纸一样被扯下了一块。而老鬼把这铁皮往地上一扔,铁皮便自动叠成一架飞机,当然,造型没那么别致,和纸飞机一样,只是材料不同罢了。老鬼招呼我上飞机来,然后对许仕麟说道:“你也上来吧,这比你跑的快多了。”

许仕麟说道:“什么破飞机,我才不要坐呢。”

老鬼说道:“如果想让你娘开心,我有比杀掉许志国更好的办法,你不想听听吗?”许仕麟一听此言,犹豫了一下,便也坐上这飞机。飞机发动了,我们慢慢升到了空中。没想到,我第一次坐飞机就是如此的高档次,这可是敞篷的。

一轮红日映山头,白云飘渺似仙游。脚下青山层层过,鸟儿高飞展歌喉。周围的美景虽好,可惜身边却只有老鬼和许仕麟。许仕麟坐在最后面,一直紧盯着老鬼,偶尔也瞥我两眼,似乎在思考着我到底是什么人。我的思考还停留在许仕麟要杀许志国的问题上,但是老鬼似乎非要卖这个关子,只说:“去了村子里,就明白了。”至于去问许仕麟的想法,我压根就没敢想过。在我目睹了火车被停下来的一瞬间后,关于他的印象,就自动添加了一个超级危险的标签。

夕阳西下,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飞机降落在一个山头上,我们缓步向山腰走去。就在行路当中,走在最后的许仕麟突然一把拉住我。右手掐在我的喉部,对老鬼说道:“别走了,先把你的办法说来听听,如果不是好办法,我立刻掐死他。”

老鬼叹了口气,说道:“就差几步路了,你非要整出点事来。你是不是一定要我把你捆到你娘面前,然后好好说说你的不是呢?”许仕麟每次听到老鬼说他娘的时候,情绪都会有很大的起伏,此时也是如此。我深感喉咙上一阵疼痛,这小子的力道着实不小啊。老鬼的脸色也阴郁了下来,带着杀气的眼神,说道:“小子,你要是想死,我可就成全你。”

此时,敢于正视老鬼的眼神是十分艰难的。看着他的眼睛,你就会有一种跪在斩首台上,看着刽子手抬起刀的感觉。我连忙闭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心里忐忑着将要发生的事情。然而耳边响起的却是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

“仕麟?你在做什么?”我睁开眼睛一看,是小青。

第九十二话 许仙

小青的出现让我十分意外,不过也倍感欣喜。而许仕麟似乎也因为小青的出现,产生了畏惧之意,连忙失口解释道:“我……我和他们闹着玩呢……”

“闹着玩?文先生都喘不过气了!”小青说着,便走过来,一把将我喉咙上的那只手拿开。许仕麟似乎并不想得罪小青,连忙躲到了一边,不敢多言。此时的他,还真像个怕被青姨骂的小男孩。

老鬼收了杀气,不和许仕麟这小孩子一般见识,连忙询问小青道:“看样子,你应该是找到许仙了吧?”

小青看了看老鬼,对我说道:“这位是?”

我揉了揉喉咙,连忙介绍道:“这位是莫言良先生,俗称‘老鬼’。STORYBAR的店主,他是我的朋友,也是黑白无常的朋友。此次受你姐姐的委托,和我一道来寻你和许仙。”我如此的详细的介绍,使得小青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说道:“原来是白无常曾经提起的那位神算先生,久仰久仰。说起来,惭愧的很,我虽然找到了许仙,但是却无法带他回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连忙问道,这个问题已经憋的我很难受了,如果许仙不是许志国,那又会是谁呢?老鬼看了看小青,说道:“我们还是直接却见见许仙吧。”说着便在小青的引导下,向村中行去。于是,我和许仕麟一个满脸疑惑,一个心中不爽的跟在了后面。

生活在一个文明富裕的时代里的我们,恐怕很难想象这个村子悲惨的地步。先说说环境,这里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小道通行外面。而经过村里人的不懈努力,小道已经变成了简易的土路,可以用驴车拉送人或者货物。由于我们是从山顶下来的,只能从远处看看这土路的样子,至于走起来是什么感受,我就不知道了,估计不会太好受。而说到人,就不得不提一提那些裹着头巾,一个个瘦的干巴巴的小老太太和老爷爷了。一个正在放牛的老人看到了我们,还在高兴的挥舞着手臂,张开嘴笑着。可惜他已经一颗牙也没有了。

村子里,走路要小心翼翼。因为太多的牛粪马粪遍布在这地上。而且到处是倒塌的房屋,这些房屋的住户,恐怕不是去外面打工了就是已经去世了。我们走了一阵,便来到了一所学校。说是学校,其实就是个普通的屋子,唯一能看出是个学校的标志,大概就是院子里那随风飘扬的国旗了吧。院子的大门是用树枝编成的,和那些牛羊猪圈毫无二致。但是打开这大门,里面传来的那朗朗的读书声,却使得人心中有点安慰。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李白的静夜思还真是令人怀念,而那些孩子各种古怪的音调,更是让人嘴角一扬。我们来到了教室的门口。打开门,里面是一条棉被,似乎为了挡风,而故意订在这门面上的。山里的气候确实比较冷,我已经冻得浑身颤抖了,于是立刻随着他们钻了进去。

里面的孩子都注意到了我们的进入,似乎这种突然的方式打扰到了他们的学习。但是质朴的农村人是不会有太多怨言的,这些孩子带着好奇的眼神扫视着我们每一个进来的人。他们的脸颊和小手都被冻得通红,不免让人看着十分心痛。教室里的凳子并不齐全,各种小木桶,小石敦都有。讲台上站在一个身高大约一米六,瘦弱但是白净的短发妇女。看来她就是许国志的妻子,这村子里唯一的女教师了。她看到了小青,立刻说道:“青小姐,你去哪里了,孩子们都等你好久了。”

小青说道:“我想去给姐姐打个电话,这里没有信号,我只能去山顶打。那我先给孩子们上课,您去休息一下吧。刚好,这两位找您有事。”

这位李老师打量了一下我们,对小青说道:“难道?您还认为我是……”

小青摇了摇头,说道:“这虽是我的目的,但我知道您放不下孩子,所以也不敢勉强。我答应给孩子们讲故事的事,是不会食言的。但这段时间,您去和他们聊聊,也许就能明白我为什么那么说了。”

李老师说道:“如果是这样,那我还是坚持给孩子们上课。”说着他又拿起了课本,准备带着孩子们朗读。而老鬼立即上前说道:“李老师,我们是杂志社的,和您的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他希望我们可以采访这个地方,并且在杂志里提出捐助的事。怎么样?可以简单谈谈吗?”

听老鬼这么说,李老师便放下了课本,和孩子们打了声招呼,然后同我们走了出来。我们进入了教室旁边的房间,这里就是她和许国志的家。土炕,火炉,红漆柜,这就是典型的北方农家内部构造。看到这一幕,我真的无法想象,那个熟练的坐在炕头上的女人,曾是个城市里的女孩儿。

她和老鬼坐在了炕上,而我坐在了炉子旁边,许仕麟则依靠在门口。大家坐定之后,老鬼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此行有两个目的,一是帮您重建学校,刚才的一幕我们都看到了,桌子,椅子,黑板,漏风的窗户和门,学生的书包,笔,本,书。这些设施和工具都太差了,对孩子们的学习很不利。所以必须要改善!而第二个目的,大概您也知道。我们要带你去见一下白素贞,因为你是许仙的转世。”

一路以来的疑惑终于揭开了,然而结果还是那么难以预料,许仙的转世竟然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结了婚的女人。这比许志国是许仙的结果还要离谱。如果让白素贞知道了她会怎么想,我真的不敢去相信。如果是我,发现我一直等待的美女变成了个男人,那我肯定一头撞死了。我无法面对眼前的事实,但是却不得不继续看着事态的发展。

李老师说道:“我叫李蕊,不是许仙。我不明白你们这些人的脑子是不是疯了?那位青衣的姑娘说自己是小青,这个染了发的孩子说是我的儿子许仕麟。您觉得身为人民教师的我能相信这种传说吗?而且白蛇传的故事不是早就有了完美的结局了吗?干嘛一定要编排我呢?”

是啊,对于一个普通的人来说。如果有一天,某个人告诉你,你是刘备转世,你是秦始皇转世,你是姜子牙转世,你会相信吗?答案是,你会用鄙视神经病的眼光看着他,然后低声说道:“疯子。”便快步离开。想要让李蕊接受这个事实实在是太难了。

老鬼是个精明的人,自然不会像小青一样苦口婆心的劝服,他说道:“是不是,我们不提了,但我们不妨做个交易。我掏钱,修缮这学校,条件就是您要跟我去见她。怎么样?您不觉得很划算吗?”

李蕊苦笑道:“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事?我不行,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要做这种事?”

老鬼看这李蕊精明的很,确实是不易说服,连做交易也不行。于是露出了无奈之色,而许仕麟则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对老鬼说道:“我就知道你也没有办法,还是我想的办法好。”老鬼瞥了一眼他,说道:“得了吧,就你想的办法?不是拿许国志的命威胁她,就是想杀了许国志让她死心之类的法子。这些办法才老土呢,土到掉渣了。”

听老鬼这么一说,李蕊一下子着急了,对我们大声说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想杀人?我丈夫到底怎么得罪你们了?”

老鬼看她如此举动,笑道:“哟,这两口子还情比金坚。看来白娘子这小三压力很大啊。”老鬼这一句话里讲到了白娘子,引得许仕麟勃然大怒,他拍出一掌,仅仅是拿掌风就将炉火一下子吹灭了,由此可见其掌力之大。老鬼不偏不倚,没有躲开,也推出一掌对了回去。这一震下去,许仕麟摔倒在地,墙壁上出现了层层裂纹,而坐在老鬼身边的李蕊,更是昏了过去。老鬼见她昏了,便对许仕麟说道:“行了,他晕了,我们来谈谈正题吧?”

“什么正题?”许仕麟扶着墙重新站了起来,对老鬼充满狠意的说道。

“说说你的想法,然后看看我的办法是不是更好。当然,要说就从头说,给我从你离开白素贞的时候说起,全部给我交待清楚。否则……”老鬼抽出手杖里的刀子,比在昏倒的李蕊喉部,说道:“这招我也会。”

许仕麟显然受到了威胁,而且似乎是不得不从的威胁。看着刀子在李蕊喉间,立刻态度软了下来,说起了他的故事。

「行,你狠。我说!自从离开母亲,我就四处游荡。当然,我也没回到观音那里去。坦白说,观音真的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在她那里的生活,就完全是放任式教育。要命的是只是单纯的放任我就算了,她那紫竹林里不知道收留了多少奇珍异兽。完全的放任就是野生的战斗,我每天都要和不同的妖怪厮杀,即使睡觉也要保持警惕。也因此,我很感谢母亲,若不是她赐予我无上的妖力,我早就惨死了。生存下来的我,自然是最强的。但是救出母亲后,我便渴望得到更多母亲的赞赏,可惜母亲的眼里只有一个男人,许仙。于是我忍了,一直忍到他去世。我盘算着自己和母亲都是不死之躯,没有了父亲我就可以多分得一些母爱。但即使许仙死了,母亲的心里依旧有着他。这种事真的忍不了,所以我离开了。

我的鼻子很灵敏,可以嗅出熟悉的人的气味。那一天,我嗅到了青姨的味道。这味道让我十分怀念,毕竟离开母亲少说也有八百年了吧,甚至可能九百多,一千年的样子。这漫长的时间里,我再也找不到母亲了。只听说她画地为牢,再次修炼去了。于是我想向青姨打听下母亲的近况,便来到了这里。

后来得知,倒下去这货竟然是许仙,而且她还有丈夫。我问了他丈夫的姓名,还找到她丈夫的衣服,记下了气味,准备杀了那个人。省的当母亲知道她嫁为别人妻子的时候,会十分痛苦。至于这家伙是不是痛苦的,我不在乎。」

听完许仕麟的话,老鬼哈哈大笑,说道:“真是个单纯的孩子,就因为这个追火车。杀掉许志国,你可真敢做。如果你娘知道许仙为死去的老公心痛,她自己能开心吗?”许仕麟对此言十分不悦,说道:“别就指责我,你有好的办法就说来听听,光说不练假把式。”

老鬼幽然一笑,说道:“既然他们不接受金钱交易,那这好人我还不当了。好人难做,坏人易当。附耳过来,听我妙计。”于是我把耳朵凑了过去,心中暗想:“这老鬼到底想使什么坏呢?”

第九十三话 恶计

按照老鬼的计策,我们需要等到许志国回来。首-发但是漫漫长夜,总不能坐着等吧。小青给孩子们讲完故事回来后,我们便将计策告诉了她,她显得很吃惊,但并没有反对。

吃过简易的晚饭,便准备休息了。许仕麟独自离开,而剩下的我们三人,便和昏倒的李蕊睡在这土炕上。虽然男女有别,但是小青表示并不介意。于是我和小青就睡在了中间,而老鬼和李蕊就分隔在了两边。

如果旁边睡着一个美女而你没有任何想法的话,我觉得这只能说明你不是男人。而小青也似乎一时半会睡不着,竟然和我说起了悄悄话。我无心听她诉说几日以来被孩子们苦苦强留下的遭遇,而更多的是被她口中的清香弄得神魂颠倒。说着说着,她便睡着了,似乎能找到许仙也让她心中多少舒服了一些。但我却因为这不舒服的土炕加上这难熬的心情,使得这一整夜基本未睡。大约五六点钟,我就悄悄起身,走到屋外去透透气。

山里的早晨异常的清冷,但是空气也十分清新。我被冻得瑟瑟发抖,心中却有些小激动。冬日的天总是亮的很晚,此刻我还能清晰的看到各种星座。比起城市里那被霓虹灯掩盖的星空,山里的夜空更让人有感觉,仿佛群星就在我伸手可触的地方。我站在一块已经废弃的磨盘上,眺望那条通往山外的路,对老鬼的计划充满了期待。而不知何时,许仕麟就出现在了我身后的屋顶上。我注意到他,连忙向他打了声招呼。

他对我说道:“你也是半妖吗?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妖怪的味道。”

我笑了笑,说道:“算是吧,但基本上还是人类,只是身上有妖血罢了。”

“还有母亲的味道……”他口中喃喃的说道,而目光也变得温柔了一些。我心中感慨万千,原来那三两蛇肉也融在了我的体内。而面对母亲气味的许仕麟,似乎已经和普通的那些渴望母爱的孩子无异了。

山路的那头出现了一辆小驴车,哒哒的蹄声仿佛是唤醒朝阳的晨曲。许仕麟说道:“不好,许志国连夜赶回来了。”我一听是许志国来了,立刻跳下磨盘,去唤醒熟睡的老鬼。而回到屋子里,老鬼已经醒了,不仅是他,连李蕊和小青都已经起来,默默不语的坐在那里。

老鬼对我说道:“许志国回来了吧?用那些孩子威胁李蕊就范的戏码省略吧,直接给他们两口子最后见一面,然后强行带走。李蕊,这可是按照你的要求,不给那些孩子们留下痛苦的回忆。所以,到时候怎么和许志国说话,你可想好了,其余的我不多说了。”

没错,老鬼的计谋就是用那些孩子们的命威胁李蕊,让她演一场抛弃许志国的戏,然后带她到白蛇面前。但是许志国竟然连夜赶了回来,使得没有了威胁她的时间。还好老鬼早有准备,直接向她坦言计划,逼她就范。我看到墙上还插着那把老鬼的刀,看来她已经见识到了老鬼的手段,对此不得不信服了。

许志国匆匆赶回了家,看到我和老鬼还是一阵欣喜的说道:“文记者,莫先生,你们还真来的很早啊。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一走后,车厢里的人似乎都忘记了发生的事,弄得我好像是个神经病一样。”

老鬼诡异的笑道:“这件事先不提,我要告诉你。关于报道的题材换了,这次我们要写的不是贫困山区的孩子们,而是探讨苛刻环境下教师离职的问题。”说着,他向小青点头示意。小青推了推李蕊,李蕊立刻意识到该她说话了。连忙说道:“老公,我要离开你了。”

许志国听了大惊,说道:“为…为什么?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别的女人都有一个男人给她幸福,我却不得不照顾一群孩子还有一个半老的男人。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说着,李蕊的眼泪“唰”的涌了出来。

“你……你在说什么……”许志国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抱住李蕊,眼泪也掉了下来。

老鬼搭腔道:“大男人哭什么啊,太没用了。这样的男人就该离开。”

我深知李蕊的泪水中所表述的不是对许志国的愤恨,而是伤了自己心爱之人的苦楚。但还是按照计划,说道:“李小姐一表人才,在我们杂志社一定可以找一个如意郎君。舒适的住房,高档的生活。这才是您应该享有的。”

“都是你们!你们这帮畜生!”许志国开始咆哮了,他竟然想要伸手去打老鬼。老鬼轻轻一推就把他撂倒在地。许仕麟走了进来,一把拉着李蕊向外走去。许志国倒在地上,伸手去抓许仕麟的脚踝,但却被他一脚踢开。李蕊的拳头攥的很紧,看得出,她是拼命克制住自己,很努力的将这个烂透了的三流剧本继续演下去。在这个午间的狗血剧中,只有许志国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也因此就他一个人演的最投入。灰头土脸的又是泪水又是鼻涕,口中还大叫着“你回来吧,我求你回来吧。”

老鬼无奈的说道:“起程吧。”

于是我们便抛下许志国,一行人出了门。这次,我们没有空间移动,也没有飞回去。而是坐了半天的驴车,半天的长途车和一整天的火车。期间,李蕊的眼泪花光了我买来的三大包纸,这样的举动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但是老鬼却一直摆着乐呵呵的表情,似乎拆散这对夫妻真的很有意思。

当药铺出现在了我们眼前的时候,我心中总算是大石落地。剩下的,就是但愿白素贞可以接受许仙是女人的事实吧。老鬼拿出刀来,割破了手指,然后递给我,说道:“这里只有不是人的异类或者生病的人可以进入。唯一例外的恐怕就是许仙的转世了,要想进去,你还是受点伤吧。”于是我也只好割破手指,两个人就这样,带着伤进到了里面。

此时的白素贞正趴在药台前,桌上摆了无数的酒瓶。看来她是心中苦闷只得借酒发泄。然而李蕊的进入,仿佛是最强力的醒酒剂。她一下子抬起了头,盯着李蕊说道:“许仙?”

李蕊看到白素贞,估计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她没有说话,似乎现在的她只要一开口就想哭。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正是许仙的转世,然而白素贞却目光敏锐,说道:“你……你哭了?什么事那么伤心?”

夫妻就是夫妻,经历了一千年后,白素贞依然能感受到许仙心中的感受。

“还不是因为你。”李蕊说道,声音开始带着哭腔。

“我?”白素贞疑惑道。

“对啊,都是因为你!”李蕊隐藏在哭腔下的愤怒突然觉醒了。她对白素贞吼道:“都是因为你,我那学生的生命受到威胁;都是因为你,我才抛弃丈夫来到这里,让我那年迈的丈夫身心受伤。就因为你这一点要求,毁了我的一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恨你!”

女人的痛苦,只有女人知道。白素贞和李蕊的脸上都流下了泪水。面对一个和自己一样被拆散的女人,白素贞此刻是什么心情。许仕麟听到李蕊如此说道,气愤的想一掌打死她。老鬼立即出手阻拦,低声对他说道:“让她说,这对你有益,相信我。”

白素贞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伸手去擦干李蕊的泪水,说道:“官人,我只是想见你一面啊……”李蕊打掉了她的手,说道:“我已经不是你的官人了,我不是许仙。不管有没有投胎转世,我都注定没有关于你的记忆了。你到底为何还要苦苦纠缠。你们都是坏人!大坏蛋!”

“坏人?官人,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有坏人了?你不是认为所有人都是好人吗?”白素贞惊叹道,似乎对于李蕊的改变有着不小的惊愕。

然而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药铺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走了进来。白素贞一见有人进来,连忙擦了擦眼泪,说道:“抱歉,今天不治病了。”

那浑身是血的男人说道:“我没事的,死不了。我的目的只是带走我的妻子。”

话一出口,李蕊立刻回身看去,此人正是许志国。他全身破破烂烂还划出了不少血口子,鲜血染透了那破旧的衣服,但是他的表情却不是痛苦的,而是一种兴奋。李蕊连忙奔了过去,一把扑在许志国怀里,对他说道:“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弄成这样?”

这时,老鬼开始搭腔了:“肯定是为了救某些人,跑了半天的山路,然后又挤上长途车。最后春运买不到火车票,就偷偷从铁道上扒火车来到这里。不然哪里能折腾出这么多伤啊。”老鬼的说辞突然一改,完全是在帮着许志国说话,而许志国笑了笑道:“要不是您的人民币‘雨燕’,我恐怕还真的找不到这地方。老婆,你演的真好,那些话都是你最痛恨的话,这辈子都不会说的。你的意思就是告诉我,你是被逼的,对嘛?”

“你……你们……”白素贞显然有些疑惑不解,此刻一定心慌神乱,百感交集。而老鬼正是借着这样的时机,引导白素贞说道:“白蛇,许仙投胎之后,就不再是许仙了。她有她的生活,你有你的道路。观音说过,缘分只有一世的。缘分已尽,又何必强求呢?你生命里的男人不止一个,眼前不是还有一个需要你,值得你去爱的吗?”说着他推了推许仕麟。

没错,强追的缘分和摆在眼前的亲情,老鬼将一条岔路口摆在了白素贞的面前。此时,已经不是一千年前的时代,我们也不是强拆有缘人的法海,路只有白素贞自己去选。而她的选择,也许就是掀起第二次的水漫金山。

第九十四话 选择

许仕麟被老鬼这么一推,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敢正视母亲的脸,侧着脸对母亲说道:“娘,我回来了。”白素贞已经慌了神,她瘫坐在地上,说道:“我不信,我不信啊。我等了一千年,等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画地为牢,观音,你骗我,你根本就只是想把我束缚住。”

老鬼感叹道:“观音也是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可以让你淡忘这段感情。但是神也无法想到,一份真爱竟然可以超越如此漫长的时间。”

“那我的等待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说着,她便拿起身边那把割药草的镰刀,朝着脖子上砍去。鲜血如泉水般涌了出来,那是许仕麟的血。此刻的他用手握住了刀刃,眼泪和鲜血一起流了出来:“娘啊,你怎能舍孩儿而去啊,为什么心里只有许仙,就不能容纳我吗?一千年了,一千年你都无法忘记那个男人。难道我们血浓于水的亲情永远比不上那已经失去的爱情吗?许仙已经不在了,他对您的记忆早就随着忘魂汤而去了。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村教师罢了。”

“教师……你是教师吗?”白素贞喃喃自语的说道。

李蕊点了点头,说道:“对不起,我现在是一个只有17个孩子的农村学校的教师,身上肩负着照顾,教导这17个孩子的义务,所以不能接受你的那份爱意。我虽然没有您对爱的执着,但却有着一份属于我自己的爱,我希望把自己的爱分给那些学生,分给那些被社会遗弃的孩子们。他们也是生命,也有和我们一样生存的权利,求知的权利。我拜托您,放过我吧,放过我们吧。”李蕊平凡的话语震撼了我的内心,相信也震撼到了周围的所有人。

许久,白素贞放下了手中的镰刀,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说道:“小青,别愣着。快去拿金创药,仕麟流血了。”白素贞的这一句话语仿佛经历了漫长的时间,这句话在我们的脑海里都徘徊了许久。小青花了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立刻去拿药。老鬼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想通了?”

白素贞微微笑道:“这都是命,是命啊。许仙,你实现了你的诺言,你确实是许仙。能见你这一面,我便知足了。若有其他的所求,那便是我的奢望。”

“承诺?”李蕊问道。

“恩,也可以说是愿望吧。你说自己没有教导好孩子,希望来世可以做个老师,把这一点弥补回来。看来,你做到了呢,那么我也不能在这么迷茫了。看破方能自在,小青失踪的日子里,我其实已经感受到了,自己身边,还有着很多重要的人,还有爱我的人在这里。既然你找到了属于你的幸福,那么官人,今世的白素贞也可以去追求一下自己的幸福吗?”白素贞微笑的说道。

李蕊点了点头,说道:“当然。”

小青拿来了金创药,白素贞立刻俯下身子,一边为许仕麟上药,一边说道:“仕麟,娘错了,是娘不好,让你吃苦了。”

难以想象,那个曾经将火车打翻,视人命如草芥的许仕麟,此刻竟然像孩子一样扑到在白素贞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这哭声仿佛也感染了我们,每个人的眼圈都闪烁着泪光,无尽的泪水终于将这经历了千年的尘缘彻底洗尽了。

一周后,我终于腾出了时间,来到STORYBAR休息一下。这几天都在忙碌着写那些关于贫困山区孩子们教育问题的文章,在赵编辑长的指导下,总算是写出了一篇令人满意的稿子。而这篇报道也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关注。对于贫困山区的建设问题,也在各个地方政府手里成了烫手的山芋。当媒体造成舆论之后,政府官员就只能被牵着鼻子走了。许志国和李蕊寄来了感谢信,感谢杂志社为他们所作的一切,而我只能无奈的笑一笑,因为这个月的工资我全都捐助出去了。首-发

STORYBAR里,老鬼正在自己写着稿子,看来此次的故事我是没法卖给他了,毕竟全程都是按照他的计划来的。老鬼见我来了,说道:“怎么又没钱了?我可是算准了你这个月的财运是很旺盛的啊。”

“得了吧,这次的整件事都是在你掌握之中的,那种恶毒的计划也就你想得出。在回来的时候还故意挤火车,拖长时间给许志国追赶的机会。这和先前说的计划根本不一样啊。从开始就卖关子,一直卖到最后。你这老小子到底藏了多少东西没说啊!”我苦笑道。

老鬼笑了笑,说道:“那我再给你讲一个我没说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在火车上给许志国讲白蛇传的故事吗?”

“不是因为他老婆是许仙吗?”我反问道。

老鬼摇摇头,说道:“当然没那么简单。告诉你吧,其实许志国,是法海的转世。”

“什么?法海?你说许仙和法海结了婚?”这消息太过劲爆,使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老鬼说道:“是啊,这次他自己可是被我们拆散了一回,也享受了一下红尘中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所以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好吧,这故事挺好的。白蛇和儿子化解了心结,从此母子生活在了一起,而许仙和法海也成双入对,在今世喜结良缘。我满喜欢这样幸福的结局。”我无奈的感叹道。

老鬼却笑道:“别人是幸福了,你呢?”

我没有思考老鬼这最后的一句话,因为我并非是这次故事的主角,幸福不幸福都不是我说了算的。当我怀着些许醉意,从酒吧中出来之后,便向文贞药铺走去。这次我没有割破手指便走了进去,因为我身上有着来自许仙的东西。

白素贞正在药台前和许仕麟下着跳棋。看着许仕麟那十分开心的表情,让我深深的感受到,孩子不管多大,在母亲面前永远只是孩子。许仕麟看到我进来之后,连忙收起了刚才的表情,似乎觉得被看到这样的一面是很丢人的。我轻笑了一下,便对白素贞说道:“这是,许仙给您的信。”

在这次李蕊寄到杂志社的信中还额外夹了一封让我转交给白素贞的信。此次前来的目的,正是将信件交给她。白素贞听说许仙来了信件,连忙打开来看。然而拆信封的手又突然迟疑了,她抬起头,对许仕麟说道:“儿子,你看娘脸上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我是不是先洗个脸,洗个手再看她的信?”

许仕麟笑道:“娘啊~只是一封信而已,不至于的。”

白素贞也笑了,带着欢快的表情拆开了那封信,然而读着读着,她的眼圈便湿润了。我虽然十分好奇信的内容,但是没有主人的容许,怎么能随便看别人的信呢。白素贞看了第一张,眼泪就已经模糊了视线。她把信递给了许仕麟,带着抽泣的声音说道:“儿子,你来读吧。文先生也可以听,我实在看不清楚。”

许仕麟接过信来,便读了起来。

「白素贞,你好。

许志国把白蛇传的故事讲给我听了,和我所知道的白蛇传有一些不同。但是,有一点是没有变化的,那就是白蛇的爱情。虽然我没有了许仙的记忆,但是如果我的人生中曾经有你陪伴的话,那一定是十分幸福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知道那是幸福的,就足够了。

到现在为止,我依旧有些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但是那天的事情怎么想也不会是几个人的演戏。也许因为现在的我,只是平凡的人。平凡的人有时候就是那么愚钝。但是愚钝归愚钝,有些事,我是很感谢你的。

我感谢你,是因为我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其实我的家庭条件很好,大学毕业后,可以在城里找到不错的工作。然而,就在我踏出校门口的那一天,我看到了一个乞讨的孩子。那是一个断臂的孩子,他静静的坐在路边,向过来的人,磕着头。那天的我,就一直呆呆的看着他,思考着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到了傍晚,我跟随他到了他栖身的地方。一个在巷子深处的纸箱子面前。

我给了他一块面包,他便十分感谢我,还告诉我,这就是他的家。他的家里,有三只猫和一条狗。我看着他用那一块面包,喂着这四只动物,心中感慨道:明明是一个被社会遗弃的人,却还在拯救着身边的生命,多么伟大啊。

我被这样的他,深深的感动了。于是便问他,他想要什么。他说:“我之所以坐在学校的门口,不是因为人多,可以乞讨到很多食物,而是希望能听到里面的读书声,因为我想要学习。”

于是,我便决定当一名教师,教育那些想要学习,却无力学习的孩子们。这个契机,一定是我一千年前所种下的愿望吧。那么现在,就让我实现它吧。

还要感谢你的一件事,就是我第一次看到满身是血的老公,来带自己回家。跟了他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发现他是这么帅的人。这一生,我没有选错人,我还是幸福的。」

许仙的信中散发出来的幸福,让我十分感慨。今世的白素贞和许仙都作出了自己的选择,既然是自己的选择,那么结果一定是幸福的吧。

我离开药铺,向家走去。途中刚好路过了一家福利彩票中心,扫了一眼之后,发生上个月的特等奖竟然没人领取,奖金可有五百万啊。我正想着,是那个傻瓜连钱都不要了,忽然想起自己上个月似乎买了一张彩票。连忙从钱包里掏出那唯一的一张纸,我去,还真是我的。老鬼说的对,果然这个月财运旺盛啊,我连忙进到里面,去询问老板在哪里兑奖。然而那老板却呵呵一笑,说道:“您啊,来晚了,昨天是兑奖的最后期限。不过这笔钱都捐给希望小学了,这回您可是积了大德了。”

是啊,老鬼说的没错,别人幸福了,但是我呢?也许我的不幸才是这个故事最好的结局,因为这是我的选择吧。

第九十五话 迎战

今天就是除夕了,这一年又到了最后的时刻。回顾这后半年的遭遇,简直比活过的二十多年都值得回味。当然,精彩只是一时的,大多数时间里我还是都在悲惨的忙碌着。这个毫无收入的月份让我被黑无常狠狠的责骂了一顿,但是看在过年的份上,今天就饶恕我了。

关于今晚的安排,我还在极度犹豫中。此时,估计家家户户都已经卖好了年货,等着晚上合家团圆,一起看春晚,吃年夜饭吧。而我呢?我的家在哪里?文静没有跟我提起回家过年的事,因为她比谁都清楚我对那个家的感觉。她如此的体谅,让我感到十分安心。但是,她强烈要求和我一起过年的提案,还是被我拒绝了。毕竟她还是有着爸爸妈妈疼爱的,虽然疼爱的方式就是在金钱上大量的花销,不过这种很俗的方式也是爱。又有谁会给一个不认识的人那么多钱呢?对吧。

文静回家过年去了,不管她多么不情愿,家还是家。而能称之为我的家的地方,恐怕只有STORYBAR了。

作为STORYBAR的常客,最近的时间我都在帮忙端茶递水,莫小姐的学习任务很重,高三的寒假也十分短暂。于是老鬼便差事我来帮忙,也使得我可以拿点小钱,勉强维持生计。除夕的这天是格外的忙碌,下午虽然没有了听故事的人,但是要布置今晚PARTY的会场。据说,在今晚将有不少我们熟悉的朋友来到这里,一起过年。

就在我们忙碌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真难得,竟然是马面给我打的电话。我立即接了电话,说道:“喂?马面?有什么事吗?”

马面说道:“文哥,你是在STORYBAR吗?”

他这一叫文哥,还真让我有些不适应,但是这也说明,我们的交情还是足够硬的。我回答道:“对啊,我在啊。怎么了?”

“来门口,我进不去。找你有点事,快。”说着,他便挂了电话。我立即和马萧楠打了声招呼,匆匆出了STORYBAR的门。

马面已经等在外面了,看到我的时候显得十分兴奋。他举起一本书,对我说道:“这期的地府月刊可说你会参加生存大会呢,这么大的消息怎么不先跟兄弟我说说呢?太见外了啊。”

我翻了翻那杂志,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我当时就是随便说说,反正就算参加,也是在预赛就退出的。”

马面一听我这么说,显得有些微不高兴,对我说道:“怎么这样啊,我还以为找到个志同道合的人了呢,难得有这么好的消息和你分享。”

“什么好消息啊?说来听听。”我好奇道。

“你知道今晚要来参加聚会的都有谁吗?”马面神秘的问道

我想了想,掰着指头说道:“黑白无常会来,牛头我不确定,貌似日游夜游兄弟两个也来,地府的几位王爷估计不来了吧,催判官可能也来不了,他得给阎王倒酒……”我刚数了这么多,马面便立刻打断了我,说道:“不是指这些人,你难道不知道,老鬼的队友们也会来吗?”

“队友?是足球队,还是篮球队啊?”我疑惑地问道

马面白了我一眼,说道:“不动脑子,他的队友,当然是生存大会上的那另外的四位了。”

生存大会是五人团队制的比赛,老鬼率领的队伍曾经拿到过大赛的冠军,而且是唯一的人类队伍。我一听这事,觉得稀奇。这么厉害的人,我倒是也想见识见识。马面很兴奋的说道:“难得他们会来,我正想跟他们切磋一下,看看自己在今年的生存大会上能否取得好的成绩。上一届只进入了正式赛的第一轮,就被淘汰了。这次,我一定要冲击冠军。”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你不是要参加吗?那咱们一起去领教一下嘛。”

“为什么是我?我可是人类的一方啊。”

“我这边不是凑不够五个人吗?牛头大哥说要陪他家的小萝莉,什么网络跨年之类的,白无常大姐又不喜欢战斗。除了黑无常大姐说‘如果就差一个人的话,我可以补上’以外其余的没有一个敢和我一起挑战他们。”马面无奈的说道。

我心想:“冠军队伍,那可是三界的佼佼者,我一个平凡的人去挑战,还不是让人家一个手指就打回来了”于是我连忙说道:“你看,我就一个人,而且也没什么本事,怎么帮你啊?”

马面立即翻开杂志,对我说道:“那这上面,你说的人,能不能找到啊?他们,或许可以和我组队。”我看了看杂志上的那几个我随口说的人名,除了曲胖子以外,估计其他人都没戏。在马面的死缠烂打之下,最终我们决定去见一下曲胖子,听听他的意见。

“好啊,这么好的事,你可真想着我啊,文老弟。”曲胖子一开口,就让我这心里凉了半截,也是啊。他也是把人生赌在这生存大会上的人,这么好的锻炼机会,自然没可能放过。只是我想着除夕之夜,怎么也不会离开家,跑出去打架吧。而曲胖子却满口答应,丝毫没有犹豫,这只能说是天命如此了。

但是接下来要找的人就难了,邵华暂且不说愿意不愿意,桂健一是肯定找不到的。而且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找他。思来想去,最终我让马面带我来到了文贞药铺。我是人,自然进不去,只能让马面进去找了。至于要找的人,自然是那个让我见识到厉害的许仕麟。这个人极其好胜,估计参与的可能性极大。

果然,不到一分钟,许仕麟就和马面从药铺里跳了出来。两个人都已经摆开架势,似乎要大打一场,我连忙劝阻道:“你们这是要干嘛?”

许仕麟嚣张的说道:“我得试试这个队友的实力,可不可靠,太垃圾的话,只会拖我后腿。”而马面也回击道:“我还以为文哥你说谁那么强呢,原来就是这个红毛,对付他,我一只手就足够了。”

这两个人的脾气都是争强好胜,死不认输的类型。看来劝阻是没用的,不如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于是我说道:“既然那么想比,就在今晚比个高下。看谁面对冠军队伍能留到最后。”如此一说,两人愤恨的表情一下子都扭曲成了兴奋的笑容,许仕麟笑道:“那几个人几点来?”

“六点。红毛小子,你别吓得不敢来啊。”马面答道。许仕麟哼了一声,对屋内说道:“娘,您放心,八点我回来陪你看春晚。”然后对马面说道:“马桶盖,你别怕,我会去把他们都解决掉的,顺便可以捎带上你。”

两个人的叫嚣以我强硬的拉着马面离开而结束,说真的,让这两个人相遇是我人生中犯下的最大的错误。有句话叫: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我想用在这里,实在是恰当到了极点了吧。

我,黑无常,马面,曲胖子,许仕麟。总算凑齐了五个人,但是这种零散的队伍真的能和曾经的冠军队伍去比试吗?回到酒吧后,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楼梯嘎吱嘎吱的响动,告诉我:“午睡的老鬼已经起来了。”似乎为了今天晚上可以狂欢的很久,这老头子下午竟然抽空补了一觉。见到他之后,我立刻问道:“听说,今晚你的队友会来。”

老鬼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说道:“别紧张,他们就是普通人。”

我说道:“只是聚会的话,我不会紧张,可是打架的话,我可是紧张的要死的。”

“打架?大过年的为什么要打架?”老鬼对此表示不解,我只得把今天和马面一起的事交代了一遍。老鬼听后竟然没有反对,而是十分兴奋,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兴奋的事了,对我说道:“挺好,挺好,我正愁着没有余兴节目呢。此事甚好啊。”他这么一说,我是都快急哭了,连忙说道:“你们都是一骑当千,浑身是胆的人。我要怎么办?”

老鬼笑道:“放心。之所以安排团体赛,就是因为要照顾弱势的选手,大部分队伍里都有一两个较弱的选手。毕竟因为他们收到的信仰力本身就不多,但是力量不强大,不代表他们就是废物。活用智慧和战术一样可以使他们成为冠军队伍里的一员。”老鬼的解释多少让我心里好受了一些,可是说到战术,我又是两眼一抹黑。看着窗外的天色逐渐暗淡,心中除了发愁,就是发愁。

就在这时,六点的大钟敲响了。我立刻站起身来,迎候那些前来的朋友们。但今晚,却和往常不同,STORYBAR的大门没有任何一只妖魔鬼怪进入。然而,透过玻璃,我们俨然看到门口有着一个身影。

我和老鬼立即赶出门去,发现门外围着许多STORYBAR的常客,而守在门口的正是目光坚毅,凝视前方的马面。只见众鬼所围出的空地上突然来了一阵强风,枯萎的落叶在空中盘旋,越集越密的叶子形成了一个人的形状。随着叶子爆炸式的散开,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众鬼面前。

第九十六话 集合

这是一个披着大斗篷,用白布裹着头发和脸的人。他的左手藏在斗篷里,右手上的手臂上缠着一串佛珠,这佛珠不知道有多少颗,竟然将他的小臂完全遮盖住了。看身高,也就只有一米六左右,似乎是个矮小且沉默的人。但是此刻他却先开了口:“老鬼,你什么意思?不是一起吃年夜饭吗?我怎么看这排场像是鸿门宴啊。”

老鬼呵呵一笑,说道:“疯子,好久不见啊。你说的哪里话,我请鸿门宴,那不是找死吗?谁不知道你的厉害啊。”

马面立刻上前一步,说道:“先生莫怪老鬼,今天是我马面想向几位曾经登上生存大会冠军殿堂的人讨教一下,并无他意。还望先生不吝赐教。”说着,他挥出金钩,甩了过去。而那被老鬼称为“疯子”的人动也没动。眼看着金钩已经要砸到他了,只见众鬼之中,有人喊道:“【停】”话音一落,那金钩就停在了半空之中。一个身穿红色唐装,大鼻子小眼的光头老先生从鬼群走了出来。他朝老鬼作揖说道:“生意兴隆好运来,大吉大利除夕夜。我辈九流来捧场,还望先生心莫怪。莫大哥,久日不见,您还是那么硬朗啊。候文宇特来给你拜年了。”

“文宇老弟!嘿,你变化真大啊,唯一没变的就是那张好嘴啊。看见你们都老了,我也深感欣慰啊。”老鬼笑道。候文宇走到那“疯子”身边,也是作揖了一下,说道:“宁峰兄弟,你来的可真早啊。”

宁峰说道:“还行吧,只是这样的开场有些意外啊。多少年没跟人打架了,我都有点不习惯了。刚才我都躲闪不及,要不是文宇兄喝止,我今天的年夜饭可吃不上了。”候文宇听他这么一说,连忙笑道:“哟喂,几年不见,你也长进不少。会开玩笑了啊!还以为你会越老越古董呢。我哪里是在救你啊?那明明是在救这位鬼差先生,要是他这金钩碰到你,你还不大动肝火,非把他千刀万剐了不成?”

就在这时,我们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哟,瞧你们老的,二十五年了吧。一个个都上岁数的人了,还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我们转身一看,就见到一个紫色的身影从我们身后穿了过去。这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身穿紫色的羽绒服。她走到候文宇,宁峰那里,转过身来,莞尔一笑。原来还是个美女,下巴上有一颗标志性的美人痣。而她的手里拿着两个钱包,其中一个我非常熟悉,那是我的皮夹。她打开皮夹说道:“这孩子怎么这么穷啊,一分钱都没有,老鬼,你也不给他一点压岁钱?”

老鬼笑道:“小沫啊小沫,你还真是贼性不改。我的钱包不已经在你的手里了吗?还怎么给他压岁钱啊。”那个被叫做小沫的女人哼了一声,说道:“得了吧,我多少年没偷东西了,这不是怕手生,练习一下嘛。就你这破钱包,里面的钱又让你拿去当符咒使了吧?浪费,真浪费。”

老鬼看了看周围,说道:“还差洋老道,今年我们算是聚齐了。”说着,他便走上前去,四个人站在了众鬼的中心,向着在场的各位做出正式的介绍。

“虽然外面风大了一些,但是由于一些状况,开场白就在外面说了。首先,感谢大家来参加STORYBAR除夕守夜PARTY。我是店主莫言良,俗称:老鬼。今天有不少熟客,也有不少新面孔,总之希望大家多多捧场。人生在世不容易,但是死了之后就没必要想那么多了。开心,高兴,过好每一天,这就够了。下面隆重的介绍一下我的好友。自称天下魂魄,为其所用的降魂师疯子——宁峰。自称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言咒师——候文宇。自称天下第一美丽的女飞贼——张小沫。还有一位……”

“I’mhere!我在这!终于赶到了,中国的春运太可怕了。”说着鬼群中窜出一个身高大约有一米八五,身穿黑色传道服,金发碧眼的男人。

老鬼看到他,便说道:“这位就是自称是在全球都有房子的洋老道——传教士梅老二先生。”

“NO,不要说那个中文名字,我知道老二的意思了,老二在你们中国人的方言里是指生殖器的意思。你们这是在羞辱我。”这个洋老道用一口不地道的中国话申诉道。老鬼他们几人都大笑起来,张小沫说道:“你终于反应过来了。”

“没错,我被你们耍了整整五年,你们这样太过分了。当初告诉我,我的年纪是排行第二的,所以就叫老二。这就算了,可是为什么还告诉我姓梅比较好。你们太欺负人了。梅和没的音是相同的。怪不得,每次你们叫我,我都看见路过的人在笑。你们还说他们喜欢我,喜欢冲我笑。Fuck!”梅先生的愤怒我多少能理解,如果你在街上看见某人被别人叫“没老二”后还很开心的招手的话,你也会乐出来的。

老鬼笑完之后,再次重新介绍道:“这是来自英国的使用六芒星魔法阵的魔法师,劳尔布朗先生。以上就是曾经获得第五届生存大会冠军的队伍。”

然而宁峰却说道:“老鬼你别装低调啊,还有你这个队长呢。”

候文宇也赞同道:“是啊,自称观天观地,知前后百年之事……”

“算神算鬼,晓生死千世之命的……”张小沫说道。

“卜卦先生莫算士。”劳尔接道。

传说中的五个人都站在了这里,虽然岁月让他们看起来已经有些年迈,但是从那奕奕的神采中仿佛能看到当年的辉煌之时。此时的我没有听说过他们曾经的故事,却依旧能感觉到他们散发出来的那强大的气息。

老鬼说道:“马面是地府的鬼差,此次特来向各位请教一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张小沫说道:“大过年的就打架?这有些不太吉利吧,我投反对一票。老鬼你肯定是赞成了对吧。那宇文叔呢?”

候宇文说道:“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六岁的小女孩了好不好?别叫宇文叔了,听起来我比老鬼还老。我肯定也是不想打架的,难得的聚会干嘛要打打闹闹的。想起刚拿到冠军的那几年,多痛苦。天天有人找上门要求切磋,还有的想要打劫我那点奖金,日子苦不堪言啊。”

宁峰笑道:“我可是想打,好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几分几两,省的跑到大会上去送死。”

候宇文闷哼了一声,说道:“听起来还真像是个照顾晚辈的好心人。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出了名的打架不要命,经常断胳膊断腿的,这次又想大过年的躺在床上被小沫照顾吧?小沫可是结了婚的人了!别打她主意了!”

宁峰听了此言,有些吃惊,连忙问张小沫道:“你结婚了?”

小沫苦笑了一下:“是啊,我都这个岁数了,还能没结婚吗?你就不能有点宇文叔的眼力劲?看看手上的戒指就知道了啊。”

宁峰显然是受了刺激,带着怒气说道:“好吧!这几年不见,你们都有家了。老二,你是赞成还是反对,说啊!”

劳尔说道:“NO,NO,NO。不是老二,是劳尔。不要叫我那个名字。赞成还是反对?当然是赞成了,我很久没有和人过招了。还是中国好,到处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我在英国的唐人街,看到一个亚洲人撞倒了美国人。美国人刚想站起来暴揍他,那小伙子学着李小龙一叫,一摆架势。那个美国人就跑了,太没种了。”

劳尔的话虽然有趣,但是他的赞成票就意味着此战难以避免了。看着眼前这些传说中大神级别的人物,我还真有些发颤。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高呼道:“马桶盖,大爷我来了。”说着,天空中下起了黑色的羽毛。穿着黑色短裙以及黑丝的黑无常,披着一见貂皮大衣出现了,而在她身后的正是许仕麟。我连忙问黑无常道:“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黑无常说道:“没什么,就是刚好去白素贞那里抓药,然后和他一起结伴来的。”

“抓药?你生病了?”我连忙关切的问道,对于黑无常我自然要显得关切一点,毕竟她是我的房东啊。只见黑无常白了我一眼,说道:“是啊,生病了。”

“什么病?要紧不要紧?如果病了就不要陪着我们胡闹了。”黑无常一说生病,我突然感觉这是转机,连忙想以此退出这场无谓的战斗。而黑无常却没好气的回答道:“还问,你有没有点常识?有些东西是不能问的。”

“比如说:大姨妈来了。”突然出现的曲胖子搭茬道。被曲胖子这么一说,黑无常立即扇了我一巴掌,我捂着脸,委屈的说道:“又不是我说的……”、

曲胖子笑笑道:“这和谁说的没关系,年轻人受点罪吧。打是亲骂是爱。我当年可没少被老婆踹。”随着曲胖子的到来,我们的人数也齐了。老鬼看人够了,于是对众鬼说道:“今年的除夕之夜不同往常,因为在新的一年里,我们将迎来盛大的赛事——生存大会。而今天的余兴节目就是以马面为首的这五位新人和我们进行一场华丽的前哨战。比赛即将开始,在场的朋友们,睁大你的眼睛,精彩不容错过!”

伴随着老鬼的声音,众鬼都兴奋的咆哮起来,STORYBAR外的小广场上的气氛头一次变得如此浓烈。此刻,就连莫明淇小姐和马萧楠也都忍不住好奇,来到店外,观看这场异能之人和鬼差,妖怪的战斗。

马面对我说道:“文哥,你就站在后面好了。如果我们四个都输了,你弃权就是了。放心,大过年的,不会让你见红的。”说完,便转过身去。对面的候文宇说道:“规则就按照车轮战,我们这边一个一个的上。你们那边上几个人都行。这不是让赛,而是让你们更多人可以受到指点。明白吗?”

“好吧,那么,你们谁第一个来?”马面吼道。

候文宇呵呵一笑,指了指那停在空中的金钩,说道:“【回】”说着,金钩便掉头回来,马面立即伸手接住,却未曾料到那返回后的金钩力量奇大,他被撞的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只见候文宇从袖口中掏出一把扇子,“啪”的一打手心。在场的鬼们立刻从刚才的惊呼中安静了下来。只见他“唰”的一下,打开了扇子,慢慢悠悠的说道:“第一个,当然是我了。”

第九十七话 言咒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神将,开局镇守。”老鬼扔出一道黄色的符咒,口中念念有词。只见符咒分为四张,落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上。橙色的光线以符咒为中心,向两侧蔓延相接,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候文宇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走进圆圈之中。他对老鬼说道:“老鬼,你也太谨慎了吧。你觉得我会不小心伤及无辜吗?”

老鬼笑道:“这局不是给你设的,是给疯子设的。我怕他一时控制不住,伤到看节目的朋友们。”

听老鬼这么一说,侯文宇似乎稍显不悦,一直眯着的眼睛,睁开了。他说道:“哦?你的意思是?我会输?”

老鬼呵呵一乐,说道:“哪里的话,我只是觉得你会手下留情。”

马面听他们的口气是完全不把我们当回事,立刻火冒三丈。第一个踏入圈内,说道:“开始吧!”

候文宇转过头来,轻蔑的一笑,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就随便踏入别人的领域根本是自找死路。【黑暗】”候文宇最后的那一个词说完,马面似乎变得精神异常,他说不出话,也仿佛看不见了一样。伸出双手,在身边狂乱的挥舞,张着嘴,似乎在大喊大叫,但是我们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许仕麟一见如此,也立刻冲了进去。候文宇只轻声说道:“【恐惧】”便见那许仕麟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一边大叫,一边拼命的躲闪奔跑,而且还不断挥手撒着那如飞刀的蛇鳞。这些飞出的蛇鳞似乎无法飞出老鬼所设的圆圈,一个个撞在了空气的墙壁下,落在了那橙黄色的线里面。

眼前的景象让众人都吃了一惊,谁也无法明白这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黑无常连忙质问老鬼道:“这在这局中到底设了什么鬼名堂?”

老鬼笑道:“我只是设个小结界,防止你们的打斗伤及外面的观众罢了。至于里面的诸般状况,那是言咒师的能力,与我无关。”

候文宇也接着老鬼的话,继续说道:“我说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的你们甚至都不知己,更不用说知彼了。再说一遍,我们好歹也是拿过冠军的队伍,身上的本事自然有些分量的。就算岁数大了些,身体不如从前了。但也不是让你们说欺负就能欺负的了。”侯文宇的话震慑住了我,也震慑住了全场的所有人。似乎他们这五个人从刚才那打闹嬉戏的普通人身影下一跃而起,成为了伫立在人群中的高大神明。看起来,这座大山是难以逾越的。

黑无常整理了一下胳膊上的袖标。那是她在阳间可以使用法力的临时执照。虽然口头上总是喜欢玩笑,但是实际上,黑无常是一个格外有心的人,看似只是敷衍马面的邀请,但这袖标告诉我,她其实还是对这件事很上心的。黑无常举起右手,袖口中散出黑色的羽毛,羽毛在她的手中形成一把黑色的羽扇。她用力一扇,那羽扇中便飞出黑色的羽毛,将许仕麟和马面团团围住。这招和当年在地下室里里对付桂健一的式神相同,只是这次的目的是保护他们,防止他们在圈内随意跑动,伤害到对方。

曲胖子对黑无常说道:“看来这言咒师的法力应该是来自于言语,也许堵住耳朵就可以对付他了。”黑无常似乎也认同这一说法,于是便用黑色羽毛堵住了自己和曲胖子的耳朵。两个人一起踏入了圈内。然而候文宇只是一笑,把扇子一打开,两个人便立即不动了。

在场的人都不禁低声感叹,眼前的这位老大爷简直神了。五个人已经有四个人被他困住,而且没有一个碰到他丝毫。他只是站在原地,便轻松解决了。候文宇环视了一下众人,说道:“很抱歉,今天的余兴节目就这样完毕了。身为言咒师的我,不能为大家带来华丽的战斗。为了表达歉意,我就稍微揭秘一下,这其中发生的事情。”

「我是言咒师,言语就是我下咒的工具。从小,我大部分的话都会成为预言,而这些预言都会成为现实。比如,我说盘子掉了,它就会突然自己落下来。不过现在的我,已经可以控制语言的朝向,不会对所有人起反应。刚才,我说“黑暗”。于是马面便陷入了黑暗。真正的黑暗是不会有视觉,听觉的,甚至连触觉都变得十分微弱。所以他不敢走,只能原地站着,因为他害怕移开的下一步就是深渊。这种感觉就像是我们在黑暗中下楼梯一样。当然,他不仅看不到,也叫不出来。这位红发的先生也是因为听到了“恐惧”而想起自己最恐惧的经历。这些想法在我的语言下变成了眼前的现实,所以他开始拼命逃亡。

这两位说来也不新鲜,毕竟大多数人都能想到了。那我就来说说这位黑衣小姐和这个胖子。他们看似聪明的堵上了耳朵,但其实是徒劳的。对于一个普通的言咒师来说,或许这种方式有用,但是对于一个强大到我这种地步的言咒师。我只能说,即使你把耳膜捅破,我也可以对你施咒,因为言语不过是媒介。」

他举起扇子,把扇子上的字给众人看去。扇子上写着的是一个“止”字。然后他继续说道:“当你看到一个你熟悉的字时,你心里一定会把他读出来。而这个心里暗示就足够作为我的咒言生效。所以面对一个顶尖的言咒师,光遮住耳朵是不够的,必须把眼睛也遮住。”

听到他如此的说辞,让我感到十分的不满,我立即说道:“你现在把这些都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候文宇笑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和大家解释一下。毁了难得的余兴节目,我很抱歉,一会儿,我说两段相声,算是给大家赔罪。当然,我也希望你可以知难而退。你们的功夫还不够,不要逞能了。”然而我却并没有听他的,从地上捡起了一块板砖,“刷”的扔了过去。这板砖如同子弹一样,朝着候文宇便直奔而去。候文宇立刻躲闪,板砖撞在了空气的墙壁上,碎裂了。红色的粉末撒了候文宇一身。

“你……”侯文宇一边抹着脸上的土,一边说道。

“你什么你?我可没听说只有进了圈子才能战斗。开始我还担心你说的话可以让任何物体都听从呢,所以马面的金钩才停在了半空中。原来那句‘停’是对马面说的,是你让他拽住锁链,停下了金钩。既然你说的话对听不懂的物体没用,那么,你就和板砖好好聊聊吧。”说着我又甩出一块把板砖,扔了过去。侯文宇急忙跳出圈子,摔倒在外面的地面上。板砖又一次砸在空气般的墙壁上,粉碎掉了。而老鬼却大笑道:“文宇,你竟然被最弱的一个弄得这么惨,你太没用了。”

候文宇,立即站起身来。对我大喝一声道:“【停】”

可惜我的第三块板砖已经离开了手,此时虽然身体不动,却能看到那板砖飞了过去。候文宇连忙蹲下躲避,可惜板砖只是在空中再一次被挡住了。出手的是宁峰,他挥起右拳把那空中的板砖击落在地,四散的烟尘被一阵疾风刮去了。

宁峰说道:“他这样,不算不遵守规则吗?大过年的,万一伤到人不是很不好嘛?”

老鬼笑道:“你也会说这种话,稀奇稀奇。也是,我好不容易设了个局,小文你也该遵守一下嘛。”

“圈子里的地面上,连块砖头都没有,全是水泥地,我进去不太吃亏了一些?”我连忙诡辩道。然而站起身来的候文宇似乎并不介怀,拍了拍身上的土,对老鬼说道:“这小子不像是人啊。奇怪,我还以为他是最弱的呢。”

老鬼答道:“他身上有千妖之血,力量惊人,身体也比一般人要强健。这可是我苦心培养的结果,你可不能小看他啊。”候文宇捡起地上的扇子,说道:“【解】”这一声在我耳边大喝,立刻身体就能动了,而马面他们身上的法术也被同时解开了。

侯文宇对我们说道:“很好,我认输了。果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过,真正的赛场上没有人会告诉你他的能力。那个时候,你们该怎么办,就要自己去想了。姑且给你们个及格分吧,只是你们学到了一点,那就是勇气。不论面对怎样的对手,即使他是曾经的冠军,或是三界的主宰。你们都应当有勇气去挑战。这五个人里,有四个敢于踏入圈子,这就足够了。嘛,最后的那一个,勇气过盛了点吧?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下手就不知道轻点?哼,总之记住,弱者的天敌是强者。而强者的天敌,是弱者。”

面对这位一直笑眯眯的老者,他的话我铭记在心。其实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主战派,相比较其他人来说,战斗的手法更为温和一些。张小沫拿出一条手帕,帮他擦着脸上的灰土。而带着怒意的宁峰走进了圈子。

一进圈子,马面等人迅速戒备起来。就连站在圈子外面的我,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浓浓的杀气。老鬼对他说道:“喂喂,你这么大的杀气,不会是想着在这除夕之夜大开杀戒吧?”

宁峰的声音似乎在发笑,他说道:“哪会啊,我只是给大家带来一场愉快的战斗表演罢了。只是我很期待,这场表演,能持续几秒钟呢?”说着,他拉开了头上裹着的白色的长巾,左手扯下了大披风,右手甩开那长长的念珠。眼前所见实在是令人吃惊,他赤裸的上半身写满了咒文,脸上,胳膊上都是那黑色诡异的文字。

这样的他看起来十分恐怖,再加上那扭曲的笑容,简直如同罗刹一般。宁峰笑道:“好了,年轻人们。让我教教你们,只有勇气是不够的,没有力量的人,只会被踩在脚底下。”

第九十八话 降灵

和候文宇不同,宁峰给人的压迫感十足,似乎空气中的氧气都被抽走了。我感觉呼吸一下子变得极为困难。

经过刚才一战,我们五个人似乎都变得小心谨慎,没有一个敢主动出击了。而这种在战场上对峙的沉默,是十分恐怖的。我虽然身在圈外,但也能实实在在感觉的到那来自双腿微微的颤抖。此时,宁峰开口了:“我是降灵师宁峰,特来指点一下你们。”

说着,他甩起右手中的佛珠,那长长的佛珠在空中形成一个圆圈。而中间开始发出淡淡的光芒。宁峰站在这佛珠之下,说道:“吾乃召唤死亡之人,将汝从黄泉之下引到此地。汝乃三国之猛将,汝乃无双之鬼神。来吧,来吧,听到我的呼喊,降临在我的身体里吧,吕布!”

佛珠向下降落,从宁峰的头顶一直落到脚底。而这落下之后的宁峰,似乎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睁开双眼,厉声说道:“这次是杀这几个人么?”宁峰自己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不要弄死,让他们知道力量差距就可以了。卸胳膊,卸腿都可以。”

黑无常说道:“不好,这是招灵术,他被那个三国中的吕布附体了。”

曲胖子拿出手枪,瞄准了宁峰说道:“这使用古兵器的人没法对抗现代人的兵器吧。”说着,便扣动扳机。宁峰轻轻一躲,便闪避过了子弹。曲胖子瞪着双眼,大为震惊的说道:“不是吧?人怎么能躲开子弹?”

宁峰笑说道:“人自己的灵魂已经和身体同步,为了不造成身体的损伤所以只能使用身体的70%-80%。然而不同的灵魂进入人类的身体里,那么开发的权利就能达到100%甚至以上。虽然会损坏身体的组织结构,但是只要能得到强大的力量,这小小的伤害我才不在乎呢。”说着他便向众人奔来,那速度绝对称的上风驰电掣,可惜许仕麟的速度也不一般,立即挡在众人面前,迎战宁峰。

被吕布附身的宁峰不只是力量和速度增加了,武艺也是十分高超。他见许仕麟抵挡在前,竟然一个前空翻,劈腿砍了下来。许仕麟双手夹住腿,似乎也显得十分吃力。而在空中的宁峰借力一翻,单手撑地,一个飞身扫堂腿便将许仕麟铲倒。然后站起身来,抓住许仕麟的腿,向拿着自己的方天画戟一般,将他轮了起来。随着宁峰的旋转速度加快,曲胖子,黑无常,马面都无法近身,而宁峰突然一松手,那许仕麟便朝着马面三人飞去。马面扔起金钩,在空中织了一道拦截网,但是许仕麟飞来的力道太大,还是将马面撞翻在地。

此时宁峰将佛珠一甩,套住了曲胖子的脖子。然后用力一拉,曲胖子便拽了过去。只见宁峰左手一抓曲胖子的脑袋,便向那地面按去。黑无常急忙将地上铺满了黑色的羽毛,使得曲胖子的脑袋没有直接磕在那坚硬的地面上。站起身来的许仕麟飞扑过来,将宁峰扑到在地。而马面也甩出金钩,钩住了宁峰的脚踝。两人一个拽腿,一个抱头,将宁峰悬在空中。起身而来的曲胖子,立即拿出枪来对着肚子便开了一枪。

这一枪响起,是一道惊雷而过,宁峰挣扎的双手一下垂了下来。然而众人都是屏住气息,没有一个人敢在此刻松懈。因为那巨大的杀气还在我们身边弥漫着。这个时候,只见那些佛珠突然断了线,四散开来,在空中浮动着,然后如同子弹一样,想周围飞速而去,击打着众人。马面和许仕麟立即松开宁峰,躲闪那佛珠的攻击。

宁峰站起身来,看着被佛珠打倒在地的四个人,说道:“果然,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了。吕布也太没用了,最后只能留着给我当枪子。下面换谁的灵魂好呢?”四散的佛珠再次聚齐,形成一个圆圈。

宁峰再次站在这佛珠之下,说道:“吾乃召唤死亡之人,将汝从黄泉之下引到此地。汝乃武当之始祖,汝乃太极之宗师。来吧,来吧,听到我的呼喊,降临在我的身体里吧,张三丰!”

只见佛珠降下,一个摆着太极姿势的宁峰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宁峰笑道:“我可以无数次降魂,而且可以用这些魂魄来换自己的命。所以,不管身体如何支离破碎,只要灵魂还在,我就可以无限的战斗下去。你们可以抵挡一个人的力量,却无法抵挡数千万鬼魂的力量。刚才只不过是热身赛。现在正式开始了。”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体里可以容纳无数的灵魂。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我们去哪里寻求更加强大的力量?此时,我已经不能置身其外,但是也不能盲目的走进圈子里。我应该怎么办?闭上眼睛,老鬼的话在耳畔响起“活用智慧和战术”,对,既然力量比拼不过,那就要以智取胜。我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宁峰,再强大的人也一定会有弱点的,而他的强大是来自于那无数的灵魂,这样一想,那他的弱点便是……

突然,我脑子灵机一闪,立刻向着店中跑去。周围传来了叹息鄙视之声,似乎大家都认为我临阵退缩了。可惜啊可惜,我文芒可不是那般懦弱之人。三分钟后,我便再次出现在众人明前,从兜里掏出我的法宝,用力扔去。然而宁峰眼疾手快,不但躲闪而过,还顺势接了下来。可惜他的目光只盯着我扔出去的东西,忘记了我的存在,我也是敢于踏入圈子的人。

猛一踏地,我的力量远远超过自己所想,一个超过三米的跳跃便进入了圈子。我冲到了宁峰面前,将手中法宝一挥。这宁峰写满符咒的身体立刻变成了全黑。没错,一大把岁数的他完全没有玩人体艺术的必要,满身上下的符咒一定是帮助他降魂的。

宁峰连忙退了两步,擦了擦脸上的墨水,对我说道:“小子,你竟然……”说着,无数的佛珠如同子弹一样袭击而来。而这次黑色的羽毛裹住了一粒粒的佛珠,即使砸在身上也减轻了不少力道。嘴角流着鲜血的黑无常说道:“终于,把你的佛珠都抑制住了。”

曲胖子换好子弹,把枪对准了宁峰的脑袋,说道:“这下,你没法招魂了吧?打算用太极和我的子弹比速度吗?”

宁峰冷笑一声,说道:“多说无益,来吧。”马面和许仕麟仿佛受到了召唤,一个挥拳而去,一个甩出金钩。宁峰闪过许仕麟的拳头,拉着他的手腕往自己身前一挡,马面的金钩便击打在许仕麟的身上。宁峰一拉金钩后的锁链,只听得筋肉撕裂的声音,就见马面腾空而起和被宁峰推出去的许仕麟在空中撞在了一起,摔落在地。

借力打力,这确实张三丰的太极原理。宁峰和马面许仕麟缠斗在一起,使得曲胖子也不敢随意开枪,只得把枪口上举。黑无常散发出来的黑色羽毛向着宁峰的脚下缠去,但却始终赶不上宁峰轻快的脚步。可是随着战斗的加剧,宁峰的身体似乎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步伐变得迟缓,手臂也挥舞的有些无力。突然曲胖子逮住一个空隙,朝着宁峰开了一枪。宁峰来不及躲闪,竟然张开双手想要将子弹接住。只听“砰”的一响。子弹掉在了地上,而宁峰的身体开始冒出白色的气体。看样子,张三丰的魂魄也被他用来挡子弹了。

此刻,在圈子里的,除了我以外,一个个都是满身的伤痕。而宁峰的肢体也已经扭曲到了极限。看样子,胜负已分了。老鬼说道:“好了,就到此为止吧。”

宁峰晃晃悠悠的捡起自己的披风,掏出了一个葫芦,从里面倒出一个金色的药丸,吃了下去。他一边嚼着药丸,一边说道:“是啊,就这样吧。我能教给你们的就是,有谋无勇是为怯,有勇无谋是为莽。好了,我的任务就到此了。”说完,便要转身离去,然而这一转身后,却刮起了强烈的风。这大风让我们五人站立不稳。佛珠上的黑色羽毛也被这大风全部被吹了而去。

走出圈子的宁峰,似乎身体已经没有任何大碍了。看来刚才的药丸已经生效了。只见无数的佛珠缓缓的飘动,回到了他的右臂之上。此时,老鬼缓慢的走进了圈子,他的进入完全出乎我们的意外。看着我们惊讶的眼神,老鬼笑道:“怎么?以为队长就是留在最后压阵的吗?战斗是讲计谋和战略的,就现在看来,虽然你们连续取得了胜利,但是五个人中,四个人都已经变得伤痕累累。看看你们自己那所剩无几的体力,妖力。你们觉得自己还有胜算吗?呵呵,从一开始,你们进坠入我们的陷阱了。记住,这才是计谋,这才是现实中的战斗。”

第九十九话 天真

从一开始,我们就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老鬼的高深莫测,我是见识过的。一直以来,都靠着他,我才能遇到那些许多难忘的经历,才能了解到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然而此刻,面对作为对手的他,我头一次产生了一种极度的不安。相信许仕麟也和我有大致的想法,因为我们都亲眼看到了老鬼的实力,不论是战斗,还是计谋。我们都无法胜过这个人。

不过,前两场的比试也不是白费的。只少我学会了,勇气和谋略。马面甩了甩胳膊,说道:“终于可以和您打一场了,以前您总是拒绝的我请求,今天可要好好较量一下了。”

许仕麟也摩拳擦掌道:“上次的账,终于有机会可以还给你了。”

这两人完全就是不假思索的急性子,面对那强大的老鬼便立刻展开了攻势,然而老鬼只是扔出两道符咒,这符咒便贴在了马面和许仕麟的身上。符咒的力量将这两人相互吸引,最终两人面对面,撞在了一起。

老鬼笑道:“没想到你们感情这么好。”

许仕麟怒道:“你这是什么妖法?竟然……你别靠过来,你个马桶盖。”

“你才是,你的红毛都弄到我嘴里了,呸,呸。”马面也一边吐着吐沫,一边说道。

看来这两人果然是天生的冤家,一点点小法术就引得两个人不合,相互撕打起来。老鬼说道:“不是什么妖法,只是阴阳符罢了。同极相斥,异极相吸,和磁铁差不多吧。你们两个就亲热一会儿吧,那么下面,谁想和黑无常抱在一起呢?”老鬼又拿出两道符咒,嘴角露出坏坏的笑容。

曲胖子抬起手来就是一枪,然而被射中的的却是那一道人形的符纸。老鬼突然出现在了曲胖子的身后,说道:“这位道长,你的法术很稀奇嘛。在中国,能搞到枪支弹药可是很难的。当然,有钱的话,就格外容易了。不过,你最好练练枪法,小心打中自己人。曲胖子的反应不慢,立即回身又是一枪。可惜射中的又是一道符纸,而穿过符纸的子弹也擦过了我的头发。

“胖子,你小心点。我可在你身后呢。”我大喊道。

曲胖子连忙说道:“条件反射,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啊啊啊……”突然曲胖子向右偏去,原来他的身上也被老鬼贴了符咒,这下整个人撞上了迎面而来的黑无常。曲胖子的身体很重,直接把黑无常推倒在地,那肥大的身躯都压在黑无常身上。黑无常闷哼一声,似乎被压的晕了过去。

曲胖子一边嘴里低声念着:“美女莫怪,美女莫怪。”一边想要撑着地站起来。我连忙过去帮忙,但黑无常似乎已经昏了,根本无法站立起来,曲胖子只能怀中抱着她,跪坐在地上。他对我说道:“这件事,你可千万别走漏嘴。要是被我老婆知道,非杀了我不可。”

我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老婆,赶紧想想办法吧。于是连忙说道:“这枪抢都只能打中符纸,老鬼一下子变得神出鬼没,总也打不中他,如何是好?”

曲胖子说道:“他说的没错,刚才的战斗已经让我们消耗的太多了。但是毕竟我们现在有五个人,五个人对付一个,我们总有点人数上的优势吧。必须联手合作,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说着便朝着老鬼开了一枪。

随着符纸的飘落,老鬼又一次出现在了曲胖子的身后,也就是我的面前。我立即抱住他的腰间,对曲胖子大喊:“开枪!”

曲胖子倒是完全不含糊,朝着背后就是一枪,子弹擦着我后脑勺飞了过去。照理说子弹应该正中老鬼。但实际上却是我突然扑了一空,怀中只留下一张被子弹穿透的符纸。

站在远处的老鬼说道:“下这么狠的手,就不怕把我打死了?”

听到这句话,我立即愤怒了。站起来大吼道:“怕啊,我当然怕。可是我却不得不这么做。似乎如果我不努力,死的就是站在同一阵线的朋友。生存大会,根本就是杀戮大会。这种互相残杀的游戏,为什么可以进行?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生存……”老鬼冷冷的说道:“不要把生存想的那么平凡和普通。你要是以为生存就是每个月拿额定的工资,维持自己的生活,就大错特错了。现实就是彼此相互竞争,只有踩着别人的尸体才能向上爬的。莫明淇现在每个月拿回来的月考成绩,上面都排着那大串大串的数字。那些顺位,名次。就是赤裸裸的生存竞争。高中,初中,小学。每一个孩子都在经历着这样激烈的竞争。而失败者,比如你,就只能拿着三流的工资,在我面前摇尾乞怜。没有我去买你的故事,你的生活会是如何?就算去网络上写小说,你也要和别人去争夺那可怜的点击率。所以别把现实想的那么美好,现在你能吃上肉,那是因为有些人在吃泥,有些人在被人吃。”老鬼的一席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虽然大部分观众都是鬼,但是他们都是曾经活过的人,都知道那活着时候的痛苦。

曲胖子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就是这样。我一直在逃避这样的现实,所以才成为了一个没用的宅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不打算再逃避。我要踩着你的尸体,进军生存大会。”说着他左手抱起了黑无常,拼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抬起右手,扣动了扳机。

又是符纸,然而出现在身后的老鬼也不动了。曲胖子的枪口不知道何时转向了身后,从自己的腋窝下开出了一枪。而身后的老鬼的身上露出了一片血红。曲胖子背对着老鬼说道:“请不要只出没在这两个地方,很容易猜到的。”

老鬼呵呵一笑,突然从袖子里抽出手杖,咚的一下,打在曲胖子的脑袋上。曲胖子转了一个圈,便晕了过去。对着倒下的曲胖子,老鬼笑道:“你也不要以为被枪打中了就一定会死人,我中过的子弹,比你打出去的多。”说着,子弹从老鬼的身体里,自动退了出去。

老鬼转过头来,对我说道:“知道为什么我叫老鬼了吗?因为,我太老了。这不死之躯让我活的太久了。”听到老鬼这般说道,身后的莫明淇却对着老鬼喊道:“那也请你不要随便挨子弹好吗?血染的衣服很难洗的。”

“好……呃!”老鬼刚想答应女儿的话,却突然受到猛烈的撞击。来者正是许仕麟,他狂笑道:“同极相斥,这力道够强啊。”而另一边,用金钩支撑自己的马面说道:“你废话真多,我可是承受着你们两个人的重量呢,你快点把他搞定,我快被弹飞了。”

“别急,好戏刚要开始呢。蛇口!”说着,他的右手掐住了老鬼的脖子。那手上的花纹变成了一条蛇头的摸样,许仕麟说道:“你知道吗?巨蟒是可以吞掉一只牛的。我右手的握力可是随随便便可以捏烂一块铁石的。不知道捏烂你的喉咙,你那不死之躯还管不管用。”

老鬼说不出话来,双手抓着许仕麟的右手,但却无法扳动那如铁钳一般的手指。这时候,老鬼突然口中吐出大量的鲜血,许仕麟连忙用另一只手挡住眼睛。老鬼双手飞速的沾着血液在许仕麟的胳膊上写下了咒文。只见咒文写完之后,许仕麟的胳膊上就冒起了蓝色的火焰。这突如其来的火焰使得许仕麟只得松了手,稍微一转身。便又和马面相互吸引,两人又一次被吸引到了一块,蓝色的火焰迅速点燃了两个人。

摔倒在地的老鬼,揉了揉自己的喉咙说道:“没有第一时间捏断我的喉咙,这就是你的天真。现实面前,你们还天真的话,就只能引火烧身。这就是我要教给你们的。”

老鬼打了一个响指,马面他们身上的火焰便熄灭了,阴阳符也掉落在地上,自燃了。老鬼慢慢的退出了圈子,对着各位众人说道:“他们的挑战失败了,余兴节目也就到此结束了。感谢众位的观看。”

然而在场的众人却突然变得无动于衷了,许多鬼似乎还在观看着圈子里,似乎里面还有着精彩的战斗。老鬼发现到这种奇观的气氛,立即回头看圈子里面。随着视线的模糊,他才发现自己的脑袋前有一只黑洞洞的枪口。曲胖子说道:“你说的对,太过天真是不行的。不过,天真的是你,刚才的梦美好吗?”

从刚才开始就只是一场梦,一场曲胖子给老鬼设置的迷梦。老鬼喃喃的说道:“这是……梦眼?”

曲胖子嘴角一扬道:“没错,我可是求了梦神很久才学会这个的。时间还不长,只能做个一分钟的梦。但是现实的一分钟和梦境里的时间流动不一样,是不是感觉格外的长呢?”

老鬼听了,仰天大笑,说道:“老了,到底是老了,我竟然被骗了。你是什么时候施用的梦眼?使用梦眼的话,需要我看到你的眼睛吧?”

曲胖子得意的说道:“我倒下去的时候,不是转了一个身吗?那个时候我的目光扫视了全场,让所有人都进入这场梦中。”

“我输了,到了这把年纪的我,竟然也能天真了一把。难得,难得。这个梦做得太好了。下面,老二,该你了。”老鬼喊道。

“不要叫我老二!我是劳尔!早就等不及了,终于到我了。年轻人们,让我们好好的比试一场吧。”传教士服装的劳尔走入圈内,和老鬼击掌交换,仿佛就像运动员换场那样。不,不是仿佛,而是根本就是。站在我们面前的劳尔,从身后掏出了一副拳击手套,戴在了手上,此刻的他,就如同一个拳击运动员一样。他挥了几下拳头,测定了一下手套是否戴好。然后小跳了几下,摇了摇头,舒展了一下肩膀。最后对我们说道:“好了,开始吧。START!”

这就是接踵而来的第四场战斗,对手是传教士?魔法师?神父?拳击手?!

第一百话 终战

凭借着曲胖子的梦眼,我们总算是险胜了老鬼一筹。而第四场的对手却是我们都十分陌生的外国人。关于西洋的法术,我相信马面,黑无常一定也不熟悉。至于许仕麟就更加不可能了,看着身边的曲胖子,我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他了。

曲胖子发现了我的目光,只是对我苦笑了一下,说道:“梦眼有次数限制,以我现在的体力,实在是撑不住了。本来还打算留在最后使用呢,看样子,现在只能拼力量了。”说着他换了一梭子子弹,对着劳尔就是一枪。

劳尔轻轻一躲,便闪过了子弹。然而子弹散发出来的雷电则擦破了他的脸颊。劳尔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表情变得十分兴奋,对我们说道:“就是这样,来吧。快点把你们全部的本事使出来。”

许仕麟立即挥出拳头,伴随着右手的蛇鳞,一击铁拳迎着劳尔而去,而劳尔也作出了出拳的准备,右手一挥和许仕麟的拳头相对。空中响起了哗啦的碎裂之声。许仕麟和劳尔之间出现了一道冰墙。冰墙慢慢的破碎开来,那些被冻住的蛇鳞也随之落了下来。

还没看清到底什么情况,马面已经跳跃到空中,甩出了金钩。劳尔蓄积了左拳,一击打在金钩之上。只见腾空而去的马面突然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全身发出微微的抽蓄。

“怎么回事?”许仕麟低声说道。

劳尔收起了拳头,站好说道:“我不喜欢像你们中国人一样,老是卖关子。其实,你们也能看出,他们都手下留情了,而我也只是点到即止。我不打算等到最后才告诉你们我要教给你们什么,现在,你们就会知道。我的右拳套上有着冰冻系的魔法阵,左拳套上有电击系的魔法阵。我们魔法师,需要通过魔法阵来引导出魔法。你们懂了吗?对付不同的人,用不同的魔法,才能达到克敌制胜的效果。你们有五个人,我只有一个。然而你们是胡乱的攻击,我则是根据你们各自的招式来选择对应的魔法。这就是我比你们强的原因。现在,明白了吗?我要教你们的是Teamwork,团队合作!”

说着他又一次摆好架势,等待我们的攻击。许仕麟用左手把马面扶起来,一把扔到了我和曲胖子这边,然后举起右手向地面砸去。可惜右手上的冰冻得十分厚实,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大坑,但冰却未见一道碎痕。劳尔说道:“你的蛇口虽然力量很大,但是被冰封住之后,握力就使用不上了。别光靠自己了,一支队伍,一定要相互合作。”

许仕麟甩了甩胳膊,呵呵一笑,说道:“让我和那马桶盖合作?你在开什么玩笑。那个家伙是要由我来解决的。感谢你送我这么一个大冰手套,这下砸人,就不会觉得手疼了。”说着他又再次挥出拳头,劳尔一弯腰躲过了拳头,借着地力来了一个上勾拳,把许仕麟一拳打的人仰马翻。

马面对着倒下的许仕麟喊道:“就你这红毛,还敢笑话我。”曲胖子连忙说道:“别吵了,躲开他的拳头,攻击下盘。”

倒地的许仕麟立即双脚缠住劳尔的左脚,想要将他绊倒在地。但只见许仕麟憋红了脸,劳尔的脚也丝毫未动。劳尔飞起右脚,一脚把许仕麟踹了过来。此刻,他左脚独立,右脚提起,双拳立在眼前,对我们说道:“左脚的鞋子上有重力强化魔法阵,所以不论和谁战斗,我的左脚都不会倒下的。右脚的鞋子上有力量强化魔法阵,所以不但踢人的速度快,而且力量还猛。红头发的年轻人,这一脚的力度如何?”

看着许仕麟已经是面露痛苦之色了,却还是咬着牙说道:“毛毛雨而已,没事儿。”

我深感这样的战斗不是办法,却又十分无奈。想让许仕麟和马面合作,简直比登天还难。此时曲胖子突然说道:“算了吧,这样的队伍,团队合作是没可能的。这一点上,我们肯定输了。不过,力量还没有用尽就轻易言败,实在让人难以接受。”说着,他举起手枪,眼也不眨的开始连发,大声吼道:“那样的话,就把子弹全打出去。这场战斗,我要无怨无悔。”只见劳尔连续挥出三拳,在他的面前冻起了结结实实的一座冰墙。子弹全部冻在了冰墙里面,而马面和许仕麟也发了疯一般全力的开始击打冰墙。此时的他们脸上已经没有了其他的表情。那种死命的攻击一下下撼动着冰墙。突然,冰墙被砸开了,但却是从里面向外开的。劳尔的右脚举在空中,碎裂的冰快将曲胖子,马面,许仕麟全都砸到在地。

劳尔的表情,显然有些愤怒,他低吼道:“前面学到的东西?你们都忘了?这种无谋的行为就是你们中国人口中的狗急跳墙吗?”

倒在地上的人们已经无力开口了,而我看着满地的冰块,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捡起地上的一块冰,对劳尔说道:“我们谈不上团队合作,但是这不代表我们都是笨蛋。这破地面连一块砖头都没有,我这仅有的一点本事也使不上啊。不过,还好我有这些不算聪明的同伴。现在,该是我表演的时间了。”

话音一落,手中的冰块便急速的从手中飞出。我这一扔,劳尔立即挥拳去挡,但是冰块的角度偏低,从他的拳头下飞了过去,正中了他那一直不动的左膝盖。他低吟一声,立即抱着自己的腿。我捡起了第二块冰,对他说道:“左脚下面有魔法阵,可惜膝盖上没有啊。这只脚一直不动,那就太好瞄准了。下面,我是不是应该把位置调一调,朝着两条大腿中间扔一下?老二先生。”

说着,冰块再一次的飞了出去,劳尔立刻挥拳一挡。他自己结出的冰块,硬度很高。使得他自己也不好轻易挡住,这一拳虽然把冰块勉强挡了下来,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一下,可是非常痛的。

老鬼立即大声喊道:“停,到此为止吧。”

我立即停下了手,手中的冰块险些滑落了出去。劳尔瘫坐在地上,笑道:“我就说,这中国人的年轻人血气方刚。不过你们的思维模式也太奇怪了,这样的方式也算是团队合作吗?算了,至少能伤到我,PASS了。”

说完,他便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圈子。现在,圈子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而对手也只剩下一个人。那就是在这帮老年团体中,唯一的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她就是张小沫,张小沫走进了圈子,她并没有摆开架势,而是走到我面前,对我说道:“我知道,你和我,都是团队里面那个实力最不济的。但是走到最后的,往往就是我们。既然我们的实力都不高,较量实力就没什么意思了。那我就教教你最后一点吧,在生存大会中,除了需要勇气,计谋,团队合作和不择手段以外的最重要的一点:运气。”说着,她递给了我一把剪刀,然后转身说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里,总有着明明没有实力却在可以站在那些有实力的人上面的人,他们靠的是什么?就是运气。生在王侯将相家里,自然从小锦衣玉食。我的童年是在颠沛流离中长大,靠着偷盗勉强度日。直到六岁的那一天,我遇到了老鬼,他收留了我,并且带我参加了生存大会。我什么也不会,却靠着大家,拿到了丰厚的奖金。这或许是我的运气吧。那么,你的运气又如何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说完话的她,已经走出了圈子外,转身对我说道:“偷你钱包的时候,为了怕你发觉,于是在你口袋里塞了一个和钱包差不多重的东西。你拿出来吧,那是一个定时炸弹。”

我一听“炸弹”两个字,连忙掏出口袋里的东西。果然是一个小型的炸弹,时间仅仅剩下一分钟了。张小沫说道:“炸弹在圈里,即使爆炸,也伤不到外面的人。如果你想保命,就自己跑出来吧。”

“那我的朋友们怎么办?”我看着地上躺着的黑无常,曲胖子他们,冲着张小沫大声喊道。张小沫欣慰的一笑,说道:“那你就赌赌运气,红色,蓝色两条线,剪短其中的一条就会爆炸,另一条则会停止。你自己选吧。”

“不要拿我们的命什么开这种玩笑啊。”我盯着那不足三十秒的时间,大声吼道。但是张小沫却说:“生存大会,赌的就是命,你还那么天真吗?”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秒,还剩下不到二十秒,看着红蓝两条线,我心中开始无限的发颤,这歹毒的女人,竟然如此杀人不眨眼。十秒,我不能再犹豫了。九秒,就剪蓝色的吧。八秒,万一剪错了,怎么办?七秒,我死了不要紧,曲胖子呢?六秒,只能先退到离他们尽量远的地方了。还剩三秒,两秒,一秒。听天由命吧,我剪!

“砰。”一声巨响响彻了云霄,漆黑的天空被照亮了。

第一百零一话 除夕

人固有一死,但人们却从来都料想不到,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死就死吧,干嘛用炸弹呢,连个全尸都留不住。算了,这就是我的命。此时,耳畔响起了繁杂的声音,那是来自黄泉的亡灵之声吗?

“过年好啊”

“给您拜年了。”

“恭贺新年,大吉大利啊。”

奇怪,为什么还有人在这里道贺呢?为什么耳边还能听到炸弹的爆炸声络绎不绝呢?我睁开眼睛,看着天空,美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着,无数的烟火照亮了夜空。曲胖子呵呵一乐,说道:“我们真的是被耍的很惨啊。”

马面躺在地上,说道:“谁叫人家实力强呢,从头到尾都是在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许仕麟“蹭”的一下坐起身来,大喊道:“遭了,已经是除夕夜了,没法和娘一起看春晚了。”

张小沫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对着瘫倒在地上的我,说道:“你的运气不错,烟火准时在零点放出来了。赶紧拍拍身上的土,酒吧里的狂欢要开始了。”

老鬼收了符咒,圈子消失了。地面上的打斗痕迹,也一并被老鬼修复完毕。众鬼都向STORYBAR涌了进去,曲胖子爬起来,对我说道:“文老弟,我先走了,小丙和媳妇还在家呢。”

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问道“你这样回去不会挨骂吗?”

曲胖子笑道:“没事,有梦眼在,我连说谎话都省了。新年大吉啊,我先走一步了”说着他步履蹒跚的离开了。许仕麟也已经不见了人影,只剩下我和马面,拖着晕倒的黑无常进了酒吧。

STORYBAR的中心,开始了侯文宇的相声专场,台下的众鬼都被逗得哈哈大笑。张小沫走在吧台里面,颇有老板娘的感觉,她见我们进来,连忙说道:“来,来,先喝杯酒。”

我们走了过去,一人喝了一口。这酒的口感非常奇怪,有些苦涩,但是咽下之后又发甜。喝完之后,感觉身上的疲倦都在顷刻间消失了。张小沫给昏倒的黑无常喂了一点酒。不过一会儿,黑无常便清醒了过来。

老鬼突然出现在我们身边,对着张小沫说道:“你这小贼,又偷我的药酒。”

小沫笑道:“偷你怎么了?你总不能让他们带着伤痛之躯过新年吧?我这是替你完成任务,别不领情。”说着,一撅嘴,离开了吧台,跑去听相声了。

候先生的单口相声还是很有意思的,但是我却不是那么很有心思听。关于刚才的战斗,让我心中百感交集。老鬼看了看我的表情,猜着我的心思说道:“怎么了?想家了?”

我笑了笑,说道:“没有,我早就没家了。”

老鬼说道:“不是没家,是你不想成家。又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赶紧找个老婆结婚吧。”我笑了笑,说道:“得了吧,我这一个穷小子,谁会喜欢我呢?别提这事了,这事我一直都没敢想呢。我是在想着生存大会到底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就是为了那高额的酬金去厮杀吗?”

听我这么一说,老鬼也变了神色。他的语气放缓,慢慢的说道:“也许你本是普通人,所以不会理解。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吧。”

「有句话叫:穷见鬼,富见愁。这句话在人类的口中,意思是穷的时候,仿佛见了鬼,不论如何也挣不到钱,而富的时候,看着满眼的金山银山,就是花不完,于是发愁。但其实这句话是另有其意的。

我的干女儿张小沫,自小便没了爹娘。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靠着偷盗为生。这是为什么?为了生存。所以我收留了她。我相信一个吃过苦的孩子,才会有大的作为。如我所想,在生存大会中,她偷盗来的情报正是我们获胜的关键。候文宇,你看他现在说相声是多么风光,似乎嘴皮子一动就能拿到钱。但这背后也是下了多少年的苦功啊。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见那观众一个板砖就扔了上去,大骂他讲的什么破玩意啊。大概是那时,他落下了板砖后遗症,不然,你没那么好赢他的。宁峰,现在的他,话总算比原来多了。最初见到他时,他可是几乎一言不发。降灵家的孩子多半都是如此,因为没有人相信他们,而且还会害怕他们。自小便是一个人,陪在身边的只有孤独和寂寞。这三个人,都是穷人,彻彻底底的穷人。因此,他们被苦涩的生活雕琢成了现在的样子。

至于劳尔,他和你一样。你们是第二种人,自愿放弃财富选择了这条道路的。劳尔的家境不错,父亲是个神父,母亲是个修女,那这种复杂的关系你心领神会就是,我不多做解释了。自小看书学习魔法,然后周游各国求学。奢侈过,乞讨过,霸王餐吃过,火车也扒过。在他的心里,对钱从来不看重。他需要的不是财富,而是刺激的生活。生存大会得到的酬金,他大部分花在了旅费上了,不过据说也投了不少房地产,在各个国家都买了房子。他就是如此随性的一个人,因此我便和他结交。

与前三个人相比,劳尔的人生要丰富的多。当你为生存所迫的时候,你是无法享受生活的。穷见鬼,他们的贫穷不只是没有钱,还有那贫瘠的回忆,那单调乏味的生活。

生存大会,在我的体会中,就是人生的缩影,大多数的人们无时不刻都在为了富裕每日奋斗着,然而这种竞争就会产生无形的战斗。我之前也说过,现实就是如此。你不杀别人,不代表别人不会杀你。

生存大会对于神鬼来说是为了生存下去,而必要的赛事。他把这种生存的战斗具体化,从而保证大多数不懈努力的神鬼可以得到继续生存的权利。以此来裁剪那些无所作为,腐败的神鬼。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其本质意义还是公平公正的。那么人类呢?即使不参加这种生存大会,人类也可以活下去。那么参加的意义就是为了拿到钱可以活的更好一点?当然不是。我认为劳尔的想法是正确的,在这个现实社会下,我们不应该逃避现实的战斗,而应该是正当的面对和享受。厮杀,战斗,流血,牺牲,都是正常的。这一切都符合自然界的法则。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更享受的活下去。这没有什么可质疑的。

穷见鬼,富见愁。说的不是两种人的态度,而是一种转变,从穷人到富人。从被生活压迫到压迫生活。富有不一定是指你有钱,而是你拥有赚钱的技能,拥有一个丰富的记忆。当时光流逝,年华不再的时候,可以像我们这帮老年人一样,回想当年的故事,引导年轻人走向他们该走的路。」

老鬼的话说完了,听起来都有些不可思议。仿佛这一切都是在为了引导我一样,我对他说道:“这些都是你策划好的吗?”

“呵呵,被你发现了。不过参加不参加,选择权还是在你。我只是希望你可以认真的考虑一下。”老鬼笑道

“地府月刊,千妖之血,马面找我一起来挑战,还有你的队友,你到底做了多少准备?”我郁闷的问道。

老鬼说道:“从你当初和我约定下开始,我就在不断策划了。我算不到你会做什么,只能旁敲侧击的下功夫。还记得我当初的愿望吗?我想要让你帮我打开另外一个世界的门,而现在的你只是一块有着雏形的铁块,想要让你变成那把开门钥匙,就要细细打磨,好好引导。这便是我的工作了。”

原来,我一直都是老鬼手中的玩偶,按照他的思路一步一步的走着,我无力的说道:“这不算是干涉我的生活吗?”

老鬼笑道:“如果你不喜欢这种生活的话,应该早就提出抗议了。”

是啊,我并不讨厌这样的生活。这种伴随着奇异经历的生活也是十分有趣的。这半年的经历比我那二十多年的遭遇还要丰富,或许这就是老鬼所说的富有吧。看来,我们两个就是周瑜和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喝完了杯子中的酒,看着嬉闹的众鬼,感叹道:“今年的除夕可真是不同往常啊,”

谈话间,白无常走了进来,说来挺是奇怪,往常的话,都是我在哪里,她跟到哪里,但是今天的战斗她却根本没有来看。此刻的她,目光迥异,朝着黑无常走去。黑无常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连忙说道:“妹妹,怎么才来啊?”

白无常幽幽的说道:“我刚才地府回来……”

“地府发生什么事了吗?”黑无常警惕的问道,在场的众鬼突然都安静了下来,

白无常幽怨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地府的除夕年会上发了召回令,他们让我们回去上班……”

“哈哈哈哈哈……”众鬼传来了一片笑声,黑无常也笑道:“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呢,原来是召回令啊。”

白无常仿佛喝醉了酒,双颊立刻红润了起来,眼泪也唰的流了出来,对着黑无常说道:“那我们不就不能住在别墅了吗……难得和文先生同居在一起……”

黑无常似乎也突然领悟到了什么,对我大叫:“文芒,赶紧交租费,然后搬出去,那别墅我要卖掉。”

“什么?这么突然?”我也大吃一惊,连忙问道。

“地府规定,在职人员不可以在阳间有私人财产的。天呢,我要把这房子和资金转到谁的名下啊……”黑无常也似乎受到了白无常的感染,幽怨的大叫起来,众鬼则放声大笑,似乎这比候先生的相声还有意思。

STORYBAR的大门又一次打开了,冲进来的是咆哮的牛头。牛头大吼道:“黑白无常在吗?这地府的老贼们太混账了。我的公司要怎么办啊?”

在三人的对地府的埋怨声和众鬼的笑声中,除夕之夜进入了一个高潮。这个故事也就到此结束了。此刻的我只是一杯接着一杯想把自己灌醉,找房子这头疼的事又袭击了我的脑海。我已经无暇顾及他们将会如何,只在沉醉中听到老鬼轻声自言道,“你们的资产除了转手给我,还能有其他的办法吗?”

第一百零二话 租房

自新年以来我就陷入了忧愁之中。有三件事一直困扰着我,其一是找房子。虽然黑白无常和牛头在和地府的负责人对与那关于阳间财务的条款进行激烈的商议中,但我还是应当早做打算,防止措手不及的情况发生。其二是关于除夕之夜那么余兴节目的稿子问题,编辑长表示这种故事已经和灵异关联不大了,于是这个故事被否决了。没了稿费,那么房租方面我又要头疼了。至于最后一点,就是关于文静的。时间已经过了初七,而她却再也没有出现在别墅,不知道这次回家过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真心的希望没有发生太糟糕的事,不然,我一定会狠狠自责的。

就在这三件事的困扰下,我又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周。元宵节的那天,我终于找到了一个低廉的房子。那是在城西的一条手工艺品街上。房东是个七十多岁的老爷子,开着一家手工艺品的店。他自己也曾是个手工艺人,只不过现在老了,两眼昏花,只得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过着以吃房租为主的生活。老爷子姓陈,没有子女,一个人独居,听街道办的大婶说,他脾气有些古怪,经常自言自语,所以没什么人敢靠近他。而我也是被那低廉的房租诱惑,才会搬进了这里。

一层是他的小店,店名叫做古柳轩。外店不大,也就七八平米。里面陈列的大多数工艺品都是用柳枝编成的,还有一些柳木的雕刻,其他的也放了一些小瓷器,小钟表什么的。唯一和这一些事物格格不入的,就是放在西南角的那个穿着洋装的人偶。金色的长发,蓝宝石的瞳孔,看着那精致的五官配着可爱的洋服,好似一位美丽的公主静静的坐在那里。在这满是古香古色的器物中,突然出现一个看似现代又十分洋气的东西,总是觉得有些扎眼。而这陈老爷子就喜欢坐在这人偶旁边的柳条凳上。似乎在他看来,这是他唯一的亲人。关于人偶的事,我也就不敢多嘴了,毕竟才初来乍到,很多东西不懂。万一触犯了什么禁忌,他让我卷铺盖滚蛋,那就是我给自己找麻烦了。

外店里面是内室,内室有个小厨房和一间小卧室。想去卫生间要出了门,向左走个三百米,到公共厕所去。小卧室是陈老爷子的住所,似乎因为腿脚不利落所以只好住在一楼的这间小卧室里。而我就住在二楼,从外店里的楼梯上去,地方倒是还算大,可是却摆了不少老爷子的杂物。在陈老爷子的指挥下,我收拾了一个下午,总算把这二楼的屋子分成了两个部分,一半是用来堆放老爷子物品的,另一半是我住的地方。我虽然有些怨气,但想想自己也无处可去,该忍就忍了吧。

收拾完毕,我打算先休息一下,然后给几位熟人说一下我的新住址,省的他们找不到我。但是陈老爷子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他把我叫到楼下,对我说道:“你是年轻人,我上了岁数,和你几乎没什么要沟通的,只要谁也不碍着谁,能一起住就行。我只有一个要求,店十点打烊,十点锁门,我十点睡觉。也就是说,你要在十点前回来,上楼睡觉。我睡觉很轻,所以请你十点后不要下楼,吵我睡觉。你不是上班族,所以没有要赶公交的问题,那么早上六点开门就足够了吧。”

我一听这话,似乎要把我软禁一样,心中不免又增加了一些怨气。你这老混蛋,有要求你不早说,我都搬过来了你才说。但是仔细想想,他一个老头子,不免有着规律的作息。十点到六点而已,睡一觉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于是我便答应了这老头子的要求。老头子看了我一眼,又重复道:“记住,十点后不要下楼。”说完,便转身走进了内室。

我看了看墙上的老式钟表,已经是五点钟了,肚子已经开始闹意见了。我连忙出了门,向STORYBAR走去。心中盘算着:今天是元宵节,老鬼一定煮了元宵。我一定要赶在六点前去蹭饭。

果然不出我所料,等我到了STORYBAR。热气腾腾的元宵已经摆在了桌子上,而且除了老鬼,莫明淇和马萧楠,还在一个空座上放了一个盛满汤圆的碗。我连忙问道:“今天还有谁要来吗?”

老鬼带着一脸嘲笑,对我说道:“这不是来了嘛,文芒,最近你踩饭点的本事可是有长进啊。”原来是给我的,看来我的脸皮也是越来越厚啊,没办法,谁叫咱穷呢。我立即笑笑,坐了下来和众人一起吃饭。

看着汤圆,我又想起了文静。最近完全没有她的消息,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了。我不知道现在家的住址在哪里,只听文静说搬了家。文静和我都默契的不提家里的事,所以想去看看她,恐怕有些难了。我的目光从汤圆上移开,看了看身旁的老鬼,突然觉得自己可笑。这不是有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在身边嘛,问问他就是了。我连忙向老鬼问道:“老鬼,能帮我算算文静出什么事了吗?最近我都没见到她。”

老鬼听我这么说,便放下碗筷,掐指一算。不过一会儿,他紧闭的双目一睁,叹了口气,对我说道:“有事,但是这事我不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应该在这几日,她就会去找你吧。你把新地址告诉她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给她发了短信。奇怪了,最近短信也没回,电话也没接。这孩子跑哪里去了。”

老鬼笑了笑,对我说道:“怎么?很担心吗?我倒是感觉不出像是哥哥担心妹妹,倒像是……”老鬼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我大概能猜出他的意思,我摆了摆手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担心,只是觉得突然不见了,有些奇怪。其实想想,她是回家去了,现在的我住在那么个小破地方,也没有容得下她的地方,担心也只能白担心。”

老鬼见我无心继续这个话题,便开了新的话题,说道:“最近,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我笑道:“力气大的有些可怕,今天下午搬箱子,感觉那些箱子都很轻很轻。看我搬的那么不费力,房东都郁闷了。”

老鬼说道:“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学学武术啊,空手道,拳击什么的。空有力气,也就只能丢丢板砖。没有战斗技巧的话,这些力气也只是白费了。”我攥了攥拳,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力量,轻笑了一下,对老鬼说道:“算了吧,我还拖欠着黑无常的房租呢,现在的预付房租都是和老王借的,哪里有钱学这些东西啊。”

听我这么一说,老鬼拿起了碗筷,叹息道:“那就算了吧,机缘不到,不可强求。”说完便继续吃汤圆了。

今晚就不敢在STORYBAR多待了,要早点回去,省的那老头子找我麻烦。我早早的洗漱睡觉,还给自己准备了夜壶,害怕半夜突然想方便的时候,方便不了。躺在床上,我又开始胡思乱想,老鬼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文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打开手机,看着那荧荧光屏,深深的希望得到来自她的回信。

时间已经到了十点,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老爷子估计已经睡了吧,那我也早点休息好了。突然,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面孔,不,不是人的面孔。而是人偶的面孔。奇怪了,为什么那个人偶的面孔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呢?陈老爷子为什么不让我十点下楼呢?莫非那人偶……

我爬下床,走到楼梯口。我没有向下走去,而是爬在地上,把脑袋弹出去,看看那个人偶是不是不见了。此时的心情是兴奋和期待,如果和我所想的一样,那么我的下一个故事就有着落了。然而探头望去,什么也没有发生,人偶还是人偶。在黑暗中静静的坐着,它没有移动,也没有复活,一点古怪的事情也没有发生。等了大约一个钟头,我实在熬不住了。便扫兴的爬回到床上,睡觉去了。

刚刚入睡不久,夜晚的寂静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打破了,不知何处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音。那声音和钟表的滴答声保持一致。滴答,咯吱,滴答,咯吱,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古怪的声音。我睁开朦胧的眼睛,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十二点,这可是一个奇异的数字,一个开启灵异世界的时间点。

我又一次爬到了楼梯口,向那人偶看去,人偶依旧未动。但是那咯吱咯吱的声音却没有停歇,声音似乎不是从楼下传来的。我仔细听了听,声音怎么好像在背后。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凄厉的猫叫。我转头一看,一双明亮的眼睛在窗口晃动。今天没有月亮,借着稀微的星光,我好像看到一只猫爪在挠着窗户的玻璃。

原来是一直猫啊,害我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我心想,估计是只在磨爪子的野猫,也就不用在意了,还是赶紧睡觉吧。于是我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耳朵,避免那咯吱咯吱的声音影响睡眠,背对着窗户便准备睡觉了。就在这时,月亮从乌云后走出来了,屋子外面的月光倾泻下来,罩在我的身上。而那印在地上的猫爪影子也变得清晰可见。

我看着那可爱的猫爪影子还在一挠一挠的,十分搞笑,然而顷刻之后,我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那猫爪的影子变得越来越大,如同一只不断伸长的鬼手。

第一百零三话 杀人

如果是过路的汽车所照的光线,那么影子会随着光源而发生变化,拉长或者缩短。但是月光下的影子,怎么可能拉长呢?除非月亮掉下来了。这影子的变化太过诡异,使得我直接蒙住了头,不敢去看。

这时候,窗户的敲击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出来啊,出来……”那声音仿佛穿透了被子,一下子刺入我的耳中,感觉好像她已经趴在了被子外面。我心想,自己好歹也是有千妖之血的男人,绝对不能如此没志气,不管是那人偶复活,还是怪猫便鬼,我都要见识见识。说着,我便掀开被子,朝窗户看去。只见窗外站着一个女人,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女孩子。

她敲了敲窗户,说道:“麻烦你把窗户打开,树枝快支撑不住我了。”

听她的音调,似乎在哪里听过。而我竟然只因为声音熟悉,便不假思索的打开了窗户。那女孩儿一个跳跃,便从外面的树枝上跳了进来。落地无声,仿佛一只猫一样。她看了看我,说道:“文芒哥哥,大事不好了。”

“等等,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呢?”对于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这突然的一言,让我十分吃惊,立即向她出口询问。那女孩子摇了摇头,说道:“我呀,我是小咪啊,你看。”说着,她一转身,变回了一只猫的摸样。原来,她是文静养的那只狸花猫,我连忙啧啧称奇,对她说道:“你竟然可以变成人,你是猫妖?”

小咪又摇了摇头,转了个身变回到人。刚才太过紧张,我都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她人形之下的猫尾巴还在身后甩着呢。小咪说道:“我是猫爷的女儿小咪啊,借酒鼠的那次我也在。您怎么一直没发现我呢?”

听她这么一说,我想来似乎确实如此。于是说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真是的,你在我身边呆了那么久,怎么一直没跟我说话啊。”

小咪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个在女人面前摇摆不定的人,我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说起来,我确实跟小咪说过不少自己无奈的事,回想起来还真是令人羞愧。但是此刻,她突然的出现,立即让我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文静。我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是文静她出事了吗?”

小咪总算想起刚才要说的事,表情由不屑转回到了焦急,她说道:“文静姐被坏人抓走了。你快去!”

“啊?”我这响亮的一声,别说楼下的陈老头儿,就是街坊四邻估计也都被我吵醒了。我连忙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回家过年了吗?”

“她本来打算初七回来的,但是似乎和父亲发生了争执,然后被迫呆在家里,手机也被没收了。结果今天她打算出逃,好不容易和我一起逃出了家门。结果撞在了过路的几个小**身上。你也知道她可是学过跆拳道的,哪那么服软,可谁知道对方竟然带着刀。之后她就被带走了。我中途逃了出来,连忙找人求救,父亲已经派猫兵先去保护了,他让我赶紧找你。”我一听小咪这么说,连忙拿起衣服,想都没想就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

好在有这千妖之血,二楼的高度毫无压力。我跟着小咪是一路狂奔,此时的速度绝对不亚于许仕麟追火车的速度,随着我的速度加快,我直接背起小咪,按照沿途猫兵的指路,自己拼命猛跑。这一趟跑下来,如风驰电掣,还没到午夜一点,我就跑到了城外郊区,一家靠着山的小酒馆前。

这里就是那帮小混混的大本营了,店里面传出了一群男人猥琐的笑声。我听的心中愤恨,一脚踢开了大门。大门“轰”的一声倒在地上,尘烟四起。呛得几个人不停的咳嗽,我看到在这群男人围着的最中间的正是我那被捆绑的妹子,她的嘴里还被堵着一团破布。看到她的衣着完好,我的心中总算放下了大石。还好来得及时,那帮坏人还没得手,要是得手了,可就不只是见血那么简单的事了。

坐在文静面前的那个男人,估计就是他们的老大了。鞋拔子的脸上有着三道刀疤,穿着一声破军服,对着文静正乐呢。看到我这一脚踹门,立即变了脸上,面目狰狞的说道:“什么人?”

我慢慢的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对他说道:“她大哥。”说着,那一块砖头便飞过了他的头顶,将他身后的酒瓶和墙壁都打穿了。我说道:“我只是不想你的脏血溅到我妹妹身上。要命的话就快滚。”

那老大吓得立即跪了下来,哆哆嗦嗦的向我求饶。我以为这样就算完事了,毕竟我又不是那种杀人的主,但是现实的情况就是那么难以预料,那个混蛋突然掏出了刀子,比在了文静的脖子上。他对我狂笑道:“来啊,再扔你的砖头啊。我就是想把血溅到她身上。”说着,她的另一只手猛撕了文静的领口,文静的胸口一下子露了出来。周围的人都开始大笑,惊呼。有几个小混混已经拿起了砍刀,铁棒向我围了过来。

我的拳头,已经无法抑制住了。这是我头一次这么想杀人,此刻,我终于明白了老鬼的话,你不杀他,不代表他不会杀你。文静的脸上流着泪痕,脖子上也滴出了鲜血。此时的我却无法动弹,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鲜血向着文静的胸口流去。那个男人看我不敢动手,示意其他人把我做掉,而自己却伸着舌头,打算去舔文静的脖子。

此时的心中,是无限的忏悔,刚才,就不该留这家伙一命。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猫叫,文静脖子前的刀子刷的一下便被打飞了。而猫爷站在了那个老大的脑袋上,用他的刚打完刀子的手杖向下一杵。老大的脑袋“砰”的一声便磕在了地上。夜空中闪现了几个黑影,那几个围在我身边的小喽啰便随着“噗”的一声倒在地上。他们脖颈的血脉全部被锋利的猫爪割破了,而猫爷的猫兵则整齐的列好队伍,站在我了的两侧。

猫爷给文静松了绑,吓坏了的文静。立刻扑到我怀里,对我哭喊着,而我紧紧的抱着她,终于从刚才那撕心裂肺的感觉中恢复了过来,此刻,我目视到了那个脑袋磕在地上的混蛋,放开文静,走了过去。猫爷很聪明的跳到一边,丝毫没有阻拦我的意思。我提起他的脑袋,便向地上磕去,一下,两下,三下……鲜血四溅,在我的脸上,身上。此刻的我,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甚至他可能已经死在我的手里了。

文静看见如此的我,立即从身后抱住了我,想要制止我的行为,她哭着大喊道:“不要啊,哥你不能杀人,杀了人要坐牢的。”听到了文静的声音,我才感觉眼前的血红渐渐淡了去,猫爷走了过来,说道:“放心,警察找不到你头上。”说着飞起一脚,把那几乎被我砸碎的头颅踢到了墙上。还活着几个小喽啰,有的被吓晕了,有的已经大小便失禁,还有的掏出了刀子,几乎想要自杀了。

我抱起文静,向着屋外走去。而这时,我命中的另一个女人出现了,她就是白无常。白无常对我说道:“你杀人了?”我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白无常笑了笑,说道:“你忘了我什么工作了?”

“哦,拘魂。这么说,你恢复工作了。”我说道

“恩,对于我来说,其实资产没那么重要,既然你不在那个别墅了,那我就早点回地府上班吧。”白无常又是一笑,但是总觉得她今天的笑容显得很假,似乎都是硬挤出来的。

“那你逮捕那个魂魄吧,不要让他的魂魄缠着我们,否则,我让他魂飞魄散。”我依旧面无表情,因为刚才的愤怒依然潜藏在我的心中。白无常第三次笑了,她说道:“你也会开这种玩笑了,魂飞魄散,好大的口气啊。”

“我终于领悟到了老鬼所说的这个世界的真谛,以前的我实在太天真了。”我的口气十分冰冷,比这寒冬腊月的天气还要冰冷。

终于,白无常不再笑了,那装出来的笑容一点也不适合她俊美的面容。她闭上了眼睛,两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不一会儿,她睁开眼睛对我说道:“你已经不再是人了,我已经听不到那种人类的心跳声了。”

她的话,深深的进入了我的内心。这句话的意思,我也清楚的明白了。我向她鞠了一躬,对她说道:“既然如此,我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文芒的爱,文芒亏欠你太多了。就让我们做个朋友,慢慢的偿还你吧。”说着,我便抱着文静离开了,从她身边擦过的时候,我清楚的感受到了她肩膀微微的颤动。那颤动代表什么?是悲伤还是一种解脱呢?

我抱着文静,她一路都没有说话,我也没有。我们的心里都互相猜测着什么,却谁也没敢说。此刻,我唯一能去的地方,就只有STORYBAR了。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我带着文静敲响了STORYBAR的大门。令我意外的是,开门的不是马萧楠,而是老鬼自己。

老鬼看着我,说道:“你打我吧。”

我问道:“干嘛打你?”

“因为你杀不死我,也就只能打我出出气了。”老鬼说道

“出气?我为什么找你出气?”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我并不在意这个问题。老鬼看了看我说道:“如果我之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的话,文静就不会受害,你也不会杀人了。”

我笑了,这是我杀人以来第一次的笑容,是嘲笑他还是嘲笑自己,我也不清楚。我说道:“我已经领悟到了,你所说的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会再那么天真了。”老鬼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了解全部呢,你马上就会知道,杀了人的感受是怎样的。”说着,他突然给了我一拳,我两眼一黑,昏倒了。

第一百零四话 噩梦

我走在黑暗的山沟中,沿途有一条小河,夜晚的水是黑色的,我看不见,只能根据流水声判断出,旁边有河。我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恐怖,压抑,只有我一个人。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这并不能让我欣喜,反而更加害怕了。我开始向前奔跑,但是越跑,那脚步声越追的紧。突然土地中伸出一双骷髅手,抱住了我的脚,我便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这时,有个人提起了我的脑袋,我看见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脸,他对我说道:“敲的爽嘛?我也爽爽。”说着我的脑袋就被按在了土里。

一下,两下,三下……突然眼前黑暗的泥土消失了,我坐在了一张病床边,躺在床上的是我熟悉的神,梦神,梦神呕出了一大滩黑血,然后慢慢抬起头来。他的脸色十分苍白,手臂也看起来十分无力。我扶着他慢慢的躺回到床上,他用着疲倦的语气说道:“这都是你的噩梦造成的。”

“噩梦?原来刚才都是梦啊。”我终于察觉到自己身处梦中,但是心中还残留着刚才的恐惧。梦神心不在焉的问道:“你是不是杀人了?”

我点点了头,心中有了一点懊悔。他苦笑了一下,仰望着天花板,对我说道:“我并不想用法律什么的来教育你,对于神来说,杀人不算什么事。但是对人来说,就不同了。这并不是说人是不能杀人的,而是在说不是所有人都能杀人。人类是一群有着‘道德’这个东西在心中约束自己的种族,所以杀人会使得他们自己的内心受到谴责。我见过无数杀人者那夜夜噩梦的情景。之后的他们有的被折磨疯了,有的选择了自杀,而我也被那该死的噩梦侵蚀的差不多了。从我的角度来看,我还是反对杀人的。但是我也见过一些杀人者照样可以吃得饱,睡的香。这些人,是有觉悟的人。记住,能扣动扳机的人只有那些有着中弹觉悟的人。”

梦神说完了话,便闭上了眼睛,而我也随之闭上了眼睛。首-发等我睁开的时候,眼前便是STORYBAR那间客房里的天花板。我慢慢的爬起了身子,天啊。这还是寒冬季节吗?我的内衣,被子都被汗水浸湿了。而且这汗水的量也太大了,我感觉自己仿佛就像躺在游泳池里一样。

于是,我赶紧坐了起来,把内衣脱掉。看了看自己的内裤,似乎也湿的够彻底的,干脆也脱了算了。就在这个时候,卧室的门打开了,文静和莫明淇走了进来。她们看着浑身赤裸的我,双颊都迅速的变红。莫明淇迅速捂住了眼睛,尖叫着跑了出去,而文静则透过手指缝还继续的看着我,然后怯怯的对我说道:“哥,你出了好多汗啊。”我连忙拿起被子盖住自己,对她喊道:“你还不出去。”她呵呵一笑,也跑了出去,顺手捎带上了门。

时间其实并没有过去多久,只是到了早上而已。莫小姐早早的起床,去上学了。高三生就是辛苦啊,寒假也格外的短。老鬼也起的很早,或者说,他也许后半夜都没睡。我来到了餐厅,看着文静的脸就想起了刚才的事情。她只是对着我傻乐,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而老鬼则对我说道:“做噩梦了?”

“恩,很不爽的噩梦。”我答道

“这只是第一天,到你死为止,这样的噩梦会一直持续的。杀人不是个瞬间的事,而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一般来说,这种经历,你一辈子都不会忘却。”

“那二般呢?”我没兴趣听这种教导,因为梦神已经说过一遍了。老鬼听我这么说,呵呵一笑道:“倒是也有其他方法,比如继续杀人,杀到麻木了,习惯了,也就不做噩梦了。”这项提议倒是十分新鲜,简直有些新鲜过头了。我哼了一下,表示对这个方法的不满。老鬼收了笑容,给了我一个小瓶子,对我说道:“这是安眠药,吃了之后,无梦,睡的熟。我收下了药,便不做多言,开始享用眼前的早餐。

上午,我带着文静回到了陈老爷子那里。他看着我从外面带着女人回来,立即皱了眉头,对我说道:“那个,请不要带着女人在我这里胡搞。我已经容忍你昨晚那么大的声音了。而且你还半夜跑了出去,实在有些太过了。”如果换做平常的我,一定是陪着笑脸一边解释一边道歉,但今天的我却和昨日完全不一样了,看见他一皱眉头,我就心觉不爽,暗想道:“再废话,老子打死你。”然而我立即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觉惊讶,看了看已经注入了力量的双手,觉得自己十分恐怖。我连话也不敢说,拽着文静就往里面走,深怕自己做下错事。

伴随着陈老爷子的叫骂声,我和文静上了二楼。她留在别墅里的生活用品,我已经转移到这里了,只是一张单人床实在容不下两个人睡。我从陈老爷子那堆杂物里,搬出两口大箱子,算是给自己做了一张简易的床铺。就这样,我们兄妹两人可以在这里住下了。

接下来,就是我的问话时间了。之前我都闭口不提一字,甚至很少和文静说话。因为我不想当着别人的面,谈起自己的家事。此刻,只有我兄妹二人,已经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我对文静说道:“到底在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不让你出来呢?”

文静一听我问起家事,表情也变得低沉起来,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在外边住的太久了。也许是想我了吧……”

“是吗……”我感叹道,但是却看见文静搓起了自己的小拇指。这个习惯她竟然还保留着。小时候她每次撒谎都会去搓小拇指。我轻笑了一下,说道:“那么,实话是什么?”

“什么实话?我刚才说的就是实话啊。”文静辩解道。

“别撒谎了,我看得出那是谎言。”我笑道

“没有……我没有撒谎……”文静依旧一口咬定,但是她的表情早就出卖了她。

“对哥哥说实话!”我看到她一再的否认,不知为什么突然发怒,似乎昨晚的怒气还没有散尽,此刻,任何一点鸡毛蒜皮的事都能让我生气起来。

“你凶我……你竟敢凶我……”文静的声音带着哭腔,说着眼泪就要下来了。此时我才恍如从梦中醒来,我到底再做什么啊,我不是一直很担心她的吗,怎么能对她那么凶呢。而文静的泪水突然如同泄了堤的洪水一般,在她红润的双颊上蔓延,似乎她的眼泪已经忍耐了很久很久。“你怎么可以凶我……我这些事一直都忍在心里到底为了谁?让我对哥哥说实话,这时候你知道你是我哥哥了。一定要等着坏人已经撕开我的衣服你才知道来救我吗?一定要先赶我回到那个没有人情味的家里去然后再来找我吗?六岁的那年,我叫你走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带我一起走?我开始以为你是恨我,所以我不敢和你靠的很近。但是后来发现你并不是一个坏人,你的内心也可以容纳下我。于是我渴望在你心里留下一个席位,但你给我的空间却连一丝氧气都没有,我受够了。”

终于,文静爆发了,她内心的想法第一次向我倾吐出来。九年前的她只是我的聆听者,九年后的她只是单方面的爱慕我,从她来到我身边开始,我就没有为她做过任何一件事。我只活在我自己的世界里。

在文静的抽噎声中,那过去的故事也浮现了出来。

「九年前,也就是我六岁的那年。我偶然的半夜起床,便听到了一件事。我的妈妈为了让我成为父亲公司的唯一继承人,想要杀掉你。我还清楚的记得她在电话中,向着另一个男人发号施令,要求必须见到你的尸体。那时的我太小了,太天真了。竟然跑进去问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而妈妈却告诉我,这都是为了我。

妈妈说,自己是女人,女人能靠一时的美貌得到财富,而这财富才可以保护她一辈子。她嫁给爸爸,就是瞄准了爸爸的企业。然而她没有料想到,对方还有个儿子。继承公司这种事,一般来说,怎么也轮不到女儿去。大多数都是长子,次子。虽然爸爸不是很喜欢你,但毕竟你是他的血脉,所以母亲一直把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为了不让母亲杀掉你,我才说出那样的话,我才要让你离开这个家,我才肩负起继承公司的事。为了可以成为一个服众的领导者,我要比所有同学都努力,下更多的功夫。其实,现在的我,早就学完了初三的课程,随时都可以去参加高考了。不过,我还是在梦想自己可以有个快乐一点的童年,所以才总是把成绩考的不好不坏,才总是在朋友间低调的生活着。

然而这些苦水,我只能自己咽,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就和当年的你是一样的。我深知你的痛苦,所以一直不敢提起这些事情。现在,我要说出来了,因为我已经忍受不了了。」

文静的话让我回到了过去,那些痛苦的记忆一件件又一次翻阅了出来。她低声说道:“那天,我想跟爸爸商量一下。当时的我,还天真的以为如果好好解释,说不定你们能和解。但当我说我见到哥哥之后。他便打了我,告诉我,我没有哥哥,那个人已经死了,不要再提起他。于是我的手机被没收了,整个人被他软禁在家里。”

听到这里,我心底发酸,伸手抱住了文静,眼泪也不争气的滑落了出来。我们兄妹到底做了什么,上天要降下如此的厄运给我们。我和她就这样静静的呆着,她的眼泪流尽了,便在我怀中沉睡。昨晚她一定担心我,所以一夜没合眼。真难为他了,九年来一直独自承受着这些。

我就这样抱着她,也渐渐期待梦乡的来临,似乎比起脑海里翻腾的那些过去的记忆,被恶鬼追杀的噩梦要舒服的多呢。

第一百零五话 午夜

和我料想的一样,噩梦又一次袭来了。而梦中挣扎的我,似乎也惊醒了文静。文静摸着我的额头说道:“又做噩梦了?”我点了点头,慢慢做了起来。翻开手机看了看,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虽然不能下楼,但好在我还留了一暖壶水。我用这些水让文静洗漱,好好的睡觉去,自己只是擦了擦身上的汗。然后坐在了那箱子拼成的床上。

文静躺在床上,问我道:“哥,我还要上学吗?”

我问道:“不上学,你打算怎么办?”

“他给我的钱,我都存起来了。我想着,干脆咱们一起逃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然后一起生活吧。”文静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大概能猜到她的脸也已经红了。

我摸了摸额头,对她说道:“你想和我一起生活吗?和一个杀人犯?”

“杀人怎么了,你那不是为了救我吗?”文静辩解道

“可是杀人就是杀人,杀了人之后的感觉完全不同。我现在感觉周围一片黑暗,肩膀十分沉重。”说着,我按了按肩膀,确实重的要命,仿佛注了铅一样。

文静呵呵一笑,说道:“那是因为你没有打开灯,当然周围都黑暗了……”说着她打开了台灯,然后慢慢转过头来继续说道:“至于你的肩膀重,那是因为……因为……因为上面站了一个人!啊啊啊啊啊……”文静突然大叫了起来。而我心中一悬,立刻摸着自己的肩膀。确实感觉有什么东西踩着一样,但是我的手却摸不到。遭了,文静能看见的应该不是人,是鬼啊。

我这虽然不是头一次遇鬼,但却是头一次看不见这鬼,心中也是无比慌乱。而文静早就吓得摔到了床的另一边,拿起身边可以拿到的东西就往我这里丢。我虽然心知道她是想赶走鬼,但却不得不一边劝阻她,一边躲着她扔来的东西。

“你别扔了,别扔了,诶!诶!那是我的电脑,你别扔啊……呀,还好我接住了。等等,那个脸盆里有水……噗……呸……这下全没了。哎呀,我的电脑可进水了。住手住手!那是哑铃啊!哇靠,还好我躲的快……我的小姑奶奶,你快别乱扔了……诶哟……”突然,我的肩膀一松,上面的力量似乎消失了。我连忙跑到文静身边,对她说的:“鬼被你砸掉了?”

文静点了点头,说的:“扔了那么多东西,都穿过去了,唯独那个木笔筒砸到他了。”我看了看地上的木笔筒,心中念道:“这不是我从陈老爷子那杂货里找出来的柳枝编的笔筒呢,对了,传说中柳枝可以打鬼。”

于是我立即捡起那笔筒,递到文静手里,对她说道:“接着砸,那鬼在哪呢?”

文静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没有发现鬼的踪迹。突然,楼梯上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看来那只鬼要下楼了。敢踩在我的肩膀上,你小子别想跑。心中想着我便拉起文静冲下楼梯,然而楼梯上突然探出一个脑袋,文静想也没想,“唰”的一下扔出那个笔筒。只听“哎哟”一声。陈老爷子捂着脑袋坐在了楼梯口。

看到砸错了人,文静连忙躲在我的身后。而我也赶紧往后退去。只见陈老爷子看着地上的笔筒,对我喊道:“你这混账小子,住在我这里两天,天天晚上折腾。现在竟然谋财害命,我一定要告你。”说完,他就要去楼下给警察打电话。我赶紧伙同文静到楼下拉住他,拼了命的解释,刚才是遇到鬼了。

这陈老爷子哪里肯信我们,食指一伸,就冲着电话上的110按去。就在我早已绝望的时候,文静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之势,把电话线拔了出,然后一推陈老爷子便把他推到了那张他常做的柳条凳上。首-发陈老爷子和我当时就愣住了,没想到这么个小女孩,做事竟然如此霸气逼人。

她似乎也发现自己做的有些过了,连忙说道:“老爷爷,我不是故意的……我们真是见了鬼,才大吵大闹的。真对不起,砸到您的脑袋,我给您揉揉吧。”说着,她就像伸出手去,给陈老爷子揉揉脑袋。陈老爷子推开她的手,语气也放缓了一点,对我们说道:“年轻人,别说谎话。这世上哪有鬼啊,而且就算有鬼,也没有鬼敢进我古柳轩的。这里都是上好的柳枝柳木。柳树打鬼,打一下,矮三寸。我开店五十年,这店里就没闹过鬼。要闹鬼也是你们两个捣蛋鬼。女娃娃,我看你年纪不大,怎么就和男人鬼混呢?还有你,文先生,我可是听说你是个文质彬彬的记者,怎么能做出这样子的事呢。某非你们两个真的是来谋财害命的?”

我听陈老爷子这么说,连忙解释道:“您别误会,别误会,我和她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她是我妹妹,才初三,家里最近有些乱。怕影响她学习,才住到我这来的。在我这住也住不了几天。不信,我给您看身份证,我叫文芒,她叫文静。这是我亲妹妹。”

说着我让文静掏出身份证给陈老爷子看,老爷子接过身份证,端详了一会儿,说道:“还真是兄妹,才十五岁。看起来倒是很成熟,也是,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可是你们干嘛说这里有鬼啊?撒这样的慌可没人信啊。”

我说道:“您可要信啊,我们这都是实话。实不相瞒,我妹妹有阴阳眼。所以她刚才看见我肩膀上站了个鬼。于是就乱扔乱丢,您看我这一身上都被泼了水。后来她扔了那柳枝的笔筒,还真把鬼砸了。可是不巧,等我们再找那个挨了砸的鬼的时候,您就突然上来了,于是我们就失手砸了您。”

陈老爷子一脸鄙夷的看着我,然后又看了看文静,把身份证递给了她。对我们说道:“你们说的,我可不信。既然你说那柳枝能打到鬼,那我这里全都是柳枝柳木。鬼怎么敢进来这里呢?”

他这一番话,确实问的有理。这个问题我也很难想明白,而文静的眼神游离,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双唇紧闭,没有打算说出来的意思。我只好说道:“或许只是走错路的鬼……”

老爷子闷哼了一声,突然抬头看了一下钟表,对我们说道:“算了算了,明天再说,我要睡了,你们给我听着,绝对不许再闹了!好好的在楼上给我呆着。”说着,便赶我们上楼去,我和文静上了二楼,四下张望,我问她道:“看到鬼了吗?”

文静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估计在一楼,也可能跑出去了。”

我一听没了鬼,立即心如大赦。对付看的见的小流氓,我是毫无畏惧,但是这来无影去无踪的鬼,可真是要人命。我和文静开始收拾残局,箱子床上的被子是整个都湿了。于是文静很大方的邀请我同睡,我哪敢和她睡在同一被窝里啊。只得换了一身暖和的衣服,这一夜就凑合的躺着吧。

时间已经到了午夜十一点半,一个小时又被我们折腾过去了。我躺在箱子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文静对我说道:“哥,那个鬼会不会附在陈老爷子身上啊?一楼全是柳木,估计那鬼只能附在人的身上了。”

我一听这事,觉得蹊跷。于是便问她道:“那刚才你看那陈老爷子走路,后脚跟着地了吗?”文静想了想道:“着地了吧,我推他的时候,他的脚还是稳稳的踩在地上的。”

“那就没事儿,我听老鬼说,被鬼附身的人,后脚跟不着地的。”我说道

“那万一我记错了怎么办?”文静问道。

我笑了笑,说道:“那只好听天由命了,说起来,陈先生说的对。哪有鬼敢跑到这地方啊,这鬼也是脑袋被门夹了吧,才会跑到这全是柳木地方。”

文静咽了口吐沫,似乎有些话并不太想说出来,但是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对我说道:“哥,我刚才好像看到,那个鬼的脸上,有三道疤……”

“难道是……”我“噌”的一下,便坐了起来,对她说道:“是那个混蛋头子?不可能啊,白无常不是把她带走了吗?”

文静低声说道:“……带走没带走,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确实看到了三道疤……”此时我心中大乱,连忙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莫非这一切还是在我的噩梦之中?不是吧,难道这就是杀人必须偿命,我真的还要被鬼魂纠缠吗?

就在这时,一声猫叫在窗外响起,来者正是小咪。我下了床,连忙打开窗户。小咪一个轻巧的跳跃,便落在了文静的床上。文静慌忙抱起小咪,幸福的说道:“小咪,你竟然找到这里了。”

我对文静说道:“那可不,这猫咪灵着呢,就是她告诉我你在哪的。”

听我这么一说,文静更加对小咪爱不释手了。用手挠着小咪的下巴,小咪也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似乎非常享受这种爱抚。

楼下的大钟敲响了午夜十二点的音符。这时,空气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我愣了一下神,看了看文静,似乎她也听到了这个声音,而我立即向小咪望去,对它说道:“不会是你说的吧?”然而此时的小咪,也机警的竖起了耳朵,一双猫眼在黑暗中闪出了亮光。文静似乎还以为我在对她说话,连忙说道:“当然不是我说的了。”

没错,她说的对,我也能感觉的出,声音是来自楼下的……

第一百零六话 还魂

我悄悄的走到了楼梯口,深怕脚下发出一点声音。文静跟在我身后,两人便一起趴在楼梯口,探出脑袋向下看去。只见月光洒了进来,一个黑影在人偶面前徐徐的晃动。这时候,我看到人偶的手慢慢举了起来,似乎想要抓住那个黑影。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人偶的嘴张开了,一个少女的声音从它的口中传了出来。那个黑影压低了声音,也似乎在对她窃窃私语,可惜我们距离太远,听不到。我低声问文静:“你能看到鬼嘛?”

文静摇了摇头,说道:“只能看到黑影和人偶。哥,那人偶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动?”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得摆了摆手,继续观望着。突然,那人偶站了起来,双手掐住了黑影。黑影被它掐的步步后退,终于在月光下,我们看清了黑影的脸。竟然是陈老爷子!陈老爷子似乎已经快要被掐死了,脸色已经开始发青。我连忙一个箭步冲了下去使劲的掰着人偶的手指。

那手指的触感和人类无异,仿佛在我面前的不是人偶,而是一个活着的人。人偶一看到我连忙松了陈老爷子的脖子,直接冲着我来。我立即躲开它的攻击,蹲下身子,往前一冲,抱着它的腰际就把它摔倒在地。我冲着楼上的文静大喊:“文静,床底下有绳子,快点。”这时候,陈老爷子像是发了疯一样,把我一把推开。由于刚才被掐住脖子,似乎他现在连话也说不出来,嘴里只是断断续续的涌出呕呀之声。

我一看这老头子发了疯,第一反应就是他被鬼上身了,连忙接过文静扔来的绳子,把陈老爷子捆了起来。而人偶趁着我捆绑陈老爷子之时,突然向我袭来,那食指如同钢针一样插进了我的小腹。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我立即向后一跳,谁知道力量把握不好,竟然整个人砸在了身后的墙上。而那人偶却把沾了我血的食指摸在了嘴唇之上,那嘴唇顿时变得鲜艳无比,一条人类的舌头从它的嘴里伸了出来。那舌头舔了舔食指上的血脉,顿时她蓝色的瞳孔闪烁了一下,仿佛身体一下子从那硬邦邦的人偶,变成了一个灵活轻巧的人。

缓过劲儿来的陈老爷子突然大叫道:“活了,儿媳妇活了。”我不知道他这么说的含义到底是什么,但是那人偶露出的笑容却不让我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只见那人偶一跃而起,冲着我就是一脚踹来。

我连忙躲闪开来,出口大骂道:“陈老头儿,这是你儿媳妇啊?她干嘛打我啊?”陈老爷子想了想,对我说道:“谁叫你捆着我的。”然而这人偶追着我不放,我只能拼命躲闪,最后躲在了陈老爷子身后,心想,这下总不能打我了吧。但是却见那人偶似乎并不在意陈老爷子,照样冲了过来,我连忙抱着陈老爷子一起躲闪。

文静在楼上喊道:“这哪里是你儿媳妇啊!”陈老爷子似乎也领悟过来,对着人偶说道:“爱丽丝,你怎么了?我是陈脉的父亲啊,你怎么不认得我了呢。”然而人偶根本没有听陈老爷子的话,一把抓住了摔倒在地的我的脚踝,使劲一拽,便将我拉了过去。她的另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头发,对我突然开口说话了:“小子,现在该你尝尝了。”

那声音不是先前的女人的声音,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配合他接下来的动作,我立即想到了他是谁。他揪起我的头发,把我的脑袋磕在地面上。一下,两下,三下,它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表情也扭曲成一种轻蔑的笑容。这家伙是那个脸上有三道疤的流氓头子。我立即抓住他的双手,双脚一绊它的右脚,便将它摔倒在地。我冲着它的肚子猛力一打,它手上的力便松开了。我连忙一个翻滚,逃离了它的攻击范围。

我拽起陈老爷子,带着他向楼上跑去。而文静也看出了我的意图,立即向我身后丢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砸那个追来的人偶。我一上了二楼,便立即放下陈老爷子,从他的那些杂物中,搬出一个大柜子,将楼梯口严严实实的堵住了。下面的人偶还在用力砸着柜子,但是站在短小的楼梯上,没有像样的支撑力,根本顶不开这个柜子。

文静和我总算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面对着还被捆住的陈老爷子,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算了,先捆着吧,等把事情弄清楚再说。陈老爷子完全是一副迷茫的神态,显然他完全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他现在的状况也问不出什么事,只能把对付这人偶的事放在首要位置。打开手机,便给老鬼打了电话。STORYBAR里似乎也刚刚结束了夜晚的欢乐。此刻,老鬼的声音略显得有些疲惫,但是一听我说了眼下的状况,他那兴奋劲就把这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了。

老鬼听了我的遭遇,便对我说道:“这下可不太好办了,人偶这种东西,照理说,应该是不能被鬼拿来当依附体的,除非材料是人类。关于把死尸制作成人偶的故事我倒是听说过,也听说这种人偶如果注入了人血,便会活过来的事。你的处境可是相当不好啊,如果是一般人的血还好,而你的血可是珍贵无比的千妖之血,别说是复活个死尸了,就是木质的人偶,估计也能活过来。我看你一个人是坚持不了多久的。我这就给马面打电话,让他过去帮你。”

老鬼说完便挂了电话。那楼梯口的大柜子似乎也已经到了极限,只听轰隆一声,人偶如同僵尸一般,从破碎的柜子中钻了出来。我拿起地上的东西,向他丢去。我的力气可想而知,而那人偶也不是吃素的,身体十分敏捷。双方的实力不相上下,地上的杂物基本都被我丢的一干二净了,而那人偶身后的墙壁也变得千疮百孔。

在我伸手拿起地上那柳木笔筒的时候,突然手中一滑,没有拿到。就在这个空隙,那人偶猛然窜了上来,十指如钢钉般刺了过来。我立即转身躲闪,脚腕猛烈的一扭,剧烈的疼痛掩盖了原先腹部的疼痛。好在躲过了这次攻击,我已经退到了屋子的一脚,这时候,那个人偶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再次向我逼近,而是把头转向了文静。

文静一见,吓得腿都软了,连忙向后爬去。而那人偶似乎很有兴趣的在后面漫步跟着,然后抓起了她的头发,阻止了她往前的脚步。我一见他向文静走去,连忙起身过去扑救,但是脚腕一疼,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脸蹭在地上,擦破了好大一块皮。我顾不得这些,尽力向前爬去,眼看着他已经把文静按在了地上,我却还有着一段距离。这时,人偶转了过来,对我说道:“来啊,再来救你妹妹啊。我看你还救不救得了她。”说着,文静的衣服又一次被扒开了,她的肩膀整个露了出来。我单脚一跃,向那人偶飞冲而去,而人偶一个回旋踢,便把我踹回到了墙壁上。我感觉得到,身后千疮百孔的墙壁已经碎裂了。

人偶发出了狂笑,那笑声仿佛在证明它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一样。而我和文静都已经沦落为他手下的奴隶,任其宰割。人偶的脸庞挨近了文静,对她说道:“真可惜,你那哥哥已经死了,这次没人能救得了你了。”文静早已泣不成声,听到人偶这么说,她连挣扎都放弃了。

我对人偶吼道:“我还没死呢!”

人偶笑了笑,说道:“没死,也不过是个半死不活的蚂蚁,只要我稍微用力……”说着一本书飞了过来,砸在了我受伤的腹部,我疼的大叫,而人偶依旧保持着先前的语气,继续说道:“……你就会被我捏得粉碎。呵呵,这身体真好,这力量真棒。现在的我,已经超越了人类,谁也救不了你们了。”

我强忍着疼痛,大声喊道:“做梦!不过是个堕落的灵魂附在人偶身上,就妄想超越人类?像你这种脑残的家伙就应该被我杀掉,让你活着就是浪费空气,浪费资源,浪费生命!”随着我的挑衅不断升级,那家伙终于上钩了。他松开了文静的头发,向我走来。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是你杀的我啊,那这次我可要……”他刚往前走了一步,就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看了看趴在地上的文静,坏笑道:“杀掉你最心爱的人,我要让你痛不欲生!哈哈哈哈。”

“你敢,我杀了你!”我咆哮道,拼尽全力想要从墙壁中爬出来。但是我已经深深的陷了进去,脚腕又痛的使不出力气,根本无法从里面出来。而人偶看我没有任何作为,便蹲了下来,右手高举,对着文静的脑袋,刷的一下子就落了下去。

“不要啊!!!”我使出全身力气大喊道,声音之大,震动了我体内的五脏六腑,感觉浑身像是过电一般。就在这时一到金钩从窗户外飞进来,将人偶下落的右手弹开。而那金钩后的层层锁链,在文静身旁织起了一道保护网。

马面破窗而入,抬手一拳就打在了人偶身上,人偶被打的在地上翻滚了两周半,然后借着墙壁的力量迅速起身,对马面说道:“该死的,什么人?”

“我不是人,是捉你回去的鬼差。高万三,还不离开这人偶,速速跟我回地府去。”马面说道。

“有了这幅皮囊,我就天不怕,地不怕了。管你是不是鬼差,你能把我怎么样?”人偶笑道。

马面叹了一口气说道:“黑无常大姐不知道犯什么神经,又给我增加工作。”

我一听他这么说,连忙问道:“这和黑无常有什么关系?”

马面侧眼看了我一下,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关系?这个魂魄本来已经被白无常姐姐带到地府,准备接受审讯。而当催判官和秦广王来到审讯室的时候,却发现魂魄不见了。随后,我们调出了审讯室的监视录像,录像里明明白白的显示出,放走魂魄的人就是黑无常!”

第一百零七话 人偶

原来是黑无常放走了这个魂魄,才使得这高万三借人偶之躯还魂。事情的前因后果总算有了头绪,我艰难的爬出墙壁,对马面说道:“这下好办了,先抓住这个魂魄再去问黑无常,就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马面说道:“我正有此意。”话音一落,金钩就飞跃而出,钩住了那人偶的脖子。而那锁链像蛇一样,迅速的缠了上去。人偶被锁链捆住,动弹不得,马面举起右拳便朝着那人偶打去。可陈老爷子却突然窜了出来,挡在人偶面前。我立即喝止马面,才使得他的拳头没有碰到陈老爷子身上。

屋内,尘土飞扬,寂静的夜晚中响起的是那沉重的呼吸声。马面慢慢收回了拳,对老头子说道:“你这是想死啊……”陈老爷子刚要开口,嘴中却涌出了大量鲜血。人偶突然向后一跳,左手浸满了鲜血,而陈老爷子的腰部已经被穿了一个洞,鲜血向外流动着。

“怪不得你能看到我呢……”马面对陈老爷子惋惜道,然后怒视后面的人偶。人偶哈哈一笑,手上的鲜血竟然渗入了皮肤,他猛一使劲,便挣脱了锁链。“血,好多血。有了这么多血,你们死定了。哈哈。”人偶向着马面和陈老爷子袭来。马面攥起拳头就要打去,而陈老爷子却趴在他身上制止了他。

眼看人偶就要将这两人刺穿,突然在人偶身后出现了两个人,两人只是按住人偶的肩膀,就把跃起的人偶按了下来。这二人一个长发及腰,锦衣玉绸,一个三七分头,西装笔挺。正是那地府十殿阎罗之首,秦广王和阎王手下首席判官催君府。

催判官对陈老爷子说道:“陈老先生,您大限已到,吾等特来相迎。”

秦广王也对他说道:“不过你尚有些阳寿,正所谓:‘阎王叫你三更死,不到三更谁敢收。’还望您死前赐教,为何阻挠鬼差收那附在人偶身上的魂魄。”

马面扶着陈老爷子趟下,老爷子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秦广王挥了挥衣袖,一道金光闪过,那老头子便恢复了一些气力,三喘五息的总算开了腔,陈老爷子说道:“鬼差大人有所不知,这人偶乃是我儿媳妇啊。”

「小人陈国光,是个做木器的手艺人。我们家世世代代靠着手艺为生,而到了我这一代赶上了战争,手艺就不好使了。好不容易,战争结束。我想着重操旧业,一来将这手艺传给我那独生儿子陈脉,二来以此手段混口饭吃。可惜年岁不好,那个时候兴的是洋货。儿子看这雕木头的活不挣钱,便不愿意学我这门手艺。拜了一位做钟表的师傅,后来摆弄机械齿轮什么的有了点出息,便在我们自家这店里也摆上了些小闹钟,小怀表什么的,生意就这样还算过得去。

有一天,来了位姓季的公子,与我那儿子就钟表构造谈了起来。听他说,他们家世世代代是做人偶生意的。而这位季公子听说我儿子擅长制作精密的器械,便想邀请我儿子和他一起做个会动的人偶。两人年少气盛,又一见如故便拜了把兄弟,一起研究这会动的人偶。可是花了很长的时间,却依旧不见成效。两个人都显得十分丧气,但却并未放弃。最后他们认为还是技术不够,决定去国外学习一下。

季公子掏了两人全部的旅费,两个人便一同出了国,自此两人便没了音信。早些年,我还常去季家府上询问,后来听说他们家搬了,我也就只能在店里每日等待着。那段时间,是我人生最难受的日子,也使得我的脾气变得不太好。邻里之间走动的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就一个人每天规律的生活着。

三年前的一天,我突然收到了一个大包裹,拆开包裹,里面躺着的就是这个人偶。人偶的手里握着一封信,信是我儿子写的,上面说,季公子在国外染了病,去了不久便死了。而我儿子为了完成季公子的遗愿,便潜心研究这个会动的人偶。为了不让季家伤心,所以一直没有敢通信。研制了多年,人偶依旧不能动,尽管她的外貌,皮肤都已经和人类毫无二致了。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儿子突然梦中醒来,看到那人偶竟然可以说话了,而且声音和造出来的体态一样,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子。她十分爱慕我的儿子,感谢我的儿子每日陪伴在她身边,而我的儿子也全心全意的爱上了这个人偶。

后来,我的儿子因为积劳成疾,无法回国。只得托人把这人偶带了回来,自己则客死他乡。于是我便见到了这人偶的儿媳妇。她叫爱丽丝,是我儿子深爱的人。每到午夜十二点,她就会醒来。和我说一会儿话,或者给我唱一首歌,从她口中我知道了许多关于我儿子的事情。我和她就这样生活了三年,这三年我一直把她一个活着的人看,她是我的儿媳妇,我的女儿。所以请不要对她出手」

陈老爷子的故事讲完了,而令我们震惊的是,那个人偶的眼睛中竟然流下了泪水。此时,秦广王竟然突然向人偶的左胸摸去,这种无耻的行为令众人都吃了一惊,而秦广王却淡淡说道:“她有心,是陈脉赐予她的。”

人偶开口了,声音依旧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他说道:“放开我!你们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本事!快点解开这妖法!放了我!”

“那你杀一个保护你的人,又算什么本事!”我怒吼道

人偶一脸不屑的说道:“杀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再说了,是他自己要保护这臭皮囊的,我又没求着他。”

秦广王一甩手,封住了那人偶的嘴。他对催君府说道:“这人偶身体里有两个灵魂,这下可麻烦了。爱丽丝是陈脉心血而成,只有一魂三魄。如果错抓了她的灵魂出来,那必定立即魂飞魄散。”

“可要是不把魂魄抓出来,就得由得这高万三祸害人间。这里您地位最高,法力最强。还请您赶紧做决定吧。这人偶的力气可是不小,我快按不住了。”催君府的左手已经开始颤抖,显然这人偶是在极力反抗的。秦广王看此时不容耽搁,连忙对陈老爷子说道:“十分抱歉,看来我们留不住您的儿媳妇,只能让她先您一步了。”

一听秦广王这么说,那陈老爷子竟然不顾伤痛,爬了起来,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秦广王一定要想想办法。此时地板上已经血流成河,我看这陈老爷子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连忙说道:“难道就没有分辨魂魄的方法吗?”

秦广王想了想,大量了一下我,又看看文静,然后说道:“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得借你妹妹的身体用一下,当个暂时存放灵魂的地方。”

“为什么要用我妹妹的?我的不行吗?”我问道。

秦广王说道:“可以是可以,只是你身上多处伤痕,体力已经消耗的很大了。我怕你会中途休克。”

“没事,用我的吧,我可以的。”文静竟然站起身来,对秦广王说道。

秦广王说道:“我让魂魄顺着身体,进入你的身体。如果出来的是那高万三的魂魄,你便立即摇头示意我。如果是爱丽丝,你就眨眨眼,让她在你身体里呆一会儿。”文静点了点头,按照秦广王的指示伸出手来,我虽然心中不愿,却真的连阻拦的力气也没有了。文静的手碰到了人偶的胸口,人偶露出凶狠的表情,想要吓退她。但是动弹不得的人偶除了能做做鬼脸以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文静试探性的碰了碰,最终将手掌落在人偶的胸前。秦广王右掌发力,“啪”的一拍人偶的后背。人偶便失了神一样,闭上了眼睛。

文静眨了一下眼,泪水便涌了出来。跪在地上,对陈老爷子说道:“爸啊,我竟然杀了你……”

陈老爷子愣了一下,立即反应了过来,说道:“爱丽丝?是你吗?”

文静使劲点头道:“对,是我,是我。对不起啊,爸爸。我被那个男鬼控制住了,身体不听使唤。”说完,文静便把陈老爷子的头抱在坏里。

陈老爷子躺在文静的膝盖上,看着文静的眼泪洒在他的脸上,微笑道:“傻孩子,哭什么,爸又没有怪你。我年纪这么大了,也该死了。总听你说我儿子多好多好,现在我可以去下面看看他了。这几位差爷都是好人,一定会好好送我的。”

“不要,不要,爱丽丝不要爸爸死。几位差爷,求求你们,不要带走我爸爸好吗?”文静向众人哭着,而我清楚的知道,那是爱丽丝,那是一个人偶儿媳妇。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爱丽丝,你节哀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不能逆天改命。”秦广王叹息道。

“别难为差爷了,爸爸累了而已,就是闭上眼睡会。你给爸爸唱首歌吧……”陈老爷子的眼睛已经渐渐闭了起来,看来时间不多了。文静将陈老爷子的头,轻轻放在地板上。让他尽可能躺的舒适些。然后慢慢的站起身来,唱起了一首轻婉的歌。

“晚风吹,稻花田,钟表匠小眠。眉头紧锁梦中唤,父亲你在哪。天之涯,地之角,祖国万里远。孤身一人独自叹,酒醒爱人现。人偶醒,匠人起,对视默默情。轻声诉说心中事,相知又欢喜。爱之切,心之乐,与何人分享。离别之时终到来,梦中人不在。”伴随着爱丽丝飘渺的歌声,陈老爷子静静的合上了眼。唱着歌的爱丽丝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一把菜刀,对着人偶挥舞起来。秦广王大声喊道:“人偶的身体碎裂了,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但爱丽丝似乎丝毫没有犹豫,歌声依旧从她的口中婉转而出,人偶的身体也被她劈的碎裂,齿轮零件向一个个音符般在空中飘散。

一股气体嗖的一下从那碎裂的身体中窜出,想必就是那高万三的魂魄。秦广王伸手一抓,便将那魂魄抓在手心中。文静的身体突然倒了下去,催君府连忙前去搀扶。没人扶住的人偶就这样倒了下去,体内的零件四散飞去,重重的摔倒在了陈老爷子身边。然而她的脸上却带着一丝微笑,口中轻声接着文静刚才的歌曲唱道:“离别之时终到来,愿我魂相伴……”

第一百零八话 争吵

爱丽丝就这样躺在了陈老爷子身边,两个人都带着安详的微笑,仿佛只是静悄悄的睡着了。秦广王长叹一声,说道:“生死有命,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只能尊重她的意志了。爱丽丝魂魄已不见,陈国光善魂已归天。我们也已经尽力了。”

我接过催君府怀中的文静,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陈国光的遗体,百感交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竟然生硬的挤出一句:“难道做我房东的人都要倒霉?”

催君府摇了摇头说道:“倒霉不倒霉我不知道,但是死也未必是个坏事。这些也许都是因果报应。接下来,我们应该去探望一下这个因了。”说着他掏出他的那只大毛笔,在墙上画了一道门,一道木板门便活生生的出现了。秦广王紧握右拳首先迈入了门中,马面也紧随其后。而催判官也催促我,带着文静一起离开。我问他道:“那陈老爷子的遗体就放在这不管了?就让爱丽丝这样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

催判官笑了笑,说道:“安心吧,自然会有人来处理。凡是和地府相牵扯的灵异事件,都有专门的部门负责善后。比如高万三那些小混混的死亡,也是如此。所以你不必操心了,赶紧离开现场才是。”

我点了点头,便唤醒文静。文静扶着一瘸一拐的我,一起迈入了那大门。而门的里面,便是我熟悉的那间白色的地府办公室。屋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两排沙发是左右列,一座茶几摆在正中间,办公桌放在窗户前,还有转椅和一袋烟。秦广王坐在转椅上,刚想去拿烟袋,抽两口。但是发现右手中还攥着魂魄,便只得作罢。挥了挥手,便差遣马面去带黑无常来。

我和文静坐在小沙发上,此时全身上下是疼痛不堪。催君府递给了我一瓶药,说道:“撒在伤口处,很快就会愈合的。”我点了点头,立即接过药瓶,打开赛布,向腹部伤口撒去,只听“嗷”的一声,我仿佛是一头被宰的猪一般,感觉全身的疼痛都集中在肚子上了。崔判官伸头一看,对我笑说道:“忍着点,别让你妹妹笑话了。”

一瞬间之后,痛苦就消失了,再向腹部看去,擦了擦周围的血迹,伤口便不见了。这药果然是神奇,但是一想到刚才的疼痛,我就实在不敢使第二次。文静看我犹豫半天,拿不定主意,便一把抢过药瓶,眼见就要往我脸上撒,我心想,脸上就蹭破点皮,过几天就好了。何必用这药呢,于是连忙阻拦。

文静说道:“脸上如果留下疤,多难看啊。”

我笑了笑,说道:“反正脸也没长的好看到哪里去,算了吧。”

就在我们推推嚷嚷之际,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来者正是黑无常。此刻的她,双手竟然被上了枷锁,一副阶下囚的摸样。她看了我和文静一眼,脸上露出了不愉快的表情。黑无常慢慢的向秦广王走去,路过我身边的时候,竟然踹了我一脚,这一脚狠狠的踹在了我那只受伤的脚上。

我疼的嗷嗷大叫,整个人抱着脚从沙发滚到了地上。她似乎也没料想到我反应会这么大,看到我的脚腕已经红肿了,才脸上露出一点点歉意。秦广王大声呵斥道:“你这是要干什么?文芒不是你朋友嘛?”

“朋友?他不过是甩了我妹妹的混蛋!”黑无常露出了鄙夷的表情,刚才的一丝歉意,此刻又全部消失了。我一听她这么说,便心中大概猜到了几分,咬着牙,忍着痛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之间又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她会给你做饭吃?她会给你洗衣服?她会在你困难的时候帮助你?在你要死的时候舍命相陪?对你总是随叫随到,总是任你摆布?你小子心里到底有没有她啊!”黑无常气愤的冲我大喊道。

我听了之后,心中很不是滋味,连忙说道:“是,我知道她对我好,我会加倍返还她的。可是……”

“可是个屁!加倍返还,你他amp;妈以为这是借钱还利息呢?装什么蒜?感情是让你开玩笑的?”黑无常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今天的她完全失去了往日高贵的气息,而表现出来的一种难以理解的泼辣。

我心中也是有诸多不爽,自杀人之后就没睡过好觉,情绪自然也无法向往日冷静。心中的怒火被她点燃了,我顾不得脚上的疼痛,站了起来回口说道:“不管我怎么样,她怎么样,这都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有你什么事啊?!”

黑无常一听,也是怒火中烧,大骂道:“没我什么事?我是她姐姐!谁欺负我妹妹,我就让他不得好死!”

“够了!”秦广王右拳一砸桌子,大声呵斥住了我与黑无常的争吵。我和黑无常都在这一声下闭了嘴,喘起了粗气。秦广王叹了口气,语气降了下来,慢慢的说道:“黑无常,先交代你自己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来。”

黑无常扭过头,对秦广王说道:“没别的理由,我就听说我妹妹被这混小子欺负了,然后这小子杀了人。我就是想放这个鬼魂去报他的仇。”

“报仇?报仇也得找对象啊,这高万三可不是死在文芒手里的。”秦广王叹道。

“不是?”我和黑无常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对视了一下,又相互扭过头去。

“没错,根据生死簿上记载,高万三在猫爷的第一下打击中就已经死了,文芒不过在之后进行了虐尸的行为。”催判官拿出生死簿对着众人说道。

“什么啊,我还以为是我杀的呢。”不知道为什么,催判官的那一句话竟然让我感觉全身上下都一瞬间轻松了,仿佛在我灰暗的世界里,此刻绽放出了五颜六色的花朵。

黑无常说道:“不管怎么说,私放魂魄的罪我是逃不了的。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吧,我黑无常不会有半句怨言。”黑无常刚说完这句话,就听门口扑通一声。白无常突然出现并且跪倒在地,高声请诉道:“请不要责罚姐姐,姐姐是为了我,才做出这种糊涂事的。请让我代姐姐受罚吧。”

黑无常一见是白无常,连忙对秦广王说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罚就罚我吧。”

“不,请罚我吧。”白无常泪水如雨点般落下,对着秦广王哭诉道:“姐姐几百年来都陪伴在我身边,为了我的幸福而牺牲了自己的幸福。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姐姐因为我而受过。”

黑无常的眼泪也在眼眶中湿润,此刻正是姐妹情深的时候。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响亮而有力的耳光扇在了黑无常的脸上。黑无常慢慢的扭过头,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小女孩,似乎还觉得这耳光是扇在梦里的。

文静冷冷的说道:“这一巴掌,不是为我哥扇的,而是为陈爷爷。”说着又是一个耳光,红色的手印,深深的印在了黑无常白皙的脸上。文静依旧口气冰冷的说道:“这一巴掌,是为爱丽丝扇的。他们两个都是因为你的过失而死的。”

“你……”黑无常似乎有些大动肝火,想要举手打文静。而文静却没有逃避,也没有躲闪。带着哀怨的目光,盯着黑无常。黑无常举起的双手,竟然停止在了半空中。文静继续说道:“你知道吗?爱丽丝只是个人偶,她到死都不会动。只能在午夜的时候,静静的陪伴在别人的身边。而她身边的人却不断的死去……这种痛苦,你们鬼差应该也能理解吧。爱丽丝附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深深的感受到了那种痛苦,所以我才赞同了她选择去死的想法。但是这件事本来可以不用发生,如果你不放走那魂魄,说不定陈老爷子还可以和爱丽丝一起生活下去。毁了他们的人,是你。”

文静离开了黑无常,走到白无常身边,蹲下身子,对她说道:“你的故事,我在STORYBAR里看了。那些腐旧的故事让无度过了很无聊的一晚。故事都是千篇一律,你爱上了一个,然后害死了一个。说白了,你就是一个诅咒,一个会害死你所有喜爱之人的诅咒。现在,诅咒应验了。我哥受伤了,你姐姐受罚了,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

屋子里面安静极了,连抽泣的声音也不见了。大概没有人会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会说出如此的话。秦广王愣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这样说,是不是太过了……”

文静站起身来,对秦广王说道:“这不都是事实吗?难道只有人才要去面对现实,而鬼就不需要吗?很抱歉,我和哥哥已经面对了太多这样的事实,所以总觉得那种虚虚作假的姐妹情显得十分恶心。谁的错误就要谁去面对,别人代替不了。如果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当初做事的时候就应该好好考虑。我说的不对吗?”

秦广王似乎也拿我这妹妹没有办法,苦笑了一下说道:“对是对的……可是……”

“没有可是了……该处罚我的,就处罚我吧……”黑无常低声说道,而白无常也不再求情了。

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下,秦广王立即带着黑无常出去了,马面和崔判官也很快随之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我们三人,白无常靠着墙壁,蹲在门口,我慢慢的走了过去,脚腕还疼的要命。但是,我不得不走过去,把我心里的话告诉她。

“白无常,文静说的太过了,你别往心里去。”

“没有,她说的对,这些我其实心里都清楚。”

“可是,有一件事你不清楚。”

“是什么?”白无常呆呆的望着我,似乎期待着我说出什么话。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身穿条纹衬衫,右耳朵上挂着银色耳环的男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大声喊道:“大哥!大哥你在吗?不好了,陈国光的遗体和人偶的碎片都不见了!”

第一百零九话 停滞

来者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年轻人,看相貌估计也就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首-发但这地府里的人是不能用相貌来衡量岁数的。白无常立即起身对他说道:“秦广王不在。都市王,有什么要紧事吗?”

都市王,十殿阎罗排行第八,也就是秦广王的八弟。他看了看站在门后的我和白无常,说道:“白无常你在啊,听说你复职了,恭喜啊。不对,不是说这个话的时候,我接到报告,说我的善后小队被偷袭了。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那陈国光的遗体和人偶的碎片。”

“什么?”我失口大声说道。都市王看了看我,又闭眼想了想,然后突然睁大眼睛说道:“莫非你就是文芒?”

我立即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是我。你说陈老爷子的遗体不见了?人偶的碎片也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才来找我大哥商量一下对策。他这人到底跑哪里去了?”都市王焦急的说道。

“他们应该再惩戒室……”白无常的声音突然冒出,又突然低了下去。我知道,她是心中难受,因为惩戒的正是她的姐姐,黑无常。都市王一听,立即跑了出去,而我也不顾脚疼,跟了出去。文静和白无常一见我走也立即跟了过来,就这样,一伙人又涌入了惩戒室。惩戒室里,秦广王还在头疼给黑无常的罪责,毕竟,秦广王也是个贪恋女色,不对,是怜香惜玉的人。而都市王的提点立即让他脑中一亮,对众人说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命黑无常戴罪立功,和白无常,马面一起,协同都市王调查此事。”

“那我们呢?”我问道。

秦广王,看了看我,说道:“把脚伤治好,一起去。反正我拦你们也拦不住,但是有一点忠告,我还是要说的。能偷袭善后小队的,绝对不是一般人,所以你们绝对要团结一心,相互照应,千万别再搞内乱了。黑无常,你听到了没有。”

黑无常瞥了我一眼,说道:“放心吧,我不是那没分寸的人。”

秦广王笑了一下,说道:“得了吧,这次的事,最没分寸的就是你。”

于是我治好脚上,便随着众人离开了惩戒室,在都市王的引导下,来到了地府内的医院。根据都市王所说,善后小队一共是十个人,而通常出动的时间也就是十分钟。今天接到了崔判官的通知,立即前去善后。但是都市王等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却未见到小队回来。于是便命人去了现场,没想到,他的队员全部晕倒在房屋内的各个角落,而那陈老爷子的遗体则离奇失踪了。此时,那些队员已经被转移到地府内的医院。我们来次的目的就是为了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找些线索。

地府医院,我还是头一次来。看这医院虽然不大,但是里面的招牌倒是响亮。光看着那墙上写的各种主任教授,你就会觉得心里十分踏实。外科主治教授华佗,脉学研究教授扁鹊,临床实践主任张仲景,药房主任孙思邈,药学理论教授李时珍……这些可都是人类史上伟大的医学家,此刻他们跨越了时代,全部聚集到了这一家医院里。

我心中感叹,这家医院,恐怕是全球最豪华的医院了吧。然而事实上,却并非如此。都市王像我介绍到:“这些人都只是挂个头衔而已,他们早就不看病了。现在医学技术日新月异,他们哪里跟的上呢。而且,人都死了,还治什么病。这里接待的主要是那些有心理疾病的鬼。说是疾病,其实就是不想投胎。而那帮老不死的医生,更是抱着自己的技术不放,死都不肯投胎,还嘴硬的说这里的魂魄得了《死后魂魄消极投胎抑郁症》,说这种病是绝对不能投胎的,因为灵魂抑郁了,即使喝了孟婆汤,下辈子也会很快抑郁死的。于是他们就用这种理由霸占在这个地方,自己也不肯投胎。至于那些不愿意投胎的鬼也以那种听起来就很扯的病为由躲在这里,不肯接受我们的思想工作。当然,除了心理问题,这里的病人还有一些受伤的妖怪之类的。303室,哦,到了,我的小队就在这间病房里。”

我们边走边聊,就到了病房区。这间屋子里有着六个床位,每个床上都躺着昏迷不醒的人,只有靠窗户的那个床上的人,眼睛是睁开的,而且是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我们走了过去,他才如梦中惊醒,察觉到了都市王,然后起身说道:“都市王,我们……”

都市王连忙走了过去,劝他躺下慢慢说。那个人趟了下去,便慢慢开始讲述他们的遭遇。

「我们接到了通知,便赶往那所房子,去的时候,还并无异样。我和小李,小张是负责器物维修的,所以一直在修补那个被损坏的窗户。老孟和浩子两个人负责去修改周围人的记忆,所以跟我们打了声招呼,便出去了。这次的死亡对象是个孤寡老人,于是我们便决定,直接消除他的存在,让所有人不记得他就是了。而且,他的这间房子也可以直接征用,作为善后小队在阳间的一个停留站。但是老孟和浩子出门没多久,门就被打开了。正在一楼找钉子的我,看到了一个男人。他长着狐狸眼,头发虽然不是很长,但却单留着一束小辫子,穿着清朝的服饰。双手揣在袖子里。

我开始以为他是清朝的鬼,便叫回收班的王头儿来收魂。可是他去突然把手向后一伸,从身后拽出了老孟和浩子,扔在了地上。我立刻察觉不好,连忙闪避,却见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然后向空中一丢。一股粉尘四散开来,赶来的王头儿似乎鼻子一吸就倒下了。

好在最近两天感冒,我的这鼻子是不通气的,于是我立即封了鼻口,向楼上跑去,但是却被楼梯口的柜子绊了一跤,摔晕了。」

这男人的话一说完,都市王的脸都气绿了。他拍了一下那人的肚子,对他说道:“死刘洪,我还以为你被袭击了呢,闹了半天是自己摔倒的啊。你可真给我丢人!”

那叫刘洪的男子,笑了笑,说道:“我也是当时有些怕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十殿阎王中就您的工作是最轻松的,打架是五殿下的事,裁决是秦广王的事,到了您这里,就只是善后这种毫无风险的工作了。长期这种生活下来,使得来我们这里的人都是功夫不济的类型,除了逃跑还能怎么办?”

看得出,都市王是个非常随和的人,应该属于和下级也经常混在一起开玩笑,不太在乎礼节,等级的类型。他对刘洪笑道:“那你们跟着我,还发什么牢骚啊。就知道昨晚不该请你们喝酒,我还深怕你们今天夜里这工作出了事呢。”

黑无常向都市王问道:“那现在已经是人去楼空了,我们该怎么办?”

“去屋子里调查一下线索吧,要派二队重新去善后才是。这样吧,文芒先生,前期的调查工作交给我们,您先回家去。放心,您是这件事的重要参与者,我们绝对不会把你搁置在外的。”

“这……”此时的我确实疲倦不堪了,都市王的一句话是真说在了我的心坎里,而且说的十分舒服。我犹豫了一下,便对他说道:“那就这样吧,实在是麻烦您了。”

“您说的哪里话,这就是我的工作,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们谁去送一下文芒先生。”都市王看了看黑无常,黑无常立即扭过头去。都市王又看了看白无常,白无常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闭上了嘴。最后看到马面,只能无奈的笑一笑,说道:“还是马老弟去一趟吧。”

马面看了看黑白无常,也笑了一下,说道:“知道了,文哥,咱们走吧”

我们跟着马面,来到了STORYBAR,看来暂时是不能去陈老爷子那里了。时间已经到了早晨,又是一夜的疲惫。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像样的休息了,向老鬼借了房间,便倒头睡去。这一觉是睡得真香,因为高万三的死已经完全和我无关了。没有了心理负担的我,在梦中格外轻松。此时梦神走了过来,对我说道:“看样子,你已经释怀了。”

我笑道:“真是的,他明明不是死在我手上的,为何梦里还会梦到他呢?”梦神对我说道:“其实,这和你杀不杀他没什么关系。梦由心生,是你自己认为你杀了他,心中才会有了恐惧。而这恐惧便化作梦幻,让你自己受到了惩戒。”

“说白了,就是我自己吓自己?”我问道。

“世上的人,谁不是自己吓自己呢?烦恼,忧愁,焦虑,恐惧,全都是人自己给自己找的,能想通这一切的人,就不再是人,而是正神了。”

“那正神就没烦恼,忧愁?”我听了他的话觉得十分好奇,便问道。,

梦神摇了摇头,说道:“你见过树有烦恼吗?你见过花有忧愁吗?你见过云有过焦虑吗?你见过风有过恐惧吗?正神就是树,就是花,就是云,就是风。放弃身形存于万物,窥天地,查阴阳,思考天之道,地之道,人之道,神之道,鬼之道。”

我看了看梦神,问道:“你也是如此吗?”

梦想摆了摆手,说道:“我能看破,却不能放下。我知道不该,却还为之,这就是我的不忍,也是我只能做一个小神的原因。正神,是大神,是站在三界顶端的神。”

“那些正神到底有什么用呢?化为万物的他们没有了感情,不去帮助任何一个人,只是旁观,只是思考,只是静静的呆在那里……”我感叹道,而梦神只是微笑,什么也没说。

第一百一十话 原谅

醒来之后,所见的还是那熟悉的天花板。首-发然而梦似乎还未退去,我的脑袋还在思考着所谓的正神到底有什么用?思来想去也没能得出什么结论。就在这个时候,屋外传来了一股米香。我的肚子立即做出了强烈的反应,看来,我还是赶紧起来吃饭吧。

屋外的天色已经变黑了,餐厅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有黑白无常,还有老鬼和文静。而马萧楠正给大家盛饭。老鬼见我来了,诡异的一笑道:“来到真准时啊。”

我向他点了点头,便坐在了文静旁边,对面正是那个看我不顺眼的黑无常。小马把众人的米饭盛好,便入席准备吃饭了。老鬼是主人,自然先动了筷子,其他的人才开始动手夹菜。我提起筷子便向那眼前的青椒肉丝奔去,但突然发现,众人全都把目光集中向了我,而且每个人的神情各异。我带着疑惑的目光扫视了众人,慢慢的把菜夹了回来。看着碗里的这一根青椒,两根肉丝,感觉甚是奇怪。

文静咳嗽了一下,对我说道:“哥,吃饭是用嘴巴,不是用眼睛啊,有那么好看吗?”

我看了看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便一口把菜吃了下去。这时候,白无常突然问道:“好吃吗?”

我细细咀嚼了几下,感觉味道有点重,但看她的表情,显然不是在问我菜好吃不好吃而是在暗示我,你必须说好吃。难道这菜是白无常做的?不对啊,如果是她做的,应该不是表现出这个态度。难道是……我看了看眼前的黑无常,她见我看她,立即低头吃着白米饭。

我说道:“还挺好吃的……”话音刚落,白无常立即对黑无常笑道:“姐姐,他说你做的菜好吃啊。”

黑无常端着饭碗点了点头,而白无常立即转过头来,对我说道:“我姐姐已经知道她错了,所以亲自下厨给你做菜,算是赔礼道歉。这可是她第一次做菜哦,我们可是很有诚意的,就请你原谅她吧。”

老鬼也说道:“这次的事,最大原因在我。如果我当初把事情告诉你,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所以你怪我就是了,大家都是朋友,可千万别伤了和气。”我看着他们都在给黑无常求情,便对黑无常说道:“那黑无常,让我原谅你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不会是让我陪睡吧?”黑无常皱了皱眉,说道。

我轻笑了一下,说道:“当然不是。”

“给你钱也是不可能的,我的资产都转移到老鬼名下了。所以我已经分文没有了,当然我的身体也是不能给你的,还有我的意识,我的灵魂……”

“喂喂,到底是我提要求,还是你提要求啊?”我连忙打断她的话。这一下,可把桌前的几个人都逗笑了,就连一直不爽的文静也扬了扬嘴角。我咳嗽了一下,说道:“我是希望你,答应我,下次炒菜别搁那么多盐。快咸死我了。”

我一说完,文静“噗”的一下,把嘴里的饭都喷了出来。白无常立即受了灾,整个桌上的人都开怀大笑起来,而这就是我希望的。此时此刻,我已经领悟到,我们不是正神,可以看破,可以放下。但是我们人类也并不软弱,虽然有烦恼,忧愁,但是我们可以用笑声去化解这一切。

吃过晚饭,我才发现,时间早就已经过了午夜一点。看来,这顿宵夜也是老鬼所表示的一番歉意,只是辛苦了忙碌一天的马萧楠。我和文静帮着洗锅刷碗,让小马可以赶紧去休息。黑白无常和老鬼在大厅里坐着,似乎在等待着我们。看来,关于遗体消失的事件有眉目了。

当我们五人聚在大厅中,各自做好。老鬼便开口了,“对方是什么人,还没有查出,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说,他不是人,也不是妖怪和鬼。因为他的行迹实在难算,我只能算到陈老先生的遗体所在,都市王和马面已经赶去了,你们也尽快跟着去吧。”

黑无常思索了一下,抬起头来,冷静的说道:“对方是个使用迷香的家伙,我们得先想想对策。那迷香十分诡异,我还从没听说过,有什么迷香可以迷倒鬼差呢。”老鬼听了,便说道:“如果那迷香四散,为何他自己没事呢?这人真是奇了。我都想亲自会一会他了,不过明天还有别的事,今晚实在是去不了了。这里有三道绝气符,贴在你们身上便不会中他的迷香了。”

“为什么只有三道呢?”文静问老鬼道。

老鬼笑了笑,说道:“因为给你的是这个符。”说着便将一枚符咒掷出,贴在了文静身上。文静立刻昏睡了过去。老鬼对我说道:“我知道你不希望她出危险,放心,这次放在我这里。一定安全。”我谢过老鬼,便抱起文静,把她送入客房去了。

我把文静放在床上,便跪在床边,摸着她的脸颊,对她说道:“文静,原谅哥哥这么做。你只有在这里,哥心里才是安心的。”看着她的可爱的睡脸,我忍不住像小时候那样,偷偷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时至午夜两点,我们三人贴上符咒,便一起出发了。按照老鬼给的地址来到了一处野外,奇怪了,这里不是当时文静被抢来的地方吗?就是在这里,高万三被我,哦不是,是被猫爷所杀的啊。奇怪,为什么会是这里?难道那高万三的鬼魂又一次逃脱了吗?

此时,只听得后院响起了打斗之声,我们立即向那破屋子的后院跑去。而到了后院,眼前的景象实在难以用恐怖来形容。借着月光,我么看到马面和都市王被一群人团团围住。而那些人哪里还能称得上人呢?一个个已经肢体残缺,肚肠歪露,如同行走的尸体一般。马面看见我们来了,立即甩出金钩,扔了过来。我立即心领神会,接住金钩,用力一拽,将他们二人拽到了我们身边。

马面说道:“这些都是被操纵的人偶,怎么打也打不死,累死我了。”

都市王显然不擅长战斗,此时也是满头大汗,说道:“太难对付了,操纵这些尸体的混蛋就知道躲在暗处,想要把我们体力耗尽,然后再对付我们。”

我连忙说道:“怎么?那背后操纵之人还没出现吗?”

“出现了的话,我们就不会这么被动了。该死,又往这边来了。快,上去。”说着,马面一拉都市王,两人跃上了屋顶。黑白无常也架起我,飞了上去。脚还没落稳,我便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月光下,一个人影坐在屋顶,手中举着一杯酒,在慢慢的品尝。

他见我们飞上屋顶,便对我们说道:“上来做什么,再下去陪我的尸偶玩玩。”

“你是什么人?”马面厉声问道。

那人慢慢站起身来,走到月光下,总算是让我们看清了脸。他身穿一身清朝大褂,外照着一件金丝马甲。一把折扇手中拿,腰上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青色的光芒。他一手打开折扇,轻轻的扇了两下,另一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开口说道:“这么好的夜色,几位跑到这深郊野外来做什么?”

“这话还要问你呢?快说,你是什么人?”马面再次说道。

“我啊,在下季清寒,人偶工匠是也。”

季清寒?他姓季,莫非是那季公子?我连忙出声问道:“你可认识陈脉?”

季清寒笑了笑,说道:“当然认识,我可以不认识别人,但绝对不能不认识他。他可算是我的半个父亲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自己想去吧。我告诉你们也是浪费口舌,因为你们都要死在这里。”说完,他便从袖子中取出一个小瓶,将瓶口打开,用扇子一扇。那阵阵的香味便飘了过来。马面和都市王“扑通”一声便晕倒在地。遭了,他们没有绝气符。

季清寒看我们三人没有晕倒,也稍稍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是他却很快转了表情,对我们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们三个施了什么妖法,可以闻不到我这迷魂香。但是那些尸偶很快就会来招呼你们的了,真是的这荒郊野外的尸体也真不少,到底是谁杀了这么多人啊。”

他的目光,可是明明白白看向我的,看来,他已经知道了不少啊。这时,我们向屋下看去,那些尸偶虽然智力低下,不会爬梯子什么的,但是相互堆积,踩挤,一个个爬上了屋子。黑无常和白无常两人带上袖标,黑色的长袍和白色的风衣便穿在了身上。天空下起了黑色的羽毛,将那些尸偶一个个裹住,而白色的雪花则降在了我们的周围,白无常对着季清寒说道:“季清寒。”

“嗯?”季清寒疑惑了一下,失口答道。

只见雪花堆积,制造成了一间冰屋,而随着雪花融化而去,出现在我们周围的是一个真实的屋子。在这间屋子里,我们见到了那熟悉的人偶,爱丽丝。她静静的坐在屋中的一角。而一个青年正在桌子前忙碌着,桌子上躺着另外一个人,一个死人。而那青年还在拿着针线缝合着什么。突然,那个躺着的人动了一下,他的手指轻微的晃动了起来。那青年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便对那躺着的人说道:“别动,乖啊,还差一点,就缝合完成了。”

就在这时,那躺着的死人,唰的一下坐了起来。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肚子上缝合的针线,对着那个被吓了一跳的人说道:“陈脉,你做了什么?”

陈脉张开嘴,哈哈大笑道:“我成功了,按照你的那本祖传的《人偶秘制》上所写,加上了我的技术改良。清寒,你活过来了。我们成功了,你就是那会动的人偶。”

“这是……我自己?”站在我们对面的季清寒看着桌上的季清寒说道。

白无常轻声说道:“这只是你的记忆。”

第一百一十一话 尸偶

这一间小小的屋子里,一下拥挤了这么多人,显得有些憋闷。我靠着身后的墙壁,向窗户外面看去。只见夕阳的余晖照耀着一望无际的稻花田,辛勤的农民被暮钟召唤,推着小车向家走去。清风徐来,稻田里泛起了轻微的波澜。我终于感受到了爱丽丝那歌中所唱的情景了,就是我此刻眼前所见之景啊。然而屋内的气氛却异常诡异,黑无常对季清寒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会动的人偶。”

“可是陈脉的信上说,他已经死了啊。为什么会化作人偶呢?”我问道。

白无常说道:“继续往下看,我们就知道了。我会挑他记忆里重点的部分。”

“你……”

“你个混蛋!”

前一句是现在的季清寒所说,然而他的声音却被那记忆中的季清寒所压制了。记忆中的季清寒对着陈脉说道:“你怎么可以把我做成人偶?”

陈脉泪流满面的说道:“我知道,这违背了我们的初衷。但是至少你活过来后,我们可以继续研究啊。我一个人实在是太累太辛苦了。”

“混账,你知不知道。这种尸化人偶是一种禁术,这和普通的尸偶不同,你竟然将我的灵魂也召了回来。我这灵魂一旦被封入体内,虽然可以像人偶一样活过来。但是作为代价,灵魂将永远无法超生啊!”季清寒大喊着,他的声音直射着我们所有的人。眼前的季清寒跪倒在地,似乎这些话,这些记忆就是他的噩梦。

“你在说什么?这样永远都不会死,你可以有无限的时间去研制人偶啊。”此时的陈脉确实还很年轻,他实在是有些天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样。

“你……!”说着,季清寒一把掐住了陈脉的脖子,陈脉立即喘不上气,他剧烈的挣扎着,十指扣着季清寒的双手。首-发但是对于一个没有痛觉的人偶,季清寒毫无感觉。他只是冷冷的说道:“连痛觉都没有了,我除了这一身皮囊外,什么也没有了。我怎么有你这种朋友,我怎么能把祖传的秘籍交给你这种没有脑子的人!”

话音一落,季清寒松了双手,脸色已经涨红的陈脉摔倒在地。季清寒跳下了桌子,对他说道:“我不杀你,因为你曾经是我的朋友。但这只是现在,以后会不会改主意,我并不知道。你好自为之,我走了。”

雪花飞舞,屋外的天色一下子变暗了下来,屋内多了许多空酒瓶子。此时的陈脉已经进入了梦乡,口中轻声呼唤着:“爸爸,爸爸……我害怕……我错了……”看来,他已经深陷噩梦之中。突然,爱丽丝眨了眨眼,轻声说道:“别怕,我在这里,有我陪着你。”

陈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那个微笑的人偶,猛然一惊,说道:“爱丽丝……你……你怎么活了?”

爱丽丝说道:“是你给了我生命啊,你的心血,全部都给了我。所以我知道你的痛苦,你的疲惫。”

陈脉慢慢走了过去,对着爱丽丝,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大声的说道:“如果你早一点活过来,我就不会去复活季清寒了……我就不会……”他在爱丽丝的怀中哭泣着,爱丽丝轻抚着他的脑袋,唱起了那首歌。“晚风吹,稻花田,钟表匠小眠。眉头紧锁梦中唤,父亲你在哪。天之涯,地之角,祖国万里远。孤身一人独自叹,酒醒爱人现。人偶醒,匠人起,对视默默情。轻声诉说心中事,相知又欢喜。天之命,地之道,不由人心改。从今以有我相陪,午夜不空寂。”唱着唱着,陈脉便再次坠入了梦乡。而记忆中的季清寒并没有离开,此刻,他就坐在窗外,目睹了这一切。

雪花散去,我们出现在了一个阴暗的深巷里,几个外国流浪汉围着季清寒,此时的他,已经全身上下破烂不堪。外国人用英语说着,虽然我英语不太好,大概也从听懂了的两三个单词中猜出了他们的意思。他们的目的就是要钱,要吃的。

季清寒哈哈一笑,说道:“我一个人偶,不用吃,也不用穿。钱财身外之物,你们拿去便是。但是,敢碰我的人,就要留下你的皮囊!”外国鬼子自然听不懂中国话,几个人看他的衣服稀奇,觉得这大少爷穿的那清朝款式的衣服一定是件宝贝,便一拥而上。结果,全都被季清寒杀掉了,他一边掏着这些人的内脏,一边说道:“真可惜,你们杀不了我,其实我蛮想死的。呵呵,现在好了,我知道自己活着还能干什么了。陈脉啊陈脉,我谢谢你复活了我,不管是作为尸体还是作为人偶,我都感谢你。那么我也礼尚往来,让你尝尝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好了。”说着,外国人的尸体开始动了起来,一个个化身成了尸偶,顺着深巷走去,深巷里传来了人们的恐惧尖叫之声,还有那群尸体啃食的声音……。

然而,当我们跟随季清寒来到了陈脉的居所,眼前的景象却令人吃惊不已。爱丽丝已经不见了,而上了岁数的陈脉自己也已经躺在了床上,胸口被鲜血染红了。季清寒立即冲了过去,扒开陈脉的胸口,里面的心脏不见了。气愤的季清寒大喝一声,一拳砸在了陈脉的尸体上。陈脉手中掉落出了一张纸。季清寒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

「致季哥

我知道自己错了,知道自己无法补偿你。在你离开后的这几年里,我每夜都是在爱丽丝的歌声下才能入眠的,然而梦中也经常梦到你。梦到你追我,你要杀死我。我已经无法承受这种痛苦,于是谎称自己得了病,送走了爱丽丝。她是我的心血,所以我希望她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但我不知道,人偶要如何活下去,也许这一点你可以教她。而我自己选择了死亡,或许死亡可以让我的心灵宁静一会儿。我托朋友把我的心脏取出喂了狗,这算是作为对你的一点歉意吧。

弟陈脉,敬上。」

“好你个陈脉,什么致歉?!你就是不想我把你化做尸偶。你让我痛苦数万年,自己却乐得投胎,好啊好啊。我一定要毁了爱丽丝,让你尝尝失去挚爱的痛苦!”记忆中的季清寒话音一落,现实中的季清寒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们被刚才的记忆所吸引,忘了防备这个家伙。“够了吧,再继续偷窥我的记忆,我就掐死他。”

白无常看我被掐住,立即收了法术。我们又回到了那月光下的屋顶,尸偶的声音又在耳边频频响起。我对季清寒说道:“法术收了,还不放手?”

“放手?知道了这么多,还想活着,做梦。”说着他的力气全部涌了上来,我的喉咙一阵疼痛,我双手抓着他的手臂,连忙飞起一脚,把他踹开。他一定未料到我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这一脚竟然把他踹开了三米远,而那只掐着我的手臂也没法松开,被我双手猛力的从他的胳膊上扯了下来。

我把那断臂往后一甩,将一个要爬上来的尸偶打了下去。黑无常对他说道:“陈脉已经死了,你做这些能报复谁?爱丽丝也已经损坏了,陈老爷子也已经死了。你做的这一切,根本毫无意义吗?”

“意义?什么是意义?人偶可以不吃不喝,永远的活下去。但是如果没有活下去的动力就无异于死!我现在只知道仇恨,这是我唯一能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我只有仇恨他,才能活着。不过现在,我有另一条活下去的方法了。”说着,他猛的一跳,踩碎了脚下的瓦砾,坠进了屋子里。

我和黑白无常穿越到屋子的门口,走了进去。屋顶上的裂口成为了一道天窗,照亮了漆黑的屋子。此时的季清寒掏出了陈老爷子的心脏,摆在我们面前说道:“看吧,我要用陈脉父亲的身体,复活他的人偶。我要和他心爱的女人一起活下去。仇恨和爱混合在一起,这就是我可以活下去的动力。”说着,他将那心脏塞入了爱丽丝残破的躯体里,然后抽出一根针线电光石火的在爱丽丝胸口处缝合着。

黑无常挥起羽扇,黑色的羽毛向屋内涌去,企图阻止季清寒疯狂的行径。而从地下突然爬出了大量的尸偶,堵住了门口,使得那些羽毛无法飞入。屋顶上也坠下了不少尸偶,他们急速的堆积,形成了一个尸体的堡垒,将季清寒保护的严严实实。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尸偶终于移动了。季清寒从里面走了出来,而他的身后,跟着的正是爱丽丝。季清寒学着英国绅士一般,伸出了仅有的一只右手,爱丽丝便将手搭在他的手上。两个人牵着手走出了那尸偶所堆积诚的堡垒。季清寒看了看我们,仿佛是看见了老朋友一般,客气的说道:“我来向大家介绍,这是我的妻子,爱丽丝。”

我们三人都没有说话,而那爱丽丝却在这短暂的沉默后开口了。她说道:“我叫爱丽丝,我所爱的人是陈脉。”

(一)小文篇

手中的笔在指尖来来回回的旋转,虽然盯着桌子上的报纸,但灵魂却似乎早已神游到不知何方。杂志社里来来往往的人,像往常一样热闹,如此和平的环境中,我却为手中的稿件所发愁,这期写点什么报道好呢?当一个人正在凝神聚气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有一个人突然介入这个沉寂的环境,想什么就来什么,“喂,小文,想什么呢?”编辑小李突然一拍我的肩膀,差点吓得我魂不附体,“诶呀,你这混蛋,想吓死我啊。”小李道歉似的笑了笑,然后递过一杯咖啡说道,“又在看这篇报纸啊,《大学生坠楼,死亡理由不明》这都快两个星期了。早就没人当话题了,你还想抽丝剥茧写出篇专题来?”我喝了口咖啡,定了定神说道:“已经两个星期了?那我得赶紧去采访一下。你不懂,我可不会像一般的记者那样,闻着味走。好故事总是在回归平静的时候才能水落石出。”说着,整理整理东西,我便扬长而去了。

关于这个大学生坠楼事件,目前的调查都指向了一个巨大的悬念,那就是死亡理由。死者,刘宇,大学二年级生,没有来自学习成绩和生活的压力,爱情方面似乎也没有和女友发生过任何争执,没有炒股,负债等因素。死亡时间很突然,没有遗书,没有遗言。最后的一句话是微笑的对女友说:晚上见。很多同学看到是出于自己意愿的坠楼行为,死的状态安详,带着笑容。人会无缘无故死掉吗?虽然警察和多家媒体都在相互查证,但是两个星期,依旧未果。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果然还是从至亲的人那里调查吧。但是这个年龄段来看,比起父母,女友应该会了解的更多。于是我翻出刘宇女友的资料,按照上面所写的住址找到了刘宇女朋友,张惠兰的家。由于男友去世,目前出于休学状态,这个时间父母都应该上班去了。看来我时机选的不错,于是按照原定计划,按响了门铃。开门的女子便是张惠兰,应该属于文学系的类型,眼镜,短发,发带。好吧,这不是攻略GAL。关于长相我只能简述这么多,总之还是很有气质的女生。她只打开一个门缝,看着陌生的我问道:“请问您是哪位?”“我的一名记者,是大宇生前的好友。大宇生前有东西放在我这里,现在,我觉得这个东西应该交给你……”我没有说我的名字,当然不会说了,生前好友当然也是胡编乱造了,一般对象是这种小女孩的话,采访的记者都是要请到咖啡厅去问的,谁会被容许进家门呢?而我却不是那样,一来,我没有那么富裕的钱去请人家喝咖啡,二来对我来说,知道她居住的环境更方便我判断她的为人和言语可信度。总之这是我惯用的手法,先进门再说下一步。“那,请您进来吧。”看到她的表情稍微安心一点,我也就安心了,事实上这招奏效的概率也就50%。

她引我进了客厅,我也按照客人的样子,尽量避免对周围太多的观察。毕竟在人家面前,要装的像一点,等单独的时候再仔细看吧。而令我意外的是,她并没有直接和我坐下谈事情,而是问我是喝茶,还是喝水。我当然选了茶,能拖久一点自然是好的。然后趁她转身去厨房的时候,开始对整个房间进行观察。这是一个生活水平在中等的家庭,东西物品摆放的很少,却干净整洁,也许是她在家自己打理的。说起来90后的女孩多是独生子女,在家都是皇帝般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像这样会打扫房间,端茶递水,也确实不简单。这么好的女孩应该不是刘宇的死亡原因。偷偷的向张惠兰的闺房瞄去,看见的是各种书籍和电影的光盘,而其中最显眼的就是摆在桌子正中央的日记。这可是最理想的信息情报源。然而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了,茶很快就端过来了。我开始尽可能回忆之前找到的各种资料,把自己伪装成刘宇曾经的朋友,还是那种真心不换命的。“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张惠兰坐下后,就直接开门见山的发问。

“额……我叫文芒”冷汗都下来了,怎么会问名字啊,但其实问名字才是理所当然的,现在的人不都是不爱问名字吗?靠。

“文盲?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啊。”她笑了,虽然笑的很浅,好吧,这个名字总算编的有价值。

“芒果的芒,小时候特别喜欢吃芒果。本来叫文胜,后来父亲觉得这个名字太自大了,改了名叫文芒。”一个记者就是编瞎话的天才,我在此刻彻底醒悟了。

“哦?那不错啊,名字挺好的。我的名字你知道了,那你和大宇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大宇就是指刘宇了,因为他个子高,打篮球又好,所以很多朋友这么称呼他。当然这也是事先调查过才知道的。

“很早了,他初中的时候,我高中。一块打球时候认识的。那小子打球很厉害,跟他打球完全没有高中生的感觉。”

“那他难道留了个篮球给我吗?”这么快就问到东西了,我心中不免有些胆怯,我这还没套话呢。

“嗯,当然不是篮球了。说起来你们什么时候交往的?大宇为什么一点都不跟我提?真不把我当哥们啊。”稍微用玩笑的口吻刺激一下她吧。

“不是,不是,我毕竟害羞,所以交往后,也一直很少让他和朋友提起。这是我的错,不是他的。”惠兰真的很娴熟,也很容易让我叉开了话题。

“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呢?他会……”我把声音放低,让她自己接下去。

“……你也是来问为什么的吗?很多记者都来问过了……警察也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说着她低下了头,呼吸显得急促了,但是这样的情况也在我意料之中。

“两个星期了,为了腾出这一天,我花了两个星期。他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他死的不明不白。对不起,我不是责怪你,我只是想弄清楚……”说着,我也低下了头,而且比她还低,如果她知道什么憋了两个星期了,此时早就憋不住了,只需要稍稍拧开阀门……真相就会像水一样喷涌而出。听到她的呼吸放缓了一点,我心中有数,开始拧阀门了。

“哪怕只有一点要好……我只想知道他……最近怎么过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天才,天才,如果我长的帅点一定是个演艺界的天才,我在心中暗笑着。等待着如我所料的结果。

“那我告诉你,你不会写出来吧?”她怯怯的问道。而我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她承认她知道了。

“嗯……当然的……”我慢慢的抬起头,擦了擦眼角的泪。

“其实我们是在电影院里认识的,从那之后,他经常邀请我看电影,久而久之,我们也就成了影友……之后就交往了,而且也常去看电影……”她说着,我却郁闷了?这是……这是要讲恋爱史吗?

“那个,你是说他的死与电影有关吗?”我竟然脱口而出了,虽然想诱导她不要说太多无关的话,可是这句话已经在暴露了我的演技,太失策了。

“嗯。是的。”她点了点头,难道说我真的想对了?“这也是我不想跟您说的原因,因为说出来也没人信。而且如果被记者知道了,电影和导演都要受到舆论的攻击,他很喜欢电影,所以他一定不希望那样。”她握着杯子,却完全没有要喝水的意思,自顾自地开始说起来了。“《盗梦空间》您看过吗?”她问道。

“我,看了。”那部片子确实挺好看的,我心中暗想到,

“那我就好解释了……您知道女主角是怎么死的吧?”

“我知道,女主角就是一直在男主角梦里的那个吧……你是说……”我惊讶了。真的惊讶了。

“嗯,他相信,我们是活在梦里的。所以……”不知何时,泪光已经洒在了她的脸上。

“……竟然是这样……可是……这现实怎么能符合成梦境呢……”对这样的话题,我稍稍有些棘手,脑子有些跟不上了。

她带着哭腔慢慢的说道:“电影中提到了,深度麻醉醒来的方法只有两个,那就是刺激穿越,和死亡。刺激穿越需要身体外部,所以在梦里的人想要醒来,只有……”

“死亡。”我说道。

事后,我把那个我自己做的千纸鹤交给了她,因为在我的调查中,大宇是个手很笨的人,所以折纸很差劲。也正是如此,才显得这样的礼物有些价值,当然为了让她相信和感动,我在每张纸里面仿照刘宇的字迹写了一些祝福的话。就说这东西是他当年和我学做纸鹤的时候留下的,为了有朝一日给他喜欢的人。她很开心的留下了。我也算是伪装完毕,回到了杂志社。等到我的将是小李的嘲笑。看来这篇稿子是没法写了,但是我总感觉,事情不像我想的这样简单,一定遗漏了什么吧……

(二)惠兰篇

翻开日记,里面一片空白。这些日子,我都是只标注下日期,然后盯着空白的日记本度过的。我无法下笔写下任何东西。他死了,就那样的死了,已经不会在回来了。然而明知道他回不来了,却也无法写下他已经不在了的事实。两个星期就在这噩梦中度过……当我终于鼓起勇气提笔写上什么,门铃却响了……

来者是一个我没见过的陌生人,青年,着装整洁,有点微胖,憨厚的笑了笑,像我示意。我感觉的出,他不是坏人,也感觉的出,他是此刻我需要的人。询问了之后,知道是记者,也知道是大宇的朋友,这简直,就是理想的倾诉对象。一切来得过于巧合,但我却当是天意的安排,老天还是眷恋我的。一个多钟头的谈话,谈不上愉悦,但是心中的很多回忆抖落出来,感觉到放下了心中的大石,意外的畅快。然而享受了这短暂的时间之后,送走了这位难得的倾听者。寂寞的八音盒再一次响起了那属于大宇的旋律。正因为这短暂的谈话,各种回忆又再次浮现了。

我重新坐在书桌前,翻开日记本,甜蜜的时光一日一日的从我脑海中涌现出来。那是一个下午,星期二的下午。我有一次坐在了我熟悉的电影院的熟悉的那个位子上。而他,就坐在我的旁边。想起来,如果当时不是有个人要从我面前经过,我也不会不假思索的站起来,把放在腿上的爆米花打翻,然后撒了他一身。当我道歉的时候,他去说:“小姐,想请我吃爆米花就说啊。不用这么直接。”说起来,也是这句话,让我对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场电影的内容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莹莹屏幕之光下,他的侧脸是那么好看,不论笑容还是愤慨。他都投入在那个电影上了,而我,全都投入在他身上了。

然后,命运的邂逅在学校里,再一次的相遇已经是个过客的帮助,如果不是躲着那个大胖子老师,我也就不会把汤撒在他的身上。他看到我,依旧是笑着说道:“小姐,想请我喝汤就说啊。不用这么直接。”那时,我发现,我们是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年级。这就是老天给我安排好的恋爱吧。从那天开始,我们一起看电影,一起讨论。所说的就是这些梦幻的,现实的,紧张的,轻松的一个一个故事的感觉。对于我,浪漫不是天涯海角,不是红酒牛排,不是星空草地,不是飘雪温暖。而是两个人静静的坐着,看着同一步电影,牵着手,不放开。

然而这些美好的回忆却在两个星期前的星期二发生了改变。细小的引线,将我们阴阳相隔。那天我还很兴奋的,终于看到了《盗梦空间》。紧张刺激的剧情和密集严谨的设定深深的吸引了我,当我们手牵手走出来的时候,还在兴致高涨的讨论电影的剧情。他比我还兴奋,一直说着自己设想的梦境如何如何。而我去突然想到一点,“呐,你说,我们这么幸福,是不是活在梦里啊?”我问道。然而他却愣了一下,这个瞬间其实并没有多久,但是我的眼中却觉得很久。他说:“怎么可能。我不是懒猪,不会睡那么久啊。”他这么一说,我也就当是自己多心了,这就是个玩笑而已。但是到了第二天,他的黑眼圈告诉我,这不再是个玩笑。

“你,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我急切的问他。

“没有,没有,不是没睡好。是根本就没睡。”虽然是黑眼圈,但是他还是很兴奋。

“为什么没睡啊?今年你不是还要考试吗?”

“考试,嗯,我复习了,没事的。我先去躺图书馆。”

“不行,不行,没时间了,这就要考试了。快去快去。”说着我拉着他就往教室奔,这是头一次,我看到他脸上有那么不情愿的表情。

到了他考试结束的时间,我偷溜出课堂,去接他。可是在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他的踪影。他的同学告诉我,他很早就交了考卷出去了。而我脑海里能想到的地方就只有一个,图书馆。

在图书馆里,他果然在那里,那个我喜欢的角落位置。而他,几乎已经身埋在书堆里了。《梦的解析》《死后的世界》《梦与次元世界的联系》《灵魂领域》《肉体的百种保存方式》看着这些可怕的书名,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疯了。

“你怎么在看这些书啊?”我推了推他问道。

“少碰我!”他低吼了一句,然后看见是我来了,瞬间狰狞的表情缓和了下来,“是你啊。对不起。我只是在看书,有点投入。”

“你…你到底怎么了?盗梦入迷了?”我坐下来,问他。

“有点…”和我说着话,眼睛还是死死盯着书。

“你这哪里是有点啊……”

“那你觉得呢?”

“什么?”

“我们是活在现实还是活在梦境中呢?”

“当然是现实了,你不是说了吗?你不可能睡那么久啊。”

“当时长期麻醉剂和营养剂的摄入就可以使人继续存活在梦里。当然也可以采取低温睡眠状态。如果每个人的肉体其实都是在某个容器里,而精神共享,进入这永远的梦境的话呢?”

“你在说什么?谁为了什么目的会做这种事?难道全人类都是如此吗?”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比如说我们的地球其实灭亡了,而我们的现实中有高超的科技。于是少数的当权者为了防止继续生育而带来的巨大人口对宇宙飞船的空间进行整合。而为了防止人类绝种同时封存了我们的肉体。制作虚假的精神世界也未必不可。”

“你在说什么?2012看多了?还是被《阿凡达》影响了?”

“当然也可以是少数人类被作为实验。比如我只是个试验品之类的。”

“你要是试验品,那我呢?”

“你是我梦里的人……所以,我们的相遇才那么巧合,就像被安排的一样。不是吗?”

“你……你简直……疯了……疯了……”

因为是在图书馆里,我还是尽可能的压低声音,但是还是引起了附近几个人的目光。

“不,很多作品里有这样的指向性,梦里的世界未必完全是虚幻,必然有一定的法则。我要揭破他。”

“我求求你……不要,好不好……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喜欢,当然喜欢。所以我相信,你会和我一起探究的对吧?”

他这样说了,于是我也听从了,只少,他还愿意留我在他的身边,那么我就得看住他。抱着这样的心里,我答应了。也选择了我一生后悔的错误。只因为他说,喜欢我。

爱情是盲目的。当那个周日的中午接到他的电话时,我就知道,我完了。

站在教学楼的楼顶。他说,他想好好的再看一眼世界。而我无论怎么求他,他都决意已定了。他说他充分相信,梦醒来会有另外一个世界等着他。我问他死了怎么办。他说,就算死了,死后也可能穿越到其他世界。他问我,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我说,不愿意。我要和你一起活着。他说:“那么,我会再回来的。”

此刻楼顶的大门被冲开了,跟着我而来的他的同学,朋友,班导师都到了,而在那一瞬间,他说:晚上见,就向后倒去。从此,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我终于明白了《盗梦空间》中男主角的心情……终于明白了,你跳,我却不能和你一起跳的悲愤。

这个梦的世界,破碎了。

(三)大宇篇

当我跳下来的瞬间,我看到的不是黑暗,而是光明。首-发如我所愿,死亡毫无疼痛,就像一个梦醒了一样。

张开眼,躺在草坪上,挺拔的大树遮挡了直射来的阳光,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周围的环境陌生又熟悉。看了许久,终于整理出了一点思路。我是想尝试死亡是否能真的穿越到另一个世界,而现在,我似乎做到了。可是,很奇怪,这个地方我来过,这不是我的学校吗?

“没错,是你的学校,你的尸体就在哪边……”空中传来了一个声音,那是声音很稚嫩却透着沧桑感。我仰起头,一个带着黑色兜帽的人坐在树上,他似乎在看着我,但是由于背着阳光,我看不清他的脸。

“你是谁?”我问道。声音却并不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

“我是来带你走的……引路人。”他说着,从高高的树上跳了下来,落地很轻,仿佛没有体重一样。

“什么意思,什么引路人?新世界的引路人?”我也站起身来,面对着他。兜帽很大,遮住了他的脸,身高明显要比我低,所以反而看不清楚。

“新世界?额,可以这么说,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你已经死了。”男子说着,转身要走。我则伸出手去要抓他,但是却碰不到他。手就这样穿过了他的身体。

“跟我走,想知道什么我会告诉你。”声音不是从嘴里发出来的,和我一样。或者说也许根本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感觉。

就这样,我们一前一后的走着,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但是确信的是,要跟他走,并且还要知道很多我想知道的。

“您的意思是,我现在是魂魄状态吗?这里到底是不是新世界?我的死亡尝试是不是成功了?”

“现在生魂都很执着啊,以前的生魂只要一句跟我走就行了,现在竟然有这么多问题。不过聊聊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我就送你这么一程。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死亡尝试成不成功我不知道,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对你来说也算是新世界了,现在的你就是一个生魂而已。”

“死后都会来这里吗?我以为我可能是在做梦,然后通过死亡可以醒来呢?”原来,我是死了啊,突然感觉并不是那么好。本以为验证人类未知的世界这是种很刺激的事,但现在却有点悲了……

“不是哦,其实死后的世界是怎样的,我并不完全知道,或者准确的说,你现在所在的死亡世界。只是死后人类所去的世界的一部分。”

“额?为什么?难道死后的人们还有很多未知的东西吗?”对于他的回答,我有些惊讶,于是立刻询问道。

“当然有,活着的世界,和死去的世界都是不完整的,都只是一部分。我只所以可以这么说,是因为有很多人死后,并没有来这个世界。在我所知的这个世界里曾经发生过人死魂不见的事。后来归为特殊领域管辖了,所以我们引路人知道的就很少了。”引路人的口气显得饶有兴趣。

“也就是说……也许有些人是确实穿越梦境了……”我寻思道。

“《盗梦空间》吗?这么说来,确实有可能。以前确实发生过梦境和地府接轨的事情,大活人从梦里跑到了地府去,结果差点被阎王杀掉。首-发”

“地府?阎王?这里难道是阴间吗?还有《盗梦空间》你也看过?这…这…”说真的,我真的乱了,感觉这互相拼凑的完全是一种三流小说。

“喂喂,我和你不一样,我总之,还是个人类,电影院也是会去的。刚才没跟你提起吗?这个死后的世界就是指阴间,嘛。你现在所在的还是阳间,只不过魂魄和人类所在的次元不同,所以不能接触,而已。”

“翻看了那么多书,对你说的却还是无法接受……”这话是真的,虽然几日以来都在想死后会遇到的各种事件和各种解决方法,但是现在的情况完全出于意料之外啊。

“说起来……”引路人,突然停了下来,“《盗梦空间》中如果在高度麻醉下,即使死也不会醒来,而回进入潜意识的边缘,对吧?”

“是啊……”看到他停下,我也随即停下了。“确实如此……”

“所以,也算说得通。如果这里是潜意识的世界的话。”

“潜意识的世界不是随你左右吗?”我反问道。

“但是不会醒来,就像加藤以为自己成功了,结果最后在梦中被科布唤醒。所谓潜意识,就是早就被灌输不会改变的意识。而中国人的潜意识里对阴曹地府都有模模糊糊的印象。”

“所以,我才会来到这个世界吗?”

“也许是吧。”虽然只有四个字,但是他却回头看着我,兜帽下露出了一个快乐地男孩子的笑容。如此爽朗和开心的笑容,是我生平所罕见的。

“这里是……那是……怎么会?”突然眼前的景象让我有些不解。

“哦,这里是你女朋友的家吧?叫张蕙兰是吧,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是她的家?你没看到有个男子进了她的家,我才刚死,怎么会?”

“没有啊,我可是引路人,对于死亡的人类资料很丰富的。不过我看不到你所看到的,因为生魂的时间流速和人类不一样,而且各个生魂的时间都不同。所以我无法和你们协调,我好歹也还算是个人类嘛。”

“可是,有个男的……”我真的很着急,着急的想要立刻去看看究竟。

“你已经死了……不要让我重复。不过看在你今天给我提供了这么有趣的话题,我就让你去看看吧。但是时间可不能太久啊,还有,进去以后要稳住情绪,不然你的时间太快就看不到什么了。”他带我到了惠兰的家门口,示意我自己进去。

我平稳了情绪,穿门而入,这种生魂没有肉体的感觉在穿过门的瞬间格外清楚。那个男的在和惠兰喝茶,如我所愿,时间慢下来了。我听到他是个记者,并且在询问着关于我的事情,而惠兰去说起了我的种种故事,就这样,在小小的客厅里两个坐着喝茶的人,和一个站着听的魂。她说起了我们的相遇,说起了那个她眼中的我。原来我这么可爱,这么完美。但是我却没有履行和她在一起的诺言,只是追求一时的想法,便成了这个样子。记者走了,留下了千纸鹤,这个混蛋假装我的朋友就算了,折纸什么的我才不会呢。可是她似乎很感动,既然这样,我就原谅你这个骗子记者吧。她又坐在日记本前了,翻看着她的日记,从最初的爆米花,到那很烫很烫的汤。说真的,当初我那句,“小姐,想请我喝汤就说啊。不用这么直接。”都是忍着很高度的疼痛说出来的。不过也是这碗汤,让我可以和她在一起了。就这样,第一次和她一起看日记,看到我的死,看到空白了整整两个星期的日记本。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可是她却……,我想抱住她,可是却抱不住。只能吹动那千纸鹤,飞到她的面前,用那个骗子记者模仿我字体写的“我爱你。”告诉她,我在这里。

“走吧……留恋是没有用的。”引路人的声音传达而来,我飞出窗户,又跟在那个黑兜帽后面了……这次我已经没有可说的了……因为已经在梦中了……永远不会醒来的梦……

走了许久,终于引路人在一幢很普通的房子前停步了。引路人说道:“欢迎来到死后的世界。一切才刚刚开始。”

“开始,死了不就是结束了吗?”我疑惑了。

“好吧,解释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但是我还是做个最简单的说明。你知道魔兽世界吗?”他用着似乎很幽默的语气问道。

“玩过。”至少这个游戏,活着的时候还是玩过的。

“在魔兽里‘满级才是刚开始’。你活着的时候只不过是在升级积累经验而已,为了你死后的世界。”

“是么意思?”

“对于次元世界不是很有兴趣吗?有很多伟人的灵魂还在那里呢,去请教他们吧。爱因斯坦先生最喜欢给别人解释这些了。当然如果还有没有完成的事情的话,有还想要见的人的话。只要你有对活着的迷恋,那么你还要呆很久呢。”

引路人微微一笑,打开了门,然后用手示意我进去。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提起左脚,迈入了真正的死后的世界。

(四)尾声 小文篇

“我就喝着咖啡,面对着女孩子,谈着话,就突然被旁边的幽灵给吓着了~!”在STORYBAR里,我又面对着老鬼说着我的故事。

“你《让子弹飞》看多了吧……这个月再没钱,也不能拿这种故事在我这混饭吃啊。”老鬼显然对我的故事不敢兴趣。但是这个月的房租已经催了我几次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老鬼,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带着哭腔在老鬼面前撒娇开来,这七十开外的老头子总不会那么不见人情吧。

“这是三千。先支给你,听好了。我,要的是真实的故事,瞎编乱造的故事不值钱你知道的。当然有人编的好,我听不出来的那种。你就算了,抄袭什么不好,还抄袭电影。电影我收录了一整整地下室呢。《盗梦空间》没上映的时候我就看了!亏你还是个记者,连个实话都没有。”

“我这不也是让房东给逼的嘛,而且刚才的故事可没有完全瞎编啊,当时我确实感觉旁边有阴风,这个故事确实是我真实采访得到的啊。”我一边数钱,一边解释道。

“那我问你,死亡的现场你调查了没有?”老鬼突然压低声音问我。

“调查了。当然调查了。我问了很多人呢!”对于工作的怀疑,我立刻提出了反诘。

“那附近有出没一个什么可疑的人吗?”老鬼的神情不太对。

“你等等……我记得有一个……”我忙翻查自己的资料,“有,有个坐在树上的人,好像是个中学生大小的孩子。”

“是不是带着黑兜帽?”

“神了?你怎么知道?”我真惊讶于笔记上的内容被对面的他说出来,但他却是笑笑。

“那就对了,是真事。这三千你就拿着吧,后续的故事,我知道去哪找了。”老鬼一脸的满足,被孙女扶着上楼去了。

已经深夜了,期待故事的听众也都回家了,静静的酒吧里,只剩下我。不知何时,在资料和笔记中夹着一只千纸鹤。怎么少给了那女孩一个吗?我记得九只全给了啊。自我嘲笑中,喝完了拿杯威士忌。房租不再愁了,先安安稳稳的睡一觉吧。

朦胧的睡眼落在那千纸鹤上,上面写着“谢谢你。”

此篇发生在小文进入酒吧不久后的,是笔者很早之前所写,因为故事本身由三个人的观点向联合,所以不符合小说的脉络而删去,此时作为特典,得以和各位读者相见也算是一种幸事。茫茫人海,每个人和每个人的相遇都显得那么不易。而每一次邂逅都有着不一样的故事。能和各位因《SB》结下缘分,是某文的幸运,希望朋友们一直支持着《SB》,走完她人生的后半程……

第一百一十二话 落幕

第一百一十二话落幕

“你在说什么?”季清寒大声说道,而爱丽丝转过头,笑着说道:“我说我爱的是陈脉。”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为什么你会爱上他呢?是我召唤出了你的那四散纷飞的灵魂,是我修复了你破损的躯体”季清寒咆哮道,愤怒已经让他失去了冷静。而爱丽丝依旧微笑着,对他说道:“即使你修改了我的记忆,我也依然会知道我爱的是谁。因为陈脉给予我的是爱,而你给予我的是恨。所以我很容易分辨出自己爱谁,恨谁。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赐予了我另外的一种感情,这使得我渐渐变得像人了。”

爱丽丝的话让我有一些感动,因为已经很久没听到如此质朴的话了。她的话语就像是在描绘一种十分简单,且理所当然的事。其中包含着的是一个至真至纯的爱。工匠和人偶的爱情,竟然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

但是再美丽的花都是污泥中长出的,而仇恨就是如此的污泥。此时的季清寒已经发了疯,他掐住了爱丽丝的脖子,大声的说道:“说你爱我说你爱我快点说”

被掐住的爱丽丝,似乎没有感觉。因为她是人偶,没有痛觉,也不需要呼吸。只见她平静的说道:“你可以杀死我,因为是你复活了我。我心爱的人已经死去了,所以对我来说死去比活着来的更舒服一点。”

大量的尸偶也因为季清寒的疯狂而开始无差别的攻击,用黑羽毛织成的保护网已经承受不住了,而另一方面,一些尸偶开始去咬季清寒和爱丽丝。此时的我们已经难以保全自己,就更不要说去救爱丽丝了。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一道炸雷响起。倾泻下来的黑色云雾化成千军万马,一群黑衣战士从云雾中奔跑而出,将那一个个尸偶是我脑袋砍了下去。只听空中一声大喊:“给我杀。”我们抬头望去,只见屋顶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小阎王五殿下,还有一个则是怀抱爱丽丝的秦广王。

阎罗王说道:“战魂部队听令,今日拿到尸偶人头最多的那个将会奖励……”

“奖励黑白无常泳装签名照片一张。”秦广王突然插口道。

只听这一声令下,战魂部队的队员们吹起了色色的口哨,一帮人马便撒开了力气开始追捕这些尸偶。秦广王对阎罗王说道:“你看,还是大哥了解你的部队。”

季清寒站在尸偶中间,对着屋顶上的两人说道:“你们什么时候抢走了爱丽丝?把爱丽丝还给我。”

秦广王笑道:“这么美的女人,你可不配。要还你的话,还这个。”说着,把一个东西从屋顶上扔了下去,正好砸在季清寒的脸上。季清寒刚想拿手把脸上的东西拿开,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不见了,而脸上的那个东西正好是自己的手。秦广王说道:“不好意思,空间换位的时候把你的手切断了,不过反正你也不会觉得疼,两只手都没了也就显得对称了一点。”

阎罗王是严肃的人,他似乎已经听腻了大哥这样的调侃,厉声对季清寒说道:“根据地府规定,你阻碍地府鬼差办公,并且涉及多件盗尸杀人案件,现在我要将你逮捕归案。你可以保持沉默,不过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你有权聘请律师,如果没有,地府会给你指派一个。”说完,明晃晃的铁链一甩而下,将那没有手的季清寒绑了个结实。

周围的尸偶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秦广王和阎罗王飞身下来,跳到了我们身边。秦广王放下了爱丽丝,对她说道:“没事了,难得你能活过来,好好活着吧。生命是十分宝贵的,请不要再浪费了。如果你不知道如何活下去,那么跟在我身边,或许你会慢慢找到的。”

在这午夜时分,月黑风高,横尸遍野的情景下,我们这位秦广王还有心情向人偶搭讪。爱丽丝笑了笑,说道:“谢谢您,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真是没天理啊,这种时刻竟然还可以搭讪成功,我真是服了秦广王了。阎罗王没搭理这茬,依旧盯着季清寒,似乎深怕他跑了。

季清寒听到爱丽丝答应了秦广王,愤恨不已,大声叫骂道。阎罗王一挑眉头,便和战魂部队的人便把他带走了。秦广王看了看天色,说道:“时间不早了,事件也到此结束了。各位,我这就和爱丽丝向各位告辞了。”说着,她拉起爱丽丝的手,便消失了。

事件终于结束了,只是爱丽丝的去向,有些令人担忧。我看看黑无常,又看看白无常。感觉久违的没有正视这两个女人了。黑无常说道:“那我们也回去吧?”

“回哪里?”我问道。

“STORYBAR啊,你个傻蛋。我的房子都转移到老鬼名下了,诶……牛头大哥还在抗争呢,如果他抗争有了成果的话,我立即把房子要回来”

“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啊?”白无常突然问道。

“遭了,都市王和马面他们不会被那些尸偶吃了吧?”我大喊道,立即向着屋子那边跑去。

“文哥,你就不能盼我们点好吗?”马面从房子后面走了出来,都市王也笑嘻嘻的跟在后面。我看到他们,便说道:“你们醒了啊?什么时候醒的?”

“醒?压根就没睡着。我们又不是傻子,早就和老鬼讨了绝气符。只是都市王懒得打架,才拉着我一起演那装晕的戏码。刚才的秦广王和五殿下,可都是都市王叫来的。”马面说着,拍了拍都市王的肩膀。

都市王笑道:“我啊,不擅长打架。那些都是哥哥们的事,咱善后的工作做习惯了,能偷懒就偷懒了,你们可千万不介意啊。”

“那可否请你这善后专家,帮我一个忙。”我看着都市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于是走了过去,附在他的耳边,把我的想法说给他听。都市王一听,便乐了。他说道:“小事,这都不算事。简单,简单得很。您放心,文先生,肯定摆平。”一听都市王这么说,我便放下心来。看来这都市王,是个可以交的朋友。回到STORYBAR,这一夜的事件就算落下了帷幕。

在帷幕的后面,后台的故事还是有的。一大早,我就被强力的重压闹醒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文静。对于昨晚的事,她似乎还耿耿于怀。我只能把责任推给老鬼,自己裹着被子要求睡回笼觉。可惜文静根本不肯放过我,左摇右摇的让我一阵反胃。我立即坐了起来,扶着文静的双肩,两眼凝视着她。她被我这突然的举动吓懵了,嘴里低声说道:“你……你要干嘛?”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有些话,早就想和你说了。”

文静一听我这么说,立即红了脸,不敢看我的眼睛,她低声说道:“想好了,就说呗……”

我说道:“吃完早餐后,就赶紧回家去吧。”

“什么?”文静猛的抬起头,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说道:“你还让我到那个家去,你还是不是人啊”我连忙说道:“你看,我现在没有房,也没有钱……”

文静立即插嘴道:“没房再去租,没钱先花我的存款啊。你干嘛要赶我回那个家啊,那个家什么样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我立即安抚她,让她听我把话说完。我继续说道:“没房,没钱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你还要上学,这是必须的。哥不希望你因为家庭,因为我。放弃了在学校最快乐的时光,当然,我知道你担心家里。放心吧,我已经托都市王,修改了父亲和母亲的记忆,他们会把你见过我以及这几日的事,全部忘掉。这样,你还可以和我见面,还可以继续上学。哥我不要求别的,也不敢说你能上完高中,大学。但咱们至少要读完初中吧?眼看中考在即,你努力那么久,总得有些回报吧。”

听了我的解释,文静稍稍冷静下来,她对我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在那个家忍到初中毕业为止就可以了。是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哥哥会尽可能在你最后的这半个学年里,找个稳定的居所,然后接你来一起住,你看如何?”

“好吧……听起来,还算诚恳。我就信你这一回。你睡吧,我吃完早点就回去了。”文静说完,便转身去餐厅了。我呼出一口气,文静毕竟还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总算是把这件事安排妥当了,剩下要愁的就是房东的事了。在那之前,让我再多睡一会儿吧。

睡到了中午,我又赶着饭点醒来了。坐在餐桌前,我心想自己又免不了被老鬼调侃一番,而出乎我的意料,老鬼没有调侃我,而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文芒,要不,你就先住我这里吧。”

“什么?我没听错吗?难道我还在梦里?”我掐了掐自己的脸,是疼的。怎么老鬼会说这种话呢?老鬼冲我笑了笑,说道:“我这是怕你出去害房东,昨天黑无常都说你是房东杀手了。呵呵,当然,你知道的,这是玩笑话。不过我是认真考虑,让你住在这里了。省的你总是一趟一趟跑,太麻烦。”

“那房租怎么算呢?”我一听有这等好事,连忙条件反射的先问房租。

“我还能收你房租吗?每个月至少给我一个好故事就行了。这次的人偶故事要好好写啊。我其实蛮喜欢这个故事的。”老鬼感叹道。

“为什么?你喜欢哪里啊?”我问道。

老鬼笑了笑,说道:“大概是人偶不老不死这一点吧,和我一样。我们都在寻找活下去的意义。”

“说起来,你说自己是不死之躯,莫非你也是人偶?”我惊叹道。

老鬼摆了摆手,说道:“怎么可能,成为不死之躯的方式有很多种,而我这种也是极其独特的,关于这件事,以后再告诉你吧。现在能跟你探讨的,大概就是关于人偶的事了。听你说,爱丽丝身体里都是零件,不是血肉。这实在是让我难以想象啊。工匠的心血竟然可以让他的作品获得灵魂,这真是匪夷所思。大概也因于此,高万三的魂魄才可以附在那不是由人体制成的人偶上吧,毕竟那个躯体里已经可以容纳一个魂魄了。”

“或许,灵魂的起源,就是爱吧……”我喃喃自语道。

晚上,我独坐在电脑前,手指停滞在键盘上,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故事。在这个故事里面,我们都犯下了错误,也同时都是受害者。这可不是一句正义邪恶就可以去评判的。也许,我只能留下空间,让读者们和我一样,自己去思考吧。

第一百一十三话 美差

第一百一十三话美差

已经到了万物复苏,绿意渐浓的时节。阳春三月,天气是格外的晴朗。鸟儿在树上欢快的歌唱,歌唱着春姑娘的到来。好吧,我承认,突然用这种小学作文的叙事手法,读者朋友们一定有一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但是在赵编辑长面前,我的文笔水平,也就是如此啊。

窗外的景色虽好,但是我的心情可就没那么好了。自从上次把人偶的故事交给了赵编辑长以来,我这个星期已经是第三次被叫到编辑部了。至于理由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修稿。

赵编辑长认为,这人偶的故事虽然不错,将亲情,爱情,友情这三种人之常情全包括在内了,但是…同时存在,也相互抵制。读完之后,让人反而失去了对这三种感情的想法。为此,赵编辑长希望我就某一种感情来写。我先写了亲情,打算把陈老爷子舍生救爱丽丝的这种亲情着重的重新描写了一下。编辑长看完之后,表示这里的亲情观不够强烈,毕竟是儿媳妇和老丈人。还是写爱情好,喜欢爱情的女性观众相对较多。之后,我又突出了陈脉和爱丽丝之间的爱情。我以为工匠和人偶这种独特的爱,一定会使人深受启发的。然而编辑长看完我的第二次修稿后,表示这份爱情只用他们之间的只言片语表示,略显单薄。本杂志的读者群又主要以男性居多,干脆不走另类,走大多数人喜爱的友情线路比较好。

于是,这是我第三次的修稿,把陈脉和季清寒这本是一对好朋友,却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故事,放在了重点。眼前的赵编辑长,正在看着我的稿子。从神情上判断,似乎这次也不及格了。我静静的等待着编辑长发话,心中充满了疑问。

终于,赵编辑长放下了稿子,对我说道:“我觉得这故事太悲惨了。怎么突出都不好,干脆,还是用最初的那份稿子吧。”

这话音一落,我立刻心中骂道:“你他娘的拿我取乐啊,我改了三遍。最后告诉我还是原来的好。”赵编辑长目光敏锐,自然察觉了我的异色,他对我说道:“别心里骂人,多写两遍不是坏事。故事就要重复写,不断修改,才能提升自己的水平。”

我点了点头,连忙称是,但是心里该骂还得骂。这时候,老雷突然出现在了我旁边,对赵编辑长说:“哟,又修稿子呢?你得好好教教他啊,你瞧最近他写那故事,猴不像猴,兔不像兔的。他要是不是这块料,你就直说。别怕伤他自尊心,年轻人,就得从头磨练,多走走新闻,见见世面,这才能肚子里留下点东西,写的出有趣的故事来呢。你啊,就是太宠着他了。”

老雷的嘴巴坏,是出了名的。但是我知道他心眼可是不坏,就是贼了点。赵编辑长对老雷说道:“说起来,你那不是有档子事,一直没人手嘛,怎么,要不要我把他先借给你啊。”

老雷一听,连忙说道:“那可是趟美差,我是自己没功夫去,要不,我第一个去。诶,这也不是遭了什么霉运,最近的新闻组就是忙的要死。既然你这里有闲人,那我就借去用用吧。”

“你答应了就行,事我都知道。我和他说就是了,您忙去吧。”赵编辑一听老雷应允,立即说道。老雷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赵编辑长,说道:“不对,老赵,你这是下了套吧。”

赵编辑长只是一乐,什么也没说。老雷摇了摇头,轻笑了两声,便离开了。赵编辑长,掏出一个挂牌,扔到桌子上,对我说道:“这个你收好。”

我捡起来一看,特邀记者证。这是什么东西?我连忙问道:“这是什么?”

赵编辑长说道:“已经到了三月,大学都开学了。而高三的学生呢,也要准备填报高考志愿。于是四所大学联合起来,邀请我们杂志社,给写点宣传。我们给他们提出的条件就是,我们只写我们看到的,不玩弄虚作假的那一套。几位校长都答应了这个条件,于是我们便着手办理这件事。你的任务呢,就是对这几所大学进行考察,把好的,不好的,通通记下来。任务过程中,在校园里的花费有学校承担,你不需要掏钱。在任何一个学校里呆多长时间由你自己来定。我要你三个星期内,把稿子给我。能做到吗?”

我看了看这四所大学,说道:“这就是免费在学校里吃饭而已,其他的也没什么啊。怎么能谈得上是美差呢?”

赵编辑长乐道:“文芒啊文芒,你是真傻啊,还是假傻?大学里那么多漂亮的女孩儿,你这次去又是公款消费。这么好的机会,还敢说不是美差?”经赵编辑长这么一提点,我眼前一亮,立即说道:“还真是啊,请美女吃饭,我可以让学校出钱。这招太棒了”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三番五次的让你来编辑部了吧?”赵编辑长神秘的问道。

我看了看坐在那边桌子前,忙着写文章的老雷,便心领神会。赵编辑长,这是为了让我再老雷面前多晃几天,让他知道我是闲人。看来,这几日修稿子的功夫也没白费啊。赵编辑长可真是老谋深算。

“就这样吧,这下不用心里骂我了吧?呵呵,你可以走了。”

谢过赵编辑长,我便离开了编辑部,回到了STORYBAR。这里终于变成我的家了,实在是有些来之不易。最近我都是代替莫明琪小姐,帮着小马,打扫这里。同为房客,他每日都那么勤快,我就不好意思太懒惰了。

老鬼听了我今日的遭遇,笑了笑说道:“这事挺好,刚好琪琪高三,最近也在犯愁报志愿的事。这次可真得请你给好好看看。”马萧楠看了看我的特邀记者证,说道:“四所学校里,还有我们学校呢,刚好,我可以给你做导游。”我一听,连忙和马萧楠约定,到了学校请他吃饭。这下,我终于可以好好打探一下这小子的故事了。

说起来,认识小马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了,但是一直很少注意他。而他在我的印象里总是那么彬彬有礼,做事又十分到位。实在是难得的好男孩啊。当然,老鬼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晚上,莫小姐回到了家,便听说了我这件事,对此也表示很有兴趣。而且还对我说,如果遇到什么好玩的事,一定要第一个告诉她。琪琪总是那么活泼开朗,于是关于计划行程的事,我也很乐于和她交流。

就这样,我,马萧楠,莫明琪三人一起,开始安排这四所学校的考察行程计划。简单来介绍一下吧,四所学校的基本状况。由于这些学校都是国内真实的学校,为防止发生纠纷等等事件,此处从原校名中,取出一字作为标志,不公开公布全校名。

首先是清校,清校的历史可谓悠久。而为了保存这份文化底蕴,至今校区的布置还和原来一样,保持着中国古典建筑的风格。但是,这也仅仅是外表而已,内部早已修缮的和现在大学教室无异。毕竟现在的人是离不开电,纯净水,空调这些外部设施的。清校的教学风格也是如此,虽然现在所学的,都是欧洲美洲国家传来的先进技术和文化知识。但是清校的教授们,却总会不时的扯出一些传统的东西。比如说到指南针,教授先生就会把“中国早在多少多少年,就已经发明了。”这种话挂在口上。

而谈起北校,就和清校截然相反了。同样是历史悠久的学校。北校除了一个校门还留着那种类似古代府衙的大门以外,校内的建筑早就更新换代好几届了。北校的校长是个极有手段的人,喜欢吞并周边的土地,所以我们每年都能看到学校周围的工程不断,校区在不断的扩张。这个学校里的理科极强,其中建筑系,可称得上顶峰。毕竟这学校没事就拆了盖,盖了拆的。北校的老师大多数都是极其严格的人,而唯一一个不严格的教授,竟然是医学系的主任。这可是从小马那里听来的。作为北校的学生,在小马眼中,自己的系主任倒是个十分奇怪的人。据说,这系主任来上课的第一天,就告诉他们,“爱来就来,不来也行。拿起刀子,手下是命。”之后,这系主任从不点名,上课的时候也很少的内容,大多数都是夸夸其谈。可是有些东西却又实在是言之有物,让人十分摸不清头脑。

再说说艺校,艺校就是本次行程的一大重点。原因就是因为这学校里可是有着百分之八十的女性比例和百分之六十的美女比例。谈起这两点,是个男人都会心花怒放的。在艺校里,那百分之二十的男生,一半都在导演系。而其他的男性,则四散在其他的系里,成为众花之中的苍天大树。很多人都说,导演系的男生一个个都长得没法看,其实也不尽然。主要是生活在一个帅哥美女的学校里,他们就显得不那么耐看了。当然,这不代表这些男生就没有女朋友。毕竟和演员比起来,导演才是一部戏的关键。所以有不少的大四学长,看起来实在是有点武大郎的感觉。但是他怀里坐着的,可比潘金莲还潘金莲呢。

艺校里的教学自然不做多谈,毕竟这所学校的名气不在于学习,而在于出名。其中不乏有炒作和绯闻。这也是此行的一大重要考察点。最后要说的学校就是海校了。不过这所学校实在没法多谈,因为我们三个人都十分不熟悉。只知道这个学校的专业和海事有关,其余的,恐怕要去了学校才能知道了。

总结了一下这四所学校之后,我们决定第一站就定在了小马的学校,北校。莫明琪看了看小马,突发奇想的向他问道:“你们学校有灵异的事件吗?”我一听便来了兴趣,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向他望去。

只见他突然阴下了脸,用着一副很恐怖的表情说道:“……有啊……”

第一百一十四话 话唠

第一百一十四话话唠

第一百一十四话话唠

要说起古往今来的灵异故事,校园类的可以说是占了一半的比重。因为一来编故事的人,大多是学生。他们的课余时间十分丰富,自然在闲暇之余不妨有一些独特的想法。而大多数听故事的人呢,还是学生,理由自然依旧是时间多闲。所以,校园鬼故事,一直是受到广大观众欢迎的。而这次的经历,无疑于校园有关。

马萧楠的脸色突变,是我未曾料到的。毕竟他在sToRyBaR的时间远比我要长,自然也接触了不少鬼怪。莫明琪连忙问道:“,是什么样的故事?”

马萧楠说:“在北校里,有一个自习室……那个自习室里,每晚都有许多学生……而到了考试前夕,更是有相当多的学生在这里……传说中,如果没有来过这个自习室的学生……就会……”

“死……?”我低声惊叹道。

马萧楠摇了摇头,露出诡异的笑容,他慢慢的说道:“据说,没有来的学生……会考试不及格。也就是传说中的挂科”

“什么呀,我还以为很恐怖呢”莫明琪不满的拍了一下马萧楠的肩膀,对他说道。

马萧楠笑了笑,说道:“其实怪事还是蛮多的,但是大多数都是人为的。比如情侣大半夜不睡觉,躲在一些地方,出一些响动之类的。要说来,这种故事在各大校园里都差不多,什么校园七大怪谈啊,厕所里的女人声啊,自习室的幽灵啊,数错的台阶啊,画像会动之类的,早就听腻了。我呢,本身就是走读的学生,又忙于考研,这类事一个也没见着。对我来说,最恐怖的故事,可能就是挂科了吧。”

一听马这么说,刚才紧张的气氛便瞬间涣散了,算了,难得出趟美差,最好别再出太多吓人的事了,偶尔也让我享受一下现时代的平安生活吧。

第二天,我便和马萧楠一起出了。来到北校,就是到校长那里去报个道。一想到对方是一个很有手段的人,我便突然想到了孙大炮。希望校长不会是那种太下三滥的类型,否则我可能在这篇宣传性的文章中暴露自己太多的私人感情。

进了办公室,先映入眼帘的是优雅的格局。如果说孙大炮的办公室用一个词来形容是奢华,那么这个办公室给人的感觉就是简约。坐在办公桌前的是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女人,她虽然上了年纪,但却没有为了掩饰皱纹而画那种很浓厚的妆。和房间的风格一样,她本人也只用淡妆简单的修饰了一下自己。而和蔼可亲的面容是使人心中愉悦的。

我立即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她也客气的表示欢迎,对我说道:“文记者,您好。我是本校的校长,我叫王土申。”

“土申,这个名字倒是有些意思。是指土豪劣绅吗?”我说道。

王校长说道:“您大概也觉得这名字不像是个女人的名字。因为家父迷信,时候为我占卦,说我命中缺土,运在申时。于是取了土,申二字。”

“那为什么不用坤字呢?两个字合起来不是也挺好嘛?”

王校长笑了笑,说道:“很多人都这么说,只是因为家父就叫王坤,所以为了避忌就取了土申。要说起名字,还是文先生的名字有意思。文芒,看字才知道是指笔下文字,泛有光芒之意。但是听起来,更类似于……”

“文盲。呵呵,我也是经常被人谈起名字的。”我也连忙陪笑道。

王校长拿出一张卡,递给了我,说道:“在校内的用餐,用水,买东西,都可以用这张卡。希望贵社可以多多为我校美言几句,毕竟现在的时代已经不只是教学时代了,能不能留住人才,对学校来说,也是一种挑战。”此刻,王校长话锋一转,便把正题说了出来。看来这有手段的人果然都是效率型,寒暄和客气都是有度量把握的。我谢了校长,便离开了校长室,和等在外面的马萧楠,一起逛起了这大学。

时间尚早,我们在大学的食堂里提前吃了午饭。如果等着中午学生们一拥而入再准备吃饭,那时候恐怕就要辛苦了。大学食堂里的伙食自然是无可挑剔的,这句话的意思不是指饭有多好,而是说指实惠。现在买卖东西讲究的是性价比,而大学食堂里的饭菜,自然是屈一指。

为了迎合南来北往的学生们不同的口味,窗口自然设立的极多,各种美食是应有尽有啊。价钱也是十分公道合理,一般来说,三五块钱能吃饱,**块钱能吃好。这对于一般的学生来说,足够了。

我们这一顿饭吃完,时间离中午的下课点,还有半节课的时间。我和马便一起来到医学系的课堂里,去旁听那位系主任的课。医学系主任姓黄,叫黄三关。据说他时候得过三场大病,那些病在当时都是无药可医,得上就必死的病。可这孩子就是奇迹般得挺过来了,而且在被父母带着四处看病的处境下,还对医学感了兴趣。自此,父亲为他起名叫三关,纪念他度过了三次劫难。而在学校里,不免会被这帮闲的慌的孩子们起上外号。这黄三关的外号,就叫黄药师。

我们一推后门,便悄悄的走进了那可容纳几百人的阶梯课堂。而这黄药师显然注意到了我们两个,对着麦克风说道:“在场的各位同学,你们向后看去。看那穿白衣服的俊俏青年,他本名叫做马萧楠,人送外号马无眠。你们的这位学长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你看看,又来听课。这大学里的课堂啊,他都是随出随入,想听的课从不落下。学习起来,比谁都猛。记得我有一次给他上课,那是一个百无聊赖的下午,外面的天气特别好。阳光一洒进来,你猜怎么着?来的二十个人,睡下了十九个。唯独没睡的那一个,就是他。他旁边的一胖子还说:‘马哥,昨天你和我们一起通宵上网,怎么现在一点不困啊?’你们猜他当时说的什么?我都愣了他说‘昨天一晚上我看着老师来的电子讲义,怎么关于心脏搭桥的部分就是看不懂呢?’听见了吧,人家通宵那是学习,一晚上想不通,第二天还来课上问我。于是‘无眠’的雅号可是当之无愧。想起那一天,好家伙,他这一问啊,追着我到了我家,吃了晚饭和夜宵,差点连睡觉都没放过我。”

这黄药师的话作料可是真多,也难过马萧楠老说这家伙总说题外话。上他的课,就等于在听他说单口相声。就我们这一进来,他的话就始终未停下。见了马萧楠身后跟着一个我,他也不想想自己还处在上课的时间,拉起家常般的说道:“我说马,今天你没课还来蹭课也就算了,怎么还带人组队来啊?下次是不是想组个团来?你这是拿上课当买卖干啊”

马萧楠笑了笑,找了个位子让我坐下,对着黄药师说道:“黄药师,您上课再这么多嘴,我可就让这位文记者把你的话唠给记下来。然后写到杂志上,让人们都看看。以后您就甭当教授了,改行去说相声吧。”

黄药师听后,哈哈一乐,对着众人说道:“家门不幸啊,你们听听,这是我交出来的学生吗?还说我多嘴,我们那个年代,管你这叫顶嘴。敢和先生顶嘴,你就是要打手板,敲屁股的”说着,还拿起桌上的尺子比划着,逗得满堂的人开怀大笑。

笑声一过,这老头子立刻转了神色,拿起尺子一敲,对着众人说道:“闲话少说,言归正传,刚才我们讲到心脏死亡和脑死亡。心脏,说白了就是电源,电源一拔,你的电脑就停止了。但是,里面的程序还会有短暂的运行期,这就是你的大脑。大脑死亡和心脏死亡之间相差十分钟。这十分钟就是绝对的黄金时间。每一分一秒都关系着患者的命脉,所以你一定要记好了。医生和杀人犯都是拿刀的,区别二者的不是你的想法。你说你想救他,对不起,没用拿结果来。区别二者最直接,最简单明了的办法就是看结果,人死了,你是杀人犯。人活了,你是神医,你是苍天,你是菩萨,你是如来佛祖。患者家属永远都是这么分别的,他们不会在乎你说这手术有多少难度,有多少突状况,他们只想看到自己所爱之人,或者所需要之人活着。这些都给我好好记住了,刻在你们的骨头上。”

如同马说得一样,这老家伙虽然喜欢东拉西扯,但绝对不是那种三流的骗子。他的话,还是言之有物的。几十分钟的旁听过后,我真的有些感慨万千。对于一个没上过大学的我来说,这种可以坐在课堂里的感觉真好,我有些后悔当初自己中途辍学的做法。不过,这天下哪里有后悔药呢。而此时,我倒是坚定了一份信念,那就是让文静继续上学的信念。这种我没有得到的美好时光,她还可以享有。那么,作为哥哥的我,就必须支持她走下去。

就在我稍一走神的时候,下课铃响了。黄药师一起立,一鞠躬,算是作为这趟课的结束。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老师向学生鞠躬的,但是却让我感慨的是,有不少学生也向他鞠躬回应,马萧楠自然也是如此。

众人散去,我看着门口终于不那么拥挤了才起身准备出去,就在这时,一把刀子擦着我的头就飞了过去。我和马立即摔倒在凳子上。而黄药师则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把墙壁上的手术刀拔了下来,对我说道:“难得来一趟,别着急走啊,陪我喝两杯。”

我一听这话便怒火中烧,心想:哪有扔刀子留人的。马扶起我,对我说道:“没吓着您吧?黄药师可不只是老医生,他也是练家子,功夫了得。飞刀留人的事情不少学生都告了校长了,校长都那他没办法。谁叫他是教授呢。”

“得得得,说得我跟什么是的,我不就是有时候着急,习惯了嘛。再说了,我身上就随身带个手术刀一碰上个紧急情况都能用上。不扔刀子扔什么?”黄药师倒还先急了。

我也只得憋下怒火,说道:“您这要是刺着人怎么办?太危险了吧。”

黄药师对我一乐,说道:“刺到别人自然是危险了点,但是您可不会觉得危险吧。说吧,你到底是人是妖。我黄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一闻味就知道谁是什么样的人。你这身上的血味,可不是人味的。肉味也有点变,像是蛇……有没有兴趣,让我解剖一下啊?”说着,他便挥刀而来。

第一百一十五话 醉酒

第一百一十五话醉酒

第一百一十五话醉酒

面对黄药师的突然来袭,我却是不躲不闪。右手一防,便将他的手臂挡住。然后一抓他的手腕,便把手术刀夺了下来。他的手腕被我拧的生疼,连忙求饶。我笑了笑道:“确实,对我来说毫无危险,可是对某些人来说就是自找麻烦了。”

我松了他的手腕,他便后退了三步,甩了甩手,立即把刚才痛苦的表情变为一副笑脸。他对我说道:“行啊,子。好多年没遇到这么厉害的主儿了,来,去我办公室喝一杯。走走走。”说着,便连拉带拽的把我和马萧楠带到他的办公室。马萧楠表示他就是这样的人,想一时说一时的,于是我们也只好依着他。

到了他的办公室,我一眼望去,那还真不是什么喝酒的地方。成百上千的广口瓶中,放了各种类似于动物内脏的东西。看的我是一阵阵反胃。而他则从这些瓶子的最深处,拿出了两个褐色的瓶子,说道:“来,饭前一杯酒,此生定不朽。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

马萧楠说道:“文记者下午还有考察的任务,喝酒不太合适吧。”

黄药师诡异的笑道:“呵呵,得了吧。男人的任务就是一个,哄女孩子开心。来到大学考察,盯着老头子们讲课是多么无聊的事啊。赶紧找准一个目标吧。我这酒可是有壮阳的功效哦,保证你能哄的那女孩儿升上天。”这话一出口,弄得我和马萧楠都笑了起来。既来之,则安之。我也是好酒之人,心中暗想:喝上一口,应该没事吧。我这么想着,便来了一口。马萧楠看我喝了,便对我说道:“您喝吧,我就不喝了。回头好看着您,别做错事。”

我一尝这酒,便知道这是好酒,立刻对他说道:“好的,错事你要看着我,好事你别破坏我就是了。”我向黄药师笑了笑,大家彼此心领神会了。这酒喝起来不上头,酒劲也不大,就是浑身热。我喝了三大口,便放下了广口瓶,和那黄药师天南海北的扯开了。其实,我心中知道,他就是个想听我故事的人,借着请我喝酒,来打探我的事情。我也是借着酒意,把这最近的几件遭遇都说给了他听,马萧楠是拦也拦不住。

这么一聊天,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马萧楠看我醉意已经不可收拾,立刻连拉带拽的给我拖走了。其实我的脑子还是比较清晰的,就是身体不受使唤,后来的事情便记不清楚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躺在的是一间两人的宿舍里,宿舍的另一个床铺上睡着一个男人。我看着那个男人,笑了笑,心想:还好我没有醉的跑到女生宿舍去闹,不然真要是生了什么事,我以后还怎么混啊。我心中稍微安慰了一下,便转头看去,一个女子睡在我的身边,从上半身的迹象来看,她应该是全裸的,而我自己……我的手向下摸了摸,我的内裤去哪了?我的天啊,这什么状况?

“砰”的一声,门打开了。马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大堆衣服。他见我醒了,连忙说道:“我的祖宗啊,你终于醒了。这些是你的衣服,我跑遍了整个校园才找全你的衣服。你的内裤竟然是挂在旗杆上的。我的神啊,你是怎么弄上去的?”

我一天,连忙起身穿衣服,一不心掀开了被子。那女人赤的全身便一目了然了。马“哇”的一声大叫,弄得我都七上八下的,深怕旁边的女人醒来。这时候,隔壁的男人起来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戴上了眼镜,看了看马萧楠,说道:“无眠,你搞什么?大早上又吵我,你知道我昨晚几点睡的啊,靠。”

马萧楠一见胖子醒了,连忙说道:“肥仔,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肥仔看了看,哼了一声,说道:“别提了,你朋友昨天翻箱倒柜的说要女人,我没辙了。就把我的宝贝借给他了。那可是日本进口的,别弄坏了,我很珍惜她的。”肥仔说着便下了床,我一见他连忙闭上了眼睛,说道:“你怎么也不穿内裤啊?”

肥仔看了看自己,说道:“都是大老爷们,怕什么的。我都裸睡这么多年了,习惯了。快把麻友还给我,没她我还真睡不好。”说着,便把那等身大的娃娃抱了过去。放在被窝里,继续睡去了。我利索的穿好衣服,马萧楠给我介绍道:“这是我的室友,胡博。这里是我住校时用的寝室。”

“您好,胡博同学。我叫……”

“文芒,昨晚你对我说过很多次了。真是的,黄药师的酒也敢乱喝。马无眠,你怎么也不拦住他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黄药师的酒坑害人。曾经不是有个男生喝了他的酒,结果大晚上冲进了女生宿舍,被殴的都断了。还有一个更离谱,把那女孩子的肚子都弄大了,又逼着做人流。就为这个,女孩子最后不还闹自杀来着?”

我一听这个,连忙向马萧楠看去。这么严重的情况,他竟然瞒着我。马萧楠摇了摇头,无奈的笑道:“胡博啊,胡博。真有你的,难怪你的外号叫胡掰呢,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文先生,你别听他的。这家伙醒着的时候和喝醉一样,胡话连篇。黄药师的酒很少给外人喝,只有他看中的人,才会被请去喝酒呢。胡博,你就是嫉妒,因为你自己从来没喝过黄药师的酒。”马萧楠这么一说,我心里总算踏实了一点,连忙说道:“胡同学,你别吓我,昨晚上的事,我可是真不记得了。”

胡博说道:“开个玩笑而已,我才不嫉妒黄药师的酒呢,反正我也不是医学系的学生,用不着他看中。我要是去上他的课,那他才要哭呢。”

马萧楠一听他这么说,连忙对我说道:“这句话倒算是真的。跟您好好说一下,我们这位胡同学的丰功伟绩。你别看他现在是这个样子,人家可是建筑系的高材生。虽然成绩不怎么样,但啊、那是因为教授们找他茬,他这个人,你也看到了。嘴巴厉害的很,又精通建筑系的各种课程,上课没事就指出点老师的错误,弄得老师,教授们都没有台阶下。有一回,愣是把一名副教授给说哭了。挺大的男人在台上哭,他还在下面滔滔不绝,揪着那点错误不放。最后王校长一怒,让保安给他抬出去了。”

一说到这些历史,胡博也不睡了,翻身起来说道:“还说呢,那一次我可是给足王土申面子了。以哥的本事,想去哪里留学都是学费全免的。要不是王土申给我塞足了钱,你觉得我可能留在这吗?”

“你是为了钱留在这里吗?”我问道。

“当……当然。”胡博明显迟疑了一下,这一举动自然逃不过我的眼睛。从刚才的话里我明显感觉到有胡掰的成分。

马萧楠笑了笑,说道:“编谎话,你可不是文哥的对手。当着明人不说暗话,你就从实招来吧。”

胡博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考虑我是否值得信任,然后点了一下头,说道:“反正昨天你的那副样子我也记录下来了。你要是敢出去乱说,我也不怕把你的事情抖出来。干脆告诉你吧,我就是看重了王校长她们家闺女,医学系的学妹才一直留在这的。”

“所以他一个建筑系的才会和我一个医学系的同屋。你是不知道,他开始气走了多少位室友,就为了让宿管给他调个医学系的过来。”马萧楠笑了笑,说道。

我一听胡博的话,这子还敢威胁我。不过这嘴皮子倒是厉害的很啊。我开始有一点喜欢他这种性格了,便对他笑道:“也是,这么有才华的人,自然只能是为情所困。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完全是一个健全男孩子应有的,说出来也没什么丢人的嘛”

胡博一听我这么说,连忙下了床,站在我面前,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大哥,你是明白人啊。真不愧是写东西的文人啊,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

我笑了笑,说道:“你还是先把内裤穿上吧。”

就这样,我又结识了一位北校的奇人,胡博同学。胡博是北方人,身体偏胖,戴着眼镜,脸上还有着不少青春痘。属于那种典型的衬托帅哥的产物。但是,人丑不代表无能。这子的本事可不算高考理科全国第精通各科学术。没有出国的原因,只是因为家里经济条件不够。而暂时就读于北校的建筑系,用他的话说,就是先混两年的免费的饭吃,攒够了钱,就出国学习去。上大学期间,奖学金入囊中之物,而私人家教又是一份不的收入。据说,他指导的几个孩子,成绩都突飞猛进。可见对于应试教育,他已经分析的十分透彻了。而当他独自攒够了钱的时候,便准备离开北校。早先年王校长可是重金诱惑,把他留在这里的。听说他要离开,立即亲自挽留,并且将校南部的工程设计交给他,用百万的薪金和诱人的工作企图留住他。可是他并不是一个重金钱的人,对于他来说,学习才是最重要的。结果那一天,正好是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日子。王校长的女儿,王梦瑶跑进了办公室,向母亲宣告自己考入了北校的事情。

上天的安排就是这么巧合,那一刻,胡博对这个女孩子一见钟情了。自此,为了接近这个女孩子,他便想尽了办法,先是气走了几位室友,找到了医学系的马萧楠。然后有事没事的跑到医学系的课堂上去混个脸熟。而为了吸引王梦瑶,他更是变得张狂无比,把自己的能耐都展现了出来。也因此遭到了各科老师的记恨。王校长,显然知道了这件事,但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显然,在这个校长心里,胡博的人才指数是相当高的。这样的人,如果变成了自己的姑爷,那可是美事一件。但是,王校长毕竟不是一个冷心肠的女人,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人。于是她只是保持了旁观的态度,对于胡博张狂的行为,也是一再的忍让。

胡博对我说道:“今天和文哥说一说,我心里痛快极了。马萧楠就是个只知道学习的呆子,他哪里去多帮我想想这些事情啊。”

马萧楠玩笑的给了他一拳,说道:“你说什么呢,那王梦瑶的QQ号是谁帮你问来的?你还敢说是你自己不争气好不好,知道人家喜欢的是个帅哥类型,就自卑的要死。”

我一听马萧楠这么说,不免心中有些感慨。不论哪个世道,帅哥总是女孩子们的第一追求,然而科技在展,时代在进步。谈恋爱这种东西并非是丑男触不可及的东西,看到胡博是一肚子能耐却为情所困。我不免有了帮他的心,就在这时,只听大门外“砰砰”的敲门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了。

第一百一十六话 商议

第一百一十六话商议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此次的来者就不算个善人,黄药师一推大门,便走了进来,对着我们几位说道:“追女孩子这种事,怎么能不叫上我呢?”

马萧楠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怎么可以偷听呢?”

黄药师笑了笑:“那种事不要在意了,重点是,我有办法可以让你追到王梦瑶。”黄药师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了我们的注意。然而胡博毕竟不是那种不谨慎的人,他的第一反应是出口问道:“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黄药师说道:“你应该知道,王土申的教育方针是重建轻医,所以大部分的拨款都给了你们建筑系,我的要求就是如果你成功把她女儿追到手了的话,要给她提个建议。让她增加对医学系的拨款。”从此言判断,黄药师也是一位有心计的人,这一老一少算是碰对了面。胡博笑了笑,说道:“既然利益一致,那便成交了。可要立什么合同吗?”

黄药师一摆手,说道:“还要什么合同,有文记者和马无眠在这里作证,我还能不放心你吗?胡同学的大名我也是听过的,肯定是言出必行的主儿。帮你错不了。”

话一说开了个人便在这狭的宿舍里,秘密商议起来。黄药师先问道:“你得先说说具体情况,你们展到什么程度了?”

胡博想了想,说道:“大概是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吧……”

我一听便忍不住笑了,说道:“怎么仅仅是这样啊?”

马萧楠一把抢过话头,说道:“还不是他看了王梦瑶的QQ签名,上面写着:‘我的白马王子什么时候来接我啊。’于是,他就觉得对方喜欢的是帅哥,自己的希望渺茫了。”

“啰嗦,你这种帅哥当然不能理解我的感受了。长得不帅,自然没有女孩子接近,如果不是成绩好一点,还能有几个女同学来问题的话,我这一生基本上都没和女生说过话。你们这种帅哥,一定认为左拥右抱,后宫成群是理所当然的吧”马萧楠一听,连忙说道:“你疯了吧,还左拥右抱,后宫成群,你当我是末代皇帝了?我自己没觉得自己有多帅,也没怎么和女孩子交往过。”

“啊?不是吧,马,你还没有女朋友啊?”我惊叹道,但是想来似乎也确实如此,他呆在酒吧的时间蛮长的,倒确实不像是个有女朋友的人。而胡博一听,立即插嘴道:“没有女朋友,但是他有喜欢的人,钱包里可是一直放着那个女孩子的照片呢。”话音一落,黄药师便眼疾手快,从马萧楠的兜里刷的一下掏出了钱包。

马萧楠的脸立刻红了起来,急忙去抢钱包。黄药师看了看,说道:“这谁家闺女这么漂亮啊。你子行啊。”我刚想接过钱包看一眼,只见马萧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将那钱包抢了回去,似乎绝对不能让我看到的样子。他这样的举动,引起了我的好奇,突然脑中一束灵光闪过,我自己拍着脑门大笑道:“原来如此,我知道是谁了。”

看到我此刻的表情,马萧楠也显得垂头丧气,对我说道:“文哥,你可别说出去。”

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黄药师说道:“要追女孩子,通常有三种方法,第一就是日久生情。再丑的人,只要时间长了,也会看的顺眼的。”

胡博摇了摇头,说道:“我可等不了那么久,这条对我也不适用。”

黄药师又伸出两个手指,说道:“那这第二嘛,就是成法。用生米煮成熟饭这一招,我的药酒可以……”我立即打断了他,说道:“您还是算了吧,这种事可有点太不靠谱了。”黄药师见这三种方法已经被否认了两种,只好拿出看家本领,说道:“这第三种嘛,就是一种老套的战术了,叫英雄救美。”

他的这个想法和我心中所想不谋而合,说起来追女孩子。无非就是制造契机,两个人可以敞开心扉,互相了解彼此。然后再以突事件,英雄救美来感动她。为了制造这种契机,演戏就是必不可少的。黄药师见此法深得三人认同,便对我们说道:“先,我们要给这个女孩树立一个印象,那便是帅哥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所以参与到这个计划来的,我们必须要找一个没用的帅哥,其次,当帅哥被打败了,胖子你就要顶的起事来,让她知道你虽然没用帅哥帅,但是关键的时刻,在你身边会更有安全感。”

胡博一听,乐的跟朵花似的,连忙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做呢?”

黄药师笑道:“无眠应该知道,医学系的实验楼是做老楼,里面存放了不少实验用的尸体,到了晚上。那里面还有奇怪的响动,无数学生都曾潜入进去,然后被吓得跑了出来。我们的计划就是利用这种恐惧所制造出来的‘砰砰’心跳,让她误以为自己是爱上了你。”

“那怎么才能让她半夜去实验楼呢?”胡博立即问,这也是我心中顾虑的问题。然而黄药师只是露出了诡异的一笑。

时至午夜,寒风凌厉,我吊在半空中,慢慢的放着绳子。大胡子扎的我脖子十分痒痒,但是此时也是无奈之举,哪里容得我去伸手抓痒呢?楼上传来了轻声的呼唤:“文哥,好了吗?”

我看了看脚下,我的妈呀,太高了,但应该是已经到了四楼。我连忙说道:“到了,别放绳子了,安静点。”然后我查看了一下身体上固定的绳索,保证了自己的安全,便拉了拉绳子。我的位置顺着上面的绳子,向左移了一点,便来到了四楼的一扇窗前,这里就是王梦瑶的宿舍了。我敲了敲玻璃,只见王梦瑶翻身起来,看了看窗户,我把手中的一封信放在窗口晃了晃,王梦瑶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打开了窗户。我将那封信向里面一扔,然后伸出脑袋,对她一笑。她突然见到信封后面的我,被吓的坐到了地上,而女孩子独有的尖叫声立刻划破了夜空。

随着叫声的响起,绳子被带动了,我嗖的一下,向上飞去。很快,我上了天台,和胡博汇合。然后两人收了东西,迅顺着楼梯向下跑去。此刻,因为刚才的叫声,已经有不少宿舍里出了响动,宿管的阿姨也揉着睡眼,出来怎么回事。我和胡博两人压低了身子,匆匆的冲出了楼门口。而在门口接应的马萧楠,放了我们出来之后,立即把门重新锁好。

我们一路奔波,回到了黄药师的办公室。黄药师正在一边吃着花生毛豆,一边看着午夜的足球比赛,见我们回来,便随口问道:“怎么样?计划还顺利吗?”

我摸着一头虚汗说道:“太刺激了,下次高空作业换个人吧。让我去扮老教授,实在是太辛苦了。”黄药师笑了笑,说道:“也就只能你去啊,马萧楠负责缠住宿管的阿姨,因为他是这里的学生,人又长得帅,自然可以起到掩护和拖延时间的作用。而你们两个就要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溜进去,上了天台,然后从六楼用吊索向下,让她相信这是鬼魂给她的信件。之所以让你带上老人头面具,其实主要目的还是让她受到点惊吓,好给你脱身的时间。这一切下来,计划a算是完成了,下面看我的计划B吧。”

没错,我们的计划分为三个阶段。a就是让她遇到鬼,然后受到鬼的邀请。B就是黄药师出马,规劝她进入那个实验楼。c就是之前所说的重头戏,要上演英雄救美的一场。这一夜我们总算是勉强度过了,可真是把我累得不轻。

第二天一早,马萧楠便回来了。我看他精神萎靡,便拿他开玩笑,说道:“怎么,在女生宿舍呆了一晚上,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马萧楠摇了摇头,说道:“还说呢,我在一楼的那间空宿舍里将就了一宿。基本上没怎么睡,早上起来一看,全都是些不修边幅的女人,穿着什么的都有,还四处乱逛。我可是好不容易逮住时机才跑出来的。”

我一听他这么说,便笑道:“大饱眼福你还无病呻吟。男生宿舍锁了门,我们也进不去。就是在这黄药师的办公室里陪着这些动物内脏过了一夜,也是基本没有睡,你还敢埋怨。”马萧楠知道自己说不过我,便放弃了说辞,我们三人一块出了办公室,回到宿舍楼里做了简单的洗漱。然后去食堂吃了早点,便又向黄药师的办公室行去。

正当我们路过办公室的窗户之时,就听到里面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出:“黄教授,我昨晚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

“拿来我看看,咦,这个笔迹,有点像我老师的笔迹啊。”

“昨晚有个老人在我窗户前递给我的,我可是住在四楼啊,他吓了我一跳。然后就消失不见了,信上说,他邀请我去参观老实验楼,说会教我一些别人学不到的东西,您说这是真的吗?”

只听黄药师叹了口气,说道:“我那老师傅就是死在实验楼里的,他是个十分爱才的人,可惜到最后,一身的本领也没找到个聪明的人去传授。或许,他看你天资聪慧,所以特意来请你啊。”

那女孩子的声音似乎变得有些颤抖,她怯怯的问道:“可是,那是鬼啊……我们学医的,可以信鬼嘛?”此时,黄药师一改口气,对她说道:“信不信是你的事,但是可以求学的机会我绝对不能错过。你若是害怕,我叫几个学生陪你一起去便是了。从这笔迹上看,这件事十有真的。”说着,他一拍桌子,这是给了我们暗号。

我们立即绕过窗户敲了敲正门,以马萧楠为个人依次走了进去。咦?为什么是四个人?

第一百一十七话 计划

第一百一十七话计划

我们鱼贯而入,便见到了这个叫王梦瑶的女生。昨天夜里其实我也没看清楚,只是黄药师说王梦瑶学习刻苦,睡的一定比舍友晚,所以先醒来的一定是王梦瑶。此刻,终于算是见到了庐山真面目。胡博为什么会对她一见钟情?那自然是因为她漂亮的没话说了。在我来到这学校的几日中,她可以算的上是我所见过的女孩子中最漂亮的一个。而且人家天生丽质,根本不用化妆,一双丹凤眼配上樱桃口,简直和那胡博的人形娃娃一样。

要说胡博和她在一起,看起来还真有些不搭调。人家情侣都是郎才女貌,他两要是在一起那就是美女和野兽了。不过,这种事轮不到我多想。只见我们身后突然多了一人,而王梦瑶的表情也立刻生了变化,一下子扑在了那个男人怀里,对他说道:“你终于来了,吓死我了。”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在场的我们全都为之一震,那相貌俊秀,身材挺拔,穿着一副军装的男人到底是谁啊?黄药师立即主动询问道:“您是……”

“他是我男朋友,知道我收到了那封信就赶来了。”王梦瑶不等那男人开口,便抢先说了出来。而那男人说道:“别这么说啊,那可是你的老师啊。您好,我叫霍斌。是部队的人,我听说她接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件,于是前来看看。”

这下坏了,王梦瑶竟然是有男朋友的人,而且还是个当兵的。此时,我们三人恐怕都已经心觉不妙了,但黄药师却轻轻一笑,立即说道:“是这样的,我推测这封信可能是来自我的师傅,因为笔迹十分相同。而且这样的事情也生过几次,有一些学生说收到了奇怪的信件,然后半夜去了那老实验楼。奇怪的是,凡是去了的学生,都一下子学习成绩大幅提高。因此我刚才推荐王梦瑶同学也去一次,说不定,真是鬼魂授课呢。”

黄药师沉住气,继续演戏下来。我们自然也稳定了神情,配合的演戏道:“真的有这样的事吗?我们也想去看看。”

黄药师摆摆手,说道:“信上邀请的不是你们,恐怕你们进去了也是白搭。不过,不妨一试。”

“那我们应该什么时候去呢?”

“信上写着是今晚午夜。也就是十二点钟,如果你们要进去,我可以负责帮你们打开门。但是里面有很多贵重的物品,请注意不要弄坏,而且还有一点,老实验楼晚上是没有电的。所以抹黑走路要格外的心一点。”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此时,轮到马萧楠出场了,他对王梦瑶说道:“你好,你是王梦瑶同学吧,我是……”

“马无眠学长,我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不少事迹。”王梦瑶是个心直口快的女生,她总是能抢先把别人的话说出来。而旁边的胡博也想搭腔,只是长了半天嘴,愣没说出话来,王梦瑶看了看他,便随口说道:“这位大叔就是胡掰学长吧?建筑系的高材生,从来没有把老师们放在眼里的那位。真搞不懂,你那么大的本事,怎么就知道欺负老师呢?我要是你,早就出国留学去了。”

对着胡博,王梦瑶倒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样的情景也是令我难以想象的,而当她的目光落到我身上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奇怪了,她缓缓的说道:“不好意思,您是……哪位啊?我似乎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而且还是最近……奇怪了,怎么想不起来呢?”

我怕昨晚的事情穿帮,连忙对她说道:“我是跟着马萧楠刚来这里不久的,不是学生,是个记者。”

“哦,你就是那个来考察的文记者。你好,你好,我们学校怎么样?不能说完全没有弊端,但是正面的宣传应该是远远大于负面的才是吧?”从王梦瑶的表情可以看出,她还是对自己母亲所管制的学校十分满意的,于是我便顺着她的意思说了两句好话,而重点则落在了老实验楼。

“这实验楼可是够老的了,按照贵校的风格来说,不是应该尽早的拆旧盖新吗?怎么一直留着呢?”

“这点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今晚我们可以一起去考察一下,然后就知道了。”王梦瑶呵呵一笑,便给了我最期待的答复。

“那可是鬼啊,你还要去啊。”霍斌一脸不情愿的说道。

王梦瑶一击粉拳砸在他的胸口上,说道:“你个当兵的大男人,怕什么啊。我倒要看看,这鬼师傅是真的存在,还是假的存在。马学长,文记者,你们也会来吧?我带上我宿舍的同学,咱们一起去呗。”我们立即点头答应,只有旁边的胡博是一脸的不满,暗中捏起了双拳。

王梦瑶挽着霍斌的手臂一起走了出去。胡博则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桌子立即产生了一道裂缝。他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道:“帅哥有什么了不起的,看着吧,我今晚整死那姓霍的。”

黄药师从内室走出来,摆了摆手,说道:“你在说什么呢?你应该高兴才是,如果没有那姓霍的,你还真不好下手。我本来还想让马萧楠去扮演那不中用的帅哥呢,现在到好了,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可对方是个当兵的,真的能吓唬住他吗?”我担心的问道。

黄药师笑了笑,说道:“越是唯物主义的人,越容易被吓到。尤其是这帮伪马克思主义的年轻人,他们心里才是对有形的恃强凌弱,对无形的俯帖耳。”

时间很快就到了午夜,我和胡博先杀到实验楼门口,等候其他人。难得马萧楠不在,我便和胡博单独聊了聊天,我问他道:“如果计划失败了,你没有追到她怎么办?”

胡博想了想,微笑的说道:“其实,我知道,只要我有钱,找个漂亮的女孩儿是不成问题的。但是也因为知道这一点,我才想要去努力找一个不是看重我钱的女人。我之所以看重瑶瑶,不仅是因为她漂亮,更觉得她不是那种为钱为利的懒女人。她的母亲是校长啊,对她来说,进这所大学,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她却要凭着自己的实力,考进这所学校来。而且没有去选那最有前途的建筑系,反而选了最弱势的医学系。说真的,这点上,我非常的佩服她,也因此我察觉到,自己喜欢上了她。你看见了,她对我的态度。其实我并不讨厌这种态度,她说的对,我就是那样的人。也就是用那样的方式希望引起她的注意,因为我们专业不同嘛。”

虽然和胡博相处的时间不久,但是我却感觉我们认识了很久一样。大概就是因为他是个坦诚的人,不会藏匿太多自己的事情,真心的相信我是他的朋友。因此,我才会放下考察这任务,腾出时间陪他完成此次的计划。

不久,王梦瑶和霍斌一起来到了实验楼前,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便是王梦瑶的室友,郝佩佩。郝佩佩是一个十分胆的女孩子,对她来说,这种活动简直就是恐怖的要死。她的脸色已经吓得惨白,前面的刘海儿已经被冷汗浸透,粘在了额头上。她一直央求着王梦瑶和她一起回去,显然,现在让她一个人走回去,都是不可能的了。

王梦瑶一把将她推到了我的怀里,对她说道:“有这位文记者保护你,什么鬼怪都不用怕的。”躲在怀里的郝佩佩倒是完全不避嫌,或者说,她已经吓得无法躲开我了,拉着我的衣服便说道:“叔叔,你能带我回宿舍吗?我怕……”

我一听,心想自己也才二十七岁,竟然被女大学生叫叔叔,不免有些不爽。于是便想着拿她寻开心,摆出一脸坏笑,对她说道:“宿舍已经锁门了,我可以带你去外面找个旅馆,你看如何?”

她听我这么一说,连忙躲开我,抱住王梦瑶说道:“不要,不要,瑶瑶,带我回宿舍去,好不。我们求求宿管阿姨,还是会让我们回去睡觉的,我求你了。”

王梦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边的胡博,没有搭理郝佩佩的请求,反而对我们两个说道:“怎么胡掰学长来了,无眠学长却没来啊?”

我刚想解释,就看见不远处,马萧楠带着一个人一起走过来了。我连忙向他们招了招手,然而,走近一看,他带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莫明琪姐。此刻,我确信当时心中所想是正确的。马萧楠钱包里的照片一定就是她的。

莫姐一见到我,连忙招手回应。她对我说道:“真好,我就知道,跟着文哥一定能找到灵异事件的。”

“你怎么来了?你明天不用上课吗?”

“嗨,我也是偶尔如此,你可别告诉我老爸啊。”说着,她向我眨了眨眼。

“这不是马萧楠的那……”胡博刚想说什么,就被马萧楠一把捂住了嘴。马萧楠露出了平时难以常见的神情,对胡博低声威胁道:“你敢乱说,我让你这件事办砸。”胡博立即点点头,马萧楠连忙换回了那个开朗的表情说道:“这是我的室友,胡博。这边是我的学妹,王梦瑶。”

王梦瑶也礼貌的向莫明琪介绍了她的室友和男朋友。而胡博则看了看表,说道:“奇怪了,已经十二点了,黄药师跑哪里去了?”

突然,老实验楼的大铁门,自己打开了……

第一百一十八话 大门

第一百一十八话大门

大铁门打开了,里面是黑洞洞的,散发着恐怖的气味。郝佩佩一见此,便吓得后退了两步,跌倒在地上。王梦瑶连忙把她搀扶了起来,向马萧楠问道:“黄教授呢?”

马萧楠摇了摇头,就慢慢的向那实验楼走去,只见大门的后面,有一团黑影在动。胡博立即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捅了捅那黑影。只听得一声叫唤“诶哟”,黄药师便跳了出来。我们一看见黄药师,刚才悬着的心都放下来了。我哭笑不得的说道:“黄教授,您这是干嘛呢?”

黄药师说道:“我怕你们晚上害怕,就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结果不知道谁把门关住了,里面又没有灯,我只好摸黑前进。刚找到了大门,这不推门太用力了,就把腰给闪了吗。哪个该死的还捅我来着?”

胡博一听,连忙扔下手中的棍子,黄药师摸着腰部,走出了大门。对我们说道:“你们自己去吧,我都这副样子就不陪着了。看见我师傅的话,替我问个好。”说完,便坐在门口喘着粗气。我看他没什么大碍了,就连忙劝大家一起进去。而郝佩佩死活要陪黄药师回去。黄药师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自己没法大半夜的收留女生。这才让我们带着她也进入了那实验楼里。

这实验楼确实老了,里面的气味掺杂了许多东西,让人感觉全身上下都不是很舒服。我们顺着楼道走了一段,马萧楠便提出了分组的计划。理由是楼很大,一群人一起找的话,效率太低。我们只知道在这楼里,又不知道在哪一层,所以不妨分开来找。

一听要分组,郝佩佩又死活不干了。然而在这楼道的黑暗阴森的气氛下,也使得她不敢太大声的哭闹。我说:“干脆先一起走吧,等找到了再说。”马萧楠一听我这么说,连忙凑到耳边问我道:“这和计划说得不一样啊。”

我低声答道:“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能真的会遇上鬼。”这句话是真的,打从一踏入这老实验楼之后,我的本能反应就是提高警惕。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会突然出现一样。开始我以为这是黑暗引起的,让我自己吓自己。但是,当我摸了摸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手一下子变得十分冰冷。相传,蛇在受到恐惧的时候,会降低自己的体温,把自己混入这边的环境,以此逃脱敌人。我深怕自己的情况也是如此,便打算先一起走,看看情况再说。

这老实验楼里的恐怖装置,都是黄药师一个人去做的。因为他害怕告诉我们之后,会使得我们早有心理准备,显得太过淡定,让王梦瑶产生怀疑。一行七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拿着手电筒的马萧楠和莫明琪,我头一次看见莫小姐把小马的手臂抱的那么紧。看来这两人是早就心有所属了,只有老鬼还被蒙在鼓里。走在第二排的是三个人,中间是王梦瑶,左边是霍斌,右边是郝佩佩。郝佩佩死死的抓着王梦瑶的手臂,而王梦瑶只得单手挽着霍斌。霍斌倒是显得不是非常害怕,但是从他的步伐距离可以看出,他还是小心谨慎的。最后面的就是我和胡博了。我们两个人自然是显得比较郁闷,前面都是成双成对的,还不时的说着悄悄话,而我们两个光棍只能拖在后面。

这时,胡博突然停了下来,我连忙说道:“怎么了?”受到我声音的感染,其他人也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胡博说道:“刚才的那个人是黄药师吗?”

他这么一说,使得我们都感到惊奇,当时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是黄药师啊。我说道:“怎么了?应该是黄药师啊,他才有着这老实验楼的钥匙啊。”

“可是门是从里面打开的啊,他是从里面出来的。”

“他不是说了么?他去收拾点东西。”

“那为什么不带手电呢?”胡博的这一句反问显然不是没有根据的,确实,为什么不带手电呢?难道是……“他可能是天亮的时候进来的,一直忙到晚上,所以才……”我说道,但是我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推论很不合适,因为如果天黑没灯的话,他为什么要忙到那么晚呢?都到午夜了啊。这时候,所有人恐怕都感到了异样,而其中,郝佩佩已经开始了轻微的抽泣。胡博走到郝佩佩身边,掏出了纸巾给她,对她说道:“别哭,没事的。我们这多人都在,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而已。”

“很多不合理的地方?”霍斌疑问道。

胡博抬起头,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老实验楼的大铁门并不是设在主门位置,而是一道侧门。由于这座楼的设计不合理,导致人们懒得去走正门,反而都是走侧门进入。所以我们才会一直走这个笔直的楼道。然而这座大楼我目测为东西横向距离为225米,高为五层15米,属于我国典型的早期建筑。我们的路程是走完一楼的走廊,到最西面,然后从侧面的楼梯上楼。换句话说,我们的第一段行程的距离为225米,而人类的步伐通常在0.7米到0.75米之间。可是从刚才开始,我发现自己已经走了有两百步了,却没有看到中间的大厅。一路走来,门上的那些标牌竟然一律变成了实验室。”

真不愧是建筑系的学生,可是听完他的话,我却无力夸他。看来我的预感是正确的,这幢大楼里确实有问题。楼道里回荡着我们的喘息声,在马萧楠的手电筒下,可以看到我们一个个发青的脸色。马萧楠把手电筒交给莫明琪,自己走过来,搂着我们两的肩膀,低声说道:“你们两个是串通好了吓唬人?还是在说真的?”

胡博说道:“你觉得呢?我可是建筑系的顶尖人才,这些简单的不和谐因素我能发现不了吗?”

我也说道:“你知道我也不算个普通人,虽然不知道这楼里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本能却在告诉我,此行没那么简单。”马萧楠一听我们这么说,连忙拉起莫明琪,对着众人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

一听马萧楠这么说,第一个投赞同票的就是郝佩佩。然而王梦瑶却异常的坚毅,对着胡博说道:“胡掰学长,你可真能瞎掰。我虽然没数自己走多少步,但也不会被你这么两句话吓倒的。你不是说黄教授有问题吗?那可是众人眼前所见,难道还能有假?”

胡博笑了笑,说道:“王同学,黄药师可是你的老师,怎么你比我还不了解他呢?”

“你了解什么?我觉得那就是黄教授”

“建筑系的学生都是对数字,距离,光线,角度等十分敏感的学生。黄药师的个子是到我的眼睛的,而刚才的那个弯着腰的黄药师却显然已经和我差不多高了。人如果是高个子,可以弯下身子装矮个子,但是矮个子,要怎么才能扮演高个子呢?而且最要命的是,你们没有看到吗?刚才的黄药师,嘴里少了一颗牙。”胡博表情坚定的解释道。而经他这么一提醒,我似乎也看到了他的牙齿黑了一块。

遭了,中计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连忙转身想要回去。而胡博一把拉住我,说道:“不是跟你说了么?学建筑的,可是对光线很敏感的。身后已经没有光线了,显然大门已经关上了,哦,不,应该是锁上了。如果我是那个冒充黄药师的家伙的话,一定会这么做的。”

此刻的胡博所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敏锐和冷静。我和莫明琪都露出了赞叹的表情,但是现在也不是什么赞叹的时候。看来我们的计划C,被人或者某种不是人的东西利用了。

我们就此停了下来,郝佩佩问道:“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给黄药师打个电话吧。”马萧楠说着,便掏出了手机。显示着,此处没有信号。我一见这种情况,便明白这是摆明的鬼打墙,此时的情景和当年在鬼屋里的感觉极为相似。

“我建议咱们还是尽快往楼上走吧。”马萧楠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觉得颇为奇怪。我问道:“为什么往上走啊?”

马萧楠说道:“因为研究用的尸体应该是放在楼下或者地下室类的地方吧。”一听到尸体二字,郝佩佩就尖叫了出来,那声音震得我心中发慌。我连忙堵住了她的嘴,深怕她这一嗓子引来什么。黑暗里,最怕的就是声音。任何一点响动都会使人们的心里产生恐惧。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霍斌发话了:“我觉得这根本是你们的鬼把戏,你们这些人根本不可信。瑶瑶,跟我回去吧。”说着,他便强硬的拉着王梦瑶向来的方向走去。我怕人们走散了,也只好扶着郝佩佩一起跟着往回走,借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我们看到了那进来的大铁门。虽然门被关上了,但至少大门还在。霍斌松开了瑶瑶的手,双手去推那大门。然而就这一瞬间,他就像是穿过去了一般,唰的一下子,不见了。

我们一个个都变得目瞪口呆,郝佩佩只是长大了嘴巴,连叫声都消失在喉咙的深处了。我鼓起勇气,贴着墙壁,慢慢的去摸那个大铁门。大铁门冰冰凉凉,的一丝红色的液体从上面的门缝中流了下来,顺着我的手滴在了地板上。

第一百一十九话 逃窜

第一百一十九话逃窜

“血?”我轻声说道,但是在这空旷的走廊上,这个轻轻的声音却开始久久的回荡,仿佛一群恶鬼在我身后不断的重复着。胡博捂住了郝佩佩的嘴巴,防止他尖叫出声。马萧楠则走了出来,沾了一下那红色的液体,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没错,是血,还有一点温度,很可能是……”

“表哥”王梦瑶大声的叫了出来。

这一句话让我和马萧楠大为惊奇,我连忙问道:“那不是你男朋友吗?”

王梦瑶此刻已经顾不得圆谎了,想要奋力去推那个门,但是此刻的大铁门反而稳如泰山,不管她如何使力,就是纹丝不动。这个时候,楼道的尽头传来了一个人的脚步声,马萧楠一听,大叫不好,拉着莫明琪就顺着旁边的楼梯向上走。我和胡博见情况如此,也把郝佩佩和王梦瑶拉上,一起向上跑去。

到了五楼,马萧楠拉开左手边的一间教室的大门,便招呼我们躲进去。这一群人一下子涌入了这间空旷的实验室。我们躲在了一张大桌子下,一个个累的粗声喘气。我问道:“马,你跑什么啊?”

马萧楠说道:“这里的一楼太不安全了,听我的前辈说,晚上,地下室的尸体会起来找吃的。所以我觉得,还是在五楼呆着比较保险。大铁门看来是出不去了,我们就在这里等天亮好了。”

此时的王梦瑶显得有些沮丧,她似乎十分担心她的表哥。我问她道:“你刚才叫他表哥是什么意思?”

王梦瑶低着头说道:“因为总有好多人追我,所以我就老拿表哥当挡箭牌。这次是心里有些害怕,就把他叫来了。谁知道竟然把他给害了……”说着,她的眼泪便流了下来。一见王梦瑶哭了,胡博连忙递过纸巾去,对她说道:“哭什么,只不过是点血罢了,又不一定会死。”

“你讨厌,你才死呢。你不是特别聪明,特别厉害吗?刚才为什么你不去推门啊?”王梦瑶心里的难受一下子转换成了火气,向着胡博泄起来。胡博听后,竟然没还嘴,反而说道:“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

说着,他爬出了桌子,打开大门便跑了出去。我们都被他这一举动吓呆了,完全没有人出声阻止他。眨眼之间,他便消失了。王梦瑶呆滞了,口中喃喃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我和马萧楠都不能说出胡博的心意,反而是莫明琪突然来了一句:“他是不是喜欢你啊?”这一句话说完,马萧楠立即捂住了莫明琪的嘴巴,王梦瑶缓缓的转过脑袋,看着莫明琪说道:“……你……你说什么?”

马萧楠连忙答道:“没什么……没什么……”

胡博的一走,这间教室里便陷入了沉默,莫姐倒是显得不是很害怕,仿佛只是配合气氛所以保持沉默,而我和马萧楠只是有些担心。郝佩佩是真的在害怕,她躺在王梦瑶的怀里,轻轻的抽泣着,至于王梦瑶,完全是出于出神的状态,不知道此刻的她到底在想什么。终于,莫明琪实在忍不住了,她对马萧楠说道:“这样一点都不刺激和恐怖,我们干脆去找找胡博吧。”

马萧楠想了想,便对我说道:“文哥,要不我和琪琪去找一下他?”

我心里也是十分担心胡博,看了看此刻这里还比较安全,便对他说道:“好吧,你照顾好琪琪,我在这里等你们。我们对一下时间,现在是夜里一点半,半个时后你们不论找没找到,都要先回来一趟,让我们确定你们是安全的。如果没有准时回来,我就只能想办法,先带她们出去了,你懂的。”

莫明琪和马萧楠听了我的嘱咐,便出去了。随着他们的脚步声远去,王梦瑶和郝佩佩都露出了担心的神色。而我一直担心的就是胡博,因为他和马萧楠,莫明琪还有我不同。我们三人都是长期和鬼打交道的,对于鬼是再熟悉不过了。而他一个人落了单,实在是有些让人放心不下。至于保护这两个女孩,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压力。想要出去的话,并不是很难,即使推不开大铁门,我也可以打烂一扇教室的门,再打破窗户逃出去。但这是万不得已才用的招数。

郝佩佩突然坐起身来,对王梦瑶说道:“瑶瑶,我想上厕所。”

王梦瑶看了看我,说道:“一起去吧。”我陪同她们走出了教室,来到了女厕所。我自己自然是不好意思进去了。只能在门外等着。不一会儿,王梦瑶便走了出来,我问道:“她呢?”王梦瑶说道:“还在里面呢,这实验楼很久没人清理了,里面太臭了,我就先出来了。”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了郝佩佩的叫声,我立即顾不得这是不是女厕所,猛冲了进去。此时的郝佩佩摔倒在地,依然是昏迷不醒了。而身后的厕所大门突然一关,我便被关在了里面。

我使劲拍打着大门,问道:“王梦瑶,你在外面吗?”

门外已经没了声音,我看周围四下无人,便一脚踹了大门。背起郝佩佩便四处寻找王梦瑶,她没有回到五层的那间空教室,这下可遭了,眼看就要两点了,马萧楠和莫明琪该回来了,我只好先暂时忍耐,等他们来了再从长计议吧。

然而等了许久,他们也没有回来。时间已经过了两点十分,我觉得这一切实在有些不妙。便向楼下走去。按照我的计划,我从窗户逃出了这座实验楼。走过大铁门的时候,我现大门外是被一条粗壮的锁链锁住的。眼下只能先回到黄药师的办公室,再想办法吧。于是我匆匆跑进了黄药师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没有锁,我便开门进去,里面没有开灯,但是却摆着一台55寸的液晶大电视。画面被分割成四个格子,似乎正在播放着什么。我放下了郝佩佩,便坐在电视机前看去。

只见左上角的画面中一个女孩儿正躲在一间教室的讲台桌下,而站在门口的却是一具裹着绷带,全身血迹的尸体,那尸体慢慢的移动着,向着讲台桌靠近。我仔细一看那女孩儿,竟然是王梦瑶。她咬着自己的手腕,似乎深怕出声音来。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滚过了一个头颅,那尸体似乎被头颅的声音吸引,迅转身追去。尸体离开了,王梦瑶擦着自己的泪水,总算轻轻的喘了几口气。这时,一个裹着黑布的黑影迅的窜入教室内,关上了教室的门。那黑影终于走到了王梦瑶面前,王梦瑶刚要出声大叫,便被他一把将嘴巴捂住,那个人低声说道:“别出声,心尸体过来。”

那黑影把身上的黑布脱下,我才借着屋外的月光看清他的脸,原来是胡博。胡博说道:“很抱歉,我没死成,那尸体的动作太慢了,智商也不高。”

王梦瑶此时仿佛看到了救星,一下扑到了胡博怀里,低声说着:“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胡博似乎有些脸红,他挠了挠脸上的青春痘,说道:“这样……不太好吧……”王梦瑶一听他这么说,连忙退了回去,两个人并肩的坐在讲台桌下,用黑布盖着身子。王梦瑶问道:“你刚才生什么事了?”

胡博说:“我去查探那个脚步声的来源,马萧楠的判断是正确的。尸体确实会动了,而且不止一具。但是他们似乎并不能看见我们,只能根据气味和声音来前进。所以我找来了这个霉味很重的黑布窗帘裹在身上,然后我便想回去找你们,看看有没有办法逃脱。结果在路过三楼的时候,看见了那个尸体跑进来这间教室,于是就把人体模型的头颅偷了出来,扔在走廊上,吸引了那个怪物。说起来,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我?……我在女厕所门口,听到郝佩佩一叫,便想进去看看,结果文记者先冲了进去。而那门就自动关上了……然后……我就在这里了……”

“怎么可能这么不清不楚的?”胡博质疑道。

王梦瑶连忙说道:“可事实就是如此啊……我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带过来的一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突然,关着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老人走了进来,他随手打开了电灯,屋子里便亮了起来。然后他对着讲台桌下的两人说道:“你们喜欢坐在这种地方上课吗?”

我心中一惊,那老人的样子和我所带的那个老人面具颇为相似,花白的胡子,黝黑的皮肤,笑起来两只眼睛都眯成了缝。这个时候,一双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回头一看,竟然是黄药师,他对笑了笑,说道:“怎么样,计划bsp;我看他的牙齿少了一颗,连忙跳了起来,说道:“黄药师的牙都是完好的,你是谁?”

黄药师看了看我,一边把牙齿上的黑纸抠了下来,一边笑道:“你别傻了,还真被胡掰给骗了?那是我们设计好的桥段,大厅正门什么的都是胡扯的。尸体也是假的,不信你仔细看。”说着他指了指右下角的屏幕,一个尸体正在向另一个尸体靠近,然后其中一个开始解开缠绕的绷带,一头乌黑的秀甩了出来,原来是莫明琪,那另一个自然就是马萧楠了。

黄药师说道:“你在害怕什么啊,这都是制定好的计划嘛,我不是在你们进大铁门的时候,每一个兜里都塞了纸条吗?”我一掏口袋,还真是有一张纸条。这么说,唯一一个不按照计划做的人就是我吗?黄药师叹了口气,说道:“我装了一下午的摄像头,总算是覆盖了整个实验楼。不过最后还要请我的师傅出马,这最后的计划d,估计是你们谁也不知道的。”

“计划d?”

“恩,就是请真鬼出场啊。”黄药师笑了笑,我随着他的目光,向着那屏幕看去。那十分慈祥的老人就是黄药师的师傅,一个游荡在老实验楼的孤魂。

第一百二十话 解答

第一百二十话解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开始有些一头雾水了,刚才那恐怖的经历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人为设计。黄药师对我笑道:“我还以为你很聪明呢,没想到这么笨。算了,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我给解释吧。”

我立即想到了霍斌,连忙问道:“霍斌去哪里了?”

黄药师站起身来,拉开一侧的柜子,里面散出一股很浓的酒气。而霍斌就躺在里面,看他的脸色,估计醉的不轻啊。黄药师说道:“如果你想问大铁门上的机关,那解释起来,确实有些费力了。这样吧,你亲自体验一下好了。”

说着,他拿出一个杯子,倒入了一些红色的液体。然后掏出一张黄纸,点燃。火苗越烧越旺,突然,他反手向下。将那燃烧的黄纸扔到液体中。一瞬间,火焰,纸,红色的液体都不见了,只剩下一杯透明的纯净水。黄药师将那水的一半倒在了桌子上,水接触到桌面立即挥不见了。然后,他带我走到门口,将那剩下的水泼在门面上,对我说道:“现在你可以去推门了。”

我慢慢的把手触向大门,忽然周围场景一边,我竟然躺在了先前的桌子上。黄药师走过来,对我笑道:“现在你懂了吗?这叫传送符,是我最近才从老鬼那里弄来的。”

“老鬼?你认识老鬼?哦,也对,是马萧楠告诉你的吧?”我起身说道。黄药师哈哈一笑,说道:“你这就是本末倒置了,应该是我先认识的老鬼,然后才把马萧楠介绍过去的。我们两个,可是老熟人。”

“老熟人?”

“我估计你一定在老鬼那里喝过一种酒,喝完之后,身体上的伤痛立即好了。那药酒的秘方可是我传给他的。说起我们两个认识的年头,那可就长了。到后来,他结了婚,有了孩子,据说生了个闺女。反正从那以后,我也进不去他的店,便很少来往了。这符咒也是马无眠给带过来的。无眠算是我们两个人的通讯器吧,呵呵。”黄药师说着,拿起一块抹布开始擦桌子上红色的液体。

我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鸽子血,传说中飞极快的信鸽可以穿越空间。老鬼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开始研究的。传送符是根据每个人的体重身高进行分配血量的,所以当别人第二次摸的时候,如果血量不够分配给一个完整的个体的话,那么就会回到最初鸽子血的状态。你摸摸,被火焰加过温的血还是热的呢,呵呵。”

“原来如此,这就是大铁门上设置的机关啊,但是为什么要设置这样的机关呢?”我问道。

黄药师擦干净桌子,又走到门口去擦,他一边擦着门板一边对我说道:“计划c的目的之就是孤立王梦瑶,那么霍斌就一定要除掉。当兵的人有一种特性,察觉到危险的时候,一定要保证自己的退路,所以他一定是第一个去推大铁门的人。这样说你理解了吗?还有,在女厕所的大门上,我也都用了传送符。在极其恐惧的空间里,女性想上厕所的概率是很高的,这也是为了分开郝佩佩和王梦瑶两人。比起你们的离开,最多只能动摇王梦瑶1o%的想法,但是如果是最亲昵的两个人的话,那么动摇率就可以提升到9o%。再加上,计划d中有一个真实的鬼出场,而胡博挺身相救。%的恐惧转换成5o%的恩情和5o%感激。这样,就是基本上构成了基础性的爱情元素。这就是我的计划c和计划d,怎么样,不错吧。”

我此刻真的相信了,这个老家伙绝对和老鬼相识。他们全都是老谋深算的狐狸精,早吧这一切都盘算的天衣无缝了,而我们这些辈就注定是他们游戏用的棋子。

就在这时,黄药师一拍大腿,大叫一声:“遭了。”

我随着他的目光向那电视画面看去,胡博对那位老教授说道:“快说,你到底什么人?装鬼,吓我啊?我告诉你,我骂过的教授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用这种方式报复我的你是第一个,你是不想混了吧。”

老教授也是气急败坏,对他说道:“我来这里是教书的,我请的那个女孩子来,又没有请你,你是谁的学生,竟敢如此无礼。”

黄药师瘫倒在椅子上,叹气道:“我怎么忘了胡博那个臭脾气,早知道就把计划d也告诉他了,这个不成器的家伙,诶。真奇怪了,现在的人怎么遇到真鬼不怕,反而怕那些假鬼呢?”

此时,王梦瑶倒是显得不是那么害怕了,她一直躲在胡博的身后,听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叫骂。很快的,这一人一鬼,从普通的对骂升级到了学术讨论。老教授说道:“你个毛孩子,我在做大动脉三尖瓣修复手术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竟然敢在老师面前叫嚣。”

胡博说道:“别以为你那一点手术就厉害的很,三尖瓣的修复手术不过是用人工的替代,那玩意效果一点也不好,随着心脏的成长会造成*人体的损害。要是我,就用他静脉的三尖瓣来替代,将动脉和静脉置换一下,这样对人体的损伤便可以减到最了。”

老教授一边点头一边不服老的继续讨论,两个人从外科讨论到内科,从心脏讨论到肠胃,哪些救治方法已经陈旧,哪些急救措施比较有效,这二人仿佛都背着一本医学宝典,此刻正将那肚子里所有的知识如长久流水般抖了出来。也见天就要亮了,时间已经到了四点。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总算是说不动了。最终,老教授说道:“你就一定不相信我是鬼嘛?”

胡博说道:“开什么玩笑,你可是学医的,鬼神什么的怎么能相信呢?难道你要带着这样的信仰去拯救患者吗?我虽然只是个学建筑的,但是我也听黄药师经常说,刀……”

“手下是命。”老教授和王梦瑶异口同声的接道。

“呵呵,哈哈,哈哈哈。”老教授大笑了起来,说道:“终于找到了,我想要的学生。”说完,他手中的讲义掉了下来,自己便消失不见了。黄药师紧盯着画面,眼泪竟然不住的流了下来,他喃喃自语道:“等了这么多年,师傅终于没有遗憾了。”

随着老教授的消失,屋子里的灯也灭了。只剩下一丝月光映照出画面中的胡博和王梦瑶,他们两个显然吓得不轻,王梦瑶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张口道:“胡学长,那真的……是鬼吧。”

胡博用着颤抖的声音说道:“我刚才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两个人面面相觑的瘫坐在了地上,这时候,胡博的口袋里掉出了一张纸条。王梦瑶捡起来一看,我和黄药师都心中惊呼,完蛋了。只见看完纸条的王梦瑶把头靠在了胡博的肩膀上,对他说道:“胡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胡博一听被王梦瑶叫了胡哥,立刻把刚才的恐惧抛到了九霄云外,对着她一副笑脸的说道:“王妹妹,什么事?”王梦瑶举起手中的纸条,对胡博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什么叫‘孤立王梦瑶’啊?什么叫‘增加恐惧心理’,这字迹像是黄教授的字吧?我看他的板书也有一年多了……”

胡博一听连忙收起了笑容,平时那胡侃乱掰的功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竟然一时语塞,说道:“我……我怎么……听不懂……你什么意……”话还没说完,王梦瑶竟然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捂着脸,回过头来的胡博看到的是一张哭泣的脸。

“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你们这帮混蛋。”说着,王梦瑶站起身来,冲着胡博那突出的肚子,又是两脚。“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你们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吓我们?”

“因为我喜欢你。”挨了揍的胡博只是依着墙壁,坐在地上,低着头说道。这句话,让王梦瑶愣住了,她大概万万没有想到胡博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她似乎不确信自己的耳朵,又轻轻的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怎么了?我不配吗?”胡博一下子也火了,站起身来死死的盯着她。王梦瑶似乎受到了惊吓,向后退了两步,靠在了桌檐上慢慢说道:“那你为什么要吓我?这和你吓我有什么关系?你这是借口,你不可能喜欢我的。”

胡博哼了一下,用着轻蔑的口吻说道:“借口?我不可能喜欢你?那是因为你觉得我长得不够帅,所以没有资格吧。追你的男生明明那么多,而且都是家里有钱的大帅哥。好吧,你这样理解好了,我因为自己长得丑,觉得没资格喜欢你,所以才想吓你,报复你。这下你是不是就觉得说得通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王梦瑶已经疑惑了。而我也气愤胡博怎么这么说话,这个时候应该说点感动的话才是啊。黄药师说道:“不行了,胡博自己的话,已经没办法控制局势了。这样下去,计划会失败的。你要赶紧过去才是,执行计划s。”

“计划s?”我疑问道。黄药师迅从柜子里找出一杯水,撒在大门上,对我说道:“这是为了防止计划失败的最后手段。你穿越过这个大门,会来到他们那房间的上一层。这次是苦肉计,你明白了吗?对于某些人来说,爱情远比生命更重要。”说着他一推我,我便碰到了大门之上,回到了那实验楼里。

为什么我要到他们楼上的房间呢?我一时竟然没想明白。此时看见地面上竟然有一条深深的裂缝,看来这座大楼的年头实在是很久远了。估计过不了多少时候,就会塌陷了。塌陷?原来如此,我深吸了一口气,轰的一拳砸在地上,地面上的裂纹立即四散分开。这一拳只用了三成力,只是给胡博的一个讯号,接下来,就是赌上你胡博性命的时刻了。我心中一念,高举的拳头猛的落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一话 恋爱

第一百二十一话恋爱

巨响如雷,尘烟弥漫。我捂住口鼻,悄悄的伸出脑袋,向我砸出的那个大洞看去。只听到一个女子哽咽的说道:“胡学长?胡博?你怎么样了?”王梦瑶瑶开始搬开重重的砖头,而门被“唰”一下打开了,一直在外偷窥的马萧楠和莫明琪也冲了进来,立即帮忙搬着砖块,砖块下面,逐渐的,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露了出来。此时的王梦瑶早已忘了自己是个学医的学生,抱着胡博的身体就大哭起来,马萧楠连忙采取急救措施。莫明琪问道:“刚才生了什么?”

王梦瑶抽泣的说道:“不知道啊,突然……天花板响了一下,他就……就……就把我推开,然后……然后天花板就……砸了下来。接着,他就这样了……”这时,胡博吐出了一口血,总算是恢复了神智,然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问道:“王梦瑶,你在哪里?”

王梦瑶握着他的手说道:“我在这,我在这,我握着你的手呢。”胡博微微的转过脑袋,对着王梦瑶说道:“是嘛,血挡住了眼睛,我看不清楚。你是握着我的手呢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啊……”

“你的手脱臼了……我一会儿帮你接上。”马萧楠说道,然后撕开身上的布条再逐一的找伤口止血。胡博笑道:“那可要拜托你了,马神医。我还是头一次握着王梦瑶的手呢,总得让我有点感觉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搞笑。”马萧楠都被那这句话气乐了。王梦瑶也破涕为笑,双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胡博感叹道:“长得丑的人,为什么喜欢一个人都要付出这么大代价啊……”

“你少说点话吧……给你处理伤口呢。”王梦瑶似乎也恢复了一点理智,对着胡博说道。

胡博呵呵一乐,说道:“我疼着呢,不说点话转移注意力的话,会疼的死掉的。诶哟,马无眠你轻点。”

马萧楠给他接上了手臂,说道:“右手脱臼,左脚踝错位。身上还有数快砸伤和淤血,还是赶紧送医院吧。看来,唯一庆幸的是没把脑袋砸傻。”

“我可是拼命护住了脸的一破了相就麻烦了。”胡博说着,用左手摸了摸脸。王梦瑶帮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说道:“是啊,我已经习惯了你这张脸了,如果破相了,我会很困扰的。”马萧楠拉着莫明琪去请人来帮忙,当然也是为了给胡博和王梦瑶一个说话的机会,胡博说道:“对不起啊,骗了你。我现在遭到报应了,你可以满足了。”

王梦瑶一边帮他擦着血,一边说道:“你知道今天我最害怕的一刻是在什么时候嘛?”

“尸体走进了的时候?还是霍斌不见的时候?”

王梦瑶摇了摇头,说道:“都不对,是你推开我那一瞬间的时候,我觉得仿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其实不是很害怕鬼,但是刚才那一瞬间,真的吓坏我了。”

“放心,我死不了的。我这么胖,怎么可能让这么一两块砖头砸死呢”

“那等你病好了,可要开始减肥了。我可不希望我的男朋友一直保持这么个体型。”

“别开玩笑了,减肥……你饶了我……等等……你说什么?男朋友?”

“恩,男朋友”

“你承认我是你男朋友了?”

“是你说喜欢我的,现在想反悔啊?”

“不,只是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真让我接受不了,你坐好,让我好好看看你,看看这是不是在做梦。”说着,两个人相视而坐,陷入了漫长的对视。此时的天色已经渐亮了,我怕这么美好的时间就这样让这两个傻子永远的对视下去,既然吃了这么大的苦,总得讨点甜头啊。我轻微的用手一砸,天花板坠下一些烟尘。王梦瑶条件反射的趴在了胡博的身上。

半刻的安静之后,胡博确认没了危险,才开口说了话:“这么近,我可看不清你的脸了。”

“那就把眼睛闭上吧。”王梦瑶看着他,轻声说道,然后头慢慢的俯了下去。两个人在最后一颗星星的映照下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两天后,我在马萧楠的带领下,结束了对北校的考察。没有了胡博这个闹事鬼的北校,显得比平常安静了许多。建筑系的课堂变得沉默不语起来,似乎大家都感觉缺少了什么。老师在点到胡博名的时候,都会抬头张望一下。看来他已经成为了人们生活的一部分了。老实验楼肯定是要重建了,毕竟都生了塌陷砸伤人的事故。看来,黄药师早就料到这一步了,即使王梦瑶没有答应胡博,他也照样可以得到拨款,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我因为行程紧张,便不能在北校多呆了,考察最后一天的下午,我来到了北校附属医院的病床前,看了看这位被我所害的爱情英雄。

去的时候,王梦瑶刚下了课,于是我们结伴同行。在路上,我问了许多关于胡博的事,现王梦瑶对他的事,还是知道的蛮多的。于是我偷偷的问她道:“你是不是早就注意他了?”

王梦瑶脸上微红,对我说道:“他一直都是那么引人注意的,妈妈回家后张口闭口都是他的事,我能不注意他吗?”

“那你喜欢他哪一点啊?”

“大概是努力吧,明明是建筑系的学生,却私下偷偷的学了那么多东西,医学系的几本著作都快被他背下来了。我从来没想过,竟然有人可以那么努力。虽然人嚣张了一点,但我知道,这是他掩饰自卑的唯一方式。其实看久了,还是蛮顺眼的,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在意长相。”

我心中想道:“在意长相,还不是因为在意你,看医学系的书籍当然也是为了和你搭讪。”不过这些话,就放在肚子里吧。我还是对本次行动的结果比较满意的。

进了病房,胡博正在翻看着报纸,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需要点修养。他见到王梦瑶来了,连忙放下报纸说道:“你下课了?这么早?不会因为我逃课吧?逃课可是不行的啊。”

王梦瑶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是学医的,照顾病人也算是课程的一部分。对了,我可是收到投诉了啊,你干嘛对医生和护士指指点点的?”

“怎么投诉到你哪里了?我们的关系怎么暴露的这么快?诶说起来就气人。现在的医生和护士水平也太低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学习的。我知道自己什么样的状况,该用什么药品,可是他们完全不听我的,还偏偏不用,非要找些效果相同,但是见效慢的药给我。你说气人不气人?”

我呵呵一笑,说道:“你就少说两句吧,天天调侃教授老师的,你都说习惯了吧。这里是医院,人家好歹也算靠这个职业混饭吃的,你不要老拿着理论知识欺压别人嘛。”

“就是就是,文哥说的对,你啊,就是得理不饶人。哼。”王梦瑶也随声附和道。

“好啊,你竟然联合外人欺负我”胡博假装生气道。

王梦瑶笑了笑,说道:“好了好了,别闹了。我去给你弄点水,你们慢慢聊吧。”说着,她提起暖壶,便离开了病房。我看着王梦瑶转身而去的背影,对胡博说道:“这回你可是捡到宝了,找到这么个有漂亮,有贤惠的女朋友。”

胡博说道:“还不是多亏了您,计划s我从黄药师听说了。您最后那一下子如果下不去狠手,我恐怕就要把事情搞砸了。”我一听他这么说,连忙回复道:“你别这么说,是我害你受伤的,这事我还心里有愧呢,你要是谢我,那我可真不敢当了。”胡博摇了摇头,对我说道:“别往心里去,我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命硬,死不了的。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倒是一直想问你。”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会来帮我呢?我一直觉得,人都是利益驱使而动的。黄药师是因为想要拨款而帮我的,马萧楠是被我抓了把柄,至于你,我除了当初的一时相求以外,似乎没有承诺你任何的好处,你为什么会帮我呢?”胡博好奇的问道。

我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因为我们差不多吧,你别笑我,其实我也有些自卑,长得不帅,也不像你那样有满肚子能耐,所以从来没敢对那些美丽的女子有太多的奢望。但是你却敢去做,去追求,去付出你全部的努力,所以我希望你能成功,算是给我自己树立一个榜样吧。”

“原来如此,那现在你是不是也想找个女孩子,谈谈恋爱呢?”胡博笑道。

“还有三所大学呢,总有属于我的菜吧”我轻笑道。这句话只是玩笑,我的内心中,却并不是这么想的。恋爱,对我来说,是一条永远不可触碰的界限。不论对面如何美好,那都不是我可以拥有的。因为过去,未来,命运,自己,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诫着我,你只能独自前行。无法确定自己的道路,又怎能去祸害别人?

回到sToRyBaR,我没有向老鬼说出莫明琪和马萧楠的秘密。只是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敲击着笔记的键盘。这此的故事算是个伪灵异的故事,讲述了一个男孩子追求的女孩子的恋爱过程。这使得我又想起了付和马内涵,陈脉和爱丽丝。他们的故事不论结局如何,但是显露出来的爱情,却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此刻,我敲击“恋爱”两字的手,停住了。

第一百二十二话 哲学

第一百二十二话哲学

大学里的故事才刚刚讲了一个,按照行程安排,我只在sToRyBaR里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便要前往清校。

没有了马萧楠这样的导游,独自一人前往陌生的校园还真是有些紧张。早晨的空气十分清新,校园里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坐在长椅上看着书。看到如此的情景,我心中不免感叹道:“真是不错的学习气氛啊。”如果说北校的学生给人的感觉是理性严谨和雷厉风行的话,那清校的学生则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悠闲和儒雅。配合上那金顶红墙的古代建筑,让人颇有穿越回到古代,看到私塾里那一个个书生寒窗苦读的感觉。

我的依旧是校长室,但是不巧的很,清校的校长去区里开会了,估计要花上三五天的时间。好在,校长还是重视考察的事,特地嘱咐教导处的主任把清校的饭卡和课程资料都转交给我。既然省略那么多客套的时间,我也就把精力转移到任务上了。

坐在清校得食堂里,一边翻看资料,一边吃着早餐。清校的文科课是必须听的,那么应该从那节课入手呢?我翻来翻去,感觉很多课都十分有意思,一时拿不定主意。就在这时,听见旁边一位学生对他的同伴说道:“你去上哲学课吗?”

“上啊,尚老师的课怎么能不上呢?就冲他那把年纪也得去给个面子去啊。”

“是啊,老人家今年都八十了,还坚持来学校给学生上课,实在有些不容易。怎么着也得去好好听一听啊。”

我一听此事,觉得有些稀奇,这八十岁的老爷子竟然还在学校上课,实在是难得一见啊。我匆匆的把油条塞在嘴里,喝完剩下的一点豆浆,拿着书籍资料跟着那两位学生,便前往哲学课的教室了。

此时的教室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难以想象,这能容纳下两百多人的大教室竟然也能被听课的人占满,看来这老爷子的课实在是很有人气啊,这一趟算是来对了。只是,没有了座位,让我有些苦恼,总不能站着听一个多时的课吧?就在这时,我突然生第三排最左边靠着窗户的那个位置竟然没有人去坐,看来运气还不错。我连忙从人群中走了过去,坐在了那个座位上。刚一坐下,似乎周围站着的,坐着的学生都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了,他们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我。我被这样的举动吓愣了,不知道如何是好。一个站在旁边的短女生说道:“这个位子被占了。”

我看了看这桌面,椅子,似乎没有任何标记和东西证明这里有人,于是连忙回口道:“不好意思,请问他拿什么占的位置?”

那女生瞪了我一眼,便不说话了,周围的人有的轻笑,有的摇头,有的则有些不满。我心想这一定是哪个家里有钱的大少爷占得位置,所以众人才不敢坐在这里。今天我文大爷就偏偏不让,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谱。

上课铃响了,一位老者慢慢的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和灰色的长裤。头虽然已经花白,但修理的很整齐,手上提着一个环保的布袋子,里面只装了寥寥几本书。他慢慢的走进了教室,站到了讲台后面,然后环视了一下底下的学生。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我的时候便突然开始说话了:“最近来旁听的人有增加了啊,早就说了,你们不能总是这样逃掉你们该上的课之后跑到我这里来,会让其他的教授心里记恨我的……诶,算了,说了多少遍,你们还是会来的,真头疼啊……”说完,他把袋子放在桌子上,却没有从里面拿出书,而是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问题:“什么是哲学……”

转过身来,看着大家好奇的眼神,他轻轻的笑了一下,说道:“已经给你们上过很多节课了,那么今天我们就重头来探讨一下‘什么是哲学’。谁来说一下?你认为哲学是什么东西?”

一个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女孩子举手了,尚老师示意她起身回答。她说道:“哲学是以人类的实践活动为直接对象的思想认识活动,是能够从世界万物中现、界定、彰显和产生人类思想认识活动这个本源事物,并且获得本源事物和非本源事物的知识,建立事物一元论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提高人类的思想认识能力、满足人类的生存展需要。”

尚老师听完,乐了,他说道:“很好,你的考试一定能及格,整个定义都背的一丝不差。可是,这是哲学的定义,是别人所说的,我问你的是,你认为哲学是什么东西呢?”话音一落,那个女孩子身后的一个男孩举手了,他说道:“我觉得,哲学就是思考。是人类基于客观物质之上的主观思考。”

男生期待着尚老师的反应,然而尚老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说道:“那你以后可以用哲学代替思考,当别人问你‘你在做什么?’的时候,你不能回答‘我在思考’,你要说‘我在哲学’。”幽默的回答引起了一阵哄笑。之后,坐在我旁边的男生举起了手,他说道:“哲待、研究、改变、创造这整个世界的总的原则与根本方法”尚老师一脸惊讶的表情说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学了这么多年哲学,原来是为了改变世界”下面的笑声愈加强烈了。

一名站着的学生说道:“我看啊,哲学就是人类在玩的自问自答的游戏,永远没有答案的智力题。”尚老师点点头,说道:“那是你的哲学,以后你的试卷上不用写答案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得几分?”

坐在最后排的一名同学说道:“哲折+口。所以”哲学”就是以拐着弯说话的方式来表达社会现象。”

“精辟,同学你逃了汉语言研究的课来我这里实在太亏了,赶紧回去吧。”尚老师一边鼓掌一边说道。他的举动逗的众人放声大笑,这个时候,门突然被踢开了。没错,是被踢开的。一个身影慢慢的顺着人流走到我的旁边,然后一跃而上,跳到了桌子上。它看了看我,然后调转了头,向窗户外看去。四条短腿卧了起来,慢慢闭上了双眼。

这是一只没有尾巴的黄色大花猫,身体十分肥胖,卧在我面前就像一座山一样,挡住了我的视线。此时,周围的学生都露出了愉快的神情,站在我旁边的那个短女生说道:“它就是这个位子的主人,清校最著名的旁听生,猫叔。你还不起来,别搅扰了它听课的兴趣。”

尚老师听到了那个女生的话,对着我们挥了挥手,说道:“不碍事的,猫叔向来宽厚,怎么会对一个第一次来的人斤斤计较呢。既然猫叔到了,我们就可以正式上课了。虽然调侃了一下刚才的几位同学,但其实他们都说的很好,很有自己的想法。要仔细说来,哲学就是这么回事,没有那么很深的内涵。那么,我也来说说,我所认为的哲学。我认为哲学就是交流,其实交流这个词并不准确,只是说起来文雅一些,如果说的形象一些的话,那哲学就是扯蛋。”

尚老师的这一句话让在座的人都为之笑,就连那位猫叔也轻哼了一下。此刻尚老先生抖出幽默之后开始诉说他的哲学论了。

「从严格意义上讲:哲学称不上一门知识。尽管我们很容易就能说出一些“哲学知识”,比如哲学家们所说的那些东西,还有历史上的哲学思想等等。但从根,我认为,哲学是无法被当作一门知识来学习的。它既无法提供普遍而适用的规律和定理,也无法像其他知识那样严格界定研究对象和研究范围。由此,哲学好像也无法进行定义和界定。有一个哲学家曾经自嘲地说:谁要想让哲学家出丑,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问他“什么是哲学”这个问题了。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有一千个哲学家,估计就有一千个关于哲学的定义。

而我所认为的哲学,则是构建在人与人的交流之上的。一个人会思考不稀奇,如果不会思考他就和动物无异。但是思考的结果绝对不能只是去享受一个思考和领悟的过程,更重要的是什么?是交流,是说,你要以此为契机告诉别人你领悟到了什么,否则你的思考只能埋在你的肚子里,和你吃下去的饭菜一起变成大便。翻开哲学史,你会现,那些最顶级的哲学家,并不是醉心于体系建构,也不是迷恋于概念思辨,而是在娓娓道来地说笑话,讲故事,写寓言。《论语》大家都学过,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这话要是说给自己听就是废话嘛。有个朋友从远方来,不也很快乐吗?如果大白话的这么一翻译,你不觉得这孔子二了点嘛?但是如果这句话是对孔子的弟子说的,那就是哲学了。因为他传播了自己的想法。就像我现在一样,我告诉你,哲学是什么,我就是在传播我的想法,所以我说的就是哲学。你认为我说的不对,你辩驳我,就说明我们是在讨论哲学。所以哲学,说白了就是闲的没事干几个人在扯皮罢了。」

“那我们还要学他干嘛?这不就是浪费时间嘛?”说这话的是一个染着黄色头,穿着格子衬衫的年轻人,他一脚将大门踹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尚老师没有指责他的行为,也没有去看他,只是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没错,是浪费时间,但是你做什么不浪费时间呢?”

没错,人不论做什么都是浪费时间的,此时的尚老师意味深长的一句话,正在向我们阐述一个极其深奥的哲理问题。

第一百二十三话 泄露

第一百二十三话泄露

“那些东西我不懂,我只知道我花了钱,你们收了钱。收了钱就不要说那么多废话,传授点有用的知识如何?”黄发的年轻人一边说着,一边向我走来。看来,还真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难不成这座位真的是他的?

黄发的年轻人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我,说道:“你不是这里的学生吧?”

我点了点头。他哼的笑了一下,然后一拍桌子说道:“那你还不让开,我可是花了学费的,没理由让我站着听课吧?”他这么一说,倒是还有几分道理,本来想杀杀他的威风,但被他这么说了,反而显得是我的不对。我心想自己是来考察的,没必要发生太多冲突,于是便打算站起身来,就在这时,那只大花猫竟然突然跳到了我腿上,阻止了我的起身,似乎有意和那黄头发的年轻人对着干。

在场的众人都因为花猫的举动笑了,而我也轻笑了一下,吧、把刚才的念头都打消了。大学课堂里的座位一向是先到先得,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也别妄想一两句话就打发本大爷走。于是我说道:“看来这座位轮不到你做了。”

那男人哼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百元钞票,“唰”的拍在桌子上,对我说道:“这是两万块钱,我懒得去找个人把你弄出去打一顿或者杀掉,赶紧给我拿钱走人,少在这里浪费我上课的时间。”这样的举动引起了众人的议论纷纷,有的说:“不愧是大少爷,真不差钱啊。”有的说:“那小子可真是走运了……”还有的说:“我就瞧不起这德行的富二代,有点钱就了不起啊”周围是人声鼎沸,但是那男子却不看其他人,只是紧盯着我,似乎对于别人的议论他根本就听不见。

我把猫叔从身上抱起来,把它放回到桌子上,然后拿起桌上的钱,开始一张一张的数起来。“一百,两百,三百,四百……”

“你干什么?”那男子带着怒意一把抓住我的领口,将我拽了起来。

“数钱啊,你说两万就两万,我总得数数吧。”我对他笑道。

“拿着钱滚不就行了,你还数什么?”

“抱歉,我不大会滚,要不你教教我?咱们去外边慢慢练习。”说着我一捏他纤细的手腕,便迫使他的双手打开,然后一个反身擒拿便压着他向被他踢开的大门走去,过道里面的学生自动让出了一条路,带着掌声和口哨声我和他离开了教室。不知道是我的力气太大了,还是他根本没有反抗,我们一路走到了教学楼一旁的庭院里,此时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可以松手了吗?”

我慢慢的松开手,他则了一下衣服,坐在了那供人休息的石墩上。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换了一副表情,和之前的感觉变得不太一样了,半吊着眼睛,好像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兴趣的样子。我对他说道:“你倒是蛮老实的嘛,竟然完全没有反抗。”

“我的目的只是让你离开那个座位,只要能达到目的,方式如何都是无所谓的。”他的声音没有了原先的嚣张,反而显得老道,仿佛看透了许多世俗一样。

“那你不也坐不到那个座位了吗?”我问道。

“那只是说辞而已,谁会去坐那个座位啊。你不是这里的人,自然不知道。那可是学生会会长的专座。如果被他看到你坐在那个位置上,你就完了……”他的声音依旧那么低沉,甚至显得有些冷漠,我笑了笑说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他看了看我,摇了摇头,说道:“赶紧离开这所学校吧,这不是你呆的地方。一旦被学生会会长盯上了,你这辈子一定会过的很凄惨的。”

“有那么可怕吗?他应该只是个学生吧?”对于他的话,我开始有些感兴趣了,尤其是对于那位学生会会长。他四处张望了一下,此刻已经是上课时段,周围没有什么人,于是他便对我说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而且说给你听也没什么用。你记住我的话,赶紧离开吧,如果不听,就当我白救你一回。”说完,他起身要走,我连忙按住他的肩膀说道:“别走啊,这种糊里糊涂的解释方式我可接受不了,有什么你就说,我是来这所学校考察的,任何内幕都不能放过。”

“考察?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听到考察一词之后立刻将那半吊的眼睛睁得老大。

“我是一名记者,正在执行学校考察的任务。目前能透露的就是这些了,其他的,要看你说的话后,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此刻我放出了诱饵,看看这个孩子会不会上钩。那男生思索了很久,口中喃喃自语道:“如果我要求看记者证的话,等等,没有用的,如果他是钟占天的人的话,一定会把各种证件伪造齐全的,但是从他刚才的举动来看,这应该不是yin*我的陷阱啊,那么他是真的记者,真的执行任务……那我要赌一把吗?”

“赌什么?”我问道,他发现我听到了他的说话,连忙后退了一步,对我说道:“想知道的话,跟我来。”说着转身而去,我跟着他出了校门,来到了校外不远处的一座高级公寓楼,从这里走出走进的人们来看,能住进这里的都不是等闲之辈。走进了503室,里面的景象更是惊人,房间里贴满了各种动画角色的壁纸,从的魔兽造型到组装高达再到可爱角色的小粘土都应有尽有,55寸的液晶电视,还有三屏的电脑显示器。这一目扫下来的价值就超过三十万,我看看了身后的这位年轻人,他正观望门外是否有人跟踪,然后把关上,将三道门锁全部锁好,然后把屋内的窗帘全部拉上,这才坐下来和我说话。

而在这期间我仿佛傻了一样,看着周围这些价值非凡的物品,他看到我的眼神后,笑了笑,说道:“我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收集点这些东西,简单来说,我其实是个宅男。”说着,他递过一杯水,我看那马克杯上也是贴着一个可爱的动画人物,可见他的生活里已经离不开这些了。

我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苦笑了一下,然后慢慢讲起一个令人感慨的故事。

「我叫孟庭,没错,是个富二代。这种东西很容易引起人的鄙视。在高中时遭到了同学的严重欺负,因为我有钱,所以请客的一定是我,买单的一定是我,好的东西一定要和大家“分享”,其实就是在被他们不断的压榨,他们那种仇富心理让我十分恶心,而且在身心伤害下,我也受不了那样的生活,于是,长期呆在家里,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宅男。后来,父母认为我这样下去根本不行,于是要求我去上大学。我幻想大学可以躲开那些让我恶心的人,所以就答应了下来。然而,谁又能想到,本以为来到这所名牌大学之后,我可以避开那些根本考不进来的人,只要自己尽量低调,就可以从人们的眼皮中消失掉,但却陷入了钟占天的魔爪。

我和他是同级,同班,甚至入学状况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靠花钱进了这所学校。然而他却是极其有野心,有手段的人。利用自己的情报网所掌控的内幕,控制了许多人,甚至这所学校的校长也在内。他在大一的时候就担当了学生会的会长,而且整改了很多制度,比如提出了进学生会的条件应该和学习成绩无关,而是能力问题这样的观点。确实,他获得了很多人的支持,但是其实都是靠着背地里的手段,做了假。从他上台以来,起初也做出了不少成绩,但是我逐渐发现,学生会的成员再变化,有不少人被他排除异己,暗地里踢下了位子。很快的,这所学校就在他掌控之下,成为了任他摆布的羔羊。而被他盯上的人,都得不到好下场,我就是其中一个。

他掌握了我的把柄,对我威胁,让我装作一个高调的富二代,就是那种没事就随便扔钱出来的大少爷,刚才的一幕你也看到了。我在学校里必须保持那样的态度,否则,他就会整死我。今年你坐的那个位子是他的专座,上次座那个位子的人是个女生,根据我得知的消息,那个女子被人贩子拐卖了,警方救回来的时候,已经大了肚子,而且精神异常了。所以,清校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大学了,这里是受到压迫而堕落的场所。不过,外人根本无法发现这些东西,因为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好学生,你懂什么叫好学生吗?就是按照老师的要求,按照别人的指示去做的人学生。所以他们一部分根本不知道这些,另一部分知道却不说出这些,甚至有些人还是乐在其中的。」

孟庭的话让我有些不敢置信,他说的这哪里是一所大学,分明就是黑暗统治下的封建社会,我用着惊奇的眼神看着他,说道:“你说的这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哦。”回答我的不是孟庭,而是来自门外的另一个声音,“孟庭,赶紧来开门吧,让客人久等是不好的习惯哦。”

此刻的孟庭已经两眼失神,冷汗如同喷泉般得往外冒,看来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传说中的清校学生会会长——钟占天。

第一百二十四话 迷惑

第一百二十四话迷惑

钟占天的到来是完全超乎我们意料之外的,正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我还没把事情弄清,他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也好,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个被渲染的出神入化的孩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我走到了大门前,将那三重大锁一个个打开,大门在孟庭的悲鸣中打开了。

眼前是一个身高只有一米七五的大学生,戴着一副蓝色的半框眼镜,短发中分,面带爽朗的笑容。我问道:“你就是钟占天?”他点了点头,然后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本书,对我说道:“您好,我就是钟占天,这是我最第一次尝试写小说,书名叫《黑暗的大学生活》,里面写的都是我所想的诡异故事,这本有我签名的请您收下吧,很高兴您的到来,文记者。校长已经通知我了,关于您来的事,我还特意在哲学课上给您留了座位。我因为学生会的晨会而迟到了,所以等我到教室的时候您已经不在了,从听其他同学说,你和孟庭发生了小纠纷,于是我便匆匆赶来了,希望我们的学生没有让您感到困扰。”

我接过那本书,慢慢的打开来看,书名《黑暗的大学生活》,简介:你有没有想过大学里其实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求知,恋爱,或许都不是那么简单,现在,让一个身为被欺凌的富二代的我,告诉你一个在某大学中,学生会会长一手遮天的黑暗故事吧。以下是作者简介,我便没有看下去,基本上都是压倒性的正面评价,甚至列举了不少奖项。果然,这个钟占天完全和孟庭所说的差别很大,而他刚才的一席话已经完美的解释了这一切。

我对他说道:“你刚才说着一切都是真的?”

他笑了笑,说道:“我就是怕您和他发生什么,所以不敢突然敲门,于是偷偷听了那么一小段,貌似是在讲我写的小说,于是我当然要搭话了。故事这种东西,不管是不是虚构的,都要说是真实的,不然怎么吸引读者呢?嘛,也有不少读者真的信以为真,还以为自己就里的主人公呢……”他的语气突然变的冰冷,目光透过我看向了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孟庭,此时的孟庭也恶狠狠的瞪着他,但这只发生在一瞬间,只要稍一眨眼,我便捕捉不到了,下一秒的钟占天立刻恢复了先前的笑容,继续说道:“……当然,这不少我的本意,我只是习惯性的揭穿一些黑暗的事实,然后再以艺术的手法来表现罢了。嘛,这种事说说就算了,我是来邀请您的,顺便来叫孟庭上课,他这小子住在外面的公寓里就很少去学校了,总是这样旷课的话,学分会不够的。教导学生也是我们学生会的义务啊,我真是辛苦啊。哈哈哈”

“原来如此。那你还真是辛苦,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出色,还出书了,真了不起。这本书送给我是吗?那我一定好好拜读大作。”我带着一副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表情说道。

钟占天点点头,对着屋内的孟庭说道:“老孟啊,你再不上课的话会留级哦。我可是来叫过你了,现在我要和文记者去参观学校,你去和尚老师说一下,我上午的课请假啊。”说着,他便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我带出门外,孟庭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没有敢说出口。他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抓救命的稻草一般,但是去无力的放下了。

我受到钟占天的邀请,参观了学校,和刚才孟庭在一起的情况不同,我们一路是有说有笑的,感觉上两个人的话题聊的很开,不管是篮球,足球这些男孩子们热衷的话题,还是国家政治,娱乐事件,他都能有自己独到的看法。这样的孩子实在是难得一见,简直可以用美来形容。他是个自来熟的人,很快从文记者这样的称呼改成了文大哥。校园里的主要部分我们都简单看了看,最后来到的就是学生会的办公室。为什么这里是最后一站呢,因为这里才是最适合谈话的地方。

学生会的办公室在教学楼顶楼的阁楼里,这一层的面积十分大,但是可用空间不足,因为中国的建筑都是尖顶的,于是除了三角中心的地段是可用走的以外,其余的地方只能够摆上一些矮小的杂物。

“文大哥,你觉得这里的布置怎么样?因为老师和教授们都讨厌爬楼,所以教学区的顶楼这一层一直空着。为此,我特意向校长申请把学生会的办公室迁到这里来。虽然小了一些,感觉放不了多少东西,但是窗外的风景可是很不错呢。”说着,他指了指窗户。我走到窗边一看,外面的风景是一目了然,看着这样的景色,心中自然不免有些感叹:“真是高处不胜寒啊,高,实在是高。”

“您在说什么啊,这才是八楼而已,哪里称得上高呢?”

“我是说你的手段很高。”我从窗户旁转过脸来,对他说道。此刻的表情已经除去了刚才那虚假的面具,真可惜,我这样善于表演的人才怎么没去考艺术学校呢?我心中暗自嘲笑了一下,然后将目光对准了那个装出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钟占天。

“您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

“不要装了,还有刚才你这句台词我已经说过了,重复别人的台词没什么意义,露出你的真面目如何?”我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坐在了他的椅子上,将两条腿搭在办公桌上露出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您不会真的相信孟庭的话吧?他是宅的时间太久了,幻想和现实总是混淆在一块的。”此刻的钟占天还在维持他的谎言,可惜啊可惜,他撒谎太多,已经露出了破绽,我懒得听他的辩解,一针见血的说道:“一个长期逃课的孩子偏偏今天我去的时候他来上课了?有这么巧吗?而且,我从某位大学生那里刚刚学到一件事,那就是每个人做出任何举动都是有目的性的,我实在想不出他做这种事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能给我解释解释吗?他为什么要无端的不让我坐那个座位,为什么要跟防间谍一样把我带到他家去谈话,为什么你出现的时机那么恰好,难道你想用偶然巧合这样的词来当借口嘛别做出那种有违你学生会会长威严的事了。”

果然,这一席话起了作用,钟占天低下了头,眼镜片闪出了异样的光芒,此刻的他和孟庭一样,完全换了一个人,带着一点嚣张的口气说道:“别太小瞧人,我只是给你点面子,才不愿意对你下手,本来你只要假装不知道就没什么事了,现在你可是自讨苦吃。”

我笑了笑,说道:“我演戏是为了避免在孟庭那里把事弄大,来到你的地盘的话,就不必让你在做封口这样的事了,这里谁也看不见,你想做什么都行。所以,别为难孟庭,我不知道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但是你差不多就行了,做的太出格是要遭报应的。”

“那你对花钱就可以进入名牌大学怎么看?”钟占天突然发问了。而他却没有等待我的回答,而是滔滔不绝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大学是要靠实力争取的,但是有钱一样可以进去,这就是现实社会。世界本是不公正的,差别待遇是自然存在的。有些人就是命好,一出生就决定了他是未来的上将,市长,明星,董事长,因为在这个世袭制当道的社会,继承是完全免不了的,或者说是天经地义。所以买豆腐家里就只能卖豆腐,养猪的家里只能喂猪,放羊娃的梦想就是娶媳妇,生孩子,接着放羊。你不觉得这很可悲吗?”此时的钟占天变得言辞犀利,话说的头头是道,反而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把脚从桌子上放了下来,顺着他的思路说道:“可是有些穷人家的孩子可以考上大学,然后过上好生活啊?”

“是啊,这就是这个社会仅留的一点公平了。考学,通过学习改变命运。以前的我只是个到处惹事的小混混,但是现在,一听到我是清校的学生,所有人的赞叹不已。此刻的我,已经被改变了。但是这也是花钱买来的,而不是个人的努力。这说明这个世界最后的一点公平已经被金钱抹消了,那么在一个黑暗的社会里该如何生存呢?”钟占天向我发问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对于他这一番话,我完全不理解了。

“我只是想解释一下,我之所以担当学生会会长,并且用各种手段来整改这所学校为的不是我个人的利益。你说的对,每个人都有目的性。而我的目的就是让这所学校成为可以教育出那些适应黑暗社会生存的人才。而要适应这样的社会,首先就要学会服从,因为任何一家公司喜欢的都不是那些学生会干部。他们认为这些人是有傲气的,不好用。而其实私底下是嫉妒他们的才能,害怕自己因此丢了饭碗。所以我才把那些才华横溢的人踢出了学生会,保证了他们以后不会因为简历上‘学生会’三个字而导致他们失去一份工作。只有那些先天可以服从别人,懂得恪守规矩的人才留下,因为十分听话的他们是极其好用的。现在,你懂了吗?我做到是正确的事。”

钟占天的回答完全出乎了我的意外,而且是有理有据,说的铿锵有力。我有些迷惑了,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所说的话将孟庭所说的话一一击破,难道他真的并不是一个坏人?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对他说道:“不对,孟庭的事你完全没有任何可能是在正确的事,你那是威逼利诱,没有任何的善意可言。”没错,钟占天,不论的你的谎言多么精密,我都会找出破绽揭穿他,让你的歪理跟着你滚回老家去吧。

第一百二十五话 诡辩

第一百二十五话诡辩

第一百二十四话诡辩

钟占天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话,反而拍了拍手。只见几个带着红色袖标的人押着孟庭走了进来,孟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钟占天,第一反应就是说道:“你们是一伙的?”我无力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向钟占天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给你解释解释为什么我要让这个家伙高调的活着。”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孟庭,孟庭吓得一直往后退,但是后面有人墙挡着,他根本逃不开,只得被钟占天一把拽了过来。钟占天说道:“你也看到了,这家伙几乎没什么本事,到哪里都是受欺负的样子。宅男的生活方式根本不是低调,而是逃避。我之所以这样对他,可不是因为他是富二代所以我看他不顺眼。我的家里也是不差钱的,只是觉得,同样是花钱进入这所大学的人,他的所作所为实在丢人丢到家了。为了锻炼一下这子,才让他高调一点生活,并且每天都得去上课。要知道,大学实在是太容易堕落了,不去上课,帮忙答个到,这些事都是时有生的,所以就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为他好。不过这么说,你一定觉得牵强附会,那我们就换另一种说法。”

“什么说法?”我低声问道。

“你说的对,人都是有目的性的,我不会无端的帮助他,当然也不会无端的害他。他是有利用价值的,而这利用价值就体现在他的身份,富二代。”

“这和我是富二代有什么关系?”孟庭此刻也纳闷了,立即对钟占天说道。

钟占天看了看我,说道:“文记者,你所知道的富二代是什么样子的?”他这么一问我,我便直截了当的回答了他:“应该是有钱,高调,挥霍,败家,这种感觉吧……”虽然有些对不起孟庭,但是如果谈起富二代我一瞬间能想到的就是这种感觉。钟占天很满意我的回答,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其实他们所知道的富二代屈指可数,很多富二代都是低调的生活的,因为他们没必要掀起话题为自己找麻烦。但是为什么人们会盯上那些少数高调的富二代不放呢?因为这是人们的渴望,他们希望富二代就是挥霍和败家。现在的社会中,大多数的老百姓还都属于穷人,穷人和富人之间有着必不可少的矛盾。仇富心理在中国普遍存在,这是无法避免的。人们企图通过富二代的丑陋来为自己的心理寻找平衡,也正因为他们的挥霍无度才使得穷人觉得自己奋上进还是有希望得到美好生活的。富二代的成功相对容易很多,他们可以从父母那里获得第一笔资金进行投资建设,而且通过上流社会的学识和人脉关系可以很快展自己的事业,所以即使不必继承父母的东西,这些富二代只要有一点点上进心都可以活在有钱人的世界里。这就像是龟兔赛跑一样,如果把穷人的孩子比作乌龟,富二代比作兔子。那么兔子先天跑的快,乌龟先天跑的慢。只有在兔子打盹的时候,乌龟才有机会获胜,否则,乌龟就算执着一辈子,也跑不赢兔子。在清校里,有着相当一部分从天南海北跑来的穷学生,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通过大学走向自己的成功之路。但是到了这里,他们就会现,自己的社交太差劲了,就算学习分数高,但是他们也无法像那些活在时尚,新潮,酷炫时代的富二代一样,有着对各种事物的各种经验,他们即使得不到像样的分数,但是也不会去愁自己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就这样,有些穷学生失去了本来的动力,开始堕落了的大学生活。作为学生会会长,我必须要改变这样的状况,于是树立一个打盹的兔子是必须的,而孟庭就是为了达到我这样目的的存在。”

如果说每一个字是一个雨滴的话,那么钟占天的话就像瓢泼大雨一般倾泻下来。此时的我已经彻底陷入了困惑,不知道应该如何判断他所说的话。富二代不可怕,可怕的是上进的富二代。他所说的话,大概就算是在阐述这个道理吧。此时的孟庭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的全身都在抖,似乎精神有些不稳定,终于在颤抖的牙齿中挤出了一句话:“开什么玩笑……我……我不是你手下的棋子……谁管你是为了谁……是正确……还是错误……”

棋子嘛,这样的比喻还真是贴切,此刻的钟占天就是一个把这个校园当成一种游戏的玩家。在他的眼里,其余的人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利用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不是一种自私嘛,说白了,还是为了他自己。我看着可怜的孟庭说道:“你不用诡辩,我是不会相信你的。束缚着别人思想的你,根本只是恐怖统治罢了。”

“不相信,那是因为只是谈论,没有实际举证。既然如此,我们打个赌吧?”

“打赌?”突然换到另外的话题,让我不禁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你既然已经被孟庭所说的话先入为主了,采用说服教育明显是徒劳的。那么,我们就实际演练一番如何?既然你认为我不应该束缚孟庭,那也就是说孟庭自身具备一个人承担自己社会义务的能力。这样的话,我这里有个的考验给他,如果他能通过,就算他赢。”

我看了看孟庭,两个人短暂的对视了一下,估计我们都没想到情况会有这样的转变,我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是怎样的考验?”

“很简单,我们学生会一直接受广大学生的意见,对各项事件进行解决。其中有这样一个事件,叫图书馆的耳语。据说在清校的图书馆每晚八点之后总有人听到有人在耳畔说着什么,导致了大多数人都不敢前去学习,并且关于闹鬼的传闻四起,这严重影响了同学们的学习进程,增加了他们茶余饭后无聊的八卦话题。所以,如果孟庭可以解决这件事的话,那么关于要求你高调生活的命令我收回,你可以自由自在的做你自己了。”钟占天向孟庭开出了条件,而这个事件听起来着实带有着灵异的色彩。果然在各大校园都有着稀奇古怪的事件生。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孟庭到底会如何应对呢?我向孟庭看去,只见他的眼神在不断闪烁,看样子也在思考着这个条件。然后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慢慢的抬起头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份资料可以还给我吧?”

“资料?”对于不懂得事情,我一下脱口而出的重复道。

“就是他父亲炒房的黑幕资料,我在初中当黑客的时候……”

“够了你怎么可以说出来”孟庭一下子亢奋了,此时的目光带着杀气,狠狠的盯着钟占天。原来如此,所谓的把柄就是这个啊,果然双方的身后都是充斥着各种黑暗的背景。钟占天依旧是那么随意,他丝毫不在意孟庭的目光,只是简单的回答道:“说出来也没什么关系吧,文记者可是你这次行动的监护人,也是唯一一个能帮助你的人,对于他,你没必要隐瞒什么吧。”

“我?监护人?”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里还有我的戏份。

“废话,打赌是和你打的,我的目的是让你见识一下这个废物到底有多少能力,好让你认同我的说法。当然,顺便需要你保护一下这个不成器的家伙,我可不想因为一个的事件在学校里弄出人命。”钟占天早就把算盘打好了,他的目的可谓是一石二鸟,不但把难题推给了我们,还同时证明了自己的想法,说真的,我是打心底佩服他。一个二十来岁的孩子竟然能将一切的计划都盘算的如此细致,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孟庭想了想,便慢慢说道:“好吧,我会试试的。”

“别用试试这个词,显得太没诚意了。既然要打赌,就要赢,你子敢多一点信心吗?”钟占天说着,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资料递给了他,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可以离开了。

我和孟庭没有多说什么,便径直的走了出去。和先前一样,孟庭并不喜欢说话,所以我们基本上没有聊什么,就这样一直走到食堂。时间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但是学习的食堂里还有一些饭菜。我借此机会请他吃饭,想要和他搭上话,但是对方是个不差钱的人,并不打算接受我的邀请。我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却谁也没说什么,这诡异的气氛也不知道要进行到何时,我实在无法在这种情况下进食,脑子里飞的想着可以说的话。就在这时,我看见一滴水落在了他的餐盘里。

那是泪水吧……我这么想着,然后轻声说道:“怎么了?害怕图书馆里的幽灵吗?”孟庭只是低着头,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在了餐盘里。我看了看四周,似乎那些卖饭的阿姨,大叔已经察觉到了这里的异样,于是我连忙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喂喂,别哭了,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啊?这有什么可害怕的?”

然而在哽咽了几声后,却传来了孟庭诡异的笑声,“……呵呵,呵呵呵……害怕……怎么可能……我是高兴啊……终于找到了摆脱他魔爪的办法……敢瞧我……哥可是活在二次元的生物,幽灵什么的……还不如说Jump停刊的消息更为可怕呢哈哈哈。”(注:Jump指日本漫画杂志周刊少年Jump。)

看着他慢慢抬起了脑袋,那个充满着泪水和扭曲的笑容的面孔着实惊吓到了我。原来是兴奋的泪水啊,看来这次的赌局也许意外的赢得轻松啊。不过这只是我的初设想,谁也没想到在五个时后,我们两个真实的体验到了,回荡在耳边的,那窃窃私语的恐怖……

第一百二十六话 猫叔

第一百二十六话猫叔

下午四点,校外公寓,5o3室,孟庭家。

此时,我又一次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参观他的房子,而是商议晚上的行动。面对未知的事件,自然要先把他的前提调查清楚,是人为的,还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作祟。我们先详细分析了来自学生会的资料,不得不说,钟占天确实也下了一份苦功,关于图书馆的大部分资料都弄到了手。

清校原本是一件旧的清朝王府,而这间图书馆的前身,则是故殿的藏经阁,可以说他是天然的藏书室。在古代人的建筑中,就已经考虑了诸多防潮防晒防虫的措施。此时,改建了图书馆之后,除了增设修最基本的保安措施以外,几乎没有太多的更改。学生们也乐于在这种气氛下享受的乐趣。然而,在两年前的七月,某位大四的学长在修改毕业论文的时候突然耳边响起了女人的呜咽之声,自此之后,每到晚上八点,图书馆里就时常有人窃窃私语,使得习的人,没有办法集中精力,继续学习下去。闹鬼的传闻也就这样传开了。

钟占天所给的资料里,包含了那位学长的证词,以及多名学生在图书馆所遇到的状况。而这几份供词之间又有着不少矛盾。根据学长所听到的,是一个女子的哭泣之声。而后的学生们则听到的是人在说话,除此以外,人数上也在随着时间,不断增证词的日期越靠近,所写的人数越多,从最初的一个女子,到后来的三五人,七八人,十几人。看样子,图书馆里的幽灵倒是一帮群居动物。

资料看到这里,我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些声音是来自于动物。自从遇到了猫爷之后,我所见过太多会说话的猫了,而那猫叔虽然未曾开口,但是行为举止也不似普通的猫。在图书馆里窃窃私语的很可能是这猫叔等一干野猫,或许是想要用这种方法吓唬人,获得一块休憩的地方吧。孟庭对我的想法表示了一定程度上的赞同,但是他对于我所说的猫可以说话之事还是心存质疑的。

在诸多资料的见解下,我们依然未能找出定论。看来亲自去一趟还是势在必行的。此时的孟庭可是全副武装,桃木剑,黑狗血,黑驴蹄子,墨斗,大蒜,十字架,柳木钉……这些和鬼怪能有联系的武器他几乎装备全了。用一个军用大背包把这些装好,又穿了一身迷彩服,带了护目镜,拿了一把古刀和一个折叠手杖。这样的他,看起来还真有点那么去征讨鬼的意思。他说,这些都是宅的时候买来的一些cospLay产品。那我估计这些东西的效用不会很高,还是靠自己吧。我看了看他屋子里的物品之后,从刀架上拿起了一把黑色的日本刀。我问他道:“这把是钢刀吗?”

“恩,纯钢打造,渡了一层黑金,是出自漫画BLeach中主角黑崎一护卍解时候所用的刀。名叫:天锁斩月。必杀技是……”看到我对这把刀要兴趣,孟庭的话就滔滔不绝的讲开了。我立即打断了他的说辞,端起了这把黑色的长刀。日本刀都是长而细直的,而这把刀却又比其他的日本刀稍长一段,刀身,刀柄都是全黑色,护手的部分是一个黑色的卍,柄部还有一段黑色的锁链。总体来说,还是十分漂亮很精致,用作武器也十分顺手,因为对我来说,一般的铁棍都太轻,太软了。

我们叫了外卖,随意吃了点东西并且制定了今晚的计划。晚上七点的时候,我们便借着暮色进入了图书馆。此时的图书馆已经走了不少人了,还有几个也看了看表,准备收拾自己的东西。看到我们两人的进入,所有人都仿佛见了鬼一样,匆匆的离去了。也是啊,大晚上看到孟庭打扮成这个鬼样子,即使不觉得吓人,也觉得身上寒啊。

图书管理员的阿姨看了看表,问我们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我递过钟占天给的申请书,她便二话不说,给了我图书馆的钥匙,一个人先行离开了。此刻的图书馆寂静极了,迫使我们两个人都将脚步压的极轻,以此配合身边的环境。如果是人为,那么必定有大量的类似于mp3的播放器,绑定在了这个图书馆隐秘的角落。不过,钟占天已经搜查过一遍了,显然这是徒劳的。我们四处寻找的主要是动物的痕迹,如果这里有大量的野猫或者其他动物居住的话,那么我们关于原因是动物的推论就成立了。

几番的寻找之后,我们确实现了动物的毛,但是从毛的颜色和的爪印来判断,出没在图书馆的动物只有一只,那就是猫叔。孟庭说,猫叔在清校的时间已经很久了,而且听说,它经常趴在书架上憩。正在我们寻思着,一声凄厉的猫叫打断了我们的思路。猫叔从书架的顶端一跃而下,轻巧的跳到了我们的面前,然后迈着可爱的猫步,一扭一扭的向外走去。

我嘱咐孟庭,让他继续调查,自己慢慢的跟随着它跑到了图书馆的外面。走到了旁边的公共卫生间,它很熟练的钻到水池里,仰起脑袋对准了水龙头,然后爪子一抬,便将开关打开,水流顺势流了出来,全部倒在了它的血盆大口里。喝完了水,它也没有忘记把水龙头关上。然后用爪子上的水洗了洗脸,对着镜子里的我,突然开口道:“怎么?被派来调查图书馆的?”

猫叔的突然开口说话,并没有震惊到我。我很平常的应答道:“是啊,一份苦差事。”

“你对我和你说话,不觉得惊讶吗?”猫叔一回头,带着好奇的表情,看了看我。

“我对你说出这样的话才感到惊讶,难道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份,才跟我说话的吗?”

“身份?你不就是今天来的那个旁听生嘛?除此以外还有什么身份?”

“其实,我是猫爷的朋友,所以我以为很多猫都知道,才会跟我搭话的。”我慢慢的解释道。

猫叔用后腿挠了挠耳朵,说道:“我只是因为你今天灭了那个富二代的志气,才和你搭话的。而且总感觉你不像是人类,身上有股蛇的味道。原来如此,是猫爷的朋友啊,也就是说,是我的敌人了。那么,跑到我的地盘,是打算入侵我们了?”

猫叔的话音一落,周围的猫叫声便络绎不绝,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人类用语的脏话。一大群野猫便将我围在了这卫生间里。我看着如此多的野猫出现,感觉自己的想法果然得到了证实,那些窃窃私语果然是来自这些家伙。我对猫叔笑了笑,说道:“这些都是你的手下?”

“不,他们是我的学生。”猫叔说着,慢慢的向我走了过来,脑袋仰望着我,说道:“是不是觉得一群野猫和人类为敌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看这些野猫的气势,哪里像是野猫啊,明明就是半大的狮子。我连忙对猫叔客气道:“哪里的话,人类和猫咪是好朋友,就像我和猫爷是可以交朋友的。”

“朋友?你说的那是对人类顺从,用绝育为代价换得锦衣玉食生活的家猫。我们是在人类眼皮底下躲藏,在垃圾箱里翻找食物的野猫。猫爷是猫家的贵族,您当然愿意和他交朋友了,而我们是一无所有的平民,朋友可就谈不上。”

难以想象,在猫的世界里还要贫民和贵族的分别,难道凡是有智慧的生命体都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眼前的猫叔表露出来的不是悲伤,也不是愤怒,而是无奈。在每日听取人类的知识下,他也渐渐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必不可免的。阶级是无法消灭的,因为私心是无法消灭的。

我对猫叔感慨道:“我可以成为任何人的朋友,但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敌人。你们猫之间的恩怨我不能随意插手,所以实在谈不上是你的敌人。我想你也不希望我是你的敌人才对吧?”

猫叔低头想了想,然后抬头对我说道:“确实,我们已经有很多敌对的人类了,给自己设置敌人是愚蠢的行径。而且我也懂得,人类是不同的,有好人和坏人。我知道,你并不是那种坏人,所以才想好心的提醒你一句,那间图书馆,你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为什么呢……?”我的话还没完全从嘴里蹦出来,图书馆里就传出了孟庭的大吼。我看了一下表,已经八点十分了。遭了,图书馆里的幽灵一定出来了。我这就要往出走,然而野猫却并没有退开,我看了看猫叔,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完我的忠告,再进去也不迟。”

“忠告?”

“恩,不论是人类,还是猫。罪孽,都是要自己去偿付。”猫叔的话音一落,野猫立即让开了一条路,我立刻马不停蹄的冲向了图书馆。此时眼前的孟庭已经跪倒在地,两眼无神,嘴里不停的叨念着什么,而我的耳边,也似乎有一个人在悄悄的说道:“其实,你根本是个伪善的人。”

第一百二十七话 梦境

第一百二十七话梦境

“伪善?谁?”我低声说道

“最讨厌你这样的伪善的人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一个傲气十足的女人。

“她为什么讨厌我?我哪里配不上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是一个怒气十足的男人。

“高数又挂了,我怎么老是粗心大意啊。又输给他了。”

“上天啊,赐给我一个姑娘吧。”

“教授说好了,只要我愿意,就举荐我的,怎么可以反悔呢?”

“宿舍里那帮没前途的混蛋又通宵游戏,连个觉也睡不好。诶”

“人流真是越来越贵了,现在的医生真黑啊。”

“为什么那家伙竟然也来图书馆了,明明只是个拍老师马屁的家伙。”

“人类都应该去死,去死去死”

大量而繁杂的低语如同潮水般一下子涌入我的耳朵,各种不同的声音在我脑海中不断盘旋,一秒钟的时间仿佛在被无限的延长,眼前的世界如同进入了古董电视机的黑白画面一样,到处漂浮着黑色的身影。以及内心中白色的字迹。我被这些声音吵的耳膜都要爆裂了。堵住耳朵,但是声音却并未因此减少。此时的我,已经无法思考了,当人无法思考的时候就会疯狂,孟庭已经歇斯底里的在吼叫了,而我也渐渐坠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就在这时,一个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一圈白色的头发下是那消瘦惨白的脸孔,以及那似有似无的微笑。梦神对我说道:“我帮你去除杂音。”

说着,周围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我从地上爬起,坐在了图书馆的椅子上。此时的梦神,靠着桌子,一边拿起书架上的书,慢慢的翻阅,一边对我说道:“不好意思,把你强拉到梦境里,但是如果不这样做,你恐怕会死在这里。你的这位朋友已经快不行了,我把他的意识锁在了深层区,防止那些话语打乱他的心智。”

“为什么会这样?这到底是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那些应该是来源于人类自己的意识。可能是某种物体折射了人们心中的想法,将这些想法在特定的时间爆发出来。对我来说,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但是进入你们的梦境就可以听到了。梦境始终是我掌管的地方,所以,至少能保证你现在还可以保持清醒。等那些杂音结束了,你再醒来吧。”梦神说着,放下了手中的书,坐在了我对面的椅子上。

我还微微喘着粗气,总算缓了缓神,向梦神道了谢。梦神对我说道:“人类真是奇妙的生物。”

“是嘛?在我看来,神才是奇妙的。”我苦笑道。

“不,其实说白了,神只能算是人的一部分,我们有超越人的地方,却也有永远无法超越人的地方。”

“很深奥啊,能说的浅显一点吗?”

“不能,我是神,自然要说的似有似无,这才像是神嘛。”

“那种不叫神。”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叫神棍。”

我们两个相视一笑,便不再讨论这个神的话题了。我问他道:“这件事,你应该有些眉目吧?”

梦神摇了摇头,说道:“我大概有个感觉,但是却不能确定,这不是我范围中的事,我自然不能随意插手。天上地下,奇闻异事多了,但追逐本源的话,不外乎就是人心之事。”

“人心?”是啊,回想刚才的那些话,那些声音,我慢慢的察觉到,这都是来到图书馆中的那些学生心中所想的事。每一个想法看似都只是为了一些细微琐事,但是当这些凝聚起来,就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力量。

就在我思索之间,忽然看见书桌上的那本书在微微抖动,此时的图书馆仿佛发生了地震一般,书架上的书都战栗的动了起来,我和梦神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只听梦神说道:“是谁?胆敢闯入我所管辖的梦境”

书中漂浮出了黑色的文字,在空中形成了一行字:“不知道是谁先闯入谁的地盘呢……。”说着,文字在空中缠绕,之前的话语变成了,接连不断的出现在我们身边。梦神显出了一丝慌乱。显然,在他的梦境中还是头一次出现如此的异变。那些文字,仿佛变得有生命一样,慢慢的凝聚成一只只黑色的手,将躺在地上的孟庭如同人偶般支撑了起来,渐渐的黑色的手遮住了他半张脸,透过指缝,孟庭露出了红色的目光,张开嘴巴,对我们说道:“自作孽,不可活。”

“你是谁?”梦神问道。但是孟庭并没有回答,周围的手如同来自地狱的鬼爪,承载着人类各种的怨念,向我们袭来。我们的身后被一幢书墙挡住,使得我们无路可逃,我拔出了身边的黑刀,梦神对我说道:“现在是在你的梦境,你要用自己的意识来阻挡他。我来帮你增加梦境的强度。”

于是,我凝神聚念,回想孟庭在来的路上,对我滔滔不绝的说这把刀的用处。此时,我想象那刀上燃烧起黑色的火焰,于是黑色的火焰便熊熊燃起,我挥出一刀,那火焰如同黑色的月牙一般,劈向黑手,那些凝聚起来的文字便被打散了,一个个被黑色的火焰无情的吞噬下去。

吃了我一击之后,黑手更加疯狂的席卷而来,文字漫天飞舞而起,如同雪花一般飘散在我们的四周。我和梦神用尽了气力,黑色的火焰越来越小,终于在刀尖上熄灭了。此刻已经是山穷水尽,我们二人被黑手按住了手臂,死死的钉在了书墙之上。这时,一把黑色变成了黑色的利刃,眼看着就要向我捅了过来,梦神大声喊道:“要杀你就来杀我吧”

黑色的利刃立即调转了方向,朝向梦神一边,孟庭如同提线的木偶般,慢慢走了过来。他拿起利刃,看准了梦神的胸口,就要刺下去。就在这时,黑手涣散了,我们出现在了一个奇异的大陆,这里有着荒蛮之地,也有着未来的建筑,有着拿着魔法棒的可爱的少女,也有裤衩穿在外面,胸口标有S的超人。

梦神瘫倒在地,大口的喘起气来,我立即俯上前去,对他说道:“你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梦神说道:“我们进入了孟庭的梦,总算是看到了他的眼睛,躲过了一劫。梦是人们思考的反思,然而人类的信息来源则是依靠眼睛。所以梦的能力,都要通过眼睛去发动。我刚才吸引他的目光,就是为了暂时逃离你的梦境。”

“那我们是在梦中的梦中?”我问道。

“是的,每进入下一层梦境,都会无比接近真实,一旦进入最深处,就是他自己所创造的世界了。那里也是一个现实世界,只是和你所在的现实世界不同罢了。孟庭的意识已经被侵入了,我们要找到他的内心深处。如果不把他找出来,那么在你梦中的我们就必死无疑了。”

我背起梦神,向着那些动画人物所指的方向走去,他们每一个人都似乎希望我可以找到孟庭。离开了繁华的都市,走过了平铺的大陆和曲折的小道,在那融化魔戒的炎狱中,我们终于找到了一座孤岛,按照镰刀死神所指,那里似乎才是他的内心所在。

梦神示意我们直接跳下去,我也就不多犹豫,从山峰的顶端急速的坠落,重重的落在那孤岛之上。孤岛受到巨大的冲击,微微倾覆了一下,周围的岩浆挥洒上来,发出“吱吱”的声响。我们走到了那孤岛中心,一个如同狮子口的石牢前。里面的大概就是孟庭的意识了,此刻的他正蹲在墙角画着圆圈。

我立即大声呼唤他道:“孟庭,快出来,你怎么把自己关在这个鬼地方?”

孟庭没有转头看我,依旧在地上画着圆圈,仿佛自言自语般得说道:“我根本不是动画里的主角,没有突然遇到一个魔法使者,没有天上掉下来的美*女,更没有传奇的家世和从父母那里继承来的才华和能力。我只是个幻想者,把那些看到的一切幻想,都强在自己的身上。”

“孟庭,你给我出来啊”我大声吼道。梦神叹了口气,在我耳边说道:“他被那怪东西侵蚀了,所以心里一直在介怀这些事。那怪物似乎有一种可以窥探人心的能力,将人类的脆弱表露出来,让他们精神上受到攻击。”

“那我该怎么办?”我问道。

“我觉得,心病还需心药医,只有唤起他的意识才能帮助我们摆脱困境。”

“不,你们是做不到的……”说这话的是一张映在岩浆上的脸,炽热的炎狱中,黑色的浮石竟然摆出了一张奇异的脸,那嘴巴开口说起了话:“梦境中的梦境,灵魂中的灵魂。你们也将看到,人类的内心是如此悲劣的存在,他们不值得同情,只有毁灭才是他们唯一的归路。”这声音震撼着四周的岩浆,那火焰的气泡如同沸水般不停的冒着。

梦神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么你的灵魂又是什么呢?一个寄主在人类心灵黑暗中的怪物。”

“不,我不是怪物,我是书。”伴随着梦神又一次的梦境穿越,我们回到了最初的图书室,这里是那个怪物的梦,或者的梦。

第一百二十八话 书魂

第一百二十八话书魂

春暖花开,阳光明媚。如此美好的时节,一群学生,坐在图书馆里,静静的翻阅着书,在印刷和墨迹的香味中享受那书中五彩斑斓的世界。有道是:“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此刻,沉浸在书的世界里,感觉是那么美妙。

一个如同出没在童话故事中的小女孩,抱着一本厚厚的大书,坐在桌子上。她用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们,说道:“这就是我的梦境,你们来到这里想要做什么?”

“想要了解你,只有了解你,才能知道,为什么书之精灵会陷入疯狂。”梦神说着,此时的他,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声音十分微小,但还是鼓足力气,慢慢的说道。

“你认为书是什么?”稚嫩的声音慢慢的问道。

梦神说道:“是知识,是人类智慧的传承。”

小女孩笑了笑,露出了甜美的酒窝。“对,也不对。,是作者的执念,但却不仅仅只是一种思索。”

空气中再次浮动了文字,小女孩的故事如同画卷一般展开了。

「我是书的精灵,也就是书的灵魂。我因为人们的文字而产生,存在于这个世间。起初,我也以为,自己的任务是传达,把作者的想法传达给世人。不论是教育也好,或者只是单纯的发泄,这都是作者的一丝心血。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每一个人读书的时候,就进入了书的世界,而自己也打开了心中的大门。当你接受知识的同时,也在改变知识,因为每个人的理解是不同的。曾经有这样一个故事,在一届残疾人的运动会上,来了一个没有手也没有脚的人,他选择的项目是游泳。于是评委们就问他,你要如何去游泳。那个男人说道:“我将用我的耳朵,去游完全程。”说着,他当场演示了一番。然而,到了比赛的那天,赢得胜利的是一个没有手的人。等了许久之后,也没有见到那个用耳朵游泳的人游完他的全程。当人们开始搜索的时候,发现他就沉在里不远的地方,他的脑袋上带着一件蓝色的泳帽,而那泳帽遮住了他的耳朵。

这样的一个故事读完之后,每个人心中所想千差万别。有的人惋惜,有的人无语,有的人哈哈大笑,有的人无奈的摇头,有的人说,这是一个阴谋,是有人为了不让他夺得冠军,才故意安排了一个戴上泳帽这个规定。有的人说。明明没有手脚,却偏要做这种事,这就是自寻死路。还有的人说,如果不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为他戴上泳帽,或许这个孩子就不会被迷住,是他被美色所吸引才导致了这样的结局。

故事是一样的故事,但是人们所感悟的却不相同。书本不是知识的传承,传承到的是每个人自己的感悟。所以,我终于明白了,书只是一面镜子,折射出的是不同的人心。于是在他们进入书的世界之时,我也进入了他们的内心。我渴望更加了解人类的想法,但是我渐渐发觉,人类的想法,无外乎就是用利益去衡量的。

在这间图书馆里,我享受过那些青涩的学生在这里成熟起来的过程,也经历过战火的洗礼。走过无数光景之后,我对人类的想法,渐渐绝望了。人类是私心和利益的生物,是多么的丑陋。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男孩儿,他的内心告诉我,“这世界本就是如此,我们需要的只是适应和活下去。”

也许,这就是现实,但是我绝不向现实低头。」

书魂的故事说完了,我也终于明白了许多,原来如此,这疯狂的行动是绝望所致。书是梦幻的象征,此刻,梦幻在向现实反抗。

“我不能理解。我们都是以人类为载体的存在,怎么可以反抗人类?”梦神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才不能理解,你被噩梦缠身也是人类的过错,为什么不能仇恨他们?”那小女孩怒吼道。脸上的表情已经失去了刚才短暂的平静。

“你看过了那么多书?难道还无法理解仇恨是什么也得不到的这个道理吗?”梦神也拼尽力气大喊道。

小女孩摇了摇头,说道:“无法理解啊,因为每一本书都写得有道理,有些书中,仇恨就是力量,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明明我应该是最懂,最了解人类的,为什么却成了最无法理解的了呢?也许,这些都是人类自己的,我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才能仇恨吧。”说着,大地开始震动了起来,梦境已经开始破碎了。

“怎么回事?”我问道。

“我无法撑住这层梦境了,你要赶紧带孟庭的意识出来。我虽然可以把他关在深层意识中,但是如何他不打算出来就没有办法了。神是如此无力的存在,书之精灵也是无法突破人类的想法,我们都是人类的一部分,只有人才能改变人。”说完,梦神便消失了。

我又一次回到了那个炎狱中的孤岛,身穿黑衣的孟庭依旧蹲在牢笼的墙角。我看着四周的岩浆涌动的十分剧烈,知道这个梦境也将破碎掉了,于是拼命的大声呼叫孟庭。然而,他依旧对我熟视无睹。我的手伸进了牢笼中,却无法碰到他。石牢的柱子已经深深的陷入了我肩膀的肉里,但此刻我早已忘记了疼痛,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带他出去。我明白,一个本想低调的富二代是怎样的心情,我明白他选择宅之路的契机。在他身上,我能看到另一个自己,我不希望这样的他永远沉寂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中。明明就在眼前,我却无法触及,此刻的悲伤,我无言表述,只能低声轻喃道:“谁来帮帮他,谁来带他出去。”

“也许,我可以。”一个声音,从牢笼里传来。我抬起头一看,竟然是孟庭。一个身穿白色礼服,面露嚣张神情的孟庭赫然站在了我的眼前。白衣孟庭看了看我,轻笑了一下,说道:“唤起内心的人只有自己。穷鬼的同情,我才不要呢?”

“你是?”我问道。

“我是孟庭啊,另一个孟庭。一个全新的孟庭,自信又自负。呵呵。”说着他一把拉住了那个蹲在墙角的黑衣孟庭,将他甩了出来。黑衣孟庭就这样穿过了石柱,摔在了我的身上。“为什么,你出去不是更好嘛?我不要,我要活在这里,活在幻想的世界里”黑衣的孟庭大叫着,向着牢笼里钻去。白衣的孟庭立即给了他一脚,恶狠狠的说道:“别天真了,现实呼唤的是你,不是我。我只是你幻想出来的人格,一个你用厌恶和痛恨堆积起来的人格,这样的我,怎么能取代你呢?现实固然痛苦,但逃避不是出路,只有面对世界,面对自己的内心,你才能做一个像样的人。滚吧,滚回去吧。赶紧滚回去吧孟庭”

说着,整片孤岛支离破碎了,梦境再一次消失。眼前是那令人熟悉的图书馆,身后是厚重的书墙。孟庭举着黑色的利刃迎头劈来,我立即拿起手中的天锁斩月,奋力的一击,将那黑色的利刃劈的粉碎。随着文字的散去,我的梦也就此醒来了。

耳边再次响起了人们的话语。然而不同的是,其中,有着一个固定而响亮的旋律。是一首歌曲,一首来自猫的歌曲。

“太阳从东边爬呀爬上来,勤劳的猫儿睁大了眼儿。冰冷的雨水最呀最讨厌,四处流浪有时被人赶。没事偷偷懒,晒晒太阳洗洗脸;没事抽抽风,逮逮尾巴闹着玩。我们是一群自由的野猫,活在人类和自然之间。我们是一群快乐的野猫,抛弃仇恨享受每一天。喵呜呜,喵呜呜,享受快乐的每一天。”

四起的歌声抵挡住了耳边的低语,我拉着孟庭便立刻冲出了图书馆。总算是在保持理智的情况下离开了那个让人疯狂的地方。

出了图书馆,我们总算可以正常的呼吸了。猫儿们的歌声也逐渐小了下去,此时,猫叔慢慢的走了过来,对我们说道:“人类要来了,这样的动静肯定不可能置之不理,我们这就离开了,剩下的就要你们自己去做了。”说完,猫叔的轻巧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我立即和孟庭逃离了图书馆,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掏出手机给老鬼打了电话。电话响了两声,便接通了。我把刚才的遭遇如同行云流水,又好似风卷残云般一股脑的说给了老鬼。老鬼听后,对我说道:“怎么,在行动之前,你不给我打个电话啊?”

我答道:“我觉得自己好歹也是经历过不少事的了,这点事自己应该足够了吧。”

“足够?拿把玩具刀就足够了?你还嫩着呢。你们这次遇到的算不上妖怪,鬼物,只是单纯的黑暗罢了,是来自人心的黑暗。人们的负面情感跟信仰一样,都可以构建成力量,而身也具备力量。这次你还真是遇到棘手的事呢。”老鬼笑道。

“还笑,你一定有办法对吧?”我说道。

“我只有一条忠告,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想吧,一定能找到什么线索的,对不对?”说着,他便挂了电话。

那么谁才是这个系铃人呢?我慢慢的思索起书魂说的话,「这世界本就是如此,我们需要的只是适应和活下去。」这句话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呢?

第一百二十九话 解铃

第一百二十九话解铃

借着夜色的黑暗,我和孟庭两人坐在墙角,各自思考着刚才所发生的事。孟庭是被拯救的,被那个钟占天压迫出来的人格所拯救了。难道说钟占天说的果然是正确的吗?

「这世界本就是如此,我们需要的只是适应和活下去。」这句话和他的言行倒是不谋而合,难道他就是这样这个系铃的人吗?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钟占天已经悄然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突然的一拍我的肩膀,把我吓了一大跳,旁边的孟庭更是“唰”的一下扑到在了地上。钟占天笑了笑,对我说道:“怎么?事情解决完了?”

我喘匀了气,才回答他说:“哪有啊,这件事可不是那么简单。”

“那也就是说,打赌你们输了对吧?”

孟庭一听这话,立即站了起来,说道:“才午夜十二点,时间还没到呢不能算输啊。”钟占天摇了摇头,说道:“已经没机会了,校园里的协管部马上就要对刚才的声音开始侦查了,我是延迟了他们的前来的时间,才抢先来找你们的。接下来的时间,已经无法交给你们了。”

我看着孟庭有些失望,眼睛里似乎还掺杂了一些泪水,便马上站了起来,替他打圆场道:“这件事可是十分棘手,而且不是外人所能干涉的。你对「这世界本就是如此,我们需要的只是适应和活下去。」这句话有印象吗?”

钟占天听到这句话,眼睛里明显闪烁了光芒,显然他是有印象的,但是他没有立刻回答我,反而问我道:“为什么会提到这句话?”

我告诉了他关于书魂疯狂报复的事情,使得他大吃一惊。他对我说道:“果然我请对人了,我就知道文记者可以把这件事弄清楚。真没想到,竟然搞的鬼。关于那句话,我想应该是我说的。当年我和父亲来贿赂学校的时候,曾经参观过一次图书馆,大约就是在这件事发生的前一天。所以,我一直觉得这件事和我有关。因此我才在等待一个能人来帮我解决。”

“那你为什么知道我能解决呢?”我问道。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到了。从他提出条件开始,我就觉得,这次的事件简直像是为我安排好的一样。他对笑了笑,说道:“原来您还没猜到我是谁,还是我来说明吧。我的父亲城逸事》的主编,这下你懂了吧?”

“主编大人家的那个公子?你就是把他帽子染绿的那个?”一听说是主编的儿子,关于主编的记忆,立即从脑子这个巨大的收录室中调了出来。回想起第一次和主编见面,最先想到的就是那顶绿帽子。「白色的帽子如果染上的不是鼓舞的红色,也不是建议的黄色,而是最为尴尬的绿色呢?那就索性让他染全了,带在头上既可以告诫自己,又可以豁出去,引的别人一笑。这不也是很好吗?」这句话我一直铭记在心间。的的确确,钟占天和主编大人的思考方式都是格外相似,两个人的脾气秉性也有许多共同点,真是的,我怎么一直没想到呢?‘钟’明明是个很稀有的姓氏啊。

想到这里,关于我的情况他是如何了解的,我便清楚了许多。这一切他都做了许多安排,说不定这次关于大学考察的计划,也是他的主意。眼前的钟占天,突然变得高大伟岸起来。在他们这些人面前,我注定是个被玩弄的小棋子。

“那现在该怎么办?先回去睡觉?”我问道。

“这应该是我问您吧?那句话是我说的,是不是意味着这件事就必须由我来收尾?”钟占天问道。

我点了点头,可是到底如何收尾,我却根本不知道。书魂基本上已经很难说通理了,想要说服基本是不可能。或许将图书馆迁移和图书分散等方法也是行的通的,不过,这都是由他去决定的事了,我能提出的意见只有这些。

钟占天遣散了协管队的同学,便开始了第二次的入馆计划。这一次,只有我和钟占天进去,孟庭则用绳索拉住我们,一旦我们出现异常,就迅速把我们带出,防止我们死在里面。钟占天看了看孟庭,说道:“把我和文大哥分开系吧,如果必要,先拉文大哥出去。我知道你害怕我,讨厌我,不想拉我的话,就不用拉了。”说着,他义无反顾的走进了图书馆。

孟庭刚想说什么,却还未来得及开口。我拍了拍孟庭的肩膀,便跟着钟占天走了进去。此时的室内突然变得静悄悄的,完全不似原先那般嘈杂,大概书魂也感觉到了钟占天的进入。钟占天走到第一个书架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对我说道:“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啊?”我也正在奇怪这件事,于是四下的看了看,却没有发现,在钟占天的身后,一个瘦小的黑影,无声无息的缓缓向他移动而去。

“啊”一声大叫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连忙向钟占天那里看去,只见那个曾经出现在梦境里的小女孩,此刻正拿着巨大的书,砸中了钟占天的后脑勺。钟占天抱着脑袋,滚到了一边。对我吼道:“这,这就是书魂?”

我点了点头,拿起手中的刀。小女孩并不惧怕我手中的武器,甚至看都没看我,目光死死的盯住了钟占天。钟占天慢慢的靠着书架坐起来,却一不小心把书架推到了。书架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小女孩目送着倒下去的书,一股怒气燃上了眉梢。他将那巨书如同大型的手里剑一般掷出,巨书在空中高速的旋转,如同一个巨大的齿轮,径直向钟占天飞去,钟占天立即趴倒在地,巨书擦着他的头发飞了过去,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几乎都陷入了墙壁。

看来文字的力量果然十分强大,我立即奔了过去,扶起钟占天,看他有没有事。钟占天说道:“好歹让我说句话啊,哪有一上来就杀人的?”

那小女孩开口说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喜欢现实嘛?这就是现实你去适应啊去活下去啊”一如同飞镖一样,向我们飞来。我单手抄起旁边的桌子,抵挡住来势汹汹的书本。

“好啊,那我就活下去给你看”钟占天躲在桌子后面,大声喊道。我看了看他,说道:“我是让你来试着说服她的,你怎么跟她牟上劲了?”钟占天说道:“你觉得她这样,可能被说服吗?”

“不可能。”我和他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你也不能挑衅她啊,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啊?”

“谁挑衅的谁啊?文哥你长眼了吗?”

“你不就是挨了一下嘛,至于和她个小女孩斗气嘛?你看看现在,书本都跟子弹似的,这可是红木的桌子,愣是打出一个个坑来。再等一会儿,你我二人岂不是要死在乱书之下?我可没听说过哪个小说里的主角是被书砸死的,莫非我要开这个的先河吗?”

“我一定会活下去的”说着,他大声的对着外面的孟庭喊道:“把文哥拉出去快”

腰间猛然受到极大的力量,我松开了桌子,整个人被孟庭猛的发力而摔倒在地。我还来不及辩解,身体就已经在向门外拖去。漫天飞舞的书本依旧只是冲着钟占天而去,全然没有落到我的身上,此时的钟占天看着远去的我,对我似乎轻轻说了什么,但是我却无法听见,只能从口型中,简单的看出三个字:“活下去。”

眼见着钟占天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啪”的打着了火。蓝色的火苗刺刺的冒着,而他好不犹豫的把打火机扔了出去,打火机落在立即燃起了极大的火焰,仿佛绽放出一朵红色的莲花。每本被烧的书中,都传出了那人们的心声。就像最初的感觉一样,但是每一句话都只能零零散散的说出只言片语,便随着烧毁的书本逝去了。

图书馆里大量的图书都是易燃品,而这古木的建筑更是极度危险的。火焰迅速燃烧开来,把那些飞到他身后的书本也点燃开来,一道火墙将我和他完全的隔离开来,他就这样被困在了图书馆里。

此时的书魂笑了,他说道:“这就是你所谓的适应?”

火墙中传出了钟占天坚毅的声音:“不,这不是适应,是改变。如果我无法适应这个世界,那就只好改变这个世界,让世界适应我”

书魂的身体也似乎着了火,但是更像是因为书本被烧毁,所以身体开始一点点消失掉。她摇了摇头,说道:“我始终还是无法理解你们人类的想法,你们明明那么优秀,却又那么邪恶。然而毁灭的力量在你们手中又能被诠释成一种改变。人类的复杂程度实在难以想象,也许这就只能是一个载体的原因,我永远都是一个附属品,无法成为神,只能做一个精灵,永永远远的仰望着人类。”说完,她的形体在火焰的红光下彻底的消失了。

第一百三十话 朋友

第一百三十话朋友

我抓住了图书馆的门框,呼喊这孟庭,让他赶紧拉钟占天的绳子,但绳子已经被烧断了,看来我们已经无法帮到他了。周围已经越来越热了,我朝着火墙里面大声喊道:“赶紧逃出去啊,不然你只能死在这里了。”钟占天回答道:“我压根没想过要逃出去。从抛出打火机的一刹那,我就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

“喂喂你连后路都没想吗?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我大声呼喊道。本来心想钟占天一定有了完美的对策,比如想好了逃生路线之类的,然而却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没想,而是完全的意气用事。我被浓烟呛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大量的烟雾进入我的口鼻,灼伤了我的呼吸道,让我在疼痛之中还产生了强烈的窒息感,孟庭连拉带拽的要把我从图书馆的门口拖出去。而我紧紧的拉住他的衣服,用尽最后的力气,对他说道:“叫人……叫人来救他……他不是一个坏人啊不是啊……就算是……”说完,我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学校医务室的病房里,旁边的床上躺着钟占天。此刻的他,还处于昏迷之际,而他的父亲,我的主编,正坐在床边悉心的照料着他。看到我醒了,他便向我点头示意,我问道:“他怎么样了?”

主编笑了笑,说道:“没事,还活着。多亏了那个叫孟庭的小伙子。”

“孟庭?”

“是啊,那小伙子很勇敢,泼了水在衣服上,挡着脸就冲了进去,救了我的儿子。”主编说着,指了指我的身后,我转身看去,在另一个病床上躺着熟睡的孟庭。此时他黄色的头发都已经被烧的不剩多少了,手肘,额头都打着绷带。竟然为了救我们,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我实在有点无法置信。

主编说道:“这次的故事一定很精彩吧?”

我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您觉得呢?儿子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能不精彩嘛?”

主编丝毫没有觉得我是在挖苦讽刺,反而对我说道:“为了精彩,做到这样的程度也是值得的。人生有许多事情我们因为害怕受伤,而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但伤痛的烙印有时候才能绘出精彩的人生。我的儿子是好样的,他有着自己的想法,有着自己的追求,有着自己所希望的精彩,这就足够了,剩下的,就是让我这年迈的父亲,默默的看着他的身影远去吧。”

我和主编为了不打扰他们,走出了病房,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聊了起来。主编讲述了许多钟占天的事情,看得出,他是一个好父亲。因为他竟然知道儿子这么多的事情,讲着讲着,他自己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你知道嘛,他看起来很成熟,很能干,比谁都适应这个社会,比谁都会聪明,但其实他也舍弃了很多。他说他这辈子都不会有爱情,因为他的梦想不会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在他们学校里有个女孩儿,一直很喜欢他,经常坐在他的座位上,等着他的到来。然而,三番五次的示爱都被他拒绝了,其实他并不是因为不喜欢她,而是因为不想让自己这种人陷入恋爱。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自己不算个好人,无法给人家幸福。而结果呢?那个女孩子心灰意冷,被一个安慰她的男人骗走了。那段时间里,我目睹了小天最恐怖样子,每日都在想法设法找到那个女孩子的下落,甚至不惜向我下跪,希望得到我的帮助。最后,他靠着自己的力量,救出了那个女孩儿。但可惜的是,那个女孩子被人贩子卖了,已经怀了孕,还精神上发生了问题。这个社会有多么黑暗,我是最清楚的。在这方面,他也不比我差,但他依旧保留着一份善意,即使在黑暗中,也希望给人一条绳索。而他就是这条绳索,粗糙无比,划破了无数人的手,也正是因为这份粗糙的摩擦力,才使得人们可以沿着这条绳子攀登出黑暗的峡谷。”

主编的话终于在哽咽中停住了,看得出,他是一个多么爱儿子的父亲。此时,我又一次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如果我的父亲也可以这样守护在我身边的话,那么我会多么幸福啊。

我一个人坐在走廊里,目送着决定离开的主编,似乎他并不希望被钟占天知道他来过,或许,默默的注视,就是父亲所表达爱的方式。关于孟庭说的那个“座位事件”也终于真相大白了,看来他和钟占天彼此都有着一些成见。孟庭并不是那种懦弱的人,他的内心里可以产生一个强势的自己,钟占天也不是一个强势的人,他的内心里也有着自己的原则,追求和温柔。两个人有着相同的身份,有着相仿的年龄,明明就应该成为一对好朋友,然而,造物弄人,事情却变得如此复杂繁琐。

我叹了口气,向着病房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停住了,里面传出来了孟庭的声音。我透过门口的小窗子看去,两个人还躺在病床上,但是却聊了起来。

“那个是你的父亲吧?看起来不像一手遮天的样子啊。”孟庭说道。

“那是因为,你没有看到他工作的样子。他从来没有犹豫,从来没有怜惜。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可以从别人的口中撕咬出猎物。在我眼里,他的背影太过高大,早就遮盖了我所能见的天空。但是,他终究会老去,所以我希望自己可以有朝一日,不再受到他的保护,希望自己见识一下没有他背影的天空,也希望他可以看看我的背影是否能遮风挡雨。”说着,钟占天向着天花板,伸出了右手,似乎他的眼前有着那父亲宽厚的背影。

孟庭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厉害的领导者,但却不知道你也有这样的一面。”

钟占天也露出了笑容,说道:“你才让我吃惊呢,我一直觉得让你高调的生活只是个玩笑,但是你却可以表演的淋漓尽致。而且还敢冲进火场,救了我。我是不你了,其实你的才能和勇气已经超越一般人了。”

“拍马屁的话就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很会说话的。对我来说,这套没用。我不是勇敢,只是觉得文哥说的对,虽然他没说完,但是我却能想得到。他想说,‘就算是坏人也要救啊,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不可以轻易舍弃。’而且卖个人情给你,那份资料应该可以还给我了吧?”

“都说富二代傻,可其实都满精明的。是啊,这么大的人情,只是还你资料,太便宜我了吧,还有没有什么要求呢?你可以命令我,让我也尝一边你受的苦。”钟占天放下手,转过头来对孟庭说道。孟庭“噗”的一声乐了出来,转过头,看着他,说的:“那倒是很有意思,看来你很讲信用嘛。”

“当然的,做大事者,说一不二。你说呗,只要是我能办的到的。”

“那我可说了,让你去死,你会去吗?”

“会啊,但是我觉得你不会这么说,不然你不白救了嘛。”

“也是,那么……”孟庭犹豫了一下,定了定神说道:“和我交个朋友吧?”

“恩?你说什么?”钟占天楞了,他万万没用想到竟然是如此简单的要求。

“我说交个朋友,我和你。”孟庭又重复了一边,然后慢慢的解释道:“我一直宅在家里,没有什么朋友,看着你和文记者,可以那么快称兄道弟,聊天起来十分愉快的样子,我也想交个朋友试试,而且你势力也大,可以让我不被欺负……”

钟占天听了孟庭的解释,开始大笑起来:“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你真是个活宝。最后连这种实话也说出来了。宅人都这么不擅长表达吗?我倒是很有兴趣组建一个动漫制作社,中国的动漫正处于发展时期,我希望有人可以做出让外国人也称赞的好动画片,你有没有兴趣呢?”

“有啊,有啊我早就想了”孟庭兴奋的大吼起来,结果受伤的手臂又一次被撕裂了伤口,疼的他哇哇大叫。钟占天笑道:“别那么兴奋嘛,做我的手下,可是很辛苦的哦”

“我可不是手下,我要平起平坐。”说着,他伸出了那只没有受伤的手。钟占天呼出了一口气,也把手迎了上去。两个人就此握手言和,成为了朋友。

我在门外站了许久,目睹了两个人的这一行径。此时的我,有些无力于去总结这冗长的故事核心。探讨人心就和探讨哲学一样,完全没有一个标准。或许尚老师说的对,哲学的根本意义在于交流。因为交流,才能让人心更懂得人心。才能让那些隐藏在人内心深处的想法不会变成图书馆里的窃窃私语。

图书馆里的灵异事件在大火中消失了,曾经掩藏在人们心中的想法也随着火焰而逝去,或许那是事件得到了解决,或许没有。但是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对着朋友,亲人,爱人坦露出自己的心声,就像眼前的这对曾经的仇敌一样……

第一百三十一话 进校

第一百三十一话进校

休息了一天之后,我重新开始了清校的考察,然而结果则和钟占天给我的资料一摸一样,看来,他早已把这一切布置安排好了。于是,我也就省略了大部分呆在清校的时间。关于图书馆失火一案,也随着钟主编的出面而云消雾散了。孟庭和钟占天开始策划属于他们的新项目,看来这两人其实意外的很合得来,而我则先回到了sToRyBaR。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并没有多做休息,也许是因为有些兴奋吧。下午…便准备行装,转战艺校。当我从二楼的客房下来后,却忽然瞥见了白无常和许仕麟两个人坐在一张桌子前,兴奋的聊着什么。奇怪了,他们两什么时候凑到一起了呢?我问老鬼道:“那是怎么回事?”老鬼坐在吧台前,一边写着什么,一边对我说道:“进入春天了嘛,这都不懂?”

“白无常和许仕麟?”我奇怪道。

“怎么了,只许人家喜欢你,不许人家喜欢别人?你都已经明确婉拒了她,她还能死死的抓着你不放吗?许仕麟和你差不多,都有人的一部分。而白无常所想要的正是人类的爱。我觉得,他们在一起,合适。白无常可以好好的教育教育他,让他不要伤害生灵,而许仕麟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最起码,从他对母亲的感情上来看,还是个很专一的男孩吧。而且也不会轻易死掉。”老鬼停下了手中的笔,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

我笑了笑,向着他们两人看去。两个人有说有笑,聊的很开心的样子。或许这才是属于他们的缘分,他们真的找到了称心的另一半,而之前的一切痛苦都只是浮云罢了。我不打算去打搅他们了,因为接下来,我可是要去那美女众多的艺校,说不定,我的缘分就在这一趟找到了呢。我向老鬼挥手示意,便离开了酒吧。

艺校和清校、北校不同,他是位于市区中部的一家十分华丽的学院。里面有着许多很大的内景场房,以及各种外景地。这些都是供给学生们使用的,而让你感到最为震撼的,是这所学校的门口。

学校大门右侧是一个二十位的停车场,但是停在这里的车,早就过了二十辆。以校门口为中心,向两侧延伸而去,各种颜色的各种跑车琳琅满目,看的我都花了眼。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随着下课铃的响起,一双双洁白的大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穿着短裙的美女们,从教室里走了出来,每个人的打扮都是绝对的明星范。而那些长相身材都卓越出群的美女,一个个都走向了那些看起来最阔的最帅的跑车边。

跑车里站出来的,有歇顶的男人,有带着大金链子和大墨镜的莽汉,也有长的帅气,打扮时尚的青年和穿着西服,带着婚戒的成熟男人。看来,每位美女的喜好和需求是各不一样的。我看着美女们一个个潇洒的离开了,整条街上残留着大排量跑车排出的尾气。周围的行人都捂着口鼻快的奔走着,而我,独自一人慢慢的穿过这无人的街道,进入已经放学的学校。

艺校其实也是有住校的,但是由于位处市中心,对相当一部分同学回家都十分便利,所以关于住校的问题,管理的并不十分严格。所以大多数同学都是在宿舍留有一个床位,但其实晚上在哪里睡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四所学校中,关于艺校的资料是最多的,因为他们闹出的新闻最多,宣传打的最广。也因此,对于学校真实的评价相对十分麻烦。我不得不花费相当一部分时间里,留在这所学校里,所以,时至放学,我也不得不早早的赶来这里,为了可以早一点熟悉环境。学校的门卫看见我向校园里走,便立刻走上前来。我以为他是要检查我的工作证件,但他却对我说道:“请问您是接人?还是找熟客?”

“熟客?”我掏工作证的手停了下来,向他询问道。他一看我不知道,立即把我拉到一边,对我神秘的说道:“您不会是第一次来吧?”

“是啊,第一次来,怎么了?”

“嗨,你不知道啊,来来来。”说着,给我拉进了传达室。传达室的内室里挂着一张世界地图,他把地图撩开,下面贴着很多张照片。我开始以为是明星们的照片,但仔细一看,这些照片下面都写着名字,班级,年龄,岁数,爱好以及联系方式。

门卫解释道:“这是学校里的同学们让我帮忙介绍的,不论是找女朋友,还是找对象都可以,当然,那些有明码标价的是一夜*,情人,三等等,这些都是她们自愿的,绝对没有我任何强制的行为,我只是个介绍人,您留下她的电话号码,自己和她们联系就是了。”原来如此,这学校还有这样的事,我看着这一张张或可爱,或漂亮,或迷人,或诱惑的照片,心中出无限的感慨,时代在展,社会在进步,连校园女大学生的兼职相亲也如此开放。好吧,好吧,我留意了几个价格最高的女生,然后告诉门卫,我没有钱,便被他一个白眼“请”出了传达室。

进入了教学楼,我一边打听,一边向校长室走去,一路上遇到的女孩真的都十分可爱,而且如同资料里所写,这里的女生比例真的十分高啊,男生几乎没有见到。来到校长室门口,我心中暗想到,这个学校的校长一定是个女人吧,不然早就潜规则这些漂亮的女孩儿了。但是转念一想,也许就是个男人,那些该潜规则的就已经潜规则了。

我怀着十二分的好奇心,敲响了校长室的门,门打开了。一个穿着黑丝,画着烟熏妆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看了看我,问道:“您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我心想,穿成这样服装的,一定不是校长,那看来,我刚才的想法应该是正确的,这是个被潜规则的女学生,于是我没有理她,而是推开大门,向里面走去。我倒要看看,这个校长是不是和孙大炮一样,长着一副恶心的嘴脸。

当我推开门去,里面却摆放着各种荣誉旗帜,以及在写字板上写着各种工作要点,但是唯一不见的,就是校长本人。我环视了一圈,现没有人,便问那个女人道:“你们校长呢?”那女人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对我说道:“我就是校长啊”

“什么?你?不可能吧?哪有……”我本想说“哪有穿成这样的校长啊。”但是转念一想一真是校长,我不就惨了,于是立即灵光一闪,改口说道:“哪有您这么年轻的校长啊?”

她听我这么说,立即露出了笑容,对我说道:“真是的,您的嘴真甜。我是校长刘桂芳,您该不会是那位文记者吧?”

“是我,是我,啊呀,您实在是太年轻了,简直难以想象。”在环视之中,我突然现了办公桌上的照片,那照片上正是这位眼前的美女。看来,此人必然是坐在这办公室里的人,也就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刘校长笑的更开心了,她对我说道:“呵呵,谢谢,我很开心,这是我的名片,有联系方式,交个朋友应该可以吧,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即使是夜里……”她没有像平常人一样,把名片递送过来,而是把名片按在我的胸口上,然后在我的胸口画着圈圈。我一看这架势不好,心想她不会是寂寞了吧,于是连忙说道:“那关于学校的……”

“住宿的地方是嘛,不是给你了嘛,看见名片上的地址了吗?就是那里啊,你会来的,对吧?”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放出了几千万的高压电,差点把我雷死,名片上的地址,不就是她的住址嘛,这完全是暗示我……我不敢往下想去,立即回复道:“那个,能不能住到学校里面呢?我希望更贴近学生的生活。”

刘校长听我这么一说,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男人都那么重视工作啊,诶,和我老公一样,好吧,我给你安排到学生宿舍里,只是,我们学校的男生宿舍没有空余地方了,只能去女生宿舍楼。”

“什么?”我惊讶的大叫起来,

“你这是表达高兴?还是不满?”刘桂芳一脸的坏笑,对我说道。

“当然是……有一点困扰……不过没有关系……是单间吧?”我尴尬的问道。

“放心吧,我已经帮你挑了一个不害羞的室友了。顺便确定一下,你不会对我的学生们下手吧?”

“您在说什么,当然……”我立即解释道,但是还没说完,就被校长抢了话茬“当然会。知道了。行了,二号女生宿舍楼,4o4室,舍友是大四学生,陈淼。她是你的室友兼校园导游,有什么问题,问她就是了。”

进入二号女生宿舍楼的时候,宿管的阿姨根本就无视了我,在众多女生或困惑,或害羞,或愤怒,或无语的表情中,我站到了4o4的门口。天啊,我竟然真的来了,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一定对这位室友存在幻想,一定希望这是一个漏*点的夜晚。对于自己的无耻,我只能表示无语了,谁叫我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呢。然而,当我站在这个门口的时候,周围的女生都开始出了银铃般得笑声,这代表什么意思?难道说……

4o4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一个性感的声音向我呼唤道:“您终于来了……”

第一百三十二话 整人

第一百三十二话

整人

开门的是一位十分惊艳的美女,她有着大大的眼睛,染成栗色的头发,雪白的皮肤,傲人的胸部,还有修长的**。她穿着一件极为宽松的衣服,衣服很大,掩盖到了大腿。这样看起来,她就像是没有穿内裤一样。看到如此的情景,我早已经愣在了那里。直到周围的女孩子们已经笑成了一片我才回过神来,傻傻的说道:“……是……是……是陈淼同学吗?”

“正是……”那个女人带着一股妖媚的语气说道,她的脸向我x过来,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右脸。周围的女孩子发出了刺耳的尖叫,有几个竟然流了鼻血。我立即避开她的目光,挡开她的右手,对她说道:“那个,我是暂住在这里的文记者,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因为我挡开了她的右手,似乎有些驳了她的面子,此刻她毫不客气一拉我的衣领,把我拽了进去。面对突然的发力,我脚下没有站稳,踉踉跄跄的摔倒在了屋内的床上。我刚想翻身起来,她一个箭步冲了上来,骑在了我的身上。如此大胆的举动,让我本来就激动的心脏,此刻剧烈的运动起来,心跳的声音已经可以清晰的传达到她的耳朵里了。她微微一笑,头发垂了下来,脸慢慢的向我x近。而我,竟然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啪。”的一声,我的脸被轻轻的扇了一下。我睁开眼睛,看着她又站了起来,对我笑道:“欢迎来到404,被耍的傻蛋先生。”此时的声音已经完全失去了原先的性感,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惊讶的爬了起来,盯着她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陈淼啊……不过……”说着,她的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向前一掀,栗色的假发便脱落了。眼前的是一个黑色短发的年轻人。她把手伸入胸部,掏出了三枚胸垫,然后扔了过来,用着磁性十足的声音继续说道:“我是个男人。”

门外已经是笑声和尖叫的海洋了,但是我已经听不到那些了,眼前的这个美女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男人。也是啊,不是男人,哪里来的的那么大力气,把我拖进来呢?门外的女生中走进来一个梳着发髻,带着蝴蝶耳环的女孩子,她对我说道:“他可是我们二号楼的宝贝,伪娘淼。你要是敢欺负他,姐妹们是不会发过你的”

说着女孩子们一边笑着一边散了去。我郁闷的坐在床上,想起刚才自己竟然还对他心跳就觉得恶心。他坐在了椅子上,对我说道:“刚才的那个女孩子就是二号宿舍楼的老大。我也是被这位老大*的,才配合她玩这个整人的游戏。在女生宿舍楼住的男生,地位很低下的,经常要满足她们各种任性的要求。曾经的几位前辈,都被女生整趴下了,我是唯一一个还留存的人。原因就是扮作伪娘后,她们就会把你看做同伴。而且我的女生扮相很好看,你也这么认为吧?”

我一听他这么说,立刻笑了出来,对他说道:“是啊,很好看,这可真是男人进了女权社会的结果吗?”

“还好吧,她们都蛮可爱的,就是比较贪玩。现在你来了,她们又找到新玩具了。”陈淼吃吃的笑着。他早就帮我铺好了床铺,看来刘校长早就布置过这件事,去她家睡也不过是个玩笑话。终于,我在艺校的第一步,算是在各种纠结的情绪下迈出了。

陈淼是个开朗的人,表演系大四学生,精通化妆变音技巧。他不但对女装扮相十分有研究,对女生的心理也是极其熟悉的。由于是男生的缘故,所有经常接受到女生的帮助请求,除了一些体力活以外,帮忙打探男生的情况也是任务之一。在这个二号楼里,有两个人的名字是所有女生都知道的,一个是陈淼,另一个就是之前我们见到的那位“老大”——乔乔姐。

乔乔也是大四的学生,和陈淼是同一专业。但是由于为人豪爽,做事细致,落落大方,所有被冠以“老大”的称号。而大多数女生都习惯性叫她乔乔姐。乔乔姐的英雄事迹,一直在女生宿舍二号楼广为流传。据说,她曾经打退了三个偷内裤的变态色狼,而且还成功教训了两个舍弃女友的男人。关于她的传说,数不胜数,从陈淼的口中,我慢慢得知了关于她的故事,于是刚才被她戏耍的怒意也就全部消除了。

到了晚上,陈淼去吃饭了。而不太饿的我,婉拒了他一同去餐厅的邀请。其实,我也想吃饭,但是清校的稿子还没有写,实在是想节省一点时间,赶紧把那几日的事情写下来,以免忘了。就在我拿出笔记本,正准备开始写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来者正是乔乔姐。乔乔看了看屋里屋外,似乎在寻找什么的样子,然后对我说道:“陈淼呢?”

“他去吃饭了。”我答道。

“哦。”就在我说明之后,她立即答复道,然后转身准备离开。但是她却迟疑了一下,又转了回来,对我说道:“你是单身吗?”

被她这么莫名其妙的一问,我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点了点头。她又继续问道:“那你胆子大吗?会讲故事吗?鬼故事的那种,要恐怖的,会吗?”她的问题如同子弹一样,连续快速的向我发来,我思考了一下,依旧是点点头。

看到我点头,她低呐了一声:“上道儿。”说着,便不由分说的要来拉我,我对她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不要废话,跟我走就对了。”

“不走,你不会又想耍我吧?”我突然下意识的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位乔乔姐已经策划过一次捉弄我的事件了。乔乔姐对我笑道:“瞧你那点胆儿,别怕,姐姐给你介绍花姑娘,保证你喜欢。”

也不知道我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真的任由她的摆布,跟着她走出了宿舍楼。一路上,女生们的眼神都像刀子一样,一把把直冲着我来。她们似乎对我们产生了什么误会。也是啊,她两只手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膊,与我显得十分亲密。而我被她柔软的胸部摩擦着胳膊,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还好天色已晚,不然我一定丢尽洋相了。

我们来到了空寂的舞蹈教室,教室里面没有桌椅板凳,只有一面很大很大的镜子。这是一间很旧的教室了,不少器材上已经积上了灰尘。但是镜子却擦得十分干净。此时,乔乔姐突然放开了我的手臂,走到教室中间,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我连忙转过身去,对着墙壁说道:“你要干嘛?”

“当然是要做事啊,你也把衣服脱下来吧。”乔乔姐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做事?做……做什么事?为什么要脱衣服啊?”我结结巴巴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惊慌,难道她要对我,这是要耍我?还是真的?我有些迷糊,却又不自觉的激动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啊?我是让你帮我做卫生的。”他一把拉过我来。我看到眼前穿着脏兮兮的白大褂,戴着大口罩的她,吓了一跳。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了这身衣服,真和做清洁的阿姨一模一样。可是她丝毫不介意,而是拿起了墙角的扫帚,开始打扫这个房间。我也把衣服脱了下来,和她的衣服一起放在一个塑料带里。然后穿上了一件破旧的白大褂,戴上口罩,莫名其妙的和她一起做起了卫生。

此时的她,没有太多言语,很认真的做着自己的事。我问她道:“怎么这么晚了,还要打扫教室啊?”

她回答道:“我答应了几个学妹,帮她们找一间有镜子的空教室。貌似他们要玩个讲鬼故事的游戏,希望找个有气氛的地方。我大一的时候,用过这件教室。现在有新教室了,这间很少人用,就留给她们玩吧。”

为了学妹的一个请求,就一个人早早的来收拾这件教室。乔乔姐果然是个热心的好女孩。虽然此时的她,外表看不出有多漂亮,但是心灵的美丽是超越于外表之上的。既然她这么说了,我自然也不能拒绝,累活和脏活一定要抢着干,很快的,教室就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了。她看了看表,对我说道:“真快,才十一点,她们十一点半才来,我们可以稍稍休息一下了。”说着她摘掉了口罩,坐在了地板上。我也把口罩摘掉,打算跪坐下来,休息一下,没想到地板被擦过之后,意外的光滑,我脚下一滑,便扑到在乔乔姐的身上。

空气仿佛都凝结住了,这样的场景我们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她躺在地板上,而我右手撑住地板,脸和她的脸相对着,汗水滴撒在她的头发上,那头发散出来的香味冲击着我的鼻子。此刻我的左手貌似触在了一个很软的地方。我和她一起,慢慢的向左手看去。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了,一群女孩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但是当她们注意到了抬起头看着她们的我们,空气又一次的凝结住了。

一个女孩儿结结巴巴的说道:“抱……抱歉……打扰了……”经过她的一提醒,众女孩儿都反应了过来,连忙转身奔了出去。我抬起左手,招呼她们道:“不是,这是个误会……”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

“你干什么”乔乔姐捂住胸部,狠狠的盯着我说道。我带着眼角的一丝泪光,捂着自己的脸,用无奈的语气说道:“我这能算对你整人的回礼吗?”这下,误会更大了。

第一百三十三话 物语

第一百三十三话物语

带着红红的掌印,我坐在了教室里的角落。乔乔姐和其他五名女孩儿一起坐在中间,愉快的聊着什么,从只言片语中,我大概知道了今晚的活动。这些女孩儿都是鬼故事的爱好者,而在今晚,她们要开一个烛光故事会。乔乔姐也被她们邀请来参加这个活动,作为二号宿舍楼的“老大”,如果因为害怕而推辞的话,一定会被人笑话的。于是乔乔姐想拉着陈淼,一起来。但是却阴错阳差的只找到了我,并且生了一个令人难忘的误会。

此刻,乔乔姐还是有意无意的看向我,而我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只能躲在角落里,等待着她的原谅。时间已经快到了午夜十二点,而她们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的样子,一个个把脑袋转向门口。这时,一只手,轻巧的推开了大门,一个身穿休闲装,头有点天然卷的男人走了进来。

“是你”我和他异口同声的大叫道。原来,进来的这个人就是曾经在锁魂相机事件中遇到的那个日本阴阳师——桂健一。我们两个都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对方,女孩子看着我们两个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眼神。桂健一注意到了女生们不解的神情,连忙拉起我的手,对众女生说道:“我们是老朋友,好久不见了,稍微出去聊一聊。”

我刚想说谁和你是老朋友了,结果,被他一捂嘴巴,强行拉了出去。到了门口,把门一关,我拉开他捂着我嘴巴的手,擦了擦嘴,对他说道:“你怎么还在中国?”

“拜托,我也是在中国开厂子的商人啊。”桂健一一脸无奈的说道。

“得了吧,别的日本人我不知道,你一定没安好心,说吧,这次又想干什么?”我鄙夷的看着他,心中充满了不屑与愤恨。上次的事件中,他可是毫不眨眼的杀了不少人,如果不是马面在,所有的魂魄都会被吸收掉的。

桂健一笑道:“我是个商人,当然是唯利是图的。商品的宣传少不了广告,而这所学校的学生就有相当一部分在我那里工作。不过,今天我来只是参加这个故事会,没有其他用意。你也应该知道,鬼故事的话,我可是知道的不少的哦。”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表情,我真想一拳揍过去,但我现在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我了,经历了那么多事件之后,我的心智也生了变化。现在的我,不会再用感情去判断人,而是用利益,既然这是他的工作人员,那么他应该不会加害她们吧。但是我也不能那么天真的相信他的话,总得给他个下马威,让他不敢随便出手。

我走到垃圾桶旁边,上面放着一个已经废弃的易拉罐。我抄起易拉罐“刷”的一下扔了出去,易拉罐擦着桂健一的头飞了过去,砸在墙上变成了一块铁片。我用着十分缓慢的语气对他说道:“我可是今非昔比了,所以你最好不要想什么花招,否则那易拉罐就是你的下场。”

桂健一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摆出了一副“哦,就这是这样”的表情,对我说道:“你不要误会什么,上次的摄像机,我也是怕造成群众伤害而去回收的,没有太多伤人的意思。如果你认为阴阳师是坏人的话,就大错特错了。我们的使命就是驱魔除妖,赈济苍生。”

我刚想反驳他的话,乔乔姐便走出来了,大概她们听到了那易拉罐的声音,所以怕生什么意外。她见我一脸怒气,便对我质疑道:“文记者,你真的是桂先生的朋友?”

“是啊,是啊,我们以前曾经在某个拍卖会上见过,当时聊了不少,今天又不自觉的回忆起来,说起来,这子也知道不少有趣的鬼故事,今天能请到他,也是你们的荣幸啊。”桂健一立刻用招牌式的微笑,帮我打着圆场说道。乔乔姐对这位桂先生还真是深信不疑,脸上的表情立即变得欢悦起来。带着三分敬佩的目光,对我说道:“你还真是会讲鬼故事啊,那带你来还真没带错。呆会儿可得好好讲几个,算是弥补你刚才的错误。”

一提起刚才的错误,我们两个都不自觉的红了脸,她立即逃避我的目光,转向桂健一说道:“妹子们说十二点就要到了,请您赶紧进去吧。”

于是,我们两人重新回到了舞蹈室,室内已经关了灯,点起了蜡烛。这蜡烛可真是点了不少啊,足足有一百支。大家围成一个圈,席地而坐。桂健一看了看表,说道:“快十二点了,我来说说规则,这个游戏呢,叫做百物语。在日本有过这样的一个传说,从午夜十二点开始,在屋内点上一百支蜡烛,每个人开始说一个鬼故事,没说完一个,熄灭一支蜡烛。而故事里的情景就会生在屋子的外面。当第一百个鬼故事说完之后,一切就回归了平静,而我们就度了一百个亡魂,这些功德会被地府的幽冥使者记录上的,在下辈子投胎的时候,就会收到优待。”

原来如此,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度亡魂,这也算是和笔仙一样的渡魂系统吧,估计这也是地府在利用人类资源进行渡魂计划。我姑且相信了他的话,但是一个疑问立即涌上我的心头,在我还没张开嘴的时候,身旁一位穿着蓝白条纹衬衫的女孩儿就替我问了:“那个,如果说不到一百个故事呢?”

“据说,会被门外的妖怪带走……”桂健一笑道。

“好恐怖啊,闷闷,我们不要玩了,好不好……”旁边一个带着很大眼镜的女生对着那个穿衬衫的女孩儿说道。原来她叫闷闷,闷闷似乎并不害怕妖怪,反而笑嘻嘻的说道:“那你的阴阳术不是派上用场了吗?桂哥哥,你可是总说自己会阴阳术的,现在不会反悔了吧?”

“放心吧,有我在,这间教室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凭借帅气的外表和花言巧语,这一句话的功夫,所有的女孩子都露出了钦佩的表情,虽然她们没一个说自己害怕的,但是身体却都在不自觉的向桂健一靠拢,只有乔乔姐,坐在我的身旁,正面对视着桂健没有任何举动。我立即挺了挺腰板,让自己的身体看起来高大一些,这样,或许能给她多一点的安全感,可惜她并没有靠过来。

十二点已经到了,由闷闷开始,讲起了第一个鬼故事。

「今天我所讲的故事,叫做“午夜的短信”。在晚上收到短信,其实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是如果收到的短信是一个未知的号码,你会有怎样的感觉呢?华,就经历了这样一件事。她的男朋友在上周的车祸中死去了,为此她有些显得精神衰弱,走到哪里都晃晃悠悠的,像是失神了一般。而在男朋友准备火化的晚上,她收到了一条莫名的短信,短信的号码无法显示,而内容却是:不要烧毁我的身体,我还活着。

看到这条短信的华吓了一跳,想要回复,却又不敢。拿着手机,缩在床脚,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在疲惫中醒来,现那条短信不见了。想起了今天要去看男朋友最后的一面,她便立即梳洗打扮了一番,穿好丧服出门去了。

来到火葬场,她很快就被周围的气氛压抑住了,加上昨晚的疲惫,此时的华显得更加虚弱,连站的力气也没有了。她的好朋友,红递给了她一杯水,让她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周围的人都在忙碌着,相互悼念,惋惜这位可怜的青年。据说,他在被撞之后,还被捅了八刀。谈起这些,不少人都流下了眼泪。而华却在恍惚中,看到了男朋友,她立即站了起来,手中的杯子掉到了地上,出清脆的碎裂声。

听到响声,周围的人都好奇的微观过来,几位同学迅去看华有没有伤到,而华却跌跌撞撞的走向准备烧毁的遗体。烧火的大爷立即拦住她,对她说道:“娃啊,他已经死了啊,你这是何苦呢?”

“他没死他没死啊”华哭喊着,周围的人都觉得她异常可怜,而她却瞥见了那个躺在火架板上的男朋友,向她眨了眨眼。华的劝阻没有得到众人的认可,她的男朋友也在顷刻之间化为了灰烬。所有人都用着同情的目光看着华,而华却觉得这目光显得那么冷漠,她的男朋友明明没有死,却被活活的烧死了。

回到家里,她什么也没想,就躺在了床上。梦里,还有着男朋友迷人的微笑,而那迷人的微笑,却变得有些扭曲,最后变成了一副鬼脸。就在这个时候,华的手机响了,她立即从那可怕的噩梦中醒来,长吁了一口气,才拿起手机,又是无法识别的号码。她的手都有些颤抖了,可是最终,她还是禁不住好奇,打开了那个短信,短信上只有六个字。

“往窗户这边看。”」

说完,闷闷吹灭了她手边的蜡烛。

“……啊”一声凄惨的悲鸣,来自那个带着大大的眼镜的女孩儿。我们立即向她看去,只见她捂着眼睛,手指笔直的指着窗户。而窗户上竟然真的有着一个带着古怪微笑,扭曲到极限的脸。

第一百三十四话 鬼谈

第一百三十四话鬼谈

众人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几个女孩子的尖叫都出了一百五十分贝。而我也有一些吃惊,毕竟刚才被带入到了故事的情节之中,而此刻却突然在现实中生了同样的事。桂健一是十分镇定的,他开始用着温柔的话语,安慰着众人。而在众人之中,有一个女孩儿子是最为淡定的,她的名字叫韩心。

韩心坐在我的右边,桂健一的左边。也许是因为坐在两个人男人身边,所以她才格外的冷静吧。桂健一对大家说道:“放心吧,烛光就是一种结界,他们无法进入烛光的势力范围。所以,不必害怕,继续讲故事吧。下面该谁了?”

“我……”那个带着大大的眼镜的女孩子一边缓缓的举起手,一边说道。她不敢去看窗户,只是盯着眼前的蜡烛,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始慢慢讲起第二个故事。

「我叫满。虽然胆子比较,但是也很喜欢鬼故事,今天讲的这个鬼故事叫做:门缝。

你们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就是去敲别人家的门得时候,对方只打开一条门缝看你。在我兼职做推销的那几天里,就经历了这样的事。那一天,我向往常一样,从公司领了地址,就到各个填写过调查问卷的用户那里去,推销我们的新化妆品。

那天,我来到一位叫做赵娜的家门口,按响了电铃。里面没有人回应,但是我却听到了不心打翻水杯的声音。我又继续按了电铃,但是那人依旧没有出来,可是里面的响动却十分明显。做过推销的都知道,被拒绝是经常的事,但是想要做成,就要厚着点脸皮,于是我连续的按动电铃,确认里面的情况。突然,门被打开了,但是由于里面有那种链锁,导致门只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个女人的眼睛露了出来,她问我道:“你是谁?”

我连忙确认她的身份,道:“请问您是赵娜吗?”

“是的,你到底是谁?”那个女人尖着嗓子,回答道。

“我是来推销新化妆品的……”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打断了我:“不必了,你走吧。滚,给我滚。”她的眼神十分凶狠,我觉得很可怕,就立刻走掉了。

过了几天,我总觉得有人在后面盯着我,尤其是在打开门的时候,非常强烈,有个眼睛在透过那窄窄的门缝监视着我,我开始有些害怕了,便中断了兼职工作,回到了学校。可是那个眼睛似乎一直在跟着我。每次开门的时候,我的心都悬在哪里。

男朋友说这是心理问题,由于太过印象深刻,而使得自己产生了心理阴影。他告诉我,去除这份恐惧的方式,只有再去一次那位女士的家里,让她彻底把门打开。于是我在他的陪同和鼓励下,又一次去了那个地方。但是我们在区里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那所房子。几番打听下来,临近的住户都说没有这样的人。

于是我真的怕了,难道是遇到了鬼房?男朋友安慰着我,说一定是看错了,再找找。就在这时,一股臭味袭击了我的鼻腔,原来,我们走到了垃圾堆旁边。而垃圾堆里平铺这一个破旧的木板门,我突然注意到,那门的下面似乎有什么在动,我慢慢的向那边走去,门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间,露出了一个流着血的眼睛。」

满说完了,然后看了看众人,拿起了一支蜡烛,吹灭了。

“吱”门被打开了……一直残破的手抓住了门框,一只眼睛从那只手上露了出来。果然又出现了,女孩子门的尖叫又一次响了起来。而我已经逐渐习惯了周围的氛围,这一次,乔乔姐已经按耐不住了,她的手慢慢的触及到了我的袖子,然后顺着袖子,慢慢向上蔓延,狠狠的抓住了我的强壮的手臂。

桂健一再次安抚了大家,只不过这一次的大家都已经不是害怕的惨叫,而是兴奋。看来,鬼故事会的成员们都极其喜欢这份刺激感,真正害怕的人,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坐在我旁边的乔乔姐。而韩心依旧淡定,仿佛这一切都是浮云一般。

随着众人慢慢安静下来,第三个故事就随之酝酿开来。讲故事的是一个扎着蝴蝶结,留着齐刘海儿的女孩子,她的昵称叫菲菲。菲菲是这些女孩中,最激动的一个,从刚才开始,她的嗓音一直处于最高音量,而此时,讲故事的她也是如此,故事在高昂的旋律中开始了。

「我讲的这个故事叫水滴声。

“滴答,滴答。”时至半夜,一个穿着粉红色睡衣的女孩子从床上慢慢的坐了起来,滴答的水声让她无法安眠。她看了看同一个宿舍的其他三个女孩儿,她们似乎都陷入了美美的梦境,一个个脸上挂着微笑。

真是的,为什么就我睡不好呢?这该死的滴水声真是讨厌极了粉红色睡衣的女孩儿心想道,然后慢慢的走下了床,来到了卫生间,想要把水关住。可是,卫生间的灯打不开了,里面黑洞洞的,怪吓人。记得有人说过,午夜照镜子能看到鬼,女孩子很害怕,但是又受不了水滴的声音,只好叫起了一个同学。那个女同学和她平时的关系不错,也知道她睡觉轻,胆子的毛病。但是因为太困了,所以只答应陪着她,但是关水龙头的事要她自己去做。女孩子同意了,就这样,她站在了水池前面,而她的同学靠在一边的墙上,眼睛微闭。她不敢看镜子,只是死死的盯着水龙头,但无论他怎么使力气,水龙头都丝毫不动,水滴依旧一滴滴的落在池子中,根本无视她的存在。女孩子只好选择了另一种方法,就是用卫生纸把那水管口堵住,但是纸很快就被浸湿了,水滴再次一滴一滴的落在水池中,出清脆的响声。

女孩子对于自己的失败十分气愤,便把卫生纸都抽了出来,把水池和水龙头连在了一起。“这下,就安静了。”女孩子说道,然后回头去看她的同学,而她的同学竟然不见了。女孩子吓了一跳,连忙环视四周,寻找她的同学,这时,她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她立即回头一看,而那苍白的手立即捂住了她的嘴巴,一张满是鲜血的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个女孩儿拼命想要叫喊,但是她的嘴巴被捂住,喉咙被掐住,完全不出声音来。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停止了挣扎。一个声音说道:“这下,就安静了。”

女孩子的血泪从脸颊上滑落,滴在地板上,“滴答,滴答。”

宿舍里的另一个女孩子慢慢坐起身来,嘴中喃喃的说道:“水声,真烦啊……”」

菲菲举起蜡烛,呼的一下,吹灭了。楼道里响起了滴答,滴答的水声。女孩子们都笑得异常兴奋,所有人齐刷刷的向镜子看去。镜子里面,在我们的后方有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然而回过头去,那里却什么也没有。

桂健一笑道:“没事的,有烛光呢,不怕。下面该谁讲故事了?”

闷闷说道:“不能总是我们女生讲吧,也该男生来一个了。”几个女孩儿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桂健一看了看我,说道:“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我说道:“我先来吧。”然后咳嗽了两声,把声音调到最好状态,开始讲道:“我说的故事,可是真实的。”这算是和老鬼现学现卖吗?不过,这个故事确实是真实的。

「我讲的这个故事,叫摄魂的照相机。

在古代,流传着这样的一种说法,说有一种照相机,可以摄走人的魂魄。而我亲眼见识到了这架照相机,只是“咔嚓”一声,那个奴隶就再也不会动了。而当时有一个从弹丸国来的土鳖,企图拿走这个照相机,然后毁灭世界。结果自己犯傻,把我和他都照进了相机里,最后,用很蹩脚的方式逃了出来。而那个照相机,最后落在了一个摄影师手里,这个摄影师有一个心爱的女朋友,但是她的生命却十分短暂。摄影师为了她,用相机照了她们两个最后的一张相,两个人的灵魂一起留在了相机里,在那个虚幻的世界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说着,我吹灭了蜡烛。周围的女生都愣住了,她们也许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如此不恐怖,也不好玩的故事。然而能听懂我这故事的,恐怕也就只有桂健一了。此时他的脸色已经泛起了青绿色,一副不爽的眼神看着我。我心中笑道:“哥就是要骂你,还不能让你还口,我看你怎么办?你要是敢骂回来,就说明你是那土鳖。”

桂健一咬牙切齿,却没敢说出半句话,而其他女生却开始议论纷纷,乔乔姐拽了拽我,对我说道:“你到底会不会讲鬼故事啊,这讲得什么玩意啊。”

我刚想辩解,桂健一就开口说话了:“就是啊,文先生,你讲的这叫什么啊。算了,还是我代表男生讲以一个吧。”此言一出,女生们立刻欢腾了。桂健一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故事叫……”

“故事叫:熄灭的蜡烛。”一直坐在我们之间,沉默淡定的韩心突然说道,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呼的一下,吹灭了一部分蜡烛。而这时,门突然开了,一阵怪风吹来,所有的蜡烛都熄灭了。

第一百三十五话 鬼笑

第一百三十五话鬼笑

蜡烛的熄灭引起了众人的恐慌,我本想立即站起来维护秩序,保护这些女孩儿,但却被乔乔姐紧紧的抱住,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大门打开了,那具充满腐臭,满身是黑褐色血迹的尸体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白衣的女鬼也飘了起来,急的向我们走来。桂健一一个箭步冲向女鬼,掏出符咒往她身上一甩,女鬼便停在了半空中。而那走来的尸体,也突然停止了动作。他的胸口被身后的式神捅了一剑,而那式神毫不留情,剑刃冲上,向上一滑,将他的脖子,脑袋都劈成了两半。

“太阴,不要吓到这些女孩子嘛。”桂健一对那个式神说道,借着窗外点点星光,我终于看清了那个长飘飘的女式神。她正是上次在地下室中和黑无常对垒的十二神将之太阴。太阴似乎带着一点点怒意看着桂健当她看到我的时候,便立即举剑刺来,我一看不好,立即力,推开乔乔姐,一个空手入白刃,总算接住了太阴的突刺。太阴的剑被我那如同老虎钳的双掌紧紧扣住,动弹不得。这时她松开宝剑,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掷向了我。上一次她就用这招险些要了黑无常的命,这次对我故技重施哪里还能奏效。我向后一仰躲过了飞刀,将手中长剑反转,拿起剑柄,指向她的喉咙。

“停”桂健一立刻大叫道,而我也自然是点到即止,剑尖离她的喉咙只剩下米。我收了手,看了看桂健用表情传达了“这可是她先招我的,难道还不是你指示的?”的意思

桂健一对我拱手道:“文兄海涵,她只是记上次的仇,绝对不是我恶意所使。”我听了他的解释,也明白了个大概,看着眼前这位青筋跳动的女人,我心里暗暗想到:“不管是不是桂健一的指示,这妮子都有着想杀我的意图,我要多加谨慎。”桂健一走向四个墙角,在墙角上画上了五芒星的记号,然后对我们说道:“我已经重新布置了结界,现在暂时安全了。寒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时的韩心依旧淡定的坐在地板上,无视了桂健一的问题。闷闷慢慢的走了过去,推了推她,她竟然就此倒下了。我立即俯下身子去探了探的鼻息,还有一丝呼吸,但是十分微少。奇怪了,怎么会这样?桂健一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她有可能是被鬼附身了。在刚才的一战中,鬼趁着混乱,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现在的她,由于被抢占了身体,所以精神游离,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回复。”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离开这里?”乔乔姐问道。

“不,我们必须抓住这个鬼,否则他会继续害人。”桂健一肯定的说道。我在一旁搭腔道:“你不是那个安倍晴明的子孙吗?怎么她被鬼魂附身了,你都没有现?”听到我的风凉话,第一个起反应的便是太阴,但是她失了宝剑,又领教了我的厉害,便没敢动手,但她的眼神中可是杀气滚滚。桂健一说道:“因为午夜阴气很重,而那鬼又藏匿于人体,所以实在很难现。”

“奇怪了,好像少了个人。”菲菲说道。

“韩心,闷闷,菲菲,满,我,怎么少了一个女的?”乔乔姐说道。

这时,太阴抬起了头,向窗子看去。这时,我们才现,刚才没有留意那个窗外的家伙。窗户上只留下一双女孩子的腿,她似乎整个人已经被拖出了窗外。我们连忙跑了过去,拉住她的腿,桂健一冲我大声喊道:“不要使力,会把她撕裂的。”然后掏出一个纸人,扔到了窗户外边。

只听外面一声怪异的惨叫,那股拉着女孩儿的怪力便消失了,我慢慢的把她拉了回来,此时的她已经昏迷不醒了,而红色头的式神,红莲从窗户飞了进来,他的手上提着一个恐怖的人头。桂健一说道:“赶紧扔了,别吓着人。”红莲一听,白了他一眼,把人头扔出了窗外。

可怜的女孩儿,我连你的名字都还不知道,你就晕了过去,看来你注定是炮灰的命运。我连忙对桂健一说道:“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能不能先把女孩子转移走,我们两个再考虑抓鬼?”

桂健一摇了摇头,对我说道:“没有可能,她们都是说故事的人,被说的故事会一直跟着她们。这是日本的一种妖怪,叫青行灯。从蜡烛熄灭的那一刻开始,她们就被打上了妖怪祭品的标签。”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不仅要对付一个来路不明附身在韩心身上的鬼,还要捉住一个叫做青行灯的妖怪?”我急切的说道。

“青行灯并不是个恶性的妖怪,它是人们内心的怨念,所以可以随着鬼故事幻化成各种恐怖的事物。百物语正是度它的一种最有效的方式,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也许要改变一点策略了,时间比较紧迫,人员又收到这么大的刺激,在天亮前既要说完鬼故事,还要防着那只鬼,实在是难上加难。”桂健一说完,叹了口气,然后看了看几个战战兢兢的姑娘说道:“总之,我们先来测试一下吧,看看,那个鬼有没有再次附到人的身上。”

女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所措,最后还是请乔乔姐说道:“要怎么测试?”

“很简单,把衣服脱了。”桂健一轻描淡写的说道。

“什么”连同我在内都齐声说道。让女孩儿脱衣服,这种话他也说的出来,我立即拉住他的领口,对他说道:“你是故意的吧,为什么要脱衣服啊?”

桂健一冲着红莲点了点头,红莲的手中一下子燃烧起了一团火焰,一颗火球照亮了四周,太阴走到了韩心身旁,拉起倒在地上的她,翻开她的衣服,露出了她光洁的后背,说道:“你们看,被这个鬼附身完之后,她的后背上,会留下一个血印。因为鬼在进入人的身体时,都要给自己留个后门,而这块皮肤就会造成血液不通畅,引起淤血。”

桂健一对众人解释了一番。女孩子们便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咳了一下对诸位女孩子说道:“那就不好意思了,请解开衣服吧。”女孩子们听我这么说道,一个个都瞪起了眼睛,菲菲带头说道:“要看也是给桂哥看,你别做梦了。”闷闷在一旁附和道:“我看你才是大色狼呢,哼。”

女人心海底针,你们真是不知道桂健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个家伙说谎起来,根本连眼也不眨,我上次被他骗的好惨好惨。此刻我一直是在考虑着他的动机,他的利益,而这些不懂事的女孩儿竟然和我反目成仇。算了,算了,我不管你们了。我转过脸去,对桂健一说道:“那让式神去看吧,你不会想亲自验证吧?”

“当然要亲自验证了,如果有鬼的话,我可要当场制服。”桂健一朝我坏笑道,那得意的笑容摆明再说自己才是这场战役的胜利者。这家伙,真不是个善茬。女孩子们一个个脱下了衣服,然而面对墙壁的我,只能从声音来判断到底生了什么事。期间他们可是有说有笑的,哪里像是在一间鬼屋之中。

经过一番检查,似乎所有的女孩儿都没有血痕的样子,总算是让我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下了。不过女孩子们已经都被他看光光了,这点可是让我心里不爽的很,桂健一悄悄的走过来,对我耳语道:“其实我只是想看看而已,怎么样,看不到的感觉很不爽吧?谁让你刚才得罪我呢?”

我听完之后,立即给了他一拳,没想到他反而突然对我大声说道:“想袭击我果然,那个被附身的就是你。”所有的女孩儿都对我产生了敌意,就连最近的乔乔姐也迅退后了两步。我说道:“凭什么说是我?怎么不说是你”

“她们都被检验过了,而我是阴阳师,自然都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你。你敢脱掉外衣,让我们看一看吗?”桂健一狡黠的说道。此刻我也忍不住了,拉开衣服,立即转身脱了下来。女孩子们都下意识的尖叫和去捂眼睛。桂健一就趁着此刻,在我背上一拍。我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刺痛。

这时他跳开我的身后,对着众女生说道:“你们看,有血痕。”我回过头去,看到镜子里面的后背,明显有一道红色的斑迹。但是那个位置就是刚才桂健一所拍的地方。女孩子们都向后退去,一个个眼神惊恐的看着我。此时,桂健一露出了坏笑,看来,我遭了暗算了。

“桂健你……”

“你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报上名来,我桂健一不杀无名之鬼。”

“呸,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爷爷文芒是也。”说着,我便挥拳而去。红莲手中的火球唰的一下向我飞来,我躲闪不及,被火焰烧了个正着,火焰很快蔓延而来,而火光也照亮了屋子,此时,我目睹了镜子中的自己像是个红色的大蝴蝶一样,飞舞旋转,而在那些女孩子中,有一个,竟然露出笑脸。

第一百三十六话 异变

第一百三十六话异变

我所在的位置,是在镜子前面。而所有的人都是站在我和镜子之间,看着我的。也就是说,她们都是背对着镜子的。可是,我竟然看到了一个在浓密头下的诡笑。我吃了一惊,连忙指着镜子大声的呼唤,但是火焰似乎阻碍了我传达的声音,没有一个人听到我的话。她们或是捂着口鼻,或是尖叫。奇怪?火焰为什么毫无热度?眼前的怎么都是女生?桂健一呢?

“你终于露出马脚了”桂健一的声音响了起来。只见镜子中,桂健一站在乔乔姐的旁边说道。但是现实中,乔乔姐旁边根本没有人。那张诡异的笑脸,就倒映在了她的背后,随着乔乔姐被声音吸引,而她转过身去,我却看不到现实中她背后的影子。那影子好似一股黑色的烟雾在镜子中游走,桂健一扔出符咒,符咒在空中分散开来,变成一张巨网,将那黑影子罩住了。

桂健一嘴角一扬,说道:“逮到了,红莲,加大火焰,用光来杀死他。”

“是”红莲说着,一挥手,我身上的火焰立刻高涨了一倍。火焰的光芒,似乎让那黑色的影子十分痛苦,它不断在网中乱窜,挣扎着,一个个女人的声音开始响起了。

“她凭什么是主角啊?肯定是因为导演看她漂亮,说不定都和导演睡过了。”

“这脸上又起了青春痘,怎么打粉都盖不住,真讨厌。”

“我是不是应该稍微整容一下?”

这种感觉,我显然是体会过的。和在清校的图书馆一样,只不过,这次都是清一色的女声,看得出来,这些都是女孩子们心中的怨念。随着黑影的散去,声音越来越,终于不见了。

桂健一不知何时从镜子里走了出来,对着红莲说道:“行了,放了文先生吧。”红莲一挥手,火焰便逐步退去。我拍灭了身上剩余的那些毫无热度的火苗,对着桂健一说道:“原来你是声东击西啊?”桂健一笑道:“兵不厌诈,中国人是最狡诈的,所以中国的妖怪也很难捉到。如果不用点手段,恐怕很难找出这黑色的影子。”

“所以,你就想出了,拿我做诱饵的策略?先给韩心背后弄上了血印,然后是我。接着用烈火烧我,以我制造成光源,让那个躲在暗地里的黑影子偷笑,露出马脚,而你趁机抓住它。呵呵,你怎么老是拿我当诱饵和筹码啊?难道我就这么好欺负?”我便一手搭在他的肩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因为,你给人的感觉很特别啊……”桂健一带着微妙的羞涩之感说道。这是在开玩笑吧?他一定又是在拿我取乐了,我这样安慰自己的想着,感觉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女孩子们刚才还处于惊恐之中,此刻,却都被桂健一这句话逗乐了。桂健你还是在想着转移她们的注意力,帮她们平复心情吧。这次所见的他,怎么意外的变得如此温柔了呢?我开始有些不解了,他真的是桂健一吗?

时间已经到了…,这正是人们最困最疲惫的时刻,再加上刚才的一番混乱,所有人都瘫坐在地上,只有桂健一一个人,在墙壁上写着什么。每当写完一句之后,就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而那写完的字符就出一道光,不见了。我猜测着,那些句子应该是一个个鬼故事,此时的他,正在加度着妖怪青行灯。进入了凌晨四点,可就是天亮的时间了,如果还是按照一个个故事讲的话,我们根本无法讲完。

闷闷和满两个人靠在一起,显然是已经睡着了。而菲菲则还强睁着眼睛,看着桂健一的一举一动,她是不是有点喜欢桂健一呢?而乔乔姐也显然困的不成样子,但是还在照顾那个不知名的女生和韩心。这两个女孩儿一个靠着她的肩膀,一个枕在她的膝盖上,都陷入了熟睡之中。而我,多次提出替她照顾,但都被她微笑的拒绝了。

桂健一终于结束了工程,似乎他也显出了极大的疲倦,他坐下来,直接靠到了我的身边。我也无力推开他,于是对他说道:“搞定了。”桂健一笑了笑,说道:“应该是吧,虽说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貌似搞定了的样子。”

“不对劲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哪里出了状况。”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

“你还真是没用啊。”我嘲笑道。

听到我的嘲笑,桂健一却没有恼怒,如果太阴还在的话,她一定会生气的吧。“确实,我知道自己很没用。”桂健一坦诚的说道,然后看了看窗外渐渐变亮的天,对我说道:“因为我现在站在中国的土地上,这片土地远比日本要广阔,远比日本要有灵性。可惜,我来到中国,不是为了修行的,而是来逃避的。作为阴阳师,其实,我是家族里资质最差的。但是由于是宗室出身,所以我分得了十二神将中最有能力的四个神将。而与我同为继承人的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他们都是拥有很强的灵力,所以只有我,选择了离开,选择了商人的道路。如果我告诉你,我拿走摄魂的照相机,是为了杀掉那些家族中的长辈。你会信吗?以我的力量,根本无法对付他们,但是我却无比的希望让这些困扰我童年和人生的人彻底消失。我这样说,你不会相信吧。呵呵。”

他的话说的很真切,我能从他的神情中体会到这是真的。但是最终,他没有拿到照相机,也无法杀人,所以只能躲在中国,继续做他的商人。我渐渐放下了曾经的成见,开始和他谈起了一些话题。从他的口中,我渐渐现,现在的情景和钟占天与孟庭十分相似。其实,他也谈不上是个多么坏的人,大家都是因为被现实束缚而身不由己。

天亮了,后半夜竟然是在和一个曾经的敌人谈话而度过的。现在想来,也真是造化弄人。我了一下衣衫,和桂健一一起唤醒了这些女孩子。终于,我们要离开这个呆了一整夜的舞蹈室了。然而这个故事,却并没有结束。

出了教学楼,桂健一便向众人告辞,而我带着乔乔姐一帮人,向着宿舍楼走去。奇怪了,走了一段落,却不见宿舍楼的影子。我没有记错的话,宿舍楼应该是在这条路上啊?“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啊?”乔乔姐说道。她四处张望了一下,也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但是很快的,她便找到了宿舍楼的方向。

“你走反了,傻蛋。”她说着,带着我们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为什么会走反呢?我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那么路痴才是啊。然而,乔乔姐的选择是正确的,我们确实走回到了第二宿舍楼。其他女生都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事,一个个径直的走向楼道里。而我却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但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个头绪,此时困意渐浓,也就不做多想,回到宿舍睡觉去了。

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在脱自己的衣服,我连忙催促自己的眼皮跳开,谁敢这么大胆。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陈淼,此时的他已经是个男人打扮了,我对他说道:“我就穿着睡吧,没事的,你不用管我了。”

“谁让你睡觉了,我是要脱了你的衣服,让你陪我好好玩玩”陈淼的脸上露出色迷迷的笑容,这声音和面孔一下激醒了我。我连忙坐起身来,抓住被他强拽的裤子,对他说道:“别,别开玩笑。难道又是乔乔姐让你整我的?”

“叫什么叫,叫破喉咙也没用,大爷上定你了”说着他不顾我的反抗,整个人压了过来。但是比力气,我可不弱,我抬起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然后一个手刀打向他的脖颈,他整个人便晕倒在了床边。我连忙穿上裤子,心想着伪娘的陈淼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霸气了呢?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我心想,一定是乔乔姐来视察情况了,于是便开了门,哪里知道,一群女生了疯似的扑了进来,看我的眼神,就像是饿了几天的狮子看到红烧肉一样,领头的一个看似十分端庄贤淑的女生大声喊道:“帅哥,我喜欢你啊”

三百辈子没人敢叫我帅哥了,今天却有着一群饿狼般得女人了疯似的要扑到我,我连忙躲闪,打开窗户,也不顾这里是四楼,纵身一跃,便跳了下来。这时,楼道里涌出了大量的女生,这些住在宿舍里的女孩子比起那些跟着跑车走的女人来应该都是一些比较懂规矩,知操守的女生,然而现在的状况,怎么变得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我了疯一样的立即拼命逃窜,然而周围所见的景象实在让我大吃一惊。

路边,有两个男生正在接吻。一个剃了光头,穿着篮球背心的女人踹开其中一个,把另一个按在地上打。外景地上,一个长,大胡子的男子,穿着白色的裙子,在一个女摄影师的指挥下,摆着各种性感**人的动作。迎面走来一个女人,她霸气的走在前面,后面的男人像是犯了错一样,步的跟着。我路过他们的身边,只听到那个女人说了这样一句话:“不就是不来例假了嘛,你还以为自己能怀上啊。我可告诉你,怀上了就做人流听到没有”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我不顾一切的向前奔跑着。终于,我左拐右拐的跑到了校门口。赶紧先离开这个学校吧,不然我非被活吃了不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阻止了我前进的步伐。

“文先生,你往哪里去?”我转身一看,本应离开的桂健一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突然的出现,让我感到十分不解,难道这家伙也想对我……?不,不是,应该是难道这一切都是这家伙搞的鬼?

第一百三十七话 营救

第一百三十七话营救

桂健一的突然出现,再次让我觉得这一切的异变都和他脱不了干系,我连忙问他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桂健一看了看我,稍稍思考了一下,说道:“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在这个状况下他到底是怎么问出口的,果然这个家伙也是处于异变之中了。我不去理会这个疯子,转身就要出学校大门,而他却一把拉住我,说道:“别去……”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传达室里一阵巨响,里面的饮水机箱砰的一声被摔了出来,门卫怒气冲冲的就走了出来,看着我们就要追打,一边追还一边喊道:“有钱了不起啊大爷有的是钱,你们这帮臭女人,凭什么这么使唤我”我和桂健一连忙躲避,向着中央的教学楼奔去。

跑了好一阵子,总算是甩开了那个发疯的门卫,我们两个躲在一间空教室里喘了口气,桂健一对我说道:“看来……你……你还是……正常的。”

“正……正常,当然……正常了……谁会像你一样……不正常的……问我……那种问题……你个……变态……”我气喘吁吁的回答道,

“谁变态了我那不是为了测试一下你是不是也异变了嘛。”桂健一说道。

“那意思说,咱们两个是正常的?”我问道。桂健一摇了摇头,分析道:“应该说是我们昨晚那些人都是正常的。否则就咱们两个正常,没有什么共同性,实在说不过去。”听他这么说,我也感觉出来了。昨天离开时的异样感,此时又出现了。我看了看黑板,黑板上方写着我熟悉的八个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真是的,这大学也太没品了,还用这么老掉牙的语句呢。然而,当我仔细去看,却发现,并非如此,这八个字是左右颠倒,顺序相反的。我看了看桂健一,指了指那墙上的字,他也显然注意了这点,此时他眼中一闪,然后对我说道:“难道,我们进入了一个相反的世界?”

“相反的世界是什么?”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便立即问道。

桂健一说道:“你说说刚才遇到了什么事吧”我把离开之后的事对他说了一通,他听后笑道:“你还挺受欢迎,哈哈。行了行了,别用那种目光看我,我没幸灾乐祸,只是终于全弄清楚了。我们在镜子里的世界”

“镜子?”

“恩,昨晚的镜子显然有些不太寻常。而镜子虽然能照出人影,但全部都是相反的。现在的我们,所遇到的一切都是相反的。字是相反的,道路是相反的,人是相反的。陈淼变得爷们又喜欢男人了,而那些端庄贤淑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个个花痴,平时被女孩儿们使唤来使唤去的管理员,也变成了那副样子。看来这镜子里的世界还真是很奇妙啊。”桂健一的表情倒是一脸兴奋和感慨。

我叹了口气,对他说道:“怪不得昨天看你在镜子里面捉那鬼呢,原来,我们才是进入了镜子的一方。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找到她们几个,从哪里来,从哪里回去呗。”桂健一拍了拍我的肩膀,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我又一次来到了女生宿舍二号楼,此时里面已经是各种喊叫声了。在六楼的一个窗口上,一个女孩正在高声呼喊:“妈呀,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我定睛一看,那女孩儿正是菲菲,我正想告诉她,我们在这里,但是桂健一却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对我说道:“你这么大喊不把那伙花痴女喊出来啊?看我的吧。”

说着,他从草地中捡起几片树叶,口中念念有词。树叶仿佛被风吹起来一般,从他的手中飞了出去。而他又从地上捡起了另外一片叶子,放在耳边说道:“摩西摩西?喂喂,听的到吗?”

“是谁?树叶?是桂哥嘛?真的是你吗?”

“是我啊,菲菲,告诉我,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桂健一把那树叶当手机使用了,这可真是够环保节能的。

“我们都躲在宿舍里呢,外面有一些女孩神经病了,她们竟然喜欢女的罗小玲被她们把衣服给……现在乔乔姐和闷闷堵着门口呢,小满和韩心正在给小玲穿衣服,你快来救我们啊。”电话的一头传来菲菲急躁的声音。

桂健一看了看我,说道:“怎么着,英雄救美,这个机会留给你吧?”我摆了摆手,说道:“怎么能留给我呢?她们找的可是你啊,再说,我一个普通人,怎么救她们啊?”

“你还普通人?你都从四层跳下来毫发无伤了,现在不过是六层,对你来说毫无压力吧?我去设结界,封锁楼道的大门,并且设定保护圈,你上去救人。就这么决定了。”说着,桂健一不由我辩解,把树叶塞给了我,便走向了宿舍的楼门口。

跳下来容易,毕竟地球是有引力的。可是这上去,就有些难了。虽说我现在的弹跳力绝对可以去和NBA的明星们相比,但也就是个两米的极限,让我飞上去,这不是要人命呢?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楼下的场地,竟然有晾衣服的地方而且还有几个正在晒的被子。对了,干脆让她们一个个往下跳吧。我对着树叶说道:“你们一个个跳下来,我再下面铺上棉被接着你们。”

“这声音是……姓文的?桂哥去哪里了?他人呢?跳楼?你接着?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摔死怎么办啊”这正常的女人怎么唧唧歪歪的,我看她本性就有些花痴,真想知道她的性格相反了会怎么样。不过让她们跳下来的想法确实不现实,看来,只有让我上楼去接她们了。

我借着一个个外置的空调箱,向表演特技一样,慢慢的爬了上去。这几次跳跃都是十惊九险,总算是来到六楼的窗口。此时,菲菲已经看愣了,她一定没有想到,我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傻孩子,这叫人不可貌相,别总以相貌判断别人的本事。我跳进窗口,看了看里面的人,数了一下,果然都在,只是宿舍的门锁已经坏了,而现在正是靠着乔乔姐和闷闷的力扛下,才能相安无事。我快速的解释了一下我们的处境,好让她们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对她们说道,逃出去的方法,只有从窗口跳出去。

菲菲的脑袋是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她不是害怕,而是不想碰我。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说:“为什么不是桂哥带我们走呢?”对于这种女人,我没什么话好说了,先演示一下她们就懂了。我背起那个罗小玲,唰的一下跳下楼去。罗小玲还处于昏迷状态,所以毫无感觉。果然,她的作用恐怕就是让这些女孩儿相信我的能力,除此以外,没什么特别的作用。我把她带到楼门口,交给桂健一照顾。准备再一次攀登上六楼,这次,我是真的很疲倦了,看着上面一层层的空调箱,我都觉得想吐。

但是一想到乔乔姐还在奋力的顶着门,我也就只能尽快去救人了。上了六楼之后,我要加快速度了,这一次的要求是两个人。菲菲依旧不同意,我也懒得理她。背着韩心,抱着小满一跃而下。此时我的双脚也到了极限,落地的时候已经开始有些微痛了。别说是千妖之血的半妖之躯。就是一个妖怪,总这么折腾也受不了啊。我看着那一层层的空调已经被我踩得变了形,心想,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又一次成功爬了上去,但是在进窗子的时候,我已经是瘫倒在地了。此时,乔乔姐也已经是满头大汗了,闷闷根本就是靠在上面,再也使不出力的样子了。我对菲菲说:“你如果不下去,就去替乔乔姐顶住门,我带闷闷和乔乔姐先下去。”

“怎么又是你,桂哥呢?我不要你碰,你听清楚没”

“够了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这句话不是我说的,而是乔乔姐说的。乔乔姐转过脸来,盯着菲菲说道:“一直知道你任性,但是没想到你竟然在这种时候还不知理,文先生为了我们已经消耗了多大的代价,你到底知道不知道,现在还不知廉耻的发你的花痴梦你是想死在这个世界里吧”那磅礴的语气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具有威慑力的,此刻的乔乔姐真的让我看到了二号楼宿舍老大霸气的一面。菲菲已经完全失了神,不敢顶任何一句嘴。

乔乔姐喘了几口气后,变了神态和语气,转向我说道“文先生,赶快带她们两个下去吧,我也快到极限了。”我一看她虚弱的表情,就知道刚才那一番话已经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于是连忙背起闷闷,抱着菲菲就冲出了窗口。

然而毕竟有些体力不支了,跳出去的距离有些稍微近了一些。而菲菲的长裙勾到了一个空调下面突出来的那一角,虽然只是刮破了裙子的一个小口,却使得在空中的我们受了一个便向的力,我已经不能稳稳的双脚落地了。只听咯吱一声,我先落地的右腿扭伤了。三个人一下子滚做一团,好在是我的脚做的缓冲,其他两个女孩子基本没有受什么伤,而我则抱着右腿,咬着嘴唇,拼命的忍住脚上的剧烈疼痛。躺在地上,看着六楼的窗口,我心中想到的是,完了,我竟然救不了她了。

第一百三十八话 过府

第一百三十八话过府

此时的我,感觉好想把眼睛闭上。让疲倦把我带入梦乡,忘记那脚上的疼痛。可是现在,只有乔乔姐一个人在上面了,如果不去救她,那一定是是凶多吉少。我咬了咬牙,慢慢的爬了起来,满也赶紧扶起我,拉着我向桂健一那里去,我扯开了她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自己过去吧。然后扶着墙壁,用左脚支撑着全身,站了起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猛的左脚力,一下子跳到了第一层的空调箱上。单脚站立十分不稳,我扶着墙壁总算是勉强站住。我蓄了蓄力,再次一跃,跳上了第二层的空调箱子。但是由于重心不稳,险些掉了下去,要不是我把脑袋磕在了墙壁上加大了摩擦,我绝对掉下去了。接下来是第三层,刚才已经看过第三层的情况了,貌似这个的螺丝已经松动的很厉害了,最后一次了,老天你可不能害我啊。我拼劲全力一跳,只听“哗啦”一声空调箱子掉了下来,砸在地面上摔得粉碎。而我借着那一点点力向上窜了一下,双手够到了四楼空调箱的底盘。总算是没有把我摔死,不过这个样子,爬上去是不太可能了。就在这时,六楼传来了推搡的声音,看来大门已经被攻破了,我的位置不好,无法看到上面的状况,但是凭着耳朵,我听到了乔乔姐的声音,看来她已经到了窗口,我对着上面的乔乔姐大声喊道:“往下跳。”

说着,我双手使力,左脚踏墙往前一悠,把身体甩了出来。从天而降的乔乔姐正好落到我的前面,我抱住她,脑袋往后一仰,将身子横了过来。“轰”的一声,我的背部重重的落在地面上,乔乔姐压在我的身上总算是免受了重伤。我摸了摸地面,还是比较软的,原来满和闷闷她们把晾晒的被子铺在了地上,总算是稍微缓冲看了一下,让我不至于摔得太重。

乔乔姐满眼泪痕的看着我,我不知道她的泪水到底表达的是什么,但是她却猛然间抱着我脑袋,泣不成声。傻姑娘,你还没出嫁呢,怎么这么不矜持啊,我的鼻涕都擦在你的胸部上了。桂健一对我们喊道:“快点走吧。”真是的,英雄救美好不容易进入了感情戏阶段,他竟然在这个时刻拆我台。算了,我也知道,现在不是享受这种待遇的时候,连忙对乔乔姐说道:“好了,没事了,赶紧回到原来的世界吧。”

在她和闷闷的扶持下,我总算是重新站了起来,几个人在桂健一的带领下,迅赶往舞蹈教室。进了舞蹈教室,眼前的一幕竟然是满地的碎片,那面大镜子被粉碎了。眼前的景象让我和桂健一都愣住了,这下竟然没有了退路。刚才的行动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那些一个个性格相反扭曲的人们不久就会紧跟而来。情况危急不容多想,桂健一连忙先在门口设了结界,阻止那些人的进入。而我开始拼命思考如何才能出去。桂健一满头大汗的坐在了地上,显然结界已经消耗了他不少力量,他对我说道:“怎么每次遇到你都是一大堆的麻烦事啊。上次就被关在一个空间里,这次又是。”

空间?马面对了,马面的话一定能打开空间的大门,把我们带回到原来的世界里。我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马面的电话,然而语音提示却说道:“号空是话电的打拨所您。”天哪,这个时候给我来空号,而且电话语音还是相反的找不到马面,我们没办法出去了,我气急败坏的一跺脚,忘记了自己的腿是受伤的,这一下可是把我疼坏了。

“你个傻蛋,你这是干什么啊,不知道你的左脚受伤了吗?”乔乔姐心疼的说道,我自己也觉得傻,可是却突然反应过来,说道:“不对啊,我刚才伤的应该是右脚啊。”此时的变化让众人都显得惊奇,桂健一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说道:“不对,我们也开始变得相反了,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左撇子了。”

相反,对了,我又一次拿起电话,把马面的号码按照反顺序打了过去。电话奇迹般的接通了,对面传来了马面懒散的声音,他对我说道:“怎么了?文哥?你不是去大学会美女了吗?怎么想起兄弟我了呢?”

我听到马面的声音立即喜出望外,对他说道:“我们被关在异空间了,赶快来救我们。”马面一听,声音立刻紧张起来,对我说道:“我赶不过去,地府会议中。你现在空间里面呆会吧,等地府开完会,我立刻去救你。”

“开毛等你们开完会,我都不会说中国话了。”我已经气急败坏的说起了粗话。

“那这样吧,既然你着急出来,那就先下一趟地府好了。不论哪个空间都是可以连接地府的,打电话461819,会有人接待你的。办理手续的时候说自己名字就可以了,你也算是地府的名人,放心好了。会议开始了,我先挂了啊。”马面很痛快的挂了电话,而我则立即以相反顺序拨通了他所给的电话号码。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喂,请问是哪位?”

“我是文芒,在一个异端的空间里,请求前往地府。”

“文芒?是文大哥吗?”

“是啊,你是……”

“我是爱丽丝啊,还记得吗?人偶爱丽丝。”爱丽丝,她竟然被秦广王安排在地府工作了,不过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我连忙对爱丽丝说道:“请你帮忙打开去往地府的通到好吗?”

“好的,请稍等。黄泉路已经打开,请打开你身边最近的一扇门,不过请记住,一旦进入黄泉路之后,不论谁叫你的名字都不能回答。一旦回答了,就进不来了。我在奈何桥的望乡台上等你,帮你向孟婆说明不用喝汤的事。期待您的到来。”我道了一声谢便挂断了电话。

推开旁边的一扇后门,门的外面已经变成了黑洞洞的一片,通往地府的路已经打开了。我嘱咐了他们千万不能随便答应别人喊你名字的事。便在乔乔姐得扶持下,第一个迈进了大门。走入这一片黑洞洞的甬道,恐惧便在每个人的心中迅蔓延开来。桂健一负责断后,他把门关上之后,黑暗就彻底笼罩了我们。这时,前方亮起了一个鬼火,那清幽的火焰好像是路灯,随着我迈出的脚步一点点向前游走。我们跟着鬼火,开始了漫长的黑暗之旅。途中,我一直担心有人会被那名字叫去,但是却意外的什么也没有。

当我们走到了忘川河,河水中出现了许多人手,他们在向我们召唤着。但是却没有任何声音。我们终于来到了奈何桥。那青绿色的鬼火,绕着我们转了三圈,在桂健一的身旁停了下来,似乎像是点头或者膜拜一般的上下动了动,然后消失了。

桥上的望乡台和上次所见的一样,红伞下的孟婆露出她雪白的**。此时,爱丽丝刚刚从桥的另一边走来,她看到我们的出现,似乎颇为惊奇,对我说道:“文芒先生来到真快啊,竟然不会再黑暗中迷失,也不会被途中的故人所迷惑,看来一定是意志坚定之人。”

“黑暗?我们是跟着鬼火来的啊。途中也没听到什么呼唤的声音啊。”

“不可能吧?这是怎么回事?”爱丽丝疑惑的问道。这时候,菲菲突然喊道:“啊帅哥。”在桥的栏杆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长长的银一甩露出那俊美的面容。秦广王的出现一点也不在我的意料之外。毕竟我是有前科的人,虽说只是路过,但是和孟婆的再次相会确是不可避免的。秦广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桂健说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桂健一在上一次的战斗中被秦广王搓了锐气,现在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他一脸愤恨的说道:“怎么了?我和文先生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吗?”

“没什么,刚才的那个家伙是你度的吧?如果没记错,那个妖怪叫做青行灯。”秦广王并没有生气,而是冷静的向我们解释道。原来如此,因为桂健一度了他,所以他才会特地等在这里,为我们指引方向,去除迷惑的声音,果然是善有善报啊。

秦广王见我被乔乔姐搀扶,样子十分狼狈,便对我调侃道:“怎么了?带着新女朋友,来见老情人了?”要说仇,还是我和秦广王结得深。但是现在的我,连回击的力气都没有了。此时的伞下,孟婆一直用着好奇的眼神看着我们,看样子,她早已忘记我了。我慢慢的蹲下身去,对她说道:“你好,我是文芒。”

“我们是不是认识?”孟婆突然的说道,这一句话让我和秦广王都瞪大了眼睛,我连忙问道:“你记得我吗?”

孟婆摇摇头,对我说道:“不记得,我经常忘记事情。但是,我感觉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上有着你的味道。”看着那双红皮靴还有红色的连衣裙,我的眼泪竟然不争气的流下来了。孟婆伸出她白皙柔软的手,擦着我脸上的泪痕,对我说道:“对不起啊,我总是忘记。连最重要的人也记不起来,希望我们之间曾经留下过美好的回忆。虽然我不能给你什么,但是至少你还是可以留住回忆的……”

此刻的那种怜悯和辛酸再次袭击我的心头。我抓住那只手,真想再一次带着她离开。然而秦广王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心中的梦散去了。我站起身来,向她道别,她还是笑着对我说了声再见。我接过了秦广王给的还阳符,扔进了河中,带着一队人马跃入了那金色的光芒之中。

第一百三十九话 礼物

第一百三十九话礼物

我们出现在了一条繁华的街道一角。经过观察,我发现这里的位置离STORYBAR不远。也许是因为这次身边有不能进入酒吧的人,所以我们才无法抵达酒吧的门口吧。看了看周围的路牌标志,汉字都是正的,我们确实已经回到了正常的世界。此时的心情真是难以表达。我对桂健一说道:“麻烦你带她们回学校吧,我要去处理一下伤势。”桂健一自然心领神会。经历过这场劫难,我们之间的默契似乎也配合的差不多了。但是扶着我的乔乔姐可就不干了,她对我说道:“你都伤成这样了,一个人怎么行?我陪你去吧。”

虽然是好意,但是我也只能拒绝了。“对不起,就让我一个去吧。”乔乔姐这个人太热心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受伤的原因是为了她们女生,所以才格外的照顾我。此刻,她根本不听我的,完全不让我一个人离开。就在我不断好言相劝的时候,一个人突然从背后把我提了起来。我整个人被他扛在了肩上。乔乔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的后退了两步,立即松开了我的手。那人正了正被我碰歪的牛仔帽,用双指放在额头前,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就带着我转身走了。剩下的女生只有愣愣的远送着被挂在肩上的我。

我说道:“你怎么来了?”

牛头回答道:“秦广王说你受了伤,马面又在开会,所以就让我临时跑一趟了。”牛头一直向前走着,我们很快的来到了STORYBAR。他放下我,然后说道:“我还有任务,你自己进去吧。老鬼应该已经等着你了。十二点半,看来你还能吃个午饭。”说着,牛头唰的一下消失了,而我则慢慢的推开了大门。一进屋内,就看见老鬼坐在吧台边,拿着笔写着什么,听到开门声他便微笑的抬起头,放下了笔,拿起酒瓶往桌子上的空杯子里倒了一杯酒。我一跳一跳的走了过去,坐了下来,把那杯酒一饮而尽。随着酒意渐浓,身上的痛楚都消失了,我活动了一下脚腕,看样子已经可以好好走路了。

老鬼对我说道:“怎么样?和美女发生了什么样漏*点的故事?”

我笑了笑说道:“还没有呢,不过,就快了。等我奇迹般得康复之后,再回到她的身边,我想赢得她的芳心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觉得,你倒是没那命。”老鬼幽幽的说道,似乎他早就料想到了结局。而我对于他的话是很少质疑的,只是这句话真的让我有些不爽,老鬼没有再问什么,拿起笔,继续写着什么,而我也在疲倦和酒劲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梦里面是过往的回忆,第一次在酒吧里见到对秦广王嗤之以鼻的牛头,然后和牛头一起在揭秘了李广的故事,然后和马面一起与桂健一斗法,最后在秦广王的帮助下总算是收回了摄魂的照相机。一封来自地府的来信,让我邂逅了孟婆,带着孟婆私奔的一天成为了我永远的回忆,或许那是我最纯净的一段恋情吧。在古柳轩中第一次见到了爱丽丝,那时的她还只是个不会动的人偶,然而现在,她却在地府做起了接待员,学习着人类的各种情感。随着这一夜中所遇到的人,让我想起了那么多的回忆,这些故事都是我人生中宝贵的财富。

此时,梦神又悄然而至,他对我说道:“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好的梦了。”

我笑了笑,回答道:“是啊,很久没有了,很久……”我们仿佛一起坐在电影院里看着那过去的故事一般,说着,笑着,擦拭这眼角的泪水。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被人抬回了自己的房间。然而楼下,却有着一些嘈杂的声音,我下了床。来到楼下,酒吧里的客人们都十分开心的再相互庆贺着,而我的到来,让他们立刻欢腾起来。

我被牛头马面两个人架下了楼,黑无常拿出了一个大花圈戴在我的脖子上,然后屋子的中间放着一个大蛋糕。上面写着:“祝文芒生日快乐。”我看了看墙上的日历,三月二十四日,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

“许个愿吧,二十八岁的大龄青年。”黑无常笑着对我说道。

我笑了笑,看了看周围的众人,牛头,马面,黑无常,老鬼,马萧楠,莫明琪,小青,催君府……真是的,该来的人都来,但是,好像是少点什么人吧?“白无常呢?”我问道。

“白无常,她和许仕麟去……”黑无常扭扭捏捏的说道,众人的脸色也似乎显得尴尬起来。“哦,我知道了。”我的表情显出了一丝失望,但是面对着大家,我立即调整了表情,开心的说道:“那我们就先吹蜡烛吧。”我闭上眼睛,想了想,那么我就祝我所有的朋友都幸福吧,然后睁开眼睛。呼的一下吹灭了所有的蜡烛。一般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会鼓掌啊,或者要求切蛋糕的。但是当蜡烛一熄灭后,所有人都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一步。正当我好奇的瞬间,那蛋糕突然猛的飞起,砸在我的脸上。

“哈哈哈”酒吧内响起了各种人的各种笑声。黑无常捂着肚子都站不起来了,我擦了擦眼睛上的奶油,让自己可以看到更清楚点。这时候,站在桌子里面的许仕麟对我笑道:“总算来了,我在这里可是举了很长时间了,累死我了。”

我惊奇的问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因为白无常说,想要用蛋糕砸你的话,只有我的速度让你无法躲过。”许仕麟像个小孩子一样得意的说道。这时候,酒吧里面下起了雪花,这雪花让我十分熟悉,那是白无常的雪花。雪花附着的墙壁上,出现了一幅幅的记忆,那些记忆都是属于我的。

画面上出现了一个少年,那是三岁的我,拿着纸飞机在小巷子里奔跑着。然后是一个带上红领巾的我,高举右手,唱着少先队队歌。那时的我们,一起玩过弹球,一起收集过水浒卡片,追逐着四驱车,看着动画片。而上初中的我,因为给女孩子递过小纸条,被老师罚了站。高中的时候,被人使唤过,被人打过。为此逃离了学校,裸奔着逃离了家。在社会上,端过盘子,擦过车,发过传单,倒卖过手机……后来,我来到了杂志社,来到了STORYBAR,来到了这些朋友面前。此时我的眼眶再次湿润了,黑无常递过了纸巾,而她自己明明也流泪了,竟然还要对着我笑。

白无常的声音响起了:“他快乐过,悲伤过,痛苦过,挣扎过,爱过,恨过,最终,站在了这里,站在了我们身边。他就是我们的一个人类的朋友,文芒。为我们这位平凡而又不平凡的朋友举起酒杯吧,让我们的祝福永远与他相伴。”众位宾客举起了酒杯,承载着他们每个人的好意向我敬来。这短短九个月中,我竟然认识了这么多朋友,实在是我人生中的幸运。此时激动的心情,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将这所想说的话语全部融在了酒中,一饮而尽。

白无常拿出了毛巾,为我擦着脸上的奶油。这时候,老鬼走了过来,把一本书递给了我,对我说道:“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我接过书本一看,书名叫做:奇文异传。副标题写着:文芒的传奇经历。原来我的故事竟然被老鬼编成了书。翻开书的扉页,上面写着老鬼给我写的一副对子:“写鬼写人,书世间万物,生而不悔。做人做鬼,存天地正气,死而无憾。”我看着这本手写体的书,心中是无限感慨。联想几日老鬼都是一直扑在书卷上,不停的写着什么,原来竟然是为我写书啊。

老鬼对我说道:“从我为你著书立传开始,你今后的人生可就会丰富多彩了。请不要辜负我的期待。”我连忙点头说道:“你我的约定我自然是不敢忘记,早已牢记于心了。”

黑无常对白无常说道:“那你也送他个礼物吧?”

“是啊,亲一个吧。”马面附和道。

“亲一个,亲一个。”众人都跟着起哄道。这下搞得我和白无常都很不好意思。我问白无常道:“许仕麟在呢,这样不好吧?”白无常看了看许仕麟,一副莫名其妙得表情说道:“为什么会提到他呢?”这时,老鬼笑了出来,他说道:“我那天看见你和许士麟在商量生日PARTY的事,所以我就误导了他一下,没想到他真的信了。”许仕麟听后,连忙解释道:“文芒,你可不能乱误会我啊。要是说马桶盖和白无常有什么你还能相信,我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什么意思红毛”马面说道,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奶油就抹在许仕麟的脸上,然后得意的说道:“别以为就你可以去扔蛋糕,要不是我这两天会议忙碌,白无常姐姐会去拜托你?”许仕麟擦了擦脸上的蛋糕,对我说道:“你看看,这马桶盖叫的多亲热啊,难道还不是有非分之想,小子,你承认了吧。”说着两个人玩起了丢蛋糕的游戏。此时其余的众人还不肯放过我,对着我们继续起哄着。白无常对我说道:“你不介意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她见了,先是一笑,然后突然的凑过来,在我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小印记。“喔……”众人哗然了,连扭打在一块的许仕麟和马面也开心的看着我们。我的脸有些微红,而白无常则连忙遮着脸跑开了。

这个夜晚比往常吵闹,喧嚣,朋友们都开心的不得了,各种笑声回荡在酒吧之中。恐怕,这是一生乐的时刻了吧。就在我喝下了不知道是第十七杯还是第十八杯酒的时候,酒吧的门打开了。转轮王突然的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催君府对她说道:“主编,你怎么才来啊,不是告诉你,今天是文芒的生日了吗?”

只见转轮王径直的走到我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对我说道:“我知道,今天是你生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吧。顺便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她把手中的那府月刊》扔在桌子上。封面的大标题上,写着:一封来自人类的挑战信

第一百四十话 亲吻

第一百四十话亲吻

我把杂志重重的扔在了桂健一的面前,他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反而问我道:“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才要问你什么意思呢这封信是你给地府的吧?”我大声质问道。

“没错啊。”桂健一依旧冷静的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可是在挑衅所有的神啊”说着,我翻开来杂志的第一页。大大的头版上,是一张信件的图片。信上写着:

「我是人类代表队中,文芒军的一员。我叫桂健一。由于偶然的机会我得知了生存大会的存在,这样的盛事能有幸得到文芒兄的邀请,实在是我三生有幸。然而既然要参加,就不能丢文兄的面子。我写这封信的目的是,告诫所有妖怪和神,早点回家睡觉去吧,这次的生存大会的胜利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信件不长,但是这简短的几行字里却是与天地万物,各路神妖为敌。这种大话我实在说不出来,看着桂健一的脸,我又想起了昨日转轮王歇斯底里的怒吼。“这么好的题材你竟然藏着你太不够意思了桂健一这人这么给力,要详细描述啊赶紧把他给我请来,我要单独采访他”

好在,转轮王的要求最后被老鬼压制住了,因为我实在是一头雾水。到了今天,天刚亮我就动身出,来到了艺校。学校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而我在不断的祈祷着桂健一那子没有离开。因为我只有这个地方能找到他。还好,他正在舞蹈室里,指挥着几个人正在装镜子。原来的镜子已经破碎了,而据桂健一所说,镜子是红莲打碎的。因为他想要把他的主人救出来,却没想到断了我们的退路。但是,此刻的我不管那么多过去的事,拿着杂志开始质问他。

他的表现反而觉得这似乎平常到了几点,没什么可问的。我无奈的说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事也敢做?”桂健一笑道:“这有什么的,不过是挑衅一下罢了。不挑衅,那些妖怪和神怎么使出真本事。我现在很想和中国的神们战斗一番,只有实战才是提高技能最好的方法。对我来说,我看重的不是钱,而是能力。我说过,我有着想要杀掉的人,而且他们的技艺高强,那么,我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也变强。”说着,他还攥了攥拳头,对我比划了一下。

“那你干嘛要拉着我呢?”

“拉着你?是谁先拉谁的?不是你先把我写进了成员列表吗?”桂健一拿出一张咒符,轻轻一甩,就变成了一本杂志。那正是上次转轮王采访我,让我说成员的那府月刊》。这下,我是有苦说不出了,对着桂健一说道:“你这不是要杀了我吗?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以我的本事,根本无法和那些神鬼相斗。”

桂健一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没事的,我来保护你。”此时的桂健一看起来真的是变了许多,让人感觉他是那么的可靠。既然事件已经无法更改了,那么我也就只能作罢,仔细想来,他是个商人,商人是重利益的。他最近这么讨好我,莫不是因为想让我带他参加生存大会才特意这么转变的吗?这样想来,这个人还真是不能掉以轻心。不过总算让我舒服点,因为我并不想欠他的感情债。

桂健一说道:“其实,我倒是希望你把这件事放下,因为眼前有件事,更为紧要。”

“什么事?”

“我一直觉得收服的那个影子有些不对劲,进了镜子我才知道,也许我只收服了那个鬼的一半。那个鬼应该是面对着镜子的人们心中所想的一些怨念。比如她死的时候,说的那些什么‘脸上又起了青春痘,怎么打粉都盖不住……’之类的,你不觉得这是对着镜子说的吗?我本想用光芒将它制服,度,但是影子却散开了。开始我以为它道行不够,所以才经受不住火焰和光的考验。现在我想通了,它的本体应该还在镜子里的某个人身上。现在随着我们从镜子里出来,它应该也来到了镜子外面的世界。”桂健一紧锁双眉,看来此事确实有些棘手。

我连忙抛下了关于杂志的事,跟随者他的想法思考着。“那么,这个鬼,应该还在那几个女生身上了?”

“我想是的,但是她们一共六个人,而且鬼是否会转移,都不知道。所以这件事有些难办,我想可能要近期呆在学校里,调查一下这件事。”

“好的,我也抽空帮你注意一下她们几个。”我和桂健一暗暗商定,先由我负责关注乔乔姐,罗玲,满三人。而桂健一则负责余下的三人,其中韩心可能是重点对象。我再次回到了二号楼宿舍,心想着又可以见到乔乔姐了。

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乔乔姐刚好提着暖壶去打水,她看见我只是点了点头,便走了过去。我心想她怎么态度一下子大变呢?我连忙跟了上去,假装帮她提水,而她却果断的婉拒了我,然后对我很不客气的说道:“想找妹子,我可以介绍给你。想泡我?没戏。姐对你这种类型没兴趣。”真是的,曾经抱住我哭的那个乔乔姐去哪里了?

我不敢继续跟下去,只好郁闷的回到了宿舍。正赶上陈淼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差点撞到他的身上,此时的他,又回复了女孩子的装扮,一想到男人的他竟然想要脱我的裤子,我背上就有着阵阵寒意。他见了我,连忙对我说道:“这有一封给你的信。”我接过信封,看到了一个不熟悉的字体。信封上面写的很简略,只有“文芒”两字。

陈淼出去了,我一个人坐在床上,打开信封,拿出了里面的信。信上写着:

「致文芒

由于关于地府的事情不易向平常人透露,所以我派善后组将她们的记忆抹消了,对您朋友造成的不变,还望原谅。另祝生日快乐,因为工作不能参加,十分遗憾,但是请接收我的祝福吧。

都市王

ps:善后的这件事是秦广王决定的,他绝对是故意的……但是我没有办法,谁让他是大哥呢。」

看完信件,我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秦广王一定是因为孟婆竟然还记得我,所以吃醋而报复我。哥我可是拼了命才感动了乔乔姐的,现在好了,一切都泡汤了。你这个风流老色鬼,等着瞧吧,我一定会给你好看的。此时,我和秦广王之间的怨气越积越深了。

连续几日的课堂考察和校风记录都让我十分纠结,遇到了不少有趣的事。但是我并没有忘记本职工作,就算是被美女调戏也没有忘记。当然这些工作里还有一个最让我费时费力的,那就是对那三个女生的观察。

桂健一所看护的三个人似乎都没什么异常,韩心也出人意料的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在我结束了艺校考察的下午。他再次来到我的面前,问我这边的进展如何了,而我只是微笑的说道:“已经解决了。”

在我这边的三个女生中,乔乔姐和满也毫无异常,而且两个人都对我没什么兴趣,使得我大失所望。异常的家伙竟然是罗玲。谈起她,似乎有些毫无印象。因为在那一夜中她几乎没有任何戏份,而且从外表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了。没有任何特长,也没有明显的优缺点。但却特别喜欢向表演系的男生告白。

“这周的第三次告白,结果:失败。累积告白三十七次,自此上了大学以后,真是诸多不顺啊。好不容易进了这所学校,有那么多帅哥。诶”她一边拿出自己的“恋爱战略笔记本”一边做着记录。旁边倾听她说话的,是一个叫张晨的男孩子,这个男孩子是导演系的学生,大三,长相一般,似乎很少说话,不擅长与人交往。而这样不说话的男孩,就成了罗玲的倾诉对象。因为他总是喜欢坐在空的教室里,自己习,而四处乱转找帅哥的罗玲便注意到了他。罗玲是个自来熟的人,很快就和他搭上话了,然而张晨只是点头或者摇头,基本不说话。

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算熟了。不管张晨躲在哪间空教室,罗玲都能神奇的找到他,并且朝着他大吐苦水。随着几日的关注下来,我现张晨是一个相当温柔的男生,虽然长的不算帅气,但是做出来的事,却是成熟稳健的。在一个雨天的下午,罗玲拿着自己亲自制作的点心又一次向一位表演系的帅哥告白了,而姿色平平的她立刻遭到了婉拒。此时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好像她哭了一样,而张晨则打着伞,慢慢的走了过去。

“怎么?你也来看我的笑话吗?”站在雨中的罗玲对他说道。

张晨摇了摇头,把伞打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指着她手中的点心说道:“我可以吃吗?”灰心丧气的罗玲把点心扔在了地上,对他说道:“这个我不要了。”说完,便准备转身而去。此时,张晨抓住了他的手臂,对她说道:“我听了无数次你的恋爱史,我相信自己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你。其实,我知道,你每一次都选择了逃避,失败了就不敢再次前进了,所以才总是不成功。”

“人家都拒绝了,你还要我怎样?我就长的这么普通,比不上那些表演系的美女们,没有人看的上我,是我的错吗?”罗玲的眼泪已经和雨水混在了一起,而张晨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简单的吻了上去。

罗玲的身上出了金色的光芒,闭着双眼的两人可能没有注意到。但是我却目睹了这一切,随着金色的光芒散去,我知道,那个附在她身上的鬼,已经消失了。张晨睁开双眼,对她说道:“其实,我没资格说你,我也一直在逃避。但这次,我决定正面面对你,你愿意和我交往吗?”阳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上,而我收起了伞,悄悄的离开了。接下来,就是她们二人的世界了。

桂健一觉得我所说的十分不可思议,一个吻竟然能化解鬼的戾气,实在是匪夷所思。而当我坐在酒吧里,和老鬼谈起这个故事的时候,老鬼对我说道:“人类心中的力量都是来源于爱。没有比爱更好的正面情感了。附在罗玲身上的鬼应该不算是一种鬼。而是一种少女对恋爱的期望。因为想要一份美好的恋情,才会有了对美貌的渴望,以及对别人的羡慕之情。这些连带出来的负面情感也在那简单的一吻中消失了,因为她得到了爱情。”

故事写到这里,我不禁感叹,因为一点点的怨念积累,便让我们在相反的世界遇险。因为一个的吻,便把这怨念化作光芒消失。在这大千世界里,千奇百怪的事件层出不穷,而其中最为神奇的,恐怕应该是人类的情感吧。

第一百四十一话 登船

第一百四十一话登船

在sToRyBaR里休息了一个晚上,我才开始第四所学校的行程。为什么要休息这么久呢?因为海校的校区在很远的郊区,坐车就要四个小时。三周的考察,已经剩下了最后一周了。而前三所学校的采访真是意外的辛苦又惊险,途砸过天花板,进过火场还跳过楼。此时的我不得不靠着一整天的休息,来恢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坐了四个小时的车后,我终于来到了海校的校门口。这所半军事化的学校管制的十分严厉,和其他三所大学有着明显的不同。但好在我事先联系过校长,所以校长亲自在门口迎接了我,并且为我摆了一桌酒席。看来这将是我本次考察行程,最舒服的一段行程。

饭桌上的话题除了寒暄以外,就是普通的家常。而校长基本都是在介绍他们的学校。对于海校,我一直不很了解,于是借着校长的口,我终于大概有了一点对这学校的印象。海校属于专业技术型的学校,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课程,所有的课都是围绕着一点展开的,那就是航海。

校长详细的说明了海校的极大好处,诸如:学生毕业之后没有任何的就业问题,因为去处只有一个,那就是做船员。而且船员的工资十分高,高级船员都是每月5oo美金以上。并且可以去各地旅游,看各国的风景等等。被这校长天花乱坠的一说我都觉得这是相当好的专业。校长看我对这些很有兴趣,便问我道:“要不,我安排人,让您去海上的实操场地去看看?”我一听能到海上玩一玩,立即点头答应了下来。但四个小时后,我就后悔了。

在校长的安排下,我吃完了午饭,便坐着专车前往海上实操场地。说是场地,其实就是上船了。就到我们坐着小车来到了一个偏僻的港口,但是这个港口有些奇怪。它是在一块海边高地上挖出一个大洞,然后,再把朝向海的一边打出了一个缺口。海水倒灌入内,形成一个月牙港,而船舶便可以停在这个三面有墙的避风港里。这里只有一艘船,带队的副校长告诉我,这个避风校专门为了实操场所打造的。而我进了这避风港,一艘巨大的客轮便摆在了我们眼前。船头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长江7号。

高地和船有悬梯相连,副校长头前带路,健步如飞的走在前面,而我扶着护栏,慢慢的走上了船。第一次上船,难免会有些小激动,还没等我在船舷上站稳,我就抱着船尾的栏杆,“哇”的一声向海吐去。

坐了三个小时的车才到港口,此时船身又开始摇晃,加上午喝了不少酒。午的酒饭算是都喂了大海了。此刻的我十分庆幸自己在酒吧里好好睡了一晚,不然这一天的折腾下来,简直要人命啊。我已经是根本无心吃什么晚饭了,被几个同学抬到了船舱里,便躺在床上不能动了。

随着海浪的起伏,我是心一片混乱,恶心和不爽的感觉让我无法入眠,这种闷着的感觉难受极了。这时,船舱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身穿白色海军服的老人走了进来。他有礼貌的向我伸出了手,我也连忙坐起来回应他。他说道:“我是长江7号的船长,周克青。但是这船已经是不能开了,所以船长只是个总管理罢了,手下没有几个船员可以使唤,只有一些学校的教员。现在的这条船,只是作为给学生们讲课和实际演练的场所。”

我忍着口想要呕吐的感觉,对他说道:“感谢您,我想知道有没有……晕船药。”船长看了我,笑道:“晕船的人我见过不少,但是都是出航后。就到能一上船就吐的,您还是第一个。呵呵。来介绍一下,这是咕噜。他负责你在船上的引导,讲解,以及照顾你的安全,我要管理所有的学生,所以就不便陪着你了,有什么事,就问他吧。”船长礼貌的鞠了一躬,然后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咕噜两个人,我仔细的看了这个叫咕噜的人。从他的外貌上看,岁数大约有六十多岁,但是根据我长期的经验,他的实际岁数一定要小一点。看他双手上的老茧明显要比一般人多了很多,脸上的皮肤也被海风侵蚀的皱皱巴巴。这样的他,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船员。

我问他道:“请问,有晕船药吗?”他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便带了一盒晕船药给我。吃了药之后,他没有说什么,指了指门外,意思是让我出去。我被他带着,再次走到了甲板上。我以为吃了药,应该好好休息,但是来到甲板后,我便明白了咕噜的意思。海风吹得我舒服极了,夕阳下的海面倒影这红色的余晖,眼前的美景拯救了我那疲惫的身心,一切难受的感觉都随着海风而去了。

这时,一个教员走了过来。也许是因为他们的专业问题,海上的男人都十分爱聊天说话。很快的,他就和我聊了许多事情。从他口我得知,这艘船是我国八十年代初制造的,由于是国产船,所以寿命也十分短暂。周船长作为这艘船的第一任船长,也是最后一任船长,一直陪伴着这艘船。咕噜是一直跟着周船长的人,没人听他说过话,但是可以肯定他不是哑巴。因为有人看到过,他和船长攀谈过。

谈着谈着,我的肚子便开始打起了鼓。吐了那么多东西,补充一下是很有必要的。于是我便在咕噜的引导下,去了餐厅。此时,周船长已经吃完了饭,他靠在门边,悠闲的抽着烟斗。咕噜见了船长,立即礼貌的鞠了一躬,然后走进了餐厅。尾随在后面的我,自然也点了点头。周船长看了看天,对我说道:“先生,晚上管好门,今晚可能有不小的暴风雨啊。”

我看了看天色,此时是月明星稀,万里无云,哪里像是要有暴风雨的样子。不过船长一定比我经验丰富,我记住就是了。心里这样想着,我便走进了餐厅。此时的餐厅显得格外奇怪,间的座位都是空着的,而学生是清一色的男生。他们靠在两边的餐桌上,自顾自的吃着。咕噜拿了一份饭菜,蹲在了餐厅的一角,开始慢慢的享用了。

我实在不习惯蹲着吃饭,但是两边的座位又占的很满,只好坐在了间的座位。就在我放下盘子的一刹那,两边的学生都站起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我环视了四周,不解的慢慢坐了下来,搞什么啊,吃个饭大惊小怪,盘子的落地声又没有那么大。这时候,身后的一方先走出了一个人,他一搭我的肩膀,对我说道:“喂,新来的,看你长的斯斯的,是甲板部的吧,竟然敢坐在我们的地盘。”

“死耗子,你说什么?他会是甲板部的?看他那矮小的个子,肯定就是你们轮机部的。怎么着,学聪明了?用这种方法来占领地盘?”对面的人群,站出一个高大的男生,他的胳膊足有我小腿那么粗,看着就知道是不好惹的人物。我还来不及辩解自己的身份,这两个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吵起来了,各种脏话漫天飞舞。不出两分钟,所有人都挽起了袖子,两伙人都站到了间,恶狠狠的盯着对方。

“蠢货张,你又想打架是不是?上次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清呢。”

“死耗子,老子才是要跟你好好算算这些旧账。”

“算账是吧……”那个被称为“蠢货张”的高大男生直接从我的饭盘子里抓起一把菜,拍在了那个“死耗子”的脸上,而与此同时,“死耗子”也拿起了我的米饭撒在了对方的头上。这一同时出现的举动让我十分震惊,而战斗的号角就此吹响了。米饭菜汤,四处飞溅。作为战争的心,和只是放了个盘子的导火索,此刻,只有桌子底下才是我最好的归宿。不是我不想阻止他们,而是考虑到这次来,我只带了一身换洗的衣服,如果弄脏了这一身,我会很头疼的。

战斗在外面的不断升级,男生的群架总是打的那么豪气,我看见一个哥们用一只鸡腿死死的塞在另一个人的嘴里,几乎要把他窒息了。还有一个胖子,一边坐在被打的人身上,一边悠闲的吃着饭。最帅气的是一个哥们用番茄酱抹在肚子上,捂着肚子喊着:“不要管我,你们接着上。”看来这场大戏真是精彩十足啊。

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我脑袋顶上的桌子就飞了出去。只见咕噜站在我的身后,慢慢的放下他踢桌子的脚。周围的学生都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坏了,全都分散在两边,不敢作声。

咕噜慢慢的蹲下身来,我以为他要扶起我。但是我错了,他竟然是去捡地上的饭菜,拿在手里,站起身来,把那些饭菜放在每一个人面前,让他们看。转了一圈之后,他又一次回到我的身后,把饭菜吃下去了。我永远忘记不了他此时此刻的眼神,那是一种痛苦,一种悔恨,一种悲哀。

餐厅的门打开了,周船长走了进来,他的表情和刚才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么悠然,平静。但说话的语气,却让人有一种坐在小船上,看着滔天大浪席卷而来的感觉。

“把地上的饭,给我捡起来,吃了。”

第一百四十二话 失火

第一百四十二话失火

在周船长的命令下,所有人都乖乖的捡起了地上的饭。如此整齐一致的行动,也是让我第一次领悟到了船上严厉的上下级关系。

周船长命令大厨重新给我做一份晚饭,并且嘱咐咕噜一会儿把饭菜送到他的船长室。然后我和船长就先行一步。船长室可是比想象中的要豪华的多,果然级别不同,待遇不一样。周船长递过一支烟来,我也只好礼貌的接下来。男人的人际关系,大多数都是从这一支烟开始的。船长深吸了一口他的烟斗,然后慢慢的呼出,话匣子也就此打开了。

「很不好意思,让您看到刚才的丑态。但是海员是不会有任何虚假的部分,面对大海,我们都是无比真实的,从不掩藏任何想法。常言说的好,大地是母亲,给予我们果实,养育我们成长。而大海就是父亲,每一个男人从母亲的怀中生出,然后追随着父亲的背影,不断前进。对于大海,我们的感觉是敬畏。

多少海员葬身在这海里,不管他们多么优秀,多么出色,大海的威力都足以让他们屈服。咕噜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曾经是个优秀的海员,但是他没有了过去的记忆。我之所以知道这些,仅仅是根据他的行动判断得来的。我遇见他的那天,我还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天气很好的早晨,我接到通知,见了烟雾。于是现了在荒岛上幸存的他。那个时候的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嘴里长期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于是我们就叫他咕噜。

咕噜是一个受过海难的人,但他的求生意志十分强烈,比任何一个人都渴望生存。因此,他活了下来。海上的求生中,食物和淡水是十分珍贵的,比起金钱来说,重要的多。所以刚才的咕噜才有了那么大的反应。

至于那些学生,我只能说,这是一个国际通病吧。船员分为三大部分,一个是甲板上的,一个是甲板下的。甲板上的海员就是以我为,下有大副,二副,三副,以及水手长和几个水手组成的甲板部,也称驾驶部。甲板下的则是以轮机长,俗称“老轨”,大管轮,二管轮,三管轮以及机工组成的轮机部。最后一部分就是后勤部,服务员和大厨。大厨是船上两方都不敢得罪的人,我们可不想在饭里面吃到别人的吐沫。但是因为这一个甲板相隔,甲板部和轮机部的人可就是势不两立了。海员大多数都是家族氏,也就是说家长是海员,所以孩子也去学海员,原因主要是因为海员接触的人类型很少,大多数也就是船务货物公司,所以这样的人脉关系下,只能让孩子继续学这门专业。也因此,在学校的学生里就已经蔓延了专业对立的情绪。

而在一艘船舶的船员群体中,职责及权力线十分明确。我们面对的是大海,稍有不慎,就会全船覆……不对,是毁灭。抱歉,在船上,有些词是忌讳的,虽然是靠港船舶,但是对我们这些老船员来说,还是习惯性的不敢说。在船上,船长的命令是绝对的,为此,在大学军训中,这些孩子就必须领悟到这点。所以现在的学生不管受到我怎样的指令,哪怕很无理,他都必须遵从,否则他会立刻被开除学籍。

如果你觉得这很无情,那我只能说你太过于天真了。大海是无比现实的,所以海员也是无比现实的,为了活下去,我们什么都做得出来。以前的船上经常生人员失踪的事件,表面上看起来很诡异,但是我们私底下都清楚,这绝对不是什么灵异奇闻。那些失踪的人,大多都是被其他船员扔下海去了。听起来很可怕吧?但是当你知道,海难事故中95%都是人为原因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在海上,最可怕的还是人。一个不尽责,没有技能的人,很可能造成的就是全船人员的死亡,为了排除危险因素而在没有国界的地方杀人,是很多人都办得到的。」

周船长所说的不像是故事,倒像是某种暗中的忠告。这些话听的我脊背凉,冷汗外冒。好在这时咕噜敲门进来了。周船长开始拿起烟斗继续抽了起来,而我则尽快的把饭扫入肚子。咕噜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餐盘,使得我不敢落下一粒米。当我把干干净净的餐盘交还给咕噜的时候,现了他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微笑。

周船长看了看表,对我说道:“第一天很辛苦的,早点休息吧。晚上的6风很大,今晚一定不要出来。”6风,原来如此,看来之前我所说的海风还是错误的,晚上的时候,风是从6地吹向海上的,果然船长的知识十分丰富,是我所不能及的。今晚不早了,那我明天再来同他学习吧。

我退出了船长室,回到了我的客舱。身上沾了不少菜汤,都是在刚才的战斗中不幸被击中的。我只好换上我那唯一的一身衣服,然后拿着脸盆去打点水,把脏衣服泡起来。真是的,没想着带洗衣粉,也许那些学生都有吧。我这样想着,便出了门,向学生住宿的客舱走去。

学生住在我下面的一层甲板,我通过高斜度的室内梯来到这层。这一层是甲板部的学生宿舍,而再下面一层就是轮机部了。此时的甲板部变得格外静悄悄的,整个一层都没有任何吵闹声,我猜想也许是因为吃了地上的剩饭,所以导致这些人都集体呕吐了吧。顺着舱道笔直的向前走,终于慢慢的听到了一些人的说话声,这些说话声音很轻,仿佛在密谋策划什么一样。于是我也不自觉的把脚步放轻,慢慢的走到了舱道的尽头。这里是海图资料室,门牌的钉子掉了,也没人修。虚掩的门缝中传来学生们的细声细语。

“你觉得这样能行吗?对方是轮机部,断了他们的电还不是轻而易举被他们接上?”

“就是啊,而且假装机舱失火也太危险了。一旦被查出来,咱们肯定要被开除的。”

“怕什么,你们这帮孬种。机舱失火责任肯定是在轮机部,哪里能想的到我们?如果不断电,那我们哪里来的理由说赶不过去呢?这些我可都是精心策划好的。根据气象来看,今晚有暴风雨,晚上所有的甲板部都跟我去拉帆布,遮甲板上的机械。这样我们就有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而轮机部就等着倒霉吧。”那个被称为“蠢货张”的人说道。

看来我又在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了不恰当的位置。早点走人吧,别像工藤新一一样被打成柯南。想到这里,我便静悄悄的离开了甲板部,看来今晚的暴风雨是要来的很猛烈了。回到房间我有些犹豫了,是报告船长呢?还是通知轮机部呢?其实我只是一个考察人员,这一切都是要记录在案的,而我不应该干涉其中。再加上放火在显得很恐怖,但是海上应该很安全吧周都是水。船上怎么也有自动灭火系统,我还是不要费多余的心思了,早点睡吧。

这样想了一下后,我便躺在了床上,看着舱顶有着一个喷头,那个应该是在火灾的时候,自动启动的。如果一会儿着火,这个启动起来,我的电脑笔记本还有资料以及衣服都要悲剧了。这样想着,我便找出了个塑料袋,将那喷头罩住,然后安心得睡去了。

沉睡了不久之后,我便在吵闹声和被海浪冲击的震动下醒来了。诶,虽然知道今晚有事情要生,但是现在的我真的很疲倦了,此刻真想抱着枕头永远的睡下去。乱钟敲打了一阵后,出了“铛”“铛”的连续四个声响。我猜想这个警报是说明机舱着火了。

我穿好衣服,走出了舱室,而周船长也走了出来。一个轮机部的学生前来报告道:“周船长,不好了,机舱失火了。”

“慌什么?海上消防你没实习过?这点事至于这么慌张吗?”周船长的表情显得不慌不忙,显然对于这种事情,他有着丰富的经验。然而接下来的报告却让他的脸色起了变化。那位同学继续说道:“报告船长,全船的灭火系统已经不能使用了,而且机舱内竟然生了轻金属火,就近的泡沫灭火器,二氧化碳灭火剂都不易采用,而船上未配备金属性干粉715o灭火剂。目前因为断电,狭窄的船舱造成了人员拥挤,极有可能出现踩踏事故。情况不容乐观。”

“遭了,那么现在唯一可用的是沙土。记得甲板上有一些,通知甲板部迅赶来救火。”周船长表情严肃的开始号施令,而我也才意识到此事已经不是闹着玩的程度。我和周船长立即赶往驾驶室,在船上生火灾的时候,船长是负责在驾驶台进行总指挥的。而我也趁此机会,问周船长道:“那个,船上生火灾很危险吗?”

周船长轻笑了一下,说道:“你一定觉得在周围是水的情况下,着火不算大事。但其实海上着火要比麻烦的多。通道狭窄,货物密集,回旋余地,再加上机舱重油之地,虽说现在荒废了,油污也是有不少的。”这下子,甲板部可是闯了大祸了,现在的我十分犹豫,是不是该把实情告诉船长。而就在这时,船舷上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周船长不可以离开驾驶台,就叫我去看一看生了什么事。

外甲板上,风雨实在大的吓人,这本是避风港的地方竟然也能遭到如此大的风雨,可见此时的外海是多么危险。我真实的体验了一下暴风雨的猛烈,循着声音走到了船的锚机旁。这时候,甲板部的人都聚在这里,拉着帆布遮盖锚机,而唯独一个人是例外的。他就是轮机部的“死耗子”。

第一百四十三话 落水

第一百四十三话落水

暴风雨来到如此猛烈,是我始料未及的。就到但是眼前的情况才更叫我意外。“死耗子”站在一群甲板部学生的前面,大声的喊着:“蠢货张,你给我出来,说火是不是你放的?”

“蠢货张”从人群不慌不忙的走出了出来,对着“死耗子”回复道:“哪里着火了?我们一直在拉帆布。怎么着?是来求我们去帮忙的?”

“滚我问火是不是你放的,别扯淡”死耗子虽然个子矮,但是却丝毫不怕甲板部的这么多人。

“怎么可能,火是生在机舱,责任一定是在你们轮机部的,你少含血喷人。”蠢货张也回骂道。听到他这么说,死耗子突然冷笑起来,说道:“你怎么知道着火在机舱?呵呵,不打自招了吧”

蠢货张也是笑了一下,说道:“废话,刚才的警报敲了四响,当然是机舱着火了,难道是上甲板吗?你个猪头,连这么简单的海上知识都不懂,还想在船上混?早点跳海去死吧。”死耗子企图激“蠢货张”的办法没有得逞,反而被将了一军,不由得恼羞成怒,对“蠢货张”说道:“是啊,我知道你们甲板部的人脑子好使,但是你们未免也太过了吧?要不是我注意到火焰的颜色有变化,知道你们用的是轻金属燃火,一定让兄弟们拿灭火器给喷灭了。你们也不想想,咱们这条船上要生火灾,哪里能来的轻金属火?最多就是烟头燃个小火而已,这摆明是故意刁难我们的,除了你们甲板部可就没人会这么做了。我告诉你们,这次的事,没完”

说着,死耗子抬起手来就是一拳,正“蠢货张”的右脸。“蠢货张”吃了一拳,用手揉了揉脸,把脸上的雨水抹了一下,抬脚准备去踹“死耗子”。由湿滑,这一脚不但没有踢,反而自己摔倒在地,磕倒了脑袋。死耗子此时已经气急了眼,甩开几个围过来的学生,拖着“蠢货张”的一只脚,向着船上的护栏冲了过去。“砰”的一声,“蠢货张”被“死耗子”甩到了栏杆上。趁他还没换过气来,“死耗子”如同乱雨的拳头就砸了过去,一边砸一边骂道:“你狠,你知道不知道,那么大的油污灼伤了我们多少人你知不知道断了电后多少人摔伤,被踩你想杀人是不是,好啊,我就先送你去死”

此时的死耗子已经红了眼,理智早已经不复存在了。而那些做了亏心事的甲板部同学似乎都因为害怕而不敢上前。这样下去,会真出人命的。我连忙冲了过去,打算拉住他。然而就在这时,船身突然倾斜,似乎是被大浪打了一下。我脚下不稳,整个人都摔了过去,三个人撞在一块,竟然弹出了船舷,好在,我的手顺势抓住了一根缆绳,另一只手条件反射的抓住了“死耗子”的胳膊。此刻向下一看,脚下竟然是漆黑的大海。

我们三人挂在了船的外侧,虽然暂时有缆绳让我们不至于掉入海。但是随着船身的摇摆,这一切都是必不可免的。突然,我现缆绳似乎在一点点的变长。我慢慢的抬起头,向上看去,原来这个缆绳是绑在救生圈上,用于固定在护栏上的,而由于我们的重量,救生圈已经慢慢的从护栏上脱落,缆绳也即将解开。

我乞求着有哪个同学可以赶紧拉我们上去,这一旦掉入海里,生存的可能基本为零。就在这时,上苍似乎听到了我的呼喊,咕噜出现在了护栏旁。我一见希望来了,连忙甩了甩胳膊,打算用力把他们两个先扔上去。可就在他刚准备抓住缆绳,保证我能使上力的时候。缆绳突然松懈了,我们三人和救生圈一起坠落下去了。“扑通”的声响之后,是海水猛烈的运动。我仿佛被一条黑色的巨龙吞噬了下去,在剧烈的海流之挣扎不得,慢慢的沉了下去。

电视剧或者电影,经常有这种剧情,比如某个主角落了水,然后睁开眼的时候,就漂流到一个荒岛。但真正落了水以后,我才知道,那些都是扯淡。寒冷,黑暗,强大的水流,各种力量在逼迫你的感觉,精神,和微不足道的呼吸。此刻的我拼劲全身力气,也无法在乱流游出水面。本以为有了千妖之血和千年蛇肉的自己,不能算是半个神仙,也得比常人强个两三倍吧。但在大自然的威力下,任何的挣扎都是徒劳的。此刻的我,靠着紧抓的缆绳,慢慢的收回了那个救生圈,凭借这个救生圈,总算让我可以冒出海面,呼吸一两口空气。

游回船上,基本是白日做梦了,此刻的我就算有力气也不能随意乱使。刚才的挣扎已经消耗了我大部分的精力,现在,我只有把自己捆在了救生圈上,任凭着海浪的拍打。突然听到了一声水响,难道又有人掉入水了?可惜现在的我连自己都顾不了,别人就更别说了。

过了一会儿,我开始疲倦了,虽然海水依旧打着身体,但是眼皮就是很奇怪的往下坠。耳边开始出现了奇异的声音:“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随着声音不断的扩散,我感觉有人在拉我的脚,救生圈那么大的浮力,也不断的往下沉。奇怪的力量越来越强,我整个人已经进入了水,缆绳因为救生圈的压力,而深深的陷入我的皮肤。疼痛让我稍稍清醒了一点,便立即挣扎着向海面上游。然而两条腿上就像被人抓着一般,动都不能动,笔直的被向下拖去。

终于,我憋不住了,口的空气化作大朵的气泡,在水绽放出来。我想我是要死在这里了,被一个不知名的水鬼活活的溺死在这里,成为海的亡魂。白无常,不知道你是否能来到这海下带走我的魂魄,我希望自己还能再见你一面。

我正这么想着,突然,游泳圈被极大的力量提了起来,而我也跟着跃出了海面。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橙黄色橡皮筏。咕噜坐在上面使劲的拉着救生圈,我对他说道:“别拉了,我这么重,上不去的。你把救生圈和橡皮筏连在一起吧,等暴风雨过了再说。不然,你也很危险的。”

此时的咕噜突然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极其沙哑,甚至让人怀疑这是人类的声音。他说道:“你必须上来”接着,完全不顾着橡皮筏翻倒的危险,把我拉了上去。我也是使出了最后的力气,总算是上了橡皮筏。当我整个人倒在里面后,就基本动不了了。咕噜竖起了挡雨帆,然后把橡皮筏周围封闭起来。他看我没了力气,便自作主张的开始脱我的衣服,从外衣到内衣都完完全全脱了下来。然后把我拖进了一个防水的睡袋。睡袋里面还保持着一点干燥,总算是让我在大风雨第一次体会到了温暖。

之后的我就慢慢进入了梦乡,而最后的一眼,则看到了咕噜不断舀着漏进来的海水和雨水。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而我们还在海上漂泊着。经历过了一夜的风雨,此时的海面已经显得十分平静,只是,我们不知道随着海流,漂到了哪里。我慢慢坐了起来,现小小的橡皮筏里竟然多出了两个人,正是先我入水的“蠢货张”和“死耗子”。

我看了看咕噜,此刻的咕噜还保持着清醒,他见我醒了看着身边这多出的两个人,便对我说道:“我只是顺便救了他们。”咕噜虽然说话了,但是话还是说的极少,此刻的他显然是一夜没睡,但是丝毫也没有准备休息的意思。他不停的观察着海上的一切,太阳,海流,风向等等。

等我穿好衣服,另外的两个人也醒来了,他们相互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似乎慢慢的理解到了生的状况。我看两人竟然都沉默不语,不看对方,便先开了腔,对他们说道:“我觉得,活下来就是件挺不容易的事。现在的我们已经是遇难状态了,你们两个应该不计前嫌,对之前的事情先放下吧。”

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容乐观,蠢货张似乎也因为自己是这种状态的罪魁祸,所以先伸出了手,说道:“死耗子,这次算是我的错行了吧。”

“算是?这是什么意思本来不就是你的错吗?你个蠢货。”

“啊啊,我知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那你至于骂我吗?”

“谁先说死耗子的?你问问他,谁先说死耗子的”说着,便指向了我。我叹了口气,对他们说道:“好好叫对方的名字不会吗?你们是幼儿园的孩子吗?”

蠢货张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死耗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对不起,郭浩同学。”

郭浩听了以后,虽然看起来还不大愿意接受,但是也象征性的拍了一下他的手。然后说道:“这次算是张天顺你欠我的,我会记得的。”

“你”张天顺听到这句话,猛的站了起来,橡皮筏立即摇晃了起来。我和咕噜都眼疾手快,一人抓了他一个肩膀,防止筏子翻过去。总算是有惊无险,大家也和睦相处了。咕噜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他脸上的微笑却无法掩饰他内心的想法。我慢慢的站起身来,望着汪洋大海,心无比感叹。仿佛昨夜就是一场噩梦,此刻我终于醒了过来。但是很快,我就觉了,真正的噩梦才刚刚搬上银幕。

第一百四十四话 鲨鱼

第一百四十四话鲨鱼

「海上航行第一天,漂流中,没有淡水和食物。00」这是咕噜在记录的。由于昨晚的暴风雨,我们迷失了航行,也丢了橡皮筏上的食物和淡水,以及一部分工具。咕噜检查过之后,我们剩下的救生设备只有一把太平斧,一个海锚,两根缆绳,三个睡袋,和一些帆布以及他身上所带的笔和本。本来张天顺有一只手表,可以根据太阳来测方位,但是由于进水了,现在俨然是废铁一块。

太平斧和海锚都是因为很重,而且被缆绳固定好的所以没有在昨日的大风浪中甩掉。虽说看似没有多大用处,但是有总比没用强。在海上漂流是一件十分无聊的事。太阳走过了中央,风又改了方向。此时,咕噜总算去休息了,而我开始了严重的晕船,只能静躺在一旁。至于其他两人则开始负责值班。郭浩和张天顺开始慢慢的询问我的身份,当我说了自己是记者而不是学生的时候,他们也都为自己那天在餐厅里打架而觉得好笑。可是笑了一下,他们立即想起了曾经的敌意,连忙止住笑容。看来,有些东西,一时半会还放不下。

郭浩向张天顺埋怨道:“救生设备不是你们甲板部负责的吗?怎么连个淡水和食物也没有?渴死我了。”张天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道:“就算有,也是要等24小时以后才能喝的,每天也只能喝0.5升,这些基本常识你也是学过的吧?长点。”

“谁不长脑子了?你不知道有特殊情况吗?”

“特殊情况是伤病员可以提前进水,这个我当然知道。你又不是伤病……员,你不会受伤了吧?”张天顺突然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郭浩。郭浩笑了笑,说道:“貌似,泡在水里久了,水浸足……”

“那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张天顺不由分说,揭开了郭浩的身上盖着的帆布。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粗壮发红双腿。张天顺说道:“腿足长时间浸泡在冷水中,会出现下肢轻微疼痛。超过半个小时,就会皮肤发红,感觉麻木,足趾运动困难。超过三个小时以上就会肿胀,你竟然……”

“竟然什么?我是最后一个被咕噜找到的人。早就知道会这样了,好在上来的及时,又用干燥的睡袋,不然我不死也得是个血管硬化的废人。”郭浩说着,盖上了双腿。我心中暗暗想道,原来昨天咕噜着急让我上船是怕我被冻伤啊,果然航海上还是又很多我不懂的东西。郭浩看了看我说道:“还好,我只是浸泡,休息个两三天就能恢复了。不像你晕船,消耗水分更大,我怕你先挺不住。”我摆了摆手,说道:“放心,我死不了,我下面有朋友,他们罩着我的。”

听到我这么说,三个人都笑了起来。但是我的内心根本笑不出来,没想到即使上了这橡皮筏,我们的未来依旧是困难重重。张天顺和郭浩开始给我将一些关于海上求生的知识,这个下午就在学习中渡过去了。到了傍晚,我的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眼看着周围似乎有些小鱼扑通,便对张天顺说道:“咱们怎么不逮鱼啊?”张天顺是大个子,自然早就饿了。但是他只能无奈的摇头道:“不能吃东西,如果没有淡水的话,我们绝对不能吃食物。吃东西会让我们渴的更严重的,而且在这种没有工具的地方,也根本抓不到,最好祈祷我们可以尽快被搜救队发现,或者漂到一些小岛上,不然,用不了几天,我们就基本上不能动了。”

我心中感叹,海上真是辛苦。便闭了眼睛,准备休息。也不知道我睡着了没有,但是却听见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对我喊道:“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我睁开眼睛,慢慢的坐了起来,张天顺和咕噜正在值班,此刻咕噜和张天顺似乎也听到了那个声音。我们警惕的看着四周,被西洋余晖照射的海面,如同被暗红色的鲜血染过一般。

此时,我的双腿突然隐隐作痛。莫非我也是浸水时间过长?我立即爬出睡袋,看了看自己的双腿,上面竟然有这几个被手抓过的印记。难道之前,我真的被水鬼给拖住了?大海上怎么能听到人的说话声,莫非,现在说话的是水鬼?我连忙高度警戒起来,连身上晕船病也被我抛在了九霄云外。

就在这时,远远的看见水面上出现了一把刀。不,不是刀,而是鱼类的背鳍。咕噜吵起了太平斧,对我们说道:“叫醒他,我们又麻烦了,可能是鲨鱼。”

张天顺也看傻了,而我立即去推躺着的郭浩,郭浩还不想醒来的样子,一边推搡着我,一边说道:“干什么?让我再睡会,反正也没饭吃。”

“有鲨鱼”我对着他喊道。咕噜立即转头瞪了我一眼,低声说道:“小点声。”郭浩挠了挠头,眼睛微微睁开,对我说道:“鲨鱼?你开什么国际玩笑,鲨鱼会出现在这种海域吗?水温低于22度海区迄今为止都没发现过鲨鱼。”

“那是迄今为止,可能就是有饿疯了的鲨鱼来寒流的地方觅食。”张天顺轻声解释道。这一句话让郭浩也顿时清醒了许多。四个人都进入了高度警戒状态。咕噜紧紧的握着太平斧,低声说道:“对付鲨鱼我没有经验,学生知道点什么吗?”

张天顺放慢了说话的频率,然后背诵道:“鲨鱼是海洋中最危险的动物之一,共有250多个品种,已经确认能主动袭击人类的有27种,但并不能……”

“行了行了……说点有用的,你个书呆子。”咕噜打断了张天顺的话,轻声低吼道。张天顺撇了撇嘴,继续说道:“鲨鱼的习性是凶残好斗,狡诈多疑。它不会直接冲过来,而会不断的围着我们游来游去,寻找让我们落水的机会。一旦进入水中,那么就是他的天下了。牙齿锋利,而且速度极快。只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鲨鱼的视力很不好,如果不是有人落水,他是根本发现不了我们的。它们靠着的是嗅觉和侧线来感知周围的,所以流血或者乱挣扎的落水者很快会被攻击”

“这些先不管,我只想知道,我们要怎么对付它?”咕噜不耐烦的说道。

“不能用斧子砍,它们生性好斗,一旦受了伤会拼死的进行搏斗。而且我们现在不确定是不是只有一只。保持冷静,说不定它根本没发现我们。”

“已经转了第十八圈了,你觉得它会没发现我们吗?”郭浩很不屑的对张天顺说道。张天顺瞪了他一眼,说道:“打它的鼻子和眼睛,逼迫它离开也是方法之一。鲨鱼的鼻子巨大,所以咬人的时候都是翻过肚皮来咬的。再它翻身之前,先打鼻子是比较好的方法。”

咕噜一听,连忙将太平斧调转了方向,准备用粗厚的一段砸它的鼻子。这只鲨鱼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如此的海区。但是既然被碰上了,现在我们的矛盾就不是人与大自然,而转移到大自然内部的食物链间的矛盾。鲨鱼慢慢的靠近了,然后突然潜入水中,在橡皮筏的底部猛顶,这剧烈的震动让我们几乎跌入海中。郭浩说道:“也许我们应该下去一个人,如果没有人落水,那么目前鲨鱼露在海面上的距离来看,我们根本打不到它,而且我们的救生筏也撑不住了。”张天顺干笑了两声说道:“我觉得,你说的对,你的意思是把你扔下去喂饱他比较好吗?傻蛋,这时候谁会下去啊?”

“我。”咕噜说着,便开始脱衣服。然后将一条缆绳系在腰间,另一端系在筏上。拿起太平斧站在了筏边上,对我们说道:“我改变主意了。”太平斧的斧头又一次对准了海面。他慢慢的说道:“或许,我们应该祈祷这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说着他便跳入了海中。而我立刻开始解衣服,准备跳下去。张天顺对我说道:“你们都疯了吧。”

我没有理他,因为他不知道我的厉害。虽然是在水下,但是我的力气还是可以和鲨鱼一拼的。我俯在筏边,向水中看去,一旦情况不妙,我就要去帮咕噜的忙。夕阳已经没有了,水中是一片漆黑,我基不到什么,只能从一些气泡判断出咕噜的位置。突然那鲨鱼猛的从水中跃出,险些咬到我的脑袋,看来它被咕噜砸中了鼻子,所以才慌忙的向我这边逃来。而鲨鱼这一跃正好掉在了救生筏里。张天顺吓得赶紧往后躲开,而郭浩拿起另一条缆绳直接抛给了我。我躲过鲨鱼的追咬,把缆绳接过来,横着卡在了鲨鱼的口中。然后翻身压在了鲨鱼身上,用双腿按住它,将缆绳拴在了背鳍上,然后又转向鱼尾巴,在张天顺的帮助下,总算把这只约有两米长的鲨鱼五花大绑,让它彻底动弹不得了。

咕噜慢慢的爬上了船,对我们说道:“这下,我们有晚餐吃了。”张天顺靠着筏壁,喘着粗气说道:“这太危险了,一不留神我们就全成它的食物了。”咕噜用斧子的一角,在鲨鱼的腹部一滑,然后趴在上面便吮吸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满口是血的坐了起来,用一只手堵住了那血洞,对我们说道:“别说那么天真的话,我只是想活下去罢了。当然,命运是你们自己的,你们可以自己选择生存,或者死亡。”说着,他撤开了那只手,鲨鱼的血立即涌了出来。

张天顺和郭浩对望了一下,立即拼命的扑了过去,抢夺那个出血的部位。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贪婪的吸着鲨鱼的血。我看着鲨鱼那锋利的牙齿在缆绳上留下的深深印记。心中感叹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们都是大自然下的挣扎者……”随着海面平静下来,耳边的声音又再一次响了起来。差点忘了,海上的怪事还没有完呢……

第一百四十五话 荒岛

第一百四十五话荒岛

“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这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好像是有人在求救。可是落水人的声音会是这样飘渺的吗?咕噜看着海面,沉默了许久,然后慢慢对我们说道:“声音是来自海下的,可能是葬身海底的人。”

“葬身海底?那不就是死人吗?死人怎么会说话?”张天顺抬起头问道。郭浩也坐了起来,对他说道:“我听老船员说过,据说在海里死了的人,灵魂回不到地府去,所以他们就会大声呼喊,让过往的人们把它的遗骨带回去。”

张天顺听了郭浩的话,轻笑了一下,说道:“如果你说传说故事的话,我也听过。我听人说的水鬼是把人带到水下,溺死他。然后以命换命,使自己得到投胎的机会。”

这两个人所说的故事,虽然都太悬了点,但是却都符合了我们所遇到的情况。我对他们说道:“也许是真的。”然后慢慢撩开自己的双腿。他们看到了那红色的手印都微微吃了一惊。张天顺说道:“大哥,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把我落水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咕噜听后脸色变的有些不好了,他的眼珠转的很快,但是却什么也没说。声音渐渐从我们的耳边消失了,也许是我们已经漂到了很远的海域。时间已经不早了,咕噜和郭浩当班,我和张天顺就早早的休息去了。

海上漂流的第二天,鲨鱼的尸体已经被我们处理掉了。虽然肚子饥饿难耐,但是咕噜还是让我们拼命克制。因为在没有淡水的情况下,摄入食物是对身体极其不好的。而且生鱼肉如果吃不惯的话,会造成呕吐和腹泻,都是会消耗大量水分的。这第二天基本上没有任何进食和进水,万里无云的蓝天下是碧波海水,周围的一切都是海蓝色的。我们看不到一只飞鸟,一艘过路的船只,就在这样在绝望,无助,痛苦的氛围下,我挨过了第二个白天。

海上漂流的第三天,和昨天基本一样,只是不同的是,郭浩的一句话让其他两人的眼神看起来十分狰狞。他说道:“看来,必要的时刻,我们要喝人血了。”我知道,如果动起手来,自己绝对是占优势的,所以便没有那么紧张。然而咕噜的手一直没有放开那把太平斧,而张天顺的眼睛也充满了血丝。为此,我特意说道:“放心,我宁可喝自己的尿,也不喝你们的血。”然而他们没有吐槽我把自己的尿看到比他们的血还重要,反而提醒我,喝尿会引起口渴和呕吐,是绝对不可取的。真是的,在海上呆久了,这些家伙除了求生知识外,连玩笑也不懂了。

海上漂流的第四天,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现在看他们三个人的感觉和三个活生生的大肥猪是同样的。此时的环境如此恶劣,活下去是多么的不容易。我们使用的都是两人当班,两人休息制度,但是似乎大家的睡眠都开始不好了。昨晚张天顺明显在警戒咕噜,看来接下来的日程已经不只是和自然战斗了,人民内部的矛盾也是日益增长了。

日到当午,我正在值班。迷迷糊糊感觉似乎有蚊子在耳边叮咬,便站了起来,活动一下身体。几日以来的大家早就饿得不像人样了。而张天顺可能是其最要命的一个,本以为人胖,脂肪多,可以撑得时间最长。但显然,他是我们之饿得最深的一个人。此刻的他,正盯着郭浩流口水呢。郭浩昨晚值班,此刻正在休息,而他的手里则握着海锚。似乎如果有人敢袭击他,那么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这个人砸死。

我看到张天顺的呼吸已经越的急促了,连忙对他说道:“顺子,你怎么了?”就在我开口的同时,张天顺突然像一条疯狗一样,朝着郭浩扑了过去。而郭浩也突然睁开了双眼,想都没想就甩出了手的海锚。眼见着张天顺的脑袋也被海锚砸的四分五裂,就在这时张天顺猛然后撤,躲过了海锚。原来他的腰上系了一根缆绳,而另一端被咕噜死死的抓住。咕噜对他们说道:“本来是用来防你伤人的,现在竟然救了你,真是你的造化。”

郭浩扶着筏壁站了起来说道:“我可不是想杀人啊,这可是正当防卫。你们可别以为我是像……”郭浩的声音突然小了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边。我们连忙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遥远的天边有一片云彩,好像一朵大大的棉花。

张天顺看到云彩,也仿佛恢复了理智,对着我们大声喊道:“棉花状的积云,那下面很可能有6地或岛屿。”听到这一讯息,我们立即用着手脚划着水面,向着云下行去。毕竟是饿了四天,此时我们的力气也很有极限。明明不到两海里的距离,我们竟然用了一整下午。当傍晚的余晖洒向海面,我们终于来到了一座小岛面前。久违的分亲切,我想要尽快下船,去躺着沙滩上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这几日以来疲惫的身躯,然而咕噜却制止了我的行动。张天顺解释说:“虽然我也知道大家心里都很高兴,但是贸然登6,会让我们丧生的。一般来说,白天时候登6较好,傍晚落潮期不易登6,而且光线也不好。但是鉴于我们必须赶紧补充淡水,所以必须尽快登6。按照海上求生手册上说,建议分为两组行动,一组留守,一组去查探。”

“那我们去查探,郭浩和先生留守好了。”咕噜说着,把太平斧挂在了腰上。我们找到了一个较为平坦的下风区域登6,先抛下了海锚,然后咕噜和张天顺下把缆绳一人系了一根在腰间,然后下了水,向岸边游去。我们把筏子用缆绳固定在岸边之后,他们二人就先登上了岛屿。

郭浩的双脚依旧有些行动不便,但是几天的修养还是让他稍微恢复了一些。至少简单的行走是没有问题的。我们两个在沙滩上呆着,密切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到了夜色降临,天已经黑透了才又爬回筏里面去。

等了许久之后,月亮爬上了头顶,才看到张天顺和咕噜走了回来。然而去了这么久却没有很大的收获。天色太晚了,根本无法寻找动物的足迹或者鸟类的粪便,没有这些标志根本无法找到水源。这一夜我们又在饥饿度过了,此时我不断幻想着那天被他们打翻的饭菜。如果现在满地都是那些剩菜剩饭,我一定高兴的要死。

海上漂流的第五天,我们成功登6了一个岛屿,并且对岛屿进行了全方面的探测。我和咕噜两人基本上把这个岛屿走了个遍。岛屿不算很大,没有栖息的鸟类和动物,也没有淡水源,植物也是以咸水为主的植物。走到最后,只有一个地方没有去过了,那就是岛的心,一个大约有五米多高的地洞。

这地洞的组成部分是石灰岩,咕噜说,石灰岩洞里往往会有地下泉水,但是入洞时必须谨慎。我们只靠着一根缆绳和一把太平斧似乎有些勉强,但是在五天没有喝水进食的情况下,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赌了。咕噜先下到洞里,虽然看起来咕噜有些苍老,但是动作还是很麻利的。靠着一柄斧子插在岩壁上就慢慢的下到了地洞。咕噜说他先探探基本情况,便让我留在了上面,我等了一段时间后,现缆绳突然抖了抖,原来是咕噜了信号,这是叫我下去。我连忙下到洞里,跟随着咕噜向洞内走去。

地洞里有着一股说不清的寒气,而我们就这样在黑暗慢慢的前行着。渐渐的前面出现了一道光束,我们走到了一个石门前。石门已经被打开了一条缝,显然是咕噜的杰作。咕噜告诉我,不要呼吸,这里面的空气不太好。我屏住一口气,从门缝看去,只见那石门后面竟然是各种金银珠宝。

此时的我几乎无法呼吸了,这就是传说的宝藏吗?我竟然是如此幸运之人。我转身对咕噜说道:“我们财了,如果我们生还的话,会是百万富翁,不,是千万,是亿万富翁。”然而咕噜只是低声说了两个字:“如果。”

他的手的抓住了我的脑袋,把我的脑袋转了回去,让我的眼睛再次对着那道门缝,然后伏在耳边,对我说道:“仔细看清楚,那些守卫者的面容。”我再一次向里面看去,一副人类的白骨赫然躺在那金银之上,而那白骨的手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金杯。至于他的另一只手臂则掐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咕噜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看到了吧,贪婪之人的下场。”

“那既然拿不走,你让我看什么?”

“金银拿不走,那个旅行包应该是可以拿走,如果里面有个指南针或者信号灯都是我们用得上的,好了,帮我一把,打开石门。我们要给这里换换气。”说着他开始猛力的去推那石门,而我也使出全力,把石门彻底的推开了。这下视野开阔了,满眼的珠宝实在是叫人心动。但是更让我们心动的不是珠宝,而是在金银堆旁的一滩泉水。

比起金钱来说,此刻,水才是我们的生命,是无价之宝。我连忙向着泉水冲过去,迫不及待的把脑袋扎进去,喝过痛苦,然而咕噜却拉住了我的肩膀,对我说道:“这泉水绝对不能喝。”

第一百四十六话 水源

第一百四十六话水源

“你根据什么判断这水不能喝?”我质问道。就到咕噜指了指那个白骨,白骨的脖子似乎有些黑,但是也许可能是上面的漏光十分微弱的缘故。我对他说道:“你怀疑这潭水有毒?”咕噜点点头,又指了指那白骨手的金杯,说道:“比起金钱的诅咒,你不觉得更像是……”

“用金杯舀水喝但是毒而死?可是如果没有一些诅咒之类的东西的话,那么这个石门是怎么关上的?”此时的我其实早就两眼昏花,看见水就想喝。然而咕噜依旧保持着沉稳,他对我说道:“说不定,有别的人,为了喝他的血,而故意弄死他。尸体上连块肉的都没有,但是从旅行包的装备来看,倒不像是年代久远的人。也许与他同行的人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才使得他变成如此这样。”

“……”我突然默然不语了,因为此刻的咕噜变得有些奇怪,他诡异的笑着,举起了手的斧子,然后慢慢的向我x近着。我慢慢向后退去,对他说道:“你要干嘛?”

“干嘛?把你变得和他一样咯……哈哈”此刻的咕噜似乎突然疯掉了,他挥起斧子便向我砍来,我急忙躲闪,但是连续饿了几天,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勉强躲闪了几下之后,便已经无法再躲避了。而咕噜则越追越兴奋,终于把我逼到了角落,然后对我说道:“别怪我啊,这就是你的命运。上次的海难我就是这么活下来的,所以我比任何人都珍惜食物。懂了吗?我亲爱的晚餐。”说着,斧子挥了下来。

然而我还是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手腕,用脑门猛力的向前一磕。把他磕倒在地,然后我拿起夺过的太平斧,扛在肩上说道:“你不是咕噜,所以去死吧。”

“别杀我,是我救得你啊。”那咕噜跪在地上,叩头求饶。然而我看都不看,便给了他一脚,对他说道:“突然想杀一个你曾经全力救的人,天下有这样的逻辑吗?从第一次被咕噜救上船,我就知道他是一个不会背叛我的人。”说完,我便把斧子,扔了过去,咕噜的脑袋被切成了两半。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忘了说了,咕噜不是个话多的人,下辈子记得演的像一点,你的这辈子就到头了。”

“是吗?”头被劈成两半的咕噜突然站了起来,脑袋里面的脑浆撒了一地。这突然起来的恐怖简直让我反胃的想吐,然而五天没有进食了,连个吐的东西都没有。满身是血的咕噜开始不断向我逼近,我则无法再后退了,身后是那一座巨大的金山,骷髅的手臂突然抬了起来,一下子从我的背部,插入了心脏。我死了?

脸上红色的掌印还未退去,我看着一道黑色的墙壁。突然一个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头一看,竟然是咕噜。我想都没想就挥出一拳,还好咕噜反应快,躲过了我的攻击。然后对我说道:“你干什么?”

我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看了看周围。我们还在最初的地洞里,上面是我下来的缆绳。奇怪,缆绳怎么少了一节?咕噜指了指地上的半截,我才明白,刚才的一切都是我摔晕了的幻觉而已。黄金,白骨,水,厮杀的二人。回想起刚才,此时的我对于刚才的梦境十分羞愧,在梦里的我竟然毫不犹豫的杀人,那时我的心里完全是想喝他的血了。而且把咕噜的形象竟然刻画成那种势力小人,实在是不应该。我慢慢的爬了起来,看了看伤势。还好,我的身体是很硬朗的,也许自己并不是摔昏的,而是饿昏的。

咕噜指了指前面的一个洞穴,那洞穴和梦看见的十分相似,但是不同的是,我听到了滴水的声音。我们在洞穴的深处,终于找到了淡水,那是从石壁缝漏出的水滴。我们用太平斧凿了一下,力量不敢使得很大,害怕岩壁粉碎砸伤我们。就到出现的裂缝,水滴终于练成了线,我连忙把口部对准那里,贪婪的喝了起来。

咕噜并没有着急,而是靠着太平斧攀上了岩壁,去叫张天顺和郭浩。在这期间,我几乎把这一辈子的水都喝了。满肚子都是水,实在是一种无比美妙的感觉。张天顺和郭浩都下到洞里来,痛饮了一番,而咕噜则用树枝和树叶做成一个个小小的容器。然后把岩缝的水一滴不拉的收集了起来。

确定了淡水之后,所有的人都兴奋了起来。当咕噜最后一个喝完水后,现在我们的战略心则转移到填报肚子的问题上了。高天顺和咕噜两人出去寻找食物,而我则和郭浩留下来,为这个地洞做一个可以方便上下的绳梯。这个地洞,就成为了我们生存下去的大本营。

张天顺和咕噜捕到了鱼,还有一些可以吃的海藻。但是对于生鱼肉的摄入可能会比较危险,所以生火就成了一大关键。咕噜拿着太平斧,砍了些树枝。打算摩擦生火。于是我们几个人都分别开始尝试生火技能。在电视上看到的钻木取火啊,石头敲击啊都似乎显得十分容易,但是到了自己面前,可就不一样了。我两只手都磨破了皮也钻不出一点火星。也许是方法不对吧,我和郭浩,还有咕噜都没能成功。然而大概几分钟后,张天顺那里突然冒出了火焰。火焰的光似乎有些异样,转瞬即逝的便消失了,我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然而郭浩则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竟然还私藏着金属粉末,紫色火焰,是钾吗?纵火犯先生。”

“我现在可是为了大家带来了光和热,身上还残留着一点你应该觉得幸运。”

“幸运,不知道是谁犯得错,害我们漂到这种地方。由于船上失火,也没人能及时来出船搭救,这一切不都是你害的”郭浩显然忍不住这几日来受渴受饿的怒火了,就像是我梦里的那样。“够了,再废话没饭吃了。”咕噜的一声勒令让郭浩住了嘴。我们靠着这火源总算吃了一顿像样的晚餐,虽然鱼的数量不多,但也好歹是顿饭啊。天色已经不早了,抓鱼已经不可能了,早点休息补充体力才是上策。我们依旧是两人休息,两人守夜。守夜的人现在要不断的生火,为了防止火源离树木太近,而且树木枝叶遮挡火光,我们选择在海边的沙滩上点燃,以使得过往的飞机可以看见。我和张天顺就在沙滩上的橡皮筏里先睡了。而到了半夜,就起来交接替,因为今天的一天太过劳累,所以为了避免过劳,则改成了半夜值班。不过咕噜说他还撑得住,结果几个人就在篝火旁边开始聊起了天。

海员的话题很简单,几乎永远离不开海和女人。而谈到这类故事,美人鱼就成了最有名的传奇。张天顺一边摆弄这篝火,一边开始说起了故事。

「关于美人鱼的传说有很多,但大多数都是船员的臆想。我所知道的故事确实绝对真实的,因为这是我父亲的亲眼所见。

我的父亲是一名老船长,他去过世界各地,而且经常向我说他见过的一些有趣的故事,其,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美人鱼的故事了。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他刚刚度过巴拿马运河。因为运河收费越来越昂贵,而且那伙外国人的态度还十分嚣张,使得他心情很不爽。他抽着烟,站在船尾。看着月光倒影在水里,便唱起了歌。

那是一很老的歌曲了,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教我唱过。“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起那动人的歌谣。”都说美人鱼喜欢歌声和月光,而在那个晚上,他真的看到了。一个人头从水面慢慢的浮出,借着银色的月光,可以看到那白的如同雪的肌肤,以及一副动人的笑容。

美人鱼开口说话了:“海上的男人,土琵琶是什么?”我的父亲早就看傻了,他那里知道回答,只是愣愣的看着。那美人鱼很快的游到了船的一侧,我的父亲也随之而去。船上的灯光让美人鱼的外形看到更加清楚了,那性感的肩膀,黑色的长,以及水若隐若现的胸部都能看到。我的父亲以及完全被美貌迷惑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然说道:“你怎么会说国话?”

后来我父亲才从那美人鱼的口得知,人鱼对于语言的掌握能力很快,而且人鱼都是美丽的女性。她们居住在深海,与各种鱼类一同生活着。直到求爱的季节,才来到岸边,等着心爱的男人到来。那条美人鱼被我父亲的歌声所吸引,然后便爱上了我的父亲。但是我的父亲当时已经结了婚,母亲又怀了我。」

“所以你的父亲拒绝了她?”我问道。

张天顺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开玩笑,美人鱼的诱惑是没人能抵挡的。父亲依旧和她生了关系,而且证实了美人鱼里的一个传说,那就是美人鱼的吻,可以让人类学会游泳。之后,我的父亲以赤身**的样子被船员们现睡在了甲板上。也因此颜面丢进,不敢再次上船,结束了自己航海的生涯。但后来听说,那艘父亲所在的船沉没了,至于在哪里沉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这样的故事听起来还是很有意思的,但是郭浩则是一副不屑的样子,对张天顺说道:“假的,假的。哪有这么好的事呢,大海上除了鱼什么也没有,寂寞和性幻想都是必须的。所以才有了美人鱼的传说。这样的事情你也信。我还听说美人鱼会把男人拖入海,**然后吃了他呢。你信吗?”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咕噜说着,指了指海面。海面上倒影着一个巨大圆月,那倒影随着水面的波动而有一些散乱,而在月亮倒影的心,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水面慢慢升起。那圆润饱满的胸部以及腰间点点鳞片的闪光告诉我们,美人鱼真的存在。

第一百四十七话 人鱼

第一百四十七话人鱼

海面上出现的美人鱼让我们都吃了一惊,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美人鱼似乎看到了我们,不,应该说,她根本就出冲着我们来的。她猛的潜入水中,尾巴甩出了海面,水珠在月光中变成了一粒粒闪耀的星星,而她此刻却已经游到了岸边。

美人鱼趴在岸边的石头上,两个胳膊挡在胸前,下巴搭在胳膊上,显出了一副很天真的摸样。火光已经让我们看清了她的摸样,正如故事中所说的那般。这美人鱼实在是美丽极了。她轻轻的一笑似乎都能让我的心脏停止跳动。我们四人都自觉的站了起来。张天顺对她说道:“你是……美人鱼吗?”

美人鱼甩了甩尾巴,答非所问的说道:“你刚才唱的歌,我听过。这是人类的音乐吗?”张天顺听到那轻柔,婉转的声音早已经让他窒息了。此刻的他只是在口中呜呜咽咽,根本回答不出美人鱼的问题。

“喂,你叫什么?”咕噜大概是我们四个人中,唯一一个比较平静的人,虽然他的脸上也露着红晕,但是显然,他还是知道现在的我们是出于什么状况的。美人鱼听了他的话又是一笑,面带嘲讽的笑容竟然也是这般迷人。郭浩“砰”的一声跪倒在地,一丝开心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了。美人鱼说道:“人类的语言很难表示我们人鱼高贵的名字。我的名字只能告诉与我**的男人。”

“我愿意”张天顺和郭浩异口同声的说道。此时的他们已经仿佛变了一个人。而一直处于观察状态的我,突然产生了警觉。我看到那美人鱼的瞳孔竟然闪耀着淡蓝色的光芒。而张天顺和郭浩的眼睛则直勾勾的盯着她。难道是幻术?听闻山里的狐狸,黄鼠狼,狸猫都会用幻术变成美女捉弄人,说不定这美人鱼也是如此。一想到这里,我连忙站在了张天顺和郭浩的面前,阻止他们即将前进的步伐。一个的手刀,便将这两人击晕了。

美人鱼看到我这样的举动,感觉很好笑,那银铃般得笑声极其诱惑着我,我实在是很想转头看去,可是眼前还有着一个咕噜。咕噜对我点点头,看样子他还是有相当的定力的。美人鱼见我们没了动静,便再次开口说道:“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了,那么,谁想和我今晚在一起呢?”

“歌名是:谈起我心爱的土琵琶。你觉得那歌好听吗?”我也学着她,答非所问道。现在的情况下,按照她的步伐是十分危险的。“还蛮好听的,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的样子。话说人类的男性不是很喜欢和美女在一起生生殖行为吗?怎么感觉你们两个似乎不愿意啊?害怕我吗?”美人鱼的声音充满了**感,眼前的咕噜似乎也有被蛊惑的意思了。而我则不敢转身去看她的眼睛,我害怕自己也守不住自己。由于她在一次把话题转了回去,我只得想办法中断这个话题。“生殖行为,哼,别玩开玩笑了,你们美人鱼下面都是鱼尾,怎么能进行生殖行为呢?”

其实想来这句话虽然问的是很犀利,但是却很下流。我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羞愧,但是也是无奈中的无奈。来吧,美人鱼,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回答。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的声音,那频率显然是人类的双足。我禁不住好奇,还是转过了身。只见全身赤的美人鱼站在了我的面前。由于我挡住了火光,所以她的身体还可以掩藏在我的阴影里。但即使这样,也已经相当暴露了。她美丽的卷挡在了胸前,两只手慢慢的向我伸了过来。我的两只脚像是被注了铅一般,动也不能动。任由她的双臂钩住了我的脖子,胸部贴在了我的身上。

“这样不就可以了吗?”美人鱼用双手抚着我的脸颊,让我的眼睛不得不朝着她的眼睛看去。而我的眼睛也实在不争气,竟然完全没有想要闭上的意思。身后传来了摔倒的声音,我大喊着:“咕噜?你怎么了?咕噜?”但是已经没有人回应了。

“看着我,难道我不美吗?”美人鱼对我说道。

“你很美,可是我不美,你看着我不恶心的想吐吗?”这个时刻,我竟然妄想通过幽默和搞笑让她松开她的双手。然而她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对我说道:“想吻我吧?我容许了,你就是我今夜的男人。”那口中诱惑的香气,让我实在是无法拒绝,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她轻轻一碰,便向前倾去。

眼见嘴唇已经要挨到她了。突然我看见她的眼神中闪烁了一丝红色的火苗。刹那间,全身不能动的束缚被解开了。一看到自己的双手双脚可以动了,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推开她,而是用双手把她的脑袋转到一侧,然后大声的冲着她的耳朵喊道:“非礼啊”

受到我这一惊吓,她唰的一下从我手中逃脱了,捂着耳朵坐在了沙滩上。而我拿起了一根燃烧着火苗的木棍,摆放在眼前,让火光照亮了她的全身。此刻的她和一个普通的少女毫无二致,而且是没有穿衣服的那种。她问我道:“你怎么可以动了?”

“因为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火光。”此刻的我,高大的站在她的面前俯视着她的一切,那没有任何遮掩的一切。她终于注意到了这些,用双手挡住胸部,然后对我说道:“你是什么人?竟然可以抵挡美人鱼的诱惑。”我对她轻笑了一下,说道:“我叫文芒,是今夜你无法杀死的男人之一。美人鱼的媚术我倒是领教了,原来真实的美人鱼是这样子的。好了,该你作自我介绍了。”我礼貌的坐了一个请的手势。美人鱼说道:“还要什么介绍,你已经看到了那在我眼神中闪耀的复仇之火,我是来杀死你们的。”

“因为什么?想要**?不是这么简单的吧?”我笑道。

“当然不是,谁想和你们这几个烂男人**啊。你连本美女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既然你要死了,那么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我叫做露西,是个复仇的美人鱼。”她的话音突然加重,似乎在掩盖什么声音,我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风,于是连忙向后一仰,躲过了咕噜的斧子,看来他被*纵了。斧子从他的手里飞了出去,于是他又拿起燃烧着火苗的木条接二连三的向我攻击了过来,我拼尽全力躲闪着,但是还是不免烧伤了衣服,一见衣服着火,我连忙在地上打滚。火终于熄灭了,我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就在这时,斧子插在了我的耳边,深深的陷入了沙滩中,而露西毫不客气的跨坐在我的身上,然后对我微笑道:“砍偏了,不好意思,这次一定可以砍中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我抓住了太平斧的斧柄,对她嘶吼道。她没有回答,反而低下头,长长的头遮住了我的脸。我以为她要吻我,然而非但没有,反而一滴晶莹的宝石落在了我的脸颊下,那是人鱼的泪水。露西说道:“因为你吃了我的朋友,喝了我朋友的血。所以你一定要死。”说着她猛一使力,把太平斧从我手中夺过,高举在空中,眼看着就要落下来。我的身体却被她压住,根本动弹不得。就在这种危机的关头,我的脑袋转是异常的快,她说的朋友难道是晚餐的那些鱼?还有前日的鲨鱼?天哪,我们竟然被自己的食物复仇了。

“等一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奋力的吼出一声,那声音似乎震动着她的双耳,她立即丢下斧子,捂住了耳朵,这次斧子是深深的落在了我另一侧耳边的沙地中,好险啊。

“等什么?还有什么好等的?难道等你把我也杀掉吗?”露西的大声的质问道,

我喘了几口气,对她说道:“怎么会呢,对我们来说,那是食物,吃掉是当然的了,不然我们就会死。难道你每天会因为吃掉食物而向上帝忏悔吗?”

“不会啊……可是,可是他们是我朋友啊,你的朋友被杀了,你不会去复仇吗?”

“不会啊。”

“真没人性啊,你还是死了算了。”说着露西再一次去拿那太平斧,还好我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双手,对她说道:“等等,我不会复仇,但是会报警。在人类世界里我们是遵从法律这一规则的。”

“法律?”露西疑惑了,她疑惑的表情也很可爱,不过我更高兴的是她竟然被我骗住了,这样就好,下面就是口头教育了,因为体力上我已经消耗不起了。我舔了舔嘴唇,向她解释道:“法律,是人类在人类世界中管辖自己的方式。就像在自然界一样,遵从着不可避免的食物链关系,打个比方说,你的那些鱼朋友,如果被你的鲨鱼朋友吃掉了,你会帮哪边报仇呢?”

听到我这个问题,露西已经完全的茫然了,似乎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趁着这样的机会,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朋友已经死了,无法生还。但是他们总有要死的一天啊,现在,作为我身体里的一部分生存下去,可以活的更长一些难道不好吗?等我死后,我的骨灰被洒向大海,然后鱼儿们会吃掉我,这就是自然的循环,是人类和人鱼都无法改变的。”

“哦……”露西恍然大悟的说道,而看到了这样的表情,我终于松下一口气来。妮子,想跟我斗智商,你还是回到水底下再修炼个几百年吧。然而她的双手突然放到了我的脖子上,然后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那么我现在把你杀了,然后再用火把你烧掉就可以喂那些新出生的鱼了吧?”不由我辩解,那细细的十指就紧紧扼住了我的咽喉,我不能说话了。

第一百四十八话 浮尸

第一百四十八话浮尸

“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起那动人的歌谣。”歌声突然回荡在我的耳边,喉间的手指慢慢松开了。

那歌声是来自张天顺的,此刻他已经清醒了过来,但是却使不上力气,只得躺在沙滩上唱起了歌。露西被歌声吸引了,她慢慢的回头看去。张天顺对她说道:“美人鱼不是那么凶残的种族吧,我的父亲告诉我,她们都是温柔的,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女性。”

“可是你父亲没有告诉过你,人鱼族是很重感情的吗?她们会珍惜个任何一条鱼或是一个人的友谊,她们会一直守护着那个心爱的人,不论他是生还是死。”

“你有心爱的人吗?”张天顺问道。

“他已经葬身海底了,而我则一直守护在那里。这里的海水好冷,都没有多少鱼类生存。而鲨却肯陪我来,你知道我多么感激它吗但当我再次见到它的时候,它却死了,身上一滴血都没有了。我拜托这里的鱼群,询问他是怎么死的,他们告诉我,是被你们杀死的。于是,我又拜托他们帮我找你们,可这些鱼找到你们后,却被你们捉住,吃掉了……”露西说着,一颗晶莹的宝石落在了我的脸上,那触感像一滴沁人心扉的眼泪一样。

我深吸了口气,对她说道:“可是,我们也想生存啊。就算杀了我,你的朋友也已经回不来了。”

露西沉默了,就坐在我的身上保持着沉默。她的头很低,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忍着眼泪。这样的少女谁看了都会心疼,而我对她的戒心也慢慢放下了,就让她这样休息一会儿吧。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她使用了什么法术,不知不觉中,我就睡着了。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昨晚的一切仿佛梦一般。篝火熄灭了,余温也早已消失殆尽。沙滩上,只留下一行走向海中的足迹和两颗宝石,这大概是她存在的唯一证明吧。

海上漂流的第六天,这一天,我们渐渐融入了野外求生的概念。重新生火十分艰难,而捕鱼也并不简单,看来,那天如果不是因为鱼儿们来找我们这些“杀鱼凶手,”可能连晚饭都没有了。我们靠着一些蕨类的野菜配合上昨日的鱼骨,煮了点鱼汤,勉强的弄个三分饱。剩下的时间里,就是瞭望,期待可以看到过路的船只和飞机。我坐在昨晚她趴过的石头上,看着那波涛起伏的海面,心想着关于人鱼的一切。她真的放下了吗?

傍晚的时候,一声枪响划破了红色的天空,活下去的希望出现了。那个场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巨轮的汽笛声听起来是那么的顺耳,海岸边得波涛声像是欢送我们的礼炮一般,轰鸣不断。一艘货轮现了我们的烟雾信号,便立刻派一艘艇把我们救上了船。上了货轮之后,我们终于尝到了久违的饭菜,那种活下来的心情实在是无法用语言表达。

当我们感谢过这艘货轮的船长之后,才知道这船长竟然是周船长的学生,他是接到了周船长的求助,特意耽误了几天的货期,来搜救我们的。之后,通过甚高频电话,我们联系到了周船长,关于我们如何回程的安排终于定了下来。到了晚上,几日以来明明都没有好好休息的我,却完全的不困。于是我便走到了甲板上,这几日似乎吹惯了夜风,没有它我总觉得缺点什么。而此时,张天顺似乎也没有去睡觉,他正心事重重的站在船尾。

我走过去,问道:“怎么还不睡?”

他说道:“回去,有些无颜面对那些轮机部的同学,我从没有想到自己的玩笑,会造成这样的的事故。我想自己可能要在牢里度过后半生了。”

“不会的,你想太多了。”我安慰道,但其实我的心里也没有底。

“其实牢狱还好,好歹有房住。别看海员工资还算挺高的,但是现在的年轻人哪有那么容易活?买车,买房,手里总得有个几百万的。在海上没有感觉,可现在一准备回到6地,身上的各种压力就又慢慢回来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该安慰什么,只好递上了一根香烟。他点着后,抽了一口,对我说道:“这个,能麻烦你帮我交给周船长吗?”说着,递给了我一封信。我带着莫名其妙得眼神看了看他,接了过来。他继续说道:“这里是我的供词,这样就和甲板部的其他同学没有关系了,麻烦你了。”

“那你呢?”

“我打算完成我人生最后的一个任务。”

“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听个故事吗?”张天顺猛吸了一口之后把烟头扔进了海里。

「昨晚,你睡着之后,她慢慢的起身准备离开了,而我还是醒着的,于是我问了她一个问题。问她那歌是从谁那里听到的。你知道她怎么回答的吗?她说,那是她妈妈给她唱的。也许,她的妈妈就是和父亲相爱的那个人鱼。于是我问她,我能帮你什么吗?她说她心爱的人死了,尸体沉在海里。而那些海员的魂魄每天都在喊着:“我们在这里……”企图让过往的船只,把他们的尸骨带回家去。她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我可以帮她,让她心爱的人早点脱离灵魂上的痛苦。

那个声音,我们听过,你记得吗?我不想被关在牢里,所以,我想死在那里。」

听了这样的故事,我十分惊讶,在我睡着之后,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但是我无法理解他的想法,我们是经历了怎样的磨难才险象环生的,此刻的他竟然说想死。我问道:“为什么你要死?”

他笑了笑,看了看天,说道:“因为上面的人才不会去捞那些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沉船和尸体呢。他们认为,这种毫无利益的行为,只有蠢货才去做呢。而如果一个人刚刚落水,那么按照soLas《国际海上人命安全公约》,附近的船只一定要全力抢救的。我希望,那个时候,你们可以至少,把他的尸体带回去。”他的话音刚落,耳边就渐起了那熟悉的声音,“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看来,我们又一次回到那片存有水鬼的海域了。

就在我往船头的方向看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扑通”一声。黑色的海水中溅起了白色的浪花。我连忙大声呼喊着张天顺的名字,海水中已经看不到了他的人。听到我的呼喊后,训练有素的船员们立即拉了警报,摇响了警钟。迅集合的海员们展开了救人的准备工作。这时,船长突然喊道:“停下。”

我向着驾驶台望去,只见船长带着很严厉的目光,拿着扩音器喊道:“你们在干什么?听不到耳边有什么吗?这片水域下面有水鬼,下去就上不来了。你们找死啊”听到他这么说,我立即恼羞成怒,一口气冲上了驾驶台,抬脚把门踹开,急冲冲的对他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见死不救?”

“什么意思?就是不能去救不管谁掉下去了,也就是一个人的事。我不能让我手下的人也跟着去死啊”船长说道。

“你也是船长?你也配?我不是你手下的人,让我去救。”

“不行,你既然上了我的船,就要服从我的安排通知驾驶台,前进三,迅离开这片海域。电报员,告诉周船长,水鬼拉人,学生张天顺不幸死亡。”眼前的船长魄力十足,完全不理会我的辩解,而我绝对不能让张天顺就这么白白的死去。我又一次冲到了楼下,看到船员们已经开始准备收拾器材了,其中一个年轻的船员中,拿着潜水服和呼吸器。我一把夺了过来,冲到船尾。从机舱中出来的咕噜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是条件反射的帮我挡着那些追来的船员。我迅换好衣服,带上面罩就跳入了水中。

又一次领教了那寒冷的水温,但是此刻我的心中充满了怒火。经历过海上求生这么短短的几天,我已经经历了一次此的生与死的考验,也看见过那心中丑陋的想法。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得到的一条命为什么要如此轻易的舍弃,因为被社会压迫了?因为害怕之后的牢狱之苦?你的父母把你生下来就是让你去死的吗?你这个傻蛋

我猛的扎入了海底,一条鱼尾出现在了我的眼前。露西似乎在给我带路,我借着海上的船光,在浑浊漆黑的水里面不停的游着,终于依稀的看到了海下的一块岩石。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死死的抱着拿块石头。他大概就是那个露西深爱的人了吧?

我探查了一下周围,怎么也找不到张天顺的影子。只好先把这个男人带上船去了,我连忙拉了拉他,这个男人竟然抱的格外的紧。记得张天顺曾经跟我说过,落了海的人,都会条件反射的去抱一个东西。当死后僵硬了就很难把他弄下来。而传说中,有一个方法是可以的。不过那个方法我不知道,因为当时漂在海面上,饿的要死,哪有心情听死人的故事啊。我心想自己力气很大,或许可以把那石头一起搬出去,但是在水中其实很难用上多少力气。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而当拉拽身体的时候,露西又马上出来阻止,似乎很怕伤害到他的遗体。

我在水中僵持了好几分钟,视线本身就不好,想要找张天顺基本是不可能了。就在这时,咕噜突然出现在了我身边,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身潜水装备,竟然也游了下来。只见他突然摘开呼吸器,对着那个人说了什么。水中听不到声音,但是从嘴唇中,我可以看出。他说的是:“你可以回家了。”

奇迹生了,不论怎么掰的手指竟然松开了石头,那个尸体慢慢的漂浮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九话 罪孽

第一百四十九话罪孽

我和咕噜一人拽一边,准备带着那尸体向上游去,此时的腿下又一次感觉到了那种被人拖拽的力量,那些黑暗的淤泥中,似乎伸出了一双双透明的手,将我们牢牢的抓住了。..曾经以为自己已经不是平凡人的我,此时此刻却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向上游动一步。这时露西游了过来,似乎对人鱼来说,海洋是毫无重力的,她竟然凭着一人之力,拉着我们笔直的向上游去。

快到水面的时候,露西把我们向上一抛,我们的脑袋便露出了水面,此时的船舷上站了许多人,似乎所有船员都上了甲板似的。当他们看到我们露出了水面,连忙准备放下舷梯。躲在我们身后的露西,抱着他深爱之人的头,说道:“我爱你。”然后亲吻了他的额头,深情的把他的头抱在怀里,一滴眼泪洒在了那个人男人的头发上。

露西谢过我们,便潜入了海底。而我们则顺着舷梯回到了甲板上。船长看着我们,满脸的怒气说道:“你们这是严重的违反纪律”

“我知道,但是我们是救人心切。”

“救什么人你们看看你们背的是谁那是个死人,是个水鬼。船上一旦打捞起水鬼,以后的航次绝对不会有好事的你这是害了我们一船的人。”船长气愤的说。其实我也觉得这事是我有生以来做的最离谱的,现在想起来我都想抽自己。可是张天顺毕竟是几日以来的患难同伴,这种一同在生死线上爬过的交情,是别人难以理解的。既然是他的遗愿,那我一定要完成。就在我心里这么想的时候,船长身后出来了一个人,那人正是张天顺。

我一看见张天顺竟然安然无恙,觉得十分吃惊,连忙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张天顺走过来对我附耳说道:“您看错了,那水花不是我掉下去而成的,而是露西弄得。”说罢摆了摆手,示意先不提这个问题,转过身来对船长说道:“如果我们给您和所有的船员一年的工资,那么,您能不能帮忙打捞那些尸体回去呢?”

“这事,有钱自然另当别论了。”刚才还很生气的船长,听到钱后就变得眉开眼笑了。

“那就是说,您同意了是吗?”张天顺说着,把什么东西放在了船长手里,然后握住了船长的手。

“伙计们,明天开工,然后是一年的休假。”船长对着船员们大声喊道,所有的船员都变得十分亢奋。船长换了一个温和的语气对我们说道:“不过,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海员死在海里并不算什么丢人的事。从这个尸体的穿着来看,应该是个三副。那么下面的水鬼可能是来自某条沉船。沉船的理由多半都是海员咎由自取,所有葬身海底也是无可奈何。海上的男人从来不畏惧风浪,但要为自己的每一个任务负重。任何一丁点错误都会导致所有人得死亡。”话一说完,他就变转身离去了。

我们几个人帮忙安排好那个男人的尸体,然而和我一起拖着尸体的咕噜似乎有些异样,也许是刚刚从那么寒冷的水中冒出来,所以全身发冷吧。我们把尸体安放在了一个小压载水舱,借着灯光,我们发现这个男人丝毫没有浮肿的样子,感觉就像睡着的活人一样。这时,我发现他的嘴巴是微张的,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我刚想去摸他的嘴唇,咕噜就低声说道:“别动他。”

此时的咕噜和张天顺都显得有些怪异,他们两人的目光虽然不一样,但是似乎都在回忆什么事情。渐渐的,我发现咕噜的眼眶里竟然掺杂了泪水,这使得我和郭浩都无法理解。经历了短暂的抽泣后,咕噜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说道:“这是我们船上的三副。”

“你们船上的?”我和郭浩都大吃一惊的异口同声道。张天顺说道:“咕噜,哦,不是,应该叫顾鹏飞先生,他的记忆恢复了。就在昨晚,他见到露西的时候。昨晚的事,您可能不记得了,因为您其实是被砸晕了。之后,露西想要杀死你,但是被我劝住了,您大概也知道了,她其实算是我的妹妹。于是我们决定做一个交易,如果我帮她把这位三副的遗骨带回去,那么她就不杀你们了。就在我们谈条件的时候,咕噜突然清醒了,而且听到三副的名字后,便恢复了他的记忆。我们花了很长时间让他镇定下来,并且同他一起策划了这个计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你们策划好的?”

“是的,咕噜去偷潜水的装备,而我假装落水,然后让您或者郭浩去通知全船的人有人掉入水中。这样就可以让船暂时停在这里,借助灯光,把他打捞上来。不过我万万没想到,文大哥你竟然那么神勇的往下跳。”张天顺说着,还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你还敢说,我掐死你的心都有我说怎么你突然想不开呢,原来都是设计好的。”此时的我心中气不过,真想揍他两拳。但是话音刚落,咕噜突然跪了下来,对我说道:“文先生,这些办法是我想的,请你不要怪他。”

“什么?是你?”一直老实沉稳的咕噜竟然能想出如此油滑的策略实在是让我难以置信。他点了点头,又把脑袋狠狠的磕在了地上,对我说道:“这都是因为我想赎罪。”咕噜说着,翻阅起了他脑海中的记忆,曾经的故事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我原名叫顾鹏飞,是“澜沧江”的三管轮。每个国家都有对船起特殊名字的习惯。比如日本喜欢用丸,这是祈祷航程顺利的意思。而中国喜欢用河水的名字命名,比如长江,就像我们周船长的那艘长江七号,这样的船名等等。按照中国的思想,这是一种体现“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意思吧。

自此那天大暴风雨的时候开始,我的脑海中就浮现了各种记忆。曾经在澜沧江上似乎也遇到过这样的风雨吧,印象中总是能看一条鱼尾巴。后来我们见到了美人鱼,于是我慢慢的全部想起来了。是我,害了全船沉没……

那天是个风平浪静的日子,在巴拿马运河附近,身为三管的我值班在早上的八点到十二点,还有晚上的八点到十二点。而在那天中午,我们打捞上来了一个盒子,在海里发现什么漂浮物还是很难得的,但是能不能打捞,都要看船长的意思。而那天,我看到了盒子上镶着的宝石和金线,便根本没有征求船长的同意,私自打捞了起来。

盒子是我一个人发现的,于是我便偷偷的藏了起来,谁也不知道。我曾经试图打开盒子,但是那盒子却无法打开,而上面的一条奇怪的细缝像是需要某种特殊的钥匙一般。于是我想着,只能到了,我再偷偷把它卖掉吧。我打算去叫三副一起值班,因为我们值班的时间是相同的。可是却在他的房门里传出了女人的声音。

于是我便偷偷的向屋里看去,三副和一个美的无法形容的女人正在发生那种事情。其实船上这种事也很常见,因为在船上都是男人,大家都会有寂寞的时候。在国外也会经常去一些来消遣。但是,我们现在还没有靠岸,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来的呢?我当时的感觉一定是三副私自用小艇去附近找来的,所以我满以为自己可以进去以此威胁他,弄点小钱花花,或者运气好,可以和这个美女沾沾亲。

然而当我打开门得时候,那美女由于受到惊吓,竟然打翻了桌上的水杯。水撒在了她的腿上之后变出了一条鱼尾巴,原来她竟然是个美人鱼,也就是之前我们见到的露西。这样的局面把我全盘计划都打乱了,于是我只好退了出去。后来我从三副哪里得知,她本是来追寻那个盒子而跟来的,但是却喜欢上了每夜值班的三副。

当时的我,满脑子都是钱,听说这盒子是美人鱼的宝物之后,连忙假意帮忙寻找,想要趁机问出打开盒子的方式。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从露西的口中知道了那盒子的打开方式,原来钥匙是美人鱼的鳞片。第二天晚上,我迷晕了露西,拿走了鳞片,打开了盒子。然而盒子里面什么也没有,但是海上却突然起了大风浪。全船实行了最高戒备,但是依旧没有任何用处,船长下达了弃船命令,可是放下去的救生艇也全部被打翻,澜沧江号仿佛被卷入了台风的中心一般,所有人都坠入了海里,他们或被冻死,或被溺死,一个个露出痛苦挣扎的面孔。而我,则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露西因为被迷晕了,所以没能及时救到三副。而当她发现我生还的时候,便知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而目睹了这一切罪孽的我,那时已经失去了记忆,和一个死人毫无分别。最后她对我说道:“海神的诅咒之盒是海神惩罚那些坏人的禁物,世代有人鱼保管,是我贪恋人类,丢了宝盒。杀了你,也只是推卸责任罢了。”于是,她便放过了我,而自己从此留在了这里,守护她所爱之人,洗刷她自己的罪孽。至于我,虽然失去了记忆,却凭着求生的感觉活了下来。」

第一次听咕噜说这么多话,然而这话题也显得太过于沉重了,此刻,我莫名的对海上的故事已经开始有些厌倦了。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总是因为那一点点利欲熏心而灭亡,就像我之前所看到的幻觉一样。

第二天,打捞工作进行的同时,我和咕噜乘着小船离开了这艘货轮。此时的咕噜已经变了一个人,他变得更加沧桑了,头发似乎都在一夜之间变白了。也许这些想起来的记忆让他加剧衰老了吧。而我一心只想早点赶回去,不只是因为已经到了截稿的日子,更多的是因为我对大海未知的恐惧吧。回到了长江七号上,周船长对我表示了深深的歉意,我把张天顺的信交给了他便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每个人的命运不是我能左右的。

花了一天时间,我回到了杂志社,钟主编告诉我关于海校的采访稿被取消了,理由便是校方觉得因为学校发生了纵火事件,有损学校名誉,看来失火的事已经被查的很清楚了呢。所以现在我只需要交其他已经完成的三份稿子就是了。而关于海上的故事到此就全部结束了,这趟旅程可以说是我人生中受益最大的一个,而如此仓促的结尾,也表明了,对于这种经历,我觉得一次就足够了。

本想自己会对大学做一个完美的总结,但是经历这几所大学之后,对于大学我有些迷茫了。当今社会中的各种现象在大学中可见端倪,而工作和所学专业有巨大出入的有比比皆是,除了那些高材生或许会依靠着学历而继续奋斗以外,大多数的人到底是为了怎样的目的而生存呢?我也是上过学的人,却在海上求生的时候,变得一无是处。所学的东西连自己的生命都保护不了,那么上学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躺在STORYBAR的沙发上,我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脑海中不断翻阅的是这三周的经历,渐渐的我闭上了眼睛。然而一声雷鸣打破了我的睡梦,老鬼的怒吼揭开了新故事的扉页。

第一百五十话 怒走

第一百五十话怒走

因为连日疲劳而躺在沙发上睡着的我,此刻已经被老鬼吵了起来,他的眼睛瞪的极大,似乎快要从眼眶里蹦了出来。而站在他对面的正是他的女儿莫明琪。此时的莫明琪似乎也显得态度十分强硬,小脸憋得通红通红的。看着父女俩剑拔弩张的样子,我的头脑立刻清醒了几分,刚想说点什么打破这沉默的气氛,老鬼便开口了。

“我说不行就不行没有为什么”

“你太霸道了从小我就什么都听你的,现在总该让我自己做主了吧。”

“做主?就凭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啊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我……”

我头一次看都老鬼竟然气到说不出话来,这个老家伙,平时总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就算生气都可能是装出来的,然而现在的他,却完全看不出表演的痕迹,面对亲生女儿莫明琪,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父亲。我看两人吵得差不多了,连忙说道:“老鬼,别生那么大气,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就是了啊,这不像平常的你啊。”

“就是啊,爸,有什么看法,你好好说呗。你说不让我和萧楠在一起,那么至少告诉我个理由可以吧?”莫明琪附和道。原来老鬼是不让他俩人交往啊,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早恋了,虽说琪琪现在是高三,辛苦是辛苦了点。但是马萧楠绝对不会是那种不明所以的坏孩子,这一点,收留他的老鬼应该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老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到莫明琪的身边,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依旧什么也没说的走了出去。此时,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老鬼步履蹒跚的行走在雨中,消逝在雨雾里。屋内,琪琪的眼泪也在父亲的离开后悄然滑落,我没有去追老鬼,而是留在了琪琪的身边,因为我知道,与其去强问那个老倔脾气,还不如安慰一下这个伤心的女孩儿有用的多。

今天的下午,是一个没有故事的下午,似乎所有的听众都仿佛知道今天不会有故事一样。然而,一个关于老鬼的故事就在我们身边悄然发生着。琪琪一边哭,一边和我说着过去的故事,我终于第一次知道了关于老鬼,莫言良先生的一些事情了。

「我从小就没有了妈妈,我是和爸爸一起生活的。我的爸爸是个好爸爸,这我知道。他不像别的父亲那样会打孩子,他从来没有打过我,也没有骂过我。他也不会总和自己的孩子说忙,对他来说,他有着花不尽的钱,而他的时间都花在了我的身上。我想去的地方,不管是高山,还是峡谷,是城市,或是山村,是国内,还是国外,只要我想要的他都会满足我。关于学习,他也从不干涉,记得他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不是快乐的学习没有意义,你没有必要为了钱而生活。走你想走的路吧,爸爸就是为了你而存在的。”

我虽然没有了母爱,但是父爱绝对是比其他的孩子多一倍的。一直以来,我都深爱着我的父亲。还记得他第一次被我弄哭的时候,那时,我第一次意识到了,我的爸爸和其他人的爸爸不一样。他很老……没错,我渐渐的发现了,从小到大,爸爸都没有变过,他的容貌,他的头发长度和颜色都似乎是一成不变的,这样的他,仿佛就像是时间停止了一样。于是我问了他这个问题,他当时只是说他显老,当我初中的时候,他才告诉我,他竟然是有个不死之身的。

关于这个问题,我其实想了很久,但是最终我也没有想透。他到底活了多久,为什么会这样。起初我很好奇,可是后来,我渐渐对这个问题淡忘了,只要他给了我全部的爱就足够了,他是我的父亲,我还有什么可质疑的呢?我们一起住在了这间酒吧。有空闲的时候,我就帮忙打工,而他每天都在乐呵呵的听故事。这里来的有一些妖怪,也有一些鬼差,而我天生不害怕他们。每天和他们一起打闹,并且经常得到他们的帮助。我相信,这些都是别人的人生所体验不到的。真的,其实我很感谢我的父亲,是他给予了我这幸福的十八年。

然而,在我上了高中的那一天,他来了。马萧楠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父亲让我叫他哥哥,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叫过,因为我知道,我对他的感觉和普通的男生是不一样的。我知道,父亲似乎不喜欢我们在一起,但是他从没有说过原因,也许是因为怕我早恋耽误高考吧,当然这个理由放在我父亲的身上并不合适,可是我实在找不到理由了。最终,我忍不住了,我偷偷的告白了,他也偷偷的接受了我,于是我们偷偷的在一起,偷偷的出去约会,偷偷的在我父亲的眼皮底下发展着地下情。

但是今天一回来,父亲的脸色便告诉我,他知道了。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应该不是你吧?我知道你不是那么爱八卦的人。也许是黄药师,他和我父亲走的那么近,一定知道这件事了。本以为知道就知道呗,又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错误,但是谁想到他竟然会那么生气。这还是我头一次见她对我发火呢。其实我知道他一定是疼我的,可是现在他为什么连个理由也不敢给我呢?」

清明时节雨纷纷,今天是四月三日了,外面下着小雨,而屋内的寒气也有一些重。我给琪琪泡了一杯咖啡,让她暖暖身子,冷静一点,而此时的她,似乎看到任何东西都能有滔滔不绝的联想。此时,她用食指抚摸着杯沿,一点点的转动杯子,深情的说道:“这杯子是和爸爸一起买的,当时还很开心的选了和爸爸一样的,一大一小两个杯子。真是的,那个可爱的我去哪里了?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不可爱了。”

我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好,好在这时酒吧的门打开了,马萧楠走了进来,他把雨伞放在了门厅,然后慢慢的走了进来,对我们说道:“外面的雨似乎开始大了呢,文先生来的这么早?咦?琪琪,额,不是,莫小姐,你怎么哭了?”

“爸爸不在了,叫我琪琪吧。”莫明琪说道,此刻她刚刚停下的眼泪又开始流了。我连忙澄清关系道:“可不是我弄哭的哦,我怎么看都是好人一个。”马萧楠和琪琪都因为我的玩笑简单的笑了笑。小马走了过来,抱住了琪琪说道:“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

琪琪把中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小马也显出了困惑的样子,似乎大家都为老鬼这一举动而不明所已。我对小马说道:“说起来,一直不知道你和老鬼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能和我们讲讲吗?”小马想了想,于是开始说他的故事。

「关于莫先生的事情,我知道不多,但是他却知道我的不少事情。我很早就没了父母,是被某位有钱人资助的。于是为了这位先生的心意,我一直努力学习。当我成功考取了大学之后,我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资助我的人,当面谢谢他。而帮我找到那个人的就是黄药师。我在他的带领下,第一次来到这STORYBAY。于是就看到了这位莫小姐和莫先生。黄药师说是莫先生一直支撑着我所有的开销,于是为此,我决定报答他。

可是当时莫先生说我还太年轻,只不过是上了大学,还什么都没有,所有他留我住在了这里,希望有朝一日等我发达了再报答他。开始我不懂,现在我懂了。这些都是假话,他只不过想给我提供个安稳的住所,让我好好学习罢了。因为对他来说,钱根本不重要。我很感谢他能如此对我,而后来我发现我爱上了琪琪,于是我希望自己可以作为他的女婿为他养老送终,也许是因为他不会死吧,所以他并不需要我这个女婿。每次和琪琪亲密一点,他都会皱起眉头,于是我和琪琪就……。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先生这么反对,开始我以为是怕我影响了高三的她,可是渐渐的,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今天,他竟然会生气,太不可思议了。」

小马的发言和莫小姐的故事基本上都没有说明重点,看来谜团还在莫先生的身上。对此,我开始有些兴趣了,这老鬼身上藏着的故事太多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的查查清楚。于是我便对小马和琪琪打下了包票,一定要帮他们弄清这事实的真相。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然而老鬼已经没有回来的意思。酒吧外面来了一些客人,都是那些妖怪常客,我们三人暂时代理的开着酒吧的生意。屋外的小雨完全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偶尔还有一小阵雷声在天边响起。屋内的鬼客们似乎并不在意雨水,白无常今天也喝得异常兴奋,她看到我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而我却只是盯着屋子外面。

终于,白无常开始进入了醉酒状态,一把抓住我的领口说道:“喂,别以为老娘给你脸了,你就不把我当一回事,说,什么时候向我求婚?”我心想姑奶奶你别这个时候给我捣乱,我真想着等老鬼回来之后用什么方法套他的话呢。

就在众位宾客因为我们而大笑的时候,酒吧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个身披带兜帽的大斗篷,银发垂帘,眼睛微眯的老人走了进来。那一双苍老的手握着一个比他高半个身子的拐杖。他走路的速度不快不慢,但是每一声步伐都显得那么沉重,此时屋子里本有的喧闹声已经随着第一声拐杖的落地而消失了,所有鬼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老人身上。

第一百五十二话 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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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话旧事

雨终于停了,然而晨风一吹,连穿着这么厚的我都打了个哆嗦,就更别说全身湿透的老鬼了。百不过老鬼倒是十分镇定,也许是喝了那几百壶酒的缘故吧,他慢慢的从怀中掏出烟袋,装上烟叶,点上火,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随着那烟气慢慢的从口中喷出,我们的周围似乎弥漫起了晨雾。而此时,那沉寂在历史中的故事也慢慢的展现了出来。

「我就是那个使用禁术的傻瓜,但是要说起这个故事还要从很早说起。你知道我是不死之身,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到底活了多久?怎么学会的那些玄术?为何要使用禁术?还是我一一道来吧。古往今来,懂易经,晓八卦,先天演算之人不胜枚举。自伏羲开创八卦以来,周文王卜算阴阳著周易。诸葛亮只懂三分,便可独坐隆中,夜观天象知天下大事。刘伯温只懂一分,便使得一介草民朱元璋也登基为皇。而我,自然比不上这些成大事者,却因为机缘巧结识了文成公,开始了我不凡的人生之路。

我生于多少年,可能已经记不清了,大约元朝末年。那时候,元兵喜战,我父亲兄长都死于战场,家里穷的不像样,老母死后,我便逃出了我们的山村。好在自己少年时曾有幸遇到个识字的先生,于是便识得几个大字。而后,我偷偷扯了官家的旗子,上书“莫算士”三个大字,改了莫言良这个名字,便来到了大都,开始我招摇撞骗的生涯。

元朝的大都,就是现在的北京,天子脚下,人口众多。本以为大都人口多,来来往往都是可以要钱的主,算命看相足够我一人温饱。然而那时年轻,却不料这里识字的人太多,不比那乡下好骗。于是我又开始了颠沛流离的漂泊生涯,后转至青田县,大概就是浙江一带吧。

乡下种地的闲人不多,但是知识量不大,多半都是问些我什么时候财啊,老天爷什么时候下雨之类的,一般算准日子,说些他们不懂的话就可以诓骗过去。钱虽然不多,但是一两天有那么一顿饱饭也是可以的。

然而,好景不长,一日,一少年来寻我为他算命,算他日后将有何作为。我看他衣衫华贵,相貌堂堂,谈吐不俗,便将他的未来夸赞一番,说他有辅佐皇帝之能。然而他却突然脱了外衣,露出里面残破的衣服,然后对我说道:“我本是穷人一名,口袋中无一分钱,这身衣服只是借的,而你却因此说我能辅佐皇上,还自称能知天知地,竟然不知道我口袋中有多少钱,到底是怎样的人。哼哼,我看你根本就是个骗子。”

我一听他说没钱,这饿了几天的肚子便不服气了。一个小毛孩子也敢来戏耍我。于是我拿起那旗杆便打在他的身上。没想到这一棍下去,竟然打出了是非。谁想那小子骗我,他其实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家里十几个壮丁把我一顿好打,差点要了我的性命。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被称为“十二岁秀才”的神童,刘基。

之后,被打的半残的我被一农户救下,修养了半年之久。从此不再招摇撞骗,而是开始了起早贪黑的农田耕作。后来那农户把其女儿下嫁给了我,也就是我的第一个妻子,梅梅。梅梅是个很能干的女孩儿,他从没有嫌弃我出生贫寒,而我自己也庆幸自己可以找个如此贤惠的女人。之后,她为我生下一子,取名莫财。那时的我,实在是觉得自己幸福的可以死掉了。但是在战乱的时代里,这些小幸福也是稍纵即逝的。没过几年,元人就来抓壮丁,把我冲了军,送到了江西。

在江西,每日的训练都是虐待式的,吃的和猪食一般,睡觉也就只有两个多时辰,那时的我天天都是红着眼,不只是因为犯困,更多的是恨不得把这些元兵都杀掉。而后有一天,我负责去倒粪水,那粪水极臭,还很满。我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拎着,走出门外的时候,不慎被那门槛绊倒,整个人倒在了路上,摔的满身都是粪水。所有的路人都迅闪避开来,

这时候,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们的队长迅跪了下来,看来也是个大官。这下惨了,在这穷乡僻壤,挡了官大爷的道,就是被马踩死的命运。当然,我没被踩死,不然怎么在这里给你们讲故事呢。说来当时我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要死了,所以印象很深刻,诶,这两年都感觉不到死的感受了。那时我已经闭上眼睛,等着马蹄子把我踹死了。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官大爷却问道:“你不是那个算命的吗?”

呵呵,说起来,过了这么多年,那段经历我还是记得那么清楚。我擦了一把脸上的粪水,然后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戏弄我的刘基。刘基此时已经并非那当年的神童了,此时的他已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诸子百家,兵法数学,无一不通,无一不晓。而对于先天演算是尤为厉害,此刻,他见我一身粪水的落在马前,非但没有仰起马蹄让我葬身马下,反而大声问道:“你不是那个算命的吗?”这意思是告诉我,他认识我,我还认识他吗?

我连忙点头说道:“这不是刘神童吗?看你这衣冠霞帔,莫不是当了大官?”若是普通老百姓,见了大官是一定要退避三舍,而我却是一身粪水的先是拦路挡马,后是直言不讳,若是放在普通大官那里,早就凌迟处死了。而刘基只是笑笑,对我说道:“我算到今日由贵人拦马,没想到竟然是你这骗子,莫非这周易也是有意戏弄我?”

我一天这话,便觉得是自己的机会,虽然当年打了他一旗杆,但是也算是同乡几年。此刻他说我是贵人,那么我只要装的像点,怎么也能在他手下好吃好喝一段时日吧。于是我立即说道:“周易乃周文王所创之物,窥探天地之奥妙,演算万物生死存亡。如此之神物,岂能由你这般亵渎。”周围的众人都看傻眼了,谁也想不到我一个小小兵卒竟然敢斥责官员。而刘基显然被我这一句话镇住了,他恭恭敬敬的给我鞠了一躬,对我说道:“先生说的有理,可愿意过府一叙。”

这句话算是说到我心里了,邀请我去他府上,就是想留我之意。就算之后被他识破,好歹也能先吃喝上一顿,洗个澡什么的。想到这些,我便来到了刘府。好吃好喝好伺候之后,刘基对我说道:“行了,老骗子,明人不说暗话。我既然算到你是我的贵人,那必然是你能相助于我。你先前虽然胡诌,但是似乎也在冥冥中指引着我。此时天下大势已经初见端倪,我所能选的两条路已经摆在了眼前,一是镇压反贼,做一个汉人中的元人。二是揭竿而起,做一个反贼中的霸主。”

听他这话,我笑了。这一笑,并不是因为今后的自己有着落了,也不是因为我说的话竟然都是真的,而是完全的故作姿态。因为我知道,虽然刘基口口声声的喊着老骗子,但是在其心中,对于我说的话是非常信服的。而我以后能否飞黄腾达就看我这一笑后说得话了。我笑完以后,便开口说道:“如何选择,我当时应该告诉你了,你不知道吗?”

“哦?当年你用那官家的旗杆打我,示意我们被元人欺侮,应当揭竿而起才是吗?果然先生高见。”要说还是刘基自己的,我就这么随意一说,这一切其实都是他自己心中想好的,只是欠缺一个人提示一下罢了。此刻的他被我这么一说,便坚定了信念。自此,朱元璋帐下多了一个智勇兼备的军事,他就是刘基,刘伯温。而元朝的历史也就此被改写了。

多年之后,我一直在感叹,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也许正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在刘伯温手下学了三年演卦,他手中的那本《玄术别录》中有着诸多简单易懂的记载,使我很快掌握了一些本领,可以算出个一二分来,结果掐指一算,这离家九年,正是家中逢难之时。正巧赶上刘基辞官回家,我们便再次回到了青田。

到了家之后,噩耗就是接连不断,先是我的老岳父已经死了两年,家中琐事都让梅梅一人承担。而后土匪袭了家中,欲将其,梅梅却带着我那不到十岁的儿子投河自尽了。母子双亡让我十分悲切。就和现在一样,我在江边一边哭一边絮叨那曾经的故事。然而当夜,我却选择了潜入刘基的房间。

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你大概也能想到了。刘伯温有此能耐,可全靠那本《玄术别录》。这本书的作者虽然不知是何人,但从笔迹,纸墨来看至少是唐代之人。书中介绍了阴阳,八卦,易经,五行等中国传统法术的根本基础,而其中加载了大量的个人笔录。现在这本书就放在我书架的第二层,最右边的地方。至于这本书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那就是后话了。先前他可是视这本书为珍宝,一直是寸不离身。而我也曾有幸见识过几次,其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一道“还阳禁术”。

虽然我早就知道禁术大多数要付出相当的代价,但是那个时候,我早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只要梅梅可以复活,哪怕让我死掉也无所谓。于是我偷了那本书,动了禁术。其结果却出人意料,我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大门。我以为大门的那头就是梅梅所在的世界,便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开了门,然而对面却站着一个傻愣愣的家伙。没错,就是你眼前的这个老家伙的年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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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话 父意

第一百五十三话父意

晨雾中浮现出了当年的影像,看来是老鬼使用了什么法术。而此刻李尘呼出一口气,雾气便发生了变化。那道大门立在了我的眼前,两边各站着一个人。我看了看现在的李尘,李尘笑了笑说道:“你这老小子,当时你那副傻样,我也是历历在目。”

老鬼听了这话,也是点头笑笑,说道:“那个时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年轻的摸样了吧。”说着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随着酒入愁肠,故事接着开始了。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问他:“你是地府的鬼差吗?”而李尘却说道:“我想我不是,我只是个魔法师。”一听这话,我立刻意识到禁术出了问题,这个时候,我的身体开始老化,一道道细纹出现在了身上,肌肉慢慢的松弛,头发开始慢慢的变成灰色。空中传来了一个声音:“妄想复活心爱的人,就赐予他老去的身体和不死的躯体,让他永远的活在痛苦中。”而对于李尘,那个声音则说道:“企图穿越时间的隔阂,就让你卷入时间的乱流,活在那蛮荒的年代。“接着,李尘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黑洞,那强大的吸力便把李尘向后吸引,而他竟然突然向我伸出了手,满脸恳求的表情。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会好不犹豫的拉住了那只手。

两个世界因为此刻而连通了,我的老化逐渐停止了,但是身后却慢慢孕育出了一个黑洞。李尘身后的黑洞却慢慢变小了,但是他的头发却渐渐变得花白。那个声音大声喊道:“钥匙拉住了锁,连通两个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时间的轨道开始相接,命运的齿轮出现了偏转。不能相见的五位神明终于要在星星的指引下再次汇合了。”

这句话我们都记得很深刻,仿佛刻在脑子里一样。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返回了五百年前,而且还是变成一个老而不死的生物。那时的我根本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态度活下去,但是死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但很快我就想到了,既然回到了过去,那么我就可以再次见到梅梅了。五百年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要说完,恐怕也得花个几十年。我们接着来说后面的好了。我苦苦熬了五百年,再一次见到了梅梅,从她出生开始,一直到他嫁给那个时代的我,然后到那个时间里的我离开家,再到土匪来袭,我都没有出手,害怕任何一个细节改变了我所知道的历史,造成不能挽回的结果。就在她准备投河,我才终于出现,把她和我的儿子救了下来。但是,我已经是不死之躯,即便她很快接受了年迈的我,但是终究她会有死的一天。为了这一天不再到来,我这五百年里都在钻研中国历代的玄术,在游遍了全国之后,写下了那本《玄术别录》。所以其实我算是刘伯温的师傅,但是同时我又是他或者说是我自己的徒弟。

最终,她还是死了,因为永生的法术是不存在的。站在床前的我痴痴的笑着,泪水也不停的流着,自己明明就是不死之躯,却永远无法使她也可以永远陪着我。那时的她,尽管已经没了什么力气,尽管已经老的不像样子了,但是还是伸出了手,抚摸着我的脸,对我说道:“不要以为活着是一种痛苦,多少人都想要活着而不是死去。花开花落,周而复始,投胎转世,人生轮回。一切不过是过往云烟。你不要因为我的死而痛苦的活着,给我在心里保留个位置,记得我曾经活过就足够了。而对于你自己,虽然老了点,但是一定会有女孩子喜欢上你的,不要因为我而舍弃属于你的幸福。”

最终,她走的很安详,脸上的微笑让我忍不住吻了她。经历了五百年后,有些事情似乎看开了,但心里有了她,就很难再容纳别人了。入土的那天,我还是哭了,而李尘竟然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尽管我们的研究,大概弄懂了几样事情。第是当日的禁术所涉及的代价交换问题。本来我应该是衰老不死,痛苦的活在没有梅梅的时间里,而李尘应该是回到那荒无人烟的年代,在孤独和寂寞中死去。但因为我们两人竟然在同一时刻开启了禁术,所以打开了两个世界间的界限,并且将双方的代价互相承担了一部分,使得我不但再次见到了梅梅,还改变了后续的历史。而李尘也因为得到了不死之躯,使得他虽然回到了很早的过去,但是依旧可以回到他所想要的时间点。我们彼此都因为不死而和时间脱节,将自己超越了普通的人类。

第二,就是我们之间已经被联系在了一切,每次当我们同时发出某种感情,就会打开通往两个世界的大门。而感情强烈的一方将会把另一方强行拉入自己的世界里。所以他现在才会站在你的面前。

第三,不知不觉中我们有了一个共同目标,那就是寻找打开异界的钥匙。“钥匙拉住了锁,连通两个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时间的轨道开始相接,命运的齿轮出现了偏转。不能相见的五位神明终于要在星星的指引下再次汇合了。”这句话,我们记得十分真切,显然这是上天或者某位宇宙创造者所发出来的指引令。而随着我们不平凡的人生际遇,偶然或必然的会推动这一切的发展,至于你就是我所认定的钥匙。当五位神明相见的时候,也许我们能见到什么,也许我们会死。不管是哪种结果,都是我们所希望的。

这就是属于我的故事。这个故事是绝对真实的。」

老鬼说完,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呼了出去。晨雾渐渐散去,太阳露了出来。天已经大亮了,晶莹的露水开始从花上滴落了下来。而我,一个二十七岁的大好青年,却在墓地中,听着这难以置信的故事。

「五百年很快,七百年也一样。我在这七百年里只做了三样事,收回了给予刘基的《玄术别录》,四处寻访异界和那个打开异界钥匙的人,还有就是照顾自己的后代子孙。由于这个岁数问题,我一直认为谈恋爱实在是不大可能的了,于是便想着低调的活着就是了。但是在二十五年前,我却突然率领自己的队伍,报名参加了生存大会。其因只是因为和一个女孩儿打了赌,她就是琪琪的妈妈,陆美铃。美玲是第一个让我服气的女人,她和梅梅不同,不贤惠,不沉稳,任性又笨拙。但是这样的女孩子竟然会因为好奇而不断的接近我。

从第一次见面,让我这个老家伙算命开始,她就一直在和我打赌。一直到她死为止,我们一共赌了两百五十次。小到一根冰棍是多少钱,大到我为她出征是否能赢得回来,只要是她说我办不到的事情,我统统都要办到。而最后,我在和她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地方,盖了一间酒吧,那里便成为了我们的家,也就是你所住的STORYBAY。可惜,你没有见到她,因为她很早就去世了。

我给她算过命,知道她将会被孩子所克,如果想要生孩子,则只有死路一条。我一直劝着不想让她给我孩子。可是她还是那么任性,总说我太老了,没个孩子,谁来照顾我。虽然我解释过很多次我的不死之身问题,可是她却那么爱钻牛角尖。当然我懂,这是一个女人的爱,渴望怀上他心爱之人的骨肉。

我们最后的打赌依旧是我输了,虽然我能知天命,却无法改命。她还是走了,只给我留下了琪琪。STORYBAY成了我又一个伤心的地方。不过好在琪琪很乖,有她陪伴在我的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你就不让莫明琪喜欢别的男生?这也太霸道了吧?”我立即辩驳道。老鬼摆了摆手,刚想辩解,李尘就拿他的拐杖敲了我脑袋一下,对我说道:“你这个人怎么就不开窍呢?难道你就没想想马萧楠和莫先生什么关系?”

进过他一提醒,我连忙想起了老鬼所说的三件事,“难道说……”

“没错,马萧楠正是我的子孙,所以他们绝对不能在一起。”老鬼悲愤的说道。

“可是他们已经差了这么多代的辈分。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不要认死理好不好?”对于这个结果虽然出乎意料,但是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完全不能说明的事,这次我可要好好劝劝精明的老鬼了。

老鬼听了我说的话后,态度立刻大变,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反而像一个要被抢走玩具的孩子一般,他辩解道:“可,可是,你知道吗?关于算命有个忌讳,自己的命不能算,血亲的命不能算。他如果成了我家的姑爷,那我可没办法算出他是不是花心什么的,这对我女儿多不划算啊。”

“你这根本就是放不开自己的女儿,好歹也信一下马萧楠的为人啊。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不是有目共睹吗?”

“放屁,我活了这么久还能不知道,人都是会变得,他要是变坏怎么办?那我家琪琪不是吃亏了吗?”

“你说什么呢?好歹马萧楠也是你的子孙,是梅梅的血脉,你怎么能如此不信任自己和她呢?”我立即搬出梅梅来压阵,这一下老鬼算是被我说急了,嘴里到叨唠着“可是,可是……”就要往起站,结果“砰”的一下躺倒在了地上。李尘拿起拐杖捅了捅他,看他没了反应,连忙跳下墓碑摸了摸他的脉,然后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接着拿起他掉在地上的烟袋,对我说道:“别害怕,没事的。就是发烧加宿醉,真是的,这把年纪还折腾自己。活了一千多年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看来这父亲把女儿嫁出去的心痛,不管过多少年都不会改变啊。”

此刻我也在心底里暗笑着,听了这么长时间的故事,到头来,这老家伙还是害怕寂寞,害怕她女儿的心里有另外一个男人。或许每个父亲在把女儿嫁出去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感觉吧,不知道是否有一天,我也会倚老卖老,抱着自己的女儿不让她嫁给别的男人呢。今天我才知道,原来父亲也有这样的一面。

第一百五十四话 遗嘱

第一百五十四话遗嘱

我们将老鬼搬回了STORYBAR,途中,他在我的背上不知道说了多少关于琪琪,关于陆美铃,关于梅梅的事情。那些醉话都引得我和李尘笑了很久。今天是四月四日,明天就是清明了,赶上周末,琪琪和马萧楠也起了一大早,去早市买了纸钱,和一些贡品,准备着明日的祭拜。

每年的清明,老鬼都会带着琪琪去看她母亲的。但是今年他却先跑了过去,把自己的怨气诉了一番。现在又躺在了床上,难受的叫唤着。琪琪和小马忙里忙外的照顾着,我本也想插手,结果被李尘拽到一边,他说道:“人家小两口办事,你就别凑热闹了。”说的也是,等老鬼醒来看见一直照顾他的小马,或许就能把心里的那些事放下。而关于老鬼说的故事,我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呢,但现在只能先问问这位魔法师了。

我和李尘坐在了老鬼的里,他继续翻阅着我的那本《奇文异传》,而我则在书架的第二层里找到了那本《玄术别录》。上面的字迹确实是老鬼自己的,但是我却不懂这都是他看到过的东西,然后他又写出来,那么这些东西是属于他的吗?李尘看我在翻看那本书,便对我说道:“你是不是在想,这本书到底是谁写的?”

我立即点了点头。李尘拿出老鬼的眼袋,美美的吸了一口之后,对我说道:“关于时间的问题,其实很不好解释。打个比方吧,这就好比,你们的国家里有个叫李白的大诗人,他有一篇《静夜思》十分出名,几乎所有的孩子都会背诵。但事实上,是因为一个孩子回到了过去,把这首诗告诉了李白,所以他才写了这首诗。那么这首诗还算是李白的诗吗?我的回答是否定的。因为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意思就是说,这些都是老天爷早就定好的,你们谁运气好,谁就可以得到。”

“那回到过去,改变历史也是可以的吗?不会有任何的阻碍吗?”我问道。

“打从你回去的那瞬间开始,就已经在改变一些物质了。也许只因为你不小心踢了一块石头,而那个石头便滚到了路中央,一辆疾奔的快马不幸绊倒,而通讯兵摔下了山崖,某个国家的军队没有接到命令,便因此输了战斗,本来的胜利变成了败战。这历史不就改变了吗?你有没有想过,即使穿越时间,也不过是系统内的一部分,历史早就记录下你的印记。刘伯温可以拿到那本《玄术别录》,说明莫言良回到过去是一个必然的结果,这一切都在历史的安排之中。而我和他的相见,与你的相见,这一切可能都是被安排好的。也正因为这一切都早已注定,莫言良才能通过演算知道未来。”李尘先生是个喜欢举例子的人,他总是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告诉你想要的。

“那么就是说,我们的未来都是被定好的?那还需要奋斗什么啊?”

“当然需要奋斗,因为这一切都是看你自己的,因为自己是无法知道自己的未来的,就像老鬼一样,他虽然可以算别人,但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如何。”

“可是,假设你知道了老鬼的未来,他知道你的未来,你们不就可以互相告诉对方吗?”

“那你会信吗?我如果告诉你接下来会去喝一杯水,你知道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吗?你会选择照着做,还是故意不去做呢?上天已经把这些安排的十分巧妙,所以未来的不确定性依旧保持着。”

我合上了那本书,对他说道:“说白了,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对嘛?”

“知道和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吗?你注重的是未来还是过去?其实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那些都是虚无的,我们看到的只有现在。所以现在做你想做的,就足够了。”李尘说着,突然用拐杖指了指门。门打开了,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了门口。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胸口还系了一朵黑色的花,似乎刚刚从某追悼会回来。对于突然打开的门,他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对着我们说道:“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买卖故事的地方,您是有故事的人对吧?”李尘看着他,露出了深邃的目光。那个男人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对李尘说道:“可是老鬼现在……”

“天下没有拒客的买卖,来,今天你坐在这里,好好听听这位先生的故事。或许,这个故事正是我们需要的呢。”说着,他便把我按在了沙发上,然后熟练的打开了笔记的录音。香炉里开始冒出了一些烟气,那股味道让这位男士逐渐放松了一点,他坐在了我的对面,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我叫徐志钢,是个商人。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家店,但是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站到这里了。买卖故事这事我倒是头一次听说,但我却没什么故事可说,如果说有,那也是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事。

我的父亲在六天前去世了,他走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思考着如何扩大生意。人这一辈子正是无法满足,都说赚钱够花就行,可说赚多少钱才能够花呢?人死了,一了百了。但是活人却犯起了愁。由于父亲走的急,关于遗嘱的问题就没有来得及写。家里的人可能都有钱惯了,看到钱就眼红。在这遗产上的争执也持续了天。明天是父亲的头七了,我是真不知道他老人家回来,看到这样的丑态会是何心情。

真抱歉,故事没说成,反而在这吐了不少苦水,时间来不及了,今晚是头七,我还要赶回去守灵。」

说着,徐志钢就要起身离开,这时候,李尘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咦,刚才还在我身边的,怎么跑到那里去了。李尘对徐志钢说道:“既然你能来到这里,我们就是有缘。这样吧,您看方便不方便让我也去一趟守灵呢?”

“这……”徐志钢显然犹豫了,怎么想我们两个都很不合适。但是李尘哪里会放过这个犹豫的空隙,他连忙说道:“您所烦恼的事情不过是遗产的争夺,如果我们能请到他老人家的遗嘱,那岂不是在好不过了?”

“人都死了?去哪里弄遗嘱啊?”徐志钢问道。

“虽然我们请不到人,但是请鬼是没有问题的。”看这架势,李尘是要拉着我一起帮帮这位徐先生,于是我也就随声附和道。听到我这么说,徐志钢整个人都愣住了。看来他怎么想也想不到,我会说出这么不靠谱的话。李尘暗中竖起了大拇指,而我也只是轻轻一笑。

虽然徐先生对我们还多有不解,但是他早就因为刚才李尘的瞬间移动而开始相信这些玄幻的东西了,在李尘的步步劝服下,他便定了主意,先行一步去向他的家里人解释。而我则在大堂里翻箱倒柜的找那些鬼酒,李尘敲了敲我的脑袋,问道:“你小子这是干嘛呢?去看守夜而已,你还要喝酒吗?”

我揉了揉脑袋,说道:“弄些鬼酒让他们喝啊,要让他们也看的见鬼,不然怎么让老爷子的鬼魂留遗嘱啊?”李尘笑了笑,摆摆手道:“亏你还是这个世界的人呢,你觉得地府的人都是白让普通人看到鬼的吗?善后组一定会把他们的记忆抹消掉的。”

李尘的话提醒了我,确实,还有善后这回事。我低声问道:“那该怎么办?”

“你需要的不是鬼酒,而是一个电话号码。”说着,他把老鬼的那本电话记录簿递给了我,我打开那本通讯录,书页便自动翻到了一页,上面写着一个我熟悉的人名——宁峰。

提起宁峰,那矮小的身影立刻浮现在了脑海。常常披着大斗篷,用白布裹着头发和脸。其实是因为身上写满了咒文。他就是在除夕之夜和我们战斗的降灵师。李尘似乎早早的看穿了这一切,我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打算的,但是显然,降灵术是最正统的请鬼方式了。我立即拨打了通讯录上的电话。短暂的两声之后,传来了宁峰的声音。

“喂,您是哪位?”

“我,我是文芒,就是……”

“STORYBAR里的那个记者?有什么事吗?”宁峰依旧快人快语,不但抢了我的话,而且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我。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拐弯抹角,直奔主题的说道:“那个,我们想请你来降灵,可以吗?”

“可以啊,不过我一场法事需要大概二十万,你有那么多钱吗?”宁峰的话完全没有给我任何面子,与其说是答应,倒不如说是在拒绝。什么法事能花到那么多钱啊,他怎么不去抢我刚想抱怨,就见李尘从口袋里搜出一枚金币,轻轻一弹,便落在了我面前的酒杯里。我看着金币立刻有了底气,对着电话说道:“没问题,但是今晚就要,你能赶得过来吗?”

“笑话……”说着,宁峰拿起了杯子中的金币。他突然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吓了我一大跳。手机也摔倒了地上。宁峰看了看李尘,说道:“怎么?您又来这边了?这么说那老家伙又去墓地了?”

“是啊,每次都让我从墓地出来,我都郁闷了。最近的大门开的位置也不好,昨天我是从墓碑里走出来的。把两个出来烧纸的年轻人都吓跑了,诶,万一是个老年人,还不被我吓死。”

宁峰被李尘的笑话逗的开怀大笑,笑声过后,便转头对我说道:“还愣在这干嘛?走吧,文记者。具体的事情,我们路上谈吧?”

第一百五十五话 总裁

第一百五十五话总裁

本以为宁峰也是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之人,会“唰”的一下把我们带过去。可谁曾想到,门外竟然听着一辆小皮卡,后面放了不少东西,用挡雨的帆布遮着。他告诉我,这些都是做法事中需要用到的,看来那二十万的价也不是开玩笑的。

我们坐着他的小车,一路上攀谈了许多,宁峰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但是谈起老鬼,却似乎有不少想说的。他对我说道:“怎么?老鬼病了?”我把宿醉和淋雨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宁峰显然是哭笑不得,不知不觉便开始向我说明事情的缘由。

「其实我们当年的队伍中,应该说我是和老鬼认识的时间最长。打从几百年前,我们的家族就受过老鬼的照顾,而在《玄术别录》中也确有许多关于降灵的记载。老鬼算是看着我长大的,而那时我也就认识了他带着的小女孩儿,张沫。关于她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

至于生存大会,我也是从老鬼哪里知道的,虽然早先是喜欢听他说这个故事。但是就在某个早晨,他却突然做出了决定,要去参加生存大会。之后我就认识了他另外两个朋友,候文宇和劳尔。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但是在这支队伍里没人有怨言,因为我们都是受过他恩惠的人。陆美铃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儿,只是她能喜欢上老鬼让我们有些意外。命运这种东西只有老鬼自己说的清,我们只不过是旁观者罢了。」

谈话间,我们便来到了那位徐志钢先生所给的地址。眼前所见的竟然是个教堂,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徐寿臣追悼会等等字样。李尘看了一眼招牌,便径直的往里面走,我连忙拉住他,说道:“咱们就穿成这样进去吗?”

李尘说道:“魔法师的正装没啥不体面的,至于你……还是换个严肃点的衣服比较好吧。”说着,用拐杖一敲我的肩膀。只见从被敲击的那个地方开始,我的衣服不断的向下变化着,从头到脚都被换上了新装。这身衣服和徐先生那身衣服很像,虽然我不太喜欢穿西装,但是这个时候还是要尊重礼数的。

宁峰正要卸车上的货物,而李尘一招手,对他说道:“先打个招呼再说。”于是我们三人便一起进入了徐老先生的追悼会场所。刚准备进门,就碰上了一脸不耐烦,准备出来吸烟的徐志钢先生,他见我们来了,额头上的眉毛终于稍稍舒展了一点。

“你们来了啊,抱歉,时间还有点早,还剩下一位客人。等他离开了之后,在谈降灵的事吧。话说真的能请到鬼嘛?”虽然徐先生话中还是表示质疑,但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是在渴望我们一定可以做到的,不然他自己的立场会很难办。我对他说道:“放心吧,看看这两位,您心里还没底吗?”说着,指了指身旁这两位穿着奇装异服的人。

徐志钢连忙同二人握手,相互介绍。而我却趁这个功夫,眼睛向他背后的门里一瞟。哪位客人还没离开。突然,一双眼睛和我四目相对了。那熟悉的眼神和嘴角的一丝不屑让我紧紧的握起了拳头。他从人群中慢慢向我走来,而我的脚步有一点下意识的后退,但是很快的挺直了自己的腰板。

终于,他站在了我的面前,对我说道:“你来干嘛?”

“我来干嘛,用的着你管吗?”我毫不留情的回击道。

“真没想到,再次看到你,竟然还是这个德行,一点长进也没有。”

“这句话正是我想说的,其实看见你我就想吐……”

“你……”他的表情明显生气了,而徐志钢连忙插了进来,对他说道:“文总裁,您和我的这位朋友认识?”

“总裁?想不到你也混到这个地位了,到底是靠着什么攀爬上去的?”

“哼,还轮不到穿着这么廉价西装的你挖苦讽刺我。不好意思,徐总,让您见笑了。这是我那不肖的儿子。没想到竟然是您的朋友,真希望他没有给你添太多麻烦。”他如此的说道,真是一点都没变,而面对这样的他,我的态度也完全没有变。“我没有你这种父亲,从我离开家的时候,就已经不认你了。”我冷冷的说道。

“其实我们也是第一天认识。难怪我觉得他这么眼熟,原来是文总裁的公子,失敬了。既然是熟人,那我心里就安心多了。”看我们说的越来越急,徐志钢连忙开始打圆场。“哦?那您请他来干什么呢?据我所知,他好像现在是在某家杂志社里当一个微不足道的狗仔队。难道,您是想遗产分配的事情,写到报纸上吗?”文总裁说着,用狡黠的目光看向了我。

“什么?你是狗仔队的?”徐志钢被他这么一说,似乎心中的大石头猛然升起,堵住了他的嗓子眼,简直把他吓得喘不过气来,而我则连忙解释道:“我是个记者,不过现在是在做兼职中。”

“兼职?什么兼职?别混淆视听了。徐总,我的儿子比较叛逆,喜欢和我对着干,他之所以进那杂志社,就是想扒我的新闻,你可别被他骗了。”他可恶的嘴脸已经让我忍无可忍了,我终于忍不住了,对他大声吼道:“你你竟然这么说自己儿子”而他则依旧淡定的说道:“现在,你承认自己是我儿子了?你个没有用的东西。”

我们两人的喧哗引起了众人的目光,徐志钢,宁峰都连忙开始劝架。一个声音大声的喊道:“你们怎么可以亵渎死去的灵魂上帝会惩罚你们的”这外国感的中国话,怎么听的那么耳熟?我抬头一看,原来站在最里面台上的正是神父劳尔。宁峰看到他,也感到十分意外,对他说道:“梅老2,你怎么在这里?”

“少废话,给我肃静。”此时的劳尔十分肃穆,随着眼前的人群散开,我终于看到了那被围在中间的棺材。徐寿臣先生正安然的躺在里面,而劳尔刚才正在念着圣经。我连忙收了声,徐志钢把大门关了起来。几个人来到了院子里,他们四人坐在了同一张桌子前,而我则单独坐在一旁,因为完全不想和父亲坐在一块。

徐志钢先发话了,他对宁峰说道:“您是……降灵师?您和神父先生认识?”

“岂止认识,简直熟的不能再熟了,他被人打断多少根肋骨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不过,我倒是好奇这位文总裁,您真的是文芒的父亲吗?我觉得我肯定不会对我儿子那么说话。”宁峰说道,而他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的父亲。这位文总裁还是一副冷静的态度,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慢慢的呼出,接着摆出一副宽厚的样子说道:“对不起,让您见笑了。我的儿子很久没回来了,于是不免有些激动。我叫文不通。确实是文芒的父亲,但是因为家庭原因,他可能不太接受我,不过没关系。男孩子嘛,自己多闯荡闯荡也是好的,所以我就任由他去了。刚才的话说的确实有些过了,希望作为他朋友的您不要介意,然而我却比较好奇的是,您是……什么,什么降灵师。那您到这里来干嘛了?是来见神父先生的吗?”

他的老奸巨猾我是早有领教,此刻的他已经感觉到了我的到来是另有它意,为了搞清楚这一点,他便故意的假装起好人来。我在一旁没说话,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被李尘封了口,他的法术还真是邪门,怎么老是针对我呢?李尘连忙接过话茬,对文不通说道:“文先生,我们来的目的,只有徐志钢先生能说,他如果不愿意说,您即便是我的父亲,也不能知道。我们这份兼职的服务就是为了解决各种事件,保护当事人也是我们分内的事。”

“哦?徐总,莫不是请了侦探?您觉得您父亲的死因有什么蹊跷吗?还是说,打算调查遗嘱的事情?”这个老家伙的脑子就是转的快,不然他怎么可能爬到这个位置。我心中虽然曾一度对他表示敬佩,但是有些事情,是我无法原谅的。

徐志钢犹豫了再三,终于还是决定把我们要做的事告诉了他。他听后显然大为吃惊,问宁峰道:“死去的人真的可以请上来吗?”宁峰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但是前提是这个人的灵魂没有投胎。当然,相对于一般的老人,或是寿终正寝的人,都是会选择头七还阳看一看自己的亲人后在离开的,所以能请到鬼的几率很大。当然,也有过特例,不想看家人就直接投胎的那种。不过您可以放心,徐志钢先生,我不做没把握的生意,我是确定您父亲会还阳才接下这个任务。”

听到这话以后,徐志钢先生总算松了口气。而文不通的脸色却出现了异常,他转头对我说道:“你是不是也请过鬼了?”我看了看李尘,李尘连忙用拐杖指了指我,我终于可以说话了,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我对他说道:“我见过宁先生的本事,怎么了?”

“那么?你有没有见过你的母亲?”我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这张脸完全不是我印象中的那样,他的眼神告诉我,此刻的他,十分想念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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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话 还魂

第一百五十六话还魂

眼前的父亲依旧带着大金戒指和大金链子,但是那些令人作呕的装饰却无法掩饰他此时的表情。此刻的他,已经让我有些不太认识了。我的态度只是摇了摇头。他见我摇头,便松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虽然好奇,但却不想问他,对于他的憎恨,已经不是一时半会的了,抛下我和母亲的事实是绝对不可能改变的。

也许是因为李尘封了我的口,所以我才安静了一会儿。而这一刻的安静确实让我想透了很多,果然,祸从口出,我们只要少说一些话,就能少惹一些是非。现在的我,独自走向洗手间,冷静下来的脑子总会在寂静中高旋转,因为父亲的出现,那些过去的记忆也在这条通向洗手间的道路上不断出现。

曾经的他,也是个慈爱的父亲。吸着我卷得烟卷,用他那刺人的胡须挠着我的痒痒。但是香烟的烫伤也曾留在我的肩膀,我不知道,那个慈爱的人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但是洗把脸后,胳膊上的伤疤,却在镜子中看的一清二楚。我恨他,母亲去世的那天他没有来。我恨他,母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正眼看过我。

回到会场,不出所料,他还在。看样子是要和这家人一起留下看降灵了。宁峰在摆着他做法事用的那些东西,而劳尔就成了一个极好的劳动力。李尘坐在椅子上闭目冥神,徐志钢告诉我,李尘睡着了。说是为了晚上的降灵仪式储备体力。

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天色也暗的可以了。墙上的挂钟敲响了八点的钟声,那也是晚餐开始的钟声。众人在院子里开始吃饭,一共是两桌人。徐寿臣先生有四个孩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他有两位太太,一位是前妻,是大儿子的母亲,一位是现任妻子,是剩下两个儿子,以及那个千金的母亲。徐寿臣还有一位老母亲,今年大约有九十了吧。本以为她老人家应该是最伤心的,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有些出奇的淡定。徐寿臣有个弟弟,叫徐寿申。按照辈分,徐志钢应该叫他二叔,但是徐志钢一句话也没对他说过,从他来的时间来看,这子就属于那种游手好闲不正经的人。赶上饭点,他才来到自己亲哥哥的追悼会,什么也不说便往那饭桌前一坐。

徐志钢不屑与他一起,便坐到了我们这桌,这桌的人就不用介绍了,李尘睡觉,其余的神父劳尔,宁峰,文大总裁,我都坐在这张桌子上。我的位置和父亲之间隔了一个神父,这样总算可以让自己吃的下饭去。

对一个大家族里来说,这几口人并不算多,但是底下的仆人可就不少了。光厨子就有五个,在佣人们的辛勤劳动下,两边的饭桌上都摆着各种各样的菜式,别说湘菜,川菜,京菜之类中国传统样式,就是法式,意式,日式的一些料理也有。两个桌子上的菜式一样,但两桌的吃饭动静就完全不一样了,对面的五个人显然都是有钱人的上流社会,用餐的方式都是那么优雅,安静。而唯独二叔是毫不客气,地痞流氓的习性基暴露无遗。

至于我们这桌,则显得不是那么安静,神父几乎没有让我尝到什么,而是滔滔不绝的和我聊天。徐志钢先生基本上没什么胃口,倒是对于降灵之事又很多兴趣,一直不断的询问这宁峰,而文大总裁也在旁边仔细的听着。

宁峰说道:“降灵的程序并不复杂,但是度就不一样了。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大概就是表达降灵仪式的特点。对于头七的老人们来说,他们早就准备好回来了,所以请起来特别容易。但是上了年纪的人,留恋的事物也会很多,所以送走他们很难。这就是我之所以要带这么多用具的缘由。”接下来他们说了一些,关于地府的故事,对于那些事我就已经耳熟能详了。

晚餐过后,降灵仪式就准备开始了,会场内摆了十几口大箱子。蜡烛从天窗下面的位置开始摆,一直摆到棺材前,这条道叫引魂路。普通的降灵是以降灵师的召唤,使得灵魂附在降灵师的身体里,但是这次如果用这个办法,那么在场的众人必然无法信服。为此,宁峰特意采用了借尸还魂之法,用徐寿臣自己的遗体来向众人宣读他的遗嘱。

神父像徐寿臣的遗体撒着圣水,而宁峰在棺材周围写着咒文,就在这个时候,那些继承人们开始表他们的看法了。大儿子徐荣说道:“死人说遗嘱,真荒唐死了。一旦打起官司来,那这份遗嘱能有效吗?”

“有效不有效自在人心,这和法律没什么关系。今晚老爷回来,我就是想看看在他面前,有些人是不是还敢张口要那么多钱。”说话的是现任妻子穆熙凤,听徐志钢说,他们这母亲的性格可十分烈,因为敢爱敢恨的性格才让徐寿臣喜欢上了她。初见这位穆熙凤还真是个美女,虽然身材不高,但漂亮的瓜子脸和那骨感的身材确实可以迷倒不少人。年近五十岁的女人了,竟然还可以保养的这么好,真是不多见。

“要什么钱?人都死了,你们却就知道提钱。”这位二叔还真敢开口,可是就他那尖嘴猴腮的样子,摆明他就是冲着钱来的。徐寿臣的前妻肖英听了这话,可是有些不爽。她说道:“你就别耍那鬼心眼了,第一继承人轮不到你,你还想从中拿一份,凭什么”

“凭什么?凭我们是一个妈生的,总好比你半路插进来,然后留下个儿子滚蛋的强,你那儿子故意留在我们家,就是为了分第一份财产,别以为我不知道。”二叔被肖英戳了弱点,于是连忙反击道。这一席话可是说到了肖英的痛楚,她正要回嘴的时候。老奶奶却开口了:“够了,在这等遗嘱的就没有不奔着钱的,谁好谁坏,大家心里都有底。总之,今天我说了算,寿臣要是活过来,就按照他说的话去做。宁师傅,麻烦您了。”

宁峰点了点头,继续画着符咒,而其他人都闭上了嘴。徐志钢的大哥徐志强走了过来,对他说道:“你请这师傅靠谱吗?记得给咱家多分一点啊。”徐志钢鼻子哼了一下,对他说道:“爸爸上来说什么是什么,我做不了主。”

“得了吧,还不定你们里面有没有啥手脚呢,自己兄弟,你就别装了。”徐志强俯在徐志钢耳边说道。徐志钢打开了他的手,转身走到了妹面前。千金徐娇是家里的宝,正在上高中的样子,但是外貌打扮早就成熟的过了头,那烟熏妆画的和熊猫似的。从我第一次进来开始,到吃饭完毕,她的手基本就没离开过化妆盒和她道:“哥看你高考没戏,说给你找好了工作,你怎么不去应聘啊?”

“呸呸,你才高考没戏呢。我告诉你,我高考的事情才不用你担心呢。”

“不用担心?呵呵,是啊,你是打算随便考一下,然后跟你那个什么石油大老板的儿子在一起吧?那种喜新厌旧的男人迟早会把你甩了的。”

“哼,别看我,那种油二代,我才不放在眼里呢,早就甩了他了。我的家教老师,比他好多了。人家可是能提起帮我找到考题的,高考对我来说已经是浮云了。”看着徐娇那副模样,我暗暗挑起了中指,最鄙视的就是这种用分开双腿的方式赚取一切的女人了,估计那个油二代一定也被她榨的一滴油都不剩了。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宁峰已经画好了咒文,他看了看时间,说道:“十二点,启坛。”很快,午夜的钟声敲响了,他将右手的佛珠拿出,佛珠之间的丝线变的如同铁丝一般,使得这一千零八十颗佛珠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他扔出佛珠,那佛珠便盘旋在棺材的上空。只听他口中念念有词道:“一为生,二为死,时过七日,魂返阳关。吾乃召唤死亡之人,将汝从黄泉之下引到此地。汝乃徐家之主,汝乃众望所归。来吧,来吧,听到我的呼喊,降临在你故去的身体里吧,徐寿臣”

那佛珠骤然坠落,撞在了棺材板上,散落了一地。大门突然打开了,所有人都向着大门看去,但是门口什么也没有。神父递给了我一个瓶,大概是鬼酒吧,我连忙打开塞子,准备一饮而进。这时神父连忙劝阻道:“这是牛眼泪,滴到眼睛上就行了。”我为自己的犯傻干笑了一下,连忙把那瓶的水滴在了眼睛上。顿时,眼前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我熟悉的家伙,马面。另外一个人和躺着的徐寿臣有些相似,但是年轻了不少,估计是徐寿臣的灵魂吧,果然喜欢年轻的心理,人和鬼都是一样的。

宁峰开口说话了,尽管周围的人都不明所以。他说道:“我摆了引魂灯,让你从天窗进,怎么还非要走大门啊。”

马面听了,开口说道:“这不是由我引路吗?我不喜欢走窗子。”

宁峰尴尬的摇了摇头,而马面则一推那灵魂,灵魂便站在了蜡烛的火光上,顺着蜡烛走向自己的躯体,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那老人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眼睛慢慢睁开了。

第一百五十七话 失望

第一百五十七话失望

徐寿臣的异动,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他的兄弟,徐寿申。他猛然的相后退去,抱住了桌子的一角。而几个女流之辈也都躲在了儿子或是哥哥的怀里。唯独老太太是气定神闲,看着儿子慢慢坐了起来,两只眼睛里闪烁出了泪光。

“儿呀,你回来了啊。”

“妈,我回来了。”徐寿臣慢慢开口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看看众人。先是摆了摆脑袋,然后又摆了摆手,突然他撑起棺材板,“唰”的一下跳了出来,这下,小女儿立即被吓哭了。而徐寿臣完全没有理那个女儿,反而对着自己的身体,自言自语道:“怎么感觉这么僵硬。”

“已经算是比较柔软了,我让神父撒圣水的时候,把软尸粉放了进去。好了,您可以开始说您的遗嘱了。”宁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开始说道。老奶奶也随声附和道:“儿啊,你有什么心愿还没了,就说吧。”

徐寿臣明明是一个老头子了,但是此刻却蹦蹦跳跳的像个小孩子。听到老奶奶这么说,他便蹲在地上,把两只手互相插在袖子里,歪着脑袋思索起来。然后突然说道:“我想玩捉迷藏。”

“啊?”众人都张大了嘴巴,似乎谁也没有想到徐老爷子会来这么一出,李尘不知何时醒来了,听到徐寿臣这么说,笑的是前仰后合。宁峰似乎对于徐寿臣的回答感觉习以为常,他问道:“捉迷藏可以,是什么样的规则呢?”

“等等,不是说遗嘱吗?怎么玩起游戏了?”大儿子徐荣壮着胆子说道。宁峰看都没有看他,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这是你父亲的意思,我无权干涉。”躲在一旁的二叔趁机说道:“老爹回来之后,脑子里就想着遗嘱。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句话似乎也让徐寿臣引起了共鸣,他冷眼看了一下徐荣说道:“你就知道钱哼。游戏规则很简单,从我开始做鬼,我捉到谁,拍一下他的肩部,他就是鬼了。当然,你提醒了我,总得有些惩罚措施啊,那么半个小时之后,最后一个当鬼的,没权继承财产。”说着他便走到了徐荣的身边,说道:“游戏规则听懂了吗?”说着,拍了一下徐荣的肩膀。

“砰”的一声,众人身后的桌子倒了,那二叔捂着自己撞头的脑袋,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连忙翻身就起,向着门口冲去。

大门砰的关了起来。徐寿臣说道:“别那么着急,老弟,这个游戏的范围是只能在这件屋子里玩的。几位在场的人也可以一起玩哦,遗产不多,也就是几千万罢了。有兴趣的可以参与一下。”说完,徐寿臣向后一跳,躲入了内室。随着大门的关闭,整件房子的窗户都完全封闭了起来,这灵堂俨然变成了一座密室。

徐老先生不见了,而其余的人都躲开了徐荣的身旁,徐荣环视着四周,看着周围的人都在不断向后退去,感觉自己好像是被附身了的鬼一样。他看了看自己的母亲,便对她说道:“妈,你也……”

“儿子……我本来没有继承权的,但是现在有了,放心,妈妈拿到遗产也会分给你的。”说着,肖英慢慢的向后退去,突然,抓住了旁边的徐娇说道:“儿子,快,拍她的肩膀。”徐娇被肖英抓住,动弹不得。徐荣心领神会,连忙向他们走了过去,准备拍她的肩膀。而这时,穆熙凤毫不留情的给了肖英一巴掌,她对着徐志强和徐志钢喊道:“你们干嘛呢?你妹妹被欺负了,你没看到吗?打他啊”

徐志强一挽袖子,就朝着肖英而去,而徐荣却站在了他的面前,他一见徐荣,连忙停下了步伐,说道:“大荣,这可是你妈做的太过分了,徐娇怎么说也是你同父义母的妹妹。遗产自然有她一份,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害她。要我说,就你妈没有遗产权,拍她的肩膀就是了,犯不着伤我们手足情。”

“呸,还手足情,我跟你们有手足情吗?我妈和爸离婚之后,你妈是怎么对我的?你说啊。现在让我害我妈?你小子欠揍吧。”说着,他就向徐志强走了过去。徐荣虽然是大哥,但是个子不高,而徐志强则人高马大,但此刻却是徐志强不断后退,因为他深怕自己被拍了肩膀。这时,徐娇突然说话了:“你们傻啊,这里有外人,拍他们的肩膀不就是了。何必自家争斗呢。”

“是啊,本来的六分财产,现在被分成了十几分,这谁愿意啊”徐熙凤也随声附和着。徐家的人们终于把目光转移向了我们这边,而看到这个局面后,宁峰却笑了:“你们应该庆幸,我们虽然是赚死人钱的人,但是不会打人家遗产的主意,别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神父和我都点了点头,而李尘则补充道:“如果我们想要遗产,你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着。”他颠了一下拐杖,大地就震动了。

我踉踉跄跄的好不容易站稳,只见徐荣趁此机会拍了一下徐志强的肩膀。徐志强虽然一惊,但是由于个子高,手臂长,一下子把要跑的徐荣拉了回来,将他按在地上一顿猛打,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论打架,你的功夫还差点。”这时肖英走了过来,她泪眼婆娑的福扶起了徐荣,把他放在了椅子上,然后转身过去给了徐志强一巴掌,说道:“你怎么可以把他打成这样”

“啪”一声响,肖英又挨了穆熙凤一巴掌。穆熙凤怒道:“那你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孩子?”肖英已经急了眼,和穆熙凤扭打在了一块儿。神父看了看我,示意我们一起去拉架,就在我们刚要迈步的时候,老奶奶吼道:“别过去,让她们打,我们家自己的事,让我们自己解决。”

“是啊,时间已经不多了。”李尘说着,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分钟的轨迹已经逐渐先上而去,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半,看来徐荣已经俨然是要失去了继承权的。

在我看来,失去继承权完全没有什么,一点点钱而已。但是看到父亲脑门上的那层虚汗,我就大约能体会到对于有钱人来说,失去遗产继承权是多么可怕的事。他一个局外人竟然也能吓到出汗,可见这事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穆熙凤被徐志钢拉了起来,使得这场女人间的恶斗总算暂时停止了。此时的徐荣依靠着墙壁,瘫坐在了地上,刚才被徐志**揍了一顿,让他已经无力站立起来了。而他的母亲,肖英也只是站在一边,整理着散乱的头。这时,徐寿臣慢慢的从内室里走了出来,他的表情很难看,眼神里充满了哀伤,他走到了肖英面前,毫不犹豫的甩了她一巴掌。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默不作声,而李尘却笑了出来。徐寿臣转过头来对穆熙凤说道:“你是最后被拍肩的,所以你是鬼。现在你不具备继承权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穆熙凤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情况。李尘笑了笑,说道:“徐荣是被他**妈扶起来的,那个时候肖英的肩膀就被拍了,然后肖英又在打架拍了穆熙凤的肩膀,所以现在的鬼是……”

“你……穆熙凤。”肖英捂着脸颊,带着恶狠狠的表情说道,此刻的她已经和一个恶鬼毫无两样。“姓穆的,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你敢抢走我的丈夫,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啪啪”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是徐寿臣在鼓掌,他一边笑一边说道:“很好,很好,穆熙凤,看来除了你一只鬼以为,有个比你更像鬼的。英子,我一直以为你很善良,但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出次下策,看看现在的你,和鬼还有什么两样?我的财产你一分钱也别想动。”

“我压根就没想要,你以为我为了自己?我是为了孩子本以为你比我有钱,离婚后儿子跟着你会幸福,但每次去看儿子都是越看越瘦小。你看不出咱儿子被欺负,我可看的见。”此刻的肖英愤然反击着,她的眼睛已经充满了泪花。徐寿臣不在去看他,而是看了看自己的这三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

这个环视变得十分漫长,所有人都在等他再次说话。但是他只是默默的走到徐娇面前,想要抚摸一下女儿的脸庞,但是徐娇却猛然躲开了。徐寿臣笑了一下,说道:“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太忙,无法陪你们好好玩一玩。所以才想在死后好好弥补一下,可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是这样的,都怪我,提什么遗产继承权啊,其实我的遗嘱其实早就立了。妈,你还记得吗?在您八十大寿时候,我送您的是个化妆盒,遗嘱就在里面呢。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我所有的遗产都交给您支配了。本以为,这趟回来,我可以开开心心的见见你们,可以安安心心的离去,但现在的我,实在太失望了。我已经不想在看到这个世间,不想看到你们每一个人的脸了。”

说着,徐寿臣慢慢的爬回了棺材,和先前出棺材时那如同重获新生的孩子举动不同,眼前这缓慢的动作和悲凉的背影却宛若一个憔悴的老人。他静静的躺了下去,宁峰和神父给他盖上了棺材盖子。一阵清风浮动,他的灵魂离开了**,虽然其他人看不到,但是那一盏一盏逐渐熄灭的蜡烛,却昭示着他回去的每一个脚印。最后的一支蜡烛在风摇了摇,似乎是他的一丝留恋,但是很快的,一缕青烟代替了那火苗。那徐徐上升的青烟告诉我们,徐寿臣离开了。

第一百五十八话 母意

第一百五十八话母意

我目送着马面把徐寿臣带走了,而其他人都愣般盯着那缓缓打开的门。躲在角落里的那位二叔徐寿申,终于慢慢的爬了出来,他顺着门头也不会的跑了出去。而其余的人都慢慢的坐了下来,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宁峰看了看墙上的钟,说道:“走吧,回去睡觉了,头七的晚上,阴气太重,对身体不好的。”说着,他招呼我和神父帮他收拾器具,我心中暗想,这几口大箱子根本用都没用到吗,一个个死沉死沉的。

由于心中分神,一不心,箱子从手里滑脱,摔在了地上。箱子被摔开了,里面的器具撒了一大堆。然而眼前所见的,却是许许多多我们平常见到的东西,比如茶杯,扫把,玩具,笔,纸张,扇子,扑克……我一看这些东西,立即对宁峰说道:“你这是坑人呢?这些就是你做法事的器具?我看倒像是你要搬家啊。”

宁峰捡起了被摔碎的茶杯说道:“哼,这个可是好茶杯啊。你子不懂,你以为死人回来能干什么?他们所留恋的不再是钱,不再是名利,而是那些和亲人,爱人的记忆。然而,任何记忆都会被一件东西所牵出,这个茶杯,曾经是我爷爷最喜爱的茶杯,他在我出生前便去世了。在我七岁的时候,我的父亲做了一次降灵,只是按照我爷爷的遗命,让他来见上我一面。降灵的世家都很少说话,爷爷回来后也许想说些什么,但却什么也没说,父亲,让我给他敬了杯茶。当时用的就是这茶杯,就这样,爷爷喝了我敬的茶,了无牵挂的去了。”

宁峰的声音不大,但是全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此刻,我终于明白徐老先生为什么只想要捉迷藏了。宁峰一边收拾着地上的东西,一边说道:“这所有东西都是为了满足那些被召唤回来的灵魂的,就在这看似平常的东西上才留下了我们最多的生活印记。这个世上除了钱以外,还有着许多有价值的东西。”

李尘听后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我,说道:“怎么样?这次的故事也不错吧?莫先生说过,故事是讲给那些需要听故事之人的。”说着,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文总裁,父亲的眼神变得十分空洞,完全失去了最初所见的那份神采奕奕。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很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想知道过去的事情。也许,这也是故事对我的作用吧。我捡起了地上散落的一支烟,那曾经为他包烟卷的记忆又一次浮现在了眼前。

我们把最后一箱子东西搬上了车,然后去向徐志钢道别,徐志刚一直坐在那里,默不作声。在这个夜晚的闹剧中,他没有掺杂在其中,而是做了一个旁观者。但他内心的举动也绝非那么简单,临走之前,他问我们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李尘回答道:“我们只是来满足你愿望的人。”

徐志钢轻蔑的笑了一下,说道:“愿望?这就是我的愿望吗?这哪里是我的愿望?”

“子,现实是怎样的,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你了。你心里是怎样想的,只有你自己知道。难道你不清楚自己的家庭关系吗?还指望你的父亲活过来把一切的麻烦事都做好吗?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你的父亲也不在了,不要在天真了。”李尘的话明明是对着徐志钢说的,但他却不时的看着我,我觉得这话似乎也在对我说,毕竟我也是听故事的人。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和父亲擦肩而过。父亲什么也没说,我也没有。身后的李尘走过我父亲身边的时候,却突然停了停,轻轻一笑道:“真相,或许意外的有趣。”

第二天,我起的很晚,昨晚的事情让我做了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梦。我梦见父亲和母亲抱着我,三个人坐在一起照相。也许那是我想要的幸福吧,我这样想着,慢慢坐起身来,但是屋外的响动很快让我最后的睡意也消除了。老鬼似乎从宿醉里解脱了,此刻又在大吵大嚷的。我穿上衣服走了出来,看到客厅里已经准备好了不少东西,那都是清明祭拜用的。而马萧楠和莫明琪的着装也显然是准备好外出了。老鬼穿着睡衣,堵住门口喊道:“不许去,你还想带他见你妈?你这不是气她吗?”

宁峰在一旁苦苦劝道:“拜托啊,老鬼,美铃不是已经投胎了吗?我连降灵招魂都找不到她的灵魂,而你又何必还执着这些呢?”

“就是啊,我觉得他们挺合适的。”劳尔也在一旁插嘴道。

“没老2,你给我闪一边去,你这不结婚的洋和尚,哪里懂得爱情。马是我对梅梅的感情,琪琪是我对美铃的感情,这两种感情怎么能混为一谈呢?宁峰,我之所以和你们降灵世家交好,就是害怕有朝一日我见不到她的时候,可以乞求你们帮忙。结果你却什么也帮不上,简直就是个废物。”此刻的老鬼似乎变了一个人,我无法形容现在的他变成了一个怎样的人,但是看起来,却倒是更像一个普通的人了。

“我废物?美铃的灵魂去了哪里,为什么无法降灵,这一切你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吗?现在竟然责难我?你有没有良心?”

“不要叫我没老2啊这名字很不爽啊洋和尚也是可以结婚的,我也是懂感情的啊”宁峰和劳尔都陷入了愤怒之中,显然他们都没有料想到老鬼竟然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这个时候,李尘咳嗽了一声,胶着混乱的气氛才得以控制。他说道:“是我的不好,因为我在这边的世界时间越长,他的情绪就越难以控制。我们之间的联系太过微妙了,说彼此心意相通也不为过。放心,马,琪琪,他内心里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走吧,莫先生,换好衣服,一起去给6美铃上支香。”

说着,他一挥舞拐杖,衣服和裤子就飞到了老鬼的身上,自动为他穿了起来。门外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是黑无常开着她的“马自达6”来了,我们分别乘坐宁峰的皮卡和黑无常的马六,一起前往西山公墓。我和马一起坐在宁峰的皮卡上,副驾驶位上坐着劳尔。劳尔看着窗外的风景,突然笑了起来,而同时,宁峰也开始大笑起来,两个人的笑声回荡在皮卡车内,我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劳尔说道:“突然觉得刚才的老鬼很好笑啊”

宁峰也说道:“是啊,那样的老鬼似乎是第一次见啊。”

劳尔对宁峰说道:“你还记得第一次见老鬼的时候嘛?”

“记得啊,那天起的很早,因为父亲说有一个很厉害的人要来,我以为是谁呢?结果就是个糟老头,他一见我就说出了我的名字,还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那一副天地一切都在他掌握中的样子真让人讨厌,但是不论我问他什么,他都能答的上来。”

“是啊,我也记得,那时我饿晕在大街上,他正摆摊算命呢。我问他有没有吃的,他倒好,给我写了张字条,然后说去对面的餐馆随便吃就行了,我当时就照着他所说的做了,吃完后,一给人家看字条,立刻被他们打了一顿。后来我才知道字条上写的是:‘我就吃霸王餐,你们想怎样’这老家伙看我被打了还得意的对我说道:‘There’snosubsp;asafrch’(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那样神通的老鬼。”

“那样精明的老鬼。”

“竟然也逃不出爱情的陷阱,爱情还真是可怕呢。”我说道。

听我们这么说完,一脸紧张的马也逐渐放缓了心情。在车上,我们谈了许多老鬼过去的故事,一路欢笑的来到了西山公墓。春雨过后的清明节,泥土的芳香在空气中蔓延,墓地间,有着许许多多的人,有站在墓碑上眺望的,有站在下面烧纸钱的,有依靠着墓碑喝酒的,还有在墓碑前落泪的……奇怪,这些不仅是人,还有鬼。遭了,昨晚回去的太晚,忘了洗脸,所以牛眼泪还在眼睛上。怪不得能看见这么多鬼呢。

所有的鬼见到我们,都主动让开一条路,当然,那些人也会让路的。我们再一次来到了6美铃的墓碑前,做了一路车的老鬼,显然平静了许多,他默默的点上三支香,向6美铃拜了拜,然后看着墓碑上的相片,说道:“美铃,孩子大了,是不是我不该管了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许你知道吧。我已经想好了,这是那枚你送我的幸运硬币,我用抛硬币的方式来问你,你来决定吧。如果是正面,马就和琪琪分手,如果是反面,他们就在一起。二,三。”

老鬼抛出了硬币,硬币在空中划过了一条优美的弧线,直直的插在了香炉里。不是正面,也不是反面。所有人都为着意外的结果而凝神屏气,而老鬼突然说道:“难道你也做不了决定吗?”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爱情的事情能是第三个人所决定的吗?”黑无常喃喃的说道。

“可是他们是我的孩子,我当然要为他们的幸福着想啊”老鬼低吼道。

“幸福是什么?幸福因人而异,你并不能决定别人的幸福。”黑无常的声音如同一缕薄冰,缓缓的刺入老鬼的内心。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老鬼再次起了火,他朝着黑无常咆哮道:“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干涉我们家的事?”

黑无常听到这句话,脸上显露出来的不是受伤的愤怒,而是一种忍耐了很久的忧伤,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住了眼角的泪水,说道:“老鬼,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吧?”

第一百五十九话幸福

第一百五十九话幸福

白无常不知何时来到了墓地,她悄悄的从身后抱住了我,润湿的眼泪滴落在我的背上。我并不明白她为何会变成如此的摸样,但是也理所应当的伸出手,去擦**的眼泪,拍拍她的脑袋,安慰一下她。老鬼似乎忍耐了很久,才从嗓子里挤出她的问题:“黑无常,你说什么?”

黑无常没有回答,而是对白无常说道:“妹妹,麻烦你了。”

白无常从我身后走了出去,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老鬼,周围开始降下了白色的雪花,我知道,我们将要进入老鬼的记忆了。

“呐,算命的,给我算个命吧。”眼前所见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又直又黑的长发,头上戴着一个白色的发卡,上面是一朵白色的蝴蝶。看样子,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她拿着书本坐在了那个和现在毫无分别的老鬼面前。这便是老鬼和陆美铃第一次相见的情景。

“您想算什么?”老鬼的声音低沉,而且毫无精气。

“诶呀呀,看到我这样的美女,怎么这么没精打采啊,老爷爷,生意来了。我要算姻缘啊”女孩子仿佛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向老鬼喊着。

“啊,啊,我知道了,我耳朵不聋,不要那么大声啊。哼,就长成这样还敢说是美女啊。现在的小女孩儿真是敢说话。我老婆比你漂亮一百倍,一千倍。”此时的老鬼,倒不像现在这么好脾气。他的摊位前摆着不少酒瓶子,看来是终日和酒相伴的人。

陆美铃挥了挥手,把老鬼嘴中呼出的酒气赶在,但是并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她说道:“没看出来,老爷爷很专一啊,现在这样的男人很少啊,不知道,我能不能遇到这样的男人。”

“眼前不就是有一个吗?”老鬼呵呵一笑,开玩笑般得说道。

“对哦,那你做我男朋友吧?”陆美铃接下话茬,便直截了当的表白了。周围的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连当时的老鬼都惊讶了。他连忙掐指一算,然后吓得站了起来,对她说道:“怎么可能,你竟然是这样的命?”

“什么命啊?和你在一起不好吗?”陆美铃歪着脑袋,好奇的问道。

老鬼把椅子扶正,重新做了下来,然后对她说道:“别拿老夫开玩笑,算了,我不要你卦资了,我告诉你啊。你命中注定会的有缘人会在你明天睡起来一睁眼看见,他能给你幸福,但是你会给她造成伤害,他的命无法活到四十岁,而且你绝对不可以给他生孩子,如果生孩子的话,那么你会被这个孩子克死。所以我认为,你还是随便找个人嫁了比较好,有时候缘分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老鬼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去了。陆美铃一见,连忙按住他的手说道:“诶,你别走啊。想走,没那么容易。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

“负责?负什么责?命是你自己的,别问我解法什么的,我不知道这种子克母的命怎么解。”老鬼甩开她的手,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那女孩突然翻开自己的口袋,“唰”的拍了一枚硬币在桌道:“那我们赌一把吧?如果你赢了,这硬币你拿走。如果我赢了,你就从此别再算命了,然后去……去……。”她看了的酒瓶,然后说道:“去老老实实开个酒吧,好好做人吧。”

“哼,小丫头片子不懂事,爱信不信,一个破硬币,谁稀罕……等等”老鬼仔细一看那枚硬币,连忙定住了神,他嘴中低语道:“这难道是……那幸运的硬币?沙漠中的七瓣花,异世国度的女王。你……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捡的啊……这个很值钱吗?惨了,万一输了,我不是赔了?额,好吧,既然是大赌,我就不会反悔的,你敢不敢赌啊?”

“赌,就算幸运会降临在你身上,我也不相信命运那么容易改变。”说完,两人击掌起誓。此刻的陆美铃倒是格外的自信。

周围的情景随着融雪而消失,飘散而出的水汽幻化成了夜晚,而这一幕我格外的熟悉。时至午夜,寒风凌厉,老鬼吊在半空中,慢慢的放着绳子。楼上传来了轻声的呼唤:“老莫,好了吗?”

“到了,到了,老黄啊,你真的觉得有必要这样做吗?”老鬼向上面小声的问道。

“当然有啊,是你自己算到有贼会来偷她的硬币的。都是因为你们今天打赌那么大声,才给人家姑娘招了贼,你不去保护她,谁保护她啊。”黄药师在上面吊着绳子,说道。还好陆美玲的宿舍在顶层,不然老鬼可要受很大的罪了。马萧楠看了看我,和我相视一笑。黄药师这老家伙原来早就用过这招了啊。

老鬼向上询问道:“其实防贼的方法很多啊,为什么非要我亲自去啊?”

黄药师从屋顶的栏杆中探出他的脑袋,月光下的脸显得还比较年轻,他呵呵一笑道:“偷窥女大学生宿舍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可以放过,你要是再废话,就把你扔下去,换我自己来。”说着他晃动了绳索,老鬼连忙说道:“别,别,别,我怕你了行了吧,照你说的做。”

说着老鬼站在了窗户的外侧窗台上,将一张纸塞入了窗户的缝隙,那纸片变成一只手,从里面打开了窗户。老鬼解开身上的绳子,一蹬窗台,便钻进了她的宿舍。结果脚下一绊,竟然摔在了陆美铃的床上。室内的钟表滴答滴答的走过了十二点,已经是第二天了。

陆美铃低吟一声,似乎要渐渐苏醒。老鬼立即想起了他之前所算之数,连忙四处张望,结果看到了扔在一旁的内衣。他抓起内衣便遮住了陆美铃的眼睛,然后一个后翻,躲在了衣橱里面。陆美铃迷迷糊糊的醒来,看了看四周漆黑无人,大概以为在做梦。就在她准备再次睡着的时候,楼上传来了声音。原来那小毛贼现在才来,而且也想从楼顶下到窗户,结果被黄药师逮了个正着,他们两个在楼顶展开了搏斗,但是却吓坏了躲在衣橱里的老鬼。

陆美铃终究还是因为这声音清醒了,她看了看窗户,发现窗户开了,而且外面又有声音,便打开灯,准备向外面看去,就在这时,那人竟然被黄药师推下了楼顶,好在还有一根绳子,让那毛贼捡了一条小命。而却因此,使他整个人都坠了下来,由于台灯摆在桌子上,向屋内照射光,所以窗外就显得格外漆黑,而这突然的一个黑影,让陆美铃条件反射的向后闪去,就这样,她也钻入了那个衣橱,此刻,凭借着从衣橱夹缝里摄入的灯光,两个人四目相对了。

如今的老鬼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和泪水混合在了一起,莫明琪抱住了老鬼的手臂,靠着他的肩膀也流出了眼泪。老鬼和陆美铃就这样在一起了,然而好景不长,随着雪色的转换,我们来到了一间冷清的病房,老鬼坐在那里,握着已经上了些岁数的陆美铃的手。陆美铃对他说道:“看来我们最初的打赌各赢了一半呢,我心爱的人可不止四十岁的寿命。可惜,我无法和我的孩子一起生活了。我知道,即使变成鬼也可以和你在一起,但是我的幸运必须到此为止了,愿赌服输,这是那枚幸运的硬币。昨晚,我梦到了,你和女儿在一间酒吧里,幸福快乐的生活着,呵呵,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我又不是你,可以预知未来……可以……呵呵……真是莫……名……其……”声音渐渐消失了,而她也慢慢的合上了眼睛。老鬼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眼泪向开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去。哭吧,哭吧,阔别了七百年的爱情又一次结束了,就让一场痛哭来抚慰一下他吧。

黑无常走进了病房,陆美铃的魂魄从身体中慢慢漂浮出来,站在了黑无常的身边,就在黑无常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老鬼突然伸出一手,拉住了黑无常,说道:“能把她还给我吗?”黑无常没有看他,而是摇摇头说道:“你明知道不能的。”

“可是,是我害了她……该死的人是我……”

“是不是你害死的,我不知道。我知道你想死,但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你改变了她本应的命运,所以她灵魂的去处也就此改变了,而你已经注定再也见不到她了,这是代价。”黑无常的表情像是在强忍着痛苦,用着冷冷的声音说道。

“那我就……”老鬼刚要说什么,黑无常就转过头来说道:“那你就用还阳的禁术?难道你忘了上次的教训和一直以来的苦难吗?对你而言,对她而言什么是幸福?”

“什么是……幸福?”老鬼慢慢的重复道,然而陆美铃却莞尔一笑道:“幸福就是你可以替我长长久久的活下去,让我们的女儿看到一个精彩美丽的世界。”

随着幻境散去,如今的老鬼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黑无常,你这是什么意思?”黑无常平复了一下自己复杂的心情后,慢慢的说道:“还不懂吗?你看看你女儿的表情,她是幸福的吗?”

听到此言,老鬼沉默了,而黑无常,则毫不犹豫的把那枚硬币翻到了反面。

第一百六十话 心锁

第一百六十话心锁

李尘走到了老鬼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愿赌服输,你的脑子也该差不多清醒了吧,赶紧送我回到那个世界去。”

“怎么送,每次打开‘门’都是那么突然,送你回去可难了除非……”老鬼已经不在提反对莫明琪和马萧楠的事情了,反而和李尘打上了趣。众人终于都松了口气,而黑无常也不知道突然跑到哪里去了。

周围似乎变得安静了许多,那些鬼和人都不知何时消失了,这里仿佛一下子空寂了。这时候,一个人走了过来,虽然他是从我的身后走出来的,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了那强大的气息,这股气息我只经历过一次,却也已经足够熟悉了,他的名字叫阿信,是三界众神的起源大神之信任之神。我慢慢的回过头去,那少年的脸庞竟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抱着一束花,放在了陆美铃的墓碑前。老鬼看了看他,说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是不是需要我帮忙?”阿信问道。

“你每次都来得这么及时,仿佛早就安排好的一样,真不爽。”老鬼说道。

阿信笑了笑,对李尘说道:“每次你一来这边的世界,老鬼就会变得十分反常啊。”

李尘也笑了,他说道:“好久不见,观察者,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小事一桩,老鬼,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听到阿信的询问,老鬼便从手杖中抽出短刀,把手腕对准李尘,然后快速的割了下去。动脉的血**出来,洒向了李尘,但是却没有一滴的血液撒在李尘的身上,反而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道用血化成的门框。

阿信双手合十,口中念道:“相同的血脉汇集成一道通往异世的大门。”这时,老鬼又拿起刀子刺向了李尘的心脏,李尘不躲也不闪,而胸口却出现了一道紫色的魔法阵,那刀子别直直的插了进去。

阿信继续念道:“异世的心脏,将是打开大门的锁眼所在。”老鬼转动了刀子,李尘胸口的那魔法阵也随之变化,只听咔的一声,像是锁被打开了一样。“此世的钥匙,异世的心锁,连接两个世界的大门将被打开。”阿信说着,那身后的血门缓缓打开,而老鬼慢慢的拔出了短刀。李尘的心脏似乎有那魔法阵保护,并没有受什么伤害的样子。他扶着拐杖,慢慢的迈入血门,然后回头对老鬼说道:“下次再来,记得把你女儿的喜酒补上。”

老鬼喃喃的说道:“下次给你准备我孙子的生日蛋糕。”说着,大门便关闭了。

冷冷清清的西山公墓里渐渐的出现了那些上坟的人,但是鬼魂却全然消失了。老鬼手臂上的刀痕渐渐消失了,连一丝血痕都没有。他伸出手臂,将短刀架在了阿信的脖子上,然后慢慢说道:“我想见见美铃……”

阿信叹了口气说道:“第你那玩意杀不死我。第二,如果你找不到杀死你自己的方法,就更不要想杀死我,第三,在这个世界里任何特殊的能力都要付出代价。你改变了她的人生,自然她和你都要为此付出代价。可以为两个女人伤心,你已经很幸福了。你知道吗?有些人却永远无法说出自己的爱意。”阿信的目光似乎在寻找某个人,但是环视了一周却没有找到。

老鬼放下了刀子,坐在了陆美铃的墓碑前,拿起了香炉里的硬币,说道:“好吧,你们赢了,我输了。但是,迟早有一天……”

阿信听到这里便打断了老鬼的话,他说道:“本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个世界,就把这一切都弄得如此混乱了,如果两个世界真的连在了一起,那么只会引发全世界的混乱。所以放弃你们的行动吧,不然灾难将无法预测。难道他走了之后,你现在脑子还不清醒吗?”

“随你怎么说……好了,马萧楠,好好爱护琪琪吧。终于,我生命里的第三个女人也离开我了,还有谁能陪伴在我的身边呢?”老鬼仰天自语的说道。琪琪走上前去,抱住了老鬼,说道:“爸爸,我爱你。”

“傻丫头。”老鬼终于开心的笑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沸腾了,劳尔神父是第一个向他们祝贺的人,他高唱英文赞歌,大声呼喊着。而白无常则抱着我开始嚎啕大哭,似乎她的眼泪就像流不尽的一样。马萧楠跪在地上,向老鬼发誓自己一定会好好爱护琪琪的。然而在墓地里的喧哗立即引来了周围人怒视的目光,注意到周围的宁峰连忙说道:“那个,我们就不能回去再庆祝吗?”

我背着那个哭的死去活来之后竟然睡着了的白无常走出了西山公墓,在停车场的红色马自达6里看到了黑无常,她正趴在方向盘上。我走过去,敲了敲玻璃,她便连忙起身,用手遮住自己的脸说道:“怎么样了?”

“一切多好,就是白无常突然睡着了。他们大概要稍微等一会儿才出来,我想着就先把她放到车上吧。”

“哦,我知道了,辛苦她了。再现别人的记忆也是要消耗法力的,看来她已经很累了。放在后座上吧,一会儿让宁峰带着他们回去好了,我们先回去吧。”说着,黑无常便开动了汽车。

我把白无常安置在后座上,便关上车门,绕到了前座。黑无常对我说道:“你还是坐在后面吧,她要是醒来,看到自己躺在你的大腿上一定会很开心的。”我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么说,只是为了不想让我看到你哭红的双眼吧。”

黑无常听我这么说,便猛的一踩油门,车子便从停车场以70迈的速度猛然冲了出去,我被这突然的一下吓了一跳,连忙去拉安全带,而黑无常却是一笑,对我说道:“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花妆的摸样。”

“哦,是吗。那你到底是为什么而哭呢?”我问道。

“当然是为琪琪她们高兴而哭啊。”黑无常听到我的问题之后,连忙强装镇定的说道。

“可是你走的那么早,是怎么知道老鬼同意的呢?不算白无常,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有些问题的答案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呢?”

“有些问题就是没有答案的,而有些问题的答案是不能说的。”黑无常简短的回答道。

我微微笑了一下,看着外面反光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道:“为什么白无常会无法得到爱,她爱上的男生就会死去,但是身为姐姐的你却不会这样。同样是无常,待遇差别太大了吧。”

黑无常听我这么一说,便问道:“你知道在这世事中最无常的东西是什么吗?”我摇了摇头,她指了指后视镜上的心形挂件说道:“是爱情。”我默默不语,用手托住腮帮子,向他望去,静静的听着她的故事。

黑无常看了看窗外,慢慢说道:“信任之神曾经说过,黑白无常根本就是为了爱情而设下的诅咒。因为相互信任的爱情可以惊天地,泣鬼神。然而不信任的爱情却可以使两个人葬身在仇恨的深渊。为了了解爱情,他便创造了黑白无常的职位,白无常可以看到人曾经的记忆,白色的雪花有着可以重现人类记忆的能力,而黑无常可以看透人的内心,黑色的羽毛有着射杀对爱情不忠之人的能力。然而,这样的能力自然有它的代价。白无常命中注定无法得到爱情,她一旦得到那个人爱,这份爱就会和那个人的生命一起消失而去。而对于黑无常……”

“虽然可以得到爱情,但是却永远无法对那个喜爱的人表白……是吗?”我轻声说道。黑无常没有回应我,但是她的沉默就是对我最好的回答。

“可是无法表达的爱意,这种单相思的恋爱也能算爱情吗?”我问道。

黑无常说道:“你知道人死后最渴望的是什么吗?他们大多数都不会再去考虑金钱,考虑名利,当站在奈何桥上的时刻,他们所想要的只是留住那关于所爱之人的回忆,那怕只是最平凡的‘他递过来的一杯水’‘他们肩并肩走在一起’‘她呼唤着自己的名字’这样子的记忆。我无法像白无常那样轰轰烈烈的去追求。而细水长流,平凡中的琐碎大概就是属于我的幸福吧。”

黑无常的话,让我沉默了。我突然想起了徐寿臣远去的背影,他本以为回来可以再为自己留下一点回忆,哪怕只是从阳间走到奈何桥这一段距离上也可以再一次回味那些子女妻子的爱意,但是他所见的却让他失望透顶……人生无常,大概就是如此吧。身边的黑无常,身后的白无常,她们都在用自己诠释着世界上最心酸的两种爱情,而这两种爱情将会持续到多远呢。

或许,老鬼就是为了打破这些被束缚的命运,才在寻找着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大家都可以幸福的世界吧,此刻,我真心希望,那个世界的锁快点出现,如果我是钥匙,我将毫不犹豫的打开它。

第一百六十一话 相聚

第一百六十一话相聚

清明之后的天气燥热了许多,夏天来的异常的快,让我有些不太适应,现在的变得越来越不喜欢出门了。临近五老鬼策划着带莫明琪出去玩,为她的高考放松心情,据说是要去趟夏威夷,而且这次的旅行与以往不同,不再是他们父女二人,而是多了一个马萧楠。至于我没有办理护照,想出国是绝对没戏了,而且上次的故事所赚取的那一点点钱全都用于支付了宁峰那被我摔碎的茶杯,所以此刻的我已经是身无分文了。

四月二十九日,老鬼他们的离开,让sToRyBaR里迎来百年难遇的停业,而这冷清的感觉让我也颇为不爽。自从黑白无常回到地府工作后,她们来的次数是少之又少。而我则天天一个人喝着酒吧里的咖啡,坐在大厅里的沙上写我那些生了的故事。

就在百无聊赖的时候,一封电子邮件揭开了一个全新的故事。我打开邮件,看到了如下字样:

「亲爱的文芒同学:

你好,我是你的初中同学童佳佳。五一即将到来,先祝你节日快乐。不知道你五一假期里是否有时间来参加初中同学的聚会,十几年不见了,想必你也很想见见那些在五湖四海的老同学吧?五月一日下午…,在当年我们的教室门口集合,如果能来请回复,如果不能来请附上不能来的原因(不得少。

曾经暗恋你的佳佳」

生活就像水一样,需要平淡,也需要漏*点,而童佳佳这块石头显然是砸的够重的,激起了我的心潮澎湃,看来五一的时间里,我有的忙了。为此,我先给老王打了电话,显然他也受到了童佳佳的邮件,听到他有些诡异的笑声,我便说道:“笑什么笑,难道你以为佳佳暗恋你啊?”老王立即说道:“诶?你怎么知道的?当年你就看出来了?你怎么不早说啊,童佳佳可是当时的班花啊,你这人真是的,真不会办事。”

我听他这么说,连忙把刚才心中激起的千层浪压了下去,得,我们让这姑娘涮了。人家就是怕人来的少,才用色诱的办法。但是说实在得,高中我可没什么想见的同学,但初中就不同了,好歹也有些让我想见的人。此时眼前的笔记本上正打着关于徐老先生的故事,难得能见一面,也许还能有些值得的回忆,我和老王相约便决定一起出席这场同学聚会。

五月一日如期而至,我花了一上午考虑今天穿什么,最终挑了一件我买的最贵的西服,考虑到都是许久不见的老同学,还是穿的正式一点好,这一穿上西服,心情也变得紧张起来。但是当我看到开着一辆奥迪a6,身穿半袖花衬衫,带着大墨镜的老王时,这一切的紧张感都没有了。老王从车窗里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说道:“你这是去相亲啊?”

我一脸无语的表情说道:“那你这是要去干嘛?”

“当然是用这身行头告诉他们咱这几年过得很好啊,我们也是有钱人。同学聚会你以为是干什么?话题从来不过三个,车,房,配偶。这三条综合在一起就是你有钱没钱。我要是穿着警服开着警车去,那像什么?这年头的女孩子最怕的就是警察老公,早晚不停的上班,我要是不换身皮,你觉得能钓到童佳佳那样的靓妹吗?”老王理直气壮的说道。

“行,行,行,王镇磊,你牛。我这就换衣服去,还想着你开着警车我得穿正式点呢,得了,还是换回我平常的样子吧。”说完,我就回去换了一身。

搭老王的顺风车,我们来到了那令人熟悉的教学楼前。这学校仿佛被装在了时光胶囊里,一直尘封至今,丝毫为改变。然而不同的是,今天的校园倒是有些寂静,也是啊,五一放假,孩子们都不在了。在学校门口迎接我们的正是童佳佳,自从十五岁离开初中以后,如今也有十三年了,这人的变化真大,此刻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粉嫩的女孩了,现在站在眼前的可是一个十分成熟的女人。高跟鞋,挎包,公主卷,还有那美丽的脸蛋儿,真是把我和老王都看傻了眼。

老王打开车窗,探出脑袋说道:“哟,大美女,好久不见啊。”童佳佳认出了老王,连忙走上前来说道:“哟,这不是王镇磊吗?我的天呢,瞧你这装扮,什么时候财了?怎么也没想着通知我一声啊?”

老王笑道:“得了,得了,追你的男人都是兰博基尼级别的,就我这点,哪敢跟您面前显摆啊,来看看这位,你还认不认得?”说着,他指了指坐在副驾驶上的我。童佳佳一歪脑袋,看到了我,然后对我微微一笑:“哟,真难得,我说文大帅哥,人家都回我邮件,告诉我去或不去呢,您倒好,直接给我来个不回复。你也太牛了吧?”

一听这话,我立即想到了自己看了邮件就忘了回复的事,连忙赔笑道:“真不好意思,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抱歉,抱歉,我错了。”

“呵呵,光说错没用,你害我打赌输了,我和别人赌你一定会来呢,结果你没回复,我输了一百呢,你怎么赔我啊?”童佳佳毫不客气的说道。我连忙左掏右掏,赶紧给人家补上这一百块钱。就在这个时候,我大喊了一声:“遭了,我换衣服的时候,忘了带钱包了。”老王一听,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拿出一百递给童佳佳说道:“算我的,人来了多少了?都在哪里呆着呢?”

童佳佳接过钱来,对着老王说道:“谢谢款爷,款爷就是不差钱啊。诶,这是……?”童佳佳看到钱上的字连忙停住了,老王说道:“我的电话号码还有QQ号,不介意和我常联系吧?”

“行啊你,这泡妞的招也是越来越高明了,好在本姐还是单身,不然我老公非揍死你。呵呵。成了,不跟你们闹了,我继续在这里招待人,你们先去教学楼吧,那边可以停车。同学们有的去参观校园了,有的在咱们原先的那间教室里,班主任老杨给开的门,她应该也在教室,你们去找她聊聊吧。”说完,便退后了两步,像我们挥了挥手。

我们开车来到教学楼,当老王停下车后,便准备出去,而我却拉住了他,说道:“要不咱还是别去了?”老王不解的瞪了我一样说道:“你脑子出问题了吧?这还有什么可怕的?”我看了看那熟悉的教学楼,说道:“当年我没少让老杨修理,至今都记着仇呢,我可真是不想看到她的脸。”

“切,瞧瞧你那德行,我问你,那你来干嘛来了?”老王不屑的说道。

“我以为只是见见同学,哪里想到老师也来啊。”

“快别丢人了,走吧”说着,老王便把我拉下了车。我们磨磨蹭蹭的进了教室,来到教室的可是已经不少人了,这种别胜新婚的感受格外的好啊,再次见面每个人都变了,变得不一样了,大家相互的问候着最近的状况,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班主任杨茹也变了样子,曾经的黑色马尾辫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齐肩的卷,脸上的皱纹增加了不少,可是脾气还和从前一样。她一见到我就毫不客气的拧了我两把,大声的对我说道:“文少爷来了啊,瞧着两年吃的胖的。”

我心中暗想,这最近几天的泡面是越吃越瘦,她到底什么眼睛能看到我长胖了,于是我连忙说道:“还行还行,就是您别老拧我,当年拧我的那块青到现在还没下去呢。”老杨一听我这么说,哈哈一乐,对我说道:“行行,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赶紧做到座位上去吧。你,倒数第二排,中间的那一行,还有王镇磊,你的同桌。都来了啊,都来了,能来的应该不差谁了吧?”

老班长殷暮生说道:“全班三十一个人,童佳佳说他能联系到的有二十九个,顺子和萧哥家里是农村的,当年他们家没电话,也就没有留联系方式,现在我们也没办法找到他们的人,剩下的人中有十五个人来不了,三个在美国,一个在加拿大,一个在英国,两个在德国,韩彬,霍东,张宇泉他们三个都说是在外地做生意回不来,马博当了兵,进了海军,听说被派去索马里剿海盗了。谭笑笑怀孕了,再有几天可能就要生孩子了,于是也没办法来。剩下的还有楚天来和付青煮……”

“他们两个怎么了?”老杨问道,而殷暮生的眼睛里突然涌出了泪花,他缓缓的吸了口气,慢慢的说道:“他们两个已经去世了……”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刚才那再此相聚的欢乐气氛因为这一句话而冷却了。仔细想想,不能来的理由也无非就是这些,出国,挣钱,当兵,生子,去世。

“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死了?”老杨也是心头一痛,泪水忍不住的留下来,在这众人相聚的时刻,他们却永远的告别了我们。殷暮生看了看我和老王说道:“他们怎么去世的,您可以芒和王镇磊。”

老杨转向我们说道:“是啊,蚊子,你当年不是和付很要好的吗?他是生了什么病吗?”所有人得目光都转向了我,尤其是几个女孩子,哭的那么伤心,勾起了我那段回忆,但是我也无法说出那种灵异的结局,只是简单的说道:“他选择陪着他心爱的女孩子一起离开了,但是他依旧活在我的心里。”

“是嘛……”老杨低声感叹道,然后慢慢抬起头,说道:“那楚天来呢?”

“他……”关于楚天来,我并不清楚,向老王。老王则一副冷酷的表情说道:“他被杀了,就死在我的眼前。”

第一百六十二话 鸿门

第一百六十二话鸿门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我问道。

老王低下了头,简短的思索了一下,然后抬起头说道:“我不知道现在说合适不合适,一会儿我们就要吃饭了,还是先吃完饭再说这件事吧。”

“你这什么意思难道楚天来的死还能让你吃不下饭吗?”坐在角落里的梁柱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许久不见他,还是那副德行。个子不高,但体壮腰圆,脸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道疤,土匪流氓的性子里倒是有几分义气。也难怪他会生气,想当年,梁柱,楚天来,赵华这三个人就被称为班中恶霸,抽烟,喝酒,进女厕所,这些坏事都做过。不过也就是打闹,没真打过架。虽说几个人谈不上很上进,但是他们的感情义气却比平常人要深的多。此刻听说老王不想提起楚天来的事,梁柱便忍不住了。

“王镇磊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他走过来拎住了老王的衣服领子,老王是人民警察,这种事习以为常,但是当着这么多同学聚会自然不会动手,我连忙劝道:“有什么事,好好说不就行了。犯不着这样嘛,你说大家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别这样,快松手。”

“当时就你一个人看到他怎么死的,而你竟然说是他杀,但是我听到的调查结果是自杀。他就算偷东西也就做两年牢,完全没有必要自杀啊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杀了他的”原来,梁柱早就憋着这口气呢,估计他心里为这事没少嘀咕。

王镇磊说道:“你别急,放开我。既然有人想听,我也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把这件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你满意吗?”听到王镇磊这么说,梁柱便松开了手。王镇磊了一下衣服,坐了下来,然后慢慢讲起了故事。

「其实,那天只是一次普通的盗窃案,本来我并不当班,但是由于那天左眼跳的厉害,所以就多多留意了一下。结果,从监视录像上认出了楚天来。

关于楚天来,大家都知道,初中的时候就经常在他的书包里出现别人的东西,不过那时可以说是孩子,而且他也是闹着玩,过不了两天就还回来了。后来,他没有上高中,而是在本地四处混混。我因为当了警察,所以没少见过他。对于他的事,我是知道了不少。他组织了一个义贼团,目标的都是一些贪污受贿的官员和**的大老板等等,在警界还有不少人都对他们的组织感到敬佩的。可是,偷窃毕竟是偷窃。那一次,他的目的对准了警察局的局长,据说我们的这位前任局长也有不少黑历史,但是偷一些富豪,只要东西不是很贵重,基本上人家也懒得报警,最多向我们局长埋怨两声,可是如果警察局长家里丢了东西,那可就不是贵重不贵重的问题了,而是面子问题。

于是那几天我们都是连日的加班,就在我好不容易捞到一个休息机会的时候,我却看到了他,于是我连忙上了前线去追逐。最后,我独自一人把他追到了巷子里,结果他便掏出了刀子,要求我放他一条生路。我呢,其实也觉得他如果被抓住一定死的很惨,偷窃不算大罪,但是如果被警察局盯上,估计就死在牢里了,出于三年的同学之情,于是我真的有心放他,但是他却突然用刀子插入了自己的心脏,死在了我的面前。」

老王说到这里,看了看班主任老杨,此刻的老杨看起来真是老了许多,童佳佳不停的给她递着纸巾,而此刻我突然想到一点,连忙问道:“老王,你不是说他是被杀的吗?怎么现在变自杀了。”

“因为当时的情况很古怪,他突然把刀子反转,然后对我大喊救命,那个表情仿佛是有什么力量控制了他,他似乎抵御不了那种力量,当时他的手臂上已经爆满了青筋,看起来是十分用力,倒像是阻止那把刀刺入自己。可惜,我冲上去的时候,刀子就已经插进去了,那一股血喷的,我眼睛都看不见了,然后摔倒在楚天来的旁边。”王镇磊比划着对我们说道。

在场的女孩子有几个已经尖叫起来了。殷暮生连忙说道:“别说了,别说了。柱子,说这么多,你现在满意了吗?”梁柱一皱眉头,说道:“可是杀死他的很可能是你。”说着,又要去抓王镇磊的领子。

据我所知,王镇磊可不是那种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挑衅的人,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用胳膊挡开了梁柱伸出来的手,并极快的反抓住他的衣领,给了他一个过肩摔,然后站起身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道:“所以我才不想提这个事呢,因为当时只有我一个人,而他的死法又有不少疑点,所以我被当成嫌疑人审讯了整整一个月。”

老王说完,便拉起地上的梁柱,对他说道:“哥们,冷静一下,想想我有必要杀他给自己找麻烦吗?”站起来的梁柱虽然胸中依旧有气,但是此刻也大概想通了。殷暮生说道:“逝者已逝,不可强求。已经有两个我们曾经的同学离开我们了,我是想说大家都好好活着,就别再伤和气了。说起来,柱子,赵华呢?他还没来吗?”

“他还在工地上呢,没事,他说他朋友会开车送他来的呢,童佳佳已经告诉我在哪吃饭了。他跟我说,他要是来晚了,就让我在这等他一会儿就是。你们要是先去吃饭,就先走吧。”梁柱和赵华还是那么不合群,这一席话说的真让人不爽,不过得到了回复,我们也可以坐下一步决定了。

童佳佳说餐厅已经联系好了,于是我们便开车的开车,打车的打车,前往那家餐厅。餐厅的名字叫鸿门。真不知道这老板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不论如何,这都让人遐想万分,我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五点钟,按照童佳佳的计划我们是吃到九点再去kTV的。

饭桌上,刚才的那些不快被一扫而尽了。老王刚才帅气的过肩摔,还真是引来了不少美女的青睐,五位女性全都坐在了我和老王这桌子,只有老杨和剩下的男生坐了一桌。然而我却现在这个餐厅里,有一个带着面具,一直密切注意这边的男人。

那个男人和我差不多高,但从他成熟的举止来看,应该是比我年纪大。我暗暗的问老王道:“那个人该不是盯上你了吧?”结果这话倒是被坐在老王旁边的童佳佳听到了,她微微一笑,带着一副得意的表情对我们说道:“瞎想什么,这是我男朋友。”

老王说道:“真是的,同学聚会还带家属。你这人太没意思了。”看来他是为了自己不能追求童佳佳而生气了。而我则笑道:“你这男朋友够怪的,连脸都不让我们看一下。”童佳佳一听,连忙解释道:“嗨,他是怕我出轨,所以我有个什么聚会啊,他都喜欢乔装打扮的跟着,我都装着看不见他,所以你们别在意。”说着,童佳佳便走了过来,俯下身子给我们倒酒,而我们的余光便扫过她那低胸吊带的衣服,真是一览无遗啊。

我瞥见那个男人握紧了双拳,看来被他现了。餐桌上,过去的话题还是非常多的,比如我们班第一次拿到的歌唱比赛的集体奖啊,赵华的破锣嗓子可是让我们吃尽了苦头,最后让他不要唱歌只张嘴就是了。还有石老师的生日晚会,那天的蛋糕可是彻底毁了,所有的男生都拿着蛋糕往女生身上抹,趁机沾点便宜。童佳佳那晚哭的很厉害,因为楚天来在她的胸部上狠狠的扣了两大块奶油。

过去就像一壶酒,时间越长越让人沉醉,而我也才现自己的童年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惨淡。吃的差不多了,两桌之间开始了敬酒热,这时候,坐在我旁边的叶芳,突然转了过来。她并不那种十分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却显得有些乖巧,一直以来都是班里成绩第属于老老实实听老师话的那种,此刻她却对我举起了酒杯,说道:“文芒,我……我敬你。”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那一杯啤酒便下了肚子,我看她晕红的脸笑道:“可以啊,酒量渐长啊。”

她笑了笑,然后对我说道“听说你还没结婚啊……女朋友找了吗?”我摇了摇头,对她说道:“这不是等你呢吗?”

“瞎吹,知道我有老公你才这么说的吧讨厌,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没正经了?”

“嗨,社会上混的,有什么办法呢?”我无奈的说道,然后把一杯酒灌在了肚子里。这时候,餐厅的大门响起了一阵摩托声,一股黑烟过后,两个人影出现在了大门口。赵华和梁柱来了,老杨看到他们十分开心,连忙招呼道:“来,来,赵华,柱子,这边坐。”

只见赵华不屑的一笑,说道:“您那边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可坐的,我就坐这边吧。”说着直接搂住了坐在我对面的王语姗和刘晓桓。他那老气的相貌,以及穿着那身工地上的脏衣服看起来像是个地道的民工。而王语姗和刘晓桓也因为他身上的汗臭而捂着鼻子,不断摆脱他的手臂。

王镇磊和殷暮生看到这一幕,连忙前去帮忙。但是梁柱却拦在一旁,说道:“别在意,我们刚才来的时候太热了,就喝了两杯,他只是有点醉了,没什么的。”

“醉了,你们还开摩托车?”老王瞪大了眼睛问道。

梁柱呵呵一笑,说道:“笑话,不喝酒,能这么快赶来吗?是不是,赵华?”

“哈哈,好久没见到你们了,我想死你们了。”说着,他的手便向着两个姑娘的胸部伸过去,而这时一个人却从背后抓住了他的肩膀,用力向后一扯,赵华便摔在了地上。他骂骂咧咧的向上一看,说道:“谁啊?敢他**拉我?”

当他仔细看清楚那个人后,刚才生气的样子一瞬间便消失了,他哈哈大笑了出来,对着天花板说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胆鬼牛毛吗?”

第一百六十三话 自杀

第一百六十三话自杀

牛毛是当年我们班出了名的胆鬼,做什么都不行,干什么都害怕,个子不高,又是一脸的怯弱样子,而且成绩又很差所以经常被赵华,楚天来,梁柱三人欺负,可是此时的牛毛却变了不少,他竟然敢去拉赵华。赵华似乎也被这意外的来者而觉得有些好笑,站起身来就给了牛毛一拳,拳的力度不大,但是刚才还一脸坚定表情的牛毛却被这一拳打的慌了神,他连忙低头说道:“大哥,这……这都是咱们同学……别……别……”

“别?别什么?你说说别什么?我开开玩笑怎么了?”牛毛一紧张就有些结巴,而赵华看到他还是这么没用,立即放下心来挥出了第二拳,第二拳打的很重,直接把牛毛打到了赶上来的老王怀里。老王扶住牛毛对赵华说道:“姓赵的,你是不是想去局子里呆两天啊?”

赵华一见老王,连忙笑道:“王同志,咱都是来参加同学聚会的,你没必要这么做吧?”老王轻笑了一下道:“你最好记得自己是来参加同学聚会的。”

殷暮生连忙打了圆场说道:“别都站着了,赶紧坐吧,来,这桌有空位,,坐这边吧。”说着便拉着赵华坐到了梁柱的旁边。赵华想都不想的坐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摆在面前的啤酒,便说道:“来,我迟到了,现在给各位赔礼道歉,我给各位同学敬酒了”

拿着酒杯就来到老王面前,我连忙挡在前面说道:“老王要开车,不能喝酒,我替他喝。”说着,抢下酒杯,一饮而尽。赵华笑了一下,附在我耳边说道:“我看你能挡多少杯。”然后退后一步,大声说道:“文哥海量啊,我也干了。”说着,也一杯喝了下去。

接下来便开始了酒场上的战争,赵华和梁柱轮番的向着这些姑娘们敬酒,那些姑娘们哪里是这俩大老爷们的对手,作为这桌上唯一能喝酒的男性,我自然再算难免的要为这些女孩儿挡酒。所以我一挑二的局面就此展开了。关于我的酒量问题,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在酒吧里面住的人,喝酒不是和喝白开水一样吗?可是人终究是有度量的,我勉勉强强和他们两人打成了平手,最后的两杯还是叶芳喝的,而我,则在老王的搀扶下,在洗手间里大吐起来。

吐完之后,我就晕晕乎乎的趟在了老王的身上。醉酒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啤酒醉酒实在是极其难受的。在慢慢醒来之后,我就已经躺在了kTV的包间里,这个VIp包房很大,有一个大厅是他们聚在一起唱歌的地方,还有一个的房间,而我们就在这个侧室。侧室正中央的茶几上摆放着水果,而环绕茶几靠墙的地方摆放着舒适的沙,上面堆放了我们随身携带的包还有醉晕的人。而我,一个在酒场上战斗的男人,此刻却躺在了叶芳的腿上,而她也喝了不少,陷在沙中睡着了。

这样的享受有些难得,而我又十分头昏,所以便再一次闭上了眼睛。房间的门不知道被谁打开了,大概是谁来拿什么东西吧,我这样想着,继续闭着眼睛睡着,但是耳边却传来了一个急促的喘息声,就像野兽逼近猎物的感觉一样。

我微微睁开眼睛,对面的沙上躺着喝醉了的童佳佳,而一个男人慢慢的逼近了她。他的手指微颤着,似乎也喝了不少酒,而那身脏衣服已经暴露了他的身份,他就是赵华。赵华一脸色迷迷的表情,慢慢的解开了童佳佳的扣子,而我大脑却一下子混乱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对,我要起来,我要阻止他。

就在我挣扎着想要起来的时候,突然赵华低哼了一声,只见他眼睛都凸了出来,似乎看到了什么,他顺手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起了水果刀,然后举起了刀子,似乎想做什么。突然他反转刀子,把刀尖对准了自己。他想要喊什么,但是嘴张着就是不出声,那把水果刀,很快刺入了他的心脏,而他也一翻白眼倒在了地上。

刺耳的尖叫从我的上方传来,叶芳也不知何时醒来了,而赶来的人们一个个酒醉未醒的样子,殷暮生看着叶芳说道:“老婆,怎么了?文芒非礼你了?”

“哦你说结婚了,就是嫁给他了啊?”老王在一旁打趣道。

我连忙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出人命了”

“啊?”老王向下看去,就看到赵华倒在地上。他连忙蹲下身子,把赵华翻过身来,只见到那刀柄直直的插在赵华的心脏上,两只眼睛向上翻着,而赶来的女生看到这一幕,都惊吓的大叫起来,男生们赶紧捂住她们的眼睛。

大概是周围的吵闹,终于弄醒了沉醉的童佳佳,她一翻身说道:“别吵啊,让我再睡一会儿。”结果翻过身来的手臂,打在了茶几上的果盘边缘,果盘就像跷跷板一样把里面的苹果弹了出来,砸在了赵华的尸体上。

老王一看这局势,连忙问我道:“这,这不会是童佳佳在睡梦里把他给……”

“你想什么呢?这刀子飞出来,能插进去这么多吗?他的死法和你说的楚天来是一样的”我连忙解释道。

“一样?又是疑似他杀的自杀?”老王站起身来,大声喊道,然后立即掏出电话报警。我帮忙维持现场秩序,保护现场。但其实就是让大家赶紧出去,不然我和叶芳实在是没法离开这个地方。殷暮生把童佳佳给背了出来,这妮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喝了这么多酒。就在这时,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手中拿着一瓶酒走了进来,他看我们都站在这里,便把酒放在桌子上,连忙问道:“死人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古怪,似乎是故意这样说话的。

“是啊……”殷暮生说着,准备把童佳佳放在大厅的沙里,而我则走到那男人面前问道:“你怎么知道死人了?”那男人看了看我,依旧用那种腔调说道:“我是开玩笑的,不会真死人了吧?”

“真死人了,不过不是童佳佳,是别的人。”我说着,指了指沙上的童佳佳,示意他到那边去。然而,这个被认为是童佳佳男友的男人,根本没有想着去看童佳佳,而是对我们说道:“请现在的所有人都不要离开这个房间,你们现在是嫌疑犯。”

“你是什么人?”挂了电话的老王走了过来,向他问道。

那男人对老王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王局长,我叫萧明,只是一名普通的侦探。”

“什么局长,我只是一名普通干警罢了。你这马屁拍在马腿上了吧。”老王一听自己被称呼局长,连忙满脸的笑意。而那个叫萧明的男人连忙带起了白手套,说道:“依我看,这是一件杀人案件,犯人就在这些人当中。”说着他一挥手,示意我们这里的人。

“你凭什么这么说?”老王看了看我们说道。萧明走到门口,关上了大门,然后对在场的人说道:“因为我一直在这里的门口守护着,进进出出的人我都注意着。而进入包厢的只有你们这些人,所以犯人一定在你们之中。”

“可是我亲眼看见他是自己把刀子插入心脏的啊。”我说道。

萧明立即转头说道:“那他为什么要自杀呢?”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而他接着问道:“请问他在自杀之前又干了什么呢?”

“他……他想对童佳佳……”我不敢说出来,毕竟人死了之后再揭穿这种事似乎有些对死人不敬,但是听我这么一说,再看看童佳佳那被揭开的扣子,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件事,而就在这时,醉倒在大厅里的梁柱突然来了精神,他瞪着充血的双眼,大声说道:“你子撒谎赵华他要是做那个什么会自杀吗?啊你说啊”

看着他也是一度酒疯,我便不在理会他,萧明说道:“所以说,他绝对不是自杀。因为他完全没有自杀的动机。”

“会不会是因为醉酒才想对童佳佳那个,但是突然酒醒了,所以良心现,然后愧疚的自杀了呢?”叶芳低声问道。萧明听了这话反而笑了起来,对我们说道:“我觉得还没有哪个人可以突然酒醒,突然良心现,突然自杀的,这根本不合理。”

“没办法,只有先等警察来了,然后再开始调查吧。”老王说着,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萧明确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一个单纯的杀人事件,而是连环杀人事件。这件事不但曾经生过,而且是生在你眼前,此刻已经出现了第二个受害人,那么很可能会出现第三个,第四个受害人。”说着,他的目光转向了那个还在着酒疯的梁柱身上。

我心想这件事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不只是连环杀人事件,而且是灵异杀人,或许有个可以控制人身体行动的鬼也说不定。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我们的门,众人都把目光汇聚了过去,而来者还用着淡定的语气如同常人一样轻声咳了一下,说道:“请问,你们已经唱了三个时了,还要继续唱吗?”

一个带着鸭舌帽的服务生出现在了这里,我想此刻大家应该会觉得都生了这种事情,哪里还有心情唱歌啊。老王挥了挥手说道:“通知你家老板,说这里出现了命案,让他准备协助调查。”

然而那个服务生却是一翻帽檐,对老王笑道:“太好了,我家老板就喜欢死人。”此刻,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原来是负责特殊魂魄召回的马面同志。

第一百六十四话 血迹

第一百六十四话血迹

灵异的杀人事件,总要有个灵异之人出现,马面的出现让我多少安慰了一点。看来故事的展不会让我们单方面的陷入迷雾。老王显然也认识马面,他说道:“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上次我也来了,文先生知道的,这是特殊死亡,都是我管辖的范畴。”马面说着,慢慢的向屋内走去,他来到了那个房间,然后看着地上躺着的赵华,自言自语的说道:“果然,他的灵魂已经不在了?”

“灵魂不在?那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就是我所说的那层字面意思,这个你理解不了吗?自杀的人有两种情况,第一是极其厌恶生存,所以他们的灵魂都会很快飘离自己的遗体,走向地府。第二,就是在死的时候才大彻大悟,极其后悔的,所以会躲在遗体里不出来。而他的灵魂一没有来到地府报到,二没有躲在遗体之内,反而是完全的消失了,这太奇怪了。”

“那会不会是有鬼怪什么的杀死他呢?”我问道。

马面看了看尸体,又四处观察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没现什么鬼怪的踪迹,这感觉和几年前的那次灵魂消失事件很相似,当时调查了很久也没有结果,莫非真是有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异端妖怪吗?”

马面的话让我打了一个冷战,这下肚子里的酒算是全部顺着汗留出去了,此刻的我已经清醒了不少,而老王则凑到我的耳边说道:“你们别这样聊了,会吓到周围的人的。”我点了点头,然后对大家说道:“他是我朋友,是个……是个降灵的世家。所以他才会说刚才那些话,大家别见怪。”

显然,这样的解释还是引起了大家的议论,但是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这时,萧明却似乎没有把注意力聚在马面身上,反而对老王说道:“这样吧,我想询问大家一些问题,您看合适吗?”

老王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额,你要查不在场证明吗?”

萧明摇了摇头,说道:“空气杀人,这怎么查不在场证明?我只他们一些关于死者的事情,也许能从杀人动机判断出嫌疑犯。”

“你是什么人?”突然,马面转头看了过来,萧明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下说道:“额,你好,我叫萧明。”

“你敢好好说话吗?这声音听起来真怪,你是文芒的同学?”

“准确的说,我是他同学的男朋友,是个侦探。”萧明简短的回答道。马面的眼光显得有些疑惑,然后拉着我到旁边说道:“你不觉得他给人的感觉和别人不一样吗?”

“额,是不一样,怎么了?”

“你确定……他是人吗?”马面幽然的这么一说,让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起来这个男人是最奇怪的,带个面具不说,还自称是侦探。明明是童佳佳的男朋友,但却似乎没有关心他的举动。也许,他才是那个凶手。想到这里,我连忙招呼马面道:“你有没有办法查一下他的身份?”马面摊手说道:“我们又不,想查什么查什么,想拆什么拆什么,想打什么打什么。”

我一听这话便乐了,可是高兴过后,办法还是接着得想,这时,我脑袋里突然一闪,连忙走上前去,一拍萧明的肩膀,对他说道:“诶,你说你是侦探,那你能证明一下自己吗?”他一听我这么说,连忙笑道:“你要我怎么证明?”

我笑了笑,说道“如果说是要你证件什么的,你伪造就是了,我也看不出真假。如果你是一个真的侦探,那你可以秀一段推理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早知道我会这么说,只见他看了一眼叶芳便说道:“虽然我在门外,但我知道刚才的叫声是那位姐出来的。”

“为什么?”

“因为,她的膝盖上面湿了一块,从那快的面积分析来看,应该是个人的口水,证明某个人曾经躺在她的腿上了。从她凌乱的头和红润的脸庞可以看出,她是醉酒的人,说明她之前在那个房间里睡过,而某个醉的很沉的人曾躺在她的腿上,比如佳佳或者你。所以我觉得那个现并尖叫的女生应该就是她了。”

“为什么你会说到我呢?”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他就像是个侦探了。

“其实我可以%的肯定躺在她腿上的就是你,因为你的背上粘着一根显然不属于你的头,而且你后面的头明显是睡觉压乱的。佳佳是女生,流口水的几率很,而且依照她的型来看,不管趟在谁的腿上,口水多少都会先撒一些在自己的头上。最重要的一点是,你的口水还没擦干净呢。”这个推理虽然十分简单,但也确实证明了至少他不是个没有本事的家伙。我一边擦口水,一边点了点头,表示答对了,而现场的老王也容许了他提问题。他最先问的是殷暮生,他问道:“你是班长,一定对所有同学都有所了解,那么你认为赵华是个怎样的人?请说实话。”殷暮生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道:“其实吧,他当年还不是闹的很凶的。他家里穷,父母都拼死挣钱,所以也没人管他,于是他就跟着那些流氓,学的有点坏。”

“你子嘴巴放干净点”梁柱大声吼了起来,显然他听不惯有人说他哥们的坏话,老王连忙“劝”住他,用一只手把他按在沙上。殷暮生看他被制住便继续说道:“除了楚天来和梁柱,应该没什么人愿意和他来往了吧。我所知道的情况就这些……,对了,他们好像一直欺负牛毛来着吧?”顺着殷暮生的话,我们看到了那个怯懦的牛毛。

牛毛也是个农村的孩子和赵华一样,但是不一样的是,他有个姐姐,所以从到大,他都是躲在他姐姐背后成长的。这样的少年似乎已经注定了,有一个怯懦的性格,然而在当时的我眼里,他是一个温柔的孩子。每天来的很早,去擦黑板。晚上最后一个走,因为教室里有电灯。这些我都注意到了,因为我是为了不想在家里呆着才起的很早,走的很晚。

然而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却没怎么说过话。因为我知道,如果和他成为朋友,那么就会成为赵华的目标。赵华总觉得牛毛是个窝囊的人,所以不时的和楚天来,梁柱一起欺负他。楚天来家里有钱,所以有时便不拿人当人看,赵华欺负牛毛让他开心,他就不时的从家里偷点玩意给赵华玩。渐渐地,这子染上了偷盗的毛病。严格上来说,他并不缺钱,只是喜欢偷盗,可就是因为这时候得一点习惯,导致了他受到追捕,并莫名其妙的自杀了。

萧明听完之后,并没有审问牛毛,而是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其实我觉得凶手满令人佩服的,他杀的似乎都是坏人。”

“你说什么?”梁柱大声说道。说着就要爬起来,向着萧明冲过去。萧明没有躲,仅是轻轻一碰,梁柱便似乎被猛推了一下,“啪”的摔倒在地。萧明接着说道:“你现在还是少动为好,说不定下一个被杀死的人就是你。”

梁柱趴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道:“装什么好人,说不定,凶手其实就是你”萧明笑了笑,并没有在意。外面响起了警车的声音,警察来了。看来推理案,依旧毫无结果,这个时候,在大家都被外面的警察所吸引的时候,梁柱慢慢从怀里拿出了一把瑞士军刀,向着萧明的背后刺去。

“危险”眼疾手快的马面说着,就甩出金钩。金钩似乎砸在了梁柱的腕部,令他停止了行动,而那刀突然变了反向,指向了他自己。包括进来的警察在内,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他的手向上一翻,刀尖对准自己的胸膛,“唰”的一下,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这时,萧明突然伸手去拿刀子,使劲的把刀子拔了出来,大动脉的血液喷溅而出,但是却没有溅到萧明身上,而是停留在空中。

透过血液的分布,我们大致可以看到像是一个人脸颊的下部,脖子和胸膛上。那个人似乎猛一使力,而梁柱的身体便凭空被甩了出去,接着,在门口的警察都似乎被撞到了,萧明毫不犹豫的跟着往出跑,而我和马面相互一对视,立即追了出去,老王也不敢怠慢,连忙对着门口的警察大喊:“抓住那个东西。”

那东西很快跑进了洗手间,反锁上了门。屋子里响起了巨大的水声,马面抬起一脚,便踹开了那门,只见那洗手间的所有水龙头都是开着的。我们上前关上水龙头,而水声却依旧很大,马面仔细一听,说道:“是在男厕所里面。”说着,我们便闯入了男厕所,只见那片带着血迹的胸部正在水龙头旁边,水池里放着一只大桶,大桶立即已经接了不少水。

就在马面准备走上前去的时候,水桶突然漂到了空中,然后向下一翻,水便朝着那胸前的血迹冲了过去。就这一瞬间,所有的血液全部都顺着下水道流了下去,而那空桶“砰”的摔在了地上,那个人消失在我们的眼前了

第一百六十五话 指纹

第一百六十五话指纹

时间仿佛被停止了一般,所有人都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而我却现除了那个东西以外,我们之中少了一个人,他就是萧明。在进门的时候还能看到萧明,但是此刻,他的人却也不见了。

警察的介入仿佛让时间快流动了起来,确保现场,取证,调查,此时的同学聚会已经完全失去了那高兴的气氛,每一个人的脸上似乎都带着各种负面的表情。唯一一个没有表情的,恐怕就是还在醉酒中的童佳佳吧。这时,我瞥见了桌子上的半瓶啤酒,想要来上一口压压惊,而还没等我碰到酒瓶,就被警察同志勒令禁止了。

由于事件过于奇怪,所以在老王的面子下,警察们并没有把我们带回警局,进行进一步调查。但是同学聚会肯定到此为止了,我们扫兴的离去了,此刻的天色已经有些亮了,折腾了一夜的我,是身心疲倦。马面扶着我一起回到了sToRyBaR。

停业的sToRyBaR太过寂静了。这样的环境不免让我想起了很多事,尤其是那些在学校里的事情。想着想着,这些事情就融到了梦里,我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灵异杀人,自杀,他杀,凶手,血迹……这些关键词在我的脑海中不断旋转。

我终于在这强大的精神压力下睁开了双眼。汗水已经浸透了衣服。我在混乱中脱去了衣服,冲了个澡。终于,大脑冷静了下来。我静静的坐在沙上,突然想起了牛头。然后像他一样,把那些关键的要素写在了纸上。

十分钟后,整个事件终于出现了眉目,一个大概的框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下面需要的是证据和细节。我不断回想,把自己的记忆都快抽空了,但是总觉得还欠缺点什么。突然,我想起了kTV的室内监视器。对了,我要找老王再把生的一切看一遍。

心想着,我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老王的电话号码。老王此刻也睡得迷迷糊糊,正在办公室里打盹呢。而接到我的电话后,立刻对我说道:“你运气真好,刚刚听他们说监控录像调过来了,你也来吧。”

我挂了电话,迅换了一身衣服,打车到了警察局。虽然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但是这件事我却必须管到底。看了监控录像,我对老王说道:“我的推理是这样的,先,凶手很可能是个人,而且他会隐形。”

“隐形?你这都不是灵异而是科幻了吧?人会隐形,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隐形术不成。”老王有些不信的说道。

我叹了口气,解释道:“可是这都是生在眼前的事情啊。不然那漂浮在空中的血迹是如何造成的?”老王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倒像是那个戴面具的人搞得鬼。那个叫萧明的男人太古怪了,他为什么会当时去拔刀,然后让我们看到撒在空中的血迹。又为什么在追击那血迹的时候突然消失了?最奇怪的是他都不敢露脸,我觉得,说不定他是个妖怪……”

我想了想,然后问老王道:“你是不是因为他是童佳佳的男朋友才这么想的啊?”

老王笑道:“怎么可能?说起来这件事就更怪了?童佳佳什么时候找到这样的男朋友的?你还记得她前男友吧?又高又帅的那个她在咱们班也是当时出名的外貌协会,男人不是很帅的话他才不要呢,可他的男朋友却蒙个脸,即使在她醉倒的时候,也不摘下那面具。但却毫不忌讳的说出自己的身份。如果你是跟踪女朋友的男人,你想想,你会那么说吗?”

老王的话,确实点醒了我,这个蒙脸的男人确实疑点重重。这时,老王的手下,那个矮个子的警察敲了门,走了进来。他对老王说道:“报告组长,检查组说他们在赵华和梁柱的手腕上都查到了一个不明的指纹。”

“不明指纹?仔细核对一下,然后向我汇报。对了,给我查一下萧明这个人的资料。”老王布了命令,那个子便立刻点头离去。关于那个萧明,我是越想越可疑,而且不时的有一种想要杀死他的感觉。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如此可怕的想法,但是人的内心对自己还是诚实的。

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打给了我,老王还在思考,我便不打扰他,走出办公室接了电话。电话里面响起了奇怪的声音,那个声音对我说道:“赶紧离开警察局,否则你要倒霉。”一句话说完,电话就挂了。我莫名其妙得看了,号码还写着无法显示。总觉得好像是恶作剧,但是那个人却知道我在警察局,这里明显有问题啊。这时候,那个子的警察走了过来,一把将我推进了办公室。

老王一见这情形连忙破口大骂道:“王八羔子,你想造反啊?我的老同学你也敢欺负?”

那个子的警员向老王敬了一个礼,不卑不亢的说道:“报告组长,没有找到关于萧明的记录,但是不明指纹却核对完毕了,与去年七月的那场密室女尸案中搜集到的文芒先生的指纹完全一致。所以他是嫌疑犯”

“这……”我和老王都诧异了,尤其是我自己。千想万想都想不到他的手腕上会有我的指纹。此刻的感觉就是天崩地裂,火山爆。而就在这种危机的时候,老王突然说道:“是不是敬酒的时候你拉过他的手?”

一听老王这么说,我“啪”的拍了一下脑门,对老王说道:“对,对,对。当时我挡酒的时候是拉他来着,确实那时那么多人,互相之间都有接触,还是老王记忆力好,吓死我了,怎么也不可能有我的指纹啊。”

“可是上面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而且留下指纹的时间预计在死亡时间前后。”那个警员继续说道。

老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然后低声说道:“也就是说,你刚才说的那个隐形能力,文芒,你不会是……”

“老王,你在想什么啊?我是那样的人吗?而且我可是一直在你身边啊。”我对着这个露出怀疑目光的老王说道。被我这么一说,老王确实也糊涂了,他捂着脑袋,对我说道:“是啊,你……你不可能还会分身术吧?诶呀,老鬼是不是教你什么了?”

“没有啊,绝对没有”我一边摇手,一边向后退去,结果磕在了办公桌上,我条件反射的一拍桌子,结果整个桌子被我拍的粉碎。老王和那个警员都看傻了,我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干笑着对老王说道:“就是在他那里干体力活,力气大了点。”

老王慢慢后退着,然后对我说道:“文芒啊,你要理解我,在法律面前,我不能徇私啊。所以,那个,你能好好合作吧?李,快,带人来。”说着,他一推那个子,个子连忙窜出门去。我一看这样,立即吓傻了,没想到自己的老同学竟然会对自己如此狠。老王拿出了柜子里的枪,向我走来,我连忙抄起桌子上的钢笔,拔下笔帽,准备自卫。

只见老王举起了双手,说道:“你要干嘛?还不赶紧跑?”

“跑,你拿着枪,让我跑,是想打我哪里啊?”我对着他吼道。

“你在说什么,不拿枪抵着我的脑袋,你觉得你能跑得出去吗?”说着,他翻过枪柄,递了过来。我接住枪,看着他那好气又好笑的表情,问道:“你这是……”

“傻蛋,咱们两个多少年同学了?我能不知道你是不是会杀人的人吗?我知道监狱意味着什么,进去可能就屈打成招了,所以宁肯你做逃犯,也不能让你进去。原谅哥们我自私,如果我把李留下,然后私自放你走,那就是我进监狱了。所以你赶紧去找老鬼,他一定能找到真凶,解决这件事的。”话音一落,他便拿起我的手臂,缠在自己的咽喉间,用另一只手举起我那拿枪的手,将枪口对准了他自己的脑袋。

很快,一群警察冲了进来,就和那种香港电视剧里的一样,老王大吼道:“给我把枪都放下让他走”众警察都显得有些愣,但是人命当前,没有人敢不遵从老王的话,我带着老王慢慢的走出了办公室,然后在全警察局的围观下,慢慢退了出去。走到大街上,还有很多人在看着我们,我对他们大吼一声道:“没见过拍警匪片啊”

终于磨蹭到了停车场,我推着老王,进了他的车。两个人开车直奔sToRyBaR。老王已经不能进去了,只能把我送到附近,我一个人向着酒吧跑去。说来也是无奈,一到大门我才想起来,老鬼不在家。此刻真是心灰意冷,但是却现大门竟然是虚掩的。

我带着一丝欣喜,慢慢的推门进去,这时吧台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马萧楠常穿的条纹衬衫,他怎么回来了。我刚想向他打招呼的时候,却见他慢慢转过身来,脸上带着那个萧明所戴的面具。

第一百六十六话 凶手

第一百六十六话凶手

萧明突然的出现让我十分惊讶,因为他竟然能进入sToRyBaR。先不说他是如何打开锁着的大门的,关于老鬼所设的局是如何破除的,也是一个让我不清楚的迷。萧明看我愣在那里,便轻轻一笑。拿起了桌子上的杯子和酒,为我倒了一杯,然后示意我过去坐下。

我问他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萧明想了想,然后开玩笑般的说道:“凶手落网前,我觉得我的身份还不那么重要,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你知道凶手是谁?”我睁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萧明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对我说道:“我不但知道凶手是谁,还知道你现在十分怀疑我。我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我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所以你别总想着我的身份,留点脑子出来,想想怎么yin*凶手落网吧。”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不知为什么稍稍有些安心,于是我坐到了吧台前,和他隔着一个空位,然后说道:“那凶手到底是谁?”

“这个我不能说出来,我只能给你点提示。”

“那好吧,什么提示?”

“你还记得老王曾经卖给老鬼一个十万元的故事吗?”

被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第一次来到sToRyBaR的事情了,当时在闲聊中确实提到过他曾经给了老鬼一个十万元的故事,貌似正是这十万元让他买了车。于是我好奇道:“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个侦探,这些信息难道还不能知道吗?你看看这篇故事。”说着,他递过来老鬼的一本故事集,上面正是写着几年前的那次灵异杀人事件。而在文章的旁边,老鬼写下了“新世界”三个大字。

我看了看萧明,对他说道:“难道说,这个故事并不那么简单,反而内藏很多玄机?”萧明看我说不到点上,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他说道:“你也太笨了,这不明摆着肯定有深意吗?关键是深意是什么,你想不到吗?”

我仔细想了半天,依旧没有任何想法。萧明看我如此,便跳下了高脚凳,然后对我说道:“算了,别想了,直接去找凶手吧。”说着便拉着我往外面走。酒吧的门外停着一辆红色的马自达六,实在是十分想黑无常的座驾,他开着这辆车,把我带到一家郊区的平房居住区。萧明一直走在前面,带着我在这弄堂里东转西转。终于停在了一户人家的门前。

他敲了敲门,里面便传出了我熟悉的声音:“哪位?”

“牛毛先生在家吗?他的同学文芒来找他了。”萧明用着不是以前的那副怪音调说道,他的声音还是很好听的,而我的心弦也为之一振。牛毛一听我来了,立即打开了大门,当他见到萧明的时候,想都不想就要关门,而萧明猛一推门,整个门便被他推了下去,压在了牛毛身上。

我们迈过空空的门框,走进了院子里。这院子收拾的不错,而且还按照牛毛的兴趣搭上了架子,种了一些蔬菜。牛毛从门下面爬了出来,对着我喊道:“文芒,快救救我。”

萧明轻笑了一下,说道:“他为什么要救你啊?你如果没做亏心事会害怕吗?还不老实交代?”

“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牛毛紧张了起来,他的眼睛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显然已经慌了神。萧明笑道:“很好,你什么都不知道对嘛?可是我却掌握了你的犯罪证据,凶手就是你……既然你不肯认罪,那么我就去请警察逮捕你好了。”说着,便往门外走去。而牛毛既没有辩解,也没有追出来,反而是直愣愣的呆在了原地。我只得跟上萧明,往外走去,当我回头再看他一眼的时候,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凶恶眼神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我们走出了这弄堂,便向着闹市区行走,我问萧明道:“你凭什么断定他是凶手?”

“很简单,你还记不记得在餐厅里的事?牛毛轻轻一拉就把赵华摔倒在地,说明他的臂力是足够让他们把刀插回自己心脏的。而且两次的态度反差显然说明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做,那是因为他忘记了自己没有隐形的事情。所以我几乎确定他就是凶手,但是却没有足够的证据。”

“那你这是打算挑衅他,引得他来杀你,使他露出马脚,可是为什么我们不去僻静的山区,反而选择了人多的市区呢?”

听到我这么说,萧明总算是露出了欣慰的一笑。他继续朝前走着,然后对我说道:“最后一次杀人事件的时候,在场之人很多,但他依然敢于下手。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已经开始习惯这样的杀人能力了,而且这种能力使他更敢于在人多的时候去杀人,让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甚至害怕恐惧而不敢追查。法律对犯人的裁决是需要证据的,但是这种不是常理的杀人最终也无法判罪,所以想让他绳之以法很难,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自。”

此刻的萧明又用了一次那平常的声音,这声音让我感觉有些熟悉。就在我们走到车站,准备坐车的时候,萧明突然一个转身,向后踢了一脚,然后猛的向一旁的巷奔去,我立即也奔了过去,两个人对着眼前透明的空气追逐着。

但萧明仿佛可以看到前面的人一样,一直紧追不舍。终于我们拐入了一个死胡同,而萧明对着看不见的空气说道:“如果听到我们刚才的话了,你就最好识相一点,早点自吧。”

空气中没有人回答,似乎眼前根本没有人。一路上我连脚步声都没有听到,他真的是隐形吗?还是萧明在演戏。等了约有半分钟,萧明突然向左边踢出一脚,然后从袖口中蹿出一把短刀,对着脚下的那片空气说道:“好了,到此为止了,你不希望我乱刀捅死你的话,就解除你的能力。”

在萧明不怒自威的口气下,空气中泛起了水光,随着水光落了下去,牛毛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而那把短刀正对着他的脖颈。萧明笑道:“怎么样?决定去自了吗?”

牛毛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是我杀了人,法院无法判我的罪行的。”听到牛毛这么说,萧明用一种“我就知道他会有这样说”的眼神看了看我。我向牛毛问道:“既然法院无法判你,那你能亲口告诉我,是你杀了他们吗?包括楚天来在内他们三个人。”

“是啊。”牛毛回答的很快,没有丝毫的犹豫。

“因为他们欺负过你,是坏人?”

“你也看到了,赵华想对童佳佳做什么。而且如果我不杀了梁柱那么萧明就已经被刺伤了。所以我根本没错”牛毛的眉毛向上一挑,显然他不认为自己做的是错误的。

看着这样的他,我的心里有些无法平静,过去那个温柔的他已经消失不见了,那时的他虽然很少笑容,但是绝对不像现在这样,脸上是一股邪气的笑。我轻声悲叹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残忍的能力?”

“残忍?谁不残忍?在这个社会想要不被踩在脚底下谁敢不残忍,你以为你很干净吗?当年我被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有帮过我吗?如果我没有这种能力,我怎么能出这口恶气?怎么能活的这么愉快?我感谢这种能力,这是上天赐予我的哈哈,老天有眼啊。”此时的牛毛越来越像个杀人犯了,他的脸上显露出的完全是一种疯狂的表情。

这时,萧明的身体突然变得有些浅,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连忙说道:“他的能力是是【盲区】可以让自己完全处于别人的盲区中,形成一种隐形效果。除了血液以外,只要涂上有色的液体就可以识破他的本体。这种能力是由于他在长期的欺凌下而渴望自己不被现,不被关注而产生的。”

“你怎么知道的?”牛毛显然对于萧明的详细的阐述格外惊恐。

萧明拿起短刀,对我说道:“这短刀熟悉吗?”

我定睛一看,这刀子不是老鬼手杖里的那把吗?他用短刀比在牛毛的颈部,然后对他说道:“我不但知道你的能力,还知道你要付出代价,每次使用能力之前都必须喝酒。所以我才特意带来了一瓶,放在kTV的包间里,然后挑衅梁柱,让他杀我,让你出手杀他,这一切你都没想到吧?很抱歉,虽然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来一段推理,但是我没有那个时间了。”

说着,他用刀柄一打牛毛的颈部,牛毛便昏睡了过去。而他慢慢的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浅色的身体说道:“真是的,时间也太短了一些,不过还好你就在身边,我不用去找了。”

“你什么意思?”我问道。

“其实你早就猜出大概了吧?牛毛是凶手,因为当你看到两次杀人的时候,kTV里的监视录像里都没有他的身影。而且……”

“而且我一直有个疑问,当我想喝酒压惊的时候,现你带来的那瓶酒竟然只剩下了半瓶。赵华死了之后的这段期间,有谁会想去喝酒呢?你根本是故意带来的,这血案根本就是你造成的,是你策划了这一切,你才是凶手。”我大声的吼了出来。

萧明却微微一笑,说道:“你说的对。策划了之一切的是我。是我怂恿了童佳佳组织这个聚会,是我特意说服了她,让她叫上赵华和梁柱,是我找到了牛毛的地址,让他也能够参加并且看到赵华和梁柱的罪恶行为,然后给了他需要的酒,放下了他需要的刀。这是一场完全的谋杀,我就是策划了这场谋杀的人,但是凶手却不是我,而是你。”他用那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说着,并且摘下了面具,而我的表情立即随着面具的脱落而变得扭曲,我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那是我每天照镜子都能看到的自己的脸。

第一百六十七话 刺杀

第一百六十七话刺杀

我的思维有些混乱,看着另一个自己站在面前我有些害怕,恐惧,而且还有一种无法安奈的杀戮感,我感觉自己现在甚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来,只想赶快杀死他。他看着我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了我的想法,于是呵呵一笑道:“别紧张,放松一点,你的杀气露出的太多会引来很多不好的东西的,我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因为我的心里也是一样。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但是如果见到了一个自己之后,那么人就会因为自己的独特性消失而感到被取代的恐怖,所以极其想杀死对方。但是我和你不能说完全一样,因为我的年纪要比你大一些,所以你要放下自己心里的负担,好好听我说。”

确实,不管是他的行动,还是说话方式都要比我成熟老练的多。而且也确实可以看出他要稍稍比我老一些。我问他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变成我的样子?”

他轻蔑的一笑,说道:“这个时候的我怎么这么笨,连这点都想不到。还是我告诉你吧,我是来自未来的你,准确的说是五年后的你。”说着,他举起了左手,这时我才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个戒指。他带着得意和幸福的表情说道:“看到了吗?我已经结婚了。”

诶?为什么我感觉看到那个戒指比知道他来自五年后的事情的冲击力都大呢?五年之后的我结婚了?这太不可思议了?等等,那个时候都32了,怎么说也该结婚了吧。可是对方是谁呢?会是怎样的女孩儿呢?面对眼前的自己,我突然心潮澎湃起来,他是未来的自己,那我岂不是可以知道自己的未来了?于是我连忙问道:“那个女孩儿是谁啊?”

“不能告诉你,因为告诉你也没用。”他十分简短的回答道。

“你不敢说,就说明你可能不知道,也可能你这是撒谎,你根本就不是未来的我。”听到他不回答我,我便立刻冲着他喊了起来。

“我既然回到了过去,就说明事情已经生了改变。仔细回想一下,这一趟同学聚会的杀人案是否漏洞百出?这是因为我回来造成的,在我所经历的同学聚会中根本没有生这样的事,我的时间不多了,不要打断我,我将告诉你一些你必须知道的事。”

「我是谁,你不用质疑了,萧明这个化名的含义,我觉得显而易见了,马萧楠,莫明琪。现在正式介绍一下。我就是文芒,来自五年后。你应该清楚,自己和老鬼在一起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已经寻找到了新世界。所谓的新世界,并非是指一种像是李尘那里一样的另一次元,而是就存在我们社会本身的世界。

神和鬼的成因你都知道的,他们靠着人类的信仰才有了强大的能力。而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人类的信仰赋予人类自身会怎么样?社会上慢慢出现了各种变动,一些异能者的存在让法律,社会,国家,民族都产生了裂缝。你眼前的牛毛就是他们的一员,你也看到了,隐形杀人,这种事情法律能判吗?在我的未来里,牛毛和赵华,梁柱三人都没有参加同学聚会,而赵华是在一次与牛毛的相遇中被杀了,而梁柱没有死,却因为复仇成为了异能者。我和老王在经过推理和侦查之后,找到了真凶牛毛,在我的劝导下,他自了,结果却在去监狱的路上被梁柱杀掉了。

现这个世界变得不对劲后,老鬼便和我一起在寻找这异变下的起源,最终我们找到了他,罪魁祸吴天。吴天这个人你或许记得,他是一个天才,一个智慧和力量都达到人类顶峰的天才,但是越是如此,他越希望爬的更高,他希望自己可以进入阿修罗道,获得挑战鬼神的能力。阿修罗道是人类灵魂可以去的地方,**无法进行修为,但是他却妄想以不死之躯进入阿修罗道,因此他需要千妖之血和重生之石。老鬼给他的信封里便有着重申之石的下落。而他这种异常的存在就像里的Bug,所有接触过他的一些人开始变得有异端的能力。而某一部分人干脆直接投靠了他。于是他渐渐有了自己的势力,而这股实力也逐渐的对人类社会有着巨大的威胁。重生之石就在生存大会的主办人,赵公明的手里,为了避免干戈,赵公明同吴天协定,如果拿到本届生存大会的冠军,就把重生之石给他。

于是这届生存大会就成了一场各路人神阻止他脚步的战斗,由于那个时候的我,也就是现在的你,什么本事都没有,阻止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最终他得逞了,但是要完全进入阿修罗道还需要五年的时间,这五年的时间里,我在老鬼的指导下,潜心修炼。但是在五年后的战斗中我依旧战败了,老鬼为了保住我们,他牺牲了。我以为地狱就此开始了,但在他们异能的人之中,出现了一个叛乱者,他的能力是“时间”。

我想你猜到那个人是谁了,他就是赵子云。赵子云加了自己全部的时间另我回到了这里,而我就是为了告诉还活着的老鬼一定要尽快阻止吴天。可惜的是,时间不太好,我回来的这个时间里他刚好出去了,而我自己能停留的时间又不多,那么我必须要凭着自己的力量,来拯救这一切。我虽然杀不了这个世界的人,但是如果yin*这个世界的人杀死这个世界的人却是容易的。所以我才举办了这个聚会。」

他的身影已经淡得几乎只能看到墙上的影子,而我问道:“那我呢?你明明就是我,你为什么不让我拯救这个世界呢?”

他摇了摇头,说道:“你一定无法想象我那五年是怎么过来的。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个英雄,却还在不断磨练自己,让自己做一次英雄。结果,英雄没有做成,却失去了太多。好了,再见了,记得转达我的故事,这个故事老鬼一定会喜欢的。”说着他便渐渐消失了……

我看着这样的自己,有些失落,便想走近一步再仔细看一看未来的自己,就在这个时候他手中的短刀突然飞了出来,那把飞刀直直的插中了我的肚子。我几乎不敢相信这生的一切,心中的剧痛席卷了全身,我“啪”的一下跪倒在地,只见他的双脚开始变得越来越实,而脸上的表情也越显越真。

我拼尽全力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笑了笑说道:“看这样你还不懂。如果杀了你,我就能取代这个时间的你,就可以活在这个时间了。你要知道,我活着的那个时间里,已经没有快乐和幸福了。而且你还是这么没用,留下来也帮不上老鬼一点忙,不如早点死了算了,也算是个做出贡献的英雄。”

“英雄……英雄就是被自己杀了……还无动于衷吗?”说着,我拔出了胸口的刀,然后猛然冲他刺去,他轻轻一抬手,便抓住了我的手腕,血溅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异常的邪恶。他真的是我自己吗?

“你在想着真的是我自己吗?对不对?别想了,我们都是文芒,是心灵想通的。你应该明白,你活着只会让这五年再次重演,但是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改变出一个好的未来的。”说着,他一拧我的手腕,刀子就掉到了地上。而我抬脚一踢,正好踢到了刀柄,刀子唰的一下冲着他的脑袋飞去,他急忙松开了我的手腕,躲开了飞来的刀子,而我连忙转身就跑。

我不知道一个被刺了一刀的普通人是如何跑的,但是我却是捂着肚子拼尽了全力向着巷子外面跑去,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巷口,我一头摔进了后车座,对着司机说道:“师傅,拜托你快点去北校。”

师傅回头一看满身是血,连忙说道:“你受伤了?那要去医院啊”我心知自己受伤,腹部大出血,但是自己的血液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可以随便找一个血来输的。这个时候,能救我的恐怕只有北校的黄药师,于是我不耐烦的吼道:“叫你去你就去,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司机师傅被我下了一跳,急忙答了一声:“好的。”然后迅挂档踩油门,一溜烟的奔驰而去。开车的师傅其实十分好心,我说:“您快点,我要是死了可就没钱给您了。”结果他还说不要钱,并且一路上都在安慰我,问我要不要给什么人打电话。没了手机,我脑子里一个电话号码也没有,只想着赶紧见到黄药师。

迷迷糊糊中我睡了一会儿,梦神见我如此疲惫,便问我生了什么事,我还来不及告诉他,便被司机师傅摇醒了,到了北校的校门口了,我喊了一声冲进去,这师傅便把油门踩到了底,我们毫不顾忌门口的牌子和栏杆,只直接冲到了黄药师的办公室。

司机师傅把我搀扶了进去,大声问着里面有人吗?但是屋里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我躺在内室的床上,整个人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就在这时,大门打开了,黄药师的声音响了起来,司机师傅立即出去迎接他,而我也终于放下心来。

当我微迷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时候,却看见了一张自己熟悉的笑脸。他慢慢放下绳索,向我x近而来,一把冰冷的尖刀刺进了我的心脏深处……

第一百六十八话 主角

第一百话主角

大家好,我叫文芒,看到我活着是否十分开心呢?不过我要告诉在看《奇文异传》的各位读者,从今天起,主角更换了。9W0W73虽然一样的,但我却是来自五年后的文芒。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我想我还是从头开始说吧。那是一个燥热的下午,我来到了这个世界的时间是四月二十八日的,地点为strybr我自己的房间里,这个时候的我,正在楼下给老鬼他们帮忙收拾东西,而我,悄悄拿走了自己的钱包,从窗户跑了出去。来到这个世界的我要办三件事,其中一件就是要杀死梁柱,让我所知道的未来发生变化。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五月会有一次同学聚会,而组织者,就是童佳佳和班长殷暮生。殷暮生是个聪明人,去劝他加入那三个人的可能性很低,不如试试去找童佳佳吧。我这样想着,便准备前往童佳佳的家里,在路过市场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子在卖面具。说来也是,如果让她认出我来,事情可就不好办了,我还是乔装打扮一下吧。于是我便买了这个面具,带在了脸上。

一敲门,出来了一个大美女。那可爱的公主卷发型下是一副美丽的小脸蛋儿,此刻她还睡眼朦胧的,穿着一个大大的睡衣,遮住了那短小的内裤,却露出了雪白的长腿。可惜我已经是结婚的人了,在美的女人都不能动摇我的心,即使老婆不在这个世界……不在这个世界……她不在,不在我干嘛不调戏一下这美女啊?这可是当年的校花啊。

“您好,你是哪位?”她带着一副疲倦的神情问我道。

“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啊。”我随口一说,却不料她微微一笑,说道:“哦,是你啊,昨晚你很厉害哦,怎么一下子不见了,又穿上这么一身衣服了?还带着那个面具啊,我不是说过了吗?化妆舞会结束了。”

惨了,我说刚才那老头子为什么卖这面具卖的这么便宜呢,一定是因为这面具不定是那个昨晚上没干好事的男人扔给他的。不过现在不是替她惋惜的时候,我只能先将计就计的说道:“我不是怕吵醒你嘛,本来打算出去买早点给你吃的,没想到已经是下午了。”

“呵呵,你真好,真想着我~么。”说着,就给我的面具上来了一口,反正亲的是面具,我这可不算出轨哦,结了婚的男人最害怕的就是家里的母老虎搜查了。身上有着要命的任务,我便不再多想,在童佳佳的邀请下,进入她的房间。

她的房间里摆了不少相片,美女嘛,自然喜欢照相了,而当我看到一张熟悉的中学毕业照的时候,便计上心来,假装不在意的说道:“哟,这么多小孩子,是你儿的照片吗?”

“去你的,人家还小,哪里有儿子啊,你可真逗。”童佳佳笑着,走了过来,看了看那张照片。

“我想也是,那这里哪位公主是你啊?”我说道。

“你嘴巴真甜,真想看看你面具下面长着一张怎样帅气的脸。别怕,我就,我们有言在先过,各取所需,不看你身份的。这是我的初中毕业照,这个是我,这个是我的同学,王镇磊。他旁边的那个是他的死党,文芒。这两个小子那时候老在一起,所以我总是没有机会接近他。真是的。”说着,她的脸上竟然有着一丝忧伤。

“你喜欢王镇磊啊?”我的内心此刻都在呐喊了,但却只是平淡的说道。她笑了笑,只道是初恋,便没有再说什么。于是我便说道:“这样吧,我帮你和他牵线如何?”

“牵线?怎么牵线?他现在可是警察,很忙的。”她立即转头看着我,似乎对此十分有兴趣,我看她上钩了,便说道:“你找你们班长,办个同学聚会,那么多同学来,他怎么也不能不给大家面子是不是,而且五一劳动节,请个假也是办得到的。怎么样?”我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期待着她的回答。

童佳佳倒是个干脆利索的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于是我便坐在电脑前,帮她打着邮件:

「亲爱的王镇磊同学:

你好,我是你的初中同学童佳佳。五一即将到来,首先祝你节日快乐。不知道你五一假期里是否有时间来参加初中同学的聚会,十几年不见了,想必你也很想见见那些在五湖四海的老同学吧?五月一日下午…,在当年我们的教室门口集合,如果能来请回复,如果不能来请附上不能来的原因(不得少于10000字)。

曾经暗恋你的佳佳」

“喂,你干嘛啊”她一见我打了最后那暗恋两个字,连忙伸手阻挠我,却一不小心碰到了回车键,邮件说着就发了出去。她一见这种情景连忙用粉拳砸起了我,对我喊道:“都是你,都是你,乱打什么啊。”

我笑了笑,说道:“没事的,看我怎么给你化险为夷。”说着,一按复制粘贴,这短信息又一次出现了,而我把王镇磊的名字一换成文芒的,然后直接发给了我自己的邮箱。然后转头说道:“现在这样是不是就让人感觉你最后的那个‘暗恋’是在开玩笑了?”

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对我说了声真有你的,便转身去洗澡了。妙龄女子在洗浴,而我却丝毫没有想去偷看的意思,此刻的我展开了最大限度的搜索着计划中最关键的三个人的信息,并且尽快把这一切办妥。

四月三十号,我走了许多路,才找到了牛毛的家,这小巷子几乎把我绕死,虽说当年也曾经来过,但是毕竟已经五年了。而这时,他正在屋子里进行耕作,为了给他递信,我特意穿了一身邮递员的服装,并且用墨镜遮住相貌,让他看不出来。

但是收信的时候他显然有些怀疑,他说道:“您怎么带一墨镜啊?”

“太阳太大了,我怕刺眼看不着路。”

“可是我们小巷子里是很暗得啊。”

“没事,我们是人民的邮递员,为了人民哪怕黑暗也不怕”

“大哥,你可真逗。您这邮递员怎么不骑自行车,不背邮包啊?”

“额……这附近就你一封信,其实我今天休息,所以就顺路走过来了。”

“可是你如果休息,为什么还穿工作服呢?”

“我……我其他衣服洗了没干……你到底收不收信啊”终于,面对这个啰嗦鬼,我忍无可忍的后吼了起来。他微微一笑,接过了信,看来是相信我了。

牛毛其实还是很好说话的人,但是另外两个人就有些难了,梁柱是四处倒腾买卖,什么东西都卖,一天到晚都在忙,任何时候都是业务和商机。虽然挣的不多,但是也算混的有些摸样,至于赵华,他已经结婚了,为了孩子的奶粉钱而在做各种工作,目前在一个工地上板砖,虽然苦了一点,但是至少这个家伙是比较有责任感的。

给这两个人放假可花了我不少时间和钱,最后还是靠童佳佳的电话才算把这两个人弄去聚会上。而当晚我则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童佳佳显然对于我的行为很不理解,她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找他们,当然我也只是说,希望人多热闹一点。最后她却说道:“你们男人真没用,叫个人都叫不动,最后还是我亲自出马。”

我笑了笑说道:“那我跟你赌,文芒一定不会回复你说他来的。就赌100块钱,怎么样?”此时,我的身上早就花光了那张工资卡,正想着,从哪弄点钱呢。结果她却提醒了我,童佳佳一听我要和她打赌,连忙乐道:“不就是文芒嘛,今晚十二点,如果他还没回复,我给你一百。”

“一言为定。”我就是这样骗到了这一百块钱,但其实这一百块钱也是我的,因为我最后可是还给了老王。而老王也靠着这一百块钱和童佳佳套上了近乎,这里怎么说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吧。

第二天,一切都在我的安排下,悄然进行着,就在班级里闹成一团的时候,人算不如天算,意外发生了,工地出了事故。我接到那个工地老板的电话,说昨天说好必须给赵华放假的事情恐怕无法做到了,我一听这话,连忙回到了strybr,翻箱倒柜的开始寻找那老鬼藏起来的药酒。

说来也是巧合,黑无常今天正好路过此地,我立即假装成现在的文芒,借了她的车,开着红色马六便冲向工地。国际劳动节,本应该是劳动人民休息的日子,但是为了生活的人却不得不靠自己的双手,承担起金钱世界所赋予我们的压力。赵华的伤势不轻,但是也差不多要住个两三周的院,此刻,我哪里能容得下他住院呢?便把那药酒全部灌倒了他嘴里。

这药酒虽然是药可以治愈他的伤口,但是也是酒啊,过了不久,他不但身体上的伤痕都恢复了,还想都不想的跨上他那辆破摩托,风驰电掣的冲出了工地。我看着眼前的烟尘四起,不禁看傻了眼,那工地老板看了看我说道:“神仙啊,你那仙酒好厉害啊,半死的人喝了两口就能骑着摩托飙车了。”

我心想:这下惨了,醉酒后的赵华已经不能控制了,我可得小心,千万不能让这酒坏了我的大事。心想着,我也坐上车,一踩油门跟了出去。

第一百六十九话 重演

第一百六十九话重演

赵华的死亡如果出现了我不能驾驭的意外,那么未来的流向将再次改变。9W0W73我必须保证这个时间被我所知,并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改动,才能阻止未来事件的发生。一路上,我都紧跟着赵华的摩托,深怕他死在这种恐怖的飙车之下。

也许正是醉意才使得他有如神助,在赵华的眼中,这车水马龙的大道上没有任何一辆车可以挡住他的去路。而我很快被甩了开来,堵在了路上,而他却消失在了大路的尽头。我一砸方向盘,气的只要咬。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这可是老婆送我的手机,所以即使是在这个世界里,我也带着它。打来电话的是童佳佳,她对着电话说道:“喂你不是说了要来帮我的吗?怎么还没来,我们都准备吃饭了啊。”

“我……这堵车,马上到。那个,你们人都到齐了吗?”

“我们都快到餐厅门口了。梁柱在学校等赵华一起来呢,他刚才来电话说,赵华已经联系到了,很快就能赶来。”我一听如此,没想到赵华虽然醉酒,但还不算太糊涂,于是连忙调转车头,向餐厅而去。

来到餐厅,我戴好面具,坐在一个角落的位置,密切注视着他们,显然过去的我似乎感应到了我的存在,很快他就和王镇磊商量起了什么,显然我已经被他们盯上了,而这时,童佳佳竟然走了过去,大概是替我解释什么吧。我看到她弯下了腰,给他们倒酒,那小裙子里面的内裤若隐若现,不禁有些兴奋,握紧了双拳。

看着他们在餐桌上聊啊,喝啊,我不禁想起了自己和老鬼,黑白无常的那些日子。这五年虽然痛苦,但也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和大家的回忆是那么的美好。然而越是想到这些,越是要完成我的计划,梦总是美丽的,但是现实是残酷的,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的自己了。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赵华来了。

事件的发生我就不多回忆了,那时的我为了挡酒而喝的晕晕乎乎,被老王抬到了tv。为了弄清tv里的情况,我特意装了监视器和窃听器。在vip的大包厢里,没有喝醉的人们是纵情高歌,而梁柱和赵华却坐在角落里说着什么,看神情和举止,显然是醉的有些不成样子了。

“最近两年怎么样?”梁柱搂着赵华的肩膀说道。

“还能怎么样,结了婚就没省心过,老婆要生孩子了,我这个当爹的却没攒下什么奶粉钱,这不是要命嘛。说起来,哥们你不是一直很忙吗?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嗨,是这样,我碰上一算卦的先生,他说我要是去了这次聚会可以挣大钱,我一想这老头子怎么知道我要参加聚会,肯定是神人,于是就听了他的话,现在想想,这事也挺奇怪的。”梁柱笑道,而他却不知道那老头子其实是我假扮的。

“我也挺奇怪的,工厂的老板说给我一天的休假,让我去参加参加聚会什么的。我心想休息一天吧,干脆去找个小兼职,但是到哪里都不要我,回家陪老婆吧,老婆突然回娘家了,于是只好来了。这都是老天鬼使神差的。”说着,赵华慢慢的爬了起来,对梁柱一拱手说道:“得了,兄弟,回头再见,我得回去陪老婆了。”

说着,一边解开上衣的衣扣,一边向小房间那边走去。房间里正睡着童佳佳,童佳佳被灌醉了,而犯人就是我。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她竟然过来拉我,想把我介绍给她的同学,我看她一定是有些醉了,已经忘记了办同学聚会的初衷,于是故意在她的啤酒里又加了二两白酒,一杯下去直接放倒。

就这样,童佳佳成为了熟睡中的羔羊,而赵华一边喊着:“老婆,开门啊,老婆。”一边敲着小房间的侧壁,最后他还是找到了门道,看到了眼前的童佳佳。而牛毛显然注意到了这些,他连忙把桌后的一杯酒倒入了口中,身影慢慢的消失了。可惜啊,可惜,我的眼睛已经不再是那普通人的眼睛了,我闭上左眼,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右边的魔眼上面,瞳孔开始变成了蓝色,而牛毛的身影也就出现在了眼前。

只见他轻轻推了赵华的手,而赵华立即感觉到周围有什么,便迅速抄起了桌上的刀子,牛毛一见赵华拿了刀子,立刻双手抓住他的手,把刀尖反转,刺入了他的胸部,这时候,叶芳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这一幕,开始尖叫起来,我连忙去前台要了一瓶酒,准备进入下一步计划。赵华已经死了,那么该梁柱了。

一进去,正赶上童佳佳被殷暮生搬了出来,我连忙放下酒瓶,用一种奇怪的声音说道:“死人了?”

“是啊……”殷暮生说着,便把童佳佳放在了大厅的沙发里,而这个世界的文芒则走到了我的面前问道:“你怎么知道死人了?”没想到我自己还是一个如此敏锐的人,我仔细的看了看那时的自己,因为我知道,很快他也将是我的目标之一。为了不被发现我是文芒的身份,我依旧用哪种怪强调说道:“我是开玩笑的,不会真死人了吧?”

“真死人了,不过不是童佳佳,是别的人。”文芒说着,指了指沙发上的童佳佳,示意我赶紧去看看她。但是此刻可不是照顾女孩子的时候,我有着更多正事要做,我说道:“请现在的所有人都不要离开这个房间,你们现在是嫌疑犯。”

“你是什么人?”挂了电话的老王走了过来,向我问道。

我连忙对这个几年不见的老朋友点了点头,然后顺口说道:“王局长,我叫……萧明,只是一名普通的侦探。”萧明这个名字并不是我临时想的,而是当年给马萧楠和莫明琪的儿子取名字的时候,突然想到的。但是老鬼没能同意,而那次也是我和老鬼争执最大的一次。而王局长,是我五年后对他的称呼了。眼前的老王可是向我瞪大了眼睛,对我说道:“什么局长,我只是一名普通干警罢了。你这马屁拍在马腿上了吧。”

虽然瞪了我一眼,但是好话没人不愿意听,他满脸的笑意是藏不住的。而我连忙从兜里掏出了白手套,戴上以后对他说道:“依我看,这是一件杀人案件,犯人就在这些人当中。”

“你凭什么这么说?”老王说道。我先走到门口,关上了大门,毕竟如果进来太多围观的人,会让事情很难办。紧接着我对在场的人说道:“因为我一直在这里的门口守护着,进进出出的人我都注意着。而进入包厢的只有你们这些人,所以犯人一定在你们之中。”

“可是我亲眼看见他是自己把刀子插入心脏的啊。”文芒说道。

我一听他这么说,才想起过去的自己还是目击证人之一,既然如此,想孤立他的问题就好办了,我立即转头说道:“那他为什么要自杀呢?”文芒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而我继续说道:“请问他在自杀之前又干了什么呢?”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让我亲口说出来,一旦说出来,梁柱就会忍不住的。

“他……他想对童佳佳……”过去的我有些不敢说出来,显然还是想为这死去的赵华留些面子。原来我也曾是这么好心的一个人啊,我都有些感动了。可就在这时,醉倒在大厅里的梁柱突然来了精神,他瞪着充血的双眼,大声说道:“你小子撒谎赵华他要是做那个什么会自杀吗?啊你说啊”

听到他怒吼,我感觉事情已经完成了七八分,下面就是yin*他来杀我了,而为了使那个牛毛会再次动手,我有必要激他一下,于是我说道:“所以说,他绝对不是自杀。因为他完全没有自杀的动机。”牛毛听了我的话,显然开始有些犹豫,此刻他已经看到了桌子上的那瓶酒了。

“这不是一个单纯的杀人事件,而是连环杀人事件。这件事不但曾经发生过,而且是发生在你眼前,此刻已经出现了第二个受害人,那么很可能会出现第三个,第四个受害人。”说着,我又用暗示性的目光从牛毛身上,扫到那个还在发着酒疯的梁柱身上。

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意外有发生了,马面竟然来到了包厢,他的出现实在是让我太过意外,但是他所说的事情我知道的很清楚。这次的事件正是今后地府动乱的一个开端,因为所有被异能之人杀死的人,灵魂都没有飘去地府,使得这个世界的灵魂开始不平衡,于是医院里开始频繁出现死胎,而新闻媒体也变得很有煽动性,各种专家出面导致人心惶惶,紧接着,大量的人口死亡,未来的世界大陆上变得民不聊生,死气沉沉。

因果自有定数,但是现在我正是知果而改因,于是各种意外便出现了。为了将局面控制下来,尽快完成我的任务,我连忙把注意力从我的身上转移出来,特意去调查了一番,顺便把自己的监视器和窃听器都悄悄收拾干净,然后对着众人发表我的感慨道:“其实我觉得凶手满令人佩服的,他杀的似乎都是坏人。”

“你说什么?”梁柱大声说道。说着就要向我冲来。而我并不躲闪,仅是轻轻一碰,梁柱便被我推倒在地。真是的,我可是有着千妖之血的身躯,哪里会怕你一个凡人。梁柱趴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道:“装什么好人,说不定,凶手其实就是你”我只是微微笑了笑,因为我看到牛毛已经安奈不住,偷偷喝下了我拿来的那瓶酒。外面响起了警车的声音,警察就要来了。而在大家都被外面的警察所吸引的时候,梁柱慢慢从怀里拿出了一把瑞士军刀,从我的背后刺来。

“危险”眼疾手快的马面说着,就甩出金钩。而我其实早就知道,并且睁开了右眼,暗中撕下一个扣子,砸到了金钩上,防止金钩砸在了隐形的牛毛身上,扣子令金钩停了下来,而牛毛见没有事,立即把刀转了方向,指向了梁柱的胸膛。包括进来的警察在内,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梁柱的手向上一翻,刀尖对准自己的胸膛,“唰”的一下,刺入了他自己的心脏。

这时我伸手去拿刀子,使劲的把刀子拔了出来,梁柱的大动脉血液喷溅而出,我一拉牛毛,用他的身躯挡住了我,血液一滴不少的洒在了他的身上。由于这血液的阻挡,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扬起在我嘴角的微笑。

第一百七十话 面具

第一百七十话面具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我偷偷的抓了一下梁柱的手臂,不会有人注意我留下了自己的指纹,因为他们即使发现也会看到我所带的白手套,谁也不会想到其实在手套的内侧已经被我挖了洞。9W0W73而在检查赵华尸体的时候,我也同样留下了指纹,这个指纹将会让警察的目光指向文芒,从而迫使他不得不找到真凶。

考虑到过去的我有可能会不遵从我设计的路线,我才特意想出了这一招。而过去的我还被蒙在谷里。随着牛毛的向外逃走,我也趁机跟着逃跑了出去,所有人的目光已经都集中了在牛毛身上,而我,就可以很轻松的逃走了。

天色是不早了,我回到了童佳佳那里,先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等着她回来。童佳佳被老王送回了家,从卧室的门缝里看那他两个人的举止已经很亲密了,估计已经牵上线了吧。等老王离开后,我向着回来的童佳佳一摊手道:“给我吧。”

“啊,你已经回来了,真是的,跑去哪里了啊。你伸着手是要什么?我吗?”此刻的她已经醒了大半在我面前还要装醉,我没好气的说道:“我说的是钱。你以为我白帮你牵线吗?”她一听我这么说,连忙生气的说道:“你还敢跟我要钱,你说,你最后人都不见了,还有什么资格伸手。”

“我只是要拿那一百块钱而已,那个写着手机号和qq号的。我最后如果还在餐厅,王镇磊会送你回来吗?就算会,那我不就是电灯泡了嘛,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

“好了,好了,还是你厉害,都让你算到了,给你。反正我记下来了。”说着她把那张一百块钱递给了我。而我也不着急,时间不早了,先休息一天在做考虑吧。

第二天一早,我用楼下的公共电话给王镇磊打了一个电话,老王一听我的声音立即说道:“喂喂,你是文芒吧?”

我笑道:“这都能听出来啊,老王,我拜托你个事啊。”

“真是的,咱俩之间还有什么拜托不拜托的,有什么事你说就是了。”老王豪爽的说道。我说道:“老王,那个tv的监控录像麻烦你调出来一下,我想看一下那个。”老王一听我这么说,饶有兴趣的说道:“怎么?想办案啊?这不像你啊。你不是最不喜欢警局的吗?还敢来看监控录像?”

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诶,难道你不想找出这个杀害咱们同学的真相吗?老王,你想想,当年的咱们,虽说有些矛盾,但是咱二班的团结,那在年级都是想当当的。如今我们进入了社会,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机遇和压力,你知道吗,赵华的孩子快出生了,可是……”说着,我的声音开始发颤了,虽然是演戏,但是我确实有些自责,不过,这一切是不可避免的。

老王似乎也被我所说的话打动了,他也叹了口气,说道:“行了,这事包在哥们身上,你放心吧。”

“兄弟,哥们这辈子有你这个兄弟,活的值了”我说完便挂了电话,这句话就是往老王的心里打的,要让他知道,不管我是不是真凶都得放我一马。上了这个保险后,我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之后,我开着车前往了北校,五一虽然是放假,但大学生们却在学校里组织了很多活动。我向着黄药师的办公室走去,就见到胡博和王梦瑶拉着黄药师出去了,而我就趁机溜进了他没来得及锁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里翻箱倒柜的,终于找到了传送符,我看了看这屋子,走到内室,在吊灯上系好了绳索,然后把那杯有传送符的水撒了一半在了天花板上。

接着,我开车前往了strybr。眼看着那时的自己换了一身衣服就赶往了警察局,心中敲着我那小算盘有些洋洋得意,不过,好戏这才开始,我先换身衣服吧。找了好几件都发现没洗,想来自己也不是什么特别勤快的人,也就只好作罢。看见外面马萧楠那晾干的衣服,我就直接拿了进来,穿在了身上。不过半晌,就见过去的我急冲冲的跑了回来,而我则学着老鬼的摸样,坐在吧台前,淡定的喝着酒。现在的我,要给他一种我就是老鬼的感觉,要让他信我的,听我的。

我的出现似乎让他十分惊讶,也许是因为没有想到我竟然可以进rybr。我见他愣在那里,便轻轻一笑。拿起了桌子上的杯子和酒,为他倒了一杯压惊酒,然后示意他过去坐下。

面对着我,他毫不客气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而我可没什么多余的时间陪他玩猜身份的游戏,直接转了话题,说道:“凶手落网前,我觉得我的身份还不那么重要,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你知道凶手是谁?”他的目光似乎比谁都渴望知道凶手,好洗脱他的嫌疑,这就是我想要的。

我把杯子中的酒喝了个干净,然后开始用尽各种方法提示他,可是那个时候的我似乎还不上道,尽管我看见他的眼神里已经大概有了结果,但是却总是不敢肯定,或许,怀疑牛毛是一种痛苦吧。既然如此,我就直接带着他走一趟好了。心想着,我便跳下了高脚凳,然后对他说道:“算了,别想了,直接去找凶手吧。”然后便不由他分说的拉着他往外走去。黑无常的马自达里被我收拾了个干净,那些小饰物全部藏了起来,我看深怕他认出这辆车的主人是谁。很快我又一次来到了牛毛的家里,但是这次的心情已经截然不同了,恐怕这一次我不会再哭笑不得,而是痛下杀手。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他的门,里面传出了牛毛的声音:“哪位?”

“牛毛先生在家吗?他的同学文芒来找他了。”我的声音已经采取了正常的轨道,虽然过去的自己一时半会领会不到,但是牛毛一定能听出来。牛毛一听文芒来了,立即打开了大门,当他见到带着面具的我的时候,想都不想就要关门,这小木板门哪里能阻的了我,我伸手一推,整个门便被倒了下去,压在了牛毛身上。

我们迈过空空的门框,走进了小院子里。牛毛从门下面爬了出来,对着我喊道:“文芒,快救救我。”看着这样的他,我有些心疼,但是还是假意笑了一下,说道:“他为什么要救你啊?你如果没做亏心事会害怕吗?还不老实交代?”

“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牛毛紧张了起来,他的眼睛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显然已经慌了神。我诡笑道:“很好,你什么都不知道对嘛?可是我却掌握了你的犯罪证据,凶手就是你……既然你不肯认罪,那么我就去请警察逮捕你好了。”说着,便往门外走去。而牛毛既没有辩解,也没有追出来,反而是直愣愣的呆在了原地。看来他已经起了杀心,我暗中开启了魔眼,防备着他的偷袭。

就在我们走到车站的时候,他悄然的站在了我的背后,想把我推到车道上,而我猛的一个转身,向后踢了一脚,然后紧跟着他向一旁的小巷奔去。东绕西绕的跑了好一会儿,终于把他逼入了一个死胡同,我气喘吁吁的对他说道:“如果听到我们刚才的话了,你就最好识相一点,早点自首吧。”

眼前的他,根本没有任何回应,似乎还以为我看不到他,就在他蹑手蹑脚的想从我身边绕过的时候。我攻其不备,突然向左边踢出一脚,然后从袖口中抽出那把老鬼的短刀,对着脚下的他说道:“好了,到此为止了,你不希望我乱刀捅死你的话,就解除你的能力。”

空气中泛起了水光,随着水光落了下去,牛毛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而那把短刀正对着他的脖颈。我说道:“怎么样?决定去自首了吗?”

牛毛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是我杀了人,法院无法判我的罪行的。”听到牛毛这么说。感觉这种话在未来的异能杀人案中已经听了无数遍,所以我早就知道他会用这话抵赖,但我还是耐下心来,看着他如何表现。面对过去的我,他的回答,似乎有些肆无忌惮。而这样的他,让我有些恐惧。还是尽早动手的好。就在我准备一刀捅死他的时候,身体却突然便的越来越浅了。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措手不及,难道是我的时间不够了?还是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这个人我不能杀死他?

我看了看那个盯着我的自己,立刻计上心来,开始把目标转向我自己,我要说出很多秘密,让他知道我是谁,我就是他自己,所以他一定要信任我,然后让我杀掉他,取代他,成为这个世界的监视者。

“这血案根本就是你造成的,是你策划了这一切,你才是凶手。”听到过去的我终于大声的说出了谜底的时候,我也算为自己感到欣慰了,毕竟他找到了真凶,这算是对得起他,也算对得起我了。

面对着这样的他,我微微一笑道:“你说的对。策划了之一切的是我。是我怂恿了童佳佳组织这个聚会,是我特意说服了她,让她叫上赵华和梁柱,是我找到了牛毛的地址,让他也能够参加并且看到赵华和梁柱的罪恶行为,然后给了他需要的酒,放下了他需要的刀。这是一场完全的谋杀,我就是策划了这场谋杀的人,但是凶手却不是我,而是你。”

我摘下了那面具,也摘下了我所有的伪装,面对过去的我,我要抛开这一切,做出我最后的战斗,那就是杀掉自己。

第一百七十一话 星光

第一百七十一话星光

过去的我显然无法理解这一切,面对着一个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我,我想我们彼此都能感到一丝害怕和恐惧,以及一种无法安奈的杀戮感。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但是如果见到了一个自己之后,那么人就会因为自己的独特性消失而感到被取代的恐怖,所以极其想杀死对方。但是他的警戒会让我不易下手,所以还是应该先转移他的注意力。于是我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我是来自未来的,而他的眼神里还有些疑惑。为了打消这疑惑我举起了左手,用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结婚戒指以及得意和幸福的表情迷惑他道:“看到了吗?我已经结婚了。”

他一见戒指,连忙问道:“那个女孩儿是谁啊?”这个反应是我所能预料到的。一般人来说,当他遇到一个来自未来的自己,那么肯定想知道自己的未来如何,而且我更是如此,因为老鬼可以算出别人的未来却算不出我的。

“不能告诉你,因为告诉你也没用。”我十分简短的说道,没有做出太多的解释。

“你不敢说,就说明你可能不知道,也可能你这是撒谎,你根本就不是未来的我。”听到我的回答,他便立刻冲着我喊了起来。这正我想要的,他以及淡忘了杀意,把目光集中在了这个我是不是来自未来的问题上。下面只要找到机会的话,我就可以很轻易的杀掉他了。

我开始讲述自己未来的事情,而这每句话都会让他更加相信我。当我的身影已经淡得几乎只能看到墙上的影子时,他的表情已经显得有些哀伤了。他带着一丝同情的语气问道:“那我呢?你明明就是我,你为什么不让我拯救这个世界呢?”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一定无法想象我那五年是怎么过来的。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个英雄,却还在不断磨练自己,让自己做一次英雄。结果,英雄没有做成,却失去了太多。好了,再见了,记得转达我的故事,这个故事老鬼一定会喜欢的。”说着我的身影渐渐消失了,看着这样的我,他向前走了一步,那失落的表情已经一目了然了。而我知道,时机已经到了。我掷出手中的短刀,那把飞刀直直的插中了他的肚子。他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啪”的一下跪倒在地。此刻,我身影开始渐渐恢复了,我知道他就快死了。

也许是最后的遗言吧,过去的我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苦笑了一下说道:“看这样你还不懂。如果杀了你,我就能取代这个时间的你,就可以活在这个时间了。你要知道,我活着的那个时间里,已经没有快乐和幸福了。而且你还是这么没用,留下来也帮不上老鬼一点忙,不如早点死了算了,也算是个做出贡献的英雄。”

“英雄……英雄就是被自己杀了……还无动于衷吗?”说着,他竟然拔出了胸口的刀,然后猛然向我刺来,他急忙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刀子上的鲜血溅在了我的脸上,我能感觉到这种痛,但是牺牲我,才能完成大我,此刻我不能有任何的犹豫

“你在想着这真的是我自己吗?别想了,我们都是文芒,是心灵想通的。你应该明白,你活着只会让这五年再次重演,但是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改变出一个好的未来的。”说着,我一拧他的手腕,刀子就掉到了地上。而他突然抬脚一踢,正好踢到了刀柄,刀子唰的一下冲着我的脑袋飞来,我只好松开了他的手腕躲避飞刀,而就在这一瞬间,他寻到了生机,逃了出去。

看着一路尘土,我知道自己刚才是心软了,所以才使得自己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但是我早就上好了保险。这方圆几百里,能救他的无非就是老鬼和黄药师。老鬼不在的话,他的目的地只有北校一个。那个过去的我一定和我所想的一样,可惜我早他一步做了准备。我先去弄了一身和过去的我所穿的差不多颜色的衣服,然后利用传送符,很快就来到内室的天花板上守株待兔了,

一位年岁不的司机师傅把受伤的我搀扶了进去,让那个过去的我躺在内室的床上,大量的出血已经让他虚脱了。就在这时,大门打开了,黄药师的声音响了起来,司机师傅立即出去迎接他,而我唯一的机会出现了。

我慢慢的放下绳索,向下靠过去,将短刀倾斜着刺入了他的心脏。他睁大了双眼似乎还心有不甘,但是命已至此了。我拔出刀子,只见内室的床亮起了青绿色的光,床的摸样生了变化,他似乎躺在了一道大门之上,而那门向内开启,他也就随之落了下去。

大门消失了,床又变回了原来的床,我连忙躺好,并用刀子刺向自己的腹部,然后忍着剧痛,拔出刀子,将刀子和绳索扔到了天花板的吊灯上。黄药师走了进来,他一看到我,连忙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我只是出微微的呻吟,并没有回答他。而他离开拿出他的药酒,向我的伤口撒去。伤口沾了药酒,变得奇痒难忍,但是却极快的开始复合,而我则勉强喝下一口酒之后,感觉自己好了很多。黄药师谢过司机师傅,便带他出去,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我看着天花板,心中暗想道:“原来被捅了一刀是这么痛啊。真对不起自己,竟然捅了他两刀。”

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但是想到我所在的未来就有些令人不寒而栗,闭上眼,死去的朋友们一个个浮现在眼前,我已经淡忘了自己结婚的那天,大家是如何笑的,能记得的只有他们死的时候对我说的那些遗言。老鬼说得对:“现实,已经不容的我太天真了。”我杀掉了自己,从此可以留在这个还有欢笑,有快乐世界里,而我的义务就是改变命运,改变这个世界。

五一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这段时间里,我除了在酒吧里休养,就是在不停的搜索着那些我所记得异能之人的相关资料,找到他们就意味着找到关于吴天的线索。而老鬼在五月四日才出现在了酒吧的门口。

老鬼的回归让我踏实了不少,再次看到他,我有些欣慰。本以为就算我死了,这老家伙也绝对死不了,但是事实上,他却走在了我的前面。老鬼的离世大概是我决定回到过去最主要的原因,因为在我心里,他一直都是神一般的存在。这样的人倒下了,还有谁能阻止吴天的脚步呢?

一想到这里,我的眼泪竟然涌了出来。老鬼看到我,便笑道:“文芒你怎么了?这才几天没见,你就这么想我啊。”我笑了笑,说道:“鬼才想你呢,我想的是琪琪姐。”莫明琪一听我这么说,连忙笑道:“文哥你说什么呢?我可是有男朋友了啊。”

“哦?你和马萧楠已经……是啊,我怎么给忘了。对,没错。赶紧进屋吧,来我帮忙拿东西。”一时间差点说漏了嘴,还好我话题转的快。然而,老鬼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但却也什么都没说。

晚上,梦神来关顾我了,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做梦,我站在我过去那个家的院子里。他见了我,稍稍显得有些困惑道:“你是文芒嘛?”我连忙点点头,他慢慢的走近我说道:“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你……”

“散着一股奇怪的气场是吗?”我说道。

梦神点了点头,说道:“感觉你变了……”

“有吗?哪里变了?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很明显啊,以前你的梦里颜色很丰富,但是现在却只能看到,黑色,白色和灰色。”他环视了周围,然后对我说道。我笑了笑,看看墙角的煤球,拿起一块对他说道:“不管是什么彩色还是黑白,煤就是煤,他本来的颜色不会改变的。”梦神看着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然而随着一股烟草的香味,他的身影消失了,而我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眼前是月光下的烟雾,老鬼不知何时坐在了我的窗户前,他迎着窗外的月光,倚在一侧,尽情的吞吐着他的烟。我问道:“有什么事吗?”

他慢慢的呼出一口气,说道:“以前的你,一定会先问我,你是怎么进来的。但是现在的你却这么说,看来我的感觉是对的。”

“你也觉得我变了吗?”

“是梦神先说的吧?如果他说你变了,那就真变了,因为梦是能反映人心的。”

“但是人心没变,变得却是这世道。”

“你的成熟不属于这个世界,你是未来的人吧。我也是回到过过去之人,自然懂你的想法。未来是可以改变的,请相信我。”他说着,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把烟头扔了出去。烟头像流星一样划过夜空,消失不见了。而老鬼对我说道:“过去的你不见了,所以你要补偿我,请履行你的义务……”

“如果新世界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呢?”我反问道。

“我可没指望美好,但靠着人们的双手,或许可以让他变得美好,你说呢?”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而我也随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的天空。正因为天空的黑暗,才有了闪耀的群星。

第一百七十二话 辞职

第一百七十二话辞职

再次见到strybr的开张,我的心情是难以抑制的兴奋,这种场景已经多久没有见到了呢,然而在兴奋之余,我又有一些惋惜,如果当年早一些发现这个世界的异变,或许就不会出现那样的未来了。天下没有后悔的药,然而我已经得到了一次后悔的机会,这次机会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我无暇去享受太多,因为新的故事在等待着我去开创。

五月七日,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来到了编辑部,对着那个许久不见的赵编辑长说道:“编辑长,我想辞职。”他笑了笑,翻了翻日历说道:“四月一日已经过了啊,怎么还开这种玩笑。”

“我是认真的。这是我的辞职申请。”说着,我递上了几日以来深思熟虑的决定。虽然赵编辑长平常不会很严肃,总会和我们开玩笑,但是现在的他一下子严肃起来了,这个表情我记得很清楚,和曾经因为参加生存大会而请求辞职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看着我的辞职信,颠了一颠,说道:“太轻了点吧,这就是你在编辑部里所有的感受和离开这份工作的理由吗?”

我说道:“纸虽然轻了点,但是字不轻。墨色虽然淡了些,但是决意很深。”他一听我这么说,便打开了他右手边的抽屉,拿出了三封书信。其中一封便是当年老鬼写给他的。他拿出那一封对我说道:“莫先生,说的对,金麟岂是池中物。你果然不是我所能驾驭的。不论我怎么指导你的文章,但却总也染不上我的风格,虽然你的文笔看起来很一般,但是却总有着让人意想不到的闪光点,什么时候又想写故事的时候,请告诉我。”说着,他又拿起另外一个信封,这个信封上写着“莫言良”三个大字,从笔迹判断,应该是赵编辑长给老鬼的信

而最后一个信封,是给我的。这应该是早就给我准备好的,因为他知道有一天,我将会离开这里。信封里面没有书信,只有一片树叶,树叶上面写着一个“文”字。曾经的我,一直没有想通这是什么意思,后来老鬼告诉我这叫:“文以书成,书以页论”。文以书成,意思是写作的最高境界,不是妙笔生花,不是文思泉涌,而是有一本带着墨香的书,放在手边,静静的翻阅。留着一本书并不是为了宣扬自己的文采,而是在老年的时候,可以回味自己的青春。书以页论,是指书是由每一页组成的,写书之人都懂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无法写成一本书的,只有挑灯夜战,日日辛勤才可以累积下人生的财富。在未来的时候,赵编辑长送给我的这个树叶,一直被我当做书签,保存在我的《奇闻异传》中。而此时再次见到,不免有些怀念。

我拿起两封信,刚准备出门,老雷就气急败坏的跑了进来,对着赵编辑长说道:“怎么?怎么?你不要他也别让他辞职啊,这人不错啊,留着给我用啊。”

赵编辑长笑道:“老雷啊,你弄错了,我怎么会辞他呢。是他自己请辞的。”

“啊?为什么啊?”老雷看着我说道,我惭愧的笑了笑,只说自己家里有事,暂时做不了这份工作了。老雷不服道:“有事没关系啊,你来我们组,我给你挂着名,什么时候没事了回来工作呗,记者这职业又不是早九晚五的定时制度,这有必要辞职吗?老赵,你也是,你怎么不劝劝他呢?”

赵编辑长摇摇头,说道:“该留的人走不了,该走的人留不住。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吧。”说着,赵编辑长,收起了辞职信,继续干起了他的工作,老雷把我拉到了一边,说道:“你就这么不想干了?那你喝什么,吃什么?”

我说道:“您放心,我已经不缺钱了。”说着我掏出了在楼下买的一张彩票。这张彩票是今晚开奖的,最高奖项五百万,而那个号码自然是我所知道的,因为当年也曾经买过这期彩票,但可惜的是没有中奖,事后发现,中奖号码正是我当时的手机号,于是我还清晰的记得。老雷一见彩票,实在是乐得没脾气。他说道:“那你走之前,总得和主编打声招呼吧,怎么说,他也是很看好你,很照顾着你的。”

我点点头,这件事我确实也考虑了很久,必须要见一眼主编。可是主编今天并没有来编辑部,我正盘算着,改日再说呢,但是老雷却说道他要去跑一个新闻,顺便送我到主编家里去。既然顺路,那我也就不妨登门造访一下。

一路上,老雷一边开着车一边对我说了许多许多事情,他说道:“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都心浮气躁的,做事总是不用心,还嫌赚的少。赚的少吧,还花的特快,什么地方都花钱。你知道不知道,上次的报道里有一个关于裸婚青年被开除后跳楼自杀的事件。那个裸婚……你知道什么是裸婚吗?可不结婚啊。裸婚就是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没车,没房子。我觉得这事其实不新鲜,因为过去的老人有多少对儿,不都是啥都没有,最后就结婚了吗?可是现在的年轻人不行啊,一起的老人们会两口子一心攒钱,现在是小两口异心花钱。要不说老赵给的评论好啊,他说:这世上的事情总是被老天爷安排的十分巧妙,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不同环境和时代下就有了不同的轨道。现在的年轻人不仅要承担来自生活的压力,还有孩子和父母这些感情的压力,这种压力在独生子女面前就显得过于庞大,而当他失去了唯一支撑自己的经济来源时,地府的大门就为他敞开了一半。只要迈出那一步,人生就到了终点。”

老雷的嘴唇都干涩了,但是还是不停的想着话题劝服着我。我第一次发现老雷竟然如此执着。我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因为在未来我就是那个裸婚的人,没有车,没有房子,但是有爱情,有快乐,有幸福。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

终于到了钟主编的家门口,说是家门口,但是真的要到他家里至少还有一千多米的路程,因为他的院子太大了。这房子并不是他买的,而是这片都属于他,屋子呢,是由他亲自设计,自己盖的。在院子门口有着两个士兵在站岗,院子内还有园丁在修剪和打扫。

现在的天气已经很热了,那两个士兵脸上的汗珠都顺着脸颊滑落到衣领上,但即使这样他们也一动不动。据我所知,别看他们似乎只是给人看门的,但其实他们的月工资早就超越了普通的保安几百倍。这些士兵都是有着特种兵训练过后,精挑细选的。因为这个屋子主人并不是一般人。

此时的老雷通过门口的电话像钟主编传达了我到来的信息,很快,一辆高尔夫场里用的那种小车便出现在了我们眼前。一位身穿燕尾服,带着白手套的管家开着小车到了门口,而主编正坐在后面擦着他的高尔夫球,他一见我便笑道:“听说你辞职了,怎么?嫌钱少了?”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我连忙摆手说道。

“我也觉得不是,你不是嫌钱少的那种人,那么是待遇不够好吗?”钟主编下了车,站在了我的面前说道。

“也不是,我有些别的事情。关于辞职的事情,我们先放在一边好吗?我有别的事情,想拜托主编您。”我对钟主编说道。钟主编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然后打量了我一下,转头对老雷说道:“行了,交给我吧,你不就是想挖人吗?先干好你的工作去吧。放心,我要是也劝不动他,那估计就没人弄劝得了。”说着,主编冲着老雷摆了摆手,老雷连忙点头称是,开着车先走了。

而我则坐上了那小车进入了主编大人的家里,这个院子比我想象的还大,而且不只是院子,还有着树林,沙滩和湖波,在未来的世界里,我并没有看过主编大人的家,所以这一切都是在我想象之外的,而按照他的介绍,这块地原来就是一个高尔夫球场,因为地皮很好,所以特意在这里修建了别墅,而这只是他在本室内的三个房子之一,其他的还有在编辑部的那座大厦是属于他的,以及清校旁边的那所高级公寓也是他的。

主编的妻子和女仆们正在屋子外面弄着烧烤,他们一见来了客人,立即邀请我一起吃,我十分感谢,但是却拒绝了,因为我是有正事要谈。主编是个精明的人,他从我的态度中知道了我的想法,于是对妻子说道:“你们烤好了以后送上来吧,我们去楼上谈一些事情。”主编的妻子看似要比主编年轻很多,她毫不介怀的在喂了主编一口烤肉,然亲了他鼓动的脸颊,而我则像她表示抱歉的点了点头,跟着主编进了房子,上了楼。

屋子里的陈设都是十分有味道的,设计也十分新颖,可惜我心中有事,所以没有仔细观察。主编坐在客厅里的大沙发上,把嘴里咀嚼了很久的肉咽了下去,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说吧,到底什么事,这么重要。”

“我知道您的人脉广,侦查网也大,所以希望您帮忙找几个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我的小笔记本,把其中一页撕了下来,递给了他。他看了看这几个人的名字以及他们的简单介绍,便问我道:“三个问题,一,你为什么要找他们?二,我为什么要帮你找他们?三,这是不是你辞职的原因?如果不是,请告诉我你的原因好吗?”

我说道:“第一,他们对我有用,具体为什么我无法告诉您。第二,我不会让您白出力的,这张彩票将中今晚的五百万大奖,如果您帮忙了,这五百万我可以全部给您。第三,这是我辞职的原因之一。”我的回答也是干脆利落,丝毫没有犹豫。

他见我如此,便笑道:“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你等于没说,至于第二个,你觉得我是缺钱的人吗?第三个,你也什么都没说。文芒啊文芒,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口风很紧的人了?如果你坚持这样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可就没什么义务帮你了啊,请回吧。”说着,他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品了一口茶水。

主编突然的端茶送客确实让我有些意外,但是我早就不打那些没有把握的仗了。我站起身来,转身准备要走的,主编突然回味过来说道:“你怎么能保证你的彩票一定中奖呢?”我转头说道:“我不但可以保证彩票中奖,还可以告诉你如何避免钟占天的死呢……”

第一百七十三话 安慰

第一百七十三话安慰

“你说什么?”主编的眼睛瞪的老大,从沙上一跃而起,这样的表情,让我想起了那个抱着儿子尸体哭泣的面孔,我转过身来,对他说道:“您是不是突然想帮我的忙了?”

“你这混球,几天不见倒是成熟了不少。可是事不能乱做,话不可乱说,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的双手攥紧了拳头,似乎哪怕我说错一个字,他也会挥拳打来。我对他说道:“就是字面的那层意思,你可以选择信,或者不信。”我的态度也显得十分刚毅,然而刚毅的态度换来的就是十几把手枪的枪口对准了我的脑袋。

别看这客厅里刚才一个人也没有,只见主编稍稍皱了一下眉头,周围便窜出一帮黑衣的男人来。每个人都西服革履,戴着大黑墨镜,这派头不是保镖就是黑社会的。而我则没有任何举动,依旧是那副表情盯着主编。主编摆了摆手,周围的人才收起了手枪,站在我左右各成一排,而主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我坐下,此刻的我,不但坐了下去,而且还很不客气的说道:“有咖啡吗?”

“有许仲康给他倒杯咖啡给我换杯热茶”主编冲着我身后左边第一个男人喊着,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干脆利落的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而主编也慢慢坐下,此刻他的眼神完全变了,而我则说道:“不要紧张,我不是来威胁你的,只是想做一件大家都可以获利的事情,绝对没有任何恶意。”

“废话,如果你有丝毫恶意,刚才你的脑袋就已经开花了。”主编的眼睛开始充血了,他的气息显然有些紊乱。咖啡和茶端了上来,我端起了咖啡,对他说道:“那么,关于我拜托您帮忙的事如何呢?”

主编揭开了茶杯盖,看了看茶叶,然后抬头说道:“那你得先让我相信你的信息是绝对可靠的……”说着,他也端起了杯子,但是手却有些抖,我带着一丝微笑,对他说道:“我知道您害怕自己做了那么多事,会有报应在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身上。但是您在道上也是以高瞻远瞩,计划周密,出手无情而闻名的,这些风浪应该吓不倒你吧。”

“行啊,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敢查起老子的事了。喝了我的咖啡,就痛痛话,你现在怎么变得那么爱绕弯子了。”

“那我就直言不讳了,这张彩票放在您这里,今晚七点四十五分开奖,如果中了大奖,证明我所言非虚,那么您要信我,要帮我把那件事办成。而我会告诉您,如何避免钟占天的死亡。”我说完话,靠着沙,慢慢的品了一口咖啡。不愧是有钱人,这种味道可不是一般人能尝得到的。

主编放下了杯子,开始思考,然后对着右边的男人说道:“张文远,看看太太的烧烤好了没有,给文先生大包一份,然后开车送他到家门口。知道了吗?”说完,主编冲着那个男人诡异的笑了一下。

那个男人大约有一米九的个子,光头带着墨镜,他深深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头前带路,领我走出了主编的客厅,来到户外,主编夫人可是十分喜欢我,她说难得见到这么年轻的,每次来找主编谈生意或是事情的都是些很大岁数的,要不就是一脸凶神恶煞的人。而像我这样的人实在是十分少见,她一直在夸我年轻有为,我心想我都三十二岁了,还哪里年轻啊,为了伪装的像一点过去的自己,五月的这几天里可买了不少护肤产品。总算是把莫明琪和马萧楠糊弄住了,至于老鬼,我想糊弄他还欠点道行,但是我们两个人都不算是这个世界的人,因此他本不受未来和命运的限制,知道我的身份也无妨,反而可能更好一些。像琪琪那样的普通人,就不能告诉她太多事情,防止她的改变影响到这个世界。

虽然护肤问题,我也是最近才注意的,但是没想到,就这个问题竟然和主编夫人聊了起来。我问她道:“我说钟太太,您今年多大岁数了?怎么感觉像是钟占天的姐姐啊?”

“哈哈,你这人,也不知道是会说话还是不会说话,你看看你,还叫钟太太,叫我张姐就好了。对了,你猜我今年多大岁数?”她乐呵呵的说道。我目测了一下,就皮肤和容貌的年龄来看,最多不过四十,可是说四十也显得有些大,于是我问道:“我看您也没比我大多少岁,主编今年有五十了吧,那么您得有个三十六?”

“去你的,你这子就会拍马屁,我儿子都快二十了,我还能三十六吗?我和我老公差五岁,我都四十五了。”她一边骂我,一边还偷着乐,女人不管多大岁数都是口是心非的,明明就希望你夸她,还非要谦虚。不过这些我都习惯了,对于她四十五岁能把皮肤保养的这么好,我实在心中感慨。看来有个有钱的老公也是女人变年轻的秘诀,健康的生活,高档的环境,价值连城的护肤品这些不都是靠着钱来砸的吗?

我拿着那些烤肉,离开了这里,看着远去挥手的张姐,我也挥了挥手,然后满怀欣喜的坐在后座上,毫不客气的就开始拿出烤肉,用手抓着吃。烤肉的香味弥漫了车厢,我想着自己独食似乎不太好,就对前面的张文远说道:“哥们也来尝一块吧。”张文远对着后视镜笑了笑,说道:“不必了,我开车,您吃吧。对了,如果要吐的话,请不要吐在车厢里。”

“啊,您这是什么意思,啊呜,呃,哇啊”我在和他谈话的时候就顺手扔了一块到嘴里,结果弥漫在口腔内的是一股火山的味道,辛辣和苦涩竟然能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使得其味道简直过核弹的力量。这一瞬间,我想都不想就打开了窗户,吐了出去,然而舌尖还被那残留的味道深深折服着。

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到张文远笑的是多么灿烂,显然他是早就知道这烤肉的威力,而且特意看我的好戏。我这时才明白主编大人最后那一笑的含义。没想到这位富人太太竟然是个根本不懂料理的人,连最基本的煮面条都做不好。根据张文远所说,这位张姐是贵族家的姐,从来没下过厨房,从被人服侍,所以想要得到她芳心的男人必须一直宠着她,经过几次相亲,男方都觉得再取一个半大的孩子对于自己来说太过辛苦,所以即使她家里很有钱,但是也没人愿意迎娶她。

谁能想到,主编大人却偏偏就喜欢这样的。果然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而张姐对主编大人的爱却是百分之一千的,虽然她做的并不完美,但是却是全心全意为了丈夫的,不论是生活还是事业。

离sToRyBaR不远了,我决定下车,可是张文远还执着的要求把我送回家。我知道这是主编的意思,他想派人监视我,可是我住的地方他根本监视不了。于是,我利用去市买东西的借口,很快就甩掉了他,回到了sToRyBaR中。

一进门,我便把那封给老鬼的信递给了他,他看都没看就对我说道:“听说你辞职了?”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消息倒是传的够快的。我早上才辞职,这还刚刚中午,就已经被他知道了。老鬼继续问道:“那你是铁了心要在我这里吃白食了?”我一听便乐了,对他说道:“怎么,多一张嘴而已,还能让您头疼死啊?”

“呵呵,哪里是一张嘴,等会你自己数一数吧,看看到底有多少张嘴。”说着,他便从吧台中走了出来,带着我,循着那米饭的香味走进了厨房。

吃过了午饭,我安安稳稳的躺在了床上,盘算着下一步的路线,就在这个时候,我现电话在震动,是白无常打来的。一接电话,就听到她哭的嘶哑的声音:“喂喂,文芒,你怎么了?怎么会辞职呢?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是因为什么理由,你快说啊,快告诉我。”

她一这么着急,反而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我问道:“我只是辞职而已啊,这怎么了?”

“辞职而已?那你吃什么,住什么,花什么,玩什么?没有钱的人类活的多辛苦啊,你可千万别想不开什么的,有我在呢,实在不行,我抽时间挣钱去。对,就这样,我先挣钱给你花着,你自己慢慢找份工作,一份工作没了没有关系,千万别寻死什么的啊。”刚说到这里,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我连忙转接到另一边,问道:“请问是哪位?”

“是我,黑无常,你怎么半天才接电话啊,白无常都着急死了。怎么着,被人开除了。我可警告你啊,给我想开点,别学那些跳楼跟跳水一样的人啊。笑,你还笑,你要是敢死我绝对不去给你收魂,就让你的鬼魂亲眼看着你自己的尸体烂掉,哼”

我挂了黑无常的电话,又接回白无常的电话。这边已经自言自语到眼泪泛滥了。我只能慢慢安慰,这下终于明白了老鬼为什么说嘴多了。好久没有听到这两位的声音了,我的眼泪也有些忍不住,好在这是打电话,她们看不到我的样子。

白无常问道:“你明天有空吗?”

我想都不想便答道:“有空,怎么了?想请我吃饭,还是找我逛街。”

“你还有这样的闲情?不会是急傻了吧?我是想帮你一起去找工作。”

“那好啊,明天早上八点,在sToRyBaR的门口见。”

“咦……你是不是变了?”白无常的声音充满了质疑的味道,但是她如果察觉不出我的变化是难以想象的,我早就想到她绝对是我最难以瞒住身份的人,而如果她知道我的身份之后,又会产生怎样的变化呢?这我也不清楚,为此,我才决定接受她的邀请,通过明天的约会观察一下。我用着天真的口吻说道:“哪里变了?”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说道:“可能我多想了吧,那我现在去请假,明天见。”说着,她便挂了电话。刚刚准备开始计划这一桩事情的时候,意外又出现了,此时才看到我的手机里竟然有着十七条未接来电,而上面全部都显示着“老婆”的字样。

我连忙给她打了电话,张口问道:“宝贝,你怎么了?”

“呃……哥,你叫我什么?”电话那边传来了文静的声音,遭了,我又说顺嘴了。

第一百七十四话 侦探

第一百七十四话侦探

文静的质疑让我一时慌了神,我连忙说道:“我……我说……没说什么,你怎么打了那么多电话?有什么急事吗?”

“我的宝物丢了。怎么办?”文静急切的说道,显然,丢失的东西很珍贵。而这一切却未能让我料到,五年前的我并未听说文静有什么宝贝,也没听说她丢失了什么,这突然的事件让我有些意外,但是我很快镇定下来,现在要目标是安稳住她,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当丈夫的职责,而且能见到她,是比任何事都高兴的一件事。

在未来的文静虽然没有去世,但是却和我分隔在了两个世界里,虽然她对于我的做法表示了理解和支持,但是临别的时候她的眼神里依旧充满了泪水。关于结婚的故事以后再说,眼下,我先要做的是补偿这位我的未来妻子。

文静听到我愿意帮她,显得十分兴奋,她说道:“那你今晚可以来吗?”

“来哪里?”

“来学校。东西应该还在学校里,可是晚上的学校有些……异常……”她的声音似乎变了,而我知道她一定遇到了什么难题,此刻,我也懒得问她到底生了什么,等到晚上就一切都清楚了。于是我先应承下这件事,挂了电话。这下总算是把这些人的事情都应付完了,仔细想来,之所以这么多事的本质原因,可能只是我没有关手机。也许五年前的这天我的手机没电了,所以就省去了很多事吧。想到这里,我心里宽慰了一点,便准备稍稍休息一下,等待夜晚的来临了。

我迷迷糊糊的躺在沙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一睁眼已经到了新闻时间,我连忙打开电视,电视上正播报着英国伦敦一起奇怪的市食物消失事件,我心想自己的身边就够多奇怪的事了,哪里还管的了英国生的事情。估计又是被哪个鲁邦啊,罗宾之类的大盗贼给偷了吧。我迅调整了频道,把目光锁在了摇奖机,老天保佑我一定没有记错,事情的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十七点五十分,话响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主编破口大骂道:“你子到底什么狗屎运,真的是五百万啊,你真行我告诉你,我可一分也不要你的,你赶紧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知道中奖的号码是多少?你不会是串通好了吧?”

我对着电话笑道:“我说主编大人啊,我要是有钱去串通他们的话,干嘛买彩票啊?您要是不要拿笔钱的话,就还给我,我正愁没钱呢。那么,我求您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十五个人,我们找到十三个,其中有一个人确认死亡了,另一个没有找到。别光想你的事情,我儿子的事情呢?”主编大人着急的问道。我一听他所说的大概消息,便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找不到人,我可以理解,但确认死亡是不可能的,莫非那个人得到的能力是【复活】吗?总之,这件事要拿到详细资料再谈,我对主编说道:“主编不愧是效率型,明晚我去拿资料,关于您儿子的问题,别着急。见了面详细说,就这样吧。”我不等主编说我,便挂了电话,时间不等人,还要赶去学校呢。

来到文静的学校,我立即回想起了那一天。那天是中考的最后一天,她带着如此美妙的笑容走出了考场,而目睹了那笑容的我,却有些泪眼婆娑。因为她的未来从此将和我在一起了。曾经答应过她,等她中考考完,我就会带她离开那个家。可是那时的我,什么也没有,没车,没钱,没房子。

我希望她幸福,却给不了她幸福。于是为了她,我决定赌赌运气,参加了七月十五日的生存大会预选赛,然而从那以后,我就踏上了战斗的不归路。在老鬼的帮助下,我们进入了最后的决赛,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因为本届生存大会的冠军队伍将一定再次出于人类。吴天所带领的异能者队实力强的惊人,我们几乎是带着必死的决心和他们战斗。那场战争持续了很久,最终我们败了,而那一刻,黑暗的前奏在这个世界响了起来。

当我再次见到那个还只有十五岁的文静时,我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幸福。她那依旧年轻纯真的表情,让我觉得自己能够回到过去实在是太好了。我毫不犹豫的牵起了她的手,这让她显得很吃惊,但并没有拒绝我。我们就这样,手拉着手,走进了校园。

八点半的校园,已经很安静了。这个时刻,就连看门的保安也会专注的看着晚间的连续剧,而不是搜查教室。因为文静拿着班里开门的钥匙,所以我们先来到文静的教室里,她悄悄的关上门,对我说道:“哥,你最近不忙了啊?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吧。”

“得,得,得,别卖乖了,先说说你怎么回事吧?什么宝物啊?怎么这么晚要到学校里啊?”

“在那之前……”说着,屋内亮起了一盏灯,是一个男孩子拿着的手电。他坐在讲台桌上。从身高和外貌上看,他应该是文静的同班同学,修长的刘海遮住了一只眼睛,这让他显得十分酷,在配合上他那异常的冷静,让人感觉有些早熟的冷酷感。他敲着二郎腿,后脚跟敲打着讲桌,用手托住下巴,对我说道:“你就是文静的哥哥?”

“你是谁?”介于他的态度太过嚣张,而且和文静很熟的样子,让我不由得也摆出了不爽的表情,对他冷声问道。

他听我这么一说,便跳下讲台桌,对我说道:“我叫南柯一”

“梦”我不知道为什么就顺口说了出来,文静在一旁偷偷的笑了起来,而那男孩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姓南,叫柯一。是个侦探。”他说道,然后转头对文静说道:“这就是你给我请的华生吗?”

文静摇头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些事情不太寻查,还是我哥哥来比较好。他对这方面比较有经验。”

“你好啊,侦探先生,不要以为自己是‘一柯南’就可以破各种案件。这个名字真的很怪啊,倒过来读是‘一柯南’,这说明你是一个柯南呢?还是工藤新一加上柯南道尔呢?要说你是那个传说中的真相只有一个的柯南先生我也就信了,毕竟你还嘛。可我要是华生,莫非你是福尔摩斯不成?”面对于这个可以当我儿子的孩子,我竟然跟他生起气来,这下可把站在一旁的文静逗笑了。她说道:“哈哈,你这些话我们早就说过了,他可是我们班里的神童,可聪明了。他知道我丢了东西,特意要帮我找的。”

“听到了?文静的事情有我就够了。就算你来了,也只有华生的戏份。”他说着,从眼镜盒里拿出眼镜戴上。“四眼儿,那咱就比比,看谁先找出来,怎么样?”我也真是的,还真和这孩子较上劲了,也许是因为回到了过去,我也想着年轻一把吧

“行啊,谁怕谁啊。输了可别哭,文静,如果我要是帮你找到了,可以和你交往吗?”

“哈?我可没听说你要打这赌啊?”

“怎么?怕了?怕就对了,你这懦夫哥哥,什么也办不好,才老是让妹妹替你操心,我看她那样辛苦都心疼了。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现在才来。她都给你打了十七个电话了”听着南柯一的话,我突然有些心酸。我竟然让一个十五岁的毛孩骂了,而且还劈头盖脸的句句骂在要害上,弄得我都无法还口。正因为我知道自己的过去又知道自己的未来,所以才愧对文静,此刻我愣住了。而文静则拿起桌上的书就朝着南柯一扔了过去,大喊道:“够了,这里有你什么事?我担心我哥怎么了?不许你说我哥是懦夫”说着她开始疯狂的扔着书桌上的东西,砸的南柯一都还不了手,我连忙抱住她,对她说道:“好文静,别砸了。他说的对,是哥没用。不过哥不会把你随便交给别的男孩子的,告诉我,到底丢了什么东西,我一定能帮你找到的。”

文静终于冷静了下来,我擦去她眼角的一丝泪珠,然后静静的听她说道:“前天,蒋倩说快毕业了,想让大家互相交换一件自己最喜欢的礼物,作为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的信物。所以我们昨天就各自拿了一件,而我前晚忘了这件事,昨天早上才想起来,于是一着急就把我的宝物盒拿了过来。那里面都是我从到大一直珍藏的宝物,我在里面挑了一件曾经最喜欢的宝石拿去做了交换,因为那宝石是爸爸给的,我觉得虽然值钱但是对我来说没什么价值。但当我回家后就现,我的宝物盒子里少了一个我最珍贵的宝物。于是我昨晚就跑回了学校,结果……我看到了一个人影,从我的位子里面,拿走了我的东西,然后凭空消失不见了……”

“消失了……怎么消失的?”我问道。

南柯一插嘴道:“消失没见过,就是咻的一下,不见了。”

“文静,你会不会眼花了?光线那么暗……哦,我懂了。”说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觉了,不是她眼花,而是她看到的不一定是人啊。文静有着阴阳眼,那么她所进到的那个是人还是鬼就需要分辨了。

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我们三个人立即警觉的停止了交谈,南柯一连忙关了手电,慢慢的躲了起来。楼道里面没有亮起任何灯光,这说明一定不是拿着手电筒的保安人员。那么来者是不是就是那个偷了文静宝物的贼呢?

第一百七十五话 捉贼

第一百七十五话捉贼

文静藏在了窗帘的后面,并且坐在窗台上,防止下面的脚露出来。而侦探南柯一则藏身在讲台桌下。这个巧的教室,恐怕只有这么几个躲藏的地方。而我这个大个子,就只能站在了门后,手里紧握起放在门后的扫把,以备不时之需。

脚步声蔓延到了门口,便停住了。那个人似乎在从门上面的窗户向里面张望,但是很快,脚步声又响起了,看来他并没有现什么。我很可惜他没有进来,这下事情变得不好办了。那个在黑暗中行走的人,必定有问题。随着脚步声的远去,我对他们说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好好呆着,我出去看看。”

“不要,我要陪你一起去。”文静揭开帘子,对我说道。我摆了摆手,对她说道:“你不能去一出了危险怎么办?虽然我也不愿意这子陪着你,但是一个人总比两个人强啊。”我的规劝并不管用,文静根本不听我的,在讲台桌下呆了很久的南柯一终于忍耐不住了,他说道:“算了,还是我去吧。这样文静就没有怨言了。”

说着他爬出讲台桌,就要往出走。我连忙拦住他道:“你太了一出了危险怎么办?”南柯一却根本没有听我的,甩开我的手就要去开门。而这时,门把手突然自己转动了,南柯一下意识的往后一跳,一个后滚翻加上以一个侧滚就躲进了讲桌里。而文静也急忙拉上了帘子。

大门打开了,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你们在这里干嘛?”南柯一听到这个声音连忙掏出手电照了过来。手电光下,是一个留着毛寸头,皮肤白皙的少年。南柯一立即大声说道:“啊闫语”

那个叫闫语的男孩子用手挡着强光,皱着眉头说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笨侦探,别这么照着我,太刺眼了。”

“你说谁是笨侦探呢?就照着你哼”南柯一用着手电筒使劲向我们这边晃着,而文静连忙从窗帘后走了出来,对闫语说道:“闫语,你怎么来了?难道你也是来帮我找宝物的?”闫语一听,连忙说道:“我只是看你今天比较着急……”

原来我的妹妹竟然在班里这么受欢迎,这实在是我始料未及的。在未来的时间里,我从来没听她说起过谁,只要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说着我的事情。看来,我根本没有真正了解过她,这次回到过去,也是一个很好的学习过程。我这样想着,便不再插嘴,倾听着他们的谈话。

闫语注意到了我,连忙问道:“这是谁?保安?警察?”

“他是我哥哥。”文静带着自豪的语气说道。闫语一听,连忙说道:“就是那个文芒?”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这个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我不禁心中起疑。他很绅士的向我伸出手,说道:“我叫闫语,门三闫,言吾语,一直喜欢你的故事,《酒吧异闻录》的连载很好看。今天有幸见到真人,我很荣幸。”闫语的神态和举止都不像一个孩子,这一点和南柯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南柯一虽然极力在表现自己的成熟,但孩子的想法溢于言表,常人一眼便能看出来。然而闫语则不然,从他说话的每一个字里,似乎都隐藏着什么。

早熟的孩子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因为渴望长大而故作镇定。另一种,大概本就是苦命的孩子,所以才知晓懂礼。南柯一明显属于前者,而后者则像是文静。闫语的表现更似后者,但却不见一丝稚气。这让我十分奇怪,我握住了他的手,感觉他的掌心十分热。他微微一笑,说道:“那么,文静的宝物找到了吗?”

“我们才刚刚准备找,对了,刚才在门口观望的人是你吗?”

“恩,那个就是我。我听到这里有声音,以为是贼,就走了过来。可是往里看的时候,根本找不到你们,所以,便假意走开,然后放轻脚步走了回来。”一听他这么说,看来又没有线索了。我思考着,偷走这个东西的如果是个人,那么凭空消失的可能性就极但如果是个鬼,那么这个鬼又为什么会贪恋人类的东西呢。说到底,我必须得先知道那是个什么宝贝。

我问了文静这个问题,可是文静却说道:“我的宝贝是什么你不知道吗?”如果是过去的我,一定摸不清头脑,但是现在的我能够大概猜出这是什么东西了,如果没有猜错,那个东西一定是和我有关的。于是我开始拼命回忆自己和文静的事情,除了未来的五年,还有过去的事情,然而三十二岁的我,记忆力实在是不如从前了。

文静看我想不起来,显得稍稍有些不太高兴。而就在这时,我察觉到了闫语似乎有些坐立难安,他对文静说道:“今天已经很晚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如果是个过路的毛贼的话,恐怕他回到案现场的可能性不大。”

南柯一看了看手表,连忙说道:“已经十点多了,妈妈一定要说我了。可是,可是,文静如果要继续找,那么我一定留下来继续帮忙。”文静的心思我是知道的,我们两个大概都想着估计是个什么鬼物拿走的,所以才特意选择了这么晚。这孤魂野鬼一般不会离开自己的尸骨太远,所以文静才让我帮忙来找,明着说是找宝物,暗着其实再告诉我这是去找鬼的尸。

闫语既然这么说了,我也觉得先把这两个孩子打走比较好。于是假意同意,文静是个聪明的孩子,她一见我冲她眨眼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们离开了教室,走出了大门。学校已经关闭了,但是大铁门十分容易便翻了出去。

我带着文静假意回家,其实目标了学校的后面,学校的后面有一快荒地,听文静说,那片荒地一直草木繁盛,无人使用,昨天一夜之后,草木却被全都不见了。她怀疑有着什么鬼怪住在了那里,然后偷走了她的宝物。我们在那片荒地搜索了许久,我现这里的土确实有人动过,土层下面埋着被烧焦的草,以及一些像是被切过的断处。我用魔眼扫视了四周,周围却见不到半个鬼影。这实在是有些异常,连一个鬼都没有的夜晚,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想象。

我正这样想着,突然瞥见了学校大钟上站着一个人影。他似乎就在月亮当中,月光清晰的勾勒出了他的身材,我利用魔眼将黑暗驱逐,仔细的去看那个人影。他穿着一身黑衣的斗篷,一手抓着钟楼顶端的避雷针,一手拿着一把三尺长半寸宽的钢刀。刀子反射着冷冷的月光,似乎可以顷刻间取走人的性命,而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静静的挺立在楼顶。

我连忙抱着文静,一个飞身跳跃,便翻过了高高的围墙,进入了校园,到了校园操场上,就大概可以看到那个人的脸了。而当我到了操场上,却现操场的中央也站着一个人,他和那个楼顶上的人一样,也一动不动的在等待什么。

十二点的钟声响了起来,只见楼顶上的那个人松开了抓着避雷针的手,整个人向前扑去,头朝下方坠落着。教学楼只有八层,落到底根本不需要花几秒钟,而就在落到地面的刹那之间,一道银光闪现。只见那人脚踩着月光,向着另一个人直冲而去。

但见那站在操场上的人全身冒起了火花,火焰向四面八方散去,形成了一道火墙。而那银光冲入火墙,向着中间的人砍了过去。文静被眼前这一瞬间惊住了,不禁低鸣了一声,而这一声立即让那两个人察觉了,火焰在一瞬间猛的燃烧,紧接着就突然消失了,而银光也被火光遮蔽,随着消去的火焰不见了。漆黑的操场又一城陷入了黑暗与安静。

而一双手从我背后的黑暗中伸了出来,我下意识的一抓这手,便给了那拍我肩膀的人一个过肩摔,而眼前出现的则是满脸痛苦的南柯一。南柯一这下可被我摔疼了,眼泪几乎都要掉了出来,我对他说道:“怎么是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诶呀,你摔死我了。我为什么在这里不和你为什么在这里一样吗?我是跟踪闫语来着,结果就看到了你们。疼死我了,还不放手。”

“闫语?你为什么跟踪他啊?”我松开了他,并不解的问道。南柯一说道:“你真是个笨华生,这你还看不出来嘛?他根本不是为了帮文静找宝物而来的,如果是,怎么会一进来说‘你们在这里干嘛?’而且什么也没做,就劝着我们回去。我是将计就计,不是这子偷的,结果……”

“结果怎样?”

“还问怎样?你没看见刚才的火焰吗?这家伙根本不是人,而是个会火焰的怪物。”

“你说,刚才的那个人是闫语?”

“当然了,我在草丛里爬了好长时间,一直监视着他,他在那里一直站着不动,我以为他在等同伙,谁知道他竟然做出了这种事。难怪今天早上维修的大爷和校长说,校园里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奇怪的裂痕,原来这家伙半夜不睡觉,竟然跑来这里捣乱”南柯一抚摸着后背,慢慢向我解释道。看来人不可貌相,他这年纪虽但观察力和推理力都显得越一般人。说了这么久,文静似乎才刚刚回过神来,她慢慢的说道:“是他……就是他偷走了我的宝物……”

第一百七十六话 火焰

第一百七十六话火焰

我看着文静惊恐的表情,连忙问道:“真的吗?文静,你确定是他吗?你那天看见他了?”文静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看见的那个人是消失在火焰里的。”

“火焰?就是刚才那种火焰?”我看着刚才那两个人所在的地方,而此时那里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一丝燃烧过后的气味。这种处于黑暗中的感觉很不好,我连忙背起文静向着门卫那里跑去,门口的传达室亮着灯,却没有一个人在。传达室的门卫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也无暇去思考他的所在。看来我的想法错了,这不是鬼魂作怪,而是异能者制造的事件。我心中大概有了个想法,便再次问文静道:“告诉我,你昨晚到底看到了什么。”

“一个身影在教室里翻找什么东西,然后找到我的宝物盒子,拿走了我的宝物,然后脚下开始燃烧起火苗,整个人便不见了。”文静的眼珠动来动去的,显然她在回忆着昨晚那莫名其妙的事件。我嘱咐了她一声,便把她关在了传达室。没有我跑得快的南柯一刚刚走到门口,就见我把大门锁上,他看着里面文静在拍打窗户,便对我说道:“诶,你这是要干什么啊你想把她憋死吗?”

我可不能让异能之人的事情泄露出去,连忙把他按在门口,对他说道:“小子,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你,但我现在拜托你呆在这里。不许放他出去,而且出现什么危险一定要保护她。你是个男人,就答应我的请求。不是的话,就从我眼前滚蛋。”

他被我拽住领口,显得很不舒服,连忙挣扎着点了点头。我忙抛下他,朝着教学楼后的荒地奔去,我开启了魔眼,魔眼中闪过一丝火光,我逐渐找到了他们的踪迹,他们两人打过了荒地,跑到了小树林里。进了树林的闫语显得有些唯唯诺诺,不敢出手。而另一个男人则下手毫不留情,好几棵大树都在他的一闪之下应声倒地。而对于我,打斗已经成为习惯了。这打从未来过来,一直还没露露身手呢。

于是我一个旱地拔葱,抓住了树顶的树枝,然后向下一落,再接着大树的反弹力像一支冷箭一般,飞了出去,老鬼的那把短刀从来就没离开我的手,这是那个世界中他留下的遗物,而在这个世界里就是我的守护符,我掏出短刀,向着那个拿钢刀的人刺了过去。突然的偷袭另那个男人来不及防备,但是他身手还算不错,下意识的拿起钢刀挡住了我的刀尖,整个人被我撞翻了五六米。闫语抓住机会,扔出一个火球,火球飞了过去,爆炸开来,激起了浓浓的烟雾,而那个人的身影就此不见了。看来是躲过一劫,趁机逃跑了。

还没过几招,让我有些不爽,我拉起闫语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闫语看了看我,说道:“你也是异能者?”我为了套出他的话,便点了点头。他依靠着一棵大树做了下来,对我说道:“有没有硬币?”

“硬币?”我掏了掏口袋,没有找到,便对他摇了摇头,他的呼吸似乎有些困难,右手一直捂着心脏,看的出来,这是代价不够。他咬着牙,对我说道:“快找找,有没有圆的东西,哪怕是个……玻璃球也行……”我看他的样子十分痛苦,连忙在身上东找西找,终于,让我找到了一块糖果,是那种圆形的硬糖。他一见,连忙抢了过去,连包装纸都没有撕开就扔到了嘴里。我看见他的嘴中闪了一下火光,包装的袋子就化为乌有了。而那一块小小的糖一进入他的嘴里,那难看的脸色立即回复了许多。

“怎么样?好点了吧?这就是你的代价?”我问他道。

他喘了几口气,对我说道:“是啊,只有吃掉圆的东西才能发挥出力量,而一旦力量使用过头,火焰就会灼烧心脏。”

“【火焰】的能力啊,是什么时候得到这样的能力的呢?”我遇到了一个知道且了解自己能力的异能者,这让我有些不安和同情。不安的原因有两点,一是因为在我的未来世界里,并没有他的存在。二是因为未来中最初遇到的异能者都是无意识的使用能力,其中对能力了解最深的也就是牛毛了,而他对自己的能力的认识,则是说自己喝醉了之后,就任由自己去做了。所以关于【盲区】还有他的代价问题都是我们根据其他异能者的案例为他推测出来的。所以,对于眼前的他,我真的有些不知所措。而说到同情,则是因为能力者的能力大多不是天生具有,而是后天突然出现的。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源自内心的伤痛。因为这些伤痛的存在,才使得这些人的“信之力”发挥了不规则的变化,形成了一种特殊的能力。每个人都存在不同的能力和相应的代价。而这代价正是心痛的本源。牛毛是一个完全不能沾酒的人,醉酒是他的大忌,但是常年的受人欺负,连半个帮他的朋友也没有,所以他只能借酒浇愁,而闫语大概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你怎么跟审犯人似的?既然都是异能的人,大概也能清楚,有些事情根本不想提起。”闫语似乎休息够了,准备起身离开,但是我却不能放过他。对于我来说,此刻才是命运的角逐,任何一点微小的变化都会让未来变得不可捉摸。我拿出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说道:“回答我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得到这样的能力,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闫语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但是他的眼神绝对不至于十五岁,面对我的威胁依旧镇定自如,我看着如此老练的他,自己都有些怯意。我对他说道:“我可以救你,也可以杀你。快说”

“你知道,你是站在谁的土话吗?”一股火焰顺着刀子就像我席卷而来,我连忙向后闪避,闫语站起身子,对我说道:“我是这所学校的守护者,在这片领土上的我只能战死,决不能在别人的威胁下屈服,更不能受到别人的入侵还置之不理。”

“你是入侵?是指刚才那个人吗?”

“没错,是他来找这里挑衅的。昨天他败了,今天要不是有你帮忙,那败的人很可能就是我了,我念你这份情,你走吧。”说着他转身向学校走去。我冷静了下来,没有去追他,反而先回去看了南柯一和文静。此时南柯一的手上和嘴里都流出了鲜血,他气喘吁吁的靠着门,似乎在和文静说着什么。他见我走了过去,连忙警觉的站了起来,我对他说道:“你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他只是瞪着我,似乎不愿意跟我说。我看了看门口的铁丝,那是我领走的时候无意中在地上捡的,于是便用来缠住了门把手和旁边的铁架。我的力气显然很大,使得那铁丝牢牢的宁在一块,而上面的血迹则告诉我,南柯一想要帮文静出来,却费劲了力气也没有做到。

我打开了门,文静很生气的踹了我一脚,这一脚是正中要害。我痛苦的躺在地上,思考着这未来的老婆怎么下手这么狠啊。然而她却跪在南柯一旁边,检查着他的伤势。这样的举动让我真的有些不爽了,我问她道:“怎么了?心疼了?我关你又不是害你,不是怕你受到危险吗?”

“有危险?有危险你还离开我,干嘛不在我身边保护我?你总是抛下我自己走掉,你怎么变得这么坏啊?”被文静这么一说,我是真想发火,但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跟女人讲道理其实是一件很没用的事,于是我连忙站起身来,对他们说道:“走吧,去医院。”

“不必了,我要是打上绷带,我妈就知道我今晚潜逃了。我是背着父母,偷偷从我的房间里翻窗户跑出来的,现在从窗户翻回去就行,明天一早跟我妈说从床上面摔下来磕出血了。”说着,他看了看表,向文静道别了一声,准备离开。

我急忙拦住他,说道:“关于闫语那超能力的事情,你能不说出去吗?”

他看了看我,机警的说道:“用不着你嘱咐,他的事情,我知道的很清楚。”

“你知道他?”

“当然,这个班里所有的人我都调查过,虽然只是关于他们的生日和简单的家庭背景,这些都是当侦探的必备。文静,你放心,我不是因为你家里有钱才喜欢你的。我知道一些你的情况,当然我也知道你不想听,所有我就不说了。闫语的情况比你还要惨一些,他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南柯一擦了擦嘴角的血,开始讲起了关于闫语的故事。

「闫语的父母在他四岁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亡了,而他是那场车祸的唯一幸存者。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是这句话在闫语身上没有丝毫的体现。没有了父母的他和爷爷一起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没错,就是你脚下的这片土地,就是这所学校的所在地。

我们的学校早先并不在这里,这里原本是一个四合院,而闫语和他爷爷就生活在这里。然而对于时代飞速发展的社会来说,落后的四合院是不应该存在的,于是拆迁队几次上门,要求他们搬离。闫语的爷爷跟这片土地有了感情,死活不愿意离开。中国的拆迁队是怎样的?或许你们都有所耳闻,三天之后,一场无名的大火烧掉了这片瓦房,烧掉了死掉的爷爷,闫语唯一的归宿就在火海中化为了乌有。」

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在火海面前咬着嘴唇,忍耐着哭泣的孩子,他把眼前的火焰记在了心里,将怒火存在了心里,于是【火焰】的能力在他幼小的心中诞生了……

第一百七十七话 偏差

第一百七十七话偏差

文静的眼泪打断了南柯一的故事,他掏出手帕,递给了文静,然后慢慢的继续说道。

「这块地皮成为了国家手里新的财富,没过多久,这块十分优质的地皮就被学校以高价购买,校长是个好心人,因为可怜他,所以为他提供了在校的教育和居住地。所以,他就是住在这个学校里的。关于这件事,文静也知道。起初也曾经发生过他由于愤怒,而砸学校玻璃,损坏一些物品的事情,但是校长都容忍了他,或许是因为这份宽容,他才慢慢理解了校长。停止了自己那些幼稚的行为,转而努力学习。

他的爷爷就葬在学校后面的那片荒地,荒地上有着许多花,和绿色的植物。那些都是他种的,但是今天早上我去看的时候,全都没有了。土被人翻动过,而土层下面有着被烧的草痕,还有一些是被利器所伤。估计他昨夜一定和那个人发生了争斗,虽然我不知道起因是什么,但显然这两个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南柯一顺便把自己的想法和推理也说了出来,看来他也是对此下了不少功夫。这家伙还真是人小鬼大,被他这么一说,似乎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了。然而他却有一件事不知道,我对文静说道:“文静,你丢失的宝物,是不是一颗玻璃珠?”

文静连忙点头道:“你终于想起来了啊,小时候,我们一起玩弹球。那颗最大的玻璃球是你从别人那里赢来的,是你最喜欢的一颗,后来你把它当做礼物送给了我,我就一直保存在我的宝物箱里。”文静的话实在是出乎我的意外,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送过玻璃球给她啊。这记忆中的偏差让我开始有些动摇了,这件事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在我的记忆里发生过,所以我才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起初以为这只是自己没有关手机所导致的,但此刻在记忆中的偏差却让我觉得这些改变并不是那一点点问题。

文静拉着我的胳膊,问我怎么了。我连忙缓过神来,对她试探性的说道:“是啊,我还送给你过一个发卡呢。”

“发卡?什么发卡?你送过吗?我怎么不记得?该不是我弄丢了吧。”她这么一说,又是让我心头一惊。看来过去的记忆并非完全相同,这微小的偏差背后,很可能掩藏着什么。但是眼下先不考虑那么多了,我立即要求文静和南柯一回家去,有什么想法,都要回去从长计议才是。

我送着文静回了家,至于南柯他说自己可以,我也就没有多加干涉。当我送文静回去之后,心中开始忐忑不安。我马不停蹄的又回到了STORYBAR,此时已经是午夜了。酒吧里的鬼们开始陆陆续续散去,而这些鬼中有一部分我并不认识,却冲着我打招呼的。老鬼正坐在吧台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我走过去对老鬼说道:“可不可以谈一谈?”

老鬼一见是我,连忙笑道:“当然可以,我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什么意思?”我看他话中有话,便下意识的问道。而他指了指楼梯,便慢慢向着楼上走去。我们进入了老鬼的书房,这书房我还是极其熟悉的,书架上的许多书我都翻阅过,比如《白露为霜,在水一方》《神源》《玄术别录》《死后异界》等等,当然最薄得那本大概就是我的《奇文异传》了吧。那时我还没有遇到过几件故事,但我却在接下来的五年里,写了许多许多,很多故事都值得我一再的回味。

此刻,老鬼拿起他的手杖,指了指他那巨大的匾额,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匾额的上面写着“进退两难”四个大字。在过去,我也许并不知道,但是后来也大概参悟出来了,我对老鬼说道:“因为您想和所爱之人在一起,却又不能在一起。想死,却又不能死,所以您在这个世界上一直是进退两难的活着。”

老鬼摆了摆手,说道:“你错了,我写着四个字是因为我进过,也退过。我和你一样,曾经回到了过去,开始,我并不觉得自己知道未来有什么了不起,但是很快的,这些未来的事情让我成为了一个预知者,一个神棍。我对于自己的言行开始有些放纵,但是却发现,一个很小的事情,却杀死了一族人。对于一个回到过去之后还想要改变未来的人来说,做任何事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否则,必然会得不偿失。进退两难就是说,不论如何选择,都没有一条如你所愿的平坦大道在等着你。”

“那杀了一族人?这又是怎么回事?”我惊叹道。

老鬼见我没有明白,就说道:“记得,那是在唐朝的时候,我只是在一家面馆不小心摔碎了一个茶碗,,而一个吃完面的大哥不小心踩在上面脚下一滑,就冲入了道上,葬身马蹄之下。后来,当我找到梅梅的时候,却发现在青田县少了李姓的一族人。经过我三天的推算,才发现,他们的祖辈就是当年那个被马蹄踩死的人。如果我没有回到过去,那么他就不会死,也不会少了这么多人口。所以说,对于一个回到过去而还想保持未来不发生变化的人来说,任何细小的事件都可能成为未来的致命伤。”

“那如果记忆里的过去也有偏差呢?”我急切的问道。

“那就说明,也许你所回到的不是你的过去,说不定和你原来所存在的世界完全平行,但时间流速不一样的另一个世界呢。”老鬼的说法确实有几分道理,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所在的未来不就不会改变了吗?

老鬼大概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突然问道:“回到过去,杀掉自己,这件事我还是有些难以理解,不过你既然还存在,我觉得这就说明我的理论很可能是正确的。如果你杀掉过去的自己,那么又从哪里来的未来的你呢?”

对于老鬼的疑问,我有些无法回答。但眼前的线索都是指向了老鬼的理论。那么我所存在的只是一个平行的世界嘛?我坚信不是的,因为赵子云的能力是【时间】而不是【空间】。我和老鬼的想法也出现了偏差,如果在从前,我一定会选择听从他的,但是此刻我开始有些怀疑了。

“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有什么方法才能死呢?”老鬼的眼神里竟然充满了对死的渴望,这让我有些微微不爽。他怎么也不想想,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回来救他的呢。于是我随口说道:“有啊,其实你是笨死的”然后朝他吐了吐舌头,便离开了他的书房。

回到自己的屋子,我开始安排自己的计划,以前的我,太依靠这些朋友了,所以才让自己变得软弱无力。此刻,我独身一人回到了过去,这就意味着我要靠着自己的力量来改变这个世界。我在房间里不停的盘算着,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境。

一只温柔的手在我的胸口画着圈圈,那份触感让我想起了我的老婆,真是的,每天早上都喜欢逗着我玩,我抓住她的玉手,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股味道很香,但是却不是她平常用的那种洗发水的香味,我问道:“老婆,你什么时候换洗发水了啊?”

“老婆?你有老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怀中响起,我连忙睁开眼睛,仔细一看,抱在怀里的不是文静,而是白无常。对了,我回到了过去了,我和白无常有约,所以她才来接我了。

我瞪着一双直愣愣的眼睛,对着她说道:“不是,不是,我梦见娶老婆了……”

“哦……那你梦到你老婆长什么样呢……”她饶有兴趣的问道。被她这么一问,我第一反应是文静的摸样,可是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于是我连忙转移话题道:“那个,怎么样,要不一起去逛街?”

“逛街?哪里来的钱啊?话说,你真的不打算找工作了?”

“没事的,我现在不差钱。”说着,我从众多鞋盒子中拿出了自己的小金库。我的记忆力真好,过去私藏的小金库还在,这里的钱,是给文静攒的,但是既然有了那五百万,这些钱都是小钱了。于是我拿着那些钱,便打算带着白无常出去玩,这可不是我花心。而是因为在未来的世界里我欠了她一条命。

此刻,还能见到微笑的白无常,我心中那曾经的伤口似乎也得到了抚慰。今天这一天,就当做我的偿还吧。我在楼下吃着她亲自为我做的早餐,看着电视里依旧在报道着那个关于英国超市里消失的东西的新闻。老鬼说道:“你对这件事怎么看?难不成你觉得是什么小偷吧?”

我笑了笑,说道:“这件事我可没注意过,说不定就是小偷呢。你别老把什么事都当成灵异事件好不好?”对于我的说辞,老鬼只是摇了摇头,便不再多言。而我自然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当我和白无常来到了本市最繁华的商业街的时候,却发现这里留下的只有一片被火焰吞噬过的废墟。

这是一场发生在前日的巨大火灾事故,原因不明。据说,火焰是从各个房屋内突然冒起来的,但都不是人员密集的地方,所以并没有多少人受伤。死亡只有一人,他躺在商店街的中心,一只手指着上空,怀里放着一本书,《小城逸事》。

第一百七十八话 讯息

第一百七十八话讯息

看着眼前的情景,我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记忆里并没有这场火灾。白无常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完完全全的愣住了,而这时,在现场的一个人突然拍了我一下。我连忙转头看去,只见马面穿着一身警察的衣服,对我说道:“怎么了?带着女朋友参观火灾现场?”

“你在说什么啊心我揍你啊”白无常抢先一句说道,马面连忙嘿嘿一笑。我问他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啊?”他听我这么一问,立即改用正经的口吻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所以才在这里等你。”

“等我?为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你没看到,死者的手里的那本书?《城逸事》。”

在马面的乔装打扮的掩护下,我们进入了废墟的中心,在一片灰烬中,躺着一个尸体被灼烧的老人。根据马面所说,这位老先生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老死的,死后,他的尸体被周围的火焰所灼伤,好在没有完全面门全非,可以依稀的辨认出他的容貌。这古怪的死法,古怪的姿势,还有那本书实在是让我好奇。马面说火灾的原因可能是烟头,但是奇怪的是,一条街上几家店竟然同时起火,而且都是因为香烟燃烧在有大量易燃的油类上起火。

我拿起他怀中那城逸事》,在《酒吧异闻录》的那页上,有一道深深的折痕。我开始起书中的内容,而这件事的谜底也就此浮出了水面。眼前的这个人,正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异能者,赵子云。

这城逸事》正是《酒吧异闻录》第一次连载的那期。看着躺在指天空的这位老人,我所能想到的,就只有赵子云了。赵子云是一个能让时间停止,进而可以对时间控制的人。那么这样就可以理解,这条街为什么可以同时起火了。但是他怎么可以死呢?是他送我回到了过去啊。

此刻,我已经顾不得和白无常的约会了,我连忙对马面说道:“送我回去,快点,我要回到sToRyBaR。”马面和白无常显然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慌张,不过他们还是照我说的做了。我一进酒吧的大门,就大声喊道:“老鬼老鬼赵子云死了”

“慌什么?人总有一死的。”老鬼正躺在大厅里的沙上,看着报纸。

“可是如果他死了,那么我是从哪里来的呢?”我有些歇斯底里,昨晚的动摇好不容易经过一夜的休息稳定了下来,但是眼前的事实又给了我重重的一锤。老鬼坐起身来,放下了报纸,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电视上的新闻频道还在继续播放着关于英国伦敦的市物品失踪案。

老鬼说道:“这件事和赵子云有关吧?”

“为什么这么说?”

“我没告诉你吗?因为他和他爷爷奶奶一起搬去了伦敦。”老鬼说着,然后拿出一支笔,在报纸上一边画,一边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能力失控的问题?赵子云的能力来源是是过去对时间的渴望,所以才让人类的时间停止。但是根据你所说他的能力可以让你回到过去,说明他的能力已经生了异变,也就是一种进化。但是在能力进化的同时,作为载体的人必须要付出更多的代价,他的代价就是加自身的老化。当他无法支付的时候,能力就会失控。比如时间暂停之后无法恢复到原来状态。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在那家市里会失去大量物品的原因吧。”

他画完了报纸,然后扔到我面前,说道:“你看,这些地方都生了较规模的物品失踪案,德国汽车失踪案,法国商场失窃案,俄罗斯的市食物消失事件,这些国家连起来就构成了一条从英国到中国的6上交通路线图。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因为赵子云从英国回来一路上做出来的,但是当他来到了这里,却现时间也是停止的……”

“所以他点燃了大火,可是他为什么会手指天空,拿着那城逸事》呢?”

“点火,奇怪的姿势,还有你的书,我想这是再向你传达什么讯息吧。”老鬼说道。

“讯息?什么讯息?”这些未曾生的事情突然出现在我的过去之中,实在让我难以料及,老鬼看到我如此难堪,便站起身来,走到我的背后,给我捏着肩膀,说道:“你已经很累了,先休息一下吧。有些时候,我们只能顺其自然。”只听他这么一说,手上稍稍一使力气,我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去了。我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睡了一觉之后,心情虽然平复了许多,但是脑子一时还转不过来。坐在吧台上的老鬼拿起一杯水,撒在吧台上面,然后转头对我说道:“刚才你的主编打来了电话,我已经帮你向主编那里打招呼了,今晚就不去了。不过,似乎有个地方你非去不可。”

“哪里?”我摸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坐起身来,向着吧台步履阑珊的走去。老鬼用左手一拍我的肩膀,猛然一推我,对我说道:“文静的学校。”说着,我猛然撞向吧台,眼前便看到了文静的学校。这老鬼也真是的,用传送符的方式可真特别。夏日的夜晚还算得上凉爽,夜风总算让我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我来到了学校的操场上,闫语已经在操场上等候多时了。他昨天的伤痛似乎还在隐隐作痛,所以一只手捂着胳膊,牙齿轻咬着嘴唇,抬头望着楼顶。我慢慢的走了过去,他察觉到了我的到来,于是放出了一道火墙,将我拒之“墙”外。我见他如此防范,便停了下来,对他说道:“我只是想问你点事,没打算做其他什么。”

“我没什么事想告诉你,也不欢迎你们这些异能的人站在我爷爷的土地上搞破坏。”他的言辞十分坚决,表情也很冷酷。我笑了笑,说道:“那你爷爷没有交给你什么叫知恩图报吗?我昨天可是救了你一命,你就是这么和救命恩人说话的吗?”

“哼,那好吧,你问吧。回答完你就要老老实实走人。”

“不急不急,还差一个人呢。”说着,十二点的大钟敲响了,那个手持钢刀的男人从天而降,他的袭击而来完全在我预料之内,我挥出短刀和他打成一团。闫语显然愣住了,他并未想到我会突然出手,而那个男人似乎已经认定了我是闫语的帮手,对我下手毫不留情。可是不管他留情还是不留情,我在未来的五年中可是经过了相当了得的修炼。

说是修炼,其实没有那么玄乎。只是在王局长的帮助下,在特警队里训练了一阵子,学习了各种散打,擒拿的实用技能,然后又在老鬼惨无人道的魔鬼训练中和各种妖魔鬼怪打斗。在生存大会上,还像许多知名大仙讨教了一招半招,比如李家的三兄弟。而我最有成就感的一次战斗,大概就是和斗战胜佛的那一次,虽然败了,但也拔了他孙悟空的几根猴毛。

当然,普通的战斗不宜开启神力,只是单挑的话,这样强力的我未免有些欺负人。也许是因为这几日以来各种不顺心的事情让我有些难以控制,这一打起架来,反而使得我习惯性的手下留情。我倒要好好耍耍这个不自量力的子。闫语虽然想要出手,但是他的火焰一烧就是大范围的攻击,对于缠斗的二人来说,他实在是无招可出。那使用钢刀的子被我连番摔在地上,打的他几乎站不起来了,而我也没有下什么狠手,夺了他的刀,给他一拳,再还给他刀。让他摔倒在地,他爬起来,再给他摔倒在地,这种近似于侮辱人的打架方式,大概也就是我能做得出来。

不甘受辱的他几次三番站起来,挥刀就砍,但是结果通通一样,约过了半个时,他实在没有了力气再爬起来,而我则坐在一旁,点起了烟。他气喘吁吁的说道:“你……你到底……到底是……是什么人,为什么……帮他?”

我笑道:“我还没问你是什么人,你倒是质问起我来了。手下败将还这么嚣张,欠打。”说着,拿起地上的石子,就弹了过去。石子正中眉心,让他“哎呦”的惨叫了一声。一根烟抽完了,我熄灭了烟头,便问他道:“好了,让你喘够气了。说说你是谁吧?你们两个人为什么要打架?”

“是他先出手的”闫语和那个男人齐声说道。两个人怒目相对,谁也不肯让谁。而我拿起短刀,使劲插在地上,然后对他们说道:“一个一个说,不要把我的好脾气磨完了,那样倒霉的是你们。”

那个男人看了看我,说道:“我叫曾凡,是个卖豆腐的。但现在,我一无所有了,因为我的家被这个混蛋给烧了……”

“你说什么?是你莫名其妙的突然跑出来撒野,冲入了我爷爷的地方,还毁了他墓上的花草”闫语的怒火似乎都快从眼睛里烧出来了,我连忙大声喝止。然后对曾凡说道:“你的家在哪里?是否亲眼看着他烧毁了你的家?”

“虽然我没有看到他烧掉,但是我知道一定是他。商店街的大火起的那么突然,绝对不是一两根香烟可以引起的。只有可以操纵火的异能者才能做到就是你”曾凡的大喊让这巨大的谜团重见了天日,原来如此,他误将赵子云所放的大火以为是闫语的行为。而闫语则因为守护这块属于他自己的土地而和他战斗。

话说到这里,大概也就明了了,这不过是一场误会。我刚要替闫语解释,就听闫语问道:“是谁告诉你我是操纵火的异能者的?”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是一个开着兰博基尼的光头和尚。”

“吴天”我激动的大声喊出了他的名字。在天空中,一片不祥的黑云遮住了月光。我慢慢的抬起头,此刻终于领悟到,指着天空的赵子云想要告诉我的讯息是,吴天来了。

第一百七十九话 复仇

第一百七十九话复仇

赵子云所传达的讯息让我心中掀起了狂澜,面对寻到了吴天的线索我是悲喜交加,喜的是我终于找到了他的线索,一见到他便可一雪前耻,为诸位朋友报仇雪恨。悲的却是这一切来得太过于突然,使得我周密的计划还没有实施。本想着吴天势力广大,应当逐个击破。但如今的情况却使得我可能随时遇到他,并与他触发正面的冲突。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暂且不去想,眼下这两人明明还被蒙在鼓里,而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解。突然,曾凡的一身黑斗篷以及钢刀都随着凌晨一点的钟声响起而消失不见了。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系着围裙,戴着护袖,穿着十分朴素衣服并且拿着切豆腐刀的曾凡。这个摸样倒确实像是个卖豆腐的。

我对他说道:“你的能力是有时间限制的吗?”

他尴尬的笑了一声说道:“曾经的我呢,其实就是个普通人,一个没事就络小说,动画片和漫画的废人。从来没有想过挣大钱,只要有老爹的豆腐房,我就能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但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平凡对我来说就是痛苦。每天碌碌无为的活着,像一具尸体一般。是那场大火彻底烧醒了我,我得到了这种神奇的能力。曾经在晚上我都会做一个梦,有时梦见自己是个王子,有时梦见自己是个魔法师,我想象着自己有一个斗篷,穿上它可以翱翔于天际,有一把刀,可以削铁如泥,断石无痕。现在我全都得到了,但是……”

“但是每天还要付出二十三个小时平凡人的代价,你才可以获得这一个小时的神力。对你来时,这二十三个小时一定度日年。”我补充道。

“是的,但是至少我不普通了,我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找出凶手。”说着,曾凡瞪了一眼闫语,闫语的手中一直流动着火苗,他在等待着一个杀掉曾凡的机会。年纪轻轻的孩子眼中竟然有如此的杀气,这实在让我有些心痛。我断然不能让这由误会引起的仇恨继续蔓延下去,可现在向闫语解释是徒劳的,毕竟我们还站在这片土地上就在时时刻刻触怒着他,所以我选择了尽快离去。我把曾凡扛在了肩上,正准备走,闫语一见便大声问道:“你这是要干嘛?”

“送他回去,不然明天早上去哪里买豆浆呢?不对,应该是今天,现在已经一点了。小孩子要早点睡啊,回去吧。”说着,我便挥了挥手,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一阵火光,但是火光还么有碰到我的身后就熄灭了。眼前又突然出现了火墙,但是我却只是往前走着,火墙便被一股强风贯穿了一个巨大洞。闫语大叫着:“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想知道吗?等你的火焰能烧到我的时候再说。”说完,我的身影就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不得不说,我的速度实在是很快,无意识中,我就来到了那片已经化为废墟的商业街。曾凡告诉了我他的家在哪里,这个卖豆腐的小青年此刻还住在他那间已经是三面黑墙,一面塌毁的破屋子里,真不知道我们亲爱的政府在这种时刻到底去做什么了。曾凡的豆腐房能待在这片商业区,实在是有些奇怪,而且地理位置也极其优越,正是在商业步行街的中心口处。而赵子云的尸体也就在那口的中间。我这样想着,也跟随进入他的屋子。他坐在破床上,对我说道:“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被你整的那么惨,又被你救了回来。”

“救你是有目的的,天下没有白吃的豆腐。”

“不是午餐吗?”

“说豆腐你会比较懂吧。我想告诉你,那场火灾和闫语没有关系。”我随便找了个铁桶凑合的坐了下来,然后对他解释了火灾的原因,并且把闫语的情况也跟他简单说了一下。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我的话也是将信将疑,人这种生物对先入为主的观念总会十分执着。但不管信与不信,我还是要把我关心的问题先搞清楚。我对他说道:“我能告诉你的,都说了,信不信是你的事情。你们两个都是尝过自己的归宿被火焰吞噬的人,复仇的心理是一模一样的,但是最终,这些不能带给你们任何利益,只能让你在别人的尸体面前感受到空虚和无趣。下面该我问了,告诉我,你什么时候遇到的吴天?”

“吴天?就是那个光头?那是在火灾发生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拼命去避难。我从这里跑了出来,就看到他站在那个尸体前面,周围是涌动的人海和凶猛的火海,但他却一点没有想跑的意思,反而蹲下身来,把那个尸体的手抬了起来,让他的手指指向天空。接着他看到了我,便对我微微一笑,一把将我拉上他的车,明明是在满是火焰的大街上,但是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火焰靠近这辆车,仿佛就连火焰也在害怕。我们来到了那所学校,然后他告诉我,纵火的犯人就在这所学校里面。他问我想不想复仇,我说想。他说,那你要把仇恨埋在心里,复仇的力量就会生根发芽。”

这种说话方式确实很像吴天的风格,而我不能想到的是,那个讯息竟然是他给予我的。我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他到底注意到了什么,但是显然,我有必要尽快动手了。我向曾凡问道:“那后来他去哪里了?”

“他说,要去见什么莫算士的,然后就连人带车不见了。”曾凡的话应该不是骗人的,那么老鬼一定有危险了。这时,我突然察觉到,老鬼昨天用的是左手拍我的肩膀,为什么他要用左手呢?不论是按照习惯,还是按照当时的位置来看,他都应该用右手更合适一些才对。显然他的右手受伤了,怪不得他让我来找闫语,他早就知道了这些事,因为吴天已经找过他了。

我想到这里,连忙转身离去。此刻,也没什么人看着,那么稍微穿越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吧。我像黑白无常他们一样,瞬间出现在了STORYBAR的大门前。按照往常,巨大的SB灯一定是昼夜常亮,但是今晚,整个酒吧却如同墓场一般黑暗和死寂。我慢慢推开了大门,酒吧里面有着打斗的痕迹,沙发,茶几都打烂掀翻了,到处是酒瓶的碎片,还有一些血迹。我感觉到事情不妙,连忙向屋外跑去,但是门口却已经站了一个人。

他打开了灯,那明晃晃的光头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吴天从地上捡起一个高脚凳,摆正之后,坐在了门口,翘起了二郎腿,说道:“好久不见,最近过的怎么样?感觉你似乎老了一些啊。”

“这些……是你干的吗?”面对这个年轻的老对手,我反倒并非那么害怕了。他轻轻一笑,对我说道:“显然是的。我已经把他杀了,下面该问问你了,你是来自未来的那一个吗?”

我一听老鬼被杀了,心中的怒火开始不停的翻涌,双手开始紧握拳头。“你已经知道了?是他告诉你的。”

“是啊,但是他只说了一部分,有些地方我还不太明白,怪我下手太快了。不过有你在,我就不必为此后悔了。”吴天说着,伸出了手,一杯还没摔碎的红酒从地上飞了过去,他拿到红酒,用小拇指插入木塞,轻轻一拔,木塞就出来了。他说道:“要不要来一杯?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它。”

“我需要的是里面盛满你的血”说着,我毫不犹豫的挥起拳头向他冲了过去。他似乎早已料到我会这么做,立即伸手阻挡。但对我来说,他的动作显得有些太慢了,他的手还没完全伸出来,就被我的一击直拳打中了面部,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对面的大厦被撞出了一个巨大的陷处,我慢慢的走出酒吧,对他说道:“你需要说遗言吗?我想不需要了吧。”

吴天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捂着肚子说道:“五年时间,你的力量倒是变大了不少……”还没等他说完,我就站在了他的眼前,把他的脑袋按入了墙壁之中,然后向着一边猛然跑过去。他的脑袋像一把结实的铁锤,将对面的大厦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我冷冷的说道:“除了力量,还有速度。这些都是多亏了你啊。”

我松开了他,然后拿出老鬼的刀子,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有千妖之血,这些伤痛都弄不死你,普通人的脑袋早就被挤烂多少回了,可你却只留了这么一点点血。看看,这把刀你熟悉吧?老鬼寻遍了天下的宝物,寻找可以杀死他自己的刀,于是就找到了这把天谴。但可惜的是,这样的刀也无法杀死他自己。而他竟然也能被你杀掉了,那么我就用他的刀来杀死你吧。说起来,若不是这把刀,我也不可能受你的千妖之血。现在,我就让它送你一程吧。”我挥起天谴,向着他的心脏刺去。

然而,刀子在刺向他心脏的那一刻,却突然停住了。他用那满是鲜血的脸微微一笑道:“怎么停下来了?”我知道,是我犹豫了。杀死自己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但是面对吴天,我却犹豫了。

第一百八十话 试探

第一百八十话试探

对我来说,杀掉吴天竟然变成了一件如此容易的事。这根本不可能,虽然说我的实力是今非昔比,但是他的强大几乎是没有改变的,而且他对生死的执着也是难以想象,他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去死的。我停下来之后才发现他一直捂着的腹部流出了大量的鲜血。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刚才他和老鬼恶斗造成的伤势,但是因为受了伤而敌不过我,那么又为何来挑衅我呢?这,我实在是有些想不通。他见我不说话,便继续说道:“还好你停手了,不然你可能就要后悔一辈子了。你应该知道,能杀掉我的方式只有刺这里,我的心脏。但是如果上面涂了传送符呢?你不怕自己刺的,其实是别人的心脏吗?”

老鬼说过,想要杀吴天,只有刺他的心脏。然而按照他所说,此刻他的心脏却不知道与谁的心脏相连。看来我刚才的停手是对的。而现在,我更是不敢贸然出手了,刀子一直顶在他的胸膛上。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了成为天地间最强的人,可以不惜代价做出任何事情。他对我说道:“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文芒啊文芒,从未来回来之后,你怎么变得更没用了呢。既然你不知道该怎么做,那我来告诉你吧,我刚才说的是假话,刺下去吧。”

我无法确定他所说的话是真还是假,手上的力气完全使不出来。见到如此的我,吴天笑了,他笑的十分猖狂。大笑之后,他对我说道:“既然,你杀不死我,那么就让我杀死你吧……”吴天猛的握住了刀子,而我自然不能让他得逞,立即抽身向后一退。刀子从他的手中飞出,溅出了三尺飞血。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对我说道:“给你个提示,或许你可以找一个你最亲近的人,刺他的心脏,说不定就能通过传送符杀死我,哈哈。”说着,他慢慢的从墙壁里走了出来,腹部流出了大量的鲜血。他咳嗽了两声,嘴里便涌出了一丝血液。但他只是擦擦嘴,对我点了点头,便随着一阵风尘消失了。

我全身酸软的躺在了地上,感觉刚才的一瞬间仿佛过了几百年。在这一条没有人,也没有鬼的大街上,只有毁坏的大楼佐证了刚才吴天的存在。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声音拯救了我,让我从混乱中清醒了过来。

“诶?我的店怎么弄成这样了?”

“老鬼”我转身大叫道,只见老鬼站在STORYBAR的门口,一脸不解的表情向着里面张望,而此时,黑无常也出现在了酒吧门口,一脸惊慌的看着我,她对老鬼说道:“那个……是文芒吗?他受伤了”

“安心吧,他受不了伤的。”老鬼对我狡黠的一笑,继续说道:“小文啊,你知道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连忙站起身来,向着老鬼冲了过去,一把将他抱住,然后上下乱摸,他见我如此,呵呵一笑道:“干什么,干什么,我这么老的人也能勾起你的兴趣啊?”

“你还活着?”我大声问道,眼睛瞪的比平时要大上好几倍。

“当然活着,想死也死不了啊。怎么了?哦,你不会看到这里面乱成一团就以为我死了吧?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至于弄得满身是血,还把对面大楼也弄成这样吧。”老鬼用手指了指对面,然后又拍了拍我的脸,似乎以为我在做梦。我急忙对他说道:“那吴天所说的他是谁……”

“他?你先等一下。我刚才英国赶回来,有些事情还不明了,既然我还活着,那咱们慢慢说。”老鬼说着,便向屋内走去。黑无常开始收拾大厅里的东西,而我和老鬼则直接进入了书房。老鬼解开他厚厚的风衣,扔在了沙发上,然后对我说道:“英国那边只是比这里稍稍有些凉,黑无常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让我穿上这个。热死我了。好了,言归正传,我见到赵子云的爷爷奶奶了。”

“他们怎么样?”

“虽然还活着,但是精神状态不太好。我们是在一间地下室里找到他们的。他们被吴天囚禁了,吴天就是用这两位老人来威胁赵子云的。我已经把他们送到了老人院,他们的后半生有梅老2的英国朋友帮忙照顾了。看来,赵子云的失控是因为吴天做了手脚。”

“他会做什么?”我连忙问道。

“不知道,但是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好了,说说你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吴天来过了?你和他交手了?”老鬼的神情也显得有些紧张,看来事态比我们俩个所想的可能都要严重。我对老鬼答道:“我回到这里,就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场景,而吴天他说杀了你,看着他身受重伤的样子,我以为你们真的交过手,所以才认定你死了。”

“笑话,要我死哪有那么简单。我这身体近乎于金刚不坏之身,就是太上老君的铜炉也未必能弄死我,就凭他?”老鬼对于自己可以死的事情,总是用着十分调侃的语气,这话中有话的让我摸不清头脑,但是我确实知道他是如何死去的。自古以来,人类的灵魂都是不灭的,虽然三魂七魄可以被打散,但是却无法被消灭。因为灵魂的对等才有了生和死,才有了轮回和投胎。老鬼的灵魂被锁在了一个时间内,所以**可以不灭。而吴天的异能大概就是开发别人的潜质,使一些人类可以得到超乎人类的能力,而付出的代价就是这些人的灵魂消耗了大多数的能量,所以他们杀死别人的时候,会把对方的灵魂吸收掉,而自己灭亡的时候,灵魂也会消失。之前说过,灵魂的不平衡会使得这个世界产生极大的动荡。老鬼便为了守住这世界的稳定牺牲了他那被时间锁住的灵魂,才使得我所在的未来勉强维持住了平衡。他的死,虽然拯救了这个被吴天破坏的世界,但实际上也只能稳住一时,只要消失的灵魂还在不断增加,我们的世界将依旧黑暗。所以我坚信,如果他活着,那么也许可以找到从根本上改变的方法。

想到这里,我又不禁开始思考,如果和吴天打斗的不是老鬼,那又会是谁呢?这时,老鬼突然说道:“对了,那他受伤了,你还没有杀了他吗?受了伤的人还敢挑衅,这是试探吗?”

“是不是试探,我不清楚,但是他早做了完全的准备。他的胸口有传送符……我不知道,如果刺下去,会伤到谁……”听我这么一说,老鬼生气的一拍大腿,说道:“伤到谁?除了你妹妹文静以外,他还能找到别人吗?这个歹毒的家伙,最会这下三滥的招数,你赶紧去看看你的妹妹吧。”听老鬼这么一说,我心中暗叫遭了,连忙头也不回的往出跑。

一出酒吧,我便瞬间穿越到了文静的家。当然,那也是我的家,只是我已经有多久没有回来过了呢。房子倒是比记忆里的要新一些,不过当年的那场闹剧也实在是让人难忘。过去的事情也开始涌现了出来,在我的脑海中徘徊。

在未来,文静的中考结束后,我便期望自己在生存大会中赢得奖金给她一份幸福的生活。但是结果却被吴天全部毁了。文静知道自己成为了我的负担,于是便主动提出回家去,在父亲的资助下,她上了高中。五年后,我修行结束,回来的第一件事,就静如何。但是却从父亲那里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故事要追溯到三十年前,我的父亲文不通来到了我母亲的家里做杂役,说白了他就是个打工,给人干活的。我的姥爷是个靠着卖洋货发家的人,他的眼光总是很好,知道哪些东西能卖,哪些不能卖。姥姥早逝,所以母亲很早就开始一个人打扫着家里。而每天的晚上,都会去一间夜校学习。后来,母亲到了该出嫁的年纪,我姥爷看文不通为人实在,便觉得在那个被红卫军批来斗去的时代里,找个大字不识的穷苦人,比那些读书人来要靠谱的多。母亲起初不愿意,因为她心中有个念念不忘的人,那个男人就是他学校里的教书先生,路行川。当她怀上了我之后,为了不被父亲发现这种事,就立即答应和文不通结婚了。文不通虽然是个不识字的粗人,但绝对不是傻蛋,他察觉之后,没有选择离婚,而是对我母亲和姥爷都加倍的好。姥爷几乎把所有的家当都给了这个孝顺的女婿,但他却没有想到,这个文不通最后竟然把一切都报复在了我的身上。那一天,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的父亲会对我如此冷淡,因为我并不是他的孩子。至于我为什么可以和文静相恋,结婚,我想大家都能明白了,因为我流着的并不是文不通的血。

从母亲去世的那天起,他便露出了本性,对于我这个他眼中奸夫的儿子,自然是百般欺凌。现在想起来,那个时代,那个思想的人竟然没有杀掉我,已经算是奇迹了,这或许是他确实也曾经深爱过我的母亲吧。就这样,我在文家生活了十八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怨恨了他十八年。

母亲惦记的那个路行川却突然失踪了,关于这个亲生父亲,我也并没有多加搜索,毕竟他也算不上什么好人。母亲去世的葬礼上,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直到我再次遇到吴天的时候,一场惊天动地的激战展开了,经历了五年残酷训练的我依然抵挡不过那进入阿修罗道得吴天。最后就在我要被杀掉的一刹那,我的魔眼突然开启了。而吴天告诉我,这魔眼是来自于“有神”的,和他的魔手算是同根同源。

第一百八十一话 源神

第一百八十一话源神

和吴天一战之中,我虽然开启了魔眼,但是依旧不敌他。后被阿信救了下来,从阿信的口中,我才得知了这关于魔眼和魔手的秘密。

世界有五大本源神,或许用“神”这个字眼来形容是不太贴切的,但人类的词语贫乏,,所以姑且这么称呼吧。本源神有五位,天,地,人,有,无。

天之神为规则,身无形,以声惩戒世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大自然的规则,“日出东方,江入海流。”也是自然的规律。而这些就是天之神所创造的规则。而这位天之神,各位其实已经见过了,也许你们还记得那个惩罚了老鬼和李尘的声音,他就是司掌世界之命的制神。

地之神为万物,身万形,查探人生百态。大地上的生灵众多,花草树木,虫鱼鸟兽,上至浮在空中的白云,下至海底浮动的水草,这些都为地神所化。而这位就是我们的信神了,信神的样貌千般变化,他的力量来源正是这万物的信任。我们的生命正是因为相信而继续前进,因为相信而创造出了五彩斑斓的世界。

人之神为幻念,身不见,梦中体察人心。人之所念者,日之所见,夜之所梦。我们白天记下各种发生在身边的事情,晚上就在梦里看到相同的幻象,而一场噩梦可能就会使得一个人变得萎靡不振,而一个好梦,则会让一个变得精神百倍。这就是我们人之神,梦神的功效。梦神看起来总是那一副病弱的样子,或许没人能想到他竟然也是本源之神。当然,他自己也称自己为小神,因为人心所向很多时候并不由他,仅凭一己之力,如何能掌控那么多人呢?

此三者皆是这个世界不可或缺的源头,而比起这三位本源神来说,接下来要说的两位,恐怕大家就不那么熟悉了。这个世界虽然是有五位本源神组成,但是这五位却分成三源两点。这两点,就是有和无。无之神和有之神是一对冤家。有道是:无者则有欲,有者则无求。二者为人世,世世皆为人。有之神,就是包括人欲物,规则,都有着最初的界点,那就是开始,从开始之后,他便拥有。而无之神,就是末端的界点,就是消亡,不论是人的**物的生命,还是天理的规则都会有这消亡的一刻。从有到无,从无到有,我们不断在这两个界点之间徘徊,这周而复始的行为就是世界的本意。

所以有之神和无之神的存在就像哲理一般,他们并不像三源一样,有着一种神的态度。而是依附在人的身上,从一个人到另一个人。我的亲生父亲路行川就是被有之神依附的人,而有之神会随着他所依附之人下一代生命的诞生而转移到新的生命之上。所以我才拥有有神的神力。而无之神依附的条件很简单,谁杀死了他依附的人,他就依附到谁身上。吴天弑父之后,无之神就潜藏在了他的身上。无者则有欲,有**就想要得到。于是他需要一只可以拿到他想要之物的手,这便是无之神的魔手。有者则无求,无索求的人自然可以看透这世上的是是非非,于是就附有魔眼,无论是如何变化之术,还是迷雾烟尘,都无法阻挡这双魔眼。我们两个所得到这份魔力各有其意,而所继承的也是两份世间本就对立的意识。所以这是天命的战斗,是无法避免的。

从阿信那里知道这些后,我就趁着吴天被阿信所伤的时机,劝服了赵子云,让他送我回到了过去。在未来,我虽然从文不通手里抢走了文静,并且和她结了婚。但是在此刻,这层窗户纸还万万不能挑破。我走到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文家的佣人,这位佣人显然是新来的,她并不认识我,而这正是我所期望的。我连忙请她叫一下文静,自己便站在了门外。

要说这佣人的心思倒是不小,似乎认定了,我是偷偷来和文静幽会的未来姑爷,根本不提替我叫文静的事情,一直跟我在门口说着文静是个怎样有钱有势有相貌有才华的女孩儿,按照她的描述,文静已经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女孩子了。而我心里却毫无心思听她讲话。一边随声附和,一边催促她赶紧进去叫文静。

我不断探着脑袋向屋内看去,深怕碰到后母或者我的养父文不通。而这佣人才不理我的茬呢,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突然,她眼睛向我身后一瞟,连忙对我说道:“啊,我这去帮你叫文小姐。”说着,很快就跑开了。

此时,我已经能感觉到身后呼吸的声音,以及那股令人讨厌的雪茄味。我的养父文不通出现在了身后。他双目紧紧的盯着我,说道:“你来这里干嘛?”

“看文静。”我简短的说道。

“你看她干嘛?”文不通轻笑了一声说道。

“只是有些事情想问她。”我不耐烦的说道。

“你想问题事情?什么事情?”文不通的不屑已经溢于言表。而面对这样的他,我便立即回复道:“你没资格知道。”被我这么一说,文不通立即显得不高兴了,他一脸怒色的对我喊道:“我没资格我是他父亲,我没资格?你个小王八蛋,翅膀长硬了,就他会顶嘴了。这几年看来你是一点好的没学,真欠揍”说着,他的手就举了起来。

我并没有躲闪,只要他敢打过来,我就给他来个倒栽葱。然而他的手只是举在了半空中,并没有向我打来。他见我没有躲闪,便叹了口气,对我说道:“打你简直脏了我的手。”说完便走进屋内,把门关上。我当然不能让他关门,连忙顶住大门,对他说道:“你干什么?我要见文静。”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见她。否则我不让你进门。”说着,他使劲去关门,而我也是一急,“砰”的一声,大门掉了下来。父亲看了看那门框与门得连接处,便吓得脸色发青,他对我说道:“你……你竟然……你果然和那些妖人一样了……”

妖人,这个称呼听起来真是别扭之极,还不如叫我人妖呢。但此刻我实在是懒得理他,把大门推到他的身上,便径直走了进去。文静正在二楼,她的母亲和刚才的那个佣人正在全力组织她出去。看来,想要避免冲突是做不到了。我猛一跺脚,这房子便发出了剧烈的震动。文静的母亲和佣人一时没有站稳,便摔倒在地。而文静整个则从二楼上直接摔了下来。我立即伸出双手,将她抱住。

满眼泪水的文静露出了甜美的微笑,此刻的她实在是美级了。我抱着她就准备离开,但是文不通爬了起来,用他那肥胖的身躯堵住了门口,他厉声说道:“你要做什么?你疯了吗?”我对他说道:“我没有疯,。但是如果我继续把她留在你们手里,那我才疯了呢。”

“你该不会是想娶她吧?”文不通突然的一句话,让我始料未及。我问道:“你什么意思?”文不通冷笑两声,说道:“你忘了,你说过的。你说你要复仇,你要带走文静,要娶他,让我成为世人的笑柄。”

“我说过这种话?”检索了我脑子里所有的记忆,也找不到任何一条记忆证明我直接说过这句话。

“怎么了?不记得了?你威胁我必须参加母亲的葬礼时说的啊。我可是记得很清楚,你当时指着王倩影的肚子对我说‘我一定会娶他,我要让你被天下人耻笑。’你这小毛头,也不知道那里学了这些,但是我今天看出来了。你没跟我开玩笑,你确实早就策划着这一切。每天晚上接近文静,然后不停的说我和倩影的坏话。”

“哥,你是这样想的吗?”文静的眼神有些不安,她一定是觉得自己被我利用了,我连忙对她说道:“你别听他胡说,我根本不是他的儿子。我和你结婚根本没有任何障碍。”

“你说什么?你疯了吧?你们两个身上流得都是我的血虽然母亲不同,但是你们绝对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想结婚?门都没有文芒,你赶紧给我把文静放下,你如果再发狂下去,我就叫警察了”说着,文不通就开始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警察局。看着面对一个知晓未来的我还敢撒谎的他,我的气是不打一出来,飞起一脚,鞋子就从脚上飞了出去,只见命中了文不通拿着手机的手,手机立刻摔了出去。

我对文不通喊道:“少装蒜了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你的儿子嘛你有哪一点想要向对儿子一样对我?就你也配当我的父亲”

文不通捂着颤抖的手,喘着重重的粗气,对我说道:“我不配我不配也是你父亲,这点事实谁也改变不了除非时间倒流,你回到过去改变这一切”

时间倒流?难不成……我心中一紧,连忙问道:“你难道不知道路行川?”

“路行川是谁?听都没听过”文不通的脸上没有一点怒色,这说明,他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可是我的魔眼却据对佐证了路行川的存在,而且在未来的他确实承认了这所有的事实……难道真像他说的一样,有人回到了过去,改变了这一切……?

第一百八十二话 归去

第一百八十二话归去

文不通的话突然提醒了我,至今为止出现的异样,已经不能用偏差来形容。许多过去的记忆都发生了太多的转变,而在这些差别之中,最大的要属文不通竟然不认识路行川。这不仅仅是一个差别问题,更是一个我的血缘问题。

“不可能,我不是你的儿子你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是路行川”我对着文不通大喊道,此刻脸上的狰狞吓到了怀里的文静,她开始不住的抽泣起来。文不通被我的大喝震的五脏六腑都一阵麻痛,他摔倒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血,对我说道:“儿子,我不知道那些妖人对你施了什么法,也不管你怎么恨我,我只能告诉你,我们的血缘是切不断的。这是你和我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不听”我大喊着,直接带着文静从他的身上垮了过去,飞奔出门外。这一奔出来就好似脱缰的野马,完全不受控制。我漫无目的的跑了很远,耳边有着许多记忆里嘈杂的声音。直到渐渐的听到了怀里文静的悲鸣声,我才意识到直接已经跑到了文静学校后的树林里。于是我停了下来,将她放在了地上,靠着一课大树。文静在我的怀里颠簸了许久,依然是面色苍白,全身无力。我对她说道:“文静,哥对不起你。”

文静摇摇头,对我说道:“没事,其实我很开心的,能被你抱在怀里这么久。可是我没想过,你会想娶我……”

“其实,我们已经结婚了……”我喃喃的说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说……那个,你有没有受伤啊,对了,最近有没有人拿水泼你的胸口啊,快让我看看。”说着,我的手就朝着他的衣领伸去。她一见如此,连忙给了我一巴掌。“啪”的一声过后,我才终于清醒了一点。这时的她还不是我老婆,我怎么又给忘了。

文静对我说道:“我今天新换的衣服,根本没有人给我泼过水。哥,我觉得你很怪,你真的是我哥吗?”

听到她的回答,我的心里顿时安心了一点,虽然被吴天骗了,放走了他。但是至少文静没事,我就了然了。而对于她的问题,我只是轻轻的说道:“也许不是……”说着,我站起身来,对文静说道:“我要把你带到STORYBAR去,你在那里会比较安全。”话音刚落,直听到身后一阵巨响,我连忙转头看去。就在这一瞬间,吴天抓走了我眼前的文静,他掐着文静的喉咙,对我说道:“声东击西不要认为我很狡猾,自己被骗了只能说明你是愚蠢的”

“你要干什么?”我对着吴天大喊道。

“未来已经被你修改了,我的游戏被你打乱了。所以我要你死。”吴天对我说道。只见刹那之间,他的手上浮现了诡异的花纹,如同恶魔一般的手指顶在了文静颈部动脉之处。

“好,我可以死,但你必须你先放了文静”

“别傻了,我放了她,你还肯死吗?我并不想要她的命,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的游戏,只有这个世界的人可以去玩。从未来回来,这不就等于打完最终关BOSS之后回来清理最简单的任务吗?太没挑战性了我为这样的你和自己感到羞耻”

“为自己感到羞耻?”

“是啊,你以为就你回到过去了?当然不是,五年后的我x着威胁赵子云也回到了这个时代。而且他比你还聪明,他还威胁了这个时代的赵子云,回到了更早之前的过去。你知道他回去干了什么?他去杀了一个人。”

“一个人?谁?”

“路行川。”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吴天捣的鬼。因为他回到了过去,才使得这个世界和我所知的世界发生了偏差。可是如果他杀死了路行川,那么我怎么还会存在呢?我对吴天说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我应该消失才对啊?”

吴天笑道:“这个世界的你确实和路行川毫无血缘了,但这并不妨碍你的出生。你也是知道地府存在的人,路行川虽然死了,但是并不妨碍你的出生,因为灵魂是不变的。灵魂不变则**不变,你不要以为孩子和父母一定长的很像什么的。那都是扯淡,你大马路上随便拉一个人过来,都可以从他和自己身上找到一点相似之处。这些都是人云亦云的结果。当然**会迎合DNA,做出一点点改变,可差别并不很大。所以,这个时代的你,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的孩子罢了,并且命运和你有一部分相似。”

“也就是说,我回来之后,不但没有改变未来,反而加速了事件的恶化。”

“你终于明白了。现在,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问我?未来的你不是已经来到这个时代了吗?让你自己告诉你自己吧”

“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已经死了。我没告诉你吗?他已经被我杀了”此时的吴天,眼神里没有得意,也没有痛苦,反而十分平静,好像就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是啊,把自己杀掉的事情,我也做过了呢。原来,STORYBAR里的战斗是吴天和他自己的战斗,最终,这个世界的他,活了下来。眼前浮现了赵子云的尸体,我终于知道他的死因了,因为他把能力过度的使用在了未来的吴天身上,所以才死在了商业街。他想告诉我,这一切的阴谋都是吴天造成的。

重重的迷雾终于散开了,然而摆在我面前的确实一条没有路的沙漠。有时候,看清了,反而看不清了。我有些不知所措,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所知道的世界了,那么我要拯救它吗?我要杀掉吴天吗?我坐在了地上,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无法迈出向前的步伐。吴天对我说道:“好了,该我问你了。我要问的是,这个时代的文芒被你藏到哪里去了?他可是我重要的玩具啊。“

“呵呵,不好意思。我把他杀了。”我歇斯底里的笑道。

“你杀了他?这不可能如果他死了,那么你的存在也会受到影响的”吴天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而我现在却觉得这很好笑。

“是啊,你想见他吗?自杀之后,你就可以去地狱见他了。”我轻蔑的说道。

“我看你已经疯了从未来的来者却已经无法预知外来,所以你迷失在了固定的记忆之上,真可悲。既然你已经陷入了迷茫了,那么你的话也没有什么参考价值了。现在,我要请你离开了。这不是你的世界,不是你应该进入的游戏。”吴天说着,把文静推到了一边,然后冲了过来,用那只魔手刺入了我的身体。对于无动于衷的我,他似乎又吃了一惊,对我说道:“你这样不抵抗让我觉得很没意思啊还不如我自己有趣一点呢。文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种了?太让我不爽了”

“你……希望……看到……有趣吗?”我一边吐着嘴里的鲜血,一边说道。看到这样的我,吴天立即撤出了手,向后退了三步,他紧盯着我说道:“你什么意思?”我笑道:“我都……这样……了……你还……害怕……太……可笑了……文芒……绝对比你……想象中……的有……”话还没有说完,我的气息似乎就要停止了,就在这时,突然感觉我的身体定住了。天上降下无数的符咒,将吴天围得密不透风。一个声音大喊道:“你个混蛋,谁批准你这么早死的?给我活过来”老鬼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双掌按住了我的肩膀。一股热气从背脊向全身蔓延开来将我全身包裹住。显然,这样的伤势基本不能再靠千妖之血和药酒恢复了。此刻,我需要的不是药,而是复活术。

老鬼消耗着极大的精力,保持着我最后的一丝气息。他喘着重重的粗气说道:“我把你的时间停在了将死的一刻,黑白无常正在去地府帮你申请魂魄暂留许可,你一定要撑住,听到了没有。”

“为什么……我还没有死……”我的声音已经无法透过声带发出了,只能靠着灵魂的振动传达给老鬼,老鬼说道:“别傻了,我能让你死吗?你死了,谁帮我打开新世界啊?”

“新世界……?恐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美好?什么是美好?美好是由谁决定的?不要告诉我33岁的你还不知道这个美好的定义,要知道人类所谓的美好,是由人类自己擅自决定的,只有我们去创造才有了美好。现在的你,少废话,给我好好活下去”老鬼朝着我怒吼道。

“恐怕有点难啊……你见过心脏被捏碎的人还能活吗?”我想露出一个开玩笑的表情,但是表情却僵硬在那里。

“少说废话,我可是费了很大力气的。这个时间停止之术是李尘教给我的,是另一个时间的法术。看样子,还是有用的。可惜,我毕竟不是那边世界的人,不能完全把你的时间停止,只能让它变得很慢,你省点力气。给我等着黑白无常回来。”老鬼的声音是颤抖的,和他的双手的频率几乎一样,他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滴洒在我的肩膀上,我有些莫名的伤感,但很快的,这种感觉就一扫而过了。

我对老鬼说道:“没用的,该走的迟早要走……”

“就是啊,这种想死的人你还救他干嘛?让我痛痛快快送他上西天不是很好吗?”吴天在符咒围成的墙壁中说道。只见一些符咒开始自燃了起来,一股黑色的火焰开始吞噬着符咒,很快吴天就从那符咒的围墙中走了出来,他走过来说道:“我不喜欢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哪怕是我自己,这个世界的未来只能有现在的自己掌控,怎么可以交给未来的人?莫算士,别怪我不给你情面,他该走了……”说着,他一脚踢在了老鬼身上,我顿时感觉背后的热气一断,眼前的光明便被黑暗所取代了……

第一百八十三话 诱杀

第一百八十三话诱杀

大门打开了,刺眼的光芒让我有些无法适应。我看着眼前一脸吃惊的老鬼和吴天,我开心的笑了。我不是别人,我正是文芒,本应该活在这个时代的文芒。各位读者朋友们大家好,我这个正牌主角又回来了。

“你……”被踢到在地的老鬼瞪大了眼睛,对我说道。

“你什么你?你不认识我了?”我对老鬼笑道,然后转向五年后的自己。“兄弟,该换手了。”说着,我抓住未来的文芒将他扔进了那黑洞洞的大门之中。厚重的大门关上了,然后在绿色的光芒中逐渐消失。再次声明一下,我回到了这个世界,我是这个时代的文芒。

吴天带着微笑,双手拍了起来。他说道:“欢迎回来,你果然很有趣。”

“该走的迟早要走,那么该走的迟早要回来。文芒一定是个比你想象中还有趣的人,现在,任务完成。”我笑道。

“那么,可以告诉我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吴天不解的问道。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恳求我,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故事有些长了,你要耐心的听。老鬼,这个故事的钱,你可要给我一个合理的价钱哦”

「为什么死了的人会突然出现呢?那道大门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呢?我想这些你们都想知道。在被杀的那天开始,我就陷入了无限的黑暗之中。对于死,其实我已经有些习惯了,可是一直身处黑暗的确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这既不是黄泉路,也不是地府。那么这里是哪里呢?我在黑暗中走了很久,才听到了一个声音说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回去。”

“回哪里去?”

“回家……”

“家在哪里?”

“……”

“不知道?,那我送你到,你该去的地方吧……”话音一落,我的面前了一扇虚掩着的门,门缝中泻出了光芒。我立即打开了那扇门,就这样,我醒了。躺在了一个女人的怀里,那个女人看起来很熟悉,她长得太漂亮了,以至于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问她道:“你是……我们见过面,对吗?”

“傻瓜,你再说什么,这么老土的搭讪方式,你以为是五年前吗?”她这么一说,突然让我察觉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对。我坐起来才发现,我躺的地方是STORYBAR,但是陈设却发生了变动,沙发也换了,那些贴在墙壁上的相片也变了。酒架上,放着一张老鬼的照片。在黑框之中,他的笑容却显得有些过于灿烂。死亡也许并不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可是,这里的冷清却让我有些不适应。

“你是文静……”我对她说道。

“废话,除了我,谁会陪着你啊?”真是女大十八变,此刻的文静年轻又不失沉稳,而且那双迷人的眼睛,似乎总在勾引着我。“妹啊,我怎么来的这里了?”

“什么妹妹,我们已经结婚了。”说着,她指了指墙上的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摆在正中央,在一个倒塌的教堂前,文静穿着白色的婚纱和一个穿着礼服的我站在一起,彼此幸福的微笑着,但是眼角却似乎闪烁了泪光,照片上没有伴郎伴娘,只有一个拄着拐杖的老鬼,还有打着绷带的神父,梅劳尔。

“结婚了?我和你竟然结婚了?”我惊奇的说道。

“嘘……小心把孩子吵醒……”文静伸出了一根手指头,说道。我连忙捂住嘴,小声说道:“孩子?我们还有孩子?”

“不是我们的……是莫姐姐和马哥哥的,是个女孩儿,很可爱的。来,你看看。”文静站起身来,此刻看起来,她已经长的很高了,那挺拔的身材,让我有些难以置信,她竟然就是那个小时候跟在我身后的月亮公主。

我问道:“我真的是回到了五年后吗?为什么我会到这里?”

“因为这是你该来的地方。”文静说着,递给了我一封信。上面写着:致五年前的文芒。字迹,我很熟悉了,这两笔烂字,恐怕一般人的也学不来吧。我自嘲般得笑了笑,于是在那封信中,我解开了自己的秘密。

回到过去的,未来的我指定了三个计划。计划杀掉梁柱,让未来发生变化。梁柱是吴天发觉自己可以唤醒别人异能的契机,所以杀掉他,那么就可能改变吴天在生存大会中的队伍,而他的实力就会得到极大的削弱,同时可以拯救被杀的牛毛。计划二,如果出现不能把握的异状,则目标吴天,杀死那个时候的吴天,成功率相对较大。计划三,当自身出现异状的时候,要杀掉自己。将两个时间的自己进行调换。因为,我也是异能者,我的异能是【交换】。而和其他异能者一样,我也有着自己需要支付的代价,而我的的代价就是自己的生命。

照常理说,这个异能只能使用一次,可是却有一个巨大的BUG存在,那就是如果交换不同时间的自己,则生命和存在相互交换,那么死亡就此不存在了。在未来的我和文静引导下,我的死亡成为了这次交换的代价,于是,未来的我,可以留在那个世界,而我则代替他,回到了这个世界。文静告诉我,这个时间的赵子云被吴天带走了,大概就是因为赵子云中断了力量,所以未来的他,身影才开始突然变浅吧。我这样想着,看到了最后一页,竟然写着一个计划X(保险)。

括号里面的保险两字,让我有些费解,但是当我看完,我立刻就明白了。我的异能,自然也是吴天赐予的,和他相互接触的时间长了,对于这个人,我也越加的了如指掌。他是一个好胜的人,从他对胜利的执着和渴望就可以看出。而且是一个极其讨厌别人不按照他所制定的规则走的人。这样的人,如果见到有人不受规则,那么他一定会杀死那个不受规则的人。而当他发现,这个未来的我,回到了过去,那么他所想的第一反应就是害怕过去的自己被杀死,而赶到过去。当过去和未来的自己相遇,普通人都会有着强烈的杀戮感,更不用说是这个杀人如麻,根本不拿生命当回事的家伙了。这就是未来的我所想的保险,计划X,诱杀。

吴天,你觉得,是现在的文芒有趣呢?还是未来的文芒有趣呢?」

老鬼听后,开始乐了起来,而吴天也是一脸苦笑,他对我说道:“那么,刚才,你们又一次的交换,使得你回来了,而他回去了?”

“没错,他回到了一个没有你的未来,所以未来的事件已经完美的结局了。而且因为未来的我和你,使得我们现在的未来已经和他们的未来毫无瓜葛,形成了另一条平行世界。所以,我们的游戏已经重启了。”我一脸兴奋的对他说道。

“呵呵,看来,我们都很喜欢现在的游戏啊。可惜,你没有了有之神的魔眼,变得平凡而普通,无法和我对等的玩这个游戏了。现在的你,不过是我的玩具罢了。”吴天和我都带着各自的笑容,我对他说道:“那么,要不要赌一赌呢?在这届的生存大会上?”

“哦?你要向我挑战?”

“未来虽然发生了改变,但是总有没变的东西。你还是想要得到赵公明的重生之石不是吗?而我,可要为了那丰厚的奖金而奋斗。不然如何给文静未来呢?”我向着躲在一旁的文静眨了眨眼,她听到我这么说,那恐惧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简短的微笑。

吴天回头看了一眼文静,然后露出一脸坏笑道:“可别忘了,你们有着血缘关系啊。难不成,你想**吗?”我摇了摇头,对他说道:“正因为有着血的羁绊,我才更要让她幸福。这个,你不懂。”

“那么,我很期待,这场游戏。”说着,他转身走向文静,低头对她说道:“,吓到你了,不好意思。谁叫你哥哥那么有趣呢?”说完,吴天的身影就随着树林中的落叶消失了。

我连忙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瘫坐在了地上。老鬼对我笑道:“不错啊,去了一趟未来,有长进啊,竟然能把他唬住了。”我尴尬的笑了笑,对老鬼说道:“这都是未来的我,在信里写好的台词,当然,除了那个血的羁绊什么的。这种肉麻兮兮的台词,竟然这么管用,我也是难以想象啊。”

“走吧,回家去。”

“恩,回家。”

我带着文静,走向我们的家,父亲竟然还坐在门口,他的眼睛竟然变得十分红肿。佣人去扶他,却都被他赶退了。直到我们的出现,才让他稍稍回过神来,他擦了擦眼睛,立即站了起来,对我说道:“你竟然敢回来?”

“我只是,把她送回来而已。过去的那个威胁,只不过是小孩子的乱语而已,当然,这可能也是我这几年咎由自取的原因。如果,我当时不说那句话……”

“别说了,我知道你想知道原因,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因为这都是你母亲所决定的。”文不通已然是老泪纵横,他似乎想将多年的苦水全部倒出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我母亲的用心。父亲,是个从苦日子过来的人,母亲一直很钦佩他这一点。所以我的母亲认为,变得富有,将会让我变成一个不思进取的富二代。母亲早就知道自己身体有病,也知道自己的生命不长了。于是,她向文不通提出了她的遗愿。她希望他可以在她死之前找到一个爱他的女人,而且要让我学会吃苦。父亲虽然不愿意,却受不了母亲以死相逼。还记得母亲常挂在嘴边的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此刻,我终于明白母亲临死之前,为什么不让我恨我的父亲了,因为这一切都是她所策划的。

我抚摸了一下肩膀上的烫伤,那个烟头的痕迹里面到底包含了父亲多少的不忍呢?我给父亲点上了一根烟,让他稍稍平静一下。其实,不论是我,是父亲,是母亲,还是后母和文静,都是感情的受害者,然而这过去的痛苦,回忆起来,却发现苦尽甘来了。如果,不是母亲的劝服,父亲或许会孤独终老,他不会再遇到一个让她心仪的女人。而这些年的痛苦,让我和文静都变得更加成熟,尤其是我,独自在社会里混的日子里才明白许多人情世故。这些都是吃苦吃出来的。而那个看我不顺眼的后母,其实也很可怜,她所爱的男人心里,一直保留着一个对曾经挚爱的承诺。怪不得,她总是冲我发火呢,那是她在对我母亲羡慕嫉妒恨呢。

我和父亲并肩坐在了门口,一起抽着烟,吞云吐雾中,我想起了静德方丈的话:“你的此岸是现在,你的彼岸是未来。而你的长河是过去,从烟中来随烟中去。想要解开心结,先从抽这第一支烟开始。”

第一百八十四话 寻杯

第一百八十四话寻杯

睁开眼睛,又是新的一天。看到自己躺在久违的酒吧里,感觉是那么惬意。在未来的日子可没有这么悠闲,还是自己的时代好,虽然没有老婆陪伴吧。

文静确实是我的妹妹,那么即使她再怎么好,我也不能有非分之想。另一个世界里的我,已经用一种我不敢想的方式弥补了我曾经的愧疚,而这个世界里,我则需要用另一种方式。我和父亲和解了,但是我还是没有回到家去住。这主要是考虑后母的感受,以前一直觉得她是个祸乱别人家庭的妖精,但是长大了之后,才现自己的眼光是那么幼稚。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她有她所需要的感受,父亲已经在心里亏欠她了,那么在面子上自然很照顾她。所以,我也很识趣的没有回家,而是继续坐在酒吧里。至于文静的问题,我和父亲聊过,也做了一方面文静的工作,那么至少让她可以读完高中,至于以后会不会和我这个当哥哥的在一起,那还要看她的想法。说不定在高中里遇到个白马王子,她就跑了呢?

六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咄咄逼人,而这样的日子里就要迎来高中学生们的高考,我实在得对他们说,辛苦了。可惜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对他们来说,这是痛苦,是解脱,是天堂和地狱的一线,而对我来说就只有遗憾了。未来的我,请辞了报社的工作,导致我现在变成一个躺在酒吧里的无业游民。好在,我还是从未来得知了一些事情,至少,我现在可以去主编那里,领五百万了。

就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酒吧的大门打开了,一个看起来十分瘦弱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一进来,目光就扫到了酒架上,然后直直的盯着那个酒樽走了过去。我见他抬手就准备拿走,便一把拽住他的衣领说道:“你要干什么?”

“啊?对不起,你是这家店的主人吗?”

“不是,主人在上面,您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十分胆大妄为的人,他开始掏出手帕,擦起了头上的虚汗,一边擦,一边颤抖的说道:“那个,其实,我是觉得这个杯子很好,可以的话,希望店主割爱给我。”

“哦,这样啊,那我去请示店主。老鬼”说着,我便喊着老鬼的名字,向楼梯走去。刚走了两步,我又连忙转头去看,只见他盯着酒樽一动不动。我立即走回去,把那个酒樽拿了下来,这怎么说也是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从一大群尸怪中弄出来的。怎么也不能让这混混顺手牵羊了。

老鬼慢悠悠的走了下来,对我说道:“怎么了?有客人你叫他上来就是了,干嘛叫我啊?”我对老鬼说道:“这个客人有点特殊。”说着,我指了指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看也就是个二十多岁出头的青年,长相倒是还可以,只是脸上还有一些青春痘,头染成了黄色,乍一看还以为是个不良青年,但是那瘦弱的体格,还孱弱的表情只能让人感觉出他懦弱的性格。

我对老鬼说道:“他好像很中意这个杯子。”老鬼对我笑了笑,说道:“请问阁下是哪位?”

“店主人您好,我叫卢苇,是个记者。”说着,他从怀里递出了名片。

我和老鬼一看名片,还真是记者,而且还是在本城最大一家报社。我一见到这个名片,立即对他多了几分敬意,但是从这个形象上看,真的很难想象出他是从事这个职业的。老鬼说道:“不知道卢记者来到这家店里有何贵干?”

“其实是这样的,我现在接手了某个新闻,但是被采访的对象却是一个棘手的人。而如果想从他那里弄出点新闻来,就必须需要这位先生手里的夜光杯。”看他说话的样子,倒是十分诚恳,只是这样含糊的言辞是不能使老鬼让出这个酒樽的。

“哦?那我先想知道的是,您怎么知道我这家店里有呢?”

“我的信息来源不方便透露,如果您不愿意转让给我,我可以高价收购,您看如何。”在老鬼面前,这子竟然想用金钱拿走这杯子,真是异想天开。我以为老鬼一定会一笑了之,告诉他这是无价之宝。但老鬼却似乎觉得这十分有趣,对他说道:“那你给多少价钱呢?”

“一万。”

“十万。”

“成交。”

“不成交。”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这四句话,让我有些摸不清头脑,我对老鬼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老鬼笑道:“一个人想买一样东西的时候,通常第一次出价会出自己所有的价格的十分之一一下,这样方便自己可以用最便宜得方式得到他。他说一万的时候,我便知道了,他的意思那是手里至少有十万块钱。于是我说了个十万,结果他竟然很快就说成交,这说明他的手里至少预备有二十万买这个杯子。敢问一个记者,一年的收入有多少,竟然为了区区一个新闻,出如此高的价格?想必这其中是必有故事吧。”

听老鬼如此一说,这卢记者连忙点头说道:“先生果然厉害,那胖子说的没错。可是我实在是需要这个杯子,不知先生打算以怎样的价钱才肯割爱呢?”

“钱?我不要。但我也不白给,只要您把这事情来来回回的脉络给我讲清楚,这杯子,我自然肯割爱。”

“可是……”卢记者面露难色,显然是有什么苦衷。

老鬼一见他的表情,立即说道:“您说您是记者,仅凭一张卡片,我们也没法信你。而且为这个新闻的事,再让我去你们报社鉴证您的身份,我也没那心情。我这里是sToRyBaR,有故事的人才可以进来,你能到这里,说明你有你的故事。我只对你的故事感兴趣,提钱,不过是想知道,这个故事有多大罢了。”

老鬼的精明老道我是学不来的,但是这位仁兄的故事我也是极其有兴趣,这酒樽解放了李广的束缚,也算是完成了它的历史任务,本以为它将在老鬼的手里,跟随着时间逝去,但是,此刻,我才现,不只是人在因果之中,就连万物也是一样,总有它不可避免的使命。

卢记者显然是知道自己难以推脱,思索了再三,终于点了点头。我们来到了书房,坐在沙上开始详谈。

「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前阵子的盗墓案,案子查来查去,最后落在了一个十八岁的青年身上,这个青年名叫胡九。各大报纸都加大了篇幅,说他是个盗墓的天才,在一个机关重重地下墓葬里,独自一人,可以来去自如。而我则觉得甚为奇怪,盗墓这种行动和搏命无疑,如果没有良好的至少积累,还有很强的精神和**,基无法办到的,他一个十八岁得青年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实在有些令人质疑,为此,我特地展开了调查。

现在那孩子被关在监狱里,我的同事去采访过,据说他一句话都没有回答。根据内部警察传来的消息,在监狱里,即使怎么被打,被揍,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从这个人嘴里掏出来话是不可能了,所以我向其他方面开始调查。您看我染了头,可能觉得我不像个正经的记者吧,其实这是调查需要。因为我现那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其实是混在一个帮派里面的。他们的帮派叫和谐会。听名字倒像是正派团体,但是实际上他们的行踪是格外的隐秘。基本上,除了这个帮派的名字以外,对于这个组织的了解,我一无所有。于是我只能把自己打扮成这副摸样,想尽办法混入进去。

就在三天前,我混了进去。或者说是被叫了进去,因为他们现了我的举动。我的眼睛始终被蒙着,所以没有看到他们的人。他们知道我是个记者,便觉得我有些利用价值,便告诉了我一些事情。其实,盗墓的事,不是一个人做成的,而是他们一伙人,但是在从墓穴分赃的时候,却无端端的现少了那一个人,此人正是胡九。而且在他们偷盗的赃品中,本应该有的夜光杯不见了。所以他们怀疑那子拿着夜光杯,偷跑了。于是他们出了墓穴,便四处查找。结果没过几天,盗墓的事情败露了,警察准备开始对墓穴开展了调查,却在墓穴口现了胡九。和谐会的人本想派人进去,把这子灭了口,但是却从我的口中得知了他变得一言不,而且警察也没有在他身上搜到夜光杯。于是便猜测他一定在那墓穴里遇到了什么。于是,他们逼着我去想办法从他口中套出一些话来,否则就要杀掉我的父母。我出于无奈,便向着那监狱而去,结果就在路上遇到了一个穿着道服的胖子,他说看我印堂黑,像是有大凶之兆。然后毫不客气的从我身上拿走了三百块钱,并且告诉我:想要渡过这一劫,便要到sToRyBaR,去拜访一位老者。

他说完就离开了,而我就继续往前走,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到您的店门口了。于是我便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了那酒架上的杯子,便不免好奇的想要拿下来一看。」

后面的事就不用我多说了,至于那个胖子我想也没有别人,住在这附近的应该就是曲胖子了。老鬼想了想,对我说道:“文,你经过监狱吗?”

我摇了摇头,老鬼一见我的表情,便带着坏坏的笑容,对我说道:“哦?那么有没有兴趣体验一下,监狱一日游呢?”

第一百八十五话 入狱

第一百八十五话入狱

看着老鬼那好似玩笑的表情,我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我连忙说道:“不要了吧,你知道,我很讨厌警察局的那种地方,以前被拘留了二十四时就让我痛不欲生了,现在还要坐监狱,你疯了吧?”

“可事实上,你是被通缉的状态啊。”说着,老鬼拿出了一份报纸,报纸上面的头条正写着:《嫌疑犯胁迫公安干警逃离》。这难道是,我当时和王振磊一起逃出来之后……对了,后来我被未来的自己给毙了,所以一直没在意这件事。难怪我这几天出门,总感觉有人盯着我看,原来我现在竟然是个杀人嫌疑犯

老鬼对我笑道:“前阵子,商业街生了大火,警察没工夫管你,而且你又藏在了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你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了。不过,你的家里恐怕就要被盘查个好几回了,所以你父亲才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出去工作什么的。编辑部的老赵,在信里面就跟我说了,让我照顾好你,他没有跟你提起你被通缉的事,是因为相信你的辞职不是因为杀人这种事。现在,你给我痛快点去自吧,老王因为你,估计也吃了不少苦头吧。”

一听说老王有难,我这心里可就不好受了。虽说我没有杀人,但是那些人的死也算是由我所致,未来的我已经看破一切,所以对生命也全然不在乎了。但我可没有魔眼,也没有那境界,就算自己死,我也不能让老王受苦。于是我连忙对老鬼说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您一定有什么计划吧?”

老鬼笑了笑,说道:“警察通缉你,说明还没有抓到犯人,也就说,牛毛没有自。我呢,去规劝他自,而你先打入内部,却见见这位胡九同志。卢记者,你就说是你抓住了他,然后把他送进去就行了。和谐会的人找,你就跟他们说,你的朋友在里面交涉,明天晚上就有答复了。”说着,老鬼拍了拍我的肩膀,就示意我跟着卢记者一起出去。

卢记者对我说道:“那文先生,真对不起了,我真的很感谢您能帮我这个忙。”我连忙对他摆摆手,说道:“你别谢,我可不是自愿的。诶,老天啊,我犯了什么事,遭受这么个罪。我一定上电视了,一定红了,那些同学朋友全都知道我是个杀人犯了,我……”说真的,这件事还是让我很不爽的,因为对于警察的心理阴影是一直挥之不去的。

说起以前的事情,现在还心有余悸,大约在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我在一间餐馆刷盘子。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我便从后门出去倒垃圾。餐厅的后门是个很狭窄的巷子,那天晚上有个贼或者是个什么其他的人,正在被警察追击,那个人从我的门前跑过,而我就打开了门,门是向外打开的,一下子就堵住了巷子,而那些在后面追的警察全都撞在了门上,把我手里的污水桶也打翻了。

事后,我被警察带到了警察局,他们也清楚,我不过是个碰巧开门的,可是他们的奖金拿不到了,还弄得一身臭了吧唧的,这股无名之火就全生在了我的身上。那天晚上我从醒着到被打晕,又从打晕之后变成被打醒,翻来覆去的让人揍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二十四时后,我是被他们扔出警察局的,自后,我看见警察,心里就憷。可是老王是多年好友,现在的他如果也因为我,再被揍的像我当年一样,那可就让我很过意不去了。

事到如今,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我和卢记者两人走向了去警察局自的路,到了警察局,周围的警察倒是一副懒散的样子,似乎没几个人认出我是那个杀人犯,看来所谓的警察也不过是贪污**的社会蛀虫罢了,直到卢记者向值班的警察说完情况,那干事才慌慌张张的一边大喊,一边跑向局长的办公厅。局长大人从办公厅里走了出来,那个干事还在不停的说着邀功的话,看来在他眼里,我不是个犯人,而是一笔奖金罢了。

我不知道自己所作的事情,也是可以惊动局长这样重量级的人物。他见了我以后,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你就是文芒?”

我对警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就点了点头。他一见我这态度,立刻扇了我一耳光,然后用着很扭曲的表情说道:“拽什么拽?到了老子手里你还想充大爷?不用审了,先送到监狱去给我调教两天。”说着,一挥手,好几个警察就围了过来,想要押送我去监狱。而我被扇了一巴掌后,这仇算是记下了,现在的我,可不是那么好惹的。我稍微一晃,围上来的众警察便接二连三的摔倒在地,我对他说道“请问王镇磊同志在吗?”

“你想干嘛?”看到我这一下,局长也有些愣,他的手已经摸在了电棍上。我淡定的说道:“我很抱歉,当时胁迫了他,我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对他造成伤害。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他很好,不用你管”说着一棍子就打在了我肚子上,然后局长大喝一声:“带走”几个警察才连忙爬起来,把我押送了过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子给我等着瞧。我坐在了开往监狱的车上。

本城有一所历史悠久的监狱,历史有多悠久呢?相传从秦始皇那个时期开始,这个地方就是被设立为监狱,而随着朝代更替,这个地方设置了各种各样的监狱,毕竟除了监狱以外,这块用地是没有人敢住的,怨气太重了。监狱于市区有一片很大的荒地阻隔着,这地方没有人烟,也没有动物,甚至连植被都几乎没有。

一下车,我就见到了一个中分长,嘴里叼着一根大约一公分长竹签的男人,他不算高大,但是身体十分强壮。他对我笑了笑,伸出了右手,说道:“新人你好,欢迎来到这里,我是监狱长,陈泉。”

“您好。”我也伸出了右手,结果却被他的手重重的打开了,就在我愣的一瞬间,他的双手很快的搂住了我的脖子,嘴巴凑在我的耳朵边,说道:“你还在期待着这里是个友善的世界?别做梦了,你这个即将被蹂躏的绵羊。”说着,他的膝盖就冲向了我的肚子,我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咳嗽了两声,忍住没有吐出来。他松开我,笑了笑说道:“还算结实,送他到2o7,那里还有一张空床,我相信那里的同志们会好好照顾他的。”

进入监狱的第一项是检查,从身上的衣物到身体。如果你以为这是普通的检查就大错特错了,换衣服还算简单的,但是身上的钱你就别想着要了,而我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身上什么也没带,结果挨了两拳就算完事。检查身体,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听老王说过,有些地方的狱医都是老变态,以防止你带利器为名,对你的身体动手动脚。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生吗,我宁肯多挨几拳,也不打算受这种屈辱。就在医生带着色迷迷的目光把手伸向我的那一瞬间,我两掌便使得他的胳膊脱臼了。虽然结果是不免挨上一顿电棍,但是身体总算是保全了。

我被两个人警察拖着疲惫的身躯进入了2o7,整个人被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一个警察踩着我的屁股,弯着腰,对其他五个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的人说道:“陈狱长送来的,让你们好好照顾他。听清楚了吗?”说完,他直起身来,又踹了我两脚,转身出去把大门关上了。

监狱的环境倒是还算可以,或者说比想象中干净。当然,这都是犯人们在打扫,卫生不合格可能就要招来毒打。在这里,没有王法,你根本告不了谁,能活着就是好事了。2o7里摆放着三张上下铺的那种铁架床,其中有一个上铺是空着的,那个地方大概就是给我睡觉的,可是上面的草垫子被撤了,只有粗糙的木板,看来这些人是不打算欢迎我了。我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只见一只大脚从天而降,将我又踩回了地上。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害我们今天又多跪了一次。”

“是啊,真是麻烦死了,老a,我好久没这么不爽了。”一个身形彪悍,一脸络腮胡子的大个子说道。

“老k,这不是有现成的沙包吗?你怎么眼神还不好了呢?”带着眼镜,坐在了正对面下铺的男人一边扣着脚趾,一边说道。

“这可是陈狱长亲自拜托的,咱们可不能怠慢了人家。”一个胸口有着很长的一道疤的人站起身来,说道。

“少废话,新人教育时间到了。”踩着我的那个大光头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他拉着我的衣领,把我提了起来。这时候,我看到一个身材瘦弱,年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爬上了上铺,那个叫老k的大汉对他说道:“L,你不来两下?”

“我没那嗜好,你们自便吧。”说着,他靠着墙壁,半坐卧的坐在了那里,其他四个人不屑的一笑,向我走了过来。不久,2o7里出了杀猪般的惨叫。两个狱卒在外面听到这样的声音,便开始一边喝茶一边猥琐的笑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六话 示威

第一百八十六话示威

“好了好了,教训一下就得了一整个残废出来,我们又要负责清理,太麻烦了。”狱卒们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走到了207的门口。我对他们说道:“是啊,那就到此为止吧。你们要感谢这两位狱卒同志,不然你们肯定要在这里见上帝了。”此刻,两位狱卒的眼睛都瞪的像牛眼睛一样大,207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只剩下一个坐在下铺的我,和一个靠着墙壁半坐在上铺的L。

“这……这是怎么回事?”狱卒一边打开门,一边大声的喊道

“没什么,他们都被一瞬间秒杀了。”L慢慢的爬下床,然后跪在地上。狱卒冲了进来,挥去警棍就要制服我。可惜,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五秒钟之后,地上有多了一对嗷嗷直叫的尸体。我对他们说道:“我并不想得罪几位,您几位给我个面子,咱井水不犯河水。”也亏的是我对狱卒下手轻,而且好几拳都是打在了地板上。石灰地让我砸的到处都是坑,这样的效果让两个狱卒连忙点头称是。他们给我点上了烟,其余的几个人也慢慢爬起来,在一边和L跪好。

我抽了口烟,和他们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请他们出去了。临走时,还特意强调了一句,以后207就是我的地盘了。狱卒走后,几位犯人都站起身来,四处分开,找到一个舒适的地方,抚摸着刚才被我打的地方,慢慢的和我搭话了。戴眼镜的那个人对我说道:“老大很厉害啊,刚才多有得罪,实在是冒犯了,不知道您是混哪条道上的?小弟我以后就跟着大哥混了。”

“要问别人的事,就要先说说自己,少拐弯抹角的放马屁。”怎么说,我也是个记者,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我还是懂的。要想在监狱里有个地位,就必须镇得住他们,这一点上,光靠力量是不够的。一定要摸清他们的底细和心理。

只见那戴眼镜的一拱手,说道:“那我先说,我姓蒋,俗称老J。光头老大姓安,是我们这里原来的老大,老A。刀疤的那位是曹林,老C。那个大胡子是凯岩,我们叫他老K。至于这位小哥,跟我们不是一路的,我们是抢劫犯。他是……”

“诈骗师。”L自己说了出来。然后他慢慢的走了过来,眼睛一直盯着我,说道:“你来这里,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入狱一件事吧。想打听什么?还是想找什么?R先生。”这身材瘦弱,年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说起话来却十分老道,显然他的阅历和演技都有相当高的积累。诈骗师可不是那么人容易当的,没有高超的智商,你能忽悠谁?

我问道:“R?什么意思?我又不姓任。”

“Ripper的首字母R。从您的身手来看,不像个职业杀手吗?我知道,职业杀手是不说名字的。”L自信的说道。这一番说辞下来,感觉上与其说是个诈骗师,不如说像个侦探。

“好吧,那就R。我问一下……”我刚要说话,L又打断了我。“那个沉默不语的犯人关押在哪里?”

“是的,我就是想找他,你看出来了?”

“显而易见,最近这牢里最不正常的就是他了。以你的本事,警察能那么轻易抓住你?肯定是自愿进来的吧。”听L这么一说,其他人似乎也都略微点了点头。我笑了笑,说道:“打架再厉害,你也躲不过枪子不是吗?好了,言归正传,那个人关押在哪里?”

“T先生据说是盗墓贼,每天都要受到审讯,所以一个人被关在了地下室。那个地方我也去过,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对于盗墓贼来说,应该是舒服一些的。他们是土耗子,离开土会活的不习惯的。”L带着一脸嘲笑的说道。

“那我有什么机会去见到他吗?”我问道。老J说道:“我们这里的时间安排是这样的,早起晨练,然后吃早饭,上午劳动,中午休息,下午劳动,晚上学习教育。从早上六点到晚上九点基本上都是在监视之下的,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你可以尝试在劳动和吃饭的时间看看他,剩下的就是晚上了,如果你有本事从这个门出去,而且不声不响的到他那个地方。”看来,正如老J所言,能谈话的时间只有白天,剩下的就是如何掩人耳目。

正在思索着,狱卒的脚步响起来了。其他五个人连忙跪下,看来这是被这里的人调教成这样的。而我只是站了起来。狱卒依次打开牢房,带领这些犯人去开始下午的劳作了。而我也准备着,见见这位盗墓贼。

“你跟我来。”其中一个狱卒指着我说道。看来我这不跪,还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个狱卒领着我走向了顶楼,这监狱的建筑比较奇怪。只有一座楼,楼前是训练的操场,楼后的种菜的基地。楼的右面有个小*平房,那是一个澡堂,而左面是一个比较大的加工厂。整座楼一共五层,下面三层,和一层地下室都是监狱,上面两层则是办公和休息娱乐的地方。我们一直走到了五楼,来到了一个向上攀爬的悬梯面前。那狱卒说道:“上去”我心中寻思这是什么地方,莫非还是严刑拷打的小黑屋?但是想也白想,该来的总要来,我只好向上爬去。

在五楼的顶层上,有一个尖顶的小阁楼,这里没有门,也没有完整的墙壁,只有大约一米高的水泥围成的护栏,而四面的通透,让高层的穿堂风走的十分猛烈,这也使得这里没有空调,也十分凉爽。从这个角度可以看清整个监狱,而阁楼的四面有四盏大型聚光灯,恐怕到了晚上就会照亮这里。

这时一个坐在凳子上,拿着一把狙击枪的人,他就是陈全。陈全对我笑了笑,说道:“怎么样?室友对你还欢迎吗?”

“还好,有空我请你去里面坐坐?”我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对他说道。

“那就不必了,还是你来我这坐坐吧。监狱的感觉不错吧?比起杀人来说,心里要舒服一些吧?”他拿起枪,枪口瞄了瞄我。

“听你这么说,倒像是杀过人一样啊。”对于陈全的话,我立即反唇相讥,此时就我们两个人,在这个十几平米的地方,即便是有枪我也比他占优势。刚才的那一下,我是迟早要还的。

“你倒是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啊,那我倒是省心了。看来,你不是会逃狱的人。”他收起了狙击枪,放在了板凳上,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两灌啤酒,和一些肉串,肉串放在火架上,烤着,而啤酒扔给了我一罐。我想都没想就打开喝了一口,而他则靠在了护栏上,对我说道:“你没发现,这监狱有什么特殊吗?”

“哦?那我倒要请教一下,这破地方有什么特殊的。该有的礼节可是一点都不少啊。”

“那你来看看。”说着,他指了指外面。我走过去,靠在护栏上往下看去,囚犯们,正在庄家地里干活。这个菜地的面积还挺广,而且还有大棚,实在是可以堪比一般的农场了。我笑了笑,说道:“我倒是没有看出哪里不同,只是觉得这地方还算像模像样,每年的收成是不是也算在你们的口袋里了?”

陈全打开了啤酒,喝了一大口,说道:“得了吧,国家刮走一大部分,剩下的钱要修建这里,最后的一点零头,也被我们赏给那些先进的,悔过的犯人了。哪里有我们的份啊?不过要说这蔬菜是种的的挺好,那是不假,不然哪里有零头给他们发呢?”

“那你所谓的不同是什么?”

就在我话音刚落,庄家地里出现了一片喧哗,一个拿着镰刀的人从人群中奋力的向外跑着,这时陈全一口气喝完了啤酒,把瓶子刷的向外一仍,然后转身拿起那把狙击枪,对准了那个逃跑的犯人,想都不想就是一枪。“砰”的一声,坠落的啤酒瓶被穿了一个洞,准准的掉落在楼下的垃圾桶里,而那个人应声倒地,头已经彻底爆开了,鲜血浸透了菜地,看来是没得救了。

陈全把弹壳扔给了我,对我说道:“这个是见面礼,你看到了吧。总是有那些犯傻的傻蛋企图逃走,所以我这把TAC-50就有用处了。记住,这个监狱是我的监狱,任何企图逃走的人,都只能作为我每天的余兴节目而已。别告诉我,你还没有看出不同之处来,不要以为这个监狱没有围墙就是可以想逃就逃的。不设围墙就是为了yin*那些投机取巧的傻蛋,按照我的射程,站在这个位子,2000米之内的任何一个啤酒瓶都是可以百分之百命中的。这比设一个半径为2000米得围墙要省钱的多。”

我摸着手中子弹壳的余温,望着这个一边喝酒一边吃着肉串的男人,心中不免出现了一些敬畏。他的技艺如此高超,却不是在奥运比赛上崭露头角,反而是在这里看着犯人,每天期待着犯人逃跑为乐,真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可悲。

他把竹签子叼在嘴里,对我说道:“现在知道了那些蔬菜为什么长的好了吗?”

“因为肥料好?”我缓缓的说道。

“孺子可教。”说着,他吐出了竹签,竹签子直直的扎在了纸箱子上,也牢牢的扎在了我的心里。我庆幸自己在他面前没动手,看到这个下马威,还真是让人有点害怕啊。

第一百八十七话 失魂

第一百八十七话失魂

下午的劳动我是没去成,当然了,晚饭还是要吃的。不吃饱饭怎么和这帮家伙斗下去呢?我在狱卒同志的指导下,来到了食堂。和陈全的聊天稍微久了一点,此时的食堂已经人满为患了,我连忙问身边的狱卒:“同志,那个,我坐在哪里啊?”

“你到那个窗口拿饭,然后蹲到后面,看见了吗?就是那个有个呆子蹲的地方。”按照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在人群的末尾有一个人蹲在桌子旁边,桌子边上还有个空位。但是他却没有坐上去。我拿好我的饭之后,慢慢走了过去,然后把饭菜放到桌子上,眼睛盯着这个蹲在地上吃饭的人。仔细观察,他目光呆滞,根本不像一个正常的人。伸出手从碗里抓饭,然后再把整只手都塞在嘴里。

“哗啦”一声,我放在桌子上的那盛放菜和饭的盘子被掀了过来,还好我躲得及时,饭菜全部洒在那个蹲着的人身上。一个长得像头老牛,满头白色短发,皮肤黝黑的狱卒说道:“这他你的坐的地方吗?看见这个没?给我蹲下”

“冯大哥,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您别难为他了。”老J从前面的桌子站了出来,对着这位姓冯的狱卒,低三下四的说道。这时,老K走了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道:“那个座位是不能坐的,新来的人都是蹲着吃第一顿饭的。直到有人出去之后,后面的人才往上补,有了空座位才一个个往前补。今天打死一个,所以多了个空位,照理说,那个盗墓的家伙应该往上坐一个,他没有坐,你是不能坐的。”

“什么?盗墓贼?这个被人泼了一身菜汤,还在享受手抓饭的家伙就是那个年纪轻轻的盗墓硬汉胡九。”我轻声说道,那个狱卒抽了老J两个耳光,拿走了他三根烟,算是心里舒服了一些,然后看向我,说道:“看什么看?蹲下,和他一样。你这新人命不错,遇到了不错的大哥替你挡枪子,好好混,别惹大爷不高兴。”

我心中暗想,你走着瞧。便蹲下身来,一边收拾洒在地上的饭一边观察着这个人。夜光杯显然是不在他的身上了。警察的体检绝对不是盖得,那么杯子一定还在墓穴里,至于怎么进去,进去之后遇到了什么,那就要从他身上慢慢摸索了。我试探了几句,都是无功而返,他只是吃饭,根本不搭理我,而且他的身上似乎散发这一股奇异的臭味,恶心的我都不想碰他,也不知道这家伙几天没洗澡了。倒是那个满头白发的混蛋,总看我不顺眼,一会儿从后面踢踢我屁股,一会站在我脸前发个屁。遇到这样的事情,我真想用手指戳爆他。可是在怎么握紧拳头,我也不能忘记自己是干什么来的。

那个狱卒倒是洋洋得意,对我说道:“哟,还是个大爷,掉在地上的还不吃了。是不是嫌脏不想吃啊?你爸爸我给你洗干净,你就吃了。”说着,他的双手就要去解腰带了,我一看就知道这孙子没憋着好屁。这种时候,我已经快忍不住了。我拿起那一次性筷子,准备等他那恶心的东西一掏出来,就直接把筷子捅进去。可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枪响,他的裤子便掉在了地上。

陈全在他身后说道:“怎么了老冯?裤带解不开跟我说啊,不就一枪的事。不过我很好奇,犯人吃饭的时候,你怎么解裤带了?”

只见这位老冯黝黑的脸都给吓白了,他连忙提着裤子辩解道:“没有没有,我是……我是吃的太撑了,所以松松裤带……”

“哦?吃饱了撑的?我看你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下次再欺负新人,我就让你和他们一起吃牢饭,听见了吗?”陈全手里拿着一把小手枪,抵着老冯的下巴问道。

“……我以后不敢了……不敢了……”一边说,一边就提着裤子跑开了。这时陈全坐在了我们旁边的凳子上,对着大厨喊道:“把今天毙了的那个人的饭菜拿过来,给他吃。其他吃饱了的给我速速滚蛋,没看见有人还没地方坐呢吗?”一声令下之后,食堂里就像是刮起了龙卷风,所有吃饱的,没吃饱的全都一窝蜂的开始往出跑。

就在这时,陈全“啪”的一拍桌子,周围立即安静了下来。他缓缓的说道:“忘了食堂的规矩了?”所有人在这句话的作用下,都静了下来,十分有秩序的向外走着。大厨把饭放在了陈全面前,陈全看了他一眼,说道:“过来吃饭吧。”

我慢慢坐了下来,对他说道:“你倒是挺照顾我啊。说吧,有什么目的?”

陈全看了一眼周围,犯人几乎走*了,狱卒们也识相的拉着胡九走开了。这时,他才慢慢说道:“下午光顾着跟你扯淡了,忘了正事。当然了,难得有个人可以和我聊得这么痛快的。我没有什么目的,但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有三个。第我觉得你人不错,不管是不是犯人,都比这牢里的其他人看的顺眼点。第二已经证实了,你进来的动机不单纯。看到犯人被杀的时候,你表情不对。那不是一个犯罪之人的表情。所以我知道你是冤囚。在这个地方,冤枉的人不少,有些是自己找麻烦,有些是就只是运气太差。而你,两样都不是,你是被冤枉的,但是伸冤对你并不重要,否则下午聊天的时候你就跟我诉苦了,我放你回来,就是要看看你是来干嘛的,现在知道了。第三,也是最主要的原因,老王事先和我打过招呼,说你是他兄弟,见到你就和见到他一样。当年我和他当兵的时候,虽然谁也不认识谁,只是实弹演戏的时候,抽签分到了一组。于是他就舍着命帮我,我在山崖顶埋伏,负责掩护。后来被敌人发现了,撤退的时候打中了腿,从山崖上直接摔了下去。当时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是老王翻了三座山,下到小河沟里背出了我。由于抢救及时,我的腿脚恢复了。但是从那次开始,这双腿是一上战场就抖。于是我躲的越来越远,射击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远,而精度也就越来越高。所以现在上战场。我一个人加上充足的弹药,足够在2000米远的地方,将一个营的所有人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我欠老王的,不只是一条命,还有这后半辈子。”听到这里,我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进了监狱,到现在才受这么一点点伤。原来还是有人带了话的。

想起我当年在警察局拘留的那二十四小时和现在简直没法比。我对陈全说道:“那我也不瞒你,我这趟来的目的,就是来找这个胡九的。我想你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从他的嘴里套不出一丝线索吧。”

“呵呵,这家伙确实是和硬骨头。你要是啃的动,能从他口里套出个只言片语来,哥们给你找一单间住着,绝对让你舒服了。”陈全对我笑了笑,我心想,你就不能放了我,还非要管着我,这破地方单间又能有什么好?难道还能上网聊天调戏妹子不成?不管怎么说,我算是捞到一个跟盗墓贼交流的机会。于是和陈全约定好了,今天晚上在地下室里里让这个盗墓贼说出话来。

午夜来的很快,在陈全的安排下,我站在了这阴冷的地下室里。这凉冰冰的感觉倒是和上面那些牢房的闷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是这份阴气深透骨髓,实在是令人有些不舒服。胡九躺在草席上,表情倒是比吃饭的时候缓和了不少,似乎这地下对他来说是个十分安逸的地方。

陈全来的稍微晚了一下,一进来,便把那一大包东西扔给了我。这些都是我来时穿的衣物,还有身上的东西。在内衣的口袋里,我放了一张纸,而这张纸上写着“莫言良”三个字。这个时刻,还得请他老人家过来一趟。我对陈全说道:“行了,你可以回去了。我自己想办法吧。”陈全摇了摇头,说道:“别开玩笑了,我不在场是不可能的。有什么妖法你尽管使,我看着就是了。”我见他不走,也没有办法,便念动了老鬼的名字,那纸片散发出一股浓雾,浓雾散去之后,老鬼的身影便出现了。

陈全的眼睛瞪的老大,似乎他没能想到这世间竟然有如此奇异之术。老鬼向他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道:“这位就是盗墓的那位?”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个是老王的战友,胡九在那边。”我指了指角落里的草席。老鬼向屋子的东南角看去,然后连忙把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他说道:“不可能,那个人都死了,这么大的尸臭你闻不到吗?”

“尸臭?不可能啊?刚才还吃饭睡觉呢。这股味道是尸臭吗?我以为他没洗澡呢。”

“我的鼻子闻不错的,可是人没死怎么就有尸臭了呢?莫非是……”

“莫非是……”我重复道。老鬼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符咒,然后向胡九扔去,胡九仿佛中电了一样开始全身颤抖,很快,他的心脏似乎开始了剧烈的跳动一般,整个人像是一条案板上的鱼,一挺一挺的。挺了几下之后,他的身体仿佛一下瘫软了下来,身体又恢复了平静,但是眼睛却开始向上翻了起来。老鬼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然是这么回事。”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陈全连忙问道。老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杯子,向着空中一挥,杯子里面便装了酒。他让我和陈全喝上一口,我们便喝了下去。眼前所见的是六个漂浮在空中的虚影,两个身形和原身一般大小,剩余的四个像是萤火虫般,闪着红,绿,蓝,紫四种颜色,环绕在两个大的虚影周围。我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老鬼微微一笑道:“漂亮吗?这是人类的灵魂,三魂七魄。”

“三魂七魄?这不是只有两大四小吗?怎么是三魂七魄?难道说……”

老鬼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漂浮的虚影说道:“没错,他丢了一魂三魄……就在那个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墓穴里……”

第一百八十八话 魂魄

第一百八十八话魂魄

要说这三魂七魄,当先从魂魄讲起。你看这中国汉字博大精深,鬼云为魂,鬼白为魄,自有他的解释。云者,净也。就是最干净最本质的东西,那就是魂。魂是需要几万年,甚至几百万年才能孕育出来的东西物生灵皆有魂。白者,气也。魄是气,是幻象,是欲。每次轮回转世都会净化七魄,所以人一出生的时候都是干净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之初,性本善。更直白的解释魂魄的话,就像是一台电脑,魂就是cpu。没了它,你就甭想上网聊天看资讯谈八卦。魄就是硬盘,不断积累人生,从而展健全。有人说,从硬盘就可以看出这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像阎王的那台满的电脑,就足以说明这个人对爱情动作片有特殊爱好,并且十分有研究。而当硬盘被格式化的时候,就像是我们投胎轮回一样,整个人都被洗干净了。

魂魄说完了,再来说说这三魂七魄。人有三魂七魄,三魂是指天魂,地魂,命魂。天魂就是人的原始魂魄,也就质的一部分。每个人的天资不一样,而这天资,大多数都是天魂来决定的。地魂,就是万物反馈信息的一个总结。比方说,上一世他被狗咬了,这辈子他便怕狗怕的要命。这就是吃一堑长一智,当然这种反馈信息大多数都会是在死的那一刻开始激。很多人都会有看到某些场景,觉得自己好像曾经见过,如果你想问这个既视感是怎么回事,我只能告诉你,你上辈子在这里或者和这个相似的地方出过事,当然也可能就死在这里了。命魂就很简单了,传统上来说,就是一个能源问题。寿终正寝的人大多数就是因为命魂消耗光了。七魄是隶属于地魂下的一种反应系统,就是人在世间所染上的七种**: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饕餮及**。看这些词语似乎都略带贬义,但是如果把握好度得话,也好变成相对有利的武器,很多科学家都是十分傲慢的,但是因为他们的孤高而使得他们进入了我们无法进入的领域,而懒惰也不是一件坏事,有一句名言这样说道:“是懒惰造就了机器时代,时代造就了人类的幸福”当然,爱情和**也不过是一线之差,却因此成为了天壤之别的产物。人类的七魄是在社会中学习到的,如何把握度,才是一个人是否能对社会有利而无害的前提。

人的三魂七魄会因为死亡而散去,先是七魄,后是三魂。在人活着的时候,会出现像有些孩子的魂魄不稳定,很容易被吓着之后,变得傻掉了。那是因为惊了地魂,使得七魄不能正常反应。而医院里的植物人也是如此,虽然命魂还在,心脏依旧跳动,但是地魂生了变化,使得七魄无法正常运作,使得整个人变得和死人无异。然而,除了这些情况以外,还没听说有失魂却能动的。

老鬼说道:“这魂魄失去的蹊跷,一般人都是地魂出了毛病,而他所失去的却是命魂,所以**才开始腐烂,出了尸臭。地魂倒是工作正常,懒惰就是睡觉,饕餮就是吃饭,傲慢就是沉默,这三样他都还保持着,说明留下的四魂里至少有这三个魂魄。”

“那第四个魂魄是什么呢?”我问道。

老鬼想了想,说道:“我想,肯定不是贪婪和暴怒吧。这两个都是人们所表现最强的两种**。剩下的一个应该不是妒忌就吧。在这个全是男人的地方,你还能表现出什么**来吗?这里全都是囚犯,还有什么可以妒忌的呢?虽然分不清是那个魄,但是这并无大碍。只要把他的魂魄都弄回来便是了。”说着,他从袖口里掏出那个酒樽,举了起来,只见那些魂魄自然而然的便向那酒樽飘去,消失在了杯口。老鬼说道:“这魂魄外露,太容易散了,可是如果不是三魂七魄给他注入也是白搭,倒不如先放在这酒樽里。这个尸体最好拿冰封起来。我这里有道冰封符,你贴在他的额头上,三天之内可安放**。这段时间里,找出他的一魂三魄,便能救他一命。”

“找魂魄?去哪里找?你该不是说去那墓穴吧?”我连忙问道。老鬼笑了笑说道:“知我者,文芒也。别磨蹭了,回去睡个好觉,明天晚上下古墓。”说着,老鬼就要拉着我走,这时,陈全伸手阻拦道:“你不能带他走。”

“为什么啊?”

“他是我监狱里的罪犯,岂能说走就走?”

“老王不是托你照顾他吗?你就不能照顾照顾?”老鬼气道。

陈全义正言辞的说道:“照顾不难,我自会让他吃好喝好,但是这人不能离开我这里,更不能死在别的地方。”

“娃娃,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敢拦我的人?”老鬼生气的一跺手杖,地面上立即出现了一道裂缝。而就在与此同时,一子弹擦过了老鬼的耳边,后面的墙上多出了一个洞,而地上则叮叮当当的摔着一个子弹壳。陈全说道:“我就是靠这点本事的,他有,他也可以。”

“哦,原来还有点本事。那么,文芒,我先走了。”一枪过后,老鬼的态度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我连忙问道:“这,您这是唱的哪出啊?”

“还没听出来吗?他说你不能死在别的地方,这意思是知道墓穴下面有机关,怕你死了不好和老王交代。我若是这么带你走,恐怕你这逃狱犯的名号是要背上一辈子了。可是,如果是你自己逃出这个被号称‘铁壁’的监狱的话,我想这个监狱长也不会怀疑你在墓穴中活下去的能力吧?”老鬼说完,斜眼看了一眼陈全,等待他的认同,陈全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不靠那些邪门歪道的法术,而从我眼皮下溜走,关于你的犯罪记录我帮你删的一清二楚。可是如果你逃不掉,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这个赌,一辈子只能打一次,你想好了。”

陈全的表情似乎在告诉我,识相点,好好在这里呆着,等事情查清楚了,自然放你出去,没必要引火烧身。可是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况且陈全给我的条件也是极其有诱惑力的。比起在这里坐上一阵子牢,不如爽快的搏上一搏。我心中想定,便对陈全说道:“我能信你的话吗?”

“你当真要和赌上一赌?”陈全笑道。

“看你的表情,都乐开花了,这不叫我想和你赌,而是你终于找到对手了。”

“你也知道,我在这个地方有多闷,既然你想帮我解闷,我还求之不得呢。那明晚十二点前,你若能从我这‘铁壁’活着出去,就算你赢。后面的事情我自会办妥。”

“如果我没有逃出去,死在你的枪口下也无怨无悔。”此言一出,陈全是开怀大笑啊。看来,他也是难得等到我这样的一个有挑战性的对手。他大笑之后说道:“记得给老王写封遗书,省得他埋怨我。”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我见他离去,忙对老鬼说道:“好了,他不在了,赶紧说吧,有什么妙计。”

“妙计?那是什么东西?你自己答应人家的挑战,管我什么事?我要回去睡觉了……”说着,砰的一下消失不见了。“诶……不是吧……你怎么……嗨,我还以为有个靠山不用怕呢,这下好了,要是赌输了,直接脑袋开花。”我自言自语的拿起衣服,便走出门去了。

这一路回到了2o7,所有的犯人都跟炸开了锅似的,一个个都想知道我和陈全到底是什么关系,要不是狱卒呵斥,我估计今晚非被他们的唾沫淹死。进了牢房,这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各异。尤其是L,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我笑了笑说道:“早点睡吧,便趴在了床上。”L说道:“你不是陈全派来监视我们的吧?”

“不可能,大哥不是那种人”老k连忙替我反驳道。我对L说道:“你有什么可值得监视的?你不过是个和我一样的犯人,已经是任人宰割了。”

“别把我和这帮家伙混为一谈”L大喊道。

“这帮家伙是什么意思?”老a说道,然后站起身来一把拽住坐在上铺的L,把他拉了下来。L大喊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可是聪明的很,你们只是什么都不懂的莽夫,只是一把蠢货而已”

老c抽了L一嘴巴,说道:“你智商高,那你还不是一样的呆在这里?”L的嘴角流着鲜血,和他们一边骂着,一边撕打成一团。老J说道:“你们安静点,想被狱卒搞死啊?”一听这话,我连忙进去拉架,一手一个,就把老a和老c拽开了,然后拉住L的领口说道:“已经在这个落魄的地方了,就不要自命清高的装大爷了。想死,往出跑就是了。别在这里大吵大嚷的让我们一起跟着被狱卒修理”

L听了这话,突然笑了出来,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说道:“你……合格了”

第一百八十九话 战术

第一百八十九话战术

“合格?这是什么意思?”我愣了半天,才从嘴里挤出这句话。L把我的手从他的衣领下拿开,然后松了松脖子,坐在一旁说道:“不用害怕,外面的狱卒都在清理那些想要问你的人,这个房间他们是不会注意的。”

“所以说,我们的胡闹都是在战术之中的。”老J推了推他的眼镜说道。

“而且刚才也没有打出血,那只是晚饭中的番茄汁罢了。”L舔了舔嘴唇边的“血迹”然后接着老A的话说道:“感觉这番茄酱的问道似乎有点过期了,算了。言归正传,你想出去,对吧?”我点了点头。他们见我点头,都相视一笑。然后说道:“那你也该明白,一个人是闯不出去的。”

“没错,确实很有难度。”我说道。

老A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道:“他说有难度,你们听到了吗?他没有说不可能。”老J点了点头,说道:“看样子我们遇到了个不错的人选啊。”L看出我依旧有些不解,便解释道:“看来,还是我来说明一下好了。首先,我告诉过你了我们的身份,他们是盗贼,我是一个诈骗师。这句话是假的,是为了让你先入为主。监狱里面是不会让认识的人关在同一个牢房里的,为的是怕产生牢内帮派。但是如果你知道这是两批人马,那么普通人的第一反应是混入人多的。可你不是,你直接用实力进行压制。所以我们开始怀疑你是警察派来的奸细。别以为警察很傻,他们也会偶尔装成犯人,来探一探牢里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计划。这个牢里有着几千号犯人,警察总共才一百多个,能看住犯人的原因,除了监狱长陈全的威慑力以外,还有他的那些可恶的小动作。在食堂里的一幕,显然可以看出其他的警察都不认识你,但是你和陈全的关系似乎非比寻常。这个时间才回来肯定有问题。于是我们开始实行计划B,假装内讧,观察你的反应。而你给出了我们很理想的反应,第在我问道‘你不是陈全派来监视我们的吧?’的时候,你没有任何动摇的情绪。如果是奸细,那么你的眼神和动作都会出现细微的变化。第二,在你没有搞清楚情况的时候,内讧你并没有插手。如果是警察,应该会害怕犯人死在牢房里而及时上前阻止。第三,你对我说的话,那话听起来很动听,很有义气。从这…上可以看出,你都是一个符合我们所想要求的人,即使不执行我们的计划,夜只少不会破坏或者泄露。”

“你们的计划是?”我问道

“离开这个鬼地方……”L轻描淡写的说道。

“好了,重新自我介绍一下身份。我是情报专家J,曾经参与了多次抢劫的策划,并且收取60%的报酬,从不自己动手,指示别人去干事。最后很显然,这个霸道的价格被人出卖了,被判刑二十年。A,你见过了,打黑拳的,为了生活被逼无奈,你懂得。还有神偷C,这家伙可是个传奇人物,你知道他偷了什么?市长小三的内裤,然后塞在了市长的口袋里,剩下的不用我多说了。超级司机K,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谁比他的车技更好?那么就去F1找吧,不是职业的人士是不行的。不过飙车,一样犯法。他只能到这个地方了。最后,还有诈骗师L。对,他在职业上没有骗你,骗了三四家大型的**企业,最后就到这里了。”老J似乎很兴奋,在介绍每个人的时候都会露出很自豪的表情。

L说道:“如果只是骗那几家企业,我不会被抓进来的。只是后来骗了一个工厂老板,你知道嘛,他是局长的小舅子。结果你知道了,我杯具了,可是你想象不到,他开的是一个卫生%巾厂,而我却让他把钱去投资在避%孕%套上,你知道我怎么说的吗:我说:‘绑定生产,可以使男人和女人更加尊重彼此。’那呆子竟然相信了。其实,我只是开了个玩笑。不过最后发现,一个人不太好斗过这个社会,蠢蛋联合在一起也是很可怕的。”

“但是,如果有我们现在这个组合的话,一定是所向无敌的。”老K笑道。老J摇了摇头,说道:“那就要看看R的这位杀手能做到哪一步了?”

我说道:“你们当真要逃走?陈全的枪法可是有目共睹的啊。”L点了点头,对我说道:“恩,这我们心里清楚,可是这点上的情报,老J早就观察过了。枪的类型,使用时间,这些他都很详细的告诉我了。而这次的计划我是这样的决定的。”

第二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相传这一天是学生的噩梦,是家长的噩梦,也是人类的噩梦。在和一天里警察都会有极重的任务,那就是迎接高考。莫明琪小姐估计现在已经进入考场了,而我们却在等待时机。逃跑计划在傍晚开始。清晨和傍晚是人最容易松懈的时候。晚上五点三十分,晚饭的铃声响起了。这正是计划开始的铃声,姓冯的老牛一如既往的看住座尾,他就是今天要下手的对象之一。五点钟,陈全下楼吃饭,顶楼那层会有四个狙击手站在东南西北四个窗口,代替看管。别看是四个,这四个人的水平加起来也不及陈全一个,所以挑这个时间算是好的了。而我们要突破的是两道锁,第一个是我们牢房,这个锁早就让老曹摸惯了,打开不难。而进入晚饭之后,主楼的大门就会上锁,钥匙有两把,一把在陈全那里,一把就在这姓冯的身上。姓冯的慢慢的走向我们这边,老C的眼睛偷偷的一直盯着他,伺机寻找下手的机会。就在他准备动我的时候,陈全意外的出现在了饭厅,他一般都是不来这里吃饭的,大厨会把食物亲自给他送上楼去。但算上昨天,他已经连续两天来到这个食堂了。

所有的犯人都感到这不对劲,这对我们的计划也增加了难度。他走到我面前,姓冯的立刻退回了岗位,老C暗骂了一句不敢多有作为。陈全看了看食堂的大钟,对我说道:“还有七个小时,你是打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逃跑呢?还是现在放弃求饶呢?”所有的人听到这句话,都安静了。而且L他们的表情显得有些吃惊,他们不知道我和陈全打赌的事情,眼下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我已经暴露了一样,这是我完全没有料想到的。我连忙站起来说道:“你要是害怕,完全可以用锁链把我困住,没必要特地告诉你的属下,让他们紧盯着我,不过是两个人的打赌而已,竟然怕成这样,胆小鬼。”

“哼,你倒是很敢说啊。这‘铁壁’的名字可不是我一只枪就说了算的,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枪都是铁壁的组成。我郑重告诉你,还有你们这里所有的人,想逃出这里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所以你们最好想都别想。”他说完,便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去了。就这样,晚饭的盗窃钥匙计划,失败了。

我们回到了牢房,今天在劳作的时候已经消耗了不少力气,L本身就很瘦弱,身体自然不是很好,而此刻已经躺在床上毫无力气的样子。老A看到狱卒走远了,转身就把我按在了墙上,对我低吼道:“你果然是个叛徒”

“我……”我话还没说出来,肚子上就挨了老A一拳,老K说道:“R,我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他的眼神里也是一股子火,我一看这局势,连忙说道:“你们以为我愿意啊我怎么知道我们两个人打赌的事情会被知道啊”

“你说什么?你打赌你打赌竟然不告诉我们?你把我们当什么啊?”老A的拳头打的十分狠,我整个人都被砸到了栏杆上,狱卒听到了吵闹声,连忙走了过来。他们站在门外,看到我被按在护栏上打,连忙开门准备制止,就在门锁一开的瞬间,我闪身一躲。老A的拳头透过护栏直接砸在了那个开锁的狱卒的脸上。我猛一踹门,铁大门就开了。老A闪身出来,捂住了另一个人的嘴,一击重拳就让他晕了过去。

这时,两个狱警拿着电棒就走了过来,我们两个一碰电棒,立即摔倒在地。一个狱警喊道:“竟然敢闹事,袭警,跟我到惩戒室去把他们两个晕倒的背起来,我警告你,敢有任何小动作,我就让你后半辈子不能自理。”说完,207的大门便被关起来了。我们两个闹事的被命令背着那两个被打晕的警员走向惩戒室,惩戒室里有着很多刑具,这里是一个没有安装摄像头的地方,因为这里的黑暗面是严谨流露出去的,可想而知,我们将会遇到怎样的酷刑。

就在这时,一把冰冷的刀,从身后伸了出来,贴在了我的脸上,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窒息了,于是连忙转身说道:“你要干嘛?”

“没什么,我觉得这把刀你也许用得上,是把好刀啊。”带着大警帽,穿着警服的老J说道。老C看见他这样,连忙说道:“你把刀那么贴在人家脸上,还不给人吓坏了,赶紧的吧。就这里没有摄像头,换了这两个傻蛋的衣服再去接那两个。”没错,昨晚的事情都暴露了,因为那是演给陈全看的,每个监狱室里都有摄像头和窃听器。而今天的行动都是白天劳作时我们一点点接触中慢慢磨合出来的,这一切都在L的撤退战术之中。

第一百九十话 逃跑

第一百九十话逃跑

如果你以为这个牢里只不过有一百多双眼睛在监视,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世界上的监狱,大部分都是狱卒少,犯人多,而且通常犯人是狱卒数量的好几倍,在这种情况下,逃狱却都是极个别的事情,很少有生很大规模的犯人暴动,而根本原因并不是因为狱警们的设备先进多少,而是人心叵测。越是一些杀人要犯,重大罪行的人,越是无法相信他人。而那些偷摸更是希望举报他人的越狱行为给自己减刑,于是犯人们之间也形成了互相监视的作用。这使得狱警的工作相当的轻松。

而我们的计划先要建立在彼此信任的基础上。昨天对我的考验就是计划的第一环,想必前几位之间为此也磨合了许久吧。听陈全说2o7可是一个鬼门关,显然不少新进去的犯人都受到了他们的审核,由于不合适或者不敢做等等原因,最终导致这些犯人提前丧命。而我,是唯一一个幸运的。怪不得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一个犯人敢和我冲突,恐怕2o7的威名还是有些作用的。

我接过了老J递给我的刀子,仔细一看,这刀的样式十分古老,但是却新的一尘不染,红色的刀身伴有一丝诡异的花纹。我连忙问老J道:“这是哪里弄得?”老J一指架子,连忙说道:“就在那些刑具中放着的。怎么了?”

我看他似乎也不知道这刀子的来龙去脉,索性先把这刀子收下,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的问题以后再去思考吧。我们脱了那两个狱警的衣服,然后用那大帽子将脸遮住,老a和老J两人回去找另外两个人,而我和老c的目标则是那个姓冯的。按照老J的情报,冯狱警每天晚上六点的时候,都会独自的用着值班室的电话和莫名的人通话。而我们的目标,就是过去偷走钥匙。

走到了值班室的门口,冯狱警的笑声就已经传来出来。值班室周围空无一人,看来是他把其他人赶走的。我们两个趴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声音。

“今晚上你有空吗?什么?不想来监狱?可是你知道,我只能在这里啊,你不来我怎么办?而且这里多刺激啊,有那么多犯人看着你……六百?我擦,你他%妈金子做的?三百,你就值这价什么?不愿意?嫌少?滚犊子去,叫红,快给我叫红红二百五就肯,老子还不待见你呢”

老c听完是偷偷的乐,这声音大的出奇,惊动了里面的冯狱警,他挂了电话,大声喊道:“谁?”我连忙坐了个嘘的手势,他摇了摇头,继续乐出声来。姓冯的显然慌了神,他抄起桌上的电击棒就走了出来。老c让我躲到门后,等会门一打开,就把我遮住了,而他则蹲在地上系鞋带。冯狱警走了出来,看见低着脑袋系鞋带的老c,便绕到他后面照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说道:“这个时间跑来值班?装什么孙子啊你也敢偷听老子的电话,想死是不是?再不滚,让你尝尝那些犯人受过的罪”老c连忙连滚带趴的从他身边跑了出去。姓冯的见了,冷笑一声,回值班室去了。

我听到他里面的电话声又起,才慢慢的爬出去。这时老c蹲在过道的角落里,用手揉着屁股,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我对他说道:“你这是要干嘛?”

老c说道:“老J说过,这姓冯的老油条有些变态,特别喜欢踹人家屁股。我是故意抬着屁股让他踹,好调整他的位子,可以让我接近他。你看”说着,他伸出手,里面出现了一把钥匙,这家伙是在什么时候偷的?我完全没有现啊。老c说道:“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东西风险是很大的,比起那些客观条件,用某些事物吸引他的注意力可以更好的把握下手的时间和方式,这才是偷盗的要诀。”

说着,他拍了拍屁股上的脚印,带领我向主楼的大门走去。主楼通道内的狱警很多,我们两个虽然心里七上八下,但是还是尽量保持着很平静的状态从他们身边走过。当一个人在做一件极其正常的事时,周围的人就不会注意他了。这就是为什么只有当扫地的大妈扫到你脚下的时候,你才现她竟然也在这里的原因。

到了主楼门口老J和老a正推着一个板车。这是厨房里用来拉剩菜桶或者剩饭桶的。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这个借来的。而板车上面的两个大桶正是平常堆放垃圾的。带着垃圾桶,出去倒垃圾,我想这在平常人眼里估计丝毫不会注意到的。而他们谁也不会想到,这两个桶里还有着两个准备逃脱的犯人。

我和老c走到了门口,值班的狱警问道:“这个时间没听说要到垃圾啊。”

老J对他们说道:“我们也没想到今天为什么这么多,白天倒了三趟了。这不,刚刚从冯副监狱长那里领了钥匙。”说着他示意老c把钥匙给这个狱警看。狱警看后点了点头,说道:“监狱长有指示,今天晚上绝对不能放出人去。可这副监狱长老冯还就是喜欢和他对着干。这两人咱都得罪不起,所以你们快点啊”

老J连忙点头,这么大的监狱里,狱卒也不相互认识,那混出去几个犯人自然是不难。正说着大门打开了。当大门打开到大约相距一米的时候。警报突然被拉响了,只听得广播用的喇叭大声喊道:“谁他**偷我钥匙了”

遭了,姓冯的已经现了。只见说时迟,那时快。老a一拳打向那个狱警,然后一踹板车,板车立刻卡住了要关住的大铁门。我想都不想,立刻把车上的两个圆筒踹了出去。老J和老c立刻翻身窜出了门外,我和老a连忙也跟了出去,到了外面。我转身一脚把板车踹了进去,大门又慢慢开始关上了。而我扶起圆筒里的老k和L,跟着老J一阵狂奔。

这方圆几百里都是荒地,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所以跑是肯定没戏了,除非是开车才能躲过去。这个时候,没有老k是不行的。我们向着车库奔去,车库就在加工工厂的后面,而由于L瘦,我便背起了他。这一磨蹭,就落在了后面,只见他突然抵住我的脖子,说道:“咱们不能去车库。往这边跑,快”然后一转我的脑袋,我的身体也跟着向着菜地跑了过去。

我一边跑,一边问道:“为什么不能去?没有车,我们不可能走出去的。”

他说道:“我们暴露的时间太早了,现在如果都去了,一定会全体落网的。所以你和我要当诱饵。他们要去开车,一定要花些工夫,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要吸引狱警的目光。”我按照他说的,走在一条十分隐秘的路上,这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在当诱饵。当我问他时,却被他骂道:“废话,上面有枪,你不想被一枪打爆脑袋吧?”

我立即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我们这哪里像是当诱饵呢?”

来到一个杂物堆,这里算是很安全的地方,上面的枪支找不到这里,周围也都相对隐蔽。L示意我静下来,仔细去听。只听得枪响了三声,然后一个剧烈的爆炸声几乎刺破了我的耳膜。L看了看车库方向那红色的云彩,说道:“这样才像是诱饵。”

“你什么意思?”

L转过头说道:“还不明白吗?诱饵不是我们,而是他们。”

“你……”我不知道该如何说他,他竟然连自己人都骗。L说道:“别天真了,就算我们去当了诱饵他们也会丢下我们,开着车跑的。我之所以救你,也是看在你和我说的那些话,以及刚才帮我出来的情。我知道把我和老k踹出来的只有你,他们才巴不得我们留下做诱饵呢。”L说着,开始从这个杂物堆里翻出了几个旧麻袋,他把麻袋套在身上,然后对我说道:“天色开始暗下来了,狙击手的作用开始下降,而且他们要收拾那边的火灾。现在穿着这个,匍匐前进的话,应该能逃出去。记住,你的命是拿那些人的命换来的,要死要活随便你……”说着,L开始向菜地那边慢慢的爬去。

我虽然内心十分纠结,但是想来想去也的不出什么结论,就在我想要把麻袋套上,准备潜逃的时候,一声枪响划破了夜空。刚刚爬进菜地的L身上闪过一丝火花,然后他就不动了。而我正准备套麻袋的手臂僵在了那里,这时就听到陈全拿着大喇叭喊道:“我知道那个不是你你逃不了的”

听到这句话,我心都凉了半截。六个人出来,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而且,我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逃犯了。我心中极其惶恐,不知不觉就握住了腰间的那把刀。这一握下去,突然心里有了一种感觉,这感觉仿佛是一种力量在呼唤着我。我慢慢的走了出去,向着菜地走去。周围的聚光灯照亮了我,我仿佛就像是在走向舞台一般。这时便听到了陈全的声音对我说道:“怎么?你认输了?”

我没有听他的话,只是继续往前走着,直到我走到了菜地的中心,我才慢慢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麻袋,还有火焰上空的红云。我对陈全说道:“就因为他们是犯人所以可以随便屠戮吗?”这声音仿佛被扩大了好几倍,所有那些站在窗口,拿着枪的狱警都听到了。而陈全则靠着大喇叭对我说道:“我也不相信法律就是绝对公正的,可是只要有人相信,只要还有这铁壁的监狱,我就只能呆着这里”

“是啊,我们都是大千世界里的苍茫一粟,既然如此,就把我们的赌约经行到底吧。”说着,我转身向着外面走去,陈全大声骂道:“回来再不回来我可要真的开枪了”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想说,好像能感觉到风刮过脸上的每一个瞬间。突然,身后的风似乎有些紊乱,我能察觉到一股强大的风压,那是一颗子弹,一颗急飞来的子弹。这一刻时间好像静止了,我感觉自己转身的动作十分流畅,挥出那把古老的刀,将子弹挡开了。

第一百九十一话 入墓

第一百九十一话入墓

等我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一个地洞前面,老鬼趴在地洞口,似乎在看什么,他站起来看了我一眼,说道:“怎么?醒了?”我看了看老鬼,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老鬼笑了笑,说道:“哟,刚才那么威风的场面,转眼就忘了?好吧,我给你念叨念叨。”

「今天晚上五点左右的时候,我看天色降的有些快,估计着,监狱那边要发生事了。可是因为有你,卦象算的不准,只好亲自去监狱一趟。收拾了些进墓的工具,我就开着车出发了。没想到还没有到监狱,就看到了火光冲天,我心中一算,这肯定是出事了。于是加大油门,冲了过去。

快到主楼的时候,我发生除了几个人救火以外,其余的人都不见了。而当我准备向那几个人打听的时候,却听到了枪响。我想这下要坏了,一定是出事了。结果突然掐指一算,看天空紫云闪现,有股邪气在不断向枪声那边聚拢。我连忙赶了过去,就见到一把红刃顺时而过,闪出一道火花,然后一个废弃的弹壳就弹到了我的脚边。我看着你双目泛紫,手上的刀还闪着红光,想必肯定是那刀的古怪。刚要上前去搭话,我的天那,子弹就和雨点似的。

大概有一百多个狱警吧,拿着各种各样的枪,然后全部都在向你扫射。三分钟,整整三分钟。每秒大约射出八十颗子弹就被你那一把刀全部挡下了,而且身上连个擦伤都没有。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快的刀法,那种感觉,简直就是一道红色的防御墙外闪着各种火花。而且刚才看了一下,刀身上竟然连一点痕迹都没有,这刀实在是有些蹊跷。恐怕要找个比我活得还九的人鉴定一下了。

之后,所有的狱警都跟看见妖怪一样,发了疯的往回跑。而你就一个人慢慢的朝我走来,什么话也不说的上了车。于是,我就按照我的计划,把你带到这里了。」

听老鬼说的故事,总觉得像是漫画一样,我看了一直握着的刀,论色泽,和红宝石一般,看起来仿佛是崭新的一样,论感觉,刀柄上冰冰凉凉挺舒服的。这把刀的来头,连老鬼也说不上,可见并不一般。我问老鬼道:“我会不会是被这刀里的妖怪附身了什么的?”

老鬼一边走向那辆SUV,一边对我说道:“应该不是,如果是妖怪,应该会想着夺走你的身体啊,生命什么的吧。我倒是觉得好像这把刀没有什么加害你的意思。”老鬼从车里拿出一身黑色的衣服,扔给了我,说道:“赶紧换身衣服,我们准备进去了。还有你,醒醒吧。准备开工了。”他对着车里的一个人说道。

卢记者穿着一身夜行衣,从车后座走出来,伸了个懒腰,说道:“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放鞭炮了,是哪里过节吗?”老鬼笑了笑,对我说道:“自打她从和谐会解释完毕之后,来到我这里,这家伙就一直在睡觉。看样子,这家伙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安慰觉了,在我车里还能睡得这么香。”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这个地洞是墓穴?”我换好衣服问道。

“不,这是我刚挖的盗洞。想进墓穴口可没有这么简单,早就被人家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守住了,我们要是弄晕他们,难免出些差错,倒不如另辟蹊径。”老鬼说着,打开了后备箱。我走过去一看,里面竟然全是各种食物。我对老鬼说道:“你这是要住在里面啊?这东西够我们吃几个星期了。”老鬼听我这么说,哈哈一乐道:“这可不是给你的,我们天亮前就撤了,谁会在里面过日子。这是给他们的……”说着,就见一只老鼠顺着车胎爬了进去,然后又是一只老鼠,我顺着老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群如同潮水般的老鼠从那个地洞口涌了出来。卢记者吓得赶紧钻回了车里,而我也后退了半步,手上的刀顺势就要挥出,老鬼连忙按住我的手腕,防止我伤害到老鼠。老鼠们相互堆叠,组成了一个鼠力传送带,把后备箱里的食物一点点运送出去。

这时,有一只老鼠站在了车顶上,它扭着肥胖的身体,大声说道:“我x,老伙计,好久不见啊。”我一看他那光艳的皮毛就立即知道了它的身份。我对他说道:“是啊,酒鼠,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来啊?”

“我x,不是老鬼请我们过来帮忙挖洞吗?我们老鼠的日子也不好过啊。灰老鼠还好,你看看那白老鼠的一族,生下来就是试验品。这要不是有猫爷和老鬼的扶持,给我们一些工作,恐怕我们早就绝种了。”老鼠的世界观和我们不同,这话听起来可能令人发笑,但是如果换过位子想想,如果把白老鼠比作白种人,他们生下来就被高级生命体做实验,而我们却要靠着偷盗和捡拾垃圾为生,这实在让我难以想象。想想当年他对我的仇恨,我是越来越能理解了。

老鬼对酒鼠说道:“怎么样?闻到另一个夜光杯的味道了吗?”

“我x,你以为本大鼠爷的鼻子是吃干饭的吗?我能找出第一只就能找出第二只,你可要按照说好的,我那单独的一份酬劳要给我备好啊。”酒鼠自豪的说道。

老鬼笑了笑,说道:“你小子可是一直在猫爷那里吃香的喝辣的,以前可没有听你这么在乎这点酬劳过,现在是怎么了?不对劲啊。”酒鼠闻言,连忙摇了摇头,看着鼠群全部退散后才说道:“我x……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我不也到了该讨老婆的年纪了吗?这不是攒点好吃的,讨个一房,两房老婆嘛。”

我的神啊,听着这酒鼠一套一套的,还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是啊,人有这样的时候,老鼠也有啊。可惜现在不是感叹时光流逝的时候,老鬼只是笑笑,便敲了敲车门,卢记者才诚惶诚恐的打开车门说道:“刚才那是什么?”

老鬼说道:“只是挖洞的小时工,好了,我们要下去了。你也一样,为了求证故事的真实性,当事人必须在场是我的原则。虽然我知道您很害怕,但是既然你想报道出别人报道没有的,那么付出代价也是必须的。我们进去的目的是搜索胡九的魂魄,而你则负责去寻找夜光杯,有酒鼠的指引,我相信没有什么问题的。出来,和你的搭档打个招呼吧。”说着,老鬼一把将他拉了出来,卢苇的样子看起来很不情愿,不过还是和酒鼠打了招呼。酒鼠的态度也不会很好,但是他是为了赚钱讨老婆,所以对工作没有那么多抱怨。

我们一行人都是身穿黑衣,脸上蒙上黑布,头上戴着头盔,身上各背了一些工具。要说行头不算很大,毕竟我们的目的是爬入那个盗洞。爬洞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遇到酒鼠的时候就遇到这样一出。这洞穴不是很大,虽然不能直立,但是对于匍匐前进算是绰绰有余了。我在前面打头阵,老鬼说拿着刀的我基本上处于无敌状态,此时见鬼杀鬼,见佛杀佛。而酒鼠就趴在我的肩头。卢记者在我身后,老鬼则负责收尾。

这倾斜向下的盗洞打的很有技巧,绝非人类所能做到的。按照老鬼的说法,老鼠是打洞的行家,他们根本不用告诉你什么受力结构,什么地层分析,只要凭着感觉走,前面是土是石头,它们心里都是很有数的。

我们十分顺利的爬了约有半个小时,我突然感觉洞里面有着什么东西的声响,于是静静向前看去,只见一只黑色的身影“唰”的迎面飞来,“砰”的一声撞在我头盔上的灯上,灯被撞灭了。前面一下子变成了黑暗,我本能的握住刀子,去感觉前方的事物。卢记者见我停下,连忙问道:“怎么了?到墓穴了吗?”我轻声说道:“不知道,我的灯灭了。”酒鼠趴到我脑袋上,把那蝙蝠的尸体扔到一边,然后说道:“我x,别出声,是灯光引来了迷路的蝙蝠,我看我们还是在黑暗里爬一会儿好了。我帮你们看着路。”

我按照它说的,我松开腰间的刀柄,又缓慢的开始趴了起来,这次的速度要比先前慢了许多,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我终于感觉到有一股不寻常的味道,酒鼠轻声说道:“我x,我们进来了。”

古墓里面出了土的味道,还有着一股别样的味道,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股味道不算刺激,但是明明很淡,却让我感觉无法忽略掉。我爬出了盗洞口,进入了这个地下墓穴。等到老鬼爬了进来,我们三人才开始好好的看看这四周。要说对历史的了解,我和卢记者自然是不及老鬼。可是墓葬对老鬼来说,也不是什么得心应手的东西。

他看了看我们所在的这股墓室,然后又向另外的墓室看了看,然后转身对我们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呢,也曾经进过几个墓室,为求得一些东西。所以对墓葬之学虽不能说是通透,但还算有些了解。古人的墓葬格外重视风水,而据我考察,这个墓葬毫无风水可言,或者说根本就是个恶穴。这墓穴的周围没有山,也没有水。山代表势,水代表是生,这两样都没有还怎么埋人啊。如果这只是个连风水都看不懂的小户人家的墓,也还说的过去,可这上阳下阴的地宫建筑,至少也得是个诸侯国王的。报纸上说里面机关重重,而卢记者却说和谐会的人是在里面分赃,这说明他们不但进入了墓室,还没有触发任何机关,所以他们是十分懂得盗墓之理的。而那些后期考察的专家教授却被那机关整了一顿,所以才在报纸上写上了机关重重的字样。这里显然是有问题的,而且和谐会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没有风水的墓葬下手呢?关于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思考,而且曾一度觉得卢记者是不是再说谎,后来我才想明白,这是因为,这里根本不是墓葬,而是藏宝室。”

第一百九十二话 石棺

第一百九十二话

石棺

我头上的灯是被蝙蝠撞坏了,刚才在黑暗中全凭酒鼠的指导。而进入了墓室之后,老鬼点上了蜡烛,这才使得我又一次见了光明。听着老鬼所说,我心中萌生疑问,便开口问道:“墓穴里面不就是有很多宝贝吗?这藏宝室和墓穴有什么区别。”

老鬼摇了摇头,说道:“你还不懂嘛,这两者的区别在于重点不同。墓穴要求的是葬人,要求的是风水。那些金银珠宝,瓷盆瓦罐的不过是殉葬之物,重点是在于人。而藏宝室则不同,为了护住宝贝而不惜杀掉奴隶,假装为他厚葬,实则是去埋宝贝。为了防止宝贝被盗,更是选择这毫无风水之地。就算是盗墓的再聪明,也想不到这无势无生之地里竟然藏有宝贝。”

“原来如此,怪不得和协会那么重视这夜光杯。想必这墓葬就算为了夜光杯而设,其余的陪葬品,多半都是不值钱的。”我喃喃自语道。这时,卢记者终于开口说话了,自从他进入这墓穴就没有好好喘过一口气,方才听到老鬼说这不是墓穴,才松了一口气,这才说出了话:“那也就是说,这墓里只有机关,没有鬼怪啊。”

老鬼听了,哼了一声说道:“在我眼里,这机关比鬼怪恐怖的多。没想到你这么大的人,竟然怕鬼啊。”

卢记者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嗨,机关有形,可以躲。鬼是无形的,你又不能冲它挥拳头。我也是做记者的,这些鬼怪的事情也见过一些,实在是在心里留下了阴影……诶……”卢苇所说的,我还是心里多少能理解的,记得上次在酒樽中遇到尸鬼伏击,真是吓破了胆,事后好几天,我都没吃下饭去。

老鬼看了看表,说道:“行了,已经到了子夜,可以动手了。酒鼠,你看着点卢记者,打个洞,绕过机关,去主墓室里寻杯子,我和文芒两个人去找胡九的一魂三魄。”说着,便拿起了蜡烛前往地宫的深处,这地宫不算很大,但是规模也不小。我们绕到了地宫正口,也就是胡九躺过的地方,此时老鬼把蜡烛放了下来,然后拿出两道红绳,红绳上栓有铜钱,这铜钱便是用来捕魂的。老鬼对我说道:“这搜魄容易,招魂很难。魄有思维,可以yin*出来。而那命魂恐怕就要你好好找了,魂不离魄,魄不离魂。我先在这里念咒,引出魄来,你顺着它来的方向一直走,直到找到魂为止。魂你也见过了,和人的样子差不多。看到它的时候,用红绳套住它,然后用铜钱扣把它锁紧,拉一拉红绳,我便直到你捉到魂了,然后把魂魄拉出来。”

说着,他递过了红绳给我,一条是用来捉魂的,我把这红绳系在腰间,然后另一道上有三枚铜钱的是用来引魄的。三枚铜钱各不相同,一枚涂了口红,老鬼说这是用来引那个**或是嫉妒的魄,一枚上涂了香油,这是用来引贪婪的,还有一枚我都苦笑不得了,上面写了SB两字,这大概就是引那个暴怒吧。喝了老鬼给的鬼酒周围的温度似乎立刻下降了很多。我拿起那三枚铜钱站在地宫口,向四周看去。三个硬币垂在我的手前,轻轻摇摆着。不多时,中间的那个写着SB的铜钱突然指着眼前地宫口,然后一股力量似乎要带着我走。老鬼对我说道:“看来千不该,万不该,这魂魄就往着地宫里面飘,底下可都是机关,虽然估计被人触碰了一部分,但是你还是要格外小心。”

听完老鬼的嘱咐,我拿起地上的蜡烛,慢慢向下走去。这个楼梯的长度完全超过我的预料,而身后的红绳似乎也在不断增长,我感觉自己走了好一会儿,怎么还不见平台,这个时候,在烛光的尽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我看到了一个人的脑袋,穿着黑色的夜行衣。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手拿的烛光,他抬头看了看我,我才从那黑布蒙着的眼睛下看出,来者竟然是卢记者。他看了看我,说道:“文芒,你怎么从上面下来了?”

我看到是他,便松了一口气,说道:“这话不该我问你吗?你怎么从下面出来了?”

卢记者说道:“酒鼠在那边打洞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旁边有条向下的台阶,就走了过去。然后往下走了两步,发现也看不到什么东西,就往回走,谁知道这台阶越走越长,我这一直走,就走到你这里了。”听他所言甚是奇怪,可是我看了看身后的台阶,也感觉自己似乎正是这样。然而红绳还是连着的,我便对他说道:“那你先上去吧,顺着红绳,应该能找到老鬼。”卢记者听后点了点头,便向我身后走去。当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突然嘀咕了一声:后他的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向着我的后心刺去。就在这时候,我手中的刀飞快的向他的肚子捅了过去,他呜的一声,睁着血红大眼看着我,说道:“为什么……你……”我对他说道:“不要怪我,卢记者在爬盗洞的时候,就一直害怕的在发抖。刚才和酒鼠一起走的时候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是还是紧紧的抓着它的尾巴,这样一个胆小的人,怎么可能敢和它分开呢?而且退一步讲,就算离得开酒鼠,那么你的头盔和顶灯呢?没有光的人还敢在黑暗中行走,这样的心理素质,我都达不到,更何况卢记者呢?”说完,我抽出了刀子,卢记者化作一团黑烟不见了。周围似乎比刚才亮了一些,身后传来了老鬼的声音,他说道:“别磨蹭了,在那里快站了十分钟了,你到底下去不下去?”

我看了看身后,才走了三个台阶,我回身对老鬼说道:“这里有些不对劲,我刚才看到了幻象……”老鬼说道:“魄本身就是人的欲念,自然能勾起人的幻像,你能看到幻象,说明离魄不远了吗,他已经暴怒了,小心着点,接着走吧。”我听老鬼这么解释道,心里边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这种感觉确实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在海上遇难的时候,我在生命接近极限的时候就看到了幻象,恐怕这些都是魄在捣鬼。而刚才如果不是刀子先动,我恐怕就不会注意到他要对我下手了。说来这把刀,似乎确实很有灵性啊。

我这样想着,又向下走去,很快,我就看到了地宫的大门。这是一道普通的石门,门已经打开了,右面的墙壁上有很多小洞,开始我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但是看了左边墙壁上无数的箭羽,我立即懂了。这里的机关已经被触碰过了,但是也要小心前行。我把重心放后,前腿慢慢的试探着,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在到了这机关的中部,铜钱突然立在了空中。我抬头一看,上面有一块大石头,此刻正在摇摇晃晃的,然后猛的坠落下来,一般人肯定是条件反射的闪躲,而我却是挥起长刀,只见刀子顶住了下落的大石头。刀尖刺入了石头,一束束裂痕出现在石头上面,我轻轻一旋刀子,石头的碎块便向四周飞散开来,一个橙色的亮点在刀尖盘旋,他似乎很生气,不断撞击着我的刀子,而我抛出铜钱便把它锁在了钱眼里。

我对它说道:“傻*,就是傻*,下次想惹我生气,变个让我没法发现破绽的人。不然在你动手之前,我可就先动手了。”我把铜钱收好,继续往前走,很快的涂了口红的那个铜钱向前飘了起来。狭窄的过道里出现了一个拦路的石棺。我看了看这过道的上方,上方的土层显出了一个大洞,似乎这石棺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也许这地宫建设时期并没有发现这片土地上还有别的墓葬,但是此刻,这个石棺却挡住了我的去路。我看了看手中的刀,似乎劈开这石棺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人家好不容易入土为安,我这样一劈,还不遭了天谴。我左思右想,看了看过道的大小,如果把这个石棺盖子打开,从上面大概足够我侧身而入。但是这样的话,就不免要和这棺材里的主人见见面了。

和鬼怪打交道多了,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一说到要开棺见尸。我这心里还是有点发毛。看着时间还是足够的,我便定了定心,放下了蜡烛,双手按在棺材盖上,慢慢的推动棺材。棺材打开了一条缝,我便连忙缩了手,深怕像小说里面那样,被一个枯白的手抓住,然后整个人被拖进去。

几秒钟的安静告诉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我便拿起地上的蜡烛,向棺材里面仔细照了照。从石棺的缝中,可以看到一个人的手,这手上的皮肤看起来还很有弹性,似乎这人才刚死不久。从这修剪的十分漂亮的指甲上可以看出,应该是个女人的手臂。我见手臂并没有任何举动,也就大着胆子,继续去推棺材盖子,这棺材盖越推我心越惊。谁能想到这石头棺材里面躺着的竟然是个犹如生人的半**尸……

第一百九十三话 不料

第一百九十三话

不料

我不是没见过尸体,而是没见过这么邪门的尸体。看到女尸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举起刀子,前面已经经历了一次幻觉,这一次,我也绝对不能受骗。然而等待了许久之后,这女尸也并无动静。难道不是幻觉吗?我掐了掐自己的脸,确实很疼啊。

我拿起蜡烛,仔细的观察着这女尸。说起来这女尸只盖了一层丝布,借着烛光,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呈现在了眼前。双目微闭,脸上擦着很浓的涂粉,似乎在遮盖死后的尸青。也许是因为我面蒙黑布,所以没有闻到尸体发出的气味,当然也可能是这尸体上用了一些放腐的手段。时间已经不多了,既然不是幻觉,那么我也不必停留,赶紧翻过去吧。

我这样想着,便把蜡烛放在了女尸的顶部,然后向那石棺上面爬去,一面心里念着多多得罪,一面小心翼翼的避免伤及到女尸。我双腿踩在了石棺的两侧,一手握住侧檐,一手拿着刀子防范,整个人仿佛棺材盖一样,爬在了棺材上。由于上面有石壁,所以把我的身体压的很低,和女尸之间自然避免不了摩擦,结果一不小心,我蹭掉了那丝巾,女尸的胸部就露了出来。我心知不好,连忙把刀子咬在嘴里,一只手撑住,另一只慢慢的向女尸的腹部行去,想要把那丝巾拉回来,而这短短的一触,竟然让我心中一震。女尸的皮肤极为平滑,仿佛就像是摸在了丝绸上。我的手拿起丝巾,慢慢的给她盖好,竟然有一种想要袭胸的冲动。丝巾慢慢的盖了下去,我的手也就缓缓的落在了她的胸上,“咚咚”一个心跳之声从我的指尖传到我的大脑。我脑子里立即跳出了个反应,这是个活人,而就在我这惊讶的一瞬间,失口“啊”了一声,这口中的刀便掉在了女尸的身上,顺着尸体滑到了棺材板上。棺材是倾斜的,所以刀子立刻向着下部滑去,而我连忙伸手去拿刀,却被她的手抓住了。

那个女人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显得很诱人,嘴角轻扬着似乎带着一种笑意。她慢慢的坐起身来,对我说道:“死鬼,你可算来了……”她的话似乎带着魔力,脑海中,刀子的摸样似乎被抹去了,我就这样被她抱着,感觉到她的体温和心跳。她在我耳边似乎轻轻的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想笑,觉得挺开心,一点都不累了。

睁开眼,我躺在了床上,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在梳妆台前打扮着。我看到镜子里面涂的那么厚的粉,便对她说道:“老婆,你怎么涂那么多粉啊?”那个被我叫做老婆的女人说道:“是嘛?太厚了?我怕晒啊。等着,我这就去洗。”说着,她便去洗脸了。洗完脸,一个身穿白色职业装的美丽女人出现在了我面前。我对她说道:“白无常……怎么是你……”白无常对我笑道:“老公你怎么了?昨晚喝了酒就变得傻兮兮的,结婚快乐。早饭给你做好了,我要去上班了。还有啊,不许叫我白无常,人家以前涂粉涂的多是怕晒,所以别人才老把我当鬼一样,叫我白无常。你应该叫老婆或是露露,听到没?好了,走了啊,拜拜,爱你。么~”说完,她在我的脸颊亲了一口,然后提着小包走了出去。

眼前是一个我并不熟悉的地方,可是却放着我很眼熟的东西。这房间里有我的照片,我的刮胡刀,我的手机,还有我和白无常蜜月的照片,结婚典礼的录像,这些都似乎证明着我生活在这里,并且和她已经结婚了。可是,我总觉得,我好像要去做什么来着。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我看着那结婚典礼的录像,还有各种生活照片,脑海里很多东西涌现出来,而很多东西就没了踪影。晚上,白无常回到家里,穿起小围裙,拿起菜刀,开始准备做饭。她把头发梳理成一个小发髻,露出了她美丽的后颈,我忍不住从她的身后抱了上去,她呵呵一笑,说道:“你个大坏蛋,又想干什么啊?昨晚折腾了我好几次,还不够吗。”

“呵呵,我就是想要啊……”我说着,亲吻了她的侧脸,她呵呵一笑,拿着切菜刀,转过身来说道:“那你要我呢?还是要这把刀子?”

“要刀子干什么?”

“没有刀子,你怎么煮饭啊……”白无常拿着刀子,在手头转来转去,我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就是模糊不清。我抢过刀子,对她说道:“我想要的不是刀子,是你”说着,我把刀子扔到了菜板上,把她抱了起来,带到了床边。她一直在笑,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开心。这新婚的感觉真好,我心中感慨道。说着,手便摸向了她的胸部。她搂住我的脖子,想要吻我,而我的脑袋向后一仰,便磕中了她的额头。

“你……你干什么呀你?”她痛的大叫,而我却站起身来,转身走入厨房,拿起了菜板上的刀子,回来对她说道:“你不是白无常……”

“老公,你在说什么啊……不是说了,不要叫我白无常嘛”她气愤的说道。

“我也不是你老公……”说着,我的刀就向她的胸口刺去。这一刻,我闭上了眼睛,我有些不敢看,但是心里却很坚定。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黑暗的洞穴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一个苍老的干尸摆在我的眼前。我手中拿着那把刀子,刺入了它的胸部。我拔出刀子,一个黄色的亮光飞了出来。铜钱从我手里飞出,将那亮光锁在了钱眼中。我擦了擦头上的虚汗,对着铜钱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幻想里面会是白无常,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是没有心跳的。因为上次我不小心摸到她胸部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秘密。看来,我又被她救了一次。还有,我煮饭是不用刀子的,我只吃泡面。”我说着爬下棺材,对着这个被魄施了幻术的干尸拜了拜。望您胸口刺了那一刀,实在是得罪了。

我拿起蜡烛继续向前走去,刚才的事情还真有些后怕。尤其是后来一睁眼看见干尸的时候,真的让我有想拿刀子捅死自己的**。行了一会儿,我的心里也终于平静了下来,眼前就是主墓室了,看来剩下的一魄和胡九的鬼魂一定都在这里,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酒鼠他们单独行动。我走进住墓室,就见棺材被打开了,而卢苇靠在棺材的侧壁上,死死的掐着趴在他身上的酒鼠,酒鼠已经变成了人的摸样,也在掐着卢苇,这两人仿佛着了魔一样,四只眼睛都是血红的。我连忙冲了过去,把两个人撞开。酒鼠倒地后一个翻滚,冲进棺材里,便抱出了那个夜光杯,它拿着那个夜光杯就要往出跑,我连忙准备拦截它,不料卢苇冲的比我还快,一个飞扑就抓住了他那长长的尾巴。酒鼠变成*人的时候,尾巴却还保留着。一见这两个人的架势,我立即恍然大悟,估计这是贪婪在捣鬼,于是我连忙拿起铜钱,准备搜寻,可是铜钱似乎毫无吸引力,完全没有雄起的表现。我一看这两个人快要斗得你死我活了,便连忙赶过去,想要去抢出酒樽。没想到酒鼠竟然没有抱住,反而把酒樽甩了出去,酒樽撞在了棺材盖上,发出“咚”的一声。

刚刚还拼命争抢的两人突然昏倒在地,酒鼠还变回来老鼠的摸样,而且无论我怎么叫他们也没了反应。我放下他们,走过去看了看夜光杯,杯子里面有一道裂痕,一个青色的亮光从里面飞了出来,继而是一个白色的魂,胡九的样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急忙拿出铜钱,将这一魂一魄锁住,然后又把红绳套在酒鼠和卢苇身上。我拉了拉红绳,就感觉耳边突然起了风,将我们一行人全部拉回了地宫口。

老鬼迅速的拿出酒樽,将那三魄的铜钱放了进去,然后一拉红绳,便把那魂也吸入了酒樽之中。他收起铜钱和红绳,向我询问道:“你可算回来了,他的魂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我拿出了那个带有裂缝的夜光杯,他看了看,连忙说道:“你这小子,又打烂了一只好杯子。不过也亏得你打烂了,不然,你估计也自身难保。”我问老鬼这什么意思,而他却说道:“回头再和你解释,我们要赶在天亮前,把他的魂魄放回去。他的魂魄已经离体七天了,今天再不回去,恐怕就到极限了。而且,我估计有不好的事发生了,不要管别的了,先赶回监狱去吧。”说着,我老鬼就拿着东西往盗洞里钻,似乎根本没打算管卢记者。我把酒鼠装到背包里,和老鬼两人连滚带爬的从盗洞跑了出去。这老鬼突然像是赶着投胎一般,飞快的上了车,放下手刹,挂了档,我还没有关好车门,他就踩着油门出去了。

这一路飞驰,沿途不知道让老鬼拿符咒开了多少新路,我们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赶回了监狱,这个时候,就看到监狱的主楼外有许多人,有的站着,有的爬行,我心中想道,这难道是逃狱了?老鬼大喊了一声:“把窗户关好。”说着,就开着车,撞着那些人冲到了主楼口。在一个十分漂亮的大漂移之下,车的后门对准了我们逃出来的那个大门。所有的人听到我们的车声,似乎都感觉稀奇,借着明晃晃的车灯,我才看清楚了那些人,他们似乎都已经被打断了胳膊,腿脚,口水和鲜血四处横流,这丧尸围城般的情景,和当年在酒樽的世界里如出一辙。我对老鬼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鬼说道:“你可是告诉我那个故事的人,你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酒樽可以锁魂,那么战刀就是用来镇魂的。你拿走了那把刀,使得这个原本被刀镇守的世世代代都是监狱的土地上所有的怨魂全跑出来了,现在他们都钻入了那些精神薄弱的**里面,使他们变成了一个个没有人性的尸鬼。”

第一百九十四话 屠杀

第一百九十四话

屠杀

尸鬼再此来临,我的心中不免有些感叹,真是因果循环,曾经的故事竟然又一次以另一种形式上演。手中的这把刀竟然是镇守了千百年冤魂,而我却成了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老鬼看着心中动摇的我,不屑的说道:“人生就是这么回事,别去想那些已经不能改变的事了,现在还有你可以做的,或者是只有你能做的事了。”他说完,便下了车,扔出三道符咒,把准备扑过来的尸鬼挡开。

我拿着刀下了车,一个满脸是血的尸鬼冲了上来。我手中的刀往上一抬,便把那个尸鬼的脑袋劈成了两半。老鬼看了看我,说道:“打脑袋是有效的攻击方式,舍弃你的心软吧。他们已经不再是人了。”

这是我头一次看老鬼使出他全部的实力,当然,这是不是全部的实力还有待商榷,他抛出一把符咒,将他手杖中的刀拔出,指挥着符咒向四周散去,周围的一圈尸鬼脑袋上都贴上了符咒。然后他似乎咬了一下舌尖,向刀上喷出一口血,那些符咒就像接到了命令,同时发出了巨大的爆炸。老鬼沾了沾嘴边的血迹,在脸上画了几道纹路,顿时身形似乎都轻快了很多,我们两个连起手来,清理掉了大批的尸鬼。

老鬼对我喊道:“清理这些怪物不是你干的事,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我点了点头,便连忙去拉开了大门,然后看了一眼,立刻关上了。他问道:“赶紧进去啊,你还磨蹭什么呢?”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想知道吗?想知道你自己去看啊。”说着,我跳上车顶,然后全力一蹦,抓住了二楼窗户的外沿。一个空翻,进入了二层。这里的尸鬼可比一楼少多了,刚才只是在门缝里看了一眼,我就觉得外面的尸鬼和里面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古刀在手,我立即搜索着监狱,看着有没有活着的人,而就在这时,听到了枪声,是来自楼上的。我立刻向着楼上跑去,沿途一路砍杀。此刻的我似乎没有犹豫,感觉刀子就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离得楼顶越近,越能听到那接连不断的枪声。当我站到顶楼的时候,发现通往阁楼的入口堆满了尸鬼,而枪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似乎尸鬼发现我上来了,外层的都开始像我走来,而我则举起刀子,猛的冲了过去,先向下一挥,砍了左边的一个,然后又斜着往右边一扫,把右边的也干掉了,中间扑过来的那只最惨,被我用刀的侧面猛力一敲,这个脑袋都爆掉了,血和脑浆全部崩裂而出。而我没有料到的是这个家伙身后竟然还有一只,刀子往回收是来不及了,而我似乎很清楚的抬起了脚,这猛力的一踢,竟然让它飞出了十多米。这个时候,刀身似乎绽放出了红光,一股强大的力量聚集在了刀子上。我将刀举过头顶,然后向下一砍,一股红色的刀气立即飞了出去,一瞬间过后,这狭窄的通道里只剩下了被切成两半的尸体。

就这一下,整个楼层都清静了。我看了看这把奇怪的刀,从如同镜面的刀身上,我看到自己的瞳孔似乎变成了红色,右侧的脸上出现了怪异的花纹,拿着刀子的右手上也浮现出了一道螺线的黑色纹路,缠绕在手臂上,一直延伸到我的肩膀,顺着颈部,一直连着到我的脸部。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眼下似乎除了让我觉得自己十分顺畅以外,没有任何的副作用。我慢慢走向那个通道口,就听见两声枪响,那个直梯下又多倒了一对尸鬼。

我向上一跳,根本不用踩梯子就上了阁楼。这刚一站稳,就看见陈全正在给它的爱枪换子弹,他一看见我,瞬间将手向下移,把腰间的手枪套了出来,扣动了扳机。这一瞬间恐怕也就是一秒钟,甚至一秒都不到。他如此快的开枪,估计没有人能反应过来,而且还是连续两发子弹。可惜我已经快不是人了,这刀子自动的一挡就将那两颗子弹挡飞了。他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按下扳机,而是问我道:“你是……文芒?”

我笑了笑,“亏你还能认出我……”陈全看了一眼那个通道,似乎确定没有尸鬼了,才放下枪,对我说道:“能挡住我子弹的,恐怕还找不到第二个人。”他继续给自己的狙击枪填装子弹,然后对我说道:“你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回监狱找我参加化妆舞会。”我知道自己现在基本上不是人样了,于是对他说道:“我只是看还有多少人活着,没想到,就剩下你了。”

陈全装好了子弹,拿着枪对准了我,说道:“活下去,没那么容易。我可是杀了两个手下,然后用他们的尸体当盾牌才跑回了这里。还剩下53发子弹,一共打了139发,至少杀了150多个人吧,其中,我自己的部下就有二十多人,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了,也不想知道为什么。杀人的时候不需要那么多考虑,否则被杀的就是我自己。”他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想得到我的认同,而如果我否认他的话,他就会打爆我的头。我对他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但是作为一个动物,选择去活,甚至不择手段的去活,应该是没错的。反正一路杀来,我的世界观,价值观,道德观,以及那卑微的人性都舍弃的差不多了。”

听到我的回答,他扣下了扳机,子弹打在我的刀面上弹到了直梯下,一个准备爬上来的尸鬼,重重的摔了下去。

他拿起枪,对我说道:“现在怎么办?去清理这些怪物。”我点了点头,他便背起了剩下的弹药,和我一同向下走去。从五楼到二楼,我们一边查看着所有的牢房,看有没有活着的人,一边清理那些已经无药可救的尸鬼。53发子弹没有一发是浪费的,甚至他经常一发子弹干掉两个,或是三个。而到了最后,他背起了长狙,持双枪的射击也帅到极点了。而我为了帮他省子弹也砍了不少人,可是这个家伙杀起人来,似乎有些上瘾,根本不给我发挥的余地。到了通往一楼的楼梯口,他对我说道:“还有八发子弹……”

我笑了笑,说道:“那一楼可够你受的了。”说着,我们走下了一楼。然而一楼却比想象中的安静。四处躺满了尸体,足足有几百人。而在大厅的中央,有着一个小圈子是空着的,里面只躺了一个人,那就是老鬼。我看见老鬼全身都是血的倒在那里,立刻跑了过去。就在我想要跪下去抱住他的那一刻,他突然起身把刀子比在了我的脖子上。他一直睁眼看到是我,长吁了一口气,说道:“还好我手慢一步,不然你就和他们一样了。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像是妖怪一样。”

我对他笑了笑,说道:“我看你满身是血的躺在这里,还以为你死了呢。电视剧里不都那么演吗?去抱住临死的人,然后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哼,我死,有那么容易吗?这帮家伙如果能杀死我,我还求之不得呢。这都是他们的血,一个个全身热血青年,几乎把我画的战斗符文都抹去了。”说着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和刚才相比,整个人的身体似乎一下子重了下来。他把刀子收回了手杖里,依靠着我慢慢站了起来。然后看了看周围的尸体,说道:“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如果是我年轻的时候,这些家伙哪里用的找我咬舌尖啊。”他见了陈全,然后说道:“你果然还活着,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对了,胡九”说着他就向着地下室跑去。

地下市因为大门被锁住,似乎并没有遭到入侵,而胡九还在那里安稳的躺着。我们把他的**带了出来,陈全并没有打算跟我们走,他说这里是他唯一能呆的地方,老鬼递给了他一道符咒,说可以防止他也变成和那些尸鬼一样,他没有收下,只是说道:“我和他们差别不大,没事的。”我们坐着老鬼的车回到了STORY

BAR,这一夜比想象中的还要累。

老鬼要把胡九的魂魄送回**去,而我就趁这段时间去洗澡。镜子里面还映照着我右臂和右脸上的黑斑,这斑纹怎么洗似乎也洗不下去。于是我只好放弃了,换了睡衣又走到老鬼的书房。老鬼终于筋疲力尽了,今晚想必消耗了他相当多的法力,此刻他抽起了烟,似乎烟雾可以缓解他这一晚的劳累。他正在把玩那把红色的刀子,看到我来了,便说道:“你还想着杀谁吗?”

这一个“杀”字立即打动了我的心弦,我的手条件反射的就伸了起来,似乎想要去拿刀。老鬼看了看我,说道:“你这叫做妖化,看来这刀也大有来头,它似乎激发了你体内的千妖之血。所以你不要动杀念,否则脸上的纹路恐怕下不去了。刚才的战斗中,你一定用了妖力吧?”我想起那一道红光,便点了点头。老鬼继续说道:“这几百年所听到的故事我都记在脑子里了,关于这刀的事却毫无印象,看来,需要再帮你查查了。在那之前,先给它起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

“血染……”我拿起那刀子,嘴中突然蹦出了这个名字。他听了,也点了点头。桌子上发出了一阵异动,酒鼠似乎清醒了过来,从包里慢慢往出爬,我一看见它才想起了一个人,连忙说道:“惨了,芦苇还在墓穴里呢”老鬼哼了一声,对我说道:“别担心他了,他是个骗子。”

“骗子?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打从我见他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个骗子。但是谎言的背后也有故事,所以我就没有赶他出去。他进来酒吧的时候,是毫不客气就想拿我们的夜光杯,说明他根本不是一个正人君子,而是个贼,还是个盗墓的贼。和谐会的事情我调查了,根本没有,而且你被关入监狱的那几天我也在观察他是否和谁联系过,当然也没有。根据我的推理,他是知道了那个墓穴,也知道那个其实是用来藏宝的。但是他本事不够,便骗来了胡九。胡九这个人我早就听过,是盗墓行里的一把好手,他要是死了,那就少了许多故事,所以我为了全力救他,才没有拆穿芦苇的谎言。现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他骗回了墓穴,然后把他扔在了那里,也是适从其所。如果他死在里面,只能说是祖宗遗命,出来混,迟早是要换的。”说着,老鬼吐出了一个圆形的烟圈,似乎是在为这个故事画上了一个句号,但我知道,当胡九醒来,一个新的故事很快就会开始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准备好好休息一下,迎接下一个故事,而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脸上的黑斑也就随着心情的平静褪去了……

第一百九十五话 失窃

第一百九十五话失窃

六月是一个难以相信的月份,似乎在这个月份里会发生各种大事。莫明琪小姐走向了她人生第一个转折点,高考。而在那前一天,我也走进了人生的一大转折点,进入了监狱,从通缉犯变成了入狱的杀人犯。而到了高考当天晚上,我又增加了一个新的身份,逃狱犯。如果只是这些身份的转变倒也罢了,可让人难以想象的是,我不但转换了身份,还转换了身体,在血染的作用下,妖怪的力量逐渐显露了出来。

关于妖怪,我从转轮王那里了解过一部分,但是并不全面。而当我询问老鬼的时候,他只是指了指书架上的书。我在书架上找到一本深红色的硬木板封皮的书,书名叫做《神源》。老鬼对我说道:“这本书里讲述了开天辟地以来,中国历史上所有关于神鬼妖怪的历史记载,其中包括了三次天神的世界大战,是我走访了许多神明才编辑而成的,可以说是我的第一部著作,里面的内容很多很繁杂,我建议你只找妖怪的那一篇,看看开头吧,如果有时间,你再慢慢看。”

书很厚,很大,内容也很杂。我大致的翻了一下目录,就看到了许多我熟悉的事情,比如三次神的世界大战是上古之战,封神之战,还有西游之战。封神演义,西游记,这都是我小时候很喜欢的故事,虽然我很想看看这西游之战到底是讲什么,但是那些还是等有时间再看吧,眼下还有很多重要的事。

妖怪篇里讲述了许多妖怪的故事,其中,关于白蛇传的故事还用铅笔注上了“另有附文”四个字。在序章里,我看到了关于老鬼对妖怪的介绍。

「天地有六道,畜生道占其一。道者,路也。很多人对道有着各种解释,但是我以为,古人所说之道,就是路。我们每个人的生存方式不同,境遇不同,人生之路便不同。然而形不同,心却一。人的内心自然是有追求的,或为在天之神,或为在地之鬼,或为人中之王,或为狱中之魔。然而众生平等,万物皆有灵性。有灵性之物自有其心,苦心修行者,得道也。此道就是畜生道或者说是妖道。畜生之道中,除了飞禽走兽游鱼爬虫这些生灵之外,就算山林中的石头,深谷中的清泉,古墓边的柳树,人类之间的文字,言语也可以化作妖怪。

普通的生灵变成妖怪需要花一定的时间,首先他们需要学会思考,像人类一样。当他们拥有了一定的人性,便可以用一些法术变化成*人。然而这种变化无论多像,也只是个幻体,本我还是畜生,要想修成一个合格的妖怪,至少要通过各种途径,舍弃人体,修成异体,也就是妖怪。而这种转换心智和体质的过程,就被称为妖化。

妖化后的妖怪也就是正式的妖怪,可以通过战斗,强化自己的身体和意志,逐渐向鬼神靠近,进入阿修罗道。妖化的特征有…,一力量增强,可以使用妖力,二,人性减弱,变得冲动,易怒,好战。最后一点,就是最明显的一点,每个妖怪会出现自己特有的纹路,而这纹路就像是进度条一样,当这纹路蔓延全身之后,新的力量就会涌现,证明它成功进入了阿修罗道。

需要注意一点的是,如果人性全然消失,妖怪就会向饿鬼道堕落,虽然不会变成饿鬼,但是也会成为发狂的魔物。很多道士,和尚就是以驱除魔物作为己任的。这一点,作为妖怪请格外注意,修炼并不是坏事,但是失去了本性就本末倒置了。」

看完这一序章后,我合起了书,向老鬼问道:“这不可能啊,我是人类,又不是畜生。”老鬼对我笑了笑,说道:“这个世界本身就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血染的存在很可能就是个超级意外,它激发了你体内妖血的本性,似乎把你认定成为一个由畜生道修炼成*人形的模式。于是,你意外的可以妖化,可以增强实力,这说明你运气很好,比吴天还要早一步进入阿修罗道,这对我来说,是个理想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你认为这样的我,可以去对付吴天?”我问道。

“对付就不必了,抑制他就行,像他这样的天才其实如果能好好引导,可以为人类做出许多贡献,尽管他看上去很危险,但是我们也尽量不去扼杀他。现在有我,还有信神等等比他厉害的人,这就使得他不敢轻举妄动,等过了这个好胜的年龄段,说不定他就改邪归正了呢。”老鬼意外的慈悲让我倍感好奇。

我对他说道:“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像你了?”

老鬼笑了笑,说道:“或许是因为琪琪毕业了,十八岁了,有喜欢的男生了。所以我才觉得自己好像又过了一辈子一样。说真的,我有些厌倦了,可能有的时候真希望你可以用这把刀杀死我。”他拿起桌上的“血染”,仔细的看了看。此时老鬼的倦容让我想起了在未来世界中墙上的那张照片。

我不知道他的话是不是真的,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此刻的他是真的疲倦了,他拿着刀子竟然就慢慢的睡着了,前天晚上的折腾一定耗费了不少精力吧。我拿着那本书,准备回到自己的屋子去慢慢看,而路过客房的时候看到了躺在里面的胡九。胡九的魂魄虽然回到了身体,但是却并没有醒来,关于这个,老鬼只说了一句,看他的造化了。

进了房间才想起小马估计带着琪琪又四处去玩了,楼下还是处于无人状态。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离下午两点的故事会还有一段时间。大厅里并没有什么人,我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电视上正报道着一则新闻:监狱大火,调查有惊奇发现。

「前方刚刚收获的消息,本城监狱于昨日凌晨发生大火,火灾有明显的人为迹象。在火势扑灭后,我城特警采取了救援行动,经搜救发现,除207室犯人和监狱长陈全失踪以外,所有牢犯狱警均已死亡。法医在遗体上搜索到了刀砍,子弹,手雷爆炸等杀伤痕迹。就本次事件还在调查中,希望广大市民可以提供有利线索,并且出行时注意安全」

新闻看到这里,我心知那火应该是陈全放的,但是让我意外的是,207的犯人竟然全体失踪,就算当时他们在车库那里爆炸,也会留个尸体吧,难道狱警那么快速的就埋了他们的尸体?老j的事情尚且不说,l的尸体可是还在那麻袋里面装着呢,难道那些特警都眼瞎了吗?我思索了半天,终于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上当了,l是欺诈师,欺诈师最后为什么会对我说那么多肝胆相照的话?为什么中了子弹连“啊”的一声都没有,显然,他是有防范的,而我后来成了诱饵,成功掩护他还有那群引爆了车辆,装死求生的家伙。这招可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啊。我心中不禁感叹,这监狱之中可真是人才辈出啊。

我正想着,厨房那里似乎传来了什么响动,不会是耗子什么的吧,我得赶紧去看看。走到厨房,发现除了挂在墙壁上的平底锅掉落下来之外,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也是,这个地方可是老鼠都进不来的。就在这时,仓库里出现了打斗的声音,我连忙跑了过去。打开仓库的门,就见一个身影从我胳膊底下搜的跑了出来。我回头望去,那是一个有着白色头发的人,头发很长,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衣服,不知道是男还是女,反正很快就跑出去了。

我望着他远去的身影,然后慢慢的转回头看了看仓库里,黑咕隆咚的仓库里有什么东西再动,我打开了电灯。就看见变成*人形的酒鼠被绑的严严实实的,而且嘴里还塞上了围裙。我连忙过去给他松绑,把嘴里的那个围裙取了下来,它深深的吸了口气,对我说道:“我都差点忘了,我是个老鼠。”

我问道:“老鼠?老鼠怎么了?”

酒鼠说道:“我去厨房想弄点吃的,就看见一只猫窜入了仓库,我连忙跑进去看它想干什么,就看见他变成了一个男人,然后再仓库里四处乱翻,于是我便从后面偷袭,却忘了他是猫,我是老鼠,结果被他三两下就绑了起来,然后你一开门,他好像看到门后的架子上面有什么,就拿着东西跑了。”

“猫变成*人了,还是贼?这……这是妖怪啊。”我说道。

“废话,肯定是妖怪了,可是没见过哪只野猫敢跑到老鬼的地盘上偷东西的。这肯定不是猫爷手下的猫妖……”酒鼠捂着喉咙慢慢说道。而我则检查了一下门后的架子,这架子上陈列了不少东西,确实有一块地方少了一些尘土。我连忙去报告老鬼,老鬼从迷梦中被我弄醒,慢慢坐起身来,说道:“怎么了?你要刀子啊?不给你。你刚刚开始妖化,小心心神守不住,这刀子我先帮你保存着吧。”说着,老鬼把刀子揣在怀里,仿佛是抱了个宝贝一样,又要继续睡,我对他说道:“不是和你要刀子,是仓库里好像丢了东西。”

老鬼闭上了双眼,说道:“丢东西?没事,里面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丢就丢了。只要那个相机别丢就行了,我上个星期才把那照相机放过去的。”

“照相机?什么照相机?”我问道。老鬼又睁开了眼睛,看着我,说道:“你装什么傻?就是小付在里面的那个摄魂的照相机啊。”

第一百九十六话 依偎

第一百九十六话依偎

摄魂的照相机,付青煮,过去的记忆充斥在了我的脑海里。惨了,被盗走的可不是一般的物件。我立即转身冲了出去,跑到大厅里,酒鼠正坐在吧台上,眼前摆着一块蛋糕,它自言自语道:“如果变回动物的话,岂不是吃到的更多?”于是,他转了一下身体,高脚凳上便少了一个人影,多了一只大老鼠。他盯着台子上的蛋糕,兴奋的跳了起来,而就在空中的时候被我一把抓住。“喂……你要干嘛……我的蛋糕浴啊……”

我把酒鼠带出了酒吧,然后对他说道:“先别想你的蛋糕,用你的鼻子帮我找找刚才那只猫妖。”酒鼠从我的手里翻了个身,躺在我的手心上说道:“喂,那我有什么好处啊?”

“还谈好处?要不是因为带着你和胡九来strybr,老鬼能解了那层结界,让这猫妖有机可趁?算了,我不是责怪你,大不了以后再找机会请你吃蛋糕啦,你快帮帮忙吧。”酒鼠看我如此着急,便怂了怂肩膀,顺着我的胳膊爬到了我的肩上,然后用鼻子闻了闻,说道:“往东…边…啊……喂喂,你别突然跑这么快啊”

一听到方向,我便立即冲了起来。那照相机里可有着我的朋友小付的灵魂,坚决不能丢失他。而且摄魂照相机的功用极大,任何有灵魂的生物都会被它吸掉灵魂。一想到那可怕的后果,我就后背发凉,步子也就越迈越大。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一个人多繁杂的地方,周围都是在进行修建,这里原来是商店街。上个月突然的大火几乎快把这里毁了。但是作为一块旺地,政府很快就着手把它修缮起来。这才刚刚过了一个多月,几座大楼已经出现了崭新的摸样。不得不说,什么叫政府没有效率?人只有在利益的趋势下,才能出现效率。

我们沿着步行街,向前走去。之所以“走”是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没有办法跑,人实在是太多了。拉水泥的民工,牵着狗的富婆,带着墨镜镶着纹身的无业青年,成群结队穿着短裙的女学生,在这条尚在修建的商业街上,就不难看出曾经繁华的一面。但是此刻,我可没有心思在想别的了,顺着人群,我们走向了中心的十字路口。这里黑压压的围了一圈人,四面路都被堵的无法通行。而在那人群中间一阵猫叫响彻了云霄。我在大学考察的时候,曾经听过一次猫儿们晚上的集体演唱,但是此刻却远比那声势浩大的多,不仅如此,在这声音中,我听出的是一种愤怒,是一种咆哮。

周围的人太多了,我实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便带着酒鼠进入了一家商场,商场里也是很多人,他们拥堵在二楼,三楼的窗口,向着那十字路口看去。一个老人似乎站的累了,稍稍坐下歇歇脚,我便趁这个机会跑到他的位子上,向外看去。眼前所见到的是另一番景象,十字路口的中心,被整齐的画了一个同心圆。同心圆的内圈是很多猫组成的,它们面向外侧的人圈,不停的叫着,仿佛谁敢靠近一步,就会被群而攻之。在猫圈的里面有着一辆翻到的汽车,汽车前面则是一对弱小的身影。

汽车前站着一只大白猫,在它身下则躺着另一只黑白相间的花猫。大白猫不停的用它的小爪子按压那个倒地的同伴,而那只花猫却毫无反应,只是随着大白猫的爪子发出轻微的颤抖。这一刻,我相信所有围观的人都懂了,这只大白猫正在拯救着自己的同伴。

坐在身边的老人叹了口气,说道:“已经两个多小时了,那小家伙估计已经不行了吧。”旁边的一个小女孩对着身旁的男生说道:“真感人,他们一定是一对恋人吧。”听着他们的话语,我的心弦被震动了,是啊,只有爱情才能使得他们如此吧。眼前的大白猫停下了按压的手臂,似乎它也很累了,它底下脑袋,用鼻子拱了拱那个仿佛在沉睡的花猫,然后又舔了舔它的额头。这简短的休息了一下之后,它又继续开始用爪子按压起来,一下,一下,频率或许不那么快了,但是他还在不停的努力着。周围的人群似乎有不少人在擦拭着自己的眼眶,他们低声讨论着,说着一些什么。一个站在最里面的小孩子,一边抓着妈**手,一边似乎在祈求妈妈去帮帮他们。

不知道我在这二层上站了多久,几乎忘记了时间和照相机的事情,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画面。终于,大白猫似乎累的不能动了,他倒在了一边。大白猫把脑袋靠在了花猫的身上,白猫靠着花猫,依偎在一起,他的眼睛慢慢的合了起来。不知道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是绝望,是心痛,还是只要能守候在所爱之人身边就足够了。

围观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警察来了。群猫的声音似乎又提高了一个分贝,像是在警告这些来者不善的警察。那些拿着警棍的警察,似乎也不敢或者也不想走进去,但是这里是交通要道,站在后面的那些不知情的车辆和行人都在向他们抱怨。一个矮胖的警察终于挤到了人群的前面,但是当他往前走一步的时候,几十只猫便向他扑了过去。他连忙向后一闪,那些在空中的猫便落在了地上,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似乎只要警察不前进,他们也并不想发生冲突。

矮胖的警察拿起喇叭,大声喊道:“请你们离开,你们的朋友已经死了,我们会好好的安葬他。”警察的话大概是想说给人们听的,但是那只白猫却似乎像是听懂了一般,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它咬住了花猫的脖子,继续开始给它做心脏按压。这一举动似乎就像是在告诉那个矮胖的警察,我的同伴还没有死。

人们不能向前,也无法向后,也不想离开,这个十字路口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谁也动不了。而此时,人群中有一个青年对着天空一指,大喊了一声:“快看”只见,一只头顶雪白,身上却黑白相间的猫咪站在了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杆上,它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照相机。那沉重的照相机,似乎让它的高空行走变得很不利。空中不知道哪里吹出了一阵风,那猫脚下一滑便坠了下去,掉到了人群上,然后它迅速的踩着人的身体和脑袋,跑进了猫圈里。

躲在我怀里的酒鼠吸了吸鼻子,对我悄声说道:“那猫妖出现了。”我心中暗想,你开口的也太晚了,这些我还能看不出来吗?可是人这么多,我也不知道如何去办。转身一看,便发现身后的商场里摆着许多衣服,于是我计上心来,走进商场,随意找了一件衣服,然后奔入试衣间,把酒鼠放了出来,对它说道:“你去向老鬼说明情况,我去解决麻烦,咱们分头行动,要快,明白吗?。”说完,我便跑了出去。

我在商场里面找了条黑色的围巾和白色的床单,然后把床单当作披风把自己一裹,盖住了头部和身体,用围巾遮住脸部,然后奋力向着窗口跑去。自从上次从监狱回来,我发现自己是越来越好动了,而且身体也变得十分灵活。我抓住了外面悬挂的招牌,然后把身体一荡,整个人便在这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上玩起了高空飞跃的表演。

“砰”的一声,我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猫圈里,所有的猫都跳了起来,转身向我看来。警察已经准备开着车硬闯了,但是由于我的出现,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住了,似乎谁也没有想到天上会掉下我这样的一个人。

终于,在片刻的沉寂之后,那个站在离猫圈最近的小孩子说话了:“妈妈,那是超人吗?超人来帮猫猫了吗?”

我一听这话,便将右手举到眉尖,左手放到胸前,双手呈猫爪状,大声笑道:“哈哈哈,我就是……飞天……猫猫侠是拯救猫咪的伙伴”

“……”周围所有的人似乎都被冷冻了一般,就连猫们都显得十分沉寂。所有人或者猫的脸上,似乎都写着:“谁来把这个神经病带走。”当然有一个人是十分例外的,他继续说道:“妈妈,他头顶上带着的那个是猫耳朵吗?我怎么觉得,看起来和你胸前带着的那个一样……呜呜呜……”那个妈妈捂着了孩子的嘴巴,然后用凶狠的目光看向了我。我双手向脑袋上一摸,两个柔软的突起立即敲响了我心中的警钟。惨了,刚才在拿床单和围巾的的时候没有注意,什么时候脑袋上缠了这样一个有损形象的东西,但是事到如今,我只好将计就计,我把那ing罩正了正,面对着那个小朋友说道:“……这是……保护猫耳朵用的”

“够了你这个变……”那个领着孩子的大婶刚想高声叫喊,突然声音停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爆笑。“哈哈哈……文芒……你……哈哈哈,真是个天才……”红绿灯上坐着一个少女,她的双脚不停的在空中晃动,而她的身后漂浮这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

“转轮王?黑白无常?”我看着周围仿佛都静止了一般,对着上面的三位轻声说道。

“哈哈哈……你先把……把那个给我……脱掉……哈哈哈……我快笑的喘不过气了……”转轮王,还在那里大笑着,黑白无常飘了下来,站在了我的身边。黑无常似乎也一直在笑,而白无常则是脸颊微红,伸出双手,帮我把那ing罩取了下来,而围巾也被她拉了下来。这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你们是来领魂的吗?”脖子上挂着相机的猫开口说道,它的周围刮出了一道白色的旋风,猫的身体便随着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白发,身穿黑白相间衣服的人。

转轮王从红绿灯上跳了下来,站在了猫圈里,抬手摸了摸那猫妖脸上樱桃色的的猫爪印记,然后对他说道:“不仅仅如此,我们还是为了避免你做傻事才来的,猫妖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二位是负责接引的黑白无常,而我,是地府负责轮回的转轮王。有我们三个人,还有这位自称是猫咪同伴的文芒先生来带走这位猫的魂魄,你还有什么不满吗?”

那个人还没有回答,我的耳边就传来了“轰”的一声,回头望去,他倒下了,没有任何的抽搐和多余的举动,连呼吸也不见了。在所有人和猫都盯着我的时候,那个大白猫还在努力的拯救它的爱人,而此刻,他和她在一起了。

第一百九十七话 宣战

第一百九十七话

宣战

“喂,小子,你还真敢做啊”转轮王一声大喊,刚才那友好的态度全然消失了。她毫不留情的挥起手臂,给了那个猫妖一个耳光。转轮王的耳光我是吃过的,那个力道至今还让我记忆犹新,而猫妖在她这强力的一扇之下,摔倒在了地上。就在摔倒的一瞬间,他将藏在身后的照相机拿到了胸前护住。

我问道:“怎么了?”转轮王盯着那个躺在地上的猫妖说道:“刚才,你照相了对吧?趁着我们谈话的时候。”猫妖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瞳孔缩成了一条缝,紧紧盯着转轮王,说道:“那又怎么样?我只是想让我的妹妹和爱她的家伙一起存活在这个相机里而已?这怎么了?”

“这是不可以的这个世界的灵魂是对等的,它们的灵魂困在里面,就意味着永远无法进入轮回,来世的缘分也就断了。这种行为,地府是不容许的”转轮王大声呵斥道。而那个猫妖却连忙看向了我,然后大声说道:“凭什么?人类可以,我们猫就不行?”人类可以,猫不行。这句话怎么像是在说小付啊,我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这只猫妖,对他问道:“你知道关于这相机的故事?”

猫妖点了点头,把他的故事慢慢道来。「我叫花生,曾经在STORY

BAR里听过老鬼讲关于你的故。今天下午,我的妹妹,花兰似乎有点不舒服,无论如何也无法变成*人形。牛奶就一直用猫的样子陪着他。我从老鬼那里也听说了白素贞的故事,于是就建议他们去那个药铺看看病。谁知道,就在过这条我们认为最安全的十字路口时,意外发生了。

这里是商业街,东西的主路是一条步行街,车辆是不可以通行的。猫儿们虽然不喜欢人多,但是这里至少比外面要安全。路中心的十字路口虽然有南北来的车辆,但是很多司机并不喜欢这条路,所以,很少人走。就算有人开车经过,也都十分缓慢。然而今天,就是鬼斧神差的让我妹妹遇到了,一辆急速的汽车好不留情的冲向了她。

牛奶一直爱着我的妹妹,但是他这个家伙太弱小,我一直觉得,他不是很能配得上我妹妹,可是今天,我刮目相看了。他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却一直不停的学着你们人类的样子为花兰按压心脏。可是我知道,我们是猫,不会有救护车和医院,这样做是徒劳的。而我,想起了那个照相机,于是我决定赌赌运气,看能不能求老鬼帮忙。

谁知道,今天的STORY

BAR并没有设置结界,按照往常,作为妖怪的我,是进不去的。我觉得,这是上天在帮助我,所以我便决定一定要尽快拿到相机,抢在你们带走他们的灵魂前面留住花兰的灵魂。可是老鬼却根本不醒,我只好自己去找,我知道,你们一定把我当小偷了。可是我当时真的是很着急,没有办法。

当我赶过来的时候,我以为已经晚了。没有想到牛奶竟然还在坚持。我看到他竟然在消耗他仅有的妖力在封住兰花的灵魂出窍。他是好样的,他是有资格陪我妹妹一起去那个世界的猫。所以我决定,让他们永远在一起。」

花生正说得慷慨激昂,却被转轮王照着肚子打了一拳。她很冷酷的说道:“那你有没有问过他们?有没有问过牛奶愿不愿意进入这照相机?”花生捂着肚子,摇了摇头。我把他扶起,说道:“用不着这样吧?”

转轮王说道:“投胎轮回可是灵魂之大事啊。不征求他们自己的同意就把他们封在了相机里,这可是一种抹杀行为灵魂在阴阳两界是维持平衡的,这边不投胎,就意味着有两个家庭里生出来的孩子是死胎。你知道这对父母的影响是多大的事吗?付青煮和马内涵的事情你知道费了我多大功夫?不要以为白无常那一个月的禁闭是很轻松度过的,少了一个灵魂就会使得我们每天的工作量翻上好几倍,要不是因为人手不够,我会用在房间内移动这么一件小事把她拉回地府一个月吗?这个世上少了一个人的出生影响着未来多少人的命运?这些都是不能儿戏的事情作为地府,我们已经很大限度尊重这些灵魂的要求了,只要他们说愿意放弃投胎,那么我们就尽力去弥补这些,但是如果他们没有表示,那我们有权利和义务把他们带去轮回”转轮王显然已经生气到了极点,显然当年付青煮的事件就让她伤透了脑筋。

在未来,我了解到,地府就因为灵魂消失的问题而陷入了完全瘫痪状态。而整个人类世界也因此变得不太平了。很多父母因为无法生下孩子而充满了怨气,这怨气被释放在自己的工作上,生活中,甚至爱人的身上。有一个省长的妻子本来怀了双胞胎,却因为灵魂数量的减少,而使得孩子一出生就死了。结果他不但舍弃了这个妻子,连他原本清正廉明的作风也舍弃了。贪污**,包*众多女人,为了给自己求得子嗣,不惜一切代价。

这些都是在未来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所以被转轮王这么一说,我立刻理解了。但是眼下,毕竟木已成舟,现在呵斥他又能如何。我替花生求情道:“他还是个孩子,只是为了妹妹照想而已,你这样说他也无济于事啊,事情已经发生了,大不了让他将功赎罪嘛。”听到我如此说道,转轮王也是长叹了一口气,蹲下来对花生说道:“或许刚才我说的太过了,但是你必须悔悟这件事,灵魂是不能随意亵渎的。还好是我们到了,如果是小阎王来,估计他现在已经被战魂部队抓走了。其实,我们也很心软。我们在这里等了快三个小时,一直没有带走她的魂魄,原因就是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们也愿意看到奇迹的出现。”

“咔嚓。”一个简单的声响后,转轮王摔倒在了地上,站在她身旁的黑白无常也晕倒在地。周围的人们开始骚动起来,似乎他们变得可以动了,然而这样的时间还不超过三秒钟,几声清脆的咔嚓声,里圈得人们便横七竖八的倒下了。外面的人们似乎察觉到了异变,纷纷开始逃离,这个时候,只听见花生大笑起来:“哈哈,愚蠢的人类,这就是你们的报应哈哈哈”

“喂你”我说着就要抢过他手里的照相机,但是他相当灵活的躲了过去,一个后滚翻站了起来,对我说道:“文芒,谢谢你帮我求情。我知道,你和他们不同,真是的,现在的鬼差怎么了?都占在人类的这一方,难道我们猫就活该去死?这个世界已经因为人类而变得腐朽和黑暗了,现在,该让我清理一下了。哦,对了,还有他们的遗体。文芒先生,我很喜欢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妖气,那么你是要占在人类的一边呢?还是站到我们妖怪的一边来?你的回答会决定我现在是否对你……”说着,他的瞳孔缩的很小,紧紧的盯着我,并且举起相机,做了一个准备按的手势。

我激动的对他说道:“这有必要吗?转轮王也是为了这个世界在照想啊而且刚才站在这里的人,不是有很多人都为他们而落泪了吗?而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哦?落泪?那不过是同情罢了你看到他们谁会伸出援助之手?为了世界照想?就是保护人?舍弃猫?别以为我不知道,人类的死胎率很低,因为灵魂都想着向人类发展,而动物呢,一胎死一个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谁会考虑动物的心情?自打我开始修炼,我就发现人类实在是太聪明了,用着各种方式和言辞来表现他们的伪善。在动物园里看到小孩子们敲打着玻璃,企图让一个熊猫转过身来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的心里在燃烧。你知道那些动物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被关在这里让人观赏的吗?还美其名曰保护动物?每年有多少动物园里的猴子被偷偷卖出去成为人类桌上的午餐,他们残忍的将活着的猴子脑袋直接掀开,从而吃到嘴新鲜的猴脑。墙壁上总是贴了不少公益***,给宠物结扎,是为了保护他们,说的真好听,但是人类到底有没有考虑我们的感受?很多公猫母猫就是因为叫春而被结扎了,当你们早反对人类中出现太监这样变态的群体时,有没有考虑我们动物的心情?我实在无法想象,为什么那么多比我厉害,比我强大的妖怪会隐忍在这个社会下,现在,力量就在我手中了。”

说着,他的手就要按下快门。我连忙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他的手停下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对我说道:“不,最基本的恩义我还是知道的,如果不是您,我现在没有办法让他们在一起,这点我要感谢你,也感谢那个故事里的付青煮和马内涵。也许人类之中就是有这样好人,但是战争无法避免这些。我放过您这一回,您可以去通告所有的人类,今晚十二点,我将集结所有的妖怪,对人类正式宣战”

花生的话一说完,周围的猫都开始叫了起来,似乎在拥护着这个新生的帝王。他抱起了牛奶和花兰的身体,对我说道:“现在,我要去安葬他们了。”说完,他一跃三丈,在高楼间穿梭着,身影很快消失了,而我,则在群猫的包围中目送着他。随着他的远去,猫儿们踩着那些躺倒在地上的人们的身体,开始散去了,我的身体似乎也终于能动了。从刚才谈话开始,我的身体仿佛就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无法移动。

警车的鸣笛出现在了我的耳边,我望着眼前扑到在身边的人们完全不知所措了。这个时候,身边飞过四道符咒,贴在了东南西北四个要道的主路上,一阵红光过后,周围的风景一变,我和所有倒地的人都出现在了STORY

BAR的门口。老鬼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对秦广王说道:“配合你的空间转换法术还真是难啊。”

秦广王怂了怂肩膀,说道:“没办法,人的数量太多了嘛。不过,看样子运气还不错,关键人物还清醒着,来,说说吧,文芒,这次又遇到了什么倒霉事啊?”

第一百九十八话 四帝

第一百九十八话四帝

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秦广王听后是面带笑容,而老鬼则显得有些发愁,他说道:“这可不太好,从清末开始,到现在为止,妖怪们已经快隐秘了一百年了。真要是爆发起来,这一百多年的怨恨堆叠起来,那可得了?”

秦广王却笑道:“好一个小小的猫妖,敢欺负我家妹子,我看他是活腻了。这可不是向人类宣战,而是向地府宣战”说完,他一转身,日游神,夜游神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秦广王说道:“去,把这件事告诉我那八个兄弟。我倒要看看,这十妹被欺负了,他们是什么态度。”日游神和夜游神一拱手,便消失了。

秦广王招来小鬼将人们的身体抬到STORYBAR里。老鬼探了探他们的鼻息,便对秦广王说道:“这样下去,恐怕不出三刻,他们的**就会死去。我使用法术可以将他们的**暂时封存,但是人数这么多,我估计挺不了多久。今晚子时,必须一举拿下那照相机,否则不但他们保不住,我们也是自身难保。”

秦广王说道:“对付那照相机,我自有打算。有马面在,区区的摄魂照相机不算什么本事。但是如果妖怪聚集起来闹事,可就很难以收拾了。想要一举拿下他们,就要想些计策。”老鬼听秦广王这么一说,立即拿起笔来,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写了一封信和一个名单,他递给了我,并对我说道:“战争,我是没少经历,兵者,诡道也。亲而离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你去吧。”

“你这和绕可令似的说一大堆,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问道

“孙子兵法都没读过,你也是个拿笔杆子的人吗?自己想想去,这封信化为千份,受此信者自当会给你答复。兵贵神速,快去吧。”说完,他摆了摆手。

我这看着手里的信,什么就化为千份,我又不会分身术?我看了看秦广王,他叹了口气,说道:“你不懂什么叫复印吗?亏你也是个人类。对了,给马面打个电话,让他来协助你好了。那个家伙的烂脾气,也不听我的。你一说黑白无常有事,他一定会来的。”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拿着信走了出去。来到门口,便给马面打过去了电话。如秦广王所料,只要一提起黑白无常,这马面便立刻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又一次费了点口水,把事情的经过讲了讲,然后对他说道:“关于老鬼所说的那个什么‘亲而离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懂了吗?”

马面点了点头,说道:“懂啊。”

“我就知道你也不懂,好吧。我们慢慢……等等,你说什么?你懂?”我看了看眼前这个竖着一个非主流发型,头上顶着马骨面具,身穿一身乞丐装,腰上缠着金链子的小青年,不可思议的情绪溢于言表。他看了看我,说道:“你在想什么?我也是在地府呆了几百年的人,以前的那个时代,我们都言文的。而且有一阵子很流行,就和被毛氏语录似的。老鬼所说的都是孙子兵法里面很简单的部分,他的意思是说:‘战争,本来是一种诡诈之术。敌人内部和睦,就要离间他们。要在敌人没有防备处攻击,在敌人料想不到的时候采取行动。这是指挥家制胜的秘诀,不可随意去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不用我解释了吧。简单来说,他给你这封信就是一封用来试探那些有着帮派群系的妖怪头目是否要参与到这猫妖的计划之中。如果不是,那最好不过了,如果是,就尽量劝谏他们不要于受猫妖蛊惑,与人类为战。当他们执意要参与战争的时候,就直接发动奇袭,攻其不备,让他们就此断了念头。”

“奇袭是指?你和我两个人?”我看着摩拳擦掌的马面说道。他笑了笑,对我说道:“别装了,您最近的故事我可是有耳闻啊。而且看看你身上的妖气吧,一般的小妖怪可能看不到,但是这个强大的压迫感,连我都觉得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呢。”马面的眼睛似乎在闪光,看的出来,在袭击那些妖怪之前,他倒是想先和我练练。就在这个时候,一群猫叫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在STORYBAR的大门口,成群的猫队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这宽敞的马路瞬间变得狭窄了。猫走路本来是静悄悄的,但是此刻你却能感觉到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向你涌过来,仿佛

我连忙躲在马面身后,感叹道:“这就是战争啊?”马面的手在发抖,我不知道这是兴奋的表示还是害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的心里绝对是害怕的,只是这害怕稍稍有些不同,我不是怕发生战争,而是害怕真正开始杀戮的时候,我难以抑制自己。

我心中念道吗,这猫妖攻击的也太快了,连忙打算转身回去向老鬼报信,但却被马面一把拉住,他对我说道:“别怕,别怕,不是人家来偷袭。真是的,你也是有妖气的人,也不看看对方什么妖气,就着急的跑。”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冷静下来了,定睛一看来者正是猫爷,但是此刻的猫爷与常人不同,身上散发着一股白色的雾气,他带着队伍,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道:“文芒先生,好久不见。酒鼠已经来过了,事情我大概也心里有数了,这猫妖花生并非我手下,其幕后有人撑腰。刚才传来风声,说有妖怪准备反击人类,我料定估计是它不错,便带着全部的手下特来老鬼这里商量对策。”说完拱了拱手,便向着内室走去,我替他拉开了门,邀请它进去。

马面一拉我便来到了一家复印店门口,我把信交给店里的姑娘复印,而马面则仔细的观看着名单,然后对我说道:“这老鬼真是细心,先找谁,后找谁都写得格外清楚。”我看了看那个名单,问他道:“这鬼一样的字是什么意思?”

马面笑道:“这是妖怪的名字,妖怪有妖怪的文字,你自然是不懂了,但是即使我不在,你也一样能找到他们,妖怪的名字都是有魔力的,只要你拿着这名单,它自然会引导你去找他们,而即使你原地不动,他们也能感到有被召唤的感觉,我想猫爷就是感受到了这一点才来的吧。这老鬼实在是想的很周全,你看猫爷的名字首当其冲的写在上面。”

“为什么写猫爷?”

“你不知道猫爷是本城的四帝吗?”马面看了看我,好奇的说道。我立即摇了摇头,他做出了一个快要晕倒的样子,然后说道:“真是无语,你竟然不知道猫爷的地位就敢和他那么攀谈?你这妖怪方面的知识也太贫乏了吧,算了今天我给你上一课。”说着,马面便滔滔不绝的讲开了。

「我活了这几百年,也算是对妖怪了解了不少,曾经年少气盛,也和很多妖怪发生了冲突,但是不打不相识嘛。中国的妖怪,我所知道的分为三类,神遗类,修身类,精怪类。神遗,坦白说就是神,妖,人之间发生了那种**关系而生下的异类,这就是不同血缘的一种异变体,许仕麟就应该属于这一类,这些妖怪都是天资很高的上位妖怪,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群体而言,所以也就无所谓了。而剩下的两类,就是另一回事了。修身类的就是像猫爷那样,每天修生养Xing,领悟万物之理。反正,这是一个量的积累的过程。而这一类的妖怪多是那些动物,而且他们有着很深的族群意识。

在本城有着四帝,是四个妖怪的族系,一是仁义之猫族,猫爷为首,掌管城中心。二是狡诈之狐族,首领就是九尾妖狐妲己,不过这位首领的谣传很多,很多妖怪说她在当年被姜子牙驱逐之后,在日本被安倍晴明杀死了,所以狐族的首领很可能另有其人,但是却打着九尾旗号,毕竟九尾狐可以说是妖怪史上一位元老级的人物了。狐族的妖怪都躲在西城外的山林里,几十年前,那边还经常有传说一些男子在那里遇到妙龄的女子,然后突然消失在山林之中的故事。

城东的湖里住着第三位妖怪,也是目前最狠的妖怪。说他狠,不是因为它厉害,而是它没事就做一些坏事,这就是四帝之一的霸道之河蟹。中国的湖里多是有些妖怪居住,因为人类不会入侵到这里。但是当水中的鱼虾吃完了,这些水中的妖怪就不得不靠在岸边,等待人类或者其他动物的到来。关于水鬼的故事你或许也听说过,这些故事其实在早先的文献里有很多,而这些水鬼中也有不少是妖怪假冒的。而后来,天庭整顿的时候要求湖里,河里,等一定范围的水域内必须有龙王镇守,才使得水鬼的传说逐渐消失了。当然关于龙王的这次集体被贬职的故事另有出处,但是我现在要说的是,东边湖里的龙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就是那河蟹。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也不很清楚,现在天庭的机制也纯属虚无,好多神仙下凡来,变个漂亮的美貌就去拍戏了,对神仙来说,有钱的人类所过的那才是高档的享受,神仙般的生活。河蟹的故事我就不多说了,想知道河蟹的势力你百度一下吧。

最后要说的就是四帝之一的巨斧之鬼狼。位于北方的狼族可以说是有着很高的集体意识,而首领其实并不是个狼,反而是一把斧子。相传北方的森林里曾经有个好心的猎人,他的枪法很好,但是却没有杀过一只动物。他每天都在用枪声提醒着偷猎者以及那些被瞄准了的狼。后来偷猎者为了解恨,在森林里放了大火。而这位猎人就拿起了他的大斧子,把那些烧着的树一棵一棵的砍到。最后人们发现了他被烧死的遗体和立在身边的斧子,然而周围的叔却奇迹般都被砍断了,大火并没有威胁到整个森林。从那以后,狼族的传说就开始了。而那位传奇的首领,则是个拿着大板斧并且有着狼耳朵的少年。很多人说那是天地的灵Xing以及狼族的灵魂沁入在斧子上而出现的妖怪,这个我倒是觉得十分可信。精怪类的妖怪大多数都是一些本来没有生命,但却被那些有生命的人类或动物注入了情感而成,狼族本事就是很有灵Xing的种族群,让板斧变成妖怪一点都不稀奇。

于是,我们要见的主要就是这几个氏族的首领。」

第一百九十九话 鬼狼

第一百九十九话鬼狼

狼在距今5oo万年的时候开始起源于地球,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很多较具备强者实力的动物已灭绝,可狼却生存了下来,也许如达尔文所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自古以来,狼就是一种十分有灵Xing的动物,他们执着,团结,忠诚,他们比任何一种动物都更加理解生存之道。或许狼在孩子们的印象中被刻画成了凶残和狡诈的形象,但是实际上真正的狼还是令人类十分佩服的。而我们的就是前往北方的山谷林,去寻找狼族的领,巨斧之鬼狼。

六月的天气已经是十分炎热了,但是当我被马面带到了这个地方的时候,却不禁抚摸自己的双臂。马面看我很冷的样子,便准备脱下他的衣服给我披上。我对他说道:“你还是省省吧,我看你那乞丐装的马甲也没有什么作用。你不让我脱衣服给你,我就阿弥陀佛了。”马面听了只是一笑,然后对我说道:“行了,要走访的妖怪还多呢,这四个领也不过是主要的人物,赶紧把他叫出来吧。”

“叫出来?这么大的林子我怎么叫?”我不解的问道。

“你就喊‘狼来了,狼来了。’快,喊。”马面对我笑道。看样子像是在消遣我,我无奈的把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装,大喊道:“狼来了狼来了”在我的喊声之下,除了惊起了一些飞鸟,周围依旧没有狼出没的迹象。我看了看马面,说道:“喂,你这办法不管用啊。”马面假装生气道:“喂,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没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要喊第三遍。”

我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继续喊道:“狼来了”说着一把巨大的斧头从林子中飞了出来,擦着我的耳朵就落在了我身旁,深深的Cha在地面上。这板斧实在太过巨大了,这一个斧面和我睡的一张床一样大。而一双巨大的狼爪落在斧子和斧柄之间。我慢慢抬头看去,一个手部和脚步为狼爪的少年站在了这板斧之上。他头上竖着两只狼的耳朵,眼睛炯炯有神,左右的脸颊上各有一道红印,从下颌部一直延伸到眼底。他一手握着斧柄维持着平衡,慢慢开口说道:“喂,你是哪里来的妖怪,敢跑到我这里来撒野?”

“呵呵,哈哈哈”马面捂着肚子在我身后大笑道。那少年看了看马面说道:“又是你这个混蛋家伙,你又是来打架的?”他跳下了板斧,一脸不爽的表情站到了马面前面。而马面也变了表情两个人就如要决斗的人一般,彼此对视着。

这时,林子里突然刮起了一阵风,而我被这风稍稍迷了眼睛,然而就在这一刻,两个人同时伸出了拳头,打在了对方的脸上,双方都被打倒在了地上。我连忙防备道:“马面,你这是……”马面没有回答我,而是大笑了起来,至于鬼狼也是一样,两个人躺在了地上仰天大笑。

“马面啊马面,你的拳头是越来越轻了。”

“你才是呢,肯定没吃饱饭吧?也是,这林子里还有什么东西能成为你的食物啊?”

“得了吧,梨花做的饭可好吃了,你是没吃过。”

“呵呵,我才不信呢,梨花那个丫头自己都管理不过来,还照顾你,给你做饭?她就会喊个狼来了,然后骗骗人,最后还被你叼走了,都没人救。”

“喂喂,我这些历史怎么都让你翻出来了,刚才那子也是你让喊的吧?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还不让说了?敢做就要敢让人说。文芒你知道不知道,狼来了的故事其实是有后续的,被狼叼走的女孩现在可是当了压寨夫人,给人家狼大王做饭不说,还要给人家生狼宝宝……诶,疼,疼……”鬼狼连忙扑上去和马面打做一团,我连忙劝道:“别打了,马面,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被我这一说,两人才意识到我的存在,连忙停止了打斗。马面递过一份老鬼的信给鬼狼,可是鬼狼看都没看就扔掉了。他对马面说道:“你知道我不喜欢看字,密密麻麻的太麻烦了。有什么事,说句痛快话吧。”

马面咳嗽了一声,严肃的说道:“今天有只猫妖向人类宣战的事情,听说了吗?”

“抱歉,北方的狼对人类的事情不大有兴趣,更别说其他妖怪了。猫妖,这事你要找猫爷啊。哦,我懂了,你是想知道,如果打起仗来,我会站在哪一边?这还需要问吗?我自己的媳妇也是人类,难道你要让我和人类为敌吗?在说了,既然是你来找我,那地府的态度也显而易见了,人类里肯定有老鬼,再加上地府,这么强大的阵营,谁会反抗?”鬼狼的说法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点上倒是印证了他有狼的Xing格,狼不会为了所谓的尊严在自己弱时攻击比自己强大的东西。而且狼也是很重感情的动物,据说,公狼在母狼怀孕后,会一直保护母狼,几乎形影不离,这样的行为一直持续到狼有独立能力为止。这不像某些自诩为“唯一有感情”的动物,在妻子怀孕后,在外花天酒地。所以当人类把那些不钟情的人称之为狼心狗肺之时,我总觉得十分不满。

马面严肃的表情似乎绷不住了,他大概也知道鬼狼的脾气,所以答案早就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他继续说道:“那要是换个说法,我今晚请你去吃一顿大餐,你去吗?”鬼狼听后,摇了摇头,说道:“这就不必了,先我不会一个人吃独食,我是族长就要顾及我的族人。第二,即使我的族人再饿,我们也要清楚我们的对手是谁,尊重对手,是狼的秉Xing。现在的对手我不熟悉,也不想熟悉,这种嗟来之食我还是不需要的。第三,如你所言,梨花怀孕了。我要去照顾她,离开的时间也已经很长了,现在我要回去了。我知道,你来不是为了试探我,只是想抽空来探访一下我这个老朋友,下次有时间再交手吧,等我的孩子长大成*人的时候。”说着,鬼狼转身拿起了板斧,那巨大的斧子被拿起的一瞬间,我感觉大地都在摇晃,而他却轻轻松松的扛着大斧子,向我们摆了摆手,便向林子里走去了。

马面向着老朋友挥了挥手,然后目送着他远去,当鬼狼的身影消失在尽头的时候,马面才对我说道:“走吧,去看看狐狸一族。”说着,一拉我的手,便穿梭到了一条繁华的街道。我看到周围居然是人来人往,自然倍感稀奇,立即问马面道:“这地方有狐狸?”马面连忙做了个“嘘”的手势,我连忙压低了声音。他对我说道:“我可告诉你狐狸和狼的概念可是不同的,这里的故事可是大有文章。”他带着我走到了一家足疗保健,大厅的前台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她甩了甩自己金色的长,看了一眼马面道:“先生有什么需要?”马面微微一笑道:“我们需要特别服务。”那女子的眼神连忙会意,然后让我们坐在大厅里稍等,一会儿会有人来带我们进去。

马面倒是很写意的往沙上一靠,我连忙问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马面长吁了口气,对我说道:“我再给你讲讲这狐狸的故事吧。”

「狐狸,可以说是妖怪中祖先级的人物了吧。我在sToRyBaR里看到过这样一个故事,古神话中,有一个关于禹娶涂山女的著名神话。这个神话说的是禹到涂山,见到一只九尾白狐,又听到涂山人唱的九尾白狐歌,感到自己的婚姻就应在此处,于是便娶涂山女为妻。神话中的九尾白狐是涂山女变的,九尾白狐是涂山的灵兽。娶了涂山女为妻可以幸福昌盛。所以,禹见到涂山狐其实就是见到涂山女,故而决定要娶她。九尾白狐是在禹的时代就有了。也就是说自从奴隶社会以来,人们有了剩余财产,就有了一个新的需求,Xing的需求。再早先的时代里,人类对于Xing的理解不过是繁衍后代。自从有了Xing,也就有了社会,有了朝代。禹开始的夏王朝,到桀完结。这期间,妖狐一直是作为帝王的伴侣而存在的。因为狐狸是高贵的象征,他们本是属于上古的妖怪,但是当狐狸有了爱情,她便舍弃了妖体,以人类的形象从此陪伴在人的身边。然而不论是夏桀也好,商纣也罢,人们把错误都归结到红颜祸水身上,所以可怜的狐狸在故事中只有狡诈,Jian猾,诱惑,残忍的形象。

我刚才说了,狐狸和狼不同,你也听到鬼狼的话了。狼会在狼有独立能力的时候才离开它,因为狼知道,如果当不成狼,就只能当羊。但是狐狸不同,一个母狐产下狐狸不久便狠心的把他的孩子赶走,让它在风雨中自己成长。于是狐狸一代比一代聪明,甚至过众多动物。而她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狐狸身上每一部分都极具价值,十分受人们的青睐,所以才遭到杀身之祸。正是由于人们的贪婪使之频临灭绝。狐狸的生存受到威胁,于是它们就不断改造自己,让自己适应环境,从而在人类的捕杀下利用他们以血与生命换来的智慧存活着。」

“行啊,马面你今天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啊,竟然知道这么多。”我看着马面的神情竟然露出了少有的哀伤,真是感觉眼前的马面有着巨大的变化。这时,一位身材高挑,长垂帘的美女走到了眼前,她弯下身子,露出了深深的Ru沟,然后用着很轻柔的声音说道:“先生,请跟着我走。”

言罢,我和马面便跟着走了进去,行至二楼,走进一间屋子里,里面漆黑一片。我感觉自己刚迈进一步去,就有人推了我一把。我立即摔倒在了一个软绵绵的床上。这时,一个柔软的身体从我身后爬了上来。我心中暗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意外服务吗?

第两百话 狐媚(O(∩_∩)O~~200话了~)

第两百话狐媚话了~)

屋门关上了,这个房间里似乎只剩下我和她。在黑暗,身体的敏感度似乎提高了一个档次,柔软的胸部紧贴在我的后背上,让我全身都开始逐渐热。如果开了灯,一定能看到我通红的脸吧。我这样想着,就感觉她的双臂环在了我的腰际,然后慢慢的向下摸去。我的脑子里似乎在意识着,拿开她的手,但实际的双手却丝毫不停使唤。

就在我闭上双眼,几乎已经陷入一个堕落的世界之时,她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了。“转过来好吗?”这个声音似乎控制了我的身体,我连忙转过身子,而她则一点点的向上爬来,整个人都趴在了我的胸前。“你想要我吗?”她的脑袋枕在我的胸膛上问我道。我的脑子里条件反射出来的回答是:要。但是就在这一瞬间,脑子就像是过电一样,出现了一个身影。

我的身体似乎又回到了我的控制下,我连忙伸手去向床头乱按,“啪”的一声,电灯打开了。红色的灯光下,一个诱惑的躯体趴在我的身上,当她注意到了灯亮了,便慢慢坐起身来,我借着这红色的光芒,所看到的是一件我从为见过的女子,她的美貌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而且那种妩媚之感并不是那种庸俗之人所能显现的。她身上只穿了一个毛茸茸的内衣和内裤,外面披着一身轻纱,我问她道:“你是谁?”

她将浅色的长向后梳理了一下,在红色的光灯下,我看不出她头的颜色,只知道那应该是浅色的。她对我笑道:“我是你爱的人啊。”那笑容实在是十分甜美,我整个人都要在那浅浅的一笑融化掉了。

最后的理智告诉我,我要选择拒绝,我说道:“我有喜欢的人了……”她摇了摇头,说道:“那个就是我啊。”我继续重复道:“我有别的,喜欢的人了……”她依旧摇摇头,说道:“可你现在是爱着我的。不信,你问你的身体……”是真的,我感觉自己抑制到了极限,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的诱惑,一瞬间的感觉告诉我,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我的手顺着她的大腿开始向上游走,而她的表情也显得得意起来,就在我触碰到她胸部的时候,我看见她的嘴唇,轻轻的说了一个“对”字,然后慢慢的向我x拢,我已经无法自拔了,那毛茸茸的xing罩,让我感觉十分舒服,我想使劲去捏一下,而她却突然“嗷”的一声叫了起来。

这一叫,两人之间的对视不见了,我仿佛大梦初醒一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而她对我说道:“你也太使劲了。”只见她抚摸着一条毛茸茸的,像是尾巴一样的东西,然后她的身后还摆动着其它几根和这一样的尾巴。至于她的xing罩和内裤,却根本不见了。我连忙用手遮住眼睛,但却又不得不打开指缝,毕竟我要知道她到底想干嘛,我又一次问道:“你到底是谁啊?”

她转头看了看后面的尾巴,然后转过脸来,皱着眉头对我说道:“你竟然能破我的狐媚之术。”

“一,二,三,四……八根,还有手里那根,你是九尾?“我惊恐的说道。她看到我这样的表情,似乎有些心满意足了,放开了那只尾巴,打开了双手,对我说道:”是啊,怎么了?看上我了?人家可是只给你一次这种意外服务哦。“

面对一目了然的身体,我几乎快要受不住了,可是她却牢牢的坐在我身上,还是坐在我的胯间,这让我丝毫不能动。我连忙闭上眼睛,希望自己下面的起伏小一点,然后对她说道:“不必了,不必了,我来是谈正事的。”

九尾对我说道:“我也是谈正事的啊。我可事先说明,只要是雄Xing,没有不倒在我石榴裙下的。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机会逃走了,可不要悔恨终身哦。”说着,她就俯下身子来,我感觉到她的双臂想要搂住我的脖子。我急忙一抓脑袋下的枕头,将枕头放在了我的胸前,把自己和她隔离开来。

我睁开眼睛对她说道:“事情紧急,请不要这样,好不好。”坦白说,我也觉得很惊奇,为什么自己现在会如此着急。而九尾还是那一副俏皮的样子,她用着很甜蜜的声音对我说道:“亲爱的,*宵一刻值千金啊,你还在犹豫什么呢?”说着,她的头遮盖了我,一股浓郁的香气弥漫了上来,我感觉自己就要被她征服了。

突然,我感觉自己的胸口十分沉痛,一股力量似乎在里面想要冲出来。只见我右手突然扶住她的肩膀,她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顺着我那一推在床上翻滚了一圈站在了床边,几条尾巴如同皮鞭一般向我袭来。我的右手连续打开两条尾巴,却被三条尾巴缠住了腕部,而另外的四条尾巴,分别缠住了我另外的一只手和两只脚以及我的脖子,将我狠狠的装在了墙上。

九尾狐拉过一张软式椅子,手变出一把折扇,她坐下来翘起了二郎腿,然后用折扇遮盖住胸部,说道:“你是什么人?竟然能破我的媚惑之术?而且,这身上的味道和那个讨厌鬼极其相似啊……”被九尾这么一说我糊涂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她自己似乎也十分糊涂,看了我半天又自言自语道:“不对啊,身上明明是股妖气,而且还混有很多妖怪的味道。手上的黑斑是螺旋状,应该是蛇妖的标志,可是却是不规则的黑斑,而不是蛇鳞。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敢跑到我这里来撒野?”说着脖子上的尾巴越收越紧。

我趁着还能喘口气,连忙求饶道:“妖狐大人饶命啊我只是老鬼派来送信的。”

“妖狐?你在快死的时候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名字?”九尾皱了皱眉头说道。

“那该怎么称呼您?妲己娘娘?”

“算了,算了,叫我九尾大人吧。说起来,确实听说过老鬼那里收留了一个奇怪的小鬼。原来就是你啊。可你身上冒出的一股红色的邪气倒是有点姜子牙的味道。好吧,看在你身上有着老熟人的气息,我就饶你一命,说吧,什么事情。”九尾的尾巴松开了,一条一条的收了回去,原来她用尾巴遮住自己的胸部和下面,这样前卫的内衣实在是诱惑力十足啊。

我从怀里掏出了那封信,只见她轻摇折扇,信便从我手飞出,飘落到了她的手里。她看了几分钟后,微微一笑,对我说道:“这年头还有妖怪想着反人类呢?真是好笑之极。就连我这个上古之妖,也不想去和人类抗衡。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说井底之蛙,异想天开呢?呵呵,反正我是不打算参加这次战争。你就这么告诉老鬼好了,好了,送客。小玉,送客,小玉啊。”

九尾似乎在呼唤着谁,不过一会儿,门便打开了,一个女孩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走了进来。而她身后则跟着一脸不愿的马面。九尾一看这情况,连忙说道:“你怎么又把她弄哭了?乖,过来抱抱。”那个叫小玉的女孩子连忙向九尾奔去,一边跑一边显出了原形。一只可爱的小狐狸跳上了九尾的膝头,九尾抚摸着她光泽的皮毛,连忙说道:“她刚刚才修成妖形,人类的话还不会说呢,你就要她跟你走,别说我不同意了,就是她自己也不可能做到的。”

“九尾大人,我知道她修为尚浅,可是我可以帮助她啊。实话跟您说了吧,我马面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有这种心动的感觉。我就觉得,天下不会有比小玉更好的女孩儿了。您就把她交给我吧,我一定好好待她,行不?要不,我给您跪下了?”说着,马面就要往下跪。

九尾狐的尾巴连忙一扫,把他推了起来。她叹了口长气,说道:“你别跟我来这套,这不是你求不求的问题。我不是想阻挠你们,狐狸是从不娇生惯养的。可是如今的社会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我曾经以为只要狐狸们化为美丽的女子,找个有钱有势的男人陪在身边,这一辈子也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了。可是现在的男人哪里会有狐狸这般专一,对他们来说,不论多么出众的美貌也会有看腻的时候,甚至有些人和*的猴子一样,过了*期就忘了你这个人。我这里有多少狐女都是被那些可恶的男人骗完了以后大着肚子回来问我怎么办的。你说,这样的世道,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能给他幸福呢?要说,你是个鬼差,不需要吃喝房子住,可是小玉毕竟是个生物,她有衣食住行的需求。所以说,在这个时代下,裸婚是门儿都没有的。”

“那我给她买套房子总可以了吧?”马面愤愤的说道。

一听这话,九尾大人的脸色明显好转,她笑盈盈的说道:“诶,我也不是那个意思,非逼着你买房。当然我知道,以你的地位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只是想着,你要带她走,怎么也得等两年。你想想,两年后你在阳间有了房子,也有了佣人,而小玉呢,也可以开口说话,和人们交流。这样,你不在的时候也有人照顾她,她也可以和人聊天,自己也不会很闷对不对?年轻人,要有志向,我说这些只不过是为了你们好。”九尾大人语重心常的语气让我突然感觉她美丽的脸庞上除了一种妩媚还多了一种和蔼可亲。马面像个小孩子一样点点头,而九尾拍了拍小玉的小屁股,示意她去和马面好好商量一下。小玉摆了摆尾巴,跳下了膝头,变回了少女模样,拉着马面的手离开了。

门一关上,我和九尾大人都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九尾大人说道:“呵呵,让你见笑了。或许你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势力,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不论人类说狐狸怎样聪明,但人类始终是最聪明的。我服侍过的男人都是人之人,然而贤德也好,昏庸也罢,谈到在感情上专一的几乎没有人能做到。作为妖狐一族的领,我只能说,感情和人类是玩不起的。”

第两百零一话 情史

第两百零一话情史

九尾大人的话语似乎诉说着无限的悲凉,她的生命已经在这片华大地上延续了几千年,而所见,所知的事情都远远过了我。对于她的话我自然不能妄自评论。九尾大人收起了折扇,屋子里红色的灯也就跟着熄灭了,一瞬间的黑暗之后,屋子里突然亮了起来,房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这里变成了一座宫殿,而九尾大人坐在距离我十米开外的那个宝座之上。明亮的灯光下,我才看清楚了九尾大人银色的长,以及那雪白的肌肤,她身穿一身紫色的丝绸,雪白的大尾巴变成了温暖的靠垫,她抚摸着一根雪白的尾巴,对我说道:“古往今来,只有两个男人拒绝了我的诱惑。一个是你,另一个则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小子,你看到我这八条尾巴尖上红色的血迹了吗?这上面可是有着太多古老的故事了。你身上散的这个味道,让我有种十分亲切的感觉,不介意听我说说我的故事吧?”

「禹,治水之神,一生为民,建立夏朝,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关于大禹治水的传说,我相信你也多多少少了解一点,但是我所说的故事你恐怕不知。

帝尧时,原洪水为灾,百姓愁苦不堪。鲧受命治理水患,用了九年时间,洪水未平。舜巡视天下,现鲧用堵截的办法治水,一点成绩也没有,最后在羽山将其处死。接着命鲧的儿子禹继任治水之事。禹曾经不愿接受这个任务,虽然其父亲是办事不力,但是也不至于被处死,还是我告诉他:“你不做估计也难逃一死,做了也许会不死,反而有功。舜杀了你的父亲,本就是愧对于你,如果你立功了,这天下就是你的了。”禹听了我的话,便接受了这个任务。要说,这任务非禹莫属,其父亲的办法虽然愚笨,但是这九年的光Yin也总结了不少经验。禹视察河道,并检讨其父失败的原因,决定改革治水方法,变堵截为疏导,亲自翻山越岭,淌河过川,拿着工具,从西向东,一路测度地形的高低,树立标杆,规划水道。他带领治水的民工,走遍各地,根据标杆,逢山开山,遇洼筑堤,以疏通水道,引洪水入海。

禹为了治水,费尽脑筋,不怕劳苦,从来不敢休息。我们新婚不久,他就离开了我,又踏上治水的道路。后来,他路过家门口,听到我为他诞下一子却只是咬著牙没有进家门。第三次经过的时候,他的儿子启正被我抱在怀里,那时的启已经懂得叫爸爸了,他挥动小手,和禹打招呼,但禹只是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看到我们了,还是没有停下来。禹三过家门不入,正是他劳心劳力治水的最好证明。

有道是:“人从土出,宝在水藏。”大禹得知了要想治水需要得到三样神器,这便是开山神斧,河图,避水剑。后来在黄河河底,寻到了这三样宝物,但是河伯却百般刁难。因为只要黄河河水一涨,那些愚民便将会将漂亮的女人扔入河来祈求河伯。河伯将河图藏在身上,一手拿斧,一手拿剑,大禹自然不是它的对手,结果在海底捡了一块破铁便于其斗了三天三夜。后来大禹逃出黄河,河伯竟然追杀出来,不料遇到了射日的后羿,两人曾有前仇,于是后羿便射瞎了他的左眼。河伯吃了大亏连忙求饶,便交出了那三样神器。河图上标有黄河曲折全景,深浅等等,而开山神斧则可以劈山断锋,改河流向。避水剑能指水让路,斩妖除魔,当年的淮河妖怪巫支祁就是被大禹用此剑降服。这些宝贝的故事就不多说了,这开山神斧后来也被二郎神和沉香用过。至于大禹手捡到的那块可以抵挡的住这斧和剑的神铁也被扔在了东海,成为了一块定江海浅深的一个定子,也就是在后世,龙王所说的那定海神针。

至此大禹的治水功业算是基本确立了。然而人类终究是有生命限制的,大禹终究还是死了,只是不同的是,他是被儿子所杀。那一天,我的尾巴染上了第一个男人的血。大禹死后,我就成为了他儿子启的老婆,因为在那个时代,女子是没有地位的。启是我的孩子,但却深深的爱上了我,为此他夺位为君。禹虽然了不起,但却并不是十分爱我,所以我便把心思却都放在了启的身上。但最终,他荒yin无度,除了我以为,又寻了许多女子,于是在我忍无可忍之下,被我杀了。这便是我的第二个男人。夏启的儿子无能,被后羿所杀,后羿本是蛮夷之族,不能当王,便推举仲康为王,但是大权依旧在其手,此人有射日神力,我便倾心于他。

帝尧时代,他便有了射日的传说。伏羲的女儿宓女被河伯关押,后羿便从河伯手里救了那个宓女。于是后羿和河伯两人的仇恨早就有了。而这个宓女就是后来的嫦娥。嫦娥升天以后,后羿便变得有些暴躁,杀掉夏启之子完全在我意料之外,可能是希望成为万人之王,然后向上天报复吧。然而最终被他的亲信寒浞杀了。

古代的纷争就是这样,男人们所想的只有地位。经历了十代王位的更换,我终于看破了这个世道,于是我打算在夏桀身上将这杯具的时代完结。于是,我化作妹喜,蛊惑了他。夏桀其实很可怜,要作为一个亡国之君。世世代代受人唾沫,但是如果没有一个暴戾的君主,那么人民不会知道反抗。所有的统治者都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所以他们只要给人民留着些底限,让一部分人高官厚禄,雍容华贵的活着,那么底下的劳苦大众便不会想着推翻这所谓的太平之世。如果没有酒池Rou林这荒诞的话题,老百姓真的敢于和那把自己比作太阳的人作对吗?不会

商汤讨伐之后,我带着夏桀的尸骨隐居了起来,因为我实在太愧对于他了。本以为暴君已死,人类就可以活的自在点。但哪里知道,纣王对女娲娘娘的一时色Xing,竟然遭到了人类的横祸。其实不论是夏桀,还是纣王,都并非是个庸才。夏桀如果放到现在的时代,一定是一个杰出的建筑学家,而纣王则更是不一般从小就是智慧过人,骑射刀剑,无一不能,治理天下也是独有其术。

可惜这样的他,竟然在女娲殿里写下了“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这样的一句,虽说在我看来就是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态度,但是却激怒了女娲。作为上古的大神,竟然为这么一句话动怒,还特意招我去蛊惑他,真是可笑。不过我也只是个妖精,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听之任之。我化作妲己,陪伴在了他的身边,而且又一次的爱上了人类。最后的结果你也是知道的,他的血液上还燃烧着火焰,烧的我痛不欲生。我本身被女娲娘娘授命,但最后却落了个斩的下场。也许这根本是女娲娘娘的算盘吧,她许诺我也可以封神,结果我只是被利用了。封神计划是一场巨大的Yin谋,而姜子牙只是被利用的一个人,他封了三百六十五名正神,封到最后自己也只是凡人一个。他深知自己的可悲,也深知我的可怜,便用了替身术救了我一命。

我和姜子牙斗了大约几十年的法,最终现,最了解自己的竟然就是这个年过古稀的男人。于是我打算剩下的日子就陪伴在他的身边,不妄想成为**,只要做个看家的狐狸便是了。谁能想到,突然有一天,他却消失了。

也许我本身就是祸患,禹,启,羿,桀,纣,我的尾巴上已经染上了五个男人的血,他们都因为我,背负着各种不同的遭遇死去了。所以姜子牙才不想理我吧。结果我在那两人所住的茅屋里等了一千多年,最终时间磨去了我的耐心,我又一次回到了尘世。

尘世已经是到了隋唐时期,我路过一间宅子,听到有女婴啼哭,便好奇进入。不料打开了窗子,却看见一只蛇趴在了女婴的身上,蛇因为窗户打开而大惊,咬了女婴逃了出去。女婴被毒死之事,我心知自己有责,便化作女婴投在了此家,哪里知道这就是长孙晟的家。做了他的女儿之后,八岁他便撒手人寰。十三岁时嫁给了李世民,看这小伙子年轻有为,又通情达理,我便一直专心的辅佐着他,帮他动了那个有名的“玄武门之变”。最后就成为了这位唐太宗的长孙皇后。

本想着,能过两年舒服日子也是好事。唐太宗毕竟也是贤明的君主。却不料西方佛祖策划了西游计划,而其一环就涉及到大唐皇帝。我心知不妙,但是又不愿意离开夫君,便为他算了一卦,才知道他阳寿不多,便在他去世之前,假死隐藏起来。本以为至少可以悄悄的陪她终老,在他去世的那一天,我便躲过了侍卫,跪在他身边,用尾巴擦着他嘴角的血迹。而他竟然突然活了过来,害的我立即遁形逃走。原来,地府竟然又为他添了三十年的阳寿,为了可以完成这个西游的计划。我知道这份感情就此要放下了,便准备离开长安,没曾想到却被寻找唐僧的观音撞见,她想将我带回紫竹林,我不肯,便和她打了起来。最终我被打回了原形,以狐狸的姿态漂洋过海,逃到了日本。那段日子真是苦不堪言。有一天,我在山林里实在是走不动了,心想着,干脆死了,一了百了,却遇到了一个愿意收留我的人,他就是羽鸟天皇。」

第两百零二话 狐幻

第两百零二话狐幻

“鸟羽天皇,你真的到过日本?”我好奇的问道。因为曾经找过这方面的资料,在日本确实流传着九尾的传说,而且还说他是被日本第一Yin阳师安倍晴明杀掉的。听我这么一说,九尾大人只是轻轻的一笑,然后继续了她的故事。

「恩,那时的日本还被称作倭国,当然,也确实只是个国。我在那里呆了大约几百年时间,学习他们的语言,除了妖怪的语言,还有人类的,虽然他们引进了中国的汉字,但是说话的音还是有很多出入。而那里除了不像中原那般土地广大以外,人类的文明开化度也很低。于是,他们的人类分为很明显的两种,一种是弱势的,温柔,善良到极致的。另一种,则是强势的,蛮横,浮躁到极致的。后者中又参入了很多妖怪,几乎在那个国家里,有很多人的血脉里都还有妖孽的成分,所以说,那是妖怪的天堂也不为过。

唯一人类血液的,恐怕就是天皇了。这是妖怪给人们留下的底限,因为如果没有了人类的血源,那么妖怪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都是个问题。许多妖怪智商很低,唯独聪明的就是会依附在人类身边。其中,化作女Xing和他们结合便是最好的方法。比如那个最伟大的Yin阳师,安倍晴明,就是一只白狐之子。

很多人都知道在日本有着九尾的故事,而且还是被安倍晴明所杀。然而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晴明和鸟羽天皇根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而我也只是和晴明有一面之缘而已。相视之时,大家都知道对方是狐狸,便仅是点头一笑而过了。

我被观音打伤之后,便以狐狸之型在倭国呆了几百年,风餐露宿别提多苦了。若不是鸟羽天皇,我恐怕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下去。他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没有多少心思,也没有多少想法,或许也是在那皇宫之中身不由己。我在他的照料下,恢复了一些元气。而他开始重病作,每每夜里咳血不止,若不是我用尾巴伸入其肺腑为他止血,他早就咳死了。很多故事中都是讲述他病好后大怒,然后下令诛杀我,但其实不是。这皇宫里面有多少妖怪是我帮他除去的,他心里有数。但是,日本人比起中国人来说,太过荒蛮,在那个时代里面战乱,政变就和每天晚上七点的新闻一样,换汤不换药,而且还是准时开始的。

大臣们想要挟君主,便拿我做了借口,私底下也是有妖怪作祟。我本想干脆来个了断,但是一旦反抗,那么鸟羽天皇之命也是不保,于是我便再次潜逃了。

西游计划之后,道派仙人地位大降,而佛家也没有讨到多少好处,反而这宋代的世俗变成了以金钱为上的局面。这样的达官贵族固然可爱了一些,但是现实会教育他们,没有国富民强,兵良马壮,有钱也是没有用的。宋朝的战争也是频繁的要死,而且还是战战斗输。然而对于陪伴君王,我已经身心疲倦了。于是我化名李师师,做了个艺ji,只希望每天可以谈情唱曲与人聊天,悠闲的度日。

美貌就是人的罪过,或许也是我逃不开的命运吧,我被当朝皇帝宋徽宗看上了。也许普通人的爱情生活对我来说就是奢望。宋徽宗的才华实在是历代皇帝中少有的,可惜他偏偏做了皇帝。记得他也曾经说过,想要舍弃帝位,随我而去。但是好景不长,金兵攻入汴京之后,他作为了俘虏,我曾想救他出来,但他却与其他帝王不同。他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糜烂的文人,根本不能接受一个女子是妖狐的事实。直到他临死前,我才再见了他一眼,并替他埋葬了尸骨。

我的尾巴上已经沾满了八个男人的血迹,这每一滴都是我心中的痛。于是我决定封印自己的感情,不再恋想尘世,专心清修。可谁知道,好景不长,上天又让我邂逅了一个伟大的人。而且他是第一个不为我所动的人,那一次,他选择了握手,拒绝了拥抱。我以为他不懂情趣,后来才知道,他的心是用来装这个世界的。」

“他是谁?”我问道。

九尾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故事已经讲的足够长了,你还有要做的事呢。我在你的心里看到了一个和我一样的女孩儿,而你的心却承载着另一个世界。”说完,灯突然灭了,我又回到了那漆黑的屋子里,身后的门打开了。马面走了进来,他对我说道:“怎么样?谈完了吗?”

对面的凳子上已经没了人影,这个屋子里只剩下我了。我转过头,对他说道:“应该是谈完了,现在是几点了?”马面看了看表,说道:“下午…,离午夜十二点还有九个时。”

“才过了3o分钟?我怎么感觉像是过了好几年啊?”

“哦?九尾大人,是不是给你讲故事了?如果是用了狐幻之术给你讲故事的话,你会经历一个很漫长的时间。狐狸的故事可不是白听的,你算算自己听了几个故事,一个故事就是一劫。狐狸是能看出人劫数的生物,他们会用故事提醒着你的未来。好好记着那些故事,故事里的线索会告诉你,如何度过这些劫的。”马面解释完毕,便要拉着我出去。结果我刚一踏出房门外,他就看到了我脸上和手上的黑斑,连忙对我说道:“你这是干什么了?散出这么强烈的妖气。我的天啊,九尾大人对你做什么了?”

“你才看见啊?刚才进来的时候怎么没注意啊?”我反问道。

“刚才,啊,我心里就想着玉来着,不好意思啊。明明黑白无常大姐还有转轮王现在都在那猫妖手里,我却还……”马面愤愤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看他也是色迷心窍,但是都是男人,自然心里理解了一点。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算了,赶紧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我们找到一个安静的地区,便穿越到了霸道之河蟹所在的东湖。东湖里的水是十分清澈的,而且面积也十分广大。也许是因为这水域的关系,让这盛夏的下午变得不那么炎热了。然而如此好的风景下,马面却是皱起了深深的眉头。

河蟹,可以说是这四帝中最霸道的一个,而且手下的虾兵蟹将都是虎背熊腰,横行霸道的。按照马面所说,老鬼的指示是精密策划的。先去找最熟悉的猫爷,他最好说话,如果他愿意帮忙,那么我们就有了一大队人马,在之后的谈判中就有了底气。而鬼狼在北方山区,最远,消息传到它的耳朵里时间很长,而我们要先告诉他,防止他被对方抢先,说一堆先入为主的话,比如是人类怎么样做坏事之类的。然后要做的是探明敌情,对手很可能是狡诈的九尾也可能是霸道的河蟹。而九尾向来对没有后路的事是不会做的。所以我们先去找了九尾,至于河蟹是不是猫妖花生背后的老大,那就是现在来验证的事了。

我们站到了沙滩上,正准备叫河蟹的名字,却突然脚下一陷,双脚埋进了沙子,我感觉到一双大钳子夹住了我的两只脚。而马面显然也是,他掏出金钩便向下砸去,但金钩陷入沙子之后,便一路向下,似乎被什么东西捉住,拖入了沙子中。

湖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湖水被搅和的涨了起来,一群群的虾蟹顺着湖水向我们涌来,湖水渐渐没过了我的膝盖,一群虾蟹也围在了我的腿上。而我脚下是松软的沙子毫无着力点,想要跳出来,却无能为力。马面似乎也是一样束手无策,我们两个只好干瞪眼般得看着海面的漩涡。

漩涡中慢慢出现了一个大蟹头,足有十米之高,二十米之宽。随着河蟹从湖水中迸出来,我们几乎被那一瞬间的水花拍死,这一浪过后,身上堆满了螃蟹虾水草贝壳。河蟹挥舞着大钳子,对我们说道:“真是稀客啊,马面你什么时候来接我们水产的魂了?”

“你个该死的大河蟹,竟敢挑战地府要员的权威,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马面冲着河蟹大吼道。河蟹摆了摆钳子,嬉笑道:“no,no,no。既然是战争,当然要残酷一些了。你们这些娃娃哪里懂得这些,放心好了,我只是拿你们当人质。大鱼还在后面呢。”

说罢,两个大钳子一边一个,夹住了我们,把我们从沙子里拉了出来。我的双脚一出了地面才看到脚下也有一只不的螃蟹夹住了我的脚腕。马面在腾空的一瞬间,把腿劈成了一字,将那螃蟹的两个钳子都撕裂了。河蟹一见,愤怒的把马面向水里一砸,再次拉出来的马面已经被湖水拍晕了。

河蟹的眼睛转向了我,对我说道:“你呢?蛇妖,是不是也想逃?”

我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我不是蛇妖。我叫文芒”我全身一使力气,便“轰”的一下,挣开了河蟹的大钳子。然后在空中一个倒转弯腰,右手刺进了那夹住我双脚的螃蟹壳里。双脚的蟹钳一松,我便扔下螃蟹,然后一个空中躯体向内翻转三周半,以极的水花落入了水中。

就在我以为我逃出了魔掌的时候,水下却已经摆起了密密麻麻的河蟹阵。大河蟹一头钻入水中,对我说道:“你这子,不识好歹。可不要太看我们河蟹的力量,竟敢跑到水中,要知道,这水里才是我们的天下”

第两百零三话 唤醒

第两百零三话唤醒

水中和空气中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鱼儿们的度快的惊人,一条条如同鱼雷一般向我袭来。而我似乎就像是全身背了枷锁一般,只能靠着充足的体力勉强的躲过。我且战且退,希望逃到岸上,但是岸边却被大河蟹紧紧的封锁住了。

就在我第三次跃出水面换氧气的时候,肚子中了一枚鱼雷,这一击虽然不重,却不免让我呛了水。大河蟹的钳子看准时机,从天上砸了下来,直接把我砸入了水里。我在水中急的下坠,撞击到了湖底。

一阵沙尘之后,眼前所见的就是那巨大的钳子朝着我的心窝而来。我躲闪不及,只得闭上了眼睛。此刻,脑海里闪现了一个白影,“白无常,我救不了你了。”也不知为什么脑海里突然出现了白无常回眸的一笑,这一笑让我睁开了眼睛。只见大河蟹的钳子顶在我的胸前,但是丝毫也顶不进去。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原来是老鬼的那封信变成了护心镜。

大河蟹挥了挥另一只钳子,无数的鱼儿像我袭来,就像是数千导弹一样,而这时,我的领口一阵Sao动,藏在胸口里的信也从怀中飞出,如同反跟踪导弹一样向鱼儿们飞了过去。

这湖里就像是生了核炸一样,把我直接炸出了水面。我在高空中眺望着,只见大河蟹带着马面慢慢的潜伏了下去。我落到了岸边,看着染红的湖水波澜荡漾,心中也是格外的无法平静。夕阳的余晖告诉了我这次的伏击,已经结束了。

本来还说奇袭的,反而中了人家的埋伏,看来妖怪们的战争也是不可视的。对河蟹来说,这只是个前哨战。现在他抓了马面,想必也是知道马面在这场战斗中的关键成分。毕竟,只有他才能打开异界的空间。

我的心中还在涌起强烈的杀意,恨不得再次杀到水下去。红色的水面倒影出了我的影子。此刻我的右眼散着紫色的光芒,看起来就如同那杀人的魔鬼一般。我用右手捂住了右眼,向着sToRyBaR飞快的跑去。

没有了马面,我自己的度还真是慢的可以,何况这幅摸样也不能见人,所以只能走静谧的道。天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暗淡了下来。当晚上八点的大钟敲响时,我才跑进了sToRyBaR的大门里。就在我刚要说话的时候,屋子里的气氛却让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鬼坐在酒吧的吧台边,双手撑在吧台上,相互交叠在一起,轻轻触碰着他的鼻尖,而他的眉头却紧锁着。

除了老鬼,这个屋子里还坐着两个人,或者说是一鬼,一猫。秦广王坐在沙上,单手枕着侧脸,一股怒气正在他的脸上跳跃着。猫爷坐在高脚凳上,闭目冥神,似乎在想着什么。等到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的时候,却是问道:“说吧,还有什么更坏的消息。”

“马面……马面他……”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连话也说不全,但是老鬼却点了点头,表示他懂了。然后他倒了一杯水,对我说道:“来,先把水喝了,你的妖气已经损耗的差不多了,今晚的战争你就别去了。”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的黑印似乎浅了很多,估计脸上也是如此吧。

猫爷叹了口气,说道:“被摆了一道啊。”

老鬼说道:“这狐狸和狼竟然都不参战,对方虽然没有了这强力的帮手,但是以现在数量来看,我们也是以卵击石啊。”

猫爷说道:“这河蟹恐怕早就知道狐狸和狼的打算,所以才没有去找他们。而根据我所知,他倒是请了一些远郊的妖怪,恐怕是想趁着这次战斗,一口气扩大自己的势力,让这座城市变做妖怪之城啊。”

秦广王说道:“黑风寨的黑山老妖,刑云山的蜈蚣精,猕猢岭的妖猴……看看这些他邀请到的妖怪,这河蟹的脑子也不是废的啊,他很清楚妖怪的利益所在。猕猢岭的妖猴,因为人类吃猴脑的问题,早就想要和人类算账了。刑云山的蜈蚣都是上品蜈蚣,所以便被捉去养殖。这老蜈蚣精可受不了这个气,一大把年纪还和当地的人去斗呢,结果被炸药炸断了腿。明明都半个残废了,却还要来参战。说起来,去年黑风寨进入了旅游区景点开项目,于是人类的机器就跑过去破坏山水。这黑山老妖本来只是想吓退人类,所以才化作黑风,久久不散。不料这件事还上了媒体,引得大众关注。看来,黑山老妖也被人弄得烦透顶了。”

老鬼苦笑的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我的策略中,唯一也就是‘奇袭’的这一点还算做到了。不过就这一千份的追爆符分量也真不,好久没这么消耗法力了。”老鬼拄着拐杖,慢慢站起身来,对我说道:“今晚你不用去了,好好呆在这里看见,有我们三人应付就是了。”

“三人?怎么只有三人?地府的其他鬼王呢?”我看向秦广王道。秦广王长叹了一口气,把茶几桌上的信件“唰”的一下扫到地上。我低头向去,信上面写着:“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她又不是孩子了。大哥你也是,太宠着妹子,她会长不大的。楚江王敬上。”

“……被捉走了?被你捉走了吧?你对妹妹都干下手,我看错你了By:卞城王”

“某人有前科吧,我不信。泰山王。”

“鬼才相信有人敢捉轮呢,这人难道不想投胎了?宋帝王字。”

“我正在玩ps3,没空。八弟都市王。ps:这件事就交给大哥吧。”

“你连这种事都摆不平吗?亏你是大哥呢……突然很鄙视你的五官王回复。”

“工作中……阎罗王。”

“请快点让轮回了工作,扣留她还喊狼来了的大色狼先生。平等王静候回复。”

我看着这让人哭笑不得的回复,终于能明白秦广王额头上的青筋为何跳的如此猛烈,我斜眼看他说道:“你以前,是不是对转轮王做过什么?”秦广王一拍沙,站了起来,张开大嘴,说道:“我……我……,我以前……什么也没,也没做对她以前……没做。这都是那帮……那帮老不死……的”

“说话颠三倒四的,早就暴露了……”老鬼在一旁说道。我向老鬼看去,连忙问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和河蟹他们开战吗?”

“当然只能这样了。”老鬼拄着拐杖向门口走去,然后对我说道:“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吧。这场仗,由我们去打。”说着,老鬼,秦广王,猫爷走出了酒吧的大门,我追出大门去,对他们喊道:“可是,我们人这么少,怎么和他们打啊?”

秦广王回头看了看我,甩了甩胳膊,说道:“不是以少胜多,那还叫打仗吗?”说完,三个人便消失了。我独自站在了酒吧的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慢慢低下了头,手上的黑斑已经彻底消失了呢,看来我的妖力已经用光了,现在去了,也不能帮上任何的忙。

回到酒吧里,我坐到了白无常的身边,她的躯体冰冰凉凉的,在这样的夏天里很是舒服。我把脸贴在了她的手臂上,就这样枕着睡着了。梦中,那熟悉的身影就坐在我身边,我抱起了她,让她的脑袋靠在我的怀里,她似乎在对我说:“你的心跳声变了。”过去的记忆浮现在我的梦境中,我突然觉白无常竟然是那么可爱的女孩子,而现在的她,确只是在我的怀里,静静的躺着,和死去了一般。渐渐地,怀里的她化为了雪,一点一点的消融了,我的眼泪滴落了下去,打在雪上便是一个个深坑,我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防止泪水滴洒在她的身上。

梦神走了过来,对我说道:“好久不见了,你很久没有做这么伤感的梦了。”

看到了他,我才想起这是梦,于是连忙说道:“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心里开始不对劲了。”梦神解释道:“因为以前是人,人有禁忌,所以感情就被限制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开始走上了另一条道路,身体和心灵都在生着变化。或许你很难察觉到这一点,但是我看得出,当你见到她的时候,心跳的感觉不一样了,当她倒下的时候,耳边回荡着玻璃般的声响是心碎的声音,当被别人诱惑的时候,你的心里藏着的她告诉你要警醒。当你在临死的一刻,最先想到的自然也是她。这不是别的感觉,这就是爱情。文芒,你已经没有借口了……因为,你不再是人了。”

我两眼空寂的望着天花板,梦神的话似乎还回荡在耳边。我的心又一次被他看透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他都是一副病态,但是那苍白的脸上却总少不了微笑。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站了起来,已经过了十点,不知道老鬼那边怎么样了。但是此刻的我,却重新燃起了斗志,现在,只有战斗才能满足我。

一只蝙蝠从窗口飞了进来,化作了一个男人,手持尖刀以极快的度向我冲来。而我此时没有了妖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子挥向我的眼睛。但是三十秒之后,一团黑影从sToRyBaR的大门口飞了出来,撞击在了对面的大楼上,紧接着数十道红光从酒吧的门里飞出,把那大楼砍出了一个大洞,我慢慢的走出了sToRyBaR。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然后将那蘸有血迹的手指放在嘴边一舔。

月亮不知何时也变得起了红色的光,或许是我手中的“血染”把月亮也染红了吧。这鲜血的味道真好,那就让我们今晚也享受一下,这屠戮的盛宴吧。

第两百零四话 血战

第两百零四话血战

夜风让这燥热的城市变得凉爽起来,而我的身影便乘着这夜风,在月光下飞驰着。顺着蝙蝠精飞来的方向,各种小妖怪向strybr袭来,而我却把他们当成了引路的使者,一边拿着“血染”飞速的斩杀着它们,一边顺着他们来的方向奔去。

“血染”的红光似乎在给我注入无限的能量,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的就像一片飞叶一般,在这被霓虹灯映照着的高楼大厦间如鱼得水的穿梭,将那所有前来送死的妖怪毫不留情的杀掉了。

负责奇袭strybr的妖怪很快就被我清理干净了。我站在了市中心最高的电视塔顶上,眺望着四周,东南方向的天空被黑云笼罩,看来主战场就是在那里了。我看了看手中的“血染”,想起了九尾大人的故事。大禹如果没有那三样神器是无法治水的。看来这第一劫我是度过了。接下来,又会有怎样的灾难呢?血染,你和我一同去。

我垫步凌空一跃,便向那主战场之地奔去。原来这主战场正是市政府的办公场所。这外院已经被炸得很离谱了,地上到处是妖怪的尸体。秦广王和老鬼正守着那办公室的大门拼死战斗,两人身上是沾满了血迹,而且是气喘吁吁。奇怪了,猫爷去哪里了?我向周围望去,只见一间高楼顶上也围着一群妖怪,便连忙奔了过去。只见我手中“血染”一闪,几道红光就把那些飞着的小妖怪打死了。而躲开了我攻击的一只乌鸦怪也随着一声枪响,坠了下去。

原来,妖怪群中围着的正是曲大哥。他的身上已经被划出了好几道血印。他一看见我,连忙举起了枪,我心中一惊,心想他一定是没有认出我,但是子弹已经飞了出来,我若说话也是为时已晚,只见那子弹擦着我的耳朵飞了过去,打中了我身后准备偷袭我的妖怪。

曲大哥放下了枪,一边换子弹,一边说道:“为什么帮我,妖怪。”

“是我啊,文芒。”我连忙说道。

“是你?”曲大哥抬起了头,仔细看了看我,说道:“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我快认不出你了。你这妖气和上次相见简直判若两人,莫非是那千妖之血?”我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怎么来了?”

曲大哥填装好子弹,冲着那老鬼脚下的妖怪就是一枪。老鬼也没抬头看,顺手伸起了大拇指,然后,拿起符咒贴在他的短刀之上,短刀被那符咒一碰立即燃烧起来,一道火焰射出后一把长剑显现而出。他用长剑在空中画出了个太极之印,然后大喝一声。太极之印就像滚雪球一般,越变越大不断向外圈的妖怪推进,并且将那些妖怪全部吞噬了下去。

曲大哥对我说道:“这么大的妖气,我相信这城里所有有点灵异感的人,估计都能感觉到吧。至于他们出不出来帮忙,就很难说了。没人试过对抗这么强的群体妖怪,但是我必须试试,如果这些我都抗不过,怎么参加生存大会啊。”他一边说,一边继续开枪,射杀妖怪。

我看会飞的妖怪都差不多被击落了,便从楼顶一跃而下。靠着“血染”发出的红色光波的反冲力,我十分轻松的落了下来,而在这几秒钟,还为这个招式想了个名字。

“血月”一道红色的如同弯月一般的波光大面积的冲了过去,覆盖了几乎一半的妖怪。然后后面的妖怪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出冒,如同潮水般涌了过来。我趁着这个空隙走到老鬼的身边。他看着我,一脸怒色道:“你小子怎么跑来了。我不是说了,不让你用这把刀嘛?”

“用都用了,你还想怎么样啊?有本事一秒钟把这些妖怪清理完毕,然后慢慢教训我啊?”我对他毫不客气的说道。老鬼一听,竟然笑出声来,他说道:“呵呵,行啊,翅膀硬了兔崽子你是想飞啊?你还没见过我老鬼的本事呢。”说着,他徒手掐住了右边冲上来的妖怪,用手一捏,那妖怪的动脉就爆开了,鲜血溅了老鬼一身,老鬼用手指在脸上,身上钩钩画画,只听一声天雷炸开了妖怪群。

老鬼一手持剑,一手用双指指着那个被炸开的地方。他一个空翻,翻入那个被炸得满是妖怪尸体的圈子里,然后用剑在身前一挥,大地上便出了个一道深坑。秦广王说道:“事隔五十年了,终于又见到了‘浴血修罗’再现。这个老鬼太心急了,明明只能维持五分钟的。你知道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会出现什么吗?那可是人间地狱啊。”

只见老鬼从怀中掏出无数符咒,向空中一撒,然后腾空一转,用剑把那所有的符咒劈开,符咒在瞬间变成了各式各样的兵器,一个个Cha在了地上。老鬼缓缓的落下,用左手一指面前的妖怪,然后竖起了他的大拇指,再把大拇指狠狠的向下一戳,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挑衅。

妖怪们看到这个信号,似乎发了疯一般向老鬼冲去。而老鬼左手抄起地上的长枪刺中一个妖怪,右手持剑砍死一个,然后长枪指地,一个撑杆起跳,老鬼跃到空中,右脚还勾了一个铁环,他飞腿把铁坏扔出,然后在空中转了一圈,连续砍了三个妖怪,转身回来落地时用剑向下刺中了一条蛇精的七寸,然后借着剑的力量一个翻跃落地,手上又拿起一把大斧一个狼牙棒。他这是左右开弓,上下齐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子流星;带钩儿的,带尖儿的,带刃儿的,带刺儿的,带峨眉针儿的,带锁链儿的,十八般兵刃在他手中是行云流水配合的天衣无缝。

若是点了香,估计香灰还没落下。此刻也就是三分钟的功夫。周围的妖怪,凡是敢上前的全都躺在了地上。老鬼甩下最后一把长刀,把那八尺大刀刺入地中,问道:“还有没有要来试试的了?下一趟去地府的末班车可就没这么准时的了啊。文芒同志,你觉得我需要帮忙吗?”

“需要啊,老鬼啊老鬼,现在就这么拼命,一会儿,你怎么和我打?”空中传来了一个声音,只见一只横行的大螃蟹在向着这边一点点前进。他的钳子里面夹着被捆住的马面,而在他的身前簇拥着一群群的猫,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拄着拐杖的猫爷。

“猫爷?他怎么会这样?”我大声喊道。

秦广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妖怪和人一样,是考虑利益为先的。跟着我们,已经没什么利益可取的话,那为什么不投靠对方呢?”

“秦广王,你说的真好。河蟹给我的条件很是划算。说真的,人类对我们猫还算可以,但是我们也不会一辈子给你们当宠物。所以秦广王,这是人类和妖怪之间的问题。您只要答应现在退出战斗,那么我就放了马面,让他带着转轮王的魂魄回去。这样,我们就谁都不欠谁了,如何?”猫爷捋了捋胡子说道。

秦广王听后哈哈大笑道:“亏你还是被称为‘仁义的猫爷’。背叛我们,这就是你的‘仁义’吗?”猫爷说道:“没错,这就是仁义,我的仁义就是尽量避免战争,只要站在胜率大的一方,就可以让胜率小的一方乖乖投降,避免血与死亡的冲突,即使利益和名誉受损,但是活着总比死了好啊。你看看老鬼身下的妖怪,这短短三分钟里多少灵魂前往了地府?你们就不觉得我是在为你们好吗?”

大河蟹此刻也是随声附和道:“缴械投降,我们便井水不犯河水”

十二点的大钟敲响了,老鬼身上散出了血气,他“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秦广王我一摸我的肩膀,我们两个人便来到了老鬼的身边。我扶住老鬼,只听他在我耳边耳语了几句。而这时秦广王对我说道:“修罗模式只能维持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过了,老鬼已经消耗了剩余全部的法力。现在只能让老鬼去休息,我和你两人守住这里了。”他对我说完,站起身来说道:“四帝中的两个人啊,还真是有些挑战难度。也该是我表现的时候了,我要让你见识见识地府的鬼王也不是吃素的。”说着,他慢慢的向着河蟹和猫爷走去。

这个时候,我对他说道:“喂,停下。”

秦广王回头看了看我,说道:“干什么?”

“你不能动手。第一枪要有他来打响。”

“谁?”秦广王莫名的问道。

我用手一指大河蟹的眼睛,然后喊道:“瞄准河蟹的眼睛,开枪”只听“砰”的一声枪响,紧接着一个炸雷劈开了河蟹的眼睛。河蟹用钳子捂住眼睛嗷嗷大叫,只见马面从空中坠了下来。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飞了出来接住了马面,然后向着我们飞了过来。

此人飞到秦广王面前,把马面放在地上,然后一边帮他松绑,一边对秦广王说道:“大哥,你还真是没用啊,真不知道上次你是怎么把十妹骗到你家的呢。”

“卞城王?你怎么会……?”秦广王一脸惊奇的问道。

“废话少说,先把那河蟹解决掉吧。”说着卞城王腾空而起,而这个时候大河蟹张开大嘴,一股巨*从他的口中喷出,向着卞城王而去。秦广王大叫一声:“六弟,小心啊。”只见卞城王双手合十,旁边两座高楼中各延伸出一道石墙,两道石墙在空中相会,如同一道巨门关上了一般,挡住了那袭来的水流。

而此时河蟹用剩余的一只眼睛终于找到了开枪的曲大哥,他将脑袋一转,高射水炮便向着曲大哥袭去,我心中暗叫不好。就在这时,一块如一座小山般的大石头从天而降压在了河蟹的身上。在石头上站着七个身影,领头的一个说道:“大哥真是的,怎么能叫六哥小心呢,你应该很酷的说一句‘六子,记得手下留情啊’。”

“手下留情?开什么玩笑?泰山王,你觉得这河蟹做了这种事,还能手下留情吗?她竟然敢绑架十妹啊。”

“二哥呀二哥,你暴露了吧。瞧瞧我们的这位楚江王,他当时的回复是‘大哥你也是,太宠着妹子,她会长不大的。’真不知道是谁宠着来着。”都市王连忙揭短道。

“要说宠十妹,那应该说老九平等王。平等王,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啊?”

“回三哥宋帝王的话,我也是月刊修稿,忙不过来嘛。这不是想着有几位哥哥在,救小轮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吗?”平等王推了推眼镜说道。

“行了,‘血浴修罗’睡觉去了。放枪的小子也给我把枪收起来吧。现在是该我们地府鬼王出场的时候了,老五,你不说句话吗?”五官王说道。只听小阎王冷眼凝视着大石下的河蟹,嘴中只说了一个字:“杀。”

第两百零五话 陷阱

第两百零五话陷阱

“他是不是死了……”都市王从地上捡起小棍子,捅了捅螃蟹的硬壳子。我走上前去问道:“怎么会变得这么小?”看着眼前只有巴掌大的河蟹,我心中升出了疑问。秦广王说道:“他的妖力都被打涣散了,自然无法维持那个巨大的身体了。真是的,你们这帮家伙怎么才来?”

看到这个开头,你是不是觉得漏看了什么?那精彩的打斗呢?河蟹的反击呢?猫爷呢?怎么一下子就过渡到结尾了?好吧,我只能套用老鬼的话说,真正的战斗都是在瞬间就决出了胜负,能力的高低运气都是赌在一点上的。像是电视剧里那样华而不实的打斗在真实的世界里是根本不适用的。而这场战斗,在开战之前就已经确定了我们的胜利。

猫爷走到秦广王面前,递给了他照相机,然后说道:“很久没有演戏演的这么过瘾了。你赶紧去救人吧,老鬼昏睡过去了,那些人身上的咒术就解开了。他们的身体维持不了多久。这些你知道的……”

“可是你怎么会……”

“怎么会叛变?还是怎么会又叛变回来了?这都是老鬼的反间计啊。如果想听故事的话,就会STORYBAR听吧。都市王,麻烦您帮忙善后了。”猫爷叹道,此时,那个和蔼可亲的猫爷又出现了。

都市王笑道:“按照老鬼信里的吩咐,我早就准备好了。”说着他一招手,鬼差们便从四面八方出来了。平等王对昏睡的老鬼,说道:“真是的,你一点表演的机会都不留给我们,就只给我们个出场,这算什么意思?都过了这么多年,你这好抢风头的毛病也不改改。”

曲大哥从楼上跑了下来,兴冲冲的对我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对我发号施令了,你是怕我伤到那只猫。原来他是你们的人,我看到猫爷抢了照相机。”我对曲大哥冷冷的说道:“这只是刚才老鬼在我耳边嘱咐我的,他知道你一定会先从猫爷下手,所以才让我喊你改变目标。他这个人真是的,料事如神的令人讨厌。”说完,我便向秦广王走去。

秦广王先送我和猫爷回到了酒吧。我们把老鬼放在了沙发上,便起身向卧室走去。地板上到处堆放着那些昏迷不醒的人。马面已经回来了,并且站到了床边。他看了看躺着的转轮王和黑白无常,便深吸了一口气,把手伸入了照相机,只见照相机里光芒四射,将他的手腕照的十分。他的手在里面寻了几分钟,然后握着拳头慢慢退了出来。

此时,其余的鬼王分分准备做法,只见马面手心一打开,灵魂便四散而去。秦广王说道:“二弟,三第,注意给灵魂引路,防止进错身体。四弟,五弟,封住周围,设下结界,不要让灵魂跑了。其它几位兄弟,帮我标记那些已经进入魂魄的身体,我来转移他们的位置,老九,你负责寻出他们的归出。要快,不要让他们在这个地方醒来,留下在这里呆过的记忆。”只见楚江王和宋帝王两人眼睛闪烁着光芒,盯着那些飞出的灵魂,似乎在辨认他们,然后在空中画着引导Xing,指引着他们飞入自己的身体。五官王,阎罗王分别将室内室外设下两层结界,防止灵魂飞出。而秦广王则举起右手,把那些其它兄弟给他标记好已经魂魄归体的人运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一刻钟之后,地板上的人就消失了。有了下脚的地方使得我终于可以走进来了。此时,还有三人在沉睡,正是黑白无常和转轮王。平等王说道:“奇怪了,怎么小轮还不醒?”五官王笑道:“你真是个臭老九,就想十妹醒来给你写稿子去是吧?人家好歹也是主编,怎么老让你使唤。”

“四哥,你太不厚道了,当着小轮的面揭我的短,我告诉你,我可是很担心她的。只是和你不一样,我可是很忙很忙的。”平等王立即辩解道。秦广王大怒道:“吵什么吵,十妹尚未苏醒,你们看看你们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不想呆在这就给我滚。”

这一句话可是招来了众人的鄙视,五官王道:“我说大哥,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想着十妹醒来你好在床前陪伴啊?都说我们地府十王是每个人都继承了父亲的一个缺点和一个优点。我看你这好色倒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啊。”

“呵呵,不错,不错,我也觉得大哥这毛病可是越来越有父亲当年无耻的神韵了。”宋帝王也随声附和道。

秦广王骂道:“五官王,你这毒舌的毛病也继承的挺全嘛,还有三弟,人云亦云,随声附和更是拿手好戏,我看你们两个都比我继承的全,继承的好啊”

“砰”的一声,一个枕头冲着秦广王飞了过去,砸在了秦广王的脸上。原来是转轮王醒了。只见转轮王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对着秦广王说道:“吵死了,大哥,你又跑到我卧室里干嘛。”

“又,十妹竟然说‘又’”都市王惊叹道。这时,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住了秦广王。只见枕头慢慢的从秦广王的脸上滑落下来,而他的脸上露出的则是一个无辜的眼神,说道:“额……十妹,我忘了,上次是哪次了。”

“扁他”楚江王说着便和一群人都冲了上去,阎罗十殿,地府十王,此刻像一群小孩子一样打做一团,只有老五小阎王很不屑的转身走出去了。我走到了白无常的边上,她似乎还没有醒来,但是呼吸似乎恢复了。转轮王看了看我,说道:“你不吻醒你的睡美人吗?”

“吻……”我心动了,看着白无常的嘴唇,我的心跳得很快。转轮王说道:“不要犹豫了,上吧。”

“你不上?我来。”秦广王不知道怎么从那群人里面钻了出来,爬到了白无常的床边,说着就要吻下去,只见白无常一拳挥出,就给了秦广王一击上勾拳,紧接着是转轮王的一击直拳,将他打回了那群人中。

我看着眼前继续闭着眼睛,但是却咬起了嘴角的白无常说道:“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白无常听了我的话,慢慢睁开了眼睛,一边揉着拳头,一边说道:“被你发现了……”

卧室里的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我又回到了大厅,猫爷此刻正坐在凳子上安安静静的坐着,好像在等着谁。我坐下来问道:“你是在等我嘛?”

猫爷看了看身旁躺着的老鬼,慢慢的说道:“我只是代替他来回答你的问题。我想,打从你遇到了这个家伙开始,就应该感觉的到,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当然关于你的事情,他或许算不准,可是除你以外的所有人都逃不过他的掌心。”

“好吧,那就说来听听,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道。而猫爷摇了摇尾巴,舔了舔爪子,便将这故事娓娓道来。

「自古以来,战争就没离开过人类,打仗这种事,人类比我们擅长。因为妖怪会的除了奇袭就是屠杀。玩打仗,肯定没人能玩过老鬼。他已经活了多少春秋,见过了多少次战役,其中,他自己也一定参加了不少战争。

但是这次的情况,说是战争,到又不是,更多的像是个陷阱。老鬼似乎在安排着什么事情。四帝里面的河蟹确实已经到了很碍眼的地步,而且一直据守东湖,在水里抓住他实在是有些难度。要想引他上岸,就得有足够大的饵,而这次老鬼就特意安排了这一幕。他先是给花生讲了你的故事,然后再说点人类很坏的故事,将对人类的仇恨灌输进去,这便达到了他的目的。下面就是等着出事了,等到他为了爱的人出手,至于是什么时间,什么时候,出什么样的事故,这些在老鬼心里早就一清二楚了。

对老鬼来说,我们只是那棋盘上的白子,而花生,河蟹都不过是待吃的黑子罢了,真正的大鱼还在后面呢。照相机被故意的放在了仓库,而让花生带走,接着这个陷阱就开始了。想让河蟹出来,就必须给他力量让他觉得自己可以出来。比如照相机,比如我猫爷的势力。然后是鬼王们无法来,狼族和狐狸都不参战等等这些条件。河蟹自己心里也打着小算盘,所以请了那么多妖怪先去替他实验一下,最后自己才肯出战。

可惜老鬼早就看穿了,他故意使用了最强的招数,然后把自己处于昏睡状态,摆着自己的弱点等着河蟹来攻破。那河蟹还怕什么呢?他就一步一步自己走到这坑里了。」

“那他这么做的意义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花生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偷走相机的?难道就是为了被他利用?他杀了那么多妖怪,难道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妖怪就不是生命吗?”

“你别冲动,你对这种感觉难道还不熟悉吗?如果你是个先知先得的人,你也会什么都不说,让事情按照你的想法去走。如果你是同情花生,我只能说这没有办法同情,到现在为止,有多少妖怪可以和人类共处了?有多少还不可以?这个世界已经是人类的世界了,我们除了顺从以外,还能如何。昔日呼风唤雨的大妖怪九尾,现在不也只是老老实实的在人类的Yin影下生存吗?曾经她作为妲己蛊惑纣王之时,有多少人只是因为她一句话就死了?但是结果呢?死多少人都没用,人类是不会灭绝的,他们已经进化到了这个地步。”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这样和河蟹有什么区别?”我冷冷的说道。

“呵呵,你太嫩了。世界是和谐的,不和谐的也能让你和谐了,我们都一样。”猫爷说完跳下了沙发,向着STORYBAR的外面走去,而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这本是偶然的失窃却成了必然,那么感人的瞬间却暗藏Yin谋,这一切都是一场计划好的妖怪大屠杀,而那个不停奔波的我,竟然只是个被骗的小棋子。此刻,我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刀上,‘血染’的刀尖离老鬼的喉咙只剩下一厘米。眼前又浮现了牛奶在那努力拯救花兰的景象,老鬼,你为什么一定要毁灭了这一份我藏匿心头的感动呢?

第二百零六话 原点

第二百零六话原点

倾盆大雨泼洒在停车场上,坐在后座上的我看着窗户外的流水,似乎觉得这样狂怒的天气倒是和自己的心情十分相衬。车里放着不知道谁唱的歌曲,反正我是没有什么心思听了。在我眼里外面的世界和我心中的世界是一样的,灰色的,一样下着雨,下着很大的雨。

黑无常坐在驾驶的座位上,说道:“你是不是喜欢上白无常了?”我没有任何表示,依旧把脑袋靠在窗户上,看着外面。黑无常在后视镜里白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提醒你了,爱上我妹妹的人都会死。当然你现在是介乎于人与妖怪之间,用人妖这个词,似乎有点……,总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执迷着你,而当你回馈她这份感情,当你对她说出‘我爱你’的时候,你会死亡的事实依旧不会变。你懂吗?”

“砰。”我打开了车门,没有回答黑无常,就拿着一把黑色的伞走了出去。伞邂逅雨滴本是件浪漫的事,可是今天的雨却让我觉得手中的伞倒像是件避弹衣,头顶上噼里啪啦响着,就像是冲锋枪的子弹一样。而此刻的我,仿佛就在战场上,周围是枪林弹雨,脚下是血流成河。我站在浮尸遍野的校门口,哦,不对,是人山人海的校门口。真是的明明下着大雨,却还有着这么多人在这里等待。这就是继人类最悲惨的灾难“高考”之后的第二大灾难Xing日子考。

今天是中考的最后一天,我按照约定,在文静考点的门口等待。即便是大雨也无法挡住这些家长的热情,很多人的穿着看起来并不华贵,手上的老茧也十分厚实,显然,真都是含辛茹苦将孩子带大,并且送她到学堂读书的父母们。当然也有坐在车里等候的人,从他们手上的戒指就可以看出他厚实的家底,可是这种有钱人也是一样的为人父母,他们虽然不似那些打着伞的人看起来那么凄凉,但肯在大雨中这样等候儿女们也说明他们花在孩子身上的心血绝对不是那一星半点。我没有走进人群,只是远远的站在一边,静静的等待着……

十几分钟后,孩子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出来了。那些已经着急着进入假期的中学生在大雨中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这些孩子们有的扑向父母,露出了喜悦的表情,也有的只是静静的离开,还有的,则三五成群的向着网吧奔去。不管他们考的如何,他们的任务都结束了,剩下的就是他们应得的娱乐和享受。

我知道,文静是不会提前交卷的,于是便继续耐心的等待着。直到铃声响起,一群群的孩子如浪花般涌了出来的时候,我才踩着湿滑的屋檐,进入了校园。文静顺着人群慢慢走出来了,我从空中打着伞,徐徐落下站在了她的身边。她看见我,立即抱住了我的腰际,然后对我说道:“哥,你怎么溜进来的……你是……”

我对文静微笑道:“别怕,是我,只是稍稍有些不一样。别抱着我,他们看不到我的。小心人家把你当神经病,抱着空气还喊哥。”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文静急切的问道,我把她拉到一边,对她说道:“这张卡你拿着,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很快就会有一笔钱,这是我留给你的。我很可能死去,也可能会以别的样子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请不要伤心,这是哥的命。不能保护你了,我很对不起。如果可以的话,下辈子,我会给你,你想要的幸福……”

“哥,你要干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文静急切的说道,而我却拿开了她抱着我的手臂,然后从怀里递给了她一把雨伞,便向后一跳,跳到了屋檐上,向他招了招手,离去了。

回到车厢,我收了雨伞,坐在了后座上。后视镜里露出了我那紫色的瞳孔和黑色斑纹。黑无常说道:“跟她说了。”

我点了点头。她回头对我说道:“文芒,你真的变了。”

“我知道。”

“我不是说你的样子,我是说你的心。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冷漠了?就因为你样子变了,所以……”

“所以Xing格和心理也变了,你在不开车,我生理都要变了。”我答道。

黑无常叹了口气,转了回去,发动了汽车,然后对我说道:“那么接下来,请你变得讨人喜欢一点,现在你这样子,我有些讨厌了。”说着她一踩油门,车子开动了。

我们来到了主编的家门口。这里是我第一次来,但是对于主编估计会认为我是第二次。诶,我这拖了很久的回复终于给出了。坐在了那我一点都不熟悉的大厅里,却要装成对这眼前的一切都很眼熟的样子。

张姐依旧是那么热情的招待了我,尽管她看到我的样子时,还是吓了一跳。我告诉她,一会儿有个化妆的舞会,所以才特意打扮成这样,结果她还凑过脸来,抚摸我脸上的花纹,问我是用什么牌子的上色笔。

在这个有些寒冷的大雨天里,她端上了热腾腾的饺子给我吃。我当然知道,这饺子哪些是她包的,哪些是那厨子包的。一个个残兵败将的样子看起来就倒了胃口,可是如果不吃的话,就显得不恭敬了。

主编大人来了,看他的目光,似乎也对我的样子有些吃惊,但是事先联系过他,至少不怕他认不出我吧。主编坐在了对面,他示意张姐可以回去了,张姐恋恋不舍的看着我咽下她的饺子,我连说好吃,她才微笑的离开了。门一关上,主编便递上了一个塑料带,说道:“吐吧。”

我说:“我已经咽了,没事,张姐的手艺,还是有长进的。”

主编大人放下塑料带,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张姐的饺子,说道:“有感情了,再怎么难吃也咽得下去。”

“所以再痛苦的事,你也想知道?”我说道。

“说吧,我儿子,钟占天会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还有,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德行?”主编大人的表情十分严肃,尽管他的嘴里还嚼着饺子。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本书,对他说道:“我的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至于前两个问题,我会按照约定,好好答复你的。这本是未来日记,从未来而来,这样就能解释这一切了吧?我能提醒您的只有农历七月十五号的那一天,请不要让钟占天出门,否则……你懂的。”

主编打开了日记,仔细看了看。大约过了十分钟,他把日记合好,还给了我,说道:“农历七月十五是嘛,我知道了,我信你。你的五百万在这里。”说着,他把一个袋子扔了过来,我接过袋子,对他说道:“这不像是五百万,快一千万了。”

“**家嘴软,拿人家手短。那天就算发生了什么事,你也要让他和没发生一样。”主编大人盯着我的眼睛说道。我点了点头,说道:“懂了,如果我还活着的话,一定不会让那些事情发生的。我先走了,饺子,您慢慢吃。”说着我起身走了,只见这时主编大人从怀中掏出一枚符咒,向我扔了过来,那符咒还未碰到我,就已经变成了火花。

我看了一眼那灰尘,说道:“被你看出来了,也是啊,您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一两只妖怪还是看得出来的,我现在是妖怪了。但可惜的是,我不是普通的妖怪,这个对我不管用。”说完,我便走出了大厅。

在张姐的威胁下,我又拿着大包小包的吃的玩的坐回到了黑无常的车上,随手把几只绒毛玩具扔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黑无常看了我一眼说道:“今天请假了一天,专程给你当司机就没有什么报酬吗?”我对黑无常说道:“老鬼命令你开车送我的,你还有什么怨言吗?其实你很喜欢被老鬼吩咐办事吧?多接触一分钟都开心的要死吧?你这个老年人控。”

“你小子是不是欠打啊?”说着,黑无常便拿起副驾驶座上的一个玩偶,对着玻璃一扔,玩偶反弹了回来,正好砸向了我的脸,我接住玩偶说道:“这些都是你的报酬,只有这个玩偶,看起来你很讨厌的样子,那就把它当做是我,帮我留给白无常。”

STORYBAR的大门口挂起了“停业整顿”的牌子。老鬼正坐在吧台边上喝着红酒,我将那一袋子钱扔给了他,然后说道:“里面是一千万,五百万给文静。剩下五百万给猫爷。”

老鬼掂了掂袋子,对我说道:“你还真是慷慨,找到想要做的事了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恩,没错,我要用生存大会的酬金去建立一个可以容纳妖怪和动物生存的世界。我要让他们形成妖怪的社会,让饥饿,恐慌,瘟疫,事故,战争远离这些已经不想争斗的弱小生灵身上,人类不能只为自己而活。”

“听你的口气,倒是越来越像是妖怪了。不过,先不说生存大会,就说你接下来的修行,你都未必能活得下去。为了那些浮云般的功名利禄,值得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我当时没有杀死你吗?”

“因为,你知道你杀不死我?”

“当我拿着那把刀的时候,心中的感觉就是确定能杀死你。”

“那么为什么你不杀了我呢?”

“因为杀死你很容易,但是救活你很难,而救活那两只猫,更难。我的朋友付青煮和马内涵,那些在怀空寺里被杀的和尚们,不堪重压的陆谦,还有陈老爷子,许许多多本不该死去的人类,妖怪,动物,生灵,想要救活他们都好难好难。我不想看到死亡了,可是不想看到死亡的时候,却要制造死亡。那么,就让我化身为罪恶吧,不论用什么手段,我都要建立出那理想的世界。”

老鬼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的点起了一根烟,然后对我说道:“我很高兴你没杀死我,所以接下来的修行你要吃点苦了。已经跟你说过一次了,我现在再重复一遍,你记好了。现在的你,只要拿着‘血染’随时会因为屠戮而堕落为魔物。所以,我请求了地藏王,打开地狱之门,让你进去修行。十位鬼王会引导你前进,如果你一旦迷失在里面,就会和那些恶魔一样受尽地狱业火之苦。所以,千万小心。”

黑无常站在了酒吧的门口,她推开了那平常我们走的那扇大门,然而大门的对面,却是黑洞洞的一片。我站起身来,把雨伞扔给了老鬼,对他说道:“在地狱不会下雨吧?还给你,你的隐形雨伞。”说完,拿起了架子上的“血染”走进了大门。相机的故事到此结束了,而一个故事的结束,正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第二百零七话 地狱

第二百零七话地狱

地狱,当你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感觉。第一次听老鬼说让我去地狱的时候,即便是已经见过无数大场面的我,也不免心惊Rou跳。从懂事开始,地狱这个词的印象就是最为恐怖的,里面充斥着各种可怕的恶鬼以及各种痛苦的刑罚。也许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地方,才逼得人们不断向善,才使得恶人夜不能寐。

看过一些资料后,对于十八层地狱的认识又多了一些。地狱的观念广泛分布于世界各地的宗教信仰观念中,如佛教、道教、印度教等等。地狱特指囚禁和惩罚生前罪孽深重的亡魂之地,可以说是Yin间的监狱和刑场。

关于地狱还有东方式和西方式的不同。当然,我所知道的地府肯定不是有着恶魔撒旦的那种,但是如果说是东方式又略有不同。在老鬼的那本《神源》中有写到关于地府的一些事情。虽然我没有看全,但是大概有个印象。

地府一共有三个部分组成,第一是轮回路。从人类死亡之后,开始有鬼差去引魂,走黄泉路,顺着忘川河一直走到奈何桥。过奈何桥,喝孟婆汤,然后由转轮王赐予轮回印,便可以进入轮回之道。此道是人类专线,当一个人一生并没有很多奢望的欲,也没有极大的罪过,而在死前也没有特别的执念和想法的话,就可以走这条路线。而且这条路线也随着时代出现了引魂大巴。当然,这条路也不是谁都可以走的。曾经有些道士和尚,都略有法力,不像一般魂魄一样需要在原地等待接引,他们会自己跑去走这条路,但是忘川河里居住的惑兽会让他们听到故人的呼唤,从而掉的河里,永不生。我们曾经就走过一次这忘川河,那次也没有鬼差的接引,若不是因为我们度了青行灯,积累了善因,恐怕此刻早已坠入了那河水中吧。Yin间和阳间就如同一面镜子的里外,在Yin间定义的东西在阳间也有他具体的位置,而贯通于Yin阳两界的就是这如同镜子的水。忘川河联系着中国所有的水脉,是生与死的界限。只有当走过奈何桥,跨国忘川河的时候,这才真正意义上进入了死的世界,从生魂变成一个鬼。所以说,在河边走的时候要十分心,因为在地府的世界里,这条路上可能正走着无数的鬼魂。

地府的第二个部分,就是陋区。所谓的陋区其实并不陋,而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地处荒凉所以显得有些简陋。人所居住的地府成为城市,而鬼能住的地方,只有坟墓了。而地府世界中的陋区就是建立在这些坟墓之上。陋区居住着不愿意投胎的鬼们,对他们来说,这一辈子十分重要。而地府的原则是尊重灵魂的意愿,自然也就只能提供他们生活居住的地方,这便是陋区了。陋区的中心城市就是酆都城,也就是地府的都。传统的酆都城在中国的重庆市丰都县,但是现在已经改迁到平静的山中,因为人类的世界实在是十分烦躁,影响了酆都城里几位阎王的睡眠和工作。酆都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城市,中心就是阎魔王的居所以及办公场所的阎王殿,而我第一次去地府的时候,就是去的那里。在阎王殿周围一圈便是十殿阎罗的住所,转轮王的家,也就在这其中。

最后一个部分,就是地狱了。在看书的时候,我自以为就凭咱和地府这些阎王鬼差的交情,地狱什么的和我肯定挨不上,便没有去看。而此刻走在这通往地狱的路上,我心中真是凉了半截。

黑无常在前面引路,她手中提着一盏很古老的灯笼,而灯笼里面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因为灯笼上总是映出不同的影子,有时是个鸟,有时是条鱼,这种感觉像是在看皮影。我问她道:“这地狱到底是什么样子?”

黑无常转过头来,白了我一眼说道:“我又没去过,我怎么知道。你以为那个地方是随便去的吗?”

“那谁去过啊?”我问道。

黑无常思索了一下,说道:“去问秦广王吧,他要是都不清楚,就没人清楚了。别跟我搭话,我会走错路的。”黑暗中的行走有些乏味,周围静的和死一样,黑无常又很专心的往前走,似乎不愿意搭我的话。我就一直盯着她的灯笼,随着她往前走。

“那个灯笼是怎么回事?”我终于憋不住又问她了。只见她突然停了下来,转头说道:“喂,从刚才开始你就罗里吧嗦的,想死是不是?”

我看着眼前的黑无常似乎和恶鬼一样,眼神里释放出的杀气似乎捏住了我的心脏。我急忙问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早就看你子不顺眼了,对白无常时冷时热,怕死是吧,怕死就滚远点还有我的事,我的事你能闭嘴吗?你以为就你能看出来,就你能知道?”黑无常转了过来,我才现,这灯笼煞是奇怪,它的光不是照着前面的,而是照着后面的。前面有的则是那投射在黑暗中虚幻的光影,和灯笼上的一样,变幻莫测。

幻影之下的黑无常,眼睛冒着青光,怒视我的表情在光线的渲染下看起来如同那尸鬼一般。我感觉自己全身的杀意袭卷而来,手已经向着腰际的刀摸了去。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按住了我的手腕,力气之大,让我这怪力竟然也无法挥。我左手立即向后挥拳而去,却被那石壁一般的胳膊挡住了。

只听耳边一声轰鸣,仿佛山倒海陷一般,那眼前的幻象便随风而去了。黑无常轻抚额头,然后慢慢的看向了我,对着我身后的男人说道:“是,泰山王吗?”

身后传来了回答:“恩,是我,你快点转过身去,心狐火灯的幻术。”黑无常连忙转了过去,周围的黑暗便消失了。泰山王松开了压制我的手,慢慢走到我的身前说道:“这狐火灯可以给人指明方向,但是又会放出诱惑你的幻象。所以提灯者必须有强大的精神控制力,在幻线中,找到正确的方向。而当狐火灯透过这个提灯者的身躯,就会出亮光,形成一条在黑暗中的路。所以你可千万不能打扰提灯者。黑无常,你没有告诉他这些吗?”

黑无常说道:“这件事我也不清楚,秦广王给我灯得时候,只告诉我顺着红色的幻线走。”泰山王听后,摇了摇头,说道:“大哥做事最不靠谱了,走吧,我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你专心引路吧。”说着,我们便一起前行了。

泰山王对我解释道:“这幽冥路的黑暗可以吞噬人类的六感,如果没有狐火灯,即使我们站在一起,你也看不见我,听不见我,摸不出我。而更可怕的是,你的感觉会生错误,你会觉得有人想要杀掉你,或者谁对你说了什么话。就像刚才,黑无常找不到了红色的幻线,便陷入了幻象中,即使鬼差的感觉也很出现偏差。”

我一边听着他的讲解一边打量这泰山王。上一次晚上的战斗,并没有十分清楚的记住他们每个人的样子,此刻近距离的观察,却现泰山王确实也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和秦广王的那种秀气的外表不同,长高束,留着一点络腮胡的泰山王也显得更加粗犷一些,但是此人却很稳重,应该属于粗中有细的类型。他穿了一身白色的古服,有点像是练武的那一身,袖口收的很紧,而且红色的腰带也扎的很鲜明,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有精神。

我对泰山王说道:“为什么你在这黑暗中没事?”

泰山王笑道:“因为我有第七感。”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似乎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是我不明白第七感是什么感觉。而时间已经不由得我再去问了。我们来到了一座巨型的纸门,这纸门似乎吹弹可破,被不知那里的风吹得浮动起各种各样的花纹,可是我用手一碰,却觉得这纸硬的如同石头一般。

秦广王,转轮王,都市王,阎罗王这几个我熟悉的殿君都站在这纸门的一旁。而秦广王手里正拿着一府月刊》进行翻看,他见我来了,便对我说道:“你们才到啊,我这本杂志快翻烂了。”

泰山王走过去说道:“稀奇啊,大哥平常不是都说‘像杂志这种以讹传讹,只想引起关注,闹绯闻的东西,我才不会看呢’怎么今天……?”在转轮王的白眼下,秦广王却笑道:“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白无常在我临走的时候,特意塞给我的。一定是怕我等着无聊,你说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秦广王的微笑还没维持三秒,黑无常的拳头和转轮王的脚就同时像他袭击而去,这一拳不偏不倚的打在他的脸上,而那一脚也正中他的后脑勺。看样子不毁容也让他十天半个月的不好受了。秦广王大怒道:“你们干什么啊?”

转轮王说道:“别拿你的狗眼看我的杂志,会脏掉的。”

黑无常说道:“别诋毁我妹妹,她眼光才没这么低呢。”

“哼哼,她不低?就知道看上那些没有用的人类,折磨的自己死去活来的,何必呢?我秦广王这么一个长命百岁的,到底有哪里不好啊?”秦广王不要脸的说道,但是不出三秒钟,他就后悔的肝都青了。那本杂志掉到了地上,冒出了白色的雾气,从雾气走出来的正是白无常。

白无常看了看秦广王,又看了看我,说道:“你真的要进去吗?”我想要张嘴回答她的时候,却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反而闭了嘴,点了点头。白无常转向秦广王,说道:“求求您,也带我一起进去吧。”

秦广王揉着鼻子说道:“你竟然跟着来了,我就是怕你跟着来,才让黑无常去接他的。不行,绝对不行。这里面可是随便能进去的吗?这子进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呢。你……”他这话一说,都市王和转轮王都对我露出了一些不安的神情,显然,他们也是因为担心这个问题,才特意在大门前等我。而此时,阎王却丝毫不在意这些,自顾自得推开了大门,冷冷对我说道:“罗生门,开。众欲念,断。”

第二百零八话情世

第二百零八话情世

大门打开了,一股黑色的火焰沿着门框燃烧着,门上面渐渐的形成了黑色火焰的两个字:罗生。向里面看去,黑色的火焰在蔓延,在紫色的天空和灰色的大地上形成了一条黑色的路。秦广王对我说道:“我们走吧,我负责你第一段的旅程。”而白无常立即抓住秦广王的手,说道:“让我陪他一起进去吧。求你了,我求你了。”

“白无常你在说什么啊?这不是你能进去的地方。”转轮王拉住白无常说道。白无常立即抱着转轮王,眼泪刷的就涌出来了。“我不想他死在这种地方,连灵魂都不剩。”转轮王抚摸着她的脑袋,慢慢说道:“傻孩子,你说什么呢。他怎么会死呢?不会的,你听话,别捣乱啊。”黑无常也在一旁劝慰道:“有十位殿下在,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没事?怎么可能,古今走完地狱不死之人只有伏羲一人。文芒他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怎么和那万古的三皇五帝相提并论。你们这是要害死他,文芒,听我的,不要去,去了你就回不来了。”

“白无常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文芒为什么要去地狱走一圈。”一向对女Xing比较温柔的秦广王,此时竟然开始大动肝火,他厉声说道:“文芒此生已经并非你所想,他现在已经介于人与妖间,并且身体开始逐步妖化,妖力大涨。如果在最后关头,他的心智不稳,身体无法承受,则会堕入饿鬼道,成为人世间最大的魔物。到那时,结局只有两个,要么我们把他杀了,让他悲惨的死去,或者他把我们杀了,涂炭生灵。你觉得,这两个结局,你能接受哪一种?”

白无常被说得默默无语,只是眼泪流的不断。我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对他微微一笑道:“别担心,我文芒什么优点也没有,就是命硬,相信我。”说着,我便迈入了那大门。

本来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各种心情纠结在一起,所以才对黑无常的态度不像从前那样。但是白无常这一番担心,倒是让我镇定了不少。也许正如秦广王所说,只有地狱的业火可以考验我的心智和**,使得我可以迈向正途,而不是走上邪路。白无常想要冲进来,却被黑无常和转轮王按住,她的哭声划破了地狱的天际,而那泪水则化为了天空中的飘雪,我就在大雪纷飞中走进了地狱的入口。

地狱的大路上和我平时走的那些路差不多,而且似乎路上的某些地方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秦广王走在我的前面,我感觉他的样子似乎有些变了,身材也变得有些高大,他慢慢的对我说道:“每个人在地狱大道上的长度都不同,其总长度就是你一生所走的路。”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看的那么眼熟呢。我向他询问道:“怎么感觉你有些不一样了?”

秦广王笑道:“你一定要走在我的后面啊,我怕我现在的样子吓到你。在地狱之路上,我们不能保持人类的姿态,只能用元神最本质的摸样。”我看见他右侧的头上似乎在慢慢长出一只角,而左边的手臂上,细滑的皮肤在慢慢褪去,反而出现了一只长有硬鳞的鬼手。他一边走一边给我介绍地狱的情况。

「神话中的地狱是惩治恶人的存在,里面制定了各种残酷的刑罚。在人世间犯下各种罪孽,到了地狱都有相应的惩罚。别说抢劫,**,杀人,放火这些大罪,就连浪费粮食都要下地狱。如果真按神话所说,那现在的人类还有能投胎的吗?人类的善恶是如何衡量的,是不是犯了罪只要再做点好事就可以功过相抵呢?身为地府的开殿第一君,在我小的时候,就在思考这些问题了。直到父亲因为西游计划事件被革职,才正式进入我们的时代。然而就在走马上任的那一天,父亲便带我来到了地狱,那也是我第一次进入地狱。

地狱是什么?地狱就是真实。

在你活着的每一天里,都有无数人在死去。而当你没有见到他们死去的摸样时,你就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情感。人世间的残酷和冷漠千千万万,但是分散到每个人的身上各有不同。因为是集体承担,才使得人类可以活下去。而地狱里则是让这一切事情都发生在你一个人身上,只有足够的意志才能撑起这些人生的Yin暗。

好了,我们到了,地狱的第一层,情」

“情?”我看着眼前一道门,喃喃的重复道。这是一道粉色的大门,金色的边框和把手让它看起来十分华贵,而那门上画着的桃心却颇有**之意。秦广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里面也有一道和这一样的门,从那个门出去,你就算是走过了第一层地狱,情。我能提醒你的就是不要把里面的世界当做虚幻的,里面的真实是你想象不到的,如果迷失了自己就永远无法走出来了。”

我咽了口水,点了点头,慢慢的摸向门把手。打开门,里面飘出来的是迷人的香气,以及女人们银铃般的笑声。我走了进去,里面像是一家夜总会。而且还是十分古老的那一种,不管是人们的穿着,还是所放的音乐,都让我感觉回到了旧社会的大上海一般。穿着日本军服的士兵在场内跳着难看的舞蹈,把几个舞女围在中间动手动脚。而一些富商则怀里搂着小妾或是舞女,一边抽着大烟一边谈论着在这个时代下的商机。

一个买报纸的在门口看了两眼就被保安的一顿暴走,他口袋里的报纸撒了一地,我捡起了一张,然后看到,现在竟然还是民国时期。难道说,所谓的地狱指的就是这些残酷的时代吗?我向那被窗帘掩盖的窗户走去,刚要拉开窗帘,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便向这边走来,并且有礼貌的说道:“先生,请不要拉开。”

“我只是想透透气……”我没听他的劝阻,便私自拉开了窗帘,就在这时一个人的脸贴在了玻璃上,他被打的鼻青脸肿。一个汉Jian摸样的人正扇着小扇子,抓着他的头发。汉Jian见我拉开窗帘,便连忙低头哈腰的跟我作揖,估计嘴里也在说着一大堆马屁话。那个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连忙冲汉Jian摆了摆手。汉Jian便拉着被打的人离开了窗户,而就在这人脸离开窗户之后,我所见到的景象实在是人间地狱。

大马路上,穿着日本兵服的人正在打杀抢烧,一个看样子才十几岁的小女孩被一个日本官兵按在了路边。她的衣服已经被扒光了,脸上还被扇了许多红印。而在她旁边有一个老人家,双眼直直的盯着那个日本兵,颤抖的双手在努力拔着Cha在胸口的刺刀,另一个日本兵走了过来,一脚踹在那刺刀上,老人嘴里涌起一口鲜血,便头一歪死掉了。正当我想靠近再看看清楚一点的时候,帘子被拉上了。那个穿西服的年轻人说道:“先生,您要是想看扒衣服的,我们这里有的是,何必去看外面的呢。既然您能进到这里,也是有身份的人,所以请你做些有身份的事吧。”

“什么是有身份的事?”我忍着愤怒,压低声音说出这句话,他指了指舞台,说道:“听听歌,跳跳舞。抱着几个美女,。呵呵,痛快的事很多。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舞台上有一个小小的侧门,而那个侧门,正是和我进来的一样。看来,秦广王所说的出口,就是在那里了。我不顾那个穿西装的人脸上是否带了嘲笑之意,连忙向着舞台奔去。而舞台前的日本人正跳的很欢,当我走过去,他们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其中一个拔起长刀就挡住了我的去路。

他说了一句日语,我当然听不懂,不过估计是问我要做什么之类的。我本来没有心思理他,心里已经就憋着火,他还来挑事。这我可不能忍了,说着,手就向身后摸去,只见这个时候,一个舞女跑了过来,他搂住了那个日本兵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低低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那日本兵便突然喜笑颜开,拍了一下那女人的屁股就笑着走开了。

女人拉着我向后台走去,我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但是她却似乎认识我一般。我被她带到了后台,她把我按在墙上说道:“哥,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哥?我是你哥?”我莫名其妙的问道。

她白了我一眼,气的嘴唇都发紫了,然后对我说道:“妹妹真的没钱了,我所有的钱都给你拿去赌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我知道你恨日本人,日本人杀了咱爹娘,可是没有钱,我们吃什么?喝什么?你老说你可以捞回本,但是结果呢?行了,你走吧。我和老板谈过了,今天……今天……我和……日本人……那个……老板多给我些钱……晚上我给你……给你买好吃的……”她说着,说着便扑在我的怀里哭了起来。我看着对面梳妆台的镜子,才发现脸上的黑色纹路不见了,而身上也穿着这个时代的衣服。

我连忙推开她,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哥,你怎么了?我是牡丹啊。你怎么了?哥?”韩小玉对我恳切的说道。

“牡丹?那我是谁?”我看着自己满是老茧的手,问道。

“你是我哥王大海啊。怎么了?今天不拉三轮车,偷了一身衣服进来就忘了自己是谁了?”牡丹不解的问道。

这是什么?地狱吗?不对,这感觉更像是……前世?秦广王说:“不要把里面的世界当做虚幻的”难道说,这些都是我曾经经历过的真实的事情吗?每个人在地狱大道上的长度都不同,其总长度就是你一生所走的路。难道,这里的一生,并不是指我现在活着的时候,而是我灵魂走过的千千万万世吗?

第二百零九话 心痛

第二百零九话心痛

看着眼前这个我明明不认识却感觉十分熟悉的女人,我不禁为她所说的遭遇而感到悲哀。外面明明是战火不断,但是此刻这里却是歌舞升平,什么是地狱,这就是地狱吗?我深吸了一口气,提醒着自己是一个叫文芒的人,而不是什么王大海。我向她询问道:“那个,从哪里可以到台上去?”

“你在说什么疯话,台上正在表演,你上去干什么?”牡丹急切的说道。这时,一个年级大约四十多岁,满头油光的男子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他走过来一把拉走牡丹,然后拿起嘴里的烟,向我猛喷了一口。然后对我说道:“这是雪茄,味道不错吧。我知道你是谁,王大海嘛,放心,你妹妹在我这里,我亏待不了她的,今晚你就能好好抽上这种烟了。对了,我记得你喜欢赌两把的,有没有兴趣和我玩玩?哈哈哈……”那个中年人无耻的笑容让人有些恶心,牡丹满眼中的怯意让我更加心疼,我想都没想就挥了一拳过去,结果我的拳头却意外的柔软无力,被他身边的男子很轻松的接住了。他对我自不量力的行为感到好笑,抬手就给了我一拳。那手上的大戒指擦破了我的脸颊,这一拳让我晕乎乎的,几乎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脸颊的疼痛和嘴里的血腥味,让我难得的体验了一回被人打的感受。我被两个人从地上架了起来,又挨了那老板三脚。牡丹在一旁跪下,抱着老板的腿哭喊着给我求情。

这时,日本兵来了,他们拉着牡丹就要走,牡丹声嘶力竭的喊道:“不要啊……哥哥,不要打我哥哥……”老板则对着几个日本人点了点头,日本人很快的把牡丹拉出去了。而我想要追却根本挣脱不开身边的两个人。

后台的门关上了,老板慢慢的转过脸来,然后对我笑道:“好了,别演了。你还真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人吗?当初不就是你把妹妹卖给我的吗?行了,给你钱,你是我见过最心狠手辣的哥哥,好样的。”说着,他把一笔钱拍在了我的脸上,我感觉这钱明明不是很重,却似乎狠狠的抽了我一嘴巴。老板带着他的人走开了,后台一下子变得清净了。

此刻的我,竟然软弱无力到这种程度,我恨不得化为妖怪,把这些人类的心都掏出来。力量,我现在十分渴求力量。然而谁又会给我呢?我慢慢的想着前台走去,顺着音乐,我来到了幕后,透过那的缝隙,我看到了舞台上那艳丽的舞蹈,女演员们卖力的抬着大腿,用走*来吸引着台下的客人们。而Sao乱声也突然闯了出来,一个拿着衣服遮着自己光滑身体的女人,从客室那边跑进了大厅,舞池里的日本人出了嘘声,而当他们看到那个女人身后,跟着一个满脑袋是血,赤身的日本兵时,他们才现,跑出来的女人正是牡丹。

牡丹像是一只没头苍蝇一样,向舞台上跑来,我连忙奔出幕布,冲了过去,可是却被幕布绊倒,脚下一摔。而牡丹则被舞池里的日本人一个熊抱抱住,双手开始不怀好意的乱摸。我连忙准备爬起来,冲过去。却被那冲上台来的老板一脚踩住。

满座的男人都兴趣十足的跑来看热闹了。而几个日本兵竟然按住了牡丹,把仅剩的那一件遮羞的衣服扔了出来。我看见她满眼泪痕,听到她在叫我的名字,心中犹如刀绞一般。我虽然想爬起来,却被那沉沉的一脚踩的无法动弹,我大声喊着牡丹的名字,而老板则哈哈大笑,他拿起那雪茄,在我的胳膊上狠狠的一烫。我立即如杀猪般的喊叫了出来,这声音竟然引起了周围一片喝彩。此时那个日本兵已经在牡丹的身上,匀的运动了。我知道自己为时已完,但是也不能对她不管不顾,我看到了旁边有个已经燃尽蜡烛的蜡台,便伸手捡了起来,朝着那群日本人扔去。说来也是鬼斧神工,蜡台的尖部竟然直直的Cha入到那个日本人的脑袋上。他在牡丹身上立即停止了,然后向下倒去。

周围出了尖叫声,几个日本人气冲冲的走了上来,那老板连忙狠命的踩着我,然后向日本人道歉。日本兵推开了老板,拿起刺刀就像我背后扎去。这深深的刺痛让我张嘴大喊起来,可还没出音,就被一个大军靴踢到了嘴里,牙齿似乎都被打的了肚子里。

看来我是不能活了,只能死在这地狱的第一层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周围麻木的中国人和眼前凶恶的日本人。亲妹妹的哭喊,还有懦弱的自己。一股怨恨在我心底里慢慢的涌现出来,我想要爬起,却被踩下。拼命起来几次,却让手臂被刺刀刺穿,几经折磨,我真的已经不行了……

当我双眼微闭,准备接受死亡的时候。牡丹竟然拿着点燃火焰的衣架冲了上来,日本兵急忙躲闪,而牡丹则一扯幕布,盖住了那些日本兵,并且把大衣架子往上一扔。熊熊烈火立即在幕布上蔓延,而牡丹却拉着我的双脚,把我拖了出来。周围的看客们因为火灾,纷纷向外逃跑,牡丹背起我,拉开了舞台上的侧门,她对我说道:“哥,妹妹没用,连给哥挣钱都做不到……”

“你在说什么,是哥没用……还让妹妹……”我一边吐血,一边说道。牡丹看到我吐血,更是难过,而就在我们要逃出之时,火焰中伸出一只大手,拉住了牡丹的腿。我连忙伸腿去踹,却被刺刀划破了腿。那个浑身烧伤的日本人,慢慢的爬了出来。拿着刺刀就要向我捅来,只见牡丹一推我,便把我推出了门外,转身迎向刺刀,抱住了那个日本人,然后对着我大喊道:“哥,我们来生再见。”说着,便使劲去咬那日本人的耳朵。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外面下起了雪。我连忙扑上门去,准备打开门进去。而门却锁上了,怎么拉也拉不开。我敲打着门,喊着牡丹的名字。而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我身后,那是秦广王的背影,秦广王对我说道:“恭喜你,活着出来了。”

“滚你大爷”我对他就只有这句话。他听了之后,笑了笑,对我说道:“怎么了?至于这么生气吗?”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冷冷的问道。

秦广王说道:“你如果以为这是你的前世就大错特错了。但是也难怪你会误解。因为很多地方十分相似,比如你有一个爱你的妹妹,比如你被烟烫伤右臂,比如你的妹妹被袭击等等……这些都是你所经历过的,而这情狱会把你心中这些伤痛放大,然后集中爆。”

“那你说‘不要把里面的世界当做虚幻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不只是一场梦吗?”

“不,这是苦难,是人类所承受的苦难,也是我所承受的苦难。准确来说,地狱是阎王对人类世界的映射,我们需要尝便的人类疾苦,才能明白这个人的人生。而这些都是从你们人类那里抽取的片段。”秦广王说道。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血迹,也没有了刺破和穿透的痕迹,手上的黑斑依旧还在,‘血染’也在腰间。便对秦广王说道:“也就是说,我走了别人的记忆,去体验了别人的疾苦?”

秦广王呵呵一笑道:“没错,地狱会找到与你最相符的记忆,让你尝试这一切。情,很难受吧,尤其是这不同于爱情,却又在爱情和亲情之间摇摆不定的兄妹之情。”说完,他开始慢慢的向前走去,而我却捂着胸口,一步一步慢慢跟上。

此刻的胸口疼的要死,越离开那个门,越让我觉得心疼。还没走出十步,我便突然跌倒在地,明明身上的伤都不见了,但是心痛却让我无法站立。秦广王停下了脚步,但是并没有转过来,他对我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只是拔舌头,上刀山,下油锅这种身体疼痛对那些人真的管用吗?传统中的地狱也不过是如此。我曾经就想过,人这种生物如果只是用身体上的疼痛就能教育好的话,那就太简单了。当然,我很快就知道了,在人类的世界里,地狱不过是恐吓词。真正能让灵魂都痛苦的不是那些粗俗的刑罚,而是让他们尝尝别人的苦,那种由心底产生的痛苦。”秦广王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第一次,我也是这样子,甚至比你还难看,哭的稀里哗啦的。趴在门口上就不动了,父亲说,我很像他,我们都是在情世中就摔倒的人,其实只要不管那个女人,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走出来。这比起后面的地狱来说,可以简单的了。虽然对别人来说,这只是第一层地狱,但对我来说,这就是我的第十八层。”

说完,他又开始前行了,虽然他的话没有一句是在安慰我,但是讲述自己的经历却让我获得了安慰。也许他确实继承了父亲好色的缺点,但是同时他也继承了有情的优点。作为地府十殿的开殿第一君,他没有人们所想的那么恐怖蛮横,反而对这个世间多用了一份心,一份情。

我的心痛在他的宽慰下,渐渐消去。步履蹒跚的随着他走着,那紫色的天空中还夹杂着一点雪花。我们就在这细细的雪中来到了第二层地狱,饿狱。

第二百一十话 饿狱

第二百一十话饿狱

这是一个以尸骨相连而成的大门,门的把手是一个硕大的骷髅头。在门的旁边站着一个人,他的身材和秦广王大致相仿,但是脸却格外的通红,赤面獠牙,花白大胡子,如同那夜叉一般。秦广王说了一声:“交给你了。”便消失不见了,而楚江王则拱手向前,对我说道:“文芒大名,久仰久仰。由于这里是地狱,恕在下只能以此面貌相见。”

我点头客气了几句,便问他道:“这饿狱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江王说道:“人,以**,以心死,以气存。不吃东西,就如同刀子架在脖子上,什么事情都敢做了。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人类来说,没有什么是比饥饿更大的痛苦。里面到底是怎样的世界,还是需要你进去的,而我能告诉你的是,寻找到和这个门一样的另一扇门,你就能平安出来,而在里面,你没有任何的妖力,法力,只是普普通通的Rou身。曾经有很多人,饿死在里面了,所以你要记得,食物是比任何东西都值钱的宝藏。”

说完,他便一拧骷髅头,大门便打开了。我抚慰着自己的胸口,慢慢走了进去。眼前所见的是一个落魄的村子。村中里蔓延着腐臭的味道,树上吊着自缢的尸体,水槽里浸泡着溺死的头颅。有一些活着的人,在吃着那些死人的身体,他们看到了我,便紧紧的盯着我,我感觉到他们随时会向我袭来,此刻,周围已经慢慢积累起人了。他们围住了我,就像是在狩猎一样。看着他们一个个血红的双眼,和干瘦的肢体,我知道,此刻他们并不是人类,而是一群恐怖的饿鬼。就在这些饿红了双眼的饿鬼,打算把我向食物一样吃掉的时候,天上掉下了一块十分新鲜的Rou,所有的人看到Rou就像是看到了生存的希望一样,全都像Rou扑来,我连忙闪身跳了出来,刚一落地,便被一个人抓住了我的手,拉着我就跑。

那些人中有的看见了逃跑的我,刚想大喊:“他跑了”却被扑上来的人群压在了下面。眼前恐怖的人群已经让我有些颤了,我立即转过头去,和那个拉着我的人一起奔跑。拉着我的那个人,衣服要比那些饿极的人新一些,干净一些,看起来他应该不是个坏人。我们跑了许久,一路上有不少人都在看着我们,甚至有些人还追了上来。可是走到一座城池面前时,后面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我们进入了城池,守门的卫兵竟然都是女的。而不止守门的卫兵,连里面的侍从也是一样,她们男扮女装,穿着很精神的衣服,拿着长矛,弓箭,守卫着这个城。拉着我的那个人,也是个女的,直到她摘下头巾,我才从她秀丽的长中看出她的Xing别。她甩了甩头,对我说道:“你没事吧。”我立即对她千恩万谢,并询问这里的情况。那女子对我说道:“我叫穆珠,是这个城里的近侍。我的任务是为女大人侦查那村子的情况。在这个村子里,蔓延着一种瘟疫,所有的男人都只能靠吃Rou而生存,于是村子里的鸡鸭鱼,猪牛羊开始大量锐减。我们的女大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便在这里圈起了牧场,并伙同其他几位元老开始守卫这里,渐渐地,这里武装成了一个城池,而男人们已经堕入了疯狂,他们开始互相残杀,靠**Rou为生。大部分的女人都跑来这里避难了,所以这个城里,只有女人。”

“只能靠吃Rou为生的病?世上竟然会有这种事?那你为什么救我呢?我可是男人啊?”我对她说道。而她则对我讪然一笑道:“你一看就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自然还没有染上那种病,所以我们需要您,请帮帮我们。”说着,她带我来到了女大人住的地方。女大人正拿着一把大刀,在院子里挥舞,练习着她的刀法。

当她看到我来的时候,立即转起大刀,向我一指,问道:“穆珠,这是何人?”穆珠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说道:“这位远道而来,我想必定是适任之人。”女笑了笑,说道:“原来是贵客临门,快请上座。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们所处的环境,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谅解。婢姓槐,单字一个吟。”

看这位女十分面善且通情达理,我便直截了当的向她询问道:“槐姐,不,槐姑娘,您好,我想请问一下,这……这片地上有没有一个骷髅头的门?”

“骷髅头的门?”女大人稍稍思索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这方圆几百里都没有其他村子,倒是在村子后面可能有个乱葬岗,那些男人把那些被吃之人的骨头,扔在那里,也许,那里有你需要找的骷髅大门。”我一听如此,想想也是,如此怪异的大门,怎么可能在此地出现呢。

女大人的双眼一直盯着我,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我实在有些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便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吗?”她连忙低下了头,对我说道:“哦,不是,我是想,可以的话,今晚请留宿在这里,明天,我派人陪你前去那乱葬岗如何?”本来我心里正琢磨着,这次的事情难办了,却没想到女大人会提供我帮助,我急忙握住她的手,向她表示感谢。没想到,她立即抽出了手,脸上带着羞涩之情。我连忙意识到自己无礼,迅收了手。

穆珠带我到客室休息,一到我的女人都露出了各种愉悦的表情,看来在这个的女儿国,我还是很受欢迎的。此时,真是可怜那些城外的男人们,他们不但没有这样的福分,竟然还要靠着**Rou为生。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堂和一个地狱的区别。

我被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客室,这里虽然不大,但是被收拾的十分干净整洁。只是稍稍显得有些空旷了些。穆珠抱来了被子褥子,看来在这个地方,都是席地而睡的。既来之,则安之。我向穆珠到了谢,便躺在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里。

此刻,我有点不敢相信,这里竟然是地狱,当然地狱还是存在的,就是那个可怕的瘟疫。原来,在我国古代竟然有这种事情生,虽说我无法看出是那个年代的,但是不论在什么年代,这都是绝对是人间的惨剧。

我躺在这席子上慢慢睡着了,梦里又见到了九尾大人,她的故事回荡在我耳边,那个关于启荒yin无度,最后被她杀死的故事。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漆黑的空气下,一双瞪的很大的眼睛正盯着我,我连忙吓得挥手挡住了脸,却惊起了穆珠的尖叫。

直到穆珠镇定了下来,点上了蜡烛,我才看清楚是她。她对刚才的尖叫夜感到十分不好意思,羞涩的对我说道:“对不起,我……我很久没见男人了……所以……”听到她的解释,我大概能稍稍理解了,而她此次前来,则是给我送晚餐的。我立即十分感谢她,并且邀请她与我同吃,她摇了摇头,说还有事,便转身离开了。

我拿起蜡烛,放在那桌前,准备开始我的晚餐,却现这晚餐稍稍有些奇怪。菜色只有一样,炸Rou饼。我心想外面都是盯着Rou的饿狼,本来保护家畜就是很辛苦的工作。现在竟然因为我一个客人,而特意做了Rou菜,真是有些奇怪。莫非,她们想要以此博得我的欢心,然后集体下嫁给我,成为我的后宫。

荒yin无度,看来九尾大人所说的提示应当是如此了。**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我还是不要吃了,想着,我便又一次躺下。突然,我看到天花板上似乎有着什么白色的东西,我拿起了蜡烛,向上一看,这一块一块的板木拼成的天花板的缝隙中夹着一个的纸团。这个高度还真有些够不着,我把被褥叠起来,踩着被褥上猛的一跳,一次,两次,终于够到了那团纸。而同时我也一脚踩空,摔倒在地。屋子里的门打开了,身穿华丽衣着的女走了进来。

胭脂粉黛,仪态万千,此刻的她真的犹如这座城里的公主一般。她对我说道:“郎君,膳食可合你的胃口?怎么?还没吃呢?”

我连忙对她说道:“我……我不是很饿。”

“这样啊,也好,那……我们就……早点休息吧?”说着,她开始慢慢的脱去外面的大衣。我连忙劝阻道:“这,这不太合适吧。”槐吟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您也是行路之人,一路上奔波劳累,没有个人作陪。而我常年孤身一人在此,早已经是寂寞难耐了。你何不做做好人,解解我的痛苦呢?”

荒yin无度,那是对所有的女人而言,但是如果只是一个女人是不是就可以了呢?我在心中思索着这个问题,而她则在一件一件的脱着衣服。真是的,女人脱衣服的摸样怎么就这么诱惑呢?难怪她要穿那么多了,因为脱衣服的瞬间比全裸的摸样诱惑力高的不止几百万倍。而我,已经在这股诱惑面前,慢慢的靠在了屋子的墙上。她走到我的面前,把大腿劈开,横跨在我身上坐下,此刻,除了一个几乎透明的丝绸以为,她的身上再无半点衣物。她慢慢的对我说道:“来吧,郎君,*宵一刻值千金啊。”

那令人心颤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禁不住失手松开了手中的纸团,那纸团掉落,慢慢的滚到了烛台旁边,渐渐展开了。我借着余光瞥了一眼,心中竟然泛起了强烈的波澜。

第二百一十一话 食肉

第二百一十一话食Rou

“怎么了?你的表情……很奇怪啊。”槐吟对我说道。她的手在我胸口画着圈圈,然而我的眼睛却没有看着她,反而是看向烛台一侧。她慢慢的转过头,而那令人恐怖的神情也席卷了她的脸庞。

纸条上用血迹写着:“食子城主”的字样。而我立即感觉不妙,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一种奇怪的病,只传染男Xing而不传染女Xing?为什么她们毫不顾忌的就把我请进城来,而且一个个都满脸欢喜?晚餐的Rou饼,血迹的纸团,城里的安静,这些全都染着一层奇怪的色彩。我立即推开了她,向门口跑去,然而一把大刀却横在了门口。穆珠和几位侍从已经守住了门,女慢慢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对我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现了。上一个男人明明至少隔了两个月才现的,切。这帮畜生们连地方都不会打扫嘛。”

眼前的槐吟已经完全没有了最初的那种感受,她走到我眼前,撩开挡住脸的头,说道:“是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这下可怨不得我了。”

“你要干什么?吃了我吗?”我冲她大声喊道。而她只是轻轻一笑,说道:“吃了你?那不是自断粮食吗?我们这里的男人,一不小心就快被吃光了,现在连个配种的男人都没有。本来想让你爽一下,可惜你不识抬举。呵呵,穆珠,把他带下去吧。”

“是。”穆珠回答道,然后一招手,几个侍从进来便熟练的把我按在地上绑住,然后像牵狗一样,拉着我脖子上的绳索。为了不窒息而死,我只有跪趴着行走,跟在他们的身后。除了站岗的女人们,这个城里像坟墓一般安静。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想过,如果这里养了许多,牛,羊,马,猪之类的话,应该显得更为聒噪一些,而且粪便的气味应该更浓一些。真是的,我怎么着这么笨呢,根本没有想到这些。也是啊,谁能想到这些呢,这些女人竟然会是如此的歹毒。

眼前就是地牢了,每个牢房里似乎都关有少男和少女,他们似乎被当做畜生一样的圈养在这里。而除了他们,还有一群饥渴的女人。从槐吟一出现,本来坐在Yin暗角落里的他们,纷纷向外涌了出来。看样子,她们想大声的叫骂,但是似乎为了防止她们自杀,她们的嘴里都塞了东西,身上也绑着夹板。从那血红的眼,我看得出,这些女人都是一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人。

“哟,哟,都这么兴奋啊?你看看,你看看,这男人一出现就是不一样。”槐吟Jian笑着。而我此时想着,只是这些恶毒的话才能配上她此刻那狂妄,残忍的表情。穆珠向槐吟一低头,说道:“女大人,我们现在就要让他去配种吗?”

槐吟笑了笑,说道:“不,就让这些女人好好看看这男人。毕竟她们被绑着也没办法动,如果男人不肯,那我们很费力气了。先饿上他两天,什么时候等他求饶了,肯为我们工作了再说。”我们向着牢内最深处走去,逐渐的,周围的女人不再是那么年轻了,而多是一些岁数很大,且怀孕在身的人。她们的全身都被裹的十分严实,用来防止她们以任何方式死去。对面的,是一些被关的男人,他们都赤身**,被铁环绑在像老虎凳一样的东西上。

我被穆珠牵到了尽头的一间小屋,他们把我五花大绑,让我丝毫不能动,嘴里也塞了东西,连牙齿都被固定住了。此刻,我就像是稻草人一样坐在地上。槐吟用手抚摸着我的脸庞,说道:“三天后,我会让穆珠来问你一次。如果你不答应就再等三天,放心,在你饿死之前,我会稍稍让你吃一点东西,让你给我活下去。在我这里,想死可是很难的。”槐吟的话音刚落,地牢里就传出了一个婴儿的啼哭声,紧接着,一个侍女跑了过来,对槐吟说道:“女大人,生了,十三房生了。”

“好,真是好时候,今晚的宵夜就吃这个好了,哈哈哈。”她开心的大笑道。穆珠在一旁提醒道:“女大人,刚生出来,我们不养大一点再吃吗?”

“啪”穆珠挨了一个耳光,女大人满脸怒气的说道:“少废话,我用你教吗?下次再敢和我说这种话,我就把你降级到那群母猪去呵呵,看你这身材不错啊,吃的也不少嘛,一定比那些母猪能生出更好的食物吧?啊”说着,槐吟又打了她三个耳光,然后转身离去了。

我看着穆珠委屈的眼泪,却似乎没有任何同情的感觉。因为正是她,把我带到了这样一个地方。

穆珠离开了,我一个思索着刚才的把一席话,这女的残忍已经过了我的想象,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我要是这个世界的神,一定要让这样的人下地狱想到这里,我又不禁好笑,这里本来就是地狱。尸体散出来的臭味,低矮黑暗的地下牢房,外面是**的女,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还有那满是饿鬼的村民。

还好我没吃刚才的Rou饼,估计那个也是人Rou的吧。看来,这里就是我死的地方了。葬身在这样一个地狱之的感觉,真的是很不爽啊。眼前是一堆白骨,我猜想这是上一个人留下来的吧,我也会变成这样吧?被她们用完,吃掉,然后成为白骨被下一个关进来的男人看着。想着想着,我的眼前一黑,便昏睡了过去。

在黑暗呆了三天,肚子早就饿的不像样子了,嘴里的唾液不断分泌,弄得我口干舌燥的,房子的屋檐上有一道缝隙,那缝隙每天午的时候,会滴一些水。我x着那些水和那微薄的亮光勉强生存着。饥饿,干渴,黑暗,恐惧,疲劳,此时的我真的有种想死的感受,可是想死却不让你死,身体根本动都动不了。

借着那缝隙的光芒,我每天只能面对着白骨,那骨头上的裂纹都被我看到一清二楚。在这些碎骨有一根骨头,是直挺挺的立着的,如果能够到那根骨头,我就可以用它刺穿我自己的心脏了。

第四天的午,水滴正滴到了我的脸上之时,门打开了。久违的光亮让我的眼睛有些不舒服,我眨了眨眼,才看清了来者,来的人,正是穆珠。穆珠对我说道:“考虑的如何了?”我嘴里“恩”了两声,表示我想说话,她对我说道:“如果我拿出你嘴里的东西,你敢咬舌自尽的话,我保证让你死不了,而且活的更难受。”我点了点头,她便蹲下身子,把我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饿死我了,给我口吃的。”我对她说道。

“才三天,这个牢里可关过有二十多天不吃,饿到最后被我们强迫着让他吃东西,维持那最后一点生命的男人。和他一比,你倒是很没什么骨气嘛。”她轻蔑的对我笑道。我摇了摇头,说道:“饥饿是什么滋味我心里很清楚。”没错,在海上遇险的时候,我已经饱尝过饥饿的苦了。自然知道,如果想生存,那么为了弄到食物就要不择手段。

穆珠抬起了我的头,用滴在我脸上的水滴把我的脸擦了擦,然后说道:“这不是一张挺漂亮的脸吗?早点这样说,何必受苦呢?”说着,她一摆手,后面的几个女侍从便退了出去,并且关好了门。

屋子里又陷入了漆黑一片,房顶上的水滴终于停了,光又漏了出来。我看见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然而慢慢的向我x近过来。我知道,她也是饥渴难耐了,而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连续几天,我都在努力让绑在身上的绳索可以一点点的摩擦土墙,三天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日以继夜挣脱的话,那么绳子也会被磨出裂痕来。

此时我突然猛的用头撞向她,使出了全身力气往前一蹦,腿上的绳索和胳膊上的全都崩开,断掉了。而她没有防备,被我这一撞,整个人便向后倒去,脑袋直直的Cha在了那个立起的骨头上。就这样被我杀死了,门外传来了侍女们开门的声音,我连忙寻找可以堵住大门的东西,地面上的白骨被我拿着扔到了门口,将地牢的门卡住。而这时,我突然现,在白骨的下面有一道有尸骨嵌在里面的门,而这门把手的位置,大概就是在穆珠脑袋的位置。

于是,我拉着穆珠的身体,慢慢的转动她,而大门也就慢慢打开了,一道白光闪过。我便站到了楚江王的面前。楚江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说道:“恭喜你,活着出来了。怎么样?肚子饿嘛?”我跪倒在地上,感觉全身上下没有丝毫的力气了,此刻看了看双臂,勒痕在慢慢退去,而肚子里的饥饿感也随之慢慢散去。

我向楚江王问道:“我在里面呆了四天?”楚江王摇了摇头,说道:“不,只是一瞬罢了。对我来说,你不过是从这个门迈进去,然后从这个门的后面走出来这样的一瞬罢了。当然你在里面生的事情,肯定不止这点时间,也许三五天,也许几个月,甚至好几年。”

“原来如此,呵呵,世界上竟然也有这种事情生,真不知道,最后这个女怎么样了……”我苦笑道。

“她被吃了,被活生生的吃掉了。”楚江王冷冷的说道。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楚江王听了我的问题,呵呵一笑,陪着我席地而坐,然后说道:“因为,我就是那个被她们关了二十多天不吃东西,饿到最后被她们强硬喂人Rou的那个男人。”

第二百一十二话 帝狱

第二百一十二话帝狱

“你?那个男人怎么会是你呢?你不是阎王吗?”我问道。

楚江王笑了笑,说道:“那我问你,阎王是什么?”被楚江王这么一问,我还真有些懵,说真的,阎王到底是怎么来的,我还真是不知道。楚江王看我愣住了,便慢慢开始讲述这关于十殿阎罗的故事。

「神话,都是从盘古开天讲起的,而实际上,那只是个神话罢了。物种起源怎么看都是有一定道理的,只是我对世界起源有些不能苟同,将这一切的存在归结于宇宙大爆炸,实在有些荒诞。我们的存在来自信神,而这个世界的来源则是包括信神在内的五大本源神。

这些你都不知道吗?我以为老鬼的书你都看过了。当然,我也只的内容,我们对世界最初的印象,也就停留在女娲造人的时代。生灵都是进化而来的,而神则是在这些生物进化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而产生的。

当人类有了信仰之心后就有了神,神靠着信仰得到了举世无双的力量。而另一方面,死亡的存在让人类畏惧,畏惧成为了另一种力量,支持着地府的存在。阎魔王,就是在这个时候诞生的。

最初的轮回十分简单,鬼领魂,阎王审判,好人投胎,进入六道轮回,坏人就送入十八层地狱。然而人类在进化,鬼神也都在进化。阎魔王很快意识到,地狱里的刑罚虽多,但不能抑制人类在阳间的造孽。而且造孽的鬼魂在地狱里受几万年,几亿年的苦也没用,反而囤积了大量的灵魂,使得阳间的死胎率大涨。

为了此事,阎魔王便来到世间处寻访,渴望找到一个答案。终于他在人间鉴证了新的地狱的存在,而其的一个就是刚才你所看到的村子。那个村子里的人只有吃Rou才可以生存,当动物没用了之后,便出现了**的状况。第一个**的就是那位女,槐吟。她吃掉了自己的孩子,并且杀了自己的丈夫,将丈夫的Rou分给了几个姐妹。自此她们开始武装和猎杀,逐渐的形成了一个城池。而为了可以使食物变得可持续下去,就做出了圈养人类的丑陋行径。无数的旅人,都被带进去,成为了他们的奴隶和餐桌上的美食。

我也是如此,当时,我还是一个人类,而到了最后,却成了饿鬼。那个字条是我写的,为了后来的人,可惜没人现,因为很多男人都沉迷在美色之了。在牢里呆了两个多月,当人Rou被逼着吃惯了以后,眼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食物罢了。最后,我逃脱了,也是从穆珠开始,将那城里的所有人几乎都杀死了,只留下女。留下她的原因很简单,我不会让她死的那么快的,当她被我丢到城外的时候,她企图用砖头拍死自己,可是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做,就被那些饿疯的男人们咬住了手臂,然后慢慢吃掉了。」

楚江王陷入了沉默,似乎回想起来,那过去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我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便问道:“最后怎么样了?”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放火烧了那个村子,杀了所有人,想要将这份仇恨的锁链彻底斩断。而我自己选择了自杀。可是令我意外的是,刀子在桶入身体的一霎那,胸口突然冒出了许多光。紧接着,阎魔王就出现了,他说,我人类的灵魂已经散去了,此刻的我不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鬼魂,因为我的灵魂已经蜕变了,从一个普通人,到一个抗拒残忍**Rou的善人,再到一个屠杀万千的恶人,最后进入了切断恶念,拯救其他生灵的圣人境界,自此变成了一个令人畏惧的阎王。从那以后,我变成为了阎魔王的儿子,作为楚江王活在了地府里。”

“所以说,阎王其实就是……”

“恐惧和苦难的象征,凝聚了人类极恶,极善,极苦,极乐的存在。”楚江王慢慢的站起身来,对着紫色的天空说道。

前行的路上,我没有再问多余的问题。阎王的形象在我的印象又一次改变了。曾经的那个秦广王突然让我对阎王的威严大打折扣,而阎魔王大人在被崔判官揭后也使得我印象的恐怖全部被抹消了。但现在,楚江王所说的故事和刚才地狱的经历却让我对他们做出了一个新的评价。只有尝便极苦,也许才能分出善恶吧。

宋帝王已经在第三道门前喝茶了,看他的样子倒是和前面两位兄长不同,那英俊的相貌并没有改变,浓眉大眼,气宇轩昂,衣衫华贵,举止优雅。不论怎么看,倒是都有些帝王之相。

楚江王一拱手,便消失不见了。而宋帝王倒是显得一脸的笑意,我问他道:“有什么很开心的事吗?”宋帝王摇了摇头,只简单的说道:“你竟然还活着。”

“怎么?你觉得我应该死吗?”我毫不客气的说道。

“庶民一个,竟然如此猖狂。真不知道,接下来你是否还能用这个语气和我说话。”说着,他便把那黄金的大门打开了。“欢迎来到谎言的世界,在这一层里,只有最高明的谎言才能找到出路,只有黄金的钥匙才能打开黄金的大门。找到钥匙,你就可以出来了,去吧。”说着,他向一侧退了一步。我慢慢走进这大门,门内金光四射,笼罩着我的全身,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风景是大不相同了。

下面站着武百官,左右更有侍卫守候,宫女服侍。我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手扶龙椅,这万人之上的感觉真是一言难尽。此刻,我竟然是一朝的皇帝。

这时,一位大臣在殿上被缚,他大声喊道:“吾皇万岁,臣乃是忠臣啊。”我听闻此事,连忙问身边的侍卫道:“他犯了什么罪了?为何被绑缚在这里啊?”旁边的侍卫说道:“他是国库的监守官王大人,今年的国库亏空,您命他去查办,结果办事不利,您真准备斩他呢。”我一听如此,心想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可以随便杀人呢。于是连忙说道:“王大人,那你倒,你忠在哪里啊?”

这位王大人一听我问他话,连忙擦了擦头上的汗,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慢慢回答。

「回皇上,我王永训三代为官,先祖一直陪着先皇打下江山。先皇曾命我爷爷为他把持国库,这可是我们家无上的荣誉啊,我怎么又敢监守自盗呢?刚才陈大人说我查不出缺失的帐,便是自己吞了。这怎么可能呢?如果是我吞了,那为了保命,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这银子补上,不敢上报一个亏空啊。

两年涝灾,三年旱灾,赈济百姓,拯救万民可都是这国库里的银子啊。派来取钱的官员,虽然表面上清廉,但是私下又是如何呢?我只好在您给的拨款之上,又多给了他们一点,虽然这钱下去也是层层扒皮,但是如果钱多的话,到百姓的手里,多少也能过多那么一点。这给的钱多,老百姓才知道皇恩浩荡啊。

老臣每年的俸禄自己补贴进国库不算,还典当了不少家财。这些当铺的证据我都有存。两个月前,皇上御驾亲征,西平番邦。我深怕皇上的衣食住行银子用的多,便从国库里又抽出了一部分。此时本想保密,直到我将这钱补上为止。哪里能想到,皇上突然查账,竟然要老臣之命。老臣斗胆说出原委,望皇上法外开恩啊。」

这说来说去,反倒是错在我身上了,我心气闷,这难得做一回皇帝,怎么还是个昏君啊。不过这样看来,我倒是确实错怪了这位大臣,于是便准备释放他,可就在我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另一个大臣站了出来。他说道:“启奏万岁,臣有话说。”

“讲。”我这刚准备说话就敢打断我,我看这个人一定不好惹。他对我说道:“此人,满口胡言,私自挪用国库,就是死罪。此刻竟然把皇上搬出来,真是不知好歹。来人啊,把他拖出去,斩了。”我一听这话,就像他是皇上一样,于是我趁着侍卫动手前,急忙喊道:“等一下你说斩就斩啊,你是谁啊?”

“皇上,他可是您的舅子”旁边的侍卫提醒我道。我一听是这么回事,连忙说道:“我知道国舅是为了我,可是这人命关天,不能儿戏。这样吧,先将王大人押回牢房。此案再慢慢办理。”

“可是,皇上……”国舅还想解释,可我才不给他机会呢,顺口说道:“我累了,退朝。”

出了大殿,我心感叹,这做皇帝的感觉真好,走到哪里都是大队人马,威风凛凛的。对于这个皇宫我虽然不熟悉,但是有着旁边这位刚才一直提醒我的曹侍卫在,想去哪里都没有任何障碍。回到寝宫,眼前所见的竟然是一道白绫,皇后娘娘站在凳子上大声喊着:“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去死。“

“你这是怎么了?“我问道。

“我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是,你是皇上,你权力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你在朝上就能不给我舅子一些面子?他在朝里本来就没什么威信,杀了那姓王的给他树立点威信怎么了?“皇后的声音虽然尖锐,但是音量并不高,看来也是不想把这件事传出去。我连忙对侍卫一招手,这曹侍卫立即心领神会,将其他人都带了出去。

我慢慢的走到了台前,把皇后娘娘从桌子上请了下来,然后对她说道:“杀那个王大人又不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你何必那么着急呢?”她听我这么说,便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把凳子上的盒子拿出来,放到桌上,对我说道:“我知道,还是皇上最好。这是燕窝,你快趁热喝了吧。”

“好。”说着,我便拿起碗来,刚一动勺子,我便现,她笑了……那是一个坏事得逞的笑容。

第二百一十三话 暗处

第二百一十三话暗处

“怎么……停下了?太烫了吗?”皇后的表情又再次显得有些真切,而我则放下了碗,然后对她说道:“我看你比我还辛苦呢,要不你先喝一口?”听到我此言,皇后明显打了一个冷战,此刻,她的嘴唇在轻微的发抖。

她接过碗之后,放在嘴边,迟迟没有敢喝。我问道:“怎么了?不敢吗?”

“……这……我……”她哽咽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于是,我伸手拿起勺子,准备喂她,没想到她竟然将一碗全都灌了下去。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她慢慢的放下碗,对我说道:“皇上,竟然怀疑我……我……”说着便双手掩面,哭做泪人。奇怪了,刚才明明看到她笑了,但是为什么这燕窝里是没有毒的呢?难道是我多虑了?她的笑容,只是因为我肯吃她带来的燕窝吗?

宋帝王说,这里是谎言的世界,所以我不能信任任何一个人。可是,身在其位,须谋其政,作为皇帝,很多事我不能亲力亲为,必须要靠这些手下人来做。我如果不信任他们,那就意味着,很快,他们也不会信任我了。

皇后娘娘的指缝间流露出了怨恨的目光,我连忙将她抱住,说了些安慰的话,希望这件事可以就此过去。

抚慰了一下皇后,我又马不停蹄的回了书房。国家要操劳的事情很多,如果你不去,那些大臣和侍从都发了疯的跪下磕头。看到这些,我又不能置之不理,害怕被人骂是昏君,连忙在书房里仔细翻阅起来。各位大臣的奏章都要一一过目,而且每封奏章都写的有理有据,表面上看起来可以心感安慰,但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其实每一个奏章中,不论是兵事,工事,还是官案,民案。都离不开这银子。

一想起国库里的事情,我就辗转反侧,说来自己并不是当皇帝的命,可是真当上了,心里还就多了一份责任。虽然是后宫佳丽三千人,大半夜的我却完全没有去临幸的意思,反而是在想着那位王永训王大人的案子要如何处理。

按照国舅所说,我朝法律规定:私动国库者,不论什么理由,当斩。可是按照王大人所说,他做的虽然不能说是对的,但也是忠心一片。我如果杀了一个忠臣,那其他的忠臣很可能就会离我而去。可不杀他的话,就必须有个万全的理由,否则不但找来非议,就是皇后娘娘和国舅也是不干的。

就在我苦恼之际,曹侍卫端来了点心。长夜漫漫,一连看了几个时辰的奏章,确实是有些饿了。我立即抓心,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曹侍卫看到我的模样,一时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我连忙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他一听我这么说,连忙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属下有罪,求皇上开恩。”这一幕看起来多么眼熟啊,多少次看古装剧里都少不了这样的片段。仔细想来这些每天伴君如伴虎的侍从也实在是不好受啊,稍微一点差池,就要他人头落地。我叹了口气,蹲下身来,说道:“起来吧,恕你无罪。”

“是。”曹侍卫慢慢的抬起了头,他见我蹲下,连忙又把头低了下去,说道:“臣不敢。”然后继续跪着。我对他笑道:“跪着不累吗?”他很快速的回答了我:“不累。”我呵呵一笑,就坐在了地上,抱着那盘子点心一边吃,一边看着他。他见我不再言语,便又偷偷抬起头来。看到我坐在了地上,连忙说道:“皇上,你这是……”

“坐。”我拍了拍旁边的地板说道。

“臣不敢。还请皇上坐回龙座。”他回答道。我看他如此,便继续吃着点心,心想他累了的话,一会儿就会坐下来了吧,谁知道等了许久,也不见他敢坐下来。看来古代的这种君臣关系已经刻入他的骨髓了,比起那些心眼多,权力大的大臣们来说,这小小的侍卫,大概是唯一能让我掌控的了,我对他说道:“我叫你坐你就坐,是不是皇上说的话你也不听了?”

这一句话还真管用,他立即坐了下来,并且还小心翼翼的和我保持距离。我一看他坐了,哈哈一乐,这大半夜的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聊聊家常吧。我对他说道:“白天,多亏你提醒了。”

“这是臣的荣幸。”他回答道,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脚,不敢看着我。我对他说道:“那你可要什么赏赐否?”他思索了一下,说道:“臣不要什么赏赐,恳请皇上回到龙座上,这地上很凉一龙体……”我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没事的,那龙椅我坐不惯,坐上去,心里就得装着天下,不然这屁股实在是难受的不行,如坐针毡啊。还是这样好,地位低了,心也就踏实了。”

听到我这么说,曹侍卫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他说道:“皇上是天子,是神派来的人,所以才能心装天下。臣只是个莽汉,什么也不懂得,此刻和皇上平起平坐,才让臣如坐针毡啊。”

曹侍卫的话是真的说到我心坎里了,这两句话虽然平淡,却能让我感觉十分动听。我看他年岁不大,也就和我差不多,突然有了一种亲近之感。仿佛是康熙遇到了韦小宝一样。我对他说道:“听你所言,倒是不像个莽汉,关于王大人的案子,你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他一听我问,连忙又要跪下,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就坐着说。他慢慢的坐回地上,对我说道:“王大人这一案件,十分复杂。这不是一件单纯的国库亏空案,如果细究,恐怕整个朝廷也不能安稳。”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案子里到底藏着什么?”

曹侍卫听我这么说,似乎很是好奇我身为皇帝,为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却不敢说出这些话,只得把他所知道的分析了一遍。

「国库亏空,这是难得一见的事情。因为任何一个寻常百姓家,也会把所赚来的钱分为三份,一份用于柴米油盐,一份则为了扩大店面,最后一份是用来保命的。而国库里的钱不也是如此吗?管理国库者,必然给国库留下一个底线。但是这次不但过了底线,而且还一分无有,实在是太稀奇了。

最让人稀奇的是,朝廷里的官都是有经验的官员,这里已经没有那种新上任不懂那些问题的官员了。能进入朝廷的,多多少少都有一身本事,除了以清廉自居的人臣以外,再笨一点的都会弄个假账什么的,以防备皇上去查。可是这次王大人,倒是连假账都没做,反而以命做抵押去说出事情的真相,恐怕也是另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曹侍卫舔了一下嘴唇,看了看周围,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人物在偷Ting,他低声对我说道:“白天的情形不是一目了然吗?国舅那么着急的想杀掉王大人,难道不是心里有鬼吗?显然,这事件中一定有以为幕后主使,而不论此人是不是国舅爷,但至少有他一份,至于皇后娘娘……臣不敢说,皇上心里应该明白的。”

“你的意思是……”

“我听闻,国库里有一把金钥匙,据说这把金钥匙是开启我国龙脉所在之地大门的钥匙,谁拿到这把钥匙,谁就……”曹侍卫话没有说全,但是我心中已经全然明白了,原来如此,这不是一件单纯的国库亏空案,里面还隐藏着一个Yin谋的政变。一想到这里,我心都凉了,难得做一回皇帝,竟然就快被人干掉了。

此刻,还真是心乱如麻,我到底该如何是好呢?对了,金钥匙。先不管这个朝代如何,我要打听到金钥匙的下落。看来,去一趟监狱是势在必行了,真是的,刚从地牢里出来,又要去一趟监狱。我一看曹侍卫,心里突然有了想法,便对他说道:“可以把王大人弄到这里来吗?”曹侍卫思索了一下,说道:“可以,但是恐怕需要皇上的随身之物,借我当尚方宝剑一用。”我想都不想立即在身上摸索,真是的,这个皇上穷的要死啊,连个扇子玉坠戒指都没有。情急之下,我从腰间抽出一条腰带,递给了曹侍卫,嘱咐他道:“速去速回。”

曹侍卫接过腰带便出门而去,而我则坐在地上慢慢的思考着这这一切。要不是曹侍卫提醒,我都差点忘了金钥匙了。看来这当皇上也确实是件上瘾的事情,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国舅逼着我杀忠臣,是为了留下一个口实,让我这昏君的骂名背上,然后发动政变,接下来我就只能是个阶下囚了。好在我今天没有立即杀王大人,要不然现在,哪有机会坐在这里吃点心。

就在我把点心塞进嘴里的时候,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宫女,吓得我差点噎死。她慌慌张张的说道:“皇上,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驾崩了,国舅现在正带着兵赶来呢。”我一听这消息暗叫不妙,连吐带咳嗽的把嘴里的东西弄了出来,然后向着窗户就冲了出去。大门被国舅一脚踢开了,而我也顺势从窗户翻了出去。

一路跌跌撞撞,肥大的黄袍被我甩了下去,这玩意实在是太碍事了。说这皇宫极大,我也不认识多少路,最终除了跑到寝殿以外,也别无去处。寝殿里面还亮着灯,我只好贴着墙壁,躲在暗处,从窗户里看去了。

几个女子的哭泣之声传了出来,看样子皇后娘娘是死了。为什么她会突然死了呢?难道是那燕窝?果然,那燕窝里面下了毒啊,还好我技高一筹。可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皇上,进来吧,躲在外面干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声音,不是皇后的吗?

第二百一十四话 虞诈

第二百一十四话虞诈

没错,这声音是皇后的,她没有死,我被骗了。而且是彻彻底底的被骗了,我被众侍卫押进了屋子,跪在了地上,而皇后娘娘坐在床前,用她的脚趾抵住我的下巴,慢慢的把我的头抬了起来。我看着那个无比邪恶的笑容,和白天那一笑是一摸一样的。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我,说道:“诶哟,连皇袍都脱了。您可真是吓坏了啊。别怕,别怕,有我在呢。”

“还装什么,这些不都是你策划好的吗?”我质问道。她呵呵一笑说道:“哪里的话,是皇上你先有二心的。往常我端过来的茶点你可从来没有怀疑过,而且国舅的事情也是咱们事先商量好的。可你不但出尔反尔,还开始怀疑我。呵呵,其实你心里早就已经想好了吧,除掉我和国舅。然后整个江山就是你的了,再也没有人知道,是谁帮你杀了你的父王,然后改了遗训。我和国舅千辛万苦的帮你登上皇位,你竟然对我们反目成仇。说吧,是哪个小狐狸精有给你甜头尝了?虞妃?淑妃?还是最近新来的那个香妃?看我不把她们碎尸万段”皇后娘娘的表情已经因为愤怒而扭曲了,此刻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很吓人,就连押着我的侍卫都双手发抖。

我问道:“是你让那个宫女骗我的说你死了的?可是,你为什么知道我会来呢?”

她笑了笑,答道:“呵呵,白天你怀疑我,可是那燕窝里却没毒。于是我痛痛快快的喝了,让你知道你的怀疑是多虑的。而这样就使得你对我产生了愧疚。所以如果我死了,你一定会来的。在你的书房那边全是你的人,想要抓你,实在是费些力气。但是我没想到,你来到寝殿竟然连一个侍卫都不带,而且还把皇袍都脱了,真没想到你会怕成这样,和以前的你有些不像啊。”

废话,我当然不是那个可以杀掉父王夺走王位的人了。我心里暗暗说道。背上压制的力量松懈了一些,可能因为这些侍卫心里也在害怕。既然如此,我心中便有了一条计策。我继续问道:“那刚才听到女人哭泣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她挥了挥手,命人打开旁边的帘子。帘子里面趴着几个赤lu的女人,她们的身上已经被鞭子抽打出了无数的伤痕,此刻已经都昏然倒地。皇后对我说道:“心疼吗?我猜测你也不会告诉我是哪个狐狸精给你出的主意,于是我亲自把她们叫过来,好好的‘谈’了一番。没想到她们的哭泣之声竟然惊扰了皇上,所以我只好赐她们死罪了。哈哈哈。”皇后的笑声,让我不寒而栗,侍卫们显然也都在发抖。这时候,帘子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他正是皇后的弟弟。

看他一边系着扣子,一边走到皇后身边,我感觉到一顶巨大的绿帽子扣在了头上。皇后抱住了他,在他耳边问道:“皇上的妃子怎么样?”国舅爷一边用手不安分的抚摸着皇后,一边说道:“也不怎么样嘛,哪里能和姐姐你比呢?”

两个人的yin声荡语让我肚子里一阵反胃,可是想吐却吐不出来。国舅爷走到我的面前,蹲了下来对我说道:“往日里都是我跪着看你和姐姐的好事,你现在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受嘛?”

“呸”我吐了他一口,说道:“这都他你们策划好的,你们这对狗男女。”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我的脸上。他站起身来,擦着脸上的吐沫说道:“你已经我手心中的蚂蚁,竟然还敢如此,看你现在落魄的样子还以为自己是皇帝吗?给我拉出去斩了”说着,几个侍卫就要拉我。而皇后娘娘连忙劝阻道:“停下,不可以你在干嘛?不是说好了,让他亲自说出把皇位让给你吗?如果不是这样,那我们怎么可能坐稳他的江山?”

国舅爷说道:“他的江山?我呸,不是我为他马前马后,他能当上皇上?我每天忍辱看他在你身上行那种苟且之事,还要反过来被他过河拆桥?这种丧尽天良的混蛋就该千刀万剐”苟且之事,过河拆桥,丧尽天良。呵呵,原来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啊。既然如此,那死了也罢,只是这个皇上可以死,但是我绝对不能。「只有最高明的谎言才能找到出路,只有黄金的钥匙才能打开黄金的大门。」看来,我要用用脑子了,上当一次就够了。

我对他说道:“你把黄金钥匙给我,我答应明天在大殿上向文武百官说让位给你。”我对他说道,这一句话也确实让他瞪大了眼睛,看来这是他希望的了。“我凭什么相信你?大殿之上,你难道不会杀我吗?”

“我准你佩剑,站在我的身后,如果我有半点食言,你可当场杀我,然后拥兵镇守大殿。如何?”我对他说道,刚才那一句话已经让他动心了,而这一句话,则让他有了决心。他说道:“你不这么说,我也打算这么做,天下一定是我的。”

“我给你天下,但是你要把金钥匙给我。”我对他说道。

他笑了笑,说道:“现在给你,还太早。事成之后,我一定给你。”

“一言为定。现在,可以放了我吧?”我看了看两边的侍卫,他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走吧,我们一起去大殿布置一下人马吧。”说着,我便被押到了大殿。每个人都一样,看到龙座的时候,都不免想去坐一下,而这位国舅爷显然也是如此。他见大殿无人,便命令两位侍从看住我,然后自己便登上了龙座。

我对他喊道:“那个位子没有想象中舒服吧。”

“闭嘴,现在我是皇帝”我知道,他心中害怕,毕竟除了皇帝以外,虽然所有人都在窥探那个位子,但是对那个位子总是诚惶诚恐的,毕竟,那不是他们坐的位子。在个龙座上承载着几百年,几千年的血雨腥风。被我这么一说,心中惶恐的国舅爷不免急了,而就在他冲我吼的一瞬间,我挣脱了架住我的两个侍卫,拔出他们腰间的宝剑,然后一人一剑便送他们归西了。

人在害怕的时候,反应会迟钝,这就是为什么电影里总有那么多人,看到老虎,狮子,蛇之后腿软跑不动。而这些侍从们都是经常被主子呵斥,所以每天也是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就像曹侍卫一样。这一刻正是我唯一逃脱的机会。现在,我手持沾着血的双剑,慢慢的走向龙座去,国舅爷连滚带翻的摔了下来,对我说道:“别,别杀我。杀了我,你就不知道金钥匙的下落了。”

“金钥匙?如果你知道,早就给我了,因为天下都是你的,你还害怕我拿着个钥匙吗?之所以你说事成之后,是因为你还没有拿到钥匙,所以才撒了这个谎的。下辈子说谎的时候高明一点,因为这辈子的谎言就到此为止了。”说着,剑从他的喉咙划过,他停止了悲鸣。殿外,他的士兵们开始慌乱了,一个个纷纷逃了出去。而我坐在龙座之上,总算是安定了一下惊动的魂魄,这位子确实不像想象的那么好坐啊。

就在这时,大门里,走出来一个人,原来是曹侍卫。曹侍卫捂着肚子,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连忙说道:“臣救驾来迟,还望吾皇恕罪。”我喘了口气,对他说道:“小意思,我也是血雨腥风走过来的。王大人呢?”

“王大人,自缢了。”曹侍卫带着点抽泣的说道。我走下龙椅,对他说道:“为什么会这样?”曹侍卫说:“也许是怕皇上为难,所以自杀身亡了。当然,也很可能是他杀。”这样啊,我心里感慨道。也是呢,国舅爷敢政变,就说明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自然是拿到了金钥匙才……不对啊,刚才的表情可完全不像是拿到了金钥匙,而且王大人这一死,那金钥匙的下落可就……

“而且,我被袭击了……”曹侍卫捂着肚子直挺挺的向一边倒去。我连忙跑过去,看他的样子,谁知道一把利剑顶在了我的喉咙上。“呵呵,你还真是仁慈的皇帝啊。”

“曹侍卫……你……”我万万没有想到,曹侍卫竟然拿着匕首指向了我。遭了,又一次上当了。他慢慢的说道:“皇上,忘了告诉你了,他是用皇上您的腰带自缢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因为,你骗了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他是被你杀死的,而你却还一副假惺惺的模样。当年为了夺取王位,你让我的父亲下手杀了先皇。等你登基了,按照和我父亲的约定,给我良田房屋让我可以活的自在。但是结果呢,你罢免了他的官职,在牢房里赐给了他一条白绫,最终他含恨而死。而你害怕我知道这个秘密,所以一直让我做你的贴身侍从。没有想到吧,我伪装自己不知道这件事十几年,就是在等这一刻……”曹侍卫的话蓬勃而出,如同黄河决堤一般,这是他多年来的夙愿,此刻终于达成了,当然显得那么豪迈。而我却注定要死在这里,至死连金钥匙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谁在欺骗?这个世界本就是谎言,只有高明的欺骗才能活下去,而我已经太累太累了。我不想在欺骗下去了。我对他说道:“好吧,你杀了我吧,我已经很累了。”

“别做梦了,我要你在这里,看到你的末日,我要你被万人所指。杀害国舅爷,大忠臣的皇帝,自此载入史册,永不翻身。”曹侍卫慢慢的站了起来,而把我拉到了龙座之上。眼前的景象和最初来的那一幕十分相似,而我也就此告别了这个世间。我摸了摸这龙座,黄金扶手上镶嵌着一条雄伟的龙,看起来是那么威武。而我无暇再去品味这个时代,双手抓住了曹侍卫的剑,用那把剑刺向了自己。

这下,就不会再有人对我说谎了,再也不会被骗了。我的手慢慢的落在了扶手的龙头上,一把金色的钥匙从龙嘴中掉了出来,坠落在地上,放出了一道金光。

第二百一十五话人间

第二百一十五话人间

眼前依旧是那紫色的天空,飘落的雪花,这雪花到底跟随了我多久?对了,每一层地狱不过是一瞬而已,其实并没有花太多时间。眼前的宋帝王正在啧啧称奇,对我说道:“真难得,你竟然能活着出来。”

我对他说道:“只是运气而已吧?”

他摇了摇头,对我说道:“难道你没有领悟什么吗?”我想了想,抚摸着胸口说道:“欺骗实在是太累了。”宋帝王听了依旧摇了摇头,说道:“错,不是欺骗太累了,而是真实太累了。”

“什么意思?”我问道。

“真实的这一切让你太累了,所以人们靠着欺骗来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比如,一个帝王,拥有天下江山,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女人有女人。这样的人难道不是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吗?但其实呢?毫无幸福可言,反而是生存在尔虞我诈的世界之中,每日为了守护自己的龙座而费尽心机。为了不被骗的同时也在欺骗着别人,没有坦诚相见,心灵永远是被封闭的。这样的人不是在活着,而是在地狱中挣扎。你的时间太短了,或许体会不到。当然,这其中也是因为你对权力和金钱并不是那么的在意。在那个欺骗的时代里,你很快就选择了放弃。然而放弃也就意味着你回归了真实,而真实就是最高明的谎言。黄金的钥匙就在黄金的大门旁边,从未走远。只是人们的眼中只能看到黄金,而无法分辨出哪里是门,哪里是钥匙而已。”

宋帝王从空中取出一杯酒,雪花滴在了酒里融化了,他慢慢的饮尽。对我说道:“女人的眼泪,酸苦无比。在每一个世界里,似乎都会有个女人存在。看来,你的心里也住着这样一个女人。不论她是谁,我相信,在接下来的磨难中,她都会陪伴在你身边。所以,如果你能发现金龙口中的钥匙,也请发现她吧。不要让她藏在你的心里,因为她会是你力量的源泉,会是你打开下一个门的钥匙。”说完,宋帝王转身走去,我慢慢的站了起来。在大雪中追随着他的身影,他的身影变得高大而沧桑,经过他身边的雪,似乎都穿透了他一样。

我想起了楚江王的事情,便追上前去问道:“难道你也曾经做过帝王吗?”宋帝王说道:“当然,只不过我不说。你也看到了,我和两位哥哥不一样,他们两个真实的面貌都十分可怕,而我就是完全的人类摸样,这不是因为我本身长的帅,而是我的缺点就是欺骗,用伪装的外表向世人展示,永远只能人云亦云,从不说出自己心里的话。然而谎言也可以是善意的,一样可以给这个世间带来一些不同的色彩。而且,总有一天,谎言不再是谎言,它也会在人类慢慢的努力下,成为真实。”宋帝王此前的表情和态度全然消失了,然而我知道,那些都是他的伪装,只有伪装才能活下去的灵魂是多么痛苦,但是在这片欺骗的土地上,他却似乎还在期待着一点。这是真的呢?又或者只是虚幻呢?

眼前出现了一个悬崖,悬崖边上正坐着四殿五官王。五官王的身高大概只有我的一半,但是头却是我的两倍,他就如同一个大脑袋的小孩儿一样,一边晃着他的大脑袋,一边拿着个小扇子坐在那里扇着风。那白色的扇子上,正面写着:赏罚分明阴阳有律。背面写着:善恶报惩毫厘不差。他一见我们来了,张开便道:“还以为三哥你就给他送回去了呢,来我这里不是活受罪吗?”

宋帝王说道:“是啊,我也觉得是。”

我对宋帝王说道:“你倒是真的人云亦云啊。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宋帝王呵呵一乐道:“也是也是。”说罢便一转身不见了。五官王是围着我转了又转,对我说道:“人终归有一死,死之前嘱咐你两句,‘怨天怨地别怨自己,愁人愁鬼别愁世间’。两句完了,我送你上路……”说着,他转到我身后猛推了一把。我跌跌撞撞的便向悬崖下走去,下面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我一个跟头栽便了进去,落速很快,我张开大叫:“啊——”这喊声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坐在一个软绵绵的沙发上,戴着一个大墨镜,手里拿着纸。眼前是一个大大的镜头,拿着镜头的人对我说道:“别愣着了,快点念啊。”

“念?念什么?”

“照着纸上读。”他似乎对我相当不满,几乎想伸手过来打我了。我连忙端起纸来,看着纸上的字念道。

「有一种杀人未遂,叫“那是奇迹”。有一种案发时间,叫“推迟七分钟”。有一种死亡人数,叫“永恒的35”。有一种毁尸灭迹,叫掩埋事故车体。有一种废话,叫领导指示全力抢救伤员。有一种虚伪,叫宣传大灾有大爱。有一种责任追究,叫雷电惹祸。有一种所谓真相,叫“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这就是本年度网络再现最新雷人语句,铁道部荣誉出品,挑战十三亿人的智商,我们埋坑是为了更好的搜救———“至于你们信不信,我反正信了。”

乘地铁吧,电梯垮了。乘高铁吧,停电了。坐动车吧,追尾了。坐客车吧,起火烧了。乘飞机吧,晚点了。坐大巴吧,自燃了。开车吧,马路淹了。吃点肉吧,八戒比唐僧贵了。看足球吧,老挝都进咱两个。摆个摊吧,黑社会当城管了。捐个款吧,钱都买玛莎拉蒂了。

坐特快吧,胶济出轨。坐飞机吧,伊春坠毁。坐大巴吧,高速自燃。乘地铁吧,电梯逆轨。开车吧,钱三桥毁。玩轮滑吧,李刚醉鬼。骑单车吧,药八刀弹琴。走路吧,京城变海。回到家吧,拆迁暴利。想自杀吧,喝三X牛奶。我们居然还活着,这是一个奇迹,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穷疯了吗?还在为活着买不起房,死了买不起墓而烦恼吗?赶紧拿起电话订购一张动车票吧,可免费参与集体火化,还包埋哦,更有机会参加50万现金的抽奖活动呢。前10名获奖者可额外获得5万元的奖金,先到先得,你值得拥有。真的有这么优惠的,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信了。

好好活着,因为我们会死很久;好好活着,因为不知道哪天我们就死了;好好活着,因为我们不知道会怎么死,就算死了也会被和谐;好好活着,因为死了最多就赔50万;好好活着,因为死了也未必有人知道;好好活着,因为死了说不定还是个失踪者;好好活着,因为说不准会被埋哪儿

政府说什么就是什么,老百姓没有反驳的权利,所谓的政府官员指挥营救那只是在掩盖事实的真相贱踏逝者的尊严。先来一句没有生命迹象结束搜救,再来一句是生命的奇迹是救援人的不懈努力,所谓的政府官员说话就像拉出的屎又被自己吃进去一样的简单,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

铁路局说动车很安全,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探测仪说没有生命体征了,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速度与国际接轨了,赔偿还得符合国情,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我们的官员素质很高,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此博必转,至于你转不转,我反正转了。

永不相撞的动车设计很简单,每天让铁道部的领导坐在车头和车屁股上办公就行了。保证不撞。至于你信不信,由你,我反正信了。即便发生了意外,我只能说,这是一个奇迹。‘这就是传说中的第四节车厢一直没有被官方报道乘坐100人的车厢啊,简直成肉饼了啊惨不忍睹啊你相信现在的死亡人数吗?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不信中国铁道部真是创造奇迹啊,这么重大的事故不到七小时就搜救结束,忙着掩埋车子了,采访是还说什么早就证实了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请问两岁半的小女孩难道是事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口口声声说:你们信吗?反正我信了。

这是什么时代?我们读世界上最贵的书,看世界上最贵的病,住世界上最贵的房,吃世界上最毒的食品,干世界上最长的工时,交世界上最多的税,享世界上最少的权利,养世界上最多的官,受世界上最重的剥削,领世界上最离奇的死法。以上话,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我一口气念完这长篇大论,念得我口干舌燥不说,这上面的事情可真是让人气愤的不能再气愤了。对面的哥们喊了一声OK,便递过一杯水来。我接过水,猛的灌了一口,然后问道:“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那哥们推了推他的墨镜说道:“当然是上传到网上去,赚取点击率了。说真的,你这篇写的也太清水了,这世道就该骂的在狠一点。瞧瞧你连个脏字都不带的,怎么跟那些骂客们PK呢?”

“骂客?那是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那个哥们摘下墨镜,仿佛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对我说道:“蟑螂,你傻了吧,你他**连自己的工作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你还人不认识我是谁啊?”他的手在我眼前挥了挥,我连忙说道:“不知道。”

“擦,你他**还给我装傻,我,猴子。我们不是一起给那个网络公司弄视频吗?最近不是点击率上不去,你说现在是流行骂客?你说你要干这个不是吗?怎么人突然跟傻了一样啊。”看着这周围先进的科技设备,以及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还有我手中的纸。天啊,第四层地狱竟然就是现代的人间?

第二百一十六话卖艺

第二百一十六话卖艺

眼前的两盒泡面让我不得不说这熟悉的感觉实在是久违了,穿越了那么多朝代,最终竟然回到了我所在的时代身边。说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关心时政了,刚才的一篇实在让我读着就有些心酸。

猴子递过叉子来,对我说道:“差不多好了吧,快吃,吃完咱们还要出去再跑两趟演出。”我接过叉子,顺口问道:“什么演出啊?”猴子拿起泡面迅速吃了两口,然后满嘴面条的回答道:“我说你今天怎么跟傻子一样啊。去街上唱歌啊,老规矩,我弹,你唱。诶,你就是声音比我好,如果我的声音也像你那么好听,早就去找个娱乐公司签约了。”我看着这个只有大概十平米的住房里,挤着我们两个人和诸多杂物,实在是十分闹心,端起泡面,先凑合吃两口吧。

吃完面,他背起吉他就招呼我出门,这一路上,我总算是把自己的身份和状况弄清楚了。在这个世界里,我叫张玉琅,外号蟑螂。是一个没有房子,没有车子,没有学历和正式工作的无业游民,这倒是和我自己本身的身份十分相似。一直是在给各家公司辗转打工,平常的生活靠着卖唱来维持,而制作其他项目则是为了有个稳定的收入来源去支付高额的房租。但其实,那些工作也稳定不到哪里去。

今天我们依旧来到地铁和商业中心的交口处,这里的人流量很大,是一个不错的卖艺的地方。只是我们聪明,别人也不笨。在这个地方不但有着十几个卖唱的,还有三五个乞丐。那些卖唱的人里,什么样的都有。有几个人组合的,也有单个的大叔在那里拉着二胡,更有一个残疾人没有双手却靠着双脚吹着口琴。

眼前的景象真是吓到我了,而猴子似乎习以为常,熟练的摆着他的家伙。他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两个人就是那种拜了把子的铁哥们。不过今天,他似乎也察觉到我的不同,便对我说道:“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算了,算了,我自己来吧。你帮我看着点时间,五点半,城管会来,咱们五点就撤,知道了吗?”说着,他一个人开始自弹自唱起来。

「繁华的城市里有一盏灯,孩提时的我总望着它。七彩的光芒十分诱人,每一晚我都不想回家。儿时的玩伴一个个走远了,周围只剩下老去的爹娘。梦里面不再有欢声笑语,只留下眼泪在枕头上。悔恨啊,过去我都在干什么啊。怨恨啊,明天我还能期待什么啊。梦想啊,什么时候开始不见了,人生啊,就这样荒度过去了吗?繁华的城市里有一盏灯,昨夜的梦中又见到它。胸口的压力喘不过气,眼前的黑暗挡住了光。房贷还要多久才能还啊,别告诉我物价又上涨了。孩子摊手向我要着学费,母亲的骨灰还搁在火炉旁。悔恨啊,过去我都在干什么啊。怨恨啊,明天我还能期待什么啊。梦想啊,什么时候开始不见了,人生啊,就这样荒度过去了吗?人生啊,我还能好好走到尽头吗?」

“悔恨啊,过去我都在干什么啊。怨恨啊,明天我还能期待什么啊。梦想啊,什么时候开始不见了,人生啊,就这样荒度过去了吗?”不知不觉,我也跟着唱了起来,周围有许多人向着那个吉他箱里扔钱,很多人都在擦着眼泪,有一些是看起来十分疲惫的白领,也有提着蔬菜筐的老奶奶,还有拿着铁锹的民工大叔。在这个富人川流不息的商业街上,丢下钱的却是那些并不富有的人。大概就是金钱淹没了他们的良心,他们无法从歌词中产生共鸣,因为他们的耳朵根本听不到音乐,只能听到那金钱碰撞的声音。

对面一个拉着小提琴的姑娘走了过来,从她的盒子里拿出一块钱,放到我们的盒子里,然后对着猴子说:“你唱的很棒。”猴子对他说道:“如果是他唱的,那就更棒了。”说着,丢过麦克风,对我说道:“可以唱了吗?”

明明只是听过一遍,但是歌词却仿佛印在了我的心上,随着他的吉他伴奏响起,我便开始张开唱了起来,可谁也没想到,刚刚一开音,就听到有人喊:“城管来了。”霎时间,这里本有的繁华和热闹一瞬间变成了慌乱和惊恐。所有的人都在迅速的收拾着家伙,几个给人贴手机膜的小伙子更是用着跑酷的姿势,直接从弯着腰收钱的我身上翻身而过。我拿起那地上的盒子,对着猴子说道:“快”可是猴子却喊道:“接着。”然后一把将吉他扔了过来,我接过吉他,直接他背起了那个被人撞到的拉提琴的小女孩,我连忙过去把她的东西拿上,一起向马路的另一边逃窜。

跑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总算是在一个小巷子喘了口气。那个女孩子在他的背上呵呵的笑着,我对她说道:“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她对我说道:“不是很刺激吗?”猴子把她放下,看样子是累了个半死,,整个人都躺在地上不动了。他的个子也不高,虽然当过两年兵,但是这样的负重也够他受得。

女孩子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对我说道:“今天真的要谢谢你们了,我叫艾丽。早知道这样就不穿高跟鞋了,可是妈妈说穿高跟鞋拉小提琴会比较有韵味。”

“艾丽?你是外国人吗?”猴子惊奇的问道。

她点了点头,说道:“恩,中英混血。”

“那敢情上是个大小姐啊。”猴子的态度突然就冷落下来了,但是眼前的大小姐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反而说道:“对啊,我是在为了学校的个人演出而练习。可是我很害怕在人面前演奏,所以今天都没有敢动,结果看到了你们就感觉心里充满了勇气。”

“啊,啊,啊,大小姐啊,为了演唱会的成功而不断努力,挥洒青春。真好呢,那就这样,我们告辞了,白白,再见,不送,撒由那拉。”说完猴子背起吉他便转身离去,我连忙追上去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他回头瞪了我一眼,说道:“你他**小子在想什么,她可是有钱人啊。和她扯上关系的话,我们就没有立场了。”说完,他回头又看了艾丽一眼,只见艾丽傻呆呆的还站在那里,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状况。

我就这样被他拉了回去,路上买了几个馒头还有一些蔬菜,晚饭就简简单单的吃过了。但是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生着闷气,也不知道是和谁再生。晚上,他催促着我再写一篇好一点的文章,然后给了我许多素材,每一个素材看的我心都如同刀割一般。真的十分可怜,那些因为这个贪污**社会而死去的人们。

看着看着,我真的觉得,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活着的意思呢,心里想着,嘴里也不停的叨唠着:“辛辛苦苦干一辈子,郊区也就买个几十平米的房子。钱都给了房子,肚子里就只能吃点泡面了。每天的苛捐杂税还这么多,但是当官的只知道拿钱,不知道做事,吃的东西里都是有毒的,出门做个交通工具都和灵车似的,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啊。”

猴子哼了一声,一边修理他的吉他,一边说道:“抱怨有个屁用,社会上就是太多你们这种只会抱怨不会努力的人才显得那么推翻的。看到这么多不和谐的事情就应该大声说出来,指责出来。我们要做的不但是唱歌,做视频,骂社会,还有激励群众努力活下去。自杀的不能都是穷人啊,怎么着也要让那些有钱人知道知道自己的良心是被狗吃了,还是狼吃了。”说着,他看着谱子开始弹着,似乎这是一首新歌。我对他说道:“你怎么那么恨有钱人啊?”猴子白了我一眼,说道:“你他**白眼狼吧,不知道我妈妈是怎么死的了?让人宝马撞了之后还碾了过去,最后法官把那司机判了刑。可是那司机根本就是新来没多久的,也是个村里来打工的一个孩子,你说这么个孩子敢做这种事吗?这明摆就是个替罪羊。当时开车的明明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有的是钱,活着已经是无聊了,干脆撞个人玩玩。这他**的世道是没法活了,但是自杀的是傻瓜。要死也要拉上个有钱人做垫背的。”

听他说着,我的眼泪就突然涌了上来。这哪里是人间?人间不是有真情在吗?为什么听起来,这里比地狱还可怕。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安慰什么,只好默默的去继续写着。而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了,一帮警察冲了进来。

“举起手来,不许动。还动你***不想活了吧。”一个肥胖的警官拿起手中的警棍就给了把吉他往箱子里塞的猴子。猴子挨了一棍子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嘴里不停的咳嗽。进来两个警察,分别把我和他一个按在桌子上,一个按在床上。我连忙冲他们喊道:“你们干什么?警察就可以随便打人啊?”那个胖警官的警棍在敲打着自己的手心,似乎在考虑下一个打谁,打在哪里。

他对我说道:“就是你们传的那视频吧?瞧瞧,瞧瞧,从背景上看就是这破地了,人赃并获,还想抵赖?”

“传了怎么了?传了犯法吗?”我冲着他大吼道。

“犯法啊,当然犯法,你们也不想想自己在和谁做对,纯粹就是找死。”说着棍子便想着我的肚子一捅,我胃里的东西似乎都被顶上来了,难受之极。他转身看了看猴子,又看了看他护着的吉他,以及吉他箱里的零钱。然后不怀好意的说道:“原来还是个卖艺的,这要是交给城管大队的话,就更够你们受的了。把那琴给我砸了,我这可是帮你们,省得城管再找你们麻烦,砸”说着,一个警察拿起警棍就向吉他挥去。被按住的猴子发出了嘶吼,就在棍子落下的一瞬间,他竟然把脑袋伸了出去,顿时鲜血四溅,我拼尽全力大声喊道:“不”

第二百一十七话 急救

第二百一十七话急救

那个满身肥肉长的和一头没人要的老母猪般的警官似乎很享受这种虐待的快感。他转头过来对我说道:“你可是看清楚了哦,是他自己伸着脑袋让我打的,可不是我照着他的脑袋打的。好了,收队,带回去,我们慢慢玩。”看着他满是横肉的脸和那**的笑容,我恨不得撕破他的脸皮,然后将它的耳朵,鼻子统统一刀刀的割下来,此刻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但却像是受到什么阻碍一样,无法释放出来。

似乎在地狱中,我身上的千妖之血是被完全封闭的。此刻,我只是个普通人,任何力气都使不出来。

来到警局,等待我们的就是非人的遭遇了。这遭遇我已经完完全全的常识过了。还是老三样,先是大声呵斥辱骂,然后是拳打脚踢,最后是拔枪威胁。眼前的十几页的供纸让我觉得自己的罪行都多的好笑。

从一个上传视频的行为变成了分裂祖国内部和谐的**势力。真是的,我哪里有那么大罪过啊,就算有,这些事实也是你们这些吃皇粮的人造成的。可惜,现在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任何一句他们不爱听的话都会招来痛揍。

我们就这样,一直硬撑着不招那些供。但其实,我的心底早就已经服软了,因为我知道不招供是什么样的下场,现在还只是打你,再过一会儿,惨无人道的事情可能就要发生了。可是猴子一直咬着牙硬撑着,所以我只能陪着他。胖警官似乎已经看出来了,他把满脸是血的猴子的手按放在桌子上,然后命人死死的按在哪里。

那个胖警官对我说道:“你们要是再不签字,那我只好把这个弹吉他的手指一根根打断。放心,我一定会一根一根的来,这样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更多一些。”说着他便举起了手中的榔头。此刻,猴子那一句:“你就是声音比我好,如果我的声音也像你那么好听,早就去找个娱乐公司签约了。”迅速在我的脑子里回放了一边,那个两只眼睛在放光的他,让我哦感觉到那对梦想的渴望,于是我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签。”

“你个叛徒”猴子嘶吼的叫道,却被一个闷棍打晕了。我心中说道:对不起了,哥们儿,我实在没有办法,我不知道这个时候,真正的蟑螂会不会选择和你共存亡,我只知道,我不希望你失去那双手。签完名,按完手印,我的双手戴着手铐被推倒一个黑板前,聚光灯和摄像机在这里都有而我身后的背景图则和我们的那个屋子很相似。

胖警官递过一副墨镜和一张纸,说道:“下面,读这个,好好读读,如果有任何不合作的态度,你就等着为你的朋友收尸吧。”我看着躺在一旁被打晕的猴子,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睁开眼睛,慢慢念道:

「我是……蟑螂,当今社会,骂党骂政府已经成为出大名、捞大钱的捷径,而以此产出的“骂客”“愤青”不断,在互联网上形成了一种恶xìng的竞争和思想宣传。

是啊,谁让我们的党和政府还有这样那样的缺点,甚至是严重的缺点、错误呢。长在新中国的青年人不了解历史和国家环境,无法客观地去看待这些错误,甚至认为当今的中国比国民党统治时期还黑暗。

被人们问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些故意以此哗众取宠、耸人听闻、颠倒黑白、错误百出的个人价值观却让我不能再忍了。

逼我做一个“骂客”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社会和这些不懂事的孩子们。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我国的一句俗语,我也希望广大群众可以不再指责我们的国家,他已经在努力了,所以我要公道的说一句:相信党,相信政府。」

我读完之后用一双冷冷的眼光看着那个胖警官,他的表情似乎显得很满意,然后走过来对我说道:“看来留着你这张脸是正确的。早这么听话,你们也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行了,背着你的兄弟,走吧。”我看了他一眼,说道:“让我们走?这么容易?”他呵呵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当然没那么容易,只不过,料理你们,不用我们亲自动手,这个视频放上网去之后,很快就会有人集体喷你们,人肉你们了。也让你尝尝,那种被众人骂的抬不起头来的感觉吧。哈哈。”说完,他挥了挥手中的棍子,几个警察就把我们带了出来,我们被黑布遮着头,然后也不知道他们开车把我们运到了哪里。一阵颠簸之后,我们被扔在了路边,并且就地打晕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这个时间似乎只有黑暗和宁静。我慢慢的坐起身来,看了看躺在一旁的猴子。他的额头上有块纱布,似乎因为怕他死了,警察们还是做了一些措施的。我推了他几下都似乎没有清醒的样子,而那块纱布倒是掉了下来,血又流了起来,这帮狗警察绑块纱布也是糊弄事,刚才这一摔,又把伤口摔裂了。遭了,看他的脸色发白一定是失血过多了,我连忙架起他,准备拦车去医院。

真不知道这些警察把我们扔到了什么地方,这地方似乎看起来倒像是远郊,周围连个车的影子都没有,更别说出租车了。我把他放在路边,然后四处观望着,心里不停的祈祷着赶快来一辆车吧。

我无奈的在周围转了几圈之后,仍然一无所获,最终我几乎无力的跪倒在地上,祈求着上苍救救他。就在这时远处的聚光灯燃起了我心中的希望,我连忙站了起来,举起双手,大声呼喊。

只听一个急刹车,那辆奔驰的黑色车头几乎就要碰到我的tuǐ了,我惊魂未定的看着车窗里面的人,而里面的人也惊魂未定的看着我,两个人相视了大概30秒钟,然后同时大叫了起来:“啊——是你啊”

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我们遇到的那位艾丽小姐。艾丽小姐赶紧打开车门,我都没问她是否同意,连忙把猴子拖入了后座。艾丽小姐又坐进了车子,惊慌失措的还想问我什么,但是我丝毫没给他机会,直接喊道:“快开车,医院救命要紧”

在我的催促下,一个超级大漂移在这条无人的公路上上演了。说真的,这辆奔驰是什么型号的我没有注意,只是我发现她这一脚油门就是在200迈以上,趁着她开车,我连忙给猴子简单的收拾伤口,进行基本的止血。

在只有引擎声的十五分钟后,我们进入了医院,并将猴子送入了急救室。此刻,我似乎才想起了呼吸,心脏总算有点开始跳动了。当我转过头,看着坐在一旁的艾丽小姐时,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握着了她的手。而她则莫名其妙的满眼都是眼泪,我对她说道:“你……你怎么了……”

她哭着说道:“他……怎么会这样……”

我看着自己的手还在牢牢的被她握着,连忙将手抽了出来,就在这时,她哭得更加伤心了,两只手捂着眼睛,不停的流泪。说真的,我比她还想哭,只是因为有个女人哭了的时候,男人是绝对不可以掉眼泪的。我mō遍了身上也没找到手绢或是纸巾什么的。而周围的看客似乎越来越多,还有很多人在一旁指指点点,一个老大爷对我说道:“年轻人,哄女孩子用说的不管用,你抱住她,抱住她就好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正劝似乎没用了,谁知道,一抱住她,她哭的更厉害了。也奇怪,就在这个时候,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旋律,我慢慢的轻声唱了起来。

「繁华的城市里有一盏灯,孩提时的我总望着它。七彩的光芒十分yòu人,每一晚我都不想回家。儿时的玩伴一个个走远了,周围只剩下老去的爹娘。梦里面不再有欢声笑语,只留下眼泪在枕头上。悔恨啊,过去我都在干什么啊。怨恨啊,明天我还能期待什么啊。梦想啊,什么时候开始不见了,人生啊,就这样荒度过去了吗?」

歌声渐渐平复了她的心情,我就这样抱着她,直到护士小姐走过来说道:“咳咳,您们哪位跟我去交一下费啊?”我连忙意识到看病还需要钱的事情,于是便放开了她。虽然直到自己身上没有,却还是不停的mō着口袋,而艾丽小姐则拿起她的小手提袋,说道:“我来吧。”说完,便跟着护士小姐出去了。而我只能用感谢的目光送她离去。

不久,急救室的门打开了,猴子被推了出来。一位长的像狐狸一般的医生对我说道:“抢救的很及时,再晚来一分钟,他可能就没命了。”我一听便跪在地上给医生磕了一个头,弄得医生都很不好意思了。而我知道,只有磕头才行,否则下一步,他会和你提起那可耻的红包。

或许我这样想有些过于心xiōng狭窄了,但是没有办法,晚上看的那些资料里这样的案例也比比皆是,于是我只能用这种卑微的方式来表达笑意以及维护我心中医生的形象。我跟着护士们来到了猴子的病房,艾丽很快也赶了过来。

我一见她连忙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来,把凳子让给了她。她慢慢的坐下,我深吸了一口气,对她说道:“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如果没有遇到你,我真不知道……”

“没事的,现在都没事了,没事就好……我当时真害怕,害怕从此以后再也听不到你们的歌声了怎么办,呵呵。对了,我开车出来的事情能帮我保密吗?就说是你开的好不好,爸爸虽然送了我那辆车,但是妈妈说我未成年,没有驾驶证不许开,我今天是偷偷开出来去参加一个朋友聚会的。”

“呵呵,是嘛,那没有警察拦你吗?”我问道。

她对我笑了笑,说道:“有啊,有几个警察来搭讪的,但是都没有要看驾驶本的。”一听这句话,我心中又至少问候了一遍那些警察的祖祖辈辈。真是的,什么世道啊。

就在我和艾丽聊天的时候,猴子的眼睛睁开了,却没有发出任何言语,他至是呆呆的,看着天huā板。我见他睁开了眼睛,连忙问道:“怎么样,好点了么?”可他依旧毫无反应,此刻,就像是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连眼睛也不眨了。我拿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依旧毫无反应。

那个长的像狐狸的医生走进来,一边指挥着护士,说着用什么药,一边在病例册上写着什么。我连忙问道:“医生,我朋友这是怎么了?你快看看”

医生看了一眼,很简单的说道:“他的命救回来了,但是脑部受到很大的损伤,只能是个植物人了,能不能康复,就要看有没有奇迹了。”说完,他递过了病例,病例上的字迹十分潦草,我只能依稀辨认出四个字:意识丧失。

第二百一十八话 圣战

第二百一十八话圣战

看到眼前这四个大字,我的脑海中是一片空白。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打从来到这个世界,我就是不知所措的。因为前几个地狱里,都有门可出。但是在这里,就仿佛回到了人间一样,在无数压力和痛苦之下连个求生的大门也没有。

艾丽看着跪倒在地,默默不语的我,眼泪又滑落了下来。可是这次,我实在没有办法去抱住她了,我的双手已经十分无力。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咔嚓”的一声,是一个小孩儿在旁边拿着母亲的手机照相。这声音立即让我响起了九尾大人所说的故事,大禹的故事是提醒我拿起兵器,夏启的故事则提醒我不要荒yin无度,后羿是被亲信所杀,怪不得我会被曹sì卫给……这三个劫难不管我想没想到,都度过去了,接下来的男人,应该是夏桀了吧。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人民的力量是无穷。如果我一个人无法越过这道鸿沟,那就用海水被他填平吧。

说着,我拿起手机,把眼前的猴子拍了下来。然后对艾丽说道:“我感谢你的帮助,但是现在我有一件事必须去做。很可能不会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了。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他……虽然,他可能永远不知道你来过。很抱歉,说这些任xìng妄为的话,再见了。”我说完话,便头也不会的跑了出去,身后传来艾丽的呼喊:“不要去。”

抱歉,艾丽,很可惜,我已经听不到了。

回到了我们住的那个地方才现,这里已经被彻底毁了。吉他,电脑,我们的摄像头,麦克,全都变得粉碎。我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此刻mo到那断了的琴弦,心中就似乎在滴着鲜血。我在废弃物中,找到了手机的传输线。然后走进一家吧,打开了我们的主站,上面所传的视频下有着很长的留言。【】【】最新的一个视频下面更是多的了疯,点击率竟然过了千万,而且每一个人似乎都出了极大的愤慨。谩骂的,讽刺的,嘲笑的,各种语言在这小小的页面上汇聚,然而,这些话并不都是冲着我们来的,其中还是不乏有聪明之人,没错,他们现了我偷偷隐藏的秘密。

我上传了照片,包括猴子的,我的,还有我们房子的,然后从上搜集了那几个警察的照片,编写了一个催人泪下又令人指的帖子,了上去,最后,再把这个视频的链接也弄了过来,现在,让真相大白吧。

仅仅过去了十分钟,这个帖子的点击率就过了十万,所有人都对此表着强烈的不满。而只是单单的在“说”,还是不够的,我在帖子上留下一个讯息,“六点,警察局,圣战。”然后便离开了吧,接下来,就是等着这场好戏了。

夜晚的黑暗在第一缕阳光下,被粉碎了。清晨六点,我背着铁棍,站在了警察局的大门口。周围来来往往,聚集了不少人,我知道,他们都是在等待这场战斗的人们。我看了看时间,是战斗开始的时候了。于是向前走了两步,奋力把手中的砖头扔了进去。随着我的第一次开火,周围无数的东西向警察局袭去,警察局的大铁门很快就被砸开了,我带头冲了进去,拿着铁棍敲着周围一切可以破坏的东西。我要把这愤怒传递给周围所有的人,让这星星火焰迅燃烧起来,将那黑暗驱逐。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我的右肩溅起了血ua,整个人向后飞了起来。而这一刻之后,没有了人声鼎沸,没有了呐喊声。大铁门被重重的关上了,周围的那些人慢慢聚拢过来,没有一个人再次破坏这些东西,也没有人向那个开枪的警察奔去,反而带着不同的表情,看着我。

开枪的就是那个胖警官,他走到我的身前,踢了踢我,似乎在试探我的死活。我捂着右肩,咬着牙,瞪了他一眼。而他却笑着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那段视频里改了词?词是我写的,你哪里加了字我心里很清楚。我故意让你加的,让他们骂,使劲骂。骂我是什么?就是给我钱。在这个时代,你还真以为人民群众会团结起来吗?谁都只看重自己的利益,在这里的全都是警察,没有群众,傻瓜。他们只会骂人,打口水战,然后给各大站增加点击率。好几家站都上市了呢,这可是全靠这些‘骂客’‘愤青’。这帮白痴只是人家的狗tuǐ子而已,什么粉丝,偶像,都是扯淡。这时代需要的只有利益,而我们警察呢,比起名誉那种无关痛痒的东西来说,更喜欢一叠叠的钞票。谢谢你们了,没有你们,就没有短时间内过千万的点击率,就没有你们那家公司给我们的一大笔钱。现在的你,只是个弃子罢了。乖乖的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说着,他的枪口指向了我的脑袋,此刻,我真正意识到了自己只是这大海中的一滴水,无法掀起巨*,只能乖乖的在太阳面前蒸掉。世界竟然如此黑暗,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怨恨也好,愁苦也罢,就让这一切都随着我的生命消失吧。我心中想着,闭上了双眼,只听到一声枪响,我感到xiong口似乎被什么东西戳着。睁开眼睛,五官王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他拿手指一边捅着我,一边对我笑道:“你没摔死啊?”

“这里是哪里?”

“怎么?忘了,这里是地狱,你刚刚走过第四层。接下来,该去第五层了,别磨磨蹭蹭的像个女人一样,快点走吧。”我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脑子还处在不明状况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就从地狱里出来了?他看了看我,然后装作自言自语的说道:“第四层地狱的大门是要靠怨开启的,你跳下里的瞬间喊声的分贝很高,证明你的怨很大,所以打开了大门了。第四层地狱是怨狱,任何怀有怨恨的人都走不出这里。只有心中无牵无挂才能走出来。这一步可是很难的,如今的社会里,不是每个人都会舍身受险,然后在死亡面前舍弃了所有的。大多数人都是忍气吞声的选择在络上叫骂,然后把怨恨放在心里活下去的。在中国这片土地上,甚至整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用嘴说,但是却不去实践,总是把事情算在别人的身上,从来不去靠自己行动。在利益面前,他们只想到自己,而当自己的利益受害了,他们才想起求助,想起旁边的人。呵呵,真是可笑啊。”

五官王说着,沿着深谷里的路继续前行。这大雪在深谷中积累起来,虽然厚实,却一点不冷。或许就是因为这雪,我才没有从悬崖上摔死吧。厚厚的雪对于身材矮小的五官王来分不便的,大雪几乎埋住了他的身形,而他却没有丝毫的怨言,只是慢慢的前行着。也许,他的毒舌不是为了使自己变得像个坏人,而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我似乎稍稍能明白他身上的缺点和优点了,于是便默默无语的跟在了他的身后。我们在深谷中走了好长一段路,才看到一个亭子。亭子外面站着一个在雪中伫立的男人。他的身上已经积了很厚的雪,就像是从一开始就在那里等候一样。

他双手扶着一把剑,那把巨剑插在雪中。我们走过去的时候,他稍稍把剑拿起了一点,然后往下一震。身上的雪便被震掉了,从雪中1ù出来的是一个黑sè的铠甲。在这全副武装的铠甲之下的正是五殿阎罗王。

我和小阎王已经很熟识了,五官王走过去,敲了敲他的铠甲,便离开了。小阎王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我坐进了亭子。从亭子外看这深谷里的雪似乎别有情调,可是哪有在深谷里面建亭子一说,中国不是都把亭子建在山腰或是山顶上吗?我问小阎王道:“这里是……”小阎王说道:“谷中亭,是所有地狱旅客休息的地方。我知道你觉得这样的建筑,是违反常识的。但是接下来你要去的是第五层地狱,默狱,更是个违反常识的地方。”

“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要怎么才能出来?”

“跟着你的前辈,他们会指引你。”小阎王说完,拿起剑在亭子门口一挥,亭子的入口处仿佛出现了一层肥皂泡的薄膜一般。我深深喘了口气,准备站起来,突然觉得双tuǐ再也走不动了一样,起也起不来,便顺口对他说道:“拉我一把。”

他见我如此,便说道:“不必了,你本就应该休息一下,什么时候出你自己决定吧。”说完,他便安静的站在了一边。我叹了口气,锤了锤双tuǐ,问道:“怎么会这样,tuǐ突然动不了呢?”

“是累的。”

“累?因为走了那么长时间的雪路嘛?”

“不。不ǐ累,而是心累。地狱里的修行会让人的心十分疲惫,甚至想要死在里面不要再继续走下去了。你还愿意继续往下走已经是奇迹了。”小阎王慢慢的说道,声音在他的盔甲里产生了回音,听起来有些虚无飘渺。这应该是第一次吧,他对我竟然能说出这么多话,我好奇的问道:“今天怎么了?不沉默了吗?”

小阎王答道:“如果我现在继续沉默,那么你就注定死在这里了。作为地狱的引导人,我会把所有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有了这幅盔甲,你就敢说话了呢。这就是你的真身吗?”

“是的,我和其他四位哥哥不一样,也和四个弟弟不一样。他们都是义子,是父亲在人间所找的各种畏的象征,而我和转轮王则是阎魔王的血亲。”

第二百一十九话 默狱

第二百一十九话默狱

“血亲?”我不禁重复了一遍。

小阎王点了点头,说道:“家父为地狱之事,在三界中徘徊,将各种苦难收入地狱。在这段人界旅程之中,他找到了许多化为鬼圣之人。鬼圣是人类灵魂的一个极端,他在某一种感情或行为上十分执着,并且经历过了,善恶两种考验。最后步入圣的级别。鬼圣就是阎王,其任务就是在人间中寻找和自己同样受苦之人,将其经历存入地狱之中,并且轮回一次。经过万世修炼,我们就可以从鬼圣进化为正神。父亲阎魔王已经是可以与天地匹敌的正神了,而八位义子则还只是游历在地狱中的鬼圣。至于我和转轮王,有着父亲的血脉相承,属于正神中的小神了。力量方面虽然比起其他几位兄弟都要强的多,但是为了修成正果,也要进入地狱。”

听着小阎王说话,我都不禁有些入mí了。他平时很少说话,此刻竟然说的那么多,实在有些不像他了。可是他的声音确实很好听,虽然很冷,却有种苍松立于山巅的感觉。他沉默了一会儿,问我道:“你还想继续下去么?到现在为止,你的心已经累的站不起来了。而这一层又和前面的不同,会有巨大的反差存在。当然,回去也不可能了现在的你……”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因为刚才在那个透明泡泡般的门上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黑斑已经遍布了全身,两只眼睛都变成了暗紫sè,头发变得越发金黄,现在的我,如果回到人世,一定会被那些除妖师什么的给杀掉吧。

我依靠着亭子的柱子,慢慢站了起来,然后对他说道:“所以,明知道自己可能要死在那里,但还是要去,只有赌一赌了。”

我跌跌撞撞的向着门走去,不知道是不是这亭子的缘故,我感觉自己累的快要死掉了,小阎王没有过来扶我,只是在一旁看着。似乎他知道,这条路,这道门只有我自己去走。我慢慢的触碰到了那个门,“啪”的一下,如同肥皂泡破裂一样,我觉得眼前的风景一下子消失了。而看到的,却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黑暗,光明,我的眼睛在调整着这外来的光线,我感觉自己离地面很近,似乎是趴在地上的,可是脚却有着支撑自己的感觉。我抬起了双手,哦不,是一只手,另一只手似乎不能抬起,因为它在支撑着地面。这哪里是我的手啊,毛茸茸的,还有肉垫。不对,我似乎全身上下都毛茸茸的,难不成我变成了一只动物?

我迅速的向四周看着,鼻腔里闻到了水的味道。真奇怪,我竟然能闻出水的味道。四条tuǐ跑真是有些不习惯啊,可是我还是左一跤右一跤的来到了小河边,小河里倒影着一只狗的影子。还是个小京巴。我的神啊,我要死了,我竟然变成了一只狗

“汪,汪……汪汪”不是吧,连人话也说不出来,这狗叫的除了我自己以外谁能听得懂啊。

“我可以啊……”一个声音从我的身后传过来,我转头一看,竟然是一条大狼狗,他脑袋一顶,便把我翻了个身,摔在了水里,溅起了水底的泥沙,本来白sè的毛却都变得脏兮兮的。我刚想说你要干嘛啊。结果还没来及说,就被他咬住脖子的后面,然后叼着我跑了出去。

后面有人喊道:“在那边快追”在颠簸之中,就看见几个农民在后面紧追不舍。这条大狼狗的体力很好,而且对周围的路线也掌握的很熟悉,一路爬屋钻洞的很快甩开了后面的人,最后,把我带到了一个破庙里。

庙里是四面穿堂风,周围破的是连乞丐都不愿意住了,大狼狗把我放在佛像前的蒲团上,然后转身去把来时的脚印全部用尾巴扫走,再将破旧的门关上。我看他在庙的四角分别撒了一点尿,便大概明白他是在做什么了。他走过来看了我一眼,然后便伸开tuǐ就要往我身上跨,我连忙躲开,对他说道:“干什么,我可是公的。”

大狼狗用很不屑的眼光看了看我,然后说道:“我不是在发*期,我是让你身上染上我的尿味,以后方便找你。”

“找我干什么?”

“蠢货,你难道还不知道嘛,这个村子里来了个富商,喜欢吃狗肉,家家户户都开始给他杀狗吃。往日的话,像你这种家犬都是坐在家里吃好的喝好的,现在不是也跑出来了吗?难道不是因为你的主人要杀你吃吗?”我听他这么一说,连忙顺从的点了点头,他哼了一声,说道:“真是的,当狗当到你们这些为了一餐半食向人类摇首乞怜的份上真是丢人啊。”

“那你就没有主人吗?”我不满的问道。

“没有,连父母也没有,从生下来,就是单独的一个。”

“那你为什么救我呢?”

“因为你傻啊,我看见你在水边看见自己的倒影都沉醉的目不转睛了。我告诉你,那是倒影,你动他也动的。现在的家狗真是傻帽,什么都不懂。吃东西还挑剔,我这里可没有多少食物,要吃什么自己去找啊。”说完,他窜到了佛像的后面,去找他藏起来的食物了。说起来我身上被他弄得都是泥,这里没有水,想要弄干净也没有办法。这狗当的,也太凄惨了吧。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道。

“名字?那是人类才有的,当然,人类也会给狗起名字。野狗和野狗之间的称呼很简单,只有你,我。因为谈话只是两只狗之间的,从不涉及第三者。”他很干练的一边咬着骨头,一边回答道,我闻到那骨头上有腐烂的臭味,可是嘴里却不停的咽吐沫。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叫大黄?”

“大黄,听起来怎么像是人类yin秽的事物啊。”大狼狗很不屑的吐槽道。这句话还真说的我心中不断发笑,我对他说道:“你的毛是黄sè的嘛,当然叫大黄了。”

“那你呢,白sè的,叫小白吗?呵呵,这种名字真好笑,野狗就是野狗,不需要名字。你要是想在我这里生存下去,就不要叫那可笑的名字。还有,一切行动都要听我的。”大黄的命令让我恐惧,在他的喉咙中发出低低吼声。原来狗之间会存在这种明显的级别差异啊,长期在外锻炼的狗确实是相当有威慑力。

就这样,我和大黄开始了狗的生活。第一次做狗有诸多的不习惯,包括行走,奔跑,上厕所,吼叫,觅食等等。这段时间真是让我吃尽了苦头。从来没有奔跑过两个小时以上的我,现在竟然可以每天奔跑六个小时。当然,如果你身后也有很多拿着镰刀,锄头,以及弹弓这样的人的话,你也会跑的很快且不敢停下的。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之后,我就觉得自己基本上和一条野狗毫无区别了。身上的泥已经十分习惯了,而且按照大黄所说,这样的土灰sè才适合隐藏。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因为和狗真的没什么特别好说的,而且他也让我尽量闭嘴,以免人类发现这个破庙是根据地。

这期间也遇到过几条野狗,当然大多数都是为了争抢地盘的,所以狗和狗之间也难免要发生打斗。大黄虽然是全胜了,可是身上却也弄得遍体鳞伤。真不明白,为什么野狗之间却这么不团结呢?明明有人类这个共同敌人在眼前。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找食物的工作都是我来负责。当狗的时间长了,真的有时会忘了自己是人,而且有人在身后追逐的时候,会无比痛恨人类。我发现自己对huā生的心情越来越理解了。大概就是因为遇到过huā生那件事,所以才会遇到这样的场景吧。默狱和其他地狱不同,没有那么多感情存在,我们每天记住的事情只有一样,生存,这就足够了。这个时候,我觉得狗的心态真的很好,如果是人的话,会有多少的不满呢。

今天,又是一场惨烈的战斗,大黄的tuǐ伤还没好,便硬要出去找食物。说什么不要被我养着。我虽然讨厌他这种独来独往的风格,但是也不放心的跟了去。结果,他遭了人类的围追堵截,还好我就在一旁,赶到的十分及时。这时,我想都不想就朝着一个人的tuǐ上咬了上去,然后跳着退开,一边朝着他们打算的吼叫一边观察大黄逃离的情况。谁知道,一不注意,竟然被弹弓打中了眼睛,当场就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竟然没有被人类捉来吃,而是又一次躺在了破庙里,大黄躺在我身边,把我包围住,他的皮毛让我感觉十分的温暖,可是我眼睛上的血迹却滴洒在了他的身上。我的右眼失明了,只能靠着左眼,而且极度的疼痛让我十分难受,似乎一直在悲鸣。我问他,是怎么把我救回来的,他却什么也不说。只是在哪里趴着,然后不时的转头过来舔舔我的鼻子。我的鼻子都被他舔的都闻不出别的气味了。算了,既然我还活着,那就好好休息一会儿吧。于是,我便和他一起继续沉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sè应该已经是午夜了,金铃子又开始了夜晚的演唱会,但是除了月光和虫子的声音以外,火光和人类的步伐也听的格外清楚。恐怕是因为伤痛的我发出了低吟,才引来了人类的围攻。我立即想唤醒大黄但是不论怎么推它,咬它,叫它,它都似乎没有醒来的迹象。柴火被放置在了庙的四周,只听一个人的声音喊道:“放火。”

熊熊大火将我们包围在了庙中,恐怕只要一刻钟我们就会身陷火海,变成两只热狗。浓烈的烟打通了我的鼻腔,我似乎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血腥味。这时候,大黄被浓烟呛醒了,他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似乎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慢慢对我说道:“佛像……后面……躲着……”

第二百二十话 黑犬

第二百二十话黑犬

大黄的声音虚弱而无力,就像是一只垂死挣扎的狗一样。我看着周围的大火扑来,连忙咬住他,想把他拖入佛像的后面,但是他实在是很重,而且每拖一下,就能感觉到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火焰蔓延而来,我只好先跑到佛像的背后。这时,我现,在平时放着食物的那片稻草之下竟然有一个门。而这个门的把手十分不一般,他是那种旋转似的。对一只狗来说,可以推或者拉,但是这种旋转的就很难打开了。

我虽然是狗,但毕竟也是人,便张开大嘴把那门把手咬住,然后身体随之转动,将门打开了。听到开门的声音,大黄便对我说道:“我就知道,你曾经也是人。”

“也是?是什么意思?”我看着他说道。

他几乎没了体力,在浓烟之下勉强的从喉咙里传出了声音。对人类来说,这似乎像是一只狗在死前的悲鸣,但是我却能听懂这最后的遗言。他对我说道:“因为我,曾经也是个人类,而且是个喜欢吃狗肉的人类。结果,上天似乎为了惩罚我,让我一夜之间变成了狗。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是因为罪过而受到惩罚,但是那天看到你在河边惊讶自己的模样时,我就有这种感觉了,我们是同类。该还的迟早要还,我咬死了人,jī怒了村民,已经注定不能活下去了,但是你……是你的话……应该还可以继续……活下去……”说完,他的眼睛闭上了,就这样死去了。大火开始燃烧了他的身体,周围传来了人们的笑声。这一瞬间让我无法忘却,但大火不会给我时间感叹,所以我只能含着眼泪跳进了那个门里。

这条狭窄的通道不知道通向何处,而我只能前进,不能后退。“跟着你的前辈,他们会指引你。”阎王这么和我说道,但是现在我的前辈已经死去了,难道我也要死了才可以吗?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黑暗中前行。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忘了方向和时间,周围有的只有宁静,我不说话这个世界便沉默了。

行走了很久,饥饿和劳累开始席卷我的感官,但这并不让我难受,反而稍稍好受了一点,因为如果不是这份难受的感觉,我可能已经忘了自己还活着。渐渐的,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身体似乎不知什么时候便消失了。我如同灵魂一样飘g,完全是凭着感觉在向前走。

终于,我停了下来,此时的自己身处黑暗,完全看不到一丝的光亮。我想要回去,回去的话,至少还有出口。但是,转身而去,所见的也只是黑暗罢了。我已经完全mí失在了这里,渐渐的我陷入了梦境,因为梦境中才能看到一些光。我看见一个身影在前面奔跑,于是,我便想要追上去。可是我的脚步却那么慢,怎么也追不上他。

醒来的时候,眼睛里流出了眼泪,我似乎多少体会到了大黄的感受。在黑暗中,最痛苦的不是追不上前面的人,而是明明不知道方向却还要为后人所指引。这沉默的地狱里没有谁能告诉我出路,只有自己去领悟这一切。

于是,我将所能想到的一切都呼唤了起来。到底什么是地狱?残酷,贪婪,欺骗,孤独,旁观,麻木,奢靡,yinyù,利益,权衡,无道,这一切都是人类自己的孽,而却全部摆在了我一个人的面前。我想要把他们都背负起来,但是却累得双tuǐ一步都走不动,也许我应该放下这一切。放下了罪孽,就捡起了世界。

我又一次开始奔跑了,我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但是不论有什么都无法阻碍我的奔跑。终点不在前面,而是在我的心里。我能感觉到出口在向我招手,我将离开这默狱,这黑暗中的狗。

谷中依旧下着雪,而我则趴在着雪一点点的飘落。阎王向我伸出了手,我看着他,终于慢慢张开了口,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他一把将我拉了起来,说道:“好好想想怎么说话,我知道,沉默的久了,你会忘记的。”

“汪……”我一开口竟然就是这话。阎王听了竟然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声,可惜他现在穿着盔甲,所以我看不清他的脸。我深呼吸了几次,慢慢说道:“这层真的是地狱吗?”阎王说道:“也许对你来说不是。这谷中庭本就是休息的地方,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黑暗中休息的。黑暗给予人们的往往是恐惧,我见过不少人在黑暗中mí失自我,选择自杀的。但是你不但没有死亡,反而放开了很多。这真的很了不起,看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说着,他用剑一指外面的雪地,雪上出现一团蓝sè的火焰,火焰燃烧开来,将雪化成了冰。冰面上倒影着我的影子,身上的黑斑已经退去了,而且似乎手臂上的肌肉都显得更加结实了。金sè的长垂了下来,紫sè的瞳孔深邃而辉映着神采,皮肤白皙如雪,这样的我简直帅了不只是一个等级。

我转头对阎王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阎王说:“妖印已经没有停留在你的身体表面,而是深入了肺腑心脏。你心中放下了这一切,才可以承担这妖血的力量。当然了,现在的**已经受过一次度化,变得帅气一点也是理所应当的。”说完,他便慢慢走出了亭子,当他踏出亭子之后,我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寒冷了下来。而他不在言语了,似乎又回到了平常的那个冷酷不言的他。但是关于他热情的一面我会放在心里,好好保留着。雪地上盔甲的脚印看起来是那么的厚重,但背负着如此重量前行的他,顶着风雪引着路,实在是让人敬佩不已。

我们顺着深谷一直走着,眼前出现了一间茅屋。茅屋的门口坐着一位身穿黑sè风衣,竖着一个又黑又直高马尾的女子。我一见是个女人便十分惊讶,这里,还有女人吗?除了转轮王难道还有阎王是女人?阎王见到他后什么也没说,一挥长剑和斗篷便消失了。美女站了起来,将风衣一甩,身上的宝石数不胜数,在配合上她那洁白的皮肤和you人的红,简直美不胜收。她对我说道:“帅哥,恭喜你来到第六层啊。”

“你是……”

“我啊,卞城王。怎么样,漂亮吗?”她举手投足间散着一股mí人的香味,如果把这当成动画,恐怕每一帧都可以让人流连忘返。我对她说道:“很漂亮,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她1ù出了一个mí人的笑容,然后对我说道:“世界上对男人来说最具有y力的是什么?毫无疑问,女人和金钱。在y的地狱中,可以看出你最想要的东西。一旦沉mí于y,就无法自拔。它和情狱不同,记住,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只要你有任何一点相信或者动摇。就永远无法看见出口。而出口在哪里,当你进去之后,你就懂了。”

她指了指大门,而我毫不犹豫的去打开大门。经历过了黑暗中的思考之后,我坚信没人任何人能míuo我。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拉住了我,然后对我说道:“给你这个。”说着,她将捆住头的黑丝带解开,递给了我,说道:“瞧你头乱的,稍微收拾一下吧。”

我连忙将头向后梳理了一下,用那黑sè的丝带系出了个髻。真是的,也就是年轻的那个时候留过长,都已经短好一阵子了,这种感觉真是有些怀念了。而再看她的时候,那一头直轻轻一甩,便柔顺的垂直下来,果然美女怎么看都是那么好看呢。我心中想着,却又不免蹦出她其实男的之类的念头,总之,带着微笑,我打开了那扇门。

门一打开,总觉得这里的陈设很是熟悉啊。我迈步入内,只听身后的门“砰”的关了起来。紧接着,周围伸出了许多手,拿着那种彩带。然后噼里啪啦的响开了。我被彩带挡住了视线,看不清周围都有谁,但是感觉像是很多人的样子。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来,二,三。”

“欢迎文芒地狱归来。”众人齐声说道。我掀开彩带,才现,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阔别已久的sToRyBaR。而周围的则是我的那些好朋友们,秦广王,牛头大哥,都市王,黑无常,马面,老鬼,还有一头扎进我怀里的白无常。站在身后关门的,就是刚才的卞城王,她已经变回了男人的mo样,然后笑着对我说道:“我没说错吧,你的样子是应该的,因为你回家了。”

“回家了?为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老鬼递过一个酒杯,拍了拍在我怀里的白无常,让她擦擦眼泪,然后对我说道:“你这傻子,看看你的mo样也知道了,妖血都封在心里了,还有什么必要继续在地狱里呢?打从一开始,我们就没说要你走完地狱啊。呵呵,转轮王让我先别说,好给你个惊喜。”

白无常从我怀里抬起头,对我说道:“恭喜你啊,你又变帅了。嘿嘿。”我看着她的样子,才觉得自己十分想笑,以为自己又被y了呢。被老鬼这么一说,我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说真的,我真的tǐng累的,早就想好好休息一下了。这趟地狱之旅里见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都对我太冲击了,现在终于走到了我的终点,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我当着众人的面,将那杯酒一饮而尽。还是回家的感觉好啊,我大声说道:“我回来了”

第二百二十一话 诱狱

第二百二十一话you狱

咣当一声,酒杯被我摔在了地上。我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一边推开了往怀里钻的白无常,一边说道:“别开玩笑了,这算什么?回家的y?呵呵,你们以为骗的了我吗?这都是幻觉,我肯定自己是在第六层地狱之中。”

听到我的话后,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似乎怀疑我神经了一样。但是我的心里十分肯定这只是幻象罢了。要说眼前的这个场景,也难怪卞城王说了,如果有任何的一点相信或者动摇,就永远无法看见出口。是啊,如果我把这里当做真实,那么我怎么还会离开这里呢?

“你是不是疯了?那只是我开的一个玩笑。”卞城王一脸无奈的说道。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我反问道。此刻,我不会相信这里的任何人,绝对不能有任何一丝的动摇。老鬼对我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找你的出口吧。你回身看看,你是从这个大门离开的,现在从这个大门回来,这到底有什么不妥吗?你如果执意去找出口的话,好啊,去找吧。人傻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自己犯傻去吧,我们才不理你了。”说着,转身拿起桌上的酒杯,走向吧台去了。马萧楠拿着扫帚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一边扫着地上的玻璃碎片,一边说道:“文哥,你到底怎么了?”

“别骗我,我不会相信这个世界是真实的。”我对他说道,脸上向1ù出一个冷酷的表情却始终无法做到。“我看他是想脱离这里。”秦广王一边转身往回走,一边说道。而牛头则笑道:“也是啊,现在他的力量可强于一般人,又长的这么帅。不论是做运动员,还是当明星都可以拿个世界第没什么问题嘛。以后的生活可是完全有保障了,何必在这里受罪呢?”黑无常听了,连忙说起了风凉话:“那我可要先要个签名,以后再高价的卖出去。”老鬼搭腔道:“是啊,你先让他写个千八百张,然后砍了他的双手,这样啊,这些签名就值钱了,呵呵。”

这帮家伙挤兑人可都是挤兑的很厉害啊,一个个都那么会说,而白无常则愣在一边,眼睛里充满了恐慌。黑无常抚mo着她的后背说道:“这种忘恩负义的人不值得你喜欢,走吧,妹妹。”说着,就要领着她走。马面也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说道:“是啊,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文芒了。白姐姐,你看开点吧。”

为什么,地狱里会有这样的幻象,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刺我的心,是因为我刚才一瞬间识破了这mí局,所以它再做出对应的反弹吗?老鬼喝了口酒,慢吞吞的说道:“你们明天再来吧,他今天疯够了,明天就会知道什么是现实了。等他清醒过来,我在宴请各位,今天对不住了。”说着,一拱手,将杯中的酒干了。秦广王和牛头也是一人一仰,干了便离去了。而马面和黑无常则搀扶着失魂落魄的白无常慢慢走出了酒吧。刚才欢悦的场面一下子便变得寂静下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卞城王说道:“你也走吧,我会自己找到出口的。”他怂了怂肩,对老鬼说道:“下次,我可不开这种玩笑了。”然后转身离开了。店里只剩下了我和老鬼,还有正在扫玻璃碎片的马萧楠,我连忙蹲下来帮他,却不心碰到了他的手臂,害他划破了手指,鲜血滴在了地板上和真的一样。我真的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幻象了。

老鬼说道:“我呢,今天本来很高的兴致都被你打消了。不过,我也懒得说你,给你提示两点,现实和虚幻肯定有差别这是其第二点,你有没有现自己现在和在其他地狱的不同。这些细节是你唯一判断的标准,除此之外,你还能相信什么?”

被老鬼这么一说,我突然下意识的向后mo去,奇怪了。血染竟然在我身上。在其他地狱里的时候,刀都不在我身上,怎么mo也mo不到。但是现在竟然……难道说,我真的是回到现实了吗?可是,这可能是地狱里制造的幻象啊。我慢慢的向二楼走去,这里的陈设几乎未变,我的房间也是一样,临走的时候扔下的手机还在g上安安静静的躺着。如果说这不是现实,那么现实中又是怎样呢?卞城王说我进去后会知道出口在哪里,可我是从我来的地方回来的,那么出口又会在哪里呢?这个sToRyBaR除了正门以外可就没有……不对,好像有个不常走的后门吧,我记得我第一次去地府的时候,貌似是走那个门的。我正想着,就听到老鬼在楼下喊我。“文芒,有你的客人。”

“我的客人?谁啊?”我低声嘟囔着,赶紧跑下了楼。然而看到的,在沙上优雅的喝着咖啡的正是一直以来我们都在讨论对付的那个可怕的男人,吴天。但此刻看来,他却如同一只家猫般温顺的坐在那里。我x着吧台,低声向那个喝着酒的老鬼说道:“你怎么把他放进来了?”

“怕什么,难道怕他在我的地盘造反不成?以你现在的本事即使打不过他也绝对让他讨不到太多的便宜,再加上我,就更不怕了。”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文芒先生,我是来议和的,请不要在一旁说我,坐到我对面来如何?”说着,他指了指对面的空位。我抢过老鬼手里的酒,一口干了下去,然后深深吸了两口气,走到他的对面坐了下去,问道:“说吧,想签订什么不平等条约?”

“不平等条约?没有那回事。我只是不想和你们斗争了,没有什么意思。我觉得不死也不是什么好事,看看老鬼就知道了。还不如把有限的生命投注在无限的事业上比较好。”吴天微笑着说道。那个笑容看起来有些不像是他的,但是却很奇怪的摆在他的脸上这种感觉。我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说法,于是反问道:“什么事业啊?”

“我打算建立一个人与妖怪和谐相处的世界。”这句话从他的口里蹦出的一霎那间我便迅站了起来,感觉整个世界都像是疯了一样。然后机械般的转向老鬼,说道:“你觉得这个世界不是幻象吗?难道这些不是我的愿望吗?是因为我想要,所以这个世界才如此的吧。”老鬼嘲笑道:“得了吧,以你的xìng格,巴不得女人扑上来吧?那你要是想着白无常投怀送抱,刚才怎么会让黑无常他们把她送走了呢?真是的,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吴天啊吴天,你来的真不是时候,正好赶上这个子神经。”

“是嘛,我倒是觉得这才像是文芒先生。那么文芒先生,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呢?要不要参与进来?”吴天的双手交叉起来,满脸期待着我答复的表情。说真的,我真的希望可以这样,和平,自由,幸福,美好。但是这如果只是幻象,那就只是个悲剧,是个对现实的讽刺。我对他说道:“如果现实也是这样就好了……”

“那么,你觉得什么是现实呢?”吴天问道,而我却突然愣住了。什么是现实?现实就是我所存在的世界啊。吴天笑了笑,说道:“你所存在的世界就是现实吗?那你所存在的世界和现在的世界有什么不同吗?没有吧,除了这个世界比那个世界看起来幸福一点以外,这两个基完全相同的世界,你觉得选择悲哀的那一个才是现实吗?”

如果按照他这么来说,没错,我能找到的不同大概就是这个世界看起来太幸福了,幸福的让我觉得不真实。可是如果真实就是残酷,就是悲哀,就是惨淡的话,那岂不是和地狱无异。那相对来说,这里不才是真实的世界吗?吴天的议和,这大概是我梦寐以求的吧。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做一个拯救世界的英雄,对我来说,平淡,普通的生活才是最幸福的。比起拿起血染,在人与妖的世界里厮杀,我更愿意牵起文静的手,陪着她在她要就读的高中里游g。也许,这个世界,我可以完成许多曾经的梦想吧。

“哦,开始被y了吗?”一个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我探起脑袋看了看,是一个我不是认识的男人,他的样子看起来要显得年老一些,但是那爽朗的笑容却犹如一个年轻的伙子。有着很个xìng的甜圈圈般的胡子,还有一双**的眉毛。老鬼看了看他,便不作多语,而吴天似乎是看到了老熟人。

“这不是莫算士的……叫什么来着?冯洛书,对,应该就是这个名字。”

“你还记得我啊,我都不记得你了。怪不得我在这个世界呆了这么久,也没有见到你。那边的年轻人,你叫什么?”他指了指我问道。

我连忙答道:“我叫文芒。”

“很有意思的名字嘛,听起来似乎不是那么聪明,但是脑子应该还是够用吧。我想你现了吧,这里其实就是第六层地狱,you狱。”他挠了挠头,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盯着老鬼,老鬼似乎突然变得很慌乱,眼神一直在躲避我和他的目光。这冯先生倒是毫不介意,直接坐到了吧台前的高脚凳上,然后慢慢说道:“看来,师傅是不打算介绍我啊,那我就自己介绍自己了。在下,冯洛书,是莫言良的徒弟。”

第二百二十二话 妖血

第二百二十二话妖血

“我,冯洛书,曾拜在莫言良门下,希望学些本事,能ún个出人头地。几经辛苦寻到老鬼这样的高人,并且受了无数考验才得以在其下学习。但是最后却被老鬼以修行的名义扔到了这地狱里,我和你一样,走过了前五层,但是到了这里,我觉得。完全没必要走下去了,因为现实中的师傅对我是诸多不满,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得到一些夸奖。当然了,坐在你旁边的他现在只能沉默不语,因为在这里是不可能同时满足于两个人的愿望的。”说着,他凭空变出一只杯子,然后拿起桌上的酒,倒了进去。这手法和老鬼的十分相似,看来他果然是老鬼的徒弟。可是为什么老鬼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他呢?

“当然没提起过,他怎么会提起我呢?这老头子总是觉得我太聪明了,很容易就能过他。而且他还不可一世的认为我的力量如果过于强大,但是心智不够无法掌握,会变化为妖道。所以特意的把我弄到了这里,让我自生自灭。呵呵,我想你也是吧?到了这里,竟然还能经得住y,看来我这个师兄该惭愧了。”

“我不是你师弟,我和老鬼并没有师徒间的关系。”我对冯洛书说道。

“不是?那你和他什么关系?”冯洛书带着狐疑的看着我。而我则想了想,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朋友吧?”

冯洛书听我这么说,又仔细看了看我。他的瞳孔一张一缩,仿佛将我看透了一样,然后慢慢说道:“似乎没有骗我的样子啊,哦,这样啊,呵呵,哈哈,真是好笑,为什么你心里的老鬼倒是一副好心肠的样子?”

没错,我想到的没有错,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那么简单。他这一番话完全佐证了我的想法。“没错,我会读心术。”我还什么也没说,他便回答我了。

“是老鬼教你的本领吗?”我问道。

他呵呵一笑,说道:“怎么可能,老鬼才不会透1ù这些呢,他除了教我最基本的解读天象,推算星位,画符咒以外就是每天让我砍柴,挑水,种地,偷菜,做饭,洗衣服,倒夜壶这样的人会教给我什么?我会读心术,应该是因为他吧。”说着,他一指吴天。

原来如此,他是受吴天影响的异能者,所以才有了特殊的能力,当然他也要为了这个能力付出其代价。吴天此时也是愣住的,因为他也是横跨在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世界,无法作为其中一方的愿望存在,就像是游戏里卡住的Bug一样,动弹不得。一看如此,我便更加确定这里不是现实,还好我刚才没有受到y,要不然也和他一样了。

“不一样,我们可是不一样的哦。我已经不能离开这里了,因为我的能力已经进入暴走状态了,所以,只要在真实的世界里,我就要天天忍受所有人类心里所想的事情。我无法忍受那样的世界了,只能活在这里。”他简短的说道。

能力暴走?怪不得老鬼知道赵子云是因为能力暴走而死的呢,原来他以前就经历过这样,自己的徒弟因为受到吴天的蛊uo,便成为了这地狱里的孤魂,永远不能踏出一步,否则世间的一切声音都会让他……我还没能继续想下去,就被突然红了眼的冯洛书掐住了脖子。

“你说什么?他是为了我,别开玩笑了。他才没那么好心呢,从来不教我什么东西,他会对我好?那为什么把我丢在这里不管了?他是害怕我比他强,你知道吗?因为我很强”连番的怒吼喷的我满脸口水,而我却连去擦的功夫也没有,双手使劲的掰着他的双手,没想到一个普通的人竟然也能如此大的力气,看来这挑水砍柴的功夫都不是白费的啊。我必须赶紧逃出去,否则我会死在这里的……

这样想着,可却摆脱不了他的双手,我在心中不断强迫着自己使出力量,可的力量就是无法使用出来。这时,我急中生智,一mo腰间的血染,拿起刀子便划向了他的手,一道血痕之下,他终于松开了手。我拿着血染跌倒在地,然后迅向后退去。他似乎已经急火攻心,将手上的血液舔了舔,然后看了看我说道:“你要为你说出的话,死在这里。”

说着,他用手沾着血在脸上,身上涂画了起来。这一幕我自然是似曾相识,这不是老鬼的血浴修罗模式吗?“呵呵,没错,你还真的知道啊。看见了嘛,我x自己也能学到这些的。老鬼算什么东西啊”此刻的冯洛书的眼神里一片血红,他身上的血纹闪着火焰般跳动的光芒,那强大的气息实在是不言而喻,压迫着我无法动弹。

他从怀里拿出一道符咒,“唰”的一下变做一把长刀,指向了我的脑袋。我连忙举起血染,挡住那刺来的长刀。然而这刀从上至下劈来,却完全不被血染所挡,我脑袋一躲,直接劈开了我的右肩。手中的血染竟然被劈成两半,而我体内的鲜血随着他的拔刀喷涌而出。我是第一次见自己流这么多血,整个人似乎都愣住了。那如同瀑布的血溅在了他的身上,似乎让他更加强大了,我知道,我这下是彻底完了。

我顺势的向一边倒去,人死大概就是这样一瞬而过吧。本以为尸体倒在地上,溅起的灰尘就是我人生中所能见到的最后的风景,但是眼前的风景却停住了。我似乎被什么东西支撑住了,我扭头看去,只见鲜红的血液在支撑着我的身体,并且慢慢的把我推了回去,我慢慢的再次坐正了。肩部上喷出的血液在空中不断凝聚,一个由血化成的人形渐渐涌了出来。那是谁?我心中问道。

血人的身形渐渐稳定,冯洛书似乎也在惊奇这到底是什么?但是思考了一下似乎没有结果,便举起长刀照着着血人一劈,而那血人的左臂化为镰刀,只听“砰“的一声,刀刃想击,擦出了点点火ua。那血人又一挥右手,化作长剑,指刺向冯洛书。冯洛书一个后空翻躲了开了,然后顺势从怀中掏出符咒,向空中一撒,无数兵刃悬在空中,直指我眼前的血人。

只见冯洛书一挥手,血人便被成百上千的兵器刺穿,只留下一个手臂身在外面。冯洛书看到如此,便哈哈大笑,然后对我说道:“不知道你这到底耍的什么ua招,但是也不过如此嘛。哈哈哈。”就在他嘲笑之时,兵器中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颤颤巍巍的打了个响指,就在在一瞬间,冯洛书的全身散出了血雾,似乎他身体里的所有的血都喷了出来。等血雾散去,在看他时,已经只剩下个满身是孔的干壳子。

随着冯洛书的身躯倒地,那眼前的兵器全部变回了纸符在空气中一点点燃烧起来。而那血雾则慢慢凝聚成了血人的模样,他的样子越来越清晰,变的和我一mo一样。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慢慢的说道:“你是……我……的血?”

“准确的说,我是你身体里妖怪的一面。”眼前的他金披散,紫瞳深邃,脸上带着些许坏笑,确实像极了妖怪。而我看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旁边的镜子,此时的我已经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

“谢谢你救了我……”我用着干涩的嘴说道。此时身体里似乎没有多少血了,全身无力,肩膀上又是剧痛无比,他对我笑道:“我不是救你,而是救我自己。现在这个**还无法承载这血的力量,所以我只能自己出来挡一挡。如果不是这家伙砍出了一道缺口的话,作为你自己的力量,我的出现也会要了你的命。所以你自己可要心点。”说完,他便向我走来,化作一团血雾散去了。我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似乎恢复了流动,肩膀上的伤口也自动愈合了。我慢慢的站了起来,看了看脚下被劈开的血染,心中笑道:“这果然是被这个世界所模仿出来的残次品。”我一脚踢开那碎刀,便向大门走去,老鬼像是刚刚醒悟过来一样,对我说道:“你要去哪里?”

我对他说道:“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出口一直都在这里。”说着,我拉开了门。吴天问我道:“你当真要回到那个悲哀的世界去?”我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只是带着点无奈的口气说道:“没有风雨的世界里,又怎么能看到mí人的彩虹呢?”说完,我便一脚踏出门去。

屋外的大雪还在刮着,而卞城王正微笑的看着我。她美女的姿态比男人的样子要好看的多,我对她说道:“我没有受到y。”她笑了笑,说道:“那我恭喜你了。”说着,她拉起我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扶着我慢慢的离开这个茅屋。

回头看去,这茅屋如此简陋,里面的世界却显得那么幸福。或许坐井观天就是这样的感受,如果我们不知道天的大,也就不会觉得井底之蛙有多么悲哀。

在卞城王的帮助下,我好不容易走到了泰山王的面前,说是走到他面前,却离他还是很远,只是他太过于高大了,我们在很远的地方就可以仰望到他的身姿。泰山王一见到卞城王,便笑道:“都说六哥喜欢美,平时涂脂抹粉的。我今天算是真正觉得了,瞧这真身倒是真美啊,连xìng别也舍弃了。”

卞城王笑道:“泰山王你也别揭我短,父亲那里继承的缺点咱们一人一个。我是贪恋这人世间所有美的事物,那又如何?总比你这呆头呆脑的家伙强吧?站的那么高,就不知道伸手过来帮个忙?”泰山王一听连忙弯腰,将手掌放了下来。那手掌足有**广场那么大,卞城王将我送上去之后,便向我道别。

大手缓缓升起,我便趴在他的手上,防止自己摔下去。直到到达这泰山王的口前,地面才停止了摇晃。泰山王一开口,这大风就刮了起来,我急忙躲在他两指之间,防止被风刮跑。他说道:“欢迎来到第七层地狱,冰狱。”

第二百二十三话 冰狱

第二百二十三话冰狱

冰狱?听起来倒像是点地狱的感觉了。一般来说,地狱里应该有些什么油锅啊,刀山什么的,不然怎么磨练人的意志和身体呢。可是这冰狱……难道就是冷的要死的地方吗?我问泰山王道:“那里到底是谁很忙样的地方?我从哪里进?从哪里出呢?”

泰山王依旧言如狂风的说道:“你从我的嘴巴里进去,然后找到一颗被冰冻住的心,如果你能融化那颗心上的冰,就能离开了。”说着,他张大了嘴,呼的一吸,我便被吸到了他的嘴巴里。

我在强大的吸力中不断向下坠去,脚下悬空的感觉十分不爽,冰冷的风从他的腹中不断窜出,似乎快要将我的双脚冻住了,“砰”的一声,我着落了,而且竟然陷在了雪里。

“好冷啊……”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沧桑而又醇厚,熟悉的我不能再熟悉了。

“真够冷的……呵呵。”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听起来倒是十分舒服,而且还有着十足的京韵。

“冷死我了”还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怪,有点像是个外国人。

“给我闭嘴”第四个男人开口了,声音也是从雪中传来,看来他的个子不高,不过让他这一吼,我感觉大地似乎都震了一下。“喂,你别喊啊,刚才的雪崩还没受够吗?”第一个男人一边和他低声说道,一边用手挖着我身边的雪。我周围的雪被挖开了,老鬼的脸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他双手抱起了我,似乎我并没有多重的样子。然后对我说道:“你们看,小沫的脸都冻红了。”我mō了mōxiōng部,这略有起伏的感觉是什么,难道说,我现在是在二十多年前的张小沫的记忆中?老鬼把我举了起来,让我坐在他的肩膀上此时已经能看清楚了,在大雪中行走的四个人正是老鬼,宁峰,候文宇和梅劳尔。

宁峰对侯文宇说道:“这条路真的没错吗?”

侯文宇摆着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老鬼给的地址,我只是按照他所写的带队罢了,你向我抱怨也没用啊。”

“路是没错,只是这雪……”侯文宇没用说下去,而是看了看这天。漫天疾风卷着飞雪,真是要多冷有多冷啊,这里真不愧是冰狱。老鬼说道:“早说了,让你们不要随便乱喊,就是不听,这大雪崩后,气候自然发生变化,看来这大雪今天是停不了了。”

“真想坐在火炉边喝着热腾腾的汤……”梅劳尔的目光已经呆滞了,似乎已经陷入了那温暖小屋的幻境里。宁峰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嘴巴,然后对他说道:“别做梦了,小心死在这里。这山里,哪里会有人居住啊……除非……”

就在这时,突然一只箭射了过来,宁峰飞身踩着那支飞来的箭向五米开外的大叔跃去,他一脚踩在树上,将上面的雪都打落了下来。随之掉下来的还有一个裹得十分厚实的小孩子。宁峰刚要伸手去拉那小孩子,就看见一个石块急速擦过他的脸颊,把他的大斗篷都擦破了。这时,那个小孩子连忙爬起来就跑。

宁峰想都不想就要追上去,而老鬼立即赶过去,对他说道:“别追了……”话还没说完,老鬼和宁峰脚下的雪突然塌了,连带着坐在脖子上的我,还有紧跟在后的梅劳尔和侯文宇全都掉进了这个雪坑中。jīdàng起来的雪宇对云哥说道:“对不起,我们这帮人实在是太吵了。”

“没事,没事,这帮小家伙很久没人陪他们玩了。难得今天可以……”就在云哥说话的时候,挡着风的毯子突然被一把锋利的镰刀划开了,寒冷的风席卷而来,小妖怪们迅速向着里面的洞躲去。几个披着蓑衣的村民走了进来,他们对云哥说道:“终于找到你了,肖云。听说你被妖怪咬了以后就失去了踪影,原来是带着这帮小家伙躲在这里啊。”

“你们一定要赶尽杀绝吗?”云哥站了起来,挡在我们面前。

“那当然了,你们可是妖怪啊。”村民恶狠狠的说道。

“放过我们吧,我们有没有害过你们”云哥再次恳求道。

“就算没有危害,但是一想到附近有妖怪,我们也会坐立不安的。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会突然发狂,袭击我们的村子。”村民的喊声让没来得及跑,反而躲在我身后的小妖怪发着抖,我默默的握住了他的手,希望自己手心的温暖可以传递他的心里。此刻的我,妖血沸腾,真想瞬间把这几个人类就此杀掉。

梅劳尔也听的很不爽,对着那个几个村民说道:“你们太霸道了吧,妖怪也有他们的苦衷啊”

“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多管闲事?肖云,如果你不离开这里,那我们就只能要你们的命了。”说着,几个人的镰刀,锄头都架了起来,而云哥也拿起了他的猎枪,这时候,老鬼走上前去,按住了他拉保险栓的手。云哥看了看他,只是张了嘴,却什么也没说。村民看到老鬼,便问道:“老大爷,你是人类吧?为什么和妖怪在一起?”

老鬼慢慢说道:“这事说来话长,我暂且不表,先说说你们的事情。你们说得话确实有道理。考虑到将来的安全这样做也合乎清理。”

“老鬼你在说什么?”梅劳尔说道,但是老鬼却没理他,继续说着。“不过,先不提肖云,住在这里的只是普通的孩子,他们和你们村子里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你们心知肚明,还忍心杀死这些孩子们的话,那你们根本连畜生都不如”

第二百二十四话 现实

老鬼的一言让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即使是那几个被骂的村民脸都气成了猪肝sè却丝毫不敢反驳。【】【】气氛就这样僵持了很久,直到站在最前面的村民不xia心掉落了镰刀。那清脆的响声惊动了dong里的孩子们,他们出了恐慌的声音,而这声音似乎才让我们大梦初醒。那村民捡起了镰刀,一边退,一边说道:“可……可是……我们也无法和妖怪和平相处……你们如果不离开这里,我们一定还会来的。”说着,他踩着碎落的毯子走到了外面,村民们依次退了出去,而最后一个村民临走时所说的话却让我心中又是一惊,他怯怯的说道:“……我们,也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村民们的离开,让这dong口的风变得更大了。梅劳尔,侯文宇都自觉地走到了dong口,希望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一点寒冷,而这个时候,我身后的xia妖怪抱着双臂,眼神萎靡,皱着眉头,似乎还有些痛苦。就在我准备脱下衣服,披在他身上的时候云哥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他大喊着:“xia武没事了,有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别害怕。”说着,他抱住了那个叫xia武的妖怪,xia武的颤抖终于渐渐停止了。

云哥的脸yīn沉了下来,暗骂道:“为什么要跑来找麻烦啊。这帮混蛋。”

第二天的早晨来临了,向着dong外望去,那雪白的世界实在是美的出奇。一片纯白在晨曦的阳光中闪着点点的粼光,仿佛进入了童话一般。而在侯文宇和老鬼感叹这个世界很美的时候,云哥却已经拿起斧头开始劈柴了。

梅劳尔说道:“天气晴了,我们可以继续上路了。”云哥休息了一下,擦了擦汗,再一旁说道:“看天空的情况,傍晚还会下雪,你们现在出几乎等于自杀。”老鬼看了看天,说道:“确实如此,那既然这样……”

还没等老鬼说完,宁峰就已经接过了云哥的斧头,替他劈起了柴火。真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那大斧头劈开柴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宁峰那瘦xia的身材光是举起大斧就已经不容易了吧,而当柴火被劈开之后。大斧子深深的陷在了墩子里,这下可急坏了宁峰。他平时哪里出过这样的洋相,于是他猛足了力气,双脚擦在木桩子上,使劲一拔。经过三秒钟的挣扎,大斧头竟然真的被拔了出来,但是却从宁峰的手中飞出,在空中不断旋转。由于后坐力宁峰摔倒在雪地上,来不及闪避那迎面而来的大斧头。就在这时,云哥看准时机,伸出手来,便牢牢的抓住了那旋转的斧头柄部。

老鬼放回了袖口里的符咒,长吁了一口气。而宁峰则两眼已经成了斗jī眼,此刻总算喘了口气。云哥对他笑了笑,说道:“劈柴不是用蛮力劈的。来,看我的,像这样,笔直的劈下去,然后……”云哥一边给他坐着示范,一边说道。而侯文宇招呼我道:“xia沫,看见雪了,为什么你不和其他孩子一样兴奋呢?”

说来也是,那帮xia妖怪已经打起了雪仗,堆起了雪人,正玩的不亦乐乎呢。而我只是静静的坐在老鬼的旁边。老鬼看了看我,一边掏出烟来,一边说道:“她对雪的印象没那么好……在她看来,这每年的冬天都如同白sè的地狱一般吧。”

其实,我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变成了nvxìng很受打击而已,而且自己现在是个xianv孩,一旦随便开口,说话的口气很可能与原先差别太多,遭来无辜的怀疑。而且对象还是老鬼他们,说不定把我当妖怪杀了。于是,我只好保持沉默,反正在默狱中我也长期没有说话,此刻,已经习惯了。

侯文宇和梅劳尔捡了不少柴回来,而劈柴的活也落到了宁峰头上。云哥向着坐在长木上的我和老鬼走来,他对老鬼说道:“昨天多谢你了啊。”说着,他坐在了老鬼的另一边,老鬼递上一根烟,然后对他慢慢的说道:“不用谢,光说几句话也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啊。”

“那倒是……”

“如果引起妖怪狂的是什么诅咒的话,也许我们能驱除掉。”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用了。就算现在真的驱除掉这诅咒……”

“也是啊,人类和妖怪的隔阂已经确立了,这并不是短时间内所能填补的。”

“其实,说不定,我也许早就狂了……”云哥笑着,依旧是那爽朗的微笑,就像这冬日里的太阳,带着雪的纯净和阳光的温暖。

“云哥,来打雪仗吧”一个xia妖怪挥舞着手里的雪球说道。云哥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雪,对我说道:“,来打雪仗吧。在雪的世界里,任何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放下,因为不论怎么摔倒。这软绵绵的雪都不会让你受伤的。”

就这样,我在这冰狱中享受了难得一次的快乐。说真的,看着孩子们的那些笑脸,也许我早就忘了,这里是地狱了。恨不得就这样快快乐乐的和他们生活下去。

忽然梅劳尔问道:“这是什么……”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山dong的不远处,有着许许多多的圆石头,每个石头上都放着几朵花。云哥走上前去,对他说道:“是坟墓。是来到这里死去的孩子的坟墓,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不想离开这片土地”

“你说,他们是来到这里死的?是病死的吗?”侯文宇问道。

“不,是被杀死的。”云哥的脸上显出了和昨晚看到村民时一样的愤怒。我们没有问,他们是被谁杀死的,因为我们不想增加孩子们脸上那悲伤的表情。

到了傍晚,果然又起了暴风雪,这山里的鬼天气简直是无法想象。云哥告诉我们,估计明天早上这雪就会停,如果上午出,夜里应该能抵达山下的xia镇子。一听这话,宁峰就开始抱怨了,为什么生存大会的选址竟然在如此偏僻的地方,而老鬼只是笑笑,让他稍安勿躁。这时,一个xia妖怪跑了出来,对云哥说道:“云哥,云哥,xia武不见了。”

“xia武……不见了面?外面可是下着暴风雪啊……”侯文宇看着外面说道。

xia妖怪说道:“xia武自从昨天见了那几个人后,就变得很不对劲,一直在呆,样子看起来很可怕……”云哥听到这话,脸sè一沉,拿起了他打猎用的双筒猎枪,走到mén口说道:“我去找他。”

“你一个怎么行?”

“没事的……”

“可是,外面是……”

“你们就别管了,给我呆在这里”突然,他的口气像是变了一个人,厉声大吼起来。然后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我们被这一吼都吓得有些愣,梅劳尔问道:“t’srry?他怎么了?”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他,反而是老鬼站了起来,背起了我说道:“我们走……我担心一件事情……”

“什么事?是xia武的事情吗?”侯文宇很快的反应道。老鬼却只说了一句:“不……是一个梦。”

暴风雪里,别说风的寒冷和脚下的难行,就是眼睛也睁不开。雪下的这么大,我们根本看不清楚前面,但是老鬼却低着头一直前行着,我低头看着下面,才现了浅浅的脚印,是云哥的。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们不去找xia武,而是去追云哥,但是很快的,我们就听到了枪响。这一声枪响让我想起了他的很多话。“为什么要跑来找麻烦啊。这帮混蛋。”“其实,说不定,我也许早就狂了……”“不,是被杀死的。”

究竟是被谁杀死的?在老鬼的狂奔之下,真相涌现在了我的眼前。雪地上躺着xia武弱xia的身躯,背上已经被鲜血浸透,那xiaxia的弹孔里似乎透着凄凉和苦楚。旁边还有几个身体被撕碎的村民,云哥拿着枪,站在xia武的身旁,他没有流眼泪,但是我却感觉他的脸上像是哭过一样。

云哥慢慢的蹲了下来,一边去抱xia武的尸体,一边说道:“我总是对孩子们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也许……做梦的人是我自己吧。”xia武的手指上还滴着鲜血,那锋利的爪子已经足以将那些人类的身体撕裂,但此刻摇摇yù坠的无力感,却让我心中不禁感叹可怜。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梅劳尔惊恐的问道。

云哥用着十分冰冷的声音,说道:“是我杀了他们,孩子们狂后,为了不让他们袭击村民,我,我亲手……杀死了一个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他慢慢的转过头,看着我们,那不是一副泪流满面的脸,反而带着一种说不出是什么的微笑。

云哥抱着孩子,慢慢站起身来,宁峰问道:“你要去哪里?”

云哥答道:“回去,刚才放跑了一个村民,他们肯定会来报复的……”说着,他一步步的向着归来的路走去。宁峰看了的尸体,说道:“那些村民对妖怪警惕xìng很高,现在有同伴被杀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吧。”

“可是,我不明白……”梅劳尔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他还可以笑的出来,为什么他说是自己在做梦。”这话似乎在问这天地间飞舞的大雪,但是寒风只能告诉我们冰冷的感觉。侯文宇像是在回答他一样,看着云哥远去的背影说道:“也许是因为,那是现实吧。

第二百二十五话 罪狱

第二百二十五话罪狱

“救命啊”一声疾呼划破了大雪纷飞的夜空。在我们慢慢往回走的途中,突然传来了这样的声音,宁峰深呼吸了一下,说道:“不好,有血腥味……这该死的雪……”我们立刻开始了狂奔,在雪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而在老鬼背上的我也被颠的很惨。然而等我们赶回山洞的时候,眼前所见的是倒在地上的村民,和双手沾满鲜血的云哥。

那个村民大喊着:“那有什么办法啊?我们也不愿意做这种事。如果不杀你们的话,我们就没命了。只要没有你们……我们就可以安安静静的过日……”鲜血从他的脖子上崩裂出来,他的嘴巴张着但是再也不出声音了,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的脑袋告别了他的身体。云哥扔掉了那满是鲜血的脑袋,慢慢弯下腰来,出阵阵的低吼。那吼声如同野兽的咆哮,又好似天空中的响雷。在这暴风雪中,我们一边敌对着大自然,一边要和这样的怪物相处。

老鬼慢慢的走向了山洞,从洞口不断流出红sè的鲜血,在白sè的脚印中浮出那鞋底的宇刚想大声用言灵去喊,却被他一脚踢向肚子,连话都来不及说。宁峰毫不客气的一拳打了过去,而肖云也一拳打了回来。这两拳相对,到把宁峰震退了十几米。老鬼说道:“尽量保持距离战斗,他的力气很大,你们要心。”

侯文宇一边咳嗽,一边问道:“我们要杀了他吗?”宁峰说道:“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只是……这个样子,看来我不杀他,我自己也活不下去啊……”梅劳尔一听宁峰的口气,再看他准备摘除斗篷的动作,便按住他的肩膀说道:“我知道……虽然我知道,可是……他的心情该有多么痛苦呢……替那么多孩子们修建了坟墓。如果有人……能给他修建一个坟墓就好了……”眼泪从这个多愁善感的牧师脸上滑过,凝成了冰。而侯文宇和宁峰都冲了上去,我知道,不管肖云有多大力气,在老鬼面前,都是很容易摆平的,但是老鬼却没有出手,只是静静的背着我。

我问老鬼道:“你不出手吗?”

老鬼回头看了看我,说道:“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而他则慢慢把头转了回去,继续看着其他三个人在努力的避免肖云的痛苦,希望可以将他一击致死。老鬼说道:“这样的事情,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但是每次遇到我都会不知所措。当你全力保护一个人的时候,你的力量是强大的。可是当她不在了,你就会比死还难受。我知道,我总不能好好的告诉你我的心情,但是如果你死了,也许我会比他还疯狂。谢谢你跟我说话了,要不然我会继续不知所措下去,可怜的肖云,他已经听不到别人说话的声音了,所以他永远得不到救赎。”老鬼说着,慢慢的低下了头。

眼前的肖云倒在了地上,全身缠着宁峰手臂上的佛珠。梅劳尔在一旁开始了最后的祷告,而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跳下了老鬼的身子,跑到了肖云面前。肖云抬起了头,一股恶狠狠的表情看着我,似乎我稍微靠近一点,就会被他咬到。但此刻,我却毫不顾忌的抱住了他的头,轻轻的对他说道:“云哥,一起来打雪仗吧。”

暴风雪终于停了,而早晨的阳光也划破了天边的乌云。我们看着这又一片圆石头的坟墓,心中无限的感慨着。而我的旅程却没有能和他们继续下去,虽然有些可惜,但是在我听到了云哥心中那碎裂的声音之时就已经满足了。

等我醒来,眼前依旧是雪,只是不同的是,这种雪带给我的不是寒冷,而是温暖。我躺在雪地中,眼前是高耸入云的泰山王。泰山王说道:“真亏你能现他的心,并且能说出那种话呢。”

我坐起来,笑了笑说道:“只是我们位置的不同吧。因为你很高,所以无法注意到这些细的事情。如果你有一天,你也站在我这个位置,或许就能看到了。”泰山王指了指前面,对我说道:“沿着这条路继续走吧,我相信你能走完这个旅程。”我点了点头,想要爬起来,但是却现双tuǐ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泰山王见我爬不起来,便说道:“看来白无常的眼泪已经是极限了,她替你承担的已经足够多了,接下来,你要靠自己的努力了。”

果然,我就知道。一直以来不论在地狱吃多少苦,都可以被这些雪净化我的身心。白无常,她虽然没有进入地狱,却在冥冥之中一直守护在我身边。而现在我虽然双tuǐ不便,但是却可以靠着两只手,一点点的向着第八层地狱前进着。

由于雪的关系,身体上的磨蹭减少了很多,我还是很快的来到了第八层地狱,也就是都市王的面前。都市王老远看到我的爬行,就离开飞奔而来。只是都市王的样子,有些吓坏我了,满脸的血痕不说,全身的衣服都像是被人砍了几十刀一样。他扶起了我,我便向他问道:“你怎么会这样啊。”

都市王说道:“真身嘛,没有办法。人类哪里离得开血和争斗呢?当然了,我是因为太懒。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懒惰的人就会被人宰割。”我们走到了一棵大树前,都市王对我说道:“我可以懒,但是你不可以,在接下来的世界里,任何懒惰的人都会最快死去。而你需要的只是挣扎,走在别人的前面……去吧,罪狱在等待着你……”

我的手慢慢的伸向了大树,在触碰的那一刻,周身起了绿sè的光芒,那紫sè的天空和雪都消失了。眼前所见的是赤sè的天空,和黑sè的圆月,我好像是在一条峡谷中,两侧是满是血迹的岩壁,而在我的面前则站着一个巨大的身影。

“新人吗?”他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雪亮的长刀就捅入了我的心脏,又迅的拔了出去。我还来不及想,便倒在这山谷之中了。那个男人甩了甩长刀上的血迹,然后慢慢的转身离开了。我就这样躺着,等待着死亡的召唤。这时,旁边的一个什么东西动了,我的眼睛瞟了过去,现是一个死人的头颅,那头颅慢慢转动,向我转了过来。

明明没有了身体,他到底是怎么动的呢?我心中虽然惊叹,却觉自己所见的怪事已经够多了。那个人头慢慢张开了嘴,对我说道:“刚死啊?”

若不是xiong口疼痛,我此刻怕是要笑了出来。他看到我的表情,反而倒是乐了,那没有了嘴只有白森森的牙齿看起来有些恐怖。他说道:“新来的吧,听我说,别去那个家伙的面前,只要老老实实的躺在这里,就行了。”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我现他的嘴一点一点的长好,肌肉和皮肤都在慢慢回复中。他看我盯着他,便明白了我的想法,对我说道:“这里是复活谷,人不管怎么死,哪怕是被化成粉末,也会慢慢的凝聚回来,回到你死前的样子去。”

“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神奇的地方?”我感叹道。

“神奇?不,这里是人间地狱。很多人都为了求长生之术,不惜牺牲各种代价来到这里。但是进来之后,没有不后悔的。在这里虽然可以不死,但是活着也毫无意义。我已经死了无数次,然后像现在这样一点一点的复活。然后再被其他看我不爽的人杀掉,再复活。永远无尽的轮回下去,就像是希腊神话中的西西弗斯一样,将一块石头推到山上,然后石头又会自动地滚下来,于是再把那块石头往山上推,就这样永无止境的轮回着。在这里,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吧。”

“那么那个人是谁呢?”我问道。此刻,我感觉xiong口不像是刚才那么疼了,伤口也在慢慢的复合。而那个和并排躺着的人头,已经渐渐有了xiong部。他慢慢的说道:“是罪人,在这里杀死别人的次数越多的人,罪就越重。而罪越重的人,身上的力量就会越强。他在蓄积力量,只有力量够了,才能摆脱这个地方。”

我看着紫sè的天空,心中感慨道:“原来,这就是罪狱……”

第二百二十六话 突变

第二百二十六话突变

谁说长生不老就是人生追求?我在这没有饥饿,没有干渴,没有死亡的世界里,却感觉活得异常痛苦。这种精神压迫下已经让我几乎丧失了本xìng,今天是第十三次被杀了。我和那个人一起躺在这角落里。在这里,他似乎在慵懒的活着,而我却不停的做着思想斗争。

我反抗过三次,三次都是被那些罪人瞬间打倒了。这里的罪人都是杀过许多人,力量已经很强了。即使明明是人类,而我这个妖怪却完全无法抵抗他们,在第三次被杀的时候,我的妖怪之血已经难以抑制,似乎要将我炸裂了。我不知道,应该如何继续下去。或许,我应该去杀死一些那不愿意斗争的人,用这样的方式积累力量,然后再去和罪人们抗衡。

对于有了这样想法的我,我自己都感觉可笑,那我不就是一个和他们一样的罪人了吗?真是的,经历了那么多之后,这个地方倒是像极了地狱,人类的争斗和厮杀,踩着别人的尸体上向上爬。

终于,在我被杀了二十五次之后,那个第一次杀死我的,名叫鬼蛮的人出现了。他看着我,说道:“我很失望啊,你竟然连刀都不敢再拿起来了。”我对他说道:“我不想杀人。”他呵呵一笑,说道:“杀了又不会死,只不过是捅几刀罢了。”

“我不会做那样的事情。”我对他说道,但是我的身体却明确做出了其他的反应,我的手开始mo索身后的血染。他看了看我,说道:“知道为什么我每次都要把你旁边的这个家伙劈的粉碎,而只捅你一刀吗?”

我摇了摇头,手中已经握住了血染的柄部。“一个被杀的人,心中复仇的执念会越来越强,最终沦为杀人的人。现在我才捅你几刀,你还能忍耐。但是他呢,每次都被人砍个粉碎,他已经忍耐不住了。你如果不动手,就会被别人先动手的。世界永远是弱肉强食的,你最好给我放明白一点。”说完,鬼蛮便离开了,而我看了看旁边那个又一次被砍的稀烂的人,此刻脑袋已经恢复了过来,他瞪着血红的双眼,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第二天,我在大石头下慢慢的醒来,昨夜果然被偷袭了。被身边那个一直以来和自己说心里话,告诉我这个世界种种的人背叛了。我的双脚被砍掉一只,身体则被大石头压着,似乎他希望明天,后天,只要我一恢复,就可以再杀我一次,而我也已经几乎没有了任何人xìng。终于,在第三次要被他杀死的时候,我找到了空隙,反击了。而且不是普通的反击,我把他的身体至少砍了几百刀,似乎这样才能泄我的愤怒。而当我泄完毕之后,两只眼睛却不住的流起了眼泪。

我想离开这里啊,我已经忍受不了这个世界了,精神完全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这个时候,那个鬼蛮悄悄的在我耳边说道:“反抗就对了,在这里的全都是罪人,去杀了他们吧,只有杀戮可以让我你变的强大,而我杀了你之后,我就会更加强大。哦,对了。说不定这里的哪个人曾经强jian过你心爱的人,将她的身体一点点的蹂躏,然后用刀子划开,呵呵……啊”他已经不用在说话了,因为我的血染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突然之间舒服了,心里空gg的,什么也没有了,但是体内的血液却似乎在极快的流着。

三分钟后,这里成了血的海洋,所有的人都被我杀了一遍。而我已经不再是我了,是一个被血染过的恶鬼。我拿起了血染,想天空一挥。那天空便裂成一道缺口,我向那缺口飞了出去。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便看到了一棵被我砍出伤痕的树,而周围已经站满了人。十殿阎罗将我团团围住,都市王说道:“都是我犯懒,少说了一句,‘一旦犯了罪就不能回头了’。这下可是把他害了。”转轮王说道:“如果现在有时间的话,我真想好好揍你一顿,现在文芒已经被妖血入侵身心,很快就会变成魔物了。”

秦广王说道:“只能趁现在,我们杀了他。”其他的几位阎王都点了点头。我心中大概知道生了什么事,可是身体已经不停使唤了。秦广王手持两把长剑向我扑来,而我拿起血染还击,血染出一道红光,便将那两把剑砍断了,我顺势踢出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周围九位阎王一拥而上,而我全力一跳便和那高耸入云的泰山王相当。泰山王伸手而来,想要将我打落,却被我反而抓住他的手指,翻上他的手背,沿着他的手臂疾驰,走到他的脸前挥起一剑。那么大个的泰山王就在我这一击之下倒在地上,其倒下之势如同山崩地裂。宋帝王召唤了天雷劈了下来,我举起血染便把那雷击全部都被吸了进去,然后我甩手这一挥,将那雷击还给了其他的阎王。

楚江王说道:“不好,那把刀很有问题。不但能撕开地狱,还能吸收我们的攻击。”都市王也在一旁说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有如此的威力。二哥,你不知道吗?啊,他要干什么?”

在他们感叹的时候,我将刀像旁边一插,刀身便在空中消失了,我顺势向前一划,一道空间的裂缝出现了,裂缝的外面是人来人往的城市,我看了看逐渐扩大的裂缝,脸上1ù出了嘲笑的意思。秦广王说道:“看来这刀可以切开空间,真是恐怖至极啊。阎王,拖住他,不能让他回到阳间快”秦广王一边说着,一边就见那穿着厚重铠甲的阎王向我奔了过来。而我只是手起刀落,便将那盔甲劈开了两半,阎王不顾一切的扔下短剑,将我抱住。而转轮王也突然从天而降,骑在我的脖子上,想要抢走我手中的血染。殊不知,那血染似乎牢牢的和我手融合在一切,无论转轮王如何掰我的手指,也牢不可破。而阎王则被我那妖怪的长指甲刺入了腹中。他一边强忍着这痛苦,一边紧紧的锁着我拿着血染的手臂,仿佛深怕我会伤到转轮王。

就在这时一双大手从被我划开的缝隙那里伸了出来,将我的脑袋牢牢抓住。一个声音说道:“你们两个闪开。”话音未落阎王和转轮王就被震的松了手,而我想用刀去砍那只手臂,却被抓住了手腕,然后向后一狞。接着便是脑袋后面的大手力,把我向下按去,轰隆一声,我的脑袋砸在了地面上,地面陷了一个大约直径五十米的大坑。

我的鼻腔,口腔里全是尘土和沙石,但是全身的意识都在想要杀掉这个胆敢按着我脑袋的人。这时候,老鬼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对那个按着我的人说道:“信神公,现在怎么办?把他手里的血染拿出来?”

“不是说了,别叫那么老土的名字吗,叫阿信就可以了。你就别跟这里添乱了,我知道你担心他,可是现在轮不到你担心,你以为你不会死吗?血染,你倒是还tǐng会起名字的,这把刀叫‘有刀’,是有之神的血液所化而成的天地之初就有的神物。可尽虚无之力,斩凭空之物。每个人,每个物体,都有他自己的命线,这把刀所过之处,尽可砍断这些,就是不死之躯的你,也不过是一刀的事情。现在如果拿掉这把刀,那么他全身沸腾的妖血就足以要了他的命。”阿信说着,提起我的脑袋,使劲一扔,把我甩了出去。

老鬼连忙喊道:“那你为什么放了他?”

阿信解释道:“这是一个机会,如果他现在可以尽情的释放妖血的话,身体和心灵逐渐的学会去掌控这份力量,那么他便可以继续活下去,甚至成为越人类和众神之上的存在。我和你一样,都不希望这个家伙就这么死去。那么,现在,你们都退远一些。家伙,让我来好好教育你一下吧。我的教育费可是很贵的哦。”说着,他伸出一只手向我招呼道。我就像是一只野兽一样,受到了挑衅,“嗖”的一下窜了过去,举起血染就砍。而他躲过血染挥手一拳打在我的xiong间,我似乎听到身体里肋骨折断的声音,但是这些疼痛只有身体里的我能感受的到,而被妖血控制的**却毫不在乎,继续起了猛烈的攻击。

阿信一边打,一边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听的见我的话,记住,大痛者,大悟。你现在经受的是人类所有的痛楚,想想你在地狱里所见的,所经历的一切,如何控制这个身体,要你自己领悟。”说着,又是猛的一拳,我再次飞了出去,可是这次的感觉不一样了。我觉得身体上感受的不是一种痛而是另一种感觉,仿佛在接触那一瞬间我会想起什么。

情狱,我最大的困妹妹,而妹妹选择了舍手救我。这是因为爱,爱可以拯救一个人的生命甚至灵魂。饿狱,人吃人的社会,人们在最无助的时候选择的是生命还是道德?事实证明,生命高于道德,不用去扯那些大道理,如果你只是一个人的话,就没有考虑道德的必要了,道德不是为了一个人而设计存在的,先考虑生存下来再讨论道德吧。帝狱,欺诈与谎言,背叛与虚伪,在人世间不得不面对这些,选择相信固然很傻,但是带着面具的人只有孤独陪伴。怨狱,那是平日里最熟悉的一切,却现自己无时不刻的在怨恨着。羡慕,嫉妒,仇富,鄙视,谩骂,全都转换成了人们心中积累的怨恨,而最后被怨恨害死的不是那个你怨恨的人,而是你自己。默狱,黑暗的恐惧,让人mí失,让人动摇,只有稳住心的人才能离开那未知的恐怖。you狱,来自人心底的渴望,每个人都怀揣希望的活着,却被残酷的现实压死,于是梦境让人流连忘返,自此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冰狱,当一个人失去了所珍惜的事物,那么他便失去了活下去的依靠。,当一个人的心死了,那么再多的温暖也感觉不到了。想要保护所爱之人,就必须有强大的内心,强大的**和灵魂。罪狱,没错,我永远无法忘记的罪孽,我杀死过一个人,虽然猫爷说是他杀死的,但是我知道,他是死在我手里的,我曾经无法摆脱这份罪恶感,但是现在,我现我已经忘记了罪恶,只为了活下去而战。然而,罪孽依旧是罪孽,只有心中有着‘即使承担这份罪孽也要杀死某个人’的觉悟时,他才有资格拿起手中的剑。人生二十八载碌碌无为,却远不如这一年中所见之经历,更不如这地狱八层所见之景观。我喟叹人生,舍弃过往,放空一切,容纳万千。

突然平等王大喝一声:“开。”周围的景sè瞬间变了,这是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世界,浮尸遍野,楼倒地荒,枯草散去,血sè披霜。阿信对我说道:“欢迎来到地狱第九层,未来的世界。”

第二百二十七话 惧狱

第二百二十七话惧狱

对于阿信的话,我还未能来得及思索,身体就好似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阿信躲开了我飞起的一脚,然后击中了我的腹部,紧接着又冲着我的脸上踢了一脚,度之快似乎全部动作都只在瞬间完成。我被踢到了大楼上,硬生生的撞开了那墙壁,整整一层楼都被我穿透了,总算在最后的一面墙上停了下来。眼前似乎是一间很平常的办公室,但是却毫无一人,桌子上,地上都散着许多东西,而且还有着一些弹痕和血迹。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反正我的身体不会给我任何的思考机会,我慢慢站起身来,冲着前面的墙就跑了过去。

“轰隆”“咔嚓”“霹雳”“啪啦”我不知道用什么拟声词来形容那种撞墙的样子,但是唯独我能评价那份感觉,简直是糟糕透了。我冲过了三面墙后,眼前所见之景,不禁令我有些恐怖,一群丧尸在围着一个外国人,他拼命挣扎求救,却被那些丧尸你一口,我一口的压住了,渐渐的,那个外国人变成了一堆血rou模糊的尸体。而这时,我的背后突然一沉,一个丧尸跳到了我的背上,张开大嘴就要冲着我的脖子下口,我挥去一拳,将他的脑袋打的四分五裂,鲜血溅了我一身。这一举动,似乎让其他的丧尸都感到了恐惧,他们一个个都面向我,虽然有的眼睛已经溃烂,但还是拿着耳朵在听我出的声音,我的嘴里出了一声刺耳的怪叫,这些丧尸如同接到命令一般,迅的退开了。

我像炮弹一样俯冲出了大楼,直直的向着阿信飞去。阿信一个扫堂tuǐ便把我从空中击落到了地面。我不知是疼的,还是痛的大叫。但是周围的丧尸似乎听到了召唤一般,开始围了上来。阿信看了看周围的丧尸,说道:“你在害怕什么?只有怕了的人才去叫别人帮忙呢。听着,文芒,放开,不要想着阻止他和我打斗,你要在他和我打斗的时候,记住所有的招式,所有的动作。吞噬妖血,是你唯一能获救的办法。”

说着,他迎面一拳,我立即条件反shè的挡住,而身体也是如此,双手相叠挡住那一拳,然后一转手,抓住他的手腕便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阿信当然不可能那么轻易被我摔倒,他腾空之后,一抓我的脑袋,使劲一按,便把自己的手腕从我的手中脱离出来。紧接着一个抱膝转体三周半,平稳落地。

此时,一个丧尸抓住了他的脚踝,他只是稍微一瞪眼,那个丧尸的腹部就瞬间被地面突然突起的岩石刺穿了。阿信对我说道:“我可是大地之神物生灵尽归我管。”说着,我周围开始从地面上升起许多石墙,挡住了那些前来的丧尸。而我,则看着慢慢走过来的他,心中有些害怕。

“不要害怕,勇敢的冲上来。和你的身体同步,你会慢慢看清我的身影的。”说着,他在我眼前消失了,身后一只大手牢牢的抓住我的脑袋。他靠近我的耳朵说道:“但是如果看不清,你很可能在控制住妖血前,就被我挂掉了。”说着,他又一次将我的脑袋向地上按去,而这一次不同了。我的双手牟足了劲,撑在了地面上。额头已经快贴近地面了,我可不想再被毁容一次了,难得妖化之后变得这么帅。我双脚一离地,jiao错的缠住了他两只脚,便把他绊倒在地。脑袋上少了那只烦人的手就可以反击了,我腾空而起,一个如同镰刀般的后空踢就朝着他的脑袋而去,而他在地上滚了一圈便躲开了,奇怪了,他的动作是不是慢了。

我们缠斗了大约三十分钟,手腕,双tuǐ,xiong口,拳头,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但是我总感觉,他似乎慢了下来,和之前那些迅猛的动作根本没法比。我拿起血染又是迎头一砍,他没有向上次一样,用空手入白刃去接我的刀,反而是向后躲了开来,这一劈开之下,大地竟然裂开一道五十米长的裂缝,而那裂缝的另一端,则坐着好不容易躲开的他。

此刻他的衣服上已经被切开了一条xiao口。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笑道:“没错,这才对,不用考虑那么多,和我好好打一架就可以了。即使你在心里阻止他,也只能减免一点他的动作,那是你的身体,你必须亲自夺回来。”说着,他也毫不犹豫的再次向我起了进攻,我顺着身体,自然而然的做出那些高难度动作,轻快,迅,猛烈,一招一式都在我眼前变化着。我看着那本来看不清的拳头,渐渐的有了轨迹。躲,挡,拆,退,跳,一个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变换着,我感觉到这身体像是我在控制的一般,而阿信则显得越来越吃力了。终于,他模糊的身影已经完全被我锁定住了,一招一式的动作力道我似乎都十分清楚。手中的血染似乎响了一下,它在向我传达着某种信息,我心领神会,将全部力量凝聚在手上,双手握着刀柄,向地面一刺,“砰”的一声,石刀碎了,里面的金属光泽闪耀了出来。那暗暗的红sè,看起来更加美丽,而与此同时,大地爆出了许多裂缝,每个裂缝中都在shè出红sè的光芒,在阿信的脚下,一道红光喷shè而出,擦过了他的额头和刘海儿,他虽然稍有察觉,却没能完全躲避,一道烫伤般的红印出现在了额头。

他拍了拍刘海儿上的xiao火星,然后对我说道:“魔眼,魔刀双重开启了啊。看来,胜负就只在一瞬之间了。”说着他用力踏了一下地面,只见一道银光突破土层,从地下shè了出来,一把透明的长枪缓缓升起。他抓住长枪,说道:“我这把“碎镜”,可是积累在地下的各种钻石翡翠yù石云母集合而成。打了这么长时间,我已经腻了,该做个了断了。如果你躲不过这一枪,那就说明你还没有掌控这个身体,那我就只能不好意思的送你归西了。”说着,他双手持枪,一手在前,一手在后,枪头一tǐng,直指我的眉心而来。我拿起血染,浑身上下的血气似乎都开始向这把刀凝聚,随着我拼尽全力的一挥,他已不在我的眼前。

我们jiao错相过,手中的刀在空中坠落,“唰”的cha在了地面上,而他的银枪还握在手中。“呵呵,哈哈,呵哈哈哈。”笑声,当然不会是从我的口里传出来的,但是很快我也笑了起来。开始,我以为我败了,但是很快我就现,我的双手可以动了,按照我自己的意识。阿信慢慢转过头来,说道:“好久没有打的这么爽了,愉快,愉快啊。如何,完全妖化的感觉。”

“完全妖化?”我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不自信的说道。

他点了点头,把长枪立在一边,坐在道:“是啊,现在,千妖之血已经完全融入你的身体里,也就达到了完全妖化的程度。虽说要挥全部的妖之力还差一点,但是多多使用和磨练应该就能掌握其中的秘诀。然后就是朝着阿修罗道,一点一点的前进,成为正神。”

“正神?”我惊叹道,心中莫名其妙出现了孙悟空的伟大形象。阿信笑了笑,说道:“别惊讶,如果你只是正神的地步,那就太让我xi你了。你知道吗?你可是拥有魔眼和魔刀的男人,这说明你就是有之神的依附者。”

有之神?不可能啊,我心中立即否定道,忙对阿信说:“这不可能啊,我并不是他的儿子啊。”阿信笑了笑,说道:“你知道有之神和无之神依存的方式吗?有之神,随着血液传播,当你生下了孩子之后,孩子就继承了有之神的神力。但是你本身也是有之神的血液,所以你也是他的一部分,有之神希望将自己的力量分散,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所以天下之人,大多数都有着有之神的魔力,只是未能开而已。而无之神不同,无之神,是依附在杀死他的人身上,为了拥有的最强的称号。他是从有到无,再从无到有。两个神都在追逐着对方的脚步,不断强化着自己。而你现在所见的就是这最后的结局。”

“结局?”我看着周围的石壁,有些不解,阿信打了个响指,那些石壁就碎裂了,而丧尸如同c水般涌了过来。阿信喊了一声:“跳”说着,便飞到了半空中,我也紧随一跳,竟然窜了约有百米。他对我喊道:“想象自己是空中的云,如果想不到,你可就摔下去了。”我一看脚下的情况,那所有的丧尸都在直勾勾的盯着我,而我也开始迅下落。这下可把我真吓得闭上双眼,拼命想象着云彩的mo样,但这自由落体的度也太快了,还没想到,我就掉回了地面上,这脚一碰地,我不敢多做停留,借着缓冲时候的一弯双tuǐ,便再次跃上云头,脚踩一片云朵,飘在了空中。阿信对我说道:“行啊,年轻人领悟的tǐng快啊。”

“那是吓得,真受不了这个。对了,我还是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指了指下面说道。他看了看那些丧尸,摇了摇头,说道:“这里是惧狱,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事物,而在惧狱里你都会遇到,人必须勇敢面对一切,否则一生只会逃避。如果换成是一个普通人的话,那么这里应该是股市下跌啊,动车出轨啊之类的事件。但是我不同,我是神。呵呵,虽然我是神,但是这不代表出现不了我的害怕的事物,我害怕的不是别的,正是这个未来——疯血大6。”

“疯血大6?那是什么?”我不解的问道,莫不是什么丧尸病毒之类的吧。阿信找了一片看起来软和的云朵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中国人的不幸,凡是继承了炎黄之血的后代,如果有一点背叛之意,都会陷入永久的疯狂。”

第二百二十八话 情系

「世界是如何形成的?无非是天,地,人。世界是如何发展的,无非是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有我们五大神,就有了这个世界的一切。然而世界为何而存在,其中的意义是什么呢?我们本源之神又是为何存在?是使命?是责任?这你考虑过吗?我想不会去考虑吧,这种事情,人类就算去想,也得不到答案。

对于神来说,我们做的最多的就是思考,在黑暗的宇宙中,我们五个飘dàng,沉睡,思考,直到我们相遇的那一刻。天之神的思考是为了一种恒定的规则,为此,他创造了一个世界,就是李尘所在的世界,那个世界充斥着各种法则和原理。而我所向往的是万物自由的发展,相信他们自己所能。梦神是灵hún之源,他选择了两只猴子,赋予了他灵hún。于是就有了最初的猿人,而有神和无神让这个世界不再是那静止的一个点,随着时间的创造物生长,在有无间轮回反复,不断前进着。

梦神赐予了灵hún之后,人类的存在,让有神和无神十分jī动,但是两个人所见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景象。有神以为,他们将会有智慧,有力量,成为所有生物的首领,并把幸福带给这一切。于是,为了这个希望,他融入了血液,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了出来。而无神则看到的是人类的力量,破坏xìng,侵略xìng。他认为人类是可以将一切变为无的最好工具,于是他想要创造出一个最强的人类,将这世界上不该出现的事物全部消除掉。

我所害怕的未来是有之神的血液混合了无之神的想法。再未来,中国人的繁殖量几乎覆盖了世界,而突然又一天,所有混有中国血液的人都开始发狂了,他们渴望鲜血和战斗。而只有纯血的中国人才能在血液中得到力量,活下来。至于那些外国人,只有被吃掉的份了。那个时候,世界统无之神的左右下,而对我来说,世界毁灭了。

关于本源神,你大概都了解了吧,而关于你那魔眼和魔刀,也是神之遗物。他们只在受到召唤的时候出现。看来,你是被有之神认定的人。所有你不要以为你和你所知道的那个未来的自己一样开启了有之神的魔眼就以为自己还是步行川的儿子。这个世界上很多人的血液里都有着有之神的神力,而能唤起他的,是那个人的内心。魔眼可以dòng察这个世界,你之所以在地狱里可以看到那么多的痛苦,也正是因为有之神的血液将你们凝聚在了一起。人类不是一个个体,而是一个整体,可以承受所有人的痛苦,你才配拥有这份力量。

至于那把刀,我记得有之神叫他“有刀”的。当时我还笑这个名字奇怪,现在想想,这刀就是如此,即使在一无所有的地方,一样可以切开空间,时间。不过,它似乎更喜欢血染这个名字吧。」

我们的周围在逐渐的消散,显lù出来的是一片白sè的世界。阿信对我说道:“恭喜你,你的地狱之旅结束了。我会期待下次见面的,希望你每次见面都能给我不同的惊喜。”说着,他一打响指,便消失不见了。

白sè的世界像是一条长长的河流,我不知道前方有什么,也无法看清身后的世界。转轮王从天空中缓缓落下,对我慢慢说道:“你没事了吧?”我点了点,说道:“我只走到第九层,就可以了吗?”

转轮王说道:“恩,是啊,后面的路程恐怕你承受不了,千百年来也只有伏羲一人走过。而且你由我所接去的地方也比地狱好不到哪里去。十八层地狱,每位阎王负责两层,而我却一个也没有负责。那是因为我所负责的是轮回投胎,而这现实世界又和地狱有什么不同呢?等你回去之后,麻烦的事情还很多很多,这时,你就不能像在地狱中一样,因为那些都是现实的,你逃不开的。”

我笑了笑,说道:“我能在地狱里呆了九层,还会逃避现实吗?”

远方响起了火车的声音,转轮王说道:“说不定,会呢。走吧,上这辆火车,他会带你去你要去的地方。”说着,一辆火车开来,那汽笛的声音让人身心感到振奋。然而当我坐在那纯白的座位上,听着火车有节奏的“咣当”声时,睡意便慢慢席卷而来。

睁开眼,是一片蓝天,是人类的世界。我闻的到花的香味,可以听到人走路的声音,我慢慢坐起来,才发现,身后就是STORYBAR。我终于回来了

推开mén之后,眼前所见的事情,却让我惊诧了。屋里一个人都没有,这可不是STORYBAR应该有的mō样啊。我大声的叫着:“老鬼?琪琪?xiǎo马?白无常?你们是不是藏在哪里等着我庆祝呢?人都哪里去了啊?”屋子回dàng着我的声音,却始终不见任何人来。我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了,急忙拨打了老鬼的电话。

当听到了,“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之后,我全身战栗着一种不安感。老鬼的手机会欠费吗?以他的身价,肯定是为了防止麻烦,至少要充值个几万块在手机里面吧。我又拨打了黑无常,马面,牛头的电话,但是没有一个能打通的。此刻,我已经开始坐立不安了,急忙狂翻着手机,寻找一条有用的电话。这时候,却发现了一条奇怪的短信。短信,并不是收到的,而是准备发的。似乎有人用了我的手机,想要发什么。我立即打开,只看见了三个字:我爱你。

我的脑袋里,“唰”的飞过了一个白sè的身影,白无常难道说她,我心中想着,连忙转身而去,却又不知道要去哪里,结果慌忙之中装在了玻璃mén上。这一撞,总算让我心中清醒了一点,我喘着粗气,思考着到底应该怎么办。这短信,应该是白无常的吧。时间是,我出发之后不久,也就是说她预料到自己会发生什么事,毕竟这句话怎么看都不像单纯的表白啊。这个傻蛋一向都是单方面的想着东西,为了不让**心而xiǎo心翼翼,为了能帮到我而不惜一切,每次都对我笑着,从不会轻易放开我的手。我这样想着,眼泪竟然如雨水般流了下来,我发现自己早已经在不知不觉爱上了她。

我擦干了眼泪,慢慢的稳住了情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魔眼开启了。我看到了她跪在地上,祈求着老鬼。

「“老鬼,我求你了,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帮到他?我不知道地狱里会怎么样,但是我知道的是,他去了肯定会死。因为,因为他……”白无常的话突然xiǎo声了,老鬼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她的话说道:“因为你知道,他开始察觉你,开始注意你了,是不是?你知道,如果爱上你的人会有怎样的下场。当然了,他因为有千妖之血,所以才不会那么轻易死,只是重伤也是经常不能免的。爱情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我自己也无法解读。也许这天地之间,除了文芒以外,我还有一个不能算出的就是这个爱情了。连我自己也……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是如果你去帮他,很可能你自己会死啊……”

“我才不管那么多呢,就算死,也请让我死吧。我宁肯痛痛快快的爱过,然后死去,也不愿意在让别人因为我去死了。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告诉我,好吗?我求求你了。”说着,她便给老鬼磕了一个头。老鬼摇着脑袋,叹着气,手里夹着的香烟已经快烧到了他的手指。

终于,沉思了一会儿之后,他慢慢站起身来,说道:“自古以来,能走过地狱的只有一个人,他就是伏羲。他是唯一能帮助你的人吧。”

“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也许你很快就能找到,也许你到死都找不到。我只知道,他在一个山里,山顶上有一块青石。但是中国的山峰数不胜数,就算你腾空而去,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到……啊……”老鬼的手被烟烫了一下,而此时白无常已经不见了。老鬼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自语道:“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你死了,伤心的不就是文芒嘛……诶,爱情啊,如同手指啊,疼都是连着心的。”

眼前所见之景象开始变化,我看到了无数的大山,北岳恒山、西岳华山、中岳嵩山、东岳泰山和南岳衡山、黄山、五台山、普陀山、峨眉山、九华山、庐山、雁dàng山、长白山、天山、昆仑山……无数的山脉在我眼前掠过,那山顶上的亭子,古庙,大石,奇松,云海,全都印在我的眼中,而白无常那累的发白的脸sè,几乎断气的喘息,以及那份彷徨焦躁的样子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

最终,经历了数天数夜,她终于在蓝田山上找到了那快大青石。她对着青石跪了下来,诚心的呼喊着,石头上渐渐的裂开一条缝,lù出了一个人的脑袋。他对白无常说道:“你是何人?”

白无常说道:“大神明鉴。我是地府xiǎo官差,白无常。我知道大神曾经走过地狱,而我的心上人也将奔赴那里,肯请天尊助他不遭受地狱之劫难。”

伏羲笑了笑,说道:“我有办法,但是你不怕死吗?”

“为爱而死,死无可愿。”白无常坚定的说道。伏羲点了点头,说道:“nv人的眼泪会成为男人坚强的理由。你的哭泣能将你们的感情联系起来,让他在地狱中丧失六感的情况下,可以依靠这份感情找到出路。眼泪是nv人最大的武器,记住了么?不过,我要提醒你,nv娲的眼泪为我流尽,因而从此再无情感而言,至于你……懂了吗?去吧。”说完话,伏羲似乎把青石当做棉被一样盖了上来,将脑袋又méng住了。而白无常则回到了酒吧,她仔细的看着我每一件东西,触mō着我的相片。最后她拿起了我扔在chuáng上的手机,写下了“我爱你”三个字。她喃喃自语道:“如果眼泪可以帮助你的话,即便我哭死也可以。我只要你平安,我只要我爱你……”

第二百二十九话 结婚

“结婚?你说什么?你没搞错吧?谁和谁?”我对着电话大声喊道。就在我感怀伤心的时刻,一个突然的来电打断了我。我一接通电话,就传来了妹妹的祝福。

“你说我和白无常结婚?这怎么可能?什么你是伴娘,这怎么回事?白无常在哪里啊?什么来接我了?你们在……”正说着,mén被推开了,马面的金钩一甩,便勾住了我的手腕,然后大喊一声:“开车”就看见黑无常咬着牙,似乎很用力的去踩了油mén,而那红sè的马六便疾驰而去,我被拉着飞了出去,装坏了大mén不说,还被马面奋力的一拽,趴在了车上。马面对我说道:“就不放你进来了,一会儿下车快点。”

我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白无常呢?白无常在哪里?”

“我们这就带你去,她在文贞堂。”马面回答道。

“文贞堂……是白素贞那里?她怎么样了?”我急忙喊道。

黑无常一边开车,一边擦着眼泪,略带c静急急忙忙的下了车,她穿着一身粉sè的伴娘装,而马面也一改风格,不但把头梳理的很整齐,还穿上了xiao礼服。

他们两个站在mén旁边,黑无常一推我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吧,时间……不多了……”mén一打开,红sè的地毯在不断向前延伸,周围竟然坐满了人。曲大哥一家,主编大人,张姐,钟占天,孟庭,赵编辑长,老雷,编辑部的人竟然来了这么多,还有老王,童佳佳,老班长殷暮生……猫爷竟然也到了,还有牛头大哥,地府的十位殿下,宁峰,张xiao沫,侯文宇,梅劳尔,在角落里还坐着九尾大人呢……老鬼站在台上,穿着一身牧师的服装,旁边是催判官在向我致意。马萧楠,莫明琪,黄yao师,胡博,王梦瑶还有我的爸爸,妈妈站在第一排。他们都在微笑的等待着我走上台去。

台上有一个穿着白sè婚纱,美丽而又端庄的nv子,她在白素贞和xiao青的搀扶下,慢慢伸出了手,等待着我牵起。我慢慢迈开了步伐,一步,一步,越走越快,最后直接冲了过去,毫不犹豫的抱住了她。她不知道我怎么了,只是在我耳边轻声询问,而我却不能让她看见我的泪光。祝福的掌声响起来了,我连忙尽快止住眼泪。白素贞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还有三分钟时间……把握……”

说完,她便和xiao青退到了一边去。老鬼说道:“好了,这对新人,我们开始吧。请其余各位先就坐吧。”

嘉宾们都慢慢坐了下来,而我慢慢把白无常,从我的怀抱里解放出来,她捂着眼睛,对我说道:“都怪你……妆都花掉了……”我拿开她的手,对她说道:“没关系,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漂亮的。”说着,她破涕为笑了,那可爱的笑容,我想,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了。我们牵起手并列站好,向着老鬼。老鬼轻咳了两声,说道:“好了,我们开始吧……一拜……不对,先做什么……”崔判官提示道:“新郎,你愿意娶新娘为妻吗?”

“我愿意……”还没等老鬼重复,我就自己说了起来,一边说,一边还流着眼泪,真不知道我的眼泪为什么会这么多,恐怕这些都是我欠她的吧。我说道:“无论富有或是贫穷,健康还是不适,我都愿意。我从没想过,一个人类,如何能和一个地府的鬼差在一起。我曾经一直努力说服自己,她和我是不一样的,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在一起是不会有结果的。但是我现自己一直在欺骗自己,从第一次邂逅开始,我就总能想起她的身影,而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她总是能神奇的出现。对我来说,她是nv神,无时不刻的关怀着我,就连我在寺庙,她都要亲自来一趟。我真是愚蠢,一直不给她机会,也不给自己的机会,如果是普通的nv孩儿,恐怕早就移情别恋了吧。真是的,这个傻瓜就是这么执着……就连满是罪孽的我,也一样能包容。所以,我希望永远的陪伴在她的身边,也让她知道我对她的爱。可惜……”说到这里……我已经是泣不成声了,眼泪霎时间如同决堤一般。她摸着我的脸庞,对我说道:“三分钟,我可以有这三分钟,是我的幸福。然而三分钟后,就是你无尽的痛苦。对不起,我很自私。因为在无数次得看到别人离开后,我总算抱着膝盖,蹲在角落里流泪流到天亮。而这次,却是我先离开这个世界……一个人离开。先,让我祝福你吧,你已经不再是人类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你才会开始注意到我。但是对我来说,你刚才的话已经让我十分满足了,谢谢你。”说着,她转向老鬼,说道:“可以继续了吗?时间宝贵。”

“那么,新娘,你愿意嫁给这个一直没有注意到你的没用男人为妻吗?”老鬼摸着眼角,强笑着说道。

“我愿意。”她把我的手拉起来,说道:“我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

“我宣布你们此刻正是结为夫妻,新郎,我容许你吻你的新娘了。”老鬼大声说道。台下也立即沸腾起来,马面大喊着:“亲一个快点亲一个”不用他说,我也不会放过这个唯一的机会。我慢慢的向下吻去,那冰冷的嘴唇让我体会到过去种种的不珍惜,而此刻,却现,想要珍惜的时候,爱你的人已经没有时间了。

一个亲吻,让全场火爆了起来。催君府说道:“还有十五秒,快点,jiao换戒指。”马面一听,连忙开始从兜里掏戒指,我急急忙忙的拿起戒指给她带,但那只手却颤抖的总是带不进去。白无常抓住了我的手,说道:“别急,你在给我戴上戒指的时候,是不是还应该有一句话?有三个字,我很想听到……而且……我也想听到你叫我的名字……”

在她手的引导下,我慢慢的给她戴上了戒指,然后抬起头来,用最深情的目光看着这即将不在的面孔,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在c泣和哭腔下平静的说出那三个字的,但是,我的确说出来了:“白露,我爱你。”

“叮”戒指落在了地上,眼前只留下了淡淡的雪花,飘然而落,落在那戒指上,融化了。我静静的站在那里,拼命在脑海里浮想刚才的幻影。沉默了许久之后,老鬼慢慢走下台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有时候,我也无比讨厌,命运这个词……”

我慢慢的蹲下,捡起了那枚戒指,放在胸口,向着诸位嘉宾,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谢谢你们,给我一份这样的记忆……真的谢谢了……”

台下的嘉宾开始慢慢的消失了,他们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对我来说,都是无比珍贵的。因为我多么希望有一天,那是真实的。不论是我的同学们,同事们,还是我的朋友,以及我的父母。我真的希望结婚的那一天可以像今天这个样子,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老鬼坐下来,说道:“对不起,失态匆忙,我只能找到这些人。”眼前还在的,就只剩下妖怪,鬼差,还有唯一的人类,我的妹妹了。

文静走过来,说道:“哥,你别难过,你不是还有我嘛。”我抱住她说道:“没事的,哥哥很坚强。我的人生里不能只有美丽纯白的雪花,冬天总要过去的,会有天到来的。”妹妹听我这么说,立即点了点头。

黑无常走了过来,说道:“我把你妹妹接来的,也会由我送回去,你放心吧。至于我的妹妹,已经受到你足够的照顾了。也许,真的是我的错,因为我不想看她一次又一次的受伤。所以才对你说了那些话,我真的很抱歉。”黑无常的话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戏谑的风格,看来对于妹妹的离去,她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于是我便不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文静和黑无常走了,马面拍了拍我的肩膀也随之离开。男人之间不会有很多言语,就连都市王也没有像往日那样多的话。平等王推了推他的那副眼镜,对我说道:“我想,这大概就是你的惧狱了吧。很抱歉,这种事生在现实的世界,我实在无能无力了。但是我只能说,能走出惧狱的人都是敢于直面恐惧的人,所以请你勇敢的向前吧。”

秦广王本来也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挠了挠头,说了句:“就这样吧。”便转身离开了。留下的人里只剩下了老鬼,还有白素贞和xiao青以及坐在角落里的九尾大人,老鬼走上前去,对九尾大人说道:“谢谢你了,造出这么bī真的幻觉。”九尾大人说道:“哪里,哪里,我也只是拿钱办事,况且我还欠这xiao子一个故事。”

说着,她走到我身边,对我说道:“鸟羽天皇对我的厚爱,宋徽宗因为人与妖的隔阂这两种感觉你都体会过了吧?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你,那最后一个男人了呢?”

“他是谁?”我平静的问道。

“一个心里装着世界的男人,一个全世界都尊重的男人。他的名字叫周恩来。”她对我说道。用那唯一没有血迹的尾巴,擦了擦我脸上的泪痕说道:“男人的眼泪,只能为心爱的nv人去流。但是男人的热血,要为一个世界去流。你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吧。”

九尾大人的话让我思索了很久,在回到sToRyBaR之后的这一整夜里,我都在思考着在地狱里的遭遇以及白露离去的画面。她的眼泪因为我而流尽,所有的神力涣散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而那份持续了千年之久的爱情诅咒也在最后一刻以另一种方式再次出现了。在这个世界里,对于一个柔弱的nv孩子来说,得到爱竟然如此之难的事情,实在是一种悲哀。所有,我要改变这个世界。这里不应该是地狱,不应该播撒绝望的种子,然后在悲哀的浇灌下芽,最后收获的是种种残酷。我希望每个人付出的是爱,而得到的是幸福

第二百三十话 企划

第二百三十话企划

én外响起了老鬼的脚步声,但是今天似乎比以往都要急速和有力,只听“砰”的一声,我的大én便被踹开了。老鬼一副恼怒的o样对我说道:“都已经两个星期了你还要在这个房间里沮丧到什么时候……这……这是什么……”

桌子上,huáng上,地板上,对散着许许多多的纸团,而在这纸团的山中,我慢慢的爬了出来。望着én口那透过老鬼而来的光线,眼睛开始慢慢的回复着视力。我对他说道:“我完成了……”

“完成了?什么东西?”老鬼不解的问道,而我慢慢的举起了手中的一沓文稿。

经过一番洗漱,吃饭,我终于可以像个正常的活着的人一样,坐在老鬼的里了。而老鬼则从刚才从我手中拿过那篇稿子开始,就一直紧紧的盯着我所写的文稿。直到最后一页为止,他都在中途完全没有发过任何其他声音,而手中的烟,却已经灭了很久。

老鬼慢慢的放下了那些文稿,然后看着我说道:“这是……你这两个星期……不吃不喝……写的?”

我回答道:“准确的说,是一个星期。因为前三天我都是完全躺着,在思考地狱里的事情,当然,还有在思念白无常……而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就一直没睡,努力的写着这份企划,结果最后四天就完全昏死过去了。”

“企划……这可不是个简单的企划啊。你这是在构造一个社会体系。妖怪社会的形成很难,他们的野ing不是那么容易驯服的。而且你还建议进行人与妖的jiā流,这……这实在是……”老鬼的表情有些兴奋,但是同时又显lu出了难以置信。

我对他的言辞微微一笑,说道:“所以我这个计划的第一环节,就是建立一个妖怪学校。通过教育妖怪,来让他们改变以往的生活方式,用近乎人类的学校教育让他们的生活习惯和各方面与人类相适应。同时利用学校这种iǎ型社会,来进行试验,比如学校的伙食,医疗,住宿,卫生,等等方面,尽力做到让所有的妖怪可以适应的方式。”

“很了不起的构想呢,而达成这个构想所需要的就是……”老鬼指了指桌子上面的那府月刊》。我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必须参加生存大会,拿到那份奖金。”老鬼慢慢的站了起来,对我说道:“我明白了,按照我们的约定,当你找到你的目标的时候,我就不能再强迫你了。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已经完成了你的约定,妖怪学校,在人类社会的yin影下藏匿的另一种生活。呵呵,有点像是哈利bo特那样的魔法世界。我很喜欢,所以,这次我会尽全力帮助你拿到最后的冠军。”说着,他伸出了右手。

“我也会全力去阻止吴天得逞他的计划。”我的右手也迎了上去,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相互握手。

书房的大én被敲开了,转轮王慢慢的走了进来。她用好奇的眼神,看了看我,说道:“哦?你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都呆在里面呢。”我立即回复道:“哪里的话,我再不出来,老鬼就要撤我的房子了。”

我们相视一笑,连同老鬼一起,都坐在了沙发上。转轮王坐定后,说道:“看样子……你已经好多了,那么我就直接开始正题。老鬼虽然送去了你的生存大会申报表,但是需要你本人的签名。关于生存大会,还有什么具体的问题可以问我。地府月刊从第三届开始,就一直做这方面的报道,基本上关于生存大会的事情,没有我不清楚的。”

“那就请你具体介绍一下好吗?其实我也只是凤á麟角的知道一些,并不全面。尤其是赛程的这一部分,到底是比试什么呢?”

“好的,那么就要huā些时间,听我慢慢道来。”转轮王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这个故事了。

「关于生存大会的历史发展,你都清楚了。那么我今天就来详细介绍一下是如何比赛的。首先,整个比赛分为两个阶段,一是预赛,二是正式赛。比赛是以五人团队制但是预赛阶段并不是五人团队制。预赛是最基础的考察,从体力,意志,策略等等方面对选手进行考察。每个人会被jiā付一个任务,完成任务者,才能进入本选战。

而进入本战后,则开始五人的组合,如果你的队友没有进入的话,将会由其他参赛者补充。当然,我们并不赞成这种方式,不认识的人之间并不能好好的配合。预赛的时候,虽然每个人的任务不同,但是组队进行也不是坏事,反而可能更有效率。所以提前组队,往往是胜利的首选。

正式赛的规则并没有那么多,而且规则大多数都是根据剩余的预选人数来决定的。要知道,预赛场里,为了排除强力选手,很多弱势选手会凝聚成巨大的群体,将他们扼杀在摇篮里。当然今年,也会有这样的现象,所以你要特别iǎ心。地府月刊里面,已经有了你太多的宣传了,很多人也在今年的押注下,选了你,所以请好好努力,不要被一些iǎ角sè做掉。

根据目前的统计,参赛的大约有几万人,而其中也有了吴天的名字。其余的种子选手我没太注意,但是桂健一却是从七月份开始报名之后,第一个报名的人。

这份申请书很长,你一定懒得看完吧。大致上就是比赛的流程和规则。首先要注意的是,生存大会是不提倡杀害对手的,但是仅仅是不提倡而已。因为这个故意杀害问题很难说,很多时候妖怪之间过于强力,即使在正当防卫状态下,也可能不iǎ心杀了对方。而且妖怪没有什么法律制约,所有杀了对方也不会有什么太多问题。这份协议书上也顺便签署了一个生命协议,也就是妖怪的死亡和大会无关这个意思。你准备签了吗?」

我思考了三秒钟,然后毫不犹豫的在申请书上签了字。我对老鬼说道:“你会替我收尸吗?”老鬼笑了笑,说道:“你只要不随便杀人,我就阿弥陀佛了。”转轮王拿起这些文件,整理了一下,说道:“七月十五日,比赛正式开始,地点在普陀山。今天已经是十号了,你早点准备吧。本来还打算给你一个专访的,但是地狱……也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出来的。我知道你最近一定想了很多,所以等你过了预赛,我再去给你做专访吧。那就这样,老鬼,我先去帮他办理事务了。”

“好的,文芒会由我亲自送到赛场的。你放心,他绝对不会以逃脱赛场,成为你杂志的头版。”转轮王分别和我们分手告别。此刻,我的心里也着实轻松了一下。老鬼问我道:“那么看来,要帮你组队了。我那一年人类都是自成一队的。本来今年我也想给你组个人类的队伍,但是恐怕不行了。曲道士和桂健一都是预定的人选,那么还有两个,恐怕要从妖怪和鬼差里找了。许仕麟虽然不太安分,但是却也是一等一的战力,那么剩下的那个,果然还是找马面来吗?”老鬼点起了烟,开始细细的盘算道。

“地府那边应该也有自己的队伍吧?”我问道。

老鬼点了点头,说道:“一直以来,牛头马面,都是和黑白无常一起搭档组队的。基本上每年的领队至少是地狱十殿下其中的一位。虽然牛头曾经放弃过一次参赛权,然而那年也是催判官顶替的,但是基本上鬼差的队伍最高纪录也只是走到正式战的第一战。所以,比较可惜。往往是几个地府的殿下联合组队,胜率还稍微高一些。今年白无常不在的话……人手缺失,马面应该很难出来。恐怕这个人选问题……还要再定吧。”老鬼弹了弹烟灰,皱起了眉头。他呼出了一口烟,然后慢慢对我说道:“总之,你先去见见这几个人吧。我们又必要商讨一些战术。明晚,把他们都带这里,然后再细说吧。”

我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走出老鬼的书房,外面的热闹终于让我有了些许活力。呆在屋子里太久了,我都没有好好说过话,吃过东西。于是我走下了楼,向iǎ马讨了一杯酒,然后坐在了角落的沙发上,看着晚上热闹的酒吧生活。

在人的想象中,地狱里,充满了可怕的鬼怪。而我所知道的地狱里出现最多的,却是人。人类的丑恶之多,犹如泰山之石,黄河之沙。地狱的所在并非那一扇én之后,反而是人类心中的最深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地狱,而我的地狱已经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等我走完我的人生之后,再去体会吧。现在,我倒是深信着阿信得那句话:“大痛者,大悟。”所以在那份企划中,有着我所有在地狱中的感悟和对于人类和妖怪的种种思考。而这个目标也成为了失去白无常后,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桄榔”一声,酒吧的én被推开了,一个iǎiǎ的身影窜了进来,钻进人群不见了。我眼前似乎看到了一片白影从我眼前划过。这个时候,黑无常走进了én口。她对着那个钻入人群中的身影说道:“白无常,你跑慢点。”

第二百三十一话 课题

第二百三十一话课题

白无常,这个名字在我脑子里迅速的闪过。我连忙站了起来,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手中的酒杯掉在了地上,洒了一地。我推开人群,追逐那个白sè的身影。当鬼怪们纷纷对被我推到而不满的时候,我却只是毫不在乎的冲到了最里面。只见一个身穿白sè衣服的xiǎonv孩,在乐队面前,疯狂的跳着。她喊道:“姐姐,姐姐,快来看,是‘OPEND’太bāng了,这音乐”说着,她开始舞动起来,那曼妙的身姿,火辣的动作十分到位,很难相信这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xiǎonv孩能做的出来的。

“白无常,你等等。”黑无常终于也走进了人群,她看到我的样子,lù出一种可惜的表情。那个白无常对她说道:“姐姐,姐姐快听,多么好听的音乐啊。”黑无常想劝阻她不要在这么多人的地方玩耍,而我却一把拉住黑无常,对她说道:“让她玩去吧,我可以和你谈谈吗?”黑无常的目光一碰到我的眼睛,便立即闪开了,但她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们做回了角落的沙发,黑无常要了一杯很烈的酒,还没说话,就先灌了下去了一半。我连忙拉住她的手,说道:“别急着喝,想喝我陪你喝。但是你得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她是……”

“白无常的继任者。”黑无常淡然的说道。

“继任者?这是什么意思?她并不是原先的白无常吗?”我不解的问道。

黑无常点了点头,说道:“她确实不是之前的白无常。黑白无常,说到底,不过是这个职称。你也知道,我其实是谁,是叫什么。白lù已经离开了,她为你流尽了眼泪,将自己化为了那地狱中的大雪。我并不是想说,这都是你的错,或者我恨你的话。我只是觉得她可以爱到死,也算是一件好事了。而这个孩子,能担当起白无常的众人,所受的苦,也绝对不比白lù少。爱情的魔咒依旧在蔓延着,所有爱上这个nv孩子的人,都会渐渐的看不见她,然后遗忘她……”

“为什么会这样?”我愤怒的一拍桌子,桌子瞬间就裂掉了,周围的人全部看向我,连乐队都停下了演奏。白无常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黑无常。急忙跑过来,站在黑无常前面说道:“不许你欺负姐姐”

我连忙说道:“不好意思,是我太jī动了。各位,请继续吧。”说完,我便向mén口走去。正在走下楼的老鬼说道:“你这是急匆匆的要去哪里啊?”

“找个人去……”我随口回答道。

“不是人吧,而是神。你以为信之神由你两句话就能放弃这个探索xìng的课题吗?”老鬼带着一种风凉话却又参杂着些许无奈的口气说道。

“但是这样肆意的玩g人类就可以被容许吗?”我大声的朝着老鬼吼了起来。老鬼将手杖磕在了木板上,这一下仿佛大地震动一般,几乎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而我却还稳稳的站在那里。老鬼说道:“看到了吗?力量不足的人,在有力量的人面前,只能倒下。你现在是有力量的,所以你能站在那里,你能和我吼。但是在信之神面前呢?你毕竟不是有之神,不过是个进化完全的妖怪罢了。算起来,你也才刚刚和猫爷平起平坐,够得上九尾大人的一根尾巴而已。你难道以为你这点力量加上血染,魔眼就可以在信任之神面前tǐng直说话了吗?愚蠢”说着,又是一磕。这一下,连我的双tuǐ也开始有些打颤了。

白无常似乎被摔的东倒西歪,最后滚到了我的脚前。她抓住我的tuǐ,对着老鬼说道:“你……你就是这家店的店主吧……你……你怎么对待客人的?”老鬼笑了笑,说道:“很抱歉,看来今晚我们店里的人都异常jī动啊。那就顺便在jī动一点,今天的酒水食物费用全免,请尽情的狂欢吧”

“哦耶”老鬼的一句话,让全店的人都沸腾了。只有慢慢扶着莫明琪站起来的马萧楠lù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真是的,这岂不是要累死他吗?我叹了口气,刚想转身,却被老鬼那冷冷的目光盯住,他对我说道:“你也别闲着了,一直白住我的房子也不出来帮忙。这好不容出来一天,还拍坏了桌子。而且,现在店里这么忙,你还要出去吗?”

我不敢去握mén把手,怕一生气连把手都握坏,只好攥着拳头,对老鬼说道:“是,店主人,我这就去工作。”说着,我就准备迈步去工作,却忘了xiǎo白无常正抱着我的tuǐ,我这一不xiǎo心,便整个人摔了下来,而xiǎo白无常的手恐怕也要被我的tuǐ压倒了。我急忙单手撑地,另一只手伸到了xiǎo白无常的脑袋底下。xiǎo白无常随着我顺势摔倒在地,而脑袋刚好落在了我的手上,避免撞到了地板。但她还是发出了“诶呦”一声。我连忙变换姿势,蹲在一旁说道:“没事吧,摔疼了吗?”她róu着眼睛,一边假哭,一边从手指缝里看着我。我被她好笑的样子g得不禁笑了出来,而她看见我笑了之后,却毫不犹豫的给了我一拳。

平白无故的挨了揍,而且还是打在我的脸上,我当然不爽了。刚想张牙舞爪的对付她,她就再次装起了哭。这时候,黑无常走了过来。她顺势给了我一脚,虽然不重,却把我踹到在地,然后牵起xiǎo白无常的手,说道:“你真差劲……xiǎo孩子也欺负。”

xiǎo白无常趁此机会,在黑无常姐姐后面做起了鬼脸。我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干咳了两下才站了起来。黑无常就这样,带着xiǎo白无常离开了,虽然xiǎo白无常还有很多不愿意。但看样子,她们也只是路过的,说来也是,哪有带那么xiǎo的孩子来酒吧的呢。

老鬼走了下来,做到吧台边,对我说道:“带孩子之后的黑无常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啊。”我哼了两声,没有去说出那个秘密。看来,无常的爱情魔咒还会继续下去,真是的,什么时候,我才能有力量,把这个锁链也斩断呢。可惜没有那么多时间思考,忙碌之下,一个夜晚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我开始出发去寻找那几位队友了,根据老鬼所给的指示。我的第一个寻找对象,还是锁定在了文贞堂。没有了九尾大人的幻术,文贞堂又恢复到了往昔的样子,我闻着浓浓的yào味,站在mén口喊道:“额,那个,许仕麟在吗?”白素贞从屋中走了出来,她见是我,便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这店设下的结界以我的力量是没有办法暂时去除的。所以有点什么事,都只能在mén外谈话。”

“没事,反正我也就是过路问一问许仕麟在不在。”白素贞说道:“上次你也见了,这孩子最近不知道去哪里疯了,好久没见人,都急死我了。不过,这孩子大了,你也不能太管着他,尤其是我这不成器的母亲,也不知道该怎么管管我这孩子……诶……”

一听到白素贞叹气,我这心里突然想到了黑无常。这黑无常突然带个孩子,而白素贞的儿子也是诸多事情,大美nv的身边都多了个xiǎo拖油瓶,这叫我情何以……算了,我的心里不是已经有一个人了嘛。我mō了mōxiōng口的口袋,里面装着那枚结婚戒指。我对白素贞说道:“奇怪了,老鬼的卦象一般是不会算错的。他说今天我先来找许仕麟是最合适的……”

“这……“白素贞也是实在不清楚,脸上的困huò一览无遗。正说着,天上传来了”啊——“的声音,听起来是越来越近……我抬头一看,许仕麟正从天下掉了下来。我连忙准备接住他,但是就在我找准位置,伸出双手的时候。一片巨大的柳叶从空中划过,将坠落的许仕麟带走了。我一看,天上正站着另外一个人。

他衣衫素裹,长发飘飘,捯饬的倒是干净利落。只是那太过áo流的服饰,我实在有些无法接受,衣服只遮盖了身体的百分之五十。而最让人无法接受的,则是他明明是个男人,却穿着一身轻飘飘的nv装。看起来真是有种想吐的yù望。他看了看那飞上天的柳叶,便伸出了手,然后柳叶便越变越xiǎo,向着他的掌心飞去。

柳叶上的许仕麟疾呼大喊道:“娘,救我啊……”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那男人一把攥住。白素贞立即跪在地上,对着上面的那个男人说道:“观世音大士,弟子白素贞之子,不知犯了什么错,惹您如此生气。是弟子教导无方,还请您原谅他。”

“娘……我没错啊……”许仕麟刚想辩解,就被观世音使劲一捏,只听“嗷”的一声惨叫。白素贞便吓得魂不附体,连忙磕头。观世音说道:“我池中鲤鱼被他所吃,于是,我便要他在我那里shì奉我个两三天,没想到,这xiǎo子竟然sī自跑了出来。”

“两三天,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你那两三天可是……啊——”许仕麟的再一次辩解依旧以惨叫收场。观世音笑道:“对妖怪来说,哪里有时间的概念呢。我佛说的好,一就是万就是一。一天和一万年没什么区别的。你就好好呆在我哪里吧,你看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啊?”观世音说着,转身要走。可是,我却不能让他如此的走掉。

他回过头,看到了腾跃在空中,变得金发紫瞳的我,连忙停下而来前进的步伐。他问道:“这位先生,有何贵干?”

“把他放下。”

“先生,注意你的口气。”

“请把他放下……”

“我要是不呢?”

“那你就走不了。”

“呵呵,呵呵。”观世音用手背当着嘴,向电视里面的中年fùnv一样,轻声jiān笑起来,然后突然对我说道:“滚你妈个蛋,老子从这里走定了”

第二百三十二话 观音

要说提到观音的形象,中国人的脑海里一定会出现那个手持yù净瓶,身坐莲花台,口中念慈悲,心中怜天下的nv菩萨。可是这眼前之人,哪里有半点那慈悲的样子,不但满口脏话不堪入耳,穿的也轻佻浮躁,而且最让人无语的是他怎么看都是个男人啊。

说真的,我还真是被刚刚那一句话吓到了。完全没有想到观音会讲出那么下三滥的话,而就在我稍稍犹豫之际,只见观音一拳打来,我连忙闪避,但却现闪避的方向上依旧有着拳头在等待着我,心中大喊不好,我这两只手的妖怪遇上了这千手观音那还能有胜算吗?于是我急忙c殊菩萨;象征慈悲的是观世音菩萨。而其中,除了地藏王以外,其他三人在元始天尊mén下都是有名之人,位列十二金仙。观世音的出身就是这十二金仙之一的慈航道人。在现世所存的《封神演义》中,关于他的故事没多少,但是他歹毒的一面却令人过目难忘。而后遁入空mén,也是在西游计划开始,所以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他是道教派出的一大间谍用来探听和阻止西游计划。但是西游计划最终成功了,这使得人们不得不相信,这家伙是个两面派,帮着如来扩大信仰范围。当然,他自己的利益的,而西游计划的成果,也使得他自己的威信提高了不少。”

“那,为什么他拿着瓶子和不拿瓶子完全是两个人呢?”

“那个瓶子,叫清净琉璃瓶,可以封印他自身的恶习。为了演好一个大慈大悲者,他便将自己所有坏的一面都放在了那个瓶子里。只要拿着瓶子就会变成一个和他完全相反的她。而这个她,就是纯洁的如雪一般的人。关于封神计划,西游计划都有很多内幕,我呢,只知道些皮mao,不敢妄加揣测,但是可以说的是,这观世音往前数八千年,往后数一万年,怎么也说不出他能有什么好来。所以离他还是越远越好。”许仕麟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类型,今天一提这观世音,倒是满脸的沮丧。看来,我还是得用激将法来说说他。让他有点以前的样子,我对他说道:“我当是什么呢,就这些骇人听闻的传闻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太没出息了吧。”

许仕麟一听我们这样说他,立即恼怒起来,他大声喊道:“没出息?你试试啊,我可是在他那里呆了好几百年。你看看同样是菩萨的文殊和普贤,虽然金吒木吒都不成气候,但是好歹也是有个正式入mén的弟子。你在看看他,看mén的是黑熊jīng,负责饮食的是鲤鱼jīng,负责打架的是红孩儿,还起名善财童子?我就看不出他哪里善了。紫竹林里全是世界各地搜集来的怪物,也不知道他有多喜欢这些异类,在他眼里,我就是个收集品,哪里是什么妖怪啊。”许仕麟的爆有些过我的预期了,真没想到和观世音在一起的日子让他这么痛苦。

但是现在,我也不能认同他的说法,否则没有办法达到激他的目的。我狠下决心,对他说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在地狱里呆着的时候,比这难受,恐怖一百倍。还不是照样走出来了?”

“呵呵,得了吧。就你那点破事,你以为我不在这里就不知道了。全天下都知道白无常因为一个傻瓜男人死了,就冲这个说辞,你觉得你还是个男人吗?哼,要不是有白无常,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来吗?你根本就是踩着她的尸体……”许仕麟说到一半话后,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捂住了嘴。而听到这种痛骂的第一反应,我就是想揍他。可是我却没有动手,因为事实就是如此。是我害死了白露,但是如果我在这里退缩的话,那就更对不起把生命jiao给我的她了。

我一拍桌子,便对他大吼道:“没错,我是踩着她的尸体走上来了,怎么了?她是因为我而死,我敢面对,敢承认总不像你,因为害怕就只好躲着,你就躲着吧。什么时候躲到长了壳子就不用当蛇了,改去当你的乌龟吧。”

许仕麟本来还有点良知的怕伤害了我,却没想到自己的停嘴反被我咬了一口。这气从胸中起,火往脑上冲,他是抬起手来就要给我一拳,然而这一拳还没挥出,就见我两人之间有一个黑sè的东西闪过,撞在了墙上。我俩同时向墙上望去,只见一片龟甲深深的陷在那水泥的墙壁里,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慢慢响起来了:“是谁看不起乌龟的?说

第二百三十三话 预谋

我们慢慢的转头看去,由于逆光,我们无法看清他的脸,但是,那臃肿的身形却显得异常肥大。店老板关了门,阻断了外界的光源,我们这才在室内昏暗的灯光下看清楚了这位扔龟甲的男人。

他的背上背了一个巨大的龟壳,带着一个很大的墨镜,嘴里叼着香烟,身穿白西服,紫色的衬衫,还有在脖子上挂了条大金链儿。如此扮相奇怪的家伙突然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头一扔,顺手摸了身后一片龟甲,急速的扔出。烟头还没有落到地上,就被龟甲将火头灭了,而那飞出的龟甲则正好叠在前面那片龟甲的上面。

我和许仕麟面面相觑的看着,都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来路。那人咳嗽了一下,说道:“刚才是谁看不起乌龟的。”许仕麟一听这话,毫不犹豫的指了指我。我心想这该死的混蛋,竟然背叛我……也是啊,我们两个现在正在势不两立当中,会指认我是当然的了。我看了看那位先生,便慢慢说道:“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谁?还看不出吗?”

“……难不成是龟仙人?”我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个漫画人物,说起来背上的龟壳加墨镜也确实只能想到他。这句话倒是引来了这位奇怪的先生一阵大笑,笑过之后,他说道:“看你们刚才还夸夸其谈的说西游记的事情,难道连唐三藏的最后一劫都不知道吗?”

“通天河……”许仕麟喃喃自语道。

“难道说,您就是把唐僧摔到水里面的老龟吗?不对啊,你刚刚进屋怎么就知道我们先前谈得西游记呢?”

“呵呵,要知道。我可不止一次把他摔在水里了……而且你也不会例外……小子,受死吧。”说着,周围的几个人全都站了起来一个个变出兵器就向我们冲来。许仕麟立即大喝一声,准备迎战。而我也拿出了血染一挥,就将这酒馆的顶部掀开。

阳光照了下来,眼前的人物全都现了原形,原来是帮虾兵蟹将。为首的老龟说道:“文芒,你今天的死期到了。兄弟们,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了。神当杀神,佛当杀佛,上吧。”说着这乌龟从龟壳里拿出两挺重型机枪,前面两只小虾一架,枪口对准我,这是要把我打成筛子啊。我立即和许仕麟奋力一跃,踩着桌子从屋顶翻了出来,周围是枪林弹雨,子弹纷飞,我拿着血染是左挡右弹,总算是没有受什么伤。而许仕麟就不一样了,不但自己要躲着下面飞上来的子弹,还要提防着我这边弹过去的,就这样一不小心,他的左腿和右臂都中了子弹。

我躲开子弹,跳到屋顶上,又从屋顶跳到屋外,而许仕麟几乎是从房顶上连滚带摔掉下来的。好在最后一下,被我接住了。我挥手一招“血月”将那酒吧的大门封死,然后背起许仕麟就跑。可是还没走出三步,我就停下了。小巷子里面开始涌出了各路人马,而这天空上也飞着乌鸦和其他的小妖怪,似乎这是预谋好的,要将我困在此处。

酒馆大门被子弹打了个稀烂,那个老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对我说道:“别想跑了,今天就好好算算帐吧。”

“算账需要纸和笔啊,你们拿着那么多家伙怎么算啊?”我淡定的说道。

那老龟哼了一声,对着众妖说道:“弟兄们,今天,我们报仇的日子来了,谁先取下他的首级,这首功就是睡的。”

“哦”众妖是齐声呐喊,这场面真是惊人。可是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了,心里倒是不是很惊恐。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且慢动手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我就说了一句关于乌龟的话,不至于这么大动静吧?你这家伙刚进屋,为什么知道我们谈论西游记的事情?说吧,其实你们都是蓄谋已久的。我倒想知道,我翻了什么罪,你们竟然回下如此的圈套。”

“哦?你想知道?先问问我的这挺大炮同意不同意。”说着,他用从龟壳里掏出一门大炮。那大炮光炮身就有一尺之粗,三尺之长,真不知道他那龟壳里是怎么塞下的,莫非里面有四次元口袋不成。我这样想着,一个翻腾躲开了炮弹。

似乎从地狱出来了以后,我养成了一个坏毛病。那就是战斗的时候,脑子会不停的思考。就像现在这样,明明和众人打做一团,脑子却极为清楚。或许是因为魔眼的缘故,我能洞察到他们即将作出的动作,那未来的轨迹是我躲过一切攻击的最王牌的力量。此时,所有人都开始郁闷了,他们虽然不断的向我进攻,但是却没有能讨到一点便宜。这巷子里虽然没有几万个妖怪,但是几千个也是有的吧。可惜,这些小妖怪没有一只能近我的身。

真是的,这帮妖怪怎么会来攻击我呢?我到底做错什么事情了?不行,我得问问,这样想着,我一个飞身来到那老龟身后,用手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将刀子顶在他的下巴上,然后对众位妖怪喊道:“不想他死的,就给我住手。”

我这一吼可是有足够的声响,保证站在最外圈的妖怪也听的真真的。所有的妖怪被这一喊,别说继续进攻的了,连个站着的都没有,全都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我对老龟说道:“说吧,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

“……你……你杀了……我兄弟河蟹……你还敢如此猖狂的对我……”他恶狠狠的用一只眼睛盯着我,而我则摆出了无奈的表情。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对他说道:“河蟹死了吗?我记得只是打回原形了。”

“哼……就是因为你们把他打回原形……所有他才再回逃的路上……被过路的野猫……”虎落平阳被犬欺,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我心中想道。可是,那也不能都赖在我头上啊,况且我也没有参与战斗。不对,这里面还有问题。为什么偏偏赶上这个时候来袭击我,而且为什么带来这么多人。这说明他知道我这段时间需要离开STORYBAR。而且知道我很厉害。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看来问题没那么简单。我对他说道:“你是不是搞错了,把他打回原形的又不是我,是地府的十殿阎王。为什么要算到我头上啊。”

“别装傻了,《地府月刊》已经明确表态,说你是走过地狱的并且得到了十殿阎罗认可的人,而且说你将会独霸这次的生存大会。并且地府方面今年都不参加生存大会了,显然是说明,他们知道你会拿到冠军,才都放弃了比赛。也就是说你的实力比地府的总和还高……”

“啊……说白了……你根本不是为了报仇,而是在生存大会之前联合其他这些弱小的妖怪达到你灭掉那些比你们厉害的妖怪是不是?这个战略不错啊。那你就别打着报仇的幌子来煽动人心了,我觉得毫无意义……”被我这么一说,身边的两个小虾便嘀咕起来,他们说道:“这什么意思,难道是说龟大人只是让我们来替死的,想用人海战术消耗那些厉害的妖怪,从而取得生存大会的优胜?”

“傻蛋,你还不懂嘛,这就是上面的人让咱们送死,然后自己独享胜利。”

“我们不是来复仇的?我们被骗了?”

“老龟是个骗子,他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说着,说着,周围开始沸腾起来了。妖怪里属于水产的一方开始了相当大的动摇,而在这些水产妖怪的动摇之下,那些陆地的妖怪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们开始暗中商量着撤,还是不撤的问题。

看来我要下点猛料了。我轻轻咳嗽了两声,让众人安静了下来,然后慢慢说道:“嘛,算了,老鬼说了:‘在生存大会之前,会有人很多来袭击的。就当是练练身手,一个也别留下。‘那么,我也要动真格的了。”

我挥起血染,直至冲天,一道红光划破天际,将空中的云都打散了。这一下,可把那些小妖怪吓坏了。陆地妖怪开始下令撤退,而水产妖怪更是丢兵卸甲,匆匆向着海里逃去。这来势如虹的大场面一瞬间变得烟消云散了。我看妖怪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放开了老龟,他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我对他说道:“现在该怎么办?我们继续玩?“

老龟连忙跪在地上摇着头,说道:“不玩了,不玩了……您放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出现在您的面前了。”我将一直背在身上的许仕麟放下,他自从中了子弹以后一直昏迷不醒。实在是有些奇怪。就在此时,那老龟竟然想趁着我看许仕麟伤情的时候逃跑,结果被我一脚踩住龟壳。我问他道:“你要去哪啊?”

“我……我……我看您很忙,所以先回去了……”

“别着急,你先告诉我。他为什么会睡不醒呢……”

“因为……因为……中了毒……”老龟很小声的说出了最后三个字。

“啊?”我大叫一声,然后看了看那变黑的伤口说道:“你竟然在子弹上涂毒?”

老龟说道:“我……我知道您厉害……我怕我们这么多人也对付不了……所以……”被他这一解释,我还真有了想杀掉他的冲动,可是现在冲动不得。一旦冲动了,没了解药岂不是害了许仕麟。

我急忙问道:“解药呢?给我”

“啊……不好意思,不能给你……”老龟一听我向他要解药,突然改了语气。

“你是想死吗?”说着,我的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看了看刀子,擦了擦脑袋上吓出来的虚汗,颤颤抖抖的说:“你看,你不敢杀我……呵呵,没想到文芒倒是意外的心善之人啊,这样就足够了。”可恶,竟然被他抓了把柄,此刻我居然不能杀了这个卑鄙下流的混蛋。眼看着他脸上的气色是越来越好,逐渐敢去悠闲的摸着他的小胡子,我这心中的怒火全燃而起。但现在发怒也没用,反而正中他的下怀。冷静下来,想一想,要知道,拖的越久,他便越有自信。于是我深吸一口气,说道:“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哦?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啊,真是聪明之人。我的要求很简单。这里有一份大赛的报名表,其中有不少种子选手,我都有标记。我要你趁现在去杀了他们……”他将那份报名表从龟壳里掏出来,我随便一扫,就看到上面的第一个人就是曲大哥。没想到,这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里透露出来的是多么无耻的做法,此刻我有生以来这么愤恨自己,原来有力量也有无法使出的时候。

第二百三十四话 解药

第二百三十四话解yào

此时的情况实在太糟了,明明一直以来都是我占主动的情况,却突然变成了被动。而且被这样的家伙以这样的方式威胁实在是让人心中愤恨。有力量却使不出来的感觉,比那种无力感还要恼火。

我对他喊道:“放屁,不可能,你以为我会乖乖听你的吗?”说着,我将他擒拿在地,扯下了他的衣服,用一直袖子反捆住他的双手,然后拉着另一只袖子,对他说道:“跟我走。”我背起许仕麟,牵着老龟向文贞堂走去。

白素贞的医术可是相当高明的,我相信,如果由她来治疗的话,即使是这老龟的邪毒也是有办法的。只是,如果医不好,可能就给白素贞又添了麻烦。她一定会很担心许仕麟的。不过我现在也没想到别的什么办法,只好打电话给老鬼,看看他有什么对策。

老鬼听明白了发生的事情之后,对我说道:“这事在我预料之中,你放心,许仕麟没有那么轻易死的。白素贞就算医不好他,也一定有别的办法。生存大会考验的是多方面的,在预赛前被攻击也不是什么新闻。重要的是,如果我帮了你,那别人就会认为你没什么本事。之后,这样的袭击也会不断出现。但是如果你自己解决了,那么其他妖怪就不敢轻易动你。所以考虑你和你周边的人安全照想,我就不能亲自chā手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电话挂了,而我的心中也开始多了一份疑虑。老鬼的口气确实像是预料之中的。但是与其说是预料之中,倒不如说更像是全都是他安排的吧。从一开始就在《地府月刊》上塑造一个很强的我的形象,然后通过寻访四帝并且和河蟹一战使得我在妖怪圈中也开始形成传说。这一切似乎都是在苦心经营,筹备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大人物一样。仔细想来,千妖之血也好,地狱之行也罢,包括白无常的死似乎都是被他巧妙安排的。这种受人引导的感觉十分不爽,但是显然,他把每一步棋都下的天衣无缝了。这使得我不禁思考,他到底打算做什么?吴天虽然残忍,但是似乎也并不是个无赖的大魔头,如果现在站在妖怪的角度上,为了达到目的杀死几个人也就不是那么有罪恶感了。我和吴天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个是无之神的子嗣,另一个是有之神的代言。如果他拿到重生之石,意味着什么?毁灭世界吗?我觉得即使现在的他,也足以hún进国家政fǔ,挑起世界大战。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反而是一直躲在暗处,或者是在闭关修行。只是认真的准备着生存大会的赛事,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看来,到像是个服从规矩的人。

而老鬼却总是话中有话,眼神中藏匿着很多东西。其实他的力量应该足以对付最初的吴天,但是他却没有去杀了吴天,反而是等他拿到了千妖之血后,从他的血液中拿出了一部分给我。莫非,这只是他的游戏,想要看着我和吴天谁会赢?可是,这和他的目的,想让我打开新世界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很多东西我还都想不通,但是总感觉事情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这背后一定还有什么yīn谋,走过地狱的我,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多体会和思考。此刻的我,如果还被表象所míhuò,那就太差劲了。我带着老龟和许仕麟来到了文贞堂。

到底是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啊,白素贞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大事不好,在mén口迎接着我们。她一见昏厥不醒的许仕麟眼泪便开始不住的流了,我划破手指,也在老龟的手臂上划了一刀,这样我们便可以进入文贞堂了。白素贞急忙呼唤着xiǎo青,我让xiǎo青帮我看着这个老龟然后和白素贞进入内室,将许仕麟放在了chuáng上。

白素贞的手从一进mén就搭在了许仕麟的手臂上。这一路下来,似乎心中已经有了定论。她翻开许仕麟的眼皮,又检查了他的伤口,双指一点肩部和tuǐ部的xùe位,便一边擦眼泪一边找工具。她递给我一把刀,说道:“你……帮我把他身上的子弹挖出来……我……我下不了手……”

我对他说道:“可是我这样随意不会伤到他吗?”

白素贞说道:“妖怪的体质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自我修复力很高,现在最麻烦的是子弹上的毒,抑制了妖怪本身的自我修复力。所以先把子弹g出来吧……”

听她这么一说,我便不作多想,虽然我也是首次做这种事,但是犹豫反而会让事态更加坏,此刻我只好慢进快出,将两颗子弹挖了出来。白素贞拿来一些磨碎的草yào,敷在了他的伤口上,然后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我对她说道:“这个毒你去不了吗?”

白素贞说:“办法倒是有……但是效果未必会好,而且我不确定他能坚持到那一天。因为我所知道的那个可以解除百毒的秘方要huā上好久时间,才能炼制而成。”

“我知道了,那解yào的事您还是别太担心,我一定不会让许仕麟有危险的。”说着,我便转身出了内室,回到厅堂。此时,那个老龟已经挣脱了双手的束缚,但却被xiǎo青踩在了地上,看来刚才他一定是想逃跑来着。我chōu出血染,立在他的眼前,说道:“把解yàojiāo出来。”

“没戏,我会那么傻吗?给你,我还能活吗?”

“你jiāo出来我不杀你。”

“你当我是几岁的xiǎomáo孩,能被你这句话骗了?”

“好,你说我心善,所以就想趁此机会威胁我。但我这个人最讨厌被人威胁,我就心恶一次给你看。你听好,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耗。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就撬不开你的嘴了?我会继续问你的,如果你的回答还是不肯说出来的话。那我就只好先切断你的一根手指。看看你的手指,你有十次机会。所以先切个两三根来,看看你还有没有这样的骨气继续说‘不’。”说着,我便把刀放在了他的xiǎo拇指上,刀尖的凉意似乎已经传到了他的脸上,他的眼睛开始泛白了,白素贞从室内走出来“啪”的给了他一个耳光,大喊一句:“快说”

这突然的一巴掌似乎打méng了他,他连忙说说道:“……在……在我龟壳里……”

软骨头就是软骨头,跟我玩威胁他还不太够资格。就这种水平的犯人扔到警局里,早不知道从嘴里说出多少线索和罪证了。我从他的龟壳里翻出了许多东西,除了报名表和各种枪械子弹以外,还包括衣服,首饰什么的,在其中一个xiǎo盒子里找到了一个xiǎo瓶。

“现在你们可以放了我吧?”他低着头说道。我一把抢过yào瓶,递给了白素贞,然后向着内室冲去。

“啊……你不放我啊?”这老龟见解yào被抢,急忙喊道。白素贞此时已经奔入内室,打开了yào瓶,那yào水已经滴落下来,眼看就要到许仕麟的伤口了。这个时候,只见空中飞过两片龟甲,将那yào水接住,然后嵌在了墙上,而白素贞手中的yào瓶也被打落在地。

老龟脱去了龟壳,站在在厅堂的后mén口,气喘吁吁的放下了手。xiǎo青一脚将他踢到,踩住他的脑袋,说道:“你干了什么?”

老龟笑道:“就知道你不会放我,那既然如此,不如谁也别活。”

突然的这一举动,将我镇住了,没想到这个老龟倒是个极其老谋胜算的家伙,他趁着我们拿到解yào,稍微松懈的一瞬间,金蝉脱壳,拿了两片龟甲就将解yào毁了。此时,白素贞的眼泪如同黄河绝提一般倾泻了下来。

“你疯了吗?我一会儿就放了你,你至于做出这种事情吗?”我对着老龟吼道。

老龟说道:“别开玩笑了,你以为我白活这么久吗?妖怪是不会轻易相信别的妖怪的,更何况他曾经是人类了?我看你并不打算受制于我,那好,就让我痛快点死吧。反正毒已经随着血液流到了那个家伙的心里,现在没有了解yào,他是没得救了。”说着,他双眼一闭,不再多言了。

xiǎo青愤怒的拿出一把长剑就要杀他,而我却出手阻拦了。“你干什么?他想死我就送他去死”我对xiǎo青说道:“冷静一点,还不能杀他,我有事情要问他的。放心,我有办法了。”说着,我冲到室内,白素贞已经是抱着许仕麟的身体泪眼婆娑了。而我,将割破的手指放在了许仕麟的伤口处,心中默念道。千妖之血啊,你可一定要救救他。

此时我仿佛进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脚下似乎踩在水里,不断泛起白圈的光bō,我对着黑暗说道:“你在这里,对吧?”地面上的bō光开始凝聚,一个由白sè光线勾勒出来的黑sè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对我说道:“怎么,想起我来了?”

“千妖之血,上一次在地狱里,我就看出,你绝对不只是可以让我成为妖怪那么简单。”

“没错,我是血之王。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血液的纵更接近杀死一个人了。”

“那么血液里的毒也可以清除对吗?”

“是的,如果是我的话。”

“在地狱里你不是已经听从我了吗?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坐啊。”

“听从?你搞错了吧,我只是被暂时压制住了,你以为你能驯服我吗?我随时都在等待着,再次取代你。你也明白,现在身体力量,你也不过只用了一成。而这一成足够你轻轻松松的对抗那么多妖怪,但是如果换做我,可以发挥十成之力,那么别说是妖怪了,就是信神我也不放在眼里。要知道,血染是有之神的刀,是hún在所有人类血液里的那个有之神的刀啊。这是一把不折不扣的血之刀,就是它将我的力量唤醒。血之王配上血之刀。有了血染的我,将是世界上最强的。比起救这个半妖来说,不如服从于我,我们可以征服这个世界,你懂吗?”

第二百三十五话 询问

“你在害怕什么?”

这句话不是他对我说的,而是我对他说的。他听到后,似乎愣了一下,完全没有预料到我会说这种话。

“害怕?你在开什么玩笑?”

“不是害怕,为什么不直接用力量来使我服从?而是说出‘我们可以征服这个世界’这种话?”我简单的回应道,当然,我心里很清楚,这是为什么。他沉默了,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我对他说:“你似乎忘了一点,我已经不是在走进地狱之前的那个我了。在地狱里我感受到了太多的东西,而这些是你无法领悟的。当然,这个意思并不是说你笨,而是说明你聪明。因为如果你领悟这些,就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将自己的力量奉献给我。所以你才要固执己见,伺机等待着占有这个身体的机会。可惜,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我已经从你那里拿走了一成的力量,这就说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知道的,我迟早会把你淘尽……”话还没说完,他就猛攻过来。我单手防御住了那迅猛的一拳。他看着我的表情略显惊讶,但是很快,那惊讶的表情便一扫而光,随之而来的是横扫的一腿,我借着他拳头的力道,向后一跳,便轻松躲开了这一脚。

我慢慢对他说道:“你现在懂了?虽然我只能拿出一成的力量。但是我是这力量的主人,只有我打开门,力量才能涌出来。所以你现在也不过只能使用一成的力量。或许连续的攻击之下,我依旧会败给你,但是你应该明白,即使你再怎么比我熟练这这力量的使用,也绝对无法取得全部的力量。我死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妖血似乎气的没有话说了,开始大声的怒吼,地面上的水波激荡,捡起了一米多高的水花。那些水花在这黑暗的世界里也形成了波纹,在空中画着一圈又一圈的光线。我睁开双眼,看见手指上的血滴到了许仕麟的伤口上,然后迅速渗入了。

只见许仕麟全身的血管开始突起,一股股的血流正在不安分的涌动着,而他的喘息也变得剧烈,不一会儿,他腿上的伤口处开始流出黑色的血液,而手臂上的伤口开始慢慢复合了。白素贞看到这一幕竟然忘记了擦脸上的泪花,愣了一下之后,一边喊着“得救了”,一边笑了起来,尽管泪水依旧在流,但却是那开心的眼泪。

我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妖血竟然有如此大的功用。而那滴落的黑色血液在地上凝聚,形成了一根黑色的冰针。冰针慢慢的升起,飞到了我的手中。这血液凝固态的感觉和之前那石头般的血染有着许多相似之处。看来最初的血染也是被鲜血凝固而成的神器。这根满是毒血形成的针一定会有大的作用,于是我便将那毒针放在了血染之上,很快,黑血被融了进去。

我走到了老龟面前,看着目瞪口呆的他,说道:“现在你还求死吗?”

“我只求个痛快。”老龟说道。

“可以,但是你也要给我个痛快话。”我对他说道,说着,我让小青抬了脚。这才让趴在地上的他喘了口气。我请老龟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在了地上,对他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想活着?”

“什么叫不想活着?”

“就是刚才你明明交出了解药,为什么还要破坏掉呢?本来那时我已经打算息事宁人了,为什么你要再次挑事呢?”我不解的问道。

“如果我给了你,你却没有放过我,然后把我杀了,我不是死的如同杂鱼一般吗?即使妖怪也会有死亡的日子,我可以被你杀死,但是死前至少要带走一个,这样我死的才有尊严。”老龟的话总算是让我有所理解,但是对于妖怪的思维方式还是有些奇怪,似乎在之前他都并未要求任何尊严,否则从我威胁他的时候开始,他就该咬舌自尽了。

我对他说道:“那如果我现在放了你,你会不会因为被敌人怜悯而为了尊严自杀呢?”

“不会。我会继续活下去。”这句话可让我觉得更奇怪。这不是前后矛盾了吗?我刚要继续问,可仔细思考了一下之后才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原来,妖怪和我们人类是相反的。人类在活着的时候很需要尊严,为了尊严而去做许多傻事。而妖怪不同,他们的首要目的是活着,而在死亡来临的时候才需要尊严。两种不同的种族对着尊严有着完全不同的概念。我似乎大概理解了那种感受,于是我对他说道:“你和河蟹是什么关系?你杀我的目的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报仇吧?”

“……拜把兄弟,他是大哥,我是老2。”

“老2……噗……呵呵,不好意思,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我捂着嘴笑道。

“我姓广名殿,字总菊……你……你乐什么……”听到这老龟的名字我已经彻底忍不住了。这龟老2的名字叫广殿总菊,他大哥是河蟹。此刻我强忍着脸部快要抽筋的表情,深呼吸了几下,才慢慢说出话来:“为什么你那计划表上有那么多人,偏偏来找上我呢?又是谁给你我的消息呢……”

“关于你的传闻有很多,十分复杂,所以我想亲自确认一下,而其他的人大多数都有参加过的记录,至少实力如何都有资料可查。但是地府月刊上所撰写的资料都写的太悬,根本没法作为考据。”广殿说话的时候,眼睛突然出现了不规则的运动,我知道,这代表着,他隐瞒了什么。

我拿起血染,指着他的眉心说道:“我说过了,要痛快话,你要是不给,我可以先切你的手指,再慢慢问你。说,是谁给你递给我的消息……”

广殿一听我又要切手指,连忙说道:“是……是从一个女人那里……”

“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我立即问道。

“一个在街头算命的女人,但是奇怪的是,只有妖怪能看见她。我以为她也是妖怪,可身上却没有妖气,披着大黑斗篷,就坐在那里,没有任何人类能注意得到她。”

“你去算命了?”

“我路过的时候,被她叫住了,她很厉害,一眼就认出我是妖怪……”广殿的眼睛在向下翻,这显然是在回想当时的情景,这么说,他说的话是真的。看来,我想的还是太嫩了,这里面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对他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走了……我并不想做太多无畏的杀戮,要知道,刚才的战斗中,我也在尽量避免杀死任何一个妖怪,所以把力量压制了很多……对我来说,杀了你们,我什么也得不到,只会遭到更多的复仇。你走吧,对于你伤害许仕麟的事情,我替你向他的母亲求情,让她可以饶恕你……所以你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说着,我起身向着菊花走去,小青还一脸不服气的瞪着我,我用手挡住了她的眼睛,和她小小的闹了起来。

广殿也站了起来,拿起地上的龟壳说道:“你到底是想站在人类的一边?还是妖怪的一边。如果是人类,我不会把这种假惺惺的仁慈当做恩义。如果是妖怪,你这种做法迟早会丧命的。”我没有看他,一边推着小青向内室走去,一边说道:“我既不站在人类这一边,也不站在妖怪那一边。我只战在我自己这一边。”

对于放走广殿的事情,白素贞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对于一个为牧童的恩情就以身相许的人来说,绝对不会对一个救了自己儿子性命的恩人进行什么指责的。当然了,妖怪似乎对于恩义和仇恨都比人类执着。所以当妖怪们听到我说广殿并非是为了报仇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大的动摇,以至于兵退旗倒,溃不成军。而放走这老龟,当然也不仅仅是仁慈那么简单。

我的计划是给这个世界的弱者一个收留的地方。而在人类世界里,妖怪就是最弱势的一方。如果我想开一所妖怪学校的话,那么伤害妖怪的事,自然是一个都不能做的。我这样想着,告别了白素贞和小青,许仕麟就先交给他们照顾了。我还要去找其他的成员,和我一起参加生存大会。

按照老鬼的指示,我的下一步就是目标曲大哥。但是他给我的地址却并非是曲大哥的家,反而是一间荒山寺庙。我在STORYBAR简单的收拾了些行李,休息了一夜之后。便踏上了外出的旅行。这趟旅行让我想起了很多,比如当年去山里寻找许仙的事情,还有去寺庙里的事情等等……说起来,也好久没有旅行了。只是这次是彻彻底底的一个人了,不会再有一个人,默默的跟在身边,悄悄的不让我发现。

这趟旅程不短,要坐两天一夜的火车,在老鬼的“帮助”下,我买到了卧铺票。在人山人海的火车站里走着,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多了一些伤感,也许是因为孤身一人吧。卧铺里的人倒是没有当年那种赶春运时候的感觉,但是人也少不到哪里去,总之还好。我的票是硬卧最下面的一层。很快我就找到了自己铺位,但那个床位上面却已经躺上了一个人,而且他已经打开了被子,将自己裹在了里面,只露出了一张清秀可爱的脸。

第二百三十六话 熟睡

那个nv孩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熟睡,均匀的呼吸让人感到她睡的很沉。我先看了看自己的票,确实是这里,没有错啊,不论是车次还是车厢都是十分吻合的。然后又看了,这才早上十点,有必要睡这么早吗?除非,她不是一个人来的,我看了看坐在另一边下铺上坐着的一个看着报纸的大爷,会不会是他的nv儿,可能是要换床什么的吧?我这样想着,先发下了肩上的背包,然后坐在了自己的床边。那位大爷似乎注意到我坐下了,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又去看他的报纸了。

好奇怪啊,如果我是这位大爷,看到一个男人坐在熟睡的nv儿身边的话,一定会出声询问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这位大爷倒是什么也没问。看来,我还是主动出声比较好,我轻咳了一下,对那个大爷说道:“您好,师傅,问一下,躺着的这位是……”

“不是你nv人吗?”那位大爷用着很好奇的眼神看向了我。

“……呃,不……不是……只是这个位置是我的……”我尴尬的说道。

那位大爷仔细打量了我一下,然后说道:“这姑娘一上车就睡了,我还问她,一会列车员回来换票的。让她准备好票。可是她却说:‘没事,有我老公呢。’然后就自顾自地去睡了。你拿着这个座位的票,又坐在这里,我还以为你肯定就是她的老公呢。”

我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然后起身坐到了另一边的椅子上,既然有老公,那就等一等吧。看这位大xiǎo姐几乎什么行李都没带,也完全不设防的样子来看,如果没有个男人跟着,也确实不像话。说不定,他的男朋友正在后面拖着一大批行李呢。我这样想着,就简单收拾了一下,不打算去打扰这位美nv的睡眠,而开始静候这位姗姗来迟的老公。

窗外的风景开始向后移动,而车厢里的人们该打牌的打牌,该游戏的游戏,该吃东西的吃东西,几乎都安顿了下来,唯有那位老公迟迟没来。也许是在其他车厢吧,我这样想着,便又多等了等。然而,直到换票的乘务员向我们走来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没有出现。

看到如此的情况,我只好冒昧的去打扰那位xiǎo姐了。就在我刚要触碰她的时候,她自己竟然mímí糊糊的在枕头下一阵luàn摸,然后拿出了一张火车票,扔在了地上,然后转身又去睡了。我捡起那张票,还没来得及看,列车员就走来了。我只好将她的票和我的票都递过去,那名nv列车员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了看,说道:“你老婆这么早就睡了啊……晚上不会起来闹腾吧?”

大概是因为她的话有些无礼,所以我就理所当然的说道:“她只是昨晚加夜班,没睡足而已。又不是没买票,想什么时候睡别人管不着吧?”我拿回了卡牌,然后很不爽的坐了下来。列车员走了,那大爷用一种很不爽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再说:“骗老人家有意思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

那个nv人的手臂露了出来,雪白雪白的,这让我似乎想起了某个人。说起来,长的也有点像她……不行不行,我一定是心里太惦记着她了。所以总是不经意的看谁都像她。真奇怪,她在身边的时候,总没觉得什么,这不在了以后就……我这样想着,把她的手臂给她放回了被子里。

看了她的车票,原来是睡在我对面。啊?那不是大爷的位置吗?我看了看大爷,大爷大概也知道我想说什么,于是先声夺人的说道:“夫妻就夫妻,为什么装不认识啊。我年纪大了爬不上去,那,给你,我们换一下。”

他递给了我那张中铺的卡,我似乎也无法解释的接了过来。这一下g得,我也不好意思在下面坐着了,干脆我也睡觉算了。于是我爬上了中铺,带上耳机,一边听音乐,一边躺下,等待着睡魔的召唤。

梦里面,白sè的身影在身边游dàng,我没有去追她,只是坐在那里。梦神不知何时突然走了出来,他看到我显得有些开心。我对他说道:“很久不见了啊。”

梦神点了点头,对我说道:“最近没有你写的东西看,真的有些无聊了。很多人都在期待着你的故事呢。”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最近没有发生新鲜的故事,而是这些故事没有办法说出来。有些东西太过于现实,没有办法写给读者们看,说不定看了之后,反而会有更多噩梦呢。”

“你觉得梦和现实有多大区别?”他不再看着我,而是看着远方那漂浮的白影。我也盯着那个白影,慢慢说道:“其实并不大吧,都是神创造出来的世界。”

“但是,这里只是记忆和记忆的延伸……梦里不会有别的,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你的所见所闻所感,或许你觉得有时候去了一个你没有见过的地方。但是那个地方也不过是你灵魂走过的地方。梦只是现实的缩影,我是五大神中最无力的一个,我只能造出这些幻境。”梦神说着又开始了咳嗽,看来,最近他的身体也很不好啊。

“做噩梦的人多了?”

“不,是不尊重灵魂的人越来越多了。”梦神回答了,我眼神里充满了悲伤。我对他说道:“人类的灵魂是你创造的?那灵魂到底是什么?”

“是印记……对这个世界的反应,通过ròu体记录,储备,组合。向ròu体提供能源,世界上的所有生物都具备灵的存在,这是大地之神,信神的力量。我只是赋予了他们魂,让他们可以在时间中穿梭,而不是静止在那里。灵魂就在这个过程中,按照从无到有,从有到无的定律,不断的循环着。”

“天,地,人三神,原来各有一个世界啊。神明的世界,异国的世界,梦境的世界。”我感叹道。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嗯,你要找的曲大哥就梦境的世界里……”梦神说着,站了起来,向着白影走去。我也连忙站起来问道:“老鬼不是说,他在……”

“那是ròu体所在,他的jīng神已经在梦境的时代里开始了长达十年的修炼了。等你到了那里,就进入梦境的世界来找他吧。他听我说你去过地狱之后,已经兴奋的不能再兴奋了……”说完这话,梦神便消失了。眼前的白影开始变得昏暗,逐渐的,我睁开了双眼。

已经是晚上了,时间过的好快,周围的人都开始准备休息了。我看了,这才发现忘了定时,音乐已经把手机里的电耗光了。于是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我的包,希望能找到备用的电池。糟了,放在架子上了,看来我只有下去一趟,顺便g碗泡面,慰劳一下我的肚子。

我端着泡面回到了我的床铺前,中铺实在是有些狭窄了,上去吃显然不可能。所以我只好坐在下面将就一下。那个nv人似乎也睡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还没有醒来。我看着她的身姿,似乎完全没有动过一样。我慢慢的坐下来,把泡面放在桌子上,这时,她开始发起了轻微的颤抖,鼻子似乎在闻着什么。然后,仿佛实在说梦话一样的嘟囔了一句:“好香啊……”

我探着脑袋向她的脸那一方看去,因为她面冲墙壁,十分黑暗,无法看出来她是醒着还是睡着了。而就在我的脸贴过去的时候,她突然转了身,一把搂住我,说道:“好大的鱼ròu卷啊”说着,竟然咬向了我的鼻子。我连忙用手挡在脸前,这下我的手腕算是废了,这狠狠的一口可把血咬出来了,也就是我,能忍住不大声喊出了。换做普通人,早就醒了一车厢的人了。

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想起,是这个nv人的声音,但是不是她先前的语气,此刻她仿佛在低语的念叨什么,而那个语言,我能听懂:“你是千妖之血的宿主,也是有之神的继承者,你就是我要寻找的人……”

说着她的嘴唇就向我袭来,这个时候,我应该躲吗?在三秒钟之内我思考了这个问题,结果是我直接用手把她的脑袋按在了枕头上。她开始不停的luàn动着,两只xiǎo手开始拉着我的手臂。我对她说道:“说,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我是你老婆啊~”她竟然强装可爱的说道。

我的手从他的脸上滑落,掐住她的脖子,说道:“哦?这样啊,那我倒想知道,为什么我的老婆长着这样的獠牙……而且试图吸我的血呢?”在她的上牙床上长着两颗尖利的牙齿,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也可以看出来和常人不同,而且最初被咬的那一下,让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血被吸食的感觉。

“什么嘛,我根本就没有吸到……”说着,她张开嘴巴,一股血雾还在她的嘴里徘徊,此刻找到了出口,便向着我飞来,直接进入了我的嘴巴里。看来千妖之血可不是那么好得到的。而这个nv人也显然不是人类,应该是什么妖怪吧。

“血都还给你了,你还抓着我啊……讨厌……人家都和你间接亲吻了……”说着,她竟然用手挡住了羞红的脸,这样子实在有些似曾相识。我不禁心中一颤,赶忙收了手,然后坐在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嘘”她慢慢坐起身来,从黑sè的衣服里掏出一只口红,在嘴角轻轻一擦,然后“啵”的一下,上嘴唇和下嘴唇轻轻触碰,发出了一个短暂的xiǎo音,周围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我知道,这是她制作出来的结界。她对我笑道:“还问我是谁?我显然是吸血鬼啊。”

“不仅是吸血鬼吧?你莫非就是那个算命的黑衣nv吗?”被子从她身上滑落,黑sè的斗篷显露了出来,我看到这一幕不禁直言揣测道。那nv人呵呵一笑,说道:“哦?我以为只有我最了解你的情报,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啊。我叫露娜,来自异国的吸血鬼,请多指教。”说着,她一甩头发,那黑sè的长发变成了亮丽的幽蓝sè,而那如同月亮一样的金sè瞳孔,此刻正向我闪烁着美丽的月光。

第二百三十七话 过去

漆黑的夜晚,红色的结界,对面是一个美丽的吸血鬼。这让一直处于冷静状态的我,有些不知所以了。如果是过去的我,恐怕很快就被这位美女给攻陷了,但是现在却没有那么容易。我的眼睛开始变成紫色,头发则露出金黄,对于妖怪就要用妖怪的姿态,否则如何配得上她那般美貌呢。

她见我变成了妖身,便轻笑了一下,说道:“哟,没想到,还是个大帅哥呢,看来我是赚到了啊。”这种调戏的感觉倒是有着一点黑无常的味道了,而之前的纯情倒是有点孟婆的影子,咬人的力道倒是和转轮王那猛烈的一掌有着不尽的相似。再加上那个容貌和肤色,看来我身边的女人似乎都被她集于一身了。

我对她说道:“为什么散播那样的谣言呢?”

“你倒是把话说的挺远,这个时候,你不应该问我,为什么出现在你面前吗?为什么睡在你的床上……”她逐渐的靠近过来,带着诱惑味道的香气在入侵我的鼻子。我知道,如果我不躲开点的话,一定会被她迷惑的,于是便开启魔眼,将那包裹在她身边的香气驱散开来。她似乎并不在意那股香味,只是慢慢的向我x近。我警告道:“你……你有话说……别靠的这么近……”

她呵呵一笑,从胸口拿出了一个亮闪闪的水晶球,递给了我。我顺手借住,水晶球便开始绽放出七彩的光。她微微一笑道:“你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老鬼算不出你的命运吗?他算不出来,但是我却可以,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人。想知道这一切吗?”我点了点头。她触碰了一下那彩色的光,光便沿着结界蔓延开来,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黑色的天空,白色的大地,世界就此被分出了两部分。不论向哪里看都只能看到这两种颜色。“这是什么地方。”我问道。站在身后的露娜说道:“这里是世界之初,你将在此鉴证世界的开始……”

“世界之初就是这样吗?”我看着这仅有的黑白两色问道。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来了。

“有什么东西出现了……”那个是天之神的声音。

“是啊……有一种力量让我们可以交谈了,并且让世界开始转动了……”阿信的声音也在空中回荡。

“在下是有之神,让世界产生新的事物。”

“我是无之神,为了让事物消亡而存在。”

“我说的不是你们……而是让你们存在的某种东西……”

“是谁,可以和我们交谈吗?”

阿信和天之神的询问,并没有得到回答。但是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发生了变化,天和地的颜色在慢慢的转变,仿佛太阳东升西落一样。

神明们开始了思索,但是直到天地完全倒转,他们也没有思考出那是什么,直到有之神说道:“如果我们无法想出来的话,可以让新的事物去想,我愿意将自己同化在这个世界上,奉献出我的力量。”无之神听了之后,哼了一声说道:“如果旧的事物不消失的话,新的事物也就无法存在了,我也出一把力吧。”

就这样,有之神和无之神将力量释放出来,天和地开始了各种变化,地上开始冒出植被,天上开始浮出白云,大水漫过之后,草地消失了,风吹过后,白云便散了。世界开始了从有到无,从无到有的循环。

经历几千万年的演变,那个世界终于有了一些现在这个世界的原形。然而不论动物怎么强壮,植物如何繁茂,都无法产生智慧的生命体。直到梦神的出现,他听了阿信的话之后,便把灵魂给予万物。灵魂是属于神的东西,不会因为有和无的法则而消失或出现。所有的灵魂都会在不断的生存辗转下,留下深深的印记,让他们积累本能和智慧。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所有物种都有了灵魂,但是他们的生存方式依旧是碌碌无为,每天看着太阳东升西落直到死去。天之神说道:“我要给这个世界一个规则,鞭策着他们向前走。”于是,世界的法则开始了变化,生物在自相残杀的战斗中不断进化。而很快的,一个进化完全的种族出现了,他们就是人类。大地之神阿信看到之后,便摇了摇头说道:“这样的世界真残忍……如果他们不能相互信任彼此的话,这世界所有的也不过是杀戮而已。那么,我希望,给万物一种灵性,让他们可以有一颗心。”

信的这种情感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并演绎出了各种情感。恩怨情仇,就从一个信字开始。信是对事物的理解和认同,因为这种感情,人类在思维上的进化也开始大幅的前进。很快,氏族形成了,高效率的生存方式有了。

五位大神将自己的力量融入在了这个世界里,使得世界向着我们所在的世界发展着。有一天,他们看到了一个人类在山顶用石头划着墙壁的时候,便开始好奇。信神变成人类的模样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人类用他们的语音告诉他,这是在记录太阳出现的次数。而之后,人类更是创造出了文字,而将过去,现在,未来这样的抽象事物用一个新的名词来定义,那就是“时间”。信神感叹道:“原来这叫做时间啊……让我们五个神相遇的这个东西。”

“时间……原来如此,我知道我的世界缺少什么了……”天之神将他所创造出的世界里赋予了时间,于是另一个世界也开始运动了。而阿信则开始变成人类,游历在人间,将人们对神明的信仰构建了出来,从此神鬼的故事开始我们身边流传。而梦神耗尽了心力只能生存在人们的梦境世界中,依靠着人类美好的梦想存活着……

彩色的光渐渐回到了那小小的水晶球里。露娜拿起水晶球说道:“这个就是天之神的宝物,时间的仿制品。你知道,李尘所在的世界吧。我就是从那个世界而来。”

“那个世界的人……为什么会很清楚我的事呢?”我不解的问道。

露娜微微一笑,说道:“你不觉得我眼熟吗?”看到我点了点头,她便继续说道:“黑无常,白无常,孟婆,转轮王她们都有一个特质,那就是去接待死去的人。那么,如何让死去的人看到她们的时候会安心呢?很简单,只要她们长的好看,并且像最熟悉的人的话,就会让那些孤魂有安全感。如果是像神话里的那般恐怖,又有谁会跟着她们走呢?所以,并不是我像她们,而是她们像我。像那个在你脑海里残留的记忆,我的样子被你记在了灵魂深处。”

“你到底是谁……”我有些不敢想象,母亲的影子开始在眼前出现,但是我却想不出她的面容。

“我是那个和文不通做了交易的人……”露娜开始讲起了那个关于我的但是我却完全不知道的过去的故事。

「你还记得你的母亲是什么病吗?不记得了吧……我想你也是不会记得的,因为一切来得太快了。那场车祸实在是太突然了,当然原因是我,是我从那个世界逃过来,才造成的。而当时,我自己也受了重伤,急需一份新鲜的血液来补充,而面前便出现了你。那时的你还很小很可爱,但却是躺在血泊之中,这对我来说,就是摆在眼前的大餐。可是你的母亲明明已经双腿都不见了,却还忍着疼痛,用双手爬过来,护住那个已经快活不下去的你。而你的父亲,则拿着车子的雨刷,站在我的身后,准备杀我。

于是,我决定和他们做一个交易。交易的内容就是我可以让这个孩子活下去,但是我需要他的鲜血来补充我自己。文不通倒是根本不相信我,可你的母亲却打算赌这唯一的可能性。而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你活下来了,而你的母亲在截肢后勉强活了一段时间后去世了。那天的情节我还历历在目,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时间的水晶球里会记录下最真实的一切。你自己去看吧……」

水晶球又一次发出了彩色的光,四周便开始暗淡了下来,在一片火海中,到处是鼎沸的人群。消防车的声音远远的响起来了,而周围的汽车还在发着各种小爆炸。在这种情况之下,一个妇女挡在一个孩子的面前,而另外一个男人站在露娜的身后。满身是伤的露娜跪在那个妇女面前,她慢慢的说道:“如果你们现在杀了我,很简单,只要雨刷刺进来就足够了。但是你们的孩子,将永远失去生命。现在的他,只剩下最后一个机会,这个机会稍纵即逝。你们明白吗”

“不用你教我”文不通狠狠的责骂道,然后立刻转了温柔的语气,对母亲说道:“不能相信她……她……她是个吃血的怪物……她可以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造成了这么大的车祸……如果让她活下去,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死在她手里……”

“可正因为她是怪物,我们不是才能相信她吗?她一定有神奇的力量可以救我们的孩子,你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的孩子多想一点呢?”

“……可是万一,万一她只是吃了我们的孩子怎么办?我们可连个尸体都留不下了啊”

“要尸体有什么用吗?如果芒果死了的话……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母亲的眼泪已经如同泉涌,她全身伏下,那血肉模糊的双腿让我心头一颤,鼻子一酸,泪水也不禁在眼眶里打转。她对露娜说道:“救救我们的孩子吧,我相信你。可是如果你没有遵守诺言,那我即便只留下最后一颗牙齿,也要让它深深的陷在你的身体里。”

第二百三十八话 相连

母亲的话仿佛刻在我心中一样,那记忆中本来模糊不清的面容,终于又一次浮出了水面。从小就觉得妈妈在我面前从来没有退缩过,那高大,慈爱,坚强的妈妈是我所敬佩的,是我最爱的人。

我摸了摸手臂,那里是被父亲用烟头烫伤的地方,再看看眼前,吸血鬼露娜没有去咬我的颈部,而是从侧面,咬住了我那快要断掉的手臂。奇妙的一刻发生了,我的手臂在慢慢的回复,而露娜的身体也一样,伤口都在迅速的愈合。

那时的我,突然睁开了双眼,嘴里露出了獠牙开始大吼了起来。而露娜却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按回了地上,母亲看到之后,急切的向我过扑,但是她没有了腿,只能摔倒在地。露娜抬起头,对她说道:“别着急,他只是一时的变成了吸血鬼,利用吸血鬼的血可以恢复他的身体……”说着,她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到了我的嘴里。鲜血一沾到我的嘴唇,我便立即安静下来了。她对母亲说道:“现在,他没事了。只是手臂上的吸血鬼之吻会成为永远的伤疤。这算是我留给你们的纪念。”说完,她便闪身离开了这里。

水晶球的光消失了。我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了,露娜对我说道:“你肩上的吻痕就是我所说的话的最好证明,或许你不记得了,然后被父母瞒住了,所以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是没有什么比这个实例更好证明我所说的话了。”

说着她就去拉我的手臂,将我的衣服撕扯开。然而当她看到那烟头烫出来的伤疤时,立即震住了……他慢慢的说道:“你……你又受伤了……真可怜,竟然伤上加伤……”

“那是我父亲烫的……现在我明白这是为什么了。以前,我以为他是不喜欢我。而现在我明白他是不想让我想起那些回忆。”这话说得真让我想哭,但是今天的眼泪再多也只能在眼眶里转一转。因为我不想再哭了,我欠白无常的眼泪已经很多了,不论哭多少都无法还给她……

露娜叹了口气,说道:“你与我血脉相连,彼此有着对方的血液,自然是能体会到你心里所想的。而你有了我这异界的血,老鬼便无法算出你的一切。对他来说,你的存在或许和李尘一样,是个异界的来客,是一把开启世界之门的钥匙……”

“那你传播那些我的事情是为了什么?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我也许是想要回去……也许只是想见你罢了……因为我虽然可以控时间,但是却无法一个人开启空间的大门。如果有你的话……”她又一次凑过来,而我却只是把她推开了。我对她说道:“我问你为什么到处传播我的事情,请正面回答我。你从一开始就答非所问的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干什么?套近乎的话就免了吧……”

被我这么一说,露娜的表情顿时显得有些yīn沉,她看了看我,说道:“我要你舍弃千妖之血……否则,你现在的血我无法驾驭也无法打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舍弃?这又不是衣服,说脱就脱,说穿就穿,舍弃了血,我还怎么活啊?”

“衣服也不是随便可以脱的……”她低声说了一句,紧接着便向后一躺,脑袋躺在了枕头上。我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刚想再问的时候,她就眼睛直盯着上面的床板,开口说道:“有一个人,可以取走你身体里的妖怪之血……”

“谁?”

“吴天,妖血的真正宿主……”

“为什么你连他都知道……”

露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她慢慢说道:“你不觉得一切都像是被老鬼纵好的吗?从他见到你那一刻开始,就多多少少能察觉到你的身份了吧。于是他把你放在身边,但又和你保持距离。这是为什么?因为对你的不确定。在你所经历的事情中,他正式的陪同你只有二次,第一次,是赵子云让时间停止的事情。很显然,他在替某个人打掩护,因为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灵异事件,而是吴天所诱发出人类的力量造成的时间紊乱。然后在寺庙里的出现虽然不是正式的陪同你,但是也让你和吴天有了正式的见面,并且他的选择不是在镇妖塔破坏前让你做出防御的措施,反而是在等待着吴天取得千年妖血之后,分给你一部分,让你得到这强大的力量。真正意义上来说,第二次的陪同作战是白蛇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选择了带你一起去,是因为他害怕许仕麟的妖怪行为会使你对妖血产生抵抗心理。所以专门让你见证了一幕人和妖之间的爱情。而白蛇解开了信神对你妖血的封印,所以老鬼出现的时机也实在是恰到好处。”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我的眼睛瞪的老大,惊奇的望着她。她拿起被子遮住了脸,娇羞的说道:“因为我们血脉相连,心意相通。我知道这都是你自己思考过的事情。你一定还记得那句话吧:‘钥匙拉住了锁,连通两个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时间的轨道开始相接,命运的齿轮出现了偏转。不能相见的五位神明终于要在星星的指引下再次汇合了。’”

“‘钥匙拉住了锁,连通两个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这个是说的老鬼和李尘?”

“恩,两个世界在几百年前就被连在了一起……因此两边的事物都开始向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了。‘时间的轨道开始相接,命运的齿轮出现了偏转……’于是我拿到了伪造的时间之球,来到了这个世界。但却影响了你的命运,你的齿轮已经走出了正常的轨道,所以老鬼无法算出关于你的事情……”

“‘不能相见的五位神明终于要在星星的指引下再次汇合了……’这,又是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道。

“是预言,是末日……五位本源神从未相见过,而时间将他们连在了一起,用各自的力量创造了这个世界。那句话所说的‘不能相见’大概是会引起什么重大的灾变吧?我觉得如果他们相见了,可能就是世界末日……所以地之神所见到的地狱才是……”

“连这个你也能知道吗?”我对她质问道。她低下头,不好意思的在被子里嘟囔道:“从你每天晚上看什么类型的爱情动作片到你床底藏了多少本H的书,我基本上都十分清楚……当然,你也会受我感染,所以眼泪总是比其他男人多好多……”她不在说话了,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她的分析其实就是我的分析,自从地狱回来,关于这些我也都思考过。尤其是禁闭那几天,连梦神都不曾出现,我完全的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不让任何人看透。我能感觉到,老鬼可能并不是像想象中的那么好人。他在背后也许策划着什么,而且很多事件里他的出现,都是几乎十分直接的在推波助澜。比如在监狱里的大开杀戒,摆明了让我下手的时候不要犹豫,尽情的去释放妖血。而在和河蟹的战斗中,又过早的使用了‘修罗模式’似乎是特意的把主战场交给我一样。这一切的一切我心里都有印象,也都有过想法。但是那些也只是想想罢了。可是现在,我却被这个如同我肚子里蛔虫一般的家伙全部说了出来。实在是让我自己也有些难以接受了。

结界被解除了,她什么也没说。闭上了眼睛开始了睡眠。似乎她觉得我这一晚有这些足够消化了一样,便很知趣的什么也不说了。而我似乎也渐渐的可以理解她的想法。或许这些想法本不是我的,而是她的。我只是受她影响罢了。看来血脉的事情一定不是假的,这个吸血鬼和我之间有着一种很另类的羁绊。

放在桌子上的面此时已经彻底冷了,而我的肚子似乎也早就饿过劲了。换了电池,打开手机,时间已经是凌晨了,天都开始亮了。怪不得她要睡了呢,吸血鬼的时差看来还是很不容易倒过来的。我这样想着,预计晚上九点才下车,还可以有充足的时间休息一会儿,便上床去睡了。但是躺在床上,却满脑子都是这些事情。

老鬼和吴天如果其实是联手的话,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对抗信神吗?那这和五位大神见面有什么关系?如果五位大神见面了会怎么样呢?真的像是地狱里所见的那种吗?阿信曾经说过:有之神的血液混合了无之神的想法会使得所有带有混血的炎黄子孙完全疯狂。那也就是说这是有之神和无之神的碰面所产生的结果。如果两个神的见面就已经如此,那五位大神聚首很可能是毁天灭地的。我无法想到更多更远的事情,眼下知道的还太少,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这个秘密也会浮出水面,虽然那时可能会为时已晚,但这并不是我所能料想的了。

我渐渐的合上了眼,这一夜实在是太累了,我的脑袋已经几乎快要炸了。就在入睡的最后一秒之时,我又突然惊醒,仔细想想,这家伙东绕西绕的,最后还是没有回答我,为什么到处传播我的事情。真可恶啊更可恶的事,她竟然现在还梦里吃着小火锅……竟然笑的真名开心……额?为什么?我连这个也能知道呢?……看来这相连的血脉还真是一种特殊的孽缘啊

第二百三十九话 伴途

第二百三十九话伴途

本以为在火车上好好休息了两天,就可以有精神走一段漫长的徒步旅行了。然而实际上却是多了一个同行者或者说是跟随着的家伙。第二天的火车上我已经被看报纸的大爷骂的是狗血淋头了,说什么昨晚我大半夜的跑下来和老婆亲密,吵着他了。而事实上,我只是在早上爬回中铺的时候,动作稍大了一点,弄醒了他而已。也不知道他昨天夜里到底看到了什么,反正我也不好辩解,毕竟说这个女人我不认识的话,只能带来更大的误会和麻烦。

而此刻,她正在安安稳稳的熟睡,并且就保持这样的姿态,睡了整整一天,到了夜幕降临之后才慢慢醒来。

一通洗漱之后,她就坐好了准备和我一起下车。当然了,这个家伙的演技也是出了名的好。尽管穿的一身黑sè斗篷让人觉得很奇怪。但是脱下来之后,一身休闲服配上那黑长直的头发,还是很精神,很漂亮的。她真的很不拿自己当外人,就像是一个新婚的妻子一样在和我说话。而且她似乎很清楚我的喜好,知道我喜欢怎样的说话方式,什么样的态度和语气,并且能很轻易察觉到我想要和不想要的事。

看起来,这让我真的对她产生了好感。但是一想到我们是血脉相连,我就感觉这里面还有着很多问题。也许我只是在被她利用着,因为她知道我的一切,所以很简单的便可以诱惑我。

下了火车之后,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离曲大哥所在的山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按照常理,我应该先找个旅店去住一下,明天再走。但是无奈在火车上睡倒了时间,加上这个家伙又一直催我赶快走,于是我们便一起走起了夜路。

夜晚是宁静的,路上也没什么人,她挽着我的手臂,就这样贴着我出了火车站。我看到周围人已经不多了,便对她说道:“好了,好了,已经没什么人了,你这个老公老婆的游戏可以到此为止了吗?”

可是她却把我的手臂抱的更紧了,然后对我说道:“真是的,那么多人你都没有害羞,就剩下咱们两个,你害羞什么啊?”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我本以为这样的小威胁会有些用处,但她倒是带着一脸jiān笑,笑嘻嘻的说道:“就你?得了吧?你这胆小的家伙借你一个胆,你也不敢。话说,你还是处男吧?你知道那个要怎么做吗?”

“你……你……你……”我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而她倒是坦然自若的接道:“你什么啊?这样,我借你个胆,我们现在去找一家旅店。今天就不赶路了,怎么样?”我一边拖着她向前走,一边回复道:“得了吧,谁会对长成你这样的有兴趣啊?”

“哼?心里不知道多美呢,还敢说这话。我看你啊,就是欠揍”

“行了你有完没完,昨天的事还没跟你算清楚呢。说到底,你为什么忽悠那么多妖怪来杀我啊?”

“很简单,我在测试老鬼。”

“测试?”我惊讶道。

“没错,我想知道如果我这么做,老鬼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至于现在得到的结果,似乎在我预料之中了。他并没有采取保护措施,反而还让你再次四处跑,增加更多和妖怪接触的机会。这说明…,如果是正常来想,那他的意思是希望你增加历练,使妖血同化的快一点,可以让你在生存大会上有很高的名望以及压迫力和实力。但是坏的一点就是说,这是不是也意味着让你与吴天碰面,你体内的血液会被吴天收回,而增加他的力量。当然,对我来说,这也是我希望的结果。所以,我才会这么做的。”

“那第…呢?你只说了两点啊……”

“第…,就是他在向我传达一个讯息,他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而且决定配合我的计划。这个只是自我感觉,你不用在意。”说着,她松开了我的手臂,和我并排走着。老鬼给我的那张写有地址的纸化成了一直纸鹤,在空中飞舞,引领着我们前进。露娜轻轻的一跳,便飞舞到了空中,跟着纸鹤向前飞去。在她的带领下,我开始习惯了在空中飞行的感觉。

夜晚,星罗密布,皎月当空。两个人的身影在空中飘荡。她又披上了黑sè的斗篷,看起来就像是只蝙蝠。夜风很大,我实在不能张开嘴,再说什么。但是就算不说,我也能清楚的在心里感受到她的感受。她看着月亮,正想着故乡,眼前浮现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一个男人,那是吸血鬼吗?

“那是我的老公……”她简简单单说了一句,然后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补上了后半句:“……已经死了……人类的寿命真是短暂啊。”

说着,她跟着纸鹤一头扎下去,我们向着地面降落了。

降落的时候,我显然冲的太急了,免不了一个狗吃屎。露娜轻笑了两声,然后对我说道:“到了,果然还是飞着快啊,也省下了不少事情。”就这么说着,周围窜出来许多像是土狼一样的妖怪。血红的狼眼盯得我背后阵阵凉意。露娜说道:“哼,敢来挑战吸血鬼的家伙,没有能活着离开的。”

我问她道:“这些妖怪不是你招来的吗?我还以为你会躲到一边去呢。”她对我呵呵一笑,说道:“我没打算亲自上阵啊,这种机会当然要留给老公了。”我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土,动了动肩膀,又摇了摇头,将两只手臂都活动了一下,然后一边转动手腕,一边向着土狼走去。当和一只土狼面对面的时候,我大声说道:“‘老公’这个叫法,你最好还是改一改吧。”说着,那土狼就被我一拳大飞了出去,他的爪子在地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印记。而其他土狼像是得到了信号一样,向我扑过来,我拔出血染,向地面一chā,一股气波便将那群土狼震开。

露娜一边拍着手,一边笑道:“不错,不错,霸气外露。”

我转头哼了一声,说道:“好戏还在后面呢。”

三分钟后,所有的土狼都被打倒在地,但是没有一只被打死,因为他们活着,对我很重要。我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走到露娜的面前,问道:“感觉如何?”

“凑合吧……别美了,几只土狼你能露脸吗?切。”说着,她用着跑跳步跃过那些狼的身体,顺着山路向前走去。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是某座山的半山腰。在这个地方,有一条悬空的栈道,过了这个栈道向上行去,便可以穿过云海,来到山顶的道观。此道观名曰:“浮云观”对我们来说,飞着上去也是可以的。但是纸鹤却指示我们,一定要走那条栈道,看来这大概是某种规矩或是礼数吧,也可能上面设了局或者结界什么的,无法直接进入。栈道的两次都是白sè的浮云,我们的脚下则是薄薄的木板,木板下面是悬空相连的铁链。在如此的地方走,对普通人来说真是恐怕早就吓破了胆。然而,对我们两人,或者说两个妖怪来说,可就没那么可怕了。

随着我们往上行去,周围的云开始越来越密,仅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我却只能看清楚露娜的身形。我对她说道:“你慢点,小心走丢了。”她回头对我笑了笑,说道:“现在知道关心我了?省省吧,就这一条路,还能走丢吗?你再不快点,看不到纸鹤了。”就这样说着,她一转头,却也看不见那白sè的纸鹤飞到哪里去了。

我们已经看不清脚下了,而四周也像只有云一样。不知不觉,我的步伐便缓慢了下来,因为不知道哪一脚下面就没有了木板。露娜看着我如同乌龟般的行走,立即笑出了声,她拉住我,说道:“刚才你都能飞起来了,现在却不会走路?这到底是进化还是退化?”

“你能走那么快我才奇怪呢……难道你能看得清脚下吗?”

“看不清啊,可是看不清又如何,你要相信你脚下有路,路才会出现的。”说着,她便不管我,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只是一瞬间,便消失在了茫茫云雾之中。

我本想呼喊她,可是又觉得这样子真的有些太娘们了,索xìng什么也不想,跟着走吧。就在这样,我毫不犹豫的迈出了这一步,谁知道,脚下一空,整个人就开始往下掉了。我还来不及反应如何飞起来,鼻子就已经撞到了木地板,我顺势想抓住底部的锁链,但是似乎掉的太快,我出手慢了半分,就这样往下坠去。

就在我都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这只手的力气很大,而且ròu很多。我被他慢慢的拉了上去,这才看到全身武装的和弹药匣子一样的曲大哥。曲大哥对我笑道:“为了接我而送了命,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曲大哥……你……你已经……”

“修行完毕,走吧。我们回去吧。”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修行完毕了啊?好吧,等等,你没有看到刚才的那个女的吗?”我刚想转身回去,突然想起了露娜的事。曲大哥左看右看,说道:“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哪里来的女的?”我向着前面的云海张望着,心想着难道是在云雾中,曲大哥和露娜擦肩而过了?

曲大哥按住了我的肩膀,转动着我的身体,说道:“好了,好了,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就在这时,我似乎听到了一点脚步声,栈道也开始剧烈的摇晃。曲大哥身后的云雾突然伸出一把巨大的镰刀,直接勾在了他的脖子上。而就在我回头目睹这一幕的瞬间,曲大哥已经身首异处了……而他身后则站着那个拿着镰刀的露娜。

第二百四十话 还梦

第二百四十话还梦

1ù娜的眼神异常的冰冷,似乎对于杀掉这个人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而曲大哥的脑袋还未落地便化作了烟云,消散了。随之而来的,是整个身体都消失了……一切都只是云雾罢了。我看着从这云雾中出来的1ù娜,冰冷的表情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关心的神sè。

“是不是……吓到你了?”

“……这是……”

“你没看出来吧……明明是拥有魔眼的人……我闻的出来每一个人血的味道,所以我知道,这个人即使能骗过我的眼睛,但却骗不过我的鼻子。好了,这条栈道的古怪之处大概就在于此。”她转身拉着我继续向前行去。

我对她说道:“可是,他却救了我的命……”

“那……是真的吗……”她头也不回的说道。

自此被她牵住之后,由于云雾模糊不清所带来的不安就渐渐消失了。当然,或许是她心里的镇静正在感染着我。来来回回,折转反复,许久之后我们才看到了山顶的容貌。

周围的云海不见了,我们来到了一间很大的道观。这里的环境十分古朴,造型奇异,有点像是西游记里所写的五庄观的那种感觉。可惜不知道,有没有人参果吃啊。道观的大门口有着两个石雕,一个是雄鹰叼蚯蚓,一个是猛虎按蛤蟆。虽然我很奇怪为什么会是这个,但是无人询问只得作罢。大门是开着的,我们便顺理成章的往里走,正殿里走出来一个道童,他看到我们入了道观,便急匆匆的跑来,对我们说道:“两位既然能到此,便是有缘之人,即使并非人类也是无妨,有缘即可,请随我来吧。”

他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我们便跟着这个道童向正殿走去。正殿上有一匾,蓝底金字写着:还梦殿。殿内有两个人,一躺一坐。那所躺之人不用多想,必然是正处于梦境中的曲大哥。此刻他倒是身形懒散,半躺半趴的睡在那块羊毛地毯上。而坐在他身边的则是一个白胡子的老道。这老道……这老道手里竟然拿着一个psp,正在jī烈的玩耍着。

“师傅,有贵客到访。”童向正玩着psp的老道说道。然而老道专心致志,似乎没有听到。童似乎现师傅没听见,就又上前一步,说道:“师傅,有贵客到访。”结果那个师傅却说道:“你这子太被逼了,竟然敢偷袭,看我怎么修理你”说着,又噼里啪啦的猛按按键。童似乎快气疯了,一把抢过老道手里的psp,大声对他说道:“师傅,有贵客到访。你听到了吗?”

那位老道若大梦初醒,双目睁的如有硬币一般圆。他大喊一声:“无量寿佛。”拿起身边的浮尘,站了起来,对童说道:“为师自有分寸,下次你再吵我打psp。我就打断你的腿。”

“可是,psp是我买的啊。”童辩解道。

这师傅一听,连忙咳嗽了两声,指了指我们,然后附在那个道童耳边说道:“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他转身对我们说道:“是……是我给他买的,呵呵,孩子就是嘴快。二位好,有什么事吗?是要打尖还是住店?还是吃面?”

我听到这无厘头的话整个人都疯了,连忙问道:“你这里是道观吧?”

“是啊,可是你们不是来上香的人啊。那么来这里也就是住个一两宿,然后吃些斋饭而已。既然舟车劳顿,先休息一下也是应当的吧。何况现在已经是子时更替,丑时将至了。早点休息才是吧。”

“你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1ù娜反问道。那道人笑了一下,说道:“来这里的人不多,而目的只有一个。恐怕你们也是听了那诗而来的吧。”说着,他指了指大殿上的一尊石像。奇怪了,一般的道观里供奉的应该是三清,而此道观里却并非如此。这仅有的一尊石像却是刻着梦神的模样。而他手里拿着一个卷轴,卷轴上写着一诗:“天地之初分黑白,有中消去无中来。寻仙求道无门走,凡人愁事把梦还。”

我将这诗读了一遍,1ù娜便笑道:“这梦神还真是有诸多抱怨啊。”我对她说道:“不,这诗没那么简单,他前面说:寻仙求道无门走,意思是说想成仙的人找不到路。这后面的一句里自然隐藏着这条路。”

“是啊,所以很多人,都跑来这里睡觉的。就像这位仁兄一样。但是在这里睡觉的人,有的睡不着,有的睡不醒,有的一睡一天,有的一睡百年。这里是还梦殿,按照梦神定下的规矩,三天之内没醒的人,一律丢下山崖。因为他的魂魄已不在了,只能让他的揉体尘归尘,土归土了。”

“魂魄不在,是什么意思?”

“我猜这意思就是去了另一个世界。比如说:梦境的世界……”1ù娜说着,向曲大哥走去。我突然想起刚才那一镰刀,便急忙去拉住她。她回头看了看我,说道:“别怕,我不杀他。没看我镰刀都收起来了吗?我只是去睡觉而已。”说着,她便和曲大哥并排躺下了。我想了想,便问那老道:“曲大哥睡了多久了?”

“差不多快一个星期了吧。说起来,只顾着打psp忘了把他丢下去了。你帮个手,一起把他扔下去吧。”说着,这老道就要勉袖子。我连忙劝阻道:“您还是继续打你的psp吧。我要去梦里看看他到底怎么了。”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脉搏,又探了探鼻息,都有,就是稍微微弱了一些。我拿出红绳,对1ù娜说道:“帮我绑上这个……”可是抬头看去,这家伙竟然已经睡着了,真是个级能睡的家伙啊。

老道走来,对我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他的揉体虽然胖,可以多撑住一些时候,但是恐怕也不久了。你若是进了他的梦里,他这一死,你说不定也逃不出来了。”我看了看老道,便笑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吗?”

他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们不是为诗而来,那我还真有些意外呢。”我抽出红绳,在我们三人的正北,正南,正东,正西各放一枚铜钱,学着当年曲大哥的手法用红线穿起铜钱,围成正方形。接着同理又在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再次设置这样的一个正方形,两个正方形相叠,形成了一个八角形。我拿出罗盘,站在八角形的中间,然后看着罗盘上的指针,寻找着阳气最弱的地方。最后在正西脚位点了一支红sè的蜡烛。在蜡烛上拴好红绳,将另一端系在了曲大哥的手腕上,而我手腕的红绳也系在了他的手腕上。最好我给1ù娜也系好,将她的红绳系在蜡烛之上,便倒在一边,准备睡去了。

老道走过来,坐在我旁边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而来的,但是也不在意。万法自然,道由心生,你安心的去吧。如果蜡烛灭了,我会帮你切断红绳的。”我笑了笑说道:“这招我也只懂个大概,具体如何,还待研究。”说着,一闭眼,开始念起了那个咒语:“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暖羊羊,红太狼,灰太狼……”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我还没念完,就听到旁边有人轻唱。这大殿还是大殿,但是旁边坐着的人却不是那老道了,而是梦神。梦神笑道:“我唱的不太好听啊,不过这歌我喜欢的。”

“为什么呢?”

“因为很多孩子喜欢,他们在梦里听到之后,噩梦就散去了。”他慢慢站起身来,那病怏怏的身体真的让人很担心。我连忙起来扶住他,说道:“现在,我是在曲大哥的梦里面吗?”梦神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但是他却不在,他在梦中的梦中。你们才刚刚进入这第一层的梦境而已,而他还在这个梦里继续熟睡。”我看着脚边的曲大哥还在打着轻声的呼噜,而旁边的1ù娜却不见了,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梦神递给我红绳和铜币说道:“进入他的下一层梦境吧,在那里你应该会依旧找到一个熟睡的他。但是你要注意,第一层的梦境周围都是雾,是虚幻的,十分好辨认。但是第二层的梦境就不同了,周围会很真实,虽然你可以通过很多奇怪的事物组合,察觉出这是梦。到了第三层梦境也就是你再次进入他的梦里之时,要记住,再熟悉的一切也是梦。尽管这个梦已经和现实无异了……如果你继续深入,就会看到那个梦境世界,一个和现实毫无区别的世界。”

“毫无区别?那我要怎么知道我是在梦里,还是回到了现实呢?”我问他道。

梦神耸了耸肩膀,说道:“我也不知道……因为对我来说,两边的世界都是现实,所以哪一边都一样……反正我只能呆在梦里,哪里也去不了。”说着,红绳和铜钱落到了我的手里,他笑着不见了。我连忙迅的系上了红绳,然后闭上眼睛睡去。

再次睁眼的时刻,却让我感觉有些刺鼻,周围果然变得很真实了,不但颜sè变得鲜明,连气味都可以闻道。这腐臭的气味让我有些恶心,而我站起来看的时候,才现,躺在自己周围的是无数的尸体,而这是尸体都只是黑匣先生一个人的。

第二百四十一话 猎杀

第二百四十一话猎杀

满地都是同样的衣服,同样的身体,同样的伤痕,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腐化的程度吧。我很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周围却没有一个活着的人。这时,一声枪响,子弹从我眼前飞过,身后倒下了一个人。我转身看去,那个人脑门上开了一个红sè的血洞,手握着枪支,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是曲大哥那开枪的人是?我立即回头去看对面的开枪者,却发现也是曲大哥。此时的曲大哥身上倒是没有了一丝多余的féiròu,那精壮的身体和被太阳晒黑了脸颊仿佛是另一个人。他看了看我,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下一个对手吗?”

“不是哦。”另一个声音回答道。我寻声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的男人从空中缓缓落下。“你是……”

“怎么,不记得我了?”

“邵华?信神的徒弟?”我大叫道。

他点了点头,笑道:“还记得啊,那就好,省去自我介绍的时间了。啊,一分钟又要到了。”说着,曲大哥的身体发出了红sè的光,整个人似乎都在颤抖。渐渐的一个人,分成了两个,这两个人立刻拉开距离,拔枪就射,彼此似乎都很熟悉对方的技术,连子弹也可以轻易闪避,十秒之间,我也不知道他们开了多少枪,但也很快就分出了胜负。

活下来的曲大哥对我说道:“看来,我是真的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看了看邵华,邵华说道:“现在我们所在的梦境叫分身镜。这里是真实和梦幻的交界处。每个人在这里都会隔一段时间,分离出一个自己来。而分离出来之后,真身就必须杀掉分身,否则分身也会变成可分裂体,形成,一到二,二到四,四到八这样的急速分裂状态中去,而如果人多之后,一旦杀心四起,就只会使自己处于非常不利的状态。所以只有从一开始就把分身全部干掉,否则在这里根本无法存活下去。而随着你每次干掉分身,再次分身的时间也会缩短。他已经从最初的一个星期分身一次变成到现在一分钟分身一次了。”

话一说完,曲大哥的身体又一次发起了红光。一个新的分身出现了,两个人立刻都举起了枪,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发子弹已经擦肩而过了。因为子弹碰撞而改变了轨道,双方都没有受伤。这一边的曲大哥开始拉近距离,另一边的那位则后退瞄准,准备再次开枪。

很快向前冲的曲大哥躲过了三发子弹,一个回旋踢,踢到了对方的手枪。然后冲着对方的脑袋就是一击。这一瞬间过的太快了,如果不是开启了魔眼,我几乎很难跟上。邵华笑了笑,说道:“下次就是50秒了,很快了。等你到了一秒分身之后,就算顺利过关了。”

曲大哥听了干笑了两声道:“休息的时间太少了,这样下去恐怕要惨了。”

邵华摇了摇头,说道“你的分身就是现在的你,这50秒的时间差可不是拿着给你浪费的。你的分身一定比你更累。因为他复制的是你杀死上一个分身的那一秒的状态。你不是一直苦于自己没有对手吗?现在有了对手,你倒是害怕撑不下去?”

邵华的冷嘲热讽还是起了很大作用的,曲大哥本来摇晃的身体终于稳住了他喘了几口气,换了换子弹,说道:“我已经是在每次杀掉分身的时候,都尽量让枪里少些子弹了。如果不是有换子弹的这个时间差,实在是很难想象我如何赢的。”

“可是你并不是给对方手里留一把空抢,这就说明你还在害怕如果子弹不够会被对方杀掉的事。这样太过小心翼翼了,反而会使得对方很强势,你不觉得吗?我在这里修炼的时候,都只带一个飞镖,多余的武器才不留下呢。”邵华自信的说道。而曲大哥却说道:“是啊,你总算拿着飞镖来攻击手无寸铁的自己,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我觉得即使你能走到最后一秒,实力也不过如此。”

“我的忠告怎么别人都不爱听呢。那你就慢慢拖延吧,我和文记者慢慢看。”

听到文记者这个叫法,突然感觉很怀念,但此刻,我只能很不好意思的答道:“……我,不做记者很长时间了。话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理由只有一个不是吗?生存大会的特训。对于信神的力量来说,打开梦境空间并不难。但是如果神与神相互碰面似乎会引起什么的样子。所以他只是告诉我进入梦境空间的方法,让我自己来这里修行。你也对生存大会的那笔钱很眼红吧,是啊,我们这些做普通人的,哪一个不想一次拥有那么多钱呢?虽然对我们来说,没有信仰这样可以活着,但是为钱而奋斗,也是人类的基本生存方式。你的队伍里,还差一个人吧?怎么样,算上我一个吧。”说着,他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飞镖,向着旁边的尸体一扔,尸体的脑袋便被刺中了,整个飞镖都陷入了尸体的脑门里。

此时,就见邵华的手指开始灵活的动了起来,不过一会儿,尸体便慢慢站了起来,向着我们一步一步走来。他的动作非常的奇怪,虽然是在走,但是迈步却十分生硬。突然,我觉得他身上似乎出现了一些不寻常的褶皱,而那些地方越陷越深,似乎被什么东西勒住了一样。邵华的手突然一握拳,那个尸体便被切成了好几块,烂在了地上。这时,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邵华的后脑勺上。

曲大哥说道:“请不要玩弄别人的尸体,这让本人会很不爽的。”邵华笑嘻嘻的说道:“啊,我只是给文芒做个示范,没有其他意思。到下一个只有40秒了哦,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吧。”曲大哥放下了枪,看起来是听了邵华的话,但是枪落下的瞬间,便开了一枪。

“你……”邵华转身回去发现身后已经站了两个人,有一次分身了。两个曲胖子互相用手枪顶在了对方的脑门上,其中一个对邵华说道:“你算错了,是30秒,40秒的那个犯了手滑的这种低级失误,被我瞬间秒了。”只见双方同时躲避,又同时开枪。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已经缩的很多了,三十秒前的自己和三十秒后的自己能有多少差别呢?而此时那个分身是怎么想的呢?是不是也在认为自己才是真身呢?恐怕,谁也没有时间想太多,评判真假的标准只有一个,活下来的就是真的。

这次的战斗可比前几次又长了许多,邵华和我都躲在了稍微远了一点的地方。毕竟现在的曲胖子已经完全无法保证我们的安全了。我对邵华问道:“这样的杀戮真的好吗?”

“反正是自己,又不是别人,只是习惯了之后,下手不会再留情了吧。其实作为一个生物来看,对猎物留情那就是自杀。我们在这个世界上都是猎人和猎物的关系。不想当猎人,那你就只能成为别人枪口下的猎物。”

“我知道……所以我在忍耐着,不去帮他。只能靠自己活下去……这就是世界的法则。”周围的风似乎改变了味道,腐臭的气息已经全然不见了,死去的尸体开始逐渐风化消失,看来所有的分身都知道,最后战场要来了。曲大哥又一次成功做掉了自己的分身。按照邵华的说法,还有20秒的一个,10秒的一个和1秒的一个,这三个分身了。

尸体的消失之后,曲大哥似乎找到了他的枪袋子,他丢下自己手中的枪,拿起了一把没有用过的左轮。邵华说道:“终于上左轮了啊……”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赌命的意思。左轮的换弹时间可想而知。现在他所使用的枪基本都已经处于连续射击的过热状态,难保不有个卡弹的情况。但是左轮就完全没有卡弹的机会了只是想要换子弹就很难了。所以,最好的情况就是五发子弹内解决三场战斗。”说着,红光闪现,他的分身出现了。分身的手中拿着他原先的那把枪,他看了看对面的真身说道:“这么说,我是分身咯?”

曲大哥说道:“很不好意思,用这种方式让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不用手下留情,如果真身死了,也不过是从梦中醒来。而这就说明我的水平只能到此,无法提高了而已。”分身一方的曲大哥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放心吧,你最清楚你自己了,有多少本事,使用多少本事。我不知道这20秒内你又思考出了什么战略,不过现在可以实际去领教了。”说着,他便举起了手枪,突然,枪没有开,反而是被丢出去了。而对面曲大哥似乎也未曾料想到这个,本意躲子弹而压低了身体,这时却被赤手空拳冲上来的分身打了个真着。

“这是刚才打50秒的那个用的计划X,你忘了吗?看来多出20秒的思考也只是让你迟钝了而已啊。”分身连续用脚技袭向真身的手腕,两个人基本上已经开始了ròu搏战。曲大哥的真身叼起了左轮,释放了双手开始了战斗,枪战变成了如此的体力消耗战,两个人都在等着机会给予致命的一击。

突然,真身的曲大哥稍稍迟疑了一下,没有躲过那袭来的一击上勾拳,嘴里的左轮一下子被大飞了出去,在空中旋转,chā在了一旁的的地面上。曲大哥连忙后退,似乎准备拉开距离,却发现脚边有着刚才分身扔掉的枪,他毫不犹豫的捡起了枪,准备开枪射击。而分身则一踢脚下的枪袋子,枪支便全部飞了出来,挡住了真身的视线。

曲大哥似乎在飞起的众枪之中,找到了唯一的缝隙,便扣动扳机,然而子弹却卡住了。分身则趁机捡起了那把左轮对准了真身,连开三枪,曲大哥左一躲,右一闪,向前一个翻滚,躲过了三发子弹。

总觉得,他的动作有些太过夸张了,他几乎绕了一个大圈子才冲到了分身的面前,抓住他的手腕,将枪往分身的方向一拧。邵华大声说道:“原来如此,这是五连发的大口径左轮,其后坐力足以让分身的手掌有短暂的麻痹,趁着这个时候……”

“砰”的一声枪响,分身倒地了。曲大哥从分身的手中拿起左轮说道:“果然,在这个猎杀游戏里,不能小看任何一秒钟啊。”

第二百四十二话 一魂

第二百四十二话一魂

“你只有十秒钟的时间,还发什么感叹啊?”邵华对曲大哥说道。

曲大哥笑了笑,说道:“时间足够的,我已经算计好了。”

邵华说道:“你刚才算计好的,那么分身也会知道你的计划。你觉得他想不出破解之技吗?虽然你枪里只剩下一颗子弹了,但是一颗子弹也是留给对方的武器。除非你从身后偷袭,否则完全没有机会的。”曲大哥说道:“得了吧?背后偷袭?我又不是你。你看看我所有的子弹都只从正面打过去的,有一发是从背后袭击,我曲丁子给你跪下磕头。”说着,他全身发起了红光,看来十秒已过,而这时,他突然将左轮手枪扔向高空,10秒后的分身出现了,而真身的手里是没有枪的。此刻我们分明的看出,分身是从真身的身体前面出现,而真身在后,他双手立即握住分身的脑袋,然后嘴里似乎叼了什么。脑袋一转,空中的那把左轮竟然开枪了,子弹穿过了分身的脑门,向着后面的真身飞去。

曲大哥张嘴一咬,将子弹接住了。而这一秒之后,红光一闪,新的分身出现了。口子含着子弹的曲大哥,双手按住新的分身,冲着对方的脑门将子弹一吐,那子弹如同被手枪打出来的一样直接射入了分身的脑门。就这样两个分身在三秒之内解决了。

分身消去,只剩下了嘴里咳血的曲大哥跪倒在地。我赶忙过去查看他的情况,此刻的他,体力显然到了极限。邵华说道:“这个机关设计的很巧妙啊。”

“怎么回事?”我问道。邵华拿出他的飞镖,说道:“我飞镖上系有ròu眼很难看清的银丝,我可以纵飞镖和银丝按照我的意愿而动,比如将刚才的尸体捆绑住,也可以用超细的银丝将尸体切成无数块。你记不记得这个家伙在把枪从我的脑袋上移开的时候,开了一枪。那个时候他的目的是打断银丝。而后在刚才对付前面那个分身的时候,故意绕个大圈捡起了银丝,并且将银丝困在了左轮的扳机上,并且在这废墟的棱角处做了固定,制作成一个可以远距离扣动扳机的装置,然后另一边咬在嘴里,刚才将左轮扔出去只是为了可以在产生分身的时候,让枪支从正面射入分身的脑袋。而最难以想象的是利用子弹杀人的时间差,将飞出来的子弹用作射杀一秒后的那个分身。这个大叔的小算盘倒是打的很精密啊。”

曲大哥的嘴里似乎也不是那么舒服,毕竟滚烫的子弹在里面呆过。他稍微缓了缓说道:“只有从正面击倒敌人,才算是胜利,你那种借用分身时站在分身之后的优势来瞬间杀掉对方的做法我才不能苟同呢。”

“可是你这次的做法,也与我差不多了。在战斗中,任何微弱的优势都要利用,完全平等的战斗是不存在的。”受到指责的邵华也立即辩驳道。

“哼,狡猾jiān邪之輩也配教训我?哥会玩枪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kù呢”

“哈?你说什么?偷用了我的银丝还耍小聪明的是哪个长着胡子满口要正面对决的大叔啊?真是笑话”这两个人年龄虽然有些差距,但是都是那种骨子里不服输的xìng格。尤其是曲大哥我很了解,敢在阎王面前亮家伙,拿地府的鬼差当玩具的也就是他了。而邵华这个人我虽然有些琢磨不透,但是也是个精通玄术之辈。在信神手下做弟子的人物,那级别自然和个正神差不多,怎么来看也不会轻易服输吧。

说起来,这二人也有很大的渊源,能在这分身境里相互扶持也算是一种缘分。我连忙劝住这二人,说道:“行了行了,再吵下去,生存大会都开始了。曲大哥,我是来接你打道回府的。”

“不行,这才是第二层梦境啊,以现在的实力还不够。进入第三层的话,可以变得更强。”曲大哥说着,便开始了一下自己所要躺的地方,准备再次入睡。而邵华似乎也是如此的打算。我连忙说道:“可是,时间不等人啊。”

邵华答道:“放心吧。梦境的时间是叠加的。在现实的一分钟,等于在第三层梦境的两个月呢。我们在这一层耽误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你在这里的时间已经开始了,在你的第一个分身出现之前我们就会回来。也就是一周的时间,而这相当于在第三层梦境里呆五个月的时间。放心我们用不了那么久,很快的。”说着,两人都闭上了眼睛,而我显然也最好跟着去,于是拿出红绳系在了曲大哥的手臂上准备再次进入他的梦。

睁开眼睛,周围满是高楼林立。此时邵华和我一样站在一座摩天大楼的顶层,而曲大哥却不知去向了。我问邵华道:“他呢?”

“在下面……”他指了指那脚下的一个小圆点,我开启魔眼,总算在那曲曲折折的小道上看清楚了曲大哥的身影,但是他却摇摇晃晃的走着,似乎毫无精神。我连忙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邵华说道:“师傅说,梦境有三层,人们所能进入的第一层梦境,叫幻梦,周围都是真实的记忆的排列组合而形成的产物。当然,也有很多人会梦中梦,就是进入第二层迷梦,迷梦是一个巨大的迷宫,你在里面会遇到一个熟悉的场景,而这个场景会无限重复,而这个迷宫是有出口的,他的出口就是分身境。分身境是唯一一个并非无限循环的地方,而在其中你必须有强大的意志和ròu体,才能从自我杀戮的yīn影下走到最后。当我提到梦有三层的时候,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外界信息的反馈,自我的无限循环,是不是很什么东西很像?其实梦就是灵魂。”

梦神又是灵魂之神,梦境的世界那就意味着是灵魂的世界。人类的灵魂分为三魂和七魄。七魄是情感,三魂是本源。老鬼曾经告诉过我,三魂是指天魂,地魂,命魂。所以梦境才有了三层,从下往上以此是地魂,世间万物的咨询,人魂,力量的源泉,自我的极限,天魂,最初的力量,人类的天资。所以,其实做梦,就是进入了自身魂魄的世界。。

我不解的问道:“那他为什么会这样?”

邵华说道:“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天资。本来想要努力的地方,却因为这最初的设定让他即使在怎么努力也无法获得。当人类看到自己的极限时,自然会产生绝望了。”

“那你呢?”我看着目光坚毅的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他有什么绝望。而他却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是信神的弟子吗?”

我摇了摇头,他盯着曲大哥那颓废的身影说道:“给你讲个故事吧。”

「你知道,我看到你,看到曲胖子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你一定猜不到的,坦白而言,我很羡慕。不是羡慕他的一身féiròu,也不是羡慕他的本事或是家庭。我羡慕的是他的灵魂,一个完整的灵魂。人有三魂七魄,这是梦神赋予的。然而,这个世界上,不仅有着缺胳膊,缺腿的人,还有人缺失了灵魂。比如说,我。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最初只有一魂三魄,出生的时候就是个死胎。死胎的下场也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被遗弃。然而和其他人不同,在父亲丢下我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句话,他说:“如果能活下就好了……”也许你觉得婴儿不可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当时我的潜在意识里只留下这一句话,而我也不断努力相信着:我是活着的。

后来,信神出现了,他感觉到了,我对生存的相信,也发现了我只有一魂的事实。我还清晰的记得他说得话:“上天只赐予你了一个魂魄,而你却因为相信活了下来。这说明,你是我信任之力的继承者,你将是改天换地的一代,为你的残缺讨回你应有的一切。”于是,我便被信神养大,从最初的三魄,也渐渐拥有了七魄的情感。

梦神一直觉得亏欠了我,所以想补偿我。但是以他的力量,所能补偿的也不过如此,让我在梦境的世界里,看看人类的三层灵魂。但是我只能在第二层里看看自己的分身罢了。在这第三层里,没有我自己的灵魂,所以对我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是,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我会参加生存大会,然后拿到最后的胜利,用那笔巨额酬金去改变现在这个世界。我要让很多人坐上好梦以此来增加梦神的力量。当力量达到时,我就可以请求他为我重造魂魄拿回那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邵华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霸气,而我也被他的故事所震撼。一个缺失魂魄的人,竟然没有对这个世界报以仇恨,反而在做着渡魂这样的工作。在每天目睹那些有着完整魂魄的人,却因为人生的碌碌无为而自尽的时候,他一定在想着:如果我的灵魂也是完整的,该有多好。此刻的我,有些无法注视他了。以前总觉得他满身傲气,觉得他太过于死板和正经,从没有想过这个人其实是令人同情的“残疾人”。也许是因为他在努力的弥补,让我无法看到他的残缺吧,这样努力的人实在是令人敬佩不已。

就在我感慨之际,邵华突然大叫:“不好。”说着,就向下冲去,我看见曲大哥拿起了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xùe,立即感到情况不妙。连忙也往下冲去,然而脚刚离开大楼,枪声便响起了。

第二百四十三话压力

晚了,完了。我看着那枪口冒起的白烟,心中这样想着。身体再向着楼下坠去,而先一步落地的邵华,则似乎冷静的多。我四肢落地,脚下,手下都陷出了深坑。而这时,邵华却说道:“那是谁?”

我抬头看去,只见曲大哥的头上趴着一个人,枪口的位置被那个人的手挪开了,似乎并没有打到曲大哥,而那个人甩了一下自己黑sè的长发,向后倒去,我连忙奔过去接住她。果然是露娜。

曲大哥的眼神里还涌现着迷茫,他再次拉动枪栓,似乎依旧想着自杀。邵华连忙去夺枪,却不料两个人在缠斗之下,枪走了火,打在了邵华的腿上。鲜血四溅,似乎这才让曲大哥回过一点神来,他说道:“你们别逼我……”

“逼你?谁逼你了?”我不解的问道。

“房价太高了……我真的买不起房。老婆,我错了,让你跟着我受苦……”曲大哥一边哭喊着,一边向后退。看来他的眼睛里所见到的并不是我们,而是那些让他绝望的压力。他大声的吼道:“是啊,我没用。我其实一点用都没有,父亲说的对,像我开窍这么晚的人根本不适合学道。我没有慧根,我只是喜欢枪械罢了。符咒,都是照猫画虎的,有时根本不灵,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只有努力锻炼自己,我只有一点点的提高自己……我知道,我做不到……那么,死我总做的到吧。你不要逼我,我死给你看……”说着,他又举起了枪,邵华忍着腿痛,抱住了他的腿,将他绊倒在地,而我立即夺下了他手中的枪。

露娜抚摸着额头,说道:“摔死我了……这第四层没进去,反而摔到了别人的梦里。”

“别那么多废话,先来帮帮忙行不?”我对她说道。她看了看我们的举动,说道:“他死了,不久醒来了吗?干嘛不让他死?在第三层梦境中,做梦的人会看到那些自己不论如何努力都做不到的事情……这对于人类来说,应该是很绝望了吧?再这样的世界里呆下去,只会把他逼疯。”

“如果他的心灵承受不住这一切,那就无法达到我们要求的特训效果。”邵华说着,他的脸都已经憋红了。我看他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不对劲,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他在忍痛,其实刚才那一枪,足够让他醒来了。他现在不醒的原因是自己强烈的意志。这个人的意志还真是强呢。怪不得,在这个世界里毫不受影响。”露娜轻描淡写的说道,她慢慢站起身来活动着两只手臂。

邵华干笑了一下,说道:“你们不也没受影响嘛……我怎么能输给你们?”

“我们当然不受影响了,我没有你们这里的人所说的灵魂,在我们的世界里虽然有梦,但是只有一层。而那些梦也只不过是大脑自己的反映罢了。不像你们的世界有三层,不对,其实是四层。而这第四层则似乎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去了也许就回不来了。”露娜看向了天空,似乎她在说着那云层之上的事情。

我和邵华一边压着不断挣扎的曲大哥,一边和露娜进行着奇怪的对话。露娜似乎终于意识到了我们的难处,她低下头看了看曲大哥的状态说道:“如果,你们不打算回到现实去,那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带他到慧根树那里去,就在这个梦的中心。他自己的能力都在慧根树那里,如果能全部释放的话,不但解决了他的心里问题,还使得他的道术可以更上一层楼。只是,凭你们两个人肯定是到不了的,没有我引路你们就只能把他弄死然后醒来。”

“那你想怎么样?”我心里很清楚,她的意思就是要谈条件。

“你知道,楼梯空间重叠论吗?看你的傻样子是肯定不知道了。我打个比方,你好好给我听着,假设有四段楼梯,每段有十阶吧,把它们像是正方形的四条边依次相互连接,但是因为有高位差,第一段的楼梯在最底层,而第四段则在很高。如果俯视去看,就像是连接起来一样,但其实没有。我们设我们所在的现实世界是第一层。那么第二层楼梯就是梦境的第一层,依次类推。而第四层楼梯,就是梦境的第三层,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如果有第五层的话,那就是在与第一层重叠的位置上,说白了,就是梦境的第四层和现实其实是重叠的。他们的XY坐标完全没变,只是Z坐标高了一点。所以这第四层我觉得应该就是另一个现实,是一个平行的次元世界。”

“你说这么多,想表达什么呢?”我问道。

她看了看我,说道:“我知道,让你送我离开这个世界太难为你了。我也不想做伤害你的事情。所以如果梦境里可以穿越到平行世界的话,那么就不必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我很愿意在那个世界生存下去,因为第四层梦境,不仅仅是现实,更是满足进入者愿望的现实世界。对于曲胖子来说,那个世界的房价可能不会很高,而他可以遇到一个贵人,送他一份他喜欢的工作,然后和他的妻子,孩子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而对于我,可能在那个世界里找到我所期盼的故乡。”

“也就说,那个世界里的愿望一定会达成吗?”

“当然,否则和现实就没有区别了。我猜测,这就是梦神所创造的梦境世界。他的愿望就是现实社会可以和那个梦境世界一样,没有眼泪,没有悲伤,而有的是无尽的爱和幸福。”

“原来如此,第四层梦境啊。如果我进入的话,是不是就一定会在那边的生存大会取得优胜呢?”邵华问道。而露娜则点了点头,说道:“一定是这样子的。单一的神所创造的世界都会近乎于完美。你们可以选择和我一起进入那个第四层的梦境,也可以回到现实。这对我们大家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

“好吧,我答应你,对我来说,或许还求之不得呢。那么,现在可以带我们去慧根树那里了吧?”

露娜点了点头,开始在前面带路了,我们两个人将曲大哥捆住,邵华的腿部受了伤,所以由我来扛起曲大哥。我们在高楼大厦间行走,我觉得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放大了不少。而且房子上面都写着巨额的数字。周围开始出现了很多人影,似乎是人们对曲大哥的讽刺和嘲笑。我开启魔眼,将那些人影驱逐出我的视野,这才使得肩上的曲大哥没有抗争的那么激烈。其实,这里说白了,也不过是精神压力的幻象世界,可是为什么曲大哥会这么容易被这些东西误导呢?我觉得天资这种东西不可逆是正确的,但是让我不明白的是,现在出现的这些和天资又有什么关系呢?

露娜是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的人,她听到了我的问题,便自顾自的回答了起来:“人类本就是被天资纵的生物。打个比方说:一个孩子如果只是很偶然的画了一张很好的画,而其家长就会认为他有这个天资,从此开始给他各种辅导,各种。让他的美术造诣更好。其实他和其他普通的孩子一样,成才的几率也不过是1

但是被天资误导之后,这个孩子的人生已经发生了变化,而且这一辈子都会因此而改变。除了这些伪天资者被后期改变以外,其实还是有很多人确实本身就有天资,而且其中的某些资质是普通人类无法靠努力去替代或是超越的。如果你埋怨上帝不公平,那我只能说,上帝本就不公平。尽管很多人都认为如果上帝没有给你一扇门,那么也会给你留一扇窗。但实际上,上帝不存在,五大神里面最类似与上帝的天之神,也不过是给了世界一个规则:适者生存,而这个规则就注定没有平等和公平。世界既然是不公平的,那么人类为什么要公平呢?梦神所创造的魂魄有不都是完美的,残缺品也是随处可见的,问题在于,这些灵魂自己是否认为自己是残次品。天资的分配不均并不是拿来抱怨的借口,而后期形成的精神压力也不可逃避,人类必须敢于直面自己的灵魂才能解决这些问题……”

我知道露娜已经从我心里窃取了邵华的情报,此刻,她的话里已经暗含如此。邵华忍着剧痛,一瘸一拐的在后面跟着,这些话自然也顺着风飘到他的耳朵里了。我们在露娜的带领下,左绕右绕的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渐渐瞧到了慧根树的模样,这棵树实在是很雄伟,它拔地而起,高耸入云,枝叶繁茂,仿佛支撑着天和地。

走到树下,露娜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对邵华说道:“好了,这里就是曲胖子的慧根树,仔细看就知道他有什么长处和短处了。资质已经长成这样了,很难调整,你们把短枝上多余的分支砍掉,就能促使他不擅长的东西有所改善。比如道士的领悟力可能就提高一点……邵华你去砍吧,至于文芒,现在该你帮我了。”

“好吧,那怎么才能进入第四层世界呢?”我问道。身上的曲大哥似乎又开始了剧烈的反抗,这时,露娜笑了笑,眨眼间,从手里变出了镰刀,白光闪过。我睁开了双眼,眼前是那尊梦神的石像。这时怎么回事?我在梦里死了,所以回到现实了?

第二百四十四话 执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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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话执迷

老道仔细瞅了瞅我说道:“你醒了?”我慢慢坐起身来,看着身旁的老道,又看看老道身后的石像。四周的墙壁都被我用魔眼环视了一边,这光线,这感觉,应该不会错,是我原来的世界。而这时,曲大哥也是一声哈欠,醒了过来。他慢慢的从地上爬起,问道:“我们怎么回来了?”我想了想,说道:“我只记得一道白光……然后就……”说着,我便顺着看曲大哥看去。本来应该熟睡在她身边的1ù娜居然不见了。我连忙问那老道:“她人呢?”

“不知道……你们一醒,我也没注意,刚才还在呢啊?”老道也是瞪大了一双牛眼睛,完全不知所措的样子。难道说,她已经去了那个第四层的梦境吗?曲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也许,我们也去了那个世界,只是那个世界的记忆我们没有带回来而已。”

曲大哥的话确实让我心里多了点安慰,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解释了。看着曲大哥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了孟婆,一直不断遗忘的她是不是就是这种感受呢?

我和曲大哥收拾好了行装,便正式告辞了浮云观。历经了两天的行程,我终于回到了sToRyBaR。回家的感觉真好,一进门我就迫不及待的告诉老鬼,我回来了。然而,打开门迎接我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白1ù,为什么你在这里?”我惊奇的问道。

老鬼看了看我,说道:“别瞎说,她叫贺小敏,是我新招来的。人家只是个在校的学生,也只是白天工作,你懂了吧?”

“可是,她也长得太像白1ù了吧?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贺小敏听到我这么说,连忙吃吃的笑了起来。这笑起来的样子,也像极了。她对我说道:“白1ù,那是谁啊?这是你搭讪的手法吗?好吧,也许就是为了某段没有了却的缘分,才使我出现在这里的,这样你满意了吗?”这一句话如同子弹一样穿过了我的心房,我jī动的血液仿佛要从身体里迸出来一样。

“我……我叫文芒……”我连忙伸出手去,做自我介绍“是个记者……不对,暂时无业中……”她笑了笑,和我握了握手,然后说道:“文芒大人的名字我可是如雷贯耳了,你的故事我有看,很喜欢那些灵异的小片段,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

“当然喜欢你了……你长的那么像……”我刚要说出口,却现这样说话实在是有些失礼。而那个女孩儿也注意到了,连忙改变了话题:“我的意思是你喜不喜欢喝酒……”呵呵,她脸红了,这个样子和白无常实在太像了。我真是有些身不由己的想抱住她,眼泪也在眼眶里开始打转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却仿佛从天而降。

“不是说了,不会再为别人留眼泪吗?即使是在内心里偷偷下的誓言也未免有些太不靠谱了吧?”这个声音我听过,是1ù娜的声音。可是她的声音怎么会在这里呢?“只是长得像罢了,这样就可以代替白无常吗?如果只是长的像的话,我也可以吧?而且我比其他女人更懂你的心啊。你觉得,还有哪个女子是比我更好的人选吗?”

“你在哪?”我向四周看去,却无法找到1ù娜的身影。老鬼和贺小敏似乎都觉得好奇,他们听不到她的声音。

“我在第三层和第四层的夹缝里……对于没有灵魂的我,虽然有力量窥探到第四层的世界里,却永远无法进入这第四层。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去了哪里?也难怪,两边的世界都是真实的,所以魔眼也无法分辨。但是,凭借感觉,你没有现那明显的差异吗……你觉得你自己所愿望出来的这个白无常的替代品就能让自己开心,让自己幸福吗?你错了幸福是和痛苦同时存在的没有经历过痛苦的人无法去享受真正的幸福。”1ù娜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劈中了我,我顿时感觉清醒万分。这第四层的梦境果然是足够真实,这一路上在火车上碰到的人,每一个都并不存在我的记忆中。这不是我记忆反映出来的梦,而是现实世界的完美复制版。

“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对天空喊着,而老鬼和贺小敏似乎都觉得我了神经。两个人面面相觑的不敢做声。其实如果不是1ù娜,而是别人告诉我现在是在做梦的话,我是肯定不会相信的。但是我们两个人心意想通,所以我很清楚的知道她没有骗我。这个状况和诱狱真的太像了,只是原来对我来说,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见到一个白无常的替代品。我真身有些丢人啊,连一个她的真身都不敢去奢求。或许真身出现了的话,我自己就能察觉到,我是在做梦吧?

我立刻冲出了sToRyBaR,按照1ù娜的指示,去寻找这梦境的源头——曲大哥。等我见到曲大哥的时候,才真是彻底的傻了眼。此刻的他,正开着一辆法拉利的敞篷跑车带着媳fù和孩子准备出去玩呢。曲大哥看到我,连忙停下车,对我打招呼道:“正想着你呢,你倒自己来了。走吧,和我们一起去旅游吧。”

“这车是怎么回事?”

“哦,说来你都难以相信。我只是捡了一张彩票,却没相到竟然中了5.3个亿。于是就直接从法国空运了一量车来。今天我们去看看在中南海的那套别墅,如果顺眼就买下来了。你也过来一起去,顺便晚上咱们去吃顿好的。大哥请客哈哈哈。”曲大哥的为人豪爽我是见识过的,但是这个样子我都有些难以说出口了。1ù娜告诉我,她是和我灵魂共振才能传上话的,所以只能我自己听见。

而如果我张口告诉曲大哥还在梦里……说真的,我都下不了口。这个世界里他不用担心房子,车子。有了钱,孩子可以出国,可以上最好的学校。媳fù不用上班出差养家,甚至在家里都可以悠闲的呆着,家里每天可以请人打扫收拾就是了。而曲大哥自己,有这笔钱,自己开个公司或是合作投资还不都是易如反掌的事吗?

我心中想着眼下有如此美好的生活,到底要怎样告诉他,这么好的事只能是做梦。而他似乎也看出了什么。他走下车来,拍着我的肩膀,带着我走出一段距离,似乎为了避免让妻子和孩子看见。走到一个角落里,他对我说道:“你是不是想说什么?没事,大胆的说……我已经得到一次了,这就足够……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的……”

“其实这个世界……是第四层的梦境……”我喃喃自语道。

“果然……我也觉得……一切太过顺利了呢……”曲大哥意外的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但是我知道,他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就当我想拍拍他的肩膀,让他释然一点的时候。枪口顶住了我的下巴。曲大哥的眼神变了,那如同死神般的眼神在预示着我,你的末日到了。我咽了口口水,刚想说话,却被他先抢下:“你还真说出来了呢……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在梦里呆久了让你疯掉了吧?你知道这样的日子我等了多久吗……我被骂了多久才能以这样的身份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闭嘴吗?对,我是虚荣,我是虚伪,我是崇拜这有钱的生活,怎么了?你们都是,所有人都这样谁都乐意在宝马里面哭,总比骑着自行车傻乐强的多这个世界就是金钱主义的,享受至上的我宁肯活在这个世界里,也不想回到那个世界去,这里一样有我的妻子和孩子。我在这里活着,会幸福一百倍”

“那……那个世界的妻子和儿子呢……”我真的生气了。因为真的没想到曲大哥会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我心里清楚,1ù娜在告诉我,这个第四层梦境,也是因为他建立的。如果他死了,我们两个都会死在这里。可是现在我就是恨不得一拳把他打死。曾经那么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也被房价压倒了,被别人的目光压倒了。战胜的了无数的自己,却无法战胜别人的一声嘲笑。这是多么可悲的存在啊……我还没等他回答,已经猛力的打出了一拳,他的脸立即肿了一块。

曲大哥见我动手了,也毫不犹豫的开了枪。那些子弹,我一颗都没有躲,三全部打在了身上,疼痛几乎将我撕裂,而我却依旧不屈的向前走着。我对呀说道:“有本事,杀了我,我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但是你呢?我就不相信你的心里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怀疑……不是靠自己双手得来的幸福有什么用?是,我知道,即使你现在舍弃了这些钱,也一样会有更好的运气。因为这些……这些都是……你自己的妄想”

说着,我用着被子弹麻痹的胳膊又打了他一拳,同时,我的胸口上捡起了血花,估计这一子弹离我的心脏没多远了,我能感觉到心脏被火掠过一样。紧接着一道天雷劈了下来,直接将我全身劈的焦烂。但是这些外在伤痛无法止住我前行的脚步。我慢慢爬起来,对他说道:“这就是你的力量吗?呵呵,太可笑了。就这些力量,还想参加生存大会?你知道吗?梦是人类的灵魂,你背叛了自己的灵魂来到了这个世界,就别想从灵魂那里得到一丝一毫的力量”

“砰”又是一枪,这一子弹直接打中了我的脑门,曲大哥的眼睛已经红了,那杀人的眼神和不甘心的泪水魂合在了一起。我想他此刻也十分纠结,而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可以劝动他。在这个世界里死了的话,我就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里了。所以我硬撑着,用最后一口气猛的站了起来,双手抓住了他的两只手腕,然后用额头拼尽全力向他的脑袋上一磕,并且大声喊道:“跟我回去吧”

六|九|中

第二百四十五话 预见

第二百四十五话预见

摇晃的火车厢里坐满了人,在这耐人寻味的绿皮车里,四个怪异的人坐在了一起。

这是一个四人的座位。靠近窗户一侧的是一个胖子和一个蓝sè眼睛的男子。那个胖子满脸是汗,在他的面前摆了大约有十几个桶面,有正在泡着的,也有已经吃完的。似乎从上车开始他就在不停的吃。而他的旁边坐着一个穿着很破旧西服的男人。这个男人一直带着不满的神情注视着身边的胖子,并且不时的用中指去按揉内眼角。而蓝眼男子则靠着窗户,思考着什么,或者说是在注视着什么。在他的身旁坐着一个身穿黑sè斗篷的女子,如同小猫一样靠着他的肩膀熟睡着。

周围站着的或者是对面坐着的旅客都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们。这一点,我早就感觉到了,然而让我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魔眼无法关闭了。邵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露娜,说道:“我很想搞清楚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但是现在说的话,是不是有些不方便?”

“在这谈话,当然不方便了。谁叫你买不到软卧的票呢,还是信神的徒弟呢,竟然就这点能耐?”曲大哥一边吃着面,一边嘀咕道。邵华一翻白眼,给了曲大哥肚子一拳,差点害的他吃下去的都吐出来。邵华说道:“有坐票就不错了,如果你不愿意,完全可以去补你的站票,想坐下来的人有的是呢……”周围的人一听,一个个眼睛都放大了似的,并且不住的往邵华的方向开始挪。曲大哥呛了两口又看了看周围的架势,连忙不说话了。

我对他们说道:“先不说那些,我的眼睛有些问题了。邵华,你当时在我身后,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都记得吧?”

邵华说道:“我所见的就是那个镰刀向你砍去,然后你抽刀挡住。你的刀上闪烁着红sè的光芒,接着你就都消失了。等醒来再看到你的时候,你的眼睛就是蓝sè的了。”这个回答露娜已经对我说了一次了,而且从她的眼神中完全看不出那在第四层夹缝里的记忆。似乎,去第四层的事情,只有我记得似的。曲大哥看了看我,放下了桶面,说道:“魔眼是不是能看见未来的事物呢?我记得看过一个电影,里面的女主角事先看到了要出现灾祸,便告诉了周围的人,相信她的人都躲过了那场灾难……”

“但是他们之后都离奇死亡了,而且死法和死亡的顺序都和那个女人所见是一样的。《死神来了》系列,我也看过……”邵华在一旁补充道。我静下心来,仔细去想。也就是说,我在第四层的经历,只不过是魔眼制造出来的。而如果去了那个世界的话,曲大哥就不会想要回来了,所以我察觉到了这并不好,于是便用血染挡住了露娜的镰刀。按照露娜所说,进入第四层的方式便是杀死那个进入第三层并且精神发生魂乱的人。只有对于世界十分不满的人,才对美好世界有极高的向往。

这么想来,那露娜一定是在窥探第四层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打算利用曲大哥,打开那个世界的大门。可是我却提前知道了未来,而这份感觉也传递到了她身上,所以在我挡下刀之后,她也停了手,因为她很清楚,这个方法已经行不通了。那里并不是她能去的世界。

此刻的露娜正在安睡,阳光对她来说似乎是最好的催眠剂。而在当时她似乎十分诧异,可是这份诧异还没能坚持一秒钟,我们便醒来了。原来天已经逐渐亮了,不知道是哪里的公jī打起了鸣。我的红绳和露娜的红绳都被割断了,老道手持菜刀正要去砍曲大哥的红绳,我敢忙拦住他,说道:“在给他一点点时间……”老道指了指蜡烛,说道:“不能等了,你看”

闪烁的火苗几乎就要熄灭了,而这并不是风在作怪。如果熄灭了,就说明他的灵魂不再了,那么倒不如斩断红线,将他强制拉回来。于是我只好不再阻拦,而就在老道正准备砍断红绳之时,那火苗竟然不闪了,曲大哥大喊一声,便坐了起来,说道:“我好饿啊我要吃ròu”看来邵华救了他了,这下我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道观里面没有什么吃的,然而光是青菜白粥也让曲大哥足足吃了二十碗。邵华出现在了道观之内,说是买到了火车票带我们一块回去,仔细一看,却发现这人身上的西服倒像是被埋在菜地里种过一样,仔细询问才知道,他竟然一直睡在这道观的屋顶之上。

我们上了回家的火车,而这一路上倒是有些沉闷了。我背着睡着的露娜自然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两个人又是奇装异服而且还互相斗气更不用说相处融洽了。此刻眼前的风景倒是都没有任何变化,而我的蓝sè瞳孔却似乎完全无法变回来了。我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就在这时对面的曲大哥和邵华又因为买盒饭的事情而较劲起来了。

“买什么二十盒?你这桌子上还堆的下吗?先买两盒得了,吃了二十桶面还不饱啊?”邵华气愤道。

“吃面能饱个屁,就是填填牙缝而已,这才是开正餐呢。”说着,他毫不客气的站了起啦,准备把桌上那二十碗桶面清理掉。二十个都吃了啊,那里面还有我的份呢。

“让开点,说你呢,腿挡着呢,”曲大哥端着足有一米的面盒子对坐在外侧的邵华说道。邵华则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对他说道:“没长着腿啊,自己迈。我这腿前面压着你的……行李……挪不开。”

邵华差点说出“枪”来,如果在这个地方提枪,那就是等着警察叔叔请喝茶了。我看到这情形,连忙打算起身去帮曲大哥把面盒子扔了。而就在这时,我的眼前却看到了另外的光景。我对曲大哥说道:“坐下。”

“你说什么?”曲大哥似乎难以想象我会突然对他说这种话。而我又再次重复了一边,说道:“你给我坐下。”估计不论是曲大哥,还是邵华都是第一次看到我发火的样子。而我的脑袋上开始了冒了虚汗。邵华问道:“文芒,你怎么了?”我对他说道:“我看到了不好的事情……”正说着,斜对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尖叫以及纸被撕开的声音。

一个男人站起身来,对着一个女人在撕着一本杂志。我仔细看去,那个杂志竟然是《小城逸事》。从纸的颜sè来看,恐怕是去年的几期了。而那个男人正在毫不留情的扯下了中间的两页,然后对着那个女子把那两页撕成了碎片。“看,看,看有那么好看呢?爷们陪你出来一路了,你她娘的爱搭不理的,你以为你是谁啊?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去坐动车去啊?怎么,还怕出轨不成?呵呵,看你那sāo样,早就背着我出轨了吧。”坐在男人对面的是一个穿着低胸装的女人,从容貌上来看估计也有二十八岁开外的样子,而且身材胖的出奇。由于她的位置是背对着我,所以我只能透过若影若现的头发,看到她的侧脸。恐惧,厌恶和一点点的愤怒正将她憨实的脸庞瓜分开来。

她低声说道:“我觉得……挺……挺好看的……”

“好看个屁什么文芒写的狗屁东西,这鬼不像鬼,人不像人的故事加上这破烂的文笔也有人看,都他袋有病吧。”原来是说我写的《酒吧异闻录》呢。竟然在这种地方上遇到了,我的读者。而这时,曲大哥似乎已经忍不住了,他正准备拍桌子起来,我连忙把手放在了桌子上,手心冲上,让他的双掌落在我的手掌之上。这股子牛力气可真是不小,好在我的力气比他稍大一点,不然这眼下的桌子恐怕是要不保了。以现在曲大哥的本事,如果让他那双手一拍,我们眼前的桌子必烂无比。邵华的眉毛也皱了起来,双手不自然的去解开那衬衫的袖口。而在我拦住他们动手之时,那个胖女人反击了。

一个看起来大约有两百多斤的女人,站起来也不过才一米七的个子,竟然一抹眼泪,挥起大手,给了对面的男人一巴掌。而这一巴掌不仅震撼了周围的人,也震撼了那个男的和她自己,这是明显的底限反弹意识。她对着那个男人叫嚷道:“你敢撕我的书你脑子才有病吧?和一本书吃什么醋啊?我就是喜欢文芒写的东西怎么了?你看的那些小说,那些电视剧,一有点内涵都没有不是这个女人出轨了,就是那个男人花心了再不就是几个胖的跟猪一样的军官在指挥使里说几句话就解决了的战争片,有什么意思啊?你满脑子就想着我给你带绿帽子是吧?行啊,想带绿帽子简单啊这车厢里男人多了去了,随便拉一个就给你带上”

事实证明,女人骂男人的时候会凶残一百倍。曲大哥忍住了笑容,慢慢的坐了下去。而邵华紧皱的眉毛也松了来开,轻轻上扬了一下。而我却只是凝视着这一切,这并不是我看到的事情。我对他们说道:“小心……来了。”

男人回手打了女人,一场夫妻之间的吵架开始了。露娜显然被这个声音吵到了,不爽的躺到了我的腿上,用斗篷将脑袋也盖上了。男人和女人扯在了一起,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怎么想的,女人的衣服本来就是低胸装,而且还是紧身的,这被他一扯,上身的衣服就彻底从后面崩开了。那厚实的ròu体立刻展现在了人们的面前,然而我所看到的并不是那女人背后露出的雪白肌肤,而是一块一块紫青的淤痕。

邵华看了一眼,说道:“你是想告诉我,你的读者被家庭暴力了吗?”我轻笑了一下,说道:“你错了。”紧接着,一声枪响,让周围的喧闹声安静了。我拿着曲大哥的那把左轮手枪,对着众人说道:“打……打……打……打劫”

第二百四十六话 劫车

第二百四十六话劫车

枪口的白烟渺渺飘出,在静寂的空气中飘散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就连啼哭的孩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响吓到了。众人的吃惊早在我预料之内,就连曲大哥和邵华也不例外,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站起身来,周围的人立即开始往后躲,这下满满是人的过道立即变得畅通无阻了。我走到了一位吓傻掉的老大爷面前,那枪一指他,说道:“站起来。”然后又往前走了两步,将枪口对准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说道:“还有你,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面对我手中的枪,换做普通人,早就吓得交钱了,而这两个人却都显露出了迟疑之sè。我招呼曲大哥帮我拿着枪,盯着他们。然后又转过去走到那个男人面前说道:“你看起来比他们还紧张啊。”

此时,男人抓住女人衣服的那只手开始了剧烈的抖动,而且他的双腿都不自觉的挪动着。我轻笑了一下,又去看那个女人,此时那个女人根本没有顾及背后露出的肌肤,反而是紧紧的捂住胸前,然后卑微的低着头,全身都想缩起来一样。

曲大哥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我咳嗽了两声,说道:“你让那两个人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不给就把他们毙了。”那个老大爷和那个孩子听到我的话,都立即下意识的去摸口袋,但是却又不敢掏出。曲大哥听了我的话,立即把枪顶住了那老大爷的太阳xùe。老大爷的嘴巴长的很大,这是惊恐的表现,看来他已经被吓得声音都不会发了,只能把嘴长的老大。他哆嗦着双手从口袋里拿出了四五部手机,还有几个钱包。

“小偷?”一个摸着胸口口袋的男人说道。

“那不是我的手机吗?”旁边的女人翻找着自己的皮包。

曲大哥一看这个架势,立即明白了,他逼着那个孩子也把口袋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满地的手机和钱包让所有人都震惊了,而一个人却闭上了眼睛,他就是那个引发争执的男人。我给了那个男人一巴掌,然后毫不客气的对他说道:“看着,这都是你的战利品。”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那男人对我大吼道,看起来十分气愤。我呵呵一笑,说道:“你知道吗?真正的愤怒都是需要一段时间蓄积的,任何突然强烈的发火都是虚张声势而已。你在伪装自己很生气,是因为你很心虚。刚才也是如此,你们之间的争执发生的太突然了,而撕了那本书之前却一点生气的征兆都没有。这就说明,争吵也不过是在演戏罢了。承认吧,其实是你负责吸引人们的目光,然后让那两个人下手对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要转移话题逃避问题就是心虚的表现。你给我老老实实的承认吧,我是谁,我可是打劫的。连点基础的犯罪手法我都不知道,我还敢在这条道上魂吗?”我的声音不大,但是字字都有着足以打破他虚假表面的力量。

“你说他们是装的?那个女人也是吗?”曲大哥不爽的问道,似乎觉得自己竟然被那个女人一副可怜的样子欺骗了。我用手触碰了那个女人的背部,她显然是疼的躲了一下。于是我对曲大哥说道:“正确来说,她是知道计划的。但是她应该是长期受到虐待不得已这样的。féi胖会使得女人的心里多多少少都是带有自卑感,所以她们对感情比一般女人执着且有依赖xìng。如果有一个男人说喜欢她,那么她会对那个男人加倍的好。当然了,即使被人家打,也会忍受。只是,有的时候,忍耐是有底限的。比如说,每天收到虐待,生活在暗无边日的世界时,人会想死,但是又畏惧死后的世界。这时候,如果有某里所写的死后世界并不是那么恐怖呢?那么很快的会对这产生依赖感。而当别人攻击这的时候,就会愤怒。你也看到了,这个女人是在杂志都被撕烂以后才爆发的。这个时间段里进行了一个愤怒的蓄积,这才是正真的愤怒。而现在,低头,抿嘴,代表羞愧,抱紧手臂表示害怕和无助。”我说着,脱下外套,披在她赤裸的背上。然后捡起地上碎裂的杂志,放在了她的怀里。

车厢另一端开始了sāo乱,警察来了。发生了枪响还来得这么慢,效率真的很低啊。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突然眼前开始又一次浮现出了幻影,这是……

“给我枪”我立刻朝着曲大哥喊道。曲大哥看得出我的焦急,立即甩手一抛。我接住枪后冲着奔来的乘警就开了一枪,子弹打掉了他的帽子,也吓得他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周围开始陷入了恐慌,邵华双手一拍,势如风雷相遇一般,声如天地断裂,瞬间压制住了所有人。我对那个倒地的乘警说道:“这辆火车被我劫了,立刻停车,否则,我就射杀这里的所有人。”说着,把枪对准了他的脑袋。他吓得立即往后蹭了两下,然后在慌张之余,注意到了胸口前的对讲机,他连忙呼叫列车员。

“火车被劫赶紧停车快”

“你开什么玩笑,他说停车就停车,这一停车我这个月的奖金不就泡汤了?你也不想想……”对讲机那面的人倒是相当淡定。而乘警看到我的怒sè上来,连忙对着对讲机吼道:“你赶紧给我停车你想我死啊”

曲大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从我手里夺过枪,然后盯着那个满眼恐惧的乘警,冲着他的大腿毫不犹豫的开了一枪。这一声惨叫换来的是迅猛的刹车。车厢里的人们都全都摔做一团。火车整整滑行了两分钟,才停了下来。而我和曲大哥,都摔倒在了地上。露娜依旧还在睡着,但是邵华却费了极大力气防止她从列车的椅子上摔下来。

就在人们刚刚开始爬起之时,一声巨大的轰鸣响彻在人们的耳际。一股巨大的尘烟随着强风席卷了车厢。人们纷纷去关身边的窗户。这时,列车员通过喇叭报道着:“前方高架桥坍塌,道路受阻。对您造成的不便,请体谅。由于急刹车而受伤的乘客,请向身边的列车员报告,我们将立即开始对伤员的处理。”

“如果不刹车的话……”曲大哥喃喃的说道。

“这里的人至少要死一半多……”我轻声的回答了他。那就是我之前眼前所见到的景象,火车事故,死亡无数,救援人员来的迟缓等等……然而,此时却都是一幅幅庆幸的眼神在看着我,似乎所有的人才明白过来自己能逃过这一劫,都是对亏了我。

我们已经不能耽搁了,曲大哥似乎也有同感,他对我和邵华说道:“下车,咱们走。”邵华一点头,便把手伸了出来。而我瞥了一眼那个压倒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心里的火焰开始燃烧。我走过去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曲大哥连忙抓住了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和邵华相连,“唰“的一下,我们便出现在了人来人往的火车站。

邵华说道:“我的空间转移距离有限,没有办法直接回去。只能尽可能的向着STORYBAR方向走了。”我点了点头,连忙帮忙背起露娜。既然背上了“劫车犯”的身份,那就不便耽搁了。

天sè已经暗淡了,听故事的人们刚刚离去,晚上的狂欢还没有开始,这个时间,我们回到了STORYBAR。老鬼趴在吧台上熟睡,似乎他真的很困很疲倦。此刻的画面才让我真实的感觉到,他是一个老人。

而对于这样一个人,我其实充满了疑问。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露娜的话就是我心里的话,其实,我很早开始就对他有一种警戒感,而他似乎也十分清楚,所以并不会长时间呆在我身边。我将露娜放在了沙发上,然后和曲大哥还有邵华都坐了下来。这一趟下来,真的很累。

邵华叹了口气,说道:“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难道说,你看到了什么吗?”

“我似乎能看见一点未来,也许只是几分钟后的未来,但是我确实能看见。”我对自己的回答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刚才的一切,还有那些微小的细节都和曾经目睹过的幻影一模一样。

“现在也能看到吗?那你是不是知道我会说什么了?”

“现在不能,但是当时确实能看到的。”我答道。

“也就是说,不是随时都能看到,只有在某种特定情况下,才可以……比如,危险?”曲大哥分析道

邵华摇了摇头,说道:“准确的说,应该是厌恶的事情吧。即使发生车祸,我们也不会受伤。但是老百姓就会遭殃了,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所以魔眼在预示这些,提示他做出改变。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贼偷东西这种事情,并不危及他,但是他也能看到的问题。因为会发生他厌恶的事情,比如去撕毁他写的东西……”

“那你的意思是,这个魔眼在趋利避害,帮我避开不想要的事情。”我问道。

“不知道,也许吧。给人的感觉似乎是这样,但是选择权还在你手里。”邵华说道。

我向后一靠,把身体陷入沙发,心中起了一些烦躁和无奈。邵华大概看出了我的情绪,连忙换了话题,说道:“那你知道有贼,就直接抓贼不久好了?干嘛还要演那么一场不像样的戏。”邵华不解的问道。

“因为如果只是抓贼,那么列车员才不会听我们的去停下火车。”曲大哥说道。

“那你也不用打伤那个警察的腿吧?“

“那是我给周围的人使用的幻觉,我没有开枪……”曲胖子说道,把枪递给了他,枪里还有三发子弹,前面那两发都是我打的。曲大哥说道:“梦眼的能力比开枪还要好用,至少它很省子弹,而且能让对方体验到中弹的感觉。”

一阵轻咳,老鬼醒了,似乎我们的谈话吵到了他,然而,他的眼睛却没有看向我们,反而是盯着那个躺在沙发上的露娜。露娜也醒了,而且用着她血红的双瞳盯着老鬼,两个人的对视让周围的气氛几乎凝固住了。在静寂的世界中,一声如同贝斯的低音打破了这一切,老鬼对露娜说道:“别来无恙,红月。”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我讨厌你给我起的这个名字……我叫露娜。”

“因为我总是只能跟在你的身后,看着你印在红sè月亮里的影子,却完全赶不上你的身影。”老鬼笑道。

“那是因为,你看到的,只是影子……”露娜也回礼般的莞尔一笑。刹那间,雪亮的刀子指向了眉心,锋利的指甲倒影在瞳孔。两个人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然后同时开口说道:“你到底对文芒做了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七话 伤痛

第二百四十七话伤痛

相同的眼神,相同的对话,两个人所表露出来的都是对于我的关心,而不同的是,这关心的背后到底是怎样的目的。面对二人的对峙,我选择了观望,和被杀气镇住的曲大哥以及邵华一样,安安静静的站在了一边。

“我对文芒做了什么?这话不是应该问你自己吗?你根本就是利用他,你的目的是让五位本源神再次相遇,而除了时间以外,能让他们彼此联系的只有一样东西……”露娜怒视着老鬼说道。

“血……呵呵,那不是你最想要的吗?你根本不在乎神的相遇,对你来说,你只是需要你的血而已,所以你才是利用他。利用你们血脉相连彼此知道对方的心意来yin*他”老鬼虽然声音很低,但是话语中却也是不怒自威。

“我们的关系倒是被你探听的很清楚嘛,看来那纸鹤还有其他功能啊,呵呵。我若是有二心,他比谁都清楚。我当初既然救他就绝对不会害他。其实,你现在很难受吧?无论是谁,你都可以清楚的算到他们,只有他和我,你是算不到的。另一个世界的血液自然不会遵循这个世界的法则。所以不在你的掌握之内,会让你很难受吧?”

老鬼的短刀发生了轻微的转移,而他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厌恶的神采,我的眼睛可以清楚的捕捉到这一切,而这些微表情告诉我,他确实是厌恶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的。对于这双神奇的魔眼,我似乎渐渐会掌控了。

“好了,你们两个都住手吧。我还没有死,用不着替我报仇般的这样和对方死斗。同样都是不老不死的生物,就不要在这里引发什么分歧了。收手吧”我上前将两人分开,老鬼慢慢的向后退着,一边退一边还说:“那些妖怪都是被她挑拨的,如果不是她,许仕麟会受伤吗?白素贞会伤心吗?你怎么可以这么简单的原谅她呢?”

“许仕麟的事情,是我自己有责任,我不打算把责任推卸给谁。即使她不挑拨,也会有妖怪找我的,这点你也清楚。我还活的好好的,你们就不要为我争吵了。不如说说正事吧,接下来我要去找桂健一吗?”

老鬼退到了吧台边,靠着吧台,拿起旁边的杯子,将酒杯里剩余的伏加特全部喝了下去,然后对我说道:“他回日本了,你去找他基本上没什么用,他和你想象的不同,是一个能经受得住考验的人。而且时间上也划不来,离比赛开始没有几天时间了,你还要赶往普陀山,我的建议是,明天休息一天。然后后天一早你们三人就出发。”我点了点头,拍了拍露娜的肩膀,然后走到老鬼面前,说道:“还有一件事,魔眼的事情,你了解嘛?”

老鬼说道:“我不了解,但是有一个人了解。”

“谁?”

“你”

“我?”

“未来的你不是留给了你一本日记吗?上面一定有关于魔眼的事情吧?”确实,我一直忘了自己还收藏着那本日记,自从上次给钟主编看完,我就没有时间再去翻了,里面确实记载了不少我未来的事情。于是,我向曲大哥和邵华约定好时间,便带着露娜上楼去了。

进了房门,我便一把将露娜推到了床上,然后爬了上去,她对我这样的举动也吃了一惊,但是很快的就带起了**的微笑。她说道:“怎么了?突然想来这个?”

我对她说道:“是你发出那么大的杀气,把老鬼弄醒的吧?”

“和一个美女以这样的体位趴在床上,你竟然说出这种话?”

“想做的话,我现在也可以和你做,但是你至少要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心里的事情,你感觉不到吗?”露娜的手臂缠上了我的脖子,那股迷人的香味扑鼻而来,我对她说道:“你以为心意相通就是好事情吗?好吧,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这样问你吧?因为我想告诉你,诱惑我是没用的,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白露的脸庞似乎出现在了眼前,她的影子在和露娜不断的重叠,我害怕露娜的出现会让我淡忘了那个为我而死的她。

露娜的眼眶突然湿润了,她对我抽泣道:“你又在想她了,而且还在努力忍住哭……那就让我替你哭吧……”我摇了摇头,说道:“我欠她的眼泪太多了,所以后半生的眼泪我只会为她流……可是现在面对着你,我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是为谁流的,所以只好忍住……”

我的声音在不断的颤抖,在梦境里面我又一次见到了白无常,不管她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那里的,那都是我的希望。对我来说,也许只是想要个白无常的代替品,但真正的她谁也无法取代。刚才的老鬼真的把我吓坏了,我当时真的很怕那把短刀取走露娜的生命。虽然她只是单纯的粘了过来,我和她之间还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是这种感觉却和白无常一摸一样。

我看着露娜的身影,总在幻想着她就是白无常,我可以像现在这样和她依偎在一起。露娜将我的脑袋放在她的胸口,我就这样,在她的余韵十足的心跳声中慢慢的沉睡了。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以后发现身上没有任何一件衣服,唯一有的,就是趴在我身边抱住我的露娜。她的身上也没有穿任何的衣服,唯一有的就是遮住身体的黑sè斗篷。然而那两条雪白的欲腿夹住了我,让我实在动弹不得。

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我大概还有些印象。我的第一次就在那一瞬间的冲动下失去了。露娜倒是对这种事情并不是很害羞,或者说,她在我身上的时候倒是显得很疯狂。而此刻倒像是个小猫一般,乖乖的躺在我的身边。我在无奈之下,只得弄醒了她,她看到我去分开她的双腿,便带着一丝坏笑的说道:“讨厌……又来啊?”

我摇了摇头,说道:“才不要呢,我都快变干尸了。”

露娜笑了笑,抱住了正在穿kù子的我,她柔软的胸部顶在了我的背上,这真的让我有些受不了。如果我的鼻腔再脆弱一点,恐怕此刻已经血流成河了。我对她说道:“别闹……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什么事情啊?我怎么感觉你像是要去见别的女人呢?”她看我来回的寻找一身漂亮一点的衣服,便猜测道。我选择了一条蓝sè的衬衫,然后对她说道:“没错,我确实要去见别的女人。你呢,白天反正都是睡觉,就接着睡吧。”

“你竟然舍弃血脉相连的我去找别的女人?不算白无常,你的心里到底还可以放多少女人啊?”

一听白无常,我便心中一梗,只好叹了口气,说道:“我的灵魂在无数次投胎中邂逅了无数的女人,我相信每一份感情都是真爱。但是她不在了,我只能将她放在心里。而你,可以陪伴在我身边……”

“这感觉像是,你对她的是爱,对我的只是xìng吗?”露娜不爽的说道。

我摇了摇头,轻笑道:“和你谈爱,还早点。你的目的不是回到那个时间吗?也就是说,我注定会失去你……你觉得,这份爱情会有结果吗?”露娜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对啊,没有结果的感情,却还是发生了,这也是爱啊。那么接下来你去找的女人也是你爱着的了?”

“你和我血脉相连,为什么会不知道呢?她也是和我血脉相连的人啊,那可是我唯一的妹妹。”

“想她了?”

“是的,但这只是一方面,我的那本日记在她的手里。所以我要去看看她,顺便看看我的日记。我们明天就出发了,今天,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说着,我走到了门口,准备把门关上。露娜向我招了招手,说道:“好的,早去早回,我会好好休息的,今天晚上,你等着瞧。”

七月份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了,但是我还是执着的穿了这件蓝sè的衬衫,因为记得文静曾经说过,我穿这个很帅。上次的地狱诀别,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呢,没想到她最后反而出现在我的婚礼上。

一路上,我都在尽量理清自己的感情,但却发现这根本理不清。女人一定最讨厌这样拖泥带水的男人了吧?连对自己的感情都认识不清楚。可是谁又能清楚呢?什么是爱情?最初的好感吗?还是无微不至的关心?还是心中一直有你?还是为你牺牲?我的爱情观很粗陋,几乎等于零,因为最初的我,没有亲情,又如何敢于相信爱情呢?如果我是个女孩子,或许会因为父母的事情,而想把所有的感情寄托在一个对我好的男人身上。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来说,在经历了感情上的伤痛之后,我还会把自己最柔软的地方暴露给别的人就是个傻子了。然而这一年中,我的感情却全都变了,可能只是一眼的吸引,也可能只是一瞬间jī情,或者是她一直以来的关心。

不知何时,我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人。也许妖怪的血液在让我的想法改变着,也许是眼前的人和事物在让我改变着。我现在迫切的想看看未来的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为何能对文静那样专一呢?也许是因为文静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吗?陪在身边的那个才是你会爱的人吧。

我漫无目的的思索着,不知不觉的已经来到了我的家门口。然而看到的却是被蛮力打开的大门和屋子里满地的狼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八话 缉寻

第二百四十八话缉寻

偌大的别墅竟然悄无声息,凌乱的庭院,打开的大门都预示着危险的发生。走进屋内,满眼所见的都是挣扎和打斗的痕迹。我慌乱的在屋子里奔走,寻找着文静的身影。踏入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让我心中百感交集,但是此刻最重要的,只是找到文静的所在。她正在放假的时间,父母又都不在,周围连个可以保护她的人都没有,而我……更是一个威胁她的存在。

寻了许久,依旧不见她的踪影,也未见到什么血痕。看来她应该还活着,一定是想要威胁我的妖怪把她掳走了,借此威胁我参加生存大会。我这样想着,连忙拿起电话,拨打给了父亲。既然文静被带走了,父亲和后母估计也多半……电话通了,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你竟然会给我打电话,真是难得。什么事情?”

“您……您没事吗?”我问道。

“你打电话给我,当然是你找我有事,而不是我找你啊。”父亲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凌厉,看来他此刻一定是在工作,工作时候的他一旦被打扰,语气就会非常的生硬。我对他说道:“好吧,我……没什么事……就是问候一下您。有空再打给您吧。”说完,我便挂了电话,文静的事情就不告诉他了,说了也只会让他心中不好受。我又拿起电话,拨打了老鬼的号码。

老鬼听完我的诉说后,用十分惊讶的语气说道:“文静被抓走了?等我算一下……不对啊,为什么算不出来呢……”这也难怪事都在他预料之中,突然有不知道的事情会让他难以相信。“说不定是……”老鬼的声音突然一低,我的脑子也马上想到了露娜。对他来说,天下算不到的事情唯有我和露娜,如果这件事不是我做的,那么,文静一定是被……

“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鸟,我现在就去问她”老鬼提着电话就要上楼去。我连忙说道:“不对,不是她,如果是她,我心里能感觉到。她对此是毫无所知的……”对于露娜的信任就是对于自己的信任。我心中十分明白如果她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会第一时间知道。老鬼听了我的话,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想不出这是为什么了……或许你的魔眼可以帮助你。”

魔眼,对,我还有这个能力。我挂了电话,立即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寻找那本日记。终于在文静的百宝箱里找到了她。日记似乎已经被她翻了许多遍,而且还写了许许多多的标注。

「2月14日晴

今天是情人节,我带着礼物去看文静。文静的脚伤还没有好,在医院里一直都在闹别扭。说起来一直都没有给她什么东西,反而是带给她许许多多麻烦。即使这样,她依旧陪伴在我的身边,让我十分幸福。

信神说,如果千妖之血让我完全妖化之后,我就能提前看到未来了。魔眼的洞察力可以看见细微之物,超越时间之前。那我便能知道什么时候会遭到袭击,这样便可以提前带着她躲避了。可惜我对魔眼的使用还是不那么熟练,只能看到人所不能见的一些微小事物,以及驱散一些幻觉和烟雾。于是这次的不幸是我造成的,如果我再有能力一些的话……

文静看到我送她的礼物的时候很高兴,但是我却能从她的脸上读出一些伤感。我知道,她的脚可能并不会像想象的那么好了。于是我蹲了下来,亲wěn了她赤裸的脚,告诉她,不论如何,我都会陪伴在她身边,深深的爱着她。

文静注:未来的哥哥竟然对我如此好,我真的很开心。而那份美好却属于另一个时间,在这个世界里,他爱上了别的人。相连的血液竟然是阻隔我们感情的巨墙。呵呵,看来上天并不是让每个人注定只有一个另一半的,在这个世界也有属于我的人吧,他到底在哪里闲逛呢……为什么察觉不到,我在等他……」

看完文静的标注,我心中有着许多不忍,但是这些也只能让我无奈的摇摇头。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大概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翻了许多页,大多数日记都是记录的一些琐事,而重要的事情我也来不及看完。日记的前半部写了许多关于生存大会的事情,估计以后会有很多值得参考的地方。但关于魔眼只是零星的提了一点,多少都是作证了预见未来的能力。我继续翻阅着,希望还能再找到一点只言片语的线索。

终于,在日记的后几页里,找到了这样一句话:“魔眼所看到的不是喜悦,而是悲伤。不是相聚,而是流亡。笔尖的触碰就预示着写下的字,然而不是每一次写字都能写成同一个模样。”这是什么意思……‘笔尖的触碰就预示着写下的字’就是说开启魔眼就是笔尖落在了纸上,而我将知道自己写下什么字。‘然而不是每一次写字都能写成同一个模样’难道是说我改变了内容,所以世界发生了转变吗?

对了,小咪。为什么小咪不在这里,她不是一直以猫的样子陪伴在文静身边吗?看来我要去找一趟猫爷。想着,我便冲出了家门。向着猫爷的住所行去,那片普通居民区最近似乎开始了施工,大概也拆了重修吧,毕竟房子都已经很老了。我按照记忆走到了13号楼,107号房门前,刚准备敲门的时候,猫爷和小咪就开门出来了。此时的二人都化为了人形,猫爷一见我,便说道:“文静她被抓走了……”

“被谁?”

“是人类。小咪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小咪在一旁说道,她的表情十分惊恐,我看到了她身上也带着伤,显然,它被那个坏人欺负了。我连忙对猫爷说道:“我需要找个嗅觉灵敏的家伙帮我。”

“我跟你去……敢伤我孩子的人,我绝对不轻饶。”猫爷愤怒的说道。

“您这个岁数……”我看见小咪露出了担忧的神sè,连忙试图劝阻,但是猫爷可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他挥舞着拐杖说道:“我还死不了呢。”说着,便化作一只老猫爬上了我的肩头。

我让小咪先回去了,便带着猫爷赶往那个魂蛋所在之地。猫爷用鼻子帮我寻找着方向,所以我们不能腾空飞去,只能快速的在街道上奔跑。猫爷突然说道:“奇怪了,为什么在你妹妹的身边参杂着你的味道。”

“我的?或许她拿了我的什么东西吧。”我这样解释的,但是心中却也觉得奇怪。我留给她的东西不多,而且时间也长了,哪里还有我的味道啊。可是猫爷也是千年的老猫,怎么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不久,我们寻到了一处高楼。真是奇怪了,为什么他们的根据地会选择在市中心这里最繁华的地段,而且这幢大厦的下面就是警察局。这帮坏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敢在条子的脑袋上为非作歹。这简直就是太岁头上动土——找死。

猫爷说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没有本事的绝对没有这份胆量,看来我们还是要稍稍谨慎点。”到底姜还是老的辣,猫爷虽然十分愤怒但是该冷静的时候,还是能冷静下来。妖怪和动物都是对生死十分看重的,比起无端的尊严和复仇来看,活下去要更重要的。

我点了点头,走进了这所大厦。一进去,门厅的接待员便走了出来,她对我说道:“文芒先生吧?请去十五楼。”我一听这话,立刻抓住了她的肩膀,说道:“说,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事情。”

那个女孩子被我突然的一下,吓坏了,她连忙说道:“是老板……是老板吩咐的,我只是照做罢了。他的办公室里贴了很多你的相片……所以……所以……”

“老板?你的老板叫什么名字?”

“Sky,SkyBee。”女孩子惶恐的答道。这个名字听起来实在是傻透了,读起来仿佛在说“傻*”一样。我放下那个女孩儿,和猫爷向楼上冲去。电梯直到十六楼才停下,因为我害怕在十五层遭遇埋伏。我们从楼梯悄悄爬了下去,十五楼的那一层倒是静悄悄的,也没有人在看守电梯。然而越是安静,越要提高警惕,猫爷趴在我肩头向后看去,防止别人从我背后偷袭。

这一层只有一间大的办公室,而且大门还是开着的,里面似乎没有人,所以我便慢慢的走了进去。环顾这间办公室的四周,墙上竟然贴满了我的照片,其中夹杂着的还有老鬼的照片,文静的,曲大哥的,甚至还有露娜的。我正在惊叹不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猫爷突然说道:“有人来了……”我立刻躲了在了办公桌下面,猫爷深深的吸了一下鼻子,说道:“奇怪,是你的味道……还有另外一种奇怪的味道。”

“欢迎,欢迎,R先生,好久不见。”来者的声音十分熟悉,而且这个称呼是……我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看来的到底是什么人。然而眼前所见的来者竟然是那个在火车上的大胖女人,此刻她还披着我的衣服。而他的身后则跟着另外的四个人,他们是在监狱里的那几个犯人,老J,老K,老A,老C。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是……

“怎么?不认识我了?在火车上的时候,还以为你发现我了呢……”说着,她摘掉了假发,féi胖的皮开始脱落,里面露出的是一个俊朗的面孔。

“诈骗师,L。原来如此,那些表情和动作都是伪装的……我竟然没有想到,你害怕我碰你的伤痛处并不是怕疼,而是害怕知道你这外面的一层皮都是假的。”L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不过你也不一样了嘛,听说你已经不是人类了……”

“是你们的BOSS告诉你的……”

“当然。而且你已经知道了他是谁对不对?我能从你的表情上知道。嘴唇上扬,轻蔑,你知道只有一个人会如此的研究你对不对……”

“是啊,只有一个人会用SkyBee这样傻*的名字不是吗?吴天先生。”从众人身后走来的,是那个一直以来让人头疼的大反派角sè,曾经在怀空寺出家,后做了黑手党,可以一人单挑千妖,并获得千妖之血,那个无之神的依凭者,吴天。

第二百四十九话 会谈

第二百四十九话会谈

吴天的表情还是那么爽朗,仿佛他就像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但是当他露出邪恶的一面时,又是另一种感觉,所以对于他我算是领教了,猫爷看到他的时候,除了愤怒还有一些害怕,他的爪子深陷入我的肉里,似乎在告诉我:这个男人很危险。

“真是没礼貌啊,怎么可以用那么粗俗的语言来说我呢?你也实在有些太不懂事了吧?”吴天的音sè总是带有着天然的讽刺感,这种讽刺倒不像是针对某个人,而似乎是针对这个可悲的世界。

“文静在哪里?”尽管他很可怕,但是此刻的我倒不是那么害怕,对我来说,即使是比他厉害一千倍的人,敢动文静一根汗毛,我都会让他死的很惨的。吴天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便拍了拍手。老J和老A便转身出去了。吴天对我说道:“放心,我不会为难令妹的。我的公司有一份平面模特的工作,而令妹实在是一个美人胚子,于是我特意请她来工作的。当然了,你所看到的屋子里的那些景象是在你妹妹离开后,我派老A去做的。伪装成犯罪现场,只是为了让你来这里,陪我聊聊天。”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只是聊天的话,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吧?把我的家里弄成那个样子……”吴天笑了笑,说道:“文兄哪里话?我若不是这样,你绝对不会来的。这点你我都心里十分清楚。当然了,我会派人回去把你的家恢复原样的。那么现在,可以谈谈了吗?”

“当然了,如果我不谈,谁知道你会耍什么其他的手段。而且我也有事情想问问。L,是你把文静骗来的对吧?”我转向L说道。L点了点头,表示承认。我摇了摇头,叹道:“果然,如果我不救那趟火车,你也就活不到现在,也就没有这件事了。”

吴天说道:“原来如此,那么按照我的预想,老鬼现在不但算不出你,而且会因为你对未来的干涉,而无法算清很多事情了。本来应该已经死了的L现在还活着,这下可让地府还有老鬼都头疼了。果然,我们都是特殊的。”

“你什么意思?”

“我有无之神的力量,所以我赐予人们力量之后,那些能力者的灵魂在死后都会化为无。而你则可以洞察到未来,拯救那些本应该死去的人们,延缓了灵魂的轮回。我和你的存在都是异端的,是在违反这个世界规则的。所以我们已经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是彻彻底底的反神主义者。”吴天的表情带着自信还有一些兴奋,我可以透过他的眼神看到他所想的那片属于自己的世界。

我对他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想和我推翻这个世界,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是嘛?”吴天听我这么一说,立刻兴奋了。他手舞足蹈的说道:“本来这话该我说的,没想到被你说出来了。当然了,你想一想,我们是人类,却是最接近神的人类。我们可以打破这个世界的规则,也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创造新的规则。世界并不美好?不是吗?那些死去的人,活着的人都在承受苦难。我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创造我们的世界,成为新世界的神”

“我们……是指……”

“你,我。那个跟着你的吸血鬼小姐,曲丁子,邵华。我们五个人,将会组成一支前往生存大会最强的队伍,通过生存大会证明我们的存在,并且以称霸三界之人的身份像五大本源神宣战,战胜他们成为新世界的神”吴天的表情已经是兴奋的不能自已了。而我却看出了他的用意,他的意思是由我们五个人代替世界的本源神。我作为有之神,而他是无之神。露娜拥有伪时间,可以替代天之神,而邵华作为信神的弟子,成为新一代的地之神。曲大哥,则是梦神的徒弟,他的梦眼可以制造出虚幻的世界,邵华用信任之力,让人们相信这个虚幻的世界是真实的。再加上露娜使这虚幻世界的时间流动,以及我和吴天完善有无的更替,新的世界就会诞生了。

这样的计划听起来有些荒唐,但是仔细想来,似乎并非完全做不到。吴天想要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这是为什么呢?记得有一句电影里的台词这样说过:“每一个反派角sè的背后,都有一段令人心酸的伤痛史。”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吴天会成为这样的人。老鬼总是想着由我来和吴天决战,但是这并不是小说和故事,并非主角必须和坏人的大*OSS决战,然后赢取胜利才算是终结。我想要知道的是,他为什么想这么做,一定有什么原因,让他有了这样的想法。

“那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我问道。

他的眉头皱在了一起,闭上了嘴巴开始思考,眼睛在我的身上游走,似乎在寻找什么。过了大约五分钟的寂静,他才说道:“我想要个有朋友的世界……”

这个答案让我十分意外,或许所有人都会很意外,但是这话确实从他口中得出,而且他略带天真的表情也在佐证这句话的可信xìng。不只是我,连旁边的L他们也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吴天看到我的目光转向了他们,便也看了过去。

“你们不相信我所说的吗?”

“相信,相信……”老K和老C连忙点头道。然而吴天的脸上却出现了愤怒,他眼睛一瞪,老K就像是脑门中了枪一样,向后倒去。而老C也似乎被什么弹开一样,摔在了地上。两个人瞬间都失去了知觉。

L看到这样的情况,连忙说道:“老板,手下留情啊。”

“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说。对了,还有你呢?也不相信我的话吗?”吴天的眼睛瞪了过去,而L显然也有些害怕。吴天慢慢的开口说道:“我养着你们这些罪犯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在火车上给我丢人的。既然有罪犯的才能,就要好好的使用,在我手下好好干。而且,别在我面前说谎,我最讨厌那个……”L连忙鞠躬向后退开了。

吴天转回来,脸上又带上了之前的那份笑容,他对我说道:“看到了吧,手下的人什么的,都是不能做朋友的。他们总是欺骗你,连说出实话的勇气都没有。现在的人类,每说三句话里就有一句话是假的。我真不知道没有真诚的他们要怎么建立信任关系。当然了,你不一样。”

“我?我哪里不一样了?”我问道。

“你是我的理想,千妖之血赐予的强壮肉体,再加上神的血液赐予的精魂。一个由人类进入阿修罗道的神灵,具有匹敌与本源神的力量。我参加生存大会,也不过是为了得到那块石头,而你,已经不需要了。因为你已经有了有之神的刀。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我心里清楚的很,所以只有你不会骗我,因为你比我厉害,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只有你,才配做我的朋友。”吴天看着我的时候一直在笑,我实在看不出这是一份假笑。但是如果是真实的笑容却配上这样的台词,未免让我有些不爽。朋友还有配不配的问题嘛?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他说道:“既然你喜欢诚实,那我就诚实的告诉你。我不打算和你做朋友,你的想法,你的行为,没有一点让我觉得你是个好人的。所以我不想和你这个坏人为伍。你听到了吗?”

“妹妹没有回来之前,这样果断的拒绝好吗?坏人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圣者是要经过人善人恶两面才能成为人上之人吗?”吴天的眉毛在抽动,但是他却不敢跟我动手。现在动手,谁活谁死不好说,但是活下来的那个肯定也无法参加生存大会了,他想要成为神,那么就需要那块重生石。而我的目标就是阻止他。

我说道:“你没有发现少了什么吗?”他看了看我,突然意识到我肩头的猫爷不见了,连忙对着旁边的人喊道:“快去给我把文静带来”可惜老K和老C都躺倒在地,L也退了出去,没有一个人在这里。我站起身来,摇了摇头,用着怜悯这个身边连朋友都没有的眼神看着他,说道:“你看过哈利波特吗?”

“你什么意思?”

“哈利波特的第一个故事就是讲述一个小孩子阻止一个大魔头拿走一块石头。他们之间有着微妙的联系,但是却是一方必须杀死另一方。我很高兴你和我谈得不是我们之间谁能活下去的问题,而是朋友的问题。但是很抱歉,我的队伍不需要你这样的人,所以你最好先学会如何和别人相处再考虑和我谈朋友的问题。哈利波特最后的一个故事,是杀死了那个大魔头。我觉得这个在所有人意料之中的结局很没有意思。所以我希望你和我都可以把我们的故事写的更有意思一点。最后,我要声明,我不是圣人,没必要经历善人和恶人这两面。而且我谈不上是个善人还是恶人,我和你一样手上沾满了鲜血,但是只要能保护我最重要的人和事物,那么不论是多少鲜血,我也会独立承担的。”

话音一落,我便向玻璃窗外跳去,空中迎面落下了文静。我抱住她,对她身上的猫爷竖起了大拇指。在一个急速俯冲坠落之后,我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回转,再次腾空飞起。一直飞到了那个十五楼的窗口,对着里面的吴天说道:“文静在这里‘工作’的报酬,我会按‘秒’和你算的。不把帐算清,我决不罢休。”

第二百五十话 理清

第二百五十话理清

STORYBAR的大门打开着,老鬼还像往常一样坐在吧台上。我抱着文静走了进来,猫爷也跟在后面。文静的心跳还是很快,毕竟这种高空降落实在是有些太过刺jī了。我把她放在沙发上,而老鬼则合上了眼前的笔记本。他对我说道:“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我没有看他,只是背着身说道:“是啊,经历了这么多,我不可能还是个孩子。”

“生存大会是什么样的地方,你应该心里很清楚了。文静放在我这里,会很安全的。”

“不必了,我最重要的人会由我自己保护。”

“你打算把她带去比赛会场吗?那里的妖怪可是多到数不胜数,你真的确定自己能保护好她吗?”老鬼似乎对于我的决定感到十分意外。我蹲下身子,向文静问道:“哥哥我要去参加一个比赛,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文静盯着我的眼睛,默默的说道:“我怕拖你的后腿……”

“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我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她那僵硬的表情总算是恢复了过来,对我浅浅的一个微笑。我点了点头,抱起她准备往楼上走。老鬼对我说道:“看来你都准备好了,不论是生存大会还是后面的人生。”

“那你呢?你准备好了吗?接下来你可能会有很多东西无法预测到。”

“差不多吧,有点意外的惊喜也不错啊。”老鬼呵呵一笑道。

回到了我的房间,我突然想起这里还有一个人。而这个人恐怕此刻还没有穿衣服吧,我只好在门口放下文静,然后对她说道:“稍等我一会儿。”便开门进去并把门立即关上。天sè开始暗淡了,而床上的女人也慢慢苏醒,她看到我回来了,刚想说什么,但似乎又突然不说了,看来她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心思。

“怎么?打算把你妹妹带到比赛会场去?”

我点了点头,把她的衣服扔给她,说道“是的,而且我希望你帮我照顾她。”

“为什么是我?因为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所以不怕我做什么坏事?”露娜毫不介意的光着身子去穿衣服,再次看到那成熟的身体,我的全身还是微微的一震。我对她说道:“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我的眼睛直直的对着她,她看到我那认真的眼神后,稍稍露出了一些羞涩的表情,然后对我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样的花言巧语了,差点让你骗了。”

“我是不是骗你的……你不知道吗?”我向她走近了一步说道。她看到我这样,脸上飘起了红云,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当然……当然,知道了,你就是骗我的嘛……”说着开始双手推我,但是推到一半,又忍不住勾住我的脖子,我理所当然的迎了上去,给了她一个甜甜的wěn。

“吱……”门打开了。文静如同一个稻草人一般杵在哪里,她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这个世界已经毁灭了一样。我连忙对她说道:“文静,我……”我的话没有继续下去,因为文静的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表情,她似乎在拼命挤出一个笑容,一个看起来很可爱的笑容。但那带着一丝颤音的声音告诉我,她并不是在笑,我慢慢的说道:“没事的……我懂……我不会是哥哥的女朋友……自然也不能干涉哥哥这种事……姐姐你好……我是文芒的妹妹,文静,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文静向着露娜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看到她在低头的一瞬间,一颗晶莹的眼泪坠落在底板上。

我心中犹如刀割一般,刚要过去安慰,没想到露娜竟然先跑了过去,她半露ǒ着上身直接将文静抱住,然后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着,并且带着哭腔说道:“对不起啊,都是你哥哥不好,也不告诉我你就在外面。如果知道,我就注意点了。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会不好受,但是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你哥哥的感受。所以我也很清楚,他有多爱你。就在你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的心如同刀绞一般。他是真的很在乎你的,而我,只不过是他人生的一个过客罢了。所以妹妹,你放心,文芒会是你的,他一定会是你的。”

露娜的话让我有些好笑,而文静听了这样的话,表情也缓和了许多,她看着露娜红sè的瞳孔和黑长直的头发,说道:“姐姐这么美,我怎么比的上呢……白无常姐姐,黑无常姐姐,转轮王,小青姐姐,他们都比我漂亮,所以哥哥只会喜欢她们,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你们在另一个时间线里结婚了,对吗?那么就说明,你们可以在一起的。你们之间的问题不是因为血缘关系,而是你们到底有多爱对方?”露娜说完这些又在文静的耳朵边悄悄说了什么,一丝笑容出现在了文静的脸上。

我不知道露娜用了什么魔法竟然可以这么快的就和文静相处好。而之后,她还主动和露娜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说女孩子换衣服男人不许看的,太没礼貌了。所以便捂着我的眼睛,把我轰了出来。好吧,总算是让这个两个人和睦相处了,至少我的心愿达到了。接下来,就是准备一下明天出发的事情了。

吃了已经延迟四个多小时的午餐,又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我的身心终于都放松了下来。早上所看到那满地狼藉的屋子之时是何种心情,然而好在事情没有糟糕到我想的那些地步,真的是万幸了。不过,说来也是意料之中,如果未来真的很糟糕,那么魔眼就应该会有提示给我,所以在此之间,魔眼一直没有发生什么作用,这倒是让我很安心。但是现在让我有些疑虑的是,这个代价问题。

吴天的无之神所带来的能力者都要支付他们的代价。这就意味着,得到就必须付出。那么我是否也是会如此呢?这么强大的能力可以用到各种地方去,不说生存大会这样的比赛了,就是我去当个警察也绝对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警察,因为我将预见到罪犯什么时候会射击,这样即使是子弹我也不怕。有了这双魔眼还有那把血染再加上我这完全妖化的千妖之血,现在的我有什么做不到的?只要我在生存大会中轻松夺冠,那必然证明了三届之内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和我匹敌。那我就将是新时代的神全世界的钱,女人,都会是我的。

就在这时,我突然把脑袋向墙上砸去,墙壁立即砸出了一个洞,而我的额头只是沾了些白灰。这一下,我总算冷静了一点。我在想什么,那些不都是吴天想的吗?好在这个世界有他,否则,我也许会和他一样,做这些事情。当一个人有了力量以后,他需要的只是征服,只是释放他的欲望。而我呢?我的欲望就是那些东西吗?当然不

我想要的是保护好文静,让我的妹妹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我想要保护那些弱者,那些躺在路边乞讨的穷人,那些在山沟里读书的孩子,还有那些被人类滥杀的动物,植物,那些被环境污染迫使离开的妖怪们。对,还有很多事情我应当去做。未来的世界里或许并不能像梦境那样幸福,但是至少我应当去努力。白露将她的生命托付给我,希望的是我得到幸福,那么我应当将这份幸福传递下去,给那些属于未来的一切生灵。

我理清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周围的浮云都散开了。仿佛此刻,我才真正走出梦境,走下了那满是云雾的栈道。还记得,那浮云观门口的两个雕塑,雄鹰叼蚯蚓,猛虎按蛤蟆。那么强大的力量竟然只是去欺负那么弱小的生物实在是有为常理。鹰击长空,虎啸山河。既然有这份力量就应当把目光放的更远一些。

生存大会,将是所有人为了生存而赌上荣耀和xìng命的大会。所以我必须有一份觉悟,对手不管是强大还是弱小,他身上背负的都不单单是输和赢,所以比赛的时候,我必须全力以赴,尊敬我的每一位对手。我伸了伸胳膊,挥舞了一下手臂。明天战斗就将开始,而接下来还有一场战斗将要进行。

“什么?你们都要和我一起睡?你们疯了?三个人挤在在一起多难受啊?”我望着穿着“我的”睡衣的露娜和穿着“我的”大衬衫的文静心中窃喜的说道。

“你明明心里很高兴,还敢抱怨,你早就想这样左拥右抱的睡了吧。现在我们自己提出来了你还要怎样?”露娜毫不留情的对我抨击道。我也只能尴尬的一笑,而文静的理由更是充沛,她知道了昨晚我和露娜的事情,所以非要一起睡,这意思是,坚决不给我任何机会在做那种事情。真是的,露娜也是起哄……好不容易我有了兴致,她竟然……我这心中有些惆怅,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老鬼从楼下慢慢走了上来,他这一步一步东倒西歪的看来是喝的不少啊。他看到我说道:“诶,马萧楠要是你这副德行,我一定打断他的腿。”这一句话还真让我背后一凉,我连忙说道:“别,别这么说。我可什么都没想。老鬼您还有其他地方让她们睡吧,您快帮帮忙?”

老鬼笑道:“我才不能,上次白无常和她姐姐一起睡的,最后还不是爬到你的床上去了。这两个人一看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就什么都别说了,该睡就睡吧。反正你这些事情吧,下个月大家就都清楚了,我刚刚给了转轮王一篇《双翼之王,后宫之皇》,呵呵。你就等着瞧吧。”说着,老鬼摇摇晃晃的上楼休息去了。

这个魂蛋老鬼啊,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看来他对我也是有相当的不满啊。只是现在我对他是没有任何爆发的余地,等待老鬼的将是梦神的召唤,而等待我的呢?那将是两个调皮捣蛋的小恶魔折腾的整整一夜吧。此刻,两只欲手各搭在我的肩膀上,那掌心传来的热量仿佛在告诉我:今晚你就别想睡了……

第二百五十一话 出发

第二百五十一话出发

清晨的曙光照耀着我的窗台,窗外的鸟儿以婉转的歌声将我唤醒……好吧,坑爹的事情我不做。我还是先老老实实交代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当我躺在了床的中间,心跳似乎已经接近了180下每分钟。左边的露娜慢慢的俯下身子,那宽大的睡衣几乎暴露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而另一边文静则双手抱住我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看着我。我真的受不了这样的睡法,无奈的说道:“谁去把灯关了……”

“不要,关了灯谁知道你会做什么,你这个大sè狼。”文静jiān笑的说道。

“笑什么笑,你那副样子不是很期待吗?关灯吧,开着灯我睡不着的。”其实我只是觉得看到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刺jī了,一旦犯了什么错误,我可就是遭人唾骂的人渣了。在我的强烈要求下,露娜总算是听了我的,关了灯。漆黑的夜sè下,那红sè瞳孔仿佛明月一般。我摸了摸她的脸庞说道:“别盯着看了,早点睡吧。“

露娜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吸血鬼的作息时间吗?”

“既然如此,麻烦你出去玩,不要影响我睡觉好吗?”我真是被她气的直翻白眼。她躺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而我开始尽量把呼吸放的均匀,这个时候,早点睡着是最好的。但是我的心跳声真的很大,这哪里能睡着啊?一片黑暗之中,文静的声音向耳边袭来,她开口说道:“哥哥,我们可以做那个吗?”

我心头一紧,双手握拳,整个人都绷了起来。思考了一下,回答道:“那个……是哪个啊?”

“就是……说说真心话……”文静的声音几乎快小到听不见了。而露娜则偷偷的笑了起来。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想说什么……真心话……”

“你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了……”

“是哪种喜欢?”

“就是那种喜欢呗……”

“你好好回答”

“这个问题太难了嘛。”

“那我换个问题,你累吗?”此刻,我觉得文静的声音如同长笛一般,幽深而清灵。

“累吧。”相比之下,我的声音却如同风吹过枯树一般,带着厚重和沧桑。也许是真的很累,被她这一问,心中涌起了许多事情。这一年来里发生了太多的故事,真的可以拿去写本书了。哦,不,我已经有老鬼所写的一本前半部了。那么剩下的就要我自己去写了。

和最初的那种每天圆滑处世只为讨得一份生活的自己比起来,现在的我真的变了很多,每一天都在忙忙碌碌的面对着未知的事情。过去的种种历史也被推翻,小付的事情,牛毛的事情,父亲和母亲,以及与露娜的渊源。我终于发现一直以来都十分平凡的自己,现在竟然非常的不平凡了,而这一切大概都是因为邂逅了这STORYBAR。是这里的每一个故事让我的生活变得不平凡,让我的世界变得丰富多彩。当初随老王推开的这一扇门竟然穿越到了这完全不同的世界,实在是有些令人难以相信,而我呢,又是否会将这因果的轮回继续下去,为着某一个人打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呢?

我这样想着,竟然有些困了,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浅浅的睡眠。文静和露娜听到了我的鼾声后并没有推醒我,反而是一人在一个脸颊下留下了wěn痕,便抱着我睡去了。此刻我的心里,只想着一件事,还好我的屋子里装了空调,不然在七月份的天气里,真的会热死的。

第二天的早晨,说真的,我真的不想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醒来的时候和昨天的早晨一模一样,我的衣服不知何时就一件也不见了。而同样的是身边的两人也不知名的脱了衣服,不知道是我在梦里替他们脱的,还是她们自己热了脱去的。

好在都有被单遮盖着,不然这样的*光真的会让我鼻血流到死为止的。尤其是看到文静那胸前的一点露ǒ露,真的让我有些忍不住了。果然,我对妹妹也不是一般的在意。但现在,我只能赶紧穿衣服跑出去了。

今天倒是起的很早,邵华也早早得来到了酒吧,正坐在大厅里和老鬼攀谈着什么。我洗漱完毕之后,也习惯xìng的进入厨房做早晨。在小马和莫明琪不在的日子里,老鬼显得很寂寞。看来他当时反对这份感情还是有些道理的。对已经活了几百年的人来说,寂寞恐怕是人生最大的痛苦。好在他还有喜欢听故事的人们,每天给这些人讲故事大概就是他最幸福的事情了。

我做的早餐基本上都是最简单的那种,煎蛋,火腿什么的。老鬼很热情的请邵华享用早餐,于是我们三人便开始了餐桌前的话题。

“怎么样,昨晚睡的好吗?”面对邵华的问候,我理所当然的想去回应“很好”但是他不等我回答,又后加了一句:“一起飞先生。”

“一起飞?你在说什么?”我不爽的回击道。

“还装?地府月刊上可是黑纸白字写的很清楚呢,还有拟真图片。”说着,他甩了一本杂志给我。我一看杂志的大标题《生存大会种子选手赛前最后的温存!!》,这消息也传得太快了吧?我连忙往里翻,还真是有图啊而且还和我长的一摸一样,可是这画面上为什么会露出这么猥琐的表情呢?而且露娜和文静的脸为什么打着马赛克?这……这到底是……我一看老鬼,老鬼便笑道:“人物的话,肯定都是转轮王变得,嘛,传点绯闻是应该的。地府月刊给你打了不少名气,也该是他们借你的名气捞点实惠的时候了反正妖魔鬼怪都是很闲的家伙,对他们来说,娱乐xìng的东西更能消遣他们的时光。而且活着的事情对他们影响的越大,越能勾起他们投胎的欲望。”

这听上去到像是我在做什么善举一样,可是看到这幅图片怎么看都像是在做虚假内容,欺骗读者的感觉。我刚想质问老鬼,老鬼便看出我要说什么了,他抢先一步说道:“别怪我,我写的可都是事实,你是不是和两个女人睡了?我里面可没有写任何黄sè的东西,我写的很清楚,就是睡觉。其他的我没有多写,至于这图还有后面的评价,出自谁的手笔你是知道的。当然,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你心里最好也提前想清楚。”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转轮王。这家伙是在吃醋吗?我真不明白我这样的人到底哪里值得她们去吃醋啊?如果这是一,而我是小说的主角,那么我一定会骂这个作者到底有多脑残,竟然会安排这样的桥段,天上的女人都是白掉下来似的在这里吃飞醋,简直是有病。我要真是英俊潇洒,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风度翩翩,挥金如土的皇门大少爷也就算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个……是个妖怪而已嘛。

露娜走出来,对我说道:“你可不只是妖怪,而是一个很强的大妖怪。你知道妖怪的帅与不帅可不是靠容貌来衡量的,而是力量。妖怪是为力量所折服的生物,因为力量代表着更适应这个环境,甚至改变周围的环境。”我心中暗骂着不要随意读出我的想法,而她只是回应了一声轻哼。邵华礼貌的为露娜拉开了凳子,而我则白了她一眼之后,准备起身去为她做早餐。

露娜对我说道:“火腿煎蛋什么的,我不想吃,有鲜血吗?给我来一杯……”说到这里,她愣住了,而我们三人也和她一样愣住了。她的眼神有点空洞,心里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快的事情。我尽量不像她一样总是去读取我在想什么,但是这一瞬间,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份难过是为了谁。老鬼看了看她,说道:“想起了曾经某个男人,每天早上给你一杯鲜血的事情吧……”

“要你管”露娜大声的吼完就捂着嘴回房去了。

邵华摇了摇头,说道:“我才知道她竟然也是个妖怪……还是吸血为生的,完全没有看出来妖气啊……”老鬼笑了笑,说道:“因为她不是我们这个世界里的妖怪嘛。”

早餐就这样享用完毕了,曲大哥在家门口等着我们。老鬼告诉我们,去“南海圣境”普陀山不难,但是要找到会场的入口就是要凭本事了。报名容易但是要参赛就要有实力。总之我们先要前往长江口,到舟山群岛去。曲大哥没有带着家眷,看来曲小丙是由母亲去照顾了,邵华自然是单身一人,而与之相比,我却带着两个女人,看来是要被这两个家伙鄙视一路了。露娜的黑sè斗篷里似乎可以塞下无数东西,这样也使得我们可以轻松上阵。这次我们是去做飞机,因为老鬼报销了全部的费用,看来他也是为了这次的大赛在尽心尽力。而稀奇的是,他竟然没有跟着我们一起去。

离别的时候他是这么说的:“我是不打算去了,我还有这么多听众呢。毕竟我到场的话,会让很多人的目光集中到我这里,这对你不利。现在的你已经今非昔比了,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地狱,梦境的故事我都指着你回来好好的写出来呢,所以一定要回来。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有美女陪伴就不要老想着我这个糟老头了。”短短几句话里依旧藏着不少玄机,这倒是久违了的老鬼风格。

我摇了摇脑袋,赶走那些老鬼的嘱咐,将自己的身心放空。此刻飞机外的白云实在是吸引不了我什么,对我来说,只恨长路漫漫,我心难安,千秋一战,只待吾来。

第二百五十二话 跳机

第二百五十二话跳机

每次坐火车,都会遇到很多奇异的事情。记得和老鬼一起寻找许仙的时候,在路途上便遇到了许大夫,还有劫车的许仕麟。而这一次回来还遇到了贼,遇到了铁轨的塌陷事故。呵呵,似乎每次我都不能安全的到达终点。看来我和火车的属性真是有够不和的。那么,这次做飞机,该不会也生什么事吧?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露娜的脑袋突然凑了过来。她对我说道:“瞎想什么呢?就是飞机掉下去,我们也死不了的。”我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告诉她,这我当然知道。只是我很好奇,是什么力量让我的旅途总是不那么太平。

还好飞机的时间不长,毕竟只是在国内,正当我想戴上眼罩,稍稍休息一下,弥补一下昨晚不足的睡眠时,眼前却出现了令人讨厌的幻影。真是的,为了生存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啊。我对露娜说道:“帮忙看好文静。”说完便向着机走去。

“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请您坐在座位上……”空姐带着一种看土鳖的眼神扫视着我,显然她以为我是一个第一次做飞机的土包子。本来还想好意的提醒她,但是看到这个眼神,我已经毫无心思了。我把她按在了墙角,用手堵住了她的嘴巴,然后用嘴咬破了手指,鲜血没有向地面滴洒,而是凝固成一根血针。现在我该做什么好呢?真是的,我要是一个坏人一定逼着她自己脱下她那诱人的黑丝袜。瞎想是无用的,时间宝贵。我用针尖指着她的眼睛,对她说道:“照我说的去做,否则我就在你漂亮的脸蛋上画一朵花。”

我散出来的强烈的妖气让她根本无法动弹,似乎她也感觉到了,我并不是普通人。她连忙点头,表示同意,我松开她嘴巴上的手,说道:“打开门。我要出去……”

“可是飞机在飞行中……”她很惊讶于我的做法,但是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她解释。

“少废话,快点”我低声吼道。

她颤抖的双手似乎没有力气打开门了,我只好按照她所说的步骤将门打开。一股强风席卷而来,我不敢多做耽搁,连忙跳了出去,顺手关上了大门。高空的飞行我还是第一次,可是这个时候可没什么时间犹豫的,前方是一片乌黑的雨云。而那云层上站着的是一个带着翅膀的妖怪。

我花了几分钟掌握好了空中的平衡,立刻向着那个妖怪冲去。雨云向着飞机飘来,度似乎并不慢,看来是有人在恶意操纵。在飞机飞行的平流层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奇怪的雨云呢。我急忙冲到了妖怪的面前,他一见我,连忙挥起手中的大锤。一道闪电疾驰而来,我拔出血染出一道“血月”将闪电挡住。的闪电无法阻挡血月的威力,这一道红光直接劈向了那妖怪,眼看这妖怪将死于我这一招之下,我正准备收刀救他。却没想到,天空上坠下一面巨大镜子,竟然将那血月的红光弹了回来。

我闪过血月,大声喊道:“可是雷公电母阻我去路。”

那拿着锤子的男人哼了一声,对我说道:“我们只是反文队的一员罢了”反文队?这个名字听起来倒是新鲜,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胆子竟然敢来毁我的飞机我拿起血染向那镜子一掷,“砰”的一声,巨大的圆镜便被击出了一个裂口,那裂口中露出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子,雪白的脸庞染上了一缕鲜红。空气中四散着细的镜片,而那男人一见此情景便了疯的一般狂吼,那巨大的雷锤一砸圆镜的边缘。周围四射出无数雷电,在空中四散的镜片中相互反射,形成了一条巨大的雷龙,这雷龙张牙舞爪的便向我袭来,我失了血染,连忙一擦手指上的鲜血,妖血将空中的水汽凝结成一把巨大的血剑。我在空中一个翻身,一脚踏上那雷龙的大鼻子,双手挥起这巨剑向着龙头一cha,然后踩着龙身向后奔去,我顺着巨龙一直跑着,将那这雷龙完完整整的切成了两段。最后来到那巨镜面前一个上挑,便将那镜子劈成了两半。随着这一道剑气,那雷公身后的雨云全部散开了,飞机继续平稳的向前飞行。

手中的血剑化成了血雾,我空出右手拿起了血染,然后刀指雷公,看他还敢造次。雷公显然无法预料我这一瞬间的反攻,此时此刻只是拿起大锤挡在胸前。而他左手怀抱着昏厥了的电母,脸上写满了愤恨和不甘。

我对他说道:“想打架,可以去生存大会上打。跑到这里来劫机,算什么本事?”

“呵呵,你是老鬼培养出来的大妖怪,我哪里能和你比。对你来说,生存大会什么也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你真的缺钱吗?你想挣钱难道难吗?哼,像你这种人,怎么会知道什么才叫生存”说着,他又想挥锤而来,而我却收起了血染,任他去砸。他见我收了兵器,连忙问道:“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抱着一个女人还要和我战斗,这分明是你在瞧不起我。好吧,我知道你信不过我,但是如果你把你的难处告诉我,兴许我可以帮你。”

“帮我?好啊,你现在回去,不要参加生存大会了”

“那就是在帮你吗?你觉得没有了我,你就能拿到生存大会的优胜吗?看看你现在急火攻心的样子,你到底在着急什么?说吧,这才是重点”

雷公脸上的眼睛眉毛都皱在了一块,看样子他的心情是相当的纠结。我知道,这一切都和他怀里的女人有关系。打斗可以解决问题,但是改变不了本质。要想创造一个新世界,那么就要从拯救每一个卑微的生灵开始。

我让这周围的血雾向电母的额头凝聚。看来刚才的我下手太重了,但是我确实没有想到那镜子后面竟然还躲着一个女人。破坏了他们的武器也只是为了让他们放弃武力战斗,我完全没有想伤害他们的意思。好在凡是涉及到血液的问题,我都有办法补漏,我利用妖血,将她的血液全部送还到她的体内。

“你……”雷公看到这一举动,表情总算缓和了一点。

“不用客气。我是说,我看的出你的表情,想表达谢意。不用了,如果想对我说什么,就说说她为什么会这样吧。电母镜比想象中的脆弱很多啊。”我尽量说的轻描淡写,让他心里不要负担太多压力,这样就可以缓解他的情绪,尽快正常的对话。

“此事说来话长……”他准备开口了,而我却是嘴角一扬起。还真是容易上套的人啊,但是我现在可不能让他说什么,我连忙说道:“既然说来话长,那就改日再说吧。电母需要休息,你且送她回去。我帮你收拾着电母的镜片,防止掉落人间给人类社会造成不便。此后,你再来找我要吧。”听到我关心电母,又帮忙寻找电母的镜片,雷公一直以来对我愤恨的眼神变得清澈了一些。他连忙点头谢过我,便抱着电母回去了。而我则向下坠去,将空中的碎片一片片收集起来。

直到落地为止,总算是是让这些碎落的镜片没有全部遗失。但是也有一部分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看来,我只能再花些时间去寻找了。我落到的地方离东海还有好一段距离,但是如果飞着去的话,应该也很快吧。这里是个村庄,属于那种刚刚盖起砖瓦房的那种,由于人们的地方口音比较重,所以我只能听懂简短的一两句。

找到了这个镇子的唯一一家看起来比较豪华的旅馆,据说有电热水呢。我想这今夜恐怕就要在这里先住下了。好在是只有我一个人没有搭上飞机,要不是有魔眼的预见,估计现在所有人都在坠机事故丧生了。正想着他们该下飞机了,文静的电话就打来了。她似乎对于我半途跳机感到很生气,当然这种事情一般人哪里有去做的。邵华和曲大哥似乎帮忙做了许多解释,总之这件事的后续只能让他们忙活了。露娜知道我在想什么,所以并没有和文静抢电话。而我便一边向文静赔礼道歉,一边在旅馆的附近寻找着散落的镜片。

那镜子本是神物,一旦落入凡间,便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好在我手里有着那巨大镜子的碎片,碎片和碎片之间可以形成共鸣。在池塘边,水稻田,都收获了几枚碎片,看来镜子都是跑到了会亮反光的东西中。我就在垃圾场附近的破瓶烂罐中翻找了起来,直到天黑,我才在一个被人丢弃的汽车反光镜里找到了最后的一枚碎片。

碎片全部找齐便自动修复成了一个完整的镜子。可是这镜子实在是有些巨大了,直径大约有两米左右吧。好在普通人看不见,要不然,我背着这一面镜子会被多少人用奇怪的眼神扫视呢。

周围的路灯亮起来了,我看着镜子,隐隐约约的在身后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他不声不响的来了,就像夜里的鬼。

“人?还是妖怪?”

“没错,是人类……”他轻描淡写的说道。一个在夏季里却穿的十分厚实,裹着围巾带着大帽,穿着风衣的男人礼貌xìng的扬了扬他的帽子,算是对我打了招呼。

“不是普通的人类?”

“没错,是一个来杀你的人类……”说着,地面上的影子突然一跃而起,一只黑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而那血染的影子则向着我的心脏缓慢移动着……

第二百五十三话操影

第二百五十三话bsp;此人确实散着强烈的杀气,然而这种杀气中所包含的却不是仇恨,反而是一种莫名的喜悦。我看着逼近心脏的影子,尽量让急促的呼吸放的平缓,然后说道:“杀人总要有个理由吧?”

“没错,但是很抱歉,我没打算让你做个明白鬼。”那个人的声音十分轻浮,仿佛每句话都藏在云雾之中。我心翼翼的挪动着脚尖,说道:“你知道吗?我有一双魔眼……”

“没错,我还真知道这件事,但哪有怎样?”

“魔眼可以看见我未来生的讨厌的事物,而刚才我却并没有看见你,说明接下来生的事情,我自己可以搞定……”说着,我脚下一踢。石子撞击到路灯杆上,然后弹到他的脸前,他挥手一挡,只听“噹”的一声,石子竟然弹到了路灯之上,灯泡被打灭了。突然来临的黑暗使得我全身一松,看来没有了光线,影子就无法使用了。

那男人似乎现我不受制于他了,显得有些慌,就在他迟疑是战还是逃的时候,我已经亮出了血染,让他无力反抗了。他见刀峰已经指到了自己的喉咙,便举起双手,不再多说了。

“是不是应该谈一谈了?”我问道。

“没错,我也觉得是……”他似乎尴尬的笑了一下,但是光线有些暗淡,我只能靠着猜测。“那能不能先把你那个‘没错’的口头禅改一改?”

“没错……恐怕改不了了……这是天生的。”此时此刻,他依旧显得游刃有余,这让我心中有些不太放心。凡是有光亮的地方,我都无法接近,以避免被他逃脱。还好这里只是个城镇,夜幕之下四周一片漆黑。我们避开了有灯光的主路,沿着路回到了旅馆。我让他走在前面,因为任何使用法术的人,都要靠眼睛来测量施术范围。同时那巨大的电母镜也成了我很好的掩体。我们保持着两个人左右的距离走进了我的房间。

房间倒是不大,我也没有开灯。两个人一个坐在沙上一个坐在g上,准备开始质问。我本想将他捆缚起来,但是仔细一想,这种伎俩也没什么大用,对方并不是泛泛之辈。

“你是吴天的人吗?”

“吴天是谁?”他的回答倒是接的很快,但是这反而让人起疑。我笑了笑,说道:“看来你果然是他的人了。‘没错’这个口头禅都没有再说。”

“没错,我确实是……你怎么知道的?”听了我的分析他也就坦率的承认了,看来比起说谎,他刚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你是想杀我,而且是人类……”

“没错,但这就能说明我是他的人吗?”

“今年只会有两种人类的队伍。我这一队,还有吴天以及他手下的那些队伍。其他的人类都会选择避开本届大会,或者加入我们两个队伍。而你却选择杀我,很显然,这说明你已经加入吴天的队伍。我猜想他一定是组建了不少的五人队,然后从中挑选精英,和他一起组队,而其余的人等都是他的附属队伍,用一些蝇头利来操纵这些人,替他清理掉其他的妖怪或者神仙的队伍,没错吧?”我故意最后用问题结尾,因为我知道,他的回答一定是……

“没错,你很聪明。吴天大人至少组建了十几只队伍,足够消灭那些杂鱼的神仙妖怪了。这次的生存大会,说白了,就是我们的两个队伍之间进行角逐。所以只要把你……”还没等他话说完,我就呵呵笑了起来,他对我的笑声感到有些惊讶,便立即问道:“你笑什么……”我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在想一个很傻的问题,吴天没有告诉你,不要对我出手吗……?”

此话一出,虽然我们身处黑暗,但是我一样能感觉到他全身的颤抖。显然,吴天下过这样的命令,因为他知道,我的实力有多强,而且和别的坏人不一样,对他来说,我的存在并不是个眼中钉,而是一个好玩的玩具,即使我现在把他打到吐血,他也一样会因为我强大的力量而感到开心。他所追寻的就是这种强大,无比的强大。

而眼前的这个家伙,竟然违抗了他的命令,sī自对我出手。如果我被杀了,那么吴天还能觉得,啊,原来他也不过如此。就原谅了杀我的人,但是现在来杀我的人却反被我捕,这就足够令吴天丢尽颜面的了吧。要知道吴天最讨厌的就是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为此他还曾经杀死了未来的自己。我把这些话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他,顺便问道:“你觉得吴天会饶的了你吗?”

“没错,如果这样回去,我一定会被杀的。但是只要我杀了你,一切就都好办了。说不定,吴天大人还会嘉奖我,让我和他在一个队伍。”他的眼睛似乎在闪烁着某种微弱的光,这就是传说中的喜悦之光吗?原来那种杀气里的喜悦是因为他可以建功立业了。可奇怪的是,为什么他眼睛里的光越来越亮了呢?我看到墙壁上的cha销闪烁出丝丝的火花,总感觉不会什么好事生啊……

突然他的双手放在身前,那黑色的大手套一摘,露出来的竟然是两只钢铁的手,我此时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当时石子会被弹开。而这个时候他的眼睛一亮,两只手之间露出无数道闪电,这光十分刺眼,我连忙用手去遮住眼睛,而此时,黑色的影子已经捆缚了我的手臂,我的身体被影子定住了。

“能力者……”我低声说道。他轻轻一笑,说道:“没错。可以操纵影子,但是如果操纵影子就必须学会用光……”

“吸收周围的电来制造光吗?”

“没错,这是代价。每次使用影子之前,双手都会吸引周围的电流,使我疼痛无比。但是现在,这对我来说并不再是代价了。而是另一种能力……”

“你自己废去了双手?”我惊讶的说道。他对我的惊讶感到很兴奋,似乎这是他想要的表情。他哈哈大笑道:“没错,我和你们这些只会打来打去的傻蛋不同。我是个科学家,为人们带来了各种便利,但是没有人会现像是影子一样的我们。明明是我们在造福这个社会,但是人类不理解我们,甚至国家和政fǔ也把我们当成一些吃闲饭的人。每日的研究在他们看来似乎就是好吃懒做,这些魂蛋都该死。既然不能依靠别人生存,那就只有靠自己不是吗?舍弃什么,得到什么,这对于科学家来说,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我很感谢吴天,没有他,现在的我还是龟缩在研究室里遭人白眼的疯子。而现在,我已经今非昔比了,我可以在妖怪和神仙之间杀出,成为三界之内响当当的人物。接下来,我会好好研究一下你这个妖怪的构造,呵呵,我已经兴奋的不能控制了,不要怪我弄疼你哦……”

他摘下了自己厚厚的围巾,还有大檐帽子,露出了那有些病态的脸。那满是斑点的脸庞和深深的皱纹足够证明这个家伙至少也有五十来岁了,而那些看似是老人斑的东西很可能是辐射所至。而那几乎绝顶的头和几个月没有清理的胡须让人顿生厌恶之情。再加上那一副厚厚的老式眼睛,整个的造型和疯子已经毫无二致。他一步步的靠近过来,那双机械手的手指弹出了许多螺丝刀,电钻之类的东西。看来,他是真的和那些科学怪人一样,想把我解剖掉。

我开始拼命去挣脱这影子,但是却似乎都动不了,整个人仿佛陷入在黑色的沥青之中,身体都被凝固了。现在只能用的就是舌头了,我连忙快的去思考用什么话题能阻止他,结果脱口而出的是:“您贵姓啊?”

事实证明,在这种时刻爆出另一个状态的语言可以让人稍有迟疑,他对我说道:“我……我叫宗研。”我勒个去,他竟然回答了还很羞涩的回答啊

“宗教授是吧……那你有没有想过加入我们呢?”我立即想出了一个有效的办法。受到我的邀请,那旋转的电钻突然停了下来。他对我说道:“真……真的吗?你哪里还缺人吗?”我连忙说道:“吴天曾经想进入我的队伍呢,因为他知道,我比他厉害。当然了,或许我的手段没有他那么狠,对别人也都很和善,所以总让人觉得,我比较弱势,但是说真的……如果是真的战斗起来,恐怕没有几个……”

“你撒谎”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疾言厉色的打断了我,那电钻再次迅猛的转了起来,我看到他似乎有些怒了,便立刻以弱的语气说道:“……我没有……”

“吴天大人怎么会想和你联手呢?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如果你比他强,那你会被我抓住吗?”这么说来,确实他的话很有说服力,但是我是完全的后期爆型,这个时候,只要身体上稍稍擦出一点血,我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击破他。但是我怕过度的使用妖血,会让身体里的那个家伙变得强大。所以能不让自己受伤,我还是尽量不要的。而且我真的很怕那电钻,记得时候看牙医的时候,就因为那个留下了心里阴影。

他见我不回答了,便觉得我是虚张声势,一边冷笑着一边走来。我心想只有挨这一下了,就在我一闭眼的瞬间,感觉身上立即轻松了许多。睁开眼,一道强光自窗外袭来,通过巨镜将我的周围全部照亮了。而手持闪电的宗研则被提到了半空中,一个低沉宛如闷雷的声音说道:“妖怪和神仙都还没有弱到让你们人类去研究呢……”

满身放着雷光的雷公神站在了我的面前,因为他的光芒和巨镜的反光而使得整个屋子里连一块影子都不留,我在这强光之下,只能眯着眼睛,对雷公说道:“谢谢您了。”

“这样就两不相欠了……”他话一出口,手顺势向墙上挥去。“咚”的一声,宗研的脑袋被撞晕了。

第二百五十四话 雷公

第二百五十四话雷公

雷公的出现算是在我预料之中,毕竟如果接下来要是倒霉了的话,魔眼至少会提示我的。此刻他将宗研扔到地上,然后看了看我,打趣的说道:“你的仇人倒是不少啊……”

“人怕出名猪怕壮嘛,呵呵,对了,电母怎么样了?”

“没有大碍了,只是……”

“只是生存之力不够,消失是早晚的事情?”我带着一副看穿一切的眼神说道。

他似乎未能想当我竟然知道这些,脸上除了悲伤以外还多了一份惊讶。而对我来说,这样的故事不算新鲜。老鬼说过,神的存在,是依靠人们的信仰。但如今的科技如此达,连孩子都知道看天气预报了,谁会相信雷公和电母的存在呢?雷公还好一点,在《封神演义》的那本书里有过对雷震子的描写,而且在电视剧里也有足够的戏份让许多人熟知。这便使得他可以继续生存下去,因为还有人相信他的存在。

雷公叹了一口气,将他的故事娓娓道来。阔别已久的故事听起来是那么怀念,但是这个故事里却透着丝丝的悲凉,令人神伤。

「我相信你对神仙已经很了解了,也许比我都了解。因为你是老鬼的人,而老鬼是三界里的大名人。关于他的事迹也可以说是神仙界共知的伟事。他为了写那本《神源》,几乎走访了所有知名的神仙妖怪,就连我这样的落魄神,都没有放过。不过听说他总是觉得这本书还没有写全,因为消失的神仙已经很多了,那些不为人们所提及的上古真神已经在人类的记忆中永远的逝去了……而即使是我们,也不一定能了解全部。

说起来,我也是封神计划时期出现的人物,可以说曾经也是大神正神的一类,但是和其他神仙不同,作为正神,雷公是最早失去资格的,因为雷电很快就被人们彻底的科学化了,只有在偏远山区的人们哪里,还可能会在打雷的时候,提及到雷公电母的名字。

电母,朱佩娘是我的妻子,她的死,原本就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们都知道,打雷之前先有闪电,但这是为什么呢?这个问题有些傻了,现在的孩子们都很聪明,他们都可以用很科学的话来解释,这是因为光的传播度快。但是在早年间,雷鸣之前其实是不会有闪电的。

从前有个寡fù,丈夫早死,又无儿女,家里是一贫如洗,堂上只有一个老姑。她很孝顺服shì着老姑度日,不肯改嫁。

有一次,她的老姑病了,很想吃肉。但是她家里那么穷,哪里有钱去买肉孝敬她老姑呢?在左思右想之后,这老实的姑娘竟然想起了古时有“割腕供姑”的故事。于是她就跟傻帽一样也毅然地把手股上的肉割了下来,煮熟去孝敬她的老姑。可是她的老姑年岁以高,牙都不全了,哪里能够吃得下这坚韧的手股肉呢?孝者有心,食者无意,这老姑并不知体谅她侄媳fù的孝顺,反而以为她的侄媳fù是不孝敬,把买来的好肉留起来自己吃,将那近皮的肉煮来给她。于是,她就叫骂起来,还咒她最好被雷劈死。我司掌雷电,惩治世间之善恶,得知此事,自然以五雷轰顶,猛然地一声,将她的媳fù打死了。

知道入殓之时,这老姑才现她侄媳fù的股上割下了一块肉,尚有血疤。这时她才猛醒反悔,可人已被我五雷击死,又怎能将她叫活过来。这老姑一直啼哭哀求于我,希望我度她的媳fù生,而我也十分后悔自己的不审慎,竟然听了这老fù人的一面之词,错击死好人。于是我就上奏了欲皇,请受处分。

欲皇大帝知此事之后,虽然知道是我犯下了过错,但是天上不能没有打雷的人,这工作也不是谁都能做的。于是便让月老给我搭了红线,让她下嫁与我。许我一生一世照顾她,算是还她的xìng命。并且还赐予了她电母之职位。每当我未雷之前,电母可以用她的电母镜放出光亮,照亮这世间的善恶,以明黑白,以免我再错击人。

虽然天庭不在了,但是这个照顾她的许诺我会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我雷震子生来不似人样,面如青靛,似朱砂,眼睛暴湛,牙齿横生,出于脣外,若不是姬昌认我为子,云中子认我为徒,恐怕我也就是个遭人唾弃的野孩子,早不知道葬在哪个坟头里了。亏得这份造化修得仙班,而佩娘自从做我妻子以来,总是悉心照料于我,从未有过任何嫌弃。我亏欠她太多,只希望能一直陪伴她的左右。不求其他,但是现在的我却……无法拯救她……

为了救她,我们下了凡间,开始学着人类一样生活。每日我都在走访各个说家,撰稿人,剧作家,希望他们写一些雷公电母的故事。但是无一例外的,都觉得这个题材没有钱赚,便全都拒绝了我。我依靠着每日在电厂的工作,把自己辛苦赚来的那点钱全都补贴在了房子和水费上,家里的用电都是只能靠我自己。好在神仙是不用吃东西的,否则我们早不知道饿死多少回了。但是神仙并不是不可以吃,有很多次,她在街上看到那些可爱的蛋糕,都会像个女孩一样的跑过去。盯着看了半天,又转过来,傻呵呵的对我笑,说只是想看看罢了。

你知道这种感觉吗?我觉得自己真的非常没用,曾经贵为正神的我却连自己的妻子都照料不好,想吃蛋糕竟然只能是想想而已……这对我来说,是多么的耻辱啊……而更加耻辱的是我……是我现在竟然要去陷害别人,只为自己在生存大会上多一点机会……而自己的本事还不够,竟然被她保护了……还害她受了伤」

雷公说着,“砰”的一声又一砸墙。好在宗研的脑袋不在了,不然这一拳过去,定要头破血流。那砖头墙都已经被打开了,对面的男人正出剧烈的呻yín,而他身下的女人看到了这边的我们,便出了尖叫。没想到这里的隔音做的还是不错的,如果不是把墙打烂了。恐怕我根本想不到隔壁的男女此刻正在做着这样的事情。雷公一指他们,便将他们电晕了过去。他摇了摇头,走到了巨镜子面前,说道:“虽然,我也觉得自己卑鄙,但是,我必须在这里让你停下,否则在生存大会上,我毫无胜算。”

“不,就算我现在不去,生存大会上你也赢不了。因为这家伙的老板可不是等闲之辈,吴天的名字,你听过了吧?”我一边指着脚下的宗研,一边问道。

雷公思索了一下,然后答道:“吴天?没有听过这号人物啊……”

“没有?那关于我的事情呢?”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怀空寺的事情对于妖怪来说,应该是一件很大的事啊。雷公看了看我,说道:“《地府月刊》里全是你的版面,就连在神仙中广为流传的杂志《异仙闻》里也有你的事迹。并且《异仙闻》还单开了一本增刊,专门是为了写你的故事的。所以不知道你的人,恐怕……有很多。但是不知道你的神仙和妖怪,应该是没有的。”

雷公这么一说,弄得我全身的jī皮疙瘩都起来了。我还是真成了大名人了,这感觉比哈利波特在魔法世界还出名。毕竟中国的神鬼妖怪就算失去了一半也得有个几亿个吧,我这一下子就红了,简直比上bsp;可是这出名带来的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当年和秦广王闹着玩的一拳和现在我的一拳可是差了十万八千。而现在来找我的也都是真刀真枪,准备取我xìng命的妖怪。但即便如此,为什么吴天方面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呢?难道说,《地府月刊》在包庇他吗?

这种感觉仿佛是让我当出头鸟,成为众箭之矢,而吴天倒是暗度陈仓,毫不费力。此时我的怒火在心中熊熊燃起,真想找转轮王来当面对质。我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了一下情绪,便对雷公说道:“我们做个交易吧?你的故事,我给你写,而且关于电母的故事我会着重的去写的。之后有机会也会进行大力的宣传,你看如何?”

“你为我这么做,那我要向你支付什么呢?”雷公警惕的说道。

我想了想,说道:“信任。你只需要相信我。我在生存大会之后一定会帮你和电母。”

“哼,听起来也太像借口了……不过,这面镜子里的你没有说谎。电母镜是照亮世界万物,黑白立分。如果你骗我,这镜子里面的你不会说话的。但是我看得出,你是个诚实之人。我雷公这辈子没佩服过什么人,但是你文芒,不论所写还是我眼前所见,都是令我刮目相看的汉子。我信你了”他双手抱拳,向下一跪,竟然给我磕起了头。我连忙去搀扶他,说道:“你……你这是干嘛啊?”

“佩娘的命,应当由我去背负,现在竟然要委托别人,我实在不甘心。但是生命面前,尊严可弃。我可以没有尊严,但是我不能没有佩娘。所以,我谢您的大恩大德,把我和佩娘的未来全都拜托给你了”说着他又继续磕头了。我知道,一个男人的下跪,磕头意味着什么,便不再伸手去搀扶他。

虽然说是神,但是却是个连房租都难交清的神。可想而知,在人类的社会中,xìng格耿直,做事实诚的他,一定吃了不少亏,否则哪至于连个房租都交不起呢?而这样一个和平凡人无异的他,却为了爱情可以抛弃尊严。有多少男人,只是为了那虚伪的面子,而让自己的女人受尽苦楚。我看过太多这样的事,自己也做过很多对不起白无常,文静的事情。一想到这里,忽然觉得,他下跪的身姿并不渺,反而高大了许多。

那磕在地上的声音,和我的心跳声几乎成了一个频率。我知道,这份承诺我将放在心里永远不会忘记。

第二百五十五话 阻挠

第二百五十五话阻挠

为了赶路,我天一亮就向着舟山进发。其实这一夜也几乎没有睡。身上的现金全都陪给了旅馆,因为雷公砸坏了墙,而且差点惹祸上身。据说隔壁的男人是副县长,至于他身子底下的那个女的,想都不用想,肯定不是他的老婆,否则谁会来旅馆做这种事情。

雷公问我要不要帮我处理宗研的问题时,我只是请他带着电母镜先回去了。宗研这个老头子虽然变态了一点,但到底是个人类,还是个杰出的科学家。如果走在正途上,一定能做不少有益人类的事情。但是现在,只要他离开我,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吴天杀掉的。我只好先带着他,走一步,看一步吧。

七月份的清晨并不太热,而到了高空中甚至还是有一些寒冷,而我只能提着这个家伙,勉强忍耐着向东飞行。冉冉升起的太阳,还不算刺眼,但是没过多久,那万丈金光就刺的我无法睁开双眼,没有办法,我只好尽可能寻着山路,低空飞行。

在城市里呆的久了,有时候真的不适应这种自然的感觉,但是我还是很向往这种感觉。耳边呼啸的清风,仿佛是天籁的乐章。尽管寒冷的空气让我有点发抖,但是心中的炙热化为口中的白气在徐徐勃发。我在山林间,平原上,云海中,自由的飞翔。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当一个妖怪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自由,开心。我就这样飞着,飞着,忽然察觉到了其他的气息在向我袭来。我将速度放慢,用眼睛寻找着那来者不善的人影。

前方飞来的,是几个穿戴十分一致的人。那蓝sè的斗篷似乎是为了将自己影藏在天空中而特意制作的。我停了下来,左手提着宗研,右手则放在了血染之上。飞来的一共是四个人,他们停在了离我大约有十米左右的地方。

我一张口,冷风就灌了进来,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爽,但是却不得不咬着牙把话说出去:“几位,有何贵干?”那几个人中走出来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在我看来那纤细的身材真的和一根电线杆无疑。他对我说道:“我们是奉吴天大人的命令,带走你手里的那个男人的。我们并没有想给您添什么麻烦,所以您只要把他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说的也是啊,吴天丢了这么大的一个垃圾给我,害我提了一路,可真是把我累坏了。你们早该来把这个垃圾回收了。”我这样说着,仔细的观察着他们的表情。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个人露出愤怒,反而倒是有些轻蔑。看来他们也同样认为,宗研不过是个垃圾,这就证明了他们之间没有伙伴关系,只有价值高低的区分。现在的宗研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个没有价值的垃圾而已。一旦把他交回去,他的下场就只是死路一条而已。

我知道这一战似乎不能避免了,于是暗中蓄积力量,表面上则用着十分散漫的态度,说道:“既然不会为难我,那就把他给你们吧。”说着一甩手,将宗研扔了出去。他们上前了两个人,准备去把宗研接住。而我却蓄势待发,瞬间冲到了这两人前面,双拳对准两人的腹部猛力一击,这两个人便向后飞去,我翻身接下宗研,立即全力向东方疾驰。迎着刺眼的阳光,我闭上了双眼,拿出血染在身前形成一道红sè的剑气。剑气分来了空气,加快了我冲刺的速度,而那四个人在后面重新整合了队伍,开始了长距离的追击。

此时,若有人在下面看,恐怕就能看到一颗红sè的流星在天空中急速划过。空气中带来了海风的味道,离舟山群岛已经不远了,而他们四人也慢慢的接近了我,身后闪过一束束的法术,有的在我眼前爆炸,有的则紧追我不放。我就像战斗机一样在空中翻越,躲避着各种阻碍。一道光束擦过了我的脸颊,鲜红的血液开始流出。看来,我也是该反击的时候了。

脸上的伤口突然扩大,鲜血如同喷泉一样将我整个人向一侧偏去。我开始下降和坠落,因为妖血已经立刻了身体,我的妖力也大大减弱了。

而停留在空中的妖血化作片片的冰晶,在空中弥漫开来,将他们赤露ǒ的皮肤,以细小的冰晶划出了一道道伤痕。血雾很快缠绕在他们的身边,将他们笼罩起来,不一会儿,几个人就开始向下坠落了。我落在林子里的一棵树上,眼看着几个人摔在了地上。他们体内的血液因为妖血而不再流动了,几个人立即进入了休克状态。我稍微休息了一下,看到其中一个人的脸sè开始泛白,才收起了妖血。而他们几个人,恐怕都要好一阵子才能起来吧。

我扛起宗研,继续向着舟山市走,终于要到了,我的肚子都已经饿的差不多了。此时,我需要的只是回到队友的身边去,享受一顿丰盛的午餐。舟山在中国浙江省,是全国唯一以群岛设市的地级行政区划,由1390个岛屿组成,占全国的五分之一。群岛之中,以舟山岛最大,其“形如舟揖”,故名舟山。而普陀山是舟山群岛1390个岛屿中的一个小岛,形似苍龙卧海,与舟山群岛的沈家门隔海相望,素有“海天佛国”、“南海圣境”之称。

我们最初的计划是乘飞机,到浙江,再转车坐船去舟山。而现在他们估计已经到了舟山,而我只要在舟山岛与他们见面即可。我扛起宗研,在人山人海中走动着。来这里的旅游的人还真是不少,而且这里的水产丰富,到哪里都可以看到烤鱼,煮鱼,蒸鱼的店铺。我的肚子是一直在咕咕叫了,感觉身上的宗研真的是越来越重。此时他若是醒了,估计可以很轻易的杀死我吧。

寻着烤鱼的香味,我实在忍不住了,心里怀着吃一顿霸王餐的想法进入了一家饭馆。这家饭馆倒是不大,而且还很古朴。四面通透,鱼香诱人,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坐在了靠着窗子的位置上,把宗研放到了一边。

店小二似乎已经完全忙不过来了,他身上拴着大茶壶,手上,肘上,肩膀,头顶都搁置着满是佳肴的盘子。这里已经是人满为患了,若不是因为他们见我扛着一人,又凶神恶煞,仿佛几百年没吃过肉的样子,恐怕走进来也是很不容易的吧。老板娘见了我,立刻走了过来,看来手底下的人手确实有些不够了,都得算账的亲自上来服务。

这老板娘应该是属于典型的风韵犹存,看起来年纪不小,身材也有些发福,但是那低胸的衣服加上淡妆,看起来是那么舒服,那么妩媚。我一见她向我走来,连忙招呼道:“老板娘,来个本店的特sè烤鱼啊!”

她对我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先生,这里有人预定了。您看您是不是先和其他的那些客人一起等一等。”她指了指身后那些怒目站立的人群。这一下,还真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人是铁,饭是钢。我这一上午的打斗消耗,早已经是筋疲力尽了,此时若是没有吃顿饱饭,怕是下午要被其他人取了xìng命。人饿到极至了,可就什么事情也敢做了,反正我也是打算吃顿霸王餐,既然如此,就不顾虑那么多了。

说着我示意那老板娘附耳过来,然后对她说道:“我跟你实话说,我是警察。那边装死的呢,是一个犯人。他死活不肯交代出他幕后的老板是谁,而我们只从他身上搜到了一张字条,这张字条上写明了这家店的位置,还有这个桌子。我猜,今天来这张桌子吃饭的,就是他幕后的老板。我问你,预订这桌的人是不是已经交了全部钱?”

被我这么一说,老板娘还真愣了一下,看来我说的没错。我对她说道:“既然你知道了,就赶紧上菜吧。我们在这里一边吃,一边等他。放心,我们相信你和此事无关。不会给您的店造成任何声誉问题的。”说着我一拍这老板娘的屁股,便把她哄开了。

似乎是这谎话起了作用,这菜是一盘一盘的上,而我也是一盘一盘的扫。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我是真的饿的不行了。打从变成妖怪之后,食量也是大大增加了。看来法术,妖力都是和体力有关系的。不知不觉,周围的客人开始变得稀少了,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但奇怪的是,真的有很多人似乎都像是突然有要做的事情,便放下筷子离开了。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古怪的气息,似乎连我也受了这个的影响,看着眼前的饭菜都有些吃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老板娘端着一盘烤鱼走了过来,我连忙接过来,准备享用,但却见他依旧站在我旁边,没有离开,我问她道:“怎么了?”

“没什么,请慢用……”她的声音和刚才略有不同,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绝对不是那么简单。我用筷子拨了一下烤鱼,撕开鱼肉,一股奇异的花香蓬勃而来。我连忙捂住口鼻,心中暗叫:糟了,中计了。

这时,那个老板娘的声音有一次想起,但此时的声音却是甜的如同一个少女。她略带发嗲的音sè让我如同踩在了棉花之中。“哥哥,我做的鱼,好吃还是不好吃啊……”

“你是什么人……”我迷迷糊糊的说道。眼前零星的几位客人都倒了下去,连那个拿着众多碟碗的店小二也趴在地上昏睡而去。老板娘走到我的面前,弯下身子,我突然发现刚才那丰满的胸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十分平坦的胸部,而她脱去外面的那层花布衣衫之后,里面出现的竟然是一个白sè的大褂。她撕去了脸上的伪装,对我笑道:“您好啊,文芒先生,我是吴天大人的首席药师,汤yín。”

第二百五十六话 叛离

第二百五十六话叛离

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体力已经基本损耗的差不多了。而现在吃进去的还是些迷魂药,我真是不知道做了什么,竟然倒了这八辈子的霉。我见她掏出了匕首,似乎准备取我的xìng命。诶呀,看来今天我是要命丧至此了……走过了那么多次鬼门关,竟然在yīn沟里翻船。呵呵,还真是有些讽刺。

我自嘲道:“好吧,反正也是死在美女的手里,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只可惜胸部小了点,不然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胸……胸部……”被我这么一说,她立即羞脸红了起来,双手紧握匕首,jī动的说道:“什么胸部小啊!人家……人家还在发育中呢……”

“噗……”我竟然绷不住笑了出来,这小妮子看起来确实年轻,但是没想到的是脑袋竟然这么单纯,看来我脱身有戏啊。我继续笑道:“得了吧,你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长什么胸部啊!”

“你才二十多岁呢!人家今年才十七好不好!”她的脸生气的鼓了起来,一边跺脚一边说道。我嘴角一扬,说道:“我不信!十七岁的孩子哪里会杀人呢?你赶紧承认了吧,我不怕死的。”说着,一扭头,把脖子亮好等着她来砍。她一听我不信,竟然丢下匕首,双手把我的脑袋扭过来,对我说道:“看着我!你这么说是故意的对不对?我再说一遍,我还有成长空间!魂蛋,我就不杀你!哼!”

说完,她松开了我,坐到了我的对面。似乎因为喊的声音太大,有些口渴了,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这个傻家伙,肯定以为那杯子里面是水。她怎么也不想想,我一大男人吃这一大桌饭,喝的能是水吗?正当我张开嘴,想大笑她的时候。“噗”的一声,她口中的白酒喷洒了我一脸。真可恶,都喷到我鼻子里了,我呛了两下,说道:“你干什么啊!不会喝就别喝啊!”

“你这坏蛋,竟然敢陷害我!这里面为什么是酒啊!”她一边咳嗽一边抱怨道。我心里想着这个小鬼真是烦死了,而且又笨又蠢。我怎么会被她给抓住呢?我连忙回骂道:“那是我的酒,我又没让你喝?小毛孩子喝之前不知道闻一下?酒是你能喝的吗?”被我这么一说,她倒是气急了。端起酒杯,竟然一口猛灌下去。

然后放下酒杯,打了一个酒嗝……那张本来粉扑扑的脸sè一下子变得通红了。她醉醺醺的说道:“谁……谁说我小……谁说我不能……不能喝酒的!再来……!”刚才还不肯认老,现在又不肯认小,这个小家伙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是不是一定和别人对着干才有意思吗?

没过十秒钟,这孩子就已经昏昏欲睡过去了。看来,我的命是保住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嘛,就是先找到解药……既然是药师,身上肯定少不了这个东西的。我慢慢的挪动身体,扶着餐桌向她靠去,总算是坐到了她的旁边,然后我深吸了一口气,把手伸向了她。

这小姑娘身穿的一身白sè的大褂,而大褂的里面则是短裙搭配着小衬衫。系着小领带的模样倒是十分精神,有点小大人的感觉,只是配合上她那个糟糕的智商,真的让人有些难以想象,她竟然是个药师。我翻了大褂的两个口袋,只找到一些迷药和黑sè的弹丸。这弹丸上粘着一些火药味,难不成这是小型的炸药?外面的衣服兜里没有解药,看来所有的战斗攻击都放在了外面容易拿的地方,那解药这么关键的东西,一定是在内衣里了……我这样想着,向她的衬衫胸口的那个口袋摸去。由于身体毫无力气,只能让手沿着她的身体慢慢向上游走,从她的大腿开始,沿着小腹向胸部摸去。而这个过程中她竟然发出了轻声的呻yín,害的我自己都开始脸红了。

在衬衣口袋里面,依旧没有找到解药,但是意外的拿到了一个粉sè的小药包。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如果是毒药怎么办?我不敢吃,也找不到解药,就这样陷入了窘境之中。周围人来人往的都可以看到这屋子里,但是却没有人敢进来。恐怕是因为这空中散发的某种药味,让他们不敢靠近。但是我现在这个‘袭胸’的姿势,还是被许多人看到了,有些人甚至拿出手机在那里拍摄。

我是实在没有力气,把手收回来了。只能先保持这样的姿势,等待迷药的效力退散。这个时候,屋子里面走进来了四个人。那四个人正是今天早上阻拦我的人。那个身材纤细,像个电线杆的男人走了过来,看到我的举动,冷笑了一声。然后将宗研拎起,对我说道:“文芒先生,你大可放心,吴天大人的命令我们不会违抗。只是让您稍作休息,我们替您处理掉这个垃圾而已。但是……”

话说到这里,另外的两个人冲上来一人给了我重重的一拳,直接把我打在了墙上。其中一个身形彪悍的胖子捏着拳头说道:“早上的帐可是要还的。”

我呵呵一笑,对他们说道:“你们这是公报sī仇,难道你认为吴天会放过你们吗?”那个纤细身材的男人看了一眼我,推了推他的圆形眼睛,对我说道:“我们的任务只是处理这个垃圾,和不给您添麻烦。但是既然您找我们的麻烦了,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说着,一个烟灰缸碰的砸到了我的脑袋上,鲜血顿时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那个胖子一见我流血,连忙往后一撤,对着那个男人喊道:“你他妈的干什么?让他流血那不是对我们不利吗?”

“哼,个子挺大,胆子倒是真你看他现在还有余力纵妖血吗?”那个男人的轻蔑让我心中愤恨,但是此时我已经不敢再次使用妖血了。因为我害怕那个妖怪的自己借此机会夺走我的身体。胖子一见我的血只是往地上流,便笑道:“看来,他已经没什么本事了。那我们干脆杀了他,这样吴天大人一定会……”

“蠢材!宗研的下场你还没看到吗?”一直在后面的那个人总算开口了,而这声音明显是个女的。她摘下兜帽,露出了粉sè的头发和蓝sè的瞳孔。右侧的脸颊上有着淡粉sè的花纹。那明显是妖怪独有的妖纹,没想到妖怪竟然也有投靠吴天的。这个女妖没有走向我,反而是站到了汤yín的身旁,用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提起,然后看了看她的脸之后,微微的嘲讽道:“吴天大人好像没说不能杀她吧。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哪里好?竟然被吴天大人选到了他的队伍……”说着,她带着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将她的脑袋狠狠的按到了烤鱼之上。

女人的嫉妒真的是能让一个美女变得十分丑恶啊。我现在所见的这个女人,看起来真的恶心的让人想吐。他们这些人竟然对自己的同伴没有丝毫的感情,不论是宗研还是汤yín都只把他们视同垃圾。

“看来,我没必要留手了。”我如此说道,这令他们四人一下子警觉了起来。空中漂浮起了一颗颗血sè的水滴,高个子的男人立即寻找着血源的来处,而他所看到的却是迅猛的一拳。那铁拳的力道可是相当的大,将他的眼镜打碎不说,整个人都向后飞了两米。宗研落在了地上,回头看了看我,说道:“你个魂蛋,竟然在我的身体里掺入妖血,害我受制于你,一动也不能动。”

那些血滴都是我的妖血,我为了防止他在途中袭击我,便用此法将他制住。血滴向我飞来,促使那些流出伤口的血液开始回流。这寄存在宗研身上的妖力足以打破我身上这迷药的束缚,现在我可以好好的放手一战了。

高个子的男人捂着脸,大声吼道:“宗研……你竟然敢背叛吴天大人!”

“为了活下去,我可以背叛任何人。”宗研话音一落,四个人都被自己的影子捆缚住了。而我看到自己竟然没事,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看来,没有我出手的机会了呢。于是我对宗研说道:“欢迎加入,文芒组,宗大叔。”

“别叫的那么亲热,我只是一个比谁都看中利益的老头子罢了。”说着,那四个人被影子一扭脖子,全都昏死了过去。他转身对我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杀人,但是你觉得自己这样天真有意思吗?”

我笑了笑,说道:“那你觉得我没有杀了你,是因为天真吗?”

“看来不是呢,你这小子真不简单啊……竟然连我都算计上了。我倒是想听听,你这小魂蛋是怎么知道我什么意思的呢?”我拉了一把凳子,坐了下来,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昨天谈话的时候,我们旁边有一个巨大的镜子?”

“记得啊,那面镜子怎么了?”

“那是电母镜,电母镜是照亮世界万物,黑白立分的神物。我可以在镜子中看出,你是再说真话,还是假话。关于你对吴天的崇拜,全是假的。作为我的队员也好,吴天的队员也好,其实对你来说,都无所谓。因为你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拿到大赛的冠军。身为科学家的你,最相信的是试验数据,所以你才来亲自和我打一场,来看看我的实力。对吧?”我说话的时候,他渐渐的露出了微笑,看来是被我说准了。他点了点头,走到我对面,拉了把凳子坐下,说道:“你一定觉得你和吴天是完全的两类人。但是其实有一点你们两个很像。”

“是什么?”

“那就是聪明的令人讨厌。”说着,他挥手而来,我则挥手而去,两人击掌为盟,从此成为了忘年的好友。

第二百五十七话 隐瞒

第二百五十七话隐瞒

为什么会和宗研成为好朋友?我相信一定有人会问我这个问题。毕竟他是个曾经想杀我的人,而且他的力量是来自于吴天的。明明年纪一大把了,还对这个社会有着诸多抱怨,如同一个愤青一般。但是就是这样的他,我很需要。

首先,我需要一个熟知吴天的人,因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吴天的可怕不是在于力量的强大,而是他异乎寻常的某种执着。未来的他被过去所杀这件事,一直让我耿耿于怀。虽然我确实进行了一个引诱作战,但是杀死自己却毫无感觉的男人,我相信也就只有吴天一个人了。所以,我有必要的对他进一步的了解。

其次,宗研是科学家,是绝对理xìng的人,这样的人是最好相处的。只要我们保持利益一致,他就绝对不会背叛你。很多人认为,理xìng的人才会因为不断的分析利益关系而最容易背叛,但是其实并不是如此。背叛说到底也只是一种情感,那是感xìng的人才会做出的事情。真正理xìng的人不存在背叛,他只会站在有利的一方,并且专注,像在股市买股票一样,总会有涨有跌。但是他们的分析不在于那些小小的波折,而是看持有股票长期的潜力。

而对于他的故事,真的有些打动了我。如果放在小时候,我们都曾梦想着,当一个科学家,宇航员什么的。但是对于我们来说,那都是遥不可及的梦。而现在,一个真正的科学家站在了我的面前。但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也会被生活和社会打败。很多的科研工作者都是以幕后的身份,推动着社会的发展。他们走在这个世界最前端,给我们看到的只是那瘦弱的背影。所以,我想帮助他,帮助和他一样的人类。

至于最后一点,我不得不说,对于未来,我需要他。一个可以把异能的代价转换为新的能力的人,一个敢于砍掉双手去创新的人。这样的大胆和疯狂,正是我所想要的。为了建设一个美好的世界,宗研将是我不可或缺的人。

“你在那里嘀咕什么呢?”宗研问我道。

我笑了笑,把自己脑子里的想法挥散开来。回过头来仔细想想,我竟然也是很看重利益的人。看来,做人做久了,有些习惯是改不掉了。宗研见我只是笑,没有回答他。便再次问道:“是不是背着一个大美女,心里乐开花了?”

“得了吧,就这个小姑娘,还没发育开呢。你觉得我对幼女有兴趣吗?”

“你有没有兴趣我不知道,反正,我有……”宗研这老家伙倒是直言不讳,这样的话竟然也敢开口说。我十分惊讶的问道:“喂喂,你这老家伙刚才说什么?你不会喜欢这姑娘吧?”

“如果我的女儿还活着,估计也就是这么大了吧……”宗研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说道。本来是惊人的玩笑,此刻却因为那语气中透露出来的悲伤,让人心弦一震。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也许有一天,我可以坐下来,喝着一杯黑咖啡,仔细的聆听他的故事。

“你不会以为我对她有什么欲望吧?呵呵,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带上她……明明已经带了两个女人,难道还不满足吗?”他态度一转,又回到了之前那种老不正经的样子。我见他的伤感表情已不在了,便略带微笑的回答他道:“这个女孩儿竟然和吴天是同一个队伍的,那么她一定有什么不同。既然她对于吴天很重要,那么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所以,带上她,至少不也算是个人质,除非吴天亲自来接她,否则,我才不会把这姑娘还给他呢。”

“呵呵,你们两个到底是谁坏人?”宗研摇了摇头,说道。

“反正都不是人……”我也呵呵一笑,完结了这个话题。

太阳终于想要回家了,而在回家之前,先去海里洗个澡。东日入海,金光粼粼,真是美不胜收啊。我们来到了港口附近的宾馆,露娜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等我吧。就在我刚准备打电话询问的时候,黑sè的影子遮挡了夕阳的余辉。

影子越来越密,来的人似乎不少啊。我放下了电话,看着周围大概二十多个人,说道:“有什么事吗?”

“放下那个女孩儿,我们不给您添麻烦。”

“呵呵,至今为止,一直都在说不给我添麻烦,却一直找我麻烦的是谁?宗研,他们只说要女孩儿,根本没搭理你这回事。你怎么看?”我把话题扔给了宗研,他一听这话立即心领神会道:“显然啊,他们的老板就在附近,只是没有敢出面罢了。”

“呵呵,为了一个女人发动这么多人,自己还不敢出面,这难道是在害羞吗?”

“你知道的,位高权重的人通常不喜欢自己露面。不然怎么能说明他位高权重呢?”

“是嘛……我还以为他怕我从这个女孩儿口中问出点什么……比如他和这女孩儿的……”

“够了!”这声音如同狂风袭来,雷鸣般的在耳边炸响。那二十几个黑影立即消失不见了,空中落下一人,便是那西服革履的吴天大人。我看到自己和宗研的jiān计得逞了,便微微一笑对他说道:“亲自来了啊……这个女孩儿看来对你相当重要啊。”

吴天走到我对面,用着很凶狠的眼神,对我说道:“把他还我,还有,闭上你的嘴!”我头一次看他这么愤怒,比上次他因为未来的自己破坏游戏规则时还要愤怒。但是我没有任何把人还给他的举动,因为我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那你要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想死吗?”他一把拉住了我的领口。而我则笑着说道:“松开你的手,你要知道,我身上背着的是谁……你觉得我和她谁会先死?”我这样一说。真的是jī怒了他,他手上的力气在不断涌出,而且还在拼命的克制着。只见那褐sè的皮肤上青筋暴露,肌肉如同海浪般滚动着。但最终,他松开了手,退后了一步,对我说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第宗研的事情到此为止,他不再是你的人了,这点你心里有数。第二,我想知道,你用什么手段,竟然让许多人都不知道生存大会上竟然有你这样的人物。第三,告诉我她为什么那么重要,你到底有什么yīn谋?这个女孩的身上到底潜藏着什么能力?”

“第一我答应你,第二个问题很简单,我手下的能力者对于情报的控制很在行,从平面信息修改到人类记忆修改都完全可能。第三点……她是晕过去了吗?”比起前两点的快速回答,显然,最让他难受的还是这第三点,这个女孩子显然十分与众不同。宗研也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似乎他手下的人,没有人知道关于这个女孩儿的事情。

我回答他道:“只是醉过去了。她自己喝的酒……”

“把她还给我吧……”吴天的口wěn依旧像是在命令我,但是此刻的语气已经在放软了。而这次我竟然真的很听话的把汤yín从背上放下来,送到了他的怀里。宗研和吴天似乎都觉得意外,而我只是说道:“还给你,我可不想变得像魔眼看到那样,在这个时候和你起什么冲突……”

说完,我便和他擦身而过,宗研跟着我,两个人向着宾馆走去。经过和文静他们的联系,我终于找到了他们。几个人在宾馆的大客厅里坐下,我把宗研还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文静一听这个男人曾经想杀我,便一直用着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而宗研看到之后,竟然直接开起了恶趣味的玩笑:“小姑娘,你对我有兴趣吗?”

露娜倒似乎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所以她总是最安静的坐在我身边,有时候觉得这样真的很好,哪个男人不希望有一个能看懂你心思的女人呢?只是,当你也能看得懂她的心思却无法回应她的时候,就会产生很多愧疚感。

曲大哥似乎热衷与雷公的故事,而和他截然相反的邵华恐怕是这群人里最敏锐的人,他听完我说的事情后,首先问道:“为什么你会把那个女孩儿还给他。”

“他不是说了……他的魔眼看到了之后的事情嘛……而且一个女孩儿,你又不能杀了她,难道还要带着不成?他已经有两个女生了啊!”曲大哥替我解释道。而这个解释只能让我用白眼来回击,我心中暗想:“曲大哥,你这解释不是害我被文静和露娜揍吗?”然而听了这个解释,却没有使得邵华的表情有丝毫的释然之sè,他依旧盯着我的眼睛,继续说道:“我觉得不是,你一定有什么在瞒着我。”露娜显然是最清楚我的,她听了这话,稍稍思考了一下,便对我说道:“我觉得,这件事你最好还是说出来,尽管只是猜测……反正这里应该没有人会随便乱说出去的……”

“不,这件事上,我和你持相反的态度。我以为,只有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这算是我对吴天的没有口头承诺的承诺,而且,在事情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我也说不了什么,有的也不过是我的推理和猜测。”这个话题就这样被我结束掉了,尽管我看的出邵华还是很想知道,但是好奇害死猫。记得老鬼曾经说过:“有些事情不要告诉读者,这才是聪明的作家。”

“那既然这样……好吧,那我们也省点时间,不闲聊了,大家准备出发吧。”邵华一说,几个人都起身去收拾各自的东西,我看了看窗外,时间已经不早了啊。我还想着可以好好休息一晚呢。我连忙问道:“这是干什么?吃个晚饭还要把东西都带上吗?”

“晚饭?我们吃过了。你还没吃吗?好吧,路上买两个烧饼凑合吃吧。我们必须今晚赶到普陀山去,已经比预计的推迟了一天,今天可是开赛的入场式了。”邵华带着“谁让你不告诉我,我就欺负死你的表情”说道。

我无奈的笑了笑,只能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活动一下乏力的身子,然后在曲大哥的安慰下,向着宾馆的门口走去。

第二百五十八话 登场

第二百五十八话登场

作为中国的四大佛教名山,普陀山应该说是屈一指的。其原因在于,第它是观世音的道场,而观世音可是以“广弘誓大愿心,度尽众生消烦恼”为己任的伟大之神。虽然是否真的是这样,还尚待考究。而这第二点就是其所在位置。山西的五台山川的峨眉山,安徽的九华山这三山都在中国的大陆上。而比起被那么多名山高峰所埋没的其他三座山。在东海上的普陀山就注定和的山不同,试想一下,那珊瑚环岛,仙云盘山,云海之间金光璀璨,如梦如幻的景色才真有仙界之氛围。日本,韩国,印度,亚洲的十几个国家凡是从海上来往,都会到此参拜一下,以求旅途平安,财源广进。而这也使得普陀山的文化里不只是包含了中国的文化。那些异国的风情也使得这里变得繁华不俗。

晚上的渡船实在是有些慢了,不过这也使得我们可以多些时间,留意一下这海上的景色。上次出海的经历可谓惊险,从此我对大海真的有些犯晕乎,本来水xìng就很一般,再加上那几日真实的经历……实在是让人想不出什么好来。这里我一定要强调一下真实,因为在虚幻的世界待的时间了,我差点不知道什么叫真实。

比起其他的参赛者来说,我们似乎要轻松很多。原因就是我们没有必要因为找不到入场口而犯愁。而其他的一些人似乎就不是那么顺利了。下个船之后,我们感受到了许多的妖气,还有一些是人类的气息。但是他们似乎都还没有找到入口,只是在这附近闲逛着。文静掏出了那本我的未来日记,这就是我们的生存大会秘籍,从里面不但可以查找到入口的路线,还可以对一些对手进行分析,应对。

果然,经历过的事情都是宝贵的,这比金子还重要。按照日记里所写,我们便寻到了那二龟听法石。关于这石头的传说有很多,相传,观音菩萨每日在说法台上讲经说法,东海龙王知道以后派了他的两个龟相来听经,没想到这两只海龟听得入了迷,不愿再回龙宫,龙王知道后非常生气,就将他们化为了石头。而我日记中所记载的则是老鬼带领我们从二龟听法石进入生存大会现场的事情。

「七月十九日,晴。

三,在中国文化里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数字,它不似一二那么单薄,也不似九十那么饱满。在古文中,一就是二就是二,但是三可就不是三了,三代笔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三以上的数字,而为什么取这个字作为代表呢?我是这么理解的,因为一代表开始,二代表相对,三代表均衡。我们世间遵循的“有无法则”其实是经历过这样的一个顺序,那就是,二,三,二,一。任何事物的起源只有一个。然而在进化中,自然会出现分化和竞争,于是对立的双方就不断努力,最终达成了均衡的局面。接着就是一方败退,两方相争,然后消无。

过去的故事中,总是包含着这些原理,比如三国演义的故事是我们最为熟知的,里面便很明确出了三国制衡的关系。因为害怕渔翁得利,则不会有两国之间的死斗,让另一方坐收渔利的平衡局面,而繁荣就是在这种平衡之上逐渐建立的。比起三国来说,西游记的故事虽然不那么明显的表达,但其实也有这样的原理,凡是看过电视剧的人都知道,这个故事就是讲述了唐僧被抓走了,孙悟空去请救兵,神仙把妖怪赶走了,这样不断循环的故事。简单来看,就是羊,狼,狗的关系。狼的目标是吃羊,狗的目标是防止狼吃羊,但是狗又不会杀掉狼,因为没有狼,羊就不需要狗了。所以故事的基本剧情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这个因果循环,也因此形成了稳定的局面。我想,大概就是因为这份稳定,才使得唐僧被抓了那么多次还不**的吧。

世有三界,天,地,人。人有三生,前,今,来。人之生者,生有三气,死后为鬼,亦有三途。三这个数字的意义可谓博大精深。正如老子所说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而三这个数字,在普陀山也是比较常见的。比如说这三寺,是指普济禅寺,法雨禅寺,慧济禅寺。有三宝,多宝塔,杨枝观音碑,九龙藻井,有三洞:朝阳洞,g,最神奇的当属这三石:磐陀石,心字石,二龟听法石。突然写到二字是不是稍稍觉得不顺?在这满是三的世界里,“二龟听法石”自然有些显得格格不入。

皆是三字,唯有这里便成了二,这缺失的一是什么呢?我如此向老鬼问道,老鬼笑了笑便说:这叫取酒迎门,待龟(归)一方。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瓶美酒,倒在这石头之上,只见两只石龟的头部微微一动,便各指一方。老鬼将自己寻到了这两只石**部所指的交叉之位,形成了一人对视两龟的状况。然后他又从口袋中掏出刚才载我们来的那只海龟身上借来的背甲,往地上一放,只听“嗖”的一声,眼前有的只是那被扬起的灰尘而已……」

后面的那部分我们暂且先不看了,毕竟是会场内部的事情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另一个时间线里,老鬼会跟着我一起来参加这个生存大会。但不管如何,有了这条门道,我们便可以进入生存大会的赛场了。文静问道:“可是我们去哪里弄这两片龟甲呢?”

“当然有的。”我立即从口袋掏出了两片龟甲,对着他们微微一笑。文静惊奇的说道:“你什么时候碰见海龟的?刚才坐船的时候吗?”我摇了摇头,说道:“若不是老鬼让我去找许仕麟……呵呵,没什么……只是被一只龟大哥袭击了而已。”邵华取出了白酒向那二龟听法石上一洒,这两只巨大的石龟果然缓缓的爬动着,但是奇怪的却是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变成了完全没有交点的平行线。宗研见此,连忙看了看天色,说道:“该不是开幕式已经开始了吧。”

惨了,我们来晚了。我心中暗叫不好,连忙翻起日记,寻找着其他的门道。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宗研的双手放出电光,使得我们可以看清这日记上的字。

而上面可没有记载什么前往会场的其他路径,反而是把开幕式的流程说了一下。开始会有司仪介绍,然后所有的选手都会在主擂台亮相并且展示一下他们的能力,然后由大会主席赵公明宣布预赛的规则,并且在午夜的十二点正式开始这场赛事。

现在已经过了八点,选手已经开始入场了。我们迟了一步,被关在了这大赛的门外。曲大哥可是最耐不住xìng子的,气愤的一抬手,便砸了一下那二龟听法石。“砰”的一声,这二龟听法石竟然再次转动了,两只龟脑袋指向了不远的一块大石。曲大哥哼了一声,说道:“难不成这石头还是太阳能的,到了晚上不好使了?”

我笑了笑,心中燃起了希望,连忙向着那块大石走去。站在大石头上,我将龟甲向下扔去,龟甲落在了地上,只是出了清脆的响声,没有任何的变化。我是完全搞不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邵华和宗研也露出了相当的烦躁,几个人都轮流上了这块大石头,然而龟甲不论怎么扔下都似乎毫无作用。终于,文静不耐烦的开口了,说道:“哥,你这龟甲不是仿冒的吧?”

宗研仔细看了看,说道:“肯定不是仿冒的,纹路和手感都证明这是真货。只是我怀疑是不是必须是海龟的。你这该不是乌龟的吧?”我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这种玩笑话。什么龟还不都是一样的,重要的是龟甲就可以了吧。时间可是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们却丝毫没有头绪,其他几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烦躁,毕竟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准备,雄心勃勃的来了这里,竟然无功而返,这口气谁又能咽下去呢。

就在这时,天空中响起了某种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是螺旋桨的转动声,我连忙抬头看去,一架直升飞机正在向我们飞来,这时,有人在那里大喊,但是喊的是什么我听不清楚。我站上了石头,渴望听的更清楚一点,而其他几个人也都相继站了上来,随着扩音器一开,我听到的是桂健一的声音,他大声说道:“都站在那块石头上!”

就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所有的人都站在了大石之上。这大石头突然颤抖了一下,我手中的龟甲摔在了石头上面。石头出了巨大声响,砰的一声向下陷去。桂健一看到如此,立刻毫不犹豫的从飞机跳了下来。我们几人便一起向下落去。

“那么,接下来这位的参赛选手是……”耳边传来了大会司仪透过麦克风传出来的声音,一阵急的鼓点在不断的敲打,整个会场里的妖怪和神仙都屏住了呼吸,而他们期待的是下一个走上台的选手,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块巨大的石头。轰隆一声,灰尘四起,碎石飞扬。站在台上的司仪被烟雾呛的说不出话来。而接下来的,更是轰然一声。宗研的双手可是真材实料的重钢,那么沉重的两块挂在身上自然下降的度最快。这两只铁拳如同钢钉一般砸在了那大石之上。而这时,只听他一声大喝,双手竟然爆出强大的雷电,将整块大石打碎。飞溅起的碎片向四周袭去,而曲大哥在空中一转身,掏出了两柄冲锋枪,向着飞来的石块迅猛的开火,那些碎石被子弹打到了一边,没有任何一片可以飞上来伤到我们。邵华将双掌一合,地面上刮起了强风,将我们下降的力道立刻减缓了。与此同时,五道符咒贴在了地面之上,形成个圆,我抱着文静,双脚踏入那圆圈之中,那一圈符咒立刻闪耀出了火光,向四周喷射而去。看台周围本来四散的碎石本向着观众们袭击而去,却被宗研用无数道影子全部挡住,而这四射的火光瞬间燎过,所有的石头都化为了黑色的灰尘。

第十届生存大会,人类参赛组,文芒组,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之势的华丽姿态登场了。

第二百五十九话 表演

第二百五十九话表演

邵华召唤出的强风,将空气中的微尘全部压了下去。随着烟尘的散去,我们七个人站在了四四方方的大擂台之上。这是一个巨大的半球型赛场,周围坐满了各种妖怪和神仙,虽然他们完全是一副人的形态,但是那弥漫在身边的妖气,仙气在我眼里是一目了然。天顶上是一个圆形的大洞,这种天圆地方的造型设计,确实充满了中国的气息。

我们的出场实在是太过华丽了,以至于在场的诸位观众都张大了嘴,却无一人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最先反应过来的,似乎是司仪。他长长的耳朵,红sè的眼,短短的尾巴,大门牙。穿着一身小礼服,系着红sè蝴蝶结的兔爷儿司仪从地上爬了起来,看来,这全场观众中,最倒霉就属他了。他看了看我们,扶了一下头顶上的帽子,拿起麦克风,说道:“虽然早就知道这个机关,但是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突然。好吧,请在场的诸位睁大你们的眼睛,记录下今年的幸运选手。请将你们最热烈的掌声送给他们。”

场内响起了狂风暴雨的掌声,这稍稍平息了一点我的愤怒。我这才仔细的看了一下四周。来的人可真不少啊,而且什么样的人都有,那边那个三头六臂的是哪吒吗?啊,我看到九尾大人在向我们招手了。奇怪了,谁在喊我的名字。回过头去,我竟然看到了一张巨大的横幅“文芒必胜!地府员工全体支持你!”这字是老鬼的字吧,我看的很眼熟,马面和牛头都来了。看来今年地府还真是不参加比赛了呢。都市王竟然也来捧场了,他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啊,竟然头系红带在那里挥舞大旗。对了,黑无常呢……?哦,在那里,原来是小白无常要买爆米花。

就在我巡视的时候,邵华向兔爷儿问道:“为什么我们是幸运选手?我倒是看不出,我们哪里幸运?”

兔爷儿一听,连忙拿起麦克风,解释说道:“我们生存大会每届都有一个幸运选手的名额,因为运气也是生存的一部分。所以我很荣幸的宣布,你们几位选手是不需要参加预赛的,可以直接可以进入正式比赛。”

此话一出,倒是引来了一片嘘声。虽然我觉得兔爷儿说的有理,运气也是生存的一部分。比如说,有些人天生下来就是某主席的孙子,那军衔能不高吗?吃的能不胖吗?脑子能不残吗?写字能不烂吗?整个人能不二吗?答案当然是不能,但是你不能埋怨,埋怨只能说明你在羡慕嫉妒恨。可是这事情如果发生在我身上,我宁愿自己不那么幸运。

“下面,我来介绍一下。首先是这位身穿日本除妖服的阴阳师桂健一!”兔爷儿的话语一落,刚才的嘘声立刻加剧了。显然在妖怪和神仙之中似乎也有着相当的反日情绪。然而桂健一倒是一副享受的样子,兴高采烈的向着看台招手,而突然之间他的双手散成了无数的纸片,整个人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只留有空中飞舞的符咒。符咒四散飞开,纷纷燃烧起来,爆出了一个个彩sè的烟花,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嘘声就这样全部转换为了喝彩之声,看来不论是妖怪还是神仙,看重的都是能力。

桂健一开了个好头,那接下里的人也不能遮遮掩掩了,兔爷儿继续用着那京味十足的语气说道:“接下来的这位,您看好了。可是地地道道的中国老爷们儿。您见过这身段,这气势,可没见过这拿着枪的道士。我向您隆重介绍,黑匣道人,曲丁子。”曲大哥一拱手弯腰,霎时间袖子里出来两把老式王八盒子。他冲着高空抬手一枪。这顶上立即掉下一块石头,他向后退了半步,连开九枪。只见掉下来的石头已经变成了一个石字:曲。他一踩这石字,吹了一下枪口的青烟,双手一转,将手枪chā入腰间。他转头咬住领子上的纽扣,使劲一扯,强烈的闪光立即将他的身影埋没。他就这样在这闪光弹的掩护下,不见了。

兔爷儿可是花了点时间揉它的眼睛,然后才开始介绍下一位:“这一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可是五大本源神之地之神阿信的唯一弟子——邵华。他将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兔爷儿还没说完,邵华倒是毫不客气的抢过麦克风,说道:“少那别人的师傅说事,我就是我。我要超越信神,你们等着瞧。”说着,他丢下麦克风张开双手,整个人慢慢的飞到空中。只见他像阿信一样,一打响指。空中便绽开一朵红sè的火莲,又是一声响指,又是一朵火莲。莲花上的火焰在空中蔓延,不断有火莲燃起,而那些火焰就像是按照某人的意志一般在空中游走,编织成了一个巨大的“信”字。而邵华只是冷笑一下,一声响指之后,红sè的火焰都向着邵华燃烧而去,熊熊火焰在他身上燃烧,而一股强风袭来,连人带火焰便一起消失了。

场下爆出了惊雷般的掌声,看来我们的余兴节目还是做的很到位的。说起来也是当年老鬼他们锻炼出来的,对于这种如何炒热现场的手法,我们可是驾轻就熟。没有办法,既然我们的定位是今年的头号热门,那就要大热起来,否则对不起那些压在我们身上巨额钱款的人们啊。兔爷儿兴奋的说道:“那么接下来,我们请到的可是一位神奇的人物。科学和魔法这完全相对的东西在他的身上出现了完美的结合,来吧,宗研,展示一下你的才能。”说着,全场的灯光都瞬间熄灭了,只剩下擂台四角的灯柱开始了闪烁,一道道雷电向着宗研袭来,黑sè的影子化身为隐藏在电光下的另一个人。舞动的影子,闪烁的电光,响起的音乐,观众席上开始沸腾了起来。就连我身边的露娜也开始了热舞,宗研毫不客气的和露娜舞动起来,此时的他倒是看不出来是个五十多岁的科学家,反倒是有些二十多岁的男青年。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瞥见了一个人的脸,那是一张俊俏帅气的脸庞,在雷光的闪耀下,一闪而过。而就在最高潮的一刻,突然音乐停止,全场亮了起来,巨大的黑sè影子化做了黑sè的翅膀,将宗研和他怀抱中的露娜慢慢的裹住,当翅膀全部收拢以后,便瞬间打开,里面不再有人,而翅膀则化为了黑sè羽毛的样子,落在了地上,回到了本来的yīn影里。

全场的观众都站了起来,似乎他们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演了。而我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这帮魂蛋也太花哨了一点吧,为什么每个人都有那么多花样呢。兔爷看了看我,说道:“那么最后是我们今年的热门人物,地府,人类,妖怪的最强代表,文芒!”随着这一句话,整个赛场都回荡起了我的名字。人们高喊着:“文芒,文芒!”这样的气势我还是第一次领略,而且也是终身难以忘怀的。

但是,我会什么呢?我没有那样炫丽的法术,也没有任何创意的想法。我只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然后慢慢的呼出,睁开眼睛。瞬间,金sè的长发披散开来,紫sè的瞳孔看着前方,淡sè的妖纹在脸上浮现,而那强大的妖气震慑全场。我将自己的妖力全部发散出来,刚才的热血沸腾瞬间消失了,许多弱小的妖怪不堪重负,纷纷跌倒,而那些强力的妖怪也开始呼吸急促,冒出了冷汗。兔爷儿被这妖力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而我只是抱起文静,什么也不说,慢慢的走下了台。

通向后台的过道里站着曲大哥他们几个,邵华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你这是在恐吓他们吗?”我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只是用身体在告诉他们,我们很强而已。”说着我继续向前走去。

“那我们还去看台,看其他的队伍吗?”宗研问道。

“这种事情问头儿啊。”曲大哥没好气的说道。

“谁是头儿?”宗研问道。

“谁刚才在会场里发飙,谁就是头儿。”桂健一说着,也跟上了我。我们几个人便向着另外一个地方走去。

我们走到了这次大会的主办人,生存大会名誉主席赵公明的门口。别问我为什么认识路,这只是感觉的问题,当今社会下收集了最多信仰之力的神必定是那千人捧万人追的财神爷,赵公明。也唯有他在我散发出强大妖气之后,回应给我那强大的气息。我敲了敲门,开门的正是赵公明。

“你就是文芒?”我自上而下的大量了一下他。看起来的年纪也就三十岁左右,但是神仙的岁数是不能算的。仔细看来倒是和墙上的财神爷有些区别。没有长须大胡子,反倒是留着大背头,穿着黑风衣,那一圈短短的小胡子造型倒是有些艺术家的风格。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了他,我倒是心里放轻松了不少,毫不客气的回答道:“那我不是,难道你是吗?”

财神爷是大度之人,因为他是这世间最明白利与弊的人。他请我们进去谈话,两个不大的孩子见我们来了,连忙去给我们倒茶。我坐到沙发上,对赵公明说道:“不愧是财神爷,果然深知待客之道啊。看来这几年又赚了不少钱吧。”赵公明笑了笑,说道:“哪有哪有,您又不是不知道,美国金融危机,股市大跌,这看起来让美国人很惊恐,但是其实真正受累的还是咱们中国老百姓。人家消费,我们埋单。老百姓辛苦攒的那一点钱,说贬值就贬值了。”

“那我倒是想听听我们的财神爷有什么好办法为老百姓服务呢?”

“呵呵。办法我倒是有,但是治标不治本,想要之本,那可要是要有些大的变革了。比如说:先把**无能的党派踢掉之类的……不过,您今天来不是问我这些的吧。那么大的妖气是想说明什么问题吗?”

财神爷的好态度,反而让我有些反感,这种商人模式的谈话总让我觉得他在虚情假意。我一拍桌子,大声质问道:“你想知道问题?好,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幸运选手,难道就是从那块该死的大石头上摔下来吗?”

第二百六十话 财神

第二百六十话财神

赵公明听到我质问,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他说道:“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你难道不期待好运吗?”

“比赛不是应该讲究公平公正吗?还有你的那个进入赛场的方式,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既然这样,不妨听我讲个故事给你好了。”赵公明喝了一口茶,伴随着这悠然的茶香,一个古老的故事开始了。

「你对我赵公明到底有多少了解?你对运气又有多少了解?这世间万物的造化可非你想象。很多人都以为,我是封神那个时代里的人,但我的身份可要尊贵的多,因为我的前生乃是太阳。你要知道,天有十日,后羿射之,只留一日,自此开始,东升西落。然而,那落下的九日去了哪里?《典籍实录:“八日落入青城之内为鬼王,发病害人。唯一日幻化chéng人,骑黑虎,执银鞭,隐居蜀中,乃赵光明也。”

这就是我,仅仅因为落的地方不同,我和八位兄弟就是完全不同的待遇。这是什么?这就是运气。而我那个八个兄弟呢……呵呵。汉朝刘邦建业有一神将辅佐,他的名字叫张良。其八世孙叫张道陵,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捉鬼张天师。这张天师可是得了太上老君的真传,仅凭一人之力杀了那八位鬼王。当年的分毫差池竟然变成了如此大的改变,我重登神位,而其他兄弟却化为亡魂。这是命?还是说这只是运?

封神计划开始之后,我下山帮助闻仲,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姜子牙,哪吒,黄龙真人,赤精子,道行天尊,欲鼎真人,都只是我一鞭之下的角sè,就连燃灯也照样被我所打,坐骑梅花鹿被我金蛟剪一刀两断。陈年旧事本不想提,但是我可以自豪的说,截教仙人中没有比我更出sè的了。昆仑十二仙加在一起也不是本大爷的对手。但最后呢?我的结果是什么?被钉死的。被个稻草人活活的钉死,这帮魂蛋打不赢就玩yīn险的,这公平吗?可是你有什么办法呢?人也好,神也罢,为求目的不择手段。谁管你运气好坏,只要我的运气好,就足够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句话仅仅是道德规范和挣钱没有任何关系。如今的人想要挣大钱就要敢冒风险,敢想敢做。一辈子踏踏实实工作,攒钱,你永远赶不上房价的飙涨,最后得到的只有两个字:杯具。而那些赌命,赌运的人呢?一半一半,要么成功,要么失败。在为了生存的时候,运气是多么重要的?你竟然跟我在这里谈公平,公正?你以为你的存在不是犯规的吗?

有之神的魔眼,神刀血染,千年妖血,白蛇的肉,老鬼的指导,地狱的试练……短短几个月之内从一个平凡人变成了现在这种可以完全妖化的存在。你觉得你这样的神运还有资格谈公平吗?」

赵公明的言辞越来越犀利,一针见血的把矛头指向了我。我立即反诘道:“你以为这一切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吗?千年妖血,让我的身体和血液成为两部分,从此要不断和自己抗争。白蛇的肉促使了妖血的流通,让我的xìng格变得冷酷,和河蟹对战的时候,我对妖怪满是杀念。神刀血染?呵呵,不是因为这刀,我哪里能促成这么大的飞跃,但是也因为它,我彻底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了。地狱的试练,我更是失去了一个爱我的人,永远的失去了……还有这个有之神的魔眼……我现在完全变了,我都知道自己变了。因为当你能看到你不想要看的未来的时候,你就可以提前让所有的事情重新改变,你根本不用担心下一秒会有什么很糟的事情发生,因为永远都能知道。这就是现在的我,和老鬼那副先知先觉的模样越来越像了。可是这种已经知道的未来对我来说有什么意思呢……人们不是因为未来充满了未知才在不懈努力吗?那我呢?如果我明知道根本无法赢到最后,那我是参赛呢?还是离开呢?你以外我愿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才不想付出那些代价来换取这些呢!”我的咆哮声震裂了他手中的咖啡杯,而他的眼神却告诉我,他已经瞬间冷静了下来。不,应该说,之前的故事都是在引诱我说出这些的。

“所以说,世界上有一种叫代价的东西。你想得到,就要付出。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为什么那个机关设计的那么惊险。原因就是你要为了你的运气付出点代价。对于大多数妖怪来说,下落根本不会伤到他们分毫。但是如果他们至亲至爱的人有着摔伤的可能呢?”赵公明深邃的眼神里藏了无尽的东西,我无法从他的表情读出他的内心。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最后硬生生的挤出两句话:“你这魂蛋,你知道文静在,所以才开启那种机关的吧!”

赵公明轻蔑的一笑道:“不能保护好自己所爱之人,就别提生存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来这里和别人的目的一样,为了生存。而不是为了你的什么事业,或者阻止谁的目的。生存大会,只为渴望生存的人开启。”他这最后的一句话,确实震慑到了我,我确实有些轻视了生存,果然我还是太天真了。此刻,我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心态。

他看到我冷静下来,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好像刚才的争执完全没有发生过。他对我说道:“静下来想想吧,你是受命运眷顾的人。我再给你们这些年轻人讲个故事吧,糟了,让老鬼传染上了这讲故事的毛病了,呵呵,也难怪,活的时间长了,确实喜欢叨唠过去。比起过去的赵公明,其实我更喜欢现在的自己,尤其是财神爷这个身份。”

「说到财神爷,人们第一反应可能会想起我,赵公明,但其实真正来说,财神还是很多的。人们称我为‘正财神爷’但民间还有“偏财神爷”五显财神爷、“文财神爷”财帛星君和“武财神爷”关圣帝君的说法。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说法呢?很简单,很多人都觉得偏远的地方,神仙会疏远,所以便希望有些小神来专职这个地方。在江西德兴婪源一带有兄弟五人,他们封号首字皆为“显”,故称“五显财神爷”。其实就是生前劫富济贫,死后仍惩恶扬善,保佑穷苦百姓。先前我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那么抢夺人家钱财的,这算是有道吗?无道之人竟然被人们奉成了神,看起来是多么讽刺,但是在老百姓的眼里,谁向着他们,谁就是神。正义,公平,那都是建立在众人意愿之上的,所以所谓公平只不过是个虚词罢了。而那些不义之财在这些仇富的老百姓看来,就是义财,那你觉得我身为掌管天上财物的大神,要主持公道的话,是站在富人一方呢?还是老百姓一方呢?

说起财帛星君,也叫“增福财神爷”,他的绘像经常与“福”、“禄”、“寿”三星和喜神列在一起,合起来为福、禄、寿、财、喜。你看人们所想的首先要的是福,福就是运气,禄就是你付出努力之后得到的财物,寿就是寿命,这三星就是人们最基本的要求,活得长,干多少拿多少,再有点运气就算是美好的一生了。而财和喜则是欲,财要多赚,喜要多添。古人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第一句说的是农民,第二句是的在外的游子,也就多指商人,第四句说的是书生。那这士农工商还缺谁呢?士,也就是当官的。你是不是想着只有当官的才能总是洞房花烛夜吧?呵呵,其实这首诗也就暗含着一个所谓“财喜”的人生。一个种地的人虽然可以养活自己但是不赚钱,于是改行就去做了商人,在外遇到了故乡里的人,竟然是官家的大小姐。官商结亲,你钱我劝,门当户对,这岳父心里的算盘自然打好了。两人成亲之后,岳父便让这人假模假样的去考个功名,再给他一官半职。从此这人飞黄腾达,算得上是财喜双收了吧?但是这也就是诗人替代老百姓想出的一个美好愿望,财帛星君何德何能去给这些人如此的际遇呢?

都说我财神爷是当今最强之神,可您是没有想想那进入了阿修罗道,从此都不必靠人们信仰而活的武神关二爷了。关羽关云长义薄云天,武圣之名与孔子文圣之名并齐,此人只是一介凡人,但这死后的庙宇却是遍地都有,中国无数不说,连日本,东南亚以及海外都有祭拜他的地方。这关公打从死后,直接从一魂魄升格成了神。这在神仙界也是载入史册的消息,到了近代几十年之后他得到的信仰之力更是膨胀的令人无语。除了拜他做财神的,还有旅馆业奉其为祖师爷,卖豆腐的也说他是祖师爷,练家子更不用说了,人家是武圣,不拜他拜谁,除此之外,典当业、算命业、香烛业、蚕业、丝织业、糕点业凡是能沾亲带故的都来拜关公,就连剃头的也拿刮骨疗毒说事,你妹的刮骨不是刮头啊!更不用说那些黑社会的了,不拜关二爷的“义”字的帮派,就甭想着在江湖上魂。

不过现在他们拜也好,不拜也罢,反正关公是不会管他们了。既然修的阿修罗道,那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哪里快活哪里去呗。

你听这三个故事可别当我在这里八卦,我想跟你说的话可全都在里面了。」

赵公明看着我,似乎在期待我说什么,我寻思了片刻,说道:“公平是有力量的人才可以说的,而机遇不是谁都可以有的,运气也好,实力也罢,拿到了就是属于自己的。”

“孺子可教。好了,我要去会场致开幕词了,你们就在这里住几天,等着正式的比赛吧。”说着,赵公明起身,了一下衣服,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屋子里剩下的便是那些皱着眉头思考着刚才故事的人和一个心里有些不爽但却不知所措的我。

第二百六十一话 开赛

第二百六十一话开赛

每一个故事对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作用。里面的一个情节,一个意境,一句话,一个词,都可能给人以启发,从而改变他完全不同的一生。老鬼的生活就是这样,给那些在生活繁杂中迷失自己的人一条不一样的出路,给那些被生活打败的人重新站立的曙光。九尾大人也曾给我讲过她的故事,那明明来自于遥远过去的故事,却在我的未来里产生了神奇的作用。那么,这财神的故事里所透露的,也会影响着所有听过这个故事的人和他们的未来吧。

有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离开了rybar,但其实我从未离开过。只要有一杯酒,一个说故事的人和一个听故事的人,无论在哪里都是rybar。

邵华问我道:“接下来呢?我们要去听演讲词吗?”

“不仅要去,我还要参加预赛……”我对他们说道。宗研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我,说道:“为什么?你觉得做这种浪费时间的有意思吗?难道你就不能认可运气在比赛中的存在吗?”曲大哥也附和道:“没错,我们的目的是拿到冠军,那么选择最好的路也是应该的啊。”

我摇了摇头,说道:“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没有必要统一意见。反正预赛并没有队伍之分,你们可以选择保留名额,我也可以选择不要名额。”邵华一听这话,立即发火了,他一把将我推到墙上,说道:“喂,你好歹也是这文芒组的组长吧?竟然突然说这种分裂的话题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你们如果害怕自己在预赛落选,那么就在这里呆着就是了。没有必要和他一起去冒险。”桂健一倒是十分沉稳,看来他也有参加预赛的打算。只不过,他的表达方式更为jī烈,这使得另外的三个人都露出了愤怒的脸sè。

“露娜姐,哥哥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我怎么觉得现在他有很多话不愿意和我们说呢?”文静拉着露娜的手臂,说道。而露娜似乎也在探查我心里的想法,她对众人说道:“他不是在搞分裂,而是在协调利益。”

“什么意思?”

我示意露娜,还是自己回答,然后说道:“曲大哥的目的是什么?是奖金,是改善自己的生活。宗研也是如此,为了钱,为了他的科学研究,所以你们完全没有必要进入这预赛中去,只要参加正式比赛就可以了。邵华呢?邵华你的目的是超越信神,那么在实力上和名气上都需要得到认同,所以在预赛中出战可以积累你的战例也就是力量和人气。桂健不用说了,为了阴阳师出名,那也同样需要参加预赛了。而我,我要了解吴天的动态,所以预赛我必须参加。而且如果我们拿了冠军,那么就再也没有参加的机会了,预赛也是这其中的一部分,我不想丧失这一部分经历。刚才的故事里,赵公明谈到运气的时候,说自己为神,而其他八个兄弟被杀死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这显然对他来说,自己的处境和几位兄弟一样。毕竟他经历的事情也不能说比化作鬼王好到哪里去,在他自己打败了众多神仙而最神气的时候,竟然死于非命。显然,运气也不是无偿获得的,总有要支付代价的时候。所以,我以为,参加预赛或许比较好,至少我们有三个人应该去参加。”

听了我的解释,大家脸上的愤怒多少释然了一点,邵华松开我的衣领,对我说道:“这种话就不能直接说吗?害我和大家都误会了。”而我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我就是想看看大家最真实的反应,显然曲大哥和宗大叔两个人都并不想参加,在这一点上你们觉得,没有必要去冒风险。而邵华,你的愤怒并不是不想参加,而是觉得我们应该一起参加不是吗?所以你才谈的是分裂问题。至于桂健一……你的目的也是想jī大家,然后起一起去参加吧。很显然,你们都觉得参赛和组成一个组是相连的,所以才会产生了刚才那种群体牵绊效应。但是我觉得,这次,可以选择分头行动。曲大哥和宗研作为调查组,而我们三人则参加预赛形成实际探测组。在预赛中,我们找出那些实力强的队伍,进行分析和战策规划。这样便可以在以后的比赛中,游刃有余的取胜了。”

被我这么一说,几个人的表情都豁然开朗。而文静则开心的扑过来,大声赞叹道:“哥你真聪明!”我笑了笑,说道:“好了,我们一起去听听预赛的规则吧。”

我们一行人回到了那半球型的主赛场地,赵公明刚刚结束了漫长的开场致辞,接下来刚好到了赛程宣布的过程。他说道:“本届大会的预选赛程选址为普陀山的紫竹林。主办地主观世音大士亲自安排了许多奇珍异兽在这里,于是预赛的题目就是猎兽大会。凡是参加预赛的选手,都可以在善财童子和黑熊怪那里签订下生死文书,并且以此来换取自己的任务号牌。这个号牌将对应不同的怪兽,并且具备跟踪摄像功能,所以千万不要弄丢。每个人所捕捉的怪兽不同,难度会有差异,但是这只能看您的抽签运气了。不要妄想用任何法术在这种方面做手脚,我们有二郎神监督报名,上一届企图作假的几位选手,今年都已经看不到影子了。至于是不敢来了,还是已经死了,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接下来的详细赛程,有观音大士来说。”

话筒递给了观音,而此刻的他还是保持男人的样子,手里没有拿着那瓶子,脸上满是凶神恶煞的表情说道:“我话要说清楚,我这里的宠物你们要是敢弄死,我就宰了你们!只许活捉,凡是杀了我宠物的一概取消资格,顺便取走你的小命!还有啊,时间限制是三天,这三天之内只能呆在紫竹林里。紫竹林里的中心有一间竹屋,我会在那里等待带着各自猎物的你们。在这个主赛会场内,观众们可以通过全程摄像看到你们所有人的表现。而且大屏幕上也会出现捕捉成功的人数。本次大赛的正式赛,因为人数减少,缩短到八支队伍。也就是说,当你是以第四十一人的身份来到这个竹屋子的时候,你已经看不到我的人了。如果别人动作很快的话,我们也许用不了三天,就结束预赛了。最后,我再重申一遍,你们可以阻挠别人或者杀了别人,但是敢对我的宠物出手的话……你们就……啊,谢谢,我不渴……诶,那个,请大家加油,好吧!我会在竹屋恭候大家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坏小子中途递给了观音他的欲净瓶,结果赵公明不得不抱着另一个她,让她够得着话筒,说完这些话。

看来预赛还是很有意思的嘛,邵华一边翻着我的日记,一边说道:“奇怪了,你日记里所写的预赛不是这个啊。明明是相互抢夺金币的魂战为什么突然变成了捕猎了。”我拿起日记翻了翻,说道:“我觉得,问题应该是出在许仕麟身上。在我未来的那只队伍里,并没有宗研,而是由许仕麟代替了他。许仕麟熟悉紫竹林的一切,所以才使得观音选择了其他的规则。但是如今许仕麟因为我重伤在家修养,那么观音自然毫不顾忌的可以展示他可爱的宠物了。”

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选手们都在向着会场两侧走去。而我则和邵华,桂健一商量完对策之后,去面见了赵公明。他听到我依然要参加预赛的时候,丝毫没有感到惊奇。他对我说道:“姜子牙看人也是很准的嘛,你这小子害我输了他两千万。”

“没有想到您竟然还拿这件事打赌。”

赵公明笑了笑,说道:“我是财神,能赚钱的方式都要去尝试。我很喜欢赌博,但是很少输。关于你的比赛,我是不能下注的,毕竟也是个名誉主席。所以只能sī人打点小赌嘛,小赌怡情。让你参加预赛可以,但是你要是敢打假赛,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连忙点了点头,拿了许可便去领生死文书。

我们各自拿着抽到的号牌,去寻找对应的珍兽。“375号……375号……有了,水麒麟?”

“上古灵兽啊,真不知道是好运还是霉运。那我就是374号的游光……游光是什么啊?”邵华说道。桂健一仔细看了半天,皱着眉头,嘴长的很大,但是却没有说话,我问他道:“怎么了?376号的怪兽有那么可怕吗?吓得你都说不出话来了?”桂健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害怕,而是我……我不会读这个字……”被他这么一说,我连忙看去,发现这字确实繁复,我也认不得。邵华哼了一声,说道:“此字是夔,和“魁”同音。这家伙的故事,我略有耳闻,传说中世上只有三只,第一只被皇帝所杀,第二只则被秦始皇所杀,看来又是稀有品种,捉到很难了。”看来这预赛比想象中的要艰苦许多啊。

没过多久,十二点的钟声便响起了,赵公明宣布大会的预赛就此开始了。妖怪和神仙们都一窝蜂的涌入了紫竹林,只留下站在起跑线的我们三人。黑熊怪走过来问道:“你们不参加了吗?”我摇了摇头,说道:“规则上说,比赛时间是三天之内,而且一旦入场除非捕捉到,否则就不能出来,但是它没有说一开赛就要进入赛场吧?”

黑熊怪想了想,说道:“确实没有规定,可是你们不怕被人家抢先一步吗?”我笑了笑,说道:“不着急,我们先回去睡一觉,明天再进林子。”说着,我们便向着看台走去,和文静他们汇合。

赵公明为我们安排了很豪华的住所,屋子里面也有50寸的液晶壁挂电视,而信号直接联到会场的那块大屏幕。这本就是为了我们可以完全放松观看比赛用的,而现在,他的用途可不单单如此了。在这样的房间里呆着,对于文静的安全,我就比较放心了,比起那满是妖怪的会场,这里舒适高档的环境自然要好的多。那么,接下来的是……

“搞定了。”宗研收起了他的装备,两只钢铁的手臂里还真是藏了不少科研用的东西呢。大屏幕被分成了九块,而且不断切换着画面。宗研将这台电视直接连在了所有参赛者的“号牌”上,那个号牌本身就有着摄像头的作用。赵公明以此来保证可以知道所有人的行踪以及他们是否有作弊违规行为,我们也看中了这一点,便sī自改造,方便我们观看其他人的行动。更重要的一点是,这对于我们来说,相当于有了几万个摄像头,寻找那三只奇珍异兽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吗?

第二百六十二话 白泽

第二百六十二话白泽

我从沉睡中醒来,看着那并不熟悉的天花板,才想起我已经不是在storybar里了。等我的脑袋稍稍清醒一点以后,才现文静竟然坐在我旁边,她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微微一笑,说道:“你怎么又跑到我的屋子里来了?”

“天亮了,我来叫醒你。”文静说道。

“这样啊,那我怎么没听到你叫我呢?”

“因为我不想叫醒你,叫醒你以后,你又要去做危险的事情了。”

“从到大,哪一天过的不危险啊。”听了她的话,我不仅出这样的感叹。活着就要面临危险,生存就是每日的挑战。生存大会中的所有人都不是以单纯的娱乐xìng质来参加的,为了生存,我们被逼无奈的只有把别人踩在脚下。

文静握住了我的手,说道:“有哥哥在身边的日子,我不觉得危险。我不像露娜姐姐那样,知道哥哥心里的事情。也许妹妹可以让你心动,但是无法让你爱上。我们可以是不一般的兄妹,但绝不会是一对让人羡慕的情侣。这一点,我早就认命了。我只求像这样,不管你走到哪里都带上我,只要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不知不觉的两行热泪从文静的眼角滑落,看着这样的她,我又再次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任xìng。当初害怕伤害这个,伤害那个,所以唯唯诺诺,犹豫不决。但最后却把她们伤的最深……

白无常的心里永远有一个文静,文静的心里永远有一个白无常。而现在,文静的心里又多了一个露娜,说不定以后还会有谁……因为我,她已经不敢奢求了,甚至不敢有任何请求,唯一的愿望只是呆在我的身边……而我,又能为她做什么呢?对于十五岁的少女,明明未来还很漫长,而我却在她幼心灵中留下了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的身影。此时此刻,我真的觉得像自己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得到别人的爱,我是多么的自sī,多么的卑鄙。我坐了起来,拥抱了她,仅仅是希望这一点点的温暖可以安慰她那不安的心。

走出房门,邵华和桂健一已经做好了出的准备,而曲大哥和宗研则几乎一宿没睡。他们两人一直在电视前对所有的参赛者进行分析。我洗漱完之后,换好衣服,坐在餐厅里,拿起桌上的面包,一边吃,一边问道:“战况怎么样了?”

曲大哥喝了一口茶水,说道:“惨烈的可怕,实在是太多的意外了,这一夜让我和老宗连睡觉的欲望都没有了。”我一听这话,连忙端起放着食物的盘子,坐到了客厅的沙上,和众人一起盯着大屏幕。“具体是什么情况?”我问道。

“先一点,你看着这个。”他指了指右上角屏幕上显示的数字,那是3671,415,3。“这是……”

“第一个数字是参赛选手,算上你们三个一共是3671,也就是参加预赛的人数。看到了吗?大幅减少啊。上一届的预赛参赛人数是一万五千多人,而今年只有3多,也就是只有72o多支队伍。即使地府不参加,也不至于减少到这个量才对啊。”曲大哥说道。

宗研接过露娜递给他的咖啡,对着大屏幕分析道:“今年的报名也有一万多人,但实际参加的却只有三千多,这也就是说有相当的一部分选手在报名到预赛的这段时间里遭遇了不测,比如有些选手组成了反文组,主要目的就是靠群体力量做掉那些强力的人……而我核对了参赛的名单后,确实现,有很多著名的独行妖怪和神仙全都没来,城隍爷,灶神爷,黄风怪,九头怪,就连每次都杀入正式赛的五庄观镇元子也没有来,至于他们是死是活,我们就不知道了,而到场的都是些大集团的妖怪。”

“那这415是什么呢?”

“是失踪人数,有些是被那些奇珍异兽打败的,剩下的大部分,可能都是糟了其他选手的暗算。毕竟这个猎兽比赛也是极好的能清理其他选手的场地,只要做的干净利落,就连主办方也没有办法说什么。生死文书的签订也是赵公明为了这方面的推脱而特意设定的。至于最后那个3,就是已经通过预赛的人数……”宗研喝了一口咖啡,脸上的表情显得稍稍愉悦了一些,似乎这一夜的疲劳得到了一丝缓解。

“已经有三个人了?只是一夜,真是快啊。”我感叹道。

“竟然是三个人,你不觉得奇怪吗?基本上所有人都是组好了五个人的队伍才决定比赛的。如果五个人可以集中力量,对付一个怪兽,这样收获五只就相对容易了。而事实上这支队伍原先也是五人队伍,而且他们也很明智的选了这个做法,但到了最后,只有三个人勉强活了下来,或者说是死里逃生。这绝对不是奇珍异兽的问题,而是……”

“是吴天干的吗?”我立即问道,嘴里的牛奶喷了桂健一满脸。

“不知道,也许是别的队伍,夜色很暗,通过这摄像头,我们只能察觉个大概,根本看不清楚这些都是什么人,但是可以通过摄像头,告诉你这些人的号码是多少。目前只剩下三千人,成功人数为三,其余的人还都在奋战中,而根据我们昨晚的不完全分析,大概能锁定出在这群人里隐藏着五个庞大的阵营,每个阵营都至少有十支以上的队伍,也就是至少有五十人,他们的战略很明显,除了一支或两支队伍作为进入正式赛的队伍以外,剩下的人就分为辅佐队和干扰队,辅佐队负责寻找和抓捕怪兽,而干扰队则负责让有实力的对手在这里淘汰,那么正式赛的时候这些队伍就可以轻松取胜了……”宗研放下咖啡,递过来一张纸,说道:“这几个号码你要记住,这应该就是那五个大阵营领队人所带的号码。”

我看了看这纸上写的五个号码分别是:“59,213,777,1357,3671。”

曲大哥转过来,拿起笔在纸上一边画,一边说道:“我为你们制定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们把这片紫竹林分为了i九个区域,最中间的是e区,也就是竹屋的地方。入口是h区域,你们先从这个h区域前往东方的f区域,寻找一个叫白泽的神兽。它虽然不是你们要抓的,但是它和其他的怪兽不同,它居住在固定的地方,而且凡是各种采天地灵气、集日月精华而产生的怪异物种,它都了如指掌,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活图鉴吧。有了它的指导,你们就可以寻到你们所要找的怪兽了。途中心那五个号码,以及这号码附近的人,一旦被缠上一定会浪费许多时间的。”我点了点头,立即把最后一口面包塞入嘴里,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和邵华,桂健一向着紫竹林,出了。

紫竹林的大门由黑熊精负责看守,他一见我们来了,连忙笑道:“你们真是大人物,到了此时才来。”听了这风凉话,我便立即面带微笑的回应道:“别急,我知道你平时呢就是看山门,好不容易办个大会呢?又是看门,一定很无聊吧。放心,我很快就回来陪你聊天。”说完,我双脚一踏,“嗖”的飞到紫竹林的上空。

空中依稀可以看到一些身影,但是高空寻找怪兽的难度太高,这竹林十分繁密,从上面根本看不清。估计走下林子里,一定无法分清白天黑夜吧。

我们三人向着白泽所在的东边,f区域飞去。不久,我们的眼前就出现了一条河。白泽长期居住在此,那么肯定需要有水源。我们沿着河边行走,必定很快能找到他的踪迹。在一片较为宽广的地方,我们降落了下来,桂健一拿出符咒,分给了我和邵华一个,然后对我们说道:“如果有人找到了,就把这符咒撕碎,其他两个人就能找到他了。我去上游,邵华往下游,文芒你在这附近,如果遇到其他队干扰,那尽量躲避,不要暴露我们的目标。”

我和邵华点了点头便各自分开了。我在这河水的中段来回徘徊,明明是松软的泥土,却没有现任何野兽的脚印。或许,应该在向东边走一点,也许能找到洞穴,或者其他线索。我向着东边走去,渐渐的,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十分熟悉,低沉,醇厚,沧桑,不羁,行了大约百十步,绕过一大片紫色的竹林,眼前所见的竟然是一所房子。黑色的屋顶,三层楼,那令人眼熟的欧式和日本和式的魂搭风格,以及那常亮着的“s”“b”的巨大招牌。

“storybar。”我不仅轻声读出了它的名字。而这一声使得门自己打开了,我慢慢向着里面走去,里面坐着许多人,台上的老人正在讲着一个故事,他们见我进来都微微笑着。老者更是以那熟悉的声音对我说道:“您,想听什么故事?”

“你是……”

“你既然是寻人所来,这里便有你要找的人。你想知道的是什么?”那个和老鬼长得一模一样的老人用着和老鬼一模一样的口ěn说道。“白泽……我……”我连忙撕碎了那符咒,对着白泽说道:“我想知道,水麒麟是个什么样的神兽,在哪里可以找到它,怎么才能抓到它呢?”

白泽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翻开那本和老鬼一模一样的资料本。他吸了一口烟,然后慢慢的吐了出来,那烟雾幻化成了一种龙,麋身,牛尾,狼蹄,浑身鱼鳞,头上有两龙角的动物。

“水麒麟,是上古十大神兽之又与凤、龟、龙共称为。被称为圣兽王。与极度凶狠的火麒麟不同,水麒麟品xìng仁慈、妖力强大,谙悟世理,通晓天意,可以聆听天命,乃是王者的神兽。蛮荒万载寒潭所出,xìng喜吞噬妖物能御万水,震慑群妖。后被观世音所擒,在紫竹林北端寒潭之中。”白泽说道这里,便停了口。我连忙问道:“那如何捕捉呢?它的弱点是什么?”

白泽一听此言,竟突然闭上双目,只道了一句:“云在青天水在瓶。”

第二百六十三话 捕夔

第二百六十三话捕夔

云在青天水在瓶,这短短的七字里到底蕴藏着什么?神兽就是神兽,活了几百年还是这种味道,难道就不能说的明白点吗?这种玄机让人思考很有意思吗?就在我纠结的时候,邵华和桂健一也到了。

邵华一见白泽,连忙说道:“师傅……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岚宫为什么会……”

“师傅?”我不解的看向邵华,邵华也因为我这一句似乎突然醒悟,连忙说道:“难道是……白泽?”看来,在我们各自的眼里,似乎白泽所在的地方和他的样貌都不一样。我们两个一回头看桂健一。桂健一似乎已经明白了,便说道:“看来,你并不是姜先生了。”

“没错……我是白泽。你们想知道什么神兽?”

“夔和游光。”邵华说道。

白泽双眼一闭,白须一抖,缓缓说道:“游光,身有八头颅,漂浮在半空,头上闪火光,行如车轮走。夜晚出没,四处游荡。见者多离死不远,闻者多患有重疾。昆仑恶兽,凡间凶灵。如若找他,夜幕搜寻,小道不见,大道难显。夔,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久居深海,出则风雨,如则雷电,尔等寻他去吧。”说罢,只见他准备转身离开,我连忙追问道:“等等,那降他们的办法呢?”

“游光为火幻,夔牛为风雷,只需……”白泽此言尚未说完,便突然转头,只见一阵疾风而过,他的脑袋便被一只大手按在了树上。粗壮的树干几乎要断裂,而那老鬼的模样也不见了,出现的是一张虎脸,头上伸有长角,身似雄鹿,一身雪白。而那只大手所连接的却是一张我们熟悉不过的面孔,吴天。

吴天的出现让我们三人都在一瞬间,过了一下电。我连忙想出手阻拦,而吴天却一伸手,对我说道:“这可是我的猎物,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们也捕捉这只。”我看了一眼吴天手中的号码牌,是5号,他的猎物竟然是白泽,真是有够意外的。吴天说道:“你们参加预赛,真的让我很意外,不过这样才有意思。莫不是你们想趁这个机会杀了他,然后阻止我进入正式赛吧?”

“我们可没有那么卑鄙。”我冷冷的说道。

“那就好,果然做反派就是好,因为对手是正派,所以不用担心你们会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堂堂正正的胜负我也喜欢,既然是游戏就要遵守规则,不然会不好玩的。”说着,他掌上一用力,周围一股强大的风压,将那大树击碎了,而白泽也失去了意识。邵华对他怒目而视的说道:“你怎么可以……”

“放心,它不会有事的。白泽可是神兽中的神兽,如果换做普通人的脑袋,早就粉碎了,而它的头上一点伤痕都没有,这样强力的肉体,可是十分罕见的。文芒,你不是想知道这些怪兽的弱点吗?我告诉你,很简单,捕获猎物始终不变的一个方法,就是用诱饵吸引它的注意力,然后一击必杀。”

可恨的家伙,原来他一直隐藏自己的气息,在等我们把他找出来,并伺机出手。我们竟然被算计了!吴天笑了笑说道:“你应该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情报功能很强,你们的计划我可是了如指掌。不过放心,违反游戏规则的事情,我不去做。我这就先走一步了,赶紧来正式赛吧,我等着你!”说着,他扛起白泽,飞身而去,而我们只有默默的注视着他远离。

桂健一说道:“我们就这么任由他把白泽带走吗?”

“那不然怎么样?多余的争斗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而且我们和他一样,现在也都是别人眼中的猎物。若是别人知道了他的目标是白泽,并且趁着我们和他打斗的时候坐收了渔利,那么白泽才会受到最大的威胁,在这个游戏里,只有他自己绝对不会伤害白泽。因为这是进入正式赛的唯一方法,违反游戏规则的事情他不会做的。而我们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和他发生冲突,难道你想两败俱伤,再被人围攻吗?”

我向桂健一解释完毕,脑子里还在冥思苦想那白泽的七字真言。邵华说道:“按照白泽所说,游光是晚上出现,那么白天是没机会找了。夔的位置应该是在海里,这紫竹林一定有接海的地方。海的位置大概是在西南方向,也就是g区域,离这里有些远了。话说,水麒麟的位置知道了吗?”

“在紫竹林北端寒潭之中……为什么白泽在对水麒麟的描述中如此清楚的介绍了地域,却在捕捉方法上只说了,云在青天水在瓶……算了,我们先花点时间去寻那夔吧。”说着,我便飞身而去。

紫竹林的上空开始飘散起了些许迷雾,这使得我们不得不飞的很慢,并不时的确定自己的位置。我们飞了许久才看到海,此刻的海上竟然泛起了红潮,海边有着许多妖怪的尸体,也有一些在哀号的神兽。这里已经开过了战场,看来我们需要小心应对了。

我们走在岸边,邵华前去看那些受伤的神兽是否还有医救的转机并且探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桂健一说道:“久居深海……是说我们要下入海底吗?”我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是,但是也许有一个办法可以把他找出来……”

“什么办法?”

“吴天说过,‘捕获猎物始终不变的一个方法,就是用诱饵吸引它的注意力,然后一击必杀。’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引他出来……”

“怎么引?你知道它喜欢吃什么吗?”

“诱饵不只是吃的,你记不记得邵华说过,这夔牛传说中世上只有三只,第一只被皇帝所杀,第二只则被秦始皇所杀。那换言之,这是仅有的一只了,但是如果当他突然发现这世上竟然还有自己的同伴呢?”

“同伴?我去哪里找他的同伴?你该不是让我学牛叫,把他引出来吧?”桂健一说着,摊了摊手,但是他突然变了神sè,说道:“夔牛为风雷……出则风雨,如则雷电……如果召唤风雷的话,会不会让他产生同伴出现的错觉……”我们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神sè,看来夔牛马上便要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桂健一站到高出,双袖一挥,散出了三十二道符咒。那些符咒向海天飞去,十六枚浮在海上,十六枚飘在空中,各自排成圆形,以顺时逆时两个方向开始旋转。桂健一以双指立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因是日语我也不大听得懂,只听懂了最后一字:“疾!”

只见双指一点,那咒符便急速旋转,海面上开始泛起了漩涡,空中则旋出一道龙卷风。起势之大,可把那周围的岩石土块都吸了过去。而此时桂健一又一声大喝:“裂!”风眼中闪烁出一道雷电,直向那海底劈去。这疾风裹着天雷,将海面分开成了两半。而不久我们便听到了雷声般的怒号,只见一只苍身巨牛从海底一跃而出。虽然它只有一足,但这一足之地却容得下十头普通的牛。夔脚一落大地,狂风乱作,周围的几棵大树被连根拔去。桂健一张开结界,抵御狂风,却哪知道这夔牛好似杀红了眼,张开大嘴,滚滚巨浪便从他的口子涌出,我连忙飞身而起,却见桂健一只是张开结界,并没有躲闪。我对他喊道:“赶快跑啊。”

只听桂健一冷哼一声,说道:“若连他都战胜不了,如何进入正式赛。”说着,只见他一挥手,夔牛头顶便出现一条青龙,青龙幻化chéng人型,一身龙鳞铠甲,双拳虎虎生风,双目一睁便向着夔牛的巨口挥拳砸去。

这一拳,气霸山河,滔滔巨浪竟然被这一拳打住,夔牛的嘴巴就这样死死的闭上了。桂健一对天喊道:“太裳,你和青龙以天绫羽衣将他捆缚住。天空,把他收到你的乾坤袋里去。”

“遵命。”两个声音齐声答道。只见空中突然又出现了一男一女,男的黄衣大袍,长须及地,年岁古稀。女的,身着青纱,袒露香肩,七彩羽衣萦绕周身,如同仙女下凡一般。只见她轻柔的一抬手,那羽衣的一端便向着青龙飞去。青龙可是典型的肌肉型,他接过羽衣,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下去。夔似乎察觉到这家伙不好惹,便全身放出雷电,想抵御青龙,而青龙似乎并不惧雷电,一个飞腿将夔牛那仅有的一只脚扫倒,然后旋转周身,用羽衣把他五花大绑。

此刻我看见这夔牛仰面朝天,腹部竟然有一道血痕。难怪这夔牛这么容易上钩,原来这刚才的红潮里可有不少是他的鲜血,所以他才这么狂暴,一上来就迅猛的攻击。只见太裳一拽羽衣,仿佛毫不费力的就把这巨大的夔牛拉到了空中,天空双手合十,黄袍变成了一个大口袋,那夔牛摔入口袋之中,便随着口袋一起变小,最后只有一个钱包一般大桂健一收了口袋,那三个式神便消失而去了。

我从天上下来,对他说道:“几日不见,这本事可是厉害了。”

“区区式神,当年也被秦广王所破,并不算什么大的技能。阴阳师看的是灵力,灵力越高,可以召唤的式神就越多,力量也就越强。只是这夔牛已经被伤,虽然狂暴,但是威力不大,且失了冷静,所以降服起来并不费力。而那道伤倒是有些诡异……这么大的伤口,会是什么人呢……”

“这里死了这么多妖怪,怕是那个神仙所为吧?”我猜测道。

“不,这并非神仙和妖怪之间的战斗。这场歼灭战是有预谋有组织的,而这带头的老大就是我们要避忌的大队伍的头领,213号选手,牛魔王!”不知何时走来的邵华从手中扔下一个牛头,对我们说道。

第二百六十四话 老牛

第二百六十四话老牛

牛魔王,一个熟悉的名字。凡是看过西游记的人可以忘掉许多章节里的妖怪,但对于这头老牛却谁也无法忘记。从开篇起,牛魔王就以七妖结拜的老大哥的身份出现,而孙悟空这个老七,自然对大哥应当有几分敬意。然而到了这位七弟大闹天宫的时候,却不见了这位大哥牛魔王。莫非,这牛魔王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把孙悟空放在眼里?

在老鬼的那本《神源》里是这样介绍这位风云人物的。「牛魔王的想法总是和其他妖怪不同,他喜欢热闹处喝酒。同时又心翼翼的活着,不喜欢惹麻烦。大闹天宫的时候,他一没有阻拦孙悟空的意思,二没有帮孙悟空的想法。作为一个有山头,有洞府的地界大妖怪,他从不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做济世救人的事情。那么他到底是为什么而活着呢?关于他的故事要从很久以前开始说起了……

在人们的眼里,牛的优点很多,是勤劳,憨实的象征。鲁迅说的好:“俯甘为孺子牛。”可见牛在中国人的心中有着极高的位置。而牛妖的壮大也多半是因为人们的喜爱吧。牛魔王最大的优点和缺点都来自于感情,要说铁扇公主可并非妖怪,而是神仙,妖怪能娶神仙为老婆的,恐怕古今算来也就牛魔王一人了。所以他的身份应该是仙界与妖界的调停者。

仔细想来,西游路上有无数的妖怪,为什么都要等着孙悟空前去治理呢?天上的神仙平时难道没有除妖任务吗?当然没有,神仙和妖怪并不是对立阶层,两边都是靠人活着。只是在利益上有时会有冲突。假设一个妖怪把一个村子的人吃光了,那么这个村子里供奉的神就得不到了信仰的力量,那他自己就面临着死。出于对自己的保护,神才会出手整治妖怪。而如果妖怪不伤及神的利益,那么神仙也就乐的清闲,谁关你做什么啊。

神仙和妖怪之间当然也不可能没有冲突,但是双方都是人类的依附品,争执是没有必要的。想要共同生存,那就需要一个调停者了,而牛魔王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先是爱上了铁扇公主,并和这位仙子孕育了世上最强大的神妖结合体——红孩儿。之后又参加了天界的西游计划,和被门g在鼓里的孙悟空不同,他可是心如明镜一般。

牛魔王的一生,算得上是幸福了。但是为什么突然找了狐狸精呢?很多看过电视剧的人都以为是铁扇公主人老珠黄,狐狸精貌美如花。那算到那个男人头上,都会选择包养这个漂亮的三。可是仔细去想,这神仙怎么会老呢?铁扇公主自然是倾国倾城,而且其身份又贵为仙子,手持的那把铁扇可不是一般人之物,这定是太上老君钦赐的宝贝。在有着道家三清撑腰的铁扇仙子面前,牛魔王的本事再大,他也不敢造次,而且也没必要花心。那么他到底为什么会突然着迷了狐狸精呢?而且若只是包养三,干嘛不偷着包养,犯得着一天天不回家的让老婆知道的清清楚楚吗?

老牛当然不是出轨,他可是个极重感情的人,而且还是顾家好男人的典范。他知道自己是妖,儿子虽然由铁扇公主所生,但也不免要被人认作是妖。要知道,妖怪的孩子和神仙的孩子自然是待遇不同的。这就好比富二代和穷二代之间的诧异吧,那衣食住行,教育环境可都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如果能让孩子入了仙籍,便是有了出息,自己的脸上也贴点光。可是如何才能入这仙籍呢?

成仙除了修道这苦路以外,想要一步登天的只有两个时期,封神时期,西游时期,这封神牛魔王肯定是赶不上了。但打从这西游计划一开始,他就盯上了这个机会。这场由如来策划,观音亲自主持的重大内幕战役,自然少不了牛魔王这位妖界的头号联络人。

牛魔王知道这个消息,那自然是把握机会和观音达成了协议。给儿子红孩儿分了房,让他出去住,等着他戏弄孙悟空,然后被观音收编,自己呢,则一来监视妖怪们的行动,并且特意在孙悟空来到火焰山的时候,出去找狐狸精去。这些事情铁扇公主当然不知情,所以孙悟空来了之后,先得和他理论一下这儿子的问题,在这之间生了各种纠纷,最后孙悟空变成了牛魔王,骗走了扇子。之前说了,牛魔王是顾家爱老婆的人,这一听说被孙悟空变了模样,骗了自己的老婆,这还不急就不是爷们儿了。这一架打下来,孙悟空拿着扇子交任务去了,自己也卖了英勇,卖了可怜,算是表示了对老婆的忠诚。

纵观西游记,你会现,妖怪们的下场只有三个,神仙们的带走了,不是神仙的打死了,逃了。唯独牛魔王是放过孙悟空,就算得了。谁也不会追究他的责任,因为他们之间的交易,早就谈好了。牛魔王算不上是妖怪里最厉害的一个,也不是最聪明的一个,但是这大智若愚的他才是在这三届里最吃得开的。明哲保身的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这样的他竟然也上了一个当。那就是错信了观音菩萨……

红孩儿做善财童子的事情对牛魔王来说,一定只是开端。就仿佛是推荐孩子去了一家大企业,虽然开始做个跑腿的,但是待遇上去了,并且还有升职的空间。但到现在位置,这红孩儿还是做个如此的跟班神,谁的父母也不会觉得高兴。观音曾向他许诺,事后一定推荐红孩儿。毕竟以红孩儿的本事,连孙悟空也在他面前吃尽了苦头,而且是没有任何诡计的,面对面的战斗。但是谁也难想到观音菩萨竟然是那样的人……他喜欢奇珍异兽,所以也很喜欢红孩儿,而且他想要的东西从来不会轻易放手的。

于是,心急如火的老牛开始不断参加生存大会,在近年来逐渐崭露头角,并组织了自己的势力,而究其原因只有一点,他的生存之道不是生命,而是家庭。他的目的只是强大自己的力量,从观音手里讨回自己的孩子而已。」

关于牛魔王的故事,我还记忆犹新,因为《源神》里所讲的许多神妖其实我并不熟悉,而牛魔王可以算是我最熟悉,也最颠覆我印象的角色了。早就想到说不定今年会遇到,然而从刚才所见的那个伤口看来,这个家伙可不好惹。

邵华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一只沉思的我,说道:“天色开始暗了,游光该出来了。牛魔王的事情我们还是先放在一边吧。”

“一向沉稳的老牛,怎么会突然有了如此大的力量和势力呢?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注意一下。”我喃喃说道。桂健一摇了摇头,说道:“到底是什么让他这样,碰面的时候就知道了。不过我希望我们都可以在正式赛碰面,这个预赛根本就是个阻挠大会。我看那伤口划的很深,该不是他们想歼灭了所有神兽然后直接晋级本战拿到冠军吧?”

我说道:“生存大会的制度只是不能杀死这些神兽吧?但是没说不可以伤害,而且伤害也是免不了的。所以造成致命伤,然后离开也是一种阻挠对手的方式。这种只伤害神兽而不阻挠对手的方式倒是有点老牛的作风。”

“得了吧,我刚才可看见死了不少妖怪,你确定他们不是被牛魔王所杀吗?”邵华质疑道。

“能被杀死的都是妖怪,他们本身就毫无竞争力,所以那些大的妖怪团体根本没必要浪费力气……等等……那是什么……”我的耳边响起了怪兽奔跑的声音,眼看着一大群神兽拼命的奔跑了起来。桂健一挥出咒符,制造了一个透明的结界。神兽们笔直的从我们身边跑过,但却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而那周围的竹林,树木,各种植被都被践踏开来,形成了一条宽广的大道。在群兽之后,一团火焰夹杂着巨大的声音追随而来。

我定睛一看,那是八个燃烧的火球,像车轮一般旋转的前进,每个火球之上都能看出一副不同的表情,喜怒哀惧皆有……在这八个火球的中部是一个巨大的圆盘,圆盘上冒着紫色的火焰,那跳动的火焰看起来仿佛是许多凶字。这车轮顺着大道飞驰,和先前那些神兽不同,我感觉到了他其中一个透露的视线似乎看穿了我们。我连叫不好,准备闪避,说时迟,那时快,冒着火的大头砰的一声撞到了结界上,结界立刻裂了一道细纹。桂健刚准备抬手强化结界,第二个脑袋伴随这诡异的哭音也撞了过来。“砰”的一声,结界全碎了。

怪笑,诡哭,怒呼,哀号,交织在我们周围,我感觉自己心如麻,脚下如同踩在云雾之中,随时都要摔倒。就在这时,邵华双手抖动,两股旋风在手指间形成。只见他突然伸出手去,袖口间一道银光,飞镖系着银丝将八个脑袋瞬间捆住,银丝在火焰中依旧亮闪不变,丝毫不受火焰所侵,而他大喊一声:“破!”就见八个脑袋全部被银丝切成了碎片。

邵华冷冷的说道:“你的那些怪笑实在是太大声了,有些吵啊。阿信说过,只有站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大声笑。”

第二百六十五话 夜魔

第二百六十五话夜魔

“你不觉得,这些所谓的神兽都太弱了点吗?”桂健一突然的一问让我愣住了,仔细想来,似乎收服这些神兽都不是那么难的事情。邵华一听这话,倒是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他说道:“别拿我和你做比较,你的那只夔是受伤在前,所以你才那么容易捕捉。我可是完全凭实力的……”说着,他一挥手,飞镖便向那巨大的圆盘袭去。只是瞬间的接触,紫sè的火焰竟然顺着银丝燃烧而来,我连忙挥起血染,斩断了银丝。邵华愣了一下,说道:“奇怪,我这天蚕丝可是水火不侵的,怎么会……”

“普通的火当然不怕,但是那紫sè的火恐怕非比寻常。”桂健一说道。

“那是地狱的业火……”我说道,没错,在地狱里我见过这紫sè的火焰,然而没有想到的是,这火焰竟然有如此的威力。我对他们说道:“这里的奇珍异兽和神仙妖怪一样,他们需要的是人类的信仰或是畏惧而存在。而这些上古神兽已经在人们的记忆里淡忘的差不多了。恐怕他们的力量也因此变得小了许多吧。不过这游光应该更偏向一种凶兽,他似乎是依附于人类的情感,所以才会有了那八颗头颅。这倒是和地狱很像,充斥着人类的欲望而凝聚的紫sè业炎……”

“那要怎么才能收服他呢……”邵华问道。

我脑中立刻开始搜索白泽的话,“游光为火幻,夔牛为风雷……火幻……”而就在我思考的时候,那八个脑袋竟然慢慢的修复了,刚才的怪笑又一次响了起来。那种心乱如麻的感觉又一次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看到桂健一似乎也不好受,扶着大树勉强站稳。只有邵华似乎无动于衷,失了飞镖之后,便拿出一根三节棍准备迎敌。

我看到此便明白了,连忙大喊邵华,让他制止那声音。邵华一个腾空飞跃,脚踩清风,双臂一挥,便把那火脑袋一个接一个的打落在地。我招呼桂健一放出夔牛,只见那乾坤袋一打开,大水如同长江之浪,飞溅九天,又好似黄河奔腾,吞吐天地。大水袭向了那八颗火脑袋还有那中间的巨大圆盘,不管是那普通的火焰,还是地狱的业火都葬身在这巨大的海浪之下。我看此地已经接了大海,深怕夔牛趁机潜入水里逃走,连忙让桂健一收了这乾坤袋。

原本被夔牛折腾的海岸此刻已经被大水所淹没,而游光也不见了踪影。没了那些声音,我的心里总算好受了一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便不愿意起来了。邵华飞身回到高地,问我们道:“你们两个怎么了?感觉和晕船似的。”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猜这神兽最厉害的是那怪声,普通人的三魂七魄可受不了这东西,也就唯独像你这样的人,才不怕这个。你刚才是不是心里一点都不乱啊?”邵华低头想了想,带着点自嘲的口气说道:“那依你所见,我这样的还是有好处咯?”

“有没有好处,我不敢说,但可以肯定的是,还好有你在,不然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说着,我便向后一倒,仰面朝天的躺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从海里炸出一个巨大的黑影,它飞到空中,遮住了那皎洁的月亮。这家伙竟然还没死……还真是很耐打啊。不过它周身的火焰已然不见了,那么接下来就交给邵华去料理了。我大喊一声:“邵华,看你的了!”

就见周围的沙石滚动,树叶飞散,他将三节棍组成一只长棍,向地面一戳。绿叶化作一道长梯,直达空中的黑影。邵华脚踏绿叶,双手持棍,向着空中跑起。就见,那棍子入地的一端突然拔出一块巨石,这石头仿佛和这棍子融为了一体一样。他好似拿了一把大锤,向着游光飞奔而去。就见那明月被一块巨石之影遮盖,霎那间,月光再次涌现,轰然落地之声夹带着四起的烟尘,一道清风拂过之后,烟尘不见了。只有手持巨锤的邵华站在那被银丝捆缚的游光面前,对着我们微微一笑。

游光,夔牛,相继被捕捉了,剩下的,就只有水麒麟了。然而此刻我还想不到,那句“云在青天水在瓶”的真正含义。但是如果水麒麟也并不很厉害的话,那么就靠硬来的方式把他带走也并非不可。但是从白泽的口中所知水麒麟可是上古神兽,而且也是一个通达的贤者,强硬的方式是否可行,实在难以预计。

就在我们准备去帮邵华把游光放到乾坤袋里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不对,不止一个,周围的黑影开始不断涌动,将我们三人团团为主。而站在游光和我们之间的那个男人突然开口说道:“你们的胆子不小……竟敢对老子的猎物出手啊。”

“你的猎物?你到底长没长眼睛,那是我们的猎物。”邵华怒道。

“我没长眼睛?那你长眼睛了?你现在的眼前不是一片漆黑吗?”那人的话一出口,邵华突然大叫了起来。

“啊!……怎么一下子黑了?……是我……是我看不见了吗?!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邵华的反应引起了我的注意,桂健一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法术?”

“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法术。我是夜的君主,夜魔。进入夜晚之后的世界都按照我的意志所有……”夜魔,这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妖怪。他从黑影中走出来,紫sè的长发披散在身上,那忧郁的眼神让人有些垂怜。尖尖的耳朵上左右各有三个耳环,形状大小各不一样。这样的他,穿着一身非主流的衣服站在了我们面前。胸口上的号码牌倒是十分醒目:777。

桂健一说道:“不该碰上的人,我们倒是都没少碰上。”

“迟早的事情……”我嘟囔了一句,然后对他喊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应该先问你们想干什么?竟然对我的猎物出手,是不是不想活了。”夜魔的穿着和打扮倒是有些大牌明星的意思,而且那嚣张的态度也完全符合某些明星的姿态。

“你的猎物,是什么?”我问道。

“就是这个……轮入道。”他踢了一下那个圆盘,然后对我们说道:“在我强大力量的面前,你们就只能怕的装傻了啊。孺子可教,看你们身手不错,不如加入我们的队伍。”轮入道?他该不会认错猎物了吧?不过现在我们的首要是解开邵华身上的法术。

“那可以先把他身上的法术解开吗?”我指了指邵华说道。

“你的意思是,愿意?”

“我只是问可不可以……”

“看来是不愿意了……那你们就坠下山崖吧。”说着,我感觉大地在颤抖,我们所站的高地霎那间便塌陷了,时间似乎过的极快,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向下坠去。全身竟然连飞都飞不起来,桂健一也和我一样,似乎符咒也毫不管用了,无论他怎么挥舞,却无一人出来救我们。“咚”的一声,我们坠入了水里,刺骨的寒冷立即向着我们全身袭来,水下似乎有什么人在拉着我,这感觉,和上次在海上似乎一模一样。

咸味的海水灌入了口鼻,让我难受不堪,我无法呼吸,也无力挣扎。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了悲鸣……悲鸣……水里怎么可能有人说话呢?但是我确实听到了。这声音是邵华的,他一直在大叫,仿佛是坠入了深渊……黑暗的深渊……不对……这不是法术,我们不会遭遇到这种情况的,魔眼根本没有提醒我们,这说明,这些都不是真的。

我大喝一声,口中冒出的不再是气泡,睁开魔眼,那个男人依旧站在我的面前,而桂健一仿佛落入在水里一样拼命的挣扎,而邵华则一直在大喊。我左一拳,右一拳,将他们二人打晕了。夜魔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便对我说道:“好神奇啊,你竟然……”

“能挣脱幻觉是吧……哼,你根本不会什么法术,只是用语言诱惑别人进入幻觉的世界罢了。”我冷冷的说道,但是身体上还残留着那被水浸湿的感觉。看来这家伙的能力实在是太棘手了。他发出了尖锐的笑声,然后对我说道:“果然不是普通人,文芒,呵呵,我知道你的事……你的手臂是被父亲烫伤的吧……”身边突然出现了父亲,他拿着雪茄就向着我的胳膊伸过来。烟头躺在了我的胳膊上,发出“呲呲”的声音,并冒着青烟。我感受到了那火焰的刺痛,还有心灵上巨大的伤害,但是面对这样的他,我却保持这面不改sè。人类的反应神经很快,语言的诱导很容易引起人类的联想,所以我很容易陷入他所设的陷阱。但是这也是一场的心理战,他见到我毫不畏惧,便尴尬的一笑说道:“你不怕疼吗?”

“你根本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对我这么做……你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诱导……我早就经历过了……幻觉终究是幻觉……现实里父亲根本不在这里……”我极力掩藏着声音里的颤抖,慢慢说道。

“可是你的妹妹在我手里!”说着他拉起旁边的黑衣人,并且揭开她身上的黑衣,我已经看到了那令人熟悉的衣服,但是不等那黑衣人露出脸,我就猛然冲到他的面前,对他说道:“很抱歉,我不认为你这样的能力,可以通过露娜他们那一关……”说着,我一拳打了过去。

夜魔手中的幻影被我这强力的一拳打散了,而他自己也撞在了树上。我看了看周围的人,说道:“这些人呢?也是幻觉吗?还是被你以幻觉要挟来的人呢?夜晚真是恐怖呢……因为黑暗总会让人吓唬自己……而你,就是靠着这份畏惧获得了这样的力量。夜魔啊夜魔……你以为你代表着黑暗,你就可怕嘛……让你来见识一下真的恐惧吧……”说着,我举起了血染,对准了他的脑袋。夜魔惊恐的看着我,颤抖的说道:“……你……你的刀弯了……”

“我的刀不会弯……”

“那就是你……你……的手上有……”

“我的手上只会有你的血……”我不听他的诱导,说着,我便一刀刺了过去。

第二百六十六话 转战

第二百六十六话转战

夜晚,漆黑无比,如果你一个人走在没有路灯和行人的大街上会是什么感受呢?毫无疑问,是恐惧。这是来自于夜的恐惧,黑暗的恐惧。但真正的恐惧是来自于你自己的想象,你害怕突然有一只手从背后袭来,搭在你的肩膀,你害怕那阴暗的拐角走出一个没有肉体的骷髅……在寂静的世界里,哪怕是一滴水坠落的声音都能让你吓到失禁。

黑夜诱的是人类自己想象的恐惧,夜魔就是以此存在世间的。我的刀只擦过他的衣服,因为我实在不想杀人,吓一吓他就是了,却没有想到我演的太过逼真,竟然把他吓得摔倒在了地上。因为他的恐惧,周围的那些幻觉黑影不见了,而他胸口上的号码牌也生了变化。779,这家伙看来并不是777号,但是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我拽起他的衣领,说道:“你倒是一个人跑来了……你们家老大是谁啊?”

“老大……老大……我们家老大……你觉得我会透露任何情报给你吗?”本来害怕的夜魔突然硬了口气,我知道这绝对不是他有多么忠诚,而是这位老大一定就在附近。人喜欢在上司领导前做样子,妖怪当然也不傻。我放下他,大声说道:“既然你没有否认有后台的存在,那就请这位幕后主使人出来露个面。请把你这个没用的手下带走,记得让他分清楚,什么是轮入道。那玩意和游光是完全不同级别的神兽。”说着,我把游光放入乾坤袋里,转身要走。只见黑风四起,几十个人影在身边晃动。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男人,没错,是人。他身上散出了人类的气息,不过,也有着极其浓厚的妖气。看他的样貌,也不过只有十几岁,穿着一身非常宽大的红白t恤,几乎遮住了他的kù子,脑袋上烫着一款很非主流的型,两只描着烟熏妆的眼睛,在我看来就像是画了黑眼圈的熊猫。

他看了一眼我,说道:“明明是个流着妖血的家伙,竟然站在人类的一方,真是可悲。”

“站在人类的一边?你在说我吗?”我问道。

“当然是说你了,如果我是你,有这么大的力量,一定作为妖怪之,统率群妖。”他死死的盯着我,似乎能看见我身上散出的妖气一般。我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胡源,和你一样,半妖,半人类。我知道你叫文芒,也知道你有自己的队伍。但是你也看到了,他们这些人类弱的一塌糊涂。你是半妖,不存在和妖怪的芥蒂问题,所以考虑一下吧,加入我的队伍。”胡源说着,一道杀气划过的我脸庞,我鬓角的头竟然被这杀气切断了几根,这个男孩子看来并不简单啊。

“你是在威胁我吗?”

“反正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了……”

“那我问个问题可以吗?”

“别说一个,再送你两个。回答完了,就该你告诉我答案了。”他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几岁了?”我问道,他一听此言,立即瞪了双眼,说道:“你这是在瞧不起我吗?你以为岁数比你就不能做你的老大吗?”我笑了笑,说道:“当然可以,妖怪的老大,一向是以实力取得的不是吗?我只你的岁数而已。不介意吧?”

“16岁。”他低声说道,显然他已经被我的提问打了。

“还真是年轻的领呢……那么下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变成妖怪的?”我先夸了一下他,然后再问,这样的问法通常比较容易得到回答。

“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天生的阴阳眼,能看到那些隐藏在人们身边的妖怪,后来,我偷了一个妖怪的宝石,而后便受到了来自那个妖怪的诅咒,全身化为恶魔身姿,但是那块宝石可以压制住我体内的诅咒,它可以给予我力量,但却不用变成那恶心的样子。”他自嘲般的说道。

眼前所见的这个年轻人身上,确实散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光环。这样子就仿佛是在他体内沉睡着一只极其可怕的猛兽。“为什么想要参加生存大会?有了这样力量的你,应该可以达成你的各种愿望了才是啊……”我先说了一个引子,引导着他继续说下去。

“不,有一个愿望,必须通过这场大会实现……”

“冲着三届的霸主而去的啊。”

“不是,我需要的不是那种虚名……你知道的,今年的比赛奖励里,多了一条。据说赵公明所有的重生石也会作为奖品,如果有了那块宝石,我就可以完全控制自己身体里的怪物,并且夺走他全部的力量。好了,你的问题回答完了。下面告诉我你的答案……”

“我的答案是……”我慢慢说道,然而他却突然挥拳而来,我立即双手交叉挡住这一击。这一拳的威力极大,而且打到我身上的也不是他那原来的手臂,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衣服那么宽大了,原来是因为他的手臂在使用力量的时候,会变成那怪物的手臂。

黑色的皮肤和仿佛烧焦的纹路一直延续到他的肩膀甚至颈部。看着这样的他,我有点想起了那个满身黑斑的自己。我知道,这是半妖化的样子,他在使用着那只怪物的力量。而这个不知名的怪物显然实力不俗。这一拳既然是来自这个孩子的,那么也就大约仅挥了他不到一成的力量,而这样的力量却能将我打的向后滑了三四米。

这种强力的攻击,自和信神一战之后,我再未遇到。这到底是什么妖怪,竟然有如此的力量。他笑了笑,对我说道:“你以为,我没有完全妖化,就不是你的对手是不是?我虽然是半妖之躯,却可以直接释放那怪物躯体为我所用。这样就可以挥百分之百的力量,文芒,我看得出你的答案,你可不要瞧不起我哦,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深藏不露,原来是等价交换。他竟然用自己的躯体去换那怪物的躯体,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吞噬的。不过我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时间只有三天,这已经过去一天了,而且还有两个晕倒的人。继续在这里磨蹭下去,除了输以外,我得不到任何结果。我从口袋中摸出了那个在汤yín身上存放的药球,然后对胡源说道:“你开始说我站在人类的一边,我觉得不对,我不是站在人类或是妖怪哪一边的。我只是想随心所欲罢了,所以我只站在自己这边。你既然有本事,那就应当在正式赛场上拿出来。”说着,我一甩那两粒药丸,空气中爆出了白烟,所有的妖怪都捂住口鼻驱散着周围的烟雾,而我凭着魔眼,找到那两个晕倒的家伙,扛起他们向着北方飞去。

有一句话叫弱者的天敌是强者,强者的天敌是弱者。而这预赛正是一场弱者干掉强者的战斗,这也是弱者们的唯一机会。我不得不佩服赵公明的想法,他确实给许多弱者开辟了平台。正经说来,胡源的力量虽然很强,但还不至于逆天,如果正式对垒,胜负还很难说。但是如果在刚才的车轮战下,就算是我手持血染,毫无顾忌的大开杀戒,也未必能活着出去。对于这些大的集团来说,干掉那些碍眼的对手也是这预赛规则的一部分。我此刻已经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必须快点捕捉水麒麟一被其他集团提前杀害了,那我的正式赛资格恐怕就没有了。

我以高在夜空疾驰,宛若一颗流星坠落般抵达了北边的深滩。刚一落地,就见一阵强风袭来……一个男人的手臂扼住了我的气管。糟了,竟然中了埋伏。我连忙放下手里的两人,想要挣脱这个男人的手臂,就见一道光照了过来,另一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快放开他!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这个人会是谁呢?”我这样想着,向着那一束光看去,只见拿着手电筒的人向我奔来,然后一把抱住了我。他的个子不高,身材却很壮实。“你是……”我说道。他抬起头,看着我说道:“不是吧,魂蛋,你忘了我了?”

“谢三十!”我大声叫起了起来。

“三十你妹啊!我不就借了你这么点钱吗?你至于叫了我一辈子这名字吗?”他假装气愤的说道。这位谢三十和之前所讲的付青煮都是我最要好的两个朋友。付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至于这谢三十嘛,我们会慢慢再说。我问他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不只是我,你看这几个。”说着他指了指后面的人,我顺着他的去,竟然是法浩,还有6谦?我看到6谦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你不是……”

“你才现啊?……这正是我们为什么能参加这生存大会的原因。”他笑了笑说道。

“难道你们都……”我看了看谢三十,难道他也死了?他是……鬼吗?法浩说道:“文先生,好久不见,没想到我们竟然是以这样的形式见面。”我看得出他们都是一样的,我回头看了看那个用手臂勒住我的大叔,只见他身上披着铠甲,一副刚毅的样子,显然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那也就是像李广一样……是个过去的孤魂?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是我召唤了他们的灵魂,并且和我一起战斗的。”一个声音从潭边的帐篷里传了出来,那声音明明不大,却一字一字的十分清楚。我顺着声音走向了那个帐篷,掀开一看,里面坐着一位正在拿着笔记本打字的男人。他身体微胖,但是灵活的双手在键盘上飞快的转动。他知道我来了,却没有看我,依旧打着字,直到这一整行打完,才停下了手。

“您是……”我问道。

“您应该知道我啊,因为身体不好,结果没有去参加那个电视台录制节目的说家……”

“哦!哦……那个,那个不知所云……”我拼命回想当时编辑长告诉我的那个笔名。

他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我,用那清澈的声音介绍道:“不知所云的文,是个三流说家,以及一流的灵媒师。”

第二百六十七话 难言

第二百六十七话难言

灵媒师的小说家?还真是十分稀奇啊。我不禁上下大量了一下这位年轻人,看他的岁数,也不会很大,大概就是个大学生的样子,可是他的目光里透露出的感觉却似乎可以看穿这一切,就像开启了魔眼一样。他见我没有做声,便自言自语的说道:“终于见到我的主角了,文芒先生。”

“主角?”

“是啊,这届生存大会上可是到处都流传着你的事情啊,难道除了你,还有别人能成为这次大赛的主角吗?”他微微一笑,随手拿起桌上的笔转动了起来。我回答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主角。但是,你为什么……”

“为什么把你认识的几个人都变成了鬼?”他一眼就看出了我想说什么,然后停下了手中的笔,用那笔尖指着我,说道:“你听好了,可不要误解。他们的死和我没有关系,所以收起你那带着怒意的杀气。至于他们为什么为我所用,很简单,他们有想实现的愿望,我也有,我们只是做了交易,才让他们出现在了这里。”

“什么交易?”

“我的愿望是要一场有趣的生存大会,作为我写作的素材。他们的愿望,那你要自己去问他们了……”说着他指了指我的身后,谢三十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哥们,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要赢到最后,拿到那块重生之石……”

“可是,你为什么会死呢?”我立即问道。然而他的表情,却似乎并不想回忆那过去的事情。纠结了许久,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坐吧,今晚我们有很多话要说呢。”说着,不知所云的文收起了笔记本让出了桌子,钻进睡袋,在旁边准备睡觉了。我把桂健一和邵华安置好,借了一条毯子给他们盖上,让他们不会着凉的睡了下去。然后,我们剩余的几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开始了关于过去的谈话。

谢三十先讲起了他的故事。「哥们儿,你知道的,初中的时候我也不好好学习,每天都跟着你们瞎胡闹,所以到了高中的时候,没有学校可以上,就凭着老爸的关系,去了英国。在国外的日子一点都不好受,记得刚开始的日子还经常给你打电话,但是后来就失去你的联系了,从那以后,我也就没什么人可以谈心了。

但不久,我便认识了一个女孩儿,中国人,父亲是山西的煤老板,家里似乎很有钱。我们算是比较谈得来的。很快,我们就开始了交往,这让我沉闷的生活有了点起sè。但是很奇怪的是,她似乎得了某种病,有时一两天都不见人,也不告诉我她的家在哪里。而事隔几天后的见面时,她总是只说那几天很困,于是便在家里休息。我看得出,她的样子十分憔悴,而且接wěn的时候,也能感到她的嘴里似乎带着一些生涩,所以我就真的一直以为她只是生些小病而已。

不过,你也知道。我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在某一天,我终于忍不住尾随她找到了她的住址。后来的某一天,她又无端失去了联系,我猜想她一定是得了什么病,躲在家里,不敢见我。于是我也是学着英国的小伙子玩一些儿浪漫,比如在月圆之月穿着黑sè的礼服,手拿鲜花,站在她的窗口……

然而,我眼前所看到的却是屋子里的一片狼藉。我当时真的慌了,连忙撞开窗户,跑了进去,心想她一定是遇到了强盗。在寻了片刻之后,终于发现厨房那边闪烁着灯光,但当我过去之后,看到的却是向我扑来的狼人。

对于我来说,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我被那个狼人咬伤了,甚至差一点咬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里,据说我是被抢救过来了,是一个女子付了我全部的医药费。而那时,我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总是在月圆之夜不见踪影,因为她就是那个狼人。在那段养病的日子里,没有一个人来看望我,即便是那个女孩儿也没有来看我。整个医院里,仿佛只剩下孤零零的我一个人。

但就在那个时候,我的心里也只有她,只有她一个人。很奇怪吧?明明被她咬伤了,却反而更加的忘不了她了。明明知道了她是狼人,我却丝毫的不害怕,我果然也很奇怪吧。也许是因为被狼人所咬的缘故,我自己也可能变成了狼人。但是在月圆之夜前,我就已经可以出院了。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可是她的屋子里还是那么凌乱,仿佛自从那夜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回到那里。

我几乎跑遍了英国所有的警察局,但是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灰心丧气的我,遇到了月圆之夜,第一次的变身开始了。变身之后的我,几乎没有了意识,到底做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只知道醒来的时候,我被一个男人踩住了脑袋。他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部下。我当时对生存大会什么的完全不了解,也完全没有兴趣。只想离开那个人,继续寻找女孩儿。

那个男人见我完全没有战意,便放开了我。就在这时,林子里传来了狼的声音。他连忙向林子里行去,而我也立刻跟了上去。在林子里唯一一片可以看到月光的空地上,我又再次见到了狼人。黎明到来了,它的样子慢慢消退,她的模样渐渐出现。

我连忙欣喜若狂的跑过去,却不料她拿出了一柄长剑,直直的刺向了我。第二次的见面,我又一次被她刺了,而另外的男人却狂笑了起来。我看到那个男人把她带走了,只留下了我和胸口上的那柄剑。我倒在那里,心很痛,痛的令我无法呼吸。就在我弥留之际,一股强光闪过。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正是这位灵媒师,召唤了我。」

谢三十的眼睛已经湿润了,似乎过去的事情真的很难受。我问他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你还在找她吗?你是恨她吗?”

“她叫白莲。我当然还在找她,她欠我的,总要还给我的。”没想到,自己的两位好朋友,就像自己一样,不断遇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而似乎,他们的命运都比我悲惨的多,小付死去了,谢三十也是如此。我转向了法浩,便问他是怎么回事。法浩说道:“我的故事,没有谢兄那么复杂。很简单,打从和你分开之后,我便去了少林寺。我和那里的主持说,我的功夫底子不错,想在这里深造一下。结果那主持很不屑我,便要让他的弟子和我比试比试。你也知道,大寺庙里的和尚弟子早就是白天偷懒玩手机,晚上看黄书交流的那种人了。就他们那一幅幅昨晚刚刚消耗了大量“精”力的样子,哪里是我的对手。我也是年少气盛,没有手下留情,结果赢的太过痛快,也使得我在少林寺里整整被找茬了三个月。后来我发现这寺庙里并不太平,背地里干着不干净的活儿,有几天夜里都听到女人被打骂的声音,后来的一天,我看到了心衡,心衡一来,我便知道没有好事。貌似他经常在这里和一些黑道上的人做交易,而那个主持方丈每次都讨要不少白粉,春药什么的。你也知道,我这人笨手笨脚的,最后被他们发现了,就给打死了。”

关于他的死,倒是被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我的心里可是听的极其不好受。以法浩的体格,普通人一顿暴揍下也未必能让他重伤到死。每日不断锻炼出来的那强健的身体,竟然可以被活活打死,这得是下了多大的狠心?!我心里实在是难受极了,不敢在看着他,便把目光向陆谦移去。陆谦看了看我,知道自己该说了,便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你应该不会也像那些大众一样,认为我是自杀的吧?我呢,和他们的死法不一样,来参加大会的目的也不一样。我是被杀的,一枪打在了脑袋上。而杀我的那个人你认识,他的名字叫吴天。我来这里,不是为了重生之石复活也不是像法浩那样因为欠了你一条命,所以死了也特地来帮你。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复仇。

我陆谦已经死了,就不容许再复活了。我也不想在这个人世间为了名誉,利益什么的魂下去了。他已经毁了我的一切,那么我就要结束他的一切。而他为什么找上我,原因,则是在你。自从鬼屋事件之后,我被媒体逼得切断电话线,每天只能在家里吃泡面。这样的日子真的能把人逼疯,

后来,我趁着夜sè逃出去了,打算找个没有多少人的小村庄,先住上个一两月。却哪里知道,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一帮人蒙上了面罩,带上了车。再然后,就是被关在牢里饿了好几天,终于吴天想起了我的事,过来找我了。他问我,有没有兴趣替他做间谍。他想让我在你的身边,把你一切的行踪情报都告诉他。我说,我没有那个本事……

他说:“魔术师都是骗人的高手,只有我才能不被老鬼发现。”老鬼是谁,我不太清楚,但是我很清楚的是,如果我做了这件事,那么这辈子就和死了没啥区别。我果断的拒绝了他,而他也果断的给了我一个痛快。我知道,我的死是必须的了,但是,我不会懦弱的只让人家来杀我。这次的大赛,我只冲着吴天而去……可是……」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旁边的睡袋。

“可是,你既然是被我召唤而来的,就要按照我的计划走。预赛的时候,谁也不许动吴天!”躺在一边的不知所云的文,突然厉声说道。

第二百六十八话 作家

第二百六十八话作家

不知所云的文突然说出了这句话,让其他四个人的表情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陆谦是一脸的愤恨,猛的瞪了不知所云的文一眼,而法浩则尴尬的一笑,仿佛没有想到不知所云的文会说这种话。与此相反,坐在法浩旁边一直没有发言的那位金甲大叔倒是轻蔑的一笑,似乎他早就知道会这样。至于谢三十,他则缓缓的吐了口气,似乎这句话让他松了口气。

四个人一瞬间展露的不同表情被我的魔眼尽收眼底,我知道这不同的表情代表着他们完全不同的想法,而这些有不同想法的人之所以能在这里,也无非是利益相同或是目标相同。可是不知所云的文这句话,倒是让他们之间的目标有了差池。

他见无人敢再说话,便放低了语气,慢慢说道:“在预赛里动他,就是自寻死路。你们都不是笨蛋,谁都清楚他最讨厌破坏规矩。更何况,他已经抓了白泽,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的时间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参与预赛,而是观察预赛了。他就在我们这些人的身边,看着所有人的实力,然后计划着他的理想路线。眼下你们自己所要抓的神兽还没有寻到,谈复仇是不是早了点?”

被他这一席话说的我们所有的人的表情都回归了平静。为了打破这接下里的寂寞,我连忙向那位大叔问道:“您是……”

“在下,岳飞。”一提起这个名字,谁人不知南宋亢金名将岳鹏举。此刻的他虽然只是穿了一层单薄的铠甲却依旧掩盖不住他那驰骋沙场的霸气。他对我说道:“对于我生前的故事,就不用多说了。关于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一些。我的目的没有他们那么复杂,我是已死之人,便不贪生。但这一生只恨一事……”他顿了一下,看了看我,我便问道:“没有亲手杀了秦桧?”他摇了摇头,我又想了想:“没有驱除金兵?”他又摇了摇头,思来想去,我也没有个结果,便只好请教。

他说道:“外贼内jiān虽然想杀,但是我一人之力又能奈何。我因一道莫须有的罪名而死在了刑场,这是我人生最大的悲哀,我后悔的是自己竟然没有战死沙场,给身后的将士们做出榜样,鼓励他们精忠报国。反而让不少人以为,当忠臣的下场就只是被jiān臣所害。呵呵,一生却只留下‘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哈哈……”岳飞的一席感叹和一声狂笑,真把我带回了那个“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时代。

此时此刻,不知所云的文也附和着笑了两声,他慢慢说道:“看来,该轮到我了。你一定是想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为什么会召唤这些灵魂,而这些灵魂还都和你有关。好吧,我也懒得卖关子,就开门见山的告诉你吧。”他转过身来,仰天躺着,慢慢的讲起了故事。

「在你遇到吴天之前,你和我基本上没有任何交集。在这里的人,与其说是和你有关系,不如说是和吴天有关系。法浩,陆谦自然不必说了。谢兄弟口子所说的男人,你心里也该清楚的很了。而我和岳飞与他故事就更加的离奇了。

吴天和我的关系,大概就如同你和谢三十的关系吧。我们曾是同学,曾是一起长大的好友。他是唯一一个和我说话的人,也是我唯一一个可以交心的人。写作对我来说,是救赎,因为从小我没有任何朋友,只有一支笔和脑子里的故事,而吴天是第一个走进我的世界的人。

那时的他,坦白说,还称不上是邪恶。但是也挺邪恶的。想法很古怪,比如他经常会突然冒出一句:“你觉得人的肠子是什么样子的?”或者“你看到没有,天上有个男人在飞,他身上怎么会有羽毛呢?”我当时无法理解他,而其他的孩子则直接把他当怪物看。他那些古怪的想法,后来都被我慢慢写了下来,成为了我的许多灵感。

逐渐的,不知道是他,还是我,似乎开始有了一种奇异的力量。我们开始都不知道,这份力量是来自谁的,直到他有一天,突然杀了他的父亲,并且整个人的感情似乎都被封锁了以后,我才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也才知道那份奇怪的力量一定是来自于他的。他一下子变得耀眼了,变得聪明了,年纪轻轻就可以有那么高的学识。之后我听说他出家了,还觉得很好笑,不过也觉得佛门净地或许能让他的心灵得到一些安慰。

而我自己,则开始一个人承担他所给予我的力量。我应该说是第一个异能者吧,我可以召唤人类的灵魂,并把他赋予在那些神圣的器物上,比如,岳飞就被依附在他的神兵沥泉枪上。吴天知道我有了这种能力,特意把沥泉枪寄了给我,还有生存大会的邀请函。他说,他需要我的帮助。然而我是一个作家,只要看到他的字,就能知道他的想法。那狂放不羁,满是张力的字迹已经和当年的小邪恶完全不是同一个档次了。所以我召唤了岳飞之后,开始了寻找他的旅程。

我想你也许知道,异能者如果被杀了的话,灵魂也会消失。而你看到的现在这三个人都和吴天有过接触,那么他们的异能xìng就有可能被开发。所以,我在他们死的瞬间,召唤了他们的灵魂,或者说留住了他们的灵魂。现在的他们,一旦失去了媒介之物,就会魂飞魄散,从此不再进入轮回。

我参加生存大会的目的,也许和陆谦一样,是为了杀他。因为只有杀了他,这些异能者才可能回复正常。当然,我知道,我做不到,所以我才会把这一切都告诉你。对你来说,你的目的也许太过善良,比如就只是阻止他拿到重生之石什么的,但是我觉得,你既然有这份力量,就应当尽这份义务。如果你真的希望你的朋友,你认识的一些人的灵魂可以再度进入轮回,那么我希望你可以杀了他……」

每当他说道杀字的时候,他的嘴角就会轻轻的抽动一下。我看不出,这是轻蔑,还是得意或者又是一种不忍?看着谢三十,法浩,陆谦,我知道,如果我不杀掉吴天,那他们将永远的离开这个世间。有这样的原因在,我必须杀掉吴天的想法似乎就更加确定了。然而,我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作怪。说起来,我也杀过人,我的手上也沾过无数的鲜血,我甚至至今在体内都残留着当年在牢房里,在地狱里那种对杀戮的快感,可是为什么……他却要来说这样的一句话,是因为他不了解我吗?不,他的眼神里完全不是这种感觉。仿佛是看透了我之后,才说出这样的话的。

因为不知所云的文的话,使得我陷入了深思。天sè也渐渐的亮了起来,这一夜竟然就在战斗和谈话中悄然消失了。黎明的曙光照在潭水上,闪出粼粼波光。而我的脑海里却参杂着太多的事情。本以为见到谢三十,我可以好好的和他叙一下旧。但是不知所云的文却完全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命令那三人赶紧去寻找他们的神兽。

我也不敢再去多想那些杂事,围着湖,又开始思考“云在青天水在瓶”的提示……然而没过多久,平静的湖岸就变成了修罗的战场。湖的东面和西面各冲出了一大批人马,如同古时候的打仗一样向着湖水冲去。我连忙飞到高空,躲避着这场正面交锋的战争。随着居高临下的观看,我认出了双方的首领,竟然是要被我们列为要躲避的队伍老大1357号和3671号。

1357号,是兽身人面,红发赤须的大汉。他挥舞长矛,脚踏战车,两匹龙马向前奔驰。另一面则人面蛇身,全身青sè,手持三叉神戟的男人。他飞身入潭中,脚下立即窜出一条龙鱼作为乘骑。那飞奔而来的大汉叫骂道:“共工,你昨夜竟然偷袭我的人,今天我定要你血战血偿!”

“哼,我偷袭你?祝融阿祝融,你这家伙的脑子和屁股没啥区别吧,除了放屁以外什么也不会!我还想知道,是谁烧了我的粮草呢,今天你不请自来,就送你一并归西。”

这两人一声言语,我便听出了他们的身份,竟然是上古的火神和水神。这几千万年前的战斗竟然延续到了今天,这两人还真是喜欢打架啊。每个人都带了几千的人马,不只是两个人的战斗,更是一场排兵布阵的较量。

祝融一个火枪刺来,共工立即挥戟一挡,两人在潭水之上开始了单打独斗,潭水四周则是那些小妖小神互相争斗不休。我看到共工的儿子,土神后土倒是威风凛凛,大脚一跺地,地面便裂开一道大缝。这双方的部队是不分敌我的全都掉了下去。

潭面上,祝融之力似乎极大,将那共工逼得几乎出了潭水。共工急中生智,蛇尾一摆打了一个极大的浪花,潭水好似变成无数细蛇缠绕了过去,眼看着祝融动弹不得,共工将要一戟刺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天空中划过一只飞鸟。此鸟乃是人面,正是木神句芒。他的一片羽毛落在水面之上,立即从潭水中伸出一跟树枝,挡在火神祝融面前,三叉戟刺入树中,拔不出来。而火神祝融趁机逃脱水蛇,口中吐出三味真火,将那树木和三叉戟一并烧了起来。

后土见父亲大事不好,连忙准备向潭中赶去,突然见潭水大冒,猛的涌了出来,如同九天银河坠落一般,大水将潭四周的生灵全部没过,似乎要将所有人都收入潭中。就在这潮水卷着众人往回流去的一瞬间,南岸的小帐篷里闪过一道金光,从南到北贯通此潭。就见那回拢的大水因这金光闪过而立即爆炸开来,无数妖怪被拍打在岸上,连共工和祝融都被分至东岸西岸。

只见那道金光闪去,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北岸孤石之上。他甩了一下长枪上的水滴,大喝一句:“不为国而战,倒却勇于sī斗。中国人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孬种之神在前,才会变成今天这副德行的!”

第二百六十九话 尘土

第二百六十九话尘土

岳飞的话还有眼前所见的状况让我震惊了。他不过只是一个死去的人,但是在上古大神的面前却毫无惧sè。为什么他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呢?难道是因为不知所云的文使用的召灵依附让他增加了力量?

就在我不解之时,不知所云的文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我飞下云头来到了他身边,他对我说道:“岳飞已经帮你把水麒麟打伤了,你就赶紧去抓它吧。”说着他指了指潭中心。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潭水的中部竟然在闪烁着金光,下面似乎有着什么。

我立即下到水里,突然发现这里虽然有水,但是却还可以呼吸。我顺着那金光向下寻去,看到一块巨石之下,一只麒麟的尾巴轻轻一甩,便不见了。我连忙赶过去,但看到的不是那神兽,而是一个少女。少女坐在那里,用舌头添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她看到我,十分惊恐连忙转身准备游开,我急忙说道:“不要怕,我不是来伤害你的。”

她听我这么说后,停止了转身,慢慢的说道:“你是什么人?”

“我叫文芒,是……是人类……也是妖怪。”本想说生存大会的参赛者,但又怕吓到她,连忙改了口,她见我没有什么伤害她的举动,便继续问道:“你来这潭中,做什么?上面的妖怪是你的人?”

我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是来寻水麒麟的。上面的妖怪我不认识,不过他们太吵了。”

“是啊,很多年没有人来我的潭中闹了。刚才被吵醒后,就小小的报复了一下,结果竟然被那个家伙给弄伤了。”她说完,又用她那可爱的小舌头,拼命的去够手肘上的伤口。我掏了掏身上,似乎留着文静给我的手帕,便递给了她。

她见我没有什么恶意,便微微一笑,接了过去。血终于止住了,没有想到这水麒麟的血竟然是金sè的。她问我道:“你寻水麒麟做什么?”

“我在参加生存大会,需要它的帮助。”

“那你直接捉我不就好了吗?”她仔细的看着我的眼睛,突然言道。

“不,不可以……你已经受伤了。”其实我心中也在犹豫,是抓还是不抓。

她笑了笑,说道:“这是你第一次口是心非……我能看出来。”

“我只是还不明白,‘云在青天水在瓶’是什么意思……”原来,它是可以看破谎言的生物,看来我只能实话实说了。她听了之后,笑了笑,说道:“这还不简单。”说着,她变出了一个瓶子,然后把周围的水吸入了瓶子里,接着递给了我,说道:“这个是感谢你手帕的回礼。收下它,我就不欠你什么了。至于那句话你如果还未懂,那就试着把这瓶子里的水喝完吧。”说着,她把瓶子扔了过来便转身不见了。

随着她的离去,周围的水域一下子暗了下去。我立即感觉到无法呼吸的痛苦,水压在让我的身体变得十分迟钝。就在我慌乱之中,一不小心打开了那个瓶子,瓶子里流出来的水非常清澈,和先前的水是一样的,我可以在这种水中呼吸。我害怕瓶子里的水流完,连忙向上游去。

回到了岸上,我感觉全身筋疲力尽,自从变成妖怪以后,这种感觉还是头一次。不知所云的文看了看我,从我手里接过瓶子,慢慢说道:“果然如此,怪不得水神共工也不敢把火神拉入水中去战斗。原来那个潭水有吸收妖力的作用。不过你的运气倒是比较好,这装满了魂有麒麟血的水瓶救了你一命……”

“装满?怎么会呢?刚才我明明用了……”我抬头看着不知所云的文手里的瓶子,那一瓶水还满满的就在那里面。我连忙起身打开盖子,只见瓶子里面的水源源不断的向下流着,但是瓶子里的水却不见少,被这水浇过的土地上,接二连三的长出一颗颗青绿的小草。我大呼神奇,而不知所云的文,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云在青天水在瓶。凡事都在它应有的地方,水麒麟如果被你所捉,那么只会死在的。它只能活在水里,而水就在这瓶子里。”

原来如此,这就是对云在青天水在瓶的解释吗?似乎有些过于简单啊。不管如何,我这样算是捉到水麒麟了吧。

正午十分,我和邵华,桂健一告别了不知所云的文。既然我们三人已经完成了我们的任务那就要现行一步了,而不知所云的文他们似乎还要继续寻找。

紫竹林的中部是无法从空中飞过去的,因为那里的树枝很密,从空中飞去完全没有落脚的地方。而那紫sè的竹叶将天空遮蔽,透过层层竹叶,所能看到的是幽幽的紫光。我们就在这样的密林里警惕的行走。因为可以想象,这个时候,肯定有不少人在埋伏着,等待袭击那些已经完成任务的队伍。

昏暗的光线确实让我们不易看出那些躲藏在暗处的人,但是桂健一放出了四个式神,在前后左右四个方向上进行防护。这样我们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向前迈步了,。我们走着,走着,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腕,然后整个人被它巨大的力量拉入了地下,千防万防忘了防御脚下。就在我发愁之际,只见同样被拉入地下的邵华呵呵一笑,便感觉到脚下松弛的泥土中突然冲出了岩石,将我们整个人托了上来。而随之带出来的,还有那个拉拽我们的家伙。

袭击我们的竟然是三只穿山甲精,其中那红sè的大个子十分机灵,刚一出土,连忙松开我的脚腕,双爪向前,准备向地下钻去。邵华当然不会给它机会,甩出飞镖和银丝就将它缠住。而其他两只小的穿山甲看到老大被制住了,连忙吓得抱在了一起。

“你们快跑!”那个红sè的大个子穿山甲突然喊道,而那声音竟然是女子的声音。

“你!你放开妈妈!”一只小穿山甲吓哭了,另一只则突然喊了起来。这一句话可着实让得意的邵华吃了一惊。显然,我们的脑子里想到的都是这是哪个组织的刺客,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穿山甲精竟然带着两个孩子来参赛了。

我蹲下身子,问道:“这两个是你的孩子吗?”

“袭击你是我的主意,要杀就杀我,我求你放了他们。”那个穿山甲妈妈说道。

“既然来到生存大会就要知道风险。即使我们好心放过他们,也难保他们还能活下去。”桂健一说道。只见他的式神腾蛇已经做好了处死这穿山甲的准备。桂健一说完这话,邵华突然仔细的看了看那只穿山甲,然后心灵神会的附和道:“是啊,生存可不是那么儿戏的事情。”说着他使劲一拽银丝,那穿山甲身上的鳞片便哗哗作响,似乎有不少鳞片都被切断了。

“你们干什么?”我站起身来,对着他们两个大喊道。我是完全不能理解他们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干什么?她袭击了我们!她想对我们不利,难道这样你还要让她活下去吗?”桂健一的眼神里不见丝毫的同情,反而是满满的恶意,可是这句话他说的很大声,似乎是故意在说的一样。而邵华则比他更过,直接一瞪那两个小穿山甲,说道:“这两个也顺便解决了吧……”此话一处,那大穿山甲立即大喊:“跑啊!”

两只小穿山甲一边大哭一边猛的跑了起来,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各自打了一个洞,潜入了地下。我们就这样毫无动作的看着那两只小穿山甲逃走,而那只大穿山甲则似乎没有任何挣扎的打算了。桂健一蹲下身子,对那个穿山甲说道:“这样就可以了吧?”

“果然是……谢谢,可以了。”那只穿山甲说道。

“这是……”

“还没看懂吗?”邵华一边收起银丝一边说道:“这就是生存。”

“生存?”我不解道。

桂健一指了指那个穿山甲的腹部,说道:“你看,她中了毒,已经没有救了。但是她的孩子还要生存,还需要对抗这艰苦的世界,所以她选择了生存大会,选择了让她的孩子见证生存的残酷。”

我看到她的腹部已经开始发黑,似乎身体也因此变得十分迟钝了。邵华说道:“我注意到她落地的时候似乎是想逃跑,所以以为它只是个妖怪的首领,后来我看到她的腹部就懂了。那个不是要挖洞逃跑的姿势,而是全身打算缩成球的状态。她其实很害怕,但是腹部的剧痛让她没有办法缩成球。”

“你们真是厉害的人类啊,连这些都知道。很抱歉,他们可能会因此仇恨你们人类,但是没有办法,如果不是人类的话……我也不会……算了,这是我的命。对了,还有你,妖怪先生,谢谢你那么关心我,我从你的眼神里就知道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不会伤害我们的。可是作为母亲,我不能只是护着他们。父母不能照顾孩子一辈子,他们需要自己独立起来。虽然比起其他的穿山甲,他们太小了。但是没有办法,他们的母亲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十分微小,看来她的气数已经要将至了……

我很想救她,却知道自己并不是医生,而且即使救活了她。她也无法回到她孩子们的身边去了。因为在她的孩子心里,她们的母亲已经死去了。

“有的人活着,他却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我们为这位伟大的母亲做了一个小小的坟墓。我拿出那个水瓶,一边在坟墓的四周洒下这清水一边又思考起那句话。云在青天水在瓶,那我们这些生灵大概就应该是尘归尘,土归土,总有一天会回到本应去的地方。而在那之前,白云曾为天空装点了颜sè,清水曾为大地带来了新绿,而我们可以给世界带来的,只有一份真情吧……

第二百七十话 结战

第二百七十话结战

我们来到了竹屋之前,一路上还真是没少有埋伏,当然他们都是那些大头领手下的杂兵。就到如果我们连这些人都摆不平,那就真的不用进入正式赛了。我敲了敲竹屋的门,只听到一声传唤:“进来。”

推开门,里面坐着的是那个小女孩样貌的观世音菩萨。她笑嘻嘻的看着我们,说道:“任务完成了?”

“是的。”说着,桂健一掏出他的口袋,观世音看了看里面的游光和夔,脸上的表情阴了下来,说道:“行了,你去放了他们吧。”

“就这样就可以了?”桂健一觉得似乎有些意外,以为会有什么特别的审查,比如防止作弊的检验之类的。观音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她的小脸鼓鼓的,说道:“我说可以就可以了,还不快放掉他们?小心我取消你资格啊!”说着,她竟然想要放下手中的欲净瓶,过来抢口袋。我害怕那瓶子离开她的手连忙抓住瓶子,塞在她手里,然后对着桂健一说道:“快,快放!”桂健一将两个神兽放出,一道青光之后,他们便不见了。

观音跳下座位,对着窗口招招手,说道:“你们辛苦了,我改天再去看你们。”然后转过身来怒目的看着我,说道:“还有你吧?”

我连忙拿出那瓶水,说道:“这个,可以吗?”

观音看了看瓶子,说道:“你要抓的是水麒麟,不是水吧。”听她这么一说,我有些慌了,连忙说道:“可这是水麒麟给我的啊。”观音一听,又仔细看了看瓶子,说道:“可是规则说的是要看到神兽本人,信物可不是在规则之内的。”

“不是吧,文芒,你到底有没有抓到它啊?”邵华着急的问道。本来我还想卖卖关子,所以没有告诉他们我是怎么抓到水麒麟的,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到好像是我被水麒麟骗了似的。我脑子里一团麻,看来这样是不能合格了,我要立刻赶回去把她抓住才行。

我连忙转身准备出去,却被观音抓住了衣角。她这突然的举动,让我们三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我看了看那瓶水,突然想到水麒麟的话。“喝完它?”可是这水一直不断流出,我怎么可能喝完呢?

我盯着瓶盖许久,而观音的眼神也露出了期待的神色。看来,似乎应该要打开,那么然后呢?要喝掉它吗?我尝试着张开口,把那瓶水喝了下去。只见瓶子里的水竟然和先前不一样,开始慢慢的减少,真的被我喝掉了,而且那水的滋味和潭中不同,比起一般的水更清凉舒爽,还带着一些甘甜,喝下之后我是全身畅快。终于,水喝完了,就看见我全身上下散着金光。

我的嘴巴突然张开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那是水麒麟的声音:“观音菩萨,我被他捉到了。”

观音笑了笑,说道:“嗯,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捉到的不是你的肉身,而是你的心。”说着,金光散去,我又回复了原样。观音对我开心的笑道:“你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猜到我真意的人。起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想到这样一个规则,这个规则真的会伤害到我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们。现在看到你,我知道了,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和人谈心了,所以我希望有人能走进他们的心里,带走他们的心。对于一个生存了千万年的生物来说,他们的生存已经不在于人们的信与不信了。重要的是谁可以和他们交流,谁能成为他们继续活下去的支柱。”

观音的话真的让我茅塞顿开,云在青天水在瓶,这些神兽都是一样的,对我们来说,他们就如同水或者云一样,本来就存在那般。我们从来没有对他们的存在产生什么质疑,但是我们谁也没有想过,他们也需要交流,也需要交心的朋友。邵华不屑的笑了一下,说道:“我所需要捉的游光可是凶兽,你该不会让我和它去聊天吧。就到”

观音听了他这般言语,一下子转为冷冰冰的态度,说道:“凶兽?瘟疫和死亡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不能因为这些对人类不利就一定要除掉他们。这个世界上谁都有生存的机会,即便是邪恶,即便是黑暗,即便是痛苦,他们都有着存在的权利……”

“噹”的一声,她手中的瓶子摔到了地上,另一个他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他满怀邪恶的笑意,对我们说道:“即便是像这样的我……也有存在的理由。”

历经4o个小时,我们又回到了生存大会的招待旅馆,从门口出来的时候,还把黑熊精吓了一跳,看来我们有策略的行动是很有效率的。一打开房间的门,屋子里面似乎是死气沉沉的,曲大哥大张着嘴巴,身体在沙上,但是脑袋已经碰到了地。另一面的宗研竟然被打的鼻青脸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屋子里拉着窗帘,弄得黑乎乎的,只有那台大电视闪着雪花。

我一打开灯,浴室的门便打开了,露娜围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说道:“你回来了啊……你是不是想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呢?”

“我只知道,你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我凭着感觉说道。

“那是当然了……一把年纪了还学年轻人偷窥。偷窥也就算了,竟然想通过流出来的水导电,把我电晕,这些肮脏的成年人啊,到底在想什么……”说着,她又顺势踩了宗研一脚,从他的身体上走了过去,宗研出了“啊”的一声惨叫。

露娜回到了她的房里,我们便赶忙去扶起宗研,看他的样子,是被修理的不轻啊。至于曲大哥,照理说应该不会做这种事,他又是什么情况呢?我叫起了曲大哥,曲大哥看了看我,说道:“我的眼睛快废了。这么多人看的我都想吐了,你,你去问宗研吧,我再睡一会儿。”

原来,打从我们走之后,他们两人也没有停下,几乎一直在电视前轮流值班的观察和总结。但是很多地方需要讨论,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两个人在一起研究。四十多个小时都是在这电视前度过的,像宗研这样长期的工作者还能停住,曲大哥是完全不行了。结果今天看到了我们要回来的讯息,便准备稍作休息,结果曲大哥是说着话就睡着了。

宗研本打算去洗个澡,然后好好休息一下。结果打开外室的门才现里面有人,准备转身出来的时候,结果竟然滑倒了,老年人很怕摔倒,所以他条件反射的用影子去支撑身体,而电流作为代价也就不自觉的放出,顺着水流向浴室里面袭去。

我听到这里,才明白这是误会一场,拍了拍宗研的肩膀,说道:“这种事,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嘛。”

“解释清楚?那叫解释清楚吗?”换好衣服的露娜走了出来,一边擦着头上的水,一边说道:“我外室的门可是锁着的。他若不是偷窥能进来吗?”我一听此言立刻看向宗研他,他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啊……我以为是……是谁不小心锁了的……而且锁这种东西对我来说……真的是……呵呵……”

说白了,这老色鬼还是想偷窥来着,我无奈的摸了摸额头,现这几日的折腾下来,脸上真的沾了好多灰,于是就走向浴室那边打算先洗个脸。浴室里面还残留着露娜的味道,浴缸里面的水似乎还没有退下去。干脆我也顺便洗个澡好了。我顺手锁了门,脱了衣服,走到浴缸前,突然看到了里面正坐在凳子上洗头的文静。她面对着墙壁,背对着我,似乎听到了我进来的声音,说道:“真是的,露娜姐姐你至少把内室的门关上啊……冷死了。”

我连忙打算出去关门,就在这时,她突然伸手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然后说道:“算了,算了,洗液弄到我眼睛里去了,你快帮我一下。”我本来心中一惊,但看到她的眼睛是闭着的总算是松了口气,连忙帮她打开水,冲洗头上的泡沫。终于冲干净了,我丝毫不敢怠慢,把蓬头递给她之后便立刻跑了出去。

出了浴室,就看见露娜站在门口,她嘿嘿坏笑着说道:“原来喜欢偷窥的还有一个人啊。”

“她怎么在里面?”我连忙问道。

“总要有个帮忙擦背的啊?就我们两个是女生,她当然要在里面了。”露娜轻松的说道。真是的,喜欢玩坏的男人可怕,喜欢玩坏的女人更可怕。

时隔了一天多,我又终于吃到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而餐桌上,我们的话题自然依旧没有离开生存大会。宗研告诉我们,在我们之前,除了最先的那三个合格者以外,还有吴天的两支队伍,牛魔王的队伍,其余的人都在路上被伏击了或者遭到了围攻。现在所剩下的合格位子只有四支队伍和两名闲散的名额。但实际有竞争力的也就只剩下了牛魔王的队伍,还有59号那个人所带领的队伍。777号的那个胡源遭到了59号队伍的重创,已经溃不成军了。而火神祝融和水神共工的队伍,也因为岳飞的强力出现,让那些小妖怪全都吓得放弃了比赛。不知所云的文,还有那个神秘队伍59号,估计是板上钉钉的队伍了,其他的散众估计没有几个像他们这样有能耐的了。

我连忙问道:“我想看看那个作家到底有什么本事……使用的是什么样的法术……”

“他?他根本没有使用任何法术,但是他却能精准无误的找到神兽的位置。而负责战斗的是他的部下,那几个人的力量似乎远远于普通的灵魂。其中这个人,最为厉害。”说着,他指了指电视,电视里出现了一群妖怪,他们围着这个号码为67的人,狂吼道:“你就是那个最近出现的杀人魔吗?怎么看也只是十分弱小的人类啊。”

“哦,是嘛……”那个男人拿出了一张扑克牌,是一张黑桃2,一瞬间,那黑桃2被火焰点燃,随着火光消去,出现的是一只黑色的铁甲之手。他瞬间来到那个妖怪面前,用双指那个妖怪的眼睛,说道:“你哪里看到我弱小的?我看你的眼睛,是一点用处也没了。”

第二百七十一话 分组

第二百七十一话分组

这个人是……我已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所见的人竟然是那个陆谦。和过去相比,现在的他似乎毫无感情,下手非常狠辣。宗研继续说道:“这个五人队伍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比如,他们的老大,也就是你所说的那个作家,似乎只要天天坐在帐篷里,就知道所有的事情,指挥着下面的人打埋伏战,奇袭战。而且他们的目标完全是向着吴天袭击而去的,吴天的参赛队伍有七支,而目前其余的五支队伍都遭到了他们的阻挠,并且相当一部分人被他们杀死。但是他们却巧妙的躲避着吴天,没有向主队伍攻击。吴天的队伍能减少到两支,似乎多半是出自与他们的功劳。而今天上午,他们似乎不在进行阻挠战,开始了捕捉神兽。而另一点奇怪的事就发生了,从他们捕捉的时间,地点,动作,似乎都如同事先安排好的一样,轻而易举,连神兽的皮毛都没有伤到就捕捉成功了。负责捕捉的是这个,还有这个。”

他指了指,左下角的屏幕,和右边中间的屏幕。一个画面里不断出现狼的爪子,另一个画面则看到一直钢棍在不断挥舞。宗研继续解释说道:“这两个人已经在两个小时内捕捉到了四只神兽,现在这是最后一只了。而那个用扑克牌变出道具的男人,则没有参与捕捉,反而像是在发泄一般,频繁的去找其他队伍的茬。至于你说的那个岳飞,则一直作为守护者,在那个作家的帐篷外待命。目前有七支队伍曾去偷袭过那个帐篷,都没有能靠近那帐篷十米的范围之内。”

“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厉害的人……”邵华说道。而我的想法却完全和他相反,在我看来,他如此极端的表现却像是在某种计划内的。

桂健一说道:“那其他队伍呢?”

宗研换了频道,我们看到了59号的队伍。此刻,他们正在向着竹林中心行去,看来已经抓捕好了神兽。而牛魔王的残兵们在竹屋附近展开了最后的防守。不过,今天上午已经被我们修理了一顿,虽然我们都习惯xìng的手下留情了,可是体力的消耗是不能减免的。眼前所见的是一场血洗的屠杀,那些残兵败将不论死伤都会被59号的手下再补上一致命的一击。见过共工和祝融的一战之后,我以为我见过了战争,但是此刻的景象,才和战争无疑。真正的战争,并不是实力相当的人进行对抗和排兵布阵,而是一边倒的屠杀,或者为求活下去的拼命突袭。

牛魔王的余党早就没有了突袭的能力,在屠杀之中,许多妖怪纷纷准备逃跑。但是那个首领完全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牛魔王的主队伍已经顺利晋级,所以他自己没有办法chā手这件事了。我看到牛魔王出现在了观音的竹屋门口,大声的叫嚷着让他的部下赶紧撤退。

而59号的人物丝毫不给这些机会,他走到了竹屋门口,对牛魔王说道:“要怪就怪你自己失策,让他们前来送死。”

“你这魂蛋猴子,竟然做出这种事情……”牛魔王说着就要挥拳打去,只见观音立即拉住了他的手臂,然后走到那个59号面前,说道:“他并不是孙悟空,也不是孙悟空的什么分身,而是孙悟空的杀戮心。所以你不必动怒,这个家伙可不配上齐天大圣的名号。”

那个被称为孙悟空的杀戮心的人说道:“不愧是观世音菩萨,一眼就能看出我的真身。在下是孙悟空的影子,在他佛光普照之下负责承担黑暗的那个影子。他是成佛了,入道了,修成了阿修罗道的真身。而我呢?自然会被他舍弃,毕竟我是他身体上罪恶的部分。舍弃了我,他就完美了。可是,没有我,孙悟空,也叫孙悟空吗?哼,还是你观世音好啊,不论如何邪恶可恨的一面都和你善良仁慈的另一面永远在一起,共用着一个身体,这样善恶皆有,才是可接纳万物的正神啊。”

“呵呵,确实是比那只泼猴会说话,但是你做的事情是不是有些过了?我知道你捉了神兽,你可以合格了。把你的队伍带入这个圈子,赶紧凑够四十个人就好了,不要再做这种无意义的杀戮了。”此时的观世音明明是那个一脸恶像的男人面孔,却如此义正言辞的说道。

孙影吃了一惊,然后又哈哈大笑,说道:“明明不是什么好人,也突然满口道德起来,观音啊观音,你真好笑。放心吧,剩下能参加正式赛的,都是我的人了。你赶紧准备正式赛的赛程吧。”

“你以为我在伸张正义?可笑,我只是讨厌你弄脏了我的林子。”观世音说着便拉着牛魔王转身回去,而他又突然转头回来,对孙影说道:“还有,我是想告诉你,你的人也不多了……”只听林子的另一端传来了狂笑,一个手持大剑的男人拖着两个妖怪的尸体从被震慑的群妖中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孙影手下的妖怪,想都没想,便又挥起大剑,旋转周身,周围一圈的妖怪都被削掉了脑袋,那两个死去的妖怪被甩了出来,正好掉在了孙影的脚前。孙影睁大眼睛看着脚下的尸体,大喊道:“二弟,三弟!你们……”

“呵呵?还结拜兄弟呢?就你这样喜欢杀戮的人竟然不是孤身一人?怎么?难不成寂寞了……呵呵,真是可笑。”那个拿着大剑的男人走了过来。我一看频道上写的是67号,这家伙不是陆谦嘛,怎么这么快就来到竹屋了?

天sè已经暗淡下来,在竹叶微微透露出来的夕阳余光下,四个强势之人站在这竹屋之前,已经合格的牛魔王,还有大赛的评定者观世音,一路血洗牛魔王残党的59号孙影,还有偷袭了孙影手下人马的67号陆谦。

陆谦的话让孙影气的无法反驳,他刚想冲过去,观世音便一把拉住他,说道:“你已经被认定合格了,如果你向他动手,那么你就失去资格。”这一句话让孙影完完全全愣住了,而牛魔王开始了哈哈大笑,他说道:“怎么样?这种滋味不好受吧,让你也尝尝。哈哈!”

孙影甩开了观世音的手,低下了脑袋,然后低吼道:“67号。你给我记住,不要让我在本赛中碰到你,否则一定要你死的难看。”他猛地抬起头,恶狠狠的瞪了陆谦一眼。

战局的变化莫测是我们没有想象到的,预赛因为这些大队伍的屠戮导致提前结束了。孙影最终只带领他自己的队伍进入了正式赛,那四个人也是在陆谦的手底下好不容易才得以逃生的。而不知所云的文因为陆谦铺平了道路,大摇大摆带着岳飞他们进入了正式赛。而剩下的人选里则补充进来一些牛魔王的余党还有两个我们熟悉的人,胡源和夜魔。

正式赛的队伍确定下来之后,将在第二天的中午开始进行抽签分组。采用八支队伍的二一淘汰赛制。抽签确定后,从当天晚上的八点开始第一场比赛,然后每天晚上八点将上演一场两支队伍间的对抗赛。

分组的那天中午,我们早早的来到了大赛的选手席上。我一直在心底不断祈祷可以不要在第一场赛事中遇到吴天,如果遇到就是完全的背水一战了。因为本想着在预赛中可以分析他们的实力和战斗手法,但是预赛中他们实在是十分低调,而且行动迅速,很快就合格了,完全没有给我们分析的机会。

正午十二点,兔爷儿拿着麦克风走上了擂台,他大声的宣布道:“欢迎各位光临本届生存大会的正式赛场。说起来这场的票也实在不便宜。言归正传,真是有些难以相信,今年的比赛人数虽然减少了大半,但是实力型选手却是越来越多,72小时的预赛时间,竟然被这群人以48小时就完成了。这实在是让大会的主办方有些难料啊,昨天赵公明还拉着我的手向我哭诉这件事呢。说什么少了一天就少了一天的票钱,咳咳,下面我们就来介绍一下这些参赛队伍。首先是本赛的种子队伍,文芒组!”

场上传来了一片嘘声,似乎因为我们并没有大规模的去战斗,导致了大会现场的大屏幕没有我们什么镜头,所以观众们便有些不满了。不过如果真的看了那些隐藏的镜头,虽然在场的都是好战的妖怪,也不免会因为厮杀和屠戮而不寒而栗吧?

正式赛的入选队伍的名字如下:文芒队,魔王队,棉花糖队,红茶队,拖稿队,神影队,噩梦队,魔王必胜队。

文芒队就是我们了,而魔王队是牛魔王亲自带领的队伍,魔王必胜队就是其从属的队伍。棉花糖和红茶这两个名字让许多的观众笑翻了,但他却是属于吴天的队伍,真不知道这个家伙脑子里在想什么,取这么儿戏的名字是在藐视别的队伍吗?拖稿队就是不知所云的文所在的队伍了,到真是很好懂的队伍名。至于神影队就是孙影的那支队伍,而噩梦队则是胡源和夜魔以及最先进入的那三个人组成的杂牌队伍。不过从名字上很难看出,这支队伍到底谁才是领队。

兔爷儿介绍完了所有的队伍之后,大声的宣布道:“那么,接下来,jī动的人心的时刻就要到了。正式赛的分组即将开始,每一队的队长请上台来。”听到他这么说,我连忙起身走上台去,台上放置了一个圆形的球。每位队长都需要用手去触碰一下,大屏幕上就会显示出号码。

站在我前面的是不知所云的文,他背对着我,将双手背在后面。这个时候,牛魔王作为第一个人去碰那颗球了。而我却听到了不知所云的文偷偷笑了一下,然后用手势做了一个“八”的样子。只听兔爷儿喊道:“魔王组,八号位!”

第二百七十二话 预知

第二百七十二话预知

八号位,这么准?不知所云的文仿佛先知先觉,他冷笑一下收了拇指只剩食指,就听兔爷儿喊道:“棉花糖队,一号位。”我连忙探头看去,只见前面的吴天对着大屏幕点了点头,然后便向台下走去。

这一趟抽签下来,不知所云的文全都料中。而轮到我的时候,眼前只有两个选择了。二号位和七号位。准备下去的不知所云文冲我招了招手,一只手竖着食指和中指。我看到这样,心里凉了半截,整个人愣在了那圆球面前。而身后跟着的孙影似乎已经不耐烦了,他对我说道:“你能不能快点,你要是不选,就我选了。”说着他一把拉开我,把手往那球上一放,就看见大屏幕闪出了两个名字。

兔爷儿很高兴的宣布道:“本届生存大会的八支队伍已经抽签完毕。今晚上演的第一场比赛由棉花糖队和神影队较量。我们期待他们给我们带来一场精彩的比赛。接下来的几场比赛是这样的,红茶队vs拖稿队,噩梦队vs魔王必胜队,文芒队vs魔王队。这三场比赛将在明天,后天以及大后天晚上的八点开始。八强赛的模式采用队员单挑模式,请队长列出每个队伍的前锋,次锋,中锋,副将,主将五个人选。每位队员的胜出则累积一分。分数高的队即为获胜,胜出的四支队伍将进入四强争霸赛。”

在全场的欢腾中,宗研突然松了口气。邵华问道:“怎么了?”

宗研说道:“积分制有一个好处和一个坏处。好处是可以看到队员单人的能力,而且至少可以看到三人。因为五位队员,至少要三人才算赢。而坏处就是,剩下的两个人看不到了,也就无法做出实力分析。”

我听他说着,却看到不知所云的文在注视着我们,连忙对宗研说道:“走吧,回去再说。”

回到了我们休息的地方,第一个大喊的就是曲大哥:“为什么遇到牛魔王了啊,手气也太不好了。”

宗研说道:“可是从最后那两个位子看起来,牛魔王应该是相对舒服的。而且就目前的实力看起来,最强的无疑是吴天,而其次大概就是那不知所云的文了。吴天的第二支附属队伍实力也不明确但是即使赢了不知所云的文也会和吴天亲自带领的队伍碰面,这样他的实力就已经被遏制住了。而且拖稿队赢的几率很大,这样在二回战中的碰撞至少能让吴天消耗掉大量的精力吧。这样的阵势对咱们来说简直无比有利,就像是上天恩赐的好机会一样。”

听了宗研的分析,我也觉得应该是如此,但是不知所云的文似乎知道这一切,从预赛中就看出他的能力深不可测,仿佛和五十年前的老鬼如出一辙。我说道:“你们不觉得,我们的这次比赛仿佛被人安排了吗?”

“为什么这么说?”桂健一问道。

“你们不觉得,有点太顺利了?”我说道。

曲大哥一听,连忙摇头,说道:“算了吧你,第一战就遇上牛魔王,我觉得我们才是不幸到家了呢。”我急忙反问道:“那你觉得第一战是选牛魔王好呢?还是吴天好呢?”

“……额,当然是牛魔王比较好了……”曲大哥搪塞道。

“就是啊,为了让我们不易察觉,而巧妙的安排了最后两个很纠结的位置,我们面对的是牛魔王的话,就不会招来非议,说我们种子选手有任何内幕,而最后的选择在其他观众眼里,我们是抽到了最悲的签,可是我们都很清楚,最倒霉的签应该是现在的神影队。”

大家听了这话,都微微点了点头,唯独邵华说道:“你们是不是太看神影队了?”

“看?”

“当然,孙影到现在都没有动任何真格的。你们要知道,他可是阿修罗道孙悟空的影子,也许他的队伍不够强,但是他本身的能力可能并不比吴天差。”邵华很自信的说道。

宗研听了这话,沉思了一下,说道:“就像是某人安排好的一样,让尽可能多的强者去击破吴天的阵营。就事实上看,吴天的阻力很大啊。”

桂健一向我问道:“不知所云的文到底是什么人?”而我能告诉他的只有一句话:“我只知道,他是个作家,是吴天的同学,想要杀掉吴天的人……”

夜晚的八点来的很快,正式赛即将开始了。观众席上的妖怪们开始沸腾的呼喊,而一些可爱的女妖精穿着妖艳的服装,在贩卖着水和食物。由于这场不是我们的比赛,所以我们无法去选手区观看,只好坐在了观众席上。因为地府的朋友来了不少,我便没有和邵华他们坐在一起,反而带着文静做到了地府的大阵营里。秦广王的眼睛是一直在往旁边的一个穿着兔女郎衣服的妖怪身上瞟,看来他还是完完全全的老样子。

转轮王见我来了,立即凑了过来。询问我有什么爆料的新闻,而我也正想问问她,关于五十年前老鬼的事情。转轮王说道:“好啊,我可以告诉你,可是你也要给我好的新闻哦。”

「五十年前的那场大赛和现在不同,那时的妖怪和神仙还很多,而且人类也次加入。正式赛是三十二支队伍,人类进入正式赛的只有五支,其中也是以僧,道,捉妖师为主,唯有一队,是让人看起来杂七杂八的队伍,那就是老鬼的那支队伍。

这支在预赛里十分低调的队伍,却在本赛里先声夺人。当时的战是团体接力赛,双方选出一个在场上的主帅,可以在队伍里不断更换自己的搭档和对方的主帅形成2v2的战斗。而这种2v2的战斗也是姜子牙特意为人类打造的。因为妖怪和人类不同,喜欢独来独往,而人类捉妖的时候,是以弱的身份挑战强大的身份,所以组合战斗会对人类有利一些。就这样进行了三场比赛,人类的队伍都得到了晋级,这便遭到了神妖们强烈的质疑,认为是有意偏向人类。

于是在八强赛的时候换成了车轮战,就是一个人倒下换另一个人上,不倒下或者不认输是不能退场的。而老鬼一个人连续两次挑了对方的整整一支队伍。这使得妖怪神仙都感觉害怕,也就不管公平不公平,都大喊换制度,最后就换成了现在这样的积分赛,而当时,老鬼成为了中锋出场,最后也是以三比零直接秒掉了当年不可一世的二郎神队,而那次比赛二郎神也确实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逼得老鬼使用了“浴血修罗”。想起来,至今人们都还回味那场畅快淋漓的打斗。」

听到这里,我连忙打住他,说道:“我问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问你当时老鬼的分组情况,有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你知道老鬼会算嘛,会不会有什么……比如其他一些很有冠军可能xìng的队伍都碰到了一起之类的?而老鬼自己的路线被安排的很舒服什么的……”转轮王想了想,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吧。老鬼很会算,但是都是在战斗中,知道对方的落点在哪里,会用什么招式之类的。有一场他只是在那里说,把对手的战斗计划全说了出来之后,对方直接就放弃了。至于分组,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怎么了?这次的分组有什么问题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上来就对上牛魔王是被人安排的啊?”我摇了摇头,说道:“如果给你的感觉是这样,那就只是我想多了。其实我们却觉得很幸运,因为当时可选择的只有牛魔王的队伍或是吴天的队伍了。吴天的本事我见过一部分,但是不知道他的底限在哪里。而他整支队伍,就更难说了,战碰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而在这种情况下,遇上牛魔王,我们的心里反而少了些负担。”我如此的一说,就看见转轮王已经拿着笔飞快的记录了下来。

此刻,兔爷儿的声音拉开了本届生存大会正式赛的帷幕。会场周围锣鼓喧天,彩炮齐鸣,在五彩缤纷的烟花下,兔爷儿站在了擂台上说道:“司证在此,告知天地,棉花糖与神影队之战,即将开始,两厢情愿,伤亡无怨。那么,比赛就此开始,先是前锋战!”

大屏幕上闪出了两个人的面孔,以及他们的名字。兔爷儿介绍道:“神影队上来的是,蝙蝠精,是上一届大会进入四强的大妖怪。另一面,棉花糖队的前锋呢,则是一位美丽的姑娘,她的名字叫汤yín。”

“什么?!”我大声的惊叫起来,周围所有人都看向了我,文静说道:“怎么了,哥?”

“怎么会让她打前锋呢?”我实在无法理解吴天的想法,而对于他人的询问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秘密我是不能说出口的,可是吴天会这样做,难道是在告诉我,我想错了吗?

“不,你没有想错。”露娜不知何时走了出来。秦广王一看到露娜,立刻甩开了那个卖食物的妖怪,凑了过来。我问露娜道:“那他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不怕伤了她吗?”

露娜盯着场上的汤yín,说道:“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是吴天认为她绝对不会受伤,二是吴天也许在期待受伤吧。”

第二百七十三话 首战

第二百七十三话首战

“期待受伤?为什么?”我不解道。00

露娜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是谁给你灌输了什么英雄的情节,让你觉得自己有了力量就有了责任什么的。反正我是一个吸血鬼,以血为生,我只为自己活着,去享受快乐,追求自己的幸福,不会去管别人那么多事情。而你不同,你总想着许多所谓的大计划,大梦想。你觉得弱者值得同情,所以你就想去保护他们。而你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你现在有这份力量。可是对那些弱者来说,需要的不是你,而是自己能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换言之,人家能保护自己,谁要你来保护。世上那么多弱者,你可以全部保护的来吗?而且你的这种保护就真的是在保护吗?没有经历伤痛的人,怎么学会避免伤痛?怎么继续成长?我以为你从地狱出来以后,你会现实一些,但是却发现你竟然更加的天真了,真是奇怪啊。”

伤痛才会让人成长……我脑子里回荡着露娜的话,难道真的是我太天真了吗?

“啊!”只听一声惨叫,就看见汤yín已经被那个蝙蝠精按在了地上。蝙蝠精笑道:“这么好的鲜血,我还是第一次尝,呵呵,遇到你真是我的福分啊,哈哈。”说着,它的脑袋就向着汤yín的脖子凑去。

“汤yín,不行就认输……”本来喧哗的赛场却突然安静了下去,只有吴天的这句话徘徊在每个人的耳边。汤yín听了以后,说道:“不,我绝对不认输。”说着她向着凑来的脑袋吐了口口水。那蝙蝠精被喷了口水,立即一愣,汤yín趁此机会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黄sè的圆球,往地下一甩,“砰”的一声,剧烈的闪光照耀了整个赛场。那蝙蝠精立即躲闪开来,而汤yín则拿出她的那把匕首,向空中扔去。可惜蝙蝠精十分灵巧,并没有刺中,反而躲过匕首之后,立即再一次冲了过来。汤yín连忙站起身来,从口袋中又拿出白sè的药丸,使劲一捏碎,空气中立即爆出了一股烟雾。

烟雾挡住了人们的视线,所有人都探着脑袋使劲的在烟雾中寻找着两人的身影。而我的魔眼,却可以透过烟雾,看到他们。但我的举动,只是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烟雾散去了,出现的竟然是脑袋被按在地上的汤yín和抓着她头发一脸得意的蝙蝠精。

“就这点本事,还敢来参加生存大会?你这小女娃娃哪里知道什么是生存?”说着,他毫不留情的把汤yín的额头磕在地上,鲜血立即滴洒在了擂台上。

“我……为什么不知道生存……”汤yín遭到如此大的罪,竟然没有哭泣,反而是一脸倔强的说了这句话。那蝙蝠精听了更是大怒,他刚要再磕汤yín,就感到全场突然又是一片安静。一个强烈的杀气从吴天那里释放了出来。

蝙蝠精停了手,说道:“算了,你认输吧,我不为难你。”

“不,我绝不……”汤yín喘息道,并且慢慢的挪出了一只压在身下的手,抓起身旁的匕首,回手就是一刺,蝙蝠精挡下这刀将她擒住,大声说道:“说你不明白,你还真不明白!你以为你能赢得了我吗?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哪里懂得生存!哪里懂得我们妖怪的苦衷!”

“苦衷……你有什么苦衷……”

“你快认输吧,别扯那么多了!”

“呵呵,看来你也只是一个苟延残喘的窝囊废,一点点小的挫折就让你觉得自己有苦衷……我是小,我是不懂……可我也是赌上了荣誉和生命在这里战斗的。你以为……以为我怕死吗?我如果输了,那可比死还可怕。”汤yín突然话锋一转,说出了这样的话。全身也使出了极大的力气,“砰”的一声,一股巨大的气场在她身边爆开了。而蝙蝠精也被震的退后了两步。

汤yín引爆了一个小心的炸药,此时她脸已经被擂台溅起的碎片划花了,她本来漂亮的容貌被鲜血所掩盖了,此刻,她半睁着一只眼睛,慢慢爬了起来,面对面的对蝙蝠精说道:“来吧,别说那么多借口。战斗就是生存下来唯一的方式。”

“呵呵,有点意思。那就让我看看什么叫比死还可怕!”说着,蝙蝠精又冲了上去,突然他的速度一下子减慢了,仿佛时间被渐渐定住。汤yín微微一笑。用匕首向着蝙蝠精的身体划去。蝙蝠精身穿黑sè甲衣,那匕首划上去之后竟然闪耀着火花,而这一刀而过之后,蝙蝠精的甲衣竟然被砍出了巨大的裂口,他厉声质问道:“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没什么把戏,只是刚才的炸药溅出了许多火药粉,全都落在了你的身上。而凭着刀与铠甲的摩擦所产生的火花,点燃了这些下药粉,融掉了你的甲衣罢了。还有先前的烟雾里加了一点麻醉剂,你吸入的越多,身体就越慢,越没有力气。我知道你不怕烟雾,因为蝙蝠是靠声波而不是靠眼睛的吧。之前的闪光弹对你也无效,是因为你根本已经看不见了,躲闪的原因只是因为你听到了声音而已……还有,我可是药剂师,不只是炸药,麻醉这些小东西……你要知道……毒药也是我的拿手好戏……”说着,汤yín指了指蝙蝠精的手。蝙蝠精紫sè的双手开始发黑了,这显然是中了剧毒的表现。

“妖怪的抗毒xìng真好……从第一次接触下的毒药到现在才只是黑了双掌。看来要毒发身亡需要一段时间。不过你最好趁现在投降吧。我无意杀你……”汤yín说道。

蝙蝠精笑了笑,说道:“看来,是我嘀咕你了。不过,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认输,对我来说,输了就是死了。”汤yín听了之后,立即举起匕首,准备再战,她慢慢说道:“对你来说,也许是这样,可如果是我的话,输了虽然不能算死,但是比死都难受。”说着,蝙蝠精挥舞双爪冲了上来,而就在靠近汤yín的一刻,他突然咬了自己的手臂,然后一口黑血吐在了汤yín身上。

那黑sè的毒血似乎可以直接渗入人类的皮肤,就见汤yín的皮肤发黑了许多,而且她的嘴角开始不断吐血。在场的不少嗜血xìng的妖怪开始了疯狂的吼叫,而我则不断看着吴天的表情。他紧握双拳,一直盯着汤yín。而他其他的几个手下,似乎也都在偷偷观察着自己老大的情况。

蝙蝠精掐住了汤yín的脖子,把她举到半空中,说道:“交出解药吧,你和我都可以活下去。”

“不……除非你认输……否则,我宁愿死……”汤yín似乎放弃了挣扎打算以死相逼。蝙蝠精听了这话,倒是呵呵一笑,向着兔爷儿问道:“如果不主动认输的话,那就只有杀了她才算赢是吧。”

兔爷儿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勉强点了点头。蝙蝠精对汤yín说道:“你要是不认输,我就只好杀了你了,你要想清楚。你是想要赢还是想要活?”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你是想要赢还是想要活?”汤yín的反问,让在场的许多神仙妖怪沸腾了,地府的大伙带领着全体观众献上了雷鸣般的掌声,周围到处传来那些观众们的高度评价:“明明是个人类的小女孩儿,竟然如此执着,真是好佩服啊。”

“可不是,生存的意志人类也不比我们妖怪差啊。”

“在生存面前,众生平等嘛。哈哈。”

蝙蝠精想了许久,慢慢的放下了汤yín,说道:“你到底为了什么而生存?”

“我……我可能只是为了让某个人不用在为我担心吧。我只想告诉他,我自己也可以活下去……”汤yín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蝙蝠精蹲在一旁,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一直觉得,蝙蝠很可怜,要吸血为生但又惧怕阳光,只能日日守候在黑暗的洞xùe里,等待着猎物的上门。而现在的社会里,根本没有人会来到洞xùe,甚至野生的动物,都快绝迹了。蝙蝠的族人就这样日日在等死……我是一只蝙蝠精,我也想活下去……我也想我们的族人都可以生存下去……所以我一定要活下去……抱歉了……”

他站起身来,捡起了汤yín的匕首,准备向她的胸口扔去,而就在千钧一发之刻,吴天冲上了擂台,挡开了匕首,抱住了汤yín。场内又一次安静了,兔爷儿愣了一下之后,急忙走上台去嘴里不停的叫着:“诶呀,你这犯规了,不能这样啊。没这规矩啊……”

吴天抱起了汤yín,向台下走去,说道:“前锋战,我们认输了。”然后一言不发的向下走去。而汤yín似乎也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用手轻轻打了一下吴天的胸膛。兔爷儿听了这话,立即转了态度,高兴的宣布蝙蝠精的胜利。而第二场战斗就此准备开始了。

“次锋战,神影队……额?怎么回事?,神影队是孙影!?”全场都爆炸出了惊雷般的质疑之声。主将位置的孙影竟然出现在了次锋战,真是实在太奇怪了,如果说是出现在中锋战,还能理解,那是打算三战全胜,直接晋级的。但是二回战竟然放上如此有实力的对手,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想避开难以对付的第三战,吴天吗?

孙影一跃而上,跳上了擂台,而兔爷儿似乎突然吓得出不了声音,孙影走过去,看了看兔爷儿手中的名单,轻笑了一下,然后抢过麦克风说道:“棉花糖队的次锋代表是,队长吴天。”

第二百七十四话 震惊

第二百七十四话震惊

两边都突然出现了队长的战斗,让全场的人都震惊的不敢说话了。而许多妖怪的眼睛都转向了吴天。刚才一场,他虽然并未战斗,但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强大。

只见吴天抱着汤yín,慢慢的走了下去。队伍的里另外的三个人赶忙过来迎接。其中一个大个子接下了汤yín,只见吴天低声说了什么,其他三人都点了点头,便抱着汤yín往后去了。兔爷儿看着参赛选手要走,刚想出声拦住,吴天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全场都听的很清楚,他慢慢说道:“不用着急,我们先开始第二场战斗吧。”兔爷儿似乎也被那股极大的威慑力镇住,只好点了点头。

孙影笑了笑,说道:“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害怕我,而特意避开了中锋战。”

吴天摇了摇头,说道:“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队没有那么多战术,我只是抽签的运气不太好,所以才抽中了二这个位置。而且要这么说,那你不是在特意的避开我吗?”

孙影一听这话,那脑门上的青筋立刻突起。但是他没有动手,强忍了一下,然后挤出一副鬼笑,说道:“呵呵,我看你的签运确实不太好,竟然遇上了我。你还是准备准备,赶紧回去陪那个傻瓜女人吧。”

吴天的脸一直冷冰冰的,毫无表情。他慢慢转过头,对兔爷儿说道:“可以宣布开始了吗?”兔爷儿听了,连忙清醒过来,大声说道:“恩,是,我宣布,比赛开始。”

就在兔爷儿话音一落的瞬间,在场的人可能都无法捕捉这一刻,而吴天冰冷的表情瞬间染上了邪恶和愤怒,他这一拳好似闪电一般急,又如同核弹一般的威力。只见,兔爷的耳朵被狂风刮的东倒西歪,眼睛一眨之后,再见之时,擂台之上,除了瘫倒的兔爷儿,就只剩下一团血肉模糊的尸骨和满身鲜血,面带愤怒的吴天了。

他长吁了一口气,压制了一下心头的火气,慢慢说道:“本来不想杀你的,但是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哼,生存有时候就是一句话的事,这一点上,死亡也是一样的。这个道理,你下辈子去了解吧,当然,如果你还有下辈子的话。”只听“噗”的一声,对面的选手席上,蝙蝠精口吐鲜血,倒在了座位上。而其他三人几乎被吓破了胆,有一个甚至在疯狂的大叫。吴天“咚”的一声,跺了一脚,大地晃动了一下,所有的人都瘫倒在地,而那三个妖怪也安静了下来。吴天慢慢说道:“不想死的……滚。”

只见这句话一出,那三个妖怪像是了疯一样,向着入口处拼命的逃跑,似乎稍稍慢了一点就有灭顶之灾的样子。在那三个妖怪逃远之后,他从身后掏出了一包烟,点上,深吸了一口。一股青烟从他口中缓缓飘出,他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下来。往日里那一副淡淡的怪笑又渐渐浮现出来。他对兔爷儿说道:“我想我们的队伍获胜了吧?”

“……”兔爷儿吓得都不敢说话了,而吴天只是笑了笑,便走下台去。

我的双手,此刻还在抖,似乎这一拳的威力真的把我吓坏了。文静突然抱住了我,说道:“哥,我怕……”我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没事的……”

她含情脉脉的看着我,说道:“你真的要和那个怪物去战斗吗?”

“是啊,哥这个怪物一定要和那个怪物去战斗……这就是宿命……”我慢慢的回答道。

躺在g上,我想了很多。今天晚上的战斗让所有人似乎都没有了讨论战事的心情。一个个都在似乎准备早早的睡觉了。可是我的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我真的有办法面对那样的家伙吗?那家伙实在是太强了,明明我已经完全妖化了,已经有了可以进入阿修罗道的修为。但是我却觉得自己的拳头没有那样的威力。

我们真的要和他一战吗?曲大哥,邵华,宗研,桂健他们会变成那血肉模糊的尸体吗?我有些不敢想,一想起来,手就不断抖。就在这时,月光下,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叫声“哥……救……”声音中断了,应该是被捂住了嘴巴。

我连忙一跃而起,冲出了窗户,只看见一个黑影抱着一个女孩儿,我连忙冲了出去,紧追不舍。那人的度很快,但也被我逼入了死角。在紫竹林的后山丘前,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我看到文静被他抱着,一把银色的刀子抵在她的脖子前面。

“放开她,不然我要你好看!”

“有本事杀了我啊……”只听那家伙开口了,是十分沙哑的声音。

“你以为我不敢吗?”

“你当然不敢!”他这样说着,另一只手开始扯文静的衣服,文静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却因为那刀子抵在喉咙间而无法出任何的声音。我大吼道:“你给我住手?”

“住手?怎么可能?我早就想试试这种感觉了,在女孩儿亲人面前一件一件脱掉她的衣服,然后让她的亲人看着我……哈哈”那沙哑的声音加上如此变态的话语实在让我忍无可忍。此时手中没有血染,只可恨无法一刀宰了这老贼,我握紧拳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吴天的身影。

不知为什么,脑袋里突然冷静了。一股莫名的冷静……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我这一点,他的手犹豫了一下。我的双目捕捉到了这个瞬间,而这个瞬间似乎在被无限的延长,左手一个手刀,打掉了他拿着刀的那只手,右手猛的挥出一拳,这一拳直接中了那个男人的面门。我感觉到自己的拳头已经完全陷在了他的面骨之中,也听得见他全身上下骨头断裂的声音。

“轰”的一声,他倒在了地上。而文静则倒入我的怀中。愤怒充满了我的心头,但一丝冷静的感情渗入了进来,我察觉到了身边许多的气息。我连忙说道:“谁……”

秦广王从背后的林子里走了出来,说道:“是我啊……”

“你……”我看着突然出现的他有些纳闷。而这时,空中跳下一人,正是在上空目睹了这一切的宗研,他检查了一下那个男人的尸骨,说道:“威力很大,但是也只是打到骨断筋折而已,和吴天那一拳还有很大的差异。”

“果然,你们在测试我吗?”我质问道。秦广王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被这个老家伙请来帮忙而已,而且有个人说,他愿意帮你。”

“谁?”

“是我……”

“你是……季清寒?”我看着林子里走出来的那个男人,那个面带憔悴,但却带着微笑的男人。宗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说道:“你们认识?”季清寒点了点头,我问宗研道:“被我打的那个是死尸的人偶吗?”

“当然。我一看到吴天的力量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想知道你有多少力量。可是凭我这点力量,根本无法诱你的本事,或者就算诱出,也会像这个死尸一样,被打的骨断筋折。而就在我愁之际,你的女人找上我了。”

“女人?”我连忙向空中看去,只见在那山石之上有一个妩媚的身影,此刻,她似乎正在尽情享受月光的沐浴。宗研点点头,继续说道:“露娜猜出了我的想法,并且告诉我刚才有个傻蛋向她搭讪,还告诉了她一些有趣的故事,比如bsp;露娜在月光中缓缓的降落下来,她对我说道:“在我的那个世界里,存在着这样黑暗的法术,没有想到,这个世界里也有。于是我的想法和宗研的想法就不谋而合了。所以……”

“所以你怕我知道……才早早的去睡觉了,我就奇怪你为什么赛后你一直躲的很远,而且吸血鬼竟然说困想睡觉了,其实你是怕我注意到你心里的事情,对吧?”露娜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这么回事。我和宗研都想知道,吴天的那一拳的威力到底有多大,而你的本事又到底有多大。但是显然……”

“显然我和他不是一个档次的……”我惭愧的说道。

“不,我倒是觉得有些蹊跷……”宗研分析道。“很显然,他并不是笨蛋,所以抽签这种说法我是不会相信的。而他没有派他的手下上场,原因肯定就是隐藏实力。可是如果实力都很了得,那么就没有隐藏的必要。他和不知所云的文是同学,两个人应该是知己知彼的。所以他隐藏下属的实力应该是为了防止不知所云的文使用什么计策。而且也在遏制我们的战略分析。而他却只显示他自己的力量,似乎打算用自己的力量,来让其他的队伍对自己手下人的力量进行高度的评估。换句话就是我感觉他这场仗在打掩护,而他那一拳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的威力吗?我觉得有待考虑。你不觉得,他们两个竟然在第二战就碰上,有些太巧合了吗?如果孙影并不是那一拳打死的呢?比如说……”

“比如说他们已经死了,但是却被吴天操纵了尸体。”季清寒补充道。我把目光向季清寒看去,问道:“这世上除了你会这个以外,还有谁会这门法术呢?”季清寒耸了耸肩,表示他并不清楚。

“也许并不是一种法术,而是一种异能。他的手下里有这样的异能者是并不奇怪的。话说,吴天自己应该也有什么异能吧?”秦广王慢慢的说道。

“他的异能不是所有接触的人都会变成异能者吗?”我问道。

“如果那个是异能的话,那么代价又是什么呢?”一个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我们急忙回头看去。月光慢慢的从云后透了出来。那个男人微微的笑着,手里拿着酒杯,坐在一块青石之上,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一样的,在这里久候了多时一般,他就是不知所云的文。

第二百七十五话 恩义

第二百七十五话恩义

不知所云的文如同早就计算好的一般悄然的等在了这里,目睹了这一切事件。而我们却没有一个发现他竟然藏身与此。他拿起酒壶,向着杯中倒酒,边倒边说:“你们也是来赏月的吗?”

“我倒是看不出,今天的月亮有什么好看的。”我冷冷的说道。

“满月如欲盘,弦月如弯钩,云遮半边月,明暗在心中。月亮好不好看,完喝酒赏月的人是什么心情了。”说着,他把斟满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准备回去。

“吴天的异能和代价到底是什么?”我问道。

“如果我明天胜了,我就告诉你。呵呵。”说着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宗研突然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说道:“这家伙给我的感觉,怎么和吴天一样有巨大的压迫感呢?”秦广王摇了摇头,说道:“我倒是觉得他给我的感觉更像是老鬼,而且还是老鬼年轻的时候。”

“年轻的时候?”我不解的重复道。

“是啊,你想想一个精于计算,星罗万象皆能算出的人,是什么样的人?那一定是如此自信,嚣张,神秘,不羁的人。现在的他,倒是很像几百年前老鬼的样子。”秦广王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连忙问道:“老鬼今年完全不打算来生存大会了吗?”

秦广王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他人……不见了。”

“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与其说是人不见了……倒不如rybar突然消失了……整栋房子都不见了……”说着,秦广王叹了口气,似乎觉得情况并不理想。我急忙问道:“你们怎么早不告诉我?”

“你不问,我们自然也不会说,当然,我们是怕影响你的比赛。不过现在看来,老鬼的消失倒是有些蹊跷。所以我还是告诉你一声比较好。”

此刻,我真的是心乱如麻了,这一切搞不明白的事情,全都集中在了一起,我根本无法理清。老鬼的消失,不知所云的文出现到底有什么联系?不知所云的文对吴天的了解又到了什么程度?吴天为什么会那么强?除了继承于无之神的力量和千妖之血以外,那特殊的异能又到底是什么呢?

整整一天,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坐在沙着昨日的比赛录像,心里不断思考着种种事情。文静一直被我抱在怀里,这种相依为命的感觉,让我可以稍稍安心一点。以前的我们就是这样,在那样的环境下,相依为命的长大。而现在,我们依然如此……

就这样,我浪费了一整天,所有人都没有来打搅我。而宗研是这些人中最不好意思的一个,因为他用那种方法吓了文静和我。当然我也为此一直在忍耐愤怒,可惜杀气还是频频的发出。到了晚上,其他的人都决定去现场看不知所云的文的比赛了。而我只选择了在沙发上陪着文静。

大屏幕里的兔爷儿说道:“昨天的战斗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仅仅两场比赛就结束了战斗,这让人实在有些无法想象。而今天的战斗又会是怎样的呢?这两只都是来自于人类的队伍,说起来,今年的人类队伍实力还真是很强啊。那么就有请拖稿队和红茶队的前锋上场吧。拖稿队的前锋是和尚法浩,而红茶队的前锋是闫语。”

“闫语……”文静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似乎她认识这个人。我看那个少年和文静的岁数差别不大,便问她道:“闫语是谁?”

“你……你不是……哦……对了那个是未来的哥哥……闫语是我的同学,是拥有火焰异能的人。”

“未来的日记里并没有记载有这样的人……”我说道。

文静点了点头,解释道:“也许是因为未来改变了……而他,大概就是那被改变的契机之一。”

那个少年很礼貌的学着法浩的模样,双手合十,鞠了一躬。法浩见到如此,连忙高兴的回礼。而兔爷儿也正式宣布了前锋战的开始。只见闫语的双手间闪耀出了火光,两只手一分开,一颗火球便出现了,他双手一推,火球向着法浩袭来。法浩连忙向后一仰,躲开了火球。而就当他准备回身之时,闫语已经腾空一跃,在半空中洒下四溅的火花。

法浩连忙在地上翻滚躲避,总算是躲过一劫。闫语双脚落地,向法浩说道:“倒是个了不起的和尚,竟然能躲过我的‘炎弹’和‘星火坠’。”

法浩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烧掉的kù脚和衣服,慢慢说道:“看你这么年轻,没想到下手倒是毫不留情啊。能纵火的能力,好厉害。这也是吴天赐予的能力吗?”

“吴天大人不但赐予了我能力,还给了我这个参加生存大会的机会。我绝对不会辜负这份恩情的。”说着,闫语的双手开始冒起了白sè的热气,看来下一轮的攻击又要开始了。而法浩则从袖中甩出三节棍,对闫语说道:“本来以为小娃娃就可以手下留情,没有想到是我自己太天真了。很抱歉,我应该尊重对手的。”说着,他将三节棍和成一支长棍,往地面上一敲。擂台立即被敲出了一道裂缝,平整的擂台上,立即出现了许多被敲碎的石砾,而他一个横扫,那些石砾便向着闫语而去。闫语双掌发出一股强烈的热气,将那些石砾全都融化在了空气之中。法浩看到这一情景,连忙大声感叹道:“还好那是石头,要是换了我,一定会被烧死的。”

“我劝你还是直接认输比较好,省的吃苦。”闫语收了双掌的热气说道。

“喂喂,你别太瞧不起我……”法浩笑道。

“没有瞧不起你,只是为你好……”

“你也许不知道吧,吴天和我的关系可是不同一般,我们好歹也是同门。既然你受恩于他,那我可不能给他老人家丢脸啊。”法浩说完,挥起长棍,直接冲去。闫语连忙发出一道火墙,然而法浩却毫无惧意直接穿透了火焰,闫语立即大惊失sè,想要闪避但是也来不及了。重重的挨了一棍子,倒在了地上。法浩趁此机会,连忙去拍灭身上的火焰。

闫语捂着肚子,说道:“你个怪物……不怕被烧死啊……”

“呵呵,接着来吧,少年。”说着,他又挥棍打来,而闫语手中一道热气向着他的胸口打了上去。只见他并不闪躲,也没有拿棍子抵挡,反而趁此机会又打了闫语一棍子。闫语被打倒在地。而法浩受了这一掌,向后退了十几米,机会快到了擂台的边上。胸口巨大的火掌印已经把他的皮肤烧成了黑sè,看起来十分可怕。

“你……你竟然连命都不要了?”闫语大声吼道。

“不要了……?不,我已经没有命了……”法浩喘着粗气,慢慢说道。他的身体上已经几乎被灼伤布满了。

“你死了……?你已经死了!那你为什么还来参加生存大会呢?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活着的人每天有多么痛苦吗?”十五岁的闫语被法浩的举动吓到了,也许他完全不能理解法浩为什么竟然会如此不顾自己。作为一个孩子的他,在精神上终于撑不住了,他如同洪水一样在发泄自己的感情。他悲愤的说道:“你竟然都死了,还来参加生存大会干嘛?为了钱?为了名声?你都死了,你还要钱和名声有什么用?你都死了,还来和我们活人争抢那些生存的空间?你知不知道……十几年来我是怎样生存过来的?我背负了多少东西去和你去战斗,你来生存大会到底为了什么?”

“别说那么多废话,怕挨棍子就认输吧。要知道,和尚的身体都是锻炼过的,别说是烧掉一点皮肤,就是断我一只胳膊一只腿,我也照样可以站起来给你看。要知道我们修炼的不只是肉体,还有钢铁一般的精神。”说着他将长棍变成三节,挥舞着袭击而来。

闫语猛的大吼一声:“流星陨!”说着,双手打在地面上,溅起了无数的石头碎片,他猛的一转身起来,那些石头碎片一个个被点上了火焰,向着法浩袭击而已。这些裹着火焰的石头子和那枪弹毫无二致,而且还要更大更迅猛。法浩的三节棍阻挡了几块较大的石头,但是却被那些无数的小石头子擦破了身体。此时,全身上下千疮百孔,肌肉里面陷入了许多还在燃烧的石头。

他单膝跪地,靠着棍子勉强维持不倒。而那闫语大声喊道:“快认输吧,不然你就死定了。我不想杀你,我只是想拿到钱,把我爷爷的那块地买下来!”他的声音随着眼泪迸发而出,看来他是真的害怕自己痛下杀手。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在心底里藏着一团火焰,每天呼吸的氧气都被这火焰燃烧掉了。而他自己也在黑暗中度过了十几年,那火焰没能带给他光明,却灼伤了他自己。

此刻,他站在这里,为了生存,为了精神上的救赎,只要保住爷爷的那块地,他不惜一切代价。文静的眼睛湿润了,她为我诉说着闫语的一切,那些过去的故事,让我的心也一阵一阵疼。一个孩子承受了太多连大人都无法承受的事情。而他现在竟然和法浩展开了残酷的战斗,这就是为了生存吗?

法浩慢慢的扶着棍子站了起来,他全身上下都似乎如同一台在嘎吱嘎吱的响动。但是他的毅力战胜了这一切,那些燃烧着火焰的石子一个个熄灭了,落在了地上。而他则慢慢的说道:“这就是你战斗的理由嘛……我可以感受到……你受过的苦难。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帮你分担。但是我知道,吴天他不能。不过有一个人他可以……”

“你在说什么……你能理解我?你都死了……你还能感受到什么……这个世界上只有吴天大人可以帮助我……没有别人……”他的声音变小了,法浩似乎也看到了这一点,他呵呵一笑,说道:“不……显然是有,不是吗?没错,我是死了,但是我来生存大会,不是没有意义的……有些人为了钱而生存,有些人为了名……而我是一个僧人,生前我不看重这些,死后自然也不。但是人,是有感情的,感情是我们活着的寄托。就像你为了你爷爷的那块土地一样,你需要的不是买土地的钱,而是那个让你充满回忆的地方。我也一样,有人救了我,我便感jī他。我的命早就是他的了……参加生存大会,我不为其他,只是和你一样,为了还他的救命之恩而已,他就是文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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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话 强者

第二百七十六话强者

“文芒……”闫语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他认识我,但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我,却不是现在的我。法浩说道:“嗯……你一定知道他……吴天一定和你们都说过……对于你们来说,他就是最强的敌人。而很可惜,你们这支队伍,只是吴天的附属队伍,并不是吴天的本队。但是对我们来说,这刚刚好。我不知道队里其他的人如何,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我虽然是拖稿队的一员,但是我会全力的在为文芒队战斗,直到我的身体被完全摧毁,直到我的灵魂一点不剩。”说着,他挥舞起了棍子,而就在这时,闫语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还没说出口,突然一股迅猛的火焰从他身上散出来,整个擂台上生了巨大的爆炸。

我连忙站起身来,但是眼前是电视机,我没有办法冲过去。文静说道:“哥,别管我,你快去。我知道你担心法浩,记得也帮我看看闫语怎么样了!”我听她这么说道,连忙转身向门口冲去,而一到门口,我又感觉十分害怕,这次的门关上之后,会不会有其他的人来偷袭她,离开她的身边的话……该不会……就在我这样纠结的时候,就听见文静说道:“你还在磨蹭什么?不用担心我!我是哥哥的妹妹,不会给你丢脸的。现在你听我的命令,赶紧去!”

我一听这话,立刻关上房门,马不停蹄的冲了出去。来到赛场,不知所云的文已经在处理法浩的伤势了。我不顾大会人员的阻拦,闯进了选手区,来到法浩的旁边。不知所云的文看了看我,说道:“……放心,他死不了……只是这招……实在是太阴险了……”

“这是怎么回事?”

“异能者连续使用能力,但是不支付代价的话,就很容易失控,暴走……显然,他无法支付代价,导致他被火焰吞噬了。但这爆也来的太快了,就像被人操纵了一样,似乎借此顺便处理了法浩,这简直和人肉炸弹毫无分别啊!该死的吴天……”

“是他做的吗?”

“也许吧,我不能确定,感觉除了他,没有人第二人选了吧?不过我不会让他就这样得逞的。”说着,他拿出一块欲佩,放在了法浩的身上。只见那青绿色的欲佩出淡淡的光芒,仿佛在给法浩注入生命一样。不知所云的文对我说道:“你去看看那孩子的尸体还在不在。如果在,就带过来,他们的同伴才不会回收他的尸体的。”我连忙点了点头。大会的擂台上正在紧急的修补,有几个道士在修复那破损的擂台,而闫语被炸的稀烂的尸骨却无人问津。我找了半天,只找到了一只手,这是他全身上下最大的一块碎片了吧。

我带着悲愤的心情把那只手交给了不知所云的文。不知所云的文看了看,只是摇了摇头,他的眼眶也湿润了,然后对我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大会的工作人员开始第二轮的驱除我,而不知所云的文也表示,他不会让法浩有事情的。于是,我被请离了场。但是我没有回到文静身边,也没有去观众席,而是直接走向了赵公明所在的主看台去。

此刻的他,正端着咖啡,悠闲的观看赛事。见到我急冲冲的跑了进来,便立即知道了我的来意,但是他只是笑了笑,说道:“不错啊,现在的局势相当好。吴天的附属队对抗你的附属队,这场前哨战可以让大家对对方的实力都留心一点。呵呵,今年的比赛真是成了完全的阵营战。人类果然比妖怪更擅长拉帮结伙呢。”

“你倒是够悠闲的啊。为什么那个孩子的尸体都没人管?”

“别担心,很快会有人收拾的。不过,这里是生存大会,无法生存的弱者就是这样的结局。刚才那场战斗我还是很敬佩这个敢于牺牲自己的孩子,所以给了一个平局的结果。算是尊重那个孩子最后的挣扎了。这下你们至少可以看到第四个人的实力了,怎么样,你不觉得应该感谢……”我抬手打翻了他手中的咖啡杯。然后提着他的领子说道:“弱者就不能生存吗?”

“可以,但是他们要牺牲很多东西,去变强。有时候牺牲的过头了,就连生命也不要了。”赵公明依旧用着那完全不着调的语气说道,似乎他对于我的jī烈举动完全不生气的样子。

“那你告诉我生存就只是强者的特权是嘛?弱者就应该在强者的脚下,任由其使唤?难道,这就是你认定的生存吗?”

“不……我以为,弱者的生存方式是规避强者,集结同样是弱者的同伴。所以,我才安排了五人的战斗。”

“但现在不是一对一的战斗吗?”

“田忌赛马你知道吧?我的三个马都比对手同等级的三个马要弱的时候,我会让我的一等马去赢对方的二等马,然后二等马赢三等马。最后让我的三等马去输给对方的一等马。这样二比我就赢了。积分战的精髓在于此,在于如何安排人手。看到自己赢不了就自杀,在我眼里这其是完全是弱者的表现。输了不一定要死,但是死一定就输了。我不知道那个孩子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同情他,弱者需要的不是同情!”说着,他拉开了我的手,了一下衣物,开始收拾被打碎的咖啡杯。

他一边收拾,一边说道:“你也不用下去捣了,就给我留在这里把比赛看完吧。还有,昨天晚上的事情,宗研和我打了招呼,我才特许他那么做的。你应该知道,我是生存大会的主办方,选手及其家属的安全一定会保证的。所以你妹妹在房间里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帮你派人去通知你的队友回去照看一下她,省的她替你担心。而你,给我好好的看着双方的战斗,要知道,我可不想让出重生之石。”说着,他端着咖啡杯的碎片出去了。我坐在这个最佳视角的主看台上,看起了第二场比赛。

“果然今年的生存大会是意外连连啊。没有想到第一场战斗竟然以平局收场,而且这特质的擂台竟然受到了如此强大的破坏。看来在明天的战斗之前,我们要施展更多对擂台的加固型法术。经过刚才短暂的修复,现在以保证了场地的平整,使得比赛可以继续进行。那么接下来的是次锋战,拖稿队出场的是抗金英雄岳飞,对抗红茶队的秦会。”

岳飞手执长枪,英姿飒爽的向台上走去,而不知所云的文却嘱咐他道:“战决,不要大意。”岳飞一点头,便一个空翻上了擂台。而他的对手秦会却被我认出来了,看他那如同电线杆的身形,正是那天阻拦我的四个人之一。

“在下不想让阁下受伤,你赢不了我的。投降吧。”兔爷儿一宣布完比赛开始,岳飞就如此说道。秦会听了,连忙皱起眉毛,说:“还未较量你就劝对方认输,岳将军,好大的派头啊。”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岳飞是行军打仗之人,知道如何衡量对手。你我不是第一次交手了。预赛中,妖怪的偷袭都是你暗箱bsp;“好厉害,不过我知道,这功劳不在你,全在你们家主子身上。你啊,不过是一条看门狗而已。”秦会再次以恶言相逼,看来他很喜欢这样。上次和我讲话时,就是如此,引得我当时收了宗研身上的妖血,准备给他来点教训。而今天,他又故技重施,这次恐怕要让他吃点苦头了。就在我想着的瞬间,岳飞的长枪已经刺穿了秦会的心脏。

“你……你竟然……”秦会瞪大了眼睛,说道。

“异能者,说白了,就是人类。而且还是没有锻炼过的普通人类,只要你没有机会使用你的能力,在我眼里,你不过是战场上的一个卒子。没有千军万马,你是不可能战胜我这样的将军的。”他说着,把枪抽了出来。秦会的血立即四处飞溅,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这比赛完结的也太快了,让很多观众产生了抱怨,看台上立即四散起了不满之声。此时,赵公明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他递给我一杯说道:“真是的,岳飞这家伙丝毫不给表演的机会。”我连忙问道:“这什么意思?”赵公明笑了笑,说道:“这生存大会虽说是战场,但毕竟只是单挑。能吸引人们的是长时间的争斗,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一种‘表演’。但是岳飞是真正上过沙场的人,他知道胜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而且他不是马前卒,而是将军。将军需要的不是华丽的武艺,和你所你看的那些电视剧里的将军不同,带着兵冲在最前面的都是sb。真正意义上来说,能当将军还是要有些头脑,而且擅长抓住一瞬间的机会。”

他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岳飞先进行了挑衅,让对方放下战斗的警戒,来回应挑衅。然后就是等到对方反相讥,也就是在骂人骂的最爽的时候,那时一定收不住嘴。而能否把握这一瞬间的机会,毫不犹豫的杀掉对方就要看这位将军经历过多少场战斗后所留下的宝贵经验了。岳飞久经沙场,一定对于和秦会的交手做了相当的思考和分析,才能选出如此有效率的战斗。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我就喜欢这种简短的战斗。因为生存的胜负就在一瞬间,稍稍大意一分,你就可能是别人刀下的亡魂。强者和弱者就在这一瞬间之后,立刻就分出来了。”赵公明的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神色,而我看着那台上的尸体被工作人员随意的丢弃,听着观众席上抱怨的鼎沸人声时,心中却有着另一种感慨。

第二百七十七话 恶魔

第二百七十七话恶魔

为了平息众怒,第三场比赛立即上演了。站在台上的是我熟悉又不熟悉的身影,6谦。他已经变得让我有些认不出来了。不论是他的力量,还是他的xìng格都生了极大的转变。红茶队出战的是那天狠狠揍我的胖子,他的名字叫江洪。

赵公明说道:“看来这胖子是要死定了。”

我连忙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知道吗?6谦现在可是被大会登记了黑名单的。这次的生存大会预赛中杀戮人数最多的不是哪个妖怪或是哪个团队,反而只是他一个人。下手丝毫不犹豫,这样的人实在少见。任何人或者神仙,或者妖怪,但凡有点感情的,都会在出手的时候有犹豫的瞬间,毕竟手下的那是生命。岳飞久经沙场,深深的知道生存就是谁在那一瞬间犹豫谁就死,所以他可以做到不犹豫,这一点我能理解。但是6谦,似乎对杀人毫无罪恶感,就仿佛刀子刺穿别人胸膛的时候,和撕碎一张纸片是一样的。”

我一边听着赵公明的话,一边仔细的看着6谦,如他所说,6谦的眼神里一点迷茫都没有,他看着对面的江洪,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说什么劝你投降的话,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死太快才好。”那胖子额头上青筋浮起,看来是相当的恼怒,二人双目对视,静等兔爷儿宣布比赛开始。

兔爷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恐怖,退后了好几十步,才宣布道:“中锋战!开始!”只见说时迟,那时快,江洪虽胖但动作绝对不慢,他冲到6谦身前猛的打了一拳,那一拳的威力很大,只见6谦全身都被打的离开了地面,而就在江洪得意的瞬间,6谦变成了无数的扑克牌,散落在了地上。

江洪似乎感觉到不妙,连忙转身,而6谦正站在他的身后,手中的扑克牌瞬间变成了一把巨剑,“唰”的砍了过来。江洪立即向后跳开,6谦说道:“你是躲不过去的。”只见江洪的肚皮上被横着划了一刀,虽然不是很深,但是衣服已经破了,鲜血开始浸染那衣服的裂口。“不对啊,我应该躲过了……”他自言自语道。而就在他犹豫的时候,6谦一拳打来,正中他的脸颊,将他整个人打的向后翻过了几圈才停下。

“喂,战斗中,不要想别的,让我好好的享受一下吧。”6谦说着。

“你这不是法术吧……”江洪慢慢站起来说道。

“啊……你说呢?”6谦一边向着摇摇晃晃的江洪走去,他手上的剑没有了,但是却多了一副黑色的拳套。“……果然是异能啊……你也是接受了吴天大人恩赐的能力者吧。呵呵……”说着,那胖子突然飞到了空中,整个人像是一下子变得轻了一般。他继续说道:“呐,你也要付出代价吧?我告诉你,我和你们不同,你们在使用一次能力后就必须支付代价,但是我不必,因为我的代价就是消耗肚子里的食物,我在赛前已经吃过很多了,所以不需要花时间去支付代价。可你到现在已经使用了三次能力,先是变成扑克,然后是变出剑,接着是那双手套。接下来,你最多也就使用个三次能力……只要我躲过之后,趁着你支付代价的时候……呵呵,你就准备死吧……”说着,他在空中悠闲的飞着。

6谦轻笑了一声,说道:“这样啊,那你就试试躲过吧。”说着,他又拿出一张扑克牌,扑克牌变化成了一支枪,他将枪口对准了江洪,说道:“来躲躲看吧。”说着,子弹接连不断的袭向天空,弹壳四处飞落,而江洪只是嘿嘿一笑,那些飞到空中的子弹一个个都坠落在了地上,砸出了一个个深坑。

“我没有告诉你吗?我的能力是【重力】,任何物体周围的重力我都可以调整,比如说,你的……”说着他用手指一指,6谦周围的地面就向下一陷,而6谦自己则似乎身上背了一座大山一样,面露狰狞的被压倒在地。江洪从天上慢慢降下,对6谦说道:“还能撑得住啊,那再加一点吧。”说着擂台的地面已经完全陷了下去,6谦随之不见了。

江洪对兔爷儿说道:“好了,你可以宣布我的胜利了……”兔爷儿一听,连忙看了看那陷入地下的地方,然后拿起麦克风,打算宣布江洪的胜利。但那陷入的地方,突然传来了一些细的声音,兔爷儿灵敏的耳朵立刻捕捉到了这个声音,只见一只手,摇摇晃晃的伸了出来。

那只手中变出了一张扑克,扑克一闪而过,变成了一道光,瞬间袭向了正在得意洋洋的江洪,那道光一下子穿透了他的肩膀,他操纵重力的胳膊就此坠落在了地上。6谦从那大坑中慢慢的爬了出来。他站起身来,说道:“什么东西不受重力影响呢……我想光应该不受吧。”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继续说道:“那么,还有什么不受重力的影响呢?啊,对了,也许地狱里的恶魔不会害怕吧?”说着,他变出一张扑克牌,扔在了江洪脚下。那是一张鬼王牌,此刻,就看见鬼王嘿嘿一笑,地面突然伸出无数只黑手,黑手将江洪抓住,然后向地下拉去。他拼命的呼喊求救,但是没有人能帮他……6谦冷冷的说道:“到地狱里去减féi吧,否则你这身féi肉很容易被饿鬼盯上的。”

赵公明喝光了咖啡,然后一边添着嘴,一边说道:“6谦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恶魔了,他将是上半场赛事最关键的人物。人类堕落成恶魔,呵呵,真有意思。这样就两胜了……看来下一场红茶队也难以取胜了。不知所云的文肯定不会出场,那么要展示的就是那个狼人的实力了吧。”我一听这话,连忙寻找谢三十的身影,但看到的却是不知所云的文在摩拳擦掌。

“终于进入第四回战了,现在的比分是3:1。拖稿队取得了相当的优势,只要赢了这一战,那么比赛就可以到此结束了。来看看双方副将赛的选手吧,红茶队是半妖墨琳,而拖稿队则是队长:不知所云的文!”

一听到队长出战,赛场上立即掀起了欢呼的热潮。看来昨日的吴天给他们留下了队长很强的印象。而不知所云的文则带着点跑,上了擂台。他的身体行动和正常人无异,似乎根本不会武艺的样子。

对面走上来的是那个女妖,粉色的头和蓝色的瞳孔还是一如既往的引人夺目。不知所云的文笑道:“呵呵,我真是赚到了,对手竟然是美女。”

女妖墨琳说道:“是嘛,我也觉得赚到了,吴天大人说你不会出赛,因为你什么本事也没有。没有想到,你还真来了。是打算认输,然后进入下一场比赛吗?”不知所云的文摇了摇头,说道:“怎么可能,我还想赶紧赢了,然后回去赶稿子呢。不然,我回去一定会被杀掉的。”

“呵呵,你还是担心,现在会不会被杀掉好了。我知道,你是你们队伍中的头脑,一切都是你在暗中安排,如果没有了你,你们的队伍就完蛋了。所以,我是不会给你说认输的机会的。”说着,墨琳就攻了上来,她长长的指甲向着不知所云的文的脖子而去,不知所云的文口中轻声说道:“先向后退了半步……”然后身体就如同他所说。

墨琳的指甲擦过他的衣服,没有能伤到他,于是连忙迈步向前,准备第二次攻击,而不知所云的文继续说道:“然后又蹲下身躲开了她的回击,接着迈出一步,贴在了对方的脸前,不安分的双手向着毫无防备的胸口一抓……”说着,就看见他绕过那攻击而来的手臂,站在了墨琳的面前,两只手一抓墨琳的胸部。墨琳受到这样的攻击,连忙尖叫起来,左手立即挥了上来。此时不知所云的文一边向后跳,一边说道:“‘她羞红的脸颊让人十分怜爱,但无情的左手回击而来,不知所云的文向后一跳便轻而易举的躲过了。’怎么样?我的说,写的还不错吧?”

“你?你这是……”墨琳捂着胸口说道。

不知所云的文嘿嘿一笑,说道:“吴天没有告诉你吗?我虽然不会武功,而且体力,力量,度都不行,但是我却知道你们会做什么,你们的每一个细节都印在了我的脑子里。接下来要生的事情,我了如指掌。所以我绝对是最难对付的人类……”

墨琳说道:“你知道又如何,我就不信你躲得过我的蔷薇鞭!”说着,她甩出一只长鞭,那鞭上带着许多蔷薇花的刺。要是挨了这一鞭子,我估计以不知所云的文那平凡的躯体一定会立即倒下,而且鞭子这种东西你要如何预测呢?

“……没错,鞭子甩出去的位置,我也预测不到……”他就像是回答我心里的问话一般,说道:“但是,我相信甩鞭子的人,我能感化的了!墨琳,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到生存大会?”他的声音突然高亢了起来,周围的气氛也随之变得安静了。

墨琳的鞭子握在了手里,却没有挥出,不知道她是被震慑住了,还是因为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神充满了犹豫。不知所云的文见她犹豫了,连忙说道:“你为什么生存?你想改变什么?”

“……你不要胡言语,我,我只是为了吴天大人可以……”

“在胡言语的谁?你想想你在说什么?这是你心里想的话吗?不是吧,你心里应该想着另一件事,想着要不要告诉我……对不对?”不知所云的文语气十分强烈,似乎在逼迫她说出什么事情。而墨琳的脸上开始露出了慌张的深情,“我……”

“你没有现吗?你心目中的吴天大人根本没有来看你们的比赛。对于他来说,你不过是个的棋子。而如果是汤yín呢?如果是汤yín在这里战斗,你觉得,会不会有另一种情况……”

“不要提那个女人的名字!”墨琳爆了,她美丽的脸上竟然因为嫉妒而变得扭曲。她疯狂的重复着这一句话,两只手捂住耳朵,似乎根本不想听不知所云的文说的话。

“别逃避现实了!吴天他根本不会爱上你!根本不会!你听到了嘛!”在不知所云的文这一声大喝之下,蔷薇鞭从墨琳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第二百七十八话 小说

第二百七十八话说

“不可能……不可能……”墨琳声的在那里说道。而场上四周开始了喧哗,很多妖怪因为他们不战斗了而起了脾气,而神仙的一方倒是十分统一的开始谴责不知所云的文的做法。赵公明站了起来,说道:“大事不妙,我得让他们去稳住观众,真是的,买了票以后一个个都是大爷,消费者真是难伺候。”说着,他就要往出走。只见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不知所云的文的声音,他抢过了兔爷儿的麦克风,大声说道:“你们这帮魂蛋观众,就不能安静一点,没看到女孩子在伤心吗?”

听到不知所云的文如此说道,赵公明停下了脚步,观众们也安静了一下,然后齐声骂道:“那还不都是你造成的吗?”

“我知道了!你们安静点,我会安慰她的。”说着,不知所云的文把麦克风还给了兔爷儿,走到了墨琳的身边,掏出手帕,说道:“别哭了,来,擦擦。”

“谁哭了……”墨琳的眼睛里充满了泪光,但是却强忍着不让眼泪留下来。

“切,哭就好好哭,弄得似哭非哭的样子算什么啊?不就是因为吴天大人心里没有你吗?你至于为他那种人伤这么大的心吗?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呢。”

“你根本不懂!这世上只有吴天大人会对我好……只有他会……”墨琳说着说着,声音就变了。

“只有他会什么?说啊,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不知所云的文拍着胸脯说道。

“你……你才不会呢……你根本不知道我的事情……你根本不会懂……”

“以前你也这么相信的吧?所以才觉得突然闯入你心里的吴天,就像是神一样……”

“你是不会懂得,我和你是完全不同的……你根本无法理解……”

听到这话,不知所云的文不屑的笑了一下,他突然把声音放大,似乎是说给所有人听的,然后大声说道:“就因为你是半妖吗?因为半妖,才被其他妖怪排挤对吧?所以为了活下去,不惜出卖身体对吧?”

仅仅一句话,安静的会场又再次掀起了热议,“那个半妖……原来只是个妓女啊……”

“呵呵……说不定,我还曾经玩过呢。那种半妖的红灯区又便宜,服务又周到。”

“半妖嘛,我才不要呢,带着人类味道,玩起来多么恶心。身体又脆弱,叫的又难听,有什么好的……”

“嘛,早就该想到,既然是半妖,哪里还有什么纯洁可言。早就被无数个男人跨过的肮脏货了,这样的家伙竟然也能进入了生存大会,真是神奇……”因为这一句话,周围的场面开始热闹起来了甚至有不少妖怪开始用着无耻的语句朝着墨琳大喊,墨琳的全身都在抖,似乎过去的噩梦又开始席卷了上来。

一只妖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盒杜蕾斯,朝着比赛场内扔了进去,一边扔还一边大喊:“妞,今天来大爷这里吧,大爷绝对不亏待你!哈哈……额……”只见一块砖头猛的拍在了那个妖怪的脸上。不知所云的文又一次从兔爷儿那里借过麦克风说道:“nibsp;s!谢兄弟,估计今天没有你的出场机会了,所以你可以去收拾一下那些魂蛋了。还有,谢谢啊,那个魂蛋先生,你的杜蕾斯借给我用了,今晚她可陪不了你了。因为墨琳是我的!”

最后的三个字被他喊了出来,透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赛场,连同墨琳在内,都出了质疑的声音。不知所云的文对着麦克风,继续说道:“妓女又怎么样?出卖身体的人多了,不只是出卖xìng,还有体力。有些人甚至出卖了精神,和灵魂。在人类的世界里,吃软饭的人被人们瞧不起。但是吃软饭也是靠体力的。男人和女人一样,没有付出就没有得到。生存,不就是无论形式如何,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活下去。想想吧,你们这些魂蛋的妖怪和神仙,哪一个没有在半妖的身上,女人的身上,索取你们可恶的需求。而如果没有她们,你们将会如何?你们会做出更令人指的行为。在鄙视别人的时候想想自己,你到底有多高贵?你凭什么可以鄙视别人。因为你们的行为让那些人类和妖怪的爱之结晶门g上了心理的阴影,让那些相爱的人与妖怪,人与神仙都受到了阻挠。就因为你那张破嘴里的烂词,让一对对相爱的人受尽煎熬。”

他吐了口吐沫,走到了莫琳的身边,对她说道:“我是为你的父母感到自豪的,因为这么多魂蛋也没能阻拦下他们的爱情。我不会因为你是半妖而歧视你,也不会因为你曾经是妓女而歧视你。为了生存,我们又很多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但这不能成为我们人生的污点,拉着我的手,站起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我会尽力去爱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全场一片安静,听着不知所云的文进行着爱的告白。莫琳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知所措,但是很快,她的脸红了,刚才那嫉妒的表情已经荡然无存了。此时的她,感觉到了温暖和幸福。她伸出了自己的手,落在了不知所云的文的掌心里。不知所云的文毫不客气的使劲一拉,将她抱在了怀中。

秦广王在观众席中带头鼓起了掌,而地府的朋友,还有邵华他们也都开始鼓掌,这掌声蔓延着,渐渐热烈了起来。赵公明笑了笑说道:“这个家伙还真是令人意外呢。”

“是啊……妓女的生存……和普通人的生存又有什么区别呢?”我感叹道。

比赛就这样在墨琳的认输中落幕了。而这场比赛也在妖怪中广为流传,只用“嘴”就赢得了战斗的不知所云的文一下子成了三界的名人,被冠以了“妓女的曙光”这样的名号,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此处暂且不表。

我看到比赛就这样完结了,便准备转身离开,而赵公明突然说道:“你不觉得这场战斗有些蹊跷吗?”

“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啊,不用浪费时间战斗,而是用谈话来解决。而且两个人可以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

“你真的,觉得不知所云的文是真的爱那个半妖吗?难道不是为了胜利或者别的什么……”赵公明站在窗边,盯着不知所云的文说道。

“因为不是精彩的战斗,所以让你很不爽吧,你该不是害怕如果比赛弄成了这德xìng,会导致流失观众,你自己收不回本钱吧?”

赵公明听了我这么一说,倒是一声轻笑,他转过身来,对我说道:“你说对了一点,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前期,不知所云的文完全预测对方路线的事情……你不觉得……有些可疑吗?”他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差点忘记了这回事。我连忙说道:“也许他和老鬼一样,会推算什么的吧?”

“不……,你不记得他的话了?我可记得很清楚。‘先向后退了半步……然后又蹲下躲开了她的回击,接着迈出一步,贴在了她的脸前,不安分的双手向着毫无防备的胸口一抓……她羞红的脸颊让人十分怜爱,但无情的左手回击而来,不知所云的文向后一跳便轻而易举的躲过了。’这宛如一本已经写好的说语言似乎有着特别的用意……”

被赵公明如此的一说,我心里立即产生了一种想法,赵公明打量了一下我,说道:“看来你也想到了,不错。如果这一切都是他写好的呢?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不论是抽签,还是名次顺位,甚至对方用的招式……”我接着他的话说道。赵公明眼前一亮,笑道:“没错,八个位置的顺序被巧妙的安排了,这绝对是他故意而为,还有昨天的比赛,为什么孙影跑到了次锋战还是碰上了吴天,这只能说是被人安排好的吧?”

那今天的比赛也全都是被人安排的了?我这么一想,却又连忙大声说道:“不,不可能。他如果安排好了,为什么法浩会……难道他是故意陷害自己人吗?”

赵公明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看来,他说里写的东西都会成为真实。但是,这必须是有什么限制的,不可能他写什么就是什么。不然他直接写吴天死掉不就好了吗?换言之,他的说,只能描写出……我猜是必须写出合理的东西……比如在他能力范围能的躲过攻击什么的,而且说里所写的东西会诱导现实里的人物跟着去做……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觉得,墨琳会幸福,这样的战斗是最完美的结局?”

我点了点头,赵公明说道:“我心里也这么想,但是我仔细去思考之后,现这根本不对。而且现场也太奇怪了,只是那一番话,竟然让所有的妖怪和神仙都为他鼓掌。半妖的地位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是这些人都能瞬间推翻原来根深蒂固的想法,认同半妖的存在,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确实是有些太快了,观念这种东西,哪里会改变的这么轻易,这么快呢?”

赵公明看了看自己颤抖的双手,说道:“这个能力,使得我自己都有些兴奋了。真是奇妙啊,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事情。文芒,你可要心了,说不定,你的对手不是吴天,而是这个可以把说写成现实的男人,不知所云的文。”

第二百七十九话 内谈

第二百七十九话内谈

“把说写成现实……这个真的可以做到吗?”文静问道。我回到了住的地方,并且把刚才和赵公明的谈话告诉了他们。露娜露出了不悦的神色,她说道:“我就觉得有些太不对劲了,哪里有说喜欢就瞬间喜欢上的啊。我觉得,我要是那个女孩儿绝对不会和那个不知所云的文在一起,长的那么难看不说,而且什么本事也没有,就一直是拿嘴说。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人让我非常不舒服,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你们都跟着鼓掌。”

邵华想了想,说道:“被你这么一说,我才觉得刚才的自己真的有点不像自己了。我对爱情没有什么感觉的,怎么会鼓掌祝贺他们呢?”文静想了想,说道:“可是,两个人可以在战场上相爱……不是,不是很浪漫的事情吗?”

“那也就是说那个不知所云的文不但可以操控事物还可以操控人吗?这不可能吧?那么他手下的人,还有我们,以及所有的观众就仅仅因为他写两行字而能完全改变想法吗?”曲大哥的态度表示不太相信不知所云的文有那样的本事。

桂健一低着头,好像一直在深思,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我看向他,问道:“你觉得呢?”

他依旧低着头,喃喃自语道:“‘此刻,眼前的男人和吴天大人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我感觉到了吴天大人手心里的温度和他散起来的气息……明明我只是个半妖啊……他竟然当着所有观众的面对我说,他爱我……这真的让我有些jī动不已……’如果说里写了类似这样的话,那么墨琳就可能把不知所云的文看成吴天,并把本来的爱意直接转化过来。如果是这样的幻觉误导使得她放弃了比赛,我就觉得比较合理了。不然那这么快的放弃吴天,接受不知所云的文,实在是说不通。所以我认为,这个将说变成现实的能力是存在的。”

“好厉害啊,桂先生……就好像,那你自己写的一样。”文静听了桂健一的话,立即赞叹道。桂健一挠了挠头,说道:“我曾经也写过说啦……所以大概就是那样……”

“写过说?什么类型的说?”文静立即追问的。桂健一露出了尴尬的神色,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嘛……就是那种很普通的说嘛……”

“呵呵?你写的?我还以为肯定是什么捉妖日志之类的呢……”邵华笑道,大家都跟着笑了笑,似乎我们心里都是这么想的。我打断了这个话题,言归正传道:“那么如果他真有这样的力量,我们要怎么办?现在我自己的心里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意志,或许我们现在的谈话也是在他说里的事情……”

宗研笑道:“那还不好办?直接去问他呗,不过依照他的个xìng,一定不会等你去问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了敲门的声音。露娜靠着门最近,便走去打开了门。还真让宗研说中了,不知所云的文慢悠悠的走了进来,露娜看见他,心中有些不爽,便讽刺道:“呦,怎么不陪你的女朋友,跑到这里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晚上肯定会把那盒杜蕾斯用完呢。”

“怎么可能,那一盒太多了,我一个人肯定用不完。想来想去,估计也就是文芒大哥用得着了,所以我不特意的跑来一趟吗?”不知所云的文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瞟了瞟露娜的胸部和腰身,露娜对这客客气气但话中有话的回击顿生气愤,但是眼下这么多人,也不好作,只得哼了一声,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里。

我请不知所云的文坐下,并让文静去看看露娜怎么样了。其实我心里清楚,眼前这个人也许来者不善,所以露娜是故意一躲,顺便让我为文静开脱找了个借口。露娜房间的门一关上,不知所云的文也会意的打开了话匣子。他对我们说道:“我们不管方式如何,算是晋级了。所以特地来你这里,给你打打气。牛魔王可不太好对付啊,但是如果我……”

“如果你想提供什么帮助,就算了。对我们来说,只要你不用你的说来给我们帮倒忙,我们就心存感谢了。”我强势的说道。他一听这话,先是一怔,然后改了脸色,笑道:“不愧是主角,洞察力真的很高啊。看来你们对我今天的表示都很不满意啊,那我就直接告诉你们另一件事。”

“什么事?”

“你觉得吴天不知道我的本事吗?”他这么一说,让我们所有人都同时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见如此,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果然,都是聪明人,那我就不用多费口舌了。剩下的你们自己讨论吧。”说着,他起身便要走,我连忙说道:“法浩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知所云的文回过头,说道:“我可是灵媒师。只要灵魂没有受损,即便他的尸体只剩下一个指甲,我也能让他再次降临人间。”说着,他走到了门口,然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在口袋里左翻右找,掏出了五个杜蕾斯,扔在了沙上。

不知所云的文这一走,我们似乎都松了口气。曲大哥说道:“都怪6谦和不知所云的文太过强势了,害的我都快忘掉了吴天这个人……”

宗研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啊,直到最后,吴天都没有出现。明明是他的附属队伍,他却毫不在乎,这可和汤yín那场比赛在态度上差了太多。而且他如果知道不知所云的文的能力,那么应该告诉自己的下属才对,可是这些人似乎根本不清楚对方的底细。”

邵华看了一眼门口,说道:“刚才那句话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我摇了摇头,答他道:“我觉得不像,如果是骗人的话,如此特意来一趟,不是更遭怀疑吗?而且吴天今天没有出场,说明他对不知所云的文实力非常了解,他根本不需要看比赛,结果可能他早就预料到了。不知所云的文和他是同学,那么他们之间可能生过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故事,但是他们互相了解彼此应该是确定的。”

桂健一说道:“我也觉得是,不过,我有个想法。假设你自己写的说可以成为现实的话,那么第一场比赛你会安排什么样的顺序?”桂健一的问题确实值得我们思考。宗研想了想道:“如果是想比赛赢的话,那么应该让最弱的人对抗吴天,然后以三个最强力的人去挑战他队伍里最弱的三个人。”

“但实际上,吴天却和孙影在第二战上莫名其妙的碰上了……”桂健一说道。

“那他是想赌孙影可以赢吗?”曲大哥问道。

我摆了摆手,说道:“不,从孙影诡异的死法上来看,我倒是觉得,这场是在做戏。”

“做戏,做戏是什么意思?”

我解释道:“不知所云的文,最擅长玩的是心理战,还记得我们的分组吗?明明抽到了牛魔王这支烂签,却让我们心安理得的接受,也使得外界减少了关于我们的舆论压力,这或许都是他精心计算好的。而这第一场,也是被策划好的。他的目的是想逼着吴天展示他强大的力量,让所有的队伍对他产生警戒,也就是到最后不管谁晋级,都不会视这支队伍。所以他可能在说里对孙影的死法进行了夸张的描述,才让我们感觉到吴天的那一拳威力巨大。”

邵华说道:“也就是说,不知所云的文可能知道,神影队赢不了,所以直接把他当作了弃子……”

“嗯,而且我觉得更主要的原因是,他想和吴天一战。虽然他是个凡人,但是我在他的眼神中却从来看不到惧意。”

众人就此安静了下来,似乎每个人都开始了不同的思考。过了许久,宗研才打破了沉默,他瞧了瞧沙说道:“咳咳,那个文芒,这五个你用的了吗?用不了的话,我拿两个?”

“去,去……都拿走,你个老不正经。”露娜从房门里探出头,说道。在众人的嬉笑声中,我们结束了这次漫长的讨论。

从十一点半比赛散场我们一直谈论到了午夜三点。在吴天的实力尚不明确的情况下又多了不知所云的文这个不安定的因素。这真的让我有些纠结。但好在,我们暂且不会碰到和他们的比赛,所以我们最终决定还是把精力放在和牛魔王的比赛上。

今天晚上是牛魔王的附属队的比赛,而对手中的两个人,胡源和夜魔我们也都交过了手。这是唯一一场妖怪队伍和妖怪队伍之间的战斗,所以票卖的很好,导致观众席的位置十分火抢手,我们完全没有余地去观看。最后,宗研和曲大哥两个没有和他们交过手的人通过秦广王出面帮忙,去了现场。其余的几个人就呆在了宾馆里。

然而邵华和桂健一似乎并没有看比赛的打算,他们两个把我叫了出去,来到了紫竹林西边的空地上。

夜风很大,这让我有些感觉不出现在是炎热的夏季。我对他们说道:“把我叫出来,有什么事吗?”邵华说道:“我觉得这场比赛没有什么必要看了。”

“为什么?”

“因为牛魔王的实力显然比他的附属队强,但是你无法从这支附属队看出牛魔王的水平。而另外那支队伍也大概有个了解,在预赛里勉强合格的人,我们不可能输,如果输了,那对我们来说,是幸事,这说明我们根本打不过吴天。所以我觉得看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我们之间决出个胜负来吧。”我听了他的话,呵呵一笑道:“我说前天晚上,为什么不见你们两个人呢,你们当时是去找曲大哥比试了吧?”

“没错,要想决定出比赛的顺序,那么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的。我们都知道你很强,但是到底有多强,我们也想知道。宗研的试验只能看出你怒的时候有多大力气,这并不能作为战斗力的衡量依据。”

“那看来,你们两个的实力要略高一些了?”我说道。

桂健一说道:“正确来说,是我赢了他们三个。”

邵华听了这话,脸都气歪了,他大骂道:“操纵多个式神的家伙在我们比试的时候突然攻进来,还敢说自己赢了?你这家伙是真够不要脸的啊!”

“那看来,还是咱俩先比一比好了?”桂健一说着便拿出了符咒,谈话间,两人就拉开了阵势。随着比赛开赛的礼花响起,一场来自文芒队的内部争斗开始了。

第二百八十话 自信

第二百八十话自信

“真的要比吗?”我看着这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担心的说道。说起来这两个人虽然表面上一直很和睦,但是我总能不禁意的看到两人带有敌意的眼神。邵华说道:“关于你的事情我听说过,你也是一个十分不择手段的人啊。我不知道文芒为什么会相信你,可是我觉得如果说我们的队伍里有什么意外因素,那就只有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如果说是有内jian的话,那为什么不说宗研?他可曾经是吴天的人啊。”桂健一反问道。

“因为我们三人都很有目的xìng。曲丁子是为了生活,以及可以继续研究他的新式道术才来参加生存大会的,我则是为了越信神。至于宗研则是为了他的科学研究。我们三个人的目的十分明确。但是你呢?你口口声声说要展示阴阳师的威力,可是现在除了基础的式神使用之外,你自己的本事一点都没有展示出来。这哪里能说明你是合格的阴阳师呢?”邵华质问道。

“你要看什么本事……”桂健一出现了少有的愤怒,似乎邵华正在碰他的痛处。

邵华说道:“听说你是安倍晴明的子孙,那么能力应该不止这么一点吧……”说着,他手中闪出一支长棍,向着桂健一刺去,桂健一不躲不闪,拿着符咒向天空一抛,只见地面上突起一道石门,邵华一棍打在了那石门上,石门立即被打的粉碎,而桂健一已经向后撤开,两个人又保持了原先的距离。

邵华道:“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是你却绝对逃不过我的眼睛。你身上的灵力十分稀薄,根本不像是安倍晴明的子孙。还是说安倍晴明其实也只不过是个三流的术士呢?”我感觉邵华似乎在故意激怒桂健看来他想要的是桂健一使出真正的实力。

然而桂健一没有怒,反而笑了笑道:“没错,我确实不算是安倍晴明的子孙。”

“什么?”我和邵华不约而同的说道。

“准确来说,我们之间只有亲属关系没有血脉相成。但是只要挨上了安倍晴明的边,我们家的阴阳师就能受到天皇赐予的极高待遇。在生意上之所以一帆风顺,也是如此。只要对方听到安倍晴明的名字,多少都会买我的面子。谁也害怕自己被神不知鬼不觉的诅咒而死……”桂健一放下了符咒,也放下了一直以来身上背负的重压,如释负重般的讲起了他的故事。

「我知道,你把文芒叫出来,绝对不只是单纯的比试。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大家都有个彼此的了解,在预赛中也稍稍有了点默契。但是接下来的正式赛没有那么简单。第一战就遇上了牛魔王,或许我们都不清楚他的名声,但是邵华你一定很清楚,所以你很害怕,你很心急,你想知道自己有多少实力,我有多少实力。我们到底能够走多远。

既然你这么想了解我,那我就告诉你。我参加生存大会的目的,和你差不多。钱我是不在乎了,但是名,很重要。我需要让人们记住的是我的名字,桂健而不是永远背负着安倍晴明的名字。

我父亲的祖上有着一位杰出的阴阳师,正确来说,我的灵力应该是自他而来。他的名字叫吉备真备。对于这个名字,中国人应该不陌生。正是因为他来到中国,才让日本的体制,教育有了巨大的改变。从片假名到吴音,从史书到礼仪,从兵法到战策,他都给予了日本强有力的文化冲击,而最关键的是,他带回了一本《金乌欲兔集》,金乌代表日(太阳)、欲兔代表月,合起来就表示“阴阳”。传说中,中国有个名叫伯道上人的仙人,拜在文殊菩萨门下后开悟。由文殊菩萨传下的秘传殊结集佛历经》被吉备真备从中国带回日本,《文殊结集佛历经》也就是这本《金乌欲兔集》。而正是因为这本书,安倍晴明才成为了伟大的阴阳师。

然而吉备真备虽是有如此贡献之人,但是天资却不高。所以他的阴阳术也不过是安倍晴明的皮毛。但是由于安倍晴明领了他的这份恩情,才每一代都和我们家有了姻亲。但是,那个老狐狸嫁过来的都是他们家的养女,冠以安倍的姓名的普通女人而已,她们的血液里没有任何灵力。所以我们桂族很少能出阴阳师,多半都是做了官宦。

而我,坦白说是桂家族中实力最差的阴阳师。虽然祖祖辈辈能力有限,但是至少也都有一个式神陪伴,而我少年之时,连操纵鬼去摘片树叶都做不到,所以成年之后,也未能得到一个式神。无奈之下,我做了商人,从此游历列国。

然而,说到底,我还是希望成为一个阴阳师。毕竟我祖上有着安倍晴明的名字。在做生意的时候,一些客户总让我变些什么,让他们看看阴阳之术。为此,我学了不少魔术,但是这只能糊弄一时。后来,我得知了一个咒法,可以增强灵力。那就是从那些有灵力的物体上吸取,为此,我开始大量收集那些古怪的宝具,什么“诅咒的人偶”,“剪不断的红线”“怪笑的放晴娘”之类的,然后不断吸取这些力量之后,终于有一天,我可以bsp;有了这十二神将的式神,我终于在家族里抬起头来了。但是被安倍的本家知道后,去流出了这么一句话:“只能召唤个式神而已,离晴明公的本事还差得远呢。”

就因为这句话,我便赌气继续寻找那些宝具。但是日本的东西已经被我搜刮的差不多了。于是我便开始向海外扩展,一边做生意,一边寻找。后来,我找到了一个被誉为“海神的诅咒之盒”的东西。从那些船员口中得知,一旦打开这盒子,就会有狂风呼啸,倾盆大雨,巨浪滔天,不论在哪里,哪怕是在沙漠里打开这个盒子,海神也会让海浪来找出偷了他宝物的人。我听说这宝物有这么大的力量,便觉得我可以借此得到强大的灵力了。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盒子的力量太大了。以我自身的那点力量,根本无法吞噬掉。后来,我在中国打听到了一个摄魂照相机的展卖,便打算先吸取那个东西的灵力,然后再来开启这个盒子。不过中国果然不是我随便能c的地方,文芒,你这家伙那时明明是一个普通人,身上却隐藏着奇怪的灵气,而身边又有许多神明保护,所以我根本不可能拿到那照相机。

就是那一天,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召唤出了式神腾蛇。腾蛇也很好奇,他问我:“自从您可以召唤式神之后,除了战斗以外,从来没有叫我们出来过。”

我便问他道:“当年晴明公召唤你们都做些什么呢?”

他说:“打扫,,下棋,喝酒。”我听到这些就觉得十分奇怪,式神不是用来被操纵战斗的吗?他说,安倍晴明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虽然可以操纵式神,但是战斗的时候,喜欢亲自出阵。所以十二神将经常都是做些跑腿的活儿,而女xìng的式神则常常被拉去和他一同喝酒,说一些心里话儿。

那天开始,我便学着安倍晴明一样,常常和式神们在一起。也因为这个契机,我对他们有了一些了解。比如腾蛇不喜欢吃酸味的东西,太阴的刺绣很漂亮,**不擅长和女孩子说话等等之类的。那时我才明白,为什么,文芒你身边会有那么多人保护你。因为你们是朋友。

所以现在和你们在一起,我很重视你们每一个人,我认为我们是朋友。所以那天……那天我才会错意,我以为邵华你和曲丁子生了什么,正在打架。所以才强行介入的,不过我也马上察觉到你们双方没有下杀手的意思,而且也很好打散,所以便中途改成了和你们开始比试。」

桂健一的表情终于不再那么一直紧绷着了,我在他脸上看到了难得一见的缓和。最近几天,他似乎也在纠结,要不要告诉我们这些心里话。但现在,毫无疑问,他想做我们的朋友,所以毫不顾忌打开了他的心扉。

邵华听了这话,叹了口气说道:“抱歉,是我刚才说的太过了。”

“没有的事,是我不好。明明是朋友,竟然还对你们隐瞒。”桂健一笑道。

我也笑了笑,说道:“这样最好,大家都说说心里怎么想的,朋友就应该如此。那么还要比试吗?”

“当然要比试,不然怎么知道谁的实力高呢?”邵华说道。

我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朋友之间的比赛倒是很容易放水,根本测不出什么实力。我看这样吧。牛魔王的那场比赛,我们抽签排顺序。对自己没自信的人,可以去做主将或者副将怎么样?”

一听我这么说,邵华立即反击道:“你也太瞧不起牛魔王了吧?牛魔王可是在妖怪中屈一指的人物,你就想想你身边认识的孩子,他们印象里可以不知道什么金角大王,银角大王。但是但凡看过西游记的,能忘了牛魔王这个人物吗?妖怪和神都是一样,靠着人类的力量存在,人们越熟悉的妖怪,力量也就越强。新版西游记的电视剧正在播放中,现在的牛魔王可绝对是不好惹的人物。”

“那如果输了,就靠着其他的四个人里赢三个人呗。不过,如果是我遇上他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输的。”我说着,就打算转身回去,邵华按住我的肩膀,说道:“你凭什么那么自信的说这样的话?”

“自信,没错,就是自信。作为朋友,有句话我要直说,你可能因为灵魂的问题,一直觉得自己有些残缺,所以总是不自信。不过你好歹也是信神的徒弟吧?你就不能多有点自信吗?如果说神仙和妖怪都要靠的是人类的信仰活下去的话,那么人类就只能自己信自己了。”

第二百八十一话 应验

第二百八十一话应验

“准备好了吗?”邵华说道。

“当然,愿赌服输。”曲大哥笑道。

“那我就抽……这张!啊!!!又是鬼!”已经重复多少回了,这两个人还没有比出胜负。不过,聪明的读者已经猜出来了吧,此刻,我们正在玩“抽王八”。

文静听说了我们要用抽签方式选择出场顺序的时候,就拿出了一副扑克,准备找出五张牌来大家抽大露娜看到后,说她的国家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就问我们怎么玩。结果说来说去,我们玩了“斗地主”“憋七”“说谎话”“升级”等等游戏,最终变成了以“抽王八”来决定出场的顺序。

规则是,最先手里没有牌的人就是前锋,而最后一个拿着鬼牌的就是主将。因为主将似乎没什么太多露脸的机会,而且一旦露脸,对手一定是很麻烦的家伙,且责任重大。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开启了魔眼,通过观察这群家伙的表情,迅速以第一个人的身份跑了出去。接下来出线的就是宗研和桂健一。最后挣扎的两个人就变成了曲大哥和邵华。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是好运,还是不好运,相互抽了十几回,都没有决出胜负。

就在我们全部注意力放到游戏上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剧烈的脚步声。黑熊精连门也没敲,之间闯了进来,大声说道:“文芒?!你们还比赛不比赛啊!”

我一看墙上的大钟,惨了,玩游戏玩的忘了时间,竟然都八点了!于是我连忙说道:“快走。”说着,一帮人jī飞狗跳的窜出了门口,向着会场跑去。

来到会场,擂台上已经被扔了许多东西,什么青菜,jī蛋,西红柿,都可以改菜市场了。兔爷儿在台前已经没有耐心继续给观众们讲笑话安抚他们的情绪了。他看到我来了,终于长吁了一口气,对我说道:“您总算来了,我可差点就被那些东西砸死了。名单呢,你们的名单呢……”

我摇了摇头,说道:“额……后面的还没有定下来,先给您前三个人的吧。”说着,我连忙把那张胜负表递给了他。他看了看说道:“什么?你第一个出赛?”

“是啊……怎么了?”我问道。

兔爷儿愣了一下,说道:“鬼知道你们这帮人类是怎么想的,今年的队伍都奇怪到家了。”说着,他连蹦带跳的去向大会管理人员交付名单。然后又跳回来,宣布道:“那么,让各位久等了。生存大会八强战第四场,也就是最后一场,现在开始。双方前锋战的代表是,魔王队,雷震子。文芒队,啊?!竟然是队长文芒!”一听到我的名字,全场立即炸开了锅。而我的脑袋里似乎还停留在那对手的名字上……雷震子,他怎么来了?

只见天空一道闪电落下,雷震子出现了,他站起身来,双翅一扇,擂台上的杂物便全都被清理干净了。他的出现,把那观众们的欢腾立即压了下去。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一股强烈的杀气弥漫开来。

我飞身上了台去,站在了雷震子的对面。奇怪,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而且脸上也多了奇怪的黑sè纹路,我问他道:“你怎么了?不是说好……”我没有能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的眼睛虽然看着我,我却感觉不到他的眼睛在看着我。

他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仿佛是一块雕塑。兔爷儿看看我,说道:“可以开始了吗?”我点了点头。于是他举起麦克风,大声说道:“比赛开始。”就听话音一落,强风就向我袭击而来,我被吹的一直向后退,而雷震子也向前冲上来,举起大锤就要向我砸来。我感觉不对,这根本不是雷震子,此时的他和之前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你是谁……”我大声说道。

然而他根本不理会我,反而是招招致命,容不得我多想。我感觉情况不妙,突然眼前一晃,幻影之中,我竟然被卷入了巨大的龙卷风中,全身变得支离破碎,然后死在了擂台之上。看来魔眼已经在提示我,这个家伙会把我杀掉的。我连忙拔出血染,不留余力的对抗了起来。

刀锤相接,电光石火。自从信神之后,我从未遇到如此强力的攻击,两人斗了三十几个回合,谁也沾不到半点便宜。此人不论武功技巧,还是咒法神力都在我之上,若非这魔眼的洞察之力,和有刀帮忙,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我也因此能肯定,这人根本不是雷震子。那么他,到底是谁?

就在我多想这一瞬间,他看准了机会,双手握锤,向我袭击而来,我连忙挥刀去挡,但是神力之下,刀子震出了手心。我一看没了血染,连忙双手护着自己,心想自己要完了。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他挥翅飞起,没有攻击我,反而去拿那把飞出场的刀子。

我看了一眼刀子飞去的方向,连忙脑中一闪,后撤了几步,站在了擂台中心。他飞回擂台,一手拿锤一手持刀。我对他说道:“你不是雷震子吧……”

他根本不听我的话,准备第二次冲上来。而我不躲不闪的继续说道:“其实,你就是牛魔王!”刀子已经贴在了我的脖子上,而他的手却骤然停了下来,我笑了笑道:“果然如此……”

“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一句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慢慢吐了出来,就看见刀子一闪而过,我的脖子上溅起了三米高的的血花。我听到了观众席里文静的大喊,地府的那帮朋友全都站了起来,而我却和他们相反,不断的向下倒去。

“咚”的一声,我倒在了地上,身下立即被血覆盖了。他看了看我,把刀子扔在了地上,然后转身对兔爷儿说道:“可以宣布了吗?”兔爷儿似乎也对此始料未及,他愣了一下,才想起拿麦克风,然后对着话筒说道:“胜者是……”

兔爷儿的声音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我举起来的手臂。我抚摸着颈部,慢慢的爬了起来,观众席上传来了一片sāo动:“啊……这个家伙是不死之身啊……”

“传说中,进入阿修罗道的人都可以不死的。”

“难道说这个家伙已经进入阿修罗道了吗?”

“如果已经进入了,怎么会被雷震子这样的小角sè给伤到流血呢……”

我无暇顾及周围的这些讨论的声音,慢慢站了起来,对那个伪雷震子说道:“锤子这个东西最让人痛恨了,因为只会造成内出血,而不是外出血……”

“我想你也死不了……”他低声说道。

“当然死不了,我还有事要问你呢,把自己的力量和精神注入到别人的身体里,这难道不算是犯规吗?”我大声的说道。而全场的人也因为我的话而把目光集中向了雷震子。雷震子向后退了两步,说道:“不,当然不犯规。这件事,我提前和赵公明谈过了。他说你们内部的问题自己去调节,只要是为了生存,我都不介意。”

“那也就是说……你打算以你牛魔王的力量,先后进行五场战斗吗?”我问道。

“不,三场就够了。”说着,他再次挥着大锤攻击而来,而地面上的血液则变成了一只血手,拿起了血染,挡住了这一击。他看了一眼,说道:“你个作血的怪物。”我笑了笑,说道:“谁才是怪物啊……你这个发了疯的老牛。”说着,地面上的血变成了无数支标枪,刺向了雷震子,雷震子的双翅一震,瞬间退开了十几米。

我对他说道:“别人的身体,你倒是用的很熟练了嘛。”

“因为,为了这一天,练习了很多次了。”说着,翅膀用力挥舞,一道龙卷风渐渐开始形成了。雷震子的风雷双翅所挥舞出来的龙卷风可不是好惹的,只要碰到一下,就会被无数高压电流穿身而过,然后狂风会把那被电成焦炭的身体撕成碎片。我在魔眼里已经见识过了那个力量,真的不想挨上这一击。

照理说,在他蓄力的时候,我应该及时打断他,这样就不会给他太多机会。但现在却不能这么做了,因为如果这场战斗被拖的时间很长,那么雷震子就必死无疑了。此时,我已经看见雷震子的身体上出现了扭曲的地方,这显然说明别人的精神注入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荷。

我对他说道:“这可是我和雷震子堂堂正正的战斗,不容许有别人chā手,你跟我滚出去……”

“笑话,打不过我,就打算用这种借口来赢取比赛吗?我们是一个队伍,怎样采取战术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他的回答,让我心中十分不悦。我连忙回击道:“一个队伍,不应该是尊重,信任每一个队员吗?像你这样的方式算什么!”

“尊重?信任?我若不是信任,怎么会把精神注入到别人的躯体上呢?哼,要找出向我一样强力的大妖怪的躯体可不多啊。”

雷震子的翅膀上已经裂成了许多血痕,这让我看的十分心痛。此刻,以我的力量,可以杀掉他,但是却不能把牛魔王的精神赶出他的身体。我拼命攥紧双拳,指甲已经深深的陷在了肉里。只有这份疼痛,能让我保持一点清醒。让我知道不要对这个眼前的人出手,但是我全身的血液可不那么想,此刻的血液已经汇集了起来,变成了一个拿着血染的妖血文芒。

他转身对我说道:“哼,你这人,实在是话太多了。下面,该轮到我了!”说着,他毫不犹豫的向雷震子冲去,我连忙伸手抓住血染,从后面抱住妖血文芒,大声说道:“你要做什么,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他没有想到会被我阻挠,大声吼道:“你傻啊,不趁现在干掉他,死的就是你。比起那些所谓的堂堂正正的战斗,活下去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说的对,什么手段,形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下去,这就是生存!”牛魔王借着雷震子的口说道,只见那巨大的龙卷风已经形成,他振翅一挥,强大的气流便向我们袭击而来。看来我魔眼看到的事件已经开始应验了……

第二百八十二话 退守

第二百八十二话退守

黑暗之中,感觉全身剧痛,似乎躺在了电网之上,我拼命挣扎的要起来,却被一双手按住了肩膀。费了好大力气,我才睁开眼睛却看见曲大哥死命的按住我,文静和露娜正在拿着绷带按照邵华的指示为我缠上,桂健一更是夸张的左右手各持一只毛笔,粘着我红sè的血液在绷带上写着符咒。

“快,这个是止痛的绷带,快点给他用,让他安静下来,不对,文静,先把那个止血的绷带包扎在里面,然后是止痛的。曲丁子,你按死他,他一挣扎,伤口就会再次裂开。”邵华说着,便过来按住我的双腿,而曲大哥也加重了力道,似乎把他全身的重量都加了上来。我咳嗽了两声,他们才注意到我醒了。

此时,身上的痛苦已经减少了很多,但当我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却不知道说什么……。文静看到我张开口,立刻问道:“哥,怎么样,还疼吗?你是要喝水吗?”我摇了摇头,其实想说对不起,因为我竟然输了第一场。

露娜知道我心里的想法,说道:“这个时候说对不起可没什么意思……”

曲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们会赢回来的。”

“就是就是,有我们呢,怕什么。”桂健一拿着最后的两卷绷带走了过来。朋友们都在安慰我,这让我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此刻似乎宗研正在比赛吧,但是周围却十分安静。

“呐,你不是很自信吗?”邵华突然chā口道,“这就是你自信的结果吗?”

听了这话,我真的无力反驳,而曲大哥却突然说道:“他是很相信自己,但是自己却背叛了自己。”

“背叛?”邵华不解的问道。

“嗯,和你不同,无论什么时候,你自己都不可能背叛自己,但是他却完全不同。老鬼告诉过我,他不但要和自己体内的妖血抗争,还要从妖血那里索取力量。”曲大哥解释说道,他看着我,脸上露出哀伤的表示:“他明明已经站到了阿修罗道的门口,却无法进入。因为他的力量来自于妖血,而阿修罗道进入的条件除了需要有完全的妖体以外,最重要的是舍弃罪孽……就像是孙悟空舍弃了孙影一样。而他如果舍弃了,那么也就舍弃了力量,虽然会成为阿修罗道的神,但本身和普通人毫无分别。”

“真是麻烦呢……那你去地狱一趟到底干了什么?”邵华问道。

我笑了笑,说道:“大概就是转换成了妖怪的身体,并且磨练了不受妖血侵蚀的秉xìng吧。说起来,我还是不够坚定……也许生存确实容不得我多想,但是我答应了雷震子,为电母写书,所以,我绝不能杀死他。如果他死了,电母也没有办法活下去了……”

“讨厌!你才是,你就不顾一点自己吗?他死了电母没法活,你死了我怎么办?”文静带着泪花,生气的说道。我握着她的手,说道:“我还没有那么容易死……只是现在的情况比死还糟糕……宗研的对手是谁?”

“哼,你想都想不到,那可是天界的大人物,白帝子。”邵华叹了口气,似乎这个人物真的很厉害。我脑海里搜索了无数的人物,实在想不到这个人是谁,便再次问道:“那么,他是谁啊?”

“就是太白金星。”曲大哥补充道,他把我固定在了坐席上,我终于可以不用再盯着乌云密布的天花板看了。大屏幕上出现的是那令人熟悉的白发长者模样。还真是和电视剧里所扮演的那种差不多,但是神仙不是也可以变化的吗?他怎么还保持这个模样。

邵华听了我的问题,便答复道:“太白金星可以说是天界的外交官。外交官的能力不在于战斗,而是如何避免战斗达到他想要的结果。外交官的理想模样就是能一眼看去平易近人,而且他说的话,又能让你听得进去。这方面来说,老人比起年轻人更合适。如果是被同龄人指出你的不足,你总会觉得他不够资格。但是老人的话,你多多少少都要谦虚的接受。孙悟空当年可是厉害的人物,龙王,阎王,欲皇大帝,如来佛祖,他没有一个放在眼里的。但是能让他听进去话的,也就是太白金星了。”

“可是……生存大会不是对战斗系的有利吗?”我问道。

“是啊,确实如此,所以他从未参加过生存大会。这次,我听到他参赛的时候,也吃了一惊。但没有想到的是……”邵华的声音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看着赛场。整个赛场也是死气沉沉的,完全没有之前的那种欢呼和呐喊。只听擂台上传来的声音说道:“你到底明不明白什么是生存?只为了自己苟且偷生的话,那不叫生存,那只是寄生……你们这些科学家就是一帮寄生虫,国家的拨款从来不少,可是外国人是一个有一个专利,中国人呢?除了杂交水稻让人民勉强苟活以外,还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发明?你若是真身为了穷人而战斗,那么我敬佩你,但是此刻的你满脑子想的东西,有一件是可以帮助人民的吗?!”

如此犀利的话语正是出自于太白金星之口。此刻的宗研还未说话,就已经被太白金星的气场压制住了。我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曲大哥说道:“打从宗研一开赛,太白金星就一直不断跟他说话。最初的宗研还是很聪明的,尽可能快的攻击,打断他的言辞。但是牛魔王的力量实在是很强大,攻击只能勉强的持平。我和宗研过招的时候,就发现,他的战斗模式很单一。双手的电流是作为中,近距离的防御,影子负责外围。由于他是科学家,所以很擅长计算和纵。单是影子就可以把对方逼在外围之外。而太白金星不断说话,一直在打断他脑内的计算。使得只要一有疏露,太白金星就会抓住机会,进行近身的攻击。说到底一个常坐办公室里研究的科学家,根本就不会武功。每次都是靠着带电的手臂硬防,这样的效果不会好,也坚持不了多久。而且在身体垮下去之前,他的精神说不定就已经撑不住了。你看,他已经开始动摇了……”

说着,就看见太白金星抓住机会向宗研冲去。几道影子都没有拦下他,宗研立即慌了神,双手挡在脸前,打算护住脑袋,但肚子上却挨了一拂尘。整个人被打在地上,滚了十几圈。

我看到大事不好,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十分慌乱。露娜坐在我旁边,说道:“你在慌什么,你可是队长啊。这个文芒队可不是白叫的。要知道,领导不一定是最厉害的,但是一定要稳住军心。身体动不了的话,就动动脑子。”

被露娜这么一说,我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文静说道:“哥,如果是你的话,你会不会因为太白金星的说辞而动摇呢?”我想了想,经历过地狱轮回的我,怎么可能被两句话就说动了呢。邵华,曲大哥也在梦的世界里经历过各种幻想的刺激,对于生存都有了极其的领悟,自然也不会因为一两句话而左右。阴阳师的桂建修术之前肯定是先修精神的。恐怕也就是宗研了吧……

他参加生存大会的目的说是为了生存,倒不如说是出于对社会和国家的不满。而且五个人当中,唯独他不擅长近身战斗。这样的情况下,太白金星可以利用打断思路控制他影子的变换,又有牛魔王的神力近身攻击,简直就是完全克制。这第一战是雷震子,第二战是太白金星。不论是我,还是宗研都被克制的死死的,这……这简直是……。

我心中突来了一个想法,连忙说道:“这该不是不知所云的文在搞的鬼吧。”

还没等邵华他们反应过来,不知所云的文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所以特意来澄清的。你觉得可能吗?我有这个必要和你们对着干吗?”不知所云的文一边咬着手里的桃子,一边走了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问道。

他回头看了看那几个大会工作人员,便笑道:“你也看到了,我上一场治好了法浩,所以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医护人员。我一说给你看看伤势,他们便放我进来了。”说着,便假模假样的坐在我旁边,看着我的伤势。

“那不是你这家伙在干扰我们,还能是谁……”

不知所云的文笑了笑,说道:“你好歹也是队长,参赛前,也不知道翻一翻过去的历史吗?‘生存,就是弱肉强食。在战斗中,攻击对方的弱点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这句话你熟悉嘛……”我摇了摇头,而邵华听了之后,突然变了脸sè,他急忙向着擂台喊去:“宗研!不要想着攻击了!拉开距离!给我拖延时间!”

宗研一听这话,立即进入了完全防御状态,影子全部聚集在了身体周围。太白金星虽然看起来年纪很大,但是攻击起来和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一样凌厉。不过,进入了防御状态之后,宗研就不需要太多的计算。无论太白金星怎么说话,也一时难以攻击进去。

邵华走回来说道:“曲丁子,背上文芒。还有桂健我们去对面的选手区一趟。”

“干什么去?”曲大哥问道。

“去见一个老朋友……”说着,我们四个人便向着对手的选手区行去。不知所云的文没有跟上来,他挥了挥手,说道:“不要太吃惊哦。”

然而,等我们看到那个老朋友的时候……不吃惊,实在是有些不可能了……

第二百八十三话 克制

第二百八十三话克制

灰sè的风衣,褐sè的礼帽,手持一杆长烟袋,坐在那选手区的位置上大肆的吞云吐雾。他没有看我们,却知道我们的到来。敲了敲烟袋里的烟灰,说道:“总算来了,我等的太久了。”

“老鬼……你……”眼前的正是在rybar消失不见的老鬼。他摘下挡在脸前的礼帽,呵呵一笑道:“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这小子真是毫无长进啊。”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正想问此话的时候,突然被兔爷儿用麦克风的喊声盖了过去。摄像头似乎也对准了老鬼,大屏幕上一出现他的身影,死气沉沉的环境立刻变成了惊叹不已。兔爷儿大声喊道:“没有想到在牛魔王的选手区里,竟然坐着生存大会的第五届冠军队伍的领导者,莫言良!”

老鬼站起身来,对着镜头向着所有的观众打了个招呼。兔爷儿拿着麦克风跳了下来,要请老鬼说两句。他清了清嗓子,慢慢说道:“看来,我当年的f还真不少啊。文芒,今年我作为牛魔王的团队顾问,必然全力以赴,任何手段在所不惜。要知道,这才是生存。你如果想做这生存大会的冠军,就要从我的身上踩过去。我这把老骨头垫脚一定很稳,但是你有没有资格踩,可就难说了。”

说着,他打了一个响指,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宗研被太白金星打出了擂台,撞在了外围栏的墙上。此刻他全身上下已经和散架一般,根本没有办法继续战斗了。老鬼呵呵一笑道:“这样就是两胜了,你们已经输不起了。”

“输不起,我们就赢。你可千万不要放水啊。”说完这话,我催促着曲大哥还有邵华他们转身回去。老鬼只是在背后说道:“下一场是桂健对吧?小心着点……”

回到我们的选手区,露娜和文静已经在拿着那些桂健一写过咒符的绷带在处理宗研的伤势了。曲大哥把我重新放在了选手区的座位上。趁着修复赛场的这短短的一段时间,我的脑子立即飞速的旋转,寻求可用之册。

对手竟然是老鬼,这实在是太出人以外了。赛前一直大力帮助我,却在比赛的时候转投了牛魔王的队伍。难怪我们被他克制的死死的。可是有些奇怪,照理说他是算不到我的。为什么知道我会第一个出场呢。

不,眼下容不得我想这个问题。桂健一的出场已经被他预料到了,那么对方出现的人物一定也会克制桂健一的出场。此时已经容不得我换人了。这样上去硬碰硬,必输无疑。曲大哥和邵华两个人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结束了比赛,那最终的责任全都在我。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让桂健一胜出这一场。

办法是一时半会想不出,只能让桂健一先登场,看看对手到底是什么人物。兔爷儿大声宣布道:“魔王队的中锋代表是来自日本的大神天照,而文芒队的代表同样是来自日本的阴阳师桂健一。”只见对面走上来一个身穿和服的女子,与桂健一的阴阳师服遥相呼应,仿佛这两人都是来自那遥远的古代一般。

“天照……这老鬼也太……”邵华和曲大哥都双手发抖,表情严肃,看来这次的对手也被克制住了。我连忙问道:“这天照是……”邵华说道:“天照,是日本神话中高天原的统治者与太阳神。她被奉为今日日本天皇的始祖,也是神道教最高神袛,在日本的信仰度极高,所以力量自然强势。中国虽然人多,但是却没有日本人那么高度的信仰。所以日本的神,妖都相对强力的多。而且桂健一是日本人,骨子里很可能残留着那种地位差距,对方是天皇的始祖,而他却是效忠于天皇的阴阳师后裔,单是一句命令,说不定就……”

邵华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天照大神那天籁之音说道:“阴阳师哟,臣服在我的脚下吧。”只见,桂健一毫不犹豫的下跪,仿佛家仆在听从主人的吩咐一般。天照笑了笑,那微微扬起的嘴角,让多少男妖男仙魂不守舍。看到如此的景象我只能悲叹自己,完了,彻底完了。我是真的无法斗过老鬼这老狐狸的。

然而露娜却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声由小变大,渐渐的掩盖了赛场周围的所有人。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露娜身上。她慢慢站起身来扯下身上的黑sè斗篷,一条热裤加比基尼的围胸立即引爆了全场所有人的眼球。她一甩长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皮鞭,只听皮鞭一响,惊叹声立即收拢,就听她说道:“桂健站起来。如果你这场比赛输了,我就把你的秘密公布给天下大众,让你一辈子做人抬不起头来!”这狠话一出,只见桂健一如弹簧般的站了起来,向后一跳,手中散出十二张人型纸符,将天照围住。十二神将竟然同时登场,一场精彩的赛事即将展开。

“比赛的开赛实在是太过精彩了,一边是大和抚子的公主神殿下天照大人妩媚的一笑,让全场男xìng魂不守舍,另一面文芒队竟然亮出皮鞭女王,用那魔鬼般的身材和恶魔般的口吻镇压了全场的sāo动。这是一场绝无仅有的世界大赛!”赵公明不知何时竟然冲到了擂台之上,抢过了兔爷儿的麦克风,开始了现场的播报。这一举动,无疑让整个赛事变得十分jī情。

单是我文芒队举步维艰的形式已经成为了巨大的看点,而赵公明无疑是最会抓住机会炒作的商人。我此刻仿佛都能听到他心里敲打算盘的声音。不过现在可不是听他胡吹的时候,桂健一到底能和天照抗衡到怎样的程度,我们心里都没有底。

只听天照说道:“哼,区区十二神将也想对我天照大人造成威胁吗?”

“能不能威胁,我也不知道。只是这场比赛我绝对不能输……所以得罪了。”说着,就看见桂健一双指一引,十二神将立刻挥舞着各自的兵器向着天照袭去。只见天照手中拿出一把折扇,轻轻一打开,遮在脸前,就见那十二神将似乎被什么挡住一样,无法前进。桂健一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站在桂健一正前方的道:“有什么力量,挡住了……”说着,只见空气中一道利气划来,**手中的长枪便被砍成了两截,肩膀上也被劈开了一刀。几块碎土掉落在地,天照大神看了,便轻笑道:“难怪能掌控十二神将同时显身,原来是偷工减料,没有召唤出肉身来,只是拿些土块充数而已。就你这点本事,连安倍晴明都不及,又如何敢挑战我呢?”说完,天照的折扇一合,向着桂健一一指,就看见那利气向着桂健一冲去。

桂健一来不及躲闪,腹部中了这一招,鲜血已经滴洒在那白sè的阴阳师袍上。他捂住肚子半跪倒在地。天照说道:“哼,胜负已分了。你是选择投降,还是选择死亡?”看到此时,我心中也凉了半截。邵华大声疾呼桂健一的名字,可是却只看见他低着脑袋,蜷缩在擂台上,动也不动,是死是活也不清楚。

就在众人已经慌乱的时候,我却突然镇静了下来。魔眼,没有开启。这说明还有办法,我连忙把目光从桂健一身上收回来,开启魔眼,仔细的观察全差的动静。十二神将和先前一样,几乎一动不动的摆着进攻的姿势,这实在有些太过诡异了,难道他们根本不关心主人的身体吗?不……不是这样的……他们不是主仆的关系,而是朋友!朋友,应当信任朋友。

我大声喊道:“桂健我相信你,把这场比赛赢下来。”这一声大喊之后,整个的赛场竟然掀起了一阵剧烈的震动。

震动过后,桂健一突然笑了,我看见了那悄悄扬起的嘴角。只见一个被贴满符咒的东西掉了下来,那形状应该是一只长耳的兔子。桂健一站起身来,我们一眼望去,他的腹部虽然血红却并无伤。那么流血的不是他,而是那个被符咒包住的兔子。他慢慢说道:“什么天照大神,不过也是个纵小神明的腐朽贵族罢了。明明根本不会有生存上的障碍,却来参加我们这些穷人的生存大会,和我们这些小家小户的抢那一点点甜头,有意思吗?”

只听青龙低吼一声,另一只手里也变出一把大刀向着前方横扫而去。空气中绽放出了血花,一只白额老虎被他砍成了两节。他瞬身一闪,双刀绕着天照转了一圈,就见其余十只畜生全部被击落在地。天照大神吃了一惊,连忙说道:“怎么回事?我的十二地支!你……你怎么突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桂健一笑了笑,说道:“强大的力量?不,你错了。不是我有强大的力量,而是你的力量减弱了……”

“失去力量?怎么可能?”天照显然不肯相信这句话。

桂健一转头看了看老鬼,说道:“中国话里似乎有句叫:人算不如天算。刚才那一瞬间的震动,你们一定想不到是什么……那是难以想象的地震,以及前所未有的巨大台风……他们正袭击着,中国的大陆以及日本全岛。”

“怎么会这样?”天照问道。桂健一拍了拍手,就看见除了青龙以外,其余的式神全部化为了土块。然后他慢慢说道:“神的力量,是来自于谁?是人……像你这样的高级贵族,肯定不知道妻离子散的感觉。也不知道现在的人们在灾难来临的时候,是选择相信神?还是选择相信人类自己……我的式神已经全部在日本和中国展开了救援。他们变化为人类,动用一切人类的能力,尽快的去解救那些受灾的人。自此,他们不会再相信神明能拯救他们什么,所以,你现在已经和我一样了,不过是个为了生存而不断抗争的普通人而已。”说着,他手中的符咒化为了利刃,指在了天照大神的喉间。

“胜负已分了。你是选择投降,还是选择死亡?”桂健一学着天照大神的话,微微一笑道。

第二百八十四话 埋伏

第二百八十四话埋伏

“神的存在是依靠着人类……没错,我们神明所追求的生存便是让人类相信我们的存在。为了满足我们的生存,我们必须赋予人类幻想的世界。现实的残酷会让他们逃避,让他们寄托于幻想。但是……人类的自强会阻碍幻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可以做到的,便不会求助于神明。这样看来……人类的生存倒是在阻碍着神明的生存了吗?”天照大神喃喃自语道。

她闭上了双眼,将挡在脸前的扇子合拢,露出了她的喉咙,似乎已经有认输的意思了。桂健一说道:“不,人类如果无法生存,那么神明也无法生存。我们之间有矛盾但也需要彼此。任何事物都是相辅相成的存在,绝对不可能仅凭自己就可以生存下去……”

全场的神妖都仔细聆听着这些话语,似乎每个人都感悟到了什么似的。桂健一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咒符。就在这时,突然天照大神一拳袭来,她睁开的双目已经泛起了红光。这一拳的力量着实不,桂健一已经摔在擂台的边上。

牛魔王嘶哑的声音从天照大神的喉咙里传了出来:“雕虫技……”

“差点忘了……咳咳,还有个如此棘手的家伙在呢……”桂健一捂着腹部,一边咳嗽,一边慢慢的爬起来,他说道:“没有想到……日本的神……竟然也……”

“有了那丰厚的薪酬,足以给予人类一个舒适的环境,让他们沉浸在幻想之中。眼前的灾难,实在微不足道。”说着,牛魔王借着天照大神的身躯,向着桂健一冲来,青龙立即冲了过去挡住了这一击。桂健一向青龙使了一个眼神,然后从怀着掏出一些画有五芒星的咒符,在擂台上报开始贴了起来。

“五芒星阵,日本阴阳师最高阵法,今日能在此见到,实在难得。在场的观众,今天这场比赛的票价可实在是太值了。”赵公明为了不妨碍桂健一画阵,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提着兔爷儿跳下擂台,嘴里还不忘了向观众宣传,真是尽显商人本色。

桂健一没有使用法术,而是一步一贴,用咒符在圆形的大擂台上勾画出一个巨大的五芒星。而另一边,青龙则拼尽全力抵挡着牛魔王的神力,看来桂健一已经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青龙身上。

“还差一步,加油!”邵华说道。

桂健一不知为什么,全身像是散架了一样,走路东倒西歪的,总算是把五芒星构建完成了。他对青龙说道:“一定要撑住,等我走到中心处,写完最后的召唤咒语。他就……”话还没说完,就见青龙被牛魔王打飞了过来,阴阳师和式神一起摔在了地上。牛魔王说道:“你子真不简单。把所有我的伤害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你的式神吃了我的拳头却还能继续战斗……不过,我可不会给你机会写完咒语的。”说着,他向着桂健一走去。

“二。三……就是现在。”只见牛魔王步入了阵的中心,青龙“唰”的一下消失不见了。桂健一用剩余全部的灵力,双掌掺着口中吐出的鲜血,向地面的符咒一拍。符咒上的五芒星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巨大的五芒星闪耀出了光芒,站在中心的牛魔王被光墙完全的封印了起来。而这时,幻影出现在了擂台之上……那是地震后的画面。

废墟之中,人们在不断努力的拯救着同胞,断壁之下,为拯救孩子的母亲正全力支撑着墙壁。啼哭声,撕心裂肺。喊叫声,此起彼伏。虽然我们不懂日语,但是却能从这画面中知道,灾难面前的人们是多么的无助。

牛魔王还在奋力的敲着结界的墙壁,大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没有写完咒语的吗?”

桂健一说道:“早就写好了,打从在台上给天照大神下跪的时候就已经写好了。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会不信任自己的队友。所以才早早的埋伏下了这最大的结界。牛魔王,你等着,马上就要你好看。”桂健一深吸了一口气,连忙换了表情和语气,对天照大神说道。

“天照哟,如果你还是我们的神的话,怎么可以还站在里面看着这些人民受苦呢?你难道不知道,此刻他们需要神的帮助吗?你是神的统治者,是日本人民心灵的支柱,此刻的你还能为眼前的情景不为所动吗?你高贵的身躯怎么可以容得下那肮脏的灵魂!让他的精神离开你的身体吧!”

这一番话说出后,就看见天照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她双手捂着脑袋,开始大喊了起来。“不要啊……那是……那是我的子民啊!……天照,你要背叛我吗?我们可是有言在先的!……但是……但是……你看那个孩子……他就快要死了……你怎么可以……怎么不可以!有什么不可以?!自己的生存就意味着别人的牺牲!不踩在人类的尸体上我们根本无法……你……”

一个神的身躯,两个不同的灵魂生了极大的争执。只见那五芒星的中心散着各种奇怪的光芒,天照和牛魔王的精神抗拒,把五芒星的结界都已经撑成了奇形怪状。桂健一双手合十,在全力稳住结界,嘴角的鲜血川流不息的向下落去。

这是一场人,神,魔的大战,他们都在拼尽自己的全力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抗拒。所有观赛者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场战斗结果。

“轰”然一声,结界炸开了。地面上的符咒被暴风吹起,燃烧,周围的幻影也瞬间消失了。场上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是躺在地上的桂健一个是站在台中央的天照大神。天照大神向着桂健一慢慢走去,邵华的眼睛瞪的极大,似乎在准备着如果天照下了杀手,那么他将立即喊出弃权,保住桂健一的xìng命。

天照大神轻启朱唇,说道:“我的子民啊,我为你骄傲……”说着,将那把折扇放在了桂健一胸前,然后站起身来,说道:“这场比赛,是他胜利了。很抱歉,老鬼,我无法抱你当年救我一命的恩情了。我的子民正在受着磨难,我必须赶回去拯救他们。哪怕他们已经不在相信我,但是我有自己作为神的尊严。”说着,她脚下生云,飞出了赛场。

赵公明把话筒递给了老鬼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当然,谢谢。嘛,牛兄,这场战斗绝对不是我们让赛了。你看看那子的怀里……”我们顺着目光,向桂健一的胸口一看,之间阴阳服下面是一张血红的符咒。老鬼继续说道:“那是毁尸符。当年日本忍者为了自己的尸体不被敌人拿去研究而特意请求日本阴阳院制造的符咒,一旦生命停止,那张符咒就会引爆。天照大神自然也无法幸免,这场比赛会以平局结束。这样的话,剩下的两场战斗也是无法避免的。所以天照大神没有下杀手绝对不是临阵退缩。老牛,事已至此,我想你不会怨谁了吧。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日本的神展示了她的尊严,我们中国的神呢……”这最后一句话上的语气突然加重,一股强大的气息从老鬼身上迸而出。那些正牌大神立即从观众席上站起身来,纷纷向外走去。

赵公明拿回了麦克风,说道:“就知道你会赶走我的观众……”

“少废话,有一个多余的空位,你就敢都卖出这张票,况且空了这么多,哼哼。你子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赶紧开始下一场吧,我们可不想给他们太多翻盘的机会。”老鬼话音一落,便冲着摄像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似乎就是向我看来的。曲大哥和邵华把桂健一从台上抬了下来,他拿着扇子,冲我傻笑道:“赢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可真佩服你啊……你是怎么知道会有地震和台风的……”

桂健一想了想,说道:“我和你不同,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对我来说,为了生存的话,不择手段而已……。”说着,他便闭上了眼睛,感叹道:“如果那个秘密被你知道了的话,我可能真的没法活下去了……”说完便呼呼睡着了。

兔爷儿连蹦带跳的跑过来,说道:“你们第四人决定好了吗?”

“我们……”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这件事。

“是我。”曲胖子从上衣口袋里扔出一对七,说道:“看来,我的运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啊。”曲大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邵华搭着他的肩膀说道:“拜托了,别连我出场的机会都不给。”

“放心吧,倒是你,要是不能逆转得胜,可就对不起我了。”说完这话,曲大哥将宽松的道袍大衣脱了下来,里面穿着一件迷彩的军用长裤,系着棕色的牛皮皮带,上身则穿了一个老少爷们最常穿的白色背心。他打开他那迷彩的背包,从里面找出密密麻麻的枪支弹药。这一身的全副武装,少说也得有个四十多斤啊。最后,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条红色的条带,向敢死队一样,系在了头上。

“终于取得一分的文芒队是否能逆转求胜呢?万众期待的副将战就此开始了。文芒队派上了一位坚实的选手,他就是黑匣道人曲丁子。而魔王队出场的竟然是……地府的阎王?!”咦?地府不是没有参赛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牛魔王的队伍里面?

第二百八十五话 转生

第二百八十五话转生

小阎王的出场不仅是令我们感到吃惊,就连看台上的秦广王都惊讶的叫了出来。转轮王抢先他一步,大声的喊道:“五哥!不是说了今年地府不参赛的吗?”

小阎王不慌不忙的走上台去,向赵公明借了麦克风,对着全场观众说道:“之前在《地府月刊表了声明,地府今年不会参赛的意思是,不会以打着地府招牌组队参赛,但是这并妨碍个人在别人的队伍中参赛。在下由于许多原因,不得不以个人身份加入了牛魔王的队伍,参加本次的比赛。如果谁有什么异议,可以向《地府月刊》提出。”这一席话气的转轮王脸都绿了。没想到小阎王竟然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了转轮王。

曲丁子迈着沉甸甸的步伐走上台去,这两人见面倒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阎罗王先说道:“你可真是抽了个好签啊,直接遇到了我。”

“是啊,真是冤家路窄。”曲大哥笑道。

“今天你可跑不了了,之前的账,我们可要好好算一算。”说着,小阎王手中亮出一把长剑,一身厚实的铠甲立即罩在了身上。这一身装备便是在地狱中所见的那一身。如此结实的铠甲,恐怕子弹是很难打进去了吧。曲大哥说道:“听文芒说过,地府十殿下都在地狱有自己的真身,难道现在就是你传说中的真身嘛?可是穿上这么笨重的东西的话……你的行动不就太慢了吗?”就在曲大哥说话的时候,小阎王突然一闪而过出现在了曲大哥的背后,说道:“行动慢吗?”

“空间移动嘛……果然神就是麻烦……”砰的一声,曲大哥的枪声也响起了,这一枪直接从他的腋下发出,擦着他自己的身躯,瞄准了小阎王头盔与上本身盔甲的夹缝处。可惜,小阎王一低头,子弹打在了头盔上。而曲大哥也趁机拉开了距离,他甩下那柄手枪,从背上取出一支长枪,毫不犹豫的向着小阎王开了一枪。

这一枪子弹已经被弹开了,但是却在铠甲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弹痕。曲大哥说道:“还不够……”说着,直接扔掉手中的枪,又拿出一柄狙击枪,瞄准了小阎王的薄弱处顺势又是一发。小阎王举起长剑弹开了子弹,快步向着曲大哥冲了过来。

曲大哥掏出一颗手榴弹,咬掉保险环,向着小阎王扔了过去。小阎王向右一闪,拿起长剑挡在身前,防备爆炸。然而手榴弹却掉在地上,只是冒了点烟,没有任何其余的动作。小阎王愣了一下,立即意识到不好,连忙翻身跳起。只见脚下立即爆炸了起来,曲大哥竟然连地雷都用上了,真是不折不扣的军事狂人啊。

“看来你之前打的子弹不都是佯攻啊……”小阎王勉强站稳后说道。曲大哥哈哈一乐,说道:“当然,我也是缩减成本。在子弹上雕刻符咒太辛苦了。不过老鬼研发的这个传送符,只需要浇在子弹上面就可以了。用子弹传送小型的地雷,虽然威力不大,但足以攻其不备。”

“李庄三魂收尸案,金源商厦鬼魅连环凶杀案,挟持地府孟婆案……你小子大大小小参与了我们数十件案子,就为了试验你自己的本身,把地府搅和的一塌糊涂。虽然没有明着交过手,但是咱们两个之间都很熟悉彼此了。但我还真没有想到,仅凭这些,你就已经能分析出我的攻击方式了吗?”

“不,刚才的那一招是偶然的。我扔那个只是试验一下你这家伙知道不知道手榴弹是干什么的。因为在各种行动中,都会遇到一些笨蛋。记得有一次,你的战魂部队里,还有人把我的子弹当暗器去接呢。对于那些古代的魂魄,我真的很头疼啊。被枪顶住了太阳xùe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所以,我先要试试你的反应,才能知道,用什么方式进攻更有效。”曲大哥说话的时候,已经换好了子弹,这次拿了一把连发的冲锋枪。

他把枪口对准了小阎王说道:“一发子弹威力小了点,无数发不知道会如何……”说着,猛烈的火力压制让小阎王周围像是燃起了火花,厚重的铠甲被一拨又一拨的子弹洗刷着。小阎王用长剑挡住脸部和颈部,几乎动也不动的原地防御着,似乎等待子弹消耗完毕是最好的方式。而曲大哥则一梭子接着一梭子的放着子弹,周围的弹壳散落了一地。

连续长达五分钟的射击终于结束了。曲大哥的双手似乎已经抬不动那支枪了,冒着青烟的枪被直接扔到了地上。他从身上拿出两只手枪,向着小阎王走了过去,只听“噹”的一声,长剑竟然掉在了地上。小阎王整个人向下倒去,半跪在了地上。他说道:“怎么回事……剑,铠甲……竟然这么沉……”

“物质加重符,灵力封印符,地域结界符,力量封印符,五感麻痹符,这五种都是封印系的符咒,比起惊雷咒,烈火咒要好雕一万倍。当然力量自然也小的多。但是不论力量有多小,只要聚集起来,就会成为很大的力量。铠甲很不容易打穿,但可以成为你的阻碍。现在你的力量被封印了,铠甲和长剑也被加重了,所以你根本无法使用他们。加上灵力封印和地域封印……你根本逃不出来。这铠甲就是最好的牢笼……”他的枪口指向了小阎王的颈部,那里有着唯一露出的缝隙。

“认输吧,我赢了……”曲大哥说道。

“如果你以为你能杀我,就开枪吧……”小阎王说道。

“我是心慈手软,但是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可容不得我放弃比赛。”

“没有让你放弃,我让你开枪。”明明是落入窘境,小阎王倒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曲大哥见此,双手迟迟没有扣下扳机。“快一点,你的封印可是有时间限制的。”阎罗王说着,动了一下手臂。曲大哥脸上的汗都滴下来了,一闭眼扣动了扳机,只听“砰”的一声,铠甲炸开了。

曲大哥向后一个翻滚躲开了那飞出甲片,白烟之中。一个身影,渐渐的出现了,那个身影不算大,只有一米多高。烟雾散去,一个少年站在了曲大哥的面前。曲大哥问道:“你……你是……”

“我……我是阎罗王啊。”变成了一副少年模样的阎罗王说道。

“曲小丙?!”我和邵华大声叫了出来。而曲大哥则是大喊了一声:“儿子?”阎罗王一听这话立刻火冒三丈,大骂道:“你这混蛋,你说什么?”眼前所见的完全就是曲小丙的模样,然而声音却还是阎罗王的声音。曲大哥也发了火,说道:“阎罗王,你干了什么鬼把戏。”

“这孩子是你儿子?”阎罗王问道。

“废话,你不要装成一副现在才知道的样子。你到底,到底做了什么……刚才的贯穿咒子弹应该已经……”

“已经把我杀了。没错,我确实死了。可是,你要清楚。我是阎王,是掌握生死的人。轮回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小阎王说道。

曲大哥举起枪来,说道:“那你为什么变成我儿子的样子!”

阎罗王摇了摇头,说道:“也许你不知道,小丙是我很敬重的一个人。我一直没有调查这个孩子的来历,也是因为敬重他,和他有言在先。他是每一次你惹出祸后,帮忙修补的人。战魂部队里有相当一部分鬼魂,都受过他的照顾。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你的儿子。”

“你说什么?他帮我修补?”曲大哥显然愣住了。

阎罗王点了点头,过往的回忆似乎浮现在了他的眼前。“记得,你第一次犯案,是李庄的三魂收尸案。那三个死于非命的魂魄化为了厉鬼,并且杀人害命,啃咬尸体。战魂部队必须立即出动经行镇压,哪里知道和厉鬼打了半天才发现到处是奇怪的符咒,有的管用,有的不管用。最后才知道,原来是你这混蛋打算捉鬼。虽然知道你也是处于善心,但是打从你知道了战魂部队之后,便四处设置陷阱。而在战斗后的第二天,我总能看到一个孩子,去收拾那些废弃的咒符,去救助那些被无意中被伤害的魂魄。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说:‘因为我能看到他们,所以我不能视而不见。’”

阴阳眼,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的。人们因为它而窥探到了另一个世界。然而作为一种力量,能用在正途上,是十分难得的。曲大哥的枪慢慢放下了,他说道:“这就是你选择了他模样转生的原因……”

“嗯,如果可以转生一次的话,你也希望转生成那个你敬重的人,对吧?本以为转生成个孩子,行动会更加迅速,而你也对孩子不会轻易下手。所以……哼,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你儿子,看来这次的效果会……”

“砰!”的一声,枪声响起了。阎罗王的额头上飞起了血花。他以曲小丙那单薄的身躯躺在了地面上,口中喃喃的念道:“你竟然对自己的孩子也……”

曲大哥丢下了手中的枪,说道:“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你可不是我的儿子。就算你变的再怎么相似,也骗不过我的眼睛。如果像骗我,先叫一声‘爸爸’来听听。”

第二百八十六话 失控

第二百八十六话失控

阎王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这让所有人都匪夷所思,观众席上的秦广王感觉很不对劲,连忙喊道:“五弟,你装什么死?快起来啊!”

“他……起不来了。”说这话的,不是曲大哥,而是老鬼。老鬼走到了擂台边上,对曲大哥说道:“你不觉得,这么早用这颗子弹,实在是不太好吗?”曲大哥笑了笑,说道:“现在如果不用,谁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用。”老鬼听了也点了点头,对兔爷儿宣布了他们输了这场比赛。

曲大哥不慌不忙的从台上走了下来,邵华立即问道:“那颗子弹到底是……”

“时间停止咒……老鬼开的禁咒,他本来想让我在最后的一场比赛拿来当杀手锏的。因为这颗子弹直接把对方定在了中弹的那一瞬间,造成一种假死状态。绝对可以淘汰对手,而且还能不伤及对方的xìng命。嘛,我虽然一直想留着余地,所以前期投入了大量的子弹进行对阎王的封印,没有想到,还是用了这子弹……”曲大哥遗憾的说道。

“所以你最后才拿了双枪,是为了自己有个保险?”我问道。

曲大哥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这场比赛的压力太大了,不然我绝对不会用的。你也看到了,现在满场都是子弹和枪支。我的阵已经不出来了。如果换做是其他的对手,可能还好真刀真枪的再拼下去。但是对方如果是会不断转生的阎罗王,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邵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辛苦了。而我和曲大哥的目光则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邵华,邵华说道:“最后一个,肯定就是牛魔王本人了。”

“你要千万心。”我嘱咐道。他点了点头,伸了伸胳膊,准备上场。然而台上的子弹和枪支正在被工作人员帮忙回收,所以还有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只听耳边突然传出了一声咳嗽,宗研醒了过来。

我们连忙询问他的情况,然而他却根本不提这些。他说道:“其实刚才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牛魔王没有附身在阎罗王的身上。现在想来,原来是那个老鬼早就知道曲胖子你的杀手锏。不然的话,牛魔王的神力配上不断转生不死的阎罗王,此场必胜。但现在的情况也在说明牛魔王的精神注入在别人身上也会有极大的消耗,因此现在的他,应该元气大伤。你一定能对付的了……”

桂健一也说道:“而且我看得出,他附身在天照大神身体上的时候,一直受到排斥。所以我才能用结界逼出他的精神。刚才那场战斗他没有出场,说不定只是想趁机回复些元气而已。也许老鬼也下了这方面的命令,所以阎罗王才在前期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了防守上,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正说着,就听见了咚咚的脚步声,大地似乎都在为他的步伐而震动。

身材足有两米多高的牛魔王出现在了选手区,他看了看老鬼,说道:“你的战略也不过如此嘛。”

老鬼笑道:“战略只是为了弥补战力上的不足。但是如果对方的战力很高,那战略自然显得没什么用处了。况且,仅仅一个星期,不论是身体上的磨合还是精神上的磨合。五个完全不相熟的人想配合的更好,实在有些困难了。而对面的五个家伙,可是配合的很好的。”

“配合?哼,说白了就是我在借力量给这帮没用的人。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去单挑这五个人,绝对必胜。”牛魔王不满的说道。

“嘛,我是欠了你的情,才出手帮你的。我也说过,文芒是我培养出来的,如何对付他,我心里有底。但是别人我可很难保证,况且让阎王去替你挡下了那颗我特制的子弹,你应该感到庆幸了。关于这个的情报费如果算成钱的话,可是一点都不便宜的……”老鬼吸了一口烟,淡然的说道。“还有,人类的比赛永远不会只看重自己,相互配合是最有效率的行为。如果轻视了配合,你会输的很惨的。”

牛魔王轻笑了一下,迈步上了台,邵华已经在台上等候了好一阵。我总感觉,此时的邵华有些不太对劲。似乎刚才我们说的话,都没有听进去的样子。他的眼神告诉我,他的心里一定还在想着别的什么事情。

主将战正式登场,没有想到,只有我们这一队打到了主将的战斗。牛魔王并没有先制人,而是开口说道:“你就是信神带着的那个孩子……”

“果然……你还记得……”阿信说道。

“当然记得,我倒是有些诧异,你竟然还记得……如果我没记错,你当时只有……”牛魔王皱起眉头,思考了起来。

“三岁……没错,但是我的记忆力比别人好的多,从生下来就记得很清楚呢。”邵华说着,双手各出现一柄抢,一直长枪和一直短枪。“真怀念,那场战斗是我赢了。”牛魔王笑道。而邵华却似乎笑不出来,他说道:“没错,你赢了。因为你手中有一个人质,那就是我。师傅的双枪,就这样被你的板斧劈断了一只。而你也成为了三届内,唯一有着击破本源神传说的魔王。你之所以现在声势如此之大,都是因为当年的那一战,说白了,也就是因为我!”说着,邵华挥枪刺去。牛魔王从背后抽出大斧挡住了这一枪。

“话还没说完,着什么急打架啊。”

“师傅因为我输了……因为我……因为我……”邵华的状态显然已经不只是不对劲了,怎么看都是有些半疯狂的状态。他不留余力的拼命的攻击开来,一短一长的双枪配合起来,竟然是耍的是有模有样,接连不断的攻击让牛魔王都有些招架不住。但牛魔王身经百战,绝对不是因为害怕而退缩,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愤怒虽然让邵华的力量大增,但是如此高强度的攻击之下,难免失去了冷静。一瞬间的时机被牛魔王抓住了,那板斧便毫不犹豫的挥击而来。

“咚”的一声,邵华就撞击到了场边缘的石壁围栏上,墙壁上巨大的深坑在彰显着牛魔王强大的力量。“没想到,信神竟然把你培养成了一条疯狗……一上来就咬人啊。看来信神也不过如此……”牛魔王果然老谋深算,知道这个时候越是激他,越是能找到机会……

“你这混蛋……不许……”又是“咚”的一声。邵华话还没说完就盲目的冲了过去,自然是被牛魔王看穿了整个行动,一击便打了回来。“邵华!你给我冷静点!”桂健一和曲大哥都在大喊,然而邵华似乎根本听不进去。被打下来之后,便从岩壁里爬出,接着冲上去战斗。这种疯狂的行为反而让牛魔王乐得其所。他不用耗费多少力量,便可以轻松的击破那因为愤怒而失去了技巧的战斗。

擂台的四周围接连不断的生碎裂,整整一圈都是被邵华撞破的。他全身上下的衣服早就破烂无比。牛魔王看到邵华已经开始大喘粗气,而且行动也缓慢了下来。便把板斧一横,刀锋对准了邵华,说道:“差不多了,这个游戏到此结束了。”话音一落,邵华便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牛魔王口中暗叫:“来的正好!”大斧头便挥击而来,就在那千钧一之刻。突然邵华摔倒在地,板斧从他的脑袋上飞了过去。

此时,空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年轻的声音:“笨蛋家伙,你在做什么?!别给我丢人!”邵华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说道:“师傅?”

“别叫我师傅……就你刚才那耍猴一样的表现,也敢叫我师傅?这不是损我的面子吗?”信神出现在了会场的上空。牛魔王对信神说道:“我们可是有言在先,你今年不会出现在我的眼前的。”

“我现在在你身后,不算在你眼前。不想见我,把眼睛闭上就是了。”

“哼,就因为那一次威胁,你每年生存大会前都找我麻烦。害的我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拿到生存大会的冠军。”牛魔王气愤的说道。

“邵华,听到了吧?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让我不好过的家伙,这辈子都别想好过。我今年和牛魔王可是打了赌,虽然我不会再找他的麻烦,但是我相信你可以替我收拾的了这个家伙。”

“太晚了……”邵华正在听信神说话的时候,牛魔王已经挥起了斧头。大斧离邵华的脑袋仅仅剩下了零点一公分。然而这个时候,我竟然透过魔眼察觉到了得意的笑容,来自宗研的微笑,桂健一的微笑,邵华的微笑。

一支长枪立在了邵华身旁,挡住了袭击而来的斧子。牛魔王大惊失色道:“怎么可能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力气……”邵华说道:“不是我的力量大,而是你的力量在减弱。你似乎忘了什么吧……为什么日本和中国会在这一刻同时受灾……桂健一早就做好了准备,消弱了你的力量。神是依靠信仰,而妖怪是依靠人的畏惧。灾难显然比你恐怖的多,而救灾的人们显然比你有用多。在神妖两界都吃得开的你恐怕力量会大大的减弱吧。还有……”说着他双手一动,“轰隆”一声,牛魔王突然跪倒在地。

“你……”牛魔王大惊失色,完全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邵华说道:“枪,是师傅的绝学。我学艺不精,实在惭愧。但是这天蚕银丝的使用方法,可着实花了我不少功夫研究。宗研的那场战斗明明遇到了妨碍计算的太白金星,为什么一开始没有选择防御,而是依旧选择了攻击?很简单,他为了让我看清你的攻击方式。你的双腿似乎不太好使的样子,我猜测是因为师傅每年找你麻烦的时候,都是在你的两条腿上下了功夫。”说着,邵华向信神看去,信神笑了笑,作为回应。

“……老鬼,又被你说中了……明明是单挑的战斗,人类也能打出配合来,真的让我想不到啊……”牛魔王低声说道。

“生存大会的话,杀掉对方,也不会任何罪责吧……呵呵,哈哈!混蛋牛魔王,你给受死吧……”邵华突然疯狂的大叫了起来,长枪向着牛魔王的头顶袭去,只见牛魔王竟然紧闭了双眼,完全没有抵抗。我的脑海里闪过一瞬间的幻影,连忙大叫道:“邵华,住手!”

第二百八十七话 背景

第二百八十七话背景

由于我的呼喊,枪尖停在了牛魔王的额头。邵华问道:“文芒……你想说什么?”

“不能杀掉他。”我撕掉了身上固定的绷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不会像你那么仁慈……”邵华冷冷的说道。

“不是仁慈……而是如果你杀了他,你会后悔的!”我大声的朝着他吼道。“你说什么?!”邵华的眼睛终于离开了牛魔王,转向了我。那充满杀气的眼神直直的射了过来。我对他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你的灵魂会不完整呢?”

“当然想过……可这和我杀掉他,有什么关系呢?”邵华反问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想过,那么你的师傅就没有想过吗?信神,身为三届的创世之人。如果他都找不到原因,那就没有人能找到原因了……但是,如果这个原因是不能和你说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住口!”阿信的脸色完全的阴了下来,邵华听到师傅这么说,连忙问道:“师傅,你知道……”

“我不知道……”阿信很快的打断了他的话,转头对我说道:“喂,姓文的,你可不要话啊。”

“你们,你们到底要说什么……”邵华有些不知所措了,那长枪的尖部出了微微的颤动。牛魔王突然出声说道:“这场比赛我输了!”说着,便起身,往回走去。我连忙准备追上去,阿信却突然挡在了我的身前,说道:“你这家伙……难道知道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出来,难道你就这么想让牛魔王死吗?”

“死也是应该的……有时候,死了,比活着好。至少不会活的那么痛苦。”阿信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悲伤,而我却无法理解这悲伤到底是什么意思。“等一下……”邵华拦住了牛魔王,说道:“你一定知道什么,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牛魔王这么说着,继续往前走。而那长枪却顶住了他的下颌,阻止了他前进的脚步。“不要骗我,到底怎么回事,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

“你随时可以杀我……即使比赛已经结束了。”说着,他继续迈步往前,根本不在乎那长枪。邵华见他如此,立即收了长枪,向后退开。我趁信神不注意,飞了过去,对牛魔王说道:“你到底是……”我的话还没说完,信神捂住了我的嘴巴,对我说道:“你这个人怎么不听劝呢?”

就在这时,秦广王和老鬼突然出现在了我们四人中间,老鬼说道:“比赛结束了,我想,如果是谈事情,我们最好换个地方。”说着,他冲秦广王点了一下头。四周的地面上闪出一道光,一个方形的光圈将我们围住。周围的景色立即换了。我们来到了老鬼他们住的地方。

高大的牛魔王突然不见了,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瘦弱的中年人。信神松开了我,拿起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对我说道:“你这混蛋,到底猜到了什么……”

“第一场战斗的时候……,我的血染飞出去,被牛魔王你拿了回来。我以为是红孩儿在那个方向,所以你才为你的孩子着想。但是我犯了个严重的错误,那个力道,根本不可能飞的那么远,最多也不过就是落在场边,而那个方向正是我们队伍的选手休息区。所以你救的不是你的儿子,而是在休息区里看比赛的邵华……”我大声的对牛魔王说道。此时的牛魔王,似乎没有了那么多力气,他坐下来,双腿还在颤,老鬼递给了他一杯热茶,他喝了一口,似乎稍稍冷静了一点。

“对,我是在救邵华,但我也确实是在救我的儿子……因为他也是我的儿子……”牛魔王慢慢说道。邵华的眼睛瞪的老大,两柄枪从他的手中坠落。他说道:“不,不,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是……我可是人类啊!”

“没错,你确实是人类,但是,并不和人类完全一样。因为……这都是我的错误。如果不是我……。”牛魔王的声音不再是那么嘶哑,磁xìng的音色里充满着懊悔和自责。而就是这个声音让邵华为之一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就不能好好解释一下吗?”我看牛魔王和邵华两个人,似乎都不能完全冷静下来,只有看向老鬼和信神。信神叹了口气,把故事从头道来。

「看来你还不清楚西游计划,那故事的背景就要说的时间长点了,你们要耐心的听。话说,神界一共生了三次大战,而战争的目的通常只有一个,不是抢人家的生存资源,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盘。说白了,生存大会就是这一切的缩影。第一次的神界大战生在上古时期,炎黄对蚩尤。那时的人还停留在氏族时期,所以说白了是部落之争,但是神却是从那时开始的。炎黄和蚩尤本身为人,但是由于战争后期人们口耳相传,导致了他们开始拥有了神力,也因此使得他们成为了最早的由人类升格为的神。

有一个成语叫做三人成虎,用在这里说,虽然很不恰当。但是语言确实是人类的力量之一。一个人说有老虎,那不一定有老虎。两个人说有老虎,你也未必相信。但是第三个人的说辞,总会让你开始动摇了。神也是如此,一个人说他是神,未必有人信,但是无数人去说。他便成为了神,这就是神的力量来源,也是我赋予人类信仰的力量。

我特意传授给了人类这天地万物生灵的程序解析密码,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先天十六卦”,是为了让人类可以提升一点心智,不要总是斗来斗去的。然而,至此之后,人类的大脑智力总算有所提升。至少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是秋。明天是下雨还是晴天,是该撒种了还是该锄草了都明白个大概了吧。总之,我已经尽我所能,把制造万物的规律都交给他们了,剩下的,就是他们的事了。

这“先天十六卦”里包含了天地人神鬼兽。而伏羲学懂此技之后,便可上天入海,驱鬼遣兽。哪怕是地狱也被他去了一遭。但后来他却抹掉了神鬼兽的那一部分。我曾经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说,人若是知道一切,就没有生存的欲望了。于是,八卦传了下去,但凡是能学懂八卦的,都是些有神资质的人。但是却还达不到神的境界,因为还有被消去的八卦,他们不懂。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伏羲的私心,这使得他成为了最后一个靠自己力量从人类升格为神的神。所以他不容许后面的人追上来。但是我也觉得,这不够完美的完美,才更符合人类这样的生物。

上古的时代,很快就要结束了。从伏羲的时代,到周文王的时代,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这期间人们每天要考虑着劳作,要考虑着人们自己的事情,所以很快就会淡忘神的存在。那个时候,神明的存在,往往是伴随着天灾而来。人类在自己无助的情况下,才会想起神明。然而尧舜禹的禅让制让这个国家实在是太过于平静了。人们开始相信自己的力量,所以上古的神就渐渐的不在了。

于是,下位的神准备向上位的神起冲击了。这便开始了第二次神界大战,封神计划。封神其实有很多层含义。最基本的就是姜子牙将那些妖怪,道人的灵魂封如封神台。而这背后的目的,则是为了封印上古的大神,女娲。女娲深深知道,人类已经开始不敬神了。既然没有天灾,那将用**来威胁人类,让他们再一次建立起对大神的信仰。所以,她骗了九尾,去为她做事。而下位仙的截教和阐教内部互相勾结,上演了一场明为对立,实为串通一气的战斗。他们以封神掩人耳目,不但在人类间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信仰,同时收集了各种有能之势。商朝覆灭的同时,女娲也败下阵来,周朝和天庭便同时建立了起来。

如果说,人类的战役还比较单纯,那么神的战役可就完全是另一回事。因为他们早就前思后想,几百年内的事情都计算好了。而从西周到汉朝又是几百年的时光过去了,中国道教的神在自己的地盘上过的舒舒服服,就像龟兔赛跑里的兔子一样。此时的南海大龟,印度佛教悄悄的开始了入侵。

河南白马寺创建于东汉永平十一年也就是公元第一座寺院,有中国佛教的“祖庭”和“释源”之称。这边上佛祖的第一个东土根据地。

孙悟空遇到方寸山的菩提老祖大概就是在这之后的事情了。这位菩提老祖绝对不是道家的人,否则孙悟空大闹天宫,当师傅的哪里有不出面的道理。况且天界对孙悟空的本领,招式,套路,完全不晓得,显然佛教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天界的神仙知道不是自己的人,自然不好动手,就像旧社会时期外国人在中国犯罪了,中国的警察不好使一样。毕竟不知道你背后的人,哪里敢轻易动手呢。最后请了如来佛,就是要看看他是不是你佛教的人。

佛祖可没有杀孙悟空,只是压了他五百年。这意思就是他是我的人,你们别想动。道教的神仙知道这件事后心里清楚的很。于是他们开启了第二次的封神计划,企图再次从人类中挑选精英,重演当年。如来佛看透了这个世道,知道人们心里可不像当年那样,傻傻的让你天界利用,于是他们制定的西游计划则瞄准了腐朽的道教神内部。先是拉拢了普贤,观音,文殊,三人成为了菩萨,然后一边妨碍道教在三国和隋唐进行的后备神挑选,一边把自己的实力渗入到天界。如果你上网,去查查“门神”都有那些人当过,你就会现,汉,隋的人最多,为什么这些人同样是被封神了,却是如此的神呢?很显然,佛教从道教内部做了防备。而另一方面,在道教企划的人类战争中涌现出太多伤残的老百姓。这使得佛教的僧人们趁机作了第三方的收容势力,一边救人的同时一边传教,取得了极好的成效。佛教也就因此开始深入人心,道教的杯具自然也就不远了。」

老鬼轻轻咳嗽了两声,笑道:“您这个故事,我怎么听的这么耳熟啊?”

“你忘了你那本《神源》里面的序是谁给你写的了?”信神笑着说道。

老鬼摇了摇头,说道:“还真是一字不差啊。不过接下来的故事……”

“接下里的故事当然由你来讲了,毕竟西游计划是被你揭的。”

第二百八十八话 逃避

第二百八十八话逃避

老鬼点了点头,继续说起了故事。

「要知道,我也是活了一千多年的人。而且对于后面的那部分历史再熟悉不过了。《神源》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写的,一边走访那些被打败的神仙妖怪,一边揭露着整个西游计划的谜题。

要知道,孙悟空和唐三藏最后的结果都是成佛,而猪八戒只是净坛使者,沙僧更只是罗汉。这说明,这并不是简单的论功评赏。而是完全的有计划,有预谋的地位制裁。孙悟空和唐三藏两个人本身都是佛家的人,自然可以成佛。而猪八戒,沙悟净,包括白龙马都是天庭道教出身,位属正神。一旦进入西方世界,自然要把他们贬低一等。比如文殊真人、普贤真人、慈航道人都只做了菩萨,地位要低于佛。这种单一神明的地位上的不平等,使得佛教和道教整个的地位也产生了变化。在人们心中,如来佛祖远比欲皇大帝要强的多。

唐僧来到了西天取回了正经,也就代表印度佛教在中原道教的领地里占了一大块地位。西游计划得以成功,标志着佛教在中土的确立。而对于大多数的散仙,其实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结果他们一早可以料到了。所以中途就有很多道教人士看到大势已去,便即可变得对佛教毕恭毕敬,比如五庄观的镇元子就是其中最为代表的。明明是地仙之祖,却要对观音毕恭毕敬。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位可是西游计划的实施者。

这其他的故事我们暂且放到一边,大的背景说到这里即可。我们说这么多的原因是为了让你们明白,神仙是怎么回事,他们的思维和行动方式是怎样的。顺便也为了让你们父子俩有个可以冷静的时间。邵华,你的表情总算缓和下来了,看来接下来,我们可以正面谈谈牛魔王的事情了。你应该知道,牛魔王在西游计划里被观世音利用了。只是有些内幕,我没有写出来,所以你还不是很清楚。

我在《神源》中写了牛魔王是为子,但是我却打了红孩儿的幌子。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是为儿子打抱不平,那么根本不需要参加生存大会,只要去和观世音一较高下就可以了。以目前的状态来看,牛魔王的实力不在观世音之下。所以他此次参加生存大会,绝对是为了别的事情。

我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在你们启程离开之后,便去了一趟西班牙。牛魔王身为大妖怪近年来开始不断参加生存大会,也屡屡失败。其中除了被信神阻挠以外,还有诸多原因。而他参赛的原因据我所知是为了解放在西班牙的那些可怜的牛们。如果你们关心点时事,就会知道,西班牙已经开始了禁止斗牛的事情,并且组织了最后一场斗牛赛。虽然牛魔王在生存大会上无法赢取胜利,但是从事做起一样可以收获想要的结果。

我专门和马还有琪琪一起坐飞机到西班牙。而当我决定自己去找牛魔王的时候,马萧楠和琪琪则打算去看那最后的一场斗牛。由于我当时满脑子都在思考为什么他在事业上已经有了成效,却还要在今年大力宣传自己要参加生存大会这件事,导致了那一天,我没有去和他们一起去看斗牛,在西班牙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寻找着。

呵呵,你们是知道的。我是不能算自己血亲的,所以我没有想到,最后的一场斗牛,出了事故。疯的牛冲上了看台,致使许多人受了伤害,马萧楠也在其中之而琪琪则陷入了昏迷。若不是当时牛魔王及时出现,制止了那头疯的牛,恐怕我很难见到这两个孩子了。所以我欠了他一份情,便答应作为他的顾问,秘密的帮他筹备战斗。

坦白说,他之所以参加这次生存大会,完全是为了你,邵华。因为你是他的儿子,或者说,是弃子……从刚才开始,你就不说话了。因为你看到了他现在的模样,听到了现在的声音,所以你已经在相信了,对不对?」

老鬼的停顿让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向了邵华,就连一直低头不语的牛魔王也慢慢抬起头来,看着他的儿子。邵华的眼神里充满了慌张,他慢慢开口说道:“……是……是那个声音……让我活下去的声音……”

“对不起……因为我的错误……”牛魔王惭愧的说道,但是邵华一听到他的声音,立即反射xìng的大喊了起来:“你到底做了什么?!”这一声吼的太大,连邵华自己都站不稳了,他扶住旁边的桌子,深吸了几口气,对牛魔王质问道:“为什么,我会成这个样子,这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不懂……这都是怎么回事……”

老鬼说道:“简单而言,牛魔王为了西游计划被骗的事情,曾经单刀直入的去讨伐过观音,由于他单枪匹马而去,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观音自己自然也不会随便往出说。结果战败后,他死里逃生,化作了你眼前所见的这个人的样子,在没有妖怪帮助的情况下,向人类求救了。嘛,后面的剧情很狗血了,但是却是不容质疑的事实。一个女子救了他,并且和他朝夕相处,甚至生下了孩子……然而,他害怕被那个女子知道自己是妖怪的事情,所以你一旦出了娘胎,身上的妖纹就会让人知道这件事……于是老牛他找到了我……向我寻求帮助。我当时正在写《神源》,便以让他供出西游计划所有秘闻为条件,答应了这件事。我配置的符咒药剂可以让那个女人生出的孩子在外貌上和人类完全一样,不露出任何一点妖怪的痕迹。但是妖的那一部分将会以魂魄为代价被去除。然而,不幸的事生了……我们以为那副药剂失败了,你一出娘胎便没有呼吸。所以你的父亲,不得已把你遗弃了……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信神曾经答应我,帮我寻找解开这不老不死诅咒的方法。因为他如果找不到,恐怕没人能找到了吧。但是我因为你的这件事,惹怒了他,所以我不得不自己想办法了。而牛魔王知道你未死后,曾经试图抢回你来,却被你刺伤了……”

“我?刺伤了?”邵华愣住了,似乎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牛魔王将衣服解开,胸口上有一处明显的伤疤。那是被孩子用手指抓的,而且是抓了好几次。邵华看到眼前这个伤口,突然捂住了脑袋,低声说道:“那次战斗是因为……”

“是因为他想带你走……我没有容许……”阿信说道。此刻的他虽然还保持着孩子的模样,但是声音已经生了改变。他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是这个孩子的模样。因为你的时候,记忆力很强,所以你见过我这个模样之后,就完全不能接受我其他的变化了。为了可以和你交流,我一直保持着这个孩子身躯的模样。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受到孩子是多么烦人的存在……同时也第一次感受到了亲情……你已经,很久没有叫过我‘爸爸’了,但是我却从来无法忘记你第一次那样叫我的感觉。牛魔王遗弃了你,并且和这个混蛋的老鬼把你变成这个样子。我绝对无法容忍这种事!”说着,他狠狠的瞪向了老鬼和牛魔王。

没有想到,我大致的推测背后,竟然有着这么深的关系。牛魔王说道:“我知道自己不配做你的父亲,可是,你是我儿子的事实也无法改变。对于你的事情,我很惭愧,也很抱歉。曾经以为只要把你抢回来,好好和你相处,就能再一次得到你的信任。可是那次我失败了,不是输给了信神,而是输给了你。我以为,这件事已经无法挽回了,所以便离开了中国,一直在国外游荡,因为在西班牙看到了斗牛的惨烈,才总算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不过,这也算是一种逃避吧……在解放斗牛的过程中,每天和不同样的人类接触,那段和你母亲相处的日子真的让我十分难忘。你一直是我心里永远的伤痕,今天,我不会再逃避。”

牛魔王说着,站了起来。此刻,他的身形虽然瘦,但是气势却十分庞大。“你是我的儿子,我不打算把你让给任何人!”一股杀气直逼信神。阿信的眼神也十分凌厉,他说道:“你忘了之前我们怎么约定的了吗?除非你拿到生存大会的冠军,否则,关于邵华的问题,你想都别想。”

两人立刻剑拔弩张,老鬼连忙站在了中间,说道:“干什么,干什么!当事人还没说话呢,你们两个大人还要闹什么啊?邵华……当年的事情,你不要怪你的父亲。如果说你想怪,就怪我吧。这件事的主要责任还是在我,你们都无需自责。所以,我想问你,能不能原谅你的父亲,也理解一下你的师傅。他们两个都是真的关心你的……”

邵华已经站不稳了,事实上,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别说他了,换做经历了那么多的我都无法接受。突然,他开始了大笑,然后又疯狂的大叫,只见一股强风在他的身边卷起,“嗖”的一下,他不见了……

第二百八十九话 文字

第二百八十九话文字

邵华的突然消失,让在场的几人都没有料到。我连忙向老鬼问道:“他去哪了?”老鬼连忙掐指一算,脸上大惊失色,略带口吃的说道:“我……不,不知道……算不出来……”老鬼的话引起了阿信和牛魔王的惊恐。牛魔王立即冲出门去寻找,而阿信则冥神闭目……过了许久,他睁开眼说道:“不行……我也找不到……这是,这是怎么回事?”连老鬼和信神都能找不到邵华,他到底去了哪里呢?

关于邵华的失踪,我立刻通知了宗研他们。宗研听后没有按照我的意图,帮忙寻找,反而制止了我。他说道:“我肯定是不会去找他了,不论是以我自身的身体状况,还是我们整个队伍现在所处的状况,这都不是正确的判断。老鬼和信神都找不到的人,凭我们也很难找到。而与其花时间再他的问题上,不如先想想接下来的比赛怎么办。”

听了宗研的话,曲大哥先冷静了下来,他对我说道:“找人的事情,我觉得拜托给秦广王比较好。你现在的身体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后天还有比赛,现在最好还是先休息吧。”

“可是我……”我心中担心着邵华,哪里能休息的了,桂健一走过来,双手拍在我的肩膀上,说道:“放心,邵华是打败牛魔王的人,不会出什么事的。我现在精力还很充沛,由我去和老鬼他们谈下面的问题,你先休息吧。有任何消息,我都会来通知你。”说着,他冲我身后的青龙一眨眼,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挨了一下,晕了过去。

梦中,我看到了不知所云的文,正在写着什么。当我走过去,就见到纸上清晰的写着:“他不堪重负,化作强风般逃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心中怒火一下子烧了起来。“蹭”的坐了起来,趴在床边守护我的文静吓了一跳。她对我说道:“哥,你怎么了?”我看到了文静,才意识到,刚才仅仅是在做梦。而扫了一眼墙上的壁钟,时间过的太快了,,晚上的比赛已经开始了。今天可是不知所云的文对阵吴天的比赛啊。我连忙起身,准备去赛场。大脑中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梦,不知所云的文,他一定知道做了什么手脚。

我带着文静迅赶往了比赛的会场。然而眼前所见的,竟然是岳飞对上了吴天。两个人正打的难解难分,曲大哥看到我来了,连忙招呼我。我走过去问道:“这是第几场了?”

“第四场……”曲大哥的回答让我大惊失色。我连忙问道:“进行的这么快?已经是副将战了吗?”

宗研摇了摇头,答道:“主办方显然是想让更多的人出战,所以四强的比赛换成了车轮战,一边倒下去一个人才可以换上另一个人上来。”

“那意思是说,吴天已经赢了三场战斗吗?”说着,我向着拖稿队看去。二,三个人都完好无损的坐在那里啊。难道是?曲大哥说的:“岳飞可是很强啊……他连赢了三盘,看来不知所云的文一定用了那个奇怪的招数。只是,吴天第四个出场,有些令人意外……他们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我想都懒得去想,随意的说道:“直接去问,不就好了吗?”说着,我从观众席上飞身而下,来到了选手去区。不知所云的文正一脸不爽的咬着手指,盯着他眼前的笔记本屏幕。我一出现,他的眼睛就立即盯上了我。本来是我找他有事,但是现在看来,他也在等着我呢。

“……喂,你到底做了什么?”他竟然突然质问我。

我说道:“我还要问你呢,你是不是又在你的说里写了什么?”

“呐,你知道,一个作者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吗?”

“什么?”

“那就是有人改他的作品!”说着,不知所云的文站了起来,把桌子上打印出来的稿子刷的向我扔来。我在漫天飞舞的稿件中拿到了一页,上面赫然写着:“第二百八十九话,一场精彩的战斗后,文芒队以强的逆转赢得了比赛。邵华更是克服了心魔,实力大增,面对接下来的战斗,这支队伍理所当然的会轻松获胜。他们将站在今年的冠军门口,等待着吴天的到来。”看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我突然心弦一震,又拿起另外的一章,看了起来。

“‘第三百零一话,吴天的妹妹突然冲在了文芒的前面,挡住了这沉重的一击,鲜红的血液浸透了三个人的身体……’这,这是……”我看着眼前的不知所云的文,似乎他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限。

“我辛辛苦苦构想出来的剧情被人改变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吴天赋予的异能失效了吗?”

“失效?等等,你的异能不是召唤灵魂吗?”

“事到如今,我就不瞒你了……其实我的异能是……”不知所云的文正要说明的时候,岳飞却从台上飞了下来,猛地撞进了这边的选手区。谢三十和法浩赶忙冲出去接住他,但是冲击的力道太大,连同他们两个一起都撞到了我身上。混,我慢慢的爬了起来,吴天走下了擂台,对不知所云的文说道:“怎么样?你是要让他那支离破碎的身体继续跟我打呢?还是换个人偶继续?我倒要看看,你的灵魂到底还能承受多少代价?”

“代价?”我不自觉的重复道。

吴天说道:“他的异能就是【文字】,所有书写出来的东西,只要符合这个世界合理的情况就可以在现实中出现。而代价则是【灵魂痛苦】。你知道的,灵魂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记忆,情感,另一部分则类似于能源。他的灵媒术根本就是异能的代价支付而已,把自己灵魂的能源分割出去,寄宿于物体上,形成一个媒介,然后把那些死去的灵魂寄宿在上面。但同时自己必须体验那死去的灵魂生前所有的痛苦……这就是为什么,他总能写出那么精彩的文字。因为在精神上,灵魂上,他已经经历了无数的人生。”

不知所云的文恶狠狠的看着他,说道:“是你动了我的文稿?”

吴天摇了摇头,说道:“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不是你写的文字,根本不可能有那样的能力。”

“……可是,这个世界的剧情并没有按照我写的说那样展啊!”不知所云的文说道。

吴天摇了摇头,说道:“异能就是异能,你毕竟不是统治这个世界的神,所以自然无法让你随心所欲。我知道你会是个好军师,为什么不能做回我的朋友呢?”

“因为你必须死!”6谦一边说着一边挥起长剑从一旁杀了过来。吴天连忙向后一个空翻,站回到了擂台上,对着不知所云的文说道:“下一个出场的是谁?”

“我……我还没死呢……”岳飞躺在地上向着吴天吼道。吴天看了看他,轻蔑的笑道:“不,你已经死了……死了很久了……”说着,岳飞的身体像土块一样,慢慢的碎裂掉了,他连忙看向不知所云的文,此时的不知所云的文已经慌了神,似乎根本无法补救这样的状况。

看到这样的不知所云的文,岳飞的眼神反而从迷茫变成了坚定,他坚毅的面孔总算放了下来,似乎已经做好了接受死亡的准备。他说道:“文殿下……我会为你死在战场上的承诺已经做到了……屈服于十二道金牌的岳飞谢谢您分担了我那一直以来被后人谩骂的痛苦,鹏举能遇到您,实在是三生有幸了……”岳飞的身躯就此化为了烟尘,而地上留下的只剩下碎裂的枪头,这大概就是寄宿他灵魂的媒介吧。

6谦看着死去的岳飞,轻声说道:“看来,我可以出场了。”说着,他一步飞上了擂台,不知所云的文连忙喊道:“之前的作战计划全部取消,心,他可是会让灵魂消失的人。”6谦笑了笑,说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显然,赌博里最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结局。”

“你是来复仇的吗?”吴天问道。

“当然,我这个人可是很记仇的……”说着,那把大剑便刺向了吴天。不知所云的文拿出了一个盒子,对着那柄枪头,暗暗誓道:“你不会白白牺牲的……”说完。他将之前给法浩修复身体用的那块欲石放在了盒子上。然后拿起稿纸,迅的写着什么。「父母在他四岁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亡了,而他是那场车祸的唯一幸存者。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是这句话在他身上没有丝毫的体现。没有了父母的他和爷爷一起生活在一个四合院里,拆迁队几次上门,要求他们搬离。爷爷从这里出生,自然也会死在这里,三天之后,无情的大火烧掉了这片瓦房,烧掉了死去的爷爷。这个男孩儿唯一的归宿就在火海中化为了乌有。」

一边书写,一边捂着胸口,脑门儿上的汗珠滴答滴答的落在纸上。痛苦的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那属于闫语的痛苦记忆正在被他的灵魂承受。只见那欲石出了金光,盒子便不见了,里面是那只我捡回来的断手。断手在欲石的光辉下,也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不知所云的文也停下了笔,他拿起那块欲石,放在了胸口。欲石忽然喷出一股炙热的炎气,迅掠过了他的全身。他脸上的汗珠,似乎也因那炙热之气而蒸了。数次深深的呼吸之后,他突然睁开双眼,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的。他对我说道:“我已经无法再去改写现在的未来了,也不知道将会生什么事情。但是我会拼尽全力,如果没有成功,剩下的,就要靠你了。”

第二百九十话 欺骗

第二百九十话欺骗

打从吴天一上场开始,我们就知道,艰苦的战斗就要开始了。吴天对6谦说道:“你这家伙,明显和其他人不同,你的能力,是我赋予的……而你却想用这个力量打败我……”

“……没错,不知所云的文早就写过了,我们会输掉这场比赛。甚至连最后的结局都设定好了……但是现在呢,一切都被改变了……我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不过这对我来说,就意味着,杀掉你,也不是不可能的……对吧?”说着,6谦手中的大剑就向着吴天挥去。吴天躲过大剑的挥舞,转身一个横扫。6谦腾空而起,躲过他的扫堂腿,挥起大剑向他猛力的劈去。

这一击也未能击中,但地面却被劈出了一个大坑。吴天双掌一推,一股强气让他躲开了大剑,而在后退的同时将溅起的碎石向6谦打去。6谦单手一指,碎石便消失不见了。吴天单手撑地,立刻攻了上来。大剑陷在地面中,一时拔不起来。6谦连忙放下大剑,双手去挡。他的双手不知何时变出了黑色的拳套,挡住了吴天这一击。吴天被弹开之后,6谦一手在前,一手在后,一把长弓出现,三支羽箭连,吴天在空中挥舞身躯,躲开了这三支羽箭。而就在落地的一瞬间,如同暴风雨般的子弹向他袭击而来。他伸出双手,身前似乎有了一个保护的屏障。而6谦正拿着重型的大机枪进行大规模的火力压制。吴天身后的墙壁上满是弹孔,唯独其自身毫无损。

一阵烟雾过后,射击的声音总算停止了。吴天笑了笑,站起身来说道:“很有意思的能力啊……”

“……看来你现了……不,应该说刚才的攻击就是在试探我,对吧?”6谦问道。

“没错,你真的很厉害。这是我见过最强力的能力,江洪那个白痴,根本没有看出你的本事。其实你的每一张牌都代表着一种变化,总共应该是十四种。a是长剑,2是拳套,3是弓,4是手枪,5是魔法,6是重型机枪……还有,鬼牌是恶魔。到目前为止,你才展现了一半的力量……不,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刚才的防御不是魔法,而是空气盾……”吴天说着,手中丢出一块石头,石头在6谦的身前弹开了。

“观察的倒是挺仔细……现在知道了,想赢我,没那么容易,我才出了一半的力量而已……”6谦说道。

“不,是全部的力量才对吧。你真的以为我会相信你有十四种力量吗?”吴天突然转了声音,眼神凌厉的盯着6谦说道。6谦咽了口口水,说道:“那就给你见识见识……”说着,他拿出一张k,扔在了地上,大声呼喊道:“遵从我的召唤吧,为我而战的骑士,听出王的命令,降临于此。”只见风尘移动,雷电闪烁。扑克牌不见了,出现的是一个西洋盔甲的骑士。

黑色的盔甲慢慢站起身来,向着吴天走去。吴天一甩手,右臂开始变粗,变长,肌肉在膨胀,如同一直野兽的手臂一般。这就是和魔眼相对的魔手……吴天说道:“为了怕你们不知道我是怎么干掉孙影的,我现在特意示范一遍。你们可要看清楚了,千万别眨眼。”说着,他一拳打在了那黑色的盔甲上。而那个盔甲骑士却毫无损,拿起长矛刺了过去。吴天见势不好,连忙闪避,但如此的近距离根本闪避不开。看来黑骑士早就在等他攻上来的一刻进行反击。长矛刺穿了吴天的手臂,黑骑士一转长矛,半截手臂硬生生的从吴天身上削了下来。

吴天连忙捂住断肢,翻滚躲开。此一瞬间,我和不知所云的文都惊呆了。似乎谁也没有想到吴天会遭到如此的结果。6谦得意的笑道:“看来,未来真的要改变了呢。”

“你在说什么傻话?”吴天慢慢站了起来,右手放开了那流血的左臂,鲜血如同泉涌一般喷了出来。而他却和没事人一样,十分镇静的说道:“从刚才开始起……我就已经在配合你了。你这个蹩脚的魔术师!”

“蹩脚的魔术师……你……”6谦听到这话,脑门上的青筋都绷了出来。“你这混蛋,你说什么!”他一声大吼,那个黑衣的骑士也仿佛接到了命令冲了过去。而这次的吴天丝毫没有闪避,任由那长矛刺入了他的心脏。

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但吃惊的不是吴天竟然被杀了,而是吃惊在这一击之下,吴天却还是面带微笑,丝毫没有感到伤痛一样。吴天说道:“你从来没有否认你是异能者。但是你也从来没有任何支付代价的迹象。这不是很矛盾的事情吗?可是刚才,我终于想到你的代价是什么了……”

“你……”6谦一直以来的镇静不见了,此刻的他显得很慌。

吴天看到他这个样子,大笑道:“还真是很好的能力和代价啊,简直就是为你量身而造的嘛!哈哈哈!我错了,你的能力根本不是什么扑克牌的变身,亏我还特意总结了你使用的扑克牌造成的各种变化。哈哈,其实很简单啊。你根本不是什么杀人的恶魔,你从来都没有杀死过人。那些笨蛋都是以为自己中了你的招数,所以才会痛,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才会死。这一切都不过是你在引诱他们自己把自己杀死而已!你根本就是个骗子,没错,你这个魔术师就是个骗子!你使用的能力就是【欺骗】!”话音一落,6谦竟然口吐鲜血,身体如同细沙一样,被这一句话打碎了。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6谦竟然就这样消失不见了,沙尘落在了地面上,里面露出了一副古老的扑克牌。黑骑士消失了,吴天断掉的手臂也不见了。他的身上根本毫无损,他慢慢的走过去,捡起了那副扑克牌,说道:“这就是马可波罗带来的那一副中国最早的扑克吧?不知所云的文,你还真是搜集了不少好的媒介呢……真的,差点都把我骗过去了。不过这个欺骗的能力真的很有意思啊,还有这个一旦被别人现骗局就会死掉的代价,也很有意思啊。呵呵,哈哈哈。不知所云的文,你真的帮我找到好多乐趣啊,那么下一个人是谁呢?”

“是我……师叔。”法浩慢慢走上了擂台。吴天看了看他,说道:“你竟然没有被炸死啊,那你的事情,我可就要好好和你算算了。”

不知所云的文看着他们,低声说道:“怪不得……6谦杀人的时候,从来不会犹豫。他欺骗了所有人,甚至包括他自己……难道说……”不知所云的文连忙去翻他的文稿。我立刻明白了过来,这一切的改变也许都是他设的骗局。我和不知所云的文将文稿了出来,但是不知所云的文所写的结局并没有改变,然而从昨日的一战开始,文章和现实出现了极大的偏差。

“……为什么,到底是哪里不符合常理了?为什么现实不按照我的说去走了呢?”不知所云的文说道。而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连忙准备转身向观众席飞去。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吴天的一句话:“呐,就是你这混蛋,向方丈告我的吧。”

法浩的脑袋被吴天踩到了脚下。我突然一怔,感觉全身上下动弹不得。法浩说道:“你带女人进入寺里……这肯定是违反……啊……”吴天没有等他说完,就狠命的踹了他一脚。他说道:“用你多事!”法浩被这一脚直接踹出了十几米,面对吴天,他根本无力招架。我连忙对不知所云的文喊道:“快让他认输吧,不然你们都会被杀光的。”

“不行!”不知所云的文和法浩同时说道。不知所云的文说:“我说过,我一开始的目的就只是阻止他。而且是拼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法浩也冲我说道:“没错,文芒,你要知道。我已经死了。所以不怕再死一次,哪怕是废掉他一只手也好,拼上我的xìng命也要……”话还没说完,法浩的肚子再次被吴天狠狠的踩了下去。吴天说道:“也要?也要什么?就凭你这种杂鱼也想拦住我。你连6谦都不如,他好歹还骗我使出了魔手,你呢?你都不配我用魔手杀掉你……”说着,吴天用魔手把他举了起来,他挥动着左臂,打算用这一拳,打爆他的脑袋。法浩说道:“你太看我了……”说着嘴里突然吐出一颗牙齿,向着吴天的眼睛袭去。

吴天没有料到这招,根本来不及闪避,眼睛顿时鲜血喷涌,就这样被法浩弄瞎了。他气愤的把法浩扔起,然后魔手一拳打了过去。法浩的身体立即变得粉碎,在那碎裂的身体里掉出了一颗金色的舍利。

“敬酒!你这混蛋!这就是你的计划?我要你拿命来偿还!”吴天捂着流血的眼睛大吼道。

不知所云的文看到这番情景,竟然笑出了声,他说道:“自上次你叫我名字的时候,已经过了多久了?是从你杀掉你的父亲之后吧……吴天同学。”

第二百九十一话 挚友

第二百九十一话挚友

不知所云的文把他手中的文稿扔到了我的手上,自己向着台上走去。我看到在那杂的文稿之中夹杂着一篇手写的日记。

「我明明警告自己,再也不要写东西了。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拿出了日记本,写了出来。

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写了不该写的东西,才让吴天做出了那件事。一直以来,我见到的吴天总是笑的那么灿烂,可是我却从来不知道他有个酗酒的父亲,一旦喝醉了,他就会被打的皮开肉绽。以前的同学总能看到他身上带着各种伤痕和淤青,所以四处传闻他是个不良少年。而我知道,那些伤痕都是来自于他的父亲的。

学校的老师越来越让我恶心,他们没有调查这件事。甚至还把我拉到办公室里,告诉我远离他。你们这些可恶的大人,脑子里面都不知道除了钱还有什么。我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也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们之间的友谊是无法被破坏的……

但现在,已经没用了。不论我怎么写……过去的事情都不会改变了。只是单纯的一笔,没想到他的父亲真的死了,而且还是被他杀死的。那一刻,他变了,再也不是从前的吴天了。而让他变成那个样子的人,是我。」

这张破烂的手稿上满是泪痕,年少的敬酒不知道看着自己的日记哭了多少回。过去的历史被翻开,世界生了巨变。谢三十递给了我那本他的storybar》,一眼望去,说里的情节我已经滚瓜烂熟,全部都是关于我的故事。由于吴天赋予的异能使得敬酒变成了一个所写的文字会变成现实的人。而他却因为敬酒的这一笔杀死了自己的父亲,xìng格大变的他自此走向了另一条道路。

为了救赎这位昔日的同伴,敬酒化身为了说家不知所云的文。他要创造出一个主角,一个可以打败吴天的主角,而那个主角就是我。吴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站在对面的敬酒,说道:“这,就是你创造出来的吗?”

敬酒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神,无法创造什么人。我能做的,只是选择。在老鬼开始讲故事之后,从来没有人可以进入storybar。只有他例外。所以我相信,他就是我的选择。”

“就因为这个?”

“恩,就只是这样。”

“你竟然如此看我!”吴天听了敬酒的回答,恼怒了起来。敬酒说道:“你先别急着生气,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呢……”

“好吧,看在你就要死了的份上,想问什么,我回答你。”

“汤yín是谁?她到底是你什么人?”敬酒的这句话让吴天和我都起了极大的反应。吴天的火气越来越大,他说道:“你这混蛋,你在说什么话,别人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吗?”吴天的愤怒过了我和敬酒的想象。他的身影一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出现在敬酒面前的他。敬酒被他掐住了喉咙,动弹不得。吴天继续骂道:“你怎么可以忘记她呢?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忘记了她呢?!就连你,就连那该死的父亲!”

敬酒挣扎的说道:“你在说什么,你是独生子啊。你一出生,你的母亲就死于难产啊!你以为你父亲为什么酗酒,因为他一看到你就想起了你的母亲……”

“够了!够了!不要在灌输你的说情节给我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说着,吴天把敬酒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周围火焰四起,敬酒一指吴天,火焰便向他袭去。吴天向后撤开,躲过了火焰。然后用魔手向空中一抓。他的手在空中消失了,不,应该说他的手伸入了另一个空间。

“有刀的力量,在于毁灭。让人从生到死,从有到无。魔眼的力量在于时间,它能看到未来的世界。而魔手的力量在于空间,他可以打开不同的次元,不同的世界。从无到有,在那个空间的夹缝中,明明是连空气都没有的地方却可以让我得到任何我想要的东西。文芒,庆幸吧。如果你少了魔眼或者有刀任何一样东西,都是斗不过我的。”话音一落,一把宝剑被他从空间的裂缝中取了出来。

“不知所云的文,呵呵。你很适合这个笔名。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吧?你已经不用在写了,因为你的结局已经摆在眼前了。”说着,吴天的剑便指向了敬酒。敬酒说道:“……我不知道汤yín是谁……也不知道现在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但我已经不想弄懂以后的事情了,你赋予的能力,将原原本本的还给你。”敬酒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大吼着向吴天冲去。吴天也举起宝剑向他冲去。然而敬酒手无寸铁,根本没有还击之力。但似乎,他根本没有打算还击,反而故意用腹部对准了他的宝剑,全身扑在了吴天的身上,将吴天紧紧的抱住。

“你……你要做什么?”吴天说道。

“知道你死不了,但是也得擦破点皮吧?”只听“轰”的一声,不知所云的文和闫语一样,他的身体被火焰炸裂而开。浓浓的烟雾遮盖了赛场,随着烟雾散去,只剩下吴天站立在了台上,他的身上满是烧伤,但是却面带微笑。

“呵呵,哈哈。原来如此,这场游戏真的很有意思。不知所云的文你竟然选择这样的结果,真是傻透了。你忘了一件事嘛?如果你死了,作为你的代价,那个狼人也活不下去的。这场战斗是我赢了!”

“没错,这场战斗确实是你赢了。不过,你别忘了,还有下一场。”谢三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擂台边上,他一个轻松的跳,便上了擂台。吴天看到他,本来的笑容僵住了。那表情慢慢变成了困惑和不屑:“你为什么还活着?”

“因为他还没有死,只是输了而已。”谢三十从碎石中翻出了不知所云的文的身体。此时的他已经接近死亡了。腹部的剑伤使得他在不停的流血,全身也因为爆炸而几乎面目全非了。“他说过,他会坚持到我战死之后的。他在说里这么写了,就一定会做到。”说着,谢三十把不知所云的文带了回来,交给了我,并对我说道:“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救了,但是你也许能救他。该我的战斗了,死了的人还是应该死去。但是活着的人,哪怕多一分也好,一定要活下去。”

“谢三十……”我看着这位挚友转身而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不舍。自己的朋友要去送死了,我却无力的站在这里。谢三十回头看看我,微微一笑道:“这个时候,不要叫外号了。文芒,能回来见到你,也算是我的幸事。很抱歉,不论是我还是付都没有办法陪你到最后了。”

谢三十又一次站到了擂台上。他对吴天说道:“快点开始吧!我的时间可不多了。”

吴天看到他,突然乐了。他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知所云的文,原来在打这个算盘啊。好的,我明白了。我认输了。”吴天的话引起了全场的惊叹之声。就连谢三十和我都完完全全没有想到。吴天看了看谢三十,笑道:“不要以为你赢了我,就算是你的队伍也赢了。要知道,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你呢。”说着,他下了擂台,汤yín连忙拿着药箱过去给他包扎。而从那边选手区走上台的是一个穿着西洋服的女人。她的脸被纱巾遮住了,但是我和谢三十都似乎猜到了她的身份。

“你是……”谢三十轻声说道。

“我是你最后一战的对手,白莲。开始吧。”说着,白莲的双手变成狼的爪子。

“你……你怎么会……”谢三十惊讶的说道。

“怎么了?你好像认识我的样子……”白莲说道。

“你把我忘了吗?”谢三十问道。

“对不起,我失忆了,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不过,吴天大人说,我过去的记忆一直在困扰着我自己,所以过去的我请求他消除了自己过去的记忆。所以如果我们过去认识的话,很抱歉,我已经忘了你了。”

“吴天!!你这混蛋!”谢三十向着吴天怒目而去,而吴天则根本没有在意台上的事情。白莲举起双手说道:“过去的事情不要纠结了,我既然被选入了吴天大人的队伍,那么就会尽力而战。此战,我绝不能输。”说着,她便向谢三十冲了过去。三十却不闪不避,直到爪子已经抵住了他的喉咙。白莲皱起了眉头,说道:“你这是在瞧不起我吗?”

谢三十摇了摇头,突然笑了出来,说道:“第三次了,你已经是第三次对我出手了。可是好奇怪,我就是无法还手。不论你是怎样的身姿,不论你有没有那段记忆。但是只要我记得你,我的手……根本就……”

谢三十的话让白莲的爪子生了轻微的抖动,我看的白莲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向后跳开,捂着脑袋说道:“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哭呢?”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不记得啊!我明明根本不记得你……可是,可是为什么……你到底是谁……”白莲陷入了犹豫。吴天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怎么了?杀了他啊。你忘了你在我面前宣的誓言了吗?”

“吴天,你这混蛋!你竟然做这样的事情!”我朝着吴天大声喊道。吴天听到了我的声音,回复我道:“我可是做了一件大善事啊。若不是我带走白莲,他能再次见到她嘛?若不是追寻我,不知所云的文会让他复活吗?”

谢三十看着白莲痛苦的样子,十分揪心。他向前一步,对白莲说道:“不要想了,记不起来也没有关系。也许这样挺好,过去的记忆确实太痛苦了。如果你可以这样好好的活下去,我死掉也无所谓的。”听了这句话,白莲的双手放了下来,她走向了谢三十的身边,说道:“那就……对不起了……”话还没有说完。她的爪子已经伸进了谢三十的胸膛。

第二百九十二话 清零

第二百九十二话清零

“呜啊啊啊啊啊”一声悲鸣划破了被黑云掩盖的天空。三五中文网本章节*由万书B淡淡的月光从黑云中透露了出来,谢三十的身躯在渐渐消失,而一直银白色皮毛的狼人却在发出悲鸣,她的两只爪子紧紧的抱着谢三十的身躯,直到那**化为土粒,渐渐散落而去……

一把西洋宝剑直挺挺的插在地上,不知所云的文悄悄睁开了眼,他望着那柄宝剑说道:“ibur……石中剑……亚瑟王……的剑……”宝剑闪耀的银光仿佛在诉说着狼人也会死去的原因,这就是传说中的圣剑啊。谢三十因为这把剑而死,也因为这件神物使得在不知所云的文极度衰落之时,依然站在这舞台之上。

吴天突然出现在了台上,用手掌一按那狼人的肩膀,白莲的模样立即回复了过来。吴天对我们说道:“我们,先进入决赛了。接下来,等着你们了。”

昏暗的屋子里,到处是进进出出的身影。老鬼叹了口气,说道:“他已经不行了……”我连忙问道:“怎么会不行呢?是不是灯光太暗了,你看不清楚他的伤势?”

“不要,现在对他来说,任何灯光的不稳定闪烁都会yin*他的灵魂散去。对于吴天的研究,没有人比他更透彻了。你看这个……”说着,他递过来一张小纸片。虽然没有光线,但是凭借着魔眼,我看出了个大概。那纸片是从他的文稿上撕下来的,这里写着他早已经知道的结果:“昏暗的屋子里,到处是进进出出的身影,有人在叹息,有人在摇头,还有人,竟然为我这样一个坏人流泪……”我摇了摇头,对不知所云的文说道:“为什么你要给自己写下结局呢?”

不知所云的文微笑了一下,用尽他最后的力量说道:“你知道吗……当你可以知道未来,你就会希望一切如自己所想……当你习惯了周围的一切和自己所想的一样的时候,死亡也就成为了早已设定好的结局之一。虽然我曾经想过让自己不死……可是后来想想,我怎么可能不死呢?而且就算不死……活着的事情都知道了,那么还有活下去的意义吗?我生命的价值也许只有阻止吴天……可是我的行为已经开始背叛了这一切……我不是那个被上天选中的人,所以我只有死了,才能开启某些不安定的因素,命运的衰竭代表着人类将会掌握自己的力量……我去了,主人公,剩下的故事要交给你自己去书写了……”说完这些话,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三五中文网脉搏从微弱变得悄无声息,这个故事的作者就这样离开了……

“你在干什么?”曲大哥突然问了我这样的一句话。

“啪”的一声,灯被打开了,老鬼揉着眼睛,说道:“屋子里这么黑,怎么不开灯啊?”我看着眼前的他,还有曲大哥以及其他人那些不解的眼神,突然产生了疑惑,他们怎么了?不知所云的文呢?他的尸体怎么不见了?

我连忙问道:“人呢?他的身体呢?”

“谁啊?”

“还有谁?不知所云的文啊?”虽然这句话我问出了口,但是看着他们的眼神我已经知道了他们要说的答案:“那个是谁啊?”他们忘记了,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甚至眼前的一切似乎在告诉我,他根本就不存在。我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一点,连忙问道:“上一场比赛是谁和谁比的?”

“上一场?不是吴天的比赛吗?他们赢了夜狐队。”

“那我们呢?我们下一场对谁?”我茫然的问道。曲大哥摇了摇头,从桌子上拿起一本书,丢了过来说道:“这里不是明明白白的写着吗?下一场我们对牛魔王队。”我一翻那本书,这才发现,这不是我的那本来自未来的日记吗?曲大哥看了看我的模样,说道:“你不是傻了?我们可是预先知道全部的赛事才一直顺顺利利的走到现在的。明天他们的阵形我们都一清二楚了,老鬼已经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刚才让你看计划来着,怎么看着看着你就突然发了疯呢?”

是我想错了吗?我向着老鬼看去,老鬼的眼神明显和其他人不同,他沉默了许久之后,看到我的目光投来,便慢慢开口说道:“把你的经历全部告诉我一遍。”

之后,我把这几日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而他还有曲大哥以及桂健一则把他们所见到的一切和我说了一遍。我们之间的话题存在了很大的差异,那些关于生存大会的记忆几乎被全部清零,然后重新编排了一次。而眼下唯一相同的事件就是邵华不见了,而且和他一起不见的还有露娜。老鬼对我说道:“我帮牛魔王出谋划策……这件事听起来还真是匪夷所思,但是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那个不知所云的文有改写一切的能力,那么随着他的死去,真实就会回复过来……而他作为操纵这一切的命运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去了,没有人会再记得他。他希望通过自己,来改变这一切,但是他一死,那么事情的流向就发生了变化。但是为什么……我们都不记得,但你会记得他呢?关于这个的答案,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什么?”

“异界的血……那就是你来自露娜的血……所以,我们需要赶紧找到露娜,只有找到她,才能确定你说的是否真实。”说着,他握住了我的手,双目紧闭,我感觉一股热气从他的手臂上传来。我感觉自己很虚弱,很饿,我看见了邵华昏睡的侧脸,自己在不断的舔着嘴唇。周围传来的是海浪拍打着岩石的声音,还有海鸥在叫。老鬼松开了我的手,我眼前的幻象立刻不见了。他看着我,说道:“怎么样,知道在哪里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大概清楚了。”说完,我便立刻动身,去寻找露娜。

在紫竹林的西海岸,聚集着大量的海鸥,而一群海鸥在一个岩洞上方盘旋着。天空虽然黑暗,但是海鸥的白色却意外的夺目,我们走向那山洞之中,只见洞口处,四溢着浓浓的血腥味。我有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连忙向洞里走去。而这时候,邵华躺在一块大石上,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而一旁,则蜷缩着露娜。

“你……”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完完全全的僵在了那里……而露娜看到我,连忙像一只大蝙蝠一样,站在了大石头的面前,挡住了邵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露娜道。露娜摇了摇头,说道:“还有人比你更清楚我吗?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你竟然吸血?”

“我可是吸血鬼,吸血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看的出,她在强装镇定,其实她自己也不想这么做。我对她说道:“你知道自己和我是心意相通,那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事呢?”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我的目的,可不是助你一臂之力消灭吴天的。你要清楚,我的目的是让吴天取走你身体里的妖血……而现在的你,怎么会轻易认输呢,我若不是留下个人质,你会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吗?”露娜冷冷的说道,而这句话里至少是有八成的可信度。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总要先过了牛魔王那一关?”

“什么牛魔王?你不是打败他了吗?”

我一听她这么说,连忙问道:“……你……你记得不知所云的文?”

“你在说什么疯话,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一定拦不住吴天的,能和吴天对抗的只有你。”露娜的话让我有些吃惊,她竟然记得不知所云的文,果然如同老鬼所说,因为我们是异界的血,所以才会记得这些……但是,为什么,我未来的日记里却没有写出我这一部分的记忆呢?

眼下,我不敢多想那些事情,邵华紧闭双眼,看来还不清醒。露娜的嘴唇上沾着红色的血液,看来,她已经对邵华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我对她说道:“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就应该……”

“你……你想杀了我吗?”我心底里泛起的一丝杀意被她察觉到了。“是啊……我就是该死……我当初就不该好心的救你……也不会因为你,而回不到我的那个世界去……我们本就是势不两立的敌人,是我太天真了,竟然以为你会帮我回去……”说着,她的黑色披风裹在了身上,逐渐的紧凑起来,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一点点展现出来,而“砰”的一下,黑色的披风散成了无数蝙蝠,随着蝙蝠的袭击而来,我连忙拔出血染,一招“血月”迎击而去。蝙蝠被打散了,眼前出现的则是一个身穿黑色丝袜,紫色短裙,还带着一双红色小翅膀的露娜,月光从山洞顶部的缝隙照了下来,将她的美艳承托了出来。

“很抱歉,我忍耐不住了……”说着,就见她冲了过来……老鬼连忙挥起符咒,准备替我抵挡,就在那刹那之间,我隐约看到了地上白色的羽毛,于是我连忙向前冲去,五道尖锐的指甲刺入了我的胸膛,而身后,一道火热的符咒打在了我的身上,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涌,一口鲜血溅洒在了月光之下……

尘土飞扬,地表寒霜,我看见那被撕咬过的海鸥尸体,悔悟着刚才的想法……原来,我错怪她了……

第二百九十结三话 梳理(完结)

mbsp; 第二百九十三话 梳理(完结)

一瞬间的冲动让我忽视了她的感受,而当我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才察觉到了她心底的想法()。最新最快的更新尽在mbsp; 「“即使是吸血鬼又如何呢?这并不妨碍我们成为朋友……”倒在地上的男孩说道。他的眼神里没有悲伤,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你不怕我吸你的血吗?”

“不怕啊,只是……如果我多吃一点糖,我的血液会不会甜一点,这样更好喝?”那个男孩儿的笑脸竟然如此阳光,就算是我看到都觉得这个傻瓜实在是太可爱了。然而,透过lu娜的眼睛,我却看到的是一片模糊,这个nv人的泪水怎么这么多呢?

“怎么了?我给你吸血的话,也不用你拿泪水还我啊。干嘛哭啊?”

“hun蛋,你既然要和我jiao朋友,就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吸你的血……”

“不,你错了,只有朋友才不会孤立你()。你的朋友将会永远和你站在一边,不论是人类的一边,还是吸血鬼的那一边……”说着,男孩迎了上来,亲ěn了lu娜的脸颊,lu娜的牙齿碰到了他的脖颈,对于血的yu望仿佛连我也怂恿了,此刻我恨不得她赶快咬下去……然而一阵黑风之后,lu娜逃走了……只留下那个男孩儿坐在地上仰望着月光下的黑sè身影。」

梦醒了,我躺在生存大会的宾馆里,此刻,我的思绪很luan,不知道这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mén打开了。一个nv人走了进来,她身穿白衣,让我一瞬间以为是那个藏在心底里的人。然而当她的直发触碰到了我的手指时,那股熟悉的味道萦绕在我的周围。我的嘴巴越长越大,泪水突然就从眼角迸发出来,她看了看我,问道:“怎么了?还在痛吗?”

“你……你……”我的舌头难得一次的打结了,经历过那么多令人惊讶的瞬间,却没有一次比这个瞬间更令人惊讶,或者说是发了狂般的喜悦。这个瞬间,我感觉世界都已无所谓了,只要她在我眼前,就足够了。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看了这么久……还流眼泪呢,呵呵。本书实时更新lvse66721com”她笑了笑,说道。那份笑容让我的眼泪流的更凶了,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四肢还是能动的,于是连忙抱住了她,说道:“白无常,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你……我……我想死你了……”没错,眼前的那个nv子就是我的挚爱,白无常。

白无常被我的ji动似乎有点吓到了,她的脸突然变得很红,嘴里也结结巴巴的,说道:“文芒……文芒……你怎么了?你……你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你先放开我,你抱的我好紧啊……要是让姐姐看到了……我就……”说着,mén“砰”的一声被打开了,黑无常的眼睛怒视着我。一股颤栗的气息之下,黑无常慢慢说道:“行啊,文芒……你竟然敢来硬的了”说着,她从桌子抄起那本日记,“唰”的一下,丢了过来,正中我的脸上()。我受到这一攻击,却依旧没有松开手,这让黑无常和白无常都愣住了。黑无常说道:“你……你……干什么……还不放手……”

“不,我不会放的……这次,我死也不会放开她的手……”我紧紧的抱着白无常说道。

“哦?终于宣言爱情了?这下不用在这些nv人中摇摆不定了。”老鬼拿着酒瓶,依在mén框上说道。“不过,能让你做下这样的决定,我觉得,有些蹊跷啊……所以,你是不是先放开白无常,我们好好谈谈?要知道,你要是再这样抱下去,有个nv孩儿会发狂,有个nv孩儿已经快幸福的死掉了……”此时我感觉肩头一沉,白无常的脑袋压在了我的肩膀上,她已经晕过去了,但是脸上却还带着微笑。

事实证明,老鬼说的是真的。文静几乎是发了狂,开会期间她都执意要坐在我的身边。而白无常则取代了我,躺在那个chuang上,黑无常则以照顾她的名义把房间mén彻底锁死了。彻底的意思就是钥匙孔里都堵上了黑sè的羽mao。虽然昨天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但是老鬼并没有驱赶lu娜的意思,反而是稳住了大伙,让lu娜留在了这里。他的意图很明显,lu娜是唯一一个能佐证我的人,佐证这个世界曾经发生了许多其他的事情。老鬼对我说道:“邵华那边的问题,我们nong清楚了。实际上,lu娜只是犯了血瘾。??5?阅读本书最新章节吸血鬼到了必须吸血为生的时候,理智就会降低,而文静与她同屋住,自然成了她的下手对象。好在邵华,及时发现了这件事,所以阻止了她。之后的事情……”老鬼的眼睛向lu娜看去。

“之后的事情,就和你梦里看到的一样……那个邵华竟然也说了那一番话……”lu娜接下了老鬼的话,直接对我说道。我想起了梦中的事情,再看看lu娜绯红的侧脸,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如此,她忍住了,她靠着那些海鸥的血液勉强维持了理xing。

老鬼继续说道:“不过,这不是长久之策,然而吸血的问题先放到一边。我现在很想知道,除了你之前所说的不同的赛程经历以外,我们之间对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到底还有多少偏差。”于是,我将地狱修行还有如何拿到血染等等的事情向大伙说道,虽然所有人质疑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的经历是否如同做梦,但是lu娜的附让我更相信,自己所说的一切确实存在过()。

当我说道白无常去世之时,秦广王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当我按照老鬼的提示,一段一段说完过去的事情之后,老鬼陷入了沉思。他对我说道:“你说的这一切,很多地方都符合实际,比如地狱修行的问题,如果是按照你所说的形式,那么,我确实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关于你在地狱里的描述,也基本无误。但是我要说,在我们的记忆里,你没有去过那个地方,而且白无常也没有死,甚至,吴天也没有像你说的那样邪恶……”

“没有那样邪恶……是指……”

“你知不知道他有个妹妹?”

“妹妹?你不会说的是……”

“嗯?你知道?就是他同母异父的那个妹妹,汤yin。”听了老鬼的这句话,我突然心生好奇,难道说这个已经是众人都知道的秘密了吗?老鬼继续说道:“他可以说是为了他的妹妹而战的,因为她的妹妹已经死了,而能让她复活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重生之石。”

“这……等一下,我实在有些晕了,你说吴天是个好人?”

“好人,倒是谈不上,只是你应该会比较理解,相依为命的那个人死了之后,变得不择手段想要使他复活而已。”

“那我们为什么要阻止他?”我气愤的说道。

“你的思维还停留在你记忆中的那个时间点里,在我们的印象中,从来没有阻止他的意思。而且,我不得不提醒你一点,宗研并不在我们的队伍里。他是在吴天的队伍里,我们这边的五个人是你,曲丁子,邵华,桂健一还有许仕麟。你要搞清楚,生存大会不是让你玩正义和邪恶对抗的游戏,所有人都是为了生存而在努力的。”

“可是……不行……我的记忆里太hunluan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很简单,这个世界里你没有经历那么多,你在老王的特警队里练习了三个月,并且在看守所的罪犯拳击赛的时候阻止了暴动,并且找到了这把传说中的刀:血染()。然后再我的带领下,按照那本日记所写,我们一直走到了这里。像你说的地狱修行,白无常去世什么的都没有发生,这个世界没有命运玩nong你,比你想象的要平静许多……”

听着老鬼的描述,仿佛那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心中想着,这时,脑海中响起了不知所云的文的话:“当你可以知道未来,你就会希望一切如自己所想……”我看着手中的日记,渐渐察觉了这一切的偏离远远不止是这一点,没有了在地狱的修行,我却依旧能参加生存大会,这显然是有问题的。我看了看lu娜,突然想到昨天的一句话,便问道:“你昨天说他一定阻止不了吴天,能阻止吴天的人一定是我,是什么意思……”

“因为……只有你和吴天对决,我才有重返那个世界的机会啊……”lu娜迟疑了一下,我感觉的到,她似乎在隐瞒什么。此刻,我仿佛在心中看见了自己的脸,我问她道:“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不是之前,是之后……”她低下了头,轻声回答道。

“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有记错……当时来到这个世界却被撞的地面上,是因为你……”

“我…?”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你,来自于未来的你……”lu娜的话让我再一次吃了一惊,而老鬼的眼神闪烁了起来,似乎在他的脑海中,各种繁杂的线索已经开始梳理成线了。他用手指告诉我们安静,然后闭上了眼睛,慢慢说道:“未来的吴天曾经返回到过去,改变了你的出身,那未来的你自然也不傻,他说过,曾经有三个计划,第一个是改变这个时间线,第二个是you导吴天杀掉自己,第三个,就是回到过去,改变了自己()。未来的你一定不傻,既然可以改变这个世界,那为什么不让自己幼时的记忆幸福一点?为什么不让自己死去的朋友都复活过来?而由于他对这个世界的改变,与不知所云的文所写的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冲突,同一个世界被两人撕裂开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发生了各种hunluan,直到不知所云的文死去,世界的变数重新归零。那被安排好的命运之战,也就彻底消失了。”

一切仿佛做梦一样,几天后,我又一次坐在了那久违的story bar里,喝着咖啡,等待着某个故事的开始……虽然我明明知道,之前的故事根本没有结尾,但是现在的状况却是最好的结局。我们在生存大会上败给了牛魔王,最终吴天赢到了最后,拿到了重生之石,复活了他的妹妹。而我败退的原因很简单,白无常活过来了,吴天也不构成这个世界的威胁了,娜在老鬼的帮助下,开始在story bar帮忙做事了,白无常,黑无常不时的也来这里和我说说笑笑,一切都因为未来的我改变了这个世界,然而,这个世界就像真实的世界一样,平庸和乏味。老鬼看着我那一副无jing打采的脸,说道:“在后悔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觉得自己不对,但是如果我有的选择的话……”

“你希望回到那个白无常死去的世界和吴天继续抗衡吗?”

“不希望……”

“那么接受这个结局吧。现实总是这样,不像故事里那般jing彩……但是我们却因此而很幸福。”老鬼说着,美美的chou起了烟。

两点的钟声响起了,今天的故事又将开始了,而今天却不同以往,大厅里面只有我一个,老鬼看着我说道:“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异事酒吧》。我将这篇故事献给那些还在犹豫和mi茫的人。要知道,故事总是没有结尾的,因为人还活着……”--吾读#小¥说&网-m-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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