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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界宠物店》


第1章 小铭同学

刘小铭准备开一家宠物店。

店面已经有了,店名,他也已经取好了,就叫:小铭宠物店。

只是,宠物店都还未正式开业,整个世界却已经大变样了。

这天早上,刘小铭打开店门,望着外面的一切,陌生又熟悉,熟悉又陌生,他有些发呆,与自己原来的世界相比,这是一个似是而非的异世界,或者说是有些类似玄幻小说中的异世界。

来到这个异世界,已经有好几天了,刘小铭从最初的惊愕无法接受,到了现在,已经慢慢接受了现实。

所谓的现实就是,几天前,微信更新了,里面多出了一款游戏,叫作《微信宠物店》,刘小铭一个好奇,就点击了安装下载。

然后,一直下载到了今天,游戏都还未完全下载成功。

可是,刘小铭,倒先成功来到了这个异世界,按照他的常识来判断,自己应该是因为某种缘故穿越了。

“下载个游戏也能穿越,也真是醉了,穿越也就算了,可到了现在,游戏都还未下载成功,是什么一个情况?还真是让人着急!”

“下载游戏之前,有个提示,说是有且仅有一人能够下载成功,那么我要是下载失败了,是不是还有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如果可以回去的话,那么还是让我下载失败吧,玄幻世界太危险了,打打杀杀的,不适合我呀,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

“莫非游戏没下载成功之前,我要一直躲在这宠物店里么?算了,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心怀和平的我还是在店里面好好待着,这样才最安全……”

打开店门,望着人来人往的帝都大街,再回头,瞧了瞧自己这间没啥生气的小店,刘小铭不由自言自语了起来,也不知自己这是幸运呢,还是不幸。

青木大陆,夏风帝国帝都。

这还是这些天来,刘小铭找了不少路人,打听之后才知道的。

自从几天前,世界大变样,宠物店里面的东西没变,可是所处的空间,或者说所在的世界却变了,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变成了青木大陆,夏风帝国帝都。

不过,世界虽然大变样了,但是有些东西依旧没变,刘小铭有些惊奇的发现,这帝都的群众,居然也使用手机,手机里居然也有着微信,并且衣食住行等许多方面,都有着很大相似之处。

故而,在这里,刘小铭倒也不显得太过异类,而要说到不同之处,据他现在所知,就是这个异世界大得很,有着能够移山倒海的强者,简直是分分钟就能要人命,光是听一听,还真是觉得挺可怕的。

通过几天来的观察和打听,刘小铭得出了一个初步结论,这是一个与自己原来世界有着极大相似度,但是又有很不同的异世界,并且这个异世界,还有着许多未知,超乎自己的想象。

不过,这些,跟自己现在好像都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刘小铭想着自己只是想当个宠物店主,夏风帝国帝都还是很安全的,他在帝都开个小店,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离开业还有七天。

看着店门口这张告示,这张自己忘了撕下来的告示。

刘小铭一时浮现出诸多念头,然后伸手撕下,就现如今这种情况而言,还真不知道这宠物店,什么时候能够开业呢,甚至,到底能不能开业,都还是一个问题。

“大叔,那个……你这家宠物店是要开业了么?”

将告示撕下,刘小铭转身,刚准备回到店里,拿出手机看一看,那款《微信宠物店》的游戏下载到了什么进度,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声音。

大叔?

自己也就二十出头,有那么老么?

自己分明是仪表堂堂,阳光帅气,妥妥的小鲜肉一枚好不好,这是谁家的孩子,称呼自己大叔呀?

听到“大叔”称呼,刘小铭的脸上,有那么一丝一闪而过的怪异,回身看去,正好看到店门前,不知何时来了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她戴着一顶小红帽,穿着一身公主裙,背着一个单肩小书包,一张粉嫩粉嫩的小脸蛋,活脱脱就是一名惹人喜欢的可爱萝莉。

“还没开业,不过你要是想进来参观一下,也没有问题。”

瞧见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按照自己以前所在的世界推算,顶多就是个小学生,可能也就一、二年级,刘小铭想了想,自己年轻有活力,那肯定是没错,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接受一下大叔的称呼,好像也并无不可,宠物店虽然还没有开始正式开业,但是有客上门,打声招呼,那是必须的。

“还没开业么?我以为大叔今天将告示撕下来,是准备正式开业了呢……那个,店里面怎么一只宠物都看不见?”小萝莉也不怯生,得到刘小铭的允许后,探头朝宠物店内看了几眼,然后又走进来逛了一圈,话语声中,略显疑惑和遗憾。

这个可爱的小姑娘,现在虽然算不上自己的顾客,但是好歹也算是这几天来,头一个上门的客人,刘小铭不由做了一个决定,这家宠物店,自己是开定了。

听着疑问,他想了一下,开口答道:“再过几天吧,再过几天就能正式开业了!这不,不是正准备前往宠物公会进货么?等进了货,店里面就有宠物了,也就能多些生气。”

“噢。”

穿公主裙的小萝莉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大叔,那等宠物店正式开业后,我能不能来这里看看小动物,我很喜欢小动物,但是爸爸妈妈不让我养。”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不过有一个小小的条件噢。”

刘小铭微笑着说道,他很是能够理解小萝莉的心情,直接是拍着胸膛保证,一副自己说话算数的模样。

只是,听着小萝莉接二连三的称呼自己大叔,总是觉得有那么一点怪,于是,他不由临时加了一个小小的条件。

“什么小小的条件?”小萝莉问。

“很简单,以后来的时候,可不要称呼我为大叔,哥还年轻着呢!”刘小铭一脸傲娇的小表情。

“知道啦,大叔。”小萝莉先是没改口,蹦着跳着离开了,“大哥哥再见,等宠物店正式开业了,我以后会经常来看小动物的。”

大哥哥……这个称呼,貌似不错。

刘小铭点了点头,思索着如何才能让宠物店尽快开业。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章 微信宠物店

“终于成功下载安装了《微信宠物店》,不容易啊!”

“下载之前,提示说明中有言,有且仅有一人,能够成功下载,我一定是太优秀了,不然怎么能够成功?优秀无时空之别,到了哪里都一样,就算这里是异世界又如何?

“就是不知道,这款游戏,到底有着什么稀奇之处?不过,不知道没关系,试一试,摸索一下就明白了!”

听到小萝莉后来还是改了称呼,喊自己为大哥哥,看着她蹦着跳着离开了,刘小铭感觉心里有些美美的。

走回店里,将手机拿了出来。

然后,他惊喜的发现,那款下载了好几天,都没下载完毕的游戏,现在终于安装成功了,还真是有那么点意外之喜的感觉。

自己穿越到这个异世界,百分之九十九是跟这款游戏有关,少一分,那是为了留有想象空间。

既然现在游戏安装成功,那么就先定一个小目标——让宠物店正式开业,在帝都站稳跟脚!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刘小铭想着自己这般优秀,达成既定的小目标,肯定没有问题,毕竟他可是赫赫有名的小铭同学,不说移山倒海逆天改命征服星辰大海,经营一家宠物店,总没有问题。

宠物店里,现在是一只宠物也没有,但是储备的食物倒是不少。

故而,这几天,刘小铭也没有被饿着,带着些许喜悦,他一边准备了些吃的填饱肚子,一边点开了《微型宠物店》这款游戏。

“作为本款游戏唯一玩家,你是天命所归,赶紧担当起大任,开始游戏,留名天下,与宠物成为好伙伴吧!”

刚点开游戏,刘小铭就看到了这么一段话。

他想笑,可是正喝着水,要是笑,还真是怕自己直接喷了,于是强忍着没有笑。

不就是开个宠物店么?

还担任大任,留名天下呢!

这怎么还有一种天将降大任的感觉?现在一款游戏,都如此牛逼哄哄么?

但是,转而想想,因为这么一款游戏,自己都穿越了,直接来到了青木大陆,夏风帝国帝都。

往这方面一想,刘小铭觉得《微信宠物店》这款游戏,好像确实挺牛逼的,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既然感觉如此之牛逼,那么必然有着神奇之处。

抱着这么一个想法,看完了游戏开篇的这么一段话后,他继续往下点,想着既然是一款游戏,那么接下来就应该是注册账号,正式登陆游戏了。

刘小铭的想法,一点也没有错,因为很快他就看到了游戏提示:您作为《微型宠物店》唯一玩家,请完成瞳孔、指纹等相关认证,进行身份绑定,以便系统自动生成游戏账号。

按照游戏界面给出的提示,刘小铭一步步,进行着认证以及身份绑定,反正穿越到异世界,这种神奇的事情,都已经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现在不就是按照游戏提示进行操作么?他也根本不担心自己上当受骗,或是被坑了。

不过,原本手机微信里,好像是没有瞳孔识别认证这一功能的,可是现在却有了,不仅如此,他发现还多了另外许多功能,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微信更新的缘故。

当然,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去追根究底,先顺顺利利完成身份认证绑定,然后登录游戏再说。

完成了这一切之后,他只见手机屏幕上,蓝光一闪,游戏界面开始变化,登陆成功。

:您好!欢迎来到这个新世界!我是您的宠物小助手,

:人与动物,生活在同一个世界,我们如果用宠爱代替杀害,用温情代替虐待,好好善待动物,彼此和睦相处,我们的世界会变得更加美好!

:在这个新世界,我会为您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遇到任何问题,您都可以联系我!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为了美好的新世界而努力奋斗,开启一场梦幻般的冒险之旅!

听着突然响起来的语言,听着最后那很是慷慨激昂的话语,刘小铭差点是被吓了一跳,什么为了美好新世界而努力奋斗的,他怎么就有一种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既视感?

“咳咳,古人有云: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现在嘛,我可是穷得叮当响,连去宠物公会进货的本钱都没有,连宠物店都无法正式开业,这怎么为美好的新世界而努力奋斗呀?”

刘小铭疑惑着问道,关于钱的问题,他早就发现了。

在夏风帝国帝都,所使用的都是金币,而他,或许因为是穿越的缘故,根本是身无分文,微信钱包里的钱钱,那也是一分不剩,说白了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启动资金为零。

:一千金币已经转到您的微信钱包,这笔资金将作为您的启动资金,少年,赶紧让宠物店正式开业吧!

“这样也行?你能听得懂我说话?那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问题,我直接这样询问你就行了?”看到微信钱包内,还真的多出了一千金币,刘小铭又惊又奇,继续询问道。

:可以的,作为认证绑定的唯一玩家,您直接询问我就可以。

“还真是这样,果然好神奇的感觉!对了,随着游戏正式开启,我还有希望回到原来的世界么?”他都忍不住小小感慨了一下,接着又问了一个自己很是关心的问题。

这一下,宠物小助手却是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而是好像在“思索”,思索着如何去回答。

:这个问题,我无权限回答,不过您可以在以后游戏的过程中,自己去探索发现,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听着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刘小铭明显有些不满意,不由就换了些角度,继续询问这方面的问题,不过问来问去,也没有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于是,他也就索性不问了,还是等着自己去探索发现吧,至于现在嘛,让宠物店正式开业,才是头等要事。

:未知的新世界,等着您去探索与发现,本游戏的许多玩法与功能,也同样如此。在正式开始游戏之前,是否进行新手教程体验,并完成新手任务?

听到这个问题,刘小铭毫不犹豫选择了“是”,毕竟是第一次接触这款未知的游戏,通过新手教程熟悉一下大致玩法,那是必须滴!

并且,他要是完成了新手任务,按照游戏惯例,奖励肯定是少不了的。

:新手教程开始,任务发布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章 新手任务

新手任务?

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新手任务?

刘小铭略显好奇,既然点开游戏了,都已经完成了身份认证绑定,注册登录,那么他倒是想要好好看看,这个游戏具体有着哪些神奇玩法,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可关乎着自己以后在帝都的立足问题。

:本游戏的宗旨是人与动物和谐共处,您可以利用扫一扫功能,捕捉各种神奇的宠物,让宠物成为您的忠实重要伙伴!

:新手任务:前往帝都郊野,捕捉一只符合要求的宠物,符合要求的具体标准,本游戏有着唯一解释权,会根本您的捕获结果,给出是否符合要求的提示。

:出发吧,少年,去寻找第一只属于自己的宠物!

“利用扫一扫功能,捕捉各种神奇的宠物?”

刘小铭自语着,略带着一丝不解,什么时候打开微信扫一扫,都直接能够捕捉宠物了?

带着一丝不解,他也不耽搁,直接点开扫一扫,咳咳,然后扫向了自己,于是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捕捉”两个字。

“不是吧?不会吧?我自己也能当作宠物进行捕捉么?这要是点击捕捉按钮,会出现什么情况?”

看到屏幕上的“捕捉”两个字,他的不解更多了,本来是不想将自己当作宠物给捕捉了,可是,终究是没有耐住好奇,最后还是点击了“捕捉”,很是好奇地想要看看,会出现什么结果。

:捕捉失败,捕捉对象不符合游戏要求!

:请前往帝都郊野,捕捉符合要求的宠物!

先是看到游戏提示,然后又听到小助手的声音,刘小铭拍了拍自认为很是聪明的脑袋,果然,这个很是智能,很是神奇的游戏,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帝都郊野么?

刘小铭想了下自己这家宠物店的位置,距离城门好像本来就不是很远,在整个帝都中,其实算是偏僻边缘位置,不过现在,倒是方便了他去完成新手任务。

这大早上的,天气不错。

反正是利用扫一扫就能捕捉宠物,他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于是将店门锁好,带上手机就出发了。

“噢,好多的鸟在天上飞,那应该是老鹰吧?我要是能够捕捉到这么一只展翅翱翔的老鹰,经宠物公会认证,养在宠物店里,那该有多威风,简直就是威武霸气!”

出城,来到帝都郊野,一抬头看见天上有鸟在飞,刘小铭顿时就激动了,他也不知道扫一扫功能好不好使,不如先尝试一下,于是一边感慨遐想着,一边拿着手机朝天空扫去,好似在拍照片一样。

游戏的捕捉界面,很快就出现了,他一点也没有犹豫,直接点击了“捕捉”,脑子中则是在想着,也不知道就这么拿着手机扫一扫,如何才能捕捉成功?

:捕捉失败!

:捕捉目标符合要求,但是超出了您的能力范围!请继续努力,不断提升捕捉技巧,捕捉符合任务要求的宠物!

“超出了能力范围?”

“什么鬼,我的能力范围有这么低么?”

“天上那么多鸟在飞,也不单只是老鹰啊,我难道连随便一只鸟都捕捉不到么?”

听到小助手的声音,刘小铭有那么一点愤愤不平,觉得自己的能力有些被低估了。

天上的那些鸟,飞得是挺高,莫非因为这个,就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捕捉宠物还跟距离的远近有关么?

他暗暗琢磨着,试了几次发现都不行,都是捕捉失败,于是也就暂时放弃了抓个鸟的念头,转而想到,既然天上飞的暂时无法捕捉,那么地上走的爬的总可以吧?

这个念头一起,刘小铭顿时又恢复了动力,朝着郊野深处前进。

他原本以为新手任务挺简单,不就是打开微信扫一扫,对着自己意中的宠物扫一扫,成功捕获之后,任务就完成了么?

然而,真正执行任务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新手任务,还真是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好几次,他看到符合任务要求的动物,也及时点击了“捕捉”,可不知道是不是距离依旧不够近的缘故,居然一次都没有成功。

我的天,一个新手任务,就快要让我跑断腿了,这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作为曾经的一个小宅男,在帝都郊野来回奔波行走着,刘小铭也真是累得够呛,差点都想要放弃新手任务了。

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是那么优秀,这要是连个小小的新手任务,都完成不了,以后还怎么将游戏好好玩下去,还不是要让宠物小助手给笑话了?

继续动起来,奔跑吧,少年!

想要自己有可能会被游戏里面的宠物小助手嘲笑,刘小铭不能忍,他怎么会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呢?于是,他在阳光下自由奔跑着,继续执行任务。

“咦?万绿丛中一点红,不对,不对,是一抹白?那应该是某种动物吧,肯定符合任务要求,远远看去白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只小兔子?”

突然,刘小铭奔跑的脚步一顿,因为他远远就看见,前方的草丛之中,有着一道亮白。

都说跑得比兔子还快,但是自己有可能跑得比兔子还快么?

浮现出这么一个疑问,刘小铭很是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跑不了那么快,一味的去奔跑追赶,看来是不行的,他不由改变了策略,确定了目标之后,轻手轻脚的靠近了过去。

“小兔子乖乖,你不要跑……”

心里默念祈祷着,刘小铭不断靠近了过去,一时还真是有些紧张,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惊动了那只小兔子,也幸好,他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等到距离足够近了,他才发现,原来目标,并不是自己所认为的小兔子,而应该是一只小白猫才对,

这小白猫的脚上,有着刺眼的血痕,明显是受了什么伤,一副无力跑动的可怜模样。

如此,也无怪乎刘小铭都靠得这么近了,也没见这只小白猫逃跑。

视线之中,小白猫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或许是因为之前下过小雨,猫脸上还湿漉漉的,真有些梨花带雨的感觉,而眼神之中,则是有着拟人化的害怕怯生。

见此一幕,刘小铭感觉自己的心被戳到了一下,一时之间,真是有点同情心泛滥的感觉,嘴里连忙哄道:“小白白,不要怕,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你医治好的。”

也不管小白猫能不能听懂人言,他一边好言哄着,一边点开扫一扫,将小白猫整个身影囊括在屏幕中,然后点击了“捕捉”。

:成功捕获受伤的小白狐一只,符合任务要求!

:现在,您可以将受伤的小白狐带回家,并且医治好小白狐的伤势,如此才算完成新手任务!

:成功完成新手任务之后,系统将会根据玩家的实际表现情况,给予一定的任务奖励!

“瓦特?受伤的小白狐,难道自己是眼花了么?之前所看到的,那只梨花带雨委屈巴巴的小动物,分明应该是小白猫呀,怎么突然就成了小白狐了?”

看着手机里的提示,刘小铭有那么一点点懵。

他正想要再仔细瞧瞧,以便确认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却惊讶的发现,原来那只受伤的小猫咪,或者说受伤的小白狐不见了,也就之前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小狐狸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章 受伤的小白狐

“我成功捕获的第一只宠物去哪儿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难道还遇到了什么灵异事件不成?”

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一切,刘小铭有些懵逼加疑惑,若非草丛之中那残留的一些血迹,分明就是之前受伤的那只小动物所留,他都有些要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小助手,那什么……你说的那只受伤的小白狐怎么不见了?”不懂就问是个好习惯,刘小铭有些紧张兮兮吸了一口气,自己不知道什么情况没有关系,这不,还可以询问宠物小助手嘛。

:受伤的小白狐已经被您成功捕捉,进入游戏界面的宠物栏中,如有疑问,可直接进行查看!

“瓦特?已经进入游戏界面的宠物栏中?”

刘小铭有些不敢相信,此时也没什么心思,去纠结自己所捕获的,到底是小白猫还是小白狐这个问题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活生生的一只小动物,自己用微信扫一扫捕获成功之后,怎么就直接进入游戏界面的宠物栏了呢?莫非在这款《微型宠物店》的游戏里,虚拟与现实,还能够相互转换不成?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将宠物栏点开,然后就看到第一个栏位里面,有着一只白白的小动物,再继续点击放大,一只栩栩如生的宠物,就占据了整个屏幕,可不正是之前自己成功捕获的那一只么?

“小助手,这就是你刚才所说的小白狐?这……这怎么就跑到游戏界面里去了?”刘小铭好奇极了,突然间想到,自己该不会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什么光线扫了一下,然后就出现在了这个异世界吧?看着宠物栏里面的小白狐,他直接想到了自己。

:这就是之前您成功捕获的那只受伤的小白狐,本游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实现虚拟与现实之间的切换,或者说空间切换,进入宠物栏的小白狐,不会有任何不妥之处,您可以自行选择是否将它释放而出。

“可以自行选择是否将小白狐释放而出?原来如此。不过,小白狐现在受伤了,还是先让它在宠物栏里面好好待着,等回到了宠物店,我再将它放出来,治疗脚上的伤势。”

听着小助手给出的解释,刘小铭尝试着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自行摸索了一下游戏的玩法,果然发现了一个“释放”按钮,这应该是与“捕捉”按钮相互对应的,并且,点击宠物栏里已经成功捕获的宠物,还会出现一些有关于该宠物的介绍。

宠物介绍

:脚部受伤的小白狐

:未知

:流落到帝都郊野的幼年一尾狐(未完全解锁)

:未知

:零

……

“我勒个去,这个信任指数为零,是什么一个情况?”

“我长得有这么不让人信任么?不对,确切的说,我长得有这么不让小白狐信任么?扎心啦,小助手,我急需你的安慰!”看到宠物介绍,其余的一些,刘小铭暂时都选择性的忽略了,只是看到信任指数这一条,他顿时就有话说了,话语声中,还颇有些不服气呢。

:正常情况下,初捕获的宠物,信任指数都为零,请您回家后,尽快帮宠物医治好脚部的伤势,以便提升信任指数,提高彼此之间的信任程度!

“家?说的是那家宠物店么?”听着小助手提过好几次家这个字,刘小铭不由问了一下。

:您可以将一固定地点,自行设置为家,以便游戏更加顺利进行,此家是您家,同时也是宠物之家!

“好吧,既然如此,那么先回家再说,这新手任务还没真正完成,赶紧回家,将小白狐的伤势处理好。”看着宠物栏里,那小模样可怜兮兮的,分外惹人怜爱的小白狐,刘小铭的关爱之心有些小泛滥,从郊野离开,回到了自己在帝都的宠物店。

回到了宠物店,他根据游戏提示,将这里设定成了家,想到自己成功捕获了一只小白狐,拥有了第一只属于自己的宠物,还真是有那么些兴奋。

:现在,将您所捕获的第一只宠物释放而出,新手教程就已结束,等您医治好宠物的伤势,就可领取新手任务奖励!

对了,赶紧的,还要给小白狐疗伤呢。

听到小助手的声音,一路急急赶回来的刘小铭,顿时想起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打开宠物栏,将手机对着店里的一张软垫子,他点击了“释放”按钮,很快,神奇的一幕就出现了,那只受伤的小白狐,凭空出现在了软垫子上,而反观原来的那个宠物栏里,已经变得空空如也。

“果然,还真是如同小助手说的那样,这个游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实现空间切换,神奇……”这样亲自尝试验证了一番,刘小铭总算是信了小助手说的话。

突然出现在了一张软垫子上,又看到一脸怪怪表情的刘小铭,小白狐一脸的懵逼加害怕,心想要不是自己脚受伤了跑不动,怎么可能被这样一个坏人给抓住,也真是奇怪,怎么感觉一晃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这样一个陌生之处?这是什么法术?肯定是有坏人想害我!

小白狐晃动的脑袋看来看去,眼见左右无人,只有眼前这么一个将自己抓来的坏家伙,担心害怕之余,又不由挥舞了一下自己的小爪子,好似在示威。

“还真是呆萌可爱,这是在威胁自己不要靠近么?”

看到小白狐的举动,刘小铭觉得有趣极了,忍不住乐了。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帮你治好脚上的伤势。”

刘小铭摆出一副自认为很是能让人信任的模样,然后开口柔声细语地说道,试探性的朝着小白狐走近了一步。

可是,刚走近了一步,就见原来趴着的小白狐,瘸着腿站了起来,眼神之中有着拟人化的警惕,并且还很是有灵性的摇着头,好像在那说着“你走开,我不听”。

“嘿,这幼年的一尾狐,莫非能听得懂我说话,已经成精了不成?如果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么以后,是不是有可能,成长进化成传说中的九尾狐?要是真有希望成长为九尾狐,小家伙的潜力,绝对是史诗传说级别的!”

突然之间,出现遐想,刘小铭整个人都有些兴奋起来,旋即他又想到宠物介绍中,这小白狐的名字还是未知的,要不自己给小白狐取个名字,瞧一瞧这样会不会提升信任指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章 你的名字

“好好好,小白白,我不靠近,我不靠近,之前我贸然前进了一步,现在退后两步,这样总可以了吧?”瞧着眼神中满是警惕的小白狐,刘小铭不由先退了一步,然后又退了一步,一步再一步,那就是如同他自己所言的,直接后退了两步。

“喵呜……这还差不多……你不要离我那么近。”

小白狐喵呜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将自己当作是猫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它居然能够口吐人言。

“瓦特?你会说人话?”

听到小白狐叫唤了一声,然后那有些怯生生的声音,好似就直接在自己的脑海中响起,刘小铭真是被惊讶到了,嘴巴都有些合不拢,变成了一个“o”形。

“喵呜……你才不会说人话呢?”

“好,怪我,怪我,怪我没将人话说清楚!小白白,我对你可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帮你治疗脚部的伤势,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好似在哄着一位娇滴滴的小朋友一般,刘小铭说话的语气,那是要多轻柔就有多轻柔。

惊奇之余,他顺带又询问了一下小助手,想知道小白狐怎么会说话,得到了一个初步答案,原来是因为自己成功捕获这只小白狐,故而能够明白它叫唤的声音,是什么意思,这要是换作别人,那可就听不懂了,听到的最多也只是“喵呜,喵呜”的声音。

“小白白,这个称呼,不喜欢!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名字,也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眼见刘小铭果真后退了两步,看起来好像并不是恶意很大的样子,小白狐重新趴在软垫子上,找了一个舒舒服服的姿势趴着,然后懒洋洋的叫唤着,或者说是懒洋洋地说着话。

“哟嘿,这小白狐,还真是成精了,潜力值绝对是杠杠的,居然都知道瘸着腿站着累,懂得趴着偷懒说话了。”刘小铭心里暗乐,默默转动着念头,想了想,小白白这个名字是不太好,顶多就一小名,自己怎么着也应该给小白狐取一个大名,这说不定以后就进化成长为大名鼎鼎的九尾灵狐了呢!

“要不,我帮你取个名字吧?你长得这般纯白纯白的,就姓白名浅,叫白浅浅怎么样?”刘小铭提议道,也就是转动个念头的功夫,就取好了一个名字,暗暗还在那想着,如果叫白浅浅,说不定这小狐狸以后还能遇到个夫君叫作夜华呢!

想到这里,咳咳,乱了乱了,他发现自己的思绪有些乱了。

“白浅浅怎么样?”

听着这个问题,小白狐一扭头,有些傲娇的样子,不再去看刘小铭,显然是不同意。

“那个,白雪?白雪这名字好呀,以后你在我这里,一定让你享受到白雪公主般的待遇,说不定还能遇见心仪的王子!”

小白狐用爪子,捂着自己一只耳朵,似乎不想再听了。

我去!都不喜欢,那可应该如何是好?这小白狐要是不高兴了,信任指数该不会变成负数吧?

刘小铭有些怕怕的想着,先不说话了,自己先默默琢磨了一下,到底应该取个什么名字才好。

“白无常?”

噗,不用想,肯定不成,这都什么鬼?

“白加黑?”

又不是斑马,也不是感冒用白加黑呢,这要是叫白加黑,小白狐分分钟两只耳朵都悟上了。

“有了,这名字嘛,应该有些来历,可以有些纪念意义,我可以从在帝都郊野遇见这只小白狐的情景开始想,从这方面入手,然后取一个名字,肯定会更有说服力,更能让小白狐接受。”

这样一想,刘小铭的脸上不由重新浮现出笑意。

沾衣欲湿杏花雨。

按照季节而言,现如今是春季,自己前去帝都郊野的时候,正在下一场绵绵春雨,也就是在那种场景下,遇见了眼前这只小白狐。

都说初见很重要,刘小铭不由默默回想了一下,流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

要不,叫白梨儿,白杏儿?

他试探性的询问了一下,还给出了一些说法:“这两个名字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初见于春天,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看见纯白的你,那简直如同看见了洁白的雪,不由就想到一句诗:突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一天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你看,我们的相遇,是多么有着纪念意义,那是在一个下着沾衣欲湿杏花雨的日子里,我在一棵梨树下看见了你……”为了能让小白狐接受名字,刘小铭是使劲了忽悠,使劲了煽情,咳咳,怎么会是忽悠煽情呢?他自认为是在摆事实讲道道理,毕竟讲道理那是很重要。

然而,小白狐似乎不想听刘小铭讲道理,或者说不想听他忽悠,脆脆柔柔的声音直接响起:“不要,都不好听。”

“嗨,我还真就不信了,取个名字还能将自己给难住了,必须忽悠了小白狐,不对,必须说服小白狐!”

“听着自己脑海中响起的声音,这小白狐,顶多也就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姑娘吧……”

听见小白狐的声音再度响起,并没有直接捂着双耳选择不听,刘小铭觉得自己之前说的话,应该还是有那么一点作用的。

甚至,听着小白狐的声音,他都不由想起了早上来自己店里的,那个带着小红帽的小萝莉,心想:不就是小姑娘么?没有哄一哄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还解决不了,那么就再哄一次!

“那个,我们先不说直接取名字的事情,先研究一下姓氏吧,白这个姓怎么样?”顺着小白狐的意思,刘小铭也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强行取名,而是换了一个思路,决定一步步慢慢来,彼此交流讨论着将名字确定下来,这样总可以吧?

小白狐将头重新扭了回来,看着刘小铭,好似犹豫了那么一下下,才微微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姓氏问题就解决了,我们是在一棵梨树下相遇的,那么名字里面有个‘梨’字好不好?”

之前听着小白狐能如同常人一样说话,脆脆柔柔的的声音直接在自己脑海中响起,刘小铭现在显然已经转变了思路,不再把她单纯的当做是一只小动物了,自我观念中,“它”已经转变成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一副商量的语气。

听到“梨”这个字,小白狐又点了点头,倒好似一点也没犹豫。

好,不错!要不就叫白梨?

眼见小白狐又点头,刘小铭还真是挺有成就感的,只是想到“白梨”这个名字,总觉得不太妥当,总觉得有些不好,这一个字一个字拆开,小白狐都是同意的,可要是组合在一起,她又不喜欢怎么办?不行,还需要再想一个字!

于是,他又说道:“既然名字里有了‘梨’字,那么又怎么能少得了‘雨’字呢?毕竟我初见于一个春雨绵绵的日子。有诗云:梨花一枝春带雨。这梨花带雨,形容的是女子的娇美,你以后若是能够化作人形,定然是一位娇美的女子!所以,我给你取个名字,就叫‘白雨梨’好不好?”

白雨梨。

这个名字,貌似可以。

刘小铭自觉不错,可还是带着一丝忐忑和期待,看向了小白狐,也不知道小白狐会不会接受,喜不喜欢白雨梨这个名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章 我知道你不是吃素的!

白雨梨。

这个名字,小白狐会喜欢么?

没听小白狐发话,也没见她有着什么动作,刘小铭一时也不知道答案,暂时也只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小白狐。

点头,再点头。

之前,小白狐已经点了两次头,这最后一次,被刘小铭这般“虎视眈眈”看着,她好似有点小紧张,好一会儿都没有什么反应。

这下,刘小铭倒是有些急了,自语着:“莫非白雨梨这个名字不好听?那可该取一个什么名字才好?”

“不用再取名字了,就这个名字吧。”

听着刘小铭的自语,小白狐好似才终于反应过来一些些,有些勉强地说道,然后略显勉强的点了点头。

当然,是不是真的那么勉强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白狐点头了,点头答应,接受了“白雨梨”这个名字。

“不容易啊,让这只小白狐点三次头真是不容易!光想这么一个名字,也不知道耗费了自己多少脑细胞!”

见到自己取名成功,刘小铭欣喜之余,又忍不住有些小感慨,这三看小白狐点头,信任指数总应该有所提升,不再是零了吧?

带着丝好奇和期待,他不由拿出手机,点开游戏界面查看了一下,发现信任指数由原来的零变成了三,也就是说自己与小白狐,有了三个点的信任指数。

询问了一下宠物小助手,刘小明得知,这个信任指数是没有上限的,而要和宠物形成初步的亲密关系,最起码要让信任指数,到达六十个点才行,自己现在与小白狐的信任指数,才区区三个点,看来还有些任重道远。

不过,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得很,他反正是一点也不担心,不就是六十个点信任指数么?自己好好对待小白狐,好好宠着她,那信任指数不是蹭蹭蹭往上升?到时候别说是六十个点,就算是六百点信任指数,那都不是事!

刘小铭有些美美的想着,总的而言,心情是很美丽的,毕竟信任指数已经实现了零的突破,实现了从零到一,这最为重要的一步。

俗话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现在有了三点信任指数,他都不由展开了畅想,一下子仿若想到了数也数不清的信任指数。

“一个大呆瓜,我饿了!”

瞧着刘小铭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小白狐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顾自轻声叫唤了一下。

通过某些方式,她倒是清楚,刘小铭对于自己,应该是真的没有什么恶意,想到自己一路流落到夏风帝国帝都郊野,都有好多天没有吃东西了,那是又饿又累,并且还受了伤,真是惨兮兮的。

“饿了,没问题,我马上给你去准备好吃的,店里面……不,是家里面别的或许没有,但是储备的各类食物那是一点也不缺,跟着我,以后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我吃什么,你就能吃什么!”

对于自己的第一只宠物,这么一只呆萌可爱还能陪着自己说说话的小白狐,刘小铭给予了极高的重视,几乎是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照顾着,自动忽略了“大呆瓜”几个字,听见她说饿了,那是连忙拍着胸膛说着话,一副自己极为担当负责的模样。

“小白白,不对,白雨梨,我以后叫你雨梨怎么样?快说说,你喜欢吃什么?”想着自己能够和小白狐沟通交流,他先问了问她的意见。

“不要,不要喊我雨梨。”某狐傲娇脸,拒绝某人如此称呼自己。

“额,那阿梨怎么样,我叫你阿梨?”

“不好。”

“额,那我总不能给你取好了名字,还称呼你小白白吧?”刘小铭一张郁闷脸,发现养只宠物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尤其还是养这么一只有些小傲娇,并且能说人话的宠物,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养宠物,反而有些像是在伺候着一名小公主。

得,谁让他愿意呢?就让自己当下“宠物奴”吧,将受伤的小白狐好生伺候着。

“不要,不要叫我小白白,你叫我小梨吧。”最终,还是小白狐白雨梨给出了一说法。

“好,小梨,以后我就这么称呼你了,我知道你呀,肯定不是吃素的!说吧,想要吃什么肉,只要不是太离谱,家里面都有储备。”刘小铭想了一下,如果自己记得没错,小白狐应该是肉食动物,肯定喜欢吃肉,于是就很是肯定的说道。

“肉,鸡肉,小梨要吃鸡肉。”

白雨梨也一点也没客气的意思,舒舒服服趴在软垫子上,好像自己才是宠物店的主人,而刘小铭只是她养的宠物。

现在,对于刘小铭,她也不像最初那么怯生害怕了,反倒是有种反客为主的感觉。

“鸡肉是吧?没问题,家里面有鸡肉,我给你准备一盘大鸡腿,不,要不还是来一道我的拿手好菜,宫保鸡丁。”听到白雨梨说要吃鸡肉,刘小铭就知道自己刚才想的没有错,这小白狐呀,果然不是吃素的,还真是喜欢吃肉。

“宫保鸡丁,是用鸡肉做的么?我听都没听说过呢,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绝对是鸡肉做的,这可是我的拿手好菜,至于味道嘛,包你吃了还想吃。不过我需要先将鸡腿肉去骨腌制,然后等上一段时间,在此期间,正好替你处理一下脚部的伤势。”刘小铭循循善诱,心想:这信任指数,实现了零的突破,果然就是不一样,小白狐都乐意与自己交流了,也不是那么警惕害怕自己了。

“对了,小梨,你现在怎么是一只猫的形态?”

将制作宫保鸡丁这道菜的一些事先准备都做好,腌制上鸡肉,刘小铭拿着医疗箱来到了白雨梨面前,瞧着这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像是一只猫而不像是一只狐的小白狐,忍不住好奇询问了一下。

“喵呜……为了从坏人手里逃跑,我变成了猫的形态,可是现在身体虚弱,变不回去了。”

坏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坏人?

刘小铭试探性的问了一下,听着白雨梨好似也说不清楚,他也就没有继续问了,而是用消毒药水,先替她处理了一下脚部的伤口,然后撒上疗伤的药粉,用纱布包扎好。

“喵呜,看在你给我取名字,帮我包扎伤口的份上,我就不把你当坏人了。”白雨梨很是新奇的看着脚上最后打成了蝴蝶结的纱布,似乎很是喜欢的样子。

不把我当坏人?

我的天,合着之前,在这小白狐的眼里,自己都是坏人的形象?

不过,之前的事情,就不用去在意了!

不错,不错,这信任指数又涨了那么一点点,果然,一切的付出,都不会白费!

小半天的时间,初步接触了一下《微信宠物店》这款游戏,刘小铭觉得还真是挺有意思的,此时默默转动着念头,他的心情很是不错。

正好有了自己的第一只宠物,而且还是一只,真的能陪自己,说说话的宠物,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小白狐培养培养感情,好好提升提升信任指数。

陪着白雨梨说着话,时间过得挺快,眼见鸡肉腌制的时间差不多了,刘小铭起身来到厨房。

从早上出门前往帝都郊野,他自己前前后后一番忙碌,也早已经饿了,现在正好开始做宫保鸡丁,然后开饭饱餐一顿。

只是,刘小铭之前话是放出去了,可毕竟以前,也没有过类似经验,他也不十分确定,这宫保鸡丁做出来之后,小白狐会不会真的吃了还想要吃?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章 宫保鸡丁

“伤口包扎已经完成了,幸好只是些皮外伤,应该用不了几天,就能够痊愈,对了,小梨,你吃不吃辣?”走进厨房,眼见小梨不知道是不是好奇,瘸着腿也跟了进来,刘小铭出言询问了一句。

白雨梨有些傲娇的昂着头,心想:什么幸好只是些皮外伤,要不是自己这些天来,损耗自身灵力,处理着伤口,说不定都已经直接残废了,可结果倒是没有想到,就在伤口即将愈合之际,就在自己体虚无力之时,倒是正好遇见了某人,居然被当成宠物给捕捉了。

当然,在有些小骄傲的白雨梨的心里,那是肯定不会承认,自己现在成为了刘小铭的宠物,最多是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咳咳,能够照顾自己的饲养员。

蹲坐在地上,白雨梨摸了摸自己有些瘪瘪的肚子,她可是饿极了,听到吃,如宝石般明亮的双眼都好似散发出了光芒,别说是吃辣了,只要是能吃的,就算是素的,她觉得自己也要吃吃吃,于是,当然根本就没有第二个回答,只是回了刘小铭一个字:吃!

“那好吧,小梨,乖乖的,在椅子上坐好,可千万别掉下去了!只需等一小会,估计也就十五分钟,宫保鸡丁就能出锅,到时候我们就能开饭了,还有,我再给你加个鸡腿!”眼见白雨梨满是好奇的小眼神,似乎很是好奇怎么制作宫保鸡丁这道菜,看着她呆萌呆萌的样子,刘小铭不由露出笑意,端过来一只高脚椅,将小梨抱起,让她坐在了椅子上,正好可以看到自己是怎么做菜的。

“看,这些是事先腌制好的,去骨切丁的鸡腿肉,肉质鲜美,炒出来的味道肯定很好吃!”瞧着白雨梨宛如好奇宝宝的模样,刘小铭是心情大好,一边准备着开始做菜,一边还客串着给她当起了讲解员。

“现在,炒锅上火,放油烧热,既然你说要吃辣,那么就放入花椒,等会炒出香味之后,捞去花椒,放入鸡丁炒散……”开火倒油,刘小铭先开始炒起了辣椒。

“嗯,好香的味道,辣椒,多放点辣椒!”闻着渐渐出现的香味,白雨梨很是雀跃的说着。

“好,没问题,等会调味的时候,我们再加些辣椒面,然后再迅速倒入调味的芡汁,等到汁水沸腾时,再加入准备好的花生米,最后翻炒片刻,就差不多可以起锅了!”刘小铭感觉自己好像化身为了一名特殊的美食讲解员,和一只小白狐讲解起了如何做菜,注意到白雨梨很是认真听讲的小眼神,他还真是挺满足呢。

“芡汁是什么,用什么做的?”白雨梨很是好学的模样,问道。

“芡汁主要是由淀粉加水调制而成,是需勾芡的菜肴在烹饪过程中最后一道工序使用的物品,勾芡过的菜肴,可以让食物色味更佳,使得汤汁裹在原料上,减少食物中营养素的损失……我们现在制作宫保鸡丁所用到的芡汁,主要是把白糖、醋、酱油、肉汤、湿淀粉一同放在碗里调制而成。”听到白雨梨问到了芡汁,刘小铭也不知道她能听懂多少,反正是细细解释了一下。

做菜的时候,如果有这么一只可爱呆萌的小白狐陪着说说话,那也是极为不错的,也正好培养培养彼此间的好感。

听着刘小铭在那讲解,小白狐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听懂了,反正一双眼睛,那是牢牢盯着锅里的肉,就没有挪开过视线,一副很想立刻就吃到肉的模样。

“好,现在已经可以出锅了,鸡肉的鲜嫰配合花生的香脆,鲜香细嫩,微辣之中带有酸甜,你肯定会喜欢的!”起锅装盘,刘小铭自己闻了一下扑鼻的香味,瞧着有些些眼巴巴,都好似要流口水的白雨梨,他顿时很是肯定地说道。

“之前,小白狐不是说都饿了好几天了么?如此,别说是宫保鸡丁了,或许就算是吃到一个普通的肉包子,都会觉得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吧?”刘小铭很是有信心的想着,原本之前他还有些小担心,自己做的菜会不会合小白狐的胃口,不过现在这道菜做好了,看着白雨梨的模样,他是一点都不担心了。

通过这么一道菜,刘小铭觉得,肯定能够再度提升那么一点点,自己与小白狐之间的信任指数。

或许,这也就是游戏的一种乐趣所在?

亦或者说,当有了真实的情感之后,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游戏了!

“来来来,开饭啦,宫保鸡丁,咱们一人一半哈,还有,这个大鸡腿也属于你了。”餐桌上,刘小铭完全将白雨梨当作了自己这个家的一名成员,将类似用作儿童吃饭的高高椅端了过来,让小白狐坐在了那上面,并且还给她盛了一碗饭。

当然,刘小铭原本想的是,小白狐坐在椅子上,貌似不能很好吃东西的样子,他不如干脆将饭菜放在碗里,端到她面前,让她在软垫子上吃饭就好了,不过在白雨梨的要求之下,一人一狐还是在一张餐桌上,来一个共进晚餐。

“喵呜……好吃!”

许是因为变成了猫的形态,白雨梨习惯性的喵呜了一声,先是伸出舌头舔了下鸡肉,然后一口吃了进去,很是满足的叫唤了一声,那声音真是说有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喵呜……你的那一半我也要了!宫保鸡丁,我的,我的,都是我的!我用这个大鸡腿和你换!”

吃着美味,她又将目光落到了刘小铭的那小半盘宫保鸡丁上,提出了交换条件。

“行,都是你的,宫保鸡丁都是你的,这样总可以了吧?对了,小梨,你之前不是说饿得慌么?那现在怎么还这么一小口一小口,好似在数着鸡丁数量似的?”刘小铭也不说别的,直接将所有的宫保鸡丁,放在了白雨梨面前的盘子里,然后又略显疑惑道。

“喵呜……女孩子家,吃东西要矜持,一口一口慢慢来!不过,小梨真是好饿了,好想大口大口吃肉!”听着刘小铭的询问,白雨梨给出了这么一个说法。

“那就大口吃肉呗,别担心,我们是重要的伙伴,在我面前,你不用那么矜持!”刘小铭笑道,觉得有趣,倒是没想到这小狐狸吃东西还知道矜持。

“好吧,那你喂我,我趴着吃东西累。不过,等我的伤势好转一些,就算如同你一样,自己用筷子吃饭也没有问题!”白雨梨不是一只普通的小白狐,显然早已经开启了灵智,并且灵智还不低的样子。

“行,伤者为大,我喂你!”听着白雨梨说让自己喂她,刘小铭都有些被逗乐了,心想:如果白雨梨现在不是一只小白猫的形态,而是变成了一个人,那肯定是小公主般的存在!也不知道她,具体有着怎样的来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8章 你进来帮我洗澡

想到来历的问题。

刘小铭不由回忆起了,宠物介绍中,关于小白狐的来历说明:流落到帝都郊野的幼年一尾狐(未完全解锁)。

拿着调羹,宛如喂着小孩子吃饭一样,喂着白雨梨,一时,突然有着好奇,刘小铭不由询问了一下,有关于她的来历问题。

在此之前,刘小铭其实也有询问过宠物小助手,但是来历未完全解锁,就是未完全解锁,询问宠物小助手也并不能询问出一个所以然来,于是现在,他干脆直接询问起了白雨梨,心想:小白狐自己总应该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吧?

刘小铭的想法是不错的,只是试探性询问了一下之后,白雨梨却一点也没有要与他就这个问题进行交谈的意思,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对于刘小铭的信任指数还是太低,故而根本不愿意说,还是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来历,亦或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眼见一下子也问不出什么,反正之前只是一时好奇,刘小铭也就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

“喵呜……嗯,吃饱了,感觉好满足,我想洗澡睡觉休息,但是我现在还是伤患者,所以……”美美饱餐了一顿之后,白雨梨显然一点也没有将自己当外人的意思,很是享受刘小铭对于自己的照顾,都懂得继续提要求了。

“好,小梨公主,马上就带你去洗个热水澡,不过脚上的伤口,注意别碰水。”听着白雨梨的声音,直接在自己的脑海中响起,虽然还没有听她说完,但是刘小铭哪里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不容易呀,这完全是我在伺候她,这真的是我的第一只宠物么?如果以后捕捉到的宠物,都是这个样子,那么我岂不是要累瘫?”刘小铭略显无语的想着,不过照料着这么一个呆萌可爱的小白狐,他又是乐意的,只能说无语并快乐着。

白雨梨是喂饱了,只是刘小铭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吃呢,当下也只能是火速解决了吃饭问题。

他的这个宠物店不算小,一楼除了用作卖宠物的店面外,还带着厨房之类的,并且宠物店后面,还有着一个不小的院子,至于二楼,则是日常起居之处。

其实,没穿越到这个异世界之前,刘小铭记得自己这个宠物店是没有后院的,可现在有了,并且面积还不小,有些类似四合院那种内院的感觉,这个颇为气派宽敞的后院,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穿越后获得的某种福利。

当然,若是放眼整个夏风帝国帝都,刘小铭所在的宠物店,依旧是不怎么起眼的存在,顶多也只能称得上是小店,毕竟这是在帝都,别说是带有一个寻常的院子,就算是家里面带有一个园林都不稀奇。

对于这些,刘小铭现在倒也无暇去想,听到白雨梨说想要洗澡睡觉休息,他带着她来到二楼。

“来,小梨,热水已经给你放好,可以过来洗澡了。”来到二楼的一间浴室,刘小铭调试了一下水温,找个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盆放好热水,算是给小白狐当作澡盆了。

“嗯……既然如此,女孩子家要洗澡了,那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莫非想要占我便宜?”白雨梨瞧着刘小铭已经将一切搞定,顿觉满意,可说着话的时候,却有着那么一些下逐客令的味道。

好吧,她早已经是反客为主了,作为需要被照料的伤患者,都知道去差遣刘小铭了。

“额,拜托,小梨,你现在是一只猫的形态,说我想要占你便宜,那也太过分了吧,你这么说,我都无语了。”刘小铭还真的一点也没有往小白狐说的那方面去想,当下还真的很是无语。

“小梨,你该不会太害羞了吧?真的不需要我帮忙么?你现在这受伤的小模样,若是自己洗澡,我表示有些担心!”刘小铭知道白雨梨灵智不低,不过委实不知道,变成了一只小白猫形态的她,要怎么自己洗澡。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我自己可以的,不能动手洗澡,但是泡澡我还不会么?在水里面泡着就行了,嗯,温热的水包裹着自己,感觉好舒服呀!”白雨梨轻轻一跃,就跳进了放好热水的木盆子,然后很是惬意的说着,不过她倒是也没有忘记了刘小铭的叮嘱,将受伤经过包扎的那只前脚搭在木盆的边缘,眼神之中满是舒服和享受。

“好吧,我就在外面,你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叫我。”刘小铭将浴室门掩上,依言退出了浴室,也免得自己强行要帮她洗澡,适得其反,与此同时心里则是想着:反正这只小白猫,不对,确切的说是这只小白狐,古灵精怪古灵精怪的,也就是自己洗个澡,或许还真不是什么问题,他还是别瞎操心了。

静静等了几分钟,浴室里没什么动静,刘小铭闲着有些无聊,干脆拿出手机,点开游戏界面,研究了一下《微信宠物店》这款游戏,发现自己与白雨梨的信任指数,已经涨到了两位数。

现如今,经过新手教程的指引之后,刘小铭也算是了解了一些这款游戏的玩法,等到白雨梨的伤势好后,他也就完成了新手任务,还能够获得任务奖励。

“新手任务早晚会完成,这个先不去考虑,早上登陆游戏的时候,系统给了一千金币作为启动资金,现在我也算是有点小钱的人了,应该尽快让宠物店正式开业,明天就去宠物公会一趟……”眼见天色渐晚,刘小铭闲着无事,不由规划起了明天的安排。

让宠物店正式开业,原本是只差钱,而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什么问题,更何况他现在也不是没钱,一千金币的购买力,那还是可以的。

“喵呜……你进来帮我洗澡。”正在那里想着明天要做的一些事情,刘小铭突然听见“喵呜”的一声,白雨梨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得嘞,还真是像需要人伺候的小公主。”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刘小铭略觉好笑,不知怎么的,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宫廷剧,差点就准备回一个“喳”,可他旋即又想,不对呀,自己怎么能将自己比作宫中的那种人呢?咳咳,不行,绝对不行,自己可不能咒自己!

转动着有些怪怪的念头,刘小铭将浴室的门推开,走了进去,不清楚白雨梨怎么又改变主意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9章 家有萌宠

“小梨,我确认一遍,你是要让我帮你洗澡,没错吧?”刘小铭一张认真脸,很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生怕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没办法,出现在他面前的白雨梨,虽说一直都是小猫咪的形态,但是有过一些接触之后,刘小铭肯定是不可能,真的将她当成是一只简单的小动物。

“当然没错,我一名伤患者,怎么自己洗澡?刚才我掐指一算,以后你总归要帮我洗澡的,那么还不如现在就帮我洗澡好了!”白雨梨很是理所当然的回答,好像浑然忘记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额,你还掐指一算,算命么这是?那刚才还不让我帮忙?”刘小铭纳闷古怪脸,这小白狐看起来萌萌的,可爱也是相当可爱的,家里有这么一只萌宠,他也是非常乐意的,只不过这伺候起来嘛,还真是有些不容易。

“也幸好,这小白狐听得懂人话,并且还能与自己说话交流,否则还真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刘小铭一边默默想着,一边将沐浴露挤到自己手里,然后帮白雨梨涂上。

这样做的时候,刘小铭还真是有些担忧,因为他可是听说过的,给猫咪洗澡,那可不是一件简单容易之事,有的猫咪洗澡的时候,凄厉的叫声,还真是能吓到不少人。

不过,他所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或许因为白雨梨现在虽是猫的形态,可毕竟不是真的是猫,并且还灵智不低,也就是洗个澡,还是她主动要求洗澡的,倒也不至于哭天喊地什么的。

见到白雨梨突然间很是乖巧听话的样子,刘小铭原本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暗暗松了一口气,给她涂上沐浴露,细心帮忙清洗着,最后用蓬头冲洗干净。

“来,小梨,用浴巾将身上水汽擦一擦。”

帮小白狐洗完澡,刘小铭找了一条干净的浴巾,直接是她裹了起来,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喵呜……我今晚睡哪?”洗完澡,让刘小铭擦了擦毛皮上水汽的白雨梨,好似很是精神抖擞,就那么站着使劲抖了抖身体,咳咳,然后抖某人一脸水珠子。

“额,你想睡哪,要不将你收到宠物栏里?”拿了一条自己梳洗用的毛巾,刘小铭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子,在那询问着白雨梨的意思,全当是她都有些调皮了,他觉得自己脾气还是很好的,一点也没有跟小白狐置气的意思。

这年头,如同自己这般优秀脾气又好,并且还穿越到了异世界的大帅锅,咳咳,那真是不多了!

刘小铭小小自恋了一下,本来还想说将白雨梨放在笼子里过夜,不过一想到她有些高傲的性子,住在笼子里?几乎不用想,白雨梨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并且还有可能会生气,还是干脆不提好了。

“哼,我才不要进入那什么宠物栏,二楼不是有这么多房间么?我要自己挑选一间!”眼见刘小铭拿着手机示意了一下,白雨梨直接明确拒绝,显然不想被某人收到宠物栏里,一边拒绝,她一边迈着优雅的猫步,自己找住的房间去了。

还别说,刚洗完澡的白雨梨,还真是有着优雅的韵味,洗去了尘土,皮毛光亮,好似一尘不染,一双微微闪动的明亮眼睛,没有任何野性,反而是充满了灵动之感,透露着人性。

说她是迈着猫步,那还真的确确实实就是猫步,因为白雨梨现在,本来就是变成了小猫咪的形态,走的步,能不是猫步么?

“我决定了,就是这间房间啦,今晚我就睡这里!”白雨梨自己挑选好了房间。

“可是,小梨,这是我住的房间呀,莫非,难道……你是想要和我一起睡?这样,咳咳,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可不要半夜尿床……”眼见白雨梨好巧不巧,选了原本自己所居住的房间,刘小铭表示担忧,说话的时候,完全是一脸夸张的意味。

“滚……你才尿床呢!就决定是这间房间了,至于你,再另外选一间就行了!”白雨梨先是没好气的回了刘小铭一句,然后直接替他做了决定,反正就是一副这间房她今晚是住定了的姿态。

“也行,也行,既然喜欢,那么你就住这里好了。也正好,这里有热吹风机,我用吹风机,帮你把皮毛吹一吹,去一去残存的水汽。”刘小铭觉得自己还是很大度的,怎么能跟一只这么有灵性的小白狐抢房间呢?

于是,听着白雨梨已经打定了主意,他也就索性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干脆依着她,心想:趁着这个机会,不如多培养培养好感,然后提升提升信任指数才是关键。

拿着吹风机,又是小小一番忙碌,刘小铭感觉自己为了照料这么一只萌宠,那真是有些又当爹又当娘的感觉。

也幸好,这个异世界的许多方面,与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是相同相似的,总结起来就是很现代化,否则这刚穿越过来也就几天的时间,刘小铭觉得自己,还真的没有那么容易适应过来。

瞧着白雨梨躺在一张对于她而言很是不成比例的大床上,然后盖着一张巨大的被子,刘小铭一时也不知说些啥。

好吧,啥也不说了,只要小白狐高兴就好,这么些优待肯定是要有的,谁让她是自己的第一只宠物呢?毕竟说到第一,那总会有一些特殊的情感在里面!

安顿好了白雨梨,刘小铭感觉自己也有些累了,将今天剩余的一些事情处理了一下,他重新给自己选了个房间,铺好被褥,洗个澡,先睡一觉再说

第二天。

春光正好,刘小铭倒是没有春眠不觉晓,而是早早就醒了过来,仰头望着天花板,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一些事情,想着家里面突然多出了一只萌宠,觉得很真是挺有趣的。

“养一只宠物,还是非常不错的!

刘小铭默默想着,感觉就像自己有了一个伴,不但可以消除孤寂,而且还能彼此交流,让心情更美丽。

否则,在一个很是陌生的异世界,在这个宠物店里,就他自己一个人,那也真是太孤单寂寞无趣了。

只是,刘小铭现在疑惑的是,他昨晚明明已经换了房间呀?左右四周看了看,没错,他确定这不是自己原来住的房间!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被子上躺着的那只,到底是什么情况?白雨梨什么时候跑到他的床上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章 我能预知命运!

白雨梨怎么跑到自己床上来了?

刘小铭纳闷不解,莫非是她梦游了?

“你怎么在这里?”某人一脸疑惑,和某宠大眼瞪小眼,不过疑惑归一归,他也算是淡定得很,并没有那么一点点惊慌失措,而是出于刚刚醒来还想要睡懒觉的本能,依旧是无比淡定的躺在床上。

甚至,刘小铭想着,要不是突然之间,看见白雨梨出现在自己的床上,早早醒来的他,重新闭上眼睛之后,估计还能继续睡,

“喵呜……我饿了!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来,我已准备好拿大喇叭叫你起床了!”眼见刘小铭打了一个哈切,似乎还想继续睡,白雨梨一双明亮的眼睛人性化的瞪了他一眼,“快起床,快起床,给我准备早餐,我要吃宫保鸡丁……”

“行行行,小梨说了算好吧,我这就起床,不就是准备早餐么?小菜一碟!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你怎么进到我房间的,又是什么时候爬上我的床的?也幸好你长得一副呆萌可爱的摸样,否则还真是有可能吓到我。”听到白雨梨一大早的喊饿,催促着自己去准备早餐,刘小铭感觉自己额上,好似都出现了并不存在的三条黑线。

雄鸡司晨,一般都是五点到六点,他现在醒是醒来了,但是也没有想过起得比鸡早啊!

“古人是闻鸡起舞,我这难道是听‘喵呜’而起,然后去给这只萌宠准备早餐?”刘小铭略觉无语的想着,不过现如今这个季节,天亮得也早,既然已经醒来了,又跟白雨梨这一番小对话,他也就没有了什么睡意,干脆是从床上一咕噜爬起来。

“小梨,这大早上的,我们就不要吃宫保鸡丁了吧,熬点好喝的粥怎么样?”刘小铭开口询问,他是起床了,可原本趴在被子上的白雨梨倒好,直接钻进了被窝,一副要再睡一觉的模样。

“不,我要吃肉,不要喝粥,你做好了早餐叫我,现在先容本宝宝再睡一觉。”白雨梨懒洋洋的答着话,好似让刘小铭起床去准备早餐,自己的小目的就已经达成了,早早就被饿醒的她,是时候补充补充睡眠了,甚至都懒得回自己昨晚挑选的那个房间。

“不就是要吃肉么?没问题,我去给你准备鸡肉香菇粥,这样总可以吧,绝对有肉!”面对这只不是吃素的小白狐,刘小铭除了满足她的要求,好像也只能满足她的要求了,毕竟这种小小的要求,对于他而言,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喵呜……好吧。”钻进被窝里的白雨梨,似乎已经不想多说话,许是听见有肉吃,也就答应了下来,至于是不是喝粥,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

“昨晚我夜观星象,发现你与我有缘,在这里,我的命运轨迹,有可能发生一些转变,而劫难将会渐渐远离!所以,我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以后就在你这里长住……”餐桌上,白雨梨美美的喝着鸡肉香菇粥,一双明亮的眼睛都好似眯成了一条缝,很是满足的样子,她一边喝着刘小铭喂的粥,一边则是有些神神叨叨的说着。

“额,你还夜观星象?记得昨晚洗澡的时候,你还说过掐指一算吧,莫非还真的会算命不成?”看着小神棍似的白雨梨,刘小铭有些想笑,可又怕她说他大早上的就笑话她,于是,憋住,不能笑,咳咳,很真是憋得有些辛苦。

“当然,算命算什么?我可是能够预知命运的存在!若非如此,也不可能从坏人手里逃脱,一路上那是逢凶化吉,顺顺利利来到夏风帝国帝都。”白雨梨傲娇道,有心给刘小铭展现展现自己的天赋能力,可一想到自己现在虚弱的状态,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样说的话,我也能预知命运,早在昨天,帝都郊野的那棵梨树下遇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和我有缘了,怎么样,这预知能力是不是很厉害?”说到有缘,刘小铭觉得自己有话说。

“切,要不是我不抗拒,你以为真的能将我收到宠物栏里?”原本眯着的眼睛睁开,看向某人,白雨梨表示不屑。

“好好好,小梨最厉害!”面对有些孩子心性的小白狐,刘小铭觉得没有哄一哄解决不了的事情,当下也就不准备在话语上和她较真,聊什么预知命运之类的玄乎话题,还是依着她。

“那是当然,我知道自己很厉害,不过知道归知道,你还是可以每天多多提醒我的……”承蒙夸奖,某狐高兴脸。

预知命运,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么?

刘小铭是不怎么相信的,不过看着有些神奇的白雨梨,他倒也没有全然不相信她说的话,而是暗暗想着:毕竟是早已经开启了灵智的小白狐,说不定还真的有着预知命运的天赋能力呢?

“小梨,我等下要去帝都宠物公会一趟,买些宠物回来,你是要在家里好好待着,还是说想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太阳渐渐高升,早已经有所打算的刘小铭准备出门了,临出门前,看着小白狐在软垫子上懒洋洋趴着,一副吃完了早餐还想要继续睡会的模样,他例行询问了一句。

“喵呜……我才不要独自留在这么一个空落落的宠物店里,快抱我起来一起出门!”白雨梨懒得动弹,使唤着刘小铭,那是驾轻就熟,“对了,有一点我必须重点提醒你,虽然你开的是宠物店,但要是敢将我当作是宠物卖了,哼哼……”

“不敢,不敢,我就算是将自己给卖了,也不能卖了小梨你呀。”将分量轻轻的小白狐抱在怀里出门,听着她轻哼哼,好似在威胁,刘小铭笑着回答了一句。

自己捕获的第一只宠物,而且还是这么呆萌可爱惹人喜欢的宠物,或者都不能简单地当作是宠物,说成是朋友也不为过,白雨梨绝对是非卖品,他可从来没有想过将她给卖掉。

“这还差不多,喵呜……我先在你怀里睡会。”白雨梨伸出自己的小爪子,和刘小铭来了一个握手,好似非常赞同他说的话语,然后就很是惬意的闭上了眼睛……开始睡懒觉。

“得,还真是拿你这只小狐狸没办法。不过自家小梨这么呆萌可爱有灵性,带着她去宠物公会,会又会有人一眼就看上她?”刘小铭有些小担忧的想着,不过想归想,这宠物公会还是要去的,他已经在前往宠物公会的路上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章 您是来配对的么?

一路上,没耽搁,刘小铭来到了宠物公会。

确切的说,他来到的不是帝都宠物公会的总部,而是位于城郊的一个隶属于宠物公会的养殖场。

一般宠物店要进货,都会前来这些隶属于宠物公会的养殖场,毕竟有着宠物公会的招牌在这里,许多方面都是有保障的,自然也就成为了许多宠物店主的首选之处。

本着就近原则,刘小铭也懒得舍近求远,自然是挑选了一家,距离自己小店最近的宠物公会养殖场,故而并未花费太多的时间,就来到了此处。

据刘小铭这些天的了解,在夏风帝国帝都,养萌宠战兽之类的,早已经成为了一种潮流,几乎就是居家旅行日常休闲、修行探险打怪升级换地图之必备。

故而,与之相对应的宠物公会,那也是名头响亮,甚至在帝国各大主要城市,都建有宠物公会分部,是青木大陆上,最具影响力的几大公会之一。

当然,想到宠物公会的巨大影响力,刘小铭倒也没怎么太过去在意,因为多想无益,他只是简单的想着买些小宠物回去,以便让自家的宠物店能够尽快开业,暂不说以后生意会如何,但最起码要先摆弄出一个宠物店的样子。

至于宠物公会的影响力嘛,就算是再大,那也是宠物公会的,与他并没有什么太大关系。

带着平和的心态,刘小铭走进了这家隶属于宠物公会的养殖场,踏进正门之后,他来到了一个类似于用作接待客户的前院。

“哇,好可爱的猫咪呀,先生,您带着宠物来这里,是准备给它找一个对象进行配对么?”刘小铭刚踏进院子,一名穿着宠物公会工作制服的年轻女子就迎了上来,看到他怀里抱着的小白猫,也就是白雨梨,这女子的眼睛不由一亮,但是问出来的话语,却让刘小铭有点想吐血的冲动,有那么一点点受了内伤的感觉。

“不不不,我是开宠物店的,不是带宠物来配对的,过来这里,主要是想考察了解一下。”刘小铭连忙否认,也不知眼前这穿工作制服的妹子,怎么一开口就认为他是带白雨梨来配对的,咳咳,这狐狸和猫若是真能配对,那么生下来的的下一代叫作什么?

一想到这里,刘小铭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想多了,要是白雨梨知道了他正这般想着,肯定不会如同现在这般,温顺惬意的躺在他怀里了。

实际上,原本惬意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白雨梨,这会儿已经睁开了眼,毕竟她能听得懂人话,并且似乎也明白配对是什么意思,当下是直接凶狠狠瞪了那名穿着制服的女工作人员,以示威胁,并且还很是不满的“喵呜”了一声。

“开宠物店的?抱歉,抱歉。那先生是想买些宠物吧,不知道想要购买什么样的品种?我们这里,各类宠物品种齐全,并且有着专门的图册用作记录,先生不妨先看下图册了解一下,上面有着诸多宠物的介绍说明以及相应的价格……”知道自己之前会错了意,女工作人员连忙表示抱歉,然后很是熟练地拿出一本图册,递给了刘小铭,至于白雨梨那威胁性的瞪眼,以及表示不满的叫声,看在她眼里,听在她耳里,却是只变作了两个字:可爱。

没办法,或许这就是萌宠的一种优势,甭管怎么闹腾,只要不是闹腾得太过,落在别人眼里,似乎都是一些可爱的行为,当然,前提是这宠物的确够萌,够招人喜欢。

说到招人喜欢,很显然,窝在刘小铭怀里的白雨梨,那是相当招人喜欢,这才刚一照面没多久呢,几乎就将那名女工作人员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看她那样子,若非想到自己还在工作,若非看到刘小铭护宝贝般的护着怀里的萌宠,她都恨不得将那只萌宠抢过来抱一抱。

果然,有时候,单单是一个萌,就极具“杀伤力”,几乎分分钟就能够俘获妹子甚至汉子的心。

“我能近距离参观一下这里的养殖场么?毕竟光是看图册,还是会有着许多不明之处,我想亲自挑选几只宠物,先带回店里养着。”刘小铭翻看着图册,简直如同在看着动物大百科,上面的宠物种类,还真是超乎了他的想象,而标注的价格也是各异,少到几十、数百金币,多到数千、上万金币,甚至几十、几百万金币的宠物也不是没有,这么一番下来,他对于此处,倒也算是多了些了解。

想想自己身怀一千金币,并且还是系统给的启动资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是个有钱人了,可来了这处宠物公会的养殖基地,刘小铭才发现自己穷啊,自己还真是穷!

一千金币,虽说已经足够普通人数年的日常开销,但是在这里,却买不起图册上的大多数宠物,光光这么想想,他也是有点小无语的,于是就提出了近距离参观一下的要求,心想:自己也就区区一千金币,可不能打肿脸了充胖子,不如先挑选些便宜的,品质过得去的,并且还合眼缘的,偏可爱呆萌型的宠物回去,充实充实店门再说。

“至于那些动辄以万金作为售价单位的战斗系战宠,或者是辅助修行的灵宠,亦或是有着特定天赋能力的宠物,自己现在还是别想了,因为根本买不起!”刘小铭郁闷脸,不过看了看窝在自己怀里的白雨梨,他又不那么郁闷了,觉得自己应该满足,知足常乐还是有些道理的,这要是真的买一大堆宠物回去,他也根本忙不过来,不如自己好好挑选几只合适的宠物,走“少而精”路线为好。

这样一来,最主要的,自己也省事,懒是每个人的天性,刘小铭承认自己的骨子里是有那么一点懒。

其实,他倒也没指望着开宠物店能挣什么大钱,最初之所以想到开宠物店,更多的反而是一种兴趣爱好,出于一种喜欢小动物的心理,如果顺带还能过上一种悠闲轻松的日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近距离参观一下养殖场么?这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今天正好有着许多天院附中的学生,前来我们养殖场参观学习生活实践,先生,您可要注意,别让自己的宠物走丢了。”听到刘小铭想要参观养殖场,女工作人员好似有些犹豫,本来准备让刘小铭改天再来,不过看到白雨梨这只萌宠,她突然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又改变了主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2章 精灵原蛋

“天院附中的学生?”刘小铭问道,心想天院附中,应该就是相当于高中的存在吧?

毕竟他也就刚穿越过来没几天,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从方方面面了解这个异世界,最多也只是得出了一个初步判断,这里与自己原来生活的世界,相似度颇高。

“对呀,就是天院附中的学生,天院附中在帝都,那是很有名气的,你该不会没有听说过吧?”眼见刘小铭满是疑惑不解的表情,女工作人员一脸的诧异。

“确实没听说过。”刘小铭很诚实的回答。

“什么,天院附中你都没听说过?!那么,大名鼎鼎的天行学院,你总应该听说过吧?天行学院,那可是培育天才修行者的摇篮,在整个夏风帝国,甚至整个青木大陆上,都是极为著名的学府!”女工作人员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刘小铭。

“天行学院,培育天才修行者的摇篮么?这个著名的学府……额,我算是听说过。”这一次,刘小铭却是撒了一个小谎,以免显得自己太过与众不同,或者说是孤陋寡闻。

不过,他倒也不算是全在撒着小谎,毕竟如今听女工作人员提起,他也算是现在听说了嘛,只是在此之前还真是没有耳闻罢了。

“既然听说过天行学院,那么不应该不知道天院附中呀?这天院附中,就是天行学院的附属中学,招生标准那是相当高,寻常人根本是想进都进不去……而天行学院,‘天行’二字,有一种说法,就是‘天才修行’这四个字的缩写……”女工作人员好似一下子打开了话茬,给刘小铭着重说起了天行学院。

将天院附中和天行学院,与脑海中已有一些的记忆作作类比,刘小铭大致能猜测到,这两者所代表的,应该就是帝都的重点高中以及著名的大学府。

但是,具体的一些情况,他确实不知道多少,于是也就不发表意见,干脆选择了静静聆听,全当是给自己长见识,一路跟随着那名女工作人员,离开了前院接待处,走进了这座宠物养殖场的内部。

……

“紫烟,你看,那只出生没多久的母老虎,现在看着就如同猫咪般大小,真是超可爱!”在这处隶属宠物公会的养殖基地的虎园区域,天行附中的一群青春靓丽的女学生,正在打量着几只小老虎,一名梳着马尾辫的女生,指着一只被特意隔在一个单独区域的小老虎说道。

“确实超级可爱,刚才工作人员有介绍过,这只母老虎是从精灵原蛋里孵化出来的,天资远超寻常的老虎,若是再长大一些,或许就能吸收天地之力进行修炼了!”

“怎么样,紫烟郡主,有没有打算买回去好好培养一番,当作未来的储备战宠?”另一名腿长且直的女生出言问道,她嘴里的紫烟,穿着一身紫色衣衫,小脸长得很是秀气,不过一双眼眸之中,却不知为何隐隐有着一些彪悍的气息,而不是如同那种秀气女子特有的柔和,留着细碎的齐耳短发,给人一种很是清爽干练的感觉。

这紫衣女子,全名叫作木紫烟,乃是君安王之女,在学校时常被同学称作“紫烟郡王”,简而言之,就是皇亲国戚。

“哼,我才不要养什么母老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背地里,可都说我凶巴巴,像个母老虎似的!我现在要是再养一只母老虎当作战宠,那岂不是更显得自己是母老虎了?”木紫烟轻哼了一声,一脸的不乐意,暗想要不是自己从小接受了近乎军事化的管理教育,肯定是极为秀气柔美大家闺秀般的女子,哪能如同现在这样,在学校里,都被同学当作是母老虎般的存在。

处于青春叛逆期的木紫烟,原本还想趁着在天行附中毕业前,来一场仅仅当作青春纪念的纯美早恋,最不济收封情书纯表纪念,可愣是没人喜欢她,或者说愣是没人敢去喜欢身份背景都极大的她,如此也就更别提什么纯美的恋爱了。

“刚说到猫咪,我倒是觉得养母老虎,还不如养一只听话乖巧性子柔顺的猫咪呢!”木紫烟继续说道,心想:自己要是真养只乖巧萌萌哒的猫咪,也是不错的,说不定还能学习学习小猫咪那种乖巧柔顺的性子,也好让自己这种有些火爆性子收一收,变得内敛一点,咳咳,要不以后人人都将她当成母老虎,她还怎么扮猪吃老虎?

“乖巧听话的猫喵,几乎就是弱小的代名词,又能有什么大用?哪里比得上眼前这只,由精灵原蛋直接孵化而出的母老虎?”木紫烟的同学表示有些不理解。

“直接由精灵原蛋孵化出来又怎样?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要是真的喜欢,看一眼就知道了……”木紫烟撇了撇嘴,一副对于养母老虎没有一点兴趣的样子。

……

“先生,其实我们这里,除了现成的各种类宠物之外,其实还有着精灵原蛋出售。”另一边,女工作人员带领着刘小铭走进养殖基地,一边走着,一边详细介绍着。

“精灵原蛋么?”刘小铭流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对,就是精灵原蛋!这人工制造的精灵原蛋,乃是采集大量宠物的精气,再配合着法阵集聚天地之力,融入一个容器之中形成!”

“由精灵原蛋孵化出来的宠物,一般而言都远超寻常宠物,并且在没有真正孵化而出之前,我们很难准确预知孵化出来的究竟是什么,充满了诸多未知的可能性!这类宠物,也被称作由天地之力所孕育的‘精灵’,精灵原蛋也因此得名。”女工作人员讲解着。

“人工制造的精灵蛋,这么说来,还有着纯天然的精灵原蛋?”对于精灵原蛋,刘小铭事先还真是没有什么了解,当下表现出了强烈的好奇。

“确实如此,与人造精灵原蛋相比,天然精灵原蛋更为稀有珍贵,大多是埋藏在地底,或是处于什么隐秘之处,不知过了多少年头,积累吸收了不知多少天地之力。”

“不过,天然的精灵原蛋,很有可能会是空蛋死蛋,根本无法孵化出什么,当然,也有极小概率,能够孵化出世所罕见的精灵宠物,被奉为神兽、仙宠之类的称号,价值连城难以估量!这些,主要靠宠物大师的判断和鉴别能力,而天然精灵原蛋的价格,都是用晶玉作为最小衡量单位的,一个晶玉等于一万金币!”

“而相比于天然的精灵原蛋,人造的精灵原蛋,相对而言算是有迹可循,因为最起码知道事先融入了哪些宠物精气,就算孵化的时候出现异变或是品种优化什么的,也能在事先大致判断出,成功孵化出来的精灵所属的种类范围。”眼见刘小铭很是好奇感兴趣,女工作人员细细讲解着,她所说的都是一些常识,算不上什么机密,故而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对外说的。

“先生,前面就是虎园所在的区域,那里正好有一只,前不久由人造虎类精灵原蛋,孵化而出的小老虎,你既然对精灵原蛋这么感兴趣,不如去看一看如何?”在那给刘小铭讲解着精灵原蛋,女工作人员留意了一下现在所处的位置,不由出言提议道。

“如此,也是极好的。”带着些许好奇,刘小铭很是干脆的答应了下来,然后一路朝着虎园所在的方向走去,那里有着一只小母老虎等着他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3章 放开那只猫咪!

木紫烟看中了一只猫。

只是转身回首间,不经意的一眼,她就觉得那只洁白无瑕,甚至在阳光照耀下,浑身都好似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猫咪,与自己有缘,极为符合自己的眼缘,

就如同她之前对同伴所说的话语那样,如若说到挑选宠物,要是真的喜欢,看一眼就知道了!

有着不俗的身份背景,从某种程度而言,也就意味着能够有更多的选择,许多事情,许多外在的一切,木紫烟都根本无需太过去在意,可以顺着自己的心意行事。

于是,现如今,难得看见一只极为符合自己心意的宠物,木紫烟发现自己的内心,很是迫切想得到那只猫咪。

甚至,她都觉得那名看上去极为脸嫩的年轻人,将纯洁无瑕的小白猫抱在怀里,都是一种对于那只猫咪的亵渎,当下有所不爽,忍不住就是一声吼:“放开那只猫咪!”

然后,木紫烟就有些风风火火的意味,直接朝着刘小铭走了过去,一副要将小白猫从某人手里拯救出来的架势!

这是什么一个情况?

眼见一名身着紫色衣衫,长得颇为秀丽的女子,突然之间朝着自己一声吼,好似非常路见不平的样子,然后就气势很足的走了过来,刘小铭有那么一点懵圈。

自己好像与她素不相识,也没招她惹她呀,为何那紫衣女子突然就来了一句“放开那只猫咪”的话语?

刘小铭疑惑着,毕竟在他潜意识里,眯着眼惬意窝在自己怀里的,应该是小白狐而不是猫咪,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他也是有些后知后觉,后知后觉才想起,白雨梨现在确实是只小白猫的形态。

不过,甭管是小白猫的形态,还是小白狐形态,好像都跟这位不断靠近而来的紫衣女子没有什么关系,她那么激动干什么?

“咳咳,那个,不知怎么称呼?你怀里抱着的这只猫咪,看着好呆萌可爱,我非常喜欢!”之前一个没忍住,一激动之下,直接就来了一声吼,觉察到周围同学有些怪异的目光,木紫烟知道自己有那么一丢丢冲动了,不过她也不在意,脚步不停,很快就走到了刘小铭的跟前,然后轻咳了一声继续开口,准备先缓解一下略显尴尬的气氛。

瞧着窝在刘小铭怀里的这只小白猫,木紫烟也不知为何,反正就是看着觉得极为喜欢,很想要据为己有。

不过转而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堂堂君安王之女,就算是喜欢,这也不能一上来,直接就明抢,不是么?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她想着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钱,不如花些小钱,将这只极为符合自己眼缘的猫咪买下来好了,这可比养什么小母老虎顺自己心意多了。

“我叫刘小铭,这位同学,你这是?”瞧着眼前的紫衣女子,一双眼睛牢牢盯着窝在自己怀里的白雨梨,刘小铭也算是有些明白了她是什么一个意思,心想自己出门前的小担忧果然没错,小白狐就是这般招惹喜欢,就算是呈现而出的,是小猫咪的形态,又如何?依旧是人见人爱!

“刘小铭,对吧?我叫木紫烟!既然你喊我为同学,那么我也就称呼你为小铭同学好了。刚才我说了,非常喜欢你抱着的这只猫咪!”木紫烟很是认真地说道,然后给了刘小铭一个眼神。

“额,我知道,我家萌宠超级可爱,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这种心情,我还是能够理解的。”刘小铭很是理所当然的说道,表示了一下赞同,眼见木紫烟作势伸手,似乎想要抱一抱白雨梨,他却一点也没有松手的意思。

“这么一个风风火火的小姑娘,要是让小梨经她之手,万一摔着了怎么办?这小白狐原来的伤势都还没好,可别伤上加伤了。更何况,小梨自己也不同意呀,她岂是谁想抱,就能抱的?”刘小铭很是傲然的想着,觉得不单是自己优秀,就连自己捕获的第一只宠物,也是同样优秀出众招人喜,果然,自己没有白穿越!

“这就是那只由人造精灵原蛋孵化而出的小老虎么?”没什么心思去理会木紫烟,刘小铭将视线转开,落到了一只,一眼看去,就能感觉到极为不同的小老虎身上。

“对,这就是之前所说的那只小老虎,乃是采集诸多优良虎类的精气,配合法阵聚集天地之力,好不容易才从精灵原蛋内成功孵化而出,远非寻常虎兽能及!等这只小老虎渐渐长大之后,肯定会展现出不凡之处!”

“不过,越是高阶血脉,越是繁衍能力不强的宠物,想要利用人造精灵原蛋培育后代,就越是困难,孵化的成功率也会随之大大降低。故而,某些珍贵稀有的战兽、灵兽,每成功用人造精灵原蛋培育一只,都需要耗费很大的代价……”听刘小铭问起,那名女工作人员继续给他讲解起了一些常识性问题。

“这么说来,一些血脉普通而繁衍能力又强的宠物,虽说用人造精灵原蛋培育起来很简单,却也没有太大必要,对吧?”

“确实如此!养殖场的人造精灵原蛋,有一部分乃是根据一些大客户的特定要求才会进行炼制,少部分则会用作对外出售。”

“之前有言,天然的精灵原蛋,是万金起步,这人造的,价格也不低吧?”

“人造精灵原蛋,千金起步,由购买者自行负责孵化。当然,客户也可以交由我们代为孵化,不过那样就需要再额外支付一些费用,并且不可能保证百分百孵化成功。而如果想要直接购买,已经成功孵化出来的精灵宠物,那价格上,肯定要再贵上很多……”

“喂,那谁,我说你不是吧?连这些常识性的问题都不知道么?这些常识都不知道,那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我想说的重点并不是这个,我只是想问一下,你这只猫咪多少钱买的,有没有转手出售的打算……”眼见刘小铭直接忽略了自己,转而和那名女工作人员聊起了极为常识性的一些东西,并且还兴趣很浓的样子,木紫烟连连出言,她表示很生气。

“我叫刘小铭,不叫‘那谁’!依着你刚说之言,你连这么常识性的称呼都不记得,那还和我说什么话?还有,我的这只猫咪,从来都没有对外出售的打算!”眼见之前那名紫衣女子又凑到自己面前,好似要彰显存在感,刘小铭觉得自己不能退缩,必须话语针锋相对一下,最好是能够熄了她对于白雨梨的某些念想。

只是,仅仅如此,木紫烟真的会因此而打消主意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4章 我家有一大片鱼塘!

“算了,精灵原蛋,我也没闲钱买,不如先买几只可爱的猫咪回去,这小母老虎看着很是凶悍的样子,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针锋相对了一句,刘小铭继续无视木紫烟,与那名女工作人员说着话,他最后看了眼那只,由人造精灵原蛋孵化而出的小母老虎。

其实,随意想想,刘小铭也知道,单凭自己身上的一千金币,连个精灵原蛋都买不起,更别说购买这种有着不凡之处的精灵宠物了。

既然根本买不起,那么也就别在此处多逗留了,更何况眼前,还有一个打着小白狐主意的木紫烟。

刘小铭觉得,自己应该趁早离开虎园,他还是按照自己最初所想的那样,买一些几十到上百金币这个区间的宠物猫好了,至于其余的什么,等宠物店正式开业了以后再做考虑。

“你说谁是小母老虎呢?”

眼见刘小铭直接作势要走,对于自己,那绝对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木紫烟真是好生气,直接就在前路上一栏,虽然知道小母老虎指的不应该是自己,可是她此时,就是对于“小母老虎”这几个字格外敏感。

再加上,周围的一些同学,此时都好像在那憋着笑,或者是暗暗偷笑,木紫烟觉得自己真是有那么点憋屈,有那么些恼怒,想她堂堂的紫烟郡主,那是早已经“凶”名远传,谁人敢当着面这般不待见她?

按照木紫烟所想,正常而言,刘小铭不是应该将怀里抱着的那只小白猫双手奉上么?

“哼,莫非他是故意为之,想要勾起我的注意力?好吧,小铭同学,你这般作为,成功引起了本郡主的注意力!不过,我向来是个讲道理的人,又怎么可能为了一只小猫咪巧取豪夺呢?一定要让你心甘情愿将这只小白猫卖给我不可!”

木紫烟很是笃定的思索着,回想着刘小铭之前与女工作人员的对话,她大致得出了一些判断,眼前这个看上去脸很嫩的年轻人,是开宠物店的,也就是说,他本来就是卖宠物的,而且还应该是个“穷小子”,没有多大见识,否则作为宠物店店主,怎么可能连精灵原蛋之类的常识都不知道呢?

“既然是开宠物店的,那么就更加好办了!他说是说从未有过出售小白猫的打算,但也不排除那是他想要坐地起价!”

“再者,就算他之前真的没打算卖,但是我只要给出一个难以拒绝的高价,料想他必然会心动!”

默默给刘小铭安上了一个“穷小子”的标签,木紫烟极为有把握的想着,寻常的宠物猫,最多也就数百金币,她相信自己给数千甚至上万金币的价钱,刘小铭的态度肯定会有所转变。

“我没说你是小母老虎呀?麻烦让一让。”刚没走出几步,就被木紫烟拦了下来,眼见她转动着眼珠子,突然莫名其妙展颜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也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刘小铭感觉自己有点脑仁疼,却依旧很是认真而又有礼貌地说道。

“让开可以,不过你要将这只猫咪留下!这只小白猫,我非常喜欢,既然你本来就是开宠物店的,我希望你能将它卖给我!”木紫烟伸手指着窝在刘小铭怀里的小白猫,一副非买不可的模样,“这小猫的腿上包扎着纱布,肯定是之前受过伤,既然你都没能照顾好它,让它受伤了,不如转卖给我好了,我一定会给它最全面的照顾!”

“额,这位同学,想必之前,我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这只猫咪,我不卖!”面对有些“不折不挠”的木紫烟,刘小铭感觉自己的脑仁更疼了。

如果是以后,木紫烟到自己的宠物店来,想要买别的什么宠物,刘小铭肯定是欢迎的,但是现在,她想要出钱买白雨梨,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根本不是什么钱不钱的问题。

“那好,小铭同学,先不说你想不想卖的问题,让我抱一下这只可爱的小猫咪总可以吧?小猫咪,我家有一大片鱼塘,你要是跟着我走,保证有着吃不完的鱼,我家的鱼塘,以后全都被你承包了!”木紫烟伸出小食指,朝着白雨梨勾了勾手,也不管她眼里的小白猫,能不能听得懂自己说话,反正她是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

当然,她如此一说,倒也不是完全在自说自话,因为虽然很少有人会用精灵原蛋去培育猫咪,但也不是全然没有。

如果是从精灵原蛋内孵化出来的猫咪,若是天生聪慧资质高,也不见得听不懂人话,木紫烟其实就想试探验证一下,刘小铭是不是有可能走了大运,才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只精灵宠物猫咪,否则他之前为何老是询问女工作人员,有关于精灵原蛋的问题?

越是往这方面想,木紫烟越是觉得,自己所想很有道理。

当然,除此之外,也不是没有别的一些可能,只是木紫烟已经懒得去多想别的了,只当是刘小铭自持怀里的宠物猫不一般,而又认为她是普通学生,根本出不起什么高价钱,故而之前才一口回绝。

“好了,紫烟同学,你若是真的想买只猫咪当宠物,这养殖基地里多的是猫咪任你挑选。至于我怀里这只嘛,别说我不同意,她也不会同意的!”刘小铭耐着性子,全当是在演练宠物店正式开业后,自己和顾客之间的对话。

这点耐心,他还是要有的,毕竟自家小梨这般人见人爱,等到宠物店真的开业了,说不定还真少不了如同木紫烟这般,执意要将小白狐买走之人。

“哼,你怎么知道小猫咪不同意,除非你让它摇个头!你要是真能让小猫咪摇个头,我也就不拦你,并且以后还会多多去光顾你开的宠物……”木紫烟顾自说着,只是最后一个“店”字都还未说出口,她就愣住了,因为她看见,窝在刘小铭怀里的小猫咪,居然还真的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莫非真的如同自己所猜想的那样,这小白猫能够听得懂人话?可是,这也太那啥了吧,刘小铭都根本没有什么动作,小猫咪怎么就直接摇头了呢?莫非还真的不喜欢跟着我,一片鱼塘都吸引不了它?”脑海中闪过一个个疑问,木紫烟直接愣在了原地,有些陷入了某种自我怀疑之中。

见木紫烟一时没话说,也不再拦着,刘小铭自然是借着这个机会,先走为妙,他可不想继续交谈有关于出售小白狐的话题!

“先生,之前那个女孩,是紫烟郡主,您该不会没听说过吧?”从虎园离开,之前一直没怎么开口插话的女工作人员提了一句。

“木紫烟,紫烟郡主?听说过呀,我刚刚就听那群学生在边上低声私语议论时提起过。”刘小铭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很认真加了句,“不过,在今天之前,我还真没有听说过紫烟郡主的名头。”

听到这样一席话,女工作人员感觉自己被噎了一下,也不知刘小铭是真没听说过,还是假没听说过。

不过,她倒是大致知道,能够猜测到,眼前这位年轻人,或者说窝在他怀里的那只小猫咪,已经成功引起了紫烟郡主的关注,这事肯定不会到此为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5章 宠物店五白

“先生,这里就是猫类的养殖区域了,再往那边,则是犬类、猴类等动物的养殖区域……”

“这里的幼崽,脱离了哺乳期后,就会被分到一个单独的小区域或者是独享一个笼子,不会在与其余的幼崽挤在一起……”

“先生若是想要买小猫咪,可以跟着我来这边,您是在我们宠物公会注册并经过认证的会员,故而在具体价格上,会享有一定程度上的优惠。”

年轻的女工作人员详细讲解着,在她的猜测之中,刘小铭应该是出于一时兴趣,或者说顺应当下潮流,新开宠物店的店主,故而对于宠物这一方面,肯定有着许多不了解之处,自己多一些细致讲解与介绍肯定是没有错的。

其实,有关于宠物公会注册会员的事情,刘小铭昨天注册登陆《微信宠物店》这款游戏时,倒是注意到游戏提示里有提到过,不过当时他也没有太过在意。

不过,现如今,回想着眼前这名女工作人员,一路上很是热情的工作态度,他觉得这个会员身份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没有出现那种自己直接被看轻,连想进养殖基地参观考察一下都进不来的情况。

默默想着这些,刘小铭开始跟着年轻的女工作人员参观了起来,看了看那些种猫,瞧了瞧那些还处于哺乳期,以及刚脱离哺乳期未久的幼崽。

现如今,刘小铭虽然算不上什么内行的宠物大师,但是挑选些宠物,辨别一下宠物的身体状况是否健康、有没有明显生理缺陷之类的事情,他还是大致能够做到的,再加之这些隶属于宠物公会的养殖场,信誉也有着保障,他倒也无需太过担忧。

最初开宠物店时的设想,刘小铭是打算主要卖些猫猫狗狗,可没曾想世事如此出乎自己意料,他居然穿越了,不过也幸好穿越到的地方,是一个不算太陌生的世界。

如今看着满目的猫咪,甚至在这里面,都能看到不少自己所熟悉的品种,刘小铭还真是有着特别的熟悉感。

“喵呜~~”窝在刘小铭怀里的白雨梨叫唤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突然间看到了这么多“同类”的缘故,原本眯着眼闭目养神的她,现在是睁开了眼。

看着眼神之中带有着好奇的白雨梨,刘小铭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已经想到自己要怎样的宠物了。

其实,照料这只不凡的小白狐,就要耗费不少精力了,刘小铭觉得第一次买宠物,既然想的是“少而精”,那么买几只就可以了,一千金币,总归要留些下来当生活费的。

于是,他就最终挑选了一只猫,两只犬还有一只宠物雪貂,这四只宠物,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白!

猫是短毛白猫。

至于两只犬,一只如同萨摩,另一只则是银狐犬。

而雪貂,刘小铭所挑选的那只,自然也是浑身如同雪花般洁白。

四只宠物加在一起,他一共花费了将近九百金币,并且还被附赠了一只白白的小白兔,这合在一起,已经不是四白了,而是可以称作五白,当然,白雨梨并不包括在内。

离开了这处宠物养殖基地,带着新买的宠物,刘小铭打车回到了小铭宠物店。

“不错,不错,这下宠物店总算是有了能够对外出售的宠物,可以正式开业了!

“小白们,以后你们就是小铭宠物店的五白!你呢,就叫小白兔,这个没毛病!你呢,大白猫,个头还真是不小,可不能跟小梨混淆了,就叫你‘福宝’吧,希望你能给小店带来福气和好运!”

“至于另外二白,也懒得起名了,萨摩和银狐犬,长得还真是有点像,最后一位貂兄,以后就叫你‘太白’!”

回到店里,一番忙碌,将买回来的几只宠物安顿好,刘小铭还真是有些兴奋,兴奋得都有些自言自语起来,想着自己的小铭宠物店,坐拥五白,他还真是挺乐呵的。

“明天就可以正式开业了,不过小铭宠物店本来就没有什么名气,再加上这里地段有些偏僻,估计一开始的生意不会好到哪里去,看来我还得先有个心理准备……”

乐呵完毕,刘小铭想起了开业的问题,准备等会出门购置些东西回来,将店里简单布置一下。

反正在这个异世界,他也根本没有熟识之人,所谓的正式开业,也差不多就是意思一下,倒也不会去期待开业当天就生意火爆什么的。

更何况,小铭宠物店里面,不算那只白菜价的小白兔,以及有着特殊意义的白雨梨,现在总共才四只宠物,就算是想要生意火爆,那也是相当困难。

不过嘛,办法总比困难多,刘小铭倒是没有太过忧虑,想想自己这般优秀,适应能力如此之强,也不可能被饿死。

就算宠物店开业后,真的没有什么顾客,他全当是自己在家里养宠物好了,反正先做好最坏的打算,也免得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宠物店五白……我看你自己都可以改一个名字,直接叫作刘小白好了。”听着刘小铭自得其乐说着话,白雨梨略显无语的搭理了他一下,这所谓的“五白”,她怎么就觉得某人好像有点恶趣味呢?

“哈……我刘小铭,以后可是要成为名传青木大陆的存在,就不改名了!走,小梨,我们一起出门买东西去,给你挑选一张大小合适的婴儿床怎么样?”

刘小铭提议,想着既然要多多提升白雨梨对于自己的信任指数,那还不如在自己房间内,再安置一张小小婴儿床,这样的话,他和小白狐近乎朝夕相处着,信任指数还不蹭蹭蹭往上涨?

“好吧。”白雨梨没有反对,不过她显然更关心吃的,“除此之外,等会还要买好多好多吃的,最好能将整个房间都堆满吃的,那样我要是饿了,想吃就吃……”

“行,等会去买一大堆零食回来,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吃货……”刘小铭面露笑意,带着白雨梨出门了。

“小梨,你看,这顶小红帽子怎么样?

“买!”

“这个呢?”

“买!还有这个、那个、这一些、那一些,全部……买买买!”

一通买买买,返回宠物店。

刘小铭算是发现了,白雨梨不单是个小吃货,还是个小小购物狂,不过拿着那顶小红帽,他还是挺满意的,将帽子戴在小梨头上,大小正合适,并且帽子上还写有一个“吃”字,和某萌物合在一起,可不正好就是“吃梨”么?

看着戴上小红帽的白雨梨,刘小铭觉得很是有趣。

这时,他不由想起了那名同样戴着小红帽的可爱萝莉,那名先是称呼自己为大叔,后来又改口叫大哥哥的可爱萝莉,也不知明天宠物店正式开业,她会不会出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6章 如此天骄人物

离开宠物养殖基地后,木紫烟回了到君安王府。

本来,她今天的心情还是挺好的,可是一想到,那只窝在刘小铭怀里,很是有灵性的猫咪,顿时就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来到府内的一处鱼塘前,木紫烟拿起扁平的石块打水漂,越想越是不高兴,内心里好似被猫爪子使劲挠着一样,真是痒痒得很,恨不得下一秒,自己所看中那只小猫咪,就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作为天院附中的高三学生,尽管学业算不上轻松,但是对于木紫烟而言,那都不是事,依着她如今的成绩,毕业后进入天行学院,那是妥妥的事情。

故而,从很多方面而言,木紫烟都算得上是无忧无虑,别说她自己本来就有实力能考入天行学院,就算是不能,依着紫烟郡主的身份,那也是有办法成为天行学院的一员。

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想到了天行学院,想到自己以后的路,好似完全都被规划好了一样,木紫烟就感觉自己更加烦躁。

对于这种如同早已经规划好的路,她虽然说不上有极大的反感,但是现如今这个年纪,难免会想着叛逆一下,想着自己是不是还可以走另外的“路线”,以显得与众不同。

有些胡乱的想着这些,木紫烟不由想到了自己的老哥,那位现在已经是天行学院学生的亲哥。

“不就是个开宠物店的么?哪里还有不卖宠物的道理?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将那只小猫咪买回来!”

木紫烟有着不解气的自语着,拿着小石块打水漂,全当是在给自己出气。

“妹,是不是哪个不开眼的招惹你了?快,跟哥说说,我立马就去帮你出出气!”

还真是想谁谁出现,木紫烟之前刚好想了一下自己的老哥,然后,木天骄这人还未到,声音却先传了过来。

其实,刚刚正好看见木紫烟在鱼塘旁,拿着石块打水漂,木天骄就已经知道,这是自己妹妹生闷气的表现,他正好看见了,自然就走了过去,并且一脸凶悍的摸样。

说起来,从小到大,木天骄还真是没少帮木紫烟出气,尤其是哪个男孩子,敢太过靠近自家的妹妹,那是分分钟就要挨他一顿揍,久而久之,也就真没有哪名异性,敢摆明了态度去接近木紫烟。

最近,木紫烟也不知道是不是少女怀春了,亦或是想要小小叛逆一下,还是说因为别的什么,反正突然就想找个人,短时间内谈谈恋爱,感受一下青春恋爱是个什么感觉。

可结果呢,自然是可想而知,她别说是找到什么心仪的对象了,根本就没有哪个男的敢接近她。

如此一来,现如今看到自己的这位老哥,这位让自己谈个恋爱都成困难的老哥,木紫烟更是没什么好气。

要不是因为这个绰号叫作“护妹狂魔”的木天骄,她觉得自己身上,也不可能多出“异性勿近”的标签呀!

这么多年过来,木紫烟也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被自己老哥揍过,反正知道的不知道的,这人数应该是很多很多。

“我倒是想有人来招惹我,可是现在谁敢呀?”

眼见自己的老哥,一向自诩“天骄人物”的木天骄出现在面前,木紫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不过有个宠物店店主,叫作刘小铭,他那里有一只小白猫,我非常喜欢,想要买下来。”

想着就算是自己什么都不说,依照木天骄的本事,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那也是小菜一碟,随便派几个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于是,木紫烟先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将今天在宠物养殖基地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宠物小白猫?既然喜欢,那就买下来呀,有什么好生闷气的?这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听着木紫烟开口提了一下,木天骄那是一脸的纳闷。

“可气的就是在这里!我看着喜欢,倒是真的想买呀,可是对方偏偏不卖,我能怎么办?为了一只宠物猫,我还能去强抢不成?”木紫烟继续道,说到这里,那是更来气了。

“原来就这点小事呀?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呢!那宠物店店主,叫作刘小铭对吧?他既然不肯卖,肯定是因为价格没谈拢,你给他出的什么价?”一听也就是买只宠物猫的小事,木天骄脸上的凶悍之意散去了一些,打消了要去揍人的念头,他之前还以为哪个小子如此大胆,敢招惹自己的妹妹呢。

“额,我当时光顾着留意那只小白猫了,只是说着想买下来,好像还真没有具体表示要出多少价钱。”木紫烟回想了一下,然后出言。

“这就对了嘛,你连价钱都不提,那什么,刘小铭对吧?他怎么办会同意将宠物卖给你?这点小事,你也无需着急,更不用生闷气,我先派人去打听一下,那家宠物店在何处,打听清楚了,就去将那只小白猫买回来!”

木天骄拍着胸膛道,在他想来,办好这点小事,顶多就是自己一句话,然后多花些价钱,哪还有买不到的宠物猫?更可况对方本来就是开宠物店的,也不可能会拒绝顾客上门。

“行,那赶快派人去打听一下,等会我亲自过去,非要将自己看中的小白猫买回来不可!”木紫烟一脸坚定的样子,很是认真的说着。

“别别别,这点小事,随便从府上派个人过去就行了,哪还用得着你亲自出马?”木天骄表示不赞同。

“那可不成,既然是宠物店,那么说不定不止一只宠物小白猫,要是随便派个人过去,买错了怎么办?我见过那只猫咪,印象很深刻,一眼就能认出来,自己过去,肯定不会出错的!”想到那只很有灵性猫咪,刚回王府的木紫烟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出门了。

“这还不容易么?你哥哥我是谁?那可是天骄人物!等打听到消息,亲自走一趟,总可以吧?现在都已经晚上了,急也不急在一时,我保证明天,你就能看见自己所中意的那只小白猫!”木天骄很是有把握的说着。

“好吧,信你了。不过,哥,你可别乱来。”木紫烟提醒着,生怕木天骄一言不合就揍人。

“哈……怎么可能会乱来?我向来都是很讲道理的,能不动手绝对不动手,如同我这般天骄人物,岂会连只宠物猫都买不到手?”木天骄略显尴尬笑了下,然后又简单随意问了问木紫烟,有关于那只小白猫的一些问题,然后很是自信的离开了。

安排好人去打探消息,木天骄觉得自己刚从天行学院回来,这买只宠物猫也真不急在今晚,等到明天早上,他再亲自走一趟就是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7章 开业啦!

第二天。

小铭宠物店正式开业的日子!

刘小铭看了看经过简单布置的店面,最后仔细确认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如此,等花店员工将自己昨晚打电话预订的两个花篮送到,他将花篮摆到了店门外,也没什么大张旗鼓的,就这般简简单单,或者说冷冷清清之中,宠物店正式开业了!

瞧着冷冷清清,根本没有顾客上门,与前几天没正式开业之前,几乎是没什么区别的宠物店,刘小铭虽说早已经有所预料,但是真的见到如此一幕,心里面难免还是会有那么点低落。

“也不知道何时才会有着第一位顾客登门?又何时才会有第一位真正消费的顾客?小白狐也是可以的,居然这么喜欢睡懒觉,也就起来吃个早餐呢,又回二楼房间睡去了,我现在倒是连个陪着说说话的都没有……”

拿出手机,看了看自己与白雨梨的信任指数,离六十个点已经愈发临近了,刘小铭内心有些淡淡喜悦的同时,又觉得有些无趣。

“来,福宝,出来散散步,希望你这名字我没白取,真的能给宠物店带来福气和好运。”觉得有那么点无趣和无聊,刘小铭打开笼子,将昨天刚买回来的白猫从里面抱了出来。

这白猫乍一看上去,和白雨梨还真是有些相似,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毕竟都是猫的形态,而且个头也差不多大小,毛也都是白白的,自然是极为相似,若不是细细区分,还真是有可能混淆了。

“大哥哥,小铭宠物店,今天是正式开业了么?”

刘小铭正逗着白猫福宝玩耍,拿了些食物喂着,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了进来,他抬头一看,正是自己昨晚还在想着今天会不会出现的小红帽,那名前天喊自己大叔的可爱萝莉。

“已经正式开业了,你可算是第一位登门的顾客,快请进。”

“第一位登门的顾客么?只可惜我没钱买,家里人也不让养,不然我真的好想买一只宠物回去。”小萝莉吐了吐舌头,有些俏皮地说着。

“咦?这是一只小兔子,大哥哥,我能拿这里的胡萝卜喂它么?”

瞧见刘小铭正在给小白猫喂食,小萝莉不由出言询问,她一进来,注意力倒是先被那只小白兔吸引了过去。

“当然可以,不过注意不要一次性喂太多。”

“谢谢大哥哥。”得到刘小铭同意,小萝莉的脸上顿时闪现出雀跃的表情,拿着宠物店里给小兔子准备的食物,很是高兴的喂了起来,时不时还会发出很欣喜的笑声。

快乐是能够传递和放大的,眼见小萝莉很是开心快乐的样子,刘小铭不由会心一笑,原本有那么点低落的心情也是瞬间好转,小铭宠物店开业,这确实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

……

就在刘小铭心情转变,不再去多想到底有没有顾客登门的时候,有一天骄人物,正在前往小铭宠物店的路上。

这所谓的天骄人物,自然是木天骄,他倒是颇为低调,并没有带什么随从,只是一人出行。

毕竟,也就是买一只妹妹所看中的宠物猫,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木天骄自然不想大张旗鼓,只是想着尽快将这点小事办好。

他既然答应了木紫烟会亲自出马,那自然是不会食言,今早真的是亲自来了。

“原来就是这家今天才正式开业的宠物店,我还以为有着什么稀奇之处呢!这里地段如此偏僻,人流量少得很,瞧着店里面冷冷清清的样子,我该不会是第一位顾客吧?”找到小铭宠物店所在的位置,木天骄忍不住自语了一句。

其实,木天骄昨晚派人去打探消息,倒也没有多打听别的,只是简单打听了一下刘小铭所开的宠物店具体的位置在哪里,至于别的嘛,他压根也没什么兴趣去了解,自然也就没有多加打听的意思。

“紫烟说是看中了一只很有灵性的小白猫,我昨天虽然简单随意问了一下,但还真是没有问清楚,具体是一只怎样的猫咪,倒也无法凭空想象出来。”站在远处,先是随意打量了一下小铭宠物店,木天骄迈步前行,默默转动念头,回想着昨天与木紫烟的对话。

“不过,就算不知道具体是怎样一只猫咪又有什么关系?如同我这般天骄人物,岂会被这么点小事难住?有钱,就是任性!我只需将这宠物店里的所有白猫,甚至所有的宠物猫都买回去就行了!”木天骄很是任性的想着,反正他不差钱,反正他觉得就算多买些宠物猫,也花不了什么钱。

甚至,木天骄觉得自己这般做,还正好可以起到混淆视线的作用,以免刘小铭真的很宝贝那只白猫,得知自己执意要买,趁机大大提高价钱,他虽说不差钱,但是也不想凭白当了冤大头。

“哈……如同我这般天骄人物,就是这么机智,将店里面的所有宠物猫买下来,同时也就避免了买错的情况出现,真是太机智了!”越想越是觉得自己聪明机智,木天骄哈哈一笑,走进了小铭宠物店。

进入宠物店后,他四下扫了一眼,发现自己之前好像有些想多了,这小店在外面看着就冷冷清清的,进来一瞧,还真是没有什么顾客,甚至就连宠物都没有几只!

之前还想着,将店里所有的宠物猫都买回去,以便混淆视线什么的,可现在这么细细一瞧,这么仔细一打量,木天骄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因为目之所见,根本就只有一只宠物猫而已,然后,还正好是白猫,这肯定就是自己妹妹所看重的那只白猫吧?

“一共就四只宠物?当然,如果非要算上那只小白兔,姑且算是五只……这就是店里所有的宠物么?”木天骄眨巴了一下眼睛,虽说发现事实与自己所想有着一些出入,但是他觉得对于结果并不影响。

“对,如你所见。”

正在研究着游戏的刘小铭,抬头看了一眼木天骄。

“这位大叔,你这是要买宠物么?大哥哥这里的宠物都很可爱噢,绝对是物有所值!”还待在宠物店里的那名小萝莉笑着道。

“大叔,你喊我大叔?如果我是大叔,那你怎么就称他为大哥哥,莫非他是你哥?”觉得自己被喊老了,木天骄心里小不爽。

“大哥哥不是我亲哥,不过他长得可比你年轻多了。”小萝莉回,言下之意很明显,木天骄长得比较着急,她自然要喊他大叔了。

“这……”

木天骄一时有种无语的感觉,不过看着很是惹人喜的小萝莉,他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干脆就暂时不去理会,转而看向了刘小铭身前的白猫,宛若做着确认,“老板,我想买只宠物猫,你店里只有这一只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8章 第一位消费顾客

“店里的情况一目了然,想必你也看到了,确实只有这么一只对外出售的宠物猫,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作福宝。”刘小铭很认真的说道,心想这名字果然还是很重要的,莫非福宝还真的能给宠物店带来福气与好运?

这刚开业的,自家的情况自己清楚,刘小铭本来没报多大希望有顾客登门消费,可现在居然来了一个一开口就要买宠物猫的,当真是有些意外之喜。

瞧着衣着光鲜亮丽的木天骄,听他说着话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刘小铭不由多打量了几眼,心里暗喜,不错不错,第一位想要消费的顾客这么快就出现了,绝对算得上是开门大吉!

“福宝么?”

木天骄走近了几步,仔细观察起了刘小铭身前那只正在顾自淘气玩耍的白猫。

这么细细一观察,木天骄那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可愣是没发现那白猫有什么稀奇之处,最多也就是觉得小模样看着有些可爱罢了,可并不是完全如同木紫烟所说的那样,极其具有灵性。

“也对,紫烟只是说疑似精灵宠物罢了,又没说肯定是精灵宠物,并且宠物有没有灵性,还真是不好说。”将视线从白猫身上移开,木天骄再度打量了一番宠物店,确定这店里没有第二只宠物猫之后,他内心里顿时就有了主意。

“这年头,也没有谁会有那份闲情,利用精灵原蛋去培育战斗力强不到哪里去,甚至还有着些鸡肋的宠物猫,因为那样做,明显是吃力不讨好!”木天骄在脑海里默默分析着,之前说是要买宠物猫,不过他现在倒又没有急着开口的意思。

“其实,就算是从精灵原蛋内成功孵化出来的宠物,也并不见得个个都是精灵宠物级别的,有的可能照样是普通级别,甚至连普通的都不如!紫烟一定觉得猫咪长得可爱,再加上一眼就看中,极为喜欢,故而就自认为有可能是精灵宠物级别的,看来还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慧眼如炬!”

木天骄一拍大腿,自以为是想明白了前前后后的问题,如此一来,他也就不想为这点小事多浪费时间,直接问:“老板,你这只宠物猫怎么卖?说个价,我买了!

“这只猫叫福宝,乃是一只能够带来福气和好运的宝贝,你这要是真的想买,我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呢!”听到对方也不多说废话,直接询问价钱要买宠物猫,刘小铭心里是乐开了花,不过表面上则是一副淡定又极为不舍的模样,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两根手指?这是两百金币的意思么?不可能,没这么便宜,普通的宠物猫好像都比这价钱要贵。”

眼见刘小铭伸出两根手指,并没有直接开口谈价钱,木天骄迅速闪过一个念头,然后很是笃定道:“两千金币对吧?好,就冲福宝这么一个好名字,两千金币,你这只宠物猫,我买了!”

“啊,两千金币?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听到木天骄直接出价两千金币,刘小铭不由愣了一下,连忙摇了摇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莫非有钱人买东西都是这么豪爽?都学会自己加价了。真若如此,类似这样的顾客,再给他来一打!

“什么?难道不是两千金币?而是两个晶玉的价钱,也就是两万金币?”

眼见刘小铭摇头说不,木天骄还以为自己出的价钱太低了,眼睛一瞪,火气都有些上来了,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宠物猫这么值钱了?

只是,想到自己的妹妹木紫烟,木天骄又将自己兴起的火气压了下去,心想反正就算是两万金币,对于他而言,也根本不算什么,说不定这只叫作“福宝”的小猫咪,真的有着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稀奇之处呢?

如此一想,再加之在木紫烟面前很是自信的保证过,今天一定会将她所看中的宠物猫买回去,木天骄索性也懒得去计较价钱,可又担心刘小铭趁机哄抬价格,于是暴露出一脸凶悍的模样,不容拒绝道:“好,那就两万金币成交,多一分少一点都不行!”

“两万金币?额,您贵姓,怎么称呼?”听到那不容置疑的话语,仿若只要自己不答应,对方都有着动手揍人的趋势,刘小铭惊讶更多了,好想知道眼前这家伙的脑子有没有毛病,可是他也不可能直接开口问这个问题呀,当下都有些不知道说啥了。

“既然你都问起来了,那么也不怕实话告诉,我叫木天骄,乃是天骄人物!”木天骄目露傲然之意,很是骄傲的说起了自己的名字。

“这里是两万金币,老板你点点,这只宠物猫我买走了!”眼见刘小铭一脸很是奇怪的表情,也不知道具体在想些什么,木天骄生怕节外生枝,直接就土豪模样的掏出现金,将二十张百元金币,往刘小铭身旁的桌上一甩。

“有钱人啊,买只宠物都这般任性……”

刘小铭内心感慨着,发现有钱人的世界自己还是不太懂,反正这笔买卖自己也不亏,于是点了点到手的金币,嘴里头还热情招呼了句:“先生,如同你这般天骄人物,下次光临本店,一定给你打个折!”

“哈……好说好说,如果金币没问题,这只宠物猫我就带走了。”眼见刘小铭似乎被自己的气势“震慑”住了,从开始爱理不理很是平淡的态度,转变成了现在这般热情好客的样子,木天骄只觉心情大好,倒是根本没去多想宠物猫价钱的事情。

“我还以为多大一点事呢?不就是多花些钱买只猫么,开宠物店的哪里会真的不卖?紫烟那丫头也真是的,这点小事也值得生闷气,昨天她在宠物基地的时候,直接出钱不就买下来了么?那样,我都无需亲自跑这么一趟!果然,如同我这般天骄人物出马,还真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带着白猫福宝离开了小铭宠物店,木天骄心情不错,琢磨着等下回到府上,可以找自己的妹妹小小吹嘘一把,在帝都,少有她哥办不到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宠物店里,刘小铭的心情,那是更加好,甚至他自己都有些惊呆了,开业第一天,居然就做成了这么一单生意,简直就是开张吃三年的节奏呀,果然,福宝这个名字没有取错!

“大哥哥,你这里的宠物都这么贵么?那只宠物猫,真的要两万金币?”瞧着刘小铭一脸喜滋滋的表情,之前一直没插话的小萝莉,忍不住好奇道。

“一定是我店里卖的宠物太受欢迎了!刚才那位天骄人物,你也看见了,话不多说,直接掏钱,好像生怕我不把宠物猫卖给他……这个,我也是没办法呀。”刘小铭得意的笑,那是相当得意的笑,然后他又将宠物店五白之一的那只萨摩抱了过来。

高兴得意的时候,喂喂狗粮,刘小铭觉得没毛病,同时他又忍不住在那想:也不知道木天骄,还会不会再次光临,如同这般的天骄送财童子,前来光临的次数,那肯定是越多越好。

如此想想,刘小铭还真的很是期待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9章 莫非是买错了?

木天骄带着白猫福宝,嘴里哼着小曲,回到了君安王府。

小事归小事,但是能够帮自己的妹妹做这点小事,木天骄的心情很是不错的,他“宠妹狂魔”的绰号可不是白得来的,大都是一拳头一拳头打出来的,当然打的多是一些欠揍之人。

当然,不管是不是动手揍人,总之木天骄对于木紫烟的事情,向来都极为上心,一回到了府上,他就直接来到了木紫烟面前,开口好似邀功道:“看,紫烟,小白猫我给你买回来了,也就花了两万金币。我就说嘛,那有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算是有,那也是极少的。”

“我说哥,两万金币,你买了这只猫?”

朝着木天骄带回来的那只白猫瞅了瞅,木紫烟一时都有点无语了,她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此猫非彼猫,根本就不是自己昨天在宠物养殖基地一眼就看中的那只小白猫,当下不由目光怪异的看向了木天骄。

“对呀,也就区区两万金币。相对于普通宠物猫而言,好像是贵了一点,不过你不是说这只猫咪很有灵性,自己非常喜欢么?所以我也懒得去讨价还价,直接就买回来了。”

木天骄虽觉得木紫烟表现出来的样子有点奇怪,好像一点也没有什么欣喜之感,但是他也根本没有往自己买错了宠物那方面去想,甚至说话的时候,都还有些沾沾自喜。

他木天骄是谁?堂堂天骄人物,怎么可能买只猫都买错呢?

“不是吧,紫烟?莫非你也就半分热度,这才过了一晚上,又不喜欢这只猫咪了?这只猫咪呀,名叫福宝,可是会带来福气与好运的,我觉得还是蛮不错的。”眼见木紫烟不说话,木天骄以为她是一时心热,昨天还为小猫咪生闷气呢,可今天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当下也只能是自己充当起一个小小说客的角色,他总归是不想自己白忙活了一番。

“我当然喜欢自己所看中的那只猫咪,又怎么可能是半分热度?但是,我昨天所看中的猫咪,根本就不是眼前这只猫咪好不好?”木紫烟也不怕打击到木天骄,反正是直接说出了实情。

还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昨天她就担心随便派个人去买猫有可能会买错,提出要自己亲自出马,可惜,木天骄不让,可结果,还真就买回来了一只错误的猫咪,并且还实打实花了两万金币!

看着之前还有些沾沾自喜,而现在面色则是变了变的木天骄,木紫烟撇了撇嘴,怎么就感觉自己这位老哥有些智商堪忧呢?

虽说两万金币,木紫烟不放在心上,但是一想到木天骄之前那种一副自以为占了点便宜的表情,她就觉得怪怪的,这不是有点像吃了亏还觉得占了便宜么?

“这只猫咪,不是你昨天所看中的猫咪,这么说来,莫非是我买错了?”琢磨着木紫烟话语里的意思,木天骄那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还是那句话,如同他这般天骄人物,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呢?

“当然是买错了,我都说得这般清楚了,还能骗你不成?”木紫烟将视线落到在自己脚边蹭呀蹭的,好似与自己非常亲近的小猫咪,她已经不想和木天骄说话了,“福宝呀福宝,既然老哥都已经将你买回来了,也罢,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真的买错了么?可是我都问过那位宠物店老板了,他确确实实告诉我,店里面只有一只对外出售的宠物猫,莫非那小子骗我?可是,不应该呀,我就上门买宠物,他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呀?”木天骄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还是有些不能相信自己买错了,顾自纳闷着。

不过,一听到木紫烟说要将白猫福宝留下来,他立马表示反对:“不行,如果真的是我买错了,那么必须立马退货呀,绝不能让那个刘小铭占了便宜!走,退货去,不,应该是换货去,我这就去将那只正确的小猫咪给换回来!”

“你有见过那只正确的小猫咪么?”木紫烟问,看着这说一出是一出的老哥,她有点无力吐槽之感。

“没见过,我之前去的时候,将那家宠物店里里外外打量了好几遍,发现一共也就五只宠物,根本就没看见第二只猫咪,所以我才将福宝带回来了。”木天骄说起了自己没有买错的依据,这个时候,他倒是希望木紫烟之前只是与自己开玩笑,也免得他真的要再跑一趟。

然而,木紫烟之前明显没有开玩笑。

不过,她生怕木天骄整出什么事情来,或者说直接暴脾气上来,就去动手揍人。

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木紫烟之前才说让福宝跟着自己好了,也免得木天骄为了此事继续闹腾。

“算了,算了,这只猫咪也挺可爱的,不比我昨天看中的那只差。哥,你就别来回折腾了,我今天约了千颖姐,可不想为了只猫咪折腾来折腾去的。”瞧着一开始就表现出很是亲近的样子,甚至还来了一个猫抱,抱住了自己腿的福宝,木紫烟有些被逗乐了,觉得这只猫咪挺有趣挺聪慧的,居然一上来就知道抱她大腿。

“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木天骄一脸不乐意,可正说着,他话语突然一顿,好似后知后觉般反应了过来,“停停停,紫烟,你刚才说约了谁?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约的是千颖吧?哈,哈哈,也好,我们先不说猫咪的事情,商量个事,你要是约了千颖,将你哥也带上呗?”

“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千颖姐可是帝都有名的大才女,她可不会随意喜欢上你这么一个大武夫。”眼见木天骄分分钟换了一个大笑脸,脸上却又好似自带欠揍的表情,木紫烟一下就看穿了他在想什么,无非是想通过自己,近距离接触秋千颖,接触这位内阁大学士府的掌上明珠。

“哈,不愧是我妹,哥就知道瞒不了你!话说武夫怎么了,你有见过如同你哥这般机智聪明的武夫么?其实吧,文武相配,最为搭配,紫烟,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我,不多多找机会接触接触,你怎么知道千颖不会喜欢我?”木天骄自我感觉极好的说着,然后生怕木紫烟不答应,又接着连连出言,满满的都是恳求的语气,恳求妹妹帮忙牵牵红线,不丢人。

“好吧,我可以问下千颖姐的意思,尽可能让她同意,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木紫烟狡黠一笑,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0章 福宝,我们走!

“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只要你哥我能够办到,别说是一件,就算是十件、百件,我也答应呀!”听到木紫烟话语的意思,似乎真的能给自己制造一个与秋千颖接触的机会,木天骄的眼睛顿时都亮了,甚至已经开始美美幻想起来,等下真的见到了秋千颖,自己应该如何如何好好表现一番,以便给对方留下一个美好而又深刻的印象。

至于买错了宠物猫的事情?

这个时候,这么一点小事,木天骄自然是抛到了一边。

再加之,木紫烟也说了不想就此事多折腾,他也就懒得去多加理会,忙是询问自家妹妹,到底要自己答应什么事情。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对于你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只不过是想答应,还是不想答应的问题罢了。”木紫烟没有急着明说,而是小小卖了一个关子,“对了,老哥,千颖姐不是去年也进入了天行学院么?作为正好高一级的学长,你不是能够自己制造许多接触学妹的机会么?怎么现在还需要我给你创造机会?”

“这个嘛,还真是不好说,你以为我不多多和秋千颖接触么?可是,她看似平易近人很好接触,可同时又会在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很难说清的距离感觉。秋千颖骨子里呀,说到底来还是生人勿近,想要真正拉近与她的距离,我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可实在是难难难!”

木天骄叹了一口气,那感觉就好像秋千颖是水中的月亮,他看得见也离得近,也算是近水楼台,可就是不得月。

因为,水中月终究是水中月,那是虚幻倒影并非真实存在,可望而不可得,木天骄真是感觉自己难受得慌,可是他又偏偏喜欢,或者说欣赏秋千颖这种文静很有气质才情的女子。

故而,木天骄就算是自觉难受得慌,可仍是忍不住想要去靠近,想要多一些近距离接触。

这种感觉,真要是打个比方,倒是有点类似普通人,对于自己所喜欢的明星或是偶像的那种感觉。

或许,木天骄对于秋千颖这种喜欢,这种他自己都有些说不清楚的喜欢,也并不是非要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只是因为喜欢,所以喜欢,并不需要太多理由,可能只是一种单纯的情感,一种对于美好的事物或者人的单纯喜欢。

简而言之,也就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当然,木天骄觉得自己与秋千颖,那是门当户对,也不知是真的没有什么可能,故而之前一听到木紫烟约了秋千颖,他立马就表现出了很大的热情。

突然之间,居然还自己琢磨了一下这种情感问题,木天骄感觉自己的头都有点大了,他最不喜欢思索这方面的问题了,与其让他去思索这些,还不如让他和别人痛痛快快打上一架来得爽快,那样的话,至少简单粗暴不费脑。

于是,木天骄索性不去想这些伤自己脑筋的问题,而是继续问起了木紫烟所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

“其实,也简单得很,我答应帮你这一次,甚至不只是这一次,以后若是有别的类似这样的机会,我肯定不会忘了老哥你的!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以后别动不动就去揍人好吧,那样哪个男的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接近我?”木紫烟提出了自己的小小要求,她觉得自己的性别取向没有问题,但是自己这位老哥,总是防贼似的防着,甚至恨不得派人每时每刻在她身边盯着,不让她接触异性是什么情况?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木紫烟这犟脾气一上来,这叛逆的心思一起,还真就是想要和木天骄反着来。

“这怎么成?紫烟,我这可是为了保护你呀,直接是让自己化作了盾牌,替你将那些惹人讨厌任人嫌的‘苍蝇’挡在了外面!你这不是年纪还小么,并且光是凭着你紫烟郡主这个身份,就不知道能吸引来多少别有所图之人,要是你一不小心被谁骗了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行!我要替你把好关……”

一听木紫烟说的居然是这事情,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我要谈恋爱”这几个字,木天骄的眼睛都瞪大了了,别的什么事情都好说,可唯独这事,他还真是不能随口答应,生怕自家妹妹被哪个野小子骗了。

“小小小,我哪里还小了?真要说到把关,我自己就能把关了!再说了,我堂堂紫烟郡主,岂是那么好骗的?能够骗我那个人,还没有出生呢!”木紫烟极为自信傲娇道,反驳着木天骄之前的说辞,“若以年龄论大小,那千颖姐虽说已经是天行学院的学生,但其实她也就比我大半岁,我还担心她被你给骗了!”

“咳咳,紫烟,那个,大半岁,那也是大半岁嘛!其实你说的也是很有道理,我并不是真的不答应,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等你也成为了天行学院的学生,我就答应你的要求,绝对不随便动手揍人,也不再去多加干涉你的交友问题!”木天骄轻咳了一声,来了一招缓兵之计,心想等木紫烟真的进入了天行学院,自己还不是照样能够看着她?就算是明面上不多加干涉,可是办法总比困难多,他若是要替自己的妹妹把把关,那还是可以做到的。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到时说话不算数!”木紫烟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木天骄,听着自己这位老哥答应得如此轻松,生怕他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当真。

“当然说话算数,你哥我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不算数了?”木天骄满口保证,然后有些急性子的他,忍不住催促,“好了,紫烟,快联系千颖吧,询问询问她的意思,要不我们去天海景区游玩如何?你想呀,去天海,乘着游船,住着船屋,吃着美食,喝着美酒,轻松悠闲一整天,那种自在的感觉,多好!”

“呵,哥,听你这么一说,是早有打算呀?”眼见木天骄一脸遐想的样子,好似早已经规划好了一样,木紫烟乐,“行吧,谁让你是我哥呢?我现在就联系千颖姐,问一问她的意思。”

一番联系,木紫烟告诉了木天骄一个好消息,然后朝着猫咪福宝招了招手:“福宝,我们走!”

话一说完,木紫烟抱起福宝先走了,虽说此猫非彼猫,不过她还是蛮喜欢的,但是一想到刘小铭,她内心又不免有些气恼:“哼,连只猫咪都不卖给我,刘小铭,你等着!我以后一定要让你将那只猫咪心甘情愿送给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1章 一身红衣白雨梨

“福宝?这名字,确实不错,好像真的能够带来一些福气与好运!这不,刚一回府,居然就有了这么一个接触千颖的机会,两万金币,花得值!”

瞧着木紫烟带着猫咪福宝走了,木天骄顾自高兴一下。

反正两万金币,对于他而言,也就是小钱。

虽说买错了猫,会让木天骄,小小不爽一下。

可如今,有一件高兴的事情,摆在眼前,他所谓的小不爽,也就被抛到一边。

嘴里哼着小曲,木天骄准备先回房,换一套带有些书生气质的衣服,免得人人都以为,自己是个莽汉武夫。

至于宠物猫的事情嘛,他现在自然是没什么心思去理会了,也不准备再去多想了。

……

“啊切!”

小铭宠物店内,刘小铭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这大白天的,怎么莫名其妙毫无征兆的打了一个喷嚏呢?

额,莫非是有人,在背后喷自己,在背后,说着自己的坏话?

刘小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知怎么的,浮现出了这种念头,感觉好奇怪。

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快中午了。

这头一天开业,一早上,刘小铭,也就做成了一单生意。

甚至,自木天骄买走猫咪福宝之后,都根本没有别的什么顾客登门,但是刘小铭的心情还是非常不错的。

一只宠物猫,足足卖了两万金币,这利润可是相当可观,他都想着,自己这才刚刚正式开业的,是不是可以歇业一段时间了。

当然,歇业什么的,刘小铭也就是自己打趣一般,随意想想而已,宠物店刚刚开业,又怎么可能真的歇业呢?

不过,完成了这么一单生意,刘小铭倒是多了不少信心。

以后,就算是依旧没什么顾客登门,他还是有着信心,能够将宠物店经营下去。

毕竟,现在手握两万金币,刘小铭算是有点小资本了,经得起很长一段时间的日常开支。

“小梨该不会还在睡懒觉吧?”

想到白雨梨,刘小铭关上店门,来到了二楼,敲了敲房门,里面没反应,于是他也就直接打开房门了。

然后,刘小铭就看见,穿着一身红衣的小梨,正闭目躺在昨天刚买来的一张小吊床上,那四脚朝天的样子,让人看着,不禁莞尔。

“还以为你在跟我玩躲猫猫,原来还在这睡懒觉呀。”

刘小铭带着笑意自语着,不用说,小梨身上现在穿着的红衣,也是昨天刚买的。

除此之外,为了满足某个小吃货的要求,昨天买得更多的,自然是大堆大堆的零食,全部都放在了这个房间里,摆的那是满地都是。

“喵呜~~我这是在修炼,恢复元气,你居然说我是在睡懒觉,太没有眼力劲了!”白雨梨睁开眼,略带着些小不满的眼神,瞪了刘小铭一眼,表示小小的抗议,然后伸着爪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铭,我饿了。”

看着白雨梨这般模样,刘小铭都有些被逗乐了,说道:“你这喂不饱的小梨……猫,一见面就喊饿。”

“喵呜~~我不是猫,更不是小梨……猫,我可是高贵的,并且代表着祥瑞的狐狸。”白雨梨对于刘小铭的信任指数,那是与日俱增,并且与他相处的时候,表现得也没有多大顾忌,当下都不由自己小小吹嘘了一下。

“好,那就小狐……梨?算了,我还是叫你小梨吧,这样顺口。你说你在修炼,可有这么四脚朝天,躺着修炼的么?”对于白雨梨之前的说法,刘小铭表示有那么丁点不赞同。

如果躺着也能修炼,也能恢复元气,那么他也好想尝试一下。

修炼,修炼,强身健体,提高自身武力值,提升自保能力,总归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在夏风帝国帝都,安全问题,肯定是有保障的。

但是,既然已经得知,这里的人几乎都能够通过修炼,不断吸收天地元气强大己身,刘小铭自然也想要修炼一下……咳咳,毕竟是在异世界,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顺应潮流,或者说是入乡随俗,不好好修炼强大己身怎么成呢?

这就好比,不好好挣钱,万一被饿死了,怎么办?不断自强,本就是好好活下去的一种资本!

故而,一听到白雨梨说是在修炼,恢复元气,刘小铭有些将信将疑的同时,又想到小梨绝不普通,说不定真的是在修炼呢?

一想到这里,他顿时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决定和小梨探讨探讨修炼的问题。

反正自己就开着一家宠物店,走的又是“少而精”的路线,店里面总共也没几只宠物,加之客流量……几乎没有,刘小铭觉得自己还是蛮清闲的,若是能够趁着这些清闲的时间,顺便修炼修炼什么的,那也是相当不错。

真要说起来,他还是非常羡慕,玄幻小说世界描写里的那些主角,比如说:飞天遁地移山倒海,装逼打脸能逆天,秒天秒地秒一切,一路吊打各种不服……

“哈……难道我也能成为那样的主角?莫非这些所想,就是我以后的写照?然而,我只是想好好经营这家宠物店呀,修炼之类的事情多麻烦,好伤脑筋,还是先算了吧……”

刘小铭眼睛明亮,自己遐想着,时而兴奋难耐,时而居然还流露出了那么一丝丝苦恼的表情。

果然,刘小铭觉得自己还是太优秀了,优秀到现在根本都还没有开始修炼呢,他已经担心,要是自己修炼资质太过逆天怎么办……该不会遇到雷劫,被雷劈吧?

自己这么遐想了一番,刘小铭全当是自娱自乐了,自己乐呵了那么一会,这大白天的居然做美梦,还真是有种白日做梦难成真之感。

“哼,我就是躺着也能修炼,不仅是躺着,就算是睡着也能修炼,这天赋,可不是谁都能相比的!还有,什么叫四脚朝天,我这分明五心向天,为了更好地吸收天地元气好不好?只不过是之前一不小心,眯着眼睡了会而已!”刘小铭顾自遐想的时候,白雨梨则是傲娇的小眼神,骄傲不自满,回答着他之前的问题。

“对了,你看,我穿的这身红衣怎么样,漂不漂亮?我知道,今天是宠物店正式开业的日子。所以,昨天才特意让你帮我买了这么一件小红衣,你看,穿着多喜庆。”

小小傲娇了一下之后,白雨梨从小吊床上跳了下来,说起了自己身上穿着的红衣,她不知是不是真的恢复了一些元气,动作那是灵活无比,甚至都能两脚直立行走了。

“小梨,你前脚上,额,或者说是手上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了?换药的时间到了,要不我给你换下药吧?”

看着都已经能够直立着行走,越发拟人化的白雨梨,刘小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过好在他的接受能力非常不错,愣了那么一下之后,也就不再奇怪,而是询问了一下她的伤势问题。

“伤势问题么?其实已经好了,也就无须再换药,你快帮我,把这些纱布拆了。”白雨梨伸出自己的一只前爪子,或者说是“手”,如此说道。

“伤势已经好了么?这么说来,游戏的新手任务,也就顺利完成了?当初宠物小助手说过,完成新手任务,我就能够获得任务奖励,也不知道具体的奖励是什么?”

将白雨梨手上的纱布拆了下来,眼见她的伤势,果然好了,甚至若不仔细看,一点都看不出曾经有受过伤的痕迹,刘小铭是又惊又奇,旋即想起那个新手任务,他莫名还有些期待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2章 这是神马蛋?

拿出手机,打开游戏界面。

刘小铭发现,上面已经有了新手任务完成的提示,只不过之前,他没有留意到罢了,并且完成新手任务的奖励礼包也已经送到。

“奖励会是什么呢?点开看看。”

带着一丝好奇和那么一些莫名的期待,刘小铭点开了奖励礼包,然后就看见里面跳出了一颗蛋。

额,奖励一个蛋,是什么情况?

这是个坏蛋?浑蛋?还是神马蛋?

看到任务奖励,刘小铭不由浮现出了一些带有着调侃意味的想法,不过也无须着急疑惑,反正继续点击这颗蛋,就会出现一些简单的介绍说明,于是,他就继续点了一下。

:恭喜您完成新手任务,奖励初级精灵原蛋一颗,点击获取之后,该精灵原蛋,可自行吸收转化天地元气,迅速孵化……

“精灵原蛋?新手奖励,居然是精灵原蛋?居然是起价最低都要成千上万金的精灵原蛋!这绝对是双喜临门呀!”

扫了眼那一长串的游戏提示,再加之,刘小铭昨天,去宠物养殖基地的时候,正好有了解过,有关于精灵原蛋方面的知识,现在知道了自己的奖励品,是颗精灵原蛋,他顿时就高兴了。

“虽说只是初级精灵原蛋,但就算如此,这份奖励也着实不薄,并且繁琐的孵化问题,我也无需烦恼,这还是个能够自动进行孵化的精灵原蛋……”

刘小铭心里喜滋滋,点击了游戏界面上的“获取”两字,很快,一个散发着淡淡光泽的精灵原蛋,就稳稳当当出现在了他面前。

眼见视线中,突然出现一个蛋,白雨梨不免有些好奇。

刚才,她还和刘小铭喊饿呢。

于是,现在。

白雨梨直接从一个小吃货的角度出发,说道:“喵呜~~我们中饭是吃蛋么?这是什么蛋?看起来好像还自带光芒,味道应该不错。”

“小梨,这蛋味道如何,我还真是不知道。不过我们呀,可不能吃了这个精灵原蛋,不然也太败家了!更何况,这里面,还有着一个很快就要孵化而出的生命……”

听到白雨梨一开口,就提到吃,咳咳,刘小铭虽说也想尝试那么一下,可是一想到眼前这蛋,那是老金贵了,甚至比黄金还贵,这要是拿来吃,那真是感觉自己的内心都在滴血,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精灵原蛋么?我又不是没吃过,味道老好了,并且还能大大补充自身元气!要是将这蛋吃了,我估计自己,就能够重新变回狐狸身了。要不,我们尝尝?”

一听眼前自带光芒的蛋,居然是精灵原蛋,白雨梨的眼睛好似都亮了起来,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副好似要流口水的模样,和刘小铭打起了商量。

其实,她这话说的倒也没错,但凡精灵原蛋,其内都蕴含有不少天地元气,若是不进行孵化,而是直接服用,确实能增补服用者体内元气,算是一种修炼的捷径,能够省却自己缓慢吸收元气的这个过程。

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不过却很少有人会这么做,因为要成功炼制一个精灵原蛋,那可着实不易,并且想要通过服用精灵原蛋,来补充体内元气,转化的效率也极低。

简单而言,就是得不偿失。

若是有谁,真的想要迅速补充自身元气,那还不如直接吸收晶玉,那样的话,吸收转化为自身元气的效率,反而更高,效果更好。

只是,不管是精灵原蛋,还是可以用作修炼的晶玉,都是价值不菲,就拿晶玉而言,一个晶玉相当于一万金币,还真不是随便谁都能消耗得起。

当然,这些事情,对于现在的刘小铭而言,倒也没有太大关联,毕竟他对修炼之事,虽说有那么点兴趣,,但是兴趣还真的不大,也没想着现在就进行修炼。

他大致的想法,与其埋头苦修,还不如轻松悠闲开着宠物店来得有意思呢,至于修炼嘛,等以后挣足了晶玉,直接拿晶玉修炼,那绝对分分钟起飞……

脑海之中,突然寻思起修炼的事情,刘小铭发现自己有点走神了,等回过神来,他看见小梨,正抱着那个比她还要大上一些的精灵原蛋,张着小嘴,一副要将这蛋一口给吃下去的模样。

然而,事实却是,白雨梨抱着个精灵原蛋,根本无从下口,只能是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刘小铭,似乎希望他能够帮忙将这蛋敲碎了。

看着白雨梨颇为可爱的样子,刘小铭真的忍不住想笑,伸手在她的小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说道:“小梨,乖乖哒,这个蛋可不能吃,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有新朋友了。”

“喵呜~~好吧,其实我也能大概感知到,这精灵原蛋内储存的元气,正在被快速转化着,里面的小生命,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孵化而出,我就算是想吃,也吃不着了。”白雨梨说话的语气,好似还带着那么些遗憾。

“很快就能孵化出来了么?小梨,那你能够知道,孵化出来的宠物,是什么?”

听完白雨梨所言,刘小铭不免有些好奇,暗想:这要是孵化出来的,是一只了不得的精灵宠物,那岂不是能卖很多钱?就算不拿去卖钱,留在自己身边,好像也很不错啊!

这样想着,刘小铭不禁有些期待起来。

可很快,他又想到,眼前的只是一个初级精灵原蛋,应该也孵化不出太过逆天的宠物,自己还是不要过度期待为好。

但是,就算孵化出来的宠物不逆天,也不能比普通宠物差吧?

“具体是什么宠物,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能够感知到,精灵原蛋内的生命气息很弱,这一般都是孵化失败的前兆……”白雨梨告诉了刘小铭一个坏消息。

“不是吧,若是孵化失败,那岂不是一场空?”刘小铭感觉脸一黑,这孵化精灵原蛋,怎么还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呢?若是真的孵化失败,这个精灵原蛋也就是个废蛋了,不再具有什么价值。

“也不是真的孵化失败,精灵原蛋内的生命气息虽然很弱,但是最起码生命气息一直都在,还是有着成功孵化的可能,不过这孵化出来的宠物嘛,估计也强不到哪里去。对了,你知道这是个什么类型的精灵原蛋?”白雨梨先解释了一下,然后问。

“什么类型?这个,我也不清楚,提示中也没有告诉我呀。”刘小铭两手一摊,表示自己知道的不多。

将精灵原蛋放开,白雨梨窝到了刘小铭怀里,说:“不清楚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了,听我倒计时,十、九……一!”

随着白雨梨的倒计时,那颗精灵原蛋的表面,开始出现一道道细细的裂痕,似有着神秘的小生命,迫不及待地从里面出来。

“看,我厉害吧,有着一定的预知能力!”眼见事实如同自己所料,白雨梨得意。

“厉害,小梨棒棒哒!”

刘小铭夸了一句。

紧接着,他就看到,那个精灵原蛋,渐渐裂成了两半。

仔细一瞧。

等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后,刘小铭都有些惊呆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3章 无双鱼

这精灵原蛋里面。

孵化出来的是什么?自己没有看错吧?

刘小铭一脸的惊讶,都有些怀疑自己眼花了。

然后,他都不由揉了下眼,再凑近了一些,以便能够看得更加清楚,以便再次确认一番。

“额,还真是没看错,这是……一条小泥鳅么?”

看清了精灵原蛋内孵化而出的宠物,刘小铭真是有点无语,可是又忍不住自语。

“怎么能够是泥鳅呢?这分明是一条小鱼好吧!或者,也可以说是两条小鱼!”白雨梨纠正了一下刘小铭的说法。

“两条小鱼?”

刘小铭此时,都有些不知道自己内心作何想,他蹲下身来,又仔细一瞧,“还真是两条首尾相连的小鱼,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还以为是一条小鱼呢,看着也就小拇指般大小。只是,这精灵原蛋里面,孵化出来的居然是鱼,太奇怪了吧?”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精灵原蛋,主要就是由万物精气,以及天地元气,经过特殊的方式融合而成,理论上而言,是能够孕育孵化出万物的!故而,别说是孵化出两条鱼了,就算是一朵花,一条小龙,甚至别的稀奇古怪的什么东西,不是没有可能……”对于精灵原蛋,白雨梨明显知道的不少,当下就细细说给刘小铭听。

“当然,想要用精灵原蛋孵化万物,所要耗费的代价,那也是各有不同,差别极大,想来这也不能理解,我就不多说了。除此之外,精灵原蛋还有着许多别的用处。”白雨梨一副好为人师的语气,似乎觉得能给刘小铭讲解着这些,很有意思。

“噢?小梨,那你和我说说,这精灵原蛋另外的一些用处是什么?当然,吃,除外……这个我已经知道了。”顺着白雨梨的话,刘小铭询问了一句,对于这些未知的,他倒是还真有些好奇。

“多的用处我就不说了,就再说其中一种用处吧。精灵原蛋,还可以用作封存躯体灵魂!”

“比如说一些临近生命大限的强者,就会想办法将自身封入某些特定的精灵原蛋中,这样一来,宛如不受时间流逝的影响,可以大幅延缓生命大限的到来,从而可以在相对于现在的将来,选择合适的时机,破开精灵原蛋而出,重现世间……”白雨梨举了个例子,“其实,这也可以说是天然精灵原蛋与人造精灵原蛋的一个区别,天然的并且年代久远的精灵原蛋,你永远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这么说来,天然的精灵原蛋,里面还有可能蹦出个孙悟空?”刘小铭想了一下白雨梨话语里的意思,打了一个比方。

“额,孙悟空是谁?”

“孙悟空么?你就当他是一名盖世英雄好了!我其实想说,天然的精灵原蛋内,有可能出现久远以前的强者?”

“确实有这种可能,天地之间,存在着各种机缘,而这世间,也不缺乏如同我这般,能够在某种程度上预知命运的存在,当预知到属于自身的机缘未至,而生命大限却要来临之时,就会想方设法就自己封存起来,以便去等未来的那一丝机缘,搏那一线生机,以期打破生命桎梏……当然,现在跟你说这些,你可能也不懂,毕竟你连修行都还没有开始修行。”白雨梨和刘小铭交流着,话语间,还提了一下自己。

“我大概明白了,你说的精灵原蛋的另外一个作用,就类似锁住生机,锁住时间,好似让时间静止……”刘小铭说出了自己的理解,觉得这事还真是挺玄乎的,现在说这些好像也无益,当下也就没有和白雨梨就此多谈。

“小梨,你知道这两条鱼儿是什么鱼?该不会只是两条普通的小鱼儿吧?”将注意力重新落到那两条鱼上,看到原本跟西瓜差不多大小的精灵原蛋,孵化出来的却只是两条小小的鱼儿,刘小铭有些无语的同时,又有着好奇。

白雨梨“喵呜”了一声,继续道:“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条无双鱼,无双鱼从来都是成对出现,难以独存,所以这虽是两条鱼儿,但是也可以说是一条。”

“无双鱼?我真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么说来,这两条鱼儿的命,自出生的时候就连接在了一起,我若将其强行分开,就等于是要了鱼儿的命?”刘小铭将裂成两半的精灵原蛋拿起,发现里面有着清液,散发有某种奇特的香味,无双鱼正在里面嬉戏游动,倒是正好可以当作一个鱼缸。

“确实如此,无双鱼生来就是一雌一雄为伴,若是强行拆散,就会双双而亡,故而也会被用来比作忠贞的爱情,算是一种比较罕见的鱼类!”

“我记得,这无双鱼,原本是青木大陆与荒古大陆接连处,血罗海内的神秘鱼种,并且还有着诸多成长进化的可能,而关于无双鱼也有着诸多传说。”

“好啦,好啦,我好饿,你快去做饭,抱着我,边走边说。”

白雨梨一边催着刘小铭去做饭,一边好像讲故事一样,和他说起了无双鱼。

“好,收到,现在就去准备午餐!小梨,那你快和我说说有关于无双鱼的传说呗,我还以为这无双鱼只能拿来看看呢,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非常不简单的样子。”得知无双鱼颇有来历,刘小铭顿时来了兴致,心想这任务奖励应该是没坑自己,他就说嘛,怎么可能只是孵化出两条普通的小鱼儿。

“好吧,我就给你讲一个传说吧。传说中,无双鱼能够进化成比翼鸟,只是比翼鸟一出现,天下就会洪水泛滥,并伴随有诸多灾患发生,故而比翼鸟被看成恩爱象征的同时,又被当成不祥之兆,一旦现世,必遭除之!”白雨梨说到了无双鱼与比翼鸟之间的联系。

“比翼鸟,不祥之兆……额,这样的话,无双鱼岂不是还不如不进化呢?”刘小铭苦笑,听着小梨这么一说,他怎么就感觉无双鱼除了观赏之外,好像还是很鸡肋?

“那也不尽然,无双之鱼,化而为鸟,比翼而飞,劫难降临,此为第一劫!若能历经劫难,再经百世轮回,或许就可在第一百零一世,涅槃而生,进化为不死凤凰!”说完了比翼鸟,白雨梨提到了涅槃而生的凤凰,还真是有些语出惊人,最起码刘小铭是被惊呆了。

“不死凤凰?额,这小小的无双鱼,居然能进化为传说中的不死凤凰?还真是令人不敢相信!”刘小铭有些将信将疑,他知道白雨梨不可能故意骗自己,但一时之间,还真是有些无法相信。

“真要一世世算下来,无双鱼最终能进化为不死凤凰的概率,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你就当这是一个传说好了,免得抱有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留意着刘小铭变化很是精彩的表情,白雨梨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泼了盆冷水。

“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也就是代表着还有可能嘛!万一,这无双鱼真的进化成功了呢?”刘小铭自语了一句,然后也就不再多想,赶紧给小梨做饭,他可不能将自家这只萌宠给饿着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4章 天海

为了给秋千颖留一个好印象。

君安王府内,木天骄特意换了一身自认为很有书生气质的衣服,然后对着镜子照了照,他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人靠衣装,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我这要是手里再拿一卷诗书,绝对是……”

见到木紫烟的时候,木天骄有些得意,得意地吹嘘。

“好啦,哥,你就别吹了。”

“我可没吹,我只是陈述事实。”

“那好,等会见了千颖姐,你和她吹去吧。”

“哈,哈哈,这种一眼就能看明白事情,我何需多言?不用吹!”木天骄认了个怂。

“福宝,我们出发啦,别理某人,等会看海去!”

木紫烟逗了逗看起来很是乖巧的猫咪福宝,一副不想继续和木天骄说话的模样。

“额,紫烟,不会吧,我是真的买错了么?我怎么看你很喜欢这只猫咪的样子,居然对你亲哥都爱理不理了!”

木天骄有点吃味,觉得猫咪福宝撼动了自己的地位,他本来还想和木紫烟东拉西扯什么的,顺便提一提秋千颖,然后……然后现在就没有然后了。

“当然是买错了,我骗你干什么?好了,不提这个。”

木紫烟随口答道,似乎没兴趣和木天骄多说什么。

……

天海是帝都有名的文化旅游风景区,位于城区西城区,乃是一片人造海,水域面积甚广,有着坐拥四海之意。

说起来,刘小铭的那家宠物店,其实就在帝都城西,距离天海也并不算太远,位置虽说偏僻了点,可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算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天海之滨。

见到木紫烟,看到她身旁书生装扮的木天骄,秋千颖略微楞了一下,她倒不是意外木天骄为何会出现,只是觉得木天骄这模样,还真是有点少见,真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君安王府的大公子,秋千颖肯定是认识的,她点头示意了一下。

正好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秋千颖干脆就先不说话了,将注意力落到了木紫烟身上。

“咦,紫烟,这是你新买的宠物么?”

秋千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猫咪福宝。

“对呀,今天早上刚买的呢!千颖姐,你看,这只猫咪叫‘福宝’,可乖巧听话了,看着也招人喜欢,不过就是好像有点懒,老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感觉。”

看着福宝伸出爪子,捂着一张猫脸,也不知道是害羞捂脸呢,还是在揉着有些睡意朦胧的眼睛,木紫烟觉得好有趣味。

如果说最开始,她有些无法接受此猫非彼猫,那么现在,已经渐渐接受了这只猫咪福宝,甚至时不时还忍不住握握福宝的小爪子,以示友好,觉得逗着猫咪玩,比和木天骄说话有趣多了。

而现在,见到了秋千颖,木紫烟自然是第一时间,给福宝做了一个介绍,倒是将自己的亲哥,木天骄,暂时忽略在了一边。

“猫咪福宝,看着真是好可爱,像个还没断奶的小宝宝,我能抱抱它么?”眼见这么一个活生生的萌物,秋千颖似乎也极为喜欢,忍不住伸出玉手逗了逗。

“当然可以。”木紫烟没拒绝

“噗~~如同我这般天骄人物,居然就这般被无视,被忽略在一边?”

看着秋千颖接将猫咪福宝抱在怀里,木天骄在一旁,感觉自己的内心那是疯狂吐血,真是既羡慕又妒忌,居然吃起了一只猫咪的飞醋,甚至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变成一只猫,窝在秋千颖怀里,突然都不想做人了……还不如变成猫呢!

“对了,紫烟,你以前不是说不喜欢这种没什么战斗力的宠物么?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养猫了?”

秋千颖略显好奇,倒是没怎么太去注意一旁正在吃着莫名飞醋的木天骄。

其实,秋千颖的性子比较柔和,并不怎么会去拒绝。

故而,木紫烟最开始和她约好的虽然是两人,可临时多了一个木天骄,她也没反对。

当然,要是木天骄直接约她出来游玩什么,秋千颖肯定就要多多考虑一下了,然后多半是拒绝,可木紫烟在中间牵线搭桥一下,那就不一样了,她也不好随便拒绝。

“唉,没办法,我哥非要买这么一只宠物猫送给我,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不过,还真别说,我发现养这么一只宠物猫,还是有点意思的,好似能够舒缓舒缓心情。毕竟生活不是时刻在战斗,也没有必要身边一定就要带着一只战斗型宠物……”

木紫烟才不会告诉秋千颖,是自己昨天突有所想,想要买只自己一眼就看中的宠物猫养着,于是就直接将一切推到了木天骄身上,也懒得去说什么买错了之类的话题。

这样一来,顺带还能提一提木天骄,木紫烟可不想刚一见面,自己的老哥就直接被秋千颖给忽略了。

木天骄对于秋千颖的一些心思,木紫烟肯定是知道的。

此时此刻,不说直接撮合促成好事吧,可是,作为亲妹妹,她打一打助攻还是可以有的。

木紫烟和秋千颖的性子差别很大,可自小就认识熟悉,倒也算挺合得来,是一对好朋友,这要是大大助攻一番,将原来好朋友,变成自己未来的嫂子,她也是乐意的。

“你哥对你可真好,哪像我,只有个喜欢闹腾的弟弟,就喜欢调皮捣蛋外加闯祸,可家里面对他就是宝贝得不得了,宠着惯着顺着让着,想一想,我都有点头疼。”

听到木紫烟说到木天骄,秋千颖不由说起了自己的弟弟。

“你那弟弟呀,确实是个宝贝!毕竟在他之前,你父母可是足足生了四个女儿,好不容易生了一个男的,能不宠爱有加么?”木紫烟笑了下,拿着秋千颖的那个弟弟开玩笑。

“对了,这只猫不会是由精灵原蛋孵化出来的精灵宠物吧?直接去宠物养殖基地买的?”秋千颖好奇。

“哪有?就是一只普通的宠物猫罢了,这个我哥最清楚了。千颖姐也喜欢宠物猫?如果喜欢的话,让我哥也帮忙买一只好了。”

“对,千颖,你要是喜欢,我这就去给你挑一只,反正那家宠物店就在天海西岸,我们或许可以顺道去一趟。”好不容易等到插话的机会,木天骄连忙出言。

“对对对,这个主意好,千颖姐,我们等会顺便去一趟那家宠物店好了,关于养宠物猫,我还有着许多不懂之处,正好也可以咨询一下那位店主呢!”木紫烟附议。

“那……好吧。”

秋千颖也不好拒绝,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5章 看书观鱼

午后时光。

重新开门营业,眼见一切如同自己所料,果然没有什么顾客上门,刘小铭有些发呆,索性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打发时间。

“小梨,你该不会是又饿了吧?”

刚放下书,刘小铭就注意到白雨梨正趴在鱼缸边上,好似有些眼巴巴的看着里面的无双鱼,见此一幕,他还真是有点担心她会将鱼捞上来吃了。

“喵呜~~我讨厌生食!”白雨梨语气很认真的回答,言下之意,她已经猜到了一些刘小铭的想法,她怎么可能会想要吃无双鱼呢?某人一定是想多了!

“啊哈,熟的也不行呀,你不是说这无双月是忠贞爱情的象征么?所以,我们可不能将这鱼吃了,更何况小小的无双鱼,根本连塞牙缝都不够!”刘小铭带着笑意,逗着白雨梨,和一只猫咪形态的狐狸开起了玩笑。

“哼,不理你了,我还是看我的鱼吧,正好可以巩固提升我的命运预知能力。”白雨梨不想去理会刘小铭,继续趴在鱼缸边上观鱼,很是认真投入的模样。

“这观鱼,和巩固提升你的命运预知能力有什么关系?”刘小铭有些好奇,连忙虚心求教。

“说了你也不太懂,这个呀,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白雨梨没有给刘小铭解惑。

“说说呗,正好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刘小铭锲而不舍,似打定了主意要和白雨梨聊天解闷。

“不是又告诉过你么?有一个传说,无双鱼能够进化成比翼鸟,只是比翼鸟一出现,天下就会洪水泛滥,并伴随有诸多灾患发生。”

“其实,这个传说也可以反过来,当天下诸多灾患将现的时候,无双鱼能预先感知到天地变动,进而就有着很大的可能进化为比翼鸟!所以,这无双鱼,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有着预知能力,我观鱼就如同你看书一样,肯定会有些收获的!”

白雨梨简单解释了一下,打了一个小小的比喻,将观鱼和看书联系了起来。

“噢,这么一说,我就差不多明白了嘛!”

刘小铭恍然大悟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到底明白了多少,“小梨,那你说说,昨天将宠物店五白安顿好的时候,你有没有预知到今天就将猫咪福宝卖出去了?”

“我哪有闲工夫去关注这些小事呀?”

独自观鱼,也已经许久,白雨梨也不知是不是困了累了,还是被刘小铭说得,已经没有那份安静观鱼的心情,她索性迈着猫步,往刘小铭身上一跳,窝在他怀里趴着,一副准备要睡觉的模样,懒洋洋的说了一句,“嘘,我要睡午觉了,别的没有预知到,不过我倒是能够隐约知道,早上将福宝买走的那位顾客,应该很快就会上门。”

“睡午觉?额,现在都快傍晚了好不好?行行行,想睡就睡吧!话说木天骄,我倒是真的很期待他再度光临呢!”木天骄早上来宠物店,花了两万金币,将猫咪福宝买走的事情,刘小铭午餐的时候就和白雨梨提过,现在听她再度提起,不由会心一笑,莫名还有些期待呢,毕竟宠物店五白,现在还有四白,正等着出售。

“放心,我掐指一算,这几天,那人肯定会再度光临,甚至有可能就在今天,你就拭目以待吧,我的预知能力可不是吃素的!”白雨梨有点小骄傲地昂着脑袋,很是自信的说道。

“行,那就拭目以待。”刘小铭伸手摸了摸白雨梨昂着的小脑袋,乐呵呵的回答,反正顾客何时上门也不由自己说了算,他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抱着白雨梨,往摇椅上一躺,刘小铭那叫一个悠闲自在,虽说已经临近傍晚了,可看着萌宠眯着眼睡觉的样子,他觉得自己也可以补一个过了时辰的午觉。

正这么想着呢,刘小铭就听到店门外,隐隐有着脚步声传来,看来是有客到,他补午觉的想法要落空了。

起身一看,刘小明心里不由乐呵,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刚刚白雨梨还预测木天骄会再度光临呢,这不,预测还真准,木天骄现在就来了,除他之外,还有着两名女子。

这两名女子,一短发一长发,短发的那个,刘小铭有着印象,正是木紫烟,至于那长发女子,他倒是第一次见,只觉她温婉柔和,好似直接从书卷里面走出来,有着一股书卷气息扑面而来。

“书中自有颜如玉,这女子,却是像颜如玉从书中走了出来,真真切切出现在了面前……”看到秋千颖,刘小铭的内心,不由闪现一丝赞叹,不过脸上,倒是神态如常,咳咳,他觉得,要是自己一脸呆迷向往状,那还怎么招待客人?不招待好客人,怎么挣钱?

美女与金钱?

好吧,出于现如今的实际考虑,刘小铭妥妥的将这两个词,调换了一个位置,暗暗想着,一位以前素未谋面的女子,那当然没有金钱重要了!

“如此天骄人物,稀客,稀客呀!”看到木天骄满面春风的样子,也不像是来找麻烦的,刘小铭很是热情地开口,他觉得自己动动嘴皮子,说不定还能促成一桩生意呢!既然如此,那么对待顾客,就要像春天般温暖……正好现在就是春天。

“店主,你骗得我好苦!早上的时候,不还说只有一只宠物猫么,那现在窝在你怀里的这一只是怎么回事?”木天骄将脸一板,兴师问罪的语气,本来当着秋千颖的面,他不想多说早上的事情,可是看到刘小铭怀里的白雨梨,他实在是没忍住。

看着猫咪福宝,又瞧瞧白雨梨,木天骄感觉自己果然被坑了,这个亏吃得……他不服!

“是呀,没错,我是说只有一只对外出售的宠物猫。这不,早上的时候,猫咪福宝不是已经被你买走了么?”刘小铭神态认真地说道,注意到木天骄不怀好意的打量着白雨梨,他又加了句,“至于这一只嘛,那绝对是非卖品!所以,骗你,这从何说起?”

“你?!”

木天骄一时语塞,感觉刘小铭的话好有道理,竟不知如何反驳,他穿得很是书生的样子,可现在,却又恨不得撸起袖子打一架。

“哥,早上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你还提起来作甚么?”

木紫烟以手扶额,出言提醒,感觉自己有点头疼,这当着秋千颖的面呢,木天骄这是闹哪样?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减分么?早知道,还不如不来这家小铭宠物店呢。

“喵呜~~”

这时,白雨梨叫唤了一声,睁开眼睛,好生得意地看着刘小铭,“看,我预测没错吧?”

“好,小梨,你最厉害。”

刘小铭夸了一句,伸手在白雨梨脖子上挠了挠痒,看着她眯起眼,好似很是舒服享受的样子,心里不由乐。

“小梨?你的这只猫咪,名字叫作小梨么?”

一直没开口的秋千颖,突然出言询问,眸光中带着些好奇,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白雨梨,好似极为感兴趣的样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6章 无价之宝

“千颖,你要是喜欢这只猫咪,那就买下来!”

难得看到秋千颖流露出感兴趣的样子,木天骄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撸起一只袖子拍着胸膛说道,至于刘小铭之前所说的“非卖品”,他早已经自动忽略了。

“对,千颖姐,你要是喜欢那只叫作‘小梨’的猫咪,就让我哥帮忙买下来!”木紫烟也在一旁瞎起哄着,反正觉得木天骄也不可能吃亏,让自己这位老哥闹腾闹腾也好,她还“记恨”着刘小铭呢,正好趁着现在报复回来。

“我没说要买这只宠物猫呀?更何况,店主刚才不是说了么,这是非卖品,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们又怎么能强买呢?”

秋千颖开口解释道,她刚才也就是随便一问,倒是有些弄不明白,木家兄妹为何突然表现得如此积极,一副非要将那只叫作小梨的猫咪买下来的样子。

“什么君子不夺人所好,你们两个是女子,而我呢,也不装作自己是君子,如此,买一只猫咪有何不可?店主之所以说是非卖品,那肯定是因为我们还没有给价钱,若是出一个高价,我相信他肯定会忍痛割爱的!”木天骄看着刘小铭,眼神中带着那么一丝威胁意味的说道。

额,什么什么情况?这三人登门,就是来强买的,要将白雨梨买走?

刘小铭脑海中闪过疑问,直接无视了木天骄那意有所指还带有些威胁意味的眼神。

得,这生意是没法做了,想要买走小梨?不可能!

“喵呜~~总有坏人想要祸害我,本宝宝这般招人喜欢,也真是没有办法!”白雨梨眼神认真的叫唤了一声。

“我说小梨,你倒是还有闲情自卖自夸,小心我真的把你给卖了。”

刘小铭内心无语了一下,然后也不去理会木家兄妹,而是回答起了秋千颖之前的那个问题,“对,她的名字叫作小梨,梨花的‘梨’,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秋千颖,荡秋千的‘秋千’,新颖的‘颖’。”秋千颖自我介绍道,留意到小梨认真的眼神正打量着自己,她之前兴起的那一丝兴趣更浓了一些。

“店主,你就出个价吧,这只猫咪多少钱,只要价钱不太夸张,我就买下来!”木天骄也懒得去装自己是位谦谦君子,很是豪气的开口说道,他此时已经不做多想,一心只想着将小梨买下来,然后送给秋千颖。

“这木天骄,看来还真是一位金币多多的主,可惜呀可惜,说了小梨是非卖品,那就是非卖品,若是换做是其余的宠物,说不定还能做成一单生意,大大挣上一笔呢!”

刘小铭内心惋惜着,他现在倒是还不清楚木家兄妹的身份背景,当然,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可能将小梨卖了,当下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只是,毕竟来者是客,刘小铭想着自己也不好说话太过生硬,直接一口回绝,于是就笑了笑道:“这只猫咪,不要钱!”

“不要钱?难道还白送不成?莫非这所谓的非卖品,就是不要钱白送的?”听到刘小铭的话语,木天骄的脑筋一下子也没有转过弯来,倒是有些糊涂了。

“非也,非也,我说的不要钱,那是指无价之宝,绝对不会对外出售的!诸位若是真的想买宠物,可以看看本店的‘四白’。”刘小铭朝着另一边的展示柜一指,一副你们不要打我家小梨主意的模样,反正不管多少价钱,他都不可能卖!

“还无价之宝,店主,你这是逗我么?”木天骄将另一只的袖子也撸了起来,都有些被刘小铭气乐了,若非秋千颖在场,他觉得自己都要忍不住动手揍人了,他这暴脾气,嘴巴上讲不清的道理,那不如直接用拳头讲。

所谓硬道理,硬道理。

木天骄所信奉的就是自身实力要硬,讲硬道理,讲的就是拳头硬,拳头不硬,哪有道理可言?

“好了,木天骄,哪有这样买东西的,店主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难道还不明白么?”对于木天骄,秋千颖说不上喜欢与讨厌,最多只能说是感觉平平吧,并且这里面,还有着不少木紫烟的因素,她生怕木天骄继续闹下去,还真会闹出什么事情,于是出言制止。

“对呀,我的老哥,哪有你这样强行买宠物的?更何况别人都说了是无价之宝,我们怎么买得起?就不提这个了。”木紫烟也不瞎闹腾起哄了,而是连忙声援秋千颖,外加劝阻木天骄不要继续提这茬。

她就说嘛,木天骄本就不是什么文质彬彬的书生,穿着一身书生气息的衣服,却又撸起了袖子,好似下一刻就要打架,真是有些不伦不类,不用多说,肯定没给秋千颖留下什么好印象。

“看来要将闺蜜撮合成自己未来的嫂子,这事非常难办了。”

木紫烟闪过一个念头,反正她现在已经有猫咪福宝了,对于小梨,虽说想还是想买下来,可也并不是非买不可,当下也就不再去提这个话题。

“咦,这鱼是什么鱼,也是对外出售的宠物么?”在宠物店内四处打量着,木紫烟很快就注意到了鱼缸内的无双鱼,她带着好奇说道,顺带将之前的话题转开。

“这个,鱼嘛,叫作无双鱼,并没有对外出售的打算。”刘小铭提了一句,无双鱼虽说神秘稀有,不过在帝都也不是有价无市,他这么一说倒也不必担心什么,只不过市面上所能买到的那些无双鱼,与他店里的无双鱼,肯定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无双鱼?店主,我没听错吧?这种鱼儿,据说最初源自于血罗海,很是珍贵稀有,只不过现在嘛,已经能够人工进行养殖,虽说养殖难度极大,可也并不是无法养殖,至少在帝都,还是可以买到的。”

“这无双鱼,多是用作观赏,代表着美好的爱情,在你店里,我也没看见有个老板娘呀,怎么……”

木紫烟狐疑的看着刘小铭,说着话明显是自己有着某些联想。

“……”

刘小铭表示无语,“这跟店面里有没有老板娘又有什么关系?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吧。”

要不是小梨说,观看无双鱼,能够巩固提升她的预知能力,这无双鱼倒也不是不可以对外出售。

一个念头默默闪过。

当然,这话,刘小铭自不可能多嘴说出来,木紫烟三人不再打小梨的主意,而是转移了注意力,他倒也乐得自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7章 鱼乐

“无双之鱼,化而为鸟,比翼而飞,同心相结……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看到无双鱼。”

秋千颖嘴里自语着,朝着鱼缸走了过去,似乎对于无双鱼,她也很感兴趣。

“不就是小小的一条无双鱼么?有什么好看的?”木天骄嘀咕着,表示不解,不过还是忍不住朝着秋千颖身边凑去,可是被她的余光微微一扫,顿时又不敢凑得太近,只能保持着距离。

趁着两位女子没注意,木天骄顺带冲着刘小铭,做了一个挥舞拳头的姿势,一副威胁意味满满的样子。

对此,刘小铭淡然一笑,倒是没有在意。

这般模样,倒是有些像孩子气般的威胁,可总好过暗箭伤人,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他全当木天骄是在搞笑好了。

这不,连无双鱼都乐了,在鱼缸里游啊游,张着嘴吐泡泡。

无双鱼,既然代表着忠贞爱情,那么按照常理而言,自然应该是先有爱情后有鱼。

不然,好端端的,小铭宠物店内摆一缸无双鱼作什么?并且还是不对外出售的,这不符合常理呀。

于是,基于这个想法,木紫烟不知是不是刚好闲着,一边看着鱼在乐,一边反驳着刘小铭之前的说辞,深以为店主是谈恋爱了。

什么常理不常理的,我就是这般不讲常理好吧!莫非养一条无双鱼,还非要更跟什么爱情扯上关系?

看着木紫烟故意外加有意较真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还记恨着,自己不肯出售小梨,刘小铭当真是有种无力吐槽之感。

好吧,这无双鱼他是养定了,由着别人说去了。

刘小铭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争辩较真,顺从自然多好呀。

这么一想,他也就不太想去理会木紫烟,来了一个沉默是金,除了简单介绍了一下宠物店的另外“四白”之外,就不多嘴说什么了,至于能不能再做成一单生意,那就一切随缘,好生任性的感觉。

看着鱼缸里,一对无双鱼,正嘴对着嘴,时不时吐个气泡,木紫烟不知是否联想到什么,耳根子有点泛红。

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那看着鱼儿好似都有些入迷的秋千颖,她有点好奇,问:“千颖姐,你是不是喜欢这无双鱼?真要是喜欢,我们就将鱼儿买下来。”

“说的在理,如果喜欢,那就买下来。”木天骄立即表示赞同,一想到自己,要是将奖无双鱼买下来,然后送给秋千颖,那岂不是有种很美好的感觉?

如此一想,他的眼睛都亮了,再次忽略刘小铭,忽略了……这无双鱼,也是不对外出售的。

喜欢,就买下来!

额,这木家兄妹又在起哄了,刚才店主不是说了么,无双鱼也是不对外出售的。

秋千颖无言,如秋水般的明眸扫了下木天骄,想要说,这鱼缸里的无双鱼,似乎有些非同寻常。

可话到嘴边,她又不知具体该怎么说。

而木天骄,收到秋千颖,那“满含情意”的回眸一眼,他的眼睛顿时一亮,整个人好似打了鸡血一样。

当然,这所谓情意满满的回眸一眼,只是他自认为是这个样子的,事实如何,自是另当别论。

这一趟没白来,要是能将这无双鱼买下来,送给秋千颖,那绝对是一举数得!

内心火热,木天骄的眼睛也愈发明亮起来,走到一边,低声和正陪着小梨玩的刘小铭商量起来:“店主,你给句话,怎样才肯将无双鱼卖给我,吾乃君安王府之人!”

君安王府?呵,还知道自报身份了,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然而,刘小铭表示自己没有听说过,虽说觉得这个君安王府应该不简单,但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刘小铭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爱莫能助的说道:“没办法,我家猫咪喜欢观鱼,这无双鱼不能卖。”

“你!?”

木天骄有些被气乐了,觉得刘小铭也真是个奇葩,居然拿只猫咪当作借口托词,他不能忍,“鱼和猫咪不可兼得,你说,到底是要猫咪,还是要鱼!”

“……”

刘小铭眼神怪异的看着木天骄,非常认真的说道:“鱼和猫咪不可兼得?我怎么没听过这种说法?两者,我都要!”

“哥,你在跟小铭老板嘀咕什么呢?”木紫烟也走了过来。

至于秋千颖,则不知是不是对鱼缸里的无双鱼产生了浓烈的兴趣,正在鱼缸边上,看着里面的无双鱼,浮浮沉沉游啊游吐吐气泡,好似觉得这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深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没什么,就是在跟他商量着一件小事。”木天骄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他没想到自己都自报家门了,刘小铭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看着木天骄有些吃瘪的样子,好说歹说,刘小铭却始终只回答了两字:不卖!木紫烟不由乐。

不过,她倒也无意去理会,而是握着猫咪福宝的小爪子,和小梨打起了招呼:“小梨,还记得我么?昨天,我们见过喔!”

“喵呜~~”

白雨梨自是记得木紫烟,倒也给面子,叫唤了一声,算是打招呼。

“你倒是会做生意,一只宠物猫,居然收了我哥两万金币!”木紫烟饶有兴趣地打量起了刘小铭,眼见他态度坚决,也就没让木天骄继续提买无双鱼的事情。

毕竟这无双鱼,帝都也不是没地方买,木紫烟想着,如果秋千颖真的喜欢无双鱼,那么让木天骄换个地方去买就行了,虽说那样感觉会有些差异,可差异只要不是大到无法接受就可以了。

这就好比猫咪福宝和小梨,她虽说依旧更喜欢小梨,可对于福宝,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感觉上,差了那么一点点。

“唉,我也是没办法,你哥那是一口价,说了两万金币,就是两万金币,多一金币,少一金币都不成……”

刘小铭看了看木紫烟和木天骄,原来这是一对兄妹,怪不得早上的时候,他觉得木天骄有些怪怪的。

“哼,你倒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想起早上的事情,木天骄还有些忿忿不平。

不过,他倒也不至于反悔,让刘小铭退钱什么,只是让木紫烟别提这事,一提起来,还真是让他觉得有些不爽。

“鱼缸里的无双鱼不会是昨天在宠物基地买的吧?可是,据我所知,那家宠物养殖基地,好像并没有无双鱼出售。”瞧着秋千颖,还在那注视着鱼缸里的无双鱼,都有些入神,木紫烟不免好奇,询问起了刘小铭。

要是宠物基地买的,那还至于不对外出售么?

刘小铭略一思索,刚准备回答,却听秋千颖的声音徐徐传来:“这无双鱼,乃是从精灵原蛋内孵化而出,与市面上所卖的,那些人工培育养殖起来的无双鱼,大有不同!”

“什么,精灵原蛋孵化出来的?”没有去质疑秋千颖的话,木紫烟看着刘小铭,一惊一乍的说道。

“对呀,正是如此。”刘小铭很是实在的说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8章 为自己爱慕的女子败家!

“精灵原蛋……我说你,还真是可以的,怪不得说无双鱼也不对外出售,因为有可能根本就卖不出去!这只猫咪小梨,该不会也是从精灵原蛋内孵化出来的吧?”

听着刘小铭那淡淡的,甚至不以为意的话语,木天骄却是有点惊讶了,感觉自己要换个角度,重新扫量一下眼前的一人一猫。

刘小铭不解,问道:“无双鱼由精灵原蛋孵化而出,很奇怪么?”他倒是不知道木家兄妹,为何很惊讶的样子,而反观秋千颖,却非常淡定,一句话说完,就继续看起了无双鱼。

“也不是真的很奇怪。”木天骄缓了缓神,将些许惊讶收起,“只是觉得你挺能败家的,无双鱼确实有着美好的寓意,可说到底来,最多有些观赏作用,何至于用精灵原蛋进行孵化么?”

“就是,就是,据我所知,利用经历原蛋孵化无双鱼,成功的概率可是低得很,要想成功孵化出一条,完全是在烧钱。”木紫烟盯着刘小明看,表示好奇,“你该不会是什么富家子弟,闲得发慌,故意开家宠物店,体验生活吧?”

“可不是么!就算是我,从来不缺钱花,也不会闲着去利用精灵原蛋孵化无双鱼。打个比方吧,两万金币都不足以尝试孵化一次,毕竟单是精灵原蛋,就是好大一笔开销,更何况还要算上孵化失败的成本,以及其余的一些开销。”木天骄在那给刘小铭算着账,一下子就感觉原本自己眼里的“穷小子”,好似有些不同寻常起来。

刘小铭流露出了然之意,倒也懒得多加解释,只是带着些好奇问:“那照你这么说,这由精灵原蛋孵化出来的无双鱼,价值几何?”

“按照平均成本来算,最不济也值几十晶玉吧,也就是值几十万金币。”木天骄扒着手指算了起来。

“这么值钱?!”

听木天骄一言,刘小铭的眼睛都亮了。

顿时,他就感觉新手任务奖励厚道,随随便便奖励的一个精灵原蛋,孵化出来的无双鱼,居然都如此值钱。

这要是卖出来,都不是开张吃三年了,刘小铭觉得,要是自己来一个省吃俭用,就算是吃三十年,都不是问题。

“哈,这样的话,我觉得自己可以重新考虑一下。卖,还是不卖,这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哲学问题!”刘小铭面露思索,眼神认真地说道,好似顿时明白了宠物公会为何底蕴深厚,乃是如同庞然大物的存在,这精灵宠物,简直就是活着的晶玉。

木天骄:“……”

他觉得自己想的没错,刘小铭果然还是贼要钱的存在,自己这么一试探就试探出来了,这不,对方分分钟都改口了。

“呵,要是说到几十晶玉,这就不是你卖不卖的问题了,而是有没有人买的问题!”木紫烟打断了刘小铭的遐想,然后继续说道,“我哥只是说从平均成本上而言,精灵原蛋孵化而出的无双鱼,值几十晶玉,甚至更多,可这种没啥实用性的鱼儿,可不会真的有人愿意花那份冤枉钱去买。”

“这倒也是,就好比美丽好看的鲜花,美则美矣,可若只是因为好看,而没有别的用途,不管这鲜花是否有着不同寻常,总归是鲜少有人愿意花大价钱去买!”木天骄接了一句,然后看向秋千颖,“当然,千颖要是喜欢这无双鱼,别说是几十晶玉,就算是再大的价钱,我也愿意买下来!”

“对呀,对呀,小铭店主,你要是真有考虑,要将无双鱼出售,我们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买下来,全当是便宜你了,毕竟些许晶玉,对于我们而言,也就是小钱。”木紫烟很是财大气粗的样子,气势很足的说道,“其实,普通的无双鱼,顶多也就值一晶玉,甚至更少。并且,从观赏角度而言,普通的无双鱼,与由精灵原蛋孵化出来的无双鱼相比,也没有什么区别。”

听着木家兄妹在那一唱一和的,刘小铭也没多嘴说什么,他就静静地听着。

趁着空闲,刘小铭顺便拿出手机,查了查有关于无双鱼的价格问题,发现与木家兄妹所说的,倒是没有太大出入。

利用精灵原蛋孵化无双鱼,平均几十次才有着一次成功的可能,故而从成本上而言,确实要比人工培育养殖的高得多。

不过,精灵原蛋孵化无双鱼,却没有太多实用意义。

就算是宠物公会,也不会耗费资源,特意用精灵原蛋去孵化无双鱼,更多的反而是用精灵原蛋去孵化,那些受众极广的战斗型辅助型的精灵宠物。

凭借着一直以来成熟先进的技术,单单是利用精灵原蛋孵化精灵宠物这一块,宠物公会就可以说是财源广进,也无怪乎会成为财大气粗的巨擘组织。

毕竟在这个世界,精灵宠物,几乎就是修士武者的必备品,可以辅助增强自身实力,但凡是有钱之人,都会想方设法去宠物公会,买上一只甚至数只合适精灵宠物。

“这买精灵宠物,就如同价格昂贵买奢侈品,当真不是普通人能够消耗得起,而普通的宠物店,倒算是比较低端的存在了,如此算来,宠物公会的会长,那绝对是了不得……”

暗自一番思量比较,对于宠物公会,刘小铭有了一个新的初步的概念,想着自己能够成为宠物公会的会长就好了,那样一来,他要是遇到什么敌人,一挥手,大群的精灵宠物蜂拥而上,弹指间,强敌灰飞烟灭,想想都觉得非常威风。

“喂,小铭店主,你有没有在听我们说话。”注意到刘小铭盯着手机发起了呆,流露出一副神思遐往的表情,好似沉浸在了独自一个人的世界中,完全忽略了身外的一切,木紫烟不由翻了个白眼,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木紫烟本还以为刘小铭会见钱眼开,一听到几十晶玉,立马就将无双鱼给卖了,哪成想,某人好似与她所想有些不一样。

至于木天骄,他虽说不确定鱼缸里的无双鱼,是不是真的由精灵原蛋孵化而出,但是秋千颖都这么说了,事实到底如何,或许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只要能博得佳人一笑,别说是买无双鱼,就算是好大价钱买鱼缸里的水,木天骄都觉得值,完全无需考虑。

真说起有钱,说起败家。

木天骄觉得,刘小铭与自己相比,那根本是小家见大家,没什么可比性。

君安王府家大业大,他要挥霍,他要败家!

为了自己爱慕的女子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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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蹩脚的理由

“听着呢。”

刘小铭摸了下自己的耳朵,没去多加理会木家兄妹,而是顾自继续遐想着。

“那你出个价,无双鱼要多少钱!”一心想着要讨得秋千颖的欢心,木天骄也懒得废话,直奔主题的说。

“无双鱼,不能卖!”

白雨梨传音,好似生怕某人真的见钱眼开,将无双鱼卖了。

顺手揉了揉小梨的脑袋,刘小铭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开口将她的话转述了一遍。

既然小梨都特意强调了不能卖,那么他就顺着她的意愿好了。

于是。

说完了要说的话。

刘小铭也不再和木家兄妹多说什么,而是抱起小梨,老神在在的往躺椅上一靠,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刘小铭,你还想不想开宠物店了?作为宠物店老板,有你这样招待上门的顾客的么?”木紫烟有些生气的说,她本想着帮木天骄一把,将无双鱼买下来,哪成想刘小铭之前是一副神思遐往的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而现在则干脆是随口回绝,然后就爱理不理的样子,只让人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敷衍意味……这着实可气!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没事,你们都是老顾客了,我很放心,宠物店里就只有四只待售的宠物,一目了然,我是不会担心你们看上哪只宠物,然后不付钱就带走的!”刘小铭悠然自得躺在躺椅上,一点都没有按照套路出牌的意思,答非所问的“曲解”着木紫烟的意思。

抱着模样看起来懒洋洋的小梨,刘小铭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也变成一只懒猫了,这不,有顾客上门,都不太想招待,没办法,有了一点小钱,他居然还任性了起来,谁让木紫烟老是打小梨的主意呢,并且就算是现在,都还没有打消这个主意。

“你……”木紫烟原本就是较为火爆的性子,这一下,那是分分钟被刘小铭的一通话给气到了,想要反驳,却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她倒是想将小梨买下来,也想将秋千颖所看中的无双鱼买下来,可奈何,刘小铭根本不卖,她也真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至于那强权压人,利用君安王府的权势,逼迫刘小铭低头?

这个想法,木紫烟倒是根本没有想过,她只是伸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圈,诅咒刘小铭:“小铭店主,就你这样接待顾客,我祝你的宠物店早日倒闭,关门大吉!”

“好嘞,承您吉言,我这不是跟你熟,之前开句玩笑么?不带你这样咒我的。”刘小铭表示委屈,他也没干嘛呀,只不过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开个小玩笑,开心一下,木紫烟倒好,直接就是气鼓鼓的模样,好似他欠了她几万晶玉似的。

不过,看着木紫烟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刘小铭倒是觉得有些有趣,咳咳,惹着别人生气,还觉得有趣,这好像有点恶趣味,可是,木紫烟眼神中带有怨念看向小梨是怎么回事?

“好啦,紫烟,不就是句玩笑话么?你就别当真了。一回生二回熟,这句话是有些道理的,小铭店主,我们还是先谈谈无双鱼的价格问题吧!”木天骄急于将无双鱼买下来送给秋千颖,如此就可以好好表现一番,看着木紫烟和刘小铭还拌起嘴了,那是一个着急啊。

“哼,本女子不跟贪财的小人斗,福宝,我们走,这里闷得慌,我们到店外面透透气!”木紫烟也懒得耽搁木天骄的“好事”,不过她觉得自己在气势上不能输,于是很是神气的一昂头,顿时觉得自己比刘小铭高大了好几个层次。

“贪财的小子……”

刘小铭撇撇嘴,他觉得自己是爱财不假,但是并不贪财呀,看着刚还生气,现在却又好像打了胜战似的木紫烟,他还真是有点小无语的感觉,也罢,由着她去吧。

小小的受到了木紫烟那句话的刺激,这会面对木天骄,刘小铭想着自己要摆出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姿态,最起码要装出这么一个样子,反正自己也没准备卖无双鱼,那啥,反正对方都已经到店里来了,还非要买无双鱼,自己装个逼不过分。

也不知怎么的,刘小铭感觉自己骨子里的装逼因子被唤醒了,心里琢磨着,或许自己可以给宠物店打个广告,说不定还能取得不错的效果,至于广告词,就叫作:君安王府都看好的宠物店!

好吧,这样一来,无形中就扯起了君安王府的大旗,刘小铭现在虽然还不知道君安王府到底代表着什么,但是在这帝都,既然能够冠之“王府”二字,自然应该是极为厉害的存在,于是所谓的广告,所谓的扯虎皮,他也就只能想想而已,还真是当不得真。

“一百,一百晶玉如何?这可是相当高价了,就算是精灵原蛋孵化出来的无双鱼,市面上也卖不了这么高的价钱!”木天骄也是有钱任性,伸出一只手,比划着五根指头……给刘小铭出了一百晶玉的高价。

一百晶玉,那可就相当于一百万金币呀!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自己不懂,自己还是太穷。

听着木天骄不断提价,最后甚至直接都提到了一百晶玉,刘小铭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他是躺不住了,甚至都有些坐不住了,这个价格,还真是很让人心动的,他心算了一下,感觉一百晶玉,似乎,好像,貌似,够自己和小梨大半辈子花销了,当然,这是在正常情况下。

“天骄人物,我可是打算将无双鱼养成不死凤凰的,这个……真不能卖!”刘小铭也不推说是小梨不让卖无双鱼,而是直接给了一个更为蹩脚的理由。

“养成不死凤凰?”

听到这个理由,木天骄的眼睛都瞪大了,“小铭店主,我没听错吧?”

“没有听错。”刘小铭眼神肯定地说道。

“要知道,无双鱼变成不死凤凰,那仅仅只是一种传说,根本没有人真正见识过,甚至连这传说是不是真的都没人知道。而你,却说要将无双鱼养成不死凤凰,那你,最起码也要修炼成神,挨得过传说中的百世轮回才行……”木天骄一脸无语的看着刘小铭,感觉自己真是被这个夸夸其谈的宠物店主打败了,说到不卖无双鱼,还能给一个更为蹩脚的理由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0章 修炼成神那些事儿

“修炼成神?这四个字不错,我喜欢!没想到,你居然知道的我的这个想法,不愧是天骄人物!”刘小铭一本正经的说道,好似觉得自己真的能够修炼成神,至于现在,之所以微末修为都没有,只不过是因为还没有开始修炼罢了。

“我去,你还真能吹呀!”

看着刘小铭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好像说的还真是那么一回事,木天骄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随口就蹦出了一句话。

刘小铭神态不变,悠哉悠哉,本来是坐着的,这会是又在躺椅上躺下了,语气认真而又不失淡然的说道;“非也,非也,修炼成神,这是我的梦想!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见鬼了呢?”

“万一见鬼了呢?噗,我感觉自己现在就见鬼了……”听着那有些“新奇”的说法,木天骄有点小崩溃。

一下子,他不知怎么的,倒是陷入了这个话题当中,至于想要买无双鱼的事情,却是暂时抛到了一边。

“敢问小铭店主,现在是什么修为?”木天骄询问了一下刘小铭的修为。

这个世界。

初阶入门,又名凡级武者,分为入流、中流与上流!

而入门之后,上流之上,则为不凡,不凡者,分为精英、殿堂与史诗三个层次!

再之后,则是超凡级别,超凡生命,同样有着三个不同层次,不断进修,可近乎于神!

其实,笼统而言,从平凡到不凡,从不凡再到超凡,又可说是有着九重枷锁,一路修炼,突破了这九重天,摆脱这世界的桎梏,就可称之为修炼成神!

“在下不才,却是已经跨过了入门级别,超越了上流,乃是精英翘楚……”木天骄继续说起了修炼的那点事,颇为自傲的语气,因为这正是他所骄傲之处,论修为,他可是远远强于大多数同龄人,确实算得上是个天骄人物。

如此一来,拿着自己的长处,木天骄自然不怕与刘小铭相比较。

见刘小铭久久未曾作答,木天骄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笑道:“小铭店主,你该不会还是个不入流吧?”

“你也无需不好意思,到底是什么修为,大胆的说出来,我是不会笑话你的!”木天骄“信誓旦旦”的说道,可是话都还没有说完,他就先哈哈大笑起来了是什么情况?

耳边传来的笑声,好似有点刺耳。

刘小铭:“……”他表示自己有点无语。

不过,好端端的,突然提到什么修为,刘小铭发现自己一时倒也不知如何将木天骄的话顶回去,因为他确实是个不入流的平凡人……没有一丁点修为。

当然,这个是有原因的。

听着木天骄在那哈哈大笑,刘小铭也懒得多去解释什么,而是认真大方的承认:“没错,我确实还没有什么武道修为。”

“看吧,我说中了吧,果然,强悍如我,未卜先知,不愧是天骄人物,连我自己都有些佩服我自己了!”木天骄停下了哈哈大笑,不过脸上的神情,却是更得意了,就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这一会儿,光顾着自己得意乐呵,他不单是将买无双鱼的事情暂时抛到了一边,就连还在店里面的秋千颖,都好似忘记了。

“呵呵。”

刘小铭笑了一下,觉得木天骄太讨厌了,居然在自己面前吹嘘武道修为,这不是成心让还没有开始修炼的他添堵么?

“对了,小铭店主,倘若一百晶玉还不成,你自己说个价,到底要多少钱,就当你我交个朋友好吧!在帝都,以后谁要是敢找你这家宠物店的麻烦,尽管报上我这天骄人物的名号!”木天骄乐呵了一阵,总算是想起了“正事”,注意到秋千颖依旧全神贯注观察着无双鱼,他虽说不知鱼缸里的无双鱼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但是总算将自己的注意力从修炼成神的话题上转移了回来。

此时,木天骄倒好似突然想明白。

其实吧,只要刘小铭肯卖无双鱼,只要秋千颖肯接受他送的无双鱼,价钱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甚至,他所要花费的价钱越高,岂不是代表着自己越有诚意么?

转动着念头,木天骄陷入了自己的这个逻辑当中,顿时就更加豪气了,摆出了一副一点都不差钱的样子。

“好呀,难得遇见如此天骄人物,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刘小铭眼神认真的说,觉得木天骄这人倒是有点意思,不过说到了交朋友,他却又绝口不提无双鱼价钱的事情,显然依旧没打算要出售。

“好说,好说,可是,小铭店主,你好像忘记了说无双鱼价钱的事情呢!”木天骄一脸严肃的提醒着,倒是一点都没有被刘小铭一句话给忽悠了过去。

“啊?价钱?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刘小铭一脸疑惑的回答。

“啊?啥时说过的?我怎么不知道?”木天骄却是一脸懵逼,比刘小铭还疑惑呢。

“额,我记得自己好像说过无双鱼是无价之宝,既然是无价之宝,咳咳,你懂得,那根本就不是能够用金钱来衡量的!”刘小铭语气坚决,一点都没有商量的意思。

“不过嘛,看在你我刚刚成为朋友的交情上,倘若哪天你修炼成神,我一定将无双鱼当作贺礼免费送给你!如此天骄人物,修炼成神这事,那肯定是小菜一碟,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毕竟是朋友嘛,谈钱多伤感情!”刘小铭接着又很大方的说道,好似有有着长远的想法,甚至眼神中满满的都是真诚,只是这话说的,却并没有什么真诚的赶脚……而更像是纯属瞎扯?

“那是当然,如同我这般天骄人物,那是一定能够修炼成神,无敌于这世间!”听着刘小铭“真诚”的话语,木天骄却是又有些沾沾自喜忘乎所以了,连眼睛都无比明亮了起来。

可是,转而想想,他总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对,说着买卖无双鱼的事情,怎么就提到“修炼成神”呢?

并且,“修炼成神”这四个字,听着还格外的熟悉,这不是自己之前刚刚和刘小铭提过的么?

倘若真想将无双鱼养成不死凤凰,真想要见证这一切,前提条件就是要修炼成神……

这么一寻思,木天骄倒是终于想明白哪里有些不对劲了,没办法,谁让他一高兴,光美美想着修炼成神的事情,反应就有点慢了呢?

这别说到底能不能修炼成神,就算真的能够修炼成神,那要等到猴年马月?

为了无双鱼,居然还要等到不知有多么遥远,甚至还说不上是否确定的事情,那他还要不要追求秋千颖了?

绕了一大圈,木天骄觉得自己被刘小铭的话语给误导了,这不是纯属欺负他不爱动脑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1章 你逗我是吧?

“岂有此理?刘小铭,说了这么多话,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你这不还是摆明了不将讲无双鱼卖给我么?你逗我是吧?”木天骄怒,觉得刘小铭说是说交个朋友,但是也太不够意思了,太不够朋友了。

“还说等我修炼成神后,将无双鱼免费相送,真要到了那时,我哪里还稀罕你这无双鱼?!”没等刘小铭开口说什么,觉得自己已经想明白的木天骄,瞪着眼凶狠狠的继续道,好似想要用自己的“无敌威势”震慑住刘小铭,让他好好考虑考虑买卖无双鱼的事情,考虑清楚了在和自己好好说话。

“果然不愧是天骄人物,居然这么快就明白了我话语里的意思!”刘小铭面色淡然,显然是一丝一毫都没有被木天骄的“威势”震慑住,管他什么君安王府,在自己的宠物店内,当然是自己做主啦。

“不过嘛,我之前那么说,可真不是为了逗你,而是非常看好你,进而激励你!”刘小铭表情极其认真的说道,好似多么替木天骄着想一样,虽说看到木天骄作势要撸起袖子,好似要打上一架,但是他一点都不怕。

哪怕自己没有一丁点修为,此时面对脾气有些不好的木天骄,刘小铭依旧是无所畏惧,因为没有谁能够在他的宠物店内打败他!

倘若有人敢随意动手伤人,必然会触动宠物店的保护机制,对伤人者做出严惩。

到时候嘛,后果会怎样,刘小铭自己都不知道,毕竟没有真正验证过。

不过,按照他所想,结果肯定是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一点,其实刚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冥冥之中,他就得到过的提示。

故而,最开始的那段时间,他基本都是躲在,或者说宅在宠物店里。

当然,现在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谁让他骨子里有着浓浓的宅男气息呢?再加之还有那么点小懒,根本就是懒得随意外出走动,自是喜欢宅在宠物店里了。

更何况,现如今的刘小铭,还有着无比呆萌可爱还会说话的小梨陪着,那感觉,简直就是完美!

于是,在晶玉与小梨之间,刘小铭当然是选择潜质满满的小梨啦,小梨说不让卖无双鱼,别说是一百晶玉了,就算是两百、三百,甚至是更多的晶玉,他也没打算买,反正现如今对于晶玉,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需求。

“不是逗我?这么说来,你还是为我好了?说什么是为了激励我,那你倒是好好说说,怎么激励我?不管是刚才还是现在,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听出什么激励的意思啊?”木天骄感觉自己真是有些被刘小铭的话逗乐了,或者说是气乐了,疑问值满满的说道。

他堂堂君安王府小王爷的身份,在帝都,如同刘小铭这般和他说话的普通人,那还真是少见的很。

要是刘小铭知道了木天骄现在的想法,那肯定是呵呵一笑,他刘小铭岂是普通人?他刘小铭,在将来,那可是要修炼成神,名传青木大陆修的存在!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刘小铭现在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说出来,不然木天骄肯定认为他是鬼话连篇了。

“我自然是为了你好!等你修炼成神,就将无双鱼免费相送,我这绝对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忍痛割爱!”刘小铭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好似亏大发的说。

“连无价之宝都要送给你,就是为了激励你早日修炼成神,你还想怎样?”傲气的一扭头,刘小铭留给了木天骄一个后脑勺,自己先偷着乐一会儿,突然觉得这样和木天骄说说话,好像还挺解闷?

“额,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可好像又有些不对呀,我们什么时候是朋友了?我之前是说,你将无双鱼卖给我,就当我们是交了一个朋友,没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木天骄被刘小铭的话语绕得有些晕乎了,好好捋了捋,才捋清了一些。

“还提什么卖不卖呀,我都说要将无双鱼送给你了,这难道还不够朋友么?”刘小铭偷乐完毕,将头扭了回来,一脸严肃的说,觉得要是有机会,自己可以和木天骄玩玩脑筋急转弯的游戏,这位仁兄,怎么看都怎么不像脑筋转弯很快的样子。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说的送,有个前提条件,是我修炼成神,这不就等于没送么?还不是废话一样?我虽说对于自身天赋有着极强信心,可真要说到修炼成神,那几乎难于登天,根本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所以,你纯属逗我!”这一回,木天骄却是没有犯什么迷糊,而是自己直接下了一个结论。

然后,他好似也没心情跟刘小铭扯来扯去了,直接挥舞着拳头,作势要揍人的样子,脸上却又带有着奇怪的笑意,低声威胁着说:“小铭店主,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无双鱼你卖,还是不卖?再不给我满意明确的答案,休怪我不客气了!”

“额,我早给了明确的答案呀,不卖!”刘小铭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可又怕木天骄真个动手,遇到什么倒霉的后果,于是出言劝了一句,“我说,天骄人物,那位秋千颖姑娘还在场呢,你该不会真的准备展现自己简单粗暴的一面吧?”

“哼,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我先揍你个满地找牙,早上的时候,一只宠物猫,居然要了我两万金币,那些多出来的钱,就当是我现在揍你预支的医药费!”看了眼好似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而是注意力全部被无双鱼吸引了去的秋千颖,木天骄似乎也不想多管别的什么,反正是准备自己爽了再说,好好揍某人一顿。

“喂,木天骄、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在我的宠物店内动手伤人,那可是会有着相当严重的结果,我的实力修为,厉害到连我自己都怕!”刘小铭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一脸认真的说道,心想要是万一保护机制没啥作用,自己可不能躺着挨打,这坐起身来,也好方便随时逃跑。

“呵……我信了你的邪还差不多!我倒也看看,会有着怎么样的严重的后果!”木天骄不屑,只道刘小铭是色厉内荏,明明一点武道修为都没有,却硬要装什么高手,更是该打。

于是,这般想着,他直接一拳头打了过去。

然后,就听见“啊”的一声惨叫!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2章 摔了一跤

“啊”的一声惨叫!

在自己的宠物店内,刘小铭自然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而反观先动手的木天骄,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接就倒飞了出去,就好似刚才那一拳,直接打在了强力的弹簧上!

于是乎,就有了这样的一幕。

木天骄的一拳,碰都没碰到刘小铭一根汗毛,自己却是先被一股巨大的反弹力道弹了出去,而紧接着,他那原本打出去的一拳,则是诡异的扭转,然后一拳反而是打在了自己脸上。

这画面,有点太美,那感觉,就好似木天骄自己在打自己的脸上,完全是在自作自受,乍一看去,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和搞笑。

这不,刘小铭忍不住笑了,觉得宠物店的保护机制果然靠谱,看他多么的淡定,好好端坐着不动如松。

当然,前一秒,他其实想要躲闪开溜来着。

可是,没想到呀没想到。

或许是因为还没有什么武道修为,他身体反应有点慢,都根本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呢,或者说刚刚兴起躲闪开溜的念头,木天骄就已经先行倒飞了出去。

如此一来,至始至终都来不及有什么反应的刘小铭,倒是当得上“淡定自若”这四个字。

至于实际情况嘛,咳咳,懂的都懂。

刘小铭只是反应有点慢而已,一下子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如果他不是坐了起来,而依旧是躺着,完全称得上是“躺赢”。

“不错,不错,看来保护机制还是很给力的,甚至还有那么一些些与我心意相通,刚还想着木天骄要是能够倒飞出去,摔个七晕八素就好了,没想到他还真的‘咻’的一下就倒飞了出去……”看到木天骄“凄惨的下场”,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神态那表情,真好似活见鬼了一样,刘小铭心里真是乐坏了,高兴之余忍不住揉了揉小梨的脑袋,很是惬意的想着。

“木天骄啊,木天骄,我都提醒过你了,在我的宠物店内没有谁能够打败我,都说了让你不要心存恶意,随随便便就想动手伤人,那是非常不好的!可是你呀,偏偏不听……”刘小铭抱着小梨站了起来,心情畅快之下,他也不想在躺椅上坐着了,而是摆出了一副自觉十分威武的样子,挺着了腰板站着,顿时感觉自己高大了起来。

“好端端的,木天骄,你怎么能随意乱飞,随意乱摔跤呢?万一砸到了什么人怎么办?就算是没有砸到人,砸到了宠物店里的小动物,或者花花草草的小盆景,以及一些家具,那也是非常不好的……”眼见木天骄摔在地上,目瞪口呆的样子,刘小铭忍不住继续啰嗦了起来,未了还一本正经的补充,“你呀,作为天骄人物,还是太顽劣!倘若拜我为师,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教你将这顽劣的性子改掉!”

木天骄:“&*%……”听着刘小铭在那“滔滔不绝”般的絮叨,他真是将刘小铭撕了的心思都有了。

别说是小动物,花花草草的,他压根什么都没摔到,只是自己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将自己摔了一个瓷实。

此情此景,当真都有些羞于见人!

于是乎,木天骄现在,那是恨不得立马起身给刘小铭几拳,好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只是,一想到之前所发生的诡异一幕,木天骄却又有点焉了,生怕自己继续动手,没将刘小铭打得满地找牙,反倒是自己先满地找牙。

突然如此一想,他内心不由一阵哆嗦,一时竟连站起来的力量都好似提不起来,就那么摔在地上愣住了。

这一切说时长,其实从木天骄倒飞出去自己打脸,再到刘小铭站了起来,也就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

听到宠物店内突然“轰隆”一声响。

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原本就在店外不远,美其名曰是与福宝在外面一起透透气的木紫烟,那是一脸疑惑,暗想:该不会是自己老哥一时没忍住,又动手揍人了吧?

越是这么想,依着自己对于木天骄的了解,木紫烟觉得越是有这种可能。

她虽说觉得刘小铭有些讨厌,油盐不进,也确实有想动手揍他一顿,可那也只是自己充满“恶意”的随便想想而已,她可没想过真的动手揍人什么的,可木天骄倒好……

依着自己所想,木紫烟连忙朝着小铭宠物店走去,觉得自己必须将木天骄拦下来,可不能让他随意伤人!

更何况,她哥这是傻呀,当着秋千颖的面,居然还动手揍人,这是还嫌自己不够粗鲁么?就他这样,何时能够追得到秋千颖?甚至都没有什么可能追到秋千颖了……

一时之间,闪动着诸多念头,木紫烟有一种很是无语的感觉,她琢磨着自己走进宠物店的时候,要大声呵斥制止!

可是,等到木紫烟真的走进了小铭宠物店,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她却是真无语了,或者说不是无语,而是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看着视线中难以置信的一幕,她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眼前的一切,似乎与她所想,完全不一样?

与此同时。

一直将注意力落到无双鱼上的秋千颖,也不由被宠物店内的动静,吸引了一些注意力。

眼见木天骄姿态不雅的摔在地上,而刘小铭则是挺直着腰板,一副好像极其威武的样子站着,她虽说一直在宠物店里,但此时却是没闹明白情况,端是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眼神中不由浮现出疑惑。

宠物店内,一时无人说话,安静的有些怪异。

最终,还是木紫烟先开口问道:“哥,你是怎么了?莫非是跟小铭店主动手,然后不敌摔着了?”

木紫烟这样问,只不过是出于对木天骄的一些习惯了解,其实这话问的,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眼神中都带有着不可思议。

只是,她却不知,自己下意识这么随口一问,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接近了事实的真相!

但是,只这么一句话,就被木紫烟给问中了,或者说猜中了,木天骄恼,一点都不愿承认这样的糗事!

于是,他连忙否认,然后非常认真肯定的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刚才只不过是一不小心,自己摔了一跤!”

“再者,我这么讲道理的人,怎么可能跟小铭店主动手呢?”

木天骄又画蛇添足般的加了一句,好似觉得之前说自己摔了一跤,没什么说服力。

然而,他前后这么一说,却端是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3章 貌似隐世高人

还嘴硬呢?说什么自己摔了一跤!

那脸上的印痕是怎么一回事,该不会说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吧?

听着木天骄那画蛇添足般的说辞,根本没什么太多可信度,木紫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觉得自己这位老哥,也真是有点像个“活宝”!

如果接下来,木天骄要是真说自己打自己的脸,那么她,也是服了,就服自己这位老哥好吧!

木紫烟有些没好气的顾自寻思着,心想就算自己再怎么追问,或许也问不出什么。

更何况,就算是能够问出来一些什么,那可能也是些让木天骄丢脸的糗事,她还是明智的选择不多嘴好了。

至于服嘛,那肯定还会要服的!

不过,不是服气的“服”,而应该是扶起来的“扶”!

看着木天骄,就那样四丫八叉的摔在地上,貌似一点要爬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呢,木紫烟更觉无语,看来自己不扶都不行!

她也不知道木天骄是摔伤了呢,还是怎么样,反正当下是不再多说什么,反正是先走过去,将自己这位“活宝”老哥扶起来再说,这真是感觉丢脸丢大发了!

到了现在,事实到底如何,好似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眼见木天骄好端端的,除了摔了一跤,脸上不知为何好似被打了一下,就没有别的什么事情了,木紫烟也算是暂松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

她也懒得再去过问生什么,只想着尽快离开这小铭宠物店为妙,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愿再待下去了,否则总感觉出门在外,丢了君安王府的脸!

“紫烟,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刚才小铭店主说自己是个隐世高人,一身武道修为惊天动地,绝非寻常人所能想象,他观我天赋卓绝,实乃天骄人物,就要和我交个朋友……而我呢,一高兴之下,脚下不由一滑,然后就摔倒了……”木天骄起身,被木紫烟扶了起来,他感觉自己还能再吹嘘一下,于是分分钟给自己找了另外一个的说辞。

反正,木天骄瞧着刘小铭没有什么开口说话的意思,而是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似乎任由自己怎么说。

听着木天骄新的说辞,木紫烟却是一点想要搭话的意思都没有,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位老哥是怎么样了,该不会是摔了一跤摔傻了吧?居然说刘小铭是什么隐世高人!

可是,在她的感知探查中,刘小铭分明是一点修为都没有好不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常人罢了。

真要说起刘小铭的武道修为,那根本就是不入流!

有了这般判断,木紫烟那是一脸怪异的看着木天骄,好似想听一听自己这位老哥,还能不能再多说出些什么奇葩的话来,反正她就静静听着,也不插嘴打断什么。

而另一边。

听到木天骄有关于“隐世高人”的说法,刘小铭却是忍不住乐了,心里笑开了花!

不过,表面上,他却是一点都没笑,而是努力摆出了一副自认为的高人风范,同样是静静听着木天骄在那说,也不插嘴打断什么。

如果可以,刘小铭倒是真的希望自己是什么隐世高人,正好有一句话叫做“大隐隐于世”,这与他身处在帝都,貌似挺符合的。

只可惜,貌似,还真就只是貌似而已。

至少现如今是这个样子,他觉得自己也就是在宠物店内能装一装,装一装自己貌似高手的样子。

要是离开了小铭宠物店,没有了那如同能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保护机制,那么他可就要分分钟要现出“原形”了。

那时,如果木天骄再要动手揍人,就将是另一个全然不同的下场,倒霉的那个人九成九是自己。

“看来最近外出要谨慎,不能离开宠物店太远,万一这位‘天骄人物’一时想不通,还要伺机报复怎么办?毕竟木天骄是一名精英级别的武者,按照修炼成神九重天来简单划分,他已经处在了第四重天,要是在宠物店外,那可不是自己所能够对付的……”刘小铭思索起了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够意思了,都已经事先提醒了,根本没有想过要打木天骄的脸,是他根本不听,还偏要自己打自己的脸。

如此一来,刘小铭琢磨着,这种自行打脸的事情,还真是怪不到自己头上呀。

“要是有什么战斗型的宠物就好了,就自己如今这种微末修为都没有的情况,出门在外总归要有个防身或者保护的措施才行,否则一不留神被打了黑棍咋整?不知道《微信宠物店》这款游戏里,有没有关于这一方面的任务,如果有,那必须毫不犹豫的接受下来……”看了看呆萌可爱的小梨,刘小铭却想到了战斗型宠物,觉得自己独自在这么一个异世界生存,貌似也不容易,必要要有着居安思危的意识……这不,自己都如此低调了,居然还有人想要揍自己。

“小铭店主,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再说木天骄,他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被木紫烟扶起来之后,先是给出了一套说辞,然后几步走了刘小铭面前,就好似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伸手就准备拍拍刘小铭的肩膀,来一番好似称兄道弟般的动作。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突然想起了之前,自己“咻”的一下诡异的倒飞了出来,然后还自己打自己脸,木天骄伸出去的手,愣着僵在了半空中,生怕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遍,自己根本碰都没碰到刘小铭,却又发生什么倒霉的事情。

如此一来,木天骄也不拍什么肩膀了,他嘴里头的话语不变,可身体却是先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深以为自己明白了事实的真相,刘小铭极有可能就是一名隐世高人!

木天骄觉得自己这么认为是有依据的,否则之前怎么可能会发生那般诡异的事情,他肯定不是见鬼了,而是遇到了隐世高人。

往这方面一考虑,一切好似都变得简单明了起来。

至于感知探查不到刘小铭的实力修为?

木天骄觉得也可以理解,毕竟是隐世高人,怎么可能让自己随意就能探明深浅呢?若是真能随意探明深浅,那也就不叫做隐世高人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4章 万界之城

“好说,好说。”

刘小铭淡淡的开口,依旧是一副高人风范。

他觉得木天骄这人,倒是有那么点意思。

好吧,既然别人好似真当自己是什么隐世高人,那么他怎么着也应该装下去才行!

于是,一番言语,好似一切都恢复如常,如同之前根本没有什么打脸摔跤的事情。

木紫烟在一旁,就静静的看着木天骄和刘小铭在那“表演”,反正是不想说话。

而秋千颖,似乎并不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先前注意到木天骄无碍,也就一直未曾出言。

这时,她最后看了眼鱼缸里的无双鱼,瞧了瞧时间已经不早了,就动了回去的念头,“紫烟,我们走吧,是时候应该回去了。”

“嗯,也好,千颖姐,我们先回去,其实,这小铭宠物店距离天行学院并不是太远,想来随时都可以……”木紫烟意有所指的说,她早就想回去了,免得木天骄再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情,现在听秋千颖这么一提,自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其实,木紫烟甚至都巴不得早点离开小铭宠物店,因为一看到刘小铭很是能“装”的模样,不知怎么滴,她就觉得自己的心情会受到大大的影响。

更何况刘小铭怀里,还抱着那只自己未曾打消主意的小梨,一看到小梨,木紫烟就感觉,自己对于刘小铭,有着一种莫名的怨念。

所以,就算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她也一点都不想继续在小铭宠物店内待下去了。

“确实如此,小铭店主,我乃天行学院的学生,要想前来此处,也无需花费太多时间,既然你我有缘,那就择日再来拜访!”顺着木紫烟的话语,秋千颖没有开口说什么,反倒是木天骄,很是郑重其事的说道,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将刘小铭当成了什么隐世高人。

刘小铭:“……”有缘?话说他自己怎么都不知道,何时与木天骄有缘了?

当然,也不能够说完全无缘,起码木天骄一天两次登门宠物店,应当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有缘的。

但是,这种缘,不要也罢。

刘小铭觉得,自己所要的缘分,怎么样也应该是趋向于女人缘吧,这有些奇葩的木天骄和自己扯什么有缘,怎么就怪怪的?

想到了女人缘。

好吧,刘小铭注意到木紫烟瞪着眼看向自己,好似怨念未消的样子,而秋千颖,则是一副对于一切都不太在意的模样,他觉得自己还是少往这方面想为妙,免得自寻烦恼,还是家有萌宠小梨好,一起过着安生惬意悠闲的小日子,感觉美滋滋。

“好走,不送。”

看着木紫烟三人离开,刘小铭倒也乐得自在,虽说没做成一单生意,但是他觉得自己已然看淡了这些。

今天,小铭宠物店也算是开业大吉了,卖出去一只福宝猫咪,就算接下来一段时间,没有什么生意买卖,貌似也没有什么关系。

“在这个世界,有一种说法,修炼九重天,逆天改己命!或许,我现在应该抽些空闲的时间,好好研究研究修炼的事情,这样一来,万一哪天出门遇到什么事,也好有些防备,有些自保能力!”将店门关上,经历了刚才那么一出,刘小铭不由琢磨起了修炼的事情。

其实,对于修炼之事,他原本也并不是那么着急,很是有种淡然处之的味道。

只是,现如今,一想到之前木天骄拿拳头自己,一想到通过修炼能够让自己不断变得强大,他又不由有些跃跃欲试。

“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想,我想要修炼,就是为了自强不息呀,还是很有必要的!不过,我现在的年龄,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却不知如何开始修炼?!”刘小铭陷入了思索,喃喃自语起来。

“其实,说到修炼这件事,只要有心开始,年龄不是问题,什么时候开始,都不会太晚!重要的是要有坚持修炼的决心,要有逆天改命的大毅力……”听着刘小铭在喃喃自语着修炼的事情,窝在他怀里的小梨不由开口。

“对了,小梨,这么说来,你也应该是有修为在身吧,要不你教教我怎样开始修炼?”听到小梨的声音,正愁没有什么头绪的刘小铭,眼睛突然一亮,一脸认真的提议道。

“这个……貌似不行,你的情况有点特殊,或者说非常特殊,对于这片天地内的元气,貌似没有一点亲和力……对元气没有亲和力,自然难以吸收元气,如此一来,想要修炼,就是一件非常困难之事……再有,合适我修炼的,或许并不合适你……”出于对刘小铭的一些了解,小梨帮忙分析着一些情况。

“据我所知,青木大陆之人,都是从小就开始打基础,在学校里学习之时,除了学习文化知识,还有着关于修炼方面的教程,如同你这般,到了现在还没有一点修为的,确实挺少见……”小梨说了说自己所知道的一些情况。

她倒是想指导刘小铭修炼,不过这其间,又有着许多难以解决的问题,于是也只能是想想而已,难以落于实际行动当中。

“其实,大部分异世界的来客,都无法亲和元气,因为异界来客,不可避免的就会被这个世界所排斥压制,最开始之时,自是很难甚至不可能吸纳元气进行修炼,唯有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情况才会渐渐得到好转。”小梨知道的事情好像很真不少,居然给刘小铭讲起了异界来客。

“啊,异世界的来客?”刘小铭愣住了,心想小梨该不会说的就是自己吧?不过,他好像也没暴露什么了,怎么好像一下子就被小梨看穿了呢,莫非她还真是能够预知命运不成?

“对,就是异界来客。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在荒古大陆,有一座气势磅礴的万界之城,那里就有着诸多异界来客,甚至都算得上是异界来客的摇篮,相比于青木大陆,荒古大陆对于异界来客,反而没有那么强烈的排斥与压制……”瞧着刘小铭一无所知的样子,小梨不由给他介绍了起来,着重提了提众界之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5章 入门修炼任务

“众界之城,异界来客的摇篮?额,这么说来,我这名穿越者,其实也就是悉数寻常,并不怎么罕见?”

回味着小梨说的话,里面的信息量很大,刘小铭感觉自己有点蒙,不过,旋即一想,他又觉得很有意思。

倘若以后有机会。

刘小铭想着,自己必须前往荒古大陆游历一番!

万界之城,那是肯定不能错过的,他前去走一走,或许还能瞧一瞧有没有和自己来自于同一个世界的异界来客!

“荒古大陆与青木大陆,两座大陆之间,并非完全被广阔的海洋所隔离,而是有着相互连接之处!”

“不过,那些连接处,或是有着高耸的山脉,或是有着死寂的沼泽、雪原、荒漠……总而言之,人迹罕至,实乃大凶险之处,生命的禁区……虽是连接处,但又如天然的界线,常人无法穿越而来,要想从青木大陆前往荒古大陆,一般而言,都是乘船横渡血罗海……”

听到小梨说起荒古大陆,提到众界之城,刘小铭不由心生好奇与向往,忍不住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如何才能前往荒古大陆。

这么一搜索,他还真是搜索出来许多东西,感兴趣之下,就一一浏览起来。

小小一会儿功夫,他倒是感觉自己充实了不少,明白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东西。

“喵呜~~你该不会是想要去荒古大陆吧?相比于青木大陆,荒古大陆可危险多了,甚至时常有着战乱发生,一般不修炼到殿堂或是史诗级的武者,根本不会考虑前往荒古大陆冒险……”小梨好似能够洞悉刘小铭的想法,话语中不由带上了一些劝导。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想去荒古大陆呢?在青木大陆多好,在夏风帝国帝都,那是多么惬意悠闲……”刘小铭矢口否认,他想是想去荒古大陆看看,但也不可能是现如今这个阶段,以后的事情还是留着以后再说吧。

和小梨这么一番交流。

刘小铭也算是弄明白了有关于修炼的一些事情,明白了现在就算是自己想要修炼,貌似也无比困难,因为这根本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能不能修炼的问题。

如果将吸收元气修炼强大己身,比作是植物的光合作用,那么刘小铭现在,就是根本无法或者说是难以找到合适的方法进行光合作用,如此一来,他想要修炼也就无从谈起了。

“这不懂不知道,一懂还真是吓一跳!原来我现在的状态,算是一个无法修炼的‘废柴’呀。也真是够悲催的,刚提起那么一点修炼的冲动与热情,居然这么快就被现实无情的浇灭了……”刘小铭有些自嘲的想着,不过整个人还算是淡定,并没有什么自怨自艾。

“算了,小梨,那我们还是先别讨论修炼这个伤脑筋的问题,不如想一想开心的事情,比如说,晚餐吃什么?”内心里一番自嘲,刘小铭显然没有了继续谈论修炼问题的兴趣,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

正好现在,也到了准备晚餐享用晚餐的时间,与其没啥意义的苦恼,还不如来一份美味的晚餐,先吃饱了再说。

“晚餐么?容我好好想一想,要吃哪些好吃的……”听到刘小铭提起了吃的,小梨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好似一下也没兴趣去提别的什么话题了,而是认真思索的说,不折不扣小吃货的模样。

晚餐之后。

刘小铭来到了宠物店顶楼,独自来到了天台,只见月如钩。

虽说是来到了天台,但是他肯定不是为了跳楼来的,毕竟过着悠闲惬意的小日子,怎么可能想不开呢?

“小助手,既然我是异界来客,无形中受到这个世界运转规则的压制与排斥,那么是不是短时间内真的就无法修炼了呢?或者说,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如同这里的人一样,开始正常修炼?”刘小铭将手机拿了出来,点开了带着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哪款游戏,内心无比好奇之下,抱着试一试的心理,询问起了宠物小助手。

沉默。

许久都没有听见什么回答。

刘小铭不免有些失望,他虽说也没抱有太大希望,但是还是希望宠物小助手能够给自己一个简单的说法,那样一来,就算是不能立即解决问题,起码也可以增强一丢丢自己的信心不是么?

但是,正在他暗自的有些失望的时候,宠物小助手却是又突然给出了回答。

:您随时都可以开始修炼,只不过作为异界来客,所修炼的方式,与这个世界的人会有着不同。

“随时都可以开始?没有搞错吧?可是之前,我按照这个世界的修炼法门,已经尝试了许多次,发现根本无法吸收天地元气……正确的修炼方式,是怎样?”刘小铭困惑不已,不过转而一想,又觉得宠物小助手不可能在跟自己开玩笑,于是不由又有些期待。

:修炼任务开启,您可以点击领取修炼任务,另辟蹊径开始修炼。

“居然还有修炼任务?太好了!那是不是我领取了修炼任务,然后顺利完成,就会得到任务经验奖励,让自身的修为升级?”听到修炼任务开启,刘小铭顿时一喜,想到一般游戏里面的设置,顿时趁热打铁询问起来。

这个想法很不错。

如果做做任务就能提升自己的修为,那简直是完美!

当然,刘小铭也知道,事情应该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眼见游戏界面出现了修炼任务,他话不多说,直接点击了领取。

:修炼任务领取成功。

:上善若水。

任务说明:修炼之初,凝结善缘,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唯不争,则天下莫能与之争……与异界来客,结下三段善缘!

任务奖励:完成善缘任务,开启修行之门,即可入门,成为入流武者,获得少量元灵之力加持……

“上善若水?貌似有点意思,就是让我做善事呗。”仔细看了看修炼任务,刘小铭顿时有了自己的理解。

“还有任务奖励中的元灵之力,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说是元气和灵力相融合,能够同时提升肉身与灵魂之力……但是,小助手,任务说明中的异界来客是什么情况?莫非要让我前往荒古大陆么?”本着不懂就问的习惯,刘小铭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整个修炼任务,看起来还是非常不错的样子。

当然,前提是将“异界来客”这四个字给去掉,这四个字,貌似相当伤脑筋。

:入门修炼任务正式开启,游戏更新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6章 好一只小白兔

“我去,游戏更新中……还带这样玩的?”

对于小助手给出的回答,刘小铭也真是有点无语了,只不过就算是继续询问小助手,却也询问不出什么。

“不过,既然游戏更新中,那么所谓的异界来客,或许根本无须我自己主动去寻找,会自动送上门来也说不定。真要是如此,也还可以接受,否则让我出门去寻找什么异界来客,岂不是大海捞针?”

刘小铭顾自往好的方面去想,他觉得自己这般想,还是有着依据的,既然游戏更新,那么定然是有着什么说法在里面,怎么着也不可能坑自己这位唯一绑定的玩家吧?

带着一些期待,又带着那么一些困惑,刘小铭离开了天台,然后找了一大堆有关于修炼方面的书籍看了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

眼瞅着已经快到半夜了,游戏还在更新中,他不由有些纠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熬夜等下去。

只是,一想到当初下载这款游戏,就足足下载了好几天,真是等得花儿都谢了,而这一回,也不知道更新持续多久,万一要更新个十天大半个月怎么办?

如此一想,刘小铭顿时打消了熬夜等更新的念头,他可不能一直傻等着,还是先睡一觉补足精力。

说不定一觉睡醒,就已经更新完毕了呢?

带着这个美好的想法,刘小铭陷入了睡眠当中,然后还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着一道光门凭空出现了小铭宠物店内,然后异界来客随之而来……还真是自动送上门来了。

第二天。

刘小铭醒来,刚起床,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他,倒是依稀还记得自己梦里的一些画面,不由有些好奇,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还梦见什么异界来客,出现在小铭宠物店内。

“莫非自己昨晚老想着修炼任务的事情,于是睡着后,就有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梦……”起床梳洗了一番,刘小铭疑惑的自语着。

瞧见小梨还在睡懒觉,他先开始准备起了早餐,倒是很快就将做梦的事情抛到了一边,并没有怎么在意,也没有太过多想。

来到一楼,他习惯性地看了一下宠物店四白。

一想到昨天,将福宝给卖了,宠物店五白,一下子变成了现在的四白,他还真是有种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的感觉。

咦,四白?

对,应该是四白才对。

可是,现在貌似哪里有些不对劲呀?!

这怎么有两只兔子?而且还是兔兔不同笼,一直在笼内,一只在笼外,笼外的那只兔子,兔毛看上去竟然如同玉质般温润,一眼看去就觉得很是不凡,莫非是玉兔跑到宠物店里了么?

看着多出来的一只兔子,刘小铭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眼花了,也不是还在梦里,而是大清早的,店门都还没有开呢,可宠物店内实打实多出了一只兔子。

小白兔长长的耳朵,大大的眼睛,好像个小大人一样,站在地上,小模样看起来,会让人有种说出来的喜欢。

此时,小白兔正满是好奇的打量着刘小铭,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似乎也在疑惑自己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还有,眼前这“坏人”想要做什么。

“小白兔,你从哪里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有着与白雨梨的相处经验,刘小铭虽不知眼前这只新来的小白兔,能否听懂自己的问话,就算是听懂了又是否能够回答,但是他还是下意识这么问了,本能的希望能够得到一些些答案。

“也不知道那款宠物店游戏更新完毕了没有,莫非眼前的小白兔与异界来客有关?或者说这只小白兔就是异界来客?广寒宫内溜出来的玉兔么?”刘小铭好奇心满满,瞧着眼前这身着白衣穿着长裤,直立着与自己对视小白兔,他虽说很确定自己已经醒来,但又感觉自己还在梦里,脑子都是迷糊的,疑问值满满。

他的疑问,并没有得到解答。

因为,小白兔一点也没有作答的意思,就是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蹬着刘小铭,好似以为刘小铭要玩一个相互瞪眼的游戏。

“小白兔,我也是败给你了。”

刘小铭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在小白兔水汪汪的眼神之下,他感觉自己真是败了,也没有心情继续“干瞪眼”,而是将手机拿出,查看起了游戏界面,准备瞧一瞧,是否能够给自己解惑。

“个十百千……咦,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满满的都是惊喜,小梨与我之间的信任指数,居然已经这么多了,这信任指数真是飞速增长!而且,睡了一觉,游戏也更新完毕了,不错,不错!”查看了一番游戏界面,刘小铭流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至于那只很是奇特的小白兔。

因为已经有了小梨在前,他虽说觉得有些奇怪,但也算是见怪不怪了,脑海中疑惑的同时,倒是没有大惊小怪。

点开修炼任务。

刘小铭发现自己所猜测的果然没错,任务里面有了新的提示说明。

:上善若水(0/3)。

……

:异界来客之柔骨魅兔,与柔骨魅兔建立至少六十点信任指数,并助其修炼化作人形,可结下一段善缘。

“嗨,还真是异界来客,不过不都说胆子比兔子还小么?眼前这只小白兔,看起来好像胆子很大的样子,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居然一点都不怕生?”看完了游戏提示,刘小铭也差不多弄明白了自己之前所疑惑的问题。

看着惹人喜爱程度与小梨不逞多让的小白兔,他忍不住就想伸手默默小白兔的脑袋。

可刚伸手,他就看到小白兔“嗖”的一下就躲开了,速度之快,好似都在原处留下了一道残影,那速度,真是跑得比兔子还快……比一般的兔子快了不知多少倍!

“好吧,看来是我想多了,这确实是一只胆小怕生的小白兔,当然,这或许跟还没有建立起信任指数有关系!”刘小铭猜测着,然后尝试着去抓那只小白兔,可是……根本抓不着!

“当初小梨是会说话的,可这只小白兔不和我说话怎么办?也不知如何才能建立起信任指数……连抓一只小白兔都抓不着,也真是背了个锯,感觉前途一片黯淡……”刘小铭有点无语,只恨自己跑得没有兔子快。

“对了,柔骨魅兔,这名称怎么感觉非常熟悉?”

反正抓也抓不着,好言好语“相劝”,貌似也没有什么作用,刘小铭暂时也就没去管那只小白兔,而是循着一种熟悉感,不断地在嘴里念着“柔骨魅兔”几个字。

某一时刻,他感觉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7章 她叫小舞,跳舞的舞!

“在一部小说里,柔骨魅兔,喜欢唐三,后因武魂殿追杀,献祭于唐三,在相思断肠红的保护下,保住了本身,变回柔骨兔,无意识,后来终又复活,并且变成了真正的人,与唐三共同升入神界,成为夫妻……”

看着那只自己怎么抓也抓不着的小白兔,刘小铭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段讯息。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到这个异世界。

他用手机去搜索记忆里的那部小说,却搜索不出什么,就好似在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这样一部小说。

“也可以理解,毕竟是不同的世界,虽说与原来世界有着很大程度的相似,但终归也是有着不同,搜索不出来也正常!只是,这只小白兔,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那只柔骨魅兔么?如果是,她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呀?还有,如何才能让她修炼化作人形呢?这个问题,我如今可一点头绪都没有……”之前刚解决了一些困惑,可是现在,刘小铭发现自己的脑海中,又有了更多的疑惑,感觉这结一段善缘,貌似还真不是那么容易,都有一种无处入手之感。

这小白兔,他原本还想象力丰富,以为是广寒宫内逃出来的玉兔呢,如今看来,应该不是。

“小兔子乖乖,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叫小舞?”

“不说?不说是吧?!不说也没有关系,我再再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

“我的天哟,大姐大,要不我叫你大姐大行不行……”

没别的什么好办法,刘小铭只能不断的询问,一边是准备好了早餐,一边还是在那“锲而不舍”努力着。

如此坚持不懈,连他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到了,然后就这么念叨,喉咙都快哑了。

然而,小白兔毫不理会刘小铭,顾自巡视着宠物店,好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算了,还是慢慢来吧。看来修炼果然没有那么容易,想要入个门都这么困难,更别说什么随随便便就修炼成神……”刘小铭喝了杯水,润了润嗓子,暂时也不做无用功了。

刚准备上楼,将睡懒觉的小梨叫醒,还没来得及挪动脚步呢,他发现小梨已经自己穿戴整齐下楼了。

“喵呜~~小铭早上好!我已经闻到早餐的香味了……”小梨打着招呼,如今她的伤势早好了,一露面就是一副小吃货的模样,心情愉悦之下,那是蹦蹦跳跳的下楼,

“小梨早。”刘小铭有些有气无力的说,嗓子都快哑了,还在苦恼着小白兔的问题。

“咦,这是新来的朋友么?怎么一觉醒来,宠物店内就多出了一只这么可爱的小白兔。”小梨的注意力,原本都在想着吃的,不过刚走下楼,很快就留意到那只小白兔,她顿时很是新奇的说。

“这个,我也不知道小白兔是怎么来的,或许是因为一种难以言说的缘分而来?小梨,要不你去问问小白兔的来历吧,我说得嗓子都快哑了,貌似没有一点用。”刘小铭提议。

原本他还有着苦恼,可现在看到小梨,顿时浮现出一个主意,深深觉得自己之前,肯定是钻到了牛角尖里面,否则怎么会不早点想到让小梨和小白兔交流交流呢?

“嗯,也好,既然是新朋友,正好早餐有多,我去问问,让小白兔过来一起吃早餐。”小梨很快就有了决定,爽快的答应道,然后就朝着那只跑得很快的兔子走了过去。

至于刘小铭,他就不掺和了,而是远远地站在一旁,免得自己一靠近,反而是帮倒忙。

视线中,他看到,那只小白兔看见小梨靠近过去,一点都没有开跑的意思,反而是眼神中带有着好奇地注视着小梨,嘴巴一动一动的,好似在说些什么。

至于小白兔到底说了些什么,刘小铭反正听不懂就是了。

不过,就算是听不懂,他也不在意,自己听不懂没关系,只要小梨能够听懂就行了。

等会,他只要询问询问小梨,或许就能解惑,家有这么一只萌宠还真是不错,比日说现在这种时候,小梨就能充当“翻译官”的角色。

不多时,翻译官小梨回来了,一副自己凯旋而归的样子,眼神中很是有些小骄傲的看向刘小铭。

“怎么样,有没有问出点什么?”刘小铭揉着小梨的脑袋,眼神好奇的问。

他觉得还是自家的小梨乖巧听话,咳咳,最起码自己现在想要摸摸她的脑袋的时候,她可不会跑得比兔子还快。

在这里,信任指数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这信任指数,果然是多多益善。

小梨回头,朝着躲在远处的小白兔招了招手,然后答道:“小白兔告诉我了,她叫小舞,跳舞的舞!至于如何来到宠物店的,她自己好像都不知道,只是说一觉睡醒,然后就出现在了这里……”

“她叫小舞,跳舞的舞?果然,还真是柔骨魅兔小舞!自己之前所猜测的,一点都没有错……”听完小梨所言,刘小铭的眼神中,顿时流露出一丝了然之意。

至于小舞为什么会出现在小铭宠物店?

他虽说不知晓具体的来龙去脉,但是也能猜出一个大概,九成九跟自己领取的修炼任务有关。

反正现如今结果已经摆在眼前,也就无需太过去纠结过程之类的细节了,如何结一段善缘,完成第一个“上善若水任务”才是关键。

“小梨真棒!”

困惑渐消,刘小铭不由夸了小梨一句,然后顺带问,“小梨,为何我询问了半天,都询问不出什么,而你一来,却很快就问出了许多有用的东西……莫非小舞听不懂我说的话么?”

“也不是,小舞其实能够听懂你话语里的意思,只不过她觉得你看起来像‘坏人’,所以不想和你说话。至于我嘛,如此元气满满灵气十足,天然就与小舞有一种亲近感,她自然愿意相信我,也自然愿意和我说话。”小梨眼神中带着笑意的说。

“坏人……我哪里像坏人了?!”

听到这么一个说法,刘小铭就差没“噗”的一下,吐出一口血来。

他觉得扎心了,自己如此和善,难道看起来就那么不像好人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8章 兔狐联盟

这年头,做个好人不容易呀!

当然,刘小铭其实也从来都不自诩为好人就是了。

毕竟,好人嘛,倘若一直自诩自己为好人,岂不是有可能一直被发好人卡?他自认为自己可做不了那种好人。

当然,他也不可能自认为是坏人,要是来一个恰当点的形容词,那最好还是男神。

刘小铭有些自恋的想着,不过自己是男神,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随口说出来的好,万一没人相信,那就尴尬了。

他觉得,还是等到哪天,自己修炼成神再说,修炼成神,“男”加“神”,合在一起,不就是妥妥的男神么?

于是,他这么一番暗暗自得其乐,最后,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修炼问题上,还是要先想办法将第一段善缘结下!

否则,若是第一段善缘就僵在那里,毫无进展,他猜想,很可能就不会有着第二位异界来客出现。

“你看着确实有点像坏人,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是这般认为的。更何况小舞,突然之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来到了这样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自然不可能将你当成好人的,她都还没有满六岁呢,所以我准备收她当小妹。”没有理会刘小铭在那暗暗想着什么,小梨眼神认真的说。

“你准备收小舞当小妹么?这个主意不错。”

刘小铭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暂时也懒得去理会自己是好人呢还是坏人这个问题,而是突然想到了一个曲线救国的办法,他暂且无法与小舞建立起信任指数没有关系,先让小梨和她做朋友嘛,好好培养培养友情,相互熟悉之下,接下来的事情或许就简单多了。

这般一想,刘小铭顿时不那么苦恼了,顿时感觉自己一下子看到了希望,这结下第一段善缘似乎有点眉目了。

只是,就算想要曲线救国,他觉得自己在小梨的心目中,最起码应该要有一个良好的形象。

那样一来,小梨才有可能潜移默化改变小舞对于他的一些看法,他才有着更多和小舞建立起信任指数的可能。

如此一番思量。

刘小铭看着小梨,一脸严肃认真的问:“小梨,那么现在,我在你眼里是一个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这个不太好说。”小梨似认真思索了一下,“不过,根据我的预知能力,你会是一个值得我信任的朋友。”

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么?

听到小梨这样的回答,刘小铭顿时就放心了,觉得自家这只萌宠,还真不愧是自家的,果然是向着自己的,贴心朋友没毛病,这样一来,自己曲线救国的想法,就很有着很大的可能得以实现。

“对了,小梨,你之前说小舞现在不到六岁?”刘小铭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早餐分作了三份,然后随口确认着说

看了眼远处犹犹豫豫之间,好似在考虑着要不要靠近过来的小舞,他又不由觉得有些意思。

小舞,还真是自己所想到的那个小舞,现如今不到六岁,也就是说五岁多,还没有化作人形。

如果他记得没错,小舞应该是六岁的时候化成人形,前往人类的学校上学的,莫非这就是任务给自己的一种隐性时间期限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貌似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呀。

当然,掐指一算,刘小铭觉得时间也不算少,小舞就算是今年去人类学校上学,那也要等到下半年,而现如今还是春天,这样一算,还有着几个月的时间,就算是任务有着隐性的时间限制,那也算是非常宽裕了。

“对,小舞五岁半多了,八月十五号生日,过了今年生日就六岁了,我呢,肯定比她大,想要收她当小妹,可是她居然不答应。”提到收小舞当小妹的事情被拒,小梨有些闷闷不乐。

眼见小舞还没有过来吃早餐的意思,她不由又朝着那边招了招手,“小舞,快过来呀,早餐快凉了。别怕,有我在,没有谁能够欺负你,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小舞不答应当你小妹,哈……那她该不会想当你大姐吧?”刘小铭笑了一下,带着猜测的说。

“还真是这样……小舞确实表示她当大姐还差不多,而让我当小妹……对了,你都听不懂小舞说话,怎么知道这些的?”小梨眼神好奇的看着刘小铭,一提到小舞,提到大姐和小妹的问题,她不免有些小郁闷的说。

“这个嘛……我猜的,亦或许,我从你那里,得到了一些不可言说的预知命运的能力!”刘小铭很是高深莫测的样子的说。

好吧,他昨天装隐世高人的那种劲头,貌似还没有过去呢,现如今,一个没忍住,又装上了。

小梨轻“哼”了一声,表示着小小的不满,似乎不想和装作高深莫测样的刘小铭说话了。

也正好此时,原本犹犹豫豫的小舞,终于过来了,她连忙起身招呼小舞坐下,或者说招呼小舞跳上餐桌,一起享用美味的早餐。

“不错,不错,进展还算顺利,我也无需着急,还是等小梨和小舞彼此更熟悉了再说,她们两个,或许有着更多共同语言。”瞧着餐桌另一边,好似有意要与自己保持着距离的小舞和小梨,刘小铭内心很是肯定的暗道。

看着一只猫咪。

不对,确定的说,小梨的本体是一只小狐狸。

此时,小狐狸和小白兔,看起来关系好似已经很是亲密的样子,一起在一边享用早餐的同时,间或还会低声窃语几句。

也不知小梨和小舞在说些什么?

刘小铭好奇,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还是做一个静静的旁观者为好,还是不要太过好奇了。

否则,一不小心要是吓到小舞,让小白兔跑了,从宠物店内跑了出去,他真是不知道去哪里找去。

“这两个小家伙倒好,刚见面不久,关系倒已经挺热乎的了,就像是瞬间结成了联盟,变成了兔狐联盟。如此一来,反倒是将我这个堂堂宠物店主无视在了一边,我也真是背了个锯,感觉自己开的并不是宠物店呀,而是变成了宠物客栈!”眼看着小梨和小舞吃完早餐,欢快蹦跳着上楼,收拾碗筷的工作自然是留给了自己,刘小铭忍不住内心吐槽,感觉自己有种化身全职奶爸的趋势。

不过,该自己动手收拾的,还是要自己动手的呀。

他很乐意,就当是劳动最光荣好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9章 守吃待兔

“除了小舞,以后应该还会再来两名异界来客,该不会都是动物形态的吧?细细一想,貌似这种可能性还很大。”刘小铭默默想着。

“三位异界来客,若是同时出现在宠物店内,再加上小梨,那就是四位,真要是那样,我这位宠物店主的职位,看来都要成为副职了,反而是奶爸,将晋升为主职……”一边收拾好碗筷,照看了一下宠物店四白,刘小铭一边趁着闲暇思索起了这个问题,也幸好昨天,还真是开张吃三年,他现在最起码不用为生计而发愁了。

“也罢,就让我当一个不以卖宠物为主要目的的宠物店主吧!隐世高人貌似都是这个样子吧?相比起卖宠物挣钱,还是悠闲惬意不断让自己变强的生活更有意思一些。”刘小铭宽慰着自己,心想现在小舞都已经来了,那么接下来将会出现的两名异界来客还会远么?生活好像一下子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莫非自己的宠物店能够连通异世界么?

真要是如此,那么自己是不是有可能前往不同的世界……散散心?

突然又想到这个,刘小铭顿时感觉内心火热了起来,连忙拿出手机,询问了一番宠物小助手,但是得到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现如今,异界来客,虽说能通过某些不为他所知的方式,出现在宠物店内,然而他自己,却是无法离开通过宠物店前往另外的世界。

这就好比是一条单向通道,可来而不可往。

甚至单对于刘小铭而言,这其实是一条双向封闭的通道,现在的他,还是趁早熄了前往另外的世界为好。

至于小舞的问题,宠物小助手倒是告诉他了,等到任务完成,或者到了一定的期限任务还未完cd会将小舞送回到她原来的世界,这期间不能让小舞独自离家太远,这里所指的家,也就是小铭宠物店。

“果然,跟自己所猜测的貌似差不多,看来我还是得抓紧一些,不能太过于放松了,要不先上楼瞧瞧小梨和小舞在干嘛?”询问了一番宠物小助手,刘小铭脑海中不少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一想到小白兔和小狐狸的兔狐联盟,倒好似将自己完全“冷落”到了一边,他表示有点小气愤,又有点小好奇。

作为一名任性的宠物店主,他觉得开门营业貌似没有那么重要,还是先上楼瞧瞧两个可爱的小家伙。

“对了,小梨说,小舞是八月十五号生日,距离现在还有好几个月,不过,自己都还不知道到小梨的生日呢,一直都没有问过,也不知她今年的生日过了没有?嗯,现在上楼去,正好问一问这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刘小铭又暗暗在心里为自己找了一个说法,顿时,他就感觉不急着开门营业的理由更加充分了,将一切收拾妥当,就“噔噔噔”的走上了楼去。

一到二楼。

不知怎么的,明明一切如常,可是刘小铭,却好似能够莫名感觉到一种怪异的安静,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也没有听见小梨的声音,并且二楼几个房间的门都是打开的,他一个个房间看过去,都没有发现两个小家伙的身影,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该不会跑到宠物店外面去了吧?这里虽说是二楼,不过对于本就不一般的小梨和小舞而言,想要从二楼离开宠物店,貌似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好一番寻找,都没有找到两个小家伙,刘小铭不由有些苦恼,除了苦恼之外,还有些担忧和焦急,他将窗户打开,朝外面细细看了一番,也根本没有发什么小梨和小舞的身影。

“真是两个令人伤脑筋的小家伙,不过就算是要离开宠物店,凭着这些天建立起来的信任指数,小梨也应该会事先告诉我一声才对,不至于不告而别吧?这也太无声无息了,莫非是故意躲起来,要玩一场躲猫猫的游戏?”刘小铭开动脑筋苦思冥想,他觉得好端端的,小梨也不可能不告而别,这其中定然是有着什么蹊跷,只不过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更何况,原本他与小梨住的那个房间内,好吃的好喝的摆了一地,一眼看过去,都让人不由自主浮现出一种感觉,就好像那两只小家伙早餐还没吃够,之前来到二楼,又在那开吃了,可是一听到什么动静,又瞬间溜得无影无踪。

“莫非还真是躲起来了?玩躲猫猫躲兔兔么?”

看着眼前吃喝满地的一幕,刘小铭略微有些古怪的想着,两个小家伙该不会听见他上楼的动静,才躲起来了吧?居然躲猫猫,他可不能认输,一定要将那两个小家伙找出来才行。

“喵呜~~”

好似为了验证刘小铭的猜测,一声熟悉的猫叫不知从何处传来,清晰传入了他的耳中。

这声音,他很熟悉,正是小梨所发出来的。

并且,他虽说无法判断声音具体从房间传来,但是声音的源头就在二楼肯定是错不了。

“哼,我就不信找不到你们两个小家伙,我现在就要离开这个房间,去找你们了!”刘小铭自信昂头,故意大声的说道,好似要说给躲在某处的两个小家伙听,反正她们都是听得懂话语中的意思的。

只要小梨和小舞没有离开宠物店,他就放心了,既然刚才听见了小梨的声音,那么想必小舞也在,否则,小梨也不会那么有闲情和自己玩什么躲猫猫。

有了这样一个判断。

刘小铭原本的一些担忧尽数消去,看着地板上不少刚开封的吃的喝的,闻起来好像就觉得很美味的样子,他若有所思,突然浮现出一个想法。

接着,他也就不再多作停留,而是直接离开了这个房间,然后将房门虚掩上,又特意留了一条小缝隙,如此一来,就算在外面,也能够隐约看见房间内的一切。

显然,刘小铭并没有准备漫无目的的去找小梨和小舞,而是好整以暇的躲在了房外。

他想的倒也简单,自己之前都已经将二楼找过一圈了,可不知为何,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现。

既然如此,那不如来一个守株待兔。

或者说……守吃待兔?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0章 兔子急了……

守吃待兔。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刘小铭虽不知这个办法能不能行得通,是否真的能将小白兔等来,但是,他还是想要试一试,毕竟暂时也想不出别的什么好法子。

暗中观察,等了许久。

只是,他发现房间内什么动静都没有出现,别说是等到了一只兔子了,就是连一只蚊子都没有等到,反倒是自己,长时间站立自房门,小心翼翼之下都不敢随意动弹,生怕弄出什么动静,吓到了不知躲在何处的两个小家伙,如此一来,双腿都有些酸麻了。

“莫非这守吃待兔不成?”刘小铭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想想也对,就这样傻等着,貌似也太过被动了一点,自己还是应该主动去找一找。只是,刚才几乎都将二楼各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连个猫影、兔影都没有看到,现在再去找一遍,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要是我有一片能够让自己隐身的叶子就好了,那样一来,更加方便暗中搜找……”刘小铭突发奇想了起来,一番傻等之后,他觉得不管能否将小梨和小舞找到,自己还是应该主动出击,傻等着也不是个办法。

突然想到能够让人隐身的叶子。

据他所了解,在这个世界上,市面上也不是没有卖,只不过想要购买那样一片叶子,价钱是相当的高。

并且,隐身叶虽说能够瞒过普通人的眼睛,但是无法瞒过一些武者的双眼,尤其是修为到了精英武者这个级别的,很是轻易就能识破这种小伎俩,如此一来,自然就会让市面上所出售的隐身叶,显得有些鸡肋。

“也罢,看来是等不到那只小白兔了。小梨也真是坑我,咋就不能配合一下呢?如果真是要玩躲猫猫,怎么着也应该多给我一点提示才对,我先将小舞找出来,她不就赢了么?怎么之前猫叫了一声,就没有了后续声响,这真是让我半天理不出一点头绪……”刘小铭内心碎碎念着,愈发感觉到了修为的重要性,最起码自己要是有些修为在身,耳聪明目身手矫健什么的,躲猫猫,谁怕谁?

如此一番遐想。

好吧,他发现其实一点用都没有,因为这些,也只能是自己现在想想而已,光是靠想,对于目前的情况,也不可能有着什么作用。

轻轻挪动了一下脚步,一直暗中观察的刘小铭,终于决定离开此处,化被动为主动!

只是刚准备动身,他的动作不由一顿。

视线透过那条小缝隙,最后留意了一下房间内的情形,他居然看见了一只小兔子,不知何时,也不知用何种方式,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了窗台上,然后在窗台上直接一跳,就跳进了房间内,手里拿着一片火红的叶子,轻悄悄的朝着那一堆吃的喝的走了过去。

这小兔子,可不正是小舞么?

只是,小舞此时虽是已经出现,但是还没有还看见小梨的身影,也不知道她又躲在哪里。

“守吃待兔,守吃待兔,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还真的等到了这么一只兔子!这小家伙,貌似还真是和小梨有些相像之处,同样是妥妥的小吃货一枚……”刘小铭屏住了呼吸,内心暗乐着,忍不住小小吐槽了一下。

同时,他又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弄出什么声响,将房间内的小兔子吓到了,毕竟她要是拔腿就跑,自己可拍马都追不上。

“小舞要是早餐没吃饱,现在想吃些好吃的零食,那么想吃就吃,想喝就喝,都没有问题。但是,她手里一直拿着一片火红的叶子是什么情况?该不会随意从外面拿了片叶子回来,就认为自己拿的是隐身叶吧,莫非以为这样我就看不见她么?”留意着房间内小舞有些奇怪的举动,刘小铭倒是有些疑惑了。

看到小舞都已经吃上喝上了,只不过轻手轻脚的,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若非暗中观察亲眼所见,刘小铭都不会认为房间内都有这么一只小白兔,他想着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推门而入了,躲猫猫?这下被自己抓了一个现行吧?!

“不过,细细观察,小舞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同,看起来似乎更为虚幻朦胧了一些,有一种类似投影仪的投影之感,难道她手里拿着的那片红叶,还真的不是一片普通叶子?”刘小铭一时也有些想不明白,不过现在都已经看见小舞出现了,他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将一切都弄得明明白白,毕竟世间之事,稀奇古怪难以明了的有那么多,自己这样,那是……难得糊涂!

默默地给自己找了一个说法,他“砰”的一下将房门推开,然后得意地笑道:“小舞,我看到你啦!”

看到推门而入,突然出现在视线中的刘小铭,正吃喝得开心的小舞,好似楞了一下,然后又好似被吓了一跳,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她虽是跳了起来,但是并没有直接开跑溜之大吉的意思,而拿着那片火红的叶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垫着脚朝着墙角边缩了过去,嘴巴则是一动一动的,貌似还念念有词,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之类的话语。

刘小铭:“……”小舞这是还想继续躲猫猫么?

只可惜,他听不懂小舞的念念有词,毕竟语言不同嘛,自己可不会兔语也正常。

这个时候,多掌握一门外语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要是他会兔语,兴许就能知道小舞在念着什么。

“小舞,真的看见你了喔……”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刘小铭朝着小舞走去。

看着小舞用火红的叶子捂着眼睛,貌似在装鸵鸟的样子,长长的兔耳朵竖着,还一颤一颤,看起来可爱极了!

刘小铭一个没忍住,伸手轻轻碰了下兔耳朵,这一下,小舞总该明白,自己是真的看见她了吧。

“哈哈,小舞,我就说吧,你的隐身红叶不管用!之前说好的,要是躲在房门外的小铭看不见你,算我输,反之,则算是我赢。一切果然不出我所料,他能够看见你,小舞,你输啦!”小梨也不知道刚才躲到哪里去了,此时伴随着一声笑,她突然出现在了窗台上,很是高兴得意的说。

“这……不算!他怎么可能看见我?”

听到小梨的声音,小舞作气恼状,又恼又急,急得都直接说出了刘小铭能够听懂的话语,看来她是一只勤奋好学的兔子,小小年纪就已经熟练掌握了……一门外语。

将那片遮住眼的隐身红叶一丢,小舞貌似还有些难以相信,还有些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于是,她直接跳了起来。

之前那一跳,她是被吓了一跳,而现在这一跳,则是很形象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急得跳脚”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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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我有火眼金睛

“小舞,你居然要咬人!兔子急了……还真咬人啊!”

看到小舞急得跳脚,直接跳了起来,就朝着自己这个方向扑来,张开嘴,露出白瓷般的牙齿,一副要咬人的模样,刘小铭也是急了,急得连连后退,他可从来没想过……被兔子咬呀。

“小梨快来,这兔子貌似真急了,话说你们之前说好了什么?莫非早就知道我一直躲在房门外啦?”刘小铭一闪身,神奇般的躲开了小舞的一咬,然后朝着小梨那边跑了过去,向自家萌宠“求救”。

“那是当然,你那么蹩脚的躲在房门外暗中观察,难道还能瞒得过我和小舞么?”小梨流露出一种早已经看穿了一切的眼神,语气得意的说道。

话音未落。

她就已经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出现在了小舞面前。

一伸手,小梨做了一个停的动作,分分钟就将“急红眼”的兔子拦了下来,上演了一出“萌宠救主”的戏码。

小舞还是有点不服气,张着嘴朝着刘小铭作“虚咬”状,有点“咬牙切齿”意味的说道:“我明明有隐身红叶在手,你怎么可能看得见我?不可能,你普普通通一常人,不可能看得见我才对!”

“什么隐身红叶?看起来也不过是普普通通一红叶,拿着张叶子,以为我就看不见你了么?”刘小铭很是讲道理的反问。

本来,他还准备继续动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直接在话语上,在气势上压倒小舞,让她说不出话来。

谁让她之前急得跳脚,并且还想要咬人……

只是,要和女人讲道理,这种事情是十分困难的。

如果和女人讲道理,并且还企图说服她,让她承认所讲的道理真的是很有道理,那更是难上加难。

这种难上加难的事情,刘小铭觉得还是不要去做了,若是真的去做了,那也真是傻了,简直是没救。

小舞现在虽说还是个小女孩,是一只还没化成人形的小白兔。

但是,他要是真絮絮叨叨和她讲道理,那么想要建立起彼此的信任指数,也不知要等到何年哪月。

于是,一通反问,眼见小舞急得眼睛更红了,有种又要跳脚的趋势,刘小铭还是明智的选择了不说话。

当然,他暂时不说话,可也不是完全闭嘴。

等瞧着小舞好似又不那么急了。

刘小铭流露出一脸神秘的样子,问:“小舞,知道为什么你拿着隐身红叶护眼,我依旧可以看见你么?”

小舞好奇,问:“为什么?”

“简单。”刘小铭打了一个响指,可接着又面露难色,“只是,这个秘密,我一般不会告诉别人。”

“哼,你这人怎么如此小气?”小舞轻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接着,她也不管什么秘密不秘密的,直接不去理会刘小铭,转而对小梨说道:“我不管!刚才的一切,我们就当都是幻觉,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小梨,我们还是吃东西吧,这里好多好吃的呢!”

“小舞,这样可不行,说话不算数,可不是好孩子!”小梨很是严肃认真口吻,看着小舞的兔耳朵,她也忍不住伸出爪子碰了一下,然后追溯到了话题的源头,“先前我们可是约定好了,你若是被小铭看见了,就算我赢,谁赢谁是大姐!所以,咳咳,现在我已经赢了,按照事先约定,小舞,乖……叫姐姐!”

“喵呜!”

小舞的眼神中有着不乐意,暗暗将自己之所以会输,都怪到了刘小铭身上,并且学着小梨的猫叫声,冲着他怪叫了一声。

可是,对于小梨说的那些话,她却不知怎么去反驳,毕竟确实是自己之前所答应了的。

现如今,结果已出。

小舞真是想反悔,可又不能反悔,小模样好生纠结的样子,最后干脆化纠结气愤为食欲,专心对付起了房间里零食。

“嗯,这样才乖,你不反对,我就答应啦,小舞妹妹……”小梨很是开心的说。

生了一会儿闷气,消灭了许多零食,小舞貌似也接受了被小梨当作妹妹的事实,觉得反正自己年龄小,被当作妹妹也没有太吃亏。

更何况,与小梨相处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同类”的缘故,更带着还有点缘分,她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虽说内心里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当大姐大。

可事实上,她也只能不反对,似乎只能默默接受了这个自己不太愿意接受的事实。

可突然,小舞的兔耳朵动了动,好似想到了什么主意,眼睛亮晶晶的,也不再吃吃喝喝了,说道:“喵呜~~小梨,你让他告诉我那个秘密,之前为何能看见我!如果他说的能让我觉得满意,我就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否则……哼哼,我们就换一种方式,重新来比试一番,谁赢谁才是大姐。”

如此一说,她明显还想最后再争取一下自己当大姐,并且表示自己不想和刘小铭说话,可又想知道,他之前一脸神秘的样子,所提到的那个秘密。

“小舞,我们果然是好姐妹,你都学会猫叫了。”小梨忍不住调侃,然后看向了刘小铭。

“这个秘密,说起来也很简单……”

注意到了小梨的目光,刘小铭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于是按照自己早已经想好的说辞,很是神秘模样的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片被小舞随手丢在一旁的隐身红叶捡了起来,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下,继续道:“小舞,你有隐身红叶护眼,但是我有火眼金睛,能够识别真伪,看破一切虚妄!”

小舞作好奇状,说:“火眼金睛?什么是火眼金睛?”她表示自己以前并未听说过这个说法。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刘小铭拉长了音调,

“快说!”小舞催促。

“好吧,那我就给你讲一个盖世英雄的故事,从前,有一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刘小铭也不多卖关子,而是摆出了一副说书人的模样,讲起了故事。

“莫非你就是那只猴子?或者说你与那只猴子有关系?”

听着刘小铭讲故事,可讲到精彩之处,偏偏又停了下去,小舞有点意犹未尽,有点不满,同时又有点好奇的问。

闻言,刘小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是当然,要是我和齐天大圣没有关系,又怎么可能会有火眼金睛?”他觉得自己也不全是在胡说,毕竟从进化论上而言……确实是有些关系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2章 小梨的生日快到了

“怎么样,小舞,小铭都将火眼金睛的秘密告诉你了,这下总该满意了吧?是不是应该叫我……小梨姐?”瞧着小舞点头认同的模样,看样子似乎还想将故事继续听下去,小梨适时开口询问。

“勉强满意吧,小梨姐。”小舞的兔耳朵趴在了脑袋上,一副自己真的败给了小梨的摸样。

可旋即,她的兔耳朵一动,很是灵动的指向了刘小铭,说:“不过他刚才讲的那个故事明显还没有完,那只猴子刚练成了火眼金睛,准备大闹天宫,后面的故事怎么能就不讲了呢?不行,我还要听!”

“好说,好说,小舞,既然你人生地不熟的,以后你将就这里当成家好了,然后让小铭每天抽点时间,给你讲故事好不好?还有,你不是说想要修炼化作人形,可又还差最后那么一点点不得其门而入么?放心,我有办法,让你尽快成功变作人形!”听到小舞终于“服软”,喊了一声“小梨姐”,小梨眉目带笑,很是高兴。

或许是觉得软萌萌的小舞,吃软不吃硬,于是小梨就干脆顺着她,满足了她的一些小要求。

至于修炼化作人形的办法,小梨还确实有,并且还有着不少,她自己虽说实力受损,因为某些特殊的缘故,别说是化作人形,甚至就算是狐狸身,暂时都变不回去,但是,小舞的情况,与她又有着很大不同,想要化作人形,几乎就差临门一脚了。

所以,小梨所要做的,其实算是锦上添花,用有效的办法去好好推动一番,尽量让小舞修炼化作人形的时间缩短。

“真的么?”听完了小梨的话,小舞顿时来了兴趣,眼神中闪动着期待,高兴得兔耳朵都竖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小梨很是肯定的回答,然后又对着刘小铭说,“小铭,以后记得每天都要抽出点时间,好好给小舞讲故事喔,我和她现在已经是好姐妹了。”

刘小铭:“……”这所说的一切,貌似都已经决定了,并且也没有询问过他的意思呀。

只是,小梨都这么说了,他能反对么?肯定不能啊!

既然不能反对,而且也没有想过要反对,那么刘小铭也就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伸手揉了揉小梨的脑袋,他觉得小梨,还真是自己的福星,有了她,自己那是福星高照。

原来,他还苦恼着,如何与小舞建立起信任指数,并且助她修炼化作人形,从而结下了一段善缘。

而如今,这一切似乎都已经迎刃而解,或者说都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那么接下来,就是时间的问题。

再听小梨一说,按照她所给出的办法,小舞短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就能变作人形,刘小铭暗暗算了一下时间,顿时就更放心了,内心里对于结下这第一段善缘,已然有了些着落。

一切妥当,小梨满意道:“今天是一个值得庆祝日子,所以……”

小舞适时接道:“所以我们要好好庆祝一番!”

小梨表示赞同:“对,就是这个理,不过小舞来了,必须再多买吃的喝的以及别的一些必需品点,所以,我们有必要应该出门大肆购物一番,反正现在正好有些小钱钱了。”

她边说着,边看着刘小铭,然后直接往他怀里一跳,软糯糯的“喵呜”了一声,好有一副“卖萌撒娇”的模样。

对此,刘小铭想着,自己还能够说什么呢?有可能劝小梨不要乱花钱么?明显是是不可能了!

更何况,两个小家伙,就算是大肆购物一番,也花费不了太多的小钱钱,只不过,注定了要当跟班搬运工的他,貌似要“辛苦”了。

“也罢,正好结下第一段善解有了着落,是应该好好庆祝一番!不是说千金散尽还复来么?更何况,我现在,那可是有着三万多金币,不缺小钱钱……”刘小铭觉得自己很有底气,此时想到了小钱钱,倒是不由想到了木天骄,他感觉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随手就是一掷千金,甚至是万金。

也不知道木天骄以后,还会不会来小铭宠物店,这可是一位散财小童子般的存在。

要是木天骄再度登门,刘小铭觉得,自己必须要摆出一副隐世高人的摸样,然后高深莫测般的告诉他一个秘密,那就是想要修炼得快,要想速度点变强,咳咳,那么在修行路……必须多多散财!

一想到这个,刘小铭不由觉得有趣,觉得自己若是再碰到木天骄,兴许还真能忽悠了他。

不对,不对,修行者的事情,怎么能够叫作忽悠呢?

他觉得这应该说是用金钱换取时间,多多散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可能遇见什么机缘呢?

都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要是真的散财散出了什么难得的机缘,对修行大有裨益,那绝对是挣大发了!

如此一想,刘小铭顿时觉得自己所想极为有道理,磨刀不误砍柴工嘛,想想自己现在,想要开启修炼之门,都要多多凝结善缘呢……

一下子,倒是有些莫名的想到了这些事情。

对于小梨和小舞所说的,要好好庆祝一番,他自然也没有反对,然后就被两个小家伙催促着快点出门。

“好吧,宠物店昨天刚开业了,看来今天貌似就要停业一天了。”刘小铭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看着懒洋洋窝在自己怀里的小梨,他倒是突然想起自己来到二楼,好像还忘记了什么。

对了,自己不是想问一问小梨是什么时候生日的么?

一番躲猫猫,然后又是兔子急了,又是隐身红叶和火眼金睛什么的,他倒是将这事给忘了。

既然此时已经想了起来,那么他也就及时问了下小梨的生日。

“我的生日么?”

小梨想了一下,然后比划了一个“三”的数字。

刘小铭接着问:“三?三月份生日么?那正好就是这个月,具体是哪一天?”

小梨“喵呜”了一声,答:“三月十二号。”

“三月十二号?不错,不错,小梨,那样的话,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们必须要好好庆祝一番,正好现在出门,买买买!”刘小铭顿时有了决定,作为小梨在宠物店的第一个生日,怎么能不好好准备一番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3章 许愿树

“太好了,那过几天就能吃到小梨姐的生日蛋糕啦!”小舞闻言,这下是高兴得跳了起来,很是欢乐的说。

果然,小兔子还是喜欢蹦蹦跳跳。

“那是当然,生日蛋糕会有的,好吃好喝的,都会有的,这点小事就交给小铭好了!”小梨一副对于刘小铭很是放心的样子。

“没问题。”刘小铭自是满口答应。

单单是准备一个生日蛋糕,他觉得也就稀松寻常,貌似没有什么特别的纪念意义,估摸着也不会给小梨留下什么深刻印象,那样可不成,是不是应该准备点特殊的什么呢?

想到这个问题,刘小铭不由寻思起了小梨喜欢什么,他与小梨接触的时间说不上长,满打满算也就是几天的时间,现如今,貌似也就知道她喜欢吃?吃完了,喜欢睡?咳咳,如此一来,送上一房间各式各样好吃的,好像不错?

突然浮现出这样一个想法,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扯,不靠谱。

“三月十二号,这不是植树节么?小梨的生日,倒是有点意思,那是一个伟大的日子,因为有歌唱为证:我种下了颗种子,今天是个伟大日子……植树节,可不正好是种下种子,种下树苗的日子么?”由着几天后小梨的生日,刘小铭倒是思绪如同泉涌一般,浮现出了一些比较有意思的念头。

他觉得小梨生日那天,一起种一棵树貌似不错,让小梨许下生日愿望,然后将树种下,那棵树就可以称作“许愿树”。

都说百年树木。

那样一来,或许很多年后,看到成长起来的许愿树,回想当初,或许很容易就会浮现出所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这么一个念头,在脑海中转了几转,刘小铭觉得靠谱,正好这个世界也是有植树节的,既然如此,那么何不趁着这么一个伟大的日子,将许愿树种下?

“好吃的蛋糕,说到蛋糕,我要吃胡萝卜味。”在刘小铭转动着年头的时候,小舞提到了自己喜欢的口味。

“行,胡萝卜味的来一个,一个不行,那就来三个,甚至更多!”眼见小舞对着小梨说话,可灵动的兔耳朵一动,却是指向了自己,这一回,刘小铭也不用小梨传话了,直接答应道。

“嗯,这还差不多。”小舞略显满意。

“三月十二号,正好是植树节,我有一个提议,等我生日那天,我们一起种一棵树怎么样?”还没等刘小铭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小梨却是先开口了,提出一个提议。

闻言,刘小铭暗暗惊讶,莫名有种好生默契的感觉。

因为小梨的这个提议,跟他所想,几乎相同,甚至就好像是将他所想的,提前说了出来。

“好,这个主意好!等到那天,我们一起种一棵月桂树如何?”小舞当即赞同,然后又提出了自己的一点想法。

一提到月桂树,她不由想到了自己喜欢吃的桂花糕,想着等一下,要让刘小铭多买点桂花糕回来。

“月桂树么?但是,我想的是种一棵梨树。”小梨没同意,貌似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说到梨树,她也不知是不是有想起前几天,初次见到刘小铭时,帝都郊野的那颗梨树。

“月桂树好!”小舞坚持自己的意见,好似几天后,是她要过生日,而不是小梨。

“梨树好!”小梨没有顺着小舞,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月桂树!”

“梨树!”

……

好吧,这突然意见不合的,两个小家伙居然还争了起来。

光凭言语。

小梨和小舞貌似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样子。

于是,一番言语相争之后,她俩倒也默契,齐刷刷将目光落到了刘小铭身上,异口同声道:“你说,到底是梨树好还是月桂树好?”

如此一问,小舞好似还有点不放心,生怕刘小铭偏袒小梨,于是紧接着就补充了一句:“在做出这个重要的决定之前,你不准偏袒任何一方,必须要做到公平公正……”

“还公平公正呢,合着我突然就变成了一个裁判,只是,这不成心让自己为难么?”听着小舞貌似有着长篇大论的趋势,刘小铭默默的无语了一下。

种一棵什么树的问题,都能争执起来,他也真是有点无语。

本来吧,他还想来一招置身事外,看看热闹,听着小梨和小舞在那你一句我一句的,貌似也挺有趣。

可是,小梨和小舞这么一说,他是注定看不成热闹了,只能是自己也凑进去,一起凑凑热闹。

“我能弃权么?”

刘小铭表示,自己可不想做这么一个选择题,要是一不小心就将哪一边给得罪了怎么办?反正对于他而言,其实种什么树,貌似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有那么一个意思在里面就行了。

“不行!”

这个时候,小梨和小舞的意见却是出奇一致,分分钟否决了刘小铭的弃权要求,一副非要他在梨树和月桂树之间选择一个的姿态。

梨树还是月桂树?

这是一个问题,貌似只是一个简单的选择性问题。

然而,刘小铭表示自己还是不想选择,因为按照他最初所想的,本就没有想过什么梨树或是月桂树什么的,他想的是许愿树。

于是,他自然不做什么选择了,而是说:“,小梨、小舞,我们种一棵许愿树吧。许愿树搭配着愿望种子种下,很是灵验,能够让愿望真的实现!”

“许愿树?我怎么没听说过?快说说,那是一颗怎样的树,有月桂树好么?”小舞不置可否,表示有点好奇。

“愿望树?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过生日,本来就是要许生日愿望的,正好将生日愿望随同许愿树和愿望种子一起种下……”小梨的眼神中浮现出遐想,貌似也不去纠结什么梨树和月桂树的问题了,而是赞同了刘小铭的这个提议。

“许愿树,又称‘星愿树’,据传是流星落掉在这世间之后,所生长出来的一种树,蕴含有星光的能量……”刘小铭开口介绍了起来。

知道小梨的生日后。

他想到了植树节,然后又想到了许愿树。

其实,对于许愿树具体是一种怎么样的树,他并没有一个具体概念,只是一时好奇,突有所想,就抱着试一试看的心理,用手机搜索了一下,想要瞧瞧能不能发现点什么,这个世界是不是有着什么许愿树的存在。

结果,他还发现在这个世界,还真是有一种树,就叫许愿树。

到了夜间,天色漆黑之时,许愿树的树叶,会发出如同夜空中星星般的亮光,所以也被称作星愿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4章 一百零一种办法

夏风帝国的帝都,格局不小。

帝都内,除了天海之外,还有一座山,很有名,叫作星火山。

既有山,又有海。

显然,帝都很是有一种将山海都囊括在内的磅礴气势。

而星火山上,就种植有不少星愿树,每当夜幕降临之时,倒不失为帝都的一道绝美风景线。

故而,刘小铭的提议确实可行。

不过,他的提议虽说不错,但是他现在倒还不十分清楚,这年头,在帝都,种树可不是自己想种就能种,尤其是在星火山上种许愿树,那难度,就更大了……

“夏风帝国帝都内的星火山么?那里可是星火卫的一个驻扎之地,虽说有部分区域是对外开放的,也不是不可能将许愿树种在那里,但是我们真要是想那般做,实行起来恐怕难度不小,寻常之人没什么特殊的关系,哪能想怎样就怎样……”关于自己生日那天,种许愿树的提议,小梨很是意动,不过听着刘小铭关于许愿树以及星火山的一些介绍,她不由陷入了思索,细细思索了一下,提出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

“不就是在山上种棵树么,有什么困难的?准备好许愿树苗,然后到星火山上,挖个坑,将许愿树种下去就是了。”小舞表示有些不理解,按照自己当下所想,觉得很是简单的说道。

“小舞,真没你说的那么简单,星火山可不是普普通通一座山,要是在帝都外的山野种棵许愿树,你所说的,倒是可以成立。”小梨有点小无奈得看着小舞。

“小铭,要不我们不种许愿树了吧,也无须去什么星火山,直接去帝都郊野种棵生日愿望树就行了,只要将愿望许下,其实不管怎样的树,都可以当成是许愿树的。”小梨眼神认真的开口,心想着还是少给刘小铭添麻烦为好。

这么短短一小会,她也是了解了一下,星火山上虽种植有星愿树,但是大多都是那些星火卫所种下的。

按照惯例,星火卫的新晋成员,都会在星火山的一处特殊区域将属于自己的星愿树种下。

而想要成为星火卫,至少要有着精英级别武者的修为,并且还要通过层层选拔考核,可谓是层层筛选,精益求精,门槛那真不是一般的高,而是相当高!

星火山上,即便是有些公共开放区域,可供外人,也就是不是星火卫之外的人,种植星愿树,可没点什么特殊的身份背景,但凡是个人就想种棵属于自己的星愿树,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故而,考虑到诸如此类,听着刘小铭的话语中,有着在星火山上种许愿树的想法,小梨一开始虽说很是意动向往,但是最后还是提出了“异议”,想着还是打消刘小铭这个念头为好。

只是。

刘小铭早已经注意到了,小梨之前意动向往的眼神,越发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也很靠谱。

如今听到小梨这么一提,他自然是没有赞同。

“没事,办法总比困难多,一般人想在星火山上种星愿树,那确实是相当困难,但是我们,可不是一般人!”刘小铭夸下海口。

小梨说的那些问题,确实是一个问题。

但是,他琢磨着不管能不能成,总归还是要试一试才行,不试一试,怎么可能直接就死心放弃呢?万一试一试,还真就成功了,岂不是更皆大欢喜?更加有惊喜?

抱着这么一个念头,刘小铭很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并且还收获了一个小盟友,那就是小舞。

小舞倒是有些不明白,小梨所说的那些困难之处,到底是有着怎么样的困难,只是简单的觉得种棵树,貌似也就是一点体力活,简简单单的难不到哪里去,既然没觉得有什么困难的,她自然是赞成刘小铭所说的。

更何况,她觉得小梨生日那天,种一棵许愿树着实不错,并且这种许愿树成长成材了,树叶到了夜间还会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那就更加神奇了。

如此一来,小舞就更加不同意让这一提议被小梨否决,妥妥的站在了刘小铭这一边。

“好吧,那就想办法试一试吧,如果真的不行,就算了……”一番交谈,在小舞“叛变”,和刘小铭组成统一战线的情况下,小梨好似知道,自己一下子也说服不了这态度坚决的一人一兔,于是她索性也不再多说,既然刘小铭想要试一试,那就让他试一试好了。

“如此甚好,话说我们还真不都是一般人,因为除了一个一般人外,还有一只了不起的兔子和未卜先知的狐狸……”听到小梨同意,小舞顿时高兴了起来,然后分分钟宣布,自己与刘小铭的“统一战线”破裂,还拿着他之前所说的话调侃了起来。

刘小铭:“……”一只了不起的兔子,外加一只未卜先知的狐狸,这言下之意,不就是说他是最普通寻常的那个人么?

好吧,就当作是童言无忌好了。

他觉得自己可不能去跟小舞争辩讲道理,因为那样纯属自找没趣,何况他还是很低调的,被当作是普通寻常也不错。

可接着,问题来了。

刘小铭细细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在夏风帝国的帝都,貌似还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还真没有不一般到哪里去……除了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来的除外。

既然如此,他琢磨着自己确实应该好好考虑一下现实问题,之前想到什么说什么,貌似夸下了一个海口,那就是肯定有办法在星火山上将许愿树种下,可别到了最后无法实现,真要是那样,可就搞笑。

想一想自己。

要身份,没身份,要背景,貌似也没啥背景,无非就是一个小小的宠物店主罢了。

真要是扯到什么特殊的关系,刘小铭也只想到了君安王府的木家兄妹,那两人身份背景可不小,可貌似跟自己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车到山前必有路,星火山上种棵树!困难是现实存在的,但是办法肯定会有的,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想到罢了,那木家兄妹,倒也不失为一种思路……”带着两个小家伙出门购物去,刘小铭感觉自己的脑子很是活跃的转动着。

虽说现在,他还并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但是,他觉得自己聪明伶俐,至少能够想出一百零一种办法,多一种……是因为要重新开始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5章 狐狸和兔结拜

生活处处有新意。

甚至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蹦出些个惊喜。

暂时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的刘小铭,倒也不急。

他略微理了理自己的时思路之后,就那么带着小梨和小舞出门了,接着就迎来了一天的“惊喜”。

一路上,还真别说,一人一猫一兔的组合,回头率还真是不错,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在帝都。

就算是精灵宠物,那也并不少见,许多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故而,刘小铭、小梨和小舞这么一个组合行走在外,虽说吸引了不少回头率,但是倒也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奇怪。

购物。

那就是见啥买啥,想买啥就买啥,看到喜欢的,就最好都买下来。

至少,小梨和小舞现在是这么认为的,于是来到超级店铺之后,她俩真是恨不得将整个店铺都搬回宠物店去。

甚至,小舞还忍不住嘀咕:“小铭怎么是开一家小小宠物店的呢?要是直接开的是超级店铺,那就好了,那样……”

对此,刘小铭只能是报以微笑,报以耿直而又不失为礼貌的微笑,反正小梨和小舞开心就好,而他自己却是累得够呛,倒不是因为花钱花得累,而是购物完毕后,将一大堆东西“搬运”回宠物店,还真是着实要费好一番力气。

“感觉晚饭的时候,要给卖力勤劳的自己加两个鸡腿!”刘小铭默默给自己点赞。

刚回到宠物店,瞧着林林总总买回来一大堆吃喝玩用之类的东西,他觉得自己现在总算可以松口气,休息一下了。

然而,事实并不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小梨和小舞表示还要出门一趟,因为还有许多东西忘记买了。

听到两个小家伙的这一说法,刘小铭当时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很是认真严肃的想着,自己上辈子是牛呢,还是马?怎么好像天生劳碌的命?

当然,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觉得自己也真是闲得慌,好端端的,居然还有心情想上辈子是做牛还是做马,那多么不威风霸气,自己怎么着也应该是骑牛的,或是骑马的,才有一些说法,因为早已经先例摆在那里!

紫气东来,老子骑青牛出函谷。

一路西行,唐僧骑白龙马去取经!

“要是哪天,我也有一头神奇的坐骑就好了,一些精灵宠物,有着飞驰电掣般的速度,甚至还能飞天遁地,比许多交通工具都还好使,的确值得拥有……”顾自一通遐想,刘小铭自己乐呵了一下。

这些,他现在还真只能是暂时想想而已,然后……继续陪小梨和小舞出门。

就这般,一趟,两趟。

刘小铭也真是累并高兴着,小梨的生日快到了过几天就要到了,小家伙想多买些东西,他自然是想着她开心就好,小梨开心了,大家也跟着高兴高兴。

并且,他有一种预感,出门两趟不是一种结束,甚至都有可能只是开始,然后,果然不出他所料,不多时就迎来了第三趟出门。

对此,刘小铭表示自己也只能是习惯了,反正小梨和小舞要是喜欢什么,只要不是太过离谱,他也懒得多说什么,只管花钱买下来就行了,毕竟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如此几次三番。

也幸好刘小铭、小梨和小舞出门购物的地方,距离宠物店并不是太远,否则这来来回回也真是累得够呛。

看着小梨和小舞很是雀跃,精神气头很足,貌似一点也不累的样子,刘小铭却是感觉自己累累的,深深的感觉,购物不分物种,买着买着都会有种上瘾的趋势。

以至于到了最后,到底买了一些什么,好像都不是那么重要的,重要的就是买买买,要的就是那么一种爽快的感觉。

就这般……一天的时间都快过去了。

“原来花钱买东西这么有意思!”再次回到宠物店的时候,小舞还有些意犹未尽,视线不住朝着店门外飘,貌似还想再再再出门一趟,兔耳朵一动一动的,根本停不下来,好似在那说着,“不要停,购物到天亮啊!”

又看到小舞这样一个模样,之前已经有过好几次经验的刘小铭,真是感觉有点怕了,万万没想到,这花钱购物,他都能感觉身体被掏空,虚得慌……

“嗯,不错,不过今天已经够意思了,就先到此为止吧。”小梨开口了,说出来的话总算让刘小铭松了一口气。

他生怕两个小家伙还真是买东西买上瘾了,然后根本停不下来,那样也真是……让他都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才好。

“感觉以后很多天的口粮都有了,最后一趟出门,买了一桌子菜肴熟食回来,倒也算不错,最起码是将做晚餐的功夫给省了……”刘小铭有些有气无力的说,聊以安慰自己,要不是直接买些现成的菜肴回来,他感觉自己已经没力气给两个小家伙准备晚餐了。

“其实,我还买一个猪头回来……”小梨突然开口道。

刘小铭:“……”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话了,真是怕一不小心话没接对,小梨和小舞又要出门。

“小梨,话说我知道你不是吃素的,但是这又是烧鸡烧鹅牛肉什么的一大堆吃食,感觉都可以凑成一桌大全席了,貌似我们也吃不了这么多吧?更何况,小舞应该是吃素的,光顾着给她多买些桂花糕,倒是忘了买一些胡萝卜回来……”刘小铭琢磨着要将小梨的注意力转移开,最好不要再去提什么猪头。

“哼,谁说我是吃素的?我可不是吃素的!能吃肉!”小舞轻哼了一声,有些不乐意瞪着刘小铭,然后又一脸神气道,“更何况,这烧鸡烧鹅什么的,可不完全是拿来当晚餐的,还有着别的作用呢!”

“别的作用?什么作用?”刘小铭好奇。

小梨答道:“是这样的,今天我与小舞一见如故,连连出门购物,更是觉得意趣相投,所以……”

“所以,我和小梨准备结拜!因为我觉得光凭捉迷藏输了,就称呼小梨为‘小梨姐’还不够正式,有点太过随意。”没等小梨说完,小舞倒是已经先学会抢答了。

“没错,就是这样!正好距离宠物店不远的天海公园内有一片桃园,现如今这个月份,桃花开得正好,我和小舞要来一个桃园结义!”小梨做着最后的补充。

听着两个小家伙发言,一副早已决定好了的样子,刘小铭面露怪异,默默地想:桃园结义么?咳咳,这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狐狸和兔结拜,感觉有点古怪,好幼稚啊……

然后,他却忍不住自己也幼稚了一回,开口提议:“桃园结义,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要不加我一个呗?如此一来,就是桃园三结义,那肯定是相当的耳熟能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6章 如果是你母老虎……

“不行!”

没等刘小铭将话说完,小舞和小梨同时拒绝了他的提议。

“当然,也并非是完全不行,除非……”看着刘小铭有些吃瘪的表情,小舞貌似很高兴,干脆利索的拒绝完之后,顿了一下,她又拉长了音调的补充了一句,好似将希望留在了未尽之言当中。

“除非什么?”刘小铭问,他虽说对于结拜什么的,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般感兴趣,但是小舞都将话说出来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接话,否则成了小舞在那自言自语,岂不是有些尴尬。

“你要想和我与小梨结拜,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是一只母老虎!”小舞眼神中满满都是笑意的看着刘小铭,似乎觉得将他当成打趣的对象极为有意思。

“喵呜,如果你是母老虎……我和小舞确实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桃圆三结义!”小梨神情认真地表示赞同,然而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让刘小铭莫名觉得有那么一点搞笑呢?居然还提到了如果是母老虎,这确定不是在逗他么?

刘小铭感觉自己的内心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语的看着小舞和小梨,当下真是好想伸手在两个小家伙的脑袋上好好敲打一下,想要知道这小脑袋瓜子里面,想的都是些什么,想到了要结拜也就罢了,居然还将他跟母老虎想到一块去……

“就是,我和小梨姐结拜为姐妹,你凑进来做什么?我可从来没有想到和你结拜成为什么兄妹!”小舞陈述了一个事实,好似要让刘小铭趁早熄了桃圆三结义的念头,结拜这种事情,她和小梨就行了。

接着,小舞则是一副非常大方的样子,说:“当然,小铭,你若是真的那么想当我的小弟,作为一只了不起的兔子,我也不是不可以勉为其难的将你这名小弟收下!一旦成为了我的小弟,好处多多,容我给你一一道来……”

“……”

刘小铭呆,这一下子都扯到做小弟上了,他道:“停停停,小舞,我还真没想过给你当小弟。”

“好吧,那你就变成母老虎给我和小梨看看,要是你真能变成母老虎,算你有本事,我以后谁也不服,就服你!”小舞瞪眼,有些不乐意自己之前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小铭打断了。

听完这话,刘小铭只觉自己虎躯一震,王霸之气侧漏,分分钟震慑住了小舞,让她对自己心服口服,甚至流露出一脸崇拜的表情。

以上。

咳咳,当然都只是刘小铭自己在脑海中想想而已。

他这小身板哟,虽不能说是弱不禁风,可还真算不上虎躯,哪能真的虎躯一震什么的。

就算是想要开始修行,他都还没开启修炼之门,从而得其门而入,说到抖擞抖擞身体,别提震慑住小舞了,估计不小心将兔子惹急了要咬人,他自个还要先跑路。

反正,总不能跟一只兔子一般见识不是么?万一一不小心触动了宠物店的保护机制,将小舞伤到了怎么办?

刘小铭很是周到的考虑着,掩盖了自己认怂的事实。

当然,主要是他也实在没兴趣讨论什么母老虎的话题。

好端端的做个人多好啊,他可从来没想过要当什么大老虎,尤其还是一只母老虎。

于是乎,桃圆三结义的提议被拒,刘小铭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想着自己难得想幼稚一回,凑成三,一起来个桃园结拜,没想到小舞和小梨还不答应,也真是扎心了,既然不成,他表示自己也只能是败退,还是战略性的转移开这个话题为好。

“怎样,说不出话来了吧?我就知道你变不出母老虎!”见刘小铭突然不说话了,小舞顿时得意,觉得自己在话语上占据了上风,两手一叉腰,很是神气的说道。

可是,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占据了上风,不知怎么滴,她又觉得有些没有意思,本来还想多多奚落刘小铭几句的。

“好了,小舞,我们先不提这个,差不多也快到了晚餐的时间,我们还是先吃晚饭吧,明天一早,我们去天海公园的那处桃园,结拜之后,我们可就真的是异姓姐妹了!”小梨适时开口,似不想见到小舞和刘小铭继续这般“无意义”的对话下去。

“嗯……明早,感觉还要等好久的样子。其实,我现在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好想现在就去桃园,一想到这个,我感觉今晚都有可能睡不着觉。”小舞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带到了其他的的地方,一说到明早,她不由有些苦恼难耐的样子。

可是,紧接着,她“嗖”的一下,又将目光落回到了刘小铭身上,旧话重提:“要不你还是给我变只母老虎出来吧,一想到离明早还有着那么长时间,我就感觉内心有些小焦虑,需要舒缓舒缓心情!”

刘小铭:“……”感觉自己也真是又背了个锯。

还内心有些小焦虑,需要舒缓舒缓心情呢!

他这一整天,连着出门多少趟自己都忘了,内心可不止有着小焦虑,都还没有说呢,这谁又给他舒缓舒缓心情?

合着小舞就是拿自己寻开心是吧?

看着两手叉腰很是神气的小舞,刘小铭突然觉得自己眼前的这只,都不是一只简单的兔子,而更像是一只不讲道理的小母老虎,她不是让自己给她变只母老虎出来瞧瞧么?办法还真不是没有。

脑子稍稍一转,有了!

刘小铭流露出笑意,觉得生活嘛,无非是让别人开心开心,然后又能拿别人开心开心,既然小舞要拿自己寻开心,他必须来一个还之彼身,一起开心开心才行,毕竟一起开心,那才是真开心。

“不就是变一只母老虎出来么?简单!”寻思出了一个主意,刘小铭很是自信的看着红着眼的小舞。

“我不信!”小舞想也不想的答,她本来已经准备先吃晚饭,不继续这个话题了,只是听到刘小铭自信的提起,她不甘示弱。

“你现在就变给我看,哪里有母老虎?”眼见刘小铭没啥大动作,小舞不由追问。

“别急,小舞,你看,母老虎就这面镜子里。”也就是说话间的功夫,刘小铭也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面铜镜,然后内心憋着坏笑,将铜镜拿到了小舞面前,眼神认真的说道。

“镜子里真的有母老虎么?小舞,你看了什么?”小梨好奇。

“什么嘛?根本什么都没看到!不就是一面普通的铜镜么,里面哪来的什么母老虎?我只是看到了我自己……”小舞很是不解。

刘小铭轻咳一声,笑嘻嘻道:“这……就对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7章 一面有来历的铜镜

“什么叫这就对了呀?”小舞依旧很是不解,又仔细看了看眼前的铜镜,里面确实只有自己没错,她表示自己一点也没看错,镜子里真的没有什么母老虎好嘛。

可是,瞧着笑起来贼兮兮的刘小铭,紧接着又看到小梨也露出了不失为礼貌的笑容,小舞顿时就觉得哪里有着不对劲。

奈何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自己的脑子是不是短路了,就是有些想不明白了到底哪里不对劲,当下真是好着急,眼睛瞪着刘小铭,真是急得恨不得跳起来,直接跳到他的头顶上。

“你们笑什么呀,有什么问题么?难道我说错了不成?可是,这铜镜里面,确确实实是什么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母老虎了……”小舞有点生气的看着刘小铭。

小梨笑一笑,也就算了,她不在意。

可是,看到刘小铭贼兮兮的笑着,她就感觉很是不对劲了,感觉内心莫名有些小不爽,就好像他是在取笑自己。

“哼,一面破铜镜,说是普通,都拉低了‘普通’这个词,并且上面还锈迹斑斑的,好似刚从地里面挖出来的一样,我自己照照镜子都照不清楚,你还是拿回去自己照照吧……”之前光顾着好奇,好奇铜镜里面怎么会有母老虎,小舞也并没有太过去在意铜镜,此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她,也懒得再对着铜镜瞅个不停了,而是小脸上满是嫌弃的将铜镜递回给了刘小铭。

“刘小铭笑得那么开心,肯定不是因为别的,八成是在取笑我,好端端的给我一面破铜镜,普通寻常的很,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我就算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也觉得有些模模糊糊的,至于母老虎……”手里没有了铜镜,小舞感觉自己总算能够好好思考了。

又又又想到母老虎,脑海中好似突然有着灵光一闪,她知道刘小铭刚才在笑些什么了,而小梨又为何会跟着露出不失为礼貌的微笑。

“刘小铭,你不知从哪里拿出面破铜镜,就是为了取笑我是只小母老虎是吧?”小舞感觉自己现在总算是想明白了,铜镜里有只母老虎,这不就是在说照镜子的她么?想到此处,她顿时小脸一绷,有些生气地说道。

怪不得想刘小铭刚刚还说“这……就对了”。

可不就是对了么?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刚才是不是浆糊了,如此简单的事情,居然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而是到了现在,才后知后觉。

“小舞,那个,我可没有取笑你,我刚才呀,就是高兴……”刘小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假装没看见小舞在那张牙舞手动耳朵,急切的样子好像要咬人。

“小梨姐,你评评理,他刚才是不是有这么一个意思在里面,拿出一面铜镜来递给我,就是没有安什么好心……”小舞拉着小梨,准备拉拢自己的盟友,一起“控诉”刘小铭。

“小舞,那个……我们还是先吃晚饭吧。内心有点小焦躁,最适合多吃点东西舒缓舒缓心情了!”小梨可不愿掺和进去,连忙又提起了吃晚饭这等大事,很是煞有其事的样子说道。

“是这样么?多吃点东西也能舒缓心情?”小舞表示自己不信,然后给了小梨一个略显受伤无语的表情,觉得小梨和刘小铭合起伙来“欺负”自己。

难受。

然后,一想到自己体内流着的血液……兔血,小舞虽说没有真的吐出口血来,但是也不由使起了小性子,直接往地上一趴,兔耳朵将自己的眼睛捂住,嘴里还念念有词“我是一块石头,不惧风吹雨打”,一副谁也不想理,谁也不要理自己的模样。

看着这般有些孩子气的小舞,刘小铭真是感觉内心大开怀,反正心情就是莫名很美丽,这一天里,出门不知多少趟的来来回回,好似一下子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刘小铭甚至都想要大笑三声,可又怕将装石头的小舞惹急了,当下连忙是拿着铜镜背对着小舞走到了角落边,先容许他躲在角落里静静的笑一会儿。

“好啦,小舞,我水土都不服,就扶起你来!”小梨伸手,想将趴在地上的小舞扶起来,然而某兔貌似一点配合的意思都没有,表示自己还是想用耳朵捂着眼睛,继续安静做一块石头。

“小舞,话说你这样兔耳朵捂着眼睛装石头,就以为自己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齐天大圣啦?快,我们先吃晚饭,吃完饭了才有力气继续讲齐天大圣大闹天宫的故事啊……”刘小铭转身归来,眼见小梨将求助的眼神投了过来,他表示这都不是事,顿时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又提起了大闹天宫的故事。

“那面铜镜呢?拿来!我要……”也不知是不是刘小铭说的话奏效了,小舞的兔耳朵动了动,然后也不再捂着自己的眼睛,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站直了身体。

她倒是没有急着要咬人,毕竟想要咬刘小铭,这本身就是一件不靠谱之事,她只是突然想把那面破铜镜给砸了。

“你要……砸了铜镜?”

听到小舞语速极快的开口,说是要砸了铜镜舒缓舒缓心情,刘小铭的眼神中不由流出一丝怪异。

“那是当然,我就是要把那面破镜子给砸了,你给不给?”小舞自觉很是有气势理由很足的说道。

“小舞,这可真不是一面普通的铜镜,别看此镜锈迹斑斑,不显宝光,但是这确实是一件不俗的宝物……”刘小铭将那面铜镜拿了出来,一脸认真地说道,这铜镜可是一面有来历的铜镜,他也是之前意外之下收到了提示,才从手机里面取出来的。

“是么,可是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哪里有着不俗之处?小梨姐,你说呢?”小舞一点都不相信刘小铭所说的,只当他是在刻意吹嘘。

“单从表面上看,确实很难看出有什么不俗。”小梨实话实话,不过瞧着刘小铭很是笃定的表情,她也没有直接将话说死,反正她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别让小舞真的整出什么事情来就好了。

“小舞,不少宝物,都是藏拙于凡,越是看着不起眼,其实越是不凡!打个比方来说吧,就好像你觉得我寻常普通一凡人,但是……”刘小铭看着小舞作势要将铜镜掰成两半,连忙开口提醒,然后借着这个机会,又忍不住想吹嘘一下自己。

铜镜的来历,他是知道的,孟浩同款,必然不俗!

这些,他也是之前看过游戏里的提示才知道的,看来这异界来客来得有点快,早上的时候小舞才出现呢,到了晚上,就又来了这么一面有来历的铜镜,不同的只是这铜镜是出现在游戏界面里,然后被自己顺手拿了出来罢了。

“别说了,反正我不信!”

没等刘小铭继续吹嘘,小舞直接出言打断。

然后,她好像还真是针对上了铜镜,将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的,动用自己现在所能发挥出来的最大修为之力,誓要将铜镜……粉碎!

见此一幕,刘小铭眼神中的怪异更多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8章 爱好炸毛的鹦鹉

一面来历极大的铜镜,小舞真的有可能将之随手粉碎么?

刘小铭随便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之事,倘若铜镜如此容易被粉碎,就完全配不上“有来历”这三个字了。

更何况,这铜镜不但是有来历,而且还是大有来历!

据他所知,铜镜里面,有着一只炸毛鹦鹉,或者说是一只有着特殊嗜好,爱好炸毛,自称“五爷”的鹦鹉,它懂变化之道,也并不是不能变化成母老虎。

所以,刘小铭觉得自己原先对小舞所说的话,那是一点也没有错,铜镜里面,确实能够变出一只母老虎来,因为镜子里面,本来就有着一只能够变成母老虎,甚至能够变幻成其余诸多事物的炸毛鹦鹉,只不过小舞现在还无缘看到而已,倘若等到看见了……

一想到炸毛鹦鹉若是从铜镜里面出来,张嘴叫嚣着什么“五爷连天都能捅破,何况是一些毛发旺盛的爱妃”之类的话语,刘小铭就觉得那画面实在是太美,有些不敢想象。

他可是清楚得很,铜镜里飞出的炸毛鹦鹉,专门喜欢爆毛发旺盛生物的后面,想一想就莫名会让人感觉菊花一紧,内心拔凉拔凉,咳咳,那场面,真是……都有些不好描述。

如此一只奇葩的炸毛鹦鹉,正是刘小铭想要打开修炼之门,所需结下第二段善缘的关键所在,自然同样需要建立起相应的信任指数,这真是让他犯愁让他伤脑筋,自己应该如何与炸毛鹦鹉建立起信任指数呢?难不成……不行,细思极恐!

“总感觉有些毛发旺盛的生物要遭殃……”

看着小舞还在跟铜镜较劲,刘小铭不由浮现出这么一个念头,忍不住仔细看了看小梨和小舞。

还好,两个小家伙都是小短毛,宠物店内的四白,也绝对算不上毛发旺盛。

如此,他也算是稍微放心一点。

否则,他还真是怕什么时候,炸毛鹦鹉从铜镜里面出来,先将自己的这个宠物店给祸害了,那可真是有苦没有地方说去。

“话说铜镜既然出现在了宠物店里,那么我有没有可能见到那位喜欢让各路天才写欠条,未曾修仙之前,一直想着科举能够金榜题名,从而当官发财做一个有钱人的书生孟浩呢?”刘小铭继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陷入了短暂的思索,由着铜镜,他不由想到了这么一个比较有意思的问题。

他琢磨着,要是真有机会见到孟浩,自己必须想办法让孟浩写下一张欠条来,那感觉……想想都觉得爽!

没办法,当有钱人好啊!

这一天购物下来,刘小铭算是发现了,自己还是穷,还是太穷了,有一点小钱钱根本还不够!

如果可以,他自然是希望当一个有钱人,更何况修炼之事,本来就是相当烧钱,相当需要消耗资源的,能够多有点积蓄,那就意味着以后能够有着更多的选择,有了更多的选择,总好过某年某月某天,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做出无奈的选择……

“小舞,真的,我可不忽悠你,你手里拿着的这面铜镜,确实是一面了不得的法器,来历大得惊人!”刘小铭也不想看到小舞一直跟那面铜镜较劲,不由继续出言劝解。

“我不信,如果这面铜镜真的来历大得惊人,那你倒是仔细说说,到底有着怎样的来历!”小舞嘴里说着不信,可实际上,这时对于刘小铭所言,她已经有些信了,只不过还是嘴硬。

别的什么,她暂时没发现。

但是,她发现铜镜确实当得上“坚不可摧”这四个字就是了,至少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是这样的。

她将自己所能调动的修为之力几乎全部调动了起来,可愣是拿铜镜没有一点办法,别说将之粉碎摧毁了,甚至连一点铜锈都抠不下来。

“我现在的修为实力还是太弱了,居然拿这么一面铜镜都没有办法,真是可气……”小舞暗恼。

可是,恼归恼,没有办法就是没有办法。

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她也不想继续和一面铜镜较劲了,否则都显得自己有些傻兮兮的。

故而,之前听着刘小铭的劝解,她干脆也就不再继续犟下去了,而是顺着找了一个台阶下,然后很是嫌弃的将铜镜递回给刘小铭,可又有些不甘心的问了一下铜镜的来历。

“说起这铜镜的来历啊,简直大得惊人,大得连我自己都不是十分清楚……”刘小铭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内心犹豫,要不简单跟小舞介绍一下炸毛鹦鹉?反正这面铜镜都已经出现在了宠物内,里面的那只炸毛鹦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飞出来……

“看吧,所谓的来历,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之前所说的那些,一定是在唬我!”小舞傲娇的一昂头,觉得自己奈何不了一面古怪的铜镜没关系,反正在气势上不能输给刘小铭。

“这样吧,你也不可能全然一无所知,那就将知道的说出来吧。说出来,我就不计较你之前瞎说什么铜镜里能变出一只母老虎来!”小舞还是有些好奇,觉得自己气势起来后,不由有些想要刨根问底。

“小铭,你就简单和小舞说一说这面铜镜吧。否则,我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是今晚睡不着觉了,估计连晚饭都吃不下,这样寝食难安可不好。”小梨的话语,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一下小舞,瞧着兔子的眼睛已经越来越红了,她还真是怕这兔子急出什么毛病了。

“好吧,那我就简单的说一说我所知道的,至于不知道,就算是我想要说,那也不知从何说起。”刘小铭摊了摊手,一副自己尽量满足小舞好奇心的样子。

“好,那你快说!”小舞也顾不上别的,连忙催促。

“其实,这铜镜里面有着一只名为‘五道’的鹦鹉,若是它想要变成一只母老虎,也并非是办不到……”刘小铭简单的说了一下,顺便为自己洗刷“冤屈”。

至于炸毛鹦鹉的特殊嗜好,他此时明智的没有去提,这要是随口说出来,万一误导了小朋友怎么办?

就算是没有误导小朋友,咳咳,万一自己高大伟岸光明的良好形象,瞬间崩塌了那也是非常不好的。

拿着小舞递过来的铜镜,刘小铭很是自恋的考虑着。

正说着,他突然感受到铜镜微微的震动,有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特殊的气息,从其内传出,好似有着什么生命正在苏醒当中。

“不会吧,莫非是那只炸毛鹦鹉要苏醒过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9章 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浮现出此种念头。

刘小铭话语一顿,暂时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双目一闪,深吸了一口气,当时就想将自己手里的铜镜丢掉,可旋即想想,还是觉得算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是炸毛鹦鹉是自己所必须要结下的第二段善缘,那就静静的等着它从铜镜内飞出来吧!

刘小铭很是看得开的想着,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这面铜镜,总感觉自己好似拿着一个大杀器。

“太突然了,太突然了,铜镜里面的那只炸毛鹦鹉,真的这么快就要苏醒过来了么?可是我,貌似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啊……”刘小铭内心默念着,有些发愣。

渐渐的,可以看到,他手里拿着的那面铜镜,有着幽光散发而出。

并且,光芒越来越强烈,不多时铜镜甚至直接脱离了他的手,悬浮而起,就那般好似无所凭依的悬浮在了半空中。

随着镜面上的光芒闪耀,有着一道虚影好似被勾勒而出,如同投影一般,浮现在镜面上。

只是那投影,并不十分清晰,甚至只能说是隐约有个轮廓,看上去像只鸟,可整体而言,却有着一种很是强烈的朦胧模糊之感。

再说小舞,之前听完刘小铭所言,她本能当作他又在忽悠自己,她认为自己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某人休想再骗她,于是傲娇的一扭头,看都懒得去看刘小铭一眼。

接着,小舞嘴里不屑道:“先是说铜镜里能变出一只母老虎来,可现在倒好,你又说镜子里面有着一只名为‘五道’的鹦鹉,骗小孩子呢?我不信……”

“小舞,不是,你快看,这真不是一面普通的铜镜。”瞧着小舞傲娇扭头的样子,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铜镜所发生的变化,小梨不由出言提醒。

“有什么不普通的?别以为用了什么办法发出一点光来,我就会露出灿烂的微笑。”小舞好似依旧不想理会,可听到说话的是小梨,她想了一下,还是将头扭了回来。

当看到那面悬浮在半空还“自带光芒”的铜镜之时,小舞却是完全愣住了,宛如看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一幕,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也偏偏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好似短时间内都忘记了言语。

“这是……什么情况?”

好一会儿,小舞才有些反应过来,伸手指着那面散发着幽光的铜镜,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若不是看到刘小铭也有点愣神,她都还以为眼前这一幕,是刘小铭在给自己变戏法呢!

“莫非这铜镜里面,还真的有一只鹦鹉?”她心说,顿时感觉自己的疑惑更多了,顿时感觉自己好像分分钟变成了一个好奇宝宝。

“这个……刚才不是说铜镜里面封有一只炸毛鹦鹉么?现在,它应该是苏醒了。”刘小铭虽说有着一些猜测,但也不是十分确定,此时只是能静观其变。

“炸毛鹦鹉,怎么突然成了炸毛鹦鹉了?什么意思?”小舞表示自己不懂,好端端的鹦鹉,前面为何要加上“炸毛”二字。

“来不及解释了,若是镜子里面的鹦鹉真的苏醒了过来,应该很快就会从里面飞出,我们还是先看看吧。”刘小铭答了一句,刚才一顺口的,他倒是将“炸毛鹦鹉”这四个字直接说了出来,偏偏小舞一听,还很是好奇的发问,这让他怎么给她解答呀?既然不好解释,那么索性还是不解释好了。

“什么炸毛鹦鹉嘛?只不过是一个虚幻朦胧的投影罢了,肯定是你在暗中故弄玄虚,有本事你就让镜子里的鹦鹉真的飞出来,否则我就当你是一直在吹嘘,从未曾停止……不吹嘘会死啊!”小舞原本已经有些信了刘小铭,同样是静观其变,可是等了一会儿,发现那铜镜除了散发出一些幽光之外,好似就没有更多别的变化,甚至原本越来越强烈的光芒,都渐渐暗淡了回去,她顿时就不乐意了,感觉自己又被刘小铭“忽悠”了一回,当下连忙用话语怼回去。

不服就怼,不能憋着!

不知怎么的,看到刘小铭,小舞就是觉得自己不服气,气不服,内心难免急躁,不在话语上压制压制刘小铭,她就感觉自己好似浑身不舒服,当下自是没啥多大耐心继续静观其变了。

之前,她虽说好奇铜镜为何会有着“亮眼”的变化,可如今,瞧着铜镜除了“亮眼”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了,她决定自己来个一探究竟,于是原地蹦跳而起,直接伸手朝着悬浮在半空的铜镜抓去。

就在这时。

突然有着一声鸟叫从铜镜内传出。

紧接着,就看到镜面上原本十分朦胧模糊的那道投影,好似眨眼之间,就变得无比真实清晰起来,确实是一只鸟的样子,一身花花绿绿的杂毛,看起来很是怪异,眼眸紧闭,似还未彻底苏醒过来,弯曲的喙很是尖锐,而爪子则好似暗藏锋芒,粗粗一看,莫名会给人一种很是有杀伤力的感觉,并且还有一股强烈的好似狂妄到没边的气息,都已经先行透过那镜面传递而出。

“呀……”

很是突兀的听到一声鸟叫,却感觉如同雷鸣般在耳边炸响,随即就有着一股狂妄的气息扑面而来,跳起来的小舞明显被吓了一跳,不由惊叫一声,然后自然没有成功将铜镜拿到手里。

“铜镜里面,居然还真有一只鹦鹉,可是这分明不是什么‘炸毛鹦鹉’,而应该是‘杂毛鹦鹉’才对,真是吓到本宝宝了!这鹦鹉,肯定不是什么好鸟,感觉比你还可恶!”小舞退到了小梨身边,看了看铜镜,又看了看刘小铭,比较着说。

“奇怪,这杂毛鹦鹉怎么还不从铜镜内飞出来?”小舞拉着小梨的手,缓了一下,感觉自己也不是那么害怕,不由又好奇起来。

此时此刻,她也算是信了刘小铭所说的那些话,只是就算如此,在心目中,她依旧是认为刘小铭是一个“恶劣分子”。

“或许要往铜镜内注入修为之力,这鹦鹉才能睁开眼,从里面飞出……”刘小铭搜索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貌似应该是这样的。

小舞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觉得就算出了什么岔子,还有刘小铭顶着,既然如此,那么必须好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才行,催促道:“那你还愣着干嘛?快点注入了修为之力啊!我倒要好好看看,这只杂毛鹦鹉发出来后,是不是真的能够变成母老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0章 我真是……去你大爷的!

注入修为之力。

小舞这话说的,还真是理所当然,貌似很有道理的样子。

要想让铜镜内的炸毛鹦鹉睁开眼,彻底苏醒过来,然后从其内飞出,似乎确实应该这么做。

甭管小舞怎么说,事关自己所需要接下的第二段善缘,刘小铭倒也想将炸毛鹦鹉给唤醒。

那么,接下来问题来了!

他都还没有开始修行,哪里来的什么修为之力?

既然都根本没有什么修为之力,那么又何来往铜镜内注入修为之力的说法?

如此一个很是实际的问题摆在面前,刘小铭也只是能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注入修为之力,说说倒是极为简单,可他也不可能无中生有什么的,凭空变出一身修为,要是有那本事,哪还用开启什么修炼之门,他觉得分分钟让自己修炼成神,岂不更加美哉?

当然,这个念头,刘小铭也只是一时自娱自乐想想而已罢了,真是要是说出来,他还真是怕被不嫌事大的小舞笑话。

不过,纵然如此,当得知刘小铭看上去很有实力的样子,可实则却是连修行都还未修行的“废材”之时,小舞还是有些不受控制的大笑了起来,她觉得自己总算是发现刘小铭的一个“弱点”,原来在修炼之事上,他比自己还要弱,这一下她总算是找到了比他强的地方,感觉扬眉吐气的机会就在眼前。

如此一来。

小舞一时也没什么兴趣去理会,铜镜内已经显露出具体轮廓样貌的“杂毛鹦鹉”,到底有没有可能真的飞出来,而是觉得自己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取笑一番刘小铭,谁让他之前拿自己寻开心,将自己比作小母老虎,她现在要连本带利的笑话回来才行……某兔很是“记仇”的想着。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这一幕。

小舞一只手很是夸张的捂着自己的肚子,一只手忍不住不断比划着,嘴里则是“哈哈哈”一番大笑,她觉得以自己与小梨的情分,这般小小笑话一番刘小铭应该没有问题,刘小铭应该也不会与自己计较,倘若真的与自己计较,那他也太没有肚量了。

既然已经有了这么一个想法,那么她干脆是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则是完全不留什么“情面”,准备抓到这么个机会,好好“嘲讽”外加“鄙视”一番刘小铭,那动作那神态,若是拍成照片,估计直接就可以拿来当作表情包了。

小舞很是自嗨的说:“哈哈,这世间,素来是以强者为尊,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刘小铭,年纪看上去已经一大把了,居然都还未开始修行,连一点修为之力都没有,根本连我都不如嘛!居然连一只兔子都比不过,说出去我都替你感到脸红!哈……小铭同学,不过你也不用在意,我本来就是一只了不起的兔子,你无法和我比较,也无须烦恼,因为那也是在情理之中……本兔兔现在的心情,真是倍儿高兴!”

刘小铭:“……”得,他就静静地听着小舞在那在自嗨,只要兔子高兴就好,他觉得自己还是很宽宏大量的,咳咳,自己怎么可能跟一只小兔子一般见识呢?

当然,主要是因为说到了修为之力,那还真的是很尴尬,他确实是一点修为都没有,可是小舞说他年纪一大把了是什么个情况?他年纪轻轻,居然就遭到了年龄上的“鄙视”,想想都觉得脑仁有点疼。

但是,生活既然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就是拿别人开心开心,然后又让别人开心开心,刘小铭觉得自己还是很大方的,索性就让小舞现在高兴一下好了,说不定这么闹腾闹腾,还有利于建立起信任指数呢,毕竟要是真的将小兔子急坏了可不好。

知道小舞也没什么恶意,单纯是有些孩子气,刘小铭倒也没有去多作理会,全当是……没听见。

他觉得,这是牺牲自己高大伟岸光明的形象,去成全一只兔子的好心情,瞬间就感觉自己又又又高大了起来,若非现在手里面没有拿着一把屠刀,他都感觉自己放下屠刀……立地就成佛了。

言归正传。

小舞“哈哈哈”高兴了一阵之后,貌似心情确实好很多了,好像之前的郁闷和小焦躁都随之一扫而空,许是觉得自己最起码在修为上比刘小铭高,现如今还处于兔兔形态,无法化作人形的她,顿时感觉整只兔都变得十分神气起来,觉得自己瞬间高大了起来,这想法……还真是和某人所想有点相似呢。

暂且不说“自高自大”的某人和某兔,小梨听说要往铜镜内注入修为之力,里面那只显露出轮廓的鹦鹉才有可能飞出,而且看样子,刘小铭似乎还十分想要促成此事,只是奈何没有修为有些无能为力,她不由提议:“如果只是注入修为之力,要不让我来试试吧?”

“这怎么成?”

刘小铭刚想说这话,结果还没说出来,倒是让小舞给抢先了,小兔子一脸反对的说:“小梨姐,铜镜内的杂毛鹦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既然如今无法睁开眼苏醒过来,无法真的从铜镜内飞出,那也正好让它继续留在镜子里面,免得飞出来作恶,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为此消耗自身的修为之力。”

“可是……”小梨看向了刘小铭,好似想要听一听他的意见,因为她的本意,本就让帮刘小铭一把,只不过有点担心,现如今的自己,处于修为实力严重受损的状态,要想帮忙,也不知道会不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小舞说的没错,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炸毛鹦鹉还真的算不上什么好鸟,既然如今无法从铜镜内飞出来,只能说是时机未到,还是就让它继续留在里面……”刘小铭难得和小舞意见一致,没办法,谁让小兔子所说的,正好就是他所想的呢?他自然不希望看到小梨为此消耗什么修为之力,万一出个什么岔子,那就更加不好了。

就在刘小铭说着话的时候。

铜镜内,那只炸毛鹦鹉紧闭的眼突然微微动了动,好似极力想要挣开眼,可偏偏还是无法睁开,可紧接着,却有着狂妄嚣张外加有些不好听的话语传了出来。

“嘎……你妹啊,没有力量注入铜镜就直说,承认自己没能力不就行了么?居然还扯什么时机未到,真是气煞五爷了!好端端的将我吵醒,居然还提什么时机问题,有没有意思?我真是……去你大爷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1章 我是上古仙鸟,谁敢质疑我?

“铜镜内的杂毛鹦鹉貌似说,我去你大爷的?”小舞眼神古怪的看着刘小铭,她觉得自己很有先见之明,自己之前所想的,果然一点错都没有,说杂毛鹦鹉不是什么好鸟,还真就不是什么好鸟。

这不,都还没有从铜镜内飞出来呢,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呢,就已经先骂上了,口出狂妄之词,简直有一种狂妄到没边的感觉。

只是,听着刘小铭好像正在被一只不是什么好鸟的鹦鹉给骂了,给狠狠挤兑了,她怎么就感觉自己其实还是有一点乐滋滋呢?

不行。

小舞觉得自己的心情已经好了,这个时候嘛,就算是真的觉得有些乐滋滋,也不能太过明显的表现出来,至少看在小梨的面子上,她想着自己要适可而止,不能再光明正大的笑话刘小铭了,不过偷着乐……那还是可以的。

“还真是一只……奇怪又另类的鸟。”瞧着刘小铭一副头疼的样子,小梨都不知道怎么来形容铜镜内那只羽毛花花绿绿的鹦鹉了,心说若是如此,不主动注入修为之力将它从铜镜内放出来,倒也不失为一种明智的选择,只是她又有点好奇,刘小铭从哪里拿出来这面一面堪称奇特的铜镜。

而刘小铭则是一脸的苦涩,之前被小舞笑话了一下也就行了,他其实并不怎么在意,可如今倒好,铜镜内的炸毛鹦鹉,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已经大放厥词几乎是破口大骂了,此时此刻,他还真是想回敬一句话:我真是……去你大爷的!

然而,同样的话语,回敬回去,刘小铭觉得没有什么新意,逞一时之快,貌似也没有什么意思。

更何况,据他所知,这炸毛鹦鹉本就是这么一个狂妄模样,自己若是与之置气,还真不晓得要被气成怎样,考验心态的时候到了。

既然想着要修行,刘小铭觉得心态还是很重要的,咳咳,他觉得自己需要暂且将心态放平,没办法,谁让他现在确实没什么办法镇压炸毛鹦鹉呢?

对了,这炸毛鹦鹉的弱点是……

突然,刘小铭想到了这么一个问题,若是在开始的时候,由于自己有些无能为力,他倒是不知何时才能让炸毛鹦鹉从铜镜内飞出,不过之前听着那么一番聒噪之语,他也算是明白了,炸毛鹦鹉虽说没有彻底苏醒过来,没能直接从铜镜内飞出,但也不能说是完全在沉睡,或许处于某种半睡半醒的状态。

这样一来,事情就有些好办了,刘小铭本来就没有修为,自然不可能往铜镜内注入修为之力,也更不会让小梨或者小舞这般做,更何况自己刚刚还被一只鸟给挤兑了,虽说是尽量将心态放平,但还是暗暗有点气啊,他琢磨着自己不如动动嘴皮子,让炸毛鹦鹉自己从铜镜内飞出来,想要美滋滋的吸纳外界的什么力量?门都没有!

“你大爷的,五爷我正在做着美梦,梦里面有着一大群毛发旺盛的‘爱妃’,正等着我一一去宠幸,裤子都脱下了,你他丫将我吵醒?结果倒好,瞬间就发现那些‘爱妃’的毛发掉光光,全部变成了秃毛,好端端的美梦顿时变成了噩梦!我真是……去你大爷的!”

“还愣着干嘛?将五爷吵醒,还不赶快往铜镜内注入修为之力?倘若修为之力不够,多准备点灵石或是天材地宝之类的灵性物质让我吸收能量也是可以的!”

“嘎……我说你就是我这一世的奴仆么?为何反应如此迟钝,五爷我都说的如此明白了,你居然还一点反应都没有!知道我是谁么?吾乃上古仙鸟,自出世以来,我就是至尊,天不生我五爷,万古如长夜!在我面前,苍穹都要低下头,万仙皆需俯首拜!”

“作为我这一世的奴仆,以后出门在外,我允许你报上五爷的名号,我的名号一出,众生莫敢与之争!也就是说这天地间,除了我之外,就属你最牛逼,纵览宇宙洪荒天地玄黄,谁敢不服?谁不服我,我就干死谁!”

铜镜内的鹦鹉依旧没有睁开眼,但是却有着无比狂妄傲然的声音继续从镜子内传出,当真是有有些霸气侧漏,十方俱响,这吹嘘水平,明显是已经强到了一个境界。

“这杂毛鹦鹉比你还能吹嘘,居然还称你是它的奴仆,我感觉这不能忍!”小舞看着刘小铭,眼神认真的点评道,显然对于铜镜内杂毛鹦鹉所言,她是一点都不相信,只是依稀觉得,这压根不是什么好鸟的鹦鹉,单就吹嘘水平而言,真是吹得有点让自己喘不过气来,显然已经是……吹嘘习惯了。

“无妨,这炸毛鹦鹉,除了能够吹嘘吹嘘之外,一无是处,否则怎么可能连眼睛都睁不开?”思索着炸毛鹦鹉所谓的弱点,刘小铭脸色不变,丝毫不受之前那连篇吹嘘话语的影响,而是眸中奇光一闪,然后语气异常不屑的说。

“我去……你大爷的!小小奴仆,你居然质疑我?知道五爷我是谁么?吾乃上古仙鸟,天地未开我先生,先有五爷后有天!当年我纵横诸天万界的时候,你小子还是小蝌蚪,不对,连小蝌蚪都不是!”

“怎么样,这样说,你怕了没有?我是上古仙鸟,谁敢质疑我?信不信我现在就睁开眼,从这面破铜镜内飞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了刘小铭不屑的话语,铜镜内的炸毛鹦鹉,花花绿绿的羽毛都瞬间竖了起来,好似真的是炸毛了,紧接着就又有着大篇的“鸟语”传出。

“什么叫你还是小蝌蚪呀?”刘小铭还没说什么话,反倒是小舞,突然一脸好奇探究的样子看着他。

当时,刘小铭的脸色就不好了,听见炸毛鹦鹉乱说鸟语,他倒还是能保持镇定,保持面色如常,可听到一只萌萌哒的兔子还满是好奇的询问,他也真是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是一脸严肃的答:“小舞,这个问题,关系到生命的起源,我们在此就不提了!”

“瞎说什么生命的起源!我发现了,你小子就是喜欢瞎说,来来来,小兔毛,虽说你一身小短毛,入不了五爷的眼,但是难得见你如此好学好问,让五爷来告诉你……”

“闭嘴!你不是很有能耐么?有能耐,你倒是从铜镜内飞出来给我看看!否则,休要聒噪,你说的,我一概不信!”刘小铭真是有些忍无可忍了,继续使用激将法,语气平淡中却又充满了不屑,一副好似自己都懒得去理会炸毛鹦鹉的傲然模样,同时,他觉很有必要让小梨和小舞离这只炸毛鹦鹉远一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2章 叫声主人来听听!

“你只会吹嘘,毫无本事!有这样跟主人说话的么?信不信我一把火,将你花花绿绿的羽毛都烧了,让你变成一只秃毛鹦鹉?”刘小铭极力摆出一副比炸毛鹦鹉还要傲然还要狂妄的姿态,抓着炸毛鹦鹉的痛点,又加了这么一句。

“嘎……你你你……你居然说我只会吹嘘?你居然敢如此侮辱至高无上的五爷?我要收回你作为本尊奴仆的资格!”

“该死的破铜镜,遥想五爷当年,连天都遮不住我的眼,可而今被禁锢在镜子里面,居然连眼睛都无法睁开,真是气煞我也!”

“五爷现在……只是暂时无法飞出铜镜而已!最多三天,这破铜镜将再也困不住我!五爷,无所不能!如果不信,有本事你再说一个试试,五爷一定能够做到!居然敢质疑五爷,我要是能飞出来,一翅膀就扇在你脸上!”

炸毛鹦鹉一通怪叫,将刘小铭顺带着加上铜镜都给“记恨”上了,它觉得自己是上古仙鸟,几乎是无所不能,最痛恨被质疑了,一旦被质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证明自己。

故而,哪怕炸毛鹦鹉现在没有吸收到一丝一毫外界的力量,用作冲破铜镜的桎梏从其内飞出,但是它已经不想管这些了,当下只是迫切的想要从镜子里面飞出来,甚至为此似乎都要不顾一切,哪怕强行为之会造成一定程度的自损也在所不惜。

果然有效,没想到这激将法,对于炸毛鹦鹉还真挺好使!

看着铜镜原本已经渐渐暗淡下去的幽光,突然之间又强盛了起来,刘小铭心中了然,知晓炸毛鹦鹉确实异常不喜被质疑,感觉自己瞬间就明白了对付炸毛鹦鹉的一个办法。

他完全不需要跟炸毛鹦鹉对着吹嘘,只需语气平淡中却又充满着质疑与不屑即可,炸毛鹦鹉被封在小小的铜镜中,或许是因为铜镜的小,反倒使得它更为自大,但凡有一丝苏醒过来,就迫切想要从里面飞出,可这自大,也正是它的一个弱点,容不得被质疑分毫,否则真是分分钟就能炸毛。

想明白了这些,并且瞧着炸毛鹦鹉似乎也没有办法立刻从铜镜内飞出,刘小铭顿时一脸笃定,他觉得这炸毛鹦鹉和铜镜的组合,还真是有那么一种矛盾的感觉,铜镜分明小小的连巴掌大都没有,可其内的鹦鹉却着实狂妄到没边,也许鹦鹉就是想狂妄到突破铜镜的边际,然后出来吧!

只能说,在狂妄这点上,炸毛鹦鹉确实做到了,确实做到狂妄出了铜镜,然而实际上,它也还是没有改变依旧处在铜镜内的事实。

“吹嘘,接着吹嘘,有你这么跟主人说话的么?再继续叫嚣,小心我将铜镜挂起来当电灯泡用,并且还每天质疑得让你怀疑鸟生,将你质疑到羽毛掉光光,变成一只秃毛鹦鹉……你不是还说自己无所不能么?既然如此,暂时不能从铜镜内飞出来也就算了,你能耐,你将羽毛掉光光,以后就做一只秃毛鹦鹉如何?真若如此,我一定给你找一个好奴仆,一个不够,就给你找五个!”刘小铭傲然之意满脸,想着是自己不要吹嘘,然而面对铜镜里这么一只炸毛鹦鹉,话说着说着,他还是忍不住也自己吹嘘上了,不过好在没有忘记了重点,抓着炸毛鹦鹉的弱点就针锋相对。

他自觉比修为不行,因为自己还根本没有开始修行,但是若是论起嘴皮子功夫,自己还真是没有怕过谁,尤其现在面对的还是一只鸟,如何能够弱了自己的气势?

更何况,小梨和小舞还在边上看着呢,他可万万不能让自己被一只炸毛鹦鹉给打败了,如此一来,只能是尽力将对方打败才行,否则自己如何在最后呈现出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不错,你小子非常不错,这吹嘘水平,深得五爷的几分真传!既如此,为了这份因果,五爷也要交个底,奴仆什么的,都是唬你的,你若能想到办法,现在就让我从铜镜内飞出去,就是我这一世的主人!若非此因果已定,本尊都不屑和你说话!”一听到“秃毛”两字,炸毛鹦鹉花花绿绿的羽毛都哆嗦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怕之事,虽说话语依旧是狂妄加自傲,也就是狂傲,但若是细细去分辨,却能听出那么一丝丝服软的意味,似乎它现在已经顾不上继续吹嘘了,只想着能够尽快从铜镜内飞出。

“这只坏鸟,改口的倒是挺快,刚才还说什么奴仆呢,现在居然又说你是什么主人!我说鹦鹉,你怎么像颗墙头草,吹嘘着,吹嘘着,还风吹两边倒了呢?”小舞貌似有点听不下去了,看着重新发光发亮,整一个特大电灯泡似的铜镜,又瞧了瞧面露得意的刘小铭,当下很是不屑的说。

鹦鹉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一副我是上古仙鸟,非常骄傲而又孤傲,根本不屑去回答小兔毛这种问题的样子。

当然,它眼睛都没有睁开,确实眨不了眼就是了,貌似为了能够尽快从铜镜内出来,鹦鹉决定将一时之气都忍了。

“小铭,要不我们还是先吃完饭吧!这鹦鹉不是说铜镜最多还能困住它三天么?那我们就等到三天后再看。反正三天不长也不短,我们也并不是等不起,既然如此,那就等一等好了。”小梨开口了,购物了一天,她感觉自己已经有些饿了,这狂妄的鹦鹉要是能不放出来,还是先不要放出来为好,免得等会影响食欲。

“你们,你们居然如此没有爱心!五爷我游历诸天万万界,到了哪里不是受膜拜?这个世界对于我太不友好了,小猫小兔居然都敢看低我,若是我能飞出来,真是……暂且不提也罢!小子,话说你赶紧想办法,修为不够,灵石来凑,再多些天材地宝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能让我从铜镜内出去,一切好说!”鹦鹉刚准备大放厥词,可又好似想起了眼下最重要的事,于是暂时也不去计较别的,而是将注意力重点落在了刘小铭身上。

“既然一切好说,那你赶快叫声主人来听听!”刘小铭适时开口,内心憋着笑,感觉自己总算是占据了那么一点点上风,毕竟鹦鹉现在是有求于自己了,他还真不信自己对付不了这么一只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3章 这个称呼,我还想再听一百遍!

“嘎……你小子太可恶了,铠甲兽,那只极度喜欢度化恶霸的大铠甲兽何在?这里有一个恶霸急需度化!”

“五爷我这一次苏醒过来,为何就没有看见那弱智一般,超级喜欢度化恶霸,数数只能数到三的铠甲兽?想我五爷,可是数数能够数到五的无敌存在,天大地大五爷最大!”

“嘎……主人,你就行行好,快放我出去吧!”

鹦鹉声音尖锐,似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情,然后忍不住又狠狠吹嘘了一把,可到了最后,终究还是服软了,很是不情不愿怪腔怪调的叫了刘小铭一声“主人”,好像完全是豁出去了。

“不错,不错。”刘小铭这下是满意了,内心憋着的笑,都快要忍不住要流露到脸上,但同时他又有点不满意,于是继续提要求,“不过,你必须叫得更加诚恳好听,更加真心诚意一点……”

这一次,鹦鹉却是真的闭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刘小铭诚心诚意的要求给“吓”到了,一副反正自己眼睛没有睁开,索性装睡装作完全没有听见的样子。

“哈哈,小铭,厉害了!你居然将这只鹦鹉怼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大坏鸟,别装睡,你能耐,你倒是继续吹嘘呀!本兔兔出门逛了一天,正好有点热,正等着你使劲吹嘘凉快凉快呢,快快快……”小舞使劲乐呵,模仿着刘小铭那种傲然中又不失为不屑的口吻,然后仿若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对着铜镜内的鹦鹉就是一轮言语攻势。

她觉得自己是一只聪明好学的兔子,学啥像啥,这不,才刚说了几句充满了质疑的话语,就看到鹦鹉花花绿绿的羽毛竖了起来,似乎被气得不轻!

“小兔毛,你胆子挺肥!信不信五爷我……”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鹦鹉,你要是敢从铜镜内飞出来,我倒是想要动手尝试一下将你身上的羽毛给拔下来!”小舞貌似一点都不怕炸毛鹦鹉,说着话还颇有些乐不可支,好似突然之间找到了一个能够让自己高兴的存在,觉得铜镜内的鹦鹉,可比所谓的母老虎有趣多了。

“气煞我也,真是气煞我也!一个,两个,三个,这里有三个恶霸,可惜啊,可惜,铠甲兽不在,如果那皮冻般的铠甲兽在,看到三个可以度化的恶霸,必定激动到浑身哆嗦!”鹦鹉很是惋惜的语气,又提到记忆中的铠甲兽。

当然,对于皮冻般的铠甲兽,炸毛鹦鹉肯定是一点也不喜欢就是了,因为皮冻浑身没毛,要多滑溜就有多滑溜,根本不符合自己审美的标准,甚至那皮冻还可以说是讨厌得很,并且还十分啰嗦,能啰嗦到让人怀疑人生,让鸟怀疑鸟生,必须要用正确的方法才好对付。

故而,炸毛鹦鹉记得自己记忆中的皮冻铠甲兽,还有着一个称呼叫“极厌”,也就是极其讨厌!

只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它却是忍不住想起了那极其讨厌浑身没毛的皮冻,因为既然对方如此之讨厌,如今若是能够出现在眼前,必然能够恶心恶心敢质疑自己的一人一猫一兔!

刘小铭虽不是很清楚鹦鹉现在打着什么主意,但是听到它两次提到了没毛的铠甲兽,也就是皮冻极厌,他其实也依稀能够猜测到一些,因为皮冻和鹦鹉,本就可以说是一对活宝组合,一个数数只能数到三,认为三最大,自称“三爷”,而另一个嘛,则是能够数到五,喜欢吹嘘五爷多么多么牛逼,信五爷,得永生,等等之类的话语。

当然,刘小铭现在倒是懒得去理会这些,他觉得皮冻要是能够出现也好,正好将这对活宝给凑齐了,自己所要结下的三段善缘的任务目标也就都出现了,然而看了看手机游戏界面,啥新提示都没有,看来事情并没有自己想得这般简单。

“快,你快放我出去,再不放我出去,五爷我要自爆将这面铜镜给炸开啦!”装睡并不能够解决问题,鹦鹉忍不住又叫嚣了起来,然后气势徒增,越来越足,整只鸟好似充了气一样,变得鼓鼓胀胀起来,一下子撑满了整个镜面,就好像真的要“轰”的一下爆炸开来,以求从铜镜内出来。

“看这架势,它不会真的要自爆吧?莫非为了能从铜镜内飞出,连命都不要了?”小梨有点担忧。

闻言,刘小铭轻声和她解释了一句,炸毛鹦鹉的命可硬得很,几乎是不死不灭,只算是真的自爆了出现了什么差池,也不过是磨灭一点意识,陷入新一轮的沉睡中,等待着下一次苏醒罢了。

知晓了这些之后,小梨也就不那么担心鹦鹉了,但是却有了另外的担忧:“那它要是真的自爆,威力太大,将宠物店都给炸毁了怎么办?我们三个岂不是也要跟着遭殃?”

“无须担心,它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也就是看着气势很足十分吓人,其实嘛……你可以当它是在生气,都快气爆了……”刘小铭一脸的肯定,轻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和小梨说着,以免鹦鹉一不小心听见,若是彻底气爆气炸,然后轰的一下真的爆炸,那可就不好玩了,甚至是玩大了。

“快,诚心诚意叫一遍主人!我就将你从铜镜内放出来!”突然看着手机的游戏界面新出现了一条提示,刘小铭的眼睛一亮,他原本还想连番质疑,将鹦鹉从铜镜内“质疑”出来,反正是打定了主意自己只是动动嘴皮子,不过现在好像无须那么麻烦了。

想要他注入修为之力?根本没有!

想要灵石?他自己都没见过,哪来什么灵石?

不过,他听说这个世界的晶玉,倒是有了类似灵石的功效,然而晶玉老贵了,宠物店内一块晶玉都没有,哪有可能拿来给鹦鹉吸收?至于天材地宝什么的,就更别提了!

而现在,想要将鹦鹉从铜镜内飞出,跟以上通通都没有一点关系,所以刘小铭的眼睛才会突然一亮。

“此话当真?”

鹦鹉却是有些不信,没办法,它早已经认定了刘小铭只会说瞎话,自己眼睛虽然还没有睁开,也同样喜欢说些瞎话,但是并不代表着自己瞎呀!

刘小铭傲然的看了眼铜镜内的闭眼鹦鹉,一点回答的意思也没有,一副我是上古仙尊转世,一只鸟居然也敢质疑自己话语的真实性,根本不屑于和你说话的样子,带着一种似万古长存的无敌寂寞,绕着铜镜走来走去!

“好,就凭着你这一番貌似无敌的姿态,我信了……”鹦鹉虽没有睁开眼,不过却好似能够通过什么办法“看”到镜子外面的刘小铭,然后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选择了信服,虽说还是有着些不情不愿,但是叫起“主人”来,总算是显得走心多了。

“不错,这个称呼,我还想再听一百遍!”刘小铭骄傲,然后拿着手机对着铜镜的镜面扫一扫,神奇的一幕就出现了,鹦鹉出现在了手机游戏界面的宠物栏中,

最后,他点击了“释放”,鹦鹉也就出现在了铜镜之外,出现在了宠物店中,虽说是多了一个中间步骤,但确实是从铜镜内飞了出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4章 我的大喙……早已饥渴难耐!

终于从铜镜内出来了。

鹦鹉还闭着眼睛呢,就已经扇动着翅膀,在宠物店内飞来飞去,好似极为欢快的样子,一边飞还一边唱。

“我是一只大大大大鸟,随便飞,就能飞得很高,随便飞,都能比天公还高……”

可突然,鹦鹉睁开了眼,泛着绿光的小眼睛,直勾勾盯着刘小铭,它似乎是想起了刚才之事,于是眼睛之中,一下子流露出了如同被羞辱的神情。

“嘎……我真是去你大爷的……如此简单就能让本尊从铜镜内飞出,之前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成心羞辱我对不对?信不信我现在一翅膀就将你扇得找不着北!??”

小舞:“……”她觉得这鹦鹉翻比翻书还快,之前在铜镜内的时候,叫刘小铭“主人”那可真是叫得欢,可现如今倒好,刚从铜镜内飞出来没多久,一睁开眼睛,几乎就破口大骂上了,绿豆般的小眼睛里面,当真是绿光逼人,看起来倒好似有着几分不一样的气势。

“真是冷死我了,鹦鹉,你可别再吹嘘了,小心小铭等下将重新收回到铜镜去。”小舞自觉站在了刘小铭这一边,与嘴欠的鹦鹉相比,她觉得刘小铭还是更为可爱可靠那么一点点,因为看不过眼那不停扇着翅膀又开始叫嚣的鹦鹉,她义正言辞又不失为不屑的说。

“小小兔毛怪,你居然还敢质疑五爷?信不信我一翅膀扇过来,将你扇得直接晕乎过去?居然说将我重新收回到铜镜中?别搞笑了,五爷睁开眼苏醒了过来的次数,多得连自己都忘了,只要飞出了铜镜,就不可能还会被封在里面!他能耐,你倒是让他将我收到铜镜里面试试?好好瞧瞧五爷这回睁开了眼,能不能自己飞出来!”炸毛鹦鹉好似吃了炸药一样,真是逮着谁就怼谁,听小舞一开口,它顿时就满满的不乐意,小眼睛中绿光更盛,直接出言挑衅,一副自己已经从铜镜内出来了,状态很是不错,不可能立马又被封困的样子。

“快,小铭,有没有办法,将这只嘴欠又讨厌的鹦鹉,重新封回到铜镜内?”感受了鹦鹉的挑衅,小舞有些急了,感觉自己不能忍,于是也懒得继续废话,连忙将求助的目光望向了刘小铭。

这个时候,她倒是突然希望刘小铭有着无所不能的能力就好了,就算是不能无所不能,但是只要能够对付得了杂毛鹦鹉,那也是可以,因为鹦鹉实在是让她感觉太讨厌了。

如此一对比,反倒是让她觉得,刘小铭原本在自己心目中的“恶劣”形象,瞬间就有了极大的转变,心想着刘小铭若是真有办法,能够制得住杂毛鹦鹉,那么这人还是可以信赖一下下的,因为至少关键时候还是挺管用的。

“小兔毛,别白费口舌浪费力气,智商突破天际的五爷,早已经看穿了一切,这小子除了说些瞎话废话,也就只会装装样子罢了,哪还有什么本事将本尊收回到铜镜里?”鹦鹉不屑而又傲然,只是一想到自己刚才连连称呼刘小铭为“主人”,顿时就一脸如同吃了什么一样的表情,忍不住又将之前所说过的话重新质问了一遍,“快说,你明明很是轻易就能将我从铜镜内放出,为何那般废话墨迹,是不是故意要羞辱本尊?”

鹦鹉小眼睛中满是羞恼的神情,花花绿绿的羽毛都竖了起来,显现出好似极为生气的样子,如同处在了暴走的边缘,一副只要刘小铭敢开口说个“是”字,它就要飞过去,用自己尖锐的喙,将这喜欢瞎说之人的眼睛给啄瞎的样子。

瞧着鹦鹉一瞬间,好似变作了随时要离弦的箭,而所对准的目标正是自己的脸,刘小铭的内心都不由哆嗦了一下,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只鸟,攻击意图十分明显呀,都是打人不打脸,而看这炸毛鹦鹉的样子,不但是要打自己的脸,而且还要将自己的眼睛给啄瞎了?

刘小铭表示自己很生气,心说早知如此,就不那么轻易将鹦鹉给放出来了。

生气,有时候还是有用的,当然前提是要有能够解决问题的办法,而这对付鹦鹉的办法,刘小铭还真是有!

故而,他现在也算是不慌不忙,镇定自若,甚至是好整以暇的回答着鹦鹉重提的问题:“我也是没有办法呀,原来是不知道如此容易就能让你从铜镜内飞,也就是刚才突然才知道的。”

刘小铭拿着手机晃了晃,他确实是刚刚才收到游戏提示的,大意是对着铜镜镜面上出现的鹦鹉扫一扫,然后就能够将它从里面放出来之类的话语,若非如此,他哪有那么多闲情跟一只鸟质疑来质疑去的。

“我就呵呵了,你以为这样说,才智比妖还高的五爷就会信么?不可能!休要羞辱我的智商,五爷是不可能听信这无稽之谈!”鹦鹉扇着翅膀都飞到了天花板上,一副自己现在是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样子,居高临下俯视着刘小铭、小梨和小舞。

“这只怪鸟真是好生讨厌……”小梨都忍不住要说一句了,她原本以为鹦鹉之前连连称刘小铭为“主人”,真若从铜镜内飞出来,应该能够消停一点,而现在看来,貌似是自己想多了,想得有点太美了。

“那是当然,这炸毛鹦鹉,哪里可能如同小梨这般乖巧。”刘小铭表示赞同,真是一对比,才更觉得自家这只萌宠的好。

当然,在他看来,小梨可不仅仅是自己的宠物,更应该是自己的朋友才对。

“那现在怎么办?那只坏鸟的眼睛绿油油的,根本就是满满的不怀好意的样子!”小舞开口问,这个时候,她倒是不敢乱拿主意,或许是有那么一丝因为小梨的缘故,她近乎本能的选择了去相信刘小铭,希望他能够好好“教训”一番都飞到了天花板的鹦鹉。

“无妨,既然能够将这只鸟放出来,那么自然也有办法将它重新收回到铜镜内去!”刘小铭淡然自若,仿佛在说着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甚至还特意大声说了出来,生怕鹦鹉听不见!

“是么?快快快,快将五爷收回到铜镜里面去,我的大喙……早已饥渴难耐!”鹦鹉言毕,再也不顾别的,如同一根离弦之箭,射向了刘小铭,它的速度之快,几乎是瞬息而至,视线中唯能隐约看见一道残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5章 你是想将自己撞死么?

“啊……”

刚开始,小梨和小舞都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看见一道残影射向了刘小铭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发出一声惊吓。

“拜托,小声点,我耳朵都快被你俩震聋了!”

瞧着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跳到了自己肩膀上,一副要舍己救人模样的小梨和小舞,刘小铭内心浮现一丝暖意,略显好笑而又无奈的说。

他好端端的,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至于那只气势汹汹而来的炸毛鹦鹉,此时却是不见了踪影……

“你没事吧?那只恶鸟呢?那只杂毛鸟死到哪里去了?”小舞好奇极了,眼见刘小铭没什么事情,压根没有受伤,她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放心之余又忍不住开口询问起来。

刘小铭的内心,那是扑通扑通跳得有点迅速,说没有后怕,那是不可能的,之前那一刻,他还真担心自己要瞎眼了,简直就是玩心跳啊,幸好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并没有什么意外出现。

如此一来,他忍不住就想要装模作样吹嘘一下自己,也正好小舞现在给了这么一个机会。

于是,刘小铭指着那面还依旧悬浮在空中的铜镜,语气平淡不起波澜的说:“我当然没事,一点事情都没有,我这叫作泰山崩于前而不乱,如此淡定自若,那也是极为少见的!至于那只炸毛鹦鹉,诺,如其所愿,重新被收回到铜镜里面去了!”

说完,他还特意轻轻甩了甩衣袖,一副好似解决了多么微不足道一件事,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能够让自己内心起波澜的样子。

然后,他又满是无敌寂寞状的接着道:“我刘小铭弹指间,就将炸毛鹦鹉收服了,真是自己佩服我自己!”

“好吧,我也佩服,这样夸你一句,总行了吧?但是,我想知道泰山是什么山?”小舞略显无语的看着陷入自我吹嘘状态的刘小铭,为了避免他不断吹嘘下去,不由角度别致的询问了一个问题。

“泰山嘛,就是一座很有名的山,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炸毛鹦鹉已经被重新收回到铜镜里面去了!”一提到泰山,刘小铭倒是不知道怎么跟小舞细说,干脆就略过不提,转而饶有兴致的看向了铜镜里面的炸毛鹦鹉。

之前好似时空转换一般,原本如离弦之箭冲向刘小铭的鹦鹉,完全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就发现自己被重新封在了铜镜内,此时它还处在发愣中,根本没回过神来。

只是,听到小舞和刘小铭的交谈声,炸毛鹦鹉总算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虽说极度不敢置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却又由不得它不信,当下就忍不住狂妄叫嚣。

“嘎……可恶,可恶,真可恶……我去你大爷的……你小子到底使用了什么妖术?先是羞辱本尊,现在居然又囚禁本尊,真是好大的胆子!但是,五爷都已经睁开了眼,你以为区区一面破铜镜,还能够困得住我么?看我现在就自己飞出来……”

“飞飞飞,小小绿毛鸟,你能耐,你倒是从铜镜内飞出来给本兔兔瞧瞧呀?!”看到铜镜内的鹦鹉气得羽毛倒竖而起,小舞却是有些乐不可支,她可还清楚记得,之前这鸟说自己是小小兔毛怪,现在正好一并还回去,气死一只鸟不偿命,鹦鹉要是真的飞出来,那也还有刘小铭挡着,她觉得自己安全得很。

“咦,我和小舞的信任指数,居然实现了零的突破,不错,不错,这倒真是意外之喜!”刘小铭原本就拿着手机,此刻看到自己和小舞之间的信任指数变化,内心顿时暗喜,倒是没想到这炸毛鹦鹉的出现,反倒是促成了他与小舞建立起信任指数,看来这鸟还是发挥了那么一点作用,起码能算是贡献了一点点助攻。

“嘎……我现在就飞出来!”

“我要飞出来了……三个小家伙,你们都颤抖吧,都等着跪服在五爷的翅膀下吧!”

“尤其是你小子,若是尊我为主人,成为至尊五爷的奴仆,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让你不用眼瞎!”

睁开眼的鹦鹉更加狂妄了,似乎并不认为铜镜还能封困住自己,故而被重新收入到铜镜中,它也不是很急,并没有第一时间尝试着飞出,而是不断的叫嚣着,好像自己是多么尊贵厉害一样!

“你不必继续废话!有本事就先从铜镜内飞出来再说,若是敢再有伤害小铭的念头,必将你花花绿绿的羽毛拔光!”小梨冷声道,她性子虽好,可也不代表着不会生气,对于之前鹦鹉要啄瞎刘小铭眼睛的那一幕,到了现在她都还有些心有余悸,故而对于炸毛鹦鹉,那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哼,一只小猫咪也敢威胁我?!不对,仔细一瞧,还不是普通的猫咪,貌似是变化而成?”小梨的冷言冷语,好似成功引起了炸毛鹦鹉的注意力,它不由特意打量了小梨几眼,然后略显疑惑的说。

疑惑虽说有点疑惑,但鹦鹉一点也没有继续理会小梨的意思,只是确实不再废话了,而是扇动着翅膀,就朝着铜镜之外飞去!

然后,就听到“咚”的一声响,有点像是打鼓的声音,鹦鹉结结实实撞在了镜面上,但是并没有成功从铜镜内飞出,反而是扇动着翅膀的力道都随之变弱了许多,好似这一撞将自己撞得不轻,撞得都有些头晕眼花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小小绿毛鸟,你这是想要以死谢罪,一头将自己给撞死么?”看到鹦鹉第一次尝试从铜镜内飞出失败,小舞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觉得这绿毛鸟也太头硬了,第一次失败之后,貌似丝毫不为所动,然后就第二次,第三次,一次又一次飞撞向了铜镜的镜面,当然结果都是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

“嘎嘎嘎嘎嘎……”

连番失败,炸毛鹦鹉也不知是不是被气疯了,一通怪叫,好似一群鸭子在嘈杂的叫唤一样。

气急之下,它尖锐的喙不断啄向镜面,可依旧是毫无效果,反倒是一不小心,直接将自己身上的一根羽毛给啄了下来,顿时就有着好似凄厉的鬼叫从铜镜内传出。

“这鹦鹉……怕是快气疯了吧?!要是真没本事从铜镜内飞出来,承认一下不就行了么?何必这般自己作死……”小舞下了一个结论,面色古怪的看着铜镜内好似自己跟自己较上劲的鹦鹉。

“嘎……闭嘴,小小兔毛怪,五爷我无所不能,本事比天还大,既然已经睁开了眼,那么一定可以自己从铜镜内飞出!”

“小子,你听好了,千万不要主动将我从铜镜内放出来,否则我跟你急!五爷我一定要凭自己的本事出去!”

“欺鸟太甚,真是欺鸟太甚,这可恶的破铜镜,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五爷我连天都能捅破,居然无法破开这铜镜镜面?这不可能!”

鹦鹉持续狂妄叫嚣着,渐渐的,似乎都已经有些“胡言论语”起来,并且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也好,若其所愿。小梨,小舞,我们吃晚饭去。”刘小铭淡淡一笑,暂且不再去理会炸毛鹦鹉,准备妥妥的等它服软来求自己,到了那个时候,这只鸟或许才会老实一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6章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好,这个主意不错,正好这鹦鹉的脑袋,现在好像有点不太清醒,既然都那么诚心诚意的要求了,那般迫不及待的想要显露显露本事,就让它使劲撞撞铜镜,清醒清醒好了……”

“正是这个道理,现在这种时候,我们还是不要再去质疑小小绿毛鸟的本事了……”

刘小铭的提议,获得了小梨和小舞的一致赞同。

说着说着,两个小家伙不由就说到了吃的,于是,作为两个小吃货,一提到了好吃的,小梨和小舞也就再也没有什么兴趣,去理会铜镜里的鹦鹉了。

只是,铜镜内鹦鹉的怪叫声,确实挺烦人的,貌似也没有办法,让它消停了一点,因为现在,鹦鹉根本就是什么话也不听。

刘小铭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不可能让鹦鹉闭嘴,它还真就会乖乖闭嘴,只能先找了一块布,将散发着幽光的铜镜给蒙上,这样虽说无法将声音隔绝,可总归算是有一种眼不见为净的感觉。

至于铜镜内的鹦鹉,还要怎么继续折腾,那都由着它去了,还是那句话,鹦鹉若是真的能自己从铜镜内飞出,也算是它的本事。

反正不管结果如何,刘小铭都是毫不畏惧,因为在宠物店内的他,那是相当的安全,炸毛鹦鹉根本不可能伤到他。

如此,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晚餐完毕。

小梨和小舞,一起到宠物店后面自带的院子里看星星去了。

当然,她俩说是看星星,实则也是为了离铜镜内的那只聒噪的炸毛鹦鹉远一点,以免听着那些好似根本停不下的叫嚣的话语,败坏了好好的心情。

两个小家伙暗暗感慨,鹦鹉精神头还真是足,头也真是够硬,一边持续狂妄叫嚣着,一边则是“咚咚咚”不断撞击着铜镜的镜面,光是听着那“咚咚咚”打鼓般的声音,都不由会觉得脑仁儿疼,可鹦鹉却好似“打鼓”打上瘾了一样,又或者说,它很有自虐倾向?

具体是什么一个情况,小梨和小舞也不是十分了解。

当然,她们也没啥兴趣去寻根究底,来到小院后,将身后的院门一关,竟发现隔音效果出奇的好,居然已经听不太见鹦鹉的叫嚣声了,顿时就感觉整个世界都好像清净了下来。

“呼,总算可以安静一下了,我觉得那小小绿毛鸟,都有些像只绿毛苍蝇,‘嗡嗡嗡’叫个不停,好好的一顿晚饭,都被它吵得有些不得安生,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炸了……如果单论狂妄叫嚣,单论头硬,那鹦鹉倒也确实算是有点本事……至于别的嘛,那就呵呵了……也幸好,现在终于可以眼不见耳不闻,顿时感觉整只兔都轻松多了,心情倍儿爽……”小舞长舒了一口气,将今天刚买的一张大小正好适合自己的小躺椅往院子里一摆,现如今吃饱喝足之后,她舒舒服服往躺椅上一躺,感觉美滋滋。

而另一边,还在宠物店一楼的刘小铭,心情也是挺美滋滋的,因为他发现自己和小舞的信任指数又涨了了,看来自从这信任指数建立起来之后,已经开始进入到了良性增长状态,他与小舞所要建立的这段善缘,看来是很有眉目了,或许等到小舞成功化作人形之时,也就是这段善缘最终建立成功的时候。

“小舞,你说小铭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去‘对付’那只鹦鹉,真不会有什么问题么?”小院里,小梨的心情,倒不像小舞那般倍儿爽,因为想到刘小铭,她不由有些担心,看着那紧闭的院门,真是突然好想进屋去瞧瞧。

“小梨,不用担心,刘小铭可精明着呢,怎么可能连一只绿毛鸟都对付不了?更何况,那只鹦鹉现在被封在铜镜内,根本出不来,小铭他肯定不会有什么事情的,顶多是耳朵受到一点摧残,需要多忍受一下聒噪罢了。”小舞倒是一点也不担心,现如今已经入夜,天已经黑了,她不由就想到了明天,想着桃园结义的事情,于是就准备将话题往这个方向引,不再和小梨去谈论铜镜内的那只鹦鹉。

“你说的也对,小铭要是实在受不了那鹦鹉的聒噪,想必很快就会从屋子内出来……”小梨思索了一下,表示赞同,同样在一张小躺椅上躺下,正好能够仰望夜空中的星星。

帝都的夜空很明净,一眼望去,繁星点点,格外明亮,甚至不由会让人兴起一种错觉,那就是好似只要轻轻一伸手,就能够触碰到夜空中明亮的星星。

这不,小舞虽说惬意的躺着,却是忍不住时不时伸手,朝着视线上方抓去,好似自己手可摘星辰,要将夜空中的星星给摘下来。

“小梨姐,明天我们就可以结拜成为姐妹了,想想都觉得好开心!对了,你和小铭认识有多久了?最开始是怎样认识的呀?与人类生活在一起,会不会有着什么不适应?其实我都想好了,等到能够化作人形之时,就前往人类的学校上学,多多接触一些人……”小舞和小梨聊了起来,讲了讲自己变成人以后想要去上学的事情,同时又十分好奇小梨与刘小铭之间的关系。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呀,其实也就比你多认识小铭几天。”小梨实话实话说,简单讲了一下,自己在帝都郊野的那棵梨树下,初次见到刘小铭的场景,倒也没觉得这么点事要藏着掖着。

“啊?我还以为你从小就和刘小铭在一起的呢……”小舞惊了个呆,貌似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惊讶之余,又想到自己,不免望着夜空中的星星发起了呆,苦恼着,“莫名其妙来到这么一个陌生的世界,感觉有点太过突然,也不晓得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放心,一定能回去的!小舞,你看夜空中的那些星星,其实就代表着一个个不同的世界,其中肯定有属于你的那个世界,等到合适的时机,星光落下,形成一条星路,就会指引着你走向归途……”在星光照耀下,小梨的眼睛中,好似突然流露出了无比明亮的光芒。

对于小舞是异界来客,她倒也没有觉得稀奇,因为在这个世界,本就不缺少异界来客,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真的么?”小舞将信将疑,莫名有些期待起来。

“当然是真的!”小梨肯定道,然后流露出一脸神秘的样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命运虽然难以捉摸,但是我却能在一定程度上预知命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7章 我的命运是……

“命运强悍,神秘莫测,可有的时候,比命运更难测的……是人心!我以前一直认为,与人相处,应该是一件很困难,很需要时刻警惕的事情,现在看来,好像也并不是完全这样。”小舞自觉很是有见解的说着,她向往人类的世界,可向往的同时,内心深处又难免会抱有不可言状的警惕。

“放心吧,小舞,先安心住在这里,等修炼成人形再说,小铭肯定不会将你给卖了。”小梨略显调侃的说,说这话的时候,倒是不由想起了那个短发少女木紫烟,几次三番的说要买自己,然而,刘小铭是不可能同意的。

“将我卖掉?他敢!他要是真敢那么做,我跳起来就咬他!”小舞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眼睛一瞪,瞪着前方某处空气,虽说刘小铭不在眼前,但她却好似自己所瞪之处,就是刘小铭所在,一副自己很厉害容不得被欺负的样子。

“好啦,好啦,也就是这么随便说说而已,看你急的,怎么好像还有些当真了呢?”小梨略显好笑的看着都已经坐不住的兔子,发现小舞也真是有点急性子。

“好吧,那我们先不说这个,只要有小梨姐在,我肯定能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待下去的。对了,之前提到命运,小梨姐既然能在某种程度上预知命运,那么能够预知到自己以后的命运是怎样的么?”小舞好奇了起来,她除了有时候确实有些急之外,还有着强烈的好奇。

当然,按照她自己的理解,这叫勤学好问,遇到了不懂的不知道的,就得多问问,反正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貌似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命运本就难测,想要预知自己的命运,更是难上加上!就如同医者不自医,预知命运者也同样如此。”小梨将命运预知和医者行医联系在起来,也不知这样说,小舞能不能听懂。

小舞有些一知半解,疑惑道:“什么意思?小梨姐,医者不自医,就是说医生无法医治自己么?可是,如果是医术高明的医生,自己若是有了什么小病小恙,肯定还是可以给自己医治才对吧?”

“可不是这么简单的意思。”小梨说道。

“那是什么意思?小梨姐,你快说说嘛。对了,也不知道刘小铭什么时候从屋子里出来,本兔兔还等着他给我讲故事呢!”小舞又想起了刘小铭还没有讲完的故事。

这时候,她突然好想进屋去,将刘小铭给“揪”出来,让他别去理会什么杂毛鹦鹉了,先给自己这只萌萌兔讲故事才是重点。

“简单点来说,所谓医者不自医,也就是指高明的医生,肯定会比平常人更留意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更会好好调理自身,故而,一般的小病小恙,大都会被防患于未然之中,如此一来,往往能够很长寿。而当一个平时十分注重调理身体的医生,一旦得病,就必定是大病急病,那般严重的病症,纵使是再高超的医术,可能也是无力回天,这可以当成‘医者不自医’的原因……”小梨举了一个例子,和小舞说了起来,然后从旁边的果盘内,拿起一个已经剥开了的糖栗子,说了这么多,作为小小一吃货的她,已经忍不住想要吃点零食了。

“医者不自医,原来有这么一个解释呀?我貌似懂了一点。”小舞点了点头,然后说回到了最初所提及的命运,“如此说来,小梨虽能在某种程度上预知命运,而平时也会注意去规避,命运中对于自己的不利之处,但真要是等到命运中出现什么重大变故的时候,也有可能会束手无策,难以逆天而为,是这个样子么?”

“大抵如此吧,就好像许多道理我们都懂,但是知道和做到完全是两码事,命运中,总归是有着很多……无奈而又无能为力的事情!”小梨吃着糖栗子,谈着这个貌似比较深重的话题。

“其实,换一个角度来看,命运有时候也没有那么神秘莫测,就比如说我们现在吧,现在已经是晚上,等到夜再深一点,我们就应该回屋睡觉去了,这就可以说是对于命运的一种预知。只不过,这种预知极度浅显,平常时候,我们根本不会将这与命运联系起来罢了。”小梨浅显的提了一下。

“而修行,不断提升强大自己,从某种层面而言,也可以说是为了参悟更加多的东西,从而能够更加洞悉和掌控自己的命运……”也不知怎么的,夜空下,小梨原本是想和小舞随便聊一点轻松的话题,可没曾想,说着说着,尽是提到命运,心头不由暗想,那么自己的命运会是怎样的呢?

看着夜空中的灿烂星辰,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

此时的她,显然看不透自己的命运,就好似有一片浓厚的迷雾,阻隔着自己的视线。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也就说,修行,其实可以让自身不断变强的同时,也可以逐渐改变和掌握自身命运!就好像现在,我们只知道等会要回屋睡觉,而明天,要前往天海公园内的那处桃园结拜。可是,假设我们现在已经非常强大,或许都能提前预知到明年的今天,甚至十年百年后的今天,我们会是怎样的……”由着小梨所提到的,小舞也举起了例子,然后学着小梨的样子,拿着糖栗子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称赞着好吃。

“可以这么说吧。”小梨点了点头,不再去多想关于自身的命运,反正,她现在只是依稀知道,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要住在小铭宠物店中,和刘小铭为伴。

对于这种生活,小梨倒也不排斥,相反还挺喜欢的,之前听到小舞说修炼成人形时,想要前往人类的学校上学,她不由也有些意动,只是一想想自身的情况,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或许要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契机。

“那真是太好啦!小梨姐,你刚才说我有希望回到了原来的世界,没有在哄我吧?这么说来,我真的有希望回去啦!”小舞高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小梨,似想要从小梨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而更多有关于未知命运的问题,她倒是没兴趣去问。

“当然。”小梨肯定的回答。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8章 我还以为能躺赢呢!

小院中。

小梨和小舞聊得很开心。

渐渐的,她俩对于命运的探讨,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也正好在这时,院门打开了,刘小铭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脸上不喜也不悲,手里端着张大躺椅,并没有立即开口说些什么,也不知之前在屋子内,对付那只铜镜里的鹦鹉,到底结果如何。

于是,一狐一兔看星星,很快就变成了三人一起看星星。

对于刘小铭而言,他自然是直接将小梨和小舞当做了另外两人,而不是两只普通的小动物。

“那只小小绿毛鸟怎么样了?现在服气了没有,该不会还在铜镜里面‘打鼓’吧?”小舞率先耐不住好奇的问,她还有些记恨着,鹦鹉称自己为小小兔毛怪。

故而。

看到刘小铭从屋子里出来,一言也不发。

小舞虽说有着好奇,但是一开口提问,提到那只鹦鹉,那是一点好语气都没有。

“暂时是消停了点,不再怪叫了,不过确实还在铜镜内‘打鼓’呢,一副非要凭自己本事出来的样子,死活不肯让我将它放出来。”刘小铭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一伸手,习惯性的将身旁小躺椅上的小梨往自己怀里一搂,揉揉她的脑袋,感觉真是格外悠闲惬意。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将小梨当作一只宠物来对待,禁锢她的自由,气死本兔兔了!”小舞本来还想多问些有关于铜镜内那只鹦鹉的事情,可一看到刘小铭那无比自然的举动,顿时就急了。

“这……有问题么?”刘小铭一脸诧异的看着小舞,心想自己将自家‘猫咪’搂在怀里一起看看星星,貌似很正常吧。

“那当然有问题,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小舞自觉自己给出了一个很是强大的理由。

然而,刘小铭脸上的诧异更多了,感觉眼前这只萌萌兔是找事情呀,他和自家的萌宠猫咪互动一下,居然也要管,这管的,貌似也太过宽泛了一点。

“好啦,小舞,别闹腾了,还是让小铭给你继续讲大闹天宫的故事吧,说起来,窝在他怀里,其实比躺在躺椅上舒服多了。”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惬意窝在刘小铭的怀里,小梨自己倒是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示意小舞不要太大惊小怪了。

“真的么?真的比躺在躺椅上还舒服么?”小舞往自己嘴里塞了个糖栗子,眼神好奇的问,然后又有些坐不住了,从躺椅上站起来看着刘小铭,莫名的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别,小舞,你可别往我怀里跳了,我这里已经有小梨了,可容不下一只小兔兔了。”刘小铭打了一个预防针,还真担忧小舞一好奇,直接就跳了过来,然后两个小家伙直接在自己胸口上闹腾,那画面,单是想一想,就觉得自己心口有点疼。

“切,本兔兔怎么可能想往你怀里跳,你这人,还真是有点自恋!我只是想要站起来看看清楚,你到底有没有‘胁迫’小梨姐,让她不敢说实话罢了。”由着好奇,刚兴起那么一点点念头,分分钟就被刘小铭说破了,小舞略窘,两只手捂着自己脸颊的两边,扬着眉,张着嘴,那表情,那神态,看上去,真像是一个生动版的“囧”字,囧之余,她又暗恼,于是很是不屑不服气的说。

“小舞,你这都想到哪里去了,小铭怎么可能胁迫我?”小梨好生无语状看着好似刹那间变成了“囧囧兔”的小舞,她与刘小铭之间的信任指数,自然不是小舞所能相比的。

在小梨看来,自己窝在刘小铭怀里看看星星,打打瞌睡什么的,其实都是极为正常的,故而小舞所说的,也只能算是瞎操心了。

“好吧,小梨姐,我真是败给你了,不对,我是败给你们两个了。”小舞一副自己被打败了样子,有点小挫败的重新往躺椅上一躺,心说还不如让铜镜内的那只杂毛鹦鹉现在就出来呢,那样起码可以让刘小铭头疼一下,免得他在自己面前如此自恋厚脸皮。

“小舞,你知道的,连铜镜里的一只鹦鹉,都要尊称我为‘主人’,如同我这般优秀,怎么可能会有点自恋呢?”刘小铭开口,貌似要纠正一下小舞之前的说法。

“好吧,我发现了,你不是有点自恋,而是极度自恋,并且脸皮超级厚,连那只吹嘘能吹破天的鹦鹉,都吹不破的脸皮,这样,你满意了吧?对了,那只鹦鹉,现在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它真的有可能凭本事自己从铜镜内飞出来么?”小舞丢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给刘小铭,决定不再跟这么一个自恋的人讨论自恋的事情了,不然她会不由联想到自己。

当然,之所以会联想到自己,小舞倒不是认为自己也会忍不住无比自恋起来,然后看星星看着看着,就变成了自恋自夸故事大会。

而是因为,一想到自己这么一只萌萌兔,再联系着印象依旧不是太好的刘小铭,想到兔,她还真是想吐了,这要是将晚饭和刚吃下去的零食都吐了出来,那可多么不好!

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有联系的想法,小舞还颇觉有意思,脸上都不由自主露出了笑意,于是,她也就没有急着让刘小铭给自己讲故事,而是继续提起了那只杂毛鹦鹉。

“光凭本事,那只鹦鹉自然不可能自己从铜镜内飞出来,就让它继续留在镜子里面‘打鼓’吧。多些时间让鹦鹉熬一熬,只要它想从铜镜内出来,还真不怕它不服气!”刘小铭极为有把握的说。

若是铜镜不出现在宠物店内,炸毛鹦鹉倒还真有可能自己凭本事飞出,可既然是在小铭宠物店中,鹦鹉肯定会在无形中受到诸多压制,想要自己撞破镜面飞出,却是相当不可能。

“这不就是要熬时间么?貌似跟你也没有多大关系吧?我还以为能躺赢呢,以为你从屋子里出来,就已经成功降服了那只聒噪的鹦鹉,看来我还是将你想得太厉害了。”小舞一副自己高看了刘小铭的样子,似乎就是想找些话让他不乐意,然后她自己就乐意了。

“我的关系,大到连我自己都怕!”刘小铭傲然而又自信的说,“不就是躺赢么?简单!只要睡一觉,明早从躺着的床上起来,铜镜内那只气得快炸毛的鹦鹉,肯定是服了,‘打鼓’一夜毫无所获,气也将它气服,这‘气服’倒过来,可不就是服气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9章 喊人起床的方式

“是么?那本兔兔可要拭目以待了!看看明早从躺着的床上起来之时,铜镜内的鹦鹉到底有没有服气!”小舞一副不是非常相信的样子,甚至暗暗觉得,刘小铭可能是沾染了鹦鹉的毛病,这一开口就忍不住要吹嘘。

光是这么一说,她觉得好像还有点不够,于是,紧接着就在话语中拉上小梨,说:“小梨姐,你可要对刘小铭刚说过的话做个见证,可别等到明早,那鹦鹉还没有服气,某人又不承认。”

“好,我来做这个见证。”小梨略显好笑的看着小舞,满足了小兔子的这个小小要求。

渐渐的,夜深了。

小舞表示自己要和小梨一起睡,并且强烈要求,不能在睡觉的房间里看见刘小铭。

对此,刘小铭也是有点无奈。

不过,他拿这只兔子,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于是,也只能是依着她,自己另外换了一个房间,将那间几乎是放满了吃喝的房间,留给了两个小家伙。

第二天。

大清早的,刘小铭还在睡梦中,不知怎么的,就梦见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脑海中蹦来蹦去的跳个不停,然后渐渐的睡意就不断散去,完全睡不着了。

等到睁开眼睛一看,好嘛,他发现原本自己并不是简单的在做梦,而是真有一只早起的兔子,在自己床上蹦来蹦去的跳个不停,嘴里时不时还喊着“懒虫起床,懒虫起床”。

除了小舞之外,小梨也在,当然,她倒是没有像小舞那么闹腾蹦跳,只是静静站在床边看着。

“小舞,这大清早的,你干嘛呢?”刘小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美梦还没有做完就被吵醒了,感觉有点不太好。

“这都不懂么?当然是喊你起床啦!刘小铭,起床,起床,快起床!吃完早餐,收拾一下,我们就可以出发去天海公园了。你忘啦,今天可是我和小梨姐结拜的日子,你怎么能够睡懒觉呢?快起床准备早餐去!”小舞一副精神劲头很足的样子,理所当然的说。

“你看,今天阳光明媚,是一个适合出门游玩的日子。”小舞左边跳一下右边跳一下,自己玩得还挺嗨,好似直接将睡觉的床当作了跳跳床。

“额,这太阳貌似也才刚刚出来吧,哪里就看出阳光明媚了?”刘小铭无语,在小舞的这般蹦蹦跳跳中,他就算是不想起床,那也只能是尽快起床了。

“这还用看么?小梨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她早就知道今天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小舞睁着眼睛就瞎说了,其实小梨可并没有跟她说过这话。

“那只鹦鹉怎么样了?还在铜镜里面‘打鼓‘么?”刘小铭倒也没兴趣继续去提什么天气,而是随口问了一下那只鹦鹉。

“你算是问对人了,不对,应该说是问对兔了。我昨夜睡得晚,可今早起得却比太阳还早,并且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什么困意,反而觉得很精神!刚才我特意去楼下看了一下,铜镜内的那只鹦鹉,可没我这么精神,反而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貌似连开口吹嘘的力气都没有了。”小舞献宝似的说。

“我早就说嘛,今早从床上起来,铜镜内的那只鹦鹉就应该服气了,就算是头硬,它也不可能一直跟自己的小脑袋过不去吧?”刘小铭略显自得,一副果然如此,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表情。

见状,小舞却是有点看不过眼了,或者说,她就是见不得刘小铭在自己面前得意的样子,于是就说:“那可未必,说不定那只鹦鹉是‘打鼓’打累了,想要歇一歇缓一缓再继续呢?那面铜镜看起来也就是平凡普通的样子,也不知为何能够死死的将鹦鹉困在里面?”

“那叫藏拙于凡……”刘小铭准备将曾经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我知道,藏拙于凡,你不就是想说那面铜镜是一个了不起的宝物么?快,不提这个,我们现在先下楼。”作为一只勤学好问,记忆力超强的兔子,小舞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能够抢答了。

“也不知那只鹦鹉到底服气了没有,可别到时将鹦鹉从铜镜内放出来,它又胡乱伤人……”朝着宠物店一楼走去,对于铜镜内的那只鹦鹉,小梨表示有点担忧。

“没事,那只鹦鹉被放出来后,要是还不服气不老实,就将它再关到铜镜里面好了。刘小铭昨晚不是说了么?大不了多些时间让鹦鹉熬一熬,还真就不信它不服气!”小舞将视线往刘小铭身上一扫,想到那只吹嘘起来确实有点本事的鹦鹉,倘若真的服气了,貌似也是一件颇为有意思的事情,当下不由有那么一些期待起来,好想尽快知道到底是怎样一个结果。

“那万一鹦鹉使诈怎么办?如果它表面上看似服气了,可实际上却根本一点都不服气,从铜镜内飞出来,要是将别人的眼睛给啄了,岂不是麻烦大了?”与小舞简单所想的相比,小梨明显多了一些考虑,毕竟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安啦,安啦,小梨姐,哪有那么多万一的,反正这事就交给刘小铭决定好了,放不放铜镜内的鹦鹉出来,本来就是他说了算。”小舞倒是懒得去理会什么万一,反正想着有刘小铭在,事情都由他搞定就行了,至于自己嘛,其实只是想在一旁看看热闹而已,看热闹的同时,如果顺带能发现一些有趣的好玩的事情,那就再好不过了。

刘小铭说:“先看看那只鹦鹉再说吧,如果它服气了,不管是表面上装作服气,还是真的服气,都将它从铜镜内放出来,只要暂时不将鹦鹉带出宠物店去,也就不用担心它会伤到别人。”

“那鹦鹉要是自己飞走了怎么办?”小舞不解,觉得刘小铭有些想当然了,难不成将鹦鹉从铜镜内放出来,然后又要用一条锁链将它的脚锁住?若是那样的话,貌似将不将鹦鹉从铜镜内放出来,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放心,我不是一般的人,这店,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店,就算将鹦鹉从铜镜内放出来,它也不可能想飞走就飞走!”刘小铭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当初将宠物店设置为“家”时,他就通过宠物小助手,大致了解过有关于这方面的游戏设定,作为任务目标出现在宠物店内的鹦鹉,怎么可能自己飞走呢?

“切,吹,接着吹嘘,我发现你染上了鹦鹉爱吹嘘的毛病……”小舞却是不怎么相信刘小铭所说的。

倒是小梨,话不多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一副对于刘小铭所言,非常信服的样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0章 服气了就“嘎”一声!

“小兔兔,我可真不是随便在吹嘘。”刘小铭眼神认真的说,觉得小舞和自己的信任指数果然还是少得可怜,这只小兔子对于自己,压根没有太多的信任。

所以,他必须要多做点能让小舞信服的事情,从而将彼此间的信任指数给提高上去。

否则,信任指数刚刚起步,实现了良性缓步增长,可紧接着却又陷入到了负增长,那可就搞笑了,甚至说是悲剧了,一般内心不够强大之人,都会有些无法接受。

毕竟,据刘小铭所知,这信任指数可不是只增不减的,既然能够正向增长,那么也有可能会出现反向掉落的情况,到了那时,还真是有点要考虑心态。

当然,这种考验自己心理承受能力的事情,刘小铭自然还是希望越少出现越好,虽然他自觉自己心态无比强大,但是也从没有想过老是被考验,这要是考验着考验着,万一哪次考验实在是太大,心态彻底崩了,岂不是糟糕?

大清早的,被一只兔子叫醒,刘小铭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还有一点不清醒,朝着宠物店一楼走去的同时,不由就想了一些关于信任指数的问题。

昨天,由于铜镜内鹦鹉的“助攻”,他虽说已经成功和小舞建立起了信任指数,但是到现在为止,信任点数却还是少得可怜,一直在两点和三点之间来回浮动,增增减减,减减增增。

这种情况,真是让刘小铭自己都有些纠结,与此相比,想当初他和小梨建立起信任指数的时候,那信任点数,简直可以说是一飞冲天,就好似自己一不留神之间,就实现了从一位数到两位数再到三位数的突破,并且还一直在增长,从未出现信任点数掉落的情况。

“算了,还是暂时不去纠结什么信任点数的问题了,免得自己心烦,索性还是眼不见为净。”看着手机上,自己与小舞的信任指数,又从三点掉到了两点,刘小铭内心暗暗自语了一句,干脆将手机收起,暂时不去看了。

话说,他昨夜睡之前,还有期待着今早起来,自己和小舞的信任点数,会不会就已经突破到了两位数,而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想得太过美好了一点,信任点数不重新跌回零,貌似都可以暗暗庆幸了。

“我知道,你不是随便吹嘘,你这是一觉醒来,睁开眼了就习惯性的想要吹嘘。”小舞貌似不奚落一下刘小铭就觉得不舒服,拉着小梨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一副自己早已经将某人看穿的语气。

好吧,面对这么一只萌萌兔,刘小铭觉得自己说再多,好像也没有什么用,真要是出口继续为自己“辩解”,指不定等一下信任点数就从两个点变成了一个点,他还是少说话为妙。

少说话多做事,解释不清,那就干脆不解释总行了吧?

刘小铭瞬间浮现出这么一个念头,当一个宠物店主,他原本以为自己主要是卖宠物的。

现在看来,貌似更多的是要和一些神奇的宠物做朋友,感觉心好累,还有些没睡醒的他,现在好想回房补个觉。

然而,都已经走到一楼了,刘小铭想要补觉的想法,还真就只是能想想而已了,注定了无法实现。

不过,等到将那块盖着铜镜的布掀开,看到里面那只有些垂头丧气的鹦鹉,他倒是顿时来了精神,好嘛,发现了一个比自己还“惨”的家伙,感觉内心得到了一点小安慰。

刘小铭内心自侃:居然要拿一只鹦鹉作对比,从而安慰一下自己,这次第,真是怎一个“惨”字了得?

铜镜内的这只鹦鹉,是自己所要结下善缘的第二个任务目标,故而,他就算是现在还有点睡意,也不可能重新上楼了。

更何况,他看着这只垂头丧气,貌似都没力气吹嘘的鹦鹉,一想到它现在若是真的服气,那倒也不失为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想到这里,刘小铭原本的那一丢丢残留的睡意,自然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直截了当的问:“鹦鹉,想要从铜镜里面出来么?”

“怎么样,小小绿毛怪,现在服气了没有?该不会还想着要‘打鼓’,要和自己的小脑袋过不去吧?你要是真这般做,本兔兔都要不由不佩服一下你的头硬!”小舞紧接着开口。

“鹦鹉,你要是真服气了,那就‘嘎’一声。”眼见铜镜内的鹦鹉准备开口说话了,小梨抢先来了一句。

看到刘小铭出现,炸毛鹦鹉虽说样子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但是听到他问话,还是忍不住习惯性的要“嘎”一声。

可结果倒好,那只兔子也就算了,有些奚落意味的话语,鹦鹉全当自己没听见,可没想到小梨却是突然提前来了那么一句,真是差点没让它被自己想要说的话给磕着。

好汉不吃眼前亏,好鸟也同样如此,鹦鹉自认为自己是只好鸟,既然都已经苏醒了,那还一直被封在一面破铜镜内算是个什么事,自然是要先想办法出来,自由自在的飞翔啦!

如此一来,鹦鹉一开口,本来是准备装模作样服个软,先从铜镜内出来再说。

可是,听到小梨那么一说,它又忍不住叫嚣:“嘎?嘎……嘎嘎,我真是嘎你大爷的!诚心来堵五爷的话,不想让我开口说话是不是?就你们这般恶劣的态度,还想要五爷服气?不可能!”

“额,小小绿毛怪,那你‘嘎’都‘嘎’了,又非说不服气,到底是服气了没有?”小舞眼神带笑的问。

“小小兔毛怪,你居然敢侮辱一只上古仙鸟,五爷就算是一直被封在铜镜内,也不可能服气的!”鹦鹉昂着头,一副极为倨傲唯我独尊的样子,好似一瞬间,就将之前那种垂头丧气的颓势一扫而空,看这趋势,接下来它或许就要开始……大肆吹嘘了。

刘小铭却懒得跟鹦鹉废话,更懒得听它接下来的吹嘘,而是语气淡淡的说:“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留在铜镜里面吧,什么时候服气了,就什么时候大声‘嘎’一下,我再考虑将你放出来!”说完,他拿起之前那块布,作势就要再度将铜镜盖上。

如此这般,兔子没急,鹦鹉却是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1章 瞧你这小脑袋,多吃核桃补补!

鹦鹉急了!

眼看着刘小铭拿着那块黑布,就要将重新将铜镜盖上,而接下来,自己貌似又要陷入“暗无天日”之中,鹦鹉已然有些端不住那种倨傲唯我独尊的姿态!

没办法,炸毛鹦鹉确实想从铜镜里面飞出来,并且是越快越好,它觉得自己除非是脑子抽了,才会想一直被封在一面破铜镜里,既然想要尽快飞出来,那么暂时服个软,貌似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吧?这叫:能屈能伸!

这么一急,别的倒是没有什么,只不过炸毛鹦鹉似乎瞬间就拿定了主意,用尖锐的喙使劲啄了一下铜镜镜面,接着就叫了起来,虽说依旧觉得自己无比嘴硬,依旧是头硬十足,但是根本没有办法自己从铜镜内出来,那还是……服个软吧!不就是“嘎”一声么?

“怎么,小小绿毛怪?我记得刚才某只鸟还说不可能服气,可你现在却如此响亮的‘嘎’了一声,到底是服气了没有啊?”眼见着刘小铭都要用黑布将铜镜盖上了,可里面的那只鹦鹉却是突然竖起了花花绿绿的羽毛,张嘴就是一通“嘎嘎嘎”乱叫,小舞顿时浮现出了胜利般的微笑,在那一脸笑意的问。

炸毛鹦鹉傲然一昂头,瞬间又将骄傲的样子端了起来,似乎不想去理会小舞,但又好似担心刘小铭什么都不理会,继续用黑布将铜镜盖上,于是嘴里头,它还是准备讲话说清楚:“小子,快将五爷放出去!你若将本尊从铜镜内放出,我就将这根昨天一不小心被我自己啄下来的羽毛相赠,作为答谢!”

刘小铭翻了下白眼,心说自己要一根鸟羽毛又有何用?就鹦鹉这语气,这姿态,完全一副高高在上的意味,貌似一点也没有服软的意思,就这般态度,他就算是想要将这只鸟从铜镜内放出来,那也不可能是现在,还是让它在铜镜内,继续“清醒清醒”头脑吧。

主意已定,刘小铭瞥了眼鹦鹉嘴里叼着的那根红色羽毛,也没心思去问这羽毛有着什么用处,甚至要懒得去多说一个字,手一扬,就用那块黑布盖住了铜镜内。

“嘎……你这个幕后黑手,居然敢如此对待本尊!知道五爷的羽毛有多么珍贵么?说出来我怕吓死你!可你倒好,居然连开口问都不问一下,真是瞎了你的眼,简直是……岂有此理!”炸毛鹦鹉气得“嘎嘎”叫,声音透过那块黑布传出。

“得了吧,鹦鹉,你一只鸟在铜镜里面慢慢叫唤,反正我们吃完早餐就要出门了。瞧你这小脑袋,应该多吃核桃补补,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既想服软,又想吹嘘装逼,哼,现在能将你放出来才怪!”看着被黑布盖住的铜镜,小舞觉得很是解气,对于炸毛鹦鹉,她本就没有什么好印象,此时自然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啦,挤兑几句顿时就感觉自己舒服了,也不必刻意避讳什么。

“这样也好,让鹦鹉在铜镜内多待点时间,也免得它飞出来又胡乱伤人!”小梨本就不怎么希望看到鹦鹉从铜镜内飞出,当下自是表示了赞同。

“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欺负一只鸟?你们这样是不道德的,是恶霸行为,以后我若是见到了那只浑身没毛却又喜欢唠叨的铠甲兽,一定要让它来度化你们,让它烦也烦死你们三个!”鹦鹉怒喝,觉得自己已经做出了很大让步,都决定将自己的一根羽毛作为答谢相赠了,那牺牲,是相当的大!

可结果倒好,它什么好待遇都没有换来,反而是又被一只兔子给挤兑了,实在可恶,实在是让鸟气愤!

还有,那只兔子居然说它脑袋小,说它要多吃核桃补补,炸毛鹦鹉当时就觉得自己要炸毛了,觉得自己头都大了,它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被质疑被小瞧。

虽说兔子说自己脑袋小,也算是事实,但是后面接一句多吃核桃补补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嘲讽它脑子笨?鹦鹉感觉自己完全不能接受,自觉头大的它,一个忍不住,就用脑袋对着铜镜镜面“咚咚咚”一通乱撞,这样一来,倒也就不光是头大了,而是头疼。

“唉,气多了伤脑,铜镜内的鹦鹉又开始‘打鼓’发疯了。”听着有些熟悉的“打鼓”声传出,小舞神色不变,好整以暇的调侃,“放心吧,鹦鹉,昨天我们出门购物,买回来很多核桃,等你什么时候从铜镜内飞出来了,就什么时候给你多吃点核桃补补!”

“滚,小小兔毛怪,你才要吃核桃补呢!五爷我才智比妖高,在我面前,一切机关算计都是浮云!”鹦鹉不服输,可刚这么吹嘘着自己,紧接着它却突然就改口了,“主人,快放我出去吧,我服了,我真服了还不成么?铜镜都不服,我就服你!快将我放出来,我给你显露显露几分真本事……”

刘小铭面色古怪,没想到鹦鹉临到未了还来这么一出。

然而,他都已经用黑布将铜镜盖上了呀,暂时是肯定没打算将鹦鹉放出来的,谁让这鹦鹉之前嘴硬不服气净顾着吹嘘,到了现在才改口,貌似晚了那么一点点。

“刘小铭,这铜镜内的鹦鹉,实在是太过讨厌了,说的话也不足为信,你现在可真别将它放出来!”小舞盯着刘小铭,语气急急的提醒,好似生怕某人耳根子软,一听到鹦鹉服软,瞬间就改变了主意。

“鹦鹉刚才有说什么么嘛?我这也不知是怎么的,什么都没有听见呀!”刘小铭装模作样掏了下自己的耳朵,然后带着两个小家伙吃早饭去了,至于鹦鹉嘛,既然头硬又嘴硬,那就让它继续留在铜镜里面好了。

反正就算是现在将鹦鹉放出来,暂时也不方便带出宠物店,既然如此,还是不要让它出来在店里面乱飞瞎折腾了。

暂时没那份心思去理会铜镜内的鹦鹉,刘小铭觉得自己还是一步一步慢慢来,先让自己和小舞的信任点数稳定下来再说,有什么要求就尽量满足她,最起码不要让信任点数老出现负增长的情况,否则上上下下的,感觉还真是挺难受的。

有着这般考虑。

早餐完毕,刘小铭也不用小舞催促,好好准备了一番,就带着两个小家伙出门前往天海公园了,当然,也可以说是去春游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2章 快看,天上有只牛在飞!

“春天里来,桃花开,又到了一年一季万物复苏的季节,天海公园,我们来啦!”出门前往天海公园,在路上,小舞貌似很兴奋,声音中满是欢快。

或许是想着自己这么一只了不起的兔子,出门在外,不能太过耀眼,随随便便暴露了,她倒是没有直接口吐人言,而是使用了一种特殊的传音方式。

如此一来,刘小铭能够听懂小舞在说什么,至于别的人嘛,那可就不一定了,或者说根本不可能听懂。

“小舞,瞧你那急切的样子,你慢点跑……”小梨追着那只在前面蹦蹦跳跳跑得欢快的兔子,在朝阳下,开始了奔跑之旅。

看着两个小家伙好似精力无限的样子,跑起来的速度,那叫一个飞快,这倒是有些苦了最后面的刘小铭,他背着个大行囊,里面装着一大堆好吃的好喝的。

和小梨、小舞一比,刘小铭的速度,真是慢得跟蜗牛有的一拼,他是卯足了劲一路紧赶慢赶,才算是堪堪追上了两个小家伙的尾巴,否则这刚一出门就走散了,也真是太过滑稽了一点。

天海公园,距离小铭宠物店,其实还是有着相当一段距离的,按照刘小铭原本的打算,是直接叫辆车,坐着车过去那多方便,何至于现在这般一路追着赶着,好像生怕两个小家伙跑丢了。

然而,他的想法虽好,但是小梨和小舞压根没有同意,还美其名曰多多跑步有利于减肥。

额,减肥?!

当时,听到这么两个字,刘小铭也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眼瞧着两个小家伙主意已定,好似早已经商量好了的一样,容不得自己反驳,他也只能是打消了坐车的念头,这样一来,出门在外,还真只能靠十一路公交……也就是自己的两条腿。

“这‘思春’的兔子,跑得可真是贼快贼快的,年轻就是好啊!”刘小铭在后面感慨,反正小舞现在也听不见他嘴里在嘀咕着什么,于是就这将“思春”这两字调侃到了她的头上,谁让小兔子一路上都急切地嚷着要快点去看桃花呢?

再想想自己,他觉得还真是有点悲催,小梨和小舞是去桃园结拜的,顺便也是去春游的,吃喝玩乐肯定少不了。这结拜,说起来貌似太过草率,太过幼稚了一点,可怎么就没有人要跟他结拜呢?

刘小铭有点小怨念,觉得这一趟出门,自己好像是来打酱油的,或者说好像成为了两个小吃货的搬运工,心想之前还不如将铜镜内的那只鹦鹉放出来,一起带出门听它将天给吹破了,貌似也是有那么一点意思的。

随意想着,一路前行。

随着充满希望的朝阳越升越高,天海公园到了。

“小铭同学,你以后可要好好锻炼锻炼身体才行,瞧瞧你,这么短短的路程,就累得满头大汗的怎么成?但凡有一点修为在身,也不至于这样呀,所以本兔兔刚才和小梨说,自强才是硬道理,你呀,还是需要尽快开始修行……”天海公园前,小舞好整以暇等着刘小铭,看到满头大汗的某人,她好似早有所料,一脸笑眯眯的开始说教了起来,好似觉得自己能够这样“教育”一番刘小铭,顿时就感觉整只兔都比他厉害了很多。

“站着说话不腰疼,来,小舞,一看你就是修为精深的样子,这个大背囊给你背着!”刘小铭眼睛一翻,看着气定神闲的兔子,真是有些被逗乐了,直接将背上背着的,那个比小舞都要大上好多倍的囊放下,歇了口气道。

他感觉,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一只简单的小兔子呀,而更像是一个小祖宗,得好好供着哄着才行。

然而,他现在真是有点累得够呛,需要好好缓一缓,哪有什么力气和心情去哄着。

至于信任点数的事情,他现在早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哪里还会去理会斗嘴会不会让信任点数下降。

“哼,才不要呢,本兔兔又不是乌龟,哪能背这么一个大行囊,况且我也背不动呀。”小舞理所当然的说,说话的同时,极为灵活的打开行囊,拿出了一些解渴的。

“这里有张长椅,我们先坐下来歇一歇吧。”瞧着刘小铭满头大汗的样子,小梨提议道。

“乌龟?合着你这只兔子说我背着行囊像只乌龟是吧?”

刘小铭感觉脸一黑,不过也只是这么想想而已,倒也没有自找没趣将这话问出来。

好在天海公园已经到了,他也无需继续紧赶慢赶,在朝阳下挥洒汗水,看了眼旁边那张长椅,干脆如同小梨所言,坐下来歇一歇再说。

“小梨姐,快看,天上有只牛在飞!”一边喝着东西解渴,小舞一边仰着头望天,突然,她从长椅上跳了起来,指着天,满是兴奋与新奇的说,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什么有只牛天上飞,该不会是你这只兔子在地上吹吧?”刘小铭懒得抬头去看天,只是这样暗自乐呵的想着,全当是小舞突然之间都已经学会吹牛了。

“咦,还真是有头牛在天上飞呢!”小梨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这一下,刘小铭忍不住问:“真的有牛在天上飞么?”他原本是不信的,可听到小梨的声音,却是忍不住好奇,然后抬头看了一眼。

哪有什么牛在天上飞?

抬头望望天,刘小铭一脸无语状。

当然,真要是说起来,天上确实有头牛,在那飞呀飞的,不过却不是真牛……

“不就是个风筝么?”

看着满是惊奇兴奋的小舞,刘小铭语气淡淡的说,心想:这只兔子该不会是没有看见过风筝吧,这般大惊小怪的作甚么?

“哼,我当然知道那是风筝啦!你呀,年纪太大,都没有童心了,如何能够体会一只年幼兔子的快乐?我想放风筝!”小舞实力回话,真是让某人一时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刘小铭觉得自己也真是有点悲催,想他年纪轻轻,居然又又又被“鄙视”年纪大了。

“小梨姐,你想不想放风筝?”暂时没去理会刘小铭,小舞拉着小梨询问了起来。

“看起来好像非常不错的样子。”小梨有些意动的说。

“没问题,我这就买风筝去!”接下来,也不用小舞继续多言了,刘小铭很是有觉悟的说。

想象着一只兔子和猫咪放风筝,那画面,他还真是未曾见过呢,也不知风筝会不会带着两个小家伙飞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3章 桃花运来了?

兔和狐狸的结拜。

那场面,单是想想,貌似都有点不知怎么形容。

一进入天海公园,小舞就拉着小梨直奔桃园的方向而去了,说是要先结拜,将姐妹情谊先定下来再说,并且让天地做个见证。

当然,小梨和小舞的结拜,也不能离了刘小铭,他理所当然就成为了天地之外的……见证人。

来到桃园后,主持着兔子与狐狸的结拜,刘小铭也说不出来啥,反正就是觉得有点怪异。

也幸好,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可以的。

否则,光是那些游客行人投过来的怪异目光,或许就能让他这个见证人,无法将结拜仪式继续主持下去了。

“小梨姐,以后我们就是结拜过的姐妹啦!”仪式结束,小舞兴致高昂,兔耳朵都跟着一动一动的。

小梨的心情也不错,接下来就在那一直跟小舞聊着,好像有着说不完的话似的。

当然,后来狐狸和兔子到底说了些什么,刘小铭根本不知道,没办法,两个小家伙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后来说的不是人话,在没有翻译的情况,他压根听不懂呀。

不过,听不懂归听不懂,那也没有什么关系。

总之,眼瞧着两个小家伙顺利结拜了,看起关系极为密切的样子,刘小铭的心情也很不错。

同时,他也算是小小松了一口气,虽说觉得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很强,可没有谁会想着一直承受着路人异样的目光!

看着桃园里的桃花朵朵开,瞧着两个小家伙开心的玩耍着,刘小铭心情舒畅,感觉颇为惬意,琢磨着自己要是能够在帝都,找一个大有背景之人结拜就好了。那样一来,想要在小梨生日那天,在星火山上种下一颗星愿树,都根本不是什么事呀,何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出什么切实有效的办法?

当然,真要是有那个能能耐,跟大有背景之人结拜,刘小铭觉得自己也早有办法解决种星愿树的小难题了。

正这般,自己一个人惬意的在一旁,任由思绪念头浮动着,刘小铭突然发现自己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紫衣短发亭亭玉立,一眼看去,会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可不正是君安王府的那个小郡主木紫烟么?

也真是巧了,居然在天海公园看见了她?

刘小铭暗暗想着,视线中,木紫烟倒是并非一人,身边还有着一名拄着拐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穿着绣有奇异花朵的衣服,端是一个花样少女,年龄看起来比木紫烟稍微大些,一眼望去,会不由给人一种清爽干练的感觉。

虽说隔有较远一段距离,刘小铭依旧可以看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好似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再加之她拄着拐杖,很容易就会让他有所猜想,此女应该是前不久受到了什么伤,如今还未彻底伤愈,故而行动有些不便。

好似若有所觉,觉察到了某人投来的目光,木紫烟视线一扫,很快就看到了刘小铭。

她微微愣了下,倒也没有多加理会的意思,而是将注意力都落在了自己身旁,那名身着绣花衣服,却又跟什么绣花枕头,或者说花瓶,根本不搭边的女子,好似生怕那女子一不小心碰着摔着。

“似锦姐,你看,这里的桃花开得真好,春风拂面,满是生机,你的身体,肯定也会很快就好起来的……”木紫烟貌似有些没话找话,因为她自己也不知此时要说些什么。

怎么安慰人,确实是一门很大的学问。

木紫烟只是知道,花似锦突然想来这里看看桃花,她有些放心不下,也就陪着来了。

当然,暗中随行保护之人,肯定是少不了哪里去。

“我们去那边坐坐吧。”花似锦说,目光不知何时望向了不远处,那里正有着一只兔子和一只猫咪在奔跑着放风筝。

“也好。”木紫烟自不会反对,之前原本是没准备理会刘小铭,不过如今朝着那边走去,貌似想不理会他也不成,对了,还有那只猫咪和兔子。

看到小梨,木紫烟几乎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正是自己几次三番所想要买下来的猫咪。

她原本就觉得那只猫咪不一般,如今一见,更是坚定了自己的这个判断,毕竟谁见过普通的猫咪,能够那么有灵性和一只兔子一起放风筝?若说不是精灵宠物,或许都没什么人会信!

还有那只兔子?是小铭宠物店里的那只兔子么?好像是,可看起来又有点不太像啊?

看到小舞,木紫烟却是疑惑了,她记得刘小铭的宠物店内,确实有一只对外出售的兔子。

可细细一瞧,她还是能够分辨出,视线中所见的这只兔子,真不是小铭宠物店中,那只对外出售的兔子。

因为小舞看起来,分明很是不凡很是有灵性的样子,那种灵性,就算是隔着一段距离,也能很清晰的感觉出。

留意到木紫烟的注意力所在,花似锦问:“紫烟,你是不是也觉得那只兔子和猫咪很有意思?”

“确实……有点意思!那只猫咪,我还认识呢,想买,可是那名宠物店主根本不卖!”木紫烟有些小怨念的说,余光瞥了下正一脸惬意的躺着,看着天空蓝天白云的刘小铭。

“这么说,到这里来看看桃花,你还遇见了一个熟人?真是运气不错!紫烟,我记得你不是时常抱怨,没有哪个男的敢接近你么?这不,正好有一男的,近在眼前,该不会是你的桃花运来了吧?”花似锦看了下刘小铭,又看了眼木紫烟,突然如此说道,

一路上,木紫烟时不时就要出言关心一下自己的伤势,除此之外,似乎就没有别的好说的了,花似锦感觉自己也是有点头疼。

毕竟一个人受了伤,其实并不是那么愿意一直被提起,尤其还是被同一个人一直提起。

可是,对于木紫烟的好意,花似锦又不好多说什么,而此时,寻到这么一个机会,她忍不住出言调侃了起来。

“似锦姐,你可不能仗着自己容颜如玉,修为高深,就来打趣我。真要说到桃花运,哈……你若有意,我倒是可以将那名宠物店主介绍给你认识一下。”面对调侃,木紫烟有些不依,直接反过来调侃起了花似锦,好似一下子间,终于找到了话说。

“我呀,大概只能是个病美人了,还有谁会看得上我呀?也不知还有没有希望让伤势痊愈,重新回归星火卫……”花似锦自侃了一句,提到自己伤势的时候,倒是一副很看得开的样子。

不远处,刘小铭闲来无事,正在寻思着如何才能在星火山上种星愿树的问题,隐约听见“星火卫”三个字,注意力顿时就被吸引了过去。

然后,不由自主的,他就将目光落在了正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缓步走来的花似锦身上,细细打量了几眼,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星火卫么?这女子,看来很不一般呀!”

第64章 花花公子

“似锦姐,我虽说还没有从天行附中毕业,修为也没有你高深,但是你可骗我,怎么可能会没有人看得上你呢?瞧见了没有,那个宠物店主,叫作刘小铭,他一直盯着你看呢,眼睛都快看直了!”听着花似锦的自侃,木紫烟好似愈发放得开了,不由拿着花似锦打趣起来。

她与花似锦,自小就认识,也算是小时候的玩伴,只是,随着后来渐渐长大,彼此接触的机会反倒是少了,也不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都有些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

等到花似锦成功加入星火卫后,木紫烟与她接触的机会更是少得可怜,因为花似锦基本不是在执行任务,就是在执行任务的路上,活脱脱就是一个要经历风雨考验的“任务狂人”,。

可是,去年冬天,花似锦在执行星火卫任务的时候,出了一场意外,任务失败不说,她自己也是受了重伤,连修为都出现了跌落,一个冬天过去了,伤势都还没有好利索。

甚至,若非花似锦身份背景不一般,外出执行任务,都会随身携带有一些保命之物,那一次意外,都有可能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如今,虽说修为跌落,凝滞不前,但至少性命还在,花似锦经过最初一段茫然无措的时光后,渐渐的,倒也算是看开了。

正好现在冬去春来,她听说天海公园内的桃花开得正好,就起了出门走走的念头,想要看看桃花,感受一下充满生机的春天。

若非如此,刘小铭倒是不会如此巧合,在天海公园的桃园里,看到花似锦和木紫烟,若是木天骄只是在名字里面有“天骄”二字,那么出身将门的花似锦,倒是确实可以当得上“天之骄女”,她可从来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朵。

“可别瞎说,我这病怏怏的模样,好似一阵春风吹来都能被吹倒了,还真不指望有人能够看得上!倒是你,不是认识他么?说不定他现在看的其实是你呢!”花似锦随意扫了眼刘小铭,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她见的人多了去了,刘小铭也只能算是其中稀疏寻常的一个,自不会让她提起多大兴趣。

甚至,若不是木紫烟突然提起,而自己正好想找些话题来聊聊,花似锦或许根本都不会注意到刘小铭,因为她最初只是觉得那正在放着风筝的猫咪和兔子好生有趣,旋即想到了自己。

花似锦想着,既然连一些普通的动物中,都能诞生出精灵宠物,甚至精灵宠物经过修炼不断自强,都有可能变作人形,进而都不是不可能与人中龙凤相比肩,那么自己又有什么好值得气馁的呢?何须去抱怨命运的不公,自己所要做的,唯有不断自强罢了。

也就是寻思着这般念头的时候,听到木紫烟的话语声响起,花似锦才注意到了刘小铭,然后心情尚佳的她,忍不住就调侃起了木紫烟,桃园里的一场相遇,确实有着一些运气的成分在里面,这合起来,可不正好能说是“桃花运”么?

“可别,似锦姐,你不知道,有些人就喜欢保护弱小,喜欢柔弱的女子,说不定还真就喜欢你现在这样‘弱不禁风’的样子。哈……不过,这样也是挺有趣,那刘小铭若真是如此,也不知他知晓了你杀伐果断舞刀弄枪的另一面之时,会是怎样一个表情,或许会被吓到吧?毕竟他只是普普通通一常人,一点修为都没有。”木紫烟倒是没有什么顾忌,此时寻到话说,真是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一点修为都没有么?那倒是可惜了,我瞧他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光从样貌上而言,与你也不是不相配,却没想到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点修为都没有,那岂不是还要你保护他?”花似锦继续调侃,一副非要将木紫烟和刘小铭往一块凑的样子,调侃着,调侃着,倒是感觉自己的心情越发好起来,好像总算是将憋了一个冬天的闷气,渐渐舒了出来。

“可别,我喜欢的男子,不说修为盖世,但最起码要有着能够加入星火卫的实力或者说潜质,如他这般‘绣花枕头’模样,看看也就好了,貌似还可以养养眼,其余的嘛,还是算了,千万别奢求……”木紫烟一副自己非常有追求的样子,她是君安王府的小郡主,哪有什么可能看得上刘小铭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宠物店主?能够出言调侃调侃几句,或许都算得上难得了。

“好了,似锦姐,咱们不提这个啦。”随着渐渐走近,木紫烟也不想继续提及之前的话题,免得被刘小铭听见,感觉不好。

“有着能够加入星火卫的潜质么?那你看,我的那个弟弟如何?他和你一样,都在天行附中,貌似还真有点可能……”虽依言不再去提刘小铭,但花似锦却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而是提起了自己弟弟,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将木紫烟调侃到底。

“可别,似锦姐,你弟弟名头响亮着呢,长着一张精致脸,有时候真是让女子都妒忌,人送外号‘花花公子’,换起小女友的频率,那真是一天一个都不止,早上都不知道他下午的女朋友是谁,你可别让他来祸害我了。”木紫烟表示自己要投降了,一副怕怕的样子。

“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那小子我清楚,就喜欢闹着玩,什么小女友一大群,只不过是说说而已,还真没有祸害过谁。不过,他小时候,倒是确实有个小名,叫作‘花花’。”花似锦很认真的说。

“看吧,我没说错,这‘花花公子’外号,其实自小就有来历的!记得有一次,我说你弟的糗事,小时候老是被你扮成小姑娘的模样,害得我还以为你们花家一对姐妹,还以为他是女的,这话一说,他当时在学校差点没跟我急!”提到花似锦的弟弟,那位“花花公子”,木紫烟好似突然想起了一些趣事,有些乐不可支的说。

“唉,没办法呀,我弟小时候就嘴甜,老是夸我长得好看,还说想要长得跟我一样好看。于是,一个没忍住,有一回我觉得好玩,就将他打扮成了一个粉嫩小姑娘的模样,发现果然很好看,顺便就带他出门溜了一圈……”花似锦说起了自己小时候“坑弟”的“壮举”,如今童年趣事重提,倒觉得蛮有意思的。

说着一些趣事,木紫烟和花似锦走到了距刘小铭很近的一张石椅旁,然后扶着花似锦坐下。

看了眼不远处正放着风筝蹦蹦跳跳的小舞,木紫烟本来是不想去理会刘小铭的,可终究是耐不住好奇,问:“喂,你的这只兔子又是从哪里来的?怎么隔天不见,你就多出了这么一只看起来很有灵性的宠物?”

第65章 我若傻,天下谁人不傻?

“刘小铭,我说你这人,本姑娘问话呢,你怎么连句回话都没有?好歹‘吱’一声吧?”眼见刘小铭依旧惬意躺着,仰头望天,根本没有回话,木紫烟却是有些恼了,合着她还真压根不应该去理会某人。

可是,又没办法,谁让她终还是没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呢。

这话一落。

刘小铭总算是有了点反应。

他并没有真的只是“吱”了一声,而是朝着左右仔细看了看,好一会儿,貌似才看清了此处还真就只有三人。

如此,他才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原来你是在和我说话?!拜托,我根本不叫‘喂’好不好,之前也不知道你在问哪个‘喂’的话,自然不好回话,这如果贸然回话,岂不是要被当作‘不怀好意’的搭讪?”

“所以吧,说到底来,还是怪你这个小姑娘没有将话说问清楚,不懂礼貌,我刘小铭,那可是有名有姓的!”刘小铭继续道,貌似也不怕惹到木紫烟,一副自顾自悠然惬意,而并没有多么在意君安王府小郡主的感觉。

花似锦浅浅一笑,觉得刘小铭这般与木紫烟说话的方式,似乎有点意思。

然后,她还不忘朝着木紫烟眨了下眼,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好似在那说:“瞧见了吧,我就说你们能凑到一块去!”

接收到花似锦的眼神,木紫烟内心真是有些又气又恼。

当然,她倒不至于气恼花似锦,而是气恼刘小铭对于自己那般全然不在意,甚至说有些不屑一顾的态度。

而反观刘小铭,瞧见花似锦浅浅一笑,然后眨了下眼睛,却完全是另外一番感受,只觉得在那一瞬间,有着一种繁花似锦的感觉,只觉自己的眼前,有着一种难言的美好。

不得不说,花似锦的确是一个很迷人的女子,花容月貌都不足以完全形容她。

再加上之前偶然间听到的,刘小铭已经大概知道,木紫烟身边的花似锦,别看现在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可曾经,她却是一名星火卫,肯定有着精英武者级别的修为,甚至是更高,因为加入星火卫的最低门槛就是精英武者,也就是修炼成神九重天,第四重天的高手。

“君安王府的小郡主陪在她身旁,想来这女子的身份定然非同凡响,再加上曾经是星火卫,现如今因为受伤,应该算是在留职休养,想要在星火山上种一棵星愿树,这种事情应该是难不倒她……”想到这里刘小铭猛地坐了起来。

不过,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却是一副自己躺着累了,要起来伸个懒腰,而脑海中,一些念头却是飞快转动着。

他觉得眼前是个机会,虽说不会想着自己一开口,对方就会同意帮忙之类的,但是如果能借机多多问问打听一下,那也是好的。

“你这人,倒还学会贫嘴了,该不会是在宠物公会,油嘴滑舌练出来的吧?活脱脱就是个让人讨厌的市侩嘴脸!”木紫烟貌似也没想着给刘小铭留什么面子。

“瞧瞧你,其实一点都不像是个开门做生意的样子!可身边的宠物,却好像一个个自动蹦出来似的,就说那只兔子吧,能够那么灵活的放风筝,一眼看去就知道有着不凡,快说说呗,那只宠物兔又是从哪里来的?可别告诉我是从宠物养殖基地买的!”木紫烟气恼之余,本想着继续嘲讽刘小铭几句,然后不再理会,可是,一想到行动有些不便的花似锦,瞧着花似锦现在的心情难得不错,再加之自己确实还有着好奇,她又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呵呵,多谢夸奖,我如此不凡,带出门的宠物能平凡到哪里去?当然,那只兔子和猫咪其实并不是我的宠物,而应该说是我的朋友,兔子与我家猫咪关系好,这不,昨天特意上门来访友!”刘小铭一脸笑呵呵的样子,暗暗想的却是如何将话题往星火山上引,至于小舞,虽说异界来客并不少见,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自然是一点都没有往那个方向提,免得麻烦。

“呵呵,你逗我是吧?”木紫烟只当刘小铭在说瞎话,“我之前听说这边有只兔子和猫咪在结拜,还有个人傻乎乎的做主持,故而顺道过来瞧瞧,那个傻瓜该不会就是你吧?”

“如果这桃园里,没有别的兔子和猫咪结拜的话,你说的那个人,还真就是我!不过,有一点你却是说错了,我不是傻瓜!”刘小铭倒也不至于否认,毕竟之前有着不少游客路人,围观他主持小舞和小梨结拜仪式。

当然,对于自己被说成是个傻瓜,这一点,刘小铭肯定是不会承认的,因为他想着自己如此聪明伶俐,若还是傻瓜水平,那么天底下,还有谁不是傻瓜?

所以,咳咳,为了天下苍生着想,刘小铭觉得傻瓜这个名号……自己肯定不能背!

这样一想,他将自己的气势一提,显得很是装逼的说:“我若傻,天下谁人不傻?”

然而,这副样子落在木紫烟眼里,却是更加坚定了她“刘小铭是个傻瓜”的念头。

但是,念头虽说坚定了,木紫烟倒也没有兴趣继续跟刘小铭去争辩这么一个无趣的话题,按照她所想,自己何必去跟一个傻瓜一般见识呢?

“只是,这傻瓜傻归傻,也不知道是不是傻人有傻福,身边的宠物倒是着实不错,如果他肯将那只小梨猫卖给我就更好了……”木紫烟默默想着,若是没有看见也就算了,可这会又看见小梨,她却是不由又有点惦记上了。

可是,她貌似也知道,想要说动刘小铭将小梨卖给自己,压根没什么可能,既然如此,那还是不要多费口舌了,免得……累!

“宠物就宠物呗,还什么朋友,你这么一个以卖宠物牟利的宠物店主,还说和宠物是朋友,当我会相信么?若真是朋友,你之前怎么不跟猫咪和兔子一起结拜得了?”默默闪动着念头之余,木紫烟虽懒得去跟刘小铭争辩“傻瓜问题”,但揪着朋友这个点,她却是忍不住旧话重提,话语中明显有着质疑。

“我也想呀,但是那只兔子不同意,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刘小铭觉得自己这是说了一句大实话,因为小舞确实不同意。

然而,有的时候,说实话反倒是没人相信,就比如说现在的木紫烟,她压根不信刘小铭所言,只当他是在瞎说。

呵呵一笑。

木紫烟略显不屑,一点也不想回话,然后暂时也没有兴趣多说什么了,对于刘小铭所言,她的脸上好似明晃晃写着两字:不信!

这时,花似锦却是突然开口:“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想起了灵曦学院……”

第66章 灵曦学院

“灵曦学院?莫非就是那所在帝都与天行学院齐名的灵曦学院么?”听到花似锦出言,刘小铭好似不受控制般的开口了,一副自己对于这名女子很是看好的表情。

而反过来,他对于木紫烟却是有些不待见,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要这样来气气某位紫衣短发的少女。

“幼稚!以为这样就能气到本姑娘么?”

木紫烟内心暗暗啐了一声,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只是自己都没有怎么察觉,她看向刘小铭的目光,已然更加不友好了。

花似锦虽说没觉得刘小铭有着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倒也没有自持甚高,不屑于和他说话。

许是因为受伤,几乎憋了一个冬天的缘故,她这个时候,反而是想找人说说话,随意说些什么都可以。

刘小铭这样一个“平常人”的身份,貌似也挺符合花似锦的预期,因为她本就想着尽量让自己保持住一颗平常心,将外事看淡。

“自然是那所与天行学院齐名的的灵曦学院!在帝都,莫非还有着别的灵曦学院不成?”木紫烟貌似不希望见到花似锦和刘小铭进行交谈,以免花似锦难得的好心情被影响到了,于是内心暗啐了一声后,她就抢先开口,将花似锦接下来所要表达的意思说了出来。

“话说你也知道灵曦学院?我记得上回,某人表现出来的样子,好像连天行附中和天行学院都没听说过,你还真是会装!”木紫烟这是在说前些天在宠物养殖基地的事情。

一想到刘小铭老是在自己面前“装蠢装无知”,可见了花似锦倒好,又装起了无所不知的样子,她真是气得有些牙根痒痒,心想自己没必要跟这么一个人置气,可年轻气盛,若是没看见也就罢了,可现在都面对面了,她终究还是气不过,完全无法说服自己不生气。

“这不,后来我特意了解了一下天行学院,然后顺带着自然也就知道了与之齐名的灵曦学院,若非如此,这会听你们提起,我可能还真是一无所知呢!”刘小铭觉得自己很实诚,咳咳,说的都是大实话。

当然,这大实话说出来,木紫烟会不会相信,刘小铭就管不着了,也懒得去理会,谁管她信不信啊!

“切,信你都有鬼了,信你,我还不如相信今晚回去能见到鬼!”不出所料,木紫烟果然不相信刘小铭所言,只当他是水仙不开花……在自己面前装蒜呢!

花似锦倒是没去太过理会这些,也无意去询问木紫烟和刘小铭以前有过怎样的交集,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不远处正在放着风筝的猫咪和兔子,自顾自语调轻缓的提起了灵曦学院。

若说天行学院,是培养人族精英的摇篮,那么与之齐名的灵曦学院,则主要是培养妖族,或者说是培养除人族之外的其余族类的摇篮,其中包括一些因为各种缘故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各类异界来客,天生资质极高已经能够化作人形的灵兽,诸如此类的。

能够化作人形的灵兽,大多时候也被统称为“妖”,或者妖类。

故而,某种意义上而言,也可以调侃着称灵曦学院是一所妖怪大学,里面多的是一些妖孽人物,才智近乎妖都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因为灵曦学院里面,确实有着不少妖精。

当然,灵曦学院里的妖精怪胎少不了,但是人族学生也同样占有了一部分比例,因为这毕竟是在人族疆域夏风帝国帝都的一所学院,就算是灵曦学院包容性极大,也不可能学校里面都是妖类。

提起灵曦学院,还是在很多年前,在宠物公会的主导下,才最终建立起来的。

据说建立这么一所学院,在当时还真是大费周章,引发了很大争议,甚至都演变成了一场大论战,几经周折后才最终拍板决定下来,建立灵曦学院作为培养“妖类”或者说“异类”的摇篮。

总的而言,在青木大陆,可以说是万国林立,在这其中,跻身于大国顶尖之林的夏风帝国,对于人族之外的其余族类,态度算是很温和的了,否则灵曦学院也不可能建立起来。

而在某些国度,对于“异类”的态度,那可是相当苛刻,不管好坏,反正统统铲除灭杀之,宁杀错,不放过!

对于这些,刘小铭也是有简单了解过一下,毕竟他自己就是一名异界来客,自然会去多多关注一下这方面的讯息。

当然,关于更多的隐秘之类的,就不是刘小铭所能轻易了解到的,好在他也没有想过事无巨细知之甚详,只不过是想着大概了解一下罢了,用简单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但当涉猎,见往事耳!

如此一来,听到花似锦突然说起了灵曦学院,刘小铭倒也不至于全然无知,甚至时不时还能接上几句话,发表一下自己小小的看法,偶尔有些新奇的观点,倒是引得花似锦都不由侧目。

“所以说嘛,我和一只猫咪和兔子是朋友,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若是哪天,我家猫咪修炼出了人形,我还准备送她去灵曦系学校上学呢……”借着花似锦所提,刘小铭有些得意的冲着木紫烟说道,就好似自家有只小梨猫,是多么骄傲!

既然小梨现在是只猫咪的形态,并且大家都将她当作了一只猫咪,刘小铭也就将错就错了,他自也不可能多此一举,非要说自家猫咪其实是只狐狸。

暂不提这个。

听到刘小铭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木紫烟那叫一个气啊,之前听着花似锦在那说,她就一直没怎么接上话,现在又见到刘小铭得意脸,她就更不乐意了,“等你家猫咪修炼出人形?我就呵呵了,你等到猴年马月去吧!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修炼成人么?”

“我家猫咪肯定是可以的,等她变成人,我准备将她送到灵曦附中去上学,然后再去灵曦学院深造。”刘小铭很是自信的说。

至于小舞,他倒是没提,因为已经有所预料,等到善缘任务完成后,这只兔子,还是会回到她原来所在的世界,有些既定的命运,是不可能被轻易更改的!

“好得很,难得见你这么有自信,要是你家猫咪小梨真能化作人形,我认她当妹妹!”木紫烟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好似自己作出了多么大的牺牲一样。

然而,对此,刘小铭却是语气淡淡的说:“别,千万别!你可别想占我家猫咪的便宜,你想认她当妹妹,小梨可能还不同意呢,对了,我也不同意!”

“……”

木紫烟瞪眼,觉得刘小铭淡然自若轻飘飘言语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恶了,落在自己的眼里,端是有种火星四溅点燃怒火的感觉,都快让自己的眼睛冒火了!

她气啊,但是除了干瞪眼之外,貌似还没有什么办法。

这,就更气了……

第67章 想要翻身的咸鱼

木紫烟露出了小虎牙,样子看起来还挺可】

只不过,她并不是冲着刘小铭在笑,而是有种“龇牙咧嘴”的感觉,貌似连撕了某人的心思都有了。

没有办法归没有办法,面对有些牙尖嘴利的刘小铭,木紫烟感觉自己憋着一股恶气,此时即便是不能完全出气,但是装模作样威胁一下还是可以的……

然而,刘小铭明显没有将木紫烟装模作样的“威胁”放在眼里,他先是躺着,后又坐了起来,现在则是直接站起了身,一脸向往状的望向某个方向,说:“其实,我有一个梦想!”

“呵。”木紫烟眼神不屑的说,“你的梦想?不就是想着能让你家猫咪修炼化作人形么?”

刘小铭否认:“并不是这个!我的梦想是……”他又突然一顿,好似成心不将一句话说完。

木紫烟下意识接着问:“你的梦想是什么?”

既然说到了梦想,那么一句话说完多好。

话到一半,将人吊着是什么意思?果然,她对刘小铭的印象没错,此人真是气人嘞。

花似锦也将目光投了过来,她倒不是好奇刘小铭有着什么梦想,只是之前说到了灵曦学院,屡屡听到他提出一些新颖的看法,再加之视线中正在放着风筝的猫咪和兔子,倒是让她不由对刘小铭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兴趣。

此时,花似锦还真是想听听他要说些什么,好端端的提什么梦想,其实听着还真会觉得有点怪。

刘小铭淡淡一笑,眼神坚定:“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光荣星火卫!”如此这般,虽说有些不那么自然而然,甚至说有点牵强,但终究是已经提到了星火卫。

那么,接下来他再提一提在星火山上种星愿树的事情,也应该顺理成章的吧?

刘小铭显然是早有考虑,知晓看起来病怏怏的花似锦,其实有着一个星火卫的身份,刚才正在苦思办法的他,自然没有准备将这么一个送到眼前的机会给白白错过。

“哈哈,星火卫!我没有听错吧?你也真是说大话不怕闪了腰!我劝你还是继续躺着吧,可别这么故作姿态挺直腰板站着了,万一真的闪到了腰可不好!”木紫烟“好心”相劝。

她真是不知道刘小铭在想些什么,又哪里来的自信,就他这样普普通通一常人,并且年纪也不算小了,貌似还根本没有什么修行潜质,居然还想成为星火卫?

莫非是在搞笑么?星火卫的门槛若是真的这么低,那么真是人人都可以成为星火卫了。

而实际上,星火卫的门槛那可高得很,木紫烟对比想象了一样,那门槛若是摆在刘小铭面前,就好比一座高山,根本只能仰望,想要跨过去,好比登天,甚至比登天还难!

可是,刘小铭之前却很是“天真”的说,想要成为星火卫,这不是在搞笑是在干什么?

“还梦想呢,你快醒醒吧,别白日做梦了!星火卫,帝国精英卫队,能够成为其中一员的,除了强悍的修为之外,谁能没点真本事?就你?还是省省吧!”木紫烟显然一点都不看好刘小铭。

“说到星火卫,这‘星火’二字,其实也象征着‘星星之火’,乃是帝国的火种与未来,是培养国之栋梁的摇篮!星火不灭,恒久相传,代表着悠久的传承与底蕴,不少史诗传说级别的人物,都出自星火卫,更逞论其中的一些‘逆天般的存在’,更是破碎了修行九重天,最后一路修炼成神……”说起星火卫,木紫烟的眼神中,顿时浮现出一些狂热,而脸上则是充满了向往的表情。

若说到了梦想,她倒也有一个成为星火卫的梦想!

但是,在自身实力不济,压根没有什么把握能够成为星火卫之前,木紫烟可不会像刘小铭这样“堂而皇之”说出来。

故而,她说着话的时候,狂热向往之余,对于刘小铭的取笑之意,肯定是少不了的!

“你要是能成为星火卫,我给你当女儿!”木紫烟最后还来了这么一句惊人之语。

刘小铭真是怕了,“可别,可别,我没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都还未娶妻,要你这么一个女儿做什么?根本受之不起!本人穷,可没钱养活你!”这木紫烟也是够可以的,这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是吧?连给人当女儿的话都说出来了,他感觉也真是醉。

虽说觉得有君安王这么一个“兄弟”貌似也不错,但是那真的也只能是自侃时随意想想而已啊,刘小铭哪里能够当得了真?

“切,说的你好像还真能成为星火卫一样!”木紫烟鄙视。

“这可不一定,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哪天真的见鬼实现了呢?”花似锦微笑着开口,“真到那时,紫烟,你也别说给人当女儿了,他不是说还未娶妻么?依我之见,你直接给他老婆就行了,哈……多好啊,一段姻缘就此结下!”

借着这么一个机会,花似锦貌似“不甘寂寞”,居然又调侃起了木紫烟,并且还一副自己可以当一个见证人,见证这一段姻缘的样子,真是差点没让木紫烟气得闪到了腰。

“似锦姐,不带你这样帮着外人取笑我的!”木紫烟脸上好似大写着“无语”两字,感觉自己就算没有被刘小铭气出内伤,也要被花似锦的话给憋出内伤了,“况且,我也就是实话是说罢了,你本来就是星火卫的一员,应当比我更加清楚,他有可能成为星火卫么?真是大白天里说瞎话,眼睛还没闭上呢,就已经开始做梦了!”

“好了,他不是说是梦想么?你还能不允许别人的梦想是成为星火卫啊?许多人小时候也有着这个梦想,就比如我……”花似锦虽然也觉得刘小铭所说的梦想有些不现实,不过倒也没有如同木紫烟那般言语犀利地打击人,而是随意一提。

梦想随便怎样说都可以。

但是,想要真正的实现,那自然就是另一码事了。

“算了,不提这个。”看着刘小铭好似一点也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木紫烟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

可是,她又不甘心就这么不说话,于是就换了一个方式,问:“既然提到梦想,那么你能不能说一个切合实际一点的?”只要刘小铭说得实际一点,说的稀疏平常一点,她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取笑他的想法太过庸碌无为,怪不得庸人一个!

“实际一点么?”刘小铭还真接话了,“你都说我白日做梦,没啥真本事了,依此而言,我其实想做一条翻身的咸鱼!”

第68章 我又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做一条翻身的咸鱼?

可不就是想着咸鱼大翻身么?

木紫烟倒也没有什么疑惑,一下就听懂了刘小铭所要表达的意思,别的倒是没有觉得什么,只道他给出这么一个避实就虚的说法,也腻狡猾了点,让她想要鄙视一下,都找不出什么鄙视的角度。

继续说刘小铭所想太过天真吧?

貌似某人压根都不会在意,如此多说也没有意思,反而有可能自找没趣,一不留神,甚至还会被花似锦调侃一下。

既如此,木紫烟干脆也就不想接话,一副一心一意看风景的样子,准备好好看看桃园里开得正好的桃花。

可旋即,她脑海中念头闪动,终究是没有那份耐心淡然,就此沉默着看风景,好像当作刘小铭不存在。

于是,她就寻了一个角度,说:“想要当翻身的咸鱼么?我果然没有看错,其实,你还真就是一条咸鱼!前面的‘咸鱼’两字,我是无比赞同,至于后面的‘翻身’,我就呵呵了!”

一声意思明显的轻笑,木紫烟显然打定了主意,要将对于刘小铭的不屑坚持到底。

当然,内心里,她倒是还有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小心思,连自己都有些说不准,那就是多多“鄙视”刘小铭一下,从而角度独特的引起他的注意力。

这样,说不定就有那么一点点希望,让刘小铭的想法产生一丝丝动摇,从而将小梨卖掉?

有时候,脑海中的念头,确实很难自控,木紫烟此时就有些怪怪的心思,貌似连自己都有些弄不清楚为何会突然这般想,或许终究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对于‘小梨猫’的占有心思。

否则,在这桃园里见到刘小铭,她还真不见得会主动开口,而一直话语针锋相对,或许算是一种另类的想引起某人的关注吧。

说到另类关注,相对而言,刘小铭也有着类似的心思,只不过他想引起关注之人,明显不是木紫烟,而是花似锦。

故而,听到木紫烟呵呵轻笑,说“你还真就是一条咸鱼”,他并没有怎么在意,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只是淡淡一笑,说:“提到星火卫,我又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另外一个想法么?说来听听,有想法还是很好的。”花似锦淡笑着说,显然没有准备将自己当作不相关的第三个人杵在一边,而是在木紫烟和刘小铭的相互“斗嘴”之中,时不时插上一两句。

“似锦姐,他能有什么另外的想法,无非就是张开嘴瞎吹嘘!”木紫烟看着天空越飞越高的风筝,依旧有些好奇那只兔子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但是刘小铭不说,她一时也无从得知。

“紫烟郡主,你刚才不是说我想成为星火卫,是白日做梦么?我这另外的想法,是想在星火山上种棵树,因为加入星火卫……”刘小铭顺势一提,瞧见花似锦还流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样子,而并没有想象中一脸高冷,高高在上的姿态,他脸上的笑意更浓,全然不在意木紫烟淡淡的不屑。

“呵,你还知道我是紫烟郡主?算你识相!若是肯将那只‘小梨猫’卖给本郡主,以后在帝都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允许你报上本郡主的名号!”木紫烟得意了起来,对于小梨明显还有着一些心思的她,忍不住顺口一提。

“那可不成,能化作人形的宠物已经脱离了宠物的范畴,在帝都是不允许进行买卖的!”刘小铭简单回应了一句,心说木紫烟对于小梨,果然还是心思不死。

“虽说现在暂时无法成为星火卫,但是我想在星火山上对外开放区域种棵星愿树,不知有什么办法?”刘小铭看着花似锦,暂不想去理会木紫烟。

“比起你这条咸鱼想要翻身,在星火山上种棵星愿树,这个的想法,倒是更为实际一点!”木紫烟率先给出评价。

紧接着,她又说:“不过,一般人想要在星火山上种星愿树,也不是那么简单,否则,漫山遍野都种满星愿树了!”

刘小铭肯定是想过一过星火卫的瘾,既然无法成为星火卫,就忍不住开始假想,因为成为星火卫后,就能在星火山上种星愿树了。

这就好比天行附中的学生,有的无法考入天行学院,却忍不住想进入学院参观游览一番之类的,幻想着自己是天行学院一员。

木紫烟摆出了一副很睿智的模样,觉得自己已经洞悉了刘小铭的一些想法。

至于小梨?

若是能够修炼化作人形,在帝都确实禁止进行买卖。

但是,想要修炼化作人形,真的有那么简单么?

对此,木紫烟倒是懒得和刘小铭多言,也不想发表什么意见,反正之前出言试探了一下,已经知道刘小铭依旧不会将小梨出售。

“我只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刘小铭不准备拐弯抹角,机会摆在眼前,若是这么一询问,就能得知什么好办法,算是自己幸运,若是没什么办法,也没啥损失,左右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

“再叫一声‘紫烟郡主’来听听!叫的好听,本郡主不是不可以给你出一个好主意!”木紫烟先是比了一个手势,示意花似锦暂时不要说话,然后她才一脸得意的说。

“……”

刘小铭略微无语了一下。

可转念一想,不就是一个称呼么?

他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木紫烟本来就是君安王府的郡主,自己再称呼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依言而行又如何。

“乖,真听话。”

木紫烟乐得笑了起来,很满意刘小铭“服软”的态度,在她看来,现在的刘小铭,就是服软了,自己再努力努力,曲线迂回一下,或许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将‘小梨猫’弄到手。

果然,有些话确实有道理的。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才越想得到!

越是得不到小梨,木紫烟还真就是越惦记上了,于是忍不住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刘小铭说着话。

而刘小铭,则是惦记着花似锦能不能给出一个好办法,或者说干脆帮个小忙,从而让自己顺利在星火山上种星愿树。

所以,他其实在“惦记”着花似锦。

至于花似锦,受伤之后大病一场,几乎憋了一个大冬天,都快憋出新的病来了,如今看到木紫烟和刘小铭你来我往般的相互挤兑,倒也觉得有趣,自也不想一个人闷着,什么话都不说。

如此一来,三人虽说相互并不熟悉,但是开口交谈起来,倒是有着一副‘彼此很熟’的表象。

有些自来熟的木紫烟,拍了一下刘小铭的肩膀,一副“大姐大”的派头,说:“你刚才肯定偷听到了,她叫花似锦,是一名光荣的星火卫!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就让似锦姐教你一个如何在星火山上种星愿树的办法!”

这种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全看是对于什么人。

第69章 见了兔子的鹰

“请赐教!”

刘小铭很有礼貌的说,现在是知道了,原来眼前这名花样女子,叫作花似锦。

得知其名,观其英姿。

莫名的,让他联想到了记忆中一位历史上很有名的女将军,一时之间,不免有种时空错乱之感。

再细细一想,也确实是时空错乱了,因为他现在原本就是在一个不同的世界。

花似锦既然是星火卫,若是真能给出什么好办法,甚至说举手帮个小忙,那么,想要在星火山上种星愿树,还真就是一件简单之事。

念及到此,刘小铭内心浮现出一丝喜意。

只不过,看着花似锦神色平淡的样子,他倒是不知道她靠不靠谱,会不会帮忙。

若是真的能来一个举手之劳,那自然是极好的,若是不肯出手相助,那也是正常,他另外想办法就是了。

“赐教不敢当,其实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办法不办法,在星火山上种星愿树这种事情,让紫烟帮个小忙就行了……”听着木紫烟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花似锦好似有些不依了,出言又将话题送回给了木紫烟,若能听听木紫烟和刘小铭继续在那里挤兑,也挺有意思的。

木紫烟摆了摆手,说:“可别,此事对于我而言,虽说算是帮个小忙就成,但是我和他根本就不熟好不好?”言下之意,她和刘小铭根本没啥关系,为何要无缘无故提供帮助?

当然,视线不住朝着正在放风筝的小梨的那个方向望去,木紫烟想着,若是刘小铭现在松口,有意将‘小梨猫’卖给自己,那么也不是不能够借此建立起一点点关系。

然后,凭着这么点关系,她帮个小忙,自然也没有什么。

只是,她不知道,刘小铭想要在星火山上星愿树,本来就是为了给小梨庆祝即将到来的生日,又怎么可能会因为种树这点事情,而将小梨给卖了?

看着木紫烟流露出来的样子,纵然能猜到一些她在想着什么,刘小铭也只能是当作不知道了,索性不再开口。

说起来,他和她也确实不熟,就算是举手之劳,还要看对方的脸色行事,那么还是当之前什么都没有问过好了。

正在这时,木紫烟却是率先给出了一个说法:“小梨猫、小兔子,还有宠物店里的无双鱼,三选一,只要你肯卖给我一样,纵然种星愿树这事有点麻烦,本郡主也不是不可以帮忙!”三选一,这样总有着更大的可能性不被拒绝吧?

然而,木紫烟显然还是想错了,刘小铭压根没有同意,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小梨和小舞自不必多说,他又怎么可能会卖?

至于无双鱼,小梨都已经强调过不要对外出售了,这是自然也就无须考虑,如此一来,也就没得谈了。

直接就被拒绝,木紫烟自然不乐意,嘴一撇,说:“既然你这么不想本郡主帮忙,那么就继续自己想办法好了!哼,就算你想到什么办法,本郡主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你在星火山上种下星愿树!”

她原本还想着看,就算是刘小铭不答应,但若是肯好言好语吹捧自己几句,让自己开心了,也不是不可以帮忙。

可是,看到刘小铭分分钟就换了张冷脸,冷言冷语的拒绝,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她顿时就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一言不合,木紫烟甚至还直接“威胁”了起来,当然,这里面到底有多少赌气的意味,也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了。

花似锦打了一个圆场:“好了,紫烟,我看你呀,可不是跟他不熟这么简单,肯定还是有一点关系的,相逢即是有缘,为了这一点关系,为了这一份‘有缘’,这个小忙,还是可以帮的……”毕竟这点小事,对于刘小铭而言,或许有些难度,但是对于她和木紫烟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动用点小关系,稍微交代一下就行了。

木紫烟还是有些赌气,不乐意的说:“这个忙,我不帮!若是随便什么人都要帮忙,那岂不是要被累死?根本怎么帮也帮不过来!求人不如求己,他看起来很有本事的样子,何须本郡主出手?”她觉得刘小铭没啥本事,自己此时说的完全是反话,反正就是要抓着他没本事这个点,好好挤兑一番。

好嘛,话到这里,貌似已经无法说不下去了。

刘小铭虽说淡然自若,并不怎么在意木紫烟说了了些什么,并没有将她的挤兑放在心上,但是一直听着这些不屑意味满满的话语,肯定也不会觉得有多么舒服,这位小郡主,他可真伺候不起。

求人不如求己,这句话倒是不错,靠谁都不如靠自己,靠着山还有山倒的那一天呢,他还是靠着自己慢慢想办法吧。

打定了主意,刘小铭也就不想说话了,免得话越说,越是被木紫烟“看不起”,那也真是自找没趣,与此同时,干脆也就歇了走“捷径”的念头。

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己能力不够大,没有更多的选择,否则一句话的事情,哪里还需要絮絮叨叨,说到现在。

正有些胡乱的想着,刘小铭将目光望向了天空,望向了小梨和小舞所放的风筝,突然好想有一天,自己也能随风而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自在翱翔天际。

思绪飞扬之间,他突然看到视线中出现了一个黑点,从天空远处朝着桃园这个方向飞速而来。

也就是眨眼间的功夫,视线中的那个黑点越来越大,依稀能看清那是一只鸟,直扑小梨和小舞所放的风筝而来。

“咦,那不是辛飞扬带出来的凤尾鹰么?怎么飞到这里来了?”木紫烟微微一奇,话语间的意思,似乎认出了天空中飞来的那只鸟。

花似锦也不意外,看了眼放风筝的兔子,带着丝笑意说:“我们前来天海公园的时候,辛飞扬不是非要跟着,说要出门溜溜鸟么?这凤尾鹰,或许是瞧见了这边有只兔子,所以就飞过来了!”

“哼,还出门遛鸟,蹩脚的借口,我看那辛飞扬,就一鸟人,讨厌得很!”木紫烟说的话,那是相当不客气,连‘鸟人’两字都蹦出来了,这么一比较,她之前与刘小铭说话的时候,好似还算客气了。

当然,木紫烟说话客气不客气,刘小铭此时不想去管。

眼见天空中那只飞速而来的凤尾鹰,弄断了风筝的线,尔后气势汹汹朝着地面上的小舞飞扑而去,一副要将兔子给叼走的样子,他自是不能忍,连忙朝着小梨和小舞那边跑了过去。

放开那只兔子,有本事,冲他来,正愁有气没地出呢!

第70章 牵狗遛鸟的辛飞扬

刘小铭感觉自己此时憋着一股气,需要找一个能够让自己出气的东西出出气,那俯冲而至,朝着小舞飞扑而去的凤尾鹰,显然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居然有鸟胆敢挑衅,不拿这鸟出气还拿什么出气?

然而,想法虽好,他奋勇向前的时候,似乎忽略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普普通通一常人,面对气势汹汹飞速而来的凤尾鹰,也不知有没有招架之力。

毕竟这里不是小铭宠物店,而是在天海公园内的桃园,刘小铭自然不是相当于‘几乎无敌般的存在’,想着要出气,可别反过来被凤尾鹰啄瞎眼才好,否则可真是大大一悲剧。

只不过,看到小梨和小舞有些惊慌外加生气的样子,刘小铭也跟着有些生气,完全没有去考虑那么多。

有只鸟敢挑衅小梨和小舞,这都算是欺负到他头上了,甭管自己有没有招架之力,反正是硬着头皮也要上!

这个时候,刘小铭倒是突然想起了被自己留在宠物内,铜镜里的那只鹦鹉。

注意到凤尾鹰毛发很旺盛的样子,尤其是尾部的羽毛,那是又多又长,好像一条大大的尾巴,使之看起来都有些不像是一只鸟,他想着自己要是将那只炸毛鹦鹉带出来,那就好了。

遇到这么一只毛发旺盛的凤尾鹰,炸毛鹦鹉估计会眼冒绿光,兴奋得浑身哆嗦,羽毛乱颤,然后……咳咳,很可能分分钟就会发生一些超乎常人想象的事情!

可事实上,刘小铭并没有将炸毛鹦鹉带出来,于是轻轻松松拿凤尾鹰出气这种事情,也只能在自己的脑海中想象一下。

在帝都,出门牵狗遛鸟的人还真是不少,他觉得自己回到宠物店后,有必要尽快让那只炸毛鹦鹉服气,那样一来,以后出门在外,若是再遇到有鸟敢挑衅,就简单多了。

短时间内闪过许多念头。

刘小铭本就距离小梨和小舞不远,快速奔跑着,虽说速度比不上天空中的凤尾鹰,但是距离更近的他,还是更快地出现在了两个小家伙的身边。

“小梨姐,等下看我的!一只坏鸟居然敢将我们风筝的线弄断,真是太让本兔兔生气了,简直比铜镜内的那只杂毛鹦鹉还讨厌,看我不把它打趴下!”小舞很生气,面对凤尾鹰,她倒是一点都不怕,反而是挥舞着小拳头。

“哼,大尾巴鸟,尾巴那么大,居然还能飞起来,本兔兔要将它的尾巴毛都咬下来,然后用风筝的线绑住它的脚,让这鸟变成风筝!”小舞很是彪悍的样子,红着眼有些气急的她,又想着要开咬了。

“小舞,可别,这要是咬了一嘴巴毛,脏了自己的嘴多不好?”刘小铭很有理智的劝说,一想到小兔子急了,居然准备去咬凤尾鹰,那画面貌似有点难以想象。

“小舞别急,我们姐妹齐心,能动手,可千万别动嘴,不然真咬了自己一嘴毛,确实不好!我们一起出手,待会就让这只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天空上掉下来!”小梨信心很足的样子,一点也不怕怕,她原本和小舞放着风筝,兴致正好,也很开心,没想到被一只突然飞来的凤尾鹰给搅合了,真是想不生气都难。

“说得倒也是,既然如此,那么本兔兔就不动口了,直接动手,让这只鸟飞不起来!我连铜镜内的那只杂毛鹦鹉都不怕,岂会怕了这么一只不知从何处突然飞来的多毛鸟?”小舞将手中风筝的线一丢,瞪着那只朝自己飞扑而来的凤尾鹰。

这鹰见了兔子,兔子见了鹰,貌似注定了要有一场风波。

“似锦姐,我们要不要出手帮下忙,可别真让那只凤尾鹰将小兔子和小梨猫伤到了!”在刘小铭朝着冲到小梨和小舞身边的时候,一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木紫烟,终究是忍不住开口了,她心里头惦记了‘小梨猫’,可不想看到小梨在凤尾鹰爪下受到什么伤。

至于刘小铭,她倒是没有在意,心想这人脸皮厚厚的,可能连鹰爪都抓不破,让这么一个皮糙肉厚的家伙吃点苦头,貌似就挺符合自己心意的,她就是有些见不惯刘小铭嘚瑟亦或是淡然自若的样子。

花似锦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想帮忙就帮忙呗,毕竟是目之所见,就在眼前,怎么能袖手旁观呢?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跟那个刘小铭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一开口,她貌似都说习惯了,习惯性的将木紫烟和刘小铭扯到一起去。

“既然似锦姐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是袖手旁观好了!”木紫烟赌气的说,她才不要和刘小铭扯上什么关系呢。

接着,她又强调道:“似锦姐,其实我跟那个小宠物店主,真的是没有什么关系,你可别再将我和他扯到一块去了,免得我哥知道,要去揍他!其实,我只是对那只小梨猫比较感兴趣,非常想要买下来罢了,否则,话都懒得和他说一句!”

“解释就是掩饰。”花似锦淡笑,似乎觉得调侃一下木紫烟,颇为有意思。

当然,她倒也不是真的想要袖手旁观,而是没必要出手。

朝着桃园的另一个方向看了眼,她似笑非笑道:“喏,紫烟,你之前所说的那个‘鸟人’出现了,看来我们确实无须出手相助!”

“这辛飞扬还真是烦,似锦姐都说了想要静静的看看风景,他还跟过来!”木紫烟嘴一撅,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似乎并不想看到辛飞扬这个人。

“所以嘛,我之前说得一点都没错,今天确实是你的桃花运来了,瞧吧,辛飞扬都追你追到桃园来了!说起来,他是将军府子弟,与你也不是不相配……”花似锦有种自己化成红娘的感觉。

“似锦姐,我败给你了行不行?别再拿我打趣了。我可知道,辛飞扬的大哥——辛亦凉,他一直对你有意,如此一来,我还想说辛飞扬是为了看未来的嫂子而来呢!”反正话都说开了,木紫烟也不甘示弱,同样打趣了一下花似锦。

说来也巧,这辛飞扬,还是她同班同学呢。

不过,木紫烟对于辛飞扬没什么好印象就是了,她认为辛飞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虽说能挨得了自己老哥木天骄的揍,但是,她才不会对一名粗鲁的武夫感兴趣呢!

再说刘小铭。

他原本准备和两个小家伙一起对付凤尾鹰。

可是,俯冲而来的凤尾鹰突然有改变了飞行的方向。

一个小小的拉升之后,凤尾鹰的飞行轨迹出现了一个弧度的转变,朝着桃园某个方向的一个年轻人飞了过去。

这年轻人,正是木紫烟和花似锦所提到的辛飞扬,他右手朝着凤尾鹰一招,左手则是牵着一条大黄狗。

第71章 花败辛亦凉

不多时。

左手牵着一条大黄狗,右臂托着一只凤尾鹰,后面还跟着几个“狗腿子”跟班,辛飞扬慢慢靠近而来,清晰的出现在了刘小铭的视线中,乍看上去,貌似颇有气势的样子。

辛飞扬一出现,先是装作一脸巧遇的样子,和同班同学木紫烟打着招呼,大意差不多就是在那说,天海公园那么大,他随便走着走着都能遇到个同学,还真是缘分呐,为了这份缘分,他都希望能够和木紫烟以及花似锦好好聊聊天,以便增长增长自己的见识。

瞧着辛飞扬一出现,直接说了一大通的话,其实他分明就是刻意寻到这里的,却是一点都没有这种觉悟性,尽在那扯些有的没的,也不知是刻意的还是有意的,将纨绔弟子的风范倒是表现出来不少,木紫烟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乐意,都懒得去理他。

至于花似锦,只是礼貌性的对着辛飞扬笑了笑,没说话。她想等等看,脸上不耐烦之意已经有些遮掩不住的木紫烟会说些什么。

本来,花似锦打算是一个人静静地看下风景,如此自然也是不希望看到左手一只狗,右手一只鹰的辛飞扬老是在视线中晃荡。

相比较而言,她觉得之前正放着风筝小猫咪和小兔子反倒是更加有趣了,更加能够吸引她的注意力。

只不过,由于凤尾鹰的出现,风筝的线断了,之前原本在天空飞的风筝,此时也不知道掉落到了什么地方,显然,小猫咪和小兔子暂时是放不成风筝了。

对此,花似锦不由觉得有点小可惜,她的心刚才都有点飞向了广阔的天空,想着等到自己伤势彻底好转的那一天,必将重返星火卫,亲手将上一次任务中打伤自己的邪魔抓拿回来,可随着风筝断了线,连她兴起的思绪好似也随着断了,内心里不由闪过一丝不满意,只不过面对辛飞扬时,并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似锦姐,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我时常听大哥提起你,提起你和他在星火卫一同外出执行任务的许多事,其中与邪魔作争斗,真是有着各种凶险,听得我热血沸腾,恨不得立马就能成为星火卫……”瞧着木紫烟脸上不加掩盖的不耐以及不乐意,辛飞扬却并不在意,或者说全当没看见,不过他倒也有些识趣,并没有继续大通大通的找木紫烟说话,而是出言关心起了对着自己淡淡一笑的花似锦,然后借此提起了自己的大哥。

辛飞扬的大哥,辛亦凉,有个称号叫作‘花败辛亦凉’,这个称号具体怎么得来的又是时候得来的,辛飞扬不太清楚,只是知道这个称号里的‘花败’两字,大致意思是辛亦凉败给了花似锦,或者说败在了花似锦的石榴裙下,曾经有个说法,那就是正是因为花似锦加入了星火卫,将军府的辛亦凉才随之加入星火卫。

故而,现在见到了花似锦,辛飞扬那是相当客气,木紫烟之前有一句话说的确实没错,在辛飞扬的心目中,还真是将花似锦当作未来的大嫂来看待的。而他的大哥辛亦凉,要不是这段时间正好外出执行星火卫的任务,得知花似锦有兴致前来天海公园的桃园看桃花,肯定也会出现在这里。

“好了,好了,别叽叽喳喳像个麻雀似的行不行?似锦姐想要安静的看看风景,安静,懂么?”听着辛飞扬好似打开了话匣子,有种说个没完的趋势,木紫烟有些忍不了,忍不了的情况下,只能出言打断了,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辛飞扬还有着话痨的潜质呢?

“安静地看风景么?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如此想法一致,既然这么巧合,这么有缘,那么我们就一起安静地看风景好了,不过那边小猫咪一只,小兔子一只,还有个打扮得土里土气的俗人,有什么好看的?”辛飞扬顺着花似锦和木紫烟的目光望了过去,很快就看到了刘小铭、小梨和小舞。

这一人一猫一兔的组合,其实他之前走过来的时就已经注意到了,只不过并没有怎么在意,只是现在发现花似锦和木紫烟的目光尽皆往那个方向扫,顿时就来了一些兴趣。

这兴趣一来,辛飞扬就算是想着不说话,想着闭嘴那也是不可能的了,有话要说的他,自然要开口出言,至于木紫烟脸上的不耐烦和不乐意,被他妥妥的无视掉了。

“你也看见了,那边有只小猫咪和小兔子,两只宠物之前其实正在放着风筝,看起来灵智很高的样子,疑似精灵宠物,就算不是精灵宠物,也同样是有着极高的培养潜力,似锦姐很喜欢那只小兔子,而我,对那只小猫咪很感兴趣。”木紫烟看了看远处的刘小铭,又瞧了瞧近处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真正闭嘴的辛飞扬,眼珠子微微一转,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顿时就浮现出了一个主意。

木紫烟觉得还是让烦人的辛飞扬去烦刘小铭好了,反正对于她而言,不管是刘小铭还是辛飞扬,其实都挺让她心烦的,若是这两人能来一个互相伤害,她肯定十分乐意,乐得安静地在一旁看好戏。

再则,木紫烟想着,若是辛飞扬有什么办法从刘小铭那里得到小猫咪和小兔子,那就再好不过了,完全可以说是意外之喜,真要是能够那样,作为补偿,她也不是不可以帮忙,让刘小铭顺顺利利的在星火山上种星愿树。

这么美美的想着,木紫烟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些笑容,脸上原本的不耐烦和不乐意也因此散去了许多。

闻言,花似锦依旧是淡淡的笑着,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没有说自己真的喜欢那只小兔子,也没有说不喜欢。

见状,辛飞扬自然是当木紫烟所说一切属实了,当下总算是不再啰嗦,毫不废话的朝着刘小铭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当然,辛飞扬就算是知道木紫烟所说的与实际情况有着差异也不会在意,左右不过是小猫咪一只和小兔子一只,他不相信自己连将两只宠物要到手的办法都没有,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只是用钱买两只小宠物。

“没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如果有,那就再多花些钱!”

辛飞扬很是自信的想着,毕竟他所喜欢做的许多事情里面,有一件就是用钱砸人。

第72章 斗兽

风筝的线被扯断的事情,对于刘小铭而言算不上什么大事,故而看到辛飞扬出现在木紫烟和花似锦身旁,他并有走过去要理论一番的意思。

毕竟这走过去去理论理论,对于他而言,实在是有些扯淡了,有这闲工夫,还不如重新去买一个风筝,只是想归这么想,心里头有些不乐意,那是肯定的。

至于,小兔子小舞,那就更加不乐意了,好好的放风筝的兴致都被一只凤尾鹰给搅合了,她真是红着眼睛想要咬人,恨不得刘小铭拿出些气概出来,去和那只凤尾鹰打一架。

当然,这也只能是她想想而已,想要现在连修行之门都还没有踏入的刘小铭一时冲动冲出去打一架,还真是有些难为他了。

小舞倒也知道这种情况,于是在小梨的安抚下,也只能算是愤愤不平中认了这个小亏,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只不过,当她看到辛飞扬左手牵着一条大黄狗,右手擎着一只凤尾鹰走过来之时,一下子就感觉整只兔都神气起来了,既然弄断风筝的线还主动凑过来,并且看上去还趾高气昂的样子,小舞觉得自己不整出一点事情来,都对不起自己长长的耳朵,对不起萌萌哒的自己。

看着小舞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刘小铭知道之前那种小事化了的念头看来是要落空了,不过也好,对方既然都主动走过来了,他觉得自己虽然很懒,懒得说什么,但是听听对方会说些什么,那是可以的。

一上来,辛飞扬居高临下的看着小梨和小舞,然后开口来了一篇洋洋洒洒的自我介绍,大意就是说自己如何如何牛逼,如何如何有钱,准备将自己一眼就相中的小猫咪和小兔子买下来。

从木紫烟那里,辛飞扬已经简单得知了刘小铭宠物店主的身份,开着一家规模很小的宠物店,故而他觉得这事很好办,根本没有什么难度,多拿些钱出来一砸,岂不是分分钟解决问题?

只不过,辛飞扬想的明显还是太简单了,木紫烟是告诉过他,刘小铭是个宠物店主,不过省略了几乎打死都不会卖小猫咪和小兔子的事实,故而,他这一脸嘚瑟高傲状的说要买小梨和小舞,自然是被刘小铭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瞧着不远处,木紫烟挑衅一般朝着自己这个方向一昂头,刘小铭也不用想太多,很快就明白了眼前的辛飞扬为什么会来,八成是不知听了木紫烟说什么,然后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对此,刘小铭就呵呵了,想买小梨和小舞,那真是门都没有了,他可是准备将自家这只狐狸精养成人的,而小舞,则是要在以后,返回她原本所在的世界,怎么可能卖呢?

至于辛飞扬又提出拿凤尾鹰和大黄狗做交换,他就更加不屑一顾了,一只大尾巴鸟,小铭宠物店内铜镜里的那只炸毛鹦鹉,真是分分钟能教它做鸟,至于大黄狗,就更算了吧,宠物店内还是两只白白狗没有卖出去呢,压根不需要第三只。

“哼,你拿一只大尾巴鸟,居然像将我这么一只了不起的兔子换过去?有没有搞错,脑子没出问题吧?本兔兔友情提示,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能有!如果实在没有的话,那么……”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听完了辛飞扬的长篇自我介绍,早已经准备好好表现一番的小舞,明显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要吐槽的念头了。

此时,她也顾不上这里不是在小铭宠物店,直接就是口吐人言,言语犀利的开口,将辛飞扬说的那是一愣一愣的。

“小舞。”听着小舞在那好似越说越兴奋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词藻都蹦了出来,一旁的小梨忙是轻轻拉了拉她,虽说在帝都会说话的宠物并不为奇,甚至有的宠物还天资卓绝,早早的就能化作人形,然后进入灵曦系的学校上学。

但是,小梨还是觉得化作宠物形态的是偶,应该低调一些,否则太招人喜欢了怎么办?

她心说自己幸好还不是狐狸精的原形,否则岂不是更加招人喜欢?到那时,可能就不只是木紫烟想着要买自己了,小铭宠物店的门槛估计都会被人挤破。

毕竟狐狸精相对而言化作人形的成功率还是很高了,有些人为了各式各样的目的,甚至都会特意养只狐狸精,提供大量修炼资源供狐狸精修炼,等着其化作人形。

由着眼前这一幕,不知怎么的,小梨倒是想到了许多,想到了狐狸精什么的,像她这么有灵性的狐狸,那可是很罕见的,刘小铭必须好好珍惜她才行。

好吧,跟着小舞接触着接触着,无形之中,小梨也学会自夸,暗暗地自夸,虽然这确实是个事实。

“听说你想在星火山上种星愿树?”

眼见不管是砸钱,还是换着别的什么方式曲线迂回都没有什么作用,刘小铭好似铁了心不会将小猫咪和小兔子出售,辛飞扬还真是有点不信邪了。

更何况,木紫烟和花似锦就在不远处看着这边呢,他觉得自己可不能两手空空无功而返,于是就提了一个刘小铭会感兴趣的话题,这自然也是他之前从木紫烟那里得知的。

刘小铭点点头,表示辛飞扬说的没错,莫非自己出门在外遇到这么一个好人,因为将风筝线弄断的缘故,所以内心过意不出,现在要主动帮忙?

当然,这些显然是不可能的,刘小铭其实也清楚,他只不过是略显美好外加自己暗中调侃着想想而已。

无缘无故的,就算是举手之劳,辛飞扬跟他又不熟,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帮他忙而不求什么回报呢?

辛飞扬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原来他是想和刘小铭斗兽,立下赌约的斗兽。

这斗兽在帝都算是比较流行的一项娱乐活动,借此可以磨练宠物的战斗力,同时人与人之间的许多争斗,也常常会用斗兽这种方式来进行某种另类的决断。

甚至,宠物公会还有着专门的斗兽平台可以进行直播,说到斗兽,简单的比如有斗鸡斗蛐蛐什么,高端点斗精灵宠物也不是没有,所斗之兽,其中不乏有已经踏入修行之门,有些修为在身。

最近一段时间,在帝都比较火热流行的则是斗鸟,斗兽平台上有着不少关于这方面的直播,辛飞扬右手所擎着的凤尾鹰,其实就有着一些专门为了斗鸟而豢养的意思在里面,凤尾鹰的大尾巴一甩,再加上飞行的优势,连中流武者甚至上流武者都能够斗一斗。

所以,辛飞扬对于自己的信心很足,觉得刘小铭压根不会有什么太好的鸟类宠物,能够与自己现在擎着的凤尾鹰相斗。

他只要能够诱导着刘小铭答应下斗兽之约,就算一开始并不是要求刘小铭拿小猫咪和小兔子作为赌注也没有问题,因为这里面有着很大的后续可操作空间。

“斗兽,斗鸟么?”

听到辛飞扬提到这个,并且直接讲明了会拿凤尾鹰出战,刘小铭的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些古怪。

古怪之余,更多的则是装出来的为难。

刘小铭故意表现出很是一副为难的样子,跃跃欲试的同时,又有些犹豫不决的说:“可是,说到斗兽,我的宠物店内,只有一只鹦鹉,这可如何是好?我那只鹦鹉虽说很厉害,厉害到只要一张嘴,就能将你这只凤尾鹰给斗败了,但是我都还没有完全驯服那只鹦鹉,倒实在有些难办。”

第73章 三天之约

“只有一只鹦鹉么?那种鸟,太弱了,根本不适合斗兽……”辛飞扬很不屑的样子,只当刘小铭不敢应战。

可接着,听到刘小铭说小铭宠物店的那只鹦鹉,厉害到只要一张嘴,就能将自己手上擎着的凤尾鹰给斗败,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辛飞扬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很是可笑的笑话,真是想不笑都难,刘小铭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腰么?

不过,如此正好,辛飞扬不怕刘小铭说大话充大头,只是怕他胆怯不敢应战,若是刘小铭连应战都不敢应战,他又如何想办法将小猫咪和小兔子给弄到自己的手里?

于是,辛飞扬哈哈大笑了一下之后,便将笑容收敛了起来,只说觉得刘小铭说的话有趣,所以忍不住笑了,但并没有嘲笑他的意思。

如此一说,辛飞扬却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他摆出一副很是大度的样子,接着道:“小铭兄弟说的那只鹦鹉,若是真的有那么厉害,想要斗赢我手中的这只凤尾鹰,肯定不在话下。这样吧,既然现在还没有驯服,就等你何时驯服了那只鹦鹉,我们再斗兽,如何?”

眼见辛飞扬不再大笑,而是一脸微笑的样子,很是认真的考虑着,提议着,可脸上的微笑,却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但是,刘小铭却不以为意,而是同样露出了微笑,一种好似要坑人的微笑,满口答应道:“如此甚好,没想到飞扬小弟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当真不愧是好兄弟!”

辛飞扬心里面翻了一个白眼,暗说谁跟你是好兄弟呢?

之前,他只是为了让刘小铭不露怯,才称兄道弟什么的,现在倒好,刘小铭还真是打蛇随棍上,直接称呼他为小弟了。

只是,斗兽之约还没有说定,辛飞扬自然也不可能因为一句话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翻脸,不给刘小铭好脸色看,他暂时也只能是吃了个暗亏,陪着好脸色,样子看起来还真是有点滑稽,心里想的则是,刘小铭一旦签订下斗兽之约,看自己不坑死他!

与此同时,刘小铭却也是类似的一个想法,他心说别提一头凤尾鹰了,就算是一大群凤尾鹰,也不见得是铜镜内那只炸毛鹦鹉的对手,他只要和和辛飞扬斗兽,自己的赢面那是十拿九稳!

然而,表面上,刘小铭却是一副很是勉强的样子,勉强同意了辛飞扬的说法,反正两人就是暗中各有盘算,盘算着要坑对方,至于最后到底谁坑谁,倒是值得期待一下下。

“好,既然如此,小铭兄弟总应定一个大概的期限,到底何时才能驯服那只鹦鹉,总不可能太长时间的拖下去……”辛飞扬心里面明显盘算好了一切,左思右想,觉得自己的凤尾鹰对上刘小铭的那只鹦鹉,肯定不可能会输,于是就想着尽快将一切都给定下来。

刘小铭笑而不语,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个月?这也太久了,那么久,我等到这桃花都谢了!”辛飞扬摇了摇头,一副不能那么久的样子。

见到刘小铭也随之摇了摇头,他不由又试探着问:“三个星期?三个星期的话,久是久了点,但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三什么三,何须等到三个星期之后?三天,最多三天!”木紫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眼见刘小铭晃动着三根手指,已经知晓刘小铭要和辛飞扬斗兽,她哪里还想等那么久,于是一开口,直接将三个星期缩减到了三天,并且还摆出了一副非要刘小铭答应的样子。

对此,刘小铭自然是……答应了。

因为他伸出三个指头,并不是三个月、三个星期、三天之类,他只是想比划一个‘ok’的手势。

至于铜镜里的那只鹦鹉,刘小铭信心很足,早上出门的时候,那只鹦鹉差不多已经服帖了,等下回宠物店,他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主要是威逼利诱一番,还怕那只鹦鹉不被自己乖乖驯服?

故而,别说是三天,刘小铭觉得就算是明天就与辛飞扬斗兽,那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不过现在已经答应了木紫烟的三天之约,自然也不方便随意改口。

“好,小铭兄弟爽快,我现在还真是很期待三天之后,凤尾鹰与鹦鹉之间的一战!”辛飞扬看到刘小铭很是“犹豫纠结”的样子,最后在木紫烟的逼迫下,却是不得不答应了‘三天之约’,他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自觉占了一个大便宜,却不知道刘小铭其实也很期待。

接着,辛飞扬又说:“既然是斗兽赌约,那么自然是应该有些小彩头的,这样吧,为了培养这只凤尾鹰,前前后后我也花费了不少晶玉,三天后的斗兽之约,就以一百晶玉作为彩头如何?若是小铭兄弟没有异议,我这就让人去拟定契约书。”

说着话,辛飞扬略显得意的冲着木紫烟扬了一下头,一副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样子。

刘小铭呵呵笑了笑,心说自己可没有那么多晶玉,别说是一百晶玉了,他就是一晶玉也没有啊。

只不过,这并不是问题,辛飞扬一副完全为刘小铭考虑好了的样子,直接说在契约书上,可以特别说明用小铭宠物店的资产作为抵押。

“拿小铭宠物店作抵押,到时刘小铭斗兽若是输了,为了不将宠物店卖掉,还不是要将眼前的这只小兔子和小猫咪乖乖送上?”辛飞扬好似已经预见到了一切。

“花一百晶玉就为了买这么两只宠物,贵是贵了点,不过实际上却并没有耗费什么晶玉,最多就是签订一份契约,然后让凤尾鹰出战罢了,很是划算!”心里默默盘算着,听到刘小铭也并没有什么异议,辛飞扬脸上的笑容更浓郁了起来。

接下来。辛飞扬干脆是择时不如撞时,直接将契约书的具体细节都和刘小铭商定好了,就等着三天之后,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木紫烟和花似锦面前。

那场面,他现在想想,都觉得有点激动呢,甚至觉得以后都可以拿这事,到自己老哥辛亦凉面前邀功。

就这般,刘小铭天海公园桃园之行,最后倒是变成了与辛飞扬三天之后的斗兽之约。

辛飞扬信心十足,刘小铭的信心同样也低不到哪里去。

刘小铭心里憋着笑,想到三天后,若是自己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辛飞扬、木紫烟和花似锦面前,那画面一定很有趣。

第74章 互联思维萌芽

离开桃园后,返回小铭宠物店的路上。

之前由于有着辛飞扬等人在,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的小梨,此时不免有些担忧的问道:“小铭,铜镜内的那只鹦鹉,真的能够斗得过凤尾鹰么?那只鹦鹉看起来好像不太靠谱的样子,要是万一斗兽输了可怎么办,总不能够真的将宠物店给抵押出去吧?”

萌萌兔小舞却是没有小梨那么担忧,反而信心很足样子的说:“小梨姐放心,小铭既然已经答应了斗兽赌约,那么肯定是有着很大把握的才对,至于真要是倒霉输了,那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不允许小铭将我这么一只了不起的兔子拿出去抵押,小梨姐就更不行,所以三天后的斗兽……只能赢不能输!”

不能输,当然不能输!

刘小铭压根就没有想过会输的问题,当下自然是信心更足的给小梨和小舞增添信心。

只不过能不能赢这件事,他说了不算,算来算去,最后还是要靠铜镜内的那只鹦鹉才行,若是鹦鹉不给力,或者说不肯出力,他就算是信心再足也没用。

往这方面一寻思着,回到宠物店后,刘小铭也暂时顾不上别的,将那块盖着铜镜的黑布掀开,准备先做通了炸毛鹦鹉的工作再说,不提一下子就能将炸毛鹦鹉驯服得服服贴贴,可是发展一下合作关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很多事情还是可以谈一谈的。

这一次,刘小铭还真是没有花费多大功夫,他直接跟炸毛鹦鹉来了个开门见山,先是随意扯了几句,然后直接讲明给它找了一个毛发旺盛的对手,约定好三天之后斗上一斗,就问它有没有这个胆量。

一听到毛发旺盛的对手,本来看起来有些奄奄的炸毛鹦鹉顿时就来劲了,叫嚣的声音那真是震天响,扬言自己可以打五个,一只毛发旺盛的凤尾鹰算什么,那样子的鸟,最好给它来五只,让五爷展现展现自己的厉害之处。

炸毛鹦鹉这么一兴奋,身上花花绿绿的羽毛都兴奋得有些哆嗦了,再加之它被困在铜镜内,这一次苏醒过来之前,也不知被困在里面有多久了,估计都快被憋疯了,自然非常想要出来。

于是,面对刘小铭的合作提议,炸毛鹦鹉那是一点反对的意思的都没有,甚至生怕这位宠物店主反悔,它都说要将那根被自己不小心啄下来的红色羽毛送给刘小铭。

羽毛不羽毛的,刘小铭倒是不在意,眼见炸毛鹦鹉的态度大有改观,虽说依旧是天老大我老二的样子,可最起码面对自己的时候,不敢胡乱叫嚣口无遮拦之类的,总的而言,还在他可接受范围内。

如此一来,刘小铭也不再和炸毛鹦鹉说什么废话,直接拿出手机,以此作为某种中转,将炸毛鹦鹉从铜镜内放了出来。

至于那根红色羽毛,他虽没觉得很有必要收下,不过瞧着炸毛鹦鹉执意要送给自己,并且自己不收,炸毛鹦鹉还满是不放心的语气,他也就勉为其难的收下来了。

再一次从铜镜内出来,炸毛鹦鹉明显老实了不少,至少没有一起劲,直接要去啄刘小铭的眼睛,倒是看得小梨和小舞连连称奇,好似有些弄不明白,这也就去天海公园的桃园结拜了一番,怎么回来的时候,炸毛鹦鹉好像就转性了呢?

不过,刘小铭倒是懒得去理会这些,也不想太过去理会炸毛鹦鹉是不是本性难移,现如今的样子只是装出来的,他反正知道,只要有着毛发旺盛的对手,炸毛鹦鹉肯定会有着意动,那样一来,三天后的斗兽之约,自己想要失败,那真是有着很大难度。

既然如此,从可预知的结果而言,刘小铭觉得已经够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也不可能真要强行要求炸毛鹦鹉做出什么改变,因为那本就不现实,他此时正拿着手机,琢磨着自己的一些事情。

早上出门去了一趟天海公园,现如今回来,刘小铭也没有将宠物开门的意思,准备干脆就给自己放了假,歇业一天好了。

打定了主意,他叮嘱了一番玩到一块去的小梨和小舞,然后拿着手机若有所思的朝着二楼走去,回到了自己住的房间。

“手机还是那个手机,异世界的这个夏风帝国,也同样有着手机这个玩意,可是,原本功能强大的微信,现如今变成了一款主要功能只是宠物游戏的软件是怎么回事?通过这天来观察打听,发现这微信普及度貌似少得可以,许多帝都人都将这当做一款刚出的游戏软件,感兴趣的人还真没多到哪里去……”刘小铭看着手机陷入了思索,来到了这个异世界之前,他原本只是想着开一家小宠物店,做一名悠闲的宠物店主,就算是来到了这个异世界,这种想法依旧是没有变过。

可是,现如今拿着手机,瞧着上面的一款款软件好像都成了摆设,刘小铭的心思不免有些活络起来,一直以来固有的想法也出现了一些变化,尤其是接受了入门修炼的任务后,小舞和炸毛鹦鹉的出现,让他的思维顿时发散了起来,突然感觉做一名宠物店主,貌似不单单只是在帝都开一家小宠物店那么简单。

既然都来到了一个异世界,都准备着要修炼入门,他怎么还能有着做一名悠闲宠物店主的想法呢?再怎么着,也应该尝试着去修炼成神,那时候,或许可以再去想着做一名悠闲宠物店主。

那样一来,虽说从结果上来看,好像跟自己最初的想法是一样的,但是从过程上来看,却是大不一样。

甚至说,唯有那样,自己才有着更多的选择,而很多时候,选择可是很重要的,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居然要为了三天后的斗兽之约,都有些别无选择,要将“宠物店抵押出去”这一条写到契约书里。

越是往这方面想,刘小铭的眼神越是坚定了起来,因为这段时间除了开宠物店之外,他也有简单了解过一下这个世界。

远的不说,单说是夏风帝国,单说是手机,这手机上虽说也有着简单与人联系、搜索上网之类的功能,不过依着他的感官而言,明显有着很大的局限性。

并且今天在天海公园和辛飞扬来了那么一出,刘小铭倒是得知到一个以前所不曾知道的消息,或者说是未曾去留意到,未曾去打探到的一个消息。

原来,在这个异世界,手机这玩意还是宠物公会前些年才发明出来的,并且一系列的功能也是宠物公会所提供。

据说最初是为了更有效统筹宠物公会的日常事务,毕竟宠物公会庞大,几乎遍布整个青木大陆。

连带着,手机上的很多功能,都是由宠物公会一应开发的,最初的目的大多是为了内部方便,摸索的过程中,一项项只有着雏形的新功能出来了,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这其中,就比如说是斗兽直播,原本宠物公会是为了满足帝都群众给宠物拍照录像分享之类的需求,毕竟宠物公会总部就在夏风帝国帝都,接到了帝都群众的诉求,自然要满足。

还真别说,一开始,这斗兽直播这个平台的反响还不错,甚至可以说十分火热,只是后来,宠物公会一贯的“没有然后”的作风又来了,最近甚至传闻宠物公会打算不再维护斗兽直播平台,准备将之外分出来,因为宠物公会铺的摊子太多太大了,真是顾也顾不过来。

从辛飞扬、木紫烟那里得知到这些,刘小铭的心思自然是无限活络起来,如果有机会,他自然不想只是做个一直被别人无视的小小宠物店主,既然有着那么一个庞大的宠物公会在,他自然要给自己立一个更大的目标才行:不想当宠物公会会长的宠物店主,那压根不是什么好宠物店主!

如此一来,刘小铭将炸毛鹦鹉从铜镜内放出来之后,哪还有着什么心思去考虑别的,自然是更多的考虑起了斗兽直播平台的事情,他有着自知之明,自然晓得自己不可能将这么一个宠物公会准备外放的“蛋糕”给“吃”下来,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自己一点机会也没有。

再则,按照刘小铭了解,在这个似是而非的异世界,相比较于自己所来的原世界,所谓的互联网,貌似还处于方兴未艾的阶段,如此就有着无限的可能。

不过,这互联网的源头,居然好像掌握在宠物公会手中,并且还没有引起足够多的重视?还真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这样一来,刘小铭心说机会就更多了,他怎么可能一直当一个不起眼小小宠物店主呢?怎么着也应该干点事情出来才行!

对于宠物公会,除了表面上一些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刘小铭了解到的还真多不到哪里去,倒是在之前天海公园时,从花似锦那里偶尔听得,知道宠物公会内有着超乎于神的‘时空虫’,所以能够轻松构建覆盖青木大陆的网络。

关于网络,异世界的叫法虽说可能有着不同,不过刘小铭还是姑且将之称作为网络吧,因为对于这种新兴事物,就算是宠物公会内部都没有一个切确的叫法,而之所以会渐渐兴起,倒是有着一个很大的外因,那就是荒古大陆那边的万界之城。

荒古大陆与青木大陆之间,虽说因为隔着血罗海,接触并不是那么频繁,但是宠物公会肯定是有办法得知荒古大陆的一些事情。

再加上近几十年来,或者是近十多年来,荒古大陆那边异界来客出现得越发频繁,连带着荒古大陆偶有动荡却又飞速发展了起来,而反观整个青木大陆倒好像固步自封了一般。

由此,宠物公会最先寻求改变,甚至想借助‘时空虫’连通万界,将宠物公会发展到诸天万界去,以至于一开始都没有将目光落在青木大陆上,渐渐的,倒是有了一个“没有然后”的作风。

只能说,最近这些年来,宠物公会稀奇古怪的东西鼓捣出来不少,可收有成效的还真是少之又少。

舞台好像无限大,刘小铭感觉自己表演的机会来了。

当然,现在还是要先看看三天后炸毛鹦鹉会有着怎样的表现。

而很快,三天之约就到了。

第75章 你好,爱妃!

三天后。

帝都的一处斗兽场。

刘小铭带着小梨、小舞,来到了这个约定好的地方,他表现出来的样子,肯定是自信满满啦。

当然,除此之外,一同来到斗兽场的,还有一只比刘小铭还要自信的炸毛鹦鹉。

作为今天斗兽之约的一个主角,炸毛鹦鹉自然不能缺席。

辛飞扬倒是比刘小铭还要来得更加早一些,眼见刘小铭出现了,辛飞扬一副比炸毛鹦鹉还要自信的样子,笑得那叫一个志得意满,好似已经将今天的斗兽之约赢下来了一样。

而木紫烟和花似锦,也不知是不是正好有闲,或者说专门也就是为了来凑个热闹,同样也没有缺席。

装模作样寒暄了两句,辛飞扬拿出了早已经拟定好的契约书,让刘小铭过目,他倒也不屑在契约书上动什么手脚,任由刘小铭细细查看了起来,甚至还生怕刘小铭事到临头退缩了。

可是,既然来了,就代表着刘小铭早已经打定了主意,哪里还会有着退缩的道理?确定了一下契约书没有问题,他和辛飞扬将这份契约书给签了,接下来就是炸毛鹦鹉和凤尾鹰相斗的时间。

“小铭,炸毛鹦鹉对上凤尾鹰,真的有着获胜的可能么?”看着斗兽场上,个头比凤尾鹰小了不少型号的炸毛鹦鹉,小梨虽说很是相信刘小铭,但也不免表示担忧,她可不想刘小铭输了,真的将小铭宠物店给抵押了出去。

“小梨姐,来的路上,那只炸毛鹦鹉可神气活现的,说是分分钟就能解决战斗,让凤尾鹰甘拜下风,我们现在就拭目以待好了!要是炸毛鹦鹉一不小心输了,非将它给卖了不可!”对于即将开始的斗兽,小舞一副很是期待的样子,在那和小梨聊了起来。

许是因为刘小铭的缘故,小梨和小舞现在也顺口将从铜镜内出来的鹦鹉称作了炸毛鹦鹉。

“哼哼,刘小铭,等下我们可要在斗兽直播平台上直播这场比斗,你说说,你带来的这只花花鹦鹉,能够在场上坚持多久?”木紫烟走了过来,说话的时候眉目带笑,她本来还以为刘小铭要耍什么手段,说是让鹦鹉出战,其实带来的并不是鹦鹉,不过看了看上场的炸毛鹦鹉,她顿时就放心了,觉得辛飞扬的凤尾鹰根本没有失败的道理。

“呵呵,那要看凤尾鹰能够坚持多久,我带来的这只杂毛鹦鹉,同时对付五只凤尾鹰都不是问题!”刘小铭笑了笑,倒也乐得和木紫烟在话语上逗逗趣,将炸毛鹦鹉曾经叫嚣过的话语转述了一下。

“炸毛鹦鹉?哪有花花鹦鹉鹦鹉好听!你瞧那鹦鹉的羽毛花花绿绿的,要我说就应该叫花花鹦鹉才对!要不,你干脆现在就认输,将花花鹦鹉送给似锦姐好了。”木紫烟也不提别的,反倒是提起了炸毛鹦鹉的称呼问题,然后又略显挑衅的看了刘小铭一眼。

木紫烟边上的花似锦笑笑没说话,不过看着她的样子,也不是对炸毛鹦鹉感兴趣的样子,就算是刘小铭真的想将炸毛鹦鹉送给她,能不能送出去还是一个问题。

刘小铭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倒也无意将花似锦拉到话题中,正巧这时炸毛鹦鹉和凤尾鹰之间的战斗也开始了,他也无意和木紫烟多说,这个时候,话语再多,还不如静静看着战斗结果出现。

“爱妃,你好!你家五爷我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战斗开始,早已经按耐不住的炸毛鹦鹉忍不住叫嚣了起来,若非事先跟刘小铭有所约定,它哪有那么多耐心在场中等待着战斗开始,或许早已经将凤尾鹰给斗趴下了。

“凤尾鹰,啄它,给我狠狠啄它,将那只鹦鹉身上花花绿绿的羽毛都给我啄下来……”听到炸毛鹦鹉居然还大声叫嚣了起来,一副很是嚣张的语气,场外观战的辛飞扬忍不了,对着凤尾鹰就大喊大叫起来,立时化身成了一名场外助威者。

“一、二、三、四……”刘小铭倒是没去理会辛飞扬的助威声,而是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字。

炸毛鹦鹉也是够可以的,叫嚣三秒钟,然后一秒钟就解决了战斗,也不知怎么动作的,好似直接就变成了一道红绿夹杂的光,朝着飞速而来的凤尾鹰的凤尾而去,或者确切的说是朝着凤尾鹰的屁股而去。

一见此幕,辛飞扬暂时都忘了助威,反而是一脸的怪异,似不明白炸毛鹦鹉在做什么。

木紫烟和花似锦等人也同样如此,此时脸上或多或少的都浮现出了异样的神情。

当然,这些人更多的是觉得炸毛鹦鹉的飞行速度很快,倒并未一下就看明白炸毛鹦鹉的意图何在。

场外观战的,或许最明白的人就是刘小铭了,对于从铜镜内出来的这只炸毛鹦鹉的某种嗜好,他还是有所了解的,当下脸上不由浮现出了怪异的表情。

注意到小梨和小舞都是一脸好奇的样子,盯着已经战斗到一起的炸毛鹦鹉和凤尾鹰看,刘小铭心里默数到“四”的同时,轻咳了一声,伸手捂住了两只萌宠的眼睛,因为他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的一幕,其实有些辣眼睛。

刘小铭刚有所动作,就听到斗兽场中的凤尾鹰那里,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就看到凤尾鹰凤尾处的大簇羽毛炸开了花,真是听者落泪,见者沉默,一时也不知震惊呆了场外观战的多少人。

“嘎嘎嘎,爱妃,你太弱了,五爷我还没用力,你就不行了!若是我一用力,连天都能捅破了,还不是一下就让你死翘翘?”与凤尾鹰形成强烈对比的,自然是炸毛鹦鹉,瞧见已经飞不起来的凤尾鹰,它是得意的叫嚣,得意的叫嚣。

场外的那些观战者,由于凤尾鹰凤尾处羽毛很多的缘故,或许现在还看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作为这一切始作俑者,炸毛鹦鹉自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因为凤尾鹰的屁股,分明就是被它炸开花的,炸毛鹦鹉还就喜欢这样对待毛发旺盛的生物,说是一种恶趣味,完全不为过。

“咳咳,我早就说过了,这只炸毛鹦鹉,别看看上去没什么能耐,可确实是厉害到一张嘴就能打败凤尾鹰!”面对辛飞扬等人或愤怒或古怪或探究的目光,刘小铭重重咳了几下,然后一脸坦然的说。

第76章 美猴王

离开帝都斗兽场,炸毛鹦鹉那是叫个神采飞扬。

也就是炸毛鹦鹉没有如同凤尾鹰那样毛发旺盛的大尾巴,否则的话,尾巴可能早已经要翘到天上去了。

回到宠物店,小舞和小梨缠着要让刘小铭将故事。

炸毛鹦鹉虽然很是不屑的样子,但还是流露出了一定程度的好奇,毕竟它一鸟神采飞扬也累了,似乎感觉听听故事也不错。

“那好,我给你们讲一个猴子的故事。”

炸毛鹦鹉,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小舞和小梨都极力要求了,刘小铭自然不能视若不见,于是不太擅长讲故事的他,开始讲起了故事。

也幸好,脑海中本来就有许许多多现成的故事,刘小铭讲起故事来那是相当自如,若是要让他现编,开动脑筋编一个故事,那还真是有着些难度。

“快快快,快讲讲那只猴子的故事。”小舞和小梨催促着。

刘小铭淡淡一笑道:“故事是这样的……”

紧接着,他开始讲起了故事。

东胜神洲,海东傲来小国之界,有一座花果山

花果山上,多猴。

那些猴儿,在山中,行走跳跃,食果木,饮山泉,与万物自然为伴,端是叫个无忧无虑纯天然。

许多猴儿,每天玩耍一番之后,就会去山涧中洗澡,那山涧之水乃是冲高处流来,猴儿们好奇,就沿着涧边逆流而上,想要去寻一寻源头之所在。

不知顺涧行进爬山而上多久,水声炸响,只见一瀑布飞流直下,那湍急的水流顺着悬崖咆哮而下,水声轰轰,好生壮观,当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瀑布的源头有一座陡峭的山崖,崖石上有一颗挺拔的松树。

松树下,众猴探头探耳的看着瀑布,拍手称赞道:“好水,好水,原来此处宛如上连天穹,远通山脚之下,直达大海之波。”

又有道:“既然已寻至此,谁能钻进瀑布去,寻个源头出来而安然无恙,我等就共尊其为王!”

群猴齐声响应,就这么做好约定,可是许久,也不见一猴站出来,敢去尝试一番。

就在这时,一只母猴对一只石猴说:“喂,你不是说你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天地间没有你不敢做的事情么?怎么,你现在为何不敢站出来,难道只会说大话?”

“谁说我只会说大话了?”

“我天不怕地不怕,不就是钻个瀑布么,有什么难度?小事罢了,我当然敢跳了!”

旁边正吃着香蕉的一只石猴听了那只母后的话,顿时就不乐意了,三两下将那根香蕉吃完,将香蕉皮往身后一丢,拍了拍两只猴爪,信心十足道:“等着我当王!”

说话间,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石猴手上从一块山岩上跳了下来,往猴群中走去,拍拍胸膛道:“你们看我的!”

就这样,石猴走到崖边,盯着那瀑布看,正想要纵身一跃,忽然一阵怪风袭来,水浪击在崖石上,淋了那石猴一身。

见此一幕,其余猴子都吓了一跳。

只是那石猴,却是全然无惧,全当是冲了个凉水澡,也真的如同他之前所说的那般,天不怕地不怕!

他蓄了蓄势,找准方向之后,蹲下身体,猛然纵身一跃,身子就向强力弹簧一样弹射出去,飞出悬崖!

群猴只觉眼前一花,那石猴已经冲进瀑布不见了。

“哇!”

猴群惊呼一声。

几只心脏不好的老猴,吓得心脏都好似停跳了数拍。

“那家伙真跳了!”

“他肯定死了!”

“说得对,瀑布冲力难以想象,他肯定被瀑布直接冲走了!”

猴群一阵咋咋呼呼。

再说那石猴,冲进瀑布之后,就瞧见里面是一个怪洞,有一架铁板桥通往深处。

他抖了抖身上的水珠,仔细看去,原来是铁板桥下面的水流冲上了崖壁,倒挂着流了出去,遮闭洞口变成了瀑布。

石猴过了桥,怪洞越走越大,几分钟后,石猴眼前豁然一亮,巨大无比的石洞呈现在眼前。

石洞各处闪耀着仙光,还有许多天造地设的石座石床,让石猴看得眼花缭乱,大感惊奇。

这里的空气就像春天一样舒适,石壁上还长着一些绿竹、梅花,甚至还有几棵挺拔的松树。

石猴在洞口发现一个石碑,石碑上刻着两行字。

“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

“水帘洞。”

石猴高兴极了,急急忙往外走,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众猴。

而瀑布外面,猴群一片悲观。

甚至,都已经有猴,开始搜寻石猴的尸体。

“完了完了,这瀑布之大,里面什么都看不到,那石头也不知道被冲到什么地方去了!”

“水势湍急,飞流直下,石猴的尸体,该不会已经被冲进大海里了吧?也真是可惜可叹!”

“我们给它摘点水果吧,别让它饿着!”

一群猴子,几乎都认定了石猴有去无回,议论纷纷之后,都开始商量着如何让石猴一路走好。

忽然之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却从瀑布里跳了出来!

“鬼呀!”

好些个胆小的猴子比吓得不轻,四处乱窜!

“别慌,别慌!自己猴,我命硬着呢,怎么可能会死!”

石猴大声喊话,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发现:“那瀑布里面,是一个山洞。”

紧接着,他对着瀑布后面水帘洞的样子,给众猴描绘了一遍,那说得叫一个绘声绘色,身临其境。

猴子们听完,都按捺不住想要进去看一看的冲动,一个个急得是抓耳挠腮:“真有这种好地方?你快进去,带我们看看!”

“都跟着我!”

石猴话也不多,一转身,没有迟疑,再次跳进了瀑布。

紧随其后,一些胆大的猴子马上就跟着他跳进去了,而那些胆小的,则是犹豫徘徊了一会儿之后,也都跳了进去。

猴子们进了水帘洞,感觉就如同来到了一个新天地,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很快就玩闹起来,到处抢盆夺碗,占座争床,搬过来,移过去,玩累了才逐渐停止。

最后,石猴坐在了高位上。

“各位,你们说有本事进来的猴子,就拜他为王。我现在做到了,你们为何不拜我为王?”

猴群一听,没有猴子反对。

他们一个个排好队伍,向石猴恭敬跪拜称王。

“大王。”

跪拜之后,一只老猴主动献殷勤:“您既然称王,再继续叫石猴就不合适了,不如换个称呼。”

“换个称呼?”

石猴有些高兴:“换什么称呼?”

老猴上下打量石猴,虽说是石猴,但他身上没有一点石头的样子,全身金灿灿,眉清目秀,好不漂亮。

“大王风度翩翩,不如就叫美猴王吧?”

老猴说道。

其它猴子一听,纷纷赞同。

“美猴王好,美猴王好!”

石猴念了几句,也觉得这个称呼不错,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好,以后我就叫美猴王!”

第77章 梦道万千世界

入门修炼任务完成!

开启万界星路,梦道万千世界。

在自我意识中,刘小铭微微一愣。

咦,奇怪?

之前不是在给小梨和小舞叫着美猴王的故事么?

这怎么感觉突然之间,意识好像沉浸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细细想了想,刘小铭才想起来什么,原来他曾经接受过一个入门修炼任务,说是要结三段善缘来着。

可满打满算,算是小舞和炸毛鹦鹉,那也只是两段善缘而已,莫非讲一个美猴王的故事,也算是一段善缘?

这种判断机制……还真是讨刘小铭喜欢。

类似一个睡着,好似做梦了的感觉,刘小铭发现自己的意思还是比较清醒的,却又偏偏好似沉浸在梦中的世界无法醒来!

这真是好生奇怪!

好在他不慌,甚至还带着浓浓的好奇,好奇所谓的“开启万界星路。梦道万千世界”到底有何奇妙之处。

然后,刘小铭就发现自己好像如同当初来到这个世界一样,也就做个梦的功夫,居然好像又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刘小铭发现自己梦道那个世界,化为了一个名为“许长生”的人,就宛如重新开启了另一生!

那个世界是这样的——

临洲,临近东海,境内有一著名的仙湖。

临洲境内,余安郡城。

余安郡城西城的仙湖大道上,车如流水马如龙,繁花似锦。

而与仙湖大道相隔几个街区的谪王街,却向来都是冷冷清清。

谪王街区不大,有着一座破落荒废的谪王府,原本是用作监视和软禁一位谪贬的王爷。

十多年前,随着谪王一家被突然出现在余安郡城内的妖魔所害,这座府邸也失去了原有的作用,渐渐空置了下来。

而原本谪王府上的侍从,只有极少数侥幸逃过了一劫,此后散落的住在了这条不长的谪王街上。

街东头,有一间小药铺。

药铺旁边,有一间更小的灵食铺。

灵食铺,一般提供的都是蕴含灵气有助于修行者修行的食物。

而这家灵食铺,提供的却是一些看似普通的早点小吃,比如说……茶叶蛋、豆浆、包子。

此时,灵食铺外正有着数百道身影,这是一群略显青涩稚嫩的少男少女,但不少人脸上都带有怒容,可身上散发而出的青春气息,却还是让清冷的谪王街多了一分不同往常的热闹。

灵食铺内,一名少年缓缓走出,他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普通的布衣,一头柔顺的黑发许是并没有经过梳理,故而有些蓬乱,稚嫩的脸庞略显清瘦,可看起来却会让人莫名有种舒服的感觉。

走出灵食铺之后,少年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淡淡的看着那数百道身影,一脸波澜不惊的表情。

看到那名穿着布衣的少年出现,灵食铺外的数百道身影似乎开始躁动了起来,有些人脸上的怒容更多,有些人已经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而有些人则是交头议论窃窃私语。

“许长生,单名一个仙,你可真厉害,都说你与仙路有缘,所以才会被选中,真不愧是谪王街第一人!”

“呵呵,别说是谪王街了,能那般幸运被仙路选中,连临州牧之女都被比了下去,说他是临州第一人也不为过!”

人群中靠前的几名少年高声赞叹,可说话的腔调却是阴阳怪气的,表面的赞叹声中带有着讽刺的意味。

一名靠前的锦衣少年往前走了一步,他听着那些高声怪语,脸上闪过一丝讥笑,道:“确实是厉害,本来这个进入‘仙路’的名额是属于洛倾城的,却不知为何仙湖最后筛选人的时候会出错,反倒是将许长生选了进去,居住这谪王街的都是凡人罪民,有何仙缘可言?”

“就是!”

另外一名华服少年出言附和,然后补充道:“能够进入仙路者,无不是天资卓绝之辈,在其内寻仙缘,短则一年,长则三年,停留的时间越久,越是代表着有大气运加身,仙途难以估量,出来的人肯定能够加入‘周天仙府’,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会在短短的几天内就被仙路踢出来的,真是丢人!”

话音刚落,众多少年少女窃窃私语声更多,这件事情如今在临州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因为位于余安郡城西城的那个著名仙湖,就是前往仙路的一个通道。

几天前,很多人是看着一介凡人许长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带着从谪王街方向飞来,最后进入了仙路,而原本的这个名额,乃是临州牧想了诸多办法,为女儿洛倾城争取到的。

当初,有着很多人疑惑许长生为何会被仙路选中,而现在,有着更多人好奇许长生为何在短短几天内就被仙路踢出,灵食铺前的这数百名少男少女只是好奇之人中的很小一部分。

“也真是奇怪,既然已经被仙路选中,那么为何又会被仙路踢出?”

“或许,这里面有着什么大秘密,莫非许长生又名许仙,名字里的那个仙字犯了仙路的忌讳,被针对了?”

很多人都在好奇猜测着。

之前那名锦衣少年撇了撇嘴,哂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既然仙路选错了人,那么再将他踢出来也是很正常的,只是这样一来,白白浪费了一个宝贵的名额,我早就说了,住在谪王街的,都是一些无法打通灵脉修行的凡人罪民,怎么可能会有着仙缘?”

“哈哈,说的也对,仙路选错人了,自然会纠错。

“不过,许长生这一下可将临州牧给得罪了,因为那原本就不是属于他的名额。”

“许长生这下惨了,很有可能还会连累到他的姐姐!”

“据说许长生当年抱笔而生,乃是文曲星下凡,可实际上却是一个祸胎妖星,因为他刚出生不久,就出现了妖魔为祸余安郡城的事情,而谪王府一家就死在那次劫难中。”

“实打实的祸星,死不足惜!”

听着那些越来越难听的话,许长生至始至终都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似乎浑然没有去在意一群少年少女的聒噪,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有些少年老成。

“大家都静一静。”

这时,一名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她衣着华丽,身上佩戴着一些饰品,随意一件饰品拿出来,似乎都能将许长生身后那间看起来很是寒碜的灵食铺买下来。

她容貌清秀,带有一抹大家闺秀的气质,若再长大些,绝对是一位颇为标志的美人,并不是很响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却真的让那些议论声和窃窃私语声都暂时停了下来。

“我为我家小姐带话而来!”

这是小姑娘走到许长生面前时说的第一句话。

“你是?”

许长生略显不解,之前还聒噪的人群此时突然静得落针可闻,他已经本能的感觉到眼前的小姑娘身份不一般。

“我叫莲儿,从州牧府而来,是倾城小姐的贴身丫环,我家小姐素来心善,不愿多加计较你夺去了仙路名额之事,你既然抱笔而生,若能写一篇文章相赠,此事一笔揭过!”莲儿说道。

暗暗的,她又觉得单是这样太过便宜了许长生,因为这一次的仙路名额,对于她家小姐而言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机会。

可最后,名额不知何故落在了许长生头上,因为这件事,临州牧大人很是愤怒,也多亏了洛倾城劝说自己的父亲,否则,许长生现在很可能已经被抓起来关到大牢里去了。

关于这些许长生不知道的事,莲儿现在并没有说,纵然心里面对于许长生很是不满,她也没有添油加醋多加指责,只是如实的将自家小姐的话带了过来。

“写文章么?听到这话我突然好想笑。”

等到莲儿将话说完,原本安静的人群又有着声音响起。

“许长生因为在仙湖之畔出生,小时候又被称作许仙,名字里虽有个‘仙’字,但压根和仙缘搭不上什么关系。而同样的,他虽然抱笔而生,被当成文曲星转世,但是自小痴痴傻傻,连个大字都不认识,更别提作什么文章了,也就是最近这一两年才长了一点脑子。”有人出言讽刺,流露出不屑的笑容。

许长生没有去理会这些,只是看着莲儿说道:“写一篇文章相赠,此事一笔揭过么?如此也好,待我取笔来。”

他话语平淡,平淡之中却又带有自信。

第78章 梦中

许长生还真的要写文章么?

听到那平淡的话语,很多面露不屑之意的少男少女却是不淡定了。

灵食铺外的这群人,其中有不少是看热闹来的,当然,顺带也为洛倾城打抱不平。

可之前听到莲儿姑娘说的话,有些人心里暗恨,暗道许长生也真是好运,莫名其妙夺走了仙路名额,倾城小姐居然不想太过追究。

“州牧府真的会如此轻易就放过许长生么?这也太大度了吧?”

“这事说不准,不过倾城小姐确实心善,或许心一软还真就不愿去追究此事。”

“唉,只可惜了倾城小姐,据说她自幼开启的灵脉是地灵脉,乃是天、地、人、普通四大等级灵脉中的第二等,可天妒英才,她体内的灵脉断裂,无法养气修炼,否则我们临州定能出现一位惊艳绝世的倾城仙子!”

“确实可惜了,本来这一次倾城小姐若是能够进入仙路寻得仙缘,未必没有机会解决自身灵脉问题,没想到最后时刻飞来一个许长生,并且进入仙路后没几天就被踢出来了,气得我现在杀了许长生的心思都有了!

很多人义愤填膺,为洛倾城感到惋惜,而对许长生则是充满痛恨。

拿着笔墨纸砚,重新走出灵食铺,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许长生波澜不惊的眼神中终还是闪过了一丝波动,虽然有些人说的话很难听,但难听的话语中确实带有着一些事实。

不过,许长生现在并不去多想这些,既然有了这份因,自己其实也承了这份果,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想自己夺走了洛倾城的仙路名额,确实是对她有点亏欠,哪怕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隔壁药铺里的那位道长。

“你想到什么就随便写点什么,因为我家小姐本就不太在意你写了什么,只要你有这份一笔揭过此事的心意即可。”看到许长生拿起笔久久未曾落下,也不知在思索什么,莲儿姑娘轻声提醒了一句。

她生怕许长生真如外界传言的那样,连一个大字都不认识,更别提写文章了,若是许长生到最后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岂不是辜负了自家小姐的一片善意?

“我早就说了,这个许长生也就近一两年来才长了一点脑子,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还学别人提笔写文章,怎么可能写得出来?”那名锦衣少年又往前凑了凑,毫无顾忌的质疑讽刺着。

另一名华服少年深表赞同:“果然,许长生现在是原形毕露了,大家伙都仔细瞧瞧,他拿起笔半天写不出一个字,不过之前低头沉吟的样子装的还挺像,我差点都信了!”

紧接着,人群里就响起了一阵哄然大笑的声音。

显然,没有谁认为许长生真能写出什么精辟的文章。

甚至,有人认为他根本连一个简单的字都不会写。

“刚才有些走神了。”许长生略显歉意地对着莲儿姑娘笑了笑。

当然,他的这一份歉意更多的是因为洛倾城,毕竟自己算是断了一份原本有可能让洛倾城解决体内灵脉问题的机缘。

莲儿声音微冷:“我劝你还是速速动笔,随便写点什么,不然我若是拿着一张白纸回去,我家小姐就算再怎么心善,州牧府也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许长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也不再去想隔壁药铺的那位道长以及仙路的事情,落笔在纸上写下一首诗:“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仙湖比仙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笔落,一气呵成,一首诗跃然纸上,看着这首诗,许长生却是不由想到了远方,他至今还未想明白自己为何投胎或者说是穿越到了这个有着妖魔鬼怪,也有着求长生的修行者的世界。

只不过,这个世界虽然和影视剧中的古代有些相似,却不是他记忆中的任何一个朝代,所以他就算抄些唐诗宋词也没有问题。

“许仙呀,许仙,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能不能同样遇到一位来报恩的白娘子?”

“不过,在这里,我同样有个姐姐叫许娇容,有个姐夫叫李公甫,按照正常的剧情,肯定会有个白娘子,对吧?”

“不管如何,娘子,我都会等你,一直等到你出现!”

诗和远方不断在脑海中交织,许长生心里暗暗想着,旋即又觉得这些想法有些荒唐。

不过,投胎穿越这种更荒唐的事情都已经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故而他又不觉得自己现在的想法有多荒谬。

“咦,你还会写诗?不知道这首诗的名字叫什么?”

看着许长生一气呵成所作的诗句,莲儿姑娘有些惊讶,暗自细读品味了一番,只觉此诗甚妙,可具体妙在哪里,她一时却又说不出一个确切出来。

“诗名就叫:赠倾城,多谢倾城小姐的一片善意。”

反正此诗是赠送给洛倾城的,关于诗名许长生也就做了一下修改。

“赠倾城?你倒是滑头,我家小姐原话是让你写一篇文章,你却只是落笔写了几句简单的诗句,不过我家小姐本就心地善良,若是真的喜欢这首诗,自不会为难你。”莲儿将写有诗句的那张纸收了起来,准备回州牧府给自家小姐回话。

“不会吧,写几句狗屁不通的诗句就完事了么?倾城小姐若是真的就此不为难许长生,那真是善良过分了,人善被人欺,要说我就应该将许长生抓起来关到大牢里去!”

“无妨,就算是倾城小姐心善,可若是州牧大人看到许长生写的是一些狗屁不通的诗句,定然不会轻饶于他。”

“说的也对,就许长生从小那痴傻的样子,我家看门的狗随便在纸上按几个狗爪印都比他写的诗句好看!”

有些人虽没有看清许长生写的是什么,但是听到莲儿姑娘说的话,知道许长生落笔只写了几句简单的诗句,立刻就愤愤不平起来。

而这时,莲儿突然对许长生说道:“我细细想了想,觉得这首诗还是太过简短,不能当成文章来算,要不你再多写一点,写一篇长一点的文章如何?”

许长生将笔墨收起,回道:“诗词歌赋,嬉笑怒骂,皆成文章,何须拘泥?”

第79章 神笔

莲儿姑娘带着许长生所写的诗作离开了。

渐渐的,看热闹而来的人群也开始散去,那些少年少女,其实大多都是仙湖书院的学生。

随着人群散去,谪王街也重新变成了冷清的状态,只是偶尔有着稀少的人流从这里经过。

这时,灵食铺旁边那间药铺紧闭的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名身着道服的道长。

“长生啊,给我来一碗米粥,一碟咸菜,外加三个茶叶蛋,五个包子,老道我先开开胃,你再去准备一些酒菜,好好庆祝一番你从仙路平安归来!”道长对于许长生明显很是熟悉,从药铺内走出之后,直接走进了灵食铺,一副来到自家饭堂的模样。

“道长,从两年前我结束了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开始,你就一直在灵食铺内白吃白喝,并且吃的还特别多,这也太不厚道了吧?”看见这位道长,许长生却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些没好气道。

“长生啊,这你就不懂了,你自小被封魂锁脉,如同失了心智没有魂,是你姐姐将你抚养长大的,也是姐姐多番请求,两年前我才损耗寿元解开了你体内的封印,否则哪里会有现在这样机智沉着冷静的你?”道长牛气哄哄道。

“道长,我记得上个月你喝醉了,自己说十几年如一日守在谪王街,是为了完成昔年的承诺以及誓约。”许长生看着有些邋遢的道长,撇了撇嘴道。

不过,说是这么说,许长生还是依言给道长准备吃的去了,因为不管如何来说,道长对于自己都有着大恩。

“是啊,一晃都十几年过去了,当年还是婴儿的你如今已经长大成人,老道我也算是完成了曾经立下的誓约,只可惜谪王爷一家早已经尘归尘土归土……”道长带着些叹息道。

然后,他随意一甩袖,就好似有着一道清风吹过,灵食铺的门自动闭合。

并且,也就是挥袖间,他已经布下了数个法阵,其中就包括一个隔音法阵。

如此,道长才继续道:“幸好还有你,当年若没有许氏夫妇拼死保护,甚至让与你同一天出生的亲生儿子替你而死,谪王爷的血脉或许真的已经断了。”

听到这里,许长生却是沉默了,哪怕他早已经从道长那里得知此事,可现在再度听道长说起,依旧不免心情沉重。

“不过,你比我预想的还要沉稳许多,明明已经开启灵脉修行,却一直表现得如同一名根本无法修行的凡人,这很好!在你实力不济,身上的隐患并未完全解除之前,太过高调只会给你带来祸患,若是被法王觉察到不对劲,就算是我也难以护你周全!”道长喝着小米粥,如同和许长生在说着家常,可这些话若是传了出去被外人听到,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故而他之前才连连布置了好几个法阵。

“当年妖魔突然入侵余安城,真的是法王暗中指使么?”许长生问,突然感觉今天的道长似乎有些不太对,因为以前的时候,道长只要没喝醉,一般都是沉默少言的。

“现如今,法王权势滔天,你若是想要找他报仇,还是趁早熄了这个念头为好,或许如同你现在这样,真的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不过,我说这些或许都是白说,因为你注定了不是一个平凡人,如今你已经没有封魂锁脉之忧,身上的最后隐患也已经在仙路内解除,就算你现在站在法王面前,他也看不出你与当年的谪王爷有着血脉因果的联系。”

“昔年立下的誓约已了,老道我今天是来和你道别的,多备些酒菜。”

道长徐徐说道,怪不得许长生感觉他今天有些不对劲,原来是来道别的。

“道长……”

听着突然而至的道别,许长生愣了下,一时有些不知说什么。

“今日一别,后会无期,当年你抱笔而生,出生未久却遭逢厄难,而如今,你早已经踏入修行一途,这支一直由老道代为保管的本命灵笔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道长说着,手里好似变魔术一般,凭空出现一支晶莹玉笔,此笔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一看就极为不凡。

不过,随着道长一捏诀,他手里的这支笔就变得稀疏普通起来,如同一支常见的毛笔。

看着手里的这支笔,道长对许长生说:“你的这支本命灵笔非同一般,老道我看之不透,单论材质,至少达到了天灵兵器的层次,可是,因为这支本命灵笔有着先天损害,故而无法发挥出天灵兵的威力,或许只有你这个真正的主人,才能让这支本命灵笔显威!”

“天灵兵么?”

第一次听道长提起本命灵笔,素来冷静沉稳的许长生也不免有些暗暗乍舌。

类似修行者体内的灵脉分为四个等级,兵器的等级也同样分为天、地、人、普通,以及更高层次的神兵仙宝。

别的,许长生知道的不多,反正他是知道临州牧所使用的兵器也不过是地灵兵而已。

而他自己的本命灵笔,居然不单单只是一支灵笔,这支灵笔还能当成兵器使用,并且达到了天灵兵的层次?

“别一脸不信的表情,老道何时与你说过虚言?你的这支本命灵笔之上,有着诸多灵纹封印,而有关于灵纹之术,这两年来我也已经教导了你许多,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慢慢去悟,你若是能够点亮本命灵笔上的这些深奥灵纹,定能让这支造化笔重现往昔光辉!”道长没好气的瞪了许长生一眼,似乎有些气愤许长生的脸上居然流露出了质疑的表情。

不多时,许长生准备好了酒菜。

喝着酒,吃着菜,道长和许长生说起了很多事情,亦如临别前的最后叮嘱。

“那仙路空间,三十年才开启一次,专为筛选天资卓绝有着大气运在身的年轻之辈,其中优异突出者,加入周天仙府后会得到重点培养,而周天仙府乃是无数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地方,我原本还以为你会在仙路空间内停留过久……”酒过三巡,道长有些醉醺醺的说。

“道长的叮嘱长生不敢忘,我进入仙路,解除了身上的隐患之后,便按照道长所传之法从里面出来了。”许长生答道。

事实虽如此,但知之者甚少。

于是,在很多人的传言中,许长生就成了被仙路踢出的少年。

而实际上,他是自己寻找出路,主动从仙路内走出来的。

第80章 蝴蝶

快意饮酒杯莫停。

许长生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酒,只是没有催动修为去压制酒力,他感觉自己已经满满的都是醉意,不过如此也好,就当偷得浮生半日醉。

“长生啊,临别之前,我再送你一幅画,希望你能够有所感悟。”道长很是没啥形象地打了一个酒嗝,拿起许长生的那支本命灵笔说道,光是看着道长这副邋遢没形象的样子,或许很少有人会想到他一身的修为高深莫测。

“道长请,我已经擦亮眼睛在看了。”许长生带着些醉意道。

紧接着,许长生就看见道长拿着那支造化笔在纸上落下,笔虽没有沾墨,却很神奇的在纸上留下了绚丽的光泽。

那些光泽明亮得有些刺眼,看得许长生的眼睛都不由亮了,一时只感觉自己出现在了那个绚丽光泽的世界中,有着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虚幻之感。

“看仔细了。”

就在许长生有些神情恍惚之际,道长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同黄钟大吕敲响。

听到这声音,许长生好似一下子就清醒了很多,再定睛朝着道长笔下的画纸看去,只见那些绚丽的光泽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并且画纸里的那只蝴蝶突然扇动了一下翅膀,好似要从画纸内飞出。

“道长的灵纹之术当真是神奇,随手所画的一只蝴蝶,竟让我有一种陷入其中难以自拔的感觉,画纸里的蝴蝶乍看起来普普通通,可仔细多看几眼,就会感觉那蝴蝶的翅膀上有着一个个绚丽多彩的世界……”许长生心里暗暗赞叹。

当然,道长所画的蝴蝶能产生如此奇妙的效果,也和许长生的那支本命灵笔有关,若是没有那支造化笔,道长看似随意所画的蝴蝶也难以生动如此,更不会给许长生一种蝴蝶的翅膀有着一个个绚丽多彩的世界之感。

画完了一只蝴蝶,道长笔下不停,很快又勾勒出了另外一只蝴蝶的轮廓,也就不多时,两只生动无比的蝴蝶就出现在了画纸上,甚至看上去如同在画纸内翩翩起舞。

“这只蝴蝶是你,而另外一只,则是临州牧之女洛倾城,去年冬天,我曾易容为临州牧算过一卦,告诉他想要解决洛倾城体内的灵脉问题,转机在仙路之内,如今老道要离开临州,这份因种下的果也就落到了你头上。”道长说完,郑重其事的将那支造化笔交到许长生手中。

“道长,你既然如此神通广大,那么直接帮助倾城小姐解决体内灵脉断裂的问题不就行了么?那对你而言,应该只是举手之劳,我现在修为低微,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吧?”正看着那幅画有些入迷的许长生苦恼道。

“哼,此等逆天改命之事,岂是举手之劳那么简单?你以为老道我暗中施法将本属于洛倾城的仙路名额替换成了你很容易么?若不是老道我早已经暗中想办法接触过临州牧,你哪有可能那般顺利进入仙路?若不能顺利进入仙路,你身上的隐患也就不知道何时才能消除!”道长瞪眼。

“道长,你都说了是逆天改命,我哪有那般本事?”许长生苦着一张脸。

“这件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十五年前,你出生的时候,气运之力冲天,隐隐有着改天换地之势,就连那法王都因此感到惊惧,故而才暗中安排,灭了谪王一家。”

“也幸好你当时被封魂锁脉,隔绝气运之力瞒天过海,才侥幸逃过一劫,不过这也使得你自小就如同一个痴傻儿,直到两年前我为你解开了一部分神魂封印。”

“而你身上最后的因果封印,却需要在仙路那样一个特殊的空间内解开斩断,才不会被修为通天的法王所察觉,老道我为了完成曾经立下的誓约容易么?”

道长又说起了一些过往之事。

“道长,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刚刚提到的简单也简单,这究竟简单在哪里?”眼见道长吹胡子瞪眼的看向自己,提了一些过往之事后,半天没说一句话,许长生忍不住问道。

道长一甩袖,答道:“刚都说了,你是有着大气运在身之人,想要帮洛倾城解决体内灵脉问题并不是无能为力,也无需你有着通天的修为,只要你将身上的气运分一小部分给洛倾城,借助你的大气运,自然能够慢慢改变她的命。”

眼见许长生还是一副不太明白的样子,道长更加直白道:“最简单的办法,只要你能想办法让洛倾城做你的娘子,以后你和她长期一起生活相处,也无需你多做什么,短则三年,长则五年,她的命自然而然就会因你而改变。”

“啊,想办法让洛倾城做我的娘子?”听了道长的话,许长生不免觉得怪异,想到洛倾城,他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个青城,青城山下白素贞,他可一直在等着自己的白娘子出现,怎么可能让另外一个女子当自己的娘子呢?

“怎么,洛倾城被称为临州第一美人,能让她当你的娘子,你还不愿意?”道长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道长放心,既然承了这份因果,那么我肯定会想办法帮助倾城小姐解决体内的灵脉问题。”有些没办法的许长生只能先应承下来,当然,他没准备真的按照道长说的办法去做。

“这才像话嘛,如此了却了因果,老道我也可以安心离开临州了。”道长笑骂了一句,然后又问许长生:“你在这张画纸上看到了什么?”

“两只蝴蝶呀?”

许长生脱口而出,不知道长为何突然要问这个问题。

“只是蝴蝶么?你再仔细看看?”

“确实是蝴蝶,只不过看起来很是不凡……”

许长生呐呐道,随着道长的话,他的目光再一次被画纸上的蝴蝶吸引,看到蝴蝶的翅膀上好似有着一个个色彩缤纷的世界。

渐渐的,许长生整个人的心神都如同被吸引了进去,好似自己进入了蝴蝶的世界之中,又好似蝴蝶从画纸内飞出,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造化为笔,神魂为墨,临别前,老道再送你一个梦,梦中领悟知多少……”

眼见许长生对着那张画纸出神,不多时就好像醉酒睡着了一样趴在画纸上,道长喃喃自语着。

接着,他手中一捏诀,遁去无踪影。

第81章 开门

时间流逝,夜幕降临。

许长生这一醉,梦入画中,又或者说是画入梦中。

在他的梦里,有一只蝴蝶翩翩起舞。

可又好像他自己变成了那一只蝴蝶,在翩翩起舞之中,轻轻扇动着翅膀,飞过了一个个绚丽多姿的世界。

对于外界的一切,许长生浑然无所觉,他只是趴在案桌上酣睡,也不知那位道长早已经离去。

梦里,许长生化作蝴蝶,悠然自得,快乐飞舞在一个个绚丽的世界之中,似乎只要他轻轻扇动一下翅膀,就会来到一个不同的世界。

一直在梦境里飞舞,也不知时间多了多久,他如同在漫长的时光长河中飞着,曾看到过灿烂的星河,也曾看到过朝生夕死的浮游,不可语冰的夏虫,各类妖魔鬼怪,以及修行寻求长生,最后几乎能与日月星辰齐寿的大能者。

作为一只蝴蝶的许长生,突然感觉到自己身的渺小,若不能在修行大道之上一路走下去,百年之后,他或许终究要化作一培土。

而突然之间,梦境中的一个个世界突然黑暗了下去,许长生好像飞到了世界的尽头,好像飞到了时光的终点,有着极为浓郁的死亡气息不断将他笼罩。

也就在这时,梦里的他看见了一道门。

那道门的这边死亡气息浓郁,而另一边,却充满了旺盛的生机,就好似一道门隔开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那是……仙门?”

夜更深了,灵食铺内,趴在案桌上,还陷在睡梦中的许长生突然下意识的低语了一声。

修行一途,按照大境界划分,最初可分为后天和先天两大境界。

后天,可细分为开脉境和养气境。

先天,可细分为假丹境、真丹境、金丹境。

后天境界中的开脉境,就是开启修行者体内的八条灵脉。

等到八条灵脉尽数开启,就是养气境。

养气境十二层,一层一重天,越到后面越难,前九层都有迹可循,如同踩天梯登天,可九层之后,便无迹可续,若要从养气九层突破到养气十层,就需得见仙门,然后叩门而入。

很多修行者修行之初,都困在‘叩开仙门’这一关,一困就是数年也并非没有可能,甚至有人终生困于此,无缘仙途。

而许长生,之前的修为就困在了养气第九层。

不过,以他现如今十五岁的年龄,已经修炼到了养气第九层,也足以傲视众多同辈之人,因为很多人在他这个年龄,还处于开脉境,若能成功开启八脉,都可以被称作万中无一的人物,而若是能在十六岁之前修炼到养气第五层,已经算是难得的天才。

并且,因为自幼被封魂锁脉,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缘故,许长生是从两年前才真正开始修行的,比起很多人自幼就尝试开脉,已经算是晚上大一步,可他依旧是后来居上。

“叩开仙门,就可以将体内温养的灵气凝练成灵元,而灵元能如同春雨润物般滋养神魂,让修行者的生命神魂层次得以提升,也可以说成是一种进化,凭此可打破生命大限,提高寿命!”

“等到体内灵气尽数凝练成灵元,就可以尝试着凝结假丹,踏入先天境,一旦成就先天,飞天遁地未必是梦!”

“而如今,我终于要叩开仙门了么?”

哪怕此时整个人的心神都还在梦里,当许长生化作的蝴蝶看到那道仙门出现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依旧有着诸多念头浮现,而脸上则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喜悦。

带着这种喜悦,他朝着那道仙门飞去,并未太过用力,感觉只是在上面轻轻一点,也就叩开了仙门。

穿过仙门,许长生如同在梦中被点醒,回到了现实之中,而此时已经是翌日清晨。

许长生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略微僵硬的身体,还犹自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再看看案桌上的那张画纸,只见上面空白一片,哪里有什么蝴蝶?可若是仔细去看,还是依稀能够看到画纸上曾有落笔的痕迹。

之所以现在看去空白一片,只因昨天道长作画之时,本就没有用造化笔沾墨,而是以造化为笔,神魂之力为墨,引导许长生入梦,引导许长生叩开仙门,最后又将他从梦中点醒,待到这股力量耗尽,画纸上也就剩下了一片空白。

“梦中所见的仙门是真实的么?我真的叩开了仙门?还是说梦中所见到的只是幻觉,我依旧停留在养气九层?”

收起那支造化笔,许长生沉吟自语着,然后他感知了一下自己现在的修为,脸上很快就有着笑容浮现。

原来,那梦中所见的一切并非完全都是不真实的,他现在确实叩开了仙门,修为突破到了养气十层,体内的灵气正在逐渐转化成灵元。

“醒是一种境界,梦是另一种境界,二者是不同的,难以确切的说请真假,就这如同道的不同形态,亦可说人生如梦……”

喜悦之余,许长生若有所悟,有关于梦与醒,他以前知道是知道,可也只是简单的知道,并未有着什么感悟,就如同很多道理他都懂,却不知如何运用到实际当中。

而现在,许长生却突然有着一种感觉,他似乎能将自己的这种感悟运用到灵纹之术当中,若拿造化笔以自己的神魂之力为引刻画灵纹,也能将一些修为弱于自己之人牵引到梦境之中。

如果他能够不断提升这种能力,灵活自如的运用到与敌人的战斗之中,定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一想到这里,又想到自己成功叩开仙门,也算是真正踏上了仙途,作为寻求长生的修行者,貌似不会成为拖累白娘子的小白脸,许长生忍不住畅快大笑起来。

然后,他突有所想,不由拿出笔墨在纸上写下:“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写完之后,许长生不免心生感慨:“人生苦短,恍然若梦,我从凡间来,到此觅长生。”

正在他感慨之余,灵食铺的门突然被敲响,姐姐许娇容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许仙,你快开门!”

第82章 美人

“当我还在梦中之时,看来道长就已经离去,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就此后会无期,他虽从未承认是我的师傅,可不是师亦是师。”

“两年前,道长传授给我的‘道隐呼吸法’确实有着诸多妙用,都说人活一口气,熟练运转‘道隐呼吸法’就如同每时每刻都在修炼,这才使得我的修为能够突飞猛进。”

“并且,这道隐之术还能掩盖自身的气息,我若不气息外散,在别人眼中,我也就是一介凡人,比我高几个大境界的修行者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许长生暗暗感慨着,虽然他平时和道长说话随意,甚至有时还会笑骂调侃几句,可如今道长突然离去,心里不免有些怅然若失之感。

“现如今,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或许只剩下姐姐许娇容了,可是,若有一天,她知道了我并非她的亲弟弟,并且她的亲弟弟以及父母家人皆因我而死,会怎样?”

突然想到这个,许长生感觉好生头疼,若他还是小时候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那么姐姐许娇容自然就是他的亲姐姐。

可是,自从两年前被道长点醒,后来又渐渐得知了十多年前发生的一些事,许长生已经知道,许娇容并非自己的亲姐姐,他本来也并非姓‘许’,一切不过是为了瞒天过海,让他活下去。

但是,这又如何?

在许长生的心里,他现在就姓‘许’,许娇容就是他的亲姐姐,这一点从前、现在、以后都不会改变。

“来了,姐。”

一瞬间闪过诸多念头,听到灵食铺外姐姐许娇容的敲门声,回过神来的许长生连忙答应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去将门打开。

“姐,你不是和姐夫游山玩水度蜜月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余安郡城了?”

看到姐姐许娇容,许长生笑嘻嘻的说道。

而那所谓的游山玩水度蜜月,其实就是他提议的,只不过姐姐许娇容一开始没有同意,毕竟这里并没有什么度蜜月的说法。

当然,许长生最后还是说动了姐姐,这其中姐夫李公甫也是贡献了不少助攻。

“别嬉皮笑脸的,怎么,是不是现在都不想看到姐姐,不想姐姐一直管着你了?”许娇容故作生气的说。

许长生还不待说什么,就听许娇容带着些怒气又道:“好你个许仙,好的不学,姐姐想尽办法送你去仙湖书院读书也不去,现在倒是学会借酒消愁了!”

“姐姐,我真不是借酒消愁,只是隔壁药铺的道长要离开临州,昨天特意前来道别,我就陪着他喝了一些酒。”生怕许娇容真的生气,许长生连忙出言解释。

“还想骗我?你看看这满地的酒坛子,哪有道别喝这么多酒的?你分明就是借酒消愁,忧愁被仙路踢出之事。这件事我已经听说了,不就是被仙路踢了出来么?偌大的临州又有几人能够有你这么大的福缘能够进入仙路?”刚刚发了下小脾气,许娇容却是又忍不住安慰起了许长生

其实,为了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许娇容的少部分记忆已经被道长所封印。

故而,她并不记得两年前,浑浑噩噩的许长生是因为那位道长才恢复如常,只当那位道长是一个普通药铺的店主。

“姐姐,我……我是为了你和姐夫终成眷属而感到高兴,才会喝那么多酒,真不是忧愁仙路之事。”许长生都不知怎么解释了,只能如同小时候做错事耍赖皮般的抱了下姐姐许娇容。

“好了,好了,你呀,还是这个小孩子脾气。以前,你老说要和隔壁药铺的道长学习什么道法仙术,也没见你真的学到什么。”

“现如今道长既然已经与你道别,那么你就安心去仙湖书院读书,以后也好考取一个功名,你现在的年纪也不小了,若是能够娶一个娘子回来,你姐姐我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之事了。”

看着好似还有些长不大的许长生,许娇容如此说道,说到此处,或许是想起了已故的双亲,她的脸上不免有些伤感。

“姐姐放心,就这一两年,我一定会将那个命中注定的娘子娶回来的。”许长生笑着说道,算算时间,若是真有着命中注定的白娘子,或许在下一个清明,他和她就会在仙湖断桥相遇吧?

“放心?你呀,何曾让我放心过?一听说你取代了倾城小姐的名额进入仙路,我就急急赶回来了,你若是真能在仙路内寻得仙缘也好,那样就可以加入周天仙府修行问道,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到时就算临州牧也不会责难于你,可现在恐怕将州牧大人给得罪了。你姐夫虽然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捕头,但也难以替你在州牧大人面前说上话。”一提到这个,许娇容不免有着深深的担忧。

“姐姐,昨天州牧府的人已经来过了,说是倾城小姐心善,无意多追究此事,只需我写一篇文章,此事可一笔勾销,于是我就赠了一首诗给倾城小姐,想来不会有什么事了。”为了避免姐姐担心,许长生很是自信的说。

但是,光凭许长生的这些话,许娇容也不可能真的安心,她有些不信道:“哪有可能那么简单,光凭一篇诗作,倾城小姐真的就会不计较此事么?”

……

临州牧府。

看着自家小姐一直对着一首诗出神,而那首诗正是自己昨天从许长生那里带回来的《赠倾城》,莲儿不由道:“小姐,你真的不去追究仙路名额被许长生夺走之事了么?”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仙湖比仙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这首诗我很喜欢,昨天父亲看了也觉得好,我说话算数,自不会再去追究,或许,这就是我的命,我的命不好,本就无缘进仙路,也怪不得别人。”一身白衣胜雪的洛倾城带着些叹息道。

莲儿已经算是一个颇为标志的小美人了,而洛倾城与莲儿相比,称得上是一位出尘的仙子,风姿卓绝,再加之她还是临州牧的女儿,也无怪乎被称作临州新一代的第一美人。

第83章 春雨

潇潇春雨之中。

许长生和许娇容撑着伞来到了仙湖之畔。

记忆中,每到清明这天,姐弟两人就要到仙湖边上走走,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种习惯。

每逢清明,如同许长生和许娇容这样来到仙湖之畔走动的人并不在少数,有的人只是单纯的为了前来走走,有的人则是为了感怀祭奠逝去的亲人,也有的人是为了祭奠那山河日下的故国。

如今的大周王朝偏居东隅,朝中的法王权势滔天,可以说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而曾经,在这苍茫大地上,大周朝还是顶尖王朝,还是一个巍峨大国,威震四方,万国来朝。

二十年前,异朝魔族大举入侵大周王朝,而镇守大周西境的武王却起兵反叛,内忧外患之下,周氏王朝连战连败,溃不成军,一路退往东南之隅,最后凭借大河江湖之险据守,才换来了一时之安,不至于让偌大的王朝覆灭。

经此一乱,大周王朝后来虽是苟且偷生,但也丢掉了大半疆土,天州故都永安城也早已经成为了历史。

那场战乱中,朝廷要员一路逃到临州,将临州牧所在之城改名为‘余安’,也就是现在的余安郡城。

又隔数年,因临州临近东海,境内时有妖怪水族为患,更有魔族乘战船在沿海侵扰,后来又有着妖魔为祸余安郡城,谪王一家尽数死于妖魔之手的事情发生,朝廷远离沿海,继续往苍茫大地内部迁都,最后定都山州久安城。

再后来,一晃十多年过去,朝廷龟缩一隅未能收复失地,反倒是让法王渐渐掌握了朝中权柄,若是何时法王为乱,赫然就是二十年前的历史重演,甚至可以说是武王反叛的翻版,到那时,或许大周王朝真的就要消散在历史烟云之中。

不提当朝的法王到底有没有反叛之心,可故国不堪回首却是事实,故而清明这一天,会有着很多人来到仙湖之畔凭栏吊。

当然,随着这么些年过去,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着浓厚的伤怀之情,也有着不少人享受这余下之安,仙湖附近青山重重叠叠,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其中也少不了一些颇有名气的青楼供人寻欢作乐。

凤雨楼,就位于仙湖之畔,乃是余安郡内名气最大的一家青楼,官宦名流,豪客富商云集,里面的最低消费,就足以抵得上一个普通人几个月的开销。

此时,凤雨楼的一个雅间之内,余安郡郡守的公子吴文采正在喝着花酒,雅间内有着几个肤白貌美的侍女伺候着,有的侍女在给他敲背揉肩,也有的侍女在喂着他水果糕点。

其实,青楼一般都是到了晚间才会开门迎客,这凤雨楼自然也同样如此,只不过吴文采的身份不一般,再加上这凤雨楼的产业吴家在暗地里本就占有一些份额,吴文采到了这里自能享受到一些例外。

不过,就算是吴文采,也只能叫得动美貌侍女伺候,至于凤雨楼内的一些名妓,却不是他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因为大多数名妓都是卖艺不卖身,而类似凤雨楼这样名气很大的青楼,也有别于那些靠女子卖肉的妓院。

此刻,吴文采正郁闷着,伺候他的那些侍女美貌归美貌,不过类似这样的货色他已经玩过太多,渐渐的也就看不上了,他能看上的是凤雨楼内那些有着真正技艺在身的名妓。

那些名妓之中,都不乏有着开脉养气的修行者,只不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沦落风尘,可不少名妓的身子还是清白的,这如何不让本就有些好色的吴文采垂涎三尺?

只不过凤雨楼有凤雨楼的规矩,吴家纵然在里面占有一些份额,可这种份额毕竟有些不光彩,偌大的凤雨楼也不可能任由吴家的一个小辈吴文采说了算。

所以,吴文采虽时常来逛凤雨楼,但看着那一个个名妓却是看得见吃不着,内心不爽至极。

而吴文采若想爽快一把,除非有着哪位名妓肯自荐枕席,可他远没有那种让一些守身如玉的名妓为他自荐枕席的魅力。

“公子,倾城小姐出州牧府了,正在仙湖之畔散心。”

正当吴文采在喝着花酒,琢磨着如何才能让自己看中的那位前任花魁自荐枕席的时候,突然有着下人来报。

“仙湖之畔有什么好散心的?我早说了本公子喝美酒的时候不要进来打扰,莫不是想我打断你的狗腿?”

喝得有些醉醺醺的吴文采一时也没听清下人说的话,只因喝酒的兴致被打断,不由就怒道。

“公子,是州牧府的倾城小姐呀,你吩咐过,一旦有着倾城小姐外出的消息,第一时间来报……”

等听清了下人的话,吴文采这一次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本来懒洋洋躺着的他忽的就站了起来,运转体内灵气将酒力压制下去,说:“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闪开?本公子要和倾城小姐在仙湖之畔来一场偶遇。”

现如今的吴文采二十多岁,虽然几年前就已经成功开启了体内八条灵脉,但是直到现在也只有养气五层的修为。

并且,他如今的修为几乎处于了凝滞状态,想要修炼到养气九层,然后叩开仙门基本是没希望了。

两年前,随着父亲从吴郡郡守升任为余安郡郡守,吴文采来到了余安郡城,在州牧府第一次见到洛倾城的时候,他就惊为天人,暗暗想着要将洛倾城娶回家当娘子。

若是论官级,临州牧肯定比余安郡守大,正常而言,面对落倾城那样一名女子,吴文采甚至会有些自行愧怍,难以提起追求的信心,如此也就不会抱有太多幻想。

只是,当得知洛倾城体内灵脉断裂难以长久温养灵气的时候,吴文采不由大喜,他的信心顿时来了。

吴家在和余安郡相邻的吴郡本就是一个大家族,吴文采自认为自己配得上洛倾城,于是这两年来时常会打着各种名义前去州牧府拜访,希望能够抱得美人归,不过收效甚微。

甚至,因为得知洛倾城很有才华,喜欢并且精通诗词、音律,吴文采还特地研究过诗词、音律,想要让自己能够如同自己的名字那样很有文采,然而,他还是‘无文采’。

当然,吴文采也不可能就此放弃对洛倾城的追求,现如今知晓洛倾城难得出府到仙湖之畔散心,他肯定要去凑这个热闹,哪怕洛倾城早已经明里暗里拒绝了他很多次。

第84章 断桥

不一样的仙湖,却是一样有着一座断桥。

许长生此时就站在断桥上,这断桥不同寻常,不但是仙湖十景之一,而且还是通往仙路空间的一个入口。

每隔三十年,当仙路开启的时候,临州获得仙路名额之人便是从断桥这里进入仙路,一座桥如同断开了仙与凡,所以名为断桥。

当然,除此之外,有关于断桥的说法还有着很多由来。

可许长生现在并没有去多想这些,他只是想着尽快陪同姐姐许娇容返回李府,希望能够揪出那个将阴毒妖气缠绕在他姐身上,有着害人性命之心的罪魁祸首。

……

“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去了,这雨下得有点大了。”撑着油纸伞,莲儿陪同着洛倾城来到了断桥之下。

“无妨,些许春雨而已,我又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娇贵女子。”洛倾城兴致正浓,自没有现在就回府的意思。

看着春雨中的仙湖,她觉得有着一种别样的美感,不由喃喃着:“山色空蒙雨亦奇。”正是许长生所写的《赠倾城》里面的诗句。

听到自家小姐的喃喃声,莲儿的心情却没有好到哪里去,因为来到断桥,她不由自主的就想到几天前,自家小姐正是期待满满的在这里等待着仙路开启,可最后居然被许长生顶替了那个仙路名额。

一想到这个,哪怕自家小姐都已经说了不想去追究此事,莲儿还是颇为气愤。

当视线往断桥上看去,正好看到许长生的时候,她就更来气了,气哼哼地说:“小姐,你看,许长生。”

“咦?还真的是他。”

顺着莲儿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洛倾城也就看了许长生。

说起来,她很少离开州牧府外出走动,跟许长生也只有一面之缘,那就是前几天仙路开启的时候,她同样是站在现在这个位置,看着许长生突然出现飞入仙路。

随后,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仙路关闭,本来那最后一个属于她的名额就这样没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心情还真是十分复杂。

故而,洛倾城对于许长生可真说得上是印象深刻,哪怕她当时看到的只是许长生飞入仙路留下的背影,可现在看到断桥上的许长生,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而断桥上,许长生却没有认出洛倾城,因为前几天道长施法将他送入仙路,那速度是相当的快,他从谪王街起飞,然后就好像坐火箭似的朝着开启的仙路飞了进去,根本来不及看清什么,自然也就没看见当时的洛倾城。

不过,许长生以前虽从未见过洛倾城,但是昨天却见过她身旁的莲儿姑娘。

当站在断桥上看见莲儿的时候,他对于洛倾城的身份也就有了些猜测,因为能让莲儿毕恭毕敬的年轻女子恐怕是屈指可数,再加上洛倾城还被誉为“临州新一代的第一美人”,本身就是一个极为引人注目的女子,那么答案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咦?好美的姑娘,真是如同画卷中的仙子走出来了一样。”顺着许长生的视线看去,许娇容也看到莲儿和洛倾城两人。

就算是同为女子,看到洛倾城的时候,她也忍不住赞叹,接着又将视线落到许长生身上,打趣道:“长生,你若是能够娶那样一名女子回家当娘子,姐姐我也就别无所憾了,就算是为此而折寿也愿意。”

“姐姐,你可别乱说折寿这种话,不吉利。”

许长生出言纠正,想到纠缠在姐姐许娇容身上的阴毒妖气,他也没心思在此多留,说道:“姐姐,我们先回李府吧。”

只是,许娇容却一点都不急的样子,对于正不断渗透到自己生命气息之内的阴毒妖气也是一无所知。

拉住有些急着要走的许长生,许娇容说:“急什么,长生?也不知道那是谁家的姑娘,长得真是俊。她们正在朝着断桥上走来,我们也不必急着回去,若是有缘,说不定还能和她们认识一下呢!”

这样说着,其实也算是许娇容的一个习惯性毛病了,毕竟随着弟弟许长生一天天长大,如今已经十五岁了,年龄虽然算不上太大,但是在这个世界,十六岁就成婚之人不在少数,就算是没成婚,也大都有着亲事定下来。

所以,眼看着自己弟弟不到一年就要十六岁成年了,许娇容心里自然着急,再加上许长生自幼浑浑噩噩,说得难听点就像一个痴傻儿,自没有谁家的姑娘看得他,也就不存在什么自幼定下的亲事。

两年前,不知多少个日夜的祈祷之后,终于盼到弟弟恢复如常,甚至突然之间变得非常聪明灵光,许娇容自然欣喜异常、

只不过,许长生非要跟着隔壁那个药铺的道长学道,却不肯去书院读书,这让她有些苦恼。

本来,许娇容也只是有些苦恼。

可是,最近一年来,当她时不时介绍一些年龄相仿的女子给许长生认识,弟弟许长生却表现得都是一副清心寡欲不感兴趣的样子,她就更苦恼了,甚至都怀疑许长生不像是跟药铺的道长学道,反而更像是跟佛门僧人学习佛法,从而看破红尘,这怎么行呢?

所以,一有机会,许娇容见到许长生的时候就要提一提这事。

毕竟这可是终身大事,若能早点解决,她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也能早点安心,就好像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能够安然落下一样。

之前,许娇容见到自己弟弟一直朝着一名女子看,虽然那名女子美得如同画卷中的仙子,不像是弟弟许长生能够高攀得起,但她的心思还是不由活络了起来。

“姐……”

许长生苦笑了一下,也不知说什么好,听到姐姐许娇容的话,早已经有过很多这类经验的他哪里不知道自己姐姐在想着什么。

自己的这位姐姐,那是每见到一名年轻没有婚约在身的女子,都恨不得让他去认识一下,看看能不能成就一段姻缘。

想到这个,许长生感觉自己也真是有点头大,才十五岁的他,在这个世界居然已经提前这么多年体验到了催婚。

“姐什么姐?既然叫我姐,那么你就要听我的。不就是和人家姑娘认识一下么,莫非你还紧张害怕不成?”许娇容抓紧了许长生的胳膊。

许长生望了望天,不语。

其实,他压根没什么紧张害怕。

反倒是自己姐姐,紧抓着他的胳膊,貌似有些紧张。

觉察到这种情况,他感觉自己也真是醉在了这仙湖烟雨之中。

“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烟雨中走来的那名女子就是临州牧的女儿洛倾城,因为她身边那个贴身丫环莲儿我昨天刚好见过。”想了想,许长生还是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许娇容抓着许长生的胳膊更用力了,深吸了几口气,震惊道:“那女子是临州牧的女儿洛倾城?长生,我突然觉得你刚才说的话其实还是很有道理的,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第85章 倾城一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听了姐姐许娇容的话,许长生倒是真的想先回去,虽说他与洛倾城有着一份因果未了,确实可以认识一下,但是他并没有准备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去认识对方。

“许长生。”

眼见许长生作势要走,本来就有些气愤的莲儿姑娘就更加不乐意了,已经来到断桥之上的她直接出言。

既然自家小姐想要见一见许长生,那么莲儿自然不会放任许长生如同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直接走了。

“姐,这下我们恐怕还真的不用急着回去了。”

这下,许长生反倒是不急了,姐姐许娇容身上虽然有着妖气缠绕,但好在那妖气还处于潜伏状态,至少十天半个月内不会爆发,留给他的时间倒还算充裕。

不过,别看许娇容现在十分正常的样子,可要是潜伏在她身上的阴毒妖气一旦发作,必定是病来如山倒。

真到那时,许长生可能也是束手无策,只能说幸好及时发现。

“长生,倾城小姐该不会是因为仙路名额之事责难于你吧?”

许长生在担忧着姐姐许娇容,而许娇容此时则是担忧着许长生,因为她本就不太相信临州牧之女洛倾城会为了一首诗,就真的不去追究仙路名额被占之事。

在许娇容的认知中,临州牧是朝廷大官,治理着临州十多个郡,对于她而言,那绝对是要仰望的存在。

现在,如此凑巧在断桥上遇到临州牧的女儿,她不可避免的就有些心慌和紧张。

而许长生,倒是一脸的淡然平静。

别说只是遇到了临州牧之女洛倾城,就算是遇到了临州牧本人,他也能够淡然处之。

不提别的,光凭许长生现在已经叩开仙门,就有着自信的资本。

若不能叩开仙门终为凡,而能叩开仙门的修行者,在世人眼里已经算得上是‘仙人’了,也被称作修仙者,就算是郡守、州牧等朝廷官员遇到修仙者,也会给予很大程度的礼遇,甚至还会想法设法将修仙者招揽到麾下当门客供奉,提供极为优越的条件。

当然,许长生现在自然没有去多想这些,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去当什么门客供奉。

此时此刻,他正静静的看着那名女子朝自己走近。

她一身白衣胜雪,样貌极美,衣服虽有些宽松,但依旧勾勒出了发育极好的曲线,撑着伞走在这烟雨之中,与仙湖美景相衬相托,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作。

甚至,许长生感觉视线中的洛倾城好似将仙湖美景都比了下去,说是景美人更美倒也恰当。

“可惜,她不是我的白娘子。”

许长生暗暗道,自从两年前神智恢复如常,每到清明这天,他就会来到断桥,习惯性的等待着什么。

或许是为了等待在这个世界不知到底存不存在的白娘子,又或许只是单纯的为了心中的一些念想,因为想等所以才会去等,至于是不是真的能等到什么,好似也不是那么重要。

不过,许长生没想到自己在断桥上还真的等来了一名女子,十五岁这年清明,他初见临州牧之女洛倾城于断桥。

“看什么看?再这样直勾勾盯着我家倾城小姐看,小心我将你的眼珠子都挖出来!”留意到许长生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家小姐身上,莲儿也不管那么多,待走近了,直接凶巴巴的说道。

而洛倾城,则是平静的看了许长生一眼,并未说什么,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

不过,在这一眼之间,洛倾城却已经从许长生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种难言的复杂,并且还看出这种复杂似乎并不是因为她所起,而更像是许长生在思念着谁,这倒是让她不由产生了一丝好奇。

“莫非是在思念着已故的亲人么?”

洛倾城这样想着,因为仙路名额之事,她对于许长生的一些基本信息也有过了解,自然知道许长生自幼父母双亡,是由姐姐许娇容抚养长大的。

而许长生现在身边的这名女子,她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许长生的姐姐许娇容了。

看到莲儿一上来就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许娇容的喉咙好似被卡主了一样,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好在她看到洛倾城一脸的平静淡然,甚至还对着自己点头示意,并没有什么动怒的意思,这才稍稍放心下来,暗道:临州牧的女儿果然明事理,或许真的不与长生计较也说不定。

“许公子。”

眼见许长生一时沉默不语,洛倾城率先打了一声招呼,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却好似百花盛开般惊艳。

说话间,想到许长生所写的那首《赠倾城》,她一时兴起,问道:“时值清明,巧遇于此,不知公子可否再送我一首诗?”

“可以,当然可以!”

许长生还未说话,许娇容却是先一口答应了下来,她的喉咙一直如同被卡住了一样不知说什么,现在则好似终于找到了话说,自然忍不住就将话说了出来,并且还特意眼神示意着许长生。

自己姐姐都这么说了,许长生还能说什么呢?他自然不能拆姐姐许娇容的台。

更何况,一首清明时节的诗对于许长生而言并非难事,毕竟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可是站在无数文坛巨人的肩膀之上,记忆中有着太多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名篇佳作。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在下不才,就将这首《清明》送给倾城小姐吧。”

也无需多想,许长生熟记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当一当唐诗的搬运工那肯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是,听着许长生出口即是诗句,洛倾城的眼里却不由有着惊叹之意浮现,尤其是她细细一回味,只觉这首诗余韵邈然,耐人寻味,眼神中的惊叹就更多了。

无论怎么想,洛倾城也不会想到许长生只是诗句的搬运工而已,她眼神中流露出惊叹的同时,心里都不由对许长生产生一丝佩服。

都说才子佳人。

在这个世界,一些才华横溢的才子是非常受女子欢迎的。

而临州与江州相邻,两州又被合称为江南,人文荟萃,才子极多。

这其中,最有名的自然是江南四大才子,甚至都不乏有着青楼名妓为了求大才子的一首诗词,愿意自荐枕席,并且倒贴银两。

如此一来,自然也就有着众多才子做梦都想着要脱颖而出,将别人比下去,从而成为江南四大才子之一,就比如说吴文采,他就自负很有才学,也曾这样幻想过。

朝着断桥走去,吴文采此时的脸色非常难看,他之前还幻想着与洛倾城来一场偶遇,可结果却看到洛倾城在断桥上与一名少年交谈,并且绝美的脸上还有着笑容浮现。

而他,从来没有看到洛倾城笑得那样开心过,在这两年见到洛倾城屈指可数的次数中,他看到的从来都是一张冷脸。

甚至,吴文采因此都忍不住要怀疑洛倾城会不会笑。

可现在,吴文采不用怀疑了,因为他已经亲眼看见了洛倾城会笑。

微微一笑的洛倾城看起来更显倾城,比她冷着一张脸的时候不知又美了多少倍。

只不过,这些都跟吴文采无关。

洛倾城的笑容,是因为许长生而存在。

第86章 桃花

巧妙相遇,并且还有了一番极短暂的接触。

许长生得知到一个信息,那就是在三天后,在这仙湖之畔将举行一场仙湖文会,洛倾城邀请他一同去。

这一天早上。

许长生陪同姐姐、姐夫一同吃了早饭,随意聊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一些事,突然有着下人来禀报:“公子,府外有一架从州牧府来的马车,说是接公子前去参加仙湖文会。”

“一架从州牧府的马车,接长生去参加仙湖文会?莫非是倾城小姐派来的?”许娇容有些惊讶,三天前在断桥上遇到洛倾城,她正好也在场,此时听到下人来报,一下子就有了猜想。

同时,许娇容也是更加放心下来,觉得灵州牧的女儿洛倾城,可能真的不会因仙路名额被占之事找许长生的麻烦。

“唉,只可惜是临州牧的女儿,否则要是能和长生凑成一对就好了!”

许娇容暗暗觉得可惜,因为洛倾城的身份对于她而言有些高不可攀,若是换成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她可能就要积极主动去撮合许长生和洛倾城了,可换成临州牧的女儿,最多也只能暗暗想想而已。

“长生,快出发吧,可别让州牧府的人久等了。”许娇容催促。

“好,姐,那我先出发了。”

许长生起身,到府门口一看,只见一名州牧府的小厮正站在马车旁等着。

“许公子。”

看到许长生,那小厮顿时露出了笑容,他虽然并看不起许长生,但是因为洛倾城的缘故,此时自然不敢无礼,反而是毕恭毕敬。

许长生点头示意,就登上了马车,腰间别着那支变化之后看似不起眼的造化笔。

……

仙湖文会,举办的地点位于余安郡城外的西山。

而仙湖范围极大,就算是城外的西山也是临近仙湖,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乘坐着州牧府派来的那驾马车,然后又换乘船过仙湖,一叶扁舟行在湖光山色之中,美不胜收,宛若来到了仙境。

“许公子来了。”

西山山脚的湖畔,洛倾城和那位莲儿姑娘倒是比许长生还早来一步,看到那艘事先安排好的小船临近,莲儿姑娘一下就认了出来。

当然,此时临近湖岸的也并不是只有许长生所乘的那艘船。

郡守府的吴文采乘坐在另一艘小船内,远远的看向许长生,眼神中闪过羡慕嫉妒恨,听着下人的禀报,他自然知道州牧府帮许长生安排好了一路的马车舟船,而提到州牧府,自然是跟洛倾城有着关系。

“真是可恶,百无一用的书生,并且自小都是痴痴傻傻的,也就作了一首诗而已,凭什么得到洛倾城的这般青睐?”吴文采满是不爽。

“哼,那许长生都没有修为,又有什么大用?我先行一步!”吴文采迈步踏出小船,极为傲慢的朝着许长生所在的小船看了一眼,然后踏水而行,脚下溅起一朵朵大水花,朝着湖岸边的码头而去。

许长生自是看到了这一幕,不过他倒只是笑笑而已,根本没有去理会,也没有和那吴文采比较快慢的意思,可以说是不想,更多的则可以说是不屑,若换成是他踏水而行,最多会让湖面泛起一些涟漪,可不会溅起水花。

“吴公子好身手。”

一群在湖岸码头附近等着的年轻人迎面走向上岸的吴文采,嘴里纷纷吹捧着。

“哈哈,一般一般,前几天有一神秘人物深夜剿灭一处妖怪据点,那才叫一个厉害,那才是好身手!保守估计,那神秘高手至少是先天境的强者,我若是能遇到那等神秘高手,定要想办法拜其为师!”听着吹捧,吴文采心里美滋滋,嘴上却又是谦虚着,说起了这几天余安郡城内流传甚广的一件事,却不知他所说的神秘高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虽是隔着些距离,但是许长生叩开仙门,早已经耳聪目明,再加上吴文采说话的时候本就不加掩饰,甚至特意放大了声音,好似要引起大家的注意力,许长生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呵,我倒不需要你这么一个徒弟。”许长生心里觉得好笑。

而洛倾城,则是一点都没有去理会吴文采,只是目光宁静的望着越来越近的许长生。

……

一行人随意闲聊,开始朝着西山上行去,不多时来到了西山上的一处桃园,这次仙湖文会就在西山桃园内举行。

如今是四月,虽不是农历四月,依旧还是春天,未到孟夏,但余安郡城内的桃花,早已经是开了又谢,而此处西山桃园中,却正好是桃花朵朵开。

“许公子,今天又有幸一睹你的诗作了。”走进桃园,洛倾城微笑的看着许长生。

露出一丝不失礼貌的笑容,许长生却是有些愧不敢当,毕竟他可不是自己作诗,更多的只是诗词佳作的搬运工。

“倾城,今天聚集在西山桃园的才子众多,你可不单单能够见识到某人的诗作。”吴文采颇为不爽的插嘴。

上山的一路上,洛倾城也就是和许长生有过交谈,对于其余的人,最多只是点头示意,吴文采想要搭话都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机会,自是暗暗不爽。

“还有,许长生是吧,这西山桃园内的桃花开得正好,不若你我都以桃花为引作诗一首,比较一番如何?”吴文采明显是想要创造机会表现自己。

许长生笑而不语,并没有什么与吴文采进行比较的意思,他之所以参加今天的仙湖文会,主要还是为了道长所留下的那段因果。

只是莲儿姑娘却是忍不住起哄:“好啊,好啊,许公子,你修为不如吴公子也就算了,该不会连作诗也怕了吧?”

“你若真是怕了,那就作罢。”吴文采趁机说道,声音洪亮,一下子就将桃园内很多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怕了?”

许长生觉得好笑,虽然明知道是激将法,但是这激将法对于他而言还真是有些作用,是时候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了。

这能够搬运不存在这个世界的诗词佳作,那也是实力的一种!

第87章 转折

宛如神助!

西山桃园会上,许长生……

确切的说是刘小铭,大出风头,洛倾城似乎对他也越感兴趣!也不知多少天过去,洛倾城派莲儿姑娘邀他到州牧府做客。

而在这个时候,原本在梦道世界中的刘小铭,自我意识已经越来越清醒,有着一种宛如要从睡梦中醒来之感。

“嗯,真要计较起来,我和倾城交情甚浅,她居然邀我到州牧府上做客,这恐怕有点不合适吧?感觉怪怪的!”刘小铭心里嘀咕。

不过,他本就答应过那道长,要帮忙解决洛倾城体内灵脉的问题,虽然感觉一切都像假的,但是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正好有着这么一个机会,那就去和洛倾城接触接触好了。

如今,州牧之女主动相邀,刘小铭奇怪归奇怪,但是也不会去拒绝,直接随同莲儿姑娘来到了州牧府。

莲儿将刘小铭带到地方之后,刘小铭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所在的是一处别院!

“许公子请喝茶,我家小姐马上就来!”莲儿姑娘的态度,那是相当可以,眼见刘小铭开始喝茶,她便独自离开了,

目之所见,居然看不见一个人,刘小铭心里疑惑不禁更多。

他暗想,莫非这是洛倾城的独院不成?怎么弄得他好像是来和洛倾城私会一样,真是感觉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这要是被州牧大人撞见?那画面真是有些不敢去想,怪尴尬的!

“许公子!”

在别院内稍微等候了片刻,刘小铭就听到洛倾城的声音传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顿觉眼睛一亮。

只见洛倾城身穿黑色连体紧身短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加完美的凸显了出来!

刘小铭回想前两次见洛倾城时,她都是穿着稍显宽大的衣袍,倒是看不出也想象不到内里如此火爆,可此番如此穿着打扮,好似故意或者说特意要诱惑他一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刘小铭暗暗定了定神,想要将目光从洛倾城身上收回来,可还是忍不住在洛倾城饱满的峰峦多看几眼!

等到洛倾城款款走来,微微侧身之时,刘小铭视线,又是不由被她短裙下雪白的大长腿吸引住了,一时间居然有些目不暇接,不知该去看哪里才好,心里的怪异更多,虽然一直想着将视线收回,避免显得无礼,可实际上,却一定盯着洛倾城身上凹凸有致的重点地方看。

“真是奇怪,怎么感觉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居然穿着如此短的连体短裙,看着和超短裙都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当我这么个大男人不存在似的,她真的是洛倾城么?”刘小铭暗暗嘀咕,一直以来自制力极强的他,此时心里面居然有些不自控的产生了一些冲动,那就是他想睡洛倾城!

“许公子,我长得好看么?”

洛倾城走到了近前,一点都没有避讳刘小铭那略显火热的目光,好似早已经料到了这一切,反而是微微一笑,很倾城的同时,搭配着她此时的穿着打扮,竟是带有着些魅惑之意。

看来心里的古怪,确实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洛倾城也真是太异常了!

刘小铭暗暗提高警惕,总感觉眼前的洛倾城想要害自己!

该不会表面上说着一点也不计较,实际上还是暗恨自己夺走了她的仙路名额吧?

可是,细细想想,又觉得有些没有道理!

一时也整理不出什么头绪,刘小铭索性懒得故作姿态,也就没有将目光收回!

这处独院内,只有洛倾城和他,根本没有外人。

而洛倾城好似故意这般打扮要让他看,那他就干脆多看几眼好了,反正这是一种极美的享受。

刘小铭找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懒洋洋道:“好看,真是好看!果然不愧是被传为临州府第一美人的洛倾城,还真是有着傲人的资本!你今天的穿着打扮很是大胆,甚至都超乎了大胆,该不会是故意如此吧?幸好此处没有别的什么人,要是被外头的年轻人看到你穿成这样,真不知那些人要疯狂成什么样子!”

“那些人,可没有你有眼福,走吧,随我进屋,我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忙!”洛倾城撩了一下自己的秀发,好似无意而为之。

虽然她现在穿着极显大胆,且充满了诱惑之意,但是整个人却又显得极为清纯和出尘,就如同仙子和魔女两种气质交织在一起,真是让人有种不能自己的感觉。

进屋?莫非我还怕你不成?

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打着什么主意,总不可能将我给吃了吧?

刘小铭也是艺高人大胆,直接随同洛倾城进屋,门关上之后,就变成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好似突然间变得涟漪起来。

“对了,倾城姑娘之前说帮忙,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够帮上你的?”刘小铭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里似乎是洛倾城的闺房,有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只让人小腹发热,口干舌燥,一下子内心更显疑惑了。

莫非这要来一番天雷勾动地火?

可是没道理如此呀!

“就在前几天,我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好像能够窥测到未来所要发生的一些天机,所以我要一样东西!”洛倾城一双水波流转的眼眸,牢牢盯着刘小铭,好似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什么东西?”

刘小铭一脸镇定,心里却大叫不好,暗暗琢磨着要如何脱身,他发觉自己的小腹已经越发火热了,那感觉就好像吃了某种药一样,如非如此,他断然不可能如此不堪,莫非是那茶水有问题?

“我要你的命!放心吧,我不会杀了你,只是让你以后听命于我,做我忠实的奴仆!那杯御灵茶水,以及屋内的迷魂幽香,也不会对你造成多大损害,顶多让你暂时迷失你自己!然后,我自然有办法让你对我唯命是从!”眼见刘小铭的眼睛渐渐发红,好似有着渴望的火焰在燃烧,洛倾城绝美的脸上挂着笑容,仿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为什么?”刘小铭的心情糟糕透顶。

“也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只不过是因为我偶得一场机缘,想要得到你的那支本命灵笔,并且知道你以后是一味行走着的长生药,有着巨大的好处,如此自然要好好将你掌控在身边……”洛倾城没有给出太多的解释,但是话语中已经包含了很多信息。

刘小铭不语,如今的情况已经十分明显,他被洛倾城算计了,伴随着小腹越来越多的火热,他真想将穿着连体的短裙的洛倾城扒光,好好看看她坦诚以待是什么样子,于是直接动手,可不能这么莫名其妙的栽在她的手里面!

第88章 谁为主

她想要将我变成她忠实的奴仆?

不可能!如果反过来那还差不多!

带着这么一股气,刘小铭出手了,

“没用的,我已经觉醒了魔仙念!”

“纵然我体内灵脉断裂,可那也仅是小事,你与我有着仙凡之间的巨大差别!”

“前尘已逝去,未来路远,等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拿回那一缕被封在你本命灵笔内的仙灵,我的修行之路,将是一片坦途!”

洛倾城好似压根没有在意刘小铭出手攻击,身体只是轻轻一闪,便轻松至极避开了,并且还有人游刃有余的轻声低语着。

“什么封在我本命灵笔内的一缕仙灵,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刘小铭不愿弱了气势,同样出言。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得是,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看着我,然后愉快的做对我唯命是从的奴仆吧!”洛倾城充满了高傲道,宛如高高在上俯瞰凡间的魔仙。

“奴仆?不存在!你若要做我的奴仆,那还可以考虑!洛倾城,你说你穿成这样,是不是故意要诱惑我?以前,我还真不知道呀,原来你居然欠我收拾!”刘小铭打着嘴仗。

洛倾城冷笑了一声,整个人变得更加陌生起来,好似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她!

冷笑后,她也不再去躲闪刘小铭的攻击,水波流转的眼眸中突然变得一片幽蓝,满是幽幽之光!

刘小铭原本还要继续言语,可不经意间对上洛倾城的幽蓝眼眸,好似一下子被点了哑穴,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连带着身体也被定在了原地,居然动弹不得,浓烈的危机感在心底浮现!

“不甘心呀,不甘心,我都还没有好好检查检查洛倾城的身体,还没有如其所愿,好好将她收拾调教一番,怎么就动不了了呢?”刘小铭内心焦急,可依旧故作轻佻的想着。

“魔仙一念,唯命是从!许长生,看着我,你是不是觉得无比沉醉,想要就这么一直看下去?看吧,看吧,从现在起,你就是受控于我的奴仆,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而是……”洛倾城的眼眸中,突然光芒大盛,散发出让人目眩神迷的魔光和仙光,她眼看着就要成功控制住自己特意勾引的猎物。

只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就在她即将功成之际,刘小铭随身携带的本命灵笔飞了出来。

紧接着,刘小铭就看到原本高傲站着的洛倾城,突然就抱头弯腰,面上闪过一丝痛楚之意,好似被无形中的什么镇压了一样!

“知天意,逆天难!”

冥冥中,刘小铭好像听见了这道声音,随后他好似被定住的身体突然一松,居然又恢复了行动自如,反观洛倾城,却依旧是保持着弯腰抱头的姿势,好似被压制着动弹不得!

“咦?莫非是本命灵笔的作用?”

“对了,洛倾城之前低声轻语时说过,她有一缕仙灵,被封在了我的本命灵笔之中!”

“如此说来,我的猜测应该没错,本命灵笔对她确实有着压制作用!”

这屋内的局势可谓是瞬息万变,之前还是洛倾城高傲凌人,现如今却换成了刘小铭占据主动。

“怎么,你这是要对我俯首称臣么?那还不给我跪下!”

形势逆转之后,刘小铭本想就立刻离开,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他若是就这么离开了,可不美妙。

与其如此,他还不如借助本命灵笔对洛倾城的压制作用,将洛倾城好好收拾一番再说,最好能够将她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那样也少了很多后顾之忧,并且还会非常有乐趣。

“许长生,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洛倾城咬牙切齿,她贝齿雪白,红唇柔媚,配合着现在这副勾人的穿着,真像是一个撩人无比的小妖精。

只是,洛倾城嘴里说的凶归凶,却并没有什么用处。

在刘小铭说出“跪下”两字之后,她的眼神中闪过强烈的挣扎之意,但是到了最后,身体却很诚实,好像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的一样,“砰”的一下,给刘小铭跪了!

“砰”!

这一跪,那还真是跪地有声,让刘小铭都惊了一下,他原本只是那么一说,压根没有想过宛如变了一个人似的洛倾城会真的给归,可现在这一切居然真的发生在了他面前。

“难道本命灵笔不是简单的对洛倾城有着克制作用,因为封有她的一缕仙灵,就相当于本命灵笔能够控制她?”

而这是我的本命灵笔,也就是说我能控制洛倾城?这岂不是意味着我成为了洛倾城的主人,而她则变成了我的奴仆,想要让她做什么,她就要做什么!”

惊讶的看着给跪的洛倾城,刘小铭的内心里闪过诸多猜测。

“也真是报应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她想要我做她的奴仆,却不想本命灵笔让我成为了她的主人!至于我的猜测到底对不对,只需试验一下就知道!”想到这里,刘小铭不由走到洛倾城闺房中的床上坐了下来。

然后,他道:“其实,你我本不该弄到如此地步!我看你跪着也十分辛苦,不若好好躺着吧?来,站起来,一边走一边将身上的连体短裙给脱了,到我坐着的这张床上躺好!”

这话一说,刘小铭心里还真是有些忐忑,生怕自己的猜测出错,那样情况可就糟糕了!

洛倾城毕竟是临州牧的女儿,他若是不能好好将她收拾服帖,麻烦还真是不少!

幸好,刘小铭的猜想并没有出错,给跪的洛倾城听完他的话后,虽然不断挣扎抗拒,但是最后好似知道了自己根本无法抗拒,于是就体态优美婀娜的站起身来!

站在原地,停顿片刻之后,洛倾城缓慢却又无法后退的朝着坐在床上的刘小铭走去,并且一边走,一边想要挣扎抗拒,却丝毫没有办法,终究自己动手将穿着的连体短裙脱了去!

这样一来,绝美娇躯上只穿着肚兜和亵裤的洛倾城,就出现在了刘小铭的视线中!

此时的她,内心一路挣扎,却又无可奈何之后,已经是香汗淋漓,好像经历了一场严峻的天人大战!

“许长生,如果你现在从这里离开,我可以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并且还会给你许多想象不到的好处!”洛倾城做着最后的努力,说着话的时候,身体却已经不受控的要如同刘小铭之前所说的那样,在宽大的床上躺下去。

“呵呵,你以为我会信么?”

“别急着往床上躺,先感受一下我坚实的胸膛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你特地将我约到这里!”

刘小铭不理会洛倾城最后的努力,他将那至少身体上表现得是乖乖的洛倾城往怀里一搂!

第89章 战火

“许长生,你找死,有本事你就弄死我!”洛倾城脸上流露出悲愤之意,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事情到了现在,居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没有问题,洛倾城,既然你都这么满脸悲愤的要求我了,那么我自然会全力满足你!”

“不过,你放心,我可不会弄死你,等下我会好好弄你,一定会让你感觉到舒爽的!”

刘小铭嘴角一挑,勾起一抹淡笑,他伸手,一只食指勾起了洛倾城圆润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

与此同时,刘小铭的另外一只手,从洛倾城的肚兜下面伸了进去,游走在她滑嫩的肌肤上,犹如一道电流,在她身上来回穿梭,很快就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绝美的面容犹如桃花一般红艳,真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眼前有着这么一朵娇艳花朵,刘小铭自然不可能视而不见,若是连这么一个身体上对自己唯命是从的美艳女子都不敢弄,那么他还算是一个什么男人?!

“许长生,你这个衣冠禽兽,卑鄙无耻,凭借本命灵笔压制着我算什么本事?我告诉你,即便是你强行要了我的身体,也不可能得到我的灵魂!你居然还妄想让我感到舒爽?简直是做梦!我洛倾城就算是被你百般羞辱,被你彻底弄死,也不会舒爽的叫出声来!”都到了这个份上,洛倾城还在放着狠话。

显然,她是非常不甘心!

可惜,她的身体明显违背了自己的意志!

听着刘小铭带有着命令意味的话语,她根本兴不起太多反抗,也压根翻不出什么浪花!

“好,说的在理!就算你洛倾城的灵魂是纯洁的,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现在就输要先得到你的身体,至于这个你自认为有趣的灵魂,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进行灵魂交流……”刘小铭丝毫不会因为洛倾城的话,而去改变自己早已经拿定的主意。

说话的同时,他的那只手,已经攀上了她挺拔的玉峰,揉捏把玩了片刻之后,开始握拢!

那手感,那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啊!许长生,我恨你!”

洛倾城修长的玉颈后仰,犹如即将要被吃掉的白天鹅!

尖叫凌乱中,带有着一丝哭腔,她恨不得狠狠将刘小铭咬上一口,最好能够咬下一块肉来。

可是,尖叫凌乱的同时,身体上传来的阵阵被电流击中似的酥麻,却让洛倾城的呼吸不由变得有些急促,玉肌上香汗滴滴,莫名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好好记住了,我不叫许长生,我是刘小铭!”

“恨?这样也好,因恨生爱才有意思嘛,总比你对我因爱生恨,最后变成一个悲剧的结局要好!”

“不管你是洛倾城也好,觉醒了魔仙念,能够窥测未来也罢,就算是你再怎么高高在上,现在也只是我怀里的小美人,第一次,我自然会好好调教你!”

“对了,我可是第一次,你总不可能有先例吧?若是有的话,我可就亏大了!”

刘小铭掌握着洛倾城的玉峰,撩弄把玩了一会,然后也就不再多加浪费时间,直接将她的肚兜扯了下来!

“你!你叫刘小铭?!除了你,谁还能对我如此?刘小铭,你先停一停,我们好好说话行不行?”眼见自己的处子之身很快就要被刘小铭占有,洛倾城内心无力,娇躯上阵阵火热怪异的同时,压根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去阻止这一切,只能使了一个拖延战术。

刘小铭哪里会去理会这种拖延,他除去了洛倾城的肚兜之后,顺手将她身上唯一还穿着的亵裤也脱了下来!

然后,刘小铭直接将洛倾城扑倒在她闺房的大床上,化身成了宛若掌控着她的一切的主人,骑在她的身上,一俯身,堵住了她还想要说些什么的诱人红唇。

“唔……嗯!”

洛倾城此时浑身不着片缕,可以说是对刘小铭坦诚相待了,乌黑秀丽的长发垂落下来,在玉峰处散落,搭配着玉肌上的香汗,构成了一幅美到让人窒息的画面,她的脸颊上,已经如同桃花般娇艳,却又好似带着一层圣洁的光,让她更显迷人!

即便是这样了,洛倾城心里面还想反抗!

她被刘小铭以无比暧昧亲密的方式堵住了红唇,暂时说不了话,干脆就用双手紧紧搂住刘小铭的背,好似报复一样,将手指甲抠进了刘小铭背上的血肉里!

当然,这么些许疼痛,对于刘小铭而言,就如同挠痒痒一样,根本不算什么!他以一种无比亲密的方式,舌战洛倾城的同时,也除去了自己身上碍事的衣服!

到了现在这个份上,那是必须要真刀真枪好好干上一场,否则也太不男人了!

“叮叮咚!”

就在刘小铭即将要和洛倾城合为一体的时候,闺房的大床上突然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刘小铭,你有着本命灵笔在,我至少在身体上对你反抗不了,你若用强,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你能让我喘一口气,接一下灵镜里的传音么?”一直强硬,都没有换成什么太好的结果,听到灵镜里响起的声音,洛倾城明白是有人通过灵镜给自己传音,正好这时刘小铭松开了她的唇,她连忙放软了姿态请求,甚至还嘟嘴卖了一个萌。

“接吧,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洛倾城,你若是一开始知道无法反抗的时候,就这样一个软萌软萌的态度,哪要废那么多话?”刘小铭应允道,脸上却是闪过一丝怪异的笑,看起来有些坏坏的,也不知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倾城,长生是你一步登天的关键,此事必须要趁早,若是等他发现了本命灵笔的一些秘密,那就晚了!”

一道悦耳的女子声音从灵镜内传出,光听声音,就很是冷傲,居然让人觉得她有着久居高位的强势。

“师尊,一切都按照你的嘱咐进行着!”

洛倾城拿着那面灵镜,开始传音。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

“啊……还行!”

洛倾城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喘息,尽可能语气如常回答着,可“啊”的一声,却又恰恰说明了她此刻不可能一切如常。

第90章 坏

啊——

说完这一句,洛倾城满是恼怒的瞪了刘小铭一眼,因为就在刚才,刘小铭居然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的玉洞边缘抠挖,甚至还探入了那玉洞之内,似要更深层次的寻幽探密!

从来没有这种经历的洛倾城,被刺激得不轻,她差点都要不受控的大声叫出来,那是一个酥麻凌乱中带着有小爽的奇异感!

“求你,先不要这样好不好?等我接完灵镜先!”

洛倾城原本压根没准备去求刘小铭,可现如今,因为要传音去回灵镜中师尊传来的话,她生怕被听出什么端倪,只能双手合拢,软语相求,将自己的姿态再度放低。

“倾城,怎么了?”

灵镜的那边,好似听出了洛倾城传音中的意思怪异,传音追问。

“我……我没事……”洛倾城贝齿咬着红唇,感受着准备在自己玉洞内更深层次的寻幽探密的手指,她整个人都差不多快要崩溃了,玉润之躯不受控似的痉挛,也不知是不是被爽到了。

她只能极力压抑着自己,装作一切都很正常的样子,按住灵镜上的一个按钮说话,以免自己声音中的怪异,被灵镜另一边的人听了去,若是那样,她真是羞得想要一头撞死。

“你……简直无耻……无赖……大坏蛋!你快给我住手!”松开灵境上的按钮,说话的声音便不会再传递出去,洛倾城深吸了一口气,希望能控制住那从自己身体内传来的阵阵异样。

然后,她恶狠狠地瞪了刘小铭一眼,好似还抱有着这么一瞪眼,就能吓住刘小铭的不切实的打算。

只不过,落在刘小铭眼里,洛倾城这一瞪眼,非但没有半点恫吓之意,反而看起来感觉风情万种,这使得他自然更有动力,手指动作得更加快速有技巧起来。

“洛倾城,如果想少吃点苦头,你最好配合一点!不然,我等下就将你各种勾人的声音,通过灵镜传递出去,让大家都听听!你若不乖乖听话,我还有一招,那就是将你诱人的样子记录下来,也通过灵镜发出去,让无数人在灵网上看看你洛倾城坦诚以待的绝美模样……”刘小铭邪邪一笑,一只手捏着她的琼鼻,原本寻幽探密的那只手指,则是伸到了她的红润小嘴之中,搅动起了风云。

洛倾城哪曾受过这般屈辱,当下气得感觉整个人都在冒火,可是却又无可奈何,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但是,洛倾城不想示弱,于是她强忍着不落泪!

可是,她又怕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刘小铭,真的会如同说的那样去羞辱她,犹豫了一番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舔起了伸入自己嘴中的那根手指。

反正对于刘小铭难有反抗之力,洛倾城心里也算是认栽了,但是她可万万不想被另外的人看到自己的这副模样,那还不如杀了她算了!

“哈哈,不错!我就是大坏蛋,现在就要对你坏到底!”

感受着洛倾城主动配合的灵动的舌头,刘小铭心里顿时大乐,他之前就已经将洛倾城的玉洞撩弄的足够湿润,前戏也差不多足了,是时候开始上演真正使坏。

“倾城,我还有话要说!”

洛倾城的灵镜又响了起来,在刘小铭的点头之下,洛倾城按了一下按钮,之前的那道声音从里面传出。

这一刻,洛倾城不由闭上了双眸,睫毛扑闪扑闪的,一直压抑着的泪花终于克制不住流出!

灵镜那边的人肯定不知道,洛倾城现在正被人压在身下,就如同一条被制服的小雌兽,被肆意玩弄着,不断调教着!

可是这种感觉,洛倾城居然感觉好像并不完全是痛苦,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不错的感觉?

似乎是有点小爽,莫非她喜欢受虐么?

洛倾城这时都有点怀疑自己,开始怀疑人生了,可因为灵镜内的传音,她还是尽量维持着坦然和镇定,努力保持住呼吸平稳,每一个字都好像是努力挤出来一样,非常艰难道:“师尊,还有什么事么?”

“待临州事了,你也应该去游历游历天下,可不能拘于一地,还有……”洛倾城所说的师尊,也不知是何许人也,声音通过灵镜传来,开始了一些叮嘱。

“嗯——喔——”

洛倾城迎颈发出高亢之音,细密的汗水突然不断冒出,浑身都是香汗淋漓,声音一出,她就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按掉灵镜上的按钮,避免之前的声音传过了过去,可即便她反应很快,依旧是晚了。

洛倾城突然间声音高亢,好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那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原来就在刚才,刘小铭觉得一切准备就绪,于是就用双手扶住她纤细的玉腰,分开她一双雪白的大长腿,调整好位置,利用自己与生俱来的强有力武器,一刺之下,毫无意外的命中红丸,然后用力一顶,就进入到了一片温润丝滑之中,一声“噗呲”随之响起!

那感觉,真是紧致至极,亲密贴合着毫无缝隙,给人一种无与伦比成仙般的爽快!

难以形容这种感觉,让第一次经历此番美妙的刘小铭都有些把持不住自己,差点一泄如注,从爽快的云端跌落下来,幸好他稳住了,否则原本无比美妙之事可就不那么美妙了!

喉咙中响起低沉的声音,刘小铭倒吸了一口,稳了稳自己,他还要好好调教洛倾城呢,这要是刚一开始,就丢了,那可就丢人了,这可不是他所想要的!

双手齐出,刘小铭掌握住那一对玉峰,并借此支撑着自己!

居高临下的俯瞰着那绝美模样已经不知道如何描述的洛倾城,刘小铭真是觉得成就感满满!

真是爽快!

骑洛倾城这么一个大美人,直接负距离拥有州牧的女儿,光是想想都是一件爽到骨子里的事情,更何况刘小铭如今已经做到了,那种畅快真是胜过人间无数!

但是,洛倾城却是显得很是痛苦,毕竟是第一次,而且太突然了!

第91章 转



梦境转换。

中文名:魏惠候

别名:姬正

年龄:56岁

剩余阳寿:三天

职业:魏国国君

综合评价:落地一个天谴圈,命不久矣

看着有关于自己的信息,姬正只觉身心俱疲,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姬正的本名是什么就不说了,他原本是一个没啥突出成就的历史系大一新生。

可现在,所谓的突出成就,姬正好像已经有了,那就是如同小行星撞击月球一样,甚至比之还奇异,直接是穿越时空,轰天炸地般来到了历史上有些不一样的战国时期。

如此一来,原本按照正常而言,明年就荣升为大二师兄的他,貌似再也没有在大学里当师兄的机会了。

待到明年,姬正直接就是57岁高龄。

但是,按照现在的剩余阳寿计算,他活不过三天。

这一年,是公元前344年。

魏国还保持着强盛的声势,力压诸侯。

魏惠王骄傲自大,准备挟周天子的名义,联合诸侯图谋攻打自商鞅变法之后日益强大的秦国。

对此,秦孝公很是担心,加强防守的同时,准备以举国之力同魏国决一死战,此战若是真的打响,胜负难料,最多五五开。

公孙鞅,也就是商鞅,分析了局势,认为“以一秦而敌大魏,恐不如”,也就说以一个秦国和魏国相战,恐怕胜算还没有五五开。

两国真要是按照正常节奏交战,极有可能是两败俱伤,白白便宜了别的诸侯国。

于是,公孙鞅建议用尊魏为王的办法来改变魏惠候的意图,秦孝公听了公孙鞅的建议后,接受了这个主意。

在当时,虽然礼崩乐坏,周王室的存在感越来越是薄弱,但是在名义上,王是最高的等级称号,而这个称号,只有周天子享有,王之下,分别是公、侯、子、男四个爵位。

魏国因为是三家分晋,从原来的晋国分出来的一个国,而没有分裂前的晋国,晋国国君被称作晋公,晋国乃是公国。

依照于此,分晋之后建立基业的魏国就成了侯国,魏国国君也就被统称为魏候。

而若是要称王,想要王天下为尊,

这之间,由候到王,直接跨越了公这个爵位,

甚至在称号上,一举凌驾在了别的诸侯国之上,更是不将定都洛阳的周王室放在眼里。

总结而言,魏惠候自大称王,失道也,弊大于利。

做做样子,名义上的事情,有时候影响不大,有时候却是影响深远。

带着尊魏南面称王的意图,公孙鞅来到魏国,几番运作之下,游说秦国强力支持魏国,愿结秦魏之好,果然让魏惠候听从,直接改变了攻打秦国的主意,甚至还气死了魏国当朝宰相白圭。

之后的事情发展,魏惠候召集诸侯在逢泽相会,准备在天下诸侯的见证下称王天下,但应之者寥寥。

当然,真要说是应之者寥寥,那也不太对。

魏惠候称王,肯定还是会有些在当时实力较弱的国家参加会盟的,再加上秦国假意示好魏国,自然也是派出了一位公子前来会盟,其实也就是凑个热闹,甚至暗地里想的是看个笑话。

若要说谁是从最遥远的地方赶来凑这个热闹的,那肯定非只剩下三天阳寿的姬正莫属。

他那是不远千里,甚至不远万里,或者说是不远千年,从现代风风火火穿越而来。

那一天,天狗食日,也就是日全食,遮天蔽日,持续很久。

据目击者称,有诸多天外陨石坠地,其落于逢泽者,还真是巧了,好巧不巧的直接砸中了魏惠候的行辕,直接让不知多少人一命呜呼。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可以说正是姬正。想他原本正在宿舍玩着绝地求生,结果直接一个天降正义被轰炸死了。

结果倒好,之后他是不远千年,确切的说是不远两千多年,逆流时光长河来了个天降正义惊世轰炸登场,一时都不知惊呆了多少人。

只不过,这一切当然是有代价的。

就比如说现在的姬正,就在为自己的惊天动地的登场方式买单,他正浑身焦黑的躺着,还剩三天光阴。

当然,比较而言,姬正还算是幸运的,至少他现在还活着。

与他相比,不知有多少人直接被陨石砸死了,更惨的是陨石坠地还伴随着雷雨阵阵银蛇乱舞,还有人直接被雷劈死的,真是呜呼哀哉。

姬正心情很不好。

这都快没有阳寿了,并且明确地知道自己只有三天光阴好活,他的心情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正叹息的同时,他能听到周遭都是些哭哭啼啼的声音,时不时还有人来报,某某某一命呜呼了,巧得不能再巧被陨石砸死的,或者被雷劈死的,亦或是被大水带走淹死的,就差作死作死的了。

在天狗食日,陨星坠地,雷雨阵阵,宛如末日来临的情况下,有一种不知从何而起的流言越来越大,那就是魏惠候自大称王,遭天谴命不久矣,魏国气数将尽。

得知这种言论,姬正倒不至于气得跳起来,他倒是想气得跳起来,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如同躺尸般躺着。

与此同时,魏国一行人无意在逢泽久留,打道返回都城安邑。

其实,按照历史记载,此时魏国应该已经迁都大梁,只不过姬正所来到的这个战国空间,情况略有不同。

庞涓、孙膑还名声不显,甚至都不知身在何处,是否已拜鬼谷为师。

齐国和魏国虽有交战,却没有桂陵之战,齐军打得魏军大败。

当然,不同的肯定不止这一些,几乎浑身焦黑,只有一张脸还显得正常的姬正不多久就得知,太子申居然死了,没死在历史上记载的几年后的马陵之战,而是死在了这场天灾中。

对于此,姬正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魏国的太子申可以说是他的儿子,也可以说不是他的儿子,甚至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毕竟,他是石破天惊穿越来的,这个时代的很多人对于他而言都是历史上的人物,甚至说是历史符号,他虽对于一些历史人物的生平有着了解,但隔了两千多年的时光,说陌生那是肯定的。

“咳……咳!”

突然,姬正剧烈咳嗽了起来,这倒是让一群护送他返回都城安邑的随从又惊又喜。

本来,很多人认为魏国国君气息越发微弱,很可能真的如短时间内迅速而起的流言所传的那样命不久矣,甚至回不到安邑就一命呜呼了,到时候魏国必将陷入一片大乱,却没想到此时能听到这中气很足的咳嗽声,倒是莫名让一众随从感到心安。

其实,姬正之所以剧烈咳嗽,那完全是情绪剧烈波动引起的,本来他认为自己命不久矣,顶多三天好活,真是觉得万事成空,却没想到一切都是套路,在得知魏国太子申没了不多久,他发现有关于自己的信息出现了变化。

第92章 没了



梦境转换。

中文名:魏惠候

别名:姬正

年龄:56岁

剩余阳寿:三天

职业:魏国国君

综合评价:落地一个天谴圈,命不久矣

看着有关于自己的信息,姬正只觉身心俱疲,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姬正的本名是什么就不说了,他原本是一个没啥突出成就的历史系大一新生。

可现在,所谓的突出成就,姬正好像已经有了,那就是如同小行星撞击月球一样,甚至比之还奇异,直接是穿越时空,轰天炸地般来到了历史上有些不一样的战国时期。

如此一来,原本按照正常而言,明年就荣升为大二师兄的他,貌似再也没有在大学里当师兄的机会了。

待到明年,姬正直接就是57岁高龄。

但是,按照现在的剩余阳寿计算,他活不过三天。

这一年,是公元前344年。

魏国还保持着强盛的声势,力压诸侯。

魏惠王骄傲自大,准备挟周天子的名义,联合诸侯图谋攻打自商鞅变法之后日益强大的秦国。

对此,秦孝公很是担心,加强防守的同时,准备以举国之力同魏国决一死战,此战若是真的打响,胜负难料,最多五五开。

公孙鞅,也就是商鞅,分析了局势,认为“以一秦而敌大魏,恐不如”,也就说以一个秦国和魏国相战,恐怕胜算还没有五五开。

两国真要是按照正常节奏交战,极有可能是两败俱伤,白白便宜了别的诸侯国。

于是,公孙鞅建议用尊魏为王的办法来改变魏惠候的意图,秦孝公听了公孙鞅的建议后,接受了这个主意。

在当时,虽然礼崩乐坏,周王室的存在感越来越是薄弱,但是在名义上,王是最高的等级称号,而这个称号,只有周天子享有,王之下,分别是公、侯、子、男四个爵位。

魏国因为是三家分晋,从原来的晋国分出来的一个国,而没有分裂前的晋国,晋国国君被称作晋公,晋国乃是公国。

依照于此,分晋之后建立基业的魏国就成了侯国,魏国国君也就被统称为魏候。

而若是要称王,想要王天下为尊,

这之间,由候到王,直接跨越了公这个爵位,

甚至在称号上,一举凌驾在了别的诸侯国之上,更是不将定都洛阳的周王室放在眼里。

总结而言,魏惠候自大称王,失道也,弊大于利。

做做样子,名义上的事情,有时候影响不大,有时候却是影响深远。

带着尊魏南面称王的意图,公孙鞅来到魏国,几番运作之下,游说秦国强力支持魏国,愿结秦魏之好,果然让魏惠候听从,直接改变了攻打秦国的主意,甚至还气死了魏国当朝宰相白圭。

之后的事情发展,魏惠候召集诸侯在逢泽相会,准备在天下诸侯的见证下称王天下,但应之者寥寥。

当然,真要说是应之者寥寥,那也不太对。

魏惠候称王,肯定还是会有些在当时实力较弱的国家参加会盟的,再加上秦国假意示好魏国,自然也是派出了一位公子前来会盟,其实也就是凑个热闹,甚至暗地里想的是看个笑话。

若要说谁是从最遥远的地方赶来凑这个热闹的,那肯定非只剩下三天阳寿的姬正莫属。

他那是不远千里,甚至不远万里,或者说是不远千年,从现代风风火火穿越而来。

那一天,天狗食日,也就是日全食,遮天蔽日,持续很久。

据目击者称,有诸多天外陨石坠地,其落于逢泽者,还真是巧了,好巧不巧的直接砸中了魏惠候的行辕,直接让不知多少人一命呜呼。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可以说正是姬正。想他原本正在宿舍玩着绝地求生,结果直接一个天降正义被轰炸死了。

结果倒好,之后他是不远千年,确切的说是不远两千多年,逆流时光长河来了个天降正义惊世轰炸登场,一时都不知惊呆了多少人。

只不过,这一切当然是有代价的。

就比如说现在的姬正,就在为自己的惊天动地的登场方式买单,他正浑身焦黑的躺着,还剩三天光阴。

当然,比较而言,姬正还算是幸运的,至少他现在还活着。

与他相比,不知有多少人直接被陨石砸死了,更惨的是陨石坠地还伴随着雷雨阵阵银蛇乱舞,还有人直接被雷劈死的,真是呜呼哀哉。

姬正心情很不好。

这都快没有阳寿了,并且明确地知道自己只有三天光阴好活,他的心情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正叹息的同时,他能听到周遭都是些哭哭啼啼的声音,时不时还有人来报,某某某一命呜呼了,巧得不能再巧被陨石砸死的,或者被雷劈死的,亦或是被大水带走淹死的,就差作死作死的了。

在天狗食日,陨星坠地,雷雨阵阵,宛如末日来临的情况下,有一种不知从何而起的流言越来越大,那就是魏惠候自大称王,遭天谴命不久矣,魏国气数将尽。

得知这种言论,姬正倒不至于气得跳起来,他倒是想气得跳起来,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如同躺尸般躺着。

与此同时,魏国一行人无意在逢泽久留,打道返回都城安邑。

其实,按照历史记载,此时魏国应该已经迁都大梁,只不过姬正所来到的这个战国空间,情况略有不同。

庞涓、孙膑还名声不显,甚至都不知身在何处,是否已拜鬼谷为师。

齐国和魏国虽有交战,却没有桂陵之战,齐军打得魏军大败。

当然,不同的肯定不止这一些,几乎浑身焦黑,只有一张脸还显得正常的姬正不多久就得知,太子申居然死了,没死在历史上记载的几年后的马陵之战,而是死在了这场天灾中。

对于此,姬正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魏国的太子申可以说是他的儿子,也可以说不是他的儿子,甚至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毕竟,他是石破天惊穿越来的,这个时代的很多人对于他而言都是历史上的人物,甚至说是历史符号,他虽对于一些历史人物的生平有着了解,但隔了两千多年的时光,说陌生那是肯定的。

“咳……咳!”

突然,姬正剧烈咳嗽了起来,这倒是让一群护送他返回都城安邑的随从又惊又喜。

本来,很多人认为魏国国君气息越发微弱,很可能真的如短时间内迅速而起的流言所传的那样命不久矣,甚至回不到安邑就一命呜呼了,到时候魏国必将陷入一片大乱,却没想到此时能听到这中气很足的咳嗽声,倒是莫名让一众随从感到心安。

其实,姬正之所以剧烈咳嗽,那完全是情绪剧烈波动引起的,本来他认为自己命不久矣,顶多三天好活,真是觉得万事成空,却没想到一切都是套路,在得知魏国太子申没了不多久,他发现有关于自己的信息出现了变化。

第93章 孤家

在连连噩耗传来之后,

姬正发现有关于自己的信息又出现了变化,

尤其是他一直非常关注的阳寿,不知不觉的,居然变成了半年!

不得不说,这算是见证了一场奇迹!

但是,这种奇迹也只是针对姬正而已,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场大灾难。

这,就好似上天降下大难,故意要惩罚魏国宗室,也不知多少原本与魏惠候有着亲密关系之人,因此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关于这些,姬正是返回安邑之后才陆陆续续知道的,一时他都不由陷入了深思。

浑身被烧了个焦黑,也不知算是几级烧伤,堪成神奇的说,姬正居然顽强活了下来,倒是让某些人失望了。

因为不少人以为当初天灾降世,就算是姬正侥幸留下了一口气,可一路颠簸返回安邑,极有可能在半路上就撑不住了,却是万万没想到他的气色看上去越来越有起色。

“这些天来,噩耗连连,都有些记不住有多少人万事成空,甚至这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真实情况可能更加惨烈,可与之相反,我剩余的阳寿却是一点点增加,也真是奇了!”姬正充满好奇的想着,这些天来不断琢磨加暗自对比验证,他倒是依稀已经明白了些什么。

“很多人年纪轻轻,阳寿未尽,

却因我石破天惊的到来而引起的一系列的效应之中,

突然万事成空,走到生命尽头!

莫非就是这个原因,使得我得到了那些未尽阳寿的一小部分,使得我原本只剩下三天的阳寿越增越多?”

对于有关于自己的信息,姬正可以说每时每刻都有关注。

现如今的他,身体状态虽然在不断转好,但依旧是行动不便,想要独自走动走动那是不可能的,于是这个他想过不知多少次的念头与此时再度浮现。

闲来无事,自然要想些事情,或者说进行一些猜想。

姬正不知道自己这种猜想对不对,虽然他认为自己猜的是八九不离十,但是却没有办法去证明。

要不,下令赐死一人试试?

然后瞧瞧自己的阳寿会不会增加?

姬正怪怪的想着。

当然,这种事情,他也就是闲着极度无聊想想而已,自然不可能真的为了验证一个莫须有的猜想,去做那种缺德害命之事。

现在的姬正,真可以说是孤家寡人。

不单单是因为他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好似全然处于这个时代之外的孤家寡人,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的到来,宛如一个克星一样,循着冥冥的某种联系,克死了一堆人。

迄今为止,据姬正所知,这种联系貌似跟血脉有着大关联,因为魏太子申没了,魏公子卬没了,除此之外,类似的情况还有不少。

更怪异的是,姬正得知不但原本魏惠候的一众子女亲戚命运多舛,甚至不少关系亲近的人都直接一命呜呼了。

就比如说,原本魏惠候的一众姬妾,宛如陪葬过去旧时光,说的好听点就是一个个对这人世都不再留恋了,说的直接点就是一个个已经不存于世了。

这种离奇的情况,引得朝中上下一阵恐慌,安邑流言四起,都说魏惠王妄自称王,不将周天子放在眼里,故而得罪了上天,上天降下惩罚使得魏惠候成了一个:真……孤家寡人!

这样下去,魏惠候也强撑不了多久。

面对这种情况,商鞅出使魏国之前虽然从未想过,但是他对于这些倒是乐意见到的。

此番,

秦国假意服软,未战先怯,派商鞅出使鼓动魏惠候南面称王,说明白了就是为了鼓惑魏惠候,或者说是转移魏惠候的注意力。

秦魏两国在河西这片土地上打了不知多少年的战,可以说是结下了短时间内难以解开的国仇。

现如今,秦国国力经商鞅变法之后蒸蒸日上,又怎么可能真的连真正的较量都还没有,就服软呢?

秦之所图者,大抵上是趁着魏惠候麻痹大意头昏之际,出其不意夺取河西,从而一战扬威!

对于秦国可能存在的意图,魏国朝中意识到这一点的人自然有,但是魏惠候不听!不听!就不听!

若非如此,若非魏惠候一心只想称王天下,取周王室而代之,也不会在前段时间气死了那魏国宰相白圭。

凡此总总,可以说和姬正没关系,也可以说和姬正有很大关系,毕竟他来都来了,也不知怎么回去,既然都坐到了这个位置上,以后的职业看来就是魏国国君了,国之兴亡,自然跟他有着大关联。

不过,姬正此时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趁着有闲,努力根据自己的记忆梳理梳理战国现阶段这个时期里的那些事。

诚然,他记忆中所知道,很可能跟现如今的实际情况对不上,甚至截然相反,但他受了烧伤,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反正也没什么事,动也难以动弹,干脆多动动脑子好了。

躺在后花园的躺椅上晒着太阳,意识如同流动的水,正随意想着一些事情,姬正注意到毗人从远处走近而来。

“咦,莫非又有什么噩耗?若是如此,我的阳寿会增加么?”姬正浮现出一个怪念头。

毗人来到近前:“君上,秦国太子并大良造前来!”

原来不是什么噩耗。

这是姬正一瞬间的念头,他现在行动依旧不便,不过说话倒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当下示意毗人宣秦国太子并大良造觐见。

大良造,又称大上造,秦孝公时为秦国国内最高官职,掌握着军政大权,现今的秦国,国君正是秦孝公,而大良造,则是多年来主持变法的商鞅。

跟着毗人之后,秦国太子赢驷、大良造公孙鞅并肩齐行,远远看到那躺着难以动弹的魏惠候,两人相视一眼,走近之后,跪下叩拜。

嬴驷中气十足道:“大魏公国秦太子嬴驷叩见我王,恭祝我王龙体早日安康,万寿无疆!”

公孙鞅恭声接道:“大魏公国秦大良造公孙鞅叩见我王,恭祝我王称霸天下,江山永固!”

这二人倒是口径一致,将魏国摆在了秦国之前,完全就一副俯首称臣的模样。

姬正摆手,一副无力说话的样子,只是示意毗人让秦太子和秦大良造两人免礼。

相比较于王,若是非要选择的话,他倒是更乐意被称为君上,不过此时也懒得去纠正。

按照历史进程,秦魏之间的河西之战根本难以避免,姬正此时干脆就将错就错,扮一回重伤在身的魏国国君,顺便借此麻痹一下秦国耳目好了。

其实,姬正确实是重伤在身,也无需刻意扮演,自然发挥就好。

留意着光是一个惨字都不足形容的姬正,公孙鞅只觉此行简直是得上天所助,现如今魏国国内人心惶惶,秦国若是出兵河西,岂不可以说是天赐良机?

心中有数,公孙鞅起身看向姬正,拱手道:“臣鞅有奏!”

第94章 事

“有何事要奏?”

姬正倒是想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然后这样问问公孙鞅。

但是,他现在顶多也只是这样想想而已。

懒得多绕弯子,姬正扬手:“请讲。”

“前番归秦国,鞅特将我王聘娶紫萱公主一事奏报秦公,秦公不胜欢喜,喜悦之余,第二天就为公主挑选嫁妆。此番,紫萱公主已经随鞅而至,今有天灾降世,宜喜结良缘以冲之,鞅斗胆,恳请我王择良日与紫萱公主完婚!”公孙鞅理所当然道。

其实,他的主要意思也简单。

前番,公孙鞅成功游说魏惠候,并且许诺将秦孝公的女儿,也就是紫萱公主嫁入魏国。

此番,为了表示诚意,顺带进一步让魏惠侯麻痹大意,公孙鞅自然是依照所诺行事,不管紫萱公主是不是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反正他是成功将紫萱公主带到了魏国。

按照原定的打算,紫萱公主所要嫁的人其实是公子卯,跟魏惠候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关系。

毕竟,魏惠候的年龄都有五十多了,而紫萱公主则是风华正茂,还是个黄花闺女,魏惠候给她当爹都绰绰有余,自然鲜少有人想过让魏惠候迎娶紫萱公主。

只不过,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这之间自然有着变化。

尤其是现如今这种情况,其间的变化就更大了,不说公子卯已经在天灾中万事成空,就连原本后宫佳丽众多的魏惠候,现在都可以说真真成为了孤家寡人。

许是姬正的到来,克制了一切,导致他现在身边连个侍妾都没了,原本有的,也都被克死了,或者是死得莫名其妙,这倒是成了一件稀奇至极之事。

只不过,现阶段安邑城中,甚至是整个魏国境内都是人心惶惶,姬正身边连个侍妾都没了,倒是少了人关注,就算是真有人关注到,若要提及此事,极有可能也是等到姬正身体康复以后。

而公孙鞅,倒是直接明了简单,刚见到姬正,必要的礼仪之后,直接就提起了此事,并且还来了个模糊说法,要将原本准备嫁给公子卯的紫萱公主嫁给姬正。

所谓以此冲喜,缓解天灾,那当然只是一种说法而已,这种说法对不对姑且不论,但这种说法,却并不是可有可无。

至少公孙鞅觉得,面对当前的情况,这种说法是相当有必要的。

实际上,他将紫萱公主从秦国带到魏国,其实压根就没考虑过将她完璧带回去。

按照他的想法,一个女子而已,为国事牺牲一下自己,自然是非常有有必要的,尤其是紫萱公主就是秦孝公的女儿,为了秦国牺牲一下自身的终身大事,自然是必须的。

如果说秦孝公曾效仿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那么公孙鞅或许就有着将紫萱公主当成西施进献别国的意思在里面。

至于接收紫萱公主的这个人到底是公子卯,还是魏惠候本人,对于公孙鞅而言,差别有是有,但是并不大,所能达到的效果,可以说都是相似的。

这正是很多谋事者的无情之处所在,为了某些利益,很多东西说牺牲就牺牲,丝毫不带犹豫的,否则后来又怎么会有着成大事者,必须要心黑脸皮厚之类的说法呢?

论起心黑脸皮厚,公孙鞅心黑不黑暂且不说,反正他现如今表现出来的脸皮确实是够厚的。

分析而言,公孙鞅实际考虑的是进一步让魏惠候麻痹大意,然后揪准时机攻占魏国河西之地,而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则是一副对于魏惠候毕恭毕敬的样子。

当然,若非如此,魏秦两国或许早就在战场上打起来了,倒也不会出现如今这种表面上要进行和亲,以便结魏秦之好的表象。

“紫萱公主,秦孝公的女儿,听公孙鞅的意思,只要我点点头,她就变成了我的未婚妻?”姬正看了公孙鞅一眼,眼神中不由闪过一丝怪异,不过他也没有急着出言,没表示赞同,也没表示拒绝。

秦太子嬴驷倒并没有过多去留意姬正的反应,对于公孙鞅的话,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此之前,关于紫萱公主的事情,公孙鞅并未同他有过商量。

说起这秦太子嬴驷,和公孙鞅倒是有些故事在里面。

话说商鞅在秦变法,当时正值有人反对新法,法令行不通。

如此一来,变法之事自然就难以切实落实下去,嬴驷贵为为太子,更是一度触犯禁条。

因为此故,公孙鞅就对秦孝公说:“法令行不通,在于宫室贵族的干扰。国君果真要实行法治,就要先从太子开始。太子不能受墨刑,就用墨刑处罚太子的师傅。”

所谓的墨刑,就是在犯罪人的脸上刺字,然后涂上墨炭,表示犯罪的标志,公孙鞅要让太子的师傅受墨刑,分明就是要打太子的脸,然后起到一种威慑作用,从而让新法更好地推行下去。

对于公孙鞅的提议,秦孝公自是同意了。

这样之后,商鞅变法可以说是畅行无阻,秦国越治越好,如若不然,或许也不会有往后的秦始皇嬴政奋六世之余烈,统一天下。

但是,商鞅为了变法顺利,拿秦太子嬴驷开刀立威,虽然从大方向上说是极好的,也确实起到了应该有的作用,但是却不可避免的得罪了太子嬴驷。

若非如此,历史记载中,等到秦孝公去世,太子嬴驷登位,可能也不会因为底下人捏造谣言说商鞅造反,就借此直接将对秦国有功的商鞅车裂而死,并族灭其家。

当然,不管嬴驷的心里对于商鞅有着怎样的不满,现如今当着姬正的面自然也不可能会明显表现出来。

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之后,嬴驷直接一礼,然后就顺着商鞅之前的话说了下去,很是赞同的语气,完全就一副紫萱公主嫁给姬正乃是天意,好处多多!

对于秦国的紫萱公主莫名要成为自己未婚妻,

姬正现在倒并不是那么上心,比较而言,他自然更关心自己表面被烧焦的身体何时能够恢复如常。

听完了商鞅和嬴驷的话,姬正微微一笑,也没有明确表示什么,只是看向了一旁:“毗人,你怎么看?”

第95章 选择

注意到姬正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毗人自是产生了一些联想,听到姬正的问话,第一时间,心中差不多已经有了答案。

有道是:伴君如伴虎。

陪伴君王,就好像陪伴老虎一样,随时都有着杀身之祸,大人物那都是喜怒无常很难琢磨的。

姬正虽然还算不上老虎,现在的他也并不是那么喜怒无常,动辄要人性命,但是在毗人眼里,姬正自是那高高在上的魏惠候,一言可断不知多少人的生死,所以答话的时候自然要有所讲究。

当然,作为原本魏惠候身边的近臣,毗人也不可能简单,面对姬正这样的问话,他应对自如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其实,在这个天灾刚过未久,国内人心惶惶之际,提及在外人眼中已经显有老态,年龄已经有五十多岁的姬正的婚事,那确实是有些不合时宜的。

只是,不管到底合不合时宜,暗觉姬正似乎有所意动,毗人自然也不可能说什么大煞风景的话,直接开口圆润答话。

最后总结起来的意思,毗人算是赞成了商鞅和秦太子嬴驷的提议,可一想到紫萱公主乃是秦孝公的女儿,他又不免有着顾虑。

这姬正若是真娶了紫萱公主,那和秦孝公算是什么关系?岂不是平白降了一辈,成为了秦孝公的女婿,秦孝公表面上尊魏为王,到头来成了尊女婿为王,魏惠候顶多也只是成了一个女婿王?

往这方面一想,无论如何都觉得怪怪的,感觉魏惠候无端低了秦孝公一筹一样,很不是滋味。

留意到毗人说了些漂亮话后,脸上闪现过一些犹豫踌躇的表情,姬正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他最开始之所以特意问毗人一句,只不过是觉得有意思而已,于是现在就又来了一句:“毗人,你有话尽管说来!”

“君上与紫萱公主成婚,宛如天注定,倒是不好辜负此番美意,只不过这辈分问题?君上若是真娶了紫萱公主,那……”瞧见姬正兴致颇浓,听到姬正特意问起,毗人略微一思索,还是将自己的一些顾虑说了出来。

他此时还摸不清姬正对于此事的具体态度,只不过是依稀知道姬正对此事似乎不反对?

既然是不反对,那么其实就有着一些赞同的意思在里面,如此一来,自然应该顺着这方面答话才是。

“这倒确实算是个问题。”姬正笑意不变,目光依次在商鞅和嬴驷两人身上扫过,如此近距离接触历史记载中名人的机会,他倒是觉得格外新鲜有趣,自是不准备错过,可谓是抓着机会要好好唠嗑唠嗑。

作为曾经的历史系大一新生,姬正感觉或许很少有谁会像自己这样深入了解研究历史,见证历史,甚至是直接改变历史。

毗人所顾虑的问题,姬正所说的问题,对于商鞅而言,其实压根不是什么问题,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姬正对于此事的态度,所观察到的结果明显是他乐意见到的。

姬正虽然嘴上没有明确说同意此事,但这也是应该有的态度,完全在商鞅的意料之中。

现如今的情形,对于商鞅,或者说对于秦国而言,完全可以说是一片大好,实在适合进一步扩大良好的局面。

于是,商鞅干脆以退为进:“王上所言甚是,倒是鞅有欠考虑,紫萱公主虽贵为公主,但毕竟年幼,不懂事是自然的,如何能入后宫?不若让她贴身侍候王上,多多学习……”

一番话,商鞅将姿态放的是相当低,差不多就是说要让紫萱公主当作姬正身边的侍女,任由姬正呼来喝去都没有问题,反正是任由姬正处置就是了。

听到这么一番说辞,秦太子嬴驷就不乐意了,听着商鞅的言下之意,分明就是要将紫萱公主如同低贱的女子那般随意赠送出去,分明就是没将紫萱公主放在眼里。

由此及彼,作为紫萱公主的兄长,嬴驷心里怎么可能会有好滋味?他和紫萱公主的关系虽然谈不上好的不得了,但是身体里毕竟流的都是秦孝公的血。

商鞅既然可以如此不将紫萱公主当一回事,那么今后是不是也可以同样不将他这个太子当一回事,眼中有的只有秦孝公?

一想到此,嬴驷心中不由浮现一些愤怒,即便是知道商鞅这样做主要目的还是为了麻痹魏惠候,从而为秦国夺取河西之地争取到更大的优势,但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不由自主的,嬴驷就想起了当初商鞅打脸之事,当初商鞅借着秦孝公之威,真是狠狠灭了灭他的威风,每每想起来,他都有些牙痒痒,心里面不生气都不行。

可是,如今身在魏国,嬴驷不管心里面究竟是怎样一个态度,总归是不可能当面拆商鞅的台,但是话都被商鞅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没好意思腼着脸接下去了,干脆是在一旁默不作声。

反观姬正,听了商鞅的那么一番话,下意识就想摆摆手,示意这样可不太妥,他怎么可能真的将紫萱公主当低贱女子处理,这若是传出来有损他的威名呀,如果他有赫赫威名的话。

总而言之,姬正是不可能将商鞅的话当真的,就算是他有着这种想法,可由着对方这么直截了当说出来,感觉也太扯。

对于素未谋面的紫萱公主,姬正其实也没有那么多兴趣,尤其是他现在这种糟糕的状态,真是让他就算是有一点兴趣也变成没兴趣了。

正琢磨着如何回绝商鞅的提议,顺带又能麻痹一番秦太子和商鞅,姬正的脸色突然微微一动,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个人信息下面,原本空白一片之处居然出现了变化。

暂时没兴趣去回答商鞅的话,集中精神,姬正就发现自己的个人信息之下,出现了文字提醒。

咦?

除了前一段时间时不时阳寿会莫名其妙出现增加之外,现如今居然还出现了任务?

姬正暗暗好奇,往下看去。

在毗人、商鞅和秦太子嬴驷眼里,此时姬正不发话,样子看上去宛如陷入思索,需要沉思一番后才会做出决定。

如此一来,这三人一时都没再出言,生怕打扰到了姬正的沉思,于是是耐心等待了起来。

而姬正又会做怎样的决定呢?

第96章 任务

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动,姬正尽可能摆出波澜不惊的样子,查看着可供自己选择的那些任务。

【任务1:杀伐果断

说明:商鞅,历史记载中战国时期政治家,著名发家代表人物。卫国国君后裔,公孙氏,古称为卫鞅,又称公孙鞅,后封于上,后人称其为商鞅。

商鞅“少好刑名之学”,专研以法治国,受李悝、吴起等人的影响很大。后为魏国宰相公叔痤家臣,公叔痤病重时对魏惠候说:“公孙鞅年少有奇才,可任用为相。”

后来又对惠王说:“既不用公孙鞅,必杀之,勿令出境。”公叔痤死后,魏惠候对公叔痤嘱托不以为意,也就没有照做了。

战国时期,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国争雄。秦国比较落后,秦孝公为了使秦国称霸,决心征召有才能的人。

他在求贤诏令中说:“谁能想出好办法使秦国强盛,就让他做高官,还封给他土地。”商鞅听到这个消息后,决定到秦国去,从而就有了留名于史书的商鞅变法。

要求:商鞅现已志不在魏,不能为魏国所用,请抓住眼前的机会完成公叔嘱托,既不用公孙鞅,必杀之,勿令出境!

奖励:阳寿一年,一次抽奖机会(100%垃圾)】

【任务2:对秦一战。

说明:数十年来河西之地纷争不断,魏秦两国积怨已久,终不可避免一战,作为一国国君,自然要先发制人抢占先机。

要求:整顿军务,全力伐秦,在正面战场取得一场胜利(任务完成情况会更加所取得的胜利程度显示相应进度)

奖励:阳寿三年,一次抽奖机会(90%垃圾,10%特殊物品)】

【任务3: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要求:作为一国国君,除了坑死人之外,怎么能没有美人在侧?接受公孙鞅的提议,迎娶紫萱公主,完婚视为任务完成。

奖励:一次抽奖机会(50%垃圾,50%特殊物品)】

看完这三个任务,姬正真是不知说啥才好。

任务一和任务二的奖励倒是不错的,居然都有着阳寿奖励在里面,如果能够完成,就意味着能够多活一年或者三年,问世间,谁人不想活得长长久久?

可是,任务一要杀了公孙鞅是什么鬼?

姬正知道曾经的魏惠候或许真的后悔当初没杀了公孙鞅,最后让公孙鞅在秦国得到了重用,并且通过变法使得秦国迅速强大了起来,但这显然不是他现在要杀公孙鞅的里面。

更何况,初来乍到也好,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也罢,姬正现如今可没有打打杀杀的打算,故而任务一和任务二的阳寿奖励虽说诱人,他还是本能了没去选这两个任务。

其实,说起这任务二,那就更是难办了,两国交战可不是简简单单之事,姬正真若是接了这个任务,还真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完成,甚至能不能完成都是一个问题。

至于魏秦之间必有一战,姬正此时倒是没有去考虑那么多,懒洋洋晒着太阳的他,或许压根没心思去想这个。

这样一来,似乎就只剩下任务三了?

只不过,任务三的奖励相比较于任务一和任务二的奖励,似乎少了一点味道,居然没有阳寿奖励,真是感觉有点坑,可那一次抽奖机会看着倒是挺有一次的,居然两抽奖好坏的概率都标注了出来,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一番沉思,想了想这样,姬正便不再犹豫,当下就有了决定,他自然是选择了任务三。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说叫他是个英雄呢,身边没有个美人怎么成?既然有一个送上门来的,那么不收实在是说不过去。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按照提示中选择任务的办法,姬正在心里默念,缘分这东西呀,若是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还真是被毗人说中了,他和紫萱公主那是上天注定要在一块的。

其实,姬正这完全是自己给自己找借口,找理由,分明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一通乖,好像有多么不情不愿一样。

“任务失败,直接扣除四年阳寿,也就意味着一命呜呼?”

姬正心里默念了一句,顿时就感觉无语了,这任务三没有阳寿奖励也就罢了,任务若是没完成,惩罚居然这么重,扣除四年阳寿,这任务一和任务二加起来所奖励的阳寿才四年呀,莫非四年阳寿就是根据这个来的?

老实说,一想到任务没完成自己就要一命呜呼了,姬正不免有一丝犹豫,想了想貌似任务一很容易完成,只需一声令下即可。

可旋即想想,同样的道理,只要一句话的事,其实想要完成任务三也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所以,姬正倒是没必要那么担心自己的小命,不管是任务一还是任务三,他完成起来的难度似乎都不大,并且比较而言,在任务三奖励中显示的抽奖机会,抽中特殊物品的概率是最高的,他还真是好奇自己能够抽到什么。

于是,略一犹豫之后,姬正也懒得更改自己最开始所拿定的主意,直接就变成了毫不犹豫的确认了选择。

个人信息下的那些文字宛如在发光,随着光芒一闪,姬正发现有关于三个任务的提示文字都消失了,个人信息栏下多出了一个任务栏,而之前确认选择的任务三则是出现在了这个任务栏里。

深吸了一口气,姬正默默消化着这一切,在毗人、商鞅和秦太子嬴驷的眼里,他则是宛如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已经有了决定。

“紫萱公主一事,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这一次,没等公孙鞅发话,嬴驷抢先开口,或许他是生怕公孙鞅说出一通让自己心中恼怒又不能发作的话,直接都学会抢话了。

第97章 挖

“这天下终究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寡人妄自称王,却没想到惹得天灾降世,近来越发觉得身心疲惫,力不如前,果然是老了。反观秦太子,倒是有着称王之资,他日必能助秦更为鼎盛!”听着嬴驷那好像有些迫不及待的话语,姬正不疾不徐的将嬴驷夸了一遍。

心中虽然已经有了决定,已经明确选择了任务,并且这任务若是不能及时完成,甚至都有着一命呜呼的风险,但是姬正依旧没有急着明确表示什么,反而是说出了这么一番带着些感叹的话语。

其实,根据历史所记载的,姬正说得倒也不错。

现如今的秦太子嬴驷,就是以后的秦惠文王,又称秦惠王,在位期间改“公”为“王”,成为秦国第一王,北扫义渠,西平巴蜀,东出涵谷,南下商於,可以说为以后秦统一中国打下了坚实基础。

“王上谬赞,嬴驷惶恐,如今王上正值鼎盛之年,大魏国势强绝于诸侯,嬴驷如何敢于王上相提并论?更何况……”听着姬正那一番带着些感叹的话语,嬴驷顿时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起来,但是他嘴上自然不会那么明显说出来,一些场面话还是必须要有的。

说实在,现如今看到魏惠候,确切的说是看到姬正如同一个废人一样躺在那里,甚至连动动手指都显得有些困难,嬴驷觉得经此一灾之后,姬正也确实可以说是老了,不足为惧。

再加之,就连魏太子申都死在了前不久的那场天灾之中,魏国境内暗潮涌动,嬴驷觉得魏国现在已然可以说不是秦国的对手,秦国根本没必要将姿态放的这么低。

当然,想归这么想,在此之前都已经做出了那么多努力,嬴驷自然不会傻到在这最后的关头来一番倨傲的态度,让一切努力都白费。

因此,嬴驷口中的话语对姬正依旧很是恭敬,但他内心里那一丝不可抑制的得意和兴奋却是完全不受控般的流露了出来。

“呵呵,老啦,老啦,跟你们这些年轻人比,我是真老了,如此如何能迎娶紫萱公主?寡人听闻孝公对于紫萱公主颇为疼爱,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若是强娶之,岂不是害了她,并且还惹得孝公不快?不若将她安然送回秦国为妥。”姬正笑呵呵说着,反正他是怎么说得顺口怎么来了。

“这……”

听到姬正突然有这么一个提议,嬴驷一时也辨不清真假,加上他此时内心无端有些骄傲自得,对于姬正的这个提议不免有些意动。

或者说,嬴驷原本就有着这种想法,若是能安然如初将紫萱公主从魏国带回秦国,那自然是极好的。

正当赢驷有那么一点点膨胀,多出了一点点想法之时,公孙鞅却是态度坚决:“启禀王上,紫萱公主对魏国风光向往已久,今既然已经嫁入魏国,那么她便已经是魏国之人,万不能草率返回秦国,否则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

“当初寡人有眼不识大良造,未能予以重用,后每每想起皆悔之,今紫萱公主若真要加入魏国,不若大良造一并留下来可好?”姬正宛如在开玩笑般的说道。

“鞅,多谢王上,紫萱公主加入魏国,便是魏秦重修旧好的标志,从此以后魏秦两国便是一家,鞅辅佐秦公,便是辅佐王上……”面对姬正如此直白的话语,公孙鞅微微一愣,然后就打起了太极。

“说得好,魏秦两国是一家,寡人已经错过一次,自然不会再错第二次,魏国的大门会一直为大良造敞开的!”姬正也耍起了太极,说话的同时,他注意到秦太子嬴驷的脸色微微一变,变得有点难看。

可是,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当初魏惠候如果重用公孙鞅为相,或许历史上记载的著名的商鞅变法便会发生了魏国。

当然,如果也只是如果,世上有着太多的如果,并不是每一个如果都会成真,更多时候只能是想想而已。

就现如今这种情况而已,别说公孙鞅已经高居秦国大良造,就算是想重回魏国效力秦孝公也不会放人,即便是他本人,可能也不会有这方面的想法。

这些,姬正当然清楚,但是说说话又不纳税,听着公孙鞅厚着脸皮说一大通,他也忍不住想出言添添乱。

看着眼前的秦太子嬴驷和秦大良造公孙鞅,按照正常历史的走向,姬正甚至更加清楚以后会发生什么,等到秦太子嬴驷即位后,第一个对手其实就是大名鼎鼎的商鞅。

就那时的情况来看,秦国的法治建设已基本成功,倒是独掌大权的商鞅的存在成了秦国改革成果的最大威胁。

秦国的法治建设是靠强力完成的,也就是商鞅所说的霸术。在法治建设完成后,秦国有两个人是双重性质的,秦惠文王和商鞅。

他们由于拥有巨大的权力,既是法治的最强维护者,也是法治的最大危害者,而君主制下的法的象征只能是一个人。商鞅的悲剧根源就在这里。就算秦孝公没有暗示,秦惠文王也要除掉商鞅。

像商鞅这种人,秦国不用,也必然是不会让别国来用的。

关于这一点,最最开始的时候,魏国的宰相公孙座倒是看得透视,也同样这样提醒过魏惠候,只不过魏惠候当时压根没放在心中,自然也就压根没这么去做。

所以说,还是秦人执行的果断利索。

秦惠文王在除掉商鞅后,以商鞅造反查无实证,公子虔和公孙贾纯属陷害为由,顺手除掉了二人及其大量党羽。

这么一番说辞,可谓是相当巧妙,秦孝公没有完成的收尾工作,由秦惠文王出色完成了。

基于此,姬正现在自然忍不住想要挖挖墙角,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

即便是现在挖不倒墙角也没有关系,反正姬正动动嘴皮子也花不了多大力气。

几番你来我往的交谈之后,似乎越扯越远了,秦太子嬴驷貌似也受不了姬正和公孙鞅在那“眉来眼去”,抓着一个机会直接重回正题。

这一次,姬正倒是没再多说别的,直接道:“若真要迎娶紫萱公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要秦太子做一件事!”

第98章 小弟

做一件事?

嬴驷当下就是一愣,完全不知道姬正要让自己做一件什么事,该不会是掉脑袋的事情吧?

这种想法,也就是一刹那间的事,虽说暗自觉得这种可能很低,但嬴驷还是不由心中一颤。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是在魏国境内,感觉自身的生命安全完全没有什么太大保障。

只要姬正真的一声令下,那嬴驷分分钟就是身首分离。

更何况,即便是姬正没有这种要人命的极端想法,可万一他脑袋一热想将自己留下来当质子怎么办?

不得不说,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嬴驷浮现出的想法那是相当多,甚至他都十分后悔来到了魏国。

当然,追根溯源,嬴驷其实压根就不想来魏国,之所以来了,那完全是给公孙鞅逼得。

想当初,公孙鞅为了表示秦国重视与魏国结盟,特意说服秦孝公让太子嬴驷随同一起前往魏国。

对此,秦孝公也没有多犹豫,自是同意了。

这样一来,嬴驷就算是贵为太子还能怎么办呢?即便是他有着不情愿,也只能奉命前来魏国。

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紫萱公主,当初听说要嫁到魏国,她那是又哭又闹又寻死的,千般不肯不愿,可最终出于某些考虑,还是来了。

再度想起这些,暗自琢磨着姬正之前说话的语气,也不知怎么的就浮想起姬正可能对自己不利,嬴驷的额上不由有着虚汗浮现,同时对于公孙鞅更恨了一分。

倘若没有公孙鞅,嬴驷认为自己这会肯定是在秦国高枕无忧,哪里需要在这魏国担惊受怕,低声下气。

“嗯?莫非秦太子嘴上说的漂亮,可实际上根本不希望看到我娶紫萱公主?”瞧见那嬴驷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姬正也真是替他感到有些焦急。

他是穿越而来的,自然习惯了说大白话。

此时说顺口了,姬正也懒得管如今身在何处,反正也学不来文绉绉文言文般的说话,干脆越来越趋向说大白话了,这样倒省力。

“不知王上所言何事?倘若力所能及范围之内,想必秦太子定然不会推辞,定会如王上所愿。”嬴驷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公孙鞅干脆先将话接了过去。

“果真?”姬正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太子嬴驷,这位以后的秦惠文王与魏国是站在敌对的立场上的,直白而言就是以后魏国的大敌。

当然,姬正此时也不可能直接就简单粗暴的杀了嬴驷,毕竟就算是杀了一个,秦国还会挑选出第二个太子,所造成的影响虽有,但也并不是那么致命,故而他也压根没往这方面多想。

“王上所有吩咐,嬴驷必将竭力完成!”客场作战,劣势明显,真就好比板上鱼肉,嬴驷也没啥办法,只能先硬着头皮答应打来。

“此事倒也简单,寡人若娶了紫萱公主,从辈分上而言,岂不是就和秦太子成为了兄弟?此事甚妙!寡人昨夜突有所梦,之所以逢泽称王引得天灾临世,全是因为时机未到……”姬正是越说越精神,至于他有没有真的做那么一个梦,或许只有他自己清楚。

“不知何时是合适的时机?”毗人在一旁察言观色,听到姬正话语突然一顿,然后目光落了过来,忙是搭了一句。

闻言,公孙鞅和秦太子嬴驷做洗耳恭听状,不管他们到底信不信姬正所说,现如今应有的态度肯定要摆出来的。

“这时机说来也妙,只有与我二弟一同称王,那才是真正称王的良好时机!”姬正煞有其事的说。

“不知王上所言的二弟是?”公孙鞅面露疑惑,总感觉在逢泽经天灾之后,魏惠候变得有些不一样,可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姬正盯着嬴驷,“现如今魏秦结盟,紫萱公主嫁入魏国,实在是可喜可贺,我与秦太子一见如故,不如就此结拜为兄弟,二弟,你意下如何?”

结拜为兄弟?

毗人嘴角抽动了一下,总感觉姬正突出此言非常儿戏,可注意到姬正此时兴致正浓,他也不愿第一个出言搅了兴致,干脆默不作声。

秦太子嬴驷的眼中则是浮现出一些呆滞,他想过很多,可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姬正居然说要和自己结拜为兄弟,由此言前推,那姬正之前所言一同称王的二弟,岂不就是?

一念及此,嬴驷内心怪异的同时,想到王这个尊贵的称号,心里面又不免有些火热。

“王上,此事恐欠妥当。”公孙鞅觉得有些莫名奇妙,也不知姬正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想到要和秦太子嬴驷结拜。

其实,反过来的想想,公孙鞅想要将正当妙龄的紫萱公主嫁给五十多岁的姬正,岂不也可以说是哪根经搭错了?

“我说妥当就妥当!”姬正不容置疑道。

并且,他接下来的话语中,流露出一种让秦太子嬴驷长久在安邑做客的意思,只让那嬴驷额上浮现出的虚汗更多了。

嬴驷腹诽连连。

这哪叫什么做客嘛?

姬正分明就是想要将他这个秦太子扣押在安邑作质子!

自己瞎捉摸着,一想透这个,他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就不应该随同公孙鞅前来魏国。

接下来,又是一番互扯。

姬正虽然有着将嬴驷留在魏国当质子的意思,但是他也知道这有些不太合适,真要是这么做,或许会演变出难以意料的变故。

而秦孝公若是真铁了心要和魏国一战,极有可能也不会在乎什么太子的死活。

不过,质子之事作罢,结拜还是可以有的。

毕竟,姬正觉得自己还年轻的很,跟年轻人结拜,那样才显得自己年轻嘛。

更何况,按照历史记载,秦孝公再过几年就要病死了,到时候就是嬴驷上位。

既然如此,姬正干脆趁着眼前的这个机会和嬴驷结拜好了,不得不说他有点恶趣味,有些童心未泯,在外人眼中,就是老顽童呀。

若单单只是结拜,嬴驷倒不是不能接受,反正这又威胁不到他的身家性命,他只想越快回到秦国越好,都已经低声下气这么久了,自然不能功亏一篑,自然要好好满足姬正的要求。

于是,略作思索之后,嬴驷一口答应了下来。

第99章 医

秦太子嬴驷和公孙鞅都没有异议。

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了,姬正收了个小弟叫嬴驷,以此满足了一下自己小小的恶趣味。

同时,他命人将紫萱公主接到宫里住,准备择日完婚。

当然,为了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在自己和紫萱公主完婚之前,姬正自然不可能放公孙鞅和秦太子嬴驷离开安邑,最起码要让这两人参加完婚礼之后再走。

可说到成婚,姬正如今这身体状况倒是一个问题,也不知何时才能完全康复,回安邑后虽然找了不少医生医治,但是效果不佳。

甚至,为了能够让自己尽快正常一点,姬正都命人贴出去了悬赏,重奖之下,勇夫虽多,但那效果嘛,几乎就是没效果。

“额,莫非我的婚礼将如此僵硬?”

姬正有些无语,如同被烤焦了的他,浑身可以说是相当僵硬,可总体而言,与最开始相比较,他的情况已经好上了很多,至少不再是难以动弹,而是可以简单的动动手动动脚了。

这种自行恢复能力,姬正自己都感到有些惊讶,按照他的推断,现如今的自己那是外焦里嫩,别看身体表面伤得吓人,其实内在可没有受什么伤,甚至都可以说状态相当得好,只要多花些时间修养,甚至都无需太多的医治,就能变得活蹦乱跳。

几天来,那名从秦国而来的紫萱公主,姬正也算正式见了个面,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小娇妻,这面还是要见了,不然稀里糊涂成婚了,洞房的时候发现对方是个丑八怪怎么办,那岂不是搞笑了?

这种可能性虽说很低,但姬正闲着也是闲着,自然要事先好好确认一遍,顺带表示一番自己的关心。

当然,对于姬正这所谓的关心,紫萱公主那是爱答不理,当初还在秦国的时候,她就死活不肯嫁到魏国,甚至还自寻短见。

最后,紫萱公主还是在秦孝公的一番话下,出于秦国利益的考虑,才不情不愿的随同公孙鞅一行人来到魏国,从那时起,她就感觉整个世界的天空都黑了下去,一切都变得没有趣味。

这闹情绪的紫萱公主,姬正自然是一眼就看了出来,在宫里第一次见到紫萱公主的时候,单从颜值而言,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当时紫萱公主穿着一身紫色的紧身衣,整个人越发显得前凸后翘,可以说发育得相当好,唯一遗憾的就是脸上的表情太过冷漠。

对于这些,姬正也没有太多去在意,为了顺利完成任务,他哪里还管得上紫萱公主的不情不愿,更何况紫萱公主来到魏国,也没安什么好心思,完全就是秦国安排的糖衣弹炮。

如此一来,这糖衣姬正自然吃的心安理得。

至于炮弹么?还是丢回去比较好。

在与紫萱公主初见的第二天,毗人来报,说是找到了一位神医。

初时,姬正也没有在意,因为他从逢泽回到安邑之后,见过的给自己医治的医生太多了,不乏有顶着神医名头的,只是那治疗效果,说多了也是无语,渐渐的,他都有些麻木了。

因此,听到毗人说寻到了一位神医,似乎非常厉害的样子,姬正依旧兴趣缺缺,只是下意识问了句:“不知是哪位神医?”

“其名扁鹊。”毗人答道。

“扁鹊?!”

一听到这两字,原本有些兴趣缺缺的姬正一下子来了精神,扁鹊之名对于他而言,那可是如雷贯耳,

历史记载中,扁鹊,嬴姓,秦氏,名越人,又号卢医,春秋战国时期名医。

由于他的医术高超,被认为是神医,所以当时的人们借用了上古神话的黄帝时神医“扁鹊”的名号来称呼他。

少时学医于长桑君,尽传其医术禁方,擅长各科。在赵为妇科,在周为五官科,在秦为儿科,名闻天下。

“起死回生”、“讳疾忌医”、“病入膏肓”这些成语,都与扁鹊有着关联。

有一次,扁鹊路过虢国,见到那里的百姓都在进行祈福消灾的仪式,就问是谁病了,宫中术士说,太子死了已有半日了。

扁鹊问明了详细情况,认为太子患的只是一种突然昏倒不省人事的“尸厥”症,鼻息微弱,像死去一样,便亲去察看诊治。

他让弟子磨研针石,刺百会穴,又做了药力能入体五分的熨药,用八减方的药混合使用之后,太子竟然坐了起来,和常人无异。

继续调补阴阳,两天以后,太子完全恢复了健康。

从此,天下人传言扁鹊能“起死回生”,但扁鹊却否认说,他并不能救活死人,只不过能把应当活的人的病治愈罢了。

还有一次,扁鹊来到了蔡国,桓公知道他声望很大,便宴请扁鹊,他见到桓公以后说:“君王有病,就在肌肤之间,不治会加重的。”

桓公不相信,还很不高兴。

十天后,扁鹊再去见他,说道:“大王的病已到了血脉,不治会加深的。”

桓公仍不信,而且更加不悦了。

又过了十天,扁鹊又见到桓公时说,“病已到肠胃,不治会更重。”桓公十分生气,他并不喜欢别人说他有病。

十天又过去了。

这次,扁鹊一见到桓公,就赶快避开了。

桓公十分纳闷,就派人去问,扁鹊说:“病在肌肤之间时,可用熨药治愈;在血脉,可用针刺、砭石的方法达到治疗效果;在肠胃里时,借助酒的力量也能达到;可病到了骨髓,就无法治疗了,现在大王的病已在骨髓,我无能为力了。”

果然,五天后,桓侯身患重病,忙派人去找扁鹊,而他已经走了。

不久,桓公就这样死了。

由此可见,在纷乱无比的战国时期,扁鹊确实称得上是神医,他奠定了中医学的切脉诊断方法,开启了中医学的先河。

对于这些历史上曾有的记载,姬正自然十分熟悉,也无怪乎他听到毗人所说的神医就是扁鹊之时,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这么一个神医他必须要见上一见。

这可不单单是因为姬正考虑到自己若是得到神医扁鹊医治,极有可能更快康复,而是他有着更多的考虑。

第100章 术

听到毗人说神医是扁鹊,姬正也就收起了不感兴趣的念头。

“君上,是否召神医前来觐见?”毗人貌似十分清楚姬正更喜欢被称为君上,此番没有公孙鞅和秦太子在场,他也就改了称呼。

姬正点头道:“神医难寻,乃非常人也,我本想亲自迎接,奈何身体行动不便,毗人,你可要好生对待,莫要怠慢了神医。”

毗人连连称诺,不多时,他就带着扁鹊来到了姬正的面前。

“君王无碍,只需花些时间静养即可,不出一月就能康复。”扁鹊见到姬正,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便是望闻问切中的“望”。

源远流长的中医,有望闻问切四诊,据说就是扁鹊发明的。

望诊:是用肉眼观察病人外部神、色、形、态,以及各种排泄物(如痰、粪、脓、血、尿、月经和血带等),来断疾的方法。

闻诊:是通过医生听觉和嗅觉,收集病人说话的声音,以及呼吸咳嗽散发出来的气味等,作为断病的参考。

问诊:是通过跟病人或知情人交流,了解病人主观症状、疾病发生及演变过程、治疗经历等情况,作为诊疾依据的方法。

切诊:主要是切脉,也包括对病人体表一定部位的触诊。中医切脉,大多是用手指切按病人的桡动脉处(腕部的寸口),根据病人体表动脉搏动显现部位、频率、强度、节律和脉波形态等因素,组成的综合征象,来了解病人病证的内在变化。

不得不说,扁鹊医术确实了得。

姬正自己虽然清楚自己的情况,知道自身恢复的很好,或许有着穿越人士的缘故,自带福利光环,恢复力简直惊人。

但是,别人却不知道姬正的这种情况,甚至不少人都认为他有可能突然一口气喘不上来,然后就没气了。

不过,这扁鹊则是不同,刚刚见到姬正,只是用肉眼观察了一番,居然就得出了姬正身体无大碍,很快就能康复的结论。

“当真?”毗人又惊又喜,听扁鹊一开口就这么说,他本能的就有些不信,有些惊疑未定,可转而想到扁鹊的神医之名,若真的如其所言那般,姬正很快就能康复,这倒是一件大喜事,届时姬正再和紫萱公主成婚,更是喜上加喜。

可是,毗人又唯恐扁鹊所言只是糊弄人的话,不由就牢牢盯着他,似乎想要借此看出一个真假来。

扁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坦然道:“医者不说虚言。”

姬正问:“既然我很快就能够康复,还请神医进一步诊治,不知可有什么办法让我体表被烧焦的皮尽快蜕去?”

扁鹊点点头,走到姬正身旁坐下,开始号脉诊治,这就是进一步确定情况。

少倾,扁鹊看了姬正一眼,略一沉吟道:“在下熬一剂汤药,君上只需将之外敷于体表,不出七日则焦皮可尽数蜕去!”

“只需七日?神医的医术居然恐怖如斯?”

毗人震惊了,姬正的情况他可是非常清楚,全身大面积烧伤,能保住性命都可以说是一种侥幸。

可现如今,扁鹊居然说只要区区七天,姬正体表那些烧焦的皮就可以尽数蜕去,毗人本能的感觉扁鹊是在夸大其词。

“乐观而言,确实只需七日!但这并非是我的医术恐怖如斯,而是君上自身的恢复能力惊人,实属罕见!”扁鹊略作解释。

“如此甚好。”

毗人都有些不知说什么好,可瞧见扁鹊极为确定的样子,看着姬正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反而依稀有种早有所料的模样,他的疑虑也渐渐消退,追忆道:“最开始见到神医,可以追溯到十年前,当时神医也曾为君上医治,并且神医还在魏国曾居住过一段时间,君上想让神医常住魏国,可神医志在四方,最后还是离开了魏国,不曾想再次见面已经是多年之后!”

“周游列国,各处行医,固所愿也!”扁鹊答道。

扁鹊的行医生涯已经有多年,他年轻时虚心好学,刻苦钻研医术,把积累的医疗经验,用于平民百姓,周游列国,到各地行医,为民解除痛苦,非常得各国百姓的尊敬。

同时,扁鹊通过四处行医,不断汲取前代、民间经验,逐步掌握了多种医疗办法,一身医术可以说是越来越炉火纯青。

若是按照既定的打算,扁鹊此番最多在魏国待上一段时间,就会启程前往别国。

在他眼中,不管是身居高位的君侯还是普通老百姓,但凡有恙,都是他医治对象,可以说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所以多年来,扁鹊并未单单为某个列国效力,怎么说呢,只能说他是心怀天下百姓,在纷乱不断的战国时代,想要以自己有限的生涯,医治更多的人。

只不过,扁鹊都已经出现在了姬正面前,姬正自然不可能让这么一个神医从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了,这可是人才呀,必须牢牢抓住,若不是放走,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一晃眼,几天过去,姬正外敷扁鹊熬制的药汤,效果相当不错,他体表不少的焦皮已经不断干化脱落,宛如在经历着一场大蜕变。

随着姬正的焦皮不断蜕去,露出了里面新生的肌肤,乍一看,那些新生肌肤竟如同婴儿一般娇嫩。

这种情况的出现,简直让人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种情况会出现在姬正这种五十多岁的人身上。

假如非要找个词来形容,那几乎都可以说是返老还童。

这若是传扬开了,很可能会有人说扁鹊有着让人返老还童的能力。

而随着体表焦皮不断蜕去,姬正也渐渐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不仅仅能够简单的动动手动动脚了,他甚至下地走上一段都没问题。

“君上恢复力惊人,实属见所未见。”也就过去几天时间,看着差不多已经能蹦能跳的姬正,扁鹊都忍不住感慨,他当然知道这一切并非只是因为自己医治的效果,更多的是因为姬正本身。

“此事,还请神医不要泄露出去。”姬正对扁鹊说道,他可不想让很多人认为自己是个怪胎,之所以恢复如此迅速,他倒是想将这一切都归结到扁鹊神奇的医术上。

扁鹊神色一肃,保证道:“君上放心,在下定当守口如瓶!”

为了表示感谢,姬正设宴招待扁鹊,也没多请人作陪,期间和扁鹊聊了不少关于对方周游列国行医的事。

未了,姬正问道:“不知神医接下来有何打算?”

第101章 院



周游列国,一生行医,最好再留下些流传后世的医学名作,这可以说是扁鹊的一种打算。

略作思索,扁鹊没有立刻回答,姬正则是继续问道:“不知神医有没有在魏国长住的想法?”

这一次,华佗直接道:“天下之大,四海为家,在下云游四方,走到哪便行医到哪,还有着很多人等着我去医治,固,恕在下不能长久居住于魏国,恐怕很快就要离开魏国了。”

对此,姬正倒是没有太多意外,当他提问的时候,其实差不多也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答案。

不过,边上作陪的毗人则是惊讶道:“神医何出此言?莫非是魏国不好,对神医招待不周?缘何很快就要离开魏国?”

扁鹊笑了笑,面露忧国忧民之色,说道:“魏国虽好,可这天下纷乱已久,战火连连,百姓流离失所,更有病痛缠身。在下既然学得一身医术,自然不想居于一处,而是想四处行医,为天下百姓治病。”

“可是,神医如此奔波,一天又能医治得了多少人?”毗人表示疑问。

“为天下去疾苦,在下只能说以所学尽力而为,每天能多救几人便多救几人,但求无愧于心!”扁鹊答道,“安邑乃魏都,在君上的治理下,繁华似锦,医者众多,可以说是人人有病可医,在下留在此处,恐也只是锦上添花,所以在下不准备在魏国久留,而是要去那些更需要我的地方。”

姬正笑道:“我有一计,可让神医不必四处奔波事必躬亲,却又能够让更多人免去病痛疾苦!”

扁鹊很是感兴趣,问道:“不知君上有何妙计?扁鹊愿洗耳恭听!”

“留在魏国!”姬正给出了答案。

扁鹊心里微微失望,摇头道:“君上说笑了,倘若所言妙计只是让在下留在魏国,又如何能够让更多人免去病痛疾苦?”

对此,姬正早已经想好了答案,直接道:“所言妙计,让神医留在魏国只是其一,若是神医答应,就可以在魏国教习弟子,广传医术,我必会大力支持,比如说如同齐国的稷下学宫一般,建立一所医学院,广招有志于为天下去疾苦之志士,神医可为院长,传授医术!”

“如此一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神医的弟子将满天下,普天下的医者皆有可能使用先生的医术医治病患,这岂不就是能够让更多的人免去病痛疾苦?”姬正补充道,然后又举例提到了儒家至圣,“昔,孔子,相传其有弟子三千,其中贤人七十二。孔子去世后,其弟子及其再传弟子把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语录和思想记录下来,整理编成儒家经典《论语》,由此儒家渐渐兴起,并且还有着成为第一显学之势!神医医术超高,与其四处行医,何不教授更多的人如何行医?”

扁鹊听到颇为意动,可仍有些犹豫。

听到姬正居然拿孔子出来举例,宛如将自己在医学界的地位比肩儒家学派中的孔子,扁鹊想要说些什么,或者说是谦虚一番,可一时又不知该说些啥,只是迟疑未决道:“这……”

“君上说得对,所言之计简直是妙不可言,神医但凡有什么疑虑尽管可以提出来!纵观以往,神医周游列国,四处行医,并非是为天下去疾苦之上上策也,所能救治之人也实属有限,可若是依照君上所言之计行事,那可以称得上是拯救天下苍生之上策!”留意到扁鹊明显被姬正说得有些意动,毗人虽不知好战喜开疆扩土的姬正为何执意想要将扁鹊留下来,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边上助攻。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扁鹊忍不住感慨,想到齐国的稷下学宫,他向着姬正一拜,说道:“在下四处行医,所救百姓确实有限,纵然有着些弟子在旁协助,依旧有很多力所不及之处!只是,君上真的准备仿效稷下学宫,在魏国建立一所医学院?”

这稷下学宫,又称稷下之学,战国时期田齐的官办高等学府,始建于齐桓公田午,位于齐国国都临淄稷门附近。

“稷”是齐国国都临淄城一处城门的名称。

“稷下”即齐都临淄城的稷门附近,齐国君主在此设立学宫,故因学宫地处稷门附近而得名为“稷下学宫”。

可以说稷下学宫是世界上第一所由官方举办、私家主持的特殊形式的高等学府。

学术思想史上不可多见、蔚为壮观的“百家争鸣”,就是以齐国稷下学宫为中心的,官学为黄老之学。

稷下学宫作为当时百家学术争鸣的中心园地,有力地促成了天下学术争鸣局面的形成,影响力极大,在其兴盛时期,曾容纳了当时“诸子百家”中的几乎各个学派,称之为文化中心也不为过。

故而,听到姬正说要效仿齐国的稷下学宫,在魏国建立一所医学院,以便让医术更好的更广泛地传播下去,扁鹊自然是非常意动。

可是,他又生怕姬正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全力支持建造医学院,广招有志于学医的弟子,这其中涉及到很多细节,还要耗费大量钱粮,短时间内所能取到的好处却基本看不见。

面对扁鹊的迟疑,姬正说道:“君无戏言!”

瞧见扁鹊还有些将信将疑,姬正干脆道:“其实这么说,我也是有私心在里面的,神医若是留在魏国,任医学院院长传授医术,往后神医的一些弟子就可以进入军中担任军医。如此一来,我军伤兵的存活率自然有望大大提高,而魏国居天下之中,却又是四战之地,素来少不了战火纷乱,所以我真心希望神医能够留在魏国!”

“多年前,在下曾在魏国为君上医治,这些年来,在下四处行医也见到过不少国君,却从未得到过如此礼遇,如若君上果真要在魏国建立一所医学院,扁鹊愿在医学院内传授医术……”这一回,扁鹊没有那么多的迟疑未决,他细细思考了一番后就做出了明确的决定。

等到宴会结束,可谓是宾主尽欢。

成功招揽到扁鹊,姬正颇为高兴,而随着身体恢复了七七八八,还有着另一件喜事等着他,那就是婚姻之事。

想想要迎娶小娇妻了,并为爱而鼓掌,姬正还真是非常激动呢!

第102章 喜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关于这四大喜事的出处,有着不同的说法。

一说是出自《神童诗·四喜》,作者汪洙,字德温,北宋晚期人。

汪洙九岁时即赋诗,有“神童”之佳称,他诗才横溢,先后写了不少言绝句诗,都是一些便于孩童记诵的短诗。

后来,就有当时的塾师门将汪洙所赋的三十多首五言绝句汇编诠补成集,题为《汪神童诗》。

《神童诗》文词通俗易懂,非常适合儿童记诵,它与《三字经》等同誉为“古今奇书”,成为训蒙儿童的主要教材,流传极广,影响至为深远。

而另一说,则是出自南宋·洪迈《容斋随笔·四笔·卷八·得意失意诗》:“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当然,不管是哪种说法,反正都不是出自战国时期。

当然,本就来历非比寻常的姬正,自然是知道这四大喜事的。

久旱逢甘霖,这个可以有。

至于他乡遇故知?

对于姬正而言,倒可以说是有着一种怪异之感,他本就是不同寻常而来,真的很难想象在战国时期遇到故知会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貌似不可能如此,更多的反可能如同于无声处听惊雷!

毕竟,当一名穿越者遇到另一名穿越者时,喜不喜不知道,反正是有点惊悚感,震惊!

再说金榜题名时,姬正完全不需要,他现在就是魏国国君,乃是魏国境内的至高存在,哪里需要什么金榜题名?

更何况,金榜题名,主要是指的是古时科举高中。

而科举制,乃是从隋唐开始实行,直至清光绪卅一年(1905年)举行最后一科进士考试为止,前后经历一千三百余年,成为世界延续时间最长的选拔人才的办法。

总而言之,这金榜题名,跟战国时期没太大关系,不过类比而言,倒也能说成升官发财。

这升官发财确实是好事,很多人都非常想有这好事。

否则,原本的魏惠候也不会想着要在逢泽称王了。

这称王,可不就是为了将自己的爵位给硬生生提高两级,如此就可以与周天子并列么?

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因为姬正来了。

说完了三喜,最后剩下的一喜就是洞房花烛夜。

这个,姬正倒是可以好好了解一下,因为这是他很快就要经历的事情,虽然紫萱公主心里面是不情不愿的,但是拗不过现实呀!

现实是什么?

现实就像那啥,如果反抗不了,那只能享受。

成功招揽到神医扁鹊,让其同意留在魏国出任医学院的院长,接下来的一些天里,姬正自然要着手落实这件事。

说的是君无戏言,那肯定不能空口说白话,医学院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那自然要兴建起来。

不过,这倒并非是一朝一夕之事,急也急不来,姬正干脆先给扁鹊划了一片宅院暂时当做医学院使用,同时还调拨了不少钱粮。

正所谓再穷不能穷教育,想想魏国连连作战,所耗钱粮何其多也!

与其四处战火纷争不断,甚至其中很多战争都没啥意义,只不过是白白消耗国力,反而还因此四处树敌,倒不如用这些钱粮来发展教育,猥琐发育,别浪!

对于开展医学院之事,也只是姬正诸多计划中的一小部分,随着他身体不断康复,自然不管光躺着不干事。

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躺着舒服归舒服,可问题是来到了这个时代,光躺着并不一定能够躺赢,还是必须要有所行动滴。

俗话说男人不可以无权,无权则落于平庸,可有权而无所作为,则等同于作恶!

姬正贵为国君,自然要多做事,而且要做大事,既然成为了魏国的国君,他觉得要给自己立一个小目标,那就是先一统天下好了!

只不过,这个小目标对于现在的姬正而言,还是有些任重道远,一切还都要徐徐图之,比如说可以先从迎娶紫萱公主,完成自己所接的那个任务开始!

正好这天,公孙鞅和秦太子嬴驷再度前来觐见,姬正差不多猜出这两人急着想要返回秦国,从而与秦孝公图谋大事。

对此,姬正倒是很淡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于是,姬正明确告诉公孙鞅和秦太子嬴驷,半个月后就是大吉之日,届时他会与紫萱公主完婚,参加完婚礼之后,公孙鞅和秦太子嬴驷自然可以返回秦国。

其实,经过扁鹊的医治,再加上自身的恢复能力本非常人能及,姬正身上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甚至在前几天就和紫萱公主完婚都没有问题。

不过,他之所以一直拖着,一是在筹备医学院之事,二则不想让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知道自己的身体恢复得如此之快,简单来说就两字:没病装病!

额,这貌似不止两字?

宫中一别院,侍女领着公孙鞅和秦太子嬴驷进来。

紫萱公主起身问道:“驷哥,可有什么好消息?”对于公孙鞅,她本能觉得讨厌,直接无视掉了。

“确实有好消息,可是对你而言,却不知算不算好消息。”嬴驷苦笑了一下。

“驷哥快讲!”

“魏王已经决定,半个月后与你成婚,此间之事总算暂告一段落。”

紫萱皱眉:“这是好消息?我不听!我不听!什么魏王?分明就是一个狂妄自大遭天谴的魏侯!我想回咸阳!”

“这……”眼见紫萱一委屈,眼里泪珠都在打转,似乎真有着回秦国咸阳的打算,嬴驷急切道,“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

“萱妹若要回咸阳,我们此前的所有努力将功亏一篑!”

“这里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更何况魏候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我不想嫁给那个老头!”

眼见公孙鞅在一旁老神在在,啥话也不说,嬴驷暗自恼怒,可他又不能由着紫萱胡来,只得再劝:“萱妹,你忘了前来魏国前是如何答应父亲的嘛?眼下已经到了计划最为关键的一步,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们只能接着走下去,断没有退回的道理!”

第103章 符

“既如此,便是逼我!不过,你们放心吧,答应了父亲的事,便有千万般不愿,我自会挨着受着,只是从此以后你们就当我死了!世上再无秦国的紫萱公主!”紫萱越想心里越觉委屈,内心黯然之际,眼中的泪珠子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下奔涌而出。

“唉……”

嬴驷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最终无言,就想和公孙鞅退出紫萱所居的别院。

这时,公孙鞅说:“公主稍安勿躁,暂在安邑小住,以观后效,等到形势合适之时,便可伺机离开!”

紫萱懒得去听公孙鞅的话,也压根听不进去,只能冷哼了一声,明显完全不信。

按照现如今的情形,七天后她都要和姬正成婚了,到了那时,想想就难以接受,即便是以后真的有可能回到秦国又怎样?或许那时的她早已经不是原来的她。

一想到这些,紫萱就觉得烦躁,不愿多说,只是让侍女送公孙鞅和秦太子嬴驷离开了别院。

……

近来这段时间,姬正除了命人筹备医学院之事外,还有一件事也是在同步进行,那就是赈灾,这赈灾的灾自然是当初逢泽之会的天灾。

其实,在姬正刚返回安邑那会儿,赈灾之事就已经安排下去,只不过最开始的他身体虚得很,连说话都有些困难,故而想要下令都成一个问题,并且即便是下令,执行的情况也是不佳。

如此一来,逢泽之灾引起的恐慌越来越烈,再加上暗中还有着有心人在推波助澜,更是如同火上浇油,甚至有意要激起民变。

知晓了这种情况,姬正自然不敢大意,揭竿而起之事,他可不想提前发生在魏国,这种可能性虽小,但是也不可不防也!

历史上著名的大泽乡一声吼,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其实发生在一百多年之后。

大泽乡起义,又称“陈胜吴广起义”,是秦末农民战争的一部分。

此次起义,沉重打击了秦朝,揭开了秦末农民起义的序幕,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平民起义。

秦二世元年(前209年)秋,秦朝廷征发闾左贫民屯戍渔阳,陈胜、吴广等900余名戍卒被征发前往渔阳戍边,途中在蕲县大泽乡为大雨所阻,不能如期到达目的地,情急之下,陈胜、吴广领导戍卒杀死押解戍卒的军官,发动兵变。

起义军推举陈胜为将军,吴广为都尉。连克大泽乡和蕲县,并在陈县建立张楚政权,各地纷纷响应。

大泽乡起义因为陈胜得势后骄傲,加上秦将章邯率秦军镇压而失利。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虽说这段历史还没有上演,并且在现阶段上演农民起义的概率很低,但是姬正也要未雨绸缪,他可不想自己的身体是康复,而魏国却如同渐渐病重的废人。

再加之,公子卯等魏国很多将领都死在了逢泽的那场天灾中,导致军中也是人心浮动,这些都是不稳定的因素。

面对这么一个烂摊子,姬正能怎么办?他又有些小无奈呀。

外加还有着一个秦国隔河相望虎视眈眈,或者说是如同一条伺机而动的饿狼,姬正就更加不敢掉以轻心了。

一想到秦国所图谋的河西,姬正也就差不多有了个主意,这将计就计必须得来全套,反正事情都已经到这个份上,干脆就装得更加逼真一点好了,最高境界是装的连自己都信了!

于是乎,姬正早已经在明面上提前传令河西守将龙贾回防,以此稳定人心,兼统筹指挥赈灾之事,与此同时还有着密诏一同送往河西。

……

少梁城西河郡守府,西河郡十余名将领尽皆在此。

从一开始,龙贾就对魏秦结盟不看好,再加上现如今魏国国内的形势不容乐观,以至于他忧心忡忡。

此番,将西河郡诸将召集起来,龙贾也是为了战前动员,他已经预感到要不了多久,魏秦之间必有一战。

现如今这个阶段,虽说魏秦两国之间看起来风平浪静,甚至还和亲结盟交好,可这一切,倒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站在几案之后,龙贾一脸威严道:“……真正的敌人就要来了,建功立业的时刻近在眼前,即日起,三军进入战时戒备状态,不论谁有所疏忽,一律军法处置!”

众将暗暗一凛,齐声道:“末将得令!”

龙贾点点头,借着众将都在场的机会,他便准备介绍一番被特意召集而来的公孙衍。

公孙衍,本是魏相国白圭的门生,别名犀首,自从白圭被原本的魏惠候气死之后,他也就有些心灰意冷,没有继续在安邑待下去,而是来到了河西之地,也就是现在魏国的西河郡。

之所以这般做,是因为白圭临死前依旧念念不忘河西,担忧魏惠候不听劝,中了秦人的蛊惑,最终甚至将河西之地都丢了,作为白圭的门生,公孙衍自然准备秉承其遗志。

而龙贾对白圭素来敬重,也非常相信白圭的判断,故而公孙衍来到西河郡之后他便热情接待,并且还想给予重用。

只不过公孙衍本是一名白衣,无权无职,没有姬正的正式封命,龙贾也没办法擅自授公孙衍军权,只能将其带在身边,以期逐渐增加公孙衍在西河郡的存在感。

“诸位——”

龙贾正准备借此机会让众将与公孙衍混个脸熟,守值军尉急急而来,跪叩道:“报,王使到!”

龙贾微微一怔,也顾不得介绍公孙衍,朗声道:“恭迎王使!”

说罢,起身出迎。

众将紧随其后。

将传旨御史迎到府中,御史拱手,取出一半虎符道:“龙老将军,在下奉命前来宣旨,请将军合符!”

据记载,虎符最早出现于春秋战国时期,当时采用铜制的虎形作为作为中央发给地方官或驻军首领的调兵凭证,称为虎符。

虎符作猛虎疾奔状,象征军威和进军神速,背面刻有铭文,分为两半,右半存于朝廷,左半发给统兵将帅或地方长官。

并且,虎符从来都是专符专用,一地一符,绝不可能用一个兵符同时调动两个地方的军队,调兵谴将时需要两半勘合验真,才能生效。

见那一半虎符,龙贾从密处取出代表军权的另一半虎符。

两半合一,二符契合!

第104章 纷争

两半合一,二符契合!

确认无误,龙贾忙将王使让至主位,见旨如见君上,叩道:“西河郡守龙贾恭请王命!”

王使朗声道:“……今有天灾降世,百姓惶惶不安……命西河郡守龙贾在最快的时间内点齐兵马,返回安邑,安内赈灾……”

旨意既毕,龙贾、公孙衍、众将无不错愕。

如今之情形,魏秦虽表面上看似修好结盟,但是两国在河西这片土地上争端由来已久,尤其是西河郡的众将士感受最深,压根不相信魏秦两国之间能够如此简单修好结盟。

在战国历史上,秦国和魏国都曾是一段时间的霸主。

当然,在后世历史记载中,战国分裂数百年的局面,最终还是由秦国来结束的。

秦始皇嬴政统一六国先后按顺消灭了韩、赵、魏、楚、燕,并在公元前221年,灭掉了最后的齐国,完成统一六国的大业。

不过,公元前221年,以这个时间点算起来,与现如今姬正所在的时代足足相隔了一百多年,秦统一六国还早得很,那是一百多年之后的事情,在战国初期,其实魏国才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强国。

在三家分晋之后,魏国继承晋国的衣钵,又诞生了魏文侯和魏武侯两代明君,加上还有吴起等人才辅佐,魏国在战国初期可谓是立于不败之地,特别是在河西之地的争夺上,一度碾压秦国。

只可惜,传到魏惠候这一代,魏国国力虽依旧强,但已渐显颓势,尤其是没能重用商鞅,任其跑到秦国主持变法,使得秦国的国力在这些年来渐渐赶超上了魏国。

纵观秦国河西之争,其实都可以从几十年前说起。

公元前419年,魏国先是在河西少梁地区修筑城池,以此来建立攻打秦国河西之地的前沿跳板,那时的河西之地还属于秦国。

当然,秦自西边来,不断扩土开疆,最开始也可以说是秦夺了晋的河西之地,那就要追溯到更早的三家还未分晋时期。

公元前412年,魏文侯指派太子率领军队攻克了繁庞,对秦国河西之地形成了巨大的战略优势。紧接着,吴起成为魏国的军事统帅,训练了令天下闻风丧胆的精锐步兵,这些步兵被称为“魏武卒”。

吴起率领魏武卒连续攻克临晋、元里两城邑,还攻下了函谷关,并在临晋筑城,最终夺取了秦国黄河西岸五百多里的土地,将秦国压缩到了华山以西的狭长地带。

由此,第一次河西之战结束,魏国彻底占领秦国的河西之地,并由吴起担任第一任西河郡郡守。

失去了河西之地,秦国便要面临魏国更为直接的威胁,并且也可以说是被堵在了家门口,想要东进中原也不可能。

对此,秦国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在公元前389年,秦国和魏国展开了第二次河西之战。

这一次,秦国拼凑出50万大军,只不过其中不少士兵都是仓促调集,并没有经过长期的军事训练。

面对数十万秦国大军,魏国吴起调集五万精锐的魏武卒进行反击,以少胜多,破秦国五十万众,一时天下为之震惊!

再之后,魏秦两国围绕河西之地依旧多有战端。

可总体而言,还是魏国占据着优势,直到姬正出现在这个时代,河西之地还掌控在魏国手中。

只不过,前有吴起认为自己遭到了魏武侯的猜想,最终选择了离开魏国投奔楚国,此后有龙贾出任西河郡守,魏武侯之子即位,也就是原来的魏惠候。

纵观历史纷争,魏秦两国围绕河西之地发生的连番大战,不知流了多少血,不管对于哪国来说,河西之地都是必争之地,两国的积怨纷争不可能轻易化解。

对于这一点,西河郡的众将认识最为清晰,当然,也不排除极个别将领对于魏秦结盟修好存在幻想。

“河西七百里!秦弱之时,还曾与魏国大战数遭,小战不计其数,如今秦变法强盛,国力不弱于魏国,本不惧一战,秦却使公孙鞅突然来魏,俯首称臣,缔结姻缘,结盟修好,此诚不合常理!为何君上还要在这种关头,将龙贾将军调离?”

错愕不解间,众将心中满满的都是类似的疑问。

别说众将,就连龙贾和公孙衍一时也是疑惑不解,可面对王使宣读的旨意却又不敢反驳,只能心中暗自焦急。

最终,龙贾心中重重叹了口气:“龙贾遵旨!”

一旁,公孙衍心灰意冷更多,越发感觉河西之地恐有不妙。

这时,龙贾疑惑道:“敢问王使,君上在旨意中只言在最快的时间内调集兵马,却并未言明征调多少兵马以及具体期限,不知……”

王使答曰:“既然是在最快的时间内,自然是越快越好!君上还有一份密诏交由将军。”言毕,拿出那密诏交于龙贾之手。

待到王使离去,龙贾留众将与公孙衍在原地等候,独自来到郡守府密处,望着几案上的虎符,瞧着手里并未启封的密诏,他忧心未定,不由来回走动,摸不清密诏里到底有何密令。

最终,龙贾深吸了一口气,启密诏观之,脸色随之不断变化,随后命人召公孙衍前来。

“犀首呀,老相国说得对,魏秦之间必有大战,不可不防也!如今君上召我回去……”龙贾叹了一口气道。

“魏秦修好结盟,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君上这是在妄想呀!”没等龙贾说完,本就心有不快的公孙衍是不吐不快。

龙贾一拳头砸在几案上:“犀首,慎言!君上密诏,你且观之!”

“将军,我?”公孙衍疑惑不解,既然是君上写给龙贾的密诏,他又怎么可以随意观之?

“这正是君上的意思。”龙贾打消了公孙衍的疑虑。

最终,耐不住内心好奇,再加上龙贾有言在先,公孙衍拿起那封密诏看了起来,很快就是一声惊呼:“这?”

等到公孙衍完全消化完密诏的信息,龙贾道:“既有君命,身为主将,我自然不能抗命不遵!你也看到了,君上有言,自觉愧对白相国,前错失相国公叔座门生公孙鞅,现不可再失白相国门生公孙衍,授命于你暂全权统领河西兵马!”

第105章 撑着

“……君上有言,自觉愧对白相国,前错失相国公叔座门生公孙鞅,现不可再失白相国门生公孙衍,授命于你暂全权统领河西兵马!”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这些话,公孙衍只觉自己耳里轰轰乱鸣,虽然之前已经亲自看过密诏,并且还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看过好几遍,但现在听到龙贾如此的话语,他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或许可以说成是范进中举。

范进是个士人,他一直生活在穷困之中,又一直不停地应试,考了二十多次,到五十四岁才中了个举人。

可是,当报喜人来报这个好消息的时候,范进却认为是在哄他,压根不信,只当作没听见,最后得知自己是真的中了,他乐极生悲,整个人都欢喜疯了,喜极而疯癫。

当然,公孙衍不是后世的范进,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没有那么脆弱。

可是,公孙衍现在还年轻,突然间得知这么一个大好消息,难免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更何况,他在心里暗暗对比曾经魏惠候对于自己态度,与现在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这也由不得他不敢相信。

实际上,公孙衍这么想倒也算是对了,曾经的魏惠候和现在的姬正本来就是不同的两个人。

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渐渐按捺住内心的波涛汹涌,可公孙衍依旧忍不住问龙贾:“龙将军,如此重职,君上真的能够放心交给我这么一个相府门人么?”

“犀首,君上的旨意你也看到了,上面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的确确是命人暂全权统领河西兵马。

依我愚见,许是经逢泽天灾之后有后福,君上想通了,因而念头也通达了很多,所以才会自觉愧对白相国。

再加上,白相国曾在君上面前举荐过你,此番授予你重任,也可以说是君上对你的一种考验,成则前方一片坦途!”龙贾分析着,不管怎么来说,他对于姬正的决定还是感到高兴的,因为这至少说明姬正并没有被秦国的表面功夫给蒙蔽。

至于自己原本任西河郡守,统领西河郡的兵马,可现在却要被调离西河郡,龙贾倒是没有太多的怨言。

当然,如果可以,他肯定还是想要留在西河郡,尤其是在现如今魏秦之间表面修好结盟,可实际上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冲突甚至演变成大战的关头。

从公孙衍来到西河郡的这段时间,龙贾已经与公孙衍有过多次深谈,即便他是以前还存在一点侥幸心理,认为魏秦之间的大战可免,可现在他也不会这么认为了,魏秦两国之间表面上看去越平静,越是能感觉平静的表面下暗潮涌动。

“希望君上是真的清晰认识到了秦国的威胁,这河西之地,魏国必须牢牢掌握在手中,可万万丢不得……老相国,今君上有所命,犀首定不负所托!”公孙衍朝着安邑的方向行跪姿,两眼有着泪水流出,这明显是在祭奠对他有恩如今却已不在世的白圭。

“好,如此甚好。”想起前相国白圭,龙贾感到一丝宽慰。

这时,公孙衍苦笑了一下,说道:“龙将军,除了这份必先由你过目的密诏外,之前王使宣旨有言,命你在最快的时间内点齐兵马,返回安邑,安内赈灾……

可如今,秦国倘若真的大举来犯,西河郡内的守军恐难应对自如,若是再调走大批兵马,我真是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即便是真有常人难及的才学,可公孙衍以前一直都在相国府做事,算是相国府的一个门人,他甚至都没有正式的官职,现如今突然要暂全权统领西河郡兵马,一下子间还真是有种不知如何接手之感。

龙贾略作思索,其实从之前与王使简单的对话之后,他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考虑,此刻来回走了几步,顿住:“军中新征了两万新兵,在下将这些新兵带走即可,甚至这些新兵都无需全部带走,因为君上有言越快越好,如此自然要轻装上路,所点之兵越少越好!”

公孙衍拱手,深深一拜。

接下来,又是一番商议。

不多久,龙贾再度将留在府中待命的众将召集起来。

“本将奉命回防,关于河西守御之事,现有君上密诏在此,命公孙衍暂代西河郡守之职!”

说着,龙贾将那份密诏交由在场的心腹众将传阅,然后双手解下随身佩剑,充满肃杀道:“此剑乃君上亲授于我,现如今一并交由公孙衍!此剑在,如君上在,无论是谁,若不遵号令者,斩立决!”

突然听到这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众将一时明显有些缓不过神来,可那传阅的密诏上却是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再加上龙贾的那么一番表态,众将虽然内心有诸多疑问,但却无人反驳,最后齐声应道:“末将遵命!”

如此一来,算是顺利完成了交接之事,龙贾郑重的将那柄佩剑交到公孙衍手中,公孙衍双手接过,面容肃穆。

紧接着,龙贾又是一番交待布置。

一个重担就这么宛若突如其来的压在了自己身上,公孙衍第一次受此重任,顿时肩膀上的担子重得几乎难以难受,暗暗已经打定了以死报国的念头,倘若西河郡真的有变,他定要战死于此!

当龙贾的战车不断远去的时候,公孙衍的这种念头更加坚定了,同时愈发感觉责任深重,因为他现在身上压着的不单是白相国、龙贾和君上的重托,更有着历史的重担,因为在史家记载中,河西是吴起打下来的,同样也是吴起,训练出了令天下闻风丧胆的魏武卒。

效力于魏国,公孙衍一直将吴起作为榜样,并时常将自己与吴起作比较,想要有着一番大作为,留名史册。

都言成王败寇,如今魏秦两国平静的表面下波澜汹涌,如若在他的手中让秦人夺回了河西,那么他的名字或许真的会被记在史册上,与吴起作一个鲜明的对比,不同的是吴起是胜利者征服者,而他公孙衍却是失败者!

一想到此,公孙衍就觉压力山大,同时也有着浓浓的动力,现如今的这种情况,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要撑着!

第106章 何虑

自那天公孙鞅和秦太子在宫中别院见过紫萱公主之后,一晃眼,已经是六天过去。

安邑,秦国使馆内。

公孙鞅和秦太子嬴驷都在。

“只等明天紫萱婚事结束,大事可成!”秦太子嬴驷颇为激动,实在是这些天来待在安邑,暗中都有着不知多少人在监控,他感觉就如同被软禁在此城中,还真是怕自己被姬正扣押当作质子,那样的话可真就前途无亮了。

幸好,嬴驷的这种担心并没有变成现实,除了隐约知道暗中有着不少人在监控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之外,他倒是没有受到别的制约。

故而,这几天待在安邑,嬴驷倒是颇为安分,甚至生怕惹出什么事来被姬正找到借口,他基本都是待在秦国使馆中,甚少出去走动,这若是放在后世,妥妥可以说是宅男,临时宅男。

公孙鞅却没有那么乐观:“没那么简单,一切不过才刚刚开始,魏国若是依旧存有戒心,严加防范,那么河西之地就是一块难啃无比的硬骨头!”

这话秦太子嬴驷不想听,他顾自分析道:“魏国对于秦国的戒心是不可能那么快就消除的,只是,这又能如何?

即便是魏人对我们依旧存有戒心,此际魏国境内天灾连连,逢泽周边的区域更是受灾严重,百姓惶惶不安,国内可谓是乱成了一锅粥,实乃天助我也!

就算是我们没有假意俯首修好结盟,依旧可以借这个机会将魏国打一个措手不及!何虑之有?”

看着宛若无忧无虑状的嬴驷,公孙鞅却一点也没有那么轻松,他不由轻叹一声:“根据探报来看,魏之西河郡有着数万武卒,更有猛将统领,在洛水、长城一线重点布防。当年秦国率五十万大军,欲一举夺回河西之地,却被魏将吴起领五万魏武卒所阻,最后功败垂成!

秦国如今虽然已经今非昔比,但是魏国依旧不容小觑,驻守西河郡的武卒皆是精锐,能征善战,又守之以险,即使我方出其不意,可终究少不了正面与之一战,到时候就算能够夺回河西,也必是伤亡惨重!”

嬴驷却是有些不以为意,依旧自信笑道:“大良造,打战哪里有不死人的道理?只要能顺利从魏人手中夺回河西,一切都是值得的,伤亡惨重又有什么关系?若只是这点忧虑,完全没必要!”

公孙鞅苦笑道:“不瞒太子,臣所忧虑的倒不是这个。”

“是么?”嬴驷开口问道,“那你所忧虑的是什么?”

闻言,公孙鞅想起了最开始自己代表秦国出使魏国。

当时秦太子嬴驷并未随行,秦孝公还担心魏惠候一怒之下,直接将公孙鞅给杀了。

回想起来,那一次出使魏国还真是凶险无比,那时魏国正集结兵马联合诸侯,准备伐秦,恰逢公孙鞅代表秦国出使魏国,初一见,魏惠候直接下令要将公孙鞅斩了祭旗。

只不过,现如今公孙鞅都好好的,最开始那一次,他自然没有真的被原来的魏惠候给杀了,并且他的尊魏为王,助魏南面称王的计策,还非常顺利地得以实施。

但是,一切顺利到如今,回想起来,期间的过程确实非常凶险。

此时,公孙鞅想到了当初在魏朝堂上舌战群臣,丝毫不落于下风,直到后来公孙衍扶着相国白圭出现,才遇到了生死危机,甚至差点都栽在了公孙衍的手里。

也幸好,那时的魏惠候没有听相国白圭及其门生公孙衍的劝,执意要与秦国修好结盟,否则公孙鞅不认为自己现如今还能完好无损的坐在这里,很可能他早已经埋于黄土下。

“大良造,不知你所忧虑的是什么?”眼见公孙鞅一时没有答话,嬴驷忍不住再问了一遍,他倒是不知道公孙鞅突然陷入了回忆,有一些走神。

再度回过神来,公孙鞅一字一顿道:“公孙衍!”

“公孙衍,此人是谁?在魏国任什么官职?与你同姓,莫非是有着什么关系?”嬴驷表示好奇,公孙衍这个名字他在秦国的时候都没听说过,压根不知道对方是谁,倒是想不明白公孙鞅为何因之而忧虑。

“简单而言,公孙衍是一个与臣相差无几的人,他是魏前相国白圭的门生,此前并未在魏国出任什么官职,与我同姓倒是一种巧合。”公孙鞅徐徐答道。

“既然连一官半职都没有,那又什么可忧虑的,魏候若真是有着识人之能,当初你在魏国之时如何会不受重用?莫非现如今你忧虑魏候会重用这个公孙衍不成?对于这一点,反正我是不相信的!”听到公孙鞅居然主要在忧虑一个叫作公孙衍的人,嬴驷便不将公孙鞅的话那么放在心中,甚至暗暗觉得公孙鞅的这种忧虑压根没必要。

第二天一早,龙贾赶到了安邑。

当然,得知姬正明天大婚,他是骑了快马带了些亲卫,特意快马加鞭赶来的,至于从西河郡抽调的大军,那自然还在路上,并且行军的速度完全可以用慢吞吞来形容。

到了安邑,龙贾也顾不上别的,第一时间进宫面见姬正,一路从西河郡赶来,他是有着一肚子的话要和姬正说。

“君上身体安康,龙贾就放心了。”看到姬正行走自如,整个人看上去甚至都看不出受伤的样子,龙贾松了一口气。

逢泽称王,天灾降世!

这件事可谓是传得沸沸扬扬,龙贾虽远在西河郡,但也听说了,最开始得知姬正在天灾中身受重伤,甚至生命垂危的消息时,他真是差点被吓了个半死。

若是姬正真有个三长两短,依照现如今魏国境内乱糟糟的局面,秦国若借此机会大举攻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前不久在西河郡的时候,龙贾虽然已经从传旨王使那里得知姬正的身体无大碍的消息,但是却比不上现在的眼见为实。

看到龙贾,姬正也很高兴,他还有好多事要交给龙贾去做。

第107章 白

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

现阶段,魏国境内因受天灾影响,真是乱糟糟的一片,必须尽快处理好这种局面。

“君上呀。”龙贾率先开口,神情间充满焦急,“秦人不可信,此番肯定是假意示弱修好结盟,若真信之,河西危矣!”

“龙爱卿何处此言,莫非是暗暗责怪我调你回安邑?”姬正假装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微臣不敢!”龙贾摸不清姬正的态度,反正第一时间告罪是没有错的,他将姿态放得很低,并把前相国白圭搬了出来,“君上,臣所诉皆是老相国的遗言呐!想当初,一得知公孙鞅出使魏国,远在逢泽修大沟的老相国就知道他居心不良,不可能真的是为了魏秦修好结盟而来,所以才急匆匆从逢泽赶回安邑。只可惜,老相国现在已不在,膝下也没有什么子嗣,唯一养女耳。

臣任西河郡守,镇守河西二十余年,对于秦人算是比较了解的,老相国所言,臣深以为然!而老相国临终前,依旧忧虑着河西之地,甚至还散尽家财捐为军资以供河西防御,倘若臣不能将河西守好,如何对得起白相国的在天之灵!”

“龙爱卿所言甚是!”姬正点头,声音响亮,“你以为寡人就真的会相信秦人么?不可能!你以为寡人真的相信公孙鞅么?不可能!经逢泽天灾之后,寡人也算是想明白了,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是将计就计,只可惜了白相国。

白相国膝下无子嗣,唯有一养女,不知她如何称呼?寡人近来身体才渐渐康复,再加之有着诸多俗事缠身,今天更是要迎娶秦国的紫萱公主,对白相国府上之事倒是少了关注!”

“君上若真是想明白了,臣深感欣慰。”听了姬正的一席话,龙贾大感宽慰,“至于白相国的那名养女,臣倒是不知她的具体名讳,只知道她从白相国姓,被称为白氏,君上若是有意,可为此女赐名!”

“与白相国同姓,被称为白氏么?白相国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为魏国付出极多,贡献极大,既有养女,寡人自当好好照拂,先将她接到宫里来住吧,既然她姓白,如果她本人没有异议,那么以后就叫她白素贞吧!”心里暗暗念叨着“白”这个姓,姬正思绪飞扬,不由就想到了后世很有名的一个故事,一时兴起就如此道。

在后世,

古代四大传说《白蛇传》中,

白素贞是一条有着千年道行的蛇妖。

当然,很多人更喜欢称她为蛇仙,她正是《白蛇传》的主人公。

传说中,白素贞在青城山修炼得道,法术高强。

她美貌绝世,集世间美丽优雅而高贵于一身,天性善良菩萨心肠,用岐黄医术悬壶济世造福黎民百姓,功德无量。

为了报答许仙1700年前的救命之恩,白素贞对其以身相许,他们的爱情坚贞不渝。

后来,金山寺僧法海蛊惑许仙,离间其夫妇,许仙听信谗言,弃家出走金山。

白素贞至金山索夫,与法海发生争斗致使水漫金山。

法海用强力拆散他们,把白素贞压在雷峰塔下。

白蛇的故事,姬正可以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此时听到龙贾正好提起白圭府,虽然明知这白府和白蛇传可能压根没有一丁点关系,唯一要说有关系,也那仅仅只是一个白。

但是,姬正的心里却忍不住浮现出一点点恶趣味,直接从善如水,按照龙贾之前所提议的那样,给白圭的养女取个名。

“好了,此事就交给你去办,白相国有着大贡献,其后人自然要好好礼待……”正好说起这事,姬正原本倒是想直接去见一见白圭的那名养女,只不过现在的时机明显不合适,今天可是他与紫萱公主的大婚之日,自然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去见别的女子。

既然姬正都已经出言,龙贾自然答应了下来,但是他依旧有些当心姬正对于秦国的警惕心不够,不由道:“君上,秦国不可不防也!今天乃是君上的大喜之日,臣本不应该多言,可是却又实在忍不住想多说上几句。”

“爱卿但说无妨。”姬正很是宽和。

龙贾沉思了一下之后说:“现如今,魏秦两国盟约已签,墨香未散,秦公更是将紫萱公主嫁入魏国,可实际上,这一切都是表面的假象!

秦公疼爱紫萱公主,却依旧将紫萱公主嫁入魏国,由此可见,紫萱公主在他心里也并没有什么太多分量!

因此,为了夺取河西之地,赢渠梁更不可能会在乎紫萱公主死活,到时候恐怕什么背信弃义之事都做得出来!”

龙贾的这么一番话,姬正倒是全然接受,一点都不感觉意外,因为按照后世历史记载,秦孝公嬴渠梁确实就是这么做的,真若是铁了心要打战,什么盟约不盟约的,撕了即可,压根就是一张废纸。

当然,现如今这个时期,纸还没有被发明出来。

可废纸不废纸的并不是关键,关键是秦孝公真要夺取河西之地,那刚签订不久魏国盟约,对于他而言根本没有什么约束作用。

姬正没急着说什么,他环视了四周,此处除龙贾之外并无别人,闲杂人等早已经被他挥退。

一想到秦国,姬正捏紧了拳头,现如今魏秦两国可以说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历史上如果魏国奋六世之余烈,倒也并不是没可能在百年之后一统天下。

不过,与秦国相比,魏国的劣势在于处在四战之地,被战争消耗了太多国力,地缘政治可以说并不是那么妙,甚至非常糟糕,若是连番大战战败,更有可能因此而一蹶不振。

只是,姬正都已经来了,他自然不可能坐等最后由秦国一统天下,即便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那是在一百多年后的事,但也必须要防,否则秦灭了六国,他上哪当国君去?

示意龙贾稍安勿躁,姬正说道:“爱卿所言,正是寡人所虑,所以此番才会迫不得已将爱卿从西河郡调回安邑!”

龙贾却是不解:“君上,恕微臣愚钝,不知此话何解?”

第108章 婚礼

“君上,恕微臣愚钝,不知此话何解?”对于姬正为何要将自己从河西调回来,龙贾很是不解。

“魏国境内现如今乱成一片,并且军中诸多将领丧命于逢泽天灾之中,如此情况,寡人不召你回来稳定局势,召谁回来?”姬正反问了一句。

“话虽如此,可秦国若是真有心趁机来犯,西河郡守军的力量恐有不足,而微臣又在这个时候不在河西,更是添加了不少变数,所以微臣斗胆,恳请参加完君上大婚之后,即刻返回河西郡,严加督促防卫秦国之事,以免让秦人寻到什么可趁之机!”即便有公孙衍暂全权统领西河郡兵马,并且龙贾对于公孙衍的才能也非常认可,但是他对西河郡的局势依旧是很不放心。

“既然如此,爱卿就更不能这么快返回西河郡了!此番召你回来,就是为了稳定军心,之前已经说过,由于军中诸多将领丧命于逢泽天灾之中,现如今的魏国颇有些无将可用,爱卿当在最短的时间内整顿好兵马,倘若河西真的有变,才能第一时间率军支援!”姬正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魏秦之间的河西之战,前几次可以说都以魏国的胜利而告终,

尤其是吴起率五万魏武卒大破秦国五十万大军,更是打得秦国不知多少年没有声音。

所以,魏国传至原来的魏惠候这一代,已经渐渐将视角,将发展中心落在了中原之地。

据照后世史家记载,

公元前353年,魏军主将庞涓率军围攻赵都邯郸,赵国派使者向齐、楚两国求救。

齐威王召集大臣们商议,邹忌反对救援,而段干朋则建议齐威王分兵一路向南攻打襄陵来疲劳魏军,然后趁魏军攻破邯郸后救援赵国,这样既救援了赵国,又同时削弱了魏、赵两国。

齐威王采纳段干朋的建议,兵分两路,一路齐军围攻魏国的襄陵,一路由田忌、孙膑率领救援赵国。

齐军兵分两路,一路与宋国景敌、卫国公孙仓所率部队会合,围攻魏国的襄陵,一路由田忌、孙膑率领救援赵国。

齐威王打算让孙膑担任主将,但孙膑以遭受过酷刑、身体有残疾为由拒绝,于是齐威王任命田忌为主将,孙膑为军师,让坐在带着蓬帐的车子中出谋划策。

如此,齐军以田忌为主将,孙膑为军师,率军扬言要突袭魏都,诱使魏军回救,然后在桂陵设下埋伏,迎击魏军回兵,魏军大败,这便是著名的围魏救赵,也被称为齐魏桂陵之战。

之后的历史进程,魏国可以说四处大战,打齐国,打韩国,打赵国,打了这个打那个,硬生生将自己先给打废了。

由此,原本顶在抗秦第一线,几乎将韩国整个人包裹在自身领土内的魏国,最后被秦国攻夺了河西之地。

并且,此后魏国失地那是越丢越多,最后更是丢了大半领土,也就说与秦接壤的领土几乎都丢了,光荣退居二线,由此再也没有在战国后期发出什么太响亮的声音。

当然,这只是原本后世历史的记载,现如今姬正所在的魏国,情况至少要好上很多,至少大片领土依旧在,国力也算强盛,甚至魏与齐、韩、赵等国之间虽然摩擦不断,但终究还没有大规模战事。

现如今,因为逢泽天灾,魏国军中面临着一种无将可用的危机,听了姬正的话,原本有些不解的龙贾总算是有了些清晰了解,他也不再多问什么,直接保证道:“君上放心,如君上所言,臣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整顿好兵马,如此一来,即便河西真的有变,臣也能第一时间率军支援,让秦人再度见识见识魏武卒的威名!”

君臣之间的一番交谈,到此算是暂告一段落。

由于今天是姬正与紫萱公主的大婚之日,龙贾也不可能非要拉着姬正长篇大论,心中有数,疑惑得以解除之后,他也就告退。

不多久,吉时到。

作为魏秦修好结盟的阶段性象征,姬正与紫萱公主成婚可以说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

当然,魏秦修好结盟那是诓人的表面功夫,说是假的可以也不为过,这样一来,那极为特殊的意义,其实也没什么太大意义。

第一次结婚,经验很是不足,

再加上紫萱公主是从秦国而来的公主,对于成婚之事本就是千般不愿,另有逢泽天灾的影响远远还未消退,姬正对于这婚事自然也没有大办特办,几乎是一切从简,场面上看还真是有点冷清。

冷清归冷清,那其实也只是相对而言的,对于姬正来说,这婚礼算是非常热闹了,秦大良造公孙鞅和秦太子嬴驷被当成了婚礼主持人,那场面还真是非常有趣呢。

穿着新郎服,姬正并没有喝太多酒,反正他是魏国国君,高高在上的存在,想不喝酒就不喝酒,更何况还有着伤势未愈不宜饮酒的好借口在,一切自然是理所当然。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姬正现在坐拥魏国,倒是不太缺千金,但是大婚之日,对于春宵,他肯定没有错过的道理。

在喜庆的氛围中,稍稍喝了些酒,不知不觉就到了入洞房的时刻,姬正也不耽搁,装作醉酒的模样,摇摇晃晃走进了洞房。

洞房中,紫萱公主一身新娘装,正坐在婚榻上,脸上无喜无悲,其实说白了就是面无表情,显然这不是她想要的婚礼,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五十多岁“高龄”的姬正。

“老婆,让你久等了,来,我们喝杯交杯酒!”瞧见面无表情的紫萱公主,姬正倒也没急着强行与她为爱鼓掌,而是一脸笑意。

“老婆?莫不是指的老年妇人,老太婆?我有那么老么?你别将我叫老了!”紫萱柳眉一挑,本来下定主意不理姬正的她忍不住了,她年轻貌美风华正茂,才不想被叫老呢。

“非也,这老婆那是丈夫对妻子的爱称,相对应的,你可以称呼我为老公。”姬正面带笑意走过去,坐在紫萱边上。

见状,紫萱下意识起身往边上挪了挪,冷言冷语道:“君上说什么就是什么,但叫你老公我可不敢,若是将你叫老了,我还怕犯大不敬之罪呢!”

第109章 吉时

“叫你老公我可不敢,

若是将你叫老了,我还怕犯大不敬之罪呢!”

紫萱撇嘴,对于姬正,她显然没有太多敬畏之心。

说来也是,为了不嫁入魏国,紫萱都曾自寻短见,她连死都不怕,现如今更不可能怕怕的,不可能如同小白兔见了大灰狼似的好怕怕。

“无妨,你以后会叫的!”姬正只是笑笑,倒也并不是那么在意紫萱的态度,他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就让紫萱对自己心甘情愿,死心塌地什么的,可这也并没有什么太大影响,正好能好好调教小娇妻。

面对看起来嘻嘻哈哈没什么正行的姬正,紫萱声音冰冷:“叫是不可能叫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叫了,你若要逼我,那就逼死我吧!”

姬正伸出双臂,在紫萱压根没来得及反应躲闪之际,搂住她柔软而又弹性十足的腰肢,盯着她:“不说不开心的,春宵一刻值千金,还等什么呢?你我赶紧将最后的仪式走完,好好行一番夫妻之礼!”

紫萱也不知姬正哪来那么大力气,细腰被搂着,她发现自己居然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这与她想象中年老体衰的姬正显然不同,甚至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其实,都已经到了洞房花烛夜,紫萱即便曾经真的有为嫁入魏国之事寻短见,可如今为了秦国着想,她也不可能真的寻死。

眼见态度强硬行不通,紫萱就寻思着来软的,原本脸上冷冰冰的她突然嫣然一笑,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娇媚之感。

她声音发软,略显发嗲道:“夫君莫急,紫萱既然已经嫁给你了,那么就已经是你的人了,这夫妻之礼肯定要行的,可是……如今魏国逢泽天灾造成的恶劣影响未去……我不想……不想在现在这个不恰当的时候和夫君……”说到后面,断断续续,面露酡红娇羞状,将头扭到了一边去。

听着紫萱突然这么一番含羞带怯,声音发嗲,还真是能让人莫名酥软几分,恨不得什么都答应她。

“噢?”姬正只是假意疑惑,脸上的笑容则是丝毫不减,伸手将紫萱的头摆正,定定的看着她,“你我明媒正娶,今天就是喜日,今宵就是良辰,有何不恰当之礼?所谓夫妻喜日,自当欢欢喜喜日……”

觉察到姬正越凑越近,甚至鼻间喷出的热气都已经扑面而来,原来面露酡红娇羞状的紫萱,这回脸是真红了。

她暗暗使力,想尽办法要从姬正的掌控中挣脱开来,却是怎么也不行,内心顿时一片无奈,而表面上却是故作镇定道:“夫君莫急,今天是喜日,今宵是良辰,这都不假,但是紫萱还想候一个吉时!”

“你倒说说,要候一个怎样的吉时?”

“听闻君上从西河郡将龙贾将军调回,统筹整顿国内军务,兼赈灾安抚灾民,紫萱所等的吉时,就是逢泽天灾所造成的恶劣影响全部消退的时候!”紫萱说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说辞。

“这……”

这姬正如果真的脑子一热答应了,别的不多说,反正今个洞房花烛夜,他和紫萱之间的深层次互动貌似没戏了,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傻头傻脑的答应?可不能中了缓兵之计!

当然,姬正现在也没有直接用强,而是一副被紫萱说得有些意动的样子,顺势松开了她,将酒拿了过来,说道:“老婆此言确实有那么一点道理,果真非寻常女子也!不过,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我们先不说别的,这交杯酒还是必须要喝的!”

不再被姬正紧搂着,紫萱心里面也松了一口气,看着姬正似乎比较好说话的样子,她也不好现在去忤逆姬正的意思,心说反正只是喝交杯酒而已,也没有什么,于是就顺从了姬正的意思。

说起这交杯酒,那可颇有渊源。

古时,交杯称“合卺”,始于先秦。

卺是一种瓠瓜,据说其味苦不可食,所以俗称苦葫芦。

合卺即是将一只卺剖为两半,而又以线连柄,新郎新娘各饮一卺,象征婚姻将两人连为一体。

其实,最初的时候,卺中装的酒那是异常苦涩,但新婚本是甜蜜的事,为什么要饮苦酒呢?除了象征婚姻将夫妻两人连为一体之外,还有着另外的意思。

其中一种就是夫妻二人喝了卺中苦酒,象征着两人今后要同甘共苦,患难于共。

另外一种则是因为卺是古代乐器之一,所以“合卺”又意味着新郎新娘婚后会琴瑟个合,和睦永远。

总而言之,婚礼中喝交杯酒,有着对于新婚夫妻美好的寓意。

正如《礼记》所载:“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也。

也正因为此,喝交杯酒自古就是婚礼中的保留节目之一,新郎和新娘各取一斟满酒的酒杯,将手臂相互交错,同时饮尽杯中酒,整个婚礼便随之沸腾起来。

当然,除了在婚礼现场喝交杯酒之外,古时的交杯酒,也就是“合卺”更多的是指夫妻在洞房之内共饮交杯酒,也称共饮合欢酒。

饮尽之后,那当然就是合欢,一起欢欢乐乐为爱鼓掌,让夫妻之间有着更加深层次的接触交流了解,从此之后再无隔阂。

眼见姬正态度放松,并没有一味步步紧逼,紫萱一直提着的心也不可避免的放松,对于姬正说要一起喝交杯酒,已经决定硬的不行来软的的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颇为顺从配合。

喝完了交杯酒,紫萱连连鼓掌,眉目含情带笑道:“紫萱敬慕的就是夫君这种为国为民的态度,为了受灾受难的百姓,甘愿……”

紫萱打着的是什么主意,姬正其实一看便知。

也没等紫萱说完,姬正一下将她扑倒在婚塌上,一只手更是准备伸进她的新娘装内好好撩拨挑动,可脸上却故作无比正经的模样:“老婆,吉时到了!”

姬正又不是傻子,才不能真的如同紫萱之前所说的那样,去另外等什么吉时,洞房花烛夜,还有比今夜更合适的吉时么?

第110章 完

“老婆,吉时到了!”

姬正嘿嘿一笑,将紫萱牢牢压在身下,最喜欢这种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感觉了,他才不会那么傻去等紫萱所说的那个吉时,真要是傻傻等到那时,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夫君,莫要焦急嘛!”

面对压根没有傻傻等的姬正,自认为之前已经说动姬正的紫萱却是有点傻眼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被姬正压着,居然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酥软,压根使不出太多力气,体内更好似有着一股股热流在涌动,带给自己非常奇异的感觉。

没办法,早已经知道强硬着来不行,紫萱此刻依旧选择了来软的,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可也却并非完全假意如此,她敏锐的发现自己不单是身体酥软无比,就连声音也真的软糯的可以,那发嗲的声音甚至连她自己听了都觉得魅惑羞人,就好像吃了什么奇怪的药一样。

“不急,不急!”

姬正倒是悠然自得,虽然整个人都已经压在紫萱身上,甚至一只手都已经伸到紫萱的婚衣里作怪,却一点也没有焦急的意思,他明显非常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显然,就如今的形势而言,姬正对比紫萱,确实可以说是掌握着绝对的实力。

“夫君……好奇怪……我身体……好热……”紫萱的脸上已经布满红晕,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想要去制止姬正那只在婚衣里一点点作怪的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纵然抓着了姬正的那只手,但更好像是欲拒还迎,感觉好羞耻。

“不奇怪,不奇怪!”

瞧着那风华正茂秀色可餐的紫萱,姬正的心情很是不错,对于紫萱为何会如此表现,他自然非常清楚,之所以会出现如今这种情况,更多的当然是因为之前的交杯酒,或者说合欢酒。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那别有滋味的合欢酒都已经喝了,夫妻两人自然要欢欢乐乐把正事儿做。

对于这场婚礼,姬正当然知道紫萱有着千般不愿,即便是表面上配合着完成了一些仪式,可心里面肯定还是不愿的,这从之前要真个洞房之时,紫萱的推说之词中就能分辨出一二。

当然,虽说是第一次成婚,对于男女为爱鼓掌之事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往意动,但是摊上紫萱这么一个有着极度不愿的老婆,如果可以的话,姬正倒也真不想急着度春宵。

毕竟,姬正若是在紫萱不情不愿的情况下将她变成自己的女人,那以后紫萱心里对他的怨气可就更多了,也将更加难以消除,还不如徐徐图之,来一个水到渠成。

可是,姬正贵为魏国国君,在这种事情上还要徐徐图之,那未免太过不霸道了些,更何况他也根本不可能徐徐图之,因为他早已经接受了那个任务。

关于自己所接的那个任务,姬正记得相当清楚。

如今,在这个洞房花烛夜,有关于那个任务的信息不由自主的在他脑海中浮现。

【任务3: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说明:作为一国国君,除了坑死人不偿命之外,怎么能没有美人在侧?

要求:接受公孙鞅的提议,迎娶紫萱公主,完婚视为任务完成。

奖励:一次抽奖机会(50%垃圾,50%特殊物品)】

有着这么一个任务以及任务说明在,甚至一旦任务失败,自己的小命都要玩完,姬正那是一点儿也不敢大意。

本来嘛,按照他的想法,只要和紫萱走一走成婚的仪式就应该能够完成任务,至于要不要突破那最后一步,理应不在任务范围之内,乃是自主选择才对。

这种想法,确实有那么一丁点道理,但是姬正明显是想错了,之前他进入洞房看着坐在婚塌上的紫萱后,就已经数次查看了任务的完成情况,结果自然是显示没完成。

到了这个时候,姬正也就明白了,他原先设想的成婚最后一步的自主选择压根不存在,那是一个必选项,如果不选,什么都不做,那估计只能等死了。

姬正可不会等死,任由任务失败,如此自然要有所行动才对,好在他为了以防万一,早已经有所准备,那准备便是交杯酒。

姬正与内心有着满满不愿的紫萱,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远远算不上水到渠成,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是暂时还没有水到渠成,姬正也有着办法,为了自己的小命,为了紫萱不守活寡,为了能够顺利完成任务,他自然要借助一些外物强行来个水到渠成。

体内的怪异火热感越来越盛,紫萱的脸红润的好似能滴出水来,不管心里究竟是怎样一个想法,本就使不上什么劲的她,此时对于姬正压根没有任何抵抗力,甚至她的娇躯都突然变得格外敏感起来,面对姬正的撩拨跳动,都忍不住想要娇呼出声。

觉察到这种情况,紫萱明显知道自己的处子之身即将不保,她想要就此昏迷过去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意识却无比清醒,甚至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敏锐,清晰的感受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你……无耻……枉为一国之君……方才到底给我喝了什么?”随着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晰,紫萱很快就想明白了问题出现在哪里。

“喝了什么老婆还不清楚么?当然是寄予夫妻结为一体,从此以后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的交杯酒。不过,方才的交杯酒有点特殊,乃是寡人让扁鹊特意调制的,并没有什么坏处,只是有些助兴之效,现在就让我们先从夫妻结为一体开始!”姬正也懒得隐瞒,只要能让紫萱少些无谓的反抗,熄了垂死挣扎的念头,也算不坏,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开始善解人衣,洞房花烛夜自然要欢欢喜喜啦!

第111章 夜

洞房花烛夜,自然要欢欢喜喜把那事儿做!

“扁鹊?你……”

扁鹊的大名,紫萱早有所耳闻,再加上她在安邑住了一段时间,后来更是直接被接到宫里面住,自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甚至,紫萱隐约间还晓得姬正之所以能够大伤康复得如此之快,全都是因为扁鹊那神乎其神的医术。

此刻,一听到姬正说之前的交杯酒乃是扁鹊特意调制的,再联系着自己身上那燥热怪异的反应,紫萱纵然没有完全没明白什么,可也猜到了一些。

本来嘛,按照她的想法,姬正都已经五十多岁了,不说是人老体衰,但是整个人的身体状况肯定是在走下坡路的,再加之前段时间经逢泽天灾受了重伤,即便是经由扁鹊医治,身体有所好转,但想来也好转不到哪里去。

抱着类似这样一种想法,紫萱觉得婚礼仪式过后,洞不洞房完全是由自己的说了算,她肯定是不希望洞房的,而在她设想中,身子骨弱到一定境界的姬正,很有可能连洞房的力气都没有。

然而,一切都是想当然耳,紫萱明显想错了,她现在也已经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出现了错误的预估,姬正哪有可能如她想的那么弱?她现在甚至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姬正壮得像头牛,根本不像是个重伤初愈五十多岁高龄的老头。

“你什么你?”

姬正并不是那么清楚紫萱此刻内心的想法,当然他也不需要知道那么清楚,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顿,他连解带扯,略显粗暴,最后斯拉斯拉几下,就将原本穿着婚衣的紫萱变成了白嫩嫩的紫萱。

“你个老不羞,无耻!你……唔!”

越来越感身体娇弱无力,紫萱心里一片悲苦,行动上无力反抗,只得将反抗寄希望于嘴巴。

为了将紫萱嘴巴上的反抗给堵上,姬正低头凑了上去,以灵活无比的口舌制之,同时双手不断撩拨挑动,不多时就让紫萱陷入了一种迷醉失神不知身在何处,甚至下意识迎合的状态。

眼见时机成熟,姬正三两下除去自身衣物,缓缓分开紫萱修长而富有弹性的双腿,将她压在身下,挥军挺进!

“嗯啊……痛!”

猝不及防的一下,好像整个人被贯穿,紫萱顿时一声尖叫,从那种迷醉失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一双美眸噙着泪水,恨恨的瞪着姬正。

其实,她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只是初次接触男女之事,再加上一直被姬正挑动撩拨着,感觉一切都恰到好处,竟是不知怎么的就迷醉在了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中,直到此时那种身体被刺穿的痛感袭来,她才重新恢复成了那个充满反抗意识的紫萱公主。

只不过,现如今一切都晚了,随着紫萱方才“嗯啊”一声,她已经真真切切成为了姬正的女人。

当然,为了不让紫萱的第一次留下什么痛苦无比的印象,继而在以后产生什么心理阴影,姬正可以说是非常温柔,并没有一开始就粗暴狂来,反而是充满了耐心,好似在雕琢一件从未雕琢过的精美玉器,精雕细琢不急不躁。

“老婆,你的肌肤好嫩好滑,摸着如同绸缎,手感好极了!”

“还有,你发育的真是不错,这两坨简直一手掌控不过来!”

“说起来,还是要怪你父亲秦孝公,他只是将你当做了一件精美的可有可无的物品,送到魏国……”

听到紫萱连连呼痛,姬正开启了转移注意力大法。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早已经知道无力放抗,并且现在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紫萱只觉内心有着一种难言的疲惫,也不再做无意义的反抗,只是任由泪水从脸上滑落,眼睛则紧紧盯着姬正,嘴中的话语似对他说,又好像单纯只是一个人自言自语。

“老婆,你这话可将你的父亲都包括进去了!”姬正也不恼,只是继续转移注意力,同时感觉自己的某处十分膨胀,那膨胀处,真是好想大显神威一番。

“哼……”紫萱冷哼一声,似不想去理会姬正,就这般,两个人从一开始的相争相斗阶段,转入了相持无语阶段。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已经很久,又似乎只是又一小会儿,紫萱率先按捺不住,低不可闻道:“夫君,你动动,别光顾着动手!”

“噢?不知除了动手外,还需要何处动动?”

姬正坏笑着,她不知紫萱现在心里到底有着怎样的想法,至少知道她是服软了。

调笑了一句,也不待一脸羞恼的紫萱答话,姬正开始行动起来。

此时此刻,再多的言语都显得空白,唯有用行动才能进行更深层次的交流。

紫萱长长的睫毛颤动着,随着姬正一下下开始动作,她羞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红润小嘴微微张开,甚至都控制不住要发出些让自己面红耳赤的声音。

突然间,紫萱好似想到了什么,她偷偷睁开眼睛,瞧见婚房内明亮一片,看到那身体健硕,肌肤紧凑有力,根本不像五十多岁模样的姬正压在自己身上,不由娇呼一声。

既然已经无法反抗,那么索性就好好享受,可在享受之前,她还有着一个小要求:“夫君,红烛,先将红烛熄了,我都依你!”

“好的,紫萱。”

姬正嘴里答应着,可在这种时候,他哪里有空去吹灭红烛,自然是光说不做,或者说了先好好做了再说。

“嗯……嗯,红烛,红烛先灭了!”

如同苍茫大海上的一叶孤舟,紫萱随着波涛不断起伏,她此时也压根不再去想的,好似暂时忘却了一切,只剩下这么一个小要求的。

对于紫萱这么一个小要求,几次三番过后,姬正也不好不满足,于是干脆身体一撑将她抱了起来,而紫萱一双修长的腿则下意识盘在姬正的腰上。

就这样,两人一块儿走到那红烛前,呼的一下直接吹灭。

这一夜,婚房的红被不知翻滚了几遭。

尝到那种从未有过的美妙滋味后,紫萱只觉整个人酥软无力,很快就昏睡了过去,当不知何时再度醒来,她发现姬正居然还在自己身上耕耘,就好像有着用不完的力气。

次日清晨,当紫萱睁开眼,看到睡在自己边上的姬正,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真是担心会再度看着姬正依旧不知疲倦的在动作着。

借着透过窗棂的晨光,紫萱死死盯着姬正,回想起昨夜种种,她的脸上红晕一丝丝浮现,眼睛中的恨意也一点点增加,当下心一横,就准备溜下榻找一把利刀与姬正同归于尽!

第112章 晨



次日清晨,借着透过窗棂的晨光,

紫萱死死盯着姬正,回想起昨夜种种,她的脸上红晕一丝丝浮现。

可旋即,

想到躺在自己身边的魏国国君,乃是秦国的大敌,

紫萱眼中顿时浮现出强烈的恨意,并且那恨意还在不断增加,

她当下心一横,就准备溜下榻去,找一把利刃与姬正同归于尽!

然而,不待紫萱偷偷溜下榻去,晨曦中,姬正同样睁开了眼,正好对上紫萱那充满恨意的双眸。

目光交错,原本已经抱着同归于尽打算的紫萱莫名一惊,被姬正那般淡然自若的盯着,她一时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恨我?”

姬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咬牙切齿状的紫萱,昨夜若非他有意克制,现如今的紫萱估计根本起不了床,甚至连恨恨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出现如今这种情况了。

姬正的笑意,落在紫萱的眼中,显得分外刺眼,反正连自己最珍贵的处子之身都被夺了去,她此刻索性是豁出去了,丝毫不惧道:“不恨你恨谁?我恨不得杀了你!”

“就你凭这话,便是欺君之罪!不过,你我是夫妻,这夫妻吵架嘛,讲究的就是一个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好,爱恨只在一念间,虽然你恨我,但是我却要好好爱你!”一边说着,姬正翻身压在了紫萱身上,一日之计在于晨,他开始了晨间运动。

“你……别……”

随着那熟悉的充实感传来,紫萱顿时感觉整个人少了大半气势,与姬正同归于尽的念头瞬间就不坚定起来。

“别什么别?”姬正可不理会那么多,他才懒得去与紫萱逞口头上的交锋,直接掌握主动,用自己的行动来主导一切。

“你……你停下……别这样……我错了……”大清早的,就被姬正压着做那面红耳赤之事,紫萱都快哭了,同时更是生怕自己发出些难以压抑的声音被外人听到,那样的话,真感觉没脸见人了。

“叫夫君!”姬正乘胜追击。

“我不!”紫萱很是嘴硬。

可很快,随着姬正富有技巧的施为,她就受不了了。

原先,紫萱的双眼中充满恨意,

可此时,她眼中哪里还能看到一丝一毫的恨意?能看的唯有柔媚,柔得宛如都能滴出水来。

“叫夫君!”姬正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他当然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在爽,而是要带着紫萱一起爽快一起飞,

其实,姬正想的也简单,既然都已经将紫萱娶回来了,自然没有弃而舍之的道理。

况且,杀又不准备杀,也不可能放紫萱回秦国,姬正自然要多多用行动好好爱着,先占据她的身体,进而攻陷她的心灵。

“夫君……夫君我错了……”

最终,全面被压制的紫萱违背不了姬正的意,从昨夜来已经习惯面对姬正无法反抗的她,开始嗯嗯啊啊享受起来。

不多时,她就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好似飞到了云间,哪里还有着要姬正同归于尽的念头。

一番晨间运动之后,姬正是神清气爽,他发现自己的年龄是大了点,但是精力却比年轻的小伙子还要旺盛很多,简直是完美。

否则,若是空有着同床而眠的小娇妻,却没有胃口与精力好好将之吃了又吃,那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悲剧!

姬正是神清气爽了,但是紫萱却是被弄得全身酥软使不上一点力气,感觉整个人懒洋洋的,只想窝在床榻上,根本不想起来,更别说去找什么利刃对姬正不利。

就当紫萱以为晨间运动已经结束,她可以懒洋洋趴在床上休息一番的时候,却发现姬正居然抚着她的腰肢,让她以一种很是羞耻的姿势趴在床上,然后上演梅开二度!

随着那么一下,紫萱将脑袋埋在枕头里,真感觉没脸见人了,完全没想到姬正居然还换着花样来……

最后,紫萱直接晕了过去,有一半是被羞得,感觉不知如何面对姬正的她,真是晕了晕了。

当然,她心里还是有着一点庆幸,那就是自己的羞耻只是落在夫君姬正一个人眼里,至少能感觉心里好受些。

而面对姬正,短短的一夜之后,再加上今晨的爱恨绵绵,紫萱都已经有些自暴自弃了。

她心里头甚至有着一个声音在不断回响:“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既然反抗是反抗不了的,那就索性不要反抗了……”

……

同一个清晨,安邑的秦国使馆内,秦太子嬴驷和秦大良造公孙鞅早已经收拾妥当,看那样子显然是一刻都不想在魏国多留,甚至那些必备行李物件,都早在昨夜之前就已经准备完毕。

显然,若非姬正刻意将秦太子嬴驷和秦大良造公孙鞅留在安邑,这两人早就已经返回秦国,这会儿甚至说不定都已经在研究攻占西河郡的战略方案。

“呼,终于能够返回秦国了!”

从使馆中走出,一路朝着城门而去,顺利到了安邑城外,丝毫不见有阻拦,甚至连前些日子暗中监视的人都好似已经被撤去,秦太子长呼了一口气,接着又故作叹息:“只可惜了紫萱……”

公孙鞅却没有那么多叹息,只是道:“紫萱公主为国舍身,牺牲自己侍奉魏国国君,若是此番一切成行,她为首功,当无憾矣!”

……

被公孙鞅说成为国舍身当无憾矣的紫萱,正在昏睡中,她甚至还做起了梦,不管现实是如何的不如意,是怎么不如自己所愿,在梦里的时候,她是快乐无忧的。

甚至,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她微微蹙着的眉舒展开了,嘴角还流露出一丝带有幸福的笑意,红润的小嘴时而张开,似在呼唤着让她又爱又恨根本无法反抗的夫君。

对于这些,姬正倒是没有注意到,他此时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沉思。

眼见房中无人,而紫萱则是在沉睡,姬正查看起了自己的信息,他发现经历过洞房花烛夜之后,自己的阳寿居然有所增加,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大的惊喜。

莫非能以此长生不老,不死不灭?

当然,想这些还为时过早,姬正点开了那个任务栏。

【任务干脆利索完成,额外奖励一次抽奖机会。】

【任务奖励:一次抽奖机会(50%垃圾,50%特殊物品),额外一次抽奖机会(99%垃圾,1%特殊物品)】

第113章 抽



【任务奖励:一次抽奖机会(50%垃圾,50%特殊物品),额外一次抽奖机会(99%垃圾,1%特殊物品)】

看着额外的任务奖励,姬正有着淡淡的那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百分之九十九抽中垃圾,这是额外奖励个垃圾么?

当然,除了百分之九九垃圾之外,还保留了百分之一的概率能够抽中特殊物品,好歹没有像百分之百垃圾那样让人抓狂。

此时的姬正还不知道真要是抽中了特殊物品,所谓的特殊物品会是什么,但这不妨碍他有着迷之自信。

他自信自己一定不可能连着两次抽中垃圾。

开抽?

一提到抽奖,姬正很是期待。

抽奖这玩意,有时候真的是要看脸的,脸好抽的就好。

大清早的,刚刚做完夫妻间增进感情交流的运动,姬正原本是准备先看看任务完成没有,若是完成了,那就先洗个脸再抽奖。

可如今,情况就有些不一样了,

在原本的任务奖励中,他只有一次抽奖机会,可神奇的就是现在额外获得一次抽奖机会,顿时就有些心痒难耐,非常想要抽一次,感受一番抽奖的那种爽爽的感觉再说!

于是,就这么愉快决定了!

“我要抽奖!”

姬正心里默念,顿时就发现自己个人信息的屏幕面板上,凭空浮现出来一个轮盘,轮盘上面写有些什么看不清楚,能看清的只有一个开始抽奖的按钮。

就这么看了一眼,悟性极高的姬正也就知道接下来怎么操作了,他按了一下抽奖按钮,紧接着就看到轮盘滴溜溜转动起来。

此时再细细去看,只觉这轮盘如同一片混沌,根本看不真切什么,或许只有当它停下转动的时候,才能看清指针所指的东西是什么,这样也就知道了抽奖结果。

也并没有过多久,姬正就发现轮盘转动的速度越来越慢,眼看着就要停下来。

片刻后,那指针定格在了轮盘某处,顿时就如同拨开乌云见彩虹,又如穿透过了混沌不清,清晰看到了结果。

激动人心的时候到了,下面就是见证抽奖结果的时刻!

带着迷之自信与莫名的期待,姬正定睛看去,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率先看到了“谢谢”两字,这特么的不会是在搞笑吧,有这么坑的么,这难道是真的?

【恭喜你,抽中谢谢参与!】

看到这么一个不知说什么好的结果,姬正当时就感觉自己要炸了,这特么的是在逗他吧?

就算第一个抽的是额外抽奖那个奖励,百分之九十九会抽到垃圾,可这“谢谢参与”四个字也太垃圾了吧?简直是连垃圾都不如,垃圾中的战斗机呀!

随着抽奖结果出来,姬正原有的期待感顿时烟消云散,甚至感觉内心受到了暴击,果然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这特么的脸也太差了,谢谢参与四个字,分明就是连垃圾都没抽中嘛!

深深吸了一口气,姬正抵住了立马再抽一次奖的诱惑,因为他现在可就剩下一次抽奖机会了,他可不想头铁又直接开抽,那样若是再抽个谢谢参与,岂不是要将自己气炸?

于是,姬正出门好好洗了一把脸,同时将因为第一次抽奖而产生的郁闷一同洗去。

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抱着那么一种宛如沐浴斋戒过的虔诚心情,他开始了第二次抽奖,也就是此番最后一次抽奖。

“看看我洗得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脸,这次可不要再让我抽中谢谢参与了,诸天神佛保佑……”

嘴里叽里咕噜一阵乱念叨,姬正就宛如一个准备一次翻本的赌徒,死死盯着抽奖轮盘上的按钮,然后毫不犹豫按了下去!

“给我抽个特殊物品出来!”

姬正一声吼,宛若吼得越大声,越有可能抽中特殊物品似的,其实他这一次抽中特殊物品和抽中垃圾的概率,那是完全对半开,压根分不出高低,只能说抽中特殊物品的概率,确实很大!

这若是抽不中,只能说脸是真差!

当然,概率这种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

姬正真若是抽不中特殊物品,从抽奖概率上而言,也是正常的。

随着指针开始减速,姬正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动开始加速。

而随着指针停止,他的心跳又好似随之停了一样,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恭喜你,抽中特殊物品,一把钥匙!】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还真的抽中了!

果然,抽奖前洗个脸还是有些必要性的,玄学抽奖,最好的抽奖!

姬正一阵狂喜,他就说嘛,自己又不是非洲人,加之刚刚还仔仔细细洗个把脸,脸怎么可能会那么黑?

可是,狂喜归狂喜,喜悦之后渐渐平静下来,姬正看着括号里显示抽中的特殊物品,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

一把钥匙?

这是什么鬼?

有什么特殊作用么?

该不会真的只是简简单单一钥匙吧?

这些,对于姬正而言,都是未知的,因而他疑问连连。

钥匙钥匙钥匙钥匙……

究竟是一把怎么样的钥匙?

咻的一下——

没有任何征兆,姬正只觉得自己手里微微一沉,一把造型很是现代化的钥匙出现在了自己的手中。

对于处在战国时空的他而言,这么一把模样看起来极其现代化的钥匙确实挺特殊的,若只是从字面上而言,倒是确实当得起“特殊物品”这四个字。

可是,真的仅此而已么?

姬正的表情有些古怪,拿着手中的钥匙开始研究起来,那钥匙看起来呈透明状,好似由最纯净的水晶打造而成,从此之外与寻常的钥匙好像并没有太大区别。

“这钥匙要怎么用呀?该不会只是拿来看看吧?”

左看右看没看出手中的钥匙有什么大作用,姬正心里嘀咕连连。

就在这时,他看到个人信息屏幕面板变大了,上面突兀的出现一道门,看起来如同宝箱的箱盖,而门上有着一个钥匙孔。

“难道真正的奖励是在这道门后面?

而我手中的钥匙正好可以开启这道门?”

看到金光闪闪的一道门,心里犯嘀咕的姬正顿时就激动了,一边想着一边直接将钥匙朝门上的钥匙孔插,然后一扭,门开了!

114

“得极道至宝,无奈转生百世,尘封在星蕴重明的魂魄,如今你又在何处?”

秦天茫然的睁开眼,看到四周陌生的一切,猛然间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宛如从千古梦境中醒来。

“夫人,夫人,小郡王醒啦,小郡王醒啦。”

依稀间好似有着声音在耳边响起,秦天却宛如浑然不觉,只是低头看向了脖上戴着的那小块深邃到极致的晶石。

太古神君!晶石上的太古神君印记早已经化作碎片融入了这具身体的眉心,尔后醒来便出现在了这里,如此说来已经是第一百世,终于得以觉醒?

看着深邃光滑无比的晶石,记忆一点点汇聚,秦天终于确定自己幸存的一点魂魄转世重明了,想查探一番这具身体原本的一些记忆,却发现所获甚微。

房门敞开,一名身体柔弱面容憔悴的宫装美妇人急急走来,看着坐在床榻上满是茫然的秦天,满是关切道:“天儿,你终于醒拉!告诉娘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会进入古神葬地?”

急切的话语声好似终于吸引了秦天的注意力,他望向眼前的宫装美妇,努力在记忆中搜寻,却还是一片空白,不由疑惑。

“娘娘,你忘了小郡王他自幼……”一旁,一名年轻貌美侍女摸样的女子略显担忧的看着宫装美妇,欲言又止。

……

“柔儿是你的贴身侍女,英灵郡王秦战是你父亲,而你叫作秦天,奈何还未出生便注定了命运凄苦,……”宫装美妇人就是秦天的娘亲,名为楚馨瑶,异常详细的说着,生怕有所遗漏,只是越说越是伤心,到了后来竟连泪水都流了下来。

秦天默默听着宫装美妇和那名俏丽侍女的对话,很快就明白了许多。

原来眼前这名宫装美妇乃是英灵郡王秦战的王妃,而那名俏丽侍女叫作“柔儿”,乃是秦天的贴身侍女。

怪不得难以搜寻到原身体主人的记忆,没想到生来就魂魄残缺近乎碎裂,神智不清,口难言,记忆更是难以存留超过三天。

细细聆听,秦天了然,看着眼前伤心落泪的宫装妇人,自己不知为何同样有着伤感,一直漠然无言的他终于开口吐出几字:“娘亲,我没事。”

原是简单的话语,可简单的话语却是一瞬间让对话中的楚妃和柔儿宛如定格在那里了一样,满是难以置信的看着秦天,当然更多的是喜悦。

也无怪乎楚妃喜悦,实在是秦天由于某种缘故自幼除了能够发出些奇怪的吼叫声外就是连句完整的话语都说不清,偶尔模糊不清的喊出“娘亲”两字便足以让她高兴许久,更别提现在如此顺畅清晰的将话语说完。

“娘亲,我真的没事了,以前浑浑噩噩如同做梦一般,现在则好似梦中醒来,突然就清醒了。”看着惊讶莫名,高兴得甚至忘了言语的楚妃,秦天突然之间产生一种认可,她就是自己的娘亲。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楚妃擦拭着喜悦的泪水,看着秦古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语。

“娘娘为了照顾小郡王都三天未曾合眼了,先去歇息吧,这里交给柔儿便好。”许久,看着终于平复下来的楚妃,柔儿劝道。

不住的劝说下,楚妃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房内就剩下了秦天和他的贴身侍女柔儿。

恭送走了楚妃,见秦天下榻,柔儿忙服侍其穿衣,眼神却有着难言的疑惑,似疑惑原本连句话都说不清的小郡王怎么突然间变得如同正常人一般。

“想什么呢?”秦天问,希望能通过对话从自己的这名贴身侍女口中了解到更多的讯息。

“柔儿在想小郡王好似突然间开了灵窍一样,刚才楚妃娘娘别提有多开心了,要是闭关中的英灵郡王也知晓此事,定然同样喜悦。”作为贴身侍女,柔儿很早就开始服侍秦天的起居,故而知之甚多。

“开了灵窍?是可以这般说。”秦天点头。

“若真的开灵窍,觉醒星魂,就能步入武道进行修炼,那么以后再也没人敢笑话公子了。”看着穿戴整齐,神采奕奕的秦天,柔儿十分欣喜,“真的感觉在做梦一般,听说楚妃娘娘还在身孕之时就曾有一名奇人给公子算过一卦。”

“卦象上说了什么?”秦天好奇,魂魄重明,经过最初的茫然,他很快就接受了眼前的事实,太古神君的印记融入眉心,记忆虽在,不过实力却需重新修来。

“卦上说公子若能得见于世,必将承受九世怨气,岁不过十六什么的,如今看来,那所谓的奇人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后来,柔儿还听郡王和娘娘说彼此有着好几世之缘,九死一生才终于得以相守,纵千难万难也要让一家安然……”许是以前的秦天从不会询问什么,柔儿一边回想着一边细细的说着。

“九死一生?十世怨侣!”秦天微微一惊,凭借着自己太古神君的记忆,很快从柔儿的话语得出一种推断。

“什么十世怨侣?”柔儿大为不解。

“没什么。我记得三天前好像进入了古神葬地,然后就听到些什么奇怪的话语,醒来时却已经在床榻之上,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秦天岔开话题,显然不想和柔儿多谈什么十世怨侣。

其实,所谓十世怨侣,就是有着隔世之缘却未能相守的男女,苦等九世后终得相守,可就算如此也往往命运多舛,祸福难料,更是难有子嗣,可以说原先的“秦天”能够得见于世已经是个奇迹。

“据郡王所说古神葬地乃是安葬太古诸神的一处陵墓,会不定期在世界各处出现,其内遗留有诸神的造化,上一次出现是十六年前,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显现在距郡城不远的玄阴山脉。”

“不过,奇怪的是这一次古神葬地开启后很快就消失了,并没有如同古籍上记载的那样持续三个月,因此许多进入其内寻求造化的探险者都没能及时逃出来,郡王为了将公子救出还受了重伤,当时真是把整个郡王府的人都吓坏了。公子,你还记得三天前谁将你带到了玄阴山脉么?”

柔儿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好像有一名叫作‘楚云烟’的女子。”原先的记忆本就少得可怜,故而秦天也不知道更多的什么。

“居然是云烟姑娘,她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存心想要害公子的性命么?要不是她,郡王如今也无需闭关疗伤。”柔儿闻言一惊,也没有避讳什么,非常愤然道。

“楚云烟,她是谁?”走出房门,看着广阔的天空,秦天思绪万千。

“云烟姑娘是公子的表妹,同时也是与公子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柔儿也知晓秦天对于以前的事都不甚了解,故而也没有奇怪他一时间询问了诸多问题。

“听你所言,楚云烟乃是娘亲楚家那边的人,又怎么会与我指腹为婚?”一听此言,秦天的脸上不由有着怪异。

“楚家衰败多年,后来得郡王扶持才有了如今的威势,楚妃娘娘身孕时恰好云烟姑娘的母亲也有身孕,于是当时两家便约定,若是一男一女便结为连理,如此就是亲上加亲。”瞧着那抬头仰望天空不知在思索什么的秦天,柔儿如此说道。

“亲上加亲,娘亲怎么都不询问一下我的意思?”秦天倒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更没想到自己魂魄刚刚重明就多出来了一个未婚妻。

“那时候公子还未出生呢,娘娘就算是想问也没处问,后来吧公子又口难以言,存留的记忆也短暂无比,哪还会去理会什么云烟姑娘。不过自从云烟姑娘开启六重星魂印记之后,因为要仰仗郡王府,楚家明着不敢说什么,可是暗地里却是极为反对这门亲事的,还说了许多……”看着面色平静的秦天,柔儿一时没管住嘴,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意识到自己多嘴后话语戛然而止。

“暗地里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吧。先不说这个,你之前说开启星魂印记便能步入武道进行修炼,楚云烟都开启了星魂印记,本公子却未曾开启?”不用柔儿多言,秦天也能猜到,不过现在也无意去理会,他刚才查探了一些身体,发现肉体虽然还算强健,但是武道修为却一点也没有。

“是这样。”柔儿略显担忧的看着秦天,生怕他会生气,有心安慰几句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所谓开启星魂印记,在这个世界就代表着踏入武道进行修炼的资格,没有这个资格之人永远勾动不了天地星辰的真灵之气,难以修炼出自身的真气,自然也就无法成为天地间的强者。

秦天即将满十六岁,却依旧没能开启星魂印记,错过了良好的修行年龄不说,甚至以前都算不上一个正常之人,若非他乃英灵郡王独子,真不知道生活会有多么凄惨。

星魂印记么?秦天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深邃得如同他脖上所佩戴的晶石。

115

太古神君印记融入眉心之时,其实就开启了星魂印记,虽说看上去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但是在夏星界或许根本无人会想到这就是在传说中都不曾存在的极点星魂印记。

之所以会开启极点星魂印记,自然是因为秦天脖上戴着的那块深邃晶石。

“为了抢夺这极道至宝,诸神相斗,太古破碎,隔绝了一个时代,当初的辉煌只剩了如今典籍上零星记载的神话时代。”

“诸神陨落后,残留的诸神印记散落宇宙星辰之中,这应当便是星魂印记最初的由来,除此之外,后世的强者魂归星海之后也会遗留己身的印记。”

“若非她最后相救,就算侥幸得到极道至宝,太古神君印记也将碎裂散落,根本不可能轮转百世后苏醒。”

夜,秦天站在窗前,望着繁星点点,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幅难以忘怀的女子画面,白天里,他醒来之后便翻看了郡王府中收藏的诸多典籍,很快对于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

英灵郡,乃是夏星界诸郡之一,位于天都关外,与碧幽郡和长林郡合称关外三郡。

当然对于这些,秦天没有太多在意,他只是翻看典籍的时候简略了解了一下,不管在何处,皆以实力为尊,他如今没有一点武道修为,所以更加关注的自然是夏星界的修炼体系。

现如今,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实力才是重中之重。

这是秦天此时最强烈的念头,即将十六岁,他错过了大好的修行年龄,不过幸运的是百世轮回终于让自己的魂魄与曾经根本无法炼化的极道至宝之间产生了一丝联系,而这一丝联系就是眉心处的极点星魂印记。

“这具身体自幼无法修行,不过却是天生神力,可徒手扛鼎,按照夏星界武者境界的划分相当于铸鼎境一重。”

“炼体如同铸鼎,修行之初,首先要勾动天地星辰的真灵之气锤炼自身肉体,这是基础,如同盖楼要打好地基。铸鼎境分为九重,达到九重最少会有九鼎之力,可称作一言九鼎之人,相当于拥有万斤之力。”

“不过铸鼎境的完美状态却是百鼎,需要达到铸鼎九重后继续锤炼肉身直至完美,只是人难完美,典籍上是有着此种记载,可现实中却鲜有耳闻。”

“铸鼎境之上则是星府境、通灵境等境界,如此说来,如今我没有武道修为的情况下相当于铸鼎境一重,实力实在是太过低下!”

秦天内心默默的想着,太古诸神大战之后,诸天星辰也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化,他徒有极道至宝却根本无法炼化,故而除了残存的魂魄记忆和眉心的极点星魂印记之外与常人没有什么不同,想要提升实力也不可能一步登天,需要一步步慢慢来。

星光落于窗前,秦天不再多想,开始修炼,眉心的星魂印记将散落的星光以及游离在四周的天地元气徐徐吸入,转化为他体内的真元。

很快,秦天体内出现了第一缕真气,然后是第二缕,第三缕,真气不断汇聚形成一个浅浅的小池。

“九转混沌决,将天地间能量转化最为本源的混沌之气,锤炼自身……”

秦天修炼的是“九转混沌诀”,星魂印记有着诸多妙用,其一便是可以将之当作了一个灵窍,一个吸收真灵之气的窍穴。

星魂印记也可分为九重,九重为巅峰,同样的武者,九重星魂印记吸收真灵之气的速度往往是一重星魂印记的许多倍。

故而,星魂印记某种程度上便代表着一个人的天赋。

夜尽天明,秦天利用修炼而来的真气滋润着肉体,原先就有扛鼎之力的他算是彻底巩固了铸鼎境一重的修为。

对此,秦天自是丝毫不觉意外,不过若是有另外的铸鼎境武者知晓定然要惊掉下巴,因为就是九重星魂印记的武者刚开始修炼时也至少需花上五天才能达到铸鼎境一重。

“九转混沌决,可将修炼而来的真气不断融入肉体之内,随着时间推移,便是肉体凡胎也能渐渐的转化为混沌战体。如今,就算只是铸鼎境一重,也能瞬间爆发出数倍之力,不过光凭寻常修炼提升实力还是太过缓慢,听柔儿说郡王府内有一座对铸鼎境武者大有裨益的血精殿,殿内有着血精池,倒是可以借此提升修为。”

清晨,秦天一边在院中打着拳,一边思索着自己的修炼计划,他能在一夜之间巩固铸鼎境一重的修为,其实还多亏了本身就天生神力,否则也不会如此顺利。

……

“天儿,今天看上去精神多了,来,多吃点。”餐桌上,楚妃满脸喜悦的看着秦天,心情是多年未有的舒畅,只是想到那闭关疗伤的英灵郡王,又难免会有些许低落。

不过,难言的喜悦还是冲淡了低落,十多年了,楚妃的期盼便是秦天能够如同正常人那般,如今终于得以实现,只是她不知道眼前的秦天已经不是以前的秦天,不过现在的秦天也是秦天。

“再过三个月就到了岁末,天儿也年满十六,到时便可以着手安排你和云烟的亲事,说起来你的生辰本就临近岁末,真要论起来的话要等到明年生辰才真正成年……”想想一晃而过的岁月,楚妃不由得便有许多话要说。

“亲事?娘亲,不用这么着急吧?对于楚云烟我一点印象也没有,这亲事从何谈起。”正在用着早点的秦天听到此言,只觉颇为怪异。

“没印象不要紧,正好云烟最近从都台府宗回来,你昏睡的那三天中她还来探望过一次,等会你就陪同娘亲一起去拜访楚家。云烟几年前可是开启了六重星魂印记,在都台府宗颇受重视,你如今已经恢复如常,若是娶了她也算是喜上加喜……”说到楚云烟,楚妃脸上浮现出更多的喜意。

“可是,我现在根本没想过成亲。”看着满脸喜悦的楚妃,秦天也不想说太过偏重的话语。

曾经的他一心向道,根本不为儿女私情所左右,要说最为在意的女子莫过于那个舍命相救的她,如今又怎么可能去与楚云烟成亲?

“成亲不急,那就先定亲,你和云烟是指腹为婚,可那毕竟只是口头之言,先你俩的亲事定下来,娘亲心里才踏实。”楚妃自然不知晓秦天此时心里是何种想法,不过并不妨碍她说出了自己此时的真实想法。

……

楚家,演武场。

一名名年轻的楚家弟子正趁着清晨的时光在习练武技,练拳的,练剑的,还有修炼刀枪棍棒之类。

这些年轻弟子属于楚家精英,每一个都开启了星魂印记,此时他们正在专注的修炼,一派欣欣向荣之势。

苦心经营了许多年,英灵郡内,如今的楚家已经算得上是大族,再加上楚云烟拜入都台府宗,无形中更是助长了楚家的威势。

“妹妹,没料到那秦天福大命大,不但性命无忧,而且还突然间能言能语,真是奇了怪了。”演武场外走进来两名女子,其中那名年龄稍大样貌普通的女子如此说道。

另一名女子看上去约莫十三、四岁,身材娇小,不过却走在了前头,眉儿弯弯如柳叶,眼眸明亮似珠宝,肌肤白皙赛雪,看上去就如同美人胚子,一瞬间吸引住了演武场内那些年轻弟子的目光,她,就是楚云烟。

“如此不是正好,我和他进入古神葬地本就是寻求一番造化。”楚云烟语气淡淡。

“妹妹,你该不会真的想要嫁给秦天吧?我可记得你说过,那小子没点记性,难言无语,纵天生力气大些,可与蛮兽何异?”楚萍特意压低了声音,毕竟有些话若是传到郡王府还是不太好。

“精辟,如此评价简直就是精辟。云烟师妹乃是都台府宗看重的弟子,又怎么会下嫁给一头蛮兽呢,若真那般岂不是自毁前程?”一名穿着都台府宗服饰的男子不知从何处走出,眼中含笑的看着楚云烟,流露出着某种渴求。

看到这位都台府宗的弟子,楚萍的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畏惧当然更多的是亮光,不过楚云烟的神色并未有太多变化,只是礼节性的打了一下招呼:“曾凡师兄。”

“云烟师妹无须担忧什么婚事,都台府宗超然于郡王府之上,更何况楚家主如今是司夜楼的一名监察史,能够代表中央皇朝监察节制英灵郡。此次你我一同回来,不就是为了将这莫须有的‘指腹为婚’之事理个清楚么?毕竟十多年前口头上的约定可算不得数。”说到都台府宗,曾凡颇为傲然。

夏星界,以中央皇朝为尊,司夜楼则是中央皇朝为了监察天下而设立,天下诸郡,除了郡王之外,司夜楼主也是一个不可小瞧的角色,在某些郡,司夜楼主权势甚至凌驾于郡王之上。

对于指腹为婚,楚云烟只是当作了玩笑之语。

没开启星魂印记之前,迫于秦天乃是英灵郡王独子,楚云烟只能选择默认,可开启星魂印记拜入都台府宗之后,随着眼界和自身修为的提高,她又怎么可能会甘心接受这种戏言?

“萍姐,你说秦天已经从昏迷中苏醒,那么我们是不是该去探望一番?”说着话时,楚云烟看着楚萍,可宛若根本没将她看在眼里。

“去,必须去,有些事一定要当面说清楚!”曾凡却是连忙赞同。

116

“娘娘,纳兰姑娘从长白医谷赶回来了。”

“快,快让青沧过来。”听到柔儿的话语,楚妃脸上的喜意又多了些。

“纳兰姑娘,纳兰青沧?”秦天对此自是一无所知,朝房门外随意打量了一眼,正好看见一名清丽的女子。

女子的样貌并非绝美,却有着淡淡出尘的气质,眼睛明亮纯净,望之会给人一种非常宁静祥和之感。

“娘娘,我收到郡王府的消息说秦天公子昏迷不醒,便立刻从长白医谷赶回来,如今看来公子已经苏醒,真乃万幸。”看着神采奕奕的秦天,纳兰青沧平静的眼眸中微微一奇,说着话就准备向楚妃行礼。

“青沧,早就和你说过,同为一家人就无需多礼,你若是执意如此,我可要生气啦。”楚妃将纳兰青沧拉到身边,故作恼怒道。

“天儿,你还不知道,青沧幼时就住在了英灵郡府,不是一家人却胜似一家人,她自小就对于医术有所研究,以前可是没少照顾你,这次更是急急赶回,如今你可要好好表示一番谢意。”见秦天略显好奇的打量着纳兰青沧,楚妃徐徐介绍,内心里她是将纳兰青沧当作了自己的女儿来对待。

“当年家父蒙冤受迫害,纳兰一家多受牵连,多亏了娘娘和郡王收留,否则也不会有现在的纳兰青沧,照顾公子本是分内之事,无须言谢的。”纳兰青沧尽可能平静地说着,生怕此时提起悲伤之事坏了楚妃的好心情,她原本是长林郡王纳兰长风之女,长林郡大乱后被英灵郡府收留。

“青沧,你以前最喜欢陪同天儿说话,如今回来了正好看看他的身体是否真的如常,这样我才放心。”看着纳兰青沧和秦天似乎没有话说,楚妃说着话屏退了左右,让两人来到了一间静室,自己则在静室外等候着。

“你开启星魂印记了?”静室内,纳兰青沧注视着秦天眉心处那个不起眼的小点。

“是的。”

“你不仅恢复了神智,而且还开启了星魂印记,真是太好了。”纳兰青沧替秦天把了把脉,平静的眼眸中有着惊奇,可突然又蹙眉,“只是,你自幼怨气郁结,使得体内不少穴道经脉堵塞,如此一来就算开启星魂印记能够修炼,真气运转也颇为凝滞。”

以前,纳兰青沧时常会和难以言语的秦天说说心里话,此时面对秦天,她一时却不知说些什么好。

“可有什么法子尽快疏通激活堵塞的穴道?”一番简单的接触交谈,秦天发现纳兰青沧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对于医术颇有见解,故而直接问了出来。

随着修为提高,秦天虽说自己能够将堵塞的穴道冲开,可那样一来颇为耗费时间。

“我可以尝试利用针灸激活你身体的穴道,排出其内的郁结,你先将上身衣物脱了。”纳兰青沧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盒,玉盒打开,里面满是细细的金针。

“如此,就有劳纳兰姑娘了。”秦天依言将上身衣物除去,可当着这么一个妙龄美女名医,不由觉得颇为怪异,于是当上身只剩下一件贴身衣物时,动作一顿。

“将上身全部的衣服脱去。”

“这……”随着纳兰青沧走近,顿时一股淡淡的幽香夹带着好闻的药草香味飘进秦天的鼻端,颇为醉人,想着自己马上要赤着上身以对,他难免有些尴尬。

“以前我替你针灸甚至清洗身子都不止一次,医者和病人之间,无须尴尬,也别多想。”看着赤着上身的秦天,纳兰青沧脸色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玉葱般的手指拈起一根细长金针,刺入他背部的一处穴道。

“有些许疼痛你忍着,可别如同以前那样大喊大叫的让人笑话。”想到以前替秦天针灸的情形,平静如水的纳兰青沧不由提醒了一句。

些许疼痛秦天自然忍得,只觉金针刺入穴道有着一股股热流传来,酥酥的麻麻的,还很是舒服,纳兰青沧针灸的同时竟催动了自身的真气。

不多时,秦天的上身已经插满了金针,这一刻他只觉体内的经脉穴道畅通无比,真气稍稍一催动竟非常活跃的自行转运起来。

“闭上眼睛,静心凝神,我替你揉捏按摩穴道。”

纳兰青沧说着伸出芊芊玉手,指间透发着真气在插针部位附近按摩着,一股股热力不断传入秦天体内,使得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觉得有丝异样。

“静心凝神,静心凝神。”闻着不断传来的幽香,秦古暗暗提醒着自己,压制住那丝异样。

约莫半个时辰后,秦天已经全身冒汗,纳兰青沧呼吸也有些急促,原本平静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绯红。

睁开眼看着纳兰青沧近在咫尺的妙曼身体,想着她耗费真气为自己针灸,秦天内心不由得兴起一种异样之感,只觉她越看越是出尘迷人,沉鱼落雁毫不为过。

“我修为不高,真气不足,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继续,待穴道顺畅,相信你一定不比任何人差。”敏锐的觉察到秦天的异样,纳兰青沧不知为何有丝羞意,不过却没明言。

不管如何总比以前那般对于外事外物全然无动于衷要好很多,纳兰青沧内心想着,看着秦天的变化,不光楚妃喜悦,她也同样有着欣喜。

“真是舒服。”金针取下,秦天舒展了一下身体,感觉浑身畅快。

“天儿,云烟来了。”

“吱呀”,就在这时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楚妃走了进来。

看着赤着上身还没来得及穿衣的秦天,以及脸上还有着些许绯红正收拾着金针的纳兰青沧,楚妃很快就想到了什么,忙将房门掩上。

“娘娘,没看错的话,小郡王不穿衣物和一位姑娘在房内吧?”不经意的一瞥,楚萍看到了静室内的那一幕,见楚妃重新将房门掩上,故作询问道。

“什么,不穿衣物?大白天的小郡王和一位姑娘独处一室,他们在干什么?”听完楚萍所言,曾凡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以来,他对于郡王府本就没有太多敬畏,故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青沧在为天儿针灸,我一时倒是忘了。”对于静室内的那一幕,作为知情人,楚妃自然不以为怪,不过被外人看到,她不得不解释了一句。

“云烟,刚才我和天儿正说着你俩的事呢,说等到岁末便安排你俩定亲,没想到赶巧你就来了。”见楚云烟没出言说什么,楚妃索性开门见山道。

“这恐怕不妥,云烟师妹已经心有所属,而且刚才匆匆一瞥,我看小郡王与那什么青沧姑娘的关系也并非那么简单,谁知道他们在里面是不是真的在针灸,还是做着别的什么。”曾凡意有所指道,本来还以为来到郡王府要颇费一番口舌,没料到刚好找到这么一个由头,自然是紧抓不放。

“此等事何须你多嘴?”听到曾凡满口胡言,纵是性子柔顺的楚妃也不由暗自恼怒,若非顾忌着他是都台府宗弟子,早令人将之轰出郡王府。与此同时,看到那依旧不言不语的楚云烟,她的心里又不由微微一沉。

“娘亲,纳兰姑娘的医术果然高超,针灸甚是有效。”穿戴整齐,秦天从静室内走出,纳兰青沧紧随其后。

“天儿,来,这位便是云烟,你好好看看,这回可不许过个三天就忘了。”看着秦天,楚妃重新恢复笑意。

“她就是云烟,长得倒是颇为精致,不过却不如纳兰青沧耐看。”

顺着楚妃的目光,秦天看到了楚云烟,不知为何心里暗暗将她和纳兰青沧作着比较。

“知道了。”秦天淡淡答了一句,他根本没想过要和楚云烟成亲,如今一见之下自然说不上热情,更何况他刚一出静室就看到了楚云烟眼中的某种鄙夷和漠视。

“什么知道了,怎么能够这么说话,如今人也见了,对于你俩的亲事感觉如何?”涉及到秦天的终身大事,楚妃也没有拐弯抹角。

“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秦天和楚云烟几乎是同时开口,然后说出来同样的话语。

“哈哈,就这好办啦,既然都不同意,那么曾经的口头约定作废便是。”曾凡哈哈一笑道,没料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倒是可惜了他原本想好的许多说辞都无法说出口。

“闭嘴。”听到曾凡又在说风凉话,楚妃终于忍不住了,没去理会别人,她只是盯着楚云烟问,“为何你不同意!”

“娘娘,现如今秦天恢复如常,乃是可喜之事,应该如同正常人一样简单快乐的活着。而我一心追求武道,渴望成为强者,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云烟与秦天实非良配,还请娘娘谅解和成全!”楚云烟没有避开楚妃的目光,一字一句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孩儿正有此意,大丈夫何患无妻,楚云烟不过是过眼云烟,我觉得纳兰姑娘都比她好上百倍千倍。”看出楚云烟眼中的漠视,秦天对其本就没有什么好印象,虽不在意她说些什么,可听到这么一番言语,念及到一脸热情的娘亲,他还是不由暗暗恼怒。

秦天这般说也并非为了什么赌气,而是本来就是这种想法,正好瞧见跟在后面的纳兰青沧走到身边,他下意识伸手搂住那柔软的腰肢,将纳兰青沧搂到了怀里。

117

“你……”

纳兰青沧自幼在英灵郡府长大,和秦天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可突然当众被他这般搂在怀中,难免有着恼意。

“娘亲可喜欢青沧了,刚还说了我们是一家人。”看着纳兰青沧红润的小嘴张了张,眉宇间有着些许羞恼,似有什么话要说,秦天搂着她腰肢的手不由紧了紧。

原本消退的绯红再度在纳兰青沧的脸上浮现,之前是因为针灸,现在却……

转念又想到楚云烟之前对秦天说了那般冷漠无情的话语,纳兰青沧犹豫一下,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天儿,你,你说的可是认真的?”面对秦天突如其来的举动,楚妃还真是有些被惊到了。

“娘亲,我可没瞎说,青沧本就是自家人。”秦天复述着楚妃之前的话语,可这“一家人”的言论从他口中说出来顿时变了意味,更何况还当着楚云烟几人的面。

“很好,这样一来也不必浪费口舌,秦天,从此以后我楚云烟与你再无瓜葛。”话都说开了,楚云烟也索性不再藏着掖着,冷冷的冒出一句,宛如抛却了一个沉重又毫无用处的包袱,神情颇为畅快。

以前的秦天,楚云烟根本没放在眼里,如今的秦天就算变得如同常人,她也根本看不上。

只是看到秦天搂着纳兰青沧,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楚云烟本能的觉得有些不舒服,因为照她想来,秦天应该对自己万般不舍才对,最起码要出言挽留,然而,并没有。

“哼,什么玩意?生来废物也就罢了,没想到人品还如此之差,要不是云烟师妹特意前来探望,说不定还发现不了你早已经与别的女子有如此亲密的接触!”曾凡一脸愤然的样子道,他懒得理会秦天和纳兰青沧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反正就算是白的也要说成黑的,“如此龌龊之辈,根本不值与之有来往,现如今断了他的念想正好,云烟师妹咱们走!”

“我儿岂容你诋毁?郡王府也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之地!”楚妃心里头原本非常看好楚云烟,见到秦天突然搂住纳兰青沧,只认为是赌气之举罢了,正准备出言劝解挽回,结果就听到曾凡这般言语,顿时便怒了。

“怎么,楚妃娘娘,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就不高兴了?是了,是了,在下倒是忘啦,但凡位高权重者都听不得实话,何况是郡王府唯一的娘娘。据说当年英灵郡王就是因为一位女子的缘故而放弃了大好前程,否则现如今应当是在中央皇朝任职,何至于驻守英灵郡这苦寒之地,而且紧邻蛮族,说不定哪天就要上战场,而一旦上了战场可就生死难料……”面对楚妃的怒火,曾凡丝毫不以为惧,反倒是不阴不阳的说着,他所说的这些虽然并非全部虚言,可这些话当着面说出来可谓是字字诛心。

“你,真是够了!”看着楚妃气愤得身体都有着颤抖,原本只想当作一件小事,准备淡然处之的秦天顿时不能忍了,目光逼视着曾凡,冷然道,“还有,切莫侮辱了‘废物’这个词,胡说八道会让人嗤笑,因为你根本连废物都不如!”

“是么?”曾凡冷笑,不屑的看了眼秦天,“听闻小郡王天生神力,未曾修炼却力能扛鼎,既然如此,可否敢与在下比试一番力气,看看究竟谁才是废物不如!”

曾凡早就查探过有关秦天的资料,故而对其根本是不屑一顾。

正愁今天来郡王府自己没能在楚云烟面前出一出风头讨她欢心,听到秦天这番不加遮掩的话语,曾凡不怒反喜,暗道展现自己实力的机会来了,也正好趁此名正言顺的羞辱一番秦天。

有了这种念头之后,曾凡自然就有了之前那般话语,他特意加重了语气,生怕秦天不敢答应似的。

“别答应,他乃都台府宗弟子,少说也有铸鼎境五重修为……”听到曾凡故意言语相激,一直没有出言的纳兰青沧不由一急,忍不住提醒秦天。

“曾某不才,虽然拜入都台府宗时日尚短,但是已经是铸鼎境七重的修为。都台府宗可不像某些医谷,对于弟子实力根本不加重视,就算是铸鼎境三、四重也能予以重用。”曾凡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修为,同时又冷嘲热讽了一番,“小郡王放心,我也不欺你,只是简单比拼拳脚之力罢了,不至于使用武技。”

……

就在楚云烟等人前往郡王府的时候。

英灵郡城,司夜楼,

“六公子,六公子,礼品宝物都备好了,是否现在就前往郡王府?”一名侍从打扮的男子来到某处院落,抱拳一礼,只见院内有着名身穿华丽服饰的青年正在与莺莺燕燕调笑。

“好,马上出发,好不容易等到纳兰青沧回来,这回岂能错过?正好那位小郡王也从昏迷中醒了,我这是替家父,不,是替司夜楼主前去查探虚实。”身着华丽服饰的青年叫作安旭,乃是英灵郡城司夜楼主的第六子,平日里最喜欢的事莫过于身处女子堆中。

某次,安旭看到那有着出尘气质的纳兰青沧,顿时发现自己沉迷其中难以自拔,平日里的那些莺莺燕燕好似突然间变成了庸脂俗粉,遂起了要将纳兰青沧娶为妻室的念头。

只是,纳兰青沧根本不做考虑就回绝了,英灵郡府依着她的意思自然不可能答应。

三番五次被拒,安旭不知退却不说,反倒只觉得自己的诚意不足,再加之听说英灵郡王近来正闭关疗伤,暗想郡王府的楚妃应该比较好说话,正好趁机去攀些交情。

按照安旭的想法,毕竟自己的父亲是司夜楼主,向来都是别人来攀交情,此番他主动示好,就算是郡王府也会给些薄面才是。

司夜楼乃是中央皇朝为了监察天下而设立,安旭自然有着许多办法知道纳兰青沧的动向,故而一听说她回到了英灵郡府,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前去献献殷勤,为此还特意准备了许多礼物,那架势倒更像是上门提亲。

对于安旭这番近似胡闹的举动,司夜楼主出奇的没说什么,没说什么某种程度上就代表着默许。

于是乎,从一群莺莺燕燕中抽身而出,带上几名侍从和准备好的礼物,安旭便出发前去了郡王府,还未真个见到纳兰青沧,脑子中却已经开始想象将她迎娶过门的场景,不由得暗自兴奋。

来到郡王府,亮明了身份,安旭也不等通报,径直便向里走。

“安公子,娘娘和小郡王正在会客,还请稍候片刻。”看着毫不见外,宛如在逛自家庭院的安旭,柔儿暗恼,可想到司夜楼,她又不能无故招惹事端,只得如此道。

“会客?正好,我不也是客么,何须稍候片刻?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本公子就在厅堂之外。怎么,难不成郡王府还有什么隐秘之事需要瞒着司夜楼?”安旭急切切赶来见纳兰青沧,又怎么会因为柔儿的一句话而真的等上片刻。

“轰”

迫于无奈,柔儿正准备进去通报,却见那厅堂之门自动打了开来,然后一个人从其内飞了出来,细细一瞧,可不正是都台府宗的弟子曾凡么?

“这,这怎么还打起来了?”安旭一眼就认出了曾凡,见其轰的一下摔在地上,好一会没爬起来,不由一惊,当下忙躲在了侍从身后,生怕殃及池鱼,这时正好看到厅堂内走出几个人。

……

话说曾凡言语相激,本意是想出出风头,展现一下自身实力,万万没想到真到交手之时,秦天一拳打来,竟感觉瞬间好似有着万斤巨力袭来,仓促中有些轻敌的他直接就飞了出来,重重的摔到地上还兀自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对我而言只是过眼云烟,现在可以走了!”秦天看也没看曾凡一眼,事情已了,便到了送客的时候,当然如果楚云烟等人算客的话。

见秦天一拳居然将曾凡击飞,楚云烟的眼神中终于有了变化,下意识咬了下嘴唇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说什么,只得起身和楚萍离去,隐隐间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是错过了秦天么?可不能修行就算力气再大又有什么用,楚云烟暗自冷笑,自不会想到秦天眉心的那个小点就是星魂印记,可能纵是知道也不会改变主意,因为有些人错过了便注定错过了。

“你又是谁,来干嘛的?”走出厅堂,看到外面不知何时出现一名身着华服的青年,还带有几名侍从,秦天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

“柔儿,你过来。”

眼见柔儿一脸难色,秦天朝着她招了招手,暗想郡王府也不是随意能够进出的地方,这人倒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还刁难柔儿。

司夜楼主的第六子,安旭?

听着柔儿的话语,秦天也便知晓了华服青年的身份,不过依旧不知道他的来意。

见到从厅堂内走出几人,安旭又愣了下,然后才好似从之前的惊讶中反应过来,脸上堆起笑容道:“娘娘,听闻小郡王十多年的顽疾一朝去除,安旭特意前来探望。现在看小郡王这神采奕奕的样子,想来往后定然有一番大作为,我还要多多仰仗……”

安旭丝毫不吝惜赞美之词,虽然后面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可并妨碍他继续说下去,在司夜楼见惯了那些睁着眼睛说瞎话之人,他可谓是有样学样,只是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那淡然出尘的纳兰青沧!

118

“他来做什么?”看到安旭,感受到那灼灼的目光,纳兰青沧的眉头微皱,对于那番溢美之词自是不信。

果然,没有理会还在场的楚云烟几人,安旭说了一大通好话后,眼见楚妃脸上浮现笑意,他暗自一喜,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纳兰青沧身上,转而又道:“当然,还有一事,安旭对于纳兰姑娘仰慕已久,此番听闻纳兰姑娘从长白医谷回来,特意准备了些薄礼和对小郡王身体有益的药材,还请笑纳!”

安旭说的是薄礼,可备的礼真的不轻,此番前来到探望秦天倒是其次,反而更像是上门送聘礼的。

“这?”楚妃暗自苦笑,她自然看出了安旭的意图,先有楚云烟来退亲,现在又冒出一个安旭来提亲,倒还真是巧了。

对于安旭,楚妃有所耳闻,知道纳兰青沧对他根本没有什么意思,如此,这厚礼自然收不得,于是就准备酝酿着说辞回绝。

“你的礼太重,我可收不起!”纳兰青沧不想让楚妃为难,抢先开口道,下意识的走到秦天身边,然后挽住了他的手臂。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纳兰青沧对于秦天本就没有什么抵触,加之一直觉得欠了英灵郡府莫大的恩情,想到自己先前被某人搂在怀中,做了挡箭牌,如今干脆有样学样,摆出一副亲密的样子,以便绝了安旭的念想。

“礼已送到,我是不会拿回去的。”看着纳兰青沧和秦天亲密的模样,安旭明显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了愣道,“你,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公子,怎么回事你还看不明白么?这秦天和纳兰青沧早就有了最为亲密的接触,刚才我们还看到他们赤身独处一室,云烟师妹好心前来探望,却没想看到如此不堪一幕,现在更是直接被赶了出来,真是岂有此理……”曾凡已经从地上爬起,他知道安旭对纳兰青沧有意思,忙添油加醋说了一通,突出一个重点就是给英灵郡府找麻烦。

“这,这都是真的?”听完曾凡所说,安旭只觉平地起惊雷,在他的理解中‘最为亲密的接触’自然是那种意思,再看看纳兰青沧和秦天手挽手的样子,差点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一句:好白菜都给猪拱了。

“曾凡师兄所言,句句实属,我和楚萍都亲眼所见。”好像生怕安旭的怒火不够旺,楚云烟直接火上浇油。

“哈哈哈!”听着这几人一唱一和的样子,秦天不由大笑,因为真的可笑,他没让楚妃开口解释什么,对于这些人,根本无需解释,再多的解释也是多余。

“你笑什么?”怒火中烧的安旭也不理会此处是郡王府,满是怒意的逼视的秦天,可被对方目光一扫,只觉眼中一阵刺痛,不由自主的将目光一收。

“我是为你和楚云烟高兴。”

“有何值得高兴的?”

“你不觉得和楚云烟很是般配么?这些礼物如果算是聘礼的话不如送到楚府,说不定楚云烟她一时高兴就答应了下来!”一个退亲,一个提亲,倒真是一对,秦天心里大乐,浮现这般想法就直接说了出来。

“你……”听完秦天的话,安旭出奇的没有立即反驳,反而是暗暗在想:楚云烟确实是个美人坯子,而且开启了六重星魂印记,远不是纳兰青沧的一重星魂印记能够比拟的,何况楚家主只是司夜楼的一个监察史,若是上门提亲,还真的有成功的可能性。

“云烟表妹,你看安公子都有些意动了,不知你是何意?没记错的话,楚家主在司夜楼任职,若是你和安公子结为一对,绝对是一桩美谈!”秦天原本是随意一说,没料到安旭还真有着意动。

“我们走!”楚云烟原本想当个看客看一出好戏,结果说着说着倒好像自己成为了好戏中的演员,秦天反而是看客,如此,哪里还有心情多做停留。

“安公子,你还不去追么?记得成就好事之时可别忘了给郡王府送请帖!”秦天大乐。

眼见楚云烟等人匆匆离去,想到纳兰青沧和秦天有了亲密接触,可能早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亏得自己还傻乎乎的将她当作出尘的仙子,安旭暗自气愤,也同样没有了继续停留的意思。

“告辞,告辞。”命人抬了礼物,安旭灰溜溜地走了,他倒也有意思,出了郡王府,想着貌美并且天资高绝的楚云烟,竟还真的直奔楚府而去。

“人都走了,可以松开了。”看着秦天的手不知何时又搂住了自己的腰肢,素来平静淡然的纳兰青沧内心有点羞意。

“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秦天说道,不过看着纳兰青沧明亮纯净的眼睛,他有些不忍破坏这种纯净,依言将手松开。

“娘亲,先前得青沧针灸相助,我体内堵塞的穴道冲开了一些,先回屋修炼了。”看着楚妃一副有很多话要问的样子,秦天却是直接溜之大吉。

“这孩子,真是胡闹。”看着离去的秦天,楚妃笑骂了一句,眉间却有着喜意。

“青沧,天儿瞎说的话你可别生气。不过你俩若是真的能在一块,我也是大为欣慰,毕竟天儿现在看似如常,可身边总还是需要个贴心之人照顾的。”

“最初,我只是简单的希望天儿能够如同常人那般,娶妻生子,简单快乐的活着,倒没想到此番因祸得福,不仅顽疾除去如同常人,而且还开启了星魂印记……”

“娘娘,您和郡王对青沧恩重如山,若是秦天公子真的有意,我……我会认真考虑的。”楚妃虽责怪秦天瞎说,不过话语间却隐隐有着撮合的意思,纳兰青沧一下就听了出来,脸色微红,她很是认真地说着,此种情况,其实认真考虑何尝不是一种含蓄的答应?

“如此甚好,不过青沧你可切莫委屈了自己,你若不愿,我和郡王绝不会逼迫什么。对了,在长白医谷还住得习惯么?”楚妃也没多言之前的话题,反而是嘘寒问暖起来。

“娘娘,在长白医谷……”纳兰青沧自幼与楚妃亲近,闻言,立刻说起了长白医谷内的一些趣事。

……

次日,当纳兰青沧再次见到秦天时暗暗一惊,她发觉眼前的这位小郡王似乎有了许多变化,容貌还是那副容貌,可嘴角噙着若有如无的笑意,深邃的眼眸……望之好似一不小心就会让人沉醉其间。

“你昨天一拳打败都台府宗的曾凡,是如何做到的?现在的气息好似更强了。”

“都是你针灸推拿的功劳呀。”

“针灸推拿是有些功效,可不会如此明显,而且那个曾凡是铸鼎境七重修为,你却能那般轻而易举的将他打飞,直觉告诉我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在了你身上,难道真的是你在古神葬地中遇到了什么造化?”纳兰青沧令秦天除去上身衣物,从玉盒中将金针取出。

“或许吧,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秦古一惊,暗道女人的直觉有时候还真是准,表面上则笑了笑,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能是错觉吧,总之发生在你身上的变化应该是好事,我继续为你针灸吧。对了,昨夜翻看典籍,为何你开启的星魂印记我从未见过?”见秦天已经脱下了上身衣服,纳兰青沧一脸平静,可明亮的眼眸中却有着淡淡的好奇。

“好了,无须回答,我知道你定会说‘不知道’。”没等秦天回答,纳兰青沧又如此说道,尔后安静的为他针灸推拿。

“你的星魂印记我倒是在典籍上见过,叫作‘星叶草’。”秦天不便明说自己开启的是极点星魂印记,见纳兰青沧突然沉默了下来,不由主动出言道。

“是‘星叶草’,典籍记载中极为罕见却又极其普通的一重星魂印记,就如同一颗无比寻常的小草,注定了平凡。也幸好长白医谷对于弟子的天赋和修为没有太多的要求,反而更看重是否精通药理,否则我也无法成为其中一员。”想到自己幼时就开启的“星叶草”星魂印记,纳兰青沧的神情有些低落,同时又有着些许感慨。

“你只说对了一点。”觉察到纳兰青沧神色的变动,秦天也没有继续卖关子,“星叶草又名幸运草,罕见且不普通,吸收草木精华之气,可让单调的星叶草变幻出更多的色彩,开启这种星魂印记之人往往会给身边之人带来幸运,或者说造化,而此人本身就有大气运加身,纵然遇到些艰难坎坷也很快就会迈过去。”

“是么?这些我从未曾听说,你是从哪里知道的?”纳兰青沧疑惑,听到幸运,眼中却突然有了些悲伤,“我给身边人只会带来厄运,两岁时开启星魂印记结果长林郡大乱,双亲故去,后来辗转来到英灵郡府,又让郡王他受到了莫大牵连……”

这一次,纳兰青沧和秦天说了许多话,好像回来了从前,秦天难以言语记忆难存的时候。

那时,她最喜欢的事就是和秦天说说心里话,无须顾忌和隐瞒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心情也会因此变得舒服些。

更多的时候,秦天都在默默的聆听,不知不觉中针灸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他对纳兰青沧有了更多的了解。

119

一转眼便半个月过去,纳兰青沧一直待在郡王府中,她似乎不喜外出走动,每天除了替秦天针灸推拿,便是陪着楚妃说说话,空闲时就独自研究着医术和药草,一晃就是好几个时辰。

一天天的接触,秦天和纳兰青沧两人也越发的熟悉,他所知甚多,时常能够海阔天空的说上许多,每当纳兰清仓在研究医术遇到什么疑问时也都能予以解答。

凡此种种,纳兰青沧愈发惊奇,只是好几次询问,都被秦天搪塞了过去。

“秦天,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快如实招来到底是从哪本典籍上看来的。”静室内,秦天在说,纳兰青沧在听,过了一会她忍不住又询问起这些天来已经询问过许多次的问题。

“好啦,好啦,我只是随口一问,也没非逼着你回答,对了,继续和我说说草木药理吧。在你面前,我发现自己好像是个一无所知的小孩子似的,便是自幼研究的医术也显得浅薄异常。”好像知道秦天又会出言搪塞,纳兰青沧干脆先开口道,她只是下意识一问,倒没想着真要窥探出什么秘密。

“我认识一位神医,她的医道无人能及,我和你说的这些草木药理对于她而言其实连皮毛都算不上……”看着纳兰青沧明亮纯净的眼睛,不知怎么的,秦天好似突然陷入了某种回忆。

“神医?这世间自称‘神医’者众多,却根本没有谁能真正成为神医。不对,不对,你从小就生活在郡王府中,从未外出远游过,又是如何认识你所说的那位神医?”刚开始纳兰青沧只当秦天在说笑,可联想到他丰富的草木药理知识,又觉得不像是说笑,越想越是疑惑。

“没有觉醒之前,浑浑噩噩如同做梦一般,梦一场接着一场,其间会出现许多栩栩如生的人和事,却难以从梦中醒来,那位神医便是我在梦中认识的。”秦天深吸了口气,略显感慨道。

“梦?难道是诸神遗梦,一些古籍上确实有过只言片语的记载,说是太古时期诸神陨落后,有些残留的意念不散,会徘徊辗转附到有缘人身上,形成一些奇怪的梦,如此能够短暂的梦回太古,窥得一星半点那个破灭隔断的神话时代……”秦天这般说辞寻常人是不会信的,没想到纳兰青沧却没有什么怀疑。

“诸神遗梦,梦回太古?这些你都是从哪里知晓的?真的会相信?”听纳兰青沧说了这么一番话,这回疑惑的反倒是秦天了,他不仅是疑惑,而且还有着惊讶。

“我在长白医谷的藏经阁中曾翻到过一本很是老旧的古籍,上面有了模糊不清的记述。之所以会相信是因为很小的时候自己也曾做过了一个奇怪的梦里,梦里头有位手持医书神仙般的女子,可惜梦很快就醒了,最后只成为了一块碎片般的记忆,或许梦只是梦。”纳兰青沧若有所思道,宛如这一刻被勾起了儿时的某些记忆。

“梦非梦。”秦天自语,注视着纳兰青沧明亮纯净的眼睛,总莫名觉得她的眼神中有一丝丝自己熟悉的感觉

“怎么总是盯着我的眼睛看?”和秦天独处时,纳兰青沧发现他很喜欢望着自己的眼睛,而每到这个时候自己平静的内心好似都会兴起一丝波澜,如今又是如此,不由就问了出来。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眼睛很美,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的心地很善良!”针灸完毕,穿好衣物,秦天如此说道。

“没想到只过了半个月你就已经铸鼎境三重了,我修为低微,再过些时日就是针灸推拿或许也很难帮上你什么了。”纳兰青沧没有去接秦天的话,可听到他说‘眼睛很美’,莫名的觉得心跳好似加快了些,旋即想到自己的修为,不由有些低落,鼓起勇气问了一个一直很想问的问题,“你那天说我比楚云烟好上百倍千倍,这是故意激她么,还是……”

“自然是真的,别提楚云烟,与我而言,她只是过眼云烟,根本不能与你相比。”秦天很肯定地说着。

“我知道了。”听到秦天这么说,原本心情有些低落的纳兰青沧突然又有着难言的喜悦,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明白向来平静如水的内心是怎么了,当下不再多留,收拾妥当后就离开了静室。

……

我知道了,

余音缭绕,秦天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一幅幅碎裂的画面。

太古年间,人生若只如初见。

“你原乃混沌孕育,虽神体天成,但对‘道’的领悟却少之又少,想要再进一步,可放开心怀游历诸界,若能海纳百川,或许可籍此成就大道……”

听取师者意见,秦天开始了游历。

灵秀谷中,第一次见到了她。

清亮纯净的眼睛,单单只看了一眼,秦天便发觉自己被深深吸引住了,好似,一见……钟情。

“坏家伙,你老是跟着我干嘛?”她“恶狠狠”地瞪着秦天,目中有着警惕和惊惧。

“我只是偶尔路过。”

“什么偶尔路过,这已经是我们第十七次相遇,一定是你悄悄跟踪我,还有这灵秀谷外人根本进不来,你是如何闯入的?”

“不是闯入,我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灵秀谷不大不小刚刚好,你我相遇不可以说是一种缘分么?”

“混沌神魔,你一定是混沌孕育的神魔对不对?否则按照师傅所言,你不可能轻易闯过灵秀谷外的‘混沌绝天阵’。”她脸上的惧意更浓。

“你说的没错,我叫秦天,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若是我们能够第十八次相遇就告诉你,师傅说过混沌神魔都是大凶大恶之辈,见到了就要立刻躲起来,否则会被吃掉!”她话一说完,一溜烟就消失了,也不知躲到了何处。

在灵秀谷内找了三百六十五天,依旧没有找到她的身影,秦天不由觉得有丝遗憾。

“好啦,告诉你,我叫灵曦,钟天地灵秀而生,在一个清晨遇到了师傅,还从来没有出过灵秀谷呢。”正当秦天准备离去时,她又出现了。

“那你师傅呢?”

“师傅来到灵秀谷后不久就睡着了,然后化作尘土重归天地,她说我是天地灵秀所孕育,切不可走出灵秀谷,否则会被外面的坏人给吃掉,尤其是要小心混沌神魔,见到了必须马上躲起来!”

“那你现在怎么不躲了?”

“因为你看起来不像是坏人,而且要是敢起什么怀心思,在灵秀谷内我马上就可以躲起来。”

“我带你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好不好?”秦天不可能长久的留在灵秀谷,看着钟天地灵秀而生的灵曦,想到她师傅已逝,忍不住就想带她出谷。

“不行,师傅交待过,外面的世界太过凶险,不可轻易走出灵秀谷。”灵曦有些犹豫,显然她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想到师傅的嘱咐,又不敢贸然下决定。

“放心,就算外面的世界再怎么凶险,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不行,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灵曦依旧摇摇头。

“我秦天在此发下混沌誓言:若所言为虚,定重归混沌不存于世!”不知为何,秦天心头一热,就立下了誓言,只听灵秀谷内轰鸣声阵阵,似在作见证。

“外面的世界好大呀,在天上自由飞翔的感觉真好,秦天你好厉害,以后我叫你哥哥好不好,这样我们就是亲人了……”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天空,初出灵秀谷的灵曦很开心,紧紧抓着秦天的衣袖,生怕自己会从高空掉下去一样。

“嗯,以后我们就是亲人。”

“我知道了,哥哥要保护灵曦,不准欺负我!”

……

“怎么啦?”院中,纳兰青沧看着驻足不动长久仰头望着天空的秦天,只觉他熟悉又陌生。

“想起一个亲人。”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秦天带着灵曦在天空自由飞翔,听到纳兰青沧的话语,他心里暗叹一声,直接开口道。

“亲人?”看着秦天的神情,纳兰青沧本能的觉得眼前的这名男子自己似乎愈发看不透彻。

听楚妃所言,秦天从小就是食蛮兽肉,喝蛮骨汤长大,故而身子骨很是硬朗强健,再加之得有纳兰青沧针灸药浴相助,又过了半月,他已经是铸鼎境四重的修为。

“秦天,没想到你修为提升如此之快,以后我可能很难帮上你什么了。”这一天,针灸完毕,纳兰青沧默默将金针收好,她为秦天感到喜悦,可想到自己无法提供更多的帮助,内心又有着种难言的苦涩。

听出纳兰青沧言语中的那丝低落,秦天没说更多的什么,只是默默递给她一本这些天来整理出来的医学典籍。

“这是什么,《神医手札》?难道就是你梦中见到的那位神医?”纳兰青沧接过那本医学典籍,随意翻看了一下,眼中渐渐有了惊喜。

越看,纳兰青沧眼中的惊喜越多,只觉《神医手札》博大精深,自己也就大略浏览了一番竟发现受益良多。

“谢谢,我很喜欢。”过了好一会儿,纳兰青沧才反应过来秦天还在身旁,高兴之下也没多想直接伸手抱住了秦天。

温香暖玉在怀,感受着那柔软的娇躯,秦天有着丝陶醉,也有些恍惚,恍惚间好似眼前的女子就是灵曦,反手向她抱去,却发现怀中的娇躯快速离开了自己,唯在耳边留下银铃般的笑声。

“梦非梦,只是你终究不是她。”看着纳兰青沧离去的背影,秦天内心里自语,却不知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好感已经悄然而生。

120



这些天来一直勤加修炼的秦天难得的没有修炼,因为他在窗前看着夜空中的星星。

“若是久远的印记真的散落在了宇宙亿万星辰之中,那么你到底是哪一颗?灵曦,你用自己的命为我改了命,说过百世之后有缘再相见,我纵然寻遍诸天星辰,也要将你寻到……”

一种名为思念的情绪在秦天的心里发酵,这一夜他罕见的没有修炼,而是带着对于灵曦的思念做了一场梦,梦见了久远的往事,梦回太古。

……

离开灵秀谷后,

秦天带着灵曦在四处游历,

灵曦很是聪慧,最开始对于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渐渐的开始熟悉,发现果然如同秦天说的那般外面的世界并不都是坏人,而遇到“坏人”时哥哥都会保护好她。

于是,只是最初的一段时间灵曦嚷着要回灵秀谷,后来她便不提了,因为发现跟着秦天四处游历很开心。

一路行一路走,一起看尽世间璀璨繁华,灵曦的眼睛依旧是那般清丽纯净,一如初见。

每每看着灵曦的眼,秦天都会觉得自己内心有根弦被触动,有时更是莫名的觉得有丝心疼,担心不知何时会发生什么事破坏这种美好。

这种担心来得很是突兀,秦天自己都觉得惊奇,只是他和灵曦彼此相伴,在太古年间度过了许多美好时光,并没有什么事发生,自此以后就没有多想。

如若一直这般,没有意外的话秦天和灵曦或许会成为不离不弃的亲人,又或许会更进一步,慢慢的发展为彼此的爱人从而矢志不渝相伴相守。

可是,一件事破碎了这两种可能性。

同为天地孕育而出,太古年间的秦天和灵曦可以说是寿与天齐。

自从灵曦出现后,秦天突然发现自己内心通透,四处游历对于大道的感悟日益精深,伴随着修为也是突飞猛涨。

有一天,灵曦突然问秦天:“哥哥,若是有一天灵曦不在了,你……会记得我么?”

“傻丫头,说什么傻话,我们会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

“可若是这一方宇宙星辰真的天荒地老呢?”

“怎么会,这不是杞人忧天么?若真要地老天荒,只要活着,我就不会将你遗忘。”虽然奇怪灵曦为何突然询问这些,但是秦天没多想,看着她脸上从不曾淡去的纯真笑意,内心满是暖意。

“我有些后悔,不是后悔当初走出灵秀谷,而是后悔自己不能真正的和你在一起。”灵曦笑得很美,美绝寰宇,可清亮纯净的眼中却不知为何有着丝哀伤。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么?”

“哥哥,以后你不要当我哥哥好不好,灵曦想成为你的妻子。”灵曦的眼眸中有着湿润。

“傻丫头,你若要做我的妻子,只要说一声,我娶你就是……”秦天以为自己明白了灵曦的心意,伸出手想要将她搂住,却发现搂住的好似只是一道虚幻的身影。

虚幻的身影越行越远,秦天好似自己失去了最为宝贵的东西,远远的看到灵曦的眉心出现绚烂的光,似数不尽的星辰在闪烁着光芒,耀眼的光芒将那道钟天地灵秀而生的身影……遮掩。

灵曦就这般消失在秦天的世界中,可笑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为何会发生这一切。

“当你活着,还能记得一个叫作灵曦的女孩……”风中似留有呢喃,而后风雨起。

秦天前去灵秀谷,希望能寻找到灵曦的踪迹,却是一无所获。

正是在这期间,迎来了太古末期最为风雨飘摇的岁月,极道至宝在太古神界出世!

极道至宝,得之可超脱大道,方一出世就引得诸神相争,秦天沉浸还在失去灵曦的悲伤时,本无意争夺,可冥冥中却好似有着股力量让他不得不卷入这战争场漩涡中。

烽火连天,硝烟四起,战争漩涡越搅越大,直到最后太古诸神相续陨落,好似这便是诸神的命,没有谁能够逃过命运的枷锁,包括秦天。

生亦何欢,死亦何悲,秦天虽然诞生于太古末期,但是以凡人的角度来看已经活得太久太久,也早就看透了生死。

秦天无惧于命陨,可不甘自己的命运好似被冥冥中的某种力量推动控制了一般,并且他终还有着未了的羁绊,比如说灵曦……

……

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秦天从梦中醒来,梦回太古,惊梦一场,轮转百世后他魂魄重明,奈何记忆却是不知何故出现了许多断层,记不起许多事。

破碎的太古神话时代就如同一团团迷雾在秦天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依稀记得自己垂死之际来到了灵秀谷,抱着死前能够再见灵曦一面这种看似不真切的希望。

不真切的希望或许只是为了命陨前的某种念想,可是灵识溃散之前,秦天好似真的看见了灵曦,听见她在自己的耳边呢喃,说着“好好活着,有缘再见”,奈何再回首……已百世后。

解不开,解不太古破碎的迷雾,忘不了,忘不了灵曦最后的呢喃。

“啊!”梦中惊醒的秦天不由放声长啸,此时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候,却不知一声长啸惊醒了郡王府内多少梦中人。

“公子,怎么啦,公子?”最先赶到的是柔儿,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显然还有些迷糊。

“没事,柔儿你去休息吧,我只是做了一个梦?”秦天挥了挥手,示意柔儿回去歇息,他习惯性来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睡意全无。

“柔儿,这里交给我就行了,还有你们都回去歇息吧……”就住在隔壁院落的纳兰青沧不知何时也来了,她来回说了些什么,很快郡王府又恢复了平静。

“是做噩梦了么?”纳兰青沧来到秦天身旁问。

“不算是噩梦。”梦回太古,梦中出现最多的是灵曦,对于秦天而言不能说是噩梦。

“可能是你最近修炼太急?据说心急气躁心境不稳很容易滋生心魔。”纳兰青沧猜测道。

“或许吧,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此时的秦天已经摆脱了刚才的那种情绪,或者说将那种情绪暗暗隐在了心里。

一时无言,纳兰青沧也没有着急回自己居住的院落,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陪着秦天看星星,天很快就亮了。

天亮后,楚妃自然少不了一番询问,不过看到神色如常的秦天,她很快就放心下来。

“一起出去走走吧。”想到纳兰青沧回来后一直未曾走出过郡王府,而自己苏醒后也是如此,秦天不由提议道。

闻言,纳兰青沧一下就答应了,从长白医谷回到郡王府已经一个来月,她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如今倒也颇想陪秦天出府走走。

“看那不是郡王府的小郡王和纳兰姑娘么?出双入对,真是好般配的一对。”

“什么般配?那位纳兰姑娘可了不得,根本就是她不知廉耻抢了楚家姑娘的未婚夫,为此最近楚家和郡王府之间的关系都闹僵了。”

”真的假的?“

“可不是真的么,司夜楼的安旭公子可是亲口证实了这种说法,还说是亲眼所见。”

……

行走着郡城,没有刻意的隐藏行迹,秦天和纳兰青沧很快就被过往的路人认了出来。

听到时不时传来的议论声,纳兰青沧不由眉头微皱,可对于这些路人嚼舌头又毫无办法。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所谓的议论纷纷,秦天内心根本不会起丝毫波澜,只是想到这些消息很可能是楚云烟和安旭故意歪曲后透露出来,有意要诋毁郡王府和纳兰青沧的清誉,他不由有些厌恶。

“小郡王,哎哟,这不是小郡王么?真是难得在大街上看到小郡王。”安旭正陪同着都台府宗的一名弟子,没曾想看到秦天,二话不说就凑了上来。

“咦,这不是安公子,怎么,这么快就给本公子送请帖来了?”没有视而不见,不予理会,秦天故作惊讶道。

“请帖?什么请帖?”安旭一愣,

“怎么,安公子忘了?那天你和云烟姑娘先后来到郡王府,一个嚷着要退亲,一个急着要提亲,我娘亲大度,也就没有阻挠,如今你和云烟姑娘成就好事,不是应该给本公子送上一份请帖么?”秦天煞有其事的说着。

“哪来的这么一回事!”安旭气急,当天离开郡王府后他一时头脑发热就火速去到楚府,没料到碰了一枚软钉子,颇为尴尬难受,后来还被司夜楼主数落了一通。

心里有着愤恨,安旭忍不住就命人配合着楚家大肆渲染夸大了一番纳兰青沧和秦天的“亲密”关系,今天正好在大街上遇到,却没想到秦天一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没有么?”

“绝对没有。”

“没有就算了,看来是云烟姑娘又后悔了。”

“你瞎说个什么?”

“瞎说,有么?我这人从来不睁着眼说瞎话。”秦天淡淡道。

“走吧,秦天,任别人说去,我们只需自己问心无愧便可以了。”想到自己蒙冤受迫的双亲,看着来往的路人渐渐成围观之势,纳兰青沧扯了扯秦天的衣袖。

“小郡王请留步,在下都台府宗胡断,对于小郡王有所耳闻,如今得见果觉不凡,不知可否过上几招?”看着秦天听了纳兰青沧的低语后转身就准备离开,安旭身旁的那位都台府宗弟子突然出言道。

胡断因执行宗门任务而来到英灵郡城,他所谓的‘对于小郡王有所耳闻’大多来自于已经返回都台府宗的曾凡和楚云烟。

粗粗一探,胡断发现秦天虽修为稀松平常,但也绝不是曾凡所说的铸鼎境一重,不由好胜心大起。

过招?秦天懒得理会,因为胡断根本不配,想到楚妃特意派了几名府中护卫一路跟随,他懒洋洋的说了句:“要是有本事就先过了我身后护卫的这一关再说。”

121



世间有许多普通之人,不过没有谁会希望自己生来就是平凡一世,没有谁愿意自己一直是个弱者,君子当自强不息,渴望变强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一种心理。

如若生来平庸,中庸而终,简单的度过一辈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不过世间之事总是难以预料,许许多多的事就连当事人都难以左右,好像真的有“命运”在冥冥中做着安排,数不清的“机缘巧合”、“阴差阳错”发生在人们身上,形成了命运的轨迹。

如若按照命运的轨迹,秦天在太古年间就彻底化作了碎裂的印记,根本不可能会印记重聚甚至魂魄重明,而这或许便是命运的奇妙之处,有时候往往在某个短暂的瞬间,命运的轨迹会悄然发生改变。

重活一世,应当轰轰烈烈,活得精彩,不断变强从而摆脱命运的枷锁。

如同楚云烟,不过是过眼云烟,安旭、胡断等人也只是小人物,秦天自然没有兴趣去理会,继续陪同纳兰青沧在四处逛了逛,他发现内心舒畅了许多。

“柔儿,你是说‘血精殿’必须要得到郡王的首肯才能开启?”回到郡王府后,秦天将柔儿叫到跟前。

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铸鼎境四重,并且一个月来体内堵塞的穴道也冲开了许多,加之肉体锤炼到了一定程度,便准备利用血精池内的气血之力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

所谓修炼,其中有一点就是能量不断的累积,开启星魂印记吸收真灵之气,炼化的真气便可转化为自身能量,而武技招式或者术法之类,则是如何更有效地使用体内积累的能量。

如此,修为的提升可以看作是不断突破自身的桎梏,从而积累更多的能量,最终脱胎换骨,量变引起质变,超凡入圣……

秦天乃是太古神君转世,原本的境界摆在那里,因此丝毫无须担心自己修为提升太快会出现无法驾驭的情况,他苦恼的是如何尽快提升修为。

“据说血精池乃是积聚众多蛮兽精血,再融入珍贵药材而形成,乃是郡王府中的一个禁地,未得郡王令者不可入!”柔儿极其认真的答道。

“我也不行?”

“公子也不能随意进入。”

“郡王闭关疗伤已经月许,却不知何时才会出关?”秦天自语。

“公子,之前府中来到两位客人,楚妃娘娘颇为重视,听说郡王也已经出关,这会应该就在书房。”听到秦天的自语,柔儿忙将刚才没来及说的都说了出来。

“客人,难道是什么贵客不成?居然连郡王都因此提前出关。”

秦天暗自疑惑,他和纳兰青沧也就是出去走动了走动,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空档府中来了两名贵客。

见秦天将探询的目光投来,柔儿又道:“公子,柔儿当时正在后院陪着娘娘,那两位客人直接就出现了,根本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惊动了不少府中的护卫。奇怪的是娘娘却没有多言什么,只是迅速屏退了所有人……”

“什么客人还需这般神神秘秘的?”秦天内心疑惑,有心继续询问,可柔儿显然也不知道更多的什么。

“对了,公子,娘娘有言,让你回来后前去书房一趟。”这话柔儿本来一开始就准备说,只是因为秦天接连发问她没寻到机会,现在连忙说了出来,生怕耽搁了什么大事。

带着若有若无的疑惑,秦天来到了书房之外,略一观察就发现此处暗中戒备森严,比之往常不可同语。

“谁,谁在外面?”

书房外,秦天刚欲叩门,一道雄厚的声音突然从其内传了出来,竟震得他耳膜都有些生疼,而反观不远处的那些护卫则是全然没有什么异样,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一样。

“进来吧。”书房的门忽然又自行开启,之前那道声音继续传来,不过这一次明显平缓了许多。

没有犹豫,秦天走进书房,身后的那道门自动闭合,他扫了一眼,发现书房内,除了楚妃之外,还有两名戴着面纱的年轻女子,加上一位面容刚毅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

“天儿,还不来见过你父亲。”见秦天好似愣在那里没说话,楚妃忙道。

果然,他就是英灵郡王,秦战。

秦天打量着那名气息浑厚英武不凡的中年男子,暗自思量,想着他和楚妃乃是十世怨侣,当真颇为不易,开口道:“见过父亲。”

闻言,秦战只是点了下头,然后目中闪过精光,仔细打量着秦天,似乎想要将他看个通透。

一眼扫来,自己的修为好似直接便被看穿,秦天微微一惊,不过表面上倒是面色如常,根本不会起丝毫波澜。

将目光从英灵郡王身上挪开,秦天这时才得空打量那两名戴着面纱的女子。

其中一名女子目光有着冷意,而身材却堪称完美,甚至完美的都有些不像人,不过秦天一看之下却没有太多的感觉,宛如只是看到了一个绝美的蒙面雕像。

另一名女子的眼神则略显暗淡,见秦天将目光投来,她也略显好奇的打量着秦天,只是身体却不知何故微微缩着,使得她看起来比之前的那名女子柔弱娇小了些许。

“她们应该就是柔儿说的那两位贵客吧?”秦天浮现此种念头。

“这就是小儿秦天,自幼命运多舛,如今总算是迈过了那道坎。”秦战略显欣慰。

“她们是?”秦天不知缘由就被叫到了书房,难免疑惑。

“这位是旒夏姑娘,而另一位,另一位……则是她的侍女。”楚妃简略介绍,说到那名眼神暗淡的女子时,话语却没来由的停顿了一下下。

“侍女?”秦天一听就从楚妃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不对劲,若真是简单的侍女又怎么会出现在书房内,当下故作随意的问道,“那她总也应该有个名字吧。”

“她叫……”楚妃下意识看向秦战,眼中似有着一丝犹豫。

“公子,我叫凌惜。”戴着面纱,眼神暗淡的女子轻声开口,却说出了让秦天身体一震的话语。

“灵曦,你真叫灵曦,灵秀的灵,晨曦的曦?”秦天本是随意一问,可听到那两个无法忘怀的字眼,只觉内心一阵剧烈的颤动,上前几步来到那名眼神暗淡的女子身旁,似乎不受控制的伸手就想将她的面纱揭下来看个究竟。

“放肆!”伸出去的手没有揭下面纱,那名叫作旒夏的女子喝斥一声,横加阻拦,拦住了秦天的无礼之举,原本冷漠的眼中现在已经满满的都是冷意。

“我叫凌惜,凌波的凌,珍惜的惜,不是你说的那个灵曦。”面对秦天突如其来的举动,凌惜一开始好似也吓了一跳,只是她转瞬便恢复如常。

“天儿,来者是客,你怎么能如此无礼?旒夏姑娘,我儿并没有什么恶意,还望见谅。”反应过来的楚妃连忙如此道,想不明白秦天之前为何突然会有着那般举动。

“旒夏没事的,这里是英灵郡府……”凌惜同样轻声和旒夏说着什么。

“来者是客,我只是好奇她们为何戴着面纱,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罢了。”好似根本没觉察到旒夏目中隐隐流露而出的敌意,秦天自顾自道,实在是“灵曦”二字如同他内心深处的一根弦,纵只是稍稍触及,也根本无法平静,哪怕只是凌惜,只是读音相同。

“你若执意如此,我将面纱摘下就是,不过此番前来乃是为了将通灵雀带走,按照英灵郡王所言,有件事必须你出手相助!”旒夏语气冰冷道,说着话就准备揭下面纱。

“如有什么力所能及之事,在下自会出手相助,不过我要看的只是凌惜而并非你。”秦天根本没有去理会旒夏的意思,哪怕知道她摘下面纱后可能会露出一张惊艳绝伦完美的不像话的脸,可对于他而言,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可!”旒夏想也没想就回绝了秦天的要求,接着就根本不再理会,反而将目光锁定在了一直没说话的英灵郡王身上。

在楚妃之前的话语中,凌惜只是旒夏的侍女,可旒夏对于她却满是维护之意,其间显然有着某种古怪。

就如同这时,凌惜没有去听从旒夏的话语,而是缓缓将戴着的面纱摘下,原本微微缩着的身子努力挺直,身材比之旒夏竟也仅仅逊色了一丝丝。

“公子。”凌惜口里轻声道,似无力大声言语,戴着的面纱已经摘下,露出一张苍白如雪的脸,唯有嘴唇处有些许润红,再配上她暗淡的眼神,完全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凌惜。”秦天异常仔细的看着凌惜,似乎想要从她苍白如雪的脸上找到一丝丝,一丝丝自己曾经熟悉的痕迹。

尽管没有一点似曾相识,但看着凌惜,秦天却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一般,或许只是因为她叫凌惜,惜,珍惜的惜,可惜的是旒夏很快就重新替凌惜戴上面纱,唯留下那一双暗淡的眼睛。

“英灵郡王,我等来意已经说明,此番冒昧前来,乃是为借通灵雀一用,哪怕可能性甚微,也要让令公子试上一试。”旒夏冷冷的盯了秦天一眼,目光满是不善,若非是有所求,还真不知道她会有怎样的举动。

“也唯有如此。”闻言,秦战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块青蒙蒙的令牌,然后将令牌递到秦天手中。

122



楚妃、旒夏和凌惜三人先行离开,书房内瞬间就只剩下了父与子。

手中青蒙蒙的令牌光凭肉眼看不出什么出奇之处,暗自注入真气也毫无反应,秦天暗自猜想秦战定然有些话要说。

“你对于凌惜姑娘似乎很好奇?”沉默了片刻,秦战却没有先说那块青蒙蒙令牌的作用。

“只是出于对病人的某种关心。”

“病人。”秦战眼睛深处闪过一丝讶然,“你该不是要告诉和青沧相处了月许就学会了望闻问切?“

纳兰青沧么?秦天倒确实想过这种说辞,不过听秦战都说开了,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再说一遍。

“听你娘亲说你刚刚苏醒便已经能言善辩,不但还开启了星魂印记,而且连都台府宗的铸鼎境弟子都可一招胜之,如此也总算是宽慰了父母之心……”秦战整个人看上去中气十足,丝毫不像是受伤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伤势已经痊愈,说话的同时他握住秦天的手用力的拍了几下。

“父亲,我苏醒前好似做了许多梦。十世怨侣,积九世怨气,于今世相逢,若无法承受怨气冲体,则生离死别,娘亲虽开启了星魂印记但没有半点修为,那么……”秦天眸光微微一闪,通过秦战的手他敏锐觉察到了些什么,同时解开了心里头遗存的一些小疑惑。

十世怨侣可不是说在一起就能在一起,那机率无异于在浩瀚的星空中寻找一颗有生命气息的星辰,宇宙星辰难以尽数可绝大多数都是一片死寂,想要寻找到一颗生命之星何其艰难?

秦战和楚馨瑶之所以能够在一起,并且看上去相安无事,除了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之外,还有一点就是秦战独自承受了每时每刻都冲击着肉体的怨气。

这一点最初秦天不能确认,如今他修为低微,可说到灵魂力却鲜有人及,现在亲眼看到秦战,紧握着他的手,原本的一些猜想很快就得到了确认。

同时,秦天也瞬间想明白自己体内郁结了十多年的怨气为何凭借纳兰青沧的针灸和药浴便可以在短短一个多月时间疏散个七七八八,概因为一开始秦战便承担了几乎所有,如若不然原来的那个“秦天”根本不可能降临于世,那样的话也就更不可能现在这个苏醒的秦天。

基于此,秦天喊秦战的这声“父亲”确实是真心实意,所谓父爱如山,山不在高,有爱则厚重。

默默地听秦天将话语说完,秦战满是讶然,不过他却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没去问秦天如何从梦中知晓这些,只是道:“不说这些,还有千万要记得不能将这些告诉你娘亲,怨气冲体也就是让修为不断后退,最终形如常人罢了,倒没有别的什么。”

秦战说的轻轻松松,可实际上是否真的如同他说的那样轻轻松松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秦天也知道一些,只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就如同知道夜空中有着星辰,平凡的你却无法将星辰摘下,就如同秦天知道怨气冲体不会如同秦战说的那样轻松,但是现在只有铸鼎境四重修为的他却毫无办法。

自己的修为还是太低,否则便可以帮助父亲清除体内的隐患,秦天暗暗想着。

开启星魂印记,月许便到达铸鼎四重,这种修为的提升对于常人而言绝对算得上是惊世骇俗,可对于秦天自己来说还是太多缓慢,他这个时候不由的产生一种紧迫感。

“作为男人就需要有担当,若是连自己妻儿都守护不了又算得了什么?不提这些,先说说你手中的令牌。”秦战似有意将话题转开,指了指秦天手中的令牌继续道,“手持这块令牌你可以进入血精殿,吸收血精池内的气血之气能够让你的修为快速得到提升,不过这只是次要的。”

“旒夏和凌惜两位姑娘的来意你之前也听到了,乃是为借通灵雀而来。这通灵雀原本是中央皇朝的护族圣兽,只是后来受到重创垂垂危矣,因某些缘故一直在血精池底沉睡。详细的缘由此处不宜多说,你只需知道自己乃秦家血脉,可以尝试利用这块令牌去唤醒那沉睡的通灵雀,若成则好,如若不成也只能说命中如此。”

命中如此,命该如此,是认命么?

灵曦,凌惜。真的只是读音相同,没有别的什么联系么,亦或者说这其中本身就带着某种缘分?

不知为何,突然有了此种联想,秦天莫名的有着不甘心,不甘心向命运低头,同时也有着好奇和许多疑问。

“有什么疑惑,或者说有什么想问的就现在问吧。”秦战看着欲言又止的秦天说道。

“凌惜是什么身份,她和旒夏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郡王府?”什么通灵雀,什么护族圣兽,类似的许许多多问题秦天都统统先放到了一边,意料之外亦是情理之中,他最先询问的是关于凌惜。

“既然都已经来了,又何必去深究她们为何而来?我不便明说,你若是真的成功唤醒通灵雀,倒是可以自己去询问凌惜姑娘,她愿意告诉你多少便是多少。”秦战神秘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的意思。

“听说当初血精池是为了给军中精英将士锤炼肉体而建,那通灵雀是中央皇朝的护族圣兽,修为实力想必早已经超凡入圣,又怎么会在郡王府的血精池中沉睡?”询问不出关于凌惜的信息,秦天直接询问起了即将要去唤醒的通灵雀。

“血精池可以给军中精英将士锤炼肉体,想必是柔儿告诉你的,不过她只是一个侍女自然不会知晓太多。血精殿中,外围的八个血精池只是一个幌子,正中外人不可见的核心区域才是通灵雀沉睡之处,而核心区域唯有利用你手中的令牌才能进入。”秦战并未解释通灵雀为何会出现在郡王府,而是避重就轻的说了说那块青蒙蒙令牌的作用。

接下来父与子又交谈了许久,足足有小半个时辰,秦天才从书房内走出,他旁敲侧击的询问了不少问题,可每每涉及到旒夏和凌惜两位姑娘时,秦战总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好像有意要隐瞒些什么,说是有些时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无法知道更多,秦天虽略有遗憾,但是对于他而言真的也没什么。

自身的实力修为若不能尽快提升上去,就算知道的再多也是无用,万一弄巧成拙倒是可能会让自己内心震颤波动出现杂质,这样反而更加不利于修炼。

把玩着手中的令牌,秦天想了一下,回到自己的院中沐浴梳洗了一番,然后来到了位于郡王府深处的血精殿。

血精殿乃是郡王府中的一处禁地,以血精殿为中心单独划出了好大一块区域,足足有三分之一个郡王府那般大,日夜都有府兵在外巡查,寻常人等根本不可能踏进这片区域,便是秦天也是在拿出那道令牌后才得以放行。

一路通过好几道关卡,秦天才来到血精殿前,只觉一股热气迎面而来,从表面看去那血精殿全是由一些赤红的石块砌成,而热气正是从这些赤红石块散发而成。

热气迎面而来,秦天只觉体内的真气转运速度都加快了不少,不由暗暗惊奇,心想在此处修炼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果然非虚。

再次将那块青蒙蒙令牌拿出,殿前的侍卫也同样放行,秦天利用灵识稍稍感知了一下,发现这数十名身着血铠的殿前侍卫气息深厚,早已经超过了铸鼎境的范畴,如此一来至少是星府境,不由得对于秦战颠峰时期的修为实力有了些推断。

“还真是神奇,这血精殿内灵气浓郁程度比之外界足足强了好几倍,怪不得寻常时候不会开启,若是开启的太过频繁,灵气也就淡了。”刚进入通灵殿,身后的殿门就自行闭上,秦天宛如来到了一个隐秘的封闭空间,他瞬间就体会到了此处的不同寻常。

已经事先知道通灵雀在血精殿内沉睡,秦天便是用脚指头也能猜到这里有着奇异,肉眼看不出更多的什么,他不由催动起灵魂之力。

铸鼎境的修炼者灵魂脆弱不堪,至少要到通灵境才能将灵魂彻底凝聚而成,如此才有一丝灵魂出窍的可能,不过秦天显然不在此列,他的灵魂虽只是残碎一片,魂力也极其微弱,可也远远不是铸鼎境能够相比。

现在只是简单的利用灵识进行查探,对于灵魂力基本没有什么消耗,对于秦天而言自然不在话下。

“真是奢侈,除了之前在外面看到的那些赤红石材之外,没想到这血精殿大体都是由上品真晶构筑而成,并且内部和布置有众多禁制法阵……”

“都说价值连城,价值连城,可光凭这么一个一座血精殿,恐怕整个英灵郡都抵不上。”

催动灵魂之力,秦天仿若“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视线中不再只是八个赤红的血精池,血精池上空甚至出现了几乎实质化的灵气,云雾缭绕,竟隐隐有着氤氲之象,而核心区域则是有着数不清的符文闪现,隔绝了探知。

真晶蕴含着真灵之气,修炼者可以直接利用真晶进行修炼,一块下品真晶就足以抵上一百个银币,相当于寻常凡人之家一年的开销还有余。

这还只是下品真晶,一块中品真晶相当于一百块下品真晶,也就是说一块上品真晶可兑换一万块下品真晶,足够普通凡人万年的开销,可血精殿却大体都由上品真晶掺杂着少量中下品真晶以及其余些稀奇物质建造而成,这对于寻常人来讲委实难以想象,就算是武道修炼者知晓也会不由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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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妃、旒夏和凌惜三人先行离开,书房内瞬间就只剩下了父与子。

手中青蒙蒙的令牌光凭肉眼看不出什么出奇之处,暗自注入真气也毫无反应,秦天暗自猜想秦战定然有些话要说。

“你对于凌惜姑娘似乎很好奇?”沉默了片刻,秦战却没有先说那块青蒙蒙令牌的作用。

“只是出于对病人的某种关心。”

“病人。”秦战眼睛深处闪过一丝讶然,“你该不是要告诉和青沧相处了月许就学会了望闻问切?“

纳兰青沧么?秦天倒确实想过这种说辞,不过听秦战都说开了,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再说一遍。

“听你娘亲说你刚刚苏醒便已经能言善辩,不但还开启了星魂印记,而且连都台府宗的铸鼎境弟子都可一招胜之,如此也总算是宽慰了父母之心……”秦战整个人看上去中气十足,丝毫不像是受伤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伤势已经痊愈,说话的同时他握住秦天的手用力的拍了几下。

“父亲,我苏醒前好似做了许多梦。十世怨侣,积九世怨气,于今世相逢,若无法承受怨气冲体,则生离死别,娘亲虽开启了星魂印记但没有半点修为,那么……”秦天眸光微微一闪,通过秦战的手他敏锐觉察到了些什么,同时解开了心里头遗存的一些小疑惑。

十世怨侣可不是说在一起就能在一起,那机率无异于在浩瀚的星空中寻找一颗有生命气息的星辰,宇宙星辰难以尽数可绝大多数都是一片死寂,想要寻找到一颗生命之星何其艰难?

秦战和楚馨瑶之所以能够在一起,并且看上去相安无事,除了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之外,还有一点就是秦战独自承受了每时每刻都冲击着肉体的怨气。

这一点最初秦天不能确认,如今他修为低微,可说到灵魂力却鲜有人及,现在亲眼看到秦战,紧握着他的手,原本的一些猜想很快就得到了确认。

同时,秦天也瞬间想明白自己体内郁结了十多年的怨气为何凭借纳兰青沧的针灸和药浴便可以在短短一个多月时间疏散个七七八八,概因为一开始秦战便承担了几乎所有,如若不然原来的那个“秦天”根本不可能降临于世,那样的话也就更不可能现在这个苏醒的秦天。

基于此,秦天喊秦战的这声“父亲”确实是真心实意,所谓父爱如山,山不在高,有爱则厚重。

默默地听秦天将话语说完,秦战满是讶然,不过他却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没去问秦天如何从梦中知晓这些,只是道:“不说这些,还有千万要记得不能将这些告诉你娘亲,怨气冲体也就是让修为不断后退,最终形如常人罢了,倒没有别的什么。”

秦战说的轻轻松松,可实际上是否真的如同他说的那样轻轻松松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秦天也知道一些,只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就如同知道夜空中有着星辰,平凡的你却无法将星辰摘下,就如同秦天知道怨气冲体不会如同秦战说的那样轻松,但是现在只有铸鼎境四重修为的他却毫无办法。

自己的修为还是太低,否则便可以帮助父亲清除体内的隐患,秦天暗暗想着。

开启星魂印记,月许便到达铸鼎四重,这种修为的提升对于常人而言绝对算得上是惊世骇俗,可对于秦天自己来说还是太多缓慢,他这个时候不由的产生一种紧迫感。

“作为男人就需要有担当,若是连自己妻儿都守护不了又算得了什么?不提这些,先说说你手中的令牌。”秦战似有意将话题转开,指了指秦天手中的令牌继续道,“手持这块令牌你可以进入血精殿,吸收血精池内的气血之气能够让你的修为快速得到提升,不过这只是次要的。”

“旒夏和凌惜两位姑娘的来意你之前也听到了,乃是为借通灵雀而来。这通灵雀原本是中央皇朝的护族圣兽,只是后来受到重创垂垂危矣,因某些缘故一直在血精池底沉睡。详细的缘由此处不宜多说,你只需知道自己乃秦家血脉,可以尝试利用这块令牌去唤醒那沉睡的通灵雀,若成则好,如若不成也只能说命中如此。”

命中如此,命该如此,是认命么?

灵曦,凌惜。真的只是读音相同,没有别的什么联系么,亦或者说这其中本身就带着某种缘分?

不知为何,突然有了此种联想,秦天莫名的有着不甘心,不甘心向命运低头,同时也有着好奇和许多疑问。

“有什么疑惑,或者说有什么想问的就现在问吧。”秦战看着欲言又止的秦天说道。

“凌惜是什么身份,她和旒夏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郡王府?”什么通灵雀,什么护族圣兽,类似的许许多多问题秦天都统统先放到了一边,意料之外亦是情理之中,他最先询问的是关于凌惜。

“既然都已经来了,又何必去深究她们为何而来?我不便明说,你若是真的成功唤醒通灵雀,倒是可以自己去询问凌惜姑娘,她愿意告诉你多少便是多少。”秦战神秘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的意思。

“听说当初血精池是为了给军中精英将士锤炼肉体而建,那通灵雀是中央皇朝的护族圣兽,修为实力想必早已经超凡入圣,又怎么会在郡王府的血精池中沉睡?”询问不出关于凌惜的信息,秦天直接询问起了即将要去唤醒的通灵雀。

“血精池可以给军中精英将士锤炼肉体,想必是柔儿告诉你的,不过她只是一个侍女自然不会知晓太多。血精殿中,外围的八个血精池只是一个幌子,正中外人不可见的核心区域才是通灵雀沉睡之处,而核心区域唯有利用你手中的令牌才能进入。”秦战并未解释通灵雀为何会出现在郡王府,而是避重就轻的说了说那块青蒙蒙令牌的作用。

接下来父与子又交谈了许久,足足有小半个时辰,秦天才从书房内走出,他旁敲侧击的询问了不少问题,可每每涉及到旒夏和凌惜两位姑娘时,秦战总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好像有意要隐瞒些什么,说是有些时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无法知道更多,秦天虽略有遗憾,但是对于他而言真的也没什么。

自身的实力修为若不能尽快提升上去,就算知道的再多也是无用,万一弄巧成拙倒是可能会让自己内心震颤波动出现杂质,这样反而更加不利于修炼。

把玩着手中的令牌,秦天想了一下,回到自己的院中沐浴梳洗了一番,然后来到了位于郡王府深处的血精殿。

血精殿乃是郡王府中的一处禁地,以血精殿为中心单独划出了好大一块区域,足足有三分之一个郡王府那般大,日夜都有府兵在外巡查,寻常人等根本不可能踏进这片区域,便是秦天也是在拿出那道令牌后才得以放行。

一路通过好几道关卡,秦天才来到血精殿前,只觉一股热气迎面而来,从表面看去那血精殿全是由一些赤红的石块砌成,而热气正是从这些赤红石块散发而成。

热气迎面而来,秦天只觉体内的真气转运速度都加快了不少,不由暗暗惊奇,心想在此处修炼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果然非虚。

再次将那块青蒙蒙令牌拿出,殿前的侍卫也同样放行,秦天利用灵识稍稍感知了一下,发现这数十名身着血铠的殿前侍卫气息深厚,早已经超过了铸鼎境的范畴,如此一来至少是星府境,不由得对于秦战颠峰时期的修为实力有了些推断。

“还真是神奇,这血精殿内灵气浓郁程度比之外界足足强了好几倍,怪不得寻常时候不会开启,若是开启的太过频繁,灵气也就淡了。”刚进入通灵殿,身后的殿门就自行闭上,秦天宛如来到了一个隐秘的封闭空间,他瞬间就体会到了此处的不同寻常。

已经事先知道通灵雀在血精殿内沉睡,秦天便是用脚指头也能猜到这里有着奇异,肉眼看不出更多的什么,他不由催动起灵魂之力。

铸鼎境的修炼者灵魂脆弱不堪,至少要到通灵境才能将灵魂彻底凝聚而成,如此才有一丝灵魂出窍的可能,不过秦天显然不在此列,他的灵魂虽只是残碎一片,魂力也极其微弱,可也远远不是铸鼎境能够相比。

现在只是简单的利用灵识进行查探,对于灵魂力基本没有什么消耗,对于秦天而言自然不在话下。

“真是奢侈,除了之前在外面看到的那些赤红石材之外,没想到这血精殿大体都是由上品真晶构筑而成,并且内部和布置有众多禁制法阵……”

“都说价值连城,价值连城,可光凭这么一个一座血精殿,恐怕整个英灵郡都抵不上。”

催动灵魂之力,秦天仿若“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视线中不再只是八个赤红的血精池,血精池上空甚至出现了几乎实质化的灵气,云雾缭绕,竟隐隐有着氤氲之象,而核心区域则是有着数不清的符文闪现,隔绝了探知。

真晶蕴含着真灵之气,修炼者可以直接利用真晶进行修炼,一块下品真晶就足以抵上一百个银币,相当于寻常凡人之家一年的开销还有余。

这还只是下品真晶,一块中品真晶相当于一百块下品真晶,也就是说一块上品真晶可兑换一万块下品真晶,足够普通凡人万年的开销,可血精殿却大体都由上品真晶掺杂着少量中下品真晶以及其余些稀奇物质建造而成,这对于寻常人来讲委实难以想象,就算是武道修炼者知晓也会不由咂舌。

124



耀眼的光幕渐渐消散,那块青蒙蒙的令牌不知何时已经再度出现在了秦天手中,他的视线恢复清明,总算可以打量一下这片核心区域。

只见这里是数十丈大小的圆形空间,头顶上空的灵气已经完全实质化,形成一幅云雾缭绕的画面,纵只是稍稍吸上几口,就抵得上在外界修炼许久。

将注意力从那些灵气云雾中收回,秦天看向了地面,地面上满是一些奇怪的图案,还有许许多多灰暗无光的符文,最显眼的莫过于正中心的那一幅雀鸟图案。

这雀鸟图案艳红如火,有着朱红色液滴从八个方向不断汇聚而来,使得这雀鸟看上去栩栩如生,仿若一不注意就会展翅飞走一样,甚是奇异,不过这图案正中却是空缺了一小处。

细细观察,秦天很快就会发现这空缺的一处像是一块令牌的模样,对比了下手中的青蒙蒙令牌,他顿时明了。

“外面的八个血精池已经甚是奇特,按照推算就算是对于星府境武者也有着不小的效果,可构成这幅雀鸟图案朱红液滴则更甚之,分明就是血精池内精华中的精华,经过一座座法阵提炼萃取才尽皆汇聚到此处……”盯着那朱红色的雀鸟图案看了又看,再联系到外面的八个血精池,不多时秦天就看出了一些门道,不由喃喃自语起来。

“看来这里就是通灵雀的沉睡之处,若要将之唤醒,首先要将青蒙蒙令牌放到雀鸟图案中空缺的那一处。”回想起两个月前在书房中和秦战交谈的话语,秦天很快就有了决断,催动真气包裹着青蒙蒙令牌向前轻轻一推,然后便看见令牌精准的落在了空缺之处。

等了半刻钟,没见什么动静,又等了半个时辰,那幅雀鸟图案丝毫没有什么变化,秦天不由暗暗奇怪,细细打量这处圆形空间总算发现了一些端倪,只见地面上那些原本暗淡无光的符文一个个亮了起来,融合着朱红的液滴,宛如瞬间变成了一个个血色符文。

“总算是有点反应了。”秦天暗暗想着,有反应不可怕,他就怕一点反应也没有,那样的话就真不知如何去唤醒通灵雀。

血色符文源源不断向汇聚向那副雀鸟图案,顿时兴起一股惊人之势,似那通灵雀真的正在积蓄的力量要从沉睡中苏醒。

觉察到时机已经成熟,秦天用力将手指咬破,逼出数滴似隐隐蕴含有金光的血滴,然后促动真气将血滴包裹,按照记忆中青蒙蒙令牌上的符文模样,依样画葫芦般将这些血滴刻画成一个血色符文。

“去。”秦天对着血色符文一点,顿时这符文就直奔雀鸟图案中心的青蒙蒙令牌而去,不过如今这块令牌已经全部被朱红色液滴所包裹,看上去宛如完全融入了雀鸟图案中,故而也说不上是青蒙蒙。

当下的情形,自身精血形成的符文若能成功融入令牌,就成功了一半。

秦天暗自想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直奔而去的血色符文,可就在这时令牌表面出现一层朱红色的光幕,光幕以肉眼难以辨别的速度扭曲,再看时发现已经变成了一只朱红色的雀鸟。

与此同时,朱红色雀鸟突然传出一声类似凤鸣的嘹亮之音,紧接着就看到那一个血色符文被定在了半空中,丝毫进退不得,随着一阵颤动,重新化作气血消散无形,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秦天暗暗一凛,盯着那只突兀出现的朱红色雀鸟。

这雀鸟看上去也就巴掌般大小,好似只是简单由朱红色液滴凝聚而成,可身上却隐隐传出一股强烈的威压,虽说这股威压波动得极为厉害,但也完成达到了星府境的范畴。

“怎么,小麻雀,打扰了你的清梦,生气啦?”威压扑面而来,秦天却丝毫不以为惧,他看着那只目中没有半点神采的雀鸟,自顾自说着,认定了其能听懂似的。

朱红色雀鸟也不知是否真的听懂了秦天在说什么,总之它张开了嘴,这一次倒没有类似凤鸣的声音传来,可空中却好似出现一股无形的波动。

“小家伙倒还挺有趣。”秦天内心自语着。

那股无形的波动乃是冲击灵魂而来,若是寻常的铸鼎境武者甚至说星府境武者,在这灵魂冲击之下,可能都会短暂的迷失自我,然后在自己都不知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就离开这核心区域,离开后想要再进来就难了。

只是,现在面对雀鸟的是秦天,他残留的灵魂力的“量”虽微乎其微,可“质”却根本不是这只凝朱红色液滴而形成的雀鸟散发出的魂力波动所能相比的,这就好比以卵击石。

觉察到那股魂力波动,秦天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催动自身魂力一吸,顿时那股无形中的波动就消散一空,而他的魂力却增强了那么一丝丝。

“还不速速让开,否则别怪我将你的魂力吞噬一空。”秦天催动魂力传出一股微弱的波动,他知道就算话语雀鸟听不懂,但是这一丝魂力波动必定能被雀鸟感应到。

果不其然,只见那只突然间光泽暗淡了大半的雀鸟感应到秦天的魂力波动后,原本毫无神采的眼眸中竟是人性化的浮现一丝惊惧和迟疑,差不多过了一刻钟,终于在一声悲鸣中重新散作朱红色液滴,顿时那块令牌便暴露了出来。

“幸好只是通灵雀分出的一丝灵识,否则还真不好糊弄。”见雀鸟消失,秦天不由一喜,暗自嘀咕了一句,丝毫不敢耽搁,利用自身精血重新刻画出一个血色符文。

这一次没有了什么阻拦,血色符文顺利落到了那块令牌上,顿时秦天发觉自己与那块令牌产生了一丝奇妙的联系,同时也感应到一股愈来愈强的生命气息。

“想必那只通灵雀正在苏醒,如今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等到令牌完全将通灵雀收入其中。”

“可惜呀,自身的魂力稀少无比,能够撼动通灵雀的那一丝灵识便几乎是尽了全力,又怎么可能真的将其魂力吞噬。好在之前以雷霆手段将通灵雀唬住了,否则这护族圣兽纵然可能是在沉睡疗伤,也足以一口将我给吞了。”

秦天望着那些朱红色液滴不断融入令牌之中,心里则是暗自思量着,默默的等待,不多时那构成雀鸟图案的朱红色液滴尽皆融入令牌中,地面上那些亮起的符文也因此重新变得暗淡无光,而令牌上则不知何时出现了那幅雀鸟图案。

按照秦战所吩咐的,这时时候只需将令牌带出血精殿即可,眼见已经差不多了,秦天催动真气一吸,就准备将令牌摄到手中,结果一试之下发现丝毫没有反应,不由一奇,只得向前几步,伸手一抓。

就在这时,惊变起,秦天手中的令牌如同沙砾一样散落,同时灵识感知中,一只雀鸟突然在眼前出现,尖锐的喙朝着自己的眉心就是狠狠一啄,宛如要以这一啄索他的命。

生死危机袭来,秦天心头一骇,想要躲闪却发现身体好像被定在了原地一样,根本难以动弹分毫。

好不容易魂魄重明,难道就这样死了么?秦天内心有着强烈的不甘,这时雀鸟的喙已经啄到了他的眉心,眉心处有着一个不起眼的黑点,那是极点星魂印记。

剧烈的疼痛字眉心处传来,有一种灵魂被割裂的感觉,这疼痛甚至让秦天忍不住闭上了眼。

只是若是此时秦天睁开眼,要是眼前有一面镜子,他就会发现自己眉心以极点星魂印记为中心出现了一道竖着的深邃黝黑裂痕,裂痕中传来一股雀鸟根本无法抗拒的吞噬之力,将之直接吞噬。

当由魂力凝聚而成的雀鸟被吞噬的那一刻,秦天突然睁开眼,眼中连连闪过几道精光,他感知到了眉心的那道裂痕,同时感知到一股精纯的灵魂力从裂痕内散出,滋补着己身的魂。

“极道至宝,果然非同凡响,据说将之彻底掌控炼化,就算一方宇宙都能囊括其内。极点星魂印记,虽然只是轮转百世才与极道至宝建立起了一丝联系,可同样不凡,至少远远不是九重星魂印记能及……”

许久许久,秦天才恢复了一点对于自身的控制,眉心处的那道裂痕已经重新恢复,变成了原先那个不起眼的黑点,可他整个人却好似虚脱了一般,除了内心闪过一些念头,根本难以动弹。

就这样,在核心区域又过了两天,汲取着那浓郁的灵气恢复己身,秦天总算能够行动自如,稍稍感应了一下,发现自己的魂力竟然增进了许多,不由大喜。

此时再去看那块令牌,却发现早已经没有了令牌的影子,秦天只是找到了一枚铜钱,铜钱上面有着一幅雀鸟的图案,可这图案与原先相比明显暗淡许多。

将铜钱放在手中,目光凝视,秦天明显感应了一种类似惧怕的波动从其内传出,显然那只通灵雀并未真个消散,不过灵魂受到了重创那是必然的。

“还躲在里面不出来?”秦天将目光一凝,顿时就有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想到自己差点要被一只雀鸟啄死,他自然是一点好语气都没有,催动魂力传出波动,“再不出来就将你吞噬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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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应到秦天的魂力波动,那通灵雀这一次似真的知道害怕,只见铜钱上的雀鸟图案颤动了一下就消失不见,而空中则出现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球。

“浴火而现,难不成这通灵雀还有着太古神凤的血脉?”盯着那个凭空出现的火球,秦天微微一奇,在其内他感知到一股忽强忽弱的生命气息,显然因为灵魂受到重创,通灵雀的气息也不稳起来。

火光渐渐收敛,在秦天的惊讶中,原先的火球居然变成了一个硕大的朱红色的……蛋。

将这朱红色的蛋捧着手中,秦天的表情颇为怪异,不说说好的通灵雀么,怎么就变成了一个蛋,这真真是太过……浑蛋。

“小家伙,本公子现在正饿着呢,你还不露头我可就将这蛋给烤了吃了。”不管怎么来说,秦天也不能与这么一个蛋怄气,先前的怒气也消了大半,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言语上“威胁”几句。

朱红色的蛋在秦天手中跳动了几下,这一次却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并且还隐隐传出来一股微弱的波动。

感应到那股波动,秦天的面容更加怪异了,自语着:“也对,你这个小家伙也不怕火,想要烤着吃还真是难。不过待在蛋里面不闷么,不闷你就别出来,外面可精彩着呢……”

秦天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没想到还真是发挥了一些作用,只见核心区域内的灵气尽数向这枚蛋汇聚,渐渐的蛋壳表面出现一道道裂痕,裂痕不断扩大,隐隐的能看到其内有一个朱红色的身影。

过来好一会儿,一只巴掌般大小的雀鸟啄开蛋壳从其内钻出,而那碎裂的蛋壳则迅速液化,最后化作一股精纯炽热的气息融入雀鸟体内。

“你这个小家伙就是通灵雀?”看着在自己手掌上蹦蹦跳跳的雀鸟,秦天颇觉新奇,这雀鸟不像之前那样单单由灵力或者魂力凝聚而成,这一次感觉自然是真实无比,只是体表的那些朱红色羽翼有着稍许暗淡。

秦天的话通灵雀好似听懂了,低头在他的手上轻轻啄了下,尔后又用小脑袋蹭了蹭,竟显得格外的亲昵。

“这,这还是之前那只要索命的通灵雀么?”瞧着手中雀鸟亲昵的举动,秦天心里大奇,传出灵魂波动却发现通灵雀好似正处在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仿若是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对于他充满了依赖。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说真的是浴火而新生,破壳而出后对于第一眼看到的人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依赖?”苦思无果,秦天只得这样想着,不过这通灵雀看着只有巴掌般大小,可气息却着实不弱,至少比他要强悍很多。

“不过这样一好,否则还需时刻保持警惕,毕竟一不小心被这雀鸟啄瞎了眼真是悔之晚矣。”秦天暗暗嘀咕,觉察到手中雀鸟的亲昵,他不由伸手抚了抚朱红色的羽翼,只觉柔顺无比并且还有着淡淡的温暖,甚至舒服。

对于秦天的轻抚,通灵雀似乎觉得很受用,趴在他的手里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看上去竟有着种娇憨之感,颇为奇异。

“也罢,之前你虽索命在先,可我也吞噬了你不少的魂力,既然重新开始,便两相抵过,彼此都不能再作计较。”秦天也不管通灵雀是否能听明白他在说什么,总之是自顾自说着,“话说叫你什么好呢,通灵雀?不好,看你一身朱红色,要不叫‘小朱’吧。”

听到秦天给取的名字,原本还趴着的通灵雀瞬间站了起来,显然对于这名字很是不喜,小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小猪呢。

“那叫你‘雀儿’吧,看着你刚破壳而出要不叫‘雀宝宝’也不错。”秦天也发现“小朱”很是不妥,于是念头一闪,瞬间又给通灵雀换了个名字。

这一次,通灵雀倒是没有体现出强烈的不满,知晓秦天也不会取什么好名字,反倒好似认命了一样,索性低头在他手中轻轻啄了两下。

“那好,以后称呼你为‘雀宝宝’。”

成功唤醒了通灵雀,并且自身修为也提升到了铸鼎境九重,在血精殿中耽搁了两个多月还是非常值得的,将那枚铜钱收好,秦天离开了核心区域,看了看那八个明显逊色了许多的血精池,他也没继续耽搁,直接离开了血精殿。

雀宝宝站在秦天的肩头,一点也没有变作雀鸟图案回到铜钱里去的意思。

看着时不时传出一声清脆鸣叫的雀宝宝,秦天心情颇为畅快,手中把玩着那枚铜钱,这铜钱可不是简单的铜钱,其内蕴含有难以想象的真灵之气,这叫什么来着……铜真。

……

武道修炼,不忘初心,要时刻保持一颗纯真的心,如若掺杂了杂质,也便改了初心,内心无法通明,则修为提升缓慢,甚至凝滞倒退。

凌惜看上去年纪轻轻,可是却少有人知道她达到了内心通明的境界,内心通明对于练剑之人而言可称作剑心通明。

外界的一切都会心中投下映像,内心通明者,心如明镜,可清晰真实的反映外物,故而从某年起凌惜姑娘的眼睛不能视物也甚少有人察觉,就是秦天当初在书房匆匆一见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觉得她的眼神太过暗淡。

对于凌惜,外人可能知之甚少,可旒夏不同,她知晓许多,就如同现在凌惜卧病在床,没有惊动郡王府的人,都是由她在细心照顾。

”凌惜,你的身子好点了么?我要再去找英灵郡王一趟,否则真不是那位秦天公子在血精殿内搞什么名堂,此间事了,我们还须尽快赶往天都岭的武殿学宫。”说到秦天,旒夏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眼神中竟是有着丝许怒意,显然她已经有些忍无可忍。

“旒夏,我好多了,反正是老毛病,不碍事的,我想秦天公子他现在已经从血精殿中出来了。”凌惜取过面纱戴上,匆匆一瞥,发现她原本还有些润红的嘴唇都是苍白一片。

“出来了?”对于凌惜的话,旒夏好似深信不疑,当下也没急着去找英灵郡王。

“出来了,不过事情似乎与我们想象的出现了些出入。”凌惜费力的点了点头,身子骨虚弱,她现在好似连下床走动的力气都没有。

“不管如何,我先将他带到这里再说,有了通灵雀相助,你的病症定能等到缓解。”丢下这么一句旒夏就急急离开了,按照她的架势,似乎就算是绑也要尽快将秦天绑到凌惜面前。

……

离开血精殿所在的那片区域,秦天想了一下就准备先去见见楚妃,免得她太过担忧,然后再和秦战说说自己已经成功唤醒了通灵雀,可刚走出几步就觉察到一道冰冷的气息锁定住了自己。

“旒夏姑娘?”看着不远处目光冰冷正迅速走来的旒夏,秦天只觉身体莫名一寒,显然刚才锁定住自己的那道冰冷气息正是由旒夏发出。

“跟我走。”旒夏瞪了秦天一眼,冰冷异常道。

“去哪?”听着那冰冷的话语,秦天本能的觉得不喜,自然不会依言而行。

“去见凌惜。”旒夏冷冷淡淡的说着,话语依旧冰冷,不过有了前后对比,这一次倒好似平缓了许多。

凌惜?秦天脑海中浮现出那名眼神暗淡,一脸苍白的女子,略作思索也没有继续询问,跟上了旒夏的步伐。

与此同时,雀宝宝则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时不时还会挥舞着翅膀在空中翱翔,尔后又落到秦天的肩头,有时小脑袋还会亲昵的在他脸颊上蹭一蹭。

似缓实疾,秦天很快就来到了凌惜居住的院落。

看到靠坐在椅上,气息变幻不定的凌惜,秦天暗暗奇怪,不过觉察到旒夏冰冷的目光,他也没心情贸然询问什么。

“秦天公子已经成功唤醒了通灵雀?”秦天一直没有言语,旒夏却有些忍耐不住了,率先问道。

“通灵雀,通灵雀不就在眼前么,我自然已经将其唤醒。”秦天朝着自己肩头的雀宝宝示意道,本以为旒夏早已经发现了通灵雀的存在,没想到还有此一问。

“你说这个就是通灵雀?秦天公子,这种玩笑可随意开不得!”旒夏盯着雀宝宝看了又看,却根本看不出什么稀奇之处,不由语气冰冷道。

“本公子可没兴趣和你们开玩笑。”听着旒夏完全是一种怀疑的语气,秦天大为不乐意道。

“秦天公子,可否……将通灵雀放在……我手中,让凌惜……好好看看?”凌惜断断续续地说着,好似费了好大劲。

“雀宝宝,来,让凌惜姑娘好好瞧瞧不凡的你。”秦天对着肩头的雀宝宝说道,然后指着凌惜摊开的手示意了一下。

听到秦天这么说,雀宝宝摇晃了下脑袋,似乎非常不乐意的样子,几乎是经过了再三犹豫才飞到凌惜的手中。

雀宝宝?听到秦天说这话,一旁旒夏的眼中浮现难以遏制的怒意,不过看着凌惜和那只雀鸟,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暂时没有发作。

眼睛不可见物,凌惜的内心却有着雀宝宝的映像,故而她“看”到了雀宝宝,伸出一只手轻轻抚着朱红色的羽翼,口中没来由的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确实是通灵雀,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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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惜,刚才秦天在你没有明说,现在他已经离去,总该可以告诉我只是什么了吧?还有,既然已经确定是通灵雀,怎么能又让秦天将通灵雀带走?”旒夏的眼神中罕见流露出一丝困惑。

“旒夏,那丝联系断了,我感应到自己与通灵雀之间的那丝联系断了。更奇怪的是通灵雀和秦天之间似乎建立了一条剪不断的丝线。”凌惜回忆着先前通灵雀在自己掌心的场景,原本暗淡的眼神好似更暗淡了。

“怎么可能?”旒夏难以置信,可看着凌惜,她最后又不得不相信,苦恼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凌惜?如若没有通灵雀相助,你……”

“或许这就是命吧,感应中通灵雀连气息都不知为何被大幅削弱,我们原先想的还是太过乐观。如今也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什么办法?“

“如若秦天公子能够答应与我们一同前往天都岭的武殿学宫,倒不失为一个办法,毕竟英灵郡城实非久留之地。”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这就去将他给叫回来。”旒夏说着就准备片刻不耽搁的去寻秦天。

“旒夏,切莫鲁蛮行事,我们还是先去找英灵郡王和楚妃娘娘。”凌惜连忙将旒夏叫住。

……

“真是奇怪,这旒夏姑娘火急火燎的将我叫去见凌惜姑娘,为的就是看一眼通灵雀?”秦天一脸怪异的离开了凌惜居住的院落,他可谓是匆匆而来,结果话都还说不上三句又被旒夏“赶”了出来,颇觉郁闷。

都还来不及询问凌惜姑娘的真实身份呢?不过通灵雀已经唤醒,只要她还在郡王府总会寻到机会的,秦天看着身后的那个院落想着,然后加快了脚步去见了楚妃和英灵郡王。

看到一连两个多月未见的秦天,楚妃眼中的关切都好似溢出了出来,而英灵郡王则是挑重点询问了一些血精殿内的情况,见通灵雀已经成功唤醒,他也没有详询探寻的意思,只是嘱咐秦天要将那枚铜钱收好。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秦天饱餐了一顿后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院落,只觉全身舒坦。

“你这小家伙倒也嘴馋,没想到还喜欢喝酒,喝酒也就罢了,居然才喝了那么一点就变成了这幅醉醺醺的摸样……”看着趴在自己肩头时不时还摇晃下身体的通灵雀,秦天忍不住逗趣几句。

“公子,你可回来啦。”看到秦天返回居住的院落,柔儿顿时欣喜的迎了上来,“咦,公子的肩头怎么还有一只雀鸟?”

“柔儿,这可不是一只普通的雀鸟,而是一只贪睡的雀鸟,本公子为了将其唤醒可是足足花了两个多月的功夫。”见来人是柔儿,秦天也没有太多顾忌,哈哈一笑道。

“娘娘不是说公子进入血精殿闭关修炼了么,怎么变成了唤醒雀鸟?”柔而略显好奇,见秦天在椅上坐下,忙端上了一杯香茶给他润润喉咙。

“对,是闭关修炼,修炼结束后刚好瞧见这只雀宝宝,觉得有趣就带回来了。”秦天没有刻意催动真气炼化体内的酒气,故而微醉微醺。

“公子,柔儿给你揉揉肩膀。”将通灵雀放在暖垫上,见秦天点了点头,柔儿轻缓的替他按压着肩头。

舒适之感不断传来,秦天不由眯上了眼睛,他倒不是完全是在享受这种舒适,而是在血精殿中一连待了两个多月,修为是提到了极大提升,可毕竟还只是肉体凡胎,难免会在内心深处产生一种疲惫。

有松有驰,张弛有度才能更好的修炼,何况秦天现在是铸鼎境九重,到达了一个小小的瓶颈,这个瓶颈并不是埋头苦修朝夕之间就能突破,缓一缓积蓄力量反而是更加有利。

眯着眼,秦天好似自己做了一个浅浅的梦,却不记得梦里出现了什么,睁开眼时发现柔儿不知去了何处,站在自己身后的变成了纳兰青沧,依稀能闻到一股幽香,混着好闻的熟悉的药草香。

“青沧,你怎么来了?”吸着那好闻的香味,秦天问道。

注意到秦天鼻翼微微一动,纳兰青沧不知想到了什么,内心出现一丝涟漪,她开口道:“两月前我回了一趟长白医谷,前些天才赶回来,听说你从血精殿内闭关修炼出来了,便前来看一看。你现在的气息比长白医谷中那些铸鼎九重的弟子都强上了不少,该不会是已经突破到星府境?这实在是……”

纳兰青沧猜测着,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短短两个多月未见秦天散出的气息已经变得如此之强。

“没有突破到星府境,不过已经是铸鼎境九重,血精殿内的血精池甚至奇特,改天我和父王说说,让你也进去……”随着自身实力的提高,秦天很容易就看出纳兰青沧铸鼎境四重的修为,顿时就有了这种念头。

“使不得,这可使不得,血精殿可不是谁都能进入的,据说只有军中立下大功的铸鼎境将士才能有那么一丝机会。”没等秦天说完,纳兰青沧忙摆了摆手。

“不碍事,反正你也不是外人。”没有多想,秦天直接道。在他看来血精殿的奇异主要在于通灵雀,如同通灵雀已经被自己带出,那么让纳兰青沧进入血精池中汲取气血之力,吸收灵气提升修为自然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听到秦天说“不是外人”,纳兰青沧莫名觉得心跳好似加快了一些,一时想说些推辞话语都不知说些什么,毕竟他说某些话时没有多想,可她听到时却不由得会有着更多的思考。

“秦天,很快就到灯会了,到时我们如同往年那样一起去赏花灯如何?”看着秦天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纳兰青沧觉得有趣,也就没再纠结血精池的事,想到十五的灯会,不由如此提议道。

“好,一起去赏花灯,刚才还听柔儿说灯会时的郡城热闹非凡。”秦天满口答应道。

……

“旒夏姑娘的意思是让秦天和你们一同拜入天都岭的武殿学宫?”书房中,秦战听完旒夏所言,暗暗一奇。

“正是如此,旒夏已经将实话说了,通灵雀出现了些未曾预料的变故,故而秦天公子最好能一同拜入武殿学宫。”旒夏极其肯定道,一旁的凌惜也点了点头。

“可是,武殿学宫乃是武道殿堂,招收弟子有着极为苛刻的标准,天儿恐怕……”楚妃不知道秦天现在的真实修为,自然有着些担心。

“这倒无妨,秦天公子年纪轻轻就已经铸鼎九重,想要拜入武殿学宫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就算真的不成,我和凌惜也有办法让他成为学宫一员,毕竟武殿学宫只是四大神圣组织之一的武道圣殿开办的学宫。”旒夏丝毫不担心秦天不能拜入武殿学宫,她担心的反而是英灵郡王和楚妃会出言反对。

“不知郡王和娘娘的意下如何?”安静等候了片刻,旒夏忍不住又问道。

“武殿学宫对于天儿来说是个不错的去处,他岁数也不小了,是该出去闯荡闯荡见见世面。不过最终还是要询问秦天的意思,他若是赞同,我们夫妇自不会反对。”和楚妃对视了几眼,目光交流,秦战给出了回答。

……

十五的月儿圆又圆,夜幕降临,郡城内是万家灯火,大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人流,赏花灯猜灯谜,分外热闹。

已经有过约定,纳兰青沧特意打扮了一番,夜色朦胧,秦天看到她时只觉眼前一亮。

“看见你,我都有些不想去赏花灯了。”秦天不由打趣了一句。

“为什么?”

“花灯哪有你好看?”

“你呀,何时都学会贫嘴了。”纳兰青沧嘴角微微勾起上扬的弧度。

“还真是浓情蜜意,秦天公子,纳兰姑娘,既然是赏花灯,不介意多带上两人吧。”秦天和纳兰青沧正说着话朝郡王府外走去,旒夏却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话语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原来是旒夏姑娘和凌惜姑娘,赏花灯自然是人多热闹些好。”通过些接触,纳兰青沧好似知道旒夏说话一向就是这般冷冰冰的,故而也没太过在意。

“那就好,现在出发。对了,秦天,凌惜等会有些话要单独和你说。”看着那好像要提出反对意见的秦天,旒夏连忙抢先道,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同时旒夏将凌惜也搬了出来,通过几次接触,她算是觉察到了,秦天对于凌惜好似有着种莫名的在意,一同拜入天都岭武殿学宫这件事还是让凌惜开口为佳。

凌惜,有话说?秦天略显好奇的看着一旁的凌惜,却根本看不出她又要说话的意思。

与此同时,纳兰青沧听到旒夏这般的话语,看着面色稍微有丝异样的秦天,不知为何原先喜悦的心情突然低落了许多。

一时,四人心情各异,不过花灯还是要赏,离开郡王府后很快就汇入了滚滚人流之中。

树上装饰着各式花灯,端是火树银花,数不清的灯火如同夜空中的繁星被吹落,像阵阵星雨,大街上弥漫着醉人的香气,悦耳的音乐声更是四处回荡。

逛了许久,秦天几人找了一家酒楼,临窗望着外面的绚烂,又是另外一番美景。

不知何时旒夏将纳兰青沧暂时支开了,面对面临窗而坐,只剩下了秦天和凌惜。

128



“司马兄,这正月里的灯会可是英灵郡城内难得热闹的日子,不过花灯看久了也就是那样,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难得司马兄大老远来一趟,嘿嘿,等明天,明天咱们定要好好去逛一逛城内的稀奇之处。”

离秦天和凌惜所在的那处酒楼不远,走来几名满脸高傲的男子,其中一人正是安旭,不过他此时却是陪着笑,根本不敢多嘴什么,因为正在说话的是他的三哥,安讪。

“后天,金长老会将英灵郡中争取到初选名额的才俊带到武殿学宫进行考核,若非安兄邀请,在下倒还真没兴趣来凑热闹。”司马骓不咸不淡道,不过听到安讪说到“稀奇之处”,他的眼神不由一亮,似乎有着意动。

“你我去年同期拜入武殿学宫,本就应该好好走动走动,司马兄放心,明日的行程安某早已有了周密的安排,无需理会别的,只需好好放松享乐就是!”

“在门中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并且还严格要求我等淬炼肉体积蓄力量打好基础,若非如此,凭着司马兄的天资何至于现在修为还停留在铸鼎九重?至少也应该是星府境才对。”安讪有意交好司马骓,故而特意挑着好话说。

“哪里,哪里,门中有着这般要求也是为了让我等在武道一途能够打下坚实基础,只是的确稍显严格了一些。”听着安讪带着丝奉承的话语,司马骓觉得很是受用的,武殿学宫内可谓是天才云集,他只是其中普通的一员,何曾会有人这般特意恭维。

“哈哈,司马公子果然高见……”见自己三哥使了一个眼色,安旭心领神会,连忙拍了个马屁,暗暗想着明个最好带这位司马骓去烟柳巷见识见识,那里的姑娘可水灵着呢,印象想不深刻都难。

咦?那不是纳兰青沧么,她身边那位戴面纱的女子又是谁?

花灯,安旭早就没有兴趣去赏,左瞧瞧右瞅瞅,目光尽落在大街上来往的那些靓丽姑娘身上,突然他眼前一亮,却是远远看到了纳兰青沧,然后发现了身材近乎完美的旒夏,整个人瞬间就被吸引住了。

“六弟,看什么呢,如此出神?”见安旭突然间变成一副痴呆样,安讪不由出言提醒,心里则暗暗道:真是个没出息的家伙。

“三哥,你看,那边有个郡城中难得一见的靓丽女子。这女子戴着面纱,以前从未看到过,今晚定然是托了司马公子的福,才得以一见。”听安讪这么一说,安旭回过些神来,张嘴就准备说些平常说惯的粗话,不过看到司马骓也在,他眼珠子一转,换了一种说辞。

“嗯?身材婀娜,恰到好处,世间竟有着这般明艳不可多得的女子,与她相比就是满城的花灯都黯然失色……”顺着安旭的目光,司马骓也看到了那戴着面纱的旒夏,原本他还有些鄙夷安旭留恋美色,却没想到自己也在第一时间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六弟,没看错的话,旁边的那名女子是郡王府中的纳兰青沧,那这位戴面纱的女子又是谁,难道也是郡王府中之人?”安讪明显更加冷静一些,认出纳兰青沧后,不由询问起安旭。

“三哥,这我确实不知,不过看着如今的情形,那面纱女子定然和郡王府有着联系。”安旭推测道,等于说了句废话,他看着旒夏,只觉有着一种神秘的致命的美感,此时哪还会去在意纳兰青沧,也好似完全忘了前几个月自己还暗暗发誓非纳兰青沧不娶。

“纳兰青沧?你们说另外那名女子就是当年纳兰家的罪女……纳兰青沧?”听着安讪和安旭两兄弟的对话,司马骓渐渐从一开始看见旒夏的痴迷中回过神来,眉头一挑。

“正是!”听着司马骓好似话语不善,安旭连忙答道。

“哼!家父出任长林郡王以来,对于罪臣纳兰一家向来是深恶痛疾,早就听说有一条漏网之条被英灵郡府保了下来,如今本公子倒要好好瞧个究竟。”司马骓说完,丝毫不再犹豫,快步向纳兰青沧和旒夏两人走去,同时暗地里心思浮动。

安讪和安旭乃是英灵郡司夜楼主之子,若是能找个由头,借助司夜楼的力量,未必不能将纳兰青沧和另一名戴面纱的女子扣押住。

扣押也无需扣押太久,只需扣押到后天,其间做一些想做的事自然轻而易举,了事之后自己早已经回到武殿学宫,就算留下了什么烂摊子也会有司夜楼去收拾……

不得不说司马骓打得一手好算盘,看到身材近乎完美的旒夏,他莫名产生一种将她压在身下肆意蹂躏的冲动,于是一瞬间就浮现诸多龌龊的念头。

“来啊,将罪臣之女给我抓起来!”来到近处,司马骓丝毫没有和安家两兄弟商量的意思。

“司马兄,这,这恐怕不妥!”面对司马骓突如其来的举动,安讪不由皱眉。

“无妨,安兄,出手的乃是我司马家的侍卫,并不会牵扯到司夜楼,何况在下只是无意中发现罪臣之女,见她二话不说就逃,一时焦急才下令抓捕。”司马骓不以为意道,就这么一小会他竟是连说辞都想好了。

“这?”说动手就动手,安旭真是被司马骓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好这这那那的,另外一位面纱女子一看就知道是从犯,她如若反抗,你们司夜楼一并抓了带回去审问。要是真的能够审问出什么,那可是大功一件,我们间的交情也必然会更深一步,不是么,安兄?”司马骓没去理会安旭,而是拍了下安讪的肩膀,大有深意道。

“行之有据,言之有理!”只是短暂的进行了思考,安讪就有了决定。

……

此刻,酒楼中。

“一个铜钱的关系。”

回想着秦天说的话,凌惜虽眼不能视物,可依旧定定地望着他,内心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丝暖意,

内心有着暖意,或许是之前流入体内的那股暖流还没消散吧,凌惜这般想着,她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可是却不能让自己有更多的念头,轻声开口道:“走吧,纳兰姑娘或许都等急了。”

起身离开,突然秦天听到大街上有着打斗声传来,紧接着就看到一名郡王府中的侍卫急急赶来:“公子,有一群来路不明之人突然对纳兰姑娘出手,说什么‘抓捕罪臣之女’。”

“现在情况如何?纳兰姑娘可还安好?”听到有人居然对纳兰青沧下手,秦天的眉头不由一皱,快速走下酒楼。

“暗中随同的侍卫已经和对方交手,纳兰姑娘安然无事,还有,附近有司夜楼的人,只是不知为何发现这般打斗却丝毫不见动静。”那名侍卫连忙回道。

走出酒楼,秦天很快就看到了大街上的一幕,这时,附近的行人游客大多已经被惊散,少数则躲在远处观望,几步外,纳兰青沧的脸上有着惊慌,而戴着面纱的旒夏则不知道什么表情,目中依旧只是冷意,好似对于周围正在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秦天。”看到秦天,纳兰青沧脸上的慌乱总算消退了一些。

看着纳兰青沧清亮纯净的眼神中都有着丝丝惊慌,秦天兴起一股无名的愤怒,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放心,我在。”

“公子,城中巡查的兵马不知何故迟迟未能前来,此处不宜久留。”眼见敌方来人越来越多,也不知道一个个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那名“展”姓侍卫带着丝忧色道。

“这伙贼人真是好大的胆子,胆敢在英灵郡城内公然行刺本公子!展护卫,你派遣几个机灵的想办法速速回府抽调府兵前来杀贼。”秦天目中一寒,他现在还不知道敌方是否有备而来,暗中又是否有着埋伏,念头一转,直接拉着纳兰青沧的手返回酒楼。

不管怎么来说,现在酒楼总比空旷的大街要来的安全。

“小心!”纳兰青沧突然惊声道。

只听“咻”的一声,一根冷箭不知从何处射来,秦天暗暗一凛,第一时间将雀宝宝唤出。

瞧见冷箭飞射而来,雀宝宝喷出炽热的火焰,直接将那支箭化作了灰烬,然后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也不知是想要表露什么意思。

“旒夏,你注意保护好秦天。”内心通明,凭借着心力,凌惜知晓了外界正在发生的一切,传音道。

“凌惜,我的职责是守护你无恙。”旒夏同样传音回道,未了又加了一句,“不过通灵雀在秦天身上,必要时,旒夏自然会出手相助。”

得到旒夏这样的答复,凌惜点了点头,稍显放心,同时又有着某种疑惑,刚离开郡王府就遇到这般变故,是巧合么,还是?

“司马兄,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突然出现如此多来路不明的蒙面人,你该不会是要说这些人都是你的侍卫吧?”眼见场面越发混乱,渐渐的已经脱离掌控,安讪不由暗自焦急。

“这,这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安兄,那些蒙面人难道不是司夜楼的司夜卫?”司马骓自己都有些蒙了。

“司夜卫?司马骓,你说的倒是轻巧,难道不知道司夜卫不是谁都能轻易调动的么?”安讪冷笑,有心现在就离去以便自己能够撇个干净,可此时却早已经是黄泥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哪里是说走就能走的,当下唯有立刻派人通知司夜楼主。

129



“安讪,你这般冷嘲热讽,难道对我司马骓有意见不成?信不信,信不信回武殿学宫我让你混不下去!”司马骓的眼眸深处不知何时出现一点猩红,他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故而听到安讪带着冷意的话语,勃然大怒。

“司马骓,你在这胡说八道个什么?如今的情形已经很是明了,那些来路不明者很可能是为了对付郡王府众人而来,或许就是为了对付小郡王秦天也说不定。”

“就在刚才,我分明看到秦天从酒楼内走出,尔后见势不妙又躲了回去。只是糟糕的是我们也被卷了进去,事后就算是想撇也很难撇清,如今还是多想想如何善后才对,切莫出现什么差池,免得被居心叵测者所利用。”

听着司马骓勃然大怒的话语,安讪脸上出现一丝鄙夷,只觉这人真是疯了,简直不可理喻,到了这般光景还看不清形势,不过他自己总算是还有着冷静,回想着短短这么一会时间内发生的一切,说话间不停梳理着思路。

“那又怎样?安讪,刚才你不是答应的痛快么?既然已经动手,那么断然没有半途收手的道理,有着来路不明者搀和也好,到时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可以推个一干二净。”如同一盆冷水浇头,被安讪这么一说,司马骓好像从那种迷糊不受控制的状态中清醒了许多,可旋即又不知从何处出现一个念头,催使着他不管不顾的去做想做的一切。

不管不顾的,说白了就是疯狂,疯狂的念头不知从何而来,渐渐的占据了司马骓的脑海,他歇斯底里的喊着:“乱臣贼子,反正都是些乱臣贼子,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杀个一干二净!给我杀,杀!”

“三哥?”看着突然间变得“异常”的司马骓,听到他的“疯言疯语”,胆子本就不是很大的安旭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安讪,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打打杀杀的哪有莺莺燕燕环绕来得舒服。

“此际我们人少力薄,与其随意走动,还不如躲在这僻静处来的安全,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至于司马骓,既然拦不住,那么他要疯就由着他去吧!”眼见那伙蒙面人攻入了秦天藏身的酒楼,混战时不少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安讪感觉事情已经变得愈发复杂起来,此时还是置身事外为妙。

……

随行而来的侍卫尽皆汇集到了秦天左右,只是人数却已经少了一小半,幸好展护卫是星府境武者,否则情况更加不容乐观,当然现在的情形也乐观不到哪里去。

一路退到了酒楼最高层,已经退无可退,秦天命侍卫守住楼梯口,然后又开口道:“雀宝宝,喷火,谁敢上来就喷谁,烧死那些活该的!”

好似觉察到秦天的愤怒,也听懂他的话语,雀宝宝很是认真的在他手心轻轻啄了一下,眨眼间变成丈许大小,浑身散发出朱红色的火光,宛如怒火中烧。

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蒙面人,居然还有着能和展护卫匹敌的高手,九成九是星府境武者,难道是针对自己而来?

只是出来赏个花灯,没想到还会碰上这种事,秦天郁闷疑惑不已。

细细回想了一番,秦天发现自从自己觉醒以来好像并没有与谁结下什么深仇大恨,这样的话万万不至于招来如此大张旗鼓的袭杀。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那么又会是因为谁?还是说只是因为碰巧出现在此处,受到了某种牵连?

短短的时间内,秦天闪过数种念头,他看向眼中有着些许惊慌的纳兰青沧,蒙面人应该不可能是为了她而来,暂时可以排除。

那么是因为旒夏和凌惜?这两人戴着面纱故而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不过秦天可以看出来的是她们面对现如今纷乱的场面并没有什么惊惶之意。

难道说趁夜来袭的那些蒙面人真的是为了她们而来?想到来历神秘的旒夏和凌惜,秦天不由得浮现这种念头,这是在他现在看来最为可能的推断。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楼梯口有着随行侍卫把守,再加上雀宝宝,暂时阻挡住了那些蒙面人,而对方似乎也没有一味强攻的意思,渐渐的形成了一种僵持。

一时也难以想明白为何会发生这一切,困于酒楼之中,秦天也不再多去想别的,如今更要去思考的是如何脱身,他铸鼎九重,对付一般铸鼎境武者自然是信心满满,可若是对上星府境武者就没有太大的把握。

这样一来,秦天就算有着大显神威杀出一条血路返回郡王府的想法,可想法虽好,事实上却很难做到,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还被犬欺,如今的他就算是太古神君转生百世后觉醒,也只能被困堵在酒楼之内。

相比于那些蒙面人而言,秦天如今的个人修为实力还很微弱,想要以一己之力改变局势,难,难,难!

“这雀宝宝果然不一般,喷出的火焰就连星府境武者一时都无法突破,若真到万不得已,靠其脱困倒是个不错的法子。”秦天将注意力落到变成丈许大小的雀宝宝身上,能够将那些蒙面人成功阻挡如此之久,雀宝宝当居首功。

……

“快,快,快,统统避让,作乱人等杀无赦!”

郡王府内,得知秦天等人遭受不明蒙面人围攻,秦战目中一寒,第一时间率领府中精锐赶往事发之地。

远远的就已经看到城中那一座闻名的酒楼火光大冒,秦战不敢耽搁,直接腾空而起御气飞行,只是一道鬼魅的黑影不知何时悬浮在了空中,同时挡住了他前行的路。

“英灵王如此行色匆匆,所为何事?”鬼魅黑影发出夜枭般难听的声音,面对秦战似乎没有丝毫惧意。

“天命教众,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胆敢在郡城之内为祸作乱!”秦战先看了眼地面上快速赶往事发地的府中精锐,然后才望向那鬼魅黑影,眼睛不由微微一缩。

“早年就听闻英灵王战力盖世,却不知如今还剩几分,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试上一试!”

“就凭你这么点修为,还不配!阁下如此胆大妄为,难道不怕护城大阵开启后被困死在这城中?”

“一具临时的皮囊自非英灵王的对手,自然也不会怕被困死城中,要做的不过是阻上那么一时片刻。”鬼魅黑影的声音忽远忽近传来,他在空中飞速晃动,顿时形成九条黑影,且每一条黑影都有着相差无几的强烈气息传出,一时竟分不清哪一个是真,而哪些又是假。

龙有逆鳞,触之必引发惊天必怒,秦战甘愿独自承受怨气冲体之苦,使得修为不但难以寸进,而且随着岁月流逝还会缓慢倒退,可以说妻儿就是他的逆鳞。

如今心系秦天等人的安危,看出鬼魅黑影抱着拖延的打算,秦战也不再废话,他拔出了随身佩剑,顿时出现刺眼的金光。

金光大放,只见那九条快速晃动难辨真假的黑影突然出现短暂的凝滞,这行动上的凝滞稍纵即逝,可在高手过招之时却是致命的,一剑裹挟着耀眼的金光斩出,秦战此时就如同一名金甲战神。

一袭碎裂的黑衣自空中飘落,原先那道鬼魅黑影却不知去了何处,秦战无暇去理会,瞬间化作一道金光向着那火光大冒的酒楼飞遁而去。

……

“公子,那些蒙面人似乎撤了。”守在楼梯口的展护卫突然道。

“派两个人下去查探一番虚实。”秦天下令。

确认蒙面人已经尽皆退走,秦天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困在此处,他虽说一下就能想到上百种脱困的办法,但是能够这般轻松就安然无恙自然是最好的。

眼见酒楼已经起火,火势越来越大,秦天也没心思去深究那伙蒙面人为何突然退走,迅速离开酒楼,刚好空中有一道金光飞速靠近,不多时金光一敛,秦战就出现在面前。

等郡王府中的府兵赶到,大街上的混乱很快就被控制,秦战没有多言,只是下令分出大半府兵护送秦天等人回府,面无表情的看着慢了一步赶到现场的司夜楼人马。

“杀,乱臣贼子,统统给我杀!哈哈,杀个一干二净!”司马骓依旧在疯言疯语,眼见秦天等人被府兵护送着离开,他好似真的疯了一般,提着一把刀就杀将过来。

“这司马骓在搞什么?难道真的疯了不成?”眼见司夜楼主也已经出现,安讪正准备前去细细说一说此间发生的事,远远看到司马骓的举动不由吓了一跳。

“拿下!”眼见一名身着华丽服饰的青年握着一把刀奔袭而来,护送秦天等人的府兵虽然有些许疑惑,但是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

“我乃长林郡王司马啸天之子,你们谁敢动我?”眼见只有数名铸鼎境府兵涌来,司马司马骓丝毫不惧,提着刀大开大合,竟是在短短几息间就破开了一道缺口。

“还自称什么长林郡王之子,当真是胆大妄为!小郡王稍候片刻,待属下前去将这贼子擒获,带回去好好审问。”几名星府境侍卫尽皆守在秦天等人周围,见司马骓居然如此狂妄,其中一人不由大怒。

“慢,拿刀来,本公子亲自去会一会他!”秦天伸手制止了那名侍卫,他今夜可谓是憋了不少怒气,如今碰到这个有点能耐又不知死活的司马骓,岂有放过之理?

130 曾



“来者何人?”眼见一名少年从兵阵中走出,司马骓猩红的眼中闪过异芒,好似于这一刹那清醒了一些,可随即疯狂杀戮的念头又再次占据他的脑海。

“你又是何人?”看到司马骓,秦天不由兴起一丝疑惑,因为这人的样子看着杀气腾腾,可与之前的那些蒙面人显然不是同一伙,却不知如今这般不知死活的冲击兵阵是为了什么,总该不是为了找死吧?

自寻死路的人还是存在的,只是仪表堂堂的司马骓怎么看都不像是这种人才对,更何况他先前还自称是长林郡王之子,故而秦天没急着立刻动手。

“我乃司马骓,长林郡王司马啸天之子,更是天都岭武殿学宫的弟子,你们谁敢动我?一旦动手定然要倒大霉!”司马骓的眼中突然间布满猩红,他说话的同时错步上前。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司马骓握紧手中长刀朝着秦天的腰间砍去,似乎打算凭借这出其不意的一刀直接将秦天腰斩。

几声惊呼突然响起,远处正在和司夜楼主说着什么的秦战觉察到这一幕,眼中不由寒光大放,可很快他的神情一松,而司夜楼主的眸光深处则闪过一丝外人难以觉察的惊讶。

“铛”的一声炸响,

长刀交击,一股震颤的力道通过刀柄传来,秦天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小步,内心不由暗道:真是好大的气力,居然隐隐比自己都强上不少。

从之前那名星府境侍卫口中,秦天已经知道司马骓是铸鼎境武者,当下这么一招手就知道他早已经是铸鼎九重的修为,而且不是一般的铸鼎九重。

明白这些,秦天丝毫不觉惊讶,他还没全力催动己身真气,第一击稍逊一些倒也是正常,暗想这司马骓或许还真是武殿学宫的弟子,

早先和凌惜在酒楼临窗对谈,秦天知道武殿学宫招收新弟子的首要标准就是不大于二十岁的铸鼎境九重武者,只是铸鼎境九重,低于九重或者说已经突破至星府境的武者皆不在招收范围内。

一般而言,武者修炼,铸鼎九重之前只是简单的真气积累,到了第九重才是最有可塑术的开始,也正是打下坚实基础的时候,此时若是只单单只有九鼎之力就突破到星府境,将来成就也是有限,唯有不断锤炼肉体,才能有着更多的可能。

凌惜还有提到,拜入武殿学宫的弟子若是一年之后达不到六十鼎之力,就会被武殿学宫甄别,所谓甄别也就是意味着离开,从此之后不再是武殿学宫弟子。

也就是后退小一步的功夫,秦天迅速闪过这些念头,这司马骓虽然看似状态有些怪异,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是武殿学宫弟子,但宁可相信也不能大意。

“至少能发挥出六十鼎之力么?倒是可以一战!”秦天的眼中有着战斗亮光闪过,说到底来他是渴望战斗的,《九转混沌决》修炼到极致,可凝聚混沌战体,生来就是为了不断的战斗!

觉醒以来,秦天大多数时间都在修炼,倒是没有真真切切战斗一番,都有一些忘记了战斗是何种感觉,眼见司马骓身体只是稍稍一顿便再次杀来,他只觉体内的热血好似正在缓慢燃烧,年少何曾不热血,少年就应该永不言弃,战斗不止!

金铁交鸣声不断响起,秦天和司马骓瞬间连过数招,他眼中战斗的光芒越来越盛。

越战,越勇!秦天还没有全力以赴,因为一个司马骓还用不着让他全力出手,他三个月前开启星魂印记,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是铸鼎九重,说实在的对于己身修为的掌控还有着些许瑕疵,而发现和改正这些瑕疵的最好办法莫过于来一场实力相当的战斗。

就如同一把刀,用上好的材料铸成之后在磨刀石上磨一磨才会更加锋利,而现在,司马骓就是秦天的磨刀石。

秦天是这般想法,故而他与司马骓的战斗在大多数铸鼎境的府兵看来可谓是难解难分同时又是险象环生,恨不得立刻一拥而上将司马骓拿下,不过几名星府境侍卫显然看出来更多的蹊跷,没有急着下令。

司马追的眼中几乎已经完全被猩红所占据,他与秦天战斗,只觉对方如同滑溜的泥鳅,自己则好似处处受制,说不出的别扭,一身修为居然难以全力发挥。

久攻不下,司马骓原本就不多的耐心也已经消耗殆尽,势大力沉的一刀将秦天暂时逼退,他突然朝着手中长刀吐出一口黑中带红的精血,嘴里念念有词:“饮我热血,斩敌头颅!”

言毕,司马骓手中的长刀竟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好似在遥相呼应,而那黑红血团则飞速融入其间,使得这把刀出现淡淡的红芒。

一口精血吐出,司马骓的脸色霎时一白,奇怪的是他不进反而连退三步,双手紧握那柄红芒越来越盛的长刀,朝着秦天遥遥一斩!

一刀斩去,司马骓的长刀并未真个落到秦天身上,可刀身上散发出的红芒却变作丈许般长的血刃,延伸出去混同着他的真气,形成势在必得的一击。

面对要将从头顶上斩来的血刃,秦天的脸色微微一沉,此时想要再去躲闪已经有些晚了,他提刀朝上一挡。

这一挡却稀奇的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不过却能看到散落在地面上几块残砖碎瓦瞬间化作齑粉,然后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刮得瞬间不见踪影。

“咚!”秦天不由得后退一步,只见那原本坚实的地面居然被他这一脚踩出了一个凹坑。

后退这一步换来了极为短暂的时间,秦天不断的蓄势,他没有借机躲闪,而是口中暴喝一声,不仅硬扛了司马骓利用自身精血形成的这一刀,而且展开了反击。

秦天手中的刀出现道道裂痕,最后彻底碎裂,而司马骓斩出的血刃却是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斩而回。

见状,司马骓已经有些扭曲的脸上也不由的浮现出骇然,极力控制住那道由己身精血形成的血刃,总算没死在这一招的反噬中。

只听“轰”一声,司马骓身后的一堵高墙却是遭了殃,瞬间出现一个巨大豁口,残碎的砖块如同丛林中的惊鸟般四飞,而地面则是一阵震动,出现一道长长的刀痕。

“呼!”眼见秦天打败了司马骓,纳兰青沧心里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只觉一直揪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其间纳兰青沧已经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让那些星府境的侍卫出手相助,可看到好似并没有什么惊慌之色的旒夏和凌惜,她不知作何想,极力压住下令侍卫相助的念头,只是这样做,内心的紧张和担忧或许只有她自己清楚。

自己本就应该相信他,不是么?相信秦天一定能够打败那个司马骓!纳兰青沧心里头这样对自己说着,见到战斗结束,她终于忍不住从兵阵中冲出。

“没事吧,秦天。”纳兰青沧道。

“没事,那小子也就是有那么丁点能耐而已,我都没有全力出手他就倒下了!”秦天一脸可惜的样子说着。

“还瞎说,刚才我好怕你出现什么闪失……”纳兰青沧埋怨了一句,司马骓的最后一击威势之强,她隐隐都怀疑到达了星府境的层次,自然不认为秦天能够挡下会真的如同说的那么简单。

……

“英灵王,虎父无犬子,令公子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远处,司夜楼主看到秦天挡住了司马骓那饮血一刀,并趁势反击胜出,眼眸深处不由出现一丝异芒。

“宵小之辈自然不足为惧。”秦战脸色冰冷的说道。

“这其间恐怕有什么误会,那可并非宵小之辈,而是长林郡王之子司马骓,不若让司夜楼将他带回去审问,以便更快的弄清真相。”之前听完安讪所言,司夜楼主已经知道倒在地上的是司马骓,眼见郡王府兵将其带走不由眉头微微一皱。

“司夜楼监察诸郡动态,今夜天命教众如此大规模地在郡城内发动袭击,难道司夜楼就真的毫无察觉?”秦战目中一冷,责问道。

“郡王所言极是,此事司夜楼确实有着疏忽之处。不过天命教最擅长操控人心,教众数不胜数,且绝大部分混杂在普通人中,就算在大街上随意抓上些人也难保其内没有天命教众,实在是防不胜防啊!”司夜楼主诉苦,尔后又提道,“那个司马骓还有着武殿学宫弟子的身份,就算真犯下什么过错,恐怕也难以轻易处置。”

“安楼主刚才不还说天命教擅长操控人心么,这司马骓很可能就是天命教安排在武殿学宫的奸细,武殿学宫若是派人前来,本王自会说明一切!”秦战根本没兴趣和司夜楼主扯东扯西,丢下这么一句便打道回府。

清晨来临,大街上已经重新恢复了秩序,若不是那座留有“痕迹”的酒楼,或许很多人都根本不相信昨夜发生了一场袭杀。

“天儿,因为昨夜的变故,武殿学宫的金长老决定将行程提前到今天午时,你到了天都岭武殿学宫可要记得……”郡王府中,楚妃正详细叮嘱着秦天,昨夜秦天虽然安然而回,可依旧止不住担心后怕的她却是一宿未眠,此时脸色有着丝难掩的憔悴。

等到楚妃叮嘱完,秦战将一个看着好似玉质的戒指递到秦天手中,开口道:“这枚储物戒指你且收好。”

131



“储物戒指么?”将那枚玉质戒指接过,秦天微微一喜,对于储物戒指的作用他知道得很清楚,当下就向储物戒指内注入真气查探起来。

“天儿,去到天都岭武殿学宫不像在自家府中这般什么都不缺,储物戒指中有一些日常用品以及衣物,当然更重要的是真晶,那些真晶应该足够你日常开销和修炼所需……”楚妃生怕秦天对于储物戒指有着不了解,不由详细介绍了一遍,然后又当面让秦战演示了一番如何使用,如此才放心。

“娘亲说的这些都记下了么?”见秦天短短的一小会就学会了如何使用储物戒指,楚妃脸上浮现喜意。

“都已记下,娘亲。”秦天答道。

“凌惜姑娘有着隐疾在身,你身为男子汉,若是她遇到什么难处还需照料一二,切莫让她出现什么差池。”未了,向来话少的秦战也叮嘱了一句。

“连父亲都特意叮嘱,难道那凌惜姑娘和英灵郡府有着异乎寻常的紧密关系?”回到自己的院落,秦天暗暗猜想着,而后又摇了摇头,“其实也没必要去理会到底是有着什么关系,凌惜若是真遇到什么难处,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不过有着那个看不透的旒夏守在她左右倒是能够让人放心许不少。”

需要携带的一些事物储物戒指中早已经备好,秦天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眼见午时渐近,他来到隔壁院落和纳兰青沧道别,然后前去了凌惜所在的院落。

“旒夏姑娘呢?”来到凌惜居住的院落,却没有看到旒夏,秦天不由一奇。

“她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行离开了。”凌惜说道。

“昨夜她不还一起回府的么,怎么会如此巧就有事先行离开?”秦天疑惑。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前去集合地吧。”凌惜不愿继续提及旒夏,而是如此说道。

又询问了几句依旧没能问出什么,凌惜闭口不言,秦天也找不到什么法子,只能告别了父母,然后两人一起前往集合地。

“听说武殿学宫的金长老刚刚来拜访过郡王。”一路无言,眼见集合地就在眼前,凌惜突然道。

“这么说来那个司马骓很可能真的是武殿学宫弟子。”秦天答了一句。

“就算真的是武殿学宫的弟子,司马骓做出如此行径,若要活命付出些代价是必须的,铁定要被逐出武殿学宫……”凌惜慢慢的说着,她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司马骓,反而更像是因为自己先前闭口不言,此际特意找着话和秦天聊着。

言语之间,秦天和凌惜很快就到了郡城中的集合地,只见此处已经汇集数十名十多岁的男男女女。

英灵郡地处苦寒紧邻蛮族,前些年更是时有战火,郡中有少部分人还因此迁徙到了外郡,故而相比于天都岭周边的其他那些郡而言,英灵郡中年轻才俊的数量只能算是稀少,初选过后就剩下了数十人。

当然也有些人无需经过初选选,比如说秦天和凌惜,毕竟特例在哪里都是存在的。

实际上,武殿学宫负责各郡接引的长老也不会再太过在意这些,毕竟新招的年轻子弟拜入武殿学宫之前还要经过摸底考核,就算能够通过摸底考核,一年之内若不能在铸鼎境达到六十鼎之力,也会被甄别,被甄别的不合格者只能离开武殿学宫,而剩下的那些才算是武殿学宫的正式弟子。

“接引长老来啦,接引长老来啦!”

“哇,没看错吧,好大一只鸟。”

“笨,大惊小怪,什么好大一只鸟,那是雷雪鹰好不好?一般成年的雷雪鹰都有着相当星府境武者的实力,可武殿学宫却能将其乖乖驯服,从而用来运送新收弟子!”

“听你这么一说,我对于武殿学宫更加向往了,一定,一定要通过这次的摸底考核。”

没过一会儿就到了午时,集合地等待的数十名少男少女发现天色不知怎么的暗了下来,抬头望去才发现上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阁楼般大小的猛禽,一时间大家不由议论纷纷起来。

这猛禽正是雷雪鹰,体型庞大,随着缓缓降落,地面上的那些少男少女抬头望去,颇有种遮天蔽日的感觉。

还未等雷雪鹰真正落地,秦天已经觉得好似有一阵越来越强的狂风刮来,吹的衣物猎猎作响,不由得催动体内真气,暗想:这雷雪鹰出场真是好大的威风,若是个凡人还真有可能被这阵风刮走。

“快,大家排好队伍按顺序登上雷雪鹰,接引长老马上就将带领大家前往天都岭的武殿学宫。”英灵郡城的那些武殿负责人催促道,同时那雷雪鹰上飞下来一名一身紫袍面带威严的老者。

“长老放心,关于司马骓一事我等必会按照您的意思处理妥当。”见紫袍老者出现在眼前,几名武殿负责人连忙行礼,面带恭敬之意道。

一个接着一个,很快,数十名少年少女便来到了雷雪鹰的背上,大家放眼看去竟发现此处还宽敞的很,便是容纳数百人也绰绰有余,不由暗暗惊奇。

“安静,切莫喧哗!”紫袍老者见人都已到齐,重新回到雷雪鹰背部,淡淡吩咐了一句,伸手随意一挥,顿时一个无形的真气护罩就将众人笼罩。

这真气护罩没有隔绝空气,却能够隔绝因为雷雪鹰急速飞行时产生的对流并且还有着固定的作用。

故而,当雷雪鹰腾空起飞时,那数十名少男少女只是感觉到一阵晃动,便没有出现别的异状,过了一会再往外看时,只见白云朵朵犹在眼前,而下方的英灵郡城则渐渐的在视线中变小,直到最后变成一个难以分辨的黑点。

“天高任鸟飞,在高空看风景定然很美吧?”凌惜轻声问道。

“嗯,很美。等到我们凝聚星府,成为星府境武者,也可以御气飞行,如同这雷雪鹰一样,在空中自由翱翔!”秦天答道。

“自由么?这只雷雪鹰是被驯服的,你又怎么知道它是在自由翱翔?”不知想到了什么,凌惜的话语中有些淡淡的悲伤。

“你不是雷雪鹰,又怎么知道此时在高空翱翔的它不自由?即便是被驯服,终也有着对于自由的渴求,渴求有一天能够摆脱桎梏,鹰击长空。”秦天略微有些感慨。

凌惜无言,抬头仰望。雷雪鹰在高空飞行,可高空之上还有着高空,天的尽头又在哪里?她暗暗想着。

“马上就到武殿学宫了,光想想就觉得兴奋。”

“可千万别兴奋过早了,还有着摸底考核等着呢,如若无法通过,哪里来回哪里去。”

“天都岭周边十八郡,众多年轻才俊汇聚在一起定然是一件极为有意思的事情。”

雷雪鹰背上,一些相熟的人彼此说着话,而原本不熟悉的也趁着这段时间彼此熟悉着,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都是一段新奇而又陌生的旅程,谁也不知自己会不会和对方在不久的将来同成为武殿学宫弟子,一瞬间心情既有着忐忑也有着期待。

前后花了几个时辰的功夫,雷雪鹰带着英灵郡的一群人来到了天都岭,在崇山峻岭间有着一片磅礴的建筑群,宛如穿越了春夏秋冬,那一边白雪皑皑,这一头却郁郁葱葱春意盎然,隔得大老远就能感觉到一种浩瀚的气势扑面而来。

“果然有着些许不凡,英灵郡城与这学宫相比都显得渺小。”秦天暗暗将英灵郡城与建造在天都岭的武殿学宫作着比较,浮现此种念头。

见已经达到目的地,一直盘膝打坐的紫袍老者起身而立,指挥着雷雪鹰降落在武殿学宫山门前一处广阔的冰雪广场上,然后将真气护罩一收。

来到冰雪广场上,顿时就能感觉到一道道刺骨的寒意不断窜入体内,全力催动真气方觉好受些,秦天看了眼凌惜,见她站得挺直,好似丝毫没觉察到什么寒意,不由暗暗一奇。

就在这时六名身着黑衣的中年人来到冰雪广场,其中一人道:“正扬师兄真是出乎我等意外,我们六个刚还在争论哪一位接引长老会是第一个返回呢。”

“英灵郡的这些人已经带到,金某的任务也已经完成,接下来你们就安排考核吧。”紫袍老者金正扬淡淡的回了一句就离开了冰雪广场。

“小家伙们跟我来吧,你们是第一批抵达的,早到早考核,就是不知道修炼的底子如何,若是无法通过摸底考核也正好尽快送回英灵郡,当然真有实力的自然能够通过所有关卡。”刚才那名中年黑衣人如此说着,他在前面带路,很快就带着英灵郡的一群人离开了冰雪广场。

没多久,众人来到一处狭长的峡谷前,中年黑衣人伸手一招,只见空中出现数十件棉絮般的衣物,他脸上浮现一丝稍显奇怪的笑意,开口说道:“此处是风雪峡谷,其内颇为严寒,故而每人都需领取一件云棉衣,这第一关考核就是穿上云棉衣在一炷香的时间内通过风雪峡谷。记住,必须要穿着云棉衣在规定的时间内通关才算有效!”

什么,这考核前考虑到严寒还有着御寒的云棉衣发送?听这名黑衣中年人说完,一群铸鼎境武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颇觉怪异,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暗地里则是浮现出一个个疑惑。

132



“还愣着干嘛?这只是第一关,峡谷另一边其余的考官正在等候,要闯关的速度穿上云棉衣计时进入风雪峡谷,如若要放弃的现在就可以送你们回英灵郡!”黑衣中年人见大家好一会没动静,脸色一冷。

“我来!”

早过晚过,若想要拜入武殿学宫,早晚都要通过这风雪峡谷,听到黑衣中年人这么一说,很快就有人自告奉勇。

“咦?这云棉衣真的有御寒之效,穿着甚是舒服,并且真的如同没有什么分量的云絮一般,丝毫不会给自身增加什么负担。”自告奋勇的那名瘦高少年道,话语一出顿时打消了许多人的疑虑,而那名黑衣中年人闻言却再次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

出发之前,高瘦少年隐隐能看到风雪峡谷另一边几名黑衣人,这峡谷实际上算不上长,这点距离,正常的情况下一刻钟时间足够一名铸鼎境武者来回好几趟,故而他深吸了一口气,虽想过这考核定然有着不简单之处,但是信心依旧十足。

眼见高瘦少年快速冲进风雪峡谷,只是数十个呼吸就通过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路程,剩下那些有着观望之意的武者不由松了一口气,暗暗想着这考核似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有了这般想法,有几名急于表现一番的少年武者顿时按捺不住了,纷纷穿上云棉衣冲入风雪峡谷。

如此这般,渐渐的原处就只剩下了十余名武者。

“可以么?”看了眼凌惜,秦天知道她早就做好打算前来武殿学宫,定然有着相当大的把握通过考核,只是想到她的隐疾,还是忍不住询问了一句。

“我们也出发吧。”凌惜点了点头,很难从她轻声的话语中听出什么。看着凌惜的脚步坚定,全然没有了居住在郡王府时那一副柔弱没有力气的样子,秦天眸光中微微闪过一丝惊奇,穿上云棉衣后紧跟着她后面踏入了风雪峡谷。

“来追我呀!”凌惜轻声说了句,话语间好似还带有一丝笑意,只见她足下一点就宛如变成了风雪中的精灵,再次出现已经是在几丈之外。

听到凌惜的话语,秦天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不缓不急的跟在她身后。

凌惜和秦天一开始也很是轻松,很快就通过了三分之一的风雪峡谷,不过在两人的最前方,离出口还有百余丈处,那些早一步进行考核的武者却慢慢陷入了一种举步维艰的状态。

“该死,一刻钟时间马上就到了。”那名第一个出发的瘦高男子看了一眼手中的计时器,又瞧了一眼那可以说近在眼前的出口,目中满是不甘之意。

“考官真是太气人了,怪我还是太年轻,居然天真的认为他发放云棉衣是出于一片好心,没想到这云棉衣穿在身上居然会越来越重,说是千斤重担都是轻了,现在分明感觉就是压力山大!”瘦高男子每前行几步都不得不停下来缓口气,只觉穿在身上的云棉衣愈发沉重,感觉压力山大的他最终没能在规定时间内通过风雪峡谷。

……

风雪峡谷的另一边,先前在冰雪广场上出现过的另外五名黑衣中年人不知何时已经聚在了这里。

“你们猜最后有多少名铸鼎武者能够通过这第一关?”其中一名黑衣中年人说道。

“英灵郡本就地处苦寒,郡中的武者可以说是天生就经受着严寒的考验,乐观估计应该有半数可以通过。”

“这未免也太乐观了一些,峡谷内有学宫布置的风雪大阵,虽说现在阵势没有全力开启,可最后这百丈距离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

“正是如此,还有那些铸鼎武者穿着的云棉衣会不断融入风雪之力,若是一直待在峡谷内,足可以达到数万斤重量,就是因为这才规定一刻钟的通关时间。”

“所有考生已经全部进入风雪峡谷,我等也无需争论,最多只需静静等候一刻钟就会有结果。”

几名黑衣中年人彼此这般说着,不多时就收到峡谷那边另一名黑衣人传递来的讯息,这几人也不再继续多言,开始默默观察峡谷内那些铸鼎武者。

……

“秦天,这云棉衣好似吸了水一般愈发沉重了。”穿行过一半的距离,一直行在前面的凌惜放缓了速度,感应到秦天还牢牢跟着自己身后,不由暗松了一口气。

“不单单是沉重,这云棉衣应该布置有一些小巧的聚灵法阵,否则也不会如此迅速吸收汇聚着风雪之力。”

“现在就如同绵里藏着针,冰冷刺骨的风雪之力好似一根根尖针扎着身体,不断消耗着我们体内的真气。”

刚进入风雪峡谷不久,觉察到穿在身上的云棉衣发生着变化,秦天就差不多看穿了这一切,这时听到凌惜说起,他简明扼要回道。

然而早就看穿了一切也并没有什么太大作用,秦天和凌惜进入风雪峡谷,其余那些武者要面对的困境,两人依旧是要面对,不可能知道了困难就能避开困难。

“我可以的,你行么?”明白了通过风雪峡谷的难处,凌惜对于自己通过这关考核好似依旧充满了信心。

“凌惜,不要问我行不行,男子汉,能说不行么?”听着凌惜的话语,秦天略有些无言,他是担忧着凌惜,凌惜反倒是担忧着他。

秦天体内的真气精纯,不过有着很大一部分用来淬炼肉体,故而气池内的真气储量相比于某些铸鼎九重武者而言并没有太大优势。

见凌惜再次加速,不想被小瞧的秦天索性也懒得催动真气抵御云棉衣上传来的刺骨冰寒,全力前进,很快就将自己前方的少女超过。

没有了真气抵御,冰寒的风雪之力如同一根根无形的细针不断扎入秦天身体,可他却是不以为意。

几个月来秦天一直利用真气不断淬炼着肉体,实则有相当一部分真气已经融入了肉体,他若要收紧全身肌肉毛孔,这些风雪之力还真是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胁。

但是,秦天并没有这么做,他完全处在一种放松的状态,竟然任由那些被云棉衣汇聚的风雪之力如同细针一样窜入体内。

武殿学宫之所以选择建造在天都岭,便是因为绵延的天都山脉灵气浓郁,适合武者修炼,而冰冷的风雪之力同样蕴含着灵气,对于铸鼎境武者淬炼肉体其实有着奇效。

正是因为如此,秦天在自身可控范围内让凝聚的冰雪之力窜入体内,这一刻他不由想到了纳兰青沧为自己针灸的那月许时光,只觉全身莫名有着暖意,暖意越来越浓。

当然,这暖意也不可能突兀的来,秦天手中此时正握着那枚刻有朱红色雀鸟图案的铜钱,而铜钱内正有着一股股暖流不断透过他的手心传遍全身。

当这暖流与窜入体内的风雪之力碰撞,秦天不由浮现一丝笑意,果然如同想的那般,在暖流冲刷下,凝结如同细针一样的风雪之力渐渐消融,寒意渐散,唯留下丝丝灵气滋润着他的肉体。

“好地方呀,真是好地方,这冰寒的风雪之力窜入体内不但能够锤炼自身的肉体,而且消融后散出其内裹挟的灵气还能缓慢添增气池内的真气储量,这就宛如无须刻意修炼,自身的实力却会自动增强一样。”觉察到体内的变化,想到进入风雪峡谷之前,那名黑衣中年人脸上曾好几次出现过一丝奇怪的笑意,秦天现在是笑而不语,用心良苦呀,真是用心良苦,他暗暗感慨。

秦天的这般想法若是被其余的考生知晓真不知他们会作何想,或许群起而攻之也并非不可能。

毕竟秦天手中有着一枚神奇的铜钱,另外那些考生可没有。

当然就算没有这枚铜钱,秦天同样会选择让风雪之力锤炼自身肉体,只是那样一来的话就要麻烦一些,多吃上些苦头是在所难免。

对于大多数考生而言这第一关风雪峡谷的考核绝对是有苦难言,不少人都在最后那一百丈耗尽了一刻钟的时间。

当然有实力的武者还是存在的,出口处已经聚集了将近二十人,至于剩下那些没通过的武者只觉身上的云棉衣突然一轻,紧接着就好似变成一朵云絮离身而去,不由大喜。

“规定时间内没通关的武者原路返回。”喜悦刚刚出现,从入口就传来的那名黑衣中年人洪亮的声音,清晰传到了峡谷内每一个人耳中。

听闻此言,顿时,风雪峡谷内未能通关的那些武者眼神不由一暗,脸色各异,异常不甘心的最后看了眼出口,于无奈原路返回。

考核失败,也就意味着这些铸鼎武者将会被送回英灵郡,一道不长峡谷好似分割了两边,原本一同前来武殿学宫的数十名少女少年的命运出现了不同的走向,或许在命运之前唯一可依靠是自身的实力。

身上的云棉衣好似已经有了过万斤重,秦天的脸色却丝毫不变,好似穿着的云棉衣依旧如同云絮般轻。

眼见十来丈外就是出口,可时间还剩余一小半,秦天也不急,临近出口,汇聚的风雨之力也愈发猛烈,他自然乐得多利用这个机会锤炼一下肉体。

秦天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想法,然后有了在自己看来很是寻常的举动,可他的这个举动却着实惊呆了一群小伙伴。

133



这小子在想什么?看着一步两步又倒退一步,总之以一种缓之又缓的速度走向出口,脸上满是轻松的秦天,先前通关的那些铸鼎境武者不由瞪大了眼。

出口就在眼前,纵然还剩下一点时间,不也应该尽快通过才对么,怎么还闲庭散步一样?同为参加考核的铸鼎武者,好几人暗暗的有些想不通,别说他们有着困惑,就是那五名黑衣中年人的表情都有着一丝怪异。

峡谷内,风雪聚在秦天周围,他每向前一步,便带动着风和雪,看上去好似风雪因他而动。

看到这一幕,让人不由担心下一刻秦天会不会完全被风雪所掩盖,然而这种担心并没有成真。

瞧见凌惜已经通关,而出口处的那些武者眼神中若有如无的有着怪异,秦天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耽搁了。

计算了下时间,几乎是掐着点,秦天通过了第一关,回头看着来时走过的风雪峡谷,眼中竟好似有着一丝意犹未尽,这眼神被一名黑衣中年人捕抓到,于是他眼中的诧异更浓了,暗暗想着:难不成今年招收新弟子还能遇到这么一个怪才,天生与冰寒之力亲近?

有着这般想法,这名黑衣中年人不由多留意了一下秦天,接下来正是由他带领着通过风雪峡谷的二十余名武者继续前行。

随着前行,四周的严寒好似渐渐散去,不多时一群人来到了一条青石铺就而成的山道前。

青石铺就的山道左右皆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隐隐的有着清脆的鸟鸣声传来,就这么一会功夫,众人好似从风雪峡谷的严冬来到了这山道前的暖春,当下颇觉奇特。

见黑衣中年人停下脚步,二十余名等待考核的铸鼎境武者不由低语交谈起来。

“这里就是第二关考核之处,你们眼前的这青石山道共有百阶,学宫弟子将之称为‘登天梯’。”

“登天梯,成就天才之名,在学宫内,铸鼎境新入弟子只有在一年内登上六十阶才能成为正式弟子,而能够登上八十阶就算是同期弟子中的天才人物。”

“当然这所谓‘天才’大家最好当作一种戏称,毕竟不管铸鼎境再如何天才,日后修炼要取得更高的成就还是需要靠自身的努力和付出!”

“登天梯,每多登上一阶就会多承受一鼎之力(相当于千斤),依靠自身登上三十阶就算通过此关。”

示意等待考核的武者肃静,黑衣中年人开始详细的解说起来,最后他问道:“谁?愿意第一个来!”

“谁都别着急,让我熊壮先来试试!”听到发问,一名体型壮硕的武者上前一步道。

粗粗一打量,熊壮外貌看上去如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壮,倒很难看出他其实并未满二十,而赤着的双臂上则是肌肉虬结好似充满了力量。

“熊壮,你姓熊,这登天梯可千万别怂,若是无法登上三十阶可就要滚回英灵郡西南部的小县城了!”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声音,熊壮握拳挥舞几下,不知是在示威还是在给自己打气,瞅了一眼并没有多高的青石山道,联想起第一关风雪峡谷,他丝毫不敢大意,调整好体内的气息,向前迈出第一步。

刚开始的十步熊壮走的还算顺利,而每登上十步,青石山道上就会出现一个小平台,三十阶也就是说要成功登上第三个小平台才算通过这第二关。

青石山道宽约十余丈,就是同时有着二十余人登山道也不会出现什么拥堵的情况,看到熊壮已经成功登上第一个平台,剩下的那些铸鼎武者也纷纷开始闯关。

缓步走到青石山道前,秦天发觉有一种淡淡的威压临身,再往前好似有着一道无形的隔膜阻隔着自己拾阶而上。

这个阻隔之力一开始并不强,故而秦天很是容易的就踏出了第一步,那感觉如同破开了一张纸,可随着不断拾阶而上,想要破开阻隔之力也愈发艰难起来,稍作停顿更是能够清晰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排斥力量临身,似要硬生生将自己从青石山道上推开。

秦天一边上行,一边感受着山道上不断改变的力量,宛如破开了一块坚硬的木板,他来到了第一个平台。

到了这个平台之后,秦天发觉先前那宛如无处不在的排斥力居然减弱了不少,身体为之一松。

往上方看了一眼,之前那位叫作熊壮的武者已经来到了第十九阶,不过却已经是不断喘着气,有汗水散落竟顿时如同飞箭一般被一股巨力反向排斥出去。

咦?再看凌惜,秦天不由暗自一奇,只见她戴着面纱气息如常,居然同样已经踏上了第十九阶,好似并未感受到太大的压力,下一刻就出现在了第二平台上。

“不错,现在已经有人登上了第二个平台,只要登上第三个平台就算过关。当然,这里还要告诉你们一点,如果有谁能登上第六个平台就可以直接成为武殿学宫的正式弟子,从而可以在学宫内享受到更好的待遇,得到更为优质的修炼资源。”青石山道下方,那名黑衣中年人看到凌惜登上了第二个平台,突然如此说道。

“凌惜这小丫头还真是有些能耐!原先只觉得旒夏有些看不透,为何现在发觉她铸鼎九重的修为在自己眼中好似突然变得朦胧模糊起来?”瞧着已经准备向第三个平台冲刺的凌惜,秦天不由盯着她的背影细细瞧了几眼,暗暗这样想着。

眼见自己还在第一个平台上站着,秦天觉得自己不应该落后,深吸一口气,然后如同利刃一般破开弥漫在四周的那种无形隔膜,一鼓作气登上了第二个平台。

“若是单论肉身力量,如今自己应该已经超过了三十鼎,故而承受三十鼎之重压登上第三平台不会有什么问题。若是在配合着运转体内的真气,那么足可以登上第四个,甚至第五个平台。”

秦天在第二个平台上丝毫没有做什么停顿,直接向着第三个平台进发,一连踏上五阶,思索间已经和凌惜并肩而行。

“这,这还是人么?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能够轻易登上八十阶,登临第八个平台的天才?”那熊壮费了好大劲总算迈出最后一步来到第二个平台,眼见此时的秦天和凌惜离第三个平台都只剩下了一步之遥,他不由瞪大了眼。

“秦天,不若我们比一比谁能率先抵达第六个平台从而成为武殿学宫的正式弟子,如何?”凌惜宛如在庭院中散步一样向前踏出一步,就这样登上了第三个平台,意味着已经成功通过了这第二关,不过看着紧随其后的秦天,她突然如此说道。

“自当奉陪。”听到凌惜还要和自己比一比,秦天微微一笑道。

“既然是比谁先登上第六十阶,为了更有趣,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定下一个彩头?”凌惜的话语声中带着丝笑意,好似来到武殿学宫之后她莫名的多出了许多自信。

“你想定什么彩头?”秦天问,他突然发现这时的凌惜好似有些小调皮,与在郡王府中的时候判若两人,不过这样一来却好似让她整个人多了些生动。

“谁若输了就要帮赢的那个人完成一件力所能及又不违背本心的事。”凌惜道,也不管秦天答不答应,率先向第四个平台进发。

“好,我答应。”秦天自然不会不答应,他还真不觉得自己会输,旋即笑道,“不过,凌惜,你这般耍小赖皮可不好!”

“反正你都答应了,我才不管!”嘻嘻一笑,凌惜脚步丝毫不停,竟在这短短的说话间就登上了第四个平台,而且还是一副留有余力的样子。

“看来不拿出点本事来真要输了。”看到凌惜如此神速,秦天不由一愣,想到这青石山道的奇异,他不由思索起如何以最快的速度登上第六个平台,而很快一个念头就出现了。

“单单凭借肉体或者简单催动体内真气显然已经追不上凌惜,那么只能利用‘踏天七步’,以力迅速破开前方无形的阻隔!”念头一起,秦天迅速拿定主意。

踏天七步,这可是太古年间秦天的绝学,聚集而来的气势力量一步胜似一步,据说这门绝学修炼到极致,踏到第七步连星空都能踏碎,用之对敌,就是实力相当的对手也有可能将其一脚踩扁,端是神奇精妙无比。

看着前方已经冲向第五个平台的凌惜,秦天不由想到了太古年间自己在灵秀谷的一些事情。

记得那时自己心焦之下就是脚踩踏天七步将诺大的灵秀谷来来回回搜寻了不知多少遍,竟将原本用作对敌的踏天七步当成了步法赶路寻人用,现在回想起来都好像历历在目。

“踏天七步!”秦天内心默默念着,顿时只觉双腿灌注了难以言表的力量,隐隐竟看到四周原本无形的隔膜出现一闪即逝的波纹。

一步踏出,只是这一次秦天登上的却不仅仅只是一阶青石山道,而是一步就跨过了三阶,等到第二步踏实,他已经来到了第四个平台上。当踏实第三步时,秦天再次与凌惜并肩而立,此时脚下的是第五平台!

注视着这一幕,青石山道下的那名黑衣中年人不由“嘶”的一下倒吸了口气,同时目中出现一丝奇光。

134



最终,还是秦天率先登上了第六平台,不过凌惜也很是厉害,虽然落后但是同样登临第六平台,她不知何故将面纱摘下,虽说眼神暗淡看不见外物,但依旧有些气鼓鼓的望着秦天,好似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落后一步。

“百阶完美,利用踏天七步或许可以挑战一番完美,可……那终究并非纯正的肉身之力!”抬头望了望那好似并未太过高远的青石山道之巅,秦天并没有继续攀高的意思,而此时凌惜也已经重新将面纱戴上,两人一起下山,宛如回到了最开始的起点。

“你们两人不错,顺利登临第六平台,办理相关手续之后就可以成为武殿学宫的正式弟子。当然按照流程还有第三关,也就是最后一关,此关不管你们有着何种表现都不会影响最后拜入武殿学宫。”看到秦天和凌惜归来,青石山道下的那名黑衣中年人说话的同时露出一丝笑意,他倒是有些没想到英灵郡中今年居然出现了两个好苗子,而且看样子好像还并没有尽全力。

第二关过后,原来的二十余名铸鼎境武者就剩下了十六人,那名黑衣中年人带领着这些人来到了第三关考核的所在之处,那是一条平缓流淌的泉流,泉流之上建有九座数丈宽的拱桥,只要通过拱桥然后继续向前行一段距离就能回到最开始的那处冰雪广场。

只是,通过拱桥并非什么简单之事,因为每一座拱桥上都有一名守关者,穿着的是武殿学宫正式弟子的服饰!

“前面的九座拱桥大家都已经看到了,这便是第三关考核,也是最后一关,此关由武殿学宫的铸鼎境正式弟子把守,为了公平起见他们只会使用一些简单平常的招式。”

“你们只需通过拱桥就能拜入山门,成为武殿学宫的预备弟子,何时能够在之前的青云道上登天梯至六十阶,何时就能成为正式弟子!”

“下面大家按照抽签决定各自要通过的拱桥。”

一名黑衣中年人说道,此时那另外五名黑衣中年人也全部聚在了此处,而正站在拱桥上的九名武殿学宫正式弟子看到最后就稀稀落落十六名闯关者,不由放声交谈起来。

“陈放,我说怎么就十六名闯关者,抽签能排到咱们么?还以为提前来了些有实力的海选弟子能够让大伙热热身,没想到稀稀落落就这么几个,简直是浪费修炼时间。”

“不管能不能排到,反正那些小崽子别想通过我陈放把守的拱桥!”

“陈胖子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刚才可是来消息了,这十六名铸鼎境武者中可有两个登天梯直接成为了正式弟子,你确定有束缚限制的情况下能拦住这两人?”一名女子的声音响起。

“哈哈,或许不能,不过能否通过最后一关对于那两人而言根本没什么影响,我们又何须太过在意去理会。”

“嘻嘻,这两人要是抽签选到若舞师姐镇守的拱桥那就有意思了。”先前那名女子浮现笑容道。

“何止是有意思,简直就是惨了,若舞师姐可是人形女暴龙,也不知今个抽了什么疯来镇守拱桥。”陈胖子干笑了一下,内心暗暗这样想着,他可不敢说出来,毕竟自己已经够肥了,可不想祸从口出无端被“女暴龙”一顿肥揍。

……

抽签开始,秦天随意抽出一根木签,只见上面标有一个“七”字,而凌惜抽到的则是“三”。

秦天所要通过的第七座拱桥上,正站在一名身着白色练功服的女子,她的头发不长,只是随意扎着,好似刚刚修功结束就赶到了此处,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干练。

拱桥上,几名正式弟子正宛如闲聊一样说着话,可是第八座和第六座拱桥上的两名弟子却出奇的没发一言,并且每每看向第七座拱桥上的那名女子,眼神中居然都隐隐有着惧意。

这镇守第七桥的女子正是之前陈放也只敢悄悄在内心冠名为“女暴龙”的若舞师姐,龙若舞!

……

“没想到他居然抽中了若舞丫头镇守的第七桥。”看到秦天抽中的签号,一名黑衣中年人略显怪异道。

说来也奇,这六名黑衣中年人面貌相差无几,连说话的声调语气也极度相近,让人很难分不清楚谁是谁。

“秦天能够登上青云道第六平台,总归是有能耐的,说不定能够通过拱桥,毕竟只是闯关,而不是要将若舞丫头打败。”另一名黑衣中年人却如此说道,他可是在青石山道下亲眼见证了秦天最后时刻以极短的时间登临第六平台,故而有着不同的看法。

“这么一说好似也有几分道理,我们拭目以待就是,或许还能有些意外之喜。”

几名黑衣人彼此传音交谈着,而这时秦天已经来到了第七座拱桥上。

……

“惨了,惨了,这少年定然要被‘女暴龙’揍成猪头。”某座桥上,大胖子陈放以手掩面,似乎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悲惨经历,竟不忍去看秦天即将被痛打的一幕,他可清楚得很,有暴力倾向的龙若舞断没有手下留情的可能。

“咦?他不就是那两名被确定收为正式弟子的其中一人么?嗯,不错,看上去好似还挺镇定自若的样子,不过碰上若舞师姐可就惨了,简直是踢到了铁板!”守关的九名正式弟子中另外一名女子如此想着,不同于陈放不忍直视,她却好奇得紧,一直留意着第七桥。

拱桥上有一道红线,秦天刚踏过这红线,便看见原先在几丈外随意站着的干练女子动了,一声没吭,却是直接一拳朝着他的脸打来。

拳还未真个落实,秦天却已经感觉到自己脸上好似隐隐生疼,正所谓打人莫打脸,结果一来就要被打脸,这如何能忍?

一步踏出,秦天及时避开龙若舞势在必得的一拳,尔后趁势前行,只见约莫十丈外就是拱桥的另一头。

就在这时一种危机感自身后传来,秦天侧身一掌击出,以手掌相抵硬接了龙若舞一拳,却没想到身体竟然就此平移出一小段距离,体内气血也微微翻涌,不由暗暗惊奇,同时一股战意却油然而生!

如果不与龙若舞硬拼,秦天还是有着不少办法能够通关,不过战意一起,过关的念头顿时就被抛掷到了脑后,更何况已经被确定收为武殿学宫正式弟子,能否顺利过关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踏天七步,拳!”秦天内心低喝一声,却是将踏天之意融入了拳法之中。

看到秦天没有乘机逃窜,并且不守反攻,龙若舞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同样又挥出一拳。

一人一拳,两拳还并未真正相击,无形的真气却已经先行在各自拳头的表面形成了肉眼难见的拳芒。

“常言美人如玉,这女子简直就是一块刚玉,端是刚硬的不行!”

秦天内心默默飘过这么一句,于无声中交锋,他只觉自己那一拳宛如打在了一块钢板上,此时气血更加翻涌,而眼中的战意则越来越盛。

看到秦天站在原地未动,自己先前却不由得挪后了寸许,龙若舞的眼睛不由微微一眯,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若是这笑意被陈放等人看到定然会害得的全身哆嗦,因为这正是“女暴龙”要发飙的前奏。

“你不错。”龙若舞带着那丝笑意道,可她的话语却很是怪异,无端让人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秦天此时就有一点这种感觉,他自然不可能认为龙若舞因为先前那一拳就对自己刮目相看,然后放自己过关,那么就是另外一种可能。

三个字说完,龙若舞再次变得惜字如金起来,一言不发,也不使用别的招式,雨点般的拳头尽数朝着秦天身上招呼,而且每一拳都好似裹挟着上千钧之势。

那架势好像即便眼前是一座山,龙若舞都要用拳头将之轰成渣,另外八名正式弟子看到这一幕只觉内心剧烈的颤动,暗暗庆幸不是自己惹怒了“女暴龙”,同时又不由得为身处“暴风雨”中的秦天默哀。

出拳越发快速,秦天和龙若舞连连交手,渐渐的就变成了桥上两道肉眼难以清晰分辨的身影。

就在秦天开始闯关的同时,剩下那些参加考核的铸鼎境武者也来到了各自抽取到的拱桥上,这样一来桥上的另外八名武殿学宫正式弟子也无暇将注意力时刻落在第七桥上。

随着时间推移,陆续有人通过第三关,凌惜是第一个通过的,她默默的站着那里,好似什么都未曾在意,不过内心里却有映照出第七桥上不断交错攻击的两道身影。

第七桥上,原本只能在视线中看到些残影的龙若舞突然身形凝实,顿时将不少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可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一连倒退出七步,目光紧紧盯着另一道身影问:“你是何人?”

“在下秦天,多谢这什么……手下留情!”秦天答道,刚才酣战一场只觉棋逢对手,当真是有着说不出的痛快!”

“什么这什么,本姑娘龙若舞,就算你姓‘秦’可我一点也没手下留情!桥上打得不痛快,等你正式拜入武殿学宫后我定然要找你再打一架!”龙若舞凶狠狠的说着,显然对于刚才交手落到了下风有着不甘。

原本随意扎着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散开,紫色的秀发刚好披在肩头,这时候不再拳打脚踢的龙若舞看上去才好似有一些女子的感觉。

“龙若舞?怪不得像个女暴龙。”秦天嘀咕了一句,紧接着就觉得好似有冷芒落到了身上……

135



眼看着龙若舞又要陷入“暴走”状态,秦天却早已经选择了先走为妙。

看到秦天顺利通过第七桥,那六名黑衣中年人相互来回看了几眼,然后传出爽朗的笑声。

“哈哈,这秦天小子不错,没想到凭着一身蛮力居然将龙若舞逼得连连后退。本还以为他会利用一些比较取巧的法子通关,结果来了个硬碰硬……”

“他铸鼎九重,可是真气已经能够收敛自如,战斗过程中尽量不造成多余的损耗,厉害!”

“嗯,是厉害,好好磨炼教导一番,这秦天将来说不定有那么一丝希望进入武道圣殿。要知道若舞丫头修炼的功法侧重于淬炼身体,结果近身交战居然没有占什么上风。”

新收入学宫弟子实力越优异,这六名黑衣中年人自然越高兴,因为这就意味着武殿学宫的力量又增添了一份,若干年后说不定就能培养出一名武道高手。

当然,如何教导是一门很大的学问,武殿学宫历史上也曾有过许多年幼就惊才艳艳的弟子,可有的最后止步平庸,有的甚至后来步入歧途,只有极少数能够在道之路上一直前行。

真正的强者不会沉浸于短时间的天才光环笼罩,因为修行路上有着太多的凶险波折,太多的杀戮劫数……有着数不清的可能让天才陨落!

陨落的天才就不再是天才,而只是过去!

……

“英灵郡一共有十人通过了最后考核,其中秦天和凌惜登天梯六十阶,将直接成为正式弟子……”等十六名铸鼎境武者考核结束后,一名黑衣中年人宣布道。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拜入武殿学宫,不管是预备弟子,还是正式弟子,都要遵守相关的规矩。”另一名黑衣中年人一翻手,拿出十本书册,直接发给最后剩下的十名铸鼎境武者,“这里面有学宫弟子守则,以及相关需要知道和注意的事,全部记载在书册中……”

秦天接过那本书册大略看一下,又过了一会,大家就在黑衣中年人的带领下前去办理了相关手续。

手续办完后,一名黑衣中年人一翻手,又拿出两块雪白的令牌,上面有一个“武”字,他开口道:“秦天、凌惜,将这块令牌炼化后,你们两人就是武殿学宫的正式弟子,以后可以在学宫内大多数区域走动而不会受到限制。还有,凭借这块令牌你们你们可以在鼎湖峰选择一处空置的阁楼别院当作住处。”

秦天接过令牌,很是容易就炼化起来,炼化后只觉脑海中突然出现一股磅礴的气息,这磅礴如同最初乘坐雷雪鹰临近武殿学宫时兴起的那种感觉,而自己此时却如同成为了这磅礴气息内极其微弱的一部分,好似获得了某种认可。

“武殿学宫正式弟子,秦天!”秦天看着手中的令牌。

看似没什么出奇之处的令牌却不知有着多少人想要得到啊。

英灵郡数十名通过海选的铸鼎境武者在三关考核过后仅剩下了十人,而且其中八人只是预备弟子,一年之后还有可能会被迫离开,唯有自己和凌惜成为了正式弟子。

当然与往年一个正式弟子都没有相比,英灵郡今年度可谓是出了一次彩,等到明后几天前往其余十五郡的接引长老陆续回来,那时考核的场面定然会更加热闹。

至于另外再远些的郡,武殿学宫就不会安排接引长老特意接送,故而一般新入门的弟子大都是从天都岭周围的十六郡而来,每一年差不多会有数百人被收为正式弟子,而预备弟子就更多了。

……

武殿学宫内的某座山峰上有着大大小小上千个湖泊,因为大多铸鼎境正式弟子都在此峰居住修炼,故而就被称作了“鼎湖峰”。

此时山下走来一名戴着面纱的少女和一名身着雪白色衣袍的少年,这两人正是刚刚成为正式弟子的凌惜和秦天。

雪白色衣袍是武殿学宫内铸鼎境弟子的统一服饰,据说主要用一种“雪蚕”吐的丝编织而成,触手顺滑无比,而且有着隔绝严寒的奇效。

这雪白衣袍穿在自己身上,秦天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是也没别的法子,只能慢慢习惯,他和凌惜来到鼎湖峰自然是为了选择住处而来。

“秦天,成为正式弟子我们每人都五个伴读名额,可以挑选五人作为伴读,不过伴读的行动会受到很大限制,一般只能在我们居住的别院阁楼内活动。你有什么人选么?”凌惜突然问道。

“人选?我倒是没有想过挑选什么伴读。”秦天如实答道,他其实更习惯于独自修炼。

“怎么,习惯在郡王府生活的小郡王难道不想着挑选几名伴读作为侍从么?要知道若是有机会成为正式弟子的伴读,学宫外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心甘情愿的答应呢。”凌惜嘻嘻一笑道。

“那你呢,我反而觉得你更需要有人照顾。”想到凌惜的隐疾,虽不知她如今为何看上去一脸如常,而且顺利异常的过三关成为正式弟子,秦天依旧有着担忧。

“我?不是有你么?”凌惜的笑意好似更浓了。

“我?”秦天闻言不由一愣,“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来照顾你的?”

“不然呢?不然我为何要你让一同拜入武殿学宫?”凌惜半真半假的说着,“不过,你也不用想多了,寻常时候自然无需麻烦你,只是体内蛰伏的寒疾发作时需要你出手相助。”

“这是自然。”秦天满口答应道,接着又询问了凌惜一些关于她体内寒疾的情况,类似一般间隔多久会发作这样的问题,得到回答后才渐渐放心下来。

鼎湖峰虽然只是铸鼎境正式弟子居住的山峰,不过灵气浓郁程度也远不是众多凡人聚居的英灵郡城能够相比,越到高处灵气越是浓郁,不过高处的别院阁楼也同样稀少,大多已经有人居住。

由于此时也没有别的人会争选住处,秦天和凌惜倒也不急着选,毕竟一旦激发学宫令牌选择好住处,想要再更换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故而两人精挑慢选,倒好似游山玩水一般,好一番惬意。

其实,按照秦天的想法,鼎湖峰剩余的那些空置别院阁楼也没有太大差距,随意挑选一处就是了,不过凌惜却不这般想,于是只能由着她了。

“秦天,你看这里如何?灵气比另外看好的几处明显浓郁了几分,而且正好有两间相邻的院落,院前不远有着一个湖泊,芳草凄凄落英缤纷,四周风景美如画卷……”行到某处,凌惜原本暗淡的眼睛好似都亮了一下,内心映照出的画面宛如一幅绝美的风景画。

“不错,你若喜欢就好。”秦天说道,细细看了几眼,他觉得此处还真是不错。

“嗯,那就决定是这里啦。”凌惜的话语中有着喜悦,几相比较,顿时发觉之前看过的那些别院楼阁都差了许多。

确定是两间空置的别院之后,凌惜和秦天就拿出学宫令牌准备激发此处的法阵,如此一来经过认证后他们就会成为这里的主人。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正式弟子的住处么?速速离开!”就在这时,一道不耐烦中带着丝怒意的声音突然传来,很快就看到几名身着雪白色衣袍的学宫弟子出现在视线中。

“我们是刚拜入武殿学宫的正式弟子,来此挑选修炼住处。”秦天淡淡回了一句,一脸平静的看着几名好似来意不善的学宫弟子。

“挑选住处?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两间别院已经有主人了么?是不是故意来找事……”其中的一名女子声音又尖又细,她好似非常不满,还伸手指着凌惜和秦天。

“已经有主人?这个在下倒还真是不知晓……”

“不知者不怪罪,既然知道错了,看在你们是新入的正式弟子份上,那就不多计较。还是那句话,速速离去!”一名鹰钩鼻的学宫弟子不耐烦的打断了秦天的话语,听他的口音,最先传来的那道声音正是由其发出。

听到鹰钩鼻男子的话,秦天笑了,脸上浮现一丝危险的笑意,他倒是没想到先前连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而且被误认为了服软,于是丝毫不让道:“想必你们是误解了在下的意思,秦某眼神向来很好,这分明就是两间空置的别院。”

“说了有主人就是有主人!这两间别院早已经被预订了,只是没想到英灵郡的海选武者会是第一批抵达,而且你们两人还侥幸被收为了正式弟子……”

“项背,和两名新人废什么话,好好教导教导他们如何当一名新人,切莫得罪了师兄师姐!司马师兄和韩师姐虽然前不久双双突破至星府境换了住处,但是已经明言会有所安排,不得让外人入住。”声音又尖又细的那名女子说道。

“两位新入的师弟师妹,鼎湖峰内还有着不少空置的别院阁楼,要不你们还是换个住处吧?”那名叫作“项背”的学宫弟子略有些难色的看着凌惜和秦天,说话的同时身上的气势却是一提。

“我……若不换呢?”秦天依旧是面带莫名的笑意说道,这两间别院他还真是要定了!

136



“哼,不换?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让我应俊来好好教导教导你们两位新人。”听到秦天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鹰钩鼻男子冷哼一声,本就不耐烦的他说完这句后连话都懒得说了。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如今便是类似这种情况,鹰钩鼻男子长得并不英俊,甚至有些丑陋,却名叫“应俊”,真是奇葩得很,懒得说话的他直接选择了动手,当然动手不是打人,这在他看来只是手把手的“教导”新人……而已。

以手为爪,样貌丑陋的应俊一爪直接朝着秦天的胸膛抓住。

“应俊,记得手底下留些分寸,可千万别让这两名新弟子连几天后的入学大典都参加不了。”眼见应俊亲自动手“教导”,另一名学宫弟子项背笑哈哈的说着,好似都已经预见到秦天的胸膛会被抓出五个血洞,如此就算不致命也少不得要修养十天大半个月。

“还真是令人烦躁!”秦天避开应俊势在必得的一爪,拉着凌惜后退了几步。

第七桥上,秦天和龙若舞有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不过此刻看到应俊三人,他实在没有与之相斗纠缠的兴趣。

寻常手段,秦天不能保证自己能够迅速击败应俊,但是如今的局面最合适施加雷霆手段让这几人心生畏惧,于是连连躲闪之后他掏出了一枚铜钱。

“你小子不是不换么?不是装得挺有能耐么?一直躲着算什么意思……”应俊本以为自己一出手,秦天就要趴下,几招过后连对方的衣袖都没碰着,不由恼羞成怒。

“聒噪!”秦天面无表情的说道,刚刚拜入武殿学宫居然就碰到这么三个学宫弟子,原本的一番好心情都被搅了个七七八八。

“雀宝宝,好好给这三人一点颜色看看,记得留活口!”将铜钱内的雀宝宝召出,秦天吩咐了一句。

“现在总算是清静了些。”

听到身后不断有着奇怪的惨叫声甚至求饶声,秦天长出一口气。他这人不怎么喜欢这种麻烦,却偏偏有这么三个人前来惹麻烦,那么只能让雀宝宝“教导教导”他们火儿为何这般的红!

“嗯,可以了,我们已经通过认证,以后就是这两间别院的主人了。”凌惜扬了扬手中的令牌说道,少了那三名碍事的学宫弟子,她和秦天很快就选定了住处,并完成了认证。

以各自的学宫令牌为引,凌惜和秦天打开了别院外围的防护法阵,推开院门,就闻到阵阵暗香,只见院内种有梅树,之前的那种香正是梅花香。

梅花香自苦寒来,修行一途也是如此,需要经过无数的磨练,忍常人难以忍耐的孤寂寒苦,才可能行得更远。

有鉴于此,再加上天都岭本就气候严寒,故而不少武殿学宫的弟子会在自己修炼起居之处种植梅树,作为对于自身的一种激励。

“秦天师兄饶命啊!”

“饶命,我等再也不敢了。”

“对对对,就当放了一个屁将我们给放了。”

“再……再不让这只火鸟灵兽停下来,我们……我们可真要被活活……烧死。”

别院外,先前还趾高气昂的应俊三人此时却是已经是灰头土脸叫苦连天,若非运转真气护住了最后一点贴身衣物,这会估计早就“赤诚相见”了。

一开始他们还叫得挺欢,根本没将雀宝宝看在眼里,可是在雀宝宝的“怒火”下,这三人很快就吃到了苦头,简直是苦不堪言,到了最后就是惨叫求饶声都有些有气无力起来,看着只是巴掌大的雀宝宝时,眼睛中已然是满满的惊恐。

……

“知道错了么?”估摸着也差不多了,秦天从别院中走出,朝着雀宝宝招了下手,然后面带莫名的笑意看着应俊三人说道。

看到秦天的这种笑意,之前根本没觉得有什么,可是此时,应俊、项背还有那名声音尖细的女子不由得浑身哆嗦了一下,感觉已经没有什么比这种笑意更恐怕了,嘴里忙不跌说道:“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错哪了?”凌惜不知何时也走过来凑着热闹。

“错,错不该得罪两位师兄师姐。”项背抢先道,实力在大多时候都有着难以忽视的分量,切身“体会”到雀宝宝的恐怖后,他对于凌惜和秦天称呼顿时变成了师姐师兄。

“对对对,错不该,错不该有眼无珠……”

……

“还有呢?”听到三人主动承认了一大堆错误,凌惜依旧笑眯眯的问道。

“应该,貌似,没有了吧?”听到凌惜又问这个问题,应俊三人只觉头皮发麻。

“算了,这一次就绕过你们。不过雀宝宝最喜欢吃火灵米,知道什么意思吧?”

“知道,知道。”

看着彼此搀扶着“落荒而逃”的看颜色三人组,秦天面上露出一丝古怪,同时也加深了对于凌惜的认识。

“怎么了?”凌惜好似觉察到了秦天脸上的古怪,出言问道。

“我发现你来到武殿学宫后不仅变调皮了,好似还有着成为小魔女的趋向。”秦天笑道。

“既然是对方先来惹事的,总该寻些开心的方式将事情给了结,开心不开心都是一天,何不让自己开心些?如果可以,我倒真希望成为一名折磨折磨人然后就可以自得其乐的小魔女……”凌惜闻言沉默了一下,尔后答道。

接下来一两天,前往另外十五郡的接引长老陆续返回武殿学宫,有的大郡甚至有数百名通过海选的铸鼎境武者参加考核,与之一对比,英灵郡就显得相形见绌起来。

这一些,有人在意,也有人不在意。

自从选定好住处后,秦天便开始巩固自身修为,与龙若舞桥上近身交战,他也算有着不小的收获。

隔天,项背苦着脸作为代表送来了一大袋火灵米,火灵米可不是什么俗物,一大袋的话还真是需要花费不少真晶才能购得,想到凌惜说过的话,秦天自然毫不客气的收了下来。

雀宝宝见到这一幕很是雀跃,很是有灵性的盯着那苦着脸的项背,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继续给他点“颜色”看看,以便换来更多的火灵米,结果将那项背吓得撒腿就跑。

……

一转眼又几天过去,武殿学宫的新弟子考核也落下了帷幕,通过考核的武者自然是欣喜不已,没通过的却大多一脸苦涩,只能想着回去后努力修炼等到来年说不定还有着机会。

与往年相比,这一次招收的新弟子质量明显有着一个不小的爆发,其间冒出了好几名登天梯登上八十多阶的天才弟子,并且年龄还大多只在十四、五岁,这些人很快就在明面上私下里都有了不小的名头。

考核结束,紧接着就迎来了入学典礼,数百名新入门的正式弟子第一次齐聚一堂!

137



司马良辰赶回武殿学宫的时候正逢新弟子的入学典礼,作为老生,他对于入学典礼自然没有太多的兴趣,一路上和相熟的一些弟子简单打了几声招呼后就返回了星光峰的别院。

按照年前的打算,司马良辰本来数天前就应该返回武殿学宫,不过境界突破成为星府境武者后,他年节返回长林郡特意服用炼化了几枚珍贵的丹药,将自身修为好好巩固了一番,再加上突如其来的一件事,故而耽搁了不少时日。

“司马骓当真是个废物,没什么能耐却尽在外面惹事,这一次倒好,惹事都惹到英灵郡城去了,端是能耐不小,若非是父王相护,他恐怕早就……”

回到居住的别院,司马良辰一想到自己的族弟,只觉有股无名的怒火直窜脑际。

年前的时候,司马家耗费了不少资源才将司马骓提升到能够承受六十鼎之力,结果这小子倒好,都还没来得及通过考核验证成为正式弟子,现在已经直接被武殿学宫甄别,当真是将司马家的脸丢了一地。

想到心烦处,司马良辰忍不住运转真气用手使劲拍一下座椅的把手,只见一拍之下那由坚硬铁楠木制成的把手居然应声而断,一小截铁楠木被他抓在手中,转瞬变成木屑散落。

“据说打败司马骓的正是英灵郡的小郡王秦天,他也参加了武殿学宫的入门考核,如今也不知晓有没有成功拜入师门,此事要加以留意,还需唤人前来询问一番……”将那个不成器的司马骓抛之脑后,司马良辰脑海中又浮现另外两个字。

……

“司马师兄,司马师兄你可算回来了,有两名气焰嚣张的新入门弟子将两间湖畔别院给占走了……”听闻司马良辰召见,应俊三人丝毫不敢耽搁的赶到星光峰,那名声音尖细的女子还以为是过问湖畔别院的事,一来就大声诉苦起来,当真是格外刺耳。

“好了,焦痕你先给本公子住嘴!”听着尖细刺耳的声音,司马良辰眉头大皱,连忙喊停,原来那声音尖细的女子叫作“焦痕”,当真是“丑人”多怪名。

“项背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别哭天喊地的,务必清楚简洁!”湖畔别院司马良辰本来是准备留给司马骓的,只是如今司马骓都被甄别出了武殿学宫,他也就没那么放在心上了,不过例行的一些询问还是少不了的。

“司马师兄事情是这样的……”项背面容一苦,简单明了的将那天之事说了一遍,提到雀宝宝时眼中依旧不自主的出现惊恐。

“什么,你是说那两名新入门的正式弟子中有一个名叫“秦天”,从英灵郡而来的秦天?”司马良辰原本没在意项背都说了些什么,只是突然听到秦天二字他眉头不由一皱。

“正是如此,这还是事后我等三人通过调查打听才得知的结果,没想到那秦天居然是英灵郡的小郡王,生下来就傻不拉唧的也不知怎么着就突然开窍了,而且还有一只极为厉害的火鸟灵宠,喷出的火焰铸鼎境武者根本难以抵挡……”项背心有余悸地说着,如果有如果,就是再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招惹秦天那个煞星,当初那么一招惹差点把自个的小命都给丢了。

“哼,倒还真是气焰嚣张得很!”司马良辰冷哼一声。

“就是,就是,那秦天分明是不给司马师兄的面子,万万不能轻易放过。这铸鼎境弟子中谁不知道项背当初乃是司马师兄的伴读,后来得了一番机缘才拜入武殿学宫成为了正式弟子……”听出司马良辰话语中有着不善,焦痕声音尖细地说着。

“你等先回去,本公子自有打算,良辰向来不说空话,定然要找个机与其过过招。”司马良辰眸中目光闪动,又随意询问了几句后便让项背、应俊和焦痕三人回去,暗暗的已经有一个主意。

……

“数百名新入门的正式弟子齐聚一堂还挺热闹的呢。”入学典礼结束后,凌惜一点也没有继续逗留的意思,只是和秦天说着话。

“还有着不少天才弟子呢,据说刚一入门就把许多老一届铸鼎境弟子比了下去。”秦天接道。

“那有什么,我们不也一样,前些天刚刚教导了一番三个铸鼎境弟子。”凌惜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说道。

“那可多亏了雀宝宝。”秦天笑了笑,不由逗了逗站在自己肩头的雀宝宝。

“对了,秦天,入学典礼之后就是拜师环节,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够直接成为学宫长老的弟子,你怎么不去试一试?”想到秦天丝毫没有犹豫就跟着自己离开,凌惜此时不由有些好奇。

“你不也同样如此么?”秦天看着凌惜意有所指道。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反正我们已经入门了嘛,拜不拜师也不是重点,何况师傅指引的既定之路或许也并非适合自己。”凌惜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说着,也不知她内心是否同样如是,“每一个人生来就有着自己的路要走,或许前途未知,也可能前途已大致明了,只是走到路的尽头,再回首之时又还能看到多少昔日故交……”

说着这些话,凌惜的心情好似突然变得有些低落,也没去理会秦天又说了什么,默默无言的回到了鼎湖峰的别院阁楼。

湖畔别院前有着一名意外来客,披肩的紫色秀发被寒风吹得有些凌乱,却好似因此而多了一种凌乱的美感,雪白色衣袍不同于宽松的白色练功服,很好的将她凹凸有致的身形勾勒了出来,龙若舞静静的站在那里,似在等待。

若非当初在第七桥上见识过陷入“暴走”状态的龙若舞,见到她如此安静的站着那里好似在观赏着湖畔的风景,秦天一定会错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名恬静秀丽的女子。

凌惜看了龙若舞一眼,依旧是一言不发,自顾自进入了居住的别院阁楼,而秦天却只得站在原处,因为院门正好被龙若舞……挡住了。

“若舞师姐前来所为何事?”看到龙若舞笔挺挺的站在院门前,目中好似有着丝挑衅,秦天差点将“女暴龙”三字脱口而出,可转而想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和你打一架!”龙若舞倒真是干脆得很,长长的柳叶眉微微一动,话语刚落就准备动手。

138



“若舞师姐,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啊,学宫守则上可从来没提倡同门弟子相互争斗内耗。”

听龙若舞这么一说,秦天依稀想起了她那天在拱桥上说过的一番话,原只以为是说说而已,没料到这么快就付诸了行动。

“我若就冲动呢?”龙若舞看似要动手可又未真正动手,她带着丝挑衅意味的看着秦天,好似摆明了这一架还非打不可。

“冲动是魔鬼啊,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和,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何必……”秦天煞有其事的说道。

“谁跟你床头打架床尾和呢!有毛病,瞎说,今个非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小子,说什么学宫守则,前几天也不知道谁在此威风凛凛的“教导”了一番三名学宫弟子!”龙若舞啐了一口,原本另有打算的她不知怎么着越看秦天就越想教训他,这次是真动手了。

“若舞师姐,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事来的吧?”秦天躲闪着龙若舞招呼而来的拳头,略显怪异道。

“哼,他们三个还没那么大能耐值得我出手,师姐我只是简单的想要……和你打上一架!”龙若舞嘴上应答着,可下手却是毫不含糊,这一次没有了上次作为守关者的诸多限制,她很快就压制住了秦天,内心不由有些沾沾自喜起来。

“简直是一头不可理喻的女暴龙!”这龙若舞说动手就动手,秦天还真是有些怒意,索性怎么想的就怎么称呼。

“呀!你,你说谁是女暴龙!”秦天这么一句却是宛如瞬间点燃龙若舞的怒火,样貌秀丽身材高挑有致的她最厌烦别人背地里称自己为“女暴龙”,更何况像现在这样当面说出来。

怒火开始燃烧,龙若舞下手也愈发凌厉起来,看那架势,若是秦天真被一拳打到了痛处,非要立时趴下不可。

“雀宝宝,暂时困住她。”看着好似已经打出了真怒火的龙若舞,秦天真的觉得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眼见远处已经稀稀落落有着学宫弟子观望,他直接让雀宝宝出手。

趁着这么一个空档,秦天迅速拿出令牌打开院门,然后招呼了雀宝宝一声,就准备闭门谢客,如此,龙若舞就算有着再大的能耐也闯不进布置有众多法阵禁制的私人别院。

秦天的想法是很好的,虽然这样有着主动服弱避而不战的嫌疑,可总归好过与陷入“暴走”状态的龙若舞交手。

龙若舞是真的“暴走”了,眼见雀宝宝飞进院门,她运转真气努力抵御着缭绕着体外的烈焰,全身冒着火光,想也没想就在那院门将闭未闭之际冲进了秦天居住的别院,然后一反手关上院门,顿时隔绝了外面那些窥探的目光。

额,原本抱着闭门谢客打算的秦天看到龙若舞也冲了进来,当真是惊了个呆,只是此处是自己修炼起居之处,也不能再躲了。

要是真的手段尽出,秦天也未必会怕了龙若舞,只是两人也仅仅是不打不相识而已,自然不用拼斗到那一步,于是他率先想到的就是雀宝宝,心想龙若舞要是在雀宝宝的烈焰下再吃些苦头。自知不敌自然就会主动离去。

“秦天,你的灵宠已经将我的衣物烧毁了一些,你若是胆敢再让火雀喷火,我,我……”龙若舞好不容易驱散了缭绕于体表的烈焰,眼中却好似真的冒出了火,可看到秦天又再对雀宝宝说些什么,她不由感觉到了一丝后怕。

实际上,龙若舞从其余的学宫弟子交谈中听说了秦天有只火雀灵宠,当时并没怎么在意,此际以身试火才明白了其间的可怕之处,眼见自己两边的衣袖已经化成了灰烬,白莹莹玉石般的手臂完全露了出来,不由羞恼万分。

“我,我什么我?”秦天还是第一次看到龙若舞脸上出现这种羞恼的表情,不由大觉有趣。

“我,我说你非礼,说你毁我清白,说你行为龌蹉没担当还不负责……对,就是这样,离开你这院子后我定然告诉那些学宫弟子……”龙若舞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气糊涂了,看着秦天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而雀宝宝却又在一旁好似时刻警惕着,她暂时忍着怒火却将脸憋得都有些红了,最终不是想到了什么,就这般不管不顾的由打变成了骂。

“去吧,去吧,若舞师姐,你这真要那样去宣扬可是自毁声誉的事啊,我倒是没什么,只是你自己可千万别想不开。”看着龙若舞不提打架的是,反而是“有理有据”骂将起来,秦天只觉内心一阵大汗,于是一本正经的帮他分析着利害。

“哼,耍赖是女子的专利,要么你和我打一架,要么将那套奇妙的“步法”传授与我,否者连我自己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龙若舞一点也没有被秦天的话语吓到,反而是理直气壮的耍赖威胁起来。

看着龙若舞这么一种态度,秦天不由有些头疼起来,没想到这“女暴龙”还要耍赖皮,索性自己也无赖道:“你又不是我的伴读暖床丫鬟,为何要与你打架切磋,当你的陪练?哈哈,不过若舞师姐要是真的想了也行,咱们去床榻上好好打一架。”

“你,简直无耻!”听到秦天特意加重了某几个字的字音,有所联想之后,龙若舞原本憋得有些红的脸这回是真的红了,显然她不是什么都一无所知的小丫头。

“若舞师姐,你怎么了,脸红扑扑的还挺好看,我不是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同意打上一架了么?不同的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秦天笑呵呵地说着,没想到耍个无赖还挺有效。

“秦天,是男子汉你就接受我龙若舞约战,咱们到论道殿演武场比个高下!”眼见耍赖皮好似没什么作用,秦天的“无耻”出乎了自己的预料,龙若舞改用了激将法。

“没兴趣,本公子还要好好修炼,争取尽快完美铸鼎提升实力呢!”秦天略显不耐的回答,鼎湖峰的这处别院内有着聚灵阵,灵气浓郁适合修炼,已经有所打算的他自然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一些无聊的事上。

“埋头闭关修炼就可以的话,那完美铸鼎的武者又岂会稀奇无比?”对于秦天的话,龙若舞只认为是搪塞,顾自继续说道,“若要提升自身实力,与实力相近的武者切磋就是一个不错的方法……除非你承认自己不是个男子汉!”

139



青春年少好季节,无理取闹似乎还真只是寻常。

听龙若舞这种口气,秦天发觉自己不答应好似还不成了,否则真不知道“女暴龙”还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若舞师姐既然希望打架,那么直接去论道殿演武场就行了,又何必非要来这里?”秦天这样说道,见龙若舞一点没有罢休的意思,不得不加了一句,“既然同辈切磋比武是武殿学宫内的一种传统,在下过些时日定会去见识一番。”

听到这样的回答,龙若舞才有些放心下来,她虽然料错了开头,可对于这结果还算是能够接受,于是放了几句“狠话”后就将信将疑的离开了秦天的别院。

……

修炼室内,灵气氤氲,变成一个小型漏斗的形状,秦天眉心处的极点星魂印记将不断聚集的灵气尽皆吸入,如同灵气灌顶一般。

这一幕若要被其余的学宫弟子看见,定然会目瞪口呆,大家都知道吸纳真灵之气修炼,可是寻常时候也不可能瞧见这般近乎疯狂得吸纳真灵之气进行修炼。

这种疯狂几乎是脱离了正常修炼的范畴,不是在循序渐进的吸收炼化真灵之气,淬炼提升己身,而是完全在掠夺,强硬掠夺天地元气,人为搅动风云。

类似的情况正常而言只有大境界突破的时候才可能出现,比如说从铸鼎境突破到星府境,突破的时候会勾动少许天地元气,可是秦天显然不是在突破,他只是正常的修炼,却有着这般异状出现,当真匪夷所思。

当然,作为当事人,秦天一点也不觉得怪异,《九转混沌决》原本就是与天地夺造化的功法,融天地之造化入己身,如同修行其实说到底就是与天争命的过程。

凡俗之人岁百许,几乎已经是极限,可修炼有成的武者却有可能活上数百年,甚至更多,这也是为何世人都想开启星魂印记铸鼎修行的一种缘故。

“不愧是极点星魂印记,吸纳真灵之气的效果居然如此之佳,果非寻常铸鼎武者能及。”许久之后,秦天退出修炼状态,竟发觉修炼室的灵气都稀薄了不少,不由暗暗自语。

一连好几天,秦天都没有离开别院楼阁,似乎还嫌灵气不够浓郁,他甚至将储物戒指内的真晶都拿了一部分出来,如此这般体内的真气总算开始充盈起来。

正常而言,随着铸鼎境武者体内真气愈发充盈,渐渐的就会到达一个瓶颈,吸收外界灵气会变得艰难无比,甚至自身的真气都会大量逸散而出,重返天地之间,当吸收和逸散达到某种平衡之时,便可以说是一个人铸鼎的极限。

每一个人的体质极限各有不同,就如同蛮族之人与大夏皇朝的许多人相比,天生体质就要好上那么一些,就是一般铸鼎境蛮人也能够发挥出六十鼎之力,故而有着“蛮力惊人”的说法。

当然,大夏皇朝疆域广阔,人口众多,其间也会出现不少体质非凡之人,天生就能够容纳提炼更多的真灵之气,就好比别人铸鼎境极限时体内真气是一杯水,而他们却是两杯三杯,甚至更多,如此自然就更加有可能达到完美铸鼎。

可是,这也只是更加可能,大夏皇朝漫长的历史上,记载中能够完美铸鼎的武者少之又少,铸鼎境能够达到九十鼎之力以上的就已经是名传诸郡的天才人物。

秦天虽然自幼食蛮兽肉喝蛮骨汤,但是说到自身体质还真是无法与那些生来就具备特殊体质的武者相提并论,不过他却并不在意,纵是肉体凡胎也不过是增添了些难度罢了,铸鼎本就是蜕凡的开始,别人或许没什么法子,可是,他有!

距离新弟子拜入武殿学宫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许多新弟子相互之间已经极为熟悉,或是结伴聆听学宫长老的授课,或是到论道殿演武场切磋,或是想办法完成一些日常任务从而去学宫内换取一些外界难求的丹药……

只是这一切好似与秦天都没有太大关系,他的肉身如同尚还干涸的良田,每当体内真气充盈之时,这些真气就会如同涓涓细流一般滋润己身,好似水流灌溉良田,尔后再度吸纳炼化真灵之气,如此反复循环,时间就一天天过去了。

在此期间,龙若舞气呼呼的来到几次,她可牢牢记得秦天答应过会前去论道殿演武场切磋武技修为,可是等了三五天也就罢了,没料到一连月许都不见人影。

莫名的,龙若舞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这简直是将她气得不行,可是一连好几次都吃了个闭门羹,若非从别的学宫弟子那里打听到这别院一直没有人进出过,她甚至怀疑秦天溜出了武殿学宫。

其实秦天一直沉浸在修炼中,虽然这样有些枯燥,可实力能够不断增强还是会让人感到非常充实的,开启别院自带的阵法禁制后,他可谓是暂时隔绝了院外的一切,自然不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

“耗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提升到了六十鼎之力,现如今吸纳真灵之气已经愈发困难,甚至隐隐的已经感觉到自身的一层隔板。”秦天从修炼室内走出,闻着院中的梅花香,只觉心神俱佳,不过想到自己的肉身差不多要触碰到了极限,他不由思索起来。

这个时候,其实可以尝试破境,凝星府成为星府境武者,不过秦天有着完美铸鼎的打算,自不可能做出这般选择。

铸鼎是基础,是修炼之路的开始,若不能有一个完美的开始,短时间能或许不会有着太大的影响,可是越修炼到高深境界这最开始的微小差距就会放大得越加明显,可谓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这些,秦天自然是清楚得很,太古年间,他乃混沌孕育,神体天成,根本无须往这方面考虑,而今却是肉体凡胎,既是铸鼎蜕凡躯,完美是必须的。

甚至,秦天还不仅仅满足于完美铸鼎,他有着极道至宝,就算无法发挥出丝毫威能,可毕竟有着极点星魂印记,这样一来也就会有着更多野望。

肉身终无极,一个人的极限是很难明确定义的,或许只是夏星界的运转法则限定了这一极限,可是秦天,他会局限于此么?

140



“凌惜……”走出院门,秦天利用学宫令牌发了一条讯息给凌惜。

这学宫令牌有着诸多妙用,同门弟子间发送信息便是其中一种妙用,当然这需要在事先通过对方验证,彼此添加为好友,往后才可以相互交流发送讯息。

如同龙若舞,她学宫令牌内并没有添加秦天为好友,这样一来找人完全靠在湖畔别院外喊,为此心里头当真是好一番碎碎念,暗恼当初怎么就忘了先添加个好友呢?

学殿学宫乃是四大神圣组织之一的武道圣殿开办,武道圣殿与大夏皇朝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故而学宫令牌内的传讯法阵不但在天都岭武殿学宫内能够发挥作用,而且在大夏诸郡中也同样有效果。

这也就是说秦天和凌惜就算一个在英灵郡,一个在长林郡,甚至说相隔更加遥远的郡,还是可以通过学宫令牌发送讯息进行交流,端是方便快捷无比。

收到秦天发送的讯息,有所留意的凌惜很快给了一条回复,不多时就打开了院门。

“还以为你已经将我给忘了。”重新关上院门,激活别院内几处隔音防窥探的阵法,凌惜笑嘻嘻地说着,心情似乎不错。

许是就一个人在居住在偌大的别院内,凌惜并没有戴面纱,故而秦天可以看到她的笑,虽然脸色依旧有着难掩的苍白,但是她笑起来真的很美,若要说有遗憾,那就是这种美像一种令人心疼发酸的美。

“怎么可能会将你遗忘?”秦天声音轻缓地说着,好似在对凌惜说,又好似不是。

“如果没有遗忘,怎么一个多月都不见你前来探望一眼?”凌惜问道,好似有着不满。

面对这种问题,秦天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巧妙回答,或许他本就不擅长回答,干脆如实相告,然后又道:“计算着时日,最近一两天你体内的寒疾就会发作……”

彼此说着话,凌惜一开始好像还有着一点不满,许是在别院内一个人闷得久了,她很快就忘了这一丝一毫的不满,和秦天说起了武殿学宫内的一些事,一番长谈,不觉间竟已经夜空星光点点。

“先帮你压制体内寒疾。”看见凌惜面容上突然浮显出痛苦的神色,秦天连忙如此说道。

闻言,凌惜点了点头,寒疾爆发她一时间连说话都有些费劲。

很快,秦天和凌惜就来到别院内的一处暖阁。

清晰感受到凌惜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阴寒之力,秦天眉头不由一皱,与上次灯会时相比,这阴寒之力明显又增强了一些,显然光靠外力压制是治标而不治本。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若不是想着办法压制着体内的阴寒之力,我或许早在幼时就化成了一块毫无生机的冰雕,根本不可能残喘活到现在。”听到秦天将那种担忧说了出来,凌惜却只是苦笑了一下,混杂有阴死气息的寒疾蛰伏在体,她无奈过彷徨过甚至想过轻生,可又有什么用呢?或许正如同卦象上所言:命中注定当有此劫。

“堵不如疏,既然光靠压制没有什么良好的效果,那么只有想法子将凌惜体内的阴寒之力疏导出来。这阴寒之力分明蕴含着浓郁的阴死之气,来日若是这些阴死之气在凌惜体内彻底爆发,恐怕她是十死无生,生机断绝!”秦天仔细查探着凌惜体内的气息,面容凝重,瞬间闪过好几个念头。

这一些或许凌惜自己也清楚,秦天默默有了决定之后也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认真思索着将她体内的阴寒死气引导出来的可行性。

从某种方面来而言,可以将阴寒死气当成一种特异的能量,这种阴寒死气最可能出现在坟墓连片的埋骨之处,无数生者逝去才可能产生,寻常人沾之分毫就有着命陨之危,而凌惜体内汹涌的阴寒死气却是连秦天都觉得惊讶,委实难以想象她是如何坚持现在,又为何体内会蛰伏有阴寒死气。

凌惜的手冰凉无比,感觉不到一点温度,面容已经不是苍白而是惨白,暗淡的眼中却不知怎么的出现一丝漆黑的光亮,整个人看上去宛如活死人一样,唯有微弱的气息似乎在证明她还活着,端是诡异无比。

看着凌惜这个样子,秦天不知为何有一种伤心的感觉,并没有直接利用铜钱散发出的暖流帮助她压制体内阴寒死气,而是打定主意后缓缓说道:“凌惜,我需要将双手紧贴于你小腹和后腰两处,不能有衣物阻隔,如此可以更有效缓解你体内的寒疾……”

凌惜无言,这个时候,这种状态,正与体内的阴寒死气做着抗争的她好似根本说不出话来。

只是,秀眉微微颤动了一下,凌惜明显听清了秦天在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作出决定,费力点了一下头。

见状,秦天运转真气,手指轻轻一划,顿时凌惜小腹和后腰处的衣物出现两个不大的口子,恰好能够容纳一个手掌。

调整好自己体内的气息,清除多余的杂念,秦天将手贴在在凌惜的小腹和后腰两处,很快竟觉两只手被冰封在了万年玄冰上一样,一股股寒意不断窜入体内,宛如要将自己冻成冰块。

感应到来势汹汹的寒意,秦天默默运转体内真气,与此同时将铜钱散发出的暖意引导入体,以此缓解汹涌而来的寒意。

原本,秦天是应该将暖流全力注入凌惜体内,帮助她将爆发的极寒之力重新压制住。

但是,那般做相当于将凌惜的身体当作一个“战场”,而作战的双方则是寒与暖,不管结果如何,对于早己不堪重负的她而言都是一种摧残。

何况正如之前所言,就算能够一次次顺利压制,可往后的一次次爆发也会更加猛烈,直到某一次无法压制,那时凌惜也就不再是凌惜。

正是因为清楚的明白这些,打定主意的秦天护住凌惜心脉之后,开始有意识的将她体内的阴寒气息引导进自己的体内,这就宛如将灾祸将战火引到了自己身上,代其受过。

凌惜觉察到了秦天所做的这一切,曾经也有人想到过甚至尝试过这个法子,可是结果……

想到结果,凌惜的秀眉不由剧烈颤动起来,有着难言的担忧。

“放心,我不会用性命开玩笑的。”好似早已料到了凌惜的不安,秦天直接传音道,

阴寒在体,寒暖自知,脑海中回荡着秦天的话语,凌惜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格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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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寒冰一点点消融,凌惜感觉自己好似从冰封的状态中解冻,意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身体也开始恢复知觉。

第一时间,凌惜感受到了小腹和后腰两处的异样,这两处有着火热的手掌紧贴着自己的肌肤,不断传来暖意,让她安心同时又有着一丝莫名的慌乱。

细细回想,凌惜很快就忆起发生了什么,些许慌乱中不由多了一种担忧,担忧会有着什么意外出现,直到发现秦天的气息依旧平稳如常,她才放下心来。

灵识调控着那股暖流与侵入体内的阴寒之气进行交锋,秦天极其小心地将凌惜体内的阴寒之气一点点引导到自己身上,很快他就发觉差不多达到了肉身承受的极限,可就在这时眉心的极点星魂印记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九成九的阴寒之气吸收一空。

如此一来,秦天只觉身子一松,虽有点没想明白为何会发生这种变化,但也无暇去多想,惊喜交加之下继续引导凌惜体内的阴寒之气。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一夜就过去了,秦天体内的阴寒之气与炽热暖流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当然,这还多亏了秦天有强悍的灵识,否则两股互不相容的气息早在他体内闹翻了天,没有一命呜呼都是走了大运。

短短一夜,秦天体内的真气已经消耗了七七八八,气池则是被寒暖两股气息所占据。

“幸好,极点星魂印记吸收了大部分阴寒之气,否则别说一夜,就是一时半刻那汹涌的阴寒之气也足以将自己活活化成冰雕。”秦天暗暗庆幸,他原本想着水滴石穿,利用笨办法将凌惜体内的阴寒之气引导转移,却没想到还有着意外之喜。

这种意外之喜秦天自然乐得接受,这意味他能在更短的时间内清除积压在凌惜体内的顽疾,由此及彼,他甚至想到了化解秦战体内郁结怨气的一种可能。

想到此处,秦天不由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然后对凌惜说道:“你体内的寒疾暂时已无大碍,过些时日我会再来查看一番。”

觉察到紧贴自己肌肤的两只手收了回去,凌惜素来苍白的脸上竟好似出现了一点血色,她的气色明显比昨夜那种活死人的状态要好上太多太多。

“秦天,你真的没事吧?”稍稍整理了一下自身衣物,凌惜依旧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她忘不了以前也曾有人尝试过类似的法子,可尝试之人几乎都没什么好结果。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么?”秦天笑着说道,没怎么耽搁后就返回了自己的别院。

直至此时,秦天的脸上才出现一丝痛苦的神情,他表面上看着没事,可体内的寒气和暖流一阴一阳,如同水火般不相容,苦的自然只有他自己。

若是心志不坚定者,这个时候别说是皱眉头,恐怕疼痛难耐晕过去也是有可能的。

比之苦上百倍千倍都曾受过,这些对于秦天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但是肉体传来的痛楚他无法抵消,只能受着。

“一阴一阳,水火未必不容!原本准备寻些丹药淬炼肉体,可又如何比得上利用这两股气息直接锤炼肉体?既是铸鼎,自然少不了火炼,天生我材,如今就以自身之材铸无上之鼎……”秦天的神魂凝炼,故而神智一直清醒得很,来到修炼室后,他直接将灵魂力细细扩散至全身,开始以身铸鼎。

这种铸鼎之法其实无异于在玩火,甚至不小心就可能玩火自焚,就算武殿学宫内一些偏重于炼体的修炼功法提到过类似的方法,可也万万没有秦天这般的疯狂。

对,就是疯狂,极少量的阴寒死气浸入体内,铸鼎境武者虽然不会马上毙命,可如果不立时清除定然会影响自身神智,严重者会神智不清,变得如同行尸走肉。

可是,秦天,他根本没想过如何化解体内的阴寒死气,反而想着以此炼体,在常人看来和饮鸩止渴也没什么区别。

阴寒死气是有着让肉体强化的效果,否则许多典籍上也不会记载千年僵尸身坚如同神兵利刃,不过除了一些鬼道功法,还真没有听说过谁敢利用阴寒死气炼体的。

不得不说秦天是个例外,他的魂魄乃百世重明,在梦幻般的轮回中经历了不知多少生生死死,阴寒死气根本不可能侵蚀他的神智。

修行之路大致可分为炼体和炼气,简而言之,如同以鼎炼丹,肉身为鼎,神魂为丹,分别代表了不同的路。

炼体为体修,一般而言比较稀少,因为寻常武者要到星府境才能产生灵识,如此才能更加有效护得灵台清明,若是一开始就炼体,诸般肉体锤炼心神煎熬之下,难保不会出现神智涣散的情况。

故而,夏星界的武者修行绝大多数从吸纳炼化真灵之气开始,就算是炼体的功法也是在有了一定的修为之后才会进行尝试。

只是,这一切秦天现在都不需考虑,他的神魂就如同举世无双的丹药,哪怕就算现在只相当这丹药的细小碎末,可依旧不可小觑,散发出的灵魂之力足可以保证肉身只会被阴阳两种气息锤炼而不会被摧毁。

真金不怕火炼,秦天此时更甚,他承受着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对于身体的锤炼,而且极点星魂印记和雀鸟铜钱还会徐徐将这两种气息注入他体内,使之保持一种最佳的锤炼效果。

如此这般,秦天渐渐感觉到原先已经隐隐触碰到的那层隔板在消融,肉身的极限正在缓慢增强,若是照着这个趋势下去,他在不久之后极有可能完美铸鼎!

或许是一两个月,也或许是更久,不过不管如何来说,秦天已经清晰预见到了这种可能,如此帮了凌惜的同时却没想也成就了自己,让本想着利用丹药提升肉身极限的他省去了不小的麻烦。

呼呼呼,直到自己自身的真气差不多消耗殆尽,秦天才暂时停了下来,大口呼着气,而后拿出储物戒指内的真晶开始炼化补充,体内真气的枯竭反而使得吸纳速度变得愈发快速,等到真气充盈之后,他再度开始铸鼎炼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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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这般近乎疯狂的修炼自然也不单单为了锤炼肉体,同时也有着完美铸鼎之后以此温养神魂的打算,毕竟他现在的神魂只是残碎后的一丝魂种演变而来,需要良好的土壤才能生根发芽。

当初巧合之下,极点星魂印记吞噬了通灵雀的不少魂力,而后反哺秦天的神魂,他的神魂之力虽然因此得到了一些补充,但只能说是杯水车薪,不是有效之法,长久的办法莫过于以强横的肉体缓慢温养着其内的神魂,使之不断壮大。

或许也是因为神魂的残碎和虚弱,秦天总感觉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很多断层,他只记得百世轮回,知道这一世自己苏醒,对于之前的九十九世却真的宛如朦胧的梦境,苏醒后竟如一梦了无痕,而且也忘却了太多太古年间的事。

“终有一天我要揭开太古的迷雾,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秦天默默地想着,这宛如内心的一个执念,使得他可以忍受孤寂忍受肉体传来的痛楚忍受神魂煎熬……

或许秦天是不幸的,亦或许他是幸运的,因为活着至少还有希望,幸运总是有着相似,而不幸却各有各的不同,可能正是幸运与不幸相互交织才构成了命运。

当收到凌惜主动发来的讯息时秦天还是有一些意外的,难不成寒疾有所反复?这般想着,他不免有点担忧,打开院门时看到凌惜已经站在外头。

“怎么,看到我似乎很意外?”凌惜说道。

“哪有。对了,现在身体感觉如何?“秦天笑着问道。

“你自己查探一下就知道了。”凌惜将手伸出了出来,然后又道,“拜入武殿学宫这么久,也就前些天来我体内寒疾发作时你来探望过一次。既然如此,那么只好我主动来找你了。”

听到凌惜如此直白的话语,秦天莫名觉得有丝尴尬,可转念一想又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么一丝尴尬,不由好生奇怪。

见凌惜将手伸了出来,秦天也没多说,将手搭在她的脉上查探起来。

“放心了?”

“放心了。”

“看到你我也放心了。”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不清楚?你若是不清楚,下次寒疾发作我一定不会再让你胡来……”说到“胡来”,凌惜不知想到了什么,话语一顿,一时竟忘了自己还要说些什么。

“清楚,清楚,能不清楚嘛。”听着凌惜极其认真的话语,秦天如此答道,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清楚。

闻言,凌惜也没有抓着不放的意思,感知中发现秦天的修为与前些天相比似乎又有着提高,不由暗暗惊奇。

随意的交谈,得知秦天这段时间几乎都是在别院内闭关修炼,凌惜不由浮现出一个念头。

“你是说想要去论道殿演武场瞧瞧?”

“修炼需要心静,也同样需要心动,一动一静心中有数即可,总不能一直闷在这么一个院子中。”

“走,带你去打架!”听到凌惜的提议,秦天不由想到了一个多月前龙若舞的话语,想起自己当初似乎还答应了过什么。

“打架?”对于秦天的作词,凌惜有点疑惑。

“比武切磋可不就是打架么?原谅我是一个粗人!”秦天哈哈一笑道,在他看来,其实铸鼎境武者这种层次的切磋和小孩子打架真的没有太大区别。

……

凌惜和秦天来到论道殿外,此时已经是傍晚,可往里面一瞧,殿内亮堂得很,演武场附近有着不少学宫弟子,不时有着谈笑叫好声响起。

“陈放师兄,这一百下品真晶的彩头我就收下了,虽然少了一点,但是也不能辜负了师兄的一番美意。”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雪白衣袍腰间别着一块玉的剑眉少年,他脸上带着一丝喜意,显然能够在演武场与往年的铸鼎境弟子切磋中胜出,作为新生还是挺值得高兴的。

另一边,陈放却是气呼呼的,他就是当初镇守拱桥的九名正式弟子之一,长得胖滚滚,被戏称为“陈胖子”,一生气起来好似全身的肥肉都在抖动,引得观战的学宫弟子哄然大笑。

“看,还是郝健师兄厉害吧,往年的老生怎么啦,还不依旧不是郝健师兄的对手。“

“就是,就是,称呼那个胖子一声‘陈放师兄’都是抬举,毕竟实力为尊,谁实力强谁才是师兄,郝健师兄入门摸底考核时可是登天梯成功登上了八十阶,绝对是新生弟子中的天才人物!”

听到这些话语,剑眉少年郝健自然是更得意了,而反观陈放则是一脸猪肝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却说不出话来,谁让他自己技不如人呢?

说起来,论道殿演武场是新入门弟子最喜欢来的地方,年少气盛精力旺盛,能够拜入武殿学宫的人可以说都是同辈里的佼佼者,谁也不会轻易服谁,修炼之余自然希望能够彼此切磋一番比一比谁更胜一筹,这样一来论道殿演武切磋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选择。

“陈放,往年的铸鼎境老生就这么点实力么?听说龙若舞师姐实力出众,可惜一直不见她在论道殿演武场出现过,要不你利用学宫令牌给她发送一条讯息,邀请她前来比武切磋一番?”看着陈放的表情,郝健内心无比畅快。

”哼,若舞师姐去年拜入武殿学宫时,那可是打遍新生无敌手,岂会有暇与你比试?就算要比试也只会和新生头名比试。”听陈放提到龙若舞,陈放好似总算找回了一点信心,说实在的他原先没想过上场,可最后还是没耐住一些新生弟子的冷嘲热讽

结果上场之后呢……想一想,陈放只觉内心全是泪,今年的新入弟子太强了。

“无敌手?呵呵,真是笑话,谁不知道去年入门的学宫弟子也就龙若舞师姐一人登天梯登上了八十阶,又如何能与今年的新生相比?”郝健略显不屑道,“我虽算不上今年新生弟子头名,可是前十的实力还是有的,若是对上龙若舞师姐谁胜谁败还真说不定!”

听到这里,陈放好像终于忍无可忍了,拿出来学宫令牌就开始向龙若舞发送讯息,却少有人注意到他的目光不知何时落到了论道殿的殿门处,那里凌惜和秦天正踏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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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舞师姐,秦天离开了湖畔别院。”

“报,若舞师姐,秦天陪同凌惜好像往论道殿的方向去了。”

“若舞师姐,我在论道殿看到了秦天,速来!”

查看着学宫令牌内收到的一条条讯息,龙若舞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她左等右等可算是等到了秦天出现。

其实接连几次吃了闭门羹后,龙若舞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不是傻了就是疯了,好似突然间变聪明的她想到了一个主意,只需安排些学宫弟子留意秦天的动向即可,又何须事必躬亲影响心情?

这般做后,龙若舞顿时觉得自己舒坦了许多,凭借着她在铸鼎境学宫弟子中的威望,安排些人留意秦天的动向自然是小事一桩。

“陈放就在论道殿,结合另外几名学宫弟子的信息,肯定错不了!”龙若舞收到的最后一条信息正是陈放所发送,内心有了判断之后,她一刻也没耽搁,出门就直奔论道殿而去。

“秦天那小子总算有动静了,还以为要一直待在湖畔别院内当缩头乌龟!”在龙若舞赶往论道殿的同时,司马良辰也收到了类似的消息。

司马良辰自诩自己从不说空话,那天在应俊、项背和焦痕三人面前亲口说过有法子对付秦天,更夸口一下子就想到了上百种办法,可结果却是有力无处使。

说到其中缘由,自然是秦天一门不迈二门不出,也从未利用学宫令牌在新生中添加什么好友,想要联系上他都是难之又难,如此一来司马良辰就算真的想到了上百种办法也难以实施。

于是乎,现在得知秦天出现在了论道殿,几乎没有犹豫,司马良辰就放下手头上的一些琐事,他要证明自己真的不说空话,这样一来,现在的去处就不言而喻了。

……

“可还有谁要上场与我一战?”演武场上,已经连赢几场的郝健志得意满的说道。

见识过郝健轻松战胜往年的学宫弟子陈放,对于他的邀战一时间无一人迎战,掂量着自己的修为实力,自知不敌的情况下自然不可能会有人头脑发热轻易上场。

“看来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新生中另外些有实力的弟子都不在场,老生在场的也没几个有实力的,至于另一边星府境学宫弟子的切磋可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参与的……”没有人立刻迎战,郝健不免有些失望,内心暗暗如此想着,正准备离场时却看到一名面生的学宫弟子出现在演武场上。

“你是何人?要与我一战?”但凡有些实力的新生郝健都有些了解,看到面生的秦天他不由疑惑。

“郝健,他就是新生秦天,若舞师姐指明了要交手切磋的那个人!”秦天还没有开口回答,场外的陈放却是迫不及待的开口。

“若舞师姐指明要切磋的人,就你小子?”听完陈放话,郝健脸上露出一种不屑的笑意,“既然是上场切磋,你就定个彩头,速战速决!”

彩头么?秦天闻言露出一丝笑意,学宫弟子在论道殿演武场切磋都会事先定个彩头,一般最少的都是一百下品真晶,这对于那些连星魂印记都没开启普通人而言自然是难以想象,可对于武殿学宫的正式弟子来说却是稀疏平常。

“既然是彩头,那就一个真晶好了!”看着郝健脸上的不屑,秦天面色不变道。

“一个真晶?没听错吧,这哪里冒出来的穷小子,也太寒酸了些,一个真晶也好意思拿出来当彩头?”

“就是,就是,这名新生面生的很,也不知道是来自那个郡的。”

“不管来自哪个郡,总之不可能是郝健师兄的对手。”

听到秦天要用一个真晶作为彩头,一些学宫弟子顿时就嘻嘻哈哈议论起来。

还真是一个寒碜的小子!

郝健强忍着笑意,有心不去理会免得自降身份,可一想到陈放的说辞他又不由有些意动,想要试一试秦天有什么能耐。

有了这般想法,郝健也懒得多说废话,率先拿出了一个下品真晶,口里头道:“虽然说拿一个下品真晶作为彩头不怎么符合论道殿约定俗成的规矩,但是谁让我心情好呢?”

听着郝健一副自以为是的说辞,秦天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他摊开手,看着手中的那个真晶道:“在下说的是一个上品真晶!”

“你!”看到秦天手中的那个上品真晶,郝健的脸不由一僵,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错了意,同时又暗暗心惊。

一个上品真晶足以抵得上一万个下品真晶,而一万个下品真晶对于郝健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修炼资源,他还真没想过演武场切磋会有人下这么大的彩头。

只是,这个时候,郝健自然不可能弱了气势,自信的开口道:“好,就一个上品真晶!”

为了保护学宫弟子的安全,演武场切磋时,对战双方都要穿上一件论道殿内的防护甲胄,防护甲胄内的法阵激发后会出现一层真气护罩,比试时真气护罩最先破裂的一方为败。

穿好防护甲胄,激发真气护罩,秦天和郝健的切磋很快就开始了,如同不少人所料的一样切磋也很快就结束了,好似一切都在观战的学宫弟子预料之中,只是料错了获胜者。

……

“我不服,再来!”

“你耍诈,重新来一次!”

“我就不信啦!”

“停停停,郝健,你还有上品真晶么?刚才那一场你可是拿中品真晶拼拼凑凑才凑够了一个上品真晶的量。现在你不先拿出上品真晶我怎么和你比试,你要比试就先拿出上品真晶!”

“我,我自然有!”

当龙若舞来到论道殿时率先听到的就是这样一段对话,只见演武场上郝健赤红着眼,脸上满是愤恨和不甘外加一个大大的脚印,而另一边秦天却是轻松自如。

“怎么回事?”龙若舞在人群中找到一脸兴奋摸样的陈放,问道。

“若舞师姐你可来了,可惜错过了一场好戏,刚才秦天和郝健切磋以一个上品真晶作为彩头,结果连战连捷!现在郝健输得都快要哭了……”陈放一脸感叹的说着,当然更多的是一种幸灾乐祸。

“一个上品真晶作彩头?”闻言,龙若舞一脸怪异,有点怀疑道,“我收到你发送的信息就赶来了,就这么一会郝健能输到哭?还有,他明知不敌为何非要硬着头皮要上场呢?”

“若舞师姐,这你有所不知……”眼见郝健连连吃瘪,陈放是心情大好,听龙若舞问起,连忙解释了起来。

就在这时,不服的郝健掏空了自身的下品真晶总算又凑齐了一个上品真晶的量,于是比试继续。

一声惨叫之后,龙若舞也无须听陈放解说什么,她自己已经看明白了,只见比试才刚刚开始,郝健不知怎么的就被秦天踩在了脚下,真气护罩直接破裂,甚至他的连鼻子都歪了……也不知道是气歪的还是被踩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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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服!”郝健内心一阵嘶吼。

有着防护甲胄,连连受挫的郝健倒是没有真的伤筋动骨,顶多也就一些皮外伤,只是一想到自己每次都被秦天踩在脚下,而且被踩的还是脸,想到那么多离自己而去的上品真晶,他只觉得自己的内心都好像在滴血,心痛啊!

“服了么?”好似听到了郝健内心的嘶吼,秦天淡淡的问了句。

至于回答,郝健这个时候已经无法给出回答了,看着居高临下的秦天,他只觉两眼一黑,竟是一时怒火攻心晕了过去。

“好人啊,真是好人啊!知道我修炼耗费了大量真晶,比试切磋时明知不敌还要屡败屡战,想着法子将真晶输给我,当真是好人啊!只是可惜取错了名字,应该叫‘郝人’才对,而不是‘郝健’。”秦天也没兴趣知道郝健到底服没服,不服的话就打到他服,不过如今人都晕乎了自然也只能暂时作罢,同时他内心更多的其实是一番感慨,赠送真晶的好人啊,可以用作修炼的真晶哪有嫌多的道理。

“这位新生不怎么样啊,才轻轻踹了几脚人就晕了,身体素质也太差了些!不知听说今年新生弟子中涌现出很多天才人物么,在哪呢?”秦天自顾自说着,对于他而言,郝健太弱了,顶多也只能算是热热身。

听到秦天如此说,观战的那些学宫弟子脸上的怪异更多了,而晕晕乎乎刚张开眼的郝健只觉晴天突然来了个霹雳,毫无意外的再次晕了过去,没脸见人啊,还不如晕了算了。

“秦师弟,刚才,刚才还被你踩在脚下的郝健,他,他也许可能大概就算是一名天才弟子。”陈放这个时候几乎是笑喷了,发现没人说话,他强忍着笑意道,为了奚落郝健还特意加了好几个表示不确定的词语。

“是么?可惜的是他身上携带的真晶太少,实力也太弱,我都还没出手就躺下了。”秦天一脸可惜的样子道,然后将目光落到了观战的那些学宫弟子上,露出一种考量的表情。

“秦天,你少在那自鸣得意,我和你比上一比!”秦天的话听在龙若舞耳里瞬间变成了自吹自擂,不管另外的那些学宫弟子听不听得下去,反正她是听不下去了,于是直接登场就要与秦天切磋一番,这也正是她此行的目的。

见到龙若舞登场,秦天脸上的笑意不变,不过内心里则多出了些重视,显然郝健的实力根本不能与龙若舞相提并论。

“一个上品真晶是么?来,我们打一架!”龙若舞干脆利落的道。

……

“火炎师兄快来论道殿演武场,有好戏可看!”

“梦菲,快来快来。”

“在哪?在论道殿演武场呀。郝健知道吧,他也算是今年表现比较突出的一名新生,结果,结果演武场比试切磋时败的那叫一个惨,输给了另一个叫作‘秦天’的新生,没想到我们新生当中还有这么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夏虹兄,今晚的论道殿可热闹得很,有兴趣前来凑凑热闹么?”

就在秦天和龙若舞交手的前后,一条条讯息通过观战学宫弟子手中的令牌不断发送了出去。

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许多得知消息却并不在论道殿的学宫弟子带着些好奇纷纷朝论道殿赶去。

司马良辰来到论道殿时,正逢龙若舞上场和秦天进行比试,听到那一名学宫弟子说秦天是如何如何了得,一下子就将新生中的天才弟子郝健踩在了脚下,他不由流露出一丝疑惑。

据打听,司马良辰知晓灯会那夜,自己那个不成器的族弟司马骓和秦天交手也只是略逊一筹,就算这种说法有点出入也不可能出入太多才对。

可是现在,现在司马良辰听到了什么?居然听到众人说秦天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战胜了能够登天梯登上八十阶的郝健,这使得他心生疑惑的同时不由又多出了一丝警惕。

“难道说这小子还隐藏了实力不成?不过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的,自己是星府境武者,演武场比试切磋有着上百种办法教训他,只是他若是不敢迎战却如何是好?”突然浮现的一丝警惕也只是一闪而过,司马良辰开始思索起了另外一个问题,正好现在在论道殿,机不可失,他还真担心秦天回到湖畔别院后又是足不出户,那样的话耐心真是要受到煎熬。

耐心,司马良辰是有的,可是他显然不准备在教训秦天这种小事上耗费太多耐心,今天正好有着这种机会自然是要好好把握住,于是一方面他希望龙若舞能够完胜秦天,另一方面又想看到秦天能够战胜龙若舞,最不济也不要输得太惨。

教训秦天,这种事自然是要自己亲自出手才做的了数,司马良辰从没想过要假借他人之手,于是内心不由一阵盘算。

……

“秦天,你之前所用的是什么招式,为何一脚就能将郝健踩在脚下,我怎么看着好像还有点眼熟?”演武场上,龙若舞一边出招,一边则是在询问,她实在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不问个明白就好像觉得浑身不舒服。

“这可不能告诉你。”秦天直接回绝,他有心验证一番自己现在的实力,遇到能够相互一战的龙若舞也没急着定胜负,而是颇为自如的和她过着招。

“秦天,我好歹是比你先拜入武殿学宫的师姐,就这么简单一个问题都不肯回答么?当初,当初你是怎么答应的,说要来论道殿演武场比试切磋一番,结果,结果足足让我等了一个多月。你若直言相告,以前的一切咱们都不再多作计较。”龙若舞心想自己都还没找秦天算账,现在随意询问了一句居然还得不到回答,不由大为恼怒。

听龙若舞这么一说,秦天觉得好像还有几分道理,况且只是一个招式的话告诉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开口道:“对付郝健的招式可厉害着呢,叫作‘踏天步法’。”

“什么叫作‘踏天步法’,你该不会是瞎编了一个来糊弄我吧?”龙若舞满脸怀疑地说道,显然她对于秦天的信任接近于无。

“你有什么值得糊弄的?看招!”秦天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道。

之前与郝健比试,秦天一直没出手,因为用的都是脚,与龙若舞切磋时却不动如山般站在原地只用双手招架,而现在这话说完,则算得上手脚并用,他踏出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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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看似只是简单的踏出了一步,龙若舞却感觉到他的身上好像突然兴起一种难以言状的气势,这气势一起居然压制的自己的气息都不由一滞。

这种感觉龙若舞太熟悉了,因为之前两次与秦天交手时,每当对方踏出那种怪异的步伐,她都会有类似的感觉,感觉自己好像从气势上突然间就莫名其妙落到了下风。

如此怪异的感觉让龙若舞极为不舒服,所谓与人交手首先在气势上不能输,无端的就发觉自己气势上弱了一筹,她纵然恼怒却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应对,无奈之下只得暗暗提高警惕,希望藉此寻找到秦天的破绽。

同时,龙若舞暗暗有着心惊,心惊秦天的实力,新生摸底考核那天,她分明感觉到自己若是尽全力定然能够战胜秦天。

可是,如今在演武场上,前后略作对比,龙若舞发现秦天的实力居然有了飞速增长,就之前而言,不动如山般站在原地居然都能和自己打个平手,这要是换作摸底考核的时候,自己有着很大把握一拳就将秦天打趴下。

秦天曾说过要闭关修炼直至完美铸鼎,完美铸鼎虽说可以当作笑言,但是闭关修炼呢?难道说这就是一个多月的修炼效果?只是这提升未免太过惊人了些。

想到上次闯入秦天别院的情形,龙若舞不由浮现这种念头,越想越是觉得有可能,可越想又越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随着秦天踏出一步,龙若舞已经无暇继续多想,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若是不专心应对,自己可能真的会就此……落败!

一步,再一步,在龙若舞眼中,秦天只是简单的踏出了两步,好似稀疏平常的两步,就如同平常在庭院散步一般,可是这两步却又宛如直接踏在了自己的心口,令她呼吸凝滞,面容上露出一丝惊骇。

喀喀喀,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传来,龙若舞没什么反应,依旧在寻找秦天的破绽,这个时候却听到对方淡淡的开口说道:“你输了。”

输了,我输了么?龙若舞闻言不由一愣,见秦天抽身后退,她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自身的真气护罩。

真气护罩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裂缝,龙若舞根本都来不及催动自身真气修复这道裂缝,真气护罩就哗的一下彻底破碎开来,如同被敲碎的玻璃镜,破镜一时难再圆,她真的输了。

怎么输的,刚才都发生了什么?确认自己输了这场切磋,龙若舞愣愣站在原地,兀自还有些想不明白。

“你耍诈。”“我不服!”“重来,我就不信了!”

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这个时候龙若舞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输的,却是不由自主想到了刚赶到论道殿时听到郝健嘶吼着的那些话语,她沉默了,输得这般不明不白,她觉得自己应该要爆发了。

沉默中,龙若舞再次掏出一个上品真晶,她也不说话,重新激发真气护罩,然后目光冷冷的盯着秦天,好似要用这种目光将对方给刮下一块肉。

不得不说这种目光还是有一点杀伤力的,可惜对于秦天没用,他笑了笑,同样没有说话,龙若舞既然要继续比试,奉陪就是。

结果好似注定了一般,再次交手,双方都不发一言,不过依旧是以龙若舞真气护罩破裂告终。

接连落败,龙若舞的犟脾气好似都被激发了出来,直接掏出一把上品真晶往那一放道:“再来,我就不信赢不了你。”

“快,凌惜,数一数有多少上品真晶,赢了我们对半分。”看着亮亮的上品真晶,秦天眉开眼笑道,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心想龙若舞师姐当真是比之前那个郝健富有太多了,随手掏出的上品真晶,粗粗一打量就有二三十个。

演武场有着规定,击碎对方激发防护甲胄形成的真气护罩者为胜,若不是有着这种规定,秦天想要在比试切磋时战胜龙若舞还真得没那么简单,可是有了这种规定,他想要获胜实在是太容易了。

若要论到战斗经验,就算所有的学宫弟子相加也未必比得上秦天,论道殿演武场的切磋对于他来说就如同小孩子间的过家家,而且比试方法也太温和,对方身上的真气护罩就如同稍稍用力一碰就会爆的气球,面对实力相差不是太过悬殊的对手,自己就算跪求一败都有些难度。

演武场比试切磋,谁都想赢,谁都不想输,秦天自然也是如此,他可不会自动认输,于是龙若舞输了第二场后,接下来就有了第三场、第四场,直到后来连她自己都记不清输了多少场。

“告诉我,什么叫作‘踏天步法’。”屡败屡战,却一直看不到什么获胜的希望,龙若舞发现自己此时好似有点体会到郝健那种悲催的心情了,银牙一咬,一直不发一言的她在某一次交手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再不说点什么,龙若舞感觉自己都要被自己活活憋死,她分明没受什么伤,可每次和秦天比试都输得干脆利落,再这样下去,她很是怀疑自己随时可能两眼一黑晕乎过去,那样的话真是没脸见人了。

“踏天步法嘛,其实说白了也很简单,就是专门将那些所谓的天才、天骄踏在脚下的步法。”秦天也不管龙若舞信不信,给出一个这样的解释。

“你,你是不是男子汉,有本事就别使用什么踏天步法,敢让我赢一回么?”这边正说着话,龙若舞发现秦天又踏出那种怪异的步法,内心不由一阵紧张,她也是急了,连忙传音道。

“小若舞,你还真是萌萌哒傻得可爱,如果让步有用的话,还要比试切磋做什么?”秦天同样传音回道,可脚步却是一顿,他伸出一只手。

发现秦天真的作出了让步,龙若舞不由一喜,也懒得去计较对方说的那些话语,趁着这个机会抢步上前猛攻,某一刻她甚至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只是,在场外观战的学宫弟子眼中,龙若舞好似恼羞成怒般前冲,然后真气护罩直接撞上了秦天伸出的那只手,结果毫无悬念。

怎么会这样?看到身上破碎的真气护罩,龙若舞感觉自己要哭了,她感觉再这么输下去自己要疯了,输了也就罢,可为何感觉每回都输得莫名其妙,输得如此窝囊?她不服气,于是提出一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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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舞的要求很简单,连败如此多场后,她自认为发现了一些端倪,发现秦天每次都是取巧获胜,于是开口道:“秦天,我们换一种切磋方式。”

“你说。”秦天一脸轻松的看着龙若舞,显然他一直赢得很轻松。

“既然是演武场切磋,穿件防护甲胄有什么意思,而且单单以击碎真气护罩论输赢未免太过无趣了一些,先前我分明有好几次绝佳的机会赢你!”龙若舞咬了咬牙,恨恨的说着,“这一回,就都别穿防护甲胄,谁先趴下起不来了才算输,切磋过程中退出演武场或是主动开口认输同样判定为负!”

提出这个要求,龙若舞很是得意,心想自己总算没有因为连败而气糊涂,小小变更了一下判定胜负的规定,自己的赢面肯定变大了些,可气的是之前的比试分明就是一种有力没处使的状态,每次都输得莫名其妙,冤枉得很。

“这?”秦天闻言,露出犹豫的表情。

“怎么,不敢答应么?”见秦天犹豫,龙若舞感觉自己似乎真的找到了对方的弱点,若是按照自己要求再次进行比试,胜算极大,眼里顿时有着亮光出现。

“倒不是不敢,只是不穿防护甲胄的话,战胜你之后哪还能如之前那么容易的赢取上品真晶。”想到龙若舞的犟脾气,秦天一脸难色道,说出来的话却是让龙若舞气极。

犹豫,居然只是想着不能再轻松赢取上品真晶,也就是说依旧能够轻松战胜自己?龙若舞觉得自己真要疯了,听明白秦天话语间的意思,她气得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哗的一下又掏出二十多个上品真晶。

缓了一小会,稍微平复了一下自身的怒气,龙若舞才气呼呼地指着那二十多个真晶说道:“秦天,若这次你还能赢,这些都归你!”

“好说,好说。”秦天满脸笑意道,好似眼中只有那些上品真晶。

……

“火炎师兄,你可来啦,刚才,刚才你不知道……”

“梦菲师姐,这边,在这边,你来到正好,正好能看一处好戏,若舞师姐和秦天又交手了,不知道这一次结果会如何。”

“夏虹兄,这叫做秦天新生还真是有能耐,之前好几次都根本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击碎对手真气护罩的,奇哉,怪哉。”

演武场上,龙若舞和秦天再度交手,这一次两人都舍弃了防护甲胄,若是之前的那些比试算作玩闹,那么这一次则算得上是真正切磋。

而此时,已经有着越来越多学宫弟子闻讯而来,使得本就热闹的论道殿变得热闹非凡起来,不仅新生聚集,而且还有着许多往年的老生,甚至有少数星府境的学宫弟子都来到龙若舞和秦天交战的演武场外凑一凑热闹。

论道殿内,演武场自然不止一处,一般而言同一个演武场上比试的都是相同境界的学宫弟子,就比如说龙若舞和秦天都是铸鼎境弟子,可是现在他们两人的比试却是将另一处演武场附近的星府境学宫弟子都吸引了一些过来,当真是吸引力惊人。

发现这种情况后,一直默默观察着演武场上的秦天没有什么动作的司马良辰不由眼睛一亮,瞬间浮现数种念头,然后在人群中找到一名实力偏弱却又与自己相熟的星府境弟子,开始交谈起来。

……

“卸下了防护甲胄如同卸下了包袱,总算不用时刻担心着真气护罩破裂了,这回非要将秦天打趴下不可,看他还如何投机取巧!”龙若握紧了拳头,有一种力量在握的自信感,不由暗暗如此想着。

想到自己比试时总算无需畏手畏脚,龙若舞再看秦天时也不觉得他是如何的难以战胜。

“让你手下不留情,让你脚下不留面,让你不让我赢……”龙若舞咬牙切齿的传音道,这样一来场外观战的学宫弟子看到的只是她一直挪动着嘴唇,却根本听不见她说了些什么。

“龙若舞,你现在这样是破绽百出知道么?这种哀怨的样子真是像极了……”看着发疯了一般全力进攻,丝毫没有防守意思的龙若舞,秦天如此说道。

“像极了什么?别以为你说破绽百出本姑娘就会相信!”龙若舞双眼一瞪,嘴里娇喝一声,看着秦天那讨厌的嘴脸,直接一拳就朝着他的鼻梁骨砸去。

“如此哀怨凄婉,真是像极了深闺怨妇。”似乎还嫌龙若舞的火气不够足,秦天毫不避讳的传音道,用手掌挡住对方打脸一拳,然后化掌为抓就势用力一扭。

旧力刚消新力未起,就在这时龙若舞拳头却被秦天牢牢抓住住然后这么一扭,顿时觉得身体都不受控制的要旋转起来。

突然失了先机,眼看照此下去另一只手也很快要受束缚,急切之下龙若舞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银牙紧咬的她一瞬间只浮现出一个念头,张嘴就狠狠朝秦天的手臂咬去。

正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龙若舞显然比兔子凶悍了不知多少倍,咬人自不在话下,她一口好牙如雪玉般洁白温润,可是此时脸上却全是凶狠,这一口咬下去好似打定主意将从秦天的手臂上咬下一块肉来。

发现龙若舞急了居然想到咬人,还落实到了行动中,秦天一时无言,总归不能让她真的咬到实处,如此略一思量连忙松手后退一步。

眼见秦天居然“吓”得退后一步,重新恢复行动自如的龙若舞不由露出一种得意的神情,好似自己获胜了一般,她发现咬人似乎是一种不错的进攻手段,就算没有造成什么杀伤力,至少能吓到对方,总之气势上不能输。

这种念头一起,龙若舞顿时觉得自己的气势更足了,可是这个时候她发现秦天再次踏出了那种怪异的步法,面色不由一变。

噔的一下,龙若舞身体好似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后退了一小步,这后退一小步原本不是什么要紧之事,可这个时候却宛如多米洛骨牌的第一张牌被推翻了一般。

一步退,步步退,龙若舞极力想要控制住自己后退的脚步,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控制住,随着秦天步步相逼,她在自身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居然就已经退到了演武场外。

“若舞师姐,承让!”

秦天脚步一停,顿时身上那股不断累积起来的无形气势开始慢慢消散,宛如一阵清风吹过,却直接将龙若舞吹到了演武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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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听到秦天说“承让”,龙若舞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可就算再如何不相信,事实却摆在眼前,她确实退出了演武场。

一想到自己居然被对方气势所迫,根本没能止住后退的步伐,又一次莫名其妙输掉了比试,龙若舞此时已经无言以对,她有心再次上场,可自知没什么法子能够破解秦天的那种步法,不由暗自愤恨。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让秦天将这种步法传授给我!踏天步法是么?学会了说不定我也能将那些所谓的天骄、天才踩在脚下,如此一来总比用拳头省事,而且……”龙若舞抿着嘴思索,嘴里头却在磨着牙,浮现出这种想法后她索性熄了继续和秦天比试的念头。

“秦天,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对吧?”想通了此种关节,龙若舞不由将脸上的愤恨之意一收,问道。

闻言,秦天微微点了点头,暗暗却有着奇怪,他可记得之前龙若舞还急得要咬人,可现在却是努力在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这前后间的神情变化委实太大了些。

“既然如此,我们先用学宫令牌加个好友。”心里是百般的不乐意,可是一想到那神奇的踏天步法,龙若舞也是拼了,只能将先前连战连败的苦涩痛心恨收了起来。

“好,胜固欣然,败亦可喜。”听到这种说法,秦天不由大为欣慰,若不是看着还有众多观战的学宫弟子,他都忍不住要拍一拍龙若舞的肩膀,然后给对方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神情。

事实上,秦天所想的和龙若舞所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可这并不妨碍两人此时的谈话。

只是,这一幕反倒是让观战的学宫弟子一脸怪异,甚至有的人已经暗自怀疑龙若舞是不是脑子被打糊涂了,此时居然还能一脸笑意的和秦天说着话。

龙若舞的异样秦天自然也觉察到,不过对方既然已经没有急着乱咬人,他也懒得多想,添加了好友就能将事情解决的话何必多惹麻烦,何况龙若舞还算是慷慨解囊……输了一大把上品真晶。

论道殿演武场是个好地方呀!秦天不由感慨,本以为建造在崇山峻岭间的武殿学宫是一个挺无趣的地方,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有趣之处,不仅能够光明正大的踩人,而且还有着上品真晶“相送”。

当然,这很大程度上和秦天第一次出现在论道殿演武场有关,若是往后学宫弟子清楚了他的实力,掂量过自身的实力后,自然少有人会傻傻乎的用一个上品真晶作为彩头和秦天比试。

既然如此,好不容易来论道殿一趟,秦天自然没准备那么快就回去,先前之所以与郝健还有龙若舞一连比试数十场,而且每次总能看似轻松的获胜,是因为他有着一个用意,那就是吸引更多的学宫弟子前来论道殿。

不得不说秦天的想法现在已经基本实现了,演武场外观战的学宫弟子与最开始相比何止多了一倍,好几名新生中的天才弟子闻讯都赶到了此处。

“新生中不是有很多天才弟子么,在哪呢?这里有二十上品真晶作为彩头,自认为是天才的弟子就上来一战!”秦天故意摆出一脸挑衅的神情,站在演武场中央说道,环顾场外观战的学宫弟子,就宛如看着了亮晶晶的上品真晶。

“当真是气焰嚣张,在下火炎,前来和你一战!”听到秦天的这种说辞,刚赶到论道殿不久的火炎顿时就无法忍受了,他是个暴脾气,话音刚落就出现了演武场中。

“火炎师兄莫急,莫要着急啊……”

等到火炎登场,一些劝说的话语才后知后觉的响起,却是晚了不知多少拍。

“火炎是吧,怎么,你也不准备穿防护甲胄么?”眼见火炎一上场,掏出二十个上品真晶后就摆出架势,好似随时会出招进攻,秦天不慌不忙道。

“穿防护甲胄有什么意思?看招!”眼见秦天满脸轻松的样子,火炎懒得继续废话,他这个暴脾气呀,直接就动手了。

“烈焰拳!火炎师兄的拿手招式,半个月前在演武场上,他就是以此拳连败十八名挑战者,一举奠定了自己新生前三甲的地位!”

“据说火炎乃是天生的火灵体,体质远非寻常人能比,修炼出来的真气也带有火属性!”

“同为新生中的天才弟子,火炎师兄至少比郝健强了一档次,不知道和秦天比起来如何,真是期待呀!”

火炎一出拳,观战的学宫弟子不由交头接耳起来,有的人已经开始大胆猜测起这一场比试谁能获胜。

烈焰拳一出,演武场上的温度好似突然提升了一大截,而且火炎拳头的表面隐隐出现赤红色的光芒,如同燃烧的火焰。

眼见秦天站在原地未动,好像一时来不及反应愣在那里了一样,火炎眼中不由出现一丝不屑,暗想自己好似太过高看秦天了,或许就这么一记烈焰拳足以胜之。

不得不说火炎有这种想法是好的,可是事实上却是不可能实现的,秦天站着未动,就那么简简单单平推出一掌,似乎准备凭此挡住烈焰拳。

“哼,未免太小瞧了烈焰拳!”见状,火炎冷哼了一声,他在秦天的身上几乎都没有感受到真气的波动,不由暗笑对方太过托大,仿若都已经看到了那只进行抵挡的手掌在烈焰拳下变作一片焦糊。

一想到这种可能,火炎不由咧了咧嘴,有着说不出来的得意,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自己拳头上烈焰的气息好似被一种莫名的吸力全部吸走了一般,全然无法抗拒,同时一股极度阴寒的气息却突然传到自身体内,竟使得全身不由自主一个哆嗦。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火炎怒吼,只见他的拳头上不知何时居然出现了一层薄冰,而自己体内灼热的气息却好似失去了控制一般不断翻涌。

自身气息如此翻江倒海剧烈波动,火炎别说打败秦天了,甚至都没办法挥出第二拳,只觉喉咙一甜,竟是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这个时候,纵然火炎的脾气再怎么火爆也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当然不认为这一切的发生都是毫无征兆。

看着面容平静,身上却隐隐有着阴寒气息传来的秦天,火炎好似突然间明白了什么,连忙下意识倒退了几步,身体兀自还有些哆嗦,嘴里头连忙道:“认输,我认输!”

148

认输?什么,刚一交手就直接认输了,没听错吧?

听到演武场中的火炎大呼认输,场外观战的学宫弟子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许多人甚至根本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看到火炎一拳打在了秦天的手掌,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不约而同的,观战的学宫弟子浮现出这种疑问,没办法,实在是太奇怪了,若是说火炎与秦天进行了一番龙争虎斗般的战斗,不敌之下主动认输,大家或许还能接受,可是现在,现在分明才刚刚交手怎么就认输了呢?

这一切,或许唯有火炎本人最为清楚,他原本自信烈焰拳一出不说直接奠定胜局,最起码能给秦天一个下马威,结果对方宛如直接来了一招晴天霹雳,将自己雷得外焦里嫩,浑身乱颤。

犹记得烈焰拳被秦天那平淡无奇的一掌挡住的时候,火炎脸上还噙着一抹冷笑,他认为对方绝对是骄傲自满,自作孽不可活,注定了要败在烈焰拳下。

可是,没想到下一瞬间情况就直转急下,火炎发觉秦天的手掌传来一股莫名的吸力,居然正好死死克制住了烈焰拳,并且这股吸力还顺着自己的拳头吞吸着自身的火属性真气。

那感觉,火炎回想那感觉身体都不由一阵哆嗦,就好像自己在那一瞬间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而秦天则为刀俎,如同生死都拿捏在对方手中,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还不算,火炎更是感应到有一股阴寒的气息窜入自己体内,竟是瞬间使得自身的真气运转出现凝滞,甚至隐隐的还有着冻结的趋势。

短短的一小会,出现如此多寻常时候难以遇见的奇异古怪,火炎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认输,第一时间大呼认输,于是就有了观战学宫弟子看到的那一幕。

“认输了,还不下场?”见火炎好似愣在了原地忘记了动弹,秦天淡淡地说出了一句,拿出那枚铜钱,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异芒。

“雀宝宝,这人可随意吃不得。”

感应到铜钱里雀宝宝传来一种渴望,似乎渴望将火炎体内火属性的真气全部吞噬,这秦天颇有些哭笑不得。

之前,秦天原本想和火炎过过招,试试对方有什么能耐,却没想到隐于铜钱内的雀宝宝突然不安分起来,感受到火炎的气息宛如看到了什么精美的食物,又宛如受到了什么挑衅一样,结果直接将对方吓得开口认输落荒而逃。

这一切火炎自然不清楚,观战的学宫弟子就更不知晓,就算是秦天也只是依稀有着些猜测,却不能完全确定。

不过如此一来却使得秦天在众人眼中愈发神秘莫测起来,不说别的,也无须深究前因后果,单凭简单至极的一掌就打败了新生三甲之一的火炎就足以衬托出他的不凡。

“那家伙,秦天那家伙是怎么做到的?凌惜,我们没看花眼吧?”龙若舞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未了还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从一些细节和事实中,龙若舞推断出凌惜和秦天的关系定然不一般,因为这两人毗邻而居,并且都来自于英灵郡。

已经打定主意要从秦天身上学习到那种奇妙的步法,龙若舞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凌惜,她有些奇怪,不知对方为何戴着面纱而且浑身散发着一种冰寒的气息,不过不管如何先用学宫令牌添加对方为好友总归是错不了。

结果,龙若舞这边刚和凌惜交谈了几句,演武场上的秦天居然已经战胜了火炎,见此一幕,她惊讶得不由张大嘴,嘴里头足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难以置信,发生了什么?龙若舞只觉脑海中乱哄哄,比自己败在了秦天手下还惊讶,说起来她对于火炎还是有所了解,万万没料到对方输得如此……如此令人不敢相信。

“怎么会看花呢?”凌惜轻声说道,她眼睛看不见,不过内心却能映照出演武场上的画面,发现秦天又胜了一场,不由多出了些喜意。

比试也好,切磋也罢,甚至说打架,凌惜原本觉得都是些非常无趣的事,也向来不会感兴趣,不过听到秦天说要带着她去打架,她却不知怎么没有反对。

秦天连战连捷,凌惜的喜意也越来越多,好似头一次发现关注着一个人在场上“打架”也会如此有意思,好似自己体内素来被阴寒气息缠绕的血液都多出来些热度。

年少本就热血,少年就是要不断战斗,然后胜利!

秦天的身体中有着一颗少年的心,来到演武场自然要战斗不息,他只觉体内的热血好似在燃烧,汇同铜钱散发出灼热气息消融着那股阴寒气息,竟这般自动锤炼起了自身肉体。

这个发现让秦天不由有些惊喜,体内的阴阳两股气息居然于此时出现一种近似交融的趋势,他相信只要再多给自己一些时间,或许就能够初步掌控这阴阳两种气息。

“还有谁?”

观战的学宫弟子眼中,这一刻演武场上的秦天绝对算得上是自信心膨胀,宛如根本没将别人放在眼里,不过就算真的如此大多数人也只能选择沉默,这个时候,谁还敢轻易迎战?

人群中,夏虹流放跃跃欲试,而梦菲眼中则闪动着莫名的光泽,似乎也想上场和秦天一较高下,这两人便是新生三甲中的另外两人。

新生三甲,这是一种大多数新生暗地里对于夏虹流放、梦菲还有火炎三人的称呼,同时也是对于这三人展现出来的实力的认可,虽说这三人未必就真的是新生中实力最为顶尖的三人,可就算有着出入也不会出入太大。

先前秦天轻松至极的战胜了火炎,夏虹流放和梦菲两人不由就兴起了上场一战的念头,不过同时又有着些许犹豫,犹豫中还没等这两人登场,却是另有人率先应战。

“依我看,秦天师弟是当之无愧的新生第一,不知可否让在下领教一下高招?”登场应战的人满脸笑意道,此人正是司马良辰,原本他有着另外的安排,可是此时却不知为何急切的选择亲自出手,似乎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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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是司马良辰,星府境的学宫弟子,他怎么上场了?”

“司马良辰居然要和秦天过招,没搞错吧,星府境对战铸鼎境,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么?”

“就是欺负人,铸鼎境武者就算真的能完美铸鼎也就百鼎之力,可星府境武者,就是算最稀疏平常的一个也有着远超百鼎之力,更何况还产生了灵识……”

“这隔了一个大境界,只要秦天稍微正常一点应该就不会答应。”

看到司马良辰上场,就宛如水滴滴进了油锅,观战的学宫弟子瞬间炸开了锅。

“星府境武者,司马良辰?”看着满脸笑意却不知有没有笑里藏刀的司马良辰,秦天有点意外。

铸鼎境和星府境可是有着一个大境界的差距,正常情况下,星府境的学宫弟子是不会出现在铸鼎境学宫弟子切磋的演武场上,当然如若有着不正常就另作例外。

司马良辰这个时候上场应战自然是不正常的,见秦天好似有着犹豫,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绝,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直接拿出一百个上品真晶说道:“秦天师弟,在下刚突破星府境不久,如今见猎心起想要领教一番高招,只要你能撑过十招,这些上品真晶便是彩头。”

“十招?”闻言,秦天脸上不又露出那种莫名的笑意,他虽说隐约觉得司马良辰这个时候上场应战有着些不对劲,但是并不会因为对方是星府境武者就有着畏惧,于是同样一脸笑意道,“有人如此热情送来上品真晶,在下自当奉陪。”

“呵呵,好,好胆识,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见秦天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司马良辰脸上笑意不变,却是不知不觉中多出了些冷意,于是就变成了冷笑,心里想的却是: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这秦天当真是蠢,有点实力却没头脑,简直蠢如猪,蠢猪。

“初生牛犊不怕虎?”听到司马良辰这么说,秦天脸上的那种莫名笑意更多了一些,他不知道对方此时内心的想法,或许就算是知道了也会不屑一顾。猪怎么了?扮猪还能吃老虎呢,何况司马良辰也不虎,顶多病猫一只罢了。

演武场上,不知状态的学宫弟子还以为司马良辰和秦天两人谈笑风生,可事实上还真的不是那么一回事。

司马良辰提出了十招自然是有所想法的,他是星府境武者,演武场上就算能够战胜秦天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意义,故而这不是真实目的。

“秦天师弟,我也不欺你,自会收敛自身真气,看招!”司马良辰口头上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句,眼眸深处却是闪过一丝冷芒,死死盯着秦天。

注意到司马良辰的双目,秦天只觉视线突然一阵模糊,出现万紫千红变幻不定的色彩。

看到秦天神色如同所料的那般出现恍惚,司马良辰不由有些得意,催动暗劲就准备趁此出击,坏了对方的修炼根基,可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自然不可能有所迟疑。

“瞳术么?想乱我神智?真是可笑!”

秦天表面上有着恍惚,不过那是将计就计装出来的,此时他已经愈发觉察到司马良辰的不正常,不由提高了警惕。

只是,这个时候,秦天显然没有将司马良辰和司马骓联系起来,毕竟这两人对于他而言都是无足轻重的角色,只要将对方打倒便是,自然不可能放在心上。

眼见司马良辰攻来,身上却没有散发出强烈的气息,秦天丝毫不敢大意,一手画圆,顿时一股灼热的气息出现,一手画方,很快有一种阴寒的气息缭绕。

“难道摄魂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发现秦天的神情虽有着一丝恍惚,可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含糊,司马良辰不由大奇,他苦练摄魂术,如今是星府境武者,按理说对付一名还没有产生灵识的铸鼎境武者,断然没有失手的可能。

这一些司马良辰已经来不及去多想,他一掌齐出,直接朝着秦天的心口处击出。

这掌看似普通,可是隐藏暗劲,司马良辰没打算凭此直接击碎秦天的心脉,只需落到实处,注入对方体内的暗劲就会缓慢引爆,当时或许不会觉得有什么异样,可是长此以往修炼根基必然败坏,并且会无限降低凝聚星府的可能性。

对于一名天才来说,没有什么打击比变成庸才更沉痛的了,司马良辰看到秦天在演武场上连战连胜后,就冒出这个主意,坏其修炼根基,令其止步于铸鼎,而且一切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进行。

一念到此,司马良辰都不由想要为自己的绝佳妙计叫好,因为这时他一掌已经击在了秦天胸口,当然为此也付出了一些代价,那就是秦天的一左一右两掌结实落在了他的身上。

对方只是铸鼎境武者,司马良辰自然无惧,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完全硬接了两掌,发觉身体一阵冰寒一阵炽热之后就没有什么异样,根本没有受伤,只道秦天实力太逊,击出的两掌根本没有什么力道。

这样一想,司马良辰笑了,他看到这个时候秦天居然也笑了,自己不由就笑得更加得意。

看着司马良辰得意的样子,秦天也大致知道对方在得意些什么,他只是笑而不语。

司马良辰的这些伎俩,若是换作另外一名铸鼎境武者恐怕还真要遭了暗算,可是却瞒不过秦天,而且他也无惧,暗劲入体的一瞬间就被体内的阴阳两股气息给消融了。

如此一来,司马良辰自认为才智无双,计谋得逞,却不知道实际上发生了什么,又催动暗劲随意和秦天过了九招后就哈哈一笑道:“秦天师弟果然不同凡响,在下压制着自身修为居然不能在十招内取胜,佩……”

佩后面是服,司马良辰这个时候没有服的意思,他只是想说“佩服”,结果后面那个“服”字还没说出口,却感觉体内气血翻涌,一时说不话来,同时喉咙一甜,那是嗓间有血。

“佩服是么?哈哈,在下也是佩服,佩服良辰空话连篇,居然没有哇的一下大口吐血!”秦天一脸可惜的样子说道。

“你?”闻言,司马良辰一阵惊疑不定,困惑间无数念头闪过,却觉得脑海中此时一片空白,喉咙却越来越甜,这下是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下真的吐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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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良辰吐血,被秦天打到吐血?

怪事天天有,今天好似特别多,看到司马良辰突然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来,观战的学宫弟子已经不知如何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秦天对战司马良辰,铸鼎境武者和星府境武者之间的交锋,这交锋的结果委实太难以令人相信了些,如果说秦天略胜一筹也就罢了,可事实却是秦天在看似随意普通的十招之后打到对方吐血,别说罕见或是亲眼所见,甚至有的学宫弟子在这之前闻所未闻。

司马良辰虽说成为星府境武者时日尚短,可毕竟也是货真价实的星府境武者,别说观战的学宫弟子没想到过会是这种结果,就算他自己想过万千种可能,唯独没想到过这种可能,因为这……不可能。

对于司马良辰而言,这是不可能的,可是秦天却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事实胜于雄辩,一切自认为的不可能其实并非真的不可能。

秦天原本认为和司马良辰交手会有一番苦战,没想到轻松加愉快,对方另有目的故而没有全力出手的意思,他自然乐得如此,正好笑而不语。

面色阴沉似水,司马良辰擦去嘴角的血迹,查探了一下发现体内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势,却不知之前为何会突然吐血,不由好生怪异,有心撂下几句狠话,可是此时此刻说这些明显有些自己打自己脸的意味,还不如有气度一点……捧杀。

“秦天师弟,果然厉害,当之无愧的新生第一人,在下佩服。”司马良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收起脸上的阴沉,强忍住怒火还不忘捧秦天一句,暗中想的却是:如今将此子捧得越高,待来日秦天必然摔得越狠,却不知他发现自身无法聚星府时是如何一种表情。

想到这里,司马良辰顿时就平衡了,觉得自己一口老血吐得也值了,脸上阴沉还未全部散去却已经有着笑意出现,可谓是笑得阴沉。

至始至终,秦天笑而不语,看着司马良辰阴沉的笑,他有些清楚对方在思量着什么,

不过秦天也懒得多去理会,对他而言司马良辰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现在想怎么笑就怎么笑去,若不招惹自己也就罢了,若还想着招惹自己,有对方哭的时候。

……

“秦天,你究竟是怎么将司马良辰打吐血的?”眼见秦天和凌惜结伴离开了论道殿,龙若舞连忙跟了上去,满脸好奇的问道。

“论道殿演武场是个好地方,来这么一次就收获了如此多上品真晶,不错,不错。”秦天自顾自得意,就宛如从来没见识过如此多真晶的粗俗之人。

难道真的是自己高看他了,还是他故意在伪装?见到秦天这幅摸样,龙若舞不由出现疑惑,可是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不由将之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一遍又一遍,秦天却好似根本没听见一样,龙若舞脸一黑,感觉自己都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她快要发飙了,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秦天轻飘飘来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憋着熊熊燃烧的怒火,龙若舞又重复了一遍,瞪着眼,好似秦天这回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定然要动手打上一架……哪怕自己有可能不敌。

“生气了,有怒火,对不对?实话告诉你,司马良辰就是气吐血的,从这一点来看你比他强多了。”秦天丝毫不惧瞪着眼的龙若舞,自顾自说道。

气得吐血?真是一派胡言,信了你的话就有鬼了!龙若舞腹诽不已,立时就准备出言反驳,可一想到自己还打算着要从秦天这里学到那种奇妙的步法,原本彼此关系就僵,要是此时雪上加霜,将关系弄得更僵岂不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这样一想,龙若舞连忙想着法子将怒火一点一点压回去,暗暗觉得自己其实真的比司马良辰厉害,至少,至少之前自己在演武场上接连落败也没有吐血不是?

这样对自己说着话,龙若舞好似还真的信了秦天的话,当然信不信对于她而言根本没有太大的关系,硬的不成那就来软的试试,她现在要的就是尽量拉近与秦天之间的关系,万一,万一对方一高兴将那奇妙的步法传授给了自己,岂不是皆大欢喜?

越想越是觉得有可能,龙若舞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不是何时笑了起来,可眼中却还留存着愤怒,使得她这一刻看起来甚是怪异。

看着面色怪异的龙若舞,秦天这回是真有些不清楚她在思量着什么,不过他也不用去理会,鼎湖峰已经近在眼前,论道殿演武场上威风了一把,是时候回湖畔别院修炼了。

在武殿学宫中,还有什么能比自身的实力一点点变强更为幸福的事么?至少,秦天现在还想不出,也不愿想,提升修为实力,这样简单充实的每一天感觉很好。

“凌惜姑娘,你和秦天的关系不一般吧?”发现凌惜一直没说话,有所打算的龙若舞来了一个曲线迂回,试探着问道。

关系一般么,还是不一般?听到龙若舞突然问起,凌惜不由自主就想起那一夜秦天将火热的手掌紧紧贴在自己的肌肤上,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回答,于是她就没有回答。

“不回答就是默认,看来肯定是不一般了。”没听到凌惜回答,龙若舞却好像自己已经发现了真相一样,顾自高兴着,也不知高兴什么。

“龙姑娘说笑了,你我和秦天同为学宫弟子,关系自然不会一般。”听出龙若舞话语中有些意有所指的意味,凌惜摸凌两可的回了一句。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龙若舞笑嘻嘻的说着,这个时候好似完全忽略了秦天,顾自找着话和凌惜交谈着,不多时就来到了湖畔别院。

“龙姑娘还挺特别的。”回想着一路上龙若舞东拉西扯说了许多,未了还言若是有闲定要长谈一番,凌惜此时真不知该做如何评价。

“是挺特别,简单,直接,就是脾气太火爆了些,动不动就嚷着打上一架。”秦天脸上略有些怪异,龙若舞的心思他多少知道一点,不过踏天七步显然不可能轻易传授给对方。

返回湖畔别院后,秦天又开始了简单充实的修炼生活,不过他在论道殿的表现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新生第一人”的名头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在学宫内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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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转眼间秦天拜入武殿学宫已经过去了半年,这期间他大多时候都是在湖畔别院,处于一种类似闭关修炼的状态。

偶尔心血来潮时,秦天也会陪同凌惜前往论道殿演武场“打打架”。每次都是大胜而归,可以说自出战以来从无败绩,这样一来他“新生第一人”的名头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弱,反而是愈发响亮,这倒是他自己未曾想过的,甚至这名头都传到了负责教导新生代弟子的一些学宫长老耳中。

除了修炼之外,对于秦天而言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化解凌惜体内的寒疾。

许多时候甚至无需等到凌惜寒疾发作,秦天只要自身能够承受,就可以主动引导疏散对方体内的阴寒之气。

这样一来,秦天原本认为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化解凌惜的寒疾,却没想到事实上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凌惜体内的阴寒之气宛如无穷无尽一般,或者说阴寒之气宛如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差不多可以类比于血液,自身血可流却又会源源不断产生新的血液,但若真是血液枯竭恐命不久矣。

慢慢的秦天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的办法最多只是起到缓解凌惜体内寒疾的作用,却远远达不到根除。

甚至秦天还有一种感觉,若自己真的将凌惜体内的阴寒之气吸收一空,于对方而言可能不是寒疾消除,反而是丢了性命。

或许这一切也跟秦天如今只是铸鼎境有着很大关系,若是自身修为更高一些他未必没有根除之法,只是现在还真是没什么好的法子。

自身的情况或许凌惜自己是最清楚的,她知道寒疾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在秦天的帮助下根除,最终要靠的还是自己。

当然凌惜需要的也不是根除,只不过是压制,这也是当初她前往英灵郡府希望将通灵雀带走的原因,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秦天与通灵雀建立起了一种莫名的联系,这才有了后来一同拜入武殿学宫。

“秦天,我好多了,现在寒疾至少不会轻易发作,而且发作时也不会如同以前那般生不如死,等突破到星府境,想必依靠自身就能压制住。”如同往常很多次那般,这一天秦天来到凌惜的住处,等到一切结束后,凌惜轻声的说着。

即便已经有过很多次的接触,可每次当秦天的火热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肌肤上时,凌惜依旧会不自主的感觉到一种羞意,心跳也不知何故就会砰砰乱跳。

“是么?那就好。”秦天回道,看着凌惜原本苍白的脸上现如今已经开始渐渐出现血色,不由欣慰,总的而言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我的意思是……”听到秦天只是随意回答了一句,好似并未深想,凌惜不由咬了下嘴唇,宛如鼓起了勇气,说道,“我的意思是往后其实你无须如此频繁来替我压制体内寒疾。”

听到了凌惜这么说,秦天不由沉默了一下。

“秦天,我是怕因此耽搁了你自身的修炼,并没有别的意思。”发现秦天无言,凌惜不由补充了一句。

凌惜的意思秦天不知道有没有真的明白,总之他默默点了点头回答了一句。

一时间,凌惜和秦天都默默无言,寻常时候他们还会彼此闲聊几句,这时候却不知说些什么,好似两人之间的关系因为之前的三言两语突然间就变得疏远了一些,亦或许从来就没有过亲近又何来疏远之说?

秦天正准备告辞的时候,凌惜却是突然拿出学宫令牌看了一下,然后打开了院门。

半年来,龙若舞时常会来湖畔别院找凌惜,一开始她是想着曲线迂回进而从秦天那里学习到踏天步法,却没想到收效甚微,不过一来二去倒是发现自己和凌惜挺聊得来。

“凌惜,好消息,好消息啊。”此时,院门外站着的那人正是龙若舞,她一脸喜悦地说道,看到秦天也在院中却不由瞪了一眼。

“什么好消息?”凌惜问道。

“还记得前些天我说过的话么?万载之前古神葬地突然显现于世,当时不知何故,四大神圣组织居然联手派人进入古神葬地进行探秘,中央皇朝也有诸多高手参与其中,只是声势虽浩大,最后安然而回的却寥寥无几。”

“后来,四大神圣组织之一的武道圣殿耗费了大量资源建造了一座天宫,也就是如今的天都岭武殿学宫,据传天都岭之下镇压有大片埋骨之地,与古神葬地有着一丝关联。”

“不过这些对于我们而言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埋骨之地可以寻找到完美铸鼎的方法,学宫历史上有数的完美铸鼎先辈据说都曾进入了埋骨之地,而我想说的是埋骨之地不久之后就将开启。”

龙若舞一脸兴奋地说着,眼中闪着亮光。

“前不久我查阅了一些学宫内的典籍,确实有这方面的记载,在埋骨之地虽然有可能寻找到完美铸鼎的办法,但是同时也代表着莫大的危险……”凌惜话语间好似有些担忧。

“危险算什么?修行一途本就凶险莫名,修炼到高深境界还可能遭逢劫数被雷劈死呢!难道因为这就放弃修炼?我辈修士,本该有此觉悟!这一次是恰逢其会,我现在铸鼎境已经难有寸进,却不甘就此突破至星府境,纵然埋骨之地有着再大凶险也要去闯一闯!”龙若舞目光坚定的说道,同时她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又微微一松,“天都岭也不止武殿学宫,还有着都台府宗之类的大小宗门,届时不知有多少铸鼎境武者会想方设法进入埋骨之地,别人都无惧,我们何惧之有?”

“铸鼎境武者?埋骨之地只允许铸鼎境武者进入么?”听龙若舞说完,秦天不由询问了一句。

耗费了半年时间,秦天原本认为完美铸鼎不是问题,可当自己达到九十鼎之上时,每提升一鼎都是万分艰难,纵然是阴阳二气一直锤炼着自身,收效依旧是缓慢无比,似无形中有着某种规则限定了这一极限。

“最好是铸鼎境武者进入,若是星府境或是通灵境甚至更高境界的武者贸然闯入,很有可能会触动埋骨之地,引发不详,化为其内的一具枯骨……”听秦天问起,龙若舞露出一丝惧怕的神情说道,显然想到了某些可怕的传言和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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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上元灯会之后,秦天和凌惜与英灵郡的数十名海选弟子一齐来到天都岭武殿学宫,尔后通过摸底考核成为正式弟子。

这样算来,如今已经过去了半年,确切地说不是正好半年,而是六个多月,龙若舞来到凌惜居住的别院,说到了埋骨之地不久之后就要开启,其实真正开启的时间是中元,中元节俗称鬼节、七月半,家家户户都会在这一天祭祀祖先。

“这么说来还有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听龙若舞说完,凌惜流露出一丝思索,似乎在思索到底要不要冒险进入埋骨之地,又或者在思索着别的什么。

“怎么,秦天,难不成你也准备进入埋骨之地冒险么?”眼见秦天流露出一些感兴趣的神情,龙若舞不由略显得意的问道。

“既然恰逢其会又岂有错过之理?”秦天答,先前听龙若舞提到在埋骨之地有可能找寻到完美铸鼎的办法,他就打定了主意。

“那你呢,凌惜?”听明白秦天话语间的意思,龙若舞询问起了凌惜,毕竟大家都是同门,几个月的接触之后相互间也算是有所了解,若是一起进入埋骨之地说不定彼此间还能有所照应。

“不知到时候如何进入埋骨之地?有什么限制和要求么?”凌惜问道,好似有着意动。

“限制倒是没什么特别的限制,铸鼎境学宫弟子,若是想要进入埋骨之地只需自行向学宫长老提出申请,耗费一定的学宫积分或是真晶就能获得资格,只不过进入埋骨之地后一切后果自负……”听凌惜问起,龙若舞详细回答着。

学宫积分需要正式弟子完成相应的学宫任务或是做出什么特别的贡献才可以获得,在武殿学宫内可以利用学宫积分兑换丹药、功法、武技之类自身所需之物,可谓是用处众多。

不过,秦天和凌惜拜入武殿学宫之后还真没接过什么学宫任务,更谈不上什么特别的贡献,自然也就没有学宫积分。

好在这一次进入埋骨之地的资格可以利用真晶代替学宫积分,这样一来秦天和凌惜倒是少了这方面的担忧,而不必如同正式弟子兑换某些学宫收藏的功法、武技一样必须要求使用学宫积分才能进行兑换。

院中,凌惜、龙若舞和秦天三人略作商议便纷纷打定了主意,埋骨之地短则数年,长则十数年才会开启一次,错过了这一次却不知下次何时开启,自然要把握住机会。

接下来些天,得知埋骨之地将要开启,许多铸鼎境的学宫弟子纷纷提出了申请,其中便包括秦天三人。

这资格的获取倒是简单,如同龙若舞所言的那般只需向相关的学宫长老提出申请接着缴纳一定的真晶即可,如此之后每个人都会获得一个雪白的镯子作为凭证。

得到凭证之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准备和等待。

常言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秦天虽然对于自己很是自信,但是现在毕竟是肉体凡胎,准备充分些总是错不了,于是他使用真晶在学宫内购置了许多所需之物。

这一个月,天都岭附近的区域好似突然间变得热闹了起来,多出了许多铸鼎境武者,各自想着法子做着准备,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

武殿学宫,鼎湖峰,那个湖畔,秦天正拿着画笔刻画着美如画的景致,发觉埋头苦修收效甚微之后,这些天来他闲暇时便会作作画,调节调节自己的心境。

就算如此,秦天体内的阴阳二气依旧其实时刻锤炼着肉体,经过长时间的适应和炼化,如今的他已经能够调动运用那股阴寒之气,如若汇同铜钱散发出的炎阳之气,双手化太极,倒不失为一种绝佳的手段,进可攻退可守。

肉身终无极,双手化太极,就算现如今有着自身的局限,秦天相信至少在铸鼎境中自己应该是显有敌手,便是星府境也并非不可以一战,此时他若再对上当初的司马良辰,或许就不是十招后让对方吐一口血那么简单。

“秦天,画的还不错蛮,要不这幅画送给我?”秦天的旁边站着一名紫发女子,正是龙若舞,她看着画,觉得甚好,虽然说不出到底哪里好,可就是觉得喜欢。

“送你可不成,一百上品真晶卖给你。”秦天随口说道,他虽只是随意的作画谈不上什么高深的作画技巧,可画作中或多或少的融入了些许自身的领悟,若有人得到这幅画,或许还真能体会一二。

“一百上品真晶,你怎么不去抢啊?这也太贵了点,不行这幅画我很喜欢,你送给我!”龙若舞眼一瞪,一百上品真晶对于她而言算不了什么,可一想到就花一百上品真晶购买秦天随意画的一幅画,她就有着万分不乐意。

“九十九上品真晶,不能再少了!”秦天作出了让步,不过丝毫没有送画给龙若舞的意思。

“你,成心和我做对是不是?未免太小气了。”龙若舞差点无语,九十九和一百又有多大的区别。

“爱买不买。”秦天瞥了一眼龙若舞,一点也没有理会的意思,笑了笑道。

秦天看得出来,龙若舞好似真的喜欢他的画,没想到这脾气火爆的丫头还对着宁静致远的画作感兴趣,或许一动一静正为互补。

“明天就是埋骨之地开启之日,最近学宫内来了不少小宗小派的的弟子,这些人都是为了借用传送法阵而来,今天还来了几名医谷弟子,只是修为实在是太弱了些,其中有名女弟子甚至都没有铸鼎九重……”听秦天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龙若舞也不想示弱,可一时又想不到什么好说辞,索性顾左右而言其他。

“医谷?什么医谷?”秦天闻言,神色微微一动,如此问道。

“好似叫什么长白医谷来着,据说培养出来的弟子修为虽不怎样,可个个医术精湛……”龙若舞回想了一下,如此答道。

长白医谷?秦天的画笔一顿。

见状,龙若舞好似恶作剧般身体轻轻撞了一下秦天,带动了那支画笔,顿时那幅画上有了瑕疵,画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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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糟蹋了,秦天也没了继续作画的心情,拿起来直接就撕。

“别呀!撕了干嘛?”龙若舞急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就算画作有了瑕疵未尝不可以送给我啊。”

“没画好,留下来就没有意思了,也不可能留下来。”秦天一点也没有理会的意思,撕碎的画作在雀宝的火焰中直接化成了灰烬。

“怪让人可惜的。你该不是为了气我才故意毁掉吧?”龙若舞摇了摇头道,想着刚才自己的举动突然有点心虚。

秦天淡然一笑,逗了逗站在自己肩头的雀宝,他自然不可能为了这么点小事故意去跟龙若舞怄气。

就像完美铸鼎,追求的是极致。

画画也一样,没有画好,宁可毁掉也绝不留下。

“你刚才提到长白医谷,知道长白医谷都有哪些弟子来到了武殿学宫么?”秦天问道,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双纯净明亮的眼眸,那名有着淡淡出尘气质的女子。

“这我如何知晓?对了,你怎么突然对长白医谷感兴趣?前些天提到别的宗派弟子时,你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龙若舞一脸疑惑的看着秦天,接着又道,“当然想要知道长白医谷来了哪些弟子也简单,只需发送讯息询问一下就知道了。”

学宫令牌在手,发送讯息打听了一下,不多时龙若舞就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或许是觉得之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毁了那幅画作,她也没故意卖关子,全部告诉了秦天。

“纳兰青沧,她也来了么?”当听到纳兰青沧的名字时,秦天不由自语了一句。

“怎么,看来你是认识那名长白医谷的弟子,要不现如今一同去迎客院瞧瞧?”龙若舞提议道。

……

“诸位师弟师妹,在武殿学宫可不比长白医谷,更何况现如今众多宗派弟子混杂,大家莫要随意走动,以免招惹什么事端……”武殿学宫的迎客院,楼阁林立的某处,一种阔额男子正在吩咐着什么。

“禾木师兄放心,我等自然晓得分寸。听说明天武殿学宫会开启通往埋骨之地的传送法阵,可能够真正进入埋骨之地还要看各自的机缘,不知是真是假?”另一名眉宇间还有着些许稚气的男弟子问道,显然有着疑惑。

“此事无须多加理会,届时只需按原计划行事即可,我们主要的任务是留在安全区域利用学习掌握的医术帮助武殿学宫弟子。埋骨之地开启可不简单,有另一种说法叫作年青一代的封鼎战,我等若是能够跟同武殿学宫的弟子获得些许好处便是足矣。”名为禾木的阔额男子说道。

“确实如此,武殿学宫可非同凡响,连预备弟子都至少铸鼎境九重,而且还是能够登天梯登上三十阶的铸鼎九重,正式弟子更是了不得,若是有着相熟之人在武殿学宫就好了。”

“禾木师兄不就是有着同郡故友在武殿学宫么,到时正好带我们见识一下。说实话长白医谷和武殿学宫一比还真是大巫见小巫,草庐见高楼!”环视着精美的楼阁,长白医谷的一名女弟子满脸羡慕,然后又眉头一皱道,“青沧师妹,禾木师兄所吩咐的记下没有,修为如此弱真不知谷内长老将你派来干嘛,可别惹出什么篓子来。”

长白医谷一共十多人,纳兰青沧正是其中一员,听到那名一脸献媚之意女子的话语,她依旧注视着阁楼外的天空,似在看着什么想着什么。

“纳兰青沧,师姐说话你听见没有,别以为禾木师兄看重你,你就可以随意乱为……”见纳兰青沧一副置之不理的样子,献媚女子顿时怒道。

“好了,青沧师妹性子素来如此,说不上随意乱为。该吩咐的都已经吩咐,我先去拜访一下同郡故友。”禾木适时道,居高临下随意往楼阁下方看了一眼,这一看,他不由瞪大了眼。

“禾木师兄,怎么,怎么突然会来这么多武殿学宫弟子,而且看着那些人穿着的服饰,其间有不少是正式弟子。”

“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些武殿学宫弟子往我们这个方向来了。”

“对对对,正是如此,难道说是禾木师兄的同郡故友结伴而来?”

看着禾木瞪大了眼,另外的那些长白医谷弟子很快也注意到了远处的那一些,顿时有着惊讶,纷纷猜测道。

“同郡故友?”听着七嘴八舌的话语,禾木不由愣了一下,他很清楚不是这么一回事,因为这种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暗暗又期待是这么一回事,因为有的时候明知不可能但依旧会有着期待。

“走走走,还愣着干嘛,赶紧都随我来!”有了一丝期待,禾木连忙下楼,只见一群武殿学宫的弟子确实是朝着这个方向而来,顿时那一丝期待更浓郁了。

“看,那些就是长白医谷的弟子。”人群中,龙若舞对着秦天说道。

“这些学宫预备弟子还真是热情。”秦天苦笑了一下。

迎客院临近学宫预备弟子修炼生活的区域,秦天本意是来看看纳兰青沧,没想到离开鼎湖峰刚来到此处就被簇拥在了人群中。

“寻常时候可不会这么热闹,大家还不是想见识见识‘新生第一人’究竟是如何一种模样么?你如今的名头可不小,预备弟子成千上万人中都流传着你的传说。”龙若舞嘻嘻一笑道,一点也没觉意外。

“还变成了传说。”秦天一时不知作何想。

“可不是么?据说预备弟子中有不少女子还嚷着要给你当伴读呢,毕竟你的五个伴读名额至今都没有使用。”龙若舞可是很少看见秦天苦笑,此时不由继续打趣。

“若舞师姐,到了,到了。”大胖子陈放满脸堆笑的说着,他身体壮硕倒是正好在前方开路,龙若舞将此人叫来也不知是不是早就有了这种打算。

“是长白医谷的弟子么?”陈放似有意在龙若舞面前献献殷勤,拨开人群抢先问道。

“在下长白医谷禾木,不知诸位来此有何贵干?”眼见几名正式弟子从人群中走来,最前头是一名胖墩,禾木虽觉得和自己想象的有所出入,但依旧有着兴奋,连忙恭声道。

“青沧。”秦天没理会别人,一眼就看到了衣着素雅,有着淡淡出尘气质的纳兰青沧,不由朝着她招了下手。

看到秦天,纳兰青沧的脸上有着喜色,问道:“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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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青沧师妹怎么会认识武殿学宫的正式弟子?”眼见纳兰青沧跟随着秦天等人而去,长白医谷中那名满脸献媚的女子大为错愕,同时也有着羡慕。

“这位师兄,请问刚才那……”禾木同样有着疑问,对方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带走了纳兰青沧,这使得他不由的皱了皱眉,连忙问起了还没有远去的陈放。

话说出口,禾木却一时不知要问什么,面对武殿学宫的正式弟子,自觉低人一头,他下意识将陈放喊作师兄。

“怎么,你们连秦天师兄都不认识?”陈放想也没想,便如此回道。

“秦天师兄?”听到这个名字,禾木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着,觉得有些熟悉,可一时脑子又好似短路了一般,愣是想不起来。

发现禾木好似真的不认识秦天,陈放不由瞪大了眼,尔后念头一转,露出一丝笑意,说道:“这么跟你说吧……”

唾沫星子乱飞,陈放眉飞色舞地说了一通,说得禾木那是一愣一愣的。

“你的意思是那名秦天师兄乃是‘新生第一人’,而且正好和青沧师妹相熟?可是秦天他不是英灵郡……”好一会儿,禾木总算抓住了陈放话语中的重点,如同一道亮光突然闪过,他突然记起在哪听说过秦天。

瞬间想起秦天这个名字,想起来他就是英灵郡王之子,那个神智涣散空有一点蛮力的小郡王,禾木下意识便说出口,可话刚一出口他便意识到此时说这些有着不对,话语连忙一顿。

“诶哟,不错哟,这么看来你还是知道秦天师兄的。”陈放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似很满意自己话语达到的效果。

“惭愧,惭愧,青沧师妹就是来自英灵郡府,在下一时还真没想起秦天师兄就是英灵郡王之子。”禾木陪着笑道,暗自则是疑惑连连。

禾木是听说过秦天,只是当初是宛如听笑话一般的在听,还真没想到秦天居然成功拜入武殿学宫直接成为正式弟子,并且还有着“新生第一人”的名头,不管这名头有着几分真,总之万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招惹的。

这样一想,禾木顿时想通了,同时暗呼侥幸,幸好自己对于纳兰青沧虽有着些许觊觎之心但是总归没有耍过什么卑劣的手段,否则现如今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

“你如今都没有铸鼎九重,怎么会想着冒险进入埋骨之地?”好不容易从人潮汹涌中抽身而出,秦天想到了什么,便直接询问起了纳兰青沧。

“我想长长见识行不行?你如今是武殿学宫的正式弟子,而且还有着响亮的名头,该不会是嫌弃我修为太过低弱吧?”听秦天这么问,纳兰青沧的脑海中不由回荡起先前人群中的议论纷纷。

“你自幼住在英灵郡府,以前都没有嫌弃我神智不全,如今我又怎么可能会嫌弃你修为低下呢?幸好听若舞师姐提了一句才知道你来到了武殿学宫,来见你自然是人之常情。”秦天笑了笑道。

“当初发现你开启星魂印记后,原本就知道你修为提升惊人,没想到惊人到如此地步。”纳兰青沧细细看着秦天,这是自己印象中的秦天,可又好似有着不同,至于不同在何处却又说不出来,兀自觉得好生奇怪。

奇怪归奇怪,纳兰青沧此时的心情还是喜悦居多,对于她而言,秦天可以说是自己的一个亲人,如今在这“亲人”在武殿学宫都渐渐传开了名头,自然是可喜之事。

平凡有着平凡的喜乐,一路上在纳兰青沧的笑语声中,秦天的心情也不错。

一晃眼便是一天,中元节这天如约而来。

鼎湖峰大大小小的湖泊众多,其中最大的一个湖泊位于山脚,一眼望去,湖水呈碧蓝之色,此时这湖面上有着一道光门,通向埋骨之地。

能够成为武殿学宫正式弟子,几乎是万里挑一都难以形容的人才,其中便有许多完美主义者,明知有着危险可依旧选择进入埋骨之地的弟子还真是不少,当然还有着许多预备子弟。

作为武殿学宫预备弟子,一年内若不能登天梯登上六十阶,可就没有了成为正式弟子的希望,而预备弟子数量远远多于正式弟子,在凶险和机遇并存的时候,其中自然会有许多人选择搏一搏。

进入传送光门之后,秦天视线中充斥着耀眼的光,当一切恢复如常,他看到的依旧是碧蓝色的湖水,或者不能说是湖水,因为根本就是无边无际,如同海一般宽广。

如果说真是要比作海,那么秦天自己脚下就是一座岛,一座满是冰雪的岛,寒意凛然,冰雪岛上陆续有着人影出现,他很快就看到了纳兰青沧、凌惜、龙若舞等人。

“看来这里就是所谓的埋骨之地。”

秦天暗自想着,稀奇的是他在这里居然隐隐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

很快,大家就开始四处走动打量起来,岛屿四周,碧蓝的水面看着很是平静,可平静中却好似隐藏着某种莫大的凶险。

“平静的水面下暗潮涌动,据学宫典籍记载,要从现在的第一个岛离开,水路是万万不行,那绝对是自寻死路,唯有通过连接着第一岛的白骨路才能前往另外的岛屿。”龙若舞说道。

第一岛的尽头,有着一条漫漫长路,在远处看时,看起来宛如一条细长的白线,一直绵延到视线的尽头,而直到走近了才会发现铺就这条路的居然是根根白骨。

“这就是白骨路么?踏上去好似都能听到某种奇怪的响声,真是让人慎得慌。”

“如果不想变成这路上的枯骨就最好安静点,凶险和考验可随时都会来临……”

先行踏上白骨路的一些人这么说着,可很快就没有声音传出,而那些人影也在白骨路上渐渐模糊起来,直到根本看不见,就好似路依旧是路,可人却无端消失了。

这一幕甚是诡异,让后来者前进的脚步都不由有了迟疑。

纳兰青沧莫名觉得有些害怕,然后伸手拉住了前面那人的手。

“牵着手,跟我走。”白骨路前,觉察到自己手间有着异样,秦天的脚步稍稍一缓,回身对纳兰青沧说道,然后没有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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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踏上白骨路时,肉眼看去只觉丈许见宽,不过随着秦天一步踏出,却好似自己踏上的不是一条路,而更像是一座白玉砌成的长桥,路面或者说桥面竟瞬间开阔起来,绵延向远方。

回望处,冰雪岛已经变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再向前走几步后发现连这个模糊的轮廓都消失了。

纳兰青沧对于埋骨之地也有着一些了解,知晓踏上白骨路之后唯有不断前进不能后退,其间会遇到各种考验和阻挠,一旦后退就会直接回到冰雪岛。

四周寂静的有些可怕,根本看不见其余的人影,原本一起行进的凌惜和龙若舞等人也不知如今身在何处,纳兰青沧不由暗暗心惊,很快发现就算是秦天也在自己的视线中变得若隐若现起来,那感觉就好像自己一旦松手想要再度牵手就难了,甚至说不可能。

这种感觉来得如此突兀又如此真实,突然间好像有着一道风刮来,透着彻骨的寒意,纳兰青沧不由打了一个寒颤,生怕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连忙用力握紧了那只手,可不知为何那只手并没有原先那种让自己安心的暖意传来,传来的居然是比寒风更为凛冽的寒意。

怎么回事?纳兰青沧下意识的想着,目光下意识望去,只见这一刻自己握着的居然不再是秦天的手,而是一只遍布紫色鳞片的怪异爪子,视线中秦天原本模糊不清的身影在这一刻居然变成了一头有着恐怖气息的蛮兽。

这一幕可真是将纳兰青沧吓到了,她下意识的就准备松手,可突然间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惊慌,脸上出现一种坚定,不断开口问道:“秦天,你还在么?秦天……”

当那道寒风吹来时,秦天同样有着遍体生寒之感,不过自从汲取了少部分凌惜体内的阴寒之气后,他的肉体长久经受着阴寒之气的锤炼,故而觉察到的寒意远没有如同纳兰青沧那般强烈。

寒意只不过是最为直观的体会,风中似还有着另外的气息,秦天的目中有着光芒汇聚,他在风中看见了一个朦胧又熟悉的女子身影,竟有着丝丝召唤之意从这女子身上传来,似不断催促着他加速前进,抛下所有全速前行。

“迷幻之风!”秦天目中光芒连闪,很快就洞悉了风中夹带的诡异,丝毫没有受那丝召唤之意的影响,而此时耳边才隐隐传来纳兰青沧的呼唤声,两人在前一刻竟宛如彼此被隔绝了一样。

“我在。”秦天答道,目光凝聚,他看到了脸上有着茫然之意的纳兰青沧,感受到对方小手传来的某种无助,想了想,不由将之紧握。

好似只是一瞬,又好像过了许久,纳兰青沧脸上的茫然越来越多,就在这时她听到了秦天的回应声,内心不由一定,再看时发现哪还有什么紫色蛮兽的影子,就宛如先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真的是错觉么?如果是的话,为何莫名其妙会产生这种错觉?纳兰青沧暗暗疑惑,不过看着秦天的身影渐渐又变得清晰,自己的手心处传来一股令人安心的暖意,她顿时觉得那种彻骨的寒意都消退了不少。

“这风中有着诡异,能惑乱本心,切莫受之扰乱。”见纳兰青沧脸上浮现出一种不解的神情,秦天提醒道。

惑乱本心?

听秦天这么一说,纳兰青沧暗自一凛,怪不得之前自己内心里突然浮现出各式各样怪异的念头,充满了恐惧和不安,甚至看到了一头紫色蛮兽,下意识就准备松手,原来……

深吸了一口气,纳兰青沧连忙固守本心,她对于秦天说的话丝毫没有怀疑,她甚至觉得前一刻自己如若真的松手,估计自己很可能就会迷失,迷失在风中。

迷失在风中,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幸运的话,纳兰青沧觉得自己应该会重新退回冰雪岛,可若是不幸的话,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之前还在想着白骨路上随时都可能会有着考验和阻挠出现,纳兰青沧还真没料到才刚走出几步考验就无声无息的降临了,不由暗自提醒自己要时刻保持警惕。

寒风吹过,没过多久,又有着一道暖风吹来,暖风吹得行人醉,只觉通体暖洋洋的无比舒泰,会令人第一时间兴起一种长久驻留原地不再动弹的想法。

此时的暖风如同迷香,香味熏人,熏得人沉醉,纳兰青沧就有一种沉醉的感觉,她面上浮现丝丝酡红好像喝醉了酒一般,甚至脑海中不断有着难言的睡意传来,似有一个声音在说话,告诉她闭眼,闭上眼睛睡一觉便能通过白骨路,无须一步步前行就足以至千里。

“不对,幻觉,一定是幻觉,纳兰青沧,你要坚持住,怎么能连最开始的一点考验都经受不住……”有了前一次的教训,纳兰青沧这回倒是清醒多了,内心不断提醒着自己以此抵御那好似从四面八方袭来的醉意睡意。

昏昏沉沉中,纳兰青沧也不知又走出了多远,总之她一直牵着秦天的手,突然间觉得有着对方在前作为自己的指引真好,就算风再大也丝毫不用担心自己会迷失方向。

当迷幻之风渐渐消散,眼见纳兰青沧面色有着些许异样,不过整个人还算是保持着清醒的状态,秦天不由加快了脚步。

接下来的一段路倒是相安无事,宛如真的只是寻常的一段路,纳兰青沧发现秦天在自己的视线中终于不再是模糊的身影,顿时觉得内心又安定了几分,同样加快脚步跟上对方的步伐。

力所能及,纳兰青沧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托了秦天的后腿。

其实按照长白医谷那些弟子的原计划是驻留在冰雪岛,毕竟一旦踏上白骨路就意味着莫名的凶险,可冰雪岛则安全得多,而且有着不少区域对于铸鼎境武者修炼有着裨益。

不过有着秦天领路,纳兰青沧自然不愿留在冰雪岛,发现自己和秦天的修为有了莫大的差距后,她迫切的想要提升自己以便能够赶上对方的步伐,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奢望,可努力还是需要。

努力至少意味着还有希望,不努力就连丁点希望都没有了,人生在世,希望还是要有的,万一成真了呢?

156



雨不知从何而起,

甚至还带着淡淡的杏花的味道,

“沾衣欲湿杏花雨。”纳兰青沧嘴里默默念道。

雨很细,如同棉丝,人行在其间颇有种浑然不觉之感,只是一切都不会无缘无故得来,纳兰青沧知道或许在迷幻之风过后,另一种考验又要来临了。

白骨路上有着诸多考验,可并非每一名踏入者的考验都相同,而是因人而异各有不同,就如同每个人的际遇一般,或许有着相似之处,却绝不可能一模一样。

细雨如烟,行走在其间便如同行走在烟雨之中。

英灵郡地处大夏皇朝以北,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纳兰青沧何曾见过类似这种烟雨绵绵的场景,据说这一幕倒是在遥远的南方时有出现。

绵绵的雨中又吹来了轻轻的风,和风细雨不思归,纳兰青沧发觉那种令自己沉醉的气息又出现了,忙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让自己保持着清明,转而去看秦天,却发现对方面色如常,好似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不由觉得好生奇怪,难道自己和他真的有着如此大的差距么?

想到这,纳兰青沧的心情无端变得有些低落,就算是现在彼此牵着手,可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无论如何都跟不上秦天的步伐,就算像现在这样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其实也极为勉强,望着他的背影,难道说只能望其项背么?

离得很近,却宛如隔得很远,这是纳兰青沧此时此刻的感受。

真想停下来歇一歇呀!

不知怎么的纳兰青沧突然冒出这种念头,这念头一起她只觉自己视线中的画面突然一变,那好似白玉砌成的桥面消失了,平静碧蓝好似无边无际的海水也不见了踪影,视线中出现一个小乡村,透露着一种温馨气息的小乡村。

花季的女子大多对于美好的事物充满着幻想,纳兰青沧也不例外,例外的是幻想中她看到的只是一个杏树环绕的小乡村,杏林深处有人家。

意识好似突然间变得模糊起来,纳兰青沧虽一直在提醒着自己,但是不知何时她浑然忘记了一切,那感觉就好像自己做着梦,可实际上却不知自己在做梦,反而是将所做的梦当作了真实。

“我是谁,现在又在哪里?”

纳兰青沧不知自己为何要闭上眼,等再睁开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那个杏树环绕的小乡村,没有了平静又一望无垠的海,也没有了海面上的白骨路,甚至这一切在她的记忆里原本就是不存在的,她只是记得自己是杏花村里的一名大夫。

这个时候,白骨路上,纳兰青沧已经彻底停下了前进的步伐,目中无神,脸上却是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的异常秦天自然很快就发现了。

“青沧,醒来,醒来!”秦天以一种特别的律动将声音传进纳兰青沧的脑海。

眼见纳兰青沧只是眉毛颤动了几下,可目中依旧无神,甚至身体在风雨中有渐渐变冷的趋势,秦天不由有丝意外,没想到纳兰青沧居然沉浸其间如此之深。

“看来现在最好的办法是直接进入她的梦境将她唤醒。”秦天自语着,很快就拿定了主意,他既然让纳兰青沧跟着自己走,那么自然不可能在中途将对方抛下。

“纳兰大夫,本人病了,病得还不轻,你帮忙瞧瞧?”杏花村中有间简陋的小医馆,此时一名肥头大耳的富态中年人正色迷迷的盯着纳兰青沧道。

“安财主,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你所谓的病不是病,就算是,这里也瞧不了。”纳兰青沧带着一丝厌恶道。

“纳兰大夫,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相思成疾,在下患的正是相思病。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自从几个月前纳兰大夫出现在杏花村,安某可谓是茶不思饭不想,几乎是废寝忘食,身上的肥肉都消瘦了不知多少斤两,若是纳兰大夫肯答应……”安财主全然顾着自己说道。

“安财主,废话少说,我不可能答应你无理的要求。”纳兰青沧怒道。

“好,好的很,这些屋舍都是安某的,你若不肯,即日便搬离此处,我倒要瞧瞧你带着那个疯疯癫癫的男子能否经得起再度颠沛流离……”安财主索性也撕破了脸皮道。

梦境中,秦天默默注视着这一切,随风潜入梦,他想办法来到了纳兰青沧的幻思梦境中,结果在这个梦境中发现了自己……那名疯疯癫癫的男子。

“疯子,你说那个安财主是不是太可恶了?略施小恩小惠便准备挟恩图报,居然想着纳我为妾……”

“看来我们是时候离开了,为何我突然会感觉这一切都如此的不真实?”

等到安财主离去,纳兰青沧发了一会呆,然后来到后屋,和那名疯疯癫癫的男子说着话,潜意识中她觉得就算嫁给了眼前的这个疯子也比当作安财主的小妾好上千倍、万倍。

“青沧,路还很长,我们是时候应该起程了。梦幻泡影虚幻一场,还不速速醒来?”秦天回道,他来到了纳兰青沧的幻思梦中,于是疯疯癫癫的男子自然不再是真的疯癫。

“路还很长?也对!”纳兰青沧喃喃自语着,尔后又疑惑,“不对,疯子,你怎么能开口说话了,而且说的如此顺畅?还有,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记不起你的名字?”

“我叫秦天。”

“秦天?秦天!风雨过后终会是晴天,真是个好名字。”纳兰青沧傻傻的笑着,渐渐的目中却多出了不一样的神彩。

纳兰青沧发现杏花村在自己的感官中如同一个绚丽的气泡一般,突然就破灭了,看着自己脚下洁白如玉的桥面,感受着四周的细雨清风,她才有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不由一阵后怕。

询问之后,纳兰青沧得知现实中才过去了一小会,可这么一小会她在自己的幻思梦中却经历了数月,若非秦天随风潜入梦,她还真不知道自己何时会醒来,甚至会不会醒来。

如若长眠不复醒,是不是这白骨路上将多上一具枯骨?纳兰青沧突然冒出这种念头,只觉自己的内心拔凉拔凉的,这时秦天说了几句话,她顿时觉得内心又充满了暖意。

157



白骨路上,同一时间不知有着多少人在行进,可彼此之间却根本看不到彼此,不知是受到了某种未知因素的蒙蔽,还是因为大家的路本就并非相同。

凌惜此时就在自己的路上,她没有如同纳兰青沧那般经历幻思的风雨,一路走来就宛如在走寻常路,亦或者说就算有着和风细雨也根本难以影响到她清澈透亮的内心,只因心中有念,故而坚定。

风有信,雨有念,凌惜却有着坚定的信念,她其实早已经知晓埋骨之路会开启,甚至说拜入武殿学宫其实就是为了进入埋骨之地寻找一块碑,一块无字碑。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凌惜所预想的方向发展着,如果在英灵郡府没有发生那一场意外……

想到这,凌惜无端叹了口气,她很少叹息,只是此际无人,自己对着自己叹息,并无不可。

若是通灵雀未曾发生变故就好了。

凌惜默默的想着,她一身雪白衣袍,脸上蒙着面纱,有着一种朦胧的美感,原本暗淡无光的双眼此时此刻却变得有些奇异,望向远方,宛如能洞悉远方的一切。

不知何时,凌惜的前方突然出现了紫灰色的雾气,雾中隐隐传来某些恐怖的嘶吼,传来声声呓语并夹带着诵经念文之音,甚至还有着白骨利爪从其内伸出,端是怪异无比。

凌惜不知能否洞悉这一切,又或者说内心有没有映照出这一幕幕的恐怖,总之她的脚步不变,一点也没有停止的意思,就这般直接走进了紫灰色的雾气中。

……

白骨路上的某处,龙若舞也是独自一人在路上。

“怎么回事,不是说一踏上白骨路就会有着各式各样的考验来临么,为何我行进了这么久却什么都没遇到?”此时,龙若舞正在疑惑的自言自语。

根据武殿学宫收藏的典籍记载,从第一个冰雪岛出发,每个人踏上白骨路后,都需要经过一些考验才能抵达下一个岛屿。

不同的岛屿上有着不同的造化,不同的岛屿之间唯有白骨路连接,谁能在白骨路上走得更远谁就更加有可能完美铸鼎。

当然在这期间要注意切莫沾染上那看似平静碧蓝实则蕴含着凶险的海水,否则肉身将会顷刻消融,就如同是将冰块丢进了熔岩一般,难有幸免之理。

正自言自语着,龙若舞突然倒吸了一口气,只见她眼前突然出现成片的金光,不知是不是错觉或者说幻觉,她感觉自己看到了一条在云端遨游的黄金巨龙。

“龙,真的是龙么,我看到龙了?”龙若舞此刻惊异非凡外加难以置信,她先前是感觉自己看到了那种画面,可现在回忆起来却是一片空白,当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到了,还是说这一切只存在自己的想象中。

只是很快,龙若舞就无暇去思索这些,她发现迎面有着金色的风吹来,金色的风宛如凝为实质的利刃,刮在脸上端是生疼无比,若不是自己的身体经过长久的锤炼,她甚至怀疑自己的俏脸会被这金色的风刮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不过,这只是开始,龙若舞发现四周的画面突然一变,自己好像已经不是在白骨路上,而是行走在绿色的原野上。

狂风呼啸,金色的风刃愈发猛烈,更是带有强烈的肃杀意味,吹枯绿叶,吹黄了青草,使得那绿色的原野在很短暂的时间内就呈现出一片枯黄衰败之色。

面对这一切,龙若舞不由想到了秋风,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肃杀。

这就是考验么?龙若舞默默想着,然后暗自低吼了一声,如果是,那就狂风呼啸得更猛烈些吧!

隐隐的,她感觉到这种金色的风能够锤炼自身,若是能够经受住这种考验,自己的修为必然能提升到一个新的台阶。

……

“秦天,多亏有你。”从幻思梦境中清醒过来,纳兰青沧不知如何表达对于秦天的谢意,可又好想表达自己的谢意,于是话说出口就变成了这样。

看着纳兰青沧好似还有些惊疑未定,秦天想了想,不由宽慰了她几句,看着她露出笑意,不知怎么的竟觉得自己也心情极佳。

或许是在纳兰青沧明亮清透的眼睛中依稀看到了曾经的久远的灵曦的影子吧?秦天默默想着,这么一想内心瞬间有了难以言表的波动,紧接着他就看到前方出现了数不清的人影,赫然是自己残存记忆中的灵曦。

这一个个“灵曦”对着秦天一颦一笑,有的在弹奏琴曲,有的则在撰写医书,还有的正面对着棋盘上的黑白子露出思索,更有的正在烧一壶热水尔后端茶与他对饮。

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的真实清晰,就宛如秦天记忆中的灵曦直接从记忆中跳了出来,然后以不同的形态出现在了眼前,使得他有着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秦天!现在看到的还是幻觉么,我怎么发现有一具具白骨架子正向这边涌来?”这时纳兰青沧那里却是响起一阵惊呼,她看见的和秦天所看见的不同。

“红粉骷髅。”秦天暗暗想着,默默摇了下头,顿时只见那一个个“灵曦”都消失了,他看到了纳兰青沧所看到的一切。

看来这白骨路上每个人都会经历考验,而且根据踏入者各自的不同,考验难易之类也会有着极大不同。

秦天默默猜测着,自从踏上白骨路后他就暂时断了与铜钱内雀宝的联系,甚至他还感受到雀宝那里传来一丝惧怕之意,似极度不愿在这种地方露头。

“假的,这些都是假的,都是虚幻的不存在的!”一时没听到秦天的回答,纳兰青沧不由这样大声对自己说着,可真看着那些骷髅架子拿着刀剑枪斧之类的武器步步逼近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

“抱紧我,这回可不是来虚的。”秦天叮嘱了一句,来不及解释更多的什么。

迎面而来的骷髅小队显然不是幻觉,从气息上感应虽然大多相当于普通铸鼎境九重的实力,但是数量却有着上百,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就好像原本就是白骨路上的一部分,此时只不过突然从地面上爬了起来而已。

将纳兰青沧往自己怀中一搂,秦天也不做他想,直接迈步踏出,正是踏天七步!

158



纳兰青沧只觉得耳边刮过呼呼的风声,视线中的那些骷髅战士弓箭手之类的好像正在快速倒退,而实际上是因为秦天的迅速前进才造成了视觉上的这种错感。

下意识,或者说很是听话的,纳兰青沧抱紧了秦天,甚至闭紧了眼,她还真有点担忧自己一不小心就脱离了秦天的怀抱,那样的话说不定就要落在一堆骷髅架子中,那场面光想想就觉得可怕。

似真非真,似幻非幻,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也不知过了多久,纳兰青沧朝周围细细打量了打量,发现已经看不见那些白骨骷髅了,不由松了一口气,深吸一口气却能闻到一种浓郁的香味,当下好生新奇。

眼前是一处鸟语花香的园子,种植有林林总总的果树,果树上结着许多熟透了的果实,散发着醉人的香味,而远处还有着更多园子,有着阵阵药草的香味遥遥传来……

见此一幕,纳兰青沧当真是又惊又奇,问道:“秦天,我们是还在白骨路上么?”

“这里应该就是第二座岛,或者说白骨路上供路人中途停留的一个节点。”秦天答道,原来之前他利用踏天七步通过那些骷髅的阻挠后就感觉一股难以抗拒的引力传来,然后发现白骨路飞速的倒退,不多时他和纳兰青沧就出现在了这里。

“第二座岛?”纳兰青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好奇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一路上可谓是有惊无险,她还真没想到如此顺利就来到了第二座岛,那感觉就宛如只是做了一场幻思梦,梦醒了便出现在了这里。

发觉自己现在还好似小公主一样被秦天抱着,纳兰青沧一时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有些羞涩是肯定的。

“秦天,那些白蒙蒙面的雾气是什么?”离开了那温暖的怀抱,纳兰青沧一人走在前面,回身看了眼秦天正好看见对方身后有着一片雾气,疑惑问道。

“若是所料不错的话这些白蒙蒙的雾气性属阴寒,有着锤炼肉身的效用。”秦天回道。

若是细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白蒙蒙的雾气似要窜入秦天体内,可秦天的体表又好似散发着淡若不见的光芒阻挡住了这些雾气。

实际上,秦天体内的真气已经凝炼充实到了一定程度,甚至都出现了真气溢散的情况,那些淡若不见的光芒正是散出的真气,这就宛如一个空杯,其内已经装满了水,再满则溢。

如今这种状态,对于秦天来说其实已经随时都可以突破到星府境,只是他有着不满意,对于他而言不能完美铸鼎便意味着与自己的心意不相符,自不会满意。

故而,秦天才会选择进入埋骨之地,在这里他感受到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这气息好似只是在自己的想象中,又好似清晰真实。

不管如何,秦天有一种预感,预感在这埋骨之地真的能够突破现在肉身的极限,从而实现完美铸鼎,甚至说更多,如此之后才是突破凝星府。

“有着锤炼肉身之效?那你为何不将之吸收了锤炼己身?”听完秦天的回答,纳兰青沧继续问道。

“这些雾气对于我而言效用极低,不过对你而言就不同了,你且盘膝打坐,运转体内真气……”秦天说道。

从白蒙蒙的雾气中,秦天感受到了一些熟悉,雾气中的阴寒让他不由联想到了凌惜体内的阴寒之气,细细分辨发现两者之间还真有着相近之处。

这种发现让秦天不由兴起一丝疑惑,不过他的肉体经受着阴寒之气的锤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白蒙蒙的雾气对他而言确实没有什么效用,可对于纳兰青沧则不然,她甚至都没有铸鼎九重,若能趁此锤炼一下己身定然有着不小的收获。

如若只是纳兰青沧一个人,想要借此锤炼己身自然是困难重重,不过有着秦天在,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许多,雀宝虽不愿露头,甚至极力收敛隐藏着气息,不过铜钱内还是能够传出微弱的暖流。

这暖流虽然微弱,可总好过全然没有,更何况纳兰青沧的身子现在也着实不适合强烈的气息冲击,循序渐进反倒更好。

从储物戒指中拿出真晶以便纳兰青沧能够快速吸收其内的真灵之气,秦天开始驾轻就熟的操控起那一阴一阳两种气息。

不得不说,纳兰青沧对于秦天是极度信任的,故而她丝毫没有提出什么异议,闭目静心凝神,她只觉体内不知何时起出现了阴阳交替的两种气息,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渐渐的就能感觉到自身好似正在发生着什么蜕变。

这种感觉很微妙,很奇妙,同时也由最初的朦朦胧胧变得清晰,纳兰青沧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气息在变强,长久以来停滞的修为居然出现了松动,有着突破的迹象。

当纳兰青沧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药园子中,秦天就站在几步外,再往远处看,只见原本没有人烟的第二座岛出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

“这些人应该是通过了白骨路上第一段的考验。”纳兰青沧默默想着,此时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气息,气息明显强盛了许多,她不由露出一丝惊喜,这修为提升的速度着实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这里有着好多的药草,有的甚至闻所未闻,难道都是真实存在的么?”纳兰青沧起身,正准备和秦天说些什么,可注意力很快就被园子中药草所吸引,这边看看,那边瞧瞧,时不时有着惊呼声响起。

“似真似幻。”秦天答道,这是他留意第二座岛上的诸多事物后得出的一个结论。

“似真似幻?”纳兰青沧露出一丝疑惑,眼前的药草是那般的真实,怎么会说是幻呢?

纳兰青沧不解,于是小心摘下一朵晶莹雪白的花,她能感受着手中这朵有着极高药效的花是真实存在的。

可只是一会,一会之后,这朵花居然在纳兰青沧手中凭空消失,尔后又出现在了枝头,好似从来没有被采摘下来过似的。

159



“怎么会这样?”看着刚才被自己摘下的花朵居然重新回到了枝头,如同时光倒流了一样,纳兰青沧的眼睛满是不敢相信。

还真就不信了!

这般想着,纳兰青沧再次将那朵雪白晶莹的花朵摘下,稀奇的是一会之后那朵花又重新回到了枝头,连试数次依旧如此,有花堪折,可怎么折都折不下来,当真是怪哉。

“似真似幻,那到底是真还是幻呢?秦天,你说我要是将这颗养颜果吃了会怎样?”纳兰青沧又将注意力落在了一旁养颜果上。

养颜果有着美容养颜青春常驻之效,以此炼制而成的养颜丹颇受广大女性武者喜爱,故而此果也因此闻名。

除此之外,养颜果其实还有着其他诸多效用,是炼制许多更高效用丹药必不可少的辅助药材,说起来还真少有人会将之直接炼制成养颜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这个药园子中发现了养颜果,而且还是大片的养颜果,纳兰青沧想着要是能将之炼制成养颜丹就好了,可刚摘下果子,之前的那一幕又出现了,只是一小会后摘下的养颜果就重新回到了枝头。

如此一来,纳兰青沧不由浮现一种想法,若是直接吞服养颜果会怎样?果然真的如同秦天所言的那样似真似幻,也就是说并非完全虚幻,那么利用那么一小会时间自己是不是有可能吸收养颜果的一些药效呢?

想是这么想,可如同话不能乱说一样,这东西也不能乱吃,更何况现在还是在埋骨之地,纳兰青沧还真有些不敢直接去尝试,不由询问起了秦天。

“你可切莫胡乱尝试,这第二座岛上的一切看似诱人,可实际上都相当于是一些禁果,若是贸然吞食禁果,定然会有着变故发生。先前你在闭目调息或许还不知道,当时有几名通过白骨路第一段考验的铸鼎境武者来到此处后一时没经受住诱惑,吞食了果树上的果实,然后……”听到纳兰青沧的话语,秦天连忙制止道。

“然后怎么了?”听秦天这么一说,纳兰青沧不由一惊。

“简而言之就是会迷失自我,就如同你先前的幻思梦境一般,彻底迷失其间难以自拔,行为举止不再受自身支配。甚至严重者会变得如同行尸走肉,神智涣散,如果不立刻离开埋骨之地,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化作枯骨,让己身成为这里的养分……”秦天徐徐解释道。

“呼,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怪吓人的,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听完秦天说的话,纳兰青沧连忙如此说道。

秦天本就没有在此多作停留的意思,听纳兰青沧如此说,自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与她一起离开了那处药园子。

此后又不知走过了多少个形形色色的园子,秦天和纳兰青沧终于来到了第二座岛的尽头,这里同样有着一条白骨路绵延向目不可及的远方。

碧蓝平静的海面,漫漫长路,不知是多少枯骨所化,一切看上去和当初在冰雪岛所见的好似没有任何区别,只是白骨路上不知怎么的突然出现了紫色的雾气。

“这白骨路第二阶段据说不同的人会在路上相遇,宛如两条不同的路交织变成一条路,狭路相逢唯有胜出者方可继续前行!”

“确实有这种说法,不过听说上次埋骨之地开启时这第二座岛还是一片荒芜,也不知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幸好一直小心谨慎,否则还真的要如同那些倒霉鬼一样着了道。”

“可不是么?万万没想到那些甜美诱人的果实居然如此歹毒,分明就是毒药,那些倒霉的家伙只能说是自食恶果,怪不了别人。”

“奇怪,这白骨路上怎么突然弥漫着紫色的雾气,这种情况没有听说过呀,典籍上好似也没有类似的记载?”

“会不会是白骨路出现了什么变故,或者说凶险?”

进入埋骨之地的铸鼎境武者本就众多,故而能够顺利通过白骨路第一段考验来到第二座岛的铸鼎境武者也不在少数,此时不少人正围聚在白骨路前相互交谈着。

秦天和纳兰青沧来到此处时,正好见到这一幕,听着那些话语,他丝毫没有犹豫的意思,正准备踏入却被一人抢在了前头。

“有什么变故不变故的,白骨路不是历来神秘莫测么?若非如此,长年以来开启了如此多次又岂会难以探寻出一个究竟,依在下之见,凶险本就是存在的,这紫色雾气突然出现或许是一场造化也说不定!”一名酒糟鼻的微胖青年如此说道,很是得意的看了眼身后的秦天和纳兰青沧,好像因为自己抢占了前头很是得意。

酒糟鼻的微胖青年说完话,便踏上了白骨路,顿时就被那紫色的雾气包裹。

“看来只是多了些紫色的雾气,并没有别的不同……”

眼见微胖青年安然无恙的踏上白骨路,顿时有人这样说道,可是话音还未落,变故突生。

“什么东西,放手,快放手!”微胖青年被紫色的雾气笼罩,可突然他好似遇到了未曾料想到的变故,有着惊惧声传出。

这惊惧声刚听时觉得很近,可只是一下子就变得若有如无起来,好似隔了非常遥远的距离传来,这一下白骨路前的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起来,显然这种情况是之前没有遇到过的。

“这,这似乎和典籍上的某些记载有着出入。”某人轻咳了一下,如此说道。

“凡事不可能一成不变,尽信书不如无书,若想要知道个究竟,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另一人这样说道,可盯着那紫色的雾气却迟迟没有挪动脚步。

“既然如此,你怎么还不挪步?快挪步去探个究竟啊!”先前那人道。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铸鼎境武者不由有了迟疑,尤其是先前有着那微胖青年的惊惧之音传出,真不知道他踏上白骨路后发生了什么。

按理说,能够通过白骨路第一段考验的都不是庸人,而且白骨路上的考验都是等人行进了小段距离后才会降临,哪会如同先前那样说来就来,简直,简直不要太突然!

就在大家众说纷纷之时,秦天牵着纳兰青沧的手踏上了白骨路,走进了紫色的雾气!

160



临行前秦天看了一眼纳兰青沧,见对方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坚定,他也就没有迟疑。

一走进紫色的雾气,秦天就感觉到了一种无处不在的阴寒气息,紧接着发现不知从哪里出现一只巨大的白骨巨手,与这巨手相比自己就像是苹果上的一只小蚂蚁。

秦天和纳兰青沧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这只白骨巨手散发出来的无形力道笼罩,尔后只觉周遭的一切飞速倒退,很快就发现连碧蓝平静的海面都在视线中消失了。

“秦天?”纳兰青沧有些担忧的问道,白骨巨手散发而出的力道委实难以抗拒,这下真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何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什么危险发生。

“没事,静观其变。”秦天答道,怪事见多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他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此时倒是平静的很。

听到秦天这么说,看着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纳兰青沧的担忧不由减少了许多。

当穿梭过一片漆黑无光的区域后,视线中开始出现了白色的亮光,没过多久,秦天和纳兰青沧便发觉白骨巨手散发出来的无形力道消失了,两人恢复了行动自如。

往四周看了看,秦天发现这里已经不是原先经历的白骨路,而是尽皆素白色的一处空间,放眼望去,遥远处有着白皑皑的群山。

“咦,那个方向好像有着一座城池的轮廓!”这时,纳兰青沧突然如此说道。

她和秦天的脚下是一条青石铺就而成的路,顺着这条青石路的方向朝远处望去,只见那里有着一片紫色的雾气,雾气中好似有着一座城池的轮廓,不过隔得太远故而看不真切。

略作思量,秦天便和纳兰青沧朝着那遥远处城池的方向走去,很快他们就在青石路上看到了第一个人影,正是先前那名酒糟鼻的微胖青年。

不过微胖青年对于秦天和纳兰青沧却是视而不见,自顾自的在那里念叨着什么。

随着前行,秦天和纳兰青沧在青石路上看到了更多的人影,询问之后才知这些人都是先行一步踏上了白骨路,其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再次出现时便来到了这青石路上。

一开始,有的铸鼎境武者还以为自身是陷入了某种幻境,可随着遇到越来越多的人影,才知道大家的情况都一样,不知怎么的就已经偏离了白骨路,出现在了这片未知空间。

每隔数年或者十数年埋骨之地会开启,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有着大量的铸鼎境武者想方设法进入埋骨之地,等顺利离开之后自然就有着各式各样关于埋骨之地的记述,可种种记载中还真没有提到过当前这种情况。

至少,纳兰青沧记得没有,她自知修为低弱,故而出发前查阅过大量关于埋骨之地的记载,只是没想到得知到埋骨之地最大的特点就是变化无常。

“变化无常,那就以不变应万变,静观其变吧。”回想着秦天刚才说过的话,纳兰青沧如此默念道,暗自觉得很有道理。

其实,纳兰青沧此时并没有太过担忧什么,在她看来这一切倒更像是她和秦天之间的一场旅程,或许无需去在乎什么目的地,更为珍贵的反而是沿途的点点滴滴,以及点点滴滴之间自己的心情,顺着自己的心意而行就好。

这样的念头浮现,纳兰青沧突然觉得这一刻自己的内心变得格外的开阔,甚至感觉自己体内流淌的血液都有着雀跃之声发出,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之心情好那是真的。

“怎么啦,笑得这么开心?”看着纳兰青沧一脸的笑意,秦天反倒是疑惑了,还以为她有着异常,连忙问道。

“笑一笑十年少,在第二座岛没吃成养颜果,现在自己高兴一下犒劳一下自己。”纳兰青沧有理有据的说着。

“那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傻乐么?”听到纳兰青沧这种说辞,秦天还真有些被逗乐了。

……

青石路的尽头,紫色的雾气中有着一座城池,这城池正是秦天等人看到的那个模糊轮廓,不过并非是雾中的幻影,而是真的就在那里。

若能纵览,便可以发现这紫色雾气中的城池四四方方,看起来像是一个棋盘,棋盘上的方格子则是这城中的一片片区域,城墙宛如镜面一般明亮,而城墙上的某些位置上有一座座香炉,丝丝紫色的烟雾正从这些香炉中冒出,好似弥漫在四周的紫色雾气便是如此形成。

在这种鲜为人知的地方出现一座城池本就是怪异之事,更怪异的是这城池的城门入出口、城墙上等处还有着带着黑色面具的侍卫把守,而且城内也并非空无一人,影影绰绰,真不知是人影还是鬼影。

这一切秦天和纳兰青沧都还不知晓,因为两人距离那座紫色雾气中的城池还有着很长一段距离,不过继续前行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视线中的那个模糊的城池轮廓已经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一座城,那里居然真的是一座城!”纳兰青沧满是惊讶道。

根据查阅过的典籍,纳兰青沧得知埋骨之地位于天都岭之下,简而言之就是地下的某处空间,此时就算是偏离了白骨路也应该没有回到天都岭才对,而上空灰蒙蒙的一片加上四周略显昏暗的环境好似也验证了这一猜测。

只是,纳兰青沧真的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会出现一座城池,而且越是靠近越会发现这座城池给人一种难言的震撼,她此时不由想起三个字:地下城。

地下城,地底深处出现的一座城,纳兰青沧这样简单的想着。

纳兰青沧所看到的秦天自然也看到了,他的眼中也有着一点惊讶,不过更多的是探究的神情。

秦天本来是为了完美铸鼎而来到埋骨之地,没想到如今视线中出现了一座地下城,甚至他还感受到无形中有着指引之意从紫色雾气中遥遥散出,似指引着青石路上的铸鼎境武者进入此城。

城池再远可终是不动的,一直前行的秦天和纳兰青沧终于来到了这座地下城池之前,城门前两人看到了更多的铸鼎境武者,熟悉的面孔还真不少,其中就有龙若舞。

161



“若舞师姐!”纳兰青沧喊道,在进入埋骨之地之前,她和龙若舞只有过短暂的接触,不过两人倒是很聊得来。

“青沧,秦天,你们果然也来了。说来也是,踏上白骨路的铸鼎境武者遇到紫色雾气后应该都被挪移到了此处。”看见纳兰青沧和秦天,龙若舞点头示意道。

“真是奇怪,这里也不知是哪里,居然有着这样一座恢弘的城池。”站在城门前,与之一对比愈发显得自身的渺小,纳兰青沧感慨的同时也有着疑惑,“对了,既然大家都来到了此处,为何只是聚在城门前,而没有选择直接进城呢?”

“并不是不进城而是进不去,城门处应该有一股无形的隔膜,早前许多铸鼎武者都曾尝试过进城,结果尽皆被拒之门外,不过有人推断等城门处的紫色雾气散尽后我们或许便可以进城……”龙若舞手指着城门示意道。

只见城门那里有着大半区域被紫色的雾气笼罩,随着时间的推移紫色的雾气正在缓慢变稀变淡,不过若是有铸鼎境武者想要入城依旧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如同撞上了一面墙一样,根本难以前进分毫。

接下来的时间,城外的这些铸鼎境武者大多耐心等待起来,时不时还会有着新的铸鼎境武者从远处而来,似乎遇到紫色雾气后,大家都不知为何被指引着来到了此处。

默默等待的时候,纳兰青沧原本期待着秦天能够说些什么,毕竟莫名其妙来到这么一个陌生之地,嘴上虽不曾说些什么,可心里头还是难免还有些许难言的害怕和担忧。

只是,这个时候的秦天却一直保持着沉默,沉默中望着近在眼前的恢弘城池,不知在想着什么,眸子中好似只有着波澜不惊,好似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一如旁若无人。

想到“旁若无人”这四个字,纳兰青沧不免觉得有些低落,她此时和秦天离得如此近,却不知为何会感觉隔得异常远,就宛如城门处存在的无形阻隔一样,将城内城外分离成了两个世界,城外的人行进去,而城内的人又是作何想呢?

纳兰青沧此时还只是猜测着城内应该有人存在,因为仰头望着,她看到了那走动着的身着黑衣的城头侍卫,只是隔得太远再加之有着紫色雾气弥漫,实在看不真切,其实看见的只是一个个黑影。

“青沧,城门已经开启,我们进城。”

正当纳兰青沧思绪有些游离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龙若舞的声音,才发现城门处紫色的雾气此时居然已经消散殆尽,有铸鼎境武者顺着城门向城内走去,这一次却没有了早先的那种阻隔。

“走吧。”

正准备挪动步伐的时候,纳兰青沧又听到了秦天的话语,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突然发觉之前无端兴起的那种隔离感好似顷刻间又消失不见了,不由觉得好生困惑,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刚刚怎么突然就走神了,而且好似还走神了许久许久。

来都来了,总归不能白来一趟,秦天的想法倒是很简单,既然不知何故行走在白骨路上的铸鼎境武者大都来到了这座地下城池之前,此时城门开启,自然要进去看个究竟。

不过有一点疑惑的是秦天在人群中一直没有看到凌惜的身影,也不知她如今又在何处,而且自从来到埋骨之地后,学宫令牌因为某些缘故也暂时失去了传讯的效用,故而也无法发送讯息给凌惜询问个究竟。

来到城门口的时候,秦天看到了一块紫色的石碑,这石碑原先并不曾看见,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隐在了紫色的雾气中。

“……凡俗武者皆鼎炉!”

只见这紫色的石碑上有着这么几个字,在这些字前还有一片模糊的划痕,也不知原先刻写的是什么,如今已经无法分辨。

默念着那几个字,秦天若有所思,行进中很快就将走过城门,此时视线中却突然出现一个方方正正好像棋盘摸样的事物。

初看时,秦天发现这棋盘很小,似乎下一刻就会被自己踩在脚下,可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这棋盘上,认真去看时又猛然觉得这棋盘好大,一对比反倒显得自己格外渺小起来,竟连棋子都不如,再看时棋盘却已经不再是棋盘,而是一座城市的轮廓,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棋盘,或者说走进了这座地下城。

回头望,正是城门,只是在城外时发现紫色雾气已经全部消散,此时来到城内却又发现那些紫色雾气完全将城门笼罩,时不时有着铸鼎境武者从这紫色的雾气内走起,眼中或多或少的有着茫然无措。

在城外时想进城,此时真的进城却又发现有着那紫色的雾气阻隔又出不了城,一时诸多铸鼎境武者也不知作何想,当然许多人也根本未曾去想,更多的是被这个陌生的城池吸引住了目光。

若说一开始最吸引人的应该是百步外一面小楼般高的镜子,镜子外框远看上去像是一种紫色的珍贵木材制成,还没有靠近便能闻到一股异香,凑近些会发些镜框上雕刻着的是难以计数的花朵,目之所见全无重样,见此一幕不少铸鼎境武者不由啧啧称奇。

称奇声刚响起不久,许多盯着镜框看的铸鼎境武者眼神中却突然出现迷离的色彩,一脸痴迷状,好像这么一下就迷上了这面镜子,或者说是迷上了镜框上雕刻着的争奇斗艳之花。

繁花不知几许,秦天看到了一眼,目光微微一移后,看到了镜面中的自己,可不知为何却在镜子中看到了万紫千红难以尽数的花朵,绚烂满目,好似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竟隐隐有一种要将自己心神完全吸入其内的感觉。

觉察到此,秦天暗暗一凛,连忙将目光收回,再看时镜子还是那面镜子,镜子里面并没有什么百花斗艳,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特殊之处,可一旦多看几眼就会有着迷离之感隐隐出现,端是怪异。

看了看纳兰青沧和龙若舞,秦天发现这两人的神情还算如常,就在这时他发现那镜子中突然出现一朵含苞欲放的花,并且镜中之花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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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般高大的镜子,其内突兀出现一朵似缓实疾正在绽放的花朵,镜中花,本应是虚幻而又不真实的存在,可此时此刻看上去却显得无比的真实。

可若要说是真实,那么也应该是镜子映照出外界真实的事物才对,也就是说正对着这面镜子的某处确实存在着一朵正在绽放的花。

秦天此时正面对着镜子,他往身后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之处,不远处是那高耸的城墙,根本不存在什么花朵,这么一来就宛如镜子中原本就存在了一朵花。

随着这朵姹紫嫣红之花的绽放,那些目露迷离色彩的铸鼎境武者迷离更甚,便是像纳兰青沧和龙若舞这些原本神色如常之人也好似被渐渐影响了思绪,视线一时间再也难以从那面镜子上挪开。

花开一瞬,说是一瞬,却又好似过了许久,镜子中的那朵花彻底绽放开,于此时,在场的铸鼎境武者大多睁大了眼,只见那绽放的花朵中竟有着一名身穿彩衣戴有面纱的女子。

因女子戴着面纱,再加之是在镜子中本来就有着朦胧不真实之感,故而很难真正看清面目,可不知为何却会给人一种绝美之感,秦天只是匆匆一瞥,宛如什么都没看清,可内心里却不受控制的兴起一种惊叹,惊叹那种难以言状的美。

面对此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惊叹情绪,秦天不由皱了皱眉,心之所在魂之所安,他的魂与常人不同,这面有着怪异的镜子居然让他内心出现了一丝波动,可见定然有着不俗之处。

“这座城有一名字叫作镜花城。”

“诸位本不会也不该来到沉沦的镜花城,可不知因何种缘故又已经来到了镜花城。”

“在这里,你们每个人可以对着镜子许下一个小小的愿望!”

就在大家还辨不清镜中绽放的花朵以及花朵中出现的女子是否只是自己的幻觉之时,那花中女子居然直接口吐人言道,声音如同好听的乐器所发出一样,听着只觉无比悦耳。

“镜花城?那不知镜子中的这位前辈该如何称呼?”一名脸色还稍显正常的铸鼎境武者突然问道。

“你们可称呼我为镜花使者。”花中的那名女子如此说道,她看起来栩栩如生,可奇怪的就是偏偏在镜子中。

只是这种奇怪并没有维持多久,那自称镜花使者的女子居然在花瓣上迈出一步,下一刻就看见那光滑的镜面上出现一只玉足,紧接着镜花使者居然直接从镜子中走出,就这般站在了那面镜子之前。

这?难不成镜中的女子真的是存在的?

见此一幕,大多数人神情一愣,刹那间竟有一种思绪卡住的感觉,诸多疑惑浮现,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只得干瞪着眼,完全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看着众人的神情,镜花使者一点也没有意外,好似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只不过当瞧见平静如水宛如一点也不为所动的秦天,不由将目光多停留了那么一下下,尔后道:“你们难道没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么?”

听到这个问题,在场的铸鼎境武者才渐渐反应过来,不过那些双眼迷离之人依旧迷离,脚步下意识的向前。

纳兰青沧的眼中略微有些茫然,不过整个人看上去还算如常,听到镜花使者再次流露出让大家许愿的意思,她不由问道:“许一个小小的愿望,是什么愿望都可以么?还有,许了愿,真的就能实现?”

”想要得到什么,对应的也会失去些什么,愿望能否实现,就要看你是否付得起相应的代价。”镜花使者十分肯定地说着,她突然从镜中花内出现,又突兀的从镜子内走出,紧接着便说了一番话语,也不知有着何种打算。

听到纳兰青沧开口询问,秦天不由多看了那自称镜花使者的女子几眼,对方虽然已经从镜子中走出,可此时看去依旧会让人觉得有种不真实之感,可他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

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秦天不由觉得有些怪异,看着那镜花使者,总觉得眼前好像有一层迷雾干扰着视线,故而难以看透彻,就宛如雾里看花非常不真切。

“既然是许愿,那么我想要完美铸鼎!完美铸鼎,只要能够完美铸鼎,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一名眼中满是迷离色彩的铸鼎境武者不知何时走到了那面镜子之前,突然开口道。

镜花使者没有言语,不过她身后的镜子却是散发出一道微弱的光,这光渐渐包裹住之前开口的那名铸鼎境武者,紧接着光芒一闪。

光芒一闪,秦天好整以暇的准备看看会出现什么动静,之前开口的铸鼎境武者又是否真的能够如其所愿,可紧接着就发现镜子中多出了一个人影。

“发生了什么,那名铸鼎境武者怎么会进入了镜子里?”

“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面镜子里面自成一片空间?”

“如今之计最好还是静观其变,稍安勿躁。”

见到光芒一闪,那名铸鼎境武者就被带入了镜子之内,在场的那些神色还算如常之人不由议论了起来。

说到静观其变,在场之人正准备好好瞧瞧镜中的那名铸鼎境武者会发生什么,可视线中却不知何故突然间就出现一层雾气,雾气恰好将镜子内的画面所遮掩,根本难以查看分毫。

“完美铸鼎,原来这就是完美铸鼎,哈哈,这种强大的感觉真是难以言表!等到离开埋骨之地,我必然是都台府宗的天骄弟子……”只是短短的一小会之后,突然有着一阵狂笑从远处传来。

听到笑声,在场之人不由循声望去,发现与镜子隔了一段距离的城中空旷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这人满脸都是肆意的笑,面容看着还有些印象,可不就是之前被带入镜子中的那名铸鼎境武者么?

刚才发生了什么,难道被带入镜子中,紧接着就真的完美铸鼎了?可若真是如此,这完美铸鼎未免太过容易了些,与典籍上所记载的完全不符呀?

一个个疑惑不断出现,不少人就准备直接越过那面镜子,向之前那名铸鼎境武者问个究竟,这时镜花使者突然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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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只有一次,尔等若是直接越过了这面镜子,也便意味着放弃了这次机会。”镜花使者轻飘飘地说着,“反之则有可能实现一个愿望!”

“如何选择,你们自己做决定。”见到原本迈开脚步的那些铸鼎境武者突然脚步一顿,镜花使者又补充了一句。

这些话说完,那镜花使者居然就直接从众人视线中消失,而镜子中那朵原本绽放的花朵此时此刻则好似时光倒流了一样,花瓣重新合上隐入迷雾之中,初时还依稀能看到其内有着一名身着彩衣戴有面纱的女子,最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如同突然出现,镜花使者又这般突然间消失,留下了一大堆面面相觑的铸鼎境武者。

到底该如何选择?

是否应该抓住这次机会许上一个愿望?

不管究竟所许之愿能实现否,试上一试总归是可以的吧?

在场的铸鼎境武者一时间暗自冒出各种想法,可这个时候却是谁也没有多说什么,似乎各自都有着自身的考量,使得此时唯留下一片无声。

无声中,时间好似过得好慢,有些武者更是开始左右环视,似乎想要看一看继之前那名铸鼎境武者之后,有没有谁选择来到那面有着怪异的镜子前许下一个愿望。

事实上证明想要许愿的人还是有的,而且还不少,一想到许下的愿望或许真的能够得以实现,而且还无须长久的等待,大多数人都难以抗拒移步到镜子前的冲动。

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紧接着更多,如果说刚开始许多铸鼎境武者虽各自有着想法,但是还保持着某种观望态度,到了后来却几乎演变成了争先恐后之势,都希望能先行一步许下愿望,好似这样就能早点如愿以偿一般。

秦天看到的是众多脸上有着茫然之意的铸鼎境武者冲向那面镜子,可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就觉得却有种飞蛾扑火的意味,故而一动不如一静,他至始至终没有挪步,脸上也没有那种忘乎所以的茫然,更没有那种在镜子面前许下愿望的热切和激动。

或者说现在的秦天是冷眼旁观的那一个人也是正确的,对于这所谓的镜花城他知之甚少,可有些最为简单不多的道理还是很清楚的。

想要愿望实现,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就如同那镜花使者所言,要想得到,首先就需要付出。

这本没有什么不妥,可转瞬间那些许愿的铸鼎境武者就会出现在那面镜子里,尔后又在镜花城的街道上显露出身影,高呼什么终于如愿以偿。

如此这般,秦天总觉得万般怪异,或者说极度不真实,所谓眼见为实,他此时此刻总觉得所见一切皆是虚妄。

可又并非全是虚妄,至少按照秦天所想,包括自己包括这些个铸鼎境武者应该真实的,若真要当一切皆为虚妄,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否定了自己。

秦天此时很清醒,故而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陷入了某种幻境之中,而是真的来到了这有着怪异的镜花城。

若是连这种认知都是不正确的,那么秦天也只能感叹镜花城的怪异程度超过了他现阶段的认知,因为居然能瞒过他的灵魂感知,不过这种可能性显然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眸子中似微微散发出某种光,秦天盯着那面阁楼般大小的镜子仔细端详了起来,渐渐的竟觉得这面镜子很像是一道门户。

正在思索间,秦天突然发现镜子前出现一个人。

本来,下定主意来到镜子前许愿的铸鼎境武者络绎不绝,秦天也没怎么在意,毕竟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选择,他也不能说自身的选择就一定是正确的。

可是看到这个人是纳兰青沧之后,秦天目中散发而出的某种光还是微微闪了一下,正待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却发现那镜子直接散发出一道光将女子笼罩。

……

许不许愿?

这是一个问题。

纳兰青沧思索了许久。

她的脸上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茫然之色,而不像是某些满脸茫然铸鼎境武者,就算来到镜子前,嘴巴张张合合说了些什么,可实际可能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直以来,纳兰青沧都有着一个困惑,她不知道向这面有着怪异的镜子许愿后能否解开这个困惑,可毕竟这是一个摆在眼前的机会,于是她想要试一试。

这样想着的时候,纳兰青沧发现自己不知觉中居然已经来到了那面镜子之前,好似脚步在之前的某个时段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不由觉得好生疑惑。

自己只是想到镜子前许个愿,怎么刚浮现这种念头就已经出现在镜子之前了呢?纳兰青沧还兀自这样想着,可来都来了,干脆开口说些什么吧。

之前的那些铸鼎境武者,都是在许愿之后才会被光芒笼罩带入镜子之中,可纳兰青沧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还没来得及开口视线中便出现白蒙蒙的亮光,一时间好似隔绝的所有,再也看不见周围分毫,只剩下一片空……白。

“你可有何未了之愿?”

不知道从何处传来这样一道好似在哪里听到过的声音,纳兰青沧下意识张开嘴:“我想知道答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

看到纳兰青沧被光团笼罩带入镜子之中,秦天不由一惊,可很快看到她在不远处的某条街道上显露出身影,又暗暗松了口气,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当下,秦天也没心思去端详那面镜子,更没什么许愿的念头,于是直接越过那面镜子向着不远处的纳兰青沧走去。

“许个愿望就可能直接实现?而且谁都可以,有这么好的事么?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看着秦天挪动步伐,脸上神情还算正常的龙若舞不由嘀咕了一句。

说起来对这个镜花城龙若舞还真是没什么耳闻,可之前听那镜花使者所言,她只觉鬼话连篇,根本难以让自己信服,当下自然也没有去许什么愿,于是眼珠子微微一转,索性跟上了秦天的步伐。

164



当秦天走进纳兰青沧所在的那条街道,他的内心不知何故变得有一些不平静,依稀间甚至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不多时,秦天和纳兰青沧只隔着三十三步,却又宛如天空与地面之间的距离。

依稀间,秦天从纳兰青沧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挣扎,可是很快原本空旷的街道上不知从何处冒出许许多多的人影,使得那三十三步之间人潮涌动,隔绝了视线。

“怎么会这样?”紧随其后的龙若舞见此一幕不由大为疑惑。

随着龙若舞和秦天越过那面镜子,走进街道,原本在两人第一印象中满是死寂的镜花城就好似突然间变得鲜活了起来,就好像突然间来到了闹市,置身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

听到龙若舞的疑惑,秦天没有说什么,不过他已经有了些猜测。

就算是四周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可瞧了瞧身后的龙若舞,再看一眼不远处被茫茫人海围绕的纳兰青沧,秦天很明锐的觉察到一丝不对劲,那感觉就好似这些突然间出现的人影都是虚幻的。

……

“姑娘,想要愿望成真么?如果想的话记得一定要去参加今夜城主府中的百花宴,届时祈愿定然心想事成……”

纳兰青沧有些茫然无措的望着空旷的街道,似在疑惑自己为何会身在此处,还来不及多想却又发现凭空间出现了数不清的人影将自己围绕,原本就显得空白的脑海不由就忘记了思索。

这时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突然来到了纳兰青沧身边,拿出一张请帖,然后说了如上那么一番话。

也不知纳兰青沧有没有听明白那名红衣女子的话语,不过她却下意识的将那张百花宴的请帖接过,愣愣的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回首间,纳兰青沧感觉好似有人在默默注视着自己,可细细搜寻了一番却毫无所获,她在秦天的视线中,可她却看不见秦天。

……

“纳兰青沧,纳兰青沧!”

看着举止间有着怪异的纳兰青沧,龙若舞忍不住穿过人群走到她面前,然后伸手在她眼前使劲晃了晃。

“好奇怪,她怎么好像根本看不见我们两人?”眼见纳兰青沧没什么反应,龙若舞不由一脸怪异的望向秦天。

纳兰青沧眉心的星魂印记处正散发着白蒙蒙的光,正是之前那面镜子散发出将许愿者笼罩的那种白光。

而此时这些白光形成了一片小小的叶子摸样出现在纳兰青沧的额间,秦天不由猜测道:“或许她被暂时蒙蔽了双眼,一叶障目。”

“蒙蔽了双眼?就是说就算我们在她面前她也看不见?可为何连说话都听不见呢?如果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另外那些许过愿的铸鼎境武者也是如此?”一听到秦天的猜测,龙若舞立马跳跃性的联想起来。

“也罢,这倒简单,只需要找到另外那些许过愿的铸鼎境武者验证一番便可解惑一二!”有着联想,龙若舞顿时就有些按捺不住了,自语着立马跑向临近的另外一条街道,她记得那条街道上有着另外几名对着镜子许过愿的铸鼎境武者。

眼见龙若舞跑向临近的另外一条街道,秦天却丝毫没有去凑热闹的意思,此际纳兰青沧陷入这种一个怪异的状态中,他自然不便离去。

“秦天,还真是如同你所说的那般,但凡许过愿的铸鼎境武者好似都发生了某种变化,倒显得咱们这些没许过愿有些格格不入……”

“本以为进入埋骨之地后就能够如愿以偿找到完美铸鼎之法,继而自身真的完美铸鼎,却未曾想来到了这个透着怪异的镜花城。”

“明明刚才还能看到街道之后就是城门,现在倒好居然连城门都看不见了,真是奇了怪了。”

“条条街道纵横交错,原先穿过城门的时候有一瞬间感觉观看到了镜花城的全貌,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巨大的棋盘,棋盘亦是棋局,而今我们不会已经是身在局中了吧?难不成要离开镜花城必须先破开这个局不成?”

龙若舞回来的时候,顾自长篇大论了起来,说到离奇处她脸上却没有丝毫担忧害怕的样子,反而是透露着一丝……兴奋,对,就是兴奋。

看着兀自还有着兴奋的龙若舞,秦天脸上不免有些怪异,开口道:“就算真的如同你说的那般,破局定非什么轻易之事,你怎么看起来……”

“高兴啊!在武殿学宫修行的日子实在是太过平静枯燥了,难得来到这个镜花城,而且还遇到这么稀奇有趣的事情,能不高兴么?”龙若舞没等秦天将话语说完,就直接打断道。

话说但凡谁都会有着好奇心,龙若舞的好奇心明显是远超常人。

“人生在世,不管是武道修行还是别的什么,总会遇到或大或小的难题,如若将这些难题解决,你说是不是会有很大的成就感?现在啊,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个难题,若是能够破局而出,对于己身的修行定然有着好处,你说是吧,秦天?”

也不知道龙若舞是不是因为好奇心来得波涛汹涌,总之她整个人兴致都高得很,好似觉得一个人自说自话没什么意思,不由一边絮叨着一边询问起秦天。

“是吧。”秦天笑着答了句,也不知是不是苦笑的成分居多。

魂魄重明之后,秦天大都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牛自居,故而此时也没有太过表现什么。

“什么叫是吧?我怎么听着觉得那么勉强?知道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破局么?”龙若舞瞪了秦天一眼,似乎对于他回答的语气有着不满,可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满脸兴致的问了句。

“应该干嘛?”秦天适时接了一句话。

“这也简单,当然是去参加今夜在城主府中举行的百花宴!看看这是什么?两张百花宴的请帖!”龙若舞一脸得意的拿出两张红艳艳的请帖,显眼处有着金灿灿的‘百花宴’三字。

“是不是觉得本姑娘才智无双?”眼见秦天盯着百花宴的请帖看,龙若舞顿时得意了,心想:打架或许不是你的对手,可论才智嘛,绝对拉开你有着……几条大街的距离。

龙若舞此时所想秦天自是不会知晓,不过对于前往百花宴他确有此意。

165

当夜幕降临,

渐渐的,镜花城之上原本白蒙蒙的天空也开始变得深邃,像极了被一块存在于无形中的帷幕笼罩。

镜花城的街道上,人流依旧来往不息,甚至两相比较之下竟觉比白天里还热闹了几分,街道两旁原本紧闭的门户不知何时已经开启,略作打量就会发现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了一个大红灯笼,灯笼之内燃有红烛。

“真是太怪异了!秦天,你瞧那些打开的门户,朝里一看全是黑洞洞黑漆漆的一片,完全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也不知道大街上这么多人影是何处而来……”周围越是热闹,龙若舞就愈发觉得不对劲,不由得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秦天说起话来,若是一直静悄悄不说话她真的感觉自己有可能要发狂。

现如今的秦天和龙若舞正跟随着前方不远处纳兰青沧的脚步,所行的方向正是镜花城的中心区域,而城主府就在这个区域。

一路前行,镜花城内的条条街道开始不断交汇,秦天和龙若舞也看到了越来越多的铸鼎境武者,有熟悉的面孔,当然更多的是一些生面孔,其间又有少部分保持着一种与当前而言算作是“清醒”的状态。

“这些清醒着大抵便是那些没有在那面镜子前面胡乱许过愿的铸鼎境武者。”

龙若舞暗自思量着,同时有着疑惑,因为随着不断靠近镜花城中心区域,主街上出现的铸鼎境武者已经远超出她在城门口处所见。

“难不成进入镜花城的入口不止一处?否则如何会出现这么多数量的铸鼎境武者?”龙若舞暗自嘀咕着。

“既然是城,想必城门也不可能只有一处。”眼见龙若舞将疑惑的目光投来,秦天淡淡说了一句,扫视着那些好似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铸鼎境武者,眼中不由出现一丝思量。

说话间城主府已经近在眼前,

单从外面看,这城主府倒是看不出什么稀奇之处,只是紧闭的府门前有两座似狮非狮的白玉雕。

少顷,许是时辰已到,不知何处突然响起一阵鼓点声,便见那原本紧闭的府门自行开启,门后红光一片,有着数名红衣女子分为左右齐齐而立,而两排大红灯笼看上去则如同两条红线一般,一直延伸向城主府深处。

“诸位里面请!”

府门处的红衣女子收过那一张张请帖,然后轻声软语道,话音听上去有着软绵绵的感觉。

随着人流,秦天和龙若舞也踏进了城主府门。

面上带着丝好奇,龙若舞不由暗暗打量了那些红衣女子几眼,可一时却没看出什么异样,只是依稀觉得她们好似比之前大街上那些来往的人流更显真实了些许。

青青池塘,游鱼欢戏,有长桥卧于其上,行过处,楼阁林立,廊腰缦回,城府幽幽,难辨东西,仿若走进的不是城主府,而是一座城中城。

“这城主府,从外面看时不觉有何稀奇之处,没想到里面倒是别有一番光景,却不知道那镜花城主究竟为何人,说不得要见识一番!”除了一开始有些惊奇之外,龙若舞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若真要打个比喻的话,她感觉这城主府就宛如截取了武殿学宫的一部分,就算说不上气象万千,但也差之不远。

踏进府门,又过一扇门,行过一座桥,其后曲曲折折而行又不知道穿过多少扇门后,秦天等人面前出现一排白玉石阶,石阶之上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大殿,只是殿门紧闭故而看不见里面的情景,大殿之前有着一尊笼罩在白蒙蒙光团之中的鼎。

“这城府还真是够深的。”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听见此语,龙若舞表示赞同,不由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此际,大多数铸鼎境武者都已驻足,好似冥冥中收到了某种指令一样,默默注视着那座灯火通明的大殿,看起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没什么异样的龙若舞忍不住就有着独自一人闯入那座大殿一探究竟的念头,可是默默将四周的铸鼎境武者观察了一番后,她暗暗压下这种念头,没有选择轻举妄动。

这个时候的秦天同样没有什么动作,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镜花城内所发生的种种虽说有着极大的怪异,可对于他而言还真是不算什么,此际正好静观其变。

秦天并没有言语什么,可目光中却有着一丝奇异,突然之间他敏锐感知到一股阴寒的气息。

这种阴寒的气息很是熟悉,秦天瞬间联想到了凌惜体内的那种阴寒之气,曾有过为对方化解寒气的经历,并且都已经能将这股气息纳入体内化为己用,故而他对此的感知自是敏感无比。

感知到这股若有如无的气息,有所联想后,秦天第一时间觉得凌惜就在附近,毕竟此女来历莫测便是英灵郡王也没有多加提及,她看上去病恹恹的,可来到武殿学宫后却很是容易就通过了入门摸底考核,更罕见的是在铸鼎境便已经可以做到心如明镜,映照外物,委实超出了常人想象。

“若真是凌惜,那么她现在又在何处?”秦天暗暗疑惑,因为目光在人群中不断搜寻,他一直没有发现凌惜的踪影,而且那股阴寒的气息若有若无,根本分辨不清来源何处。

按照秦天的推断,简单而言进入埋骨之地的铸鼎境武者,如若踏上白骨路并且没有迷失其间,那么遇到那紫色的雾气后应当受到某种指引,最终都会来到镜花城。

依着对于凌惜的某种了解,或者说单单只是一种感觉,秦天可不认为对方会在白骨路上迷失,更何况此际发现来到城主府的铸鼎境武者人数众多,于是更加确定了这种想法,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暗暗观察留意,却未曾有所获。

就在秦天的疑惑间,那紧闭的大殿之门掀开了一条缝隙,好似正在缓慢开启,若是此时出现在殿内便会看到一座雕像,离了雕像几步远有着一个蒲团,蒲团上正跪有一名身着月白衣袍带着面纱的女子,这女子双手合十,看样子像是在虔诚祈祷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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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时辰已到,众星齐聚,流光皎洁,镜花结缘,虚实相映……”殿内,一名红衣女子走到那个蒲团之旁,对着那名戴有面纱的月白衣袍女子轻声说道。

听闻此语,那名双手合十正闭目祈祷的月白衣袍女子微微点了下头,尔后缓缓睁眼,奇怪的是眼神中却一片暗淡,不过也就一瞬间她的眼中突然出现一丝光亮,随着这丝光亮的出现顿时让这女子原本暗淡无神的双眼看上去多了一种灵动。

月白衣袍的女子伸手轻轻一挥,殿门缓缓开启,依稀间好似看到了耀眼的白光,她有着一刹那的恍惚,可很快眼神中便充满了一种坚定。

“殿门开启,难不成城主要出现了?”

大殿之前的那尊鼎突然散发出耀眼的光,龙若舞的注意力顿时就被吸引了过去,透过那缓缓开启的殿门她努力想要看清什么却发现什么都看不清,不由如此猜测着。

与此同时,那来到城主府来到这大殿之前的众多铸鼎境武者几乎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仰着头,或迷茫,或疑惑,亦或是眸中带着种清明,全都望向了那已经开启了小半的殿门。

秦天,同样如此,他清亮的眼中夹杂着一丝疑惑,因为感知中的那股原本若有若无的阴寒之气此时突然变强,甚至可以感知到这阴寒气息的源头就在那大殿之內,正是随着殿门开启使得这股气息再无遮掩的散发而出。

率先从大殿内走出的是数名红衣女子,初看上去宛如是从耀眼的白光中直接走出,连身上都好似带着耀眼的光芒。

随着这些红衣女子出现,大殿之前那尊鼎上散发出来的白光再度一亮,一瞬间宛如白昼,可紧接着这些白光便暗淡了下来。

这时候大殿石阶下的众多铸鼎境武者才能看到一名月白衣袍的女子缓缓从殿内走出,而那些消散的白光则好似全都聚在了她身上一样,目光望去竟觉得这女子耀眼无比,周身都好似散发着淡淡的圣洁的光,与之一对比不由自主就兴起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世间居然有如此女子!”原本神色如常的龙若舞此时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些茫然,竟不由如此自语了起来。

实际上,龙若舞根本连月白衣袍女子的面目都没有看清,因为对方带着面纱,可那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却不受控制的在她心里头兴起,好似本该如此,这使得她不由的出现了茫然。

月白衣袍的女子走出大殿,身后的殿门自行关闭,她莲步轻移来到石阶之前,俯视着大殿之下那些越发茫然的铸鼎境武者,眼神好似一汪丝毫不见波动的水。

上善若水,水是温婉的,水是灵秀的,水是无争的,水是无忧的。

看到那名月白衣袍的女子,秦天的思绪好似有着一种不受自身控制的飞扬,好似思绪离开了自身,好似整个人突然变成了一种茫然状态,吾思故吾在,可此时的他却像是忘记了思考,宛如时间定格在了这一刻,脸上出现的茫然越来越多。

这一刻的秦天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起了记忆深处的灵曦,或许他忘记了太古时期的一切,可唯有这名女子好似烙印在了自己的灵魂深处,从未曾忘怀。

那名无争亦无忧的女子,渐渐的居然和视线中月白衣袍的女子有了一丝极小的重叠,这一丝不知是真是虚的重叠使得秦天的眼中瞬间闪过一道亮光,好似一个激灵,整个人从那种茫然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水本无愁,因风起皱。

月白衣袍女子的视线迅速从大殿之下的那些铸鼎境武者身上扫过,可是突然她若有所觉目光停顿了一下之后再次落到了秦天身上,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波动,便宛如一汪平静的水被丢进来的一颗小石子所打破。

若是将此时此刻大殿之下那些满是茫然的铸鼎境武者比作是喝醉了酒的话,那么秦天算是清醒的那一个,他的目光中有着清亮的光,思绪回归己身,早已没有丝毫茫然之意。

暗暗一凛,秦天不由抬头朝那名月白衣袍的女子望去,正好对着女子再次投来的目光。

那双眼眸中虽说多了灵动和光亮,可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眼睛秦天好似看到了月白衣袍女子的内心。

尽管她戴着面纱,甚至身上都好似有着淡淡的光芒环绕,使得整个人有一种不真切之感,秦天还是很快就从中寻找到了一丝熟悉,尤其是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阴寒气息。

这名月白衣袍的女子就是凌惜,秦天暗暗想着,他有种直觉自己不会认错,可至于对方为何会从大殿内走出,并且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众人之前,他却是有着疑惑。

城主府,百花宴,难道凌惜便是镜花城之主?

疑惑的同时,秦天不免就有了猜测,看到那一名名红衣女子充满了恭敬之意,这种猜测更浓了。

正如同秦天所想的那样,从大殿走出来的月白衣袍女子正是凌惜,她目光再次落到秦天身上,虽说眼神中泛起一丝波动,似疑惑秦天为何短瞬间就从茫然中恢复如此,可很快就将目光收回,默默聆听着一名红衣女子的轻声低语。

留意了一下自己身侧,秦天发现之前还面色正常的龙若舞此时已经面露茫然,望着大殿之前的凌惜,目光中更有着一种狂热,目光再大略一扫,便发现另外那些铸鼎境武者更是如此,好似全然迷失了自己,不知身在何处。

这个感觉秦天之前也有过短暂的体会,他甚至都没想到方才居然连自己都会沉迷其间,不由暗暗心惊。

英灵郡,凌惜,旒夏,武殿学宫……

一件件事情慢慢回想着,好似一颗颗散落的珠子被窜了起来,秦天觉得自己好似理出了一丝头绪,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疑惑。

或许英灵郡王秦战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甚至都可能预料到了眼前这一幕,可当初却没有多言,是觉得不会有什么危机么?

一时间,秦天想到了许多,而正是这时石阶高台上的凌惜口中突然发出一个奇怪的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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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一个奇怪的音节发出,只见大殿之前的凌惜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尊玉质小鼎,这小鼎看上去也就婴儿拳头般大小,通体晶莹却有着一种极为古朴的气息。

初时,玉鼎散发出的古朴气息还淡若不觉,可也就是几息之后这种古朴的气息不断扩散,就宛如一点墨汁滴入了一杯清水之中,使得这一杯清水瞬间变色。

这古朴的气息除了秦天之外其余的那些铸鼎境武者感触不深,亦或者说无知无觉故而难以感知,因为这些人尽皆处于一种茫然不清醒的状态。

可即便如此,此时众人的脸色还是出乎本能的一变,因为眉心星魂印记所在之处突兀的裂开一条细缝,细缝也就是伤口,伤口处赫然出现一滴眉心之血。

古朴的气息好似化作了锋利的剑刃,虽然看不见,却能够感觉到了,就如同严寒中吹来的一道风一样,格外的刺骨,只不过如今却是切肤,真真切切的切肤之痛。

如果不出意外,扩散而出的古朴气息同样会让秦天眉心处的星魂印记裂开一条细缝,这一点单单环视一番在场的众多铸鼎境武者便可以得出结论。

不过凡事总是有着例外,姑且先不说秦天,此时纳兰青沧眉心处的星叶草印记突然闪了一下,顿时额前那片由白色亮光形成的叶子也随之颤动了一下。

原先好似被蒙蔽的双眼突然间睁开,纳兰青沧脸上的茫然之意依旧很浓,宛如熟睡的人儿在黎明前惊醒一样,望着周围陌生的一切,短时间还真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眉心处原本将星魂印记罩住的白光叶子颤动了一下,随后就消散了,一同消散的还有那道古朴的气息,故而纳兰青沧并没有如同另外那些铸鼎境武者一样渗出眉心之血。

眉心处,星魂印记之所在,对于寻常人而言是处死穴,对于修行之人来说更是至关重要,众多铸鼎境武者渗出眉心之血后,脸色募得一白,好似身体受到了某种重创,可即便如此脸上却依旧是茫然,目中的火热都不曾消退分毫。

这一幕甚是诡异,可现在的秦天显然无暇去理会,他觉察到那锐意的古朴气息来临,好似一根原本藏于口袋中此时却已经破袋而出的尖锥,如若要加以形容,那么锋芒必露再为合适不过。

锋芒毕露,难以避让,如何处之乎?

显然秦天不是那种任由宰割之人,他目中不由闪过一道寒芒,刚要有所动作,可眉心处的极点星魂印记却率先散发出一股吸扯之力,于是便没有了针尖对麦芒,在吸扯之力下,那原先锋芒毕露的古朴气息消散一空,好像根本未曾出现一样。

石阶高台上的凌惜看着一名名铸鼎境武者眉心渗出的血滴,眼神淡然,一手虚托着那尊玉质小鼎,另一手则是捏了一道法诀,口中道出一字:“聚!”

随着这个聚字落下,大殿周遭的区域突然间就刮起了一阵风,风中有着阴冷的气息,使得这风就像是阴风,一被刮到就觉得浑身拔凉拔凉的。

那些铸鼎境武者的眉心之血也不知是不是被这风所牵引,如同一点点血色雨点,不同的只是雨点从天而降,这些血滴则是在半空中汇聚形成一条细长的血流,而后如同涓涓细流一般流向凌惜手中的那尊玉质小鼎。

看到空中的那道血流,秦天的眉头不由一皱,他虽然还弄不清楚凌惜此举究竟为何,可这总总的一切显然和此女有着斩不断的关联。

想到未曾进入埋骨之地前,凌惜话语中透露着好似对于此处一无所知的意味,而如今却是这般,秦天皱着的眉头没有立刻舒展开。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芥蒂便是这样产生的,当你相信一个人,到了后来却发现许多事情和自己所想并不是那么一回事甚至截然相反的时候,便会有一种难以言状或者说难以承受的感觉。

当然对于秦天而言,默默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只是皱了皱眉头而已。

“秦天。”纳兰青沧的脸上还带有着些许未曾散去的茫然,环顾四周,看到身后的秦天,一下子宛如找到了依靠一样,脸上不流露出一丝欣喜。

记得自己对着那面镜子许了一个愿望,然后依稀听到了些什么,可为何现在会出现在了这里,而且看上去人很多的样子?暗暗疑惑着,纳兰青沧走到秦天身边。

看到纳兰青沧无恙,秦天也就安下心来,可储物戒指中却突然传来一股震动,这震动的源头正是那枚寄身有通灵雀的铜钱。

拿出那枚铜钱后,秦天就看到雀宝立刻显化而出,颇有些迫不及待之感,不过对于周遭阴冷的气息雀宝显然有着不喜,不由扑扇了几下翅膀,顿时便散发出一股灼热的气息。

许是觉察了雀宝的出现,石阶高台上的凌惜不由朝着秦天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就将目光收回,伸手朝着空中汇聚而来的血色细流一点,顿时这细流就全部聚到了那尊玉质小鼎之中。

做完这一切,凌惜双指并剑竟对着自己的眉心处隔空一划,顿时那缭绕在她周身的阴寒气息更浓郁了,甚至使得那眉心处的血滴都变成了冰晶。

血滴变作冰晶坠于凌惜手中,看上去宛如一朵带有妖异的花朵,她目中的光亮在这一瞬间好似暗淡了几分。

挥手一弹,凌惜手中那枚冰晶便真如一朵妖异的花朵一般,带着嫣红之光直朝大殿之前那尊被白光所包裹的大鼎而去。

随后她手中的那尊玉质小鼎毫无征兆的碎裂,碎片化作了一只只素白色的蝶,亦好像一朵朵白色而柔软的花朵,追随着前方那枚好似带有妖异气息的冰晶而去。

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纳兰青沧不由兴起好多疑问,忍不住想去询问秦天,可看着对方的样子,想了想又忍住了。

轰鸣声突然响起,凌惜所作的一切好似刮起了一道风,吹散了大殿前那尊鼎上笼罩着的白光,甚至使得这白光转变成了云雾般的存在,汇聚到大鼎的上方,于是那轰鸣声便宛如雷声,而后雨落,夜来风雨声。

看到那尊完全显露而出的鼎,凌惜无悲无喜的眼神中也不由出现一丝变动,伸手高指头顶上空道:“请尊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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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尊碑!

这三字犹如一声呐喊,似在对着天空苍穹表达着某种不满。

镜花城的夜空漆黑如墨,此时却是突然间划过一道闪电,配合着那大鼎上方的雷鸣声,真真就是电闪雷鸣。

划破夜空的闪电初时如同一条雷蛇,可紧接着这条雷蛇好似盘踞在了一起,从而就形成了一道圆球状的闪电。

凌惜原先是对着高空一指,见到这球状闪电的出现,她嘴里默默念诵着什么,指尖出现一朵有着妖异气息的花朵,然后对着虚空重重一点,便瞧见那球状闪电居然如同流星一般坠落,而坠落的方向正是大殿之前的那尊大鼎。

无声又无息,那球状闪电落于大鼎之内,雷鸣声,风雨声于刹那间消失一空,好似无声胜有声。

安静,无声,可秦天却发觉自己的内心好似受到了某种震颤,竟久久不能平静,而一旁的纳兰青沧更是如此,甚至脸色还有点发白。

至于那些满脸茫然的铸鼎境武者,此时眼中的火热之意却是更盛了,并且嘴巴不断张合,发出一个个怪异的音节,这些音节连成一片,听着有点像诵经,可又有着不同。

随着球状闪电落于大鼎之内,很快就有耀眼的白光突然从其内散发而出,这些白光汇聚隐隐间拼凑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眼见这道模糊的人影出现,凌惜的眼中终于出现一丝难掩的激动,同时又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哀愁,可最终的眼神归于平静,平静中却有着坚定和执着。

当白光形成的模糊人影出现的时候,纳兰青沧不知为何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脑海中传来一阵疼痛,好似有着一道光突然间闪过,她不由暗暗奇怪,却根本不知为何会如此。

那道虚幻的模糊人影出现得突兀,不过消失得也极为快速,至始至终都好似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再去看时却发现发散的白光已经再度凝聚,在大鼎上方形成了一块长条形的碑石。

“雀灵,来!”眼见光质化的碑石出现,凌惜再次朝秦天所在的方向看来一眼,对着通灵雀传出一声呼唤。

说是呼唤,可又宛如一道无法抗拒的命令一般,正顾自扑扇着翅膀的雀宝好似变成了有着丝线牵引的风筝,不管如何扑腾可终究是难以挣脱,离那口大鼎越来越近。

“回!”

之前一直冷眼旁观,可此时凌惜居然将主意打到了通灵雀身上,秦天目中寒光一凝,立时便以手中的铜钱为媒介,利用己身与通灵雀之间建立起来的联系,要将之强行收回铜钱内。

之所以要这么做,不仅是因为秦天觉得通灵雀与己身联系颇密,容不得别人沾染,更是因为觉察到在同一时间自己体内原本就虚弱的神魂传来一股拉扯撕裂之意。

这种感觉秦天异常不喜,因为这像极了有一双冥冥中存在的手,要硬生生的将自己的神魂扯下一块,而这一块的神魂之力正是当初极点星魂印记吞吸的通灵雀之力所形成,宛如一切的一切都难以逃过命运的手所摆布,挣脱不了命运的丝线。

只是秦天自不可能受之摆布,同时他想到了些许如烟般飘渺的往事,不由发出一声低吼,低吼中有着一种强烈的不甘。

人生有两大悲事,一是求之而不可得,二是拥有而后又失去

同时也有两大喜事,一是想到想做什么,另一个是做到了想到的。

所谓喜,简而言之便是愿望,尔后愿望成真,当喜从天降,大多数人自是难以抗拒,故而当初在刚进入镜花城之时少有人会忍住许愿的冲动。

其实就算是那极少的一部分人就真的不想许上一个愿望么?

或许并非如此,只是这少数人发现某些怪异之处,故而没有轻举妄动。

一言可成真,这也并非不可能之事,只要在能力范围之内。

但是显然,在秦天看来镜花城的那面镜子没有超乎寻常的神秘力量,与其相信一面镜子,不如相信自己,毕竟想要如愿是想到做到,而不是说到,说不如做。

眼见秦天的举动,凌惜漠然无言,可眼中却流露出一股不可违抗之意,似此时此刻谁也不可逆了她的意,哪怕这天地都要顺其意,更何况这镜花城本身就有着神秘。

同样的,秦天也没有任何废话,不过却用行动表明了一切,要想对通灵雀做什么,不行!哪怕这通灵雀可能原先就和凌惜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可依旧不行!

秦天和凌惜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于是不由陷入了僵持。

对于凌惜而言,她自不愿筹划了多年的布局在这一刻出现什么意外,目中冷芒一闪,便准备不顾对英灵郡王许下的承诺强行为之。

而对于秦天来说,辗转百世,浑浑噩噩,而今终得苏醒重明,就算天要亡他,便是天意难违也要斗上一斗,更何况眼前的只是凌惜,与之斗有何不敢也?修行之路,万不可能因为眼前的是一名女子便有所退缩,更何况目之所见有时只是虚妄。

这样一来,那通灵雀倒好似被禁锢在了空中,一时间竟是动弹不得,只得张嘴喷着火焰,好似火气很大的样子。

一声叹息于此时突然响起,在四面八方回荡,秦天还没辨清这叹息之声从何而来,可石阶高台上的凌惜却是身子微微一颤,竟好似对于这声叹息无比熟悉,将视线全都落到了那块光质石碑上。

光质石碑忽明忽暗,不停的闪烁着,宛如在呼吸,就好像是在叹息,不多时石碑表面的亮光化成了无数个光点直冲夜空,如同烟花绽放。

只是烟花易冷,短暂的璀璨过后,接着又如下起了一场光雨,数不清的光点降落在以大殿为中心的这片区域。

一切的一切凌惜都没有去在意,她的眼中有着哀愁,却没有悲伤,或许是已经忘了悲伤,唯留下了某个执念。

看着那块光芒散尽后的尊碑,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回忆,似在回想到着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此碑无字,其上却有着浓厚的岁月气息,此刻好似从岁月深处被寻回!

169

繁华落尽,到头来人还是要追求深层次的内心的东西,那些都是最纯最为本真的。

伸手轻拂那块带有浓厚岁月气息的无字碑,凌惜眼中的回忆更浓,或许唯有她自己清楚自己在回忆着什么,又在等待着什么。

镜花城主,独守孤城,枯等了一年又年,如同树的年轮,一圈又一圈,

风雨声中不知多少花儿凋零,尽管花儿凋零总有再度盛开绽放的时候,可惜的是花依旧是花,虽说相似却终究有着不同。

烟花易冷,原本耀眼的白光如同光雨撒落,大多数光点落在了凌惜身上,使得她整个人的气息在这一刻好似有了某种改变,眼中好似多了一种沧桑之意,秀发在白色光点的渲染下看上去更像是白发,有一种瞬间白头的错觉。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光雨无声,落于身上,有一种奇异之感,秦天目中不由有着惊讶,因为他发觉这些光点不是消失了,而更像是融入了自己的体内,以某种特异的方式滋润着自己,竟使得自身的气息缓慢增强。

在铸鼎境,秦天原本隐隐卡在了一个瓶颈上,如若想要有所提升,那么最快速有效的办法便是突破至星府境,而突破至星府境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困难之事。

不过秦天显然不满足于此,他要的是完美铸鼎,或者说甚至不仅仅是完美铸鼎,故而才会有了此次埋骨之地之行。

随着这些带有奇异气息的光点融入己身,不知为什么,总之秦天冥冥中有着感觉,似乎完美铸鼎的契机就在眼前,这种感觉很奇异却又很真实。

既然如此,秦天自然不希望错过什么,于是便依着建立起来的某种联系催动起眉心处的极点星魂印记,顿时印记处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吸力。

这样一来,秦天所在的那一小片区域立马明亮了起来,好似原本属于众多铸鼎境武者的光点被他夺占了过去,就算没有一个人全部独享,可明显不是那些此时还处于茫然状态下的铸鼎境武者所能比拟的。

“好舒服,全身暖洋洋的!”纳兰青沧不由惊喜道,她就站在秦天身边,光芒汇聚而来自是感受最为明显。

初时,纳兰青沧只觉得全身无比舒坦,不过紧接着她就发觉自己才突破不久修为的竟有着再度突破的趋势,喜悦之下已经顾不上再说什么。

这是一条崎岖的山路,曲曲折折一直通向白云深处,光芒一闪之后,秦天出现在了这条路上。

此路乃是心之路,对于铸鼎境武者而言也可粗浅的称作星之路,因为每当铸鼎境武者隐隐到达突破的门槛之时,此路便会在武者静气凝神时显现,推开路上出现的星府之门就可以成为一名星府境武者。

当然想要推开星府之门,最重要的就是凝聚自身灵识,所谓灵识,光从字面上解释就是灵魂意识,不管是人亦或是其他生灵,总之万物有灵,便是一些死物都有可能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因某种机缘诞生出灵性,更别说生灵。

修行之人,若说铸鼎境的时候己身的灵魂还处于一种类似沉睡的状态,那么凝聚灵识由铸鼎境突破至星府境便可以看作是将灵魂初步唤醒的过程。

一遍一遍的走心路聚灵识,当灵识强到可以推开星府之门的时候,穿过星府之门,修行之人的境界也便从铸鼎境变成了星府境。

这也就是说当铸鼎境武者到达铸鼎九重,若是寻找到突破的契机,即便只有九鼎之力也可尝试进行突破,只不过这样突破的概率要下降许多,而且往后的潜力也会随即下降。

毕竟九鼎之上还有着完美铸鼎,甚至武殿学宫的预备弟子都要求入门摸底考核时必须在青石道上登上三十阶,也就是说至少能承受三十鼎之力,这便是为了学宫弟子的总体潜力而考虑。

故而,虽说铸鼎九重是能够尝试进行突破,不过对于突破一事甚少有人会急不可耐,正常而言都是发觉己身在铸鼎境实在难有进展才会进行考虑。

这样一来,武殿学宫的鼎湖峰才会有着不少明明可以突破的正式弟子却一直压制着己身。

修行的路很长,贸然突破到星府境看上去好像是一下子变强了许多,甚至好似可以随意打败大多数铸鼎境武者,实则却是极为不明智的。

这一切,秦天自是清楚至极,此时他正催动的极点星魂印记,冥冥中感应到了完美铸鼎的契机,还未曾多想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心路之上。

有着不同寻常的神魂,秦天自是不必不断凝聚着灵识,也无须担忧凝聚起来的灵识会如同聚拢的烟雾一样缓慢散去,而是直接以凝练的灵识状态踏上了心路。

迈步前行,秦天看到了心路上方有着数不清的雪白小点降落,如同下着一场雪,其实这正是那些融入他体内的光点,也不知这些光点有何奇异之处,居然能够在心路上呈现,并且看起来宛如实质的样子。

一开始,心路上的这些光点还是一种随意降落的状态,可随着灵识状态的秦天不断前行,这些光点好似受到了某种莫名的凝聚力一样,尽数朝着秦天聚去。

这样一来就如同无数雪花被揉在一起形成了雪球,心路上灵识状态的秦天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光球,或者说更像是是一个光茧。

秦天尝试着继续前进,果不出其所料,被密密麻麻的光点所包裹之后,路途变得举步维艰了起来。

其实,此时灵识状态的秦天看起来好似变成了光茧,实际上却还只是数不清的光点以他为核心在某个特定的区域内来回穿梭,在这不断穿梭的过程中光点与光点之间有可能会碰撞在一起,尔后两个光点变作一个。

光点相互融合的过程持续不断进行着,心路上的秦天渐渐发觉自己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多。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最后所有的光点融合为一,真真切切形成一个茧将心路上的秦天包裹,他再也难以前行分毫,时间好似都于此刻暂时停下来脚步,而某种蜕变正在那那茧内缓慢进行着!

170

作茧,心路难行,却不是为了自缚。

城主府内的那座大殿之下,秦天闭合的双眼缓缓睁开,感知着自己体内发生的变化,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此刻,秦天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待那道灵识破茧而出时,完美铸鼎入星府可期也,现在只不过是时机未到,因为光点融入体内,正进行着一种类似洗经伐髓般的过程。

前前后后发生的这些变化对于秦天来说还真是颇有一种峰回路转之感。

本来进入埋骨之地就是为了寻完美铸鼎的契机,却没曾想来到了镜花城,来到镜花城后没去多想所谓的契机,结果反倒是就遇到了这契机,可谓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其实按照秦天事先所了解的,进入埋骨之地后,通过白骨路若是能够一路顺畅来到第七岛,才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据记载在第七岛上有封鼎台,成功踏上第七岛的铸鼎境武者会按照某种特定的方式被传送到铸鼎台上进行战斗,胜者可获得些许铸鼎之念,通过不断的战斗胜利获取更多的铸鼎之念,才有着一定可能寻到完美铸鼎的契机。

如此,铸鼎境武者进入埋骨之地后才会有年轻一代‘封鼎之战’的说法。

当然,就算以众多铸鼎境武者为基,每次埋骨之地开启后能够真正寻到这种契机的铸鼎境武者少之又少,甚至数次开启而无一人功成也是极为正常之事。

这些,秦天在没有进入埋骨之地时便事先有所了解,此际未曾到达第七岛,却在这有着神秘的镜花城寻到了不可多得的契机,也无怪乎他眼中有着亮光闪过。

要是此刻换作一名普通的铸鼎境武者,不说大呼小叫,估计喜形于色那是肯定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的普通武者还真就不太可能遇到这种契机。

便说现在那些满是茫然的铸鼎境武者,尽管同样有着光点落于身上,可大部分武者只是原本苍白的脸庞变得略微好看一些,使得眉心处的那道细小的伤痕缓慢愈合。

单是这样,那些铸鼎境武者就像是先挨了重重一棒,然后又被赏了一小粒糖,所获好处根本都无法与纳兰青沧比较,更别说是秦天。

对于这正在发生的一切,石阶高台上的凌惜似乎没有理会的意思,带着某种回忆和追思,她伸手在身前一划,顿时殿前的那尊大鼎散发出浓郁的紫气,紫气汇聚形成一只巨大的手掌。

看到这充满紫意的巨手,想到那将众多铸鼎境武者带到这个神秘空间的手掌,秦天瞬间发现了许多相像之处。

刚想到这里,秦天就看见一团紫气将凌惜包裹,远远望去如同一个紫色的气泡。

这紫色气泡刚一形成便带着凌惜直奔镜花城的夜空而去,也就是眨了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完全融入了夜空。

利用这紫气形成的气泡便可以离开镜花城?

看到凌惜在视线中渐渐消失,秦天不由如此想着。

现如今已经寻到了完美铸鼎的契机,这镜花城自然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更何况秦天还感知到无形中传来了一股排斥之力,似乎就算自己不主动离开此城,过不了多久也会被强行送出。

既然如此,倒不如主动离去,早些返回武殿学宫也好巩固己身,尽快助心路上的那道灵识破茧而出。

主意已定,秦天不由看了身旁的纳兰青沧一眼。

很快,纳兰青沧扶着已经快要清醒却还是有着茫然的龙若舞,再加上秦天,三人走上了石阶。

随着秦天三人登上高台,那尊大鼎顿时好似感应到什么,紫气散出被空中的大手一挥,一个紫色气泡瞬间形成,于是之前所见的一幕再度出现了。

身在紫色气泡之内,纳兰青沧一开始还很是担忧,生怕这气泡破灭,因为铸鼎境武者还无法做到腾空而行,若是从高空中一头栽下去可绝对没有什么好结果。

所幸的是所担忧的事并没有发生,渐渐的纳兰青沧也就放下心来,可疑惑却又产生了,这气泡直奔镜花城的夜空,难不成要破天而去么?

光是这么想想,纳兰青沧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紫色气泡还真就带着三人升空,而且还越升越高。

朝脚底下望去,镜花城已经越来越小,目光望去就真的如同一个方方正正的棋盘,稍过片刻再去看时则成了一个小点,显然此时所处的高度已经非常之高,而紫色的气泡也越发膨胀。

觉察到紫色气泡愈发膨胀,好似下一刻就会‘啪’的一声破灭,纳兰青沧原本已经差不多散去的担忧再度浮上心头,不过看了一眼满是淡然的秦天,她又觉安心不少。

许多时候便是这样,

若是一个苹果分出去一半,那么自己就只剩下了半个;

可将开心快乐传递出去,却不会影响自身,反倒是更觉欣喜;

而担忧害怕的时候,若是有一个可靠的人就在自己身旁,无名的就会觉得充满了安全感,担忧害怕之意也会随之消减大半,甚至有可能消失。

显然,在纳兰青沧的眼中,此刻的秦天是一个可靠的人,或者说从小至今她一直将对方当作是可靠的人。

若说其间的区别,小时候纳兰青沧是觉得秦天既然口难言语,忆难长存,那么与之说些秘密说些心里话也就无须顾忌什么。

至于现在,至于现在纳兰青沧还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是将秦天当作了亲人吧,总之看着对方就好似觉得格外安心。

纳兰青沧此时此刻所想所思秦天自是不会知晓,他只晓得如今的紫色气泡几乎达到了欲与天公试比高的高地,当然这里的‘天’是指镜花城的上空。

紫色气泡愈发膨胀的同时上升的速度则突然间一缓,甚至有着片刻的凝滞,似乎已经触碰了到镜花城之上天空的尽头。

透过呈半透明色的气泡朝外看去,所见的唯有一片漆黑,似这里就是夜空最深处。

凝滞的感觉持续一小会,紫色的气泡轰然一震,如同破开了什么阻隔一样,以无比快捷的速度上升,原先深邃的漆黑中也渐渐有了亮光。

借着这些光亮,纳兰青沧依稀看到了外面模糊的画面,脸上出现不可抑制的惊讶!

171

腐朽的气息弥漫,就算是有着紫色气泡也难以完全阻隔。

若说前一刻还是在深邃的夜空中,现在则是来到了水中,而腐朽的气息正是从水中散出,似这水乃是死水,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可如果是死水,那么有着腐朽之意也就不足为奇了。

纳兰青沧的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惊讶,自然不单是因为扩散到紫色气泡内的腐朽气息,更多是因为目光所见的模糊画面。

短暂间,她还想不明白为何明明之前还在高空中,有着种高处不胜寒的寒意,怎么紫色气泡凝滞了一小会后加速上升反倒是来到了水中。

都说天外有天,怎么镜花城的天空之外是水呢?而且还是充斥着腐朽气息的死水?诸如此类的念头如同自己蹦出来一样,不断出现,纳兰青沧的脸上有着惊讶也是在所难免。

惊讶过后,纳兰青沧脸上接着浮现出的却是悲伤。

她不知悲从何来,只是发觉随着那种腐朽的气息出现后,内心深处竟是不受控制的出现一种悲伤之意,似乎这紫色气泡之外的水不仅仅只是死水,而且还是愁水,有着思绪。

悄悄看了眼秦天,纳兰青沧却发现对方面色平静,脸上别说是悲伤之意,竟是连一点惊讶的表情都看不出来,当下不由疑惑了。

难不成秦天觉察不到那股腐朽之意?也对,也对,或许他就算觉察到了也不会太过大惊小怪。

可悲伤呢?悲不知从何而来,却直透内心,难道说秦天也没有丝毫感觉么?

纳兰青沧默默的想着,疑惑也就浓郁了起来,却没曾料到正好借此冲淡了那种悲意,抑制住了隐隐要落泪的冲动。

泪落如雨,从目中划落,融入飘零浮沉处,其间的过程便是悲伤。

望着紫色气泡外愈发清晰的画面,纳兰青沧没有落泪,不过那似醉非醉,似醒非醒,脸上依旧留有茫然的龙若舞却是稀里哗啦的落下泪来,或许是被那种无处不在的悲伤之意所影响,泪水竟是怎么止也止不住。

目之所见,死水也,可其间却又混杂着悲伤,仿若有着思绪,这样一来,或许比作愁水更为恰当。

若是将‘泪’字拆开,就是目中三点水,落泪刚一触碰到气泡便消失了,好似融入了那愁水之中。

看见龙若舞不住的落泪,纳兰青沧不免有些焦急,想了想不由低声安慰起来,却发现一点用也没有,也可能对方此时的这种状态,若是不能自己彻底清醒,便是千言万语也是徒劳。

眼见纳兰青沧安慰无效,反倒是被龙若舞的泪水再度带入到那种悲伤之意中,若是继续下去,很可能就要梨花带雨,秦天不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那种直透心底的悲伤之意,秦天自然也是感觉到了,不过对于他所造成的影响却是不大,故而从表面上看,他依旧是一脸平静如常的样子。

朝下方望去,透过气泡,秦天看到了白蒙蒙的光,这不由让他想到了在镜花城中的一些画面。

随着紫色气泡继续上升,离视线中白色光源所在之处也逐渐拉远了距离,这样一来倒是有了一个更趋于直观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秦天的视线中的那些白色之光看上去已经变成了一朵花的模样,只是这朵花显然庞大之极,便是隔了极为遥远,与之一对比亦觉自身之渺小。

这愁水之中的白色花处于盛开的状态,那白色的光正是从花瓣上所散发出。

一花一世界,此时此刻,秦天就觉得那花瓣便如同一片天,而自己、纳兰青沧和龙若舞所在的紫色气泡之前其实便是透过花瓣才出现在了愁水之中。

在秦天此时目光难以望清之处,花瓣轻轻摇曳了一下,很快花瓣之上便出现了一些小点,正是一个个紫色气泡,气泡内有着满脸茫然的铸鼎境武者。

这些铸鼎境武者,可不正是进入镜花城的那些人么?随着时间推移,虽说这些人本身依旧处于茫然不知的状态,可还是被紫色气泡包裹着送出了镜花城,似乎镜花城其实就在某一片花瓣之中。

很快,紫色气泡内那些茫然的铸鼎境武者脸上又多了浓郁的悲伤,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汇入愁水之中。

这一切,隔得极为遥远,现在只有铸鼎境的秦天自然看之不清,可就算看之不清,他原先的猜想其实也已经得到了某种验证,只是他本人还不清楚。

在秦天等人的更前方,还有着一个紫色气泡,其内自然就是率先离开镜花城的凌惜。

凌惜默默往下望去,愁水中那朵庞大的花在她视线中已经变得很是娇小,伸手虚虚一托,仿若都能捧在手心里,她的脸上有着挥之不去的悲意,可是却没有落泪。

当愁水深处的那朵花变成一个白色光点,直到最后在视线中消失,凌惜所在的紫色气泡距离水面已经很近了。

在某一瞬间,紫色气泡破水而出,然后就好似耗尽了所有能量一样,破开了水面的同时自身也破碎了。

水面处是一条白线般的路,绵沿向视线尽头,这路上有着一个个节点。这水面上的路便是白骨路,而那一个个节点其实就是一座座小岛。

当紫色气泡破灭的时候,受到某种牵引之力,凌惜没有掉入水中,而是出现在了一座小岛上,一座风雪交加的小岛。

冰雪岛上有一个传送光门,当初数不清的铸鼎境武者正是通过这个传送光门来到了冰雪岛,尔后踏上了白骨路。

纳兰青沧有些没想到,当破开水面紫色气泡破灭的时候,自己连同秦天和龙若舞又来到了冰雪岛,这里是路的起点,现在又好似变成此番埋骨之地之行的终点。

略微交谈了几句,秦天三人就来到了传送光门之前。

看着传送光门,纳兰青沧真觉得埋骨之地所经历的一切如同做梦一样,甚至关于镜花城中的某些记忆已经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不知是真的去过镜花城,还是茫然间镜花城来到了自己梦中。

172

穿过传送光门便能够离开埋骨之地,或许现在就是梦要醒的时刻。

纳兰青沧暗暗想着,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她显然没有继续踏上白骨路前行的意思。

至于秦天,他已经寻到了对于自己而言极为重要的契机,自然没打算继续到白骨路上走一遭。

而龙若舞此时则像是睡着了一样,神情间透露着某种难掩的疲惫,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茫然间哭累了。

秦天等三人踏入传送光门,视线中便充斥着耀眼的光,同时还有着细微的眩晕感传来。

……

“听说了么?这一次进入埋骨之地,学宫弟子所佩戴的感应手环居然统统失去了效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什么好奇怪的?据某本学宫典籍上的记载,埋骨之地开启,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出现,每隔些年头就可能会出现一次。”

“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可却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这便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真想要一探究竟的话,中元那天你自己怎么不索性进入埋骨之地?”

“埋骨之地还是算了吧,进得去还不知道出不出得来,更何况这种情况也不是每一次都会出现,若是一不小心在里面出现什么差池可悔之晚矣!”

天都岭武殿学宫,鼎湖峰山脚那个湖泊附近,几名学宫弟子正在交谈着。

“咦?刚才湖泊上的传送光门好似光芒闪动了一下,你们看见没有?难不成有学宫弟子从埋骨之地出来了?”一名学宫弟子如此道,目光所望那碧蓝的湖泊上有着一道传送光门连接着埋骨之地。

“不会是看花眼了吧,若真是有学宫弟子传送出来,受牵引之力所牵引理当直接出现在湖岸边,可你们看看,哪有什么人影?”

“就是,总不可能直接坠入湖里面了吧,就算是那般,也该有落水声才对,可这湖面看上去平滑如镜,分明……”

另外几名学宫弟子你一言我一语,显然都有着不赞同。

听着这些话语,之前发现传送光门闪烁了一下的那名学宫弟子不由也疑惑了,暗想着:该不会是自己真的看花眼了吧?

……

当视线中的光芒渐渐散去,秦天本认为会重新回到天都岭武殿学宫,可等到脚踏实地的时候,山依旧是山,可却没有湖。

“这里好像不是鼎湖峰,不是说从何处传送进入埋骨之地,离开后便会出现在何处么?为何我们出现在了此处?”纳兰青沧细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对于武殿学宫虽说不是很熟悉,可还是很快就认出了如今所在之处不是鼎湖峰,当下不由疑惑道。

“或许是传送光门出现了偏差,按理说这种情况极为罕见。”秦天猜测着,他同样有些疑惑,不过总体而言还是很平静的。

“若真是传送光门出现了什么偏差,看此处白雪皑皑,应该不会与天都岭相隔太远,说不定就是在天都岭的某座山峰上。”纳兰青沧想了想道,不过她也就对长白医谷和英灵郡较为熟悉,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白雪山峰,一时还真不知身在何处。

大山深处,人烟罕至,自非久留之处。

“嗯……这里是?”朦朦胧胧沉睡中的龙若舞眉头皱了皱,尔后努力睁开眼睛,只觉双目不知为何酸疼无比,看了看四周,她说出来的话好似在呓语。

揉了揉眼睛,再被冰寒的风一吹,龙若舞明显清醒了许多,没等纳兰青沧和秦天回答,又顾自继续说道:“我们还在埋骨之地么?怎么之前发生了些什么总觉得模模糊糊的?这里是冰雪岛么?不对呀,明明是在一座山上。”

“若舞师姐,我们已经离开了埋骨之地,通过传送光门就来到了这里……”听着龙若舞自说自话,看着她满脸疑惑的样子,纳兰青沧不由细细解释了起来。

“这么说我们在埋骨之地还去了镜花城,可为何对于镜花城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听到纳兰青沧说着说着提到了镜花城,龙若舞细细回忆着,可就是什么都想不起,越是去想越是觉得头疼,到了后来竟觉脑袋有种割裂般的疼痛。

“若舞师姐,想不起来就别去想了,其实我也不太记得是不是真的去过什么镜花城。说来也怪,刚才还模糊有些印象,好像梦中醒来所留有的某些片段,现在说着说着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或许根本没有这么一回事吧?”看着龙若舞双手捂着头,眼睛因为长时间落泪有着红肿,而脸上则是带着丝丝痛苦,纳兰青沧连忙如此说道。

纳兰青沧也觉得奇怪,也就说话间的功夫,她发现镜花城在自己脑海中残留的些许印象居然变成了空白,甚至都想不起刚才怎么就说到了镜花城。

“既然你也有些记忆模糊,那么问问秦天就知道了……”龙若舞说道,转而就要去询问秦天关于镜花城的事,可话到嘴边却突然不知道要问些什么,连‘镜花城’三个字都想不起来了。

如此这般,分明有着怪异,龙若舞愣了一下后却好似觉得正常无比起来,再也没有去询问什么镜花城,如若根本想不起镜花城,又如何会去询问?

雪花飘飘,飘落之后聚在一起,便可凝结成冰。

听着纳兰青沧和龙若舞的对话,秦天立刻联想到了自己。

关于镜花城的记忆如同一片片雪花,随着紫色气泡的破灭,随着离开埋骨之地,这些记忆好似消融无形,又好似凝聚成冰,渐渐被冰封住了一样。

自己去回想确实觉得有着些许模糊,或许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模糊还会缓慢增加,如此一来极有可能会在某一时刻彻底忘记镜花城的那一段经历。

不过不同于纳兰青沧和龙若舞,刚离开埋骨之地,脑海中的一些记忆已经开始变得空白起来,秦天的记忆还是十分清晰的,若非之前听着二女的对话,他刻意去细细回想了一下,甚至都还没有此种类似记忆消散的感觉。

有些记忆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淡,可也不会就这么一下就全部消失,秦天明白这其间定然有着蹊跷,可此时显然不是去深究的时候,只要大家安然无恙便好,于是他索性也没有去打断纳兰青沧和龙若舞的对话。

三人行,朝着山下而去,正和纳兰青沧交谈着的龙若舞脸上突然一喜,开口道:“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这里是雪忧山!”

173

“雪忧山?好像有点印象。”对于龙若舞所说的‘雪忧山’,纳兰青沧似乎听说过,可这么一下间却又想不起来。

“这雪忧山是雪郡内一座名山,也算是如同长龙般的天都岭的一个小部分,不过此处与武殿学宫却是相距甚远。”龙若舞回答道。

天都岭绵延漫长,知名的不知名的山峰便如同巨龙身上的鳞片一样数不胜数,纳兰青沧一下子想不起来雪忧山也实属正常,不过一听到龙若舞提及雪郡,她倒是一下子就想起来。

“雪郡位于天都关内以北,终年落雪,郡城被称作‘冰雪城堡’,据说冰雪城堡内的女子个个冰雪聪明,很多外郡之人途径冰雪城堡都会流连忘返,就是希望能够迎娶一名冰雪聪明的女子。”

“我们现在所在的‘雪忧山’就位于冰雪城堡之外,在雪郡之内极为有名,长久以来甚至被当地的百姓赋予了许多神圣的意义。”

“说来也神奇,这雪忧山临近山顶那一部分终年积雪,可从山腰开始直到山脚却是充满了青葱之意,若是远远看去如同山峰白了头……”对于雪郡以及雪忧山龙若舞明显知道的很多,下山之路也略显无趣,她便如同一个向导般解说了起来。

“山本无忧,因雪白头。若舞师姐,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这么一句。”纳兰青沧开口道,此时正在雪忧山上,自然难以一窥全貌,不过听着龙若舞详细的话语,她顿时有了想象,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幅画面。

“确实如此,雪忧山其实并没有多高,不过雪郡的很多百姓都将此山当作圣山。”

“关于雪忧山还流传着许多说法,说这山之所以会白头,便是因为犹百姓所忧;还有的说若是有什么心愿的话,来到雪忧山,虔诚许愿便有着很大可能性实现;甚至还传说这雪忧山从某一距离某一个特定角度看去,像极一名白发女子,女子一直等待着远去的伴侣归来,等到头发花白,等到最后化成了这座山峰……”

听到纳兰青沧的话语,正不停说着什么的龙若舞自然而然就想起来关于雪忧山的一些民间传说。

“真有那么一名女子么?”纳兰青沧问道,同为女子而且还处在这个多愁善感的青春季节,突然听到这么一个凄美的传说,难免会有这触动。

“传说嘛,不一定就是真的,不过也不能够完全否定,或许真的有这么一名女子,总之冰雪城堡内的女子都坚定的相信这一传说,故而她们往往不会轻易动情,一旦动了情那真是白首不分离!”

“所以啊,冰雪城堡内的女子不仅个个冰肌玉肤冰雪聪明,而且十分长情,也不知有多少游人过客来到冰雪城堡后就选择长居于此,这也间接使得原本人烟稀少的雪郡愈发兴旺起来。”龙若舞继续说道。

“若舞师姐,听你这么说着说着,我都完全相信了,也无怪乎冰雪城堡内的女子。”纳兰青沧接了一句,对于凄美的爱情,不管是她还是龙若舞自然是出乎本能的选择相信。

“那你呢,秦天,是不是也相信这样一个传说?”听纳兰青沧如此说,龙若舞露出了笑意,显然很是欣喜,不过看了眼一直默默无言的秦天,她下巴微微一扬,开口问道。

“反正我是信了。”眼见龙若舞摆出一副‘你不相信就完蛋了’的表情,秦天颇觉得有意思,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说些自讨没趣的话语。

雪忧山并不高,不过就算如此,寻常人要从山上下来也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好在秦天三人都是铸鼎境武者,再加上一路上彼此愉快交谈着,倒也没觉路途有多么艰难,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山脚。

说是说雪忧山在冰雪城堡之外,可实际上还是隔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若是徒步而行,在这风雪中,就算是秦天三人少说也要花费上个把时辰才有可能到达冰雪城堡。

眼见天色已晚,三人稍作商议,便没有选择继续前行,而是找了一个能躲避风雪之处,准备凑合着休息一晚。

因为雪忧山的特殊,在山脚处这种能躲避风雪的地方还真就不难找,看着远处的皑皑白雪,再瞧瞧四周的青葱之意,宛如分隔出了冬春二季,端是神奇无比。

怪不得雪域众多百姓将雪忧山当作圣山。

看着眼前的一幕,纳兰青沧不由如此想到,之前听龙若舞不停地说着还没有太过直观的感受,此时看到宛如有着一条无形般的分割线分隔出了两个世界,她不得不感叹此处的神奇。

当然类似的一幕纳兰青沧在武殿学宫和长白医谷也并非没有见过,不过那大多是因为有着阵法禁制的缘故,而雪忧山则不同,听龙若舞所言凡此种种全都是自然现象。

找了些干燥的木柴,起火,随着腾腾燃起的火焰,很快就感觉到了一股暖意。

当初进入埋骨之地,秦天三人各自都做了准备,储物戒指中倒也不缺乏食物和清水,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铸鼎境武者吐纳真气,便是数天不吃不喝也不会感觉到太过不适,可依旧没有达到完全不食烟火的程度。

尤其是龙若舞,之前话语不断还没觉得有什么,此际停下脚步歇息,却发觉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某种难言的疲惫,可看到神采奕奕的秦天,她不由又有着疑惑。

实际上,龙若舞的这种疲惫和在镜花城的经历有着极大的关联,不过她此时已然完全不记得了,故而便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同样是下个山,自己和秦天怎么会有如此大差别?

随意吃了些东西之后,疲惫间已经有着睡意的龙若舞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件裘衣,然后将身子一裹,不多时便迷迷糊糊陷入了沉睡。

眼见龙若舞和纳兰青沧相续陷入了深深浅浅的睡眠状态,秦天倒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只是时不时拨动了一下燃着的篝火,细细回想着埋骨之地所经历的一些事。

静谧的夜,风声入耳,秦天往篝火中添了块木头,突然他的动作一顿,耳朵贴着地面仔细聆听。

174

风雪中正有人进行着一场战斗,确切的说是一群人正围攻着一名女子,女子身着月白衣袍,戴着素色面纱,目光中透露着冰冷。

怪异的是战斗还没开始便好似已经结束,人数上明显占优的围攻者甚至连那月白衣袍女子的衣袖都未曾触碰到便一一倒下,血光乍现,在雪地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眼。

一息灭数人,一切尽在挥手间,动手的却不是那名被围攻的月白衣袍女子,而是场间无声又无息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名红衣女,她同样戴有面纱,如同红梅傲立雪中。

打打杀杀本是不美之事,可这一切出于红衣女子之手后,竟如同以雪地为纸作了一幅画,竟有那么一丁点奇异的美好意味,她只是随意动了动手,可那些围攻者却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雪中血如同一朵朵有着邪异气息的花,而很快,这雪地上也就只剩下了这些,那些倒下的围攻者不知何故居然变作了一缕缕黑气,很快就消散一空。

杀人不成反送命,这场战斗发生的极为短暂,可距之本就不远的秦天还是依稀间听到了一些动静,只不过这动静听在耳里很快就消失了。

看着面露疲惫之意已经陷入沉睡的纳兰青沧和龙若舞,秦天略一思索便打消了前去一探究竟的念头,于是也就无法知晓什么。

休整完毕,次日秦天三人便离开了雪忧山。

风雪遮掩了痕迹,故而便是路过昨夜那交战之处纳兰青沧和龙若舞也根本没觉得到什么异样,因为雪只是雪,不过秦天凭借着敏锐的神魂感知力倒是感知了一丝邪异的气息。

“作为雪郡的郡城,冰雪城堡内有着跨郡传送站,花费些真晶,借助传送站我们便可以前往距离武殿学宫较为临近的龙郡,然后借助飞禽异兽返回武殿学宫。”龙若舞说道。

听到了龙若舞说话,秦天也没去深究那丝邪异从何而来,当然此时也无意去深究,因为随着前行很快就远离了雪忧山。

“可惜天都关内诸郡的传送站无法直接将人传送到关外,这使得关外三郡显得孤零零的,倘若某一天蛮族再度大举入侵,必然又是一场浩劫。”说道传送站,纳兰青沧却是不由自主想到了天都关外的长林、碧幽、英灵三郡。

关外三郡,地广人稀,一郡之地足以抵上关内数郡,以绵延漫长的天都岭为界,而修建于天都岭其一断口的天都关则是最为重要的相通之处,同时也是险要的一道关卡。

据记载,历史上每隔有一段岁月,蛮族便会大举入侵,所过之处可谓是哀鸿遍野,而天都岭则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在抵御蛮族的过程中发挥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天都关虽险峻,可终究还是要人来把守,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被攻克过。

只不过很久以前蛮族还是部落割据,而天都关内的广袤地域则是万国林立,故而就算某些蛮族部落一时攻陷了天都关杀入关内,顶多也是掠夺一番后便会退去。

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千年之前才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夏虹一族横空出世一名绝世天才夏虹羽,十岁完美铸鼎入星府,尔后修行之路可谓是一片坦途再无瓶颈。

当一个人实力稍微强横一些的情况下或许还没有什么,可若真是强横到了一定境界,便足以改变些什么,夏虹羽便是如此。

夏虹一族世代聚居于天都岭附近,故而每次蛮族入侵自然是首当其冲,曾不止一次弃关丧国。

依照当时万国林立的局面,天都关内本就是战火不断,众多诸侯国依靠着不同的修行宗门作为凭依,各自为政,纷纷抱着一统万国的打算,完成史料未有记载之壮举。

如此一来,适逢蛮族入侵,隔得远的诸侯国自是隔岸观火,乐于见得敌对势力被蛮族军队消耗,若非战火真的要蔓延而来,别说是出手相助,便是不落井下石都是不错了。

故而,占据天都关并凭此圈地建国的夏虹一族许多次大败也就不足为奇。

并且蛮族入侵的规模有大有小,有的时候面对应对蛮族大规模入侵,为了保证有生力量,保证火种血脉延续,甚至都不得不主动弃守天都关,这也使得夏虹一族为许多人所诟病。

可稀奇的是每当蛮族因种种原因退回关外的时候,夏虹一族又每每能够迅速重新振作,收回失地组织重建,倒是颇有一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意味。

风雨过后见彩虹,夏虹,夏虹,夏虹一族便如同炎热夏天雨后绚丽的彩虹,风雨越大,可短暂的雷暴风雨之后彩虹所焕发出来的光彩也更加绚丽。

说不清多少次国破山河在而人流离,终于在千年之前夏虹羽如同骄阳一般迅速崛起,便也真的如同骄阳一样驱散了笼罩在当时夏虹一族头顶上的阴霾。

抵御蛮族于天都关外,尔后以举国苍生之念为阵,聚民心以克蛮,斩众多蛮将首级于大阵之中,几以一偶之地而胜之,北击蛮夷三万里,不叫蛮兽度天关……

这些都是史料上关于夏虹一族的记载,现如今大夏疆域内稍微熟悉一些历史之人便都知之甚详,此际纳兰青沧想到天都关,想到关外三郡,便是不由自主想到了夏虹一族,想到了夏虹羽。

史料记载,历时数年,以夏虹羽为首的大军成功挡住那一次蛮族的大规模入侵,换来了天都关上百年的平静,更是为夏虹一族赢得了无上威望,民心所向,诸侯惊惧。

再然后,蛰伏休整之后,夏虹羽一举横扫天都岭一带的诸侯国,罢百宗而立武殿,派使臣以游说万国,合诸侯,壮己身,最终一匡天下,利用数数代从蛮族缴获的兵器铸九鼎以正人心,统一万国建立大夏皇朝,成为第一代大帝,羽化大帝。

自此之后,实现大一统的大夏皇朝对阵蛮族的格局才真正变为由守转攻。

天都关在上百年的平静之后再度战火起,大夏军队在抵挡住蛮族如同潮水般的进攻后主动出关灭蛮,也就是从那时才真正意义上从蛮族手中夺回了天都关外大片地域,在此基础上建立了关外诸郡,成为了与蛮族之间的缓冲地带。

175

水滴虽小,却可以反射骄阳的光辉。

若是将史料上记载的羽化大帝夏虹羽比作骄阳,那么夏虹一族或者说大夏皇朝众多的黎明百姓无疑便是那些反射骄阳光辉的水滴,这才使得风雨后的彩虹焕发出绚丽的色彩。

然而,水滴常在,但是并非每个人都能够成为骄阳,许是夏虹羽的光芒太过耀眼,遮盖了所有,这便使得夏虹一族后代众多弟子看上去统统黯然失色。

话说大夏皇朝兵出天都关以灭蛮,但是灭蛮之事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建立关外诸郡以此为基循序渐进,这便是夏虹羽当初的打算,于史料上也有所记载。

由此可见,夏虹羽想要做的显然不是仅仅打败蛮族大军那么简单,而是准备将攻占的一些蛮族疆域彻底化为大夏疆域,开设武殿学宫进行教化,长此以往试图驱散蛮族人内心中的兽性,正人心,从而真正的与大夏皇朝融为一体,如此可永绝后患。

只是想法虽好,可事实上却往往难以如人意。

正在灭蛮之事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好似突如其来,也没有丝毫征兆,一统万国的夏虹羽离奇的消失了,甚至都没有留下任何遗训,世人疯传其羽化飞仙,故而史称‘羽化大帝’,至于事实上究竟如何却少有人能说得清楚,后来倒是演变成了一个千古悬疑。

时值大夏皇朝派兵出关灭蛮之际,据说夏虹羽武道修为已经到达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境界,如此高深的修为境界早已超脱了肉体凡胎,便是活上数千上万年也是寻常,这也是世人为何疯传他羽化飞仙。

夏虹羽在位之时,大夏皇朝就如同正在建立的大厦,可他突然间就消失了,于是刚刚大一统的格局便出现了不稳的迹象,再加上蛮族在外虎视眈眈,为了应对大夏皇朝的攻势,暂时抛开固有成见组建了部落联盟,此外还大建蛮神庙以抵消武殿学宫的冲击。

本是大厦将立,可当大夏皇朝一下子少了夏虹羽,没有任何缓冲之际,顿时变成了大厦将倾的局面,灭蛮之事后来也是不了了之,关外诸郡到如今只剩下了零星三郡。

首先发难或者说提出异议的便是皇朝疆域内的天命教,羽化大帝罢黜百宗,也就是那些原先背后暗地里把持搅动诸侯国风云的宗门,而素来提倡‘教授王权,顺应天命’在皇朝疆域内传播最广的天命教自然是首当其冲。

当万国林立之时,天命教便已经是无形中的权威,可谓是万国之上的无冕之王,而羽化大帝大一统不久,确立灭蛮之举后便开始着手实施教权分离的政策,从而树立君权之威,与此形成冲击,自然就要消弱天命教的影响。

奈何经年累月,无数岁月之下,天命教早已经深入人心,‘顺应天命’更是成为了许多黎明百姓的某种共识,而这里的‘天命’大多程度上指的就是天命教。

于是如同灭蛮一样,想要弱化百宗尤其是天命教对于君权的影响显然也不是朝夕之事,只是当时羽化大帝自身的修为实力几乎是达到了镇压一切的地步,故而就算进展缓慢,可总归是在缓慢进行着,如同水滴石一样,随着时间推移总会有水滴石穿的一天,只是没想到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夏虹羽却消失了。

不出所料,暗中推动之下,大夏皇朝很快就陷入了内乱之中,而原先被步步紧逼的蛮族也因此得到了踹息之机,一时间当真是风云变幻,难以预料。

后来在很长一段时间,大夏疆域形成了南北割据的局面,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一直持续到了如今。

和龙若舞说着话,说着天都岭周边诸郡的历史风情,纳兰青沧不由想到了这些,想到了许多,脑海中的一些画面好像自己蹦出来一样,甚至出现了许多自己在史料中都未见过的记载,一时间不由觉得好生疑惑。

只是这些疑惑只是止于疑惑,纳兰青沧觉得凡此总总显然不适合说出来,于是便什么都没有说。

一路奔波之后,冰雪城堡终于近在眼前,远远望去此城就如同雪原上的一座冰雕,当真是美轮美奂,若是长久的凝望甚至都会不由自主兴起一种‘择此城以终老’的念头,端是奇异无比。

千年前万国林立,相互间往来不易,哪里会如同现在这般郡与郡之间都有着传送站相连,如若要短时间内前往别郡,只需花费些真晶传送即可。

这里所谓的不易是相对于如今而言,当初万国林立之格局,所谓郡国郡国,现在的一个郡差不多相当于当初的一个国,诸国纷争的情况下还时有战火发生,自然不可能往来通顺。

羽化大帝一统万国,虽说即位后没有如同世人所说的‘万岁’那般真的在位万年,甚至因为突兀的消失,可以说在位的年头极为短暂,不过即便如此,他曾经定下的许多方针政策还是得到了施行。

修建传送站从而使得庞大的大夏疆域彼此间成为一个整体,这便是其中之一。

当然,利用传送站进行传送,对于普通百姓而言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许多人可能一辈子都不见得进行过一次传送,便是对于一般的修行武者而言,若无必要也不会轻易耗费对修行大有裨益的真晶用于传送。

“秦天,你看这些冰雪城堡的女子,是不是个个都冰雪聪明的样子?对了,对了,听说在冰雪城堡出生的女婴觉醒星魂印记的概率都高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走进冰雪城堡,龙若舞打趣着。

对于龙若舞所说的,秦天可谓是兴趣缺缺,因为他的注意力大都沉浸在心路上的光茧中,不过还是少不得要应答几句,三人不缺少真晶,如此自然准备利用最为快捷的方式返回武殿学宫,纳兰青沧则是返回长白医谷。

“算了,青沧,不要跟这个闷葫芦说话,我跟你说,等到了龙武郡便如同回了家一样,咱们也不着急离开,到时一定要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眼瞧着秦天应答的有些勉强,龙若舞索性和纳兰青沧说起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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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尽地主之谊?这么说来若舞师姐来自龙武郡?”听到龙若舞这么说,纳兰青沧顿时就有了联想。

说起来纳兰青沧和龙若舞虽然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两人好像挺聊得来的样子,不过毕竟相交未久,关于龙若舞的家世出身倒是一直未曾谈及,加上也没有刻意打听过,自然是无从知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龙若舞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秦天一眼,见其无动于衷,于是又看了一眼。

“她乃龙武郡王之女。”被龙若舞这么看了一眼又一眼,秦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于是说了一句。

如同武殿学宫的许多弟子都知道秦天乃是英灵郡王之子,在没有刻意隐瞒的情况下,龙若舞的家世来历自然也不是什么秘密。

秦天对于这些倒是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只不过此际听到龙若舞提起龙武郡,自然就想了起来,眼见纳兰青沧面带疑惑的样子,也就说了出来。

“龙武郡王之女!怪不得,不提别的,龙武郡,龙武郡,若舞师姐的名字还真的与之很是相像。”秦天一语道破,纳兰青沧顿时就有些后知后觉,嘴里默念了几次‘龙武郡’,顿时想到了些什么,“现在的龙武郡说起来还是千年之前龙武国的一小部分,记得当年龙武侯绝对是最早追随羽化大帝的那一批人,北拒蛮族,一统万国,凡此种种,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大一统乃是天下大势所趋,现如今还提什么龙武国,有的只是龙武郡,这是龙家祖训。”

“只可惜当年羽化大帝消失得太过突然,否则开疆拓土,立盖世之基业也犹自可期也,若是能够修行至现在,就算是成为夏星之主也并非没有可能!”

“总而言之,他就是我心目中的盖世英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纳兰青沧的话语,龙若舞也不由自主想到了史料上关于羽化大帝的种种记载,话语中满是推崇之意。

这样一说,纳兰青沧和龙若舞好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共同话题,相谈更为热烈起来。

如此,注意力沉浸于心路光茧中的秦天倒也乐得自在,免得时不时龙若舞还要蹦出一句‘闷葫芦’,甚至还询问着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怎么滴大半会连哼哧都不哼哧一下。

“对了,若舞师姐,你的名字和龙武郡是不是有什么关联,或者什么说法,要是将‘若’字去掉,光从读音上听着还真是和‘龙武’一模一样。”说着说着,纳兰青沧说到了龙若舞的名字。

“关联嘛自然是有的。”龙若舞笑了笑,丝毫不介意纳兰青沧问起这个。

“说起来父王对于当年的羽化大帝和先祖龙武侯极为推崇,便是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兵出关外以灭蛮,对于膝下子女更是要求甚高,近乎苛刻,完全是按照国士之标准来培养!”

“我是女子而且出生的晚还算好些,几位兄长可就惨多了,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自打记事起就一直经受着严格的考验,平日里有着各种考核,当真是丝毫不敢懈怠。”

“或许是这样被家父压抑许久,几位兄长拜入武殿学宫后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管束,如同脱缰的野马,心性很快也变野了,还做出了不少荒唐事……”

说到了这里,龙若舞不由苦笑了一下,显然想起来家里头几位兄长的一些‘荒唐事迹’,然后继续道:“这样一来自然使得父王对于几位兄长颇为失望,正好我在这时出生了,于是父王反而是将希望落到了我身上,直接取名‘龙武’。”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取名‘龙武’岂不是与先祖龙武侯的封号犯忌讳,加上我是一名女子,思来想去最后才取名为‘龙若舞’。”

“没想到若舞师姐的名字还有这么一番因由,看来龙武郡王对于师姐还很是疼爱。”纳兰青沧说道,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来自己早逝的双亲,一下子内心不免有些悲意。

“其实吧我也不是很想知道这些,就是几位兄长自小就在我耳边叨叨叨这些个事情,说什么父王对于我绝对是宠爱有加,久而久之就算是想不知道想不记住都不行。”龙若舞和纳兰青沧可谓是相谈甚欢,或许是同为女子的缘故,彼此间还真是有着不少的共同话题。

龙武郡紧邻天都关,历史上龙氏一族和夏虹一族可谓是镇守天都关抵御蛮族入侵的中坚力量。

故而千年前夏虹羽如同骄阳般崛起,并且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之后,通过某些磋商,同样是国破人流亡的龙武侯便成为了最早追随羽化大帝的那一批人。

随着蛮族退回关外,夏虹一族和龙氏一族的家国得以复立,不过随着万国一统,龙武国也就成为了过往,随着岁月的变迁渐渐划分成了岭南七郡,而如今的龙武郡便是龙氏一族的主要聚居地。

当然龙武郡王虽然名义上只是一郡之王,但是地位却是极为特殊,可节制岭南七郡之兵马,这七郡也就是曾经龙武国所在的故土,其中便包括了秦天三人现如今所在的雪郡。

作为龙武郡王唯一的也是最小的女儿,龙若舞确实是掌上明珠般的存在,对于岭南七郡自然是熟悉无比,甚至因为小时候听到过关于雪忧山上白发雪女的传说还数次来到过雪郡,在冰雪城堡内居住了许久一段时间。

如此一来,龙若舞来到冰雪城堡那是一点都不认生,和纳兰青沧说着话那是根本停不下来,这还是二女,若是再多一个,秦天怀疑自己恐怕就会有幸见证‘三个女人一台戏’的场面。

说起来冰雪城堡绝对不算小,龙若舞却觉得也就说话间的功夫就来到了传送站所在之地,这便是心情好的缘故,美好的时间感觉都过得好快。

在传送站缴纳了一定的真晶,秦天三人便来到了前往龙武郡的传送门前。

传送站内的这种小型传送门一次性能传送五人,每开启一次都需消耗真晶,故而大多情况下都是等到凑齐了五人才会开启。

当然若是人数不足也是照样可以开启,只不过与之对应就是需要缴纳更多的真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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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三人的运气还算不错,来到冰雪城堡的传送站时恰好已经有两名要利用传送门前往龙武郡的武者在此等候,故而倒也无须多加支付真晶。

毕竟只是三个人的话,要立刻开启传送门进行传送,需要支付的真晶是五个人的量。

龙武郡郡城,传送站中的某个小型传送门突然光芒一闪,从其内走出五个身影,其中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便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匆匆间就离开了,似乎有什么极为紧要之事进行处理。

剩下的两女一男倒是没有行色匆匆,这三人正是从冰雪城堡传送至龙武郡郡城的纳兰青沧、龙若舞和秦天。

“龙武郡,久违了。”回来故里,龙若舞显然心情不错,嘴里默念了一句。

“若是有传送门能够直接传送至武殿学宫就好了,那样一来往来于龙武郡和武殿学宫也不知道要方便多少倍。”

龙若舞修为早已经到了随时可以突破至星府境,不过心性倒还是少女心性居多,在武殿学宫修行了许久还真是有些念家,如今回到了龙武郡,这种情绪倒是更浓烈了。

“确实如此。”纳兰青沧赞同道,“不过相比较而言,武殿学宫算是极好的,在各郡各县都设有学堂,学宫弟子持弟子令牌前往学堂登记过后便可租借一头飞禽异兽返回武殿学宫。”

“那倒也是,设立在各郡各县的学堂不仅能够提供诸多便利,而且更重要的是引领教导着众多寒门子弟,就算是许多人无法觉醒星魂印记进行修行亦可以得到另方面的教导。”龙若舞和纳兰青沧又交谈了起来。

天都岭具有很强的隔断干扰光幕,武殿学宫就位于天都岭之中,故而想要从外界进行传送,要么就是传送到某些不知名的凶险处,要么就是传送之光直接涣散造成传送失败。

如此一来想要前往天都岭武殿学宫,最为常见的法子就是乘坐飞禽异兽,这也是当初接引长老将秦天等人带回学宫的方法。

若说武殿学宫那是四大神圣组织之一的武道圣殿下辖设立,那么设立在各郡各县的学堂便是由武殿学宫下辖,学堂传道授业解惑,乃是从羽化大帝的时代起才在皇朝疆域内大范围设立。

一统万国之后,接着就是要统一人心,增强天下人凝聚力以自强不息,要达到这个目的开设受众更广的学堂教授黎民百姓显然最为有效。

这也是为何羽化大帝早已经消失了千年,皇朝疆域的百姓心中仍对其念念不忘的原因之一,广开学堂无疑给了天下众多寒门子弟更多出人头地的机会。

当然,学堂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每年筛选出一些觉醒星魂印记的优异武者送往武殿学宫,这些便是所谓的海选弟子。

海选弟子若是能够通过武殿学宫的入门摸底考核,就会根据考核成绩相应的成为预备弟子和正式弟子,至于没能通过考核的则是送回学堂。

这一切秦天以前倒是没有去详细了解过,说起来因为觉醒前口难言忆难存,他甚至都没上过学堂,后来还是凭借着英灵郡王之子的身份硬是要了一个海选弟子的身份,然后出乎许多人预料,直接成为了武殿学宫的正式弟子。

对于秦天来说,自然是稀疏平常,不过在外人看来却着实难以想象。

现在听着龙若舞和纳兰青沧交谈的话语,秦天虽然没插嘴多说什么,不过倒是知晓了许多以前未曾了解过,或者说未曾想过去了解的东西。

三人行必有我师,秦天也并非通晓一切,一时间还真有种受益匪浅的感觉,连带着对于两女一直谈论着的历史人物羽化大帝也产生了一丝好奇。

学殿学宫下辖的学堂在龙武郡城自然不可能没有开设,秦天几人其实只需出示弟子令牌租借一头飞禽异兽,返回了武殿学宫,后续关于飞禽异兽的事宜自然有学宫的专门人员负责处理。

当然,在这之前顺道还要送纳兰青沧回长白医谷。

说起纳兰青沧,此女在埋骨之地还真是获得了不少的好处,最为明显的一点就是修为迅猛提升。

来到龙武郡郡城,龙若舞虽说有些担心龙武郡王可能责怪其不好好修行,未曾入星府就私自离开武殿学宫,不过事出有因,这点小小的担心很快就消散了,再加上没有身负紧要之事,她自然不可能过家门而不入。

按照常理,武殿学宫的铸鼎境弟子一年之内唯有年关才可返家,而等到突破至星府境就可以选择下山进行历练。

阴差阳错之下,三人离开埋骨之地后不知为何出现在了雪忧山,有了这个原因,龙若舞自讨着不算是私自溜出学宫,自然也就想着将纳兰青沧和秦天带回郡王府中好好招待一番。

走出传送站,龙若舞便异常熟悉的雇了一辆由四头似马非马似鹿非鹿异兽所拉的车驾。

这种异兽乃是蛮兽的一种,奔跑起来健步如飞,据说就是千里马也难以与之比,蛮族用此兽进行征战,皇朝疆域在与蛮族不断交战的过程中也缴获了不少,后来逐渐加以大规模驯养。

“若舞师姐,这样贸然拜访郡王府会不会太过唐突?”车驾内,之前只顾着和龙若舞说话倒也没多想,如今离龙武郡府越发靠近,纳兰青沧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妥。

“瞧你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我带两名同门回府做客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龙若舞说。

车驾飞驰,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相比于英灵郡府,龙武郡王光从外面看上去就气派了不知多少倍,门槛极高,府门处更是有着两根金灿灿数人都难以合抱的大柱子。

或许是因为府邸的主人姓‘龙’,府门前那两根大柱子上雕刻的正是神话传说中翱翔九天可呼风唤雨的龙。

“这个呀,龙武郡城的百姓称之为‘龙门’,说什么鲤鱼跃龙门可一飞冲天,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当初讨个吉利罢了。”顺着纳兰青沧目光望去,龙若舞说。

龙门,龙门,龙若舞虽只是随口一说,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若是能有幸进入龙武郡府,还真就有可能鲤鱼跃龙门。

这便是上位者的影响力,有的时候甚至一言就可改变许多普通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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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充满威严肃杀之意的龙武郡郡府之门便象征着龙门,孤独的鱼儿想要逆流而上越过龙门绝对有着千万重艰难。

可对于龙若舞来说,不管是府门也好,龙门也罢,最为关键的一点是眼前的乃是家门,她是龙家一员而且还颇受当今龙武郡王的喜爱,想要踏入自家的家门,何难之有?也就是迈一迈步罢了。

可是稀奇的事就这么发生了,龙若舞居然被拒之门外,拒之自己家门外。

“龙王府今天闭门谢客,闲杂人等还请回避!”

刚从车驾上下来,龙若舞都还没来得及靠近自家府门居然就被几名侍卫模样打扮之人给拦了下来。

“请回?你再说一遍!”龙若舞真觉得自己是耳朵听错了。

“闲杂人等必须回避,否则后果自负。”这一回,那些侍卫的话语是毫不客气。

来到了自家门前,居然被一些侍卫拦在门口,而且还尽皆是生面孔,也不知道是不是隶属龙武郡府,龙若舞顿时就怒了。

这,对方完全是不讲道理嘛,在龙武郡,在郡府门前,居然敢欺负到自己头上,还说什么后果自负?

若是说清楚了,或许也不算什么大事,可当下愤怒的龙若舞哪还会去想着什么说清楚,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如何出这口恶气,好好教训教训这些个眼生的侍卫。

更何况还是当着纳兰青沧和秦天两人的面发生这种情况,龙若舞当真是觉得自己面上无光,于是嘴上丝毫不让,哂笑道:“后果自负?我倒要看看怎么个自负法。”

这一次那些带刀侍卫却是一句话也没有,不过却是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冷意,好似无意又好似特意,晃了晃手中佩刀,虽没说什么,但是却在无声中带有浓烈的威胁之意。

眼见对方将佩刀都晃亮了出来,看那架势好似自己再敢靠近半步便会用武力解决问题,龙若舞努力压制住自身的怒火。

眼前的这些带刀侍卫看上去普普通通,可尽皆是觉醒了星魂印记的武者,而且从气息上进行感应,完全不像是铸鼎境。

不是铸鼎境?那么至少是星府境。

有了这个判断,龙若舞深吸了口气冷静了下来,当然这也是因为心中稍作对比后觉得真若动之以武,未免能讨得什么好处,而且在自家门前还真不想招惹什么是非,既然如此那还是先自报家门。

等回到郡王府,到时候再给这些带刀侍卫一点厉害看看,龙若舞恨恨的想着,嘴里头则说道:“我乃龙武郡王之女,难不成连自家门都进不得?还有你们几个是什么身份,我可不记得郡王府有如此不长眼的侍卫!”

“你是龙武郡王之女?那我等还是皇朝的御前带刀侍卫!”

“胆敢冒充若舞郡主,意图强闯龙王府,我等就算是将你就地格杀也不为过!”

“看在你是武殿学宫弟子的份上就暂且先饶过此回。”

龙若舞本以为自报家门对方肯定会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却没想到这些带刀侍卫居然压根就是不信,若非因为自己身着武殿学宫弟子的服饰,对方或许连废话都懒得废话一句。

这一切说时缓慢,实则冲突也就发生在三言两语之间,毕竟就在龙武郡府大门之前,也不可能真的无人识得龙若舞,很快就有一名眼尖的家丁将她认了出来。

虽说有些奇怪本应在武殿学宫修行的郡主怎么突然回到了龙武郡,不过这名龙府家丁倒是丝毫不敢怠慢,连忙急急奔来向那些带刀侍卫解释了几句。

“这么说来她真的是若舞郡主?”听了龙府家丁的解释,那些带刀侍卫才算是相信了一些,不过依旧是有恃无恐的样子,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之前言语上和龙若舞产生冲突而感到惧怕。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龙若舞真的是气得牙痒痒,正准备询问一番那名龙府家丁,却听带刀侍卫为首一人又说了一句话。

“我等奉殿下之命把守此处,不得放任何人进入龙王府,你先且进去禀告!”

大致确认了龙若舞的身份,也不知这些带刀侍卫什么来头,居然依旧不肯松口放行,反而只是让那名龙府家丁进去禀告。

见到这一幕,便是连纳兰青沧都有些惊讶,至于龙若舞本人那就不仅是惊讶了,完全是不能忍。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龙若舞问那名龙府家丁。

“郡主,他们是十殿下的侍卫。”龙府家丁答道。

“十殿下,哪个十殿下?”闻言,龙若舞一时明显没有反应过来,继续问。

“就是夏虹皇族的十殿下。”家丁答。

夏虹皇族?可不就是夏虹一族么。

听家丁这么一说,龙若舞算是一下子全明白了,怪不得这些带刀侍卫一脸倨傲有恃无恐的样子,原来是有着夏虹家作为倚仗,等闲情况下还真是奈何对方不得。

此时,龙武郡府内的会客大厅中,一位身着明黄色蟒衣的青年正在吃吃喝喝,饶有兴致的欣赏着歌舞,此人正是那名龙府家丁嘴里所说的十殿下,夏虹桀。

夏虹桀身后依次站立着数名气息深厚的武者,这些武者显然是担当守护之责,以免他行走在外出现什么差池。

会客大厅中,当今的龙武郡王正亲自作陪,光从面相上看,他岁数应该不大,可鬓角却是隐隐有了华发。

此际见到夏虹桀自顾自打着节拍赏着歌舞,全然没有什么商议要事的样子,龙武郡王眉头不由皱了一下,正准备开口谏言,龙府管家却在这时匆匆赶了过来。

“何事?”龙武郡王淡淡道,他早就吩咐过管家若无紧要之事莫要前来打扰,却不知此际所为何来。

“郡王,若舞郡主从武殿学宫回来了,如今就在府门外。”管家连忙答。

“回来就回来了,这点小事还需要通报什么?难不成还会不让她进家门?”听管家说完,龙武郡王眉头又是微微一皱。

“郡王,若舞郡王此刻确实被拦住府门外……”听出龙武郡王的话语中有着些许怒气,管家说话愈发小心了,尽可能简洁明了的说出了前因后果。

“若舞郡王?快,还愣在干嘛,传令让郡主进府。”管家的话夏虹桀自然也听到了,没等龙武郡王开口,他直接下令,紧接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突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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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虹桀似乎很享受这种随意使唤支配他人的感觉,脸上满是奇怪的笑意,或许是有意要彰显什么,他又加了一句:“至于若舞郡主的那什么两位同门就免了,英灵郡王只不过是我家养的一条犬!”

英灵郡王只不过是我家养的一条犬!

此言听着可谓是无比刺耳,同为郡王,夏虹桀敢如此毫无顾忌出言中伤英灵郡王,那么是不是自己龙武郡王在其眼里也没强到哪里去?甚至背地里指不定都已经说过了些什么。

一念到此,饶是城府极深的龙武郡王也本能的觉得有些不悦。

“怎么龙武郡王有什么话要说么?不妨直言。难不成是不赞同本殿下刚才的说法?”眼见龙武郡王龙广眉头一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夏虹桀脸上奇怪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龙武郡王又怎样?修为高深又如何?还不同样是夏虹家的一条犬,与英灵郡的区别或许就在于两犬相比,龙武郡王看上去更为强横一些,也就仅此而已。

不过,当着龙武郡王的面,夏虹桀就算是再怎么桀骜不驯目中无人,也不会将此时此刻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此番他前来龙武郡处理一些事务,一来有着彰显夏虹一族威严之意;二来嘛隐隐有着打压龙武郡王的意思。

既然不宜当面出言挤兑龙武郡王,夏虹桀来到龙武郡府之后也不急着商议什么要事,反而是二话没说就让随行的歌姬乐师舞曲演奏,这一做派当真是‘一点也不见外’,完全将龙武郡府当作了自己家府邸一样。

若是自家儿子这般作态,按照龙武郡王的脾气早下令让家将拉出去先痛打几十军棍再说,说实在的龙若舞的几位兄长小时候还真是没少挨过板子。

可是,如今面对的是夏虹桀,夏虹家的‘十殿下’,其人行事做派虽混账得很,但行走在外毕竟代表着夏虹一族,还真不是龙武郡王说教训就能够教训的。

于是乎,没有办法,龙武郡王只好耐着性子在会客大厅作陪,能成为一郡之王,养气功夫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自然不会轻易动怒。

没想到的是,管家却突然赶了过来,说出来的话顿时让本就是个暴脾气的龙武郡王愤怒了。

这都叫什么事,自家的掌上明珠回一趟郡王府,居然在家门口被拦住了,传出来估计龙武郡城的百姓都不会相信,可事情还真就发生了。

龙武郡王还未来得及出口说什么,夏虹桀倒好,直接下令吩咐了下去,倒真是将此处当作了自己府邸,弄得龙武郡王好像是前来拜访的。

如此,还没有完,紧接着夏虹桀就说到了英灵郡王,这一次倒总算是想起询问龙武郡王一句了。

对于夏虹桀的话语,龙武郡王自然不敢苟同,甚至对于此人的诸多行事做派也看不过眼,出言道:“英灵郡王镇守关外,忠心耿耿,是难得的将才,却着实跟‘犬’字不沾边,还请殿下莫要妄言。”

“是么?”夏虹桀闻言不以为意,甚至都料到了龙武郡王会有着类似的说法,只是道,“我这般说却不是妄言,而是有着很多依据的,龙武郡王可要听上一听?”

夏虹桀虽说在询问着龙武郡王,不过看他的架势明显是非说不可,于是没等回答就接着道:“记得英灵郡的独子名为‘秦天’是吧?其子自幼痴傻成癫,英灵郡王也就将他称作为‘犬子’,甚至听说秦天还有个外号叫作‘狗儿’。如此一来,英灵郡王不是我家养的一条犬是什么?至于忠心耿耿,难道不正是家犬所应该具有的么?还有……”

如此一番言论,夏虹桀说的那是个理直气壮,好似自己说的话便是真理似的,实则完全是在强词夺理。

这边,龙武郡王实在的听不下去了,出言打断:“还请殿下慎言。英灵郡王之所以将独子称作犬子乃是一种自谦的说法,至于什么‘狗儿’的外号那根本就是很小时候的事了,算不得数。”

话语一顿,本来应该就此打住,因为再怎么争辩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一想到夏虹桀那些完全不着调的言论,龙武郡王不知如何想的,又出言问道:“听说殿下喜欢作画?”

“作画?哈哈,还是龙侯知我也!说实话确有此事,本殿下最喜欢的莫过于刻画美人图,提笔将一名名仪态万千的美人画于纸上封存起来,然后再将这些美人统统纳入府中后院,岂不是快哉至极?”听到龙武郡王提到作画,夏虹桀几乎是笑出声来了,忍不住一吐为快。

“说起这美人图啊,其实还有着诸多讲究,龙侯听我一一道来……”一提到美人图,夏虹桀好像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甚至眼中都闪过一丝淫邪之色。

“殿下,有一个词叫作‘龙争虎斗’,本王反倒是对于那些擅长画虎的画师更感兴趣些。”龙武郡王没让夏虹桀继续说下去,再次出言打断。

对于夏虹桀的‘美人图’,龙武郡王也算是有所耳闻,当然所耳闻的大都是些恶名,这便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据说夏虹桀为了刻画‘美人图’,便如同皇子选妃一般利用手中所掌握的力量,每一年都会大派人手前往各郡各县寻访样貌出众的女子,一旦看中便不择手段誓要将美人收入府中后院当作禁脔,可要不了多久这些强掳到府中的美人便又会离奇消失,生死不知。

因为这种行径,甚至闹出过不止一次的人命事件,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私下里百姓甚至将夏虹桀派出的人手称作‘桀犬’,编了一句七字言‘防火防盗防桀犬’。

如此一来,关于夏虹桀的口碑还真是臭到诸郡县的大街小巷里去了,甚至一打听到关于什么‘桀犬’出动的风声,不少人家便要都将自家女藏在深闺中,生怕闺女出门走动哪天就被强掳了去。

刚一想到这里,龙武郡王便觉得刚压制下去的怒意又窜了上去,连忙不再去想,顺着之前的话道:“前不久龙武郡王就来了一名自称擅长画虎的外郡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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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之气,不足一段!”

测试书碑散发着微乎其微的光芒,与之相反的却是那七个显得无比刺眼的大字,少年面无异色,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也可能是早便料到了这种结果,可手却是不自觉的握紧,因为大力,指关节都变得发白,带来阵阵疼痛,他却犹如未觉……

“秦古,书之气,不足一段!泯然众人。”测试书碑旁,看着书碑上所显示出来的信息,一中年男子面无表情,语气漠然的将之公布而出,看了眼秦古,眼神中却隐隐有着些许可惜之意……

中年男子的话语刚出口,便是不出意外的在人潮涌动的学堂之上掀起了一阵骚动,伴随着那刺耳的嘲讽、嗤笑……

“不足一段?呵呵,原本万象学堂的“天才”果然又一次捍卫了第一的宝座,只是以前是正着数,如今却是倒着来。”

“唉,这废物真是将咱们学堂的脸都丢尽了,什么泯然众人,依我看分明是连众人都不如。”

“要不是先生好心收留,这种家伙早就被劝退出学堂了,哪还有什么机会与我等为伍,白白的让丽城其余的学堂看低。”

“读书修行当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五岁便觉醒学识的天才少年,也不知怎么会落到如今这般摸样?”

“说的倒是,我记得几年前他都已经书卷气六段,如今却是连一段都不足。”

“谁知道呢,估计是人品问题,惹得圣贤恼怒,故而无法汲取书山海中的书卷气。”

“不过这倒也有个好处,以后家里人再也不会说什么:要向你们万象学堂里的那个天才学习什么什么之类的了。”

周围的不屑嘲弄以及惋惜惊奇亦或者幸灾乐祸,声声入耳,宛如一个个尖刺狠狠扎在了心头,让得那宛如木桩般站立的少年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却只能保持着沉默,于无言中直面那惨淡的现实。

秦古缓缓的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中带着些稚嫩的脸,漆黑的眸子在学堂内那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同龄人身上扫过,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却难掩心中的苦涩。

“在强烈的反差对比中可以得到满足感么?果然,以前那些华丽丽的赞美都是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如今倒也好,全部都还回去吧……”苦涩的笑,却是有一颗不服输的心,默默的转身,秦古抬着头安静的回到了人群的后头,孤单的背影似乎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正如华清园刚刚毕业的他本来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却因偶得神秘的黑色古卷,莫名其妙被带到了这个书气的世界。

“下一个,冷雨萱。”

中年男子的声音在书碑旁响起,紧接着一名短发少女快步从人群中跑出,少女刚刚出场,顿时周围的议论声就少了许多,情窦初开的年纪,一双双略显火热的目光或大胆,或悄悄,不约而同的落到了她的脸颊上。

少女有着齐耳的短发,说不上绝色,却是非常耐看,有种难言的清爽,稚气未脱的小脸似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多瞧上几眼便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爱慕。

微微吸了一口气,冷雨萱伸手触碰着书碑,睁着眼睛似在期待着结果。

“书之气,七段!”

“耶!突破六段,如今书之气已经是高级了。”看着书碑上的五个字,冷雨萱开心一笑,略有些得意的朝着学堂内的同龄人看了几眼。

“果然不愧是冷雨萱,才貌双全呀。”

“七段,高级,想来要考入太儒书院也不再是一件难事,真是羡慕。”

看到冷雨萱的测试结果,人群中有着毫不吝惜的赞美之词。

如今的少女也不再是几年前那个假小子了,闻言脸上不由露出丝丝喜悦,视线透过人群,突然注意到后面那一道孤单的人影,冷雨萱的笑意不由淡去了许多,回到了人群,心里头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年幼的天才,意气风发的少年,不得不说这是极其能够吸引少女的注意,曾经冷雨萱和秦古的关系是极好的,因为某种原因,两人当然说不上是那种彼此的爱慕,倒更像是那种宛如哥们姐们的感觉,只是如今……

“下一个,张文杰。”

听着书碑旁那中年男子的声音,一名之前将目光牢牢落到秦古身上的少年从人群中走出,少年很帅气,可脸上不见丝毫笑容,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冷酷,倒好像原本便是这般冷酷酷的,却依旧是让在场许多少女目中大露亮光。

张文杰十四岁,说起来比秦古小上一岁,乃是学堂先生的独子,据说获得了这一年度万象学堂的推举机会,可以直接免试入学著名的太儒书院,这使得他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

走到近前,张文杰伸手熟练的触摸着书碑,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片刻之后,书碑上亮起刺目的光芒。

“书之气,九段!”

书之气,是每一位书生的必经之路,分为九段,这里的每个人自幼习读启蒙书籍,觉醒了学识便可称之为学子,而凝练出书卷气则被尊称为书生,若是书之气能够突破九段,便可汇聚书气之页,成为受人尊敬的书者!

原本漠然的中年男子,望着书碑上出现的五个字,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对着少年略显恭声道:“张文杰,书之气:九段!果然不愧为万象学堂最优异的书生。”

“啧啧,九段书之气,真是厉害,若能更进一步成为书者,凭借着学识神游书山海,便是留下属于点滴自己的印记也并无可能……”

“那是当然,先生的独子定是非同一般的。”

“张文杰,我们做朋友吧。”

看着显示出来的测试结果,听着耳边时不时传来夸赞的话语,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张文杰看了眼人群后的秦古一眼,脸色不见丝毫变动,却不知如何想的向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当年的你可是学识惊人,乃是学堂同龄人中第一个成功凝练出书卷气,从而由学子跨入书生,同时也是万象学堂百年内最为年轻的书生!”

“那都过去了。”光听声音,秦古也知道了说话的乃是张文杰。

“你一直压我一头,虽不知你凝炼出的书卷气为何会消散,不过我却不想因为这种方式将你比下去。”听着秦古宛如浑不在意的话语,张文杰有点恼怒,他原本是独子,却因为自己父亲多年前收留了孤苦无依的秦古,总感觉说不出来的怪异。

“先生说了,这一年度万象学堂的推举机会他想留给你,以前我一直埋怨他有意无意偏袒着你,不过这一次我倒是觉得他的决定不错。”

“我其实不需要。”秦古极其认真的回答,明显不是在说笑,“以前都已经过去,现在的也会过去,我会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进入太儒书院。”

“我不信!”冷雨萱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人身前,“以前是以前,如今你的书之气连一段都不足,如何能通过那严格的考核,我们万象三子当初可是说好的要一起相聚于太儒学院!”

“我有办法。”秦古虽不想说什么,不过最终还是解释了下,“想进入太儒书院,以前只能通过考核或者推举,不过今年太儒书院特意出了一个征书铭文令,优异者可直接入学,我一定可以!”

“既然如此,那推举名额便留给冷雨萱吧。”张文杰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信了秦古的话,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书之气的测试还在继续,学堂内时不时便会响起吵嚷声,不过大多数人的书之气都徘徊于三段与五段之间,极个别的才达到六段,如今唯有冷雨萱和张文杰分别高居书之气七段和九段。

突然,原本显得有些吵闹的学堂安静了下来,大家一时似乎都变得拘谨了不少,却是学堂先生,也就是张文杰的父亲张一鸣出现在了视线中。

许多年前,年幼艰苦自学成才的张一鸣一举通过太儒书院的考核,可谓是一鸣而惊人,成为了这丽城的一桩美谈,而后来云游八方的他又回到了丽城创办了这间万象学堂,为的就是培养更多的学子。

“先生好。””先生好。”……

见到张一鸣的身影,学堂内的人群纷纷行礼并问好,同时暗暗有些疑惑。不过这种疑惑很快便得到了解答,只见张一鸣径直向着秦古走去,开口说了三个字:“跟我来。”

“是,先生。”秦古有些不明所以,恭敬地应答了一声,想了想还是跟上了张一鸣的步伐,缓缓的向着学堂之外行去。

“先生,何事?”看着张一鸣停下来脚步,却是久久未语,秦古不免有些好奇。

“还记得这个么。”张一鸣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个由锦帛包裹着的方状事物,“这些年来我一直替你保管着,如今也是时候交还给你了。”

“婚书?”闻着淡淡的书香之气,锦帛还未完全掀开,秦古明显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181

“正是那一纸婚书。”张一鸣点了点头,“她来了,在你居住的草庐,去见一见吧。”

拿着那一纸婚书,看着张一鸣离去的背影渐渐在视线中变得模糊,秦古不由想到了多年之前那个书卷气满溢却无论如何无法汇聚书气之页的少女,她怎么会来,来做什么?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乍暖还寒,再有几个月便是太儒学院招生的时节,这所谓的生自然是书生,一般而言唯有凝聚书卷气达到六段以上的书生才有那么些可能通过考核。

木门是虚掩着的,站在门外秦古不知为何居然莫名觉得有丝紧张,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也出现了变化,说实话他有些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来了。

这可是自己居住的草庐,难道还不敢进了么?想了想,秦古推开了那虚掩的门,有点意外视野中没见人影,他暗自有些疑惑,来回扫视了几眼,发现床榻上原本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如今却是摊开了。

躺在床上的少女闭着眼睛,随着秦古的靠近,那长长的柳眉微不可觉的一动,静静的她有着清雅而淡然的气质,如同那初绽的青莲,已然初具一种脱俗的气息。很难想像,以后若是再长大一些,这少女将会是如何的倾国倾城,而正是她,和秦古定有婚约……

看着那露在棉被外的一截雪白柔嫩的皓腕,瞧着那似曾相识的容颜,几年没见,她倒是出落得愈发美丽动人,比之先前的冷雨萱,无论是气质和容貌都胜了不止一筹……

“秦古哥哥,好久不见。”突然,躺在床上的少女侧了个身,仿若方才只是在装睡,拉着那注视着自己的少年在床沿边坐下。

手被拉进了棉被,传来一种异样的温暖,坐在床沿边的秦古却是露出一丝苦笑“如今的我可配不上你如此称呼。”

多年后再一次相逢,因为少年的话语,方影儿心中的喜悦被冲淡了不少,心想自己不辞辛劳赶来丽城居然是听到这样的第一句话,她有些不满和委屈是肯定的,不过那拉着的手倒是没有松开“小时候是谁半夜三更摸到影儿床上,讲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吓人故事,搂着人家非要让我喊他为哥哥,哼……”

“额。”眼观鼻,鼻观心,方影儿这么一说,秦古不免有点尴尬,被少女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倒不好装聋作哑,只得弱弱的解释了一句,“那时候不是为了缓解你身上满溢的书气么?”

“影儿当然知道那人是好心,可是人家毕竟是女孩子嘛,怎么能跟男孩子搂搂抱抱,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方影儿有些不依不饶,“那时候估计谁也想不到我真的活了下来,可是那人明明立下书誓说好了要娶影儿,如今又好像要改变主意,秦古哥哥,你说那人是不是你?”

“哼,影儿说的那人这般可恶,怎么可能会是我?你如此的好,我瞎了眼睛才会改变主意。”看着方影儿那认真的表情,听着那“恶狠狠”的话语,秦古终于确定她不是为了悔婚而来,突然间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喜悦,这些年两人虽说未曾见过面,却一直有着书信往来,某种程度来说早已经是亲密无间。

眉儿弯弯,看着秦古那故作愤怒的样子,方影儿满是喜悦,心道族中的那些人果然是骗自己的,眼前的少年分明没有一丝一毫要退婚的意思。回想起以前的那些事,不知怎么的方影儿就拉着秦古在自己的身边躺下,同塌而眠四目相对,她方才有些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俏脸不由布上了红晕,更显动人……

“影儿,这样不好吧?”说是这么说,不过秦古的动作却好像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鬼使神差的伸出双手,虽说是隔着一层棉被,可毕竟是将方影儿紧紧地搂进了怀里,好像回到了小的时候……

彼时,方影儿书气溢体,苦不堪言,就算是族中之人也皆束手无策,甚至断言她恐怕要年幼夭折。可能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七年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族中之人带着方影儿来丽城寻访张一鸣,也就是在那时,她遇到了秦古,那个看似童年却根本不是童年的少年……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十五年了,秦古依稀知道了这里的人生下来时脑海中便会有座学府,虽然历来的圣贤都无法解释为何会这般,可这脑海中的学府听似虚无缥缈可又是真实存在的。

刚出生时的幼儿蒙昧无知,唯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才能渐渐觉醒学识,而利用学识内视己身千百回后可发现脑海中的学府,学府有大有小,间接的也说明了某个人的资质的高低,而若是学识强大到能敲开学府的大门那么便能进入书山海。

而这书山海传言乃是往昔的众多圣贤耗尽心力所构建充实起来的世界,介乎于真实和虚幻之间,学子初入书山海时很容易迷失其间不能自拔,故而便有了学堂,培育着莘莘学子。

来到这个世界的秦古脑海中同样有座学府,可与所有人不同的是这学府的大门是那黑色的神秘书卷,或者说他的学府大门早已经开启,黑色书卷只是虚挡在外罢了。

“气大伤身,那时你书气四溢,我其实只是简单的想着让你消消气,没料到真的成功了。”隔着棉被搂着方影儿,秦古的思绪也有一瞬间纷飞到小的时候,他之所以当初能救得怀中少女的性命还真是多亏了神秘的黑色书卷吸收了那满溢的书卷气。

不过也正因为此,仿若是触动了什么,自从方影儿离开丽城后,秦古发现自己辛辛苦苦凝聚而来的书卷气居然也会莫名其妙的被黑色书卷吞吸,而且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而他也是渐渐的从人们眼中的“天才”变成了“废物”。

好在这黑色似乎懂得细水长流,倒是没有一下子将秦古的书卷气吸干,可就算是如此,他每天静下心来学识入书山海汲取的书卷之气依旧比不上那消散的速度,任由怎么的不甘心,最后也只能是无可奈何。还有一点比较有意思的的是每当秦古书卷气不足一段之时,那股无法抗拒的吞吸之力便会消失无踪,直到他再度凝聚出书卷气……

“哪有你说的那般简单。”方影儿的脑袋往少年的怀里蹭了蹭,感觉格外的安心,那时她夜不能寐,似乎只能眼睁睁的等着凋零,唯有像现在这般被秦古紧紧搂住方能睡得安稳,如今想来历历在目,宛如昨日。

“也曾不少前辈高人尝试过替我疏导体内四溢的书气,可是结果却适得其反,不仅未能成功,反而是原本他们固有的书卷气莫名其妙会被我汲取,从那以后几乎是所有人都将我看成了一个怪物,根本没人愿意接近我……”

“秦古哥哥,还记得那年我问你的那句话么?世人轻我,笑我,如果处治乎?”

“你且忍他,耐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说到方影儿的当年,秦古不由想到了现在的自己,心里原本存有的丝丝苦涩不知何时消散一空了,前行的路,其实这点坎坷算得上什么。

“所以,秦古哥哥,就算现在大家都轻你,笑你,影儿也同样会坚定不移的相信你,当年你这般对我,如今我也会这般待你……”

“影儿……”秦古忽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本来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故而就算是以前被称作为“天才”,听着各式各样的赞美之词依旧是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其实这不是我的世界。”天色渐暗,方影儿的眼眸是那般的明亮,满满的都是少年的身影,秦古也不管她信不信说出了他一直未曾对任何人说过的话语,既来之,则安之,不过在这个书气的世界他可不是来当“废物”的,而是要书写出自己的精彩,“可是因为有你,这便是我的世界……”

“那秦古哥哥可要将婚书收好了,若是弄丢了,影儿说不定就改变主意了……”方影儿很开心,注视着秦古过了许久许久,直到小屋内都出现了星光,她好像如今才注意到少年手中的那一纸婚书,“威胁”了一句。

“秦古哥哥,你给影儿讲个故事吧。”方影儿说着似乎又想起来什么,忙加了一句,“我不要听那些稀奇古怪的吓人故事,而是要听牛郎和织女那样的故事。”

牛郎和织女?秦古伸手抚了抚方影儿那如瀑般的青丝,有些故事就算是时间再怎么流逝也依旧会让人铭记“据说太儒书院刚创立之时并不招收女子入院,后来却是开了先河,做出表率,从而成为了如今世间最是著名的书院……”

“你信上说这一次太儒书院推出征书铭文令,我便想到了这么一个故事。”

“故事的名字叫什么?”方影儿轻轻的将秦古推开,却又不是真的要将他推开,而是觉得夜冷掀开了棉被,裹到了少年身上,嘴里头倒不忘加上一句,“秦古哥哥,影儿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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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故事的名字叫作‘梁山伯和祝英台’,那时女扮男装的祝英台前往天书城游学,途中遇到了从丽城来准备参加太儒书院考核的书生梁山伯,一番交谈,两人一见如故颇觉相逢恨晚,遂于草桥结拜,然后相偕同行……”在秦古原来的那个世界,《梁山伯和祝英台》可谓是细腻的呈现了一段唯美侧骨,惊天动地的爱情,如今就算是转换了时间和空间,稍加编改,他相信《梁祝》依旧会散发出炫人的光彩。

方影儿认真的听着,很快便被吸引着了,仿佛自己化身成了祝英台,嘴里头不由嘀咕着“梁山伯真傻,同室而居却始终没有发现祝英台其实是女儿身……”

听着故事,其实很容易入睡,刚开始方影儿还会轻声说上一两句,渐渐的却不再说话,倒不是睡着了,而是全身心沉浸在了故事之中。不知过来多久,待听到梁山伯前往祝家求婚招拒,回家后悲愤交加,一病不起之时,方影儿的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了,她伸手轻轻捂着少年的嘴“秦古哥哥,影儿不要听悲伤的结局,明天,明天醒来你再给我讲好么?”

“好。”秦古点了点头,这种要求他自然不会拒绝,

方影儿很快便陷入了梦乡,不过秦古却没那么容易入眠,借着星光看着怀中那带着丝甜蜜笑意的少女,他很是满足,不过想要拥有和守护这份美好,光凭现在书卷气不足一段的他是明显不够的。

默默闭上眼睛,秦古学识沉浸脑海,来到了学府,与其说这是一座学府不如说是一道门户,目之所及漆黑一片,唯有那道通往书山海的门户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漆黑本应该无光,不过那门户前虚挡着的黑色书卷明显是个例外,有着幽幽光泽,宛如能够吞噬一切,由学识凝聚而成的秦古略显复杂的看了眼黑色书卷,然后便一如往常那般绕而行之,穿过学府之门,来到了书山海。

仿若是一刹那间,整个世界都充满了亮光,由漆黑到明亮,秦古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方才适应,重新睁开眼来,目之所及,见到最多的便是那些悬浮在天空中五光十色数也数不清的书籍,除此之外便是那些如秦古这般同样由学识凝聚而成的身影。

“一段书生,欢迎来到书山海东华域!”一道声音直接在耳边响起,秦古却并未有任何惊讶,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不会再像第一次来到书山海那般一惊一乍的。

据秦古所知书山海和书气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比如说他如今在丽城,所以通过学府之门来到书山海后他也同样出现在东华域丽城的大街上,而那来往的人流看见大街上突兀的出现一个身影也是见怪不怪。

光彩琉璃的书山海永远都是明亮的,现实中有的这里都有,虽说明明知道是虚幻的可偏偏感觉上是那般的真实,而因为介于虚幻和现实之间,许多现实中没有的这里也有。这也是为何刚刚凝聚书卷气的书生不经意间便会沉迷其间,甚至有的富贵家的子弟干脆放弃了继续修行,而选择了在长居此间,只为更好的贪图享乐……

按照秦古的推测,书山海很像是一个虚拟的世界,或者说一个精神世界,只是这个精神世界广袤无垠,并且极度真实,而之前在他耳边响起的那道声音则是掌控书山海的山海天宫所发出,这里所谓的掌控更多的是维持秩序,凡是一段书生来此都会听到类似的话语。作为书山海的掌控者,山海天宫同样是书气世界最为顶级的势力,不过秦古此时显然没心思去想这些,因为由学识所凝聚的身影随着时间的流逝会缓慢的消散,他需要抓紧时间。

轻车熟路的找了个清静的地方盘膝坐下,望着高空中无法尽数的书籍,秦古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如果能直接汲取那些书籍内所蕴含的书卷气就好了,估计一下子就能突破数个境界。”

如果毕竟是如果,摇了摇头,秦古将挥去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开始默默汲取那无处不在的书卷之气,毕竟书生境的修行还是稳扎稳打循序渐进最佳。

在方影儿的睡梦中,在秦古的汲取书卷气中,天亮了,清晨,朝阳初生,草庐外传来几声悦耳的鸟鸣,在鸟鸣声中,一名短发少女轻车熟路的打开了草庐外的篱笆,看着那虚掩的门她径直推了开,大声嚷了一声“秦古你这个大懒虫,这么晚了还不起床……”

“啊!”突然,少女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令她难以置信的画面,响起一声惊呼,忙从小屋内退了出来,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远处鸟儿,似乎在想着自己先前是不是眼花了。

“冷雨萱,你怎么能不敲门就乱闯……”听着小屋内传来的声音,冷雨萱偷偷地透过门缝又往里看了一眼,果然方才她没有眼花,那床上躺着的除了秦古之外分明还有一名容貌和气质都胜于她的少女。

本来想着趁现在赶紧离开,可是心里的好奇却是让冷雨萱又留了下来,她是真的好奇,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就多出这么一名少女呢?而且,而且她居然和秦古同床共枕……

想到同床共枕,冷雨萱不知怎么的变得有点愤怒,心想秦古你就算是被别人斥责为“废物”,可也不应该自暴自弃,如今倒好居然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拐骗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女回来过夜,将人家女孩子的清白都给糟蹋……

“秦古,你这个禽兽!”越想越是气愤,冷雨萱隔着木门便怒斥了一声。

“怎么了,秦古哥哥?”方影儿迷迷糊糊之间被吵醒,显然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到秦古和她同床共被而眠,虽说两人都是穿着衣服的可是女孩子家有些羞意自然是在所难免,”你,你快点起来啦,怎么睡到影儿的床上,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秦古感觉额前冒出三根黑线,不过也不好辩解说这其实是他的床,想了想干脆直接道“早就被人看见了,看见的人还在屋外站着呢。”

也正在这时屋外冷雨萱那关于“禽兽”的言语传了进来,方影儿一惊,没想到屋外还真有一人,而且听着声音还是名女子,来不及想其余什么她忙起身准备装着衣物,才是发现衣服原本就好端端的穿着。

“我姓秦,但不是禽兽!”秦古来到屋外一瞧,果然冷雨萱还在。

“她是谁?”

听着秦古的话语,跟在他后头的方影儿忍不住抿嘴浅笑,她姓方,所以落落大方,好像是巧合,冷雨萱和她似乎同时问出了相同的问题。

“她是冷雨萱,万象学堂的同学,这是方影儿……”秦古被两个少女目光同时盯着,突然感觉有些窘迫,并且浑身上下都有些许不自在。

“冷雨萱?”方影儿思索了片刻,很快便是想到了什么,“就是秦古哥哥书信中所说的那位异性兄弟?”

“你是?”听到‘兄弟’这两个字眼,冷雨萱略显古怪的瞪了秦古一眼,不过方影儿听说过她,她明显不知道方影儿。

“我是秦古哥哥的未婚妻。”方影儿没有避讳什么,直截了当的介绍着自己,柔嫩而又软腻的嗓音让得少年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加快了几拍。

“噢,原来就是你!”冷雨萱经不住好奇的上上下下打量着方影儿,未了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听说过我?”方影儿看着冷雨萱这么一副摸样,不禁有了疑问。

“啊?”随意的一问,冷雨萱还真是被问住了,她最近时常听人说起秦古的那个未婚妻,不过所听到的多是一些诋毁的话语,倒是没想到这所谓的未婚妻居然就是眼前的少女,忙将目光望向了那天空,矢口否认着道,“没有,没有听说过呀。”

“拜托,冷雨萱,你要撒谎也不要撒得这么明显好不好?”冷雨萱的目光有着躲闪,秦古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旁边插上了一句,“不就是那些好事之徒造谣生事么,我早便说了影儿不是那种人!”

“那些好事之徒说些什么?”秋水般的眼眸微眯着,似带着一种清晨初醒时的慵懒,方影儿淡淡的询问着。

“没什么,没什么!”那些难听的话语秦古自然不愿说给方影儿听,于是他只好摆摆手说着拙劣的谎言,然后便试图转移开注意力,“对了,冷雨萱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今天可不用去学堂。”

“哼!”冷雨萱先是没好气的白了秦古一眼,心道你说的谎言还不是同样高明不到哪里去,不过想到自己的来意她也没兴趣再多说其他什么,“我听说丽城的书坊来了个入品的铭文师,张文杰这段时间一直在尝试着汇聚书气之页,希望能一举成为书者,所以我只能找你来陪我去瞧瞧了,说不定能帮到你……”

看着方影儿,冷雨萱有意多解释了几句,未了还将张文杰拉上来做垫背以便增加说服力,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旋即又摆了摆手“还是算了,其实我一个人去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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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独行不如结伴,秦古哥哥,影儿好多年没来丽城了,你带我去书坊逛逛好不好。”方影儿原本就打算今天让秦古陪着自己在丽城四处走走,正好冷雨萱有如此提议,倒真是巧,当下就同意了。

三人行,在不大的丽城拐了几拐,然后笔直向前,不多时便来到了位于城中心的那处最大的书坊。

一般而言,书坊都是由当地的学堂或者书院所掌控,而丽城由于地处东华域的偏远之地,故而没有书院,只有三间比较出名的学堂,分别是万象学堂,一间学堂和王霸学堂。

书坊之内贩卖有各式各样的事物,而丽城中心的这处书坊正是由三大学堂联合掌控,商人们若想在其内进行交易,则必须要缴纳一定的佣金。故而这三间学堂不仅是培养学子的地方,同时也算得上是丽城顶尖势力,隐隐间相互平衡和制约,表面上看起来倒是和和睦睦,不过背地里的一些明争暗斗是在所难免的。

从书坊的大门而入,门口处,有着三大学堂的护卫队,作为往昔的“天才”和如今的“名人”,秦古明显被许多人所识,王霸学堂的人向来看不过眼万象学堂的,瞧着秦古被两名女子一左一右的簇拥在中间,瞬间有人忍不住讽刺道:“哟哟哟,这不是秦古,秦大天才么,噢,不对,不对,如今应该称作那废……废什么来着。难得呀,不好好读书,反而有空来这书坊闲逛!”

话语中的讥讽之意很是浓烈,忍一时风平浪静,秦古倒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让万象学堂和王霸学堂起什么冲突,也就权当作没有听见,不过方影儿明显不能忍,不轻不重的说了句:“你敢再说一遍?”

方影儿的语气好似很平静,不过目中明显有着厌恶和不满,那名王霸学堂的护卫其实乃是名在业书生,被她的目光一扫,居然禁不住后退了一小步。

“哼,我就说他是废物,怎么样!”范建看着周围同伴们眼中的笑意,明显有些懊恼自己刚才居然莫名其妙的退了一步,看着清雅脱俗的方影儿,他忍不住暗暗咽了口口水,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倒不愿弱了气势。

“怎么说话的?怎可对这位姑娘无礼,范建啊我看你真是犯贱,就算秦大天才如今沦为了废物你也不应该当众说出来不是?”正说着话,大门处有多出一个人,他叫作王旦,前几年曾是王霸学堂的书生,不过自从从学堂终业以后,便不学无术,倒是成了丽城一霸,因他父亲乃是王霸学堂的掌控之人,许多人对他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无端更助长了此人嚣张的气焰。

“王旦少爷说得对,是我犯贱,是我犯贱。”看清了来人是王旦,范建瞬间变得唯唯诺诺起来,与刚才当真是判若两人。

先前远远的看见冷雨萱,王旦眼睛一亮,暗道今天正是好运,没想到流连书山海许久如今方一出来便能遇到这等俏佳人,不过待看到方影儿之时他则是被震撼到了,只觉那是种无法形容的美,连忙快步跑了过来,自以为幽默的插上了一句话。

“在下王旦,敢问这位姑娘芳名?只要这书坊之内姑娘看上的,都统统算在王某身上!”冷雨萱王振是知道的,而秦古则直接被他给无视了,一双火热的眼睛全落到了方影儿身上。

“影儿,我们走,何必跟一些跳梁小丑一般见识。”不屑的瞥了王旦一眼,秦古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若不是如今书卷之气一段都不到,他还真想教训教训这王霸学堂的王八蛋。

“原来是影儿姑娘,想来必定是从丽城之外而来吧,不若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王旦装作很有风度的笑了笑,说着话似乎极力讨好着方影儿,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却是心里想着书山海那些由学识凝聚的女子虽说玩弄起来感觉是极其真实,可毕竟虚幻的就是虚幻的,而且每一次都是代价不菲,若是……

若是别的,秦古说不定懒得去理会王旦这种货色,可这家伙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的调戏方影儿,是可忍孰不可忍!

拉着方影儿的手,原本已经准备离去的秦古听到王旦如此不怀好意的话语,看着那迫不及待挡在前面的王霸学堂护卫队,他干脆停下了脚步,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丝冷光,直接挑衅道:“好狗不挡道!”

“王旦,你少要放肆,这丽城还轮不到你们王霸学堂说了算!”冷雨萱在万象学堂颇受欢迎,趁着空档同样带着万象学堂的护卫队赶了过来,冤家相见格外路窄,根本无需多说什么,若不是顾忌着这里是书坊,两方人马估计还真立刻就会大打出手。

“啧啧啧,万象学堂的护卫队,我,我好害怕啊,哈哈!”王旦站在王霸学堂的护卫队中,颇有点有恃无恐的味道,他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可脸上却满是肆无忌惮,“有着万象学堂和一间学堂,如今这丽城当然轮不到王霸学堂做主,不过这世间之事谁能说的定呢?哼,也不怕告诉你,很快这丽城便由王霸学堂说了算!”

王旦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冷雨萱,不得不说短发少女很是耐看,他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嘴上继续大放厥词:“冷雨萱,了不得呀,听说你喜欢万象学堂的张文杰,怎么如今又如此护着这废物,难不成身为一个女子你居然想着脚踏两条船,当然真是……啧啧啧。不若这样吧,你转投王霸学堂,跟了我,到时王霸学堂的太儒书院推举名额非你莫属!”

“你,你胡说些什么……”少女的脸因为气愤而变得绯红,可是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其他更有杀伤力的话语,与狐朋狗友成群的王旦相比,冷雨萱毕竟是女孩子做不到那样的口无遮拦,可被说成自己脚踏两条船,她的样子看起来明显已经是气急,下意识的就将目光投向了秦古。

目光中满含着一种期待,不过旋即冷雨萱又想到了什么,期待中多出了一抹暗淡,秦古已经不是几年前的秦古了,怎么还能如以前那般往那一站,便仿佛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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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服气?这样吧,大家都是读书人,毕竟这里乃是书坊,不宜动粗,你们三人有本事就挑出一人跟我比试一番,看看究竟是王霸学堂厉害,还是王霸学堂厉害!”看着气鼓鼓的冷雨萱,王旦反倒是笑得更欢了,他虽说不学无术,不过这几天因为某种不为外人所知的缘故刚好有所突破,正好想找人练练手。

“好,我跟你比!”觉察到王旦那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秦古哪还不明白这家伙是什么想法,他知道自己是不能退缩了,当然也没有准备退缩,握着方影儿的手,两人极有默契的交换了一下眼神,轻轻点了点头。

秦古这么说正好中王旦的下怀,心想着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他又觉得光是赢了比斗没意思,因为根本自己不可能输,突然冒出个想法:“秦古,不管如何我都大你几岁,如今也不欺你,就比以前你最为擅长的……纸上谈兵。”

“也好,王旦啊王旦你毕竟比我老上几岁,面色这么虚浮,身子骨肯定也强壮不到哪里去,这样吧,我一向尊老爱幼,便让你一只手!”学着王旦的口气,秦古言语上丝毫不愿吃亏,这气势上可不能输。

“哼,牙尖嘴利。”王旦似知道自己嘴皮子功夫比不上秦古,也没心思多说,命人拿来了一页看着极其特殊的纸。这纸名为棋纸,能够很有效的承载书卷气,四四方方看着很像象棋,只是原本的九宫格内将帅的居处变成了一座学府,所谓的纸上谈兵便是比斗者调动自身的书卷之气凝形聚于这棋纸之上,哪方能率先摧毁对面的学府则为胜。

找了个相对空旷的地方,王旦伸手冲着那棋纸一点,顿时书卷气化作一个个士兵,见状秦古脸上不见丝毫表情,却是同样伸出了一只手向前一点,顿时己方学府周围也出现了大队的士兵。

“怎么可能,秦古明明书卷气一段都不到,如何能凝聚出如此多的纸上小兵?”冷雨萱原本不看好秦古,觉得他只是逞强,或者说不想在方影儿面前丢了面子,不过初一看这势均力敌的一幕,她顿时升起了疑惑,不过这疑惑如今明显没人能告诉她答案。

“咦?有点意思。”对面的王旦也是微微一惊,他听说昨天万象学堂书之气测试时秦古连一段都不足,如今是怎么回事?算了,多想无益,这小子定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不足为惧,这般想着,王旦大手一挥,顿时他这边学府周围由书卷气凝聚的小兵开始向着对面冲杀而去。

兵来将挡,秦古盘膝坐下,闭上双目,调动学识凝聚成人影,只见那棋纸上闪过一道光芒,学识凝聚而成的秦古出现了,看着对面的小兵汹涌而来,当真如同身在战场一般。

学识为将,书卷气作兵,王旦依旧是直立立站着,显然不将秦古放在眼里,不过他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只见己方的小兵居然节节败退,狠狠地看了眼那盘膝坐着的秦古一眼,他同样是闭上了双目。

“秦古,这道学识我收下了,居然敢学识出体,如今我便叫你有来无回!”学识凝聚的王旦出现在学府之前的高地,相比于秦古,他的学识看起来明显虚浮了不少,不过被成群结队的小兵簇拥着看起来倒是别具一番声势。

“来得好,还真就怕你不敢学识出体!”秦古看着对面小兵阵中出现的王旦,心里一声冷笑,也不说什么,手中光芒闪过出现一柄黑色的长枪,二话不说便是领着身后的小兵杀了过去。

“不对,不对。”冷雨萱越看越惊,王旦的实力她是知道的,虽然为人不怎么样,可毕竟比秦古大好几岁,书之气已经到了九段,可如今看来对面凝聚出来的小兵居然丝毫不占优,隐隐间还处于下风,”该不会是方影儿在身边,这家伙超常发挥了吧,可是就算是如此也没道理呀?”

胡乱猜测着,冷雨萱将目光落到了方影儿身上,只见少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注视着秦古,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担忧之色,好像料定了身边的少年一定会赢。

“这秦古也真是的,怎么说让一只手还真让一只手呢?”看着秦古的一只手居然握着方影儿白嫩的皓腕,冷雨萱表示有点无语,倒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其实才是少年的底气之所在,他可不只是傻傻的为了逞强,若真的没有一丝把握又怎么可能接下王旦的挑战呢?

哼,谁不知道那小子学识凝练少有人及,既然如此便用书卷气耗死他!王旦原本以为这是轻轻松松的一场对斗,哪曾想一切都在意料之外,睁开双目,看着棋纸上自己学识所凝聚而成的身影被秦古一枪扫灭,他眼眸子瞬间变得通红,怪吼一声,身上的书卷气源源不断的奔涌向棋纸,同时也不顾学识受损,再度于棋纸之上凝聚出一个学识之影……

看着对面突然出现过倍于己方的小兵簇拥成一团由中路杀过来,学识凝聚的秦古选择了暂避锋芒,退过河道界线,回到了己方的学府,不过暗地里则一左一右派出两队小兵沿着丛林由边路向着对面的学府潜行了过去。

书坊本来就是个人潮涌动的地方,秦古和王旦的纸上谈兵很快便是吸引来了大堆围观的人群,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围观的人自然很是清晰的看到了秦古兵分三路,不过闭着眼的王旦明显是沉浸在了棋纸上自己的一往直前,浑然没去理会边路突破的小兵……

“秦古,就算是学识深厚又怎样,废物就是废物,凭借着数量优势,我毫无压力的可以碾压你!”一路冲到对面学府的高地下,王旦仿若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开始大放厥词。

“废物在说谁?”看着王旦那不可一世的样子,秦古暗笑,倒也乐得和他拖延下时间。

“废物当然是在说你!”王旦一时明显没有觉察到秦古话语里面的陷阱。

“噢,原来你这个废物在说我呀,哼,别以为你自称废物我就会让着你,识相的就赶紧投降!”想着先前王旦不断的用言语挑衅方影儿和冷雨萱,秦古如今也没跟他客气,连篇的话语说出口不带一个脏字,可偏偏让对面气得发狂。

气得发狂还真是发狂,王旦甚至是有些丧失了理智,拿着一柄大刀便操控着学识之影奔上了高地,唯有的念头便是一刀斩灭秦古的这道学识,浑然忘了他刚才的那道学识是被秦古一枪扫灭的……

眼见一刀夹带着冲奔的力道砍了过来,秦古没有选择硬碰硬,用枪尖轻轻一挑,四两而拨千斤,看似平淡无奇的这么一挑却是瞬间瓦解了刀势。

借力打力,挑开那柄刀,秦古就势长枪一扫,不过王旦这回到好像是学聪明了,没有被一枪扫灭,而是以一个驴打滚的姿势极其不雅的躲过了一劫。

可是躲得了一时却不可能一直躲下去,秦古最为自傲的便是远胜同龄人的学识,这王旦倒是好死不死的非要和他比斗纸上谈兵,分明就是自己找不自在。

一挑一扫,紧接着一刺,宛如就是在电石火花之间,秦古一枪刺散了王旦那不管不顾冲上高地的学识之影。

一鼓作气,二而竭,三而衰,王旦两度学识被灭,本人明显也是受到了不小的重创,咬咬牙他正欲凝聚出第三道学识之影,然后不顾一切的拆了对面的学府再说,可是想法是好的,不过现实明显不会如同他想的那般……

一声轰鸣,对面的学府直接被秦古这边书卷气凝聚的小兵摧毁,原来那自高自大的王旦全军出击根本没有留任何兵马驻守己方学府。

收回棋纸上的学识和书卷气,秦古露出一丝笑意,没想到如此轻松的便赢了这场比斗,只能说对面的王旦太过于无脑,当然在身旁默默支持着他的方影儿其实是最大的功臣。

“真是奇了怪了,王旦该不会是有意让着对面吧?”

“怎么可能,你没看见王旦眼睛里都仿佛是要喷火了。”

“真是没想到,王旦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万象学堂果然不愧是万象学堂,所谓的王霸学堂根本就不能与之比……”

“你们还不知道吧,那赢王旦的名叫秦古,据说书卷气都不足一段……”

“额,那王旦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

听着围观人群议论纷纷,王旦只觉胸口闷着一股气,脸色铁青铁青,不甘心的他站起身来将那棋纸撕了个稀巴烂,恶狠狠地道:“刚才不算,分明是你耍诈,现在我就真切的让你看看究竟是谁的拳头硬!”

看着王旦一拳袭来,秦古没有去躲,他身边就是方影儿,故而也不能去躲,于是他同样挥出一拳。

“书气之页,给我现!”王旦通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强行调动前几天刚刚汇聚出来还不能如意使用的书气之页,看着样子是准备一拳将秦古给打残。

书气之页,书者!秦古微微一惊,没料到这王旦居然汇聚出了书气之页,说时迟那时快,他的眼前出现一只温玉般的手,耳边响起了方影儿的声音:“哼,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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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给你的小女友买根手链吧,一条手链手相牵,心相连呀!”

冷雨萱先行离去了,秦古牵着方影儿的手,随意在偌大的书坊内逛着,突然一名摆地摊商贩的热情扑面而来。

看着少男少女停下来脚步,好似被自己的话说的有些意动,筱九心里一喜,继续自卖自夸。

“好看么,秦古哥哥。”轻轻晃动着手,冰青色的手链闪动着光泽,看上去分外的美,虽然只是街边摊头上所买的一条手链,不过因为是秦古给她买的,故而方影儿心里喜滋滋的,戴上后不由询问了一句。

“我能说不么?”秦古明知而故问。

“当然不能。”方影儿一口否定。

“手链是好看,不过又怎么能比得上影儿的冰清玉洁。”情意相投的少男少女在一起,甜蜜的话语似乎还真是不嫌多,更何况秦古和方影儿都如此多年未曾见面,一路上宛如有着说不完的话语,“对了,影儿,刚才的那位摊主还真是奇怪,我不就是喊了她一声大姐么,弄得就像是我得罪了她似的,眼睛里都宛如喷火了。”

“谁让你喊她大姐。”听着秦古说起方才的一幕,方影儿也颇觉有趣。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她?”秦同学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

“当然是姐姐咯。”

“姐姐?这和大姐有什么区别?”

“虽只有一字之别,不过区别可大着呢。”方影儿也不知秦古是不是在装糊涂,无端的称呼女孩子大姐,那岂不是将别人给喊老了……

与方影儿对视了几眼,不用多说,秦古似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这样也太没道理了吧。”

“秦古哥哥,影儿跟你讲一个道理,那就是女孩子向来是不讲道理的。”端详着那冰青色的手链,方影儿步履轻快。

女孩子向来不讲道理么?秦古怪怪的看了方影儿一眼,似在想要不要提醒她一句,如此来说将她自己都给包含进去了,想了想还是算了,会心一笑,又何必纠结于这些。

万象学堂位于丽城之南,背靠万象山,学堂大门正对镜江。镜江是丽城当地人嘴里的称呼,确切的说这其实是条比较大的小溪,通俗一点便可称作大溪,只是流经万象学堂所处的一片区域之时,大溪之水不知何故变得格外的平缓,水面波光粼粼如同一面明镜,于是这一段水域又有了个雅称:镜湖。

镜湖的这边是万象学堂,而水的另一边则是同为三大学堂之一的一间学堂,至于王霸学堂则是位于丽城之北。

不知不觉中,方影儿和秦古来到了镜湖,看着隔岸遥遥相望的一间学堂,少女道:“秦古哥哥,听说一间学堂的书生学子大多是女子,这是不是真的?”

“的确如此。”秦古点了点头,因为方影儿突然的提起,他倒是也突然的想起了什么,“创立一间学堂的先生乃是名女子,故而招收的学子大多都是女子,以前冷雨萱便是一间学堂的一员,后来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转而来到了万象学堂……”

“我记得那时冷雨萱留着极短的头发,看起来像极了男孩子,导致万象学堂的许多同学最初都将她当作了男孩子,更有意思的是不知为何每次水镜先生看到冷雨萱时表情都会有些怪异。”

水镜先生便是张一鸣,据说当初他重返丽城,便在这依山伴水的镜湖之边结庐而居,后来就有了万象学堂,再后来水的另一边多出了间一间学堂,自此以后丽城便不再是王霸学堂一家独大。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极快,秦古和方影儿似只看了看那湖光山色,不觉已经一天过去了。

回到草庐,看着方影儿将书架上的书一本本的往床上搬,秦古暗觉奇怪,不知这小妮子在打着什么主意。

“粗茶淡饭还习惯么?”小屋内只有点点烛光,搭配着夜空透过窗户洒落下来的星光,秦古看着默默不语的方影儿心里莫名竟有些忐忑,可能是他太在乎眼前的这名少女了,这名让他渐渐认同了这个世界的少女。

汇聚出书气之页的书者已经可以做到不食五谷杂粮,因为书者学识凝聚身影可以带着书气之页进入书山海,有了书气之页,就算是学识身影不在书山海,书气之页也能够缓慢的汲取书卷之气。

不过这样的话最好要在书山海内有个安全固定的居所,如此就会受到山海天宫的保护,否则书气之页所蕴含你的书卷之气很可能白白做了他人的嫁衣,毕竟不是人人都愿意脚踏实地苦修,若能够让实力突飞猛进,再大的风险在许多人看来也是不值一提……

“哪有?”方影儿摇摇头,望着秦古目中有着不一样的神彩,“影儿又不是娇生惯养的小公主,怎么会如秦古说的那般习惯不了粗茶淡饭。只是想着如果能够每一天都如这般简简单单,开开心心就好了,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改变主意?”秦古有些不解。

“我原本打算弄明白秦古哥哥的心意便回天书城,现在差不多已经明白了。”方影儿挪着板凳,渐渐地将螓首靠在了秦古的肩头,“可是影儿突然不想这么快就回天书城了,万象学堂还有两个月就迎来这一届书生的终业,我留下来陪着你好不好?”

“那当然好!”听着方影儿这么说,秦古心里一喜,可旋即想到了她的身份,又有些犹豫,少女说是说并非娇生惯养的公主,不过来历似乎颇为不小,可是却极少和他谈起,而张一鸣也未曾多说,只知道她来自天书城的大方之家,“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方影儿打断了秦古的话语,“影儿能决定自己的婚约,自然也能选择自己的生活,只想知道好,还是不好,若是好,我就留下来!”

“好。”方影儿都这般说了,秦古觉得如果还不说‘好’,那么自己就变成傻子了。

“好,那现在吃饭咯。”

粗茶淡饭,烛光配着晚餐,没什么刻意而为,却是感觉分外的温馨浪漫,方影儿说是来探明秦古的心意,其实又何尝不是来表明自己的心意,她看过很多书,但从来没看过休书,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看:“秦古哥哥,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很像你以前所说的牛郎和织女。”

“是,影儿就是我心目中的仙女。”

用餐完毕,收拾了一下碗筷,秦古看到了床上多出来一道薄薄的用书籍砌成的‘墙’,不用说这自然是方影儿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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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看着自己大功告成的杰作,方影儿拍了拍手。

“什么怎么样?”秦古看着那道书墙不知作何想。

“像不像秦古哥哥故事里所说的梁山伯和祝英台同室而居时,两张床中间隔着的那道书墙。”小屋内只有一张床,方影儿也舍不得让秦古打地铺,而她又决定长期留下来,那么只能同床而眠了,可今早被冷雨萱撞见颇觉尴尬,回来后看着书架上的书籍,突然便有了此种想法,“秦古哥哥,昨晚的故事还没说完呢,现在继续给影儿讲吧,梁山伯和祝英台最后有没有在一起?”

书墙将一张床分隔成了两边,不过放枕头的位置倒没有隔开,所以转过身来方影儿和秦古便能看到彼此。

“他们两人最后没能在一起,不过也可以说是在一起了。”秦古讲述着梁祝之间的故事,夜色渐渐变浓,“祝英台心里只恋着梁山伯,惊闻山伯死讯悲痛欲绝,被逼出嫁那天恰逢狂风阻碍迎亲队伍前进,她下花轿来到山伯墓前祭拜。许是感动了上苍,梁山伯的坟墓塌陷裂开,祝英台投身坟中,两人化作了一对生生世世在一起的彩蝶……”

方影儿睡着了,临睡前对秦古说了这么一句话:“秦古哥哥,我愿意做你的祝英台,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别人,可却不希望你变成梁山伯,因为影儿想看到你好好的,活着。”

“奇怪,按理说我调用了影儿体内的书卷气,那么黑色古卷必然会吸去一部分,为何在书坊之时全然没有反应,难道说我终于能够摆脱这黑色古卷的困扰,再也不用担心辛苦汲取而来的书卷气散于无形?”夜深人静的时候,秦古回想着白天里发生的一切,总觉得自己好像是遗漏了什么,细细一想他不由一喜,忙静心凝视己身,学识汇聚成自己的身影来到了脑海中学府之所在。

“这么多年了,黑色古卷早已经选择了你,哪是你说摆脱便能摆脱的。哼,居然使用‘摆脱’这个词眼,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稚嫩的女子声音毫无征兆的直接在脑海中回荡,秦古不由一惊,四处打量着似在搜寻这声音究竟是从何而来。

“别找了,我不就在你眼前么?”

学府大门之前是那黑色古卷,古卷周围是黑漆漆的阴影,就在秦古以为之前只是自己的错觉时,原先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感觉视线突然一个模糊,然后就看到那阴影中走出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名粉雕玉琢五六岁样子的小女童。

“什么人?”任是谁发生自己的脑海中居然出现一名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都会大吃一惊,秦古也不例外,好在这小女童看着如同幻影,可是真的非常可爱,也看不出有什么恶意,所以他比较幸运,只是惊讶,而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惊吓。

“刚才是你在说话?”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女童,秦古压住连连的惊讶,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少年定力还不错呀,居然没有直接被吓得学识之影涣散。”小女童看着岁数不大,可说起话来却让秦古感觉怪怪的。

“之前是你在说话?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略微沉默了片刻,平静下来的秦古一口气问出了好几个关键性问题。

“放心吧,我是不会害你的,只是不久前才从古卷中苏醒,自己都还不怎么清楚自己是谁,又如何回答你?不过,你可以称呼我为‘洛’,而之所以会出现在你脑海中,自然也是因为这黑色古卷。”

“对了,这些年还真是多谢你所提供的书卷之气,当然还要感谢几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也就是如今躺在你身边的少女,若非如此,我只怕要迷迷糊糊一直沉睡,不知需等多久才能等到学识强度过关的有缘人。”

小女童自称为‘洛’,虽说是之前一直在秦古的脑海中沉睡,却似乎有办法知晓外界的一切。

“洛?洛洛。”看着那可爱至极的小女童,秦古不由自主的就将‘洛’变成了‘洛洛’,自己是选择相信她呢,还是相信她呢,左思右想之后发现除了相信似乎也别无选择:“古卷、感谢?如此说来这些年我莫名其妙消失的书卷之气就是你搞的鬼?”

“是的,否则你现在也不会见到我。”

知道了眼前的小女童就是让自己从天才变为废物的罪魁祸首,听着她那理所当然的语调,向来沉稳冷静的秦古也不由暴躁起来,恶狠狠地道:“我去!你给出从这里出去,有多远走多远,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听到这样的话语,洛洛脸上出现丝冷漠,眼睛中有种名为不屑的神情,不过这种冷漠和不屑一闪即逝,她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转,也不说什么,整个人却宛如瞬移般出现在了秦古的身边。

“大哥哥。”

洛洛伸手轻轻拉住秦古的衣袖,只是眨眼间就变成了一脸委屈,泫然欲泣的样子,就宛如身旁的少年做什么多么对不起她的事似的。

秦古原本已经想好了万千种说辞,没想到小女童居然来这么一招,弄的自己要将她赶走宛如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事一般,当下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败下阵道:“好了,好了,你别哭,我不赶你走还不成么。现如今你已经苏醒了,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我汲取而来的书卷气不会再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我需要书卷之气,而且这黑色古卷在这里,那么我就算是想离开也离开不了。”洛洛的回答明显不是秦古想要的回答,不过她依旧是认真解释着,“不过只要大哥哥能给我提供足够的书卷气,我就同意让你喊我为‘洛洛’,并控制自己不主动去吞吸你本身的书卷气,就好像白天那样。”

“提供足够的书卷气?”秦古真是被气乐了,“如今我书卷气不足一段,自己都还需汲取大量的书卷气,如何又能如同你说的那般?”

“只要你变强不就可以了?”洛洛很是当然道,“打个比方来说,如今小小的一杯水很难同时让两名口渴的人解渴,可如果是一大桶水或者说一条河呢,那么这些问题便都不是问题了。如今大哥哥体内的书卷气只有丝丝缕缕,若是实力能够提升,到时书卷气充盈,就算是分我一点也不会有什么大碍,而且我可以帮忙将书卷气变得更加凝炼。”

“说的容易!你能帮我?”对于洛洛的话,秦古明显是打着大大的问号,“况且实力提升哪有你说的那般容易,就比如说我现在是一段都不到的书生,你有办法让我尽快成为书者?”

“当然可以。”洛洛点了点头,仔细打量着由学识凝聚成的秦古,小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旋即又消散无踪,踌躇了一会才道:“你想成为铭文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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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文师?”

秦古一愣,暗道洛洛该不会又在说笑吧,眉头因此而微微皱起:“在这个书气世界,只要是个人,自然都想成为铭文师,可是铭文师岂是那么容易能够当上的么?那些万般苛刻的条件,注定了没有那么简单就可以成为铭文师……”

说着话,秦古突然一顿,张着嘴,明显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把将拉着自己衣袖的洛洛高举起来,抬着头望向她:“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

非常满意秦古这种欣喜和期待的表情,不过洛洛就是有些不满少年双手将她托着高举起来,不由瘪了瘪嘴:“虽然是非常勉强,不过好在你学识异于常人,谁让你帮过我呢,罢了,就当是我对你的谢意,毕竟感谢不是随口说说就可以的……”

“你确定不是在说笑?”听着洛洛的这样话语,看着她一脸勉为其难的样子,秦古反倒是又浮现起之前的怀疑,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有必要骗你么?只要你成为了铭文师,我们也不用再为书卷气发愁了!”洛洛很是不满秦古对她的怀疑。

“好吧。”没有选择,秦古只能选择相信,“可是就算是我有着成为铭文师的条件,如果没有先生领进门加以教导,那么还不是一场空。”

“哼,哼。”洛洛很是得意的轻哼了两声,“不是有我么?”

“你,难道说你是铭文师?”

“铭文师又算得什么?想当年……”看着秦古脸上的怀疑和惊讶,洛洛声音中暗暗有种不屑以及自傲,“算了,不说当年。我确实可以说是位铭文师,自然可以引领你入门,教导你铭文之术。”

眨了眨眼,秦古望向洛洛的目光顿时变得亮堂了起来,简直是炯炯有神,物以稀为贵,铭文师可是相当的稀少啊……

“快将我放下来。”那灼热的目光让得洛洛突然觉得非常不自在,不由挥动起小小的粉拳在秦古额前敲打了几记。

“既然你愿意领我入门,那便是先生,先生在上,我又如何能将你放下来!”这么多年来所受到的嘲讽羞辱又岂是一朝一夕便真的能忘得一干二,看着洛洛这副神情,秦古反倒是报复般的将她举得更高了,差不多高过了头顶。

“啊!”

手上传来剧烈的疼痛,虽说是学识所化身影,但是那种被牙齿狠狠咬住的痛楚却依旧清晰无比,可以说是不得已,也可以说是下意识,秦古松开了手。

洛洛很是解气的咬着少年的手,倒是忘了自己处于半空中,突然间失去了依托,她本能的伸手要去抓住什么,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抓住,而是抱住了秦古的脑袋,整个人骑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才不要被当作先生呢,你还是称呼我为洛洛。”

“好好好,洛洛,你先下来好么?”居然有人敢骑在自己肩膀上,秦古很是恼怒,可是想着方影儿今天和他说过女孩子向来是不讲道理的,想了想干脆转换了语气。

“不要!”洛洛很是干脆,“刚才谁不让我下来来着,如今我还偏不下来,现在这样倒是不错。“

……

“喂,你这是要去哪里?”

好话说了许多,可洛洛只是笑眯眯的听着,决计不肯下来,秦古有些无语,想了想也懒得再去理会,向着学府大门而去:“当然是书山海!”

“别,大哥哥,你再陪洛洛说说话好嘛,还有你不是要成为铭文师么,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讲讲入门的基础常识呢?”看着越来越近的学府大门,洛洛脸色一苦。

“不过是说说话,在书山海内不是同样可以么?”听着洛洛突然之间又将语气放软,秦古不免一奇。

“如今我还无法进入书山海。”洛洛解释着。

“那你给我讲讲铭文师吧。”将洛洛从肩膀上放了下来,秦古盘膝坐下,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这样他才能和洛洛面对面,而不需要一个俯视,一个仰视。

“铭文师需要很强的学识感知力和天资,所谓的铭文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用笔在书纸上撰写文字,而是要以学识感知书山海内的文理法则,凝虚还实从而以法阵、纹路、符文,图谱之类的形式镌刻烙印于特定的载体上,而所谓的载体最常见的便是蕴含书卷气的书纸。”

“还记得白天那个与你争斗的王旦么,其实他的书气之页根本不是自己汇聚而来,而是铭文师通过铭文之术所炼,不过那人的手法粗劣无比,使得炼制出来的书气之页空洞无物。”

“什么,你说书气之页真的可通过铭文师炼制而出?”秦古很是惊讶,他没见过铭文师,不过倒是听说过关于铭文师的种种神奇,“真如同你这么说,那么岂不是有着铭文师相助,人人都能够很轻易的成为书者?”

“想让一位铭文师出手哪有那么容易,与其花费不菲的代价不如自己一步步的汇聚出书气之页,毕竟炼制的书气之页就是炼制的,短时间实力虽然得到了提升,不过却意味着以后的修行很可能就将止步于此。”

“当然,铭文师最大的特点便是能够通过铭文术著作书卷,不是那种平常普通的书籍,而是能够由学识身影携带入书山海的书卷,将一缕学识烙印烙于其上,书卷便能发挥相应的作用,比如说源源不断的汲取书卷之气,比之书气之页不知强了多少倍,让你无需每天苦修,实力照样能够有条不紊的增长,又比如说有的铭文书卷有助于境界上的突破。不过这一些如今多说无益,以后你便会一一了解……”

“洛洛,听说铭文师有一到九品,那你是几品铭文师呀?”听着洛洛说的头头是道,秦古挥之不去的怀疑也少了很多,开始好奇起来。

“哼,要你管,就不告诉你。”洛洛很是不屑的偏过头,她好像早就看出来秦古的不信,也没有什么好语气,不过说话的同时一只手却是在虚空中刻画着。

“怎么做到的?”看着突然间直接悬空而起的洛洛,秦古很配合的问道。

“这只不过是铭文术的一种小小妙用,于虚空铭文,当然这里比较特殊才会这般容易,在外界若想刻画这‘浮空纹’就没这么简单了。”看着秦古目露亮光,洛洛很满意的笑了笑,炫耀般的悬在他头顶上踏着小步,像是将少年踩在了脚下。

“特殊?”秦古一时没明白过来是何意,直到看到了那黑色古卷,“你指的是在我的脑海里?”

“那是自然,这里的学府之门通往书山海,自然更便于感知,而且你以为每个人都想如同这般学府大门常开么?别人每一次出入书山海都需耗费不少的学识之力开启学府之门,而这些耗费的学识大部分都会被书山海吸收,想要汲取书山海内的书卷气哪是那么容易!”

“对了,洛洛,既然你通晓铭文之术,是不是可以借此让我最短的时间内重新凝聚书卷气,从而达到九段书生?”秦古发觉自己现在有着数不清的疑问,各种念头一直转,最后剩下了他最为关切的问题。小自己两岁的方影儿都已经是三页书者了,秦古迫切的想要自己尽快变强。

“初段书之气主要用于强健经络骨骼,为以后的修行打下坚实的基础,如今你虽只是一段不足的书生,不过这几年来一直反反复复的汲取书卷之气,从未有一日懈怠,基础可以说是扎实牢固无比。”

“可是基础虽好,这个阶段你的身子骨其实还是非常脆弱,利用外物助你增长书卷气无疑是拔苗助长。”洛洛有意卖着关子。

“那洛洛的办法是?”听了许久没听到自己想听的,秦古不免一急。

“刚过易折,故而我们要采取最为温和的方法。当然,还有另外一条捷径,如今躺在你身边的少女不是和你同气相连么?你若是将她体内的书卷气据为己有……”

“不要说了!”秦古直接打断了洛洛的话,他是不可能为了自己而去伤害方影儿的,若真的要如此才可以变强,那么他宁愿不要,“说说那个温和的方法吧。”

“哼,算你这人还不坏!”话说到一半被秦古打断,洛洛似也没生气,她之所以提到方影儿其实更多的是试探,“你准备一株苦心草,两朵冰兰花,对了,最为重要的是要有一块入品的暖玉,品级越高越好。”

“入品暖玉?苦心草和冰兰花倒还好,书坊之内都有出售,可是这入品暖玉哪怕是最为低级的一品起码也要近万书币,我这些年就算是省吃俭用也只有几千书币,你让我去偷还是去抢啊!”秦古无奈,当真是书币到用时方恨少。

“这个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去,就这么丁点材料还心疼,我都还没抱怨要无偿为你铭刻温识玉!”悬在空中的洛洛轻飘飘的向着那黑色古卷而去,声音还在回荡,人影却已经是消失无踪,“对了,表告诉任何人关于我的存在,包括你身边的少女。”

189



痒,迷迷糊糊之间秦古感觉有什么东西触碰着自己的脸,睁开眼发现已经天亮了,方影儿正趴在身旁,用手中的发丝轻抚着他的鼻翼。

“调皮。”见状,秦古不由一乐,伸手一把拉住那转身欲逃的少女,伸手在她娇嫩的俏脸上轻轻捏了捏。

亲密的举动让方影儿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看着带着一抹笑意的秦古,她发觉比昨天似乎多出了点什么……

那是,自信!方影儿亮晶晶的灵动眼眸盯着那双不参杂任何杂志的漆黑瞳孔,同样是轻轻的笑了,浮现出两个很好看的小酒窝:“秦古哥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刚才睡着时都笑得那般开心。”

“有么?”秦古问完后很快醒悟过来,既然影儿都这般说了,那么肯定是有了,“是有一件好事,昨夜我突然发现汲取而来的书卷气不会再莫名其妙消散了。”

“真的!”方影儿一喜,这种欣喜甚至胜过了当初她汇聚出书气之页,暗道怪不得感觉秦古哥哥多了那种当年的自信。

“影儿,你别怪我,前不久你族中来人希望我不要耽误你。”秦古原本捏着少女俏脸的手变作了轻抚,“那时我感觉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所以不知怎么的……”

“秦古哥哥,不要说了,影儿明白,如今我们不是好好的在一起么。”方影儿很是善解人意,来丽城之前隐隐存在的委屈其实早就在见到少年的第一面时便烟消云散。

“是啊,好好的,有你在身边真好。”秦古松开了手中娇嫩的俏脸,从床上爬了起来,“影儿,你一个人来丽城,族中之人不会担心么?”

“秦古哥哥,影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放心吧我已经跟族人说好了,况且……”方影儿欲言又止,觉察到秦古眼神中的疑惑,她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掏出一张亮晶晶的事物,“你看这是什么?”

“铭文书卡!”秦古微微一惊,铭文书卡顾名思义乃是铭文师炼制的书卡,可以将自身所拥有的书币存入隶属于山海天宫的山海书行,如此一来书币不仅能够在书气世界使用,就算是学识身影进入书山海依旧能够使用。当然,这只是铭文书卡的作用之一,铭文师炼制的东西没有哪个是简单了,小小的一张卡片同时也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

“对!”方影儿将铭文书卡递到秦古手里,丝毫不容许他拒绝,“秦古哥哥,如今我只是三页书者,所以仅能调用铭文书卡中的十万书币,这是影儿现在身上的全部家当,你可要收好。”

“这怎么成呢?”秦古昨晚听了洛洛的话后还在为书币发愁,没想到一大早方影儿突然就给他一张铭文书卡,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不成也要成。”方影儿是打定主意了,僵持了片刻看到秦古没再拒绝她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这样影儿就不用担心秦古哥哥会赶我走了,还有接下来的日子你要负责照顾好我。”

“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秦古郑重的点了点,心想姑且当作先借用影儿的书币,“影儿,这铭文书卡现在算是我暂时替你保管,等以后到太儒书院后就物归原主。”

“好。”这回方影儿倒是一下子就答应了,然后很快就将这抛到了一边,拉着秦古来到了小屋外。

“咦?”秦古和方影儿手挽手沿着林荫小路慢跑着,不知不觉就临近了镜湖,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远远地瞧见从湖的那边而来的一叶扁舟正缓缓靠向岸边。

“怎么了?”方影儿顺着秦古的视线望去,同样是发现了什么,”咦,那岸边垂柳下站着的不是冷雨萱么?对了,秦古哥哥,那从小舟上下来的女子是谁?”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是一间学堂的伊水先生,也就是一间学堂的掌控者冷伊水。”秦古仔细打量着那从小舟上下来的女子,很快便是弄明白了她的身份。

“雨萱,跟我去见见水镜先生吧。”湖岸边冷伊水看着冷雨萱,目光中有种柔和,突然她若有所感,回头朝着秦古和方影儿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秦古哥哥,你有没有发现,冷雨萱和伊水先生长得好像!”冷伊水回望的瞬间,方影儿看清了她的容貌,不由一奇。

“是么,我怎么没发现?”伊水先生向来是深居简出,就算是一间学堂的学子书生想要见上一面也要看运气,秦古其实不过碰巧见过她几面,倒是没有留意。

“男孩子嘛,眼里的女子只有好看还是不好看,哪还会有那么多心思去注意这些!”方影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说了一句让秦古感到额前大汗的话语。

张一鸣居住在万象山上,于竹林内结了几间竹屋,被他称作为竹之轩。

“你来啦。”站在竹林之外,张一鸣好像早就料到了有人要来,可真看到冷伊水和冷雨萱出现在眼前时,语调不知为何变得有些不自然。

“我来了,有几件事要和你谈谈。”冷伊水说着话也没等张一鸣回答,直接向着竹林之内而去,宛如回到了自己家的小院。

“秦古哥哥,快一点,我饿啦!”回到小屋,方影儿坐在桌前托着下巴望着忙忙碌碌亲自为她准备着早餐的秦古,心里觉得好生满足。

“好啦,粥来咯!”听方影儿说想要喝粥,秦古忙碌了一会终于是没有辜负佳人所望,端上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瘦肉粥。

“嗯,好香!”方影儿轻轻扇着热气,嘴里不忘夸赞一句。

“小心烫。”听着那简单的话语,秦古同样觉得好生满足。

用过早餐,秦古便前去书坊购置洛洛所说的苦心草、冰兰花和入品暖玉,而方影儿则因为准备去见水镜先生,于是就没陪着他一起。

一路上少了方影儿秦古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似乎也就这么短短的一两天便习惯了少女陪伴在身边,不过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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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心草、冰兰花都已经有了,那么现在就剩下入品暖玉了。”来到丽城中心那最大的书坊,秦古很快便是购置了苦心草和冰兰花,不过暖玉却是一连找了好几处都没发现满意的,不是觉得太贵,就是暖玉没入品级他根本看不上眼。

“小姑娘,我看你是在说笑吧,这么两块黑不溜秋的石头也敢开价要一万书币?”

“就是,就是,一个摆地摊的居然狮子大开口,真是想钱想疯了!”

“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这里有热闹好看……”

秦古正想着干脆就当被宰一回,多花费点书币买块入品暖玉得了,可是心里头又不怎么甘心,虽说有了方影儿的十万书币,可是他也没想着随便乱花,正犹豫间突然发现前方围了不少人,将路都给堵住了。

“热闹有什么好看的?”秦古嘀咕了一声,看着此路似乎不通,刚准备另择它路,却是被一个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你们,你们胡说些什么,这两块根本不是石头,而是一对上好的黑玉,一万书币的价钱已经是非常公道了。”这是女子的声音,应该便是之前人群嘴里的那名小姑娘。

“奇怪,这声音听着为何这般熟悉?”秦古暗自奇怪,忍不住透过人群的朝那边看了一眼,一眼之间困惑全解,“原来是她,怪不得听着如此耳熟。”

那女子正是筱九,昨天被秦古称为‘大姐’的那个女子。

“靠近一点看看。”

对于筱九秦古可以说是‘记忆犹新’,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凑热闹,可就在这是脑海中突然想到一声熟悉的童稚之音。

秦古一惊,花了一会功夫才反应过来是说话的是洛洛。

“大……”好不容易来到摊前,秦古开口习惯性的便要喊‘大姐’,可旋即想起筱九那喷火的眼神,硬生生将后面一个字给咽了回去,转而道,“能让我看看你手里的黑玉么?”

“是你!”端详了秦古片刻,筱九居然将他给认了出来,不过她明显不相信这名少年能花一万书币买自己手里的黑玉,可抱着试试看的心思还是小心翼翼摊开了原本紧紧握着的手。

“买下!”粗粗的看上一眼,筱九手里的黑玉看着还真是像两块不起眼的石头,可是脑海中洛洛居然直接让他买下。

想了想入品暖玉是洛洛要求买的,既然如今她转而要这没什么出奇之处的黑玉,秦古也没多问为什么,开口对着筱九道:“这对黑玉我要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筱九嘴巴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很是怀疑眼前的少年是不是在说笑。

拿出一万书币递给筱九,秦古刚准备从她手里接过那对黑玉,身旁却突兀的响起一道声音。

“且慢。”

一柄折扇横挡在了筱九和秦古之间,然后一名锦衣男子出现在了视线中,他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打开折扇自以为潇洒的一扇,然后道:“姑娘,这对黑玉白某买下了。”

看着这自以为是的锦衣男子,筱九没来由的有些厌恶,也没怎么准备去理会,只是道:“不好意思,这对黑玉已经卖给了这位公子。”

“哼哪来的那么多废话,白大师看上这对黑玉是你的福气!”锦衣男子没有说话,不过他身旁却另外有一道无比骄横的声音。

王旦?秦古接过筱九手里的黑玉,看着骄横无比的王旦,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秦古!”王旦此时也才发现购买黑玉的是秦古,想起昨天自己所受的窘迫和耻辱,不由大怒,不过看了眼身边的锦衣男子,他眼珠了滴溜溜一转,“哈哈,没想到是你小子,来给你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便是万中无一的铭文师白赤,白大师。”

“白赤?”秦古心里默念了几下,怎么就感觉这名字怪怪的,他将目光落到锦衣男子身上,只见他异常倨傲的仰着头,衣袍的胸口处留有一片白,上面绘有代表铭文师身份的书卷图案,书卷上有一条白色的丝线。

世人眼里的铭文师分为一到九品,分别对应九色:白、红、橙、黄、绿、青、蓝、紫、黑,每当铭文师获得铭文协会的认证晋级新的品级,书卷上便会多有一条相应的丝线,而这白赤胸前绘制的书卷上只有一条白色丝线,也就代表着他是一品铭文师。

“什么,铭文师?居然是传说中的铭文师!”

“快,快让开,让我好好瞻仰瞻仰,喂那谁别挡住我的视线,说的就是你呢!”

“咦,这不是王霸学堂的王旦么,什么时候居然已经能与铭文师为伍了!”

白赤只不过是一品铭文师,可是铭文师毕竟就是铭文师,在这小小的丽城更是罕见至极,瞬间点燃的人们的热情和好奇。

看着一群平俗的路人,白赤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不过倒是很享受这种被人崇拜和仰慕的感觉,那原本就仰着头的头不由更加高昂,心想既然王旦已经说出来他铭文师的身份,那少年还不乖乖将那对黑玉双手奉上!

想法是好的,不过却不能成真,知道了白赤是铭文师,秦古只是初时有点惊讶,然后就恢复淡然,收好那对黑玉便欲离去。昨夜见识了洛洛在脑海中虚空铭文,秦古本能的认为她看着虽说是小女童,可必定是不简单,更何况还是从将他带到这个世界的黑色古卷内苏醒的。

如此一来,秦古也就将白赤当作了比较特别点的陌生人,又怎么可能将花了一万书币购买的黑玉拱手送给他。

“白大师?”

看着白赤脸上错愕、恼怒的表情,王旦也忘了去理会已经转身离去的秦古。

“哼,区区一对黑玉,不要也罢。”白赤根本没想到秦古这么轻飘飘的就真的走了,只觉自己完全是被无视,不由怒火中烧,可表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只让他觉得分外不爽,“王旦,你认识那小子?”

“那小子?噢,白大师说秦古呀,家父曾提到过万象学堂,他正是万象学堂的书生!”反应过来白赤问的是什么,王旦忙带着丝恭敬的答道。

“万象学堂?哼,万象学堂居然教导出这般的书生,看来也不怎么样,连最起码对于铭文师的恭敬都没有!”离开了拥堵的人群,白赤很是不满的冷哼了一声。

“嘿嘿,白大师说得对,白大师说得对!”王旦打着哈哈陪着笑,忍不住试探着问了句,“白大师,一个月后就是丽城三大学堂会比,不知家父说的事……”

“容我再考虑考虑。”白赤略有不耐的摆了摆手,不过却没有如往常那般一口拒绝,让得王旦一喜。

“洛洛,你之前不是说要入品暖玉么?”回去的路上,秦古将疑惑问了出来,由于还不适应这种交流方式,他的样子看起来傻傻,宛如光动嘴皮子的自言自语。

“原本是准备用入品暖玉的,不过这黑玉效果更佳,好了,快点找个安静的地方,我好替你炼制温识玉!”洛洛懒洋洋的话语在秦古脑海中回荡。

“对了,你在我脑海里,又如何能帮我炼制。”秦古突然发现自己好像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笨,我出来不就行了。”洛洛很是不以为然的道。

“可是你不是说因为那黑色古卷,你离不开我的脑海么?”秦古有些不解。

“长时间自然不成。”洛洛回道,“不过偶尔出来透透气倒不是问题。”

“原来如此。”秦古了然,心里暗道还好洛洛真的很可爱,故而不吓人,否则突然半夜里在自己眼前出现还真是,真是让人睡不着觉的。

“哼,不会在悄悄的说我坏话吧。”看着秦古的学识身影不语,洛洛猜测道。

“没有可能的事。”秦古连忙否认,“只是这样一边走路一边还要凝聚学识身影难免觉得恍惚。”

“放心吧,等有了我炼制的温识玉,就可以利用此玉温养你的学识,到时就算是你每时每刻分出一道学识身影也不成问题,如此也不用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让学识身影进入书山海!”洛洛道出了为何要给秦古炼制温识玉。

“这里如何?”一路来到万象山上,听洛洛说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秦古便来到了这个以前发现的幽静山洞。

“就这里吧。”

落落的声音刚刚消失,秦古便感觉脑海中有一阵阵好像水波的波动,然后就瞧见眼前出现了那个幻影般的小女童。

洛洛的样子和在自己脑海中时一般无二,秦古却依旧止不住好奇的打量着她,发觉她手里似乎多出了什么,不由一奇:“你将那黑色古卷也带出来了?”

“哪有那么简单!”洛洛看着秦古一惊一乍的样子觉得很是有趣,“这只不过是古卷虚影,有了这个古卷之助,帮你炼制温识玉便简单多了。铭文师可以直接利用书之气铭文,不过那样的话效果很是一般,故而铭文师都会有着属于自己的书卷,就算是没有也会利用书之气凝聚成书卷,你可以将书者的书之页当作最为简单的书卷。”

“怪不得铭文师最起码都是书者。”秦古像是明白了点什么,可还是有着疑问,”书卷只能由书之气凝聚么?”

191



“当然不是!”洛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有点怀疑秦古是不是明知故问,不过还是仔细的搜寻着自己的记忆,“其实凡是能够传递传承某种信息的事物都可称之为‘书’,比如说一个人,一尊鼎,一座碑,一片天空,你甚至可以将整个世界都看作一部书。“

”在这浩瀚的书气世界,存在着一些天地奇书,或许是碧落之上孕育千万载的天书,也或许是深藏九幽,被锻炼过百转轮回的地书,最有可能的是散落天地间各个不知名角落的奇书……

“这些奇书,威力比之由书之气凝聚而成的书卷强横了不知道多少倍,借此铭文不仅能提高成功率,而且可以提升铭文效果,更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奇书原本就蕴含有海量的书卷气,于修行大有裨益,不过奇书平日里难得一见,就算是有幸见到,若想将之收为己用也是千难万难!”

“几乎所有铭文师梦寐以求的就是有属于自己的奇书,不过许多人终其一生也未尝得其所愿,奇书对学识拥有难以想象的冲击力,传闻就连书山海也经受不住多部天书的冲击,更别提单个人脆弱的学识,故而只有极其少的幸运儿在机缘巧合之下能够炼化一小卷奇书,从而缓慢的将之培育成自身的书卷,而这些人几乎每一个都是铭文师界的翘楚……”

”什么,整个世界都可以看作一部书?还有什么天书,地书……”洛洛几乎是一口气毫不不停顿的说完,秦古只觉目眩神迷,当然还有深深的震撼,沉默了片刻后他才是舔了舔自己略有发干的嘴唇,目光紧紧盯着洛洛手中的古卷虚影,“难道说这黑色古卷就是传闻中的一种奇书?”

“嘿嘿,你猜。”洛洛笑了笑,却是没有回答。

见洛洛如何也不肯出声,秦古有些无奈,也没办法继续追根究底,不过心里头的某种猜测却是愈发肯定了,缓慢消化着之前的那段话,当真是越想越是惊奇:“洛洛,你说连书山海都经受不住多部天书的冲击,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假不了。完整的天书原本就是千万年难得一见,若是有人能有幸得到哪怕一页残卷都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在我模模糊糊的记忆中,不说将天书收服,哪怕是有人能够参悟天书一鳞半爪,都多了无数成为书神的可能!”

“参悟天书,一书成神,书神!”秦古那张着的嘴巴就没有合拢过。

“好了,好了,如今先不说这些,否则我怕你都无法专心修行了,如今的你与其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脚踏实地提升实力。”洛洛浮在空中,伸出一双粉嘟嘟的小手将秦古的嘴给合上。

闭上了嘴,自然说不出话,秦古只得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了解。

”铭文之术你可看好了。“洛洛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天资和学识感知力固然重要,不过真正的铭文师还需要的是不断的动手实践,从而磨练铭文之术!”

洛洛小手冲着古卷虚影一点,顿时古卷虚影内飞出一道书之气将苦心草和冰兰花包裹,不稍片刻一些无用的残渣便被清除了出来,剩下的是粉末精华,她伸手有规律的刻画着,顿时那些本来混作一团的粉末精华宛如受到某种吸引,开始渐渐形成一种特定的纹路。

“镌刻好铭文后便是要用书卷将之长久凝聚,从而不会短时间内便再度消散。去!”镌刻好的纹路随着洛洛的指尖而动,她的样子看起来似极其轻松,一边还给秦古讲解演示着,见已经差不多了,她指尖冲着古卷虚影一点。

肉眼可见,原本古卷虚影上那不起眼的黑玉在烙印了铭文之后突然多出来一种炫目的光芒,秦古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生怕看漏了什么。书之气将那对黑玉包裹,渐渐的形成两个光团,洛洛也不说话,只是专心的催动着古卷虚影所蕴含的书之气。

“凝!约莫一刻钟后,洛洛低喝一声,那原本就如同幻影般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幻了。

“温识玉终于炼制好了。”看着那对焕然一新的黑玉,洛洛露出丝开心的笑容,黑玉与之前相比明显多出来一种灵动,就宛如呆板的木偶突然间变得灵活了那般。

“好了,我不能在外面久留……”将那对温识玉放在秦古手里,洛洛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

这就是铭文师炼制的事物!秦古很是好奇的打量着手里的那对温识玉,就宛如突然间得到好玩玩具的儿童,过了许久他方才是小心翼翼拿起一块温识玉放在额前,顿时觉得一股清凉之感直传脑海,整个人感觉瞬间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真的有效果!”秦古心里暗喜,在脑海中凝聚出一道学识身影,然后走出来山洞,果然如同洛洛说的那般居然没有感觉太大的负担,就如同平常一般无二,而不是要像以前那般一旦凝聚学识身影便要静心集中注意力。

“这倒很像一心二用,噢,不对,应该说一识二用。有了这温识玉之助,差不多相当于每时每刻都能让学识之影停留在书山海。”秦古心里自语着,想着自己或许很快便能由一段不足的书生变为三段,五段,甚至是九段书生,不由内心一片火热,当下便让脑海中的学识之影穿过学府大门进入书山海开始汲取书卷之气。

回到居住的小屋,秦古发现方影儿不在,应该是去见水镜先生还没有回来,为了更有效地汲取书卷之气他干脆盘膝坐下,全神贯注的闭上眼睛,虽然学识之影已经进入了书山海,不过他本人若是静心凝神那么效果自然更佳。

修炼不觉时光易逝,丝丝缕缕的书之气以学识之影为引,通过学府大门缓慢的化作秦古本身的一部分,全身上下暖洋洋的只觉说不出来的舒爽。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秦古感觉整个人的身子都轻盈了不少,心里暗喜,没想到短短时间内他已经补足了不足,书之气稳定在了一段,当然他本就天资过人,如今放宽了心态不为外事外物所扰,又加之有温识玉相助自然事半功倍。

乌黑的瞳孔对上灵动的眼眸,秦古睁开眼时发现方影儿正凑在他身前端详着自己,两人相距极近极近,甚至都能感觉到彼此呼出的气息。

“秦古哥哥,天都黑了呢。”之前秦古闭着眼方影儿倒没觉得什么,如今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带着丝看起来坏坏的笑意打量着自己,她不由觉得俏脸有些发烫,带着些许羞意下意识便要往后退几步。

“别动。”秦古拉住方影儿的手,简单的两个字却宛如具有什么魔力一般,顿时让少女打消了后退的念头。

看着听话乖乖站在自己面前的方影儿,秦古会心一笑,伸手将她几缕凌乱的青丝拂到耳后,细细看了看才点了点头:“好了。”

亲昵而又简单的举动,方影儿觉得自己心里暖暖的,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只是十指相扣紧紧握着秦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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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一眨眼间两天时光就过去了,也就宛如眨一眨眼之间秦古感觉自己获得了新生,修行一途首先就是要有自信,如此坚定不移方可一路前行领略寻常人不曾见过的风景。

重新步入学堂,看着周围的学子书生,秦古突然感觉亲切了许多,少了那种陌生格格不入之感,虽然依旧有些人会对他指指点点,不过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喂,什么事这么高兴,我在后面看你笑得嘴就没合拢过。”冷雨萱拍了一下秦古的肩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人逢喜事精神爽,你不是知道么?”没有如同往常那般沉默不语,秦古同样是拍了拍冷雨萱的肩膀,露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哼,我还以为某人有异性没人性,将我这个姐们给忘了呢。”只是彼此轻轻拍了拍肩膀,冷雨萱却是不由自主回忆起来几年前自己和秦古勾肩搭背的情景,如今想来倒是觉得分外有趣。

“是哥们。”秦古纠正道。

“天哪,你们看,冷雨萱居然和秦古并肩走在了一起,真是瞎了我的眼。”

“有没有搞错……”

“大惊小怪,也不知道冷雨萱有什么好,让你们这些男的如此念念不忘。”

男生女生的声音夹杂着而来,秦古听之淡淡一笑,打趣道:“冷雨萱,要不你和我保持距离,免得闲言细语污了你的耳朵,反正我已经是习以为常……”

“哼,你都不怕,我担心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由他们说去,我有一种预感,很快你就会让那些人大吃一惊。”冷雨萱丝毫不甘示弱,也不知预感从何而来。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今天同桌的你……

看着在课堂上出现的方影儿,秦古完全是出乎意外,没想到小妮子居然给他来了个惊喜。

“这位是你们的新同窗,方影儿同学。”张一鸣亲自带着方影儿来到秦古所在的课堂,简洁的介绍了一句。

张一鸣是学堂先生,而传道授业解惑者为师,也称作老师,见到水镜先生亲自带着新同学过来,正在授课的沈老师哪还不知道这长得精致无比的少女不简单。

随着张一鸣离开,课堂内顿时如同炸开了锅,起哄声四起。

“咳!咳!静一静,都给我静一静!”沈老师故意大声咳了几下,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是将喧嚣暂时压了下去,“方影儿同学,你先找个位置入座吧。”

自从方影儿进入课堂,秦古的目光就没从她的身上离开过。听到沈老师说让少女自行找个位置,秦古当真既是期待,又有些许紧张,觉察到四面八方都是将期许的目光落在方影儿身上,他恨不得站起来大喊一声:这是我的未婚妻,你们少打什么歪歪心思!

看着秦古不断变化的表情,方影儿拢了一下如瀑般的青丝展颜一笑,冲着少年所在方向眨了眨眼睛。

不出意外,最终在不知道多少人的哀嚎中,方影儿来到了秦古身边,从此以后她和他就是同桌:“你好,我是方影儿。”

“秦古。”看着少女伸过来的手,秦古毫不犹豫的将之地握在了自己的手心。

“你怎么来了?”不可思议,真的是不可思议,秦古凑到方影儿耳边悄悄问了一句,倒是刚好符合那四个字:交头接耳。

“秦古哥哥不欢迎么?”方影儿目不斜视,看起来好像在认真听讲没去理会秦古,实则同样悄悄回了一句。

“哪有,我只是惊喜。”秦古反驳,突然觉得往常在他看来枯燥无比的课堂变得生动了许多。

“咳!”看着窃窃私语的秦古和方影儿,沈谕不得不再次重重的咳了一声,“同学们,还有两个月你们便终业了,而仅剩一个月便是丽城历年的三堂会比……”

方影儿微微偏过头看了秦古一眼,便不再说什么,原本想将那被握着的手收回,却没想少年紧紧的握住,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

“三堂会比想来大家都极其清楚,就是丽城万象学堂,一间学堂,还有王霸学堂,三间学堂即将终业的书生进行的会比,若是会比中表现突出的书生,很有可能就会受到各大书院的青睐,而且学堂也会给予丰厚的奖励!”沈谕酝酿着说辞,将前几天水镜先生所交代的尽数转达。

“与往年相比,今天的三堂会比有了不少的变动,至于具体变动此时也不便多说。我只想告诉你们,这一次会比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机缘,不过由于每个学堂参加会比的名额有限,所以水镜先生特意交待要在学堂内部先进行筛选,从而挑选出代表万象学堂的人选。”

“难以想象的机缘?到底是什么呀,弄的我心里痒痒的。”

“沈老师,您没有夸大其词吧?”有人表示了疑问,”还有要怎么才能获得参加会比的名额?”

“我向来不说诳语,有没有夸大其词到时你们自己自然便是清楚,不过在这之前必须要先夺得代表万象学堂的名额才行。”沈谕没有因为别人的怀疑而不喜,只是耐心的解释着,“如今你们都是书生,可以说都是处于修行之路的起始点,而修行一途说到底是凭着实力说话,半个月后学堂内部会举行名额争夺战,今年即将终业的千余名书生都有机会参加,当然若是想要脱颖而出便只能各凭本事了,最终的入选名额只有十个。”

“三堂会比,秦古哥哥,听着好像很有趣噢。昨天去见水镜先生,恰逢他和一间学堂的伊水先生说起此事。”不知不觉中,沈谕的授课很快就结束了,看着正认真思索着什么的秦古,方影儿有意凑到他身边耳语了一句。

“有趣?那也要获得入选名额才行呀。”秦古想着如今自己虽然补上了不足,已经是书之气一段,但是凭着这种实力想要获得名额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是有影儿么?”方影儿冲着秦古眨了眨眼,“如果实在不行,大不了我拿到一个名额将之让给秦古哥哥好了。”

“胡闹,你若想要名额自然是轻而易举,不过要将名额让给我可不成。”秦古伸手在方影儿俏脸上捏了一下,背负了好几年废物之名,他其实一直想找个机会来证明自己,以前看不到什么希望,不过如今似有了这种可能。

“好啦,影儿相信秦古哥哥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方影儿话语让得少年很是舒服。

听着身后少年和少女的言语,冷雨萱很是无语,有心想转过身去提醒一下秦古:这里是课堂,你们两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亲密,难道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注视着这个方向么,弄得她都分外不自在。

想了想,冷雨萱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而她的前方,张文杰回过头略显古怪的看了眼宛如变了个样的秦古,脸上浮现出一种莫名的表情。

193



“洛洛,你说有没有办法半个月内让我的书之气到达六段。”召回在书山海的学识之影,秦古用自认为礼貌的方式伸手敲了敲黑色古卷。

“修行一途重在一步一个脚印,哪能如同你说的那般想提升到书之气六段就能提升到六段,而且半个月的时间也太紧迫了点。”过了半刻钟也没有什么回应,就在秦古以为洛洛没听到他的话语之时,那熟悉又好听的童稚之音却在脑海中回荡起来。

“太紧迫了点?”秦古回念这洛洛的言辞,不由一喜,试探性的退而求其次,“这么说也不是并无可能?如果提升到六段不行,那么五段呢,五段总可以吧,要不四段?”

“还没学会走路便想着要跑,人呀,果然是贪心无比。还有,你以为书之气是大白菜么,还讨价还价的。”洛洛本来没有准备露面,声音是从黑色古卷内传来,不过她最终还是忍不住显露出身形,为的就是白上秦古一眼,“书生毕竟是初入修行门槛,提升实力也相对容易,你如果真的那么急切想要半个月内将书之气提升到六段,办法自然很多。”

“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一些过激的方法是不可取的,而且你现在虽然能做到让学识一直停留在书山海,可实际上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一天之内能吸纳的书之气也着实有限,若是强而为之,恐怕实力还没提升,肉体便先垮了,要知道身体才是修行的本钱。”

“洛洛,这么说来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洛洛的话宛如一盆冷水将秦古浇了个透心凉,可他只是略微沉默了一片,便又急切的询问起来。

“办法嘛自然有,而且极其简单。”洛洛笑意盎然的看着秦古,“主要就看你能不能吃得了苦!”

“吃苦?”秦古不由一愣,旋即拍着胸膛保证道,“吃点苦算什么,吃得吃得,你快说到底是什么办法。”

“既然不能让肉体先垮了,那么自然是要锻炼身体了。当然要在半个月内的话,自然需要借助一些外物。”洛洛很是简单的说了一句,与此同时还不忘接着白秦古一眼,似在取笑如此简单的问题他居然还不知道。

“锻炼身体。”秦古脸一僵,怎么就感觉洛洛是在说笑,当然这种念头也只能想想,他可是不会说出来,而是虚心问了一句,“你说的外物指的是什么?”

“铭文,自然是在你身体上铭文了。”洛洛贼嘻嘻的笑着,目不转睛的盯着秦古,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物。

“在身体上铭文!”秦古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忍不住一个哆嗦。

“这是如今我想到的最为有效的办法。”洛洛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转而道,“我来问你,当初你的书之气由一段提升到二段花了多久时间。”

“我记得当初花了二十七天。”秦古回忆着。

“然后二段到三段呢?”

“好像用了一个半月。”

“这不得了,如今你虽说基础牢固,有着之前的底子,不过按照我的估计,半个月内最多能让你将书之气提升到第三段,甚至只能达到二段。如果按照我说的办法,虽说吃点苦头是避免不了的,但是依照我的推断让你将书之气提升到第四段是没有问题。当然,如果你不想吃苦也就算了,省得没事老来打扰我。”洛洛先是循循善诱着,尔后直接转身向着黑色古卷而去。

“好,就按你说的。”秦古咬了咬牙,宛如下了极大的决心,其实暗地里是笑开了花,他本就不是真的退缩什么,只是本能觉得洛洛看着只是小女童的模样,怎么就觉得有点靠不住,如今听到她如此说倒是放心了。

“洛洛,那这回要准备什么材料?”秦古丝毫没有耽搁,既然已经与洛洛达成了一致,便顺口继续询问了起来。

想着炼制温识玉花了足足一万多书币,而这次……

秦古感觉有点肉疼,若是书币是自己的也就罢了,可偏偏他省下的几千书币早花完了,手头上的书币都是方影儿的。或许是一种名为自尊心的东西作祟,秦古本能的不愿花方影儿的钱。

“这次倒也简单。”洛洛摇了摇头,也没注意秦古因为想到书币而突然变得异样的神情,“你只需准备一个能容纳一个人的大木桶,再加上一些清水便够了。”

只需一个大木桶?秦古有些奇怪,想到大木桶和水,很是自然的就联想到了洗澡,不是说好了锻炼身体么,关大木桶什么事?他很想再问问洛洛,可旋即想到这样的话只要一个大木桶那么便是意味着不用花费大量书币,如此想着,欣喜之下居然忘了再说什么。

“秦古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晚饭过后,方影儿看着秦古不断将温热的水倒入看起来是洗澡用的大木桶内,不由好奇的询问了一句。

“额。”这该如何说呢,秦古有些发愁,想了想干脆道,“自然是洗澡。”

“洗澡?”方影儿灵动的眼眸微微瞪着秦古,片刻后娇俏的脸上突然不可抑制的浮现出些许红晕。

“方影儿!”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在这时,小屋外传来一道喊声,听着声音是冷雨萱。

“秦古哥哥,我和雨萱出去走走!”闻其声,方影儿风也似的跑到了屋外。

“奇怪,影儿是怎么了?”看着瞬间跑得没影的方影儿,秦古暗自有些纳闷。

“真是榆木脑袋。“脑海中,洛洛很是不屑的声音在秦古纳闷的同时响起,“你说是洗澡,人家女孩子能不多想么?”

话音刚刚落下,只觉眼前似乎出现了涟漪的水波,秦古发现幻影般的洛洛出现在了眼前。

“将衣服脱了。”还没等秦古说什么,洛洛便说了一句让他大吃一惊的话语。

秦古闻言,张大了嘴,足足能塞进一个鸡蛋,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还愣在干嘛?”看着目瞪口呆的秦古,洛洛很是不满,尔后又有点后知后觉,“要在身体上铭文,你自然要将衣服给脱了,噢,我明白了,你这家伙刚才是不是在胡思乱想?”

原来要铭文,听洛洛如此说,秦古倒是暗松了一口气,可是当着一个女孩子面前脱衣服总觉得有些尴尬,就算是洛洛只是个小女童。

“别磨蹭了,你将上衣脱了就行。”洛洛略有些不耐的看着磨磨蹭蹭的秦古,说着话又暗自嘀咕了一句,“我一直在你脑海里,又不是没有见过……”

听着洛洛小声的嘀咕,秦古隐隐想到了什么,不由心头狂汗,没料到自己一世清白,或者说应该是两世清白……

想着方影儿说不定什么时间就会回来,秦古也懒得再去多想什么清白不清白的,三下五除二脱下了上衣。

194



光溜溜着上身,秦古只觉凉飕飕的,好在他发现洛洛没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看,否则可能更觉不自在。

“洛洛,你在找什么呀?”看着在小屋内四处打量的洛洛,秦古忍不住问了句。

“嗯,这个不错。”东瞧瞧西看看,洛洛好像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自言自语了一声,只见她手里多出了一根小木棍,然后宛如哄小孩般对着秦古道,“来,啊,张嘴。”

听着洛洛如此的言语,秦古很是无语,怎么就感觉自己变成了小儿童,心想着毕竟要靠着洛洛帮忙提升实力,还是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于是他还是张开了嘴,狠狠咬住了那根小木棍。

“嘿嘿,真乖。”看着秦古的举动,洛洛很是开心的拍了拍小手,“大哥哥,下面我就要在你身体上铭文了,你可忍住点,觉得难受的话就咬紧木棍,可不要大喊大叫!”

嘴不能言,秦古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心里却想着不就是在身体上铭文么,有什么忍不了的,结果很快他便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额头满是细密的汗水,秦古双手握成拳状,强忍着身上的苦楚,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洛洛那冰凉的手触碰着自己的肌肤怎么就如同冰刀割过一般,先是一阵剧痛,然后冰寒之感传来,让那种剧痛渐渐变得麻木,再然后……总言言之,那种苦楚,当真是煎熬无比,周而复始不知尽头何处。

“我这才只镌刻了三个铭文,而且铭文都还没有发挥出全部效用你便受不了啦,还是不是男人呀?”宛如伤口上继续抹把盐,洛洛话语的刺激比之肉体上的煎熬更为让秦古难受,居然牵扯到这种性别问题,为了男人的尊严,他就算咬破牙关也拼了。

秦古刚做出死拼的打算,洛洛却又说了一句让他不知道该感到高兴还是悲伤的话语:“算了,先这样吧,看你这这小身子骨的,第一次能承受三铭文之力也算不错了,接下来便是铭文之力炼体的时候。”

“大哥哥,你需要一鼓作气坚持到最后,直到我说‘好了’,否则将前功尽弃,而且身体还会因铭文反噬而受损,短则一两天,多则三五天内无法再次在肉体上铭文,如此的话要想在半个月内尽可能的提升实力是没有什么可能了。”

秦古闻言,猛觉心头一凉,没想到之前只是刚刚开始,甚至都还没开始,真正的考验现在才来临,不过转念一想他便释然了,一份汗水一份收获,没有百般的付出哪有想要的回报,而他……流了如此多汗,总不会功亏一篑吧?

见秦古坚定的点了下头,汗渍啪嗒啪嗒的往下滴,洛洛脸上也显露出一丝凝重,双手结成奇怪的手印,吐出一字道:“炼!”

一个炼字出口,秦古感觉迎面吹来的一阵微风,初时还暖洋洋的觉得分外舒爽,可还不来及回味这种舒爽这微风就宛如瞬间变成了狂风,最后风如实质化的刀刃不断的砍在肉体上,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骨骼都发出来不堪重负的抗议。

努力将眼睛睁开,秦古却没有看到所谓的风,不过肉体上传来的刺骨却是做不了假,汗渍不知何时已经全部蒸发干了,他的脸上慢慢浮现一丝丝苍白。

眨一眨眼,再眨一眨眼,马上就要挺过去了,秦古暗地里只得如此鼓舞着自己,浑然没有发觉嘴里的木棍不知何时已经被牙齿咬出了满口的木屑。

洛洛默默看着苦苦支撑着的少年,她不能上前帮忙什么,此时出手相助反倒是害了秦古。眼前的一幕不知为何不断与自己模糊记忆中的某些碎裂的画面若有如无的重叠,洛洛原本想说些什么,此时却是难得安静了下来,看着秦古渐渐适应了铭文炼体之苦,她依旧不语,只是伸手冲着少年身上再次一点。

说时迟那时快,秦古身上另外两个铭文不分先后闪了闪,然后便发现眼前多了一根红蓝相间的长鞭,根本来不及想什么,长鞭就夹带着惊人之势抽到了他身上。

嘶!秦古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身上被长鞭抽过的地方先是有一种火辣辣的疼,然后这种火辣辣却很快被一种冰寒所冷却,冰火两重天丝丝白雾随之在被长鞭抽过的地方浮现。

“这哪是吃苦,分明是毫无休止的折磨,要人命啊!”秦古心里头哀嚎一声,可一想到前功尽弃的后果,他只得硬着头皮忍耐下去,忍字头上悬了一把刀,使得头皮发麻。

“怪不得洛洛当时笑得贼嘻嘻的,我还奇怪,原来如此……”秦古不断强迫着自己转移注意力,从而能够忽略掉一些肉体上的难耐。

咔!不过多了多久,嘴里的木棍应声而断,上下牙关狠狠夹击在一起,秦古却犹如未觉,根本也没心思去理会,因为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洛洛那宛如天籁般好听的声音。

“好了!”看着少年忍耐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而铭文之力也几乎耗尽,洛洛终于说出了那让秦古觉得如同仙乐般的两字。

“呼!”全身上下似没有了半点力气,秦古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很想一屁股就坐到地上,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努力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调匀自己的呼吸,只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左右晃动,摇摇而欲坠。

“好了,大哥哥,到木桶里面去吧。”洛洛的话此时宛如有一种魔力,听其言,秦古原本提不起一丝力气的身体居然迈开了步伐。

“没想到这木桶里的水还真是拿来洗澡的。”身体浸泡在温热的水里,忍受过那苦不堪言的铭文炼体之后,秦古感觉能够这般泡泡澡似已经是最为幸福的事了。

“闭上眼,感应书山海内学识之影通过学府大门运转而来的书之气!”洛洛适时提醒了一句,然后张嘴咬了下自己的食指指头,看了看,她很是难为情,居然没有能够咬破,因为手本来就如同幻影,牙齿直接便穿过去了。

“凝!”洛洛心里暗念一句,顿时她的食指散发出冰蓝色光泽,变得如同实质一般,秀眉微微一蹙,她咬破了指间,然后花费了好大劲挤出一点深蓝色的液滴。

紧接着洛洛伸手轻轻一弹,那深蓝色只如同针眼般大小的液滴坠落到木桶的水里……

195

按常理来说,深蓝色小液滴落入水中,本应该化散而开,可事实却恰恰相反,原本针眼般大小的液滴凝而不散,反而不断将四面八方的水汽融为一体。

“聚!”洛洛将小手伸入水中,口中轻吐出一字,肉眼可见,原本的小液滴变作了一颗圆溜溜的水蓝色珠子,内部波光流转。

手握着水蓝色珠子轻轻在水中晃动了一下,很快整个木桶的清水就变作了一种幽蓝之色,而空气里也多出了一种氤氲。

“这是什么?”原本闭着眼的秦古很快便觉察到了木桶之水似变得有些不同,睁开眼一瞧不由微微一惊,下意识就回头看向洛洛,见她手里拿着一颗水蓝色的珠子,不解的问道。

“你可将之称为养气珠,我已在上面铭文,将此放入水中可温养你体内的书之气,好了,赶紧闭上眼睛。”洛洛说完将养气珠放到秦古的手里,然后光芒一闪便没入他的眉心,不见了踪影。

握着那颗温润的养气珠,秦古也没时间去纳闷,眼皮子沉重无比的他听完洛洛的话便已经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目。

泡在暖洋洋的水中,秦古有一种错觉,就好像自己渐渐的化作了其间的一部分,分不清他是水还是水是他,与此同时一种温润的气息以特定的波动冲刷他的肉身,在这种冲刷中似能将己身的尘垢洗去,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在某个瞬间都舒张而开,好像要发出舒服的呻吟。

若是此时秦古能够睁开眼,便会发现木桶中水的幽蓝之色正逐渐的变淡,他的体表则是分泌出不少黑色的杂质。

方影儿轻轻的打开屋门,在外屋没发现秦古的踪影,她原地犹豫了片刻,最后宛如做出了什么决定,轻手轻脚的向着内屋走去,手捂住眼睛,却又不知怎么想的留有一条缝隙。

悄悄的朝着屏风后看了一眼,方影儿也不知看见了什么,忙将目光收回,感觉自己脸上隐隐发烫,忙向外屋走去。

就在方影儿打开屋门的那一刻,秦古其实已经感知到了什么,他拿过一条毛巾飞快的搓去身上黑色的杂质,看着那桶幽蓝之色尽去,变得浑浊的水,他暗暗惊奇。

从木桶内站起身来,秦古发现自己身上原本因铭文炼体而产生的一些淤青和伤痕居然神奇般的消失了,伸了一个懒腰,只听全身隐隐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整个人都宛如变得轻盈了几分。

也就这时,秦古注意到了那用手捂着眼睛的方影儿,看着那突然间像是落荒而来的少女,他暗道自己不过是赤着上身,应该没有这么可怕吧,这般想着的同时嘴角却是露出一丝笑意。

收拾妥当之后,秦古来到了外屋,看着那站在窗边的少女,他忍不住就想逗逗她,上前握住方影儿白皙柔嫩的皓腕道:“刚看见了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看见呀。”看着秦古嘴角那坏坏的笑意,方影儿忙将目光投向别处,心道自己才不会说刚才一不小心瞥见了他赤着的上身。

有方影儿在身边的时光,秦古感觉格外的充实,可能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短短几天内他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与以前都有了不同。

很快五天过去了,万象山上那个幽静的山洞,秦古苦笑着看着拿着根小木棍在他身上指指点点的洛洛。若说这些天唯有的不好之处那可能就是每天都要接受洛洛的‘折磨’,不过感受着体内飞快增长的书之气,秦古也是苦在其间,乐在其间,痛苦并快乐着。

“洛洛,我体内的书之气已经充盈,明明可以突破到第二段,为何……”就在前两天秦古便隐隐感觉自己的书之气已然到达了二段,可是洛洛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硬生生将他的书之气压制回了一段。

“自然是为了让你的书之气更加凝炼,磨刀不误砍柴工,如今打基础的时候便尽力去除大哥哥的书之气蕴有的轻浮,可为日后境界上的突破省却不少功夫。”洛洛说着话似突然想起来什么,接着道,“就说你的小女友吧,方影儿当年便是书之气满溢,不过遇到了你也当真是因祸得福,黑色古卷吸收了她身上部分书卷气,同时也使得她本身的书之气凝练无比。如今她虽说只是三页书者,实际上同为三页,估计少有人是其对手。”

“这样啊。”秦古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算是明白了这样对自己有利无害,毕竟实力提升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有着扎实稳固的根基才能行得更远。

“好了,快到桶里来,我帮你理顺体内的书之气,不出意外今晚便能突破到第二段。”洛洛指着木桶示意道,手中拿着养气珠放在水里来回搅动了几下,也就眨眼的功夫,一桶清水变作了幽兰之色,而经过了这些天的消耗,那颗养气珠的光泽似也暗淡了些许。

没有先用铭文炼体,洛洛直接让秦古泡在了水里,倒是让少年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这几天虽说都撑过来了,但是如果不用尝试那种刻骨铭心的苦楚,秦古自然乐得如此,修行一途还是要讲究张弛有度。

一连换了三桶水,秦古长呼出一口浊气,肌肤之上已经不再分泌出黑色的杂质,而是流转着某种微弱的光泽,不过很快这种光泽便是隐于皮下,他整个人虽看起来与之前并无两样,但书之气却实实在在突破到了第二段。

“变强的感觉真好!”秦古双手握拳重重的拍打出几朵水花,没有如同前几年突破到第二段时的那种后续乏力,他感觉自己似乎还犹有余力。

数年的沉淀和积压,一朝鸣动,势不可挡,若是没有洛洛帮忙压制,秦古甚至觉得自己会像那脱缰的野马般横冲直撞,一举突破到书之气第三段,不过那样的话少不得要花费大量时间巩固修为,可能得不偿失,两相比较倒还是现在这般更为妥当。

196 馆

鹅卵石铺成的条条小道,时不时便有着成群结队的的少男少女走过,伴随着阵阵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嬉笑声

还有九天万象学堂的名额争夺战便要揭开帷幕,从书技馆内出来,略显疲惫的冷雨萱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迎面便看到了小道那头缓缓行过来一对看起来亲密无间的少男少女,她与几名要好的同窗不由止住了脚步,原来在争论着什么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

冷雨萱身旁的几名清秀少女,瞪大了眼睛望着那曾经被誉为学堂骄傲的秦古,如今少年虽说是背负着废物之名,不过近来这几天名头倒是愈发响亮,其中的因由自然就是现在亲昵与之并肩而行的少女,方影儿。

“这个家伙。”冷雨萱心里苦笑一声,看着秦古和方影儿,有些无奈的暗道:“难道在学堂内,你就不能低调些么?我知道你和方影儿定有婚约,可是别的人可不知道。”

并不知晓冷雨萱心里的杂乱的念头,秦古微微眯着眼,神态慵懒的走了过来,闻着身边传来的阵阵幽香,暗自感慨自己在学堂最后一段日子的生活是这般美好。

“秦古,你要去书技馆?”看着少年所行的方向,冷雨萱不由询问了一句。

脚步微微一顿,秦古没回答什么,只是侧身冲着冷雨萱点了点头,然后也没去理会其余几名少女怪异的眼神,渐渐消失在了小道的尽头。

“雨萱,这说这秦古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傲的,居然连看都没多看我们几眼!”

“这你都不懂,没看见他身边的那名少女么,据说是新来的转学生,叫作方影儿,也不知道这秦古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勾搭上的。”

“这么不自爱的女子,依我看……”

身边的几名同窗叽叽喳喳的似要说个没完没了,多是诋毁方影儿和秦古的话语,冷雨萱目中一寒:“够了!在背后嚼舌根算什么?”

看着那步入书技馆的少男少女,冷雨萱想了想,转身向着来时路而去,留下那几名一脸错愕的同窗。

转过一道弯,再笔直沿着石阶向上走,秦古抬头望着那宛如一本摊开书籍的建筑,大门之上的匾额,绘有‘书技馆’三个龙飞凤舞的墨青色大字。

刚到门口,便听到书技馆内传出来阵阵的吆喝声,秦古嘴角扬起一丝弧度,他已经忘了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来此地了,似乎有两三年了吧。

在这个书气的世界,衡量一个人的强弱,最为简单的划分取决于三点。

首先,也是最为重要的,当然就是自身的实力,如果本身只是一段书生,那么就算是天资再如何的聪颖,学识是怎样的惊人,也几乎不可能战胜一页书者。虽说凡事总有例外的,有的人确是能跨境界战胜对手,但是那种人毕竟是少之又少,千百万人中可能才出那么一两个。

其次,就是修炼功法!功法也有强有弱,有适合自己的和不适合自己的,同境界的强者,因为修炼功法的不同,实力上就会有着很大的差距,修炼有高级功法者往往在比斗之中占据优势,就比如三页书者打败六页书者并不是什么罕见之事。

不过功法一般都要书生突破境界,汇聚出书之页跨入书者才能修炼,而路人皆知各大书院藏有大量的功法,这也是为何学堂终业的书生大部分选择考入书院。

最后一项,名为书技!

书技,顾名思义就是一种发挥书之气的特殊技能,同功法一样大致被分为天地凡三阶,可以让修行之人更加灵活的运用自身的书之气。

学堂乃是培养学子书生的地方,一般来说不会有功法阁,不过书技馆却是少不了,因为但凡凝聚出书之气的书生便可修习书技。

“真热闹呀!”由于万象学堂的名额争夺战将近,书技馆倒是不像往常那般冷清,放眼望去,人头涌动,秦古不由感慨了一句。

“秦古哥哥,你看那边。”

顺着方影儿手指的方向,秦古看到了一个偌大的擂台,上面正有两名书生在比试切磋,而擂台周围则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知多少人,阵阵喝彩助威声滚滚而来。

“年轻真好,充满活力。”秦古笑了笑,争强好胜少年郎。

“秦古哥哥,难道你不也是正处于风华正茂的青葱岁月么?”听秦古这么说,好像他已经不再年轻似的,方影儿顿时便不依了。

“嘿嘿,那是当然!”可能受到了洛洛的影响,秦古不自觉的便学起了她的笑,与此同时嘴里不忘夸一句身边的方影儿,“我风华正茂,影儿风华绝代。”

“真的么?”方影儿眨了眨灵动的眼眸,然后目光一转不转的看向秦古,似想多听几句少年夸赞的话语。

看着方影儿,秦古突然觉得她好像那得了甜头,便开始索要糖果的小孩子,不由笑了笑,习惯性的便准备伸手捏捏她的俏脸。

“影儿姑娘。”

秦古的手刚刚抬起,嘴里还来不及说什么,前方却是突兀的传来一道声音。

方影儿的注意力都在秦古身上,也没发觉前方有人拦住了去路,听闻有人喊自己,她倒不好装作没听见。侧过头看着那身材高大,脸上噙着一抹笑意,目光中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炽热的男子,方影儿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你好,我叫高大。”男子身材高大,没想到了连名字也是高大。

“你好。”似乎根本没感受到高大眼中的爱慕,方影儿极其淡然的点了点头,这种人她在天书城见的多了,若不是考虑到这是秦古所在的学堂,她甚至理都懒得理会,更别说回话。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久仰学堂转来一名新的同学,没想到就是我眼前这位美丽的姑娘。”听到方影儿作答,高大心里一喜,很是得意的冲着身边的同伴看了几眼,然后便准备继续攀谈,至于少女身边的秦古,则是被他完全无视了。

“秦古哥哥,我们到那边看看吧。”觉察到高大眼里对于秦古的无视,方影儿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再也去无意理会,干脆直接挽着秦古的手向着擂台那边而去。

197

“原来影儿姑娘对擂台比斗感兴趣,在下苦寻良久未逢对手,不若你我二人切磋一番如何?”高大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宛如没有看出方影儿其实根本就不想理他,心里头却是暗自忿然道:

“好一个方影儿,仗着有点姿色居然在我面前装清高,虽不知你为何跟废物秦古走得这般近,不过如今只要我展示一番实力,想来你便能看清现实,从而重新做出选择。”

“切磋?也好。”方影儿好看的眼眸微微眯起,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高大的实力她一眼便是看透了,虽说不屑对这种人出手,不过此人居然不将秦古放在眼里,几乎出于本能的她便想教训教训此獠。

听闻方影儿答应和高大比斗,秦古眉头不由微微一皱,他倒是不担心方影儿会吃什么亏,只是下意识的不希望看到了她当众和另外的男子进行切磋,更何况,这个高大在他看来是如此的讨厌。

“秦古哥哥,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和他比了。”方影儿本想教训一番高大,不过看着秦古微皱的眉头,不由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见。

“跟这种人浪费什么时间。”秦古伸手轻轻点了下方影儿的额头,他来书技馆可不是为了比斗切磋而来,而是想借此机会看看是否还能找到当年那本自己一直未得要领的书技。

“哟,秦古你真是好大的威风,书技馆本来就是同窗切磋交流的地方,我和影儿姑娘进行比斗难道还用你管?看在水镜先生收留你的份上,要不识相的给我滚远点,要不就干脆跟我上擂台比上一场,躲在一个姑娘家的身边算什么本事!”看着方影儿点了点头便要跟着秦古离去,高大真是有些被气糊涂了,他就想不明白了,方影儿到底是看上了如今的秦古的哪一点,居然对其言听计从。

“这高大是六段书生,不过书之气虚浮不定,应该是这几天刚刚突破的。”方影儿用那仅能让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凑到秦古的身边耳语着:“秦古哥哥如今虽说已经是二段书生,不过上了擂台想要一下子就击败高大恐怕没那么容易,就让影儿出手吧。”

听着方影儿的话语,秦古不由一奇,在学堂若是书生不刻意外放书之气,那么书之气的段位一般要用测试书碑进行测验,他可没告诉她自己的书之气已经晋级二段,却不知她是如何看出来的。

寻常的书者是不可能轻易分辨出书生的段位,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方影儿不同寻常,想到洛洛对于方影儿的评价,秦古才略微有些释然,也没非要执着于自己出手,于是道:“那好,速战速决。”

“知道啦。”原本擂台上比试的两位书生不知何时已经分出了胜负,见状,方影儿话音刚落,脚下便轻轻一点,然后就宛如一只飞舞的彩蝶,越过层层叠叠围观的人群,来到了擂台之上。

“哈哈,影儿姑娘好身手。”高大哈哈一笑,似没想到方影儿的身手还不错。

“咦?高大的书之气浓度似乎比前几天测试时更强横了一些。”

“之前他是五段书生,难不成短短几天居然突破到了第六段?”

“有可能。这高大下手可要轻分寸呀,千万别把人家娇滴滴的小姑娘弄得下不了台。”

高大一登上擂台,便是夹带着书之气先冲着空气打了几拳,好像生怕有人不知道他已经突破到了六段书生。

看到这一幕,秦古的神色有些古怪,心想这高大居然还有意炫耀自己的实力,也不知他要是知道了方影儿是三页书者会是如何一种表情。

“幸灾乐祸!”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后侧传来,秦古回头一看,正是刚才在书技馆外见到的冷雨萱。

听到这么四个字,秦古一时倒也不知道回什么,干脆无语的抿了抿嘴,将目光重新落到了擂台上。只见那高大也不说什么,脸上的笑容却突然变得十分怪异,脚下一蹬飞身而起,双臂张开如鸟翼,向着方影儿扑了过去,运用的乃是凡阶二品书技:抱腰摔。显然,高大想的可不是简单的方影儿进行切磋,而是准备借机占点少女的便宜。

方影儿看着向自己扑来的高大,面上一寒,不过面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物,她明显没准备外放己身的书之页,只见书之气瞬间在右手凝聚并涌出淡淡的光芒。

关心则乱,看着那站在原地没准备躲闪的方影儿,秦古目光不免出现些许隐晦的担忧,却见擂台上的少女居然还有闲情抽空冲着他所在的方向眨下眼睛,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当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俏皮的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之后,方影儿的身体微微向右侧边挪移了一步,刚好不偏不倚的避过了飞扑而来的高大,在脚步移动之时,她那如玉般的手轻飘飘的向前一推,看似只是对着空气挥出了一掌,实际上已经运用的凡品高级书技:隔空掌。

围观的人群看着高大二话不说便飞身前扑,正暗自正腹诽不已,没想到下一刻根本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那高大居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直接在空中几个翻滚,倒飞了出去,然后以一种俯首贴地的姿势落到了擂台之外。

“什么,我没看花眼吧?”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高大就算要放水也不该这么一出手就将自己摔到了擂台之外呀?”

“笨,刚才我在这种角度看的情楚,那高大分明就是被方影儿隔空一掌击落到擂台外的。”

“能够如此轻松战胜书之气六段的高大,那么方影儿究竟是什么实力呀?”

随着高大重重摔落在地,各种议论之声纷纷而起。

“我们走吧,秦古哥哥。”作为当事人之下,方影儿丝毫没去理会那热火朝天的讨论,足下一点便出现在了秦古身边。

“我有点后悔了。”觉察到那无数双随着方影儿而动的目光,秦古苦笑着道。

“为什么?”方影儿心情不错,能够替秦古教训一下那讨厌的人,她很开心。

“因为我家的影儿魅力太大了。”握着少女软绵的酥手,秦古笑语了一句,然后便不再耽搁,向着馆内存放书技的地方而去。

198



“此书技乃是残卷,只有开篇并无后续,故暂判定为凡品高级……”方影儿看着秦古手中那本搜寻了半天方才找到的书技,嘴里默念着关于其的介绍,“叠浪拳,修至大成可一拳出而具绵延不绝之势,对修行者的肉体强度要求甚高,慎选。”

“秦古哥哥,这就是之前你所说的那本书技?”那蒙尘的残卷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显然已经不知有多久没被人翻动过了,瞧着秦古那专注的表情,方影儿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正是。”拂去卷轴上的尘埃,秦古有种重新见到多年前老朋友的感觉,“起伏跌落,波峰波谷,如今再度看到这书技,倒是另有一番感受。”

经过这几年的沉寂和跌跌落落,秦古突然发现对于以前无论如何无法得其要领的叠浪拳,他突然升起一种难言的熟悉感,仿若只要花些心思便很有可能将之初步掌握。

“这书技还勉强。”脑海中,洛洛就是那么任性,她的声音就是那般突兀的响起。

“可惜只有开篇卷,只是简单说明了一下如何可以做到让拳劲蕴含多重力道。”这些天的接触,秦古也是习惯了洛洛毫无征兆的便直接在他脑海中出现的声音,故而也没太过惊讶,反倒是召回书山海的学识之影回了一句。

洛洛看着是名小女童,可她毕竟是从神秘黑色古卷内出来的,再加上还会那神奇的铭文之术,秦古本能的认为她不简单,召回学识之影其实也是想听一听她有何高见。

果然,洛洛没让秦古失望,伴随着懒洋洋的声音,她从黑色古卷内显露出身影,看起来宛如刚刚睡醒:“这不是有我么?”

“你的意思是?”闻言,秦古暗暗猜测着,不由一喜。

“别的书技或许不行,不过这叠浪拳么,既然是叠浪那么自然是与水有着关联,我倒是正好可以指点你一二,也省得你走太多弯路平白浪费时间。”洛洛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倒好像秦古在她眼里是个丁点大的小孩。

似想到就这么说秦古可能不信,洛洛很是直接的伸出一只粉嫩的手,挥动着小粉拳轻轻击在了少年的胸口。

对于洛洛的举动,秦古暗暗疑惑,只觉学识之影的胸前传来一股微乎其微的力道,就像是在挠痒痒,可还没升起下一个念头,紧随着第一股,又有一股稍强的力道传来……

“去!”看着秦古面色变动,洛洛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收回自己的粉拳吐出一字。

前后间隔不过几息,秦古却是分明感觉自己承受了十多重的力道,而且一重强过一重,最后演变成一股巨力,随着洛洛的那个‘去’字出口,学识之影顿时蹬蹬倒退了好几步,脚步根本就停不下来。

“怎么了,秦古哥哥。”看着身边的少年身体一阵晃动,方影儿关切的问了句。

“没事,没事,只是找到这书技太过高兴了。”秦古心里大汗,有些郁闷,没想到洛洛只是在脑海中对着自己的学识之影挥了下小粉拳,他本人居然都受到了波及。

若是我也能如同洛洛那样……想到了这个关节,秦古刚刚升起了些许郁闷瞬间一扫而空,转而变成了一种喜悦。

暗暗压住心头的喜悦,秦古拿着那显得残破的卷轴在书技馆管理员处做了登记,然后便和方影儿向着大门处走去,却见门口围着不少人,为首的一个正是那看起来鼻青脸肿的高大。

看着高大那狼狈的模样,方影儿不由抿嘴浅浅一笑,倒好像忘了这一切都是出自她之手。

咕噜,高大原本满肚子的怒火,可看着那浅笑着的少女,却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遂将那喷火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秦古身上。

“影儿姑娘真是好身手,高某佩服。”强挤出几丝笑意,高大迎了上去。

“秦古哥哥,你说我们等下去划船好不好?”对于高大,方影儿直接选择了无视。

“好啊。”少女有如此提议,秦古当然是满口答应,想着叠浪拳既然和水有关,或许去划划船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最重要的是和方影儿一起。

“秦古,你敢不敢和我比斗一场,如果你输了……”高大脸上强行装出的笑容再也装不下去了,恶狠狠地看着秦古,就好像两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般。“如果你输了,就离方影儿同学远点!”

“有病。”输了离方影儿远点,这不是有病是什么?秦古直接把高大当作了傻子,留下这么轻飘飘的两字便是离开了书技馆。

“我!”接连被无视,高大当下恶从胆边生,便欲追上去和秦古打上一架再说,不过他身边的那些同伴倒还有些理智,忙将其阻挡了下来。

“臭小子,再有几天便是学堂的名额争夺战,到时别让我遇到你!”秦古名义上毕竟是水镜先生的养子,经过同伴的劝阻,高大渐渐的也恢复了理智,只得嘴里发了句狠话挽回下面子。

“对了,城中心的书坊这几天来了一位铭文师,并有不少铭文符纸出售,听说铭文符纸能够短时间内提升个人的实力!要不,我们去见识见识?”这一小撮人明显是以高大为首,看着他阴沉的脸,很快就有人巧妙的将话题引开。

“铭文符纸。”高大暗自重复了一遍,书坊内的新鲜事他也是听说了,只是这铭文符纸价钱不菲,少则数千书币,多则上万书币,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的,故而他也没太过在意。

“走,我们去书坊瞧瞧。”看着已经在视线中消失的秦古和方影儿,高大咬了下牙,宛如作出了什么决定,一行人也同样离开了书技馆。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凉爽的风。

一叶轻舟,荡漾着镜湖的水面上,舟中人两点,正是方影儿和秦古。

将小舟划到湖心处,秦古便由着其在水面随风飘荡,双手枕着后脑,仰躺着望着天空中起落卷舒的云朵。

“丽城的天好蓝,水好清。”方影儿学着秦古的样子,同样是仰躺在小舟上,清风吹拂,将少女的几缕发丝吹到了少年的脸上,痒痒的,带着一种清香,“在天书城时,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修行,都没有这般看看天,戏戏水。”

“那丽城的人怎么样?”侧过身,单手曲起支撑着脑袋,秦古带着抹笑意询问着身边的少女。

“人,人很好。”方影儿被秦古直直的看着,听着那明显带着某种暗示的询问,顿觉有丝羞意,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青色面纱,遮掩住了那清雅脱俗的容颜。

看着方影儿的举动,秦古脸上的笑意更浓郁了几分,在惊呼声中将少女拉到了自己身边,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199



朝阳初升,薄薄的白色雾气笼罩着万象山,离那幽静的山洞不远的一处竹林,晨风轻吹,却不知为何带来了阵阵闷响声。

秦古赤露着上身,双脚如树桩般插入那松软的泥土,脚趾曲勾而起,牙关紧咬,额头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汗水,而地面上则是湿漉漉的一片,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晨曦的露水,哪些是是少年的汗水。

在秦古的背后,幻影般的洛洛站在一块巨石上,此时正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咬牙坚持的秦古,眼见又一个铭文之力已经消耗殆尽,她伸手向前轻轻一点。

随着洛洛手指这么一点,顿时秦古背上镌刻着的另一个铭文被激活,闪烁着淡淡的光芒,再次对少年的肉体进行锻炼。

“嘶!”从牙缝中倒吸了一口冷气,秦古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一个哆嗦,只觉阵阵难耐的苦楚一波紧跟着一波传入心头,使得双脚都不由发软,若不是脚陷在泥土了,他猜想自己可能直接栽倒在地……

脸上的表情都微微扭曲,将铭文激活那瞬间最为难受的疼痛扛过去后,秦古嘴里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低喝,体内的书卷气自行运转起来,在铭文的刺激下,似乎比平常时候更具活力也更加的凝炼。

书之气流转过背后镌刻铭文的经络,顿时一丝丝温凉之感传到肌肉骨骼中,似在这种方式下,秦古的筋骨皮都得到了增强,润物细无声中强化着他的肉体。

“再来!”约莫一盏茶功夫,激活的铭文之力渐渐消散,后背上的疼痛之感也随之减轻,额头的汗水浸湿了眉毛,沿着眼角流下触碰到瞳孔,有着极端难言的酸涩,秦古也丝毫没去理会,看起来还显稚嫩的脸上有着只有坚毅和执着,几乎是吼着道。

洛洛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秦古的身前,看着自始自终都咬牙坚持下来的少年,她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笑意,笑意中似有些欣慰。看着秦古身上仅余的两个铭文,洛洛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选择将之激活,而是拿出一条毛巾帮忙擦了擦少年脸上的汗水。

“大哥哥,最后两个铭文要一起激活,你忍着点。”洛洛提醒了一句,然后伸手轻轻一点。

左右肩膀上仅存的两个铭文几乎是不分先后的被激活,秦古顿时感觉肩上似乎多了万千重担,原本就陷在泥中的脚因此更深陷了几分,膝盖以下尽没其间。

“我感觉自己快散架了。”良久,晨风中那怪异的闷响声消失了,秦古一手扶着洛洛的肩膀剧烈的喘息着,调息了片刻才恢复一下气力,艰难的张开嘴道:“怎么样,洛洛?”

“还不错吧,今天你承受住了十铭文之力炼体,比之七八天前的三个铭文,已经强上了很多……”洛洛也没有嫌弃秦古将脏兮兮的手放在自己肩头,反倒是将肩膀凝实支撑着少年。

看着秦古,洛洛的眼神中有一丝隐而不显的赞叹,这些天的接触,少年表现出来的坚韧明显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就比如今天,她原本认为最后两个铭文秦古是坚持不下去的,没想到少年最后时候居然突破了自己的极限,生生承受住了十铭文炼体。

“不过现在你的身体只能承受一个或者两个铭文同时激活锻炼,十铭文是一道坎,接下来的日子要开始尝试着让大哥哥的肉体承受住三铭文、四铭文,直到十个铭文全部一起激活。”秦古闻言刚刚松了一口气,洛洛却是笑着说出了以后的打算。

“我的天呀!”秦古苦喊了一声,然后夸张的闭上眼睛直接向后倒在了地上,不过嘴角却是有一丝淡淡的笑意。歇息了片刻,感觉自己已经有走动的力气了,秦古这才慢慢爬起身子,花费了些功夫将那陷在泥土里的脚挖出,他从旁边的那块巨石上将上衣取下,然后便跟着洛洛的脚步向着山洞而去。

“大哥哥,赶紧来木桶里泡着,否则你的身体会留下隐疾,不利于以后的修行。”洛洛手中的那颗养气珠已经从最开始的幽蓝之色变成了如今的淡蓝色,其间的温和能量自然是通过融散到清水中的方式被秦古吸收了。

秦古后仰着将脑袋枕在木桶的边缘上,原本起伏急促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最后竟是化为了低低的轻鼾声,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疲惫使得少年沉沉的睡了过去。

山林中的雾气开始变淡了一些,木桶中的少年睁开了眼睛,小憩片刻后,秦古感觉身体在经过了铭文之力锻炼后也开始苏醒,一觉醒来后,之前那阵阵钻心的疼痛已经一扫而空。

“洛洛所说的养气珠真是神奇。”秦古活动了下身体,暗自感慨着,这些天他询问了数次,不过洛洛却一直没告诉他这养气珠是如何弄出来的,使得他着实纳闷不已。

将衣服穿戴好,秦古盘膝坐下细心的感知了一下体内的书之气,嘴角随之勾起一抹笑意:“不错,明天就是学堂的名额争夺战,而如今我已经是第三段书之气了,虽说没有同洛洛说的那般达到第四段,不过单论这书之气的凝实程度比之几年前我突破到第三段强了不止一倍,这样的话十个名额也有机会争上一争,若是真的争取到了呢?”

书之气提升到了第三段,秦古也多了一些争夺名额的底气,当然还有另一种底气来自于这些天一直修习的攻击力惊人的叠浪拳,可毕竟修习这书技时间太短,他虽然能发挥丁点的威力,不过还是有着很多疑惑。

“洛洛,为何我打出的叠浪拳没有你的那种绵延不绝之感,别说暗藏十重劲道了,连两重都做不到。”脑海中,学识之影的秦古有些苦恼的询问着洛洛。

“当然是你后续无力。”洛洛回答很是简单,也不怕说着话会不会打击到秦古,“书技,书技,自然是要讲究点技巧,可不是如同铭文炼体那般咬牙坚持下来便可以的。你之所以现在还做不到一拳出而暗藏多重劲道,是因为你每次挥拳都是用尽全力,这样看着一拳是具备些许威力,可是如此不留有余力又如何可能做到前赴后继,绵绵不绝。”

“我也想留有余力呀,可是却不得要领。”秦古苦着脸说了一句,然后目含期待的看向洛洛,似指望她能金口玉言说上几句,毕竟自从书技馆那次洛洛提了一下叠浪拳,此后她居然根本没有多提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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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你现在朝着我的手掌打一拳试试。”看着秦古眼神中的期待,洛洛也懒得去多说什么,直接摊开了自己粉嘟嘟的手掌。

“这不好吧?”看着那柔嫩的小手掌,秦古有点担心。

“少废话。”洛洛瞪了秦古一眼,示意他赶紧按照自己说的去做。

轻飘飘的挥出一拳,落在了洛洛的手掌上,与其说是一拳,不如说是一次轻轻的触碰,秦古有点紧张,因为不知道自己如此举动洛洛会说何种话语。

“这就叫作留有余力,懂了么?”洛洛略显无奈的看了秦古一眼,之前那是一拳么?简直就连给自己挠痒痒都算不上,不过想了想她也释然了,难道还期待秦古挥出多么惊天动地的一拳么。

“这就是留有余力?”秦古瞪大了眼,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将眼珠子都给瞪出来,“这样自然是留有余力,可是这一拳的威力却是可以忽略不计呀。”

“每一拳挥出,你体内的书之气便沿着经络挥发而出,从而伤敌,这叠浪拳开篇不就说了对修行者肉体强度要求甚高么?”洛洛似根本没有理会秦古在说什么,自顾自的继续道:“如今你能承受十铭文炼体,肉体强度应该也能承受住如潮水般一前一后的两股书之气冲击,若是大哥哥能将这两股书之气先后相随发挥出来,便能到达了叠浪拳的二重浪。不过鉴于你修习这书技时日太短,恐怕一时半会也做到不让经络中如潮般涌动多股书卷气。”

“那么就只能用另外一个取巧的办法了,那就是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挥出尽可能多的拳,若是快到一定程度让对手应接不暇,拳劲一波接着一波不断累积,也算是另一种程度上达到了叠浪拳的效果。”

听着洛洛的话,秦古感觉脑海中似突然闪过一道亮光。

从山洞中出来,秦古时不时就对着空气打上几拳,而脑海中的学识之影则是在洛洛的教习下开始练拳,心里头似只剩下了一种想法:拳头挥动得快些,更快些。

“即将终业的书生们,半月之期已经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也不必多说,有意参加名额争夺战的留在广场上,不愿参加的现在可自行离去……”一天后,万象学堂那足可以容纳过万人的广场上,张一鸣正大声训着话。

看着广场之上没有一人选择离去,张一鸣满意的点了点头,最终的名额只有十个,也就意味着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其实都会落选,可若是因为此连参加名额争夺战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也太令人失望了。

“好,在场的书生都盘膝坐下,学识之影入书山海前去万象学堂,那里会有关于你们的第一道考验。”名额争夺战具体如何进行,之前张一鸣和众多的学堂老师根本没有多说分毫,在这个时候终于是揭开了谜底,只是没想到一开始便是让在场的书生学识入书山海。

看着周围的同窗纷纷按照水镜先生所说的那般盘膝坐下,秦古也不想表现得太过特立独行,盘膝而坐后开始暗暗猜测着这第一道考验会是什么。

书山海内,秦古赶到万象学堂时,发现学堂之外居然早已经聚拢了一群人,而奇怪的是学堂大门却是被一片白蒙蒙的雾气所笼罩,空中悬浮着长条卷轴,上面写有:烙印一缕学识于卷轴上,进入迷雾之林,其内有两百片任务竹简,寻找到竹简并将之带出则通过此道考验,余者自行淘汰。

“余者自行淘汰!”看着卷轴,秦古暗暗乍舌,没想到这第一道考验便是要直接将最起码八成的参选者淘汰。

彼此对视了一眼,秦古和方影儿将一缕学识烙印在卷轴上,然后踏入了迷雾,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他发现眼前出现了一道透明的门户,而方影儿却是不知去了何处。

“或许被随机传送的别的地方了吧。”秦古猜测着,透过透明的门户,外面白蒙蒙的雾气汇作两字:静候。

看着这两字,秦古猜想这或许是水镜先生的安排,既然是寻找任务竹简,那么应该是要等所有参选书生踏入了迷雾之林后,这门户才会开启。

接下来的时间,秦古也便开始耐心的等候,不多时只觉团团雾气扑面而来,那道透明的门户已然消失无踪,而少了这门户的阻隔,他终于是能够利用学识感知力感知一番迷雾中的状况。

“没想到利用学识感知居然只能感知到方圆十丈,而目之所及更是只能辨认清周身丈许。”细细感知了一番,秦古暗暗提高了警惕,这迷雾果然不简单。

迷雾笼罩着万象学堂,不然这参选的过千名书生齐齐进入迷雾之林后却是依稀发现其内居然不是熟悉的学堂,反倒是更像一处山林。

一处水潭边,冷雨萱望着那无处不在的迷雾眉头微皱,用学识感知一番居然发现受到一种莫名力量的压制,只能感知周身数丈。

“那亮光是?”初入这不明所以得迷雾之林,冷雨萱也没急着随便走动,先站在原地朝着四面八方打量了一番,望着水潭的那个方向,她注意到迷雾中隐约出现一道有别寻常的亮光。

心头好奇,冷雨萱缓缓向着水潭的方向挪近,目视亮光模糊而不清,她闭上双目全神贯注运转起学识感知力,只见‘视线’中出现了一朵莲花,那青翠的荷叶上有着滴滴珍珠般的水滴,而荷叶的中间则是有着一片竹简。

“竹简!”冷雨萱一喜,没想到自己这般幸运,原本还以为要去费力寻找的任务竹简居然近在眼前。

就在冷雨萱准备涉水进入水潭,将几丈外的任务竹简拿到手时,却听迷雾中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紧接着几条怪鱼破开那宁静的水面,张着那长满利齿的嘴直向她扑来,同时浸在水中的一只脚传来一阵刺痛。

在距这处水潭不知多少远的一处谷地,书气之页护在身前,只是轻轻挥动竟将那浓厚的雾气扇开了不少,方影儿看着眼前遍地鲜花盛开的画面,目中露出一丝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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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一条尖锐的藤蔓以无比快捷之速向着方影儿后背袭击,几乎要在刺伤到少女的那瞬间,急促而尖锐的破空声才响起。

若是寻常书生,面临这突如其来根本没有预兆的袭击,唯有的结果可能便是学识之影涣散退出书山海,可是她是方影儿,便注定了与众不同,更何况她也根本不是普通的书生,而是三页书者!

方影儿似根本没有觉察到背后的异样,不过在藤蔓临身之前,秀眉却是微微一动,可奇怪的是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什么举动,于是不出意外的尖锐的藤蔓刺向了她的后背,可出乎意外的是,涣散的不是方影儿,而是那条由雾气凝结而成的藤蔓。

“看着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寻找任务竹简。”方影儿的后背闪过一道淡淡的光泽,依稀可见是另外一张书气之页,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因为此时四方八方同时袭来的十多条雾气凝结而成的尖刺。

两张书气之页贴身飞速旋转着,渐渐的在方影儿身体周围形成了一道严密的防护,雾气之刺根本无法伤她分毫……

万象学堂的广场上,水镜先生看了一眼那盘膝坐在秦古身旁的方影儿,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显然书山海内的一幕幕他都有办法得知。也就是这么一小会功夫,广场已经有数十名书生一脸茫然的睁开了眼睛,面色流露出一种苍白,显然这些人在进入迷雾之林后几乎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学识之影便是相继涣散,早早的就被淘汰出局了。

过千名书生同时进入书山海内以万象学堂作为布局的迷雾之林,有孤身一人的,自然也有那么些三三两两被随机传送到同一块区域的,比如说张文杰。

看着那两名一左一右跟着自己根本不肯离开的小女生,张文杰很是苦恼,如果可能,他宁愿一人独行。

“张文杰同学,我们三个一起走可以互帮互助。”迷雾中传来左边那个女生的声音。

“是啊,刚才真的好吓人,也不知从哪里就冒出了一群雾气凝结而成的凶狼……”另外一名女生明显还心有余悸。

说起来也算这两名女生幸运,她们出现在迷雾之林中的位置恰好就在张文杰附近,否则现在淘汰的书生里面或许就将再添两人。

“互帮互助?”张文杰没说什么,一张脸原本就很冷,如今更是如同布上了一层寒霜,不过他也没兴趣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向前走着,任由那两位女生跟着。

在最初的适应过后,秦古也开始了寻找任务竹简之旅,突然眼前的雾气出现了异常的翻涌,他脚步一顿,很快就敏锐的感知了什么,就势身体向后一仰,以一个铁板桥的姿势躲过了突袭来的一击。

借着余光,秦古看清了那袭击自己的是一只怪鸟,全身上下缭绕着雾气,似本身就是雾气凝结而成,也就眨眼功夫便融入迷雾中。

突然,秦古的目光一缩,却见怪鸟再次从迷雾中飞出,不过不是一只,而是三只,从三个方向而来,因为是雾气凝结而成的缘故,离得远了根本分辨不清那是雾气还是怪鸟,而要是等离得近了,那也意味着危险已近在眼前。

足尖一点,秦古的身体强行向着侧边翻腾了出去,险之又险的躲过了三只怪鸟的围攻,不过一味的躲闪显然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而在这朦胧危机四伏的迷雾中要是选择逃跑似更加不妥。

瞬间闪过许多念头,秦古于方寸间移动着脚步,双手握拳,既然不能逃,也不能一直躲下去,那么唯有正面打散这三只怪鸟,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乱了分寸。

通过先前的两次接触,秦古隐隐推测出这雾气怪鸟除了速度飞快以外,其实实力也就相当于三段书生,而他也是三段书生,不过书之气的凝炼程度远胜常人,而学识深厚更是连那侥幸取巧成为书者的王旦都不能与之比,这样的话对付三只怪鸟倒是不再话下。

目光难以辨别怪鸟,秦古干脆闭上了双眼,学识感知力四散而开,很快他‘看’到了几丈外蓄势而发的一只怪鸟。

来得好,暗暗自语了一句,觉察到那只怪鸟借着迷雾的掩护,如同飞梭般直奔自己而来,秦古右手握拳直接迎了上去,这才刚刚一动,便感觉到叠浪拳击打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雾气怪鸟竟直接溃散,重新化作了团团迷雾。

如法炮制,另外两只怪鸟也很快便被秦古打散,他嘴角流出来一丝笑意,隐隐间对着迷雾之林的考验有了些猜测,继续前行了一段路,只见视线中隐约出现一抹亮光。

“什么人?”觉察到右侧方的迷雾异常的翻涌,冷雨萱几乎是下意识的喊出声来。

不知道是冷雨萱的幸运还是倒霉,刚进入迷雾之林她便发现了任务竹简,可还没高兴一会就因为一时疏忽被水潭中的利齿鱼所伤,好在最后她还是从水潭中逃了出来,可受伤之下却是无力拿到那荷叶上的竹简……

“冷雨萱?”听着那耳熟的声音,秦古试探性的回了一声,然后脚步不停,穿过迷雾,只见一名少女坐在地面,脸上带着种不甘和跃跃欲试,不是冷雨萱还能是谁。

“秦古!”听到秦古的声音,看到少年的身影很快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冷雨萱不由一喜,刚站起身来,可脚下却是一软,眼看着就要向地面摔去,却在这时一只手伸来将她扶住。

“你受伤了。”秦古扶着冷雨萱,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他很快就明白了。

“这迷雾之林好怪异,进入之后我居然无法调动本身的学识之力修复伤口。”冷雨萱很是无奈的解释了一句,原本她自信满满的认为最后的十个名额里面必然有一个是属于自己的,没想到出师不利,对于秦古她觉得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继续又道,“对了,那水潭中有片荷叶,荷叶上有片竹简,很有可能便是那卷轴上提到的任务竹简。”

202



“任务竹简!”

听完少女的话语,秦古利用运起学识之力感知了一番,果然发现正如同冷雨萱所说的那般,脸上不由露出一点喜色,没料到此处有自己东搜西找都没有发现踪迹的任务竹简。

“小心,那水潭里有好几条利齿鱼。”眼见秦古准备涉水进入水潭将竹简拿出,冷雨萱连忙提醒了一句。

利齿鱼?秦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如果此番不是在书山海内,面对利齿鱼还真是颇为棘手,可是如果毕竟是如果,他脚步不停,直接涉水进入了水潭。

哗啦啦的水声时起彼伏,伴随着“砰砰”的闷响,随着时间的推移,冷雨萱不由紧张起来,生怕秦古就此一去不复返,好在她的担忧并未成真。

水潭里的声响渐渐的消失无踪,秦古再度出现在冷雨萱面前,看着样子有几分狼狈,而手里头则多出了一片细长的竹简。

“为何将任务竹简给我?”冷雨萱看着秦古塞到她手心的竹简,一时竟也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道。

“这是你先发现的,自然是要给你,我只不过是帮忙将之取出来罢了。”秦古理所当然的道。

“那就多谢了。”见秦古一副打定了主意的样子,冷雨萱只得嘴里道了一声谢,脸上却是不由自主流露出丝丝喜意,如果可以她自然不希望在第一道考验便被淘汰出局。

“诶呀!”好奇的端详着那片竹简,冷雨萱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秦古有些疑惑。

一眼望去,只见冷雨萱手中那原本表面缭绕着丝丝雾气的竹简此时已经雾气尽去,之前的那种亮光因此而变得愈发明亮,可奇怪的是原本的一片竹简如今却是变作了两截,上半截成气雾状,就好像那之前那表面的雾气化作了现在的这上半截竹简。

奇怪!秦古暗暗称奇,却是上半截那气雾状的竹简也就几个眨眼的功夫消散一空,而与此同时他发觉一股精纯的书卷气居然涌向自己的学识之影。

不过由于是在这奇特的迷雾之林中,也不知怎么的居然感应不到自身的学府之门,故而这股书卷气自然也无法传递回本体,一时秦古也辨不清这是不是只是一种错觉。

“书卷气!难道说这竹简有半截是书卷气构成,故而想要凑齐完整的任务竹简最起码要找到两片竹简?”所谓盘观者清,相比于秦古,冷雨萱倒是并未想那么多,之前的那股气息分明就是书卷气,她略微一思量,开始猜测起来。

“这么说来此片竹简是通过我手拿到的,于是这书卷气也便属于我?”听了冷雨萱的话语,秦古暗暗一想,觉得还真是有几分道理,之前的那股书卷气虽说不多,不过胜在精纯,足足抵得上自己学识之影三五天苦修之功。

既然如此,要是能够得到更多的竹简,那不是……念及到此,秦古眼神中顿时变得有些火热,也在这时,只见原本朦胧不清的迷雾中开始逐渐出现一道又一道的亮光。

“应该是有别的人也找到竹简了。”看着手里那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明亮的竹简,冷雨萱道。

“这些亮光是?”方影儿已经走出来那个遍地开满鲜花的谷地,以她的实力在这迷雾之林倒是丝毫无惧,可令她郁闷的是搜寻了许久居然丝毫没有发现竹简的线索。

遍布碎石的小山岗,张文杰两只手中分别拿着半截竹简,可他却没有丝毫喜悦之色,因为之前他已经尝试过将两截竹简拼凑在一起,可是却没有如同想象中的那般变作一片完整的竹简。

“这半截竹简上写着数字49,而这半截写着83,看来应该是要获得相匹配的另外半截竹简才能合二为一形成完整的任务竹简。”想通了此种关节,张文杰也没兴趣再去寻找什么竹简,直接向着迷雾中心那看起来亮光最为密集的地方而去。

万象学堂的广场上,如今已经有两百多名书生陆陆续续被淘汰出局,名额争夺战的具体安排除了水镜先生之外,就是连学堂的老师都不甚清楚。

看着那些被淘汰的书生一副懊恼好奇的样子,水镜先生拿出一张卷轴,冲着不远处的高台一挥,只见卷轴随风而长,短短几息之后就变成了长约十丈,宽八丈的帷幕,书山海内参加第一道考验还未被淘汰的书生都一一显现于其上。

帷幕上秦古和冷雨萱出现在了一条狭长的小道上,看着那成“品”字形挡在前面的二男一女组合,两人停下来脚步。

“墨玲,你们三个挡在此处做什么?”秦古没有说话,看着前面那扎着马尾,有点小清新的女子,冷雨萱明显认识,率先开口选择了发问,就算是明知道什么,她还是要问上一问。

“雨萱,我们墨家三姐弟守在此处,自然是为了任务竹简。”墨玲娇笑了一声,饶有兴致的看着冷雨萱和秦古两人,暗想着己方三人都是六段书生,当不惧对面两人,何况这是在书山海内,比拼更多的是学识之力。

墨玲想的倒是不错,这第一道考验确实重在考量一个人的学识之力,可她倒是忘了什么,于是秦古露出了一丝笑意,光以学识而论就算对上彼方三人他也丝毫不惧,竹简散发出的亮光是掩饰不住的,看着对面三个身上散发着五道亮光,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满意的同时秦古偏偏又有点惋惜,因为竹简已经先一步被对方找到了,那么其中半截竹简蕴含的书卷气自然也早已被墨家三姐弟所吸收,而他现在最缺的可就是书卷气。

“这么说少不得要领教下彼此高招了。”毕竟彼此是同窗,而墨玲看起来还和冷雨萱认识,秦古也没急着动手。

“好,本姑娘正有此意,我们赌斗一场,输了你们交出将手中所拥有的两片半截竹简。”墨玲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若是你们输了呢?”看着那自信满满扎着马尾的女子,冷雨萱又瞧了一眼气定神闲的秦古,说起来她和墨玲关系其实还算可以,不过后者总是想找机会将之比下去,正好此时又在这考验之地……

203



“如果我们输了。”墨玲眉头一皱,似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故而顿了一下才道:“我们输了就同样给你们两片半截竹简。”

“好!”冷雨萱一口答应下来。

秦古看着两个宛如唱戏般的两个女子,默默无言,心想如果对方技不如人不是应该将竹简全部都抢过来么?

算了,此时想这些还为时尚早,就是不知道这墨家三姐弟手中的竹简是否有和己方的竹简相匹配的,秦古心里转而又如此思量着。

“墨山,墨轼,你们去和秦古过过招,我要和冷雨萱进行一场光明正大的单打独斗!”墨玲对着身后两名男子吩咐了一句。

对于这争强好胜的大姐,墨山和墨轼相视一望,都看到了彼此眼神的中一丝无奈,不过还是依言向着秦古包夹了上去。

“一对二,没问题吧?”冷雨萱有点担忧。

“放心。”秦古担心的倒不是自己,而是冷雨萱,因为是学识之影的缘故,包夹他的那两人是六段书生没错,可在这书山海内却体现不出太多书之气的优势,因为在这里比拼的是那随着实力增长才会极其缓慢变强的学识。

墨山和墨轼都是书生,自然没相伴的书之页,故而秦古一点都不当心,他反倒是非常自信,自信的源泉在于自己书生境便足以比拟书者的学识。

这几年来,因为黑色古卷,秦古的实力虽然一直在走下坡路,可是书之气汲取而又消散,消散尔后再度汲取,反复的磨练,他的学识反倒是一直在缓步增长着。眼见冷雨萱已经对上墨玲,秦古此时才开始打量起自己的对手,自信是满满的,可是真到对敌的时候却掉以轻心不得。

墨山和墨轼看着秦古之前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冷雨萱和墨玲身上,明显觉得受到了轻视,本想着同为学堂书生动手前该打个招呼,如今却没心情去理会这个,二话不说就选择了动手。

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墨山前冲挥出一掌,而墨轼则是身体低放,向着秦古的下盘扫出一腿。

秦古很自信,不过墨山和墨轼也同样自信,墨家姐弟三人得到了五片竹简,不过其中有三股书卷气是被墨玲吸收的,剩下他们两人都是不多不少刚刚好一人一股。

学识之影融有这股书卷气,原本墨山和墨轼可以用之对敌,从而使得招式更具杀伤力,可不知道是不是这股书卷气太过精纯的缘故,他们似乎舍不得用,因为两人之前就已经发现这股书卷气用一分少一分。

看着那配合默契,围攻而来的墨家兄弟,秦古可不会傻傻的站着挨打,于是他挥出了一拳,可这一拳看着宛如柔绵无力,却是借着墨山挥来那掌的力道飞起一脚和墨轼来到了正面接触。

初次交锋,一触即离,成掎角之势包围着秦古,墨山和墨轼眼神中首次流露出一丝凝重,本想着一招制胜,却没想到秦古比他们想象中的难缠许多。

“都说你学识惊人,果然不虚!”墨轼轻微晃动着脚,明显和秦古正面对上一脚,他暗暗吃了个小亏。

听着墨轼的话语,秦古可没心情在对敌的时候废话,正想转守为攻,主动发难,却见墨山和墨轼双双倒退出去十来步,拉远了距离。

对于墨家兄弟的举动,秦古暗自有点疑惑,不过很快他便发现丝丝书气在两人的头顶上方凝聚,最后聚而不散化作了气雾状的一狐一虎两兽。

“凝!”一眼之下,秦古也差不多洞悉了墨家兄弟的打算,略一思量,同样调动起那股融入学识之影的书卷气,随着一字道出,书卷气化作一条气雾状的巨蟒。

“去!”

见秦古果然如同所料那般书气凝聚化兽,墨山和墨轼微微一喜,可这喜悦很快就变成了一脸的错愕和难以置信。

万象学堂的广场上,原本闭目盘膝坐着的秦古睁开了眼睛,表面神情不变,可暗自却有些怪异,看着高台上的那块帷幕,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身影,只见那条气蟒张开血盆大口,下一刻墨家兄弟所凝聚而成的一狐一虎居然直接被其一口吞吸了下去。

“怎么回事?这结果也太出人意料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秦古凝聚出来的气蟒张一张嘴,就直接结束战斗了,我真的没看花眼?”

原本安静的广场,那些之前就被淘汰出局的书生见到这气蟒吞二兽的一幕,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这书卷气可不能浪费了。”

听到脑海中洛洛的声音,秦古隐隐明白了什么,连忙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重新闭上双目,心想怪不得书山海内的学识之影刚才发觉气蟒有些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原来这不是错觉,如今看来定然是洛洛在搞怪。

“继续?认输?”迷雾之林内,秦古看着那呆若木鸡的墨家兄弟,好心提醒了一句,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好似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是真的有一丁点不好意思,因为已经猜测到自己凝聚出来的气蟒有着如此惊人的表现其中必有洛洛暗中帮忙的缘故。

“我们,我们认输!”墨家兄弟郁闷的不行,可看着那目中泛着冷光,宛如要择人而噬的气蟒,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生怕学识之影被气蟒一吞直接涣散淘汰出局,而秦古那腼腆的笑容看在他们眼里则完全变成了不怀好意。

秦古也没闲情理会墨家兄弟此时是何种想法,毫不客气的将两人手中的两片半截竹简给夺了过来,转将目光投向了冷雨萱和墨玲争斗的位置。

不愧是三姐弟,想法看来都很是一致,墨玲似明白光比拼学识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战胜冷雨萱,于是占着自己融有三股书卷气的优势,凝聚出一只三头犬。

离开水潭后,冷雨萱又发现了一片竹简,不过将那股书卷气融入学识之影后,她将半截竹简给了秦古,此时书卷气凝聚出一头皮糙肉厚的熊罴,可是对上墨玲由三股书卷气凝集而成的三头犬也只有招架之力……

204



“还不来帮忙!”处处被墨玲压制着,冷雨萱不免有些焦急,没曾想余光一扫正巧发现秦古好整以暇的打量着这边,不由又惊又喜。

“三股书卷气呀,可惜的是硬拼硬打斗了一番后散去了一些。”看着墨玲凝聚出来的三头犬,秦古完全将之当作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暗地嘀咕了一句。

与此同时只见那气蟒根本无需秦古多说什么,直接张开了血盆大嘴,顿时升起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力,使得附近的迷雾一阵翻涌。

“大姐,小……”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对么难以忘却的痛,墨山和墨轼暗自一凛,回过神来后忙出言示警,可还是晚了一步,小心二字还没完全说出口,就看见墨玲凝聚出来的三头犬徒劳做着抵抗,利爪将地面抓出几道深痕,最终也只不过是比之前的一狐一虎多支撑了片刻。

“五股书卷气,加上原来的,如今学识之影已经融有六股精纯的书卷气,要是再多吞吸些书卷气,岂不是意味着很快就能突破到书之气第四段!”将气蟒收回,秦古越想越是喜悦,没料到水镜先生安排的第一道考验蕴含着这样的机遇。

秦古是开心了,那么自然就有人不开心,墨家三姐弟铁青着脸,也无心继续比斗下去,可如此莫名其妙的认输当真是难受无比,墨玲的那双眼睛中更满是恼怒万分,不出意外的话,凭借着优势她原本能战胜冷雨萱,可偏偏就出现了意外……

“墨玲,把另外三片半截竹简交出来吧。”冷雨萱弄不明白秦古之前是如何做到的让气蟒一下吐了三头犬,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的心情大好。

“按照之前所说的,你们不是已经拿去了两片半截竹简么?冷雨萱,你可不要太过分。”学识之影还没涣散,便意味着还有机会,墨玲原本打算就此认栽转身离去,可听到冷雨萱如此说,赌气般的停下了脚步。

“是两片半截竹简没错,不过作为胜利的一方,我们总归是要有选择的权利的。”冷雨萱说着话看向墨玲,意思很是明了,五选二,她和秦古要进行挑选一番,因为已经发现之前从墨山和墨轼手中得到的两片半截竹简都是和己方手中的竹简不匹配的。

“拿去。”墨玲心想学堂广场众目睽睽之下,她倒不怕冷雨萱出尔反尔,当下没好气的交出了自己手中的三片半截竹简。

“这五片半截竹简居然没有一片是和我们手中匹配的。”冷雨萱看着到手的竹简,嘴巴一撅,明显有些不满意。

“那就任意挑选两片,再向前便是迷雾之林中亮光最为密集的地方,哪里定是有我们所需要的竹简!”秦古也是有一点点失望,不过倒是没放在心上。他和冷雨萱原本就打算前往迷雾之林的中心地带,在这狭道上遭逢墨家三姐弟完全是个意外,已经吞吸了对方五股书卷气,就算是没能凑齐任务竹简,至少对于这个意外之喜他还是非常满意的。

“大姐,我们接下来如何是好?”看着一脸寒霜的墨玲,墨山和墨轼小心的询问着。

“还能干嘛,当然是前往迷雾之林的中心地带。”瞧着冷雨萱和秦古的身影消失在迷雾中,墨玲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现在倒是好了,三个人刚好每人一片半截竹简,不多也不少。

确定了方向后,方影儿的速度不是寻常书生能够比拟的,当秦古和冷雨萱刚刚离开那条狭道时,她已经抵达了迷雾之林的中心区域,由于身上没有竹简,一时也引起其他人太多的注意。

“既然找不到竹简,那么只能用抢的了。”方影儿暗自低语着,只是转念想到就这么无缘无故去抢别人的竹简,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正思量着找什么人下手,却是突然听到迷雾中传来隐隐约约的打斗声。

咦?那个方向足有二十余道亮光聚在一块,应该是有不少人在争抢竹简。方影儿朝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望了一眼,亮晶晶的眼眸流露出一丝喜意。

“哈哈,打吧,打吧,打得越激烈越好,最好把学识之影都打涣散了淘汰出局。”高大带着七八个人隐在一块岩石之后,瞧着不远处的二十余道亮光,不怀好意的期待着。

“真是妙呀,我们先躲着,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然后来个出其不意,将那二十余片竹简统统拿到手。”高大声音落毕,不知是谁又如此道。

“诶?高少,情况不对呀!”这几个人自吹自擂着,可渐渐的终于有个人发现了异状。

“有何不对?”高大正洋洋得意,听到身边有人如此说,顿时就有了些不喜。

“你们看,那些亮光像我们这边逼过来了。”

“不应该呀,我们躲在这怎么会被发现?”高大有点怀疑自己的智商,一时居然想不出个所以然。

“噢,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听着高大的疑惑,之前发现情况不对的那人好像一下子也灵光了不少,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知道什么了?快说!”瞧着那二十余道亮光越来越近,高大已经沉不住气了。

“我们手中也有竹简呀,那么就算躲在此处,外人也能看到竹简发出的亮光。”之前那人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重大发现,却不知道这个发现如此多人最开始为何都未曾发现……

“尼玛,刚才是那个家伙出的馊主意。”如此简单明了的道理,高大一听就明白了,当下便是怒气冲冲。

“怎么都不说话!”见发话后居然还没有人回答,高大真是更怒了,暗自回想了一番,立马他自己也不说话,反倒是干笑着掩饰了一下,那出馊主意的家伙不是他自己还能是谁……这智商,真是令人堪忧。

“算了,既然躲不下去了,那就不躲了!”正好大家都选择了沉默,干笑过后,高大忙说着话转移开注意力,反正他是打死不会承认那出馊主意的是自己。

高大想法倒是很好,却不知这一幕幕其实都被万象学堂那注视着帷幕的书生们看在眼里,于是就形成了广场上那时起彼伏的笑声……

205



从墨家三姐弟那里获得了五股书卷气,秦古心情不错,学识之影和冷雨萱赶往中心区域的同时,那盘膝端坐在万象学堂广场上的本尊也是睁开了眼睛,瞧着帷幕上自己的学识之影,有种很是特别的感觉。

“这高大还真是搞笑。”广场上时起彼伏的笑声也感染到了秦古,他一笑而过,然后侧过头看向了方影儿,却见少女似有所感,同样睁开眼睛注视着他,两人极有默契的点了点头,同时看了眼帷幕,确定了下彼此所在的位置。

“秦古哥哥的学识之影在那个方向,很快便是能够遇上了。”迷雾之林内,知道了秦古的位置后,方影儿也没急着继续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赶,而是转身向着侧后方而去。

迷雾之林的中心区域,相对边缘区域而言,这里的雾气反而是变淡的许多,地势也开始趋于平坦,如同所料的那般,来到此片区域后,秦古很快就看到了方影儿。

“影儿。”看到那俏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方影儿,秦古走到她身前,拉住了少女的纤手。

看着那手拉着手的秦古和方影儿,冷雨萱撅了撅嘴,没有选择说些什么,也不知她暗自是否有嘀咕什么。

“秦古哥哥,你看那边。”方影儿收下了秦古递给她的一片半截竹简,眉儿弯弯,眼含笑意,倒不是因为竹简,而是因为送给她竹简的这个人,而后她冲着某个方向一指道:“之前只有二十余道亮光,可就这么短短一会,那边已经聚集了三十余道亮光。如果说这竹简必须要找到相互匹配的另一半,那么我们前去必然会有所收获。”

“那是,有影儿在,我们只要小心一些,通过这第一道考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这第一道考验比拼的主要是学识,秦古原本就自信满满,如今遇到方影儿,那更是无所畏惧了,不过自信归自信,他倒是没有自满。

“嗯。”方影儿点了点头。

方影儿,秦古,还有冷雨萱,三个人,四道亮光,向着前方那三十余道亮光聚集的地方而去,与此同时,其余的方向,同样是有着星星点点的亮光,向着同一个位置靠近。

亮光闪耀的聚集地,约莫有二十余人,而位于人群的中间赫然是张文杰,而他的身上散发着十道亮光,也就意味着光他一人就拥有了十片半截竹简。

张文杰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能不说话就肯定不会多言一字,他已经觉察到越来越多的人向这边聚来,不过却丝毫没有在意,只是对于周围那些躲躲闪闪的竹简持有者,他有些不耐。

“张文杰,你不要逼人太甚!”人多壮胆,说实话,周围的那些书生虽说对于张文杰颇为忌惮,不过看着他身上那闪闪发亮的光芒,又舍不得离去,于是有人提议道:“各位同窗,既然张文杰想要我们身上的竹简,不若我们暂时联合将他先淘汰出局,如此一来后面的考验定然会少一个劲敌。”

“说的没错,张文杰就算是九段书生,可如今毕竟只是学识之影,同为书生境强也强的有限,我等只需要留意他所融有的那几股书卷气便可。”有人提议,也就立马有人表示了赞同。

看着周围那跃跃欲试的人群,张文杰倒是希望他们放马过来,如此也好痛快一战,试试自己的极限究竟在哪里,遗憾的是那些人话虽说得漂亮,也暂时形成了同盟,可偏偏都是各怀心思,没有谁愿意傻呼呼的率先出手,那么也只好让这僵持的局面再维持一会……

“诸位,打打斗斗多不好,外面学堂广场上还有许许多多人看着呢,不如咱们坐下来谈一谈?”僵持的局面总是会有被打破的那一刻,赶到此处的秦古笑着提议道。

原本秦古打算联合方影儿尽可能的得到更多的竹简,可看着人群中间的张文杰,最重要的是看到其身上散发出的十道亮光,他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因为觉得那样可能太过麻烦……

“谈,有什么可谈!”看着说话的那人是秦古,高大就直接什么都不考虑选择了反驳。

“竹简上不是刻有数字么,不若我们将各自竹简上的数字报出,也好看看有没有一样,否则打斗了半天发现是白忙活一场,岂不是便宜了别人!”秦古分析着,而身旁的方影儿则是目光柔和的看着他。

“张文杰,你先过来!”听了秦古的话,一众人想想还真是有那么点道理,这时,冷雨萱突然对着人群中间的张文杰如此道。

出乎意料,向来对于别人爱理不理的张文杰在听到冷雨萱的话后,眉头微微一皱,最后居然是依言而行。

“那个王旦说冷雨萱和张文杰……该不会是真的吧?”见到这一幕,秦古不由一奇,暗自遐想着,余光瞄了一眼,却见冷雨萱早有准备一样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当下忙将目光收了回来。

看着秦古脸上那好像是吃瘪的表情,方影儿脸上的笑意更加柔和了,看着周围的人群有点意动,可没人谁愿意第一个报出自己拥有竹简的数字,她心想那么就让自己来做第一好了,于是少女拿出了竹简很是随意的朝着半空中一丢。

如此随意的一丢,显然出现大多数人的意料,惊疑之下居然没有人想着将那片竹简趁机给夺过来,而是运起目力定睛一看,看清了竹简上刻有的数字,顿时更是熄了那争夺的心思,因为那数字没有和在场任何一人手中竹简上刻有的数字是一样的。

“竹简拿过来给我看看。”看到张文杰依言过来,冷雨萱也没去理会他是否是不情不愿,毫不客气的伸出了手。

“奇怪。”看完十片竹简上的数字,冷雨萱很是疑惑,加上之前获得的四片,和墨家姐弟手中已经知道数字的三片,一共是十七片半截竹简,居然全部都是不能匹配的。

听着冷雨萱将那剩余十三片竹简上的数字都报了出来,周围的人群也开始陆陆续续报出了本身所拥有竹简上的数字,到了最后大家发现了一个很是吃惊的事实,那就是所有的数字居然都是不带重复的……

206



“怎么会这样?”

“难道说运气如此之差,几十片半截竹简都没有相互匹配的?”

“不可能!”

事实很惊人,有人表示了不信,而有人则归于那触碰不到的运气,可是渐渐的随着越来越多的同窗向这里聚集,大家发现这其实已经根本不是运气不运气的问题了,或许原先的想法就是错误的。

“入口处的卷轴上说这第一道考验只有两百个通过名额,如今此处已经足有一百多道亮光。”方影儿低语。

“这么说来,想要获得完整的竹简,很有可能并不是要找到相互匹配的另一半。”秦古回道。

“那又该如何?”冷雨萱不解,原本想着简简单单的第一道考验,结果发现没那么简单。

“静观其变。”惜字如金的张文杰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

静观其变,如今这种情况下倒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接下来,不知是否抱有着同样的心思,原本就聚集在此处的人群也没有选择散去,一道道亮光汇集在一起显得格外的耀眼,远远的,就算是在这迷雾中也同样清晰可见,众人似打算用这种方式让如今还留在迷雾之林内的其余同窗都聚拢而来。

“比我预想的要快一些。”万象学堂的广场上,水镜先生看着帷幕上的画面,面露一丝笑意。

“如此也好,避免了继续那无谓的争斗!”一旁的沈谕点了点头。

“那么究竟该如何获得任务竹简,从而通过这道考验?”有的学堂老师同样有着不解,兀自在那思量猜测着。

许多人心中都有着同样的疑惑,不过水镜先生却丝毫没有出言解释的意思,眼见帷幕上那第四百道亮光最终亮起,而这些亮光开始有着向一处聚拢的趋势,他动了动嘴唇,广场上并没有什么声音传出,可他的声音却是神奇的在书山海内的迷雾之林回荡。

“一炷香后,若是手中没有竹简者,淘汰出局!”

静观其变,还真是等到了变的这一刻,听着水镜先生的话语在空中回荡,众人虽觉有些好奇,不过也没想着去追根究底,手中有了竹简的人自然是不以为意,而那些如今手里头还没竹简的人听到这样的话语后顿时焦急了起来。

“你,你做什么,居然背后偷袭!”

“呀,我的竹简!”

“大家小心,再有一炷香时间这些手里还没有竹简的便会被淘汰出局!”

随着水镜先生的话语,原本聚在一起相安无事的众人很快变得骚动起来,毕竟此时此刻并不是每个人手中都有一片竹简,于是一场争夺不可避免的发生了,猝不及防之下,一些原本有着竹简的书生瞬间变为了无竹简状态。

“我们退后些!”看着分分钟变得混乱无比的人群,秦古四人忙向着后面退去,他们手中已然有了竹简,而且平摊下来都不止人手一片,自然无意介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争夺。

“还真是疯狂!”击退了几波争夺者,冷雨萱暗暗咂舌,似乎有些没料到当人疯狂起来时是如此可怕,并且这不只是一个人疯,而是一群人……

“没有谁希望早早的就被淘汰出局。”不知是不是有着冷雨萱在身边的缘故,张文杰的话居然多了起来。

“说的也是!”冷雨萱转念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若不是自己手中已经有了竹简,恐怕现在疯狂抢夺同窗竹简的必然会多上她的身影。

“一炷香很快就到了。”秦古估量着时间。

“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方影儿用书之页朝着前方一挥,瞬间三名飞奔而来的争夺者便倒飞了出去。

秦古四个虽说人数不算多,可实力却着实不弱,略做施展便威慑住了周围二十多名蠢蠢欲动的争夺者,毕竟这些书生因为没有竹简是陷入了一种疯狂,可并不意味着丧失了理智,掂量了一番后,几乎想也不想就纷纷转移了目标,

“是你们!”

见那些人识趣的转移目标,秦古也乐得如此,这时身后却却传来一道嗔怒中带着丝熟悉的声音。

“墨玲,怎么是你们?”秦古刚刚转过身,准备看个究竟,冷雨萱的话语倒是先一步在他耳边响起。

墨玲?这可不就是之前狭道上遇到的墨家三姐弟中的大姐么。

听着冷雨萱话语中有着一丝冷淡,墨玲却浑不在意,打量了一番眼前四人,反而是娇笑了一声道:“雨萱,我们不就是之前切磋了一下,要不要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在考验中那本是寻常之事,再说最后还不是让你们占到了便宜。”

墨家三姐弟人手一片竹简,那么他们自然不是为了竹简而来,见冷雨萱没再说话,墨玲继续道:“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没想到如今的秦古还是那般惊人!”

秦古一乐,没想到这墨玲不知打着什么主意,先将他恭维了一番,那么他也只好不动声色的好话全收。

“墨玲,你到底要说什么?”冷雨萱面露疑惑。

“其实也没什么,现在手中有着竹简的同窗都开始成群结队,不若我们也联合在一起吧。”有点拐弯抹角的意味,墨玲道明了自己的来意,她原本倒是没有这种打算,可是之前目光不经意一瞥,居然发现方影儿挥动着书之页,于是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

墨玲知道学堂新转学而来一名同窗叫作方影儿,只是一直都不知她居然是名书者,而听说方影儿和秦古关系密切,于是便有了她之前那句不算恭维的恭维。

“哼,你倒是打得好主意!”冷雨萱此语也不知是拒绝还是答应。

面对这种情况,张文杰无意说什么,秦古看了眼方影儿,两人也没心思去理会什么。

一炷香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一场激烈的争夺之后,数百道还未获得竹简的学识之影直接被雾气一卷便没了踪影,已然被淘汰出局。

自此,因为有些人拥有着多片竹简,最开始进入迷雾之林的千余道学识之影只剩下了两成多,而这时那浓浓的迷雾也开始渐渐散去……

207

迷雾散去,视线中出现了一张雾气缭绕的长条卷轴,仔细一瞧还颇觉有几分熟悉,紧接着一股吸力自卷轴传来,众人不由自主的便被吸入了其内。

只觉眼前一花,然后一股凉意传来,秦古发觉自己的学识之影突然间变得迷迷糊糊起来,不知此时位于何处,只依稀记得之前被吸入了卷轴。

“睁眼。”万象学堂的广场上,水镜先生用一种奇特的语调说着这两个字,很快那些闭目沉浸于书山海内还未被淘汰的人纷纷睁开了眼,目光中满是迷茫之色,显然一时间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每个人都有迷茫的时候,每个人都有面临选择的一刻,卷轴上流淌着的是一条岁月长河,长河之尾,名额五十,岁月之初,抵达者皆可过此道考验。”到了这个时候,水镜先生终于说出来如何才能通过第一道考验。

这段话简单来说就是现在手中拥有竹简者,学识之影处于卷轴上的岁月长河的中段,若是想要通过考验,那么就有两个选择,其一为随波逐流到达长河之尾,抢占五十个名额中的一个,其二则是逆流而上,抵达岁月长河的初始点,相比于其一的好处就是没有名额限制。

“波涛起,诸位闭眼。”水镜先生话语落毕,原本卷轴里那条平静的岁月长河开始变得不平静起来。

之前的迷迷糊糊之感已经消失了,秦古学识之影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果然处于一条大河之中。

“随波逐流还是逆流而上!”环视一番,秦古发现方影儿,冷雨萱,张文杰都在身边,除此之外墨家三姐弟也在附近。

“我不喜欢随波逐流!”张文杰很是干脆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那就逆流而上。”瞧着就这么一会功夫,已经差不多有大半的同窗选择了随波逐流,冷雨萱微微挑了挑眉。

“你去哪,我就去哪。”方影儿说着话准备去握住秦古的手,却发觉水面下两人的手原本就是握着的,似根本没有分开过,就好像一直如此。

“好。”秦古点了点头,大家的意见倒是相当一致,看了眼那没有离去意思的墨家三姐妹,他想了想,又道:“你们呢?”

见秦古宛如现在才注意到自己姐弟三人,墨玲真是觉得有好气又好笑,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看了眼顺流而下渐渐远去的那些身影,她也没有踌躇,直接道:“长河之尾名额有限,刚才你这么一耽搁,就算是我等姐弟三人想要随波逐流,恐怕也追之不及,与其如此还不如一起逆流而上。”

逆流而上,说的是轻松,不过事实上肯定是不轻松的,因为水镜先生的“波涛起”之语,长河不再平静,从之前的缓慢流淌变成了现如今的激流汹涌,波涛四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后浪推前浪,原本就处于这长河之中,那更是避之不及,秦古很是清晰的看到远处惊涛一起,瞬间将两名同窗没入其间,尔后浪涛中几乎是同时闪起两道明亮的光芒。

惊涛过后,那两人再度出现在视线中,不过脸上满是惊恐之极的表情,手中的竹简不知去了何处,根本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又一次被紧随而至的另一个浪涛所淹没。

“嘶,这惊涛居然能够如此轻易的冲散学识之影!”墨玲所在的那个角度依稀可看清之前两名同窗学识之影直接被惊涛拍散,当下不由倒吸了一口气,隐隐有点懊恼,没料到这惊涛有如此威力,早知如此还不如随波逐流。

只是此时再去懊恼明显已经迟了,回首望去,如今那些随波逐流之人已然在视线中变作了一个个小黑点,想要去追赶显然是不明智的,眼见一个惊涛迎面拍来,墨玲忙挥去自己的杂念。

“噗!”秦古浮出水面,将嘴中被灌得满满的水吐出,然后立马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险之又险避过了劈头而来的惊涛。

惊涛骇浪,秦古等人当真如一叶随时便会被淹没的孤舟,潜入水中虽说不能完全避过冲击,可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减少了所受到的冲击,如今他们也算是弄明白了之前在迷雾之林获得的竹简另外一种作用。

“张文杰,关键时候竹简可以帮忙抵挡住惊涛的冲击,你手中的竹简现在就剩下一片了,小心点!”连绵的惊涛过后,总归是有一小段相对平缓的间隙,冷雨萱长长呼了几口气,目光投向了处于队伍最前方的张文杰。

秦古七人如今是以“尖”字形在长河中前进,最前方的是张文杰,其后则是秦古和方影儿,最后面自然就是冷雨萱和墨家三姐弟。

“哈哈,岁月长河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趁着这难得的间隙,秦古有那么一瞬间思绪纷飞,不由笑侃了一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笑。”墨玲给了一个白眼,不过秦古没有回头自然看不到。

“就是,还自称什么英雄,先过了这第一道考验再说吧。”冷雨萱加了一句,然后突然一奇,“咦,这河水怎么突然变浅了?”

“还真是。”一直没有发言权的墨山和墨轼附上一句,原本深不见底的河水到了此时居然已经能够清晰见底。

“百丈之外的水面上有着光门,那应该就是水镜先生所说的岁月之初。”方影儿远远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前方的那个光门道。

“真的,看来希望就在前方!”墨玲闻言,很快也望见了那个光门,不由一喜。

“太好了!”

“终于是看到希望了。”

“都快累的学识之影消散了。”

“远远的透过光门,已经可以感应到本身脑海中的学府。”

……

除了秦古七人之外,选择逆流而上并坚持到现在的也就剩下了二十多人,超过半数已然在途中就被惊涛冲散学识之影,淘汰出局,如今眼见那象征着通过第一道考验的光门就在百丈之外,大家顿时欣喜起来,各种话语接连响起。

希望就在眼前,打量着那不知何故变得平静的水面,有人急切之下开始向着光门而去,也没去多想为什么河水越来越浅。

208



一名阔额的书生看了眼百丈外的光门,疲惫的脸上顿时浮现出难掩的喜色,毫不犹豫就向着他眼里的希望之处游去。

一开始水面丝毫异样没有,约莫过了二十丈后,异变突起,狭长的水面上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个大大的气泡,瞬间将这名书生包裹在其内,既然是气泡原本应该浮于水面,然后“啪”的一声幻灭,可奇怪的是这气泡将那名阔额书生包裹之后反而是径直没入了水中。

渐渐的,水面再度恢复平静,过了许久,之前的那名阔额书生依旧是没有出现,一时间原本准备紧随其后的几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时他们哪还能不明白那名阔额书生九成九是被淘汰出局了。

看着远处的光门,剩下的人一时间竟都没有选择轻举妄动,不过就这么等下去明显是不可能通过考验的,原本就位于队伍最前端的张文杰也没多说什么,回头看了眼秦古等六人,然后开始向着那狭长水道而去。

“一起吧。”秦古道。

眼见张文杰,秦古等七人选择了一起向着百丈外的光门而去,其余的人依旧是不为所动,可目光却是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们,明显想看看这七个人是会和之前的那名阔额书生那般被淘汰出局,还是一举通过考验,希望能籍此从中发现一些可借鉴之处。

同样是过了二十丈那个位置,气泡突兀的出现,若要说与先前有什么区别,那便是这一次出现的是七个炫目的七彩气泡。

没出意外,秦古同样是被一个七彩气泡所包裹,一阵眩晕之感过后,只见四周除了包裹着自己的这个七彩气泡,目之所及皆是漆黑一片,之前分明还处在只有几丈深的水道,却不知如今到了何处。

“影儿?”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秦古不免微微一惊,他记得自己原本紧紧握着方影儿的手,如今却不知少女去了何处,想来应该是在另外一个七彩气泡内吧,他暗自如此思索着,目光注视着那开始向内凹陷的七彩气泡。

许久的等待,秦古发现七彩气泡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视线中出现星星点点的亮光,借着这微弱的亮光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条干涸的河道里。

“这声音是?”秦古环视了一番四周,突然听到有一种奇特的声音自远向近而来,伴随着脚底下的一阵颤动,片刻之后,他就看到了滚滚洪流朝着自己这个方向奔涌而来。

“真是要人命啊!”秦古只来得及抱怨上这么一句,他身上的一片竹简就散发出一道耀眼的亮光,帮其挡了一挡,使得他的学识之影没有刚一接触就被这洪流冲散。

“我有些明白了,这洪流定然不止一道,怪不得那名阔额书生会被淘汰出局。”洪流过后,又是短暂的平静,回想着刚刚那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洪流,秦古还真是有些后怕,只见此时自己依旧处在那干涸的河道,好像之前的洪流只是一种错觉,可是那片消失的竹简却在无声的提醒着他:这根本就不是错觉。

秦古猜想的倒是没错,也就过了一小会,之前的那种声音再度响起,可奇怪的是这一次那难以抵挡的洪流看起来却显得无比的平缓,带着重重叠叠的惊涛。

另一处昏暗之地,方影儿将三张书之页悬于头顶之上,脸色微微发白,却听上方间隔一段时间就会响起那种类似瀑布冲击水潭的声音,当真犹如苍穹被捅破了一个洞,使得水是止不住的流。

足足响了有九次,过了许久依旧不见有什么动静,方影儿暗自正有些奇怪,却发觉视线重新变得明亮,而且不是一般的明亮,是非常的明亮,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发觉那不知从何处冲击而下的水流已经消失,因为自己出现在了那道光门前。

通过这道光门便意味着通过了第一道考验,可看着光门前只有自己一人,方影儿却是没有选择踏入其间,而是选择了原处默默等待。

约莫一刻钟后,张文杰同样是再度出现,尔后冷雨萱也出现了,只是这两人样子看着略显狼狈,冷雨萱的嘴唇更是苍白如纸,一时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远远的看见光门前的方影儿、冷雨萱和张文杰三人,百丈外的那些人哪还不知道这三人已然通过了考验,当下略作思量,就开始同样向着那狭长水道而去,明显已经无意继续等候下去。

眼见重重叠叠的浪涛迎面而上,秦古正思索着该如何是好,却听见洛洛的声音响起:“什么都不要想,挥拳!”

挥拳?闻言,秦古一愣,根本未来得及多想什么,手却已经条件反射般的先行一步挥出了一拳。

下一刻,秦古感觉自己的拳头触碰到了什么,而整个人则如同化作水流的一部分,周身暖洋洋的,就好像是铭文炼体之后泡在养气液中的那种感觉,自己的学识之影也并没有如同担忧的那般被惊涛冲散。

“秦古怎么还未出来?”隔着光门已经可以感应到本身的学府,调息了片刻,冷雨萱的脸色重新变得红润,见秦古的身影还未出现,不由暗暗有些担心。

“他一定会出来的!”方影儿不知是在回答冷雨萱,还是在告诉自己。

“等他!”张文杰冒出两个字,显然也没有打算先行离去。

正说着话,只见光门前再度显露出两个模糊身影,瞬间吸引住了三人的目光,可当那两个身影渐渐变得清晰,却发现是墨玲和墨轼。

“咦?”万象学堂的广场,水镜先生突然轻咦了一声,然后面上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朝着高台上此时看起来漆黑一片的那块帷幕一点。

“那是,光门!”眼前出现明亮的光门,秦古甚至依稀看到了光门前的方影儿等人,不由一喜,可是这种喜悦还没维持多久,他发现视线居然重新变得昏暗,一波波惊涛不断冲击而来,奇怪的是却未能冲散自己学识之影。

“惊涛阵阵,绵绵不绝!”好像过了许久,秦古感觉自己都快被惊涛冲击的有点学识模糊的时候,洛洛的声音再度响起,于是,他下意识的再度挥出一拳,倒是没有注意到拳头前闪过微弱的蓝芒……

209



这才算得上是叠浪拳!

秦古没有留意到自己挥出的拳头前闪过微弱的蓝芒,不过他却是毫无征兆的浮现出这种念头。

原本融于学识之影的五股卷书卷气随着这一拳变成了五重气浪,直接冲破了惊涛,星星点点的亮光连接在了一起,秦古再一次看到了光门,然后他出现在了方影儿身边。

这时,只见原本平静的水道很是突兀的被破开五个口子,五股夹带着水雾的气浪直接奔向秦古而来,却是之前的融于学识之影的书卷气。

秦古扫了一眼,发现他们七人除了墨山之外,剩下的六人倒都在附近,不过别的人似乎就没有这般好运来,之前那二十多人到了最后能够出现在这光门之前的也仅仅只有八人。

一行人穿过光门,就发觉自己出现在了入口处的那张卷轴之前,与此同时原先那丝烙印于其上的学识之力光芒一闪,变作了一片光蒙蒙竹简的模样又重新回到了学识之影手中,顿时只觉被一种暖洋洋的气息所包裹,疲惫和困顿一扫而空……

“通过第一道考验的六十四人到台上领取任务竹简。”万象学堂的广场上,见通过考验的众人缓缓睁开眼睛,水镜先生不急不缓的道。

“六十四人。”秦古自语了一遍,有点小小的吃惊,没想到这一千多名同窗参加了第一道考验,最后通过考验的只剩下了六十四人。

吃惊也只是下意识的那一个瞬间,此时去多想这些明显没有什么意义,重要的是自己通过了考验,秦古神情不变,不过暗自却是有些喜悦,通过考验对他而言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借此还领悟了一点叠浪拳的拳意倒是意外之喜。

不过……秦古心里头苦笑了一下,若是要说唯一有那么点小小的遗憾之处就是那五股书卷之气,刚刚通过学府之门涌入己身,没想到直接就被那从黑色古卷中冒出的洛洛给吸收了,没有留给他分毫。

“秦古哥哥,我们也上台领取任务竹简吧。”方影儿瞧着秦古愣在原地,似乎在想着什么,不由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好,好。”和方影儿对视了一眼,秦古也知道此时可不是唏嘘感叹的时候,最终的入选名额只有十个,如此说来考验自然也不止这一道。

瞧着并肩站在一起的方影儿和秦古,水镜先生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们俩一眼,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过倒是没多说什么,直接将两片任务竹简递到他俩手中。

“通过考验者现在都已经拿到了任务竹简,那么接下来就请诸位根据竹简上的提示进行下一道考验。”发放完了任务竹简,水镜先生也没多说废话,简单明了的留下了这么一句,便与学堂的老师们离开了广场。

“前往镜湖畔?”方影儿看着竹简上不知何时显露出来的五个字,带着丝疑惑念了一遍。

“该不会是让我们到镜湖水中接受考验吧?”冷雨萱和张文杰凑了过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冷雨萱如此猜测着,脸上一苦。

“走。”张文杰蹦出一个字,当真是直截了当的不行。

“那就走吧。”看着冷雨萱和张文杰,秦古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这两人站一起似乎挺有趣的样子,既然任务竹简上已经提示前往镜湖畔,那么如今自然只能根据提示走一步看一步了。

同样是这一天,如同约定好了一般,丽城的一间学堂和王霸学堂也进行了名额争夺战。

一间学堂,冷伊水注视着那一百名通过第一道考验的书生久久未语,过了许久方才是挥了挥手道:“去吧。”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间学堂的那一百名同样手持着竹简的书生开始向着某个地方而去。

“张一鸣,我看你要躲我避我到什么时候!”登到高处,冷伊水远远遥望着镜湖另一边的万象学堂,脸上显露出一种难言的复杂。

“好,前往下一个考验点。”王霸学堂,王旦的父亲名为王正,是名浓眉稀发的中年男子,他看着人群中的白赤,脸上流露出丝笑意。

“不过听说万象学堂那名新来的转学生居然是三页书者,这倒是有点麻烦。”王正遥想着半个月后的三堂会比,神情间有些不屑,可旋即他又想到了什么,眼神不由阴沉了一分。

“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镜湖之畔,秦古四人身边,墨玲没话找话来了一句。

也不知是不是出于依附在强者身边的打算,刚离开学堂不久,墨玲就笑嘻嘻的带着墨轼靠近了过来,于是乎秦古等人的四人小组变成了六人。

哈哈一声大笑,秦古等人还没说什么,倒是先听见怪异的笑声从侧后边传来。

“哟哟哟,没想到呀,没想到,秦古你居然都能通过第一道考验。”高大带着两个人对着秦古暗讽了一句,一副很是无脑欠扁的样子。

见到是高大,秦古真是懒得去理会,只是有些没料到这个家伙也通过了第一道考验,不过那时他在光门前没有看到高大的学识之影,想来定是选择随波逐流抢夺到了那五十个通过名额中的一个。

“高大,哪凉快哪待着去,少来这里学狗叫。”墨玲的样子看着有点小清新,不过脾气似乎有点火爆,眼见秦古等人没有说话,她干脆劈头盖脸冲着高大一顿奚落。

“你……”高大被墨玲这么一阵抢白,立时愣在了那里。

“你什么你,还不快从我们眼里消失。”对于高大这种人,墨玲可就丝毫好脸色都没有,她正好憋着股气,此时倒是正好来了这么一个供出气的。

看着那灰溜溜离去的高大三人,方影儿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暗想这种人还真是欠收拾,若不是秦古哥哥懒得理会,她肯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想什么呢?”秦古看着方影儿脸上的笑意,不由询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只是在好奇接下来会是什么考验。”俏皮的冲着秦古吐了吐舌头,方影儿道。

210



“将书卷气注入竹简,前往橘子洲!”

方影儿并未好奇太久,任务竹简上便再度给出了提示。

“注入书卷气,难不成说这竹简还能变作轻舟不成?”墨玲有点疑惑,说着话就开始运转起体内的书卷气。

随着书卷气的注入,墨玲手中的那片竹简迅速缭绕起一股雾气,雾气散开很快就真的是出现了朦胧的轻舟形状。

“咦?还真的是。”冷雨萱微微一奇,当下同样将书卷气注入手中的竹简。

“难道说现在考验的是对于书卷气的运用?”秦古暗暗猜测着,看了眼身旁的方影儿,他心里当真是暗乐。

既然是书卷气的运用,那么书之气级别越高的书生按理来说自然是越占优势,不过,不过呀秦古有着能够与自己同气相连的方影儿,他根本无须担忧什么。

不知怎么想的,秦古拉住了小丫头软绵的手,轻轻捏了捏。

觉察到秦古的举动,方影儿回首瞧了他一眼,然后低垂着眼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亮晶晶的眼眸中却兀自有了些淡淡的娇羞。

“你……”看着许久没见有什么动静的秦古,张文杰欲言又止。

不久之前的书之气测试,张文杰可是清晰的记得秦古的书之气连一段都不到,如今要向这竹简注入书卷气……虽没有明说,但是对于向来话语就不多的他来说,一个字已经足以表示担忧。

“别瞎操心了。”冷雨萱瞥了张文杰一眼,仿若洞悉了他的想法。

其余的人或许不知道,不过目睹过当日书坊内秦古与王旦纸上谈兵,冷雨萱却是极为了解,自然而然的就不会担忧什么。

耗费了不少的书卷气后,眼见竹简幻化成气雾状的轻舟终是成型,冷雨萱伸手向前一推,那竹简所化的轻舟便荡漾在了镜湖的水面上。

本来就只蹦出一个字,也没打算多说什么,听完冷雨萱的话后,张文杰也就更没多说一字,运转书卷气将竹简化作轻舟,他迈步来到舟上,余光却是带着丝好奇打量着秦古,显而易见,话语是没有了,可是疑问依旧是存在的。

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只见方影儿和秦古不约而同的将手中的任务竹简往空中一抛,下一刻两片竹简紧挨着并作了一块,宛如本就应该如此这般,随着两人书卷气的注入,一艘明显更大些的轻舟凭空出现了。

“这样也行?”墨轼表示有点意外,倒是没想过方影儿和秦古会同舟共济。

“怎么就不行了。”墨玲脾气看似脾气有些火爆,不过毕竟是女孩子,秦古和方影儿之间的亲密她自然是看出了一些,“好了,别说这么多了,赶紧出发吧。”

镜湖之上,数十艘轻舟争流,纷纷向着橘子洲的方向而去,墨玲打断了墨轼的话语。

“出发!”秦古脸上带着丝笑意,吐出两字。

张文杰不喜多言,墨玲和墨轼则是中途加入,有着方影儿在,冷雨萱似乎没想过多担忧什么,而方影儿对于秦古很是依恋,简而言之就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到头来,这一行六人竟是隐隐以秦古为首的样子,这倒是他有些没想到的。

镜湖水域开阔,其内多沙洲,而橘子洲便是位于镜湖深处,若是书卷气不充裕,要想竹简化舟前往橘子洲当真是不易之事,恐怕中途就难以为续,投身湖水的怀抱。

不过对于秦古等人来说,这却是不足为虑,六人各有所恃,驾舟而行,在如镜面般平滑的湖面上留下六道白色水痕,约莫两刻钟后,橘子洲便遥遥在望了。

“咦,水镜先生已经在橘子洲上了。”橘子洲头,有着隐隐绰绰的人影,墨玲仔细分辨了一下,率先发现了水镜先生。

“额,那不是?”冷雨萱的目光微微一凝,说着话却又突兀的停顿了下来。

“那不是一间学堂的伊水先生么?”墨轼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之事,忙不迭地说着,倒是好巧不巧补上了冷雨萱未出口的话语。

闻言,张文杰眉头不知为何下意识的皱了皱,朝着冷雨萱看了一眼,转而又打量了下秦古,只是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

橘子洲头,冷伊水似没有避讳什么,就站在水镜先生的身旁,两人身后则是万象学堂和一间学堂的老师。

“孩子们都来了。”望了眼渐渐靠近而来的竹简轻舟,冷伊水似不经意间来了一句这样的话语。

“是啊,都来了。”水镜先生点了点头,说着话却宛如带着种莫名的意味。

“还记得当初你送给我的那幅字么?”冷伊水目光中流转着清冷。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江湖相忘,缘梦一场……”水镜先生看了冷伊水一眼,可又好像不愿与她清冷的目光对视,忙又将目光挪开。

“我只喜欢前面的那八个字!”冷伊水打断了水镜先生。

听着那带着丝赌气意味的话语,水镜先生神情明显有些复杂,一时倒是不知如何开口,甚少有人知他和冷伊水之间可是不简单。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轻舟已靠岸,舟中人陆续登上橘子洲,水镜先生注视着人群中的张文杰、冷雨萱、秦古等人,苦笑着道。

橘子洲,这应该便是第二道考验所在之地,登上岸,轻舟化回竹简收到手中,秦古心中如此思量着。

“一间学堂的伊水先生居然也在,那么说一间学堂的那些书生岂不是很有可能也同样出现在橘子洲?”墨轼说着说着突然乐呵了起来。

“这有什么能让你那么高兴的,看你笑得那傻样!”墨玲很是无语的白了墨轼一眼。

“大姐,你有所不知,一间学堂的书生九成九可都是女子。”墨轼如此说着,眼中似散发着亮光。

“然后呢?”冷雨萱突然插了一句。

“然后……”墨轼自顾自说着,“然后借着这个机会定然可以认识一下。”

“别给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墨轼还来不及肯定的点了点头,他的头上却是先迎来了墨玲的暴栗,如此一来,当真是一时间只得苦着脸再也说不出一字……

211



墨轼一副怕怕的样子看着墨玲,生怕自己的这个大姐再出其不意来个板栗。

谈笑间,万象学堂那手持任务竹简的六十四人陆续都登上了橘子洲,倒是一个不少,看来能够通过第一道考验之人总算是都有点本事,没有中途便后续乏力。

墨轼四处打量着,神情似乎有点小小的失望,却是东张西望了许久一直没有发现一间学堂的书生,不过一路前行,很快视线中就出现了一片桃花林。

嫣红的桃花点缀着视野,有那么一瞬间会让人忘了身处何地,根据学堂老师的指引,众人纷纷踏入了桃林。

“看,竹简上又给出了提示。”对于那满目的桃花,墨玲没有一丝兴趣,只是时不时看下手中的任务竹简。

“……拥有两片竹简者方可通过桃林!”冷雨萱念着竹简上的提示,略一思量便明白了,“进入桃林的有六十四人,每人手中都有一片任务竹简,如此说来,我们六人必须要再得到六片竹简才能通过这桃林。”

“也就是说在这桃林内起码有半数人要被淘汰!”墨玲找着话补上了一句,暗自有些庆幸,既然要有两片,也就意味着要将别人手中的竹简抢夺过来,如果只有她和墨轼两人,能否通过这桃林还真是难说。

又是争夺任务竹简么?秦古表情有一丝怪异,不过如今毕竟不是在书山海内,要想将别人的任务竹简给抢夺过来,光凭学识之影显然是不怎么现实的。

方影儿露出一抹笑意,心想既然是争夺竹简,自己定是可以帮到秦古哥哥的忙,不管是何时何地,实力才是硬道理,作为三页书者,她无须多说什么,总之通过这桃花林定是不在话下。当然,能否通过桃林方影儿倒是并非十分在意,她在意更多的反而是能否帮到秦古。

“奇怪?”墨轼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一奇,“你们有没有发现,刚才前方的那棵小桃树动了一下?”

“有么?”左右张望的墨玲倒是没注意前面,反而是还以为墨轼在说笑,“你该不会是看花眼了吧?”

“大姐,相信你老弟的眼睛好么?”看着墨玲那明显不信的眼神,墨轼好像颇为“受伤”,这这这,自己也太不遭信任了吧,当下只得无奈中似夹着丝委屈说着话。

“去大,叫姐!”墨玲眼睛一瞪,思维很是跳跃性。

“姐,我的亲姐呀,这下行了吧?”对于这个略显奇葩又相当强势的墨玲,墨轼当真是不敢反驳。

对话声犹在耳侧,秦古突然注意到几丈外的某一株桃树真如墨轼所言那般闪动了一下,然后便觉视线一个模糊,自己虽依旧身处桃林之内,可环视四周,其余五人却已不见了踪影。

如此一来,心里一奇自是在所难免,不过秦古也并没有太过惊讶,依稀猜到这应该是考验的一个部分,便在这时,他的耳畔捕捉到了不远处那种宛如落地枯干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有人!”秦古暗自默语一声,敌我未分之下立马提高了警惕,不多时,伴随着越发清晰的脚步声,只见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出现了几丈之外。

“秦古?哈哈,好,没想到在此处遇到了你。”来人见到秦古似乎极为高兴,不过此种高兴明显并非彼种高兴,只听这人紧接着又恨恨的道:“接招受虐吧,方影儿不在,当真是难得良机,我看你这回还能往哪里躲!”

“接招受虐?”秦古不可置否的重复了一遍,目中露出种莫名的冷意,当真是冤家路窄,这高高大大的身影不是那智商拙计的高大还能是谁。

“废话少说先吃我一掌!”高大生怕秦古自知不敌转身而逃,说话间便欺身上前挥出一掌,却是暗暗记恨着自己当初在书技馆被方影儿隔空一掌击出了擂台。

瞧着那迎面挥掌而来的高大,秦古自是没有一丝一毫要退缩的想法,也退缩不得,他如今书之气的段位虽说比不上高大,可这又如何?

既然通过这桃林必须要拥有两片任务竹简,面对这咄咄逼人的高大,秦古说不得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否则还真要被他看作一名软弱可欺的无用书生了。

一拳!

一掌!

碰击在了一起!

哼哼!高大粗旷的鼻孔中似呼吸着得意的气息,暗自乐道:秦古区区一段不足的书之气,居然胆敢和我硬拼,当真是不知……

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浮现,当然也就此无法浮现了,高大面色一变,从骄横不屑瞬间变成了难以置信,夹带着惊讶错愕,当真是说多精彩就有多精彩,也正好应了那么一句话:说变脸就变脸。

“你!”瞪圆了眼睛,高大似想仔细瞧瞧自己眼前的到底是不是秦古,如何是的话为何会与自己想象的差距如此之大,可结果却是“你”字出口便没了后续,面上浮现几缕不正常的涨红,尔后整个人便“咻”的一声倒飞了出去。

“啊!”倒飞而出的高大发出一声惨叫,像是受到了某种难以言表的苦楚,却见他好巧不巧的双脚张开正好落在一棵桃树叉开的树干上,那姿势当真是妙哉无比,裤裆的某事物直接来了个狠狠的碰撞接触。如此,也无怪乎高大会叫得如此惨无人道,不知道的或许还会兀自纳闷,就比如说这秦古。

“奇怪,取巧之下我这叠浪拳虽说将高大击飞,可是按理说不应该有如此威力才是?”某人好奇的看着自己那握得瓷实的拳头,又瞅了瞅叉开脚像是挂在树枝上的高大,啧啧称奇,第一时间却也难以明白其中原委。

“秦古,我撕了你!”看着秦古面带好奇的靠近过来,高大只当这是一种极端的讽刺,当下强忍胯部的惨痛,目中喷火激动之下用尽全力直接一个翻身,准备来个居高临下的反击。

只听“轰隆”一声,重物坠地,秦古抬起的一只脚还未落下,眼前便出现一个五体投地的身影,这落地的姿势像极了硬生生要送上来给自己踩上一脚……

“唉,高大呀高大,瞧你这智商啊!真是,呵呵。”一番搜寻之下,秦古手中多出了一片任务竹简,满意的点了点头。

212



手握两片任务竹简,像是触动了什么,秦古发现突然眼前呈现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前行几步,只见那桃林里的桃树居然并列成两排,似于无声中排列出来一条落英缤纷的曲径。

有趣!秦古心里暗暗冒出两字,明明未曾挪步,可一时间自己居然不知何故已经身在曲径间,有种不知人在行还是路在动的错觉。

下意识抬了抬腿,可奇怪是如此简单的动作却并没有如同所愿,秦古的双脚宛如被钉在了地面一般,竟是根本动弹不得,而左右两边的景物则是不断后退,他就宛如一名身处在这画面间的看客。

脚不能动,全身至脖子以下似乎也一瞬间变得僵硬无比,如此奇怪的事情毫无征兆的就发生了,然后秦古看到了任务竹简上给出了新的提示。

“莫回头?”默念着任务竹简上的三个字,秦古心里头顿时就有了计较,“如此说来这条曲径也是桃林内考验的一部分?莫回头,说起来倒好像极其简单的样子。”

想想似乎极其容易,不过秦古也不敢太过大意,瞧着变幻越来越快的景物,当真如同在看着万花筒那般目眩不已,略一思量他干脆暂时闭上了双目。

“秦古哥哥……”

不知过去了多久,似乎只是那么短短的一刹那,有熟悉的声音飘飘忽忽从身后传来,秦古的眉头不由一动,这声音最近时常缭绕耳边,故而他第一时间就分辨出这是方影儿的声音!

“方影儿!”秦古睁开双目,几乎是想也没想便欲回过头去,可最后却不知怎的又硬生生的止住了。

“不对,不对!”秦古注视着任务竹简上的“莫回头”三字,心里暗呼侥幸,刚才自己差点就回了头,若真是如此,虽不知道会不会被淘汰出局,不过他显然是没兴趣去尝试。

距离秦古不知多远的另外一条曲径,其间有名亭亭玉立的少女,方影儿目视前方,神色淡然,似没有什么外事外物能影响到她的心绪,只是突然之间她微微一愣,不过即刻又恢复了正常。

“不知秦古哥哥此时如何了?”方影儿喃喃自语了一句,尔后迈步向前,却是原本宛如是受到禁锢的身体已然恢复了正常。

某处不知名的谷地,汇集着一群人,冷伊水和张一鸣赫然就在其间,空中虚浮着两块水幕,水幕上呈现的分别是一处桃林和一处充斥着赤红色石块的岩洞。

“咦?”看着那率先走出桃林的少女,冷伊水不由轻轻一咦,话语间带着种莫名意味,“果然还是你万象学堂的书生先通过了考验,只是没想到这第一却非那张文杰。”

水幕上的桃林之地自然便是万象学堂书生们正经历的考验之处,不言而喻另一处的岩洞就是一间学堂书生所在之地。

“她却非书生,而是书者,也就是当年那名从天书城而来的女孩。”张一鸣似语气淡然道,只是提到“天书城”三字,眼神中露出一种难言的哀愁,却不知又想起了什么。

“噢?是她!”冷伊水神情微动,大有深意的看了张一鸣一眼,接着就仔细打量起水幕上的方影儿影像。

桃林内,曲径间,原地驻足了良久,秦古发觉自己终于恢复了行动自由,当下头也不回的向前而行。

说来也怪,方行六七步,那原本绵延不知尽头何处的曲径便突兀的消失了,秦古的眼前出现了一层粉红色的雾气,许是有人靠近的缘故,那粉红色的雾气裂开一道口子,也就几个呼吸间,一道刚好容人通过门户出现了。

“秦古,将任务竹简交给我,你可以通过了。”

“沈老师?”秦古刚有所思量,却见门户后面出现了学堂老师沈谕,当下不由一奇。

“怎么,连老师的话都不听了么?”门户后的“沈谕”被那粉红色的迷雾缭绕着,看起来有种不真切之感,眼见秦古没有依言而行,她的话语中不由多了一丝严厉。

“沈老师,这可不像是你平常的风格。”秦古呵呵一笑,心中原本就奇怪沈谕为何会出现在此时,看着那不真切并催人欲醉的粉红色迷雾,隐隐间已然有了猜测。

“风格?”

趁着“沈谕”一愣神的功夫,秦古脚在地上用力一蹬,如离弦之箭般前冲,掀起新泥点点,而下一刻他整个人就出现在了门户的另外一边。

“恭喜通过桃林。”几乎是同一时间,秦古手中的任务竹简给出了新的提示。

“通过了么?”秦古脸上此时终于是浮现一丝笑意,回头去看,只见哪有什么粉红色的雾气和沈谕老师,只见身后不远处是那静悄悄的桃林,不过他注意力显然不在这里,而是那距自己几步之外,如同画卷中走出的少女。

“秦古哥哥,恭喜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方影儿看到秦古显然很开心,毕竟她之所以会参见这所谓的名额争夺战便是为了秦古,若是秦古没能通过这桃林,接下来就算再有什么考验,对她而言也是毫无意义。

“影儿。”少女俏生生的站到了自己身边,虽知已经通过了考验,这不应该是自己的幻觉,秦古却依然有那么一瞬间不真实之感,不由伸出手轻轻捏了捏方影儿的俏脸。

“本来还以为能帮上秦古哥哥些许忙呢。”方影儿小嘴微微一嘟,说不出的俏皮可爱,白皙的脸颊被轻轻捏了下不由泛起丝丝微红,不过她明亮的星眸注视秦古,并没有因为此而说些什么。

“好了,又有人通过桃林了。”秦古还来不及再说些什么,方影儿突又冒出一句。

张文杰很快就注意到了那并排站着的秦古和方影儿,有些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不知第一个通过这桃林的,只是虽然有些好奇,不过自幼性情冷不愿多言的他此时显然也是不想多言。

接随着张文杰之后,冷雨萱、墨玲、墨轼等人也纷纷通过了桃林,最后这桃林之外聚集了十八人。

正当众人以为还要继续等下去之时,一名万象学堂的老师不知从何处出现,简明扼要道:“你们跟我来。”

213

“姐,按理说六十四人半数过,怎么如今只聚集了十八人,学堂老师就带我们离开了?”墨轼数了一遍又一遍,数到头来发现还是十八人,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不由悄悄询问起墨玲。

“笨!”墨玲闻言,眼一瞪,没先说什么,反而是伸出手给了墨轼一个不轻不重的板栗。

“姐,书中言:君子动口不动手。莫动手,莫动手,诶哟!”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墨轼的头上又挨了那么一下,对比之下,力道是否有着加重他是最清楚不过。

“我是女子!”墨玲看着那不知是不是装作一脸委屈样子的墨轼,格外的理所当然,“管那么多干嘛,如今只有十八人不是更好么,如此一来获得前十名额的机会不就更大了么?”

“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道理。”墨轼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旋即发现自己之前所谓的纠结还真……似乎,好像,有点,笨!

“手握两片任务竹简后,在桃林内不是还有两项考验么?我估计剩下的一些人便是倒在了这两道门槛上。”眼见墨轼一副“虚心受教”,深以为然的样子,墨玲心情大好,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权当免费大赠送又解释了句。

伴随着墨玲和墨轼你来我往的对话,不知不觉之间众人已走过了大段的路程,没多久便好像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只见前方那名万象学堂的老师停下了步伐。

借着这驻足的空闲,秦古打量起了此时所在之地,只见自己等人恰好处在一个谷地的入口,而目之所及的不远处则是另一条同样通向谷地入口的小道。

“哇,那是……”

“我没看错吧,那边来的好像是一间学堂的书生!”

“应该错不了,你们看走在前面的不正是一间学堂的童馨么?”

很是熟悉的大呼小叫率先在耳畔出现,不用多说,秦古已经知道会如此表达惊讶的定是墨轼,紧接着各种低头交耳声也随之响起,却见那另一边的小道上出现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之所以说是亮丽的风景,却是因为从领队的老师到其后的书生居然都是清一色的女子,一眼望去只觉群芳争艳各有千秋,也无怪乎万象学堂这边的男性书生忍不住就窃窃私语起来。

说起来,万象学堂这边最后十八名入选之人,除了方影儿、冷雨萱和墨玲之外,其余的竟都是男子。如今,一间学堂的书生以这样一种方式集体亮相,引起万象学堂这边些许骚动倒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少年,容易骚动。

若要说有例外,那便是秦古和张文杰,秦古微微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而张文杰则只是在童馨身上多留意了几眼便没再多瞧其余的人,此举却是因为曾听说童馨是八段书生。

“静静!”万象学堂的那名领队老师兀自盯着一间学堂的领队老师看个不停,似对方脸上有朵花,眼见对面一间学堂的众人已经靠近过来,他方才好像回过神来,忙出言提醒。

“老师,静静是谁?”墨轼不知是不是在装糊涂,在这个时间点上居然如此巧妙地问了一句。

是谁?该不会是一间学堂的领队老师吧?听着墨轼那一本正经的话语,当下万象学堂的不少书生居然有了如此猜测,紧接着便有那憋不住的笑声从嘴缝中漏了出来。

“都给我肃静!”万象学堂的领队老师乐了,却是实实在在被气乐了,心里暗骂一句: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别问我静静是谁,我只不过是想让你们闭嘴。

“噢!原来是肃静呀,老师你这么一说我们不就明白了?你不说清楚,我们怎么会明白吗?既然不明白,自然就会有疑问……”

听到这里,秦古突然发现这个墨轼当真是有点话痨的潜质资质,若是没人阻止当真是不知道他一个人自言自语是不是能说个三天三夜,于是在这个时候已经有点忍无可忍的墨玲轻车熟路的给了他一个警示的板栗……

“给我闭嘴!”墨玲的话很是简单粗暴,根本没有给墨轼什么张嘴的机会,直接威胁着堵住了他一切说话的可能。

随着墨玲对于墨轼的威慑,秦古感觉整个世界突然间都清静了,接下来万象学堂和一间学堂的书生彼此简短的介绍了一句便不分先后的踏入了谷地,而其内冷伊水和张一鸣等人则早已等候多时。

一间学堂有着二十四名书生,万象学堂则只剩下了十八名,合计四十二人,冷伊水和张一鸣目光一一在这四十二人身上扫过,宛如进行着某种审视,最后冷伊水开口道:“此地便是你们最后要接受考验的地方,此项考验说来也简单……”

细细听完冷伊水的话语,秦古算是明白了这最后一道考验被定名为“学堂争锋”,也就是说一间学堂和万象学堂的书生在这个谷地规定的范围内比试切磋,最后剩下的二十人便能够最终入围,而且这二十人并不是说每间学堂会均分到十个名额,要想入围需各凭本事。

脑子里略微过了一遍这最后考验的规则,秦古也明白了这考验说白了其实就是一场大混战,为了获得最后的入选名额,对手可能不只是一间学堂的书生,甚至还要提防着万象学堂的同窗。

衣袖被轻轻拉了一下,秦古不由看向了方影儿,只见少女俏皮的冲着他眨了眨眼睛,似无声的述说着什么,样子看起来似乎很开心。

方影儿是开心,心想既然是大混战,自己这回总能够帮上秦古哥哥些许忙了,想着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少女心里很是雀跃。

“伊水先生所说的都听明白了?”顿了片刻,眼见两间学堂的书生私语了一番后都安静了下来,张一鸣最后确认了一遍。

“明白!”回答的声音是异口同声的响亮。

“那就开始吧!”闻言,张一鸣淡淡的说了一句。

随着张一鸣宣布“学堂争锋”正式开始,谷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剑拔弩张起来,几乎下意识的一间学堂和万象学堂都选择了暂时以学堂为单位分作两个阵营。

214

“童师姐,我们这边人多,定可以一鼓作气将万象学堂的书生给打趴下。”童馨身后站着名身体娇小的的少女,她名为畫烟,比对了一番两间学堂的书生,底气很足道。

“那好,待会张文杰就交给你了。”童馨和畫烟关系似极为亲密,听到如此自信,亦或者说自负的话语也没恼,反倒是打趣了一句。

“童师姐,可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我还小,怎么打得过那个张文杰。”畫爱嘴不由一嘟,说起来光论年龄她确实比张文杰稍小,不过书之气已经达到了很惊人的第七段。

一间学堂的书生俨然是以童馨为首,而相对应的万象学堂这边大部分人自然将他们眼中实力最强的张文杰簇拥到了前头。

“童馨,可敢一战!”张文杰倒是干脆得很,根本没去理会别人在说些什么,直接望向了对面童馨,眼神中弥漫着一丝战意。

童馨目光微微一凝,盯着张文杰,没急着说接受,也没轻言拒绝,似思索了一番,过了良久方才道:“也好。”

似不想被外人所打扰,童馨和张文杰选择了一块偏离众人的空地,很快便是交上了手,两人你来我往倒是打得火热,显然不是一时一刻便能分出胜负。

有人开了头,剩下的人很快也就不淡定了,不知是谁怪叫了一声,一间学堂和万象学堂的书生便混战了起来。

“秦古哥哥,你这样可是有点取巧。”看着不进反退,似乎抱着以逸待劳打算的秦古,方影儿笑语道。

“影儿,你看,打打斗斗多不好。伊水先生不是说了么,只要混战中坚持到最后的二十人就能入选,既然如此我们何必要硬着头皮冲上去,退到一边看看热闹不是更好?”秦古哈哈一笑,根本没有那种不战而退的羞愧。

“不过有人似乎不想让秦古哥哥如意呀?”方影儿伸手朝着侧前方指了指,只见一间学堂的一名小姑娘正向这边直冲而来,她的目光很是明显的锁定在了秦古和方影儿身上。

这名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一间学堂那名七段书之气的畫烟,她不认识方影儿,倒是认出了秦古,眼神中不由得就流露出一丝狡黠。

“这位姐姐,不若我两联手先将秦古淘汰出局如何,我可听说他连一段书之气都不足。”细细的看了方影儿几眼,畫烟有些疑惑,却是不知万象学堂何时多出了名样貌如此出众的女子,当以样貌而论竟是比一间学堂的“第一美女”童馨都胜上好几分。

“好呀,这个提议似乎不错。”方影儿看着那有着张娃娃脸似乎比自己还要小些的畫烟,颇觉有趣,当下一口应了下来,眼神中含着丝笑意。

这就答应了?畫爱本能的觉得意外,之前远远的看着秦古躲在战圈之外,她便抱着不能让有的人滥竽充数的想法,如今方影儿如此干脆的答应却是让她感觉有点懵。

“真的么,姐姐?那太好了!”暂且抛开那所谓的懵,畫烟一副很是喜悦的样子,第一时间没急着对秦古出手,倒是先和方影儿套起了近乎。

“不过嘛?”看着畫烟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方影儿也暂熄了原先那种将任何敢来犯之人都打倒的想法,而是选择不急不缓的道:“不过我们还没有问秦古同不同意呢?”

问秦古同不同意?畫烟只觉自己的脑海出现短暂的空白,一时间怎么也想不明白要联手对付秦古,为何还要询问他本人同不同意!

“我当然不同意。”秦古竭力憋住自己想笑的冲动,一本正经道,然后又凑到方影儿耳边,不知轻声说了些啥。

听完秦古的耳语,方影儿不知何故脸上浮现些许不易察觉的润红,然后瞪了他一眼。

“你,你们!”看到秦古和方影儿这般亲密的举动,畫烟突然有种自己上当受骗的感觉,一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小妹妹,你也看到了吧,秦古不同意,而我呢自然是会乖乖听他的话……”方影儿解释了句,却是想着让畫烟知难而退,毕竟她没想着因为自己使得这名小姑娘淘汰出局。

“哼!”畫烟感觉自己被小视了,冷哼一声,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心想秦古只不过是一段不足的书生,所能产生的威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既然如此,凭着自己七段的书之气,就算是以一敌二也不在话下。

这样想着,畫烟也就这样做了,瞥了眼秦古,她率先选择了无视,而是直接向着方影儿攻去。

秦古本意是不准备让方影儿出手的,只是看着身边少女眼神中的那丝央求,他也就由着她了。

谷内拼斗声四起,咋听之下只觉好不热闹,如此一来倒显得秦古格外与众不同,他看着那宛如蝴蝶在眼前飞舞的方影儿和畫烟,一个人也乐得悠闲。

方影儿三页书者的实力,说起来要打败书之气七段的畫烟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她似乎没有那种一击制胜的想法,隐隐间甚至还压制了实力,和畫烟的比斗突出了那么四个字:有来有回。

反观畫烟则是越打越惊,她明明觉察出方影儿展现出来的书之气只有六段左右,可自己却是依旧被牢牢压制着。如今这场面上看起来好像是有来有回,实则畫烟清楚自己已经被压制的只有招架之力,说不定下一招就要落败。

渐渐的,畫烟觉察出了些什么,她发现方影儿似乎有意无意在关键时刻让着自己,当下觉得好生委屈,这所谓的“让“在她此时看来赫然成为了“戏耍”。如果是干脆利索的被击败了,畫烟心里难受自是在所难免,可也不会如同现在这般委屈,眉头一动一动,她委屈得差点快要哭了。

“好了,就算我们打了个平手吧。”借着一个空隙,方影儿就势拉开了与畫烟的距离。

“秦古,你这个坏蛋!”畫烟呼着气调息了一番,心里的委屈也不知何处说,一时间干脆将气都撒到了秦古头上,”居然躲在女孩子的后面,真是太可恶了。”

看着那气鼓鼓离去的畫烟,秦古真是哭笑不得。

215

畫烟不敌方影儿,这可以说是理所当然之事,她虽是气鼓鼓的离去,好歹也算是暂时没被淘汰出局。

见到此幕,一间学堂另外几名本来有所想法,准备靠近过来的书生一时间不知是不是都变了念头,注视着方影儿的眼神中带着丝忌惮,然后远远的避开了。

环视了一番,眼见一时半会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再凑近而来,方影儿不由浮现一丝喜意,她倒好像完全没有将这大混战当作最后的考验,也可能是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这些,只见其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秦古身旁,脆声道:“我厉害么?”

看着嘴角轻扬着弧度的少女,秦古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这感觉就好像是自家可爱的妹妹冲着哥哥撒着娇,不过有些不同的是他和方影儿的关系就更为特别些,只因眼前人实则还是他的未婚妻。

“我家影儿当然厉害。”像是夸奖自家小妹般,秦古说着话伸手轻轻拍了拍方影儿的脑袋。

听到“我家影儿”四个字,方影儿很是开心,静静的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时不时扫视下四周,显然打定主意要帮个小小的忙,从而让秦古顺利进入那最后的二十个入选大名单。

凭着三页书者,这在考验者中绝对是让他人望其项背的实力,接下来秦古当真是只需站在那看看便可,方影儿接连淘汰了几人之后,这大混战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看了眼远处张文杰和童馨所在的战圈,秦古当下微微一奇,却见这两人竟是直到此时还未分出胜负。按理说张文杰书之气九段的实力,经过一番拼斗应该是能战胜童馨这八段书生,可此时看去也只能看出童馨场面上处于劣势罢了,可劣势远未到败势,也不知是张文杰手下留情,还是因为另外的缘故。

视线再拉近一些,只见原先差点被方影儿“打哭”的畫烟居然还好端端的在场,此时正很是解气的看着一名被她击败的万象学堂书生。

只见那名倒地无力起来的书生脸上宛如开满了花一般,青一片,紫一块,真是鼻青脸肿,万紫千红,分外娇艳,看着畫烟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姑奶奶,大气不敢喘一下。

可能是觉察到了有人窥视,畫烟很是敏锐的扭过了头,然后看到了面露笑意的秦古,她先是一愣,然后扬了扬自己的拳头,意思却是再明了不过……

“小姑娘还真记仇。”看着畫烟扬起的小拳头,秦古嘀咕了一句。

“她看起来像极了要揍秦古哥哥。”方影儿接了一句,看着那似一脸无所谓的秦古,也猜不出他此时在想着什么。

“还好有影儿在。”莫名的想到方影儿特地从天书城赶到丽城,秦古目光中多了些柔和。

冷雨萱轻吐出一口气,此时终于是能松上一口气了,两个女人之间的战斗可谓是难以言诉,不过好在她笑到了最后,而一间学堂的那名书生则已无力再战。

墨玲和墨轼这对姐弟看起来宛如一对活宝,不过毕竟是姐弟两,这最后的大混战倒是正好对他们有利,这不两人联手之下也同样坚持到了最后。

闷哼惨呼声接连响起,又有几名书生于不甘中止步于最后的二十名额之外,而无力再战者自然有学堂的老师将之安全带出场外。

“童馨不错,虽说刚突破到九段书生,不过短时之内倒也能和张文杰斗个旗鼓相当!”略微扫了眼现在已经十分明朗的战局,冷伊水将更多的目光落在了童馨身上。

一旁,张一鸣点了点头,似赞同冷伊水,不过却没有选择说些什么。

“其余十九人倒也罢了,不过这秦古……”不多时,最后入选的二十个名额便决出了,万象学堂九人,一间学堂十一人,冷伊水瞥了眼不为所动的张一鸣,突然冒出一句。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好运,居然有名三页书者的小姑娘相助。”见张一鸣没有接话,冷伊水却没有就此止住话头的意思。

“得人相助,谁能说那不是实力的一部分。”张一鸣和冷伊水的目光交汇于空中,话语落毕彼此竟是都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沉默之中。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们五人毫无意外的入选了最后的大名单!”随着最后大混战的考验结束,也是时候该离开橘子洲了,而现在说话的自然是嘴巴闲不住的墨轼。

“废话!”墨玲心情高兴之下习惯性的伸手,却是没想到敲了个空,飞来一板栗居然被早有所料的墨轼躲了过去。

“姐呀,在这个值得庆祝的时刻,你就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吧。”墨轼嘴上求着绕,忙拉远了些与墨玲的距离。

凶巴巴的墨玲瞧着躲远的墨轼,当真是有不给他一个板栗不罢休的想法,可不知怎么的突然又兴趣缺缺,叹道:“可惜墨山之前就被淘汰了。”

“说起来还算是秦古最为轻松,你们看他,最后的大混战完全就是一个人悠然自得,就没见他动过手。”冷雨萱故作忿然道,心里头却想的是自从方影儿来了丽城,秦古真是变了许久,似乎更加自信了,这是好事。

这的确是好事,获得了入选名额,也就意味着能参加半个月后的三堂会比。最初知道了自己的书之气不断消散是脑海中神秘古卷所造成,秦古倒是想迫切证明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可并非废物,可是这么几轮考验下来,这种心思反倒是淡了许多。

至于是为何,秦古一时倒是说不上来,只觉突然间不知咋地就有种预感,预感自己很快就要突破到书之气四段了。或许真是欲速则不达,通过轮轮考验后,心态放平和的秦古居然有了这种强烈的预感。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半个月的时间一晃眼便过去了,这期间秦古顺利的成为了四段书生,而身体在洛洛的“摧残”下也算是勉强能承受住十铭文同时炼体,不过他最为高兴的一点是经过十多天连续不断的演练,对于最开始一窍不通的叠浪拳又有了新的领悟。

这一天,丽城的大街上显得格外的热闹,却是三堂会比如期而来。

216



“秦古哥哥,你说这一次的三堂会比是什么样的呀?”清晨,方影儿注视着窗外的青草,找着话道。

“这个问题嘛?”少女站在窗前,晨曦的阳光流淌而来,一眼望去虽只得背影,可光影交映,秦古觉得格外的美,“到时候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方影儿转过身来,伸手轻轻拉住秦古的衣袖,“那么,现在出发。”

秦古和方影儿到万象学堂时,发现另外七名参加三堂会比的书生都已到场,见到两人,其中一名皮肤略黑的男子脸色有丝异样。

“秦古,那人叫高壮,乃是高大的堂兄。”冷雨萱见秦古打量着皮肤略黑的男子,小声告知道。

打量了下高大,秦古又扫了眼另外两个他记不清姓名的男子,而很快张一鸣就适时地出现了。

一眼扫去,发现人都已经到齐,张一鸣不知从哪拿出一片竹简,轻吐出口书卷气,只见那竹简迎风而展,最后变成了一艘竹舟。

“都上来吧。”声音自高处传来,众人只觉眼前一晃,就发现张一鸣已经出现在了竹舟上,倒好像他原本就在上面。

随着张一鸣的话音落毕,一架阶梯由竹舟边沿绵延到地面。拾阶而上当参加三堂会比的九人出现在舟内时,又是另外一番感受,轻微的颤动之后,竟宛如身处云间一般,风在耳边呼呼的吹过,到这时才发现竹舟居然真的是乘风而行云中游,渐渐的,万象学堂的轮廓就在视线中变成了个小黑点。

“不知要去哪?”

“这还用想,肯定是三堂会比所在之地。”

“说的也对,不过也真神奇,先生的竹舟居然能在空中飞行。”

秦古静静的端坐着,对话声时不时在耳边回荡,竹舟一路迎着初生的朝阳飞行,也不晓得目的地何处,直到许久后不知是谁来了句:“看来是到了。”

真的是到了,飞驰的竹舟开始降落,哗哗的水声变得清晰,哗啦啦,不是在下雨,而更像是浪涛声,或许用哗啦啦来形容浪涛不够真切,可秦古第一时间想到的就只是这三个字。

从竹舟下来,看到的是远处一望无垠的蔚蓝,朵朵浪花拍击着海滩,没想到还真是到了海之滨。说起来也不奇怪,丽城虽说是地处偏远,四面小山环绕,可并不是位于什么深山之地,反而是临近海滨,故而当地人会经常说:山的那边是海。

“年许未见,没想到水镜你已早生华发。”说话的是一名魁伟的中年人,左脸有一道伤疤,伤疤不短,一直到左耳之下。

“王正,你倒也未变,还是这般口无遮拦。”清冷的声音宛如一阵寒风,一间学堂的人也到了,冷伊水的语调夹带丝讥讽。

海风扑面而来,或因冷伊水的插嘴,王正真觉得有了丝寒意,于是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就那么僵硬在了脸上。

有的人语而笑,有的人则是笑而不语,张一鸣似没听到王正和冷伊水的话语一样,望着远方,那海天一色相互交接的远方。

视线的尽头,天涯海角相连,就好像融合成了一片蓝湛湛的画卷,可实际上呢,耳听为虚,其实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更何况那遥远之处,目所不及,更是当不得真。若是到了那目所不及之处,就会发现海还是海,天依旧是天,从未相交,更别说交融。

距离这片海不知多少万里之外有一座城,这座城名为“天书”,天书城不仅是东华域的第一城,更是名动诸域,其中的一个原因便是城内的太儒书院。

太儒书院的正门有着九根擎天般的石柱,正中的石柱上贴有一张特殊的书纸,上面的字很是显眼。

破空声时不时响起,张一鸣渐渐的将目光收回,刚才他好像看到了那阔别已久,无法忘却的天书城,太儒书院。

或许等这三堂会比过后,也是时候该告诉孩子们一些事了,不知怎么的,张一鸣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姐,好奇怪呀,不是三堂会比么,怎么现在这海边来了这么多不认识的人?”三间学堂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竟是有着更多的人乘坐飞行书器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墨轼很是好奇。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墨玲老实不客气地回一句。

自讨个没趣,墨轼竟就此不再多话,不过其他些人的议论声却根本停不下来。

“咦?你们看,那边的不是清城清风学堂的人么,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那边,还有白城呢!”

“鹿城的人也来了。”

“真是人好多呀……”

渐渐的,众人发现地处丽城周边城市的学堂先生居然都不约而同的领着书生来到这海边,当骄阳高挂,此处已经是汇聚了上百人。

清风学堂领队的两人看起来极其有趣,衣服的袖子只有一条,也就是说两个人合计两条衣袖,他们被称作两袖清风先生,是不是真的两袖清风不清楚,不过至少看起来还真是“两袖”加“清风”。

“该来的都来了。”

“不该来的也不用来了。”

“那么,接下来。”

“就到了齐心协力的时刻。”

……

两袖清风先生你一句我一句,说的那是叫个不亦乐乎。

“清风学堂的先生真有趣。”孪生兄弟,除了一左一右的衣袖之外,其余的看起来就一模一样,冷雨萱一个没忍住,掩着嘴,笑意从话语间漏出。

“齐心协力?难道说丽城以外的那些学堂都会参加这一次的三堂会比?”来了这么多人,更何况是学堂先生带队,自然不可能是来看热闹来的,秦古不由猜测道。

“我看像,怪不得听说这一次的三堂会比不一般。”听秦古发言,张文杰投了赞同票。

秦古的猜测并没有错,只是他有些没想到的是两袖清风先生絮絮叨叨说完之后,众多的学堂先生竟然把目光都落到了张一鸣身上。

“开始吧。”众人瞩目,张一鸣丝毫不显意外,说话间手中出现一面缺了几个角的镜子。

217



装作不经意看了眼张一鸣手中的破镜以及相距不远的冷伊水,王正眼中隐晦的闪过一丝诡异。

张一鸣没兴趣理会王正,他只是出神的看着手中的镜子,眼神中有着一抹追忆。破镜可重圆否?伸手向空中轻轻一抛,那面镜子便从张一鸣的手中脱离,然后就那般悬浮在了空中,散发出道道亮光。

见此一幕,在场的学堂先生们毫不迟疑的抬起手,嘴里头默默念着什么,肉眼可见这些人的指间出现了一个光点,光点越聚越大,几息间就从绿豆大小变成了荔枝般大。

“去!”见时机已经成熟,学堂的先生们倒是动作一致,挥出一道书气,将那荔枝般大的光点朝那悬浮在空的破镜一送。

光点呈乳白之色,可随着靠近破镜,乳白色渐渐淡去,最后变作了宛如透明的琉璃。四处飞来的光点围着破镜滴溜溜的转着圈,似慢实快,最后竟是肉眼难辨,只觉得那镜子外多出来个围绕的圆环。

空中的异象,墨轼是又惊又讶,习惯性的便想要问问他姐,不过偷瞥了眼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镜子的墨玲,为了避免挨个板栗,他缩了缩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轰隆隆。”就在这时晴空一阵闷雷声响起,原本看起来平静的海面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变得波涛汹涌起来。

“好奇怪,那镜子怎么变得漆黑一片了?”

秦古的耳边传来冷雨萱下意识的喃喃声,根本连眨眼的时间还不到,他发现空中原本散发亮光的镜子黑了,而外面环绕的光环因此似被什么吸引,纷纷汇入了镜面,不多时破镜重圆,宛如一轮墨黑色的满月出现在空中。

“启!”见到墨月出现,学堂的先生们竟是纷纷约咬破舌尖吐出口精血,然后各自发出一道血红色的光束聚向墨月。

血红染了墨黑,使得墨月看起来多出了一种妖异的光芒,在这光芒的影响下,高空的骄阳都在短暂的时间内黯淡了光芒,尔后一朵不知从哪来的乌云彻底将骄阳遮蔽,呼呼的风配合着妖异的月,只觉月黑风高。

“此乃水月洞天秘境,传言乃是当年水月老人的居所,不过只能让书生、书者进入,其内所得就看你们的造化了,若遇危机,可捏碎手中墨片……”

突如其来的一幕,秦古还来不及惊奇,耳边就传来了水镜先生的声音,却是张一鸣在此时传音向万象学堂的入选人员说明了一些情况。

墨红色的月并没能维持多久,其上便布上了一道道裂纹,尔后从裂纹后散发出上百道光芒。

“咦?”

秦古只觉刺眼的亮光扑面而来,而这个时候耳边则传来方影儿的一声轻咦,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被亮光所包裹,风声水声语音声顿失。

随着亮光消失,悬浮在空的墨月又变成了那面看起来平淡无奇的缺角破镜,只是现在其上有着密密麻麻的裂纹,而原本聚集此地的学堂书生则没了踪影,想来是进入了张一鸣嘴中的水月洞天秘境。

亮光刺眼,秦古下意识侧头闭上了双眼,等再次睁开时,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湖边,天色暗淡,四周静悄悄的。

“这里便应该是水镜先生说的水月洞天吧。”最初的惊讶过后,打量着这与之前海边那迥然不同的环境,秦古暗暗猜测着。

手腕处有着种温凉,却是多出了一个墨绿色的手环,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就没有别的异样,看着手环,秦古不由心里暗道:这估计就是所谓的墨环。

“扑通!”就在秦古默默猜想的时候,落水声突然传来,湖面上被激起几朵水花。

方影儿很好奇,不知为何当那道亮光照到自己身上时,体内的书之页居然被压制的直接不能运转,还没想明白,她就感觉到自己的修为直接从三页书者跌落到了九段书生。

修为被压制成九段书生,或许对于方影儿来说也没什么,可是不幸的她视线刚恢复一点清明,结果眼前就是水汪汪的一片,不是流泪了,而是因为和湖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直接坠入了水里。

湖水好像非同寻常,刚一落入,方影儿就觉身子格外的沉,宛如灌了铅一般,一惊之下,她提起一口气便要破水而出,可心里却是不由一凉,因为失败了。

想不明白为何如此,没有办法之下,方影儿只得像普通的落水者那样向湖岸边游去,若要说值得庆幸的,那么就是她还会一点水。

看着湖中人朝岸边游来,秦古有点疑惑,不由多看了几眼,然后他发现那个身影是无比的熟悉,不是方影儿还能是谁?

“方影儿!”四周静悄悄的宛如就剩下来自己一个人,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方影儿,秦古心里喜悦自是难免。

“秦古……”熟悉的声音从湖岸边传来,方影儿很快也搜寻到了秦古的身影。

除了丽城的三间学堂,进入水月洞天的还有清城清风学堂、鹿城鹿鸣学堂以及白城白云学堂的书生,这上百人进入水月洞天之后有的如同秦古和方影儿这样出现在相同的区域,不过更多的则是独自被分散到不同的地点。

确认了湖中人真的是方影儿,秦古也没心思去想更多的东西,他直接飞身踏向水面,原本准备踏水而行,却是未能如同所愿。

方影儿和秦古的这一次相遇是在湖水里,看到他游到身边,少女懒洋洋的伸出双臂搂在少年的脖子。

调皮的朝着秦古的脸上吐了一口湖水,方影儿嘴角轻轻上扬,直截了当的开口道:“秦古哥哥,我没力气了。”

方影儿都如此撒娇了,秦古还能说些什么,当下只能是二话不说让少女趴在自己的背上,然后向湖边游去,此时也懒得去疑惑这湖水为何会如此怪异,隐隐间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你的修为被压制到了九段书生?”来到岸边,催动书卷气将衣服烘干,秦古听完方影儿的话,不免一奇

218



“没错。”方影儿点了点头,“不过这倒也未必不是好事,以此推测,就算是有别的书者进入水月洞天也会被压制成九段书生,而同为九段书生,我相信这秘境内没人是我的对手。”

“还能更骄傲点么?”秦古听完方影儿的无敌论,当下心头一乐,凑近些打趣般盯着少女的眼睛,然后伸手……

“我哪有骄傲,这是自信好不好!”方影儿目光也不躲闪,理直气壮道,任由自己的俏脸被秦古轻捏着。

“秦古哥哥,这应该就是墨片吧,不晓得有什么作用?”彼此打趣说笑了一番,两人重归正题,因为秦古就在身边,方影儿也没有多去理会身处何地,反而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手腕处的墨片。

“应该错不了。”秦古点了点头,这墨片整体看起来倒更像是墨环,只是其间连接有一个略大的圆盘,这么一来就非常像手表。

“之所以称作墨片,便是因为这圆盘吧。”

秦古暗暗猜想着,此时有暇,他到是正好仔细打量一番这墨片,只见墨片表面光可鉴人,光滑无比,自己的身影都清晰可见,可除此之外却是没有再多的发现。

“难道这墨片就只是危机关头的救命之物?”没有别的发现,秦古也只能这样自语了,可偏偏又觉得不会如此简单,于是引出一缕学识朝着墨片一扫。

“秦古哥哥,有什么发现么?”见秦古突然神色一动,一旁的方影儿轻声询问道。

“影儿,你引学识扫一下这墨片。”秦古也没去多解释。

“学识?”对于秦古的话方影儿自是不疑,当下学识一扫。

“这墨片好像还能当地图用。”方影儿很快就有了发现,学识一扫后,一幅图在她脑海中逐渐变得清晰,这幅图虽说大部分都显得十分模糊,不由边沿处却有挨得很近的两个光点。

“这两个光点代表的就应该是我们的位置。”脑海中,秦古的学识之影一指那两个光点所在的区域,瞬间那片区域被放大了许多倍,很快就分辨出光点的旁边真是一个湖泊。

“只要我们走动一下就能确认是否真如所料。”话未说完,方影儿便是朝着远处跑去,风中飘着她银铃般的笑声,“秦古哥哥,来追我呀!”

少年追逐着少女,渐渐远去,留下模糊的身影,

那时的两人,觉得彼此会这般一直欢声带着笑语;

那时的秦古追到了方影儿,牵着她的手,好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那时他说:“叫我一声夫君,你就是我的妻子。”

而她则说:“不要……至少现在不要,人家还小……”

某处幽暗的山洞,墨轼拍了拍那因碰撞到岩壁而显得胀痛的脑袋,借着洞口那微弱的光,他瞧见了一个人。

“姐,我们这是在哪呀?”墨轼看到墨玲,也懒得去思考什么,直接发问道。

“真是笨,难道没听水镜先生的传音么?我们现在自然是在水月洞天秘境。”墨玲没好气的丢下一句,尔后向着山洞的出口走起。

一处弥漫着稻香的田野,蛙鸣阵阵,一片乡村田园风光,可其间时不时传来的某种尖叫却显得分外突兀。

“啊,老鼠,该死的耗子!”

明明已经是七段书生,可是看着那黑漆漆毛绒绒,在稻田间穿梭的某种生物,畫烟的尖叫根本停不下来,她是被吓到了,不过那一只只肥硕的普通耗子似乎更加倒霉,直接被吓死了……

“呼!”不知过了多久,拍了拍胸口,畫烟松了一口气,面色变得正常,好像刚才尖叫连连的根本就不是她,嘴里嘀咕着道,“不知道童馨师姐和其他的同窗现在何处?”

全身不由自主的一个哆嗦,冷雨萱发现目之所及,只见白雪皑皑,自己居然身处冰天雪地,这种全世界只剩下一个人的感觉让她微微发慌。

“还好有墨片为引。”片刻后,从墨片上收回目光,冷雨萱暗松了一口气,四下辨认了一番便向着某处而去。

枫叶满地,明艳如炽热的火,可头顶上却下着倾盆的雨,雨一直下,一点没有停歇的意思,此间气氛也不算融洽,张文杰目光冷淡的看着不远处倒在水洼中的女子。

女子穿着杏黄色的长裙,面容姣好,只是此时的脸色看起显得十分苍白,嘴角更是挂着血迹,倒在脏兮兮的水洼中,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而她脸上是明显的不服。

童馨不知道此时自己究竟是委屈还是什么,明明当初谷地大混战时和张文杰能拼斗个旗鼓相当,为何如今却是早早就被击倒,见到那冷漠的身影转身而去,她突然真是十分委屈,不知作何想,一时没忍住,直接呜呜的低声啜泣。

耳朵一动,眉头一皱,捕捉到了风雨中细微的动静,本准备离去的张文杰放缓了脚步,最终摇了摇头……

“起来吧。”很简单的语调。

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张文杰,童馨很是诧异,心想刚把我打伤如今又这般做作,真是讨厌至极,却是忘了之前是她自己先出的手。

原本准备赌气般的不去理会,可看着那面无表情随时可能再度离去的张文杰,童馨的手却不知怎么就伸了出来,然后被一拉而起。

代表着王霸学堂的名头,当初在书坊和秦古有所摩擦的白赤同样也进入了水月洞天,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莫名的浮现一丝异样,然后便是一喜:“原本以为三堂会比幼稚可笑,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滴答,滴答!”

小水池之上倒悬着钟乳,一滴滴水珠很有韵律的落下,而池边则站着一名看起来十分妖异的女子,她身着绿衫,如莲藕般白嫩的手臂就那般暴露在空气中,可一双眼睛却比那池中水都清澈了不知几许,奇怪的是如果多看上几眼又会有一种难言的魅惑之感,宛如整个人都会陷在里面,无法自拔。

绿纱女子伸手轻轻触碰了下手臂,那里有个粉白色的小小弯月,不知是生来如此,还是后来铭刻上去的。

219

不知行了多久,感觉已经过去了大半天,可在水月洞天之内似乎没有日夜之分,至少抬头望,根本不见丝毫区别。

秦古学识多用都不在话下,此时分识整理一下脑海中的那幅地图自然不在话下。

只见地图上清晰可见的小片区域里,最开始的那个湖已经不见了,想来是被包裹在了图上那茫茫多的模糊区域之内,此时秦古和方影儿的前方是一处山坡的标识。

海滨,如今一切都已经恢复了正常,风和日丽,就好像前一刻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张一鸣已经将那面布满裂纹的残镜收起,第一次侧头主动看了眼冷伊水。

“你说破镜真的能重圆么?”觉察到张一鸣主动投来的目光,冷伊水心中闪过一丝喜意,只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意有所指的问道。

“看天意吧。”话音中流露出一丝隐藏着的疲惫,张一鸣身子一晃,出现在了竹舟之内,然后就闭目养神起来,一副闲人勿扰的样子。

眼皮微不可觉的一颤,张一鸣像是觉察到了身边,却是冷伊水居然紧随其后,毫不避违的出现在了他的竹舟上。

长久的沉默,张一鸣的眼睛最终没有睁开,也无意说什么,像是默认了冷伊水和他同舟共处。

那漫山开满鲜花,远远的,风儿就带来了扑鼻的芬芳,方影儿很开心,她不知外界只过去了一刻多钟,只觉得这水月洞天内的大半天格外的短暂,或许是因为跟秦古在一起吧。

一直没有遇到其他的人,方影儿和秦古就好像完全是处在一个二人世界,而这种感觉她很喜欢。

很快,两个来到了这开满鲜花的山坡,方影儿很有女孩子天性的问了秦古一个问题:“是花漂亮还是我好看?”

……

这问题还真是十分有趣,秦古不晓得方影儿还有如此有趣的一面,于是他十分有趣的胡乱答道:“你没花漂亮。”

方影儿没有说什么,只是盯着秦古,可看她脸色,上面显而易见的带着两个字的质问:“什么?”

“其实吧,我是说花比你好看。”秦古看了下方影儿的脸色,丝毫没有改口的意思。

“好吧,我的意思是花根本就不能跟你比。”

”诶呀,影儿,你别掐我腰间软肉呀,我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

“这漫山的野花,怎么可能比得上我家的影儿!”

秦古好像有意要“自讨苦吃”,不过他最后的那个回答,方影儿还是执肯定意见的。

走过山坡,两人进入了一片蝉鸣身阵阵的树林,然后发现了一株颇有价值的药草,若是拿到书坊去出售,至少可以换个几千书币,于是秦古也就毫不客气的收入囊中。

说起来秦古也不知道这一届的三堂会比会与往届有那般的不同,不只是丽城,甚至还有其他城市学堂的书生,并且还进入了这样一个之前闻所未闻的秘境。

只是此时的秦古自然不会去多想这些,他只记得最初沈谕老师说过的话,这一次三堂会比意味着难言的机遇。

还真是有着机遇,收好那株药草,秦古眼里已经微微散发出一种亮光。为啥?实在是穷啊,以前一个人也没什么,甚至觉得小日子过得相当阔绰,可方影儿来到丽城之后,秦古突然发现自己真是囊中羞涩。

一想到当初买苦心草、冰兰花和黑玉,还是用的方影儿的铭文书卡,秦古就觉得有点不自在,如今凭空获得这么一株药草,也无怪乎他眼里开始发出某种微弱的光。

这这这,水镜先生好像也没提必须什么时候离开水月洞天,这完全是发家致富的节奏呀!

“秦古哥哥,想什么呢?”看着秦古笑得有一丝怪异,方影儿不由问道。

“哈,哈哈!感觉在这里真是格外的心情愉悦。”既然自己现在只是个少年,那就做个开心的少年吧,何必老成,秦古故作不淡定的笑了笑,顺便拉住了方影儿的手,顿时感觉自己本就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穿过树林,眼前出现的是一片金色的稻田,就好像之前一路走过了春夏,而如今则来到了金秋。

只是稻香,却不知为何会那样的醉人,秦古不由深深吸上了一口,感觉整个人都快要醉了。

看到秦古这样,方影儿只是柔和的笑着,她端详着金色的稻田,很快就看出了点非同寻常,心头顿时有些了然:“秦古哥哥,这稻田非同一般,像是蕴藏有书卷气。”

“书卷气?”秦古不由一奇,常人只知道要修行须学识入书山海汲取书卷气,却少有人听说会有良田蕴藏有书卷气,他虽说曾在典籍上有所涉猎,但还真是没有亲眼看到过。

“试一试就知道了。”看着秦古带着好奇,又有点不敢相信,方影儿提议道。

“怎么试?”

秦古刚准备这么问,却见方影儿弯下身来,芊芊玉手伸向了眼前的稻穗,于是他也没再去问,直接有样学样。

区区稻穗,岂不是手到擒来,秦古是这般的想,可是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想法错的离谱,那稻穗竟是如同生了根的铁条一般,任他如同用力,硬是扯不下来。

如此的不同寻常,秦古最初是有点无语,不过紧接着便觉得这稻穗定是有别寻常,心想这九成九就如方影儿所说,乃是汲取书卷气生长而出的稻谷。

如此一想,秦古眼前又开始冒出那种亮光,可偏偏有可望而不得,着实令他郁闷不已,不用想就知道,这样的蕴含有书卷气的稻谷定是能换很多,非常多的书币,只是奈何……

好吧,秦古承认自己此时已经一心钻入了书币中,不过就算是不拿去换书币,这样的稻谷拿来自己做饭吃,那滋味,如今也只能想想而已了,连稻穗都无可奈何的他只得将目光落到了身旁的方影儿上……

方影儿却是未如同秦古那般生拉硬扯,不过她的手中明显是书卷气缭绕,宛如下一刻便真能收获一条麦穗。

“看来不行,至少要书者境才有一丝可能。”最后的结果是,方影儿摇了摇头。

听方影儿这么说,秦古也就熄了某种念头,可走在金色的稻田里,总有种入宝山而空回之感,或者说,他其实是入稻田而粒米未收。

当然也不是真的毫无所得,至少有着浓郁醉人的稻香,当走过稻田时,秦古隐隐间发觉自己四段的书之气竟是浓郁了不少,而且整人格外的精神,一路行来的些许疲惫都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如果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该有多好,走过四季,直到地老天荒。”前方白雪皑皑,方影儿突然如此道。

会的!

秦古很想就这样肯定的告诉方影儿,只是兴许觉得言语在此时显得太过苍白,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相互依偎着,两人顶着飘雪寒风,在身后的雪地里留下绵长的脚印。

220



雪花飞舞,如柳絮因风起,不过彼此依偎,则不觉寒冷,反倒是温暖无比。

短短的时间里,宛如经历了春夏秋冬,一起走过了四季,秦古和方影儿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海。

这好像不是真实的海,因为看起来海就在前方,可又显得十分虚幻,而且根本就没有什么波涛声,反倒更似一种幻觉。

“什么海枯石烂,什么沧海桑田……”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

飘飘渺渺的声音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秦古和方影儿对视一眼,难道此处还有别的人不成?念及到此,两人不由提高了警惕。

踏入那片“海”,秦古看到的不再是海,而是布满裂纹的土地,之前那种飘渺之音此时更是频繁的响起,使得他时不时便会出现一丝恍惚,当下心头一凛。

定然有所古怪!这样想着,秦古和方影儿不约而同加快的脚步,可突然一团白雾不知怎么滴就迎面而来。

在这片区域的另外一个角落,那名绿纱女子手中握着一把小巧的银锁,深吸一口气,注视着迎面而来的白雾。

“舍弃天宫玄女之位,却不曾知当年的水月仙子可有后悔?”绿纱女子自言自语着,很快那团白雾就将其笼罩,然后她整人人就一动不动站在了原地,眼神中满是空洞。

怎么回事?秦古闪过这么一个念头,紧接着就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将他的学识之影生生的从脑海中抽离。

这里是?宛如做了一场梦,学识之影从朦胧开始变得清晰,秦古看到了背后是万丈山崖,而前方则有着十来个入口,一切显得如此的荒诞,他找不到自己的肉身,甚至连丝毫的感应都没有。

这种情形显然有别于学识之影进入书山海,因为就算是学识入书山海,至少冥冥中能感应到自己的身体所在,甚至极少数如秦古这般,分识而用都没有丝毫问题。

“该不会就这么一命呜呼了吧。”

秦古真是觉得冤死了,他唯一知道的是像这样的情形,据一些典籍上记载,最有可能发生在人弥留之际,因为那时学识之影不会第一时间散去,可这也就意味着……

意味着什么,秦古已经不愿再去想了,下一瞬间他看到了另外两团白雾,雾气散去,其间一个身影无比熟悉,她是方影儿,而另外一个则是名绿纱女子。

看到此处居然有着另外两个学识之影,那绿纱女子明显有丝疑惑,只是很快她就将这疑惑收了起来。

绿纱女子也不说话,只是站在原地像是思索着什么,看了看那十几个入口,她马上有了打算,手用力一搓,便让那把不知通过什么方法出现在学识之影掌心的银锁化作了粉末。

宛如有一阵风吹过,银白色的粉末被这么一卷,直接向着万丈山崖而去。

绿纱女子这么一番动作,秦古和方影儿自然是云里雾里,干脆来了个以不变应万变。

瞧着不为所动的秦古和方影儿,绿纱女子也毫不意外,不多时,就看见一团团白雾接连从那万丈山崖下升起,雾气散去,显露出那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学识之影。

这些学识之影里,秦古看到了冷雨萱,看到了张文杰,以及其他一些熟悉的面孔,盏茶功夫后,几乎所有进入水月洞天的书生的学识之影竟是都被聚集到了此处。

“奇怪,这是什么地方?”

“如此多的入口,难不成说里面藏有什么宝贝?”

“怎么回事,学识为何会感应不到肉身?”

……

随着众人学识之影的聚集,原本的保持着的那种沉默很快便是被打破,疑问一个个被提了出来,不过也只能是疑问,没有人能做出什么解答,兴许就算有人知道点什么,如今也不会多说。

绿纱女子的手心出现点点银色的粉粒,眨眼间那把银色小锁重新出现,吵吵嚷嚷之间甚少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不过秦古却是一个例外。

说实在的,秦古一直留意着这奇怪的绿纱女子,他甚至分辨出那点点银色粉粒分明就是白雾散去后所残留下的,顿时就有了个不可思议的推断。

“如此众多的学识之影汇聚此地,该不会就是因为这绿纱女子手里的银色小锁吧?”

“她是如何做得到,又为何会如此做?”

……

接二连三的推测疑问不断闪过,只是这岂是一时能想透彻的,总而言之,这绿纱女子给秦古一种极其怪异危险的感觉,而就在这时有道清澈透亮的目光似不经意一扫。

绿纱女子并非特意去打量某人,只不过是随意瞧了眼手中恢复如常的银锁,可奇怪的是,之前时起彼伏的疑问声竟是少了大半。

“管那么多做什么,后面是万丈深渊,总不可能往下跳,既然如此,干脆随便选个入口进去看个究竟。”

“说的也对,虽不知道为何感应不到肉身,不过如今只是学识之影,就算是不小心消散了也无大碍。”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众人谈论的风向标突然一变,紧接着众多学识之影就三三两两上前,那十来个入口也并不是漆黑无光,可令人诧异的是,仅仅一步,那些踏进去的学识之影便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了,无声而无息。

“慢!”对于别的人,秦古可以做到不为所动,可是看到冷雨萱突然机械般的迈步向前,他下意识就一把将其拉了回来。

“好奇怪。”止住脚步后,冷雨萱的眼神中有一丝茫然,“之前好像感觉到了一种真切的召唤,可现在又感觉不到了。”

入口之后是可容几人通行的隧道,某条隧道里,高壮回头看了眼,发现身后居然是岩壁,来时的路不知去了哪里,而他本人则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想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就进入了隧道。

“这是,火……”团团火球凭空出现,高壮的学识之影只喊出这么三个字,然后就被密集的火球所击中。

水月洞天的某棵树上,一壮硕的男子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若是冷雨萱途经此地,就会认出这个人正是高壮。

火,不知从哪里的火,包裹住了高壮的肉身,可他竟是没了气息一般,根本没有丝毫反应,任由火焰烧灼,最后和那棵树一起化成了灰烬。

221



高壮就这般化作了灰烬,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化作灰烬的同时,原先手腕上的墨片碎得一塌糊涂,然后这堆灰烬消失了。

这一幕并没有人能够看见,因为进入水月洞天的百来名书生现在都是活死人一样的状态。

那处山崖上,绿纱女子突然若有所感的看了眼某个入口,而此时,每个入口至少都进入一个学识之影。

看着剩下的学识之影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绿纱女子也毫不在意,她掐动着手指演算着。

静静的在站在原地等了许久,绿纱女子突然仔细的盯着某个入口瞧了又瞧,自始自终未发一言的她就毫不犹豫的走向了这个入口。

“我们走。”发生在高壮身上的悲催之事,秦古同样是一无所知,可现在看到绿纱女子动了起来,他本能的便选择了跟上。

说走就走,秦古走在前面,方影儿丝毫没有犹豫,第一时间跟了上去,或许就算是刀山火海,看着那背影,她也不会犹豫。

张文杰看了下万象学堂的书生,又朝着几丈外一间学堂的书生投去了一个目光,没有多想,他也跟了上去,紧随其后的是冷雨萱和墨家姐弟等人。

“童馨师姐,我们?”看着万象学堂的书生不再选择原地空等,畫烟悄声问了下身旁有些走神的童馨。

闻言,童馨微蹙着眉头想了想,瞧着万象学堂的那些书生在入口后面消失,她马上打定了主意。

随着一间学堂的书生同样在那个入口后消失,此时山崖上的那些学识之影也纷纷开始了行动,有的选择以学堂为单位踏入同一个入口,而有的则来回巡视着,独自选择了某个入口踏入。

可能是出于某种考虑,当然也可能是单纯的从众心理,多数学识之影选择了绿纱女子之前踏进的那个入口,最终此地只剩下了空空荡荡的山崖,而那十几个入口则开始冒出丝丝缕缕的白雾,将此片区域笼罩的似真似幻。

“独自苦候千百四季。”

“等到沧海化作桑田,清风吹,烟消云散,可终究没等到……”

这似真似幻的区域开始慢慢变化,随着那飘渺无根,似泣似诉的声音连绵回荡,最后化成了那开始时秦古所看到的枯海的一部分,像是原本就没有什么山崖,也根本没有什么入口。

正可谓真亦假来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此时,秦古的学识之影正处在一条幽暗的隧道内,他原本只落后那名绿纱女子三五步,可之前一踏进那入口却离奇的发现自己前面根本没有任何学识之影,而回头准备看看方影儿时,面对的却是一面岩壁。

此时面壁,可不是拿来思过的,既然已经没有退路可走,秦古将所有的困惑都暂时收了起来,看向那黑漆漆的隧道深处,如今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一条路走到黑了。

一路前行,倒是没有任何意外,宛如这真的只是条普通的隧道,就在秦古想着这隧道何时才能走到尽头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三岔口,也就是说走到这里,出现了左中右三条路的选择。

遇到这等事,秦古不禁停顿了一下,暗自思索着该选哪条路为好,可是这又岂是能那样容易能够区分而出,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他索性直接是选择了中间的那个路口。

一进路口,感觉又来了一个和之前那条隧道相差无几的另外一条隧道,若不是清晰的记得自己踏入了一个路口,秦古甚至以为自己重新回到了原先的隧道。

笔直的隧道,走着走着,秦古来到了一个直角拐弯处,约莫百步后又出现一个这样的拐角。

如此反复拐了十八次后,视线中一左一右分别出现盏镶嵌在岩壁内散发着微弱火光的油灯,而隧道到了这里则呈圆弧状向两边凹陷进去,使得此处相比之前而言显得格外宽敞。

借着灯火,秦古扫了下这片圆形区域,不由一凛,只见油灯之下,有着黑暗中的一种白,竟都是一根根白骨,四周好像也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呼!”

像是错觉,又好像并不是错觉,一起轻微的吹气声转瞬即过,紧接着那两盏油灯便不约而同的熄灭了,熄灭的灯恰似带走了所有的光,这片圆形区域顿时变成了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这种黑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秦古就发现黑暗中多出了星星点点碧油油的光。

两点碧光突然逼近而来,秦古本能的一闪,正好与之擦身而过,接着这错身的一刹那,他依稀辨认出那是一具似兽非人的骨架,而那两点碧光正是从骨架上空洞洞的眼孔中发出。

遭逢此突变,秦古不愿在原地多留,第一时间就要埋头前冲,好尽快逃离此地。

可惜天不遂人愿,之前分明记得前路通顺无阻,可现在秦古却狠狠地碰到了一块无形的壁障,简而言之就是碰壁了,不仅未能脱离这圆形区域,反倒是这么一碰之下使得学识之影都七晕八素。

无暇去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一种危机感至身后飞速传来,秦古用力一扭,几乎是贴着无形壁障转了几个身,险之又险避过了那兽形骨架的飞扑。

躲也只能躲得了一时,秦古反应是快,不过那兽形骨架的反应速度也不逞多让,虽没有飞扑成功,可尾骨却是结结实实抽到了秦古身上。

一抽之力端是不好承受,秦古一个踉跄,直接倒退了几步,可那兽形骨架的尾骨竟如影随形一般,接二连三的飞抽而来,躲闪之下,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就那么一滑,他直接躺倒在了那白骨堆中。

“难不成我也要化作这根根白骨不成。”

秦古腰腹处被抽中了三下,感觉学识之影都要变作了两半,一时间不由有了如此想法,可旋即又想自己此时乃是学识之影,又如何可能化作白骨,最不济就是这缕学识之影消散罢了。

想法是好的,只是秦古现在若是知道了高壮那化作飞灰的结果,恐怕就不会这般想了……

222



不做抵抗,任由学识之影消散,这显然不是秦古的风格,觉察到那两点碧光再次飞快的靠近,他就地向旁边一滚,然后就听“砰”的一声,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这漆黑的环境十分特殊,甚至连学识感知力都被压制到了无所作为的程度,秦古根本不知道自己撞到了什么,只是联想到这四下都是皑皑白骨,那么最有可能……

除了骨头还能是什么?

或许区别只是什么样的骨头。

秦古很是奇怪,到了这种关头,自己居然还会有暇去想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难道是说临死前就会有很多纷乱的念头?

可现在自己明明只是一缕学识之影的状态呀?

实际上,秦古隐隐还是有种担忧,因为像这样学识无法感应到自己肉身的情况在他的过往经历里从未出现过。

这种感觉就宛如自己的肉身已经不存在一般,唯独余下来这缕学识之影,可这时候要是学识之影还消散了呢?

秦古不确定,也不想确定,这种不确定让他莫名的有种恐慌。

短短的一瞬间浮现如此多念头,秦古的动作不可避免的一缓,紧接着便发现两点碧油油的幽光已近在咫尺,可奇怪的是分明没有感觉到那兽形骨架飞扑到身上。

这个时候,有一种那兽形骨架化作空气,只剩下了两点碧光的错乱,若非腰腹处残留着的疼痛,秦古甚至以为之前都是种幻觉。

不想在沉默中死亡,那么唯有在沉默中爆发了,秦古第一时间想到了叠浪拳,而这个时候,用拳头说话是个不错的主意。

学识之影缭绕着为数不多的书卷气,秦古一挥拳,那些书卷气居然如其所愿那般尽数向右臂汇聚而去,像那百川入海。

秦古拳头此时就好像那大海,容纳了一丝丝,一重重的书卷气后,不说变得如同大海那样有容乃大,可他感觉到这一刻的拳头绝对是充满了力量。

只是可惜的是,学识感应不到肉身,故而只能像那无根之源,无法汲取到更多的书卷气,也因此无形中限制了这一拳的威力。

不过就秦古而言,这一拳,绝对是他修习叠浪拳以来打得感觉最好的一拳,也让他有了一个不小的发现,这叠浪拳利用学识为引居然有着如此效果,却是之前未曾发现的。

无声又无息,秦古的一拳直接击在了两点碧光的中央,见到那似乎没有什么变动的碧光,他不由一愣,该不会没有任何效果吧?

效果还是有的,无声中,秦古却感觉一道闷雷般的炸响。

无声中,可又有闷雷,如此的矛盾,可在这怪异的圆形区域似乎也并非不可能,两点碧光抖动了一下,本来与秦古近在咫尺,可下一刻就似瞬移般的拉开了距离,宛如远在天涯,成为了宛如天涯处星星点点碧光中很是不起眼的存在。

眼前的危机算是暂时缓解了,可也只是暂时,那密密麻麻的碧光看似可望而不可及,秦古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可很快就再次碰壁。

秦古试着对壁障挥出一拳,可换来的结果却是自己倒飞了出去,那一拳的力道竟是丝毫不差的反弹了回来,然后换个方向再次行走,结果再次碰壁……

怎么办?秦古发现自己突然好像在一个玻璃罐中埋头乱窜,处处碰壁却找不到出路。

对了,玻璃罐,难不成这路还在自己的头顶不成?秦古抬头看了看,他记得之前看到的是一片漆黑,故而此时其实也没报多大希望,只是下意识一个举动,可这一次他却看到了不同。

之前的漆黑一片已经不复存在,头顶上是星星点点的亮光。

不同于那看似远在天涯的密集碧点,仰望处所见更像是一片星空。

故而,秦古现在就是在抬头仰望星空,而头顶那片恰似星空的区域似极其吸引目光,他竟是挪不开眼,仿若被深深的陶醉。

“来吧,我的孩子!”

直入学识的声音响起,这声音似有种让人沉醉的魔力,宛如母亲在温柔的呼唤,秦古的神色更显迷离。

可是,突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秦古一个激灵,向后倒退出两步,再抬头看时,发现那片星空已不复存在,头顶上有的只是一片碧光,如同碧绿的布匹。

这片碧光悬在秦古的头顶,下一刻便将他整个包裹了起来,变成了圆鼓鼓的碧绿色的球状,一路向上飘去。

颠簸翻滚了不知几许,然后好像从高处掉了下来,触底后又反弹而起,秦古虽被包裹在这绿球中,可依稀还是感觉到这种一上一下的晕乎,其间他也尝试过破开这绿球,却是未能成功。

终于,这绿球好像停了下来,秦古不知道自己此时到了何处,是否还处在那片怪异的圆形区域中,不过他倒是知道此时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出去。

水镜先生曾传音,遇到危机可以捏碎墨片,百无聊赖之下,秦古下意识又触碰了下手腕,结果如同之前一样,触碰到的也只能是手腕,学识之影状态的他,手腕上根本没有那所谓的墨片。

在绿球中,刚开始还没什么,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秦古发现自己愈发虚弱,甚至升起一股难以抗拒的睡意,宛如只要一闭眼,大有就此一睡不醒的趋势。

“孩子,睡吧,睡一觉就什么都过去了!”

有这么一种声音时不时就在耳边缭绕,像是一只只瞌睡虫爬进了学识之影,这个时候秦古只能想虫子了,而且是把瞌睡虫想象的极为恶心,这么一想他瞬间警醒了些,止住了那不断点头的趋势。

枯海中,一动不动的秦古肉身看起来脸色略显苍白,夹带着一种纠结和挣扎。

就在这时,秦古的脑海中,洛洛从那神秘的黑色古卷中冒出头,她伸出只粉嘟嘟的小手打了个哈欠,似睡了个好觉,现在方才醒来。

“咦?”洛洛似发现了些什么,轻咦一声,然后闭上双眼,片刻后再度睁开,嘴里嘀咕道:“真是笨死了……”

原本洛洛准备再加上“就知道睡”四个字,可联想到自己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沉睡,于是便省略不计,她张了张嘴,轻轻的“啊”了一声,声音不响,可又好像那嘹亮的呐喊,在秦古的脑海中轰鸣回荡。

223



啊!”

那个绿球里,秦古听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这么一声呐喊,然后睡意顿时全无,而且他也不由自主张嘴呐喊了一声,便瞧着原本牢不可破的绿球竟是如同碎裂的玻璃一般破裂,视线中不再是碧油油的一片,而是呈现出正常的亮光。

这是哪里?

莫名其妙脱困而出,秦古自己都有些疑惑,他打量了下四周,此处明显已经不是之前所在的那片圆形区域,目之所及,看到最多的是半人高的野草。

如果单只是野草也没有什么稀奇,当秦古转身向后看时,说来也巧,刚好看到某件事物,当下不由脸色怪异。

那个方向有一条看起来碧绿的小河,秦古瞧着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于是就多瞅了几眼,突然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破水而出。

这个东西还真不是个东西,蹦蹦跳跳的就向秦古这个方向而来,他之前虽说一直被困在绿球内,看不到外界的总总,可此时第一时间就猜测到定是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将自己带到了这野草丛中。

有说混蛋的,可这分明就是个混球!

看着那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绿球,秦古如此想到,甚至隐隐有种横插一腿将这绿球踢飞的冲动,可旋即想到这里面可能同样有着个学识之影,他只得熄了这种念头。

毕竟同时天涯沦落人,不说拔刀相救,总也不可能一脚踢飞。

出乎秦古的意料,这绿球并没有最终平稳的落到野草丛中,而是弹了几下后就什么力量破了开来,然后一个身着绿纱的学识之影从半空中飘然而下。

这?

这一幕让秦古很是吃惊,他可是清晰的记得自己原先无论如何都无法破开绿球,最后还是呐喊了一声才“神奇”的出来,得以从见天日,却没想到这绿纱女子居然如此快速就突破而出。

绿纱女子,错不了,当她转身时,秦古已经将其认出,正是在他之前踏进入口的绿纱女子。

空旷无人的野草原,绿纱女子此时自然显得格外的突出,秦古看到了她,她自然也看到了秦古,脸上神色变化一闪而过,然后就当秦古是空气一般,自顾自向前走着,两人擦身而过。

擦身而过,只是秦古单方面的想法,其实两人最近之时也隔了五步之远,不过五步也是极近了,他甚至看到了绿纱女子手臂上那粉白色弯月铭记。

“凡人?妖孽?”绿纱女子似觉察到秦古盯着她手臂看了眼,脸上浮现一丝莫名的冷意,可她并没有做什么,而是就这样很是突兀,不知头尾的丢出了一个问句。

“什么?”秦古被这么一问,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摇了摇头。

一个问的突兀无比,一个回答得稀里糊涂,不过奇怪的就是绿纱女子看起来竟是有点满意秦古的回答,似轻点了下头,然后飘身而去,当真是飘,乘风而行,那半人高的野草都只能成为她脚下的陪衬。

奇怪的女子。

秦古自语了一声,朝绿纱女子离去的方向扫了一眼,只见那极远处依稀有着山峦的轮廓。

不知道方影儿现在如何?

没有选择离去,秦古选择了原地等候,原本他还有些不肯定,可看到绿纱女子也一种同样的方式出现,他隐隐有了些猜测。

果不其然,盏茶功夫后,又一个绿球从那条河中蹦出,蹦蹦跳跳的最后落在了秦古的脚步。

真是巧了,也不知道这里面会是谁?

秦古打量着绿球,好奇的想着,却见这绿球原地小范围不断动弹着,可里面的学识之影却似乎一时无法将之破开。

秦古还在想自己要不要帮上一把,紧接着发现那混球竟是泄气般的瘪了下去,显露出一个人形轮廓,却是被破开了个手指般的小口。

这人也端是厉害。

对比起自己,秦古不由冒出这种想法,正要看看出来的是谁,却没想那人形轮廓似觉察到了什么,直接触地而起,反方向一个翻滚,拉开了距离。

试过许多方法,花费了莫大的力气,方影儿终于是将绿球破开一个小口,觉察到外界似有什么动静,出于警惕,她第一时间拉开了距离,然后一鼓作气破开了干瘪的绿球。

满目的野草自然不会让方影儿觉得惊喜,让得惊喜的是几步外那站在野草丛中都的秦古。

“秦古哥哥?”可能是因为之前一直紧绷着,突然看到秦古,方影儿还有点不确信。

“方影儿。”秦古走上前几步,握住了方影儿的手,只见她脸上写满了掩饰不住的困意,当下不由联想到了自己之前的遭遇。

“我好困。”细细看看秦古,方影儿如此道。

“所以?”

“我要睡一会。”

“嗯。”

“你要负责保护我。”

也没管秦古会不会答应,方影儿闭上了眼睛,埋头缩在他怀里,看起来像极了渴望被人呵护的小女孩。

“我会保护你的。”秦古默默暗语了一句。

站着睡觉可不会舒服,于是秦古一只手托着方影儿,另一只手从她膝盖弯下穿过,将少女抱了起来。

“嗯。”方影儿低嗯了一声,不知是不是已经睡着了,还是她其实早就知道了秦古的回答,于是很是满足。

在这一望无际的野草原,秦古抱着方影儿静静的站着,有着风儿吹来,不大,轻轻的,似吹来了一首催眠曲,少女的呼吸开始趋于平缓,就这样很是放心的睡着了。

半个时辰后,又有一个绿球从那条小河中蹦出,紧接着,就如同井喷一般,在其后接二连三的开始蹦出绿球。

视线中,这些绿球倒是没有任何一个能如同那绿纱女子或者方影儿一样,在尽快的时间内被破出,反倒是不少绿球最后落到地面时安安稳稳的没有丝毫动弹,似里面的学识之影早已经睡着了……

睡着了?

秦古原本是没准备去理会那些学识之影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可旋即又想张文杰、冷雨萱等人的学识之影说不定就被困在里面。

如此,又尤岂能无动于衷?

224

可又该怎么帮忙呢?

回想起自己因为一声呐喊,然后得以脱困而出,秦古张开嘴了。

该不会这么神奇吧?

刚张开嘴,秦古就看到一个绿球破碎了,片许功夫后,出现在视线中的是张文杰。

看着张着嘴,似极度惊讶的秦古,张文杰也很是惊讶,他可是想尽了办法才得以脱困,却没想到秦古早已好端端的站在了这里,甚至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张文杰本来话就不多,而此时脸上更满是难掩的睡意,看了眼秦古,确切的说是看了眼秦古怀里那睡着了的方影儿,他竟是二话不说直接往野草丛中一躺,然后……

啊?

就这么以天为被地为床?

秦古看着张文杰这样的举动,嘴里不由“啊”了一声,表示着某种疑惑,只是却造成了他所没想到的结果。

只见那野草丛的绿球,像是被骄阳照耀的雪花一般,渐渐的开始融化,最终消散不见,显露出其内那一个个或睡意浓浓,或早已经呼呼大睡的学识之影。

不知道学堂的先生们见到此幕,会有何想?

秦古觉得有趣,暗自如此想着。

过了许久,方影儿醒了,她睁开眼睛,静静的看了看周围的一切,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

离离原上草,方影儿总有种似曾相似之感,她确定自己以前并没有见过这周遭的一切,可偏偏好像又在哪里见过了。

难道说是在哪本典籍杂记中曾读到过,曾想象到过这样的画面?

方影儿回忆着,可能是刚睡醒,学识还有些模糊,故而一时间也没能立马想到什么。

“困么?”想不起来,也就不能一味的乱想,方影儿转而询问起了秦古。

“不困。”秦古摇摇头。

“那我们走吧。”方影儿似很是喜欢秦古这样抱着她,一点没有离开他怀抱的意思。

放我下来吧。

秦古本来以为方影儿要说的是这个,却没想到少女说的是走,当下不由一呆,嘴里不听使唤的蹦出一字:“走?

“对,那个方向。”不知是不是某种巧合,方影儿冲着最开始绿纱女子离去的那个方向指了指。

好,那就走吧。

秦古索性也没去多问,两个人,两只脚,他就这样抱着方影儿开始了前行的路,或许这个时候去哪儿其实已经不再那么重要。

野草本来足足有半人之高,不知走了多远,像是跨越了某条界线,视线中的野草居然都变成了那种短短的青青的小草。

走着走着,秦古发现了件稀奇的事,那就是每走几步,这些小草就会变得枯黄,尔后再几步,脚下就变成了焦黄的土地,可又几步后,原本枯黄的土地又重新覆盖满那青青的小草。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秦古所看到的,也是方影儿所瞧见的,这个时候她像是连接上了刚醒来那时未曾浮想起的思绪,喃喃道。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咦?好熟悉,这不是自己曾读过的一句耳熟能详的诗么?

方影儿声音轻柔,不过秦古与她挨得如此之近,自然是一字不差的听到了耳里,一奇之下就要说些什么。

“秦古哥哥,你听说过我们脚下的这片草原么?”没等秦古说什么,方影儿提出来一个问题。

“这片草原?不曾听说。”

脚下的小草到挺是稀奇,可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什么特别之处,因某些缘故,十多年来秦古一直在丽城,他听说过很多,倒还真是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草原。

“那太好了。”听到秦古回答没有听说过,方影儿不仅没有失望,反倒是看起来很是喜悦。

“怎么就太好了?”秦古疑惑更甚。

“路漫漫,不知长亭何处,我给秦古哥哥讲个故事好不好?”方影儿倒不是高兴别的,她只是好想和秦古多说说话。

所以,既然秦古是没听说过,那么方影儿就可以有很多话说。

“当然,我想这会是个有趣的故事。”听到方影儿要讲故事,秦古哪里会反对,以前都是他给她讲故事,如今互换了下位置,他觉得颇为有趣。

“原本我也不太确定。”

方影儿轻轻拍了拍秦古的手,示意他将自己放下,只是她又想偷点小懒,故而也没有自己走的意思。

背起方影儿,秦古继续朝着那个方向而行,伴随着少女的声音轻缓的在耳边响起。

“联想到水镜先生的传音,再瞧见这枯荣变化的小草,我想这片草原很像曾经的原上。”

“原上?那是什么地方?”秦古暗自疑惑。

“如今,东华域和北寒域之间是一片罕有人烟的沙漠,只是已经鲜少有人知道,其实很久之前,那里曾是片辽阔的原野,风吹草低见牛羊,牧民众多。”

“草原的儿女听说很是豪迈好胜,他们大多以一个个部落为单位群居在一起,而每个部落都会推选出一个‘第一勇士’。”

“而每隔几年,草原上就会举办一场盛会,从许许多多部落‘第一勇士’中决出草原的‘第一勇士’就是其中的一项。”

“那片草原中有名勇士,疾风知劲草,据说他是抱着一根碧绿的劲仙草出生,自幼力大无比。”

“长大后,这名勇士在一次盛会上夺得了草原第一勇士的称号,突然间,他觉得这草原好小,于是改姓为风,自称风莫离,却又如同风一般飘离了草原。”

“你是说那片草原就是如今我们脚下的这片草原?”秦古猜测着方影儿要表达的意思。

“很相像,如果曾经所看过的那本典籍杂记上记载没错的话,沿着这个方向前行,我们会看到一个长亭。”方影儿并不是十分确信,毕竟典籍杂记上所记载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更何况是那般无比久远的年代,故而她之前只是说这是个故事。

“离离原上草,风莫离离开了草原,将那片生他养他的草原称作了‘原上’。”方影儿所要讲的故事显然只是开了个头,既然没有到结尾,那么自然要继续往下讲。

225

方影儿这短瞬间的变化和异样,秦古没有清晰的觉察到,只以为她拉长音调后的片刻沉默是在想如何讲那接下来的故事。

“后来,风莫离在天书城遇到了两名神秘的女子。”方影儿继续道。

两名女子?

秦古暗暗奇怪,此时还真是推测不出方影儿究竟要讲的是什么。

“之所以冠之以神秘,大抵便是因为这两名女子来自山海天宫,山海天宫掌控着书山海,在世人眼中端是神秘莫测的存在。

据野集记载,那两名女子之一竟是位列天宫玄女序列,而另一名则是她的侍女,原本天宫玄女轻易不履红尘,可就是那么极其罕见的一次居然给风莫离给遇上了,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悲伤。”

“天宫玄女?为何从未曾听说过?”秦古好奇更是浓郁了,他听说过山海天宫有天子序列,也就是说从众多优异男子中挑选出类拔萃者以备作山海天宫的继承者,却根本没听人提起过什么玄女。

“定是我孤陋寡闻,山海天宫本就神秘,至于什么天宫玄女,未曾听说也是理所当然。”秦古也没等方影儿详细解释,自顾自又道,“对了,影儿,为何你会知道这些,难不成都是从那什么典籍杂记上看来的?”

“具体如何,我也不甚清楚,只记得那年离开丽城后,脑海中隔一段时间就浮现出些之前不曾有的记忆,那感觉就像做了一场场梦,而梦醒了,可梦中的记忆却一直缭绕,辨不清是真似幻。”方影儿摇了摇头,倒不是为了隐瞒什么,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有这等事?

秦古闻言,还真是无比惊讶,不过听方影儿似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也不便追根究底,反而重新提到了脚下的这片草原:“那之前讲的和离离原上草的‘原上’又有什么关系呢?”

“天宫玄女,常人见之自是惊为天女,为其魂牵梦绕也丝毫不会夸张,风莫离虽说不是寻常人能够比拟的,但他还是意料之中的被那名天宫玄女深深吸引,进而由吸引变成了不可自拔的爱慕。”

“只是风莫离完全是单相思,天宫玄女乃是山海天宫从无数名学识至纯至净的女婴中挑出,尔后自幼开始培养。

待到这些女婴成年,若是能通过玄女试练,就会入天宫玄女序列,可要是失败了,极有可能直接身死。

众多的天宫玄女序列彼此互为对手,相互竞争的最终的结果是只会唯留其一,而这唯一的才会去掉序列二字,成为真正的天宫玄女,彼时就称作九天玄女。

山海天宫向来主张斩去七情六欲,从而能够一心向道,甚至玄女试练中便有一个情缘关,斩却情缘方才入天宫玄女序列。

故而,风莫离在那名天宫玄女序列眼中也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转瞬即忘。”

斩却情缘!

听到这么四个字,秦古没来由的感觉一寒,若是没有了寻常人所该拥有的情缘,那么一心向道又是为了什么,道或许有路,路在前,可倘若走到路尽头,只剩下孓然一身,又该是何其得寂寥……

“还好影儿你不是那什么天宫玄女序列,要不然我真是连哭都来不及。”想着想着,加之又受这草原上那种诡异的风所影响,秦古心情竟突然变得沉重,于是赶忙转开了话题。

“为什么是连哭都来不及?”方影儿难得糊涂了下,不知是不是真的没听明白。

“要是在你眼里,我突然成了芸芸众生的一员,并且转瞬即忘。那样,岂不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确实挺悲伤的。”方影儿想着秦古所说的,认真的点了点头,“原本是萍水相逢,那么忘记了也就好了,可事与愿违,没有想到的是另外一名女子,也就是那位侍女偏偏和风莫离有了些纠葛。

往后百年里,风莫离竟形成某种执念,非那位天宫玄女序列不娶,可这也只能是显而易见的一厢情愿,光阴匆匆,那位天宫玄女序列却早已忘却了这么一个人,或者说她根本从未去记住过风莫离。

执念越积越深,风莫离的实力竟也是突飞猛进,最后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混入了山海天宫,在那里,他遇到了那名侍女。”讲到这里,方影儿突然一顿。

“该不会风莫离后来与那名侍女好上了吧?”秦古猜测着,突然发现似乎每个人其实都或多或少有一点点小八卦的。

“算是吧。”方影儿手握拳触碰这秦古的额头,似不满他提前说了自己原本要说的。

“也不能说是好上了。”提到好上了,方影儿感觉自己脸上微微一烫,一下子没有了详细说下去的念头,直接选择了长话短说:“风莫离想方设法要接近那名天宫玄女序列,而若是那名侍女能够在其间牵线搭桥自然是极好的,为此他甘愿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天兵,为的就是留在山海天宫。”

“可惜的是,结局早已经注定了,努力是可能会有机会,可努力并不是一定会有结果,后来那名天宫玄女序列击败了其余序列之人,彻底斩灭情根,成为了那个时代的九天玄女。

数百年的一来二去,九天玄女的记忆中只是知道山海天宫有个名叫风莫离的天兵,余者就没有更多的了,没感动到当事人,反倒是当初的那名侍女心有感触,不知什么时候起对风莫离产生了情愫。”

遗憾的是这情愫却成了另外一场苦侯,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东华域和北寒域之间的那片草原在极短的时间内消失无踪。”说到了这里,方影儿似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

“那为什么说我们脚下的这片草原很可能就是曾经的原上?”听方影儿说完,秦古依旧有些不解。

“因为这里是水月洞天,而故事里的那名侍女,曾有种说法,她有个别称为‘水月老人’。”方影儿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天宫侍女,水月老人?两者之间联系如此密切,甚至就是一个人!

秦古突然感觉自己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刚开始他只以为方影儿要讲个简单的故事,没想到这故事还真不简单……

226

“曾经的原上宛如一颗碧绿的宝石镶嵌东华域和北寒域之间,风莫离读的书少,于是他率先选择了前去传闻中书院众多的东华域。

赵国乃是当年东华域北边的一个小国,毗邻原上。

在赵国的北边有一关隘,名为龙门关,过了此关后就是极其有名的龙门镇。

龙门镇原本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边塞小镇,之所以有名是因为曾有位薛姓武将在抵御北寒域的入侵战争中大摆龙门阵,迟滞住了来势汹汹的北寒域大军的攻势,为后方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镇中有一间龙门客栈。

这一天,客栈中来了一名身着兽皮,留着胡渣的浓眉大汉。

“客官,要点什么。”这大汉咋一看端是彪悍,小二不敢怠慢,连忙笑脸迎了上来。

“酒,肉。”奔波了一路,难免疲惫,风莫离往凳上一坐,不用多说,他正是那名大汉。

或许是长得太着急了些,风莫离看着显老,年纪轻轻却有种饱经风霜之感。

没等多久,满满一碟切好的牛肉和一坛烈酒就摆到了桌上。

“听说了么,几个月后,天书城的太儒书院将公开招生。”

“王麻子,就算是公开招生,可这又关你什么事,瞧你那乐呵劲,就好像自己入招了似的。”

“就是,就是,纯属瞎乐。”

“非也,非也,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太儒书院公开招生,其实就是变相的一种扩招,这可是上百年难得有一次,不说远的,单就我们爷爷的那辈都不曾遇到过。”

“真是完全用肺在说话。”

“怎么?”

“这还听不出来,王麻子讲的根本就全是废话。天书城,天书城那可是在东华域的腹地,离咱们龙门镇不知有几个十万八千里,就算知道太儒书院要公开招生又如何?”

“那可不是!”

“不一定,我王麻子可不是没事来说废话的。镇上的于家算是大户吧?我可听说了,他们家的公子准备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前往天书城参加太儒书院的招生考核。”

“那也不关咱们什么事呀?”

“这个可以有有咱的事,这龙门镇去往天书城路途遥远还在其次,关键是近来边塞之地匪盗横行,谁能保一路通顺?所以啊于家人为了求个周全,花重金聘请护卫护送他们家公子前往天书城。你们想啊,这要是能当上于家公子的护卫,不说可以得到一份不菲的报酬,更难得的是还能顺道去见见世面。”

“诶哟,不错噢,还有这事,听着挺是新鲜!”

……

于家是龙门镇的第一大户,据说他们的祖上来自天书城,只是这种说法从未有人证实过。

风莫离原本就有前往天书城的打算,在客栈中听王麻子等人这么一说,不由浮现出个想法,稍微一打听,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那所谓的于家就在午时在镇南搭了个招贤台,大抵便是为他们家的公子招选护卫。

来到镇南,好嘛,人还真不少,不过其间看热闹的占据了大部分。

“有何本领?”

风莫离胡编了一下自己的来历,听那管事的如此问,他总算是不用继续胡编下去,直截了当的开口道:“无他,唯力大。”

“力大?”管事的脸上疑虑更浓郁了些,本想就此将风莫离打发走,可看了眼那招贤台附近一根圆滚滚的铁木柱,忽的改变了主意,“既然力大,也正好,如果你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将那根铁木柱扛到镇北的驻军营地,那么就算你有点本事,选作公子的护卫也并无不可。”

“此话当真?”

“一诺千金,要是你能办到,于家便出千金聘任你为护卫,不过这里也要提醒一句,那铁木柱可是重逾千斤。”

“这有何难。”风莫离根本没有理会什么重逾千斤,扛起铁木柱,真是举重若轻,闲庭散步般就朝镇北而去。

如此一来,还真是一诺千金重,其间虽是有点小曲折,不过风莫离最后还就暂时成为了于家公子的一名护卫。

确切的说是护卫队中的一员,到了启程的日子,一行人也便离开了龙门镇。一路上的波折也不多加言表,话说于家公子等人最后也算是安然到达了天书城。

最初,风莫离到有些不舍离开草原,只是随着他渐行渐远,这种念头也就淡了。

没有辜负家人们的期望,于家公子最后通过了考核进入了太儒书院。

同样通过考核的还有风莫离,他读的书虽少,不过一路上耳濡目染之下到很真从那饱读诗书的于家公子身上学到了些东西,加上自幼在辽阔的草原长大,为人不受羁绊,倒还因此颇受一些人的赏识。”

水月洞天内的那片草原,秦古背着方影儿默默的走着,他不知这样走下去还会有多久,听着耳边那熟悉的声音,不由想到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是简简单单好,还是色彩缤纷精彩,亦或者是?

“秦古哥哥,你在听么?”

秦古发现自己有些走神了,草原的风吹来,似带有种生无可恋之感,他不知道,如果没有方影儿这么一句话,自己会不会就这般迷失在前行的路上。

“在听呢。”秦古突的惊醒过来,紧接着发现自己居然在没有察觉之下偏离了原来的路线,而他和方影儿之前竟是都未曾发现,当下不由一凛。

活着,那就好好活着。

暗自提醒着自己这草原定有古怪,秦古索性不再去多想,转而道:“后来呢,风莫离在天书城如何了?”

“后来呀……”方影儿故意拖长了音调,此时她明明伏在秦古的背上,两人是如此的亲密,可不知为何,隐隐间总觉得这像极了一种临别前的甜蜜。

为什么会想到是临别呢?等着三堂会比之后,秦古哥哥就将迎来学堂的终业,就会陪同自己前往天书城。

既然如此,可为何总有种隐忧叫临别?

方影儿想不明白,她双手下意识搂紧了秦古,流露出一种不舍,可又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太过矫情,于是装作若无其事。

227

听背上的少女讲着故事,秦古背着方影儿走过了原上那片青草枯荣变化的区域,耳畔突现飘忽不定之丝竹音,复前行,得见一长亭。

长亭外,是一条很是显眼的白石古道,一路绵延向视线尽头的远山,与之交相辉映的还有古道边那碧连天的芳草。

随着走近,长亭的样子变得更加清晰直观,此亭有两层,望之翼然欲飞,两层之间悬着的乃是块匾额。

“风波亭。”秦古念着匾额上的三个字,又看了眼分立匾额下方左右两侧的柱子,只见上面刻有八字,分别是:清风徐来,水波涟漪。

这个亭子居然名为风波亭?

秦古不由自主的便浮现出一种恍如隔世感,除了名相同,此风波亭或许跟彼风波亭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可依旧牵动起了他那宛如要遗忘的记忆。

好一个莫须有,一代精忠含冤故,引后世唏嘘无数。

因为一个亭子,秦古长时间的驻足,可过去的毕竟早已化作云烟,更何况隔世,就算不甚唏嘘又能怎样?

“怎么了,秦古哥哥?”良久,方影儿小声问了句。

“这个亭子里的石像看起来挺特别。”秦古道,似只是这亭子里的石像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风波亭中有着三个石像,可惜的只是大致勾勒出了人形轮廓,看不清具体模样,而这轮廓不像是人工雕琢而成,倒依稀有种浑然天成,由于在亭里长年累月经受着原上的风沙,从而由原本相去无多的石块变成了如今这所谓的石像。

方影儿已经从秦古的背上下来,她走进了风波亭,视线依次在三个石像上面扫过,最后注意力全落在了中间那个背对着匾额的石像,自言自语道:“仔细看一看,是挺特别的。”

视线中,白石古道的尽头是远山,远山并非是山名,只不过是个说法,山脚有一石碑,上面书有“风狼”二字,于是这远山可以称作风狼山。

风狼山山脚的石碑旁,此时正站着那名绿纱女子,她眉头微蹙,浮现出一种追忆,当然更多是一种难言的困惑:“不应该呀,明明能感应到那东西,为何就是找不到呢?”

风波亭内,若是用些心思观察,便能发现方影儿所留意的那座石像所镂刻出来的其实是名女子。

方影儿因一座石像陷入了沉思,这石像的面部光洁无比,似那散发着莹莹光泽的玉石,可遗憾的是除了挺翘的琼鼻之外,其余的五官一概没有被镂刻出。

秦古来到了方影儿身边,此时来到石像近前又有别于之前的远观,一股微弱可偏偏浓郁非常的寒气在周身缭绕,有种学识之影要被生生冰封之感,好在这寒气中神奇的蕴含着一丝温润之意,似那冬天里的一把火,有着淡淡的暖意,又让学识之影觉得舒适无比。

“错不了,错不了的,就是这个方向,我似乎已经闻到了疾风中冰清玉石的气息。”一马平川的原上,秦古和方影儿之前走过的那片枯荣区域,白赤深吸了一下风中的气息,雀跃道。

“奉劝一句,最好不要又睁着眼睛说瞎话!”白赤并非独自一人,与之同行的还有另外七人,他话音刚落,就传来另外一种不咸不淡的讥讽声。

说起来白赤是以王霸学堂的名额进入到水月洞天,不过此时他身旁的那几个学识之影却并非王霸学堂之人,从那两袖上的清风图案倒是可以推断出另外些人乃是清城清风学堂的书生。

“说起来这片草原端是诡异,之前八师弟的学识之影居然被一阵刮来的大风直接吹散了!”一名嘴里叼着根青草的书生道,虽是这般说,不过他的样子看起来却并未太过在意,毕竟只是一缕学识之影消散,一般而言,顶多本尊略有小恙。

实际上,一般而言也只是一般,谁能知道这里偏偏是不一般?

“可不是么,最开始都不知道怎么滴学识之影就被拘禁,然后出现在了那个地方。”另一名脸上带有条刀疤的书生兀自不解道,他的疑问一直不得其解,竟是一路上都在琢磨着这个问题。

……

“好啦,此时可不是磨磨唧唧的时候,若是前面真有所谓的冰清玉石,那也算是不枉此行,有此收获,此番进入水月洞天也足矣。”听着几名师弟絮絮叨叨的还要说些什么,一名手臂上有块紫红色胎记的女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说的不错,就算是最为劣质的冰清玉石那也是罕见之物,大有提升学识之裨益,哪怕只是些许粉末,都有助于提升书生晋级书者的机率。”白赤显然对于这所谓的冰清玉石极为感兴趣,插上了话便是滔滔不绝起来,“而要是书者有幸得到些冰清玉石,不说可以更快的凝聚出书之页,更妙的是可以让书之页更为有内涵……”

“废话少说!”

说一千道一万,没有真正见到冰清玉石之前,这一切都是虚的,不知是谁挤出这么四个字,很快一行人便没了继续絮叨下去的念头,转而埋头赶路。

风波亭内,秦古听方影儿说觉得特别,他也就端详起了中间那个背对着匾额的石像。

这石像除了挺翘的琼鼻之外,面目那是模糊一片,可离奇的是,秦古越是端详,越发觉学识之影竟是无端的勾勒出一幅女子的面目图,最后更是隐隐的和方影儿的面容重叠。

“秦古哥哥?”方影儿见秦古先是端详着石像,尔后却不知怎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当下一奇。

“怎么回事?”

听到方影儿的声音,秦古一个恍惚,暗自疑惑着,却发觉自己不知何时起错过了身,看的根本不是石像,而是方影儿。

“许是眼里只有影儿,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被你吸引了。”秦古很是无赖的回答了一句,实则纳闷不已。

闻言,方影儿瞪了秦古一眼,倒是不知说什么好了,暗想他既然有心思说笑,那么定然也没什么事的。

好言好语又岂会嫌多,何况是自己所属之人,于是,方影儿极为坦然的接受了秦古的调笑,也没去多想。

228

脚步声由远及近,渐而清晰传来,风波亭外有不速之客前来,打破了方影儿和秦古的二人世界。

这些人中有一个“老面孔”,不用说,自然是那曾经在丽城书坊和秦古有着小小摩擦的白赤。

“就是这里,一定是这里!”白赤直勾勾盯着风波亭内的三尊石像,宛如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反倒是直接将石像旁的方影儿和秦古给忽略了,或者说是无视,好一个目中无人。

听白赤说完,清风学堂的那七名书生纷纷加快了脚步,手臂上有紫红色胎记的女子更是一喜,可亭内多出的两人,让她眉头不由一皱,尤其是看到方影儿如此清丽脱俗,当下没来由的浮现出一种嫉妒。

“你们两个给我从视线中消失,现在,立刻,马上,滚!”占着己方人多势众,手臂上有紫红色胎记的女子一开口便是毫不客气。

一个“滚”字当真是说得响亮,并透露着一股浓浓的轻蔑。

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古很生气,这根本忍不了,尤其是对方居然还特意朝着方影儿喊滚。

“呵呵。”秦古怒了,反倒是呵呵一笑,颇有中怒极反笑的意味。

“你笑什么?”呵呵的笑声听在胎记女子的耳中竟是格外的刺耳,她好像现在才注意到秦古,轻蔑之意更甚。

“笑可笑之人。”秦古脸色一正。

“怎么又不笑了?”见秦古笑容收敛,胎记女子只道他怕了自己,冷笑一声。

笑过了还笑,那不是傻么?

这一次,秦古并没有出声,呵呵一笑,何须再做回答,他只是看看,并不说话。

此时无声当胜有声,那种不屑的意味真个是让胎记女子接近于发狂,也不再继续多问什么,嘴里喝道:“风起!”

原上刮着的风从未停息,胎记女子顺手折断一根青草,“风起”二字落下,她手中的那青草瞬间变得寻常人手臂般长,粗一看像极了细长的短剑。

这胎记女子真贱,居然自寻短剑!

自寻短剑,自寻短见?

到了这个关头,秦古发现自己居然还有闲情冒出如此有趣的想法,不由又是呵呵一笑,便看到那胎记女子手执青草短剑迎面刺来,好一个恼羞成怒。

之前,对于方影儿,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的胎记女子有种掩饰不住的羡慕嫉妒恨,可如今对于秦古的恼怒和厌恶明显是超越了其他。

怒上心头,怒上心头,哪还管得了别的什么,胎记女子现在最想做的事莫过于一剑刺散秦古的这道学识之影。

坐以待毙,那不是秦古的风格,他将方影儿往身后一拉,虽知道少女实力胜于自己,可出于某种心思,第一时间还是这样做了。

从始至终,方影儿都没有说什么,被秦古一拉,她也就顺从地站到了他的身后,只是看着那不知进退的胎记女子,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这个时候,不是自己出手的时候,方影儿也知道秦古这般举动是不希望她出手。

这种被保护着的感觉真好,如果可以,同样的,方影儿也很希望能够保护秦古,她嘴角轻扬,明媚的笑容竟是让清风学堂的另外几名书生看得有些呆了,一时间居然没有谁意识到要上前帮那胎记女子的忙。

并不是不帮忙,出于对胎记女子实力的了解以及其一贯以来的作风,实则清风学堂的那几名书生根本就认为没有帮忙的必要,贸然相帮反倒可能吃力不讨好,到头来受胎记女子的奚落更是自讨没趣。

既然如此,那么要做的就是两不相帮,坐等好戏上演,清风学堂的书生们大多有着戏谑之意,似已经想象到秦古的学识之影被那胎记女子短剑刺散的情形。

想法是好的,不过秦古注定要让这些准备看好戏的“观众”失望了。

“风起!”恰似火上再浇把油,秦古学起来了胎记女子之前的语调。

秦古会的书技少,他毫不犹豫挥出一拳,宛如层层叠叠的惊涛,正是叠浪拳,拳出而风来,继而风浪迭起,更助威势,怎一个虎虎生风了得。

“有点意思。”看到这么一拳,清风学堂那名叼着根青草的书生一改那种懒洋洋的模样,好似打起了一丝兴趣,“这一拳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一个字?那应该是什么字?

“虎虎生风。”叼着根青草的书生似明了其余同窗的疑惑,继续道。

不是说好了一个字么,怎么就变成了虎虎生风,这明明是四个字好不好?

不说清风学堂另外五名书生的反应,总之白赤是一脸无语状,暗道:我读的书是少,你别骗我好不,难不成我连简单的数数都不会么?

“对对对,大师兄说得对,说得太对了。”

更让白赤无语的还在后面,叼着根青草书生的话音刚落,情风学堂的那五名书生忙出言附和道,一副以他为首的样子。

呃,这,这,这……

这真是让白赤彻底无语了,没曾想那叼着根青草的书生还特意看了他一眼,似觉察到有人不赞同自己的说法,并且隐隐间透露出这么一种意思:放心,我读的书多,不会骗你的。

干笑了一下,白赤万般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叼着根青草书生之前那关于一个字的说法。

叠浪拳迎面对上了短剑,胎记女子根本不屑一顾,暗觉自己九段书生的实力又岂会不敌,然而下一刻她面色一变,前冲的趋势那么一顿,却是受到了一股阻力。

这仅仅只是个开始,秦古的叠浪拳后劲十足,他的书之气段位虽是不高,但如今毕竟是学识之影状态,故而那胎记女子这方面的优势可谓是微乎其微。

以学识之力为引,拳头如重重骇浪滔滔不绝,说起来这叠浪拳秦古现在运用还略有生涩,胎记女子若有心暂避其锋芒倒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可她就是不服气,居然选择了硬碰硬。

如此一来,正好遂了秦古的意,他根本不用担心拳劲打空,竟是几息间九拳出,便见那青草短剑直接化成了粉灰,而那胎记女子也终是不敌,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出。

只听“轰”的一声,原上多出来一个人形的坑。

229



深灰色,那淅淅沥沥的液滴落在曹亘身上,就宛如被淋了一场雨,区别只是这不是普通的雨。

也就几息功夫,呲呲作响,学识之影状态的曹亘身上开始浮现出丝丝白烟,于头顶上凝聚出云雾,而他本人则兀自惨叫不已,像是承受了某种莫大的苦楚。

曹亘的学识之影消散了,亦或者说,到了最后,烟消而云散,他本打算利用学识中融有的一股晦气来对付秦古,却是万万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所谓自食恶果莫过如此。

“你,你……你灭了,灭了大师兄的学识之影!”胎记女子先是一脸的错愕和难以置信,继而浮现出一种惊恐,惊恐中伸手哆嗦的指着秦古,语无伦次道。

“自作孽,不可活。”秦古淡淡道,他虽没料到曹亘的学识之影就这样消散了,不过对于这结果倒没觉有何不妥,害人不成终害己,也算是罪有应得。

况且这不过是一道学识之影罢了,算是略施惩戒,秦古这样思量着,却浑然不知水月洞天的某处,曹亘的肉身突然之间遍布裂纹,下一刻便如被腐蚀了一般化作一滩血水。

当然,其实就算知道了曹亘本人化作一滩血水,秦古也不会起太多波澜,修行之路本就是残酷无比,若不是他技高一筹,那么化作一滩血水的恐怕就要颠倒个个了。

“秦古哥哥,没事吧?”看着安然无恙的秦古,方影儿松了一口气,上前关切了一句。

“没事,只是被某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搅了好心情。”秦古略显无奈道,本来自己的和方影儿一起是多么的诗情画意,却不知道清风学堂的这些家伙咋滴突然间就冒出来了,那感觉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中多出了几只苍蝇。

“那就让这些家伙都消失好了。”方影儿听秦古如此说,轻飘飘的冒出这么一句,就好像在说着某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

“你!真是欺人太甚。”闻言,胎记女子气急,竟是暂时忘却了之前的惊恐。

“误会,都是误会。”眼看双方又要闹僵,白赤很是时候的出来打圆场,他是有点认怂了。

说起来,光以学识之影的状态而论,白赤不觉曹亘比自己弱上太多,可结果却是被秦古看似轻而易举的一击而散,这样一来也由不得他的心思发生一些细微的变化。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白赤和清风学堂本就没有太多的交集,这个时候哪还想再起什么波折,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风波亭内的三尊石像,自顾自道:“秦古,做事留一线,以后好相见,这样吧,现在你俩速速离开此地,我等便不再计较。”

速速离开,不再计较?

这是在逗笑么?

秦古觉得这白赤还真是挺搞笑的,怎么滴就这般看不清形势?

“这样吧,你们这些家伙现在速速离开此地,我们也不再计较。”看着白赤这样搞笑的份上,秦古原话奉还。

“想我们走?我们跟你没完。你击散了大师兄的学识之影,我等非要将你俩落得同样个下场不可!”胎记女子恨声道,根本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似已经从曹亘学识之影被击散的惊恐的脱离了出来,现如今干脆来了个没完没了。

“对,一定要替大师兄出口恶气。”清风学堂的书生此时是一致向外。

看来,到了这个时候,麻烦还远远没有结束,只不过是开了一个小头。方影儿说得对,让这些家伙消失就行了,口头上说说上不成,那么只能付诸于行动了。

没有言语上的沟通,只一个眼神,方影儿就明白了秦古所想,一时间场面上显得剑拔弩张,战斗号角即将吹响。

就在这个时候,原上突然响起了一阵阵闷雷声,原本那些看似远在天边的云朵不知怎么的居然一个劲向风波亭的上空聚拢,前一瞬还晴空万里,下一刻却已经是乌云密布。

长亭外,白石道蔓延向风狼山下,山碑前的那名绿纱女子此时嘴里念念有词,听到闷雷声,她突然浮现出一丝喜色,转首向着乌云密集处而去。

“原来如此,竟是在此亭中。”不多时绿纱女子看到了早前自己未曾太过留意的风波亭,嘴里低语了一句。

雨一直下,突兀的乌云密布,不消多久便下起了雨,白赤和清风学堂等人本以为占着人多势众,对付秦古和方影儿不成问题,可结果自然是大出意料,那看起来清雅如梦不怎么言语的方影儿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携风雨之势,只叫得他们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那些碍眼的家伙总算是消失了。”对方已经落荒而逃,方影儿也懒得去追击,她只是想简简单单的和秦古在一起,哪怕此时风雨齐聚此处。

“雨大,进亭子避一避吧。”秦古说完,没等方影儿回答,便拉着她的手重新走进了风波亭。

风雨很大,亭内的三尊石像上也多了些水汽,刚结束一场小冲突的秦古和方影儿没有注意到最中间的那尊女子石像此时似有了不同,原本镂刻出琼鼻的脸上赫然多了两道水渍,看起来就像两道未干的泪痕。

只是石像,又岂会落泪?或者说是受这原上的风雨所影响?还是说有着别种缘由?

秦古和方影儿没有注意到石像上的异状,自然也没有这么多疑问,两人此时正望着长亭外的白石道,只因那里多出了一道人影,那是名身着绿纱的女子。

绿纱女子就这样一步步朝着风波亭而来,眼神中流露着一股追忆和疑惑,任由雨滴淋湿了全身,勾勒出她那妙曼的轮廓,可又有何人赏?

一步,两步,似踏水无痕的步伐,绿纱女子来到了风波亭前,她扫了一眼亭内的方影儿和秦古,尔后便出神的注视着匾额下左右两边的题字。

“清风徐来,水波涟漪。原来我,叫水清涟。”绿纱女子于风雨中开口道。

电闪而雷鸣,一道闪电好巧不巧的劈在了风波亭上,可离奇的是这长亭竟是丝毫无损,只是亭内那中间的女子石像的面目上多了两点亮光,如同明亮的眼眸。

230

一个人形坑,真是太坑人了,以至于胎记女子爬起来时面容已经接近于扭曲,这个脸丢的实在是太大了,瞧她那咬牙切齿的摸样,是恨不得将秦古碎尸万段。

羞辱,这绝对是赤裸裸的羞辱,胎记女子忍不了,绝不可能这样善罢甘休,只是暗怪先前自己一时大意。

“冷静。”还不待胎记女子有进一步的举动,叼着根青草的书生突然道。

奇了,这家伙说的话还真是管用,胎记女子脸上挣扎了一番后竟真是站在原地没再冲动,只是有没有真的冷静下来唯有她本人才清楚了。

“大师兄,他欺负我,你,你要帮人家欺负回来嘛,我可就只能让你一个人欺负的。”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挤出了两滴泪,胎记女子此时竟是全然不顾一切了,上前拉住那叼着根青草书生的衣袖,居然,居然就这般告起了状。

告状是那种极为作态的撒娇语调,由那胎记女子说出口竟是格外的怪异,隐隐间有种令人作呕的感觉。

秦古真是被恶心到了,暗道:怎么会遇到如此奇葩的女子?当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霉透顶,你说你恶心那不是你的错,可要是这样毫无遮掩的恶心到别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还是自己家的影儿好。

既然是恶心,那么千万不能多想,想想自己家方影儿的好,秦古才算是缓过一口气来,竟觉得这恶心才是胎记女子的后手大招,先前的什么自取短剑那都弱爆了,根本就不是事。

一念到此,秦古不由一凛,心想还真不能小瞧了女子。

“放心。”说起来那叼着根青草的书生也算是个异类,居然丝毫没被恶心到,反而是面带笑意,这两个奇葩之人的世界……外人真是不懂。

不约而同,清风学堂的另外五名书生转过了身去,他们是不想犯这叼根青草书生和胎记女子的某种忌讳,而有样学样的白赤转身之后更是以手掩面,之前的画面太美,简直是不忍直视。

有的时候,说话的不一定是嘴,还可以是拳头,就好像现在。

那书生把嘴里的青草一吐,居然还面带笑意道:“在下曹亘,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至于你,无名小卒是不需要知道姓名的。”胎记女子奇葩,这个曹亘似更奇葩,动手前还对着方影儿抱了抱拳。

见曹亘如此做作,胎记女子脸色一白,望向方影儿的眼神中满是怨毒,这仇恨转移的速度真是快捷无比。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边本来就是针锋相对,见清风学堂的曹亘如此作态,秦古更是没有一丝一毫动口的念头,任你废话连篇,我自一拳破之。

打人莫打脸,可秦古此时偏偏有种狠狠打曹亘脸的冲怒,他是这般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还真别说,曹亘的脸蛮白的,而秦古要的就是打这个小白脸,脸白又怎样,挨上一拳定然让你知道花儿为啥这般的红!

曹亘眼见秦古二话不说就一拳朝他脸面袭来,瞬间感觉自己脸面受到了挑衅,甚至好似荡然无存了,不过他看起来倒是不慌不忙,却是硬是不肯落了自以为是的风度,身子横移,就想这样简单的避开这拳。

可秦古的这拳岂能如此容易的被避开,曹亘是横移开一小步,而他的拳头像是长眼了般也随之拐了个弯,却是暗暗留了余力,不至于只能够直来直往。

初一交手,失了先机,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到了这个时候,曹亘总算是不敢大意,忙伸手成掌,誓要将这拳挡下再说,最好能借此进行反击。

没有意外,秦古的拳头最终击在了曹亘的手掌,打脸不成,他倒是没有任何挫败,因为此时拳势已成,手臂用力再向前这么一送,顿时重重拳劲尽数爆发,如同惊涛骇浪,前仆后继。

曹亘只觉重重劲道透过自己的手掌袭来,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原地转起了圈,一圈又一圈,只转得晕晕乎乎总算是卸掉了这种古怪的力量。

“这,这怎么可能?”

“太假了,大师兄居然也挡不住那小子的一拳。”

“瞎说什么呢,大师兄定然只是想先探探虚实,故而未尽全力。”

见此一幕,清风学堂的书生们顿时议论纷纷。

相比于胎记女子直接将原上砸出来一个人形之坑,只是原地转圈的曹亘说起来要体面多了,可议论声在他听来显得异常刺耳,不由面色铁青,紧接着脸一黑。

“云涌!”

风起,胎记女子那是自寻短剑,云涌,这曹亘却是自找晦气,二字落毕,只见他周身浮现出团团气雾状的棉絮,紧接着便朝秦古罩去。

轻飘飘棉絮般的云朵,似缓实快,下一刻便将秦古这个人包裹了起来,见状,曹亘放肆笑道:“如今我看你小子还如何蹦弹,不消片刻定叫你学识消散,凭借实力上的差距足可以碾压你!”

听着曹亘在那大言不惭,方影儿眉头微蹙,看向那团云雾,脚步微微前挪便准备出手。

“怎么可能?”

方影儿还未出手,曹亘那难以置信的声音倒是先响了起来。

云雾涌动,不断翻腾,秦古被困其间,初时只觉这些云朵般的棉絮源源不断向自己涌来,似要生生击散学识之影,而若进行反击,打出去的拳头却又真真是就像击在了棉花上,有力而使不出。

可很快,秦古便发现那些棉絮根本对自己的学识之影造不成任何威胁,不由大定,就这么一伸手,没想到就轻而易举拨开了眼前的乌云,然后便看到了那好似惊呆了的曹亘。

拨开乌云,当得见彩虹,不过虹起之前应有落雨,涌动的云汇聚向秦古的手心,然后化成了滴滴深灰色的雨点,而这个时候的曹亘只是目瞪口呆的注视着这一切,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哗啦啦的一场大雨,自找晦气的曹亘最后成了个落汤鸡,那涌动的云在秦古的手中全都化作了深灰色的液滴,最后一股脑儿物归原主。

231

风起云涌,而雨落,女子石像,清泪两行。

风声,雨声,雷鸣声,声声入耳,不过秦古还是听清了绿纱女子那宛如梦呓的自语,故而知晓了她的名字,原来她,叫水清涟。

水清涟将那八个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尔后再次将目光落到了风波亭里的秦古和方影儿身上。

这一次与之前有着极大的不同,先前只是那种极其随意的一瞥,根本未曾在意,或者水清涟的眼里秦古和方影儿两人便是如同那三尊石像般的存在,不过是一种点缀,可现在她的目光如电,带着一种难言的锐意,便如同此时那原上的电光。

目光如电,那么被注视的人又是否会被电到呢?

秦古说不出自己当下是何种感觉,不过到很是清晰的觉察到了水清涟目光中的一丝不善和嘲弄,故而他觉得很是别扭和不喜,甚至说还有一股愤怒,因为这种不善和嘲弄居然大多是冲着方影儿而去的。

错身向前一步,秦古将方影儿侧掩在了身后,带着一丝戒备,这个时候的水清涟给他一种极端危险的感觉。

风雨很大,来得极其突兀,却没有去也匆匆,现如今根本没有一点要止的趋势。

雷声轰隆,震耳发聩,风波亭内外,气氛显得极其压抑,比如同之前那风雨欲来却还又未来的压抑更甚许多。

看着秦古将方影儿护在身上,水清涟突然笑了,那种一种极其怪异的笑,可流露在她脸上却带有种妖媚,那种凡夫俗子望上一眼便可能迷失的妖媚。

方影儿现在的感觉很不好,看着绿纱女子,她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按理说本是素未相识之人,不应该如此,可事实却是偏偏这般,便宛如彼此间有着极大的纠葛。

看着站在身前的秦古,方影儿觉得格外安心,索性不再去思量什么,伸出手拉着他的手。

许是亭外风雨太大,水清涟走进了风波亭,然后收回了如电的目光,转而望向了中间的那尊女子石像。

再说白赤和清风学堂等人落荒而逃,不知不觉中就跑到了那条绿色的河,原本那些昏昏沉沉睡倒在原上的学识之影早就陆陆续续醒来,有的已经离去,而有的则兀自留着原地。

雨大,水涨,河面明显开阔了不少,眼见前方出现这么条绿色的河,准备一直跑下去的白赤等人停下来脚步,本来这也根本没有什么稀奇的,可出乎意料的是河水翻涌眨眼间形成一道道水柱,水柱连天,就像那原上的天空中有神龙吸水。

这罕见的一幕惊呆了白赤等人,以至于学识都被吸引力进去,卷入水柱中,踪影全无,就此消失在了这原上。

风波亭内,一声叹息,叹息的自然不是秦古和方影儿,水清涟伸手轻轻抹着女子石像面容上的清痕,亦或者说泪痕,无端的一声叹。

原本电闪雷鸣的原上,随着水清涟的一声叹息,乌云竟是慢慢的散开,风渐息,雨渐小,似这风雨要止了。

女子石像的面容上有两点亮光,以这两点亮光为起始点,一条条裂纹出现了,几息之后石像身上已经密布了这种细密的裂纹,就如同那即将破碎的瓷器,只需轻轻吹上一口气便可能化成一地粉屑。

见此一幕,水清涟再一次叹息,轻轻呼出一口气,宛如那压倒一切的最后一根稻草,女子石像上的裂纹越来越大,许许多多交织的裂纹汇聚到一起,使得这石像上出现了七个由上而下碗口般大小的豁口。

于豁口中,有彩光发散而出,这些光并不是单一的色泽,而是分作了七彩,乍看之下像极了七色彩虹,这道彩虹冲天而起,直接将风波亭顶部掀开一个天窗般的存在。

有虹起于原上,可这彩虹出现的方式端是太任性了一点,可以说是惊歇了风和雨,让那狂风暴雨变作了和风细雨,同时惊住的还有秦古。

秦古有些目瞪口呆的注视那将碎未碎的石像,说不惊奇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若不惊奇,便不可能会目瞪口呆。

虹起之时,只是小小的一道七彩,可也就几个眨眼的功夫,这道七彩虹大大大,不断的变大,直接将秦古和方影儿排挤出风波亭,在然后就连那风波亭也成了彩虹内似真似幻的点缀。

秦古和方影儿是被排挤在外,可还是能清晰看到水清涟依旧在风波亭内,此时她面前的那尊女子石像已经成了满地的石屑,而在这石屑三尺高的上空则悬浮着一块玉。

“好奇怪,那个水清涟怎么会还在里面?”秦古不解。

“那块玉?”方影儿没有去回答秦古,说起来自从水清涟出现在风波亭外后,她甚至没怎么说过话,此时瞧见七彩光幕内的那块玉,她却突然遥遥的伸出了手。

遥遥伸手,方影儿似想将那块玉拿到手里,秦古见状不解更甚,石屑三尺之上的那块玉一动不动的悬浮在那里,它就在那里,可七彩光幕内的水清涟去生拉硬拽却是不能撼动分毫。

“古道,怀开天之念,衍一方天地,山海大善,书山海需劫数来,吾意无量在……”

波动,一股波动,看不见摸不着,可学识之影偏偏能感应得到,秦古感应到这么一段话不断回荡,不由问道:“影儿,你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么?”

“什么?”方影儿一脸茫然地答道,她更多的是将目光投向了那块玉。

“没听到么?”方影儿没有确切的回答,疑惑连连的秦古不由追问了一句。

“没有呀。”方影儿摇了摇头,终于将注意力落回到秦古身上,拉着他的手喃喃道,“那块玉给我的感觉好奇怪。”

奇怪?能不奇怪么?

之前明明感应到有一段话不断回荡,可询问方影儿,对方却回答没听到什么,秦古当然不会怀疑方影儿故意隐瞒什么,那么就剩下来一种可能,可能……

秦古将方影儿往身边拉了一点,然后再次将目光落到光幕内的那块玉上,而此时,原本岿然不动的玉突然轻微的晃动了一下,似有触动,光幕内的水清涟看的最为真切,不由喜色连连,可这喜色立马变成了惊愕。

232



在水清涟的惊愕中,那块无形中透露着古朴气息的玉飞离了风波亭,然后破开了七彩光幕。

咔嚓,七彩光幕只是被破开了一个小口子,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口子,只是秦古却感应到了一种事物破碎的声音,此时此刻沾衣欲湿的雨带有浓重的水汽,眼里的原上在水汽中愈发模糊。

这是一片海,只是不再是一片枯海,秦古只觉一个恍惚,学识之影已经重新归位回到了肉身,自己依旧处在最开始的那片枯海,这让他大松了口气,颇有种充实的脚踏实地的喜悦。

枯海已然不枯,浓重的水汽缭绕,化作一滴滴雨点落下,雨点成涓流飞速汇聚,那速度远远超乎了想象,秦古回过神来时发现水面已经没过了脚踝。

不过这些或许都不是最重要的,视线锁定着某处,秦古目光一缩,只见天际有点亮光闪过,只是几个闪动,下一刻便瞧见之前印象中那块古朴之玉距自己不过百丈。

“古道,怀开天之念,衍一方天地,山海大善,书山海需劫数来,吾意无量在……”

古朴的玉,如同利箭朝着心口飞射而来,秦古不由一慌,隐隐间的感应到一股危机,本能的便要避开,可身子却是被定住了一般,根本就连分毫都动弹不得,与此同时原先学识感应到的那段话语直接在脑海中轰鸣。

秦古的脑海中,洛洛从那古卷中探出头来,她定定的看着某处,似看到了那飞射而来的古玉,小脸上不知为何显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她张了张嘴似要说些什么,可随即古卷传来一股吸力将其重新吸回其内。

“给我回来!”一声娇喝徒然炸响,定在原地无法动弹的秦古看见一道绿纱身影以一种更快的速度赶上了古玉,此时不是别人,正是水清涟。

这些说起来缓慢,实则也就是在那么几息之间,方影儿回过神来时较之秦古又晚了那么一些,她不明白自己此际脑海中为何时不时就出现一下恍惚,只觉整个人都有点昏昏糊糊的。

“怎么了,影儿。”秦古是动弹不得,不过余光还是捕抓到了一点身旁少女的异状,忙探询道。

“我没事,只是想借秦古哥哥的肩膀靠会。”方影儿的声音中有着一丝虚弱,说完她轻轻倚靠着秦古,长长呼出一口气,好像这样才会舒服一些。

水清涟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居然是与那块古玉并驾齐驱,不过她显然并不满足如此,直接伸手想要将那古玉拽进手里。

古玉入手,却是如同纸包住了火,可问题是纸里是包不住火的,故而水清涟没能拽住古玉,只见她的芊芊玉手出现了一个焦黑的洞,古玉也就那么微微一顿,紧接着就方向不变再度朝着秦古的心口飞射而去。

“镜中花。”

水清涟浑然没有去理会手上的伤势,只是脸色微微一白,显然并不好受,银牙紧咬,她用左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然后朝着古玉一点。

左手画圆,一面水蒙蒙的镜子瞬间在水清涟手心中凝成,随着她伸手一点,这面水镜宛如融入虚空一般,然后就看到飞射的古玉前出现一面水镜,镜中有着半亩方塘,塘中有一朵花,而这朵花绽放而开。

一花一世界,镜中绽放的花看似寻常,可若是多看几眼没能发现许多不寻常,飞驰的古玉没有停顿,直接冲向了那面水蒙蒙的凭空出现在前方的镜子。

水蒙蒙的镜子没有破碎,原先那夹带着一股势如破竹之势的古玉被那朵镜中之花紧紧的包裹着了,顿时镜面上波纹阵阵,似古玉有着不甘,不甘如此轻易的被囚困。

随着古玉被镜中花所包裹,秦古手指轻轻动弹了一下,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正常,不由大喜,可心里头那种隐隐逼近的危机感却依旧挥之不去。

此处不宜久留,这是秦古恢复行动自如后升起的第一个念头,正在这时,方影儿道:“秦古哥哥,我们走。”

握住方影儿的一只手,秦古发现少女的酥手此际滚烫的吓人,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

伸手将方影儿抱起,秦古二话不说便欲离开,可刚迈不出半步就撞上了什么,定睛一看才发现面前多出了一片水蒙蒙的壁障。

“你们谁也别想走。”秦古还没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壁障外传来。

“你要做什么!”隔着壁障,秦古看到了那名绿纱女子,之前的话语正是从她口中冒出,此时的水清涟面上满是一种病态的苍白,看来之前那般囚困住古玉她明显也不好受,似遭到了很大的反噬。

“既然你俩这般情投意合,便干脆做一对这镜中的陌上看花人,也好过以后相视不见,止于陌生……”水清涟没有理会秦古,只是自顾自幽幽的道,“那一年他也只是一个陌上看花的人,而她却因他入了尘,本以为从此以后不再陌生……却没想犹如一梦,梦里花落知多少?”

“放了他。”方影儿静静的听着壁障外水清涟的自言自语,一字一句很认真的听着,然后一字一字很认真地说着。

“世间最多痴情女,少不了负心郎……”水清涟打量了方影儿,冷笑。

水蒙蒙的壁障波动越来越频繁,秦古回头一看,不出所料他看见的那朵花,透过花瓣的缝隙更看到了那块被包裹在期内的古玉,他和方影儿竟是不知怎么的同样被水清涟封困在了这镜中。

“去。”壁障外的水清涟突然咬破舌尖吐出一道血箭,化成一朵血色的小花。

血花在空中滴溜溜旋转,下一刻便穿过了壁障,与那朵镜中花融为一体,而其内包裹的古玉表面浮现出一条条细小的筋络般的血纹,

秦古刚注意到这些,紧接着就看到一道重新在镜中花三尺之上凝聚,闪了一下就消失无踪,而壁障外的水清涟则是一阵闷哼,然后哇的一下吐出口血来,顿时面如金纸,整个人摇摇欲坠起来。

233城



“我不甘。”

“你太善。”

有两道几乎相同的声音不分先后的响起,一里一外,秦古还来不及惊奇,就错愕的发现原本那朵镜中花变成了一名身着粉白色衣纱的女子,虽穿着不同,可那模样竟是和水清涟毫无二致,手里正紧紧抓着那块随时可能破空飞去的古玉。

身着粉白色衣衫的女子目中无神,满是空洞,只见她伸手在古玉上轻轻一抹,顿时一朵芙蕖幻化而去。

秦古正惊愕于这镜中花为何变成了一名女子,一股刺痛感却是迎面而来,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紧随而至的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只觉两眼一黑便学识模糊了,隐隐约约有听到女子的啜泣声,然后好像刮起了一阵风,自己轻飘飘的随风飘荡,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梦,宛如一场无比漫长的梦。

不省人事的秦古不晓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恢复了一点学识感知力,感知中自己全身僵硬,依稀有种学识和肉体分离之感,同时伴随着一波波不断传向脑际的疼痛。

“好冷。”

“我怎么了,为何睁不开眼睛,而之前又都发生了什么?”

秦古断断续续浮现出一些念头,随后感觉脑海一阵胀痛,就再次一无所知。

脑海时不时恢复一点清明,尔后再度人事不知,如此反反复复陆陆续续重复了一次又一次,也不知其间过去了多久时日。

这一回,秦古的学识感知中发现自己终于能轻轻动一下自己的指头,于是他就轻轻动了一下。

“筱桃,那个人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你注意到没?”

“没呀,不会是看花了吧?”

“不可能,我明明瞧见了。”

一段对话声传进脑海,说话的声音让秦古觉得异常陌生,不过倒是依稀能分辨出是两名女子。

一次又一次的试图将眼睛睁开,努力尝试后秦古终于是成功了,睁开眼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离床几步外有一小桌,小桌边有几张木椅,上面坐着两名女子。

这两名女子嘴都还来不及合拢,显然就是之前交谈的那两人,此际正满是惊讶的看着睁开眼的秦古。

“你,你醒啦。”愣了好一会儿,左边那名穿着粉色长裙的女子终于是反应过来,“香兰,快,快去告诉琴儿和大姑娘她们。”

“好……好。”那位名为香兰的女子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后才后知后觉的回道,“我这就去。”

已经睁开了眼,秦古就想张开嘴询问些什么,可是嘴唇挪动了几下,感觉自己的喉咙如同干裂的土地,只能发出一丝唯有自己才能感应到的沙哑之音。

这样一来,那好像是积攒了许久才积攒起来的一丝力气也被耗尽了,眼皮变得越发沉重,秦古再次陷入了一种昏睡状态,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脑海中还残留着一丝清醒,能稍微感应到一些周边的动静。

过来一会,秦古感应到有脚步声向这个房间靠近,然后是听不真切的话语声,在此期间有人喂自己喝点些水,带着一丝淡淡的甘甜,很是清润,缓解了不少喉间的干燥。

再一次睁开眼时,秦古不知道过去了几天,屋外有着鸟鸣声传来,那应该是一个清晨,屋子里空荡荡,他没有看到已经依稀有着模糊印象的筱桃和香兰两女。

试着挪动了下身子,立时胸口一阵气闷,全身上下好似无处不痛,秦古不由深吸了一口气,不过痛那是好事,至少代表着自己有知觉,如果连身上的痛楚都感觉不到,那才是大大的糟糕。

只是自己现在在哪呢?

秦古打量着自己所在的这个房屋,此时他正躺在一张床上,盖在身上1的棉被传来一丝淡淡的幽香,屋内的布局咋一看就能看出这原先应是一名女子的居住之地。

丽城,学堂,三堂会比,水镜先生,伊水先生,张文杰,冷雨萱,墨家姐弟,还有童馨,畫烟……

慢慢的,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在秦古的脑海中浮现,只这么一下便让他有种头痛欲裂之感,当下忙闭上眼缓了缓神,不再去多想,只是冥冥中总感觉自己遗忘了些什么极其重要的人和事。

吱呀,屋门开了。

听到声音,秦古睁开眼朝着那个方向看去,一名身着粉色长裙,双手端着个水盆的女子出现在视线中。

“咦,你醒啦?”筱桃刚一进屋,发现秦古正睁着眼望着她,还真是被小小的吓了一跳。

“对了,你现在身子虚,还是别说话了。”短暂的惊讶过后,筱桃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估计是上次已经见到秦古醒过来一次,故而现在也没太过惊奇,反而对着要张嘴说话的秦古如此道。

“说来也是奇怪,天书城那么多大夫来看过后,都断定你是九死一生,说白了就是没得救了,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是命大,居然自己醒了过来……对了,我叫姚筱桃,你可以称呼我筱桃。”筱桃将水盆放下,自顾自说着话,她拿了一条毛巾润湿洗净,看着是准备帮秦古擦洗一下脸。

“咳,咳……你说什么!这里是天书城?”捕抓到筱桃话语中的一些信息,秦古就算是想不说话也不行了,他用力咳了几声,似要咳去嗓间的干燥,然后才语调沙哑道。

“对呀,是天书城。”筱桃不知秦古的神色为何突然间变得如此惊异,拿着润湿的毛巾往他脸上一抹接着道,“说起来你还真得多多感谢琴儿,是她将你从城外‘捡’回来的。”

“天书城,天书城。”

此际秦古根本没去理会筱桃后面说了些什么,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这三个字,筱桃姑娘没有必要骗他,而且看其样子也不怎么可能像是在开玩笑,那么……

难不成自己现在真的在天书城,可是明明记得昏迷前还是在丽城,怎么会?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而这其间又究竟发生了什么?

众多疑问一股脑儿的浮现,秦古一时间也不知先问哪个,却听筱桃询问着该如何称呼他,便随口答道:“秦古。”

本来秦古对于自己现在身在天书城已经够惊讶的了,可是后来他发现了更加难以置信的事……

234



往生渊,聚英灵,天辰界的险绝之地,传说埋葬了古往今来的无数强者,更蕴含有无尽因果!今不知几何,竟有漫天神魔仙佛齐聚往生渊,盖因有混沌星石显现此处,此星石乃鸿蒙圣物,夺天地造化之功,于修道之人有无尽裨益。

“秦战天,快将鸿蒙圣物混沌星石交出,如若不然往生渊便是你葬身之地!”

“战王,你已无路可退,何不交出混沌星石?此物并非你所能够炼化!”

“天道无情,可笑你秦战天自认为无情便是能够趋向于大道……”

往生渊的崖上,一名浑身浴血的黑衣青年手握一柄长剑,头顶上悬着一块散发着混沌之气的星石,使这人看起来显得朦朦胧胧,不过他却是无数道目光的焦点,此人正是秦战天!

秦战天纵然是身受致命的伤,依旧是不屈的站着,他的胸前有个透背而出的血洞,鲜血似已流干,甚至隐隐可以看到那跳动的心脏慢慢的要失去了活力。若不是那混沌星石垂落下一股股混沌之气,秦战天可能早已倒地不起。

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秦战天用最后的的生机点燃体内残余的战血,扯了扯嘴角,冷漠无情的脸上似乎想要露出一丝讥讽,不过那脸庞却看起来显得异常僵硬,不知为何竟然没有显现出一丝表情,而他的周围已经躺倒了不知道多少具尸体。

“鸿蒙圣物有缘者得之,混沌星石现已同我命相融,要此石无疑是要秦某性命,尔等何须巧言相欺,若要得此石兀自来取!”秦战天明知今日命将不保,但又心有不甘,既然自己注定将陨,何不跳入往生渊,如此也好得个全尸,这般想着他边言辞拖延边一步步挪向往生渊的边缘。

漫天的神魔仙佛修行境界也比秦战天高不到哪里去,当然这也跟混沌星石刚刚显世,天辰界诸多大能未能第一时间赶到有关,否则凭借着小小一个秦战天又如何能支撑到如今,恐怕须臾便化作齑粉!秦战天存有拖延之意,而那步步紧逼的敌手对头何不也存了同样的心思,纷纷使出各种手段召唤起己方的大能之士,双方极有默契的平静了那么一会便又再度交战到了一起。

斩情剑,剑斩情,天道无情,我虽向道又岂能无情,也罢也罢而今死去万事空,也免得再去追忆痛悔过往伤她负她!望着手中的剑,秦战天的那已然有些不受自己情绪控制的脸庞终是浮现出些表情,突然他眼睛一亮,若有所觉一般向前一看,右手成掌已经条件反射般的举起,与那虚空之中无端浮现出的叠叠掌影交击在一起,秦战天战血枯竭,如何还能焕发出太多威力,稍一触碰他的右臂便是寸寸断裂化作了虚无,不过借着这股袭来的巨力他身子连连后退,居然到了悬崖的边缘,再后挪一步便是望之黝黑深不见底的往生渊。

一脚悬空,秦战天不惊反喜,脚下一用力就义无反顾的坠入这往生渊,进此渊者鲜有听闻能活着出来,若有人不依不饶的想要陪葬他倒是不会介意。

“战天!”滚滚黑气将秦战天包裹,他只觉得自己仅存着的生机在逐渐消逝,不由就想闭上眼睛,却不知左手握着的斩情剑突然发出微弱的白芒,只觉自己的腰间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拉住了,身子翻滚间居然向上腾挪了些,然后耳边响起一名女子轻柔的声音。

秦战天很快便明白那捆绑在自己腰际的应该是一条绫带,翻转间他趋于冰冷的身体居然触碰到了一具柔软又仿若不真实的身体。

“是你?”秦战天受到往生渊中黑气影响,虽然看不清用绫带和自己缠绕在一起的女子是谁,不过听着先前的那句呼唤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一些,战血已烧干但是他却仍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

“是我!战天,留一残念存于斩情剑,长伴君身侧,能够死在你的怀里,灵儿也是知足了,生难能与君共,愿同死以相随!”那自称“灵儿”的女子伸手紧抱着秦战天,与他一同坠落向那无尽的深渊,说着话泪如雨下,却感觉有一只略显冰冷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秦战天的左手松动,那斩情剑脱手而去却又兀自悬浮在他身侧,原本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不知为何忽然又剧烈跳动了一下,感触着手指传来的湿润,他用独臂抱紧怀中的佳人,脑海中千万种往事浮现最后却是化作了一声叹息:“道是无情却有情,我欠你太多!”

“战天,我身早已陨,现就一残念,只想知道你心里可曾有我?”女子的声音已经显得微不可闻,她的残念正飞速的消散着。

“忆往昔,多少美好回首间,灵儿,若得来生,不求长生,只愿与卿相伴老……”秦战天的心彻底停止了跳动,浓郁的死气已经将他包裹,不过他却是笑了。秦战天这一刻似有一种明悟,如若无情,长生何意!

“相伴老……”往生渊中隐隐的响起这么三个轻柔字眼,那混沌星石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散发着丝丝朦胧的光亮,秦战天和那女子的身影似乎已经完全消散再也看不见分毫,不过那混沌之气包裹住的小块空间却是有着点点灵光闪烁,还有一道淡不可见的剑影。

岁月如梭,转眼九百九十九年过,却不知天辰界的无数生灵又有几多犹记得当年坠入往生渊的秦战天!千年一梦,一梦千年,往生渊内无尽头,那块混沌星石一直下坠却依旧是处于无尽的虚空,似乎穿越了无数轮回,每一次都会回到那最初的起点,原本的点点灵光不晓得去了何处,不知是彻底消散了还是与这混沌星石融合在了一起,唯独原本那道似虚似幻的剑影一直长存,而今甚至已经分不清那是剑影还是往生渊内无尽黑气的一部分。

近千年来,时不时便有着垂死但依旧能感知其过往强大无匹的生灵坠入这往生渊,似乎这里便是他们的归宿,死后意志难灭者纵然躯体虚无,却依旧散落出点点灵光,或瞬时寂灭亦可能数载不熄!混沌星石每每经过这些灵光便会爆发出一股吸力,将那些毫无凭依的光点融入混沌之气中,好像这完全是一种本能一般,此谓之融灵!

第一千年,忽一日神雷滚滚落下,似乎想要劈开那遮掩了天机的往生渊,却是万丈雷霆被浓郁的黑气一阻便再难有什么波澜!往生渊内,那道斩情剑影在雷霆击渊的那一刻,好像受到什么不可抑制的牵引一般,破开了缭绕的混沌之气直向外界冲去,逆着九天神雷而上,闪了几闪之后似乎破碎了这虚空,不知遁去了何处!剑影的离去,不知是对于外界的追求还是混沌星石的不挽留,不过那宛如死物的混沌星石突然爆发出一股波动,但凡被这波动所触及的的灵光纷纷破灭,往生渊内似响起了一字:“灵!”

无中生有,无并非无,随着一字响起,混沌星石所笼罩的那片混沌空间浮现出一道虚幻人影,紧接着无数画面闪过。月光下一女子拿着剑轻轻一舞,说不出的绝美凄然,看着那躺在地上气息趋近于全无的男子,她抱着剑惨然一笑,朱唇轻启虽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发出,却又好像有话语穿越了时空的阻隔响起:“今便自灭情缘以救君……”

混沌星石构成的空间内变得嫣红一片,那执剑的女子不知怎么的已倒在了那男子的怀里,身死道消最后光芒一闪汇入到了那柄斩情剑,好似她根本没有在世间存在过一般。

“心死了,情灭了,为何我还活着?我是我,可我又是谁……”那道虚幻的人影传出剧烈的波动,瞬间那一幅幅画面破碎,一切好像又要归于了虚无。也就在这时往生渊深处传来一股难以想象的吸扯之力,那混沌星石下坠的速度瞬间快了千万倍,好像穿过了一层层的阻隔,混沌星石没有再回到那最初的起点,最后像是捅破了什么一般,似千年之后将再显于世,又好像是为了去追寻那飞遁到不知何处的剑影!

天辰界下有着无数小世界,统称凡尘界,凡尘凡尘,在神灵眼中或许不过是平凡的尘埃,根本不足一提,甚至凡尘界与浩渺无边的天辰界相比也难当“界”这个字,最多只能算是一个个小域。域,狱也,不过是囚禁凡人的牢笼,若能蜕凡方有丝可能登上天路,因每隔千年在无数凡尘界中便会现引天之门,专为引天下不凡之人登天而去!

雷雨交加,夜晚的天空显得漆黑如墨,天辰界的雷霆似乎穿越虚空影响到了凡尘界,大情王国的皇城之内,王后所在的寝宫,宫女们疾走不停,分明在忙碌着什么。

大情王国的君王秦异略显一丝不安的在王后宫房外踱着步,这时天空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雷响,他不由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闪电光芒幻灭之后居然紧接着极其突兀般的就出现了一道星光,直向皇宫方向坠来,冥冥之中似乎已经注定了什么……

235



“王上,王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能母子平安!”秦异身旁的大情王国丞相李泰小声的说了句,似乎想借此宽慰一番大情的君王。说来也着实奇怪,玉后从两年多前便是怀胎,时至如今已有足足千日,却未能生产。到了今日午后时分,玉后忽感腹内疼痛难耐,御医一探查之下居然发现王后乃是生产日到,腹中婴儿终于是要得见天日。不过从午后直到夜晚时分,寝宫之内除了那时不时传来玉后的痛呼之外便没有了其余,这让秦异如何能够不急,想这玉后从小便是跟在他左右不离不弃,经历过诸多磨难夫妻二人终于是苦尽甘来,却没料生个孩子却是如此艰难。

“没事的,定然会没事的!”秦异停下了挪动的脚步,拳头微微握紧,他心里默默自语着,竟觉得这种煎熬远甚于战场上生死厮杀!

“生啦,生啦!”玉后的宫房之内突然响起一阵婴儿的啼哭之音,紧接着传出了宫女们欢呼雀跃的声音。

“呼。”饶是秦异如今儿女众多,听着皇后宫房内的动静,也不由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后宫之内他最为在意的还是玉后。

“恭喜王上,贺喜王上,王后娘娘产下龙子,现母子平安!”很快玉后宫房的门便被人从里头打开了来,有人第一时间便来到秦异面前通报了这个喜讯。

“好,好,重重有赏,所有人等,重重有赏!”秦异难得将喜悦之情流露于外,话一说完他便再也不想苦候,大步向着宫房之内走去,不一会儿便是出现在了玉后的床榻之前。

“王上!”接生婆见秦异出现,忙将用黄袍包裹着的婴儿递到了他面前,只见这婴儿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正好奇打量着周遭的事物,除了初生时啼哭之外,居然显然格外的安静。

“你这小子终于肯降临于世了。”秦异看着环中婴儿盯着自己看个不停,心里不由大乐,伸手小心翼翼的逗弄了一下,却正好听到床榻上传来玉后那异常虚弱的声音。

“王上,能让臣妾看上一眼么?”玉后边说着话边在贴身丫鬟的扶持下半坐了起来,目光之中写满了一种期盼。

秦异闻言忙坐在了床头,让玉后枕着自己宽厚的肩膀,将手中的婴儿递了过去。

“我儿!”玉后看着怀中的婴儿,眼里满满当当的都是慈爱,略显苍白的脸色露出一抹笑意,旋即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口道,“王上,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吧。”

“千年之期将至,泱泱大情,战天寻存,既如此,此子便名战天,从今以后便是大情国的太子,……”

玉后听闻秦异直接开口立初生的秦战天为太子,心里的喜悦之情自是难以言表,她虽说性子淡泊,不喜争夺什么,不过哪名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前程似锦。常言道母亲总是疼爱儿子多那么一些,更何况玉后自从与秦异拜了天地之后一直未曾有所子嗣,这也是她这些年来一直存在的遗憾,现如今这种遗憾随着秦战天的出世终于如同云烟般散了去。

不过似乎不想秦异在仓促间胡乱作下决定,玉后倒是直言不讳,轻轻开口提醒了一句:“王上,如此便立天儿为太子是不是有欠妥当?恐怕也难以让百官信服。”

“君无戏言。”秦异淡淡地说了这么四个字,既然下定了决定,他自是不会轻易做什么更改。

看着站在一旁的李泰,秦异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李相,朕素闻你有识人望气之能,曾拜入玄门修身养气,作为百官之首,依你之见,战天如何?”

李泰闻言并没有什么惊讶,像是早已料到秦异会如此询问他,上前一步他恭声道:“皇上,不知可否让微臣就近观望一番九公子?”

“准!”秦异倒是没有废话,接过玉后手中的婴儿抱在胸前,让李泰凑近了上来。

近而观之,细细打量着秦战天的面容,李泰不由啧啧称奇起来,当即道:“王上,九公子面若朗星,必是大气运集身,不知是否具有先天灵根……”

李泰说着话便是将手轻轻搭在了那婴儿的小手上,指尖冒出一股微弱柔和的气流似乎想要探查秦战天是否具有他嘴里所说的先天灵根。

突然,李泰身子一颤,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待站定时那缩回袖袍中的手竟微微有些发抖。正在这时,宫房外传来一声震耳发聩的雷鸣之音,李泰掐指一算,脸色不由一变。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秦异和玉后都是一愣,不知李泰为何如此模样,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开口道:“李相,战天命相如何?”

“其命,其命不可测!”李泰勉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深深看了秦异怀中的婴儿一眼,吸了一口气,将话语徐徐说出口,最后一字落下,他只觉得身体冥冥中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张口嘴,“哇”的一声,竟吐出一口血来,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快宣御医!”见着李泰无端呕血,秦异虽一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立马如此下令道。

用衣袖擦拭了下嘴角的血迹,李泰摆了摆手,似无意让御医前来诊断什么,只是道:“王上,微臣并无大碍,只是略有小恙,恐要先行告退!”

“李相速回府中好生调养。”玉后见秦异点了点头,忙是加上一句宽慰的话语。

大情国所在的大陆名为“春秋大陆”,以南有着一个名为大楚的王国。大楚便是大情在春秋大陆上最为主要的敌手,其余那散落各处的万千诸侯国则是实力逊色不少。

同样是在这一日,楚国的皇宫之内,楚王的宠妃产下一女婴。在这女婴出生的那一刻,春秋大陆的上空出现一道横贯天际的剑影,此剑影不知从何而来,辨不清是真是幻,却仿若是凭空将天割裂出了一道痕迹,从而显现在这方被简称之为“地”的凡尘界。如此怪异的情景,实属千百年来罕见,好在横贯天际的剑影很快便是消散了,不过却有一道宛如透露着无尽沧桑的声音响起,没有人能确切说听闻到了什么,不过却是有不少人感觉到内心深处回响起两个字:斩情!

昨日雷雨夜,今现艳阳天,春秋大陆上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喜得龙子,大情君王秦异大悦,本欲率军出征楚国的计划也是被他暂时搁浅了下来。一个月后,满月之喜,为庆贺玉后与秦战天母子平安,秦异特召集文武百官上香太庙,拜祭祖先,并大赦天下。

君王出行,车如流水马如龙,灵都家家焚香设案,户户张灯结彩,万名铁骑开路,武安君墨起保驾左右。玉后怀中,秦战天不哭也不闹,似乎在娘胎里呆得实在是太过于久了,使得他已经没有闲情去哭泣,扑闪着眼睛透过华车帘幕的缝隙向外望着,嘴巴里发出“咿咿呀呀”模糊的声响。

大情国的太庙位于天龙山上,外出灵都向西三十余里可达,据传天龙山乃是大情国龙脉之所在,虽不知传闻是否属实,不过确是大情祖陵之所在,常年驻扎有十万雄兵。

天梯玉砌成,拾级而上九十九,便是大情太庙之所在,左青龙右白虎,下方埋藏着玄武承德载物,上有朱雀栩栩如生,似展翅欲飞去。太庙之上另悬有一钟,名曰:情皇钟,乃是大情国的镇国至宝,此钟有灵,汇集大情八方之气运,非寻常之人所能御使,便是秦异也是不能。

文武百官静候于天梯之下,忽听太庙上空传来阵阵黄钟大吕之音,情皇钟散发出万道金光,刺得众人都有些睁不开眼睛。少顷,金光渐去,文武百官再看时,只觉太庙上空的情皇钟变得虚幻了许多,宛如成了一道虚影,并不真切,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文武百官不清楚,不过秦异倒是很快便是明了了几分,看着出现在秦战天怀里的迷你小钟,他先是一愣,仿佛被此番变故惊讶的回不过神来,续而又是大喜,偕同玉后对着太庙又拜了三拜。

再说秦战天发现怀里多了一个金灿灿的小钟,好奇心大盛,下意识拿着小钟摇晃起来,却是未曾听闻有半点声响传出,不由嘴巴一瘪,似乎有些不喜。

“王上,此钟莫不是情皇钟,难道大情祖典上的预言真要灵验啦?”玉后此时真是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望着秦战天怀中的那口小钟许久,方才如是道。

“远祖显灵,天命所归!”秦异说着双手托着秦战天高高举起,走到天梯之边,对着下方的文武百官道:“情皇钟今日显灵,既择孤之九子,那么从今往后战天便是大情太子,你们的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忽听武安君墨起高呼一声,忙是有样学样纷纷跪拜下来,此言一出,已不仅仅是认同了秦战天太子的身份,不少人心里头更是暗暗思量着:情皇钟显灵,莫非是天佑我大情?

236

春去秋来,大情国灵都的皇宫之内,秦战天可谓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自从当日拜祭完太庙得情皇钟后,秦战天便感觉脑海中时常会浮现出一张朦朦胧胧的图,此图千勾万画,观望久之心神醉,他虽不知道此图名为何,不过正疑惑之时,情皇钟却传来一股不易察觉的波动,汇成三字:混沌图。

大雪纷飞,新年辞旧岁,秦战天迎来了出生后的第四个年华,而今他已不是当初那个几乎什么都不懂的婴儿了,但是依旧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灵光,似乎混混沌沌如同糨糊般的总是不够清醒。

秦战天自得了情皇钟后还养成了一个奇怪的习惯,那便是嗜睡,他常常不知怎么的就觉得眼皮沉重,一闭眼便是几日时光过去了,醒后就觉得腹内空空,饥饿异常。寻常的饭食还不顶用,必须是搭配着拥有灵气的天材天宝成膳,秦战天方能够填饱肚子,然后没过多久他便又会沉沉睡去。

也幸好秦战天的身份特殊,大情王族倒是不缺天材地宝,加之他是秦异钦定的大情太子,且作为独子极得玉后的疼爱,这些年的时光倒是过得极其舒心。

新年第一天,秦战天躺在玉后的怀里呼呼大睡,脑海中那幅混沌图又是浮现了出来。睡梦中,秦战天感觉自己有部分意识实际上在观望着混沌图,丝丝暖洋洋的气流不断往身子里钻,以一种不为所知的方式滋养着他的神魂,并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之感。

秦战天躺在玉后的怀中,玉后则是坐于龙椅之侧,皇宫的九龙殿内百官林立,除了灵都的大臣外,大情国其余封疆大员也是纷纷在这年头赶到了灵都述职。朝会已经进行了许久,九龙殿内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秦异示意了一下,宦官赵忠全忙大声道:“有奏出班,无事退朝!”

言未完全落毕,只见右班中一长须文士模样之人出班,高举牙笏,俯伏大殿,呼曰:“臣东方易,素闻太子殿下喜天地灵物,在下有幸于青泽得灵狐一只,特进献以表微末之心!”

东方易原本乃是东莱国主,东莱国临近东海,乃是灵秀之地,可偏偏夹杂在大情与大楚之间,其位甚是尴尬。三年前情楚争锋再起,东莱国最终选择了依附于大情,更名为东莱郡,是以东方易也随之变为大情国的东莱郡王。

“灵狐?”龙椅上的秦战异听东方易说完微微一奇,他倒是听闻狐能通灵,不过却是未曾真正见过,当下不由略微起了一丝好奇,开口道了一句:“不知东方卿家所言的灵狐现在何处?”

东方易开口正准备作答,突然九龙殿内响起一道“哈欠”之声,像是谁刚睡醒发出的,其音虽小,不过在这庄严的九龙殿内却实属突兀,顿时将文武百官的注意力暂时都吸引了过去。

秦战天揉了揉眼睛,见着九龙殿内百官们的目光都投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倒也不以为意,仿若已然习惯了一般。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秦战天似乎又是饿了,在玉后怀里蹭了蹭,自顾自道:“母后,孩儿饿了,方才睡梦中似乎听闻有什么灵物?”

玉后先是对着自己的贴身丫鬟示意了一下,然后才道:“你这孩子醒来倒真是及时,方才东方郡王刚提到要送你一只灵狐。”玉后说着话的同时,那贴身丫鬟也是心领神会退了下去,命人给太子准备膳食去了。

“在哪呢,在哪呢?”秦战天也是少儿心性,闻言顿时来了精神。

“王上,灵狐就在殿外,不知……”东方易被秦战天这么一打岔,原本要说出口的话语也是慢了半拍。

“带灵狐进殿!”赵忠全得了秦异的示意,又是高声一句。

在皇宫两名侍卫的左右护送下,很快一名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出现在了九龙殿内,旁边有一个被锦布遮掩着的方形状事物,看起来很像是一个笼子。

看着那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娃,秦战天不由又揉了揉眼睛,感觉脑海中好奇更甚了,也没有怎么在意那被锦布遮掩的笼子,开口询问起玉后道:“母后,莫不是这灵狐已修炼成了人形,既如此,我就不吃她了。啧啧,父王所言的修行一途当真是奇妙异常,我以前还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童言无忌,听着秦战天将那女娃当成了灵狐,玉后暗自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倒是也没有点破,反而是顺势问道:“天儿,你仔细看看,可还喜欢她?”

秦战天有些不明所以,冲那女娃又看了两眼,只觉得粉雕玉琢的很是可爱,想着她是一只灵狐所化,心里不免有些怪怪的,不过却是不由自主点了点头,尔后听到东方易的话语接着传来,方晓得自己闹了个笑话。

“王上,灵狐乃是小女东方洛灵所遇,灵性十足,能够随乐起舞。”东方易说着将那锦布掀了开来,顿时一只毛发如雪般的小狐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灵狐卷缩在笼子的角落,似乎有些害怕被如此多人注视的,不过一双眼睛却是灵气十足,先是望了一下东方洛灵,续而又偷偷四处打量了起来。

待望到秦战天时,灵狐竟站起身来到笼边,两只前爪趴在金丝笼上直立着,嘴巴一动一动的,发出轻轻的呜咽声,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天儿,既然你喜欢,正好趁此机会让你父王赐下婚约,令这位东方郡主当你的储妃!”玉后原本是想着逗逗自己的儿子,不过看着秦战天脸上那惊讶的模样,又看了看东方洛灵一眼,她心里头不由浮现出一个主意。

秦战天此时注意力都被那只灵狐吸引住了,倒是也没怎么听见自己母后到底说了什么,反而是双脚落地向着灵狐走了去。见此,玉后只道他是同意了,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莲步轻挪,在秦异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完玉后的耳语,秦异面容显现那么一丝一闪即逝的古怪,见到秦战天向着金阶之下走去,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脑海中瞬间浮闪过有关于东方易的种种讯息,冲着玉后点了点头。

秦战天走到那金丝笼之旁,也没多言,伸出手,眉头一挑,用力之下竟将那锁链给生生扯断了开来,而后拉开了那笼门。这一幕发生的十分突然,九龙殿中的文武百官甚至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便发现灵狐被秦战天一把抱了起来。

灵狐在怀,秦战天下意识笑了起来,向来只有他躺在玉后怀里呼呼大睡,何曾自己怀里抱过什么,如今抱着灵狐,他倒是有种奇怪的感觉。说来也是奇怪,灵狐对于秦战天似乎完全不觉生疏,竟伸出舌头舔了舔他肥嘟嘟的手,而一双灵气十足的眼睛则是望着那口用天蚕丝线串着,佩挂在秦战天脖上的情皇钟。

“看你全身雪白雪白的,就叫你小白吧。”手被白狐舔着,秦战天微微一笑,触碰了下灵狐看起来显得湿漉漉的小鼻,自顾自的开口道,全然不觉此处乃是九龙殿。

白狐好像真能通灵,听懂了秦战天在说什么,呜咽了几声,似乎有些不满“小白”这个名字。

秦战天伸手在白狐头上胡乱抚摸了一下,他大多时间都是在睡梦中度过,加上年龄又小,根本没有接触过白狐这类生灵,如今见之自是极其欢喜。

“灵狐,灵狐。”嘀咕了一下,秦战天又是开口道:“听话,权且先叫你小白。”

灵狐可怜兮兮的呜咽了下,似乎默认了“小白”这个称呼,静静趴在秦战天怀里也不再闹腾。就这般,秦战天抱着灵狐向着金阶走去,准备回到玉后身边,却发觉自己衣袍的后摆被谁拉住了,回头一看却是先前被他误认为乃是灵狐所化的那名粉雕玉琢女娃。

“灵狐原本是我的。”东方易事前虽说交代过许多遍,不过东方洛灵好似依旧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战天将本来属于她的灵狐给抱走。

看了看怀中的灵狐,又瞧了瞧东方洛灵,秦战天一时倒也不知说些什么,在皇宫之内向来他想要的谁也不会说个“不”字,还真是没遇到如今这种情况。

眼见自己小女的举动,东方易心里一急,他此番进献灵狐并带着东方洛灵前来灵都,自是对于秦异有所求,正欲上前哄劝几句,却正逢秦异的声音从金阶上传了下来。

秦战天也就四岁,要论太子储妃那还真是为时过早,不过玉后瞧着东方洛灵很是喜欢,便是有了提议,而秦异对于这种小小的要求自然是不会拒绝,正好也借此让东莱郡和灵都的关系更为紧密,于是略一思量便道:“东方爱卿,不知令爱洛灵可有婚约在身?”

“王上,小女尚小,并未有婚约,此番前来灵都……”东方易被秦异这么一问,当真是一时有些没回过神来,想着进献的灵狐似乎极得太子殿下喜欢,不若顺势提一下自己的请求,可又觉得在殿堂之上并非说话之地,话未落毕又停了下来。

秦异倒是没有在意东方易脸上的那丝异样,只听闻东方洛灵未有婚约在身,便是接着道:“不知东方爱卿觉得我秦家如何,可有意成为秦家的丈人?”

237

秦家丈人!

秦异此言一出,九龙殿内群臣皆惊,望向东方易的眼神无疑也是变得复杂了一些。

“臣惶恐,小女尚幼,不熟悉宫中礼仪,恐难登堂入室。”东方易有些没有想到秦异会有如此提议,心里一急,下意识就如此道,原本想说的话语却是忘了个干净,说完之后九龙殿内俱静,显然他这话里已然带有一丝拒绝的意思。

秦异闻言脸色如常,不过没再开口说些什么,只是望向东方易,目光逼人。

九龙殿内气氛一时变得异常凝重,东方易暗自懊恼自己说话太急,正欲开口挽回一些,却是被秦战天那童稚之声给打断了。

眼见衣摆被东方洛灵拉着,自己回不了玉后身边,秦战天心里可是有些急了,毕竟他现在饿得慌,正准备要用膳呢。想着秦异往日里对自己的言传身教,秦战天自不会在这九龙殿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脑海中灵光一闪,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乃大情太子,此灵狐既出于情国境内的青泽,自然是属于我的!”

东方洛灵被秦战天这么一说,倒还真是不知如何反驳,心里割舍不下灵狐,只得亦步亦趋跟着秦战天身后来到了金阶之上,她年龄尚小倒是少了许多顾忌,没有怎么注意到九龙殿内百官那略显怪异的目光。

玉后看着脸上若有若无带着丝得意的秦战天,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也没去责备东方洛灵无礼擅自走上金阶,开口缓了缓气氛道:“东方郡王,依本宫看,洛灵倒是和战天极其般配。”

“好了,退朝吧。”秦异看着东方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料定他有话不便当众说出口,于是干脆下令让百官退了去。

“退朝!”赵忠全扯尖嗓门叫了一声,很快九龙殿内的百官便是纷纷离去,唯余下了东方易俯伏在地。

恭送秦异起驾,赵忠全来到东方易身旁,恭声提醒了句:“东方郡王,王上命你前往御书房议事。”

御书房内,东方洛灵抱着灵狐站在玉后身旁,秦战天这会已经急不可待的用膳去了,玉后平易近人,倒是缓解了不少东方洛灵的紧张感。在赵忠全的引领下,不多时东方易便是出现了,见到自己父亲踏入了御书房,东方洛灵心里头总算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王上,东方郡王到!”赵忠全禀告了一声便是退了下去,伴君如伴虎,许多事情显然还是少知道些为妙。

秦异负手而立背对着东方易,听闻赵忠全的禀告,他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东方易,良久才意有所指的道:“东方爱卿特意带令爱洛灵前来灵都,不会单单只是为了进献灵狐吧?”

东方易闻言,心里头一紧,不过也没有觉得奇怪,当下开口道:“不瞒王上,小女洛灵乃是太阴绝脉,每逢月圆,体内便会爆发寒毒,身如玄冰,且一次胜过一次,如若不得有效之法制之,恐怕年幼便要夭折。”

“三年前,先祖故交太一老君云游东海,途径东莱,提点微臣:大情镇国至宝情皇钟乃是纯阳之宝,可令洛灵不受太阴绝脉之苦,且能转祸为福更为容易修行仙道之法!”

“不过老君明言需三年后,是故如今便有了微臣及小女洛灵的灵都之行,路经青泽恰逢灵狐,特进献于太子殿下。”

情皇钟?这东方洛灵和天儿倒还真是有缘,玉后思量了一番暗自点了点头,明显已经打定主意将东方洛灵留在宫中了。

秦异目光依次在东方易和东方洛灵身上来回扫过,沉吟了片刻,心里已然有了决定:“既然是老君之言,那便让洛灵留在灵都吧,至于修行仙道之法则正好可以与天儿一同拜入太一学宫。”

这个时候,秦战天摸着吃得饱饱胀胀的小肚子出现在了御书房,正好听闻到什么“仙道之法”,不由眼睛一亮,开口却是先打了一个饱嗝,然后才是让话语顺利说出了口:“父王,父王,给孩儿讲讲仙道之法吧!”

正说着话,那边东方洛灵突然发出一声低呼,却是她怀中灵狐见着秦战天出现,四肢用力,哧溜一下落到地来,飞窜到了秦战天身上,伸出一只前爪触碰着那口情皇钟,眼睛微眯竟是露出一副拟人化的舒服表情。

“哈哈,你这小狐狸倒真是像我,钻入怀里就想入睡。”伸出抚摸了下灵狐,秦战天心情极佳,显然在他想来这只灵狐定是如同他那般嗜睡,倒也算是与他有个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战天的话语真的起了作用,那被他称为“小白”的灵狐趴在他怀里还真是渐渐闭上了眼睛,宛如要睡着了一般。

且先不去说那只灵狐,秦异闻言幼子又缠着让自己讲述仙道之法,不由略显头大,他虽说贵为大情之王,却是缺些慧根,亦或者说灵根,因此与修炼一途倒是无缘。不过凭借着天材地宝,秦异也硬生生让自己达到了凝神境初期,可是想要再进一步却是几乎没有可能。

看着东方易,秦异冒出了主意,开口便道:“东方爱卿,孤闻你当年乃是东莱才子,且对于仙法修行一途也颇为了解,不若今借此机会便给天儿好好讲讲吧。”

“臣,遵旨!”东方易躬身一拜,自不可能说出什么反对之语,想着自己的小女东方洛灵以后便是要陪在太子殿下左右,他正寻思着要好好接触一番秦战天,眼前不正好是个机会么?

“咳咳。”东方易习惯性的清了清嗓子,做好了长篇大论的打算,词藻在腹中略作酝酿便是继续开口道:“太子殿下,臣尝闻凡人修仙,仙人修道,道祖修真,修行一途实是逆天而为之!”

“凡人岁难过百,临终老时便气血枯竭,若要超凡脱俗,踏入修炼一途,则必要先修身养气,强壮肉身,温养凝炼出属于自己的气……”

东方易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秦战天也就只是四岁幼儿,实际上没听懂太多东西,倒是知道了修仙的第一步是什么,感觉自己那浆糊般的脑海中突然有一闪而过的清明之感,不由微微握紧了小拳头道:“修身养气,养气境,好,这便是我秦战天踏上仙路的第一个目标!”

“你这孩子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修行一途是如何艰难,不过为人者当志存高远,战天你若自己选择了路,那便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看着自己的幼子,秦异宛如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奈何他资质太差不具灵根,因此最终选择做了凡尘界的君王,但是秦战天是被情皇钟选中之人,他是希望自己的这个儿子于修行一途走得更远。

情皇钟!战天,或许你能跳脱出这个凡尘界,秦异心里头不知为何突然浮现出这样一种念头,原本看向秦战天那略显柔和的目光也变得威严了许多。而今秦战天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小,秦异觉得是时候该对他进行必要的磨练了,否者毋宁说是修行一途,恐怕便是大情的太子之名也不是秦战天能够承担的起。

秦异望着秦战天,秦战天也同样是目视着自己的父王,小脸上满是一种认真的表情,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孩儿定当谨遵父王教诲!”

“好啦夫君,天儿尚小,多说这些做什么呢?”玉后似乎不想秦战天小小年纪就承载太多东西,忙是打断了父子两人的对话,看着秦战天配挂在胸前的情皇钟,她思量了片刻,索性是帮秦异说出了想说的话语:“天儿,情皇钟乃是一件至宝,需要你自己去开启,大情祖典记载此钟内含有残缺的修炼法门,需具有强大的神魂之力方才有丝机缘能够感应得到,或许此钟能助你你敲开修行一途的大门!”

“真的?”秦战天闻言摸了摸胸前的情皇钟,甚至放到嘴里咬了咬,似乎没觉得有什么特殊之处,不由暗自有些疑惑。

玉后见着秦战天那有趣的举动,嘴角不由微微一抿,伸出手抚摸了自己孩子的脑袋,温声细语道:“天儿,母后又岂会骗你?待日后你便是会一一知晓,好了,天儿,你先带洛灵返回西宫,母后和你父王还有要事需与东莱郡王详谈!”

“噢。”秦战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将目光落到了那粉雕玉琢名为东方洛灵的女娃身上。

东方易想到东方洛灵留在宫中,而他过些时日便要返回东莱郡,日后父女两人见面的机会便是屈指可数了,心里未免有些唏嘘,走到东方洛灵身旁蹲下,在自己小女耳边又是细细交代了几句。

东方洛灵轻咬着嘴唇,一句话也没有说,来时的路上东方易便是交代了她许多,而今却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只是依稀觉得此情此景比月圆之日体内太阴绝脉寒毒发作还显难受。不过看着比自己还稍显小些的秦战天,东方洛灵又觉得心头里有了些底气,只是看到那灵狐,她对于秦战天又无名有些气恼。

当然气恼归气恼,东方洛灵还是默默跟随着秦战天走出了御书房,正道是:仙缘姻缘前世缘,今日恰巧逢缘起!

238

秦战天抱着灵狐返回西宫,后面跟着个东方洛灵,他倒是没有什么开口说话的意思,不知是不是被那沉睡着的灵狐给勾起了睡意,一路上不断打着哈欠,显然又是要习惯性的准备入睡了。

“喂,把灵狐还给我。”东方洛灵瘪了瘪嘴,一副势必要将灵狐从秦战天怀里夺过来的样子,不过左右都是宫女侍卫护送跟随着,她还真是不敢怎么样。

秦战天张嘴正欲说些什么,迎面刚好碰到一行人,为首一人乃是名十多岁的少年,头戴紫玉冠,鼻孔宛如要朝天,被人群簇拥着,突出那么四个字趾高气昂。

此人正是大情王国的大公子秦忌,在秦战天没出生之前,素来被看成大情王国太子之位的第一人选。见到秦战天,秦忌表面上哈哈一笑,眼眸子深处却是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芒,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主动开口道“这不是九弟吗?真是难得见你有清醒的时候呀!”

“请叫我太子殿下!”秦战天虽说年幼,不过听着这话心里头总隐隐感觉有些不舒服,看也没看那秦忌,只是略显冰冷的看了眼东方洛灵开口道,也不知道他这话究竟是说给谁听。

“哼!”看着秦战天等人远去,秦忌忍不住地哼了一声,只觉落了面子,作为大公子何曾有人这般不将他放在眼里,刚从太一学宫回来,原本好好的心情瞬间阴云密布起来,过了片刻方才对手下人道“去查查那小女娃是什么人!”

“呼,可以睡觉啦。”回到玉后的寝宫之内,秦战天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往床上那么一躺,玉后不在,他独自一人睡着倒还真觉有些不习惯,不过望着怀里的灵狐,他又是露出丝笑意。

东方洛灵两只手并在一起,略显不安的搅动着手指,开口想说声“喂”,不过又想起秦战天先前的话语和让她心里一惊的眼神,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试探着道“太子殿下,要不我帮你抱着灵狐吧?”

秦战天闻言那本要闭上的眼睛又睁了开来,望着东方洛灵也没说什么,不过那意思倒是显而易见,就如同发现好玩事物的小孩子一般,如何肯轻易将好东西给让出去,当然他本来也就是个小孩子。

东方洛灵看着秦战天这幅摸样,原本消退的气恼又是浮现了上来,心里头不免就生出了些好胜之意。想到先前在九龙殿上秦战天说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续而推出灵狐的归属,东方洛灵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接着道“云梦青泽实际上横跨情楚两国。”

“你可以叫我秦战天,或者战天。”秦战天似乎没有理会东方洛灵在说些什么,自顾自的开口道,难得有名同龄人在自己身边,他倒是颇觉新奇,当下原本升起的浓浓睡意也是消散了不少。

东方洛灵不知秦战天是否有在听她说话,还是故意将将话题从灵狐身上扯开,反正她心里头的那丝气恼之意又是浓了一些,照着自己的思路不依不挠道“这只灵狐乃是从楚境而来,是以并非大情境内之物。”

“你又不是灵狐,怎知小白是从楚境而来?”秦战天终于是被勾起那么些兴致,就着东方洛灵的话语询问了起来,他自出生以来,便是很少出过皇宫,对于外面的世界异常好奇。

想着东方洛灵乃是从东莱郡而来,正好也与自己年纪相仿,秦战天心里头不免就想多说几句,他虽不知道东莱郡位于何处,不过显然觉得东方洛灵知道的东西应比大多时候都在呼呼大睡的自己多些。

听着秦战天的疑问,东方洛灵那是毫不示弱,不知不觉中心里头那种独自一人被遗弃在皇宫之内的惶惶之感竟是少了许多。可能是觉得秦战天在床上躺着,而自己却是站着,东方洛灵走到床沿边坐了下来,也是反问了一句“你又不是灵狐,怎知小白不是从楚境而来?”

看着秦战天张口又欲反驳,东方洛灵很是机智的先加上了一句“我看你呀八成是属猪的,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或许就根本没怎么出过皇宫,对于外面的世界又能知道多少?”

秦战天不想东方洛灵看似随意的话语还真是说中了许多,一时竟不知如何去反驳,感觉脸上有些发烫,却是羞的,不过又不想就这般被弄得哑口无言,干脆将东方易给搬了出来“你父亲已经将小白进献给我。”

秦战天如此说自觉也是弱了些气势,想着玉后说东方洛灵以后便是自己的储妃,他现在倒是不怎么明白储妃是何种意思,只道是让东方洛灵陪在自己身边说说话。念及到此,秦战天也就不想将自己和东方洛灵的关系搞得太过于僵,又是补充了一句“喏,灵狐给你抱抱,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储妃。”

“你!”秦战天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倒是真让东方洛灵心头的气恼再添几分,伸出根手指说了一个字后却是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她自是较为清楚储妃代表着的是什么,可偏偏又无可奈何。或许许多时候,人便是这样,命运往往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好啦,先不说了,我又有点犯困啦。”见到东方洛灵没有伸手去接灵狐,秦战天干脆是起身将灵狐往她怀里一放,感觉睡意又是一波波涌来,眯上眼睛就是一躺。

“你为太子,乃是大情国的储君,若哪日能战胜大楚,将云梦青泽全部囊入大情帝国,这灵狐才是真正属于你的,如此我心甘情愿做你的储妃!”东方洛灵有点无奈,不过很快又是心生一计,伸出手搂住了怀里的灵狐,丢了这么一句话语给秦战天。

“嗯。”却说秦战天眯上眼睛已然陷入了半睡眠状态,听着东方洛灵的话语,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然后便是感觉脑海中那幅混沌图浮现了出来,意识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东方洛灵背对着秦战天,身后许久没有其他话语传来,她不由有些奇怪,将身子转了过去,看着已陷入沉睡的秦战天,她自是全都明白了。正欲收回目光,东方洛灵却刚巧看见秦战天那佩挂在胸前的情皇钟似隐约闪过一道亮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奇心大起之下,她不由自主的就伸出手向着情皇钟而去,正是应了那丝机缘两小无猜话语斗,创世灵经今始现!

东方洛灵的手触碰到情皇钟,只觉身子一颤,一股极寒之气从体内升起,竟是太阴绝脉不知是因为何故提前发作了,顿时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嘴唇发白,轻轻哼一声,然后便是倒在了秦战天身旁。

秦战天的意识迷迷糊糊之中身体没来由一个哆嗦,仿若身旁多了一块玄冰,而脑海中的那幅混沌图竟是缓慢旋转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摄人心神的漩涡。

“以古意创世之念,欲重衍鸿蒙,另创新界,执此钟攻伐九天之庭,奈何九尾分,神钟碎,撒落凡尘,遗留创世灵经,唯身具重返混沌之相者可得之……”

“以古意创世之念……”秦战天嘴巴挪动着,发出些宛如无意识般的话语,感觉脑海中有一种极其古老的声音在和他说着什么,一篇经文浮现,题头浮现出金灿灿的几个大字,正是‘创世灵经接引篇’。

“接地气,引天元,淬己身,凝炼元气重拟混沌,观望混沌图以温养神魂,不在浑噩中觉醒,便在浑噩中虚度……”

随着经文在脑海中浮现,越来越多的话语声也是响了起来,似修炼口诀又宛如在述说着什么。秦战天全身发冷,完全下意识般的运转起了脑海中浮现的创世灵经接引篇口诀,接地气,引天元,只觉得原本睡梦中那股会若有如无汇聚向体内的热流变得真切了许多,顿时冰寒之意消退了大半,不过却又是没有马上就清醒过来,似乎处于一种游离状态,想睁开眼睛可偏偏又睁不开。

东方洛灵眉头紧皱着,似在强行忍受着寒毒发作的苦楚,蜷缩着身子如同虾米,且一直打着哆嗦。原本在东方洛灵怀中的灵狐,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开来,溜到一边,乌溜溜的眼睛分明是在好奇打量着床上的秦战天和东方洛灵,并且流露出丝拟人化的困惑,同时又带着股迷茫。

许是觉察到了身旁传来丝丝温暖之意,东方洛灵出于本能的往被窝里钻,向着秦战天靠了过去,过了许久,她终于是缓缓舒了一口气,虽说依旧是蹙着眉头,不过脸上的那种痛苦之色却是消退了许多。

东方洛灵靠近了过来,秦战天却是下意识认为是自己的母后,伸出手想要搂住什么,不过马上便是感觉到了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睁开眼睛,秦战天看到身旁的东方洛灵,当真是吓了一跳,莫非自己如今还在梦中不成,他心里头暗自疑惑着,慌忙松开手向另一侧转过身去,如此一来又刚好看到那只白绒绒的,灵狐。

“小白?”秦战天看到灵狐,不由轻晃下脑袋叫唤了一声,有些明白过来自己并非是在白日做梦。

灵狐见到秦战天突然转过身子,并将目光望了过来,似乎有些惊讶,往旁边跳了一小步,尔后又是扑闪了下眼睛,作势一歪身体躺在床上,当着面装睡去了,竟是没去理会秦战天。

秦战天见此一幕,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嘴里自语了一声“小狐狸。”

不过秦战天脸色的那丝笑意并没有能够维持多久,右臂突如其来被用力拧了一下,他“嘶”的一声倒吸了口气,余光正好看见东方洛灵杏眼圆睁,无形之中传递过来一股冷意。

“你?”自幼娇生惯养的秦战天哪有被人欺负的时候,看着东方洛灵,他下意识就要发火。

一滴水珠出现在空中,看着东方洛灵脸色苍白,脸上薄薄的寒霜化开变为水渍,秦战天心头原本起来的那丝火气又好像瞬间被浇灭了,回想起先前睡梦中身旁那宛如玄冰般的存在,他话语说出口,最后鬼使神差的变成了“你?你没事吧?”

“哼!”东方洛灵这会倒是依稀想起了自己为何会与秦战天一同躺在床上,忍不住看了秦战天胸前的情皇钟一眼,心头的别扭消散了大半,嘴上非常认真的道“我父亲说了,男女授受不亲。”

“天儿!”

秦战天正欲辩解自己并非是故意的,玉后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想是已经与东方易交谈完毕,现如今刚好返回了西宫。

听到玉后的声音,东方洛灵真是慌了神,也没心思再去责怪秦战天什么,赶忙就要从床上下来。不过东方洛灵体内的寒毒发作,尚未完全消散,动作难免慢上了许多,转过头来再看时,发现玉后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视线中,整个人不由呆在那里,也不知如何是好。

脸上浮现一丝羞意,东方洛灵心急之下索性将棉被往身上一蒙,装起了鸵鸟,御书房内短暂的接触,对于玉后她有种莫名的好感和敬重,此时真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东方洛灵只顾着蒙上棉被,情急之下却是好巧不巧的一头栽进了秦战天的怀里。这一幕倒是让秦战天有些懵了,他是真的闹不明白先前凶巴巴对着自己的东方洛灵怎么会如此举动,难道说这便是自己母后的威力,这般想着,他对着出现在视线中的玉后喊道“母后。”

“天儿,你们俩这是在做什么?”玉后远远看到东方洛灵和秦战天一同躺在床上,脸上显现出那么一丝古怪之色,也没太过于走近,隔了一小段距离就询问了起来。

秦战天看着自己母后脸上那抹莫名其妙的笑容,怎么就感觉要极力辩解一番,可是张开口来却是“我,她,我们俩……”

正在秦战天不知从何说起之时,他的手臂又是被东方洛灵狠狠拧了一下,小丫头好像突然鼓起了勇气,准备掀开棉被解释一番,没想到秦战天率先道“母后,她冷,所以要盖着棉被。”

“冷?”玉后闻言不置可否,不过倒是走到了床前,刚好此时东方洛灵从棉被里探出了脑袋。好似要有意逗一逗自己的儿子,玉后没去询问东方洛灵,反而又对着秦战天道“天儿,她是谁呀?不过天寒地冻的,也是应该在床上躺一躺。”

“玉后,洛灵是体内寒毒发作了,才倒在太子殿下的床榻之上,还请责罚!”秦战天还来不及开口说什么,东方洛灵终于是忍不住将心里头准备好的话语说了出来。

“寒毒?”玉后微微一惊,通过与东方易的交谈她自然是较为详细的知道了东方洛灵的体质,闻言她忙伸出手触碰了下东方洛灵的额头,只觉得冰凉冰凉的,当下明白了大半,停顿了片刻,提醒着道“好了,洛灵,既然如此,便躺着吧,如今你已是天儿,也就是太子的储妃,可明白?”

“玉后,洛灵……”东方洛灵贝齿轻咬着下唇,想要反驳什么,可又没能说出一个“不”字,最终她好似认命一般,显得有些无力的道“洛灵明白。”

“明白便好,皇宫之内不比外头,晚些时候自有人来教你宫中一些的规矩。至于什么责罚就不必了,你既是太子储妃,和天儿同榻而眠自是正常之事……”玉后对于自己的独子秦战天那是疼爱得紧,免不了又细细叮嘱了东方洛灵许多东西,无非是让她以夫为君,以夫为纲之类的,听得东方洛灵眉头隐隐皱起,但是又没多言什么,似乎在沉默中算是默认了,亦或说是一种无言的抗拒。

瞧着东方洛灵这幅摸样,玉后好像也没有在意,隐约间她依稀想起了自己幼小的时候。感觉对东方洛灵该说的也都说的差不多了,玉后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将注意力重新落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伸手在秦战天脸上慈爱的抚摸了下,玉后回想起方才御书房秦战特地在私下里叮嘱过的话语,心里不免暗叹一声,嘴上似随意一般问了一句“天儿,你可还喜欢洛灵,抑或说愿意让她陪在你左右?”

“这?”秦战天毕竟年幼,根本不怎么懂得喜不喜欢,对于东方洛灵这个敢用力拧自己右臂的女娃,说实话他心里头有那么一点点怕怕的。玉后要问的意思,秦战天还真是有些闹不明白,他想当然的认为母后想知道他怕不怕东方洛灵,于是乎他自然是认为不怕。

正准备肯定的回答之前,秦战天不知怎么想的,偷偷看了东方洛灵一眼,被那略显恼怒的目光一瞪倒是更坚定了他心里的念头,开口毫不含糊的道“母后,孩儿不怕,噢,不,是孩儿喜欢,非常喜欢!”

“好了,天儿,你现已非三岁稚童,以后便不能老赖在母后怀里了,既然非常喜欢,那么以后就让洛灵陪着你吧。先前你不是说洛灵冷么?记住,你自己说了喜欢,那就千万别让她冻着!”玉后说完,凝视了秦战天许久,方才是起身离去。

“松手!”玉后离去,东方洛灵也是松了口气,冷冷的声音随之响起,似乎有些不满自己被秦战天拥在怀中的状态。

以为我想抱着一块玄冰呀?秦战天看也没看东方洛灵一眼,只是心里头自顾自的嘀咕着,不过双手倒是没有松开。自己母后先前的话语,秦战天其实并不是很清楚,不过他倒是发现东方洛灵似乎对于玉后的话语极其遵从,于是脸上满是认真的道“母后说了不能让你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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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content>

“不能让你冻着!”

话语听似简单,可偏偏让东方洛灵心里微暖,她抬起头细细看了看一脸认真的秦战天,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出什么话语。挣扎了一下没能挣扎开,东方洛灵暗地里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犹豫不决之间就这般躺在了秦战天的怀里。

“母后曾说父皇的怀抱让她最是感觉温暖,想来这是非常有道理的,你既然寒毒发作,那么便安心躺在我怀里睡上一觉,待睡醒了……”东方洛灵没有开口说话,秦战天倒是一个人自言自语上了,那样子俨然像极了在哄人入睡。

也不知是不是秦战天的话语起了效果,东方洛灵体内寒毒余波未消,身子本就虚弱,躺在秦战天怀里只觉有种异常的温暖,渐渐的竟是真的睡着了。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时间过得很快,太阴由缺转圆,凡尘间正月十五,佳节逢离别,也就是在这一天东方易离开了大情灵都。雨雪霏霏,秦战天陪同东方洛灵在灵都的南门送别了东方易,临行前东方易少不了又是对自己女儿一番叮嘱,尔后他仰起头望着漫天飞雪许久,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马车行过,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辕痕,直至辕痕被新落下的雪遮掩,东方洛灵依旧是站在原地出神,她目光注视着远方,似乎想要去寻找此时已不知行到何处的马车。

“在东莱之时,我一直想看一看朔方的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灵都内外,惟余莽莽……”东方洛灵突然开口道,也不知是不是在对身旁的秦战天说,又或者她只是单纯的在自说自话。

“听父亲说,我便是在朔方,这样一个飞雪的日子出生的。”东方洛灵说这话时伸出了手,似乎想去接取天空中飘落的雪花,不过雪花触碰到她带着些许温意的手,很快便是化了。

秦战天看着这一幕,也不知该去做些什么,只是默默陪着东方洛灵在这冰天雪地里。秦战天不知道东方洛灵说这些话想要表达什么,只是明白了东方洛灵和他一样,是在朔方出生。

东莱郡的二月,春风似剪刀,裁剪出嫩绿的柳叶,不过灵都却依旧是在冬日。东方洛灵在皇宫中生活了也有一个多月了,她母亲早亡,玉后虽说对她要求极为严格,不过却又是给她一种如母亲般的感觉,这也是为何东方洛灵不喜呆着宫中,却偏偏没太大抱怨的主要原因。

“洛灵,早就听父皇说太一老君是如何如何神奇,今天总算是有机会能够前往学宫亲眼见上一见了。”皇宫内,秦战天怀抱着灵狐,略显有些期待的对着东方洛灵说着话。

看了眼秦战天,东方洛灵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怎么在意他太子的身份,不过对于秦战天喊她为洛灵却好像没有什么异议。“太一学宫,东莱郡内也有。”突然,东方洛灵冒出这么一句话,将目光投向了秦战天,或者说是秦战天怀里的灵狐。

“喏,小白给你抱。”看着东方洛灵的目光,秦战天好似明白她心中所想,将灵狐递了过去。

“莫说东莱郡,太一学宫遍布大陆,非是常人能以想象……”玉后不知何时走进了屋来,听到东方洛灵的话语,一时兴起不由接了一句。

“母后。”

“玉后。”

秦战天和东方洛灵见到玉后,先后开口,看了东方洛灵一眼,玉后上前几步,来到她身旁道:“洛灵,你同天儿一般叫我母后便可。”

母后?东方洛灵脑海中冒出这两个字眼,想起自己记忆中模模糊糊的生母,心里头一酸,犹豫了片刻才是开口道:“母后!”

“嗯。”玉后闻言轻点了下头,可以说从心里头已经暗自认可了东方洛灵这个未来儿媳妇,许是觉察到了东方洛灵眼中那隐含着的一丝黯然,她又加了一句:“洛灵,既然你喊我一声母后,我自会如同待天儿那般待你。天儿,你可万不能欺负洛灵!”

“知道啦。”听着自己母后特意又交代了一句,秦战天略感无语,看了下时常冷着张脸的东方洛灵,他还是乖巧的回答了一下。

太一学宫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传闻先于大情帝国而立,具体从何时起有了这个学宫却是少有人知。秦战天作为大情的太子,自是能够破例进入灵都的学宫,出了皇宫一路而行,不多时便是到了太一学宫所在的山峰,只见山门口立着一块大石碑,上面写有十个充满着古意的大字,乃是“太一归元山,往生无量洞”。

今日是太一学宫招生之日,山门外人山人海,看得秦战天微微有些咂舌,不知道有几多人想要拜入太一学宫,但是显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如同他那般幸运,或者说如同他那般身份特殊。。

正在秦战天思索该如何穿过茫茫人海上山之时,一名道童走了过来,恭敬却并不显敬畏的道:“九公子,这边请,老君命我前来接引公子上山。”

跟随着道童的脚步,秦战天和东方洛灵来到了一条幽静的小道,此道专供特殊人士上山之用,此处的幽静倒是和方才人群的喧嚣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

“墨子御,听闻你喜机关傀儡之术,正好我府上新得许多罕见的用于机关术的材料,不知可有兴趣一观?”

“多谢大公子美意,子御有何不愿?只是家父不喜子御将时间耗费在机关傀儡这些旁门左道上,说起来也是无奈,否则而今便也不会送我入太一学宫。”

墨子御乃是武安君墨起之子,他嘴里的大公子正是秦忌。说来也巧,这两人正好在秦战天的后头,墨子御本来正想开口继续回答什么,不过看到秦战天,他很快便是认了出来:“九公子。”

墨子御认识秦战天,不过秦战天倒是不怎么认识墨子御,只是依稀听人提起过武安君有个独子叫作‘墨子御’,闻言也就点头示意了下。

墨子御对着秦战天打招呼,秦忌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不过他倒是掩饰的极好。似乎没有去理会秦战天的意思,秦忌径直将目光投向了东方洛灵,说着话脸上满是笑容:“咦?这不是东方郡主,洛灵小姐么,月前我们见过一面,没想到今日再度相逢。”

“我们走。”东方洛灵扫了秦忌一眼,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反而是说完话主动牵起了秦战天的手。

握着东方洛灵的手,秦战天只感觉冰冰凉凉的,似乎东方洛灵骨子里就透露着丝丝冷意,可奇怪的是他此时竟觉得有些开心。原来她不是只对我冷冷冰冰的,秦战天心里头突然浮现出这般想法,好似发觉东方洛灵变得可爱和容易接触了许多。也没去理会秦忌,秦战天牵着东方洛灵的手,跟在道童身后径直向着山上的学宫而去。

“大公子?”望着前方的背影,墨子御脸上略显古怪,见到秦忌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不由提醒了一句。

“哼。”秦忌对于东方洛灵的态度明显很是不满,似乎觉察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他忙出言掩饰了一下:“久闻东莱郡王学识渊博,没想到教出一个女儿却是如此不知礼数!”

秦忌是如何想的,东方洛灵和秦战天自是不会去在意,二人此时正在一间大殿之外,上有一匾额写着“太一”二字。

“九公子,老君就在殿内,历代学宫之主皆冠之以“老君”之名。”道童好似怕秦战天不怎么清楚,出言解释了一句,于他而言,太一老君并非指的是具体一个人,更多的或许是一种称谓和身份罢了,便宛如秦战天这“太子”的身份。

“太一学宫,有教无类,即来之则安之,进来吧。”道童正欲轻敲殿门,有声音自太一殿内传了出来,让他神色一正。

进入太一殿,只见正中之处乃是一个巨大的丹炉,上面刻有日月星辰,飞鸟异兽,山河湖海之类的图案,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坐有八名道童,正对着殿门是一瑶台,有道人端坐于台上,不过却是背对秦战天和东方洛灵。

想必这道人便是太一老君了,秦战天看向瑶台,心里头暗暗猜测着,这一看无形中感觉心神都被吸引住了一般,一时竟挪不开眼睛。

“弟子东方洛灵,拜见老君!”

东方洛灵的声音传来,让得秦战天回过些神来,虽暗自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倒是有样学样的道:“弟子秦战天,拜见老君!”

“战天?”太一老君嘴里念着这两个字转过身来,他的面目似乎被某种气息所笼罩,初一看十分清晰,可一晃神便觉脑海中全无印象,只是知道他便是太一老君。

手中拂尘一挥,太一老君眼中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注视了秦战天片刻,令那些道童退出殿外,开口道:“战天之名,太一学宫可承载不起,便为你起个道号吧。而今正逢‘忘’字辈,入得太一学宫,你也不应以大情太子自居,当心无旁骛,便取道号‘忘尘’可好?”

“忘尘,忘尘!”秦战天嘴里默念了几遍,想起母后交待过入学宫后要听从太一老君的话语,因而也没有反对,便道:“甚好,多谢师尊赐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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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不得你师尊,你也不是我徒儿,如同常人那般唤我老君便可!”被秦战天称为师尊,太一老君似乎有些触动,话语说出口却是慢了半拍,秦战天已经向他躬身一拜。

“母后曾言,太一老君从未真正收过什么亲传弟子,现在观之,大抵如此。”听了太一老君的话语,秦战天没再开口说什么,不过心里头倒是回想起玉后的话语。

“你二人虽说入得太一学宫,可毕竟没进行任何考核,如今便一同走上一遭红尘路,若能顺利通过,便算真正成为太一学宫弟子。”太一老君没有就此便让东方洛灵和秦战天离去的意思,拂尘一挥,瞬间一道光芒将此二人笼罩,做完这一切后,他又是转过身去,背对着殿门,好似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在意。

秦战天只觉得眼前光芒一闪,他便好像是出现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四下一看,周围皆是朦朦胧胧的云雾一片,哪还有什么太一殿的踪影。不过看着东方洛灵还在自己身边,秦战天没来由的有丝喜意,许是觉得这般,那么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便不会觉得太多孤寂。

好似有一阵清风吹来,秦战天刚想对东方洛灵说句话,却发现她如同云絮般消散了,眼前哪还有什么人影,刚才看到的一切就好像都是虚幻的一般。如此怪异的一幕让秦战天觉得有些心慌,旋即想到这或许便是太一老君说的考验,如果自己通不过,岂不是太给母后和父王丢脸了,这般思量着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先冷静了片刻。

眼睛一闭一睁,周围的场景又是一变,秦战天发现这片空间不知何时涌现出了茫茫多的人影,望之尽显朦朦胧胧。难道这些不知名的人影也是如同我一般在经历考验?细细观察了一阵,秦战天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可是老君所言的红尘路又在何方呢?秦战天还是有些疑惑,见到那茫茫多的人影朝着不同方向行去,原本站立在原地的他也是迈开了步伐。路在何方?路或许便在自己的脚下!

类似秦战天所经历的一幕,同样是在东方洛灵的身上上演,不过她心里头只是稍微起了一丝波澜,便是认定了一个方向走去。

汝拜入太一学宫,所为何?不知过了多久,这样一个疑问在东方洛灵心头响起。为何?东方洛灵脚步一顿,她抬起头望向前方,漫天飞雪舞,或许答案早就存在了她心中。云雾似被拨开了,东方洛灵只觉眼前白光闪过,她出现在了太一殿之外,不远处站着那名引领她和秦战天上山的道童。

通过了么?东方洛灵心里默默自问,见到那名道童将代表着太一学宫弟子身份的铭牌递过来,她知道自己是通过了。纤手抚过铭牌,大段信息在东方洛灵脑海中浮现,她心头思绪一转,顿时铭牌上多出来“洛灵”二字,自此以后这铭牌便是代表着她——东方洛灵,同时也将记录下她在太一学宫内的总总。

将铭牌收起,东方洛灵暂且没去理会,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太一殿内,那儿还有着一团蒙蒙的光。他还在里面吧?东方洛灵脑海中想着,没有选择率先离开,她只是简单的认为既然是携手而来,自当联袂而去。

以云梦青泽和洛水为界,以南便是楚地,暮霭沉沉楚天阔,大楚王国的都城名为‘月都’。同样是在这一日,大楚,月都,太一学宫也是开始招新,楚皇宫之内驶出一支车队,看着前行的方向正是太一学宫,相似的山门,相仿的碑石,碑石上是宛如出自同一手笔的十个古字,正是“太一归元山,往生无量洞”。

“娘娘,太一学宫到了。”最为华丽的那辆鸾车外,一名穿着明艳宫装的侍女来到垂帘旁,柔顺的话语随之响起。

话语落毕,鸾车内却是并未有什么回应,不过那侍女保持半弯着腰的姿势,分毫不敢怠慢。许久,又好似只是片刻,鸾车的帘幕被轻轻拉了开来,一名头戴凤冠,身着绣有牡丹图案衣裙的雍容女子出现在视线中,周围侍卫忙是低下头去,屏住呼吸,生怕被冠之以‘怠慢冒犯’之罪。

雍容女子走下鸾车,身旁带着个几岁大的儿童,一脸稚气,却偏偏好似有着许多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宁静和淡然。看着这名童年,雍容女子面上浮现一丝笑容,难得对着侍女开口说了两字“上山!”

女子,童年,后面跟有侍女抬着一架看起来极其特殊的轿子,沿着幽径向着山上而去。太一殿外,那雍容女子双手托着一个狭长的锦盒,脸上流露出虔诚,开口道“楚王命铸剑世家耗费了一千零一夜光阴,铸就好剑鞘,如今带来,特请老君一观!”

话语落毕,锦盒好似被谁控制了一般自动打开了来,与此同时太一殿中央的丹炉炉盖向上悬浮起来,炉内冒出股股白气,远远的便能闻到一种难言的丹药之香,只让人觉得身心都宛如受到了某种洗涤,似乎瞬间年轻了不少。紧随着白气之后,丹炉内又飞射出一道细长的黑影,一闪即逝,而原本中空的剑鞘却是多出来一个剑柄,悬浮在那名童年的身前,太一老君的话语此时方徐徐传来“一切皆缘,童年留下,其他人都回吧!”

雍容女子看着那多出剑柄的剑鞘,脸上略微动容,她又看了看童年一眼,却是没有再开口,微微欠身拜了一拜以示尊重,便是离去了,行到不远回过头来看,正好见着一道光芒将童年笼罩。

光团之内,秦战天不知行走了多久,只知道翻过了好几座山,跨过了不少河,期间又是合眼睡上了许多次,可依旧是在路上!渐渐的,秦战天似乎都有些淡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唯独晓得的便是一路向前,向前,再向前,天空的云雾变为了骄阳,而他也由一名稚童变成了少年,从行走换成了飞奔,在阳光下挥洒汗水。

日头落下,月儿升起,月明星稀,又逢一个月圆夜,太一殿外东方洛灵依旧站在那里,期间那名道童告之她可先行离去,不过她只是简单回答了一句“我等他。”

看着太一殿内的光团,东方洛灵犹豫了下,选择向着殿内走去,她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却是双脚由于长时间的站立有些发麻。太一老君依旧是背对着殿门,一动不动,就好像是一座雕像,也没去理会东方洛灵,任由她的双手触碰到明灭不定的光团。

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东方洛灵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似曾相识的朦胧空间,视线中有着一名少年的身影,少年依稀有着秦战天的影子,她看着他,而他却不知是否有意识到她的存在。少年摸样的秦战天抬起头来仰望,只见骄阳已变成了明月,浩渺的夜空星辰无数,星星宛如眨着眼在注视着他。

天空中不知怎么的飘起了雪花,少年模样的秦战天看着雪花汇聚在一起竟幻作一个人影,陌生又熟悉。秦战天还来不及去细细分辨这人影究竟是谁,大地崩裂开来,那轮银月颤了几颤,坠落下来,夜空变得更加漆黑,他处在了一个深不见底,黑暗无边的渊内!

殿内,太一老君突然转过身来,双眼冒出两道明亮的光线,望向那光团,却是没能寻见东方洛灵和秦战天的身影,那突然出现的‘渊’似乎暂时隔断了他的感知。原本能通透知晓光团内一切的太一老君难得升起一丝困惑,轻‘咦’了一声,嘴里冒出几个字“其命如渊……”

月都,太一殿内的老君似有所感应一般,转过身来,将目光投向了夜空,不知此老君和彼老君是否存在着某种关联,只是依稀可听见“不可测……”

连黑在此处也会显得苍白,秦战天身处渊内,感知能力好像瞬间便是完全丧失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此二者似乎已然没有什么区别。好困,好困,秦战天心里浮现出这样的念头,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出生在洛水边上的一个小渔村,欢声笑语,鸟语花香,小渔村就像是个世外桃源。许多年后,他站在村头,只见一艘船停靠在洛水之滨,从船上走下来一名白衣飘飘的女子,只一眼,便是吸引住了他的心神,渺渺兮如仙女下凡,他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洛灵!”女子轻声回答了一句。

数载之后,他和那位名为‘洛灵’的女子拜堂结为了夫妻,洞房花烛夜,一场春梦了无痕,醒来时佳人已不知何处去,推开门来只见洪水滔天,淹没苍茫大地。飘飘兮,洛灵,泛滥的洛水之中,他依稀看到了当初那一见钟情的倩影。

许多年后,水患平息了,村里只道是上天保佑,而头生华发的他却是再也没见到那位名为‘洛灵’的女子,一切宛如一场梦。

“醒来,醒来!”秦战天似乎听到一阵阵呼唤,感知恢复了一些,虽说依旧是无边的黑暗,但是他明白自己睁开了眼睛!不知道是他进入了洛灵的梦中,还是洛灵来到了他的梦里,或许人生本如梦,此情可待成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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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灵。”梦虽醒,人却依旧有些恍惚,秦战天的嘴里头还在下意识的喃喃自语。

渊内,无边的黑暗似乎在书写着孤寂。

“嗯。”轻轻的一句应答在秦战天耳边响起,胜过话语无数。

回下四顾,秦战天想要去寻找,却是踪迹全无,不知人影何处。脑海中的那幅混沌图忽然浮现出来,秦战天的意识总算是变的清明了一些,忆起自己在经历太一老君所言的红尘路,又是一波睡意袭来,他眼皮沉重,再次入梦来。

这一次,他成为了一名书生,依旧出现在了洛水之滨。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此去楚地,必定金榜题名,扶摇直上青云!”他长呼当歌,兴致高昂,且行且唱,一路来到洛水边上的一座高山之上。

观洛水奔涌东去,身在高处,壮志飞,他心有所感,不由拿出一支玉笛吹奏了起来,微闭着眼睛,竟是仿佛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突然一声轻响,让他神游物外的思绪归来,只见几丈开外一块平坦的山石上有只白狐,随着他的笛声翩翩起舞。

他见此一幕,笛声不由一停,向前走去,而那白狐的舞姿也是为之一顿,满是灵气的眼中露出一丝警惕,却好似忘记了去躲闪,被他抱入了怀中。

马蹄声传来,他好奇的看向山下,迎面出现一群人,为首的是一名绿衣女子,独自骑着马儿来到他身旁,张开口便是问道“公子可曾看见一只白狐?”

“未曾看见。”也不知如何想的,他竟是如此答道。

看着他怀里分明抱着只白狐,那绿衣女子吃吃一笑,却是没有去计较,只是下马上前,带来一袭幽香,将他手里的玉笛夺了过来,尔后回眸一笑,又骑着马儿离去了。

在绿衣女子的笑意中,秦战天又是睁开眼睛,似有些茫然,不过很快便又是陷入了梦境。

站在金榜之前,看着自己的名字位列第一,他只觉得心情有着说不出来的激动和澎湃,寒窗苦读多年终是没有白费。

爆竹声阵阵,锣鼓声喧天,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人生两大乐事,他迎娶了未曾谋面的楚地公主。看着红盖头,他总觉得似曾相识的一幕在哪里见到过,却是无论如何都忆不起来。

婚房之内,四目相对,情意浓浓,共饮交杯酒,他不由心儿“砰砰”直跳,惊讶出声“是你?”

只见那楚地公主分明是洛水旁遇见的绿衣女子,女子娇羞一笑,拿出一支玉笛,痴痴的看着他。

接过玉笛,牵着绿衣女子的酥手,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望着窗外的月儿吹响了一首笛曲。

画面破碎,秦战天再次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是那般的黑,而他似乎已经习惯。梦起,梦醒,也不知经历了多少个梦境,过去了几多春秋,最后,秦战天在梦里头看到了一名黑衣青年,血染满身,他感觉有些刺眼,却是不知自己何时已经睁开眼睛。

依旧是在那无边的渊内,秦战天的眼前却是多出了蒙蒙亮光,而脚底下则是有条悬浮的路,一直延伸向黑暗深处,也不知道路的尽头在何处。

东方洛灵静静看着秦战天向前走着,她已然通过了考验,可又不知道为何能够再次进入到这朦胧空间。秦战天的无数个梦境,她都感同身受,因为不管秦战天知或是不知,其实她都在梦里,亦如现在,她在看着他。

东方洛灵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思绪,只是认定自己是为了等他出来罢了,而那些梦,终究是梦……

秦战天的周围飘起朵朵雪花,伸手去接却是什么都没有,宛如这些雪花都是虚幻,突然他的脚步一顿,不是因为雪花,而是前方出现了一个青衣身影。

路悬浮在虚空中,恰好能容一人过,却是很难让相向而行的两人错身而过。秦战天看不清青衣人的面目,就如最初时看到的茫茫人影一般,人影只是人影,其余的却再难分辨出什么,不过此次,倒是有些例外,他看见青衣人手中拿着一柄剑,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这么几个字一袭青衣仗剑行。

“让道。”声音自青衣人那边传来,似在述说着最为简单不过的真理。

看着青衣人,秦战天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可能是在孤寂的深渊之内停留了太久,太久,看到青衣人影,秦战天甚至感觉到了亲切和开心,脑中时而清晰时而迷茫,一语不发向着青衣人走去。

青衣人手拿着剑鞘,不知是出于何种想法竟是没有将剑拔出,而是用剑柄抵在秦战天胸前,面容模糊,看不出是否有什么表情。既然先前话语无用,青衣人决定用行动来说话,可是手中的剑鞘却是发出剧烈的颤动,确切的说颤动的不是剑鞘,而是剑柄!

胸前被剑柄抵着,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秦战天感觉到自己的心,好痛,伸出手,他握住了剑柄,闭上眼睛,心里闪过一种奇妙的感觉。手一用力,秦战天作势要将那剑拔出,结果剑柄连着剑鞘一点也没有反应,倒好像这两者原本就是一个整体,反而是那名青衣人被这么一拉,脚下一个踉跄,与秦战天又是靠近了一些。

“你!”青衣人原本已经决定不再开口说话,可此时实在是难忍,恼怒之下,伸腿出乎本能的向秦战天两脚之间的位置踢来。

秦战天在这朦胧空间中,此时正是一名少年,反应速度自然不会如同稚童一般,手一伸便是先行一步抓住了青衣人的脚踝,虽说知道对方应该也是看不清他的面目,但是秦战天目光还是略带着些挑衅的看了过去。

青衣人倒也果断,一只脚被抓,立刻伸出另一只脚用力向着秦战天踹去,浑然不顾自己是身处在悬空的狭路上,如此一来身体短暂的处在了空中。青衣人用尽全力的一脚却是没有踹动秦战天,自己反而是受到一股反弹之力,整个人脱离了狭路,向着无尽深渊坠去。

见此一幕,秦战天自然也就松开了青衣人的另一只脚,倒是未曾放开那握着的剑柄。先前秦战天握着剑柄没拔出剑,他不知道此剑是虚幻的还是真实存在的,青衣人下坠的力道,倒是让他起了借机拔出此剑的念头。可是,结果,秦战天握着剑柄,青衣人抓着剑鞘悬在虚空,此剑分毫未变!

手臂一用力,以剑为引,青衣人又被秦战天拉到了那条狭路上,他有些弄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出这般举动。看着自己和青衣人已然互换了下位置,秦战天不想再去过多计较什么,想松开手中的剑柄,可剑柄却是如同粘在了他手心,根本无法脱离开来。

如此一来倒是构成了一幅有意思的画面,秦战天握着剑柄,青衣人抓着剑鞘,两人面对面站着,明知道自己要走的路在身后,不过谁也是没挪动脚步,因为谁也是松不开手,一个是不愿,而另一个则是不能……

大情,灵都,自昨夜起,太一老君便一直注视着殿内的光团,好似这光团有着吸引他的魔力,一缕亮光照进殿来,他伸出手掐算着,自语道“已经一天一夜了,奇哉,怪哉。”

太一殿内,此时没有其余人,否则若是让道童听见了太一老君的话语,他们可能会更觉稀奇。突然,殿中央的丹炉传来轻微的震动,紧接着炉盖缓慢的悬浮起来,流光溢彩的气流涌出,径直向着光团汇聚了过去。

“这?”太一老君惊异更甚,显然这一切并非他主动为之。

深渊内,悬浮在虚空的狭路,秦战天自然不准备原地不动站着与青衣人对峙,可偏偏松不开手中剑柄,于是他只好选择发力将此剑夺过来。青衣人岂会遂了秦战天的愿,不知来哪来的力气,竟是和秦战天拼得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似乎,青衣人和秦战天的局面又要陷入僵局,这时剑柄和剑鞘的连接处突然散发出耀眼的光辉,而黑暗的虚空中出现了源源不断的流光溢彩气流,向着剑柄与剑鞘的连接处汇聚而去,让这光辉更显刺眼。

“散!”看着丹炉内的气流不断向着光团汇聚而去,太一老君默默注视了片刻,最后拂尘一挥向着光团一点。“哐当”一声,炉盖重新合上,而光团也是慢慢消散,显现出两个人影。

刺眼的光芒让秦战天根本睁不开眼睛,他下意识的将头向后扭去,甚至没觉察到剑柄已经脱离了他的手,因为借着耀眼的光芒,好似透过重重叠叠的蔽障,他看到了东方洛灵。

仙乐阵阵传来,伴随着醉人心神的芳香,耀眼的光芒形成了一个光门,好像是仙路的入口,不过秦战天却是没有理会。看到东方洛灵,秦战天不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梦境中出现的那位名为‘洛灵’的女子,转身回首,他向着东方洛灵而去,蔽障一层一层的消失,他也由少年重新变为了一名童年。

渊内大梦一千年,回首红尘不为仙,秦战天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太一殿内,手心处传来些许冰凉,他握着东方洛灵的手,是梦,或许又不单单是梦,嘴里冒出两个字“洛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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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话语好似有些冷,陌生又熟悉,东方洛灵轻轻的应答了一声。

秦战天闻言,眼神显露出一道亮光,侧过头望向东方洛灵,正好瞧见东方洛灵那似不经意投来的目光,四目相对,一触即离,两人心海中仿佛都有一水珠滴落,泛起圈圈涟漪,彼此的小手握着没有松开。

“忘尘。”太一老君的声音突然从瑶台之上传来。

秦战天正有些沾沾自喜,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东方洛灵轻轻踩了他一脚方才是醒悟。这‘忘尘’可不就是太一老君给他起的道号么?秦战天倒是差点给忘了,既明白过来,他忙道:“弟子在!”

“缘起缘灭,从今往后,你便是太一学宫弟子。”太一老君说着话,手里多出来一块铭牌,挥手间,那铭牌便是缓缓向着秦战天飞了过去。

伸出手来,秦战天正好接到飞到身前的铭牌,只见上面已然刻有满含古意的‘忘尘’二字,同时以铭牌为引,许多信息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诸事已毕,都先行离去吧?”见到秦战天接过铭牌,太一老君拂尘一挥,顿时东方洛灵和秦战天出现在了太一殿内,宛如是瞬间被挪移出来的,而那殿门已经闭上。

按照弟子铭牌传来的信息,东方洛灵和秦战天向着学宫弟子居住的地方而去,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一个湖泊旁。此湖位于山上,云雾缭绕,让人有种身临仙境的感觉,云雾中有座高耸的崖壁在远处若隐若现,偶尔能看到崖壁上刻有的两个字‘鼎湖’,而沿着湖岸修有亭台楼阁,木屋小院等建筑。

推开门,走进一间小竹屋,虽说远远比不上皇宫之内的富丽堂皇,不过胜在幽雅清静,秦战天倒是极其喜欢。

看着屋内只有自己一人,秦战天还真是有些小小的不习惯,不由自主就想起了玉后,可是想着东方洛灵也是独自一人,居住在隔壁靠东边的竹屋,他忙将这种思绪甩出脑海。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秦战天已经有了和东方洛灵比较比较的心思,他可不愿意被东方洛灵看轻了什么,或许因为她是他的储妃吧。

在太一老君的朦胧空间内待了一天一夜,秦战天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待屁股一沾到床板,便是有些昏昏欲睡起来,不由自主的就时不时点下头,睡意实在难挡。

“那名青衣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前行的路上?”闭上眼的瞬间,秦战天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疑问,总感觉自己好像是遗忘了许多东西,想去抓住回想起些什么,可每每这时便会睡意来袭……

睡梦中,秦战天感觉到自己体内似乎有股气流在不断蹿动,初时觉得异常难受,额头上都是冒出来细密的汗水,可是到了后来又是有着种异常舒爽的感觉,整个人都好像是在云朵里飘着,有些飘飘然。“诶哟!”一声惨叫,翻滚间,秦战天从床榻上摔了下来,前一秒梦中他还在云端,如今回归现实,却是一下摔到了地面。

揉了揉眼睛,秦战天爬了起来,迷迷糊糊之间,花了好一会儿才是明白发生了什么,嘴里不由嘀咕了一句:“好在不是脑袋先着地,否则岂不是要头疼了。”

打开木窗,外头吹进来一阵凉风,一同进来的还有一道曙光,秦战天伸了个懒腰,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妥,半响他才是有些反应过来,摸了摸肚子自言自语着道:“奇怪,怎么此次醒来没感觉到饥饿呀?”

“笃笃笃。”还没等秦战天多去思量那么几秒,一阵轻缓的敲门声传来,这敲门声听起来极有节奏感,好似有种特殊的韵律,倒像是在演奏乐曲一般。

门外,站着一个人,怀中抱着只白绒绒的小狐,她年纪虽小,却是让看到人觉得有种清丽脱俗的惊艳,同时还带有丝丝与生俱来的冷意,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东方洛灵有些弄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来敲秦战天的门,站在门前踌躇了一会,看了看怀中的灵狐,她好似才下定了决定,伸出一只手轻叩屋门。

灵狐见到东方洛灵如此,伸出一只前爪,同样是朝着屋门而去,看这样子竟是在模仿,看得东方洛灵嘴角露出些许弧度,那瞬间如同冰莲绽放。

秦战天将屋门打开,正好瞧见东方洛灵嘴角轻扬浅笑的样子,清晨的阳光落在屋前,更是添增了种别样的美感,让得他整个人都是呆了一呆。秦战天忘记了言语,下意识的伸出手,倒是正好握住了灵狐的那只前爪,如此他才是有些反应过来,想了好一会才蹦出那么三个字:“你来啦。”

秦战天这副样子落在东方洛灵的眼里,倒是让她觉得他呆呆傻傻的,不过也并没有什么恼怒和不喜,反而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笑,这好笑并没有夹带着什么嘲弄之类的意思,她只是单纯的想着太子殿下有时候还蛮有趣的。

“今晨有早课。”嘴角的弧度很快便是被东方洛灵收了起来,张开嘴,她想多说些什么,可又觉得太过啰嗦不好,言简意赅的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太一学宫不允许学宫弟子携着侍女书童入内,因而玉后私下里小小的和东方洛灵提了几句,她记在了心里。东方洛灵担忧秦战天会一如既往的睡过头,因而特地大清晨的便跑了过来轻敲屋门,当然这些她是不会告诉他的。

拿出那块学宫弟子铭牌贴在额头前,其内包含着的一些信息便自动在脑海中浮现,昨天,秦战天没怎么在意,如今再次一试倒颇觉神奇、有趣。不过看着东方洛灵就在身旁站着,秦战天也没多去细细探究这学宫弟子铭牌的其他一些作用,将之收了起来,开口道:“走吧。”

秦战天说是说走,不过握着那灵狐前爪的手却是没有松开,见状,东方洛灵干脆将灵狐递到了他怀里。

“小白,来来,我抱抱,今晨有早课,说是太一老君亲自主讲,他老人家讲道那可是极其少见,我带你也去听听,顺带涨涨灵性……”抱着灵狐,秦战天脸上浮现出些喜意,旋即又是说起了话来,好像认为灵狐定能听懂他在说什么似的。

湖岸边停靠有一艘艘的小船,太一老君讲道的地方不在别处,正是远处隐约能看见刻有‘鼎湖’二字的岩壁之下。若是学宫弟子自认为身法了得,自然可以踏水向着岩壁而去,不过这岩壁看似距湖岸蛮近,实则遥远,因而不少学宫弟子会选择乘舟摆渡而去,秦战天和东方洛灵便是其中两人。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秦战天摇着浆儿,控制着小舟向着岩壁所在的方向而去。秦战天年纪虽小,可是力气极大,否则当日九龙殿上也不可能一下将困着灵狐笼子的铁链给扯断了开来,因而摆渡之事于他而言倒是不在话下。

一阵阵凉风迎面吹来,时不时会有其余的小舟赶超上来,秦战天倒是不急,自顾自悠闲得摇着船桨,不疾不徐的破水而行。东方洛灵抱着灵狐端坐在秦战天身后,时而出神的望向湖面,时而似不经意的看秦战天一眼,没有开口言语什么,心里头满是一种宁静。

“洛灵,母后说‘百年修得同船渡’,是不是便是指的我们现在这般?”秦战天自小待在玉后身边的时间最多,因而凡是想起什么便是不由自主联系到自己的母后,小舟驶离湖岸已有段距离,他突然如此询问道,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话语一出,好似船桨搅动湖面,泛起圈圈涟漪。

东方洛灵听到秦战天的话有着瞬间的愣神,凑到船舷边,看着湖面上小舟行过的波纹,她伸出手舀了一下湖水,冰冰凉凉,乍暖还寒。见到秦战天回过头来望着自己,东方洛灵才是徐徐的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同船一渡多少年?”

“多少年?”秦战天此时不知道答案,想要去回答什么,可又不知道从何答起。这时,有着两艘小船一左一右的靠近了上来,秦战天原本没怎么在意,不过右手边那艘船上的人好像非要是引起他的注意,故意提高了音量的喊了句:“九弟啊,我说你呀你,居然替女子撑船摆渡,往小了说是自降身份,往大了说那便是失了大情王族的颜面!”

秦忌说出这么一番话颇觉沾沾自喜,他倒是还真想要听听秦战天会如何应答,岂知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气得肝火大动,却是秦战天理也没理他,直接就是无视,或者说漠视。

“日后你我便各乘一船。”秦战天没有去理会秦忌,他是觉得不屑,东方洛灵虽说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也不可能完全就这么认为,于是她淡淡出言说了一句。

“我不许!”秦战天回答倒也是干脆。

“九公子。”右手边的小船上是秦忌,左手边的舟山却是墨子御,他倒是没有顾忌着秦忌,主动向秦战天打了个招呼。说起来当日入太一学宫,墨子御也是偶遇秦忌,两人间的关系还真没深厚到哪里去。

秦战天说出‘我不许’三个字后,正觉得还需说些什么,可看了下东方洛灵,他一时又说不出半个字。

墨子御的声音传来倒正是时候,秦战天索性是借机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墨子御交谈了起来,说来也奇,两人竟是颇觉投缘。原本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之事,可这一幕落到秦忌眼里,却是怒火、忌火一块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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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战天和墨子御的攀谈中,小舟也是逐渐靠近了那岩壁。在湖岸边看时还没觉得什么,可到了近前,抬头一望,配合着缭绕的云雾,秦战天只觉得这岩壁高耸入云,与之一对比,显得自个儿分外渺小。

岩壁表面光滑如镜,中间却是长有一棵老松,树冠如伞盖,绵延向外,落下的阴影堪堪遮盖住岩壁下方可容纳上万人的石台广场。

此时,石台上已经有着不少人影,石台边缘紧邻鼎湖,停靠着成片的舟船,而从四面八方,有着更多的小舟向石台广场驶来,有的人老老实实摆渡前行,可有的人则是隔了老远一段距离便干脆足下一点越到水面上,施展身法向着石台飞驰而去,时不时会赢得声声喝彩。当然,总有那么些倒霉蛋,根基不扎实,却非想着要出风头,飞离小舟,结果没行多远,便是一口气提不上来,一头栽进了水里,引得哄笑连连。

秦忌自视甚高,无时无刻不想着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虽说直接施展身法从湖岸飞到石台他力有不逮,可如今小舟驶到近前,对他而言要上石台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于是乎,秦忌从船上飞身而起,摆了一个自认为优雅的姿势,稳稳地落到了石台之上,顿时一阵喝彩声响起。许是不少学宫弟子知道秦忌的真实身份,因而他刚一落地,便是有着不少人围了上来,将他簇拥在中央。

“刚才真想一船桨将他给拍落到水里去。”见到秦忌略显挑衅的目光看过来,秦战天没好气的说了句,也不知是不是在自言自语。

“嗯,我也这么想!”秦战天原本没想着东方洛灵会应答,没想到她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说了句。

看着东方洛灵脸上认真的神情,秦战天倒是有那么些许愕然了,他没有想到冰冰冷冷的东方洛灵会这么说。不过想着她和自己抱有同一想法,秦战天又觉得很开心,一时兴起,松开船桨,拥了下东方洛灵,然后小手拍了拍胸膛道:“洛灵,改天我定然将他拍进水里。”

“秦、战、天!”东方洛灵话语出口,一字一顿。若是两人独处,被秦战天拥一下也就暂且算了,可如今,不知是不是错觉,东方洛灵觉得众人的目光似从四面八方投了过来,让她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也说不清是不是羞恼,只是知道自己的脸已然微微发烫。

秦战天自然是听出来东方洛灵的气恼之意,他虽说有些弄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毕竟在他看来,两人都有过同塌而眠的经历,彼此拥一下自然也没什么。不过,不懂归不懂,秦战天也是明白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再去惹恼东方洛灵,正好小舟已靠近石台,他忙转移注意力道:“洛灵,船靠岸了,我们上台吧,你既大清晨的便特地唤我起床,以后我便替你摆渡……”

“以后你不许。”东方洛灵脸色发冷,可听着秦战天的话语,不知怎么的心思又起了些变化,原本责备的话说出口却是变了一个样,可能是觉得自己说得不够明白,她接着补充道:“以后你不许擅自如此,否则我便不理你。”

“是,是。”秦战天闻言,嘴里自然连连称是,他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生怕失去了东方洛灵,失去这第一个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同龄玩伴,虽说实际上东方洛灵大他几岁。

东方洛灵和秦战天一同登上石台广场,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过对于两个陌生面孔,且又是年纪尚小的童年,倒也没什么人主动上前来攀谈。太一学宫内,也只有少数人知道秦战天的真实身份,或许在这里,他更多的是‘忘尘’。

秦战天年幼,身子自然也高不到哪里去,见到石台广场上密密麻麻的学宫弟子,料想站在后头,等下必定连太一老君都是望不着。于是,秦战天一手抱着灵狐,一手牵着东方洛灵,循着人群中的缝隙,使劲的往前方而去,不多时,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竟是已经来到了人群的最前头。

再向前便是一处高台,环着此高台有着十二张石椅,奇怪的是却没人坐在石椅上。难不成太一学宫弟子都喜欢站着?秦战天心里怪怪的想着,他走的倒是有些疲了,也没多想什么,拉着东方洛灵便是往一张距离最近的石椅上一坐。

东方洛灵有心不坐到石椅上,可手被秦战天拉着又是挣脱不开,稀里糊涂之间人便是坐在了秦战天身侧。这一下,两人倒是真真切切吸引住了石台广场上众多学宫弟子的目光,听着人群的窃窃私语声,东方洛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看着秦战天怡然自得靠坐在石椅上,她瞪了秦战天一眼,而后者却是宛如未见。

“既来之,则安之!”秦战天装作没看见东方洛灵的神情,不过却是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句话,听着甚是耳熟,可不正是当日太一殿,太一老君的话语么?秦战天虽不甚解其意,可觉得老君之言自是极有道理,也就干脆直接拿来用了。

事到如今,东方洛灵也只好硬着头皮陪在秦战天身边了,她隐隐约约回想起学宫弟子铭牌中曾提到过,这些石椅是……

东方洛灵还没忆起,原本略显喧嚣的石台广场突然一静,只见一朵云彩载着一行人从岩壁之上缓缓落下,仿若直接从天上而来。云彩上,最前方一人手执拂尘,面容无法铭记于心,正是太一老君,如此,也无怪乎石台广场学宫弟子片刻间便是安静下来。

太一老君身后站着名白袍中年人,腰间系有一桃木剑,此人与他身旁十一人合为太一学宫的十二掌监,简而言之便是监管学宫各项事宜,同时也身兼教习学宫弟子之职。毕竟太一老君能给学宫弟子讲次道,便是极为难得,至于其余琐碎之事自不必劳烦与他,看着秦战天和东方洛灵坐着石椅上,白袍人脸上露出丝古怪,却又不便说什么,倒是他身旁一人凑了过来,悄声开口道:“太白,没想今儿遇到件趣事,竟有学宫弟子抢了你的座椅。”

“太常,道法自然,吾辈何须强求什么,与人为善,不亦乐乎?”闻言,被称作‘太白’的白袍人脸上的古怪却是渐渐退去,反而带上一丝笑意,饶有兴致的又看了秦战天和东方洛灵两眼。

载着太一老君等人的云朵看似缓缓下落,可又好像极快,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已落到岩壁下的石台广场的高台上。太一老君拂尘一挥,顿时他身前出现一座木台,散发出阵阵让人心神安宁的清香,而原本位于他身后的十余人纷纷向着石椅走去。这样一来,白袍人‘太白’便是出现在了秦战天身侧,而之前被太白称为‘太常’之人刚好坐在旁边的石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战天和东方洛灵……

太一老君拂尘又是轻轻挥了一挥,很快,他身前木台散发的清香便是传遍全场。石台广场上,太一学宫弟子纷纷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只觉静心宁神,一些人心中原本存在的杂念、焦躁等,好似瞬间退去了大半。也没太多的讲究,学宫弟子席地而坐,抱元守一,准备聆听太一老君的讲道。

太一老君身下出现一个蒲团,他盘膝坐于蒲团之上,扫了石台广场一眼,没确切地在看谁,可学宫弟子皆觉有道目光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尔后,太一老君环视了下石椅,缓缓出口道:“端坐石椅上何人?”

“太灵!”

“太岁!”

“太祝!”

……

“太常!”

太一老君问毕,一十一道话语声陆续响起,唯独只剩下了秦战天和东方洛灵所坐的石椅,未曾有人应答。白袍人有心冒出‘太白’二字,可看着自己并未坐于石椅上,又熄了这个念头。

秦战天此时正闭着眼,却是那木台散发出的清新让他片刻间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浆糊般的脑海中似冒出一道灵光,秦战天仿若感觉不到自己躯体的存在,自己成为了一个虚幻之人,却是能清晰的‘看’到石台广场上的林林总总,‘听’到那一十一道声响。

如此一来,倒是让东方洛灵好不尴尬,她只道秦战天此时是故意闭着眼睛想要逃避什么,向来淡然的心田莫名的出现一丝委屈,暗道自己以后再也不去理会这讨厌的人儿了。东方洛灵喜静,此时石台广场上极为安静,可这种静却是让她分外不喜,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般,她正欲开口,秦战天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太……”秦战天原本沉浸在那种奇妙的状态,可是他似乎洞悉到了东方洛灵心里的那丝尴尬,忙睁眼张嘴。想着前一十一道声响都是太什么的,秦战天下意识便要说出‘太子’二字,可手臂上一疼,让他话语慢了半拍,看了眼东方洛灵,转而改口道:“弟子,忘尘!”

244



忘尘!

秦战天话语落毕,原本安静异常的石台广场,许多太一学宫弟子终于是忍不住发出声响,纷纷猜测起这‘忘尘’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敢抢坐学宫掌监的石椅,好奇者有之,惊疑者有之,观望者更是有之……

“忘尘。”太一老君走到近前,倒拿拂尘,在秦战天额上轻轻敲了三下,意有所指道:“你可知错?”

说来也怪,拂尘敲着额头,秦战天非但没有觉得有何疼痛之感,反而是自己从小便迷蒙不清的脑海中竟浮现丝丝清凉之感,甚是舒服,心里恨不得太一老君多敲击几下,嘴巴上道:“弟子不知!”

“你既不知,那便容我道来,此石椅乃是太白之座,非你能居之!如此,你可知乎?”太一老君好像是来了兴致,也没急着开堂讲道,三下过毕,收回拂尘,又冲着秦战天说了句。

见太一老君收回拂尘,没有继续敲击,秦战天略感失望,众目睽睽之下,他却不想这般就从石椅上下来。没去理会东方洛灵的眼神示意,秦战天看了下一旁至始至终没开口言语的太白,突然冒出个想法,开口辩道:“太白掌监既没言语,自是默认了,故而此石椅我可坐的。不过师尊言我之能,不可居之,不若让我和太白掌监比试一番,可好?”

“哗!”秦战天此语一出,那是满座皆惊。不过惊异过后,许多太一学宫弟子更多的是期待,他们还真想看看这名为“忘尘”的童年如何与掌监太白进行比试,至于比试的结果嘛,就根本不用想了。

“噢?不管忘尘想要比试什么,太白自当奉陪。”太白掌监这下终于是开口说话了,他先前听秦战天自称‘忘尘’便觉有些稀奇,要知道,对于寻常之人,太一老君可不会特意赐下道号。

如今见太一老君特意来到近前,而忘尘又有如此提议,太白也就干脆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他倒想试上一试,看看这忘尘是否真有什么奇异之处。

比试什么好呢?听着太白掌监还真答应了下来,秦战天小手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他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自有一种不惧天不畏地的气势。想着自己如今似乎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本领,唯有力气比寻常人大些,于是秦战天干脆利落的道:“太白掌监,咱们来比试一番力气如何?”

“力气!”太白嘴里重复了一遍,他曾与人比剑、比乐、比论道,凡此总总,倒还真是没和别人比过力气。或许也可能有,只是太过于久远,太白一时也忆之不起。毕竟单纯比试力气,在许多人看来,那可是粗俗野蛮之人才会做出的举动,并非高雅之举。

“好,忘尘,咱们便来比试一番力气。”出乎很多太一学宫弟子的意料,太白顿了一瞬,便是一口答应了下来。不过太白似乎不想占秦战天什么便宜,毕竟他并不是为了要赢这场比试,只是好奇心起,想瞧瞧他眼里的忘尘有何特殊之处,因而他接着便给出了一个比试的方法:“忘尘,你既想单纯比试一番力气,吾也不欺你。这样吧,吾站在此处,给你三次机会,若能将吾推动,便算你胜,可乎?”

太白之前打量过秦战天几眼,观其似未曾修行,身上似并无气感,可又给他种奇怪的感觉,因而才加了个“似”,心里也并非十分肯定。不过秦战天毕竟年幼,太白的着重点也不是在比试,因而他便是如此提议,说着话的同时双脚跺地往那一站,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样子。

“好,太白掌监,忘尘这便得罪了!”秦战天双手一撑,从石椅上跳了下来,没急着动手,倒是先行了个礼,一脸腼腆,人畜无害的样子,倒和刚才的他大相径庭。若不是亲眼所见,石台广场上的太一学宫弟子可能都会有种自己眼花了的错觉,看秦战天的样子,好像他是受到了多大委屈,出于无奈才进行比试似的,而事实上,抢占石椅的是他,提出比试力气的也是他……唯独具体比试之法才是太白提出。

“忘尘,将你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太常掌监看好你!”一旁的太常好似还嫌不够热闹,见太白和忘尘还真要比试一番,忙是煽风点火道,在他看来这场比试虽玩闹成分居多,不过如此有趣的事他可是许久未曾遇上了,因而兴致勃勃。

太常这略显搞怪的话语将其余十位掌监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力过来,见状,太一老君也没多言什么,似乎在等着忘尘和太白之间的比试。

看着那随意一站,便是如同大山般安稳的太白,一种大气之感扑面而来,秦战天深吸一口气,站定身子,双手化掌,嘴里大喝一声,不过发出的声音自是稚嫩异常,听起来稍显滑稽。

不过秦战天此时哪有心思去理会什么,一个助跑,便是向太白冲了过去,力聚双掌,向前一推。这一推,秦战天却是宛如推在了一堵石墙上,小脸儿憋得通红,任是没推动太白分毫,甚至太白脸上还带着种笑意。

“第二次。”太白身上散出一丝修为之力,秦战天便是被反震出去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宣告着第一次机会就此结束。

太白先前显然是全凭肉身之力站在那,否则秦战天估计根本是触之不到太白,而且很有可能一下就被反震到鼎湖之内。这些,秦战天当然不清楚,他只是暗恼自己未尽全力,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不服输的样子道:“好,再来,这次我可要用脚了!”

“任你用手用脚,若我吾脚下挪动分毫,便算你胜了。”听秦战天说要用脚,太白也没觉得有何奇怪,随口说了句。

该出脚时就出脚呀,秦战天没去多想刚才为何双手一推,会有种推在了一堵牢靠石墙上的感觉,飞身一脚,便是向着太白胸前踹去。当然,秦战天想的是踹向太白胸口,不过他年幼,个子又能高到哪里去,一脚只是堪堪碰到了太白的腹部。这一脚,却是宛如踹到了一块铁板,秦战天感觉脑海中“嗡嗡嗡”的直响,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再看时发现自己已经摔倒在地,四脚朝天,脑袋还犹自觉得有些晕乎,却是被地板撞了一下。

“没事?”见秦战天躺在地上发愣,东方洛灵忙上前扶了一把,话语声虽说是有些冰冷,但是依旧带有着种关心,她气恼秦战天胡闹,可又做不到对他不理不睬。

“没事!”见到东方洛灵,秦战天感觉自己瞬间就不再眼冒金星了,想着还有一次机会,他望了眼一点事都没有的太白道:“再来!”

“哈哈哈!”这一幕落到石台广场上学宫弟子的眼里,顿时引起了一片笑声,众人暗道忘尘不自量力,不过依旧想看看第三次又有何状况发生,会不会再增添几分笑料。

“哼,不知天高地厚!”远处,秦忌异常不屑的哼了一声,当然,对于秦战天丢脸他倒是乐意看见。

“九公子!”望着秦战天再次迈动步伐,墨子御下意识握紧了双手,好像那奋力抗争,挑战太白掌监的是自己一般。不知为何,墨子御有些佩服秦战天,或许是因为他明明痴迷机关傀儡之道,却又不敢违背父亲武安君墨起的意愿,而秦战天无形中表现出的那种无所畏惧,让得他异常触动。

用手推,不行,用脚踹,也失败,想不到什么别的办法,秦战天双手抱着一起,干脆侧身向着太白撞了过去。奔跑中,秦战天脖上挂着的情皇钟左右摇摆,被他一下抓在了手里。

石台广场上的太一学宫弟子没有人能看到,秦战天的身外突然出现一口钟的虚影,倒是看到了他们想象中最可能的结果,那自称‘忘尘’的小子冲得快,不过方一靠近太白,甚至都连衣袖都没触碰到,便是以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似有“咚”的一声钟音响起,却不知又有谁能听得到,秦战天感觉自己变得高大许多,细细一瞧,却是发现自己倒飞在空中。这一瞧,秦战天着实吓得不轻,想着这要摔到地上岂不是……

秦战天还没来得及多想,却是觉察自己身体被什么托着,缓缓落到了地面,太一老君的话语这时传来:“忘尘,还不快快到石椅上坐好!”

方才定是老君帮了我一把!听着太一老君的声音,秦战天心里暗暗地想着,忍不住就道:“谢师尊!

也没多去在意其余的什么,秦战天拉着东方洛灵便欲依言往石椅上一坐,可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老君不是曾言,若是胜了太白掌监,自己方可坐这石椅么?

心头疑惑,秦战天这下才想起来向原本太白所站的位置看了眼,只见他依旧好端端的站在了那,可是脸色却有些不好看,好像硬生生承受了股巨力一般。突然,太白左脚似有些站立不稳,向后小挪了寸许,竟是败了!

245



太白,败了!

换而言之,也就是忘尘,胜了!

这样的结果,可以说完全出乎了石台广场上太一学宫弟子的意料,他们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不过太白倒是极为洒脱,开口道:“忘尘师弟,吾败了!”

绝大多数人只惊异于太白掌监的败,倒没怎么留意他喊了忘尘一声师弟。学宫弟子也来不及议论和多想,太一老君拂尘敲击了下木台,传出一声轻响,讲道正式开始,瞬间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秦战天原本没觉得太一老君讲道有何特别之处,可在不知不觉中,他感觉自己的心神都被吸引了进去,真是如同他的道号一般,忘尘,忘记了凡尘总总,唯余下了老君的讲道之声,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说一会禅,讲一会道,太一老君之语,秦战天虽不甚明了,不过却都是下意识用心记了起来。说来也是奇怪,这会,秦战天倒是感觉脑袋格外好使,那一个个字好像是篆刻在了自己脑海中一般,心里喜悦之下,身子好似失去了控制,情不自禁手舞足蹈起来。

“忘尘!”太一老君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望着石椅上的秦战天,叫唤了一声。

说禅讲道声戛然而止,石台广场上的太一学宫弟子略感茫然,听太一老君所叫之人是忘尘,有些人很快注意到了秦战天还在那犹自不觉的挥动着手臂,心中不免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哼,看你这回还不出丑!”远处,秦忌心中暗道,他可以说是最先发现秦战天异样的人,只因先前秦战天胜了太白掌监,让得他根本没什么心思听老君讲道说禅。如今,见太一老君注意到了秦战天,秦忌竟觉十分欣喜。只有对比,方能显现出优越,秦忌已经想好,如果秦战天被当众责罚,他定要好好庆贺上一番。

过了那么一会,秦战天反应了过来,原本眯闭着眼的他赶忙睁开眼,道:“弟子在!”

“方才你可有认真聆听?”太一老君语气淡淡的,也不知道他心中是何种想法。

秦战天闻言,倒没多想,只是一五一十的道:“弟子诚心听讲,虽觉懵懂,可又觉大道至理都在师尊所言之中,听到妙处,喜不自禁,一时忘了身在何处,望师尊勿怪!”

当着众人的面,太一老君任由秦战天喊着他师尊,似乎没有去纠正的意思,只是道:“好,你既诚心听讲,那便说说,何谓之太一!”

“太一?”秦战天挠了挠头,说实话他可真是不清楚何谓之太一,努力回想了一番,好像太一老君先前也未曾提到,亦或者说提到了,可又被他忘却了。总之,嘴里默念着‘太一’二字,秦战天可以说是犯了难。

想着这学宫名为“太一学宫”,而老君又名“太一”老君,秦战天好像是明白了一些,又似乎一点也不明白,不过他知道自己总是要说点什么才行,索性道:“老君便是太一!”

“你倒是会耍滑。”太一老君闻言未置可否。

秦战天以为自己是蒙混过关了,刚要松上一口气,便听太一老君又是将原来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何谓之太一?”

真是急煞人了,如是玄之又玄的问题,秦战天感觉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头绪。也恰好秦战天年纪小,没有过于去纠结什么,想到方才老君并未否认自己便是太一,又看着老君那总是辨之不清的面目,联系到自己脑海中那捉摸不透的混沌图,他隐隐感觉自己好像把握住了什么。

“混沌不清谓太一!”秦战天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想法整理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秦战天刚一说完,便感觉有道目光牢牢落在了自己身上,好像要将他里里外外看个通透,不是太一老君,也不是什么学宫弟子。秦战天四下扫了几眼,却是发现那位名为“太灵”的掌监正盯着自己。

太灵身为掌监,却长得如同二八少女模样,面目晶莹剔透,额上有一白花印记,目中好似还散发出一道晶光。也不知道太灵修有术法,驻颜有方,还是原本就是这般大,只依稀听到她嘴里重复着秦战天之前的话语:“混沌不清谓太一!”

“混沌不清谓太一,那太一又从何而来?又位于何处?”太一老君像是默认了秦战天的说法,背负着双手,仰头望了下那天空,两个问题紧接着抛了出来,似在问天,似在问己,又好似只是单纯的在问秦战天……亦或者说,忘尘!

额,这怎么问了一个问题还有两个,秦战天有些苦恼,那原本准备放下的手又在继续在头上挠了挠,见状,他怀中的灵狐倒是有样学样,样子看起来憨态可掬。

对了,先前师尊讲道说禅时,隐隐提到过什么什么一来着,秦战天这样想着,忙闭上眼沉思了下。再睁开眼时,秦战天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好像已经知道了如何应答,果见他立时开口道:“师尊方才讲道,曾言:道生一。又语:道不可名,亦不可见,心中有道,则道便在心中。如是推之,太一便自道中而来,存乎于心,虽不看见摸不着,却不可说不存在!”

“尔等可都已明白?”也没去评说秦战天说的是对是错,是好是坏,太一老君未曾张嘴,可声音却是轰轰如雷般在石台广场上方响起。

石台广场上,原本盘膝席地而坐的学宫弟子纷纷站起身来,虽心中思绪各异,不过倒是齐声回答了一句,“弟子明了!”

“吾等明了!”太灵、太岁、太常、等一十一名掌监也是纷纷起身,汇同原本就站着的太白,异口同声答了一句。

“既然都已明了,那今便到此,都散了吧!”太一老君话说出口,已然表明此次讲道说禅到此结束。拂尘一挥,太一老君脚下出现朵祥云,而原本散发着清香的木台已不知何时被他收了起来,一十二位掌监恭列在老君身后。

“恭送老君!”在太一学宫弟子的恭送声中,太一老君等人就这般轻轻的飞走了,挥一挥衣袖,带走了脚下的那朵云彩。

老君讲道已经结束,自然也是到了离开石台广场的时候,不过大多数太一学宫弟子倒是没有急着离去。

平日里,大家伙也难得如此多人凑到一块,多是各自修行,观看道藏书籍。唯独太一老君讲道,学宫弟子才会几乎全部聚到一块,若是那一十二位掌监授课,倒不一定能达到如此效果。因而借着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太一学宫弟子自然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交流了起来,大道三千,路有无数条,多结交些人,扩宽增添些路子总是好的。

太一老君三问,秦战天三答,随着太一老君和一十二位掌监的离去,如今的忘尘可谓是成了石台广场上的焦点,不少许多学宫弟子都跃跃欲试,想向前结识一二,不过见他年幼,倒又有些迟疑。

“我们回吧。”东方洛灵还有些做不到无视众人目光,感觉明里暗里不知多少道目光时不时投来,让她分外不自在,也不想在此多待,对着秦战天道。

石台广场上其余太一学宫弟子是如何种想法,秦战天自是不会去在意,也无需去在意。听着东方洛灵说想要回去,秦战天应了一声,牵起她的手,便向着小船停靠之处而去,来时,他和东方洛灵是从人群缝隙中挤进来的,去时,那些太一学宫弟子却是下意识给两人让出了一条道,倒省去了许多麻烦,很快便是来到了石台广场边缘。

秦战天刚欲登船,却看着侧前方站着个人,原本他也没怎么在意,只是随便扫了眼,这一扫,倒是让他将那人认了出来,如此,也不好视之不见,开口叫了句:“子御。”

“墨子御,拜见九公子和郡主!”听秦战天主动开口叫了他一声,墨子御心下欣喜,一时都忘了自己身在太一学宫,双手抱拳便是鞠身一拜。

“好了,子御,这里是太一学宫,而我则是忘尘,不必如此。”秦战天也是见惯了大臣们参拜自己父王的情形,见墨子御如此,虽不觉得奇怪,不过总好像先前谈得比较投缘的两人显得生疏了些,不由开口提醒了句。

“是,九公子!”墨子御一时也改不过口,只是说着话他倒是站直了身子,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这九公子比大公子容易接触,心里头暗自打消了原本前往秦忌府上观看那些制作机关傀儡珍贵材料的打算。

又同墨子御简单说了几句话,秦战天和东方洛灵登上小船,摇着浆儿向着鼎湖之岸而去。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小船儿慢慢飘荡,秦战天不由自主就想到了腾云而去,片刻便是看不见踪迹的太一老君等人,心中异常向往之,不由道:“不知何时我能够腾云驾雾,瞬间一去千万里!”

秦战天说的是不知何时,并非能不能,潜意识里他认为自己定然会有那么一天的,满含着自信和不羁!

246



好高骛远!”东方洛灵似乎有意要和秦战天斗斗嘴,免得他太过于得意忘形,冷不丁就冒出这么四个字。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秦战天摇着船桨本也无聊,听东方洛灵如此说,他随口便是回了一句。

看着秦战天说完还特意转过身来做了个鬼脸,东方洛灵觉得自己有些被小视了,第一个念头便是起身狠狠拧一下他的手臂。不过看着船儿徐徐前行,东方洛灵又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可又不想就此罢休,不轻不重的问了句:“你说谁是燕雀?”

“洛灵,我只是想着自己哪天能腾云驾雾了,便可以带着你云游八方四海。”秦战天没承认什么,反而是讲到别处去了。

东方洛灵闻言,心里突觉有丝欣喜,不过倒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略显不在意的道:“好,我等着那么一天。”

回到住处,清幽的小竹屋内,秦战天坐在一木椅上望向窗外,远处的鼎湖云雾缭绕,像是被层层轻纱遮掩着,如烟亦如梦,他不由回想起先前石台广场上发生的总总。想到自己的额头被太一老君倒拿拂尘敲打了三下,秦战天下意识伸出手在额前摸了摸,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种笑容,这笑容若是被东方洛灵见到了,或许便会称之为傻笑。

夜幕降临,奇怪的是秦战天却是没有睡觉,更稀奇的是他居然是一点睡意也没有。这对于不知从何时起有了嗜睡习惯的秦战天而言,简直是不敢想象。

“快三更天了。”望着天上的月亮不知发了多久的呆,秦战天突然自言自语着道,打开屋门,辨认了下方向,他迈动步伐,不多时便是消失在半夜三更的黑幕下。

太一殿,殿门外出现一个小孩子的身影,风儿呼呼的吹,他倒是胆大,浑然不惧独自一人行夜路,此人自然就是耗费了些脚程来到此处的秦战天。

轻轻推了推太一殿的大门,丝毫不见动静,秦战天好似早有所料,也不以为意,径直向着靠左边的偏门而去。那偏门却是虚掩着,秦战天脸上一喜,用手轻轻碰了下,便出现条缝隙,从殿内透露出些许亮光,他心下欢喜,赶忙推开偏门进入了太一殿。

轻手轻脚的将偏门闭上,秦战天向着大殿内走去,见到太一老君如当日那般端坐在瑶台上,露出个背影,他嘴里头试探性的喊着:“师尊?师尊?”

“忘尘,三更半夜,你不就寝歇息,反倒是跑到此处,是何意?”太一老君好似听见了秦战天的叫喊,亦或说早便知是他来了,话语像是在询问,又不知到底询问的是什么。

“师尊白日用拂尘敲了弟子额头三下,不正是让忘尘半夜三更来见师尊么?故而,徒儿便是来了。世人皆有生老病死,望师尊传我些仙术道法,如此也好修个长生不死。”秦战天说着话,见那瑶台下方有一蒲团,也没多想,自顾自坐下了,一路行到太一殿,现如今能坐着,他自不愿站着。

“你这小娃倒是好大的口气。”太一老君心道忘尘破了白日哑谜,正暗自点头,却没曾想他张嘴便是说出如此话来,不过倒是也没太过惊讶,晃动了下拂尘,只是带着些感慨的意味道:“问世间谁能长生不死?忘尘,这个,我却是教不了你!”

秦战天闻言也没太过沮丧,他只是听父王曾言人到终时最为渴望的便是长生不老,故而有此一问。念叨着自己年幼,学不到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秦战天想到白天舟上与东方洛灵的对话,不由接着道:“那师尊必能教的我腾云驾雾,瞬时一去千万里!”

“此小道尔,忘尘,日后你自便会了!”太一老君话语间带着丝笑意,掐动着手指,似乎隐隐算到了些秦战天的将来。

“日后便会,那还不是不教么?”秦战天听着太一老君的话,忍不住暗自嘀咕了一句,神情看起来有些气恼,除此二者外他还真想不出其他什么,可偏偏不愿空手而归,于是乎气恼变成了苦恼。

“不若教你炼丹,可好?”太一老君虽说没有转过身来,不过秦战天的一举一动他好像都能清晰的看到,想到那日殿中丹炉炉盖自动飞起,他一时兴起,出口道。

“炼丹?”秦战天默念着这两个字,明显兴趣缺缺,想当然的,他认为炼丹便是要如同太一老君这般整日枯坐着,如同雕像一般。若是秦战天的这种想法被学宫的十二掌监知道了,定是会如同看怪物般的看他,太一老君的丹道造诣可谓是登峰造极,常人若是能得他指点一二便是天大的福缘,哪会如同秦战天这般,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这态度,简直是要天打五雷轰啊!

“也罢,也罢,如今的你确不适合炼丹。”太一老君说这话时,终于是转过了身来,好像他先前也只是随口一提,如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师尊,你既不能教我长生不老之类的仙道术法,又不能让我腾云驾雾,瞬间一去千万里……”秦战天好像有点赌气般的自言自语着,他听父王秦异时常提起太一老君是如何如何神奇,简直就是活神仙,而今一番交谈顿时让他起了别样的心思。

见秦战天这幅摸样,太一老君也不多言,面目模糊不清,故而也看不清他是何种表情。太一老君不急,秦战天倒是急了,他可不愿整夜就坐在这蒲团上直到天亮,想着自己的脑海总感觉浆糊般不够清明,他又有了想法,出言道:“师尊白日用拂尘敲击弟子额头,忘尘顿感脑海清明了许多。不知师尊有何法能让忘尘脑海彻底清明?徒儿总感觉浑浑噩噩,似乎遗忘了太多东西!”

“这是命。”听秦战天问起这个,太一老君难得摇了摇头。

“命?“秦战天越发有些听不懂了,略显疑惑的反问了一句。

“吼!”正在这时,秦战天不受控制般的突然发出一声吼叫,这声音不像是他所发出,倒像是从他体内直接传出。秦战天感觉体内有股奇异的热流从气海直向脑门冲去,全身上下无比的胀痛,下意识加紧了牙关,完全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从牙齿的缝隙中却是漏出三个字:“我不甘!”

就在秦战天感觉自己的小身子板要快爆炸了,耳边传来太一老君的话语:“忘尘!”

“呼!”听到‘忘尘’二字,秦战天不知怎么的就长舒口气,虽身子依旧胀痛,不过倒是没再失去控制。手摸了下额头,秦战天发现全是细密的汗水,不光是额头,短短的那么一瞬间他全身上下竟是差不多湿透了,宛如是水里刚捞起来一般,心头疑惑难耐,他忍不住问道:“师尊?”

“无妨,无妨,忘尘,你体内灵气淤积不通,必是食用太多凡尘的天材地宝,此番只不过是散发出来罢了。”太一老君极其平淡的解释了一句,他知道答案,不过说出来的是不是答案便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噢。”听太一老君这么说,秦战天算是放心了下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想起刚才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他张开嘴便是又准备询问一句。

太一老君好像已经预料到了秦战天又要发问,手中拂尘一摆,道:“那是你的命!常言道读书使人明智,忘尘,你既想脑海清明,且去读书,道藏三千,我将一一封入你的铭牌,待哪日你全部记下了,腾云驾雾一去千万里也是小道尔……”

“读书?”秦战天嘴里自语着,抬起头望向太一老君,他没想到自己半天三更来到太一殿,原本指望太一老君教他些大本领,没想到最后却是换来了这么两个字。秦战天倒是不知道,若是对于寻常人,太一老君何曾会说这么多话,最多也就可能随口说下“且去读书”,断不可能后面还解释了几句,他也不知道道藏三千代表的又是什么!

太一老君好像觉得该说的自己都已经说了,见秦战天抬起了头,他便没再说什么,空着的那只手一招,那块标有“忘尘”二字的弟子铭牌便是到了他手心。手指在铭牌上点了一下,太一老君拿起拂尘又在秦战天额头一点,嘴里念了一个字:“封!”

随着“封”字响起,秦战天感觉自己体内那原本还有些躁动的气流顿时消散了,而同时他的气海内变得空空如也,原本因运行《创世灵经接引篇》口诀凝练出来的些许天地元气也不知去了何处。气海内的情况,秦战天此时倒是不知,他只是知道自己身体的那种胀痛正逐渐减轻。

“忘尘,方才的话你可都已记下?”太一老君手指一动,那块弟子铭牌便飞到了秦战天的手中,然后他的话语才是响起。

不就是读书么?秦战天闻言有些不在意,不过旋即他想到了石台广场上听太一老君讲道,自己听得如痴如醉,又觉得或许读读书也不错,嘴里带着丝恭敬道:“弟子都已记下。”

“即如此,那便回去吧!”太一老君说着话,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身去。

“是!”秦战天应了一声,从偏门退出了太一殿,来时,他带着种期待,去时,不知又多了什么?

247



“道藏三千?”回到住处,秦战天躺在床上,将那弟子铭牌贴在额头上,嘴里自言自语着,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有无数光蒙蒙的书籍在飞舞。

“书!”秦战天原本有些迷迷糊糊,因为他困了,此时却是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那弟子铭牌则被他拿在了手里。

飞舞的书又消失了,秦战天好像是猜到了些什么,轻轻呼了一口气,仰头在躺在了床上,看看黑漆漆的屋子发呆,手微微挪动,他又将弟子铭牌贴在了额头上。

“师尊所指的便是这如同汪洋般的书海吧……”秦战天心里头默默地道,渐渐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就睡着了。

秦战天醒来时发现床头多了一本书,出于好奇,他将此书翻开,结果看到的只有一片空白。此书无字,也不知从何而来,正在这时,秦战天脑海中竟是突兀的响起太一老君的话语:“天书无字,辅之以铭牌……”

“需要弟子铭牌激活么?”听着太一老君后面的话语,秦战天大致明白了这无字天书的作用,拿出那块弟子铭牌放在额头,脑海中念头浮动。

铭牌有道光芒闪过,似激活了什么,秦战天再看那无字天书时发现上面已经有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各种稀奇古怪的符号以及图片。

“好一本无字天书,外人皆不可见,唯我可观之!”试了一试,秦战天也是明白了无字天书的神奇,不由如此道。此书能勾动太一老君封存在忘尘铭牌中的三千道藏,使之显露于外,除了持有这铭牌的秦战天,旁人自不可能窥得其中奥妙。

一晃眼,秦战天和东方洛灵来到太一学宫已经半年了,期间两人回过一次大情皇宫。随着时间的推移,秦战天甚至真的忘却了自己大情太子的身份,只记得自己是太一学宫弟子,忘尘,他也没有非要想着去学什么仙道术法,每日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读书,或许,读书也是种修行。

“小白呀,今天天气不错,我读书给你听,好不好?”竹屋外的小院,忘尘抱着灵狐坐在木椅上,他嘴里念念有词道。

每逢学宫掌监授课,或者是老君亲自讲道说禅,忘尘便会带着灵狐一同前往,如今这灵狐似越发的有灵气,闻言竟是点了点头,并亲昵的蹭了蹭忘尘的手臂。

“来,坐好。”忘尘让灵狐独自待在木椅上,自己却是站了起来,拿着那本无字天书,一边踱着小步,一边还真是摇头晃脑诵读了起来,读书声,郎朗出口。忘尘的年幼,可偏偏又想要显现出一副为人师长的样子,故而他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有些好笑,不过他的脸上满是一种认真,像是在做一件非常严肃且有意义的事。

小院外,树丛遮掩处,

秦忌远远看着小院内的忘尘,脸上竟然有着笑容,当然这笑是冷笑,不过他确是心情不错。

“百无一用是书生,如此也好!”秦忌异常不屑地说了句,然后抽身离去。

“咯吱”东面的竹屋,屋门打开,东方洛灵出现在了视线中,清晨的阳光洒到身上,感觉暖洋洋的,她望着对面小院的忘尘和灵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书呆子。”看着拿着那本奇怪无字书摇头晃脑的忘尘,洛灵轻语了一声,可她自己都有些弄不明白为何紧接着风中有着银铃般的笑声。

静静的注视了许久,洛灵向着忘尘的小院走去,她似乎也想听他读读书。

小院的门虚掩着,洛灵没想着要惊动忘尘,于是自己走进了小院,坐到木椅上,将那灵狐抱在了怀中。洛灵的到来,忘尘却是未曾察觉,他还真像是忘却了一切,只知全神贯注诵读着道藏,浑然没留意到小院里多了个人。

“太上忘情……”约莫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诵读着道藏的忘尘停了下来,好像有些疑惑,突然又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带着些惊喜道:“咦?洛灵,你来啦。”

“渴些水吧。”洛灵说着拿起石桌上的茶壶给忘尘倒了杯水,没有刻意保持着一副冰冰冷冷的样子,如今,她和他相处倒是变得自然了许多,她只是洛灵,而他只是忘尘,简简单单。

“九公子,九公子!”忘尘刚接过洛灵递过来的茶杯,小院外的传来阵叫喊,很快院门便是被推开,墨子御出现在了视线中。

看着小院内的忘尘和洛灵,墨子御好像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可又不便就此离去。

“子御,你在门口站着做什么?”看着犹犹豫豫站着小院门口的墨子御,忘尘笑了笑,招了下手,示意他过来。

来到近前,眼见四下无人,墨子御干笑了下,恭敬的道:“太子,太妃!”

“子御,让你称呼我忘尘便可,怎么又忘了?”忘尘听着墨子御的称呼有些哭笑不得,他是有些遗忘,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他一般,比如说墨子御。洛灵脸上倒是没什么异样,只是点头示意了下,倒是不知她心中是何种想法,是默认太妃的称呼,还是根本就没在意,亦或者……

“九公子。”墨子御有些局促,半年来他倒是和忘尘愈发熟悉,时不时便往这小院跑,只是对于忘尘称呼却是一直未改。或许是墨子御的父亲墨起自幼对于他严加管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因而墨子御虽可算得上忘尘的朋友,可又一直保持着种距离。

“对了,子御,倒是有好些时日没见着你了,是不是又在研究着什么新玩意?”忘尘似知道墨子御改不了口,也没再说什么,想着他痴迷机关道,拜入太一学宫后依旧是未曾改变,不由笑着询问了句。

“哪有什么新玩意,我这些天其实是效仿九公子,在研读些书籍。”墨子御先是有些不好意的笑了笑,可说着话,他的眼神却是变得明亮了起来:“我发现太一学宫内竟然藏有许多关于机关之道的书籍,观看之下,只觉大有裨益,倒也不枉入山一场。”

墨子御很满足,他在学宫内找到了自己的乐趣所在,不过好像又有些担心什么,他小声提醒了句:“对了,九公子,这些你可不要告诉我父亲。”

“放心!”看着墨子御紧张的样子,忘尘显得有些好笑,明明自己岁数小些,可偏偏又觉自己比他大些。

忘尘与墨子御说了会话,然后便是听着他绘声绘色,宛如不知疲倦般的讲着机关之道,不知不觉中到了午后。

“糟了,糟了,太灵掌监授课的时辰快到了!”看了看过了中天的太阳,墨子御好似突然想起来什么,一阵大呼小叫。

“子御,不就是太灵掌监授课么,急什么?”忘尘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脑海中浮现出那额上有个白花印记的太灵,却是没怎么在意。

看着忘尘一脸兴趣缺缺的样子,洛灵提醒了句:“太灵掌监潜心丹道,听说近些日子要从学宫弟子中招一名药童。”

“药童?”忘尘闻言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变动,就宛如是在听着最寻常不过的话语,看了看墨子御一脸着急的样子,他对着洛灵道:“你去么?

“当然。”洛灵听忘尘如此问,还以为他准备不去听掌监授课,想着回屋睡懒觉,于是连忙给出了回答。

“那走吧。”忘尘说着将无字天书收起,向小院外走去。

鼎湖,镜壁,石台广场,太灵掌监授课。

一如当日,忘尘摆渡,洛灵抱着灵狐,若要说不同的那便是一旁多出了墨子御的小舟。

登上石台广场,忘尘牵起洛灵的手,习惯性的便向太白掌监所属的石椅走去。自从那次比试气力,忘尘不知怎么的赢了太白掌监,这张石椅反倒好像成了他的专座。

“九公子,我去那边。”墨子御说了声,他似不想打扰到忘尘和洛灵,独自一人向着镜壁下树影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太灵掌监讲的乃是炼丹之道,据说她深得太一老君指点,所炼之丹千金难求,又因她是名貌美女子,身上浑然看不到岁月的痕迹,故而每逢她授课,学宫弟子总是热情高涨。

“洛灵,你说太灵掌监额上为何有个白花印记?”忘尘似有些走神,或许那夜三更太一殿,太一老君说要教他炼丹,却没想到让他无形中起了抵触。此时,忘尘根本没听太灵掌监在说些什么,反而一直盯着她的额头看。

忘尘的疑问,洛灵又如何知晓答案,不过她倒是知道太灵掌监最不喜学宫弟子在授课过程中分心走神,于是她伸手轻轻拧了下忘尘的手臂,算是无言的提醒。

半年来,太灵给学宫弟子授课三次,初时没注意,后来没在意,这一次她总算是留意到了这每次都端坐着石椅上,每次都一脸好奇对着她额头看个不停的忘尘。拿出罕见的一株药草,太灵似想要刁难一番,出言道:“忘尘,你可知这是什么药草?”

太灵出口点名,忘尘不甘不愿的站了起来,看了看那株药草,他倒是觉得有些眼熟,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上个月曾粗粗在无字天书上看过一遍的那本《百草》。药草,忘尘知道,脸上显露出中了然的神情,不过想到关于此药草的诸般介绍,他似觉得讲解起来有些麻烦,于是忙摆出一副困惑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腼腆的道:“不知!”

“你倒是干脆。”太灵语气平淡,她又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忘尘脸上神色的变化,她本想小小为难一番忘尘,此时却忽然有了别的想法,似笑非笑的接着道:“药童之事想必学宫弟子都已知道,忘尘,你既然连区区一株药草都不认识,那么日后便做我的药童,识遍百草!”

太灵说完,也没有理会石台广场上议论纷纷的学宫弟子,授课既毕,她驾起祥云便离去了。

“药童?”忘尘嘴里重复着这两个字。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不知有多少人想成为太灵掌监的药童,却没想到太灵千挑万选,最后选择了,忘尘!

248



小舟上,墨子御遥遥的对着忘尘竖起来大拇指,嘴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惊奇:“九公子,你真是厉害,没想到简简单单说了两个字便让太灵掌监收你为药童!”

看着墨子御脸上发光,听着他嘴里说个不停,忘尘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笑了笑,摇着浆而向着湖岸边而去。不过忘尘这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落到墨子御的眼里,无形让他心里头的那丝崇拜之情又浓重了几分,暗道果然不愧是九公子。

“唉,早知道我告诉太灵掌监那是什么药草就好了。”回到小院,忘尘往木椅上一坐,唉声叹气的道,似乎在懊恼自己没如实回答,莫名其妙就被太灵收作了药童。

看着忘尘的样子,洛灵却以为他是在自鸣得意,哪会认为他真的知晓那株罕见的药草,于是道:“你呀,得了便宜卖乖,不知道有多人挤破脑袋想成为太灵掌监的药童呢!”

“好了,我回去了。”见忘尘张开嘴想要反驳,洛灵却不想和他争辩,抱起灵狐便要向隔壁自己的住处而去。

听着洛灵说要走,忘尘立马站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对洛灵依依不舍,只见他上前一步,握着那灵狐的一只前爪,出口道:“小白,记得听洛灵主人的话,没事的,过几天你就会又回到我这,到时候忘尘主人读书给你听。”

洛灵脸上神情微微变动了下,明显是被忘尘给气恼到了,难不成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比不上一只灵狐?见那灵狐恋恋不舍的用脑袋蹭了蹭忘尘的手臂,洛灵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心平气和的再待下去了,脸色一冷,她抱着灵狐二话不说便要离开小院。

“洛灵,记得照顾好……”忘尘见自己成功惹恼了洛灵,似乎还有些小小的得意,冲着她的背影喊了句。

洛灵脚步一顿,看样子是想听听忘尘到底要说什么。

“记得照顾好小白。”忘尘好像更在乎那只灵狐,话语落下,见洛灵停顿下来的脚步再次迈动,以更快的速度向院外走去,他笑着又补充了几个字:“还有你自己。”

哼,这小子又故意来恼我,洛灵心里有些不满的想着,可听到最后的那些话语,脸上不知为何又露出丝淡淡的笑容。想着这半年来每逢月圆,体内太阴寒毒发作,都是忘尘在身边陪着自己,原本准备对他不理不睬的洛灵还是开口回了句:“知道啦。”

“太灵掌监的药童,那岂不是要分去我许多读书修行的时间?”看着洛灵回到对面的小院,忘尘又苦恼起来关于药童的问题。忘尘奉老君之言且去读书,虽此后不再言什么仙道术法,可心里的那种念头一直存在着,故而他想要尽快通读并记下三千道藏,好到时再去找太一老君,而成为太灵的药童在他看来无疑会耗去很多时间。

算了,先不去理会这些,这样想着,忘尘从怀中掏出那本无字天书,专心致志看了起来。

太一学宫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宁静,如此过了几天,忘尘都有些忘了自己成为太灵掌监药童一事,直到三天后的那个傍晚,小院外来了名陌生女子。

“忘尘师兄,请问忘尘师兄在里面么?”院门外的女子轻叩木门,出言询问道,声音不是很响,可偏偏让人听着觉得十分清晰,好似就在耳边传来。

这会,忘尘难得的没在读书,他正对着西边的云霞发呆。听着女子的声音并不是洛灵,忘尘有些疑惑,过了会才反应过来要先把院门给打开。

看到院门外站着的是名豆蔻年华的陌生少女,忘尘心里好奇更甚了,仰着头道:“你是?”

“忘尘师兄,小女子风铃,负责学宫内的一些琐碎之事,太灵掌监命我带你过去见她。”少女自称风铃,竟是太灵掌监派来的。

“师兄?”忘尘一脸茫然,看着比自己大许多的风铃,弄不明白她怎么就称呼他为师兄。

“其余学宫弟子传言忘尘师兄都可以与太白掌监平起平坐,这句师兄自可当的,要不我叫你小师叔?”看着忘尘的表情,风铃还以为自己将他辈分喊低了,不由打趣了一句。

师叔?忘尘听风铃这么一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笑了下,他道:“算了,算了,你还是叫我师兄吧,或者直接称呼我为忘尘也行。”

风铃细细打量了几眼忘尘,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奇特之处,心中不由愈发好奇太灵掌监究竟为何选他为药童。想到此行的目的,听着忘尘将话说完,风铃也不再多做耽搁,点了点头道:“嗯,忘尘师兄,那我们走吧,太灵掌监还在斑竹林等着呢!”

太一学宫遍布春秋大陆上,不过却是以大情灵都的太一学宫为主,其余的也就相当于分支的存在,只是这分支规模的大小有些区别罢了。

话说灵都的太一学宫山门虽在城内,不过太一归元山却一直绵延向外,西出灵都不知多少里。后山,有个山谷叫作‘忘情谷’,谷内有片斑竹林,竹林旁是片药田,种有各种外界罕见的药草,风儿吹来,药香阵阵,周围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忘尘师兄,山崖下的忘情谷便是太灵掌监的居处!”风铃领着忘尘已来到了一处山崖,看着忘尘一脸不明就里的样子,她出言解释了句。

“额,风铃,那我们该怎么下去,该不会是就这般往崖下跳吧?”忘尘来到崖边往下瞧了瞧,只见云雾遮掩,根本不见底,心里头不由一个哆嗦,往后退了几步才出言道。

“说什么傻话呢。”听到跳崖,风铃似被忘尘逗乐了,笑语了句,手一招,她拿出了弟子铭牌,手指点动,向铭牌打入道法决。不多时那山崖下的云雾竟是分开条缝隙,风铃嘴唇微动,像在默念着什么,脚底下慢慢的汇聚出朵云彩,如此,她才是冲着忘尘道:“忘尘师兄,太灵掌监已经知晓我两来了,过来吧,我带着你下去!”

见到风铃脚下的云朵,想着自己可能马上要体验一把腾云驾雾的感觉,忘尘有些兴奋,心里原本的一些些担忧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然,想想是一回事,真正站在云上向着山崖下飞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不得不说第一次几乎无所凭依的身在空中,忘尘确实怕怕的,老是担忧一着不慎摔了下去丢了小命,于是他有意想要转移下自己的注意力:“风铃,你现在是什么修为呀,居然能够腾云驾雾?”

“忘尘师兄,我这可不叫腾云驾雾,姑且只能算是小小的聚气术法。”风铃看着忘尘紧紧抓着她的衣摆,觉得蛮有意思的,明明小脸都有些煞白,却偏偏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不过忘尘倒是比当初的自己强多了,风铃似回忆起了什么,有那么一瞬走神,然后才是继续道:“我如今刚到养气六层,堪堪能将体内所养之气外放,但是也支撑不了多久,以前我来此处都是太灵掌监唤朵云彩而来载着我……”

养气六层!忘尘心里默默想着,联想到自己,突然间有些沮丧,只因体内那空空如也的气海,现如今的他连养气境的门槛都还没踏入。

“道藏有言:厚积而薄发,半年来我一直坚持不懈修炼着《创世灵经接引篇》,虽不知为何明明凝聚出些气,刚欲温养,气海便为之一空,不过终有一天……”忘尘最初的沮丧也就一闪即逝,下一刻他便是暗自鼓舞起来自己,突然间就觉得充满了斗志,连脚踏实地了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忘尘师兄,我先回去了,你向着前面那片斑竹林走去,便是能见到太灵掌监!”风铃的话终于是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忘尘拉了回来,她说完话也就没在停留,直接驾起气云便朝着山崖上而去。

抬头看了看云雾,随着那云雾的缝隙重新合拢,风铃消失在了视线中,忘尘知道光凭自己是不可能回去了,心里暗念了句‘既来之则安之’,他按照风铃离去前留下的话语,向着前方的斑竹林走去。

来到斑竹林外,哪有什么太灵的身影,忘尘根本没看见一个人影,来回走动寻找了许久,依旧是一无所获,想不到别的办法,他只得提高了嗓门,尽量大声地呐喊着:“太灵掌监!太灵掌监……”

可能是忘尘的呐喊起了作用,就在他感觉喉咙喊得都有些嘶哑之时,前方那密密麻麻根本不容许人通过的斑竹林分开出一条幽径,弯弯曲曲通向竹林深处。

沿着幽径一直向前,不知过来多久,忘尘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块空地,几座简易的竹屋,一口丹炉,蒲团上端坐着名女子,她正是太灵。

“忘尘!”太灵微闭着眼睛,不过她倒是知道忘尘已经来了,张开嘴冒出两个字,可说着话却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

“弟子在!”忘尘人小胆子可不小,见太灵如此,他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几步,伸出只手竟是在太灵眼睛晃了晃,似乎想要弄清她究竟能否看见。

说来也巧,太灵毫无征兆的睁开眼,刚好看到挥动着手的忘尘,目中闪过一道晶光,她语气不善道:“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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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监。”忘尘忙将手收回,变作一副腼腆的样子弱弱的说了句,和刚才的他判若两人。

“将手伸出来!”太灵神情没有变动,看了看夜幕已降临,她无端叹了口气,不知为何语气居然缓和了少许。

该不会一来就要挨打手心吧?忘尘心里有些怕怕的想着,犹犹豫豫之间还是依言将手给伸了出去。

太灵同样是伸出手来,只见她手指修长如同晶莹的美玉般,下一刻她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忘尘的手腕上。一股微弱的气流出现在忘尘的气海中,可紧接着便向着他身体各处散去,此间的过程细致入微,让忘尘清晰的感应到了这一切。

“小小年纪,却不知你身上为何有这么浓重因果的气息!”太灵不知何时已经将手收回,她托着腮帮子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忘尘,好像遇到了什么让她觉得困惑的同时又非常感兴趣的事。

因果?忘尘听到这两个字,脑海中满满当当的都是好奇,忍不住就说道:“我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了,否则你随身携带情皇钟,又怎么可能到如今也没踏入养气境,想不想我告诉你?”太灵说着话居然冲忘尘眨了下眼睛,对,没错,就是眨了下眼睛,简直是令人完全不敢相信她便是太灵。

“想!”忘尘自然是如实回答,看着太灵现在的样子,他脸上有丝古怪,当下也就毫不避违的说了出来:“太灵掌监,我怎么觉得你和白天有些不一样?”

“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太灵好像只是为了逗一逗,此时她真的如同名少女,身上根本看不到一丝一毫掌监的样子,和以往给学宫弟子授课的她简直是有着天壤之别。

“我要回去了。”忘尘不知怎么的,从太灵身上他感觉到了那么丝熟悉,旋即他想起了平日里自己逗洛灵的情景,心里头有了那么些恍然,瞬间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

“来,将这些丹药吃了,如此,你的身体可得以温润,也能早日跨入养气境。”太灵好似根本没去理会忘尘的话语,自顾自的拿出瓶丹药,见忘尘居然摆出副视而不见的样子,她没有气恼,反而是笑了:“你若是有本事自己离开,我自不会阻你。”

有本事就自己离开?忘尘闻言,赌气般转身便走,却发现来时的那条幽径已不知所踪,硬着头皮向前走去,却是“砰”的一声好像撞到了墙壁,而明明眼前却是什么都没有。头撞的有些生疼,忘尘都是学乖了,伸出手向前,很快他便是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阻隔,任他手臂如何用力,却再难前挪分毫。

“小家伙,这里的禁制可不是你那么点蛮力就能破开的。”见到忘尘尝试了数次,最终一脸沮丧的走了回来,太灵笑了笑。

几番尝试,忘尘算是知道没得太灵允许,自己是离不开此处,索性回到原地往地上一坐,没好气的道:“丹药拿来!”

“忘尘,也就现在是晚上,否则想要太灵的丹药,难,难,难!”太灵说着将那瓶丹药递给了忘尘。

不是就是些丹药么,不过倒是挺好闻的!忘臣倒出颗丹药放在鼻前闻了闻,只觉有种让人神清气爽的香味,而且看起来圆润玉滑,似乎,似乎很好吃的这样,刚这般想着,那颗丹药便是被忘尘丢到了嘴里。

丹药入口即融,化作一股香津只向小腹而去,不多时,忘尘便感觉全身暖洋洋的充满了力气,于是乎他眼睛一亮,仰起头将小玉瓶中的十来颗丹药一股脑儿倒进了嘴里。

“嗯,味道不错,太灵姐姐,还有么?”得了好处,忘尘瞬间就和太灵套起了近乎,也不称她为掌监,张嘴就喊姐姐。

“你将丹药都吃啦?”太灵方才虽亲眼所见,却犹自有些不信,不由追问了句。

忘尘点了点头,好像是为了增强说服力,他张开了嘴巴,吐出来舌头,显然那些丹药都囫囵吞枣般的到了他的腹中。

“怪胎,真是怪胎!”太灵脸上有些不可思议,很快她似想到了什么,忙追问了句:“忘尘,你没感觉有什么不适?”

“没有啊?”忘尘摇了摇头,见太灵眼神中好像还有些不信,他打了个饱嗝,继续道:“好像吃的太多,有些撑住了,不过还好。自从拜入太一学宫,现在总算是感觉到饱了。”

太灵闻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中对于忘尘的好奇倒是又增添了一分。忘情谷内初次相见,太灵接下来又简单细细交代了忘尘几句,然后便是唤出朵云彩载着他重新回到了山崖上。

时光如流水,不舍昼夜,春秋三度,某月,某天。

“忘尘,快给师姐我炼一炉忘情丹!”太灵托着腮帮子,也不知在叹息着什么,好像漫不经意一般对着忘尘道。

“自己炼去,没看我正忙着么,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看月亮啊!”忘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似谁打扰了他看月亮便要和谁拼命似的,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每到晚上便会对着夜空发呆,突然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道:“对了,太灵,你身在大情王国,没事别整天寻思着要炼什么‘忘情丹’……”

“看月亮,看月亮,又是看月亮!”料到结果,却依旧是不可抑制的生气,太灵有些碎碎念,她弄不明白自己为何自当日忘情谷内一见后,总是被这个看起来比她小许多的忘尘给勾动起火气,如此,却不知何时能忘却七情六欲,成就仙道。

“哼,忘尘,你不帮我炼,那我自己炼忘情丹去!”愤愤得丢下这么一句,太灵转身而去,她还真非要将‘忘情丹’炼出不可,起码,起码到时可以气气忘尘不是,她已经有些忆不起自己要炼‘忘情丹’的初衷了。

“你又把太灵掌监气走了。”一名白衣女子,怀里抱着只毛发如雪的灵狐,月光洒落在她身上,让得她看起来如同月光下的精灵。女子坐在忘尘的身旁,她看了下远去的太灵,又抬起头仰望了下星空,接着道:“月亮真的那么好看么?”

“为何你宁愿看一晚的月亮,也不愿多看上我一眼。”白衣女子便是洛灵,她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我在看月亮,同时也在看夜空中那银白如练的……洛河!不知道洛河的那边是什么,是星空彼岸么,可星空彼岸又是如何一种模样?”忘尘回答了一句,又好似在疑惑,不知是夜空中无数星辰汇聚形成了天上的洛河,还是洛河孕育出了繁星满天。

“月有阴晴圆缺,今夜……”洛灵说着话下意识伸手抱着膝盖,样子看起来显得有些无助、柔弱,而她怀中的灵狐已跳到了一边,学着她和忘尘的模样也是望着月儿。

“今夜又是月圆!”忘尘将洛灵未说完的话补上,然后手臂一伸,将她揽到了怀中。忘尘身子出于本能的哆嗦了一下,却是洛灵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惊人的寒气,她整个人如同玄冰一般。

“冷么?”洛灵被忘尘搂着,就这般静静躺在他怀里,好像已然在月圆夜习惯了这般,觉察到身边人那微不可察的哆嗦,她又不由问了句。

忘尘摇了摇头,伸手在洛灵的琼鼻上轻轻刮了下道:“傻丫头,该是我问你冷不冷。如此多年过去了,你体内的太阴寒毒还是未曾痊愈,怪我!”

学着忘尘的样子,洛灵也是轻轻摇了摇头,几年来的朝夕相处她对于他的态度已经有些极大的转变,千言万语似乎都在不言中,心里头她默默对自己说着:“其实只要有你陪在身边,我便不冷。”

“轰!”

清晨,一声巨响,惊醒了依旧还彼此依偎着坐在山崖上的洛灵和忘尘,睁开眼睛,两人极有默契的彼此互望了一眼,相视一笑。

“太灵师姐的丹炉又炸了!”

“我记得,这是第五百次!

风儿吹来,将话语声带走,同时又带来了一位奇怪的‘人’,或者准确来说应该是只猴。

这日,忘尘、洛灵等人正欲听太一老君讲道说禅,岂料还未说出个缘由,祖师便言:“山外来了名寻求仙道的猢狲,童儿可去接待接待。”

不多时,果见一猴子跟随道童进来,既具人模样可又未脱兽形状,见到瑶台上的祖师,倒身便拜,磕头不计其数,口中只道:“师父,师父!弟子志心朝礼!志心朝礼!”

忘尘见状,心中不由嘀咕:“这猴头,倒是和以前的我有些相像,见着祖师,开口便套起了近乎。”

正暗自觉得有意思间,忘尘听祖师道:“你姓甚么?”

那猴头却是没听懂祖师问的是什么,只道自己无性,若别人打骂,也不恼不嗔,却是性格的‘性’,而非姓名的‘姓’。

又相互言语了几句,祖师帮猴王取姓赐名,叫作‘孙悟空’,那猴王有了姓名,欣喜异常,叫好不停。

‘悟空’二字让忘尘不由想起了祖师所赐三千道藏中曾看到的那句话,正是:鸿蒙初辟原无姓,打破顽空须悟空。

孙悟空拜入师门也有了些时日,那日,忘尘爬到棵树上,一手抱着灵狐,另一手依旧拿着无字天书读着。突然阵阵声响从身后传来,忘尘回头一看,倒是差点被小小吓了跳,却是那名为‘孙悟空’的猴王,从另外棵树上跃跳过来,出现在了自己旁侧。

“你姓甚么,怎么也如同我老孙一般喜欢爬树?”原来猴王见忘尘爬到树上来看书,好奇之下才靠近过来。

“这树,你可爬得,我自也可爬得。”忘尘本想懒得理会,又念孙悟空来到此处,似乎少有人愿与其说说话,不由回答了一句,不过倒是答非所问,到了最后他好似才想起补充了句:“我叫忘尘。”

“对对对,都可爬得,都可爬得!你叫忘尘,我叫孙悟空,咦,还有只小狐狸。”孙悟空好像这是才发现忘尘怀中抱着的那只灵狐,伸出毛绒绒的猴爪便是想摸一摸小狐。

数载后,

忘尘听闻孙悟空修得了大本领,此猴乃是九窍仙石的天地灵气孕育而生,未出生便已根基牢固,资质更是得天独厚,现如今七十二般变化,腾云驾雾,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统统不在话下。

“却不知祖师何时才能教我仙道术法?”忘尘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手里依旧是拿着那本无字天书,只因祖师曾说‘且去读书’。或许是机缘未到吧,不过好在自己得有太灵掌监的帮助,已有养气六层的修为,忘尘只得这样想着,默默安慰起了自己。

正是清晨,太阳初升,忘尘随意走着,不觉来到了太灵所在的斑竹林,只见一口丹炉悬在半空,似在汇聚东来的紫气,丝丝缕缕,让着竹林看起来都有了紫意。

见此一幕,忘尘怀中的灵狐好像有些躁动,扭动了一下,从他怀里窜到地面来。一阵轻响,将太灵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见到忘尘,她好像完全不认识似的,冷冷的道:“什么人?还不速速离开!”

“太灵姐姐,又在早起炼丹呀?丹成之后可要给我几颗尝尝!”忘尘不知怎么想的,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好像太灵还真是他的小姐姐,对于她那冰冷的话语似乎已习以为常,根本没有什么畏惧。

“忘尘,你以为丹药是糖果呀,想吃就吃。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我白天炼制了许多丹药,为何过了一夜便是少了大半,对,定是有人偷我丹药,若要哪天让我抓住此人必定要好好严惩一番!”太灵碎碎念着,旋即她好似又想起来什么,略显不屑的看了忘尘一眼道:“什么姐姐!忘尘,我告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少年头,但是单以岁数论,做你这小娃的祖奶奶,祖祖祖奶奶都没问题……”

忘尘好像早已料到太灵会如此说,也不奇不恼,他知道白天的太灵和夜晚的太灵有些不同。不知不觉傍晚来临,忘尘闲来无事,竟陪着太灵在竹林里待了一天,他在看书,她则在炼丹。

“咦,忘尘,你何时来的?”映着西面的晚霞,太灵脸上好像蒙有一层淡淡的光芒,她看着不远处的忘尘,好像此时才发现似的,话语声娇俏软绵,与白天冰冷的她判若两人,

“祖祖祖奶奶~”忘尘眨了下眼睛,故意拉长了声调,望着西天的云霞,他伸手舒展了下身子。

“忘尘,记住,要叫师姐,什么祖祖祖奶奶的,如此那般岂不是将我叫老啦!”太灵走到忘尘身边,揪着他耳朵,轻轻拧了一下,旋即她看到了丹炉,嘴里道:“开!”

随着一个‘开’字,丹炉炉盖悬浮在空,炉内升腾起一股紫气,续而飞出三颗满是紫意的丹药,落在了太灵的手中。

“好姐姐,好姐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耳朵被太灵揪着,忘尘倒也不以为意,嘴里装作求饶着,手却是神了出去,一下将那三颗丹药抢了过来,先往自己嘴里丢了一颗,宛如是在吃糖果。

“好你个忘尘,居然又抢师姐的丹药!”太灵故作生气地说着,可眉角却是带有种笑意,见忘尘三两下吃下颗丹药,且一点事也没有,她也没惊奇,只是道:“忘尘,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丹吧,变成猪!”

太灵说着话冲忘尘一指,好像已经看到了他变成猪的模样,眉角的笑意已经蔓延到了嘴角,可一看再看,忘尘依旧坐在那里,是人不是猪。却说那只灵狐,伸着小爪,挠开忘尘握着的手,低首舌头一卷,也是将一颗丹药含进了嘴里。

“奇怪,难道我炼制的丹药又失败了,为何每次在你小子身上都得不到灵验呢?”看着好端端的忘尘,太灵有些苦恼的托着腮帮子,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可又有些不甘心的再来了句:“变成猪!”

忘尘舒展了下身子,根本没有半点不适,准备起身前往山崖上看月亮,暗想着自己怎么会变成猪呢,侧首一看,倒是发现那只灵狐居然变成了一只……肥嘟嘟的小猪。

“太灵,你,你快将我的小狐狸变回来!”眼看灵狐变成了猪,忘尘这下总算是淡定不了了,情急之下扶着太灵的双肩就摇晃了起来。

“我就说嘛,炼制的丹药怎么可能会没有效果,也就是你这个怪胎。”见到灵狐变成了猪,太灵好像很开心,也不理会忘尘将她来回摇晃,挺神气的一杨下巴提醒道:“忘尘,你要叫我师姐,你不叫师姐我怎么可能将灵狐给变回来呢?”

“师姐,我的好师姐!”忘尘心想,要是让洛灵知道灵狐变成了头猪,那还了得,虽说这小白猪看起来肥嘟嘟的也可爱,可毕竟是头猪啊,于是乎他忙央求起了太灵。

“好,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求我,那么我便大发善心的将灵狐给变回来!”太灵说着话脸上的笑意已经掩饰不住了,好像她很喜欢看到忘尘吃瘪的样子,伸出手,她冲着那小白猪一指。

“变!我变!我再变!变变变变变!”也不知道太灵喊了多少个变,可那灵狐终究是没有被她变回来,见状,她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答应的事没能完成,嘴里头道:“变来变去,没想到却是变成了一个人,不过这样也好,让小狐狸过过人的日子。诶呀,忘尘,你扯师姐的衣服做什么,小心我告诉洛灵……”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忘尘终于将太灵披在外面的那件紫袍给扯了下来,他好像全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只是道:“师姐,你说你,变了半天,却把我的小狐狸变成了个人,变成人也就罢了,可好歹给她变出些衣服穿呀,夜晚风大,将我的小狐狸冻着了怎么办!”

忘尘义正言辞的“教训”一番太灵,然后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将那件紫袍给变作人形的灵狐递了过去,嘴里道:“小狐狸,你既然是吃了那紫色丹药化作人形,以后便叫你紫灵吧。”

忘尘捂着眼睛似不想去看赤裸着身子的紫灵,可他先前明明已经上上下下打量好几眼,虽说夜幕初临,可还是看到了许多不该看的,否则那紫灵脸上岂会酡红酡红的,似变作了人形,她也有些羞意。

“主人,紫灵穿好了。”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紫灵看着依旧装模做样捂着眼睛的忘尘,脸上露出丝带有娇羞的笑意,轻声唤了一下。

“师姐,我去看月亮了!”看着俏生生站在面前的紫灵,忘尘总感觉怪怪的,想着原本抱在怀里的灵狐变成了人形,他也不知是什么心情,临走前,冲着在一旁依旧生着闷气的太灵道了句别。

“快滚!”太灵没好气的回了句,明显还在气恼自己套穿在外的紫袍被忘尘给扯了下来。

吐了下舌头,忘尘也知惹恼了太灵,虽情知夜晚的太灵不会太过计较什么,不过他还是飞也似的跑了。离开了斑竹林,忘尘好像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小狐狸呢,噢,不,应该说是紫灵呢,他暗自疑惑,回头一看,却是发现紫灵在后头奋力向这边追赶着。

拍了拍额头,忘尘赶忙回头跑去。紫灵见状,异常欣喜,她初化人形,自然不适应双脚走路,更何况是一路飞奔急赶,瞧着忘尘来到身边,她本能的伸出双手往他怀里钻,宛如撒娇般道:“主人,抱!”

“叫我忘尘便可。”听紫灵再次喊着主人,难得的,忘尘竟觉有些不好意思,忙提醒了一句,话方一说,便感觉怀里多了具软绵绵的娇躯,当真是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忘尘虽说抱着这灵狐已经有数个春秋,可如今不管怎么么说,她化作了人形,还真觉有些别扭,再也难像以前那般从容搂在怀里。

洛灵如往常那般来到山崖上,靠坐在一块岩石后头,听着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心下一喜,探出头一瞧,整个人呆立在那里,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甚至隐隐间似乎有些雾气缭绕。洛灵原本张开的嘴也是慢慢闭上,她看到了忘尘,可同样看到了忘尘怀里抱着的那名紫衣女子。见此一幕,洛灵的心不知为何有着种痛楚,她今晚特地早些来,没料到换来的却是黯然心伤。

“公子。”

声音中若有若无带着种柔媚,定是那紫衣女子,洛灵心里暗暗想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没惊动忘尘和那紫衣女子的情况下离开山崖的,回到住处,洛灵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只觉得那黑不是一般的黑。

一连几日,洛灵都是闭门不出,也没有理会忘尘,听着他敲门叫喊,便索性用棉絮将耳朵一塞。眼不见耳不闻,洛灵生怕自己心一软打了门来,又好似怕看见那让自己恼怒的人儿,因而自然也没听着门外的忘尘究竟说了些什么。

“紫灵,你说洛灵是怎么了,为何不肯见我。”忘尘拿着本书,却没什么心思去看,如太灵那般托着腮帮,暗自苦恼着,见到紫灵坐在身旁,不由问了句。

“公子,紫灵不知。”小狐狸又如何晓得其实这一切便是因为她,她能做的或许便是坐在石椅上陪着忘尘一同发呆。

“或许她在闭关修炼?”想不到为什么,忘尘只得如此思量着,抬头望天,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花眼了,奇道:“天上怎么有头牛在飞?”

“呸呸呸,什么有头牛,居然将俺老孙说成头牛,气煞我也,气煞我也!”忘尘正说着,却发现天上飞着的‘牛’不见了,一道声音自远向近传来,片刻便是到了耳边,眼前光芒一闪,显现出孙悟空的身影。

孙悟空左蹦一下,右跳一下,伸出手将忘尘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方才消退了怒气,暂时停了下来,挠了挠脑袋,咧着嘴笑道:“谁让你说俺老孙是牛,哈哈,那只不过是我施展的小小变化。”

头发被弄得乱七八糟,忘尘也不恼,反而觉得这猴子是真性情。见孙悟空蹲在一旁的石椅上,兀自拿起桌上的瓜果吃了起来,忘尘嘴里冒出句:“原来是孙兄。”

“孙兄?孙兄!哈哈,好,好,忘尘,那日后你便是我的贤弟啦!”孙悟空挠挠头,原地蹦跳了几下,剥开根香蕉往嘴里一塞,传出来些含糊不清的声音。

“你这猴头,真是讨厌,也腻没礼数,不但将我家公子的鬓发弄乱,还长幼不分!”忘尘不气不恼,可是一旁的紫灵倒是有些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细心地替忘尘梳理起被弄乱的鬓发,没好气的数落起孙悟空。

“啊,啊,啊呸!什么长幼不分,你这小女孩是什么人,可要将话说清楚了!”孙悟空啊了好几下终于是将嘴里的那根香蕉给呸的一口吐了出来,一手挠着头一手指着紫灵道,一副非常不服气的样子。

将头一扭,紫灵似不想去理会,不过转而想到自家公子,她又不由道:“我家公子明明入门比你早,要论长幼,哼,你自己想去吧!更何况你这猴头,如何能与我家公子以兄弟相称。”

“噢,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只小狐狸。你说不能称兄道弟,我老孙还偏要称兄道弟,兄长在上,受俺老孙一拜!”孙悟空说是说拜,实际上只是原地翻了个跟斗,想着忘尘确是拜入门中比自己早些,只得敬他为长。

“哈哈,那我便称孙兄为一声‘贤弟’啦!”忘尘闻言极是高兴,暗道自己好像又交了个怪朋友,不由学着孙悟空的样子大笑了几声。

“喂,你这猴头,怎知我是那只小狐狸?还有,我现在有名有姓,可不许你瞎叫!”见着忘尘笑意满面,紫灵也是极其开心,想着自己总归还算是有些用处,不过又有些好奇孙悟空是怎么认出她便是那只灵狐来着,不由询问道。

“那不简单,当日树上见你的时候,便发现你脖上带着个铃铛,现在你脖上依旧带着那个铃铛,你不是那只小狐狸还能是谁!”孙悟空说着话又蹦蹦跳跳起来,好似很高心自己猜对了。

“哼,这可不是一般的铃铛,这可是我家公子挂于我脖上的!”紫灵说着话微昂着头,一脸神气的样子,伸出只手摸了摸那铃铛,或者说这铃铛看起来更像是一口迷你小钟,心里头,她又默默加了一句:这是我最为喜欢的东西。

“好,不一般,不一般,你倒说说你姓甚么?”不知是不是因当日祖师所问话语,孙悟空逢见不知姓名的便是会习惯性的开口询问,这可不,刚说了三言两语,想着自己还不知道小狐狸叫什么,忙询问了起来。

“才不告诉你,除非……”紫灵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知她打得什么主意。

“除非什么,你快说,你快说!”猴急,猴急,孙悟空既是猴,又如何能不急,听紫灵将话说到一半便顿了下来,连忙追问道。

“听说你会七十二般变化,除非你教我!好啦,告诉你,我叫紫灵,记得教会我诸般变化!”紫灵古灵精怪,见孙悟空果然追问,忙一口气将话语说完,根本容不得某猴插嘴。

“你,你!”孙悟空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最后一下子后翻了几个跟斗,连道:“不好玩,不好玩,俺老孙去也!”

话语声还在空中回荡,可孙悟空却是早已经一个筋斗,不知飞去了何处。

一日午后,忘尘泛舟鼎湖,驶离了湖岸后,他便也不再摇浆,靠着船舷,手中拿着无字天书津津有味的看着,任由那小舟在湖面上随风飘荡。

忘尘背倚着船舷看书,而紫灵则将头枕在他腿上,一副极其依恋的样子。紫灵有些想变回那只灵狐了,因为她发现自从幻作了人形,忘尘不知为何总若有若无的对她有些疏远,除了那夜,便再也没将她搂在怀里了,她有些怀念静静躺在自己主人怀里闭眼小憩的感觉。

拉了拉忘尘的手,紫灵似乎有些不依,又好像气恼忘尘只看着书却没理她,化作人形,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心里头多出了许多别样的思绪。

“怎么啦,紫灵?”忘尘略显好笑的看了眼紫灵,出口询问了句。

“公子,你如以前那般读书给紫灵听,好不好?”紫灵说着话起身坐了起来,想到自己还是只小狐时,见到自家主人每逢月圆便和那名为洛灵的女子相偎相依搂抱着一起,她不由就向忘尘身边靠了去。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头贴靠在忘尘的肩膀上,紫灵生怕自己举动太过突兀,她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心跳居然会这般迅速。

肩膀上多了些分量,忘尘下意识侧头一看,正好瞧见紫灵投来期盼的目光,于是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好,我读给你听。”

读书声朗朗出口,鸟儿在上空盘旋,鱼儿时不时窜到水面,好像都想听听忘尘读书。不知过去了多久,忘尘只觉视线变得昏暗了些,而肩上又是一沉,一看,发现却是紫灵睡着了,抱着他的一只手,整个人似都倚靠在他的肩膀上。

“该去山崖上看月亮了。”抬头仰望了下星空,忘尘自语了一句。扶着紫灵让她靠躺着船舷,忘尘摇着船桨,控制着小舟向湖岸边行去。

“紫灵。紫灵?”船到岸边,忘尘轻轻唤了几声紫灵,见她似乎没有醒来的意思,他略显好笑的摇了摇头,弯身将她抱起,嘴里道:“你呀,又调皮,明明醒了还装睡。”

原来他知道我在装睡,紫灵心里暗暗想着。之前被忘尘扶着靠在船舷,紫灵便是醒了,可她又不愿醒来,如今睁开眼睛,她却是不敢去看忘尘,将脑袋埋在自家公子怀里道:“公子,紫灵想你抱抱我嘛,以前你便时常抱着我。”

“以前又如何能与现在相比呢。”忘尘似知道紫灵对他的依恋,将她抱在怀里也没松开,只是话语解释着:“之前你还是只灵狐,而今你化作了人形,你依旧是你,可终究是变了些。”

“那公子是喜欢原来的灵狐,还是现在的紫灵?”紫灵闻言心直口快,一下子便将心中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都是你,又何来哪个更喜欢。”忘尘说完之后便是再也不多言什么,只是默默向着山崖走去。一阵夜风吹拂而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山崖,忘尘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不由叹了口气。

“公子,你是不是想念洛灵主人了。”紫灵试探性的问了句,她最初是在云梦青泽遇到洛灵,随着洛灵才是在后来见到了忘尘。朝夕相处数载,紫灵的心里,无论是洛灵还是忘尘都可算是自己的主人。

“洛灵!”忘尘嘴里念了一句,望着月亮好像还真被勾起了相思,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好想一个人静静的在山崖上,于是道:“紫灵,我想一个人看看月亮,你先回吧。”

“要是我还是只小狐狸就好了,忘尘主人定不会让我独自先回,那样便可以陪着他看看月亮,瞧瞧洛河,仰望星空……”回来的路上,紫灵有些闷闷不乐的想着,突然间她好想变回原来那只无忧无虑的小狐。

“咦?我说是谁呢,这不是叫作紫灵的小狐狸嘛!怎么,你咋看起来不开心,你家公子呢,俺老孙拜把子的兄弟呢?”夜空中突然传来声响,一道金光闪过,紫灵前方多出了只猴子,不是孙悟空还能是谁。

“我家公子在哪,哼,要你管。”想到忘尘说要一个人看看月亮,紫灵自不会告诉孙悟空,她原本就心情不佳,见到这平日里都不知躲到何处猴子更是没什么好气,不由道:“你这尖嘴猴腮的家伙,长成这样就算了,也怪不得学宫弟子都不理你,可当日明明说要教我诸般变化,却一下没了踪影,而今夜里头却出来吓人。”

“谁答应了,谁答应了,俺老孙当日可什么都没答应。还有还有,什么吓人,你可是只狐,这附近哪有什么人。”对于紫灵的话,孙悟空自然是极其不服气,赶忙反驳起来。

“哼,我既然化作了人形,那便就是人,有本事你将我变回狐狸!”紫灵原本想不理孙悟空直接离开,可想到孙悟空会七十二般变化,说不定能将她变回以前的那只灵狐,于是挪动的脚步不由停了下来。

话说孙悟空现只习得自身的诸般变化,还未学如何变化其他的事物,闻言不免有些犯难,可这样的话他自不愿说出来,只急着挠头蹦跳,不知如何作答。

紫灵见孙悟空这般样子,自是猜到了许多,迈动步伐也不愿再多做停留,嘴里头道:“别人都说你学得了大本领,原本也不过如此,连小小的变化之道都还未学全。”

“谁敢说俺老孙本领小,不就是变化之道么,我当然可以将你变回狐狸,不过哪天你若又想变回人形岂不麻烦。也罢,也罢,既然你将姓名告诉了俺老孙,我便交你些变化之道。”孙悟空如何肯自认本领不大,心想教这小狐狸一些皮毛之道当无大碍,祖师只言不许他将七十二般变化之道外传,可他自己领悟到的心得当不算此类。

“好,好,好,孙悟空,你快教我!”紫灵一听,顿时欣喜了起来,她只是简单的想着:如果变回狐身定能时常躺在自家公子的怀里。

“小狐狸,你可听好啦!”孙悟空的样子异常得意,学了大本领,心里头总是希望能够显摆显摆的,哪怕只是小小的显摆,他也不说虚言,当下真教导起了紫灵。

250



凡尘之上是为天辰,又名天辰界,或者说天界,传言凡尘界乃是天界的无数星辰尘埃洒落汇聚而成的。天辰界广袤无边,可若要和整个宇宙星空相比,又显得异常渺小,凡尘有朝廷、王庭,而天界则有天庭。天庭以西有着条星河,此星河名称众多,此单取名‘洛河’。

洛河水不载物,将天界和那蛮荒星域隔绝开来,是以才会有如今天庭的繁盛,曾不记得多少年前,天界所在的这片星空只是无尽的黑,称之为星空荒漠也不为过。洛河内星光闪烁,每隔上十二万年便会有新的星辰自洛河深处诞生,从而充实天界,洛河之水更是流经无数小世界,滋养着万物,故而便有了“天上洛河,凡尘洛水”之说。

至此,洛河之于天界的重要性自不必再说。洛河之畔,驻有天庭的百万天兵,分十位元帅统辖,每名元帅各统领十万天兵,巡查防护,一来守的天界安宁,免遭蛮荒星域的生物入侵;二来实时观望洛河的星相水势。

十位元帅中有一名封号‘天蓬’,故而称之为‘天蓬元帅’。

“小白龙啊小白龙,我天蓬看守洛河也不知有多少个年头了,为何独见你能在其内长久的遨游?”一日,天篷元帅挥退部将,又独自一人来到了洛河之畔,望着无边无际的洛河,他不由道,也不只是在对谁说着话。

突然一道白练跃出洛河,定睛一看,好一条小白龙,如玉般的龙角,全身覆盖有银白色的鳞片,龙尾一摆,直向着天蓬元帅而来。小白龙似有些顽皮,龙身一卷,缠着天蓬元帅将他往洛河里一丢,尔后她才口吐人言:“天篷,我只记得自己自小便能在这洛河里任意遨游,至于为何倒是有些忘了,却是不知你们这些神通广大的仙人,蛮荒星域的那些稀奇古怪生物为何不能在洛河中久呆!”

“小白龙我再第一千零一次次悄悄的告诉你,无论何人,但凡身处洛河之中,法力便会逐渐流失,若不及时上岸,最后便会法力全失,永世沉沦洛河,甚至真灵涣散,要不然这洛河如何能成为天界的屏障……”天蓬元帅不敢再洛河中久呆,忙是飞上岸来,然后又不厌其烦的给小白龙解释了起来。

“天蓬,你是不是曾说过洛河不承载任何事物?”小白龙一晃身,将自己变得如同小蛇般,缠绕在天蓬的手臂上。除了天蓬元帅外,天庭鲜有人知洛河中有条小白龙,他可以说是小白龙无数年来唯一相熟的朋友,因为她从未离开过洛河。

“没错!”天蓬元帅极其肯定的点了点头。

“可为何我模糊的记忆中,好似很久很久以前曾有艘方舟航行于洛河之上,舟上刻有九龙……”小白龙似陷入了回忆,发出宛如呓语般的声音。

“好啦,好啦,小白龙,别再说傻话了,自从我驻守洛河以来就从没见到过那么一艘方舟。”天蓬听小白龙第一千零一次提起那方舟,一如既往的回答道,突然他一拍脑门好像想到了什么,终于是有些和之前一千次的交谈不同的话语:“洛河有没有这么艘方舟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记得仙典记载:上古时,虚空深处的冥界忘川河上曾有艘木舟,舟上有个带着斗笠的摆渡人。那时还没有奈何桥,死去的灵魂若想入得轮回必须跳入忘川中,受千年煎熬,直至啥都记不清了才能入得轮回。”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出现了木舟和摆渡人,传说他能看清来到冥界灵魂的前世今生,专门为不愿忘记爱人的灵魂摆渡。可如此一来无疑是搅乱了天道秩序,后来也不知经历了什么波折,那木舟和摆渡人都消失了。仙典中记载那摆渡人乃是被天道所灭,其身难灭,汇同木舟化作了奈何桥,其魂不散,融入飞洒的热血滴落忘川河彼岸,其真灵不灭永坠忘川,自此以后一泓清泉忘川水变作了血浊色,而彼岸则是多出了曼珠沙华,也就是那血红色的彼岸花,最后摆渡人的两点泪水,分落奈何桥两边,一滴化作了三生石,可看前世今生,而另一滴则是坠入彼岸花丛……”

天蓬元帅自顾自说着,似乎忘记一切,直到感觉手心有些湿润,他才是有些回过神来。看了眼小白龙,天蓬元帅显得有些奇怪的问道:“小白龙,你怎么落泪了?”

“天蓬,我想那摆渡人定是在等着某个人,好了,我先回去了……”听到摆渡人,小白龙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有些黯然心伤,落下七滴晶莹剔透的泪水,她飞身而起,跃入洛河,激起滔天水花。

“玉帝,臣观这洛河之水灵气日减,也不知是因为何故,长此以往必对天庭不利呀……”不远处太白金星正陪同玉皇大帝巡查洛河,后面跟着巨灵神、托塔天王、哪吒、四大天王等仙班,说话的正是太白金星。

滔天的水花自是引起的玉皇大帝等人的注意力,太白金星也适时将话语停了下来。

“千里眼,刚才你可看清是何物跃入洛河?”玉皇大帝出言询问道。

“回玉帝,方才乃是条小白龙。”千里眼刚好瞧见了白色龙尾,故而如此回道。

“定是哪里来的妖龙,竟敢私入洛河,百万天兵中根本未有谁曾言洛河中有条小白龙!”巨灵神大气一喝,一副凶神的样子。

“李天王,还不速速将那妖龙擒来!”见玉皇大帝没开口说话,只是眼神示意了下,太白金星倒是明白他的意思,忙对一旁的托塔李天王道。

“是!”李靖应了一声,托着手中的玲珑塔往空中一送,嘴里念念有词,不多时便见那洛河水分开,那条小白龙被吸入了玲珑塔内。

“太白,你接着说,有何法可凝聚洛河灵气。”看着小白龙被收入玲珑塔,玉皇大帝此时也不去在意,反而是询问起了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闻言向前走了七步,似在思索,掐动了许多下手指,他才是道:“玉帝,臣有一法,洛河之水流经无数小世界,倘若能找到凡尘界由洛水灵气孕育出的生灵,使之复归洛河,必能弥补洛河灵气。”

“此法甚好,太白,此事便交给你去办吧!”玉皇大帝直接下了个口谕。

“是,玉帝!”太白金星脸色一苦,他没想到说着说着,又让自己接了个苦差事。

玉皇大帝和太白金星正说着话,突见天蓬元帅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俯身便拜,大呼道:“玉帝开恩,玉帝开恩,还望放过那小白龙一命!”

却说刚才天蓬元帅将小白龙流落的七滴泪珠小心翼翼的收起,心里头也觉有些怅然,抬头正好看起小白龙被收入了玲珑塔。一望之下,天蓬元帅才知是玉皇大帝驾到,不由大惊,想也不想他便是跑了过来,生怕小白龙有个三长两短。

天宫,凌霄宝殿。

那小白龙已经化作一白衣女子,连同天蓬跪着,她虽变作了人形,可头上依旧有着两根晶莹的龙角。若不是看着天蓬时不时投来的目光,小白龙宁愿一死了之,也不愿这般跪着。

“天蓬,你犯了天条,可知罪!”众仙班分立两侧,通过天蓬的话语,玉帝很快便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始末,当下便要将天蓬连同小白龙一齐治罪。

“玉帝,臣……”天蓬元帅说着话忍不住侧过头看了小白龙一眼,想着那七滴泪水,他“砰”的一声磕了个响头,义无反顾道:“臣知罪,只是这小白龙并非妖龙,望玉帝放她一命!”

“太白金星,你说天蓬驻守洛河,却放任妖龙搅乱洛河,该当何罪?”玉皇大帝没有去理会天蓬,反倒是习惯性的问起了太白金星。

“玉帝,天蓬驻守洛河千万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虽放任妖龙,可毕竟没铸成大错,不若就削去他元帅之职!”太白金星与天蓬元帅也是故交,自不忍看到天蓬落个凄惨的下场,于是如此道。

正在这时,一群仙娥端着琼浆美酒向殿上行来,却是王母娘娘的安排,众仙班难得汇集一堂,正好借此机会一同宴饮,至于天蓬和小白龙倒成了微末小事。

见到成群仙娥,玉帝也不想再耗费时间,可又不想如太白金星说的那般轻易发落了天蓬,干脆决定道:“我观天蓬定是对这小白龙动了情,此乃仙家大忌,必要重罚。传旨削去天蓬元帅之职,打落凡尘,历经千世情劫,至于小白龙,念其修行不易,上苍又有好生之德,便让她……”

玉帝的话语还未说完,却是被小白龙打断了,她回望了天蓬一眼,想起之前关于忘川摆渡人之事,开口便道:“玉帝既然贬天蓬下凡,我甘愿坠入忘川,受千世煎熬!”

玉帝见小白龙貌美,又观她心思单纯,本有意从轻发落,没想到小白龙自己提出了要坠入冥界忘川河,不由沉吟了起来。

“玉帝,便依她之言!”王母娘娘的咬着牙齿,挤出几个字,提醒警示了下犹豫不决的玉皇大帝。

玉皇大帝正欲做决定,只听“哐当”一声,那卷帘大将失手碰落了玻璃盏,下一刻此盏碎成片片状。玉皇大帝本就对这长相凶恶的卷帘大将看不过眼,此时众仙班俱在,不由更怒,开口便要定他的罪:“来人的将天蓬和小白龙带下去,还有将这卷帘大将一并贬下凡,其身不陨便长受万剑刺身之苦!”

玉帝手一挥,顿时那碎成万片的玻璃盏就变作了密密麻麻的剑雨飞向凡尘,可怜那卷帘大将一不小心碰落玻璃盏,居然落得如此下场,与那天蓬、小白龙一齐从天界坠落凡尘。

再说大情太一学宫,在山崖上静坐了一夜,忘尘愈发想见洛灵了。算算时日两人都快一个月没见了,要是她体内寒毒提前发作了该如何是好,这样想着,忘尘用力敲响了洛灵的屋门,打定主意不见到她就不离开,嘴里喊道:“洛灵,你快开开门呀,我是忘尘,忘尘!”

出乎忘尘的意料,洛灵这次倒是很快就将屋门打开了。当然这很快也是相对而言的,在忘尘第一千次敲响屋门,洛灵出现在了他面前,语气平淡的道:“你来啦。”

“洛灵,你怎么啦,怎么这些天老将自己一人关在屋里?”忘尘心中有着疑惑,现在见了洛灵自然问了出来。

“没什么呢!”轻轻摇了摇头,洛灵又准备迈步向着屋内走去,可脚步却是没能挪动,只因她被忘尘一把抱了起来。

“忘尘,你做什么呀,快,快将我放下来!”整个人被忘尘搂抱在怀里,洛灵有丝娇羞,她也有些闹不明白自己的气消了没消。

“没什么呢!”忘尘学着洛灵的话语,一模一样的说了句。

“你呀,整天闷在屋里怎么成了,走,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忘尘说着话也不顾洛灵答应不答应,抱着她便是向屋外走去。

挣扎了下没能成功,洛灵也只得任由忘尘抱着,可心里头总是有些疙瘩,她想问又有些不敢问,最后犹犹豫豫还是张开了嘴:“忘尘,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有什么能不能的?问吧,想问多少个问题都可以。”忘尘笑了笑,他有些弄不明白洛灵是怎么了,看着她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不由伸出手帮她理了理。

“我那天看见你抱着个紫衣女子,你,她?”洛灵目光转睛的看着忘尘脸上的神情,生怕漏过什么,更怕他说出的答案并非是她想听的,故而连自己想问什么都有些弄不清楚了。

“紫衣女子?”忘尘有些疑惑,也不知洛灵说的‘那天’是哪天,仔细想了想他才终于是有些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噢,是了,是了,定是那天。洛灵,那天你是不是也在山崖上?”

大半个月的困惑一朝解,忘尘有些开心,反倒是反问了洛灵一句,好像根本没看见她眼里的疑惑不增反减。

“好啦,不逗你了,那紫衣女子就是我们的那只灵狐,我现在给她取了个名字,叫作紫灵……”忘尘自然晓得洛灵想知道什么,于是将当日自己带着灵狐去斑竹林找太灵师姐到之后的事情都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真的?”洛灵眨了眨眼睛,有些将信将疑。

“我有骗过你么?”看着洛灵脸上的表情,忘尘便知她信了,一如往常那般刮了刮她的琼鼻。

“没有。”仔细想了想,洛灵才是认真的点了点头,露出丝笑容,瞧了瞧,没见那化作人形的灵狐,又道:“对了,紫灵在哪呢?”

昨夜紫灵遇见孙悟空的那处小山坡,那紫衣女子已没了踪迹,一只灵狐却是口吐人言的说着话:“孙悟空,你会不会教呀,怎么我变回了狐身又变不回人形啦!”

”小狐狸,仙术道法哪有这么快便学成的,多练练,对,多练练便好,俺老孙去也!”一个筋斗,孙悟空又是不知飞去了何处,留下了那变回狐身的紫灵。

“哼!”紫灵有些气恼,却听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一看之下不由满心欢喜,她看到了携手走来的忘尘和洛灵。

冥界,忘川,

每天都有无数死去的灵魂跨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忘记尘世总总,经历轮回。也不知从何时起,忘川河中多出了条小白龙,承受着无尽的煎熬,只为注视那路经奈何桥的灵魂。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凡尘又三十年过去了。”小白龙眼神有些涣散,如此多年,她都有些忘了自己是如何坚持下来的,有些忘了天界和洛河,可唯独还记着那个人,突然,小白龙眼神一亮,只因那异常熟悉的声音。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一面容英俊的男子向着忘川走来,他的灵魂状若癫狂,堂堂男子汉,脸上却留有泪水,或许不是他想流泪,只是那泪滴世世被他所珍藏。

“天蓬……”小白龙嘴里默默地念着,欲历经千百世,守在忘川河中,不是为了轮回转世,或许只是为了能望上那么一眼,他不知是否忘了她,唯独记住了泪滴,而她则是忘了落泪,唯独记得他。

“我要寻的人在何处,为什么,为什么,前世今生都是有缘无份,最后落得悲戚戚,黯然心伤……”三生石旁,天蓬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在凡尘,他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世,这一世他终于看到了忘川河中默默注视着他的小白龙。

只一眼,或许便是够了,小白龙闭上了眼睛,她觉得好累好累,好想长长久久的睡上一觉。可是身处忘川河中,小白龙又怎么能入睡,除非她愿意浑浑噩噩忘记一切。

“奇怪,为什么第一次见,却又感觉那般的熟悉,不过这好像条泥鳅,却不知为何是白的?”站在奈何桥上,天蓬看了眼小白龙,说出的话语却是那般的让她心痛。

泥鳅?小白龙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可泪水似早已经流干,最后她默默闭上了眼,

“判官,念!”阎罗殿内,看着冥界的常客天蓬,阎王忙对判官说了句,他原本以为十八层炼狱的煎熬折磨便是极苦的,而今才发现还有更可怕的——千世情劫。

“是阎王。“判官闻言忙应了一声,翻开生死簿开始念判词:“……你本为天界驻守洛河的天蓬元帅,因私会水妖小白龙,搅乱洛河,故而被贬下凡,历经千世情劫,此世乃……”

当判官念到‘小白龙’三个字,天蓬突然恢复了丝清明,他忆起了天界,记起了小白龙,想起了之前奈何桥上他嘴里的泥鳅,那正是小白龙。

“放开我,放开我!”天蓬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开黑白无常,向着忘川河狂奔而去。

“阎王?”判官看了看没什么动静的阎王,提醒了句。

顿了片刻,阎王才是开口道:“派鬼差将天蓬擒押,送入六道轮回!”

“小白龙,小白龙!”天蓬一路嘶声力竭的喊着,他忽然有些明白,或许自己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情劫,便是为了寻她。到了忘川河边,天蓬看到了小白龙,可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忘川河水似不忍她再受煎熬,将她冲送上了彼岸。

小白龙躺在艳红的彼岸花丛中,似觉察到天蓬来了,她化作了那名头上生有龙角的白衣女子,眼角有着凝固了的两滴泪,彼岸花似在给她举行着葬礼。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天蓬抱起了小白龙,她的身子似乎尚有一丝温热,而魂儿却不知去了何处。或许是散了吧,既然天蓬将她当作了泥鳅,小白龙便已心死魂灭,不愿再坠入轮回。

“天蓬,哪里走!”成群的鬼差追来了,要将天蓬捉拿。

“还好,还好,尚有一丝气息,小白龙,我这便送你入六道轮回……”没有去理会那些鬼差,天蓬抱着小白龙冲向了轮回之处。

“六道轮回梦一场,神仙凡人又如何,这一世我便陪你为兽为妖!”天蓬说完话,抱着小白龙义无反顾的跳入了畜生道。

“轰隆隆”,雷雨交加,东海之滨的东莱郡,一农家的猪圈里,母猪产下一怪胎,是猪又像人,他蹒跚着脚步,脸上有种莫名的笑容,径直便要向猪圈外走去。

“生啦,生啦,定是母猪生仔啦!”农夫手拿着盏油灯陪着孙儿向着猪圈走去,正好一道闪电照亮这个小山村,很快便是有着惊天动地的声音响起:“妖怪,有妖怪……”

东海龙宫,龙王今天心情不错,因他又得一女,此女排行第七,故而便是七公主。

“打雷了呢。”洛灵望着那说变脸就变脸的天空,开口说了句,伸出手似想接住那随时可能掉落的雨滴,变回狐身的紫灵已被她抱在了怀里。

洛灵想触碰雨滴的打算并没有实现,雨还未下,忘尘便是一把抱起了她,向着住处狂奔。

忘尘抱着洛灵,而洛灵抱着那灵狐,看起来倒像极了一家三口,刚踏入住处,那雨便如瓢泼般从天上落下。

“跑这么急做什么?”伸出手,洛灵帮忘尘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她好喜欢被忘尘用力搂着的感觉,一时竟有些恋恋不舍,不愿下来,没想这么快便回到了住处。

“呼,呼。”忘尘有些气喘吁吁,他先调整了下自己的气息,看了看外头的暴雨,方才是答道:“傻瓜,若是跑得慢了岂不是要淋雨,将你冻着了怎么办?”

“忘尘,我们一起听听雨声吧。”洛灵提议道,脸上有着笑容绽放,她突然好想忘尘一直抱着她,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好,那便一起听雨!”忘尘笑了笑,没有松开怀里的洛灵,找了张椅子坐着,两人相互陪着拥着,就算风雨再大,又何算得了什么?

天界,月老宫。

月老掌管凡尘姻缘,可此时他却在嚎啕大哭,那泪水汇入凡尘的雨中,倒是让那暴风雨变得更猛烈了些,依稀能听见他喃喃自语:“天蓬呀,天蓬,而今你变成了猪,却叫我如何给你安排姻缘情劫。呜~也罢,也罢,念你我相识数万年,也该天意如此,就算是触犯天条,这一世我也要用红线将你同那东海龙宫七公主牵上,至于结果如何,便看你的造化了……

第251



一日,祖师讲道,忘尘陪洛灵坐在棵大树下听着,而紫灵则是趴在忘尘怀里同样是在认真聆听的。

以前未曾变作过人形时,紫灵还没觉得祖师讲道有什么,而今化过人形又重新变回狐身,她听着听着,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好似明白了许多,知晓了该如何才能变作人形。

祖师讲完道,便是让众人都退散了,唯独留下来孙悟空。见状,忘尘倒是有些好奇,正好背靠大树坐着正舒服,他也便没急着离开,而祖师视若未见,任由他和洛灵留了下来,当然还有那只小狐狸——紫灵。

见到其余人都已经离去,祖师对着孙悟空道:“悟空,你怎擅自外传我教你的本领?”

孙悟空心想定是自己传了变化之道给小狐狸让祖师知道了,也不辩,叩道:“还望师父恕罪,恕罪!

祖师也没去理孙悟空,反又道:“忘尘,三千道藏你可都已熟诵记下?”

“师尊,徒儿都已铭记于心!”听祖师询问,忘尘忙站起身,他拜入门中一直依言通读三千道藏,如此多年过去,早已记得滚瓜烂熟。

“嗯。”祖师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才对孙悟空道:“我也不罪你,但只是你去吧。”

孙悟空闻此言,不知怎么的就满眼堕泪,悲声道:“师父教我往哪里去?”

“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你这一去,定生不良,凭你怎么惹祸行凶,却不许说是我的徒弟……”祖师背过身去,看着样子已然下定了主意,续而又伸手掐算了下,叹道:“忘尘,你也一并下山吧!”

“师父,再受悟空一拜!若悟空惹了祸事,纵然粉身碎骨化作虚无,也绝口不提师父一字!”孙悟空见祖师心意已决,窜到他面前,重重的扣了个响头,纵起筋斗云,径直便欲回东海,却是被忘尘的话语暂时给阻了下来。

“孙兄,既然师尊也令我下山,不若晚些时候咱们结伴而行,可好?”忘尘不知道祖师为何让自己也一同下山,不过想着孙悟空教紫灵变化之道与自己也有些关联,不由喊了句,更何况当日称兄道弟可绝非什么玩笑之语。

太灵今天不知是怎么了,没有心思炼丹,甚至连祖师讲道也没有去听,她托着腮帮默默发呆,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太灵做了一个梦,梦里头有一座桥,有条河,有块石头,还有那成片的妖艳花朵。

“不,不要!”也不知道太灵又梦到了什么,她略显恐慌的叫喊了几句,缓慢睁开眼睛,有些奇怪视线里怎么是黑漆漆的,望着那轮明月,她才明白过来,原是夜来了。

“忘情丹,忘情丹!我真笨,没有忘川之水作引,又怎么可能炼出忘情丹呢?”太灵自言自语着,揉了揉那有些胀痛的脑袋。

“若有忘川之水,又炼忘情丹做什么呢?”夜空里不知是谁的声音。

“也对,忘川水,忘情水……”太灵神情有些恍惚,不知是不是忆起了什么,突然她冲着某片斑竹林叫了一句:“忘尘,你快给我出来,别以为躲起来师姐就不知道是你了!”

“师姐!”斑竹林中走出个人影,不是忘尘还能是谁,他是来道别的。

“来,忘尘,师姐陪你去山崖上看看月亮!”太灵不知怎么的,看到忘尘,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他身边,说着话便要朝山崖的方向走去。

“师姐,我要下山了!”伸出手,忘尘将那迈动步伐的太灵拉了回来,目光不经意间就落到了她额上的白花印记。

“下山?”太灵好像还有些没明白过来,不以为然的道:“下山就下山呗,又不是不回来。”

太灵原本没怎么在意,可是说着话她自己倒是有些反应过来了,忙追问了句:“你的意思是下山后便不回来了?”

“这是师尊的意思。”忘尘略显无奈的说道。

听到忘尘的回答,太灵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些空落落的,难得有个人能时常陪她说说话,可如今却要下山了。

眼角有些湿润,太灵原本以为自己不会落泪,可不知怎么的泪水就弥漫了出来,让她不由就想起了无数年前自己才开启灵智时那泪水的味道,花了三千年,她修成了人形,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拜入了师门。这一切,太灵原本以为自己都已经忘了,因为太过久远,太过久远,可而今她却发现自己都是清晰的记得。

“师姐,你怎么哭了?”忘尘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太灵,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替她擦拭着泪水,擦着擦着,他的手就不受控制的触碰了下太灵额上的白色花印。

好像是最敏感的神经被触碰了,太灵突然身子一颤,拉开了自己和忘尘之间的距离,眼神之中满是种冷意,好像又变成了白天的她,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太灵发誓,如果眼前之人不是忘尘,换作谁胆敢这般触碰她额上的白花印记,那么她必然与之不死不休!

“师姐,我走了!”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许久,忘尘还是这么说了一句。

太灵什么话也没说,月光下,她望着忘尘那远去的背影发着呆,总觉得自己终究是遗忘了太多记忆。

大情,皇后西宫。

”王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回来啦!”玉后的贴身宫女见着那远远走来的人影,脸上先是一愣,续而一喜,快步向屋内跑去,嘴里头忙将这好消息告诉了玉后。

玉后只有秦战天这样一个子嗣,听着入山拜师修行的儿子回来了,她此时的脸色虽有些苍白,不过心中喜悦自不必多言。调整了下思绪,玉后忙擦拭掉脸上未干的泪痕,对着镜子整理了仪容,然后她才是站起身来便向着外头走去。

“这就是皇宫,这就是皇宫,诶呀呀,比俺老孙的花果山可富丽堂皇多了,不过还是花果山好……”孙悟空在忘尘的邀请下也就没有急着回花果山,反倒是进入了大情皇宫,他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嘴里的话就没有停过。

“孙悟空,这里是皇宫大内,你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忘尘和洛灵没开口说什么,不过小狐狸紫灵倒是有些忍不住了,没好气的对着孙悟空说了句。

“好,不嚷嚷,不嚷嚷!”也不知道是不是紫灵的话语起了作用,孙悟空挠了挠头,还真是闭上嘴巴没再说什么。

见此情形,忘尘不免笑了笑,不过旋即他看到了迎面走来的玉后,赶紧上前几步,嘴里道:“母后,孩儿回来啦!”

“天儿!”玉后将忘尘拉身边,仔仔细细打量着已经同她一般高的儿子,脸上满是慈爱,嘴里不由感慨着道:“想当初拜入太一学宫,你也就四岁,现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

忘尘离开了,洛灵自是没有了继续在太一学宫待下去的打算,故而便一同回来了,见到玉后她乖巧的道:“母后!”

玉后一手拉着忘尘,一手拉着洛灵,将他俩彼此的手交叠着一起,看了看两人,脸上的喜悦更多了,眼中似闪过一道亮光,她开口道:“洛灵,你和天儿如今都已经是长大了,该是时候选个良辰吉日将你们的婚事给办了!”

“婚事?好,办婚事好,俺老孙……”孙悟空仿佛对于什么事都异常好奇,听着办婚事,不由拍着掌称起好来。

“天儿,这位是?”玉后之前注意力都在自己儿子身上,现如今看到那站在后头的孙悟空,着实小小被惊了一下,不过她毕竟见多识广,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开口询问了句。

“母后,这位乃是孩儿的同门师弟,他名为孙悟空,本领可大着,此番与我一同离开了师门!”秦战天原本听玉后提起他和洛灵的婚事,正想着扯开话题,倒正巧孙悟空稀里糊涂下帮了个忙,于是也乐得出口解释了起来。

御书房,房内有三人。

“战天,这么说此番你下山便已算是出师,日后便不回太一学宫了?”玉后细细听着秦战天说完下山的缘由,方才开口道。

“如此也好,自从战天当年拜入太一学宫,一年里能回来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他毕竟是大情的太子,如今下山出师倒是正好继承大统!”说话的是秦异,对于自己儿子现如今这种状况,他倒是乐意见到,原本正打算让秦战天回来,这下都正好不必多此一举。

“父皇,我一路上听闻,过百诸侯国结成联盟,欲派军攻伐我大情,可是真的?”秦战天先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是自己母后和父王的说法,想着自己回皇宫的路途中,灵都百姓纷纷在议论百盟攻情,于是他此时不由问了出来。

“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诸侯国罢了,不足为虑!战天,明日起,你便在武安君墨起帐下听令,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有战火才能最快的磨砺出大情的君王……”秦异意有所指,说着,说着,他却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玉后见状忙上去拿出块丝绢。

“父王,你没事吧。”秦战天见状有些奇怪。

“没事。”秦异摆了摆手,让秦战天先行离开了御书房,玉后手中的丝绢摊开,那雪白中的血红显得分外刺眼。

东宫,朱雀楼,洛灵想到之前玉后说的话,感觉自己的脸上又微微发烫起来,于是干脆来到了窗前,让那风儿吹拂着自己。朱雀楼高十余丈,洛灵此时身处在最高层的暖阁,举目而望仿若一切都在脚下,不过她似乎没有在意这些,独自喃喃自语着:“三个月后……”

城南外大营,武安君墨起帐内。

“太子。”墨起挥退了左右部将,望了眼一脸书生气的秦战天,他眼神极其细微的变动了下,双手抱拳道。

“墨将军,我的来意想必父皇都已告知与你,既是武安君麾下小卒,又何敢当太子之名。说来子御当年确因我之言离开了太一学宫,又从墨家出走,将军日后便叫我墨忘尘!”看到武安君墨起,秦战天不免想到了多年前的玩伴墨子御,不由如此道。墨子御乃是墨起独子,自小痴迷机关傀儡之道,本为太一学宫弟子,后在秦战天的支持和肯定下离开了灵都,拜在云梦山鬼谷门下。

“子御!”墨起似被勾起了对儿子的那缕思念,嘴里低不可闻默念了下,不过很快他又是道:“提那逆子做什么,他出离墨家不敢回来见我,那便不再是我墨起的儿子……”

墨起带着忘尘见过诸将,领着他简单熟悉了一下军营,突然阵阵嚎啕声从某一方向传来,忘尘略奇,小声问道:“墨将军,这是?”

“过去看看便知!”墨起大有深意的看了忘尘一眼,也不多说什么,迈步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手起,刀落,头颅抛,望着断头台上鲜血淋漓的一幕,忘尘脸色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苍白,许久,看看一条条生命就这般在自己的注视下逝去,他干呕了声,有些想吐,却没有吐出什么。

断头台上还剩最后一名犯人,他披头散发看不清面目,跪在地上似已经失了魂,没胡乱叫喊什么,顿时此处清静了许多。墨起看了忘尘一眼,高举起只手,冲着那行刑官命令了一声:“停!”

断头台,鲜血弥漫,众将士环绕,充斥着一种残忍又肃穆的气氛。突然,墨起又开口道:“还没有杀过人吧?”

忘尘知道墨起是在问谁,想张开嘴来回答,可又似乎暂时失去了说话能力,只得摇了摇头,算作了回答。

“这些都乃敌国派遣到灵都的内应,若不杀他们,便被他们所杀!”墨起看着忘尘轻轻笑了笑,似回想起来当年的自己,他先简单的解释了句,然后拔出腰间的佩剑递给忘尘,嘴里冒出三个冰冷的字眼:“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拿着那柄剑,忘尘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发颤,而此时那围观的众将士早已经低声议论了起来,纷纷猜测着这少年是谁,为何会出现在他们的大将军身旁。

“不就是处决个犯人么,怎如此磨磨唧唧!”

“可不是,如果他这样子上了战场,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小声点,那少年一脸书生气,哪可能如我们这般……!”

……

忘尘耳聪目明,是以听清楚了那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迈动了一小步,这对于别人而言或许是一小步,可这又是一大步。

“为君者当杀伐果断!”看着眼前的敌犯,忘尘想起昨日父皇说的最后一句话语,将那剑举起,他的心却是剧烈跳动。忘尘未曾杀人,祖师更未曾教过他如何杀人,没想到来到墨起麾下,他要学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人!

“杀!杀!杀!”忘尘低吼了几句,那声音似不像是他发出,显得那般陌生,眼睛有些模糊,不知是自己闭上了还是那四溅的鲜血太过于刺眼。

看着那瘫坐在断头台上,大口呼着气的忘尘,墨起难得笑了笑,他做了个手势,顿时那些围观的将士纷纷退去,此时只剩下了他和他。

“起来!”走到忘尘身边,墨起脸上的那丝笑意早已消失,冷漠的话语声响起。

“是,将军!”忘尘咬了咬牙,想要站起,却感觉双腿没了力气,试了好几次终于是以剑作为支撑站了起来。

“你要走的路还很长,将此处收拾干净。”墨起拿回忘尘手中的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去一段距离,他又回头说了句:“三日后出征迎击百国联军,你可选择,去,或是不去!”

朱雀楼,暖阁。

阁内暖洋洋的,当初特地为了洛灵而建,可忘尘此时却是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望着夜空,他脑海中却是依旧在不断回想着那白日军营中发生的一幕幕。一切宛如一场梦,忘尘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那一幕幕是真的,可那确是真的!

门被轻轻推开,洛灵走了进来,而忘尘却犹如未觉。

“怎么啦?”洛灵在忘尘身边坐下,看着他一脸失神的样子,话语声中带着丝担忧。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有些冷!”忘尘见到出现在自己身旁的洛灵,先是一愣,然后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了点笑容。

“我冷时你便抱着我,而今你冷,我便抱着你!”洛灵说着伸开双臂环在忘尘腰际,将自己脑袋贴在他胸前,看起来倒是有些弄不明白是洛灵在抱着忘尘,还是忘尘将她搂进了怀里。

“我不是身子冷,而是,心冷!”忘尘注视着洛灵,没有挪移开目光,不知不觉中脑海里那一幅幅鲜红的画面竟是淡去了许多,他双手用力紧紧搂住了洛灵,似想要将自己和她糅作一体。

“只要你我心中有彼此,不管是身冷还是心冷,抱紧点,抱紧点就不冷了!”洛灵被忘尘紧紧地拥着,甚至感觉到有些窒息,不过她却是双手牢牢环着忘尘的腰,脸贴着脸,缓慢而又坚定地说着。

去还是不去?脑海中,忘尘突然想到墨起将军给出的选择题,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除了去,依旧是去。伸手抚了抚洛灵的柔顺的发丝,忘尘知道有些事是必须要告诉她的:“我今晨去了墨起将军的营地!”

洛灵轻轻嗯了一声,她知道此时自己只需认真聆听便好,故而也没多言什么。

“我杀人了,虽然那只是本该处决的敌犯,可这双手终是沾染上了鲜血!”忘尘的话语有些低沉。

洛灵闻言,身子轻轻颤动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是用手轻轻拍了拍忘尘的后背,似在安慰,许久她开口道:“有些事总是无法避免的!”

“是啊,无法避免!”忘尘似有所感,可能是觉得此时在暖阁内太过于压抑,他抱起洛灵向着更高处走去。朱雀楼顶

252

东海之滨,有一人身穿蓑衣头戴笠帽,看起来像名渔夫,他拿着根钓竿,坐着一块碣石上。

“俺老孙回来啦!”

天空中划过一道长虹,向着东海之外的花果山而去,他自便是离开大情灵都的孙悟空。

东海茫茫,碧波万顷,孙悟空将手横放在额前,做观望状。

“噢?”孙悟空发出的声音有些疑惑,他注意到了海面上飘荡出极远的鱼线。

一时兴起,孙悟空大笑了几声,寻着那鱼线又向海岸边飞去,嘴里头道:“俺老孙见过钓鱼的,可还真没见过放这么长线钓鱼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难不成还想将龙宫里的龙王给钓上来不成!”

很快,孙悟空便是看到了碣石上的那个人,他从空中落了下来,伸手拍拍渔夫的肩膀,直道:“我说你呀真是个呆子,放长线钓大鱼,结果连一尾鱼都没有钓上!”

那渔夫却是未去理会孙悟空,甚至自始自终身体都没有动弹一下,就好像是块石头。越是这样,孙悟空反而是越来劲了,看着那笠帽,他咧嘴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伸出手便将笠帽掀了开来。

“哪来的泼猴,坏了我的好事!”笠帽掀开,露出张略显苍白的脸,他年龄不大,也就一副少年模样,倒是耳朵极大,见到孙悟空竟丝毫不见惊慌,反而是怒气冲冲回了一句。

泼猴?孙悟空一听,这还了得,抬起腿便要一脚将那渔夫踢入海中。不过想着两人无冤无仇,自己也不好无端欺负个普通人,害了他性命,孙悟空暂且将怒火收了起来,可脸上依旧是满是怒意的道:“不就是掀了你的笠帽么,能坏什么好事,你若不说清楚,俺老孙必将你打成猪头!”

“对了,你姓甚么?”孙悟空本是一脸凶狠的样子,可旋即他想起自己还不知眼前这人姓啥,名啥,于是乎,他习惯性的咧嘴一笑,问道。

“哼,我在此苦候了三个月,一番心血如今全被你破坏!”那渔夫恨恨的看了眼孙悟空,目光中满是凶狠,宛如要择人而噬。可紧接着,身穿蓑衣的少年像是想起来什么,叹了口气,没再去理会孙悟空,铁青着张脸,沉默不语中开始回收那长长的鱼线。

“真是个怪人!”孙悟空嘀咕了一句,根本弄不明白自己坏了他什么好事,心头好奇,自然就更不愿就此离开,张开嘴将自己的大名报了上去:“你可要听好了,我乃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孙悟空,速将你的名讳报上,否则休怪俺老孙将你一脚将你踢到东海里喂鱼!”

少年自顾自收着鱼线,一脸不屑一顾的样子,好似根本没将孙悟空的威胁之语放在耳里,这可将某猴给激恼得不行,抬起腿来便真要将说过的话语落实到行动中。正在这时,一艘渔船从远处缓缓向着碣石靠近过来,一阵呼唤声传来:“少主,少主,大将军命我等带你回去!”

“噢?”听着那声音,孙悟空的动作一顿,抓了抓手上的猴毛,突然冒出个主意,也没去再管那名少年,反倒是咧嘴一笑,等着渔船靠近过来。

“砰!”孙悟空也是顽劣,为了增强震撼性,从碣石高处直接往渔船上一跳,使得那渔船左右摇晃不止。见状,孙悟空才是心满意足,嘴里吆喝了句:“说,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从天而降一只猴可着实将渔船上的几人吓了一跳,见他脚一跺渔船便是剧烈颤动,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于是忙有一人上前回答道:“我们乃大楚项氏一族,偶来东海,你可别胡来。”

“项氏一族?”孙悟空一愣,却是根本没听说过,他生来就居于花果山,后便飘洋过海前往灵都拜师求学,只是依稀知道有个大楚,其余的什么倒真是知之甚少。不知归不知,孙悟空当然不会承认,反而是一副了然的样子点了点头:“噢,原来项氏一族,那你家的少主便是?”

“我家的少主姓项,名天羽!”那人倒是口快,孙悟空话音刚落,他便是出言答道。

“原来叫作项天羽,不好玩,不好玩,俺老孙去也!”得知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孙悟空也没兴趣再多作停留,归心似箭,向着海外花果山飞去。

自一千多年前分封万国的大周朝分崩离析,春秋大陆便是陷入了万国争锋,战乱不休的局面。话说情谷关前,百国盟虽号称百国,声势浩大,实则以韩、魏、赵、齐、燕五国为首,参杂着其余几十个小诸侯国,组成百国联军,而作为大情的宿敌大楚则是为联军提供着充足的粮草,起到了个坚实后盾的作用。

楚国境内,大军也在集结,不过却是未向情谷关进发,云梦青泽,情楚两国边界,楚国大将军项燕率八十万楚军遥望东莱郡虎视眈眈。而更多的诸侯国在这个节骨眼上则是纷纷拥兵观望,静候局势的发展,各自都想着浑水摸鱼,以便获得更多的利益。

云梦青泽,楚军驻扎地,主将营帐。

“大将军,少主回来了!”营帐外有通报声响起。

营帐内,项燕正来回踱着步,听闻此言,他停下了脚步,声音中自带有种威严:“带他过来见我。”

不多时,项天羽出现在了营帐内,看了看眼前这名他此时应该称为祖父的人,他略作犹豫了一会才是将话语说出口:“祖父!”

“天神下凡曾言:亡情必楚。天羽,你一出东海就是三个多月,如今回来也该收收心了,抽空多去看看那些兵书!”看到项天羽,项燕的神色有那么丝复杂,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此道。

“我乃……”对于项燕的话,项天羽似乎有些不以为然,开口便要说些什么,不过才说出两字他便是戛然而止,过了片刻才是继续道:“看那些兵书何用,我若领兵自可大破敌军,一无所惧!”

“你小子口气倒是不小,不过也确有资格说这话。天羽,百国联军攻陷情谷关之时,我便任你为先锋,直取东莱!”项燕说话的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地图上的东莱郡,伸手画了个圈,尔后手指前移,用力指在另一个位置,正是情谷关。

营帐绵延成片,遮掩了大地原本的色泽,各种旌旗混杂,连营的最前方乃是五杆大旗,站在情谷关上依稀可看到五面旗帜上各绣有一字,分别是:韩、魏、赵、齐、燕。

“韩国星尘君也不知如何说动百国会盟,此番联军来势汹汹,幸好墨将军及时增援情谷关,否则后果恐难想象!”将目光从联军所在的方向收回,情谷关守将蒙恬率先开口。

“一切皆是奉王命行事!”墨起说话时脸上看不见丝毫表情,他的余光看了眼秦战天,心中不由想起了灵都的王上秦异,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你们都退下吧。”回过头,墨起对那些守护在身侧的侍卫说了句。见状,蒙恬也示意了下,暗自猜测起墨起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和他说。

闲杂人等都已退下,秦战天先是打量了眼这传言中的蒙恬,只见他面容刚毅,浓眉,眼神中时不时会闪过刺人的目光。这便是父王所说的蒙恬将军,秦战天这样想着,然后上前一步,抱拳微微一拜道:“蒙将军。”

“这位少年是?”见其他人都退去,唯独秦战天留了下来,蒙恬本就暗自奇怪,如今更是脸上稍显疑惑,低声询问着将目光投向了墨起。

“泱泱大情,战天寻存,蒙将军,王上素来看重你,否则也不会委你以镇守情谷关的重任。”墨起的话语听起来似乎答非所问,没多言其他,反而是好像要为了突出秦异对于蒙恬极为看重。

“但为大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听了墨起的话,蒙恬一下子倒是也没反应过来,想着王上对于自己的信任,一时只感觉热血沸腾,存了关在人在,关破人亡的心思,张口便道。不过蒙恬毕竟是名大将军,很快他便是觉察到了什么,细细回味起墨起的话语,再看了看那少年,他脸上微微一惊:“难道他便是战天太子……”

见墨起点了点头,蒙恬作势便要向秦战天下拜,却是被秦战天阻了下来:“蒙恬将军无须多礼,我现在只是墨起将军麾下的偏将墨忘尘,并非什么战天太子!”

听着秦战天亲自开口,蒙恬更是确认了心中原本的猜测,一瞬间浮现出诸般想法,不过他很快便是收拾好自己的思绪,依言道:“蒙恬明白。”

情谷关,蒙恬府,书房,书房内有两人,蒙恬和墨起。

如今秦战天不在,蒙恬终于是没再顾忌什么,开口便是问道“墨起将军,太子殿下秘密随同你出征,难道说王上他……”

“蒙恬,王上对你信任有加,我在此也不瞒你,太子殿下出离太一学宫不久,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成长成大情新的君王,因为……”看着蒙恬脸上那淡淡的忧色,墨起知他定也是猜测到了什么,话语点到为止,没有多作妄论。

253

翌日,联军在情谷关前摆开阵型,投石车、冲车、塔楼等攻城器械一应俱全,邀战声滚滚传来:“蒙恬小儿,速速出关一战!”

原本镇守情谷关之人乃是蒙恬的父辈蒙武,可半个月前被联军所伤,现退居后方,故而蒙恬可谓是临危受命。听着联军的喊话,情谷关的城墙上,蒙恬心中如何想不得而知,不过他和墨起对视了眼,没有出口做什么决定,反而道:“敌焰嚣张,忘尘,你怎么看?”

“蒙将军,我军坐拥情谷险关,完全可以不去理会联军,以逸待劳静候敌军攻来便可!”秦战天看了看那漫山遍野,绵延起来几乎看不清全貌的百国联军,心中思量了片刻,说出了他认为最是稳妥的办法。

“以韩、魏、赵、燕、齐五国为首的联军攻伐我大情也不止一次,如若是以往的时候,忘尘之言自是没有什么不妥,不过如今。”蒙恬没有出言,墨起反倒是先将话给接了过来,拔出腰间的佩剑,他剑指联军,气势如虹:“如今却是要速战速决,因为我们的时间,不多!”

秦战天有些不明白墨起所言时间不多指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前面那句速战速决也说明了一切,情军不会固守情谷关,而是准备主动出关迎敌,若要战,那便战!

“墨将军,蒙将军,此番联军号称两百万,在一个月前兵临情谷关,之前的攻势尽数被挡了下来,敌我双方互有伤亡。”

“据探子回报,现联军中:韩军五十余万、赵军三十万、魏、齐、燕三国各将兵二十万,其余诸侯小国合兵约莫六十万……”

“而我军合计一百余万,守关足矣,可若要说出关……”

又过了一日,就在情谷关的城墙上的一座塔楼内,墨起、蒙恬以及诸多情军将领分析起了当下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众人议论纷纷。总而言之,大多数将领是不赞同主动出关迎敌的,更何况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之前的蒙武将军便是因为贸然出关而被联军所伤,差点丢了性命。

“这么说诸位认为情军不堪一战?”墨起抬起手,就那么一瞬间,议论纷纷的诸将士都安静了下来,听着他那满含煞气的声音响起,竟觉后脑勺都有些凉意。

“吾等未有此意,但有所命,出关杀敌,虽死无惧!”热血男儿,当征战沙场,墨起话落,空气为之一凝,不过片刻之后,诸将便齐声答道。

“忘尘!”墨起见诸将如此,不由点了点头,没再多言,反而是把注意力落了秦战天身上。

“在。”秦战天双手一抱拳有模有样的回到,见着墨起眼神示意了一下,他便将事前已经准备好的出关迎敌之策说了出来:“百国联军虽数量倍于我军,不过实则各怀心思难以协调一致,此乃我大情之长也。之前蒙武将军乃是被韩国星尘君布下的‘星尘大阵’所伤,故而墨起大将军决定以六十万情军为基,摆出大情的‘天龙乱星阵’迎击联军主力韩军,蒙将军率三十万大军掠阵,余者留守情谷关……”

一口气之下,秦战天将要说的都说了出来,说完之后诸将沉默了片刻,倒没有谁发言,只是有几人打量了几眼秦战天,似乎有些好奇墨起麾下何时多出了这么个一脸书生气的少年偏将。

“蒙恬无异议!”四下环视了一番,蒙恬率先开口,这些,墨起昨夜原本已同他商量好,再则说他也想着为父辈蒙武报仇,故而恨不得立马杀出关去。

“吾等附议!”

“好,即如此,那么诸将就各自下去点齐兵马!”诸将无异议,墨起也懒得多解释什么,其实,若不是秦战天随军出征,或许他可能也不会如此迅速的下定决心出关迎击百国联军。

情谷关门打开了,当然这是情军自开关门,并非是被联军所攻破。

联军阵营,星尘看着出关而来的情军,脸上浮现丝莫名的神色,也没有急着让韩军发动进攻,似笑非笑的说了句:“可有哪位将士愿出阵与情军一战!”

“星尘大人,颜路请战!”星尘话语落下,左手边一名为颜路的将领忙自告奋勇上前,他身穿锁子甲,却是没有戴头盔,面目大半被灰铁面具遮掩,看不真切,只是那露出的眼睛时有亮光闪过。

“擂鼓,助威!”

“咚~咚~~咚~~~,咚~咚~~咚~~~”军中力士得令,齐齐击鼓,顿时那高亢的鼓声传遍战场。

颜路手握着柄短枪,说是短枪,可是枪柄为白,枪头为黑,看着外形倒更像一只笔,而他的背上另有一银灿灿的弧形武器,不过因有大半插于那背囊之内,倒是不知这武器的具体模样。拉着缰绳,控制着坐下马匹缓缓前进,颜路来到了阵前,遥遥对着情军大喊了一句:“何人敢出阵一战!”

“巨虎,你去会会他。”见到联军主动派将邀战,情军自不能弱了气势,蒙恬看了眼那颜路,直接指派起了他身后侧的一员将领。

“将军放心,不消片刻,我便将那白面书生的项上首级取来,扬我军威!”回话的是名彪形大汉,巨虎看了看那身子板明显比他小了一圈的颜路,眼里明显有些不屑,伸手往背后一抓,那把大刀‘巨虎’便是被他紧握在了手里。人名‘巨虎’,刀亦名‘巨虎’,若粗略瞧上一眼,便能发现这‘巨虎刀’都看起来有些怪异,迥异于其他作战长刀,看起来像极了一把放大了许多倍的菜刀,只不过是那刀背呈波浪状,也不知是否有什么妙用。

巨虎头戴红缨盔,胯下骑坐着的乃是异种驮马,载着壮硕的他倒也不显吃力。扫了眼颜路,巨虎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将之斩于刀下的情景,想着此番乃是两军初战交锋,动手前他高嚷了声:“敌将通名,巨虎刀下不斩无名之人!

“粗俗匹夫,也配知我名字,今便擒了你,鼓舞联军气势,一举攻破情谷关!”很明显,作为对手,颜路和巨虎都是没有将对方放进眼里,两人本来就身处两军对峙的空旷战场上,如今话不投机,自然更是一言不合兵戎相向,各自大喊一声“驾”,催动马儿便开始了拼杀。

“忘尘,你好好观战,这巨虎如今跨入养气境第六层多年,再加之经历过多番生死厮杀,实力不容小觑。战场无情,刀剑无眼,可不同你在学宫,若不想长眠沙场,那么就算是半点,也都疏忽不得!”想着秦战天实际上的身份,蒙恬在一旁不由简单提醒了句,他可不愿看到哪天大情的太子因一时不慎倒在了战场之上。

“忘尘明白。”秦战天点了点头,旋即目光便是牢牢注视着战场上厮杀在一起的巨虎和颜路。太一老君讲究的是道法自然,清静无为,故而太一学宫的日子终究是宁静的时光居多,秦战天知道,作为大情的太子,他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远远不是通读记诵下来三千道藏便可无所不能。

战场上巨虎和颜路已经大战了三十回合,两人的实力都相当于养气境后期,打斗突出那么四个字:有来有回。

握着刀柄一个九十度的旋转,巨虎眼见久攻不下,竟是将那大刀当作了长条铁板使用,仗着自己力气略胜一筹,凭借坐下驮马的冲击力,直接向颜路拍了过去,嘴里大喊着助长威势:“吃我一刀!”

“好!”秦战天心里暗喝一声,观望着那激烈的战斗场面,他觉得有些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亲自上阵大战了三百回合,尤其是巨虎拿着的那把大刀,不由让他想起了船桨。秦战天想到自己四岁拜入太一学宫时,曾说过的要一船浆将时不时便要蹦弹的秦忌给拍下来,后来他还真是付诸行动了。

颜路的招式胜在灵巧多变,而巨虎虽横扫竖劈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招,不过却是招招犹如臂使,威力极大,故而两人一直周旋拼杀了许久也未分胜负。眼见巨虎横刀立马的冲杀过来,颜路有心不想去硬此招,可偏偏两人近在丈许,他避无可避,只得单手一拍马背,脚下一用力,而另一只手握着的短枪则与巨虎大刀接触到了一起。

只觉一股巨力从手臂处传来,颜路当下被拍得飞离了马匹,好在他也早有准备,提着体内的那口气,就势让身子在半空中旋转几圈,落到地上依旧是稳稳的站着。

颜路虽说躲过了巨虎势大力沉的一刀,不过他的坐骑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受到那拍击而来的大力,只见那马匹“轰”的一声倒地,四肢抽搐了几下,眼看是不活了。

“哈哈,不堪一击!”趁着这个极短的间隙,巨虎忙缓了口气,平复了下自己体内略显紊乱的气息,然后便是继续向颜路攻去。正所谓乘胜追击,巨虎体内元气外放,也不再骑马,直接脚下一点马背,整个人飞身而起,手中大刀以力劈高山之势向着颜路落去,看那架势若真被劈个正着,颜路非要变作两半不可。

看着从空中袭来的巨虎,颜路目中冷光一闪,也没想着第一时间去防守,反而是将空着的那只手伸到了背后,抓住了背囊中的武器,说时迟那时快,空中闪过一道银白色的光芒……

254

银芒一闪而过,巨虎只觉一股凉气直向自己颈间袭来,同一时刻,心里头极其突兀的浮现出强烈的危机感。

“跟他拼了!”这一切其实都发生在电石火花之间,巨虎脑海中也只是依稀有些念头浮起,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反应,下意识就疯狂催动体内元气向颈部汇聚而去,尔后他目中凶光大盛,那下劈的刀势丝毫未减。

“嗡。”的一声颤动,巨虎元气外放护颈与那银芒接触在了一起,如同水纹般的波动浮现,最后他的颈间变得血红一片。直到这时,秦战天才是看清原来那银芒乃是个银钩,闪着寒光,他不由摸了摸脖子,暗自思量着若换作自己该如何去应对。

重重跌落在地的声音响起,倒下的不是巨虎,却是颜路。颜路的银钩虽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不过他本人仓促之间只来得及双手紧握短枪的两边向上一举,似乎想要架住巨虎那倾注全力的一刀。

想法是好的,可事与愿违,刀与枪刚一接触,颜路便感觉脚下一软,差点站立不稳,一股破坏性的震力向他体内传来,嘴角不知何时已经流出粘稠的血。

如此良机巨虎岂会错失,强忍着颈间的剧痛,一咬舌尖,他让自己昏昏糊糊的脑海恢复些清明,气聚右脚用力一踹,顿时那颜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

阵前初战,情军和联军所派之将可谓是拼得两败俱伤,谁都是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一声令下,双方各派出一支骑兵小队,相互警惕的同时护卫着各自将领重返阵营。

大情的子民,骨子里就流淌着那战斗的热血,即选择了出关迎敌,自没有轻易退回去的道理,而且情谷关的大门已经闭上,墨起非常极端的选择了背关一战。

“随我冲锋!”情军阵营中后方,墨起的裨将王翦高喊了句,顿时处于前方的情军方阵纷纷向左右翼靠拢,让出一条宽约几十丈的通道。一声令下,王翦率着三万重甲铁骑向着联军的阵营冲去,他所选择的目标是联军的左翼,那由数十个诸侯国组成的六十万杂牌军所在的方向!

战斗的号角已经吹响,秦战天的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头状,体内的血液似加快了流动,初次身临这巨大的战场,他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害怕,反而是隐隐间有丝兴奋。战天,战天,就宛如这名字一般,秦战天生来就好像是为了不断的去战斗。

随着王翦率重甲铁骑发动冲锋,蒙恬所部也投入到了战场,近乎百万人很快便是交战起来,左右两翼喊杀声震天。

“结阵!”墨起所在的情军主力并未第一时间投入战场,过了许久,见敌我双方已经彻底胶着在了一起,他眼前突然冒出一道光芒,果断下令道,看了看那天空,太阳已经西垂,再有个把时辰夜幕便会降临。

“战阵么?”

韩军阵营,星尘看着剩下的情军方阵开始动了起来,他轻蔑的笑了笑,张开嘴对着身边的韩军将领吩咐了句,顿时原本一直按兵不动的韩军阵营也开始行动了起来。

“忘尘,‘天龙乱星阵’乃是聚引大情天龙运星之力,你身为王族公子,以体内流淌着的血脉为引可让此阵威力凭空增加几分。不过出于安全的着想,由你来主龙尾阵……”大情的后军,秦战天身在阵中,听着前方的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他不由回想起昨夜墨起曾说过的话语,深吸了一口气,时刻准备着战斗。

“嗷!”龙头大阵率先成型,隐隐间似听到了龙吟,以大将军墨起及他的五千近卫作为主导,辅之以其余九万多兵马,顿时一个龙头虚影凭空凝聚了出来。墨起的五千近卫可都不一般,修为最低的也踏入了养气境一层,而且身着龙鳞甲可激发出体内所养之气,并将彼此紧密联系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再汇聚其余九万多士兵的精气神,可以说十万士兵的力量最大限度的聚在了一起。

龙头大阵成型,紧接着以一万士兵为一个方阵形成一条条小龙虚影,四十多条小龙虚影拼接在一起形成了龙身,而秦战天所在的一万近卫方阵则是化作了龙尾,一条巨龙降临凡尘。

情谷关以东的一处高坡上有着许多人影,个个身着戎装且满是肃杀之气,一看就知道是身经百战的老兵,那风中飘扬的旗帜上写着‘楚’!显然这些应当是楚国之人,不过人数却只有几千,虽算不上少,不过与如今情谷关前数百万交战的大军相比则不值一提,也不知他们为何出现在此地。

青衣人蒙着面纱,手中拿着柄剑,站在高坡远远眺望着战场,见到情军摆出‘天龙乱星阵’迎战百国联军,瞬间将之前战场上的被动和劣势给扭转了过来,不由道:“果然不愧是大情的护国大阵之一,有此杀阵也无怪乎墨起敢背关迎战百国联军!”

“情谷关前地形狭长不利于大军展开,如今只能看韩军的‘星尘阵’能否挡住情军的‘天龙乱星阵’了,若是无法挡住,联军恐怕便要先行后撤避其锋芒!”青衣人正是当日见星尘之人,自称‘斩情太子’,斩情太子话语落毕,身边一人很快便是接过了话茬,细细分辨下声音,便可知后面说话之人乃是名女子。

情军摆出了‘天龙乱星阵’,星尘也没有迟疑,很快五十万韩军便列出了‘星尘阵’,此阵脱胎于上古的‘周天星辰大阵’,虽说可能连其皮毛也算不上,不过用在这凡尘界的战场之上威力确是惊人。‘星尘阵’方一摆出便如同那浩瀚的夜空般,似乎要将那气势汹汹冲来的大情天龙虚影给封困。

秦战天作为龙尾阵的主阵之人,只觉得那万名近卫的修为之气纷纷向自己汇聚而来,然后再以他为引形成那龙尾。伸一伸手,秦战天感觉自己连那夜空的星星都可以摘下来,聚引万人之力,他感觉有种难以名状的强大,体内气海的由原本的湖泊般大小瞬间变作了汪洋大海,元气仿若用不尽,隐隐间他甚至还感觉到了一丝壁障,似突破那层壁障他便可成为凝神境修士。

“神龙摆尾!”

墨起主龙头大阵冲杀进了韩军的‘星尘阵’,不过神龙见首不见尾,秦战天所在的龙尾阵却是往联军右翼一摆,向着魏军阵营袭去。突如其来的一击,魏军所摆出的‘苍鹰阵’似发出一声悲鸣,竟硬生生被撕开道口子,原本时不时便要向蒙恬大军咬上一口的魏军再也不敢肆无忌惮的攻击了。

“那些数十个诸侯小国组成的杂牌军不足为惧,而韩军则是被墨起大将军牵制着,那么剩下来便是魏、赵、齐、燕四国大军,皆攻不如独攻其一!”抱有这样的打算,秦战天根本没去理会其他,全神贯注主导着龙尾大阵对魏军阵营发动突袭。秦战天虽没有任何作战经验,不过好在研读三千道藏时曾有过这方面的涉及,而相关战阵他更是记得滚瓜烂熟,一时间竟是打得魏军丝毫无招架之力,那硕大的苍鹰的虚影成为了最显眼的攻击目标。

“分!”魏军阵营传来阵怒吼,紧接着一道指令响起,合久必分,不多时魏军‘苍鹰阵’竟自动分解开来形成了一只只缩小版的苍鹰,如此要躲避情军的‘神龙摆尾’便是能方便多了。魏军自动分裂‘苍鹰阵’虽说是阵型变得灵活了许多,不过也少去了整体的优势,攻击力瞬间下来一个档次,见状,秦战天也不再去理会魏军,反而是依样画葫芦般的袭向赵军……

见情军‘天龙乱星阵’的龙尾接连摆动,硬生生逼散了魏军、赵军的大阵,星尘心里暗恼。不过想着龙头已被封困在‘星尘阵’之中,只要能灭了龙头情军便群龙无首,星尘又略显好受了些,脸上带有丝残忍正准备全力发动大阵的攻势,偏将却是传递来一个不好的战况:“星尘君,左翼告急,那几十个小诸侯国组成的联军被情军的重击铁骑冲乱阵型,如今已无心再战,纷纷向中军靠拢。”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星尘丝毫没去理会友军,嘴里异常不屑的哼了一声,冒出这么几个字,加紧了对龙头阵的攻势。

‘星尘阵’汇聚星光虚影,渐渐的一道宽约几十丈的巨大光柱向着情军龙头落去,看那架势好像要一举击穿这龙头,光柱还未真正临到,一股毁灭气息却已经是弥散开来。

“天龙吐息!”墨起眼见光柱袭来,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那龙躯数十万大情士兵的力量源源不断汇聚向龙头,以他的五千近卫为基,龙头虚影张开了嘴巴,焚烧万物的龙息对上了毁灭性的光柱。

“看来联军要暂且后撤了。”高坡上,青衣蒙面人看着硝烟退散开的战场上重新显露出情军天龙虚影,微微摇了下头,如此道。不过对于这种结果,青衣蒙面人似乎也有所预料,故而并没有太多的沮丧,手中握着的剑往那放置于山石上的地图一指,只见那所指位置勾勒有山岭、河谷等标记,写着两字: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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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走吧,小雅!”青衣蒙面人对着身旁的女子说了句,很快数千名楚国精锐便是离开了高坡,沿着一条隐秘小道向着东南面而去,以他们前行的速度,花上约莫三日便是能够到达……长平。

情谷关前的战场,星尘本欲集‘星尘阵’的毁灭一击轰破情军‘天龙乱星阵’的龙头,不过结果却是未能如他所料。

大情的运星天龙远在洛河的那头,原本该为此方天地所不容,星尘有些不明白为何情军的大阵还能爆发出如此威力,他明白的是自己终究是有些低估了情军的实力。

一击不成,星尘也不准备让韩军继续发动进攻,因为对于这种最坏的结果,事前他便曾浮光一闪般的想过,虽有些在意料之外倒还不至于失了方寸。

如今这种最不可能的事情确确实实发生了,星尘倒也果断,他没想着再和情军做无意义的纠缠,更何况那由数十个诸侯国组成的杂牌军宛如帮倒忙似的渐渐拥堵住了己方军阵,一声令下,结成‘星尘阵’的韩军便是有条不紊的后撤,

星尘作为此次攻伐情国联军的将军长,也不好一声不吭独自带着韩军撤离主战场,于是他命手下将领将此讯息通知到了其他友军。鸣金声大起,情谷关外一战从清晨战至夜幕初临,最终以联军的暂时败退而告终。

折戟断刃,尸横遍地,空气中能闻到的只有浓重的血腥味,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无言的诉说着这一战的惨烈。不同于联军可以选择后撤,既出关迎敌,情军便已没了退路,因为他们背关而战无路可退,征战沙场,虽死无惧,击退联军是他们唯一的选择,最终,他们做到了!

“联军败啦,联军败啦!”

战场上也不知是谁率先如此呐喊,很快诸如此类的喊叫声便是此起彼伏响起。联军阵营毕竟是众多诸侯国拼凑而成,故而有些斑驳不齐,真到了生死关头,最开始还有序后撤的大军逐渐的就变得杂乱了起来,生怕脚步慢了便做了那战场亡魂,故而根本没有谁愿意留作断后掩护。

星尘作为联军长,自然发现了战场上的异状,本来战略性的后撤居然演变成了大溃败,着实出于他的意料。到了这个时候,星尘自不可能率领韩军回头再阻上一阻情军,而是会同魏、赵、齐、燕四国将士且行且退,一路朝着事先曾与楚国斩情太子谋定好的长平而去,竟是压根没想着去理会其余诸侯小国兵马的死活。

联军虽退,主力犹在,略作休整,难保不会卷土重来,故而在大将军墨起的命令下,情军选择了追击,如此过了五日,长平已近在眼前。

长平位于流沙河中游,虽名为长平,可并非只单单是一望无际,平坦空旷的平原,而是河谷、山岭等皆有之。

相传不知多少年前,曾有天外之石坠落长平,使得那临近流沙河的大片区域变得坑坑洼洼,形成了一个个浅浅的巨坑,每晚三更便能听到呼啸声不止,而且夜空中会出现极其奇异的碧绿色流光。

故而,长平地界鬼怪之说盛行,那碧绿色流光经口口相传成为了鬼火,而流沙河畔那一个个巨大的浅坑则被说成了冥界入口,曾有人信誓旦旦说自己看到了成队的阴兵悬浮空中,往来于流沙河的两岸。

“大将军,据探子回报,联军在前方九十里处扎营结帐,似无意再退!”情军阵营,作为偏将,秦战天正向墨起汇报着联军的最新动向。

“看来联军是有心要在长平与我军决一死战!”看着兽皮地图上那勾勒出的长平,墨起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说着话若有所思。到了黄昏,又前行了四十里,情军同样选择了就地搭建营寨,待来日,天朗气清,当与联军一决雌雄。

灵都,皇城,朱雀楼。

聚星台上,东方洛灵抱着灵狐望着夜空中的星辰发着呆,不由自主就想起了离开灵都已有将近半月的忘尘,下意识的她喜欢将他当作忘尘,而并非秦战天,如此可不参杂太多的纷扰。

“紫灵,你说他现在会在看月亮么?”也没有什么人能陪她说说话,东方洛灵揉了揉灵狐的脑袋,询问了句。

“忘尘主人肯定在仰望夜空,念叨着我们!”紫灵虽还是狐身,不过现如今倒是能口吐人言,故而她不是如同以前那般只能默默聆听,而是极其肯定的做出了回答。

“洛灵!”

聚星台下方的暖阁内突然传来玉后的声音,闻言,东方洛灵打消了继续和紫灵交谈的念头,回到暖阁,只见玉后身旁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母后,太灵掌监。”

东方洛灵看到太灵,有些疑惑,有些惊奇,不知为何不履尘世的她会出现在皇宫之内。

玉后似知道太灵有话要单独和东方洛灵说,故而言语几句她便是先行离去了。路上,想到太灵之前送来的几颗丹药,玉后那忧愁的心情变得舒缓了些许,不过最后还是哀叹了一声,有些人,有些事,终究不是丹药便能改变的。

“太灵掌监,你怎么来了?”太一学宫内,除了忘尘和那现在已拜入鬼谷的墨子御之外,太灵可算是东方洛灵最为熟悉之人,故而见到玉后离去,她便直接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没什么,我只是难得有些俗事必须前来皇宫,也就顺便来看看你,听说忘尘随军出征迎战百国联军啦?”想着来之前太白的委托,太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脸上略微勉强的笑了下,望了眼外面的夜空,她尝试着找了一个话题。

“嗯,他是大情太子呢。”东方洛灵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明明觉得心里头有许多话,说出口来却是简简单单。

“对了,掌监,我听说忘尘当初作为你的药童可是闹出了不少有趣之事,可以跟我讲讲么?”

忘尘或许还真是太灵和东方洛灵的共同话题,似觉得自己最初的话语有些冷硬,东方洛灵干脆询问起了太灵。

“他没告诉你?”

“他只是偶尔提起,他说那些趣事不能一下子全告诉我,要留着以后时不时逗逗我……”

“那先说说你和他吧,然后我再告诉你忘尘的趣事,其实他哪像是当我药童呀,反倒是我好像专门成了给他炼丹的,这些年来,那小子不知道糟蹋了我多少丹药……”

……

彼此交谈着,东方洛灵不知怎么的就带着太灵来到了聚星台。提到自己和忘尘,东方洛灵从自己七岁那年初进皇宫说了起来,这一刻她没再将太灵当作掌监,而是当成了朋友,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亦友也。

“十年了,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有些离不开他了……”

十七岁,少女心,今夜所说的许多话,东方洛灵之前都从未与别人提起,见到太灵,她不知为何一股脑儿的都说了出来。东方洛灵说着说着,感觉都有些弄不懂自己了,难道是因为今夜的星光格外璀璨?

“他时常说到你。”

太灵看了眼东方洛灵,抬头望着星空中的洛河,宁静如水的心起了丝波动。

“真的?”

“白天时我炼丹,忘尘除了研读那本无字天书,有的时候里便会说起你,他虽大多只是自言自语,不过我也是听到了些……”

夜深了,太灵和东方洛灵似乎第一次发现她们两人之间能交谈这么久。突然,太灵伸出手指了指星空中的洛河,受人之托,有些话她虽不愿说,可又不得不说。

“洛灵,掌监能给你讲讲星空中那洛河的故事么?”

东方洛灵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太灵为何极其突兀的就讲到了星空洛河,谈天说地便是指的这般?

长平,情军阵营,如之前紫灵所言,秦战天还真是在仰望星空,视线中是银白如练的洛河。回想着近半个月的征战生涯,秦战天甚至觉得有些不真实,不过营寨,士兵,篝火等等的一切告诉他这些都是真的,现在的他亦如以前在太一学宫那般对着星空发呆,不知道有没有想着她?

长平,山岭的丛林内,一棵大树上,

青衣蒙面人站着一粗壮的树枝上,似也在仰望星空。

“小雅,你说如果有一个人的身影在你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整整持续了十年,代表着什么?”

“或许是喜欢吧?”青衣蒙面人嘴里的小雅全名为公孙小雅,乃是大楚公孙世家之人,闻言,她有些不肯定的回答了句。

“喜欢?”青衣蒙面人闻言似发出了轻轻的笑声,“听说你在鬼谷遇到了一名有趣之人?”

“小雅只听从太子殿下的安排。”公孙小雅闻言,心里微惊。

云梦青泽中有座山,名为云梦山,神秘的鬼谷便在云梦山,

鬼谷传人不如同太学弟子那般众多、出名,不像儒院门生那般周游四海宣播仁义,更迥异于空门僧众那般言世间皆苦,但每一代入世修行,行走尘世的鬼谷传人必是惊艳奇才,亦或者说怪才、殊才。

云梦山上有一棵参天大树,树上搭建有一木屋,屋内有一人在对月弹琴,细细聆听,似能从琴声中听出高山的巍峨,辨出流水的奔涌,他嘴里自语着两字:“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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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

洛河!”

聚星台上,东方洛灵抱膝坐着,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有些孤寂。

望着夜空中的洛河,东方洛灵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神情,这一刻,她好想忘尘能在身边,哪怕只是轻轻的拥着她,逗逗她……

太灵已不知何时离去,她在东方洛灵的脑海中留下了一个迷蒙的白色光团,那,是关于洛河的记忆和使命……

“我想等他回来!”皎洁清冷的月光洒落在身上,东方洛灵感觉有股难言的冷意,心里默默念着之前与太灵掌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敌军来袭,敌袭!”

尖锐的示警声响起,长平战场,没等到天明,就在深夜,联军选择了主动向情军发动攻击。

每逢半夜便不止的呼啸盖过了马蹄声,似成为了联军的掩护,而那夜空中妖异的碧绿色流光则成为了情军的明灯,第一时间发现了来犯的联军。

此时虽是暗夜,却并非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迷离流光下的长平显得有些似真似幻。

情军营寨很快便是灯火通明,枕戈待旦,将士们似乎早已做好了时刻战斗的准备,本欲静候黎明的到来,不过战斗提前打响,仅仅也就多了一丝可忽略不计的意外罢了。

“敌、军!”

秦战天将目光从星空中收回,摊开手掌与胸平齐,催动体内元气,掌中出现一条迷你气雾状小龙,他极其缓慢的说出这两个字,未了又加了一字:“战!

集结的号角吹响,秦战天很快便出现在了他所在的方阵,见到他,那些近卫忍不住眼睛多瞟了几下。

显然对于‘天龙乱星阵’的龙尾主阵之人,就算是墨起的这些近卫也是有着好奇。

这为少年名不见经传,也不知从何而来,却是突然之间成为了大将军墨起的偏将,军中实力为尊,少有人对此是服气的。故而,情军的大多将士们只认为他是墨忘尘,或许和大将军墨起的关系非比寻常,不过情谷关外一战,秦战天初露锋芒,渐渐的倒是得到了一些情军将领的认可。

这种别人认可自己的感觉很好,觉察到那些近卫悍将眼神细微的变化,秦战天对此虽不是太过在意,不过还是嘴角微扬,笑了笑。

“大敌当前,严阵以待,嘻嘻笑笑,成何体统!”

王贲瞥了秦战天一眼,他乃大将军墨起副将王翦之子,原本当为龙尾阵的主阵之人,却没想到半路冒出个墨忘尘,因此,当下见到秦战天脸上的笑意,他自然是没什么好脾气。

“王贲将军认为我大情之兵能否战胜联军?”

秦战天闻言也没恼,王贲乃是墨起特意给他安排的副将,其忠勇可嘉,只不过为人耿直,是以心里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

“大情之兵,不战则已,战则必胜!”

“好一个战必胜,既如此,如今联军来袭,岂不等若来降,我笑其不自量力,感我大情之兵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有何不妥?”

“巧言以辩!”王贲闻言,不知如何作答,遂也没再去理会秦战天,当然他也没时间再说什么。大地传来剧烈的颤抖,情军营寨的大门轰然打开,出击迎敌的时候到了。

流沙河内,有一座极其简陋的水府,水府之内有架由成堆白骨砌成的床,床上躺有有一人。

突然,那人坐了起来,手一招,便不知从何处飞来个降妖宝杖,他站起身,嘴里念念有词,眼睛睁开,目中满是嗜杀的光芒。

此人,正是当年被玉皇大帝贬下凡尘的卷帘大将,为减轻万剑刺身之苦,遂躲入流沙河中,以杀人吃人为业。也不知这卷帘大将是太过聪明,还是太过愚蠢,总之他的头顶是光亮光亮的,只有两侧长有头发。

卷帘大将手拿着降妖宝杖往地面那么重重一放,那瞬间,汹涌奔腾的流沙河仿佛都平静了下来,身子前倾,他用了吸了几口气,嗅了嗅,旋即大笑了起来:“好久没享用过新鲜的血肉了,这轰鸣,这气息真是令人怀念和陶醉……”

说着话的卷帘大将不知为何话语戛然而止,脸上的神色随之一僵,感觉有股气血直向喉咙涌来,他深吸口气,才没一口吐血,而是硬生生将那气血给咽了下去。

低首一瞧,卷帘大将正好看见一丝细长的碧绿色光影从自己胸口穿刺了过去,一种撕裂的疼痛感直传脑际,他咬着牙关强忍着,过了许久终是舒了口气,却是忍不住大吼着:“贼老天,我恨啊,该死的玻璃盏,害得我元神溃散,自碎金丹,如今竟只剩下了区区凝神境的修为,我恨啊……”

“小雅,你有没有听到流沙河那边传来的奇怪声音?”

距流沙河畔不远的一个巨型浅坑内,青衣蒙面人抬起头,有些好奇的往流沙河方向打量了下。

“那声音隐隐约约,听不真切。”公孙小雅先前分明听到些声音,可如今再去细细分辨却是只有那哗哗的流水声,这般回答着心里不免有些疑惑,很快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太子,小雅听说那流水河内有水怪,喜食活物,也不知是不是讹传……”

“讹传?”青衣蒙面人自语了下,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已经不想再去理会,“现在最重要的是将阵法布置妥当,此番定当重创情军,最好能生擒情将,如此方可扬大楚威名,携此以令诸侯……”

“是,太子殿下!”

若是处在高空,便能发现楚国太子及数千名精锐所在的浅坑,一座巨大的阵法已经逐渐成形,夜空中那碧绿色的流光似受到某种牵引,纷纷汇聚而来。

对于这一切,情军自然是一无所知,他们已经同联军展开了战斗。

“天龙乱星!”

墨起双手握着那柄由王上秦异御赐的大龙宝刀,眼见韩军的‘星尘阵’将己方囊括了进去,他却是依然无惧,嘴里怒吼着。

一阵清亮的龙吟响起,‘天龙乱星阵’的龙头变作了一柄大刀的虚影,想着那宛如布幕般的‘星尘阵’斩去,似乎想要硬生生劈开韩军大阵。

无数星辰化作飞灰,韩军阵中,十万士兵齐齐吐出口血,似乎只一下便受到了重创,不过与此同时,‘星尘阵’中出现了颗血星,龙刀虚影一往直前的威势不由一顿。

“给我破!”

龙头阵中的墨起一声怒吼,凝神境中期的修为之力疯狂注入到那龙刀虚影,顿时阻挡在前的血星变作了两半,不过紧接着却是“铛”的一声巨响,他握着大龙刀的手居然被一股巨力颤动的有些发麻。

“墨起,任凭你情军大阵攻击再怎么犀利,在这‘星尘阵’内也休想攻破大赵的‘玄龟阵’。”血星碎裂,一个玄龟虚影出现,那龟背正好架住了大龙刀,很快,有话语声自赵国阵中传来。

韩军‘星尘阵’,主封困,并不断聚引夜空中的星光之力形成道道光柱攻向那天龙虚影庞大躯体。

赵军‘玄龟阵’,主防御,那坚硬的龟壳虚影仿若一面牢不可破的盾牌,阻挡着天龙虚影龙头的攻势。

魏军‘苍鹰阵’,齐军‘穷奇阵’,时不时便从左右两翼发动突袭,干扰情军大阵,使得墨起所在的龙头不能称心如意调转整个大阵之力。

燕军‘熊罴阵’,则是直扑天龙虚影的龙尾而去。

五国战阵分工明确,一看就知事先早有定计,没了其余那些零散诸侯小国拼凑的杂牌军,反而是少去了掣肘。再加上五国兵力原本就胜于情军,初一交锋,联军反倒是占据了先机,

秦战天所在的龙尾阵讲究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擅于看准时机发动突袭,一击不中便遁而远退,静候着下次的攻击。可是,燕军的熊罴虚影仗着皮糙肉厚,却是不管不顾的直冲而来,两个庞大的熊掌一拍,竟贴着天龙虚影的躯体向下,就势向着龙尾抓去。

正所谓首尾难以兼顾,墨起所在龙头阵此时正疲于应对其余四国大阵的攻击,实在是抽不出身来。

是以,墨起虽知道秦战天的真实身份,欲回兵来救,却有心而力不足,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可能为了大情太子以八十余万的情军作为筹码赌注,冒险,是需要代价的!

流沙河畔的浅坑,公孙小雅虽看不到联军和情军交锋的战况,不过听着那宛如在耳边响起的杀伐之音,便可知主战场离此地不远。走到青衣蒙面人身边,她开口道:“太子,大阵已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发动!”

青衣蒙面人闻言,拿起手中的剑看了看,并轻轻抚摸了下,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没有言语,青衣蒙面人直接转身向着阵眼处走去,那里有座石台,石台中央有个圆孔,下一刻,一柄未出鞘的剑刺入圆孔,刚好与之完美吻合!

“启!”

公孙小雅蕴含着元气的话语传遍整个浅坑,说完话她端坐在地,一丝丝气流似从她身上不断向着石台汇去。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其余数千名楚国精锐上,很快,此处浅坑便是被一层光膜所遮掩,根本看不到内部情形,而夜空中那碧绿色的流光仿佛百川入海般疯狂向着光膜聚拢……

257

一道碧绿光芒冲天而起,方圆数百里清晰可见!

青衣蒙面人所在的浅坑,光膜之外出现了一柄光剑虚影,散发着幽幽的碧绿色光芒。

一剑祭出,那嘈杂的呼啸声为之一止,若不是情军和联军正在激烈的交战着,轰鸣声、厮杀声响彻天地,此地可能会安静得有些诡异。

再说那卷帘大将破水而行,刚从流沙河水面冒出头来,却见那碧绿色的长剑,他身子没来由得一个哆嗦,嘴里咒骂了几句,脸上诡异一笑,也顾不得什么,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重新潜入流沙河中,到了河底也没停下,继续往那泥里钻去。

“斩情太子,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远处,星尘见到空中那喷涌着绿芒的长剑虚影,声音滚滚如雷般响起,主动撤去了‘星尘阵’,点点星光散落,重新化作了韩军方阵。

与此同时,赵、魏、齐三国的战阵纷纷后撤,而燕军的‘熊罴阵’原本已抓住了龙尾虚影,正要一用力便将之硬扯下来,当下也只得狂吼一声,暂且退了开去,似乎还有些不甘。

浅坑阵中,青衣蒙面人微闭双眼,此时那柄插在石台圆孔中未出鞘之剑已经被一层碧绿色的光芒所笼罩。睁开眼,青衣蒙面人脚下出现朵青云,飞身向着光膜之外的碧绿色长剑虚影而去,嘴巴张开,冒出四个字:“一剑斩情!”

一剑,

一柄碧绿色的长剑,

携着斩破苍穹,诸神辟易之势,直取情军‘天龙乱星阵’的龙首而去。

虚空似被暂时凝结,碧绿长剑气势如虹,惊动风云,更有韩、魏、赵、齐、燕五国战阵从旁协助,墨起心知不妙,恐是中了联军的算计,想要指挥着天龙虚影去躲闪,却是,迟了!

大龙刀的虚影率先和碧绿长剑交击,不过却只是略微阻挡了一下便溃散了,而大阵里的墨起喉咙一甜,喷出口血来,原本握在手中的大龙刀也是被震得抛飞了出去。

一阵凄厉的龙吟声传遍长平,碧绿色的长剑溃散,连同夜空中残余的碧绿色流光也是消失一空。

红,

刺眼的红,

黎明的第一抹曙光照来,使得这种红更增添了几分妖异。

数万情军士兵就此倒在了沙场,再也没能爬起,不多时,那流淌出来的鲜血却是诡异得消失无踪。

一剑之力,

天龙虚影的龙头竟是被硬生生的斩断,很快,那庞大的天龙躯体虚影涣散,重新变作了一条条小龙,纷纷向着龙首聚集,似想要重新凝出天龙虚影。

群龙无首,如此良机,联军岂能放过,更不可能等着情军重新站稳阵脚,是以,碧绿色的长剑方一消散,联军五大战阵便再次发动了攻击。

“大龙刀,来!”

原本在墨起手中的大龙刀被震飞,倒正好一路向着秦战天所在的龙尾飞了去。见状,秦战天下意识的就冲那大龙刀伸出了手,一个气旋在掌心出现,传出一股巨大的吸力,而那抛飞在空中的大龙刀似有所感,径直飞了过来。

一刀在手,秦战天脑海突然浮现出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就似乎他曾执掌此刀征战八方,可明明他十来日前才刚刚离开太一学宫,从未怎么与人厮杀拼斗,却不知为何会有这般奇怪的感觉。

丝丝气流从大龙刀上向他体内奔涌,多么似曾相熟的一幕,秦战天漆黑如墨的瞳孔浮现出丝红芒,渐渐的,红芒越聚越多,黑瞳变作了血瞳。

“杀!”

一声嘶吼,秦战天有些奇怪,这声音有些不像是自己能够发出的,不过他也来不及去思量这些,大龙刀传来的丝丝气流带有种疯狂的杀意,充斥着他的脑海。

眼见燕国的‘熊罴阵’又攻了来,秦战天丝毫不惧,没领兵躲闪,反倒是迫切的想要一战,嘴里吼道:“诸将助我一臂之力!”

得令,王贲虽有些不服秦战天,不过他向来遵守军纪,忙运转体内元气凝聚起整个方阵之力向着秦战天推送而去。与此同时,九条被联军战阵冲散的小龙虚影正好向这边而来,受秦战天那震动心神的话音影响,下意识就群聚到龙尾,齐心协力之下,很快十龙之力注入秦战天的体内。

随着那狂暴汹涌的力量入体,秦战天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崩裂了,体内有种说不出来的狂暴,上身穿的甲胄被那狂暴的力量一冲击,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说来也幸好秦战天这些年来一直食用太灵所炼的丹药,再加之修炼《创世灵经接引篇》淬炼己身,故肉身之强远胜常人,单以肉身而论,其强度甚至已经能跟可以用丹火淬炼躯体的结丹境修士比肩。

远远的,墨起见到秦战天居然不管不顾的引十龙之力入体,心头不由一紧,暗道一声糟糕。

要知道墨起凝神境的修为最多也只敢引九龙之力,这还是仰仗于他多年征战沙场,煞气入体,机缘之下反将之炼化,否则能他的肉身能承载六龙之力便是极限。

秦战天如今只有养气六层的修为,也就堪堪能元气外放凝形,墨起想到王上秦异的嘱托,当下真是心乱如麻,生怕秦战天爆体而亡。

墨起的担心没有成真,不过就算这样也是将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大吼一声,全力摆脱围攻着的联军,墨起不管不顾的率阵向着秦战天所在的龙尾冲去。

“斩!”

狂暴的力量在体内乱窜,迫切的想要寻找一个宣泄口,秦战天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将元气注入大龙刀,血红的眼望着已伸掌拍来的燕军‘熊罴阵’,毫不犹豫的一刀砍出!

龙刀虚影再度出现,不过似又和墨起施展时有些不同,秦战天的元气外放,居然凝聚成十条小龙虚影,一为主,九为辅,十龙并作一块融入龙刀虚影中。

“嗷!”

似有清吟声响起,大龙刀虚影之上又出现了条天龙虚影,仿若二者本是一体,夹带着一股骇人的威势飞斩向燕军的‘熊罴阵’。

一个人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一人,一刀,又能否战胜燕国将近二十万大军所摆出的‘熊罴阵’?

秦战天是一个人处于情军龙尾阵最前方,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后还有成千上万名情国将士。

一刀斩出,

燕军‘熊罴阵’前进的步伐顿时缓了下来,出于惯性再向前挪了三步,便见熊罴虚影的额间被破开了一条缝隙,紧接着燕国战阵向后连退九步,那凝聚出来的熊罴虚影居然直接溃散!

“这?”

远处,青衣蒙面人本想着有了自己那斩首一剑之助,联军定是胜券在握,而今看来局势却是并非已定。

看到情军战阵中冲出一人,接过大刀冲燕军战阵一斩,竟是一击逼退、击散熊罴虚影,青衣蒙面人嘴里不由一奇,不过旋即目光便是一冷,伸出只手冲着光膜内石台上的剑一指,念了两字:“剑来!”

剑仿若有灵,依旧并未出鞘,不过却是自动悬浮飞起向着光膜外而去,很快便是出现在了青衣蒙面人的手中。

“一剑斩生!”

青衣蒙面人看似只是轻飘飘的朝着秦战天虚斩出一剑,不过下方的大阵却是光芒一闪,光膜如同泡影般幻灭,而一道剑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飞驰而去。

“太子小心!”

墨起虽说没看清那远处飞来的剑影,不过他敏锐的感到到了一股杀气,此杀气寂灭生机,让得他呼吸都不由慢上了一拍,情急之下也忘了再去喊墨忘尘,而是直接喊出了秦战天的真实身份,只不过此时纷乱的战场上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话语中包含的意思。

一刀斩退燕军‘熊罴阵’,斩灭熊罴虚影,秦战天顿时感觉体内那狂暴的气息平稳了许多,那种身体要爆炸的感觉也逐渐消退去,全身上下只剩下了用不完的力气。

气海中元气翻滚不止,冥冥中秦战天似感应到了一层壁障,那是境界上的壁障,借助着十万情军之力,他的修为暂时达到了养气境巅峰,隐隐间已经触碰到了凝神境。

这种拥有力量的感觉很让人陶醉,不过秦战天却丝毫没放松警惕,自幼研读三千道藏让他有着异乎常人的冷静。听到墨起的喊声,秦战天没有慌乱,只是握着大龙刀的双手越发紧了,没有选择躲闪,也根本躲闪不了,他双脚用力往地上用力一蹬,飞身而起竟是主动迎了上去。

尘土飞扬,地面上出现两个深陷的脚印,而人已在空中,咬破舌尖,秦战天“噗”的一下将一口精血吐向大龙刀,一刀斩出,呼啸着的龙刀虚影带着丝血光对上了那斩生一剑!

刀光剑影无声无息的溃散,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但是,下一秒,平地掀起一股飓风,夹杂着流沙碎石笼罩住整个战场,地面在颤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一阵阵狂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哈哈哈,哈哈哈,万剑俱散,万剑俱散,贼老天,想不到吧,我卷帘又能重见天日来,不,日后我便不是卷帘,而是流沙,杀……”

长平一战,从深夜战至日中天,却在这狂笑声响起之时,一朵浓厚的乌云遮蔽了天日,整个战场暗沉下来,大地松动裂开,露出一种白,那是皑皑白骨的白,无数骷髅破土而出,骨架摩擦之间“咔嚓”声直响,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幽幽的碧绿之光……

258

长平的地底也不知埋葬了多少尸骨,视线中充斥着那种白,骷髅大军正逐渐成型,头颅内跳动的碧绿幽光之火仿若充满生机的精灵,让这些原本应长眠地下的骷髅重现在被乌云遮掩的天日下!

这一切来得是如此突然,倒正是应了那句:战场风云,瞬息万变。突变惊起,秦战天没做其他反应,甚至根本没心思去理会,因为先前他斩出一刀后,便手握大龙刀径直向着远处的青衣蒙面人杀了过去。

秦战天认出了青衣蒙面人,他认出了正是青衣蒙面人的第一剑使得情军的数万将士化作了战场亡灵。

战争总是要死人的,但是作为大情国的太子,秦战天觉得自己有必要为死去的将士做些什么,那是他的袍泽,子民,亦或者说军中的弟兄,而作为罪魁祸首的青衣蒙面人就在视线中,所以他做出了选择,让敌人的血洒满战场或许是最好的祭品!

悠扬的琴曲响起,青衣蒙面人的下方,公孙小雅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架古琴。琴声悠扬,却又有着种肃杀,那些从四面八方向此处靠近过来的白骨骷髅被一种无形的波动一冲击瞬间变作了齑粉,不过那头颅中碧绿色幽光之火却是没有消散,反而是汇入到其余的白骨骷髅颅内。

朝身下看了眼,青衣蒙面人做了一个手势,没有去调动大阵之力的意思,只是依旧那般风轻云淡的脚踏青云,好像在静候着秦战天杀到近前。

一刀一剑再度交锋,这一次不再是那汇聚大阵之力的虚影,而是实体,青衣蒙面人和秦战天都是一声不吭,似乎彼此间根本无须言语,只需战,只有战,直到另外一人倒下!

剑未出鞘,一袭青衣,蒙面人,这一幕秦战天总感觉有种难言的熟悉,却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当然他也没时间去多想什么,生死交战,一个不慎便可能身陨!

交战了几个回合,秦战天突然发现自己先前的想法似乎有些托大,这青衣蒙面人的实力明显胜于他,脚踩青云宛如在闲庭散步一般,明明看似随意的一剑却又恰到好处封住他的刀势。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秦战天不喜欢,就宛如他将势大力沉的拳头统统打在了空处,明明全身上下充满力量却不知往何处使。

不过,青衣蒙面人对于秦战天强横的肉身似乎有些忌惮,是以,虽游刃有余却一直没有主动抢攻,似乎在寻觅着时机,以求一击致命!

再说长平战场,骷髅大军的出现,初时可谓是惊诧了联军和情军,措不及防之下,数万条鲜活的生命被茫茫多的白骨所淹没。

不过,公孙小雅琴曲一出,眨眼间将数百具骷髅击作粉尘,似乎让联军和情军明白了这骷髅大军也并非想象中的那般可怕。很快,各国将士结阵而行,此时情军和联军自然也顾不上彼此相战,战阵纷纷显威,杀出一条条白骨路,向着骷髅海的边缘而去,如今最为紧要的便是先撤离此地再从长计议。

“忘尘,快退,休要纠缠!”

墨起率领着情军一路冲杀向前,远远看见秦战天还在和那青衣蒙面人拼杀,不由焦急的大吼一声。

秦战天此时算是知道了自己奈何不了青衣蒙面人,再战下去估计连自己的性命都要搭进去,于是听到墨起的吼声,他虚晃一刀,当下便起了寻机退避的念头。

“想走?没那么容易!”

青衣蒙面人一眼便看穿了秦战天的心思,战斗了十几个回合终于是开口说了句话。

“去!”

一语既出,青衣蒙面人手指冲着那剑轻轻一点,似乎要发动雷霆一击,也没觉察到什么元气波动,可是未出鞘之剑闪了几闪便是到了秦战天身前!

“凝神境!”

秦战天见状大惊,瞳孔一缩,其内的血芒都散去了大半,这下他总算是明白了青衣蒙面人乃是名凝神境修士,之前也不知何故刻意压制着修为,只发挥出养气境巅峰的实力。

凝神境和养气境最大的区别除了气海之内凝聚道台之外,便是脑袋中的命海凝练出的一丝神念。养气境修士需要运转元气攻敌,而凝神境强者却能以一丝神念为引,气随念动,无论是攻击速度还是反应速度都有了质的飞跃。

凝神境修士能将一丝神念附在刀剑等武器上远距离杀敌,且防不胜防,不过如此一来神念外放,对于初步凝炼出神念的凝神境修士而言也是种巨大的负担。

故而,一般而言,凝神境修士不会轻易外放神念进行攻击,不过这青衣蒙面人多方试探,已然确定秦战天就是名养气境修士,只是肉身强横些罢了,如今抓住时机,自然没多做犹豫。

长剑不断在瞳孔中放大,秦战天终究是没能逃过这一击,气海宛如被攻城锥狠狠撞击了一下,顿时他感觉体内气息紊乱了起来,再也不像原先那般受他掌控,身体在空中连连向后翻滚了几圈便直向那地面坠落而去。

不幸中的万幸,青衣蒙面人的剑是未出鞘的,故而,秦战天虽感觉自己体内五脏六腑都好似移位了,张开嘴“哇”的下吐出口血,不过倒是并未丢了性命。

但是气海受此一击,秦战天短时间倒难以将散落身体各处的元气再度凝聚到一块,也就是说暂时失去了大部分战斗力。“轰”的一声,秦战天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摔得他是差点晕厥了过去。

一剑飞来,宛如天外飞仙,秦战天心里一凉,暗道难道我命便这般休矣,肉身虽强,可这脑袋定是受不了此剑一击。出于求生的本能,秦战天不知哪来的力气,身体就势向着侧手边一滚,大龙刀举过头顶,以期能抵挡一二。

头颅破碎,不过却没有血浆横飞,受此一击的自然不是秦战天,而是他身后一具正欲扑来的骷髅,一剑之威,骨屑飞,连那缕碧绿幽光之火都直接消散无形。

秦战天正暗自有些奇怪这青衣蒙面人为何不杀自己,握着大龙刀的手却是一麻,然后眼前便是一暗,股股寒气扑面而来,却是被青衣蒙面人收到了一个冰蚕丝袋中。

伸手一招,大龙刀和那柄剑俱到青衣蒙面人的手中。

再说那卷帘大将,在那缕碧绿幽光之火消散无形之时,他顿时有了感应,朝着青衣蒙面人所在的方向看了眼。

而此时的长平战场,原本茫茫多的骷髅兵已是少了大半,不过却是多出来九具小山般高大的血色骷髅。卷帘大将流沙手一握,做了一个抓取的姿势,顿时那些白骨骷髅仿若失去了力量的支撑,纷纷变作骨架倒地,而显露在空中的那一缕缕碧绿幽光之火则分别向九具血色骷髅聚去。

流沙站在中间那具血色骷髅的肩上,伸手冲其余八具骷髅一一点去,很快八具血色骷髅像是得到了命令般分作四面八方向着退散到战场边缘的联军和情军杀了过去,速度竟然一点不慢,留下一道道血色残影。

“天日即将重现,看来要赶快将最后一缕碧绿幽光之火给炼化出来,如此我可借助玻璃盏将碎裂的丹元凝聚,短时间内便可重新结丹!”流沙抬头看了看天空的那朵乌云,下一刻脚下的血色骷髅带着他风驰电掣靠近了青衣蒙面人。

没任何废话,猝不及防之下,流沙散发出来的凝神境后期巅峰实力压制得初入凝神境的青衣蒙面人难以动弹。

抬手招出玻璃盏虚影,流沙将青衣蒙面人罩了进去,而血色骷髅如同陀螺般原地飞速旋转,不消片刻便是没入地面,哪里还有丝毫踪影。

这一切说起来似长,其实也就发生在片刻之间。眼见秦战天被收入了冰蚕丝袋,墨起正欲率军中精锐来救,但是行到途中被一具飞奔来的血色骷髅一阻,再看时青衣蒙面人已被玻璃盏虚影罩住,血色旋风刮起,哪还能看见分毫。

乌云退散,大日如约而来,八具血色骷髅却是已经早先一步遁入地底。情军和联军战于长平,没想异变突起,双方恐再有变,故也无意继续交战,几日后各自撤离长平。

这场战争被后人称为“第一次长平大战”,据说标志着日后的大情之皇秦战天正式登上群雄纷争的舞台,后来的史官记载:情皇十三岁,春末夏初,定计情谷关前背关而战,情军大胜,一路追击百国联军至长平。复而战,情军局危,情皇力挽狂澜,接大将军墨起之大龙刀斩灭燕国大阵,此战,联军埋骨三十余万众,情军折兵十万八千……

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秦战天此时自不会去多想日后史官会如何记载长平第一次大战,他被青衣蒙面人困在冰蚕丝袋中,当下最为迫切的念头便是如何脱身!

冰蚕丝袋内寒气逼人,不过秦战天十年如一日陪在东方洛灵身边,每逢月圆都感同身受东方洛灵太阴绝脉发作时那种刺骨的冰寒,故而这点寒冷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反倒是让他瞳孔中的血色渐渐消退,冷静的思考了起来……

259

“青衣,蒙面,未出鞘的剑!”

秦战天嘴里断断续续自语着,突然他用力一拍大腿,明显是想起来什么,终于明白自己为何对于青衣蒙面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当年初入太一学宫,迷蒙空间,深渊之内,狭路之上,秦战天曾遇见过一名仗剑而行的青衣人,他现在还不清楚这两人是不是同为一人,可不由自主的就将此二人联系到了一块。

掏出几枚疗伤丹药放进嘴里,秦战天暗自调息了一番,发觉体内元气依旧有些紊乱,不过五脏六腑的疼痛感倒是减轻了不少,身子正常活动是没有问题了,不由点了点头:“还好有太灵的丹药相助,否则恐怕只能待在这袋内任人宰割!”

站起身来,秦战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出去,干脆就试探着大喊了几句:“喂,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咦?”听到冰蚕丝袋中传来的声音,青衣蒙面人微微一奇,似乎没有想到秦战天身受重伤还能大喊大叫。

看着四周那碧绿的幽光之壁传来一股股诡异的波动,想起之前那名凝神境后期巅峰的修士,青衣蒙面人也不知道思量了些什么,略一犹豫便伸手拿起那冰蚕丝袋一抖,居然极为干脆的将秦战天给放了出来。

这样也行?秦战天没想到自己喊了几句还真是从冰蚕丝袋中出来了,也弄不清心里是喜、是奇,不过他倒是警惕,方一从袋中出来便就势朝一边闪了去,好像生怕青衣蒙面人趁他不备暴起伤人。

蒙面青衣人若有心伤他,又岂是秦战天现在这个状态能躲得了的,还不来及松一口气,他觉得颈上一凉,目光瞟了过去,发现正是那柄未出鞘的剑抵在自己的脖上。

还好不是大龙刀!看到是剑鞘,秦战天反倒是松了口气,估量着青衣蒙面人没有要他性命的意思,当下也完全忘了畏惧为何物,他可不喜欢被人用剑指着,故而伸出手直接将抓住了那剑鞘。

似乎想验证一下心中原先的猜测,秦战天抓着剑鞘使劲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结果纹丝未动,可明明青衣蒙面人只是单手握着剑柄!

“是你!”一瞬间秦战天好像明白了什么,咻的一下站了起来。

“放开你的脏手,若是污了这柄剑,我并不介意现在便杀了你!”青衣蒙面人不明白秦战天在说些什么,也不想去明白,话语中说出口有着丝杀意。

说虽是这么说,青衣蒙面人心里头其实有些弄不清楚自己为何就下不了手,难道说是因为眼前之人总莫名的和脑海中的那个身影重叠?

“还记得十年前么,我们似乎见过?”秦战天心头好奇,明知青衣蒙面人乃是楚国之人,却仍忍不住问了句。

“我们被困在了!”青衣蒙面人没理会秦战天在说些什么,见他脸上有些不以为然,又加了句,“对方是名凝神境后期巅峰修士,不过气息有些古怪……”

青衣蒙面人的话还未说完,便是被一阵怪笑给打断了,紧接着粗声粗气的声音传来:“好两个小娃,倒是有说有笑的,不过这样也好,待会吃起来肉里不会有股苦酸味!”

说话的自然便是卷帘大将流沙,借着血色骷髅之助,如今他已深入地下,也不清楚距离地表有多远。

此处是一个地下湖泊,湖水是碧绿的色泽,也不知是哪来的光线使得附近这片区域有着淡淡的幽光,从而不至于完全是昏暗漆黑,湖泊的周围是一条条深邃的洞穴,密密麻麻足有上千条,不知从何处通来,亦不知通往何处。

卷帘大将流沙手拿着降妖宝杖,身后是那九具缩小了体型的血色骷髅,他望着湖泊上面的玻璃盏虚影,看着玻璃盏内的两人,许是想到了当初自己莫名其妙就被贬下凡尘,眼神中满是怨毒和愤恨。

一念到天界,流沙原本尚佳的心情瞬间阴沉起来,他想屠神,不过这不现实,故而他只得退而求其次,想要杀人,更想要吃人,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般说的,待会将最后一丝碧绿幽光之火炼化出来后,更要如此做!

“炼!”

嘴里吐出一字,流沙先将手贴在自己额前,然后冲着玻璃盏虚影一指,顿时玻璃盏内大股的碧绿幽光便将青衣蒙面人手中的那柄未出鞘之剑笼罩了起来。

来来回回思考了许久,流沙猜测最后那缕碧绿幽光之火极有可能因为不知名的缘故被那柄剑给吞噬了去,若真是如此,如今只要将剑炼为乌有,则可大功告成,若非如此,则再作打算。

玻璃盏内,秦战天静静听着青衣蒙面人说着话,突然手一个哆嗦,松开了那柄剑,却是卷帘大将流沙发动的碧绿幽光让他的手有种烧灼腐蚀的疼痛感,心头一惊,下意识便做出了这般选择。

再看时,秦战天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已有了条黑炭般的伤痕,可偏偏表面又覆盖着一层黝黑的冰棱,灼肌之痛和彻骨之寒刺激着他的神经,差点没发出一声惨叫。

秦战天倒吸了口气,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体内元气的保护,光凭肉掌很可能被那碧光幽火焚烧为虚无,当下更迫切的想要尽快重新将被打散的元气重聚气海。

抱着这种念头,秦战天立马盘膝坐了下来,一下子往嘴里丢了九枚太灵炼制的聚气丹,正要运功聚气,余光却见那青衣蒙面人元气外放,握着那柄未出鞘之剑根本不愿放手。

浮光掠影的一瞥,秦战天也没太多在意,当下微闭双目,心头保持着警惕开始调息起来。不得不说太灵所炼的丹药必是精品,也就半刻钟时间,秦战天便感觉到自己空荡荡的气海内重新聚起了元气,当下他长吐出口浊气,开始循序渐进运转起《创世灵经接引篇》口诀。

“我倒要瞧瞧你还能硬撑多久!”这是卷帘大将流沙的声音。

轻微的闷哼入耳,秦战天气海中被打散的元气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心头警觉,连忙睁开了眼,只见青衣蒙面人依旧是握着剑不松手,右臂大半已经被一层黝黑的玄冰封住,而面纱则则已经湿透,隐隐露出了那人的面部轮廓。

“你疯啦,不要命了不成?还不松手!”秦战天有些生气,难道是因为青衣蒙面人的不知死活?他不清楚,因为明明之前在长平战场上他还对之起过杀心。

或许是因为青衣蒙面人放了自己一命?对方最后那一剑有十足把握能了结了他,却只是击散了那具骷髅!秦战天感觉自己有些凌乱,他不喜欢欠别人什么,更何况是敌人,所以见青衣蒙面人无动于衷,他一脸怒气的站起来伸出手便要那柄剑夺过来。

没有想象中的你争我夺,秦战天居然极其顺利的夺过了剑,就算是元气外放护住手掌,他仍感觉到一股灼热和冰寒,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不断消耗着他的元气。

剑,不过是一柄剑,更何况还未出鞘,秦战天很冷静,所以不愿多耗费自身元气,手一甩,将此剑丢到了一边。剑方脱手,瞬间,大股的碧光火焰从四周涌来,使之看起来宛如熊熊燃烧着的火焰!

“你,该死!”

手中的剑被被夺走,青衣蒙面人这下倒宛如真的发了疯一般,最终冷漠的说出三个字,右手暂时行动不便,竟左手握着大龙刀向着秦战天砍杀过来,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姿态。

“好,好,你俩自相残杀也省的我待会动手!”卷帘大将流沙盘膝坐在地下湖泊的边缘,正借助九具血色骷髅之力炼化着那柄剑,感应到玻璃盏内的一幕,他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好,高兴之下似乎都忘记了什么。

“难道外面真有凝神境后期巅峰的强者!”秦战天一边躲闪,看着四周碧绿的光壁,再次听到流沙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心里不由如此想着,算是明白了青衣蒙面人之前所言并非是故意恫吓!

既然知道了外面有人在虎视眈眈,秦战天哪肯和青衣蒙面人拼斗下去,看准时机,占着自己力大肉身强悍,向前猛地一扑,并趁势一手扣住青衣蒙面人的左手手腕。

青衣蒙面人初入凝神境,境界上还有些不稳,再加之方才不计后果的损耗元气阻挡着碧光幽火炼化那柄剑,这下居然还真被秦战天给制住了,不得不说一身蛮力有些还能发挥些作用。

“记得那些人喊你太子?”秦战天也有些没想到真的能一击奏效,看着被自己压制在身下的青衣蒙面人,他有些得意,不过倒也不敢忘形,看着那面纱,他心头的好奇仿佛制止不住一般,说着话便伸出空着的那只手要将面纱给扯下来。

“杀了我吧!”青衣蒙面人的眼中有愤恨,有不甘,可不知为何又多出了些许湿润,恋恋不舍得看了眼远处那柄被熊熊碧光幽焰所笼罩的剑,“当年我父王便因你们情国而亡,如今倒也好,让我死在情国之人手里!”

260

“这剑,比我命重要!”

或许死了反倒是种解脱,青衣蒙面人觉得自己活得太累了,不知怎么的就有些万念俱灰,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说完这最后一句,终究是没能忍住,眼角流下了一滴晶莹泪珠。

“没出息!”看着青衣蒙面人这样,秦战天反倒是失去了去扯面纱的念头,故意略显不屑的说了句,当务之急是要从这碧绿光壁的封困中逃出去,故而他站起身来将大龙刀握在手里,“我杀你作甚么?原本欠你条命,现在就当是两清了,更何况多一个活人也多一分逃离这里的可能性!”

青衣蒙面人闻言似乎没什么反应,依旧注视着熊熊燃烧着的火焰,或者说其实看的是那柄被火焰所笼罩着的剑,却不知一柄剑为何会比命还重要!

不就是柄剑么?秦战天有些奇怪青衣蒙面人的举动,实力恢复了七八分,他的底气也足了起来。想着帮人索性帮到底,那柄剑既然是被自己丢到一边的,秦战天决定将之重新拿回来,物归原主,至于到时青衣蒙面人会不会被碧光幽焰焚灼冰冻致死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了。

“可恶,这是柄什么剑,为何过去如此之久依旧未能将之炼化?”湖岸边,卷帘大将流沙此时终于是意识到了先前被他所忽略的些许不寻常,神念附在碧光幽焰上,他看到了那柄剑依旧是好端端的,甚至连剑鞘都没被融开。

怪事年年有,活得久了,见得多了,本也就不足为奇,可偏偏这凡尘界的一柄剑居然能挡住碧光幽焰的灼炼,还能有比这更稀奇的事么?

流沙不想大惊小怪,可实际上心里头着实是大吃一惊,目中凶光一闪,一切都为了尽快重新变强,当下也不藏着掖着,竭力全力催动起碧光幽焰。

且说青衣蒙面人之前也就是那么一瞬间情绪有些失控,在秦战天的连讥带讽之下反倒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见到秦战天向不远处的碧光幽焰走去,青衣蒙面人也随即站起身来,目光重新恢复冷冽,默默注视着那个身影,也不知是否有在想些什么,不过明显已经看不出刚才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少年,气盛,自然不会多去思量惧怕为何物,更何况迈步向前的秦战天其实根本没有那么一丝一毫的畏缩,一手拿着大龙刀,隐隐间,他不知怎么的竟然感觉到那柄被碧光幽焰所笼着的剑传来一股召唤之意,直达心田!

是错觉么?是,可又似乎不是!那股召唤之意来的是如此真实、强烈,以至于秦战天下意识就伸出手探入了碧光幽焰,外放的元气速度消耗,不过这都不重要,只那么一眨眼功夫,他已经真真切切的握住了那柄剑!

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如同的多年未见的知己好友再度相逢,又宛如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秦战天闭上的眼睛,眼角有些湿润,是为了不让泪水流出么,先前他说青衣蒙面人落泪没出息,可如今,难道自己也要没出息一回么?

或许,答案在许多时候都并非真正重要,体内的元气正迅速枯竭,秦战天正想着要不要暂时松手之时,他感觉顺着那握着剑的手掌,有一丝灼热又极其冰寒的气息向着自己体内的气海直奔而去,睁开眼睛,目中有道碧芒一闪即逝。

“融灵!”

嘴里几乎是下意识的冒出这两字,秦战天有些纳闷,为何此时此刻的他似乎有些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秦战天只是有些纳闷,不过湖岸边的卷帘大将流沙心里头可就掀起了惊涛骇浪,纳闷有之,郁闷亦有之,当然更多的则是恐慌和不敢相信!

下一刻,流沙嘴里怪叫一声,忙盘坐着聚气凝神,以最快的速度将附在碧光幽焰上的神念收回,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可是快则快矣,终究还是慢了。

脸上突然一白,流沙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看着半空中消失无踪的玻璃盏虚影,哪是一副目瞪口呆了得?

这小子定有怪异,并非凡人!

随着玻璃盏虚影的消散,秦战天和青衣蒙面人的身影在视线中渐渐变得清晰,继而真真切切出现在了地底湖泊的上空,可是现在流沙却是完全忘了自己要吃肉的念头,没想到欲借助玻璃盏重新结丹不成,反倒是莫名其妙让自己受了重伤!

不及多想,卷帘大将流沙转首便选定了个洞穴飞身而入,后面跟着那九具血色骷髅。

也由不得流沙如此慌不择路,先前反应已经可以说非常及时,可就算如此,他的神念之力收回时竟然也足足少了大半。如若再愣那么瞬间,流沙甚至怀疑自己的那丝神念都将会直接被那股诡异的吞吸之力给化为乌有,而自己的修为必将再度跌落。

故而,除了离那名少年越远越好,流沙此时的心里头已经没了其他念头,他甚至拍出两掌击落土石将自己身后的洞穴象征性的封堵,好像深怕有人追来似的。

也无怪乎流沙会这般行事,倘若不是如此小心谨慎,他恐怕早就因万剑刺身而陨。不幸中的万幸,流沙如今冥冥中已感应不到了玻璃盏碎片所形成的利剑对于自己的威胁,虽还不知为何会如此,可这终究是件乐事,往后再也不用每时每刻提心吊胆的活着!

“扑通!”

流沙溜得太快,故而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秦战天目中如今满是碧幽幽的光芒,看起来分外的诡异,脸上则是青一阵红一阵,在半空中也就停顿了几息时间,便是一头栽进了碧绿的地下湖泊中。

笼罩着剑的碧光幽焰不知何故似乎窜入了那人的体内,碧绿光壁也一下子就消失了,这一切的转变是如此的突然,以至于青衣蒙面人都有些没回过神来。

再看时,秦战天已经一手拿刀一手握剑坠入水中,直到“扑通”的落水传来,青衣蒙面人终于是回醒过来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犹自觉得有些不真实,可是想到自己的那柄剑……

也就犹豫了片刻,眼见秦战天沉入水里便没再浮上来,青衣蒙面人同样是跳入了湖中,顿时一种刺骨的冰寒传来,让其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那剑,比我命重要,这样想着,青衣蒙面人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一头潜入水中,向着嘴里冒着气泡不断下沉的秦战天游去。

不多时,青衣蒙面人终于伸出只手拉住了秦战天,而空着的另一只手则直接想将那柄剑给夺回,可是不知是不是因为秦战天握剑握得太紧,居然根本没能扯动。

目光闪过一丝狠辣,青衣蒙面人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看其动作居然是想直接将秦战天的手掌给剁下来。

一声模糊不清的声音传来,还没来得及出手,青衣蒙面人却是发觉自己整个儿被抱住了,却是秦战天碧光幽焰入体,几乎是失去了对体内元气的控制,坠入湖里,脑海中唯余求生的本能,发觉有只手抓着自己,潜意识中他自然宛如发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管不顾的便伸出双手将这救命稻草紧紧搂住。

青衣蒙面人的瞳孔突然变大,由于在水中,再加之秦战天胡乱晃动,那面纱不知何时居然被扯落了下来,露出一张看似普通却又不普通的脸,唇红齿白,一双妙目在水中充满灵动,看起来竟有种顾盼生姿的感觉。

心中没来由一慌,青衣蒙面人不愿在这湖水中久待,思量的一瞬,伸手揽住秦战天的腰,运转体内元气一股气便破水而出,少顷就到了岸边。

脚踏实地,青衣蒙面人终于是长出了口气,用手中的面纱重新将面容遮掩。见着躺在地上睁着眼睛却是生死不知毫无反应的秦战天,青衣蒙面人再次拿出了匕首,显然杀心依旧。

匕首抵在了秦战天的胸口,青衣蒙面人原本想着就这般狠狠地扎下去可是余光却是突然看到了那柄剑,这惊鸿一瞥,目光不由一凝,眼中满是惊讶万分的神情,因为那柄从未被拔开过的剑居然是被拔出了半寸。

“这人,到底是谁?”如此一幕,青衣蒙面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异常起来,神念一动,突然一块铭牌悬浮在了空中。

“忘尘,忘尘,我要等的人难道就是你么?”青衣蒙面人嘴里默默念着,突然将面纱摘了下来,伸手从怀中拿出块玉,犹豫了许久却不知何故又放了回去。

秦战天依旧是睁着眼睛,可并没有半点要苏醒的迹象,身体冷冰冰的宛如生机尽去。青衣蒙面人有着太多的疑问,所以没有选择视而不见不理不睬,白嫩的脸上奇怪的浮现几丝绯红,低首给秦战天度了几口气。

一声咳嗽的响音,秦战天嘴巴一张吐出几口水来,让那有些躲闪不及的青衣蒙面人脸上多了些水渍。

双唇冰凉又有着种难言的灼热,青衣蒙面人甚至没来得及去在意脸上的水渍,只是下意识伸手擦了擦,感觉自己的脸似乎有些烫。

望着那睁开的双眼,青衣蒙面人总感觉自己被注视着,忙将面纱重新戴上,伸出手贴在秦战天胸前,缓缓输送着自己的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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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

目中的碧芒渐渐隐去,秦战天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头向侧边一歪,又吐了口水,不过那水却是带有丝丝白寒之气,很快就变作了幽绿色的冰渣,他静静地躺在地上,双目有些无神,似乎在回想着先前所发生的一切。

“融灵!”

默默念着,秦战天眼中重新恢复些神采,他忆起了之前正是说了这两个字后自己便是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宛如在梦游一般,意识中迷迷糊糊觉得发生了什么,可如今却只能捕捉到些许碎片,不真切!

“你说什么?”青衣蒙面人见秦战天嘴唇挪动,似乎在说着什么,却听不清楚,不由得便问了一句。

“你做什么?”看着青衣蒙面人一手贴在自己胸前,一手又拿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秦战天目中有丝警惕,没有回答,却是反问了一句,不过感受着那不断注入自己体内的元气他也就没太过担忧。

“我想杀你!信么?”

青衣蒙面人的回答有些出乎秦战天的意料,也不避讳什么,说着话就势拿着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

“可我并不这么想!”看了眼身形略显瘦弱的青衣蒙面人,秦战天扯动嘴角笑了笑,坐起身来,放下手中的刀和剑,然后若有所指的加了句,“你不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怪异么?”

“有么?许是方才被湖水给呛到了。”青衣蒙面人闻言心里微微一惊,不知怎么想的居然解释了句,可能是说话的同时想到了什么,于是追问确认道,“你姓甚么?”

“墨忘尘。”秦战天不知道自己太一学宫的弟子铭牌先前曾被青衣蒙面人看过,不过想到对方楚国太子的身份,他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说出真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你也姓墨。”阴差阳错之下,青衣蒙面人对于秦战天的话也并没有产生怀疑,只是对于“墨”这个姓……似乎有些敏感。

秦战天没有说话,他已经闭目调息了起来。养气境的修士原本做不到凝神内视,秦战天却因为吞吸了卷帘大将流沙的半丝神念,故而瞧见了自己气海中央多出了一个碧绿色的玻璃盏,此盏的表面散发出碧幽幽的光芒,而自己的元气则是不断聚向光团,流入流出,使得元气都沾染上了一丝绿意。

脸上一喜,秦战天张嘴吐出口浊气,发现体内的元气有了些变化,虽然还是养气境六层的修为,但是他感觉自己的实力却是精进了不少。

难道说气海中的玻璃盏有凝练元气的妙用?秦战天心中不由如此猜测,一般而言,相同境界的修士,体内真元之气越凝练厚实,实力自然是越强,更有甚者能跨境界迎敌,而且元气凝练也更有利于境界上的突破,这让他如何能够不喜。

道藏上曾有记载:有些宝物能淬炼修士体内的元气,使得修士修行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难道这等好事如今被我遇上了?是了是了,这宝物定原属那不知名的凝神境后期巅峰的修士,却不知为何到了我的体内……

心里一瞬间闪过诸多念头,秦战天喜悦更甚,不过却是没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睁开眼略显出些疑惑,为了掩饰自己的心绪,他干脆顺势就问了句:“你叫什么。”

“你可称呼我为楚青衣。”青衣蒙面人丝毫没觉察到秦战天的异样,开口回答了句,目光紧紧注视着那柄被拔出半寸的剑,终于是忍不住心头的疑问,“为何你能将此剑拔出?”

“不就是柄剑么,为何我不能拔出?”

“可这并不是一柄普通的剑!”青衣蒙面人极其认真的强调着,说着话的同时已经拿起来那柄剑,拔了拔却毫无反应,眼中不由闪起一道明亮的光芒,“你或许不知道,在这之前从未有人能将此剑拔出分毫,更别说是半寸!”

“所以呢?”

“所以我想知道答案!”

“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如此,又如何能回答你?”

秦战天从青衣蒙面人手中拿过那柄剑,用力往外一拔,同样是毫无反应,反反复复试了许多次他终于是发现自己最多只能拔出半寸。

将此剑再度入鞘,虽只是简单的拔了几下剑,秦战天却发觉自己气海中的元气消耗的大半,心里头微惊,忙往嘴里放了枚丹药。

“既然你不知道答案,那么便和我回楚国,你在情国所能拥有的我都可以给你,想要什么便有什么……”青衣蒙面人也是一时心急,不知怎么的就说出如此的话来。

“楚青衣是吧,如果说我想当楚王,也可以么?”听着青衣蒙面人的话语,秦战天觉得有些好笑,似乎有些没想到楚青衣会说出这般显得有些稚嫩的话语,不过他倒是没有急着回绝什么,反而是笑着调侃了一句,或许气海中那多出来且别有妙用的玻璃盏让他心情显得不错。

“你……真是好大的口气!”青衣蒙面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怒,目光如电一般望着秦战天。

秦战天倒是丝毫不以为意,索性瞪着眼回望向楚青衣,脑海中则是飞快的搜寻起关于楚国王族的信息,他常年待在太一学宫,倒是不知道楚国有太子名为楚青衣,故而也不确定青衣蒙面人所言之语是真是假,最大的可能便是如同自己这般,真假参半。

对了,七年前,秦战天突然想到了楚青衣之前说过的话,想起了七年前那个冬日自己返回皇宫,父王秦异染病,面色苍白,却是目露喜悦神采,说着什么楚王已逝……

“七年前,岁寒,楚王卒,其同母族兄柔被大臣拥立为王,是为楚柔王。不过即位也就一年又半载,柔王被异母族弟代负联合近臣所废,楚国月都陷入混乱三月有余,尔后代负得项氏一族所助,浑然不顾公孙世家的阻挠,自立为楚代王。代王即位后,儒院在楚地兴起,隐隐间甚至压过了太学的风头,而楚国原本的第一世家公孙家因被代王所不喜,族中子弟被迫渐渐远离朝堂,反之,项氏一族则大兴,掌控楚国百余万兵甲……”秦战天将自己所能忆起的全都说了出来,边说着边向楚青衣靠近,两人目光交锋,彼此的相距不足一尺。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青衣蒙面人眼见秦战天不断靠近,心里一慌,也不知要说些什么,下意识便往后退了一小步。

“我只是好奇。”秦战天脸上露出一种笑容,宛如和楚青衣是极其相熟的朋友一般。

“好奇是会死人的!”青衣蒙面人眼中再度闪现寒光。

“所以,我怎么可能跟你去楚地?”

“走吧!”又冒出两个字,拿起大龙刀,秦战天认准一个洞穴,迈开步伐。

“去哪里?”看着眼秦战天的背影,青衣蒙面人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知怎么想的就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自然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秦战天一时想起太一老君对孙悟空说的话语,顺口就说了出来,再想想现如今的自己,不由心中有那么丝伤感。

黝黑空旷的洞穴中只能听到那若有如无的脚步声,秦战天和青衣蒙面人都没再开口说什么,只是默默向前走着,两人也不知为何居然没有催动元气赶路,就靠着双腿,一步又一步,前进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或许是半天,或许是更久,秦战天嗅到了空气中风儿带来的气息,脚步一顿,看来离地面已经不远了。

秦战天是停了下来,不过他身后的青衣蒙面人却是不知怎么了,依旧下意识的向前走着,于是乎很快便是撞到了他背上。

向旁边错开一步,秦战天回头看了下青衣蒙面人,目中有着碧芒闪过,使得他的眼睛看起来碧油油的,有些吓人。

楚青衣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搅动着自己的手指,由于戴着面纱故而看不到脸上的神情,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见此一幕,秦战天沉默了片刻,还是率先选择了开口:“以你现在这种状态,我随时有机会杀了你!”

“我知道。”青衣蒙面人轻点了下头,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将头抬了起来,“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

秦战天扯了扯嘴角,他不知道青衣蒙面人哪里来的自信,诚然他却是没想过要伤害楚青衣,可那也因为他是大情的太子,不屑做些暗地里伤人之事。

可是如果自己只是名普通大情士兵呢,知道楚青衣可能是楚国太子,能忍住不动手么?秦战天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青衣蒙面人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

“十年前,太一学宫,迷蒙空间,无尽深渊,红尘路上,我就是你遇到的那名青衣人!”

前方出现个岔路口,一条路向左,一条路向右,青衣蒙面人说完便选择了右边的那条路飘然而去,走出许久,回过头来,看着身后黑漆漆的一片,嘴里喃喃自语着:“到底是不是他……”

向左走,向右走,左边的通道,秦战天站在原地望着前方的亮光,自言自语着:“究竟是他,还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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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显得有些刺眼,可能身处地底太过久了的缘故,秦战天突然来到地面还真有那么些不适应,伸出手作势遮了下太阳,目光平视,正好瞧见前面不远处冒出青衣蒙面人的身影。

楚青衣似乎若有所觉,回首望了一眼,自然也看到了秦战天,两人相距几十丈,谈不上远也说不上近。

静静凝望着,似乎过去了许久,也不知是谁先向着对方迈开了步伐,不过也仅仅只是一小步,楚青衣和秦战天纷纷停了下脚步,视线中,不远处出现了成片黑点,确切的说不是黑点,而是密密麻麻的人流。

“太子!”

一声喊声由远及近传来,也不知是在喊楚青衣还是秦战天。不多时,公孙小雅领着楚国数千精锐率先到达楚青衣身前,将其团团护了起来,也就片刻之后,以王贲为首的过万近卫军,同样护在了秦战天身前。

情军,楚甲,遥遥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双方虎视眈眈,宛如随时会冲锋拼杀。

“末将……”王贲来到秦战天身前,俯身便要下拜,从墨起的口中他已然知道了秦战天的真实身份,此番正是奉命特意守在长平战场,如今见到太子殿下安然无恙,他不由暗自多留意了几眼,心里头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秦战天伸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将王贲扶起,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再看了看几十丈外那被茫茫多楚甲护着的青衣蒙面人一眼,淡淡的开口道:“我们走!”

“小雅,我们回楚国!”看着结阵离去的情军,青衣蒙面人目光闪动,最后却只是对身边的公孙小雅如此说了一句。

离长平不远的情军营寨,大将军营帐之内,墨起手中拿着一封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函,眉头紧锁,除了他之外,营帐里还有一人,他正是蒙恬。

“大将军?”看着墨起脸上凝重的表情,蒙恬心中有种不好的预告,等了许久,仍未见墨起有什么开口说话的意思,他终于是忍不住先开口询问了声。

“灵都送来的密函,你也看看吧!”墨起的声音有些低沉,说话的同时将手中的密函递给了蒙恬。

蒙恬接过密函,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瞬间大变,似有些不信,他又细细看了一遍,嘴里不受控制般的道:“王上,王上他……”

“报!”

说来也巧,这时营帐突然传来通报声,墨起本就心情极差,当下脸上不由浮现出些怒气:“我不是有令谁也不见么!”

“大将军,末将王贲求见!”

“王贲?进来吧。”听到营帐外是王贲,墨起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神情一缓。

“咦,蒙将军也在。”秦战天与王贲一同进入大将军墨起的营帐,见到蒙恬,脸上微微一奇。

“蒙恬拜见太子!”

见到秦战天,蒙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脸色虽说依旧是有些凝重,但是心里头总算是松了口气。

“太子能无恙而返,万幸也,否则墨起便是罪人,愧对王上,愧对大情!”

“如今我们必须马上启程,尽快赶回灵都!”

墨起说着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密函上所言的片语,虎目中变得有些湿润和浑浊。

“怎么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秦战天被蒙恬和墨起两人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见蒙恬将那密函递了过来,他伸手接过,目光飞速一扫,身子不由一震。

“王上病重,诏令太子速回,继承大统……”

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密函上写着的字眼,秦战天有些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可那字迹的的确确是自己母后的字迹,更加盖有大情的镇国玉玺。

“可有其他人知道?”拿着密函的那只手紧紧握着,使得手关节都有些发白,秦战天却是宛如未觉,过了许久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扫了眼营帐内的三人。

“此机密之事也,军中并未有余者知之!”墨起、蒙恬接触到秦战天的目光,心里头莫名一紧,连忙如此答道。

次日,情军营寨,一声号令,几十万大军在蒙恬的率领下向情谷关进发。秦战天则是随同墨起和王贲快马加急,在数万近卫军的护卫下,早已经先行一步,归心似箭四个字或许刚好能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灵都,皇宫。

玉后坐在床榻边,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时不时便会大口咳出血的秦异,脸上满是一种难掩的憔悴,

“王上,密函已经送出,天儿很快就会回来,你也一定不会有事的……”玉后一手握着秦异那冰冷的手,而另一只手则拿着丝绢替自己的夫君擦拭着嘴角,雪白的丝绢上满是触目惊心的鲜红。

“玉儿,何必说这些自欺的话,七年前那场大战,楚王卒,不过我比他幸运,还能苟延残喘到如今,现在战天已长大成人,我也可以安心的回归祖陵……”秦异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玉后那看起来有些憔悴的面容,却只抬起了一半便没有了力气。

见状,玉后俯身将头轻轻枕在秦异胸前,十指相扣,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王上,将这枚丹药服下吧。”玉后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两颗玉润光滑的丹药,散发着阵阵异香,话语说完,她先将一颗丹药放进了嘴里。

“这是‘生死相随’,玉儿,你这又是何苦呢!”秦异的手有些颤抖,轻轻触摸着玉后的脸颊,他认出了这两颗丹药,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张开嘴吞服下了另一颗丹药。

“生死,相随,王上,这样我们两人的命便绑在一起,就算是轮回转世依旧会相遇,你若要长眠祖陵,我也便长伴左右……”玉后在秦异的身旁躺下,也就说话的那么一会儿,面容瞬间变得苍老的许多,不过她却笑得很开心。

“放心吧,玉儿,就算不能再生活在这方天地,我们也可以继续在祖陵内长相厮守。”秦异的脸上恢复了些血色,感觉身体突然多了些力气,他知道这是丹药‘生死相随’的效果。

‘生死相随’乃是两颗丹药,需要心心相印的一男一女分别服下才能发挥作用,只要一人还活着,则另一人便不会死去,想到祖陵,秦异脸上露出些笑容,将玉后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心里默默念着:或许这样便是能与玉儿永不分离吧,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

灵都,太一学宫,

忘情谷,斑竹林内。

太灵盘膝坐着,正催动的元气炼制丹药,突然她若有所感,睁开了一双美目,明亮的眼中闪过几丝晶光。

“天若有情天亦老,斩却情缘化诸天,花叶生生不相见,生死相随莫相离,太灵,你又怎么能忘情?”太灵嘴里自言自语,仿佛说话的不是她,可竹林内除了她并无别人,若不是她还能是谁呢?

一路快马加鞭,十万火急般的赶到情谷关,墨起便随同秦战天直接腾云向灵都而去,将王贲率领的数万近卫军丢在了后头。如此过了几天,灵都那熟悉的轮廓出现在了墨起和秦战天的视线中,由于有着禁空禁制的存在,秦战天和墨起落到地面,穿过城门直奔皇宫而去。

秦战天赶到秦异所在的长生殿时,月亮已高悬夜空,由于一路的奔波,他神情看起来有些疲惫,不过目中满是种执着和坚定。

突然眼神中一丝异彩闪过,长生殿外,月光之下,秦战天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白衣飘飘,东方洛灵。

东方洛灵正抬着头仰望星空中的洛河,眼神很是复杂,关于洛河的记忆对于她而言是那般的遥远和不真实,那是洛河残缺的记忆,却不是她的记忆。

“玉帝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若执意要留在古地春秋,恐会给他带来诸多祸端……”

他如今又在哪里?回想着太灵曾说过的话语,月夜下,东方洛灵心中默默询问自己,月光似变暗了一些,其实并不是月光变暗了,而是她身前出现了一人,掩盖住了月亮的光辉。

夜深了,谁还会来长生殿打扰王上歇息?东方洛灵有一些疑惑,故而她收回了仰望洛河的目光,想要看看来人究竟是谁,不过身子被一只有力的手一带,便是投入了那温暖而又熟悉的怀抱中。

难道自己又做梦了么,可是这气息为何又这般真实?不知何时,东方洛灵闭上了眼睛,似不愿睁开,她有些担忧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依旧是孤单一人,既然如此,就让自己多梦一会吧,哪怕就那么一小会。

“洛灵,父王的身体状况如何?”梦非梦,抱着东方洛灵的确是秦战天,虽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拥抱,他却觉得自己身心上的那种疲惫消散了大半,原本急切的心情也趋于平缓,看了眼长生殿的殿门,出言询问道。

“你,回来啦!”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真真切切的秦战天,东方洛灵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将头轻轻倚靠在他的肩上,“父王晚时喝了些粥,面色看起来还不错,母后一直在殿内陪着父王,现如今都已睡下……”

263

静静拥抱着东方洛灵,心里头满是一种宁静,过了许久,秦战天双手扶着她的肩头,默默注视着她的容颜,突然感觉自己内心隐隐有一点疼,些许痛,嘴里下意识冒出三个字:“你瘦了!”

你瘦了,非常朴实平常的三个字,秦战天却是记得以前每当他从太一学宫返回皇宫时,母后便会如是道,那是一种关心和疼惜,故而,如今看着东方洛灵柔弱的样子,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还能说些什么,更何况她整个人看起来还真好像是瘦了一圈。

“哪有?”东方洛灵看着秦战天,心情莫名的变得非常愉悦,浅笑了下,似乎想要反驳。

“还狡辩。”秦战天习惯性的伸手捏了捏东方洛灵的鼻子,然后双臂一带,又将她搂进怀里,心中好奇未解,略显沉重的追问了句,“可知父王为何会突然病重,记得出征之前他整个人气色看起来还不错……”

“听母后说是七年前落下的病根子,一直以来反反复复,未见好转,如今病来如山倒……”

“七年前?”

“七年前,情楚两国大战于涿鹿之原,御驾亲征,或许,便是那时……”

“那一战,犹记得情楚之间两败俱伤,此后以韩、魏、赵、齐、燕为首的诸国会盟……”七年前的情楚大战,具体的战况,秦战天虽说不是很清楚,不过倒是听父王秦异简单提过几句,听东方洛灵这么一说,他不由联想到了许多。

“夜深了,先回吧。”想到父王和母后都已经睡下歇息,秦战天也没打算火急火燎的非要现在见上一面。

闻言,东方洛灵点了点头,有些恋恋不舍的脱离了秦战天的怀抱,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或是因为其他什么,脸上有着一抹淡淡的绯红。莲步轻挪,东方洛灵本已准备依言回暖阁,却见秦战天站在原地,似乎没有动身的意思,她心里疑惑,不由道:“你呢?”

“我要留在这里,如此,等天亮了便能第一时间见到醒来的父王和母后。”秦战天理所当然般的回答了句,在远处,墨起正和宫中侍卫交谈着什么,只是远远看着长生殿外的秦战天和东方洛灵,没有选择靠近。

“我陪你!”东方洛灵停下了脚步,伸手紧紧挽住秦战天的胳膊,好像生怕他不赞同。

看了看东方洛灵那略显憔悴的面容,秦战天有心让她先回去休息,可接触到她那坚定不容拒绝的眼神,他又打消了原本的念头,轻叹着道了句:“也好。”

“你随军出征我很担心,老想着你能在某一瞬间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我面前就好了,刚才我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既然没有选择回去,东方洛灵和秦战天两人就干脆并着坐在了长生殿前的玉石阶上,她倚在他的肩头,宛如找到了依靠,感觉心情无比的放松,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什么。

十年了,点点滴滴如昨日,长相忆,难忘却,之交淡如水,随着流逝的时光,却已在无声无息中温润着彼此心田,东方洛灵和秦战天或许不是确切的知晓,两人早已经是情根深种。

“在军中,我时常想起你,每当夜晚抬头仰望夜空的洛河,不知为何便感觉如同看见了你……”

东方洛灵的轻声细语让得秦战天的内心有着难言的触动,抬起头,不由望了望那星空。

“其实……”东方洛灵欲言又止。

“其实什么?”

“其实你可以将洛河当作我,如此,就算我不在你身边,只要抬起头便宛如看见了我。”

“嗯,听起来似乎不错。”

“战天,如果说有一天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甚至有可能一去不复返,你会将我遗忘么?”东方洛灵问这话时心里显得有些担忧和紧张,而眼神中则满是希翼和期盼,默默注视着秦战天,答案是什么或许不重要,因为许多时候根本没有答案,或者说她只是单纯的想如此询问一句,谁又能说的准呢?

“怎么忽然问这些?”

秦战天此时或许只能算是名少年,虽说生在大情王族,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经历,有着远超常人的成熟和冷静,但是依旧掩盖不了那个事实:那便是他还是名少年。

外人眼中,秦战天是大情的太子,未来的皇,少有人将他当作名懵懂少年,而他与生俱来便自有一股王者气质,身上似看不到年龄的局限。或许也只有在东方洛灵面前,秦战天才会显露出无拘无束,少年童真的一面。

东方洛灵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倚靠在秦战天的肩头,挽着他的手下意识用力了些,似挽留,似不舍,抑或说她在默默的等着他的回答。

起风了,夜微寒,秦战天解下自己的外衫给东方洛灵披上,直接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如此,方才是道:“我怎么可能会将你遗忘?你如果敢一去不复返,找遍世间,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一定要将你寻回,因为你,是我命中的那个她!”

战天是忆起了什么么,为何会说我是他命中的那个她?

有那么一瞬间,东方洛灵感觉自己的心跳动的好快,忍不住抬起头望向秦战天,看到的是一双清澈的双眸。

我真傻,如今的他又如何能忆起什么呢?就连我自己都是浑浑噩噩辨不真切,不过此时此刻能陪在彼此身旁便足矣。

消去脑海中的念头,东方洛灵不愿再去多想,缩了缩自己的身子,趴在了秦战天的怀里。也不知何故,这段日子的神伤和疲倦突然一齐涌了上来,东方洛灵感觉自己有些累了,似乎已经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挽着他的手,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不多时竟是睡着了。

睡着了么?

秦战天看了看躺在自己怀里,一脸恬静安然的东方洛灵,光洁的脸颊,柳叶长眉,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这种被别人当作依靠的感觉不错,更何况她对于自己而言很重要。

到底有多重要呢?

生怕自己胡乱动弹惊醒了东方洛灵,故而秦战天平心静气,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闲来无事,脑海中不由询问起了自己。

有多重要?一袭青衣仗剑行,秦战天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了青衣蒙面人,脑海中浮现出那柄剑,回想起楚青衣说的:这剑比我命重要。

当时,初一听这话,秦战天觉得可笑至极,还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命重要,命都没了,余者何意?

不过现在看着熟睡在怀的东方洛灵,秦战天突然觉得或许有些东西还真的可能比自己的命重要,于是伸出手,似要抚摸下她的脸颊,却不知又想到什么,最终顿在了空中,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暗道自己何时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闭上双眼,秦战天干脆闭目养神了起来,静静等候着黎明的到来,今夜无眠,而无眠的并不可能只是一人。

一缕曙光出现在东方天际,长生殿内,床榻之上,玉后睁开了眼睛,却见秦异不知何时已经是醒来,目光透过天窗,望向长生殿外。

“王上。”玉后开口,却一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话语中的那丝担忧却是表露无遗。

“玉儿,陪我到殿外走走。”

秦异估计是一连多日病卧床榻,静极思动,如今恢复了些气力,自然想要走动走动。

更衣洗漱,玉后的贴身丫鬟凑到她身前轻语了几句。

“淑云,你说的可都是真的?”玉后闻言不由反问了句,明知道丫鬟淑云不可能会胡乱言语,不过突然得知自己的儿子已然返回皇宫,并在长生殿外待了一夜,过多的惊讶反而让她有些不确定。

“奴婢不敢妄言,太子与太妃确在殿外待了一宿……”

长生殿外,

东方洛灵已经醒了过来,感觉自己睡得是无比的安稳和舒心,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自然便是秦战天。

“醒啦。”看着东方洛灵眉毛一动一动,续而睁开了,秦战天一直默默注视着,许是一直被她看着觉得需要找些话来说,于是乎说了句不是废话的废话。

“好希望每天醒来,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你。”许多话原本东方洛灵是不会说的,她宁愿藏在自己的心里,可想到不久之后便可能要离开秦战天,她突然好想对他多说些什么。

或许这样,战天便会将我记得久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过遗忘?心里头,东方洛灵这样思量着,说实话,她是有些担忧的,不认为秦战天真的不会将她遗忘,虽说这种担忧……

“天儿,洛灵。”

东方洛灵没有继续想下去,秦战天也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呼唤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回头一瞧,正好看见玉后和父王秦异出现在视线中。

道了声安,又寒暄询问了几句,四个人便暂时没多去说什么,而是选择了一同在皇宫走走,朝阳下,一家人漫步在晨曦之中,这一幕看起来有种温馨的感觉……

264

秦异的脸色说不上好也算不上差,倒是玉后的面容看起来明显有着种难掩的憔悴,秦战天心里头暗暗有些疑惑,却并没有多说什么,此时此刻何必多去理会这些,一家人一起随处走走,散散步,现在还能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么?

四处走了一圈,一家人又回到了长生殿前,朝阳已经升起,秦异招手示意了下,很快,一直默默跟着后方的墨起便来到了近前。

“墨起,听说联军已经退去?”

“是的,王上……”墨起简略的述说了一番,当然,着重提了几句秦战天。

“大龙刀出龙影现,好,好,好!”墨起前面的叙述秦异没怎么在意,不过待听到秦战天手握大龙刀,一刀斩出,龙影显露,他目中突然冒出一种亮光,口里连道了三个好。

接过大龙刀,秦异的手贴着刀身轻轻触碰着,似在追忆着什么,看着那初起的朝阳,他脸上露出了一种笑意:“叶落归根终有时,朝阳升起又一晨,战天,如今的你便如同那初升的朝阳。”

秦异说着拍了拍秦战天的肩膀,并没有等他开口便又继续道:“我欲立刻传位于战天,墨起,你怎么看?”

“王上旨令,墨起从不曾违背,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左右。”墨起抱拳回禀了一句,意思显而易见。

“如此甚好,有你和李泰在,我心安矣。”秦异的这番姿态颇有种临终托孤的感觉,将目光落到秦战天身上,也没容他开口辩驳什么,“战天,以后大情便交付予你手中,可还记得那些进入祖陵的历代先辈遗志?”

“灭诸侯,扫六合,一匡天下!”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秦战天说出来却是有种让人热血沸腾的感觉,墨起明显有所感触,双手握成拳状,目放锐光,宛如下一刻便要上阵杀敌,为大情开疆扩土。

“一匡天下!”

仰头看了看天,天不语,低首瞧了瞧地,地无言,如此稀疏平常的一幕,秦异却是笑得很大声,以至于笑着笑着变作了剧烈的咳嗽。

玉后在旁,见状,眉宇间的那抹担忧挥之不去,秦异若有所觉,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似安慰,似无声诉说着什么。

“墨起,召集群臣九龙殿听令,今日上朝!”秦异做事也算是雷厉风行,择日不如撞日,当下便决定让秦战天继承大统,如此他方可安心和玉后回归祖陵。

九龙殿上,群臣俱在,大将军墨起与丞相李泰分列两侧首位,秦异端坐龙椅之上,赵忠全高声宣读着他的旨意。

新王继承大统,在秦异的授意下并未有太多的繁文缛节,而是选择了一切从简、从速,宣召声响起,秦战天身穿主要由黑金二色搭配的长袍缓缓步入九龙殿内。

来到金阶之前,秦战天低首向着父王和母后躬身一拜,此一拜,父母恩情勿相忘。

一切似乎都在顺利的进行着,秦战天自幼便被立为太子,群臣也算是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幕,因而并未有太多的惊讶。

不过总有些人心思是迥异的,比如是秦异的其他子嗣,当然此时此刻的他们也无法做什么,事实已摆在面前,最应有的态度莫过于接受,哪怕有些人只是妄自想着这一切不过是暂时的。

丞相李泰上前几步,将镇国玉玺递到秦战天手中,而大将军墨起则双手奉上了那代表着攻伐的大龙刀。

一手拿玺,一手掌刀,秦战天迈步向金阶上走去,胸前的情皇钟突然发出轻微的轰鸣声,似乎在宣告着他即将成为大情的皇。

群臣皆俯身,秦战天回首看了一眼,熟悉又那般陌生,他的面容尚还有些稚嫩,淡淡的书卷之气若隐若现,或许少了这些会使得他看起来会更显老成持重,更具有帝王之相,不过那样,他便不是他。

秦异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副黑金色的面具,上面刻画有奇怪的纹路,乍一看像是鬼脸,可细细一瞧又会觉得黝黑一片,此面具宛如能勾魂夺魄。

秦战天已经空不出手来,故而秦异亲自上前将面具给他带上,异常郑重的说了句:“面具乃祖陵古气凝集而成,诸多妙用,今后你自可一一领会,以此,攻伐天下!”

戴上面具,有那么一瞬间,秦战天宛如看到无数画面,感觉到无尽的黝黑和阴冷,心神不免有些恍惚,待回过神来时,只听见九龙殿内群臣高呼万岁的声音。

当夜,长生殿内,秦战天戴着那姑且说形似鬼脸的面具陪在玉后和父王身侧,面具遮掩了面容上的稚嫩和书卷气,使得他看起来有种别样的威严,当然还有些许吓人。

“战天,本来想等到你和东方洛灵大婚,如今看来似乎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秦异没先言其他,张嘴却是先如此说了一句。

“天下未统,何以成家。”默默注视着自己的父母半响,秦战天开口说出句如此的话来。

“好,说得好,生在乱世,又如何能被儿女私情所左右,如今你既已继承大统我也不得不告诉你:需提防着东方易,其心恐异!”秦异极其严肃的嘱咐了句,也不知他从何得知的消息,也怪不得先前让东方洛灵留在了殿外。

“你父王也是这段时日方才得知,或许做不了准。”见到秦战天定定的站着,不言也不语,玉后未免有些担忧,少不得出言安慰了句。

“她是她,东方洛灵,无论如何,都与此无关。”沉默了许久,秦战天终于是开口如此说了句。

秦异神色不变,也没就此多说什么,又道:“七日后,我和你母后将回归祖陵,尔后的一切你自可做主,不过为君者,当杀伐果断……”

拍了拍手,秦异忽然不知又对暗中的谁说了句:“出来吧。”

似有清风拂面,一道黑影出现在了眼前,此人也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全身处于夜色的笼罩中,看不真切。

“他是黑魇军统领,会暗中护卫你左右,黒魇军,取得是黑夜中的梦魇之意,虽只有几百人,却不容小视。”秦异出言解释了一句。

“他姓什么?”秦战天感觉自己突然变身成为了孙悟空,居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道黑影无言,秦异也没说什么,于是秦战天干脆自己加了句:“那便称呼他为黒魇吧,如此统领黒魇军。”

“谢王上赐名!”那道黑影难得说了句话,声音沙哑生硬,宛如两块铁片摩擦所发出一般,听起来有些不入耳,不过总算还能听得明白。

“现在是皇上,而不是王上!”秦异着重提醒了句,然后挥了挥手,让黒魇重新退入了黑暗中。

为何不让自己入殿呢?

长生殿外,东方洛灵望着殿门,静静的站着,感觉等了好久好久,她不由有些胡乱想了起来,心里头却又自己默默构思着答案,终于殿门打开了,她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看着那走到身前戴着面具的秦战天,东方洛灵突然觉得有那么些陌生,神情微愣。许是觉察到了什么,秦战天将面具摘下收了起来,一如既往般的捏了捏东方洛灵的鼻子,然后道:“怎么,是不是戴上面具就不认识我啦?”

鼻子被秦战天捏了捏,东方洛灵反而感觉有些亲切,从最初最初的厌恶到如今的习以为常,就如同两人之间那剪不断的关系,张开嘴,她道:“哪有,只是一时有些不适应你戴着面具的样子。”

“我们回去吧。”秦战天说着将东方洛灵揽到身边,向着朱雀楼所在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时不时说这些什么。

“父王和母后交待了我一些事,并谈了谈我们俩的婚事……”

“婚事?”东方洛灵没有去问具体交待了些什么,只是顺着秦战天的话冒出两字,挽着他手臂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了些。

“我对父母说‘天下未统,何以成家?’,可又想让他们在进入祖陵前做个见证,是不是有些矛盾?”

“我听你的。”

“那样会不会显得太不隆重,我怕委屈了你。”

“那些都不重要,能在凡尘与你结为夫妻,或许也就没有遗憾了。”东方洛灵说着缓缓的将秦战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又继续道,“我的心意,你明白。”

东方洛灵的话有些奇怪,秦战天并不是完全听懂,不过她的心意他确实明白,所以他很开心,突然觉得后宫佳丽三千人,或许只洛灵一人便足矣。

手放在东方洛灵的心口上,传来种很软很有弹性的感觉,于是乎,秦战天下意识动了动手,果然,和捏鼻子相比,那感觉根本就是两码事,他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捏。

“不许乱动。”

那作怪的手东方洛灵自然是觉察到了,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话语先说出了口,她的面上已然绯红一片,紧紧按住秦战天的手不让其乱动,幸好有着夜色的遮掩,少了些许羞涩,多了几分涟漪。

265

朱雀楼,暖阁。

见到东方洛灵和秦战天双双回来,化作人形的紫灵喜不自禁,嘴里忙称:“姐姐,公子。”

这些日子也多亏有紫灵陪着东方洛灵排忧解闷,多年来两人的关系早已经是紧密异常,于是私下里索性便以姐妹相称。

“紫灵,现在该称呼为皇上了。”东方洛灵悄悄打量了眼秦战天,突然如此提醒了句。

“可是,可是紫灵喜欢称呼忘尘主人为公子嘛。”紫灵故意弱弱的,带着丝撒娇意味的说着。

“不碍事,想如何称呼便如何称呼,否则倒显得太过生分。”秦战天笑着揉了揉紫灵的脑袋,显然不是十分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紧赶慢赶,王贲率着数万近卫军终于是赶回了灵都,听着城内的百姓纷纷议论着新王登基,他犹自觉得一切宛如梦幻,如何能想到当初军营的那名少年……

正好是第七夜,王贲在武安君府内拜见了墨起,同样是这一晚,秦战天和东方洛灵来到了长生殿外。

“这么说你想让我和你父王做个见证?如此,也好。”长生殿内,玉后看着宛如一对璧人般站着眼前的秦战天和东方洛灵,没多去想,脸上满是喜意。

没有太多的言语,也没有刻意说些什么山盟海誓,秦战天和东方洛灵在父母面前郑重的一拜,彼此互望一眼,此时无声胜有声,各自的心意或许早已明了。

夫妻交拜,此一拜似乎迟来了千百世,抬起头来,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的是那化不开的浓情蜜意,牵着彼此的手,无怪乎诗云: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天下一统之时,祭奠太庙,勿忘相告。”

翌日,皇宫之内皆缟素,秦异深深看了眼带着鬼脸面具的秦战天,留下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便和玉后一同上了灵车。

在黑暗将去未去,黎明将来未来之时,一条长龙般的队伍向着天龙山徐徐而行,武安君墨起护驾左右。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那年初生,是祭祀太庙,而今却是为父母送行,秦战天的心情异常沉重,便如同那灰蒙蒙……阴郁的天空。

东方洛灵静静坐在秦战天的身旁,车驾一路前行着,已经出离了灵都,她握着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这个自己心甘情愿称作夫君的男子,好像生怕少看了一眼自己便会记不真切,如同前世那般忘却了他的模样。

“夫君。”东方洛灵低不可闻的喊了一声,与其说是喊,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那声音轻的甚至连她自己都辨不真切,不知是说出了口,还是只单单在心里头响起,回荡在深深的脑海里。

秦战天若有所觉,侧头四目相对,想着草草和东方洛灵交拜做了夫妻,未免太过于委屈了她,心里头觉得有些歉意,不由凑到近前,耳鬓厮磨,不断言语起来,毕竟说了些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

东方洛灵静静的听着,秦战天呼出的热气时不时吹拂而来,使得她的耳垂不多时变得嫣红嫣红的。轻轻地摇了摇头,东方洛灵没在意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是靠着秦战天的肩头,耳语柔情化蜜意,就想这般一直听他说下去,仿若根本听不厌,暂且无话。

车队一路已经行到天龙山,东方早已破晓,守卫祖陵的十万雄兵得了消息,身着缟素,列阵而迎。秦战天走下鸾车,彼时九十九阶太庙上空悬着的情皇钟虚影若有所感,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金光,与他脖上戴着的情皇钟遥相呼应。

“启!”

那些金光渐渐的汇到一处,形成一个古老的祭坛,沧桑古意扑面而来,秦战天咬破手指,嘴中大声道出一字,然后又默念着什么,鲜血从那被咬破的食指涌出,形成了一颗血珠子。

“去!”

冲着那血珠子一点,秦战天嘴里喝了一声,面色变得有些苍白,明显是耗费了些元气,话音还未完全落下,那血珠子便滴溜溜直向那古老祭坛正中的圆孔飞了去。

与此同时,一阵金铁之音响起,那十万雄兵纷纷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冲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臂弯用力一划,瞬时,血流如注,四周肃穆一片,静悄悄的,却是根本没有人哪怕哼上那么一下。

十万雄兵的血没有流到地面,反倒是受到一种莫名力量的吸引,在空中汇聚在了一起,然后如同一条血河般流向祭坛。

轰鸣声阵阵响起,古老的祭坛渐渐变得模糊,化作了一扇裂开丝缝隙的门户,风儿吹来,有种难言的阴冷,仿若鬼门关被打开了一般。

秦战天戴着鬼脸面具,眼睛微眯,只见九十九道阶梯已经化作了门户,正徐徐打开,更有着种莫名的气息在眼前汇聚,他似乎看到了门户后方的虚空中浮现三个字:天门关。

“古意,创世之念……”正对着门户站着,阴冷的风不断吹拂,夹带着那种莫名的气息,秦战天心中不知为何竟不受控制般的浮现出《创世灵经接引篇》的那些法决。

门户后宛如一个昏暗无垠的世界,黑气汹涌,秦战天似看到了黑压压成队的兵甲在迎接回归祖陵的父王和母后,而高空中则不知是什么生物在不断飞舞。

却说祖陵的最深处有一个被浓郁黑气笼罩着的山谷,若是黑气消散便能发现谷内有一巨大的骨架,那是一具龙形骨架,此骨架看似在祖陵却又好像存在于另一方时空。

一滴血珠子突兀的出现在了这个比大情灵都都不知大多少倍的山谷内,正是秦战天体内精血汇聚而成的那一滴。

黑气起伏汹涌,血珠子出现的那一瞬间,山谷内看似毫无生机的骨架光芒一闪,突然飞出的一道虚影。一股吸力传来,血珠子便融入了那道虚影,使之马上变得凝实了许多,紧接着,原本模糊一团的虚影不断挪动,最后竟变作了一条小龙,只闪了几闪便在空中消失,凭借着虚空中残留的波动,依稀才能辨出小龙虚影是向着祖陵世界被打开的那道门户而去。

很快,此处山谷又恢复了平静,却似乎有一道迟来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他来了!”

目送着父母的灵车徐徐行入祖陵,秦战天伫立在那,不知又想到了什么。

那道门户渐渐闭上了,眼看就要重新变回为九十九道阶梯,突然,秦战天的身形一震,嘴里闷哼一声,呕出一口血来,正好落在情皇钟上,诡异的是此钟表面偏偏看不到一丝血色,宛如被吸收了一般。

“你太弱了!”

秦战天正暗自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一道声音却毫无征兆的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下意识的,他低头看了看情皇钟。秦战天记得小时候,自己脑海中也会时常响起些话语,不过那都是在睡梦中,却从未如同而今这般真切,并且自己还是清醒的。

“究竟是谁?”

手握住这些年来似乎一直未有大用,几乎快被自己遗忘的情皇钟,秦战天脸上满是凝重,虽不曾开口说什么,不过心里头却是这般思量着。

“你可称呼我为远古龙魂,重履古地春秋,我需要沉睡……”

想法好像被洞悉了,秦战天的脑海中又是一道声音响起,可是说到最后却断断续续戛然而止,而握住情皇钟的右手掌传来一阵炽热,宛如被烧焦了般,他不由松开了手。

下意识甩动几下手,秦战天觉得炽热疼痛之感才消散了许多,却不见了那情皇钟的踪影,再细细一看,倒是发现手掌心处多出一个小钟的印记,同时全身血液宛如全流到了右手,使之眨眼间变作了一只血手,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渗人。

好在说时慢,实际上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秦战天略作掩饰,不多时,血手又变回了正常之色,不过他脸色已经是苍白一片,显然并不好受,不过也好在有着面具的遮掩。

“远古龙魂?”好不容易回到鸾车,秦战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愣神,依稀间他似乎看到了情皇钟的印记上出现条沉睡的小龙虚影,不过这一幕外人却看不见,只能看见他呆呆低首望着自己的手掌。

心中万千疑惑不得其解,秦战天也只有干焦急的份,好在深吸了一口气,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再说东方洛灵,她一直注视着秦战天,先前没机会开口,此时就剩下两人独处于鸾车上,终于是能将心里的担忧疑惑给问出来了,柔声轻语道:“战天,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有些许疲惫,或许是方才消耗了些精血,略作休整便无大碍。”将面具摘下,秦战天想露出一个让东方洛灵安心的笑容,却是只能扯了扯嘴角,看起来异常牵强,脸色虽说是恢复了一些,不过那种缺少血色的苍白无论如何是掩盖不住的。

且不说东方洛灵后面又是如何一番关切的话语,秦战天既送毕父母回归祖陵,自也没准备立时便返回皇宫,而是缓了缓神之后分别叮嘱大将军墨起和丞相李泰几句后,便拾阶而上九十九,来到了太庙之前……

266



太庙前,秦战天闭目跪坐着,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为父母守灵,嘴唇挪动,也不知是不是在念叨着什么。

东方洛灵如影般相随,注视了秦战天一阵,她同样是闭上双目,嘴里似轻语着什么,可怪异的是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渐渐的,两人宛如心心相印,那无声话语的频率居然趋于了一致,空气中似乎回荡着某种奇特的旋律。

“镇魂曲。”

秦战天手掌心的情皇钟印记传来一股微乎其微的波动,不过很快这波动便沉寂了下去,故而没有人察觉。

如此三五日过去了,秦战天和东方洛灵依旧在太庙之前,根本没有什么离开的意思,而朝堂之事则暂时交给了相国李泰和大将军墨起进行处理。故自不必多加言表。

再说那孙悟空,当天离了灵都,又在东海之滨和楚国的项天羽有了一面之缘,然后便一刻没耽搁,径直回到了花果山。

学得本领好还乡,孙悟空既是花果山巅的那颗九窍仙石所孕育,那么花果山自然便是他的家乡。猴王归山,汹涌的猴头们嘴里高呼“大王”不止,乐得孙悟空咧嘴直笑,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交拜兄弟忘尘的那个皇宫,心里略作计较,突然冒出了占山为王的粗浅念头。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自孙悟空去了灵都太一学宫拜师,花果山不知从哪冒出个混世魔王,与这些个猴头们不对付,时不时便要欺压猴群。

听那些个猴子猴孙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苦,孙悟空那还忍得,当下便杀向了混世魔王的洞穴,毫不多言,三下五除二灭了对手,夺过来一口大刀。

孙悟空得胜而返,那山林中的猴子猴孙们欢呼更甚,纷纷抄起竹竿木刀,挥舞不止。接下来几日,孙悟空闲来无事,不知念头何起,将花果山的猴头们都聚到一起,学着太一老君聚众讲道的姿态教练起了猴子猴孙,无怪乎拿些木刀木剑,治旗幡,打哨子,一进一退,安营下寨,日操夜练,倒是不亦乐乎。

再说驻扎在云梦青泽附近的八十万楚国兵马,项燕接连收到两个出乎意料的消息:一则情军增援情谷关后,百国联军竟在短短半个来月便被情军所击退,各自退兵回国;二则情异王病重,归大情天龙山脉祖陵,传位于第九子秦战天,暂便称其为情战王,不过……

相对而言,第一个消息与第二个消息相比似乎有些有些不足道,项燕在营帐中来回踱步,似乎有些没怎么将百国联军被情军击退放在心上,正在这时,外头传来一声通报,项天羽走了进来。

“大将军召见,不知何事?”项天羽极其公式化的问了一句。

“情异王终,新王即位,以情皇钟为名,妄自称为情皇,其心恐不小啊,要么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要么……”

项天羽沉默不语,似乎根本没有丝毫兴趣发言。如此,项燕也觉得多说无益,没了兴致,干脆连暂且掐断了话头,从怀中拿出一封密函递给了项天羽。

“汝可敢将此密函送入东莱郡?”大有深意的看了眼项天羽,项燕如是道。

依旧是没出一言,项天羽看似稀疏平常般的接过密函,手一晃便已空空如也,不知将密函藏到了何处。

“喏!”

又听着项燕交代了几句,项天羽嘴里终于是蹦出一字,然后便是退出了营帐。不多时,楚军驻扎之地奔出几骑,策马奔腾,一路朝着东莱郡所在的方向而去。

楚国,月都。

如今楚地儒院兴而太学隐,太一学宫的正对面赫然多出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学府,正门有一匾额写有:儒家学院。

紧挨着儒家学院的侧后方有一庄院,四面围墙爬有青藤,一砖一瓦莫不带有着一种岁月的痕迹,也不知这座庄院以前是何名,如今被称为“百琴园”。

儒家学院之侧有一小巷,曲曲小巷通幽处,小巷的深处便是这座百琴园。百琴园虽毗邻儒家学院,实际上是有些许偏,不过胜在清静,那条小巷名为“青衣巷”,巧的是百琴园的主人便是名青衣人,也不知是不是谁窃取了谁的名,还只是单纯的巧合。

百琴园内有一小池,幽幽青草池边生,水面如镜,突然这镜面却是暂时被打碎了,浅浅的池水中多出了一双光着的脚丫,而这双脚丫的主人身着一袭青衣。

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从后头传来,青衣人若有所觉,也没回头,却似乎已然知晓来者何人,挪动了下嘴唇,冒出两字:“小雅。”

一袭青衣自然便是楚青衣,而缓步走来的也正是公孙小雅。听着话语声响起,公孙小雅收敛起面容上的思量,走到楚青衣身旁,顿了顿,似乎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开口称了句:“太子。”

楚青衣回过头来看了看公孙小雅,也不知道是在看些什么,又看出了些什么,没言其他,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身侧,先说了一个字:“坐。”

“小雅,许久未曾听你弹曲了。”楚青衣又继续道。

公孙小雅已经坐下,她的身前有架古琴,乃是上好的梧桐木制成,琴有七弦,可是奇怪的上面却刻有二字:无弦。或许这架古琴的名字便是无弦,故而可以称作无弦琴。

伸出一双玉手,虚放到琴弦上,保持着将触未触之间的那种距离,公孙小雅微微闭上双目,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调节自己的心绪,或者说状态,如此过了片刻,她的手触碰到了琴弦,悦耳的曲音随之而起。

“你的心,不静。”一曲终了,楚青衣用脚丫搅动着那一湾池水,说出句这样的话语。

“小雅琴艺不精,愧对太子的教导。”公孙小雅低着头,好像做错了什么一般,听着话中的意思,她的琴艺居然是学师于楚青衣。

楚青衣没多言什么,只是默默的从公孙小雅手里接过了那无弦古琴,伸出手轻轻触碰着,当手指划过琴面上的“无弦”二字,目中有道一闪即逝的亮光。

“小雅,知道此琴为何名无弦么?”没有弹奏什么琴曲,楚青衣却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这其实也是公孙小雅一直以来所迷惑的,只是她从未贸然出口询问过。

“小雅不知。”琴有七弦,可偏偏名作无弦,公孙小雅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完之后一双眼睛却是偷偷打量着楚青衣,明显她想听到什么。

“弦如情思,丝丝绕心间……”

楚青衣的话语不知何意,说完,修长的手指连动,宛如那跳动的音符,曲乐声声入耳,公孙小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沉醉,显然是被那琴音所吸引。

百琴园中多有鸟雀,琴音穿出百琴园,越过青衣巷,渐渐的,居然有成群的鸟儿在楚青衣的上空盘旋起来,构成了一幅宛如不可思议的画面。

突然,公孙小雅那微闭着的双目睁开,有那么种神情叫作不知所措,却是因为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惊散空中飞舞的鸟群。望着那断了的琴弦,楚青衣默默出神,未了才是说了句:“我的心,也不静。”

手中元气涌动,随着话语的落下,楚青衣手一挥居然将另外六根琴弦全部扯断,紧接着再一用力,七根断了的弦便不知去了何处,只留下那看起来空落落的琴架。

“这回名副其实了。”看着那无弦的琴,楚青衣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将双手搭在原本应是琴弦所在的位置,手指轻动,似在追忆,又好似在弹琴。

“太子,这,这可是你最为喜欢的七弦琴。”公孙小雅杏眼微愣,明显有些被楚青衣的举动给弄糊涂了,可是她有不便多说什么,只好如是道,心中有着轻轻的叹息,抑或说惋惜,也不知是否想到了自己。

“此琴本无弦,何必强与之,小雅,此琴依旧是我最为喜欢的无弦琴,只不过是弦在心中,以后需用心弹奏之。”楚青衣说着将无弦琴收了起来,心不静,自然没什么心思弹琴,脑海中不知为何就浮现出某个人的身影。

“此琴本无弦,何必强与之。弦自在心中,用心弹奏之。太子……”公孙小雅复述着楚青衣刚刚说过的话语,眼神之中有那么些不可思议,不过看着她嘴里的太子面色很快便是恢复如常,话语说到一半居然就没再说下去。

“对了,宫里头来人,代王的近侍方才召你,所为何事?”从小池里抽出自己的脚丫,楚青衣站起身来,一伸手不知从何处拿出面纱将容颜遮掩,如此说着话,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闻言,公孙小雅的面上出现丝愁容,若隐若现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着,一时间她变得有些沉默,双手交叉叠放着一起,下意识搅动起了自己的手指,似乎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楚青衣也没有催促,目光落到小池的水面上,远处有着荷花含苞待放,不知过了多久,公孙小雅的声音终于是响起:“太子,代王他……他想纳我入宫……”

267



“纳你入宫?”楚青衣缓缓收回自己的目光,话语声听起来有些惊讶,可又好像并非是惊讶。

“也对,也对。”公孙小雅没有说话,楚青衣又将目光落到了小池的水面上,望着远处,嘴里接着道:“小荷初露,清新淡雅,也怪不得代王会喜欢。”

“太子。”许是被楚青衣话语中可能隐含着的某种意思给吓到了,公孙小雅面色微白,贝齿咬着下唇,下意识朝着楚青衣身边靠近了一些,然后才是开口道:“小雅不想入宫,但愿一直服侍太子左右。”

“一直服侍左右?”楚青衣好像想轻笑一声,面纱遮掩着容颜,却看不到嘴角是否有勾起的弧度,一只白皙玉润的手伸出,修长的食指弯曲成环状,轻轻勾起了公孙小雅的下巴,让她仰起了头。

目中露出丝淡淡的羞涩,公孙小雅的脸上不可抑制的浮现出些许绯红,不过倒也不敢胡乱动弹,就这般仰着头注视着楚青衣,水汪汪的眼睛宛如能滴出水来,显然她从未曾被人如此对待过。

“放心吧,当年公孙王后待我不薄,你既然不愿,那么便没有谁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说着话,楚青衣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来过往的那些人,那些事,眼神深处有种隐藏着的伤感,托着公孙小雅下巴的手也是松了开来。四下环顾了一番百琴园,楚青衣突然发现此地居然显得如此的冷清,亦如自己的内心,是那般前所未有的孤寂。

公孙小雅眉宇间有些激动,下意识又靠近了楚青衣一些,张了张嘴一时却不知要说些什么,有时她感觉太子殿下格外的可怕,可此时此刻却又发觉有着种难言的亲近。

许是想到了楚王宫内的那位代王,公孙小雅脸上又浮现那么丝忧色,心头有些紧张,不由自主就轻轻拉住了楚青衣的衣袖:“太子,如此,代王定要怪罪于你,小雅……”

“怪罪?”楚青衣的话语听起来有些许轻蔑,似乎有些不将现如今的楚代王放在眼里,顿了顿又道,“代王何时曾不怪罪于我,更何况我不是当朝的太子,只不过是前……也罢,过往的事何须多言,这次联军攻情再度无疾而终,恐又会给他添许多话头,说到底我的存在并不是他所乐意看到的……”

招出朵青云,扶摇直上,楚青衣带着公孙小雅来到了百琴园中最高的那座阁楼之顶,只扫了眼王宫所在的方向便将目光望向了月都之外。

可是极目而望又能瞧多远呢?楚青衣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情谷关的模样,不知怎么的觉得月都像处华美的牢笼将自己束缚住了,尤其是这一次返回月都,这种一直若有若无存在的感觉更甚。

“小雅,听‘斩情’组织来报,情国新王即位,名作……”

斩情组织由楚青衣一手创立,算是太子真正的嫡系力量,心头略微有些焦躁,不由就想到了楚国的对手,情国。

公孙小雅不知楚青衣为何突然提到了情国的新王,不过见太子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她下意识的接了上去:“他名作秦战天,自封为‘情皇’,听说也只同太子这般大小……”

“秦战天!?”楚青衣嘴里咬嚼着这三个字眼,好似极其感兴趣的样子,打量了眼公孙小雅,心里头突然冒出个模糊的想法,这想法一经冒出便是宛如抑制不住般的充斥着脑海:“代王既要纳你入宫,那么偏不遂了他的愿,情王即位,岂有不前往恭贺之理?如此,干脆让月灵带你前往情国……”

光阴易逝,一转眼不知道多少天过去了,

楚王宫,

殿堂之上有两人,

一为楚代王,另一位则是名绿衣女子,

一个是坐着的,而一个却是站着的。

“楚月灵?”

楚代王右脸颊贴近耳朵之处有一处指甲般大小的伤疤,他原本正低头看着手里奏章之类的事物,听着殿外通禀也没在意,此时突然抬起了头,饶有兴致的看了看那站在殿内的绿衣女子,脸上倒是有丝莫名巧妙的笑意,而眼神中则是种难言的深沉。

绿衣女子便是楚代王嘴里的楚月灵,如同楚青衣那般,她同样戴着面纱,不过却不是如同楚青衣那种深厚的青色将容颜遮掩,而是一种浅浅的水绿色面纱,使得她面纱下那看起来稍显普通的容颜显得朦朦胧胧,倒是增添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代王,月灵有一事相告……”楚月灵的话语恭敬中却又带着丝生硬。

良久,楚月灵走出了大殿,抬头望了望天空,发现日已过中天,她的脸上瞧不出什么神情,也不知她和代王究竟说了些什么。

“月灵公主。”王宫之外,公孙小雅正率着几名看似普通的车夫等候着,眼见楚月灵出现在视线中,忙跑上去唤了声。

楚月灵点了点头,没多言什么,坐上车驾,很快一行人便汇入到了茫茫人海中。

“结为情楚之好?真是有点意思。”王宫之内,楚代王望着殿堂之外,目光闪动,尔后高声大笑了一下,嘴里自语着的同时又用命令的语气加了一句,“传令大将军项燕……”

殿堂之内空空如也,不知楚代王又是同谁说话,只是想来他不可能在同自己说。

云梦青泽云梦山,参天老树云中阁。

一叶飘零窗外来,远望千里子不语。

鬼谷,

搭建在老树上的那间木屋,

屋中人瞧了眼那似乎是被清风吹来的绿叶,伸手一招,顿时绿叶便到了那人的手中。

这是一片普通的绿叶,便如同这老树枝头万千树叶中的其一,可普通之中又有些不寻常,因为这绿叶上隐现两字。

“下山……”屋中人嘴里默念着,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窗前,外面浮云缭绕,却是不能遮住那举目远望的眼。

小心翼翼的将案桌上的那架焦尾琴收好,屋中人走出了小木屋,从腰间的储物袋中掏出一个小半个巴掌大的水晶球,运转体内元气冲着那水晶球一点,很快一架小屋般大小的机关鸟便出现在了眼前。

站着机关鸟背之上,那人冲着鬼谷的某个方向重重的拜了几拜,随后便是乘鸟而去,此一去却不知是前往何方。

268

大道五十,遁去其一,天衍四九。

太庙之前,秦战天一叩便是七七四十九天,而同样的东方洛灵也默默陪伴在他的身边过了四九天衍之数。

这天清晨,盘膝坐着的秦战天睁开眼睛,是时候返回皇宫了,全身似处于一种暖洋洋的光芒笼罩之中,他下意识抬起了头,只见上空那情皇钟的虚影向着自己的身上投射下缕缕金光。

“噗”

冥冥中似传来一声轻响,秦战天眼睛一亮,忙闭目运转起了体内的元气,近日静心守灵未加以修炼,没曾想反倒是让修为有所精进,从原来的养气境第六层直接突破到了养气境第八层。

秦战天闭着双目,故而没有发觉那情皇钟投射到身上的金光宛如被吸收了一般收敛到了体肤之下,他只觉得修为突破的同时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就仿佛单手便能托起一尊巨鼎。元气运转了几周天,有着气海内玻璃盏相助,秦战天的元气自比常人精纯了许多倍,待睁开眼睛,目中闪过一道淡淡的金芒。

身旁的声响自然惊动了闭目养神的东方洛灵,不过她睁开眼时倒只是恰好瞧见秦战天望过来的目光,感觉脸上莫名的微微发烫,却没心思多加计较,只是有些奇怪的道:“战天,你额上为何满是汗水?”

说这话的同时东方洛灵伸手用衣袖细细替秦战天擦拭起了额头,怎一个贴心娘子摸样。

“走,我们一起回家。”瞧着东方洛灵一脸关切的样子,宛如一股暖流在心头,秦战天握住了她的酥手,嘴里如是说着,没有说回宫,而是言回家,一起走下了天阶。

回首又望了眼九十九天阶上的太庙,秦战天和东方洛灵登上了鸾车,不多时一队人马便是离了天龙山向着灵都行去。

灵都,皇宫,九龙殿。

秦战天听着丞相李泰汇报着这些天来的政事,显得兴趣缺缺,倒是有些明白太灵为何喜欢将这些繁琐之事称为俗事,不过想到父王的嘱托,他强提精神认真聆听着。

孜孜不倦的声音停顿了下来,秦战天以为李泰已经汇报完毕,高坐在龙椅上腰板都不由挺直了些,就准备返回朱雀楼好好和东方洛灵说些话,倒是没料到想法是好的,不过事实却并非如同想象的那般。

“皇上,微臣还有两件事要说……”李泰缓了口气,又开始不慌不忙地说了起来。

“还有两件事?说!”

“这两件事一件是好消息,一件是坏消息,不知皇上要先听哪一个?”李泰并没有直言,反倒是看了眼秦战天,卖起了关子。

“好消息,坏消息?”秦战天心里自语着,还真是有些弄不明白李泰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念头又稍一转动便直接道:“先说坏消息吧。”

李泰闻言,拿出本奏折,开口道:“皇上,东莱郡王东方易上奏:闻先王归祖陵,臣悲痛不绝,奈何楚军虎虎眈眈在旁……”

秦战天听着李泰念着奏折,有些弄不明白这如何算是个坏消息,难道就是因为楚军逼境,因为东莱郡王无法前来灵都?他心中是如何思量的李泰自然没去理会,而是自顾自继续念着:“东方易斗胆,望皇上封臣为东莱王,节制东莱周边诸郡兵马,以此来联防楚军之狼子野心……”

等李泰念头,秦战天终于弄懂了他是什么意思,或者说弄懂的不是李泰的意思,而是东方易奏折里的意思,眉头微微挑了挑,他沉默了片刻才是开口:“这么说东莱郡王是想要去郡封王,自此以后成为东莱王,而并非东莱郡王,而且还想要孤亲自册封?”

“正是!”李泰点了点头,他虽只是简单宣读了下奏折,不过话语里时而停顿,时而强调,倒是将意思表达得极其明白。

东莱郡王,东莱王,一字之别,不过差距可就不是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秦战天没想到刚从天龙山替父母守灵回来便是遇到这么个难题,或者说别人给他出了个难题,而这人不是张三或者李四之类的无关紧要之人,而是东方易,严格而言是他的岳父,亦可以说是以后的国丈。

“李相,你怎么看?”秦战天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封王还是不封王可不是简简单单一两个字便能定下的,故而表面上他不动声色,反而是一脸淡然的问了李泰一句。

“这就要看皇上是如何想的了。”李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皮球又踢了回去,打起了太极,意有所指的说了句。

“如何想?”秦战天心里头自然是明白不能随随便便就册封东方易为东莱王的,否则今天多出了个东莱王,难保明天不会出现个北莱王、西莱王之类的。

可是……

想到东方洛灵,秦战天心里头一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于是干脆暂时不再去理会,而是道:“这坏消息尔后再议,不知李相说的好消息又是什么?”

说到好消息,李泰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反而是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着李泰脸上的笑意,秦战天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可怪在哪里一时又说不上来,只得坐在龙椅上静静等着好消息的到来。

“楚地有公主,传闻有倾国倾城之貌,闭月羞花之容……”

秦战天脸上有些古怪,他在等着好消息,却没想到李泰一张嘴居然说了个楚地公主,而且是滔滔不绝的夸赞,于是,下意识的他便出言打断:“不知李相为何突然提到楚地公主?”

“皇上,楚国来使前段时间送来一封国书,上表楚地月灵公主有意远嫁情国,如此情楚之间重结于好……”

“月灵公主,重结情楚之好?孤不曾听闻过什么楚地月灵公主,也不管她是否倾国倾城,闭月羞花。这有和情国又有什么关系呢?”秦战天想也没想便是一口回绝了,他没料到这便是李泰嘴里的好消息,如此好消息不听也罢。

“大情的皇后只能是东方洛灵,更何况情楚乃是敌国,朕又如何能迎娶什么月灵公主!”或许觉得之前的话语还不够坚决,秦战天刚一说完又加了一句,不过李泰面上还是那种怪怪的笑容,看的他心里异常不舒服。

“十天前,微臣遣人前往天龙山,皇上可不是这个意思。”李泰不慌不忙地说着。

“十天前?”秦战天眼神中略有丝疑惑的想着,“十天前赵忠全来报,有要事群臣已经有了决议,不过还需朕亲自做定夺,难道便是这……”

思量了片刻,秦战天好像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丝难看,看着李泰,多么希望他给出否定的答案。

“正是!”没出意外,李泰没有否定,而是给出了肯定的回答,“皇上既然直言一切按照群臣所商议的行事,故微臣……”

“胡闹!”右手用力一拍龙椅,秦战天站了起来,显然他的神情不是高兴的,而是气愤的,对于那什么素未蒙面的月灵公主他根本没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兴趣,更别说将她迎娶。

“皇上,楚国来使已经带着大情的国书回去,前天飞信来报,月灵公主已离了楚月都向着云梦青泽而来,我大情需率军前往云梦青泽护卫……”李泰好似没看到秦战天脸上的愤怒,自顾自说着,“既然回复了国书,大情自不能失信于他国,哪怕是楚国,更何况皇上刚刚登基,此诚不宜与楚国结厄,故而,不若暂结情楚之好,待来日……”

李泰后面说什么秦战天便不知道了,因为他已经离开了九龙殿,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可为何听起来这两个都那么像坏消息?两者之间,只是没有最坏的,只有更坏的差别罢了。

难道真的要迎娶那个什么月灵公主?东方易启奏之事又该如何处理?秦战天心情有点烦躁,出了九龙殿原地驻足了片刻,往朱雀楼所在的方向看了看,迈步走去。

朱雀楼,暖阁。

“紫灵,你确定我父亲上奏,是希望皇上册封他为东莱王?”东方洛灵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紫灵,似乎想要确认她是否是在和自己说笑。

“是的,姐姐,我听宫女们说那天九龙殿内大臣们议论纷纷,也不知到底说了些什么。而且除此之外,后几天,还有一件事,那时大臣们简直是炸开了锅,从清晨足足争论到了午后,最后听说还是交由了忘尘主人进行裁决。”紫灵一脸认真的将这些天的宫中的见闻说给了东方洛灵听,显然她并非在说笑。

“还有一件事,什么事?”东方洛灵不知为何心头莫名一跳,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居然一时忘了去理会父王想要封王之事,而是迫不及待询问起了紫灵。

紫灵不急着开口,而是走来近前上上下下打量了番容颜看起来略显憔悴的东方洛灵,然后才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道:“姐姐,忘尘主人是不是不喜欢你了?”

东方洛灵眉头微蹙,不知紫灵为何这般问,故而也没有回答,不过紫灵似乎也没等着她回答,紧接着便道:“听说忘尘主人要迎娶楚国的月灵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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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 佳人不知何处去

“月灵公主?”

东方洛灵嘴里默念着,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碧蓝天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公主。”

碧蓝的天空划过一道火焰般的影子,一闪即逝,看不真切,实际上这是一只火凤造型的机关飞舟,舟内有两人,一为楚月灵,另一名则是公孙小雅,既然是喊着公主,那么说话的自然是公孙小雅无疑。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束缚着我的又该如何摆脱……”白云朵朵飘过,楚月灵自言自语着,似乎没有听到公孙小雅的声音。

“公主,你说我们两人就这般前往情国是不是太冒失了点,万一……”公孙小雅见楚月灵没什么理会,不急也不恼,而是恰到好处的加了一句,虽说是在担忧,可又看不怎么出是在担忧,其实她确确实实是有些担忧。

“穷则思变,虽不知代王为何会这么爽快地同意,不过与其被困在月都,何不如前往灵都瞧瞧……对了,小雅,你说情皇他会是怎样一个人?”听着公孙小雅絮絮叨叨的说着,根本就停不下来,楚月灵轻抿着嘴露出丝笑意,终于是有了些反应,对于秦战天她似乎有些感兴趣,故而询问了起来。

毕竟此去情国,她和他便不会再是陌路人了,也怪不得楚月灵想打探些关于秦战天的讯息。

“公主,小雅只知道他自幼便被封立为情国太子,有名储妃名为东方洛灵,乃是情国东莱郡郡王东方易之女,并且曾拜人太一学宫,余者便未可知也……”公孙小雅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生怕遗漏了什么。

楚月灵点了点头,似乎没怎么在意,只是听闻储妃二字,眼中微不可觉的一凝,转而却是说道:“从月都辗转到飞凤城,再由飞凤城出发,现如今离云梦青泽已是不远了吧?”

“公主,再有几天便能到达云梦青泽,项燕大将军便率军驻扎在那……”

灵都,皇宫,朱雀楼,暖阁。

阁门被轻轻的拉开,秦战天出现在了视线中。

“公子。”紫灵打开阁门,见到秦战天心里自是有一种喜意,可她只是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仿佛生怕声音大了会惊扰到什么人,而这个人自然就是东方洛灵。

东方洛灵坐在床沿边,低着头,眉头微蹙,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居然连秦战天来了都未曾发觉,或者说未曾去理会。

“怎么了?”秦战天心里疑惑,东方洛灵的异样他自然是觉察到了,却不知她为何会这般。

东方洛灵没有答话,或者说她的回答是一片沉默,倒是紫灵悄悄打量了几眼两人,小声的开口道:“姐姐听说公子要迎娶楚国的月灵公主。”

“就为此事?”秦战天在东方洛灵的身边坐下,握着她放在膝上的手,眼里不怎么确信,显然他不认为东方洛灵单单听了些只言片语,便会因为这就莫名其妙的给自己脸色看。

手被秦战天握住,有种淡淡的温暖,东方洛灵突然就好想将自己的螓首往他肩上靠,如此便算是有了一个坚强的依靠。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东方洛灵并没有如此去做,反而是将被握住的手抽离了出来,先是点点头,尔后又摇了摇头,也不知这究竟能不能算是一种回答。

点头又摇头,或许这是个不是回答的回答,秦战天眼中疑惑更甚,不由就将探寻的目光投向了紫灵。

“姐姐还听说她的父亲想要公子册封他为王……”注意到秦战天的目光,紫灵也没有隐瞒,忙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难道是因为这?秦战天依然是不十分确定,可东方洛灵仿佛便是他的软肋,不由自主的便想要宠着她,纵容她,嘴里头解释道:“只要你说一声,你父亲要封王,我便封他为王!至于什么楚地公主我事先根本毫不知晓,更何况她远嫁情国也不知到底是何居心,回绝了便是,何须多加理会。”

“国之大事岂能儿戏?”一直沉默不语的东方洛灵终于是开口说了句,她抬起头,却是没去看秦战天,而是望向了窗外,“月灵公主不远万里前来情国你又怎么能说让她回去便回去,既然回复了国书,你自当迎娶她,否则教她有何颜面回楚地……”

东方洛灵的声音轻飘飘的,却是宛如重锤般一阵阵砸在了秦战天的心头,他一时间居然是说不出话来,突然就觉得身边坐着的人陌生了许多,不知为何嘴里就蹦出方才在九龙殿上说过了两个字:“胡闹!”

“你凶我?”既然注定了要离别,东方洛灵本不想再多说什么,可也正是想到要离别她又忍不住想和秦战天多言几句,哪怕是彼此之间拌拌嘴。

“我是在乎你。”看着东方洛灵略显憔悴的容颜,秦战天心里说不出的心疼,直到现在还是没弄明白她为何回到皇宫便宛如变了个模样,不过这却不妨碍他对于她的在乎。

不顾东方洛灵突如其来的推拒,秦战天张开双臂将她揽入了怀里,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平缓:“洛灵,你肯定是累了,睡一觉,睡一觉便都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东方洛灵依言在床上躺下,而秦战天则答应她会迎娶楚国的月灵公主。

本来秦战天心情就烦躁,现如今从暖阁出来反倒是更烦躁了,难道说女人心思真的如同海底针?他心里头不由如此思量着。

夜深了,秦战天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床很暖,很舒服,他也很疲惫,很想好好睡上一觉,可奇怪的是偏偏就难以入眠。

睡一觉,睡一觉便都好了,想着自己对东方洛灵说的话,秦战天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不晓得是不是真的睡一觉一切便都好了,他只知道自己连入睡都办不到。

瞪着眼睛,漫漫长夜也不知如何过去的,东方已经拂晓,直到此时,秦战天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睡意,闭上眼睛,或者说眯着眼准备小憩片刻,不过他好似没有这种机会,殿门外急促的声响让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公子,公子!”殿门外是紫灵,也不知为何大清早的她的声音却显得如此的急切。

“何事?”晃了晃脑袋,秦战天让迷迷糊糊的自己变得清醒,全身上下懒洋洋的,可他却用自己都难以想象的速度打开了殿门,生怕慢了片刻。

许是跑得太急,紫灵额上有细密的汗水,不过她却来不及擦拭一下,见到秦战天,她忙上前一步,脚下却一个不稳,结果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

抬起头,紫灵脸上红扑扑的,接触到秦战天那满含探寻的目光,她终于是明白过来自己所谓何来,从怀里拿出封信函道:“公子,洛灵姐姐,洛灵姐姐不见了,只留下这……”

等紫灵断断续续的说完,秦战天终于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何事,原来一早醒来紫灵便发现东方洛灵不知所踪,唯留下封信函,于是她急急忙忙便跑了过来。

“夫君亲启!”

看着信函封面上的四个字,秦战天宛如看到了东方洛灵正对着自己浅笑,而‘夫君’二字则好像是种誓言,可旋即他便察到了有些不对,慌忙拆开信函,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白纸,纸上黑白分明,依稀可看出还带着种湿润,似乎曾有泪水洒落。

“两情若是……”秦战天有些失神的念着信纸上的字,这四个字的后头便是漆黑又显得模糊一片的浓墨,也不知原先是否写有什么,不过这或许已不再重要,很快他便注意到了信封的背面写着:“有缘再见!”

“夫君亲启”、“有缘再见”,将信纸收好,秦战天拿着信封来回反复的看着,再见,再见,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嘴里大吼了一声:“来人,快给我来人!”

“皇上,据宫内侍卫来报,东方郡主乃是昨天深夜出的皇宫,她有皇上御赐的令牌,可随意出入皇宫,故而侍卫们也不敢阻拦……”御书房内有三人,秦战天、墨起和李泰,这说话的正是李泰。

“她是朕的东方皇后!”秦战天对于李泰称呼东方洛灵为东方郡主似乎有些不满,特意强调了一句。

“你俩倒是说说东方皇后可能去了何处?”

“皇上,如今灵都城门初开,东方皇后可能还在灵都之内,就算是出了灵都也必定行不了多远,如果调动近卫军……”墨起眉头一皱,最终还算是默认了秦战天的说法,将东方洛灵称作了东方皇后,他倒是没想到自己火急火燎的被召进皇宫居然是为了此事。

“不可!”墨起还未说完,李泰便否定了他的说法,当然更多的是否定了他可能提出的建议,“微臣认为,东方皇后极有可能是回了东莱郡,故皇上大可不必为此兴师动众,不若就让墨大将军调遣兵马前往东莱郡一趟,一来可一探究竟,二来可将楚国月灵公主护送回灵都……”

“即刻启程!”秦战天思量了一番李泰的话语,觉得甚是有理,虽不知东方洛灵为何不辞而别,不过她最可能的去处自然是东莱郡。

或许是念家了吧,心里头,秦战天只得如此替东方洛灵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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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



“等等。”眼见大将军墨起说话间便要领命而去,秦战天脑海中迅速思量着,反倒不再显得那般急切,叫住了墨起。

“皇上,不知还有何事要吩咐微臣?”

“孤欲亲自随同大军前往东莱郡!”

“不可!”“不可!”

听着秦战天有亲自动身的意思,墨起和李泰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阻止道。

秦战天似乎早已料定李泰和墨起不会轻易答应,不过他却是不可能会改变主意,于是少不得又加了一句:“墨将军,忘尘乃是你麾下偏将,他要随军前往,有何不可?”

“忘尘?”墨起看着秦战天一副非要如此的样子,心里念叨着‘忘尘’二字,算是有些弄明白了他的想法,可依旧是没有轻易答应下来。倒是一旁的李泰脸伸手捋了捋胡须,深思熟虑了片刻,开口道:“既然皇上执意如此,那么臣等自当奉命行事……”

又商议了片刻,李泰和墨起走出了御书房。

等到午后时分,数万名集结待命的近卫军出了灵都,一路向着情楚交界的云梦青泽而去,秦战天便在其间,当然他此时的身份是墨忘尘,知道他真实身份的除了随军的王贲之外也只有寥寥数人。

距灵都不远有处小山,名为“望灵山”,说来也奇怪在望灵山山坡上远看灵都显得遥遥在望,而一旦过了望灵山则会觉得灵都似虚还幻,仿若遥不可及。

山林幽涧之旁有一白衣女子,她仿若直接从绝美的画卷中走出,眼睛清澈明亮,让人见之忍不住便会感叹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居然步履凡尘。

那略显憔悴的面容和眼中夹带着了那丝红肿则是给这白衣女子平添了许多柔弱的美感,若是秦战天在此处,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心疼,然后不顾一切的将白衣女子拥入怀中好好呵护,她正是不知何故离开了灵都的东方洛灵。

“相聚再久也终有离别之时……”山林中突然回荡起一声叹息,空中模糊的光影流转,太灵出现在了东方洛灵的身旁,她停顿了那么一瞬又忍不住开口询问:“你决定了?”

东方洛灵面上流露出丝挣扎,最后却依旧是无奈的点了点头,虽只是点头却又好像耗费了莫大的力气,使得那本来有些憔悴的容颜又多了些苍白如雪。

原本已打定主意不多说什么,可东方洛灵终究是没能忍住,见到太灵她宛如找到了倾诉的对象,陆陆续续说了些话,虽未有泪水滴落可眼里还是有着湿润。

“太灵掌监,我和他交拜为夫妻了,我怕再犹豫那么片刻便真的舍不得离开……”

东方洛灵如此说也不知是否在强调什么,太灵面容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尔后又恢复了风轻云淡,可不知如何想的,有些许生硬的念出两字:“恭喜。”

“可惜还没来得及喝交杯酒……”

稍许之后,望灵山的上空出现两道长虹,也不知东方洛灵是否真的如同李泰所言那般去的是东莱郡。

东海龙宫,七公主闺房之内。

说起来七公主自出生以来就显得格外的不同,似乎与整个龙宫格格不入,她最向往的便是变成条美人鱼逃出龙宫,游到海岸边放声的歌唱,可每每要不了多久便会被那些个虾兵蟹将给带回,着实让她闷烦不已。

近来,七公主倒是安静了许多,没有想方设法逃离龙宫,出去玩闹,此刻她正坐着玉珠制成的椅上,一手托着腮帮儿,似在苦思着什么,而她的眼前则放着六颗晶莹剔透的珠儿。

“为何只有六颗呢?”七公主有些苦恼,在她模糊的记忆中,这些晶珠于她而言似乎非常重要,前段时日也不知从何处飘来条长长的丝线,而丝线的尽头便系有一颗晶珠。

可这丝线只飘来了六次,七公主一直在等,直到她依稀感应丝线第七次飘来,可不知那是不是错觉,第七次飘来的丝线突然没了踪影,至此以后再也不见。

“不行,我一定去将那个人给找出来!”收起桌上的六颗晶珠,七公主“咻”的一声站起身来,眼神中满是璀璨的光芒。这种璀璨的光芒,熟悉七公主的侍女们或许会知,这代表着她下定了某个重大的决定!

龙宫大殿,

今天来了名不速之客,

确实,对于东海龙王而言,孙悟空就是名不速之客,

这猴头看起来愣是一根筋,却又本领出众,一路闯进了龙宫,龙王赶也不是,推拒也不是,只好张嘴询问起了他的来由。

听得龙王好言相询,孙悟空那焦躁的脾气方才是平复了些下来,心想着自己乃是寻件趁手的兵器而来,倒也不好和东海龙王闹僵了关系,当下便道明了来意:“我乃天生神猴,一身本领大了去了,寿与天齐也不为过,是你老龙王的紧邻。近因教演猴子猴孙,守护山洞,奈何没件兵器,久闻贤邻享乐瑶宫贝阙,必有多馀神器,特来告求一件。”

兀那个猴头,张嘴便要什么兵器。龙王闻言心头异常不悦,可想着自己被下贬凡尘,流落到这古地春秋,也不知多少年没与他人斗法,深恐孙悟空再闹出什么事端,也不好推辞,命虾兵蟹将抬将上来些兵器,权当是敷衍了事。

试了试这个,有舞弄了番那个,孙悟空嫌弃那些兵器都不趁手,不由大怒,龙王被弄得没法,干脆说出了定海神针。定海神针原乃洛河中的一块神铁,随着太初洛河水患遗落到古地春秋,自此以后被当作了丈量江河湖海的定子,东海龙王倒是不信孙悟空能把此作为兵器。

东海龙王原本不信,可最终他还是信了,孙悟空是空手而来,可走时却带去了好东西不少,其中便有那定海神针,也称作如意金箍棒。

这一天,原本宁静的东海突然波涛汹涌,万里晴空也就在瞬间阴云密布;这一天,七公主趁着东海龙宫乱哄哄的一片,再次变成了条美人鱼,向着东海之滨游去,她想到岸上去看看;也同样是在这一天,一路奔波,随军而行的秦战天来到了东莱郡,也可以说是来到了云梦青泽,因偌大的云梦青泽有小块区域便在东莱郡内。

东莱郡的郡城名为“沧海”,

沧海城内,一间看似普通的客栈,

这客栈看似普通,普通的连名字就叫“一间客栈”,可实际上又有些不普通,因为一间客栈说到底和东莱郡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西厢里的两间小屋,小屋外是些青竹,清风吹来,使得此处显得格外的幽静,东方洛灵和太灵便住在这两间小屋之内。

类似“咯吱”的声音响起,两间小屋的门几乎是同时被打了开来。

一壶茶,一张石桌,两把木凳,

望着杯中茶,瞧着如今安静沉浮在底的茶叶,听着清风吹动竹林的声响,休息了一阵,东方洛灵的神情上好像已经看不出疲惫,可实际上她还是有着难言的倦意,故而伸手在自己的眉间揉了揉,有种累叫作心累。

茶香飘渺,看不见,摸不着,却闻得到,或者说真切的感觉得到。东方洛灵抬头望了望刚下过一场暴雨此时还异常阴郁的天空,不知怎么的她就想到了秦战天,他不在她的眼前,可似乎一直在她的心里。

在心里自然会想,想多了心也便就会累,东方洛灵不知怎么的居然无声的为自己辩解了起来,想到这些她似乎觉得挺有意趣,嘴角浮现出那么一丝弧度。

“想通了?”

太灵饶有兴致的看了眼东方洛灵,下一刻她伸出手触碰了下自己额上的白花印记,似乎也没准备等东方洛灵作答,而是宛如名喜爱玩闹的少女般,一口气灌下一大杯茶,接着道:“他来了。”

“他?”

东方洛灵眼神中浮现出疑惑,来到东莱郡沧海城,她未曾去面见东方易,只是知道了自己父亲过得挺好。相见不如不见,此时,东方洛灵也不知太灵嘴里的他指的是何人。

“他倒是很在乎你,一路从灵都追到了东莱郡。”太灵没让东方洛灵疑惑太久,虽说依旧是言他,可此时的他已透露的相当明了。

“在乎……”

东方洛灵身子一颤,站了起来,嘴里默念着这两个字,本想回屋,可又不想回屋,最终她走到一旁的藤椅上坐了下来。抬起双腿放在椅上,整个人抱膝坐着,东方洛灵看起来宛如缩成了一团,可她的眼睛却分外明亮,一直注视着太灵,似乎想要听她继续说下去。

“忘尘糟蹋了那么多我亲自炼制的丹药,距离近了,我自然会有所感应。”太灵解释了一句,旋即似乎又有些好奇,不动声色的问道:“还是与其相见,不如不见?”

“我想再看他一眼,只悄悄的再看一眼。”

“如此也好,你说要暂时忘记,可又如何能轻易忘记。不知何故,如今东海海啸,勾动洛水,不过如此也好,送你前往天辰界不必再大费周折,只需过些时日……”

太灵依旧坐在木凳上,可是说着话她的目光却宛如穿越过时空的阻隔,看到了波涛汹涌的东海。

271

“想要忘记真的很难。”

东方洛灵说这话时昂起了头,她没想到秦战天真的循着自己的脚步来了,不管他是出于何种原因而来,她发现自己内心有着淡淡的喜悦,因不想将他遗忘,故而目光灼灼的望向太灵:“听说太灵掌监曾炼制过一种丹药……一眼万年。”

“他果然很在乎你。”

太灵闻言,难得嘴角流露出一丝弧度,她听明白了东方洛灵话里的意思,玉手轻动,掌中便多出了颗丹药,这丹药看起来像一颗莲子,可又多了种晶莹剔透,通体雪白透亮的正中心则是一丝深邃的黑,此丹药……一眼万年。

“我虽没想让你离开他,可你离开他终究是有我的缘故,这‘一眼万年’乃是我偶有所思而炼制,你既喜欢,便拿去了吧。”太灵说着话手指轻轻一弹,那颗丹药便宛如长了眼睛一般徐徐飞向了东方洛灵。

略有些好奇的看着飞来的丹药,东方洛灵伸出手,很快手心处便多了颗滴溜溜打转的丹药,更有种冰凉的感觉传遍全身。

“你若爱他,他若恋你,情意绵绵,只一眼,便能铭记万年……”太灵转身向小屋走去,一言一语缓缓的道出。

“一眼万年,只一眼,便能铭记万年么?”东方洛灵抬头望了望高空,同一片天空下,此时此刻秦战天也与她做着同样的动作。

秦战天抬头望着天空,脸上有着未干的雨滴,他却没有去擦拭,站在高坡上,收回仰望的目光,复又将目光投向了远处,而远处便是沧海城。

她在那里么?

秦战天心里询问了番自己,他不知道答案,不过不管她在不在那里,自己总是要前去看一看的。

“皇……”王贲来到近前,张嘴便下意识的要说什么,不过却是被秦战天的眼神制止了。

“王贲将军,我现在可只是墨忘尘。”秦战天言语上提醒了句,也没心思再远望什么,转身向着军营而去。

“王贲谨记。”王贲闻言,忙抱拳告了声罪,见秦战天没有继续出言的意思,他继续道:“忘尘将军,据报,楚国的月灵公主已经到了云梦青泽,现如今就暂居在洛水对岸楚国大将军项燕的军阵之中,不知吾等该如何行事?”

“皇上既然御赐大龙刀,来了东莱郡自然要先见一见东莱郡王,出发,沧海城。”伸手触碰了下背上用黑布包裹着的大龙刀,秦战天丝毫没有迟疑,至于什么月灵公主,如今的他却未曾如何在意。

东海之滨,

项天羽宛如根本没瞧见那波涛的汹涌,独自一人站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一个浪头袭来将他淹没。待浪头渐去,项天羽依旧站在那里,宛如根木桩钉在了礁石之上,任那巨浪拍来也无法将他撼动。

甩动了下身子,抖落水珠无数,一滴水珠虽微不足道,却是能够折射太阳的光辉,巧的是如今暴雨停了,天空出现了一轮红日,故而滴滴水珠洒落,项天羽身前出现了道绚丽的彩虹。

彩虹的绚丽是短暂的,正因为短暂,那一瞬间的美好才容易让人铭记,静默不动的项天羽终于是动了一下,伸出手似乎想抓住彩虹,可又能抓到什么呢?伸出手的瞬间,项天羽又收回了手,从怀中掏出颗晶莹剔透的珠儿,看着这晶珠他眼神中的冷漠渐渐变作了柔和,最后转身,脚下一用力,飞身向着海岸边而去。

项天羽离去不久,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只是他不在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也不会知道水柱的顶端幻化出一个气泡,气泡内有条美人鱼,她正是龙宫七公主。

水柱消失,气泡幻灭,七公主已经变作了人形来到了岸边,一切似乎对于她而言都显得格外的新奇,环视了下四周,没觉察到任何窥视的目光,她光着脚丫高兴的在沙滩上蹦蹦跳跳。有一种天真叫作浪漫无邪,有一种快乐称为无拘无束,稍显可惜的是七公主没能见到先前手里拿着晶珠的项天羽。

洛水对岸,数十万楚国大军虎视眈眈,而如今的沧海城内却依旧是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城内的百姓似乎并不怎么担心楚军会越界过岸进攻东莱郡,或者说他们坚定的认为郡城足以庇护自身安全,毕竟东莱郡位置特殊。

这一天,沧海城南面的城门走进来两个人,在进城的人流中似乎并不显眼,可是不少人依旧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一名是身穿青布衫,头戴纶巾,手中拿着柄折扇的白面书生,而另一名则是位少女,依偎在书生身旁,朴素的衣着,普通的样貌,可却不知为何使她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简单。

“公主,我们这样进入沧海城是不是太危险啦?万一……”两人一路走来,来到一处稍显僻静之地,少女终于忍不住小声开口。

“小雅,你不觉得安逸久了便显得太过无趣么?更何况项天羽不也是在沧海城么?”

书生称呼少女为小雅,其实就是公孙小雅,这两人正是经过一番乔装打扮的楚月灵和公孙小雅。

“公主,听说……”公孙小雅其实也没太过去担忧,手挽着打扮成书生模样的楚月灵,似乎就真的是一对亲密的伴侣。

“称呼我为公子。”

“是,公子……公子,听说情皇已派近卫军前来云梦青泽,他对于月灵公主似乎还挺在乎……”

“在乎?素未谋面,恐只略有耳闻,在乎二字,从何谈起?情皇或许在乎的不是月灵公主,就算是换了另一名楚地公主他也会如此这般,古礼虽不复存,可必要的礼节总是在所避免的,哪怕是情楚之间……”

“小雅,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一名男人对你的在乎,更何况他身居高位,可能更在乎的仅仅是那些所附带的东西。”楚月灵说着话合上手中的折扇,脸上先前有意显露出来的一丝笑容也不知何时收了起来。

“这里便是沧海城。”

说起来这是秦战天第一次来到东莱郡,同样的自然也是首次踏足沧海城,徒步走在街头,他四处打量着。

依照秦战天的意思,近卫军先向着沧海城而来,而他自己则是先行一步,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东方洛灵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十年来,东方洛灵曾回过几次沧海城,而秦战天却是因为种种原因,从未能陪她一道。

好似漫无目的的走着,又好似在寻找着什么,漫漫人海,秦战天知道就算东方洛灵真的在沧海城,像他这般随便走走就想将她寻到几乎是不可能,甚至这样做……有点傻。可为了她,傻一点又算什么呢?

不知不觉中,秦战天来到了一间客栈之旁,他抬起头,正好瞧见客栈正门上方悬着的匾额上写着:一间客栈。

一间客栈,这四个字据说是东方易亲自所题,秦战天在看字,而楼上看风景的两人此时则在看他,若有所觉,他仰起头,注意到了投射而来的两道目光,瞧见了楼上临窗的书生和少女。

“公子,是他?太子嘴里的墨忘尘。”

秦战天经过乔装的面容显得普通,就宛如那些时不时从他身边经过的路人之一,可他独自一人站在一间客栈之前似乎又显得那般显眼,看着身影,公孙小雅几乎下意识的便如此道。

“墨忘尘,是他。”如果说公孙小雅的话语中还有丝不确定,可到了楚月灵这里就变作了肯定,居高临下,她又细细打量了一番秦战天,目光特意在他背后做了停留。许是觉察到秦战天回望而来的目光,楚月灵微抿嘴浅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他是情军将士,那岂不是说情国近卫军已经到了沧海城?”回想起当日长平之战,公孙小雅看了眼楚月灵,眼里有丝复杂,再往楼下看时,已不见秦战天的踪影。

“既然是故识,何不邀他共饮几杯?”楚月灵嘴角依旧带着丝淡淡的笑意,虽说她装扮的是一名书生,可看起来依旧是有种难言的美感。

“更何况,我们和他不是迟早要见么?”楚月灵说着话招了招手,将奉茶侍女唤到身前。刚巧雅间的门此时是开着的,透过珠帘,楚月灵倒是正好瞧见出现在楼梯口的秦战天。

心中回想着先前看到的临窗的书生和少女,秦战天迈步向楼上走去,脸上有些许困惑,明明感觉到有些眼熟,可偏偏一时又想不起来。

“公子,雅阁的客官有请。”

刚来到楼上,秦战天正打量着此间的格局,一名侍女走到身前,露出那种训练已久的笑容,柔绵的声音紧随之。

“这里便是沧海城,呀,好热闹啊,来来往往都是人,可比龙宫有趣多了……”

东莱郡位于东海之滨,七公主在龙宫中对于沧海城也是略有耳闻,如今真的到了此处,她兴高采烈的差点就要拍手鼓掌,对于长期闷在龙宫的她而言,岸上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般新奇和有趣。

272

酒终究是酒,不是茶,喝多了便可能会醉,更何况此酒名为竹叶醉,后劲极大,而项天羽心里头早便存了醉一回的念头。

行到溪水边,恰逢青竹林,项天羽没醉,不知从哪掏出几根绳索,略加摆弄,很快竹林里多出了悬着的简易吊床,躺在吊床上随着风轻轻荡漾,他似乎又醉了。

“公子,这是一间客栈的招牌佳酿‘竹叶醉’,不知可否赏脸小酌几杯?”

一间客栈,雅阁,

楚月灵看着笔直站着,没有丝毫入座意思的秦战天,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一分,用眼神制止了要说话的公孙小雅,她反倒是自己站起身来,端起一杯美酒。

“我们认识?”

秦战天打量了眼楚月灵,唇红齿白,面容温润如玉,长长的眉毛如柳叶,可不知为何总感觉是蹙着的,似乎有着种难言的忧思。这种忧思若不是细细观察定然发现不了,秦战天也是因为父王和母后回归祖陵,曾体会过类似的忧思,故而莫名的心里头便有了这种感觉。

“或许认识,也可能不认识,不过现在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不是么?敢问公子大名。”楚月灵见秦战天纹丝不动,也不在意,端着杯竹叶醉走近了几步,来到他的身前。

一袭香风扑面而来,不浓郁,只是淡淡的幽香,若有还无,却很好闻,秦战天不由多看了眼书生装扮的楚月灵,确定两人以前未曾见过,倒是那桌前坐着的少女有些许面熟,可也仅仅是那么一点点,实际上他根本没忆起什么。

看着杯中翡翠色的美酒,秦战天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该将这杯酒接过。翠绿色,玻璃盏,长平之地,宛如一道亮光突然在脑海中闪过,秦战天接过了酒杯,对着依旧安然坐着的少女端详了片刻,终于是模糊的记起了点什么,半是回答半是疑问:“在下墨忘尘,两位想必从楚地而来吧?”

“小女子楚月灵,不知忘尘将军可有耳闻?”

雅阁的门已经关上,雅阁内也就只剩下了三人,楚月灵竟是没有丝毫加以隐瞒,声音如黄莺般悦耳,可外表上此时依旧是名书生装扮,使得此时的她看起来有那么一丝……怪异,或者说有趣。

楚月灵?

秦战天眼睛微微一缩,明显有些意外,没料到自己眼前站着的这人便是楚国的月灵公主,她和他居然会相遇于东莱郡沧海城。

凝视着楚月灵的眼睛,秦战天似乎想知道她所言是否为玩闹之语,却是根本没能看出什么。

旋即,秦战天想到了眼前这名书生可能是名千娇百媚的女子,虽然她还小,可两人如此近距离的相互凝望,他突然竟觉得有那么些不好意思,忙后退一步,挪开了自己的目光。

脚步是下意识的后退,秦战天觉得有欠妥当,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退缩,难道是害怕,可自己又何须害怕什么呢?也不知是掩饰还是解释,或者说只是单纯为了转移开注意力,秦战天努力在脸上挤出一点笑意道:“你……”

张开嘴,却只是说了个你,秦战天一时居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其实又何须多说什么,他是墨忘尘,她是楚月灵,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其余的话语,惊讶也好,平静也罢,说出口也不过是增添了几分调剂。

看着楚月灵递送而来的酒,秦战天接过酒杯,想了想在那名少女身旁的那个位置坐下,这样,应该能够与楚月灵保持些距离?

秦战天的想法有些自欺欺人,楚月灵不知道他是秦战天,故而对于他的举止虽略有些意外,可也没太过意外,安然入座,似随意道:“怎么,忘尘将军对公孙小雅感兴趣?”

留意到楚月灵眼神中隐含着的意思,一直端坐着的公孙小雅终于是站了起来,微微欠身道:“小雅见过忘尘将军。”

“公孙小雅。”听到‘公孙’这个姓氏,秦战天眼中还真流露出一丝感兴趣的光芒,当然他感兴趣的不是公孙小雅,接着又道:“你是楚国铸剑世家公孙家族之人?。

见公孙小雅点了点头,秦战天丝毫没掩饰自己的想法,直接道:“在下对于公孙家族还真是非常感兴趣,若不是有着铸剑世家铸造的精良兵器相助,楚国何以能一直与情国相抗衡!”

秦战天的话语虽显得有些片面和武断,可也并非没有道理,可是如此一说瞬间让雅阁内的气氛起了变化,静静的,落针可闻,毕竟这在座的三人某种意义上而言便代表着情楚。

“是啊,情国的强大有目共睹,否则情皇即位,月灵又何须远嫁情国,结为情楚之好呢?”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楚月灵的话语间有一丝淡淡的幽怨,很难弄明白她心里头到底是何种想法。

楚月灵主动示弱,倒是让雅阁内原本略显尴尬的氛围缓和了一些,可另一方面倒是让秦战天不知如何接口,难不成还咄咄逼人,话语上欺压两名楚国女子?想了想,他选择了举杯示意,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不知不觉中,秦战天已经喝下了好几杯,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难道说是因为她是楚月灵,所以自己无须那般警惕?

这种念头明显要不得,想起自己乃是为了寻东方洛灵而来,秦战天忙将这种念头扫出脑海之外,暗中说着自己只是有些许好奇,故而多饮了几杯,谁能说楚月灵远嫁情国不是场阴谋呢?

对,定然是不怀好意。秦战天心里头肯定着自己的想法,表面上倒是不动声色,可最终还没能抵过那丝好奇,出言道:“你既是楚国公主,若不愿,谁能逼你远嫁情国?别说是所谓的楚代王,我不信,情楚之间这三五年来还算相安无事,何须多此一举,说什么结为情楚之好,那可能么?”

“可不可能又如何是嘴上说说便能定下来的。”

楚月灵看似随意的说着:“忘尘将军,如果说我是自己要远嫁情国,你信么?待在楚地也有十多年了,来看看情国的风景也不错,如今我不是已经来到了东莱郡,而同样的,情皇不也是派出了你等近卫军?”

“我倒是有些好奇情皇是如何一个人,你能和我说说么?”

“我乃小卒一名,如何能有幸见得情皇殿下,不过我知道情皇殿下有着钟爱的皇后。”

“忘尘将军说的是这东莱郡郡王东方易之女东方洛灵吧,听说她自小便被立为太子储妃,而太子储妃自始自终也只有她一人,故而准确的说她之前不是储妃,她就是太子妃。”

酒醉话语多,雅阁内的三人当然没有醉,明明彼此间还挺陌生的,可似乎又显得那般的熟悉,一直陆陆续续交谈着,确切的彼此交谈的是楚月灵和秦战天,而公孙小雅更多的时候则是在聆听。

溪水边,青竹林,

凉风习习,竹叶飘飘,远处传来几声牧童的牛笛,项天羽睁开眼神发现已经临近了黄昏,午后的时光竟是就这般过去了。

不过这里是临近沧海城的一处小村落,腾云而行,很快便是能赶到沧海城,好久没有这般舒爽无虑的睡上一觉,项天羽难得的伸了个懒腰,然后舒展了番身体,各处骨关节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

一间客栈,西厢,两间小屋前的小院,

东方洛灵看着眼前一桌的美味佳肴却提不起动筷子的念头。

“怎么,你不是说要多吃点,以便来日留些许忆念么?”太灵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修为到了她这般境界,早就已经不食人间烟火。或许在太灵眼里,那桌佳肴和石块无异,夕阳西下,回光的返照让得她微微睁开眼,正好看到东方洛灵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掌监,要不你也尝尝,我一个人吃不下。”东方洛灵不是吃不下,是根本没有那心思,不知如何想的,她突然试探性的如此对太灵说着。

“好。”出于意外,太灵没有摇头婉拒,而是点了点头,虽只说了一个字,不过却是答应了下来,或许她不想看着东方洛灵茶不思饭不想。

“掌监,味道怎么样?这道菜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看着太灵夹了小口菜,东方洛灵显得很开心,等了片刻满怀期待的问道,似乎忆起了当初自己也是如此这般询问着秦战天。

没有言语,太灵只是轻轻点了下头,可她又似乎有话要说,当然她想说的不是这道菜,而是某个人:“我能感觉到他的脚步近了,可能已经到了沧海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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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酒有点苦。”

桌上有酒,东方洛灵原本没准备要喝,或许她只是想摆在那里看看,就纯当是种摆设,可如今食之无味又岂能无酒?

听着太灵的话,想着秦战天可能已经到了沧海城,东方洛灵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开心,可却又开心不起来,故而她斟满一杯酒,一口饮尽。喝得太急,东方洛灵自然没来得及去分辨美酒的香醇,更何况她本就没心思去品尝,最终只是觉得有点苦,这便是酒的味道么?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没有所谓惆怅,亦无什么相思之泪,东方洛灵只是觉得心里有种难言的苦涩,可能是早已习惯了陪伴在他身边?徒然想到要离别,不知相聚何期,有些别样的心绪也是在所难免……

水晶鞋,珠玉簪,没有金玉其外的那种刻意华丽,倒是有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清雅,皓齿明眸,虽不曾言语,却似乎在述说着千言万语。来到沧海城的七公主无疑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夕阳无限好,她却比那黄昏的夕阳更加吸引人,或者两者间根本也说不上什么可比性,她前行的路上,人群竟不由自主的分站在了两边,夹道,却不是相迎,而是争相望。

这些人好生有趣,

七公主没有刻意装扮遮掩自己的容颜,如同明珠那般耀眼,她不知道自己对于一些凡夫俗子而言有着怎样的吸引力,只是单纯的觉得有趣。

可是渐渐的,新奇渐去,有趣变作了苦恼,显然七公主不喜这般被人群围观,于是她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刚好前方不远便是一间客栈,客栈里人虽多,可总比不上大街上的人潮汹涌,更何况这不是寻常之人能随意出入的一间客栈。

项天羽很奇怪,平日里沧海城的大街上虽说是人来人往,可却没有像这般人山人海,他不喜热闹,故而也没有准备去凑热闹,他只是想着回到自己暂住的一间客栈。

说是不巧也是巧,或许是月老当初特意连接起来的那条红线起了那么丁点作用,远远的,项天羽望见那个背影,这一刻,他只觉得口里干涩,想要大声的呼唤,喉咙里却冒不出什么声音。

仅仅只是个背影,却似乎于千百世之前便烙印在了脑海。

“让一让,让一让!”

如同发了疯一般,项天羽推挤开挡在自己前方的人流,拼命的向前冲,只为了离那背影的主人更近一些,心里头他已经认定了她便是她,一路奔跑,只为她……

“大街上好热闹。”

雅阁内,秦战天还未离去,说了一会话,彼此相顾无言,因为他是墨忘尘,而她是楚月灵,所以两人最后都有意细细打量着对方。楼下传来喧嚣吵闹之音,秦战天回过些神来,站起身来似乎准备离去,而一直未曾怎么言语的公孙小雅于此时突然冒出句话。

“是挺热闹的。”楚月灵往楼下瞥了眼,正好瞧见七公主,却没有太过在意,她好像更在意秦战天,或者说墨忘尘,似打趣道:“忘尘将军就这么走了么,难道不准备护着小女子的周全?情国的坏人可不少。”

“你们可不是什么弱女子。”秦战天可没有继续停留的意思,打开了雅阁之门,凭借着散发而出的微弱气感,他分明感应到楚月灵和公孙小雅最起码都有养气境后期的修为,艺高人胆大,也怪不得她们敢结伴来沧海城,而没有选择老实待在楚军营寨中。

一间客栈里原本可没这么多人。

秦战天是准备离开雅阁,不过却似乎被门外那密集的人群给挡住了去路,脚步略作停留,就这么一小会功夫,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说是大街上的热闹蔓延到了一间客栈?

秦战天简单的下意识的猜测,倒是没想到还真的猜了个**不离十。一间客栈里的变化自然是因为龙宫七公主的到来,虽然几乎无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不过这并不妨碍美好事物的吸引力,七公主自然是美,既变作了人形,便可称之为美人。

呼,呼,

呼吸变得略显粗重,远远的,秦战天瞧见了转过楼梯拐角迈步而上的七公主,不过如同楚月灵一般,他其实也并未太过在意,神情甚至显得过于平静,故而呼吸略显沉重的当然不是他,而是一路追着七公主背影而来的项天羽。

项天羽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跑得太急还是因为那个背影,他只晓得就算是自己一路狂奔也可以保持呼吸平静,似乎从来未像现在这般难以平静,竟有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于是乎答案呼之欲出。

离得近了,项天羽反倒是放缓了脚步,双手用力,顿时他前面那些交相争望的俗人们被推到了一片,响起抱怨恼怒声无数。不过这些项天羽自然不会去在意,眼里头,这些人只不过是些俗人,仿若他们多看一眼都是对于她的亵渎,若不是怕吓着她……

项天羽不想吓着七公主,按照他的本意是想将这客栈里的人统统轰走,不过这里是沧海城,是情国疆域,他不能太过放肆,也不想如此做,要是弄巧成拙吓着她怎么办?项天羽带有一丝苦恼的想着,虽说有些苦恼,但是他很高兴,因为这种莫可名状的苦恼这也不知有多久未曾体会到了。

“咦!”

一声轻咦在身旁响起,却是楚月灵走到了秦战天身旁,望向了楼梯口,她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又道:“那女子很美!忘尘将军是不是看呆了,都挪动不开脚步了呢?”

楚月灵的话语带有着种淡淡的调侃,本来不应该如此,毕竟她与墨忘尘是第一次见面,她是楚国公主,而他姑且只算是近卫军的小卒,不过她和秦战天好像都下意识忽略了这种不同寻常。

瞪了眼楚月灵,秦战天似乎想要反驳,可又觉得多言无益,解释无用,刚才他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却不是因为有美人兮惊艳,而是看着七公主他脑海中竟然不知为何有种若隐若现却难以言状的熟悉。

这种熟悉的感觉是如此的突如其来,仿若本不应属于他,可奇怪的是偏偏存在了他的脑海里。

没有选择解释或者说回答,秦战天干脆选择了离去,看着前面略显拥堵的人群,他皱了下眉头,却是走的义无反顾,因为是向前走他自然收回了目光,也就在这一瞬间,七公主的目光倒是投了过来,紧接着她有意无意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前行的路变得空旷了许多,秦战天有些困惑,难道这人流还会自动给他让道?他的想法是对的,不过却是表错了对象,路的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她是龙宫的七公主,于是那密集的人群如同水流般被分到了两边。

不言也不语,七公主就那般定定的站在秦战天必经之路上,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为何感觉这人有些特别呢?她带有丝疑惑的思量着。

秦战天没有绕道而行的习惯,故而必经之道多出了个人,并且还好似有意无意挡在前面,他只得暂时驻足,同样也是不言不语,不过眼神中已经流露出了疑问的意味。

“小白……”

秦战天当然没有喊七公主小白,两人没有言语,谁也不曾开口,声音是从七公主背后传来的,那么说这话的自然是一路追来的项天羽。他说着话来到七公主身旁,注视着她的眼神好像要看出点什么,可看到的是慢慢累积起来的怒意,让得他后面的话居然生生给咽了回去。

“哼,你才是小白呢!”

“小白”这两个字眼七公主不怎么喜欢,总觉得好像有种自己被贬低的意思,所以她眼中有了怒气,连带着对于项天羽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感,将他归于了路人一名,而且是让她讨厌的路人。本来七公主可以不说话,更不屑于和这被她判定为讨厌路人的项天羽说话,可最终不知作何想她还是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

怒气不是装出来的,看着俏脸微怒的七公主,项天羽心里有点惊,不是惊喜,而是惊慌,难道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么?下一个瞬间,项天羽脑海里便浮现出这个念头,可他又不死心,紧接着问道:“我们的曾经,难道你都不记得了么?我们……”

话未说完,起哄声四起,此时,周围的人群好像终于找到了宣泄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眼见项天羽居然不管不顾的,甚至是厚着脸皮的没话找话,肆意编造,不嘲笑他还嘲笑谁。

当然如果龙宫七公主哪怕表现出对项天羽一丝一毫的亲近,也不知会羡煞多少围观路人,但是那可能么?出于各自复杂的心思,围观之人自然不想看到这种可能性,而事实也正如他们所愿。

“你是你,我是我,我根本不认识你,还有……”听着龙宫里的侍女们说,陆地上的男人最喜欺骗,千万不能相信,否则悔之晚矣,于是七公主很自然的将项天羽标上了“骗子”的标签,可嘴里的话却似乎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说到最后欲言又止。

“还有你很奇怪,也很讨厌!”

见项天羽又欲辩说些什么,七公主忙补充上自己后面的话语,虽然这不是她想好的,因为她根本来不及思索。

【 】

274

秦战天神情有一丝不耐,一男一女的对话本与他不相干,可问题是对话的地点却偏偏挡住了他前行的路,故而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可究竟说点什么呢?

让一让,请让一让,请两位让一让?

如此的话语秦战天又怎么能说出口,光想想他都觉得别扭,可如果不这样似乎唯有沉默?正好这时七公主微仰起头看向他,秦战天于是决定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意思。

四目相对,有好奇有不解,有询问有示意……

“你也很奇怪……”七公主没再去理会项天羽,反而是和秦战天说起来话来;“不过却不讨厌。”

暂不说闻此言,秦战天是作何想,听着前半句,项天羽脸色微变,不过倒还算平静,不过待听完后半句,他已然面露一丝不善。

这丝不善自然不是针对七公主的,显而易见,针对的是秦战天,可当着美人的面,项天羽似乎敢怒而不敢言,于是乎选择了静观其变。

秦战天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前行的路上,莫名其妙的话语,总之在他看来,这一切似乎都显得莫名其妙。

“你挡住了我的路。”话语很平淡,可平淡中又有着异乎寻常的不平淡,思量了片刻,秦战天不知说些什么,也不打算多说什么,于是直截了当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这人怎么这般无礼?”听着秦战天如此言语,项天羽不知为何心里居然莫名松了口气,不过脸上隐现的怒气又新添了几分,好像是终于发现了开口的机会,他迫不及待质问了一句。

秦战天眉头一挑,是挑动而不是挑衅,不过这落到项天羽眼里自然是另一番意味,他急于在七公主面前表现一番,哪容秦战天闭口不言,踏前一步,步步紧逼。

“非礼勿言,谁让你说话了,何时轮到你说话了?”秦战天神情间的那丝不耐更多了一分,可最后还是耐着性子说了一句,可说了一句便应该有后续,于是话说出口他便有点后悔了。

项天羽一脸不屑,秦战天的话语让他宛如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想大笑三声,又觉此情此景不妥,故没大笑,而是冷笑曰:“还没有人能阻挡得了我自由说话。”

针尖遇上麦芒,有的便是针锋相对,项天羽此时就是要针对秦战天,因为七公主居然对于秦战天表现出了那么一丝一毫的好感,这,他不能忍。

“相逢即是有缘,既是有缘,何不一起入阁一叙?”楚月灵饶有兴致的看了眼在她印象中向来不假辞色的项天羽,适时说了句话。

方出了雅阁,而今复又回到雅阁,一切仿若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只不过与之前相比,雅阁内多出了两个人,项天羽和七公主。

秦战天本打定主意要离去,可鬼使神差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居然也走了回头路。

好吧,谁让楚月灵是秦战天的未婚妻呢,他极其认真的答应过东方洛灵要迎娶她的,所以她说的话总要给点面子?

对于秦战天而言,这个理由似乎极其牵强,不过这好歹也算是个理由,于是他在靠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特意亦或者是无意,公孙小雅和楚月灵分别在他左右两边的位置入座。

“我叫虞兰。”

这是七公主的名字,也是她自己给自己取得名字。海阔凭鱼跃,七公主向往能够在大海里自由自在遨游的鱼儿,而且她特别喜欢变作美人鱼的样子逃出龙宫。故而,七公主名虞,而不是从龙宫的大姓,敖。

“虞兰,我是项天羽。”项天羽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彬彬有礼,可说着话居然神奇的发现自己心跳加快了几拍。这是怎么回事?他很疑惑,可也来不及去思索答案,依旧有丝不甘心,他尽可能平和的询问着七公主:“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认识呀!”虞兰微微歪着脑袋回答,样子极其俏皮,当然她是突然发现项天羽的样子很可爱,有意这般回答。很可爱?如果项天羽知道了虞兰心里是这般形容自己,也不知会作何想,是喜悦呢,还是喜悦呢?毕竟可爱可比讨厌强了不知道多少分。

“真的?”项天羽果然很喜悦,却不是因为知道了虞兰心里的想法,而是因为她的话语。

说来也是,自己的记忆虽说是碎碎裂裂,可好歹还依稀记得些什么,毕竟有些记忆是不可磨灭的,那么她也应该会记得些。这般推断着,项天羽心里的喜悦已然流露到了脸上,也无怪乎喜形于色,实在是虞兰对于他而言太过重要了。

这人是有点讨厌,不过似乎又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有趣。

虞兰抿嘴浅浅的笑了下,对于项天羽又有了新的评价,好像是为了故意捉弄,可她偏偏坐正了身子,特意摆出一副非常认真的样子,同样是反问了一句:“我们不是刚刚认识么?难道你认为我记性这么差,这么一会就忘记了你是个讨厌的人儿?”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项天羽总算是明白了虞兰之前说的认识是何意,瞬间也明白了其他许多东西。失望过后自然不是绝望,可心里有些不好受是在所难免的,不好受的同时其实项天羽也打定了一个主意,然后他摆正心态故作自嘲的笑了句:“我总以为我们以前应该认识,或许是前世,也可能是更久之前,说不定我们在梦里就曾见过。”

“当然这些纯粹是我自己的臆想,虞兰姑娘不要太过于放在心上……”生怕胡乱言语增添虞兰对于自己的厌恼,项天羽说到最后又迫不及待加之小心翼翼解释了几句。

楚月灵很惊讶,这还是她印象中的项天羽么,还是传闻中的项天羽么?是也不是,楚月灵说不清,可眼前一幕着实有趣,故而除了最初说了几句,她一直未曾言语,而今嘴角更是一直带着淡淡的笑。

楚月灵笑,不是嘲弄,只是单纯的笑,她弄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笑。既然她自己都弄不明白,秦战天更不会清楚,他不想笑,可看着楚月灵浅浅的笑,他又突然好想笑,难道说这就是默契?

许是这样想着,秦战天的嘴角不由自主勾出向上的弧度。可能还真是默契,楚月灵适时侧过头看了眼秦战天,两人相视而笑,谁也不知道对方究竟在笑些什么,可就是不约而同的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本来两人就是挨着坐的,此时身子竟是下意识朝彼此靠近了一点点。

那一点点的距离虽然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作为当事人,这下意识的举动楚月灵和秦战天自然心知肚明,于是笑意中不免多出了些许其它的东西。奇怪的是两人谁也不想率先收敛笑容或者挪开目光,似乎都不愿弱了气势,或者说不肯服输。

楚月灵和秦战天笑得不明所以,一旁的公孙小雅则是满脸古怪,她不知道月灵公主这究竟是怎么了,有心想要询问,可也知道此时出言不是时候,于是只好按捺着好奇,而脸上的怪异神情则挥之不去。

在梦里?亏他想得出来!虞兰有些被项天羽的“厚颜无耻”给打败了,心里虽不喜,可奇怪的是并非十分讨厌,甚至隐隐的她都有那么一丁点的动摇,或许他说的并非全部是妄言。

一丁点也就是一丁点,便如同楚月灵和秦战天之前的那一点点,确实存在,可又能够暂时忽略不计。看着相视而笑莫逆于心的秦战天和楚月灵,虞兰不开心,觉得自己受到了忽略,自己明明对他说了不讨厌,可他偏偏一直未曾理会自己,难道是觉得她很讨厌么?

有了如此想法,虞兰再没有心思去理会项天羽了,她模模糊糊的记忆中没有项天羽的影子,反而是冥冥中秦战天给她种熟悉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难以言状的熟悉。

于是,为了引起秦战天的注意,也可能只是单纯的为了赌气,虞兰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可是眼睛却是“凶狠狠的”盯着秦战天。

安静的雅阁显得十分怪异,楚月灵、虞兰和秦战天三人在莫名其妙的笑,公孙小雅脸上的古怪更浓了,而项天羽则是一脸阴晴不定,异常警惕的看着秦战天。居然是在这一刻,项天羽心里头坚定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情国之人十分可恶……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雅阁一叙来得十分突然,散的也极其突兀。虞兰凶狠狠盯着,项天羽满含怒气瞪着,楚月灵意味深长注视着,公孙小雅古怪的瞧着,蓦然间,秦战天感觉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自在的……

离开了雅阁,秦战天却来不及松上一口气,说着话也不知是无奈还是困惑:“你跟着我作甚么?”

与之前“凶狠狠的眼神”大相径庭,此时的虞兰眼里却是满含着委屈,那样子仿佛真的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让得秦战天头疼不已,自己是欺负了她么?显然没有。

【 】

275

虞兰没有言语,只是眼里的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委屈更多了,于是秦战天感觉自己愈发头疼了,他向前走了一步,而她也跟着走向前一步,难道说这便是另类的亦步亦趋?

“我在这里都不认识什么人呢。”

秦战天正想着自己是否应该装的凶狠一点,如此或许可将虞兰给吓跑,耳边突然传来这样的话语声。虞兰说的是不认识什么人,其实她几乎是什么人都不认识。

“而且我觉得跟着你肯定会有很多有趣的事发生,正好我也无处可去,或者说不知去何处。”

看着秦战天微微皱眉,虞兰又加了一句,跟在他的身后,一副打定主意不走的样子。

雅阁内,项天羽望着那已经关闭上的雅阁之门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好几次想要起身而去可又忍住了,脸上不断变化着的神情似说着心里头的不平静。

“天羽将军?”不知是自己好奇,还是得到了楚月灵的示意,公孙小雅出言探寻了一句。

沉默,长久的沉默,不知是项天羽没有听见公孙小雅的声音,还是因为心早已不在此地,故而根本没有去理会。

项天羽的样子太过于反常,以至于楚月灵虽未曾与他见过几面,可终究是看出了点什么。

百闻不如一见,一见则是惊讶连连,楚月灵觉得有趣,巧笑倩兮,不过此时她却没有再笑,是因为她眼里的墨忘尘已经离开了么?

楚月灵没有在心里询问自己,而是先望了一眼那紧闭的门,然后似无意提起一般询问了一句项天羽:“天羽将军对那名虞兰姑娘很感兴趣?”

感兴趣么?何止是感兴趣而已!项天羽的心情很不好,没有回答,此时此刻他心里头全部都是前一刻虞兰的神情举止,突然他好像是想起来什么,于是没有选择否认什么,点了点头,接着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家伙是谁。”

楚月灵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不喜项天羽的语调。可为什么会不喜呢?她说不清,于是便不想说什么,而是选择让一旁的公孙小雅将话给接上:“他是情国近卫军的将领,墨忘尘。”

墨忘尘么?项天羽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目中光芒闪动,历经诸般情劫,此生相思为一人,如今他依稀已经知道她便是虞兰。

一间客栈,西厢的小屋,

太灵很平静,外事外物似乎根本无法干扰到她的心境,不过对于东方洛灵而言,近日来心情难免有些闷烦,忽然就好想出门走走。

“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不走了?”

再说秦战天,很是无语的看了眼明眸皓齿的虞兰,她美则美矣,可却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故而话语说出口自然没啥好气,反而是有一丝,简而言之就是有一丝嫌麻烦。显然,在秦战天看来,此时此刻的虞兰就是个麻烦。

“不走!”虞兰极其肯定的点了点头,见秦战天在她说话间迈动步伐,又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前我就进,你后我便退,你驻足我方停步,总之我是打定主意了,所以……”

所以什么,拉长音调的虞兰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就这么一会功夫秦战天已经疾步而去,她自然要抓紧时间跟上去。也没见虞兰如何快步向前,只瞧着脚步轻挪,可速度却着实不慢,仿若有种缩地成寸的感觉。

“两间客房!”

虞兰执意要跟着,秦战天也别无他法,年少的他还做不到,也不知道如何将她给轰走,于是只得,亦或者说只能听之任之。

就这般,一间客栈的东厢多出了两名来客。

秦战天在沧海城内小住了几天,漫步在城中大道,他时不时会思绪纷飞,或许是因为这里是东方洛灵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很快,王贲等近卫军也赶到了沧海城。犹豫再三,秦战天没有选择去见东方易,也不便去见,于是让王贲代传了番自己的意思:东方易为大情的国丈。既然已是国丈,自不便再封东莱王,此间意思该明白的也就会明白,而东方易为东莱郡王,自然算是个明白人。

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秦战天和项天羽虽说不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可毕竟是同在一间客栈,自当日雅阁突如其来的一叙后,两人又碰面几次。其实秦战天不知道,还有一人无意间发现他的身影,便挪移不开脚步,可偏偏又不敢上前,只得远远的注视凝望,眼神里有着茫然,更多的是一种抹不去伤感。

“战天……”

东方洛灵终究是顺着心中的念头,选择了到西厢外走走,回廊拐角处,她看到了秦战天,与此同时,自然也见到了……虞兰。

“奇怪?”

东方洛灵凝望的同时秦战天若有所觉,回头搜寻了几眼,却是一无所获,心里头不由暗自有些奇怪。

“怎么了?”

秦战天是奇怪,而如同小尾巴跟着的虞兰则是好奇。

“没什么。”语气是极其的平淡,这个小麻烦一直跟着自己,秦战天暂无他法,干脆选择了冷漠以对。

“哼!”

带有中恼怒的冷哼,当然这不是虞兰的冷哼,她只是微微撅了撅嘴表示不满,此时恼怒的却是恰好路过此处的项天羽。

没有一见面就想着和墨忘尘大打出手,或者说来个生死相斗,项天羽已经觉得自己很克制了,不过看着虞兰,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虞兰明显不认识他了,于是项天羽想到了循序渐进,重新认识,可问题是虞兰偏偏就要跟在墨忘尘身后。

为了让虞兰对自己有个好印象,项天羽不可能采取什么过激的行为,就这般好像成了一个死循环,使得他愈发的纠结。这纠结表现出来就成了项天羽那掩盖不住的怒意,也可以说是酸意,宛如被打翻了的醋坛子所发出的味道。

“我在楚军营寨恭候你的大驾!”

未了项天羽丢下一句如此的话语,这不是句简单的话语,倒像是在下一份战书,言已经毕,可他走到秦战天身旁又用仅两人可闻的声音继续道:“劝你一句,离她远点。终吾此生,只为她,相思!”

【 】

276

云梦青泽,楚军营寨,

项天羽已回,一起回来的还有楚月灵和公孙小雅。

情国既然已派出近卫军前来迎驾,楚月灵也不便再待在沧海城。不管私下里各方心思如何,明面上的一些东西还是不可或缺的,就如同楚月灵不可能在沧海城就跟同墨忘尘,换而言之,就是跟同情国近卫军前往灵都。因她,代表的是楚国。

“公主,情国之人已到了洛水对岸。”

秦战天此时正处于洛水的那头,而楚月灵身在的楚军营寨则在洛水这头,公孙小雅看着恢复一身女装的楚月灵,神情间有一丝隐藏极深的莫名,而眼中则是有着亮光。虽不曾刻意装扮,身着绿纱的楚月灵仍是明媚耀眼,耀眼得让同为女儿身的公孙小雅眼中都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亮光。

“洛水。”

这是秦战天第一次身临洛水之滨,洛水之流,不急也不缓,看似平静又蕴含着不凡。望着洛水,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悸动,是因为当初太一老君构建的迷蒙空间里的虚幻梦境么?还是其他。不管为何,秦战天嘴里喃喃自语。

“忘尘将军,莫将王贲愿率部前往楚军营寨,迎驾楚地公主过岸……”

王贲话还没有说完,秦战天已然洞悉了他的意思,情楚之间毕竟是敌大过于友,更何况国与国之间又何曾是简简单单的敌友二字能够言表。

此番楚军营寨之行,虽说不怎么可能有什么生死危机,可实际上到时的真实情形又有谁能说得准呢,可预见的是楚军将士的刁难阻挠是避免不了的。

即如此,为了万无一失,王贲更愿意看到的是秦战天领近卫军大部留在洛水之滨,从而静候佳音。

“留在此处多无趣呀。”秦战天还来不及发表意见,一旁的虞兰却是先他一步嘀咕了起来,她好像还真是打定主意要暂时赖在秦战天身边了。

虞兰的修为,秦战天看不透,这女子,时而让他感觉如涓涓细流,时而又让他感觉如同汪洋,宛如大海,奇妙又怪异。赶不走撵不跑,虞兰算是成了这支情国近卫军的一名特殊成员。

秦战天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动,他选择来到洛水之滨便已经打定了主意,楚军营寨之行,他不会做这洛水之滨的看客。

那身影?突然,秦战天的眼神一凝,惊鸿一瞥,方才他瞧见的远处山崖有一抹一闪即逝的白色身影。

那,是错觉么?秦战天有些疑惑,此时的他已经身在舟上,伸手触动那洛水,有凉意,冷暖自知。

“既然想,何不当面一见?”远处山崖,太灵看着神色复杂的东方洛灵,白天里向来古井不波的她不知为何起了丝波澜。

闻言,东方洛灵轻轻摇了摇头,沉默了少顷,才道:“相见不如怀念,我怕见上一面便再也下定不了决心……离去。”

楚军营寨之行,秦战天并没有带太多的人,也不宜率太多的人。洛水的这边,不管出于何想,东莱郡王派出了二十万兵马压阵;而洛水的那边,乘风破浪之后,秦战天复又脚踏实地。

楚军那如云般层层叠叠的营寨之前,秦战天看见了一个人,用一个人来形容可能不贴切,因为那分明是一队人。可是,他只识得为首一人,于是眼里头第一时间出现的便唯有一人,好在这样还算不上目中无人。

随着距离的拉近,带有一种另类敌意的项天羽很清晰的注意到了秦战天的目光,心里头多出来四个字:狂妄自大。

这,曾经,似乎是项燕恼怒时来形容他的词语,项天羽记得不十分真切,不过此时倒是给秦战天套上了这辞藻的点缀。

狂妄自大,想当初,项天羽是不屑一顾,而如今的秦战天则好似一笑了之,或者说他至始至终根本没在意什么,就宛如此番前来云梦青泽,他真正在意的也并非什么楚国公主。

这样一说,秦战天在意的自然是东方洛灵,毕竟他终究不可能对于什么都不在意。

“情国来使,特来迎驾月灵公主……”上前大声通报的不是秦战天,而是非要一同前来的王贲。

“里面请!”项天羽不知有多久未曾这般客气过了,可是脸上又有一丝皮笑肉不笑的意味,他或许也并非是想笑,只是看到了秦战天,又见到了虞兰,神色难免怪异。

没有多言,秦战天点头示意算是做了回应,还真就迈步要往里头走。这种情形落到项天羽的眼里,却是变成了秦战天对于他浓浓的轻视,以及不屑一顾,于是怒气“噌”的一下就冒了上来。

可能是单纯对秦战天有敌意,也或者说想在虞兰面前表现一番,项天羽错上前一步,刚巧挡住秦战天前行的路,扯动嘴角,冷冷的道:“楚军营寨岂是你说进便能进的,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项天羽前后的言辞似自相矛盾,不过秦战天看起来没有太多意外之色,停下脚步道:“不知如何个过关之法?”

没有言语,项天羽伸手向身后指了指,只见他手所指的方向摆放着一尊巨鼎,也不知道重几许。

难不成过关之法便是将那尊巨鼎扛起来?秦战天望着那尊巨鼎,暗自如此思量着。他正欲说些什么,却见项天羽转身走向了那尊巨鼎,站定身子深吸一口气,尔后微蹲下身体双手托住三脚巨鼎的底部,嘴里头低喝一声:“起!”

随着一个“起”字响起,原本摆放在地方安稳如山般的巨鼎居然颤动了起来,紧接着居然真就被项天羽硬生生的扛离地面。

花费了些许时间,项天羽最终将那尊巨鼎扛过头顶,耀武扬威般的看向秦战天,眼里头挑衅的意味显而易见,不过额上也是布上了汗水,赤裸着的双臂筋如泥鳅般虬结着,显然扛起巨鼎可并不轻松。

“好!”周围的楚军将士见此一幕纷纷喝彩助威,声响成片倒是别有一番热闹,不过这种热闹却是跟秦战天没有关系,甚至这种热闹对于他而言倒更像是一种下马威。

那尊鼎重新落到地面,站得近的很明显能感觉到地面都震动了起来。如此,项天羽脸上有丝难掩的得意,不过看着不远处的虞兰一副风轻云淡不为所动的样子,他难免有些失望,不过倒也没表现出来,只是闷在了心里。

项天羽却是不知,前些日子有只名为孙悟空的猴子硬生生抱走了东海龙宫内的定海神针,虞兰虽说是未曾亲眼所见,但是必然有所耳闻,她也正是因为那时龙宫乱成一片才乘机溜了出来。

这巨鼎相比起那定海神针自然不足一提,故而虞兰对此自然是淡然处之,并未觉得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惊讶。

秦战天脸上看不出是什么神情,话语在此刻或许会显得苍白,轻轻仰起头,望了眼天地苍黄,他与无言中走向了那尊巨鼎。

“小雅,你说他能将鼎扛起么?”

离寨门不远处的一处高台,楚月灵凝视着驻足巨鼎前的墨忘尘,心里头不知为何竟是没来由的一颤,忍不住询问起了身旁的公孙小雅。

“应该,或许可以吧?”公孙小雅的话语中充满了不肯定,似乎觉察到楚月灵脸色微微一变,她想了想又补充道:“项天羽将军天生神力,向来勇武过人,早便听闻他有扛鼎之力,故,此番不足为奇。不过,墨忘尘将军是情皇派来的,情国近卫军看似以他为首,想来必有过人之处。”

公孙小雅说了许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因为她说的这些楚月灵都知道。不过,也正如所说不过,知道归知道,闻言,楚月灵嘴角还是微微一翘,却是此时墨忘尘,也就是秦战天已经作势准备扛鼎。

右手情皇钟的印记似乎散发出一丝烫热,秦战天感觉到一股不屈的冲天之意,虽说是一闪即逝,宛如错觉,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错觉。

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何事,秦战天的耳边倒是传来的情国近卫军将士的阵阵带着兴奋的吼叫声,再看时才愕然发现那尊巨鼎居然被自己单手扛了起来。或者说先前他只是单手一托一举,左手还来不及用力,那尊巨鼎却已经和地面做了道别,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之上。

“此子……”

那处高台,除了楚月灵和公孙小雅又出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脸上不怒而自威,此时却是带上了一种惊讶,一身戎装,正是项燕。

“走吧。”楚月灵声音淡淡,似乎没理会项燕到底想说什么,见墨忘尘已经向楚军营寨内走来,她说完转身便欲走下高台。

“此子不除,他日或将成楚国心腹大患。”项燕终究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语,虽然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何突然会兴起这样的念头。

“怎么,项燕大将军难道要违抗王命?”楚月灵脚步微微一顿。

“不敢!”随着这两个字的响起,三人的身影渐渐于那处高台上消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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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是相熟了多年的老友,再一次相见,楚月灵望着墨忘尘,开口道出了三个字:“你来啦。”

看着眼前这明媚的女子,秦战天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几乎有些不确认她便是自己当日在沧海城一间客栈中见过的楚月灵,似乎有些陌生,不过那抹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

亦如雅阁内的无言之中笑而相对,巧笑倩兮的楚月灵让秦战天不知不觉中面露笑意。见状,一旁的公孙小雅面上有丝一闪即过的惊讶,似乎是因为许多年都未曾看到楚月灵这般无拘无束的笑了,无须勉强,也不用伪装,发自内心,便好。

风儿轻轻地吹,可就是这般轻还是吹皱了洛水,此行除了最初时项天羽的阻挠,一切似乎顺利得超乎想象,秦战天等人已经离开了楚军营寨,乘舟向着洛水对岸而去。

同舟而行,秦战天默默无语,楚月灵好奇的瞧着他,最终还是想开口说话的念头占据了上风:“忘尘将军,能和我说说话么?”

“公主请讲。”秦战天闻言眉头下意识的一挑,好像不喜自己在沉思中被打扰,可是看着楚月灵,想到这位此后便要远离楚地的公主,他尽可能平静的回答了句。

“你在想什么?”思绪万千,楚月灵没弄清自己此时此刻是何种想法,反倒是干脆询问起了她眼中的墨忘尘。

想什么呢?心里头,秦战不由默默念叨着。洛水兮,奔流到海不复回。她还会回来么,或者说自己又何时才能与她再次相见呢,应该是在想东方洛灵吧?秦战天暗自对自己说着,可是这般的话语自然不能告诉楚月灵,也不宜说,于是他望着不知多少远的灵都方向,思量了片刻,道:“我在想情皇见到了你……”

这所说的自然不是秦战天此时此刻在想的,而可能是他所苦恼的,因为情皇便是他,不愿深谈,他顺势反问了句:“公主刚才又在想些什么呢?”

“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楚月灵没有直接作答,而是以问代答,见墨忘尘脸上下意识的出现丝疑惑,她仿若取得了某种胜利,神情间有着淡淡的喜悦,浅笑着接着道:“心有灵犀……”

“一点通。”不知怎么的,秦战天居然自动接上了后半句,一切仿佛是那般的自然而然,自然的连他自己一时都没感觉到什么不妥。

“是呀,其实我也在想情皇会如何待我。”楚月灵如此说着,脸上有因为墨忘尘先前默契而生的欣喜,可同时又布上了一抹挥之不去的忧色,她终是担忧着什么:“听说情皇钟爱那名为东方洛灵的女子,也不知到时会不会直接将我打入冷宫,想来前路定有数不尽的风霜雨雪……”

起风了,刚才还是轻轻的风,可是就那么一瞬间,风大了,天空中也不知何时积压起厚厚的云,没多时,天地间出现一滴青青的雨。

下雨了,雨点是罕见的青色,不是那种一开始便淅淅沥沥的下,而是一点一滴,一点一滴中,光阴流逝,而舟船便在这光阴的流逝中靠岸了。

听完楚月灵那宛如喃喃自语的话,秦战天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她似乎也无意再说什么,或者说在等待着回答,于是长久的沉默如约而来。

下舟船,仰起头,秦战天额上出现一滴蕴含有莫名气息的青色雨滴,天地间的青雨让他不由就想到了楚青衣,公孙小雅嘴里的太子,思绪有那么一瞬间飞到了长平之地。

“放心吧,情皇不会为难你的!”吸了口混着草木泥土气息的空气,秦战天有些后知后觉的进行着先前未尽的对话。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楚月灵看似随意的答了句,却不知此语让秦战天心里莫名一紧,一时都不知说些什么,好在她好像还真是随意一说,没有什么深究的意思,伸出芊芊玉手接取着滴滴青雨:“你看吧,刚才我还说前路有风霜雨雪在等着我,这会已经验证了大半……”

“巧合罢了。”秦战天没想到突如其来的风雨倒是让楚月灵升起多般感慨。说话的同时,他心里头又自嘲的笑了句:我可不就是他么?

“不过风雨再大也无所谓,反正我都已经习惯了,更何况此行不是还有忘尘将军护卫左右么?”一扫先前那抹若隐若现的愁容,楚月灵对着墨忘尘笑了笑,不知是为了让他不要多想,还是让自己不要多想。

笑容的后面是否又隐藏着某种哀伤?所谓的无所谓是不是代表着异乎寻常的在乎?看着楚月灵,秦战天发觉自己第一次对这女子产生了一丝好奇。

是什么遮蔽了抬头望天的眼?又是谁在这细雨中在身旁撑起了一把油纸?青雨未止,却是没再滴落到秦战天的身上,他的耳边响起了楚月灵的声音:“将军,伞。”

她是楚国的月灵公主,他此时只能算是情国近卫军中略大的小卒,却不知她为何要为他撑伞,可能心里是这般想的,自然而然便有了这番动作,没有考虑太多也无需考虑太多

秦战天有些迟疑,脚步下意识的往伞外的天地移了半步,可风雨中传来的低低叹息又让他止住了脚步。

“还是我来吧。”想了想,秦战天从楚月灵手中接过那把伞,如此方显得自然些许。

“他日将军也会这般替月灵遮挡风雨么?”风雨中的声音很轻很轻,有点幽幽的意味,楚月灵望着遥远的灵都方向,这般低声私语着。

没有回答,秦战天似乎也不想回答,可是握着那伞柄的手却是下意识紧了紧……

“这雨为何是青色的呢?”洛水之滨有一山,其名“钟山”,钟山风雨起苍黄,山崖上有两名女子,东方洛灵出神地望着天地间的青雨,自言自语着。青雨已经下了好久,还是那般小,看起来仿若随时便可能停下,可事实上一直是一点一滴,绵绵不绝。

“青雨落,青海现,劫数……”东方洛灵的身旁有着太灵的话语传来,也不知是不是在回答。

【 】

278

月如钩,青雨不止,

暗沉的夜空下,点点篝火增添了些许暖意,

篝火旁,三五成群的围绕的一些人儿,远远望之如同稀稀落落辨不真切的繁星。

秦战天盘膝坐在一处篝火旁,抬头望着夜空不知想着些什么,也不知道看到了些什么。

点滴的青雨在夜幕的笼罩下似乎失去了原本的色泽,只是那种滴落在肌肤上让人得以觉察到的湿润未曾变过。

秦战天不知何时收回了目光,朝自己的对面,篝火的另一边看去。那里,楚月灵正一手托着腮帮子望着炽热的火焰,似乎正在发呆,又或者说在思索着什么,而一直不离她左右的公孙小雅此时倒是不知去了何处。此处唯留下了这两人,其余些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算保持着远观也不曾靠近。

许是觉察到了对面那不经意间投来的目光,楚月灵微微仰起头,透过火焰,目光落到了墨忘尘身上,突然开口道:“忘尘将军,你可曾听闻过一种鸟?”

楚月灵在询问,秦战天却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的听着,而她或许也没准备他回答,见其没将目光挪开,于是自顾自说着:“世上有一种鸟,沐浴烈火而获得新生,飞舞九天,为百鸟之王……”

楚月灵陆陆续续说了许多,而秦战天也一直认真地聆听着,两人似乎突然之间形成了一种默契。夜色渐渐浓了,话语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却见楚月灵上下眼皮打着架,似乎困了。

“公主,夜深了。”一直未曾言语的秦战天说了第一句话。

“是啊,夜深了。”楚月灵睁开眯着的眼,在篝火的照耀下有种异乎寻常的的明亮,接着她又轻轻唤了声:“小雅。”

公孙小雅刚才也不知去了何处,不过随着楚月灵的话语她倒是很快便出现了。

“扶公主回营帐休息吧。”秦战天站起了身,说着话便欲先行离去,可却是被叫住了。

“忘尘将军,月灵能劳烦你在营帐外守着么?”好像生怕墨忘尘不答应,楚月灵有点耍赖意味的加了一句:“此去灵都,你可是说好的要一直护卫我左右。”

点了点头,秦战天算是默许了,可是旋即一想他又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自己堂堂的情国之皇倒要给楚国公主看护起了营帐。有些好笑,不过秦战天却没有笑,楚月灵不远千万里的要嫁入灵都,他如今不知道也弄不懂她是否有什么别样的意图,是故,心里头终是一直暗暗警惕着。

看着秦战天守在楚月灵的营帐之外,王贲神情十分的怪异和别扭,犹豫了再三还是没多做什么举动。

“很快便要突破到养气境第七层了。”闭目养神的秦战天默默感应着自己体内,如是想着,想着想着不知是梦寻到了他,还是他做起了梦。

洛水之滨,钟山山崖,

东方洛灵出神地望着那颗名为“一眼万年”的丹药,过了许久,她将丹药服下,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于此时,是否会有梦境的出现呢?

太灵素手在空中连连虚点,很快丝丝缕缕的白光将东方洛灵笼罩,不过很快这些白光便消失一空,就好像原本就没有出现过一般,如同梦幻,可终究不是梦幻。

“既然你不想与他见面,又这般的不舍,那便在梦里做个道别吧,如此也不算是不辞而别……”

山崖上有着轻轻的细语,渐渐的,此处便如同那点滴青雨沾衣,无声而无息,此时无声胜有声。

秦战天看见了东方洛灵,这段时日来,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似乎在梦里,因为她总是若即若离,又好像不是在梦中,因为她看起来是那般的真切。

或许这终究还是个梦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得见摸不着,不正是如同梦幻泡影么?秦战天略显失落,可是于此时脑海中却突然响起的一声轻唤。

“战天!”东方洛灵望着已稍显峥嵘的少年。

而今的她又是怎样的思绪?可犹记得两小无猜之时,初次见面之际,紧紧抱着,只为不让她冻着。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声轻轻的呼唤,呼唤声中又是否含有着深藏着的柔情?而今别离在即,或许终于无须再遮遮掩掩……

是否曾经有这么一名女子,让你魂牵梦萦,望着她心中便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久违的柔情?或许这只是一个梦,秦战天却不愿醒,拥抱入怀吧,将她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里,这般想着,他伸开了双臂。

梦里头能拥抱到什么,应该是虚幻吧?可是,秦战天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拥抱到了什么,再看时,东方洛灵已经被他搂在了怀里,辨不清这究竟是不是梦,只是知道她是她。

“洛灵。”秦战天轻柔的呼唤着,好像生怕自己声音大了捣碎了这梦境。

东方洛灵和秦战天紧紧相拥着,好像已经无暇去想其余的一切。或许对他们而言,此时此刻,对方便是彼此的一切,既然如此,想着彼此便好,又何必去忧扰梦境外的风吹雨打。

相聚终有别离,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过了好久好久,东方洛灵抬起头,玉手轻抚着秦战天的脸庞,眼睛注视他,一眨不眨,好像要将这眼前人牢牢的铭记在自己的梦里,自己的心里,自己深深的脑海里……

“夫君,我在天辰界等你,十年,百年,千年,哪怕是一万年!”

飘飘渺渺的声音随着一缕清风入耳,梦境如同泡影般破碎,东方洛灵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秦战天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伸出手似要做最好的道别,话说出口却化作两字:“等我!”

“等你……”声音模糊在风雨中,只依稀能辨清。

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思念的时候,雨不大,风却不小。风声渐大,秦战天嘴里自语着“别走”,尔后睁开了眼,眼前出现名女子。梦,还没醒么?秦战天暗自疑惑,可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因为眼前的这名女子是楚月灵,她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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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夜冷风寒。”

秦战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还留恋于方才的梦境,总依稀觉得楚月灵的话语中有股别样的柔情。

夜终究会过去,夜的逝去预示着黎明的到来。

天亮了,

看着身上那多出来的披风,秦战天敏锐的觉察到自己心绪有那么一点点乱,当然一点点也就只是一点点。

“将军,早。”

营帐的幕布被掀开了,楚月灵出现在了视线中,她心情似乎不错,主动朝着墨忘尘打了个招呼。

“早。”

秦战天带有种生硬和冷漠的回答了句,眼前的女子是那般的美,可他似乎不想多看上几眼,选择将目光投向了远处。

见状,楚月灵也没在意,只是看着墨忘尘身上的披风,嘴角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此行云梦青泽,秦战天没能见着东方洛灵,可以说是有点遗憾的,不过因为有着昨夜的梦,这种遗憾无疑减轻了许多,他感觉那不是一个简单的梦,而是自己与东方洛灵之间的一种约定。

一梦道离别,约见天辰界,虽不知相见何期,可是心里头终是多了种念想。前行的路在何方?瞧着自己的脚下,秦战天冷漠的脸上露出丝柔和,可能此时他想到她吧?

一路前行,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很快情谷关已经遥遥在望。

过了情谷,便可以说马上能到达灵都,一路上保持着万分警惕的王贲终于是暂时松了口气。别人或许不清楚,他可是晓得秦战天就在这近卫军中,简单来说全军可覆没,但秦战天万不能出丝毫差池,否则……

否则什么,王贲就没有继续想下去,而今马上过情谷,他总算是安心了不少。

“那便是情谷关。”一处高坡上,楚月灵不知是不是特意想要远眺情谷关,非要墨忘尘陪着她来到此处。山风吹拂着,其间夹杂着天地间的青雨,这青雨滴答滴答,绵绵不绝,就宛如要一直下个不停。

望着情谷,秦战天心里头有些不平静,不免回忆起了不久前百国联军兵临关下的场景,那一战,多少将士埋骨关前。想到此,他心情变得有些沉重,一时也没有言语。

“古地春秋第一险关,天下英雄谁敢闯。”对于墨忘尘的不言语,楚月灵这些天来似乎也习以为常,故而她自顾自说着。

“相传万国纷争之前,此处原本是一片蛮荒山脉,那时没有此关,万国共尊一朝,其名为周。后,天外飞来一掌,拍碎了此处大半的崇山峻岭,而情国便自那时出现了。”

楚月灵所说的,记载于大情的祖典之上,秦战天有些好奇她所知甚详,或许是知道要嫁入灵都,特意了解了一番吧,他默默思量着,却是不由自主接上了话:“据说初代秦君不知从何而来,覆灭了周,从此天下不周,万国纷争!”

“世人常道他来古地不为江山王权,而是为了一名女子,却不知那名女子是谁,众人皆言其残暴,却不述他痴狂。”楚月灵的话语中似乎有着那么点对于初代秦君的向往。

“忘尘将军你可知道这情谷关其实还有个别称?”说起初代秦君,楚月灵突然来了兴致,询问起了墨忘尘。

“你说的是美人关?”楚月灵所问的秦战天又怎么可能不知,不过他倒是特意装作犹豫了片刻,然后方如此回答道。

“美人关,美人关,英雄难过美人关,今夕有幸过情谷,为情所困亦无妨。”

为情所困亦无妨?秦战天总觉得楚月灵话里话外有些怪异,可究竟怪在哪里又说不上来,见她已转身离开,也来不及多想什么,默默跟了上去。

近卫军返回了灵都,得知这个消息,丞相李泰和大将军墨起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这里便是灵都,可比沧海城大太多了,也热闹多了。”枯燥的赶路使得虞兰一直闷闷不乐,而今终于来到灵都,她虽没有兴奋得大叫,却也是喜笑颜开,恢复了活力。

“墨忘尘,既然到了灵都,那我们便就此别过。”来到秦战天身旁,丢下这么一句话,虞兰一溜烟便不知去了何处。

虞兰的离去让秦战天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可以说松了口气,总算是甩掉这个小尾巴了,说起来他这段时日有意无意护卫在楚月灵左右,这位姑奶奶可一直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灵都,皇宫,

秦战天下意识的走向了朱雀楼,以前东方洛灵居住之处。

“公子,你回来啦,姐姐呢?”

原本想一个人在朱雀楼的暖阁里静一静,此处除了东方洛灵,其余人等未经允许,不得入内,不过秦战天倒是忘了个人,或者说一只小狐狸,她便是紫灵。

“她去了很远的地方,暂时不会回来了。”看着自幼跟着自己和东方洛灵的紫灵,秦战天有着别样的亲切感。

“那还能再见到姐姐么?”听闻东方洛灵暂时不会回来,紫灵心情有些低落,脸上也明显出现了忧色。

“一定能的。”秦战天简单回答了句,不想多说。

“公子,你一路上肯定是疲惫了吧,紫灵帮你揉揉肩。”紫灵似乎有些明白秦战天的心绪,也没多问,说着话,心里倒是又默默加了一句:既然姐姐暂时不会回来了,那我便要帮姐姐照顾好公子。

可能真的是累了,紫灵揉捻着,秦战天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舒坦,不由闭目养神起来,不知不觉中竟是有了丝睡意,等再睁开眼时发现已经夕阳西下。

全身懒洋洋的,秦战天还真想就此倒头睡个好觉,不过突然他又是想到了什么,脱下右手带着的拳套,静静的看了看手心处那情皇钟的印记,然后取出那面具戴上。这一刻,他不再是楚月灵眼里的墨忘尘,而是情皇。

戴上面具的秦战天看起来透露着股妖异,站起身来他便欲离开暖阁,却发觉自己的衣袖被什么给抓住了。

“公子,抱。”紫灵不知何时变回了狐身,用爪子勾着秦战天的袖口,摇啊摇,左右晃荡。

秦战天戴着面具,也不知是否轻轻笑了笑,手一托,将小狐狸抱在了怀里,在她小脑袋上揉了糅,发觉紫灵额前原本雪白的毛发如今倒是有一小处多出了些许紫意。他有些意外,却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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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战天是没有多想,不过紫灵倒是注意到了他目光的停留,本来就想彼此间多说说话,她如何肯放过这个机会,故意卖起了关子道:“公子,是不是有些奇怪?”

点了点头,秦战天是有些好奇,紫灵的名字里虽说有个“紫”字,但是他清楚的记得离开灵都之前,变回狐狸的她额前根本没有丝毫的紫意,通体雪白柔顺毛绒绒的,说不出的可爱惹人怜。

当然,或许也正因为此,紫灵很喜欢变回狐身冲着秦战天装可怜,各自撒娇卖萌。其实,紫灵也知道秦战天心里只有姐姐东方洛灵,所以想要和自己家的公子亲近亲近唯有变回狐身,若是化作人形,便有着无形而存在的隔阂。

“公子,其实紫灵也不是很清楚为何有这般变化,只是知道这或许和前些日子便一直下个不停的青雨有关,淋着青雨,总感觉身体深处有着什么在苏醒,这种感觉很怪异……”

紫灵似乎想尽可能的说个清楚,不过到头来还是让秦战天有了些糊涂,当然他明白了一点,那就是紫灵会有这般变化与点点滴滴下个不停的青雨有关,如今倒是不知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有没有感觉身子有什么异样和不适?”对于紫灵,秦战天终究是关心的,虽说她看着除了额前出现了些紫意之外与以前没什么两样,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没有呢,公子。”紫灵回答着,话语里有着喜悦,不过看着秦战天脸上有着思索的表情,她歪着脑袋细细想了想,又接着道:“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异样的话,那就是紫灵对于变化之道的运用似乎更加熟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这青雨有关。”

青雨,

之前没有太过在意,可能是因为一直打着伞,如今听紫灵这么一说,走出朱雀楼,秦战天伸手接取了一滴,闭目细细感受着。突然他睁开眼,目露一道亮光,青色雨滴内似乎蕴含着的莫名气息,亦如他当初在洛水之滨所感受到的,可究竟是什么气息却又说不上来,总是感觉怪怪的。

如今的秦战天右手没有带拳套,随着他下意识的动作,原本弥留在指尖的雨滴沿着手指一路下滑到了手心。

手心处是那情皇钟的印记,随着青色雨滴的临近,情皇钟印记似乎有着微不可见的淡淡光芒一闪,可微不可见就是微不可见,本没太过留意自己手心的秦战天也没发觉什么,只是再看时有些奇怪这青色雨滴的色泽似乎暗淡了些。

一时也想不明白个所以然,秦战天摇了摇头,暂时没再去多想。夕阳西下,可天地间却下着雨,看起来有些怪异,想到如今已经进入皇宫等候安排的楚月灵,秦战天眉头微微一皱,他有些不知道如何处理此女,这位名义上已经算是嫁给他的女子。

“也罢,既然答应了洛灵,又将楚月灵接驾回了灵都,此事自已已无法反悔,全先给她安排个住处,不过她是她,我终究是我……”这般想着,秦战天走入雨幕中。青雨很小,不过也不知道雨滴对于紫灵的影响是好是坏,他打了把伞,得了命令,宫女侍卫们只得远远跟随着,一个人的背影,在雨中看起来似乎显得有些孤寂。

夕阳,青雨,伞一把,紫灵安安静静的躺在秦战天怀里,眼眸似闭未闭,小脑袋时不时在自己家公子的胸前蹭呀蹭,乐此不疲,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很快,九龙殿到了,文武大臣已在此恭候多时。屏风后,秦战天轻轻抚了抚紫灵的小脑袋将她放了下来,独自一人走到屏风前,见到殿中的群臣,带着面具的他也不知何种表情。

见秦战天坐定,丞相李泰在将近来些紧要之事一一告知。作为元老,李泰可谓是尽心尽责,将诸事处理的井井有条,秦战天倒是乐得清闲。

“君上,楚国月灵公主就在殿外,是否召入殿内?”李泰对于秦战天的称呼有了小小的变化,由皇上变为君上,当然这也是秦战天方才入殿后所要求的。

“将她先行安排在西边的冷月宫。”一路上所思,对于楚月灵秦战天直接作了安排,并未打算在九间殿中一见,或者说早已经见过,又何必多此一举。

冷月宫,有个月字,她的名字里在也有个月字,不知当初当初修建此宫的工匠们是否有想到过这种巧合。宫门前,楚月灵抬着头默默注视着匾额上提笔所写的“冷月宫”三个字,脸上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她的身旁,公孙小雅撑着一把伞,神情看起来有些愤愤不平:“公主,这情皇也太自视甚高了,我们一路风尘仆仆来到灵都,都到了九间殿外,他居然连见都不见上一面,分明……”

“分明什么?”楚月灵脸上看不出有丝毫不满和怨气,倒是看着公孙小雅这副摸样,她反而是勾起一抹笑意,询问了起来。

“小雅不敢乱说。”看着公主似乎不以为意,公孙小雅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或许也是担忧说了多反倒是弄巧成拙,烦了楚月灵的心。

“小雅,我又不会怪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楚月灵踏入了冷月宫,就宛如进入了自家后院,看不出有丝毫的拘束,就好像这里并不是情国的灵都,而是楚国的月都。

公孙小雅替楚月灵撑着伞,紧紧跟随着,闻此,也就干脆将未尽的话语都说了出来:“公主,恕小雅多言,我觉得情皇分明就是对于公主毫不在乎,要不怎么连见都不见上一面呢,还将我们安排到这看起来清冷无比的‘冷月宫’。”

“这样不是挺好么?”对于公孙小雅所说,楚月灵浑然没有在意,或许还乐得如此,毕竟她可不真的是为了嫁给情皇而来这灵都。

“冷月宫,冷月宫,此宫去月为冷宫,不过尔后有了我便不一样了,倒是成了名副其实的冷月宫……”雨中有着楚月灵的话语,不知她说着此话又想到了什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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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宫,

有些清冷,却胜在安静,

宫内有片小竹林,此竹名为“冷月竹”,不知道此宫是因为此竹而得名,还是此竹是因为此宫而获名。

小竹林深处,楚月灵正抚弄着琴,奇怪的是弹着琴却没有丝毫声音缭绕,凑到近处才能发现原来此琴无弦。此琴正是当初楚青衣在琴园所用的七弦琴,只是弦已不在,却不知如今为何出现在了楚月灵手中。

楚月灵来到灵都已经有段时日,不过一直呆在这冷月宫,至今未曾见过她名义上要嫁的那个人,秦战天。

“公主。”竹林外出现另外一名女子,她是公孙小雅。

“怎么了?”楚月灵有些奇怪,虽说此琴无弦,但是她在弹琴或者说在静心公孙小雅是知道的,按理说此时不会前来打扰。

公孙小雅也没卖关子的意思,马上道:“公主,方才情皇身边的御前女官紫灵命人传讯。”

“何事?”清清淡淡的两个字,楚月灵似乎显得非常平静。

“今晚梦灵宫,公主需前去一趟。”公孙小雅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楚月灵,神情有那么一丝古怪。

“知道了。”依旧是风轻云淡的回答,却不知楚月灵是否真的如她所表现的这般飘然物外,她说完话微微低首,将目光落到了那无弦之琴上。

“公主,情皇今晚也会去梦灵宫,听说今天是他的生辰。”公孙小雅不由自主加了句,正是因为这话语间所蕴含的讯息,她之前的神情才会有那么一丝古怪。

“情皇的生辰么?”楚月灵淡淡的笑了笑,自言自语着:“有趣。”

她说有趣自然是有趣,因为今天不仅是秦战天的生辰,而且也是她的生辰,区别就是如今她知道了,可他或许还不知道。

说起生辰,楚月灵不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脸上原本流露出的淡淡笑意瞬间消失一空,也无心继续抚琴,同样走出了小竹林。

“公子,你看这身着装如何?”朱雀楼,暖阁,紫灵细心的为秦战天整理着装束,瞧瞧秦战天本人,又望了望铜镜里映射出的影像,她略显满意的点了点头。

“挺好。”秦战天倒是有些惜字如金,奇怪的是话语间居然有那么一丝疲惫,他已经有些记不清这是今天所换的第几件着装了,只盼着这项苦差快点结束。当然这对于他而言是苦差,对于紫灵来说就是件极其重要的事了。

前些日子也不知紫灵突发奇想还是早有打算,撒娇软磨缠着秦战天非要讨个官职帮忙分忧,最后获得了个御前女官之职。这可将小狐狸高兴坏了,从那以后还真就打算照顾起秦战天的日常起居,就比如说今天秦战天的生辰大宴就是紫灵提议要办得隆重些,这不选个着装就花了小半个午后时光。

不得不说秦战天有那么一点点宠着紫灵的,父母回归了祖陵,而东方洛灵似乎又去了那如今听起来虚无缥缈的天辰界,他自幼进入太一学宫与宗族之人也无太过深厚的感情,而且随着他即位,宗族之人的态度变得愈发莫测起来,或许相对而言,敬、畏,以及其他的心思多过于亲情。

居高处,果然是不胜寒,现在能和秦战天说得上话的除了小时候太一学宫认识的大将军墨起之子墨子御之外,便是紫灵了,不过墨子御后来学师云梦青泽的鬼谷,现在也不知身在何处,而紫灵则近在身边。

故而,看着紫灵拉着自己不断更换着装束,秦战天虽说有那么一丝丝疲惫,不过还是喜悦更多,对于紫灵他无须提防担忧什么,可轻松面对。

“好啦,公子,就决定是这身装扮了。”紫灵左看看右瞧瞧,似乎还有那么一丁点不满意,不过最终说出的话还是让秦战天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更换着装了。

“紫灵,其实没必要弄这么一个生辰大宴的。”看着紫灵坐到铜镜前将紫灵的头发梳至柔顺,打扮了起来,闲来无事,秦战天不由说了一句。

“那怎么成,公子,这可是你即位以来的第一个生辰……”紫灵也没回头,自顾自梳妆着,不过明显持反对意见。

“公子,紫灵这样好不好看。”紫灵不知何时已经梳妆打扮完毕,凑到秦战天身前异常期待的询问道。

不得不说小狐狸天生丽质,精心梳妆后更显妩媚动人,秦战天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不正常,是加快了几拍还是漏了几拍?一身紫色的宫装,长发柔顺如同乌黑的瀑布,灵动的眼眸柔柔的,精致的脸蛋挑不出半点瑕疵,秦战天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不敢细看,忙道:“好看。”

说着好看,秦战天不由自主就想起来当初在太一学宫,小狐狸吞服下太灵的那种丹药幻作人形的模样,那时她可是什么都没穿呀,不得不说此时此刻他好像有点想歪了。

“公子,你都没仔细看看我呢!”见秦战天说着话便侧过头,紫灵有些不依不饶,伸出双手强行将他的脑袋给扶正。

一双手软绵的如同无骨,更带有种醉人的香味,秦战天有些奇怪,以前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如今发现紫灵似乎有些勾人,或者说诱人?甩去脑海中纷乱的念头,秦战天不敢多想,生怕紫灵再有其他什么举动,嘴里忙又道:“真的好看。”

“公子觉得好看就好。”紫灵闻言,脸上有着明媚的笑容,可能只是简简单单两个字,她就可以很开心。

看着紫灵笑得开心,秦战天心情也不错,不过某种异样的温暖让他意识的紫灵的双手还贴着自己的脸颊,忙伸手将她的双手给抓住,然后放下,松开。

“公子,紫灵要赏。”紫灵嘴微微一撅,似乎有些不喜秦战天松开了她的手,讨起赏来。

“赏什么?”看着紫灵这样子,秦战天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倒是顺着她的意思接过来话。

“公子抱着我去参加生辰宴,好不好?”也就说这话的功夫,紫灵又变回了狐身。

看着窜到自己怀里的小狐狸,秦战天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最后终于是有些忍不住道:“紫灵,你变回来狐身,那刚才梳妆打扮岂不是白费了?这样,别人可看不到。”

“我梳妆打扮本来就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小狐狸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借此表达什么,可能生怕秦战天不明白,她忙接着加了一句:“我只是想公子仔细看看我。别人?别人我才不理会呢”。

精心梳妆,单单是为了给自己看?秦战天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一时也就没说什么。紫灵似乎觉察到一点异样,不过也没在意,宛如刚才她所说真只是简简单单的话语,现在又道:“公子,你知道紫灵为什么要变回狐身陪公子去参加生辰宴么?”

小狐狸的心思还是不要猜,秦战天果断摇了摇头表示不解,见状紫灵话语间略带丝得意:“因为今晚楚国的那个月灵公主也会出席,紫灵已经命人传讯给她了。”

楚月灵,今晚梦灵宫,她也会出现么?听闻到楚月灵的名字,秦战天想到了冷月宫,忆起了自已以墨忘尘的身份护送她前来灵都的那段时日,神情不免有了变化。

“公子,你不会怪我吧。”看着秦战天神色有些变化,紫灵弱弱的问了句,生怕自家公子怪她擅作主张。

“怪你做什么,要来的终究是要来的,更何况她早就到了。”秦战天不知为何露出种笑意,不知是否是苦笑。

月明星稀,夜幕降临,

华灯高照,梦灵宫却是一片灯火通明,忙忙碌碌的人儿使得此地显得热闹非凡。此宫原本不叫梦灵宫,只是自从秦战天回到灵都后便将此宫改成了现在的名字,至于其中缘由则鲜有人知。

生辰宴,生辰宴,秦战天习惯了太一学宫的清静,本没想着要弄这么个宴席,不过没想到紫灵方一提议,丞相李泰觉得甚好,于是文武百官,秦氏宗族等,许许多多人今晚尽数聚集到了梦灵宫。原本简简单单的生辰宴,因为人多,也就多了更多其他的意味。

“公主,前面便是梦灵宫了。”有着宫女的领路,楚月灵和公孙小雅出现在了梦灵宫外。她们来的其实有些晚了,站在外头,已经能听见梦灵宫内人声鼎沸,想来文武百官早已到了,不过秦战天应是还未曾到。

“大公子,小心,小心,前面是墙不是路。”

楚月灵和公孙小雅正要进入梦灵宫,后方出现一行人,为首的是名看起来有些醉意的男子,似乎有些喝多了,左右手边各有一人搀扶着,被人呼着大公子。这人,正是秦忌。

突然见到两位貌美女子,尤其是楚月灵,倾国倾城貌,不施粉黛却别有一番醉人模样,秦忌双眼瞬间一亮,感觉醉香楼里那许许多多和自己欢好过的女子皆成了庸脂俗粉,不足一提,虽说他刚从醉香楼出来,灵都的烟柳之地。

“你们滚开。”双手一用力,秦忌将左右两名搀扶着他的下人推到一边,然后露出一副自以为和煦的笑容道:“不知两位姑娘芳名,想必是新入宫的吧?其实,这皇宫大内一点也不好,不若跟本公子回府吧,保证你们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 】

282

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秦忌是在说笑么?他是喝多了,不过却似乎并非在说笑,这顺口溜般的话也说得十分熟练,也不知是否是因为时常这般哄那些个醉香楼的女子。

可楚月灵会在乎么?平常女子可能会动心,她却没有丝毫理会的意思,甚至根本没在意秦忌说了什么,直接选择了将此人无视,继续迈动步伐。

哼!

楚月灵没在意,不过公孙小雅着实有些生气了,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她想不到皇宫内居然会出现这么一个人,喝的醉熏熏得不说,还口出狂言,而且看这样子也是参加情皇生辰宴而来的?

“哈哈,两位俏美人,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或许是酒意壮人胆,也可能是因为被美色迷了心窍,秦忌还真就不依不饶起来,快步向前大手一伸,拦在了楚月灵和公孙小雅身前。

“你们,咯……”秦忌招呼了一下,瞬间他的随行人员以他为基构成了堵人墙,彻底拦住了楚月灵和公孙小雅的进路,见状他脸上露出丝得意,好像要炫耀着什么,可是说了两个字却又先打起了酒咯。

“大公子,她们是……”领路的宫女自然认识秦忌,初时有些慌乱,如今方才回过了神,忙出口要提醒些什么。

“滚一边去!”秦忌一声大喝,好像忘了这是皇宫,还以为是在自己的府中,丝毫没将那宫女放在眼里,“知道我是谁么?我可是秦忌,情国的大公子,就算秦战天那家伙也要喊我声兄长,虽然我从未将他放在眼里……”

秦忌大放厥词,此话一出,他的随从人员脸色剧变,暗道不妙。实际上,秦忌向来便对于当今的情皇深有怨言,恨其不声不响夺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宝座,可是这想法秦忌一直埋在心中,秦战天即位后,他整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倒也过得快活,今晚却不知为何突然发起了酒疯,居然在梦灵宫前大声嚷嚷如此的话语。

远远的看见梦灵宫前有着群人,怀抱着小狐狸紫灵的秦战天原本也没在意,不过随着脚步的临近,那一声声显得刺耳的话语使得他的脸色渐渐起了变化,脸色越来越差。

而此时秦战天侧后方的司礼监赵忠全自然也是听到了秦忌先前的话,感觉自己的背后似乎有些发凉,伴君如伴虎,这君上一怒可了不得。

“是么?”秦战天带着面具,外人看不出他的脸色,话语说出来显得极其平静,好像只是简单的反问。

“那是当然……”秦忌还没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突然安静了许多,气氛变得有些异样,不过他到没在意,要继续大言不惭。

赵忠全心里头那个急啊,生怕这大公子秦忌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语,忙提高了嗓子大喊了一句:“君上驾到!”

尖细的喊声极其富有穿透力,人声鼎沸的梦灵宫内也突然安静了不少,紧接着许多脚步声响起。而秦忌那些原本有些被吓傻了的随从此时也纷纷反应过来,忙扑通扑通得跪下,嘴里请着安,个个的脸色宛如猪肝样。

“君上。”秦忌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在他如今终于是看清了来者何人,那因为不知道喝了什么酒而产生的醉意也消散了大半,暗暗咬了咬牙,克制着某种冲动,最后也跪拜了下去。

这是楚月灵第一次见到情皇,当然如今的她是这么认为的。秦忌先前的胡言乱语,楚月灵虽说可以完全无视,可终究是被扰了耳根子的清静,心中有些不喜是肯定,可就在这个时候看到情皇她感觉有些怪怪的。

他应该生气了吧,可是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呢?楚月灵有些好奇,同时也有些奇怪自己此时为何会想这些,旁边的公孙小雅轻轻用手推了一下,她才没再多想,微微欠了欠身,和公孙小雅一同道:“参见君上。”

一段时日没见,楚月灵似乎没变,又似乎变了一些,看起来更加恬静安然,素雅的装扮不知道的人可能还真不会想到她就是楚国的月灵公主。秦战天望着楚月灵先是没有说什么,好像有些出神一时居然没有挪开目光,最后他才冒出两字:“走吧。”

“是。”秦战天的话很简单,不过楚月灵的回答似乎更简单,依言走到了秦战天的身旁,齐步而行,在外人看起来好像两人靠得很近,实则保持着距离。

秦战天和楚月灵踏入了梦灵宫。很快,秦忌站起身来,用力拍了拍脑袋,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自己刚才究竟是怎么了,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好在看起来安然无事。

额上好像冒出了点汗,冷冷的,当然也可能是那下个不停的青色雨丝,秦忌伸手在额头擦了擦,然后便要进入梦灵宫,不过一个人却挡在了前路上。

“大公子,君上让你回府好好清醒清醒。”挡住秦忌的那个人是赵忠全,出现的有些无声无息。

“君上。”“君上。”

秦战天进入了梦灵宫,很快李泰、墨起等人便围了上来。

“你们自便。”秦战天的回答有些冷,显然余怒未消,却是他不由自主就想到小时候自己带着东方洛灵遇到秦忌的场景,那个鼻孔宛如要朝天,一副骄横无比样子的秦忌。

小时候也就罢了,权当年少无知,可如今?好在楚月灵不是东方洛灵,否则秦战天保不准自己此时会做出什么事来,反正不可能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便能了事。

李泰明显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而墨起则有些疑惑,两人倒是极有默契,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此时匆匆赶过来的赵忠全。

眼神可以示意么?应该是可以的,看了几眼赵忠全,李泰好像很快便明白了什么,而此时楚月灵跟着秦战天已经步入了主位。

秦战天已然入座,各种恭贺的话语响个不停,不过他根本没心思听,伸手做了个下压的姿势,很快原本已经安静不少的梦灵宫内彻底静了下来,似乎落针可闻,气氛变了。

“你不准备介绍下自己么?”楚月灵不是东方洛灵,可能此时在秦战天心中也谈不上什么分量,可她终究是不容忽视的。

秦战天原本想主动介绍下楚月灵,可不知为何说着话却侧过头变成了对于楚月灵的询问。

“小女子楚月灵,望君上不弃。”对于这戴着面具又怀抱着只毛绒绒看起来极其可爱的小狐狸的情皇,楚月灵觉得有丝有趣,闻言,她脸上露出些笑容,不知道是在向在场的人介绍自己,还是在侧头回答着秦战天。

楚月灵,她就是那位楚国公主?

窃窃私语声慢慢响起,楚月灵虽然说的有些不明不白,不过不多时在场的许多人便弄明白了她的身份,一时间不少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独在深宫人不知,楚月灵来到灵都后很快便被秦战天安排到了冷月宫,故而很多人只是闻其名而未见其人,如此,也怪不得秦忌认不出她。当然秦忌认不出楚月灵不是他的错,可是出言调戏就是他的不对了。

借着秦战天的这个生辰宴,楚月灵也算是露了个脸,她虽未曾刻意装扮,可有股气质却是与生俱来的。楚月灵嘴里自称着小女子,不过秦战天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她全身流露着一种淡淡的傲气,这种感觉很微妙,当初他装作墨忘尘的时候感觉到更多的是一种亲和,可能忽略了这种傲气。

骨子里,楚月灵是骄傲的,秦战天觉得是淡淡的傲气,但对于她而言,其实那是傲骨,傲气可无,但人不能没有傲骨。

对于楚月灵来说,宴席可能是有些枯燥的,坐在秦战天身旁的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说不上是不是喜悦。侧过头,楚月灵有些奇怪,也不知这情皇怀里的小狐狸为何一直望着她,水灵灵的眼眸宛如通人性。

“君上,能让我抱抱么?”楚月灵最终还是有些忍不住心里的那丝好奇,如此说着,可能意识到话语有些歧义,忙伸手指了指小狐狸,又指了指自己。

楚月灵只是觉得小狐狸通人性,哪里知道紫灵其实早已经能化作人形并口吐人言。闻言,秦战天还来得及回答,他怀里的紫灵倒是将小脑袋一扭,似乎极其不屑的样子道:“不能。”

“不能”两个字声音很轻,不过楚月灵就坐在秦战天身边,还是听得清楚,初时还真是小小被吓了一跳,精怪之事她也有所耳闻,但是对于这看起来很可爱却能口吐人言的小狐狸还是很吃惊。

紫灵打量着楚月灵,自然是因为听说了这位楚国公主是要嫁给自己家公子的,与其说是打量不如说是在审视。听着楚月灵说想抱自己,紫灵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毕竟在她的思维中,只有秦战天和去了很远地方的东方洛灵才能抱她。

“很有趣的小狐狸。”楚月灵很快便从吃惊中回过神来,脸上的笑容浓郁了起来,也更真诚了几分。

生辰宴很热闹,不过秦战天的兴致明显不浓,看着差不多了,他也就起身离开了梦灵宫,而楚月灵则如同进来时那般,跟在了他身边,看着很亲近,实则保持距离。

283

距离产生美么?美不美说不清楚,总之秦战天和楚月灵两人都下意识的保持着种距离。

“你的名字叫楚月灵?”离开了梦灵宫,也便少去了人多眼杂,原本安安静静的躺在秦战天怀里的紫灵此时似乎有些闲不住了,这话问的,很明显就是明知故问。

明知而故问,紫灵自然不只是单单的没话找话说,她的话语间有着淡淡的敌意,秦战天觉察到了,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你叫什么?”楚月灵没有直接作出肯定的回答,因为也不需要,她点了点头,又反问了一句。同时,楚月灵心里不可抑制的浮现出一个怪怪的念头:情皇身边居然有个狐狸精,而且听着声音还是名女子。

“你该不会碎念着我是狐狸精吧?”也不知道紫灵是否是洞悉了楚月灵的想法,示威般伸出只小爪子在空气中抓了抓。

“怎么会?”

突然被说破了,楚月灵此时还真是有点心虚,不过这种微妙的心虚被脸上的笑意很好的掩盖住了,表面上看不出分毫。

“我就是公子的御前女官,紫灵!”紫灵盯着楚月灵,没看出什么异样,也就选择了作罢,更何况她本来就是只小狐狸精。

“公子的皇后是洛灵姐姐,你就算要嫁给公子,也只能当个妃子。”可能是一直记叨着楚月灵是要嫁给自家公子的,如今当着面,紫灵干脆将话给说开了。按照紫灵的想法,既然姐姐东方洛灵去了很远的地方,她自然要帮忙看好公子。

秦战天有些被紫灵的话语逗乐了,没有言语,虽然他差不多也是这般想法,而楚月灵则是淡淡的笑了笑,似乎也没有在意什么。

公孙小雅的眼里,公主明显是被欺负了,而且这对象还是只小狐狸,她有些生气,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说多了反倒是适得其反。楚月灵可能并不在意什么妃子或者皇后,更有可能的是她甚至不怎么在意如今就在身边的情皇,不过公孙小雅却不能看着自己所敬奉的公主被无视,或者忽视,“君上,其实今夕也是公主的生辰,不若一同前往冷月宫坐一坐吧。”

“是嘛?”秦战天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位楚国公主居然和自己的生辰是同一天,那岂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是缘分么?而另一边,楚月灵则是有些惊讶,惊讶于公孙小雅为何突然如此说,她其实是想回冷月宫一个人安静安静的,并无意邀请,同时也生怕秦战天若真的与她一同回冷月宫会发生什么事。

酒意乱人心,他今晚可是喝了不少酒,要是到时候乱来怎么办?一瞬间,楚月灵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她有些担心,却也没忘了回答:“小女子有幸能与君上同一天生辰。”

楚月灵的话语好像更多的是在敷衍,语气淡淡,公孙小雅的提议她没有出言反对,因为她有些怕适得其反。

“不是有幸,是有缘,公主殿下。走吧,去冷月宫。”不知怎么想的,可能是秦战天突然想逗一逗楚月灵,因为他感觉到那种不易察觉的疏远,两人之间谁都不缺,他有,她也有。

冷月宫,依旧是那般的清冷,不过今晚倒是多了些人气。

“偌大的后宫好像人烟稀少?”不只是冷月宫清冷,后宫之处都显得非常寂寥,楚月灵问这话也不知何意。

先王的妃子们都已经不在此处,玉后归祖陵后,秦战天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这后宫之地,不免有些叹息。妃子虽多,不过秦战天知道自己父王其实真正钟爱的只有母后一人,心有所感,忍不住道:“后宫佳丽三千人,其实要那么多做什么?”

“这么说月灵如今是集三千宠爱在一身了?”好像是错觉,看着秦战天的背影,楚月灵觉得有种难言的熟悉,不知怎么的就调皮了一句,流露出了些真性情。说完之后,她有点后悔,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秦战天微微一愣,弄不明白楚月灵为何突然如此说,好在此时公孙小雅走了过来,“公主,君上,今夕是你们两人的生辰,请容小雅弹首曲子略表心意。”

楚月灵点了点头,秦战天也不可能反对,很快曲乐声响起,山风呼呼,水声滔滔,好像是不约而同,两人都回想起来洛水之滨,只是彼此的想法,他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认真地聆听着,一曲终了,意犹未尽,一个“好”字不约而同响起,刹那间的互视,楚月灵和秦战天同时扭回头,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是默契么?

紫灵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很好听,不过却没叫好,只是最后还是问出了心里头的好奇:“这首曲子叫什么?”

“高山流水。”公孙小雅将琴认真的收好,抬头仰望着星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或许是想起来谁?

高山流水觅知音,秦战天算不上公孙小雅的知音,可他能分辨出单单凭这曲高山流水,公孙小雅的琴艺便胜过皇宫内的众多乐师,心里头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赞美的话语也藏不住了:“好一首高山流水,想必小雅姑娘的师傅必是高人。”

高人么?公孙小雅笑得很开心,那种发自心底的喜悦,不是因为秦战天对于她的夸赞,而是对于教她琴艺的师傅。

琴艺永恒,师恩不忘,公孙小雅朝着秦战天身旁示意了下,脸上有着化不开的笑容:“小雅的师傅正是君上身边的月灵公主。”

是她?听着公孙小雅的话语,秦战天是有点被惊讶到了,刚扭回的头不由自主的又侧了过去,看着楚月灵,目中有着丝丝亮光,外人或许不知,他喜音律。

楚月灵很淡然,就好像公孙小雅说的不是她,而秦战天看的也不是她。“君上,时候也不早了,月灵有些困乏,你要留下来么?”楚月灵好像无意要表现什么,她自然也感觉到了秦战天的那种刻意疏远,可依旧如此说着,心思难猜。

你要留下来么?

这是到底是在诱惑还是勾引?也可能只是想着以退为进。秦战天心情有些复杂,不知自己此时是什么表情,戴着面具,楚月灵也看不出他是什么神情,正因为看不出什么神情,她反而有些紧张了。

他不会真的要留下来吧,那该怎么办?秦战天久久没有说话,楚月灵则由紧张变成了点点担忧,不停的思量着。

“可以听你弹奏一曲么?”秦战天终于说话了,不过说的却不是什么留下来,不留下来,而是在询问,话语声不是很响,好像怕惊散方才那还缭绕在耳边的曲声。

楚月灵微微松了口气,刚才自己那么说是不是有点惹火上身,若是他酒后乱来想要自己的完璧之身怎么办?好在他没说留下来,楚月灵的心有些乱,似乎自己被自己弄乱了。

原本没想着要献曲,公孙小雅有些自作主张了,虽然她只是想着要让秦战天重视一下楚月灵。不过此时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对于秦战天的询问,楚月灵本来是不愿意的,她觉察到了他目中的亮光,可是她不想他将心思花到自己身上,从来没想过。

年少则轻狂,轻狂意味着容易乱来,虽然他是情皇,可是楚月灵还是怕他乱来,名义上的嫁只是名义上的,实际上怎么想的谁又能清楚呢?其实就算是她自己也都有些不明不白的。

“好。”楚月灵答应了下来,因为她想不出怎么去拒绝,也不好拒绝。不过弹曲么?很快,她有了个想法。

看着楚月灵拿出的琴,秦战天很疑惑,此琴无弦,她这是要闹哪样,不想弹可以直接拒绝,如此这般是为了什么?

疑惑归疑惑,秦战天没有选择立刻开口说什么,而楚月灵似乎也没去理会他的疑惑,慢慢闭上眼睛,调匀着自己的气息,芊芊玉手虚按向无弦琴。那里原本是琴弦所在的位置,如今什么都没有,可是楚月灵的双手此时就处于那个位置,默默的好像在感应着什么,眼眸一点点的睁开,明亮无比,就宛如夜空中原本被乌云遮掩的月亮,如今一点点露出头来,使得夜空瞬间起了变化。

一双手如同跳动的音符,看得出楚月灵弹得极其认真,她神情格外专注,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琴无弦,如同预料到的那般,秦战天没有听到任何曲音声,不过他“听”的很认真,或者说更多的是看,看着是楚月灵的,专注认真的女子此时多了种别样的美感,宛如月光下的女神。

月神?秦战天不知怎么的想到这两个字,能感觉到自己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上扬的弧度。

“君上觉得如何?”楚月灵不知何时停下了跳动的双手,她脸上有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方才,她的心很静,似乎依稀听到了自己弹奏的曲音。

“此曲只有用心方能听到。”没等秦战天回答,楚月灵又加了一句。

“我什么都没听见。”秦战天觉得自己是用心听了,也可能没有,不过他选择了实话实话,未了同样加了一句,“希望以后还能听公主弹曲。”

284

秦战天带着紫灵离开了冷月宫,琴无弦,可他感觉到楚月灵不是乱弹琴,而他也不是随口一说,是真的想再听楚灵月弹曲。不过先前楚月灵说有些困乏,不管是真是假,秦战天也没有多留,选择了离去,琴曲以后有机会自然可以听,不急于一时,毕竟他不想和她太过接近。

离去可能是最好的选择,看着秦战天渐渐远去的背影,楚月灵松了口气,伸手触碰着无弦之琴,似乎想要寻找刚才的那种感觉,那种内心无比宁静安然的感觉。眉头微微的蹙起,楚月灵有点疑惑,那种感觉很奇妙,可现在去细细感受却根本感受不到,刻意去感受反倒好像落了下乘,让她的心有点乱。

或许下次可以再为他弹奏一曲?楚月灵默默想着,小心翼翼的收起了无弦之琴。夜空的明月照着楚月灵,她望着那轮皎洁。忘尘将军,不知我们何时能够相见?很奇怪,楚月灵心里此时念叨着墨忘尘,甚至嘴角还露出了丝笑意,笑容十分真实,隐隐的好像还有着别样的意味,是错觉么?

啊切!

走在路上,秦战天很出乎意料的打了个喷嚏,是有人在想念他么,还是有人在咒骂他?

“公子,没事吧?”紫灵变作了人形,毫不避违的挽着秦战天的手,小摸样说不出的开心,她在自己家公子的怀里呆久了,所以要下来走走,这个理由很强大,秦战天反驳不了。

“没事。”摆了摆手,秦战天没怎么在意,可是望着那天地间那宛如绵绵不绝的青雨,他总有种忧色,这雨究竟何时会停?

“滚,统统给我滚!”大公子的府邸内,秦忌正毫无顾忌的发着怒火,这里不是皇宫,他自然可以无所顾忌。

清醒,清醒,秦忌是清醒了,可又根本没清醒,如今的他还是没想明白自己今晚为何会在皇宫中那般失态,难道是因为在醉香楼里多饮了几壶特殊酿造的酒?这种酒据说来自情谷关外……

“大公子,您身份高贵,君上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对你发怒?先前不也就是不轻不重的说了两个字么?”下人们都滚出去了,真的是滚,躺在地上满地打滚,不过秦忌的几个贴身侍从显然不在此列,这些人纷纷酝酿着辞藻,讨好主子可是门学问。

“哼,我倒是希望那小子拿出点怒火来,现在指不定他怎么想呢!”秦忌的口气颇大,听得出他不将秦战天放在眼里还真是不放在眼里,不知是胆子太大还是因为四肢太过发达。

“大公子,要不去醉香楼消消气?那些个娘们可是水灵灵的嗷嗷待哺,翘首以待大公子呢!”有人提议道,说着话差点自己的口水都流了下来。

秦忌目光一冷,瞪了那家伙一眼,不过心里头却被说的有些火热,最后他装作郑重思考了一番,紧接着作出了决定:“也好。”

东面日出西面雨,不只是西面,还有东南北。

一觉醒来,秦战天感觉神清气爽,,可是看着身边那拉着自己手臂当枕头,睡得十分香甜的紫灵,他十分苦恼,是不是应该和她好好谈谈了?男女有别,这样同床共枕怎么成,虽然两人什么都没有做。

漂亮的眉毛一抖一抖的,紫灵好像要醒了,秦战天很奇怪,昨晚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答应了这小狐狸要和自己一起睡的要求,以前这是很寻常,可毕竟如今已不再是小时候了。

“紫灵。”明明知道这样可能不好,秦战天还是忍不住宠溺着紫灵,伸出另一只手抚了抚她的头。

“公子。”甜腻腻的回了一声,紫灵习惯性的往秦战天的怀里蹭了蹭,睁开了那双水灵灵明亮的眼睛。

摆出一副非常认真的样子,秦战天决定要和紫灵说些什么,可才说了三两句小狐狸就泪眼朦胧,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让人都有些心碎,他虽不至于这么夸张,可也觉得不好受,好像自己犯了多大的罪过似的。

“公子,是不是因为那个月灵公主,你就嫌弃紫灵了,想赶我走。”紫灵好像有点抓不到重点,擦拭着眼泪,她便起身,还真是一副说走就走的样子,“公子要紫灵走,紫灵离开便是。”

头无形中有些大了,这是哪跟哪,秦战天何时要赶走紫灵了,而且这关楚月灵什么事?

紫灵没想着真要离开,一只手被抓住了她也就顺势转过了身,扑到秦战天怀里没心没肺的哭了起来,许久后才抬起了头,“公子,你说的紫灵都明白,可是,可是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公子和洛灵姐姐是紫灵的全部……”

“好啦,好啦,没事了,乖噢。”紫灵陆陆续续说了一大通,秦战天也模模糊糊有些明白了她的心思,最终像哄小孩子般哄着怀里的紫灵,哄得很幼稚,却似乎很有效,“哭哭啼啼的都不漂亮了,快去梳洗下吧。”

“好的,公子。”听着秦战天没再多说什么,紫灵瞬间转忧为喜,她还真是怕自己家公子不要自己了。

看着紫灵的背影,秦战天摇了摇头,不知道想些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想。

“公子,你也梳洗一下吧。”紫灵喜滋滋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很难想象刚才她还大哭了一场。

这变化太快了,秦战天忍不住盯着她看了几眼,这小狐狸难道是上天派来考验自己的?真是有些伤脑筋。

“怎么了公子,是不是紫灵的脸哭花了?”紫灵有些担忧,该不会是自己的眼睛哭肿了公子觉得不好看吧,说到底,她是只单纯善良的小狐狸。

梳洗了一番,秦战天发现自己眼前多出了根弯弯的小手指,这是怎么回事?

“公子,你刚才说不会不要紫灵,现在拉钩。”

拉钩,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是不是太幼稚了?可是紫灵却是说的十分认真,好像对于她来说这是一项无比重要的誓言。

“好吧,拉钩。”看着紫灵那认真的表情,秦战天也没将此当作是玩闹,非常郑重的伸出了小手指。

两只小手指勾在了一起,伴随着两人的话语声:“拉钩,拉钩,一千年,一万年,不变。”

年少哪有不轻狂,秦战天是情皇同时也是名少年,不得不说他和紫灵一起幼稚了一回,不过彼此说的却不是玩闹幼稚的话语,说的容易,可是做到呢?或许光阴流逝,只有等待以后的时光做个见证了。

九龙殿,气氛有些凝重。

秦战天入殿,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这种凝重的气氛,暗自疑惑,这疑惑并没有维持多久,自有解惑人出场,这人便是李泰。

“君上,昨夜收到北方三郡联合急报,郡内凶兽横行,驻军力量有限,望灵都派军支援!”李泰简洁明了的说明了情况,重点提了提“凶兽横行”这四个字,他的脸色凝重,显然不像说的那么轻松。

看了看呈上来的急报,秦战天大致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国的北方三郡位于天龙山脉附近,而天龙山脉不仅是情国祖陵所在,其内更是有着数不尽的猛禽野兽,甚至传言有着修炼有成的精怪妖王,只是数量极少。

当然这原本也没什么,好像有着条看不见的界限,天龙山脉内的猛禽野兽除了极个别之外基本不会踏出天龙山脉,至于那些极个别的则成为了情军最好的训练对象,使得这北方三郡的情军战力十分彪悍。

可是如今,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天龙山脉中的凶兽居然大规模的涌了出来,而且看着架势源源不绝,一路向南而来,若不加阻止很可能凶兽群最终会逼近灵都……

凶兽,秦战天没见过,可是北方三郡居然发来联合急报,想来形式定然不容乐观。北方三郡合有精兵三十万之众,再加上普通的守备兵马,居然还要向灵都求援,那么究竟有着多少凶兽?

突然,秦战天想到了孙悟空,这位当初与自己一同离开太一学宫,并有着结拜之义的猴子。那些凶兽该不会有孙猴子那般的本事吧?秦战天暗自嘀咕着,也不知道如今的孙悟空在花果山过得如何。

“君上?”

想着花果山,秦战天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些思绪纷飞了,或者说走神,好在墨起及时提点了一下。

“大将军有何良策?”军机要事,秦战天干脆直接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大将军墨起,想听听他怎么说。

“君上,臣认为灵都当速派精兵前往北方三郡,否则万一让凶兽逼近灵都引起情国百姓的恐慌,后果不堪设想。”墨起的神情有些凝重,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曾听说过这方面的记载,可似乎时间过去太过久远,一直居然想不起来。

“大将军说的甚是。”李泰基本赞同墨起的说法,至于具体的细节此时自然无需一一说明,可稍后再议。

望着九龙殿外青雨,李泰眉头紧锁,这下个不停的青雨明显是天降异象,这段时日他查了各种典籍却是一无所获,而今又听闻凶兽乱郡,自觉有些愧对先王。

这里的先王自然便是秦异,对了,先王,那么一瞬间,李泰好像突然抓住了那道一闪即逝的亮光……

【 】

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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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七年前,情楚两国于涿鹿之原大战前夕,秦异和他所说的一段对话,当时墨起也在场。想到此,李泰不由将目光落到了墨起身上,脸上的神情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什么,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丞相?”泰山崩前而不乱,这是李泰,秦战天很少看到过像现在这般神色变幻不定的李泰,不免有些好奇。

“君上,此番凶兽大乱,臣认为与以后可能要降临于世的引天之门有关。”九龙殿内的群臣们已退去,秦战天、李泰和墨起三人来到了御书房,正这般大胆猜测着的正是李泰。

“可能?”秦战天好奇更甚了,老成持重的李泰要么就干脆不说,甚少使用这种不确定的词语。

“极有可能。”墨起点了点头,居然赞同了李泰的说法,也不知道他是否同样回想起了什么。

“详细说说引天之门。”情国祖典上有关于引天之门的记载,不过秦战天以前只是大略看过一下,并未有太多深刻的印象,只知道那是一场不可多得的机遇,或者说造化,没想到李泰提到了引天之门。

秦战天神情有些急切,显然他对于引天之门很感兴趣,今时不同往日,引天之门乃是凡尘界进入天辰界的一种途径。而今东方洛灵很可能已经到了天辰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自己该如何进入天辰界,而这引天之门无疑就是一条摆在眼前的明路。

据记载,短则百年多则数百年,引天之门便会现世一次,可一千多年前不知出现什么变数,自从那次的引天之门消散后,凡尘引天之路绝,也就是引天之门从未再现。现在李泰突然提到,难道说,时隔千年,引天之门又要再现了么?

“君上,世人口口相传,凡尘有着无数域,而我们所在的古地春秋只是其一,喻而言之就如同洛水底部的一颗沙砾。每次引天之门现世,便会将凡尘诸域的众多英杰接引到一处神秘之地,共争那登天之路,所谓的天便是天辰界,也可能是一场罕见的造化。”李泰也不可能是无所不知,毕竟引天之门有将近千年未现了,而且但凡被引天之门接引之人从未再重履凡尘,或者说不是“从未”,而是几乎不可能,古来只有一个特例,那便是初代秦君。

“引天之门,凶兽大乱,可这二者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呢?”秦战天还有些不解。

“君上,臣也不知这两者间有何关联,只是知道七年前,先王无意间谈起初代秦君曾说:他日青雨落,则古地将有劫数至,引天之门重现,为君者,当战!”李泰和墨起互相交流着目光,彼此点了点头,将那段几乎尘封在记忆深处的话语说了出来。

为君者,当战!

莫名的秦战天感觉自己的血液有些沸腾,仿若自己骨子里流淌着的就是渴望战斗的热血,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他,此次北方三郡之行,他当往。

战斗的血液似乎在慢慢苏醒,右手心处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情皇钟印记居然于这一瞬间发烫,秦战天努力克制住那种热血沸腾般的冲动,不过却做了个决定:“墨起,速速调集兵马,孤欲亲自前往北郡。”

很出乎意外,听说秦战天要身入险地,李泰和墨起居然没觉得有太多惊讶,沉默了许久之后选择了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显然他们已经有些明白:秦战天志不在一个凡尘的诸侯君王。

一天后,秦战天领着一万名近卫军精兵作为先锋部队离开了灵都。也就是几天后,蒙恬率三十万后续兵马开赴北方三郡。

类似的一幕不单单只是在情国境内上演,众多诸侯国境内原本看起来寻常的野兽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就好像是一夜之间变成了择人而噬,嗜杀成狂的凶兽,一时间各处告急。只不过现如今没有哪个诸侯国境内的凶兽之乱如同情国境内的那般气势汹汹。

秦战天率先锋部队已经踏入了黑水郡内,黑水郡位于北方三郡中最南边,离灵都路途最近,另外两郡则是西北边的落雪郡和东北边的白山郡,每郡各驻扎有十万精兵,其中落雪郡的郡守还是秦氏宗族之人。

“公子,怎么一路上都没见到那急报上所说的凶兽。”秦战天原本没准备带着紫灵来的,可是她也不知从哪得知了这个消息,死活要跟来,于是现在秦战天的肩膀上便多了一只端坐着的小狐狸。

“据报凶兽肆虐最为严重的是落雪郡,此处地处北方三郡的大后方,见不到凶兽也是正常。”紫灵既然有疑问,秦战天也就解释一句。

天色已暗,近卫军此时正在休整。紫灵还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突然尖锐的声音响起,那是哨兵在示警,瞬间秦战天所在的中军营帐被严密护卫了起来。

秦战天脸色一沉,难道说是凶兽,若真如此,那岂不是说北方三郡已经岌岌可危?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秦战天走出了营帐,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走出营帐,正好迎面遇上了王贲,秦战天顺口就问了一句。

“君上小心!”王贲刚要出言解释,只觉有一道风从暗沉的天空中刮了过来,出乎本能的他觉得有丝不妙。

王贲的动作不能说不快,不过空中那黑线般的残影速度更快,他刚有所反应,这道残影已经直接掠过了他,直径向着秦战天而去。

秦战天看不清那道残影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不管是什么东西,挡下了便是,他手握着大龙刀,没有多想,因为此时多想只会浪费时间,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前面一挡。

一股力道自大龙刀传递而来,这力道不大,可奇怪的是居然有着轻微的金属交击般的声响,秦战天暗暗有些吃惊,他知道挡住了,可没想到那道看起来不起眼的残影好像没受多大影响。

黑线残影与大龙刀侧面交击的一瞬间,秦战天终于看清了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这是一种鸟,全身上下一般黑,看着好像是乌鸦,可是喙尖锐而细长,并有种黑漆漆的光泽,看起来像是某种金属。

这些念头也就在电石火花间闪过,秦战天丝毫不敢大意,天知道若是身上被这种怪鸟啄一下会怎样,他可没打算尝试。

这种怪鸟自然不可能只是单单一只,也就是秦战天大龙刀与怪鸟交击的那么一会儿,就有着一大团黑影自空中向此处飞来。

见那只漆黑怪鸟还不罢休,在空中一个回旋又俯冲而来,秦战天也不慌,手中大龙刀往前一推,锋利的刀刃直接将那怪鸟划成了两半。

“公子最厉害了。”紫灵从始至终好像都一点没有担心过,好整以暇的坐在秦战天的肩膀上,“这怪鸟真是笨,居然往刀口上撞。”

刚才那一幕看起来很像是漆黑怪鸟一头撞死在大龙刀上的,也无怪乎紫灵会如此说,秦战天没有说什么,因为又有着几道黑线飞驰而来。

怪鸟的速度很快,再加上如今天色已暗,若是一两只还罢,数量一多,秦战天发觉自己的视线有些跟不上了。

此曲,只有用心方能听到。

很奇怪,秦战天此时居然想起楚月灵的无弦之曲,还有她所说的话,渐渐的他没再去了理会空中那飞来飞去的黑线,只是看着大龙刀。眼中,唯有刀一把,很奇妙的状态,更奇妙的是秦战天每一刀挥出则必有一只漆黑怪鸟落地,有时甚至是不止一只。

空中的黑线越来越少,秦战天有些奇怪,怎么回事?再看时,他才发现地面已经不知道有多少那种怪鸟被斩落,密密麻麻的,少说也有上百。

虚惊一场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还是有少数近卫军受了点轻伤,好在并未有身死者,可是刚刚踏入黑水郡就遇到这种事明显不是个好兆头。

营帐内,秦战天沉默不语,说话的是王贲:“君上,据悉这种怪鸟极似黑水郡内的黑鸦,黑鸦喜食腐肉,可却没有这般的攻击性,更别说袭击人群。”

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听王贲说完,秦战天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这些怪鸟应该就是黑水郡的黑鸦,却不知道为何有了变异,难道说这跟凶兽之乱有关?

黑鸦在黑水郡代表着晦气,不吉利,秦战天虽不在意这些,不过他此时的心情显然不好。

翌日,近卫军的行军速度有意识的加快了起来,一路向着郡城黑水城而去,一路上也碰到了一些野兽的阻挠。这些小打小闹虽说构不成威胁,可是这些寻常时普通的山林野兽居然敢主动偷袭军队,还是不得不让近卫军提高了警惕。

秦战天心情渐渐有些沉重,山林野兽不足以威胁这支精锐的近卫军,可若是普通的情国百姓遇上可能就是九死一生,随着深入黑水郡,他渐渐看到了一些人去一空的村落,时不时还会遇到成群结队的人流,看起来像是在逃难……

【 】

287

拳头不大,但是力道可不小,对着狮虎兽眼睛的位置,秦战天狠狠挥了两拳,然后借着狮虎兽扑过来的力道身体往后一仰,双手撑地双脚再朝狮虎兽身下一踹,接着一带。借力之下狮虎兽不仅扑了个空,而且被秦战天一脚踹得腾空而起。

吼!

一声低吼,地面上出现三道深深的抓痕,断掌之痛再加上刚才的两拳让得狮虎兽的眼睛变得猩红起来,似乎时刻准备着将秦战天撕个粉碎。

眼看着狮虎兽落地后没有轻举妄动,秦战天二话不说主动迎了上去,右手握拳的表面此时突然浮现出淡淡的血光。

可能是刚才体会过秦战天拳头的力道,狮虎兽居然没有硬碰硬,而是张开的血盆大嘴,看着架势是要将那手臂直接给咬下来,从而报断掌之痛。不得不说这只狮虎兽有些与众不同,不过倒霉的是遇到了秦战天,泛着血光的拳头被咬住了,或者更确切的说是秦战天主动挥拳而进。

一阵凄厉的响声震颤了黑木林,可凄厉中又带着一丝呜咽,使这响声听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看着直挺挺躺在地上再也不能动弹的狮虎兽,秦战天犹自还有些不确信,这是自己做的么?原本纷乱的意识变得清明,右手心处的炽热也已消退,可秦战天没有丝毫喜悦之色,反而是有丝忧色,刚才他能感觉到自己似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这种感觉很怪异,并且他很不喜欢。

默默看着自己的右手,秦战天没有立刻进入青色水坑内将大龙刀取出,突然他目光一凝,只见狮虎兽身上出现一道眼不可见的黑气向他飘来。

既然是眼不可见,自己如何能看到了?所谓的看到好像用的并不是眼睛,秦战天还不来及奇怪,那道细微的黑气便到了他的手心,而自己一直没什么异动的气海居然在这一刻翻腾起来。

噗,好像突破了某层阻隔,本来就已经养气六层巅峰的秦战天一举突破到了第七层。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突破,秦战天除了喜悦之外还有些疑惑,想仔细看看自己的右手却发觉视线一变,出现在他眼前的不再是黑木林。

这是一个光蒙蒙的空间,所谓的光是金光,金光不是万丈却依旧使得此处显得异乎寻常的亮堂,可这亮堂的深处有一道看不清的庞大黑影。

两相对比,盘着的巨大黑影之前的那道人影显得微不足道,可是秦战天此时的惊骇无以复加,宛如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为何两人看起来会一模一样?

“你是谁?”惊骇过后,秦战天慢慢冷静下来,没去想自己为何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而是想着第一时间弄清楚那道人影的身份。

“我便是你,吾日三省吾身,可回答你三问。”出乎意外,那道人影很快作出了回答,可是说了却宛如没说,而且根本不见他嘴巴有过挪动,也不知道这话语是如何在秦战天脑海中响起的。

脚步不由自主的迈动,走到近前,秦战天终于看清了那庞大的黑影是什么,那是一条龙,看着很虚幻,似不真实的存在。而此时,那名外表看起来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影则伸出了右手,一道淡不可见的黑气在他手心浮现。

龙?

看清那庞大黑影的一瞬间,秦战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想到了当日开启天龙山脉的祖陵之时,曾有一道远古龙魂……

“你是远古龙魂?”秦战天不是十分肯定,忍不住就问了一句,他能依稀觉察到那人影对于自己似乎没什么恶意。

“对,也不对。不过倒是可以告诉你,这里乃是情皇钟内。”那道人影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回答着,确切的说他不是远古龙魂,龙魂还在沉睡,他不过是龙魂之力所显化出来的一道虚影,或许可称作龙影。

“那该如何出去?”这里的气氛让秦战天觉得有些窒息,看着另外一个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影,他总觉得有种难言的诡异,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此处。

“这倒也简单。”龙影把玩着手心处的那道黑气,然后伸手轻轻一弹,黑气居然化作了头狮虎兽,仔细一瞧,可不正是黑木林内的那只么。

“七步之内击杀此兽,你便可离去。”龙影说完话也不见怎么动作,却是直接在原地消失,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前前后后加起来他好像一共回答了三个问题

秦战天此时也无心去理会其他,连连的惊异让他反应慢了半拍,结果被冲过来的狮虎兽一掌给拍飞,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还来不及起身躲闪,狮虎兽的獠牙已经向他脑袋咬了过来。

该不会要死在这里吧?看着那越来越近泛着寒光的獠牙,秦战天有些悲凉的想着,他可不想死。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只觉得眼前一个模糊,却是宛如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视线再度变得清明时,秦战天发现狮虎兽已经在不远处,正向他冲来。

没有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一次秦战天到是冷静了下去,抛开其他的念头,全神贯注的投入到与狮虎兽的战斗中。

少了大龙刀,秦战天只能凭借着自己与那狮虎兽周旋,好在有过先前在黑木林中的打虎经验,他最开始是有点手忙脚乱,不过到了后面便慢慢适应了过来。最终,花了一番气力,秦战天将狮虎兽打趴下,血流了一地,辨不清哪些是他的,而哪些又是狮虎兽的。

身体有些疲惫,秦战天的双眼却十分明亮,专注的战斗让他差不多忘了这里不是黑木林而是情皇钟内,可还来不及高兴,两道金光分别射向他和倒地不起的狮虎兽。

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方才战斗所造成的创伤都消失了,秦战天有种再战斗一回到的冲动。战斗,刚浮现这个念头,秦战天瞪大了双眼,不是吃惊于自己身体恢复如初,而是吃惊于刚才躺在地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狮虎兽又威风凛凛的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回想起最初自己被狮虎兽一掌拍飞,最后却莫名其妙的安然无恙,秦战天依稀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可还没时间深究,狮虎兽又扑杀了过来。

不知道击杀了几次狮虎兽,只知道自己失手之下也被狮虎兽击败了三次,现如今秦战天总算是弄懂了龙影所言的那句话是何意。七步之内击杀此兽,看来想要离开这情皇钟还要继续的战斗啊。

黑水城,近卫军的驻地,王贲出现在了秦战天的营帐外。

“君上,属下王贲求见。”王贲在外通报了一声,他刚从郡守李冯唐那里回来。

“进来吧。”很奇怪,秦战天此时明明不在黑水城,可这营帐内却是有着他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做不了假……

王贲进入营寨便看到了背对着他的秦战天,暗自有些好奇,君上身边的那只小狐狸去了何处,不过现在明显不是他好奇的时候。当下,王贲便将从李冯唐那里得知到的最新讯息一一告知了“秦战天”,然后恭敬的退出了营帐。

“原来当君上也挺麻烦的。”低声的自语声响起,“秦战天”转过身来,脸上戴着面具,奇怪的是此时的声音居然变作了一名女子。摘下了面具,细细一瞧,看着面容是秦战天,可很快一个模糊又变成了张俏生生的女子面容,不是紫灵还能是谁。

紫灵自幼跟秦战天生活在一起,倒是将他的言行举止模仿的惟妙惟肖,王贲根本没觉察到有什么异样,而且戴上了面具,其实就算她不变幻成秦战天的模样外人根本也分辨不出。

看着空荡荡的营帐,紫灵觉得有些无趣,不过想到自己家公子所交代的事,她伸手又戴上了面具。想着秦战天,紫灵心里头很是喜悦,毕竟能够帮自己家公子做点什么,她是很高心的。

十八步!默默数着自己刚才击倒狮虎兽所踏出的步伐,秦战天的战意越来越浓,看着重新恢复正常的狮虎兽,他跨步上前,主动发起了攻击。

热血中的战斗因子已经开始慢慢苏醒,如果说养气境前六层秦战天所温养的大多是书卷之气,那么从现在的第七层开始,他的气海中则多了斗战之气。

不断的战斗,不断发现弥补着自身的不足,时间不知流逝了多少,秦战天终于在七步之内击杀了狮虎兽,视线一暗,他又回到了黑木林。抬头望了望天,秦战天发现还在夜里,只是不知道是当天的夜里还是已经过了几天,青色水坑里的水不知怎么的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坑和一把大龙刀。

收回大龙刀,秦战天看了看早已没了气息的狮虎兽,情皇钟内的连番战斗,有着那奇特的金光之助,他身体虽说没什么疲惫感,但是脑海中还是有着难言的困意,真想大睡一场。

这般想着,秦战天往那狮虎兽身上一躺,以天为被,呼呼大睡起来。再睁开眼时,秦战天发现天已经亮了,自己的全身上下说不出的神清气爽,是时候回黑水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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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

看了看狮虎兽,秦战天将其推进了那个坑里,埋了。

说起来也不知道这个坑是不是狮虎兽挖的,若是的话,那还真是替自己挖了个坑,坑死了自己。

想着情皇钟内的战斗,这狮虎兽也算是个不错陪练,帮了自己不少的忙,用土将那个坑填上后,秦战天才离开了黑木林。

回到黑水城后,秦战天很快就知晓了原来时间仅仅过去了一夜,可这一夜的经历却是宛如梦幻般不真实,他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感应着自己气海中的变化,看着自己右手心处的情皇钟印记,秦战天知道这不是梦。

营帐内,秦战天见到了装扮成自己摸样的紫灵,不免就想起来情皇钟内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影,不过想着对方似乎没什么恶意,他暂时也就松了口气,毕竟不是庸人,也就没再多加自扰。

紫灵此时正一手托着下巴支撑着自己,像是在闭目养神,秦战天进入营帐,一宿未眠的她却第一时间觉察到什么。摘下面具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紫灵带着欣喜道:“公子,你回来啦。”

话还没有完全说完,紫灵站起身来直接扑入了秦战天的怀里,伸出双手搂着自己家公子的脖子好像生怕他消失似的。

“公子,没事吧。”在秦战天的怀里腻了一会儿,想到自己家公子离去了一夜,紫灵不免有些担忧。

“没事。”有人关心的感觉很好,秦战天伸手在紫灵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示意自己没事,其余的则没多说什么。

接下来紫灵将从王贲那得知的讯息一一告知了秦战天,然后变回了一只小狐狸窜到自己家公子的怀里,闭上眼睛,看着模样似乎要好好睡上一觉。

“这么说来凶兽肆虐最为严重的是落雪郡,大股凶兽已经逼向郡城落雪城。”秦战天思索着紫灵刚才所说的,暗暗自语着,觉得自己有必要前往落雪城一趟。

情皇钟内与狮虎兽的连番战斗像是唤醒了秦战天体内的某种东西,他前往落雪城不仅是为了解围,还有便是为了战斗。想着自己有可能要跟成群的凶兽厮杀,秦战天非但没觉得有什么惧怕,反而血液中有着隐隐的兴奋。

“君上要马上启程前往落雪郡?”听了秦战天的想法,王贲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正是。”秦战天已经打定了主意,自然不是随口说说的。

“可是据李郡守所言,此时的落雪郡内实在是太过危险。”王贲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秦战天,于是他提了一个比较稳妥的建议:“君上,属下愚见,不若等蒙恬将军到后再一同进军落雪郡。”

“蒙恬?”秦战天想了想,要是在黑水城等蒙恬,那么少说要等上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他不想等。

秦战天执意要立刻前往落雪郡,王贲也没什么办法,只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黑水郡郡守李冯唐。最终,李冯唐抽调出五万精兵随同近卫军奔赴向了落雪郡,李冯唐也不知怎么想的,亲自出马也就算了,随军而行的居然还有他的女儿,李若若。

这一天,秦战天的视线中出现了成片白皑皑的雪山,山不在高,有雪覆盖着则白,这是雪岭,由此向东北边前进便步入了白山郡,而西北边就是此行他要前往的落雪郡。雪岭绵延,远远看着如同一条白色的游龙,这里是北方三郡的分界点。

雪岭的这一边,秦战天等人休整过后正准备翻山越岭,而雪岭的另一边,落雪郡方向,一支百余人的队伍正匆匆而行。这百余人身上流露着凶悍的气息,显然实力都是不弱,可是却或多或少的受了伤,中间的位置,一名老者抱着个全身被衣物裹得紧紧的小女孩,使得这些人看起来有些怪异。

“商伯,阿爹阿娘为什么还没有追上来,囡囡要阿爹阿娘!”小女孩露出张脸,红扑扑粉嘟嘟的,很招人喜欢,可她此时却很焦急,一副要哭的样子,却不知是因为什么又强行忍住了要落下的泪水。

“郡主,我们只要翻过这雪岭就踏入了黑水郡,等到了黑水城也就暂时安全了,大人不会有事的,肯定会来找我们的……”那名被称为商伯的老者极力解释着,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不知道他是在安慰着小女孩还是说服着自己。

落雪郡的郡守名为秦重,这商伯怀里抱着的小女孩正是秦重的女儿,也不知道他们此时为何出现在了雪岭,而不是在郡城落雪城。

“落雪郡内常年飘雪,耳闻果然不如一见。”黑水郡这边虽说也是分外寒冷,可下着的却是青雨,而隔着雪岭相望的落雪郡却是下着雪,可能是雪夹杂了青雨,故而这雪看起来是青色的,远远的望见这是很奇异的一幕,秦战天不免有所感慨。

落雪郡其实便是因为郡内常年飘雪而闻名,也因之得名,这雪一年里头只有少数几天不落,是个看雪的好去处。雪,一片两片三片落在手心,站着雪岭之巅秦战天默默远望着落雪郡,曾经有名女子喜欢看雪,可他却没来得及陪她到这落雪郡欣赏雪景,许多时候,遗憾便是因为错过而产生的。

“公子?”秦战天身旁的紫灵明显觉察到了自己家公子的那丝异样,她不由有些疑惑。

落雪兮,飘飘,秦战天是想起来一个人,不过他却没有说出来,正好此时突然有些人影出现在视线中,他也就顺势道:“紫灵,你看那里有一队人。”

“君上,喝口药酒暖暖身子吧。”紫灵很快便也注意到了秦战天所说的那队人,不过她对此明显不感兴趣,反倒是将目光落到了这走到近前的女子,李若若。

李若若手中拿着个酒囊,酒囊中的酒刚刚温热过,此时喝上一口,暖身,正好。原本李若若没准备亲自前来,却拗不过他父亲李冯唐的怂恿,或者说提议。

秦战天还没有什么举动,倒是紫灵一把将酒囊接了过来,嘴里说了几句称谢之类的话语,便示意李若若离开了,很有意思,她似乎不喜欢看到别人家的女子接近自己家公子。

289

秦战天看见了商伯那队人马,而商伯等人对于出现在雪岭之上黑压压的人影更不可能视而不见。初时不可避免的微微一惊,不过待看清那在风雪中飘动的旗号后,这些人松了一口气,脸上更是有着难以掩盖的喜悦。

“落雪郡郡守秦重的亲卫队?”

翻过雪岭,落雪郡内,秦战天听着王贲传递过来的话语,有些疑惑。

“是的,并且他们想面见君上。”

通过短暂的接触,王贲很快了解了商伯那队人马是什么来路,此时正等着秦战天作定夺。

秦重?秦战天想了想,对于这名宗族之人他还有点印象,听说当年曾不顾长辈的反对非要娶一名孤苦无依的平民女子为妻,后来他做到了,却也就此远离了灵都,真要算起来似乎还是自己的一名族叔,于是他开口道:“带他们过来吧。”

“参见君上。”看着眼前这名带着面具的男子,商伯知道他便是自己所想要面见的君上,忙是恭敬行礼。

“君,君……上。”相比于商伯的恭敬,此时位于她身旁的小女孩则是有些怯生生的,说着话一顿一顿的,乌溜溜的眼睛时不时偷瞄一下秦战天戴着的面具,似乎有些被吓到了。

怎么会?看到那小女孩,秦战天身体微不可觉得出现一丝颤动,心里头一瞬间出现种复杂的情绪。

看着秦战天的目光透过那面具一直落到小女孩的身上,却一直没有言语,商伯心里很是奇怪,可也不敢多说什么,依旧一脸恭敬样子。

压下心头的不平静,秦战天上前几步,伸出手好像要摸一摸小女孩的脑袋,却使得她一脸怯意的往后小退了半步。见状,秦战天自嘲一笑,暗觉自己有些失态了,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问道:“你叫什么?”

也不怪秦战天会失态,实在是因为眼前的小女孩和他记忆中小时候的东方洛灵太过相似了,可再怎么相似也只是形相似,人却不同,惊讶之后他便反应了过来,只是一时却很难挪开目光。

“我叫小囡囡。”可能是因为秦战天那平缓的声音,小女孩的怯意少了一些,犹豫了一下,回答的话语稚气十足。

“小囡囡?”秦战天乐了,也没有不耐烦,“那小囡囡名字是什么?”

“名字?”小女孩疑惑了一下,好像在思考名字代表的是什么,想了想她自己点了点头,显然弄明白了秦战天要问什么,“小囡囡叫秦霜雪,风霜雨雪的霜雪。”

洛水之滨见风雨,落雪郡内遇霜雪,看着秦霜雪,听着她说着风霜雨雪的霜雪,秦战天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楚月灵的风霜雨雪之说,不过现在明显不是多想的时候。

目光从秦霜雪身上挪开,看着一副欲言又止样子的商姓老者,秦战天也没让他的话语多憋,简单的问了句:“你有话说?”

“还望君上速速前往落雪城救郡守大人一命!”听到秦战天终于发问,商伯再也按捺不住,话语急急,语出惊人。

落雪城,郡守府。

身着戎装的秦重一脸疲惫,忧色满布,看到自己的夫人,他才露出点笑容,可却是极其勉强,如今落雪城的危局让他根本就笑不出来。

秦重的夫人名为商若依,他也只有这么一位夫人,倒是截然不同于那些妻妾成群的达官贵人,而秦霜雪是他们两人唯一的女儿,

“老爷。”内屋,商若依拿着一条温热的毛巾帮秦重擦拭着脸上的污迹,那些原本可能是汗,是雪,可是因为夹杂了血,加之空气中的冰寒,如今已经变成了薄薄的霜,血色的霜。

秦重没有脱下一身的甲胄,如今凶兽群围困落雪城,刚守住了一波来袭的兽潮他可以暂缓一口气,不过谁也不知道下一波战斗何时会打响,很可能就是下一刻。

原本杂乱无序的凶兽群对驻有精兵的落雪城造不成太大的威胁,可是前不久落雪城外的凶兽越聚越多,更是出现了几只领头的大凶兽。这些大凶兽不仅实力惊人,而且灵智似乎也不低,统领着凶兽群对落雪城造成了巨大威胁。

“夫人放心,有商伯在,算算时日,如今霜雪肯定已经安全到了黑水郡。”秦重看着商若依眼里的想念和担忧,知道她想起了女儿秦霜雪,不由安慰了一句。

原本秦重打算让商若依也离开这岌岌可危的落雪城,可是她坚决不肯,她要留下来。留下来只因为当初的你不弃,于是如今我便不离,商若依唯一放心不下的可能只有女儿秦霜雪,女儿自有女儿福,她能做的也只有为女儿祈福。

“老爷,我担心黑水郡也……”商若依轻轻的将头依靠在秦重的肩头,秦重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知道落雪城多半是守不住了,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商若依不担忧自身的安危,而是害怕落雪城一破,郡内横行肆虐的凶兽群便可能涌入毗邻的黑水郡……

“没事,不管怎样还有灵都。”秦重显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落雪郡,白雪皑皑,看着很美,可时不时出现的焦土和弥漫着的黑烟却是破坏了这种美感。秦战天等人正向落雪城赶去,而商伯那队人马也改变了原本的打算汇入了大部队中,一路上见到最多的便是逃难的人流,好像这原本就人烟稀少的落雪郡百姓都汇入了到了这些人流中。

看到在风雪中飘着的旗号,逃难的人流眼神中出现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可依旧不敢在原地多做停留,向着靠南边的黑水郡而去。他们的目的地可能是黑水城,也可能是再南边点的灵都,亦或许是更远的地方,其实目的地在哪里并不重要,他们中的大部分其实只想要个安身之处。

吼,吼!

平地一声雷,响起的不是雷声,而是阵阵凶残的嘶吼声,只是单单闻其声,便让人感觉到血腥之意扑面而来。于是因为见到大队兵马脚步略缓的逃难人群又加快了脚步,混杂了各种惧怕的喊叫声。

“王贲,出战。”远处出现密集的凶兽群,百姓可以逃,可秦战天他们不能退,唯有一战。这也是为何秦重执意要选择坚守落雪城,因为他要留下来给情国的子民断后,哪怕这代价可能是死。

290

当手紧握住大龙刀的那一刻,秦战天知道一场无可避免的战斗也就此打响。粗粗一看,这群凶兽有数千头,见到前方出现数倍于己的情国军队,凶兽群浑然不知畏惧为何物,反倒是嘶吼声更加响了,一路狂奔而来。

沿途不断有躲避不及的百姓倒在血泊里,其他人可能看不见,可秦战天却分明看见的血泊里升起一丝丝几乎不可见的白气,这一幕很熟悉,宛如当初黑木林内他击杀狮虎兽时看到的那丝气,区别便是此为白彼为黑。

血的红,雪的白,在后者的反衬下,使得这种红更显刺眼,刺得秦战天的眼眸子都依稀泛起红丝。

这主要是一群狼形状的凶兽,王贲已经接令率部与凶兽群厮杀在了一起,突然他眼皮一跳,一道身影从他侧边掠了过去,居然直接冲向了凶兽群深处。若是这道人影是其他人,王贲可能只会略有惊讶,可这道人影是秦战天,那么他更多的只有惊慌,好在只是惊慌并没有失措。

此时的秦战天目中隐隐泛着红光,这一刻他好像置身在了情皇钟内那种生死拼杀的环境中,忘记了生死,唯有一念,战。大龙刀在手,秦战天一刀砍去居然没有哪只凶兽能够抵挡得住,一时间所向披靡,他是凶兽眼中的猎物,可事实上却在不断猎杀凶兽。

“公子,小心。”紫灵终究是放心不下秦战天,没有按照他的嘱咐在中军内待着,而是寻着他的脚步追了过来。眼见一头狼凶兽伺机扑向自己家公子的背后,紫灵隔着段距离,一时帮不上什么忙,不由焦急的大喊了句。

背后有着破风声,秦战天想也没想,回身一刀,一刀之下正中那头狼凶兽,直接将之斩成了两半,一丝黑气从狼尸上升腾而起,向着他右手飘去。

听到紫灵的声音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秦战天眉头微微一皱,朝着身前半月一斩,将冲上来的十几头凶兽逼退,原地停了了片刻,也就这么一会功夫紫灵出现在了他身边。

“怎么不听话?”用空着的左手一把将紫灵拉近自己的身边护着,秦战天略有一丝责怪,他不想紫灵跟着他身处险境。

紫灵喜滋滋的抓着秦战天的手,听着自己家公子的问话,她刚要作答,却在这时传来了赶过来护驾的王贲的声音:“君上,此处危险。”

“无妨,速速将这群凶兽杀退。”看着不多时便密密麻麻麻护在自己身前的情国将士,秦战天知道自己是不能尽情厮杀战斗了。

“公子。”紫灵有些怕秦战天真的责怪自己,见王贲等人重新投入战斗后忍不住小小解释了一下,“紫灵不想站在远处担心受怕,紫灵只是想帮公子。”

“公子你看。”正巧这时有头漏网之凶兽冲了过来,眼见就要飞扑而起,紫灵目中光波流转,冲着那凶兽伸手一指,只见凶兽脚步瞬间一顿,尔后茫茫然在原地转了几圈,好像迷失了方向。

眼见此幕,紫灵一笑,带着丝得意,手中发出一道微弱紫芒直奔凶兽的脑袋而去。

“公子,紫灵厉不厉害。”看着在自己一击之下便倒地不起的凶兽,紫灵相当的高兴,不过不是在高兴自己击杀了头凶兽,而是高兴自己终于能在秦战天面前展现一下自己新领会的本领了。

数千的普通凶兽群自然不可能敌得过数万情国军队,不过不得不说这些凶兽还真是很强悍,死伤过半后才退去,而退去之前还尽可能的叼走了同伴的尸体,也不知是何用意。

雪地里,大军行动多有不便,秦战天也没有下令追击,他脸上没有击退凶兽的喜悦,更多的是凝重。刚刚听商伯的意思,这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凶兽相对于整个落雪郡而言只是一小撮,逃难的百姓若不是恰好遇到了秦战天等人,只怕这所谓的一小撮凶兽便可能对他们造成灭顶之灾,很难想象如今的落雪城是怎样一副光景,更也不知整个落雪郡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死在了凶兽群的肆虐下。

商伯心中焦急,他和护卫队带着秦霜雪逃难时还未曾遇到过像这般数千头的凶兽群,隐隐的不免有了些不好的推测。不过商伯就算再怎么急切也不敢催促秦战天,不过秦战天不知道是不是了解了他心中所想,击退了那姑且称之为小规模的凶兽群后,情国军队的行进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

挥军前行,中军,紫灵的想着自己家公子方才还没有作答,寻到了一个空隙,到他身边小声的问了句:“公子,你还没有说紫灵刚才厉害不厉害呢。”

微微嘟起小嘴的紫灵看起来极其俏皮可爱,她的样子很像渴望夸赞的小孩子,见状,秦战天暂时放下了心里所思索的,也没让紫灵失望,宠溺般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当然厉害,并且我还有些好奇。”

“公子,其实这是我离开灵都这段时日新领会的本领。”紫灵像是早就知道所谓的好奇是什么,丝毫没有隐瞒秦战天的意思,而在这之前她其实只会些简单的变幻之术。

“公子,你看紫灵的额前是不是多了一个紫色的菱形印记?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像自从天开始下起青雨,紫灵的额上便渐渐出现了紫意,到现在变成了这个淡淡的菱形印记。”紫灵认真的解释着,好像生怕秦战天看不清她额上的那个淡淡的印记,索性抓着他的手在自己额前印记的位置触碰了下。

“青雨,印记?”

紫灵额前的印记很淡,虽说有着一丝紫意,可若不是细瞧还真看不出来。秦战天心里自语,一瞬间联想到了自己刚回灵都时看见变回狐身的紫灵额前有一小团紫色的毛,当初没在意,如今想来,跟这紫色的菱形印记必有关联。

“这印记会不会让你出现什么不适?”秦战天不十分在意紫灵是不是习得了什么新本领,而是更关心她本身,让她将前后种种都一一道来。

“公子,紫灵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呢。好像,好像那绵绵不绝的青雨中蕴含中某种力量,让我不知不觉中渐渐变得厉害了不少。”细细回想了一番,紫灵摇了摇头。

青雨?厉害了不少!

从紫灵的话语,秦战天感觉自己好像捕捉到了相当重要的讯息,不由自语起来:“这么说来,这突然之间出现在凶兽之乱是不是和青雨有关,这些所谓的凶兽是不是因为青雨而突然变得厉害,从而到处肆虐?”

“公子。”秦战天的话不知道触动了紫灵的哪根弦,想着自己家公子先前击杀凶兽时宛如变了个模样,她身子忍不住一颤,紧紧抱住秦战天的胳膊,声音中夹带着柔弱和无助:“紫灵不是凶兽。”

“想什么呢!”秦战天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自语居然让紫灵产生了如此的想法。不过不得不说的事实是紫灵是一只狐,而且皇宫里的有些人是知道的,在灵都,当着她的面或许无人敢多说什么,可是君上的身边有一只能幻化成人形的狐狸,背后里对于她的非议可是不少。

只是这一些,紫灵一直装作不知道,可装作毕竟是装作,其实她还是知道的,甚至知道秦战天还为了她痛斥了好几个非要劝谏的大臣。故而紫灵心里一直有着忧虑,生怕秦战天哪天真的就听了那些大臣的话不让她在皇宫继续住下去,其实住不住皇宫倒无所谓,她只是想做一只简简单单陪着自己公子身边说说话的小狐狸。

“放心,别说你不是凶兽,就算是,也没人可以欺负你!紫灵,还记得吗,我们可是拉过钩的。”看着紫灵眉宇间的那种柔弱和无助,秦战天轻声安慰着,这一刻他不再是情国的君上,而只是紫灵心中的那名自己家的公子。

“嗯,我们是拉过钩的。”紫灵用力地点了点头,似回答又好像在告诫着自己不许胡思乱想。也不愿看着秦战天再为她而担忧什么,紫灵脸上慢慢浮现出了笑容,拉着自己家公子的胳膊晃呀晃的,做回了那只简简单单的小狐狸,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自己也未曾柔弱无助过。

“没想到当年的那只小狐狸居然已经能够变作人形了。”远处,遥遥看着拉着手站在一起的紫灵和秦战天,李若若心里头暗暗地向着,同时也十分好奇,“君上出征,为何当初在太一学宫与他形影不离的东方洛灵没陪在身边,而陪在他身边的反倒是这只小狐狸?”

好奇只是一时兴起,不过李若若痴迷于医药之道,很快就没往这方面多想,而是想到了秦战天曾经是太灵掌监的药童,其实她极其希望得到太灵掌监的指点,哪怕只是一二。可是让李若若苦恼的是好像自从秦战天离开了太一学宫之后,太灵掌监就再也没怎么出现过了。

291

落雪城,冰天雪地里的一座城池,可情国军队赶到之时,出现在秦战天眼前的却是烈焰纷飞的一幕。原本坚固的城墙已经破损不堪,落雪城外是黑压压数不清的凶兽,这些凶兽正源源不断的通过破墙涌入落雪城,所过之处不知多少情国守城身亡的将士被践踏成了肉泥。

在数十万凶兽群连绵不断的冲击下,落雪城最终还是没能幸免于难,城破则意味人亡,难道指望凶兽群放过那些无辜的百姓?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之前城中的许多百姓在守军的安排下,已经陆陆续续逃向了南方。

郡守府,秦重在几百亲兵的护卫下险之又险的从城墙处逃了回来,却也是身负重伤,小腹处裹着的盔甲此时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爪痕,他面色苍白如雪,却又因为沾染了太多的血使得咋一看殷红如血。

“重哥。”听着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商若依好像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可是真看到眼前这宛如血人般的秦重,泪水还是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她身着一袭朴素的白衣,如雪。

商若依喊着秦重为重哥,而不是老爷,好像回到了当初两人刚认识的那会。落雪城中,凶兽群的吼叫声四起,商若依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一般,一如往常那样拿着温热的毛巾替秦重擦拭着满是污迹的脸。

“若依。”凭着一口气,秦重冲回了郡守府,他只是想再看看自己夫人一眼,因为这很可能就是最后一眼。如今见到了商若依,秦重终于舒了一口气,可与之同时那握着刀的手再也握不住了。

“你们快护卫……”凶兽群已经冲入了落雪城,或许不久之后,这郡守府也将变为一片废墟,哪怕知道希望渺渺,秦重也还是想将最后一线生机留给商若依。

“不。”商若依好像已经知道秦重想要说什么,伸出手轻轻捂住他的嘴,没让他继续说下去,“老爷,当初决定留下来,我就没想着要独自离去,还记得那年离开灵都时我们许下的约定么?”

秦重沉默,看着商若依,也不知该劝说些什么,最终像是耗费了最后一丝气力,他长叹了一声:“如此也好。”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没想到当初许下的约定居然以这样一种方式得以实现,不过或许也正如秦重所说的,如此也好。

泪水清清,止不住的流,商若依扶着秦重的头倚在自己的肩上,彼此紧紧依偎着,然后冲着那些亲兵道:“你们放把火烧了这郡守府,然后从密道出城各自逃命吧。”

“大人,我们不走!”数百亲兵看着气息越发微弱的秦重却是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落雪城外,秦战天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城,围攻落雪城的凶兽群可不是如同当初沿路遇到的小规模凶兽群,若是率军进城,可能是有去无回。

”君上大哥哥,救救,救救霜雪的阿爹阿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霜雪的阿爹阿娘好不好?”远远的看见如今这破败的落雪城,秦霜雪依稀好像明白了什么,在商伯的带领下前来面见秦战天,却已经是泣不成声。

“公子。”看着小囡囡秦霜雪那种可怜无助的模样,紫灵心里也不是很好受,或者说是非常难受,有心想让秦战天率军杀入落雪城,又担忧自己家公子就此身陷险地,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

“君上,不可!”王贲和李冯唐却是纷纷劝道,落雪城内十余万守军都没能守住凶兽群的围攻,他们不会自大的认为凭借如今的这数万人马便能击退那些攻破落雪城的凶兽群。

“君上,老奴知道离此处不远有一条密道可进入落雪城,或许……”看着秦战天只是远望着落雪城的方向没有言语,商伯还真是害怕他下一刻便要下令让大军撤退,于是硬着头皮提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密道?”秦战天闻言不置可否。

很快,在商伯的领路下,秦战天在一个偏僻之处找到了他所说的那密道,细细打量,很明显这条密道近来未有人踏足,也就是说秦重并没有利用这条特殊的密道逃离落雪城。

“王贲,可敢随我一闯落雪城。”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秦霜雪,秦战天已经有了决定,此行哪怕有再多的危险他也要去闯一闯,不为别的,只为心有所念。

“君上!”听完秦战天的决定,王贲心里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若是君上有个什么闪失,他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就问你敢还是不敢!”看着王贲好似还有话说,秦战天却是没让他说下去,只是让他做了个选择。

“莫无不敢!”咬咬牙,王贲只能暗下决定,到时若是真遇到什么危险,唯有一死以尽忠。

最终秦战天带着王贲等一千名近卫精兵踏入了密道,外加还有个带路的商伯,至于哭嚷着的秦霜雪和忧心忡忡的紫灵则被他严令留在大军之中。

落雪城,郡守府附近,三五头跑过头脱离了兽群的狼形凶兽正俯身嗅着什么,因为隐隐间,这几只凶兽觉察到了些异样。

一道不可见的刀气随着风雪中的寒风而来,充满了杀意,走在最前面的那头狼凶兽刚要嚎叫却没能够发出一丝声音,而那道刀气后劲十足,一瞬间另外几只凶兽也纷纷毙命。

“君上,此处已暂无凶兽。”发出那刀气的不是别人,正是王贲。也不知是不是秦战天等人的幸运,从密道口探出头来时居然没有遭遇那已经打规模入城的凶兽群,而遇到的几只狼凶兽也被王贲快速的解决,没引起凶兽群的注意。

“君上,此处离郡守府不远,乃是落雪城的腹地,故而凶兽群可能还未来得及大举进犯此处。”商伯解释了句,然后便带着秦战天等人飞快的向着郡守府而去。

“若依。”郡守府,原本已经全身无力的秦重不知哪来的力气,伸出手轻抚着自己发妻的容颜,苍白的脸色离奇的现出一种光泽,正此时雪阳西下,回光返照。

“重哥,若依马上就来陪你了。”商若依的泪水不知道是不是流干了,她目中满是柔情,细细帮秦重整理的发髻,将嘴里早已经含着的药丸吞了下去。

正在这时,郡守府外传来轻微的震动声,顿时那些选择留下来的秦重亲兵如临大敌,府内各处已经被他们浇上了易燃的黑水,只待凶兽群冲入便与之玉石俱焚。

“我是商伯,快,快将府门打开!”出乎秦重亲兵的预料,郡守府外来的不是凶兽群,而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的商伯和大队透着彪悍气息的战士。

商伯?守着府门处的秦重亲兵很快就认出了这名郡守府的管家,二话不说打开了府门,也来不及奇怪原本已经带着小郡主逃往黑水郡的商伯为何又出现在了落雪城。

“大人现在何处?”心悬着秦重,商伯甚至来不及跟亲兵们解释站在他身边的乃是情国君上。

大人在内堂,得到这个答案后商伯片刻不留的直奔内堂而去,却没有看到那名亲兵黯淡的目光,也没有听完他后面想要说的话,秦重怕是不行了。

郡守府,内堂,这是秦战天第二次见到秦重,第一次是十多年前秦重离开灵都之时曾见过他一面,只是那时还小,他根本没有什么印象。故而,这可以说是秦战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秦重,这位先王秦异颇为赞许的族叔。

回光返照,很快秦重脸上的那一丝光泽便要黯淡下去,也就在这时秦战天出现在了他眼前。

“你?你是。”秦重不识得如今的秦战天,可当看到秦战天的那一刻,他却又止不住疑惑和猜测,因为他知道秦战天所带着的面具。

“叔,我是秦战天。”很奇怪,喊着一名看起来很陌生的人为叔,秦战天一时居然没觉得有什么隔阂,或许秦重誓死坚守落雪城让他颇为敬佩,一个“叔”字,喊出口是那样的自然而然。

“秦,战,天。”秦重极其艰难的一字一顿重复着这三个字,“能在临死前见君上一面,也无憾了。”

秦重说完,睁着眼望向遥远的灵都,放在商若依脸庞上的手无力的垂下。

商若依静静的看着秦重在自己的怀里逝去,静静地一直没有言语,只是帮他最后整理了一遍衣冠,可是心里头终是有东西放不下,看向商伯道:“商伯,霜雪呢?”

听着商伯快速的讲了一遍遇到秦战天的种种,商若依费力的点了点头,“君上,既然你肯叫老爷一句叔,那么能答应奴家两件事么?”

“讲!”秦战天毫不犹豫的开口道,看着秦重那还睁着的眼,他不想让他死不瞑目。

“第一件事:劳烦君上帮忙照顾好霜雪;第二件事:重哥一直想回灵都看看,可是……”商若依缓了一口气,嘴角却是流出一丝红中带黑的血,“希望君上能够将秦重和商若依夫妻二人火化后合葬在灵都之外以北的小松岗。”

“我答应。”

听着秦战天的回答,商若依将自己的脸庞贴着秦重,默默的伸手帮他将眼睛合上,而自己也闭上了眼,如同睡着了一样,却是此生长眠不复醒。

292

君上,此地不宜久留。”落雪城内步步危机,如今虽侥幸避过了凶兽群,可是看着原地站着一直没什么动作的秦战天,一旁的王贲还是没能忍住要说的话语。

“死无所憾,吾辈将士当如是。”看着相拥在一起就好像只是暂时睡着了般的秦重和商若依,秦战天心有唏嘘,终究是没能狠下心来按照商若依的嘱托将这两人火化,或许他应该将这个决定交给秦霜雪,就算是她如今还小。

取出冰蚕丝袋,秦战天将这夫妻两人收入了袋中,冰蚕丝袋内有着冰寒之气,倒是刚好能护住两人的身体,不至于出现腐化或者别的什么异状。

正如王贲说的,此地不是久留处,做完这一切后,秦战天便准备离开,通过密道离开落雪城。落雪城已被凶兽群攻破,由此推断,甚至整个落雪郡都已陷入到了凶兽的汪洋中,这比秦战天预想的糟糕了很多很多,之前他根本没想到灵都在接到北方三郡急报后第一时间派军支援都没能,没能来得及。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似乎没那么容易,也就是在落雪城郡守府耽搁了些许时间,凶兽群的嘶吼声已经越来越近,再不走恐怕都来不及了。刚离开郡守府的秦战天等人此时还不知道,以一头硕大的墨狼凶兽为首,后面尾随着上万头各式各样的凶兽正气势汹汹的向这边而来。

为首的墨狼看起来足有普通的狼凶兽十余倍大小,离奇的是身上半边为白而另半边则为黑,碧油油的目中满是凶残嗜杀的光芒。这墨狼凶兽本就已离郡守府不远,并且敏锐的觉察到了这个方向有着浓郁的生气,那种能够让它变得强大的气息,它也正是通过不断吸收汲取这种气息才从一只普通的狼凶兽蜕变到了如今模样。

“摆阵!”

眼看密道的入口就在眼前,可是偏偏半路杀出群凶兽,挡在了那必经之路上,秦战天和王贲等人此时正处在最前面,见状,他毫不犹豫的开口。路被堵了,那么唯有杀出路来,若是不能通过密道逃离,众人被困在落雪城只有死路一条。

得令而动,近千名近卫军摆出了“天龙乱星阵”,而那龙头主阵之人正是手握大龙刀的秦战天,他让王贲率千名近卫将士随自己入城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这时候倒正好发挥作用。

千名将士摆出的战阵,就威力而言自然比不上当初长平之地数十万情军将士所摆的大阵,不过好在眼下的敌手也只是过万头凶兽,可以与之一战,但必须要速战速决。

“公子,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啊。”落雪城外的山林,紫灵的手指不安的相互触碰着,暗自焦急:雪阳都已经西下,自己家公子为何还没有从落雪城中返回?

突然,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落雪城方向的紫灵看到一道明亮的金光从那城中心处升起,也不知道落雪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凭借着战阵之力,秦战天本来想将那为首的墨狼凶兽一举击杀,没想这墨狼凶兽却是相当的狡猾,初一感应到“天龙乱星阵”所爆发出来的威力居然就直接躲到了兽群之内,并且仰天发出一声嘹亮的嚎叫,好像在呼唤着其余的凶兽。

该死!穿透力极强的狼嚎声响起,秦战天面色凝重了许多,心里暗骂了一句,拿那头此时不知躲到何处的墨狼凶兽没法,大龙刀向前一斩,瞬间过百头凶兽哀嚎倒地。

这样下去不行!秦战天本能的觉察到了一种危机,若是只有这过万头凶兽或许不足为惧,能够凭战阵之威攻破之,可若是时间拖久了,落雪城内其余的凶兽群都围拢过来,就再无一战之力。

一瞬间闪过这些念头,秦战天拿出一颗血红色的丹药,这丹药名为“血燃丹”,太灵曾提醒他要慎用。服用血燃丹虽能在短时间内爆发强大战力,可这代价却是着实不小,如丹药的名字那般,以燃烧鲜血为代价,不过如今秦战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将丹药迅速服下,秦战天面上浮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涨红,他用力一咬牙尖,将一口精血喷到大龙刀上。“天龙乱星阵”原本乃是情国的护国大阵,若是以主阵之人的精血为引,则威力可更上一层楼,而秦战天乃是情国的君上,以血为引则更加与众不同。

浓郁的血光在大龙刀上缭绕,远远看去,原本冒着金光的战阵虚影此时已经弥漫起了血色。战阵中的秦战天吐出一口精血之后好像引动了什么,手中的大龙刀不受控制的轻微鸣动,一丝刀气破开他的虎口,血液如同不要命般的流了出来,然后被大龙刀所汲取,看起来分外诡异,就宛如大龙刀正在吸他的血,事实上也差不多就是如此。

啊!秦战天没想到大龙刀突然有这般异状,只觉得身体内一瞬间充满了煞气和疯狂的杀意。难道这便是墨起曾提到的要小心煞气入体?秦战天想到大龙刀之前乃是先王赐给墨起所用,后来才到了自己手里,脑海中瞬间浮现大将军墨起当初的告诫,不过此时想这些却是来不及了。

血液流失,煞气入体,秦战天非当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虚弱,反倒是感觉战意正不断的提升,双手握住那不断鸣动的大龙刀,他带起整个大阵的血光朝着前面拦路的凶兽群奋力一斩!

“真是不安生的主。”秦战天右手心有着情皇钟印记,情皇钟内,那道龙魂虚影像是感应到了异样,凭空浮现而出,“不过这样才像我,也罢,也罢,如此多年,凶兵大龙刀早已经饥渴难耐!

龙魂虚影好似在自言自语,他伸手朝着虚空一抓,手里无端多出一支画笔,然后又自顾自向着前面一点,尔后情皇钟内便没了他的踪影,好像他本就没有出现过。

聚战阵之力,秦战天一刀全力斩出,肉眼可见那一刀化作了一条飞舞的血龙直向凶兽群而去,只是那血龙的双目却是一片空洞,好像是闭着的,又似乎本就没有双目。突然,血龙空洞的双目处多了两个黑点,宛如画龙点睛之笔,黑点变作双目,泛着血色并且还夹带着一丝人性化的兴奋。

只是这一切根本没有人能够觉察到,众人所见到的只是那道血龙之影所过之处,凶兽群纷纷化作一片血雾,血雾汇入血龙,让其威力居然更甚了几分。凶兽群中部,那头墨狼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飞袭而来的血龙,目中原本的嗜杀此时早已经化成了惊恐,想要逃跑却好似被一股神秘力量禁锢在了原地,根本动弹不得,最后更是连一声哀嚎都没有发出便化成了血雾。

秦战天以大龙刀撑地,支撑着自己,面上涨红消退,如今已是苍白一片,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连挪动一下都是艰难万分。可秦战天此时甚至来不及去理会这些,看着前面那条被硬生生劈开的血路,他还有些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做的。

残活着的凶兽明显被刚才的一幕惊得不轻,纷纷四散开去。

“君上,你没事吧。”王贲及时赶到了秦战天身边,他的步伐有些虚浮,脸上也有着苍白,再细细一瞧,其余的近卫将士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像刚才大龙刀的血龙一击也汲取这些布阵之人的气血之力,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威力巨大的一击可能都将秦战天吸成了人干。

“快走!”看着手中握着的大龙刀,想起方才一幕,秦战天还真有那么点后怕,可是却没有将手松开,不过此时的他已无力再斩出那么一刀了,趁着如今凶兽群四处惊散而开时不走更待何时?

“快,快!”王贲将秦战天的命令传递了下去,却是发现君上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不由疑惑连连。

秦战天自然不是站在原地不走,只不过是此时连走的力气都没有,好在王贲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扶着他快速的向着密道入口而去。

进入密道,秦战天暂时松了口气,无力的身体也渐渐的开始恢复了一丝气力,正行进间,头顶上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并有着凶兽的嘶吼声传递而来,也不知地面上此时有着多少凶兽而过。

秦战天暗道一句侥幸,若不是走的及时,如今可能已经被风闻而至的凶兽群给围困了,他或许不怕死,但从来没想过要死在凶兽的口中。

“公子。”紫灵感觉自己等了好久好久,久到都不知有多久,看到自己家公子重新出现在眼前,她第一时间跑了过去扶住原本被王贲扶着的秦战天。

“我没事。”看着紫灵眼眸中浓浓的忧色,秦战天或许也只有如此回答。

闻言,紫灵也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自己家公子看似无恙的出现在身边或许便是足够了,她拉着秦战天的一只手绕过自己的后颈置于肩头,就这般努力的扶着他。

“回黑水郡!”一声令下,数万名情国将士便再也不做耽搁。

293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路上秦战天还有些担心攻破落雪城的凶兽群会追上来,好在这种担心并没有演变成事实,

翻过雪岭,重新回到黑水郡内,然后又片刻不停的赶回黑水城,也就是在黑水城,秦战天见到了率军后发而至的蒙恬。

回到黑水城后,秦战天面色看似已经恢复了正常,不过身体因为消耗了太多气血,如今还是极其虚弱。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黑水城,除了蒙恬之外,秦战天还见到白山郡郡守艾佳。听艾佳的意思白山郡怕是不保了,不过他当机立断率领郡兵冲出来凶兽群的包围,保存了大量有生力量,至于他所说的到底有几分真实性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当口,秦战天也没心思理会艾佳是不是有不战而逃的嫌疑,如今北方三郡已经有两郡可以说是脱离了情国的掌控,现在只剩下这看起来孤零零的黑水郡。

黑水城内,如今也是人心惶惶,百姓们担心下一刻凶兽群是不是就会将黑水城给围困了,好在如今驻守此地的数十万大军如同一颗定心丸,故而百姓们也没引发什么纷乱。

黑水郡,郡守府,

秦战天暂居此处,他没有立即返回灵都,因为突如其来的凶兽之灾让他难以安心而返。

“君上,据这几天前方的探子回报,落雪郡和白山郡内的凶兽群正缓慢的向黑水郡方向而来,恐怕要不了多久便要大举进犯。”王贲说着话神情异常凝重。

“蒙恬将军,你可有何良策?”秦战天不觉得驻军在黑水城能挡住如潮涌般的凶兽,心里头隐隐有个想法,不过却是准备先听听蒙恬的建议。

“君上,蒙恬曾听闻,山野之地有一壮士,一天入山狩猎,不幸手臂被毒蛇所咬,其毒转瞬可攻心,攻心则命休矣,同行之人一时皆不知所措,壮士挥利刃自断手臂,从而保得一命。”蒙恬开口没说什么良策,倒是讲起了一个小故事。

“蒙恬将军的意思是壮士断腕?”秦战天点了点头,第一时间便明白了蒙恬的想法。

“君上,蒙恬正是此意,灵都之外太一归元山与天龙山脉的祖陵之间筑有一道城墙,当初只是为了防护祖陵和灵都之用,后来经过不断修造,此城墙如今已绵延上百里。故臣认为可依托此长城之地利,安之以重军,从而抵挡凶兽群。”蒙恬明显已经跟麾下幕僚商量过对策,故而秦战天询问时,他说话间几乎没怎么犹豫。

“也罢,也罢,命人下去即刻疏散黑水郡内的百姓。”秦战天说话间透露着些许疲惫,此决定一下也不知多少逃避不及的情国百姓要无辜丧命。

“君上,那吾等是不是先行一步,退守长城。”听着秦战天下定决心要退守,这些天来一直惶惶不安的艾佳心里一喜,多嘴之下不由就问了句。

“百姓未行,大军怎么能先退?”秦战天话语有些低沉,显然艾佳的话语触怒了他。

“是,是,君上说得对,莫将必誓死掩护百姓先行安全撤离。”艾佳闻言,心里一紧,不过倒也是反应得快,忙是恭维了一句并表了下决心。

“既然如此,那么艾佳郡守便留下来断后吧。”秦战天深深看了艾佳一眼,语气淡淡的道,话语说完他也懒得再去理会,离开了议事之处。

滚滚人流向着灵都而去,越是接近灵都那原本分散开的条条人流便愈发汇聚到了一起,如同百川入海一般尽数奔涌向灵都。因为此,丞相李泰使出浑身解数派人第一时间在灵都外修造了许许多多安置点,否则还真不知该如何安置那不断从北边涌来的人潮。

与此同此,北方三郡尽数沦陷在凶兽群践踏之下的消息也如同长翅膀般的飞回了灵都,初时只有少数些人知道,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消息在灵都内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不同的人反应也是各异。

冷月宫,冷月林内有着优美的曲乐声回响,那是楚月灵在弹琴,如今弹得不是无弦之琴。琴虽说有弦,可楚月灵的手却没有触碰到琴弦,她闭着眼睛一双玉手在虚空舞动着,神奇的是琴弦却随着她的手而动,曲乐声也因此而响起,若是看得仔细了还能发现那琴弦上有着淡淡的蓝芒闪动。

“公主。”静静的听着一曲终了,冷月林外等候了许久的公孙小雅才走进了竹林。

听到公孙小雅的声音,楚月灵缓慢睁开那那闭着的眼,而琴弦上的淡淡蓝芒则凝聚成一个光点飞向她的眉心之处,最后一闪即逝。

“恭喜公主琴艺更进一筹。”见此一幕,公孙小雅并未有太过惊讶,倒是有些小小的惊喜,不过想着如今身处在灵都的皇宫,她没说其他,只是赞了一下公主的琴艺。

“略有所悟。”楚月灵点了点头,话语虽然听起来十分淡然,不过她的脸上还是浮现出来一丝淡淡的笑意。

“打探到忘尘将军的消息了?”想着自己交待公孙小雅要打探的事,楚月灵习惯性的询问了一句,

“公主,小雅无能。”公孙小雅摇了摇头,很显然并没有打探到什么关于墨忘尘的讯息,不免有些自责。

“没有也就算了。”当初到达灵都后一别,便再也没有墨忘尘的消息,就好像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楚月灵似乎已经料想到公孙小雅的回答,故而也没怎么在意,毕竟这里不是楚国的月都,她想打探个人没那么简单。

楚月灵虽说算了,不过公孙小雅还是觉得有些愧疚,想着若是有可能她一定要帮公主打探到墨忘尘的消息,这个念头划过之后她才是想起自己还有话要说,不由道:“公主,君上从北郡那边回来了,听说身体略有小恙。”

“这么说我们是该去见上一见?”情国北方三郡凶兽肆虐的消息楚月灵也听说了,她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或许只能用复杂来形容吧。

“小雅不敢擅作主张,只听公主的。”公孙小雅只是想着要将话告诉楚月灵,至于楚月灵有什么打算她倒未曾多想。

楚月灵静静思索了片刻,看了看眼前的琴,做出了决定:“在冷月宫也有好一段时日了,都未曾出去走走,如今倒是刚好。”

朱雀楼,暖阁,

可能因为这里曾是东方洛灵居住过的地方,回到灵都,秦战天习惯性的来到此处,其实他也习惯性的喜欢居住在此处。不过在进入暖阁之前,秦战天先见了一个人,此时正是的他所赐名的黒魇,黒魇队的头领。

“你说大公子数次在府中接见了不明人士,疑为别国之人?”黒魇也不是无缘无故要面见秦战天,而是有事来报,听他说完,秦战天并没有多说什么,似乎不十分在意。

“正是,还有……”秦战天没有吩咐什么,黒魇也不敢多嘴什么,正准备退下,不过又想到了一事。

“还有什么?”

“还有楚国的月灵公主曾命公孙小雅数次打探墨忘尘的消息。”黒魇是知道墨忘尘其实就是秦战天,于是顺道便告知了此事。

“退下吧。”看着黒魇已无事要报,秦战天挥了手,只觉眼前一个模糊,黒魇便是隐匿到了不知何处,对此他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洛灵,我回来了。”暖阁内空无一人,秦战天却是自顾自地说了一句。北方三郡之行,落雪城挥大龙刀与凶兽群一战后,原本是力竭体虚,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秦战天总会莫名的来到情皇钟内的空间,完全不受他自主控制。

情皇钟内所经历的就是战斗,不断的战斗,不是生便是死,在情皇钟内秦战天都已经忘了自己“死”了多少回,只知道原本刚刚突破到养气境第七层的修为居然在回到灵都之时一举突破到了养气境第八层。不过与此同时,情皇钟内那种看似无休止的战斗也让秦战天略感疲惫,身体上的疲惫还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内心有些许疲惫。虽说每次战斗之时秦战天都感觉到热血在沸腾,可数不清的战斗过后总归了那一点点麻木的时候,故而回到皇宫后他第一时间便想在暖阁内好好躺上一躺。

“公子,楚月灵求见。”紫灵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暖阁外,她原本对于楚月灵就不怎么待见,却不知这一次为何会帮忙传递讯息。

楚月灵?刚才黒魇还说起楚月灵,没想到这会她就来了,秦战天本不想见她,不过回忆着自己生辰那天的无弦之曲他又改变了主意,“紫灵,带她进来吧。”

也就一小会功夫,紫灵又回来了,她来到秦战天身边伸手轻柔的帮自己家公子揉着肩,眼神却注视着出现在暖阁内的楚月灵,而公孙小雅则是守在了暖阁之外。

“君上无恙,月灵就放心了。”楚月灵就好像还真是简简单单的来看下秦战天,见他整个人看起来好好的,语气淡淡的表示了下关心,也不知又在关心着什么。

294

你怎知我无恙?”秦战天似笑非笑的说了句,不过他戴着面具楚月灵倒是看不见他的表情。

“不是么?”楚月灵很奇异,她知道秦战天戴着的面具定不一般,可是没想到如今她修为有所突破依旧是探查不到面具后的真实面容,不由暗暗心惊。

“当然不是!”秦战天有点被楚月灵的话语逗乐了,自从他即位以来少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的,可听多了唯唯诺诺的话语自然甚是无趣,正因为有着外人难以体会的寂寥,也无怪乎为国君者常称作孤家寡人。

“你没看见我肩膀酸疼么?”秦战天冲着自己被紫灵揉捏着的肩膀示意了一下。

“这也算?”楚月灵的话语更加简练,她一直在疑问,却没有一次作答,像是在言语中与秦战天进行着某种看不见的较量。

再说紫灵,楚月灵进入暖阁后,她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插不上嘴,也就索性没有言语,一心一意帮着秦战天揉捏起了肩头。

“当然。”秦战天极其肯定回答了一句,“肩上的担子重了,肩膀自然会有恙。

“君上身边不是还有紫灵姑娘么?”楚月灵脸上浮现出明媚的笑意,她有些弄不明白秦战天说这些话是何意,不过也不便于此时就离开暖阁,索性顺势道:“怎么,难道君上想要月灵效劳?”

面对楚月灵的反问,这一次秦战天没有出言说什么,只是看着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是怪异,名义上虽说已经是夫妻,不过各自都是若有若无的提防着对方。说到底楚月灵和秦战天根本不能信任彼此,他们之间的联系不过一纸国书所定下,而情楚两国作为一直以来的宿敌,这一纸国书当真可以说是脆弱无比。

楚月灵同样也在注视着秦战天,最终她好像下了极大的决心,走近前几步,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自己,好像为眼前这人揉捏肩膀是一项极其艰巨并且令她不喜的事。不管实际上是作何想,楚月灵最后还是开口道:“我来吧。”

我来吧,楚月灵好像是在跟紫灵说,不过因为是好像,于是紫灵便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依旧专注的帮自己家公子揉捏着肩膀。直到秦战天轻轻拍了拍紫灵的手,并点了点头,她才瞄了楚月灵一眼,然后暂退到了一边。

“君上觉得怎样?”楚月灵语气淡淡的问道。这实际上是她第一次帮人揉捏肩膀,如果前面非要加上性别的话,那便是男的。初时,楚月灵的动作有些许生疏,不过方才有着紫灵在前,她很快有样学样,一双手因为时常弹琴的缘故极其灵动,修长的玉手轻柔的拿捏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

“很有分寸。”秦战天确实觉得很舒服,不过却换了一种方式回答。

“我很好奇。”楚月灵微微闭上一双灵动的眼眸,想象着自己只是在弹琴,而不是在帮秦战天揉捏肩膀,如此才得以让心绪不出现波动,削弱那隐隐而起的厌恶感。可能是怕秦战天再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再加之楚月灵确实也有些好奇,于是便趁着这个机会岔开话题。

如楚月灵所愿,秦战天很是配合的回了一句:“好奇什么?”

“君上为何一直带着面具?”楚月灵的话语看似无意,不过这确实是她所好奇的,对于秦战天她说不上非常厌恶,可也绝对谈不上喜欢。其实某一方面楚月灵和秦战天极为的相似,她的母亲几年前的莫名的离世,说是莫名还真是莫名,她一直怀疑是如今的楚代王下的手,却一直未得以确认。不过自那以后楚月灵渐渐明白了人心难测,甚至觉得男人没有一个可以相信,若不是另有打算她定不会选择嫁入灵都。

“此处也无外人,你不应该称呼我为夫君么?”秦战天答非所问,或许他本就没打算做出什么回答。

听着夫君两字,楚月灵宛如被触动了某根敏感的神经,一直柔情揉捏着的手下意识加重了力道,重重的力道。

肩头有着疼痛传来,秦战天眉头微皱,好像有些没想到这楚月灵的脾气似乎还不小,同样不小的还有她的力道,下意识的便伸出手要挥开如今那“狠狠”捏着自己肩膀的手。

“你做什么?”手被触碰,楚月灵手臂居然浮起了细细的疙瘩,话语说出口都有些许变调,触电般的要将手收回。

秦战天没看到楚月灵温润如玉般的肌肤上浮起一层疙瘩,不过自然觉察到了她的异样,本来只是轻挥的手用力一拉一带。

“君上请自重!”手被抓着,再加上一拉一带,原本在秦战天身后的楚月灵到了他的身前,她虽说极其克制着,不过眼眸中已经有着丝丝怒火,话语中的不善显而易见。

“我也很好奇。”抓着楚月灵的手,秦战天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名不再如同以往那般淡然的女子,似乎没想到这名义上嫁给自己女子居然因为被自己拉拉小手会有如此过激的反应,不过此时他也没心思去理会这,“公主殿下,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嫁入灵都!”

听黒魇所说,这数个月来,楚月灵一直待在冷月宫,除了偶尔派公孙小雅打听一下墨忘尘的消息之外便异乎寻常的平静。可是这种平静却是让秦战天总感觉到有些不平静,就如同那那平静的海面之下很有可能便是波涛汹涌,他不想看到自己身边一直有个不稳定的存在,更何况如今情国北地凶兽肆虐,难保情谷关外的众多诸侯国不会趁机落井下石。

深吸了一口气,楚月灵极力压制住心里头的厌恶,“君上,或许我们两人需要私下里好好谈谈。”

顺着楚月灵的目光,秦战天看向了紫灵。好好谈谈么?秦战天倒是不觉得自己和楚月灵真有什么好谈的,不过想了想还是道:“紫灵你去将暖阁的门关上。”

“公子!”紫灵转瞬便明白了秦战天话语里的意思,不过却又有些不放心自己家公子和楚月灵单独在一起。

“听话。”感觉用的是哄的语气,秦战天加了一句,紫灵才依言关上暖阁的门,和公孙小雅一道守在了外面,于是暖阁内只剩下了楚月灵和秦战天。

“君上还不松手么?”少了紫灵在一旁注视着,楚月灵好像也松了口气,可是手一直被秦战天拉着让她感觉无比别扭。

“现在只有你我两人,不该换一种称呼了么?”秦战天好像有意要在楚月灵面前表现一番自己痴迷女色的样子,闻言非但没有松手反倒是突然用力一拉。

猝不及防之下,原本站着的楚月灵坐到了秦战天的腿上,这一瞬间她再也难以控制住自己怒火,也没再说什么无用的话语,只是目露不善,用一种冷冷的目光看着秦战天。

经过情皇钟内的诸多战斗,被楚月灵这般看着,秦战天本能的觉察到了一丝危险,似乎如今这坐在自己腿上的女子比那些成群的凶兽还要危险几分。这种感觉来的突如其然,可是情皇钟内生死拼杀而带来的直觉让秦战天不认为这只是一种错觉,于是也是出于本能的防护他松开了手。

手被松开了,楚月灵也是松了一口气,脚下一点,借力之下拉开了与秦战天之间的距离,同时那丝让秦战天所觉察到的危险好像也随之消散,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月灵不知道东方洛灵如今去了何处,不过听说君上册封了她为皇后?”楚月灵先是目露一丝不善看着秦战天,不过很快又将这丝不善收了起来,在这暖阁之内提起了东方洛灵。

秦战天点了点头,他倒是想要看看楚月灵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君上既然钟情于洛灵姑娘,又何必来为难月灵?君上心里只有她,根本没将我当作妻子,月灵又为何要称你为夫君?或许我们两人如之前那般平静相处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好好谈谈还真是好好谈谈,楚月灵干脆是把话都给说开了。

秦战天没有反驳什么,刚才那种突如其来的危险感让他对楚月灵又警惕了几分,本就知道她不会是个弱女子,却没想到眼前这明媚的女子似乎比想象中的还不简单,“公主该不单单只是为了说这些吧?”

暖阁之外,紫灵和公孙小雅不知道暖阁之内的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觉等候了许久,许久,也不知道楚月灵和秦战天哪来的那么多话要说。

暖阁内,楚月灵此时正把玩着手里的一块令牌,凭此令牌可随意在皇宫内出入,也不知她之前说了什么才让秦战天将此令牌给了她。

“不知可否听公主弹奏一曲?”彼此都有着顾虑的两人说起话来其实也挺费劲,与其再这么费劲的对话,秦战天更愿意听着楚月灵弹琴。

依旧是无弦之曲,楚月灵静静的弹奏着,像是在无声诉说着自己的心声,而静静听着的秦战天却不知能不能听懂她的心声。

295

世上有一种鸟沐浴烈火而获得新生!

无弦之曲,秦战天依旧是什么都没听见,也就更别说听懂楚月灵的心声。同样是什么都没听见,可和当初在冷月宫听曲又有了些不同,秦战天不知为何想起了当初护送楚月灵回灵都之时她所说过的一种鸟。

无声的喃喃自语,秦战天控制住想要说出口的冲动,他总觉得真说出口楚月灵可能便知道了他是墨忘尘,而不知怎么想的,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墨忘尘。

“君上,月灵告退。”楚月灵不知何时已经弹完了一曲,她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的淡然宁静。可是看着秦战天,想起之前他无礼的拉着自己的手,楚月灵便再也没心思在这暖阁继续待下去。

“来灵都已有数月之久,公主感觉如何?”看着那说走就走的楚月灵,秦战天追问了一句,仿若迟来的探询。

“既来之则安之。”楚月灵的语气不冷也不热,不过不知想到了什么,已经快要走到暖阁门前的她脚步一顿,好像不再急着走了。

“凤舞九天曲。”楚月灵突然冒出这么几个字。

“什么?”秦战天一时明显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下意识发问,不过问完过后他就反应了过来。

“月灵刚才弹奏的琴曲:凤舞九天!”楚月灵平静的解释了句,“青雨不止,君上应该已经知道引天之门或将重现。”

留下这么一句将尽未尽的话语,楚月灵和公孙小雅离开了朱雀楼。

引天之门!秦战天不知道楚月灵为何会知道,不过这好像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

“公子,刚才楚月灵和你说了些什么?”紫灵非常好奇,回到暖阁第一时间便询问起了自己家公子,想说就说想问就问,她无须顾忌什么。

“没什么,只是听她弹了首曲子。”走到窗边,看着朱雀楼下那两个向着冷月宫而去的身影,秦战天简单的回答着。

你在楼上看着人,而你看着的人在楼下说着你。一路上,公孙小雅欲言又止,想询问点什么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见状,楚月灵倒是直接道:“你很好奇?”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为他弹了首曲子。”也没让公孙小雅作答,楚月灵自语着加了一句。只是弹了首曲子……不同的人相似的话语,好像是一种默契,楚月灵和秦战天都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冷月宫,楚月灵径直踏入了冷月林,而朱雀楼暖阁内的秦战天则是更上一层楼,来到了暖阁之上的聚星台。

“小雅,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紫灵,我要一个人看看月。”

夜幕好像是悄悄的降临,同一个皇宫,不同的两处,两个人却是说着相似的话语,并有着差不多的举动。

“为什么看着楚月灵会有种特别的感觉?”夜空很是朦胧,故而月光不能朗照,秦战天出神的望着如此的夜空,心里很是疑惑。

“因为她和你有缘!”

声音不知从何而来,好像就是直接在脑海里响起,秦战天不由一惊,同时发觉天空的月亮不知去了何处。

不是吧,又来?心里头很是无奈地说了一句,秦战天发现自己又来到了情皇钟内,好像完全没什么征兆就被吸了进来

不知那道龙魂虚影去了何处?若是见到了一定要问一问这情皇钟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第一次进入情皇钟外,之后秦战天便没有见到过龙魂虚影,如今发觉自己又不受控制般的就来到情皇钟内,他不由就如此想着。

对了,刚才那道声音是?带着疑惑,秦战天朝着远古龙魂沉睡之处望去,不出他所料,只见远处果然站着一个身影。

“那女子身上带有丝极弱的古意方天之念。”意料之外,秦战天还没有开口询问什么,龙魂虚影却是主动开口说了起来。

“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秦战天心里头默默无语,不过最后还是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听不懂也没关系,反正你只要知道她和你有缘便可。”龙魂虚影根本没有理会秦战天能否听懂,也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伸手一招,再一摊,顿时他手里的一团黑气四散而开,化作了一群凶兽。

我……看着那成群结队冲过来的凶兽,秦战天有种要骂人的冲动,这不是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么?虽说秦战天知道在这情皇钟内自己不会真的出现什么差池,可任是谁也不想看到自己在一群凶兽的围攻下死去活来。

“接刀。”秦战天正准备赤手空拳搏凶兽之时,龙魂虚影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此情此景这声音当真宛如那美妙的乐曲,当然更重要的是一把刀随之在情皇钟内出现,正是大龙刀。

“刀来!”运转体内元气,秦战天冲着出现在空中的大龙刀伸手一吸,一刀在手瞬间便感觉到了不一样,宛如握着此刀让他战力都提升了几分。

当初在落雪城内用大龙刀挥出血龙一击,几乎耗尽了秦战天全部的气力,可是如今在情皇钟内他却无需有什么顾忌,张开嘴精血像是不要命般的吐了一大口到大龙刀上。数千头凶兽一齐冲杀而来,秦战天不求其他,只求全力一战,随之大龙刀挥出,他顿时觉察到自己气海中元气被抽了个一干二净,好似凭着他如今的实力也仅仅只能挥出这么一刀。

没有画笔来点睛,因为这一次形成的血龙之影原本就有着金中泛红的双目,一路势不可挡的直前而去,凡在前方出现的凶兽皆数化成了血雾。这一幕秦战天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可还是止不住的震惊,没想到手中的大龙刀居然威力如斯,可大情祖典上却不知为何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血雾弥漫,汇入血龙之影,秦战天目中突然冒出一道明亮的光芒,肉眼所见,血龙之影的威力更甚了一分,而内有所感,他原本枯竭的气海居然重新出现丝丝元气。虽然这一丝丝元气比不上原本的十之一二,不过也足以让秦战天不再是原地待毙,握着大龙刀他飞快的向后而退。

看着起身而退的秦战天,龙魂虚影却不知为何摇了摇头,似乎因看到这一幕而有所不喜,伸出手他冲着秦战天一点,一道金光飞逝而去。

看着那向自己飞来的金光,秦战天还来不及思索这原本不应该此时出现的金光为何会出现,一道声音先一步在他脑海中响起:“执大龙刀者,勇往直前不可退,一线生机死中求!”

金光入体,秦战天瞬间发觉自己已经恢复如此,龙魂虚影的话一时间他没能完全明白,不过所谓的勇往直前不可退是何意倒是不必多说。情皇钟内,自己连死都不用怕还需畏惧这些凶兽么?这般想着,秦战天也不再后退,握着大龙刀便不管不顾的冲入了凶兽群,这一次他却没急着动用血龙一击,而是简简单单的一刀又一刀与冲到近前的凶兽进行着交锋。

“临阵磨刀,这小子是在磨练刀法么?倒是有趣。”龙魂虚影饶有兴致看着秦战天挥出那在他看来拙劣无比一刀。一刀又一刀,终于一头凶兽倒下了,不过耽搁了这么久,秦战天不出意外的被凶兽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

再来!秦战天却是根本没去理会这些,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固执的要用普通的一刀来战凶兽群,如此自然是危机连连,不过每到最后关头那龙魂虚影便会伸手一点。

秦战天是不怕死的,不过情皇钟内凶兽群也是不怕死的,不知多少凶兽倒下又站了起来。战斗中的秦战天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可是龙魂虚影显然不耐烦时不时要给秦战天送出一道金光,最终他干脆伸手招来大片的金光变作一件黄金战衣裹在了某人身上。

有着黄金战衣在身,秦战天根本不用担心凶兽群的攻击,战斗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他倒是不知道情皇钟外都已经过去了三天。

一刀将一头凶兽击毙,秦战天终于没了继续和凶兽群厮杀下去的兴趣,血龙一击,血龙之影浮现,而他身上的黄金战衣则变回了大片金光。

有着大片金光相助,秦战天当真是气势如虹,大龙刀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血龙之影条条飞出,而凶兽则是成片成片的倒地,重新化作一缕缕的黑气,最后缕缕黑气汇成了一个漆黑的光团。看着再度出现的光团,龙魂虚影点了点头,伸出根手指遥遥一点,顿时漆黑光团化作一道黑线飞射向秦战天。

根本来不及躲闪,甚至秦战天都还没升起躲闪的念头,那道黑线便汇入了他的体内,可奇怪的是细细感应分明没有觉察到体内有任何异样。

紧接着秦战天看到龙魂虚影的手中浮现出一个略微暗淡的白色光团,眼看着龙魂虚影又要有什么动作,知道反抗是反抗不了,他选择了率先询问了一句:“这是东西?”

296

“黑白分明,黑为凶气,可称之为死气,而这白则是人气,抑或说生气,死生交替则可使修为精进。”龙魂虚影在解释的同时伸手朝着那略显暗淡的白色光团一点,嘴里念道:“去!”

只觉眼里闪过一道白芒,再看时已经不见白色光团的踪影,不过秦战天知道这白色光团一定如同之前的漆黑光团那般融入了自己体内。

凶气?人气?听着龙魂虚影的话语,秦战天心里头暗自思量着,他知道这凶气乃是凶兽死后所浮现的那一缕黑气。而这人气呢?回想起当初落雪郡内凶兽残杀大片无辜百姓,带起丝丝缕缕白茫茫之气,秦战天心里一紧,这所谓的人气……隐约之间他好像明白了为何会突然有凶兽之乱。

“这些黑白之气乃是我强行为你拘禁而来,虽说品质低劣无比,不过聊胜于无,若是将之炼化足以让你突破到凝神境,到时聚神念引气海之元气全神贯注凝于情皇钟,你便可自行来到此间!”秦战天一直没来得及询问,龙魂虚影却好像早就知道了他的疑问,留下这么一段话后身影慢慢的淡去。

金光敛去,光影转换,秦战天还未从龙魂虚影的话语中彻底回过神来,却是发现自己重新出现在了聚星台。

咦?天居然亮了,调整了一下自己思绪秦战天才发觉此时已经不再是夜里,暗暗惊疑自己到底在情皇钟内待了过久。

“公子!”秦战天还来不及去多想什么,怀里却是多出来一个人,不是紫灵还能是谁。

此时的紫灵脸色是喜忧交加,扑在秦战天的怀里仔细打量着自己家公子,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之后才开口道:“公子,这三天你都去哪了?紫灵找不到你很担心,而且李丞相和墨大将军……”

“什么,已经过了三天?”听着紫灵的话,秦战天不由一惊。以前秦战天就算是在情皇钟内连番战斗,感觉过去了大半天,可再次出来时外面顶多才过去小半个时辰,这一次却足足过去了三天,当真是沉迷于战斗不觉时光流逝。

本来秦战天还想问一问李泰和墨起是怎么回事,不过看着紫灵那带有丝憔悴的容颜,他暂时将其他的总总抛到了一边,伸手揽住那紧紧抱着自己的温香暖玉,“你一直在这里守了三天?”

“紫灵不知道公子去了哪里,只好守在这里了,还好只等了三天。”紫灵并没有多言自己之前是如何的担心,只是简单的说了句,然后抬起头看着秦战天,“公子,这样是不是很傻?”

摇了摇头,秦战天没有回答,只是将变回狐身的紫灵抱在了怀里,傻与不傻又岂是简简单单能够说得清楚的,或许她很傻很天真,可就是如此简单却很让他喜欢。

秦战天没有再说什么,紫灵也就识趣的没有再去询问这三天他究竟去了何处,或许对于她而言,能够眯着眼无拘无束躺在自己家公子的怀里便是知足了。

回到暖阁,突然,秦战天觉察到自己的气海似乎有着些许异样,看了看怀里伸出小爪子抓着自己衣服的紫灵,他面具后的脸上浮现一丝柔和,想了想还是将她放到了床上。

“好好睡一觉。”帮紫灵盖上棉被,秦战天又宠溺般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公子,紫灵一觉睡醒,想睁开眼便能看见你。”

“会的。”秦战天说完盘膝坐到旁边的蒲团上,闭上眼开始细细感应起自己的气海,见状紫灵才放心下来,不多时便陷入了梦乡。

在情皇钟内,秦战天没感应到自己体内有丝毫异样,如今出了情皇钟,闭目感应了许久,他终于觉察到了自己的气海与之前有了少许不同。总体一观,秦战天的气海呈现紫金之色,并且看上去隐隐有种浩渺之感。若是外人能探知到秦战天的气海定然会大吃一惊,气海虽说有个海字,可是一般而言,寻常的养气境修士的气海内所温养之气就感观而论也就半亩方塘大小,天资超绝者可开拓方塘化湖泊,却是少有所闻有人能使气海真的广阔如海。

气,只是气,养气境的修士气海内最为普遍的是白茫茫透明状之气,可秦战天却是紫金之色,其间的紫是他多年来观望太一老君所赐的无字天书所温养起来的书卷紫气,而那泛着淡淡金光的则是离开太一学宫后因情皇钟之助而来的斗战之气。

书卷气讲究的是勤勉以恒,乃是养气境所温养的上佳之气,书卷气成海则根基牢固无比。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如同秦战天这么幸运,而且养气境第六层是个坎,往往有人温养数十年书卷气依旧是不得要领,由于是在凡尘,自太初水患之后普通人岁难过百,基本无人会选择此法养气,久而久之世人也渐渐将此法遗忘。

相对于书卷之气而言,斗战之气重在“斗战”二字,原本应与温和的书卷之气互不相容,不过秦战天的气海内这紫金两气却是极为融洽的交织在一起。

养气如海,按理说秦战天的实力当远胜同境界的修士,不过实际上他也就只是稍强一筹。这情形便如同一个人守着一座可望不可得的宝山,钱袋子里却只有些铜板,除了在情皇钟内,秦战天根本不能如意尽数调动气海内的元气,否则当初长平之地他与楚青衣拼斗也不会落到了狼狈被擒的结果。

凡此总总自然不是此时的秦战天所在意的,当然也可能是早已习以为常,他如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气海上空的琉璃盏上,只见在琉璃盏前面有着一黑一白两个小光点。

秦战天只是闭上目细细感应着,由于还未到凝神境,故而他还做不到在体内神念化形好好辨认一番这黑白两个小光点是不是自己所要找的生死二气。

正苦恼间,秦战天却发觉自己突然化成了一个碧绿色的光影出现在了琉璃盏之前,却是当初卷帘将的一丝神念碎片现如今已被琉璃盏所附带的碧光幽焰所炼化。如今秦战天虽不是凝神镜修士,可借着这一丝神念碎片之助倒也不是养气境所能比拟的,很快他便确认眼前的黑白光点正是龙魂虚影融入自己体内的生死之气。

只见黑色光点上蔓延出一丝极细的黑线连接着琉璃盏,而白色光点同样如此,区别只是细线的颜色,在黑白光点之间则是有着一黑一白两根细线呈螺旋状相互连接。于是,黑白光点和琉璃盏之间粗粗一看似分而离之,实际上则有着四道细线将三者连接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循环,细线之上光波流转,每流转一下,秦战天便隐约觉察到自己强了一点,尤其是他现在是借助神念碎片化作光影的存在,这种感觉更是清晰。

“本还想着该如何炼化龙魂虚影所说的生死之气,没想到琉璃盏居然自动帮忙炼化了。”秦战天一喜,刚准备继续打量一番自己的气海,没想到突然发觉绿色光影消失了,却是那神念碎片终究是外来之物,故而他不可长时间的借用。

绵长的呼出一口气,秦战天缓缓睁开眼睛,脸色难得的露出了欣喜之色,同时又难免浮现一丝紧迫感,方才观望气海内的琉璃盏让他不由自主想起了楚青衣,想起了地底湖泊洞穴。若不是楚月灵不在暖阁,秦战天还有种冲动让她说说楚青衣,他可记得当初公孙小雅称呼楚青衣为太子,而楚月灵身为公主,如今又带着公孙小雅在身边,自然是对于楚青衣极为了解。

冲动只是一时之间产生的,很快就被秦战天压了下去,开始静心运转起气海内的元气,引天之门或将重现,在这之前他必须尽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紫灵悠悠醒来,睁开眼看到自己家公子就在身边,她感觉格外的安心,懒洋洋的躺着也没急着起来,就这般默默注视着秦战天。也不知过了多久,瞧着朱雀楼外变得暗沉的天色,紫灵轻悄悄的走出暖阁,不多时她重新而回,手里多了个食盒,里面都是秦战天喜爱的菜肴。

生怕打扰到自己家公子,紫灵轻手轻脚的将食盒放到桌上,然后又到隔间烧了壶水,她记得以前东方洛灵便是亲自给自己公子烧水泡茶的。

修行须静心,静心可凝神,秦战天已经好久没有像现在这般静下心来打坐运转气海内的元气了,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时正好看见紫灵坐在床沿边托着腮帮子看着自己。

起身,秦战天将面具摘下,任由紫灵拉着自己在饭桌前坐下。

“公子,吃菜。”紫灵用筷子夹着菜,另一只手在下面虚托着,向着秦战天嘴边送去。

“来,紫灵也吃一口。”有来有往,秦战天同样喂了紫灵一口菜,喜得小狐狸眼睛微眯,宛如好看的月牙。

不同于情皇钟内那让秦战天热血沸腾的战斗,灯火饭桌茶一壶,有着淡淡的温馨,这也是种修行。

297

嘱咐紫灵带话给赵忠全,再由赵忠全传旨丞相李泰和大将军墨起,秦战天就此再也没有迈出朱雀楼,静下心来的他准备在暖阁之内闭关修炼。

秦战天是静心修炼去了,无暇顾及俗事,不过这倒是让李泰和墨起忙的有点焦头烂额,好在两人对此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安置难民,派军驻守长城防线,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长城防线,除了蒙恬所统领的三十万大军外,灵都又封王贲为将,率二十万大军充实了天龙山附近的防守力量,如此一来倒是让灵都的兵力有些空虚。

夜昼交替,黑白循环,不觉中,一个多月过去了,而原本在北方三郡肆虐的凶兽群渐渐逼向了长城防线,一时间灵都宛如绷紧了弦,不过总有些人是例外的,比如说秦忌。

最开始得知凶兽祸乱北方三郡的消息时,秦忌非但没觉什么忧色,反而更多的是一种幸灾乐祸,只是让他有些遗憾的是前往北郡的秦战天居然没有死在凶兽群中,不过听说也是身受重伤故而一直居朱雀楼而不出。

“大公子,有贵客来见!”

“快请!”

听到那贴身侍卫特意强调的贵客,秦忌想也没想便如此回答,他已经有段时日未曾去醉香楼了,因为府中有着数十位远方贵客进献的貌美女子,故而忙碌的都抽不出时间。

整理了一下原本凌乱的着装,秦忌在书房中见到了那所谓的贵客。贵客就看似随意的站在那里,仿若极近又似乎彼此极远,矛盾中透露着丝怪异,不过秦忌在意的明显不是这些,看清了那人的模样,他的眼中有着种不可置信。

“是你,星尘!”

书房内站着的那人正是情谷关外诸侯韩国的星尘,故而也由不得秦忌不惊讶,在这之前这所谓的贵客每一次都是不同的人,皆是隐姓埋名之士,没想到……

“大公子,你我可是神交已久!”星尘的笑容很和煦,无端的会让人有种如沐春风之感,“之前所送的礼物不知大公子可还满意?”

秦忌面色有些僵硬,显然没想到星尘会亲自来到自己府中,听着询问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听说情皇病重,不理国事,情谷关外的众多诸侯国对此可是极为关注。”

“有几分把握!”没打算拐弯抹角,秦忌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最终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狠狠咬了咬牙作出了决定。

“往事具备,只欠……”目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星尘的脸上却是保持着种笑意,仿若是在和秦忌谈风说月。

冷月宫,冷月林中新修一座小亭,名为听雨亭。

听雨亭中,楚月灵正端着一杯清茶,身前案几上放着无弦之琴,而旁边则是两炉点着的熏香。

“你说今晨君上朝了?”楚月灵是有一点点好奇秦战天这月许时间为何一直幽居朱雀楼,不过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如今听着公孙小雅提起才随意问了句。

公孙小雅点了点头,她还有一事要说,却又有些踌躇该不该告诉楚月灵,脸上不免浮现些许犹豫。

楚月灵好像知道公孙小雅还有话说,可她却没有选择直接发问,只是默默注视着。

“公主,或许有一人能告诉我们墨忘尘的消息。”想着自己曾下定决心要打探到墨忘尘的消息,公孙小雅还是将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谁?”楚月灵看上去依旧是那般淡然宁静,不过她可能自己都未觉察到,她的话语间已经有了丝急切。

“此人,大公子秦忌。”说到秦忌之时,公孙小雅脸上明显浮现出一丝厌恶,显然还在对当日梦灵宫外的一幕而耿耿于怀。

眉头不经意间一动,楚月灵现如今对于秦战天都有着种说不出的厌烦,至于秦忌,她自然更没什么好印象。尽管印象是极坏的,楚月灵没有出言,可眼神还是作出了示意,示意公孙小雅继续说下去。

“秦忌说他奉君上之令在府中思过,如果公主真想知道墨忘尘的消息,可以……”公孙小雅犹犹豫豫的说着,“这些话都是前几天小雅出宫之时秦忌的贴身侍从转告的。”

府中思过,思过思了几个月?楚月灵是半点不信,可她偏偏又很想知道墨忘尘的消息,不免有些犹豫,伸手在自己的眉心揉了糅,最后还是做出了决定:“小雅,过几天我们出宫走走。”

从北方三郡返回灵都之时,秦战天已经突破到了养气境第八层,不过那时气息还有些虚浮不稳。如今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秦战天算是彻底巩固了修为,并且有着气海内的那黑白两个光点之助,短短时间内他已经到达了第八层的巅峰。

和别的人不同,秦战天修为的提升不是气海内元气更加的充盈,而是能更如意调用气海内更多的元气,只因他养气如海,气海内元气的量是寻常修士根本难以想象的。

随着修为的巩固,秦战天倒是颇想进入情皇钟内战斗一番,可不知为何情皇钟却一直没什么反应,自从上次聚星台后再也没有主动将他吸入其间过。

看来只有等自己突破到凝神境后才能自主进入情皇钟了,离开了九龙殿,秦战天默默思量着。在皇宫内似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中秦战天来到了梦灵宫,他停下来脚步驻足片刻,想了想向着梦灵宫别院而去,那里,是秦霜雪的居处。

商伯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不过小丫头秦霜雪还是隐隐明白了什么,因为当初落雪城外她只见到了自己阿爹的那些亲卫队,却没能见到自己的父母。

到了灵都,或许因为秦霜雪和小时候的东方洛灵有几分相像,秦战天不知怎么想的就将她安排到了梦灵宫别院,不过原本应该是活泼开朗的小丫头随着大军从落雪城外撤离后便突然变得沉默了起来。

“君上。”看着秦战天突然出现在梦灵宫别院,商伯有些受宠若惊。

“霜雪呢?”只见商伯,未见秦霜雪,秦战天不由询问了句。

“小郡主在里间,这些日子一直如此。”商伯说着话眼神中明显有些黯然。

在里间,秦战天见到了秦霜雪,看得出小丫头宛如将自己封闭在了另外一个世界,听着脚步声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便不再去理会。哄小丫头开心?秦战天有点为难,还真不知道拿不言也不语的秦霜雪如何是好,不过还好有紫灵。

紫灵像是觉察到了秦战天的为难,上前拉着秦霜雪的手不断说着些什么。过不了多久,秦霜雪居然发出了些笑声,秦战天忍不住暗暗惊奇,也不是紫灵和她说了些什么,听商伯的意思,这小丫头别说是笑了,这段日子以来就是连话语都少得可怜。

“公子,霜雪说想去太一学宫。”秦战天插不上话,当然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故而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许久,紫灵凑到身边,如是道。

“太一学宫?”秦战天有点疑惑,不知小丫头为何突然有此想法。

“君上大哥哥,霜雪要去太一学宫习本领。”秦霜雪抬起头,一字一顿极其认真的说着,她曾听阿爹阿娘说起过太一学宫,方才又听紫灵提起,突然间便有了这个想法。

“也好。”闻言,秦战天点了点头,或许对于秦霜雪而言,与其整天闷在这深宫大院,太一学宫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没有大张旗鼓,几天后秦战天亲自带着秦霜雪来到了太一学宫,山门前他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她是太灵。

看着太灵,秦战天不由想起了以前在学宫忘情谷和她打打闹闹的情形,历历在目宛如昨日,可而今见到太灵他一时却不知该如何称呼,是称呼掌监呢,还是称呼掌监呢?

“叫师姐。”太灵直接开口,她样子看上去宛如名少女,可实则不知在太一学宫内过了有多少个年头,一句师姐,也不知是秦战天占了她的便宜还是她占了秦战天的便宜。

“师姐。”顺着太灵的意思,秦战天喊了她一句师姐,心里头却是暗自疑惑太灵为何会出现在山门处,就好像特地在这里等自己似的。

“昨夜心有所感,便知今夕你要来。”太灵好像看出了秦战天的疑惑,像解释又不是解释的说了句,最后不知怎么想的伸出略显冰凉的手在秦战天那没戴面具的脸上捏了捏,“我等了你很久。”

脸被太灵捏了捏,秦战天不免觉得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然后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怎么,你还不乐意啦?”听着秦战天的那声轻咳,太灵瞪了他一眼,听着那连连不绝的“没有”两字她才将注意力落到了秦霜雪身上,“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这小丫头的。”

安顿好了秦霜雪,秦战天也算是松了口气,如此也相当于了却了件心事。

难得出来一趟,秦战天和紫灵倒也不急着返回皇宫,同样是在这一天,楚月灵和公孙小雅离开了冷月宫,来到了皇宫之外。

298

楚月灵没有说为何出宫,不过似乎也不必说,公孙小雅明显早已经猜到了,可猜到归猜到,她还是有些担忧,因为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这秦忌都明显没安好心。

和公孙小雅想的有些不同,楚月灵没有直接去秦忌府,而是来到了摘星楼,灵都有名的四楼之一。

“小雅,派人将此请帖送到秦忌府中。”选了一个靠着窗边的包间,斟上一杯香茶,楚月灵根本没有去见秦忌的意思。

“是,公主。”公孙小雅接过请帖便离开了包间。灵都虽不是楚国的月都,不过楚月灵想要调动几个人手还是不难,将那封请帖交到一名外貌普通的小厮手里,并叮嘱了几句,公孙小雅便欲返回包间,可是突然她的脚步一顿。

是他?愣愣的看着隔了十几步之外坐着的那桌人,公孙小雅有些不确信,不由又多看了几眼,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是喜悦么,或者说更多的是说不清的复杂。

公孙小雅美目所注视的是一名穿着锦袍的男子,此时他好像也觉察到了远处投来的目光,抬起头往那个方向一看。

“子期大人?”

男子年龄看上去不大,穿着锦袍如同一名翩翩公子,同桌的却是五六个壮硕大汉,他手中原本端着杯刚刚斟满的酒,可是看到公孙小雅的第一眼,手微微一抖,洒落几滴酒水。见状,坐在赵子期身旁的黑脸大汉不由问了句。

“没什么,阿大,只是未曾想到在这摘星楼内能够见到如此动人的女子。”同桌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公孙小雅,一直注视着她步入包间,赵子期心底暗自一声叹息,眼中同样隐含着复杂,不过说出的话语却是好像是变了个味道。

几声笑语响起,阿大等人自以为了解了赵子期话语中的意思,甚至有人悄悄提议事成之后定要前往醉香楼快活一番,一时间原本凝重的气氛变得宽松了不少。

耳边有着笑语,赵子期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压了压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然后道:“阿大,星尘真的是约我等在这摘星楼会面?”

“不会错的,子期大人,据说星尘大人前些天耗费心力动用了‘星衍命算术’,故而才会将会面地点定在此处。”闻言,阿大极其肯定的点了点头,于是一桌人又开始了默默的等待。

送出请帖重新而回,公孙小雅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似乎突然间有了什么心事,见状楚月灵不由询问了句:“怎么了?”

面对楚月灵的询问,公孙小雅却是没有立刻出言回答,她不知道该不该说,更不知道如何说,可短暂的沉默之后她还是选择了开口:“公主,我见到他了。”

“他?”听似无头无脑的话语,楚月灵一时之间也弄不明白公孙小雅嘴里的“他”指的是谁。

“云梦青泽,鬼谷同门!”轻轻的话语缓缓而出,似有一种回忆在公孙小雅的面容上浮现。

秦战天没准备急着回皇宫,紫灵更是乐的如此,在她幻术的帮助下,两人倒是不怕在灵都被外人轻易给认出来。应着紫灵的要求,秦战天陪着她手挽手行走在灵都的大街小巷,宛如一对看似普通的亲密男女。

“公子,前面就是摘星楼了。”指着百来步之外的那座楼,紫灵好像生怕秦战天不知道似的,“听说摘星楼的菜肴乃是一绝,我们今天好好尝尝好不好?”

都已经来到了此处,秦战天自然也不可能说什么不好,很快他和紫灵便出现在了摘星楼。更上层楼,更上层楼,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秦战天和紫灵来到了楚月灵和赵子期所在的那一楼,并且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可能是突然在灵都遇到了昔日同门从而有些思绪纷飞,公孙小雅返回包间时连门都忘了随手带上,而楚月灵也没说出什么,不知是没注意还是没在意。

“是她?”门没有掩上,只是有着条条的垂帘作隔,似乎只是不经意的一眼,秦战天看到了垂帘后静静端坐着的楚月灵。她正望着窗外,不知是不是因为窗外有着吸引她的风景。

“她?”顺着秦战天的目光,紫灵也看到了垂帘后的楚月灵和公孙小雅两人。

紫灵本以为自己家公子既然看到了楚月灵必然要说上几句话,倒是没想到秦战天径直在靠窗边的位置坐下,默默望着窗外的天空,什么都没说就好像方才什么都没看见。

“摘星楼?妙,实在是妙,星尘果然是神机妙算!”府中,秦忌手里正拿着一份请帖,正是公孙小雅命人送来的那份请帖,他飞快的扫了眼请帖,回想起前几天星尘曾说过的话语,嘴里啧啧称奇。

“星尘说我会在摘星楼见到意想不到的人,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只是没想到这月灵公主居然对墨忘尘如此上心,也不知道如果让他知道了会是怎样一副表情,有趣。”自言自语了一阵,秦忌特地换了一身衣服,然后离开了自己的府邸,直奔摘星楼而去。

“公子,我们不去见一见楚月灵么?”想着一帘之隔便是楚月灵,紫灵忍住不悄声询问了句。

“紫灵,你说如果有一种鸟被关在了华美舒适的笼子里会是一种什么感觉?”窗外的天空下着青雨,倒是没看见一只鸟儿,可秦战天却偏偏提起了一种鸟。

有一种鸟?紫灵暗暗疑惑,可也没准备去深究,学着自己家公子的样子望着窗外辽阔的天空,然后道:“公子,不管笼子再怎么华美舒适,紫灵想那被关在里面的鸟儿定然不快乐,因为鸟儿所向往的是翱翔于辽阔的天空。”

“那你呢,紫灵,你说这皇宫,这灵都,有时候看起来像不像是个华美的笼子?”秦战天的话语突然间有点怪。

“公子,紫灵记得你以前读书给我听时曾有一句:重要的是怎么想。”听着自己家公子的话语,紫灵不由回想到了十多年前九龙殿上,她被关在笼子里,怯生生的不知所措,是年幼的秦战天一把扯断了铁链将她抱了出来,或许两人间的缘分便在那时结下了。

“说的也是。”秦战天说着话收回了望着窗外的目光,却没有注意到在他背后隔了好几桌之远,一名长须文士摸样的男子一边小酌了美酒一边看似随意的打量着他所在的那个方向。

“区区幻术,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自己,更瞒不了我!”长须文士自酌自饮的同时又在自言自语,模糊不清的话语可能只有他自己才明白是何意。

“好酒!”突然,长须文士莫名其妙的大声赞一句美酒,也不在意四周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手指放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敲击着。

在这敲击声中,从府中赶来的秦忌也出现在了此处,不得不说一路而来他是丝毫都没有耽搁,完全用上了以前赶往醉香楼的那种速度,心急火燎,心急火燎。

掀开垂帘,看着那静静端坐着的楚月灵,秦忌心里不可抑制的浮现出些许火热,嘱咐随行的侍卫们在外面守着,他独自踏入了包间。

“小二,上酒来!”看着桌上只放着一壶茶,秦忌心里一喜,第一时间让小二端上一壶好酒,然后又点了一桌好菜。

瞧着门外那数十名秦忌的随从,看着那小二离开后被关上的门,公孙小雅实在是没心情和秦忌废话,楚月灵不便开口,她却是可以直截了当的开口询问:“大公子是不是有些话忘了要说?

“有么?”秦忌明知故问着回了一句,他准备等楚月灵开口,却没想一直没有等到,颇觉无趣之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宛如现在才想起了什么,“你们瞧我这记性,不喝点酒吃些菜还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楚月灵敬大公子一杯。”公孙小雅目中有丝厌恶,可还是端起了一杯酒,可秦忌摇了摇头却是拒绝了,见状楚月灵哪还能不明白他是何意。

看着楚月灵将杯中酒饮下,秦忌脸上顿时浮现一种异样的笑容,边招呼着吃菜边似是而非的道:“月灵公主有所不知,其实你要打听的墨忘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来,为当初在梦灵宫外的唐突之举,我敬公主一杯,权当赔罪。”

楚月灵是真的很想知道墨忘尘的消息,推却不得,只好又饮下了一杯酒,却觉身体突然之间居然变得有些燥热,目光瞬时闪过一道冷芒,水绿色的面纱之后却是如同秦忌所期望的那般浮现出一丝绯红,使得原本清冷淡然的她更添一分妩媚动人。

明知酒水可能有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艺高人胆大,楚月灵好像丝毫不在意,反而是再次主动端起杯酒道:“愿闻其详。”

“好!”眼瞧着楚月灵一连饮下三杯酒,秦忌心里头是乐开了花,想着这酒中可是有他暗中命人加的“春宵吟”,再过个一时片刻……想到这里他心头更显火热,也不准备再卖关子:“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墨忘尘就是……”

299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着秦忌的身影消失在垂帘之后,秦战天不免有些疑惑,难道楚月灵出宫就是为了密会此人?突然间有了这种想法,秦战天发觉自己有些不高兴,可他又有些弄不明白为何会生气,或许只是简单的因为楚月灵名义上已经嫁给了他?

“动手!”

秦战天还不来及去想个明白,就在这时两个字极其突兀的响起,就宛如一声号令,食客密布的摘星楼里居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一群手握短刀的黑布蒙面人。面容被黑布蒙着,故而分辨不清,不过这群人目中所露全是慑人的杀气,短刀所指正是秦战天和紫灵所在的位置。

情国灵都,人潮涌动的摘星楼,居然会遇到一群死士的围杀,秦战天心里满是疑惑,可此时明显不是疑惑的。不知从哪里拿出那把大龙刀,

看着远处原本隐在人群中的那几个侍卫已经倒在血泊中,秦战天面上一冷,不过历经了情皇钟内的诸多生死拼杀,他也没有慌张。

“紫灵,待会小心。”将紫灵护到自己的身后,秦战天伸脚朝那圆桌一点再向前一推,而他本人则没有被动防守,而是选择趁势主动杀了过去。

墨忘尘就是……后面的几个字还来不及说出口,此间的门却被秦忌的贴身侍从从外面打开了,见状,他的面上不由浮现一丝怒气,可立马便是说不出话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外头的一切。

大龙刀!看着那挥舞着大龙刀的陌生男子,秦忌目中光芒闪烁个不停,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区区两名敌国奸细,居然敢在灵都作乱,给我杀!”

杀!

这些黑衣蒙面人大都是养气境两三层的修为,所说人数众多,可一时间还真拿秦战天没有什么办法,反倒时不时便会有人惨叫闷哼一声,就此没了生息。

“没想到遇到此等之事,倒是扰了雅兴,公主不若与我回府吧?”下定决心后,秦忌好像完全无视了外面的厮杀,心想着“春宵吟”的药效也该发作,故而话语虽说了在询问,可手却是心急难耐的向楚月灵抓去。

看着秦忌伸过来的手,楚月灵目中寒光闪烁,她虽喝下了迷药,可却凭着自己的修为将之暂时压制住了,故而除了面上浮现几丝绯红之外便没什么异样。不过,秦忌明显不知道这些,甚至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种他时常会在醉香楼出现的笑容,根本没意识到楚月灵已经对他起了杀心。

“你该死!”看着秦忌这副模样,楚月灵冰冷异常的冒出三个字,同时手里多出了一把带着鞘的剑。对于秦忌的胆大妄为,楚月灵似乎没有意外,或许也不是完全没有,就比如说她其实有些没想到那“春宵吟”的药效居然如此猛烈,自己如今只能压制却是不能立刻根除,不由暗自庆幸之前还好没让公孙小雅饮下杯中酒。

看着扑到近前的秦忌,楚月灵也来不及挥剑,伸出手拍出一掌,那看似柔弱无力的一掌却是让秦忌面色霎时一白,哇的一下吐出口血来,身体断线般的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护,护……”护后的驾字还来不及出口,秦忌的那些侍卫们还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见楚月灵手中的剑已经飞射而出。剑未出鞘,却依旧是一剑封喉,击在了秦忌那不断挪动的喉咙上。

伸手一招,那柄剑宛如有灵性般的又飞回来楚月灵的手中,她根本没看一眼那如今已不知死活并且满脸不敢置信的秦忌,而是将目光投向外面的战团,眼中寒芒突然间更甚了几分。有着紫灵幻术的阻隔,再加之楚月灵要动用一部分修为压制体内的“春宵吟”,故而她只看清了秦战天真实面容的模糊轮廓。不过这也已经够了,楚月灵已经认出了秦战天手中的大龙刀,两相比较之下一瞬间便闪过一个念头,他就是墨忘尘。

紫灵一直被秦战天护在身后,不过小狐狸明显想要帮上自己家公子一点忙,目中的紫芒越来越甚,她伸手在自己额前那淡若不见的紫色印记上一点,然后伸手往前一指。迎面杀来的黑布蒙面人还没有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眼前一个模糊宛如多了一层淡淡的迷雾,与此同时脚步则是完全不受控制般的一缓。

如此良机,秦战天岂有放过之理,调动气海内的元气注入大龙刀,只见刀身上隐隐的出现了紫金色的光芒,刹那间交叉着往前方斩出六刀,肉眼难辨的刀气瞬间洞穿了那冲在最前方的十余名死士的躯体。

“星衍术所算不错,远古龙魂果然在他身上!”隔着一个屏风,原先那名长须文士见到大龙刀上闪过的紫金色光芒,目中一凝,忍不住扯了下自己的长须,可用力之下居然将长须整个都扯了下来,依稀落出一张前些天在秦忌府中出现过的脸,此人正是星尘。

星尘手中握有一双筷子,玉质的,眼见又一名死士倒在大龙刀下,可从他这个方向看去那缓缓倒下的身子正好在那一瞬间遮掩住了秦战天。

面色露出一丝冷笑,星尘手中的玉筷突然变得透明了一般,一前一后向着秦战天所在那个方向飞射而去,转瞬间,那名身子倾倒的死士背后出现一个血洞,两根玉筷几乎是同时穿透过的他的身子。

急速飞来的玉筷单论威力而言比之利刃也过犹不及,秦战天只觉耳边有阵轻微的破风声,紧接着咽喉处一凉,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凭空升起。根本来不及思索什么,秦战天出于战斗的本能将大龙刀往自己脖子前一挡,只听“当”的一声,第一根玉筷被挡住了,可同时其附带着的力道却使得大龙刀往边上一偏,顿时紧密的防守露出了一丝缝隙,而就趁着这丝缝隙另外一根玉筷几乎是擦着刀刃的边缘刺向了秦战天的咽喉。

玉筷还未真正刺到,秦战天却已感觉咽喉位置一疼,却是玉筷上那外放的元气先行破出了个小血口。这一切说似缓慢,实则在电石火花之间,在秦战天身后的紫灵甚至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自己家公子一刀砍倒了一名欺身上前的死士。

生死就在一线间,秦战天原本想着扭头尽力避过要害,可旋即又想到紫灵就在自己身后,不免有了瞬间的犹豫,也就是这么一犹豫,玉筷已经近在寸许。便是在这时,一柄剑隔空飞了过来,险之又险的击飞了那根玉筷,可就算是如此,秦战天的咽喉处还是被划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鲜血汨汨的流着,看着分外吓人,不过好在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一手捂着脖上的伤口,催动着体内的元气向此处汇聚,秦战天的另一只手则遥遥的冲着远处的屏风斩出一刀,顿时屏风变作了两半,可其后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见状,秦战天面上流露出种凝重,紧了紧手中的大龙刀,明显在提防着刚才出手的那个神秘人。

多亏那柄剑!咽喉处的伤只是皮外伤,故而催动元气之后那外流的血很快便是止住了,只是多了一道淡淡的血痕和一片血迹,想到方才的惊险,秦战天也是不由暗暗庆幸,正准备看看是谁救了自己,眼前却是出现一个人影。

“那人已经走了。”楚月灵收回了自己的剑,带着水绿色面纱的脸上除了几丝绯红之外看不出什么表情,就好像之前的所为只是举手相助一般。

“是你?看到楚月灵,秦战天微微一惊,没想到救了自己的人是她,同时他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落到了楚月灵手中的那柄剑上,那柄异常熟悉的剑。

后知而后觉,紫灵此时终于是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刚准备说什么却发觉自己家公子捏了捏她的手,心领神会之下选择了暂时闭口不言。

”忘尘将军,好久不见。”先前的一番战斗,紫灵加持在秦战天身上的幻术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楚月灵看着他,目中有着丝难言的复杂。

随着星尘的离去,剩下的死士发起了最后的疯狂攻击,可最终只不过是让地上多了些躺着的人,而摘星楼内这般大的动静很快便是引起了灵都巡卫队的注意。

“多谢公主相助。”暂时没了危险,可秦战天却是来不及送上口气,因为他面前还站着个楚月灵。

“或者说我该称呼你为君上?”虽不是十分的肯定,可是看着那旁边站着的紫灵,楚月灵已经是猜了个七七八八,出言似询问似试探。

“那你呢?楚青衣!”瞒也只能瞒的了一时,楚月灵没想到墨忘尘就是秦战天,看着楚月灵手里握着的那柄斩情剑,秦战天同样没料到她居然就是楚青衣,怪不了修为如此了得。

“你怎么知道?”楚月灵原本还想否认,可话说出口却已经是一种变相的承认,可随即想到秦战天也没否认什么,她干脆也懒得去辩解。

300

既然这剑比你命重要,又岂会轻易出现在别人手中!”秦战天原本只是猜测,可听着楚月灵的回答他已经完全确定。

“你还记得?我……”楚月灵本还想说些什么,可紧接着她用自己空着的手捂住了嘴,然后转身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盘膝坐下。

“你怎么了?”秦战天暗暗一奇,话语中有着种关切,不管怎么说方才楚月灵可以说是救了他一命,两人之间原本存在的戒备和警惕似乎无形中都已经消散了大半。

调息了片刻,楚月灵长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没事。”

楚月灵说的是没事,可并不是真的没事,之前为了救秦战天,她其实已经全力催动神念控制斩情剑,如此才是后发先至挡住了星尘的暗算。可也因为如此,原本楚月灵体内已经被压制住的“春宵吟”又蠢蠢欲动起来,使得她如今的脸上又增添了几抹绯红,而先前甚至是差点就要控制不住发出难堪的声音,好在最后关头她一把将自己嘴给捂住了。

“我们回去。”知道了楚月灵和楚青衣就是同一个人,秦战天突然发觉自己对于她似乎少了一种隔阂,见她面色有异,说着话伸出了手。

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手,楚月灵眼中明显有一丝犹豫,她并非没有力气起身,可却不知怎么思量的最后同样伸出了手,于是就这般两人的手第一次自然而然的握在了一起。

“墨忘尘。”彼此相握的手有着丝丝暖意传来,这一次不像一个月前在暖阁之时被秦战天强迫般的握住,楚月灵感觉自己的心似乎有那么一点乱,不由就找了些话说以便转移注意力,“你知道么,如果是别人敢这样,我可能早就起杀心了。”

知道了墨忘尘就是秦战天,楚月灵却没再称呼他为君上,话语说出来有些吓人,其实已经算是比较委婉了,君不见她之前二话不说便真的对秦忌下了杀手。

闻言,秦战天无端的感觉背后一凉,脸上的神色有着那么一瞬间的僵硬,果然当初在暖阁的那丝危险之感不是错觉,更不是凭空而来,没什么准备之下有着凝神境修为的楚月灵若真的对他出手,后果还真是难以想象。

“怎么,你怕了?”楚月灵注意到秦战天神色的变化,淡淡的询问了一句。

“你救过我,我怕你做什么?”怕了?秦战天其实不是怕,只是突然听到楚月灵语出惊人,故而确实有一点点惊,看着两个虽彼此拉着手,可中间却隔着极大的间隙,他索性手一用力将楚月灵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然后才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秦忌呢!”

“当初你那般救我,所以我也这般待你。”被秦战天拉到身边,几乎是肩并肩的站着一起,楚月灵脸上的绯红好像更多了一些,她静静看着秦战天的眼睛,不知看到了什么,只是原本想松开的手就此没有松开。听到秦战天提到秦忌这两个字,楚月灵复杂的眼神中若有若无的浮现出一丝冷意:“秦忌图谋不轨,被我杀了。”

杀了?秦战天不会认为楚月灵在说笑,目光下意识便向垂帘之后看去,虽说听完后便已经有所料,可真看到那满脸难以置信一动不动的秦忌,他还是有些难以平静。

之前看到秦忌的侍卫们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对自己下手,秦战天下手丝毫没有手软,如今正想着该如何处理秦忌,没想到居然被楚月灵杀了。手足相残,无情最是帝王家,秦战天没想到这一幕这么快就在自己身上上演,心情不可避免的有了些变化。

“快,将此处所有人都抓起来,押回……”灵都的巡卫队赶到了,领头的那人瞧着模样居然是个少年郎,正大声下着命令。看到眼前这血淋淋的一幕,李信丝毫没有惧意,反倒隐隐有些兴奋,他原本认为巡卫都只是个闲职,对于这种安排还万般不情愿,没想到自己上任不久,居然遇到此等之事,这不刚好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么?

惧意是没有,不过看到那横七竖八躺倒的黑布蒙面人,李信暗暗还是有些咂舌,紧接着他注意到了秦忌的那些侍卫,不免升起种疑惑,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目光最终落到秦战天、楚月灵、紫灵和公孙小雅四个人身上,李信不由大惊:“末将李信,参见君上!”

“你认得我?”没戴着面具的秦战天微微一奇,看着眼前这名巡卫都竟依稀觉得有些熟悉,不过自己以前定是没有见过此人,却不知这种熟悉从何而来,而他又是怎么认出的自己。

“君上,末将李信,家父李泰!”

李信,李泰?原来是丞相之子,怪不得秦战天会觉得有那么一丝眼熟,听到如此的话语,他回想了番,倒还真是想起李泰的幼子正是名作李信。

“大公子犯上作乱,现已伏诛,此间之事你协同有司务必调查清楚。”既然李信认出了自己,倒是省却了秦战天不少的口舌,如今他已经无心在此多留,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便离开了摘星楼。

经历了这么一出看似早有预谋的袭杀,秦战天的心情有些糟糕,或许唯一可以值得高兴的是他不用如同以前那般提防楚月灵,两人间的关系也算是更近了一步。

“我杀了秦忌,你还放心将我留在身边么?”之前有着李信在场,秦战天也没多说什么,甚至有意无意的表示是自己杀了秦忌,一路上默默无言,可回到皇宫之时楚月灵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想听实话。”见秦战天要开口,楚月灵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

默默注视着楚月灵的眼睛,看着她那被水绿色面纱遮掩住显得朦胧的容颜,听着她的询问,秦战天没有先说什么,而是掀下来她的面纱,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她:“你会害我么?”

会,还是不会?楚月灵摇了摇头,无言中做出来回答。

“那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若是真的不放心,秦战天又岂会一路牵着楚月灵的手和她一同而返。

“忘尘,我想给你弹首曲子。”面纱被秦战天掀下,楚月灵目中明显有些不满,可却没有责怪,算是种默许,不过说着话的同时她重新拿出一块水绿色的面纱遮掩住了自己绝美的容颜。

忘尘,多么熟悉的称呼,秦战天不由自主便是想起在太一学宫,喃喃自语道:“她以前便是这般称呼着我。”

话语虽轻,楚月灵还是听清了,并且居然很快便是明白过来秦战天嘴里所谓的她是何人:“你说的是东方洛灵。”

说到东方洛灵,楚月灵原本因为戴面纱而松开的手就此真的松开了,而秦战天似乎也没有继续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的意思,无形之中两人之间似乎有着一条线,虽不再彼此戒备,可那条线却依旧是不可轻易逾越。

或许骨子里楚月灵和秦战天是相似的,没有傲气却有着傲骨,故而她不会如同东方洛灵那般看着极冷却能处处包容着秦战天。打了比方来说,两人的内心就好像都有着无形的尖刺做着自我防护,离得远了可能感觉不到彼此的存在,距离近了也还能感受到一种温暖,可若是再近一些便会刺伤彼此。

“月灵。”看着楚月灵有意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秦战天想说些什么可终究是不知说些什么,有着东方洛灵的存在,两人似乎注定了这种若即若离。

紫灵一路上一直没有说话,如今看到楚月灵和自己家公子那原本相互握着的手松开了,她无形之中感觉自己好像松了一口气。有意走近几步,紫灵挽住了秦战天的胳膊,眼神中带着丝警惕望着楚月灵。

若是不知道秦战天就是墨忘尘,看到紫灵和他这种亲密的模样楚月灵可能丝毫不会在意,可如今她已经知道了。表面上,楚月灵看起来依旧淡然平静,却不知她此时心里是作何想,可以看见的是与秦战天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远。

冷月宫,冷月林,听雨亭内,

楚月灵原本说着想为秦战天弹首曲子,可拿出那架无弦之琴放在自己身前之时已经心情全无。彼此相顾默默无言,许多话楚月灵宁愿藏在心里,就宛如她不会告诉秦战天之所以嫁入灵都其实有一部分原因便是为了墨忘尘;也没有说她没想到秦战天居然会亲自前去洛灵之滨接她,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想法才亲自出马其实她都很开心;更没有讲两人的手紧紧握住的时候让她感觉很温暖,很安心……

“君上,请回吧。”坐在无弦琴前发了一小会呆,楚月灵又变回了原本对于秦战天的称呼。

“谢谢。”看着楚月灵这个样子,莫名的秦战天居然感觉自己有些难受。其实就算是楚月灵和楚青衣是同一个人,也不过是多一面之缘,他说不清自己为何会有着种感觉,其实说不清的又岂止这些……

301

<content>

谢谢,真的只有谢谢么?无端的楚月灵很讨厌听到这两个字眼,谢谢后面她很容易联想到再见,然后便是再也不见。看着秦战天真的起身要走,楚月灵的心情很不好,原本以她的淡然平静本不会如此,奈何眼中的这个人对于她而言意义非凡。

“为什么要说谢?”楚月灵虽是在问可似乎没准备秦战天回答,自顾自说着,“记得有一句话叫做:大恩不言谢,我很不喜欢听到你对我说谢谢。”

看着楚月灵突然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乎还准备说些什么,秦战天却是唯有无言以对,因为他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对于楚月灵,不得不说秦战天是有些好感的,不过这种好感肯定比不上从小便和他在一起的东方洛灵。若是楚月灵如同紫灵那般对于秦战天言听计从千依百顺倒还好说,可她毕竟不可能是紫灵,她就是她,凤舞九天楚月灵。

既然无言以对,秦战天本想就此离开,可又不想就此离去,若真的就此离去他总感觉以后自己和楚月灵可能就要变成名为夫妻的陌路人了。不管当初楚月灵是为了什么而嫁入灵都,或许这些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她名义上已经是秦战天的妻子,故而他伸出手将这个站在眼前,眼中带着丝怒气看着自己的女子拥到了怀里。

话语许多时候可能并不那么重要,被秦战天紧紧搂着,楚月灵原本想着自己应该很生气,会一把将他推开,甚至给上一剑。可奇怪的是她发现自己居然就那般安静的被秦战天搂着,所有想说的话语似乎在这一瞬间都化作了飞灰,从而灰飞烟灭,什么都不想再说,只愿这般静静的,静静的被他拥抱在怀。

良久,良久,听雨亭内静悄悄的,耳边传来的只有轻轻的雨声,楚月灵不知何时也是同样伸出了手,彼此相拥的两人好像暂时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在风雨中构成了一幅难以忘却的画面。

“秦战天,你说有没有前世?”楚月灵和秦战天挨得很近,几乎是脸贴着脸,她的话语声直接在他耳边回荡,似乎还带有丝丝温热的气息。

既然开始没有将秦战天推开,楚月灵也没有故作忸怩,就这般紧紧和他相拥着,既然决定了她就不会后悔,或许两人之间冥冥中早便有了那剪不断的缘……

“前尘如梦,信则有不信则无。”秦战天有些奇怪,不知楚月灵为何突然会问这个问题。

闻言,楚月灵的眼睛很明亮,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凑近了一些贴着秦战天的脸轻轻厮磨着,如果说有一个人能让她暂时卸下自我防护的尖刺,那么这个人必定是秦战天。

“听说夫妻之间便是这般耳鬓厮磨的。”楚月灵轻声的说着,似乎害怕惊扰到了她和秦战天之间这种极为难得的宁静,“秦战天,我来灵都已经快一年了,在你心里……”

后面的话楚月灵没有继续说下去,若说以前她想的是和秦战天平静相处,互不相扰,就如同当对方不存在,那么现在她的想法明显已经发生了变化。抬起头,楚月灵静静的看着秦战天,似在等着他的回答,她不再称呼秦战天为忘尘,因为知道了东方洛灵以前便是这般称呼他的。

“月灵,或许我们可以从朋友做起。”秦战天想了想,只能如此回答,他很是奇怪为什么楚月灵知道他是墨忘尘后态度会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朋友有很多种,你说的是哪一种?”听到这个回答,楚月灵是有点失望的,不过总强过没有回答,“我不想和你做最普通的朋友,而如今也注定还做不了最亲密的朋友,要不你叫我姐,以后我们从姐弟做起。”

“应该是兄妹,你要叫我哥。”想着自己和楚月灵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可要叫她姐还真是觉得别扭,秦战天当下就不同意了。

“好吧。”出于意料,秦战天原本是顺着楚月灵的话加上了一句,没想到她真的点了点头答应了,并且马上便主动喊了一声:“哥哥。”

“我没听清。”楚月灵声音有意放轻柔了很多,不过秦战天还是听的一清二楚,可嘴里却依旧说着没听清,“想再听一遍。”

冷月林外,紫灵和公孙小雅正在此等候着,因为之前楚月灵说只想弹曲给秦战天一个人听。可这弹首曲子的时间似乎太久了点,眼瞧着天色都快黑了,两人却依旧在冷月林内,紫灵不免有些焦急,几次想入林去寻自己家的公子。可看着公孙小雅站在原地时不时打量她几眼,紫灵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依着秦战天的意思默默等待着。

视线中出现两个人影,紫灵脸上一喜,却见秦战天和楚月灵终于从冷月林内走了出来。

“哥哥,喊一声哥哥,以后你就要对我好,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若是骗我伤我,那么就算是狠下心来我也会……”离开了冷月宫,秦战天依旧在回想着楚月灵之前的话语,他重新戴上了面具,看不到脸上是何种神情。

“公主,君上已经走了。”秦战天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可楚月灵依旧站在原地默默的望着他离去的那个方向,见状,公孙小雅心里头满是疑惑,最后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小雅,你知道这柄剑吧。”楚月灵拿出了那柄斩情剑,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还无的弧度。

从小便跟随在楚月灵左右,斩情剑公孙小雅自然是知道的:“公主,这柄剑据说是你出生时从天外飞来,带着滚滚烈焰坠于月都剑池,自那以后剑池内万剑鸣动,一直持续了七七四十九天。尔后一把似石非石的剑飞出剑池,剑气肆虐搅动的月都人心惶惶,后来还是太一老君降服了斩情剑,并言此剑与公主有缘……”

公孙小雅说的,楚月灵都晓得,不过楚月灵晓得的却是有公孙小雅不知道的:“后来以你们公孙家为首的铸剑世家铸就了一个剑鞘,太一老君归斩情剑入鞘并让我梦入迷蒙空间,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居然将斩情剑拔出了寸许。”

“当时我十分疑惑,因为太一老君说过斩情剑入鞘之后,便是他也不能再将此剑拔出。不过那时我还很小,以为梦入迷蒙一切都是不怎么真实的,故而那人可能也并不是真的将斩情剑拔出,可从那以后我便时常会做一个梦,一个相同的梦。”

公孙小雅虽说可以算是楚月灵的心腹,不过这些话她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不由暗暗有些惊讶。想着以前一直对男子厌恶至极的公主今天居然和秦战天那么自然的手牵手,公孙小雅很快便是联想到了什么:“公主,那人该不会就是墨忘尘,或者说秦战天吧?”

“就是他!”楚月灵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迷蒙空间内他遇到我时便是个少年模样,和如今他没戴面具的样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绝对错不了。后来长平一战我们遇到了墨忘尘,被卷入地底时,我亲眼看见他将斩情剑拔出了寸许,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情国之人,是我小时候便遇到过的那个人。”

公孙小雅听楚月灵说完,心里头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怪不得这段时日楚月灵一直吩咐她打探墨忘尘的消息,同时又有点小小的疑惑和好奇:“公主,那你小时候时常会做的那个梦到底是什么梦呀?”

“小时候的梦……”公孙小雅这么一问,不知为何楚月灵的话语突然有些停顿,似乎在想着要不要说,“其实告诉你也无妨。”

“小时候梦里头一直有一个女子的声音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在这凡尘古地只有一个人能将我手里的斩情剑拔出,而他便是我这辈子要等的人。梦里头还有一个端坐着的模糊背影,不管我怎么努力都看不清,只是看着那背影便会觉得格外的伤感,在梦里,那模糊的背影每次都会弹奏一首曲子给我听。”

“最初,我觉得那仅仅只是一个梦,天亮了,梦醒了,一切也就烟消云散。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从何时起我发现自己居然能熟练的弹奏梦中听过的那些曲子,而修为也不知怎么的就突飞猛涨。”

“难道说梦里头的那些都是真的。”公孙小雅暗暗心惊,她一直很好奇楚月灵那高超的琴艺是从何处学来,如今好像突然明白了些。记得某次楚月灵曾说自己的琴艺是梦中得来,当时公孙小雅还以为她在说笑,可又知道公主从来不说笑,犹豫之下都不知该不该相信。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能说得清呢?”将这些话告诉公孙小雅,楚月灵好像也舒坦了许多,有些话她终究是想找个人倾诉的。

“公主,那你的意思是秦战天便是你要等的那个人,既然是要等的那个人,那么肯定就是公主的意中人啦!”难得的,公孙小雅调皮了一句,不过楚月灵似乎没有生气,更没有辩驳什么,反倒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脸上多出些许红晕。

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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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我现在有些明白为何你对那人念念不忘了。”话锋一转,楚月灵突然说到了公孙小雅。

“公主。”听着楚月灵提到那人,公孙小雅心里头莫名一慌,不过看到楚月灵水绿色的面纱后依旧有丝丝隐现的绯红,她又松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便想到了今天摘星楼见到的那人。

“或许是有缘,他能听懂我的高山流水。”公孙小雅想了好一会,最终找了这么一句来形容,然后很快又将话题引回到楚月灵身上,“不过,小雅觉得公主和君上才更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否则小的时候怎么梦入迷蒙空间之时就遇到彼此;又岂会有一个声音时常会在公主的梦中回响;更巧的是公主不远千万里嫁入灵都,万万没想到所要嫁的那人居然就是公主要等的人……”

“可是,他现在心里没我……”公孙小雅还准备说些什么,看得出她很开心,为楚月灵而开心,可还没有说更多的话语楚月灵却是先开了口。

“公子。”回去的路上,紫灵紧紧地挽着秦战天的胳膊,好像生怕一松手自己家公子便会在眼前消失。

“怎么了?”注意到紫灵眼中那时隐时现的担忧和不安,秦战天不由暗自疑惑,习惯性的伸出手,宠溺般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紫灵原本有好多话要说,她很担心,担心有一天自己家公子便将心思全放在了楚月灵身上,就此再也不理自己,甚至有一天从她世界里消失,就如同当初东方洛灵的不辞而别。

记得那时秦战天前往洛水之滨寻找东方洛灵,或者说迎接楚国公主,自小不是在东方洛灵身边就是在秦战天身边的紫灵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只记得一直待在暖阁直到自己家公子返回灵都。

“没什么。”或许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突然之间紫灵又什么都不想说了,并且松开了原本紧紧挽住秦战天的手,选择了用她的小指头轻轻勾住了他的小指头。

在宁静中时光流逝,不过表面上平静的灵都显然并不如同看起来的那般平静。听闻秦战天在摘星楼内遇袭,丞相李泰和大将军墨起都是不由一惊,紧接着便是竭尽全力调查主谋之人,奈何几天过去了依旧是毫无头绪,只是依稀知道了大公子外通敌国,时常在府中密会贵客。

回到将军府中,墨起看起来依旧有些愁眉不展,远远看去,一个人的身影在偌大的将军府内透露着一种难言的寂寥,他膝下只有墨子御一子,可自从当年忤逆了他的意思,不管不顾的离开灵都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嘴上虽从来没有说什么,可实际上墨子御一直是墨起心中的一道坎,作为墨子御幼时的好友,秦战天与墨起之间除了君臣之外,其实还参杂了一些连墨起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故而,墨起很自责,如今凶兽群已经大规模汇集于长城之外,情谷关外众多的诸侯国暗地里一直虎视眈眈,而灵都之内又出现这么一挡事,情国当真可以说的上是内忧外患。

突然,墨起耳边传来一种极其轻微可听起来又觉十分奇异的声音,他本能的一惊,警惕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手指般大小的雀鸟正缓缓向他飞来。说是缓缓,可又好像那根本是一种错觉,墨起只觉一眨眼功夫,那只小雀鸟已经到了近前,此时定睛一瞧才发觉这鸟雀并非活物,齿轮上的金属光泽说明这鸟雀其实是一只简易却又精妙的机关雀。

看着机关雀的嘴里头叼着个卷着的字条,墨起微微一奇,暗自警惕下也没伸手去拿,而是催动元气遥遥一吸。看着手里头的纸条,墨起有些疑惑,也来不及去想这机关雀为何能出现在将军府内,确认没什么危险后他打开了纸条,然后脸上的神色蓦然一变。

墨起是在朱雀阁见到的秦战天,与他一道的还有丞相李泰,以及李泰的幼子李信。看到这三个人,秦战天也差不多明白他们所为何事而来,看着墨起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也就没多说其他什么,而是直接道:“大将军有话请讲。”

有点出乎意料,墨起张了张嘴却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最后便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拿出一张纸条递向了秦战天。

接过纸条,秦战天略有一丝疑惑的看了墨起一眼,不知他是何意,想了想之后将那原本卷着的纸条平铺开来,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两字:星尘。

星尘?很熟悉的两个字,秦战天在自己的脑海中搜寻了片刻,很快就想起当初诸侯国联军围攻情谷关时,所谓的联军长正是星尘。当时据墨起所说,星尘此人着实不简单,不仅是韩国国师而且还身兼魏、赵两国相印,以此三诸侯国为首合之其余众多小诸侯国,如同大山般堵在情谷关外,使得长久以来情国兵出情谷横扫天下的愿求都只能作为一种奢想。

“是他?”思量也只是在一瞬间,秦战天与墨起互视了一眼,嘴中冒出两字。

“大将军的意思是在摘星楼设计埋伏君上的是韩国国师,星尘?”急匆匆的入宫面君,之前墨起并没有说什么,故而李泰其实很是疑惑,如今接过秦战天递过来的字条,他才是明白了些什么。

“十之八九!”很奇怪,墨起的这种判断不知从何而来。

听着墨起如此说,李泰有点疑惑,正想听听墨起还要说些什么,不过他的幼子李信似乎有些按耐不住了:“大将军,光凭一张纸条和纸条上的两个字怎么就能推断出主谋之人?”

很是正常的一句疑问,看着字条上那歪歪扭扭的两个字,仿若是出自稚童之笔,写得一手好字的李信还真是不敢恭维,若不是说话的是大将军墨起,他还真要以为对方是在胡说八道。

闻言,秦战天将目光投向了墨起,而李泰则是神色微微一动,似随意般的看了眼自己的幼子,倒也没说什么,他同样有着类似的疑问。

“君上觉得这两个字如何?”墨起没急着解释什么,反倒是指着那歪歪扭扭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星尘”二字询问起了秦战天。

既然是不知该如何形容,听着墨起的询问,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秦战天还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道:“这两个字看着实在是特别,不知这纸条是谁送到大将军手中的?”

墨起摇了摇头,匆忙之下他明显也不知这由机关雀带来的纸条是从何而来,不过隐隐间却已经有了推测,眼中有着复杂难辨的神色:“君上或许不知,这两个字的笔迹依稀有着犬子墨子御的影子。当初那小子不喜舞刀弄枪,也更不擅舞文弄墨,一手字写得歪歪扭扭……”

说起墨子御,似乎是被勾起了往事,墨起不由多言了几句,他的话倒是刚刚好提醒了秦战天。

怪不得觉得这两个字如此的怪异特别,原来是墨子御所写!秦战天突然有种恍然大悟之感,记得当初一同在太一学宫之时他还笑话过墨子御的字写的不好看,只是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真没第一时间往墨子御身上想。

十之八九!想起墨起之前的推断,秦战天心里颇有感触,同时又有些愧疚,当年正是他的支持下墨子御才离开了灵都。墨起嘴里可能一直没说过什么,不过墨子御毕竟是他膝下唯一的儿子,父爱如山,山无言,却一直矗立在那里,可作为子女却时常觉得那是一种阻隔,而不是爱……

“这么说子御回来啦?”听到墨起提到墨子御,秦战天一时也没心思去理会到底摘星楼设计埋伏自己的是不是星尘,倒是更关注他幼时在太一学宫结交的好友,“他在哪?”

“哼,那臭小子估计是不敢见我,这字条乃是借机关雀传而来!”墨起低哼了一声,明显有些不满,不过这不满中似乎又有这种说不清的喜悦。

“大将军放心,我一定会让子御回来的!”秦战天很好奇,如果墨子御真的在灵都为何不见上他的父亲一面?或许此时摘星楼一事也不再显得那么重要,如果真的是星尘主谋,以他的本事和机警,想要将其抓获那还真是徒费力气。

回想起当天两根玉筷暗中来袭,那种生死一线的无力感,秦战天不由暗暗警惕,同时想要尽快将修为提升到凝神境的念头也更加迫切了。接下来的大半个月,秦战天几乎没有离开过朱雀楼暖阁,而有着气海内琉璃盏和黑白两个光点之助,短短时间内他又从养气境第八层颠突破到了第九层。

一鼓作气,秦战天原本打算是一举跨入凝神境,却没想到心急之下反倒是不得要领,也就在这时长城防线传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303

那一年末,楚月灵无心抚梧桐,那一年末,青雨化雪,梅花满枝头,那一天,她撑着一把油纸伞独自漫步冷月宫外。

大半个月了,秦战天一直没来过冷月宫,若换作之前,楚月灵自然没觉得有什么,甚至是希望如此,可如今毕竟有了不同,因为知道了他的不同。

既然是独自一人,那么公孙小雅自然不在身边,故而也没人能和楚月灵说上句话,默默而行,雪落霜起的地面上留下一排长长的脚印,这脚印因风雪而起,也因风雪复又模糊。

欲速则不达,急于突破到凝神境的秦战天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急切的缘故反倒是使得自己气息有些不稳,于是他便踏出了朱雀楼,宛如是突然之间,他发现外面居然已经下起了雪。

或许是想到楚月灵已经是凝神境的修为,亦或者是因为其它的什么,一路而行,不知不觉中秦战天来到了冷月宫外,正好看到那撑着油纸伞的女子迎面而来。

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楚月灵丝毫没有注意到出现在前面的秦战天,一步,一步,渐渐的靠近,轻轻的她撞到了他身上,抬起头才发现视线中多了一个人。

“月灵。”秦战天没有撑伞,也没有催动元气遮挡青雨所化的落雪,故而他身上满是青色的雪花,宛如穿了一件青衣。

“哥哥。”蓦然看到秦战天,楚月灵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没有想到,继而眼神中又闪现一道亮光,高傲如她原本不会倾心于任何人,可是偏偏有一个人似乎在很小的时候便在她心中留下了一个影子,于是那个人在心目中便有着不同。

心里头确定了秦战天是自己要等的那个人,楚月灵便不会后悔,她高傲如凤,与之对应的她也炽热如火。遇到了对的人,于是自然而然的,楚月灵伸出了自己的手,也无需骗自己,她有些留恋与秦战天双手紧握的那种温暖。

手心处多出了一种冰冷,却是雪落霜起天地寒,只是穿着单薄衣衫的楚月灵之前任由寒风吹冷了自己。秦战天看着楚月灵,想了想,亦如当初在摘星楼那般将她的手紧紧握住了,没有催动元气,可是彼此相握着的手却有着种别样的暖意。

“小雅呢?”秦战天原本想询问楚月灵突破到凝神境的些许心得,不过想到之前她独自一人的身影,话到嘴边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这般。

“紫灵呢?”在秦战天询问的同时,楚月灵也是发问了,两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宛如一种默契。

看着秦战天,楚月灵笑了,不约而同的发问,不过所谓的回答却已不再那么重要,于是两人便都没有回答,只是彼此握着手漫步在风霜雨雪之中。

看着楚月灵巧笑倩兮的模样,秦战天不由自主就回想到了当初沧海城一间客栈内她同样是这般开心的笑。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青色的雪。”走入冷月林,走到了听雨亭,看着亭外那由青雨所化显得青色的雪,楚月灵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壶酒,一个热炉。

“这是灵都今年的第一场雪。”看着那飘落的雪,秦战天有些出神。

“煮一壶热酒,哥哥陪我看看雪。”不是询问,将那壶酒放在热炉上,楚月灵直接替秦战天作出了决定,根本没想他会不会反对,好像也无须想。

“妹妹……”楚月灵一直称呼他为哥哥,理所当然的秦战天想到了称呼她为妹妹,可是这称呼说出口却不知为何觉得十分别扭。

摆弄好那壶酒,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秦战天,听着他那显得怪异的腔调说着那两个字,楚月灵瞪了他一眼:“我喜欢听你喊我月灵。”

“好吧,月灵。”换回原本的称呼,不知怎么的秦战天竟觉得顺口多了。

闻言,楚月灵才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是似乎觉得两个人对面而坐隔得有些远,于是又有了点不满意,挪动位置挨到了秦战天身边,如此脸上才浮现出笑意。

“以后私下见我的时候不许戴面具。”渐渐的,那壶酒被煮热了,楚月灵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看了看才发现秦战天还戴着那副面具。

很奇怪的感觉,自从当初摘星楼一事后,秦战天与楚月灵无须彼此戒备什么,如今并肩而坐,还真是不用多想其余的什么。依言,秦战天摘下了面具,看着楚月灵还戴着那水绿色的面纱,他也不由道:“那你也不许戴面纱。”

那壶酒已经开始冒出热气,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楚月灵的容颜浮现出一种红润。听着秦战天的话,楚月灵没什么动作,只是看着他,看着他摘下面具后的模样,如此才能感觉到他真切的就在自己身边,而不是如同戴着面具的时候总有着一层无形的阻隔。

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之,既然楚月灵没有反对,可又没有主动摘下面纱,于是秦战天便伸出了手,虽然早就看过她不戴面纱的容颜,可再一次看到之时依旧觉得眼前一亮。

“我,好看么?”见秦战天一直盯着她看,楚月灵有种极其特别的感觉,不是讨厌倒好像有丝丝淡淡的喜悦。

怪不得常听人说起她有倾国倾城貌,秦战天暗暗思量着,可嘴里头却不知如何回答楚月灵,只是点了点头作出了肯定。

最难消受美人恩,红颜倾心多祸水!看着身边的楚月灵,秦战天算是有些明白了情国祖典上为何会记载有那么多国君因为红颜而亡国,又为何三十六计中有一计为美人计。

“怪不得你要戴着面纱!”有所感触,秦战天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

“那你说说是为何?”听着秦战天的话,楚月灵好似极其感兴趣。

能说什么呢,或许还真不能说什么,看着亭外的青色的雪,秦战天想到了东方洛灵,可如今自己却和楚月灵在一起看雪,不免暗暗有些许愧疚,瞬时没有了多说的兴致,而是想起来此行所为何来:“我想知道如何才能尽快从养气境突破到凝神境。”

答非所问,楚月灵明显有些不高兴了,不过同时心中也是不由一动,细细感知了一番,发现秦战天的气息又比半个月前变强了许多,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镜跨入凝神,不免暗暗惊奇。

“为什么要告诉你?”楚月灵理所当然的反问。

为什么?秦战天还真是被问住了,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可听着这话的意思楚月灵又并非是不想告诉他,一时只得道:“那你要怎样才肯告诉我?”

“哥哥,酒热了,先喝一杯暖暖身子。”没急着回答,楚月灵却是先倒了两杯热酒。

“来到灵都之后,我一直静心弹琴,没去多想那些纷纷扰扰,原本卡在凝神初境的瓶颈竟然不知不觉中便迈过去了……”双手举杯,楚月灵做了一个敬酒的姿势,嘴里头好像是自言自语。

“你是说……”楚月灵的话语很轻,可秦战天就挨着她并肩坐着自然听得很清,若有所感,心想怪不得自己急切之下非但不能突破反倒使得气息有些不稳。

看着楚月灵敬酒的姿势,秦战天也没多想,端着另外一杯就便要饮下。

“不要这么喝。”楚月灵似乎并不是想简简单单的和秦战天对饮一杯,而且主动的提到了一个人,提出了一个疑问,“你和东方洛灵是交拜结为夫妻么?”

“是!”秦战天也没有必要否认什么,只是有些好奇楚月灵为何会说到东方洛灵。

“那我们喝一杯交杯酒。”不知是楚月灵是临时起意,还是之前便有了这种想法,说喝交杯酒还真喝交杯酒,一口饮尽杯中酒,她定定的注视着秦战天,“你是第一个掀下我面纱的,我想也是最后一个,这杯酒你若为难,不喝也罢。”

说是说不喝也罢,可楚月灵的眼神中分明有着种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的期待。

喝,还是不喝?这似乎只是一个简单的选择,又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选择,不知何时紫灵和公孙小雅出现了听雨亭外,看着并肩而坐的楚月灵和秦战天两人不知各自想到了什么。

“公子,长城防线有急报传回灵都。”紫灵是知道秦战天来冷月宫的,她原本没准备来,不过事出有因,她如今还是来了。

看了看手中的那杯酒,秦战天没再犹豫,或许也不用犹豫,他饮下了那杯酒,只觉一股暖意顺着喉咙而下直达体内,很舒服。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杯酒,楚月灵看着秦战天饮下,她脸上的神色好似没什么变化,却是俯身凑到秦战天耳边低语了几句,没让公孙小雅和紫灵听到她到底说了什么。

拿过秦战天手里的水绿色面纱,楚月灵重新戴上,目送着他和紫灵离开了冷月林。看着那壶热酒,她重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还是那酒,依旧有着暖意,可是与之前相比又似乎少了一种暖意。

304

注意到姬正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毗人自是产生了一些联想,听到姬正的问话,第一时间,心中差不多已经有了答案。

有道是:伴君如伴虎。

陪伴君王,就好像陪伴老虎一样,随时都有着杀身之祸,大人物那都是喜怒无常很难琢磨的。

姬正虽然还算不上老虎,现在的他也并不是那么喜怒无常,动辄要人性命,但是在毗人眼里,姬正自是那高高在上的魏惠候,一言可断不知多少人的生死,所以答话的时候自然要有所讲究。

当然,作为原本魏惠候身边的近臣,毗人也不可能简单,面对姬正这样的问话,他应对自如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其实,在这个天灾刚过未久,国内人心惶惶之际,提及在外人眼中已经显有老态,年龄已经有五十多岁的姬正的婚事,那确实是有些不合时宜的。

只是,不管到底合不合时宜,暗觉姬正似乎有所意动,毗人自然也不可能说什么大煞风景的话,直接开口圆润答话。

最后总结起来的意思,毗人算是赞成了商鞅和秦太子嬴驷的提议,可一想到紫萱公主乃是秦孝公的女儿,他又不免有着顾虑。

这姬正若是真娶了紫萱公主,那和秦孝公算是什么关系?岂不是平白降了一辈,成为了秦孝公的女婿,秦孝公表面上尊魏为王,到头来成了尊女婿为王,魏惠候顶多也只是成了一个女婿王?

往这方面一想,无论如何都觉得怪怪的,感觉魏惠候无端低了秦孝公一筹一样,很不是滋味。

留意到毗人说了些漂亮话后,脸上闪现过一些犹豫踌躇的表情,姬正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他最开始之所以特意问毗人一句,只不过是觉得有意思而已,于是现在就又来了一句:“毗人,你有话尽管说来!”

“君上与紫萱公主成婚,宛如天注定,倒是不好辜负此番美意,只不过这辈分问题?君上若是真娶了紫萱公主,那……”瞧见姬正兴致颇浓,听到姬正特意问起,毗人略微一思索,还是将自己的一些顾虑说了出来。

他此时还摸不清姬正对于此事的具体态度,只不过是依稀知道姬正对此事似乎不反对?

既然是不反对,那么其实就有着一些赞同的意思在里面,如此一来,自然应该顺着这方面答话才是。

“这倒确实算是个问题。”姬正笑意不变,目光依次在商鞅和嬴驷两人身上扫过,如此近距离接触历史记载中名人的机会,他倒是觉得格外新鲜有趣,自是不准备错过,可谓是抓着机会要好好唠嗑唠嗑。

作为曾经的历史系大一新生,姬正感觉或许很少有谁会像自己这样深入了解研究历史,见证历史,甚至是直接改变历史。

毗人所顾虑的问题,姬正所说的问题,对于商鞅而言,其实压根不是什么问题,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姬正对于此事的态度,所观察到的结果明显是他乐意见到的。

姬正虽然嘴上没有明确说同意此事,但这也是应该有的态度,完全在商鞅的意料之中。

现如今的情形,对于商鞅,或者说对于秦国而言,完全可以说是一片大好,实在适合进一步扩大良好的局面。

于是,商鞅干脆以退为进:“王上所言甚是,倒是鞅有欠考虑,紫萱公主虽贵为公主,但毕竟年幼,不懂事是自然的,如何能入后宫?不若让她贴身侍候王上,多多学习……”

一番话,商鞅将姿态放的是相当低,差不多就是说要让紫萱公主当作姬正身边的侍女,任由姬正呼来喝去都没有问题,反正是任由姬正处置就是了。

听到这么一番说辞,秦太子嬴驷就不乐意了,听着商鞅的言下之意,分明就是要将紫萱公主如同低贱的女子那般随意赠送出去,分明就是没将紫萱公主放在眼里。

由此及彼,作为紫萱公主的兄长,嬴驷心里怎么可能会有好滋味?他和紫萱公主的关系虽然谈不上好的不得了,但是身体里毕竟流的都是秦孝公的血。

商鞅既然可以如此不将紫萱公主当一回事,那么今后是不是也可以同样不将他这个太子当一回事,眼中有的只有秦孝公?

一想到此,嬴驷心中不由浮现一些愤怒,即便是知道商鞅这样做主要目的还是为了麻痹魏惠候,从而为秦国夺取河西之地争取到更大的优势,但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不由自主的,嬴驷就想起了当初商鞅打脸之事,当初商鞅借着秦孝公之威,真是狠狠灭了灭他的威风,每每想起来,他都有些牙痒痒,心里面不生气都不行。

可是,如今身在魏国,嬴驷不管心里面究竟是怎样一个态度,总归是不可能当面拆商鞅的台,但是话都被商鞅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没好意思腼着脸接下去了,干脆是在一旁默不作声。

反观姬正,听了商鞅的那么一番话,下意识就想摆摆手,示意这样可不太妥,他怎么可能真的将紫萱公主当低贱女子处理,这若是传出来有损他的威名呀,如果他有赫赫威名的话。

总而言之,姬正是不可能将商鞅的话当真的,就算是他有着这种想法,可由着对方这么直截了当说出来,感觉也太扯。

对于素未谋面的紫萱公主,姬正其实也没有那么多兴趣,尤其是他现在这种糟糕的状态,真是让他就算是有一点兴趣也变成没兴趣了。

正琢磨着如何回绝商鞅的提议,顺带又能麻痹一番秦太子和商鞅,姬正的脸色突然微微一动,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个人信息下面,原本空白一片之处居然出现了变化。

暂时没兴趣去回答商鞅的话,集中精神,姬正就发现自己的个人信息之下,出现了文字提醒。

【作为一国国君,请君上选择任务】

咦?

除了前一段时间时不时阳寿会莫名其妙出现增加之外,现如今居然还出现了任务?

姬正暗暗好奇,往下看去。

在毗人、商鞅和秦太子嬴驷眼里,此时姬正不发话,样子看上去宛如陷入思索,需要沉思一番后才会做出决定。

如此一来,这三人一时都没再出言,生怕打扰到了姬正的沉思,于是是耐心等待了起来。

而姬正又会做怎样的决定呢?

305

夏虹桀似乎很享受这种随意使唤支配他人的感觉,脸上满是奇怪的笑意,或许是有意要彰显什么,他又加了一句:“至于若舞郡主的那什么两位同门就免了,英灵郡王只不过是我家养的一条犬!”

英灵郡王只不过是我家养的一条犬!

此言听着可谓是无比刺耳,同为郡王,夏虹桀敢如此毫无顾忌出言中伤英灵郡王,那么是不是自己龙武郡王在其眼里也没强到哪里去?甚至背地里指不定都已经说过了些什么。

一念到此,饶是城府极深的龙武郡王也本能的觉得有些不悦。

“怎么龙武郡王有什么话要说么?不妨直言。难不成是不赞同本殿下刚才的说法?”眼见龙武郡王龙广眉头一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夏虹桀脸上奇怪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龙武郡王又怎样?修为高深又如何?还不同样是夏虹家的一条犬,与英灵郡的区别或许就在于两犬相比,龙武郡王看上去更为强横一些,也就仅此而已。

不过,当着龙武郡王的面,夏虹桀就算是再怎么桀骜不驯目中无人,也不会将此时此刻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此番他前来龙武郡处理一些事务,一来有着彰显夏虹一族威严之意;二来嘛隐隐有着打压龙武郡王的意思。

既然不宜当面出言挤兑龙武郡王,夏虹桀来到龙武郡府之后也不急着商议什么要事,反而是二话没说就让随行的歌姬乐师舞曲演奏,这一做派当真是‘一点也不见外’,完全将龙武郡府当作了自己家府邸一样。

若是自家儿子这般作态,按照龙武郡王的脾气早下令让家将拉出去先痛打几十军棍再说,说实在的龙若舞的几位兄长小时候还真是没少挨过板子。

可是,如今面对的是夏虹桀,夏虹家的‘十殿下’,其人行事做派虽混账得很,但行走在外毕竟代表着夏虹一族,还真不是龙武郡王说教训就能够教训的。

于是乎,没有办法,龙武郡王只好耐着性子在会客大厅作陪,能成为一郡之王,养气功夫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自然不会轻易动怒。

没想到的是,管家却突然赶了过来,说出来的话顿时让本就是个暴脾气的龙武郡王愤怒了。

这都叫什么事,自家的掌上明珠回一趟郡王府,居然在家门口被拦住了,传出来估计龙武郡城的百姓都不会相信,可事情还真就发生了。

龙武郡王还未来得及出口说什么,夏虹桀倒好,直接下令吩咐了下去,倒真是将此处当作了自己府邸,弄得龙武郡王好像是前来拜访的。

如此,还没有完,紧接着夏虹桀就说到了英灵郡王,这一次倒总算是想起询问龙武郡王一句了。

对于夏虹桀的话语,龙武郡王自然不敢苟同,甚至对于此人的诸多行事做派也看不过眼,出言道:“英灵郡王镇守关外,忠心耿耿,是难得的将才,却着实跟‘犬’字不沾边,还请殿下莫要妄言。”

“是么?”夏虹桀闻言不以为意,甚至都料到了龙武郡王会有着类似的说法,只是道,“我这般说却不是妄言,而是有着很多依据的,龙武郡王可要听上一听?”

夏虹桀虽说在询问着龙武郡王,不过看他的架势明显是非说不可,于是没等回答就接着道:“记得英灵郡的独子名为‘秦天’是吧?其子自幼痴傻成癫,英灵郡王也就将他称作为‘犬子’,甚至听说秦天还有个外号叫作‘狗儿’。如此一来,英灵郡王不是我家养的一条犬是什么?至于忠心耿耿,难道不正是家犬所应该具有的么?还有……”

如此一番言论,夏虹桀说的那是个理直气壮,好似自己说的话便是真理似的,实则完全是在强词夺理。

这边,龙武郡王实在的听不下去了,出言打断:“还请殿下慎言。英灵郡王之所以将独子称作犬子乃是一种自谦的说法,至于什么‘狗儿’的外号那根本就是很小时候的事了,算不得数。”

话语一顿,本来应该就此打住,因为再怎么争辩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一想到夏虹桀那些完全不着调的言论,龙武郡王不知如何想的,又出言问道:“听说殿下喜欢作画?”

“作画?哈哈,还是龙侯知我也!说实话确有此事,本殿下最喜欢的莫过于刻画美人图,提笔将一名名仪态万千的美人画于纸上封存起来,然后再将这些美人统统纳入府中后院,岂不是快哉至极?”听到龙武郡王提到作画,夏虹桀几乎是笑出声来了,忍不住一吐为快。

“说起这美人图啊,其实还有着诸多讲究,龙侯听我一一道来……”一提到美人图,夏虹桀好像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甚至眼中都闪过一丝淫邪之色。

“殿下,有一个词叫作‘龙争虎斗’,本王反倒是对于那些擅长画虎的画师更感兴趣些。”龙武郡王没让夏虹桀继续说下去,再次出言打断。

对于夏虹桀的‘美人图’,龙武郡王也算是有所耳闻,当然所耳闻的大都是些恶名,这便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据说夏虹桀为了刻画‘美人图’,便如同皇子选妃一般利用手中所掌握的力量,每一年都会大派人手前往各郡各县寻访样貌出众的女子,一旦看中便不择手段誓要将美人收入府中后院当作禁脔,可要不了多久这些强掳到府中的美人便又会离奇消失,生死不知。

因为这种行径,甚至闹出过不止一次的人命事件,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私下里百姓甚至将夏虹桀派出的人手称作‘桀犬’,编了一句七字言‘防火防盗防桀犬’。

如此一来,关于夏虹桀的口碑还真是臭到诸郡县的大街小巷里去了,甚至一打听到关于什么‘桀犬’出动的风声,不少人家便要都将自家女藏在深闺中,生怕闺女出门走动哪天就被强掳了去。

刚一想到这里,龙武郡王便觉得刚压制下去的怒意又窜了上去,连忙不再去想,顺着之前的话道:“前不久龙武郡王就来了一名自称擅长画虎的外郡画师。”

“那龙武郡王可有让那名画师作画一幅?”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龙武郡王的话语吸引住了,夏虹桀出言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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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充满威严肃杀之意的龙武郡郡府之门便象征着龙门,孤独的鱼儿想要逆流而上越过龙门绝对有着千万重艰难。

可对于龙若舞来说,不管是府门也好,龙门也罢,最为关键的一点是眼前的乃是家门,她是龙家一员而且还颇受当今龙武郡王的喜爱,想要踏入自家的家门,何难之有?也就是迈一迈步罢了。

可是稀奇的事就这么发生了,龙若舞居然被拒之门外,拒之自己家门外。

“龙王府今天闭门谢客,闲杂人等还请回避!”

刚从车驾上下来,龙若舞都还没来得及靠近自家府门居然就被几名侍卫模样打扮之人给拦了下来。

“请回?你再说一遍!”龙若舞真觉得自己是耳朵听错了。

“闲杂人等必须回避,否则后果自负。”这一回,那些侍卫的话语是毫不客气。

来到了自家门前,居然被一些侍卫拦在门口,而且还尽皆是生面孔,也不知道是不是隶属龙武郡府,龙若舞顿时就怒了。

这,对方完全是不讲道理嘛,在龙武郡,在郡府门前,居然敢欺负到自己头上,还说什么后果自负?

若是说清楚了,或许也不算什么大事,可当下愤怒的龙若舞哪还会去想着什么说清楚,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如何出这口恶气,好好教训教训这些个眼生的侍卫。

更何况还是当着纳兰青沧和秦天两人的面发生这种情况,龙若舞当真是觉得自己面上无光,于是嘴上丝毫不让,哂笑道:“后果自负?我倒要看看怎么个自负法。”

这一次那些带刀侍卫却是一句话也没有,不过却是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冷意,好似无意又好似特意,晃了晃手中佩刀,虽没说什么,但是却在无声中带有浓烈的威胁之意。

眼见对方将佩刀都晃亮了出来,看那架势好似自己再敢靠近半步便会用武力解决问题,龙若舞努力压制住自身的怒火。

眼前的这些带刀侍卫看上去普普通通,可尽皆是觉醒了星魂印记的武者,而且从气息上进行感应,完全不像是铸鼎境。

不是铸鼎境?那么至少是星府境。

有了这个判断,龙若舞深吸了口气冷静了下来,当然这也是因为心中稍作对比后觉得真若动之以武,未免能讨得什么好处,而且在自家门前还真不想招惹什么是非,既然如此那还是先自报家门。

等回到郡王府,到时候再给这些带刀侍卫一点厉害看看,龙若舞恨恨的想着,嘴里头则说道:“我乃龙武郡王之女,难不成连自家门都进不得?还有你们几个是什么身份,我可不记得郡王府有如此不长眼的侍卫!”

“你是龙武郡王之女?那我等还是皇朝的御前带刀侍卫!”

“胆敢冒充若舞郡主,意图强闯龙王府,我等就算是将你就地格杀也不为过!”

“看在你是武殿学宫弟子的份上就暂且先饶过此回。”

龙若舞本以为自报家门对方肯定会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却没想到这些带刀侍卫居然压根就是不信,若非因为自己身着武殿学宫弟子的服饰,对方或许连废话都懒得废话一句。

这一切说时缓慢,实则冲突也就发生在三言两语之间,毕竟就在龙武郡府大门之前,也不可能真的无人识得龙若舞,很快就有一名眼尖的家丁将她认了出来。

虽说有些奇怪本应在武殿学宫修行的郡主怎么突然回到了龙武郡,不过这名龙府家丁倒是丝毫不敢怠慢,连忙急急奔来向那些带刀侍卫解释了几句。

“这么说来她真的是若舞郡主?”听了龙府家丁的解释,那些带刀侍卫才算是相信了一些,不过依旧是有恃无恐的样子,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之前言语上和龙若舞产生冲突而感到惧怕。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龙若舞真的是气得牙痒痒,正准备询问一番那名龙府家丁,却听带刀侍卫为首一人又说了一句话。

“我等奉殿下之命把守此处,不得放任何人进入龙王府,你先且进去禀告!”

大致确认了龙若舞的身份,也不知这些带刀侍卫什么来头,居然依旧不肯松口放行,反而只是让那名龙府家丁进去禀告。

见到这一幕,便是连纳兰青沧都有些惊讶,至于龙若舞本人那就不仅是惊讶了,完全是不能忍。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龙若舞问那名龙府家丁。

“郡主,他们是十殿下的侍卫。”龙府家丁答道。

“十殿下,哪个十殿下?”闻言,龙若舞一时明显没有反应过来,继续问。

“就是夏虹皇族的十殿下。”家丁答。

夏虹皇族?可不就是夏虹一族么。

听家丁这么一说,龙若舞算是一下子全明白了,怪不得这些带刀侍卫一脸倨傲有恃无恐的样子,原来是有着夏虹家作为倚仗,等闲情况下还真是奈何对方不得。

此时,龙武郡府内的会客大厅中,一位身着明黄色蟒衣的青年正在吃吃喝喝,饶有兴致的欣赏着歌舞,此人正是那名龙府家丁嘴里所说的十殿下,夏虹桀。

夏虹桀身后依次站立着数名气息深厚的武者,这些武者显然是担当守护之责,以免他行走在外出现什么差池。

会客大厅中,当今的龙武郡王正亲自作陪,光从面相上看,他岁数应该不大,可鬓角却是隐隐有了华发。

此际见到夏虹桀自顾自打着节拍赏着歌舞,全然没有什么商议要事的样子,龙武郡王眉头不由皱了一下,正准备开口谏言,龙府管家却在这时匆匆赶了过来。

“何事?”龙武郡王淡淡道,他早就吩咐过管家若无紧要之事莫要前来打扰,却不知此际所为何来。

“郡王,若舞郡主从武殿学宫回来了,如今就在府门外。”管家连忙答。

“回来就回来了,这点小事还需要通报什么?难不成还会不让她进家门?”听管家说完,龙武郡王眉头又是微微一皱。

“郡王,若舞郡王此刻确实被拦住府门外……”听出龙武郡王的话语中有着些许怒气,管家说话愈发小心了,尽可能简洁明了的说出了前因后果。

“若舞郡王?快,还愣在干嘛,传令让郡主进府。”管家的话夏虹桀自然也听到了,没等龙武郡王开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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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

秦天三人的运气还算不错,来到冰雪城堡的传送站时恰好已经有两名要利用传送门前往龙武郡的武者在此等候,故而倒也无须多加支付真晶。

毕竟只是三个人的话,要立刻开启传送门进行传送,需要支付的真晶是五个人的量。

龙武郡郡城,传送站中的某个小型传送门突然光芒一闪,从其内走出五个身影,其中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便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匆匆间就离开了,似乎有什么极为紧要之事进行处理。

剩下的两女一男倒是没有行色匆匆,这三人正是从冰雪城堡传送至龙武郡郡城的纳兰青沧、龙若舞和秦天。

“龙武郡,久违了。”回来故里,龙若舞显然心情不错,嘴里默念了一句。

“若是有传送门能够直接传送至武殿学宫就好了,那样一来往来于龙武郡和武殿学宫也不知道要方便多少倍。”

龙若舞修为早已经到了随时可以突破至星府境,不过心性倒还是少女心性居多,在武殿学宫修行了许久还真是有些念家,如今回到了龙武郡,这种情绪倒是更浓烈了。

“确实如此。”纳兰青沧赞同道,“不过相比较而言,武殿学宫算是极好的,在各郡各县都设有学堂,学宫弟子持弟子令牌前往学堂登记过后便可租借一头飞禽异兽返回武殿学宫。”

“那倒也是,设立在各郡各县的学堂不仅能够提供诸多便利,而且更重要的是引领教导着众多寒门子弟,就算是许多人无法觉醒星魂印记进行修行亦可以得到另方面的教导。”龙若舞和纳兰青沧又交谈了起来。

天都岭具有很强的隔断干扰光幕,武殿学宫就位于天都岭之中,故而想要从外界进行传送,要么就是传送到某些不知名的凶险处,要么就是传送之光直接涣散造成传送失败。

如此一来想要前往天都岭武殿学宫,最为常见的法子就是乘坐飞禽异兽,这也是当初接引长老将秦天等人带回学宫的方法。

若说武殿学宫那是四大神圣组织之一的武道圣殿下辖设立,那么设立在各郡各县的学堂便是由武殿学宫下辖,学堂传道授业解惑,乃是从羽化大帝的时代起才在皇朝疆域内大范围设立。

一统万国之后,接着就是要统一人心,增强天下人凝聚力以自强不息,要达到这个目的开设受众更广的学堂教授黎民百姓显然最为有效。

这也是为何羽化大帝早已经消失了千年,皇朝疆域的百姓心中仍对其念念不忘的原因之一,广开学堂无疑给了天下众多寒门子弟更多出人头地的机会。

当然,学堂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每年筛选出一些觉醒星魂印记的优异武者送往武殿学宫,这些便是所谓的海选弟子。

海选弟子若是能够通过武殿学宫的入门摸底考核,就会根据考核成绩相应的成为预备弟子和正式弟子,至于没能通过考核的则是送回学堂。

这一切秦天以前倒是没有去详细了解过,说起来因为觉醒前口难言忆难存,他甚至都没上过学堂,后来还是凭借着英灵郡王之子的身份硬是要了一个海选弟子的身份,然后出乎许多人预料,直接成为了武殿学宫的正式弟子。

对于秦天来说,自然是稀疏平常,不过在外人看来却着实难以想象。

现在听着龙若舞和纳兰青沧交谈的话语,秦天虽然没插嘴多说什么,不过倒是知晓了许多以前未曾了解过,或者说未曾想过去了解的东西。

三人行必有我师,秦天也并非通晓一切,一时间还真有种受益匪浅的感觉,连带着对于两女一直谈论着的历史人物羽化大帝也产生了一丝好奇。

学殿学宫下辖的学堂在龙武郡城自然不可能没有开设,秦天几人其实只需出示弟子令牌租借一头飞禽异兽,返回了武殿学宫,后续关于飞禽异兽的事宜自然有学宫的专门人员负责处理。

当然,在这之前顺道还要送纳兰青沧回长白医谷。

说起纳兰青沧,此女在埋骨之地还真是获得了不少的好处,最为明显的一点就是修为迅猛提升。

来到龙武郡郡城,龙若舞虽说有些担心龙武郡王可能责怪其不好好修行,未曾入星府就私自离开武殿学宫,不过事出有因,这点小小的担心很快就消散了,再加上没有身负紧要之事,她自然不可能过家门而不入。

按照常理,武殿学宫的铸鼎境弟子一年之内唯有年关才可返家,而等到突破至星府境就可以选择下山进行历练。

阴差阳错之下,三人离开埋骨之地后不知为何出现在了雪忧山,有了这个原因,龙若舞自讨着不算是私自溜出学宫,自然也就想着将纳兰青沧和秦天带回郡王府中好好招待一番。

走出传送站,龙若舞便异常熟悉的雇了一辆由四头似马非马似鹿非鹿异兽所拉的车驾。

这种异兽乃是蛮兽的一种,奔跑起来健步如飞,据说就是千里马也难以与之比,蛮族用此兽进行征战,皇朝疆域在与蛮族不断交战的过程中也缴获了不少,后来逐渐加以大规模驯养。

“若舞师姐,这样贸然拜访郡王府会不会太过唐突?”车驾内,之前只顾着和龙若舞说话倒也没多想,如今离龙武郡府越发靠近,纳兰青沧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妥。

“瞧你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我带两名同门回府做客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龙若舞说。

车驾飞驰,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相比于英灵郡府,龙武郡王光从外面看上去就气派了不知多少倍,门槛极高,府门处更是有着两根金灿灿数人都难以合抱的大柱子。

或许是因为府邸的主人姓‘龙’,府门前那两根大柱子上雕刻的正是神话传说中翱翔九天可呼风唤雨的龙。

“这个呀,龙武郡城的百姓称之为‘龙门’,说什么鲤鱼跃龙门可一飞冲天,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当初讨个吉利罢了。”顺着纳兰青沧目光望去,龙若舞说。

龙门,龙门,龙若舞虽只是随口一说,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若是能有幸进入龙武郡府,还真就有可能鲤鱼跃龙门。

这便是上位者的影响力,有的时候甚至一言就可改变许多普通人的命运。

308

“一尽地主之谊?这么说来若舞师姐来自龙武郡?”听到龙若舞这么说,纳兰青沧顿时就有了联想。

说起来纳兰青沧和龙若舞虽然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两人好像挺聊得来的样子,不过毕竟相交未久,关于龙若舞的家世出身倒是一直未曾谈及,加上也没有刻意打听过,自然是无从知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龙若舞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秦天一眼,见其无动于衷,于是又看了一眼。

“她乃龙武郡王之女。”被龙若舞这么看了一眼又一眼,秦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于是说了一句。

如同武殿学宫的许多弟子都知道秦天乃是英灵郡王之子,在没有刻意隐瞒的情况下,龙若舞的家世来历自然也不是什么秘密。

秦天对于这些倒是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只不过此际听到龙若舞提起龙武郡,自然就想了起来,眼见纳兰青沧面带疑惑的样子,也就说了出来。

“龙武郡王之女!怪不得,不提别的,龙武郡,龙武郡,若舞师姐的名字还真的与之很是相像。”秦天一语道破,纳兰青沧顿时就有些后知后觉,嘴里默念了几次‘龙武郡’,顿时想到了些什么,“现在的龙武郡说起来还是千年之前龙武国的一小部分,记得当年龙武侯绝对是最早追随羽化大帝的那一批人,北拒蛮族,一统万国,凡此种种,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大一统乃是天下大势所趋,现如今还提什么龙武国,有的只是龙武郡,这是龙家祖训。”

“只可惜当年羽化大帝消失得太过突然,否则开疆拓土,立盖世之基业也犹自可期也,若是能够修行至现在,就算是成为夏星之主也并非没有可能!”

“总而言之,他就是我心目中的盖世英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纳兰青沧的话语,龙若舞也不由自主想到了史料上关于羽化大帝的种种记载,话语中满是推崇之意。

这样一说,纳兰青沧和龙若舞好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共同话题,相谈更为热烈起来。

如此,注意力沉浸于心路光茧中的秦天倒也乐得自在,免得时不时龙若舞还要蹦出一句‘闷葫芦’,甚至还询问着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怎么滴大半会连哼哧都不哼哧一下。

“对了,若舞师姐,你的名字和龙武郡是不是有什么关联,或者什么说法,要是将‘若’字去掉,光从读音上听着还真是和‘龙武’一模一样。”说着说着,纳兰青沧说到了龙若舞的名字。

“关联嘛自然是有的。”龙若舞笑了笑,丝毫不介意纳兰青沧问起这个。

“说起来父王对于当年的羽化大帝和先祖龙武侯极为推崇,便是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兵出关外以灭蛮,对于膝下子女更是要求甚高,近乎苛刻,完全是按照国士之标准来培养!”

“我是女子而且出生的晚还算好些,几位兄长可就惨多了,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自打记事起就一直经受着严格的考验,平日里有着各种考核,当真是丝毫不敢懈怠。”

“或许是这样被家父压抑许久,几位兄长拜入武殿学宫后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管束,如同脱缰的野马,心性很快也变野了,还做出了不少荒唐事……”

说到了这里,龙若舞不由苦笑了一下,显然想起来家里头几位兄长的一些‘荒唐事迹’,然后继续道:“这样一来自然使得父王对于几位兄长颇为失望,正好我在这时出生了,于是父王反而是将希望落到了我身上,直接取名‘龙武’。”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取名‘龙武’岂不是与先祖龙武侯的封号犯忌讳,加上我是一名女子,思来想去最后才取名为‘龙若舞’。”

“没想到若舞师姐的名字还有这么一番因由,看来龙武郡王对于师姐还很是疼爱。”纳兰青沧说道,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来自己早逝的双亲,一下子内心不免有些悲意。

“其实吧我也不是很想知道这些,就是几位兄长自小就在我耳边叨叨叨这些个事情,说什么父王对于我绝对是宠爱有加,久而久之就算是想不知道想不记住都不行。”龙若舞和纳兰青沧可谓是相谈甚欢,或许是同为女子的缘故,彼此间还真是有着不少的共同话题。

龙武郡紧邻天都关,历史上龙氏一族和夏虹一族可谓是镇守天都关抵御蛮族入侵的中坚力量。

故而千年前夏虹羽如同骄阳般崛起,并且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之后,通过某些磋商,同样是国破人流亡的龙武侯便成为了最早追随羽化大帝的那一批人。

随着蛮族退回关外,夏虹一族和龙氏一族的家国得以复立,不过随着万国一统,龙武国也就成为了过往,随着岁月的变迁渐渐划分成了岭南七郡,而如今的龙武郡便是龙氏一族的主要聚居地。

当然龙武郡王虽然名义上只是一郡之王,但是地位却是极为特殊,可节制岭南七郡之兵马,这七郡也就是曾经龙武国所在的故土,其中便包括了秦天三人现如今所在的雪郡。

作为龙武郡王唯一的也是最小的女儿,龙若舞确实是掌上明珠般的存在,对于岭南七郡自然是熟悉无比,甚至因为小时候听到过关于雪忧山上白发雪女的传说还数次来到过雪郡,在冰雪城堡内居住了许久一段时间。

如此一来,龙若舞来到冰雪城堡那是一点都不认生,和纳兰青沧说着话那是根本停不下来,这还是二女,若是再多一个,秦天怀疑自己恐怕就会有幸见证‘三个女人一台戏’的场面。

说起来冰雪城堡绝对不算小,龙若舞却觉得也就说话间的功夫就来到了传送站所在之地,这便是心情好的缘故,美好的时间感觉都过得好快。

在传送站缴纳了一定的真晶,秦天三人便来到了前往龙武郡的传送门前。

传送站内的这种小型传送门一次性能传送五人,每开启一次都需消耗真晶,故而大多情况下都是等到凑齐了五人才会开启。

当然若是人数不足也是照样可以开启,只不过与之对应就是需要缴纳更多的真晶。

309

水滴虽小,却可以反射骄阳的光辉。

若是将史料上记载的羽化大帝夏虹羽比作骄阳,那么夏虹一族或者说大夏皇朝众多的黎明百姓无疑便是那些反射骄阳光辉的水滴,这才使得风雨后的彩虹焕发出绚丽的色彩。

然而,水滴常在,但是并非每个人都能够成为骄阳,许是夏虹羽的光芒太过耀眼,遮盖了所有,这便使得夏虹一族后代众多弟子看上去统统黯然失色。

话说大夏皇朝兵出天都关以灭蛮,但是灭蛮之事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建立关外诸郡以此为基循序渐进,这便是夏虹羽当初的打算,于史料上也有所记载。

由此可见,夏虹羽想要做的显然不是仅仅打败蛮族大军那么简单,而是准备将攻占的一些蛮族疆域彻底化为大夏疆域,开设武殿学宫进行教化,长此以往试图驱散蛮族人内心中的兽性,正人心,从而真正的与大夏皇朝融为一体,如此可永绝后患。

只是想法虽好,可事实上却往往难以如人意。

正在灭蛮之事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好似突如其来,也没有丝毫征兆,一统万国的夏虹羽离奇的消失了,甚至都没有留下任何遗训,世人疯传其羽化飞仙,故而史称‘羽化大帝’,至于事实上究竟如何却少有人能说得清楚,后来倒是演变成了一个千古悬疑。

时值大夏皇朝派兵出关灭蛮之际,据说夏虹羽武道修为已经到达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境界,如此高深的修为境界早已超脱了肉体凡胎,便是活上数千上万年也是寻常,这也是世人为何疯传他羽化飞仙。

夏虹羽在位之时,大夏皇朝就如同正在建立的大厦,可他突然间就消失了,于是刚刚大一统的格局便出现了不稳的迹象,再加上蛮族在外虎视眈眈,为了应对大夏皇朝的攻势,暂时抛开固有成见组建了部落联盟,此外还大建蛮神庙以抵消武殿学宫的冲击。

本是大厦将立,可当大夏皇朝一下子少了夏虹羽,没有任何缓冲之际,顿时变成了大厦将倾的局面,灭蛮之事后来也是不了了之,关外诸郡到如今只剩下了零星三郡。

首先发难或者说提出异议的便是皇朝疆域内的天命教,羽化大帝罢黜百宗,也就是那些原先背后暗地里把持搅动诸侯国风云的宗门,而素来提倡‘教授王权,顺应天命’在皇朝疆域内传播最广的天命教自然是首当其冲。

当万国林立之时,天命教便已经是无形中的权威,可谓是万国之上的无冕之王,而羽化大帝大一统不久,确立灭蛮之举后便开始着手实施教权分离的政策,从而树立君权之威,与此形成冲击,自然就要消弱天命教的影响。

奈何经年累月,无数岁月之下,天命教早已经深入人心,‘顺应天命’更是成为了许多黎明百姓的某种共识,而这里的‘天命’大多程度上指的就是天命教。

于是如同灭蛮一样,想要弱化百宗尤其是天命教对于君权的影响显然也不是朝夕之事,只是当时羽化大帝自身的修为实力几乎是达到了镇压一切的地步,故而就算进展缓慢,可总归是在缓慢进行着,如同水滴石一样,随着时间推移总会有水滴石穿的一天,只是没想到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夏虹羽却消失了。

不出所料,暗中推动之下,大夏皇朝很快就陷入了内乱之中,而原先被步步紧逼的蛮族也因此得到了踹息之机,一时间当真是风云变幻,难以预料。

后来在很长一段时间,大夏疆域形成了南北割据的局面,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一直持续到了如今。

和龙若舞说着话,说着天都岭周边诸郡的历史风情,纳兰青沧不由想到了这些,想到了许多,脑海中的一些画面好像自己蹦出来一样,甚至出现了许多自己在史料中都未见过的记载,一时间不由觉得好生疑惑。

只是这些疑惑只是止于疑惑,纳兰青沧觉得凡此总总显然不适合说出来,于是便什么都没有说。

一路奔波之后,冰雪城堡终于近在眼前,远远望去此城就如同雪原上的一座冰雕,当真是美轮美奂,若是长久的凝望甚至都会不由自主兴起一种‘择此城以终老’的念头,端是奇异无比。

千年前万国林立,相互间往来不易,哪里会如同现在这般郡与郡之间都有着传送站相连,如若要短时间内前往别郡,只需花费些真晶传送即可。

这里所谓的不易是相对于如今而言,当初万国林立之格局,所谓郡国郡国,现在的一个郡差不多相当于当初的一个国,诸国纷争的情况下还时有战火发生,自然不可能往来通顺。

羽化大帝一统万国,虽说即位后没有如同世人所说的‘万岁’那般真的在位万年,甚至因为突兀的消失,可以说在位的年头极为短暂,不过即便如此,他曾经定下的许多方针政策还是得到了施行。

修建传送站从而使得庞大的大夏疆域彼此间成为一个整体,这便是其中之一。

当然,利用传送站进行传送,对于普通百姓而言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许多人可能一辈子都不见得进行过一次传送,便是对于一般的修行武者而言,若无必要也不会轻易耗费对修行大有裨益的真晶用于传送。

“秦天,你看这些冰雪城堡的女子,是不是个个都冰雪聪明的样子?对了,对了,听说在冰雪城堡出生的女婴觉醒星魂印记的概率都高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走进冰雪城堡,龙若舞打趣着。

对于龙若舞所说的,秦天可谓是兴趣缺缺,因为他的注意力大都沉浸在心路上的光茧中,不过还是少不得要应答几句,三人不缺少真晶,如此自然准备利用最为快捷的方式返回武殿学宫,纳兰青沧则是返回长白医谷。

“算了,青沧,不要跟这个闷葫芦说话,我跟你说,等到了龙武郡便如同回了家一样,咱们也不着急离开,到时一定要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眼瞧着秦天应答的有些勉强,龙若舞索性和纳兰青沧说起话来。

310

风雪中正有人进行着一场战斗,确切的说是一群人正围攻着一名女子,女子身着月白衣袍,戴着素色面纱,目光中透露着冰冷。

怪异的是战斗还没开始便好似已经结束,人数上明显占优的围攻者甚至连那月白衣袍女子的衣袖都未曾触碰到便一一倒下,血光乍现,在雪地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眼。

一息灭数人,一切尽在挥手间,动手的却不是那名被围攻的月白衣袍女子,而是场间无声又无息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名红衣女,她同样戴有面纱,如同红梅傲立雪中。

打打杀杀本是不美之事,可这一切出于红衣女子之手后,竟如同以雪地为纸作了一幅画,竟有那么一丁点奇异的美好意味,她只是随意动了动手,可那些围攻者却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雪中血如同一朵朵有着邪异气息的花,而很快,这雪地上也就只剩下了这些,那些倒下的围攻者不知何故居然变作了一缕缕黑气,很快就消散一空。

杀人不成反送命,这场战斗发生的极为短暂,可距之本就不远的秦天还是依稀间听到了一些动静,只不过这动静听在耳里很快就消失了。

看着面露疲惫之意已经陷入沉睡的纳兰青沧和龙若舞,秦天略一思索便打消了前去一探究竟的念头,于是也就无法知晓什么。

休整完毕,次日秦天三人便离开了雪忧山。

风雪遮掩了痕迹,故而便是路过昨夜那交战之处纳兰青沧和龙若舞也根本没觉得到什么异样,因为雪只是雪,不过秦天凭借着敏锐的神魂感知力倒是感知了一丝邪异的气息。

“作为雪郡的郡城,冰雪城堡内有着跨郡传送站,花费些真晶,借助传送站我们便可以前往距离武殿学宫较为临近的龙郡,然后借助飞禽异兽返回武殿学宫。”龙若舞说道。

听到了龙若舞说话,秦天也没去深究那丝邪异从何而来,当然此时也无意去深究,因为随着前行很快就远离了雪忧山。

“可惜天都关内诸郡的传送站无法直接将人传送到关外,这使得关外三郡显得孤零零的,倘若某一天蛮族再度大举入侵,必然又是一场浩劫。”说道传送站,纳兰青沧却是不由自主想到了天都关外的长林、碧幽、英灵三郡。

关外三郡,地广人稀,一郡之地足以抵上关内数郡,以绵延漫长的天都岭为界,而修建于天都岭其一断口的天都关则是最为重要的相通之处,同时也是险要的一道关卡。

据记载,历史上每隔有一段岁月,蛮族便会大举入侵,所过之处可谓是哀鸿遍野,而天都岭则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在抵御蛮族的过程中发挥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天都关虽险峻,可终究还是要人来把守,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被攻克过。

只不过很久以前蛮族还是部落割据,而天都关内的广袤地域则是万国林立,故而就算某些蛮族部落一时攻陷了天都关杀入关内,顶多也是掠夺一番后便会退去。

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千年之前才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夏虹一族横空出世一名绝世天才夏虹羽,十岁完美铸鼎入星府,尔后修行之路可谓是一片坦途再无瓶颈。

当一个人实力稍微强横一些的情况下或许还没有什么,可若真是强横到了一定境界,便足以改变些什么,夏虹羽便是如此。

夏虹一族世代聚居于天都岭附近,故而每次蛮族入侵自然是首当其冲,曾不止一次弃关丧国。

依照当时万国林立的局面,天都关内本就是战火不断,众多诸侯国依靠着不同的修行宗门作为凭依,各自为政,纷纷抱着一统万国的打算,完成史料未有记载之壮举。

如此一来,适逢蛮族入侵,隔得远的诸侯国自是隔岸观火,乐于见得敌对势力被蛮族军队消耗,若非战火真的要蔓延而来,别说是出手相助,便是不落井下石都是不错了。

故而,占据天都关并凭此圈地建国的夏虹一族许多次大败也就不足为奇。

并且蛮族入侵的规模有大有小,有的时候面对应对蛮族大规模入侵,为了保证有生力量,保证火种血脉延续,甚至都不得不主动弃守天都关,这也使得夏虹一族为许多人所诟病。

可稀奇的是每当蛮族因种种原因退回关外的时候,夏虹一族又每每能够迅速重新振作,收回失地组织重建,倒是颇有一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意味。

风雨过后见彩虹,夏虹,夏虹,夏虹一族便如同炎热夏天雨后绚丽的彩虹,风雨越大,可短暂的雷暴风雨之后彩虹所焕发出来的光彩也更加绚丽。

说不清多少次国破山河在而人流离,终于在千年之前夏虹羽如同骄阳一般迅速崛起,便也真的如同骄阳一样驱散了笼罩在当时夏虹一族头顶上的阴霾。

抵御蛮族于天都关外,尔后以举国苍生之念为阵,聚民心以克蛮,斩众多蛮将首级于大阵之中,几以一偶之地而胜之,北击蛮夷三万里,不叫蛮兽度天关……

这些都是史料上关于夏虹一族的记载,现如今大夏疆域内稍微熟悉一些历史之人便都知之甚详,此际纳兰青沧想到天都关,想到关外三郡,便是不由自主想到了夏虹一族,想到了夏虹羽。

史料记载,历时数年,以夏虹羽为首的大军成功挡住那一次蛮族的大规模入侵,换来了天都关上百年的平静,更是为夏虹一族赢得了无上威望,民心所向,诸侯惊惧。

再然后,蛰伏休整之后,夏虹羽一举横扫天都岭一带的诸侯国,罢百宗而立武殿,派使臣以游说万国,合诸侯,壮己身,最终一匡天下,利用数数代从蛮族缴获的兵器铸九鼎以正人心,统一万国建立大夏皇朝,成为第一代大帝,羽化大帝。

自此之后,实现大一统的大夏皇朝对阵蛮族的格局才真正变为由守转攻。

天都关在上百年的平静之后再度战火起,大夏军队在抵挡住蛮族如同潮水般的进攻后主动出关灭蛮,也就是从那时才真正意义上从蛮族手中夺回了天都关外大片地域,在此基础上建立了关外诸郡,成为了与蛮族之间的缓冲地带。

311 三人行 倒

“雪忧山?好像有点印象。”对于龙若舞所说的‘雪忧山’,纳兰青沧似乎听说过,可这么一下间却又想不起来。

“这雪忧山是雪郡内一座名山,也算是如同长龙般的天都岭的一个小部分,不过此处与武殿学宫却是相距甚远。”龙若舞回答道。

天都岭绵延漫长,知名的不知名的山峰便如同巨龙身上的鳞片一样数不胜数,纳兰青沧一下子想不起来雪忧山也实属正常,不过一听到龙若舞提及雪郡,她倒是一下子就想起来。

“雪郡位于天都关内以北,终年落雪,郡城被称作‘冰雪城堡’,据说冰雪城堡内的女子个个冰雪聪明,很多外郡之人途径冰雪城堡都会流连忘返,就是希望能够迎娶一名冰雪聪明的女子。”

“我们现在所在的‘雪忧山’就位于冰雪城堡之外,在雪郡之内极为有名,长久以来甚至被当地的百姓赋予了许多神圣的意义。”

“说来也神奇,这雪忧山临近山顶那一部分终年积雪,可从山腰开始直到山脚却是充满了青葱之意,若是远远看去如同山峰白了头……”对于雪郡以及雪忧山龙若舞明显知道的很多,下山之路也略显无趣,她便如同一个向导般解说了起来。

“山本无忧,因雪白头。若舞师姐,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这么一句。”纳兰青沧开口道,此时正在雪忧山上,自然难以一窥全貌,不过听着龙若舞详细的话语,她顿时有了想象,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幅画面。

“确实如此,雪忧山其实并没有多高,不过雪郡的很多百姓都将此山当作圣山。”

“关于雪忧山还流传着许多说法,说这山之所以会白头,便是因为犹百姓所忧;还有的说若是有什么心愿的话,来到雪忧山,虔诚许愿便有着很大可能性实现;甚至还传说这雪忧山从某一距离某一个特定角度看去,像极一名白发女子,女子一直等待着远去的伴侣归来,等到头发花白,等到最后化成了这座山峰……”

听到纳兰青沧的话语,正不停说着什么的龙若舞自然而然就想起来关于雪忧山的一些民间传说。

“真有那么一名女子么?”纳兰青沧问道,同为女子而且还处在这个多愁善感的青春季节,突然听到这么一个凄美的传说,难免会有这触动。

“传说嘛,不一定就是真的,不过也不能够完全否定,或许真的有这么一名女子,总之冰雪城堡内的女子都坚定的相信这一传说,故而她们往往不会轻易动情,一旦动了情那真是白首不分离!”

“所以啊,冰雪城堡内的女子不仅个个冰肌玉肤冰雪聪明,而且十分长情,也不知有多少游人过客来到冰雪城堡后就选择长居于此,这也间接使得原本人烟稀少的雪郡愈发兴旺起来。”龙若舞继续说道。

“若舞师姐,听你这么说着说着,我都完全相信了,也无怪乎冰雪城堡内的女子。”纳兰青沧接了一句,对于凄美的爱情,不管是她还是龙若舞自然是出乎本能的选择相信。

“那你呢,秦天,是不是也相信这样一个传说?”听纳兰青沧如此说,龙若舞露出了笑意,显然很是欣喜,不过看了眼一直默默无言的秦天,她下巴微微一扬,开口问道。

“反正我是信了。”眼见龙若舞摆出一副‘你不相信就完蛋了’的表情,秦天颇觉得有意思,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说些自讨没趣的话语。

雪忧山并不高,不过就算如此,寻常人要从山上下来也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好在秦天三人都是铸鼎境武者,再加上一路上彼此愉快交谈着,倒也没觉路途有多么艰难,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山脚。

说是说雪忧山在冰雪城堡之外,可实际上还是隔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若是徒步而行,在这风雪中,就算是秦天三人少说也要花费上个把时辰才有可能到达冰雪城堡。

眼见天色已晚,三人稍作商议,便没有选择继续前行,而是找了一个能躲避风雪之处,准备凑合着休息一晚。

因为雪忧山的特殊,在山脚处这种能躲避风雪的地方还真就不难找,看着远处的皑皑白雪,再瞧瞧四周的青葱之意,宛如分隔出了冬春二季,端是神奇无比。

怪不得雪域众多百姓将雪忧山当作圣山。

看着眼前的一幕,纳兰青沧不由如此想到,之前听龙若舞不停地说着还没有太过直观的感受,此时看到宛如有着一条无形般的分割线分隔出了两个世界,她不得不感叹此处的神奇。

当然类似的一幕纳兰青沧在武殿学宫和长白医谷也并非没有见过,不过那大多是因为有着阵法禁制的缘故,而雪忧山则不同,听龙若舞所言凡此种种全都是自然现象。

找了些干燥的木柴,起火,随着腾腾燃起的火焰,很快就感觉到了一股暖意。

当初进入埋骨之地,秦天三人各自都做了准备,储物戒指中倒也不缺乏食物和清水,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铸鼎境武者吐纳真气,便是数天不吃不喝也不会感觉到太过不适,可依旧没有达到完全不食烟火的程度。

尤其是龙若舞,之前话语不断还没觉得有什么,此际停下脚步歇息,却发觉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某种难言的疲惫,可看到神采奕奕的秦天,她不由又有着疑惑。

实际上,龙若舞的这种疲惫和在镜花城的经历有着极大的关联,不过她此时已然完全不记得了,故而便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同样是下个山,自己和秦天怎么会有如此大差别?

随意吃了些东西之后,疲惫间已经有着睡意的龙若舞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件裘衣,然后将身子一裹,不多时便迷迷糊糊陷入了沉睡。

眼见龙若舞和纳兰青沧相续陷入了深深浅浅的睡眠状态,秦天倒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只是时不时拨动了一下燃着的篝火,细细回想着埋骨之地所经历的一些事。

静谧的夜,风声入耳,秦天往篝火中添了块木头,突然他的动作一顿,耳朵贴着地面仔细聆听。

312

穿过传送光门便能够离开埋骨之地,或许现在就是梦要醒的时刻。

纳兰青沧暗暗想着,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她显然没有继续踏上白骨路前行的意思。

至于秦天,他已经寻到了对于自己而言极为重要的契机,自然没打算继续到白骨路上走一遭。

而龙若舞此时则像是睡着了一样,神情间透露着某种难掩的疲惫,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茫然间哭累了。

秦天等三人踏入传送光门,视线中便充斥着耀眼的光,同时还有着细微的眩晕感传来。

……

“听说了么?这一次进入埋骨之地,学宫弟子所佩戴的感应手环居然统统失去了效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什么好奇怪的?据某本学宫典籍上的记载,埋骨之地开启,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出现,每隔些年头就可能会出现一次。”

“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可却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这便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真想要一探究竟的话,中元那天你自己怎么不索性进入埋骨之地?”

“埋骨之地还是算了吧,进得去还不知道出不出得来,更何况这种情况也不是每一次都会出现,若是一不小心在里面出现什么差池可悔之晚矣!”

天都岭武殿学宫,鼎湖峰山脚那个湖泊附近,几名学宫弟子正在交谈着。

“咦?刚才湖泊上的传送光门好似光芒闪动了一下,你们看见没有?难不成有学宫弟子从埋骨之地出来了?”一名学宫弟子如此道,目光所望那碧蓝的湖泊上有着一道传送光门连接着埋骨之地。

“不会是看花眼了吧,若真是有学宫弟子传送出来,受牵引之力所牵引理当直接出现在湖岸边,可你们看看,哪有什么人影?”

“就是,总不可能直接坠入湖里面了吧,就算是那般,也该有落水声才对,可这湖面看上去平滑如镜,分明……”

另外几名学宫弟子你一言我一语,显然都有着不赞同。

听着这些话语,之前发现传送光门闪烁了一下的那名学宫弟子不由也疑惑了,暗想着:该不会是自己真的看花眼了吧?

……

当视线中的光芒渐渐散去,秦天本认为会重新回到天都岭武殿学宫,可等到脚踏实地的时候,山依旧是山,可却没有湖。

“这里好像不是鼎湖峰,不是说从何处传送进入埋骨之地,离开后便会出现在何处么?为何我们出现在了此处?”纳兰青沧细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对于武殿学宫虽说不是很熟悉,可还是很快就认出了如今所在之处不是鼎湖峰,当下不由疑惑道。

“或许是传送光门出现了偏差,按理说这种情况极为罕见。”秦天猜测着,他同样有些疑惑,不过总体而言还是很平静的。

“若真是传送光门出现了什么偏差,看此处白雪皑皑,应该不会与天都岭相隔太远,说不定就是在天都岭的某座山峰上。”纳兰青沧想了想道,不过她也就对长白医谷和英灵郡较为熟悉,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白雪山峰,一时还真不知身在何处。

大山深处,人烟罕至,自非久留之处。

“嗯……这里是?”朦朦胧胧沉睡中的龙若舞眉头皱了皱,尔后努力睁开眼睛,只觉双目不知为何酸疼无比,看了看四周,她说出来的话好似在呓语。

揉了揉眼睛,再被冰寒的风一吹,龙若舞明显清醒了许多,没等纳兰青沧和秦天回答,又顾自继续说道:“我们还在埋骨之地么?怎么之前发生了些什么总觉得模模糊糊的?这里是冰雪岛么?不对呀,明明是在一座山上。”

“若舞师姐,我们已经离开了埋骨之地,通过传送光门就来到了这里……”听着龙若舞自说自话,看着她满脸疑惑的样子,纳兰青沧不由细细解释了起来。

“这么说我们在埋骨之地还去了镜花城,可为何对于镜花城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听到纳兰青沧说着说着提到了镜花城,龙若舞细细回忆着,可就是什么都想不起,越是去想越是觉得头疼,到了后来竟觉脑袋有种割裂般的疼痛。

“若舞师姐,想不起来就别去想了,其实我也不太记得是不是真的去过什么镜花城。说来也怪,刚才还模糊有些印象,好像梦中醒来所留有的某些片段,现在说着说着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或许根本没有这么一回事吧?”看着龙若舞双手捂着头,眼睛因为长时间落泪有着红肿,而脸上则是带着丝丝痛苦,纳兰青沧连忙如此说道。

纳兰青沧也觉得奇怪,也就说话间的功夫,她发现镜花城在自己脑海中残留的些许印象居然变成了空白,甚至都想不起刚才怎么就说到了镜花城。

“既然你也有些记忆模糊,那么问问秦天就知道了……”龙若舞说道,转而就要去询问秦天关于镜花城的事,可话到嘴边却突然不知道要问些什么,连‘镜花城’三个字都想不起来了。

如此这般,分明有着怪异,龙若舞愣了一下后却好似觉得正常无比起来,再也没有去询问什么镜花城,如若根本想不起镜花城,又如何会去询问?

雪花飘飘,飘落之后聚在一起,便可凝结成冰。

听着纳兰青沧和龙若舞的对话,秦天立刻联想到了自己。

关于镜花城的记忆如同一片片雪花,随着紫色气泡的破灭,随着离开埋骨之地,这些记忆好似消融无形,又好似凝聚成冰,渐渐被冰封住了一样。

自己去回想确实觉得有着些许模糊,或许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模糊还会缓慢增加,如此一来极有可能会在某一时刻彻底忘记镜花城的那一段经历。

不过不同于纳兰青沧和龙若舞,刚离开埋骨之地,脑海中的一些记忆已经开始变得空白起来,秦天的记忆还是十分清晰的,若非之前听着二女的对话,他刻意去细细回想了一下,甚至都还没有此种类似记忆消散的感觉。

有些记忆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淡,可也不会就这么一下就全部消失,秦天明白这其间定然有着蹊跷,可此时显然不是去深究的时候,只要大家安然无恙便好,于是他索性也没有去打断纳兰青沧和龙若舞的对话。

三人行,朝着山下而去,正和纳兰青沧交谈着的龙若舞脸上突然一喜,开口道:“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这里是雪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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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

腐朽的气息弥漫,就算是有着紫色气泡也难以完全阻隔。

若说前一刻还是在深邃的夜空中,现在则是来到了水中,而腐朽的气息正是从水中散出,似这水乃是死水,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可如果是死水,那么有着腐朽之意也就不足为奇了。

纳兰青沧的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惊讶,自然不单是因为扩散到紫色气泡内的腐朽气息,更多是因为目光所见的模糊画面。

短暂间,她还想不明白为何明明之前还在高空中,有着种高处不胜寒的寒意,怎么紫色气泡凝滞了一小会后加速上升反倒是来到了水中。

都说天外有天,怎么镜花城的天空之外是水呢?而且还是充斥着腐朽气息的死水?诸如此类的念头如同自己蹦出来一样,不断出现,纳兰青沧的脸上有着惊讶也是在所难免。

惊讶过后,纳兰青沧脸上接着浮现出的却是悲伤。

她不知悲从何来,只是发觉随着那种腐朽的气息出现后,内心深处竟是不受控制的出现一种悲伤之意,似乎这紫色气泡之外的水不仅仅只是死水,而且还是愁水,有着思绪。

悄悄看了眼秦天,纳兰青沧却发现对方面色平静,脸上别说是悲伤之意,竟是连一点惊讶的表情都看不出来,当下不由疑惑了。

难不成秦天觉察不到那股腐朽之意?也对,也对,或许他就算觉察到了也不会太过大惊小怪。

可悲伤呢?悲不知从何而来,却直透内心,难道说秦天也没有丝毫感觉么?

纳兰青沧默默的想着,疑惑也就浓郁了起来,却没曾料到正好借此冲淡了那种悲意,抑制住了隐隐要落泪的冲动。

泪落如雨,从目中划落,融入飘零浮沉处,其间的过程便是悲伤。

望着紫色气泡外愈发清晰的画面,纳兰青沧没有落泪,不过那似醉非醉,似醒非醒,脸上依旧留有茫然的龙若舞却是稀里哗啦的落下泪来,或许是被那种无处不在的悲伤之意所影响,泪水竟是怎么止也止不住。

目之所见,死水也,可其间却又混杂着悲伤,仿若有着思绪,这样一来,或许比作愁水更为恰当。

若是将‘泪’字拆开,就是目中三点水,落泪刚一触碰到气泡便消失了,好似融入了那愁水之中。

看见龙若舞不住的落泪,纳兰青沧不免有些焦急,想了想不由低声安慰起来,却发现一点用也没有,也可能对方此时的这种状态,若是不能自己彻底清醒,便是千言万语也是徒劳。

眼见纳兰青沧安慰无效,反倒是被龙若舞的泪水再度带入到那种悲伤之意中,若是继续下去,很可能就要梨花带雨,秦天不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那种直透心底的悲伤之意,秦天自然也是感觉到了,不过对于他所造成的影响却是不大,故而从表面上看,他依旧是一脸平静如常的样子。

朝下方望去,透过气泡,秦天看到了白蒙蒙的光,这不由让他想到了在镜花城中的一些画面。

随着紫色气泡继续上升,离视线中白色光源所在之处也逐渐拉远了距离,这样一来倒是有了一个更趋于直观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秦天的视线中的那些白色之光看上去已经变成了一朵花的模样,只是这朵花显然庞大之极,便是隔了极为遥远,与之一对比亦觉自身之渺小。

这愁水之中的白色花处于盛开的状态,那白色的光正是从花瓣上所散发出。

一花一世界,此时此刻,秦天就觉得那花瓣便如同一片天,而自己、纳兰青沧和龙若舞所在的紫色气泡之前其实便是透过花瓣才出现在了愁水之中。

在秦天此时目光难以望清之处,花瓣轻轻摇曳了一下,很快花瓣之上便出现了一些小点,正是一个个紫色气泡,气泡内有着满脸茫然的铸鼎境武者。

这些铸鼎境武者,可不正是进入镜花城的那些人么?随着时间推移,虽说这些人本身依旧处于茫然不知的状态,可还是被紫色气泡包裹着送出了镜花城,似乎镜花城其实就在某一片花瓣之中。

很快,紫色气泡内那些茫然的铸鼎境武者脸上又多了浓郁的悲伤,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汇入愁水之中。

这一切,隔得极为遥远,现在只有铸鼎境的秦天自然看之不清,可就算看之不清,他原先的猜想其实也已经得到了某种验证,只是他本人还不清楚。

在秦天等人的更前方,还有着一个紫色气泡,其内自然就是率先离开镜花城的凌惜。

凌惜默默往下望去,愁水中那朵庞大的花在她视线中已经变得很是娇小,伸手虚虚一托,仿若都能捧在手心里,她的脸上有着挥之不去的悲意,可是却没有落泪。

当愁水深处的那朵花变成一个白色光点,直到最后在视线中消失,凌惜所在的紫色气泡距离水面已经很近了。

在某一瞬间,紫色气泡破水而出,然后就好似耗尽了所有能量一样,破开了水面的同时自身也破碎了。

水面处是一条白线般的路,绵沿向视线尽头,这路上有着一个个节点。这水面上的路便是白骨路,而那一个个节点其实就是一座座小岛。

当紫色气泡破灭的时候,受到某种牵引之力,凌惜没有掉入水中,而是出现在了一座小岛上,一座风雪交加的小岛。

冰雪岛上有一个传送光门,当初数不清的铸鼎境武者正是通过这个传送光门来到了冰雪岛,尔后踏上了白骨路。

纳兰青沧有些没想到,当破开水面紫色气泡破灭的时候,自己连同秦天和龙若舞又来到了冰雪岛,这里是路的起点,现在又好似变成此番埋骨之地之行的终点。

略微交谈了几句,秦天三人就来到了传送光门之前。

看着传送光门,纳兰青沧真觉得埋骨之地所经历的一切如同做梦一样,甚至关于镜花城中的某些记忆已经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不知是真的去过镜花城,还是茫然间镜花城来到了自己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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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

作茧,心路难行,却不是为了自缚。

城主府内的那座大殿之下,秦天闭合的双眼缓缓睁开,感知着自己体内发生的变化,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此刻,秦天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待那道灵识破茧而出时,完美铸鼎入星府可期也,现在只不过是时机未到,因为光点融入体内,正进行着一种类似洗经伐髓般的过程。

前前后后发生的这些变化对于秦天来说还真是颇有一种峰回路转之感。

本来进入埋骨之地就是为了寻完美铸鼎的契机,却没曾想来到了镜花城,来到镜花城后没去多想所谓的契机,结果反倒是就遇到了这契机,可谓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其实按照秦天事先所了解的,进入埋骨之地后,通过白骨路若是能够一路顺畅来到第七岛,才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据记载在第七岛上有封鼎台,成功踏上第七岛的铸鼎境武者会按照某种特定的方式被传送到铸鼎台上进行战斗,胜者可获得些许铸鼎之念,通过不断的战斗胜利获取更多的铸鼎之念,才有着一定可能寻到完美铸鼎的契机。

如此,铸鼎境武者进入埋骨之地后才会有年轻一代‘封鼎之战’的说法。

当然,就算以众多铸鼎境武者为基,每次埋骨之地开启后能够真正寻到这种契机的铸鼎境武者少之又少,甚至数次开启而无一人功成也是极为正常之事。

这些,秦天在没有进入埋骨之地时便事先有所了解,此际未曾到达第七岛,却在这有着神秘的镜花城寻到了不可多得的契机,也无怪乎他眼中有着亮光闪过。

要是此刻换作一名普通的铸鼎境武者,不说大呼小叫,估计喜形于色那是肯定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的普通武者还真就不太可能遇到这种契机。

便说现在那些满是茫然的铸鼎境武者,尽管同样有着光点落于身上,可大部分武者只是原本苍白的脸庞变得略微好看一些,使得眉心处的那道细小的伤痕缓慢愈合。

单是这样,那些铸鼎境武者就像是先挨了重重一棒,然后又被赏了一小粒糖,所获好处根本都无法与纳兰青沧比较,更别说是秦天。

对于这正在发生的一切,石阶高台上的凌惜似乎没有理会的意思,带着某种回忆和追思,她伸手在身前一划,顿时殿前的那尊大鼎散发出浓郁的紫气,紫气汇聚形成一只巨大的手掌。

看到这充满紫意的巨手,想到那将众多铸鼎境武者带到这个神秘空间的手掌,秦天瞬间发现了许多相像之处。

刚想到这里,秦天就看见一团紫气将凌惜包裹,远远望去如同一个紫色的气泡。

这紫色气泡刚一形成便带着凌惜直奔镜花城的夜空而去,也就是眨了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完全融入了夜空。

利用这紫气形成的气泡便可以离开镜花城?

看到凌惜在视线中渐渐消失,秦天不由如此想着。

现如今已经寻到了完美铸鼎的契机,这镜花城自然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更何况秦天还感知到无形中传来了一股排斥之力,似乎就算自己不主动离开此城,过不了多久也会被强行送出。

既然如此,倒不如主动离去,早些返回武殿学宫也好巩固己身,尽快助心路上的那道灵识破茧而出。

主意已定,秦天不由看了身旁的纳兰青沧一眼。

很快,纳兰青沧扶着已经快要清醒却还是有着茫然的龙若舞,再加上秦天,三人走上了石阶。

随着秦天三人登上高台,那尊大鼎顿时好似感应到什么,紫气散出被空中的大手一挥,一个紫色气泡瞬间形成,于是之前所见的一幕再度出现了。

身在紫色气泡之内,纳兰青沧一开始还很是担忧,生怕这气泡破灭,因为铸鼎境武者还无法做到腾空而行,若是从高空中一头栽下去可绝对没有什么好结果。

所幸的是所担忧的事并没有发生,渐渐的纳兰青沧也就放下心来,可疑惑却又产生了,这气泡直奔镜花城的夜空,难不成要破天而去么?

光是这么想想,纳兰青沧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紫色气泡还真就带着三人升空,而且还越升越高。

朝脚底下望去,镜花城已经越来越小,目光望去就真的如同一个方方正正的棋盘,稍过片刻再去看时则成了一个小点,显然此时所处的高度已经非常之高,而紫色的气泡也越发膨胀。

觉察到紫色气泡愈发膨胀,好似下一刻就会‘啪’的一声破灭,纳兰青沧原本已经差不多散去的担忧再度浮上心头,不过看了一眼满是淡然的秦天,她又觉安心不少。

许多时候便是这样,

若是一个苹果分出去一半,那么自己就只剩下了半个;

可将开心快乐传递出去,却不会影响自身,反倒是更觉欣喜;

而担忧害怕的时候,若是有一个可靠的人就在自己身旁,无名的就会觉得充满了安全感,担忧害怕之意也会随之消减大半,甚至有可能消失。

显然,在纳兰青沧的眼中,此刻的秦天是一个可靠的人,或者说从小至今她一直将对方当作是可靠的人。

若说其间的区别,小时候纳兰青沧是觉得秦天既然口难言语,忆难长存,那么与之说些秘密说些心里话也就无须顾忌什么。

至于现在,至于现在纳兰青沧还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是将秦天当作了亲人吧,总之看着对方就好似觉得格外安心。

纳兰青沧此时此刻所想所思秦天自是不会知晓,他只晓得如今的紫色气泡几乎达到了欲与天公试比高的高地,当然这里的‘天’是指镜花城的上空。

紫色气泡愈发膨胀的同时上升的速度则突然间一缓,甚至有着片刻的凝滞,似乎已经触碰了到镜花城之上天空的尽头。

透过呈半透明色的气泡朝外看去,所见的唯有一片漆黑,似这里就是夜空最深处。

凝滞的感觉持续一小会,紫色的气泡轰然一震,如同破开了什么阻隔一样,以无比快捷的速度上升,原先深邃的漆黑中也渐渐有了亮光。

借着这些光亮,纳兰青沧依稀看到了外面模糊的画面,脸上出现不可抑制的惊讶!

315

繁华落尽,到头来人还是要追求深层次的内心的东西,那些都是最纯最为本真的。

伸手轻拂那块带有浓厚岁月气息的无字碑,凌惜眼中的回忆更浓,或许唯有她自己清楚自己在回忆着什么,又在等待着什么。

镜花城主,独守孤城,枯等了一年又年,如同树的年轮,一圈又一圈,

风雨声中不知多少花儿凋零,尽管花儿凋零总有再度盛开绽放的时候,可惜的是花依旧是花,虽说相似却终究有着不同。

烟花易冷,原本耀眼的白光如同光雨撒落,大多数光点落在了凌惜身上,使得她整个人的气息在这一刻好似有了某种改变,眼中好似多了一种沧桑之意,秀发在白色光点的渲染下看上去更像是白发,有一种瞬间白头的错觉。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光雨无声,落于身上,有一种奇异之感,秦天目中不由有着惊讶,因为他发觉这些光点不是消失了,而更像是融入了自己的体内,以某种特异的方式滋润着自己,竟使得自身的气息缓慢增强。

在铸鼎境,秦天原本隐隐卡在了一个瓶颈上,如若想要有所提升,那么最快速有效的办法便是突破至星府境,而突破至星府境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困难之事。

不过秦天显然不满足于此,他要的是完美铸鼎,或者说甚至不仅仅是完美铸鼎,故而才会有了此次埋骨之地之行。

随着这些带有奇异气息的光点融入己身,不知为什么,总之秦天冥冥中有着感觉,似乎完美铸鼎的契机就在眼前,这种感觉很奇异却又很真实。

既然如此,秦天自然不希望错过什么,于是便依着建立起来的某种联系催动起眉心处的极点星魂印记,顿时印记处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吸力。

这样一来,秦天所在的那一小片区域立马明亮了起来,好似原本属于众多铸鼎境武者的光点被他夺占了过去,就算没有一个人全部独享,可明显不是那些此时还处于茫然状态下的铸鼎境武者所能比拟的。

“好舒服,全身暖洋洋的!”纳兰青沧不由惊喜道,她就站在秦天身边,光芒汇聚而来自是感受最为明显。

初时,纳兰青沧只觉得全身无比舒坦,不过紧接着她就发觉自己才突破不久修为的竟有着再度突破的趋势,喜悦之下已经顾不上再说什么。

这是一条崎岖的山路,曲曲折折一直通向白云深处,光芒一闪之后,秦天出现在了这条路上。

此路乃是心之路,对于铸鼎境武者而言也可粗浅的称作星之路,因为每当铸鼎境武者隐隐到达突破的门槛之时,此路便会在武者静气凝神时显现,推开路上出现的星府之门就可以成为一名星府境武者。

当然想要推开星府之门,最重要的就是凝聚自身灵识,所谓灵识,光从字面上解释就是灵魂意识,不管是人亦或是其他生灵,总之万物有灵,便是一些死物都有可能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因某种机缘诞生出灵性,更别说生灵。

修行之人,若说铸鼎境的时候己身的灵魂还处于一种类似‘沉睡’的状态,那么凝聚灵识由铸鼎境突破至星府境便可以看作是将灵魂初步唤醒的过程。

一遍一遍的走心路聚灵识,当灵识强到可以推开星府之门的时候,穿过星府之门,修行之人的境界也便从铸鼎境变成了星府境。

这也就是说当铸鼎境武者到达铸鼎九重,若是寻找到突破的契机,即便只有九鼎之力也可尝试进行突破,只不过这样突破的概率要下降许多,而且往后的潜力也会随即下降。

毕竟九鼎之上还有着完美铸鼎,甚至武殿学宫的预备弟子都要求入门摸底考核时必须在青石道上登上三十阶,也就是说至少能承受三十鼎之力,这便是为了学宫弟子的总体潜力而考虑。

故而,虽说铸鼎九重是能够尝试进行突破,不过对于突破一事甚少有人会急不可耐,正常而言都是发觉己身在铸鼎境实在难有进展才会进行考虑。

这样一来,武殿学宫的鼎湖峰才会有着不少明明可以突破的正式弟子却一直压制着己身。

修行的路很长,贸然突破到星府境看上去好像是一下子变强了许多,甚至好似可以随意打败大多数铸鼎境武者,实则却是极为不明智的。

这一切,秦天自是清楚至极,此时他正催动的极点星魂印记,冥冥中感应到了完美铸鼎的契机,还未曾多想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心路之上。

有着不同寻常的神魂,秦天自是不必不断凝聚着灵识,也无须担忧凝聚起来的灵识会如同聚拢的烟雾一样缓慢散去,而是直接以凝练的灵识状态踏上了心路。

迈步前行,秦天看到了心路上方有着数不清的雪白小点降落,如同下着一场雪,其实这正是那些融入他体内的光点,也不知这些光点有何奇异之处,居然能够在心路上呈现,并且看起来宛如实质的样子。

一开始,心路上的这些光点还是一种随意降落的状态,可随着灵识状态的秦天不断前行,这些光点好似受到了某种莫名的凝聚力一样,尽数朝着秦天聚去。

这样一来就如同无数雪花被揉在一起形成了雪球,心路上灵识状态的秦天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光球,或者说更像是是一个光茧。

秦天尝试着继续前进,果不出其所料,被密密麻麻的光点所包裹之后,路途变得举步维艰了起来。

其实,此时灵识状态的秦天看起来好似变成了光茧,实际上却还只是数不清的光点以他为核心在某个特定的区域内来回穿梭,在这不断穿梭的过程中光点与光点之间有可能会碰撞在一起,尔后两个光点变作一个。

光点相互融合的过程持续不断进行着,心路上的秦天渐渐发觉自己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多。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最后所有的光点融合为一,真真切切形成一个茧将心路上的秦天包裹,他再也难以前行分毫,时间好似都于此刻暂时停下来脚步,而某种蜕变正在那那茧内缓慢进行着!

316

请尊碑!

这三字犹如一声呐喊,似在对着天空苍穹表达着某种不满。

镜花城的夜空漆黑如墨,此时却是突然间划过一道闪电,配合着那大鼎上方的雷鸣声,真真就是电闪雷鸣。

划破夜空的闪电初时如同一条雷蛇,可紧接着这条‘雷蛇’好似盘踞在了一起,从而就形成了一道圆球状的闪电。

凌惜原先是对着高空一指,见到这球状闪电的出现,她嘴里默默念诵着什么,指尖出现一朵有着妖异气息的花朵,然后对着虚空重重一点,便瞧见那球状闪电居然如同流星一般坠落,而坠落的方向正是大殿之前的那尊大鼎。

无声又无息,那球状闪电落于大鼎之内,雷鸣声,风雨声于刹那间消失一空,好似无声胜有声。

安静,无声,可秦天却发觉自己的内心好似受到了某种震颤,竟久久不能平静,而一旁的纳兰青沧更是如此,甚至脸色还有点发白。

至于那些满脸茫然的铸鼎境武者,此时眼中的火热之意却是更盛了,并且嘴巴不断张合,发出一个个怪异的音节,这些音节连成一片,听着有点像诵经,可又有着不同。

随着球状闪电落于大鼎之内,很快就有耀眼的白光突然从其内散发而出,这些白光汇聚隐隐间拼凑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眼见这道模糊的人影出现,凌惜的眼中终于出现一丝难掩的激动,同时又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哀愁,可最终的眼神归于平静,平静中却有着坚定和执着。

当白光形成的模糊人影出现的时候,纳兰青沧不知为何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脑海中传来一阵疼痛,好似有着一道光突然间闪过,她不由暗暗奇怪,却根本不知为何会如此。

那道虚幻的模糊人影出现得突兀,不过消失得也极为快速,至始至终都好似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再去看时却发现发散的白光已经再度凝聚,在大鼎上方形成了一块长条形的碑石。

“雀灵,来!”眼见光质化的碑石出现,凌惜再次朝秦天所在的方向看来一眼,对着通灵雀传出一声呼唤。

说是呼唤,可又宛如一道无法抗拒的命令一般,正顾自扑扇着翅膀的雀宝好似变成了有着丝线牵引的风筝,不管如何扑腾可终究是难以挣脱,离那口大鼎越来越近。

“回!”

之前一直冷眼旁观,可此时凌惜居然将主意打到了通灵雀身上,秦天目中寒光一凝,立时便以手中的铜钱为媒介,利用己身与通灵雀之间建立起来的联系,要将之强行收回铜钱内。

之所以要这么做,不仅是因为秦天觉得通灵雀与己身联系颇密,容不得别人沾染,更是因为觉察到在同一时间自己体内原本就虚弱的神魂传来一股拉扯撕裂之意。

这种感觉秦天异常不喜,因为这像极了有一双冥冥中存在的手,要硬生生的将自己的神魂扯下一块,而这一块的神魂之力正是当初极点星魂印记吞吸的通灵雀之力所形成,宛如一切的一切都难以逃过命运的手所摆布,挣脱不了命运的丝线。

只是秦天自不可能受之摆布,同时他想到了些许如烟般飘渺的往事,不由发出一声低吼,低吼中有着一种强烈的不甘。

人生有两大悲事,一是求之而不可得,二是拥有而后又失去;

同时也有两大喜事,一是想到想做什么,另一个是做到了想到的。

所谓喜,简而言之便是愿望,尔后愿望成真,当喜从天降,大多数人自是难以抗拒,故而当初在刚进入镜花城之时少有人会忍住许愿的冲动。

其实就算是那极少的一部分人就真的不想许上一个愿望么?

或许并非如此,只是这少数人发现某些怪异之处,故而没有轻举妄动。

一言可成真,这也并非不可能之事,只要在能力范围之内。

但是显然,在秦天看来镜花城的那面镜子没有超乎寻常的神秘力量,与其相信一面镜子,不如相信自己,毕竟想要如愿是想到做到,而不是说到,说不如做。

眼见秦天的举动,凌惜漠然无言,可眼中却流露出一股不可违抗之意,似此时此刻谁也不可逆了她的意,哪怕这天地都要顺其意,更何况这镜花城本身就有着神秘。

同样的,秦天也没有任何废话,不过却用行动表明了一切,要想对通灵雀做什么,不行!哪怕这通灵雀可能原先就和凌惜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可依旧不行!

秦天和凌惜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于是不由陷入了僵持。

对于凌惜而言,她自不愿筹划了多年的布局在这一刻出现什么意外,目中冷芒一闪,便准备不顾对英灵郡王许下的承诺强行为之。

而对于秦天来说,辗转百世,浑浑噩噩,而今终得苏醒重明,就算天要亡他,便是天意难违也要斗上一斗,更何况眼前的只是凌惜,与之斗有何不敢也?修行之路,万不可能因为眼前的是一名女子便有所退缩,更何况目之所见有时只是虚妄。

这样一来,那通灵雀倒好似被禁锢在了空中,一时间竟是动弹不得,只得张嘴喷着火焰,好似火气很大的样子。

一声叹息于此时突然响起,在四面八方回荡,秦天还没辨清这叹息之声从何而来,可石阶高台上的凌惜却是身子微微一颤,竟好似对于这声叹息无比熟悉,将视线全都落到了那块光质石碑上。

光质石碑忽明忽暗,不停的闪烁着,宛如在呼吸,就好像是在叹息,不多时石碑表面的亮光化成了无数个光点直冲夜空,如同烟花绽放。

只是烟花易冷,短暂的璀璨过后,接着又如下起了一场光雨,数不清的光点降落在以大殿为中心的这片区域。

一切的一切凌惜都没有去在意,她的眼中有着哀愁,却没有悲伤,或许是已经忘了悲伤,唯留下了某个执念。

看着那块光芒散尽后的尊碑,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回忆,似在回想到着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此碑无字,其上却有着浓厚的岁月气息,此刻好似从岁月深处被寻回!

317

随着那一个奇怪的音节发出,只见大殿之前的凌惜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尊玉质小鼎,这小鼎看上去也就婴儿拳头般大小,通体晶莹却有着一种极为古朴的气息。

初时,玉鼎散发出的古朴气息还淡若不觉,可也就是几息之后这种古朴的气息不断扩散,就宛如一点墨汁滴入了一杯清水之中,使得这一杯清水瞬间变色。

这古朴的气息除了秦天之外其余的那些铸鼎境武者感触不深,亦或者说无知无觉故而难以感知,因为这些人尽皆处于一种茫然不清醒的状态。

可即便如此,此时众人的脸色还是出乎本能的一变,因为眉心星魂印记所在之处突兀的裂开一条细缝,细缝也就是伤口,伤口处赫然出现一滴眉心之血。

古朴的气息好似化作了锋利的剑刃,虽然看不见,却能够感觉到了,就如同严寒中吹来的一道风一样,格外的刺骨,只不过如今却是切肤,真真切切的切肤之痛。

如果不出意外,扩散而出的古朴气息同样会让秦天眉心处的星魂印记裂开一条细缝,这一点单单环视一番在场的众多铸鼎境武者便可以得出结论。

不过凡事总是有着例外,姑且先不说秦天,此时纳兰青沧眉心处的星叶草印记突然闪了一下,顿时额前那片由白色亮光形成的叶子也随之颤动了一下。

原先好似被蒙蔽的双眼突然间睁开,纳兰青沧脸上的茫然之意依旧很浓,宛如熟睡的人儿在黎明前惊醒一样,望着周围陌生的一切,短时间还真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眉心处原本将星魂印记罩住的白光叶子颤动了一下,随后就消散了,一同消散的还有那道古朴的气息,故而纳兰青沧并没有如同另外那些铸鼎境武者一样渗出眉心之血。

眉心处,星魂印记之所在,对于寻常人而言是处死穴,对于修行之人来说更是至关重要,众多铸鼎境武者渗出眉心之血后,脸色募得一白,好似身体受到了某种重创,可即便如此脸上却依旧是茫然,目中的火热都不曾消退分毫。

这一幕甚是诡异,可现在的秦天显然无暇去理会,他觉察到那锐意的古朴气息来临,好似一根原本藏于口袋中此时却已经破袋而出的尖锥,如若要加以形容,那么锋芒必露再为合适不过。

锋芒毕露,难以避让,如何处之乎?

显然秦天不是那种任由宰割之人,他目中不由闪过一道寒芒,刚要有所动作,可眉心处的极点星魂印记却率先散发出一股吸扯之力,于是便没有了针尖对麦芒,在吸扯之力下,那原先锋芒毕露的古朴气息消散一空,好像根本未曾出现一样。

石阶高台上的凌惜看着一名名铸鼎境武者眉心渗出的血滴,眼神淡然,一手虚托着那尊玉质小鼎,另一手则是捏了一道法诀,口中道出一字:“聚!”

随着这个‘聚’字落下,大殿周遭的区域突然间就刮起了一阵风,风中有着阴冷的气息,使得这风就像是阴风,一被刮到就觉得浑身拔凉拔凉的。

那些铸鼎境武者的眉心之血也不知是不是被这风所牵引,如同一点点血色雨点,不同的只是雨点从天而降,这些血滴则是在半空中汇聚形成一条细长的血流,而后如同涓涓细流一般流向凌惜手中的那尊玉质小鼎。

看到空中的那道血流,秦天的眉头不由一皱,他虽然还弄不清楚凌惜此举究竟为何,可这总总的一切显然和此女有着斩不断的关联。

想到未曾进入埋骨之地前,凌惜话语中透露着好似对于此处一无所知的意味,而如今却是这般,秦天皱着的眉头没有立刻舒展开。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芥蒂便是这样产生的,当你相信一个人,到了后来却发现许多事情和自己所想并不是那么一回事甚至截然相反的时候,便会有一种难以言状或者说难以承受的感觉。

当然对于秦天而言,默默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只是皱了皱眉头而已。

“秦天。”纳兰青沧的脸上还带有着些许未曾散去的茫然,环顾四周,看到身后的秦天,一下子宛如找到了依靠一样,脸上不流露出一丝欣喜。

记得自己对着那面镜子许了一个愿望,然后依稀听到了些什么,可为何现在会出现在了这里,而且看上去人很多的样子?暗暗疑惑着,纳兰青沧走到秦天身边。

看到纳兰青沧无恙,秦天也就安下心来,可储物戒指中却突然传来一股震动,这震动的源头正是那枚寄身有通灵雀的铜钱。

拿出那枚铜钱后,秦天就看到雀宝立刻显化而出,颇有些迫不及待之感,不过对于周遭阴冷的气息雀宝显然有着不喜,不由扑扇了几下翅膀,顿时便散发出一股灼热的气息。

许是觉察了雀宝的出现,石阶高台上的凌惜不由朝着秦天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就将目光收回,伸手朝着空中汇聚而来的血色细流一点,顿时这细流就全部聚到了那尊玉质小鼎之中。

做完这一切,凌惜双指并剑竟对着自己的眉心处隔空一划,顿时那缭绕在她周身的阴寒气息更浓郁了,甚至使得那眉心处的血滴都变成了冰晶。

血滴变作冰晶坠于凌惜手中,看上去宛如一朵带有妖异的花朵,她目中的光亮在这一瞬间好似暗淡了几分。

挥手一弹,凌惜手中那枚冰晶便真如一朵妖异的花朵一般,带着嫣红之光直朝大殿之前那尊被白光所包裹的大鼎而去。

随后她手中的那尊玉质小鼎毫无征兆的碎裂,碎片化作了一只只素白色的蝶,亦好像一朵朵白色而柔软的花朵,追随着前方那枚好似带有妖异气息的冰晶而去。

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纳兰青沧不由兴起好多疑问,忍不住想去询问秦天,可看着对方的样子,想了想又忍住了。

轰鸣声突然响起,凌惜所作的一切好似刮起了一道风,吹散了大殿前那尊鼎上笼罩着的白光,甚至使得这白光转变成了云雾般的存在,汇聚到大鼎的上方,于是那轰鸣声便宛如雷声,而后雨落,夜来风雨声。

看到那尊完全显露而出的鼎,凌惜无悲无喜的眼神中也不由出现一丝变动,伸手高指头顶上空道:“请尊碑!”

318

“城主,时辰已到,众星齐聚,流光皎洁,镜花结缘,虚实相映”殿内,一名红衣女子走到那个蒲团之旁,对着那名戴有面纱的月白衣袍女子轻声说道。

听闻此语,那名双手合十正闭目祈祷的月白衣袍女子微微点了下头,尔后缓缓睁眼,奇怪的是眼神中却一片暗淡,不过也就一瞬间她的眼中突然出现一丝光亮,随着这丝光亮的出现顿时让这女子原本暗淡无神的双眼看上去多了一种灵动。

月白衣袍的女子伸手轻轻一挥,殿门缓缓开启,依稀间好似看到了耀眼的白光,她有着一刹那的恍惚,可很快眼神中便充满了一种坚定。

“殿门开启,难不成城主要出现了?”

大殿之前的那尊鼎突然散发出耀眼的光,龙若舞的注意力顿时就被吸引了过去,透过那缓缓开启的殿门她努力想要看清什么却发现什么都看不清,不由如此猜测着。

与此同时,那来到城主府来到这大殿之前的众多铸鼎境武者几乎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仰着头,或迷茫,或疑惑,亦或是眸中带着种清明,全都望向了那已经开启了小半的殿门。

秦天,同样如此,他清亮的眼中夹杂着一丝疑惑,因为感知中的那股原本若有若无的阴寒之气此时突然变强,甚至可以感知到这阴寒气息的源头就在那大殿之內,正是随着殿门开启使得这股气息再无遮掩的散发而出。

率先从大殿内走出的是数名红衣女子,初看上去宛如是从耀眼的白光中直接走出,连身上都好似带着耀眼的光芒。

随着这些红衣女子出现,大殿之前那尊鼎上散发出来的白光再度一亮,一瞬间宛如白昼,可紧接着这些白光便暗淡了下来。

这时候大殿石阶下的众多铸鼎境武者才能看到一名月白衣袍的女子缓缓从殿内走出,而那些消散的白光则好似全都聚在了她身上一样,目光望去竟觉得这女子耀眼无比,周身都好似散发着淡淡的圣洁的光,与之一对比不由自主就兴起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世间居然有如此女子!”原本神色如常的龙若舞此时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些茫然,竟不由如此自语了起来。

实际上,龙若舞根本连月白衣袍女子的面目都没有看清,因为对方带着面纱,可那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却不受控制的在她心里头兴起,好似本该如此,这使得她不由的出现了茫然。

月白衣袍的女子走出大殿,身后的殿门自行关闭,她莲步轻移来到石阶之前,俯视着大殿之下那些越发茫然的铸鼎境武者,眼神好似一汪丝毫不见波动的水。

上善若水,水是温婉的,水是灵秀的,水是无争的,水是无忧的。

看到那名月白衣袍的女子,秦天的思绪好似有着一种不受自身控制的飞扬,好似思绪离开了自身,好似整个人突然变成了一种茫然状态,吾思故吾在,可此时的他却像是忘记了思考,宛如时间定格在了这一刻,脸上出现的茫然越来越多。

这一刻的秦天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起了记忆深处的灵曦,或许他忘记了太古时期的一切,可唯有这名女子好似烙印在了自己的灵魂深处,从未曾忘怀。

那名无争亦无忧的女子,渐渐的居然和视线中月白衣袍的女子有了一丝极小的重叠,这一丝不知是真是虚的重叠使得秦天的眼中瞬间闪过一道亮光,好似一个激灵,整个人从那种茫然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水本无愁,因风起皱。

月白衣袍女子的视线迅速从大殿之下的那些铸鼎境武者身上扫过,可是突然她若有所觉目光停顿了一下之后再次落到了秦天身上,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波动,便宛如一汪平静的水被丢进来的一颗小石子所打破。

若是将此时此刻大殿之下那些满是茫然的铸鼎境武者比作是喝醉了酒的话,那么秦天算是清醒的那一个,他的目光中有着清亮的光,思绪回归己身,早已没有丝毫茫然之意。

暗暗一凛,秦天不由抬头朝那名月白衣袍的女子望去,正好对着女子再次投来的目光。

那双眼眸中虽说多了灵动和光亮,可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眼睛秦天好似看到了月白衣袍女子的内心。

尽管她戴着面纱,甚至身上都好似有着淡淡的光芒环绕,使得整个人有一种不真切之感,秦天还是很快就从中寻找到了一丝熟悉,尤其是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阴寒气息。

这名月白衣袍的女子就是凌惜,秦天暗暗想着,他有种直觉自己不会认错,可至于对方为何会从大殿内走出,并且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众人之前,他却是有着疑惑。

城主府,百花宴,难道凌惜便是镜花城之主?

疑惑的同时,秦天不免就有了猜测,看到那一名名红衣女子充满了恭敬之意,这种猜测更浓了。

正如同秦天所想的那样,从大殿走出来的月白衣袍女子正是凌惜,她目光再次落到秦天身上,虽说眼神中泛起一丝波动,似疑惑秦天为何短瞬间就从茫然中恢复如此,可很快就将目光收回,默默聆听着一名红衣女子的轻声低语。

留意了一下自己身侧,秦天发现之前还面色正常的龙若舞此时已经面露茫然,望着大殿之前的凌惜,目光中更有着一种狂热,目光再大略一扫,便发现另外那些铸鼎境武者更是如此,好似全然迷失了自己,不知身在何处。

这个感觉秦天之前也有过短暂的体会,他甚至都没想到方才居然连自己都会沉迷其间,不由暗暗心惊。

英灵郡,凌惜,旒夏,武殿学宫

一件件事情慢慢回想着,好似一颗颗散落的珠子被窜了起来,秦天觉得自己好似理出了一丝头绪,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疑惑。

或许英灵郡王秦战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甚至都可能预料到了眼前这一幕,可当初却没有多言,是觉得不会有什么危机么?

一时间,秦天想到了许多,而正是这时石阶高台上的凌惜口中突然发出一个奇怪的音节。

319

当夜幕降临,

渐渐的,镜花城之上原本白蒙蒙的天空也开始变得深邃,像极了被一块存在于无形中的帷幕笼罩。

镜花城的街道上,人流依旧来往不息,甚至两相比较之下竟觉比白天里还热闹了几分,街道两旁原本紧闭的门户不知何时已经开启,略作打量就会发现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了一个大红灯笼,灯笼之内燃有红烛。

“真是太怪异了!秦天,你瞧那些打开的门户,朝里一看全是黑洞洞黑漆漆的一片,完全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也不知道大街上这么多人影是何处而来”周围越是热闹,龙若舞就愈发觉得不对劲,不由得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秦天说起话来,若是一直静悄悄不说话她真的感觉自己有可能要发狂。

现如今的秦天和龙若舞正跟随着前方不远处纳兰青沧的脚步,所行的方向正是镜花城的中心区域,而城主府就在这个区域。

一路前行,镜花城内的条条街道开始不断交汇,秦天和龙若舞也看到了越来越多的铸鼎境武者,有熟悉的面孔,当然更多的是一些生面孔,其间又有少部分保持着一种与当前而言算作是“清醒”的状态。

“这些清醒着大抵便是那些没有在那面镜子前面胡乱许过愿的铸鼎境武者。”

龙若舞暗自思量着,同时有着疑惑,因为随着不断靠近镜花城中心区域,主街上出现的铸鼎境武者已经远超出她在城门口处所见。

“难不成进入镜花城的入口不止一处?否则如何会出现这么多数量的铸鼎境武者?”龙若舞暗自嘀咕着。

“既然是城,想必城门也不可能只有一处。”眼见龙若舞将疑惑的目光投来,秦天淡淡说了一句,扫视着那些好似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铸鼎境武者,眼中不由出现一丝思量。

说话间城主府已经近在眼前,

单从外面看,这城主府倒是看不出什么稀奇之处,只是紧闭的府门前有两座似狮非狮的白玉雕。

少顷,许是时辰已到,不知何处突然响起一阵鼓点声,便见那原本紧闭的府门自行开启,门后红光一片,有着数名红衣女子分为左右齐齐而立,而两排大红灯笼看上去则如同两条红线一般,一直延伸向城主府深处。

“诸位里面请!”

府门处的红衣女子收过那一张张请帖,然后轻声软语道,话音听上去有着软绵绵的感觉。

随着人流,秦天和龙若舞也踏进了城主府门。

面上带着丝好奇,龙若舞不由暗暗打量了那些红衣女子几眼,可一时却没看出什么异样,只是依稀觉得她们好似比之前大街上那些来往的人流更显真实了些许。

青青池塘,游鱼欢戏,有长桥卧于其上,行过处,楼阁林立,廊腰缦回,城府幽幽,难辨东西,仿若走进的不是城主府,而是一座城中城。

“这城主府,从外面看时不觉有何稀奇之处,没想到里面倒是别有一番光景,却不知道那镜花城主究竟为何人,说不得要见识一番!”除了一开始有些惊奇之外,龙若舞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若真要打个比喻的话,她感觉这城主府就宛如截取了武殿学宫的一部分,就算说不上气象万千,但也差之不远。

踏进府门,又过一扇门,行过一座桥,其后曲曲折折而行又不知道穿过多少扇门后,秦天等人面前出现一排白玉石阶,石阶之上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大殿,只是殿门紧闭故而看不见里面的情景,大殿之前有着一尊笼罩在白蒙蒙光团之中的鼎。

“这城府还真是够深的。”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听见此语,龙若舞表示赞同,不由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此际,大多数铸鼎境武者都已驻足,好似冥冥中收到了某种指令一样,默默注视着那座灯火通明的大殿,看起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没什么异样的龙若舞忍不住就有着独自一人闯入那座大殿一探究竟的念头,可是默默将四周的铸鼎境武者观察了一番后,她暗暗压下这种念头,没有选择轻举妄动。

这个时候的秦天同样没有什么动作,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镜花城内所发生的种种虽说有着极大的怪异,可对于他而言还真是不算什么,此际正好静观其变。

秦天并没有言语什么,可目光中却有着一丝奇异,突然之间他敏锐感知到一股阴寒的气息。

这种阴寒的气息很是熟悉,秦天瞬间联想到了凌惜体内的那种阴寒之气,曾有过为对方化解寒气的经历,并且都已经能将这股气息纳入体内化为己用,故而他对此的感知自是敏感无比。

感知到这股若有如无的气息,有所联想后,秦天第一时间觉得凌惜就在附近,毕竟此女来历莫测便是英灵郡王也没有多加提及,她看上去病恹恹的,可来到武殿学宫后却很是容易就通过了入门摸底考核,更罕见的是在铸鼎境便已经可以做到心如明镜,映照外物,委实超出了常人想象。

“若真是凌惜,那么她现在又在何处?”秦天暗暗疑惑,因为目光在人群中不断搜寻,他一直没有发现凌惜的踪影,而且那股阴寒的气息若有若无,根本分辨不清来源何处。

按照秦天的推断,简单而言进入埋骨之地的铸鼎境武者,如若踏上白骨路并且没有迷失其间,那么遇到那紫色的雾气后应当受到某种指引,最终都会来到镜花城。

依着对于凌惜的某种了解,或者说单单只是一种感觉,秦天可不认为对方会在白骨路上迷失,更何况此际发现来到城主府的铸鼎境武者人数众多,于是更加确定了这种想法,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暗暗观察留意,却未曾有所获。

就在秦天的疑惑间,那紧闭的大殿之门掀开了一条缝隙,好似正在缓慢开启,若是此时出现在殿内便会看到一座雕像,离了雕像几步远有着一个蒲团,蒲团上正跪有一名身着月白衣袍带着面纱的女子,这女子双手合十,看样子像是在虔诚祈祷着什么。

320

当秦天走进纳兰青沧所在的那条街道,他的内心不知何故变得有一些不平静,依稀间甚至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不多时,秦天和纳兰青沧只隔着三十三步,却又宛如天空与地面之间的距离。

依稀间,秦天从纳兰青沧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挣扎,可是很快原本空旷的街道上不知从何处冒出许许多多的人影,使得那三十三步之间人潮涌动,隔绝了视线。

“怎么会这样?”紧随其后的龙若舞见此一幕不由大为疑惑。

随着龙若舞和秦天越过那面镜子,走进街道,原本在两人第一印象中满是死寂的镜花城就好似突然间变得鲜活了起来,就好像突然间来到了闹市,置身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

听到龙若舞的疑惑,秦天没有说什么,不过他已经有了些猜测。

就算是四周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可瞧了瞧身后的龙若舞,再看一眼不远处被茫茫人海围绕的纳兰青沧,秦天很明锐的觉察到一丝不对劲,那感觉就好似这些突然间出现的人影都是虚幻的。

……

“姑娘,想要愿望成真么?如果想的话记得一定要去参加今夜城主府中的百花宴,届时祈愿定然心想事成……”

纳兰青沧有些茫然无措的望着空旷的街道,似在疑惑自己为何会身在此处,还来不及多想却又发现凭空间出现了数不清的人影将自己围绕,原本就显得空白的脑海不由就忘记了思索。

这时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突然来到了纳兰青沧身边,拿出一张请帖,然后说了如上那么一番话。

也不知纳兰青沧有没有听明白那名红衣女子的话语,不过她却下意识的将那张百花宴的请帖接过,愣愣的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回首间,纳兰青沧感觉好似有人在默默注视着自己,可细细搜寻了一番却毫无所获,她在秦天的视线中,可她却看不见秦天。

……

“纳兰青沧,纳兰青沧!”

看着举止间有着怪异的纳兰青沧,龙若舞忍不住穿过人群走到她面前,然后伸手在她眼前使劲晃了晃。

“好奇怪,她怎么好像根本看不见我们两人?”眼见纳兰青沧没什么反应,龙若舞不由一脸怪异的望向秦天。

纳兰青沧眉心的星魂印记处正散发着白蒙蒙的光,正是之前那面镜子散发出将许愿者笼罩的那种白光。

而此时这些白光形成了一片小小的叶子摸样出现在纳兰青沧的额间,秦天不由猜测道:“或许她被暂时蒙蔽了双眼,一叶障目。”

“蒙蔽了双眼?就是说就算我们在她面前她也看不见?可为何连说话都听不见呢?如果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另外那些许过愿的铸鼎境武者也是如此?”一听到秦天的猜测,龙若舞立马跳跃性的联想起来。

“也罢,这倒简单,只需要找到另外那些许过愿的铸鼎境武者验证一番便可解惑一二!”有着联想,龙若舞顿时就有些按捺不住了,自语着立马跑向临近的另外一条街道,她记得那条街道上有着另外几名对着镜子许过愿的铸鼎境武者。

眼见龙若舞跑向临近的另外一条街道,秦天却丝毫没有去凑热闹的意思,此际纳兰青沧陷入这种一个怪异的状态中,他自然不便离去。

“秦天,还真是如同你所说的那般,但凡许过愿的铸鼎境武者好似都发生了某种变化,倒显得咱们这些没许过愿有些格格不入……”

“本以为进入埋骨之地后就能够如愿以偿找到完美铸鼎之法,继而自身真的完美铸鼎,却未曾想来到了这个透着怪异的镜花城。”

“明明刚才还能看到街道之后就是城门,现在倒好居然连城门都看不见了,真是奇了怪了。”

“条条街道纵横交错,原先穿过城门的时候有一瞬间感觉观看到了镜花城的全貌,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巨大的棋盘,棋盘亦是棋局,而今我们不会已经是身在局中了吧?难不成要离开镜花城必须先破开这个局不成?”

龙若舞回来的时候,顾自长篇大论了起来,说到离奇处她脸上却没有丝毫担忧害怕的样子,反而是透露着一丝……兴奋,对,就是兴奋。

看着兀自还有着兴奋的龙若舞,秦天脸上不免有些怪异,开口道:“就算真的如同你说的那般,破局定非什么轻易之事,你怎么看起来……”

“高兴啊!在武殿学宫修行的日子实在是太过平静枯燥了,难得来到这个镜花城,而且还遇到这么稀奇有趣的事情,能不高兴么?”龙若舞没等秦天将话语说完,就直接打断道。

话说但凡谁都会有着好奇心,龙若舞的好奇心明显是远超常人。

“人生在世,不管是武道修行还是别的什么,总会遇到或大或小的难题,如若将这些难题解决,你说是不是会有很大的成就感?现在啊,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个难题,若是能够破局而出,对于己身的修行定然有着好处,你说是吧,秦天?”

也不知道龙若舞是不是因为好奇心来得波涛汹涌,总之她整个人兴致都高得很,好似觉得一个人自说自话没什么意思,不由一边絮叨着一边询问起秦天。

“是吧。”秦天笑着答了句,也不知是不是苦笑的成分居多。

魂魄重明之后,秦天大都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牛自居,故而此时也没有太过表现什么。

“什么叫是吧?我怎么听着觉得那么勉强?知道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破局么?”龙若舞瞪了秦天一眼,似乎对于他回答的语气有着不满,可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满脸兴致的问了句。

“应该干嘛?”秦天适时接了一句话。

“这也简单,当然是去参加今夜在城主府中举行的百花宴!看看这是什么?两张百花宴的请帖!”龙若舞一脸得意的拿出两张红艳艳的请帖,显眼处有着金灿灿的‘百花宴’三字。

“是不是觉得本姑娘才智无双?”眼见秦天盯着百花宴的请帖看,龙若舞顿时得意了,心想:打架或许不是你的对手,可论才智嘛,绝对拉开你有着……几条大街的距离。

龙若舞此时所想秦天自是不会知晓,不过对于前往百花宴他确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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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机会只有一次,尔等若是直接越过了这面镜子,也便意味着放弃了这次机会。”镜花使者轻飘飘地说着,“反之则有可能实现一个愿望!”

“如何选择,你们自己做决定。”见到原本迈开脚步的那些铸鼎境武者突然脚步一顿,镜花使者又补充了一句。

这些话说完,那镜花使者居然就直接从众人视线中消失,而镜子中那朵原本绽放的花朵此时此刻则好似时光倒流了一样,花瓣重新合上隐入迷雾之中,初时还依稀能看到其内有着一名身着彩衣戴有面纱的女子,最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如同突然出现,镜花使者又这般突然间消失,留下了一大堆面面相觑的铸鼎境武者。

到底该如何选择?

是否应该抓住这次机会许上一个愿望?

不管究竟所许之愿能实现否,试上一试总归是可以的吧?

在场的铸鼎境武者一时间暗自冒出各种想法,可这个时候却是谁也没有多说什么,似乎各自都有着自身的考量,使得此时唯留下一片无声。

无声中,时间好似过得好慢,有些武者更是开始左右环视,似乎想要看一看继之前那名铸鼎境武者之后,有没有谁选择来到那面有着怪异的镜子前许下一个愿望。

事实上证明想要许愿的人还是有的,而且还不少,一想到许下的愿望或许真的能够得以实现,而且还无须长久的等待,大多数人都难以抗拒移步到镜子前的冲动。

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紧接着更多,如果说刚开始许多铸鼎境武者虽各自有着想法,但是还保持着某种观望态度,到了后来却几乎演变成了争先恐后之势,都希望能先行一步许下愿望,好似这样就能早点如愿以偿一般。

秦天看到的是众多脸上有着茫然之意的铸鼎境武者冲向那面镜子,可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就觉得却有种飞蛾扑火的意味,故而一动不如一静,他至始至终没有挪步,脸上也没有那种忘乎所以的茫然,更没有那种在镜子面前许下愿望的热切和激动。

或者说现在的秦天是冷眼旁观的那一个人也是正确的,对于这所谓的镜花城他知之甚少,可有些最为简单不多的道理还是很清楚的。

想要愿望实现,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就如同那镜花使者所言,要想得到,首先就需要付出。

这本没有什么不妥,可转瞬间那些许愿的铸鼎境武者就会出现在那面镜子里,尔后又在镜花城的街道上显露出身影,高呼什么终于如愿以偿。

如此这般,秦天总觉得万般怪异,或者说极度不真实,所谓眼见为实,他此时此刻总觉得所见一切皆是虚妄。

可又并非全是虚妄,至少按照秦天所想,包括自己包括这些个铸鼎境武者应该真实的,若真要当一切皆为虚妄,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否定了自己。

秦天此时很清醒,故而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陷入了某种幻境之中,而是真的来到了这有着怪异的镜花城。

若是连这种认知都是不正确的,那么秦天也只能感叹镜花城的怪异程度超过了他现阶段的认知,因为居然能瞒过他的灵魂感知,不过这种可能性显然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眸子中似微微散发出某种光,秦天盯着那面阁楼般大小的镜子仔细端详了起来,渐渐的竟觉得这面镜子很像是一道门户。

正在思索间,秦天突然发现镜子前出现一个人。

本来,下定主意来到镜子前许愿的铸鼎境武者络绎不绝,秦天也没怎么在意,毕竟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选择,他也不能说自身的选择就一定是正确的。

可是看到这个人是纳兰青沧之后,秦天目中散发而出的某种光还是微微闪了一下,正待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却发现那镜子直接散发出一道光将女子笼罩。

……

许不许愿?

这是一个问题。

纳兰青沧思索了许久。

她的脸上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茫然之色,而不像是某些满脸茫然铸鼎境武者,就算来到镜子前,嘴巴张张合合说了些什么,可实际可能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直以来,纳兰青沧都有着一个困惑,她不知道向这面有着怪异的镜子许愿后能否解开这个困惑,可毕竟这是一个摆在眼前的机会,于是她想要试一试。

这样想着的时候,纳兰青沧发现自己不知觉中居然已经来到了那面镜子之前,好似脚步在之前的某个时段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不由觉得好生疑惑。

自己只是想到镜子前许个愿,怎么刚浮现这种念头就已经出现在镜子之前了呢?纳兰青沧还兀自这样想着,可来都来了,干脆开口说些什么吧。

之前的那些铸鼎境武者,都是在许愿之后才会被光芒笼罩带入镜子之中,可纳兰青沧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还没来得及开口视线中便出现白蒙蒙的亮光,一时间好似隔绝的所有,再也看不见周围分毫,只剩下一片空……白。

“你可有何未了之愿?”

不知道从何处传来这样一道好似在哪里听到过的声音,纳兰青沧下意识张开嘴:“我想知道答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

看到纳兰青沧被光团笼罩带入镜子之中,秦天不由一惊,可很快看到她在不远处的某条街道上显露出身影,又暗暗松了口气,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当下,秦天也没心思去端详那面镜子,更没什么许愿的念头,于是直接越过那面镜子向着不远处的纳兰青沧走去。

“许个愿望就可能直接实现?而且谁都可以,有这么好的事么?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看着秦天挪动步伐,脸上神情还算正常的龙若舞不由嘀咕了一句。

说起来对这个镜花城龙若舞还真是没什么耳闻,可之前听那镜花使者所言,她只觉鬼话连篇,根本难以让自己信服,当下自然也没有去许什么愿,于是眼珠子微微一转,索性跟上了秦天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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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

小楼般高大的镜子,其内突兀出现一朵似缓实疾正在绽放的花朵,镜中花,本应是虚幻而又不真实的存在,可此时此刻看上去却显得无比的真实。

可若要说是真实,那么也应该是镜子映照出外界真实的事物才对,也就是说正对着这面镜子的某处确实存在着一朵正在绽放的花。

秦天此时正面对着镜子,他往身后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之处,不远处是那高耸的城墙,根本不存在什么花朵,这么一来就宛如镜子中原本就存在了一朵花。

随着这朵姹紫嫣红之花的绽放,那些目露迷离色彩的铸鼎境武者迷离更甚,便是像纳兰青沧和龙若舞这些原本神色如常之人也好似被渐渐影响了思绪,视线一时间再也难以从那面镜子上挪开。

花开一瞬,说是一瞬,却又好似过了许久,镜子中的那朵花彻底绽放开,于此时,在场的铸鼎境武者大多睁大了眼,只见那绽放的花朵中竟有着一名身穿彩衣戴有面纱的女子。

因女子戴着面纱,再加之是在镜子中本来就有着朦胧不真实之感,故而很难真正看清面目,可不知为何却会给人一种绝美之感,秦天只是匆匆一瞥,宛如什么都没看清,可内心里却不受控制的兴起一种惊叹,惊叹那种难以言状的美。

面对此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惊叹情绪,秦天不由皱了皱眉,心之所在魂之所安,他的魂与常人不同,这面有着怪异的镜子居然让他内心出现了一丝波动,可见定然有着不俗之处。

“这座城有一名字叫作镜花城。”

“诸位本不会也不该来到沉沦的镜花城,可不知因何种缘故又已经来到了镜花城。”

“在这里,你们每个人可以对着镜子许下一个小小的愿望!”

就在大家还辨不清镜中绽放的花朵以及花朵中出现的女子是否只是自己的幻觉之时,那花中女子居然直接口吐人言道,声音如同好听的乐器所发出一样,听着只觉无比悦耳。

“镜花城?那不知镜子中的这位前辈该如何称呼?”一名脸色还稍显正常的铸鼎境武者突然问道。

“你们可称呼我为镜花使者。”花中的那名女子如此说道,她看起来栩栩如生,可奇怪的就是偏偏在镜子中。

只是这种奇怪并没有维持多久,那自称镜花使者的女子居然在花瓣上迈出一步,下一刻就看见那光滑的镜面上出现一只玉足,紧接着镜花使者居然直接从镜子中走出,就这般站在了那面镜子之前。

这?难不成镜中的女子真的是存在的?

见此一幕,大多数人神情一愣,刹那间竟有一种思绪卡住的感觉,诸多疑惑浮现,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只得干瞪着眼,完全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看着众人的神情,镜花使者一点也没有意外,好似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只不过当瞧见平静如水宛如一点也不为所动的秦天,不由将目光多停留了那么一下下,尔后道:“你们难道没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么?”

听到这个问题,在场的铸鼎境武者才渐渐反应过来,不过那些双眼迷离之人依旧迷离,脚步下意识的向前。

纳兰青沧的眼中略微有些茫然,不过整个人看上去还算如常,听到镜花使者再次流露出让大家许愿的意思,她不由问道:“许一个小小的愿望,是什么愿望都可以么?还有,许了愿,真的就能实现?”

”想要得到什么,对应的也会失去些什么,愿望能否实现,就要看你是否付得起相应的代价。”镜花使者十分肯定地说着,她突然从镜中花内出现,又突兀的从镜子内走出,紧接着便说了一番话语,也不知有着何种打算。

听到纳兰青沧开口询问,秦天不由多看了那自称镜花使者的女子几眼,对方虽然已经从镜子中走出,可此时看去依旧会让人觉得有种不真实之感,可他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

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秦天不由觉得有些怪异,看着那镜花使者,总觉得眼前好像有一层迷雾干扰着视线,故而难以看透彻,就宛如雾里看花非常不真切。

“既然是许愿,那么我想要完美铸鼎!完美铸鼎,只要能够完美铸鼎,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一名眼中满是迷离色彩的铸鼎境武者不知何时走到了那面镜子之前,突然开口道。

镜花使者没有言语,不过她身后的镜子却是散发出一道微弱的光,这光渐渐包裹住之前开口的那名铸鼎境武者,紧接着光芒一闪。

光芒一闪,秦天好整以暇的准备看看会出现什么动静,之前开口的铸鼎境武者又是否真的能够如其所愿,可紧接着就发现镜子中多出了一个人影。

“发生了什么,那名铸鼎境武者怎么会进入了镜子里?”

“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面镜子里面自成一片空间?”

“如今之计最好还是静观其变,稍安勿躁。”

见到光芒一闪,那名铸鼎境武者就被带入了镜子之内,在场的那些神色还算如常之人不由议论了起来。

说到静观其变,在场之人正准备好好瞧瞧镜中的那名铸鼎境武者会发生什么,可视线中却不知何故突然间就出现一层雾气,雾气恰好将镜子内的画面所遮掩,根本难以查看分毫。

“完美铸鼎,原来这就是完美铸鼎,哈哈,这种强大的感觉真是难以言表!等到离开埋骨之地,我必然是都台府宗的天骄弟子……”只是短短的一小会之后,突然有着一阵狂笑从远处传来。

听到笑声,在场之人不由循声望去,发现与镜子隔了一段距离的城中空旷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这人满脸都是肆意的笑,面容看着还有些印象,可不就是之前被带入镜子中的那名铸鼎境武者么?

刚才发生了什么,难道被带入镜子中,紧接着就真的完美铸鼎了?可若真是如此,这完美铸鼎未免太过容易了些,与典籍上所记载的完全不符呀?

一个个疑惑不断出现,不少人就准备直接越过那面镜子,向之前那名铸鼎境武者问个究竟,这时镜花使者突然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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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

“若舞师姐!”纳兰青沧喊道,在进入埋骨之地之前,她和龙若舞只有过短暂的接触,不过两人倒是很聊得来。

“青沧,秦天,你们果然也来了。说来也是,踏上白骨路的铸鼎境武者遇到紫色雾气后应该都被挪移到了此处。”看见纳兰青沧和秦天,龙若舞点头示意道。

“真是奇怪,这里也不知是哪里,居然有着这样一座恢弘的城池。”站在城门前,与之一对比愈发显得自身的渺小,纳兰青沧感慨的同时也有着疑惑,“对了,既然大家都来到了此处,为何只是聚在城门前,而没有选择直接进城呢?”

“并不是不进城而是进不去,城门处应该有一股无形的隔膜,早前许多铸鼎武者都曾尝试过进城,结果尽皆被拒之门外,不过有人推断等城门处的紫色雾气散尽后我们或许便可以进城……”龙若舞手指着城门示意道。

只见城门那里有着大半区域被紫色的雾气笼罩,随着时间的推移紫色的雾气正在缓慢变稀变淡,不过若是有铸鼎境武者想要入城依旧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如同撞上了一面墙一样,根本难以前进分毫。

接下来的时间,城外的这些铸鼎境武者大多耐心等待起来,时不时还会有着新的铸鼎境武者从远处而来,似乎遇到紫色雾气后,大家都不知为何被指引着来到了此处。

默默等待的时候,纳兰青沧原本期待着秦天能够说些什么,毕竟莫名其妙来到这么一个陌生之地,嘴上虽不曾说些什么,可心里头还是难免还有些许难言的害怕和担忧。

只是,这个时候的秦天却一直保持着沉默,沉默中望着近在眼前的恢弘城池,不知在想着什么,眸子中好似只有着波澜不惊,好似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一如旁若无人。

想到“旁若无人”这四个字,纳兰青沧不免觉得有些低落,她此时和秦天离得如此近,却不知为何会感觉隔得异常远,就宛如城门处存在的无形阻隔一样,将城内城外分离成了两个世界,城外的人行进去,而城内的人又是作何想呢?

纳兰青沧此时还只是猜测着城内应该有人存在,因为仰头望着,她看到了那走动着的身着黑衣的城头侍卫,只是隔得太远再加之有着紫色雾气弥漫,实在看不真切,其实看见的只是一个个黑影。

“青沧,城门已经开启,我们进城。”

正当纳兰青沧思绪有些游离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龙若舞的声音,才发现城门处紫色的雾气此时居然已经消散殆尽,有铸鼎境武者顺着城门向城内走去,这一次却没有了早先的那种阻隔。

“走吧。”

正准备挪动步伐的时候,纳兰青沧又听到了秦天的话语,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突然发觉之前无端兴起的那种隔离感好似顷刻间又消失不见了,不由觉得好生困惑,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刚刚怎么突然就走神了,而且好似还走神了许久许久。

来都来了,总归不能白来一趟,秦天的想法倒是很简单,既然不知何故行走在白骨路上的铸鼎境武者大都来到了这座地下城池之前,此时城门开启,自然要进去看个究竟。

不过有一点疑惑的是秦天在人群中一直没有看到凌惜的身影,也不知她如今又在何处,而且自从来到埋骨之地后,学宫令牌因为某些缘故也暂时失去了传讯的效用,故而也无法发送讯息给凌惜询问个究竟。

来到城门口的时候,秦天看到了一块紫色的石碑,这石碑原先并不曾看见,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隐在了紫色的雾气中。

“……凡俗武者皆鼎炉!”

只见这紫色的石碑上有着这么几个字,在这些字前还有一片模糊的划痕,也不知原先刻写的是什么,如今已经无法分辨。

默念着那几个字,秦天若有所思,行进中很快就将走过城门,此时视线中却突然出现一个方方正正好像棋盘摸样的事物。

初看时,秦天发现这棋盘很小,似乎下一刻就会被自己踩在脚下,可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这棋盘上,认真去看时又猛然觉得这棋盘好大,一对比反倒显得自己格外渺小起来,竟连棋子都不如,再看时棋盘却已经不再是棋盘,而是一座城市的轮廓,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棋盘,或者说走进了这座地下城。

回头望,正是城门,只是在城外时发现紫色雾气已经全部消散,此时来到城内却又发现那些紫色雾气完全将城门笼罩,时不时有着铸鼎境武者从这紫色的雾气内走起,眼中或多或少的有着茫然无措。

在城外时想进城,此时真的进城却又发现有着那紫色的雾气阻隔又出不了城,一时诸多铸鼎境武者也不知作何想,当然许多人也根本未曾去想,更多的是被这个陌生的城池吸引住了目光。

若说一开始最吸引人的应该是百步外一面小楼般高的镜子,镜子外框远看上去像是一种紫色的珍贵木材制成,还没有靠近便能闻到一股异香,凑近些会发些镜框上雕刻着的是难以计数的花朵,目之所见全无重样,见此一幕不少铸鼎境武者不由啧啧称奇。

称奇声刚响起不久,许多盯着镜框看的铸鼎境武者眼神中却突然出现迷离的色彩,一脸痴迷状,好像这么一下就迷上了这面镜子,或者说是迷上了镜框上雕刻着的争奇斗艳之花。

繁花不知几许,秦天看到了一眼,目光微微一移后,看到了镜面中的自己,可不知为何却在镜子中看到了万紫千红难以尽数的花朵,绚烂满目,好似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竟隐隐有一种要将自己心神完全吸入其内的感觉。

觉察到此,秦天暗暗一凛,连忙将目光收回,再看时镜子还是那面镜子,镜子里面并没有什么百花斗艳,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特殊之处,可一旦多看几眼就会有着迷离之感隐隐出现,端是怪异。

看了看纳兰青沧和龙若舞,秦天发现这两人的神情还算如常,就在这时他发现那镜子中突然出现一朵含苞欲放的花,并且镜中之花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绽放。

324

临行前秦天看了一眼纳兰青沧,见对方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坚定,他也就没有迟疑。

一走进紫色的雾气,秦天就感觉到了一种无处不在的阴寒气息,紧接着发现不知从哪里出现一只巨大的白骨巨手,与这巨手相比自己就像是苹果上的一只小蚂蚁。

秦天和纳兰青沧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这只白骨巨手散发出来的无形力道笼罩,尔后只觉周遭的一切飞速倒退,很快就发现连碧蓝平静的海面都在视线中消失了。

“秦天?”纳兰青沧有些担忧的问道,白骨巨手散发而出的力道委实难以抗拒,这下真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何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什么危险发生。

“没事,静观其变。”秦天答道,怪事见多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他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此时倒是平静的很。

听到秦天这么说,看着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纳兰青沧的担忧不由减少了许多。

当穿梭过一片漆黑无光的区域后,视线中开始出现了白色的亮光,没过多久,秦天和纳兰青沧便发觉白骨巨手散发出来的无形力道消失了,两人恢复了行动自如。

往四周看了看,秦天发现这里已经不是原先经历的白骨路,而是尽皆素白色的一处空间,放眼望去,遥远处有着白皑皑的群山。

“咦,那个方向好像有着一座城池的轮廓!”这时,纳兰青沧突然如此说道。

她和秦天的脚下是一条青石铺就而成的路,顺着这条青石路的方向朝远处望去,只见那里有着一片紫色的雾气,雾气中好似有着一座城池的轮廓,不过隔得太远故而看不真切。

略作思量,秦天便和纳兰青沧朝着那遥远处城池的方向走去,很快他们就在青石路上看到了第一个人影,正是先前那名酒糟鼻的微胖青年。

不过微胖青年对于秦天和纳兰青沧却是视而不见,自顾自的在那里念叨着什么。

随着前行,秦天和纳兰青沧在青石路上看到了更多的人影,询问之后才知这些人都是先行一步踏上了白骨路,其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再次出现时便来到了这青石路上。

一开始,有的铸鼎境武者还以为自身是陷入了某种幻境,可随着遇到越来越多的人影,才知道大家的情况都一样,不知怎么的就已经偏离了白骨路,出现在了这片未知空间。

每隔数年或者十数年埋骨之地会开启,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有着大量的铸鼎境武者想方设法进入埋骨之地,等顺利离开之后自然就有着各式各样关于埋骨之地的记述,可种种记载中还真没有提到过当前这种情况。

至少,纳兰青沧记得没有,她自知修为低弱,故而出发前查阅过大量关于埋骨之地的记载,只是没想到得知到埋骨之地最大的特点就是变化无常。

“变化无常,那就以不变应万变,静观其变吧。”回想着秦天刚才说过的话,纳兰青沧如此默念道,暗自觉得很有道理。

其实,纳兰青沧此时并没有太过担忧什么,在她看来这一切倒更像是她和秦天之间的一场旅程,或许无需去在乎什么目的地,更为珍贵的反而是沿途的点点滴滴,以及点点滴滴之间自己的心情,顺着自己的心意而行就好。

这样的念头浮现,纳兰青沧突然觉得这一刻自己的内心变得格外的开阔,甚至感觉自己体内流淌的血液都有着雀跃之声发出,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之心情好那是真的。

“怎么啦,笑得这么开心?”看着纳兰青沧一脸的笑意,秦天反倒是疑惑了,还以为她有着异常,连忙问道。

“笑一笑十年少,在第二座岛没吃成养颜果,现在自己高兴一下犒劳一下自己。”纳兰青沧有理有据的说着。

“那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傻乐么?”听到纳兰青沧这种说辞,秦天还真有些被逗乐了。

……

青石路的尽头,紫色的雾气中有着一座城池,这城池正是秦天等人看到的那个模糊轮廓,不过并非是雾中的幻影,而是真的就在那里。

若能纵览,便可以发现这紫色雾气中的城池四四方方,看起来像是一个棋盘,棋盘上的方格子则是这城中的一片片区域,城墙宛如镜面一般明亮,而城墙上的某些位置上有一座座香炉,丝丝紫色的烟雾正从这些香炉中冒出,好似弥漫在四周的紫色雾气便是如此形成。

在这种鲜为人知的地方出现一座城池本就是怪异之事,更怪异的是这城池的城门入出口、城墙上等处还有着带着黑色面具的侍卫把守,而且城内也并非空无一人,影影绰绰,真不知是人影还是鬼影。

这一切秦天和纳兰青沧都还不知晓,因为两人距离那座紫色雾气中的城池还有着很长一段距离,不过继续前行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视线中的那个模糊的城池轮廓已经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一座城,那里居然真的是一座城!”纳兰青沧满是惊讶道。

根据查阅过的典籍,纳兰青沧得知埋骨之地位于天都岭之下,简而言之就是地下的某处空间,此时就算是偏离了白骨路也应该没有回到天都岭才对,而上空灰蒙蒙的一片加上四周略显昏暗的环境好似也验证了这一猜测。

只是,纳兰青沧真的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会出现一座城池,而且越是靠近越会发现这座城池给人一种难言的震撼,她此时不由想起三个字:地下城。

地下城,地底深处出现的一座城,纳兰青沧这样简单的想着。

纳兰青沧所看到的秦天自然也看到了,他的眼中也有着一点惊讶,不过更多的是探究的神情。

秦天本来是为了完美铸鼎而来到埋骨之地,没想到如今视线中出现了一座地下城,甚至他还感受到无形中有着指引之意从紫色雾气中遥遥散出,似指引着青石路上的铸鼎境武者进入此城。

城池再远可终是不动的,一直前行的秦天和纳兰青沧终于来到了这座地下城池之前,城门前两人看到了更多的铸鼎境武者,熟悉的面孔还真不少,其中就有龙若舞。

325

“怎么会这样?”看着刚才被自己摘下的花朵居然重新回到了枝头,如同时光倒流了一样,纳兰青沧的眼睛满是不敢相信。

还真就不信了!

这般想着,纳兰青沧再次将那朵雪白晶莹的花朵摘下,稀奇的是一会之后那朵花又重新回到了枝头,连试数次依旧如此,有花堪折,可怎么折都折不下来,当真是怪哉。

“似真似幻,那到底是真还是幻呢?秦天,你说我要是将这颗养颜果吃了会怎样?”纳兰青沧又将注意力落在了一旁养颜果上。

养颜果有着美容养颜青春常驻之效,以此炼制而成的养颜丹颇受广大女性武者喜爱,故而此果也因此闻名。

除此之外,养颜果其实还有着其他诸多效用,是炼制许多更高效用丹药必不可少的辅助药材,说起来还真少有人会将之直接炼制成养颜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这个药园子中发现了养颜果,而且还是大片的养颜果,纳兰青沧想着要是能将之炼制成养颜丹就好了,可刚摘下果子,之前的那一幕又出现了,只是一小会后摘下的养颜果就重新回到了枝头。

如此一来,纳兰青沧不由浮现一种想法,若是直接吞服养颜果会怎样?果然真的如同秦天所言的那样似真似幻,也就是说并非完全虚幻,那么利用那么一小会时间自己是不是有可能吸收养颜果的一些药效呢?

想是这么想,可如同话不能乱说一样,这东西也不能乱吃,更何况现在还是在埋骨之地,纳兰青沧还真有些不敢直接去尝试,不由询问起了秦天。

“你可切莫胡乱尝试,这第二座岛上的一切看似诱人,可实际上都相当于是一些禁果,若是贸然吞食禁果,定然会有着变故发生。先前你在闭目调息或许还不知道,当时有几名通过白骨路第一段考验的铸鼎境武者来到此处后一时没经受住you huo,吞食了果树上的果实,然后……”听到纳兰青沧的话语,秦天连忙制止道。

“然后怎么了?”听秦天这么一说,纳兰青沧不由一惊。

“简而言之就是会迷失自我,就如同你先前的幻思梦境一般,彻底迷失其间难以自拔,行为举止不再受自身支配。甚至严重者会变得如同行尸走肉,神智涣散,如果不立刻离开埋骨之地,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化作枯骨,让己身成为这里的养分……”秦天徐徐解释道。

“呼,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怪吓人的,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听完秦天说的话,纳兰青沧连忙如此说道。

秦天本就没有在此多作停留的意思,听纳兰青沧如此说,自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与她一起离开了那处药园子。

此后又不知走过了多少个形形sè sè的园子,秦天和纳兰青沧终于来到了第二座岛的尽头,这里同样有着一条白骨路绵延向目不可及的远方。

碧蓝平静的海面,漫漫长路,不知是多少枯骨所化,一切看上去和当初在冰雪岛所见的好似没有任何区别,只是白骨路上不知怎么的突然出现了紫色的雾气。

“这白骨路第二阶段据说不同的人会在路上相遇,宛如两条不同的路交织变成一条路,狭路相逢唯有胜出者方可继续前行!”

“确实有这种说法,不过听说上次埋骨之地开启时这第二座岛还是一片荒芜,也不知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幸好一直小心谨慎,否则还真的要如同那些倒霉鬼一样着了道。”

“可不是么?万万没想到那些甜美诱人的果实居然如此歹毒,分明就是毒药,那些倒霉的家伙只能说是自食恶果,怪不了别人。”

“奇怪,这白骨路上怎么突然弥漫着紫色的雾气,这种情况没有听说过呀,典籍上好似也没有类似的记载?”

“会不会是白骨路出现了什么变故,或者说凶险?”

进入埋骨之地的铸鼎境武者本就众多,故而能够顺利通过白骨路第一段考验来到第二座岛的铸鼎境武者也不在少数,此时不少人正围聚在白骨路前相互交谈着。

秦天和纳兰青沧来到此处时,正好见到这一幕,听着那些话语,他丝毫没有犹豫的意思,正准备踏入却被一人抢在了前头。

“有什么变故不变故的,白骨路不是历来神秘莫测么?若非如此,长年以来开启了如此多次又岂会难以探寻出一个究竟,依在下之见,凶险本就是存在的,这紫色雾气突然出现或许是一场造化也说不定!”一名酒糟鼻的微胖青年如此说道,很是得意的看了眼身后的秦天和纳兰青沧,好像因为自己抢占了前头很是得意。

酒糟鼻的微胖青年说完话,便踏上了白骨路,顿时就被那紫色的雾气包裹。

“看来只是多了些紫色的雾气,并没有别的不同……”

眼见微胖青年安然无恙的踏上白骨路,顿时有人这样说道,可是话音还未落,变故突生。

“什么东西,放手,快放手!”微胖青年被紫色的雾气笼罩,可突然他好似遇到了未曾料想到的变故,有着惊惧声传出。

这惊惧声刚听时觉得很近,可只是一下子就变得若有如无起来,好似隔了非常遥远的距离传来,这一下白骨路前的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起来,显然这种情况是之前没有遇到过的。

“这,这似乎和典籍上的某些记载有着出入。”某人轻咳了一下,如此说道。

“凡事不可能一成不变,尽信书不如无书,若想要知道个究竟,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另一人这样说道,可盯着那紫色的雾气却迟迟没有挪动脚步。

“既然如此,你怎么还不挪步?快挪步去探个究竟啊!”先前那人道。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铸鼎境武者不由有了迟疑,尤其是先前有着那微胖青年的惊惧之音传出,真不知道他踏上白骨路后发生了什么。

按理说,能够通过白骨路第一段考验的都不是庸人,而且白骨路上的考验都是等人行进了小段距离后才会降临,哪会如同先前那样说来就来,简直,简直不要太突然!

就在大家众说纷纷之时,秦天牵着纳兰青沧的手踏上了白骨路,走进了紫色的雾气!

326

纳兰青沧只觉得耳边刮过呼呼的风声,视线中的那些骷髅战士弓箭手之类的好像正在快速倒退,而实际上是因为秦天的迅速前进才造成了视觉上的这种错感。

下意识,或者说很是听话的,纳兰青沧抱紧了秦天,甚至闭紧了眼,她还真有点担忧自己一不小心就脱离了秦天的怀抱,那样的话说不定就要落在一堆骷髅架子中,那场面光想想就觉得可怕。

似真非真,似幻非幻,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也不知过了多久,纳兰青沧朝周围细细打量了打量,发现已经看不见那些白骨骷髅了,不由松了一口气,深吸一口气却能闻到一种浓郁的香味,当下好生新奇。

眼前是一处鸟语花香的园子,种植有林林总总的果树,果树上结着许多熟透了的果实,散发着醉人的香味,而远处还有着更多园子,有着阵阵药草的香味遥遥传来……

见此一幕,纳兰青沧当真是又惊又奇,问道:“秦天,我们是还在白骨路上么?”

“这里应该就是第二座岛,或者说白骨路上供路人中途停留的一个节点。”秦天答道,原来之前他利用踏天七步通过那些骷髅的阻挠后就感觉一股难以抗拒的引力传来,然后发现白骨路飞速的倒退,不多时他和纳兰青沧就出现在了这里。

“第二座岛?”纳兰青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好奇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一路上可谓是有惊无险,她还真没想到如此顺利就来到了第二座岛,那感觉就宛如只是做了一场幻思梦,梦醒了便出现在了这里。

发觉自己现在还好似小公主一样被秦天抱着,纳兰青沧一时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有些羞涩是肯定的。

“秦天,那些白蒙蒙面的雾气是什么?”离开了那温暖的怀抱,纳兰青沧一人走在前面,回身看了眼秦天正好看见对方身后有着一片雾气,疑惑问道。

“若是所料不错的话这些白蒙蒙的雾气性属阴寒,有着锤炼肉身的效用。”秦天回道。

若是细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白蒙蒙的雾气似要窜入秦天体内,可秦天的体表又好似散发着淡若不见的光芒阻挡住了这些雾气。

实际上,秦天体内的真气已经凝炼充实到了一定程度,甚至都出现了真气溢散的情况,那些淡若不见的光芒正是散出的真气,这就宛如一个空杯,其内已经装满了水,再满则溢。

如今这种状态,对于秦天来说其实已经随时都可以突破到星府境,只是他有着不满意,对于他而言不能完美铸鼎便意味着与自己的心意不相符,自不会满意。

故而,秦天才会选择进入埋骨之地,在这里他感受到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这气息好似只是在自己的想象中,又好似清晰真实。

不管如何,秦天有一种预感,预感在这埋骨之地真的能够突破现在肉身的极限,从而实现完美铸鼎,甚至说更多,如此之后才是突破凝星府。

“有着锤炼肉身之效?那你为何不将之吸收了锤炼己身?”听完秦天的回答,纳兰青沧继续问道。

“这些雾气对于我而言效用极低,不过对你而言就不同了,你且盘膝打坐,运转体内真气……”秦天说道。

从白蒙蒙的雾气中,秦天感受到了一些熟悉,雾气中的阴寒让他不由联想到了凌惜体内的阴寒之气,细细分辨发现两者之间还真有着相近之处。

这种发现让秦天不由兴起一丝疑惑,不过他的**经受着阴寒之气的锤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白蒙蒙的雾气对他而言确实没有什么效用,可对于纳兰青沧则不然,她甚至都没有铸鼎九重,若能趁此锤炼一下己身定然有着不小的收获。

如若只是纳兰青沧一个人,想要借此锤炼己身自然是困难重重,不过有着秦天在,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许多,雀宝虽不愿露头,甚至极力收敛隐藏着气息,不过铜钱内还是能够传出微弱的暖流。

这暖流虽然微弱,可总好过全然没有,更何况纳兰青沧的身子现在也着实不适合强烈的气息冲击,循序渐进反倒更好。

从储物戒指中拿出真晶以便纳兰青沧能够快速吸收其内的真灵之气,秦天开始驾轻就熟的操控起那一阴一阳两种气息。

不得不说,纳兰青沧对于秦天是极度信任的,故而她丝毫没有提出什么异议,闭目静心凝神,她只觉体内不知何时起出现了阴阳交替的两种气息,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渐渐的就能感觉到自身好似正在发生着什么蜕变。

这种感觉很微妙,很奇妙,同时也由最初的朦朦胧胧变得清晰,纳兰青沧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气息在变强,长久以来停滞的修为居然出现了松动,有着突破的迹象。

当纳兰青沧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药园子中,秦天就站在几步外,再往远处看,只见原本没有人烟的第二座岛出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

“这些人应该是通过了白骨路上第一段的考验。”纳兰青沧默默想着,此时感受了一xià ti内的气息,气息明显强盛了许多,她不由露出一丝惊喜,这修为提升的速度着实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这里有着好多的药草,有的甚至闻所未闻,难道都是真实存在的么?”纳兰青沧起身,正准备和秦天说些什么,可注意力很快就被园子中药草所吸引,这边看看,那边瞧瞧,时不时有着惊呼声响起。

“似真似幻。”秦天答道,这是他留意第二座岛上的诸多事物后得出的一个结论。

“似真似幻?”纳兰青沧露出一丝疑惑,眼前的药草是那般的真实,怎么会说是幻呢?

纳兰青沧不解,于是小心摘下一朵晶莹雪白的花,她能感受着手中这朵有着极高药效的花是真实存在的。

可只是一会,一会之后,这朵花居然在纳兰青沧手中凭空消失,尔后又出现在了枝头,好似从来没有被采摘下来过似的。

327

白骨路上,同一时间不知有着多少人在行进,可彼此之间却根本看不到彼此,不知是受到了某种未知因素的蒙蔽,还是因为大家的路本就并非相同。

凌惜此时就在自己的路上,她没有如同纳兰青沧那般经历幻思的风雨,一路走来就宛如在走寻常路,亦或者说就算有着和风细雨也根本难以影响到她清澈透亮的内心,只因心中有念,故而坚定。

风有信,雨有念,凌惜却有着坚定的信念,她其实早已经知晓埋骨之路会开启,甚至说拜入武殿学宫其实就是为了进入埋骨之地寻找一块碑,一块无字碑。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凌惜所预想的方向发展着,如果在英灵郡府没有发生那一场意外……

想到这,凌惜无端叹了口气,她很少叹息,只是此际无人,自己对着自己叹息,并无不可。

若是通灵雀未曾发生变故就好了。

凌惜默默的想着,她一身雪白衣袍,脸上蒙着面纱,有着一种朦胧的美感,原本暗淡无光的双眼此时此刻却变得有些奇异,望向远方,宛如能洞悉远方的一切。

不知何时,凌惜的前方突然出现了紫灰色的雾气,雾中隐隐传来某些恐怖的嘶吼,传来声声呓语并夹带着诵经念文之音,甚至还有着白骨利爪从其内伸出,端是怪异无比。

凌惜不知能否洞悉这一切,又或者说内心有没有映照出这一幕幕的恐怖,总之她的脚步不变,一点也没有停止的意思,就这般直接走进了紫灰色的雾气中。

……

白骨路上的某处,龙若舞也是独自一人在路上。

“怎么回事,不是说一踏上白骨路就会有着各式各样的考验来临么,为何我行进了这么久却什么都没遇到?”此时,龙若舞正在疑惑的自言自语。

根据武殿学宫收藏的典籍记载,从第一个冰雪岛出发,每个人踏上白骨路后,都需要经过一些考验才能抵达下一个岛屿。

不同的岛屿上有着不同的造化,不同的岛屿之间唯有白骨路连接,谁能在白骨路上走得更远谁就更加有可能完美铸鼎。

当然在这期间要注意切莫沾染上那看似平静碧蓝实则蕴含着凶险的海水,否则肉身将会顷刻消融,就如同是将冰块丢进了熔岩一般,难有幸免之理。

正自言自语着,龙若舞突然倒吸了一口气,只见她眼前突然出现成片的金光,不知是不是错觉或者说幻觉,她感觉自己看到了一条在云端遨游的黄金巨龙。

“龙,真的是龙么,我看到龙了?”龙若舞此刻惊异非凡外加难以置信,她先前是感觉自己看到了那种画面,可现在回忆起来却是一片空白,当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到了,还是说这一切只存在自己的想象中。

只是很快,龙若舞就无暇去思索这些,她发现迎面有着金色的风吹来,金色的风宛如凝为实质的利刃,刮在脸上端是生疼无比,若不是自己的身体经过长久的锤炼,她甚至怀疑自己的俏脸会被这金色的风刮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不过,这只是开始,龙若舞发现四周的画面突然一变,自己好像已经不是在白骨路上,而是行走在绿色的原野上。

狂风呼啸,金色的风刃愈发猛烈,更是带有强烈的肃杀意味,吹枯绿叶,吹黄了青草,使得那绿色的原野在很短暂的时间内就呈现出一片枯黄衰败之色。

面对这一切,龙若舞不由想到了秋风,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肃杀。

这就是考验么?龙若舞默默想着,然后暗自低吼了一声,如果是,那就狂风呼啸得更猛烈些吧!

隐隐的,她感觉到这种金色的风能够锤炼自身,若是能够经受住这种考验,自己的修为必然能提升到一个新的台阶。

……

“秦天,多亏有你。”从幻思梦境中清醒过来,纳兰青沧不知如何表达对于秦天的谢意,可又好想表达自己的谢意,于是话说出口就变成了这样。

看着纳兰青沧好似还有些惊疑未定,秦天想了想,不由宽慰了她几句,看着她露出笑意,不知怎么的竟觉得自己也心情极佳。

或许是在纳兰青沧明亮清透的眼睛中依稀看到了曾经的久远的灵曦的影子吧?秦天默默想着,这么一想内心瞬间有了难以言表的波动,紧接着他就看到前方出现了数不清的人影,赫然是自己残存记忆中的灵曦。

这一个个“灵曦”对着秦天一颦一笑,有的在弹奏琴曲,有的则在撰写医书,还有的正面对着棋盘上的黑白子露出思索,更有的正在烧一壶热水尔后端茶与他对饮。

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的真实清晰,就宛如秦天记忆中的灵曦直接从记忆中跳了出来,然后以不同的形态出现在了眼前,使得他有着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秦天!现在看到的还是幻觉么,我怎么发现有一具具白骨架子正向这边涌来?”这时纳兰青沧那里却是响起一阵惊呼,她看见的和秦天所看见的不同。

“红粉骷髅。”秦天暗暗想着,默默摇了下头,顿时只见那一个个“灵曦”都消失了,他看到了纳兰青沧所看到的一切。

看来这白骨路上每个人都会经历考验,而且根据踏入者各自的不同,考验难易之类也会有着极大不同。

秦天默默猜测着,自从踏上白骨路后他就暂时断了与铜钱内雀宝的联系,甚至他还感受到雀宝那里传来一丝惧怕之意,似极度不愿在这种地方露头。

“假的,这些都是假的,都是虚幻的不存在的!”一时没听到秦天的回答,纳兰青沧不由这样大声对自己说着,可真看着那些骷髅架子拿着刀剑枪斧之类的武器步步逼近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

“抱紧我,这回可不是来虚的。”秦天叮嘱了一句,来不及解释更多的什么。

迎面而来的骷髅小队显然不是幻觉,从气息上感应虽然大多相当于普通铸鼎境九重的实力,但是数量却有着上百,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就好像原本就是白骨路上的一部分,此时只不过突然从地面上爬了起来而已。

将纳兰青沧往自己怀中一搂,秦天也不做他想,直接迈步踏出,正是踏天七步!

328

雨不知从何而起,

甚至还带着淡淡的杏花的味道,

“沾衣欲湿杏花雨。”纳兰青沧嘴里默默念道。

雨很细,如同棉丝,人行在其间颇有种浑然不觉之感,只是一切都不会无缘无故得来,纳兰青沧知道或许在迷幻之风过后,另一种考验又要来临了。

白骨路上有着诸多考验,可并非每一名踏入者的考验都相同,而是因人而异各有不同,就如同每个人的际遇一般,或许有着相似之处,却绝不可能一模一样。

细雨如烟,行走在其间便如同行走在烟雨之中。

英灵郡地处大夏皇朝以北,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纳兰青沧何曾见过类似这种烟雨绵绵的场景,据说这一幕倒是在遥远的南方时有出现。

绵绵的雨中又吹来了轻轻的风,和风细雨不思归,纳兰青沧发觉那种令自己沉醉的气息又出现了,忙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让自己保持着清明,转而去看秦天,却发现对方面色如常,好似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不由觉得好生奇怪,难道自己和他真的有着如此大的差距么?

想到这,纳兰青沧的心情无端变得有些低落,就算是现在彼此牵着手,可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无论如何都跟不上秦天的步伐,就算像现在这样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其实也极为勉强,望着他的背影,难道说只能望其项背么?

离得很近,却宛如隔得很远,这是纳兰青沧此时此刻的感受。

真想停下来歇一歇呀!

不知怎么的纳兰青沧突然冒出这种念头,这念头一起她只觉自己视线中的画面突然一变,那好似白玉砌成的桥面消失了,平静碧蓝好似无边无际的海水也不见了踪影,视线中出现一个小乡村,透露着一种温馨气息的小乡村。

花季的女子大多对于美好的事物充满着幻想,纳兰青沧也不例外,例外的是幻想中她看到的只是一个杏树环绕的小乡村,杏林深处有人家。

意识好似突然间变得模糊起来,纳兰青沧虽一直在提醒着自己,但是不知何时她浑然忘记了一切,那感觉就好像自己做着梦,可实际上却不知自己在做梦,反而是将所做的梦当作了真实。

“我是谁,现在又在哪里?”

纳兰青沧不知自己为何要闭上眼,等再睁开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那个杏树环绕的小乡村,没有了平静又一望无垠的海,也没有了海面上的白骨路,甚至这一切在她的记忆里原本就是不存在的,她只是记得自己是杏花村里的一名大夫。

这个时候,白骨路上,纳兰青沧已经彻底停下了前进的步伐,目中无神,脸上却是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的异常秦天自然很快就发现了。

“青沧,醒来,醒来!”秦天以一种特别的律动将声音传进纳兰青沧的脑海。

眼见纳兰青沧只是眉毛颤动了几下,可目中依旧无神,甚至身体在风雨中有渐渐变冷的趋势,秦天不由有丝意外,没想到纳兰青沧居然沉浸其间如此之深。

“看来现在最好的办法是直接进入她的梦境将她唤醒。”秦天自语着,很快就拿定了主意,他既然让纳兰青沧跟着自己走,那么自然不可能在中途将对方抛下。

“纳兰大夫,本人病了,病得还不轻,你帮忙瞧瞧?”杏花村中有间简陋的小医馆,此时一名肥头大耳的富态中年人正色迷迷的盯着纳兰青沧道。

“安财主,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你所谓的病不是病,就算是,这里也瞧不了。”纳兰青沧带着一丝厌恶道。

“纳兰大夫,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相思成疾,在下患的正是相思病。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自从几个月前纳兰大夫出现在杏花村,安某可谓是茶不思饭不想,几乎是废寝忘食,身上的肥肉都消瘦了不知多少斤两,若是纳兰大夫肯答应……”安财主全然顾着自己说道。

“安财主,废话少说,我不可能答应你无理的要求。”纳兰青沧怒道。

“好,好的很,这些屋舍都是安某的,你若不肯,即日便搬离此处,我倒要瞧瞧你带着那个疯疯癫癫的男子能否经得起再度颠沛流离……”安财主索性也撕破了脸皮道。

梦境中,秦天默默注视着这一切,随风潜入梦,他想办法来到了纳兰青沧的幻思梦境中,结果在这个梦境中发现了自己……那名疯疯癫癫的男子。

“疯子,你说那个安财主是不是太可恶了?略施小恩小惠便准备挟恩图报,居然想着纳我为妾……”

“看来我们是时候离开了,为何我突然会感觉这一切都如此的不真实?”

等到安财主离去,纳兰青沧发了一会呆,然后来到后屋,和那名疯疯癫癫的男子说着话,潜意识中她觉得就算嫁给了眼前的这个疯子也比当作安财主的小妾好上千倍、万倍。

“青沧,路还很长,我们是时候应该起程了。梦幻泡影虚幻一场,还不速速醒来?”秦天回道,他来到了纳兰青沧的幻思梦中,于是疯疯癫癫的男子自然不再是真的疯癫。

“路还很长?也对!”纳兰青沧喃喃自语着,尔后又疑惑,“不对,疯子,你怎么能开口说话了,而且说的如此顺畅?还有,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记不起你的名字?”

“我叫秦天。”

“秦天?秦天!风雨过后终会是晴天,真是个好名字。”纳兰青沧傻傻的笑着,渐渐的目中却多出了不一样的神彩。

纳兰青沧发现杏花村在自己的感官中如同一个绚丽的气泡一般,突然就破灭了,看着自己脚下洁白如玉的桥面,感受着四周的细雨清风,她才有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不由一阵后怕。

询问之后,纳兰青沧得知现实中才过去了一小会,可这么一小会她在自己的幻思梦中却经历了数月,若非秦天随风潜入梦,她还真不知道自己何时会醒来,甚至会不会醒来。

如若长眠不复醒,是不是这白骨路上将多上一具枯骨?纳兰青沧突然冒出这种念头,只觉自己的内心拔凉拔凉的,这时秦天说了几句话,她顿时觉得内心又充满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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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

未曾踏上白骨路时,肉眼看去只觉丈许见宽,不过随着秦天一步踏出,却好似自己踏上的不是一条路,而更像是一座白玉砌成的长桥,路面或者说桥面竟瞬间开阔起来,绵延向远方。

回望处,冰雪岛已经变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再向前走几步后发现连这个模糊的轮廓都消失了。

纳兰青沧对于埋骨之地也有着一些了解,知晓踏上白骨路之后唯有不断前进不能后退,其间会遇到各种考验和阻挠,一旦后退就会直接回到冰雪岛。

四周寂静的有些可怕,根本看不见其余的人影,原本一起行进的凌惜和龙若舞等人也不知如今身在何处,纳兰青沧不由暗暗心惊,很快发现就算是秦天也在自己的视线中变得若隐若现起来,那感觉就好像自己一旦松手想要再度牵手就难了,甚至说不可能。

这种感觉来得如此突兀又如此真实,突然间好像有着一道风刮来,透着彻骨的寒意,纳兰青沧不由打了一个寒颤,生怕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连忙用力握紧了那只手,可不知为何那只手并没有原先那种让自己安心的暖意传来,传来的居然是比寒风更为凛冽的寒意。

怎么回事?纳兰青沧下意识的想着,目光下意识望去,只见这一刻自己握着的居然不再是秦天的手,而是一只遍布紫色鳞片的怪异爪子,视线中秦天原本模糊不清的身影在这一刻居然变成了一头有着恐怖气息的蛮兽。

这一幕可真是将纳兰青沧吓到了,她下意识的就准备松手,可突然间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惊慌,脸上出现一种坚定,不断开口问道:“秦天,你还在么?秦天……”

当那道寒风吹来时,秦天同样有着遍体生寒之感,不过自从汲取了少部分凌惜体内的阴寒之气后,他的**长久经受着阴寒之气的锤炼,故而觉察到的寒意远没有如同纳兰青沧那般强烈。

寒意只不过是最为直观的体会,风中似还有着另外的气息,秦天的目中有着光芒汇聚,他在风中看见了一个朦胧又熟悉的女子身影,竟有着丝丝召唤之意从这女子身上传来,似不断催促着他加速前进,抛下所有全速前行。

“迷幻之风!”秦天目中光芒连闪,很快就洞悉了风中夹带的诡异,丝毫没有受那丝召唤之意的影响,而此时耳边才隐隐传来纳兰青沧的呼唤声,两人在前一刻竟宛如彼此被隔绝了一样。

“我在。”秦天答道,目光凝聚,他看到了脸上有着茫然之意的纳兰青沧,感受到对方小手传来的某种无助,想了想,不由将之紧握。

好似只是一瞬,又好像过了许久,纳兰青沧脸上的茫然越来越多,就在这时她听到了秦天的回应声,内心不由一定,再看时发现哪还有什么紫色蛮兽的影子,就宛如先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真的是错觉么?如果是的话,为何莫名其妙会产生这种错觉?纳兰青沧暗暗疑惑,不过看着秦天的身影渐渐又变得清晰,自己的手心处传来一股令人安心的暖意,她顿时觉得那种彻骨的寒意都消退了不少。

“这风中有着诡异,能惑乱本心,切莫受之扰乱。”见纳兰青沧脸上浮现出一种不解的神情,秦天提醒道。

惑乱本心?

听秦天这么一说,纳兰青沧暗自一凛,怪不得之前自己内心里突然浮现出各式各样怪异的念头,充满了恐惧和不安,甚至看到了一头紫色蛮兽,下意识就准备松手,原来……

深吸了一口气,纳兰青沧连忙固守本心,她对于秦天说的话丝毫没有怀疑,她甚至觉得前一刻自己如若真的松手,估计自己很可能就会迷失,迷失在风中。

迷失在风中,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幸运的话,纳兰青沧觉得自己应该会重新退回冰雪岛,可若是不幸的话,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之前还在想着白骨路上随时都可能会有着考验和阻挠出现,纳兰青沧还真没料到才刚走出几步考验就无声无息的降临了,不由暗自提醒自己要时刻保持警惕。

寒风吹过,没过多久,又有着一道暖风吹来,暖风吹得行人醉,只觉通体暖洋洋的无比舒泰,会令人第一时间兴起一种长久驻留原地不再动弹的想法。

此时的暖风如同迷香,香味熏人,熏得人沉醉,纳兰青沧就有一种沉醉的感觉,她面上浮现丝丝酡红好像喝醉了酒一般,甚至脑海中不断有着难言的睡意传来,似有一个声音在说话,告诉她闭眼,闭上眼睛睡一觉便能通过白骨路,无须一步步前行就足以至千里。

“不对,幻觉,一定是幻觉,纳兰青沧,你要坚持住,怎么能连最开始的一点考验都经受不住……”有了前一次的教训,纳兰青沧这回倒是清醒多了,内心不断提醒着自己以此抵御那好似从四面八方袭来的醉意睡意。

昏昏沉沉中,纳兰青沧也不知又走出了多远,总之她一直牵着秦天的手,突然间觉得有着对方在前作为自己的指引真好,就算风再大也丝毫不用担心自己会迷失方向。

当迷幻之风渐渐消散,眼见纳兰青沧面色有着些许异样,不过整个人还算是保持着清醒的状态,秦天不由加快了脚步。

接下来的一段路倒是相安无事,宛如真的只是寻常的一段路,纳兰青沧发现秦天在自己的视线中终于不再是模糊的身影,顿时觉得内心又安定了几分,同样加快脚步跟上对方的步伐。

力所能及,纳兰青沧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托了秦天的后腿。

其实按照长白医谷那些弟子的原计划是驻留在冰雪岛,毕竟一旦踏上白骨路就意味着莫名的凶险,可冰雪岛则安全得多,而且有着不少区域对于铸鼎境武者xiu liàn有着裨益。

不过有着秦天领路,纳兰青沧自然不愿留在冰雪岛,发现自己和秦天的修为有了莫大的差距后,她迫切的想要提升自己以便能够赶上对方的步伐,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奢望,可努力还是需要。

努力至少意味着还有希望,不努力就连丁点希望都没有了,人生在世,希望还是要有的,万一成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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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

怎么会,青沧师妹怎么会认识武殿学宫的正式弟子?”眼见纳兰青沧跟随着秦天等人而去,长白医谷中那名满脸献媚的女子大为错愕,同时也有着羡慕。

“这位师兄,请问刚才那……”禾木同样有着疑问,对方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带走了纳兰青沧,这使得他不由的皱了皱眉,连忙问起了还没有远去的陈放。

话说出口,禾木却一时不知要问什么,面对武殿学宫的正式弟子,自觉低人一头,他下意识将陈放喊作师兄。

“怎么,你们连秦天师兄都不认识?”陈放想也没想,便如此回道。

“秦天师兄?”听到这个名字,禾木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着,觉得有些熟悉,可一时脑子又好似短路了一般,愣是想不起来。

发现禾木好似真的不认识秦天,陈放不由瞪大了眼,尔后念头一转,露出一丝笑意,说道:“这么跟你说吧……”

唾沫星子乱飞,陈放眉飞色舞地说了一通,说得禾木那是一愣一愣的。

“你的意思是那名秦天师兄乃是‘新生第一人’,而且正好和青沧师妹相熟?可是秦天他不是英灵郡……”好一会儿,禾木总算抓住了陈放话语中的重点,如同一道亮光突然闪过,他突然记起在哪听说过秦天。

瞬间想起秦天这个名字,想起来他就是英灵郡王之子,那个神智涣散空有一点蛮力的小郡王,禾木下意识便说出口,可话刚一出口他便意识到此时说这些有着不对,话语连忙一顿。

“诶哟,不错哟,这么看来你还是知道秦天师兄的。”陈放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似很满意自己话语达到的效果。

“惭愧,惭愧,青沧师妹就是来自英灵郡府,在下一时还真没想起秦天师兄就是英灵郡王之子。”禾木陪着笑道,暗自则是疑惑连连。

禾木是听说过秦天,只是当初是宛如听笑话一般的在听,还真没想到秦天居然成功拜入武殿学宫直接成为正式弟子,并且还有着“新生第一人”的名头,不管这名头有着几分真,总之万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招惹的。

这样一想,禾木顿时想通了,同时暗呼侥幸,幸好自己对于纳兰青沧虽有着些许觊觎之心但是总归没有耍过什么卑劣的手段,否则现如今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

“你如今都没有铸鼎九重,怎么会想着冒险进入埋骨之地?”好不容易从人潮汹涌中抽身而出,秦天想到了什么,便直接询问起了纳兰青沧。

“我想长长见识行不行?你如今是武殿学宫的正式弟子,而且还有着响亮的名头,该不会是嫌弃我修为太过低弱吧?”听秦天这么问,纳兰青沧的脑海中不由回荡起先前人群中的议论纷纷。

“你自幼住在英灵郡府,以前都没有嫌弃我神智不全,如今我又怎么可能会嫌弃你修为低下呢?幸好听若舞师姐提了一句才知道你来到了武殿学宫,来见你自然是人之常情。”秦天笑了笑道。

“当初发现你开启星魂印记后,原本就知道你修为提升惊人,没想到惊人到如此地步。”纳兰青沧细细看着秦天,这是自己印象中的秦天,可又好似有着不同,至于不同在何处却又说不出来,兀自觉得好生奇怪。

奇怪归奇怪,纳兰青沧此时的心情还是喜悦居多,对于她而言,秦天可以说是自己的一个亲人,如今在这“亲人”在武殿学宫都渐渐传开了名头,自然是可喜之事。

平凡有着平凡的喜乐,一路上在纳兰青沧的笑语声中,秦天的心情也不错。

一晃眼便是一天,中元节这天如约而来。

鼎湖峰大大小小的湖泊众多,其中最大的一个湖泊位于山脚,一眼望去,湖水呈碧蓝之色,此时这湖面上有着一道光门,通向埋骨之地。

能够成为武殿学宫正式弟子,几乎是万里挑一都难以形容的人才,其中便有许多完美主义者,明知有着危险可依旧选择进入埋骨之地的弟子还真是不少,当然还有着许多预备子弟。

作为武殿学宫预备弟子,一年内若不能dēng tiān ti登上六十阶,可就没有了成为正式弟子的希望,而预备弟子数量远远多于正式弟子,在凶险和机遇并存的时候,其中自然会有许多人选择搏一搏。

进入传送光门之后,秦天视线中充斥着耀眼的光,当一切恢复如常,他看到的依旧是碧蓝色的湖水,或者不能说是湖水,因为根本就是无边无际,如同海一般宽广。

如果说真是要比作海,那么秦天自己脚下就是一座岛,一座满是冰雪的岛,寒意凛然,冰雪岛上陆续有着人影出现,他很快就看到了纳兰青沧、凌惜、龙若舞等人。

“看来这里就是所谓的埋骨之地。”

秦天暗自想着,稀奇的是他在这里居然隐隐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

很快,大家就开始四处走动打量起来,岛屿四周,碧蓝的水面看着很是平静,可平静中却好似隐藏着某种莫大的凶险。

“平静的水面下暗潮涌动,据学宫典籍记载,要从现在的第一个岛离开,水路是万万不行,那绝对是自寻死路,唯有通过连接着第一岛的白骨路才能前往另外的岛屿。”龙若舞说道。

第一岛的尽头,有着一条漫漫长路,在远处看时,看起来宛如一条细长的白线,一直绵延到视线的尽头,而直到走近了才会发现铺就这条路的居然是根根白骨。

“这就是白骨路么?踏上去好似都能听到某种奇怪的响声,真是让人慎得慌。”

“如果不想变成这路上的枯骨就最好安静点,凶险和考验可随时都会来临……”

先行踏上白骨路的一些人这么说着,可很快就没有声音传出,而那些人影也在白骨路上渐渐模糊起来,直到根本看不见,就好似路依旧是路,可人却无端消失了。

这一幕甚是诡异,让后来者前进的脚步都不由有了迟疑。

纳兰青沧莫名觉得有些害怕,然后伸手拉住了前面那人的手。

“牵着手,跟我走。”白骨路前,觉察到自己手间有着异样,秦天的脚步稍稍一缓,回身对纳兰青沧说道,然后没有迟疑。11

331

画糟蹋了,秦天也没了继续作画的心情,拿起来直接就撕。

“别呀!撕了干嘛?”龙若舞急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就算画作有了瑕疵未尝不可以送给我啊。”

“没画好,留下来就没有意思了,也不可能留下来。”秦天一点也没有理会的意思,撕碎的画作在雀宝的火焰中直接化成了灰烬。

“怪让人可惜的。你该不是为了气我才故意毁掉吧?”龙若舞摇了摇头道,想着刚才自己的举动突然有点心虚。

秦天淡然一笑,逗了逗站在自己肩头的雀宝,他自然不可能为了这么点小事故意去跟龙若舞怄气。

就像完美铸鼎,追求的是极致。

画画也一样,没有画好,宁可毁掉也绝不留下。

“你刚才提到长白医谷,知道长白医谷都有哪些弟子来到了武殿学宫么?”秦天问道,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双纯净明亮的眼眸,那名有着淡淡出尘气质的女子。

“这我如何知晓?对了,你怎么突然对长白医谷感兴趣?前些天提到别的宗派弟子时,你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龙若舞一脸疑惑的看着秦天,接着又道,“当然想要知道长白医谷来了哪些弟子也简单,只需发送讯息询问一下就知道了。”

学宫令牌在手,发送讯息打听了一下,不多时龙若舞就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或许是觉得之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毁了那幅画作,她也没故意卖关子,全部告诉了秦天。

“纳兰青沧,她也来了么?”当听到纳兰青沧的名字时,秦天不由自语了一句。

“怎么,看来你是认识那名长白医谷的弟子,要不现如今一同去迎客院瞧瞧?”龙若舞提议道。

……

“诸位师弟师妹,在武殿学宫可不比长白医谷,更何况现如今众多宗派弟子混杂,大家莫要随意走动,以免招惹什么事端……”武殿学宫的迎客院,楼阁林立的某处,一种阔额男子正在吩咐着什么。

“禾木师兄放心,我等自然晓得分寸。听说明天武殿学宫会开启通往埋骨之地的传送法阵,可能够真正进入埋骨之地还要看各自的机缘,不知是真是假?”另一名眉宇间还有着些许稚气的男弟子问道,显然有着疑惑。

“此事无须多加理会,届时只需按原计划行事即可,我们主要的任务是留在安全区域利用学习掌握的医术帮助武殿学宫弟子。埋骨之地开启可不简单,有另一种说法叫作年青一代的封鼎战,我等若是能够跟同武殿学宫的弟子获得些许好处便是足矣。”名为禾木的阔额男子说道。

“确实如此,武殿学宫可非同凡响,连预备弟子都至少铸鼎境九重,而且还是能够dēng tiān ti登上三十阶的铸鼎九重,正式弟子更是了不得,若是有着相熟之人在武殿学宫就好了。”

“禾木师兄不就是有着同郡故友在武殿学宫么,到时正好带我们见识一下。说实话长白医谷和武殿学宫一比还真是大巫见小巫,草庐见高楼!”环视着精美的楼阁,长白医谷的一名女弟子满脸羡慕,然后又眉头一皱道,“青沧师妹,禾木师兄所吩咐的记下没有,修为如此弱真不知谷内长老将你派来干嘛,可别惹出什么篓子来。”

长白医谷一共十多人,纳兰青沧正是其中一员,听到那名一脸献媚之意女子的话语,她依旧注视着阁楼外的天空,似在看着什么想着什么。

“纳兰青沧,师姐说话你听见没有,别以为禾木师兄看重你,你就可以随意乱为……”见纳兰青沧一副置之不理的样子,献媚女子顿时怒道。

“好了,青沧师妹性子素来如此,说不上随意乱为。该吩咐的都已经吩咐,我先去拜访一下同郡故友。”禾木适时道,居高临下随意往楼阁下方看了一眼,这一看,他不由瞪大了眼。

“禾木师兄,怎么,怎么突然会来这么多武殿学宫弟子,而且看着那些人穿着的服饰,其间有不少是正式弟子。”

“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些武殿学宫弟子往我们这个方向来了。”

“对对对,正是如此,难道说是禾木师兄的同郡故友结伴而来?”

看着禾木瞪大了眼,另外的那些长白医谷弟子很快也注意到了远处的那一些,顿时有着惊讶,纷纷猜测道。

“同郡故友?”听着七嘴八舌的话语,禾木不由愣了一下,他很清楚不是这么一回事,因为这种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暗暗又期待是这么一回事,因为有的时候明知不可能但依旧会有着期待。

“走走走,还愣着干嘛,赶紧都随我来!”有了一丝期待,禾木连忙下楼,只见一群武殿学宫的弟子确实是朝着这个方向而来,顿时那一丝期待更浓郁了。

“看,那些就是长白医谷的弟子。”人群中,龙若舞对着秦天说道。

“这些学宫预备弟子还真是热情。”秦天苦笑了一下。

迎客院临近学宫预备弟子xiu liàn生活的区域,秦天本意是来看看纳兰青沧,没想到离开鼎湖峰刚来到此处就被簇拥在了人群中。

“寻常时候可不会这么热闹,大家还不是想见识见识‘新生第一人’究竟是如何一种模样么?你如今的名头可不小,预备弟子成千上万人中都流传着你的传说。”龙若舞嘻嘻一笑道,一点也没觉意外。

“还变成了传说。”秦天一时不知作何想。

“可不是么?据说预备弟子中有不少女子还嚷着要给你当伴读呢,毕竟你的五个伴读名额至今都没有使用。”龙若舞可是很少看见秦天苦笑,此时不由继续打趣。

“若舞师姐,到了,到了。”大胖子陈放满脸堆笑的说着,他身体壮硕倒是正好在前方开路,龙若舞将此人叫来也不知是不是早就有了这种打算。

“是长白医谷的弟子么?”陈放似有意在龙若舞面前献献殷勤,拨开人群抢先问道。

“在下长白医谷禾木,不知诸位来此有何贵干?”眼见几名正式弟子从人群中走来,最前头是一名胖墩,禾木虽觉得和自己想象的有所出入,但依旧有着兴奋,连忙恭声道。

“青沧。”秦天没理会别人,一眼就看到了衣着素雅,有着淡淡出尘气质的纳兰青沧,不由朝着她招了下手。

看到秦天,纳兰青沧的脸上有着喜色,问道:“你怎么来了?”

332

当初,上元灯会之后,秦天和凌惜与英灵郡的数十名海选弟子一齐来到天都岭武殿学宫,尔后通过摸底考核成为正式弟子。

这样算来,如今已经过去了半年,确切地说不是正好半年,而是六个多月,龙若舞来到凌惜居住的别院,说到了埋骨之地不久之后就要开启,其实真正开启的时间是中元,中元节俗称鬼节、七月半,家家户户都会在这一天祭祀祖先。

“这么说来还有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听龙若舞说完,凌惜流露出一丝思索,似乎在思索到底要不要冒险进入埋骨之地,又或者在思索着别的什么。

“怎么,秦天,难不成你也准备进入埋骨之地冒险么?”眼见秦天流露出一些感兴趣的神情,龙若舞不由略显得意的问道。

“既然恰逢其会又岂有错过之理?”秦天答,先前听龙若舞提到在埋骨之地有可能找寻到完美铸鼎的办法,他就打定了主意。

“那你呢,凌惜?”听明白秦天话语间的意思,龙若舞询问起了凌惜,毕竟大家都是同门,几个月的接触之后相互间也算是有所了解,若是一起进入埋骨之地说不定彼此间还能有所照应。

“不知到时候如何进入埋骨之地?有什么xiàn zhi和要求么?”凌惜问道,好似有着意动。

“xiàn zhi倒是没什么特别的xiàn zhi,铸鼎境学宫弟子,若是想要进入埋骨之地只需自行向学宫长老提出申请,耗费一定的学宫积分或是真晶就能获得资格,只不过进入埋骨之地后一切后果自负……”听凌惜问起,龙若舞详细回答着。

学宫积分需要正式弟子完成相应的学宫任务或是做出什么特别的贡献才可以获得,在武殿学宫内可以利用学宫积分兑换丹药、gong fǎ、武技之类自身所需之物,可谓是用处众多。

不过,秦天和凌惜拜入武殿学宫之后还真没接过什么学宫任务,更谈不上什么特别的贡献,自然也就没有学宫积分。

好在这一次进入埋骨之地的资格可以利用真晶代替学宫积分,这样一来秦天和凌惜倒是少了这方面的担忧,而不必如同正式弟子兑换某些学宫收藏的gong fǎ、武技一样必须要求使用学宫积分才能进行兑换。

院中,凌惜、龙若舞和秦天三人略作商议便纷纷打定了主意,埋骨之地短则数年,长则十数年才会开启一次,错过了这一次却不知下次何时开启,自然要把握住机会。

接下来些天,得知埋骨之地将要开启,许多铸鼎境的学宫弟子纷纷提出了申请,其中便包括秦天三人。

这资格的获取倒是简单,如同龙若舞所言的那般只需向相关的学宫长老提出申请接着缴纳一定的真晶即可,如此之后每个人都会获得一个雪白的镯子作为凭证。

得到凭证之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准备和等待。

常言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秦天虽然对于自己很是自信,但是现在毕竟是**凡胎,准备充分些总是错不了,于是他使用真晶在学宫内购置了许多所需之物。

这一个月,天都岭附近的区域好似突然间变得热闹了起来,多出了许多铸鼎境武者,各自想着法子做着准备,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

武殿学宫,鼎湖峰,那个湖畔,秦天正拿着画笔刻画着美如画的景致,发觉埋头苦修收效甚微之后,这些天来他闲暇时便会作作画,调节调节自己的心境。

就算如此,秦天体内的阴阳二气依旧其实时刻锤炼着**,经过长时间的适应和炼化,如今的他已经能够调动运用那股阴寒之气,如若汇同铜钱散发出的炎阳之气,双手化太极,倒不失为一种绝佳的手段,进可攻退可守。

肉身终无极,双手化太极,就算现如今有着自身的局限,秦天相信至少在铸鼎境中自己应该是显有敌手,便是星府境也并非不可以一战,此时他若再对上当初的司马良辰,或许就不是十招后让对方吐一口血那么简单。

“秦天,画的还不错蛮,要不这幅画送给我?”秦天的旁边站着一名紫发女子,正是龙若舞,她看着画,觉得甚好,虽然说不出到底哪里好,可就是觉得喜欢。

“送你可不成,一百上品真晶卖给你。”秦天随口说道,他虽只是随意的作画谈不上什么高深的作画技巧,可画作中或多或少的融入了些许自身的领悟,若有人得到这幅画,或许还真能体会一二。

“一百上品真晶,你怎么不去抢啊?这也太贵了点,不行这幅画我很喜欢,你送给我!”龙若舞眼一瞪,一百上品真晶对于她而言算不了什么,可一想到就花一百上品真晶购买秦天随意画的一幅画,她就有着万分不乐意。

“九十九上品真晶,不能再少了!”秦天作出了让步,不过丝毫没有送画给龙若舞的意思。

“你,成心和我做对是不是?未免太小气了。”龙若舞差点无语,九十九和一百又有多大的区别。

“爱买不买。”秦天瞥了一眼龙若舞,一点也没有理会的意思,笑了笑道。

秦天看得出来,龙若舞好似真的喜欢他的画,没想到这脾气火爆的丫头还对着宁静致远的画作感兴趣,或许一动一静正为互补。

“明天就是埋骨之地开启之日,最近学宫内来了不少小宗小派的的弟子,这些人都是为了借用传送法阵而来,今天还来了几名医谷弟子,只是修为实在是太弱了些,其中有名女弟子甚至都没有铸鼎九重……”听秦天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龙若舞也不想示弱,可一时又想不到什么好说辞,索性顾左右而言其他。

“医谷?什么医谷?”秦天闻言,神色微微一动,如此问道。

“好似叫什么长白医谷来着,据说培养出来的弟子修为虽不怎样,可个个医术精湛……”龙若舞回想了一下,如此答道。

长白医谷?秦天的画笔一顿。

见状,龙若舞好似恶作剧般身体轻轻撞了一下秦天,带动了那支画笔,顿时那幅画上有了瑕疵,画糟蹋了。

333

时光飞逝,转眼间秦天拜入武殿学宫已经过去了半年,这期间他大多时候都是在湖畔别院,处于一种类似闭关xiu liàn的状态。

偶尔心血来潮时,秦天也会陪同凌惜前往论道殿演武场“打打架”。每次都是大胜而归,可以说自出战以来从无败绩,这样一来他“新生第一人”的名头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弱,反而是愈发响亮,这倒是他自己未曾想过的,甚至这名头都传到了负责教导新生代弟子的一些学宫长老耳中。

除了xiu liàn之外,对于秦天而言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化解凌惜体内的寒疾。

许多时候甚至无需等到凌惜寒疾发作,秦天只要自身能够承受,就可以主动引导疏散对方体内的阴寒之气。

这样一来,秦天原本认为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化解凌惜的寒疾,却没想到事实上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凌惜体内的阴寒之气宛如无穷无尽一般,或者说阴寒之气宛如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差不多可以类比于血液,自身血可流却又会源源不断产生新的血液,但若真是血液枯竭恐命不久矣。

慢慢的秦天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的办法最多只是起到缓解凌惜体内寒疾的作用,却远远达不到根除。

甚至秦天还有一种感觉,若自己真的将凌惜体内的阴寒之气吸收一空,于对方而言可能不是寒疾消除,反而是丢了性命。

或许这一切也跟秦天如今只是铸鼎境有着很大关系,若是自身修为更高一些他未必没有根除之法,只是现在还真是没什么好的法子。

自身的情况或许凌惜自己是最清楚的,她知道寒疾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在秦天的帮助下根除,最终要靠的还是自己。

当然凌惜需要的也不是根除,只不过是压制,这也是当初她前往英灵郡府希望将通灵雀带走的原因,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秦天与通灵雀建立起了一种莫名的联系,这才有了后来一同拜入武殿学宫。

“秦天,我好多了,现在寒疾至少不会轻易发作,而且发作时也不会如同以前那般生不如死,等突破到星府境,想必依靠自身就能压制住。”如同往常很多次那般,这一天秦天来到凌惜的住处,等到一切结束后,凌惜轻声的说着。

即便已经有过很多次的接触,可每次当秦天的火热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肌肤上时,凌惜依旧会不自主的感觉到一种羞意,心跳也不知何故就会砰砰乱跳。

“是么?那就好。”秦天回道,看着凌惜原本苍白的脸上现如今已经开始渐渐出现血色,不由欣慰,总的而言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我的意思是……”听到秦天只是随意回答了一句,好似并未深想,凌惜不由咬了下嘴唇,宛如鼓起了勇气,说道,“我的意思是往后其实你无须如此频繁来替我压制体内寒疾。”

听到了凌惜这么说,秦天不由沉默了一下。

“秦天,我是怕因此耽搁了你自身的xiu liàn,并没有别的意思。”发现秦天无言,凌惜不由补充了一句。

凌惜的意思秦天不知道有没有真的明白,总之他默默点了点头回答了一句。

一时间,凌惜和秦天都默默无言,寻常时候他们还会彼此闲聊几句,这时候却不知说些什么,好似两人之间的关系因为之前的三言两语突然间就变得疏远了一些,亦或许从来就没有过亲近又何来疏远之说?

秦天正准备告辞的时候,凌惜却是突然拿出学宫令牌看了一下,然后打开了院门。

半年来,龙若舞时常会来湖畔别院找凌惜,一开始她是想着曲线迂回进而从秦天那里学习到踏天步法,却没想到收效甚微,不过一来二去倒是发现自己和凌惜挺聊得来。

“凌惜,好消息,好消息啊。”此时,院门外站着的那人正是龙若舞,她一脸喜悦地说道,看到秦天也在院中却不由瞪了一眼。

“什么好消息?”凌惜问道。

“还记得前些天我说过的话么?万载之前古神葬地突然显现于世,当时不知何故,四大神圣组织居然联手派人进入古神葬地进行探秘,中央皇朝也有诸多高手参与其中,只是声势虽浩大,最后安然而回的却寥寥无几。”

“后来,四大神圣组织之一的武道圣殿耗费了大量资源建造了一座天宫,也就是如今的天都岭武殿学宫,据传天都岭之下镇压有大片埋骨之地,与古神葬地有着一丝关联。”

“不过这些对于我们而言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埋骨之地可以寻找到完美铸鼎的方法,学宫历史上有数的完美铸鼎先辈据说都曾进入了埋骨之地,而我想说的是埋骨之地不久之后就将开启。”

龙若舞一脸兴奋地说着,眼中闪着亮光。

“前不久我查阅了一些学宫内的典籍,确实有这方面的记载,在埋骨之地虽然有可能寻找到完美铸鼎的办法,但是同时也代表着莫大的危险……”凌惜话语间好似有些担忧。

“危险算什么?修行一途本就凶险莫名,xiu liàn到高深境界还可能遭逢劫数被雷劈死呢!难道因为这就放弃xiu liàn?我辈修士,本该有此觉悟!这一次是恰逢其会,我现在铸鼎境已经难有寸进,却不甘就此突破至星府境,纵然埋骨之地有着再大凶险也要去闯一闯!”龙若舞目光坚定的说道,同时她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又微微一松,“天都岭也不止武殿学宫,还有着都台府宗之类的大小宗门,届时不知有多少铸鼎境武者会想方设法进入埋骨之地,别人都无惧,我们何惧之有?”

“铸鼎境武者?埋骨之地只允许铸鼎境武者进入么?”听龙若舞说完,秦天不由询问了一句。

耗费了半年时间,秦天原本认为完美铸鼎不是问题,可当自己达到九十鼎之上时,每提升一鼎都是万分艰难,纵然是阴阳二气一直锤炼着自身,收效依旧是缓慢无比,似无形中有着某种规则限定了这一极限。

“最好是铸鼎境武者进入,若是星府境或是通灵境甚至更高境界的武者贸然闯入,很有可能会触动埋骨之地,引发不详,化为其内的一具枯骨……”听秦天问起,龙若舞露出一丝惧怕的神情说道,显然想到了某些可怕的传言和记载。11

334

司马良辰吐血,被秦天打到吐血?

怪事天天有,今天好似特别多,看到司马良辰突然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来,观战的学宫弟子已经不知如何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秦天对战司马良辰,铸鼎境武者和星府境武者之间的交锋,这交锋的结果委实太难以令人相信了些,如果说秦天略胜一筹也就罢了,可事实却是秦天在看似随意普通的十招之后打到对方吐血,别说罕见或是亲眼所见,甚至有的学宫弟子在这之前闻所未闻。

司马良辰虽说成为星府境武者时日尚短,可毕竟也是货真价实的星府境武者,别说观战的学宫弟子没想到过会是这种结果,就算他自己想过万千种可能,唯独没想到过这种可能,因为这……不可能。

对于司马良辰而言,这是不可能的,可是秦天却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事实胜于雄辩,一切自认为的不可能其实并非真的不可能。

秦天原本认为和司马良辰交手会有一番苦战,没想到轻松加愉快,对方另有目的故而没有全力出手的意思,他自然乐得如此,正好笑而不语。

面色阴沉似水,司马良辰擦去嘴角的血迹,查探了一下发现体内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势,却不知之前为何会突然吐血,不由好生怪异,有心撂下几句狠话,可是此时此刻说这些明显有些自己打自己脸的意味,还不如有气度一点……捧杀。

“秦天师弟,果然厉害,当之无愧的新生第一人,在下佩服。”司马良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收起脸上的阴沉,强忍住怒火还不忘捧秦天一句,暗中想的却是:如今将此子捧得越高,待来日秦天必然摔得越狠,却不知他发现自身无法聚星府时是如何一种表情。

想到这里,司马良辰顿时就平衡了,觉得自己一口老血吐得也值了,脸上阴沉还未全部散去却已经有着笑意出现,可谓是笑得阴沉。

至始至终,秦天笑而不语,看着司马良辰阴沉的笑,他有些清楚对方在思量着什么,

不过秦天也懒得多去理会,对他而言司马良辰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现在想怎么笑就怎么笑去,若不招惹自己也就罢了,若还想着招惹自己,有对方哭的时候。

……

“秦天,你究竟是怎么将司马良辰打吐血的?”眼见秦天和凌惜结伴离开了论道殿,龙若舞连忙跟了上去,满脸好奇的问道。

“论道殿演武场是个好地方,来这么一次就收获了如此多上品真晶,不错,不错。”秦天自顾自得意,就宛如从来没见识过如此多真晶的粗俗之人。

难道真的是自己高看他了,还是他故意在伪装?见到秦天这幅摸样,龙若舞不由出现疑惑,可是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不由将之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一遍又一遍,秦天却好似根本没听见一样,龙若舞脸一黑,感觉自己都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她快要发飙了,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秦天轻飘飘来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憋着熊熊燃烧的怒火,龙若舞又重复了一遍,瞪着眼,好似秦天这回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定然要动手打上一架……哪怕自己有可能不敌。

“生气了,有怒火,对不对?实话告诉你,司马良辰就是气吐血的,从这一点来看你比他强多了。”秦天丝毫不惧瞪着眼的龙若舞,自顾自说道。

气得吐血?真是一派胡言,信了你的话就有鬼了!龙若舞腹诽不已,立时就准备出言反驳,可一想到自己还打算着要从秦天这里学到那种奇妙的步法,原本彼此关系就僵,要是此时雪上加霜,将关系弄得更僵岂不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这样一想,龙若舞连忙想着法子将怒火一点一点压回去,暗暗觉得自己其实真的比司马良辰厉害,至少,至少之前自己在演武场上接连落败也没有吐血不是?

这样对自己说着话,龙若舞好似还真的信了秦天的话,当然信不信对于她而言根本没有太大的关系,硬的不成那就来软的试试,她现在要的就是尽量拉近与秦天之间的关系,万一,万一对方一高兴将那奇妙的步法传授给了自己,岂不是皆大欢喜?

越想越是觉得有可能,龙若舞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不是何时笑了起来,可眼中却还留存着愤怒,使得她这一刻看起来甚是怪异。

看着面色怪异的龙若舞,秦天这回是真有些不清楚她在思量着什么,不过他也不用去理会,鼎湖峰已经近在眼前,论道殿演武场上威风了一把,是时候回湖畔别院修炼了。

在武殿学宫中,还有什么能比自身的实力一点点变强更为幸福的事么?至少,秦天现在还想不出,也不愿想,提升修为实力,这样简单充实的每一天感觉很好。

“凌惜姑娘,你和秦天的关系不一般吧?”发现凌惜一直没说话,有所打算的龙若舞来了一个曲线迂回,试探着问道。

关系一般么,还是不一般?听到龙若舞突然问起,凌惜不由自主就想起那一夜秦天将火热的手掌紧紧贴在自己的肌肤上,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回答,于是她就没有回答。

“不回答就是默认,看来肯定是不一般了。”没听到凌惜回答,龙若舞却好像自己已经发现了真相一样,顾自高兴着,也不知高兴什么。

“龙姑娘说笑了,你我和秦天同为学宫弟子,关系自然不会一般。”听出龙若舞话语中有些意有所指的意味,凌惜摸凌两可的回了一句。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龙若舞笑嘻嘻的说着,这个时候好似完全忽略了秦天,顾自找着话和凌惜交谈着,不多时就来到了湖畔别院。

“龙姑娘还挺特别的。”回想着一路上龙若舞东拉西扯说了许多,未了还言若是有闲定要长谈一番,凌惜此时真不知该做如何评价。

“是挺特别,简单,直接,就是脾气太火爆了些,动不动就嚷着打上一架。”秦天脸上略有些怪异,龙若舞的心思他多少知道一点,不过踏天七步显然不可能轻易传授给对方。

返回湖畔别院后,秦天又开始了简单充实的修炼生活,不过他在论道殿的表现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新生第一人”的名头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在学宫内传开了。

335

“看,那是司马良辰,星府境的学宫弟子,他怎么上场了?”

“司马良辰居然要和秦天过招,没搞错吧,星府境对战铸鼎境,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么?”

“就是欺负人,铸鼎境武者就算真的能完美铸鼎也就百鼎之力,可星府境武者,就是算最稀疏平常的一个也有着远超百鼎之力,更何况还产生了灵识……”

“这隔了一个大境界,只要秦天稍微正常一点应该就不会答应。”

看到司马良辰上场,就宛如水滴滴进了油锅,观战的学宫弟子瞬间炸开了锅。

“星府境武者,司马良辰?”看着满脸笑意却不知有没有笑里藏刀的司马良辰,秦天有点意外。

铸鼎境和星府境可是有着一个大境界的差距,正常情况下,星府境的学宫弟子是不会出现在铸鼎境学宫弟子切磋的演武场上,当然如若有着不正常就另作例外。

司马良辰这个时候上场应战自然是不正常的,见秦天好似有着犹豫,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绝,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直接拿出一百个上品真晶说道:“秦天师弟,在下刚突破星府境不久,如今见猎心起想要领教一番高招,只要你能撑过十招,这些上品真晶便是彩头。”

“十招?”闻言,秦天脸上不又露出那种莫名的笑意,他虽说隐约觉得司马良辰这个时候上场应战有着些不对劲,但是并不会因为对方是星府境武者就有着畏惧,于是同样一脸笑意道,“有人如此热情送来上品真晶,在下自当奉陪。”

“呵呵,好,好胆识,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见秦天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司马良辰脸上笑意不变,却是不知不觉中多出了些冷意,于是就变成了冷笑,心里想的却是: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这秦天当真是蠢,有点实力却没头脑,简直蠢如猪,蠢猪。

“初生牛犊不怕虎?”听到司马良辰这么说,秦天脸上的那种莫名笑意更多了一些,他不知道对方此时内心的想法,或许就算是知道了也会不屑一顾。猪怎么了?扮猪还能吃老虎呢,何况司马良辰也不虎,顶多病猫一只罢了。

演武场上,不知状态的学宫弟子还以为司马良辰和秦天两人谈笑风生,可事实上还真的不是那么一回事。

司马良辰提出了十招自然是有所想法的,他是星府境武者,演武场上就算能够战胜秦天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意义,故而这不是真实目的。

“秦天师弟,我也不欺你,自会收敛自身真气,看招!”司马良辰口头上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句,眼眸深处却是闪过一丝冷芒,死死盯着秦天。

注意到司马良辰的双目,秦天只觉视线突然一阵模糊,出现万紫千红变幻不定的色彩。

看到秦天神色如同所料的那般出现恍惚,司马良辰不由有些得意,催动暗劲就准备趁此出击,坏了对方的修炼根基,可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自然不可能有所迟疑。

“瞳术么?想乱我神智?真是可笑!”

秦天表面上有着恍惚,不过那是将计就计装出来的,此时他已经愈发觉察到司马良辰的不正常,不由提高了警惕。

只是,这个时候,秦天显然没有将司马良辰和司马骓联系起来,毕竟这两人对于他而言都是无足轻重的角色,只要将对方打倒便是,自然不可能放在心上。

眼见司马良辰攻来,身上却没有散发出强烈的气息,秦天丝毫不敢大意,一手画圆,顿时一股灼热的气息出现,一手画方,很快有一种阴寒的气息缭绕。

“难道摄魂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发现秦天的神情虽有着一丝恍惚,可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含糊,司马良辰不由大奇,他苦练摄魂术,如今是星府境武者,按理说对付一名还没有产生灵识的铸鼎境武者,断然没有失手的可能。

这一些司马良辰已经来不及去多想,他一掌齐出,直接朝着秦天的心口处击出。

这掌看似普通,可是隐藏暗劲,司马良辰没打算凭此直接击碎秦天的心脉,只需落到实处,注入对方体内的暗劲就会缓慢引爆,当时或许不会觉得有什么异样,可是长此以往修炼根基必然败坏,并且会无限降低凝聚星府的可能性。

对于一名天才来说,没有什么打击比变成庸才更沉痛的了,司马良辰看到秦天在演武场上连战连胜后,就冒出这个主意,坏其修炼根基,令其止步于铸鼎,而且一切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进行。

一念到此,司马良辰都不由想要为自己的绝佳妙计叫好,因为这时他一掌已经击在了秦天胸口,当然为此也付出了一些代价,那就是秦天的一左一右两掌结实落在了他的身上。

对方只是铸鼎境武者,司马良辰自然无惧,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完全硬接了两掌,发觉身体一阵冰寒一阵炽热之后就没有什么异样,根本没有受伤,只道秦天实力太逊,击出的两掌根本没有什么力道。

这样一想,司马良辰笑了,他看到这个时候秦天居然也笑了,自己不由就笑得更加得意。

看着司马良辰得意的样子,秦天也大致知道对方在得意些什么,他只是笑而不语。

司马良辰的这些伎俩,若是换作另外一名铸鼎境武者恐怕还真要遭了暗算,可是却瞒不过秦天,而且他也无惧,暗劲入体的一瞬间就被体内的阴阳两股气息给消融了。

如此一来,司马良辰自认为才智无双,计谋得逞,却不知道实际上发生了什么,又催动暗劲随意和秦天过了九招后就哈哈一笑道:“秦天师弟果然不同凡响,在下压制着自身修为居然不能在十招内取胜,佩……”

佩后面是服,司马良辰这个时候没有服的意思,他只是想说“佩服”,结果后面那个“服”字还没说出口,却感觉体内气血翻涌,一时说不话来,同时喉咙一甜,那是嗓间有血。

“佩服是么?哈哈,在下也是佩服,佩服良辰空话连篇,居然没有哇的一下大口吐血!”秦天一脸可惜的样子说道。

“你?”闻言,司马良辰一阵惊疑不定,困惑间无数念头闪过,却觉得脑海中此时一片空白,喉咙却越来越甜,这下是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下真的吐出一口血来。

336

认输?什么,刚一交手就直接认输了,没听错吧?

听到演武场中的火炎大呼认输,场外观战的学宫弟子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许多人甚至根本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看到火炎一拳打在了秦天的手掌,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不约而同的,观战的学宫弟子浮现出这种疑问,没办法,实在是太奇怪了,若是说火炎与秦天进行了一番龙争虎斗般的战斗,不敌之下主动认输,大家或许还能接受,可是现在,现在分明才刚刚交手怎么就认输了呢?

这一切,或许唯有火炎本人最为清楚,他原本自信烈焰拳一出不说直接奠定胜局,最起码能给秦天一个下马威,结果对方宛如直接来了一招晴天霹雳,将自己雷得外焦里嫩,浑身乱颤。

犹记得烈焰拳被秦天那平淡无奇的一掌挡住的时候,火炎脸上还噙着一抹冷笑,他认为对方绝对是骄傲自满,自作孽不可活,注定了要败在烈焰拳下。

可是,没想到下一瞬间情况就直转急下,火炎发觉秦天的手掌传来一股莫名的吸力,居然正好死死克制住了烈焰拳,并且这股吸力还顺着自己的拳头吞吸着自身的火属性真气。

那感觉,火炎回想那感觉身体都不由一阵哆嗦,就好像自己在那一瞬间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而秦天则为刀俎,如同生死都拿捏在对方手中,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还不算,火炎更是感应到有一股阴寒的气息窜入自己体内,竟是瞬间使得自身的真气运转出现凝滞,甚至隐隐的还有着冻结的趋势。

短短的一小会,出现如此多寻常时候难以遇见的奇异古怪,火炎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认输,第一时间大呼认输,于是就有了观战学宫弟子看到的那一幕。

“认输了,还不下场?”见火炎好似愣在了原地忘记了动弹,秦天淡淡地说出了一句,拿出那枚铜钱,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异芒。

“雀宝宝,这人可随意吃不得。”

感应到铜钱里雀宝宝传来一种渴望,似乎渴望将火炎体内火属性的真气全部吞噬,这秦天颇有些哭笑不得。

之前,秦天原本想和火炎过过招,试试对方有什么能耐,却没想到隐于铜钱内的雀宝宝突然不安分起来,感受到火炎的气息宛如看到了什么精美的食物,又宛如受到了什么挑衅一样,结果直接将对方吓得开口认输落荒而逃。

这一切火炎自然不清楚,观战的学宫弟子就更不知晓,就算是秦天也只是依稀有着些猜测,却不能完全确定。

不过如此一来却使得秦天在众人眼中愈发神秘莫测起来,不说别的,也无须深究前因后果,单凭简单至极的一掌就打败了新生三甲之一的火炎就足以衬托出他的不凡。

“那家伙,秦天那家伙是怎么做到的?凌惜,我们没看花眼吧?”龙若舞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未了还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从一些细节和事实中,龙若舞推断出凌惜和秦天的关系定然不一般,因为这两人毗邻而居,并且都来自于英灵郡。

已经打定主意要从秦天身上学习到那种奇妙的步法,龙若舞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凌惜,她有些奇怪,不知对方为何戴着面纱而且浑身散发着一种冰寒的气息,不过不管如何先用学宫令牌添加对方为好友总归是错不了。

结果,龙若舞这边刚和凌惜交谈了几句,演武场上的秦天居然已经战胜了火炎,见此一幕,她惊讶得不由张大嘴,嘴里头足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难以置信,发生了什么?龙若舞只觉脑海中乱哄哄,比自己败在了秦天手下还惊讶,说起来她对于火炎还是有所了解,万万没料到对方输得如此……如此令人不敢相信。

“怎么会看花呢?”凌惜轻声说道,她眼睛看不见,不过内心却能映照出演武场上的画面,发现秦天又胜了一场,不由多出了些喜意。

比试也好,切磋也罢,甚至说打架,凌惜原本觉得都是些非常无趣的事,也向来不会感兴趣,不过听到秦天说要带着她去打架,她却不知怎么没有反对。

秦天连战连捷,凌惜的喜意也越来越多,好似头一次发现关注着一个人在场上“打架”也会如此有意思,好似自己体内素来被阴寒气息缠绕的血液都多出来些热度。

年少本就热血,少年就是要不断战斗,然后胜利!

秦天的身体中有着一颗少年的心,来到演武场自然要战斗不息,他只觉体内的热血好似在燃烧,汇同铜钱散发出灼热气息消融着那股阴寒气息,竟这般自动锤炼起了自身肉体。

这个发现让秦天不由有些惊喜,体内的阴阳两股气息居然于此时出现一种近似交融的趋势,他相信只要再多给自己一些时间,或许就能够初步掌控这阴阳两种气息。

“还有谁?”

观战的学宫弟子眼中,这一刻演武场上的秦天绝对算得上是自信心膨胀,宛如根本没将别人放在眼里,不过就算真的如此大多数人也只能选择沉默,这个时候,谁还敢轻易迎战?

人群中,夏虹流放跃跃欲试,而梦菲眼中则闪动着莫名的光泽,似乎也想上场和秦天一较高下,这两人便是新生三甲中的另外两人。

新生三甲,这是一种大多数新生暗地里对于夏虹流放、梦菲还有火炎三人的称呼,同时也是对于这三人展现出来的实力的认可,虽说这三人未必就真的是新生中实力最为顶尖的三人,可就算有着出入也不会出入太大。

先前秦天轻松至极的战胜了火炎,夏虹流放和梦菲两人不由就兴起了上场一战的念头,不过同时又有着些许犹豫,犹豫中还没等这两人登场,却是另有人率先应战。

“依我看,秦天师弟是当之无愧的新生第一,不知可否让在下领教一下高招?”登场应战的人满脸笑意道,此人正是司马良辰,原本他有着另外的安排,可是此时却不知为何急切的选择亲自出手,似乎忍不住了。

337

“我?你!”听到秦天说“承让”,龙若舞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可就算再如何不相信,事实却摆在眼前,她确实退出了演武场。

一想到自己居然被对方气势所迫,根本没能止住后退的步伐,又一次莫名其妙输掉了比试,龙若舞此时已经无言以对,她有心再次上场,可自知没什么法子能够破解秦天的那种步法,不由暗自愤恨。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让秦天将这种步法传授给我!踏天步法是么?学会了说不定我也能将那些所谓的天骄、天才踩在脚下,如此一来总比用拳头省事,而且……”龙若舞抿着嘴思索,嘴里头却在磨着牙,浮现出这种想法后她索性熄了继续和秦天比试的念头。

“秦天,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对吧?”想通了此种关节,龙若舞不由将脸上的愤恨之意一收,问道。

闻言,秦天微微点了点头,暗暗却有着奇怪,他可记得之前龙若舞还急得要咬人,可现在却是努力在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这前后间的神情变化委实太大了些。

“既然如此,我们先用学宫令牌加个好友。”心里是百般的不乐意,可是一想到那神奇的踏天步法,龙若舞也是拼了,只能将先前连战连败的苦涩痛心恨收了起来。

“好,胜固欣然,败亦可喜。”听到这种说法,秦天不由大为欣慰,若不是看着还有众多观战的学宫弟子,他都忍不住要拍一拍龙若舞的肩膀,然后给对方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神情。

事实上,秦天所想的和龙若舞所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可这并不妨碍两人此时的谈话。

只是,这一幕反倒是让观战的学宫弟子一脸怪异,甚至有的人已经暗自怀疑龙若舞是不是脑子被打糊涂了,此时居然还能一脸笑意的和秦天说着话。

龙若舞的异样秦天自然也觉察到,不过对方既然已经没有急着乱咬人,他也懒得多想,添加了好友就能将事情解决的话何必多惹麻烦,何况龙若舞还算是慷慨解囊……输了一大把上品真晶。

论道殿演武场是个好地方呀!秦天不由感慨,本以为建造在崇山峻岭间的武殿学宫是一个挺无趣的地方,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有趣之处,不仅能够光明正大的踩人,而且还有着上品真晶“相送”。

当然,这很大程度上和秦天第一次出现在论道殿演武场有关,若是往后学宫弟子清楚了他的实力,掂量过自身的实力后,自然少有人会傻傻乎的用一个上品真晶作为彩头和秦天比试。

既然如此,好不容易来论道殿一趟,秦天自然没准备那么快就回去,先前之所以与郝健还有龙若舞一连比试数十场,而且每次总能看似轻松的获胜,是因为他有着一个用意,那就是吸引更多的学宫弟子前来论道殿。

不得不说秦天的想法现在已经基本实现了,演武场外观战的学宫弟子与最开始相比何止多了一倍,好几名新生中的天才弟子闻讯都赶到了此处。

“新生中不是有很多天才弟子么,在哪呢?这里有二十上品真晶作为彩头,自认为是天才的弟子就上来一战!”秦天故意摆出一脸挑衅的神情,站在演武场中央说道,环顾场外观战的学宫弟子,就宛如看着了亮晶晶的上品真晶。

“当真是气焰嚣张,在下火炎,前来和你一战!”听到秦天的这种说辞,刚赶到论道殿不久的火炎顿时就无法忍受了,他是个暴脾气,话音刚落就出现了演武场中。

“火炎师兄莫急,莫要着急啊……”

等到火炎登场,一些劝说的话语才后知后觉的响起,却是晚了不知多少拍。

“火炎是吧,怎么,你也不准备穿防护甲胄么?”眼见火炎一上场,掏出二十个上品真晶后就摆出架势,好似随时会出招进攻,秦天不慌不忙道。

“穿防护甲胄有什么意思?看招!”眼见秦天满脸轻松的样子,火炎懒得继续废话,他这个暴脾气呀,直接就动手了。

“烈焰拳!火炎师兄的拿手招式,半个月前在演武场上,他就是以此拳连败十八名挑战者,一举奠定了自己新生前三甲的地位!”

“据说火炎乃是天生的火灵体,体质远非寻常人能比,修炼出来的真气也带有火属性!”

“同为新生中的天才弟子,火炎师兄至少比郝健强了一档次,不知道和秦天比起来如何,真是期待呀!”

火炎一出拳,观战的学宫弟子不由交头接耳起来,有的人已经开始大胆猜测起这一场比试谁能获胜。

烈焰拳一出,演武场上的温度好似突然提升了一大截,而且火炎拳头的表面隐隐出现赤红色的光芒,如同燃烧的火焰。

眼见秦天站在原地未动,好像一时来不及反应愣在那里了一样,火炎眼中不由出现一丝不屑,暗想自己好似太过高看秦天了,或许就这么一记烈焰拳足以胜之。

不得不说火炎有这种想法是好的,可是事实上却是不可能实现的,秦天站着未动,就那么简简单单平推出一掌,似乎准备凭此挡住烈焰拳。

“哼,未免太小瞧了烈焰拳!”见状,火炎冷哼了一声,他在秦天的身上几乎都没有感受到真气的波动,不由暗笑对方太过托大,仿若都已经看到了那只进行抵挡的手掌在烈焰拳下变作一片焦糊。

一想到这种可能,火炎不由咧了咧嘴,有着说不出来的得意,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自己拳头上烈焰的气息好似被一种莫名的吸力全部吸走了一般,全然无法抗拒,同时一股极度阴寒的气息却突然传到自身体内,竟使得全身不由自主一个哆嗦。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火炎怒吼,只见他的拳头上不知何时居然出现了一层薄冰,而自己体内灼热的气息却好似失去了控制一般不断翻涌。

自身气息如此翻江倒海剧烈波动,火炎别说打败秦天了,甚至都没办法挥出第二拳,只觉喉咙一甜,竟是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这个时候,纵然火炎的脾气再怎么火爆也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当然不认为这一切的发生都是毫无征兆。

看着面容平静,身上却隐隐有着阴寒气息传来的秦天,火炎好似突然间明白了什么,连忙下意识倒退了几步,身体兀自还有些哆嗦,嘴里头连忙道:“认输,我认输!”

338

龙若舞的要求很简单,连败如此多场后,她自认为发现了一些端倪,发现秦天每次都是取巧获胜,于是开口道:“秦天,我们换一种切磋方式。”

“你说。”秦天一脸轻松的看着龙若舞,显然他一直赢得很轻松。

“既然是演武场切磋,穿件防护甲胄有什么意思,而且单单以击碎真气护罩论输赢未免太过无趣了一些,先前我分明有好几次绝佳的机会赢你!”龙若舞咬了咬牙,恨恨的说着,“这一回,就都别穿防护甲胄,谁先趴下起不来了才算输,切磋过程中退出演武场或是主动开口认输同样判定为负!”

提出这个要求,龙若舞很是得意,心想自己总算没有因为连败而气糊涂,小小变更了一下判定胜负的规定,自己的赢面肯定变大了些,可气的是之前的比试分明就是一种有力没处使的状态,每次都输得莫名其妙,冤枉得很。

“这?”秦天闻言,露出犹豫的表情。

“怎么,不敢答应么?”见秦天犹豫,龙若舞感觉自己似乎真的找到了对方的弱点,若是按照自己要求再次进行比试,胜算极大,眼里顿时有着亮光出现。

“倒不是不敢,只是不穿防护甲胄的话,战胜你之后哪还能如之前那么容易的赢取上品真晶。”想到龙若舞的犟脾气,秦天一脸难色道,说出来的话却是让龙若舞气极。

犹豫,居然只是想着不能再轻松赢取上品真晶,也就是说依旧能够轻松战胜自己?龙若舞觉得自己真要疯了,听明白秦天话语间的意思,她气得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哗的一下又掏出二十多个上品真晶。

缓了一小会,稍微平复了一下自身的怒气,龙若舞才气呼呼地指着那二十多个真晶说道:“秦天,若这次你还能赢,这些都归你!”

“好说,好说。”秦天满脸笑意道,好似眼中只有那些上品真晶。

……

“火炎师兄,你可来啦,刚才,刚才你不知道……”

“梦菲师姐,这边,在这边,你来到正好,正好能看一处好戏,若舞师姐和秦天又交手了,不知道这一次结果会如何。”

“夏虹兄,这叫做秦天新生还真是有能耐,之前好几次都根本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击碎对手真气护罩的,奇哉,怪哉。”

演武场上,龙若舞和秦天再度交手,这一次两人都舍弃了防护甲胄,若是之前的那些比试算作玩闹,那么这一次则算得上是真正切磋。

而此时,已经有着越来越多学宫弟子闻讯而来,使得本就热闹的论道殿变得热闹非凡起来,不仅新生聚集,而且还有着许多往年的老生,甚至有少数星府境的学宫弟子都来到龙若舞和秦天交战的演武场外凑一凑热闹。

论道殿内,演武场自然不止一处,一般而言同一个演武场上比试的都是相同境界的学宫弟子,就比如说龙若舞和秦天都是铸鼎境弟子,可是现在他们两人的比试却是将另一处演武场附近的星府境学宫弟子都吸引了一些过来,当真是吸引力惊人。

发现这种情况后,一直默默观察着演武场上的秦天没有什么动作的司马良辰不由眼睛一亮,瞬间浮现数种念头,然后在人群中找到一名实力偏弱却又与自己相熟的星府境弟子,开始交谈起来。

……

“卸下了防护甲胄如同卸下了包袱,总算不用时刻担心着真气护罩破裂了,这回非要将秦天打趴下不可,看他还如何投机取巧!”龙若握紧了拳头,有一种力量在握的自信感,不由暗暗如此想着。

想到自己比试时总算无需畏手畏脚,龙若舞再看秦天时也不觉得他是如何的难以战胜。

“让你手下不留情,让你脚下不留面,让你不让我赢……”龙若舞咬牙切齿的传音道,这样一来场外观战的学宫弟子看到的只是她一直挪动着嘴唇,却根本听不见她说了些什么。

“龙若舞,你现在这样是破绽百出知道么?这种哀怨的样子真是像极了……”看着发疯了一般全力进攻,丝毫没有防守意思的龙若舞,秦天如此说道。

“像极了什么?别以为你说破绽百出本姑娘就会相信!”龙若舞双眼一瞪,嘴里娇喝一声,看着秦天那讨厌的嘴脸,直接一拳就朝着他的鼻梁骨砸去。

“如此哀怨凄婉,真是像极了深闺怨妇。”似乎还嫌龙若舞的火气不够足,秦天毫不避讳的传音道,用手掌挡住对方打脸一拳,然后化掌为抓就势用力一扭。

旧力刚消新力未起,就在这时龙若舞拳头却被秦天牢牢抓住住然后这么一扭,顿时觉得身体都不受控制的要旋转起来。

突然失了先机,眼看照此下去另一只手也很快要受束缚,急切之下龙若舞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银牙紧咬的她一瞬间只浮现出一个念头,张嘴就狠狠朝秦天的手臂咬去。

正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龙若舞显然比兔子凶悍了不知多少倍,咬人自不在话下,她一口好牙如雪玉般洁白温润,可是此时脸上却全是凶狠,这一口咬下去好似打定主意将从秦天的手臂上咬下一块肉来。

发现龙若舞急了居然想到咬人,还落实到了行动中,秦天一时无言,总归不能让她真的咬到实处,如此略一思量连忙松手后退一步。

眼见秦天居然“吓”得退后一步,重新恢复行动自如的龙若舞不由露出一种得意的神情,好似自己获胜了一般,她发现咬人似乎是一种不错的进攻手段,就算没有造成什么杀伤力,至少能吓到对方,总之气势上不能输。

这种念头一起,龙若舞顿时觉得自己的气势更足了,可是这个时候她发现秦天再次踏出了那种怪异的步法,面色不由一变。

噔的一下,龙若舞身体好似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后退了一小步,这后退一小步原本不是什么要紧之事,可这个时候却宛如多米洛骨牌的第一张牌被推翻了一般。

一步退,步步退,龙若舞极力想要控制住自己后退的脚步,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控制住,随着秦天步步相逼,她在自身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居然就已经退到了演武场外。

“若舞师姐,承让!”

秦天脚步一停,顿时身上那股不断累积起来的无形气势开始慢慢消散,宛如一阵清风吹过,却直接将龙若舞吹到了演武场外。

339

秦天看似只是简单的踏出了一步,龙若舞却感觉到他的身上好像突然兴起一种难以言状的气势,这气势一起居然压制的自己的气息都不由一滞。

这种感觉龙若舞太熟悉了,因为之前两次与秦天交手时,每当对方踏出那种怪异的步伐,她都会有类似的感觉,感觉自己好像从气势上突然间就莫名其妙落到了下风。

如此怪异的感觉让龙若舞极为不舒服,所谓与人交手首先在气势上不能输,无端的就发觉自己气势上弱了一筹,她纵然恼怒却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应对,无奈之下只得暗暗提高警惕,希望藉此寻找到秦天的破绽。

同时,龙若舞暗暗有着心惊,心惊秦天的实力,新生摸底考核那天,她分明感觉到自己若是尽全力定然能够战胜秦天。

可是,如今在演武场上,前后略作对比,龙若舞发现秦天的实力居然有了飞速增长,就之前而言,不动如山般站在原地居然都能和自己打个平手,这要是换作摸底考核的时候,自己有着很大把握一拳就将秦天打趴下。

秦天曾说过要闭关修炼直至完美铸鼎,完美铸鼎虽说可以当作笑言,但是闭关修炼呢?难道说这就是一个多月的修炼效果?只是这提升未免太过惊人了些。

想到上次闯入秦天别院的情形,龙若舞不由浮现这种念头,越想越是觉得有可能,可越想又越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随着秦天踏出一步,龙若舞已经无暇继续多想,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若是不专心应对,自己可能真的会就此……落败!

一步,再一步,在龙若舞眼中,秦天只是简单的踏出了两步,好似稀疏平常的两步,就如同平常在庭院散步一般,可是这两步却又宛如直接踏在了自己的心口,令她呼吸凝滞,面容上露出一丝惊骇。

喀喀喀,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传来,龙若舞没什么反应,依旧在寻找秦天的破绽,这个时候却听到对方淡淡的开口说道:“你输了。”

输了,我输了么?龙若舞闻言不由一愣,见秦天抽身后退,她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自身的真气护罩。

真气护罩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裂缝,龙若舞根本都来不及催动自身真气修复这道裂缝,真气护罩就哗的一下彻底破碎开来,如同被敲碎的玻璃镜,破镜一时难再圆,她真的输了。

怎么输的,刚才都发生了什么?确认自己输了这场切磋,龙若舞愣愣站在原地,兀自还有些想不明白。

“你耍诈。”“我不服!”“重来,我就不信了!”

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这个时候龙若舞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输的,却是不由自主想到了刚赶到论道殿时听到郝健嘶吼着的那些话语,她沉默了,输得这般不明不白,她觉得自己应该要爆发了。

沉默中,龙若舞再次掏出一个上品真晶,她也不说话,重新激发真气护罩,然后目光冷冷的盯着秦天,好似要用这种目光将对方给刮下一块肉。

不得不说这种目光还是有一点杀伤力的,可惜对于秦天没用,他笑了笑,同样没有说话,龙若舞既然要继续比试,奉陪就是。

结果好似注定了一般,再次交手,双方都不发一言,不过依旧是以龙若舞真气护罩破裂告终。

接连落败,龙若舞的犟脾气好似都被激发了出来,直接掏出一把上品真晶往那一放道:“再来,我就不信赢不了你。”

“快,凌惜,数一数有多少上品真晶,赢了我们对半分。”看着亮亮的上品真晶,秦天眉开眼笑道,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心想龙若舞师姐当真是比之前那个郝健富有太多了,随手掏出的上品真晶,粗粗一打量就有二三十个。

演武场有着规定,击碎对方激发防护甲胄形成的真气护罩者为胜,若不是有着这种规定,秦天想要在比试切磋时战胜龙若舞还真得没那么简单,可是有了这种规定,他想要获胜实在是太容易了。

若要论到战斗经验,就算所有的学宫弟子相加也未必比得上秦天,论道殿演武场的切磋对于他来说就如同小孩子间的过家家,而且比试方法也太温和,对方身上的真气护罩就如同稍稍用力一碰就会爆的气球,面对实力相差不是太过悬殊的对手,自己就算跪求一败都有些难度。

演武场比试切磋,谁都想赢,谁都不想输,秦天自然也是如此,他可不会自动认输,于是龙若舞输了第二场后,接下来就有了第三场、第四场,直到后来连她自己都记不清输了多少场。

“告诉我,什么叫作‘踏天步法’。”屡败屡战,却一直看不到什么获胜的希望,龙若舞发现自己此时好似有点体会到郝健那种悲催的心情了,银牙一咬,一直不发一言的她在某一次交手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再不说点什么,龙若舞感觉自己都要被自己活活憋死,她分明没受什么伤,可每次和秦天比试都输得干脆利落,再这样下去,她很是怀疑自己随时可能两眼一黑晕乎过去,那样的话真是没脸见人了。

“踏天步法嘛,其实说白了也很简单,就是专门将那些所谓的天才、天骄踏在脚下的步法。”秦天也不管龙若舞信不信,给出一个这样的解释。

“你,你是不是男子汉,有本事就别使用什么踏天步法,敢让我赢一回么?”这边正说着话,龙若舞发现秦天又踏出那种怪异的步法,内心不由一阵紧张,她也是急了,连忙传音道。

“小若舞,你还真是萌萌哒傻得可爱,如果让步有用的话,还要比试切磋做什么?”秦天同样传音回道,可脚步却是一顿,他伸出一只手。

发现秦天真的作出了让步,龙若舞不由一喜,也懒得去计较对方说的那些话语,趁着这个机会抢步上前猛攻,某一刻她甚至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只是,在场外观战的学宫弟子眼中,龙若舞好似恼羞成怒般前冲,然后真气护罩直接撞上了秦天伸出的那只手,结果毫无悬念。

怎么会这样?看到身上破碎的真气护罩,龙若舞感觉自己要哭了,她感觉再这么输下去自己要疯了,输了也就罢,可为何感觉每回都输得莫名其妙,输得如此窝囊?她不服气,于是提出一个要求。

340

“我不服!”郝健内心一阵嘶吼。

有着防护甲胄,连连受挫的郝健倒是没有真的伤筋动骨,顶多也就一些皮外伤,只是一想到自己每次都被秦天踩在脚下,而且被踩的还是脸,想到那么多离自己而去的上品真晶,他只觉得自己的内心都好像在滴血,心痛啊!

“服了么?”好似听到了郝健内心的嘶吼,秦天淡淡的问了句。

至于回答,郝健这个时候已经无法给出回答了,看着居高临下的秦天,他只觉两眼一黑,竟是一时怒火攻心晕了过去。

“好人啊,真是好人啊!知道我修炼耗费了大量真晶,比试切磋时明知不敌还要屡败屡战,想着法子将真晶输给我,当真是好人啊!只是可惜取错了名字,应该叫‘郝人’才对,而不是‘郝健’。”秦天也没兴趣知道郝健到底服没服,不服的话就打到他服,不过如今人都晕乎了自然也只能暂时作罢,同时他内心更多的其实是一番感慨,赠送真晶的好人啊,可以用作修炼的真晶哪有嫌多的道理。

“这位新生不怎么样啊,才轻轻踹了几脚人就晕了,身体素质也太差了些!不知听说今年新生弟子中涌现出很多天才人物么,在哪呢?”秦天自顾自说着,对于他而言,郝健太弱了,顶多也只能算是热热身。

听到秦天如此说,观战的那些学宫弟子脸上的怪异更多了,而晕晕乎乎刚张开眼的郝健只觉晴天突然来了个霹雳,毫无意外的再次晕了过去,没脸见人啊,还不如晕了算了。

“秦师弟,刚才,刚才还被你踩在脚下的郝健,他,他也许可能大概就算是一名天才弟子。”陈放这个时候几乎是笑喷了,发现没人说话,他强忍着笑意道,为了奚落郝健还特意加了好几个表示不确定的词语。

“是么?可惜的是他身上携带的真晶太少,实力也太弱,我都还没出手就躺下了。”秦天一脸可惜的样子道,然后将目光落到了观战的那些学宫弟子上,露出一种考量的表情。

“秦天,你少在那自鸣得意,我和你比上一比!”秦天的话听在龙若舞耳里瞬间变成了自吹自擂,不管另外的那些学宫弟子听不听得下去,反正她是听不下去了,于是直接登场就要与秦天切磋一番,这也正是她此行的目的。

见到龙若舞登场,秦天脸上的笑意不变,不过内心里则多出了些重视,显然郝健的实力根本不能与龙若舞相提并论。

“一个上品真晶是么?来,我们打一架!”龙若舞干脆利落的道。

……

“火炎师兄快来论道殿演武场,有好戏可看!”

“梦菲,快来快来。”

“在哪?在论道殿演武场呀。郝健知道吧,他也算是今年表现比较突出的一名新生,结果,结果演武场比试切磋时败的那叫一个惨,输给了另一个叫作‘秦天’的新生,没想到我们新生当中还有这么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夏虹兄,今晚的论道殿可热闹得很,有兴趣前来凑凑热闹么?”

就在秦天和龙若舞交手的前后,一条条讯息通过观战学宫弟子手中的令牌不断发送了出去。

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许多得知消息却并不在论道殿的学宫弟子带着些好奇纷纷朝论道殿赶去。

司马良辰来到论道殿时,正逢龙若舞上场和秦天进行比试,听到那一名学宫弟子说秦天是如何如何了得,一下子就将新生中的天才弟子郝健踩在了脚下,他不由流露出一丝疑惑。

据打听,司马良辰知晓灯会那夜,自己那个不成器的族弟司马骓和秦天交手也只是略逊一筹,就算这种说法有点出入也不可能出入太多才对。

可是现在,现在司马良辰听到了什么?居然听到众人说秦天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战胜了能够登天梯登上八十阶的郝健,这使得他心生疑惑的同时不由又多出了一丝警惕。

“难道说这小子还隐藏了实力不成?不过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的,自己是星府境武者,演武场比试切磋有着上百种办法教训他,只是他若是不敢迎战却如何是好?”突然浮现的一丝警惕也只是一闪而过,司马良辰开始思索起了另外一个问题,正好现在在论道殿,机不可失,他还真担心秦天回到湖畔别院后又是足不出户,那样的话耐心真是要受到煎熬。

耐心,司马良辰是有的,可是他显然不准备在教训秦天这种小事上耗费太多耐心,今天正好有着这种机会自然是要好好把握住,于是一方面他希望龙若舞能够完胜秦天,另一方面又想看到秦天能够战胜龙若舞,最不济也不要输得太惨。

教训秦天,这种事自然是要自己亲自出手才做的了数,司马良辰从没想过要假借他人之手,于是内心不由一阵盘算。

……

“秦天,你之前所用的是什么招式,为何一脚就能将郝健踩在脚下,我怎么看着好像还有点眼熟?”演武场上,龙若舞一边出招,一边则是在询问,她实在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不问个明白就好像觉得浑身不舒服。

“这可不能告诉你。”秦天直接回绝,他有心验证一番自己现在的实力,遇到能够相互一战的龙若舞也没急着定胜负,而是颇为自如的和她过着招。

“秦天,我好歹是比你先拜入武殿学宫的师姐,就这么简单一个问题都不肯回答么?当初,当初你是怎么答应的,说要来论道殿演武场比试切磋一番,结果,结果足足让我等了一个多月。你若直言相告,以前的一切咱们都不再多作计较。”龙若舞心想自己都还没找秦天算账,现在随意询问了一句居然还得不到回答,不由大为恼怒。

听龙若舞这么一说,秦天觉得好像还有几分道理,况且只是一个招式的话告诉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开口道:“对付郝健的招式可厉害着呢,叫作‘踏天步法’。”

“什么叫作‘踏天步法’,你该不会是瞎编了一个来糊弄我吧?”龙若舞满脸怀疑地说道,显然她对于秦天的信任接近于无。

“你有什么值得糊弄的?看招!”秦天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道。

之前与郝健比试,秦天一直没出手,因为用的都是脚,与龙若舞切磋时却不动如山般站在原地只用双手招架,而现在这话说完,则算得上手脚并用,他踏出了一步!

341

若舞师姐,秦天离开了湖畔别院。”

“报,若舞师姐,秦天陪同凌惜好像往论道殿的方向去了。”

“若舞师姐,我在论道殿看到了秦天,速来!”

查看着学宫令牌内收到的一条条讯息,龙若舞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她左等右等可算是等到了秦天出现。

其实接连几次吃了闭门羹后,龙若舞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不是傻了就是疯了,好似突然间变聪明的她想到了一个主意,只需安排些学宫弟子留意秦天的动向即可,又何须事必躬亲影响心情?

这般做后,龙若舞顿时觉得自己舒坦了许多,凭借着她在铸鼎境学宫弟子中的威望,安排些人留意秦天的动向自然是小事一桩。

“陈放就在论道殿,结合另外几名学宫弟子的信息,肯定错不了!”龙若舞收到的最后一条信息正是陈放所发送,内心有了判断之后,她一刻也没耽搁,出门就直奔论道殿而去。

“秦天那小子总算有动静了,还以为要一直待在湖畔别院内当缩头乌龟!”在龙若舞赶往论道殿的同时,司马良辰也收到了类似的消息。

司马良辰自诩自己从不说空话,那天在应俊、项背和焦痕三人面前亲口说过有法子对付秦天,更夸口一下子就想到了上百种办法,可结果却是有力无处使。

说到其中缘由,自然是秦天一门不迈二门不出,也从未利用学宫令牌在新生中添加什么好友,想要联系上他都是难之又难,如此一来司马良辰就算真的想到了上百种办法也难以实施。

于是乎,现在得知秦天出现在了论道殿,几乎没有犹豫,司马良辰就放下手头上的一些琐事,他要证明自己真的不说空话,这样一来,现在的去处就不言而喻了。

……

“可还有谁要上场与我一战?”演武场上,已经连赢几场的郝健志得意满的说道。

见识过郝健轻松战胜往年的学宫弟子陈放,对于他的邀战一时间无一人迎战,掂量着自己的修为实力,自知不敌的情况下自然不可能会有人头脑发热轻易上场。

“看来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新生中另外些有实力的弟子都不在场,老生在场的也没几个有实力的,至于另一边星府境学宫弟子的切磋可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参与的……”没有人立刻迎战,郝健不免有些失望,内心暗暗如此想着,正准备离场时却看到一名面生的学宫弟子出现在演武场上。

“你是何人?要与我一战?”但凡有些实力的新生郝健都有些了解,看到面生的秦天他不由疑惑。

“郝健,他就是新生秦天,若舞师姐指明了要交手切磋的那个人!”秦天还没有开口回答,场外的陈放却是迫不及待的开口。

“若舞师姐指明要切磋的人,就你小子?”听完陈放话,郝健脸上露出一种不屑的笑意,“既然是上场切磋,你就定个彩头,速战速决!”

彩头么?秦天闻言露出一丝笑意,学宫弟子在论道殿演武场切磋都会事先定个彩头,一般最少的都是一百下品真晶,这对于那些连星魂印记都没开启普通人而言自然是难以想象,可对于武殿学宫的正式弟子来说却是稀疏平常。

“既然是彩头,那就一个真晶好了!”看着郝健脸上的不屑,秦天面色不变道。

“一个真晶?没听错吧,这哪里冒出来的穷小子,也太寒酸了些,一个真晶也好意思拿出来当彩头?”

“就是,就是,这名新生面生的很,也不知道是来自那个郡的。”

“不管来自哪个郡,总之不可能是郝健师兄的对手。”

听到秦天要用一个真晶作为彩头,一些学宫弟子顿时就嘻嘻哈哈议论起来。

还真是一个寒碜的小子!

郝健强忍着笑意,有心不去理会免得自降身份,可一想到陈放的说辞他又不由有些意动,想要试一试秦天有什么能耐。

有了这般想法,郝健也懒得多说废话,率先拿出了一个下品真晶,口里头道:“虽然说拿一个下品真晶作为彩头不怎么符合论道殿约定俗成的规矩,但是谁让我心情好呢?”

听着郝健一副自以为是的说辞,秦天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他摊开手,看着手中的那个真晶道:“在下说的是一个上品真晶!”

“你!”看到秦天手中的那个上品真晶,郝健的脸不由一僵,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错了意,同时又暗暗心惊。

一个上品真晶足以抵得上一万个下品真晶,而一万个下品真晶对于郝健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修炼资源,他还真没想过演武场切磋会有人下这么大的彩头。

只是,这个时候,郝健自然不可能弱了气势,自信的开口道:“好,就一个上品真晶!”

为了保护学宫弟子的安全,演武场切磋时,对战双方都要穿上一件论道殿内的防护甲胄,防护甲胄内的法阵激发后会出现一层真气护罩,比试时真气护罩最先破裂的一方为败。

穿好防护甲胄,激发真气护罩,秦天和郝健的切磋很快就开始了,如同不少人所料的一样切磋也很快就结束了,好似一切都在观战的学宫弟子预料之中,只是料错了获胜者。

……

“我不服,再来!”

“你耍诈,重新来一次!”

“我就不信啦!”

“停停停,郝健,你还有上品真晶么?刚才那一场你可是拿中品真晶拼拼凑凑才凑够了一个上品真晶的量。现在你不先拿出上品真晶我怎么和你比试,你要比试就先拿出上品真晶!”

“我,我自然有!”

当龙若舞来到论道殿时率先听到的就是这样一段对话,只见演武场上郝健赤红着眼,脸上满是愤恨和不甘外加一个大大的脚印,而另一边秦天却是轻松自如。

“怎么回事?”龙若舞在人群中找到一脸兴奋摸样的陈放,问道。

“若舞师姐你可来了,可惜错过了一场好戏,刚才秦天和郝健切磋以一个上品真晶作为彩头,结果连战连捷!现在郝健输得都快要哭了……”陈放一脸感叹的说着,当然更多的是一种幸灾乐祸。

“一个上品真晶作彩头?”闻言,龙若舞一脸怪异,有点怀疑道,“我收到你发送的信息就赶来了,就这么一会郝健能输到哭?还有,他明知不敌为何非要硬着头皮要上场呢?”

“若舞师姐,这你有所不知……”眼见郝健连连吃瘪,陈放是心情大好,听龙若舞问起,连忙解释了起来。

就在这时,不服的郝健掏空了自身的下品真晶总算又凑齐了一个上品真晶的量,于是比试继续。

一声惨叫之后,龙若舞也无须听陈放解说什么,她自己已经看明白了,只见比试才刚刚开始,郝健不知怎么的就被秦天踩在了脚下,真气护罩直接破裂,甚至他的连鼻子都歪了……也不知道是气歪的还是被踩歪的。

342

秦天这般近乎疯狂的修炼自然也不单单为了锤炼肉体,同时也有着完美铸鼎之后以此温养神魂的打算,毕竟他现在的神魂只是残碎后的一丝魂种演变而来,需要良好的土壤才能生根发芽。

当初巧合之下,极点星魂印记吞噬了通灵雀的不少魂力,而后反哺秦天的神魂,他的神魂之力虽然因此得到了一些补充,但只能说是杯水车薪,不是有效之法,长久的办法莫过于以强横的肉体缓慢温养着其内的神魂,使之不断壮大。

或许也是因为神魂的残碎和虚弱,秦天总感觉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很多断层,他只记得百世轮回,知道这一世自己苏醒,对于之前的九十九世却真的宛如朦胧的梦境,苏醒后竟如一梦了无痕,而且也忘却了太多太古年间的事。

“终有一天我要揭开太古的迷雾,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秦天默默地想着,这宛如内心的一个执念,使得他可以忍受孤寂忍受肉体传来的痛楚忍受神魂煎熬……

或许秦天是不幸的,亦或许他是幸运的,因为活着至少还有希望,幸运总是有着相似,而不幸却各有各的不同,可能正是幸运与不幸相互交织才构成了命运。

当收到凌惜主动发来的讯息时秦天还是有一些意外的,难不成寒疾有所反复?这般想着,他不免有点担忧,打开院门时看到凌惜已经站在外头。

“怎么,看到我似乎很意外?”凌惜说道。

“哪有。对了,现在身体感觉如何?“秦天笑着问道。

“你自己查探一下就知道了。”凌惜将手伸出了出来,然后又道,“拜入武殿学宫这么久,也就前些天来我体内寒疾发作时你来探望过一次。既然如此,那么只好我主动来找你了。”

听到凌惜如此直白的话语,秦天莫名觉得有丝尴尬,可转念一想又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么一丝尴尬,不由好生奇怪。

见凌惜将手伸了出来,秦天也没多说,将手搭在她的脉上查探起来。

“放心了?”

“放心了。”

“看到你我也放心了。”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不清楚?你若是不清楚,下次寒疾发作我一定不会再让你胡来……”说到“胡来”,凌惜不知想到了什么,话语一顿,一时竟忘了自己还要说些什么。

“清楚,清楚,能不清楚嘛。”听着凌惜极其认真的话语,秦天如此答道,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清楚。

闻言,凌惜也没有抓着不放的意思,感知中发现秦天的修为与前些天相比似乎又有着提高,不由暗暗惊奇。

随意的交谈,得知秦天这段时间几乎都是在别院内闭关修炼,凌惜不由浮现出一个念头。

“你是说想要去论道殿演武场瞧瞧?”

“修炼需要心静,也同样需要心动,一动一静心中有数即可,总不能一直闷在这么一个院子中。”

“走,带你去打架!”听到凌惜的提议,秦天不由想到了一个多月前龙若舞的话语,想起自己当初似乎还答应了过什么。

“打架?”对于秦天的作词,凌惜有点疑惑。

“比武切磋可不就是打架么?原谅我是一个粗人!”秦天哈哈一笑道,在他看来,其实铸鼎境武者这种层次的切磋和小孩子打架真的没有太大区别。

……

凌惜和秦天来到论道殿外,此时已经是傍晚,可往里面一瞧,殿内亮堂得很,演武场附近有着不少学宫弟子,不时有着谈笑叫好声响起。

“陈放师兄,这一百下品真晶的彩头我就收下了,虽然少了一点,但是也不能辜负了师兄的一番美意。”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雪白衣袍腰间别着一块玉的剑眉少年,他脸上带着一丝喜意,显然能够在演武场与往年的铸鼎境弟子切磋中胜出,作为新生还是挺值得高兴的。

另一边,陈放却是气呼呼的,他就是当初镇守拱桥的九名正式弟子之一,长得胖滚滚,被戏称为“陈胖子”,一生气起来好似全身的肥肉都在抖动,引得观战的学宫弟子哄然大笑。

“看,还是郝健师兄厉害吧,往年的老生怎么啦,还不依旧不是郝健师兄的对手。“

“就是,就是,称呼那个胖子一声‘陈放师兄’都是抬举,毕竟实力为尊,谁实力强谁才是师兄,郝健师兄入门摸底考核时可是登天梯成功登上了八十阶,绝对是新生弟子中的天才人物!”

听到这些话语,剑眉少年郝健自然是更得意了,而反观陈放则是一脸猪肝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却说不出话来,谁让他自己技不如人呢?

说起来,论道殿演武场是新入门弟子最喜欢来的地方,年少气盛精力旺盛,能够拜入武殿学宫的人可以说都是同辈里的佼佼者,谁也不会轻易服谁,修炼之余自然希望能够彼此切磋一番比一比谁更胜一筹,这样一来论道殿演武切磋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选择。

“陈放,往年的铸鼎境老生就这么点实力么?听说龙若舞师姐实力出众,可惜一直不见她在论道殿演武场出现过,要不你利用学宫令牌给她发送一条讯息,邀请她前来比武切磋一番?”看着陈放的表情,郝健内心无比畅快。

”哼,若舞师姐去年拜入武殿学宫时,那可是打遍新生无敌手,岂会有暇与你比试?就算要比试也只会和新生头名比试。”听陈放提到龙若舞,陈放好似总算找回了一点信心,说实在的他原先没想过上场,可最后还是没耐住一些新生弟子的冷嘲热讽

结果上场之后呢……想一想,陈放只觉内心全是泪,今年的新入弟子太强了。

“无敌手?呵呵,真是笑话,谁不知道去年入门的学宫弟子也就龙若舞师姐一人登天梯登上了八十阶,又如何能与今年的新生相比?”郝健略显不屑道,“我虽算不上今年新生弟子头名,可是前十的实力还是有的,若是对上龙若舞师姐谁胜谁败还真说不定!”

听到这里,陈放好像终于忍无可忍了,拿出来学宫令牌就开始向龙若舞发送讯息,却少有人注意到他的目光不知何时落到了论道殿的殿门处,那里凌惜和秦天正踏门而入。

343

如同寒冰一点点消融,凌惜感觉自己好似从冰封的状态中解冻,意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身体也开始恢复知觉。

第一时间,凌惜感受到了小腹和后腰两处的异样,这两处有着火热的手掌紧贴着自己的肌肤,不断传来暖意,让她安心同时又有着一丝莫名的慌乱。

细细回想,凌惜很快就忆起发生了什么,些许慌乱中不由多了一种担忧,担忧会有着什么意外出现,直到发现秦天的气息依旧平稳如常,她才放下心来。

灵识调控着那股暖流与侵入体内的阴寒之气进行交锋,秦天极其小心地将凌惜体内的阴寒之气一点点引导到自己身上,很快他就发觉差不多达到了肉身承受的极限,可就在这时眉心的极点星魂印记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九成九的阴寒之气吸收一空。

如此一来,秦天只觉身子一松,虽有点没想明白为何会发生这种变化,但也无暇去多想,惊喜交加之下继续引导凌惜体内的阴寒之气。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一夜就过去了,秦天体内的阴寒之气与炽热暖流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当然,这还多亏了秦天有强悍的灵识,否则两股互不相容的气息早在他体内闹翻了天,没有一命呜呼都是走了大运。

短短一夜,秦天体内的真气已经消耗了七七八八,气池则是被寒暖两股气息所占据。

“幸好,极点星魂印记吸收了大部分阴寒之气,否则别说一夜,就是一时半刻那汹涌的阴寒之气也足以将自己活活化成冰雕。”秦天暗暗庆幸,他原本想着水滴石穿,利用笨办法将凌惜体内的阴寒之气引导转移,却没想到还有着意外之喜。

这种意外之喜秦天自然乐得接受,这意味他能在更短的时间内清除积压在凌惜体内的顽疾,由此及彼,他甚至想到了化解秦战体内郁结怨气的一种可能。

想到此处,秦天不由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然后对凌惜说道:“你体内的寒疾暂时已无大碍,过些时日我会再来查看一番。”

觉察到紧贴自己肌肤的两只手收了回去,凌惜素来苍白的脸上竟好似出现了一点血色,她的气色明显比昨夜那种活死人的状态要好上太多太多。

“秦天,你真的没事吧?”稍稍整理了一下自身衣物,凌惜依旧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她忘不了以前也曾有人尝试过类似的法子,可尝试之人几乎都没什么好结果。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么?”秦天笑着说道,没怎么耽搁后就返回了自己的别院。

直至此时,秦天的脸上才出现一丝痛苦的神情,他表面上看着没事,可体内的寒气和暖流一阴一阳,如同水火般不相容,苦的自然只有他自己。

若是心志不坚定者,这个时候别说是皱眉头,恐怕疼痛难耐晕过去也是有可能的。

比之苦上百倍千倍都曾受过,这些对于秦天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但是肉体传来的痛楚他无法抵消,只能受着。

“一阴一阳,水火未必不容!原本准备寻些丹药淬炼肉体,可又如何比得上利用这两股气息直接锤炼肉体?既是铸鼎,自然少不了火炼,天生我材,如今就以自身之材铸无上之鼎……”秦天的神魂凝炼,故而神智一直清醒得很,来到修炼室后,他直接将灵魂力细细扩散至全身,开始以身铸鼎。

这种铸鼎之法其实无异于在玩火,甚至不小心就可能玩火自焚,就算武殿学宫内一些偏重于炼体的修炼功法提到过类似的方法,可也万万没有秦天这般的疯狂。

对,就是疯狂,极少量的阴寒死气浸入体内,铸鼎境武者虽然不会马上毙命,可如果不立时清除定然会影响自身神智,严重者会神智不清,变得如同行尸走肉。

可是,秦天,他根本没想过如何化解体内的阴寒死气,反而想着以此炼体,在常人看来和饮鸩止渴也没什么区别。

阴寒死气是有着让肉体强化的效果,否则许多典籍上也不会记载千年僵尸身坚如同神兵利刃,不过除了一些鬼道功法,还真没有听说过谁敢利用阴寒死气炼体的。

不得不说秦天是个例外,他的魂魄乃百世重明,在梦幻般的轮回中经历了不知多少生生死死,阴寒死气根本不可能侵蚀他的神智。

修行之路大致可分为炼体和炼气,简而言之,如同以鼎炼丹,肉身为鼎,神魂为丹,分别代表了不同的路。

炼体为体修,一般而言比较稀少,因为寻常武者要到星府境才能产生灵识,如此才能更加有效护得灵台清明,若是一开始就炼体,诸般肉体锤炼心神煎熬之下,难保不会出现神智涣散的情况。

故而,夏星界的武者修行绝大多数从吸纳炼化真灵之气开始,就算是炼体的功法也是在有了一定的修为之后才会进行尝试。

只是,这一切秦天现在都不需考虑,他的神魂就如同举世无双的丹药,哪怕就算现在只相当这丹药的细小碎末,可依旧不可小觑,散发出的灵魂之力足可以保证肉身只会被阴阳两种气息锤炼而不会被摧毁。

真金不怕火炼,秦天此时更甚,他承受着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对于身体的锤炼,而且极点星魂印记和雀鸟铜钱还会徐徐将这两种气息注入他体内,使之保持一种最佳的锤炼效果。

如此这般,秦天渐渐感觉到原先已经隐隐触碰到的那层隔板在消融,肉身的极限正在缓慢增强,若是照着这个趋势下去,他在不久之后极有可能完美铸鼎!

或许是一两个月,也或许是更久,不过不管如何来说,秦天已经清晰预见到了这种可能,如此帮了凌惜的同时却没想也成就了自己,让本想着利用丹药提升肉身极限的他省去了不小的麻烦。

呼呼呼,直到自己自身的真气差不多消耗殆尽,秦天才暂时停了下来,大口呼着气,而后拿出储物戒指内的真晶开始炼化补充,体内真气的枯竭反而使得吸纳速度变得愈发快速,等到真气充盈之后,他再度开始铸鼎炼体!

344

凌惜……”走出院门,秦天利用学宫令牌发了一条讯息给凌惜。

这学宫令牌有着诸多妙用,同门弟子间发送信息便是其中一种妙用,当然这需要在事先通过对方验证,彼此添加为好友,往后才可以相互交流发送讯息。

如同龙若舞,她学宫令牌内并没有添加秦天为好友,这样一来找人完全靠在湖畔别院外喊,为此心里头当真是好一番碎碎念,暗恼当初怎么就忘了先添加个好友呢?

学殿学宫乃是四大神圣组织之一的武道圣殿开办,武道圣殿与大夏皇朝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故而学宫令牌内的传讯法阵不但在天都岭武殿学宫内能够发挥作用,而且在大夏诸郡中也同样有效果。

这也就是说秦天和凌惜就算一个在英灵郡,一个在长林郡,甚至说相隔更加遥远的郡,还是可以通过学宫令牌发送讯息进行交流,端是方便快捷无比。

收到秦天发送的讯息,有所留意的凌惜很快给了一条回复,不多时就打开了院门。

“还以为你已经将我给忘了。”重新关上院门,激活别院内几处隔音防窥探的阵法,凌惜笑嘻嘻地说着,心情似乎不错。

许是就一个人在居住在偌大的别院内,凌惜并没有戴面纱,故而秦天可以看到她的笑,虽然脸色依旧有着难掩的苍白,但是她笑起来真的很美,若要说有遗憾,那就是这种美像一种令人心疼发酸的美。

“怎么可能会将你遗忘?”秦天声音轻缓地说着,好似在对凌惜说,又好似不是。

“如果没有遗忘,怎么一个多月都不见你前来探望一眼?”凌惜问道,好似有着不满。

面对这种问题,秦天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巧妙回答,或许他本就不擅长回答,干脆如实相告,然后又道:“计算着时日,最近一两天你体内的寒疾就会发作……”

彼此说着话,凌惜一开始好像还有着一点不满,许是在别院内一个人闷得久了,她很快就忘了这一丝一毫的不满,和秦天说起了武殿学宫内的一些事,一番长谈,不觉间竟已经夜空星光点点。

“先帮你压制体内寒疾。”看见凌惜面容上突然浮显出痛苦的神色,秦天连忙如此说道。

闻言,凌惜点了点头,寒疾爆发她一时间连说话都有些费劲。

很快,秦天和凌惜就来到别院内的一处暖阁。

清晰感受到凌惜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阴寒之力,秦天眉头不由一皱,与上次灯会时相比,这阴寒之力明显又增强了一些,显然光靠外力压制是治标而不治本。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若不是想着办法压制着体内的阴寒之力,我或许早在幼时就化成了一块毫无生机的冰雕,根本不可能残喘活到现在。”听到秦天将那种担忧说了出来,凌惜却只是苦笑了一下,混杂有阴死气息的寒疾蛰伏在体,她无奈过彷徨过甚至想过轻生,可又有什么用呢?或许正如同卦象上所言:命中注定当有此劫。

“堵不如疏,既然光靠压制没有什么良好的效果,那么只有想法子将凌惜体内的阴寒之力疏导出来。这阴寒之力分明蕴含着浓郁的阴死之气,来日若是这些阴死之气在凌惜体内彻底爆发,恐怕她是十死无生,生机断绝!”秦天仔细查探着凌惜体内的气息,面容凝重,瞬间闪过好几个念头。

这一些或许凌惜自己也清楚,秦天默默有了决定之后也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认真思索着将她体内的阴寒死气引导出来的可行性。

从某种方面来而言,可以将阴寒死气当成一种特异的能量,这种阴寒死气最可能出现在坟墓连片的埋骨之处,无数生者逝去才可能产生,寻常人沾之分毫就有着命陨之危,而凌惜体内汹涌的阴寒死气却是连秦天都觉得惊讶,委实难以想象她是如何坚持现在,又为何体内会蛰伏有阴寒死气。

凌惜的手冰凉无比,感觉不到一点温度,面容已经不是苍白而是惨白,暗淡的眼中却不知怎么的出现一丝漆黑的光亮,整个人看上去宛如活死人一样,唯有微弱的气息似乎在证明她还活着,端是诡异无比。

看着凌惜这个样子,秦天不知为何有一种伤心的感觉,并没有直接利用铜钱散发出的暖流帮助她压制体内阴寒死气,而是打定主意后缓缓说道:“凌惜,我需要将双手紧贴于你小腹和后腰两处,不能有衣物阻隔,如此可以更有效缓解你体内的寒疾……”

凌惜无言,这个时候,这种状态,正与体内的阴寒死气做着抗争的她好似根本说不出话来。

只是,秀眉微微颤动了一下,凌惜明显听清了秦天在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作出决定,费力点了一下头。

见状,秦天运转真气,手指轻轻一划,顿时凌惜小腹和后腰处的衣物出现两个不大的口子,恰好能够容纳一个手掌。

调整好自己体内的气息,清除多余的杂念,秦天将手贴在在凌惜的小腹和后腰两处,很快竟觉两只手被冰封在了万年玄冰上一样,一股股寒意不断窜入体内,宛如要将自己冻成冰块。

感应到来势汹汹的寒意,秦天默默运转体内真气,与此同时将铜钱散发出的暖意引导入体,以此缓解汹涌而来的寒意。

原本,秦天是应该将暖流全力注入凌惜体内,帮助她将爆发的极寒之力重新压制住。

但是,那般做相当于将凌惜的身体当作一个“战场”,而作战的双方则是寒与暖,不管结果如何,对于早己不堪重负的她而言都是一种摧残。

何况正如之前所言,就算能够一次次顺利压制,可往后的一次次爆发也会更加猛烈,直到某一次无法压制,那时凌惜也就不再是凌惜。

正是因为清楚的明白这些,打定主意的秦天护住凌惜心脉之后,开始有意识的将她体内的阴寒气息引导进自己的体内,这就宛如将灾祸将战火引到了自己身上,代其受过。

凌惜觉察到了秦天所做的这一切,曾经也有人想到过甚至尝试过这个法子,可是结果……

想到结果,凌惜的秀眉不由剧烈颤动起来,有着难言的担忧。

“放心,我不会用性命开玩笑的。”好似早已料到了凌惜的不安,秦天直接传音道,

阴寒在体,寒暖自知,脑海中回荡着秦天的话语,凌惜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格外安心。

346

“若舞师姐,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啊,学宫守则上可从来没提倡同门弟子相互争斗内耗。”

听龙若舞这么一说,秦天依稀想起了她那天在拱桥上说过的一番话,原只以为是说说而已,没料到这么快就付诸了行动。

“我若就冲动呢?”龙若舞看似要动手可又未真正动手,她带着丝挑衅意味的看着秦天,好似摆明了这一架还非打不可。

“冲动是魔鬼啊,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和,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何必……”秦天煞有其事的说道。

“谁跟你床头打架床尾和呢!有毛病,瞎说,今个非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小子,说什么学宫守则,前几天也不知道谁在此威风凛凛的“教导”了一番三名学宫弟子!”龙若舞啐了一口,原本另有打算的她不知怎么着越看秦天就越想教训他,这次是真动手了。

“若舞师姐,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事来的吧?”秦天躲闪着龙若舞招呼而来的拳头,略显怪异道。

“哼,他们三个还没那么大能耐值得我出手,师姐我只是简单的想要……和你打上一架!”龙若舞嘴上应答着,可下手却是毫不含糊,这一次没有了上次作为守关者的诸多限制,她很快就压制住了秦天,内心不由有些沾沾自喜起来。

“简直是一头不可理喻的女暴龙!”这龙若舞说动手就动手,秦天还真是有些怒意,索性怎么想的就怎么称呼。

“呀!你,你说谁是女暴龙!”秦天这么一句却是宛如瞬间点燃龙若舞的怒火,样貌秀丽身材高挑有致的她最厌烦别人背地里称自己为“女暴龙”,更何况像现在这样当面说出来。

怒火开始燃烧,龙若舞下手也愈发凌厉起来,看那架势,若是秦天真被一拳打到了痛处,非要立时趴下不可。

“雀宝宝,暂时困住她。”看着好似已经打出了真怒火的龙若舞,秦天真的觉得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眼见远处已经稀稀落落有着学宫弟子观望,他直接让雀宝宝出手。

趁着这么一个空档,秦天迅速拿出令牌打开院门,然后招呼了雀宝宝一声,就准备闭门谢客,如此,龙若舞就算有着再大的能耐也闯不进布置有众多法阵禁制的私人别院。

秦天的想法是很好的,虽然这样有着主动服弱避而不战的嫌疑,可总归好过与陷入“暴走”状态的龙若舞交手。

龙若舞是真的“暴走”了,眼见雀宝宝飞进院门,她运转真气努力抵御着缭绕着体外的烈焰,全身冒着火光,想也没想就在那院门将闭未闭之际冲进了秦天居住的别院,然后一反手关上院门,顿时隔绝了外面那些窥探的目光。

额,原本抱着闭门谢客打算的秦天看到龙若舞也冲了进来,当真是惊了个呆,只是此处是自己修炼起居之处,也不能再躲了。

要是真的手段尽出,秦天也未必会怕了龙若舞,只是两人也仅仅是不打不相识而已,自然不用拼斗到那一步,于是他率先想到的就是雀宝宝,心想龙若舞要是在雀宝宝的烈焰下再吃些苦头。自知不敌自然就会主动离去。

“秦天,你的灵宠已经将我的衣物烧毁了一些,你若是胆敢再让火雀喷火,我,我……”龙若舞好不容易驱散了缭绕于体表的烈焰,眼中却好似真的冒出了火,可看到秦天又再对雀宝宝说些什么,她不由感觉到了一丝后怕。

实际上,龙若舞从其余的学宫弟子交谈中听说了秦天有只火雀灵宠,当时并没怎么在意,此际以身试火才明白了其间的可怕之处,眼见自己两边的衣袖已经化成了灰烬,白莹莹玉石般的手臂完全露了出来,不由羞恼万分。

“我,我什么我?”秦天还是第一次看到龙若舞脸上出现这种羞恼的表情,不由大觉有趣。

“我,我说你非礼,说你毁我清白,说你行为龌蹉没担当还不负责……对,就是这样,离开你这院子后我定然告诉那些学宫弟子……”龙若舞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气糊涂了,看着秦天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而雀宝宝却又在一旁好似时刻警惕着,她暂时忍着怒火却将脸憋得都有些红了,最终不是想到了什么,就这般不管不顾的由打变成了骂。

“去吧,去吧,若舞师姐,你这真要那样去宣扬可是自毁声誉的事啊,我倒是没什么,只是你自己可千万别想不开。”看着龙若舞不提打架的是,反而是“有理有据”骂将起来,秦天只觉内心一阵大汗,于是一本正经的帮他分析着利害。

“哼,耍赖是女子的专利,要么你和我打一架,要么将那套奇妙的“步法”传授与我,否者连我自己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龙若舞一点也没有被秦天的话语吓到,反而是理直气壮的耍赖威胁起来。

看着龙若舞这么一种态度,秦天不由有些头疼起来,没想到这“女暴龙”还要耍赖皮,索性自己也无赖道:“你又不是我的伴读暖床丫鬟,为何要与你打架切磋,当你的陪练?哈哈,不过若舞师姐要是真的想了也行,咱们去床榻上好好打一架。”

“你,简直无耻!”听到秦天特意加重了某几个字的字音,有所联想之后,龙若舞原本憋得有些红的脸这回是真的红了,显然她不是什么都一无所知的小丫头。

“若舞师姐,你怎么了,脸红扑扑的还挺好看,我不是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同意打上一架了么?不同的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秦天笑呵呵地说着,没想到耍个无赖还挺有效。

“秦天,是男子汉你就接受我龙若舞约战,咱们到论道殿演武场比个高下!”眼见耍赖皮好似没什么作用,秦天的“无耻”出乎了自己的预料,龙若舞改用了激将法。

“没兴趣,本公子还要好好修炼,争取尽快完美铸鼎提升实力呢!”秦天略显不耐的回答,鼎湖峰的这处别院内有着聚灵阵,灵气浓郁适合修炼,已经有所打算的他自然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一些无聊的事上。

“埋头闭关修炼就可以的话,那完美铸鼎的武者又岂会稀奇无比?”对于秦天的话,龙若舞只认为是搪塞,顾自继续说道,“若要提升自身实力,与实力相近的武者切磋就是一个不错的方法……除非你承认自己不是个男子汉!”

347

司马良辰赶回武殿学宫的时候正逢新弟子的入学典礼,作为老生,他对于入学典礼自然没有太多的兴趣,一路上和相熟的一些弟子简单打了几声招呼后就返回了星光峰的别院。

按照年前的打算,司马良辰本来数天前就应该返回武殿学宫,不过境界突破成为星府境武者后,他年节返回长林郡特意服用炼化了几枚珍贵的丹药,将自身修为好好巩固了一番,再加上突如其来的一件事,故而耽搁了不少时日。

“司马骓当真是个废物,没什么能耐却尽在外面惹事,这一次倒好,惹事都惹到英灵郡城去了,端是能耐不小,若非是父王相护,他恐怕早就……”

回到居住的别院,司马良辰一想到自己的族弟,只觉有股无名的怒火直窜脑际。

年前的时候,司马家耗费了不少资源才将司马骓提升到能够承受六十鼎之力,结果这小子倒好,都还没来得及通过考核验证成为正式弟子,现在已经直接被武殿学宫甄别,当真是将司马家的脸丢了一地。

想到心烦处,司马良辰忍不住运转真气用手使劲拍一下座椅的把手,只见一拍之下那由坚硬铁楠木制成的把手居然应声而断,一小截铁楠木被他抓在手中,转瞬变成木屑散落。

“据说打败司马骓的正是英灵郡的小郡王秦天,他也参加了武殿学宫的入门考核,如今也不知晓有没有成功拜入师门,此事要加以留意,还需唤人前来询问一番……”将那个不成器的司马骓抛之脑后,司马良辰脑海中又浮现另外两个字。

……

“司马师兄,司马师兄你可算回来了,有两名气焰嚣张的新入门弟子将两间湖畔别院给占走了……”听闻司马良辰召见,应俊三人丝毫不敢耽搁的赶到星光峰,那名声音尖细的女子还以为是过问湖畔别院的事,一来就大声诉苦起来,当真是格外刺耳。

“好了,焦痕你先给本公子住嘴!”听着尖细刺耳的声音,司马良辰眉头大皱,连忙喊停,原来那声音尖细的女子叫作“焦痕”,当真是“丑人”多怪名。

“项背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别哭天喊地的,务必清楚简洁!”湖畔别院司马良辰本来是准备留给司马骓的,只是如今司马骓都被甄别出了武殿学宫,他也就没那么放在心上了,不过例行的一些询问还是少不了的。

“司马师兄事情是这样的……”项背面容一苦,简单明了的将那天之事说了一遍,提到雀宝宝时眼中依旧不自主的出现惊恐。

“什么,你是说那两名新入门的正式弟子中有一个名叫“秦天”,从英灵郡而来的秦天?”司马良辰原本没在意项背都说了些什么,只是突然听到秦天二字他眉头不由一皱。

“正是如此,这还是事后我等三人通过调查打听才得知的结果,没想到那秦天居然是英灵郡的小郡王,生下来就傻不拉唧的也不知怎么着就突然开窍了,而且还有一只极为厉害的火鸟灵宠,喷出的火焰铸鼎境武者根本难以抵挡……”项背心有余悸地说着,如果有如果,就是再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招惹秦天那个煞星,当初那么一招惹差点把自个的小命都给丢了。

“哼,倒还真是气焰嚣张得很!”司马良辰冷哼一声。

“就是,就是,那秦天分明是不给司马师兄的面子,万万不能轻易放过。这铸鼎境弟子中谁不知道项背当初乃是司马师兄的伴读,后来得了一番机缘才拜入武殿学宫成为了正式弟子……”听出司马良辰话语中有着不善,焦痕声音尖细地说着。

“你等先回去,本公子自有打算,良辰向来不说空话,定然要找个机与其过过招。”司马良辰眸中目光闪动,又随意询问了几句后便让项背、应俊和焦痕三人回去,暗暗的已经有一个主意。

……

“数百名新入门的正式弟子齐聚一堂还挺热闹的呢。”入学典礼结束后,凌惜一点也没有继续逗留的意思,只是和秦天说着话。

“还有着不少天才弟子呢,据说刚一入门就把许多老一届铸鼎境弟子比了下去。”秦天接道。

“那有什么,我们不也一样,前些天刚刚教导了一番三个铸鼎境弟子。”凌惜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说道。

“那可多亏了雀宝宝。”秦天笑了笑,不由逗了逗站在自己肩头的雀宝宝。

“对了,秦天,入学典礼之后就是拜师环节,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够直接成为学宫长老的弟子,你怎么不去试一试?”想到秦天丝毫没有犹豫就跟着自己离开,凌惜此时不由有些好奇。

“你不也同样如此么?”秦天看着凌惜意有所指道。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反正我们已经入门了嘛,拜不拜师也不是重点,何况师傅指引的既定之路或许也并非适合自己。”凌惜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说着,也不知她内心是否同样如是,“每一个人生来就有着自己的路要走,或许前途未知,也可能前途已大致明了,只是走到路的尽头,再回首之时又还能看到多少昔日故交……”

说着这些话,凌惜的心情好似突然变得有些低落,也没去理会秦天又说了什么,默默无言的回到了鼎湖峰的别院阁楼。

湖畔别院前有着一名意外来客,披肩的紫色秀发被寒风吹得有些凌乱,却好似因此而多了一种凌乱的美感,雪白色衣袍不同于宽松的白色练功服,很好的将她凹凸有致的身形勾勒了出来,龙若舞静静的站在那里,似在等待。

若非当初在第七桥上见识过陷入“暴走”状态的龙若舞,见到她如此安静的站着那里好似在观赏着湖畔的风景,秦天一定会错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名恬静秀丽的女子。

凌惜看了龙若舞一眼,依旧是一言不发,自顾自进入了居住的别院阁楼,而秦天却只得站在原处,因为院门正好被龙若舞……挡住了。

“若舞师姐前来所为何事?”看到龙若舞笔挺挺的站在院门前,目中好似有着丝挑衅,秦天差点将“女暴龙”三字脱口而出,可转而想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和你打一架!”龙若舞倒真是干脆得很,长长的柳叶眉微微一动,话语刚落就准备动手。

348

“哼,不换?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让我应俊来好好教导教导你们两位新人。”听到秦天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鹰钩鼻男子冷哼一声,本就不耐烦的他说完这句后连话都懒得说了。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如今便是类似这种情况,鹰钩鼻男子长得并不英俊,甚至有些丑陋,却名叫“应俊”,真是奇葩得很,懒得说话的他直接选择了动手,当然动手不是打人,这在他看来只是手把手的“教导”新人……而已。

以手为爪,样貌丑陋的应俊一爪直接朝着秦天的胸膛抓住。

“应俊,记得手底下留些分寸,可千万别让这两名新弟子连几天后的入学大典都参加不了。”眼见应俊亲自动手“教导”,另一名学宫弟子项背笑哈哈的说着,好似都已经预见到秦天的胸膛会被抓出五个血洞,如此就算不致命也少不得要修养十天大半个月。

“还真是令人烦躁!”秦天避开应俊势在必得的一爪,拉着凌惜后退了几步。

第七桥上,秦天和龙若舞有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不过此刻看到应俊三人,他实在没有与之相斗纠缠的兴趣。

寻常手段,秦天不能保证自己能够迅速击败应俊,但是如今的局面最合适施加雷霆手段让这几人心生畏惧,于是连连躲闪之后他掏出了一枚铜钱。

“你小子不是不换么?不是装得挺有能耐么?一直躲着算什么意思……”应俊本以为自己一出手,秦天就要趴下,几招过后连对方的衣袖都没碰着,不由恼羞成怒。

“聒噪!”秦天面无表情的说道,刚刚拜入武殿学宫居然就碰到这么三个学宫弟子,原本的一番好心情都被搅了个七七八八。

“雀宝宝,好好给这三人一点颜色看看,记得留活口!”将铜钱内的雀宝宝召出,秦天吩咐了一句。

“现在总算是清静了些。”

听到身后不断有着奇怪的惨叫声甚至求饶声,秦天长出一口气。他这人不怎么喜欢这种麻烦,却偏偏有这么三个人前来惹麻烦,那么只能让雀宝宝“教导教导”他们火儿为何这般的红!

“嗯,可以了,我们已经通过认证,以后就是这两间别院的主人了。”凌惜扬了扬手中的令牌说道,少了那三名碍事的学宫弟子,她和秦天很快就选定了住处,并完成了认证。

以各自的学宫令牌为引,凌惜和秦天打开了别院外围的防护法阵,推开院门,就闻到阵阵暗香,只见院内种有梅树,之前的那种香正是梅花香。

梅花香自苦寒来,修行一途也是如此,需要经过无数的磨练,忍常人难以忍耐的孤寂寒苦,才可能行得更远。

有鉴于此,再加上天都岭本就气候严寒,故而不少武殿学宫的弟子会在自己修炼起居之处种植梅树,作为对于自身的一种激励。

“秦天师兄饶命啊!”

“饶命,我等再也不敢了。”

“对对对,就当放了一个屁将我们给放了。”

“再……再不让这只火鸟灵兽停下来,我们……我们可真要被活活……烧死。”

别院外,先前还趾高气昂的应俊三人此时却是已经是灰头土脸叫苦连天,若非运转真气护住了最后一点贴身衣物,这会估计早就“赤诚相见”了。

一开始他们还叫得挺欢,根本没将雀宝宝看在眼里,可是在雀宝宝的“怒火”下,这三人很快就吃到了苦头,简直是苦不堪言,到了最后就是惨叫求饶声都有些有气无力起来,看着只是巴掌大的雀宝宝时,眼睛中已然是满满的惊恐。

……

“知道错了么?”估摸着也差不多了,秦天从别院中走出,朝着雀宝宝招了下手,然后面带莫名的笑意看着应俊三人说道。

看到秦天的这种笑意,之前根本没觉得有什么,可是此时,应俊、项背还有那名声音尖细的女子不由得浑身哆嗦了一下,感觉已经没有什么比这种笑意更恐怕了,嘴里忙不跌说道:“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错哪了?”凌惜不知何时也走过来凑着热闹。

“错,错不该得罪两位师兄师姐。”项背抢先道,实力在大多时候都有着难以忽视的分量,切身“体会”到雀宝宝的恐怖后,他对于凌惜和秦天称呼顿时变成了师姐师兄。

“对对对,错不该,错不该有眼无珠……”

……

“还有呢?”听到三人主动承认了一大堆错误,凌惜依旧笑眯眯的问道。

“应该,貌似,没有了吧?”听到凌惜又问这个问题,应俊三人只觉头皮发麻。

“算了,这一次就绕过你们。不过雀宝宝最喜欢吃火灵米,知道什么意思吧?”

“知道,知道。”

看着彼此搀扶着“落荒而逃”的看颜色三人组,秦天面上露出一丝古怪,同时也加深了对于凌惜的认识。

“怎么了?”凌惜好似觉察到了秦天脸上的古怪,出言问道。

“我发现你来到武殿学宫后不仅变调皮了,好似还有着成为小魔女的趋向。”秦天笑道。

“既然是对方先来惹事的,总该寻些开心的方式将事情给了结,开心不开心都是一天,何不让自己开心些?如果可以,我倒真希望成为一名折磨折磨人然后就可以自得其乐的小魔女……”凌惜闻言沉默了一下,尔后答道。

接下来一两天,前往另外十五郡的接引长老陆续返回武殿学宫,有的大郡甚至有数百名通过海选的铸鼎境武者参加考核,与之一对比,英灵郡就显得相形见绌起来。

这一些,有人在意,也有人不在意。

自从选定好住处后,秦天便开始巩固自身修为,与龙若舞桥上近身交战,他也算有着不小的收获。

隔天,项背苦着脸作为代表送来了一大袋火灵米,火灵米可不是什么俗物,一大袋的话还真是需要花费不少真晶才能购得,想到凌惜说过的话,秦天自然毫不客气的收了下来。

雀宝宝见到这一幕很是雀跃,很是有灵性的盯着那苦着脸的项背,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继续给他点“颜色”看看,以便换来更多的火灵米,结果将那项背吓得撒腿就跑。

……

一转眼又几天过去,武殿学宫的新弟子考核也落下了帷幕,通过考核的武者自然是欣喜不已,没通过的却大多一脸苦涩,只能想着回去后努力修炼等到来年说不定还有着机会。

与往年相比,这一次招收的新弟子质量明显有着一个不小的爆发,其间冒出了好几名登天梯登上八十多阶的天才弟子,并且年龄还大多只在十四、五岁,这些人很快就在明面上私下里都有了不小的名头。

考核结束,紧接着就迎来了入学典礼,数百名新入门的正式弟子第一次齐聚一堂!

349

眼看着龙若舞又要陷入“暴走”状态,秦天却早已经选择了先走为妙。

看到秦天顺利通过第七桥,那六名黑衣中年人相互来回看了几眼,然后传出爽朗的笑声。

“哈哈,这秦天小子不错,没想到凭着一身蛮力居然将龙若舞逼得连连后退。本还以为他会利用一些比较取巧的法子通关,结果来了个硬碰硬……”

“他铸鼎九重,可是真气已经能够收敛自如,战斗过程中尽量不造成多余的损耗,厉害!”

“嗯,是厉害,好好磨炼教导一番,这秦天将来说不定有那么一丝希望进入武道圣殿。要知道若舞丫头修炼的功法侧重于淬炼身体,结果近身交战居然没有占什么上风。”

新收入学宫弟子实力越优异,这六名黑衣中年人自然越高兴,因为这就意味着武殿学宫的力量又增添了一份,若干年后说不定就能培养出一名武道高手。

当然,如何教导是一门很大的学问,武殿学宫历史上也曾有过许多年幼就惊才艳艳的弟子,可有的最后止步平庸,有的甚至后来步入歧途,只有极少数能够在道之路上一直前行。

真正的强者不会沉浸于短时间的天才光环笼罩,因为修行路上有着太多的凶险波折,太多的杀戮劫数……有着数不清的可能让天才陨落!

陨落的天才就不再是天才,而只是过去!

……

“英灵郡一共有十人通过了最后考核,其中秦天和凌惜登天梯六十阶,将直接成为正式弟子……”等十六名铸鼎境武者考核结束后,一名黑衣中年人宣布道。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拜入武殿学宫,不管是预备弟子,还是正式弟子,都要遵守相关的规矩。”另一名黑衣中年人一翻手,拿出十本书册,直接发给最后剩下的十名铸鼎境武者,“这里面有学宫弟子守则,以及相关需要知道和注意的事,全部记载在书册中……”

秦天接过那本书册大略看一下,又过了一会,大家就在黑衣中年人的带领下前去办理了相关手续。

手续办完后,一名黑衣中年人一翻手,又拿出两块雪白的令牌,上面有一个“武”字,他开口道:“秦天、凌惜,将这块令牌炼化后,你们两人就是武殿学宫的正式弟子,以后可以在学宫内大多数区域走动而不会受到限制。还有,凭借这块令牌你们你们可以在鼎湖峰选择一处空置的阁楼别院当作住处。”

秦天接过令牌,很是容易就炼化起来,炼化后只觉脑海中突然出现一股磅礴的气息,这磅礴如同最初乘坐雷雪鹰临近武殿学宫时兴起的那种感觉,而自己此时却如同成为了这磅礴气息内极其微弱的一部分,好似获得了某种认可。

“武殿学宫正式弟子,秦天!”秦天看着手中的令牌。

看似没什么出奇之处的令牌却不知有着多少人想要得到啊。

英灵郡数十名通过海选的铸鼎境武者在三关考核过后仅剩下了十人,而且其中八人只是预备弟子,一年之后还有可能会被迫离开,唯有自己和凌惜成为了正式弟子。

当然与往年一个正式弟子都没有相比,英灵郡今年度可谓是出了一次彩,等到明后几天前往其余十五郡的接引长老陆续回来,那时考核的场面定然会更加热闹。

至于另外再远些的郡,武殿学宫就不会安排接引长老特意接送,故而一般新入门的弟子大都是从天都岭周围的十六郡而来,每一年差不多会有数百人被收为正式弟子,而预备弟子就更多了。

……

武殿学宫内的某座山峰上有着大大小小上千个湖泊,因为大多铸鼎境正式弟子都在此峰居住修炼,故而就被称作了“鼎湖峰”。

此时山下走来一名戴着面纱的少女和一名身着雪白色衣袍的少年,这两人正是刚刚成为正式弟子的凌惜和秦天。

雪白色衣袍是武殿学宫内铸鼎境弟子的统一服饰,据说主要用一种“雪蚕”吐的丝编织而成,触手顺滑无比,而且有着隔绝严寒的奇效。

这雪白衣袍穿在自己身上,秦天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是也没别的法子,只能慢慢习惯,他和凌惜来到鼎湖峰自然是为了选择住处而来。

“秦天,成为正式弟子我们每人都五个伴读名额,可以挑选五人作为伴读,不过伴读的行动会受到很大限制,一般只能在我们居住的别院阁楼内活动。你有什么人选么?”凌惜突然问道。

“人选?我倒是没有想过挑选什么伴读。”秦天如实答道,他其实更习惯于独自修炼。

“怎么,习惯在郡王府生活的小郡王难道不想着挑选几名伴读作为侍从么?要知道若是有机会成为正式弟子的伴读,学宫外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心甘情愿的答应呢。”凌惜嘻嘻一笑道。

“那你呢,我反而觉得你更需要有人照顾。”想到凌惜的隐疾,虽不知她如今为何看上去一脸如常,而且顺利异常的过三关成为正式弟子,秦天依旧有着担忧。

“我?不是有你么?”凌惜的笑意好似更浓了。

“我?”秦天闻言不由一愣,“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来照顾你的?”

“不然呢?不然我为何要你让一同拜入武殿学宫?”凌惜半真半假的说着,“不过,你也不用想多了,寻常时候自然无需麻烦你,只是体内蛰伏的寒疾发作时需要你出手相助。”

“这是自然。”秦天满口答应道,接着又询问了凌惜一些关于她体内寒疾的情况,类似一般间隔多久会发作这样的问题,得到回答后才渐渐放心下来。

鼎湖峰虽然只是铸鼎境正式弟子居住的山峰,不过灵气浓郁程度也远不是众多凡人聚居的英灵郡城能够相比,越到高处灵气越是浓郁,不过高处的别院阁楼也同样稀少,大多已经有人居住。

由于此时也没有别的人会争选住处,秦天和凌惜倒也不急着选,毕竟一旦激发学宫令牌选择好住处,想要再更换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故而两人精挑慢选,倒好似游山玩水一般,好一番惬意。

其实,按照秦天的想法,鼎湖峰剩余的那些空置别院阁楼也没有太大差距,随意挑选一处就是了,不过凌惜却不这般想,于是只能由着她了。

“秦天,你看这里如何?灵气比另外看好的几处明显浓郁了几分,而且正好有两间相邻的院落,院前不远有着一个湖泊,芳草凄凄落英缤纷,四周风景美如画卷……”行到某处,凌惜原本暗淡的眼睛好似都亮了一下,内心映照出的画面宛如一幅绝美的风景画。

“不错,你若喜欢就好。”秦天说道,细细看了几眼,他觉得此处还真是不错。

“嗯,那就决定是这里啦。”凌惜的话语中有着喜悦,几相比较,顿时发觉之前看过的那些别院楼阁都差了许多。

确定是两间空置的别院之后,凌惜和秦天就拿出学宫令牌准备激发此处的法阵,如此一来经过认证后他们就会成为这里的主人。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正式弟子的住处么?速速离开!”就在这时,一道不耐烦中带着丝怒意的声音突然传来,很快就看到几名身着雪白色衣袍的学宫弟子出现在视线中。

“我们是刚拜入武殿学宫的正式弟子,来此挑选修炼住处。”秦天淡淡回了一句,一脸平静的看着几名好似来意不善的学宫弟子。

“挑选住处?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两间别院已经有主人了么?是不是故意来找事……”其中的一名女子声音又尖又细,她好似非常不满,还伸手指着凌惜和秦天。

“已经有主人?这个在下倒还真是不知晓……”

“不知者不怪罪,既然知道错了,看在你们是新入的正式弟子份上,那就不多计较。还是那句话,速速离去!”一名鹰钩鼻的学宫弟子不耐烦的打断了秦天的话语,听他的口音,最先传来的那道声音正是由其发出。

听到鹰钩鼻男子的话,秦天笑了,脸上浮现一丝危险的笑意,他倒是没想到先前连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而且被误认为了服软,于是丝毫不让道:“想必你们是误解了在下的意思,秦某眼神向来很好,这分明就是两间空置的别院。”

“说了有主人就是有主人!这两间别院早已经被预订了,只是没想到英灵郡的海选武者会是第一批抵达,而且你们两人还侥幸被收为了正式弟子……”

“项背,和两名新人废什么话,好好教导教导他们如何当一名新人,切莫得罪了师兄师姐!司马师兄和韩师姐虽然前不久双双突破至星府境换了住处,但是已经明言会有所安排,不得让外人入住。”声音又尖又细的那名女子说道。

“两位新入的师弟师妹,鼎湖峰内还有着不少空置的别院阁楼,要不你们还是换个住处吧?”那名叫作“项背”的学宫弟子略有些难色的看着凌惜和秦天,说话的同时身上的气势却是一提。

“我……若不换呢?”秦天依旧是面带莫名的笑意说道,这两间别院他还真是要定了!

350

最终,还是秦天率先登上了第六平台,不过凌惜也很是厉害,虽然落后但是同样登临第六平台,她不知何故将面纱摘下,虽说眼神暗淡看不见外物,但依旧有些气鼓鼓的望着秦天,好似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落后一步。

“百阶完美,利用踏天七步或许可以挑战一番完美,可……那终究并非纯正的肉身之力!”抬头望了望那好似并未太过高远的青石山道之巅,秦天并没有继续攀高的意思,而此时凌惜也已经重新将面纱戴上,两人一起下山,宛如回到了最开始的起点。

“你们两人不错,顺利登临第六平台,办理相关手续之后就可以成为武殿学宫的正式弟子。当然按照流程还有第三关,也就是最后一关,此关不管你们有着何种表现都不会影响最后拜入武殿学宫。”看到秦天和凌惜归来,青石山道下的那名黑衣中年人说话的同时露出一丝笑意,他倒是有些没想到英灵郡中今年居然出现了两个好苗子,而且看样子好像还并没有尽全力。

第二关过后,原来的二十余名铸鼎境武者就剩下了十六人,那名黑衣中年人带领着这些人来到了第三关考核的所在之处,那是一条平缓流淌的泉流,泉流之上建有九座数丈宽的拱桥,只要通过拱桥然后继续向前行一段距离就能回到最开始的那处冰雪广场。

只是,通过拱桥并非什么简单之事,因为每一座拱桥上都有一名守关者,穿着的是武殿学宫正式弟子的服饰!

“前面的九座拱桥大家都已经看到了,这便是第三关考核,也是最后一关,此关由武殿学宫的铸鼎境正式弟子把守,为了公平起见他们只会使用一些简单平常的招式。”

“你们只需通过拱桥就能拜入山门,成为武殿学宫的预备弟子,何时能够在之前的青云道上登天梯至六十阶,何时就能成为正式弟子!”

“下面大家按照抽签决定各自要通过的拱桥。”

一名黑衣中年人说道,此时那另外五名黑衣中年人也全部聚在了此处,而正站在拱桥上的九名武殿学宫正式弟子看到最后就稀稀落落十六名闯关者,不由放声交谈起来。

“陈放,我说怎么就十六名闯关者,抽签能排到咱们么?还以为提前来了些有实力的海选弟子能够让大伙热热身,没想到稀稀落落就这么几个,简直是浪费修炼时间。”

“不管能不能排到,反正那些小崽子别想通过我陈放把守的拱桥!”

“陈胖子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刚才可是来消息了,这十六名铸鼎境武者中可有两个登天梯直接成为了正式弟子,你确定有束缚限制的情况下能拦住这两人?”一名女子的声音响起。

“哈哈,或许不能,不过能否通过最后一关对于那两人而言根本没什么影响,我们又何须太过在意去理会。”

“嘻嘻,这两人要是抽签选到若舞师姐镇守的拱桥那就有意思了。”先前那名女子浮现笑容道。

“何止是有意思,简直就是惨了,若舞师姐可是人形女暴龙,也不知今个抽了什么疯来镇守拱桥。”陈胖子干笑了一下,内心暗暗这样想着,他可不敢说出来,毕竟自己已经够肥了,可不想祸从口出无端被“女暴龙”一顿肥揍。

……

抽签开始,秦天随意抽出一根木签,只见上面标有一个“七”字,而凌惜抽到的则是“三”。

秦天所要通过的第七座拱桥上,正站在一名身着白色练功服的女子,她的头发不长,只是随意扎着,好似刚刚修功结束就赶到了此处,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干练。

拱桥上,几名正式弟子正宛如闲聊一样说着话,可是第八座和第六座拱桥上的两名弟子却出奇的没发一言,并且每每看向第七座拱桥上的那名女子,眼神中居然都隐隐有着惧意。

这镇守第七桥的女子正是之前陈放也只敢悄悄在内心冠名为“女暴龙”的若舞师姐,龙若舞!

……

“没想到他居然抽中了若舞丫头镇守的第七桥。”看到秦天抽中的签号,一名黑衣中年人略显怪异道。

说来也奇,这六名黑衣中年人面貌相差无几,连说话的声调语气也极度相近,让人很难分不清楚谁是谁。

“秦天能够登上青云道第六平台,总归是有能耐的,说不定能够通过拱桥,毕竟只是闯关,而不是要将若舞丫头打败。”另一名黑衣中年人却如此说道,他可是在青石山道下亲眼见证了秦天最后时刻以极短的时间登临第六平台,故而有着不同的看法。

“这么一说好似也有几分道理,我们拭目以待就是,或许还能有些意外之喜。”

几名黑衣人彼此传音交谈着,而这时秦天已经来到了第七座拱桥上。

……

“惨了,惨了,这少年定然要被‘女暴龙’揍成猪头。”某座桥上,大胖子陈放以手掩面,似乎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悲惨经历,竟不忍去看秦天即将被痛打的一幕,他可清楚得很,有暴力倾向的龙若舞断没有手下留情的可能。

“咦?他不就是那两名被确定收为正式弟子的其中一人么?嗯,不错,看上去好似还挺镇定自若的样子,不过碰上若舞师姐可就惨了,简直是踢到了铁板!”守关的九名正式弟子中另外一名女子如此想着,不同于陈放不忍直视,她却好奇得紧,一直留意着第七桥。

拱桥上有一道红线,秦天刚踏过这红线,便看见原先在几丈外随意站着的干练女子动了,一声没吭,却是直接一拳朝着他的脸打来。

拳还未真个落实,秦天却已经感觉到自己脸上好似隐隐生疼,正所谓打人莫打脸,结果一来就要被打脸,这如何能忍?

一步踏出,秦天及时避开龙若舞势在必得的一拳,尔后趁势前行,只见约莫十丈外就是拱桥的另一头。

就在这时一种危机感自身后传来,秦天侧身一掌击出,以手掌相抵硬接了龙若舞一拳,却没想到身体竟然就此平移出一小段距离,体内气血也微微翻涌,不由暗暗惊奇,同时一股战意却油然而生!

如果不与龙若舞硬拼,秦天还是有着不少办法能够通关,不过战意一起,过关的念头顿时就被抛掷到了脑后,更何况已经被确定收为武殿学宫正式弟子,能否顺利过关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踏天七步,拳!”秦天内心低喝一声,却是将踏天之意融入了拳法之中。

看到秦天没有乘机逃窜,并且不守反攻,龙若舞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同样又挥出一拳。

一人一拳,两拳还并未真正相击,无形的真气却已经先行在各自拳头的表面形成了肉眼难见的拳芒。

“常言美人如玉,这女子简直就是一块刚玉,端是刚硬的不行!”

秦天内心默默飘过这么一句,于无声中交锋,他只觉自己那一拳宛如打在了一块钢板上,此时气血更加翻涌,而眼中的战意则越来越盛。

看到秦天站在原地未动,自己先前却不由得挪后了寸许,龙若舞的眼睛不由微微一眯,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若是这笑意被陈放等人看到定然会害得的全身哆嗦,因为这正是“女暴龙”要发飙的前奏。

“你不错。”龙若舞带着那丝笑意道,可她的话语却很是怪异,无端让人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秦天此时就有一点这种感觉,他自然不可能认为龙若舞因为先前那一拳就对自己刮目相看,然后放自己过关,那么就是另外一种可能。

三个字说完,龙若舞再次变得惜字如金起来,一言不发,也不使用别的招式,雨点般的拳头尽数朝着秦天身上招呼,而且每一拳都好似裹挟着上千钧之势。

那架势好像即便眼前是一座山,龙若舞都要用拳头将之轰成渣,另外八名正式弟子看到这一幕只觉内心剧烈的颤动,暗暗庆幸不是自己惹怒了“女暴龙”,同时又不由得为身处“暴风雨”中的秦天默哀。

出拳越发快速,秦天和龙若舞连连交手,渐渐的就变成了桥上两道肉眼难以清晰分辨的身影。

就在秦天开始闯关的同时,剩下那些参加考核的铸鼎境武者也来到了各自抽取到的拱桥上,这样一来桥上的另外八名武殿学宫正式弟子也无暇将注意力时刻落在第七桥上。

随着时间推移,陆续有人通过第三关,凌惜是第一个通过的,她默默的站着那里,好似什么都未曾在意,不过内心里却有映照出第七桥上不断交错攻击的两道身影。

第七桥上,原本只能在视线中看到些残影的龙若舞突然身形凝实,顿时将不少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可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一连倒退出七步,目光紧紧盯着另一道身影问:“你是何人?”

“在下秦天,多谢这什么……手下留情!”秦天答道,刚才酣战一场只觉棋逢对手,当真是有着说不出的痛快!”

“什么这什么,本姑娘龙若舞,就算你姓‘秦’可我一点也没手下留情!桥上打得不痛快,等你正式拜入武殿学宫后我定然要找你再打一架!”龙若舞凶狠狠的说着,显然对于刚才交手落到了下风有着不甘。

原本随意扎着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散开,紫色的秀发刚好披在肩头,这时候不再拳打脚踢的龙若舞看上去才好似有一些女子的感觉。

“龙若舞?怪不得像个女暴龙。”秦天嘀咕了一句,紧接着就觉得好似有冷芒落到了身上……

351

这小子在想什么?看着一步两步又倒退一步,总之以一种缓之又缓的速度走向出口,脸上满是轻松的秦天,先前通关的那些铸鼎境武者不由瞪大了眼。

出口就在眼前,纵然还剩下一点时间,不也应该尽快通过才对么,怎么还闲庭散步一样?同为参加考核的铸鼎武者,好几人暗暗的有些想不通,别说他们有着困惑,就是那五名黑衣中年人的表情都有着一丝怪异。

峡谷内,风雪聚在秦天周围,他每向前一步,便带动着风和雪,看上去好似风雪因他而动。

看到这一幕,让人不由担心下一刻秦天会不会完全被风雪所掩盖,然而这种担心并没有成真。

瞧见凌惜已经通关,而出口处的那些武者眼神中若有如无的有着怪异,秦天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耽搁了。

计算了下时间,几乎是掐着点,秦天通过了第一关,回头看着来时走过的风雪峡谷,眼中竟好似有着一丝意犹未尽,这眼神被一名黑衣中年人捕抓到,于是他眼中的诧异更浓了,暗暗想着:难不成今年招收新弟子还能遇到这么一个怪才,天生与冰寒之力亲近?

有着这般想法,这名黑衣中年人不由多留意了一下秦天,接下来正是由他带领着通过风雪峡谷的二十余名武者继续前行。

随着前行,四周的严寒好似渐渐散去,不多时一群人来到了一条青石铺就而成的山道前。

青石铺就的山道左右皆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隐隐的有着清脆的鸟鸣声传来,就这么一会功夫,众人好似从风雪峡谷的严冬来到了这山道前的暖春,当下颇觉奇特。

见黑衣中年人停下脚步,二十余名等待考核的铸鼎境武者不由低语交谈起来。

“这里就是第二关考核之处,你们眼前的这青石山道共有百阶,学宫弟子将之称为‘登天梯’。”

“登天梯,成就天才之名,在学宫内,铸鼎境新入弟子只有在一年内登上六十阶才能成为正式弟子,而能够登上八十阶就算是同期弟子中的天才人物。”

“当然这所谓‘天才’大家最好当作一种戏称,毕竟不管铸鼎境再如何天才,日后修炼要取得更高的成就还是需要靠自身的努力和付出!”

“登天梯,每多登上一阶就会多承受一鼎之力(相当于千斤),依靠自身登上三十阶就算通过此关。”

示意等待考核的武者肃静,黑衣中年人开始详细的解说起来,最后他问道:“谁?愿意第一个来!”

“谁都别着急,让我熊壮先来试试!”听到发问,一名体型壮硕的武者上前一步道。

粗粗一打量,熊壮外貌看上去如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壮,倒很难看出他其实并未满二十,而赤着的双臂上则是肌肉虬结好似充满了力量。

“熊壮,你姓熊,这登天梯可千万别怂,若是无法登上三十阶可就要滚回英灵郡西南部的小县城了!”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声音,熊壮握拳挥舞几下,不知是在示威还是在给自己打气,瞅了一眼并没有多高的青石山道,联想起第一关风雪峡谷,他丝毫不敢大意,调整好体内的气息,向前迈出第一步。

刚开始的十步熊壮走的还算顺利,而每登上十步,青石山道上就会出现一个小平台,三十阶也就是说要成功登上第三个小平台才算通过这第二关。

青石山道宽约十余丈,就是同时有着二十余人登山道也不会出现什么拥堵的情况,看到熊壮已经成功登上第一个平台,剩下的那些铸鼎武者也纷纷开始闯关。

缓步走到青石山道前,秦天发觉有一种淡淡的威压临身,再往前好似有着一道无形的隔膜阻隔着自己拾阶而上。

这个阻隔之力一开始并不强,故而秦天很是容易的就踏出了第一步,那感觉如同破开了一张纸,可随着不断拾阶而上,想要破开阻隔之力也愈发艰难起来,稍作停顿更是能够清晰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排斥力量临身,似要硬生生将自己从青石山道上推开。

秦天一边上行,一边感受着山道上不断改变的力量,宛如破开了一块坚硬的木板,他来到了第一个平台。

到了这个平台之后,秦天发觉先前那宛如无处不在的排斥力居然减弱了不少,身体为之一松。

往上方看了一眼,之前那位叫作熊壮的武者已经来到了第十九阶,不过却已经是不断喘着气,有汗水散落竟顿时如同飞箭一般被一股巨力反向排斥出去。

咦?再看凌惜,秦天不由暗自一奇,只见她戴着面纱气息如常,居然同样已经踏上了第十九阶,好似并未感受到太大的压力,下一刻就出现在了第二平台上。

“不错,现在已经有人登上了第二个平台,只要登上第三个平台就算过关。当然,这里还要告诉你们一点,如果有谁能登上第六个平台就可以直接成为武殿学宫的正式弟子,从而可以在学宫内享受到更好的待遇,得到更为优质的修炼资源。”青石山道下方,那名黑衣中年人看到凌惜登上了第二个平台,突然如此说道。

“凌惜这小丫头还真是有些能耐!原先只觉得旒夏有些看不透,为何现在发觉她铸鼎九重的修为在自己眼中好似突然变得朦胧模糊起来?”瞧着已经准备向第三个平台冲刺的凌惜,秦天不由盯着她的背影细细瞧了几眼,暗暗这样想着。

眼见自己还在第一个平台上站着,秦天觉得自己不应该落后,深吸一口气,然后如同利刃一般破开弥漫在四周的那种无形隔膜,一鼓作气登上了第二个平台。

“若是单论肉身力量,如今自己应该已经超过了三十鼎,故而承受三十鼎之重压登上第三平台不会有什么问题。若是在配合着运转体内的真气,那么足可以登上第四个,甚至第五个平台。”

秦天在第二个平台上丝毫没有做什么停顿,直接向着第三个平台进发,一连踏上五阶,思索间已经和凌惜并肩而行。

“这,这还是人么?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能够轻易登上八十阶,登临第八个平台的天才?”那熊壮费了好大劲总算迈出最后一步来到第二个平台,眼见此时的秦天和凌惜离第三个平台都只剩下了一步之遥,他不由瞪大了眼。

“秦天,不若我们比一比谁能率先抵达第六个平台从而成为武殿学宫的正式弟子,如何?”凌惜宛如在庭院中散步一样向前踏出一步,就这样登上了第三个平台,意味着已经成功通过了这第二关,不过看着紧随其后的秦天,她突然如此说道。

“自当奉陪。”听到凌惜还要和自己比一比,秦天微微一笑道。

“既然是比谁先登上第六十阶,为了更有趣,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定下一个彩头?”凌惜的话语声中带着丝笑意,好似来到武殿学宫之后她莫名的多出了许多自信。

“你想定什么彩头?”秦天问,他突然发现这时的凌惜好似有些小调皮,与在郡王府中的时候判若两人,不过这样一来却好似让她整个人多了些生动。

“谁若输了就要帮赢的那个人完成一件力所能及又不违背本心的事。”凌惜道,也不管秦天答不答应,率先向第四个平台进发。

“好,我答应。”秦天自然不会不答应,他还真不觉得自己会输,旋即笑道,“不过,凌惜,你这般耍小赖皮可不好!”

“反正你都答应了,我才不管!”嘻嘻一笑,凌惜脚步丝毫不停,竟在这短短的说话间就登上了第四个平台,而且还是一副留有余力的样子。

“看来不拿出点本事来真要输了。”看到凌惜如此神速,秦天不由一愣,想到这青石山道的奇异,他不由思索起如何以最快的速度登上第六个平台,而很快一个念头就出现了。

“单单凭借肉体或者简单催动体内真气显然已经追不上凌惜,那么只能利用‘踏天七步’,以力迅速破开前方无形的阻隔!”念头一起,秦天迅速拿定主意。

踏天七步,这可是太古年间秦天的绝学,聚集而来的气势力量一步胜似一步,据说这门绝学修炼到极致,踏到第七步连星空都能踏碎,用之对敌,就是实力相当的对手也有可能将其一脚踩扁,端是神奇精妙无比。

看着前方已经冲向第五个平台的凌惜,秦天不由想到了太古年间自己在灵秀谷的一些事情。

记得那时自己心焦之下就是脚踩踏天七步将诺大的灵秀谷来来回回搜寻了不知多少遍,竟将原本用作对敌的踏天七步当成了步法赶路寻人用,现在回想起来都好像历历在目。

“踏天七步!”秦天内心默默念着,顿时只觉双腿灌注了难以言表的力量,隐隐竟看到四周原本无形的隔膜出现一闪即逝的波纹。

一步踏出,只是这一次秦天登上的却不仅仅只是一阶青石山道,而是一步就跨过了三阶,等到第二步踏实,他已经来到了第四个平台上。当踏实第三步时,秦天再次与凌惜并肩而立,此时脚下的是第五平台!

注视着这一幕,青石山道下的那名黑衣中年人不由“嘶”的一下倒吸了口气,同时目中出现一丝奇光。

352

还愣着干嘛?这只是第一关,峡谷另一边其余的考官正在等候,要闯关的速度穿上云棉衣计时进入风雪峡谷,如若要放弃的现在就可以送你们回英灵郡!”黑衣中年人见大家好一会没动静,脸色一冷。

“我来!”

早过晚过,若想要拜入武殿学宫,早晚都要通过这风雪峡谷,听到黑衣中年人这么一说,很快就有人自告奉勇。

“咦?这云棉衣真的有御寒之效,穿着甚是舒服,并且真的如同没有什么分量的云絮一般,丝毫不会给自身增加什么负担。”自告奋勇的那名瘦高少年道,话语一出顿时打消了许多人的疑虑,而那名黑衣中年人闻言却再次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

出发之前,高瘦少年隐隐能看到风雪峡谷另一边几名黑衣人,这峡谷实际上算不上长,这点距离,正常的情况下一刻钟时间足够一名铸鼎境武者来回好几趟,故而他深吸了一口气,虽想过这考核定然有着不简单之处,但是信心依旧十足。

眼见高瘦少年快速冲进风雪峡谷,只是数十个呼吸就通过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路程,剩下那些有着观望之意的武者不由松了一口气,暗暗想着这考核似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有了这般想法,有几名急于表现一番的少年武者顿时按捺不住了,纷纷穿上云棉衣冲入风雪峡谷。

如此这般,渐渐的原处就只剩下了十余名武者。

“可以么?”看了眼凌惜,秦天知道她早就做好打算前来武殿学宫,定然有着相当大的把握通过考核,只是想到她的隐疾,还是忍不住询问了一句。

“我们也出发吧。”凌惜点了点头,很难从她轻声的话语中听出什么。看着凌惜的脚步坚定,全然没有了居住在郡王府时那一副柔弱没有力气的样子,秦天眸光中微微闪过一丝惊奇,穿上云棉衣后紧跟着她后面踏入了风雪峡谷。

“来追我呀!”凌惜轻声说了句,话语间好似还带有一丝笑意,只见她足下一点就宛如变成了风雪中的精灵,再次出现已经是在几丈之外。

听到凌惜的话语,秦天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不缓不急的跟在她身后。

凌惜和秦天一开始也很是轻松,很快就通过了三分之一的风雪峡谷,不过在两人的最前方,离出口还有百余丈处,那些早一步进行考核的武者却慢慢陷入了一种举步维艰的状态。

“该死,一刻钟时间马上就到了。”那名第一个出发的瘦高男子看了一眼手中的计时器,又瞧了一眼那可以说近在眼前的出口,目中满是不甘之意。

“考官真是太气人了,怪我还是太年轻,居然天真的认为他发放云棉衣是出于一片好心,没想到这云棉衣穿在身上居然会越来越重,说是千斤重担都是轻了,现在分明感觉就是压力山大!”瘦高男子每前行几步都不得不停下来缓口气,只觉穿在身上的云棉衣愈发沉重,感觉压力山大的他最终没能在规定时间内通过风雪峡谷。

……

风雪峡谷的另一边,先前在冰雪广场上出现过的另外五名黑衣中年人不知何时已经聚在了这里。

“你们猜最后有多少名铸鼎武者能够通过这第一关?”其中一名黑衣中年人说道。

“英灵郡本就地处苦寒,郡中的武者可以说是天生就经受着严寒的考验,乐观估计应该有半数可以通过。”

“这未免也太乐观了一些,峡谷内有学宫布置的风雪大阵,虽说现在阵势没有全力开启,可最后这百丈距离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

“正是如此,还有那些铸鼎武者穿着的云棉衣会不断融入风雪之力,若是一直待在峡谷内,足可以达到数万斤重量,就是因为这才规定一刻钟的通关时间。”

“所有考生已经全部进入风雪峡谷,我等也无需争论,最多只需静静等候一刻钟就会有结果。”

几名黑衣中年人彼此这般说着,不多时就收到峡谷那边另一名黑衣人传递来的讯息,这几人也不再继续多言,开始默默观察峡谷内那些铸鼎武者。

……

“秦天,这云棉衣好似吸了水一般愈发沉重了。”穿行过一半的距离,一直行在前面的凌惜放缓了速度,感应到秦天还牢牢跟着自己身后,不由暗松了一口气。

“不单单是沉重,这云棉衣应该布置有一些小巧的聚灵法阵,否则也不会如此迅速吸收汇聚着风雪之力。”

“现在就如同绵里藏着针,冰冷刺骨的风雪之力好似一根根尖针扎着身体,不断消耗着我们体内的真气。”

刚进入风雪峡谷不久,觉察到穿在身上的云棉衣发生着变化,秦天就差不多看穿了这一切,这时听到凌惜说起,他简明扼要回道。

然而早就看穿了一切也并没有什么太大作用,秦天和凌惜进入风雪峡谷,其余那些武者要面对的困境,两人依旧是要面对,不可能知道了困难就能避开困难。

“我可以的,你行么?”明白了通过风雪峡谷的难处,凌惜对于自己通过这关考核好似依旧充满了信心。

“凌惜,不要问我行不行,男子汉,能说不行么?”听着凌惜的话语,秦天略有些无言,他是担忧着凌惜,凌惜反倒是担忧着他。

秦天体内的真气精纯,不过有着很大一部分用来淬炼肉体,故而气池内的真气储量相比于某些铸鼎九重武者而言并没有太大优势。

见凌惜再次加速,不想被小瞧的秦天索性也懒得催动真气抵御云棉衣上传来的刺骨冰寒,全力前进,很快就将自己前方的少女超过。

没有了真气抵御,冰寒的风雪之力如同一根根无形的细针不断扎入秦天身体,可他却是不以为意。

几个月来秦天一直利用真气不断淬炼着肉体,实则有相当一部分真气已经融入了肉体,他若要收紧全身肌肉毛孔,这些风雪之力还真是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胁。

但是,秦天并没有这么做,他完全处在一种放松的状态,竟然任由那些被云棉衣汇聚的风雪之力如同细针一样窜入体内。

武殿学宫之所以选择建造在天都岭,便是因为绵延的天都山脉灵气浓郁,适合武者修炼,而冰冷的风雪之力同样蕴含着灵气,对于铸鼎境武者淬炼肉体其实有着奇效。

正是因为如此,秦天在自身可控范围内让凝聚的冰雪之力窜入体内,这一刻他不由想到了纳兰青沧为自己针灸的那月许时光,只觉全身莫名有着暖意,暖意越来越浓。

当然,这暖意也不可能突兀的来,秦天手中此时正握着那枚刻有朱红色雀鸟图案的铜钱,而铜钱内正有着一股股暖流不断透过他的手心传遍全身。

当这暖流与窜入体内的风雪之力碰撞,秦天不由浮现一丝笑意,果然如同想的那般,在暖流冲刷下,凝结如同细针一样的风雪之力渐渐消融,寒意渐散,唯留下丝丝灵气滋润着他的肉体。

“好地方呀,真是好地方,这冰寒的风雪之力窜入体内不但能够锤炼自身的肉体,而且消融后散出其内裹挟的灵气还能缓慢添增气池内的真气储量,这就宛如无须刻意修炼,自身的实力却会自动增强一样。”觉察到体内的变化,想到进入风雪峡谷之前,那名黑衣中年人脸上曾好几次出现过一丝奇怪的笑意,秦天现在是笑而不语,用心良苦呀,真是用心良苦,他暗暗感慨。

秦天的这般想法若是被其余的考生知晓真不知他们会作何想,或许群起而攻之也并非不可能。

毕竟秦天手中有着一枚神奇的铜钱,另外那些考生可没有。

当然就算没有这枚铜钱,秦天同样会选择让风雪之力锤炼自身肉体,只是那样一来的话就要麻烦一些,多吃上些苦头是在所难免。

对于大多数考生而言这第一关风雪峡谷的考核绝对是有苦难言,不少人都在最后那一百丈耗尽了一刻钟的时间。

当然有实力的武者还是存在的,出口处已经聚集了将近二十人,至于剩下那些没通过的武者只觉身上的云棉衣突然一轻,紧接着就好似变成一朵云絮离身而去,不由大喜。

“规定时间内没通关的武者原路返回。”喜悦刚刚出现,从入口就传来的那名黑衣中年人洪亮的声音,清晰传到了峡谷内每一个人耳中。

听闻此言,顿时,风雪峡谷内未能通关的那些武者眼神不由一暗,脸色各异,异常不甘心的最后看了眼出口,于无奈原路返回。

考核失败,也就意味着这些铸鼎武者将会被送回英灵郡,一道不长峡谷好似分割了两边,原本一同前来武殿学宫的数十名少女少年的命运出现了不同的走向,或许在命运之前唯一可依靠是自身的实力。

身上的云棉衣好似已经有了过万斤重,秦天的脸色却丝毫不变,好似穿着的云棉衣依旧如同云絮般轻。

眼见十来丈外就是出口,可时间还剩余一小半,秦天也不急,临近出口,汇聚的风雨之力也愈发猛烈,他自然乐得多利用这个机会锤炼一下肉体。

秦天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想法,然后有了在自己看来很是寻常的举动,可他的这个举动却着实惊呆了一群小伙伴。

353

储物戒指么?”将那枚玉质戒指接过,秦天微微一喜,对于储物戒指的作用他知道得很清楚,当下就向储物戒指内注入真气查探起来。

“天儿,去到天都岭武殿学宫不像在自家府中这般什么都不缺,储物戒指中有一些日常用品以及衣物,当然更重要的是真晶,那些真晶应该足够你日常开销和修炼所需……”楚妃生怕秦天对于储物戒指有着不了解,不由详细介绍了一遍,然后又当面让秦战演示了一番如何使用,如此才放心。

“娘亲说的这些都记下了么?”见秦天短短的一小会就学会了如何使用储物戒指,楚妃脸上浮现喜意。

“都已记下,娘亲。”秦天答道。

“凌惜姑娘有着隐疾在身,你身为男子汉,若是她遇到什么难处还需照料一二,切莫让她出现什么差池。”未了,向来话少的秦战也叮嘱了一句。

“连父亲都特意叮嘱,难道那凌惜姑娘和英灵郡府有着异乎寻常的紧密关系?”回到自己的院落,秦天暗暗猜想着,而后又摇了摇头,“其实也没必要去理会到底是有着什么关系,凌惜若是真遇到什么难处,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不过有着那个看不透的旒夏守在她左右倒是能够让人放心许不少。”

需要携带的一些事物储物戒指中早已经备好,秦天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眼见午时渐近,他来到隔壁院落和纳兰青沧道别,然后前去了凌惜所在的院落。

“旒夏姑娘呢?”来到凌惜居住的院落,却没有看到旒夏,秦天不由一奇。

“她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行离开了。”凌惜说道。

“昨夜她不还一起回府的么,怎么会如此巧就有事先行离开?”秦天疑惑。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前去集合地吧。”凌惜不愿继续提及旒夏,而是如此说道。

又询问了几句依旧没能问出什么,凌惜闭口不言,秦天也找不到什么法子,只能告别了父母,然后两人一起前往集合地。

“听说武殿学宫的金长老刚刚来拜访过郡王。”一路无言,眼见集合地就在眼前,凌惜突然道。

“这么说来那个司马骓很可能真的是武殿学宫弟子。”秦天答了一句。

“就算真的是武殿学宫的弟子,司马骓做出如此行径,若要活命付出些代价是必须的,铁定要被逐出武殿学宫……”凌惜慢慢的说着,她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司马骓,反而更像是因为自己先前闭口不言,此际特意找着话和秦天聊着。

言语之间,秦天和凌惜很快就到了郡城中的集合地,只见此处已经汇集数十名十多岁的男男女女。

英灵郡地处苦寒紧邻蛮族,前些年更是时有战火,郡中有少部分人还因此迁徙到了外郡,故而相比于天都岭周边的其他那些郡而言,英灵郡中年轻才俊的数量只能算是稀少,初选过后就剩下了数十人。

当然也有些人无需经过初选选,比如说秦天和凌惜,毕竟特例在哪里都是存在的。

实际上,武殿学宫负责各郡接引的长老也不会再太过在意这些,毕竟新招的年轻子弟拜入武殿学宫之前还要经过摸底考核,就算能够通过摸底考核,一年之内若不能在铸鼎境达到六十鼎之力,也会被甄别,被甄别的不合格者只能离开武殿学宫,而剩下的那些才算是武殿学宫的正式弟子。

“接引长老来啦,接引长老来啦!”

“哇,没看错吧,好大一只鸟。”

“笨,大惊小怪,什么好大一只鸟,那是雷雪鹰好不好?一般成年的雷雪鹰都有着相当星府境武者的实力,可武殿学宫却能将其乖乖驯服,从而用来运送新收弟子!”

“听你这么一说,我对于武殿学宫更加向往了,一定,一定要通过这次的摸底考核。”

没过一会儿就到了午时,集合地等待的数十名少男少女发现天色不知怎么的暗了下来,抬头望去才发现上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阁楼般大小的猛禽,一时间大家不由议论纷纷起来。

这猛禽正是雷雪鹰,体型庞大,随着缓缓降落,地面上的那些少男少女抬头望去,颇有种遮天蔽日的感觉。

还未等雷雪鹰真正落地,秦天已经觉得好似有一阵越来越强的狂风刮来,吹的衣物猎猎作响,不由得催动体内真气,暗想:这雷雪鹰出场真是好大的威风,若是个凡人还真有可能被这阵风刮走。

“快,大家排好队伍按顺序登上雷雪鹰,接引长老马上就将带领大家前往天都岭的武殿学宫。”英灵郡城的那些武殿负责人催促道,同时那雷雪鹰上飞下来一名一身紫袍面带威严的老者。

“长老放心,关于司马骓一事我等必会按照您的意思处理妥当。”见紫袍老者出现在眼前,几名武殿负责人连忙行礼,面带恭敬之意道。

一个接着一个,很快,数十名少年少女便来到了雷雪鹰的背上,大家放眼看去竟发现此处还宽敞的很,便是容纳数百人也绰绰有余,不由暗暗惊奇。

“安静,切莫喧哗!”紫袍老者见人都已到齐,重新回到雷雪鹰背部,淡淡吩咐了一句,伸手随意一挥,顿时一个无形的真气护罩就将众人笼罩。

这真气护罩没有隔绝空气,却能够隔绝因为雷雪鹰急速飞行时产生的对流并且还有着固定的作用。

故而,当雷雪鹰腾空起飞时,那数十名少男少女只是感觉到一阵晃动,便没有出现别的异状,过了一会再往外看时,只见白云朵朵犹在眼前,而下方的英灵郡城则渐渐的在视线中变小,直到最后变成一个难以分辨的黑点。

“天高任鸟飞,在高空看风景定然很美吧?”凌惜轻声问道。

“嗯,很美。等到我们凝聚星府,成为星府境武者,也可以御气飞行,如同这雷雪鹰一样,在空中自由翱翔!”秦天答道。

“自由么?这只雷雪鹰是被驯服的,你又怎么知道它是在自由翱翔?”不知想到了什么,凌惜的话语中有些淡淡的悲伤。

“你不是雷雪鹰,又怎么知道此时在高空翱翔的它不自由?即便是被驯服,终也有着对于自由的渴求,渴求有一天能够摆脱桎梏,鹰击长空。”秦天略微有些感慨。

凌惜无言,抬头仰望。雷雪鹰在高空飞行,可高空之上还有着高空,天的尽头又在哪里?她暗暗想着。

“马上就到武殿学宫了,光想想就觉得兴奋。”

“可千万别兴奋过早了,还有着摸底考核等着呢,如若无法通过,哪里来回哪里去。”

“天都岭周边十八郡,众多年轻才俊汇聚在一起定然是一件极为有意思的事情。”

雷雪鹰背上,一些相熟的人彼此说着话,而原本不熟悉的也趁着这段时间彼此熟悉着,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都是一段新奇而又陌生的旅程,谁也不知自己会不会和对方在不久的将来同成为武殿学宫弟子,一瞬间心情既有着忐忑也有着期待。

前后花了几个时辰的功夫,雷雪鹰带着英灵郡的一群人来到了天都岭,在崇山峻岭间有着一片磅礴的建筑群,宛如穿越了春夏秋冬,那一边白雪皑皑,这一头却郁郁葱葱春意盎然,隔得大老远就能感觉到一种浩瀚的气势扑面而来。

“果然有着些许不凡,英灵郡城与这学宫相比都显得渺小。”秦天暗暗将英灵郡城与建造在天都岭的武殿学宫作着比较,浮现此种念头。

见已经达到目的地,一直盘膝打坐的紫袍老者起身而立,指挥着雷雪鹰降落在武殿学宫山门前一处广阔的冰雪广场上,然后将真气护罩一收。

来到冰雪广场上,顿时就能感觉到一道道刺骨的寒意不断窜入体内,全力催动真气方觉好受些,秦天看了眼凌惜,见她站得挺直,好似丝毫没觉察到什么寒意,不由暗暗一奇。

就在这时六名身着黑衣的中年人来到冰雪广场,其中一人道:“正扬师兄真是出乎我等意外,我们六个刚还在争论哪一位接引长老会是第一个返回呢。”

“英灵郡的这些人已经带到,金某的任务也已经完成,接下来你们就安排考核吧。”紫袍老者金正扬淡淡的回了一句就离开了冰雪广场。

“小家伙们跟我来吧,你们是第一批抵达的,早到早考核,就是不知道修炼的底子如何,若是无法通过摸底考核也正好尽快送回英灵郡,当然真有实力的自然能够通过所有关卡。”刚才那名中年黑衣人如此说着,他在前面带路,很快就带着英灵郡的一群人离开了冰雪广场。

没多久,众人来到一处狭长的峡谷前,中年黑衣人伸手一招,只见空中出现数十件棉絮般的衣物,他脸上浮现一丝稍显奇怪的笑意,开口说道:“此处是风雪峡谷,其内颇为严寒,故而每人都需领取一件云棉衣,这第一关考核就是穿上云棉衣在一炷香的时间内通过风雪峡谷。记住,必须要穿着云棉衣在规定的时间内通关才算有效!”

什么,这考核前考虑到严寒还有着御寒的云棉衣发送?听这名黑衣中年人说完,一群铸鼎境武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颇觉怪异,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暗地里则是浮现出一个个疑惑。

354

“来者何人?”眼见一名少年从兵阵中走出,司马骓猩红的眼中闪过异芒,好似于这一刹那清醒了一些,可随即疯狂杀戮的念头又再次占据他的脑海。

“你又是何人?”看到司马骓,秦天不由兴起一丝疑惑,因为这人的样子看着杀气腾腾,可与之前的那些蒙面人显然不是同一伙,却不知如今这般不知死活的冲击兵阵是为了什么,总该不是为了找死吧?

自寻死路的人还是存在的,只是仪表堂堂的司马骓怎么看都不像是这种人才对,更何况他先前还自称是长林郡王之子,故而秦天没急着立刻动手。

“我乃司马骓,长林郡王司马啸天之子,更是天都岭武殿学宫的弟子,你们谁敢动我?一旦动手定然要倒大霉!”司马骓的眼中突然间布满猩红,他说话的同时错步上前。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司马骓握紧手中长刀朝着秦天的腰间砍去,似乎打算凭借这出其不意的一刀直接将秦天腰斩。

几声惊呼突然响起,远处正在和司夜楼主说着什么的秦战觉察到这一幕,眼中不由寒光大放,可很快他的神情一松,而司夜楼主的眸光深处则闪过一丝外人难以觉察的惊讶。

“铛”的一声炸响,

长刀交击,一股震颤的力道通过刀柄传来,秦天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小步,内心不由暗道:真是好大的气力,居然隐隐比自己都强上不少。

从之前那名星府境侍卫口中,秦天已经知道司马骓是铸鼎境武者,当下这么一招手就知道他早已经是铸鼎九重的修为,而且不是一般的铸鼎九重。

明白这些,秦天丝毫不觉惊讶,他还没全力催动己身真气,第一击稍逊一些倒也是正常,暗想这司马骓或许还真是武殿学宫的弟子,

早先和凌惜在酒楼临窗对谈,秦天知道武殿学宫招收新弟子的首要标准就是不大于二十岁的铸鼎境九重武者,只是铸鼎境九重,低于九重或者说已经突破至星府境的武者皆不在招收范围内。

一般而言,武者修炼,铸鼎九重之前只是简单的真气积累,到了第九重才是最有可塑术的开始,也正是打下坚实基础的时候,此时若是只单单只有九鼎之力就突破到星府境,将来成就也是有限,唯有不断锤炼肉体,才能有着更多的可能。

凌惜还有提到,拜入武殿学宫的弟子若是一年之后达不到六十鼎之力,就会被武殿学宫甄别,所谓甄别也就是意味着离开,从此之后不再是武殿学宫弟子。

也就是后退小一步的功夫,秦天迅速闪过这些念头,这司马骓虽然看似状态有些怪异,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是武殿学宫弟子,但宁可相信也不能大意。

“至少能发挥出六十鼎之力么?倒是可以一战!”秦天的眼中有着战斗亮光闪过,说到底来他是渴望战斗的,《九转混沌决》修炼到极致,可凝聚混沌战体,生来就是为了不断的战斗!

觉醒以来,秦天大多数时间都在修炼,倒是没有真真切切战斗一番,都有一些忘记了战斗是何种感觉,眼见司马骓身体只是稍稍一顿便再次杀来,他只觉体内的热血好似正在缓慢燃烧,年少何曾不热血,少年就应该永不言弃,战斗不止!

金铁交鸣声不断响起,秦天和司马骓瞬间连过数招,他眼中战斗的光芒越来越盛。

越战,越勇!秦天还没有全力以赴,因为一个司马骓还用不着让他全力出手,他三个月前开启星魂印记,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是铸鼎九重,说实在的对于己身修为的掌控还有着些许瑕疵,而发现和改正这些瑕疵的最好办法莫过于来一场实力相当的战斗。

就如同一把刀,用上好的材料铸成之后在磨刀石上磨一磨才会更加锋利,而现在,司马骓就是秦天的磨刀石。

秦天是这般想法,故而他与司马骓的战斗在大多数铸鼎境的府兵看来可谓是难解难分同时又是险象环生,恨不得立刻一拥而上将司马骓拿下,不过几名星府境侍卫显然看出来更多的蹊跷,没有急着下令。

司马追的眼中几乎已经完全被猩红所占据,他与秦天战斗,只觉对方如同滑溜的泥鳅,自己则好似处处受制,说不出的别扭,一身修为居然难以全力发挥。

久攻不下,司马骓原本就不多的耐心也已经消耗殆尽,势大力沉的一刀将秦天暂时逼退,他突然朝着手中长刀吐出一口黑中带红的精血,嘴里念念有词:“饮我热血,斩敌头颅!”

言毕,司马骓手中的长刀竟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好似在遥相呼应,而那黑红血团则飞速融入其间,使得这把刀出现淡淡的红芒。

一口精血吐出,司马骓的脸色霎时一白,奇怪的是他不进反而连退三步,双手紧握那柄红芒越来越盛的长刀,朝着秦天遥遥一斩!

一刀斩去,司马骓的长刀并未真个落到秦天身上,可刀身上散发出的红芒却变作丈许般长的血刃,延伸出去混同着他的真气,形成势在必得的一击。

面对要将从头顶上斩来的血刃,秦天的脸色微微一沉,此时想要再去躲闪已经有些晚了,他提刀朝上一挡。

这一挡却稀奇的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不过却能看到散落在地面上几块残砖碎瓦瞬间化作齑粉,然后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刮得瞬间不见踪影。

“咚!”秦天不由得后退一步,只见那原本坚实的地面居然被他这一脚踩出了一个凹坑。

后退这一步换来了极为短暂的时间,秦天不断的蓄势,他没有借机躲闪,而是口中暴喝一声,不仅硬扛了司马骓利用自身精血形成的这一刀,而且展开了反击。

秦天手中的刀出现道道裂痕,最后彻底碎裂,而司马骓斩出的血刃却是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斩而回。

见状,司马骓已经有些扭曲的脸上也不由的浮现出骇然,极力控制住那道由己身精血形成的血刃,总算没死在这一招的反噬中。

只听“轰”一声,司马骓身后的一堵高墙却是遭了殃,瞬间出现一个巨大豁口,残碎的砖块如同丛林中的惊鸟般四飞,而地面则是一阵震动,出现一道长长的刀痕。

“呼!”眼见秦天打败了司马骓,纳兰青沧心里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只觉一直揪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其间纳兰青沧已经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让那些星府境的侍卫出手相助,可看到好似并没有什么惊慌之色的旒夏和凌惜,她不知作何想,极力压住下令侍卫相助的念头,只是这样做,内心的紧张和担忧或许只有她自己清楚。

自己本就应该相信他,不是么?相信秦天一定能够打败那个司马骓!纳兰青沧心里头这样对自己说着,见到战斗结束,她终于忍不住从兵阵中冲出。

“没事吧,秦天。”纳兰青沧道。

“没事,那小子也就是有那么丁点能耐而已,我都没有全力出手他就倒下了!”秦天一脸可惜的样子说着。

“还瞎说,刚才我好怕你出现什么闪失……”纳兰青沧埋怨了一句,司马骓的最后一击威势之强,她隐隐都怀疑到达了星府境的层次,自然不认为秦天能够挡下会真的如同说的那么简单。

……

“英灵王,虎父无犬子,令公子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远处,司夜楼主看到秦天挡住了司马骓那饮血一刀,并趁势反击胜出,眼眸深处不由出现一丝异芒。

“宵小之辈自然不足为惧。”秦战脸色冰冷的说道。

“这其间恐怕有什么误会,那可并非宵小之辈,而是长林郡王之子司马骓,不若让司夜楼将他带回去审问,以便更快的弄清真相。”之前听完安讪所言,司夜楼主已经知道倒在地上的是司马骓,眼见郡王府兵将其带走不由眉头微微一皱。

“司夜楼监察诸郡动态,今夜天命教众如此大规模地在郡城内发动袭击,难道司夜楼就真的毫无察觉?”秦战目中一冷,责问道。

“郡王所言极是,此事司夜楼确实有着疏忽之处。不过天命教最擅长操控人心,教众数不胜数,且绝大部分混杂在普通人中,就算在大街上随意抓上些人也难保其内没有天命教众,实在是防不胜防啊!”司夜楼主诉苦,尔后又提道,“那个司马骓还有着武殿学宫弟子的身份,就算真犯下什么过错,恐怕也难以轻易处置。”

“安楼主刚才不还说天命教擅长操控人心么,这司马骓很可能就是天命教安排在武殿学宫的奸细,武殿学宫若是派人前来,本王自会说明一切!”秦战根本没兴趣和司夜楼主扯东扯西,丢下这么一句便打道回府。

清晨来临,大街上已经重新恢复了秩序,若不是那座留有“痕迹”的酒楼,或许很多人都根本不相信昨夜发生了一场袭杀。

“天儿,因为昨夜的变故,武殿学宫的金长老决定将行程提前到今天午时,你到了天都岭武殿学宫可要记得……”郡王府中,楚妃正详细叮嘱着秦天,昨夜秦天虽然安然而回,可依旧止不住担心后怕的她却是一宿未眠,此时脸色有着丝难掩的憔悴。

等到楚妃叮嘱完,秦战将一个看着好似玉质的戒指递到秦天手中,开口道:“这枚储物戒指你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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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讪,你这般冷嘲热讽,难道对我司马骓有意见不成?信不信,信不信回武殿学宫我让你混不下去!”司马骓的眼眸深处不知何时出现一点猩红,他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故而听到安讪带着冷意的话语,勃然大怒。

“司马骓,你在这胡说八道个什么?如今的情形已经很是明了,那些来路不明者很可能是为了对付郡王府众人而来,或许就是为了对付小郡王秦天也说不定。”

“就在刚才,我分明看到秦天从酒楼内走出,尔后见势不妙又躲了回去。只是糟糕的是我们也被卷了进去,事后就算是想撇也很难撇清,如今还是多想想如何善后才对,切莫出现什么差池,免得被居心叵测者所利用。”

听着司马骓勃然大怒的话语,安讪脸上出现一丝鄙夷,只觉这人真是疯了,简直不可理喻,到了这般光景还看不清形势,不过他自己总算是还有着冷静,回想着短短这么一会时间内发生的一切,说话间不停梳理着思路。

“那又怎样?安讪,刚才你不是答应的痛快么?既然已经动手,那么断然没有半途收手的道理,有着来路不明者搀和也好,到时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可以推个一干二净。”如同一盆冷水浇头,被安讪这么一说,司马骓好像从那种迷糊不受控制的状态中清醒了许多,可旋即又不知从何处出现一个念头,催使着他不管不顾的去做想做的一切。

不管不顾的,说白了就是疯狂,疯狂的念头不知从何而来,渐渐的占据了司马骓的脑海,他歇斯底里的喊着:“乱臣贼子,反正都是些乱臣贼子,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杀个一干二净!给我杀,杀!”

“三哥?”看着突然间变得“异常”的司马骓,听到他的“疯言疯语”,胆子本就不是很大的安旭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安讪,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打打杀杀的哪有莺莺燕燕环绕来得舒服。

“此际我们人少力薄,与其随意走动,还不如躲在这僻静处来的安全,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至于司马骓,既然拦不住,那么他要疯就由着他去吧!”眼见那伙蒙面人攻入了秦天藏身的酒楼,混战时不少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安讪感觉事情已经变得愈发复杂起来,此时还是置身事外为妙。

……

随行而来的侍卫尽皆汇集到了秦天左右,只是人数却已经少了一小半,幸好展护卫是星府境武者,否则情况更加不容乐观,当然现在的情形也乐观不到哪里去。

一路退到了酒楼最高层,已经退无可退,秦天命侍卫守住楼梯口,然后又开口道:“雀宝宝,喷火,谁敢上来就喷谁,烧死那些活该的!”

好似觉察到秦天的愤怒,也听懂他的话语,雀宝宝很是认真的在他手心轻轻啄了一下,眨眼间变成丈许大小,浑身散发出朱红色的火光,宛如怒火中烧。

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蒙面人,居然还有着能和展护卫匹敌的高手,九成九是星府境武者,难道是针对自己而来?

只是出来赏个花灯,没想到还会碰上这种事,秦天郁闷疑惑不已。

细细回想了一番,秦天发现自从自己觉醒以来好像并没有与谁结下什么深仇大恨,这样的话万万不至于招来如此大张旗鼓的袭杀。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那么又会是因为谁?还是说只是因为碰巧出现在此处,受到了某种牵连?

短短的时间内,秦天闪过数种念头,他看向眼中有着些许惊慌的纳兰青沧,蒙面人应该不可能是为了她而来,暂时可以排除。

那么是因为旒夏和凌惜?这两人戴着面纱故而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不过秦天可以看出来的是她们面对现如今纷乱的场面并没有什么惊惶之意。

难道说趁夜来袭的那些蒙面人真的是为了她们而来?想到来历神秘的旒夏和凌惜,秦天不由得浮现这种念头,这是在他现在看来最为可能的推断。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楼梯口有着随行侍卫把守,再加上雀宝宝,暂时阻挡住了那些蒙面人,而对方似乎也没有一味强攻的意思,渐渐的形成了一种僵持。

一时也难以想明白为何会发生这一切,困于酒楼之中,秦天也不再多去想别的,如今更要去思考的是如何脱身,他铸鼎九重,对付一般铸鼎境武者自然是信心满满,可若是对上星府境武者就没有太大的把握。

这样一来,秦天就算有着大显神威杀出一条血路返回郡王府的想法,可想法虽好,事实上却很难做到,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还被犬欺,如今的他就算是太古神君转生百世后觉醒,也只能被困堵在酒楼之内。

相比于那些蒙面人而言,秦天如今的个人修为实力还很微弱,想要以一己之力改变局势,难,难,难!

“这雀宝宝果然不一般,喷出的火焰就连星府境武者一时都无法突破,若真到万不得已,靠其脱困倒是个不错的法子。”秦天将注意力落到变成丈许大小的雀宝宝身上,能够将那些蒙面人成功阻挡如此之久,雀宝宝当居首功。

……

“快,快,快,统统避让,作乱人等杀无赦!”

郡王府内,得知秦天等人遭受不明蒙面人围攻,秦战目中一寒,第一时间率领府中精锐赶往事发之地。

远远的就已经看到城中那一座闻名的酒楼火光大冒,秦战不敢耽搁,直接腾空而起御气飞行,只是一道鬼魅的黑影不知何时悬浮在了空中,同时挡住了他前行的路。

“英灵王如此行色匆匆,所为何事?”鬼魅黑影发出夜枭般难听的声音,面对秦战似乎没有丝毫惧意。

“天命教众,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胆敢在郡城之内为祸作乱!”秦战先看了眼地面上快速赶往事发地的府中精锐,然后才望向那鬼魅黑影,眼睛不由微微一缩。

“早年就听闻英灵王战力盖世,却不知如今还剩几分,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试上一试!”

“就凭你这么点修为,还不配!阁下如此胆大妄为,难道不怕护城大阵开启后被困死在这城中?”

“一具临时的皮囊自非英灵王的对手,自然也不会怕被困死城中,要做的不过是阻上那么一时片刻。”鬼魅黑影的声音忽远忽近传来,他在空中飞速晃动,顿时形成九条黑影,且每一条黑影都有着相差无几的强烈气息传出,一时竟分不清哪一个是真,而哪些又是假。

龙有逆鳞,触之必引发惊天必怒,秦战甘愿独自承受怨气冲体之苦,使得修为不但难以寸进,而且随着岁月流逝还会缓慢倒退,可以说妻儿就是他的逆鳞。

如今心系秦天等人的安危,看出鬼魅黑影抱着拖延的打算,秦战也不再废话,他拔出了随身佩剑,顿时出现刺眼的金光。

金光大放,只见那九条快速晃动难辨真假的黑影突然出现短暂的凝滞,这行动上的凝滞稍纵即逝,可在高手过招之时却是致命的,一剑裹挟着耀眼的金光斩出,秦战此时就如同一名金甲战神。

一袭碎裂的黑衣自空中飘落,原先那道鬼魅黑影却不知去了何处,秦战无暇去理会,瞬间化作一道金光向着那火光大冒的酒楼飞遁而去。

……

“公子,那些蒙面人似乎撤了。”守在楼梯口的展护卫突然道。

“派两个人下去查探一番虚实。”秦天下令。

确认蒙面人已经尽皆退走,秦天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困在此处,他虽说一下就能想到上百种脱困的办法,但是能够这般轻松就安然无恙自然是最好的。

眼见酒楼已经起火,火势越来越大,秦天也没心思去深究那伙蒙面人为何突然退走,迅速离开酒楼,刚好空中有一道金光飞速靠近,不多时金光一敛,秦战就出现在面前。

等郡王府中的府兵赶到,大街上的混乱很快就被控制,秦战没有多言,只是下令分出大半府兵护送秦天等人回府,面无表情的看着慢了一步赶到现场的司夜楼人马。

“杀,乱臣贼子,统统给我杀!哈哈,杀个一干二净!”司马骓依旧在疯言疯语,眼见秦天等人被府兵护送着离开,他好似真的疯了一般,提着一把刀就杀将过来。

“这司马骓在搞什么?难道真的疯了不成?”眼见司夜楼主也已经出现,安讪正准备前去细细说一说此间发生的事,远远看到司马骓的举动不由吓了一跳。

“拿下!”眼见一名身着华丽服饰的青年握着一把刀奔袭而来,护送秦天等人的府兵虽然有些许疑惑,但是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

“我乃长林郡王司马啸天之子,你们谁敢动我?”眼见只有数名铸鼎境府兵涌来,司马司马骓丝毫不惧,提着刀大开大合,竟是在短短几息间就破开了一道缺口。

“还自称什么长林郡王之子,当真是胆大妄为!小郡王稍候片刻,待属下前去将这贼子擒获,带回去好好审问。”几名星府境侍卫尽皆守在秦天等人周围,见司马骓居然如此狂妄,其中一人不由大怒。

“慢,拿刀来,本公子亲自去会一会他!”秦天伸手制止了那名侍卫,他今夜可谓是憋了不少怒气,如今碰到这个有点能耐又不知死活的司马骓,岂有放过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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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兄,这正月里的灯会可是英灵郡城内难得热闹的日子,不过花灯看久了也就是那样,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难得司马兄大老远来一趟,嘿嘿,等明天,明天咱们定要好好去逛一逛城内的稀奇之处。”

离秦天和凌惜所在的那处酒楼不远,走来几名满脸高傲的男子,其中一人正是安旭,不过他此时却是陪着笑,根本不敢多嘴什么,因为正在说话的是他的三哥,安讪。

“后天,金长老会将英灵郡中争取到初选名额的才俊带到武殿学宫进行考核,若非安兄邀请,在下倒还真没兴趣来凑热闹。”司马骓不咸不淡道,不过听到安讪说到“稀奇之处”,他的眼神不由一亮,似乎有着意动。

“你我去年同期拜入武殿学宫,本就应该好好走动走动,司马兄放心,明日的行程安某早已有了周密的安排,无需理会别的,只需好好放松享乐就是!”

“在门中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并且还严格要求我等淬炼肉体积蓄力量打好基础,若非如此,凭着司马兄的天资何至于现在修为还停留在铸鼎九重?至少也应该是星府境才对。”安讪有意交好司马骓,故而特意挑着好话说。

“哪里,哪里,门中有着这般要求也是为了让我等在武道一途能够打下坚实基础,只是的确稍显严格了一些。”听着安讪带着丝奉承的话语,司马骓觉得很是受用的,武殿学宫内可谓是天才云集,他只是其中普通的一员,何曾会有人这般特意恭维。

“哈哈,司马公子果然高见……”见自己三哥使了一个眼色,安旭心领神会,连忙拍了个马屁,暗暗想着明个最好带这位司马骓去烟柳巷见识见识,那里的姑娘可水灵着呢,印象想不深刻都难。

咦?那不是纳兰青沧么,她身边那位戴面纱的女子又是谁?

花灯,安旭早就没有兴趣去赏,左瞧瞧右瞅瞅,目光尽落在大街上来往的那些靓丽姑娘身上,突然他眼前一亮,却是远远看到了纳兰青沧,然后发现了身材近乎完美的旒夏,整个人瞬间就被吸引住了。

“六弟,看什么呢,如此出神?”见安旭突然间变成一副痴呆样,安讪不由出言提醒,心里则暗暗道:真是个没出息的家伙。

“三哥,你看,那边有个郡城中难得一见的靓丽女子。这女子戴着面纱,以前从未看到过,今晚定然是托了司马公子的福,才得以一见。”听安讪这么一说,安旭回过些神来,张嘴就准备说些平常说惯的粗话,不过看到司马骓也在,他眼珠子一转,换了一种说辞。

“嗯?身材婀娜,恰到好处,世间竟有着这般明艳不可多得的女子,与她相比就是满城的花灯都黯然失色……”顺着安旭的目光,司马骓也看到了那戴着面纱的旒夏,原本他还有些鄙夷安旭留恋美色,却没想到自己也在第一时间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六弟,没看错的话,旁边的那名女子是郡王府中的纳兰青沧,那这位戴面纱的女子又是谁,难道也是郡王府中之人?”安讪明显更加冷静一些,认出纳兰青沧后,不由询问起安旭。

“三哥,这我确实不知,不过看着如今的情形,那面纱女子定然和郡王府有着联系。”安旭推测道,等于说了句废话,他看着旒夏,只觉有着一种神秘的致命的美感,此时哪还会去在意纳兰青沧,也好似完全忘了前几个月自己还暗暗发誓非纳兰青沧不娶。

“纳兰青沧?你们说另外那名女子就是当年纳兰家的罪女……纳兰青沧?”听着安讪和安旭两兄弟的对话,司马骓渐渐从一开始看见旒夏的痴迷中回过神来,眉头一挑。

“正是!”听着司马骓好似话语不善,安旭连忙答道。

“哼!家父出任长林郡王以来,对于罪臣纳兰一家向来是深恶痛疾,早就听说有一条漏网之条被英灵郡府保了下来,如今本公子倒要好好瞧个究竟。”司马骓说完,丝毫不再犹豫,快步向纳兰青沧和旒夏两人走去,同时暗地里心思浮动。

安讪和安旭乃是英灵郡司夜楼主之子,若是能找个由头,借助司夜楼的力量,未必不能将纳兰青沧和另一名戴面纱的女子扣押住。

扣押也无需扣押太久,只需扣押到后天,其间做一些想做的事自然轻而易举,了事之后自己早已经回到武殿学宫,就算留下了什么烂摊子也会有司夜楼去收拾……

不得不说司马骓打得一手好算盘,看到身材近乎完美的旒夏,他莫名产生一种将她压在身下肆意蹂躏的冲动,于是一瞬间就浮现诸多龌龊的念头。

“来啊,将罪臣之女给我抓起来!”来到近处,司马骓丝毫没有和安家两兄弟商量的意思。

“司马兄,这,这恐怕不妥!”面对司马骓突如其来的举动,安讪不由皱眉。

“无妨,安兄,出手的乃是我司马家的侍卫,并不会牵扯到司夜楼,何况在下只是无意中发现罪臣之女,见她二话不说就逃,一时焦急才下令抓捕。”司马骓不以为意道,就这么一小会他竟是连说辞都想好了。

“这?”说动手就动手,安旭真是被司马骓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好这这那那的,另外一位面纱女子一看就知道是从犯,她如若反抗,你们司夜楼一并抓了带回去审问。要是真的能够审问出什么,那可是大功一件,我们间的交情也必然会更深一步,不是么,安兄?”司马骓没去理会安旭,而是拍了下安讪的肩膀,大有深意道。

“行之有据,言之有理!”只是短暂的进行了思考,安讪就有了决定。

……

此刻,酒楼中。

“一个铜钱的关系。”

回想着秦天说的话,凌惜虽眼不能视物,可依旧定定地望着他,内心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丝暖意,

内心有着暖意,或许是之前流入体内的那股暖流还没消散吧,凌惜这般想着,她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可是却不能让自己有更多的念头,轻声开口道:“走吧,纳兰姑娘或许都等急了。”

起身离开,突然秦天听到大街上有着打斗声传来,紧接着就看到一名郡王府中的侍卫急急赶来:“公子,有一群来路不明之人突然对纳兰姑娘出手,说什么‘抓捕罪臣之女’。”

“现在情况如何?纳兰姑娘可还安好?”听到有人居然对纳兰青沧下手,秦天的眉头不由一皱,快速走下酒楼。

“暗中随同的侍卫已经和对方交手,纳兰姑娘安然无事,还有,附近有司夜楼的人,只是不知为何发现这般打斗却丝毫不见动静。”那名侍卫连忙回道。

走出酒楼,秦天很快就看到了大街上的一幕,这时,附近的行人游客大多已经被惊散,少数则躲在远处观望,几步外,纳兰青沧的脸上有着惊慌,而戴着面纱的旒夏则不知道什么表情,目中依旧只是冷意,好似对于周围正在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秦天。”看到秦天,纳兰青沧脸上的慌乱总算消退了一些。

看着纳兰青沧清亮纯净的眼神中都有着丝丝惊慌,秦天兴起一股无名的愤怒,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放心,我在。”

“公子,城中巡查的兵马不知何故迟迟未能前来,此处不宜久留。”眼见敌方来人越来越多,也不知道一个个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那名“展”姓侍卫带着丝忧色道。

“这伙贼人真是好大的胆子,胆敢在英灵郡城内公然行刺本公子!展护卫,你派遣几个机灵的想办法速速回府抽调府兵前来杀贼。”秦天目中一寒,他现在还不知道敌方是否有备而来,暗中又是否有着埋伏,念头一转,直接拉着纳兰青沧的手返回酒楼。

不管怎么来说,现在酒楼总比空旷的大街要来的安全。

“小心!”纳兰青沧突然惊声道。

只听“咻”的一声,一根冷箭不知从何处射来,秦天暗暗一凛,第一时间将雀宝宝唤出。

瞧见冷箭飞射而来,雀宝宝喷出炽热的火焰,直接将那支箭化作了灰烬,然后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也不知是想要表露什么意思。

“旒夏,你注意保护好秦天。”内心通明,凭借着心力,凌惜知晓了外界正在发生的一切,传音道。

“凌惜,我的职责是守护你无恙。”旒夏同样传音回道,未了又加了一句,“不过通灵雀在秦天身上,必要时,旒夏自然会出手相助。”

得到旒夏这样的答复,凌惜点了点头,稍显放心,同时又有着某种疑惑,刚离开郡王府就遇到这般变故,是巧合么,还是?

“司马兄,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突然出现如此多来路不明的蒙面人,你该不会是要说这些人都是你的侍卫吧?”眼见场面越发混乱,渐渐的已经脱离掌控,安讪不由暗自焦急。

“这,这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安兄,那些蒙面人难道不是司夜楼的司夜卫?”司马骓自己都有些蒙了。

“司夜卫?司马骓,你说的倒是轻巧,难道不知道司夜卫不是谁都能轻易调动的么?”安讪冷笑,有心现在就离去以便自己能够撇个干净,可此时却早已经是黄泥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哪里是说走就能走的,当下唯有立刻派人通知司夜楼主。

357

“凌惜姑娘若有什么话需要单独相告,现在可以说了。”秦天自然明白旒夏的用意,见凌惜默默望着窗外,眼中却满是暗淡,他不由率先开口道。

随着更多的接触,从凌惜的举止言行中,秦天也有了更多的发现,比如说她的眼睛不仅仅是暗淡无光那么简单,或许根本就不能视物,而体内似乎有着某种顽疾,使得她每时每刻都需承受着病痛的折磨。

可是,眼前的凌惜看起来这般年轻,还是个小姑娘,真不知晓她都经历些什么?

如此,秦天对于她有些好奇也是在所难免,更何况她叫作凌惜,最为直接最为紧密的字音。

“秦天公子知道天都岭的武殿学宫么?”凌惜并没有觉察到秦天眼中闪动的光芒,轻声开口道。

她眼不能视物,虽说内心通明,可要清晰真实的通晓外界,还是需要耗费些许心力的。

发现旒夏和纳兰青沧暂时离开,凌惜收回心力,顿时她的世界好像整个都暗了下来,暗淡而无光,如同被漆黑的夜幕笼罩,连一丝一毫的光明都成为了奢求。

“武殿学宫么?略有耳闻,据说那是众多武者做梦都想要进入的学宫。”秦天语气淡淡道。

听着秦天平淡的话语,凌惜内心略有些失望,她原本以为秦天对于武殿学宫应该充满兴趣才对,没想到如此兴趣缺缺。

不过也只是一小会,凌惜就调整好了心情,继续问道:“那秦天公子有想过拜入武殿学宫么?若能成为其中一员,不但有名师指点,而且还能获得常人难以企及的修炼资源,于修炼一途大有裨益。”

“另外,武殿学宫是四大神圣组织之一武道圣殿开办的学宫,这就意味着优秀突出的学宫弟子将来还有可能进入武道圣殿,而武道圣殿那可是中央皇朝都无视忽视的存在。”

“四大神圣组织之武道圣殿,那么另外三个是什么?”这位凌惜姑娘知道的应该还挺多,秦天暗暗想着,既然如此他倒不介意陪着她多聊上一会,毕竟自己对于夏星界还有着太多的不了解。

“另外三个神圣组织分别是:蛮神部落、葬地神会和天命教。不过中央皇朝与武道圣殿之间的联系最为密切。”在夏星界,四大神圣组织可以说是众所周知的,没多想什么,凌惜如实道,说完才发觉话题好像被秦天引得有些偏了。

“这么说凌惜姑娘和旒夏姑娘是从中央皇朝而来?”对于凌惜和旒夏的身份,秦天一直有着猜测,此际不由试探着询问了一句。

难道英灵郡王告诉了他什么?听秦天突然如此问,凌惜暗暗有着惊疑,可旋即又想到英灵郡王应当不会多说才对,那么更多的就应该是他的猜测。

犹豫了一下,凌惜似乎知道完全编织谎言秦天定然不会信,索性直接道:“没错,我和旒夏确实是从中央皇朝所在的地域而来,此次来到英灵郡是为了带走通灵雀,然后拜入天都岭的武殿学宫,如果可以的话希望秦天公子同样能够成为一名学宫弟子。”

听到凌惜这般直坦坦的话语,秦天倒不好一口回绝,当然对于他而言能否成为武殿学宫的弟子并不是什么紧要之事。

说到名师指点,在夏星界恐怕真没人能够真正指点秦天,而提到修炼资源,知道血精殿是由真晶建造而成之后,他的身边就可以说有着小山般的资源。

不过将血精殿内的那些真晶都用作自身的修炼好似太过败家了些,而且也不知秦战会不会答应,更何况修炼一途不能够困于一地,还需多方走动。

这样想着,秦天对于凌惜的提议就有了那么点意动,可考虑到自己居然有些看不透旒夏,他不由又问道:“旒夏是谁,而你又是什么身份?”

“我就是凌惜,又能有什么身份呢?顶多就是中央皇朝富贵人家的女子,至于别的什么请恕凌惜难以相告。”凌惜坦然道。

“每个人都有着不愿说的秘密,既然如此,我也不便询问。”看着凌惜的样子,秦天好似知道就算继续询问也问不出更多的什么,索性不再发问。

修为已经铸鼎境九重,秦天原本打算完美铸鼎,等自身修为突破到星府境再考虑别的,故而对于武殿学宫,他虽说有那么一点点意动,但是也仅仅只是一点点,可去可不去。

有着这种念头,秦天就直接告诉了凌惜。

听着秦天可去可不去的意思,凌惜通透的内心也不由暗恼,本能的认为他是故意,为的就是从自己口中问出更多想要知道的事情。

只是,早已有了决定,不能说的凌惜自然一个字也不可能告诉秦天,如此一来话语也不由冷淡了许多,这时那只通灵雀突然飞到了她的肩头。

“如若秦天公子真的不想去武殿学宫,那就算了,这通灵雀似乎和公子极为投缘,还望善待。”千言万语在内心翻涌,凌惜本想说有些意想不到的变故发生在了通灵雀身上,自己因此而受到了某种波及,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如此平平常常的一句。

为什么呢?凌惜自问着,似奇怪自己为何会这般说,或许是不希望秦天因为同情或者可怜而应承吧,自尊心在作祟。

“你不是说前来英灵郡就是为了带走通灵雀么?”秦天手中把玩着那枚铜钱,说实话这通灵雀还真是挺有趣的,原本想着会被凌惜带走还真有丝不舍,却没料到她现在会这么说。

“不是不带走,而是带不走,也不知通灵雀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纵然我有你手中那枚铜钱,也难以与之建立起一丝半点的联系。换而言之,现在这只通灵雀大概只会听从秦天公子的吩咐,或许是因为你将其唤醒。”凌惜面色复杂的轻抚着通灵雀的羽翼,将自己心中的某种猜测说了出来。

有着面纱的阻隔,秦天看不到凌惜复杂的面色,不过他从话语间倒是听出了一丝复杂,想了想笑道:“如此说来本公子和凌惜姑娘还有着一个铜钱的关系,你希望我拜入武殿学宫就是因为这只通灵雀么,或者说是因为通灵雀能压制住你体内的病症?说来也巧,我现在突然好想去武殿学宫长长见识。”

“你才有病呢。”听着秦天话语间的笑意,隐隐还有着打趣,凌惜忍不住轻声啐了一口。

“我是有病,不过几个月前就已经痊愈,不过你不同,如今的你还只是眼不能视物,可长此以往,轻则将口不能语、耳不能闻……直至五感俱丧,重则,性命不保。”趁着凌惜不备,秦天迅速出手,将手搭在她的脉上,催动真气在她的体内探查了一番,顿时只觉一股彻骨的阴寒袭来。

觉察到秦天的举动,凌惜不由一惊,本能的就准备挣扎,却发现自己竟然兴不起一丝力气,体内蛰伏的阴寒之气却在这个时候剧烈翻涌。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症突如其来的发作,凌惜忍不住缩着身子瑟瑟发抖,面纱不知何时滑落,她苍白的脸上看不见一丝血色,全身上下除了冰冷之外已经没有其余的感觉,冷汗滴落竟在空中就变成了颗颗散发着阴寒气息的冰晶,这一刻她只觉得生不如死。

“雀宝宝,回来!”秦天冲着通灵雀喊了一声。

原本只是有些猜测,秦天根本没想到凌惜体内的阴寒居然强烈到如此程度,只一会儿竟连他探查的那一缕真气都被冻结,甚至还有着一股阴寒之力顺着手指侵入自己的体内。

化作一道朱红色的光,通灵雀重新变成了雀鸟图案出现那枚铜钱上,秦天顿时感觉到有着难言的暖意融入自己体内,直接抵消了侵入而来的那股阴寒之力,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着凌惜苍白的脸上都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冰晶,气息更是突然间变得虚弱无比,秦天丝毫不敢耽搁,连忙将那股暖意注入她的体内。

丝丝缕缕的暖意传来,宛如在寒冷的冬夜划亮了一根火柴,纵是火光微弱,却依旧会让人莫名兴起一丝希望。

一根,又一根,凌惜好像看到了数不清的火柴被点燃,暖意不断的聚集,渐渐的压制住了体内的阴寒,而这暖意的源头便在自己的手腕,有一个人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眉毛动了下,凌惜脸上的冰晶化开,变成一滴滴水珠划落,如同玉人落泪,望之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怜惜之感,只是此处没有外人,只有秦天。

“准备什么时候前往天都岭武殿学宫。”见凌惜将手抽回,秦天不知为何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深吸了口气平复住心绪,将那块面纱递回,然后出言询问。

“后天。”凌惜轻轻咬着自己的嘴唇,面色依旧苍白如雪,可唇上却不知何时出现了些许红润,她将面纱戴上,如此答道。

“夜深,天寒,该回府了,后天我们一起前往天都岭武殿学宫。”秦天不容置疑道,窗外灯火辉煌,美不胜收,火树银花不夜天,只是他却没有了观赏夜景的兴致。

“我们么?”凌惜问。

“对,我们!有因便有果,谁让我们有着一个铜钱的关系呢?”看着手中铜钱上那个朱红色的雀鸟图案,秦天毫不迟疑的答道。

358

“凌惜,刚才秦天在你没有明说,现在他已经离去,总该可以告诉我只是什么了吧?还有,既然已经确定是通灵雀,怎么能又让秦天将通灵雀带走?”旒夏的眼神中罕见流露出一丝困惑。

“旒夏,那丝联系断了,我感应到自己与通灵雀之间的那丝联系断了。更奇怪的是通灵雀和秦天之间似乎建立了一条剪不断的丝线。”凌惜回忆着先前通灵雀在自己掌心的场景,原本暗淡的眼神好似更暗淡了。

“怎么可能?”旒夏难以置信,可看着凌惜,她最后又不得不相信,苦恼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凌惜?如若没有通灵雀相助,你……”

“或许这就是命吧,感应中通灵雀连气息都不知为何被大幅削弱,我们原先想的还是太过乐观。如今也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什么办法?“

“如若秦天公子能够答应与我们一同前往天都岭的武殿学宫,倒不失为一个办法,毕竟英灵郡城实非久留之地。”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这就去将他给叫回来。”旒夏说着就准备片刻不耽搁的去寻秦天。

“旒夏,切莫鲁蛮行事,我们还是先去找英灵郡王和楚妃娘娘。”凌惜连忙将旒夏叫住。

……

“真是奇怪,这旒夏姑娘火急火燎的将我叫去见凌惜姑娘,为的就是看一眼通灵雀?”秦天一脸怪异的离开了凌惜居住的院落,他可谓是匆匆而来,结果话都还说不上三句又被旒夏“赶”了出来,颇觉郁闷。

都还来不及询问凌惜姑娘的真实身份呢?不过通灵雀已经唤醒,只要她还在郡王府总会寻到机会的,秦天看着身后的那个院落想着,然后加快了脚步去见了楚妃和英灵郡王。

看到一连两个多月未见的秦天,楚妃眼中的关切都好似溢出了出来,而英灵郡王则是挑重点询问了一些血精殿内的情况,见通灵雀已经成功唤醒,他也没有详询探寻的意思,只是嘱咐秦天要将那枚铜钱收好。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秦天饱餐了一顿后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院落,只觉全身舒坦。

“你这小家伙倒也嘴馋,没想到还喜欢喝酒,喝酒也就罢了,居然才喝了那么一点就变成了这幅醉醺醺的摸样……”看着趴在自己肩头时不时还摇晃下身体的通灵雀,秦天忍不住逗趣几句。

“公子,你可回来啦。”看到秦天返回居住的院落,柔儿顿时欣喜的迎了上来,“咦,公子的肩头怎么还有一只雀鸟?”

“柔儿,这可不是一只普通的雀鸟,而是一只贪睡的雀鸟,本公子为了将其唤醒可是足足花了两个多月的功夫。”见来人是柔儿,秦天也没有太多顾忌,哈哈一笑道。

“娘娘不是说公子进入血精殿闭关修炼了么,怎么变成了唤醒雀鸟?”柔而略显好奇,见秦天在椅上坐下,忙端上了一杯香茶给他润润喉咙。

“对,是闭关修炼,修炼结束后刚好瞧见这只雀宝宝,觉得有趣就带回来了。”秦天没有刻意催动真气炼化体内的酒气,故而微醉微醺。

“公子,柔儿给你揉揉肩膀。”将通灵雀放在暖垫上,见秦天点了点头,柔儿轻缓的替他按压着肩头。

舒适之感不断传来,秦天不由眯上了眼睛,他倒不是完全是在享受这种舒适,而是在血精殿中一连待了两个多月,修为是提到了极大提升,可毕竟还只是肉体凡胎,难免会在内心深处产生一种疲惫。

有松有驰,张弛有度才能更好的修炼,何况秦天现在是铸鼎境九重,到达了一个小小的瓶颈,这个瓶颈并不是埋头苦修朝夕之间就能突破,缓一缓积蓄力量反而是更加有利。

眯着眼,秦天好似自己做了一个浅浅的梦,却不记得梦里出现了什么,睁开眼时发现柔儿不知去了何处,站在自己身后的变成了纳兰青沧,依稀能闻到一股幽香,混着好闻的熟悉的药草香。

“青沧,你怎么来了?”吸着那好闻的香味,秦天问道。

注意到秦天鼻翼微微一动,纳兰青沧不知想到了什么,内心出现一丝涟漪,她开口道:“两月前我回了一趟长白医谷,前些天才赶回来,听说你从血精殿内闭关修炼出来了,便前来看一看。你现在的气息比长白医谷中那些铸鼎九重的弟子都强上了不少,该不会是已经突破到星府境?这实在是……”

纳兰青沧猜测着,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短短两个多月未见秦天散出的气息已经变得如此之强。

“没有突破到星府境,不过已经是铸鼎境九重,血精殿内的血精池甚至奇特,改天我和父王说说,让你也进去……”随着自身实力的提高,秦天很容易就看出纳兰青沧铸鼎境四重的修为,顿时就有了这种念头。

“使不得,这可使不得,血精殿可不是谁都能进入的,据说只有军中立下大功的铸鼎境将士才能有那么一丝机会。”没等秦天说完,纳兰青沧忙摆了摆手。

“不碍事,反正你也不是外人。”没有多想,秦天直接道。在他看来血精殿的奇异主要在于通灵雀,如同通灵雀已经被自己带出,那么让纳兰青沧进入血精池中汲取气血之力,吸收灵气提升修为自然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听到秦天说“不是外人”,纳兰青沧莫名觉得心跳好似加快了一些,一时想说些推辞话语都不知说些什么,毕竟他说某些话时没有多想,可她听到时却不由得会有着更多的思考。

“秦天,很快就到灯会了,到时我们如同往年那样一起去赏花灯如何?”看着秦天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纳兰青沧觉得有趣,也就没再纠结血精池的事,想到十五的灯会,不由如此提议道。

“好,一起去赏花灯,刚才还听柔儿说灯会时的郡城热闹非凡。”秦天满口答应道。

……

“旒夏姑娘的意思是让秦天和你们一同拜入天都岭的武殿学宫?”书房中,秦战听完旒夏所言,暗暗一奇。

“正是如此,旒夏已经将实话说了,通灵雀出现了些未曾预料的变故,故而秦天公子最好能一同拜入武殿学宫。”旒夏极其肯定道,一旁的凌惜也点了点头。

“可是,武殿学宫乃是武道殿堂,招收弟子有着极为苛刻的标准,天儿恐怕……”楚妃不知道秦天现在的真实修为,自然有着些担心。

“这倒无妨,秦天公子年纪轻轻就已经铸鼎九重,想要拜入武殿学宫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就算真的不成,我和凌惜也有办法让他成为学宫一员,毕竟武殿学宫只是四大神圣组织之一的武道圣殿开办的学宫。”旒夏丝毫不担心秦天不能拜入武殿学宫,她担心的反而是英灵郡王和楚妃会出言反对。

“不知郡王和娘娘的意下如何?”安静等候了片刻,旒夏忍不住又问道。

“武殿学宫对于天儿来说是个不错的去处,他岁数也不小了,是该出去闯荡闯荡见见世面。不过最终还是要询问秦天的意思,他若是赞同,我们夫妇自不会反对。”和楚妃对视了几眼,目光交流,秦战给出了回答。

……

十五的月儿圆又圆,夜幕降临,郡城内是万家灯火,大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人流,赏花灯猜灯谜,分外热闹。

已经有过约定,纳兰青沧特意打扮了一番,夜色朦胧,秦天看到她时只觉眼前一亮。

“看见你,我都有些不想去赏花灯了。”秦天不由打趣了一句。

“为什么?”

“花灯哪有你好看?”

“你呀,何时都学会贫嘴了。”纳兰青沧嘴角微微勾起上扬的弧度。

“还真是浓情蜜意,秦天公子,纳兰姑娘,既然是赏花灯,不介意多带上两人吧。”秦天和纳兰青沧正说着话朝郡王府外走去,旒夏却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话语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原来是旒夏姑娘和凌惜姑娘,赏花灯自然是人多热闹些好。”通过些接触,纳兰青沧好似知道旒夏说话一向就是这般冷冰冰的,故而也没太过在意。

“那就好,现在出发。对了,秦天,凌惜等会有些话要单独和你说。”看着那好像要提出反对意见的秦天,旒夏连忙抢先道,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同时旒夏将凌惜也搬了出来,通过几次接触,她算是觉察到了,秦天对于凌惜好似有着种莫名的在意,一同拜入天都岭武殿学宫这件事还是让凌惜开口为佳。

凌惜,有话说?秦天略显好奇的看着一旁的凌惜,却根本看不出她又要说话的意思。

与此同时,纳兰青沧听到旒夏这般的话语,看着面色稍微有丝异样的秦天,不知为何原先喜悦的心情突然低落了许多。

一时,四人心情各异,不过花灯还是要赏,离开郡王府后很快就汇入了滚滚人流之中。

树上装饰着各式花灯,端是火树银花,数不清的灯火如同夜空中的繁星被吹落,像阵阵星雨,大街上弥漫着醉人的香气,悦耳的音乐声更是四处回荡。

逛了许久,秦天几人找了一家酒楼,临窗望着外面的绚烂,又是另外一番美景。

不知何时旒夏将纳兰青沧暂时支开了,面对面临窗而坐,只剩下了秦天和凌惜。

359

感应到秦天的魂力波动,那通灵雀这一次似真的知道害怕,只见铜钱上的雀鸟图案颤动了一下就消失不见,而空中则出现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球。

“浴火而现,难不成这通灵雀还有着太古神凤的血脉?”盯着那个凭空出现的火球,秦天微微一奇,在其内他感知到一股忽强忽弱的生命气息,显然因为灵魂受到重创,通灵雀的气息也不稳起来。

火光渐渐收敛,在秦天的惊讶中,原先的火球居然变成了一个硕大的朱红色的……蛋。

将这朱红色的蛋捧着手中,秦天的表情颇为怪异,不说说好的通灵雀么,怎么就变成了一个蛋,这真真是太过……浑蛋。

“小家伙,本公子现在正饿着呢,你还不露头我可就将这蛋给烤了吃了。”不管怎么来说,秦天也不能与这么一个蛋怄气,先前的怒气也消了大半,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言语上“威胁”几句。

朱红色的蛋在秦天手中跳动了几下,这一次却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并且还隐隐传出来一股微弱的波动。

感应到那股波动,秦天的面容更加怪异了,自语着:“也对,你这个小家伙也不怕火,想要烤着吃还真是难。不过待在蛋里面不闷么,不闷你就别出来,外面可精彩着呢……”

秦天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没想到还真是发挥了一些作用,只见核心区域内的灵气尽数向这枚蛋汇聚,渐渐的蛋壳表面出现一道道裂痕,裂痕不断扩大,隐隐的能看到其内有一个朱红色的身影。

过来好一会儿,一只巴掌般大小的雀鸟啄开蛋壳从其内钻出,而那碎裂的蛋壳则迅速液化,最后化作一股精纯炽热的气息融入雀鸟体内。

“你这个小家伙就是通灵雀?”看着在自己手掌上蹦蹦跳跳的雀鸟,秦天颇觉新奇,这雀鸟不像之前那样单单由灵力或者魂力凝聚而成,这一次感觉自然是真实无比,只是体表的那些朱红色羽翼有着稍许暗淡。

秦天的话通灵雀好似听懂了,低头在他的手上轻轻啄了下,尔后又用小脑袋蹭了蹭,竟显得格外的亲昵。

“这,这还是之前那只要索命的通灵雀么?”瞧着手中雀鸟亲昵的举动,秦天心里大奇,传出灵魂波动却发现通灵雀好似正处在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仿若是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对于他充满了依赖。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说真的是浴火而新生,破壳而出后对于第一眼看到的人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依赖?”苦思无果,秦天只得这样想着,不过这通灵雀看着只有巴掌般大小,可气息却着实不弱,至少比他要强悍很多。

“不过这样一好,否则还需时刻保持警惕,毕竟一不小心被这雀鸟啄瞎了眼真是悔之晚矣。”秦天暗暗嘀咕,觉察到手中雀鸟的亲昵,他不由伸手抚了抚朱红色的羽翼,只觉柔顺无比并且还有着淡淡的温暖,甚至舒服。

对于秦天的轻抚,通灵雀似乎觉得很受用,趴在他的手里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看上去竟有着种娇憨之感,颇为奇异。

“也罢,之前你虽索命在先,可我也吞噬了你不少的魂力,既然重新开始,便两相抵过,彼此都不能再作计较。”秦天也不管通灵雀是否能听明白他在说什么,总之是自顾自说着,“话说叫你什么好呢,通灵雀?不好,看你一身朱红色,要不叫‘小朱’吧。”

听到秦天给取的名字,原本还趴着的通灵雀瞬间站了起来,显然对于这名字很是不喜,小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小猪呢。

“那叫你‘雀儿’吧,看着你刚破壳而出要不叫‘雀宝宝’也不错。”秦天也发现“小朱”很是不妥,于是念头一闪,瞬间又给通灵雀换了个名字。

这一次,通灵雀倒是没有体现出强烈的不满,知晓秦天也不会取什么好名字,反倒好似认命了一样,索性低头在他手中轻轻啄了两下。

“那好,以后称呼你为‘雀宝宝’。”

成功唤醒了通灵雀,并且自身修为也提升到了铸鼎境九重,在血精殿中耽搁了两个多月还是非常值得的,将那枚铜钱收好,秦天离开了核心区域,看了看那八个明显逊色了许多的血精池,他也没继续耽搁,直接离开了血精殿。

雀宝宝站在秦天的肩头,一点也没有变作雀鸟图案回到铜钱里去的意思。

看着时不时传出一声清脆鸣叫的雀宝宝,秦天心情颇为畅快,手中把玩着那枚铜钱,这铜钱可不是简单的铜钱,其内蕴含有难以想象的真灵之气,这叫什么来着……铜真。

……

武道修炼,不忘初心,要时刻保持一颗纯真的心,如若掺杂了杂质,也便改了初心,内心无法通明,则修为提升缓慢,甚至凝滞倒退。

凌惜看上去年纪轻轻,可是却少有人知道她达到了内心通明的境界,内心通明对于练剑之人而言可称作剑心通明。

外界的一切都会心中投下映像,内心通明者,心如明镜,可清晰真实的反映外物,故而从某年起凌惜姑娘的眼睛不能视物也甚少有人察觉,就是秦天当初在书房匆匆一见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觉得她的眼神太过暗淡。

对于凌惜,外人可能知之甚少,可旒夏不同,她知晓许多,就如同现在凌惜卧病在床,没有惊动郡王府的人,都是由她在细心照顾。

”凌惜,你的身子好点了么?我要再去找英灵郡王一趟,否则真不是那位秦天公子在血精殿内搞什么名堂,此间事了,我们还须尽快赶往天都岭的武殿学宫。”说到秦天,旒夏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眼神中竟是有着丝许怒意,显然她已经有些忍无可忍。

“旒夏,我好多了,反正是老毛病,不碍事的,我想秦天公子他现在已经从血精殿中出来了。”凌惜取过面纱戴上,匆匆一瞥,发现她原本还有些润红的嘴唇都是苍白一片。

“出来了?”对于凌惜的话,旒夏好似深信不疑,当下也没急着去找英灵郡王。

“出来了,不过事情似乎与我们想象的出现了些出入。”凌惜费力的点了点头,身子骨虚弱,她现在好似连下床走动的力气都没有。

“不管如何,我先将他带到这里再说,有了通灵雀相助,你的病症定能等到缓解。”丢下这么一句旒夏就急急离开了,按照她的架势,似乎就算是绑也要尽快将秦天绑到凌惜面前。

……

离开血精殿所在的那片区域,秦天想了一下就准备先去见见楚妃,免得她太过担忧,然后再和秦战说说自己已经成功唤醒了通灵雀,可刚走出几步就觉察到一道冰冷的气息锁定住了自己。

“旒夏姑娘?”看着不远处目光冰冷正迅速走来的旒夏,秦天只觉身体莫名一寒,显然刚才锁定住自己的那道冰冷气息正是由旒夏发出。

“跟我走。”旒夏瞪了秦天一眼,冰冷异常道。

“去哪?”听着那冰冷的话语,秦天本能的觉得不喜,自然不会依言而行。

“去见凌惜。”旒夏冷冷淡淡的说着,话语依旧冰冷,不过有了前后对比,这一次倒好似平缓了许多。

凌惜?秦天脑海中浮现出那名眼神暗淡,一脸苍白的女子,略作思索也没有继续询问,跟上了旒夏的步伐。

与此同时,雀宝宝则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时不时还会挥舞着翅膀在空中翱翔,尔后又落到秦天的肩头,有时小脑袋还会亲昵的在他脸颊上蹭一蹭。

似缓实疾,秦天很快就来到了凌惜居住的院落。

看到靠坐在椅上,气息变幻不定的凌惜,秦天暗暗奇怪,不过觉察到旒夏冰冷的目光,他也没心情贸然询问什么。

“秦天公子已经成功唤醒了通灵雀?”秦天一直没有言语,旒夏却有些忍耐不住了,率先问道。

“通灵雀,通灵雀不就在眼前么,我自然已经将其唤醒。”秦天朝着自己肩头的雀宝宝示意道,本以为旒夏早已经发现了通灵雀的存在,没想到还有此一问。

“你说这个就是通灵雀?秦天公子,这种玩笑可随意开不得!”旒夏盯着雀宝宝看了又看,却根本看不出什么稀奇之处,不由语气冰冷道。

“本公子可没兴趣和你们开玩笑。”听着旒夏完全是一种怀疑的语气,秦天大为不乐意道。

“秦天公子,可否……将通灵雀放在……我手中,让凌惜……好好看看?”凌惜断断续续地说着,好似费了好大劲。

“雀宝宝,来,让凌惜姑娘好好瞧瞧不凡的你。”秦天对着肩头的雀宝宝说道,然后指着凌惜摊开的手示意了一下。

听到秦天这么说,雀宝宝摇晃了下脑袋,似乎非常不乐意的样子,几乎是经过了再三犹豫才飞到凌惜的手中。

雀宝宝?听到秦天说这话,一旁旒夏的眼中浮现难以遏制的怒意,不过看着凌惜和那只雀鸟,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暂时没有发作。

眼睛不可见物,凌惜的内心却有着雀宝宝的映像,故而她“看”到了雀宝宝,伸出一只手轻轻抚着朱红色的羽翼,口中没来由的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确实是通灵雀,只是……”

360

耀眼的光幕渐渐消散,那块青蒙蒙的令牌不知何时已经再度出现在了秦天手中,他的视线恢复清明,总算可以打量一下这片核心区域。

只见这里是数十丈大小的圆形空间,头顶上空的灵气已经完全实质化,形成一幅云雾缭绕的画面,纵只是稍稍吸上几口,就抵得上在外界修炼许久。

将注意力从那些灵气云雾中收回,秦天看向了地面,地面上满是一些奇怪的图案,还有许许多多灰暗无光的符文,最显眼的莫过于正中心的那一幅雀鸟图案。

这雀鸟图案艳红如火,有着朱红色液滴从八个方向不断汇聚而来,使得这雀鸟看上去栩栩如生,仿若一不注意就会展翅飞走一样,甚是奇异,不过这图案正中却是空缺了一小处。

细细观察,秦天很快就会发现这空缺的一处像是一块令牌的模样,对比了下手中的青蒙蒙令牌,他顿时明了。

“外面的八个血精池已经甚是奇特,按照推算就算是对于星府境武者也有着不小的效果,可构成这幅雀鸟图案朱红液滴则更甚之,分明就是血精池内精华中的精华,经过一座座法阵提炼萃取才尽皆汇聚到此处”盯着那朱红色的雀鸟图案看了又看,再联系到外面的八个血精池,不多时秦天就看出了一些门道,不由喃喃自语起来。

“看来这里就是通灵雀的沉睡之处,若要将之唤醒,首先要将青蒙蒙令牌放到雀鸟图案中空缺的那一处。”回想起两个月前在书房中和秦战交谈的话语,秦天很快就有了决断,催动真气包裹着青蒙蒙令牌向前轻轻一推,然后便看见令牌精准的落在了空缺之处。

等了半刻钟,没见什么动静,又等了半个时辰,那幅雀鸟图案丝毫没有什么变化,秦天不由暗暗奇怪,细细打量这处圆形空间总算发现了一些端倪,只见地面上那些原本暗淡无光的符文一个个亮了起来,融合着朱红的液滴,宛如瞬间变成了一个个血色符文。

“总算是有点反应了。”秦天暗暗想着,有反应不可怕,他就怕一点反应也没有,那样的话就真不知如何去唤醒通灵雀。

血色符文源源不断向汇聚向那副雀鸟图案,顿时兴起一股惊人之势,似那通灵雀真的正在积蓄的力量要从沉睡中苏醒。

觉察到时机已经成熟,秦天用力将手指咬破,逼出数滴似隐隐蕴含有金光的血滴,然后促动真气将血滴包裹,按照记忆中青蒙蒙令牌上的符文模样,依样画葫芦般将这些血滴刻画成一个血色符文。

“去。”秦天对着血色符文一点,顿时这符文就直奔雀鸟图案中心的青蒙蒙令牌而去,不过如今这块令牌已经全部被朱红色液滴所包裹,看上去宛如完全融入了雀鸟图案中,故而也说不上是青蒙蒙。

当下的情形,自身精血形成的符文若能成功融入令牌,就成功了一半。

秦天暗自想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直奔而去的血色符文,可就在这时令牌表面出现一层朱红色的光幕,光幕以肉眼难以辨别的速度扭曲,再看时发现已经变成了一只朱红色的雀鸟。

与此同时,朱红色雀鸟突然传出一声类似凤鸣的嘹亮之音,紧接着就看到那一个血色符文被定在了半空中,丝毫进退不得,随着一阵颤动,重新化作气血消散无形,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秦天暗暗一凛,盯着那只突兀出现的朱红色雀鸟。

这雀鸟看上去也就巴掌般大小,好似只是简单由朱红色液滴凝聚而成,可身上却隐隐传出一股强烈的威压,虽说这股威压波动得极为厉害,但也完成达到了星府境的范畴。

“怎么,小麻雀,打扰了你的清梦,生气啦?”威压扑面而来,秦天却丝毫不以为惧,他看着那只目中没有半点神采的雀鸟,自顾自说着,认定了其能听懂似的。

朱红色雀鸟也不知是否真的听懂了秦天在说什么,总之它张开了嘴,这一次倒没有类似凤鸣的声音传来,可空中却好似出现一股无形的波动。

“小家伙倒还挺有趣。”秦天内心自语着。

那股无形的波动乃是冲击灵魂而来,若是寻常的铸鼎境武者甚至说星府境武者,在这灵魂冲击之下,可能都会短暂的迷失自我,然后在自己都不知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就离开这核心区域,离开后想要再进来就难了。

只是,现在面对雀鸟的是秦天,他残留的灵魂力的“量”虽微乎其微,可“质”却根本不是这只凝朱红色液滴而形成的雀鸟散发出的魂力波动所能相比的,这就好比以卵击石。

觉察到那股魂力波动,秦天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催动自身魂力一吸,顿时那股无形中的波动就消散一空,而他的魂力却增强了那么一丝丝。

“还不速速让开,否则别怪我将你的魂力吞噬一空。”秦天催动魂力传出一股微弱的波动,他知道就算话语雀鸟听不懂,但是这一丝魂力波动必定能被雀鸟感应到。

果不其然,只见那只突然间光泽暗淡了大半的雀鸟感应到秦天的魂力波动后,原本毫无神采的眼眸中竟是人性化的浮现一丝惊惧和迟疑,差不多过了一刻钟,终于在一声悲鸣中重新散作朱红色液滴,顿时那块令牌便暴露了出来。

“幸好只是通灵雀分出的一丝灵识,否则还真不好糊弄。”见雀鸟消失,秦天不由一喜,暗自嘀咕了一句,丝毫不敢耽搁,利用自身精血重新刻画出一个血色符文。

这一次没有了什么阻拦,血色符文顺利落到了那块令牌上,顿时秦天发觉自己与那块令牌产生了一丝奇妙的联系,同时也感应到一股愈来愈强的生命气息。

“想必那只通灵雀正在苏醒,如今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等到令牌完全将通灵雀收入其中。”

“可惜呀,自身的魂力稀少无比,能够撼动通灵雀的那一丝灵识便几乎是尽了全力,又怎么可能真的将其魂力吞噬。好在之前以雷霆手段将通灵雀唬住了,否则这护族圣兽纵然可能是在沉睡疗伤,也足以一口将我给吞了。”

秦天望着那些朱红色液滴不断融入令牌之中,心里则是暗自思量着,默默的等待,不多时那构成雀鸟图案的朱红色液滴尽皆融入令牌中,地面上那些亮起的符文也因此重新变得暗淡无光,而令牌上则不知何时出现了那幅雀鸟图案。

按照秦战所吩咐的,这时时候只需将令牌带出血精殿即可,眼见已经差不多了,秦天催动真气一吸,就准备将令牌摄到手中,结果一试之下发现丝毫没有反应,不由一奇,只得向前几步,伸手一抓。

就在这时,惊变起,秦天手中的令牌如同沙砾一样散落,同时灵识感知中,一只雀鸟突然在眼前出现,尖锐的喙朝着自己的眉心就是狠狠一啄,宛如要以这一啄索他的命。

生死危机袭来,秦天心头一骇,想要躲闪却发现身体好像被定在了原地一样,根本难以动弹分毫。

好不容易魂魄重明,难道就这样死了么?秦天内心有着强烈的不甘,这时雀鸟的喙已经啄到了他的眉心,眉心处有着一个不起眼的黑点,那是极点星魂印记。

剧烈的疼痛字眉心处传来,有一种灵魂被割裂的感觉,这疼痛甚至让秦天忍不住闭上了眼。

只是若是此时秦天睁开眼,要是眼前有一面镜子,他就会发现自己眉心以极点星魂印记为中心出现了一道竖着的深邃黝黑裂痕,裂痕中传来一股雀鸟根本无法抗拒的吞噬之力,将之直接吞噬。

当由魂力凝聚而成的雀鸟被吞噬的那一刻,秦天突然睁开眼,眼中连连闪过几道精光,他感知到了眉心的那道裂痕,同时感知到一股精纯的灵魂力从裂痕内散出,滋补着己身的魂。

“极道至宝,果然非同凡响,据说将之彻底掌控炼化,就算一方宇宙都能囊括其内。极点星魂印记,虽然只是轮转百世才与极道至宝建立起了一丝联系,可同样不凡,至少远远不是九重星魂印记能及”

许久许久,秦天才恢复了一点对于自身的控制,眉心处的那道裂痕已经重新恢复,变成了原先那个不起眼的黑点,可他整个人却好似虚脱了一般,除了内心闪过一些念头,根本难以动弹。

就这样,在核心区域又过了两天,汲取着那浓郁的灵气恢复己身,秦天总算能够行动自如,稍稍感应了一下,发现自己的魂力竟然增进了许多,不由大喜。

此时再去看那块令牌,却发现早已经没有了令牌的影子,秦天只是找到了一枚铜钱,铜钱上面有着一幅雀鸟的图案,可这图案与原先相比明显暗淡许多。

将铜钱放在手中,目光凝视,秦天明显感应了一种类似惧怕的波动从其内传出,显然那只通灵雀并未真个消散,不过灵魂受到了重创那是必然的。

“还躲在里面不出来?”秦天将目光一凝,顿时就有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想到自己差点要被一只雀鸟啄死,他自然是一点好语气都没有,催动魂力传出波动,“再不出来就将你吞噬个一干二净。”

361

当然,秦天不会咂舌,他只是一开始有点惊奇,惊奇的倒不是血精殿实际上是由大量真晶建造,只是稍微有些惊奇看起来精简素朴的英灵郡府居然会耗费如此多真晶建造了一座血精殿。

不过仅仅只是惊奇了一下,秦天并没有去多想,血精殿建成到如今已经有许多年头,内部有着众多禁制法阵,外人根本看不出什么奇异之处,只会当作是一处稍显特别的殿堂,故而根本不会有太多别的猜想。

收回灵魂力,在秦天眼中,除了那八个赤红的血精池外,所看到了一切又再度变得稀疏平常起来,只是会觉得此处灵气很是浓郁,若不是刚才一番查探,或许便是他也很难想象到此处有着如此奇异,利用海量真晶构筑,这里分明就像是一个大型的聚灵阵,而这真灵之气汇聚处就是那处有着众多符文隔绝探知好似自成空间的核心区域。

之前听说通灵雀在血精殿中沉睡,秦天还有着些许疑惑的不信,如今初步探查到这里的奇异,他很快就信了,不由得又多看了手中的那块青蒙蒙令牌几眼。

“没料到这里还是一个宝地,比原先想象中的要好上太多太多,看来真是托旒夏、凌惜两位姑娘的福,否则还不知道怨气冲体的父亲何时才会出关。”深深吸了一口气浓郁的灵气,秦天脸上满是喜意,真是瞌睡时送来枕头,他正愁着如何尽快提升修为,赶巧就进入了血精殿,隐藏着奇异的血精殿。

唤醒通灵雀也不急于一时半刻,按照之前书房中所言,先吸收血精池内的气血之力提升修为,如此才可以有更大的把握。

秦天暗暗想着,完全没有利用令牌立刻进入符文笼罩的核心区域的意思,通灵雀,护族圣兽光听这名头也知道不是铸鼎境四重的他能够轻易招惹的。

放眼看去,血精池赤红赤红的,如同燃烧的火焰,可奇怪的是却根本没有什么血腥味,更多的反而是一种让人舒坦的香味。

脱下鞋袜,催动体内真气护住衣物,秦天随意选了一个血精池,先伸出一只脚试探了下,感觉竟如同烈焰在炙烤,条件发射之下,他刚接触到血精池水的那只脚瞬间又收了回来。

仔细打量了几眼,发现除了依旧有着难言的灼热感之外,赤着的脚看上去倒是完好无损,如此秦天也就放下心来,些许灼热焚烧的考验对于他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秦天一只脚踏入了血精池,身体微微一颤之后又坚定的踏入了另外一只脚。

走一步,再走一步,很快,血精池就没过了秦天的膝盖弯,阵阵焚烧的痛楚直传脑际,比那被架在火上烤都更甚几分。

不过也并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秦天清晰的感应到丝丝气血之气通过体表的肌肤毛孔渗透到自己的体内,瞬间将让自己的气血旺盛了不少,而这些来不及立刻炼化的气血之力不断锤炼着自己的**。

如同打铁时需要不断挥舞铁锤将杂质去除,血精池就如同将那火炉那铁锤那降温水之类都合到了一块,不断淬炼着秦天的**。

血精池水已经没过了秦天的腰间,越向前走池水越深,同时蕴含的气血之力也愈发旺盛,他看到了自己的肌肤因为灼热而不断的皲裂,可吸收气血之力后又不断的愈合,渐渐的达到一种平衡,而正是在这种皲裂和愈合的过程中**正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变强。

“这里暂时是一个极限了。”尝试着继续向前走几步,秦天又迅速退了回来,默默自语着,他闭上双目,开始静心凝神吸收起血精池内的气血之力。

一天,两天,三两很快就过去了七天。

血精池内有着旺盛的气血之力,秦天所在的那个位置,灵气浓郁程度足足是外界的十余倍,修炼起来的速度可以说相当于外界的十余倍,故而他进入血精殿修炼虽然只是七天,却抵得上外界两个多月的修炼,这已经不仅仅是事半功倍,简直是数倍。

效果如此之佳,也有一点点超过秦天的预料,他原本想着英灵郡地处苦寒,所谓的血精池就算利于修炼也不会有太过明显的效果,可是事实证明他想错了。

说实话,这种错秦天乐得接受,果然修炼除了天资之外还是要靠资源的,短短的七天他已经从铸鼎境四重突破到了铸鼎境六重,第六重虽还来不及稳固,但也只不过是多花上个一两天功夫。

这是因为在血精殿中,可若是在外界,按照秦天的推算,他要想突破到铸鼎境六重起码需花上数月的功夫。

“反正这里灵气浓郁还有着旺盛的气血之力,也不用担心挨冻受饿,若是就这般在修炼上一两个月,岂不是有可能直接达到铸鼎境九重?”秦天睁开眼,退出修炼状态,如此想着心里头顿时有着火热,至于什么唤醒通灵雀则被暂时放到了一边,反正秦战也说过此事不急,体会着修为飞速般增长的他自然更不急了。

肉身强度比之七天前明显上了一个不小的档次,于是秦天又迈开步伐在血精池内行进,直到池水没过自己的胸口才停了下来,这一次他足足修炼了十天才睁开眼。

又花费了大半天将修为巩固,使得体内的气血不再翻涌,秦天再次前行,这一回他整个人都没入了血精池中。

闭目凝神静心,在池水中盘膝,完全利用内息进行呼吸,秦天在血精池内沉沉浮浮宛如一个婴儿,全身上下的毛孔张开,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好似充满了饥渴,无时无刻不在吸收着气血之力。

这一幕就算是被秦战看到或许也会忍不住惊讶,厉害些的铸鼎境武者顶多能在血精池内驻留三五天,而且也不敢将整个身体都沉浸在血精池中。因为这样有着风险,若是不小心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别说汲取气血之力提升修为,到了最后甚至可能化作一摊血水成为血精池的养分。

只是对于秦天来说所谓的风险是不存在的,他的魂和**的契合度堪称完美,精妙的保护着**,灵魂不沉沦,则**不会消融。

经过百世轮转,每一世更是都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区区血精池自然无法让秦天的灵魂沉沦,故而他的**越来越强,就如同母亲腹中的胎儿一般每过一天气息便更强一些。

“英灵郡王,秦天公子进入血精殿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如今新的一年都已经来了,他却还没有出来,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传出,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左等右等,足足等了两个多月,旒夏终于有些不耐,近段时间来已经接连找了好几次秦战。

“旒夏姑娘也是知晓一些血精殿的奇异之处,或许秦天在其内修炼忘了时日也说不定,况且最初不是说不急于一时么?”秦战打了个哈哈哈道,他刚开始也有些担心,不过通过某些方法探查到血精殿内的秦天安然无事后也就放下心来。

看着秦战的神情,也不知带着面纱的旒夏是何表情,不过她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几乎不近人情道:“最初是不急于一时,可也万万没想过会耽搁上两个多月,毕竟根本没听说过铸鼎境武者可以在血精池中修炼如此之久。时间久些倒也罢了,关键是现在能否成功唤醒通灵雀还是一个未知数,过些天我与凌惜将前往天都岭的武殿学宫,若是令公子再没有什么动静,那么我只能亲自去血精殿一趟。”

“三天,若是三天后还没有什么动静,我自然会想办法提醒秦天。”对于旒夏话语间的不耐和些许无礼,秦战好似已经习惯如此,故而似乎不显意外,他细细想了一下,然后如此说道。

“三天,好,就三天”听秦战说的爽快,旒夏也不好继续逼迫,她说着话可眉头却不知为何突然一蹙,话未说完就匆匆离去,好似身体有着某种不适。

舒坦,真是舒坦无比,感觉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现在若是再对上都台府宗的那个什么曾凡,根本用不着出其不意,也完全无需全力一拳,或许伸出一根指头一弹就能将他弹飞。

血精池中,一直沉浸在池水的秦天冒出头来,他吐出一口浊气,以手激浪,并未催动真气,只是单单感受了一下自身的气力,脸上顿时浮现一丝喜意。

“耗费了两个来月,将修为从铸鼎境四重提升到九重,而且吸收了将近海量的气血之力,全力一拳想必能够爆发出数十鼎之力,不过这与完美铸鼎的百鼎之力还是有着很大差距。不过就算如此,这血精池对于铸鼎境武者的效果已经称得上难以言喻。”秦天暗暗想着,血精池对于铸鼎境效果最佳,他已经突破到铸鼎境九重,汲取气血之力增强**的效果也渐渐变缓。

计算了下时日,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若非想着还要唤醒通灵雀,秦天说不定还真的打算就在血精池中将修为提升至铸鼎境完美。

不过铸鼎境完美极难,需要契机,秦天也不确定具体要花上多少时日,故而就熄了这种念头。

来到了那处隔绝自己灵识探查的核心区域之外,秦天将那块青蒙蒙的令牌按进了石壁上的一处凹槽,顿时只见密密麻麻的符文在眼前出现,散发着耀眼的光,如同一道光幕。

光幕将秦天包裹,下一刻他就在原处消失,血精殿内静悄悄的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影。

362

楚妃、旒夏和凌惜三人先行离开,书房内瞬间就只剩下了父与子。

手中青蒙蒙的令牌光凭肉眼看不出什么出奇之处,暗自注入真气也毫无反应,秦天暗自猜想秦战定然有些话要说。

“你对于凌惜姑娘似乎很好奇?”沉默了片刻,秦战却没有先说那块青蒙蒙令牌的作用。

“只是出于对病人的某种关心。”

“病人。”秦战眼睛深处闪过一丝讶然,“你该不是要告诉和青沧相处了月许就学会了望闻问切?“

纳兰青沧么?秦天倒确实想过这种说辞,不过听秦战都说开了,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再说一遍。

“听你娘亲说你刚刚苏醒便已经能言善辩,不但还开启了星魂印记,而且连都台府宗的铸鼎境弟子都可一招胜之,如此也总算是宽慰了父母之心”秦战整个人看上去中气十足,丝毫不像是受伤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伤势已经痊愈,说话的同时他握住秦天的手用力的拍了几下。

“父亲,我苏醒前好似做了许多梦。十世怨侣,积九世怨气,于今世相逢,若无法承受怨气冲体,则生离死别,娘亲虽开启了星魂印记但没有半点修为,那么”秦天眸光微微一闪,通过秦战的手他敏锐觉察到了些什么,同时解开了心里头遗存的一些小疑惑。

十世怨侣可不是说在一起就能在一起,那机率无异于在浩瀚的星空中寻找一颗有生命气息的星辰,宇宙星辰难以尽数可绝大多数都是一片死寂,想要寻找到一颗生命之星何其艰难?

秦战和楚馨瑶之所以能够在一起,并且看上去相安无事,除了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之外,还有一点就是秦战独自承受了每时每刻都冲击着**的怨气。

这一点最初秦天不能确认,如今他修为低微,可说到灵魂力却鲜有人及,现在亲眼看到秦战,紧握着他的手,原本的一些猜想很快就得到了确认。

同时,秦天也瞬间想明白自己体内郁结了十多年的怨气为何凭借纳兰青沧的针灸和药浴便可以在短短一个多月时间疏散个七七八八,概因为一开始秦战便承担了几乎所有,如若不然原来的那个“秦天”根本不可能降临于世,那样的话也就更不可能现在这个苏醒的秦天。

基于此,秦天喊秦战的这声“父亲”确实是真心实意,所谓父爱如山,山不在高,有爱则厚重。

默默地听秦天将话语说完,秦战满是讶然,不过他却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没去问秦天如何从梦中知晓这些,只是道:“不说这些,还有千万要记得不能将这些告诉你娘亲,怨气冲体也就是让修为不断后退,最终形如常人罢了,倒没有别的什么。”

秦战说的轻轻松松,可实际上是否真的如同他说的那样轻轻松松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秦天也知道一些,只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就如同知道夜空中有着星辰,平凡的你却无法将星辰摘下,就如同秦天知道怨气冲体不会如同秦战说的那样轻松,但是现在只有铸鼎境四重修为的他却毫无办法。

自己的修为还是太低,否则便可以帮助父亲清除体内的隐患,秦天暗暗想着。

开启星魂印记,月许便到达铸鼎四重,这种修为的提升对于常人而言绝对算得上是惊世骇俗,可对于秦天自己来说还是太多缓慢,他这个时候不由的产生一种紧迫感。

“作为男人就需要有担当,若是连自己妻儿都守护不了又算得了什么?不提这些,先说说你手中的令牌。”秦战似有意将话题转开,指了指秦天手中的令牌继续道,“手持这块令牌你可以进入血精殿,吸收血精池内的气血之气能够让你的修为快速得到提升,不过这只是次要的。”

“旒夏和凌惜两位姑娘的来意你之前也听到了,乃是为借通灵雀而来。这通灵雀原本是中央皇朝的护族圣兽,只是后来受到重创垂垂危矣,因某些缘故一直在血精池底沉睡。详细的缘由此处不宜多说,你只需知道自己乃秦家血脉,可以尝试利用这块令牌去唤醒那沉睡的通灵雀,若成则好,如若不成也只能说命中如此。”

命中如此,命该如此,是认命么?

灵曦,凌惜。真的只是读音相同,没有别的什么联系么,亦或者说这其中本身就带着某种缘分?

不知为何,突然有了此种联想,秦天莫名的有着不甘心,不甘心向命运低头,同时也有着好奇和许多疑问。

“有什么疑惑,或者说有什么想问的就现在问吧。”秦战看着欲言又止的秦天说道。

“凌惜是什么身份,她和旒夏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郡王府?”什么通灵雀,什么护族圣兽,类似的许许多多问题秦天都统统先放到了一边,意料之外亦是情理之中,他最先询问的是关于凌惜。

“既然都已经来了,又何必去深究她们为何而来?我不便明说,你若是真的成功唤醒通灵雀,倒是可以自己去询问凌惜姑娘,她愿意告诉你多少便是多少。”秦战神秘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的意思。

“听说当初血精池是为了给军中精英将士锤炼**而建,那通灵雀是中央皇朝的护族圣兽,修为实力想必早已经超凡入圣,又怎么会在郡王府的血精池中沉睡?”询问不出关于凌惜的信息,秦天直接询问起了即将要去唤醒的通灵雀。

“血精池可以给军中精英将士锤炼**,想必是柔儿告诉你的,不过她只是一个侍女自然不会知晓太多。血精殿中,外围的八个血精池只是一个幌子,正中外人不可见的核心区域才是通灵雀沉睡之处,而核心区域唯有利用你手中的令牌才能进入。”秦战并未解释通灵雀为何会出现在郡王府,而是避重就轻的说了说那块青蒙蒙令牌的作用。

接下来父与子又交谈了许久,足足有小半个时辰,秦天才从书房内走出,他旁敲侧击的询问了不少问题,可每每涉及到旒夏和凌惜两位姑娘时,秦战总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好像有意要隐瞒些什么,说是有些时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无法知道更多,秦天虽略有遗憾,但是对于他而言真的也没什么。

自身的实力修为若不能尽快提升上去,就算知道的再多也是无用,万一弄巧成拙倒是可能会让自己内心震颤波动出现杂质,这样反而更加不利于修炼。

把玩着手中的令牌,秦天想了一下,回到自己的院中沐浴梳洗了一番,然后来到了位于郡王府深处的血精殿。

血精殿乃是郡王府中的一处禁地,以血精殿为中心单独划出了好大一块区域,足足有三分之一个郡王府那般大,日夜都有府兵在外巡查,寻常人等根本不可能踏进这片区域,便是秦天也是在拿出那道令牌后才得以放行。

一路通过好几道关卡,秦天才来到血精殿前,只觉一股热气迎面而来,从表面看去那血精殿全是由一些赤红的石块砌成,而热气正是从这些赤红石块散发而成。

热气迎面而来,秦天只觉体内的真气转运速度都加快了不少,不由暗暗惊奇,心想在此处修炼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果然非虚。

再次将那块青蒙蒙令牌拿出,殿前的侍卫也同样放行,秦天利用灵识稍稍感知了一下,发现这数十名身着血铠的殿前侍卫气息深厚,早已经超过了铸鼎境的范畴,如此一来至少是星府境,不由得对于秦战颠峰时期的修为实力有了些推断。

“还真是神奇,这血精殿内灵气浓郁程度比之外界足足强了好几倍,怪不得寻常时候不会开启,若是开启的太过频繁,灵气也就淡了。”刚进入通灵殿,身后的殿门就自行闭上,秦天宛如来到了一个隐秘的封闭空间,他瞬间就体会到了此处的不同寻常。

已经事先知道通灵雀在血精殿内沉睡,秦天便是用脚指头也能猜到这里有着奇异,肉眼看不出更多的什么,他不由催动起灵魂之力。

铸鼎境的修炼者灵魂脆弱不堪,至少要到通灵境才能将灵魂彻底凝聚而成,如此才有一丝灵魂出窍的可能,不过秦天显然不在此列,他的灵魂虽只是残碎一片,魂力也极其微弱,可也远远不是铸鼎境能够相比。

现在只是简单的利用灵识进行查探,对于灵魂力基本没有什么消耗,对于秦天而言自然不在话下。

“真是奢侈,除了之前在外面看到的那些赤红石材之外,没想到这血精殿大体都是由上品真晶构筑而成,并且内部和布置有众多禁制法阵”

“都说价值连城,价值连城,可光凭这么一个一座血精殿,恐怕整个英灵郡都抵不上。”

催动灵魂之力,秦天仿若“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视线中不再只是八个赤红的血精池,血精池上空甚至出现了几乎实质化的灵气,云雾缭绕,竟隐隐有着氤氲之象,而核心区域则是有着数不清的符文闪现,隔绝了探知。

真晶蕴含着真灵之气,修炼者可以直接利用真晶进行修炼,一块下品真晶就足以抵上一百个银币,相当于寻常凡人之家一年的开销还有余。

这还只是下品真晶,一块中品真晶相当于一百块下品真晶,也就是说一块上品真晶可兑换一万块下品真晶,足够普通凡人万年的开销,可血精殿却大体都由上品真晶掺杂着少量中下品真晶以及其余些稀奇物质建造而成,这对于寻常人来讲委实难以想象,就算是武道修炼者知晓也会不由咂舌。

363

世间有许多普通之人,不过没有谁会希望自己生来就是平凡一世,没有谁愿意自己一直是个弱者,君子当自强不息,渴望变强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一种心理。

如若生来平庸,中庸而终,简单的度过一辈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不过世间之事总是难以预料,许许多多的事就连当事人都难以左右,好像真的有“命运”在冥冥中做着安排,数不清的“机缘巧合”、“阴差阳错”发生在人们身上,形成了命运的轨迹。

如若按照命运的轨迹,秦天在太古年间就彻底化作了碎裂的印记,根本不可能会印记重聚甚至魂魄重明,而这或许便是命运的奇妙之处,有时候往往在某个短暂的瞬间,命运的轨迹会悄然发生改变。

重活一世,应当轰轰烈烈,活得精彩,不断变强从而摆脱命运的枷锁。

如同楚云烟,不过是过眼云烟,安旭、胡断等人也只是小人物,秦天自然没有兴趣去理会,继续陪同纳兰青沧在四处逛了逛,他发现内心舒畅了许多。

“柔儿,你是说血精殿必须要得到郡王的首肯才能开启?”回到郡王府后,秦天将柔儿叫到跟前。

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铸鼎境四重,并且一个月来体内堵塞的穴道也冲开了许多,加之**锤炼到了一定程度,便准备利用血精池内的气血之力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

所谓修炼,其中有一点就是能量不断的累积,开启星魂印记吸收真灵之气,炼化的真气便可转化为自身能量,而武技招式或者术法之类,则是如何更有效地使用体内积累的能量。

如此,修为的提升可以看作是不断突破自身的桎梏,从而积累更多的能量,最终脱胎换骨,量变引起质变,超凡入圣

秦天乃是太古神君转世,原本的境界摆在那里,因此丝毫无须担心自己修为提升太快会出现无法驾驭的情况,他苦恼的是如何尽快提升修为。

“据说血精池乃是积聚众多蛮兽精血,再融入珍贵药材而形成,乃是郡王府中的一个禁地,未得郡王令者不可入!”柔儿极其认真的答道。

“我也不行?”

“公子也不能随意进入。”

“郡王闭关疗伤已经月许,却不知何时才会出关?”秦天自语。

“公子,之前府中来到两位客人,楚妃娘娘颇为重视,听说郡王也已经出关,这会应该就在书房。”听到秦天的自语,柔儿忙将刚才没来及说的都说了出来。

“客人,难道是什么贵客不成?居然连郡王都因此提前出关。”

秦天暗自疑惑,他和纳兰青沧也就是出去走动了走动,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空档府中来了两名贵客。

见秦天将探询的目光投来,柔儿又道:“公子,柔儿当时正在后院陪着娘娘,那两位客人直接就出现了,根本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惊动了不少府中的护卫。奇怪的是娘娘却没有多言什么,只是迅速屏退了所有人”

“什么客人还需这般神神秘秘的?”秦天内心疑惑,有心继续询问,可柔儿显然也不知道更多的什么。

“对了,公子,娘娘有言,让你回来后前去书房一趟。”这话柔儿本来一开始就准备说,只是因为秦天接连发问她没寻到机会,现在连忙说了出来,生怕耽搁了什么大事。

带着若有若无的疑惑,秦天来到了书房之外,略一观察就发现此处暗中戒备森严,比之往常不可同语。

“谁,谁在外面?”

书房外,秦天刚欲叩门,一道雄厚的声音突然从其内传了出来,竟震得他耳膜都有些生疼,而反观不远处的那些护卫则是全然没有什么异样,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一样。

“进来吧。”书房的门忽然又自行开启,之前那道声音继续传来,不过这一次明显平缓了许多。

没有犹豫,秦天走进书房,身后的那道门自动闭合,他扫了一眼,发现书房内,除了楚妃之外,还有两名戴着面纱的年轻女子,加上一位面容刚毅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

“天儿,还不来见过你父亲。”见秦天好似愣在那里没说话,楚妃忙道。

果然,他就是英灵郡王,秦战。

秦天打量着那名气息浑厚英武不凡的中年男子,暗自思量,想着他和楚妃乃是十世怨侣,当真颇为不易,开口道:“见过父亲。”

闻言,秦战只是点了下头,然后目中闪过精光,仔细打量着秦天,似乎想要将他看个通透。

一眼扫来,自己的修为好似直接便被看穿,秦天微微一惊,不过表面上倒是面色如常,根本不会起丝毫波澜。

将目光从英灵郡王身上挪开,秦天这时才得空打量那两名戴着面纱的女子。

其中一名女子目光有着冷意,而身材却堪称完美,甚至完美的都有些不像人,不过秦天一看之下却没有太多的感觉,宛如只是看到了一个绝美的蒙面雕像。

另一名女子的眼神则略显暗淡,见秦天将目光投来,她也略显好奇的打量着秦天,只是身体却不知何故微微缩着,使得她看起来比之前的那名女子柔弱娇小了些许。

“她们应该就是柔儿说的那两位贵客吧?”秦天浮现此种念头。

“这就是小儿秦天,自幼命运多舛,如今总算是迈过了那道坎。”秦战略显欣慰。

“她们是?”秦天不知缘由就被叫到了书房,难免疑惑。

“这位是旒夏姑娘,而另一位,另一位则是她的侍女。”楚妃简略介绍,说到那名眼神暗淡的女子时,话语却没来由的停顿了一下下。

“侍女?”秦天一听就从楚妃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不对劲,若真是简单的侍女又怎么会出现在书房内,当下故作随意的问道,“那她总也应该有个名字吧。”

“她叫”楚妃下意识看向秦战,眼中似有着一丝犹豫。

“公子,我叫凌惜。”戴着面纱,眼神暗淡的女子轻声开口,却说出了让秦天身体一震的话语。

“灵曦,你真叫灵曦,灵秀的灵,晨曦的曦?”秦天本是随意一问,可听到那两个无法忘怀的字眼,只觉内心一阵剧烈的颤动,上前几步来到那名眼神暗淡的女子身旁,似乎不受控制的伸手就想将她的面纱揭下来看个究竟。

“放肆!”伸出去的手没有揭下面纱,那名叫作旒夏的女子喝斥一声,横加阻拦,拦住了秦天的无礼之举,原本冷漠的眼中现在已经满满的都是冷意。

“我叫凌惜,凌波的凌,珍惜的惜,不是你说的那个灵曦。”面对秦天突如其来的举动,凌惜一开始好似也吓了一跳,只是她转瞬便恢复如常。

“天儿,来者是客,你怎么能如此无礼?旒夏姑娘,我儿并没有什么恶意,还望见谅。”反应过来的楚妃连忙如此道,想不明白秦天之前为何突然会有着那般举动。

“旒夏没事的,这里是英灵郡府”凌惜同样轻声和旒夏说着什么。

“来者是客,我只是好奇她们为何戴着面纱,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罢了。”好似根本没觉察到旒夏目中隐隐流露而出的敌意,秦天自顾自道,实在是“灵曦”二字如同他内心深处的一根弦,纵只是稍稍触及,也根本无法平静,哪怕只是凌惜,只是读音相同。

“你若执意如此,我将面纱摘下就是,不过此番前来乃是为了将通灵雀带走,按照英灵郡王所言,有件事必须你出手相助!”旒夏语气冰冷道,说着话就准备揭下面纱。

“如有什么力所能及之事,在下自会出手相助,不过我要看的只是凌惜而并非你。”秦天根本没有去理会旒夏的意思,哪怕知道她摘下面纱后可能会露出一张惊艳绝伦完美的不像话的脸,可对于他而言,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可!”旒夏想也没想就回绝了秦天的要求,接着就根本不再理会,反而将目光锁定在了一直没说话的英灵郡王身上。

在楚妃之前的话语中,凌惜只是旒夏的侍女,可旒夏对于她却满是维护之意,其间显然有着某种古怪。

就如同这时,凌惜没有去听从旒夏的话语,而是缓缓将戴着的面纱摘下,原本微微缩着的身子努力挺直,身材比之旒夏竟也仅仅逊色了一丝丝。

“公子。”凌惜口里轻声道,似无力大声言语,戴着的面纱已经摘下,露出一张苍白如雪的脸,唯有嘴唇处有些许润红,再配上她暗淡的眼神,完全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凌惜。”秦天异常仔细的看着凌惜,似乎想要从她苍白如雪的脸上找到一丝丝,一丝丝自己曾经熟悉的痕迹。

尽管没有一点似曾相识,但看着凌惜,秦天却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一般,或许只是因为她叫凌惜,惜,珍惜的惜,可惜的是旒夏很快就重新替凌惜戴上面纱,唯留下那一双暗淡的眼睛。

“英灵郡王,我等来意已经说明,此番冒昧前来,乃是为借通灵雀一用,哪怕可能性甚微,也要让令公子试上一试。”旒夏冷冷的盯了秦天一眼,目光满是不善,若非是有所求,还真不知道她会有怎样的举动。

“也唯有如此。”闻言,秦战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块青蒙蒙的令牌,然后将令牌递到秦天手中。

364

夜深了,

这些天来一直勤加修炼的秦天难得的没有修炼,因为他在窗前看着夜空中的星星。

“若是久远的印记真的散落在了宇宙亿万星辰之中,那么你到底是哪一颗?灵曦,你用自己的命为我改了命,说过百世之后有缘再相见,我纵然寻遍诸天星辰,也要将你寻到……”

一种名为思念的情绪在秦天的心里发酵,这一夜他罕见的没有修炼,而是带着对于灵曦的思念做了一场梦,梦见了久远的往事,梦回太古。

……

离开灵秀谷后,

秦天带着灵曦在四处游历,

灵曦很是聪慧,最开始对于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渐渐的开始熟悉,发现果然如同秦天说的那般外面的世界并不都是坏人,而遇到“坏人”时哥哥都会保护好她。

于是,只是最初的一段时间灵曦嚷着要回灵秀谷,后来她便不提了,因为发现跟着秦天四处游历很开心。

一路行一路走,一起看尽世间璀璨繁华,灵曦的眼睛依旧是那般清丽纯净,一如初见。

每每看着灵曦的眼,秦天都会觉得自己内心有根弦被触动,有时更是莫名的觉得有丝心疼,担心不知何时会发生什么事破坏这种美好。

这种担心来得很是突兀,秦天自己都觉得惊奇,只是他和灵曦彼此相伴,在太古年间度过了许多美好时光,并没有什么事发生,自此以后就没有多想。

如若一直这般,没有意外的话秦天和灵曦或许会成为不离不弃的亲人,又或许会更进一步,慢慢的发展为彼此的爱人从而矢志不渝相伴相守。

可是,一件事破碎了这两种可能性。

同为天地孕育而出,太古年间的秦天和灵曦可以说是寿与天齐。

自从灵曦出现后,秦天突然发现自己内心通透,四处游历对于大道的感悟日益精深,伴随着修为也是突飞猛涨。

有一天,灵曦突然问秦天:“哥哥,若是有一天灵曦不在了,你……会记得我么?”

“傻丫头,说什么傻话,我们会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

“可若是这一方宇宙星辰真的天荒地老呢?”

“怎么会,这不是杞人忧天么?若真要地老天荒,只要活着,我就不会将你遗忘。”虽然奇怪灵曦为何突然询问这些,但是秦天没多想,看着她脸上从不曾淡去的纯真笑意,内心满是暖意。

“我有些后悔,不是后悔当初走出灵秀谷,而是后悔自己不能真正的和你在一起。”灵曦笑得很美,美绝寰宇,可清亮纯净的眼中却不知为何有着丝哀伤。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么?”

“哥哥,以后你不要当我哥哥好不好,灵曦想成为你的妻子。”灵曦的眼眸中有着湿润。

“傻丫头,你若要做我的妻子,只要说一声,我娶你就是……”秦天以为自己明白了灵曦的心意,伸出手想要将她搂住,却发现搂住的好似只是一道虚幻的身影。

虚幻的身影越行越远,秦天好似自己失去了最为宝贵的东西,远远的看到灵曦的眉心出现绚烂的光,似数不尽的星辰在闪烁着光芒,耀眼的光芒将那道钟天地灵秀而生的身影……遮掩。

灵曦就这般消失在秦天的世界中,可笑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为何会发生这一切。

“当你活着,还能记得一个叫作灵曦的女孩……”风中似留有呢喃,而后风雨起。

秦天前去灵秀谷,希望能寻找到灵曦的踪迹,却是一无所获。

正是在这期间,迎来了太古末期最为风雨飘摇的岁月,极道至宝在太古神界出世!

极道至宝,得之可超脱大道,方一出世就引得诸神相争,秦天沉浸还在失去灵曦的悲伤时,本无意争夺,可冥冥中却好似有着股力量让他不得不卷入这战争场漩涡中。

烽火连天,硝烟四起,战争漩涡越搅越大,直到最后太古诸神相续陨落,好似这便是诸神的命,没有谁能够逃过命运的枷锁,包括秦天。

生亦何欢,死亦何悲,秦天虽然诞生于太古末期,但是以凡人的角度来看已经活得太久太久,也早就看透了生死。

秦天无惧于命陨,可不甘自己的命运好似被冥冥中的某种力量推动控制了一般,并且他终还有着未了的羁绊,比如说灵曦……

……

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秦天从梦中醒来,梦回太古,惊梦一场,轮转百世后他魂魄重明,奈何记忆却是不知何故出现了许多断层,记不起许多事。

破碎的太古神话时代就如同一团团迷雾在秦天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依稀记得自己垂死之际来到了灵秀谷,抱着死前能够再见灵曦一面这种看似不真切的希望。

不真切的希望或许只是为了命陨前的某种念想,可是灵识溃散之前,秦天好似真的看见了灵曦,听见她在自己的耳边呢喃,说着“好好活着,有缘再见”,奈何再回首……已百世后。

解不开,解不太古破碎的迷雾,忘不了,忘不了灵曦最后的呢喃。

“啊!”梦中惊醒的秦天不由放声长啸,此时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候,却不知一声长啸惊醒了郡王府内多少梦中人。

“公子,怎么啦,公子?”最先赶到的是柔儿,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显然还有些迷糊。

“没事,柔儿你去休息吧,我只是做了一个梦?”秦天挥了挥手,示意柔儿回去歇息,他习惯性来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睡意全无。

“柔儿,这里交给我就行了,还有你们都回去歇息吧……”就住在隔壁院落的纳兰青沧不知何时也来了,她来回说了些什么,很快郡王府又恢复了平静。

“是做噩梦了么?”纳兰青沧来到秦天身旁问。

“不算是噩梦。”梦回太古,梦中出现最多的是灵曦,对于秦天而言不能说是噩梦。

“可能是你最近修炼太急?据说心急气躁心境不稳很容易滋生心魔。”纳兰青沧猜测道。

“或许吧,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此时的秦天已经摆脱了刚才的那种情绪,或者说将那种情绪暗暗隐在了心里。

一时无言,纳兰青沧也没有着急回自己居住的院落,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陪着秦天看星星,天很快就亮了。

天亮后,楚妃自然少不了一番询问,不过看到神色如常的秦天,她很快就放心下来。

“一起出去走走吧。”想到纳兰青沧回来后一直未曾走出过郡王府,而自己苏醒后也是如此,秦天不由提议道。

闻言,纳兰青沧一下就答应了,从长白医谷回到郡王府已经一个来月,她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如今倒也颇想陪秦天出府走走。

“看那不是郡王府的小郡王和纳兰姑娘么?出双入对,真是好般配的一对。”

“什么般配?那位纳兰姑娘可了不得,根本就是她不知廉耻抢了楚家姑娘的未婚夫,为此最近楚家和郡王府之间的关系都闹僵了。”

”真的假的?“

“可不是真的么,司夜楼的安旭公子可是亲口证实了这种说法,还说是亲眼所见。”

……

行走着郡城,没有刻意的隐藏行迹,秦天和纳兰青沧很快就被过往的路人认了出来。

听到时不时传来的议论声,纳兰青沧不由眉头微皱,可对于这些路人嚼舌头又毫无办法。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所谓的议论纷纷,秦天内心根本不会起丝毫波澜,只是想到这些消息很可能是楚云烟和安旭故意歪曲后透露出来,有意要诋毁郡王府和纳兰青沧的清誉,他不由有些厌恶。

“小郡王,哎哟,这不是小郡王么?真是难得在大街上看到小郡王。”安旭正陪同着都台府宗的一名弟子,没曾想看到秦天,二话不说就凑了上来。

“咦,这不是安公子,怎么,这么快就给本公子送请帖来了?”没有视而不见,不予理会,秦天故作惊讶道。

“请帖?什么请帖?”安旭一愣,

“怎么,安公子忘了?那天你和云烟姑娘先后来到郡王府,一个嚷着要退亲,一个急着要提亲,我娘亲大度,也就没有阻挠,如今你和云烟姑娘成就好事,不是应该给本公子送上一份请帖么?”秦天煞有其事的说着。

“哪来的这么一回事!”安旭气急,当天离开郡王府后他一时头脑发热就火速去到楚府,没料到碰了一枚软钉子,颇为尴尬难受,后来还被司夜楼主数落了一通。

心里有着愤恨,安旭忍不住就命人配合着楚家大肆渲染夸大了一番纳兰青沧和秦天的“亲密”关系,今天正好在大街上遇到,却没想到秦天一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没有么?”

“绝对没有。”

“没有就算了,看来是云烟姑娘又后悔了。”

“你瞎说个什么?”

“瞎说,有么?我这人从来不睁着眼说瞎话。”秦天淡淡道。

“走吧,秦天,任别人说去,我们只需自己问心无愧便可以了。”想到自己蒙冤受迫的双亲,看着来往的路人渐渐成围观之势,纳兰青沧扯了扯秦天的衣袖。

“小郡王请留步,在下都台府宗胡断,对于小郡王有所耳闻,如今得见果觉不凡,不知可否过上几招?”看着秦天听了纳兰青沧的低语后转身就准备离开,安旭身旁的那位都台府宗弟子突然出言道。

胡断因执行宗门任务而来到英灵郡城,他所谓的‘对于小郡王有所耳闻’大多来自于已经返回都台府宗的曾凡和楚云烟。

粗粗一探,胡断发现秦天虽修为稀松平常,但也绝不是曾凡所说的铸鼎境一重,不由好胜心大起。

过招?秦天懒得理会,因为胡断根本不配,想到楚妃特意派了几名府中护卫一路跟随,他懒洋洋的说了句:“要是有本事就先过了我身后护卫的这一关再说。”

365

一转眼便半个月过去,纳兰青沧一直待在郡王府中,她似乎不喜外出走动,每天除了替秦天针灸推拿,便是陪着楚妃说说话,空闲时就独自研究着医术和药草,一晃就是好几个时辰。

一天天的接触,秦天和纳兰青沧两人也越发的熟悉,他所知甚多,时常能够海阔天空的说上许多,每当纳兰清仓在研究医术遇到什么疑问时也都能予以解答。

凡此种种,纳兰青沧愈发惊奇,只是好几次询问,都被秦天搪塞了过去。

“秦天,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快如实招来到底是从哪本典籍上看来的。”静室内,秦天在说,纳兰青沧在听,过了一会她忍不住又询问起这些天来已经询问过许多次的问题。

“好啦,好啦,我只是随口一问,也没非逼着你回答,对了,继续和我说说草木药理吧。在你面前,我发现自己好像是个一无所知的小孩子似的,便是自幼研究的医术也显得浅薄异常。”好像知道秦天又会出言搪塞,纳兰青沧干脆先开口道,她只是下意识一问,倒没想着真要窥探出什么秘密。

“我认识一位神医,她的医道无人能及,我和你说的这些草木药理对于她而言其实连皮毛都算不上……”看着纳兰青沧明亮纯净的眼睛,不知怎么的,秦天好似突然陷入了某种回忆。

“神医?这世间自称‘神医’者众多,却根本没有谁能真正成为神医。不对,不对,你从小就生活在郡王府中,从未外出远游过,又是如何认识你所说的那位神医?”刚开始纳兰青沧只当秦天在说笑,可联想到他丰富的草木药理知识,又觉得不像是说笑,越想越是疑惑。

“没有觉醒之前,浑浑噩噩如同做梦一般,梦一场接着一场,其间会出现许多栩栩如生的人和事,却难以从梦中醒来,那位神医便是我在梦中认识的。”秦天深吸了口气,略显感慨道。

“梦?难道是诸神遗梦,一些古籍上确实有过只言片语的记载,说是太古时期诸神陨落后,有些残留的意念不散,会徘徊辗转附到有缘人身上,形成一些奇怪的梦,如此能够短暂的梦回太古,窥得一星半点那个破灭隔断的神话时代……”秦天这般说辞寻常人是不会信的,没想到纳兰青沧却没有什么怀疑。

“诸神遗梦,梦回太古?这些你都是从哪里知晓的?真的会相信?”听纳兰青沧说了这么一番话,这回疑惑的反倒是秦天了,他不仅是疑惑,而且还有着惊讶。

“我在长白医谷的藏经阁中曾翻到过一本很是老旧的古籍,上面有了模糊不清的记述。之所以会相信是因为很小的时候自己也曾做过了一个奇怪的梦里,梦里头有位手持医书神仙般的女子,可惜梦很快就醒了,最后只成为了一块碎片般的记忆,或许梦只是梦。”纳兰青沧若有所思道,宛如这一刻被勾起了儿时的某些记忆。

“梦非梦。”秦天自语,注视着纳兰青沧明亮纯净的眼睛,总莫名觉得她的眼神中有一丝丝自己熟悉的感觉

“怎么总是盯着我的眼睛看?”和秦天独处时,纳兰青沧发现他很喜欢望着自己的眼睛,而每到这个时候自己平静的内心好似都会兴起一丝波澜,如今又是如此,不由就问了出来。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眼睛很美,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的心地很善良!”针灸完毕,穿好衣物,秦天如此说道。

“没想到只过了半个月你就已经铸鼎境三重了,我修为低微,再过些时日就是针灸推拿或许也很难帮上你什么了。”纳兰青沧没有去接秦天的话,可听到他说‘眼睛很美’,莫名的觉得心跳好似加快了些,旋即想到自己的修为,不由有些低落,鼓起勇气问了一个一直很想问的问题,“你那天说我比楚云烟好上百倍千倍,这是故意激她么,还是……”

“自然是真的,别提楚云烟,与我而言,她只是过眼云烟,根本不能与你相比。”秦天很肯定地说着。

“我知道了。”听到秦天这么说,原本心情有些低落的纳兰青沧突然又有着难言的喜悦,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明白向来平静如水的内心是怎么了,当下不再多留,收拾妥当后就离开了静室。

……

我知道了,

余音缭绕,秦天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一幅幅碎裂的画面。

太古年间,人生若只如初见。

“你原乃混沌孕育,虽神体天成,但对‘道’的领悟却少之又少,想要再进一步,可放开心怀游历诸界,若能海纳百川,或许可籍此成就大道……”

听取师者意见,秦天开始了游历。

灵秀谷中,第一次见到了她。

清亮纯净的眼睛,单单只看了一眼,秦天便发觉自己被深深吸引住了,好似,一见……钟情。

“坏家伙,你老是跟着我干嘛?”她“恶狠狠”地瞪着秦天,目中有着警惕和惊惧。

“我只是偶尔路过。”

“什么偶尔路过,这已经是我们第十七次相遇,一定是你悄悄跟踪我,还有这灵秀谷外人根本进不来,你是如何闯入的?”

“不是闯入,我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灵秀谷不大不小刚刚好,你我相遇不可以说是一种缘分么?”

“混沌神魔,你一定是混沌孕育的神魔对不对?否则按照师傅所言,你不可能轻易闯过灵秀谷外的‘混沌绝天阵’。”她脸上的惧意更浓。

“你说的没错,我叫秦天,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若是我们能够第十八次相遇就告诉你,师傅说过混沌神魔都是大凶大恶之辈,见到了就要立刻躲起来,否则会被吃掉!”她话一说完,一溜烟就消失了,也不知躲到了何处。

在灵秀谷内找了三百六十五天,依旧没有找到她的身影,秦天不由觉得有丝遗憾。

“好啦,告诉你,我叫灵曦,钟天地灵秀而生,在一个清晨遇到了师傅,还从来没有出过灵秀谷呢。”正当秦天准备离去时,她又出现了。

“那你师傅呢?”

“师傅来到灵秀谷后不久就睡着了,然后化作尘土重归天地,她说我是天地灵秀所孕育,切不可走出灵秀谷,否则会被外面的坏人给吃掉,尤其是要小心混沌神魔,见到了必须马上躲起来!”

“那你现在怎么不躲了?”

“因为你看起来不像是坏人,而且要是敢起什么怀心思,在灵秀谷内我马上就可以躲起来。”

“我带你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好不好?”秦天不可能长久的留在灵秀谷,看着钟天地灵秀而生的灵曦,想到她师傅已逝,忍不住就想带她出谷。

“不行,师傅交待过,外面的世界太过凶险,不可轻易走出灵秀谷。”灵曦有些犹豫,显然她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想到师傅的嘱咐,又不敢贸然下决定。

“放心,就算外面的世界再怎么凶险,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不行,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灵曦依旧摇摇头。

“我秦天在此发下混沌誓言:若所言为虚,定重归混沌不存于世!”不知为何,秦天心头一热,就立下了誓言,只听灵秀谷内轰鸣声阵阵,似在作见证。

“外面的世界好大呀,在天上自由飞翔的感觉真好,秦天你好厉害,以后我叫你哥哥好不好,这样我们就是亲人了……”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天空,初出灵秀谷的灵曦很开心,紧紧抓着秦天的衣袖,生怕自己会从高空掉下去一样。

“嗯,以后我们就是亲人。”

“我知道了,哥哥要保护灵曦,不准欺负我!”

……

“怎么啦?”院中,纳兰青沧看着驻足不动长久仰头望着天空的秦天,只觉他熟悉又陌生。

“想起一个亲人。”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秦天带着灵曦在天空自由飞翔,听到纳兰青沧的话语,他心里暗叹一声,直接开口道。

“亲人?”看着秦天的神情,纳兰青沧本能的觉得眼前的这名男子自己似乎愈发看不透彻。

听楚妃所言,秦天从小就是食蛮兽肉,喝蛮骨汤长大,故而身子骨很是硬朗强健,再加之得有纳兰青沧针灸药浴相助,又过了半月,他已经是铸鼎境四重的修为。

“秦天,没想到你修为提升如此之快,以后我可能很难帮上你什么了。”这一天,针灸完毕,纳兰青沧默默将金针收好,她为秦天感到喜悦,可想到自己无法提供更多的帮助,内心又有着种难言的苦涩。

听出纳兰青沧言语中的那丝低落,秦天没说更多的什么,只是默默递给她一本这些天来整理出来的医学典籍。

“这是什么,《神医手札》?难道就是你梦中见到的那位神医?”纳兰青沧接过那本医学典籍,随意翻看了一下,眼中渐渐有了惊喜。

越看,纳兰青沧眼中的惊喜越多,只觉《神医手札》博大精深,自己也就大略浏览了一番竟发现受益良多。

“谢谢,我很喜欢。”过了好一会儿,纳兰青沧才反应过来秦天还在身旁,高兴之下也没多想直接伸手抱住了秦天。

温香暖玉在怀,感受着那柔软的娇躯,秦天有着丝陶醉,也有些恍惚,恍惚间好似眼前的女子就是灵曦,反手向她抱去,却发现怀中的娇躯快速离开了自己,唯在耳边留下银铃般的笑声。

“梦非梦,只是你终究不是她。”看着纳兰青沧离去的背影,秦天内心里自语,却不知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好感已经悄然而生。

367



“你……”

纳兰青沧自幼在英灵郡府长大,和秦天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可突然当众被他这般搂在怀中,难免有着恼意。

“娘亲可喜欢青沧了,刚还说了我们是一家人。”看着纳兰青沧红润的小嘴张了张,眉宇间有着些许羞恼,似有什么话要说,秦天搂着她腰肢的手不由紧了紧。

原本消退的绯红再度在纳兰青沧的脸上浮现,之前是因为针灸,现在却……

转念又想到楚云烟之前对秦天说了那般冷漠无情的话语,纳兰青沧犹豫一下,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天儿,你,你说的可是认真的?”面对秦天突如其来的举动,楚妃还真是有些被惊到了。

“娘亲,我可没瞎说,青沧本就是自家人。”秦天复述着楚妃之前的话语,可这“一家人”的言论从他口中说出来顿时变了意味,更何况还当着楚云烟几人的面。

“很好,这样一来也不必浪费口舌,秦天,从此以后我楚云烟与你再无瓜葛。”话都说开了,楚云烟也索性不再藏着掖着,冷冷的冒出一句,宛如抛却了一个沉重又毫无用处的包袱,神情颇为畅快。

以前的秦天,楚云烟根本没放在眼里,如今的秦天就算变得如同常人,她也根本看不上。

只是看到秦天搂着纳兰青沧,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楚云烟本能的觉得有些不舒服,因为照她想来,秦天应该对自己万般不舍才对,最起码要出言挽留,然而,并没有。

“哼,什么玩意?生来废物也就罢了,没想到人品还如此之差,要不是云烟师妹特意前来探望,说不定还发现不了你早已经与别的女子有如此亲密的接触!”曾凡一脸愤然的样子道,他懒得理会秦天和纳兰青沧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反正就算是白的也要说成黑的,“如此龌龊之辈,根本不值与之有来往,现如今断了他的念想正好,云烟师妹咱们走!”

“我儿岂容你诋毁?郡王府也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之地!”楚妃心里头原本非常看好楚云烟,见到秦天突然搂住纳兰青沧,只认为是赌气之举罢了,正准备出言劝解挽回,结果就听到曾凡这般言语,顿时便怒了。

“怎么,楚妃娘娘,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就不高兴了?是了,是了,在下倒是忘啦,但凡位高权重者都听不得实话,何况是郡王府唯一的娘娘。据说当年英灵郡王就是因为一位女子的缘故而放弃了大好前程,否则现如今应当是在中央皇朝任职,何至于驻守英灵郡这苦寒之地,而且紧邻蛮族,说不定哪天就要上战场,而一旦上了战场可就生死难料……”面对楚妃的怒火,曾凡丝毫不以为惧,反倒是不阴不阳的说着,他所说的这些虽然并非全部虚言,可这些话当着面说出来可谓是字字诛心。

“你,真是够了!”看着楚妃气愤得身体都有着颤抖,原本只想当作一件小事,准备淡然处之的秦天顿时不能忍了,目光逼视着曾凡,冷然道,“还有,切莫侮辱了‘废物’这个词,胡说八道会让人嗤笑,因为你根本连废物都不如!”

“是么?”曾凡冷笑,不屑的看了眼秦天,“听闻小郡王天生神力,未曾修炼却力能扛鼎,既然如此,可否敢与在下比试一番力气,看看究竟谁才是废物不如!”

曾凡早就查探过有关秦天的资料,故而对其根本是不屑一顾。

正愁今天来郡王府自己没能在楚云烟面前出一出风头讨她欢心,听到秦天这番不加遮掩的话语,曾凡不怒反喜,暗道展现自己实力的机会来了,也正好趁此名正言顺的羞辱一番秦天。

有了这种念头之后,曾凡自然就有了之前那般话语,他特意加重了语气,生怕秦天不敢答应似的。

“别答应,他乃都台府宗弟子,少说也有铸鼎境五重修为……”听到曾凡故意言语相激,一直没有出言的纳兰青沧不由一急,忍不住提醒秦天。

“曾某不才,虽然拜入都台府宗时日尚短,但是已经是铸鼎境七重的修为。都台府宗可不像某些医谷,对于弟子实力根本不加重视,就算是铸鼎境三、四重也能予以重用。”曾凡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修为,同时又冷嘲热讽了一番,“小郡王放心,我也不欺你,只是简单比拼拳脚之力罢了,不至于使用武技。”

……

就在楚云烟等人前往郡王府的时候。

英灵郡城,司夜楼,

“六公子,六公子,礼品宝物都备好了,是否现在就前往郡王府?”一名侍从打扮的男子来到某处院落,抱拳一礼,只见院内有着名身穿华丽服饰的青年正在与莺莺燕燕调笑。

“好,马上出发,好不容易等到纳兰青沧回来,这回岂能错过?正好那位小郡王也从昏迷中醒了,我这是替家父,不,是替司夜楼主前去查探虚实。”身着华丽服饰的青年叫作安旭,乃是英灵郡城司夜楼主的第六子,平日里最喜欢的事莫过于身处女子堆中。

某次,安旭看到那有着出尘气质的纳兰青沧,顿时发现自己沉迷其中难以自拔,平日里的那些莺莺燕燕好似突然间变成了庸脂俗粉,遂起了要将纳兰青沧娶为妻室的念头。

只是,纳兰青沧根本不做考虑就回绝了,英灵郡府依着她的意思自然不可能答应。

三番五次被拒,安旭不知退却不说,反倒只觉得自己的诚意不足,再加之听说英灵郡王近来正闭关疗伤,暗想郡王府的楚妃应该比较好说话,正好趁机去攀些交情。

按照安旭的想法,毕竟自己的父亲是司夜楼主,向来都是别人来攀交情,此番他主动示好,就算是郡王府也会给些薄面才是。

司夜楼乃是中央皇朝为了监察天下而设立,安旭自然有着许多办法知道纳兰青沧的动向,故而一听说她回到了英灵郡府,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前去献献殷勤,为此还特意准备了许多礼物,那架势倒更像是上门提亲。

对于安旭这番近似胡闹的举动,司夜楼主出奇的没说什么,没说什么某种程度上就代表着默许。

于是乎,从一群莺莺燕燕中抽身而出,带上几名侍从和准备好的礼物,安旭便出发前去了郡王府,还未真个见到纳兰青沧,脑子中却已经开始想象将她迎娶过门的场景,不由得暗自兴奋。

来到郡王府,亮明了身份,安旭也不等通报,径直便向里走。

“安公子,娘娘和小郡王正在会客,还请稍候片刻。”看着毫不见外,宛如在逛自家庭院的安旭,柔儿暗恼,可想到司夜楼,她又不能无故招惹事端,只得如此道。

“会客?正好,我不也是客么,何须稍候片刻?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本公子就在厅堂之外。怎么,难不成郡王府还有什么隐秘之事需要瞒着司夜楼?”安旭急切切赶来见纳兰青沧,又怎么会因为柔儿的一句话而真的等上片刻。

“轰”

迫于无奈,柔儿正准备进去通报,却见那厅堂之门自动打了开来,然后一个人从其内飞了出来,细细一瞧,可不正是都台府宗的弟子曾凡么?

“这,这怎么还打起来了?”安旭一眼就认出了曾凡,见其轰的一下摔在地上,好一会没爬起来,不由一惊,当下忙躲在了侍从身后,生怕殃及池鱼,这时正好看到厅堂内走出几个人。

……

话说曾凡言语相激,本意是想出出风头,展现一下自身实力,万万没想到真到交手之时,秦天一拳打来,竟感觉瞬间好似有着万斤巨力袭来,仓促中有些轻敌的他直接就飞了出来,重重的摔到地上还兀自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对我而言只是过眼云烟,现在可以走了!”秦天看也没看曾凡一眼,事情已了,便到了送客的时候,当然如果楚云烟等人算客的话。

见秦天一拳居然将曾凡击飞,楚云烟的眼神中终于有了变化,下意识咬了下嘴唇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说什么,只得起身和楚萍离去,隐隐间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是错过了秦天么?可不能修行就算力气再大又有什么用,楚云烟暗自冷笑,自不会想到秦天眉心的那个小点就是星魂印记,可能纵是知道也不会改变主意,因为有些人错过了便注定错过了。

“你又是谁,来干嘛的?”走出厅堂,看到外面不知何时出现一名身着华服的青年,还带有几名侍从,秦天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

“柔儿,你过来。”

眼见柔儿一脸难色,秦天朝着她招了招手,暗想郡王府也不是随意能够进出的地方,这人倒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还刁难柔儿。

司夜楼主的第六子,安旭?

听着柔儿的话语,秦天也便知晓了华服青年的身份,不过依旧不知道他的来意。

见到从厅堂内走出几人,安旭又愣了下,然后才好似从之前的惊讶中反应过来,脸上堆起笑容道:“娘娘,听闻小郡王十多年的顽疾一朝去除,安旭特意前来探望。现在看小郡王这神采奕奕的样子,想来往后定然有一番大作为,我还要多多仰仗……”

安旭丝毫不吝惜赞美之词,虽然后面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可并妨碍他继续说下去,在司夜楼见惯了那些睁着眼睛说瞎话之人,他可谓是有样学样,只是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那淡然出尘的纳兰青沧!

368



娘娘,纳兰姑娘从长白医谷赶回来了。”

“快,快让青沧过来。”听到柔儿的话语,楚妃脸上的喜意又多了些。

“纳兰姑娘,纳兰青沧?”秦天对此自是一无所知,朝房门外随意打量了一眼,正好看见一名清丽的女子。

女子的样貌并非绝美,却有着淡淡出尘的气质,眼睛明亮纯净,望之会给人一种非常宁静祥和之感。

“娘娘,我收到郡王府的消息说秦天公子昏迷不醒,便立刻从长白医谷赶回来,如今看来公子已经苏醒,真乃万幸。”看着神采奕奕的秦天,纳兰青沧平静的眼眸中微微一奇,说着话就准备向楚妃行礼。

“青沧,早就和你说过,同为一家人就无需多礼,你若是执意如此,我可要生气啦。”楚妃将纳兰青沧拉到身边,故作恼怒道。

“天儿,你还不知道,青沧幼时就住在了英灵郡府,不是一家人却胜似一家人,她自小就对于医术有所研究,以前可是没少照顾你,这次更是急急赶回,如今你可要好好表示一番谢意。”见秦天略显好奇的打量着纳兰青沧,楚妃徐徐介绍,内心里她是将纳兰青沧当作了自己的女儿来对待。

“当年家父蒙冤受迫害,纳兰一家多受牵连,多亏了娘娘和郡王收留,否则也不会有现在的纳兰青沧,照顾公子本是分内之事,无须言谢的。”纳兰青沧尽可能平静地说着,生怕此时提起悲伤之事坏了楚妃的好心情,她原本是长林郡王纳兰长风之女,长林郡大乱后被英灵郡府收留。

“青沧,你以前最喜欢陪同天儿说话,如今回来了正好看看他的身体是否真的如常,这样我才放心。”看着纳兰青沧和秦天似乎没有话说,楚妃说着话屏退了左右,让两人来到了一间静室,自己则在静室外等候着。

“你开启星魂印记了?”静室内,纳兰青沧注视着秦天眉心处那个不起眼的小点。

“是的。”

“你不仅恢复了神智,而且还开启了星魂印记,真是太好了。”纳兰青沧替秦天把了把脉,平静的眼眸中有着惊奇,可突然又蹙眉,“只是,你自幼怨气郁结,使得体内不少穴道经脉堵塞,如此一来就算开启星魂印记能够修炼,真气运转也颇为凝滞。”

以前,纳兰青沧时常会和难以言语的秦天说说心里话,此时面对秦天,她一时却不知说些什么好。

“可有什么法子尽快疏通激活堵塞的穴道?”一番简单的接触交谈,秦天发现纳兰青沧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对于医术颇有见解,故而直接问了出来。

随着修为提高,秦天虽说自己能够将堵塞的穴道冲开,可那样一来颇为耗费时间。

“我可以尝试利用针灸激活你身体的穴道,排出其内的郁结,你先将上身衣物脱了。”纳兰青沧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盒,玉盒打开,里面满是细细的金针。

“如此,就有劳纳兰姑娘了。”秦天依言将上身衣物除去,可当着这么一个妙龄美女名医,不由觉得颇为怪异,于是当上身只剩下一件贴身衣物时,动作一顿。

“将上身全部的衣服脱去。”

“这……”随着纳兰青沧走近,顿时一股淡淡的幽香夹带着好闻的药草香味飘进秦天的鼻端,颇为醉人,想着自己马上要赤着上身以对,他难免有些尴尬。

“以前我替你针灸甚至清洗身子都不止一次,医者和病人之间,无须尴尬,也别多想。”看着赤着上身的秦天,纳兰青沧脸色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玉葱般的手指拈起一根细长金针,刺入他背部的一处穴道。

“有些许疼痛你忍着,可别如同以前那样大喊大叫的让人笑话。”想到以前替秦天针灸的情形,平静如水的纳兰青沧不由提醒了一句。

些许疼痛秦天自然忍得,只觉金针刺入穴道有着一股股热流传来,酥酥的麻麻的,还很是舒服,纳兰青沧针灸的同时竟催动了自身的真气。

不多时,秦天的上身已经插满了金针,这一刻他只觉体内的经脉穴道畅通无比,真气稍稍一催动竟非常活跃的自行转运起来。

“闭上眼睛,静心凝神,我替你揉捏按摩穴道。”

纳兰青沧说着伸出芊芊玉手,指间透发着真气在插针部位附近按摩着,一股股热力不断传入秦天体内,使得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觉得有丝异样。

“静心凝神,静心凝神。”闻着不断传来的幽香,秦古暗暗提醒着自己,压制住那丝异样。

约莫半个时辰后,秦天已经全身冒汗,纳兰青沧呼吸也有些急促,原本平静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绯红。

睁开眼看着纳兰青沧近在咫尺的妙曼身体,想着她耗费真气为自己针灸,秦天内心不由得兴起一种异样之感,只觉她越看越是出尘迷人,沉鱼落雁毫不为过。

“我修为不高,真气不足,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继续,待穴道顺畅,相信你一定不比任何人差。”敏锐的觉察到秦天的异样,纳兰青沧不知为何有丝羞意,不过却没明言。

不管如何总比以前那般对于外事外物全然无动于衷要好很多,纳兰青沧内心想着,看着秦天的变化,不光楚妃喜悦,她也同样有着欣喜。

“真是舒服。”金针取下,秦天舒展了一下身体,感觉浑身畅快。

“天儿,云烟来了。”

“吱呀”,就在这时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楚妃走了进来。

看着赤着上身还没来得及穿衣的秦天,以及脸上还有着些许绯红正收拾着金针的纳兰青沧,楚妃很快就想到了什么,忙将房门掩上。

“娘娘,没看错的话,小郡王不穿衣物和一位姑娘在房内吧?”不经意的一瞥,楚萍看到了静室内的那一幕,见楚妃重新将房门掩上,故作询问道。

“什么,不穿衣物?大白天的小郡王和一位姑娘独处一室,他们在干什么?”听完楚萍所言,曾凡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以来,他对于郡王府本就没有太多敬畏,故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青沧在为天儿针灸,我一时倒是忘了。”对于静室内的那一幕,作为知情人,楚妃自然不以为怪,不过被外人看到,她不得不解释了一句。

“云烟,刚才我和天儿正说着你俩的事呢,说等到岁末便安排你俩定亲,没想到赶巧你就来了。”见楚云烟没出言说什么,楚妃索性开门见山道。

“这恐怕不妥,云烟师妹已经心有所属,而且刚才匆匆一瞥,我看小郡王与那什么青沧姑娘的关系也并非那么简单,谁知道他们在里面是不是真的在针灸,还是做着别的什么。”曾凡意有所指道,本来还以为来到郡王府要颇费一番口舌,没料到刚好找到这么一个由头,自然是紧抓不放。

“此等事何须你多嘴?”听到曾凡满口胡言,纵是性子柔顺的楚妃也不由暗自恼怒,若非顾忌着他是都台府宗弟子,早令人将之轰出郡王府。与此同时,看到那依旧不言不语的楚云烟,她的心里又不由微微一沉。

“娘亲,纳兰姑娘的医术果然高超,针灸甚是有效。”穿戴整齐,秦天从静室内走出,纳兰青沧紧随其后。

“天儿,来,这位便是云烟,你好好看看,这回可不许过个三天就忘了。”看着秦天,楚妃重新恢复笑意。

“她就是云烟,长得倒是颇为精致,不过却不如纳兰青沧耐看。”

顺着楚妃的目光,秦天看到了楚云烟,不知为何心里暗暗将她和纳兰青沧作着比较。

“知道了。”秦天淡淡答了一句,他根本没想过要和楚云烟成亲,如今一见之下自然说不上热情,更何况他刚一出静室就看到了楚云烟眼中的某种鄙夷和漠视。

“什么知道了,怎么能够这么说话,如今人也见了,对于你俩的亲事感觉如何?”涉及到秦天的终身大事,楚妃也没有拐弯抹角。

“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秦天和楚云烟几乎是同时开口,然后说出来同样的话语。

“哈哈,就这好办啦,既然都不同意,那么曾经的口头约定作废便是。”曾凡哈哈一笑道,没料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倒是可惜了他原本想好的许多说辞都无法说出口。

“闭嘴。”听到曾凡又在说风凉话,楚妃终于忍不住了,没去理会别人,她只是盯着楚云烟问,“为何你不同意!”

“娘娘,现如今秦天恢复如常,乃是可喜之事,应该如同正常人一样简单快乐的活着。而我一心追求武道,渴望成为强者,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云烟与秦天实非良配,还请娘娘谅解和成全!”楚云烟没有避开楚妃的目光,一字一句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孩儿正有此意,大丈夫何患无妻,楚云烟不过是过眼云烟,我觉得纳兰姑娘都比她好上百倍千倍。”看出楚云烟眼中的漠视,秦天对其本就没有什么好印象,虽不在意她说些什么,可听到这么一番言语,念及到一脸热情的娘亲,他还是不由暗暗恼怒。

秦天这般说也并非为了什么赌气,而是本来就是这种想法,正好瞧见跟在后面的纳兰青沧走到身边,他下意识伸手搂住那柔软的腰肢,将纳兰青沧搂到了怀里。

369

太古神君印记融入眉心之时,其实就开启了星魂印记,虽说看上去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但是在夏星界或许根本无人会想到这就是在传说中都不曾存在的极点星魂印记。

之所以会开启极点星魂印记,自然是因为秦天脖上戴着的那块深邃晶石。

“为了抢夺这极道至宝,诸神相斗,太古破碎,隔绝了一个时代,当初的辉煌只剩了如今典籍上零星记载的神话时代。”

“诸神陨落后,残留的诸神印记散落宇宙星辰之中,这应当便是星魂印记最初的由来,除此之外,后世的强者魂归星海之后也会遗留己身的印记。”

“若非她最后相救,就算侥幸得到极道至宝,太古神君印记也将碎裂散落,根本不可能轮转百世后苏醒。”

夜,秦天站在窗前,望着繁星点点,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幅难以忘怀的女子画面,白天里,他醒来之后便翻看了郡王府中收藏的诸多典籍,很快对于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

英灵郡,乃是夏星界诸郡之一,位于天都关外,与碧幽郡和长林郡合称关外三郡。

当然对于这些,秦天没有太多在意,他只是翻看典籍的时候简略了解了一下,不管在何处,皆以实力为尊,他如今没有一点武道修为,所以更加关注的自然是夏星界的修炼体系。

现如今,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实力才是重中之重。

这是秦天此时最强烈的念头,即将十六岁,他错过了大好的修行年龄,不过幸运的是百世轮回终于让自己的魂魄与曾经根本无法炼化的极道至宝之间产生了一丝联系,而这一丝联系就是眉心处的极点星魂印记。

“这具身体自幼无法修行,不过却是天生神力,可徒手扛鼎,按照夏星界武者境界的划分相当于铸鼎境一重。”

“炼体如同铸鼎,修行之初,首先要勾动天地星辰的真灵之气锤炼自身肉体,这是基础,如同盖楼要打好地基。铸鼎境分为九重,达到九重最少会有九鼎之力,可称作一言九鼎之人,相当于拥有万斤之力。”

“不过铸鼎境的完美状态却是百鼎,需要达到铸鼎九重后继续锤炼肉身直至完美,只是人难完美,典籍上是有着此种记载,可现实中却鲜有耳闻。”

“铸鼎境之上则是星府境、通灵境等境界,如此说来,如今我没有武道修为的情况下相当于铸鼎境一重,实力实在是太过低下!”

秦天内心默默的想着,太古诸神大战之后,诸天星辰也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化,他徒有极道至宝却根本无法炼化,故而除了残存的魂魄记忆和眉心的极点星魂印记之外与常人没有什么不同,想要提升实力也不可能一步登天,需要一步步慢慢来。

星光落于窗前,秦天不再多想,开始修炼,眉心的星魂印记将散落的星光以及游离在四周的天地元气徐徐吸入,转化为他体内的真元。

很快,秦天体内出现了第一缕真气,然后是第二缕,第三缕,真气不断汇聚形成一个浅浅的小池。

“九转混沌决,将天地间能量转化最为本源的混沌之气,锤炼自身……”

秦天修炼的是“九转混沌诀”,星魂印记有着诸多妙用,其一便是可以将之当作了一个灵窍,一个吸收真灵之气的窍穴。

星魂印记也可分为九重,九重为巅峰,同样的武者,九重星魂印记吸收真灵之气的速度往往是一重星魂印记的许多倍。

故而,星魂印记某种程度上便代表着一个人的天赋。

夜尽天明,秦天利用修炼而来的真气滋润着肉体,原先就有扛鼎之力的他算是彻底巩固了铸鼎境一重的修为。

对此,秦天自是丝毫不觉意外,不过若是有另外的铸鼎境武者知晓定然要惊掉下巴,因为就是九重星魂印记的武者刚开始修炼时也至少需花上五天才能达到铸鼎境一重。

“九转混沌决,可将修炼而来的真气不断融入肉体之内,随着时间推移,便是肉体凡胎也能渐渐的转化为混沌战体。如今,就算只是铸鼎境一重,也能瞬间爆发出数倍之力,不过光凭寻常修炼提升实力还是太过缓慢,听柔儿说郡王府内有一座对铸鼎境武者大有裨益的血精殿,殿内有着血精池,倒是可以借此提升修为。”

清晨,秦天一边在院中打着拳,一边思索着自己的修炼计划,他能在一夜之间巩固铸鼎境一重的修为,其实还多亏了本身就天生神力,否则也不会如此顺利。

……

“天儿,今天看上去精神多了,来,多吃点。”餐桌上,楚妃满脸喜悦的看着秦天,心情是多年未有的舒畅,只是想到那闭关疗伤的英灵郡王,又难免会有些许低落。

不过,难言的喜悦还是冲淡了低落,十多年了,楚妃的期盼便是秦天能够如同正常人那般,如今终于得以实现,只是她不知道眼前的秦天已经不是以前的秦天,不过现在的秦天也是秦天。

“再过三个月就到了岁末,天儿也年满十六,到时便可以着手安排你和云烟的亲事,说起来你的生辰本就临近岁末,真要论起来的话要等到明年生辰才真正成年……”想想一晃而过的岁月,楚妃不由得便有许多话要说。

“亲事?娘亲,不用这么着急吧?对于楚云烟我一点印象也没有,这亲事从何谈起。”正在用着早点的秦天听到此言,只觉颇为怪异。

“没印象不要紧,正好云烟最近从都台府宗回来,你昏睡的那三天中她还来探望过一次,等会你就陪同娘亲一起去拜访楚家。云烟几年前可是开启了六重星魂印记,在都台府宗颇受重视,你如今已经恢复如常,若是娶了她也算是喜上加喜……”说到楚云烟,楚妃脸上浮现出更多的喜意。

“可是,我现在根本没想过成亲。”看着满脸喜悦的楚妃,秦天也不想说太过偏重的话语。

曾经的他一心向道,根本不为儿女私情所左右,要说最为在意的女子莫过于那个舍命相救的她,如今又怎么可能去与楚云烟成亲?

“成亲不急,那就先定亲,你和云烟是指腹为婚,可那毕竟只是口头之言,先你俩的亲事定下来,娘亲心里才踏实。”楚妃自然不知晓秦天此时心里是何种想法,不过并不妨碍她说出了自己此时的真实想法。

……

楚家,演武场。

一名名年轻的楚家弟子正趁着清晨的时光在习练武技,练拳的,练剑的,还有修炼刀枪棍棒之类。

这些年轻弟子属于楚家精英,每一个都开启了星魂印记,此时他们正在专注的修炼,一派欣欣向荣之势。

苦心经营了许多年,英灵郡内,如今的楚家已经算得上是大族,再加上楚云烟拜入都台府宗,无形中更是助长了楚家的威势。

“妹妹,没料到那秦天福大命大,不但性命无忧,而且还突然间能言能语,真是奇了怪了。”演武场外走进来两名女子,其中那名年龄稍大样貌普通的女子如此说道。

另一名女子看上去约莫十三、四岁,身材娇小,不过却走在了前头,眉儿弯弯如柳叶,眼眸明亮似珠宝,肌肤白皙赛雪,看上去就如同美人胚子,一瞬间吸引住了演武场内那些年轻弟子的目光,她,就是楚云烟。

“如此不是正好,我和他进入古神葬地本就是寻求一番造化。”楚云烟语气淡淡。

“妹妹,你该不会真的想要嫁给秦天吧?我可记得你说过,那小子没点记性,难言无语,纵天生力气大些,可与蛮兽何异?”楚萍特意压低了声音,毕竟有些话若是传到郡王府还是不太好。

“精辟,如此评价简直就是精辟。云烟师妹乃是都台府宗看重的弟子,又怎么会下嫁给一头蛮兽呢,若真那般岂不是自毁前程?”一名穿着都台府宗服饰的男子不知从何处走出,眼中含笑的看着楚云烟,流露出着某种渴求。

看到这位都台府宗的弟子,楚萍的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畏惧当然更多的是亮光,不过楚云烟的神色并未有太多变化,只是礼节性的打了一下招呼:“曾凡师兄。”

“云烟师妹无须担忧什么婚事,都台府宗超然于郡王府之上,更何况楚家主如今是司夜楼的一名监察史,能够代表中央皇朝监察节制英灵郡。此次你我一同回来,不就是为了将这莫须有的‘指腹为婚’之事理个清楚么?毕竟十多年前口头上的约定可算不得数。”说到都台府宗,曾凡颇为傲然。

夏星界,以中央皇朝为尊,司夜楼则是中央皇朝为了监察天下而设立,天下诸郡,除了郡王之外,司夜楼主也是一个不可小瞧的角色,在某些郡,司夜楼主权势甚至凌驾于郡王之上。

对于指腹为婚,楚云烟只是当作了玩笑之语。

没开启星魂印记之前,迫于秦天乃是英灵郡王独子,楚云烟只能选择默认,可开启星魂印记拜入都台府宗之后,随着眼界和自身修为的提高,她又怎么可能会甘心接受这种戏言?

“萍姐,你说秦天已经从昏迷中苏醒,那么我们是不是该去探望一番?”说着话时,楚云烟看着楚萍,可宛若根本没将她看在眼里。

“去,必须去,有些事一定要当面说清楚!”曾凡却是连忙赞同。

370

得极道至宝,无奈转生百世,尘封在星蕴重明的魂魄,如今你又在何处?”

秦天茫然的睁开眼,看到四周陌生的一切,猛然间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宛如从千古梦境中醒来。

“夫人,夫人,小郡王醒啦,小郡王醒啦。”

依稀间好似有着声音在耳边响起,秦天却宛如浑然不觉,只是低头看向了脖上戴着的那小块深邃到极致的晶石。

太古神君!晶石上的太古神君印记早已经化作碎片融入了这具身体的眉心,尔后醒来便出现在了这里,如此说来已经是第一百世,终于得以觉醒?

看着深邃光滑无比的晶石,记忆一点点汇聚,秦天终于确定自己幸存的一点魂魄转世重明了,想查探一番这具身体原本的一些记忆,却发现所获甚微。

房门敞开,一名身体柔弱面容憔悴的宫装美妇人急急走来,看着坐在床榻上满是茫然的秦天,满是关切道:“天儿,你终于醒拉!告诉娘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会进入古神葬地?”

急切的话语声好似终于吸引了秦天的注意力,他望向眼前的宫装美妇,努力在记忆中搜寻,却还是一片空白,不由疑惑。

“娘娘,你忘了小郡王他自幼……”一旁,一名年轻貌美侍女摸样的女子略显担忧的看着宫装美妇,欲言又止。

……

“柔儿是你的贴身侍女,英灵郡王秦战是你父亲,而你叫作秦天,奈何还未出生便注定了命运凄苦,……”宫装美妇人就是秦天的娘亲,名为楚馨瑶,异常详细的说着,生怕有所遗漏,只是越说越是伤心,到了后来竟连泪水都流了下来。

秦天默默听着宫装美妇和那名俏丽侍女的对话,很快就明白了许多。

原来眼前这名宫装美妇乃是英灵郡王秦战的王妃,而那名俏丽侍女叫作“柔儿”,乃是秦天的贴身侍女。

怪不得难以搜寻到原身体主人的记忆,没想到生来就魂魄残缺近乎碎裂,神智不清,口难言,记忆更是难以存留超过三天。

细细聆听,秦天了然,看着眼前伤心落泪的宫装妇人,自己不知为何同样有着伤感,一直漠然无言的他终于开口吐出几字:“娘亲,我没事。”

原是简单的话语,可简单的话语却是一瞬间让对话中的楚妃和柔儿宛如定格在那里了一样,满是难以置信的看着秦天,当然更多的是喜悦。

也无怪乎楚妃喜悦,实在是秦天由于某种缘故自幼除了能够发出些奇怪的吼叫声外就是连句完整的话语都说不清,偶尔模糊不清的喊出“娘亲”两字便足以让她高兴许久,更别提现在如此顺畅清晰的将话语说完。

“娘亲,我真的没事了,以前浑浑噩噩如同做梦一般,现在则好似梦中醒来,突然就清醒了。”看着惊讶莫名,高兴得甚至忘了言语的楚妃,秦天突然之间产生一种认可,她就是自己的娘亲。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楚妃擦拭着喜悦的泪水,看着秦古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语。

“娘娘为了照顾小郡王都三天未曾合眼了,先去歇息吧,这里交给柔儿便好。”许久,看着终于平复下来的楚妃,柔儿劝道。

不住的劝说下,楚妃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房内就剩下了秦天和他的贴身侍女柔儿。

恭送走了楚妃,见秦天下榻,柔儿忙服侍其穿衣,眼神却有着难言的疑惑,似疑惑原本连句话都说不清的小郡王怎么突然间变得如同正常人一般。

“想什么呢?”秦天问,希望能通过对话从自己的这名贴身侍女口中了解到更多的讯息。

“柔儿在想小郡王好似突然间开了灵窍一样,刚才楚妃娘娘别提有多开心了,要是闭关中的英灵郡王也知晓此事,定然同样喜悦。”作为贴身侍女,柔儿很早就开始服侍秦天的起居,故而知之甚多。

“开了灵窍?是可以这般说。”秦天点头。

“若真的开灵窍,觉醒星魂,就能步入武道进行修炼,那么以后再也没人敢笑话公子了。”看着穿戴整齐,神采奕奕的秦天,柔儿十分欣喜,“真的感觉在做梦一般,听说楚妃娘娘还在身孕之时就曾有一名奇人给公子算过一卦。”

“卦象上说了什么?”秦天好奇,魂魄重明,经过最初的茫然,他很快就接受了眼前的事实,太古神君的印记融入眉心,记忆虽在,不过实力却需重新修来。

“卦上说公子若能得见于世,必将承受九世怨气,岁不过十六什么的,如今看来,那所谓的奇人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后来,柔儿还听郡王和娘娘说彼此有着好几世之缘,九死一生才终于得以相守,纵千难万难也要让一家安然……”许是以前的秦天从不会询问什么,柔儿一边回想着一边细细的说着。

“九死一生?十世怨侣!”秦天微微一惊,凭借着自己太古神君的记忆,很快从柔儿的话语得出一种推断。

“什么十世怨侣?”柔儿大为不解。

“没什么。我记得三天前好像进入了古神葬地,然后就听到些什么奇怪的话语,醒来时却已经在床榻之上,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秦天岔开话题,显然不想和柔儿多谈什么十世怨侣。

其实,所谓十世怨侣,就是有着隔世之缘却未能相守的男女,苦等九世后终得相守,可就算如此也往往命运多舛,祸福难料,更是难有子嗣,可以说原先的“秦天”能够得见于世已经是个奇迹。

“据郡王所说古神葬地乃是安葬太古诸神的一处陵墓,会不定期在世界各处出现,其内遗留有诸神的造化,上一次出现是十六年前,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显现在距郡城不远的玄阴山脉。”

“不过,奇怪的是这一次古神葬地开启后很快就消失了,并没有如同古籍上记载的那样持续三个月,因此许多进入其内寻求造化的探险者都没能及时逃出来,郡王为了将公子救出还受了重伤,当时真是把整个郡王府的人都吓坏了。公子,你还记得三天前谁将你带到了玄阴山脉么?”

柔儿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好像有一名叫作‘楚云烟’的女子。”原先的记忆本就少得可怜,故而秦天也不知道更多的什么。

“居然是云烟姑娘,她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存心想要害公子的性命么?要不是她,郡王如今也无需闭关疗伤。”柔儿闻言一惊,也没有避讳什么,非常愤然道。

“楚云烟,她是谁?”走出房门,看着广阔的天空,秦天思绪万千。

“云烟姑娘是公子的表妹,同时也是与公子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柔儿也知晓秦天对于以前的事都不甚了解,故而也没有奇怪他一时间询问了诸多问题。

“听你所言,楚云烟乃是娘亲楚家那边的人,又怎么会与我指腹为婚?”一听此言,秦天的脸上不由有着怪异。

“楚家衰败多年,后来得郡王扶持才有了如今的威势,楚妃娘娘身孕时恰好云烟姑娘的母亲也有身孕,于是当时两家便约定,若是一男一女便结为连理,如此就是亲上加亲。”瞧着那抬头仰望天空不知在思索什么的秦天,柔儿如此说道。

“亲上加亲,娘亲怎么都不询问一下我的意思?”秦天倒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更没想到自己魂魄刚刚重明就多出来了一个未婚妻。

“那时候公子还未出生呢,娘娘就算是想问也没处问,后来吧公子又口难以言,存留的记忆也短暂无比,哪还会去理会什么云烟姑娘。不过自从云烟姑娘开启六重星魂印记之后,因为要仰仗郡王府,楚家明着不敢说什么,可是暗地里却是极为反对这门亲事的,还说了许多……”看着面色平静的秦天,柔儿一时没管住嘴,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意识到自己多嘴后话语戛然而止。

“暗地里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吧。先不说这个,你之前说开启星魂印记便能步入武道进行修炼,楚云烟都开启了星魂印记,本公子却未曾开启?”不用柔儿多言,秦天也能猜到,不过现在也无意去理会,他刚才查探了一些身体,发现肉体虽然还算强健,但是武道修为却一点也没有。

“是这样。”柔儿略显担忧的看着秦天,生怕他会生气,有心安慰几句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所谓开启星魂印记,在这个世界就代表着踏入武道进行修炼的资格,没有这个资格之人永远勾动不了天地星辰的真灵之气,难以修炼出自身的真气,自然也就无法成为天地间的强者。

秦天即将满十六岁,却依旧没能开启星魂印记,错过了良好的修行年龄不说,甚至以前都算不上一个正常之人,若非他乃英灵郡王独子,真不知道生活会有多么凄惨。

星魂印记么?秦天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深邃得如同他脖上所佩戴的晶石。

371

回忆涌上心头,奈何物是人非,伊人不在身侧,平添几份闲愁,他心里除了些许思念更无端的有几分疼痛。或许自己真的应该暂时让个人陪伴,从而彼此间少一点顾忌,她不正是这么想的嘛?

“天都能变,为何我不可以,那么就让这一刻成为新的开始吧!”黑衣青年眼神恢复坚定和明亮,内心深处有一股不服输和无所畏惧的信念。

“哈哈,将军,暴风雨要来了。”黑人大汉史莱顿站于一块山石旁,看着黑云密布的天空,感受着那呼呼的山风,憨厚的笑着,敬佩而又火热的道。

“布衣将军真是神机妙算啊,刚才还毒日当空,酷热无比,没想到转眼间风云突变,更巧的是这小山上居然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真是天助我等!”清脆中带着丝沙哑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带着丝淡淡的兴奋,听其声音赫然是一位女子,看其容貌普普通通,但是看着让人非常舒服,不知是不是因为长途跋涉的原因脸色有些苍白,但此时苍白中又带着丝红润。

“噢?难道说你真的早就料到了这可能发生一切!”看着“布衣”将军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静静望着不远处的湖水,月危自顾自说着。

“天要下雨,有些事要发生的终是会发生的,我们只是碰巧遇上罢了。好久没来过这里了,我称此湖为相思湖,可惜湖水太满了也太平静了。”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布衣从相思湖收回目光,话语中有些轻描淡写,眺望着那正不断向己方靠近的比伦人,无端地重重叹息了一下。

“将军为何叹息,此时风云突变,比伦军正处于进退不得之际,我军居高临下,占尽天时地利定能狠狠的痛击敌军。”月危有些好奇的问道。

“史莱顿!”布衣显然没有多言的意思,收起不应该在此时存在的思绪,瞬间宛如变了个人。

“属下在!”

“传令下去,出击!”

“全军出击!”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一声令下,四面号角声起,悲壮又苍凉,闻之让人莫名的热血沸腾。

“轰隆隆!”本就已经漆黑如墨的天空似乎也不甘寂寞,传来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一道闪电划破黑云笼罩的天空,照亮了一部分正处于进退维谷之境的比伦军,一张张脸苍白中带着抹不去的恐惧,不知是因为这风云突变的天空还是因为处于山顶开始攻击的敌军。

“噌”布衣拔出自己的配剑,在闪电的光芒下发出淡淡的光辉,此时他赤裸着胳膊,身穿短衫,为了使身体轻便盔甲不知何时已被抛于一旁。

“将军,你这是干嘛,月神殿下可不希望你身入敌阵,那样太危险了。我军何不在山顶以逸待劳,凭借天时地利足以打退敌军。”月危眼角一跳,略显惊慌的道。

“我军只有八百人,而比伦军足有万众!”布衣盯着月危,不容置疑道。

看其容貌似少年,看其作风似青壮,看其眼神似沧桑,恨己不能与其共。月危看着在暴雨中布衣略显模糊的脸庞,忍不住回想起月神殿下好像是无意中随手写下的话语,莫非?

“可是,我们完全可以凭借此地等待援军啊!而且你这八百部下全部都是黑人,在帝国军队中本来就属于一个异类死了就死了,能拖延点时间算一点时间……”

“够了!”布衣一脸怒容打断月危。

“没有援军的,这点你比我清楚!这八百黑人不仅是我部下更是我兄弟,从今起我就叫“黑布衣”!”一剑指苍穹,一吼风云动,仿佛要刺破着天际,欲与天公试比高!天空中雷声轰隆,银蛇乱舞,似愤怒似咆哮又似不屑。

“是啊,没有援军的,许多人巴不得你全军覆没呢。庞大的罗兰帝国如今可谓是强盛一时,可谁有多少人能想象到帝国的边陲却被小小的比伦三岛上的强盗打得只有招架之力。十年前恺恩大帝御驾亲征比伦,本以为比伦也会毫无意外的成为大帝丰功伟绩上淡淡的一笔,成为那华丽王冠上小小的装饰品,没想到最后恺恩大帝却是久攻不下,最后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退兵回都。”似乎回忆起什么,月危一口气说了许多。

“只是鸡肋而已!可惜啊,可惜!”黑布衣出言道,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我可安全带你离开,你不必置之己身与险地!”

“一鼓作气当有一线生机,你若离去我不拦你,但我绝对不会离开和我历经战斗的兄弟!”抹了脸上的雨水,黑布衣踏步而去,不知那雨水中是否混合着他的汗水更或是他的泪水。

“哈哈,将军我们引湖水山石,将比伦军打得溃不成军,他们正在慌乱撤退,我们正准备加大战果呢,你看那山脚都被比伦军鲜血染红啦!”看到黑布衣来到前线阵地,黑人大汉史莱顿高声畅快的嚷着道,纵使雷声轰隆,但其特有的大嗓门还是让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暴风雨持续不了多久的,等比伦军站稳阵脚恐怕我们就危险,传我军令全军冲锋,我倒要看看这老天能不能收我们,杀!”黑布衣剑指正慌乱向山下一些平整高台之地撤去的比伦军呐喊道,话音未落便已率先向山下冲了下去,。

“快,快跟上,注意保护将军,全军冲锋!”看着黑布衣孤身一人就向前冲,史莱顿急得差点哇哇叫,忙招呼一番就紧随其后而去。

也就一愣神的时间以黑布衣、史莱顿等几十人为首组成尖锋,其他几百人紧随其后的“锋矢阵”便初具规模,在不断行进中越趋完善,渐渐的变得宛如一体,仿佛演练了无数遍,虽然只有八百余人冲锋却宛如千军万马。

这山仿佛在颤抖,那相思湖也如沸腾了一般,天空中电闪雷鸣不知何时消失,变得有些沉闷,天地间好像唯余下那愤怒呐喊的八百众。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冲锋的号角还在山间回荡,两军也在不断接近,短兵相接,狭路相逢,大战一触即发。

“该死的,这么拼命干嘛!你如果死了,我如何向月神殿下交代!”月危咬牙娇怒一声,向着山下冲去。“希望你是对的,你可千万不能死在这,不然月神殿下定会伤心的。罢了罢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最多我把命交代在这得了!”心中最后闪过一丝念头,月危便不再多想。

“杀!”默默低吼一声,黑布衣把剑当成砍刀使。

头颅飞,热血喷,雨水似乎也因为参杂了鲜血变红变腥,那空中飞舞的头颅仍睁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似乎不能接受脑袋与身体搬家的事实。可是头颅落在泥水中没一会就被紧随其后的人群踩得稀烂,化为泥水的一部分。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伴随着越来越来的惨叫声,更多的比伦军在血雨中倒下成为血泥的一部分。

“哇哇哇!”“啊啊啊!”恐惧激发出隐藏在身体深处的血性,来不及撤退的比伦军没有一触即溃,情知拼命逃跑已经解决不了问题的一些比伦军干脆停下来转过身和黑布衣率领的八百“黑衣军”纠缠在一起,为己方其他人撤退争取时间。

“挡我者死!”没有过多和这小股来扰之敌多做纠缠,黑布衣势如破竹穿过这股敌军的封锁线紧紧咬住比伦军的大部队,令本来处于山下没有登山的另外一些比伦军不敢从容放箭进行杀伤。黑布衣心里明白己方为了行动方便可是把盔甲等一些不必要东西全部丢弃在了山上,轻装上阵拼死一搏,一旦遭到箭雨打击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组成“锋矢阵”从山下冲下来的“黑衣军”仿佛肉体组成的洪流,居高临下士气逼人,阻挡的小股比伦军就如同洪流前松散的泥沙,只是略微的阻挡了那么一下便被无情的淹没了,而“黑衣军”只付出了些许伤亡。

“雪殿下,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啊。没想到这区区几百人居然有如此威势,末将请求出战,必将全歼敌军!”山脚一小高坡平地上,旗帜飞扬,最显眼的一面旗上龙飞凤舞得写着一个“雪”字,周围密密麻麻的围着千余人将处于里面的人紧密保护着。

“法兰国自臣服罗兰帝国以来,成为了罗兰的帝国的法兰行省,已经如同被圈养的绵羊失去了血性,这只部队应该是还真是特别,居然除了个别其余的全都是黑人。”艾斯雪冰冷中带着种好奇的道,声音虽然好听但是却仿佛冰冷到人的骨子里。

“公主殿下,前不久我们也和罗兰帝国正规军交战过,虽然比法兰军强那么点,但还不是被我们比伦的勇士打得节节败退只敢退守到坚城中做了缩头乌龟,我看这支奇怪的部队也最多是比较厉害的绵羊而已。”

372

“这一次我们可是又一次满载而归啊,抢夺来的物资差点连海船都装不下了,当初谁能想到比伦几百年的宿敌法兰竟然会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就被罗兰所占领呢,而今天居然沦落到如此境界。”艾斯雪的女近卫落雨不以为意道,说起宿敌法兰不由又带着丝叹息和不屑。

“落雨,罗兰帝国哪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法兰几百年来和我们隔海相争,实力不可以说不强,却再短短不出一年便臣服于罗兰帝国的铁骑下。十年前我们比伦虽然抵御住了罗兰帝国的征伐,除了我们自己毫不妥协奋勇抗争外,罗兰帝国本身暗地里就内部不和,从而才会让我们有了一线生机不然或许比伦也难以幸免。不过我们也是元气大伤,还好这些年一直从法兰掠夺来大量物资充实比伦,不过有些债终究是需还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我们只能时不时讨点利息了。”艾斯雪说着眼里带着丝冰冷的杀伐之色。

“末将请求出战!”卡特吉尔眼见艾斯雪久久没有答复,好像完全忽视了自己,只好再次出言请战道。

向罗兰帝国的帝都“罗兰”城方向看了看,又望向比伦三岛所处的方向,最后艾斯雪将目光投向了在一片血红中中显得异常刺眼黑漆漆的军队,冰冷的声音响起:“我亲自挂帅来法兰,此战理应我出战迎敌,“落雨,你率剩余的六百“雪狼”部队随我出战,其他人原地等候命令!”

风小了,雨稀了,天空厚重的黑云也消失了不少,帝国上空的天真的变了嘛,真的会变嘛?

“公主殿下,只率六百雪狼部队是不是太冒险了,而且几番交战雪狼部队人员减员不少,这番出战就算获胜恐怕雪狼部队也会损失惨重啊。而且雪狼部队是艾斯帝下赐予公主的直属部队,人数本就不多,此番主要是为了保护公主的,而公主却屡次率其出战,会不会有些不妥,我怕回去后帝下会怪罪公主。”听闻艾斯雪只率领六百雪狼部队出战,落雨心头一跳,有些担忧和啰嗦的劝说道。

“父皇既然将雪狼部队赐予了我,他们自然要听候我的差遣,对法兰的掠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除了掠夺外练兵也是一个目的,唯有经过真正战火考验的战士才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好了落雨,按吩咐去做吧,以后记得少说多做,相信比伦的勇士不会惧怕任何对手的。”不知怎么的对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落雨艾斯雪忍不住就多说了几句,冰冷的话语中也变的有一丝轻柔。

“遵命,公主殿下,落雨谨记少说多做。”闻言落雨心中一紧,忙出言答道。

“杀!杀!杀!”黑布衣心里不断默念着,手中的剑完全被起当成了砍刀使,也不知有多少阻挡在他前面的人被砍于这剑下,幸好这柄剑是用珍贵的稀有金属熔炼而成,虽然看着普通却胜在实用。

“或许她当初送我这一柄剑时就是这么想的吧,平时默默陪伴在身边,看似毫不起眼普普通通,关键时候却能给敌人以致命一击。”这样想着,黑布衣手忍不住微微用力,前方一比伦人喉咙的伤口也随之迅速扩大,最后也没有逃过那尸首两分的结局。忽然,前方本来不断溃逃的剩余几百比伦军发出惊天的呐喊声,居然不知为何放缓了脚步,瞬间就有几十人被紧随其后的黑衣军的浪潮所淹没。

此时黑衣军距离山脚已经只有百步距离,既已行到此如果不想死那么除了前进、前进、再前进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幸好黑衣军基本上由黑人大汉组成,其他的先不说,但是就体力、耐力而言那是远超常人的,最适合打这种短兵相接的遭遇战,这也是黑布衣敢率领八百众冲向万军丛的原因之一。

雨止了,风小了。

空山新雨后,微风拂人面,风中本应该是夹杂着草木的气息,此时除了那浓厚的血腥味之外却很难分辩出其他,或许两军交战谁也那闲情去细细感受分辩吧。连下一刻自己是死是活都尚不清楚,谁又有那空闲的心思呢?

看着山下那整齐划一的白色方阵,黑布衣若有所思,眉头微微一挑,脚步却是丝毫没有减慢。此时己方士气正旺定要一举冲破敌阵,一旦停下那可就进退维谷了,况且一旦下定了决定黑布衣便不会轻易后悔。

“杀!”似乎嗅到空气中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黑布衣嘶哑着喉咙发出一声类似野兽的怒吼。

一个“杀”字刚落下,黑色浪潮便传出阵阵怒吼声,似乎任何人只要胆敢阻挡在他们前面都必将被其撕裂撕碎。一个个黑人大汉红光满面,当然那是被鲜血染红的,散发出诡异嗜血的光芒,宛如从地狱冲出来的修罗、魔鬼,不断收割着生命。

见此一幕,处于雪狼军前阵的一些人虽然丝毫没有退缩,但是手心忍不住冒出了冷汗,下意识的将手中的武器紧了紧。

未战士气先落了一分,这可不是好兆头,看到前阵微不可查的异动艾斯雪眉头微蹙。

“勇气和荣耀与我同在!”鼓舞人心又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在白色方阵中响起,原本有些许慌乱的方阵迅速调整过来,似乎那话语起到了神奇的作用。

“勇气、勇气、勇气!”“杀!杀!杀!”随着声声呐喊,白色方阵与冲到山脚的黑色浪潮撞击在一起。本来黑白分明的两方人马也迅速纠缠在一起,形成一个战圈,黑白各占一半,看起来势均力敌双方谁也不肯相让。

千余人战团又有两处是那么异常的显眼,艾斯雪和黑布衣分别率领贴身的几十人在敌阵中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不多时双方都若有所觉的抬头回望,那双眼睛冰冷刺骨,那双眼睛冷漠无情,四目短暂的相交,杀意弥漫,不知是不是约定好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双方既有默契的向彼此靠近不过两人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373

若是站在高处便会发现黑白相交的圆形战圈里一团小白点和一团小黑点正相互靠近着,而一轮冲锋厮杀后,黑色浪潮和白色方阵似乎互换了下位置,双方各付出百余条人命谁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噢?”相隔进了艾斯雪终于第一次细细大量了下黑布衣,脸上长着短短的胡须,似乎好有些时候没有梳理了,看起来有些白皙的脸上满是刚毅之色,不过因为大部分则被干涸的泥水血水所遮掩使整张脸变得有些模糊,看不真切,只有一双眼睛清亮无比,漆黑的瞳孔深处带着丝幽蓝。他停下来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拿剑指着自己,仿佛对什么都不在乎一般,根本没什么畏惧,身体与处于他周围的黑人大汉相比显得非常瘦弱,但是看到先前战斗场景的人绝不会因为他相对而言有些单薄的身子而忽视他,因为已经有不少人因此而付出了血的代价。艾斯雪眉头微蹙,似乎没想到敌人居然这么难缠,心里忍不住一惊又不由得露出一丝疑惑。

“投降不杀!”不知为何艾斯雪忽然动了生擒黑布衣的念头,希望带他回比伦。或许以后他对自己有大用,似是一道光芒划过脑袋,艾斯雪忽然浮现这种念头。

“撤!”没有多余的话,本来做出一副决一死战样子的黑布衣忽然剑锋一转,率领剩余的五百多人马二话不说转头就跑,向左前方的树林撤去。在树林中虽然行军艰难,但对于自幼就在丛林中生活过黑人大汉们来说那就仿佛是鱼儿入手,转眼间几百号人便消失在树林边缘,等比伦军醒悟过来才赶忙向树林放箭,几轮剑雨倒是是射落了树林中许多被惊飞的鸟儿,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对黑衣军造成真正的杀伤。

“公主殿下,我们是要尽快赶到海边返回比伦么?”落雨眼见艾斯雪右手一抬示意部下停下放箭,却没有追击的意思,忙小声的询问道。

“此处离我们驻扎与海岸的部队不远,迟则生变,先回吧。”

艾斯雪又往那树林看了眼对落雨道,没有去追击的意思,心里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多谢公主殿下援手之恩,令你以身犯险,卡特真是无以回报!”

比伦军现已集结完毕,清点人数发现此战包括雪狼军在内一共阵亡将近两千人,这让卡特吉尔的心都在滴血。因为除开雪狼部队阵亡的一百来人外其他的一千多人可是他们家族培养的嫡系部队更确切的说是受他掌控的家族私军,本打算搭个顺风车掠夺一番的卡特吉尔没想到在最后要回比伦的时候居然发生这种事。

当然卡特吉尔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一意孤行,下令要追击这支主要由黑人组成的小股骚扰部队才最后酿成了这种结果。

“该死的黑奴,真应该统统死光,居然屡次三番来挑衅我,如今让我在公主前颜面大失,诸神为何会允许这些黑鬼存活于世……”卡特吉尔一边恭敬地向公主殿下解释诉说着什么,心里却将那由几百人组成的小部队狠狠诅咒了无数遍,当然心里忍不住有一丝后怕,还好公主殿下得到消息及时赶到,不然凭借自己率领的五千人马说不定还真可能阴沟里翻船,埋骨此处,虽然此处风景不错但是卡特吉尔一直觉得死亡对于他而言可是一件极其遥远的事情,生活中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等着他去享受呢。

念及到此,卡特吉尔额头忍不住浮现出细密的冷汗,心想着还是快点离开这鬼地方回比伦过自己快活舒心的日子去。

“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发生了一场错误的战斗,不过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去海岸会合然后回比伦!”艾斯雪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下命令,不知想到什么嘴角浮现一抹浅笑,宛如那冰山雪莲绽放出迷人的光彩。

卡特吉尔看到这一幕脑子里什么恐惧啊、黑奴啊什么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脑袋忍不住一热道:“卡特愿将掠夺来的物资的一半进献与公主殿下,以表一丝心意,希望公主成全!”

“噢?既然如此卡特子爵如此有心,那么我便替父皇收下了!”艾斯雪闻言有一丝惊讶,不过也没有多言,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谢公主成全!”见艾斯雪没作推辞,卡特吉尔既是兴奋又是担忧。

“卡特家族镇守艾伦港,与法兰只隔了一道浅浅的海峡,十年前那场大战更是立下了巨大功劳,父皇可是一直对你们家族赞赏有加。”艾斯雪好像是忽然回想起了什么,似是无意将卡特家族夸奖了番。

“哈,谢公主和帝下谬赞,此番收获颇丰,待回到艾伦港我们定要好好庆贺一番,当然这都是雪殿下指挥得当的功劳!”一说的自己的家族卡特吉尔瞬间变得兴奋起来,若不是考虑到场合不对他恨不得自个儿吹嘘上个三天三夜。

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被吹散,大山又逐渐恢复宁静,若不是亲眼所见估计很难相信先前这里曾发生过惨烈的短兵交战。黑云压山山欲崩,相思湖化作相思泪,黑色浪潮从天来,勇往直前浑不怕。

此时已是近黄昏,可能是因为暴风雨的原因天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绚丽巨大的彩虹连那昏黄的日光都似乎被起遮掩住了光辉,让人忍不住有一种错觉:那彩虹支撑了半边天!

这奇异的一幕吸引着无数人抬头望天,不管是法兰行省还是比伦三岛,甚至遥远的帝都罗兰对这奇异一幕都是清晰可见!

3、那不是太阳是月亮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抬头望向天空那回光返照的落日,黑布衣嘴唇微微动了动,似在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一旁的月危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说这月亮好圆好亮啊!日月争辉,彩虹为衬,白天即将逝去,黑夜又将来临!”

“胡说八道,现在太阳都还没落山哪来的月亮啊!”月危闻言有丝气愤,莫不成他当自己是傻瓜,这么容易欺骗。

“你都未抬头望一眼如何知道那不是月亮。”黑布衣语气平静似乎诉说着某种不可更改的事实一般。

“就这么一小会功夫难道还能偷天换日不成!”月危感觉自己的智商遭到了别人的怀疑,说完有些不服气的向天边又望了一眼。

“啊!”一声低呼,是惊讶、是震撼、是迷惑、还是其他?不管如何月危此时小嘴张开变成了小圆形,努力睁圆眼睛似乎想努力看清眼前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

“呵呵,你这样子有那么一丁点可爱!”不知是怎么想的,见到月危这幅摸样黑布衣忍不住来了句。

天边本来散发出最后一点微弱红光的夕阳不知何时居然诡异变成了黄白色,原本艳丽四散的晚霞此时仿佛化为那绚丽彩虹的一部分,让人实难分清那究竟是太阳还是月亮。

“怎么会这样?”月危将目光投向黑布衣,似乎是询问他,似乎又是在低声自问。

“是不是想起了什么?”黑布衣饶有兴致地看着月危道。

“嗯,太像了这太像了。这几乎和月神殿下出生时的天象一模一样,我本以为别人是道听途说,看来很可能是真的!”月危平复了下心绪,努力使自己恢复正常,顿了顿又道:“没想到你还会说笑,我还认为你只会一个木头脸呢?”

“这什么东西都会变的,何况你我,不是么?”黑布衣反问道。

“最大的变化那就是不变,骨子里的东西岂是那么轻易容易改变的!”月危低声叹息了番。

“我开始一直没想到你名字中的“危”或是危险的“危”。”天知道黑布衣今天不知为何一开口就收不住了自己的嘴,不知不觉中和月危说了许多。

“那你认为呢,微笑的“微”,紫薇花的“薇”,亦或是其他。”月危似不在意地道。

“嗯。”默默的一声,黑布衣没有多言。

“…记得先前和你说话你基本就是这么一个字和我交流的,此番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月危故作惊讶道,似乎想做出些夸张的表情。

“别浪费表情了,没人看,而且装的太假了!”嘴角扯了扯黑布衣忍不住道。

“我的“危”可不是危险的“危”,而是居安思危的“危”,月神殿下给我取的名字,我很喜欢。”略显丝兴奋月危道。

“嗯,是个好名字!”黑布衣肯定道。

“你是在夸月神殿下吧,听人说月神殿下当初赐你与她同姓,没想到你居然拒绝了!”月危说完有些好奇。

“我不想她太过于麻烦。”黑布衣忍不住解释道。

“哼,分明是借口,是你自己不愿意,完全辜负了月神殿下的一番心意!”听了黑布衣的解释月危语音忍不住提高了许多。

“我不配,我也不愿!”

“好了,加快速度赶路吧,除了武器现在我们可是一无所有啊,我可不想活活被饿死或者累死!”黑布衣有些夸大道。

“真是疯子,跟着你的人也全部是疯子,当初我怎么就同意了,跟着你疯疯癫癫的跑到了山里来,差点没死在这。”月危回想起先前的一些状况忍不住抱怨道。

374

“所以说事实证明你也是疯子,并且跟着我的人也包括你在内,不是嘛?”黑布衣以无比肯定的语气道。

“你个混蛋,坏蛋!”月危一时间居然不知如何反驳,装聋作哑那不是她的作风,那么只有咒骂两句出出气了。

“好人不长命,做一个坏蛋一直是我努力的方向,谢谢你对我的肯定!”黑布衣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用一种感谢的口吻对月危道。

月危感觉自己额头似乎已经冒出了青筋,心想着这黑布衣今个是抽了哪门子的风,平时沉默是金,现在说起话来却是一套一套的。

“真是怪事经常有,今天特别多。”无言行进了一段时间后,月危瞥了瞥黑布衣暗自嘀咕了句。

“月明星稀,海上生明月,这天色变化的真快。史莱顿,我们快到海边了吧。”月光皎洁,发出蒙蒙的白光,不知是不是因为天空被暴风雨洗涤了一遍,使得今晚的月亮显得特别的亮。

是的,夜深了,此时月危也无需去纠结天上到底是太阳还是月亮的问题了,今天发生太多事情,对这格外皎洁的月亮月危除了多看了几眼也没有格外在意。

“是的,将军,我们本就离海岸不远,此时已是离海边不远了,午夜时分就可到达。不过我们真的要这么眼睁睁的将功劳让给特里那家伙么,我们可是付出了几百条兄弟们鲜活的生命,结果什么都没捞到。”史莱顿有些恼怒的抱怨道。

“功劳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可不一定是好事啊,史莱顿你是明白的,我们这只小部队能被保存下来可是付出了好多,不少人巴不得我们全军覆没呢。此次我们经历了战火的考验,或许这就是最大的收获吧。况且特里不是和我们走的近么。”黑布衣说着语气有些沉重,却又故作轻松。

“哼,特里是混血儿,他骨子里有留有黑人的血液,因而一直不怎么受待见,遭受着排挤,这才会来接近我们的,但我总感觉他对将军不够敬重,太、太虚伪了!白白将功劳让给他,太委屈将军了”思考了好一会儿,史莱顿总算憋出这么一段话。

“没什么,我有什么好委屈的,率领区区几百人马我就有了“将军”的封号,这还得多多感谢你们呢!”

“特里想要成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手底下只有三百人马,不过他倒是一个怪才,或许会给我们惊喜也说不定。”黑布衣说着笑了笑。

“哼,元老会那些阴险狡诈的家伙,单单给布衣你弄了个“将军”的封号,却完全是有名无实,帝都不知多少人把这当成茶与饭后的谈资。”月危忽然异常气愤地道,缓了一口气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都过去了,多说无益,这结果还算凑合,勉强还能接受。至于闲言闲语就任他们说去吧,我脸皮厚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的。我倒是好奇你突然这么生气干嘛,不用这么关心我吧?”看了一眼月危,黑布衣有些古怪的问道。

“哼,谁关心你啊我只是关心月神殿下,你脸皮厚不要脸,难道要月神殿下也……”月危说着停了下来,不知是因为不想说下去了还是因为没想好如何说下去。

“她哪有你想的那么娇弱!好了你要说的我明白,继续前进吧。”说完黑布衣便二话不说加快速度向前赶去。

黑布衣率领着五百余人,完全融入月下阴影中,一路无言悄无声息得向海岸线靠近。

“哗啦啦!”一众人自顾着埋头赶路,不知不觉中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过去了那么一会儿,而海浪拍打着海岸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地传来,似乎在提醒着什么、诉说着什么。

“将军我们到了,要按约定发信号提醒下特里么,他们离我们应该不远,运气好的话我们估计还真能搭趟顺风船呢!”跟着黑布衣久了史莱顿有时说话也学会调侃起来,不过看起来他显然对特里没抱有多大的信心,心想着将军发个信号应该就会带大伙绕路回去了,可是将军长途跋涉来这里难道只是为了让大家吹吹风,想着想着史莱顿感觉头有点大了,干脆不去多想,静静地站在黑布衣旁听候差遣。

“起风了。”黑布衣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对谁说。

“海边风大这不是很正常么!”月危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对黑布衣道。

“月黑风高,今夜看来注定不会平静,史莱顿放信号弹吧。”黑布衣抬头仰望星空,今夜星星很少月光却各位皎洁,可是此时一轮明月却不知是慢慢被云朵遮掩还是缓缓躲藏到了云彩里,本来月光摇曳的夜忽然变得更加漆黑起来。

“是,将军!”史莱顿应了生,此时只能依稀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真是见鬼了。”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嘀咕,听其声音大致能分辩出是一个女子。

“啪”一道亮光划破天际爆炸开了,在这漆黑的夜空下显得格外醒目,方圆数十里可见。

先前月光如此皎洁,现在黑夜是那么深邃。周围被黑暗笼罩,黑布衣微闭双眼深深吸了口气,“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能用它来绽放光明!”突然睁开眼,黑布衣双眼居然在漆黑的环境中发着幽光夹杂着一丝幽蓝,而他所望的方向正是特里等人的所在地。

“哈哈,喝,大家尽情喝个痛快,此番我们可是大获丰收啊!来,我提议为了此次胜利,大家共饮此杯!”

海岸边一处极其隐蔽之处两座大山遥遥相对,有一个呈现“v”形的天然避风港。港内停有大大小小的海船足有百余艘,不过其中大多是简陋的运输船,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十余艘华丽巨大的海船,不过这些海船都泾渭分明的各自占领着一片水域,彼此间倒有些虎视眈眈的意味。

暂且不说这些,此处正是法兰行省的一处海岸,在起不远出就是比伦三岛,若是一切正常这百余艘船从此处横渡比伦海峡只需几个时辰便能在抵达与此处隔海相望的艾伦港了。

375

“好,我们大家一起干了!”阵阵喧嚣声从一艘华丽的海船上传来,此船处于这个隐秘避风港的出海口出,只要其愿意随时就能杨帆向比伦而去,看起来让人觉得有一种趾高气昂的味道。

“西姆管家,卡特大人怎么还没赶到此处,先前卡特大人可是传来消息说最迟傍晚时分就会赶到此处与我们会合的。为了这庆功宴我们可是耗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啊,没想到头来咱居然是白忙活一场!”

“诶,此言差矣!我听说啊,公主殿下如今也还未赶到此地,依我之见卡特大人正和公主殿下在一起也说不定,大伙说有没有道理,啊!哈哈!”

“对,说得太对了!”不少人听闻此言借着酒劲,起哄声大起。

“哎呀呀,诸位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万一被公主殿下知道了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金碧辉煌的宴厅内先前被称为西姆管家中年人带着丝清醒道,西姆整个人看起来肥嘟嘟的,看其吨位抵得上有三、五个正常人了。真是远看像圆球,近看是肉球,你说是个人?还得再研究!让人不得不担心他一不小心会不会将船板弄出个大洞出来。

“难道大伙今个高兴,西姆管家何必说些扫兴的话呢,况且这船上都是自己人,谁敢胡乱说出去啊!”听到西姆管家的抱怨马上有人忍不住反驳道。

“是啊,如果卡特大人真能赢得公主芳心,那么对我们来说也是件大喜事啊,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呸呸呸,你才是那什么鸡啊犬啊的呢!”话音未落便有人反驳道,似乎大家酒都有些喝上头了,因而彼此间说话也少了许多顾忌。

“哎,要我说啊卡特将军守卫艾伦港这么多年可是立下了不少功劳,十年前那场大战更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到如今帝下居然只封其为伯爵而且还对卡特将军诸多限制,我真是太服气了,今天是不吐不快!”

“哎,有什么办法呢,弄的我们在那些贵族、公子哥面前好像也低人一等似的!”不少人有些不平的响应道。

宴厅内各种喧嚣声仍此起彼伏得响起,觥筹交错的众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场危机正在悄悄降临。

宴厅外几个卫兵也同样拿着酒喝得醉熏熏的,勉强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海船上只有小股人马在巡逻走动,不过看他们的一付漫不经心的样子完全是在应付了事。反正就要返航回比伦了,因而西姆管家今晚才特地让大伙一起乐呵一番,以显得自己体恤下属,而这就无形中导致这艘海船的警戒和守护力量降低了好几个档次。

“嗯?这天这么忽然变黑了?”一卫兵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傻瓜,这大晚上的天不是本来就黑的么?你呀,没想到这么快就醉了。”另外一个卫兵喝了口酒,有些得意道。

“真是废话,谁不知道现在大晚上啊。”

“噢,原来是月光消失了!”先前那卫兵寻思了半天,终于无意中抬头发现月光原来被遮掩住了。

“胡说八道,月光哪里消失了,那不是么?”另外一个卫兵有些迷迷糊糊地手指着天空啊。

此时一道亮光正划破天际,短暂照亮了小片夜空。

“你丫的才是胡说八道呢,月光明明就消失了,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又喝了口气缓了一口气先前那卫兵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异常气愤的说道,显然他认为自己超高的智商受到了别人的怀疑,他受到了挑衅,这不能忍啊!

“奇怪,刚刚还有亮光的呢?”一旁传来有些疑惑的声音。

“哎,说你傻吧你还真别不信,明明自己喝醉了还在这胡说八道,哈哈,我才是最聪明的!”先前的士兵越说越兴奋,借着高兴的劲头又猛灌了几口酒,张了张嘴他似乎还想吹嘘些什么,不过大脑沉重的仿佛已经失去了控制,原地摇晃了几个他便“咚”的一声摔到了。

“嗯?”旁边那个卫兵听闻声音先是一愣后是一喜,方才被说的无法反驳感觉头都大了好几圈,现在他感觉身子都有些轻飘飘起来不知是高兴的缘故还因为其他。

“我都还没开始真正开喝呢,你就醉了,真是弱,太弱啦!”嘴中模糊不清的嘀咕着几句之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倒地声响了起来。

“特里少尉,先前应该是布衣将军的人发的信号!”

隐秘避风港的一处山林里正静悄悄的匍匐的一群人,若不是事先知道绝对很难想到此处居然躲藏着几百号人。

此时夜色正浓,连月光也被遮掩了,只有海面上的一些大船散发着些许光芒,处于最前方的一人正目光灼灼的看着最靠近出海口的那艘华丽海船,眼里满是兴奋的光芒在跳动,不知想到了什么那握拳的手都有一丝细微的颤抖。

“下次记得叫我特里大人!听到“少尉”和“将军”的称呼原本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特里也逐渐回过神来,眉头一皱有些微怒的呵斥道。

特里骨子里留有黑人的血液,因而他处处遭到排挤,就算再怎么小心也是到处碰壁,可以说仕途多舛,一直郁郁不得志,本以为此生只能这么平凡度过了,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却碰到了黑布衣,也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幸运的是黑布衣给了他一个展现自己才能的平台,骨子里充满了好战因子的特里几乎做梦都想着自己指挥千军万马横扫八荒六合的场景,经常做梦惊醒导致兴奋得睡不着觉,而黑布衣无疑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虽然特里现在还是一个只能统帅几百人的小少尉,但是他相信终于一天他会成为一名统领帝国精锐军团的将军。

不幸的是黑布衣虽然与月神关系密切,不过也因为种种原因受到不少权贵的排挤,此前曾立下不少功劳的黑布衣被光荣的授予“少将”军衔,可是统领的军队却是区区千余人左右的“黑衣军”,由于一些制约和考虑,黑布衣便成了一个真正有名无实的将军,这让帝都的权贵们聚会的时候还多了个有趣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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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跟随着黑布衣的特里处境自然也强不到哪来去,相比之前而言也只有小小的改观,幸亏他凭借自己的疯狂辛辛苦苦招募拉扯起来一支三百来人的队伍,特里跟随着黑布衣但是一定程度上他又不隶属与黑布衣,不过不管怎么说黑布衣对其有些知遇之恩,因而特里还是比较感激的。

“是,大人。属下记住了!”

特里对部队要求极其严格,甚至于说有些苛刻,亦如同他异常苛刻严谨的要求自己一般,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用什么手段使得这三百余人成为他手下的。

“嗯。”特里闻言那板着的脸才舒缓了那么一丝。

“大人,我们是原先计划趁着夜色截取几艘运输船,此时乃是最近时机我们是不是要……”

“不!”特里有些激动的打断道。

“我决定截取出海口的那艘华丽海船。啧啧啧,对就是那艘,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特里说着说着仿佛沉浸到了自身的遐想中,右手握拳在胸前挥舞着,眼里的火花异常明亮,仿佛那艘海船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可是,大人这是不是太冒险啦。”副官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提醒到,额头上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些细密的行水。

“不不不,这完全不是冒险,这是我们第一次崭露头角的舞台,其他的一切都只能沦为我们的陪衬品,想象一下吧勇士们,以区区三百人截取一艘比伦强盗的海船那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而有成就的事情啊,看见了嘛勇士们,那艘华丽的海船不久后就将成为我们的战利品。我现在已经有些热血沸腾,我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那么还等什么呢,让我们一起进攻进攻再进攻,我们需要的那就是两个字:胜利!”特里极具煽动性的说到。

“胜利!胜利!胜利!”压抑的低吼声响起,几百人宛如打了鸡血一般向着他们的目标悄然靠近,虽然疯狂但不得不说他们训练有素,军纪严明。

“西姆管家,这好久好菜都享用的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来点别的节目。”话音落下伴随着一阵不怀好意的诡异笑声。

“是啊,是啊!”依旧是那宴会厅,赞成的声音连片想起,众人脸上都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可是特里大人万一怪罪我等怎么办?”西姆管家闻言心里虽然十分意动和向往,但还是带着丝犹豫不决的语气道。

“这有和可畏惧的,特里大人万一真怪罪下来大不了我们大伙一起担着!”

“此言有理啊,我想特里大人也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与其如此还不如让酒饱饭足的我们好好乐呵一般!”

“对啊,西姆管家,你若是实在担心我们大不了把那位小娇娘给特里大人留着,本来人都是我们抓来的,特里大人定不会多说什么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使劲的游说着,一时间宴会更显乱哄哄的。

“好啦,好啦,就依诸位所言,不过现在有福同享,到时出啥事可要一起担着啊!”西姆管家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肥硕脑袋答应了下来,未了仍有些不放心的交代了句。

“那是当然!”

“好,既然如此,嗯?”西姆管家正要吩咐点什么,忽然听闻宴会厅外传来些奇怪的响声忍不住显得有些疑问。

“西姆管家,怎么啦!”大家正在兴头上,眼见西姆管家话说一半又停了下来不由有些焦急的问道。

“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外面的响声!”西姆管家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哎呦喂,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西姆管家我们办正事要紧啊,赶紧叫人把那法兰的小绵羊们带上来吧,我想大伙都已经饥渴难耐啦。”

“对啊,西姆管家,来到法兰这么多日子我们还没真正放松放松呢,今天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是啊,依我推测应该的低下人喝醉了倒在船板上传来的声音吧,改天再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一华服青年想当然的猜测道,琢磨了番感觉异常有道理,连自己都信以为真了,虽然他先前脑子一直在胡思乱想完全没注意的宴会厅外的一些异动。

“管家时间宝贵,别让大伙在这傻等着了!”众人以为西姆管家还在犹豫中,不由集体施压焦急劝说起来。

难道是我听错了?嗯,或许还真是酒喝多了,哎下次定要少喝些酒免得误事!摇晃了下头西姆管家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脑子里念头闪过,当然每次西姆管家酒喝多了就会有下次不能多喝的念头,但是结果嘛那自然的不言而喻了。

西姆管家那肥硕的脑袋左一摇右一晃的,看起来还真让人担心身体一不小心承受不住那头颅会掉了下来,弄的大家心里也随着那摇摆的频率一跳一挑的。

“来人那!“终于西姆管家停止了头部的摇摆,大声吆喝道。

“怎么回事?”眼见半天没一个人进入宴会厅,大家不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满是疑惑和询问。“难道船上的人都醉了不成,居然连个可以使唤的人都没有!”旋即大家又异常气愤的想到。

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默契,大家都没有说话,原本喧嚣的宴会厅也瞬间安静下来,气氛显得十分诡异。

“西姆管家……”终于有人实在忍不住啦,准备出言询问道。

“啊!”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忽然从宴会厅外传来,因为此时大伙都安静了下来,这一声“啊”显得格外刺耳,先前说话的那人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心里没来由的一跳。

“咚咚,咚咚!”宴会厅里的人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似乎会有什么时间事情发生,酒也不由醒了几分,寻欢作乐的念头也暂时被压到了脑后。

“噔噔噔!”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宴会厅内的众人只觉得心脏的都被提到了喉咙眼。

“吱”的一声宴会厅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这小小的声音此时却显得有些如此刺耳。

特里没想到推开宴会厅居然发现有几百号人齐刷刷的看向自己,心里微微一紧不过瞬间又平静了下来,宛如走进自己的后院一般一脸从容和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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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没想到诸位如此欢迎在下,本人真是感到不甚荣幸,大家晚上好!”似乎真是在参加一个宴会特里有礼貌的向目瞪口呆不知道现在在想些什么的众人打招呼道。

“噢,对了,下面容本人自我介绍一番,想必会给诸位一个惊喜,你们可以称之我为特里大人,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你们这艘船此时已经被上万名罗兰帝国最精锐的勇士所占领了,只要我点一点头我想你们将会被毫不留情地丢进海里喂鱼,当然若是运气好的话你们或许能游会你们的比伦三岛也说不定。”

“当然,你们也别妄想向港口里的其他船只寻求帮助,我想此时他们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作为一个实诚的人我实话告诉你们这处港口现在已经被十万罗兰帝国的精锐部队包围啦,还有更多的后续部队正在陆续赶来,出海口不远出的海面上已经被帝国的巨舰所封锁,哈哈,你们此次是插翅也难飞啦!”说着特里有意顿了一下,有些满意的看着宴会厅内众人惊慌失措的反应。

此时被一个个重磅消息砸的头晕眼花已经很难正常思考的众人估计做梦也想不到,表面上淡定从容一副一切都在掌握中的特里,其实心脏正“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着,后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汗水弄湿了,不过此时还有谁有闲情理会到这些细节。

“怎么可能,你在说慌,对你肯定在说谎,我们比伦的勇士怎么肯尼如此不堪一击!”双方默默僵持着,气氛显得十分凝重,终于有一人忍不住指着特里大声的怒吼道。

“哎,真是遗憾居然有人怀疑我说的话,所以我只好让他乖乖的闭上嘴了。”看着在自己示意先前怒吼的那人被一箭穿喉射死,特里有些抱歉和遗憾的说道,而死个人对他来说仿佛是一件在寻常不过的事情是的。

跟随特里进入宴会厅的只有一百余人,因而特里不得不小心,宴会厅内的几百余人虽然都是醉醺醺的没什么战斗力,但是谁晓得会不会有人狗急跳墙导致自己功亏一篑呢,因而特里一出场就给他们来了个当头棒喝,让宴会厅内的局势逐渐落入自己的掌握之中。

“哈哈,诸位也不用太过惊讶,罗兰帝国的强大那是毋庸置疑的,岂能容你们这些比伦的强盗几次三番的挑衅帝国的尊严,此次帝国就要将你们一网打尽,颤抖吧哀嚎吧!”特里说着说着有些歇斯底里,满脸兴奋的有些发红,不住的挥舞着拳头,最后连他自己都以为他说的是事实了,全然忘了他现在全部人马也就两百多人,还要一百多人守着宴会厅外面的通道,一不小心可能就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我本性是热爱和平的,因而如果你们愿意好好配合的话我也不介意考虑放你们一马。不怕实话告诉你,因为我骨子里有黑人的传统因而处处遭到排挤,就算有天大的功劳可能也跟我搭不上那么一丝关系,与此如此我何不将整艘船的财富据为己有呢,你们说是不是啊!”忽然特里话锋一转,循循善诱道。

“对对对,特里将军所言极是啊,只要将军肯放我们一命,我们定按将军说的去做!”

“是啊,英明神勇的特里将军,我们定会好好配合的,这,这是我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孝敬给将军了!”

听闻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本来已经紧张得压死的众人不由松了口气,乱七八糟的马屁轮番送上,可以说为了自己的小命那是使上了吃奶的力气,全然没有去好好思考思考特里所说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哈哈,看来大家都说识时务的俊杰,“将军”这个称呼我喜欢,虽然我现在不是,但是我想距离那一天不会太久的。好就凭你们这声称呼我也不会杀了你们,因为这对于我来说完全没有意义。”特里此时已经兴奋的想原地跳上几跳庆祝一番,没想到到目前为止除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以外一切居然如此顺利,本来还为自己鲁莽决定有一丝后悔的特里此时感觉一切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跟我作对的那些家伙终有一天我会将你们狠狠踩在脚下的,特里心里恶狠狠地想到,不会他也没有被兴奋冲昏了头,不多时便冷静了下来,仔细思考起下一步该如何去走。

“诸位,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和可能存在的冲突请容许我将你没全部绑起来,我以恺恩帝下的名义起誓:只要你们乖乖听话配合事成之后一定会放了你们的!”特里一边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一边指挥着士兵彻底控制住着几百号人,当然所谓的誓言对特里来说那是毫无意义的,在他看来这一文不值。

6、布衣登船

可以说这是一个奇迹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事实,或许老天今天心情不错所以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或许特里运气逆天一切可能的不可能的情况都碰巧被他遇上了,又或许是西姆管家等人无形中或者说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给特里的成功帮了大忙,这一切的一切一时又如何能说的清楚呢?

不管是偶然还是必然,反正此时那艘本被称为“特里”号的海船成为了特里的战利品,特里仅仅率领三百部下就获得了这堪称辉煌的战果。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又露出了头,皎洁的月光配合着船上的灯火让特里忍不住沉醉其间,他激动得想要大声嚎叫但是还是极其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这只是一场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胜利而已。”特里心里默念着但嘴角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大人,今晚我们可是斩获了梦幻般的战果!”不时有兴奋的部下对特里恭维道,不是拍马屁而是真心实意。

“嗯,是漂亮的一战!”特里仍坚持着表面淡定从容,他不怎么喜欢将自己的真实情绪随意的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就算是他一手拉扯起来的嫡系部队那也是不允许的。

“这海船里里外外都检查过了吧,千万别遗漏了什么地方,把危险留着身边那可不行!”心情愉悦的特里语气轻松的向副官询问道,虽然先前他也全程参与了但是特里还是忍不住询问一番,希望再次得到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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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特里大人,除了船上一些被劫掠来的妇女和一些干苦力的奴隶,闲杂人等已经听从您的吩咐已经通通滚进了海里,只有能否活下来就得看他们的运气的。”副官语气恭敬的回答道。

“特里大人,您看要不要挑选个小美妞来陪你,或许您会度过一段难忘的时光,取得如此巨大的胜利您也该好好庆祝一番,嘿嘿!”副官眨巴下眼睛,语气中充满着暧昧的意味说道。

“这怎么行了,这是绝对不允许的看,绝不!”特里闻言宛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对着副官怒吼道,看样子他是真的有些生气。

“额,特里大人,您是拯救她们的英雄,我想她们应该不会拒绝的,我们也绝不会强迫她们的?”看着忽然愤怒的特里,副官一时间搞不明白什么情况,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可不希望美色消磨我的意志,温柔乡英雄冢!”似乎意识到自己举动有些过激或者说不希望副官再啰嗦下去,特里不得不耐心解释了一番。

“哎,真是可惜啦,多么俊的小美妞啊。嘿嘿,特里大人,既然如此那您看能把她赏赐给属下嘛?”副官闻言先是一阵叹息,而后脑子忽然灵光一闪,带着些许暧昧的笑容询问道。

“这也不是不行,反正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或许将军会喜欢也说不定,等见了将军再说吧,一切等候将军定夺。”特里想了想道。

“遵命,特里大人!”副官闻言有些丧气道,心情瞬间变得低落了不少。

“瞧瞧瞧你这出息,不就一个女人么,忘记我是怎么对你们说的了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唉声叹气,哪有一场场胜利更让人兴奋的事呢,还有什么东西能比战斗更让人陶醉呢!若再有下次可别怪我把你从队伍中剔除出去!”说着特里变得严厉起来宛如副官放了巨大的错误一般,他眼睛瞪的圆圆的,本是严肃刻板的恋此时也显得有些许滑稽。

“是,是,特里大人,属下记住了,绝对绝对不会有下次了!”也不知特里在部下心中有什么魔力,副官闻言不但没有反驳而且还略有些惊恐的保证道,未了还敬了特里创想出来的一个别样的军礼:身体保持立正姿势,右手五指并拢斜向上方指向天空,高出额头些许距离,脑袋微抬目视斜上方。

“嗯,下去吧。”看到自己创想出来的军礼被标准的执行着,特里像得到夸奖的小孩,嘴角忍不住露出得意中又有些许兴奋的笑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副官不要再打扰自己。

“哈哈!”眼见再没人来打扰,而且现在周围也没人特里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联想到先前发生的一切特里感觉自己本来逐渐趋于平静的血液此时不可抑制的沸腾起来,双手微微握拳特里眼中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战斗,只有战斗才是最适合我的!看吧,终有一天我将让世人因为我而颤抖!”特里低声诉说着,仿佛是在给自己鼓气又似乎在坚定心中的某种信念,有些人有些事往往通过某种方式已经被注定了,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或许特里命中注定就是为了战斗而生,他不知什么时候骨子已经不可避免的充满了战争因子,而且因为从小在一个比较扭曲和疯狂环境中长大,这使得特里更趋于疯狂和极端。不过一般时候这股疯狂都被他隐藏在严谨苛刻的外表下,对于那些鄙视排挤的人送与他“疯子”的称号他也欣然接受。

特里本人甚至认为这一称号还是十分贴切的,看来作为对手或敌人他们还是很了解特里的,虽然他们几乎没把特里放在眼里但不能说他们就完全不了解特里这个人,忽视任何潜在的危险那都是致命的。

兴奋过后特里很快又平静的下来,微板着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很难想象先前他还是一副手舞足蹈的样子。

“特里大人!”忽然外面传来副官的询问声。

“进来吧。”特里整理了下细微有些乱的头发,笔直的站定,左手自然垂落右手虚握着拳头处于身前,抬头挺胸,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

“特里大人,我们已经到了布衣将军发信号的那片海岸了。”副官看到特里这副摸样丝毫没说你惊讶,或者说已经习惯了如此只是语气恭敬态度卑谦的道。

“嗯,赶紧派人和将军的人马取得联系,让将军尽快登船。”

“对了,把你先前说的那个女人带上来……”特里的脑袋此时飞速地转动着,嘴里一刻不停的下着命令,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遗漏的特里才略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我应该得亲自去迎接将军的到来!”眼见副官要退下去按吩咐去执行命令,特里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二话不说离开了海船上这个华丽的房间向着甲板方向而去。

甲板上海风呼呼地吹着,夹杂着夜间浓重的水汽,特里却犹如未觉,就仿佛一柄标杆一般笔直的站在那里,似乎任何事都不能让他有那么一丁点分心。

忽然,特里眼睛一亮,借着微弱的一些光芒他勉强看清了率先登上船的一行人。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特里努力使自己脸上露出那么一丝笑容,但是看起来怎么都觉得是那么别扭,当然此时特里哪还会去理会这些,他已经迈步向着不远处走了过去。

“将军,您来啦。这次小伙子们干得不错,截取了比伦强盗的一艘海船!”特里快步走到黑布衣面前,努力保持着平缓的语气说道。

“哈哈,特里,真是想不到啊,你小子还真有那么一点能耐,居然把这么大一艘海船抢了过来,这个功劳可不小啊,我想卡特那群混蛋肯定要气得发疯啦!”一旁一直东张西望的史莱顿忍不住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虽然特里这人让他感觉到不怎么舒服,但是特里此次立下的功劳却是实实在在的,让得史莱顿也不得不小小的佩服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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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史莱顿你夸大了。”当着黑布衣的面,特里也不敢居功自傲,忙谦虚道,脸上努力摆出僵硬的笑容,与先前那副严谨刻板的样子相比宛如瞬间变了个样子。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这么谦虚干嘛,过度谦虚那就是虚伪!”闻言史莱顿心里有些不舒服,忍不住低声嘀咕起来。

不过史莱顿本就嗓门大,虽然在他自己认为是低声嘀咕但是周围的人那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特里显得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嗯,辛苦了,特里,此次干的不错,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史莱克他心直口快,你就不要与他一般见识了!”黑布衣上前几步,用手轻轻拍了拍特里的肩膀,一双明亮的眼睛若有如无的注视着他道。

“将军说笑了,属下还有很多地方要向史莱顿学习学习呢如此才能更好的为将军效力,此次侥幸不负将军所托,不过既然将军已经来到船上那么接下来的事务就听凭将军处理吧。属下不敢妄谈什么功劳,只要追随将军左右便无遗憾!”不知怎么的,特里感觉黑布衣虽然只是轻轻拍拍自己的肩膀但是自己无形中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额头差点都冒出了汗水,忙出言恭维道。

“特里,布衣将军一直统领黑衣军,先前他忽发奇想自称为“黑布衣”,既然你希望一直追随将军左右,再加上首站你就立下了如此功劳不若请求将军赐你与他同姓如何!”一旁一直默默没有说话的月危忽然出言道,嘴角带着令人捉摸不定的笑容。

“噢?有这种事!若是将军同意属下自然是高兴万分,固我愿也,不敢请耳!”特里闻言先是一惊,然后毫不犹豫的说道,对于自己名字中多一个字或者少一个字特里却是并不怎么在意,还有什么事情能比战斗更能让他兴奋呢!

“特里,你当真愿意,若是不愿我也不会勉强!”听了月危和特里的话语,黑布衣先是一愣有几分意外,眉头微微一皱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属下荣幸之至,谈何不愿之说!”在黑布衣目光直视之下,特里也没选择躲闪,虽然带有一丝恭维的意味但这却是他的大实话。

“好,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叫作“黑特里”,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才是!”黑布衣意有所指的说道。

“将军放心,我黑特里必将竭尽所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黑特里闻言一本正经的说道,未了还敬了一个标记的军礼,那语气让人不容置疑。

“嗯,虽然我们暂时是安全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借着夜色还是尽快驾驶船返回温德港吧!”黑布衣吩咐道。

“是,将军!”

待得黑布衣等几百人全部登船后,海船逐渐加快速度向距离此处最近的法兰港口温德港而去,温德港作为法兰行省的重要港口处于罗兰帝国严密的控制之下,虽然先前比伦军在法兰行省内肆虐但是极其默契的和温德港的帝国军队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将军既然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不若进屋休息会吧,被劫掠来的法兰女子中有一位仰仗将军的威名,希望能见将军一面,我将她安排在了将军的房里。”眼见基本上已经没啥遗漏之处了,黑特里那张严肃的脸上挤出几分笑容对黑布衣说道,与之前他的副官相比语气中多了几分生硬少了一些暧昧。

“你们各自去忙吧,我也确实有些疲惫先回屋休息了。”黑布衣脸上没多少惊讶之色,只是不经意看了黑特里几眼,摆了摆手出言道。

“哼,那将军可要好好休息休息,千万别累坏的身体啊!”月危见黑布衣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故意加重了下语气道,带着丝莫名的意味。

“那么我就多谢月危大人的关心了!”黑布衣带着丝好笑的意味道,说完便不再理会脸色有些不好看的月危,推门进入了房间。

一行人见此都识趣的退了下去,卫兵保持着一段不短不远的距离守卫着黑布衣歇身之处,月危见此虽然有几分不满但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跟随人流退避开,自顾自地找了间安静的屋子休息去了,既然管不得,那么她索性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踏进屋子,虽然早已经知道,但是看见一个女子出现在自己准备休息的地方,黑布衣仍感觉到有些不适应,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不知她若是得知了会怎么想?”不来由的黑布衣脑子里忽然浮现出这种念头。

“既来之则安之,不就是个女人么,难道我还怕她不成!”不知为何黑布衣忽然有些紧张,忙暗中给自己鼓气,努力把脑子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摔去。

屋内站着的女人或者说女孩吧,看其样子也是豆蔻年华,她就那么倔强微侧着身子的站在离门口几步远的地方,黑布衣刚开始只能依稀看见半张脸。

“清雅脱俗,充满信念!”黑布衣不知为何脑子里忽然浮现出这几个词语,他没有说话,静静的关上门又仔细打量起这个看起来有些特别的女孩。

“哼!”女孩觉察到动静先是身体微微一颤,似乎有些紧张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不过觉察到此时黑布衣这么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己,她终于有些不适应了,或许是少女的娇羞或许是其他的一些原因。她本想转过身去,只留下一个背影,但有好像想到了该面对的终是要面对的,因而略显犹豫了那么一会,她牙齿微咬着嘴唇,低哼一声转过身来,一脸倔强和不屈服眼睛死死盯着黑布衣。

四面相对,黑布衣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个女孩,这个人看起来有些疲惫和憔悴却掩饰不住她那种独特不服输的气质,小脸有些脏兮兮的不过看起来让人觉得非常舒心和信服,衣服也有些破乱,但是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当然如果她眼里少一些敌意就更好了,注视着少女的眼睛黑布衣忍不住想到。

“流氓,坏蛋!”眼见黑布衣一直目不转睛打量着自己也没多说什么,少女终是有些沉不住气,带着点恶狠狠意味的话语道,声音清脆中带着丝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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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梳洗一下,他们给你准备的换洗的衣服和水。”黑布衣宛如未闻,自顾自的说道。

“哼,你是嫌弃我脏,希望我洗的干干净净的好伺候你?做梦!”少女有些恼怒的吼道,本来她还想说点其他什么,希望黑布衣能死了这条心,但是脑子里转了又转终是没说其他。

“是啊,你看你脏兮兮的,我是无所谓,但是待会睡觉把床给弄脏了那多么不好啊。”也不知黑布衣是如何想法,故意带着丝好笑调侃的意味对少女说道。

“你,你!”少女一时气愤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若是敢胡来,我宁愿死在这里!”

“噢?这是倒是奇怪了,那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不是过来伺候我的?”虽然知道黑特里先前的话有几分掩饰的意味,但是黑布衣也没有深究,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看着眼前这个有意思的少女黑布衣不知怎么的感觉心里没来由的轻松,不知不觉就说了这么多话,现在又故意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明知故问道。

“我,我是自愿的!只希望将军能信守承诺,到达安全之地后能放了那些被劫掠来的妇女,好好安置那些可怜的奴隶,虽然奴隶中有很多黑人,但是他们肯定也渴望自由!”少女一口气把话说完,身体仿佛脱力了一般,脸色无形中黯淡了下来,眼睛中充满了决绝的光芒,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旋即又闭上了,似乎不屑于多言。

“原来如此!自由,自由,多人迷人和令人向往的词语啊,却总是那么可望不可即!放心吧,我一向说到做到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女,黑布衣内心深处忍不住颤动了一下,似乎被勾起了什么。或许自己不该胡乱调侃她吧,差点把她吓坏了,看着少女身子不经意的颤动眼神里却满是决绝无畏的光芒,黑布衣心里一紧忍不住想到。

“对了,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黑布衣,你呢!”似乎想缓和一下略有些紧张的气氛,黑布衣出言询问道,语气也轻缓了许多。当然黑布衣不会傻到为了安慰少女说自己先前其实全部是开玩笑的,估计说了她也不会信,反而让气氛更加难堪而已。

“我叫珍兰,将军!”沉默了好一会,珍兰终于说道。

“珍兰!嗯,很不错的名字,比我的强太多了,那么初次见面我们是不是握个手,你好珍兰,我是黑布衣!”带着丝淡淡的笑意,黑布衣把手伸到珍兰面前。

珍兰看着黑布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和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当然在她看来就是如此,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此时的情况和她先前的一些想象有很大的差异,让她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犹豫再三,珍兰伸出了自己的手,迅速触碰了下黑布衣的手就想要收回,不过显然她失败了。

“你!”看着自己的手被黑布衣紧紧抓着,珍兰不知是气的还是为何,小脸出现些许绯红,心里极其厌恶和难受,本想甩开狠狠的给黑布衣一巴掌,但最终还是有些认命了一般叹了口气,泪水无声的划过脸颊,整个人的精气神也仿佛瞬间消失了大半,变得有气无力,但是那倔强那不屈那不服输的信念有支撑着。就这样珍兰看起来似乎只是情绪波动了一下,仍那么站着,没选择反抗亦没有去躲避,就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感觉到珍兰身体忍不住的颤抖,黑布衣忍不住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真是个小傻瓜,非要装作没事一般,这又是何苦呢?

这又是何苦呢?心里浮现这几个字,黑布衣心里猛地一颤,以前月神不是也时常和自己说过嘛,那时的她总是喜欢叽叽喳喳的和自己说很多话,而自己虽然总是默默无闻但听得却十分认真,希望把她说过的每一个字没一句话都牢牢记住心里。只是那时的月神还不是现在的月神,黑布衣也不是现在的黑布衣,时间终究是在无声无息中改变了什么!

这又是何苦呢?心里默默传来一声叹息,伴随着微微的疼痛,黑布衣默默闭上眼睛,摔去脑海里的思绪,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多想。

8、共处一室

似乎过了好久,又仿佛才那么一小会,睁开眼黑布衣视线中出现珍兰微微皱眉和带着丝痛楚意味的俏脸,但是她却紧闭着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很快黑布衣意识到自己抓着珍妮的手用力太大了,先前思绪乱飞,显然身体暂时脱离了黑布衣的控制。

仿佛做错事的小孩,黑布衣有些慌乱的减轻手臂的力量却没有松开珍兰的手,不知怎么的黑布衣今夜忽然好想有人陪着自己,人终究是会有寂寞彷徨的时候,他只是单纯的想有人陪着自己,珍兰无疑是很好的选择,本想离开换间房休息的黑布衣鬼使神差的改变了心里的主意。

两人彼此非常陌生,甚至除了名字外一无所知,但是莫名的黑布衣感觉和珍兰在一起有一种舒服安心的感觉,自己无需过分的去隐藏保护自己,彼此间居然有丝熟悉的感觉。

“呼~呼。”小心翼翼的将珍兰有些发红的手拉到嘴角,黑布衣轻柔的吹了几口气,天人交战了许久终是开口道:“对不起!”声音低沉去异常诚恳和坚定。

珍兰有些惊讶的微张开嘴,此时她感觉脑子了迷迷糊糊的,不过很快她又变回了一副冷冰冰的摸样,当明显又多添加了几分慌乱和不知所措。

“对不起!”黑布衣脑子中不断回响着这三个字,他有些惊讶更有些难以置信,自己,自己居然会对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说“对不起”,虽然她看起来有些特别有些让人好奇,他感觉自己脑袋有些混乱,若是以前他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不过今天老天似乎心情比较好,开起了他的玩笑。

“还疼吗?”看着珍兰冰冷的表情黑布衣犹如未见,自顾自的轻轻吹着气时不时询问道,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摸样。

“我没事!”珍兰终于忍受不了黑布衣这较为亲密的举动,嘴里蹦出这三个字,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被黑布衣固执的抓在手里,只不过这次明显控制住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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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想干嘛,不要再折磨我啦好嘛!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就是想得到我的身体嘛,我给你!你们都是一样的,呜呜,你们都是一样的,呜呜,坏蛋!”本来安静的珍兰忽然像发了疯一般,一边怒吼着一边撕扯着自己本就有些破旧的衣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泪水止不住的流落下来,一滴,一滴,滴落两手相握之处,或许不应该说是相握因为只是黑布衣固执的抓着珍兰的手。

“滴答,滴答!”黑布衣感觉一滴滴泪水仿佛落在了自己的心间,伴随着细微的声响让自己的心泛起一片片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不要哭!”黑布衣将有些歇斯底里的珍兰抱在怀里。

“别害怕,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的,真的,珍兰!”不管有没有效果黑布衣自顾自说,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什么时候为何要说这些,只要他愿意其实根本无需解释,不过黑布衣仍然耐着性子陆陆续续诉说着什么,仿佛这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一般。

“我承诺的事情一定会办到了,待船到温德港我一定会安置好那些妇女和奴隶的!”黑布衣有些口干舌燥的说完暂时停了下来,仿佛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战斗一般,说了这么多似乎都没有一点效果,黑布衣想着是不是放弃算了。

“真的?”忽然仿佛木偶般被黑布衣抱着的珍兰双手轻推黑布衣的双肩,抬起头注视着黑布衣的眼睛,带着丝期盼的意味道。

“什么?”黑布衣一时没反应过来。

珍兰闻言眼中希翼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他肯定都是在胡乱说的,他从没有真正在意过,自己如此这般又是为了什么呢?忽然珍兰觉得自己好傻好天真,居然会去相信一个坏蛋说的话。

“真的!我承诺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到的,比珍兰还真!”黑布衣脑子转了几转终于反应了过来。

“真的?”珍兰有些无力的道,带着浓浓的不确定。

“真的!”明亮的眼睛看着珍兰,黑布衣似乎立下誓言一般将这两个字说出口。

“我真的能相信你吗?”有些疲惫的将头靠在黑布衣的肩膀上,珍兰仿佛在低声的自言自语。

“除了相信,你别无选择,但是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轻轻拍拍了珍兰的后背,黑布衣轻柔的在她耳边说道。

两人看起来宛如亲密的恋人一般搂抱在一起,而事实上则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一些外在的东西总是那么具有欺骗性。

“不哭啦,这样就对了。呵呵,没你看起来那么坚强却有如此柔弱的一面。”觉察到珍兰呼吸渐渐变得平缓,本来若有如无的抽噎声也消失了,黑布衣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手仍轻轻拍着珍兰的后背。

人总有柔弱的一面的不管他看起来是多么坚强,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寂静的夜,房子里也静悄悄的,只剩下两人细微的呼吸声,黑布衣脑海里思绪又开始纷飞起来,或许自己是真的太累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回过神来,黑布衣马上感觉到了一些异样,自己手轻拍珍兰的后背触及到的竟是滑腻肌肤,让人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先前没有在意可是此时黑布衣后知后觉手好像不受控制一般鬼使神差轻轻抚摸了几下,心里瞬间有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眼睛微微一瞥,黑布衣眼神瞬间有些变化,似乎有些始料未及,带着些不知所措,不过也就眨眼间的功夫他便镇定下来。估计是先前她自己撕扯掉的吧,真是有些意思的小女孩,看着上半身大部分裸露的珍兰,黑布衣没有多想只是淡淡一笑,眼中有些与其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其他一些东西。

“原来是睡着啦!”本来正暗自疑惑珍兰怎么半天没一点反应的黑布衣,默默站立了好久终于发现了这个让他有些哭笑不得的事实。虽然感觉脚有些许发酸但是黑布衣却没有一丁点生气,反而有一些欢乐的情绪在心里蔓延。

“是该好好休息一下啦,你呀,真像个小傻瓜。想来被抓来这些天你肯定没怎么好好休息,又怕又累,可是这怎么成呢,人总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有时候我感觉自己也好累,不过没事,好好睡一觉,补充好精力才能更好的去面对各种挑战。嗯,好好睡一觉!”轻轻的将珍兰放在床上,黑布衣一个人自顾自的低声私语着,也不在乎有没有人听,或许他本来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曾经何时他多么想这么温柔的对一个女人过,只是虽然他想,但是她不愿!黑布衣脑海中闪过那从来不曾消失的人影,脸上浮现一些疲惫。

看来自己真的要好好休息下啦,黑布衣心里默默道。

可是自己睡哪呢,睡床上?轻轻把毛毯给珍兰盖上,然后将几件新衣服放在她枕边,看着一脸宁静的躺着的珍兰和躺着非常舒服的床,黑布衣露出几分向往,不过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千万不能胡来,不然要把她吓坏了,她可还是个孩子,黑布衣摇摇头固执的将珍兰定位成孩子,却不知他今年也只不过刚满十八岁而已,但眼睛中少了很多纯真多想些许本不该存在的沧桑。

将一张席子铺在地板上,黑布衣静静的躺下,不知是因为真的太累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黑布衣很快就睡着了,虽然屋子里有另外一个陌生人,但奇怪的是他居然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进入了梦乡,仿佛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一般。

原本静静躺在床上的珍兰忽然睁开眼睛,默默注视着睡在地板上的黑布衣,眼睛有疑惑有迷茫有开心夹杂着其他一些莫名难辨的东西,使得此刻她的脑子乱哄哄的。

其实先前当黑布衣打横将她抱起时,珍兰就已经惊醒了,她惊奇于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就躺在黑布衣的肩膀上睡着了。感觉到自己上身有些两艘的,珍兰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感觉自己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正想睁开眼睛耳朵了却传来黑布衣的低声自语。“人总是需要好好休息的!”轻声的话语在脑海中缭绕,珍兰努力保持着平静,就仿佛自己真的睡着了一般,而黑布衣或许没有发现或许发现了但是没有多言,轻柔的将毛毯给珍兰盖上往地上一躺,就这么很快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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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

“或许他也在装睡?”珍兰心里有些自问道,念及到此忽然有些紧张和忐忑。但是躺在床上真的好舒服,好像真正的休息下,安静的睡一觉,疲倦感一波一波的袭来,默默打量着黑布衣的珍兰发现他似乎真的睡着了,自己的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不多时便真的睡着了,脸上露出宁静安详的笑容。

海船正迅速向温德港航行着,夜静悄悄的,似乎不愿打扰到共处一室,同屋而眠的一对男女,这是一个普通的夜晚,但这又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天际出现一些鱼肚白,不多时便交杂出现红光,看样子一轮红日马上就要从海平面上缓缓的冒出头了。

屋子里,黑布衣忽然睁开眼睛,脑子里好像一下没有反应过来,露出一丝警觉和防备。打量了下房间和静静躺在床上的少女,一些记忆开始慢慢的在脑海中浮现,黑布衣露出一丝苦笑摇摇头,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脑海中的记忆,这还是原来的自己嘛?自嘲中夹杂着其他一些思绪的黑布衣迅速从地板上起来,虽然只睡了一个多时辰,但是他感觉似乎好久没这么舒服安心的休息过了,身心无形中都得到了放松。

轻轻的打开房门,黑布衣悄然无声的走了出去,然后又轻缓的把房门带上。伸了个懒腰,做了几下深呼吸,感受迎面吹来的海风,黑布衣瞬间从还有点迷糊的状态变得清醒起来。

海天相交之处,一轮红日此时正缓缓的升起,构成了一幅壮观的景象,生活中其实还有许多美好的东西的,自己以前忽视了太多太多了,黑布衣看着旭日升起心里忍不住想到。清晨,海风,大海,旭日,新的一天又来临,迎着朝阳,黑布衣笔直站立着,眼睛里闪耀着坚定的光芒。

“将军,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有什么吩咐吗?”忽然耳边传来黑特里略带有些恭敬的声音。

“噢,你没有去休息!”黑布衣不冷不淡的问道。

“属下先前小憩了一会,不过想着将军醒来估计有什么吩咐,况且船马上就要到达温德港了,便干脆就守在了这里。”黑特里实话实说道。

“我们都不适合太安逸的生活!”看着朝阳,黑布衣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句。

“对了,给我多准备一些梳洗的水,顺便送些出的过来。”黑布衣说着,迈步准备向房间走去。

“是,将军!属下早已差人安排妥当了,这就叫人给将军送去!”黑特里似乎早有所料,闻言马上答到。

“嗯,到时叫人手脚轻一点,我不希望太过吵闹!”想了想黑布衣又吩咐了一句。

“将军放心,属下定会注意的!”

“你一向做的不错,我放心!”说完黑布衣回头似有深意的看了黑特里一眼。

轻轻关上房门,黑布衣不由自主的走到床前,静静的看着床上珍兰此时显得异常宁静安详,看着使人十分舒心的脸,嘴角不经意间就勾出一丝弧度,连自己一时都没有发觉。

似乎感觉到有人注视,或者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床上的少女眉毛一抖一抖的,不多时便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清澈如水仿佛洞穿人的心灵,不过微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后很快就浮现出了些许担忧和复杂的光芒。

黑布衣先是心头一跳,然后眉头微微一皱,嘴角那丝若有如无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消散而去了。

“你醒啦!”黑布衣明知故问道。

珍兰有些慌乱的避开黑布衣的目光,默默没有言语。

黑布衣见此也没有多言,只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休息的还好嘛!”黑布衣自顾自的问道,但是声音冰冰冷冷的,好像根本没有关心询问的味道。

似乎明白一直这么躲避是不可能的,珍兰转过头直视着黑布衣,沉默了好久。

“嗯。”忽然若有若无的声音从珍兰口中响起。

“不用担心,马上就到温德港了。”想了想黑布衣又道。

“嗯。”珍兰轻轻应了声,除此之外她不知说些什么,或许这是最好的回答吧。

“呵呵,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忽然发现和以前的我有些相似,不过又有许多不同。”本来冰冷的话语中忽然多了些笑意和暖意,本来面无表情的黑布衣好像瞬间变了个人般道,让人分辩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是嘛?”注视着眼前那异常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珍兰下意识道。

“嗯!”一个字的回答,轻轻的,陌生又熟悉。

默默对视的两人,不知道无形中,或许一切都在不经意间,两人的心距离靠近了许多。

没有大声嘶吼,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高声的话语,这些或许只有那些心与心之间距离太过遥远的人才会如此。两人只是低声细语着,轻轻的,但是他们彼此间都听得到。

“笃笃笃。”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有人敲门。”看着黑布衣似乎没有去开门的意思,珍兰不由低声提醒道,但是忽然想到昨晚两人睡在一个屋子里,尽管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当然也不能说是完全什么都没发生,珍兰耳根不知何时变得有些发烫,。他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看着向门口走去,背影显得有些孤寂的黑布衣,珍兰心里忍不住想到。

“将军,您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您看?”看见房门打开,黑布衣出现在视线中,亲自带着些人过来的黑特里询问道。

“好,都放在这吧,我自己拿进去,你们先退下吧。”看着没什么遗漏,黑布衣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是,将军,有其他吩咐属下随叫随到。”黑特里似乎想让人把东西送进去,免得黑布衣亲自动手,不过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会后便带着人退了下去。

珍兰躺在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黑布衣忙碌的进进出出,看着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水,看着他将一些点心放在桌子上自己去没有去尝一口,看着他将水提到屏风后面,不多时屏风后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从始至终珍兰就这么默默的注视着,一句话也没有说,而黑布衣也仿佛完全忘记了珍兰的存在一般,自顾自忙活着。

383

或许他还不错!珍兰脑海里突兀的闪电般的划过这种念头,不过很快她就有些惊恐的摇着头,似乎不愿让这样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珍兰,清醒清醒吧,他是罗兰帝国的军人,千万不要被他表现出来的一些外象所迷惑了,正是狡猾奸诈不择手段的罗兰人使得法兰国破使得自己家亡,从而使自己小小年龄便是孤苦一人,担心害怕的过了几年碰到一位好心的大姐收留自己,好不容易自己体会到了一些温暖,可惜那因为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比伦人使得自己和那位大姐失散了,美好而短暂的日子就这么一去不复返。

或许自己注定要孤苦一人,或许那些美好的愿意都是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或许自己就是个不祥之人,因为她许多妇女才会被比伦军一同劫掠到船上,虽然暂时脱困了,但谁知道是不是刚脱狼穴又入虎口呢,希望大姐姐能平安幸福吧……珍兰有些失去焦距的被泪水模糊眼睛迷茫的向上看着,脑海忽然涌现出一些回忆,心里变得异常悲伤、悲哀和失落,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一种轻生的念头。

恍惚间,珍兰好像看见了大姐姐那张疼爱怜惜的脸,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自己。“大姐姐!”迷茫无助的珍兰心里惊喜异常,心里低声的呼呼着,嘴巴也张合了几下只是没发出什么声音,因为她发现那张脸逐渐变得清晰,但是却是一张有些熟悉却无比陌生的男人的脸,一时间珍兰宛如呆傻了一般,脸上满是泪水嘴角却有一丝残留的微笑,仿佛她瞬间变成了一个木头人似的。

“怎么啦,一个人躺在躺在床上都能又哭又笑的,先前不是好好的嘛!”看着珍兰的摸样,黑布衣心里莫名的有细微的疼痛,有些责备意味的问道却掩饰不住话语里的一丝关怀。

“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难道她担心自己出尔反尔,黑布衣不得不再次保证道,感觉自己有些冤枉,明明自己没干什么,当然也不能说是什么都没干,偏偏珍兰这样子弄得自己感觉放了巨大的错误一般,哎都是什么事啊!。

看着珍兰眉头轻轻抖动了一下就没有动静了,宛如一个活死人一样,黑布衣心情没来由的变得有些烦躁和生气。

“将军,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到温德港了!”房门忽然被打开了,月危若无其事地走进屋,略有些大声的说道。看着黑布衣和床上不知何时毯子被扯开露出衣服凌乱的珍兰,感觉自己全明白的月危心里不可抑制的变得愤怒和厌恶,为月神殿下如此重视黑布衣感到不值,因为他根本就不配。

“出去!”黑布衣感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些大声低沉的怒吼道。。

“滚,通通给我滚!”透过打开的门看着外面紧张,张着嘴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想说点什么的黑特里、史莱顿几人,黑布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愤怒的咆哮道。

“哼,那就不打扰将军好事了!月神殿下真是错看了你!”冷冷地丢下话语,虽然原本就有所预料,但是亲眼所见,月危还是觉得异常失望。

“轰”的一声巨响,门被用力的关上,房子了又变的静悄悄的,仿佛先前什么都发生。

10、你咬我啊

“到底怎么了?”看着躺在床上对先前一切没有半点反应的珍兰,黑布衣努力使自己心情平复下来,耐着性子问道。

“你愤怒也好,哭泣也好,不要这样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好么?”努力不让自己咆哮出来,黑布衣坐在床沿靠近珍兰道。不过他失望了,从始至终都是好像是在他自言自语,珍兰仿佛在另一个世界一般,其实这也没错,珍兰此时的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不能自拔。

“嘶啦!”衣服破裂的声音不断响起,没一会珍兰身上本就有些破烂的衣服变得完全衣不掩体,身体几乎全裸的躺在床上。

“啊!”珍兰似乎终于回到了现实的环境中,看着黑布衣微红着眼粗暴的将自己的衣服撕扯的一条条的小碎片,出于本能的大声叫喊着,手脚胡乱打着踢着反抗着。

听着这声有些尖锐和惊恐的“啊”,外面本就没走多远的月危脸更冷了,加快了自己的步伐,似乎想离得越远越好。

“非要这样,非要这样你才开心是不是,非要这样你才有反应是不是!”完全没有理会珍兰的拳打脚踢,黑布衣压在珍兰身上,抓住她胡乱动着的手,将她牢牢控制住,大声的气愤道,生怕珍兰听不见一般。

“坏蛋,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坏蛋!”激烈反抗未果,珍兰大声怒骂着,但是却似乎没起一点作用。

全身除了头部外其他地方暂时失去了自己的控制,珍兰有些绝望,但是看着黑布衣近在咫尺的脸庞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脑海用尽力气迅速向黑布衣靠近,张开嘴巴,就这么两人的越来越近。

黑布衣开始有些迷惑,看着珍兰脑袋忽然一歪嘴就向着自己的脖子凑来,他下意识的头微微一歪。

“嘶。”黑布衣只后颈感觉到一阵剧痛,什么东西似乎咬住了那,他能感觉到鲜血正不断的流出。

“真是个疯女人,傻女人,难道想活活把我咬死不成,还好刚才下意识地避开了脖子要害之处。”黑布衣心里异常恼怒的想着,但不知为何却没有去阻止珍兰,也没有其他动作,而是默默忍受着痛苦,松开了她的手半坐起身,一手怜惜的抚摸着珍兰的脑袋一手轻柔的拍着她后背,似乎想要安抚她那不断颤抖的身体,那颗捉摸不透的心。

“咬够了?”过来一会感觉后颈牙齿的力道松了许多,黑布衣出言道,连他自己都十分惊讶此时自己居然能够带着笑意的说出话来。

“没事,如果你舍不得就继续,我刚刚洗过澡,脖子很干净!”觉察的珍兰没松口的意思,黑布衣也没意外,仿佛没事人似的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说着话,好像被咬的不是自己一样。

384

“你再亲吻我的脖子,我可就会胡思乱想勒,我可不保证我不会乱来!”说着黑布衣身体一扭仰面躺倒在床上,而珍兰则毫不意外的看似亲密的躺在了他的身上。

“啊。”不知什么突然来的变化还是因为其他,珍兰低声惊呼一声松开口,微抬起头就看见了仰面对着自己的黑布衣。珍兰似乎不适应两人现在这样一副看似亲密的状态,双手支撑着想要爬起来却把黑布衣用手紧紧的搂着。

哎,算了,忽然想到自己几乎全裸的身体,努力了几次却未能挣脱的珍兰有些无奈却没有十分抗拒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或许这样也好,不然他岂不是看到几乎全裸的自己啦,珍兰心里默默说服着自己,却浑然没有想到其实该被看到的不该被看到的其实先前黑布衣早就一览无遗,或许她忽视了或许她人为的选择暂时性遗忘好让自己有个借口说服自己。

“没事了吧,一切都会过去的。”看着珍兰没有再反抗,眼睛里满是复杂的注视着自己,黑布衣一时倒有些不适应,不过表面上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紧紧搂着珍兰,手不曾放松,但不知为何也不知何时手心居然冒出了些许汗水。

“嗯。”低声轻语,珍兰感觉嘴里有些异样,有些遗憾的用舌头舔了舔才回过神来,原来这就是血的味道。目光轻移,珍兰注视着黑布衣有些后颈有些被遮掩住若隐若现的伤口,似乎想说点什么。

自己当初咬得那么狠,现在又用假惺惺的道歉关心嘛?珍兰心里有些杂乱,忽然有些后悔当时为何用那么大力气,还好没有咬住脖子的要害之处,看着脸色有些苍白但仍装作没事人似的黑布衣,珍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带着些许自责和后怕。

“疼么?”终于珍兰有些忍不住,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凑近,看着仍冒着血的伤口,话音中带着丝颤抖低声询问道。

“嗯,好疼啊!”黑布衣略显得有些夸张的道,趁机松开自己的一只手,手心细微的汗水很快就被吹干了,脑子了飞快的想了想黑布衣用手轻轻抚摸着珍兰的秀发以掩饰先前的举动,另一只手则将她紧了紧。

“哼,那你刚才怎么不阻止我!”珍兰带着责怪意味的低喝,本来她还想说“疼死了活该”,但是忽然觉察到黑布衣双手的动作,先前没怎么在意的珍兰感觉到此时两人肌肤相贴,心脏忍不住“扑通扑通”快速跳了好几下,说出的话瞬间也有了些撒娇的意味,但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去阻止,仍与黑布衣保持这种亲密的状态,其实此时她只有微微一用力就能挣脱开来。

“可是,刚才不疼啊,一点儿也不疼!”黑布衣一脸认真的道,就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一样,却不知刚开始某人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细微的扭曲。

“哼,就知道欺负人,坏蛋。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再咬一口。”珍兰此时宛如变了个人一样,如同少女般有些调皮的说道,当然她本就一个少女只是内心里埋藏了许多本不该存在,但确确实实存在的一些东西,此时她好像忘记了不开心的一切,像个少女般活泼调皮惹人疼爱。

“好吧,既然你如此狠心,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再咬我一次,所以我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了。好啦,你咬吧!”黑布衣说完摆出一副有些好笑的姿势,一只眼闭上一只眼注视着脸上有些调皮意味的珍兰,心情无端的变得异常舒畅起来。

“哼!”看着黑布衣努力做出一副滑稽的样子,珍兰嘴角露出丝笑容,微抬头轻快的低哼一声带着点胜利的味道,旋即又低下头向黑布衣的伤口凑去。

“嗯,笑起来很好看,就像和煦的阳光笔直照进人的心田,驱散了心灵的雾霭和尘埃。”黑布衣看着珍兰轻快笑容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心里忍不住想到,感觉心灵仿佛瞬间明亮了许多。

“嗯?”忽然黑布衣感觉有样柔软的东西在自己的伤口处来回划过,那感觉有些异样,但又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睁开眼睛,黑布衣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珍兰正用她自己的舌头轻柔的小心翼翼的来回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真的起到了效果,黑布衣感觉舒服多了,伤口只剩下细微的疼痛。

似乎觉察到黑布衣注视自己,本来脸色还较为平静的珍兰心里忽然变得有些慌乱,渐渐的脸色有些发红。

“你看什么?”终于珍兰抬起头有些羞恼的问道。

“看你!”黑布衣想也没想,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哼,坏蛋!”没好气的白了黑布衣一眼,犹豫了一下珍兰又低头帮黑布衣舔舐起伤口。

“据说孤独的人都是独自一人默默找个无人的地方舔舐着自己的伤口,看来我还不算孤独!”虽然是珍兰咬伤了自己,但看着她毫无怨言的帮自己舔舐伤口,黑布衣莫名有些感动,感觉和珍兰就仿佛认识了好久的朋友一般,虽然两人只是短暂的接触。

“先前你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好可怕,我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那么担心,感觉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以后不这样,好不好?”想起先前的情景,黑布衣感觉自己心里仍微微作痛,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轻柔抚摸着珍兰的秀发,他低声询问道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嗯。”再多的言语仿佛也显得有些苍白,珍兰抬起头,静静看着一脸真诚的黑布衣,低不可闻的回了一声,却清晰的在两人心里回响着。

“你是帝国的将军,怎么会孤独呢?我只是咬伤了你,所以我只是刚才只是做了我认为需要做的事!”看了看伤口已经没多大碍,珍兰道,似乎想撇清自己的关系,伤口或许很快就会但是那牙印却可能很久不会消失,很久很久。

“带你去洗个澡,然后吃点东西,你一定饿坏了。”闻言黑布衣沉默了一会,然后仿佛没有在意一般,扯过毯子掩盖住珍兰的娇躯,然后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她向屏风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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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时没有适应黑布衣突如其来的举动,珍兰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很快她就双手自热而然地搂住了黑布衣的脖子。

“没事,伤口不疼!”看着珍兰似乎忽然意识到什么,准备松开手,黑布衣阻止道,嘴角带着丝笑意,自顾自的走着仿佛料定珍兰会听从自己一般。

珍兰看着黑布衣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有些赌气的想要松开手,但是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天啊!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居然对一个陌生人赌气、撒娇和关心,虽然珍兰内心不会承认这些,但是联想到先前自己的一系列行为珍兰心里惊讶异常。这真的是自己么?不,不是的,珍兰,不要再被生活所欺骗了,努力摔开脑海里念头,珍兰不断告诫着自己。

“到了!”看着珍兰眼神有些飘荡,黑布衣轻轻提醒了句,然后缓缓将她放下来紧了紧裹在她身上的毯子。

手指划过水面,感觉有些微凉,黑布衣细心的加了些热水,直到桶中的水变得温暖。

“舒舒服服洗个澡,换洗的衣服啊什么都这里都准备好啦。嘿嘿,要不要我帮你。”说着说着黑布衣变得似乎有些不正经。

“好啦,好啦,我出去等你。嗯,会生气说明你还是正常的,我刚才还以为你又变回原来的一副样子了。”看着珍兰脸色有些恼怒,黑布衣仿佛松了口气,边说边逃离现场。

“放心洗澡,别担心,我不会偷看的,因为我都看过了!”就要离开之际黑布衣又加了句引来珍兰一声不满的低哼。

看着黑布衣身影消失,珍兰轻轻松了口气,看了看眼前的温水她犹豫了会,不过没多久地上便出现本裹在珍兰身上的毯子,而屏风后面也传来一些水声。

不知是不是黑布衣的话语起到了作用,本来异常紧张的珍兰不知不觉中放松下来,身处温暖的水中只感觉身子都轻了许多,身体传来一阵阵舒服的感觉。

“嗯。”珍兰微闭着有些舒服发出一声,不过很快就睁开眼睛,有些警觉的习惯性的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手拍打着水花,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不过很快又轻轻叹了口气,这些太享受的东西不适合自己,珍兰默默提醒着自己。

“嗯,不错,如蒙尘的明珠散发出了自己本该有的光芒!”看着换洗一新缓缓走向自己珍兰,黑布衣眼里浮现一丝欣赏,话语好像不受自己控制自动就从嘴里跳了出来。

“头发乱,湿漉漉的。”用毛巾擦拭着秀发,珍兰犹豫了下还是选择来到桌子旁,黑布衣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其实你先前头发本就乱糟糟的,不过脱俗自然,这样不错,我还以为还要等好长一会呢。”黑布衣从珍兰手中夺过毛巾道。

听着黑布衣那不知是打击还是赞美的话语,还不容分说的抢走自己擦拭头发,珍兰有些赌气的没有说话。

“好啦,你肯定饿了,先吃点东西吧,我帮你擦拭头发!”看着珍兰的摸样,黑布衣嘴角有些笑意,拿起毛巾认真的擦拭着她的秀发,仿佛在做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一般。

“船就要到温德港了,我不想你在你属下面前为难。”看着眼前未曾动过的点心,听着背后传来的话语,珍兰低声说着,虽然话语很轻但是她知道他是听到见的。

“嗯,我知道了。对了,这个味道貌似不错,你尝一下!”看着珍兰似乎有些不敢吃桌上的点心,黑布衣拿了一块径直放到她嘴边道。

“你怎么不吃?”珍兰有些疑惑的问道,闻着点心香味她感觉自己的肚子似乎发起了剧烈的抗议。

“我怕一不小心忍不住把一些好吃的给吃完了,所以我吃剩下的。算了,我先吃免得你不放心。”随手将点心放进嘴里,黑布衣又迅速拿了一个放在珍兰嘴边。

“来,张嘴。”吃着东西黑布衣声音变得有些模糊。

“我不是那个意思,嗯,我自己来就行。”珍兰解释道,不过还是乖乖张开嘴让黑布衣喂着将点心吃完。

“好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当然如果你不多吃点我会生气的。”认真擦拭起头发,黑布衣带着小小的威胁道。

“知道啦。”珍兰有些没好气道,不过也少了许多拘谨,看着眼前的点心再也无法无动于衷了。

珍兰不知怎么回事,脑海中的不断告诫,自己的百般伪装不知怎么的和黑布衣说上几句话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己居然就这么没什么戒心把自己暴露在他面前。

“嗯,看起来漂亮极了,多亏了这条红丝带。”看着红丝带将秀发束着,珍兰少了些许凌乱,多了几分秀丽,黑布衣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哼,谁稀罕啊!”看着镜中宛如换了个样子自己,尤其是一头秀发被一条红丝带看似随意的束着又仿佛浑然天成,理应如此,珍兰心里有些欣喜,但是听着黑布衣的话语她忍不住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道。

“嗯,看来你也很喜欢,既然如此就把这条红丝带送给你了。它可是我姐姐送给我的,我很看重它,你可以保管好了!”似乎完全没理会珍兰说什么,看得出她很喜欢这条丝带,黑布衣认真思索了会说的,看得出他此时显得比较郑重和严肃,似乎姐姐在他心里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

“我会的!”看着黑布衣不像是随意说笑的样子,珍兰郑重的点了点头,知道黑布衣似乎有些霸道,因而她也没有选择去拒绝。

“将军,温德港到了。”响亮的话语从屋外传了进来。

“这个史莱顿。”黑布衣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心想着或许先前自己把他们吓到了,因而他们现在便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提醒自己。

“知道了!”黑布衣平静中带着丝威严的声音响起,让人很难想象到先前他和珍兰的谈话时不时带着些玩笑轻松的话语。

“我们出去吧。”瞬间又变了一种语气,黑布衣看着趁着空隙偷偷用手抚摸着红丝带的珍兰,带着丝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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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迅速将手收回,露出一副不在意的摸样,珍兰站了起来,就准备向屋外走去。

“别急!”黑布衣一侧步拦在了珍兰面前。

“又想干嘛坏蛋!”看着黑布衣嘴角的笑容,珍兰理所当然的认为那是坏笑,有些小气愤道,当然这不是真正的气愤,或许这是两人关系比较亲近的表达方式。

“重新认识一下。你好,我叫黑布衣!”说着黑布衣伸出手来递到珍兰面前。

“你好,我叫黑布衣!”听着有些熟悉的话语,珍兰感觉有些恍惚,脑海里不由的浮现昨晚两人初见时情景,想着两人间从初见到现在发生的点点滴滴。

手不由自主的动了动,深吸了口气,珍兰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郑重其事的伸出手和黑布衣的手触碰到一起,不过旋即便被黑布衣紧紧的握住了。

“你好,我叫珍兰!”眼睛中只剩下清澈,其他的一切似乎都暂时消失了,珍兰静静的微抬起头与黑布衣目光相对,轻缓的声音响起带着异常的坚定。

“嗯,走吧。”说着黑布衣的手轻轻一动,本来两人相握着的手变成了十指相扣,黑布衣似乎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就准备这么牵着珍兰的手出去。

“怎么啦。”感觉珍兰站着没动,黑布衣停下脚步,凑到她身前,关心的问道。

“你是不是对女孩子都这样?”轻咬着嘴唇,珍兰鼓起勇气问道,似乎在心里憋了很久,说完话珍兰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

“你愿意信我嘛?”看着眼里流露出些许害怕复杂光芒的珍兰,黑布衣伸出另一只手将她揽到怀里,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当然信不信是你的事,而说不说是我的事。我要你暂时陪在我身边,或许你会自己发现答案。”从两人交谈中粗略了解到珍兰过往的一些经历,黑布衣趁着这个机会不再顾忌的说出了心里原本就存在的想法。

怀中的倩影身体明显抖动了几下,不过黑布衣只是紧紧将她搂着,让其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不知这样是不是起到了效果,反正没一会珍兰便平静下来。

“我们出去吧。”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没过一会,一直没说话的珍兰终于低声轻语道,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知她究竟是什么想法。

“笑一个!”不知怎么回事黑布衣忽然感觉珍兰无形中距离又拉远了许多,用手轻轻抚了抚她带有些忧色的眉头道,看她没有反应干脆轻捏着她的嘴角向上扯了扯。

“你,坏蛋!”将黑布衣的手拍掉,珍兰微嘟着嘴有些羞恼的道。真像个小孩子一个,有些幼稚、调皮又那么让人开心,似乎自己一直忽略了其实黑布衣和自己只不过的年纪相仿的大孩子而已,干嘛要去想那么多呢,暂时忘掉曾经的一切吧,珍兰心里默默对自己说着,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嗯,你这样我就放心了,走吧。”像个孩子一样,黑布衣高兴地牵着珍兰,两人左右手仍是十指相扣,不过先前自己任由自己手被握着的珍兰此时也用了些力道,轻轻的但又有力的扣紧了黑布衣的手。

“将军!”看见黑布衣走出房门,史莱顿忙走上前,不过对黑布衣身旁的珍兰则是一脸警惕和敌视的样子,仿佛唯恐她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

“史莱顿,别把人吓到了。”紧了紧珍兰的手,缓解一下她变得有些紧张心情,黑布衣对着史莱顿笑骂道。

“是,将军。”逐渐将脸上的敌意收敛,史莱顿道,不过眸子里的警惕之色却没有退去。

“他是史莱顿,是我的好兄弟!因为跟着我吃了许多苦,我一直没想到如何补偿他,所以他只好一直跟着我了。”看着珍兰有些惊讶的偷偷打量着史莱顿,黑布衣似乎感觉气氛没有真正缓和下来,先是非常认真旋即又带着些幽默的解释道。

“将军,史莱顿怎么配与您称兄道弟呢。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就算再苦再累我也不怕。”史莱顿有些激动的道。

“好啦不说这些,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好兄弟。”黑布衣摆了摆手道。

“你好,我叫珍兰。”没等黑布衣开口介绍,珍兰上前一步,仿佛鼓足勇气一般道。

“我,我叫,我叫史莱顿。”似乎很少和女孩子打招呼,或许因为有些意外和不适,史莱顿说话有些结巴起来,不过原本大嗓门的有些下意识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对了黑特里呢。”有丝意外的看了眼珍兰,本想再说了什么的黑布衣思索了下终究没说出口,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询问道。

“噢,他呀,那家伙正指挥的船进港呢,免得发生什么误会和麻烦!”愣了一下,史莱顿回过神来,如实回答道。

看着黑布衣没有高调的宣布自己是他的私有品,珍兰感觉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了下来,不过又感觉有些低落,觉得心里空空的,一时间她也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这般。

“将军,您来啦。”看到黑布衣忽然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黑特里忙跑了过来。看着手牵着手自热而然地站立在黑布衣身边宛如变了个人似的珍兰,黑特里有短暂的失神和惊讶,不过马上便恢复正常没有去多想。

“哼,真是没想到布衣将军拐骗小女孩的手段如此厉害,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阴谋诡计。”看着珍兰乖乖陪在黑布衣身旁,脸上看不出什么委屈愤怒和被强迫,只有透人心里的恬静,月危感觉全身不自在,带着讽刺意味的道。

莫非自己先前瞎了眼了,呸呸呸,我怎么可能看错呢?肯定是黑布衣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月危心里恶狠狠的想到,对黑布衣的厌恶无形中又多了几分。

“别怕,握紧握的手。”似乎完全没听见月危在说些什么,黑布衣看着在众人面前有些紧张的珍兰,用几乎只有彼此两个能听见的声音出言安慰道。

“嗯。”四目交汇了,传递着许多不需要言语的讯息,珍兰感觉不安的情绪就这么神奇的不翼而飞了,微不可闻的清喃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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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气人了,太气人了,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sんц閣浼镄嗹載尛裞閲渎棢つww%w%kangelā看着此时显得有些亲密无间,一点也没有在意其他人的黑布衣和珍兰,月危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完全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月危想着扭头就走,不过又感觉这有些败逃的意味,况且这跟自己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关系嘛。算了,到时如实告诉月神殿下就行了,自己何苦来烦恼这些,想清楚了这点后,她终于有些冷静下来,逐渐控制了本有些失控的情绪。

珍兰穿着相对她而言有些宽松的衣服,头发被一条漂亮的红丝带随意自然的束着,海风吹拂,有那么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失神,脸上满是恬静,看着有让人心里无比的舒畅。

“看来你很受大家欢迎。”环视了一下周围,看着众人眼里惊叹的光芒,黑布衣笑着凑到珍兰耳边低声耳语道,不知是故意如此还是不想让其他人听见他们交谈的话语。

“别靠这么近,好不好。”感觉热气吹着自己的耳根,珍兰有些不适应的轻轻推了推黑布衣,有些央求道,不过手上的力道小的可怜,在外人看来那是推啊明显是在温柔的抚摸。

“咳咳!”月危感觉自己一忍再忍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不知的气愤的还是故意了,忽然大声咳了几声。

“嗯,月危,看来你要多注意身体。”似乎现在才看见月危一样,黑布衣扫视了几眼,煞有其事的说道。

“将军,船已经靠岸了。”看着随时有可能爆发的月危,黑特里适时的提醒道,让气氛缓和了一下。

“嗯,既然如此那我们赶快下船吧,温德可是有不少人惦记着我们呢,既然我们回来了自然要打声招呼。”不知想到了什么黑布衣目光变得有些发冷。

“对了,黑特里还记得你答应珍兰的事吧?”正要下船的黑布衣感觉自己的手被拉扯了,看了眼珍兰似乎想起了什么。

“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安置好他们的。”黑特里闻言没什么意外,将身体站得笔直答道。

“史莱顿,你带些人看好船,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让闲杂人等登船!”想了想黑布衣又对史莱顿吩咐道。

“是,将军!”

“哈哈,布衣将军,没想到真的是你,看来今早出来巡视一番是来对啦!”刚下船黑布衣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闻言眸子中的冷色也退去了不少。

“哈哈,没想到刚下船就碰到了温大哥,看来我运气不错。”黑布衣也是有样学样,大笑一声,有些发自心底的喜悦。

“哈哈,你当然运气如虹,没想到居然从比伦军夺得这么一艘海船,真是佩服,佩服。哎当初你执意要离开温德港,我也没能帮到你什么,说来真是惭愧,不过如今能安全归来变好,免得我老是担心害怕!”说着温破伦用力拍拍的黑布衣的肩膀,眼里有些自责和愧疚。

“温大哥不必自责,你为人光明磊落,坦率直爽,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用力拍了拍温破伦的肩膀,黑布衣道。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回我府上咱们再好好叙叙旧?”有些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温布衣忽然放低了声音道。

“好,正要此意。”黑布衣没作多想一口答应了下来,不过又有些皱眉的看看了海船。

“温德可没有看起来那么平静,你看我一高兴就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我马上吩咐手下在暗处协助你的人将船看好,不说万无一失不过也能保证不出什么差错。”温破伦说完,对跟着自己的手下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去。

“对了,这位是?”先前虽然看见了珍兰,感觉也非常吸引人,但是温破伦一点也没有在意,不过此时看着十指相扣亲密站在一起的两人,温破伦才有些后知后觉,暗骂自己真是糊涂。

“我知道了,一定是弟妹是不是!哈哈,你小子不错啊,就这么不短的功夫不但打击了下比伦军嚣张的气焰更抱的美人归啊!”没等黑布衣出言介绍,自以为明白了一切的温破伦迫不及待的说出了自己心里想法。看着有些惊讶中带着种莫名意味的两人,温破伦更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想,不由有些沾沾自喜。

“啊?没想到温大哥……”黑布衣闻言不知是喜悦还是尴尬,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

“哈哈,没想到我全都猜对了是不是?和你比起来我总感觉自己后知后觉的,今天终于领先了你一步。嗯,你们两太般配了,往那一站就好像天造地设的一对似的。”温破伦越看两人越加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心里忍不住有些暗喜,这小子老开玩笑说字性子直反应慢,今天总算小小出了口气。

“对,全都对了。她叫珍兰,是我的女人!”看着温破伦有些得意洋洋的样子,黑布衣干脆也懒得扭扭捏捏的解释什么,当然一时也不知如何去解释或许根本就没想过要解释。将珍兰往怀里一拉,让她紧贴着自己,黑布衣有些霸道的宣布道。

“你!”珍兰有些不安和恼怒的看着黑布衣,话语中有着一股惊讶和质问,不过却仿佛自然而然般紧贴着黑布衣,没有挣脱的意思。

“好啦,都一起睡过了,而且那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现在还害羞什么。”安抚着怀里的珍兰,黑布衣不知是安慰还是故意惹珍兰生气,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哈哈,布衣,以前我看你一直冷冰冰的,以为你定是一位铁血无情的将军,没想到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看着黑布衣表面的装作不在意但是对珍兰却是极其温柔和疼惜,温破伦宛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奇不已,不时发出豪爽的笑声。

“坏蛋!”似乎明白将脸一直埋在黑布衣怀里也改变不了什么,珍兰低不可闻的娇斥一声,抬起头努力让自己别去胡思乱想,但是脸上却是不可抑制的浮现些许动人的绯红,和在风中飘荡的红丝带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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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大人,总督大人。”

“莱钱,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大清早的能有什么事啊!”正在享用精美早点有些小发福的中年男子有些生气的拿起丝巾,擦了擦刚才因为自己手一抖沾了些奶油的嘴角,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就好像先前手抖的根本不是自己。

“大,大人,布衣将军回温德港啦!”先前那个有些慌张被称为“莱钱”的下人大口呼吸了几下后,看着一脸淡定的总督大人似乎终于恢复了正常。

“布衣将军,哪个布衣将军啊?”井私利总督有些疑惑的问道,似乎完全没明白莱钱说的是谁。

“就是,帝都那边叫我们要好好关注照顾的那个布衣将军啊!”看着精美的早点莱钱有些不争气的偷偷咽了口口气,然后解释道。

“啊,原来是他啊。你前几天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嘛,害我一高兴还打赏了你几个钱,敢情你先前都是胡说啊。”井私利总督闹明白了布衣将军后有些恼怒,说到钱就变得更加气愤起来,似乎有些心疼,虽然他基本上不缺钱。

“哎呀,冤枉啊大人,先前小人只是说那布衣将军很可能死在比伦人手里,并没有说他一定会死啊。”莱钱感觉自己有些委屈,心里不由又冒出了那个疑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上法兰总督这个位置的?

“噢?回来就回来呗,难道我还要去迎接他不成,不找他麻烦就算不错了!”想了想井私利发现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只是似乎当初自己心情好,理解出现了些许偏差。不过井私利此时也有些气愤因为莱钱居然为了这么点“小事”来打扰他,他可是要干“大事”的人物啊,这么一搅合让他先前脑袋里的一些若有如无想法都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总督大人,或许我们还真需要去见见这个所谓的布衣将军!”一阵有些高傲的声音忽然传来,虽然称呼井私利为总督大人,不过听其语气却没什么恭敬的味道反而充满的一种高高在上的意味。

“哎呀,路易斯你怎么来啦。”井私利有些夸张的道,对路易斯先前的语气似乎没什么意外,一时间让人搞不清楚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哼。”路易斯闻言有些不满,似乎觉得自己没得到应有的尊重,不过也是有些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状态,因而也没有去计较。

“听话布衣将军的部队可是乘坐着一艘华丽的比伦海船回温德港的,难道我们能这么视而不见?”路易斯看着有些不以为意的井私利不得不耐心解释了一下,心里却是对他诽谤不已。

“噢,坐船回来的啊,坐船就坐船呗,我哪有心情管他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啊!”

“什么,你刚才说他是坐比伦的海船回来的,难道那是他的战利品不成。天哪,这真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这跟我们去见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可是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原本没怎么在意的井私利似乎脑子忽然灵光一闪,有些后知后觉道,不过惊讶之后便没了其他反应,似乎觉得这对于他而言还不属于重要的事。

“你作为总督难道不应该过去慰问嘉奖一番,然后将那华丽的海船控制在我们手中嘛。这里面可是有着巨大的利益啊,你作为法兰总督完全有权利对战利品进行处理,可不能白白便宜了温破伦那家伙啊,现在那个所谓的布衣将军可正在他府上呢。”强忍住心里的厌恶和恼怒,路易斯不得不晓之以情,动之以了利的循循善诱道。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嗯,不错路易斯你难道聪明了一回。”井私利有些赞许的看了看路易斯道。

“温破伦那家伙老是和我对着干,我迟早要好好收拾他,别以为叫破伦他还真就能攻破比伦了真是妄想。哎,来温德也有一阵日子了,还真是怀念在省会洛黎的快活日子啊,我得尽快回去才行!”井私利自顾自说着,似乎已经开始想象起回到洛黎的快活日子了,整个人变得有些飘飘然。

“真是废物一个!”路易斯心里不屑的骂道,不过还是不得不提醒了下已经有些陷入自己幻想的总督大人。

“咳咳!莱钱啊,你多带些人去将那海船给控制起来,马上就要变成我的了,哈哈!”清咳掩饰了下自己的尴尬,井私利想到代表着巨大利益的海船旋即又忍不住大笑起来,似乎完全没考虑过莱钱究竟能不能控制住海船。

“路易斯走吧,我们去温上校的府上逛上一逛,对了在外人面前你可是我的文书官,千万别忘记了。”有些志得意满的井私利忽然有些担心的吩咐了声。

“这就不劳总督大人担心啊,我明白怎么做!”没好气的瞪了眼井私利,似乎觉得他有些多此一举,路易斯不耐烦道。

“哼!”觉得吃了点小亏的井私利忙努力睁大眼睛,用力瞪了回去,看着路易斯有些无语的脸,宛如打了胜战的公鸡,昂起头率先走了出去。

就这样井私利和路易斯带着一大堆的随从向温破伦的府上行去,看着自己被手底下的随从前呼后拥井私利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长满肥肉的脸上满是看起来有些滑稽的笑容。

“黑布衣、黑特里,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居然连名字都改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没想到啊,这么大一艘海船居然是被黑特里带着三百手下就控制住了,真是佩服佩服啊,果然是江山带有人才出,看来我有些老了,要挪一挪位置让给年轻人才行啦。”有些兴奋的拍了拍黑特里,温破伦满口夸赞道。

“温大人说笑了,这其实都是将军指挥有方,并且以身犯险,我只是侥幸,侥幸而已!”黑特里似乎有些不适应温破伦的豪爽,虽然眼里有些兴奋的光芒,不过还是有些谦逊的解释道。

“不用谦虚,我呀,一眼就看出你是个带兵打仗的料,兵行险招,嗯,不错有年轻人应该有的锐气,好好干!”

“是,温大人!”黑特里闻言,眼里有些喜悦,不过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波动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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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对了,布衣啊,我到现在还在好奇你怎么就拐骗了个美娇娘回来,我记得你之前对女人那可是敬而远之的,你可要好好和我说道说道,怎么出去一趟感觉连性子都变了!”似乎感觉与有些刻板和拘谨的黑特里说话没什么意思,温破伦询问起黑布衣起来,当然这本来也是他心里一直有些疑惑的地方。

“额,这个就不必说了吧。”闻言黑布衣脸色一苦,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不行,你必须和我说说,我可好奇的很呢!”温破伦却是不依不挠,完全没有放过黑布衣的意思。

“这怎么说呢?简单的来说吧,她被比伦军劫掠到船上,然后呢我们就遇到啦,嗯,差不多就是这样!”黑布衣点了点头道。

“啊,什么!没啦?”本正认真聆听的温破伦本以为黑布衣是要酝酿下情绪,结果等了半天发现他根本没接下去说的意思,惊讶又恼怒的问道。

“对啊。”黑布衣理所当然道。

“这也太简单了吧,说了和没说一样。你们相遇,然后就没啦,布衣你也太不够朋友了,这样我可要生气啦!”温破伦装作有些生气的说道,不过装的太明显了,嘿嘿,果然是个直爽的人。

“然后你不是都知道了么?”黑布衣故作委屈的道,相对而言黑布衣则装的比较像了。

“额,我都知道什么了?”看着黑布衣“委屈”的样子,温破伦有些疑惑。自己怎么就都知道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温破伦心里大声的叫喊着,可惜没人能听到。

“啊,原来温大哥不知道啊。可是刚下船在港口见面的时候,你不是一眼就看出了我和珍兰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么。”黑布衣装作惊讶异常的道。

“我是这么说来着,可是,可是这跟你,噢不,跟知道,额也不对。这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跟我要知道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温破伦感觉自己思维有些迷糊和凌乱了,他有一种不好又非常熟悉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以前跟黑布衣相处时他可是经常尝试到的。

“哎呀,这怎么可能没关系呢,这关系大了。既然你都看出来我和珍兰是一对了,那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没感觉呢,是不是?”露出丝得逞的笑容,黑布衣循循善诱道。

“好像是这么个理。”想了想温破伦点了点道。

“所以啊,然后我和珍兰自然就在一起啦,现在就坐在你面前,这温大哥不是都知道了么?”黑布衣耐心的解释道。

“对啊。”温破伦在黑布衣“鼓励”眼神下点了点头,不过眼睛里仍充满了茫然和疑惑。

“所以嘛,温大哥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了!”黑布衣本想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不过忽然意识到自己一只手还握着什么呢,微一扭头便看见嘴角偷偷的露出些笑意的珍兰。

似乎觉察到黑布衣的目光,珍兰忙把笑容一收,装作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哼,说得我都快累死了,你居然在偷笑。额,当然偷笑其实也没什么,但是这么美丽的笑容居然不让我多看几眼就收敛了起来,这怎么行,嗯,必须好好惩罚惩罚她。”黑布衣脑子里认真的想到,不过想着想着便露出了丝笑意,感觉此时自己真象的孩子一样,但是这种感觉又仿佛是那么的遥远。

想着的同时黑布衣自己也没有闲着,本就握着珍兰的手轻轻将她往自己这边一拉,然后另外一只手一搂。

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惊呼,珍兰倒在了黑布衣的怀里。

嘿嘿,挠你痒痒看你笑不笑,黑布衣坏坏的在心里想到惩罚珍兰的方式。既然想到了那么就去做,二话不说黑布衣用本就搂着珍兰的手在她的腰间轻轻的挠着。

额,怎么回事?看着珍兰只是脸上露出些淡淡的不过又十分迷人的绯红,夹杂着些许娇羞之意,并没有如同自己想象的那样,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甚至嘴角都没有向上扯一扯,黑布衣不由有些疑惑。

“你干嘛?”终于有些忍受不了黑布衣胡乱在自己腰际乱动的手,珍兰伸手抓住然后白了黑布衣一眼,有些娇怒的质问道。

“额,挠你痒痒啊,谁叫你故意收敛起笑容不让我多看几眼,不过怎么没有效果,女孩子不是都怕这个嘛?”看着珍兰恼怒的紧盯着自己,黑布衣毫不示弱的也紧盯着他,像个孩子一样,有些赌气又有些不解一五一十的道。

“我不怕痒,坏蛋!”闻言珍兰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是那么轻松毫无顾忌,只是很单纯发自内心的笑着。

“谁说挠痒痒没有效果。”黑布衣闻言有些尴尬,看着珍兰的笑容似乎有些不服气的味道,不过旋即他便随之一起发自内心的露出了笑容。

这一刻他们似乎忘记了一切,这一刻许多两人间许多无形的阻隔似乎都消失了,他们只是彼此间带着单纯的目光对视着,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似乎都能感觉都彼此的心跳声,而那跳动的频率也逐渐趋于一致,这一刻两人感觉彼此的心从未有过的靠近。

“还是有些不对啊。”低着头苦思了一会后,温破伦觉得似乎自己又被黑布衣绕进去了,但是一时间却又想不明白,抬起头有些苦恼的道。

突然见到黑布衣和珍兰宛如心心相印,浓情蜜意的样子,温破伦觉得此时自己应该是多余的,也不愿去破坏这美好的一幕。

“额,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哈哈,我知道,我是什么都知道了!”也不再去纠结了,温破伦大笑了声离去了,不过弄出这么大声响想人让当他不存在,这似乎有些困难。

“快放开我啦。”被温破伦这么一搅合,珍兰瞬间脱离了先前的那种奇妙状态,用空闲的一只手在黑布衣的胸前轻推了一把。

“嗯,你先前那副摸样我很喜欢!以后你要经常对我笑一笑,不许你老对我冷着张脸。不然的话,对了,不然我就挠你痒痒,听见了吧!”将珍兰推拒的手轻轻的握住,黑布衣看着她露出一丝坏坏的笑,“威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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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见,听不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个坏蛋!”珍兰有些不依的摇着头,不满道。

“因为你暂时是属于我的,你是我的私有物品,现在当然要听我的话啦!”黑布衣想也不想道,似乎没有考虑过珍兰听了后心里会有什么感受,或许他本意并非如此。

“暂时?私有物品?看来你一直都只是想把我当作一个好玩的玩具,现在刚得到新玩具时爱不释手,等过段时间或许就把我当作垃圾一样扔了吧。我早就该想到了,你肯定是这么个人,我在你眼里除了暂时比较好玩根本就没有其他作用,呜呜~,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呜呜~坏蛋!”珍兰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本就比较敏感的心灵忽然间剧痛无比,虽然她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多想,但此时她终于有些不可抑制,或许她心里一直是担惊受怕的,并没有真正的安定下来过。

在珍兰心中虽然他是罗兰的将军,虽然罗兰的军队使自己失去了父母,但是这跟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关系,况且两国交战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而且他也非常特别。虽然珍兰嘴里时不时称黑布衣为坏蛋,但不得不说她还是比较认可他的,不然她岂会乖乖陪在他身边,虽然有那么一丝被强迫的意味,可如果心里真的不愿谁又能强迫她呢?

可笑自己太天真了,还天真的以为他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自己了,想着或许自己留着他身边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自己仿佛变得有血有肉了一般。没想到在他眼里自己仅仅只是个令他感到新奇的玩具,他的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也只是对新鲜事物的好奇,怪不得他虽然看起来跟自己保持着很亲密的状态,却一直又有一种极难察觉的疏远,若即若离,时有时无,不愿靠的太近也不愿离的太远。

“瞎想什么呢?对,我承认我只是想暂时让你陪伴在我身边,但你在我的眼里是有血有肉的,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玩物。等到了你陪我到了帝都,到时如果你想要离开,我会放手的,但是我绝不可能会你说的一般把你抛弃的!”黑布衣也没料到珍兰徒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心里有些自责同时也有些气愤,她似乎根本没有真正信任过自己。或许这也是正常的,比较我和她才认识短短的一天多时间,彼此间凭什么谈的上“信任”二字呢?虽然自己时不时故意开些玩笑让她开心,让她羞恼,让她不要过度的沉浸在自己的过去中,不过这无形中似乎又让她觉得自己不靠谱吧,毕竟两人看似熟悉却又是那么陌生,她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一个经常开玩笑的自己呢。气愤之余,黑布衣心里又有些了然的想到,不过这样也好,有些事说开了总比一直憋在心里强,而且要面对的躲也躲不掉。

“放我走,我一刻也不想在这呆着了!凭什么,凭什么你霸道的要将我留着你身边。”没怎么理会黑布衣到底是什么意思,甚至没听清楚他究竟说了什么。珍兰剧烈的挣扎起来,却是被黑布衣狠狠的搂进了怀里。

“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因为我喜欢你,珍兰,我喜欢你!”黑布衣在珍兰的耳际低声的说着,充满了诚恳和一丝不容拒绝的味道。

“我喜欢你!”听着这平淡坚定又仿佛那么不可思议的四个字,珍兰脑子变得空空的,停下来挣扎,就这么傻傻的被黑布衣搂着。眼角忽然瞥见黑布衣后颈的牙印,莫名的本来心如死灰的珍兰感觉心里流过一丝暖流。

“不,不可能的,别让我看到那怕一丝希望好嘛!我的人生里或许本就不存在希望,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折磨我,老是给我那么点希望,却又狠狠的将这希望打碎!”珍兰异常痛苦的嘶吼着,脸上已经充满了泪水,她强迫自己不要再天真了,不要再去相信眼前这个坏蛋了。

“我喜欢你!”黑布衣双手捧着珍兰的脸,轻轻擦拭着那仿佛永远也流不完的泪水,心里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似乎不想再次经历失去的痛苦,似乎是在许下誓言,似乎是在坚定自己的决心,反正黑布衣的声音就如同他心里直接传出来一般,不需考虑不需顾忌不需去理会其他种种,因为这是他的心声。

霸道的吻,炽热的吻,不顾一切的吻,黑布衣略有些疯狂的亲吻着珍兰,无关其他,只为让她感受的自己真实的存在,起码要让他从痛苦不能自拔的状态脱离出来。

“呼呼~”珍兰有些急促的呼吸着,看着嘴角流着血的黑布衣默默无言,泪水仍默默流着。

“坏蛋!”沉默了许久,珍兰张了张嘴,似乎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不过黑布衣却是很清晰的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呵呵,你这样我就放心了!”黑布衣努力想使自己发出一股轻松的笑容,可是似乎已经遗忘了泪水味道的他眼角闪过些许晶莹,他将头向珍兰靠近了些,看着她没有躲闪,只是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他不再犹豫,凑上前温柔至极的亲吻着她的眼角,默默为她舔舐着泪水。原来这就是泪水的味道,你的痛楚我能懂,掉落下一滴泪珠,黑布衣心心默默的想道。

如此伤心为哪般,说不尽,道不明,滴滴红尘泪!红尘泪,世间情,绵绵心头痛!痛彻心扉我能懂,你已悄然驻心间。道一句喜欢,不敢轻言爱。看尽人间繁华,历经世事沧桑,相顾无须多言,今生与你为伴!

“真的?”泪水渐渐止住了,脸上满是泪痕,似乎在诉说着什么,感受着眼角处难名的异样,心念着黑布衣发自内心的真诚,也不知过了多久,珍兰发出梦呓般的询问,让人感觉忽远忽近,捉摸不定,似乎随时都可能消失在风中。

“真的!”黑布衣细心擦了擦珍兰惹人心疼的脸颊,极其认真又异常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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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珍兰嘴里轻轻默念着这两个字,原本飘忽的声音变得真切了许多。

“抱紧我,我好怕!”向黑布衣怀里靠了靠,珍兰轻贴在他怀里,犹豫了许久,终于伸开双手轻轻的搂住黑布衣,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担忧和害怕,光听着就让人心疼不已。

“别怕,有我在,我会一种陪伴着你的。陪你去看那漫天的星星,陪你去海边看潮起潮落,陪你在庭院看云起云舒,陪你在月影中聊天,陪你一起开心欢笑,陪你一起悲伤落泪,或许还能陪你到老……”有力的将珍兰抱在怀里,黑布衣一如既往的一手轻拍她的后背一手轻抚着她的秀发,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着,憧憬着。

“不要或许!”听着后面黑布衣有些不肯定的语气,珍兰有些不高兴的打断道。

“我不想欺骗你,我喜欢你,只是喜欢,单纯的喜欢,没有必要夸张成爱,所以我只能说或许,或许我还没有一颗与你相伴到老的心!”虽然感觉此时不适合说这些,但黑布衣还是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免得在某个时刻又让两人彼此受伤,况且如果两人连接受实话的勇气都没有,那么又何必去谈论其他呢?

“我知道,我知道,毕竟我们才相识这么短的时间,有你这单纯的喜欢我便心满意足了,何必要固执的认为那就是爱呢?”珍兰闻言心里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便消失了,或许这样也好,一份单纯的喜欢,一颗希望的种子,至少以后我的生命中不会只剩下黑暗和绝望。

“珍兰,其实我……”既然话已开口,黑布衣想一次性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不要,我不想听,不管你是想利用我做什么也好,不会爱我也好,我只需要你那份单纯的喜欢便可以了。”两人面对面靠的很近,鼻尖时不时都触碰都一起,珍兰看着黑布衣那满含歉意的眼神有些慌乱的打断道。虽然隐隐约约中能猜测到一些,但是珍兰还是不愿黑布衣亲口说出来,她怕自己敏感疼痛的心灵会禁不住再一次打击,她怕两人本来有些脆弱的关系会因此变得支离破碎,既然如此何不让某些东西埋藏在两人心底呢,或许此时两人之间有一份单纯的喜欢便够了。

“嗯,既然如此,那就不说。”闻言黑布衣也没有强求,道,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了也不见的是什么好事。

“你会抛弃我么?”看着黑布衣真的不说了,珍兰忽然有些担忧,柔弱、害怕中又带着丝期许,道。

“你若不离,我定不弃。”黑布衣一字一顿的道,或许从这一刻起他将多一份责任,多一份牵挂,当然也多一人陪伴!

“嗯,我信你!”珍兰极其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在初生的朝阳,习习的晨风中,两人彼此间许下约定。

“天哪,我忘了件重要的事!”黑布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惊呼道。

“怎么啦?”歪着头轻轻靠在黑布衣的肩头,身体则被他搂着,珍兰感觉从未有过的心安和舒服,听着他有些夸张的话语,珍兰浅浅一笑,身子也懒得动一下,只是故意装作一副疑惑的样子询问道。

“先前我把你弄哭了,当然这全都是我的错,我到现在还觉得有些自责。幸好如今我们还在一起,不过你咬伤了我的舌头!”黑布衣说着脸上露出“回忆”之色。

“嗯。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靠着他的肩头,闻着他的气息,真真切切的感觉着他就在自己身边,陪着他说说话,珍兰感到此时自己非常满足,什么也不用去多想,嘴角保持这一抹浅笑,顺着他的话语道。

“当然不是,你难道不知道?”黑布衣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对着珍兰道,似乎很享受两人彼此间的交谈,虽然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但他心里还说觉得异常温馨和喜悦。

“我能知道什么?”本就没怎么多想的珍兰平静中带着丝好笑的意味,道。或许之前珍兰会觉得有些恼怒,不过现在她似乎适应了黑布衣这种故意带着丝玩笑故意逗她开心的交谈方式,心里只有淡淡的喜悦,不气也不恼,带着浅笑神情平静,不过却异常珍惜两人的这种感觉。

“额。”看到珍兰似乎没有如自己想象中的一般,黑布衣有些惊讶,不过也有些高兴,脸朝珍兰贴了贴有些傻傻的笑着。

“傻瓜。”眼睛瞥见黑布衣有些意外又有些傻傻的摸样,珍兰忍不住道。

“你是小傻瓜,所以你不能叫我傻瓜了。”有些不满的捏了捏珍兰的脸颊,黑布衣道。

“那我叫你什么呢?”被称作“小傻瓜”珍兰似乎没什么不满,连黑布衣偷偷的捏她脸蛋也没理会,两人此时关系有更进了一步,珍兰也就默认了两人间这些比较亲密的举动。

“你说呢?”黑布衣眉头一挑,道。

“坏蛋,小坏蛋。”脑子一转,有些熟悉的两个人从珍兰嘴里冒了出来。

“好吧,小傻瓜,我勉强接受了。”听着这不怎么陌生的两个字,黑布衣装作有些无奈的道。

“哎呀,都怪你,把话题都引偏了,刚才说到哪来着?”黑布衣摆出一副埋怨的样子,道。

“不知道。”舒服的靠在黑布衣的肩膀上,珍兰想也不想道,不知道究竟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对对对,你就说你不知道来着!”经珍兰一“提点”,黑布衣“恍然大悟”道。

“嗯,然后呢。”珍兰适时的说道,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减少过,看的出此时她是真的非常开心。

“我把你弄哭了,所以我帮你把泪水干了。”

“似乎是这样。”

“可是你把我舌头咬伤,然后就没啦!”

“噢,没啦,嗯我明白了,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珍兰脸上忽然浮现几丝动人的红晕,装作慌乱大悟道。

“什么没啦,重要的事都还没说呢。嘿嘿,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啦!”黑布衣坏坏的笑着,道。

“你干脆不是自己说没啦么!”珍兰装作理所当然道,不过脸色的红晕又多出了一些。

“哈哈,你肯定是知道啦。来吧,一回生二回熟,反正前不久你刚在我后颈咬了一口。”黑布衣装作一脸委屈的样子道,嘴角却是在那偷笑。

392

“哼不理你,坏蛋!”珍兰有些娇羞看了黑布衣一眼,道,不过却没有选择躲开,仍就那样被黑布衣搂在怀里。

“好吧,既然你害羞那我只能主动把最凑过来啊。”黑布衣看着珍兰似乎没有强烈拒绝和不满的意思,马上趁热打铁,就这样两人的脸越靠越进,彼此间都能感觉到对方那温热中又有一丝紧张和欺负的呼吸,看着黑布衣近在咫尺的脸珍兰有些默认般的微闭上眼睛。

“哎呀,布衣啊,井私利总督来啦,说是想见见你,那家伙来啊准没什么好事,不过他毕竟是法兰总督,总是要见上一面的。”

“对了,这小两口间打打闹闹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你们可千万别……”黑布衣正想好好亲吻一下珍兰,让彼此间更关系变得更亲密些,当然其他的一些心思,嘿嘿,就不多说啦。

可惜啊,黑布衣千算万算也是没有算到,关键时刻温破伦居然有出现了,这他来到也太及时了吧。看着珍兰已经有些惊慌和欲盖弥彰的和自己保持着一点距离,先前亲密暧昧的气氛也荡然无存了,黑布衣没好气的看着向两人走来的温破伦。

“哈哈,我就说嘛,这小两口打打闹闹那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不过,先前看你们哭哭闹闹的可真把我吓坏了,我还真怕你们闹出什么事呢?额,继续,你们继续,我在大厅等你们!”似乎忽然间觉察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话好像也说漏嘴了,温破伦有些尴尬转头就准备从哪来的回哪去。

“停,温大哥,你来的不是时候也就算了。先前我们小两口打闹你怎么那么清楚,难不成你一直在偷看不成!”看着转身准备逃离现在的温破伦,黑布衣显得有些生气,道。

“哎呀,布衣啊,先前我只是不经意间远远瞥见的,看你们闹的凶便多看了会,我可绝不是故意偷看啊。对了,先前你们到底是怎么啦?”温破伦停下脚步忙解释道,未了还询问了句,以便引开黑布衣的注意力,温破伦可不想黑布衣惦记着自己。便这小子惦记着准备好事,这是温破伦和黑布衣交往许久后得出结论。

“算啦,现在心情好懒得和你计较。”十指相扣牵着珍兰跟上温破伦的脚步,黑布衣没有多说的意思。

井私利,你准备好了吗?

“对了,布衣,先前你们怎么会弄成那样。”忍耐不住心头的好奇,温破伦故意放缓了脚步,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你不是都看到了么?”黑布衣不冷不热的反问了句。

“额,布衣啊,我可真是远远不小心看到的,一句话都没听到我哪里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温破伦努力为自己辩解着,虽然他知道黑布衣其实一直都是很相信他的。

“噢。这样啊!”闻言黑布衣心里一松,说实话他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和珍兰闹矛盾的情景,脑子里念头一转,似乎黑布衣已经想到了如何应对温破伦的询问,满足他的好奇了。

“怎么说呢,其实吧,其实也就一点小事,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不过结果你也差不多知道啦,何必去在乎那些细节呢。”努力使自己脸色的看起来有那么一种害羞的味道,黑布衣断断续续欲语还休,道。

“不行,你必须详细和我说说。是,我是知道结果了,但我现在更加好奇过程了,你这次可不能向先前那么随意忽悠敷衍我啦。”看到黑布衣这样一副表情,温破伦心里真是愈发好奇了。天哪,他看到了什么,他居然看到冷面无情的布衣将军露出了“害羞”的表情,这还是以前和自己交谈也难得笑那么一下的冷酷的布衣将军嘛。温破伦却是不知其实黑布衣骨子里性子就是如此,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只是以前他一直压抑着没有表现出来,不知是不是因为珍兰的缘故,黑布衣骨子本来隐藏的极深的一些东西就行喷泉般喷涌而出,所以看起来像变了个人似的,这也不得不让温破伦好奇了!

“简单来说吧。”黑布衣异常熟悉的说出和温破伦交谈时惯用的话语。

“别,千万别来什么,简单来说吧。我一听怎么就觉得这么不靠谱呢?我都忘了你这样忽悠我多少次了!”温破伦闻言眉头下意识的一跳,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道。

“好吧,那我就不说啦。还有啊,温大哥,你可不能在珍兰面前这么诋毁的清誉啊,万一她觉得我不靠谱不值得信任怎么办!你这样,不这样我可要跟你急啊,谁谁谁老忽悠你啦,我每次讲的都是实话好不好,只是你老是后知后觉!”黑布衣生气的“瞪”的温破伦一眼,一脸气愤的样子,似乎被温破伦的话“伤”道了,有些紧张的将珍兰往身边拉了拉,好像怕了忽然跑了般。

“额,好吧,我错了还不行嘛。对了,其实吧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哈哈,对就是玩笑,你在我心里可是非常值得信任的朋友。”温破伦苦着脸解释着,忽然他脑子灵机一动,满脸笑意的道。

“你看,井私利总督还在等着呢,所以啊就依你之言简单的和我说说吧。”温破伦笑过之后仍有些不死心道,不过此时他的好奇心也降低了不少。

珍兰浅浅的笑着,静静的陪在黑布衣身边,紧紧的和他十指相扣着。

“其实啊先前我们根本就不是真的在闹矛盾,我们是在表白,表白,你懂么。”黑布衣一开口就否定了温破伦脑中自认为的事实,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表白,不就是表白么,我能不懂么,当初我妻子也是被我的表白所感动才最终和我相伴在一起的。”温破伦大言不惭道,不过心里有些发虚,他可是不怎么会撒谎的人啊。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温大哥,上回你不是说你的婚事是长辈给你安排好的么,你还颇有怨言的说结婚前你和你妻子根本就没见过几面,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了,不过这么多年过下来才觉得彼此还是非常适合的。”黑布衣故作夸张,惊讶异常得看向温破伦道。

“这,这,这,布衣啊你继续,你继续,你说什么我都信了。”温破伦想着自己似乎还真的和黑布衣说过自己和妻子的事,难恼自己真是糊涂,领兵作战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自己怎么在这小子面前就感觉处处矮一头呢,当面被揭穿,温破伦脸憋的有些红,感觉自己完全败下了阵来,道。

393

“我都说完了,还继续什么啊!”黑布衣又惊讶的看了温破伦一眼,让的后者心里不来由的一跳,道。

“什么,这就有说完啦!”温破伦觉得自己就从来没在这小子面前占到过什么便宜,真是徒呼奈何,现在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呢,他总不能拉下脸威逼利诱黑布衣一般,虽然他心里非常想。

“我对珍兰说我喜欢她,然后她估计很感动,所以就流泪了。你是知道的,我和珍兰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当然喜欢她啦。”看着温破伦那那副好像自己欠他前没还似的表情,黑布衣善心大发的又解释了下,称赞着温破伦居然如此有先见之明。

好吧,感情自己又是全都知道了,从在港口见面时就知道了,温破伦怎么的就感觉有些自作自受的味道,瞬间变得有些哑口无言,笑的比哭还难看,只好眼巴巴的看向珍兰,希望这个看起来非常纯洁善良的小姑娘能反驳下黑布衣的夸夸其谈,小小的为自己主持下“公道”。

不过温破伦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了,觉察到温破伦的目光,珍兰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红唇轻启,异常肯定的道;“布衣说的都是真的,他从不骗人的!”

“什么,什么,他从来不骗人的?”温破伦自言自语的重复着,他感觉自己混乱了,这个世界似乎也变得有些不正常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珍兰,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听错。

“他从来不骗人的!”看着温破伦难以置信的样子,珍兰有郑重其事的重复了一遍。

天啊,布衣那小子到底给这小姑娘灌了什么迷魂汤,她说什么,她居然说他从来不骗人的,这这这,这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么。对对对,这小姑娘肯定是给布衣用什么法子给骗了,不然怎么可能刚认识就天真的认定他从来不会骗人的,自己,自己被他骗的还不够少么,虽然确切的说那些所谓的骗也只是两人间的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但是温破伦心里仍然是“委屈异常”,暗狠这老天爷似乎瞎了眼,居然会让这么一个单纯天真,但是又显得非常特别,看起来不自觉就想要亲近的小姑娘相信黑布衣居然丛林不骗人,这世道真是太乱了,当然温破伦心里也是暗暗的为黑布衣感到高兴。

“温上校,布衣将军,你们磨磨蹭蹭的真是让我一阵好等。”有些不满和恼怒的声音响了起来,看着一点也不急宛如散步般悠闲自在的三个人向自己这边过来,井私利提高了声音,道。不过待的他看清珍兰的摸样后,本来极坏的心情就仿佛瞬间变好了,脸上又出现了在他自己看了平易近人,亲切的笑容。

井私利带着点责备的话语,倒是让本来感到脑子有些混乱,心里感慨连连的的温破伦适时的回过神来。闻言本来像打了个败战般,心情本就不佳的温破伦仿佛看到绵羊的恶狼,一脸凶巴巴的道;“井私利,让你等一等怎么啦,若不愿意你给我趁着回去,我还不乐意看见你呢!”说完之后温破伦只觉得扬眉吐气,好好发泄了一些先前憋着心里的郁闷。井私利正笑着向珍兰点了点头,没想到珍兰根本连正脸都没瞧他一眼,也就刚开始时随意一眼打量了下大厅的环境,然后目光就再也没离开过黑布衣了。井私利最容不得的就是别人对他的忽视了,见此一幕恨的牙根有些痒痒,但一时间又不好发作,听到温破伦好不给脸的话语,井私利再也忍不住了,将怒气都转移道温破伦头上,恶狠狠的道:“温破伦,你就是这么跟一位尊贵的总督大人说话的嘛,信不信,信不信我让你好看!”

“哼,就凭你!”温破伦一点害怕之色也没有,他跟井私利本就不和,暗地里互使绊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闻言一脸不屑道,似乎完全没把井私利放在眼里。

“你,好啊你,温破伦,看来你眼里根本就没我这个总督啦。”井私利感觉自己来这里还真是没事找抽,没事非要跑过来受气干嘛,想着他不禁有些后悔,但不知有想到了什么,还是强迫着自己忍了下来。

“我可是归帝国军部管辖的,你一个小小的法兰总督算到了什么,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打压着井私利,温破伦感觉自己像打了胜战一般,郁闷之色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真是气死我也,我是受够了,改天,改天我就要回洛黎,温破伦你给我好好等着,我还就不信啦!”似乎也知道自己拿温破伦没什么办法,井私利只好放着狠话道,不过眼神中却是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诡异之色。

“哼,也不知是哪个胆小鬼一听比伦军入侵了,就屁颠屁颠的跑来温德避难。最可气的还带来了什么狗屁的军部命令,让我镇守温德,按兵不动保存实力,我他妈都不知道帝都那些家伙怎么想的,一味委曲求全只能助长敌人的嚣张气焰!”温破伦越说越气愤,最后都忍不住冒出了一句粗口。

空气中的火药味更浓了!

“温上校,消消气,总督大人对您可是仰慕已久啊,所以此番才会亲自奉命前来温德犒劳下镇守此处的将士,顺便传到一下军令罢了。”路易斯看了看嘴巴一张一合,大口呼吸着,却愣是蹦不出一个字的井私利,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什么异样,想了想,道。

“哈哈,这倒像是句人话。井私利总督,看来你要好好向你的文书官好好学习学习了,依我看啊他做总督都比你强!”虽然明知道路易斯说的话不可信,但是温破伦听着觉得还是比较舒服,当然借此机会他也不会放过打击挖苦井私利的机会。

“路易斯,你到底是谁的人啊,说的这都是什么话。你,你是不是早就想爬到我头上啦。”正在气头上的井私利被温破伦这么一击,徒然一惊,也顾不得气愤了,而是有些提防的看着路易斯,道。

394

“这个草包!”路易斯感觉自己已经有些不能忍了,心里对这井私利破口大骂道,不过想着自己如果现在和井私利弄不和那正是遂了某些人的心愿么,白白让人家看笑话而已,强压下怒气,道:“总督大人,你如此英明神武,如何会中了温上校的挑拨离间之计呢,我看啊现在温上校心情也好了,你也不用和他说笑了,我们还是说正事要紧啊!”

“正事?噢,对对对,先前我都是说笑呢,哈哈!”本来面红耳赤的井私利觉得自己先前的确太过冲动了,既然路易斯适时递过来一个台阶给他下,他也就干脆装起了糊涂,尴尬的笑着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噢,没想到总督大人居然会说笑,哈哈,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以后欢迎总督大人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常来坐坐,哈哈!”温破伦有些放肆的笑着,完全没给井私利一点面子。

“哼,一介武夫,懒得和你一般见识,下面我们来谈谈正事!”井私利虽然气得要死,当然当了这么久的总督别的本事或许没有,但是忍耐的功夫他还是有的,心里默念着“我忍”,装作大度的道。

“还有正事?你倒是说来听听!”温破伦一脸不信的样子,只是带着些好笑的表情看着井私利。

从始至终黑布衣和珍兰两人都没有说话,珍兰本就不喜多言,况且她也觉察到了井私利总督明显和黑布衣不对付,因而她都懒得多看一眼。至于黑布衣呢,他倒是有些兴趣插上那么几句,只不过没想到井私利在温破伦面前居然只有招架之力,因而他也很快失去了兴趣,乐得坐在一旁看戏,只是偶尔目光扫过对路易斯留了个心眼,这个似乎没那么简单,黑布衣心里默默想着。

当然黑布衣此时也没有想那么多,看着珍兰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微抿着红唇,时不时眼光头瞄着自己,他忽然好玩心大起。黑布衣空闲的一只手伸出一个指头靠向珍兰的俏脸,在她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指尖迅速又轻缓的触碰到她抿着的嘴唇,带着丝得逞的坏笑在她的红唇上来回摩擦着。

反应过来的珍兰那水灵灵的眼睛白了一下黑布衣,却是没有躲闪开,任由黑布衣这么“调戏”着自己,忽然她嘴角轻轻向上一扯,眼睛微微眯了下,脸上浮现出一些调皮的味道。珍兰嘴唇轻轻张开,白皙的牙齿轻咬住黑布衣那跟有些不安分的手指,抬头看向黑布衣,眼神带着丝得意和不服输,似乎她现在已经比较适应了和黑布衣之间的嬉闹,对黑布衣时不时会突如其来的“惊人之举”也渐渐的能够接受了。

嘴角带着丝好笑的意味,黑布衣同样有些不服输的看向珍兰,被轻轻咬住的手指略一用力往前一探便触碰到了珍兰那滑腻的舌头,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黑布衣又估计用手指轻轻动了几下。

敏感的舌头被触碰着,珍兰心里出现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红霞渐渐爬上两边脸颊,不过似乎不想就这么轻易认输,她伸出手抓住黑布衣的手,似乎向把他的手拿开不让他乱动,又似乎不想让他的手抽离,一时间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温破伦正等着井私利说那所谓的正事,此时他觉得有些得意洋洋,趁着这个空当有些自得的往黑布衣的方向瞥了一样,嘶吼想让黑布衣明白自己还是很厉害的,想看到黑布衣那有些惊讶的表情。

不过显然,温破伦是要失望了,他不仅没看到黑布衣的惊讶表情,自己倒是一时间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这他们完全是当自己这些人不存在在,温破伦心里又变得有些郁闷起来,故意张开口,装作是提醒但又非常大声道:“布衣,你们?”

温破伦这欲盖弥彰的一声话,瞬间让大厅里的人把目光落到了黑布衣和珍兰身上,一时间众人的表情各异,显得有些滑稽。井私利更是变得有些目瞪口呆,喉咙中的话语也被他生生咽了下去,“正事”又被他抛到了脑后。

“啊!”珍兰一声惊呼,本来布了些红霞的脸颊瞬间发烫了起来,看起来白里透红分外娇艳,不知是不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有些紧张的珍兰手似乎也是一抖,本来黑布衣被她轻咬住的手指瞬间整个儿划进她的檀口中,让的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起来。珍兰觉得此时已经害羞的不敢见人了,心里暗暗责怪着黑布衣,两只耳朵不知什么时候也变得粉红粉红的。

似乎明白珍兰此时的状态,黑布衣心里也有些尴尬,不过表面上仍装作十分平静,松开与珍兰十指相扣的手,将她轻轻往怀里一带,伸手搂住她略微遮掩了下她的脑袋,瞬间珍兰便脑袋便埋在的黑布衣的胸前。只不过黑布衣的手指却仍被珍兰含在嘴里,当然此时两人也来不及去理会这个,当然或许黑布衣心里根本就没有抽出手的意思,谁又知道呢。

“哈哈,你们继续,你们继续,不用来请示我的意思,想说什么就说出来,我不会怪罪你们的!”一脸平静的黑布衣看着众人望来的目光,努力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旋即又摆了摆手,气死人不偿命的道,宛如先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不过背地里偷偷的瞪了一眼温破伦。

本来温破伦准备看黑布衣的热闹的,结果,哎结果他又惊讶了一回,幸灾乐祸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出现便被扼杀了。觉察到黑布衣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温破伦心里一跳,忙干笑了几声引开众人的注意了道:“对对对,井私利你不是还有正事要说么,赶紧说吧,这么大惊小怪的干嘛!”

先前大惊小怪的人是你吧!哎,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小美人。见温破伦注视的自己,井私利只得讪讪的收回了目光,心里可惜懊恼愤恨的想着。

“布衣将军,我在这里可是要恭喜你大胜而归啊!更要恭喜你居然将一艘比伦海船收为了战利品,而且抱的美人归。”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酝酿了一下情绪,井私利道。说道美人时眼角井私利忍不住一跳羡慕嫉妒,现在他可还是连小美人究竟叫什么都不知道啊。对黑布衣井私利可是还有些了解的,毕竟这是他需要特殊照顾的对象,自然做了一番调查,他可是非常清楚之前黑布衣身边是根本没有女人的,当然月危直接被他排除在外了。

395

“哈哈,井私利总督夸奖的极是啊,我受之无愧,受之无愧!”黑布衣一点也没有谦虚,大大咧咧全盘接受了下来,仿佛理应如此。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和自己想像的有些不一样!看着一脸笑容,理所当然的黑布衣,井私利感觉自己脑海有瞬间有了些空白,一时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了。

“将军大胜而归,想必也是累了,需要好好休息,因而总督大人体恤将军,这处理战利品的事情就交给总督大人好了。将军放心,您的功劳我想总督大人定不会忘记的!”路易斯一直极其隐晦打量着珍兰眼里时不时闪过一些不怀好意的光芒,不过不知是不是他掩饰的很好,因而一直没有人注意到他。看着井私利又陷入进退不得的境地,路易斯心里哀叹一般,但出于某些考虑还是不得不出言帮忙道。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来此呢一是为了恭喜将军,二呢就是为了替将军分忧,希望将军能理解我的一番心意。时候也差不多了,布衣将军你好好休息一番,我就不多做打扰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路易斯的提醒,井私利脑子瞬间变得灵光了许多,说话也顺溜了,气都没换一口,就这么一口气将话说完了,然后转身便准备离开,似乎再也不愿在这多呆了。

“总督大人可别急着走啊!”远远的看见温破伦的那名手下快步向这边跑来,黑布衣眉头一挑,脸上一冷,道。

“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不成!”充满寒气的声音紧随的响起。

18、欠扁

对于井私利总督一直以来的“特殊照顾”,黑布衣一直装作不在意,或许是不屑一顾,在一些不起眼的小事上他也不愿多作计较,不然岂不是遂了某些人的心愿。

不过如果老是有一只苍蝇在你面前飞来飞去,时不时还来恶心你一下,这种情况是非常让人厌恶的,让人忍不住就想要一巴掌怕死这只讨厌的苍蝇。

在黑布衣眼里井私利就是这么一只苍蝇,虽然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但是总要不时让自己恶心一下,似乎是在提醒自己,别以为你躲在法兰,远离帝都就可以过舒心日子了,还有不少人“惦记”着你呢,布衣将军!

“哼,帝都,我不久就会回来的,似乎离开太久太久了,有些人总是要去面对的,她还好吧!”思绪飞向远方的帝都罗兰,黑布衣仿佛看见“她”正坐在秋千上在风中荡漾,但是圣洁高贵脸庞没有一丝笑容,眼睛中不知为何布满了愁容,轻轻一声叹息,似乎心已沧桑。闭着眼紧皱眉头黑布衣感觉心里阵阵绞痛,忽然“她”似乎若有所觉的抬头看了眼天空,眸子中转瞬即逝的闪过一丝看似虚幻亮光,不那是真实的,点点亮光汇聚成一滴晶莹的泪珠,撒在了那风中。

黑布衣紧握着拳头,脸上充满着不可抑制的愤怒,睁开眼心里的阵阵绞痛仿佛消失了一般,但是他知道那是真实的存在着,只是平时被他深深的埋藏着,不愿去触及,纵不能与她为伴,也不愿见她受伤,只要她过得好!

“他还好吧。”帝都罗兰城的某处别院,停下来静静坐在秋千上的少女,默默的喃喃着。

一声低不可闻的痛呼让黑布衣从那纷飞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眼中努力掩饰着自己委屈的珍兰,黑布衣心里暗道一声抱歉。先前自己的手指还在她的嘴里,忽然间的有些剧烈的举动肯定是弄疼她了,可是心灵本就异常敏感的她除了一声低呼,却是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或许她心里在流泪,但是她倔强担忧的看着有些失常的自己。

“我没事。”长呼出一口气,黑布衣默默的将紧握的拳头松开,爱怜的在珍兰脑后轻抚了几下,带着丝抱歉,道。

珍兰没有言语,浅浅一笑,手紧紧握住黑布衣另一只微握拳的手,缓缓而又坚定的将他的拳头分开,然后十指相扣,握住一起。珍兰努力不让自己多想,她想让他看到自己清澈如水的眼睛,她想用自己的方式来安慰他。

这些说起来似乎漫长但实际上只是短短的那么点时间,大家的注意力都暂时被温破伦的那个手下吸引了过去,甚至井私利都还没回过头,仍是背对着黑布衣。

“胡智,怎么啦?”看着胡智一脸匆忙的样子,温破伦脸色一沉,余光带着点不善的瞥了下井私利,低沉的道。

“大人。”胡智来的匆忙,因而一时间也没注意大厅里的人,听到温破伦问起,忙抬头准备回话,不过也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井私利总督,瞬间他脸上表情变得有些精彩,一时倒不知道如何回话了。

看着胡智的表情,温破伦对心里隐隐的猜测又肯定了几分,但骨子里豪爽又略微有些急躁的温破伦还是忍不住道:“胡智,到底怎么了,别傻愣着啊,快说!”

“总督大人的护卫随从和布衣将军的人马在港口发生了冲突,此时双方正在对峙。”胡智闻言,赶紧简单的将事情诉说了一下。

“看来井私利总督真是办事效率高啊,这么刚和我招呼了一声那边已经有人开始劫船了!”一直坐着的黑布衣猛的站了起来,向看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的井私利逼近几步,吓到井私利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结果撞到了就在他身后几步远的路易斯身上。

“你要干什么,我可是法兰总督!”停下脚步,井私利似乎有些懊恼自己居然这么简单就被黑布衣吓到了,色厉内荏的警告道。

“你知道么,我一直觉得你……”松开珍兰的手让她坐在位置上,黑布衣大步来到井私利身前,道。不过话没有说完,黑布衣又故意顿了一顿。

“觉得什么。”井私利下意识配合着说道。

“我呀一直觉得你,欠扁!”黑布衣用手拍打着井私利那长满肥肉的脸庞,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狠,话语中似乎带着丝好笑的味道,不过此时谁也没有笑,也不敢笑,众人都有些害怕的看着眼里闪着寒光的黑布衣。

396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井私利只觉得自己在不断的旋转,旋转,这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想着。不过没等他想明白,“咚”的一声,井私利肥硕的脑袋便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剧烈咳嗽了几声,地面上出现几颗参杂的鲜血的牙齿。

仿佛做了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情,黑布衣轻轻拍了拍手,一点也没有在意他刚才打的是法兰总督。井私利只是一只讨厌的苍蝇而已,虽然自己或许还不能冲动的一巴掌拍死他,只是把他打疼打怕还是轻而易举的,以前不做那是他懒得去理会,并不是不能,或许不知不觉中黑布衣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或许觉得这样似乎有些太便宜井私利,眉头皱了皱,黑布衣抬起脚精准的踩在井私利胸口,让得他发生一声杀猪似的嚎叫。

“闭嘴!信不信我杀了你!”眼里真真切切闪过一丝杀机,黑布衣说、话的语调却是极其平淡,但又让人不寒而栗。

井私利闻言,身体剧烈的颤抖了几下,极其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是嘴巴却似乎失去了他的控制。余光瞥见黑布衣的眼睛,井私利心重重的抖动了下,忽然你似乎想到了什么,张大嘴巴使命的将自己的手塞了进去。

“布衣将军,你这样对总督大人是不是太过分了?”路易斯看着井私利那“悲惨”的样子,脸上一点也没有怜悯之色,不过想着自己和井私利现在是属于同一条船上,不得不皱着眉,道。

“过分?哈哈,真是可笑!井私利,我说说我过分么?”脚上加重了几分力道,黑布衣轻描淡写的问道。

井私利很想大声说:“黑布衣,你太过分啦!”不过此时井私利几乎发不出声音,当然就算可以他也不敢说,出于对自己小命的考虑,想着自己还有许多重要的没有办,井私利忙胡乱的摇动起自己肥硕的脑袋。

“看吧,井私利自己都没觉得我过分,你算什么东西!当然你也不是什么东西,或许你根本不是东西!”将脚从井私利的胸口移开,黑布衣一脚将自己面前毫无防备的路易斯踢飞了出去。先前路易斯不怀好意打量着珍兰时黑布衣就已经决定好好教训教训他了,没想到路易斯居然自己凑了上来,黑布衣觉得不给留点“纪念”都有些对不起自己。

“轰”的一声,黑布衣话音还未全部落下,不过路易斯已经四脚朝天的摔在了地上,看样子似乎摔的不轻,眼睛了满是不可思议和愤怒之色,不过似乎明白此时去招惹黑布衣是不明智的,路易斯努力将自己眼里的怒火掩饰起来,心中的怒火却在熊熊燃烧。

“走,温大哥,我们去港口看看。”转过头,黑布衣脸上的冷漠之情消散了一些,道。

“额,好,好!”温破伦似乎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似乎还有似乎接受不了黑布衣徒然间的转变,下意识的点着头道。

“顺便把这两个家伙也带上吧,省的到时麻烦。你知道我这人啊其实最怕麻烦,我从来不惹麻烦的,奈何麻烦老自动寻上门了,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解决一下了。”黑布衣有些慵懒和不在意的说道,对温破伦笑了笑。

“哈哈,说的好,说的太好啦!”先前温破伦其实只是暂时的惊讶而已,现在回过神来的他只觉得太解气了,黑布衣做了他一直想做却又一直没有做到的事。

先前随同井私利一起来的一些人,其实温破伦早就暗示手底下的士兵把他们看紧了,因而冲突发生时,过惯了安逸日子的他们很快就被控制住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温破伦才敢对井私利那么肆无忌惮,毕竟这是他的地盘。

“哈哈,估计小美人被你先前的样子吓坏了。”忽然温破伦凑到黑布衣的身边,有些得意的笑着,示意了下仍坐在那看似非常安静的珍兰。

“哈哈,布衣,给你一点时间,反正我们也不急,随时都能出发。”温破伦似乎处于好意道,但黑布衣绝想不到此时温破伦只是单纯的想看一看他到底会不会吃瘪。当然如果能看见黑布衣吃瘪的摸样,温破伦别说等上这么一小会了,估计就是让他等上个三天三夜他也是愿意的,谁叫黑布衣以前老忽悠他来着呢,有事没事就拿他寻乐子。

“在外面等我。”不知是不是觉察到了温破伦“险恶”的用心,当然或许黑布衣只是单纯的不希望有人老人,看了看站在那没有离开意思的温破伦,黑布衣,道。

“额?好吧。”心里的算盘落空,温破伦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大厅,见黑布衣一直站在那盯着自己,温破伦只好有些无奈的放弃的心里的那丝念头。说来也是奇怪,温破伦治军严明,性格豪爽,但是一遇到黑布衣就变的连个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朋友有时就是这么奇妙。

确定温破伦是真的走了,黑布衣无形中松了口气,毕竟他是不希望自己和珍兰相处时温破伦像一个硕大的电灯泡亮着。

看着珍兰低着头似乎不敢看自己,一个人坐在那,娇弱的身体显得有些无依无靠,或许她生来就是让人疼惜的,黑布衣心里忽然浮现出这种念头,感觉自己的心无形中柔软了许多。哎,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黑布衣有些自嘲的想着,不过虽然不知道将珍兰留在自己身边到底是对是错但是他没有后悔的意思。

除了那个“她”,自己以前何尝这么在乎过别人的感受呢,从来都不会被什么所羁绊,从来都是无所畏惧,敢把天都捅个洞出来。当然这也让黑布衣惹下了不少麻烦,不过歪打正着也让他的“恶名”传遍了半个罗兰城。笑了笑,黑布衣真切的知道自己变了,虽然自己曾在那暴风雨要来临之际发出呐喊,希望通过改变获得新生,不过那时只是颗种子,而跟珍兰接触的这短短时间内这颗种子已经缓慢又不可阻止的开始生根发芽。

黑布衣走到珍兰身边,看着她似乎若有所觉,身子细微的颤抖了一下,不过仍倔强的低着头,不知是不敢、不想还是其他,反正她没有抬头看黑布衣一眼,虽然她知道他就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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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布衣见此没有霸道的强迫她抬起头,他怕这样会伤害到少女此时又变得异常敏感和脆弱的心灵,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黑布衣不愿意去尝试。

既然珍兰不愿抬头看黑布衣,那么就让黑布衣凑到她面前吧。这样想着,黑布衣在珍兰身前蹲下身子,宛如单膝跪地一般,他将自己的身体前倾凑到了珍兰面前。

“没吓着你吧!”看着珍兰惊讶和失措的表情,黑布衣坏坏的笑着,道。

“被你吓死了!”珍兰似乎也不愿这彼此间有些压抑的气氛继续保持下去,看到黑布衣这副样子,白了他一眼,将头往旁边微微一侧,道。

“你可别吓我啊,人吓人吓死人啊!”又向前倾了倾,黑布衣没让珍兰的眼睛避开自己。看着珍兰似乎没事,黑布衣心里安了许多,脑子一转,有些夸张的对珍兰说道。

“好啦,别闹啦,我们出去吧,别让温上校久等了。我刚才只是看到你忽然间的转变一时没适应,所以有些害怕,现在没事了!”本来心里有那一丝阴影的珍兰被黑布衣这么一逗,瞬间感觉心里亮堂堂的,暖洋洋的,道。

“嗯,没事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双手捧着珍兰的脸,黑布衣将她往一边微侧的头摆正,道。

目光交视了一会,黑布衣温柔的在珍兰的额头轻轻一吻。

“额,这么快就没事了?”温破伦看着黑布衣和珍兰十指相扣握着出现在自己面前,道。

温破伦好奇的上下打量着黑布衣和珍兰,又对两人的脸来回扫视着,似乎想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两人脸上也没什么异常,如果真的要说有,那么就只能说两人的脸上有些甜蜜的味道。

“温大哥,如果你再这么赤裸裸的盯着珍兰,我可要生气了。”看着温破伦这副样子,黑布衣哪还不知道他想干嘛,故作生气道。

温破伦知道此时要从黑布衣身上能发现什么异常那是几乎不可能的,因而就把目光停留在珍兰身上,没想到还是一无所有,闻言有些讪讪的收回了目光。

“好吧,你小子,我服了你了还不行嘛!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小姑娘啊!”似乎感觉自己真的是在没事找事做,温破伦感觉有些没面子,一边指挥着人马向港口而去,一边摆出一副长辈的口吻,道。

“那是当然。”黑布衣完全没有尊敬长辈的觉悟。

“你小子真是太可气了。”温破伦没好气道。

“珍兰我可气嘛?”似乎不想冷落了珍兰,黑布衣眼睛偷偷的对着珍兰眨了一下,道。

“当然~”珍兰“气愤”的将头一扭,故意拉长了声音道。

本来无精打采的温破伦闻言精神不由一阵,本想着埋头赶路的他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布衣。这回我总算是说对了吧!”

“温大哥,你怎么就说对了?珍兰都还没有说完呢!”黑布衣吃了一惊,道。

“什么没说完啊!她刚才明明说当然。”温破伦不服气道。

“对啊,我说的是:当然~不可气。你知道,布衣他从来不气人的!”珍兰看起来异常认真的说道,眼睛却带着点笑意。

“布衣他从来不气人的。”脑子中不断回响珍兰的语,温破伦一愣一愣的,他发现似乎珍兰也被黑布衣带“坏”了,居然居然已经知道拿他寻乐子了。

天啊,让自己远离这两个“魔鬼”吧,从来不信天的温破伦难道想祈祷了一下。看着黑布衣和珍兰彼此相望了几眼,嘴角带着阴谋得逞的贼笑,温破伦心里阵阵抽搐,当然至于那所谓的“贼笑”自然是温破伦想当然的认为,至于事实究竟是怎么样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温大哥,你没事吧。”看着又开始有些郁闷的温破伦,黑布衣装作异常关心的问道

“额,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温破伦胸膛一挺,用手用力地捶了捶,道。心里却暗暗加了句,没事是没事,只是比较郁闷而已,还不都是因为你小子。

“哈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黑布衣放肆的笑着。

“通通给我住手!”一路行来,温破伦满满当当的都是郁闷,好不容易抵达了港口,看前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相互对峙的两方人马,温破伦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被黑布衣和珍兰两人打击到了,他愤怒的咆哮着。

对峙的双方显然先前已经交过手,总的来说双方还是比较克制的,虽然地上横七竖八的还躺着不少人,但是却是并没有人那么倒霉的被打死,受的伤也不是些致命的,因而此时也没人顾得上理会他们,不过大部分都是井私利这边的人马。当然虽说井私利的人马吃了些小亏,但是那千余人的队伍阵型还是保持着非常整齐,似乎也没什么惊乱,双方好像也明白一时间拿对方没什么办法,更何况不远处温破伦手下的几百士兵正在虎视眈眈的监视着,看他们的样子若是一有不对定不会坐视不理的,至于到底帮哪边那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双方人马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看起来应该对峙了很久,不过哪方都没有焦急。

没想到井私利那家伙看起来像个草包,麾下的几个手下倒还是不错,也不知他是不是走了狗屎运,真是奇怪!看着井私利的手下居然没有如自己想象中那般被打的落荒而逃,隐隐中流露出一些铁血气概,温破伦觉得自己有些想不通了。

既然想不通那么自然就不想了,当然此时温破伦也来不及多想,看着身边被士兵暗地里控制着,狼狈不堪的井私利,想笑有不能笑。看着对峙双方似乎根本没有将自己先前的话放在耳里,温破伦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他不可能去找黑布衣的麻烦只好转头将气撒在了井私利身上,恶狠狠的威胁道:“井私利总督?还不叫你们人马退下!”

“退下,退下,快退下啊,我说退下,你们听见了没有。”井私利巴不得事情尽快解决,那么自己或许就安全了,闻言忙叫喊了两声,不过有些有气无力。看着手下无动于衷的样子,他气得不行,不知是不是愤怒给了他力量,井私利越喊越大声,为了自个儿的小命他可顾不上那么多了,虽然事实上这只千人部队基本上对他的话爱理不理。

398

”真是个废物!不过若不是废物估计也当不了法兰总督。”威灵顿看着在那气急败坏叫喊着,样子说多滑稽就有多滑稽的井私利,眉头紧锁,心里闪过不少念头。不过最终威灵顿还是举手示意了几下,井然有序的带着部下后撤了一段距离,冷冷的向温破伦这边看过来,除了些许惊讶外似乎根本没什么惧怕之色,对于井私利一行人也不是非常在意的样子。

“温大哥,我们到船上说话,还有件事要麻烦你呢!”看着事情暂时算了平息了,黑布衣也懒得去理会其他,道。

“还有什么事啊,感情我就是给你干苦力的。”温破伦闻言苦着张脸道,不过却是跟上了黑布衣的脚步。

0、让时间来见证

“布衣,就这么放过井私利他们啦?”站在海船上居高临下,视野极佳,看着井私利带着几个贴身的手下狼狈的离去,温破伦道。

“不过目前来说似乎也只能这样了。”看着黑布衣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温破伦只得当作自己一个人在那自问自答了。

“有没有觉得井私利这群人比较奇怪。”看着只有几个人随同井私利离去,其他人居然完全无动于衷,路易斯和威灵顿更是冷冷的看了看海船,然后才缓慢而有序的带领着剩余的人马撤离,黑布衣感觉自己似乎将井私利这群人看的太简单了,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内部不和呗,稍微有点能力的人谁会心甘情愿得跟随井私利这么个家伙呢。”温破伦浑不在意道。

“我估计井私利身边不少人或许根本就被派来监控他的,明为他的手下,暗地里还真不知究竟是听谁的话呢,这种事你见的还少?不过这么一说,井私利还真的适合做法兰总督,起码他比较容易控制。”温破伦又绞尽脑汁思索了番,道。

看着港口逐渐恢复了正常,黑布衣摇了摇头,让自己暂时不去多想没,不过还是忍不住问了句:“真的是这样嘛?”

“额,应该吧!”本来异常肯定自己猜测的温破伦被这么一问倒是变的有些犹豫起来,道。

“管这些干嘛,和井私利明争暗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那伙人我还不了解嘛,反正他们也折腾不出什么来,何必去理会呢,搞得自己都一惊一乍的。”这有些复杂的事温破伦也不想去纠结,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何曾惧怕过,骨子里他是瞧不起井私利的,自然而然井私利那些看起来比较特别的手下也无形中被他忽视了。

“话虽如此,不过还是多加心吧,居安思危总是好的!”心里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担忧,当一时不会黑布衣又理不出什么思绪,忽然间脑子中闪过月危,便对温破伦提醒道。

“好啦,我知道的,我懂!布衣啊,啥时你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啦!”温破伦嘴里说着知道,不过看其那副样子根本是没怎么在意。

黑布衣见温破伦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也就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结,有些事,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

“对了,布衣你刚不是说有事情要麻烦我嘛,什么事啊?”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有些沉闷,温破伦似乎受不了这种感觉,出言打破了沉默,道。

“这海船上有一些被比伦军掠夺而来的妇女,当然同时也有不少奴隶,我答应珍兰要给他们自由,希望温大哥能够帮忙!”似乎觉得温破伦来处理这件事比较好,比较他镇守温德多年,处理起这种事情也是得心应手,也不算难为他。

“自由?哎,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是那么可望而不可求,算了不说这个。放心吧,布衣那些妇女我一定会安置好她们的。不过至于那些奴隶到有些难办,我们不可能随意的将几百奴隶说放就放了,这样或许还害了他们,反正这海船也需要这些奴隶,干脆就留他们在此好了,若是过意不去那么善待他们一些就行!”闻言温破伦感慨颇多,整理了下思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哎呀,我明白啦,我明白啦。布衣,你一定是以此为要挟珍兰的对不对?哈哈,终于让我知道啦,不过似乎又有些不对啊。”忽然温破伦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的看着黑布衣说道,不过说着说着又有些不自信起来。因为目光落到珍兰身上,温破伦看得出珍兰似乎完全是自愿陪在黑布衣身边的,看不出一丝一毫被强迫的味道。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啊,本已经自己抓住了重点,感觉自己弄明白了一些事情的温破伦不禁又有些迷糊了,纠结啊。

“珍兰这么处理,你看行么?”看着温破伦纠结的样子黑布衣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同时也感到有些心虚,毕竟歪打正着温破伦还真说对了一些东西,当然黑布衣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不过此时黑布衣暂时也无暇去理会温破伦,转头看着珍兰道。

“嗯。”珍兰闻言有些喜悦的点了点,心里有一丝温暖闪过。其实珍兰先前只是单纯想让这些妇女和奴隶能过得稍微好一点而已,具体如何到没有去细想,见黑布衣如此重视和在意自己,她忽然觉得心里有着难言的感动。你以诚待我,我用一生来偿还,也就是在这一刻珍兰真正下定了决心,或许这只是一时的感动,来得快去的也快,或许这是一生一世的诺言,说了就不会后悔

爱一生,恋一生,苦一生,不去管最终结果如何,不去管那风霜雨雪,不去想对错是非,只是在这一刻遵从心的选择,虽有些草率却又是那么真实。或许会受伤,或许会哭泣,或许会心碎,心如故不后悔,今生无法忘却,你若伤我负我,愿来世将你遗忘,红尘泪话离别,从此再也不见!

珍兰孤苦漂泊了许久,生活中的辛酸苦楚也是经历了不少,可以说她善良,她天真,她倔强又不服输,她敏感脆弱又坚强,甚至她的同情心有些泛滥,但是她真真切切的就是这么个人,有着最真实的情感,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只那么一眼,在黑布衣可能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已经被深深的吸引,有四个字叫作: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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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9

至于黑布衣和珍兰到底能相伴走多远,那么只能让时间来做一个见证了,对于世间的万事万物来说,时间无疑是一个最好的见证者。

黑布衣自然不清楚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异常的珍兰心里已经默默的许下某种类似誓言的东西,但是他若有所觉,轻轻的将珍兰搂进怀里,在不经意间给了珍兰某种支持,让她的心随之安定了不少,静静的相拥,让时间来见证!

“喂喂喂,我说你们两个别老当我不存在好不好。好吧,我承认我承认我猜测的都是错的,行了吧,看来你们还真是真心实意的。”温破伦没想到一转眼时间自己又直接被黑布衣和珍兰给无视了,当然他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以为黑布衣和珍兰用无声的行动对他先前的话语进行反驳。但是,这不能忍啊,他们居然连话都不屑和自己说,完全漠视了自己,温破伦也不知这是第几次被黑布衣和珍兰“伤”到了,为了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温破伦不得不大声嚷着。

黑布衣此时的心情有些糟,本来静静的搂着珍兰,享受着难得的平静和内心的平和,内心深处隐藏着的许多烦恼和不快似乎都消失了不少,可是没想到,当然或许早应该想到的,温破伦,对又是温破伦出言打断了处于某种微妙状态的黑布衣和珍兰。

“我说温大哥你怎么总是这么及时啊,我看你天生就是搞破坏的。你不说话,又没人当你是哑巴。”没给温破伦什么好脸色,黑布衣没好气的埋怨道。

珍兰闻言安静的笑着看了下温破伦,然后将目光落到看起来有些郁闷和恼怒的黑布衣身上,笑容不经意间有加深了许多。

“你,你!我!”被黑布衣的话这么一顶,温破伦一口气差点换不上来,说话也断断续续的,不知到底想说些什么。

“温大哥,布衣他从来不强迫人的。”珍兰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更或是特意,适时的加上了一句。

天啊,这两个魔鬼。温破伦在心里为自己默哀了一下,看着黑布衣和珍兰一唱一和的,他已经不想多说了,不然那岂不是自找苦吃啊。本来温破伦就时常被黑布衣“欺负”,现在又加上个珍兰,他感觉头上出现一片乌云,让自己的天空瞬间变得一片黑暗,看来自己是没有出头之日了,这两个魔鬼,但不得不说他们两还真是般配,刚认识没多久居然已经知道合起伙来“对付”我了,这样想着温破伦感觉自己想要在话语上压过黑布衣一头已经看不到希望了。

“大人,将军那群妇女中有三个年轻女子一定要见珍兰姐一面,死活不愿离开,你们看?”胡智忽然跑了过来,道。

“哈,哈哈!”及时,出现的真是太及时了,看着“救驾”而来的胡智温破伦一下没忍住,有些不顾形象的笑了起来,觉得自己还真没白栽培胡智,越看他越觉得他顺眼,心里中无形中对他重视了许多。

胡智看着温破伦脸上有些疑惑,因为他实在搞不清楚温破伦到底笑什么,当然他也不可能傻傻得问出来。不过若是胡智现在知道温破伦因为某种原来又对他重视了许多,不知道他到底做何感想了。

“带她们过来吧!”看着珍兰有些期许的对自己点了点头,黑布衣顺着她的意思道。

不多时三个年轻女子便被带了过来,其中两人容貌有些相像,看起来年龄应该和珍兰相仿,剩下了一个则明显偏瘦弱一些,身子看起来异常单薄,她似乎有些怕生,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在先前两人的身后,不过步伐却异常坚定。

或许身心都非常疲劳,三个年轻女子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再加上一身那朴素的衣服,一时间倒没有什么能让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地方。如果真要说有,那么只能说她们在看到珍兰后眼神间突然的转变,总的来说那充满关怀、激动同时又有些担忧的表情,让黑布衣心里对她们初印象不是很坏。当然这里面也可能有一些珍兰的原因,觉察到身边的珍兰似乎有些激动和喜悦,但同时又带着些紧张,用力得握着自己的手,黑布衣来回打量了下三个年轻女子,又看了看珍兰,嘴角露出一丝弧度。

上官不离看到了珍兰心情比较激动,她先前一直非常担心珍兰,这个看起来就让这从骨子里有些恋爱的妹妹,自从那次不经意的相识,她便将珍兰当作了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

看着珍兰似乎没有大碍,并且整个人看起来焕然一新,上官不离忍不住松了口气。但看着珍兰的手被一个黑衣青年抓着,看到自己等三人眉宇间虽然跳跃着激动,却没有向她们飞奔过来,只是在犹豫不决得在原地站着,带着丝恳求的眼神看着那个黑衣青年,上官不离几此一幕心里一凉,续而变得有些愤怒。

是的,一定是的,珍兰一定是被那个黑衣青年强迫了,哎她还是太善良了。上官不离心里这样想着,又仔细打量了几眼珍兰似乎想印证自己的猜想,不过她有发现珍兰乖乖的站在黑布衣身旁,脸上居然还有丝甜蜜,是的,上官不离很清楚得看出了那丝甜蜜,那种以前似乎没在珍兰脸上看到过的神情。

哎呀,糟糕、糟糕,珍兰一定是给那个坏蛋给骗了。珍兰你怎么还是那么天真呢,吃了那么多苦,被生活欺骗了那么多次,你怎么还会去傻傻的相信一个陌生人呢,尤其还是个男的,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臭嘴啊。上官不离心里焦急万分,若不是有士兵的阻挡她早就冲到珍兰身边了,不过或许她不清楚珍兰还真是称黑布衣为“坏蛋”的,没想到一下就被她给猜对了,如果她得知的话神色或许会比较古怪。

当然其实这么想法在上官不离心头出现也是短短的那么点时间,在士兵的看守下,上官不离等三女子终于来到离珍兰几步远的地方,不过看着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士兵,一时间她们似乎还有些害怕因而没有轻举妄动。

“珍兰,你没事吧。他,他有没有欺负你?”比较火爆和直接的上官不离哪管得了那么多,看见珍兰的目光看了过来,忙焦急担忧的问道,同时又有些愤怒的看着黑布衣,不用想此时黑布衣在她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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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呀,嗯,他呀就知道欺负我,而且老是骗我气我,坏死了。”听得上官不离那意有所指,那担忧中同时带着浓重关怀的话语,珍兰心里有些感动,又有些自责,似乎不想让气氛太紧张,她白了黑布衣一眼,故作委屈和夸张道。

或许以前自己对她们太冷漠了一些,明明能真切的感受到她们的关怀,自己却又下意识的和她们保持着距离,不愿与她们太过亲近,甚至有时自己还冷冰冰的。珍兰觉得自己需要作一些改变才行,不能让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伤心难过,因为这样的人太少太少,需要她去好好珍惜。

“什么,你,你这个混沌!”上官不离却没有听出珍兰那很明显有些调侃的话语,还以为自己先前的猜想完全正确了,气得有些失去理智,手有些哆嗦的指着黑布衣大声骂道,似乎觉得这样不够解气,她也顾不得管其他,向前一步就准备好好“教训”一下黑布衣,不过另外只手却被她的妹妹上官不弃紧紧得拉着,阻止了她冲动的举措。

上官不弃先前也是担忧异常,不过那不想上官不离那么冲动,她喜欢静静的观察,细细的分析,若是可以她喜欢一个人静静的看书,不像上官不离那么不喜安静,而喜欢“打打杀杀”喜欢热闹。

听得珍兰的话语隐约发现了些什么的上官不弃暂时放心了,至少她确定了珍兰应该没受什么欺负,一切安好。当然这一切是不是只是暂时的,那黑衣青年是不是比她想象的还要狡猾,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取得珍兰的信任,上官不弃就不是十分清楚了,因而她只是暂时放心了,却没有失去警惕。看着如此冲动的姐姐,上官不弃心里有些苦恼又好笑的,没想到姐姐连珍兰这么明显的话语也听不出来,当然这也跟珍兰之前在她们心了固有的印象有关。不过表面上上官不弃只是紧紧拉住上官不离,用眼神示意着她不要轻举妄动。

“不弃,你拉着我干嘛啊。”上官不离先是没反应过来,有些闹不明白妹妹的举动。不过不知因为什么,看见上官不弃的眼神,上官不离居然就这么安静了下来,似乎对其妹妹极其信服。

“想去就去吧,和她们说说话,看得出她们非常关心你呢!”听着珍兰有些调侃的话语,真切的感受到她本有些自闭的心似乎打开了许多,黑布衣会心的笑了笑,道。

闻言珍兰有些感激的看了下黑布衣,便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和上官不离等三人凑到了一起,得到黑布衣的示意其他人也没有阻挡。

或许珍兰曾经失去了许多,因而一直以来她固执认为自己的生活是黑暗无光的,自从和那位“大姐姐”分离后她便再也不敢也不愿轻易接受别人的关怀和亲近。似乎为自己一起一直那么冷漠对待上官不离等三人感到有些抱歉,珍兰放下了心里一直以来顾忌和警惕,就那么单纯的笑着,真诚的笑着,和另外三名女孩开心的彼此间诉说着。

空气中此时仿佛弥漫着欢快的因子,见到这一幕的人心里都是或多或少的受到一些感染。当然此时也有一人显得十分郁闷,嘴巴微张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想说又说不出憋得他异常的难受,这个人当然就是温破伦啦。

当然温破伦自然不是因为珍兰和她的姐妹重逢而郁闷,而是先前珍兰的那句“他呀就知道欺负我,而且老是骗我气我,坏死了。”天哪,温破伦可是清楚的记得珍兰对黑布衣的评价是“他从来不骗人的”,“她从来不气人的”,哎,魔鬼啊,魔鬼,温破伦只得内心哀嚎一声,看样子珍兰在他心里的形象是很难改变了。

“珍兰,你怎么老是遮遮掩掩的,难道真不打算好好给我们介绍介绍这位将军啦,我可要自己问他了!”上官不离似乎不能忍受珍兰一提到黑布衣说话就变得支支吾吾的,指着黑布衣“威胁”道。

黑布衣表面上一直是一副东张西望的样子,不过他耳朵可是一直竖着的,眼睛也时不时往那里瞄着,或许想偷听点什么,或许是因为有些好奇,不过珍兰她们有意无意的压低了话语,让黑布衣一直“恨”的直咬牙,同时又有些“嫉妒害怕”起来。

乖乖她们可千万不要把忽悠的离开自己啊,不行自己一定要讲珍兰“解救”出来,看着珍兰时不时露出些为难的表情,黑布衣心里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有道理的,珍兰这么天真善良可不能被她们给带“坏”,

看着她们时不时投来不善的目光,黑布衣觉得自己是时候要出场了。

“哈,哈哈,你们好,我叫黑布衣,咳咳!”正苦于思考自己怎么“解救”珍兰的黑布衣没想到机会就这么送到了自己眼前,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有似乎被自己的话语给呛到了,最后又咳了几声,当然黑布衣敢保证这绝对不是故意的,他是真的完全没这种想法啊。

“布衣,她们是上官……”似乎一直沉浸于交谈中,或许因为先前彼此间说了一些什么,突然看见黑布衣出现在面前珍兰脸色有些羞红,旋即又走上前几步抓着黑布衣的手,准备为他介绍一下。

“我叫上官不离,很不高兴认识你。”

“上官不弃。”

“我,我叫青静,你,你好!”

上官不离打断了珍兰,自顾自的介绍道,有些挑衅和不怀好意的看着黑布衣。上官不弃自然是紧随着自己姐姐的脚步,不过她平平淡淡只说了四个字,而是带着一种审视的眼神打量着黑布衣。最后一位少女则显得有些怕生,说说有些断断续续,她一直喜欢躲在人后,目光中有些胆怯,不过先前和珍兰交谈时最活跃的却是她,一直叽叽喳喳的,仿佛又说不完的话似的,而此时青静又好像瞬间变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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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叫青静?名字很有趣喔,嗯,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孩子,真乖!”看着似乎只有青静对自己有那么好感,没给自己冷脸色,黑布衣不知是不是装的,一副热情洋溢的对着青静,想了半天不知道夸她什么好,憋了半天终于来了这么一句。

“你,你!我才不是三岁孩子呢?你,最讨厌了!”青静闻言小嘴一憋,一脸不乐意的样子,畏惧和害怕仿佛也被她抛到了一边,脆生生的对着黑布衣道。

“额。”黑布衣听着青静那还有些稚气的声音,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他感觉自己脑门上似乎冒出了几条黑线。

“哈哈,青静最讨厌别人说他是个小孩子了,况且你这家伙不也是小屁孩一个,还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上官不离闻言毫不顾忌的笑着,道,她似乎完全不担心现在的处境,也不在意黑布衣是否会动怒,只想把心里的一些东西给表达出来,不想憋着掖着。

黑布衣感觉自己更无语了,他何曾被人称作为小屁孩过啊,当然即使有他也不会承认的。虽然上官不离看起来确实比自己大上那么点,但是,但是这也不能用小屁孩来称呼自己的,黑布衣心里郁闷的想着。

不过上官不离、上官不弃和青静看起来和珍兰关系非常密切,黑布衣想着估计她们三个应该算是除了珍兰嘴里的那个大姐姐外,与珍兰最亲密的人了,因而他似乎只有吃哑巴亏的份了,一时间也没什么办法。

好吧,好吧,好男不跟女斗。黑布衣心里只得如此安慰了一番自己。不过看着三女似乎有孤立自己的意思,黑布衣忙将珍兰往自己怀里拉了拉,伸手半搂着她,旋即才有些得意和挑衅的看着上官不离她们。

“坏蛋,你干嘛呀!”本来脸色就有些发红的珍兰偷偷瞄了一下上官不离她们,见她们都是一副暧昧的表情,脸色瞬间又是红了许多,有些娇怒的责怪道。

“我干嘛,我当然是搂着你啊。嗯,现在风大,我担心你着凉了。”黑布衣一副理所当然的道,虽然不是闭着眼睛不过已经开始说起了瞎话,现在阳光初照,微风轻抚,何来着凉一说呢。

温破伦感觉自己还是有些低估了黑布衣,这小子,这小子如果不是脸皮厚到一定地步,就不会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些骗人的话语,这,这也太假了。不过旋即温破伦想到了自己以前似乎也经常被黑布衣看起来明显不可信的话语给忽悠,一时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不过马上珍兰的话语让他脸色跟古怪了。

听到黑布衣这么说,珍兰脸上的害羞之色少了许多,盯着黑布衣的眼睛角都带着丝笑意道:“是吗?”

“当然!”黑布衣装作强作镇定到,不过看着珍兰的眼睛心里却有点发虚,忙略微躲闪了一些。哎,刚才一时心急说话有些不经大脑了,黑布衣心里嘀咕着,感觉自己的脸上又那么一丁点发烫。

“嗯,好吧,我相信你!”看到黑布衣的样子,珍兰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不过却是有些语出惊人,说完身体更是向黑布衣的怀里靠了靠,似乎不再去顾忌那么多了。

“你脸红了喔!”正在黑布衣自己也有些惊讶之间,忽然珍兰那若有还无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里,让的黑布衣一阵尴尬,想反驳又觉得当着这么多人面那不是欲盖弥彰嘛,只得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正眯着眼对着她笑的珍兰。

“喂,我说你们两别当我们不存在好不好。珍兰你怎么有了情郎就忘了我们姐妹呢。”先前的一番交谈上官不离等三女和珍兰的关系拉近了许多,看着珍兰和黑布衣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上官不离有些不乐意道。

“哈哈,说的好,说的太好啦!”身有同感的温破伦忍不住大笑着出言赞同道。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上官不离却是完全不领情,而且一点惧怕之色也没有,对着插嘴的温破伦没好气道。

额,温破伦觉得此时自己有些欲哭无泪了。好吧,好吧,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美其名曰自己是去将那些被劫掠来的妇女安置好,有些郁闷的温破伦“灰溜溜”的离开了。

“哼,早就该走了,在这碍手碍脚的。”看着温破伦“落荒而逃”,其他人也被黑布衣暂时打发到了一边,上官不离哼了一声,不过嘴角却不经意间露出些不怀好意的笑容,道。

“说,你和珍兰是什么关系?”眼见此处只剩下了“自己人”,当然黑布衣除外,上官不离有些急不可待,道。

这,这怎么回答呢?虽然黑布衣先前便想过自己会遇到一些询问和质疑,不过黑布衣没想到上官不离上来第一个问题就这么让他难以回答,总之黑布衣觉得现在自己和珍兰的关系有些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所以他只好翻了翻眼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

“噢!好,那你说说是怎么把我们的珍兰骗到手的!”黑布衣的翻白眼却是被上官不离理解成了他不屑回答,因为他和珍兰关系都这么明显了还用回答嘛,上官不离理所当然的想到,却不知碰巧不巧的帮了黑布衣一把。如果这让一直想为难黑布衣的上官不离知道,不知道她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了。

“怎么可能,珍兰都说我从来不骗人的!”闻言黑布衣心里松了一口气,感觉上官不离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了,至少她很傻很可爱,黑布衣心里暗乐了一下,不过脸上却满是一副委屈异常的表情道。

“珍兰你真的说过?”看着黑布衣那“委屈”的样子,上官不离似乎有些信以为真,当然或许也是因为惊讶,一时都忘了自己的初衷了,向珍兰投去了询问的目光,道。

“嗯,他从来不骗人的。”看着一脸委屈但嘴角却带着丝不易擦觉的笑容的黑布衣,珍兰似乎想反驳一下,不过想着自己先前还真是说过,也不知珍兰有没有其他的心思,她顿了一下似乎在认真思考,然后才点了点头,道。

“哈哈,我没乱说吧。”黑布衣有些得意的道。此时黑布衣真想好好亲一口珍兰,因为她实在是太配合,太惹人喜爱了,那表情那神色那语气,连黑布衣自己似乎都信了。

402

“可是,可是珍兰你先前明明说他老骗你,欺负你啊!”上官不离此时心里的感受有些像先前的温破伦,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珍兰,道。

“我有说过嘛?”珍兰浅笑着看了看黑布衣道。

“当然没有!”黑布衣忙一本正经道。

“所以嘛。”珍兰有些无辜和抱歉的看了眼上官不弃道

“上官不离听错了。”黑布衣忙紧随其后,道。

“你们,你们!”上官不离已经搞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了,她指着珍兰和黑布衣似,道。本来上官不离还有许多问题要询问的,不过被这么一搅合,她连完整的一句话都有些说不出了,自己的初衷和目光那跟是被她抛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至于她那喜欢安静的妹妹上官不弃和青静,自然不会像她一样指着黑布衣毫无顾忌的质问着,人与人之间嘛终究是有许多不同的,不可能有一个人会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哈哈,谢谢你的夸奖,先前也有人说过我和珍兰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看着上官不离半天只蹦出了这么两个字,黑布衣故意顺着她的意思歪曲了一下道。

“我,我,真是气死我了。好吧,我也懒得自讨没趣再问了,不过你要保证一定要好好对待珍兰。”上官不离似乎觉得再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看了看亲密贴在一起的珍兰和黑布衣道。

“我会的!”闻言黑布衣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起来,眼睛注视着珍兰,道。声音听起来极其平淡,但却极其认真和诚恳。

“你准备怎么安置我们!”一直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呆在一旁的上官不弃忽然开口询问道,虽然她脸上有些喜悦不过眸子深处仍有一丝担忧。

“你们说呢?”黑布衣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反问了句。

“我们,我们和珍兰姐姐都是同命相连,我们想陪着她。”听到黑布衣的问话,瘦弱的青静似是鼓足了勇气,上前了几步,道。

“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后让你称我为好孩子嘛,我,我会很乖的。”看着黑布衣脸色平静,看了下自己然后就没有说话了,青静有些焦急,想起先前黑布衣对自己说过的话,也来不及想其他,忙道。

“哈哈,好,我答应你。青静是个好孩子,真乖!”黑布衣听着青静的话心里珍是乐番了,没想到这个小女孩还这么可爱、天真,怪不得和珍兰关系那么亲密。其实黑布衣先前心里原本就是这个想法,至于先前不说话只是有些惊讶而已,此刻他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好,以后你们三人就当然珍兰的亲卫队好了!”思索了一番,黑布衣又道。

“亲卫队?”上官不离、上官不弃和青静闻言有些惊讶,异口同声道。

“对啊,珍兰曾说她很羡慕历史中那些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或许我的珍兰以后会成为一位声名远播的女将军呢!”黑布衣对着有些惊讶的三女解释道。

“谁是你的啊!”珍兰显得有些高兴,不知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黑布衣心里其他一直还是默默记住她说过的话,她的点点滴滴,时常为她着想吧,但还是轻碎了一口,道。

“哼,珍兰你还不就是黑布衣的啊。没想到你一直想做一位巾帼英雄,以前你可从来都没有对我们说个,没想到你认识这个家伙才这么几天便把自己全都出卖给他了,我,我都要嫉妒了。”黑布衣还没有说话上官不弃便又机缘巧合的帮了他一把,道。

“讨厌。”看着闻言对自己挤眉弄眼的黑布衣,珍兰故意白了他一眼道,不过声音却刻意压低了,只有彼此两个人听得到。

“我其实只是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我不想就这么一个人就这么浑浑噩噩毫无希望的活着,所以以前我好羡慕历史上那些女英雄,时常想着如果我是她们就好了。不过现在我觉得似乎轻松快乐的活着也蛮不错的,或许我也并不合适做什么巾帼英雄,我只喜欢过些很单纯快乐的日子。”似乎被勾起了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珍兰脸色露出几分追忆道,眼睛不经意看向黑布衣,脸色有一丝羞色同时又夹杂着一些幸福和甜蜜。

“珍兰,一个女人如果毫无本事,那么就算是有个男人再怎么喜欢她也会逐渐疏远她,到最后甚至讨厌她的。”看着珍兰此时完全一副“小女人”的样子,一直默默打量着她和黑布衣的上官不弃适时出言提醒道。

“怎么可能!”黑布衣出言反驳道,不过说着说着底气似乎有些不足。

“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既然那曾经是我的梦想,那么现在也是,以后也是,我一定会为之努力!”觉察的黑布衣听似坚定话语中的一丝不确定,珍兰敏感的心灵没来由的一颤,紧呀的牙齿,异常认真的说着,眼睛则一直注视着黑布衣。

“嗯,我信!”看着珍兰急需人肯定眼神,黑布衣表情严肃,郑重的点了下头道。

“其实,我更喜欢当初快乐的你。让她们当你的亲卫队我也只是一时兴起,珍兰,你只要做你喜欢的事就行了,我不喜强迫你做什么。”珍兰得到黑布衣的肯定后瞬时变得有些兴奋和充满斗志,本来单纯快乐的脸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些其他东西,那个现在陪在黑布衣身边简单、快乐、单纯的少女似乎发生了小小的蜕变,或许她其实并不在乎什么巾帼英雄的改变,但是为了证明自己,或者只是单纯的为了某个人,珍兰她愿意做出改变。

“自己真的做对了嘛?”深深明白自己一路从小兵到罗兰帝国一个名不副实将军所经历的各种艰难险阻,多次险死还生,看着发生着悄然转变的珍兰,黑布衣心里微微作痛。

忽然黑布衣有些后悔,怪自己脑子一热,何必让珍兰去承担那么大的重担呢,或许让她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生活着才是最好的。哎,算了反正事已至此,就由着她去得了,反正这也是她的梦想,就由着她自个去打打闹闹算了,现在天下太平,有我保护着她看着她应该不会出现问题。

403

黑布衣脑海中思索了一番,看着一脸开心的珍兰,嘴角也露出了些笑容,不过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色,眉头下意识的皱了下,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没有人注意到他瞬间的变化。

“哈哈,好啊!珍兰以后你一定要当一个女将军,一定要把这个家伙比下去,要是到时谁还敢欺负我们,我非狠狠教训他一顿不可!”上官不离却没有想那么多,而是异常兴奋,骨子里好动的她瞬间有些浮想联翩,最后又意有所指的瞪了眼黑布衣,道。

“好啊好啊!”青静有些兴奋的拍着手道,当然她自然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单纯的因为四姐妹能够从此以后陪伴在一起而感到高兴。

“珍兰,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上官不弃话语有些无喜无悲,不急不缓,但是语气中的那股坚定却是让人不容忽视。

此时的黑布衣不知道,正是他的无意之举,间接的成就了以后的一段传奇,或许这么说有些牵强,但是不得不说他在不经意间推动了这一切,也不经意间使得许多人的命运发生了巨大的转折。本来只是单纯想让珍兰高兴一下的黑布衣自然不会想到这些,他心里只有那么一些对珍兰的担忧而已,其他的什么到也并没有多想。

经过短暂的交流和接触,上官不离、上官不弃和青静对黑布衣的看法无形间改变了许多。当然或许也是因为珍兰的缘故,对黑布衣三女少了许多敌意和戒备,虽然也并不怎么亲近,但好歹已经不是那么讨厌黑布衣了,当然上官不离除外,她可是还一直想着要好好“教训”一下黑布衣的,不过眼下是没有机会了,她也并没有采取实际行动,或许她明白现在自己实力不行,不想自讨苦吃,或许她只是心里单纯的那么想一想而已,谁又能知道呢?

“布衣啊,事情我大都安排下去处理好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没有?”人还未到,温破伦的声音便远远的传来了。

走到近处温破伦看着黑布衣等五人似乎一切正常,彼此交谈还有说有笑的,瞬间他有些纠结有些纳闷了。难道女人都这么好骗,先前我可是明明白白的感受到那三个女孩对黑布衣的敌意,哎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就短短这么一会她们居然就都给黑布衣骗的,温破伦理所当然的想着。可是,可是自己的老婆怎么就那么精明呢,自己似乎什么事都瞒不住她,偶尔想偷偷溜出去喝点小酒都能被她一眼看穿,同样是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想到这里温破伦又变得异常纠结和郁闷了。

“打算?”闻言黑布衣微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下。或许是时候该去看看姐姐了,已经好久不见了,估计有大半年了吧,黑布衣心里暗暗的思量着。

“我准备待此间事一了,过几天坐船沿着兰茵河而上,去逸城一趟!”心里打定了注意,黑布衣睁开眼道。

“什么,你要去逸城!哈,哈哈,好,走的好!”温破伦先是一惊又是一喜,一时间也没有多想其他,有些惊喜交加道。

“额,温大哥,你那么高兴干嘛,不会是巴不得我走吧?其实吧,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你,出去和比伦军交战一番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和你好好聊天说地了,聊天说地倒是次要的,关键是好久没忽悠你了。”黑布衣先是有些无语的看了看惊喜交加的温破伦,然后又露出些怀念的神色道。

黑布衣说完后心想着自己真是交友不慎,温破伦居然看起来那么想自己走,连点挽留的意思也没有,虽然挽留了也没有,但你好歹意思一下啊。不过黑布衣不知道听了他的一席话后温破伦心里的想法和他有些相似,交友不慎啊,这说明啊黑布衣和温破伦还真不愧是“狐朋狗友”。

“你这家伙!好啦,反正你认真思考后决定的事一般都不会改变的,我在这煽情的话就不多说啦。保重吧,布衣,此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再相逢了,先去逸城看望下你姐姐也好,你们姐弟两一直离多聚少,。哈哈,正好把你的小媳妇带给你姐姐瞧瞧,这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你姐姐定是会非常高兴的,她虽然不是你亲姐姐但也算得上你最亲近的人了。”温破伦用手捶了捶黑布衣的胸口,嘴上说着不多说,不过却好像有一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陆陆续续说了许多,脸上又露出些伤感之色。

“温大哥,你也要保重,万事小心,法兰看似平静实际可是一直没有平静过,记得自己小命要紧,别太拼命了!”收起了脸上的嘻嘻哈哈,黑布衣也同样捶了捶温破伦的胸口,有些凝重的道,不过说着似乎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又故作轻松的调侃了一句。

“你这小子,我温破伦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宁可站着死我也不愿跪着生!”温破伦一脸的大义凛然,听得出他字字出自真心,说的话让人无形中又感到有些悲壮。

黑布衣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好啦,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倒是你,虽然你没说,但是我也知道,帝都之行,你千万小心,那里可不比法兰,保重!”见到黑布衣的神色,温破伦忙补充道,旋即又有些担忧,最后轻微的叹了口气,注定了要在此相别,那么只能道一声“保重”。

几天的日子眨眼间就过去了,黑布衣带着珍兰等人告别了温德,乘船沿着兰茵和而上向着逸城而去。至于黑特里和他的几百部下,黑布衣则让他们待在了温德,有温破伦照顾着,并且温破伦对黑特里也赞赏有加,再加上黑特里本身其实也想留着温德,因而黑布衣略一思考便点头同意了。而船上的一些物资黑布衣则交由了温破伦处理,他相信温破伦能将这些东西用到最需要的地方的。

兰茵河全长数千里,源头处于罗兰帝国偏北部的雪山之上,一路奔腾辗转经过十数个行省然后进入法兰行省境内,而温德港则是兰茵河的出海口,因而温德港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作为一个军事要塞和兵加必争之地,温德相当与一个门户,不仅对于法兰行省来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就算是相对于整个罗兰帝国来说其重要性也不容忽视。9

404

不过事实上温德港却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由于长期以来一直和比伦隔海对峙,温德的气氛一直比较紧张,本来应该繁华的港口逐渐变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军事重港。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作为一个如此重要的军事重港,帝国却只派了温破伦和几万士兵进行镇守,而且处于某种担心,对温破伦进行了诸多限制。

法兰虽臣服罗兰帝国有十来年了,但一直没能够安定下来,其中固然有其他的一些原因,不过帝国对法兰的听之任之和放手不加理会则是造成这一结果的重要原因。或许一个看似还比较混乱不定的法兰比一个繁华安定的法兰更能附和某些人的利益,因而在利益面前某些东西总是不得不进行妥协和让步。

如果说温德港是法兰的军事重港,那么逸城无疑属于法兰的繁华之地,而再沿江而上离逸城相距不远的省会洛黎则是法兰的政治中心。温德、逸城和洛黎可以说称的上如今时局不对的法兰行省的三颗明珠,其中逸城更加发挥着不容忽视的作用。

相对于不十分受重视的温德港和名为政治中心而实际上却沦为许多达官贵人的享乐天堂的洛黎,逸城无疑显得更加有生机和活力。逸作为一个经济中心和繁华之地,一直为法兰输送着新鲜的血液,虽然这改变不了法兰的现在,却是至少维持住了法兰看似比较平静的表象。逸城的行商行走于法兰各种帝国,甚至在罗兰帝国庞大的领土上都时常能看到他们的人影,在此处先不说别的,就凭着他们就将温德、逸城和洛黎这三颗明珠沟通在一起,逸城行商作出的贡献也是重要异常的,若是没有逸城的贸易和经济支持,温德和洛黎恐怕日子就没现在这么好过了。

也正是由于逸城的存在,法兰才能和比伦进行了对峙相斗,才能在罗兰铁骑的践踏下短时间恢复一些元气,才能在比伦军近年来几次三番的侵入掠夺中不至于伤筋动骨。而杀鸡取卵的事情比伦军显然不会做的,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因而虽然比伦军时不时就要过海入侵一些法兰,但是对于法兰最繁华的逸城却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态度。

经过刚开始的几次担忧和紧张之后,逸城的人对比伦军的入侵便抱起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至于因此而对他们造成的经济损失,他们则将之比喻成给强盗交的保护费,但是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些许损失总体而言对他们无关痛痒。

也正是种种原因,法兰一直维持着如今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既没有彻底衰亡败落下来,也没有因为被置之死地而获得新生。法兰现在的情形就仿佛那温水里的青蛙,虽然危险一直存在,水温一直在生高,但是被安闲生活消磨着的人们却是完全没有意识到,或许也有不少人意识到了,但是他们也懒得多想。温水中的青蛙最终因为不断升高的水温而死去,虽然它只要用力一跳就能离开那温水而保的一命,但是原本安逸的环境终是消磨了太多东西,法兰的将来又会如何呢!

哎,如今就算我想要做什么或许也有些无能为力,况且不久后就将前往帝都,不破不立,或许只有经历了真正的痛楚,法兰才能幡然醒悟吧,到时又不知道是如何一副情形。站在船头,看着滚滚而逝的兰茵河,黑布衣一时间浮想联翩,叹息连连,不单单是因为法兰,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其他的一些东西!

“怎么啦?”看着黑布衣独自一人站在船头,先前珍兰还以为他是在观看兰茵河的波涛汹涌和两岸的风景。待听着他的叹息,看到他脸上有些复杂和忧愁的神情,珍兰忙离开上官不离、上官不弃和青静,悄无声息的来到黑布衣身后,伸出手缓慢而又坚定的环绕着他的腰,有些担忧的问道。

就这样珍兰双手搂着黑布衣的腰,脑袋贴着他的后背上,似乎想用这种办法让黑布衣恢复正常起来,她宁愿看了那个对着她一直嘻嘻哈哈反复没有正经,瞬间变了个人似的黑布衣,也不愿看到现在这个脸上有着抹不去忧色同时又掺杂了许多珍兰完全看不懂也不明的的东西。

这一刻珍兰感觉自己和黑布衣的距离无线间仿佛又远了许多,不过她关切的询问了一句后便没有说其他,只是就这么静静的站着,双手环抱着黑布衣的腰,脑袋挨着他的后背,感受着此刻的安静和亲近。

“没事,我只是看着这滚滚而逝的兰茵河有些感慨罢了!”握住环绕在自己腰际的手,黑布衣脸上逐渐恢复平静,露出些笑容,道。

“真的?”珍兰似乎有些不信。

“是有些感慨,不过也不单纯只是些感慨。怎么说呢,总之有些事我也不想你知道了徒增烦恼,我也不是想欺骗你,我希只是望你能一直单纯快乐的活着,珍兰,你会怪我么?”将珍兰拉到身前,黑布衣有丝忧色的道,看的出不知不觉中他越来越在乎珍兰了,不曾拥有,何来失去,但是现在不同黑布衣觉得自己要好好珍惜,不去管其他,至少要珍惜现在两人在一起的时光。

本来黑布衣已经逐渐习惯了一个人,各种酸甜苦辣咸自己一个人慢慢体会便行了,如果受伤了那么就一个人在寂静的也躲在一个角落默默的自我舔舐着伤口。表面上黑布衣时常装作嘻嘻哈哈的,似乎很快乐,就算温破伦其实也不清楚,一直和他说说笑笑,老是忽悠他,那他寻乐子的黑布衣那么做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内心深处他还是异常孤独的,因为他的心已经被他自己关闭了。

时常黑布衣会找个无人的地方,在夜空下对着天上的月亮发呆,就这么默默注视着,宛如注视着那个“她”,心里除了些许思念更多的是莫名的痛楚。也不知道从何时起,黑布衣便习惯了夜空下独自一人,让天空的月亮和自己的影子来陪伴着自己,渐渐的他似乎也习惯了孤独。不过直到珍兰出现,短暂的交往,黑布衣才明白自己还是异常渴望有个人能陪在自己身边的,哪怕彼此间只是单纯的说说话,甚至只是静静手拉着手什么都不说黑布衣也觉得非常满足,单纯的喜欢,单纯的相伴。

405

不可否认短短的这么几天里,珍兰在黑布衣心里已经占据了一个重要的地位,两个将自己心灵关闭起来的人是命中注定一般,彼此间打开心扉,在不经意间总能给对方温暖,心与心也逐渐靠近着。

“我不怪你,我懂!”珍兰轻轻的说着,心里忽然浮现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她能感觉到黑布衣对她很好,让她体会到一种她几乎要遗忘的温暖,但正因为此她又有些害怕,因为她时常有这么一种感觉,陪在黑布衣身边她感觉两人好近但同时又觉得两人好遥远似乎一不小心便会彼此分开。珍兰心里思绪连连,手忍不住抚摸着黑布衣的脸,感觉到他真实的存在,她才会心的笑了笑,心也安了许多,何必去理会其他呢,珍惜现在便好,珍兰心中默念着。

“来,珍兰,张开双手,放松心情,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这种感觉棒极了,我想看到轻松快乐的你!”觉察到珍兰似乎受了些自己情绪的影响,黑布衣从后面双手怀抱着她的腰,嘴巴凑到她的耳际,道。

“啊!”似乎希望把心中压抑的一些东西抒发出去,感受着黑布衣那真实的温暖,珍兰站在船头深吸口气后睁开眼睛,她感觉忽然自己心情愉悦了很多,看着那滚滚而逝的兰茵河忍不住大声喊着,暂时抛开了其他只剩下轻松和快乐。

“我想为你唱首歌,我刚自创的!”黑布衣见此一幕心情也是舒畅了不少,一时间心有所思,回忆着和珍兰看似短暂的点点滴滴,思绪涌上心头,轻轻的在珍兰耳际说着。

“嗯?”珍兰惊讶又欣喜道,将脑袋微微向后靠了下,和黑布衣的脑袋紧紧贴在了一起。

“突然之间,与你相见,

只是初见,却似缘定,我们在此刻相识!

几番相争,几度玩闹,心连着心,

轻声细语我们都听得到,听得到!

哭闹之间,心碎之恋,破碎的心有我能懂!

坦诚相见,真心相待,

我们此刻似许下诺言,许下诺言!

不~去管过往的是是非非,

不~去理会将来的纷纷扰扰,

不~去想那相恋不敢恋的伤痛,

单纯的喜欢,单纯的相伴,

我们彼此相珍相依……”

“我们彼此相珍相依!”听着黑布衣那自编的,并不怎么动听的歌,珍兰脸上却满是陶醉之色,嘴唇微动,轻轻喃着,泪水有些不受控制的在眼角打转。

“珍兰!”轻吻了下珍兰的耳垂,黑布衣又将怀中的珍兰紧了紧,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双方更真情的体会到彼此的存在。

“布衣!”珍兰感觉此时异常激动,她心中觉得自己今生已经认定了黑布衣,不过她不明白这是不是所谓的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冲动,但是她此刻就是这种想法。

珍兰有些迫不及待的转过身和黑布衣对视着,眼神交汇,一切仿佛尽在不言中,最后两人呼吸着彼此的气息拥抱在了一起,虽然彼此都没说什么,但是他们心里几乎同时响起了四个字“相珍相依”!

“喂,我说你们两用的着这样嘛!哎,真是一对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年轻男女,当然珍兰我主要说的是你,你怎么就不矜持点呢,你怎么就这么由着他,是不是他要你做什么都愿意啊,你要知道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上官不离一直留意着珍兰,免得她遭到某个坏蛋的欺负,但是看着珍兰和黑布衣一副浓情蜜意的样子,上官不离感觉自己真的是有些看不懂了。似乎看不下去珍兰一直这么亲密的和黑布衣搂抱着,上官不离干脆来了个“棒打鸳鸯”,先是提高了音量引起珍兰和黑布衣的注意,然后对珍兰开始了“喋喋不休”的教诲。

“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为他做!就算我……”本来珍兰大脑里的冲动之劲就并没有完全褪去,听得上官不离的话语,她瞬间有些激动的说着,什么想向黑布衣证明些什么。

“你的心我懂!”看着有些激动同时又带着那么丝冲动的珍兰,黑布衣并没有让她继续说下来,只是眼神注视着她,道。

“嗯,我懂!”听得黑布衣让人心安的话语,珍兰平静下来不少,冲动也消退了许多,不过心里去愈发坚定了。

“珍兰,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不弃,青静,你们也说说话呀!”上官不离感觉自己被珍兰给打败了,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看着她,但是似乎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向上官不弃和青静求救到。

“青静,你看那边风景不错噢!”

“哪呢,不弃姐姐!”

“这边看不真切,而且船头风大,走我带你去那边看看。”

“可是?好吧。”

似乎完全没听到上官不离的求救,上官不弃和青静自顾自说着,然后,好吧然后就在上官不离的视线中渐行渐远。

“不弃、青静,你们!我,我饶不了你们!”看到这一幕,上官不离有些被气到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跺了跺脚便向着上官不弃和青静追去了。

“嘿嘿,你的三个姐妹都很有意思。”看着阴差阳错间老给自己帮忙的上官不离和那已经离得远的上官不弃和青静,黑布衣有些会心的笑了笑道。

“是啊,她们一直对我很好,我以后一定要好好珍惜!”珍兰点了点头,道。

“嗯,有她们陪着你我就放心多了!”黑布衣似乎松了一口气,道。

“你,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愿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布衣,我不生气,真的,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就像你说的只是单纯的喜欢我,你,能和我说说嘛?”感受到黑布衣话语中的一些意思,珍兰情绪瞬间变得有些低落,不过她只是将头埋在黑布衣怀里,紧紧搂着他,让自己感觉到他的存在,露出些央求的语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道。

“珍兰,我只是单纯不想让你受到什么伤害,其实我,我发现现在自己也有些弄不明白自己的心了。”轻轻抚摸了下珍兰的脑袋,黑布衣暗叹了口气道,既然她想知道那就干脆告诉她吧,反正迟早她终究会知道的,看着珍兰还算平静黑布衣心里犹豫了番,下定了一个决定。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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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珍兰只是轻声道,不过话语中却透露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定。珍兰知道自己似乎已经有那么点不愿离开黑布衣了,因而她好想好想多多了解了解他,哪怕自己会因此受伤、伤心难过她也毫不在乎。

黑布衣有些沉默下来,一时间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珍兰几乎都已经失望了,他才缓慢的开口,道:“我都忘了有多久没见到她了,忘了有多久,再没有欣赏到她在月下独舞,那从不曾忘记的舞姿,那遗世独立的芳容。她就如同那月宫中的仙子,虽曾伴她身侧,却让我觉得那么可望不可即,亦如她现在的封号“月神”!她说想在回帝都前,体验一回轰轰烈烈的爱情,因为爱情是美好的。她说爱情太凄美太沉重了,年少的我们或许不懂爱,也承受不住爱。她说心若逝,人不在,方敢舍君去。她说恺恩大帝要抓他回帝都了,她也体会了一回爱情的滋味。她哭着说是时候分别了,勿念心安,孤独的我需要找个人来陪伴……”

黑布衣就这么一个人轻轻的说着,最后他自己也有些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总之他感觉到眼睛不知何时变得有些湿润。

珍兰则是就这么静静听着,听着不断出现的“她”,珍兰脸色有那么点发白,内心不可避免的浮现一些悲伤,同时又是混杂着更多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有我,有我陪着你,我陪着你!单纯的喜欢,单纯的相伴,我们彼此相珍相依!”努力使自己变平静,珍兰浅笑着注视着黑布衣道,不过说着说着泪水不受控制的花落,她犹自未觉,浅笑着泪水模糊双眼却伸出手一遍一遍细心擦拭着黑布衣有些湿润的眼睛,没有去想去询问黑布衣嘴里的那个“她”。

“单纯的喜欢,单纯的相伴,我们彼此相珍相依!珍兰,你这个傻瓜,我骗你的,你不要和我太亲近了,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去骗你!”看着珍兰的模样,黑布衣心里阵阵疼痛,将珍兰此时看起来有些柔弱的身体搂紧在怀里,眼中强忍着的泪水无声的划落。或许有时候忘记也是件好事,黑布衣心里默默念着,但是他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忘记了,他也从不曾忘记过。

“不,你从来不骗人的!就算,就算你是骗我的我也心甘情愿,但是求你,求你一直说出来好嘛,我情愿就这么一直被你欺骗下去,被你欺骗到老!呜~”被黑布衣搂在怀里,珍兰也不再去压抑自己的情绪,说着说着有些泣不成声。也幸好现在上官不离等三人不在,不然也不知道本就看黑布衣不顺眼的上官不离看到珍兰如此一副伤心落泪的样子会做什么事,更别提还有虽然看似安安静静实则对珍兰的关怀之情毫不亚于上官不离的上官不弃和青静了。

“傻瓜。”

“坏蛋。”

黑布衣几乎是异口同声道,说完之后两人莫名的感觉心里流过一丝暖流,嘴角也忍不住浮现一丝笑容。

“好啦,你看你哭的像个小花猫一样,脏兮兮的,信不信我现在就不要你啦!”过了许久,黑布衣率先恢复过来,脸色平静仿佛先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擦了擦珍兰脸色的泪痕,故作威胁道,不过他的另一只手却是紧紧将珍兰搂着,正所谓不曾拥有,何来失去,一旦拥有,便怕失去!

“哼,你还不是一样,大男人的还流泪。”珍兰伸手在黑布衣脸上轻抚着,努力让自己露出些笑容,道。

“珍兰,谢谢你让我忆起了泪水的味道。”感觉着嘴角依稀仿佛还存在的泪水,黑布衣道。

“布衣,你看见远处那座山峰上的那个石像了嘛?”珍兰思维似乎有些跳跃性,当然也或许因为她忽然发现了什么,她手指着不远处兰茵河畔临河而立的一座山峰道。

看着那山峰上的石像,黑布衣若有所思,道:“你是说山峰上的“望夫石”嘛?”

“对啊,你也知道?”珍兰有些惊讶的看着黑布衣道,不过心里原本想说一些话语又被咽下了,有些欲言又止。

“我知道,不过我想听你说一说!”瞧见珍兰的神色,黑布衣笑了笑,道。

“一位女子日思夜想他那出海迟迟未归的丈夫,于是她便来到了能眺望着大海方向的山峰上,她日思夜盼,不管风吹雨打,最后化为了山峰上的一座石像。”珍兰说着有些伤感,她知道黑布衣了解“望夫石”的故事,于是便尽可能简短的说了一遍。

“我想让你明白,只要你愿意,我愿一直陪着你。如果你要与我分离,我也会如那“望夫石”一般。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单纯的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珍兰保持着极其平静和认真的话语道,不过她的内心此时却是一点也不平静。

“我明白!不过我可不会傻傻的让你成为“望夫石”!

“不管怎么,我等你。”

等你!

逆水行舟,沿河而上,随着时间的流逝黑布衣等人离逸城也越来越近了。

“逸城,我黑布衣来了,我黑布衣又回来了!”看着已经有些模糊可见逸城的轮廓,黑布衣心里呐喊着,不知是因为重新来到了逸城,还是因为打开自己的心扉,重新做回了自己。

江面上的船只不知何时多了起来,来来往往一副热闹非凡的样子,逸城行商利用水路贸易将法兰的三个明珠紧密联系在了一起。逸城行商不说在法兰是非常出名的,就算是在整个罗兰帝国那也是略有名气,当然罗兰帝国最出名的商业中心要算是威斯了,威斯商会因而也是罗兰帝国实力最庞大和出名的商会,而据说逸城的行商似乎居然与出言帝国东部的威斯商会有着些接触,这让处于帝国西陲逸城行商无形中又蒙上了一种神秘的色彩。

“这就是逸城么?商船往来,人声鼎沸,一副繁荣安定的景象,让我觉得这已经都没在法兰了。”看着逸城繁华安定的景象,上官不离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和惊叹,虽然曾有所耳闻,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看惯了破败的小城,看多了被烧杀掠夺一空的村镇,徒然看见逸城的情景,两者间形成了巨大鲜明的对比,上官不离心中此时也不知是什么想法。

407

“城外兰茵楼外楼,美人歌舞几时休。山河破碎宛不觉,比伦渡海犹未知。暖风熏得游人醉,醉生梦死空安逸。繁华落尽人安在,梦醒时分泪长流!”逸城已经向着众人招手了,上官不弃一时间想了很多很多,这就是同一片天空下的法兰嘛,看着繁华的逸城她感觉是那么的陌生,目光久久注视着,仿佛依稀间看到了那繁华外表下的苍凉,喜欢安静喜欢静静一个人看书的她不由道。

“噢?看来你对逸城了解不少!”黑布衣听着那有些感怀的诗句,不禁回头有些好奇的看着上官不弃,看着这个时不时就容易被他忽视的女孩,因为一直以来都是上官不离“冲锋陷阵”在前。黑布衣觉得自己似乎还真不了解上官不弃,这两姐妹长得相似内心却是如此的不同,他心里暗自想着。

“我和姐姐一直流离失所,过惯颠沛不安的生活,后来巧合之下遇到了青静和珍兰。我们看到过太多的败落,时常听有人提起法兰最璀璨的明珠“逸城”,宛如这是一个天堂,充满了向往,我也从一些书本上了解了一些。逸城、逸城,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堂么,繁华不假,却有些过了,这里的人生活都太安逸太安闲了,被生活消磨的失去了许多东西,我看逸城也不过如此!”一向话语极少的上官不弃这次没有说那么一两句就停下来,而是一口气说些许多,最后话语中也带上了些不屑更有些愤恨的意味,道。

“不弃姐姐你说了这么多,我都没怎么听懂。不过你刚才说“美人歌舞几时休”,是不是这逸城里美人很多啊!”青静对上官不弃的话语有些一知半解,或许她只听懂了那么一点,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的好奇心,她偷偷看了看珍兰几眼,道。

看着上官不弃似乎已经没了开口说话意思,发觉青静偷偷把目光投过来,黑布衣理所当然的认为青静是想自己给她说说逸城的一些故事,却不知青静其实单纯的只是为了看珍兰而已,当然此时也不必在乎这些,黑布衣既然已经误解了,那么他自然开口了,道:“逸城别的不多,就是美人多,哈哈!”

“布衣哥哥,那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才来逸城的吧?,你若是敢对珍兰姐姐不好,那,那我可是会生气了。”青静闻言微昂起头,小手握拳,摆出一副担忧又生气的样子,道,

黑布衣看着青静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心里也有些理解,不过自己怎么能在一个小女孩心里留下坏印象呢,不行,绝对不好,于是他忙道:“怎么可能,先前不是说了么,我是来看望我姐姐的!”

“那,那你姐姐漂亮嘛?”青静似乎有些穷追不舍,本来她对黑布衣总有点怕怕的感觉,或许是怕生也或许是因为其他,不怎么敢和他说话,现在不知怎的似乎一点畏惧之色都没了。

“那是当然,我姐姐自然是最漂亮的!”黑布衣想也没想道,脑子里不禁浮现出姐姐的一些面容,想着逸城已经近在眼前他有些兴奋但又带着些胆怯,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更怯”吧。

“哼,那还不是一样,你不是说她不是你的亲姐姐么,谁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男人么,还不就是那点心思!”上官不离有些不屑道,一副似乎已经把黑布衣看穿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对男人了解的那么“透彻”。

“够了,瞎说什么你!”闻言黑布衣本来嬉笑的脸色瞬间便冷下来,怒视着上官不离,道。也许青静这么说,他或许会淡淡一笑,装作有些委屈,然后解释下,当然也只是或许而已,毕竟在黑布衣眼中青静还是个“小孩子”。不过听得上官不离如此说,一向就极其维护姐姐的黑布衣感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嘛,你,你还不是时常乱开玩笑!”上官不离似乎一时有些被黑布衣吓到了,有些委屈道。

“布衣。”珍兰说着拉了拉他的手。

“哎,算了,或许是我反应太激烈了。只是我姐姐是个命苦的人,她一直都很照顾我,我不愿看到她受到任何欺负。当年我眼睁睁的看着姐姐和姐夫分离却无能为力,也不知姐夫如今在帝都过得如何,只愿他能坚持下去吧,终有一天我会让他和姐姐团聚的,除非我死了,否则就算逆了这天,我也在所不惜,我再也不想一味妥协下去了,再也不想一味躲避下去了,我要将命运掌握在我自己手中,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我了!”狠狠握紧了拳头,黑布衣仰望着天空,似坚定的发下誓言。

“哼,你有姐夫了也不早说,害得我还误会。”上官不离看了看黑布衣,忍不住低声嘀咕道,不过似乎怕被黑布衣听见,又不得不刻意压低了声音,让得她自己感觉都有些憋屈,上官不弃在一旁见了则是露出一副好笑的表情。

“对了青静,来来。你刚才不是对逸城的美人感兴趣么,来我和你好好说说,这里面的故事可多的去了!”收起一直藏在心里的一些东西,看着气氛似乎被自己弄得有些尴尬,黑布衣脸色转瞬间又变成嬉笑轻松的表情,宛如哄小孩子般,对着青静道。

看着青静似乎有些怕怕的看着自己,黑布衣不禁有些郁闷的想着,难道自己真的那么吓人么,看起来那么像坏蛋么,不过他却忘了坏蛋似乎是他追求的目标。

“唉,既然不想听就算了,正好我也可以偷偷懒。”黑布衣装作一副唉声叹气,然后又似乎长松一口气,道。

“不,你说,我最喜欢听听故事了,可是不弃姐姐好难得才肯给我讲过故事!嗯,如果讲得好我给你鼓掌!”青静忙有些焦急道,带着些委屈的看了看上官不弃,继而又满脸认真的告诉黑布衣她对他的奖励办法,让黑布衣嘴角的肌肉有些不受控制的扯了扯。

算了不去理会这些了,回想了一番后,黑布衣开口道:“逸城其实最出名的地方算是美人河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逸城自古以来就多美女,因而曾被不少人戏称为“美人城”!”

408

“美人河!”青静有些惊喜道,旋即小脸又有些得意的转过去看了下上官不弃。

“你知道?”黑布衣见状有些疑惑道,不过旋即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也是,美人河闻名法兰,你知道也不奇怪。”

“没,没呢,我只是听不弃姐姐略微提了下,可是她之后就没有多说,太让我生气了!还是布衣哥哥好。”似乎怕黑布衣不给自己讲故事了,黑布衣忙解释道,连带着将上官不弃也给“出卖”了,甜笑着有些讨好的对着黑布衣道。

“青静,你这个鬼丫头!”上官不弃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旋即又“威胁”道:“哼,那以后别老缠着我给你讲故事。”

“不弃姐姐最好啦!”青静忙跑到上官不弃身边,撒着娇道。

“那我呢!”

“对了,还有我!”

上官不离和珍兰貌似也不想放过“欺负”青静的机会,话语一期一会的响起。

“好啦,好啦,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姐,看着我小就知道欺负我!哼,别老以为我还是个小孩子,我可不小了!”青静想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奈何她现在还是娃娃音,话语中不可避免的带着些奶声奶气,让众人脸上忍不住露出些笑容。

“哼,讨厌,不理你们了。布衣哥哥,快,快说说美人河的故事吧!”青静不再理会其他,有些迫不及待,道。

“说到美人河,那不得不追溯到几百年前了,那时美人河还不叫作美人河,而是被称为逸兰溪。那时的逸兰溪就仿佛是单纯的少女,溪水潺潺,溪水弯弯,逸城那时虽然也繁华,不过整个城市却保持着种清新脱俗的气息,恬静安逸让人心神安宁!”黑布衣联系着自己脑海中所知的一些东西,组织了下语言道。

“那逸兰溪后面怎么被称为美人河了!”青静像个好奇宝宝似的,见黑布衣顿了一下,忙问道。

“历史上有许多著名的美女,而几百年前逸城的艾姬便是当时名动法兰的美女,更是声传周边地域被无数人所知,被称为法兰古往今来第一“美女”。艾姬不仅外表美貌,而且内心善良,乐善助人,她父亲正是当时的逸城城主,算得上是一个公正廉明为民帮事的好官,深受当时逸城人的爱戴。不知是她成就了她父亲,还是她父亲成就了她,众多逸城人都将她看作是逸城的女神,或许他们可以不知道当时的法兰王,或许他们会违抗法兰王的命令,但是他们却是对艾姬死死追随着,拥戴有加,默默守护着他们心目中的女神。逸城也是政通人和,日新向荣,也是从那时起,本来只是个清静安逸舒人心的逸城开始走上了繁华之路。当时,逸城的人都是很好奇艾姬最终会喜欢上怎么样一个男子,因为她看起来对不管是逸城本地的还是那些从远方慕名而来的追求者都不上心,不冷落不亲近,不靠近不疏远,可远观可欣赏,但却是不容亵渎。时间流逝,很快艾姬便到了十八岁,出落得更加清秀动人,一笑倾人心,倾国倾城倾天下。”倾城倾国,她不也是如此嘛,一生下来时就天显异象,轰动帝都,引起当时不少的震动,不同的只是艾姬已逝,化作了历史烟云,而月神如今却只是名声初显。“等我!”黑布衣说着说着思绪又飞离了自己,心里默念着,不自觉得握紧拳头。

“然后呢?”正听着有些入神的青静,嘟着嘴有些不满的看着黑布衣道,似乎责怪他说着说着又停了下来。

“艾姬十八岁那年,恰逢法兰新王路政掌权。相比于他有些听之任之的无为而治,向往清静自然生活的父亲而言,年纪轻轻的路政则是更喜欢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年轻总是充满了激情和斗志的,路政其实曾见过艾姬一面,至此以后便再难忘记,但是他只是将这一切都默默的隐藏在心里,因为在他看来艾姬或许只是他登基时胸前的勋章,亦如华丽的装饰品。当一直隐忍的路政登上王位之后,他再也不满足将一些念头隐藏在心里,雄心勃勃的他首先将法兰的军事力量牢牢掌握在了自己手中,或许他已经有些不满足先祖留下来的基业了。当然路政也没有忘了那倾城倾国的艾姬,意气风发的他不久后就下了一道旨意,作为对逸城城主多年来做出的贡献,他将迎娶艾姬,另一方面其实路政也早已逸城有些不受掌控的状况有些不满,此番也正是一举多得。当时许多法兰人都认为这会成为一段美丽的故事,年轻有为的法兰王和艾姬看起来似乎再也合适不过了。可是事总有意外的,况且徒然得知法兰王将迎娶自己,艾姬内心也是十分抗拒的。如果你是艾姬,你会如何?”说着黑布衣饶有兴致的看了下有些入迷的青静,道。

“我,我怎么知道。不,我肯定不愿意,两个人怎么可能那么随随便便就会在一起呢,而且那个法兰王完全把艾姬看成华丽的装饰品,太,太可恶了!”青静忽然被问到,有些没回过神了,先是有些迷糊,续而又有些气愤的说了下她此刻心里的想法。

“是啊,对美好生活充满想象和向往的艾姬自然不同意这看起来有些强迫和草率的旨意,内心中她一直想象着自己能遇到个真想相爱的人,那么就算死了她也不会后悔。不过现实自然不会如同想象般那样美好的,这么多年来艾姬一直没遇见过让她的心产生哪怕一丝悸动的男子,况且路政还是法兰王,她想反抗想抗争,却是显得那么的无力。迫于种种压力下,艾姬被逼无奈只好答应了,哎,大多时候命运往往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让人空叹息空悲叹!”说到这黑布衣叹下了一下,不知是为了艾姬,还是为了其他。

“后来呢?艾姬嫁给了那个可恶的路政了么?”在青静的脑海中路政瞬间已经被她贴上了“可恶”的标签,道。

409

“命运总是那么令人捉摸不透的,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艾姬很可能就成为路政后宫的一员了,尽管她自己本身是万般不愿的,但是现实中总是充满了那么多无可奈何!”黑布衣微摇了下头。

“那,那是不是有什么意外发生啦!”青静有些雀跃的道。

“或许说是机缘巧合吧。当时法兰和比伦隔海相望,双方彼此间海上贸易往来频繁,关系也比较融洽,那时的温德港算得上繁华一时,也称不上什么军事重港,倒有点像如今的逸城。先前也说了,刚掌权的法兰王野心不小,他控制住法兰的军事力量后,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也有很多人支持他,于是年轻气盛想要建功立业的他率先将目光投向了比伦,正巧当时比伦和法兰发生了一些贸易上的冲突,双方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互不相认,一时间表面上看起来友好往来的法兰和比伦间的矛盾瞬间凸显出来。”

“当时比伦的情况和法兰极其的相似,只不过比伦的老国王还健在,不过暗地里大多数人已经知道深得国王宠爱和民众拥戴的艾斯羽王子就是下一任国王了,而且由于老国王年事以高实际上比伦的一些重要事务已经交由了艾斯羽处理。”

“为了暂时缓和比伦和法兰间的矛盾,艾斯羽派遣了一个使者团前往法兰进行调协和谈判,而他本人也在极少人知情的情况下秘密乔装打扮陪同使团来到了法兰。当然艾斯羽实际上想趁此机会亲自来法兰一趟,政治上充满敏感嗅觉的他已经预见到比伦和法兰将来必有一战,因而从未踏足法兰的他想进行一番实地考察。自然渡海来到法兰后他便带着几个贴身随从与使团分开了,以远方而来行商的身份艾斯羽开始对法兰沿海各个重要地区进行考察和记录。看到当时法兰王对温德疏于防范,艾斯羽心头一喜,隐约间他已经明白野心勃勃的路政虽然想入侵比伦,不过实际上路政虽然一直有这个想法,可实际上他还没真正采取行动,或者说他才刚刚准备采取行动。”

“自然的,心里稍定的艾斯羽随后就前往了逸城。或许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吧!在逸城外的小山上艾斯羽和艾姬第一次邂逅。艾姬由于被路政逼婚,心头抑郁,便偷偷一人来到了小山上,每当她遇到什么烦心事时她都会这么做,然后她心情就会慢慢变好起来。充满幻想的艾姬对异常向往美好的爱情,正因为此她从未看上那些慕名而来的追求者,也因此她异常厌恶路政的逼婚,她心里头似乎从来没有对谁产生过怦然心动的感觉。艾姬在小山上发呆,想得有些出神,她想着或许美好的东西更适合于存在我们自身的幻想中,现实太残酷了,美好的事物也太容易破碎了。”

“而艾斯羽虽然是比伦王子,而且也必然是下一任的比伦国王,不过骨子里他是不愿做比伦国王的,他更愿意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不过迫于实际的一些情况他又不得不担起这个重任。艾斯羽和艾姬方一初见就被艾姬那满脸忧愁但又时不时闪过一些向往的神情深深吸引住了,没来由的他希望面前这个女子不要哭泣。而艾姬也对看起来十分特别,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气质的艾斯羽感到一丝好奇,她默默想着难道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嘛?”

“总之处于种种原因,艾姬对于艾斯羽的接近和不加掩饰的爱慕出奇的没有选择拒绝。就在那小山上,两人彼此交谈了许久,虽然双方都有着顾忌和隐瞒,但是两人还是交谈盛欢,彼此间有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自那次美丽的初见以后,艾斯羽便选择了暂时留在了逸城,因为艾姬的身影已经深深烙印到了他的心里。往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艾斯羽和艾姬就这么宛如两个普通人一般彼此轻松愉快的接触着,彼此间一起说说话,散散步,简单但又弥足珍贵!”

“自然的,艾斯羽对艾姬的身份已经有所了解,而艾姬对艾斯羽的身份也有所猜测。不过不知是不是出于默契,还是因为不想破坏这份单纯的美好,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两人都是刻意回避着这些话题。”

28、再见了,我的爱

“那后来艾斯羽王子和倾国倾城的艾姬怎么样了,他们,他们是不是就这么相恋了!”青静有些迫不及待道,上官不离、上官不弃和珍兰虽然知道这个故事,不过也是听得有些入迷,同青静一样用期许的目光注视着黑布衣,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哈哈,青静真聪明,乖!”黑布衣摸了摸青静的头,调笑着夸了下举止可爱的青静。

“快说啦,哼,又把我当成小孩子看。”青静嘟着嘴有些不依道。

“就如同你刚才所猜测的,艾斯羽和艾姬一天一天的接触和了解的过程中,双方都已经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对方。当然当时艾斯羽和艾姬他们本人也不清楚,在不经意间他们已经彼此相恋了,他们只是单纯的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时候很开心,仿佛忘记了一切烦恼忧愁,但偶然联想到现实的种种两人又会莫名的失落,不过这失落都被两人隐藏在了心里。”

“艾斯羽心里告诫着自己这只是一次美丽的邂逅,艾姬不久以后就要嫁给法兰王路政,虽然他心里十分清楚艾姬是被强迫的,但是出于比伦和法兰局势的考虑,他只得一次又一次压抑着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与此同时艾姬则强迫着自己把艾斯羽当成自己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在自己最伤心无助的日子里,他一直陪伴着自己,陪她度过了她感觉是这么多年来最快乐的日子。”

“艾斯羽在逸城逗留了一个多月,虽然他将返回比伦的日子一拖再拖,但是他终究是要回去的。而且法兰王路政的人似乎也已经注意到了艾姬最近的异常举动,路政得到消息后勃然大怒,派遣手下人到逸城准备将艾姬彻底监视控制住,待得三个月后迎娶艾姬。得到这个消息后艾斯羽明白,或许自己真的该会比伦了,命运往往都是这么不可捉摸,让人无可奈何。

410

作为比伦老国王的独子,明明向往自由平静无拘无束生活的艾斯羽却不得不担当起比伦的重任,虽然他在外人看来是比伦国王的最佳人选,不单因为他是国王的独子,更是因为他自身的才华和能力,但是艾斯羽明白自己实际上是不适合当比伦国王的。可是艾斯羽没有办法,他只能强迫着自己去改变,去适应,使得自己不辜负了父王对他的期待,为此他放弃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在利益和朝堂面前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妥协了。”

“艾斯羽本以为自己会再一次的妥协,就这么离开艾姬,就把这当作一份美好难忘的回忆,就这么轻轻的来又轻轻的走,不带了一片云彩只带走一份回忆,任由自己在以后的某个日子里独自伤心独自落泪。

虽然艾斯羽掩藏的极好,但是聪颖的艾姬对他的想法仍有些了解,但是表面上她仍是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不过她更加珍惜最后和艾斯羽在一起的时光了,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两人似乎不久就将分离了。艾姬白天虽然和艾斯羽在一起时一如往常那么开心快乐,不是艾斯羽敏锐的觉察到了些什么。因为绝对马上就返回比伦,艾斯羽绝对和艾姬说声道别,但是他又有些不愿看到两人道别难伤心难过让他心头绞痛的情景,于是他便选择了离别前那天晚上默默来到艾姬的屋外,想最后见一面他一生中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个让他打开心扉,怦然心动的女子,无声的彼此分别,心里道一声“再见了,我的爱”。”

“那天晚上明月高悬,其实艾斯羽虽然觉察到艾姬的一些异样,但是他不知道其实每天艾姬和他分开后,便会默默的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想着和艾斯羽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想着那随时将要来临的诀别。虽然他们或许彼此说着再见,但是艾姬心里知道再见那或许只是个奢望,静静的一个人想着想着艾姬泪水就不会止不住的留下来,这时候她感觉自己哭得遍体鳞伤,但是艾斯羽却不在身边陪着他,只有天上的月亮和影子陪伴着她度过许多个这样的夜晚,而白天她又强装另一个样子出现在艾斯羽面前。”

“那天晚上的月亮格外圆也格外亮,月影相伴,艾姬站在窗心里满是悲伤,泪水已经布满了脸庞,她多么希望此时艾斯羽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我的爱,是时候该分别了,再见,请容许我今晚最后一次为你流泪为你悲伤,从此再也不见,再也不恋,命中注定不能与君共,但愿化作相思长相依,道一声珍重,珍重!艾姬独自一人暗自悲伤落泪,泪水模糊了她双眼,思恋刺伤了她的心灵,她只是一遍一遍在那自顾自似乎低声自言自语。”

“好,好伤感~~”青静听着听着不知何时泪水湿润了她的眼睛。

“那艾斯羽王子呢,他不是那天晚上悄悄的来到了艾姬的窗下么,难道,难道他就这么不告而别了,呜呜~太狠心了,他太狠心了。”相对于青静而言珍兰此时可以说是有些不平静了,滴滴泪水洒落,她仿佛自己就是艾姬一般,伤心异常,虽然他了解这个故事,也明白艾斯羽王子后来也没有不告而别,不过她此时仍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悲伤落泪。

“额,要不还是不讲了吧,逸城就在眼前,我们马上就可以下船了。”安抚着伤心的珍兰,看着上官不离、上官不弃和青静眼里也都是泪水,黑布衣有些为难道。

“你敢!”黑布衣话音未落,带着浓重“威胁意味的四声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好吧,好吧,既然你们想听我就继续讲。”黑布衣求饶着道,表面上似乎五人中如今最正常的就是他,似乎真的只是在说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看起来有些平静,不过谁也不知道他只是把那些不平静的东西压抑到了心里而已。

“艾斯羽王子躲在艾姬的窗下,静静的听着艾姬那伤心欲绝的哭泣声,听着艾姬那似有还无的私声细语,不知何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似乎有些异常,用手一摸去发现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再也不见,再也不恋,心里默念着艾姬的一些话语,艾斯羽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情绪了,是的一直默默被动接受着安排,在外人看来一直沉着冷静的他此时感觉自己身体内的血液都沸腾了,内心止不住传来阵阵疼痛,他明白自己是要冲动一回了,不去计较结果,不去管那些纷纷扰扰,不去顾忌其他,只因为月影下悲伤留泪,低语诀别的那个她!不顾一切的艾斯羽就这么出现在了艾姬面前,两人一时间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彼此诉说,不过却只是相顾无言,彼此深情的互望着,然后紧紧的相拥在了一起,这一刻艾斯羽和艾姬都明白了双方的心!”

“我要带你走,我要带你回比伦……相拥了许久,抛开所有顾虑的艾斯羽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艾姬,他已经明白自己已经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艾姬被强迫着嫁给法兰王了。跟我走!到最后,艾斯羽王子只是轻轻的说着这三个字,千言万语似乎都包含在了其中,无需多言,艾斯羽知道艾姬能懂。”

“我愿,却不能!艾姬闻言有些泣不成声,不过她心里还是异常高兴的,就算最后不能在一起,但也没有枉费一片痴情真情!”

“艾斯羽知道艾姬现在是不可能随自己回比伦的,不是不愿而是不能,比伦她生与斯长与斯,况且她的家人都在逸城,她也割舍不下,也怕法兰王路政一怒之下降罪羽她的家人。于是艾斯羽决定自己先回比伦,他当时只是简单想着回比伦后自己割舍一些利益做一些让步或许权力和利益至上的路政会妥协,他甚至想着比伦和法兰或许还可以组成联盟,兵锋所指,一争天下,倒时为了两国的友谊他迎娶艾姬也就是名正言顺的事了,不过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一些。”

411

“暂不去说这些,那天晚上艾斯羽陪同艾姬泛舟逸兰溪,也就是如今的美人河。艾斯羽将心头的一些打算告诉了艾姬,并打算干脆明天就返回比伦,艾姬当时也是信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当时两人都想着或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真正在一起了,彼此间只需静静的等待,暂时的分离只是为了以后的长相厮守。那一夜晚,月影相伴,逸兰溪上空却是下起了丝丝细雨,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艾斯羽和艾姬就这么静静的异常珍惜的泛舟享受着彼此间在一起的最后的一点珍贵时光。”

“再见了,我的爱!第二天艾斯羽便启程返回比伦,艾姬则是满怀期待的等待着。但是,那时的两人或许不会想到现实依旧是异常残酷的,结果注定了不会如两人当初想象的那般美好!”

“什么,什么?没想象中的那般美好?难道,难道,最终艾姬和艾斯羽也没能够在一起?”青静本以为故事的结局是美好的,听着听着小脸有些喜悦,忽然听到黑布衣话锋一转,立马有些焦急和忐忑的问道。

“是,也不是!”黑布衣没有直接回答。

“那到底是不是啊?”青静似乎不满意黑布衣的回答,有些恼怒道。

“青静,让布衣把故事全部讲完你就知道了。”熟知后面艾姬和艾斯羽结局的珍兰情绪有些低落,道。

“好吧,布衣哥哥,你快说吧,我最乖了,我会认真听的!”似乎担心黑布衣一气之下就不给自己讲故事了,青静忙装作一副乖巧的样子有些讨好道。

黑布衣有些好笑的看了看青静,不过也没多做计较和理会,继续说着,道:“艾斯羽回比伦后才发现自己似乎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他将心头的想法与群臣一说,扑面而来的都是满满的反对声。艾斯羽或许能够一时冲动为了艾姬弃比伦的利益与不顾,因为他深深爱上了艾姬,但是其他人是不可能同意他这么胡来的,只有极少数人支持着他,但是也劝说艾斯羽不要冲动,先不说比伦能不能拿的出足以那法兰王路政心动的利益,路政肯不肯接受还是另外一回事,就算路政接受了那么那就会那么听话的轻易让艾斯羽和艾姬在一起嘛,毕竟路政已经下了旨意,许多人暗地里已经将艾姬当成了他的王妃。”

“这其中需要考虑和顾及的东西太多太多,经人提醒,艾斯羽也明白这是急是急不来,只好耐着性子从长计议。不过也就在此时,艾斯羽第一次对权力产生了欲望,看着以前大多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群臣此番几乎完全是反对的意见,他明白由于自己骨子里的一些原因,比伦并不是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虽然他也明白群臣的意见其实是合理的,但是艾斯羽还是有些不能容忍,他希望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

“话说路政吧,当他得知与艾姬偷偷交往的难名陌生男子居然是艾斯羽王子后,本来愤怒异常的他出奇的安静了下来,脸上一片冰冷阴沉但诡异的是嘴角有带着那么丝笑容陷入了思考。在路政眼里艾姬只是花丛中相对而言比较娇艳的一朵鲜花,出于人皆有之的爱美之心,路政自然想着独自一人欣赏这朵娇艳的花朵,况且他是法兰王,这一切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当然也正因为此,如果比伦真的同意割舍下巨大的利益让与法兰,路政也不介意暂时将这朵鲜花让与艾斯羽。对,暂时,只是暂时,因为路政心里压根个没想过和比伦有些往来,更不说什么结盟了,心高气傲的他根本不屑与比伦人为伍,他只是想借机削弱比伦的实力,待来日入侵比伦更加轻松和顺利,毕竟如今法兰实力虽稍强与比伦一筹,但是也强的有限,短期内向入侵打败比伦几乎是不可能的,因而路政也一直为此而苦恼。所以对于艾斯羽的提议路政只是犹豫了那么一下就同意了,当然路政犹豫只是在想着如何让利益更大话,在他心里艾姬已经成为他获得更大利益的筹码。”

“哼,可恶,那个路政实在是太可恶了!”青静有些气愤的道。

“帝王本就是无情的,国与国之间联系最紧密的就是利益,为了利益或许对于路政来说舍弃一个艾姬完全值得,毕竟艾姬对于他来说除了相对而言美艳一些以外和其他的女子也没什么不同。”黑布衣摇了摇的道,有些感慨,带着几分无奈。

“那你,那你是不是为了利益也会将珍兰舍弃。或者说你也原本就只是被珍兰的外貌所吸引,把她留在身边只是为了以后用她换取利益而已,你是不是心里一直都是这种想法!”听得黑布衣的话,安静的上官不弃话音有些颤动的质问道,趁着这个机会将她心头一直就存在的担忧和疑问说了出来。

“不弃。”珍兰闻言心头一颤,看着上官不弃道。

珍兰似乎没将上官不弃的话放在心上,旋即又将目光落到了黑布衣身上,怕他因为上官不弃的话而生气。

“珍兰,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你不能一直这么护着他,指不定他心里是什么想法呢。哎,算了多说无益!”上官不弃有些气愤和激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不知为什么忽然叹了口就不再言语了,转瞬又回到先前那副安安静静的摸样,就像从未开口说话一般。

“利用也罢,喜欢也罢,我只想静静的陪伴在他身边,就算只是短暂的美好,我也会异常珍惜,就像艾姬和艾斯羽那短暂却又璀璨的恋情。我愿意,就算他伤我负我,我也愿意!”珍兰有些悠悠的道,本来就泪水未干的脸上又出现了许多晶莹。

“傻瓜!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的!利益固然重要,但也不代表着一切,有些东西或许我会舍弃,但是有些东西我宁死也不会舍弃的!”黑布衣搂了搂珍兰,眼睛先是看了下上官不弃,然后来回扫视了一遍,最后将目光放在珍兰身上,道。

“比如说你!”注视着珍兰,黑布衣微低下头吻了吻她眼角的泪水,道。

412

“有些东西我宁死也不会舍弃的!比如说你!”珍兰心里不断回响着黑布衣的话语,嘴角露出开心满足的笑容,她就这么傻傻的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相信。或许有这句话便够了,就算他是骗自己的,哄自己的,但我也无怨无悔,为了他,我愿魂断红颜,珍兰心里默默的想着。

“好啦,好啦,快继续说艾姬和艾斯羽的故事吧!”本来有些担心害怕的青静看着冲突似乎消了,忍耐不住心头的好奇,忙道。

“后来啊……”黑布衣抚摸着珍兰的脑袋,安抚着她,又继续道。

“后来法兰王路政本以为能从比伦身上获取到一笔可观的利益,可是他没想到最后比伦之许诺了他一些可有可无,在他看来完全是微不足道的东西。本来就心高气傲的路政这回算是真正的暴怒了,他感觉自己被耍了,不仅他原本看上的女人转眼爱上了艾斯羽,而且艾斯羽居然拿出来些看起来异常可笑的东西想和他进行交换,对于路政来说那么点微不足道的利益完全是在打发叫花子,完全是赤裸裸的蔑视和讽刺。一气之下,路政也懒得再理会艾斯羽后来派来的使者,他决定先迎娶艾姬,然后再出兵比伦,虽然实际上路政并没做好兵犯比伦的打算,但是那时他已经顾不上这些,就算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

“与此同时,艾斯羽也明白想要这么简单的从路政手中把艾姬夺过来是不可能了,一方面他痛恨群臣对自己牵制,一方面他又明白一味去满足路政的胃口也不见的是件好事,于是他心里明白:如今之际,唯有一战了。”

“正因为都明白,艾斯羽才更加痛苦,已经算的上名义上比伦王的艾斯羽决定自己不能一味的事事听候安排了,之前他只是竭尽全力的将安排到他身上的事做好做对,从而让年迈的父王放心和欣慰。徒然间艾斯羽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能容忍这些了,他决定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而不是单单的把那些强安排在自身上的事情做对,表面上他装作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听从了群臣的安排没有再去理会关于艾姬的事情,就像什么都没发生,暗地里艾斯羽却开始一步一步加强自己对比伦三岛真正的控制力。艾斯羽心里一直惦记着艾姬三个月后就将被迫嫁羽路政,这是他完全不能容忍的,他也不可能割舍下艾姬。”

“当时比伦国王已经是病入膏肓,不过他一直放心不下艾斯羽,知子莫若父,艾斯羽骨子里的一些弱点他最清楚不过了。所以虽然知道自己回天无力,每日每夜都要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病痛折磨,但是老国王还是强撑着。关于艾姬和艾斯羽的是他也听说了,不过在他看来这只是年少轻狂的一时冲动,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或许这还能成为磨砺艾斯羽的一个好机会,因而对艾斯羽那看起来有些幼稚的举动他完全是不赞同的,实际上不经意间还有意无意的阻挠着。不过看着艾斯羽最后好像完全放下了这事,而且短短时间内像变了个人似的,老国王觉得艾斯羽终于开始有了比伦王该有的一些风范,他的心也放下了许多。”

“一个多月后,一直要药物吊着命的老比伦王看着似乎忽然间变得成熟了的艾斯羽欣慰异常。将王位正式传与艾斯羽后,本就时日无多的老比伦王便再也不愿忍受病痛的折磨,每天生不如死的日子,于几日后病逝。”

“就此艾斯羽成为了新的比伦王,也进一步加强了他对比伦的控制力!”

30、冲冠一怒为红颜

“那成为比伦王以后呢,艾斯羽真的选择就将艾姬当作成心里的美好回忆了么?”听得此处,青静又道。

“有些东西或许会遗忘,但有些东西却是刻骨铭心不可能忘却,艾斯羽和艾姬分别后对她本来还有些模糊和朦胧的感觉变得愈发清晰和坚定。成为新的比伦王后艾斯羽再也忍受不了与艾姬分隔海峡两岸,思念之情也一日胜过日子,他明白艾姬已经被路政安排人给控制了起来,而且这个时候他也不可能渡海去见艾姬,而艾姬一个多月后就将成为路政的王妃。”

“唯有一战,艾斯羽心里头早就存在了这样的想法,在他成为比伦王他便将秘密将这种想法落实到了行动中去。暗地里比伦三岛的军队在他的调度下悄然开始集结,表面上艾斯羽则高调宣布父王死于药物中毒,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法兰,将大家的视线都吸引到了这上面来,掀起了当伦、亚伦、艾伦三岛民众对法兰的仇视心理。虽然不少人对老国王的死因多少都有些了解,但是也不能确定,再加上艾斯羽对比伦的控制力已经今非昔比,于是将信将疑中没有阻止艾斯羽有些过激的举动。”

“于是乎,法兰和比伦几百年前的那场大战就此揭开了帷幕,虽然这一战或许不可避免,但是却在种种因素之下,在双方都没做好准备的情况下提前了许多年就爆发了。”

“路政对于艾斯羽的举动只是皱了皱眉头,他只是以为艾斯羽担忧法兰趁比伦新王即位趁机入侵,所以挑起比伦民众对法兰的仇视心理,虽然他确实有这样的打算,不过考虑到实际的一些情况后便被他打消了。估计路政当时做梦估计都没有想到,实力相对而言叫弱的比伦居然会选择主动入侵。不过路政也暗自提高了警觉,派人四下宣传艾斯羽卑鄙的想要勾搭自己的王妃,而且弑父夺位,残暴无良。”

“再说艾斯羽吧,眼看着三个月的期限即将来临,他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在等了。暂时瞒过法兰耳目,艾斯羽短暂的不到一个月时间内偷偷调动将近十万能够调动的部队,也可以说是当时比伦最精锐的部队在艾伦港集结,他本人也秘密从王都当伦来到了艾伦港。”

413

“而艾姬则是一直苦苦等待着艾斯羽,由最初的期待慢慢变成了心灰意冷,通过路政安排在她身边的诋毁艾斯羽的话语中聪颖的艾姬也渐渐有些明白,她和艾斯羽似乎注定了不能在一起。不过虽然如此但是艾斯羽的身影一直存在于艾姬的心间,她从不曾忘。念叨着三天后自己就要嫁与路政,艾姬有一种心死的感觉,想着或许自己以后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因为自己的心已经没了,已经被某个人偷走了,但是她又不得不活着,因为她不愿自己的亲人受到迫害,当时艾姬心里只想着能再见艾斯羽一面,那么她便再也无憾了!”

“也就在这一日夜间艾斯羽率领着十万比伦精锐部队横渡比伦海峡,在路政完全没有什么准备的情况下奇袭温德港。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温德港,艾斯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战火就这样在许多人始料未及的情况下点燃了,来的是如此的突然,就算是艾斯羽本人都有些觉得不可思议,感觉自己似乎冲动了,不过想着逸城的艾姬他的心又坚定了下来。”

“冲冠一怒为红颜,率军渡海战火起,一片真情定不负,只为今生再相见。这是后世比伦的诗人对于艾斯羽国王率兵渡海奇袭温德而写下的诗句,或许这就是艾斯羽当时心里最真切的想法,他并没有去想那么多,也不是像后人评说的那般是为了比伦日后的局势着想。艾斯羽或许只是单纯的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因为艾姬在逸城等他,所以他要去见她,既然单枪匹马不行那么索性他就带上十万大军,冲冠一怒为红颜,年少轻狂又如何,功过是非任由后人去评说!”

“冲冠一怒为红颜!嗯,我支持艾斯羽国王!”青静点了点头,眼里露出一丝向往道。

“可是,青静你可是法兰人诶,怎么能支持艾斯羽进攻法兰呢,就是因为艾斯羽率兵渡海不知多少无辜的人死于那场战火。”上官不离有些不满道。

“我只是单纯欣赏他那的那种冲冠一怒为红颜,无关其他啦,而且布衣哥哥不是说那场战火本来就是不可避免的嘛?”青静反驳道。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现在法兰都沦为罗兰帝国的一个行省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上官不离摇了摇头,道。

“哎,很多事都是很难说清对错的,又何必去分辩得那么清楚呢!上官不弃也是心有所思的叹息了一句。

“好啦好啦,先让布衣哥哥把故事讲完,你们都知道了,我可还不知道呢!”青静忙阻止众人继续感叹下去,出言道。

“好,那我继续说。”虽然船已经靠岸了,不过也不急于这么一声半会,黑布衣吩咐了史来顿几句后,便又对青静讲起了艾姬的故事。

“话说艾斯羽率军奇袭温德,趁着夜色比伦军几乎被引起温德守军的注意便靠近了温德港。待得温德的守军反应过来是,比伦军已经开始陆续靠岸登船了,区区万余名温德守军如何是十万比伦精锐部队的对手,再加上路政一直对温德也是疏于防范,虽然有些警觉的加派了几千人镇守温德,不过一直没有应有的重视,各种防御措施设备也没有进行加固加强。就这样,艾斯羽率军几乎势如破竹一般就拿下了温德,略微休整以后艾斯羽便率军沿着兰茵和而上向着逸城而去。”

“路政当时正在逸城,他正筹划着迎娶艾姬后便进军比伦,忽然间得知比伦军居然已经攻陷了温德,正从水路沿兰茵河挥军而上,不日即将兵临逸城后他震惊万分,几乎有些不敢相信。慌乱之下路政忙调遣逸城附近的水师组成万余人部队,派他们前往离逸城不远的广袤的清水湖水域与比伦军一战。”

“路政自己知道这慌乱拼凑起来的一万多人根本不是来势汹汹比伦军的对手,但是他只是想这万余人狙击和延缓一下比伦军的脚步,好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

“不日之后艾斯羽的使者来到逸城,将艾斯羽的亲笔信交由了路政,信中大意说只要路政肯放了艾姬和她的家人那么艾斯羽便愿退兵返回比伦。当然艾斯羽也没闲着,鉴于路政暂时还不知道比伦军的确切人数,他极其冒险的分兵八万由心腹部下率领着继续沿着兰茵和而上进逼法王都洛黎,而自己则率领剩余的人马进入清水湖水域和那万余名法兰水师遥遥相对,互相对峙着。”

“收到艾斯羽的亲笔信后,路政也有些犹豫,大臣们也是议论连连。不过最后路政没有答应艾斯羽的要求,他也没有听从大臣们的意见暂时退守法兰东部内陆地区,避开擅长水战且士气正旺的比伦军的锋芒。路政有些固执和自大的选择了留在了逸城,他希望就在此处与艾斯伦做一个了结,因而他假意答应了艾斯羽,暗地了则调派人马向逸城集结。而艾斯羽则想趁此机会切断路政和王都洛黎的联系,就算不能攻占洛黎也要引起路政的恐慌,因而双方都是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水静,一副极有默契的样子。当时艾斯羽和路政都想着速战速决,艾斯羽想围困住王都洛黎从而逼迫路政,而路政则想着待大军集结后在逸城一举击溃艾斯羽,而且趁此机会他或许还能一鼓作气登陆比伦。但是当时艾斯羽和路政都没想到,这场被后人称为“温洛逸大战”足足持续了数年,从战争前期的简单的局部作战逐渐演变成了比伦和法兰的全面交锋,最终也拉开了比伦和法兰之间几百年敌对争斗的帷幕。”

“怎么会这样呢?不是简单的在温德、洛黎和逸城这三处地方爆发的战斗嘛,为何足足打了数年之久?”本以为艾姬和艾斯羽就此在一起的青静皱着眉头有些抱怨道。

“战争哪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一旦掀起战火便很难受到控制,或许路政和艾斯羽都没想到最后结果居然会演变成这样,但是他们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打下去。”上官不弃脸色有些复杂的出言道。

414

“是啊,路政将大军集结在逸城,艾斯羽也不敢贸然出击,而洛黎作为法兰的王都自然也不是那么好攻克的,几番尝试无果之后艾斯羽重新将部队在清水湖水域集合。想着艾姬就在逸城内等他,心头急切的艾斯羽也顾不上许多,他不敢也不想强攻逸城,于是他便想要偷袭逸城,然后找到艾姬带她回比伦,至于其他的一些此时的艾斯羽也顾不得了。”

“那艾斯羽成功了么?哎,肯定没成功,不然你先前也不会说“温洛逸大战”持续了数年之久。”青静有些自问自答道。

“是啊,艾斯羽有些草率的举动并没有取得成功,还差点让自己身陷重围,最后在部下的拼死掩护下才逃出逸城,不过他也受了些伤。随后数月里,比伦和法兰两军在逸城展开了数次交锋,虽然比伦军是精锐之师不是攻城之战却不是他们所擅长的,而法兰军虽然开始准备不足但也堪堪守住了逸城,而且各地援军也源源不断的在向逸城方向集结。”

“深感事不可为的艾斯羽终于在部下的劝说下准备暂时退兵,回比伦先休整一番。见比伦军撤退了路政也是松了口气,不过同时他的自信心也是空前的膨胀,有些意气风发的他不顾群臣率领着几万水师决定追击艾斯羽,然后一鼓作气渡海攻占比伦。但是路政还是错估了比伦军在水上的作战能力,本以为己方的精锐之师能轻松战胜比伦疲惫败退的残余人马,没想到结果却完全出乎了路政的意料,他本人也差点因为自己的鲁莽行为而命丧清水湖。”

“不过当时艾斯羽也没想到路政居然敢亲自率水军追击,在清水湖将追击之敌击溃之后,艾斯羽也不敢多做停留,顺流而下率部来到了温德。若是艾斯羽当时知道路政也在船上,不知他又会如何处理,或许会在击溃法兰水师之后一鼓作气攻下温德,那么历史又或许会是另一番摸样了。不过当时艾斯羽的部下深恐被困法兰,急于回比伦,就这样一次绝佳的机会就这样与艾斯羽失之交臂。”

“就这样“温洛逸大战”的第一阶段落下了帷幕,比伦军占领了温德,并派兵进行驻守,并将温德的周边区域纳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而艾斯羽留下些将士守卫温德后便暂时返回了比伦,初次交锋比伦和法兰从夏末打到了入冬,总的来说比伦在出其不意之下打得法兰有些措手不及,占据了一点优势。不过这显然不是艾斯羽所想要的,因为至始至终他都未曾见到艾姬一面,思念不断冲击着艾斯羽。”

“待得来年春天,路政率军进攻温德,而艾斯羽则刚好借此再次率军渡海于温德和路政率领的法兰军进行了一方血战。路政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掌控着法兰,但实际上暗地里还是有许多人对他不服的,因而在温德的攻坚战中,久攻不下的法兰军在艾斯羽率军渡海增援后稍作接触便是一败涂地,最后败逃回逸城。”

“怎么老是打来打去的,我不喜欢打打杀杀,我只想知道艾姬和艾斯羽的事!”青静皱着眉,有些不耐烦道。

“干嘛呀,青静,我正听得入神呢!”上官不离听青静如此说,瞬间就有些不乐意了。

“好啦,好啦。我们也是时候该下船了,我尽量简短的讲一下吧。”看着船靠岸也有一阵子了,黑布衣忙道。

“话说艾斯羽在温德击溃路政之后,他率部直接兵指法兰王都洛黎。艾斯羽通过打探明白法兰的大多军队都集结在逸城,而王都洛黎则显得有些防守空虚,于是他便想围困洛黎等着路政挥兵来救,然后利用这个机会在洛黎城外一举击溃路政,免得比伦军进攻坚城付出太多的伤亡。哪知路政却是就窝在了逸城,似乎对王都洛黎和艾斯羽完全不理会。不愿多浪费时间的艾斯羽在付出重大代价后攻陷了洛黎,然后后温德方面的比伦军会合将逸城团团包围了起来。”

“而由于王都洛黎失守,暗地里就对路政不满的一些人纷纷联合起来在法兰东部发生叛乱,至此路政身陷逸城变得有些孤立无援起来。那时正是盛夏之际,被围困许久的逸城也闹起了饥荒,许多人被活活的饿死,艾姬见这些人间惨剧默默的伤心落泪。逸城此时虽是有些孤立无援,但毕竟城高墙后,还有七、八万将士和临时招募起来的数万青壮镇守着,艾斯羽想要攻克下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过因为当时逸城地势较低,部下便提议艾斯羽趁暴雨来临之际引清水湖湖水水淹逸城,不过想着城内的艾姬有些心动的艾斯羽还是没有采取这个提议。”

“而与此同时路政由于被困逸城,而且法兰东部正发生着叛乱,深感前途渺茫的他变得异常的暴躁,回想着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艾姬所起,而且自己忙于和比伦交战一直都没心思去理会她。路政本想着打败艾斯羽后,将艾姬的身心一起征服。不过先如今的局势让路政逐渐变得绝望,他明白艾姬内心对艾斯羽一直念念不忘,既然得不到她的心我也要得到她的人,痛恨艾斯羽的路政没有选择将艾姬交出来,而是抱着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心思。”

“得知路政的心思后,本来看着逸民众在战火下发生着种种惨剧有些痛不欲生的艾姬终于不想再等下去了。这场战争因为而起那么就让它也因为我而结束吧,抱着种种心思艾姬泛舟来到了逸兰溪,她活得太苦也太累,想着当初和艾斯羽在此处别离,来到逸兰溪艾姬就仿佛再次见到了艾斯羽一样。命中注定不能与君共,但愿化作相思长相依,再见了,我的爱!宛如投入了艾斯羽的怀抱,艾姬就这么跳入的逸兰溪。很快通过城中的探子艾斯羽得知了这一消息,正准备不顾一切率军攻城,暗地里派遣几百精锐近卫部队营救艾姬的艾斯羽只觉得万念俱灰,泪水无声滑落。”

415

“冲冠一怒为红颜,今生只为再见你一面,逸兰溪上道一声珍重,不想就此成为永别,艾姬!艾斯羽仰天怒吼着。“轰隆隆”上天似乎也有感于艾姬和艾斯羽之间的恋情,阵阵雷声响起,不多时一场暴雨就来临,似乎上天在此刻发出了哭泣。给我杀,给我杀,艾姬死了,心灰意冷悲伤欲绝的艾斯羽也不再去顾忌其他,听从部下的意见趁着暴雨引清水湖水淹逸城,而本来潺潺而流的逸兰溪也从那时起变成了美人河。”

“有些趋于疯狂的艾斯羽趁着逸城大乱之际率军攻进了逸城,那一日逸城被血染红了,比伦军只是疯狂的杀戮着,艾斯羽似乎想要这比伦城内的所有人都为艾姬陪葬。天子一怒,浮尸百万,流血千里,虽然用此来形容艾斯羽有些夸张,不过倒也有那么一丝恰当,那一日美人河被鲜血所染红。或许是血染美人河,到如今美人河的河水看起来也是有些发红,而且美人河上空经常会下起丝丝细雨,让人想到艾斯羽和艾姬心里不知不觉中有一些淡淡的悲伤,大家都说那是艾姬的泪水,滴滴美人泪,丝丝相思情,长伴君身侧!而从那以后美人河时常会出现一些宛如泪滴般的石头,被人称作为“美人石”,据说那是爱情的象征,男子将美人石送与心爱的女人将会得到艾姬的祝福,让彼此间的爱情长长久久!美人河从此之后几乎成为逸城的象征,有些人或许不知道逸城那是他肯定知道美人河,以及艾姬和艾斯羽的故事!”

“呜呜~艾姬就这么跳河自尽了?她为什么不再等等艾斯羽呢,或许,或许他们就能够再相见了!”青静眼睛哭泣的有些通红,断断续续道。

“谁知道呢,历史总是众说纷纭的,谁又能真正了解真相呢?或许有时候不了解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对于艾姬和艾斯羽后世也有许多传说,有人说艾姬其实并没有死,而是获救了,最终艾斯羽和艾姬生活在了一起,因为战胜法兰后万念俱灰的艾斯羽没选择趁机一举吞并法兰,或许骨子里他真的不适合成为帝王,艾斯羽不顾群臣和王室的反对将王位传给了他的妹妹艾斯霜,而他妹妹就是比伦历史上的第一位女王,艾斯羽待得妹妹地位巩固后便不知所踪,没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也有人传说艾斯羽后来隐居与美人河畔,就仿佛静静的陪着艾姬一般,美人河看起来有些发红的河水、美人河上空的细雨和时常会出现的美人石都是艾姬的相思所化。当然还有许多其他传说,人的内心深处总是渴望着美好的事物的!”看着如今繁华无比的逸城,黑布衣脑海中忍不住想象着勾画起几百年前逸城的摸样,几百年的历史烟云就这么转瞬间过去了,如今是一个新的时代。

“我相信艾姬和艾斯羽最后肯定在一起了!现在我好想进入逸城去看看美人河噢!”青静极其肯定的点了点头,又满怀期待的道。

“刚好现在下船,走啦!”看着珍兰、上官不离和上官不弃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她们似乎还沉浸于艾姬和艾斯羽的故事里,神色有些悲伤,见状黑布衣装作有些迫不及待的怪叫了声,在珍兰的惊呼声中将她横抱在胸前向船下而去。

32、初见

“珍兰姐姐好幸福!”看着黑布衣的背影,青静有些向往的道。

“哼,什么幸福不幸福的,小孩子懂什么,不就是被某个坏蛋抱着少走几步路么。”上官不离不满的低哼了声,有些不以为意道。

“走吧。对了青静要不让不离姐姐抱着你吧,那样你也可以少走几步路,顺便体会一下幸福的味道。”上官不弃本来就想简简单单的说“走吧”两个字,但是看着青静可爱的摸样又忍不住调笑道。

“我,我才不要呢,羞,羞!”没等上官不离开口青静便已经向船下跑去。

“哼,这个丫头,要我抱我还不乐意呢!”上官不离有些气愤的看着跑远了的青静,道。

“坏蛋,你干嘛!这里好多人看着呢!”双手搂着黑布衣的脖子珍兰脸色羞红,有些责怪的看着黑布衣道,不过话语中不经意间去流露出丝幸福的感觉。

“怕什么,只要开心就行,又何必去理会其他人的目光了,除非你告诉我你现在不开心,那我就把你放下来,不过那样我可就不开心啦!”完全无视周围人群不时投来的目光,黑布衣看着珍兰有些耍无赖似的道。

“我,我不开心!”珍兰有些赌气的道。

“噢,那我放你下来!”闻言黑布衣情绪似乎瞬间变得低落,声音也变得低沉了许多。

“别,别,我开心,我开心还不行嘛!”看着黑布衣似乎真的有些不开心了,准备把自己放下来,珍兰忙焦急道。

“笑一个!”黑布衣依旧是绷着张脸,话语中没带什么情绪的道。

“好啦,好啦,我听你的还不成么!”看着黑布衣有些孩子气的摸样,珍兰有些哭笑不得,心又忍不住想着黑布衣有时看起来还真像个孩子一样,不过还是听话的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哈哈,这样就对了,你笑起来好美,我很喜欢!”黑布衣见状绷着的脸再也装不住了,有些放肆的笑着,道。

“就知道欺负我,坏蛋!”看着黑布衣果然又装模作样的吓自己,珍兰不由笑骂了一句,虽然明知道黑布衣是装的,她仍是默默的选择去相信,去配合,不知何时两人彼此间已经有了默契。

“我还不是为了你,你开心快乐了就没有时间去伤心难过了!”仿佛说着一句再也平常不过的话语,黑布衣脸上此时还是嘻嘻哈哈的,似乎只是一句玩笑的话,并不是认真的话语。

“知道啦,坏蛋!所以你以后要让我开心快乐,让我没时间去伤心难过!”珍兰也是嬉笑着,似打闹的说道,似乎没有把黑布衣的话语放在身上。不过珍兰内心却是闪过一道暖流,丝丝幸福了味道浮现在心头,他肯定是看我先前沉浸在艾姬和艾斯羽的故事里,才会故意想办法逗我开心的,珍兰心里默默的想着。

416

“遵命,长官!”黑布衣闻言忙变成一副严肃的表情道,若不是双手抱着珍兰或许他还会敬上一个军礼。

“这种感觉真好!”不再去理会周围人的目光,珍兰浅笑着道,也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些或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珍兰此刻非常开心快乐。

“现在去哪?我们是去美人河嘛?”青静喘着气小跑到黑布衣身边道。

“当然~~不是!”黑布衣故意拖长了声音道,有些好像的看着本来脸上有些喜悦的青静又是小脸一苦。

“先去我姐姐那,不过美人河其实就在那附近。”看着青静的样子,黑布衣也没卖关子,干脆如实道。

“这样啊,哼,也不早说。那快,我们快走吧!”青静有些催促道。

“青静,也不急于这么一会,等等不离不弃姐姐她们吧。”珍兰带着些笑意看着有些急促的青静道。

“哼,你这丫头,居然还想不等我们!”本来就快走到近前的上官不离装作凶巴巴的样子对青静道。

“好啦,不离姐姐,青静知道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一见上官不离这副模样,青静忙使出她一贯的伎俩委屈求饶。

见得青静这一副模样上官不离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丫头装的真是越来越像了,要不是自己和她接触这么久都差点信以为真了,同时上官不离心里又是想到。

交待了史莱顿一番后,黑布衣便带着珍兰等人向记忆中姐姐所处之地而去。至于月危嘛,看着黑布衣身边忽然有着四个女子陪伴,而且珍兰和他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月危自然不想与黑布衣为伍。

沿着美人河畔有一条街道,或许是为了纪念曾经的逸兰溪,于是这条街道所处的一片区域被称为逸兰溪,逸兰溪商铺林立,人潮涌动,可是说是逸城当之无愧的商贸中心,这里也可以说是寸土寸金。此时黑布衣等人正身处这人来人往的逸兰溪,和珍兰十指相扣握着,黑布衣眼睛似乎在四周众多的商铺搜寻着什么,忽然他眼睛一亮。

“布衣哥哥,你到底找到没有啊,你该不会将你姐姐的店铺在哪里都给忘了吧。”被人海“淹没”的青静有些不满的道,对于就在不远处的美人河似乎暂时也失去了兴趣。

“怎么可能,这不是人太多挡住了我得视线嘛!诺,看见没,那就是我姐姐的店铺,这会儿姐姐她肯定在这,所以我也不想去她住处等她了!”黑布衣手指斜前方,道。

“初见?”轻轻念着那让人不经意间就浮想连连的两个字,珍兰带着丝询问的眼光,道。

“对,就是那!”黑布衣有些兴奋的道。

“那快走吧,还愣在这干嘛?”看着站在原地没动静的黑布衣,上官不离有些不解道。

“我紧张不行啊!”没好气的看了上官不离一眼,黑布衣道。

“哼,谁信啊。”看着已经迈开步伐的黑布衣,上官不离一脸不信道。

“记住初见的美好时刻与你相伴!”走到近前珍兰嘴里默念着商铺门口写着的话语,心里若有所思。

“初见”就是如今黑布衣身前这个商铺的名字,商铺有三层看起来非常精致,在商铺林立的逸兰溪中似乎也别具一格,宛如初见让人长存心间,很难忘却。

“这商铺似乎有点意思,这句话写的貌似也不错!”上下打量观察了一番,上官不离也念叨了下那句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道。

“那句话是我写的。”闻言黑布衣有些好笑的看着上官不离道,似乎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哼,当我没说,这写的什么啊,狗屁不通,完全看不懂!”上官不离头微微一扭,有些“无情”的打击道,粗俗的话语也蹦了出来。

“哈哈,没眼光的人都这么说,你问问不弃看看她是不是也认为狗屁不通,完全看不懂!”对于上官不离的打击,黑布衣是完全无视了,但这也不代表他不会反击,眼睛往上官不弃身上一瞄,黑布衣心里一乐,道。

“还行。”看着黑布衣和上官不离都要目光注视着自己,上官不弃知道自己想不说点什么是不行了,想了想她开口道。

“嗯,看来不弃还是很有眼光。”黑布衣一脸正经的道,眼神示意了几下上官不离,究竟是什么意思那自然是不言而喻了,总之上官不离很生气,但是她此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嗯,写的不错,我也看出来了!”一旁的青静似乎也不甘寂寞,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道。

“哈哈,青静的眼光也不错!”闻言黑布衣更乐了,毫不吝惜的夸奖了一句。

“珍兰,那你说呢?”虽然明知道珍兰是向着黑布衣的,但是似乎眼下也找不到其他人了,上官不离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珍兰,道。

带着些笑意看了看上官不离,珍兰似乎故意思考了一番后道:“嗯,我也不怎么懂!但是,我很喜欢!”

“好吧,当我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上官不离一副被打败了的样子,说起话来也变得有气无力,不过她心里则是想自己只是不跟黑布衣一般见识而已。

“好了,先不说这些我们进去吧!”似乎觉得一群人凑在门口似乎也不怎么妥,黑布衣说着便迈步走进了名为“初见”的商铺。

方一踏进,珍兰等人便被眼前各式各样的服饰吸引住了目光,看来这家商铺主要经营的是服饰,而能在逸兰溪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这么一家商铺想来黑布衣的姐姐也不简单。

“好多漂亮的衣服啊,要是我也能拥有几件就好了!”青静眼里发着亮晶晶的光芒,一脸羡慕和向往的道。

珍兰、上官不离和上官不弃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眼神也是发生了那么些变化。

“哈哈,我姐姐人很好的,你到时多夸她几句,多说我几句好话,说不定她一高兴这商铺里的服饰就任由你挑选了。”黑布衣看着青静循循善诱道。

“真的?”青静有些期待道。

“真的!”

417

走进“初见”服饰商铺,黑布衣等人就好像忽然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似了,各种样式的服饰,利用布匹、绸缎、绫罗等等各种材料编织起来的服饰,让人瞬间沉醉于期间。不过这只是一楼而已,相对二三楼而言还算是普通的。

四处打量了番,黑布衣发现这四周的一切似乎没什么很大的变化,一如自己离去时的那般,一如初见时的那般,或许变得只是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服饰,不变的却是留于心头的那份回忆。

“嗯,姐姐肯定在三楼,我们上去!”在一楼没看见姐姐的身影,黑布衣也没时间也不想去理会其他,径直向着三楼而去。

“几位客官,几位客官,这几日三楼暂时不接待任何客人,你们不能再上去了,还望见谅!”小翠看到正准备迈步向三楼而去的黑布衣等人,忙跑过来在楼梯口拦住他们,道。

“你们开门营业哪还有不接待客人的道理啊!”上官不离闻言瞬间有些不满,道。

“只是这几日情况特殊,还望各位客官见谅,看几位客官似乎刚来到逸城吧。嗯?你?”小翠目光在黑布衣等人身上扫视着,嘴里解释着什么,待得目光落到黑布衣身上时她不禁露出了些疑惑的表情,感觉眼前这个黑衣青年似乎有些熟悉。

“小翠,我是布衣啊,没想到这么快你就不认识我了,太让人伤心了!”黑布衣带着丝伤痛的表情,不过嘴角却是带着和煦的笑容道。

“啊?布衣,布衣,真的是你啊!半年来你变化好大,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你还说呢,这么久都没回来看看思婷姐姐,她都时常念叨着你,现在你回来了她肯定会很高兴的!快,快,我带你们上楼去见思婷姐姐!”也顾不得去认识珍兰她们了,小翠满脸都是高兴之色,有些急切的就迈步向上楼而去,似乎想快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嘴里的思婷姐姐。

看着小翠说完话后就这么上楼了,黑布衣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不过急于见到姐姐的他马上就带着珍兰等人紧随其后向着三楼而去了。

“小翠,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带人到三楼来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刚来到三楼,黑布衣便听到了那让他异常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异常好听,如春风般吹拂着人心,又带着那么丝高贵的气质,而发出这声音的主人则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她一身白色长裙,长发盘着露出欣长白皙的脖子,身材高挑,全身一袭白色就仿佛高贵的白天鹅一般。不过此时女子只是背对着黑布衣等人,依稀露出些侧面,她微低着头,脸上依稀有些愁容和哀思,似乎先前她在想着什么,听到身后的动静她略有些责备的道,不过声音悦耳却没什么生气的意思。

“思婷姐姐,是,是布……”小翠被范思婷这么一说,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本来想好的话语说出口时也变得有些断断续续起来。

“姐姐,是我,我回来了,我来看你了!”看到姐姐的身影,黑布衣再也忍不住了,走上前几步来到范思婷身后,有些兴奋的道。

“布,布衣!真的是你!”听得那熟悉无比的声音,范思婷身子抖动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相信,待转过身来真切的看到黑布衣后才惊喜、高兴地道。

或许是因为许久没见到黑布衣了,激动的范思婷伸手将黑布衣拉到自己身前,一只手轻轻抚摸了下他的脸庞。一时间范思婷也没去在意珍兰等人,感觉到黑布衣真的是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看着不知何时个头已经比自己还高了的黑布衣,范思婷喜悦之余眼里又有些泪花,笑骂道:“你呀,你呀,这么久都不来看看姐姐,不知道姐姐孤苦伶仃一人在逸城么,我还以为你都忘了我这个姐姐了。不过,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姐姐。”感受着范思婷真切的关怀,想说些什么的黑布衣最终只是这么叫喊了一声,别的什么却是没能够说出口,有些心疼的伸手擦了擦范思婷眼角的一滴泪水。

“大姐姐,大姐姐,真的是你嘛?”忽然珍兰有些激动异常的跑了过来,眼角盯着范思婷,不断上下打量着,渐渐的范思婷和她脑海中的那位大姐姐相重合。

“噢,你?啊,珍兰,你是珍兰,没想到,没想到居然能够在这里再见到你……”看着已经出落得异常标志,但是依稀和带有以前一些摸样的珍兰,范思婷疑惑了一会后就马上把她认了出来,激动异常的将她搂着怀里,眼角的泪水又流了下去。

“大姐姐!”喜悦异常的珍兰有些呜咽的说着,眼睛不知何时变得有些通红。

“大姐姐。”黑布衣心里默念着,不多时他便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看着彼此相拥喜极而泣的珍兰和姐姐范思婷,他嘴角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同时黑布衣又不得不感慨人生是如此的奇妙,珍兰嘴中的“大姐姐”居然是自己的姐姐,虽然他曾听姐姐范思婷有些遗憾的讲起过一位女孩,不过当时黑布衣却是没有在意。没想到如今因为自己的缘故,姐姐和珍兰居然再次相逢了,或许这是机缘巧合,或许这一切似乎都是注定好了的,黑布衣心里暗暗地想到。

“珍兰,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不但见到了布衣,居然还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你。当初我苦寻你无果,心里一直担心异常,现在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慢慢从喜悦中恢复过来的范思婷又仔细看了看珍兰的脸蛋,道。

“大姐姐,我这些年来也好想你,大姐姐对我的照顾和关怀我从来都没有忘却过。”珍兰眼睛红红的,看着范思婷,道。

“噢?”忽然范思婷眼睛注意到珍兰发际的红丝带,脸上瞬间露出一种莫名的意味,眼中也发出些亮光,有些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黑布衣,让得后者脸上露出了些有些尴尬的笑容。

“呵呵,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就和布衣一样叫我姐姐吧,这样更亲近亲切些,反正我们都是一家人!”范思婷说着,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看着珍兰,特地在最后几个字加重了声音。

418

“姐姐。”珍兰依言道,不过觉察到范思婷那似乎带着特殊意味打量着自己的目光,珍兰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羞涩的低下头,脸上出现些许绯红。

“嗯,般配,太般配了。珍兰,你和布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布衣一定很喜欢,很心疼你,很爱护你,居然都已经把这件东西都送给你了。”来回在黑布衣和珍兰间看了看,范思婷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用手轻轻触碰了下珍兰发际的红丝带,道。

“姐姐!”珍兰听范思婷这么说,心里不知怎么的涌现出些许喜悦,不过更多的则是羞涩,当然还夹杂了一些疑惑看着范思婷,道。

“噢?这小子当初送给你红丝带时是怎么说的?”看着珍兰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范思婷瞪了眼黑布衣,道。

“他,他说红丝带是姐姐送给他的,对他很重要,希望我好好保管!”珍兰想了想,如实回答道。

范思婷闻言脸色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带着些小气愤道:“哎,这小子话也不说清楚,我希望的是他把这条红丝带送给让他心动的女子,这么重要的一点他居然不说!”

“是,是嘛?”珍兰闻言有些惊讶异常,心里又有些喜悦,眼睛忍不住偷偷看了看黑布衣,不过发现他似乎仍是一脸平静的样子,珍兰也不知此时他是不是故意装的。

“那当然啦,不过虽然他没说,现在你知道他的也不算晚。我这弟弟啊一旦下决定做了什么事轻易就不会后悔,既然他选择了将这条红丝带送给了你,他的心意你应该明白,对吧,布衣!”目光注视着黑布衣,范思婷询问道。

“算,算是吧!”看着范思婷一脸你敢说不是我就要你好看的表情,黑布衣支支吾吾道。

“什么算是吧,是就是,还这么遮遮掩掩的干什么,我告诉你珍兰可是好女孩,你可不能……”显然范思婷有些不满意黑布衣的回答,道。

“姐姐,他的心意,我,我明白的,你别在为难他了。”看着黑布衣有些为难的表情,珍兰心里又那么一丝失落不过也有些不忍,忙阻止范思婷道。

“哎,你小子是不是对她还是念念不忘。”似乎想起了什么,范思婷叹了口气道。

黑布衣闻言心里一颤,有着莫名的伤痛浮现,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道:“我从不曾忘!”

“这又是何苦呢?有些东西放下了不是很好么!”范思婷闻言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一些愁容道。

“姐姐,你不也是如此么,既然放不下又何苦强迫自己放下呢?若是真的放下了,那时的自己还是自己么?”黑布衣语气平静的道,却是掩饰不住话语里的一些悲痛和坚定。

34、姐夫沃尔顿

“是啊,放不下,放不下,有些东西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能放下呢?算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我们姐弟两都是命苦的人,哎!不过,现在有珍兰陪伴着你我也欣慰多了,布衣既然你决定了那么就一定要好好待珍兰!”范思婷先或许是被勾起了某些回忆先是有些哀叹,不过旋即看了看珍兰,极其认真的对黑布衣道。

“姐姐,放心,我会的,我会好好待珍兰的!”擦拭了一下范思婷的泪水,黑布衣目光注视着珍兰,道。

“我信!”看着黑布衣投来的目光,珍兰与他对视着,没有多言而只是把这两个字坚定的说出口。

“珍兰,你知道那个她吧?”看着珍兰举动似乎没有太大的异常,范思婷试探着问道。

“她?”闻言珍兰先是一愣,不过旋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布衣和我说过了,不过我不想去理会这些我现在只想单纯的陪伴在布衣身边,开心快乐就好!”

“放心吧,布衣如果敢欺负你敢对不起你,我肯定饶不了他的。”看着珍兰似乎有些伤感,范思婷忙道。

“思婷姐姐,你真漂亮,就好像画卷中的仙女一样。”看着范思婷、黑布衣和珍兰三人似乎暂时停止了交谈,青静忙一副乖乖的样子,讨好的对范思婷道。青静的小脑袋中可一直想着那些让她眼花缭乱的漂亮衣服,自然她就想要讨好范思婷了,况且她虽有几分讨好但也是出于真心实意,因为范思婷的确如同一个仙女般让人着迷,而这个“初见”商铺就宛如范思婷自己一个人的小世界一般,她就是这个小世界里的仙女。

“她是青静。”见状黑布衣将青静等三人都介绍了一般。

“青静,嗯,样子真可爱,待会姐姐给你选几件衣服好好帮我们可爱的小公主打扮一下。”青静的心思范思婷很快的就看了出来,带着些笑意的摸了摸她的头,道。

“啊!真的!嘻嘻,思婷姐姐最好啦!”听到范思婷的话,也顾不上还有三位好姐姐就在身旁,青静瞬间就把“最好”这个词汇送给了范思婷。

“小翠,你先带不离不弃姐妹和青静去挑选几件漂亮的衣服吧,我随后就到。”看着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小孩心性的青静,范思婷笑了笑,道。

“来来,站在一起再让我好好看看。”一只手拉着黑布衣一只手拉着珍兰,让两人靠近站在一起,范思婷后退了几步,道。

“姐姐,干什么啊!”看着范思婷站在那不断打量着自己和珍兰,与珍兰十指相扣握着的黑布衣有些不自在道。

“怎么啦,臭小子,让姐姐好好看看都不行啦,谁叫你大半年都不来看看姐姐!”范思婷装作有些生气道。

“好,好吧!”听着范思婷的话黑布衣也有些内疚,看着珍兰都没说什么,自己都是有些扭扭捏捏的,这算是什么事啊,于是他干脆将珍兰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道。

“嗯,这样就对了。布衣,除了你姐夫以外,你和珍兰算到上是我最亲近的人了,看到你们能在一起,姐姐真的好高兴,好高兴!”说着说着,不知忽然想起了什么,范思婷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姐姐。”见此珍兰忙出言安慰道。

“没事,我没事,我只是一时高兴,对,一时高兴罢了!”范思婷有些掩饰的道。

“姐姐,你是不是又想姐夫了,所以就把孤零零的让自己一个人呆在这三楼!”对范思婷熟悉异常的黑布衣自然不会像珍兰那么好骗,他皱了皱眉头,道。

419

“哎,如何能不想,如何能不念,也不知他现在如何,过得可好!布衣,你说,你说他会不会,会不会已经把我忘了。”双手抱膝低着头坐在软凳上,此时的范思婷显得异常的无助和迷茫,充满了一种忧伤的味道,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黑布衣,道。

“不会的,姐姐,不会的。沃尔顿你比我更熟悉,他怎么可能把你遗忘了,就算他遗忘了全世界他也不会将你遗忘的。或许他现在过得异常艰苦,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还活着,我会想办法让姐姐你和他尽快团聚的!”说着说着,黑布衣握紧了拳头,想着身陷帝都的姐夫沃尔顿,想着心里的那个她,咬着牙道。

“嗯,我明白的,我不该怀疑,不该怀疑的,我一定会一直等他,我相信终有一天我能和他自由自在的在一起!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我和沃尔顿在一起,就算是他也不行!”说着说着范思婷露出一丝恨意,眼神复杂难辨。

“姐姐,你是后来遇到了姐夫沃尔顿的么,以前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珍兰似乎对范思婷和黑布衣嘴中的沃尔顿一无所知,出言询问道。

“是啊,当年和你失散后我一直急于寻找你,我当时真的好怕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珍兰,不过还好老天有眼,你居然和布衣走到了一起,我现在也心满意足了。在寻找你的过程中,我在一次混乱冲突中遇到了沃尔顿,他救了我,当时我害怕极了,但是他却给了我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安的感觉。当时,我根本就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喜欢上他,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想要和他生活在一起,因为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不可能,我和他身处的阶层也注定了我们彼此不能在一起。”范思婷重重叹息了一下,道。

“那后来呢,姐姐?”珍兰有些好奇的问道。

“后来,哎!”范思婷又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姐姐,今天我们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而且你和珍兰也是就别重逢,你应该高兴才是。反正我和珍兰也要在逸城多待一段日子好好陪陪姐姐,关于你和姐夫沃尔顿的一些事过些时日再和珍兰慢慢说吧!”看着姐姐双手环抱膝盖,低着头唉声叹气的样子,黑布衣有些心疼,道。

“对,对,姐姐你以后再和我慢慢说吧。”听黑布衣这么一说,珍兰马上觉察到了范思婷似乎心情不佳,此时不想多说什么,暗自责怪了自己一番,珍兰忙道。

“嘻嘻,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还真是有默契!”擦拭了下自己的脸庞,梳理下自己的思绪,范思婷站起来笑着看着珍兰和黑布衣道,完全想象不到前一刻她还是满脸愁容,自怨自艾的样子。

“姐姐,你,你没事吧!”似乎没从范思婷突然间的转变回过神来,珍兰有些惊讶和关切的道。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刚才只是一时若有所思,有些忧愁而已,现在没事了!”范思婷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不过似乎担心珍兰不相信,又特意多解释了句,道:“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像是又事么,如果真有事,那我整天孤零零的一个人岂不是要愁死啊。不管怎么我都会努力想着让自己快乐的度过每一天,因为他喜欢看见我快乐的样子!”

“那,那就好!”珍兰看着范思婷似乎真的恢复了正常,松了口气道,不过心里对姐夫沃尔顿却是更加好奇了,当然珍兰知道此时也不是询问的时候。

“对了,姐姐你先前干嘛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呆在三楼啊,还不让人上来,让小翠她们陪着你说说话也好啊,以前你可不会这样。”之前黑布衣以为姐姐一人呆在三楼是在想念姐夫沃尔顿,不过后来觉得似乎又不像,于是此时黑布衣便将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道。

范思婷闻言本来露出些笑意的脸色忽然一僵,本来她想找个理由推说一下,不过觉得似乎又瞒不住黑布衣,想了想她干脆实话实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总有那么些个讨厌的家伙来店里打扰我的心情,因而我这几天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噢?那有机会我倒要见识见识,谁那么讨厌敢来打扰姐姐!”黑布衣闻言眉头不经意的向上一跳,嘴角露出一丝危险的弧度,道。

“好啦,好啦,都是些小事,不必放在心中。走,我们去看看青静她们,顺便也帮我们的珍兰也打扮打扮,当然还有你布衣。”看着黑布衣的样子,范思婷心里浮现一丝忧色,忙转移开他的注意力,道。

“嗯,好吧,姐姐你那可要把珍兰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看着姐姐似乎不愿多提及先前的事,黑布衣也没有去多问,嬉笑着对范思婷道。

“那是当然啦,不仅是珍兰,我也要好好将你打扮一番。哼,你看你老是穿一身黑衣,也不知换一换!”看着一身黑衣的黑布衣,范思婷故意带着些责备的意味,道。

“珍兰,如果待会布衣不愿意换新衣服,你以后就不要理他!”看着黑布衣似乎一脸不乐意的样子,范思婷将珍兰拉到自己身边,对着她道。

“嗯,好,听姐姐的。”带着些笑意的珍兰朝着黑布衣眨了眨眼睛,满口答应道。

“好啦姐姐,我听你的还不行嘛!”

“这还差不多!”范思婷说着,脸上浮现一丝得意,当然更多的是笑意。

“思婷姐姐,你来啦,你看我穿这身好看嘛?”看见范思婷,穿着粉色连衣裙的青静忙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还特地在范思婷面前转了一圈,询问道。

看着青静一脸可爱的样子,范思婷嘴角露出开心的笑容,不过看着青静清瘦的身体心里忍不住有些心疼,道:“好看,当然好看啦,不过青静以后可要多吃些东西,像现在这样清清瘦瘦的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嗯,思婷姐姐,我听你的。对了,不离不弃姐姐和珍兰姐姐对我可好了,她们把好东西都让给了我,故意对我说那些她们其实不喜欢,其实我知道的,我知道她们都是故意哄着我的。我们一直流离失所,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本来我都差点饿死在路边了,是不离不弃姐姐

救了我,为了我不离不弃姐姐吃了不知道多少苦,但是她们却总是笑着对我说没事。

420

当时我就想我要快点长大,不能老是像一个小孩子似的需要姐姐们照顾,只有快点长大才能报答不离不弃姐姐。后来我们遇到了珍兰姐姐,那时珍兰姐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冷冰冰的,也不怎么说话,但是对我却是极其关心,因而我老喜欢围着珍兰姐姐吵吵闹闹希望她和我能说说话……”青静说着说着小脸上就慢慢的布满了泪水,以前的种种经历和回忆一时间都涌上了她的心头。

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青静努力让自己露出可爱的笑容又接着道:“当时,当时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穿上这么漂亮的衣服,因为那时我们每天都是担惊受怕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若不是我们四人相互陪伴着,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去度过一天又一天相似却又看不到希望的日子,今天我好开心,不仅有这么多漂亮的衣服可以穿,而且还多了一个思婷姐姐。”

青静说完露出些天真可爱的笑容,眼角却是仍残留着些许未干的泪水。

“青静,姐姐也好开心今天能遇见你们。或许我们很难去改变命运,但是我们可以先去改变我们自己,哪怕是遍体鳞伤,哪怕是再苦再难,我们努力微笑着去面对。以后姐姐一定好好照顾你,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范思婷先是有些伤怀,不过很快她似乎觉得应该让青静变回原来那副活泼可爱的样子,于是便捏了捏青静的脸蛋,道。

“我才不要白白胖胖呢,我要像思婷姐姐这样就行了,像个仙女一样!”青静有些不依道。

“那我们呢?”上官不离闻言有些不乐意道。

“嘻嘻,不离姐姐现在就像一个美丽又充满战斗力的女战神,英姿飒爽!”看着换了一身劲装,显得有些英气的上官不离,对她了解异常的青静笑眯眯的道。

“不弃姐姐穿着这身就仿佛全身充满了书卷一般,同时也好像整个人充满了智慧,风华绝代。至于珍兰姐姐嘛,随便简简单单的穿什么都有一种清新脱俗,舒畅人心,让人疼爱连连的感觉!”青静摇头晃脑,极其认真的点评着。

“哈哈,青静,看不出来嘛,你形容人起来居然能够一套一套的。”黑布衣听着青静那十分恰当的评价,眼里露出一丝异色,笑着对青静道。

“那是当然啦,哼,最能装的就是布衣哥哥了。”青静头一扬,有些小骄傲,看了看黑布衣道。

“额。”被青静说成自己是最能装的,黑布衣一时都不知说些什么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似乎,似乎珍兰的这三个姐妹都是各有特点啊,而且个个也不同寻常,黑布衣心里想着。

“珍兰、布衣,我带你们去挑选几件合适的衣服吧。”没等黑布衣对青静和不离不弃三人多做思考,范思婷道。

看着换了一身衣服的青静和不离不弃三人,黑布衣觉得自己似乎需要好好重新认识下她们三个了,以前的自己显得对她们还不是非常了解。不过听得姐姐的话,黑布衣此时也没时间去理会其他了,牵着珍兰的手跟上了范思婷。

“姐姐,好了没有啊。”看着范思婷帮自己抚平衣领又弄弄衣袖,退后几步仔细瞧了瞧似乎还有些不满意,又走到近前摆弄了一番,而上官不离等三人则带着一副好像有趣的神情看着自己,黑布衣有些无语和不耐烦道。

“急什么啊,布衣,让姐姐好好瞧瞧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以为就单单是换个衣服那么简单啊,乖,要听姐姐的话。”又上下左右看了看,范思婷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出了让黑布衣觉得更加无语的话来。

“姐姐,要不我们再换一套吧,这套衣服似乎也不怎么样。”觉察到青静等人仿佛看戏般围观着自己,黑布衣感觉头有些大了,不管难得姐姐这么高兴他也只能配合着了,不过对于现在身上穿着的红色锦袍他怎么感觉都有些变扭,习惯了黑衣的他自己一下接受不了红色这么鲜艳的颜色,心想着这么多衣服都换过来了,也不在乎再换一次,黑布衣宛如做出一个重大决定一般,咬了咬牙,道。

看着黑布衣的样子,范思婷哪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先前没换上一件衣服时黑布衣看都没看就说“行,就这件啦”,范思婷见了自然不会同意了,于是黑布衣就这样被“逼着”试穿了一件又一件华服。

“还换什么,就这件了,这镶着金线的红色锦袍刚好男女各有一套样式,你和珍兰刚好凑成一对,我先前就是想着让你们换上这一身瞧瞧效果怎么样!珍兰,喜欢嘛?”范思婷看着一身喜庆红色的珍兰和黑布衣,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嘴里时不时发出赞叹的声音,道。

“嗯,姐姐,我,我很喜欢!”看了看黑布衣又看了看自己,珍兰心里闪过些许甜蜜和喜悦,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绯红,整个人显得更加美艳动人了,不过却不妖艳仍是透露着一种清新让人一看就觉得心头舒畅的气息。

“姐姐,我……”黑布衣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穿着这身就全身别扭,有些不自在道。

“嗯,布衣,我知道了,你也很喜欢是不是?嘻嘻,你和珍兰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既然如此那就一套了,其他的也不用再试了。”范思婷笑眯眯的对着黑布衣道,故意将他的意思歪曲的一下,看着黑布衣的表情她觉得有趣极了。

“额。”闻言黑布衣张了张嘴却是有些说不出话来,此时他算是体会到了温破伦以前的一些感觉,难受啊,这种无言以对,不能反驳的情况太让人难受了。

“既然早就打定注意了,姐姐先前干嘛还让我试穿那么多衣服啊!”无力反驳,同时也不想打扰到范思婷此时兴奋喜悦的心情,黑布衣知道没好气的小小的抱怨了一下。

“让你试穿几件衣服怎么啦,我是你姐姐,你得听我的,来,给姐姐笑一个,你看你这脸上现在都是什么表情啊。”完全没去理会黑布衣的抱怨,范思婷将黑布衣和珍兰拉到一块,看着黑布衣此时脸上似乎有些精彩的表情,有些不满道。

421

“哎,每次在姐姐面前自己似乎都被她当作一个孩子看待。”黑布衣心里有些郁闷的想着,脸上满是苦笑。不过同时黑布衣又觉得有丝感动,姐姐一直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就算是在她面前装一个乖小孩又算的了什么么,除了让她开心开心自己如今似乎也帮不了姐姐什么,这样想着黑布衣脸上逐渐恢复过来,看了看挽着自己的手珍兰,黑布衣笑了笑。

“嗯,这就对了。布衣,是不是觉得珍兰打扮了一番像变了个人似的,是不是更加喜欢啦。珍兰这样子啊,看着就让人发自心底的喜欢和疼惜,你小子可要看紧了,不然哪天珍兰被别人拐跑了我可饶不了你!”范思婷看着黑布衣脸上的表情终于变得轻松了些也露出了点笑意,终于满意了下来,不过旋即目光落到珍兰身上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带着玩笑意味的道。

“哈哈,布衣,思婷姐姐说的对极了。还有,还有你先前的样子真是太有趣了,笑,笑死我啦,哈哈。”闻言一直憋着笑的上官不离终于忍不住了,看到黑布衣“憋屈”的样子,她感觉心头舒畅,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姐姐,你说笑了,我还怕布衣嫌弃我,不要我呢!”看着范思婷的样子,珍兰似乎有些明白过来,黑布衣有些嘻嘻哈哈喜欢开玩笑的性子估计是受了些范思婷的影响,闻言珍兰挽着黑布衣的手臂,身子向他怀里靠了靠,也带着丝玩笑的意味道。

“珍兰啥时居然也学会开玩笑了,嗯,我知道了肯定是被布衣这小子带坏了。不过这样也好,布衣以前呀半天都不会说句话,整体冷着张脸,我为了逗他只好不断陪他说说话,开开玩笑了,当时似乎没有什么效果,我也差点就想要放弃了,后来啊我才发现有些东西不知不觉中还是回悄然发生着改变的。”范思婷的话似乎验证了珍兰心里的一些猜测。

“锦袍加身焕新容,人面锦袍相应红。一对璧人天作合,十指相扣心相连。”看着珍兰和黑布衣十指相扣的握着,将头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嘴角浅笑着,脸上露出丝丝掩饰不住的幸福的味道,范思婷忍不住道。

“好耶,好耶!思婷姐姐你说的好棒啊!”青静也不知听没听懂,一脸喜悦的样子拍着手道。

“你呀,就知道讨姐姐欢心。”范思婷有些好笑的看着青静道。

“那不是,先前我给他讲了半天故事也没见她这丫头给我拍手过,。”黑布衣想起先前船上的情景,看着一副可爱样子的青静,忍不住出言道。

“对啊,青静你先前说如果布衣故事讲得好听,你就给你他鼓鼓掌,看来呀你肯定是觉得他讲得不好听。”珍兰浅笑着出言附和道。

“我,我哪有啊,当时我只是一时听得入神忘记了。还有,还不是布衣哥哥一讲完就抱着珍兰姐姐跑了,哼,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嘻嘻,不过布衣哥哥你讲得故事可好听!”青静闻言有些苦着脸不服气道,不过随后又瞬间变成了一副可爱的笑脸对黑布衣道。

“故事?布衣给你们讲的什么故事啊?”范思婷在一旁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问道。

“就是关于美人河,关于艾姬和艾斯羽的故事,当时听着听着我们就忍不住落泪了,好感人啊。”青静脸上如实回答道。

艾姬?范思婷闻言心头一颤,一些思绪浮上心头,自古红颜多薄命啊,不,不会的,或许艾姬当时没死也说不定。

“冲冠一怒为红颜,今生只为再相见。是啊,是挺感人的,正因为此,也不知道有多少热血青年和年轻女子对此产生了共鸣。”压下心头的思绪,范思婷微点了下头,道。

“对了,姐姐,先前我们看见一件衣服呢,那件衣服就仿佛是给仙子穿的一般,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可是小翠姐说没有你的允许谁也不能动那件衣服,而且还说这件衣服和艾姬的故事还有一点关系。思婷姐姐,你现在和我们说说吧,我好想听。”说着说着青静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撒娇意味的双手拉着范思婷了一只手来回摇晃着,道。

“思婷姐,青静说的就是那件霓裳羽衣。”见范思婷一时似乎没反应过来,有些疑惑,小翠忙出言解释道。

“霓裳羽衣,原来是那件衣服啊!霓裳羽衣可以说是现在这家商铺的镇店之宝,我摆放出来也只是为了让更多人欣赏欣赏,不愿让那件衣服就此尘封,先前我也正想好好向你介绍介绍呢,看着珍兰和布衣这事一时倒是给我忘了!”范思婷笑了笑,脸上的神情也变了一些,露出一些遐想和追思,道。

“那思婷姐姐现在和我们介绍介绍吧,我好好奇,嘻嘻,如果里面能有什么和艾姬好听的故事就更好啦,我最喜欢听故事了!”似乎已经觉得霓裳羽衣没有那么简单,况且先前小翠也说过霓裳羽衣和艾姬的故事还能扯上一点关系,青静现在哪能忍得住,忙有些急切和好奇的对着范思婷,道。

“好啦好啦,你这小丫头,看你这么招人喜爱的份上我就和你说说吧,关于霓裳羽衣还真有许多故事呢,不过现在我先带你们过去好好欣赏一下那宛如是为了给仙女设计穿着的霓裳羽衣。”范思婷对可爱的青静似乎极其喜欢,不过却是没有急着介绍霓裳羽衣,而是领着众人向着霓裳羽衣所处的位置而去。

“这,这就是霓裳羽衣嘛?飘飘兮,看着仿佛忍不住就让人想象起仙女们穿上霓裳羽衣在云间翩翩起舞的情景。云作裳来羽作衣,九天仙宫歌舞起。日月星辰作点缀,神鸟凤凰与共舞。只恐身处在梦里,一觉惊醒已百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看着眼前的情景,看着那仿佛处于云间的霓裳羽衣,一阵微风衣袖微微晃动仿佛在翩翩起舞,上官不弃忍不住感叹道。

422

三楼位置极佳的一小块区域被单独整理隔离了出来,这里没有也只有一件衣服,那就是众人嘴中说的霓裳羽衣。墙上勾画着日月星辰,云絮朵朵,仙宫若隐若现,传说中的神鸟凤凰也在九天舞动着,环绕着霓裳羽衣,看着这一副情景众人仿佛有一种来到九天仙境的感觉,一时间惊叹连连。

“看来不弃学识见解非同凡响噢,先前青静形容你的“风华绝代”四个字还真是恰当!”听到上官不弃的一席话,范思婷眼睛一亮,夸赞道。

“感觉,感觉就像在梦幻中,太让人惊叹了!”上官不离也没有去理会其他,将心里此时最真切的感觉说了出来,虽然她先前已经来过一次但是仍是止不住心里头的惊叹。

“传说中啊天上仙女穿的就是这种霓裳羽衣,当年艾姬跳水自尽许多人不愿意相信她就这么死了,因此根据一些东西就编织出了许多故事。有一种广泛流传的说法是艾姬跳水后天忽降暴雨,当时的逸兰溪水流暴涨,而艾姬则被水流冲到了当时的清水湖水域,她在水中时沉时浮,身上去散发的奇异的光芒。当时据说不少人看见清水湖方向惊雷阵阵然后洒下道道彩光,天上的乌云仿佛被撕扯开了一个缺口,一件如梦似幻的衣服就这么忽然出现在艾姬身上,后来人们将那件似乎为神仙所穿的衣服称为霓裳羽衣,而艾姬也在彩光中舞动着身子然后缓缓消失了。有人是艾姬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后来回到天上去了,不过她心里还是舍不下艾斯羽,最后自愿流落凡尘与艾斯羽长相厮守,而艾斯羽也正是几年后就完全失去了踪迹,似乎也是印证了这一说法。不管这种说法是真是假,不过几百年来许多文人骚客凭借着自己的想象和一些参照对那传说中的霓裳羽衣进行了许多描述,而现在你们眼前的这一件就是依据传说中的霓裳羽衣利用最好最合适的材料设计制作而成的!”范思婷有些感怀,顿了一下,想了想又道。

“霓裳羽衣传说中是利用凤羽和云裳制作而成,因而衣轻如羽,凡人穿上了都能乘风而去,去往那九天仙宫。你们眼前的这一件虽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夸张,不过也是极其轻柔,这件霓裳羽衣用的是威斯商会从那遥远的东方所得的丝绸搭配的许多珍贵的羽毛制作而成,这期间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哎,不过如今这霓裳羽衣这能被遗落在这里,美则美矣,却失去了许多灵性,衣服再好没有穿的人,那也是枉然!”说到这,范思婷忍不住叹息了一句。

“思婷姐姐,你说这霓裳羽衣没人穿,那么你自己干嘛不穿呢,就这样摆放了多可惜啊,本来你就像个仙女似的再配上这霓裳羽衣恐怕就是真的仙女都要逊色三分呢!”听得范思婷的叹息,青静一脸认真的道。

“我不配,我曾经也试穿过,但是我知道我配不上这霓裳羽衣,没有什么为什么这就是心里的那么一种感觉!”范思婷摇了摇头道。

“那珍兰姐姐呢?”青静止不住心头的好奇,道。

“珍兰?”闻言,范思婷似乎有些犹豫,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姐姐,没事的,我知道我配不上这霓裳羽衣,或许如你所说的一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这么一种感觉。”珍兰眼中虽然也是惊叹连连,但仍是坦然的道。

“珍兰,其实你与这霓裳羽衣还是蛮相配的,但是我不希望这霓裳羽衣遮掩和改变你原来的一些东西,我怕你会变成另一个“她”。或许如今这样清新脱俗,舒畅人心,带着些圣洁,忍不住就想让人亲近疼爱的你更加适合陪伴在布衣身边,或许也只有“她”能配的上这件衣服吧,哎,可惜可惜!”也不知道是因为可惜什么,范思婷微摇着头,叹息着道。

“她?姐姐,你能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么?”闻言珍兰心头浮现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身子不由的向黑布衣怀里又靠了靠,询问着道。

“她被许多人称作为“月神”,她也就仿佛那月宫中的仙子一般,或许她能配的上这霓裳羽衣,就我想来也只有她才能配的上了。看着霓裳羽衣,我就时常不由自主的想象起她穿上这霓裳羽衣在月下独舞的情景,一舞长相忆,此生再难忘,也怪不得布衣对她一直念念不忘,当初她被迫回帝都时,我还真担心布衣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不过最后似乎是风平浪静、风轻云淡的样子,让我也松了口气。她叫作夏虹月影,或许不久之后你能亲眼见到她!”说着说着范思婷将目光投向了黑布衣,看着他表面上一脸平静的样子,范思婷更加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平静的外表下那颗心定是异常不平静的。

“夏虹月影!”珍兰一字一字低声喃喃道。

37、说说当年的那些事(一)

“别多想。”有力的将珍兰搂在怀里,黑布衣有些心疼和担忧的看着她,道。

“我没事,真的,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她的事,原来她叫夏虹月影,夏虹月影!”看着就在自己眼前的黑布衣,珍兰感觉心安定了许多,道。

“思婷姐姐,珍兰姐姐,你们之间说什么啊。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什么她啊、月神呀、夏虹月影的,难道说就是她配得上这霓裳羽衣嘛?可是,可是她怎么又会和布衣哥哥扯上关系呢?”早已按耐不住心头好奇的青静终于插上了嘴,道。

“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好奇呢?”有些好笑的看了看青静,范思婷道。

“思婷姐姐,说说嘛,你知道青静最喜欢听故事了,你最好啦。”青静闻言忙使出她一贯的伎俩,撒着娇道。

“青静,这你可要问问你布衣哥哥了,还有谁比他对夏虹月影更熟悉呢,况且没有他的允许姐姐我可不敢乱说,你布衣哥哥生气来可是怪吓人的!”冲黑布衣眨了眨眼睛,范思婷将话题引到了他身上,表面上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对着青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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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布衣哥哥你给我说说吧,好不好嘛?这回,嗯,这回青静一定记得给你鼓鼓掌!”听范思婷这么说,青静眼睛滴溜溜一转,将目光投到黑布衣身上,先是撒了下娇,然后又点了点小脑袋极其认真的道。

“姐姐,你要说就说呗,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呢,干嘛又扯到我身上啊。”没去理会青静,看着一旁偷笑的范思婷,黑布衣装作委屈有些没好气的道。

“有些事终是要去面对的,都逃避了这么久你难道还想一直这么下去,你难道还会一直这么躲避下去?别以为姐姐不知道你来逸城是干嘛的,除了来看看我让我开心开心之外,恐怕就是临别前和我告别的吧,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没把姐姐给忘了。不过布衣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姐姐不希望你出什么意外,况且还有珍兰!”说着说着范思婷似乎又想起了一些事,情绪有些低落和担忧,看着黑布衣道。

“姐姐,我看着像是一个冲动的人么,我最冷静了,我什么时候冲动过啊!”黑布衣有些心虚的安慰着范思婷道。

“哼,你能骗得了姐姐么,你什么时候没冲动过。珍兰你可一定要好好看着布衣,他冲动起来啊指不定做出什么来,就得有一个人陪着他看着他才行。”一脸不信的看了下黑布衣,范思婷将目光投到珍兰身上,道。

“我会的,姐姐,我一定不会输给她的!”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打着气,珍兰有些不服输的道。

“珍兰,姐姐不骗你,你本就不逊色与她,只要做一个真实的自己就可以了,无需可以去改变去强求什么。布衣啊就是喜欢这样的你,姐姐对他还不了解么,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似乎怕珍兰想偏兰,范思婷凑到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姐姐,我知道了!”也不知珍兰究竟听没听懂范思婷话里的意思,她微点了下头,道。

“布衣哥哥,快,快给我说说你和她的事嘛!”看着黑布衣似乎没理会自己的意思,青静有些不满的嘟着嘴,不过她自然不会就这么打消心里的好奇,又缠着黑布衣道。

“好啦好啦,我简单跟你说一下吧。”似乎是被想老被青静缠着,听到青静撒娇的语气,黑布衣感觉自己有些受不了,又或许已经决定了要去对面,因而黑布衣也没想着去避而不谈。

“嗯,说吧。”青静脸上流露出小小的得意和好奇,一副你这么做就对了的表情,道。

“她的名字叫夏虹月影,这你们也都知道。她出生的时候天有异象,也不知什么原因,当时不少人传言此乃偷天换日之象,再加上当时的父亲是罗兰帝国的大将军,手握重兵,于是便让这种传言越传越玄乎了。那时的恺恩大帝正值四十出头,可以说是正值鼎盛之年,当时他也是初掌罗兰,迫切需要有人支持,因而他对这种传言似乎没放在心上,并在不久亲自赐予夏虹月影“月神”的称号,此举也赢的了以夏虹月影父亲夏虹羽为首的一批人的支持。”

“夏虹羽?难道,难道就是当年名传八方的百胜将军夏虹羽,夏虹月影居然就是他的女儿,不过,可惜,可惜!”听到夏虹羽这三个字,上官不弃脸色满是惊讶,随后又摇了摇头,有些可惜的道。

“可惜什么啊,不弃姐姐,不过我感觉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青静有些不解又有些雀跃道。

“夏虹羽!不弃,难道就是那位率军在短短几个月攻下法兰全境,让几乎所有人都有些始料未及,震惊不已的铁血武侯夏虹羽?”上官不离有些兴奋,眼中冒着光的道。

“是啊,就是那位铁血武侯,传言他曾经与罗兰帝国的一位大公关系密切,两人可谓是莫逆之交。夏虹羽能那么神速的攻下法兰,与这个大公的一些援助和支持也有一定的关系。据说那位大公后来曾被派遣法兰,负责处理当时战后法兰混乱的局面,法兰也奇迹般的在那位大公和夏虹羽的共同努力下慢慢步入正轨。本来这对法兰来说或许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哎,可惜后来有发生了一些事,导致法兰最终沦落成如今这样一副样子。”上官不弃摇着头叹气了声,看了看众人,似乎已经不想多言。

“不弃姐姐,你继续说嘛,好讨厌啊,每次讲到精彩的地方你就停下来不说了。”暂时也顾不上黑布衣了,青静缠着上官不弃,道。

“是啊,不弃,既然如此你就和我们说说吧。”听得上官不弃先前话语中的“大公”,范思婷觉得自己的心不住起伏着,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虽然对于夏虹羽和那位罗兰大公的事她比上官不弃更加熟悉,但是她仍想听听上官不弃怎么说,于是出言道。

“思婷姐姐,其实,其实我知道的也并不多,况且许多东西我也是道听途说,因而不敢随便乱说。”上官不弃自己不会将范思婷当作青静那般给无视了,闻言略带着丝尴尬的道。

“不弃,没事的,都是自己人,无需那么多顾忌!”似乎觉察出上官不弃时刻保持着的那丝警觉和防范,范思婷和善的笑着,来到上官不弃身边,拉过她的一只手,温声细语道,无形间拉近了自己和上官不弃的关系。

“思婷姐姐!”上官不弃感觉自己似乎瞬间心安宁了许多,有些发自肺腑的叫了一声,少了一丝勉强,多了一份亲近。

觉察到众人似乎都是略有些期待的看向自己,上官不弃深吸了一口气,这种忽然间被别人注视和重视的感觉让她有那么一丝紧张,不过她觉得这种感觉似乎又很不错,缓了一会儿,她道:“夏虹羽并没有因为攻占法兰而被法兰人所记恨,总的来说他利用铁血手段推翻了当时法兰王有些昏庸和无道的统治,也正是法兰让本就颇为闻名的夏虹羽真正铸就了自己的威名,也因为此他和那位神秘大公可以说权倾一时。”

424

“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我就不十分清楚了,总之待几年后法兰表面上安定了下来,恺恩大帝便御驾亲征率兵渡海,似乎想一举攻下比伦,而夏虹羽也是陪同一起。世人本以为比伦也会步法兰的后尘,要不了几个月就会被攻陷,可是没想到事情完全出乎了大家的意料。初时,罗兰铁甲踏实比伦三岛之一的艾伦岛后势如破竹,短短月余便将艾伦岛纳入了帝国的版图,两个月后亚伦岛也被控制在了罗兰帝国的手中,不过就在进攻比伦王都所在地当伦时,意外发生了,谁也没想到当时威名显赫英勇善战的夏虹羽居然埋骨当伦。比伦军借此机会主动出击,准备殊死一战,而罗兰军则是想着要为夏虹羽报仇,可以说士气好不逊于比伦军,而且罗兰军实力本来就要强上一筹,可以说罗兰军就算不能轻易击溃残余的比伦军,若真想要拼个两败俱伤惨胜比伦却是能够做到的,但是结果却是罗兰军内部发生了混乱,居然被比伦军打得节节败退,而本来就处于后方的恺恩则直接率领着剩余兵马离开了比伦。”

“当时罗兰帝国最璀璨的将星夏虹羽就这般莫名其妙的陨落在比伦,而比伦军也因此一战成名,而夏虹羽的众多部下因为不愿灰溜溜的撤离比伦,最终大部分战死在比伦,追随着夏虹羽埋葬在了那块土地上,谱写了一曲壮士悲歌!”

“哎,真是可惜可叹,我心目中的英雄最后居然落得这么个结局,不过在我心里夏虹羽不愧是真英雄!”看着上官不弃说完后就又变回了那副默默无言的样子,上官不离感叹连连道。

“那后来呢,夏虹月影怎么样了?”青静似乎对夏虹月影更加感兴趣,出言询问道。

“这啊估计就要问你的布衣哥哥了,青静!”见青静仍是习惯性的把目光投到了上官不弃的身上,珍兰笑着道,眼中也有着掩饰不住的好奇,显然她对有关夏虹月影的一些事情都非常感兴趣。

“是啊,青静,你怎么又把你的布衣哥哥给忘了呢。”范思婷在一旁也是调笑道。

“我,我,哼,不理你们了。布衣哥哥,你给我讲讲后来夏虹月影怎么样了吧。”转过头看着黑布衣,青静道。

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见众人又将目光投到自己身上,再次将话题扯回夏虹月影身上,黑布衣心里自言自语着,略微犹豫了一会,才道:“一代名将夏虹羽就那么出人意料之外的陨落在了比伦,当时人们对这件事议论纷纷,不过很快这件事就被恺恩大帝压下去了,并且他严惩了许多在他眼里胡言乱语,造谣惹事生非的人,明面上大家从此也不敢再提这事了。”

“就这样夏虹家随着夏虹羽的陨落也逐渐走向下坡路,两年后夏虹月影的母亲也不幸病逝,据说是因为伤心过度,长期抑郁烦闷所致,当然至于事实真相到底如何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就这样年仅十岁的夏虹月影失去了疼爱她的父母,为了完成母亲临死前嘱咐的事,同时也为了远离帝都这个暗潮涌动的伤心地,夏虹月影在父亲残存旧部和心腹手下陪同下带着母亲的骨灰,准备离开帝都前往法兰,进而渡海去往比伦将母亲的骨灰撒在比伦的土地上,让父母得以团聚!不过就在那时不知为何谣言再起,夏虹月影出生之时的异像再次被摆到了明面上,众人纷纷传言她乃是一个不祥之人,否则夏虹羽怎么可能会陨落在比伦呢?而她的母亲也正是因为与之生活在一起,再加上丧夫之痛才会在短短两人内逝去,一时间昔日被无数人捧着云间的“月神”殿下被许多人纷纷指责成为一个“不祥之人”,而且越来越多人开始相信这种看似无理的谣言,仿佛就是那么一瞬间,夏虹月影似乎被所有人孤立了,连她自己也开始觉得自己是个不祥之人。”

“怎么可能,真是荒谬,完全是强词夺理,无中生有!”听到此处,上官不离控制不住心头的气愤,道。

虽然上官不离和夏虹月影素不相识,但是想着当时年仅十岁,可能还未从父母双亡阴影中走出来的夏虹月影,居然又要去面对那样一副情景,她没来由的有些同情起夏虹月影,她能想象的到夏虹月影当时那种孤苦无助、昏暗无光的感觉。

“她也是一个不幸之人。”珍兰也有些伤感,心中原来一些想法不知何时淡了许多,无形中她感觉对她来说原本只是一个名字只是一个陌生之人的夏虹月影在她心中变得真切的许多,彼此间的距离似乎也靠近了许多。

“月影姐姐好可伶噢,那,那后来呢,月影姐姐顺利离开帝都了么?”不知不觉中青静对夏虹月影的称号也发生了改变,带着些担忧询问着黑布衣。

“当时暗地里许多人不想看到夏虹月影离开帝都,于是便进行了多方阻挠,而恺恩大帝对于当时的那种情形似乎完全没有加以理会,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这也从一侧面助长了那些谣言,让谣言愈演愈烈。不过最终夏虹月影还是偷偷的在一行人的护送下远离了帝都,或许也可以说是逃离了帝都吧,一路经过了许多波折和阻挠,更有几次遇到了蒙面人的偷袭和刺杀,待夏虹月影终于来到法兰时,身边的亲信虽然也是死伤过半。或许也正是从那时起吧,年幼的夏虹月影没有被现实中的种种所打倒,而是因此迅速的成长起来,也许她已经明白过往的那种安闲、美好的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自己必须坚强,必须去适应,去改变,才能活下去,而活下去那么就会有希望,虽然这希望似乎比较渺茫,但是却是真实存在的!”希望,希望,黑布衣说着暂时停了下来,心里不断默念着。

“那布衣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和月影姐姐认识的呢?”随着黑布衣对夏虹月影的介绍,青姐对他们两人之间的一些故事也更加好奇起来,出言道。

425

“来到法兰后,夏虹月影为了引开别人的注意力,同时也是为了隐蔽自己,她让一侍女假扮自己,而自己则带着贴身的三两而人准备偷偷的渡海前往比伦,好尽快完成母亲的遗愿。不知是不是巧合,我与她就在逸城外的小山上第一次相逢,不知怎么的我们当时就说了许多话,她有些隐晦的告诉我她将要前往比伦,而我则是劝说她不要去干这种傻事,因为当时比伦和法兰之间关系紧张,双方几乎不会往来,贸然前往比伦是一件异常危险的事情,一不小心便可能性命不保!”初见时的情形似乎仍历历在目,黑布衣看着逸城外的某个方向道。

“是啊,布衣和夏虹月影就这么在逸城外的小山上不期而遇了,随后夏虹月影在逸城暂时休整了几天便离去了,我也是在那时与她有数面之缘,感觉这个女孩似乎很特别,但是真正让我对她印象深刻的是后来我这个好弟弟居然就跟着她跑了,连我这个姐姐都不管了,哼!”范思婷有些不满的瞪了眼黑布衣,回想着当初的一些情形,道。

“什么,什么!布衣哥哥难道和月影姐姐初相逢,便不顾一切的陪同她前往了比伦,然后他们是不是就这么相恋了?”青静有些惊讶又有些兴奋,脑子微微一转,道。

“怎么可能,哪有你想到那么简单,况且姐姐我哪有不管你啊,当初,当初不还是我陪着她前往比伦还不是你同意的么,若没有你的帮助或许我们那时也去不了比伦!”有些无语的看了眼青静,黑衣又一脸委屈的样子对着范思婷道。

“哼,我同意,我能不同意嘛,若不是看着夏虹月影为了完成她母亲的遗愿和你小子苦苦哀求的份上,我才不可能帮忙呢,更不会同意你去往比伦了。至今想来我都有些后怕,后悔自己当初一时冲动,害你差点就回不来了!”看着黑布衣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回想起当初范思婷觉得宛如在梦中一般,说着说着声音中已经带着丝哭腔。

“姐姐,没事了,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也顾不上其他,黑布衣忙出言安慰道。

“是啊,是都过去了,不过有些事哪有说过去了就过去了那么简单。当年我本以为最多两三个月你们便会安全归来,哪知结果却是将近两年多的时间里没有你们的一丝音讯。当时我真怕,我真怕有什么万一,因而我也就此呆在了法兰,也就在那时我遇见了珍兰,也幸好那时有珍兰陪着我,不然我真不知道每日每夜担心害怕的日子如何度过!”

当年的一些事情仿佛还历历在目,不知不觉中却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命运还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范思婷看了看黑布衣又看了看珍兰,道。

“布衣哥哥你和月影姐姐相识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详细和我说说吧,你们两你一句我一句的我都有些糊涂了。”有些苦恼的看了看黑布衣的范思婷,青静道,对事情一无所知的她显然很难听清楚听明白黑布衣和范思婷之间的对话。

“是啊,是啊,就从你们第一次相见之后开始说吧。”依稀听明白一些了的上官不离也紧随其后出言道。

“既然如此就从我和她初次相见之后开始说吧。”黑布衣点了点,又继续道。

“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几天后夏虹月影还是没有听从我的劝说,动身前往了温德。那时我自然没有陪同她一起,甚至我刚时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她一起前往比伦,只是觉得她离开后自己心里有些可惜和失落,本以为我们两人就如同两条平行线,有了那么一次相逢或许以后便不可能见面了,因为当时我本已经决定不久后就陪同姐姐离开法兰,前往罗兰帝国东部的威斯,如此一来天南地北只有数面之缘的两个人自然有再相见的机会了。”

“威斯?”青静眼里满是疑惑的味道,反问着。

“威斯就是法兰帝国东部最富裕的一个地方,和处于这西陲的法兰彼此间距离遥远,这些以后你自然就会知道了。”黑布衣看了下青静,不得不简单的为她解释了一下。

“嗯,我知道的,先前曾多次的提到过威斯,我只是不是十分了解。算了,布衣哥哥先不去理会这个,继续说你和月影姐姐的故事吧!”也不再去纠结那只有一次耳闻,陌生无比的威斯,青静重新把注意力调整过来,道。

把一些事情都说出来或许比将那些事埋藏在心里更好吧,黑布衣心中这样想着,他感觉此时自己心里似乎轻松了一些,长久以来一直让他感到压抑的感觉仿佛也是变淡了一点,回想了一下那些年的发生的那些事,又接着道。

“夏虹月影就这样前往了温德,我和姐姐也准备过些日子后启程前往威斯,离开这个局势动荡,远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安宁的法兰,开始新的生活。”

“或许那样你和思婷姐姐最后可能还能凑成一对呢,本来你们就只是名义上的姐弟而已!”上官不离听到这里,心里暗自嘀咕道,当然这只是她心里的一些胡乱想法,自然不敢随便说出来,况且现在范思婷已经有了沃尔顿,黑布衣也有了珍兰。不容上官不离继续乱七八糟的遐想,黑布衣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不过当时我怎么也没想到,大约半个多月后我也在逸城见到了夏虹月影,她看起来有些无助和哀叹,小小年纪的她那时看起来居然已经有了些若有若无的沧桑意味。我当时觉得或许是命中注定了我要和她再次相逢,因为本来三天后我就要和姐姐离开法兰了。”

“布衣哥哥,那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夏虹月影又再度回到了逸城啊?”脑海中也是遐想连连的青静赶忙出言问道。

“是啊,当时正好赶上比伦军大规模渡海入侵法兰,那一次比伦军出动了足足有十万余众,他们的目的似乎也不仅仅限于烧杀劫掠了,隐约间有一鼓作气侵占法兰全境的打算。因为那时夏虹羽已经陨落,那位神秘的大公不知何时也离开了法兰,也是那时现在的法兰总督登台了,法兰可以说是一片混乱不堪的局面。”

426

“哼,就是那个无能的井私利总督,否则法兰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样一番田地呢?”上官不离有些咬牙切齿的道。

“当年……”珍兰往黑布衣怀里缩了缩,带着些呜咽的腔调低声自语着,眼里有着抹不去的伤痛。

“珍兰,我在,我在。”觉察到怀中珍兰的一些动静,黑布衣温柔的将她搂紧,安抚着她道。

“哎。”看着珍兰了样子,范思婷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心里有些了然,不过只是轻轻叹息了一下,并没有多言。

“我没事,布衣,你继续说吧,我想听。我只是想起了当年和姐姐相遇的一些情形。”伸开双手环过黑布衣的腰,轻轻将他搂着,珍兰感觉心中舒服安宁了许多,道。

“那,那好吧。”看着珍兰把头埋在自己怀里,似乎有些不敢和自己对视,黑布衣心里虽然有些担心,不过只是一手抚摸着她的脑袋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用这样的方式给予珍兰安慰和支持,继续着先前的话语。

“或许是为了效仿艾斯羽当年进攻的场景,或许是为了完成祖祖辈辈多少年了的期望,又或许是其他的一些原因,当年的比伦军将第一个目标就放到了温德上。而当时多方打听,好不容易寻到渡海前往比伦方法的夏虹月影也因为比伦的突然入侵不得不打消了原来的一些打算,况且事前联系好的一些人也因为战火纷纷逃离了温德,她自己自然不可能从温德渡海前往比伦了。”

“在温德逗留了几日后,看不到什么希望的夏虹月影不知出于什么打算又再次回到了逸城,于是在逸城不经意间我和她就有了第二次相逢!”

“茫茫人海中能再次相逢,看来布衣哥哥你和月影姐姐好有缘噢!”青静听到黑布衣和夏虹月影又再次相逢,有些雀跃道。

“算是吧。”黑布衣有些模棱两可道。

“是就是是呗,有没人会说你什么,什么叫作算是吧!”听到黑布衣不肯定的回答,上官不离瞬间有些不满的道。

“布衣啊自从夏虹月影离开逸城后就有些魂不守舍的,没事就在逸城各个大街小巷乱逛,天真的想着能再见夏虹月影一面,没想到最后这傻小子心里的那点想法居然真的实现了,当时我都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或许也真是两人有缘吧。”范思婷出言小小的帮黑布衣解围了下,道。

“姐姐,我哪有啊,当时我只是想着马上就要离开法兰了,离开逸城了,希望多看看走走罢了。好吧,好吧,当然你说的也是小小的那么一个原因。”黑布衣出言辩解着,不过看着范思婷满脸不信的表情,又在后面加了句。

“那布衣哥哥,那后来你怎么又和月影姐姐前往了比伦呢?”没等范思婷再次开口,有些迫不及待的青静忙道。

“那时比伦军来势汹汹,很快就攻占了温德,按照几百年前艾斯羽的进军路线,下一步比伦军的目标就是逸城和洛黎了。当时情势对于法兰来说已经十分不妙了,或许是因为法兰行省本身对于罗兰来说位置就十分尴尬,因而罗兰帝国没有给予多少重视,只是下令当时被闲置在逸城的温破伦负责统领法兰境内的部队,抵御比伦的入侵。算了,不说这些,估计你这丫头对此也不感兴趣。”看着青静不知不觉的微嘟着小嘴,黑布衣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道。

“本来就是嘛,布衣哥哥,快,快说说你和月影姐姐后来的事吧。”听黑布衣这么说,青静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

“温破伦?”上官不弃微不可闻的低声自语着,听着黑布衣似乎想要没有继续说当年法兰如何抵御住比伦的事,她心里有些可惜的叹息了下。相对而言上官不弃对此事更为感兴趣,她想详细的听黑布衣给她说说,不过显然此番是不能如愿了,不过她也没有开口说什么。仍是那副安静的样子,听着黑布衣继续讲当年的那些事。

“再次相逢之后,夏虹月影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不过我能感觉到她心里的忧伤和愁苦又加深了一分,因为当时那种情况想要前往比伦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她又不想一直苦等。我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想法,明明不想看到夏虹月影以身犯险前往比伦,但是又十分想要帮助她实现她母亲的遗愿,于是乎当时我脑袋一热便告诉他如果她真想要尽快前往比伦我可以帮她。”

“夏影月影听我这么说先是非常高兴和喜悦,不过旋即她又叹了口气,叫我不用哄她开心,当时她只是把我的话当成玩笑之语,微微笑了笑便没放在了心上。也正因为此,心中仍是犹豫不决的我打定注意要帮助她,我也不想看到当时她那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当然光靠我自己是不可能帮得了她的,于是我只好去求姐姐了。”

“嗯,难道是在思婷姐姐的帮助下你和月影姐姐才顺利去往了比伦?可是思婷姐姐她,她如何能够帮助你呢?”来回在范思婷和黑布衣身上看了看,青静道。

“青静,这些事情比较琐碎,说起来也比较无趣,反正你只要知道后来布衣和夏虹月影一起去往了比伦就行了。当时我虽同意了帮夏虹月影,却没想到布衣这小子居然还想着陪同她一起前往温德,哎最后我也是没有办法只好勉强同意了。或许年轻总有冲动热血的时候,年轻人总有十分强烈的表现欲,我想啊布衣当时就是为了在夏虹月影面前表现一番。也不知是不是歪打正着,从比伦回来后,那小妮子虽然嘴上几乎从来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布衣,虽然后来她被迫返回了帝都,不过我肯定她从来没忘记过布衣,有时啊我都不得不羡慕这小子,当初傻里傻气的居然还真算得上做对了一件事。”对青静的疑问,范思婷巧妙的避开了,转而说起了黑布衣和夏虹月影,瞬间青静注意力又被转移了,也忘了自己先前到底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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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哪有想要表现什么啊,我,我只是担心她对比伦人生地不熟的出现什么意外,有我在她的比伦之行也能够顺利一些。”黑布衣为自己辩解道,不过底气却不是十分足,或许当时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做出那般举动吧,当然黑布衣也从未后悔,就算是单单为了那个她也是值得的。

“那后来布衣哥哥你和月影姐姐在比伦有发生了什么事呀,为何直到两年后才最终返回法兰呢?”看着范思婷和黑布衣似乎都不愿提及具体最后是通过什么办法前往的比伦,青静也识趣的没再询问,转而将注意力放到黑布衣和夏虹月影来到比伦之后的一些事上,道。

“之后啊,之后其实也就是遇到了些麻烦,我和夏虹月影被暂时困在了比伦,不过她也如愿以偿完成了她母亲的遗愿,那两年我们也几乎将比伦三岛走了个遍。后来我们寻找到一个机会,最终又回到了法兰,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土地上。”黑布衣闻言似乎不想详说,只是有些掩饰的简略描述了一番。

“这怎么成呢,布衣哥哥,你得和我详细说说,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嘛?”对此回答本来十分期待青静自然不能接受了,有些不满的道。

“艾公子,艾公子,你们不能上去!”黑布衣正苦恼如何打消青静的好奇心,小翠的声音忽然从楼下传了上来。

“我看谁敢拦我,其他人就算了,难道连我们都上不了这楼,在这逸城还真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伴随着有些跋扈的话语,两男一女出现在黑布衣等人的视线中,而小翠则是有些惧怕的跟着三人后面,也不敢多加阻挡,先前说话的正是为首的一位比较高大壮硕的男子。

看着这三人范思婷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不过也并没有多言,只是静静的站着。

“看吧,我就是说嘛思婷肯定愿意见我的!”见范思婷没有出言,为首那男子有些得意和高傲的道。

“对了,思婷他们几个是谁啊,似乎极其面生啊。当然,当然我也不是想管什么,只是不想他们打扰到你罢了,这四个女的到没什么,但这个男的我怎么就感觉这么碍眼啊!随即那男子似乎注意到了黑布衣等人,手指着黑布衣眼神不善的道。

“哎呀,这不是艾美人,艾大公子嘛,没想到美人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真是让人伤心啊,哈哈!”对于为首的男子黑布衣可并不陌生,因而没一会就将他认了出来,当然这也跟他的名字有关,明明长得高大壮硕却取了一个“艾美人”的名字,自然黑布衣对他还是有些印象的,当然这些印象基本上都是些坏印象。

“你谁啊,居然敢直呼我的名讳,我最讨厌别人这么称呼了,看来你小子似乎存心跟我过意不去啊。不过也正好,赶紧从我面前消失,免得你在这让思婷看着碍眼,否则如果你一不小心在逸城发生个什么意外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艾美人显然还没将黑布衣给认出来,他只是依稀觉得有些熟悉,不过也没将此放在心上,毕竟他天天接触那么多人哪能都记得住,反正他知道在逸城几乎还没有他惹不起的人。

“你,你是布衣!”那名女子仔细辨认了一番后,似乎将黑布衣给认了出来,惊讶中带着丝害怕的道,脚步也忍不住向后微微挪了那么一下下,看起来好像想拉开与黑布衣之间的距离。

“嘿嘿,没想到我们高傲有些姿色的雪莱小姐居然还认得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来来,这么久没见了起码要握个手吧!”对于那名女子黑布衣自然也是认得,不过另外那位一直没开口说话的男子面孔倒有些陌生,似乎未曾见过。看着艾雪莱脚步后挪,黑布衣脸上挂起莫名的笑容,本想逼迫着一般上前几步来到她面前,不过旋即想到此时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自己可是还搂着珍兰呢,可不是像从前那般一个人想怎么高兴就怎么来。

于是乎黑布衣虽然说是要握下手,不过看其样子似乎又没有伸手的意思,让本来有些发慌的艾雪莱无形中松了口气,以前她可是被黑布衣欺负怕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倒霉,碰巧不巧的在此处遇到了这个煞星。

“是你?是你!”艾美人打量了黑布衣许久终在自己的脑海有了那么点印象,初时还有些不确定,待听得他和自己妹妹艾雪莱的对话终于确定了下来,有些忌惮的看着黑布衣,道。

“哈哈,看来我们的美人儿终于记起我了!”黑布衣放肆的笑着,完全没去理会艾美人那已经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

“哎,不过你啊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讨厌,还是你妹妹不招人嫌,虽然她长得也并不怎么样,对了还有这位,难道你们不准备给我介绍介绍。”黑布衣自顾自地挖苦着,闻言艾美人的脸色更难看了,不过他却是没有说什么,甚至脸上还挤出来了难看的笑容,而艾雪莱眼睛中则是不可抑制的怒火,一直被许多人称为逸城最美丽动人的明珠的她何曾被人如此说过,虽然她明白有些夸赞或许带有恭维和夸大的意味,但是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如同黑布衣说的那般长得并不怎么样啊。

“哈,哈哈,布衣兄弟说笑了。没想到真的是你,你说你回逸城怎么也不和我们打声招呼呢,如此一来我们也可以好好准备一番,为布衣兄弟接风洗尘啊!”艾美人脸上都是笑容,当然那都是些苦笑和尴尬的笑,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虽然心里气愤不已,不过表面上仍是热情的说着,弄得让人感觉他和布衣彼此间关系不错一般,就如同那许久未曾见面的老朋友。

“对了,小妹雪莱你也认识我就不介绍了,至于这位,这位……”艾美人看着黑布衣似乎不愿搭理自己,想着他刚才说过的话,于是便准备将剩下的那名男子介绍一番,不过说着说着他似乎犹豫和为难,有些不清楚到底该如何介绍。

428

“你好,我叫艾亚,是艾美人的弟弟,雪莱的二哥。”名叫艾亚的青年看着艾美人的样子似乎也是明白他为何会这般,于是主动出言介绍自己道。

“哎呀,原来你居然叫作艾亚,真是失敬,失敬。哈哈,你们两的名字还真是特别,一个叫艾美人,一个叫艾亚,不过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雪莱啥时多出一个二哥了。”闻言黑布衣大声的笑着,似乎是被艾美人和艾亚这两人给逗乐了。不过旋即黑布衣又有些狐疑的看了看艾亚,这个青年看起来让人感觉到有那么一丝文弱,却又有一种给人一种大气和惹人注目的感觉,他脸上的笑容相对于艾美人而言则自然多了,听了黑布衣的话甚至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仍是一脸看起来温和的笑容。本能的黑布衣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艾亚和艾美人不仅外貌上甚至其他一些地方都几乎没有什么相像的地方,不过黑布衣自然不可能把心里的那么点猜测说出来反驳艾亚,毕竟这只是不是十分确定的猜测,胡乱说出来只是徒惹笑话罢了。

“艾亚哥哥从小就离开了法兰你当然没有见过了,也是前些日子艾亚哥哥才刚回到法兰,这有什么奇怪的。或许也是这个原因艾亚哥哥和我大哥看起来有些不同,不过他千真万确是我最喜欢也是最疼爱我的好哥哥!”看着黑布衣一脸不信和奇怪的表情,艾雪莱忍不住出言道,话语中不加掩饰的流露出对艾亚的亲近之意,甚至说到后面是话音都出现了那么丝变化,不过在场的众人一时也没有注意到这些,或许有人注意到了,不过也没有去多想。

“听说小妹年幼率真贪玩,给布衣兄弟惹了许多麻烦,我一直很疼爱雪莱,只是最近才得以来到逸城,在此还要多谢谢布衣兄弟对雪莱照顾和关心呢!”脸上的笑容似乎从未改变过,艾亚语气平缓的对着黑布衣说道,似乎已经忘了前不久艾雪莱还跟他抱怨过有一个叫布衣的家伙以前老是欺负她,让她难堪,害得她每次一发现布衣的身影都有些害怕,有些避恐不及。

“咯咯。”一直强忍着的青静终于有些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大家似乎把目光都投到了自己身上,忙有些调皮可爱的吐了吐舌头。

见到青静这副摸样,范思婷等人也不由露出了些笑意,一时间情况似乎变得有些怪异,一群人就这么笑着,如果外人看到了还真以为他们是宾主尽欢交谈甚快呢。

“哎呀,你们怎么还没走啊,没事就快点从这里消失,省的我姐姐看到你们碍眼。还有,那些违心的没营养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听得我心烦!”自顾自的逗弄一下珍兰,看着艾美人三人仍那么傻站在那,黑布衣宛如才发现他们一般,一脸惊奇的道,将艾美人先前的一些话悉数奉还。

本来就表情各异的三人听得此言反应也是各不相同。人艾亚表现的比较自然,似乎完全没在意黑布衣话语和其他人的举动,而艾美人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异样,不过明眼人都能觉察的道他的怒气和愤懑,艾雪莱则有些尴尬和脸也被憋得有些发红,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布衣,大家好歹也是相识一场,不管怎么说也要给点面子吧,况且我们此行是有事来找思婷的。”强忍着心头的愤怒和不满,艾美人一字一句的道。

“我还就是不给你面子,满脑子坏主意,你找我姐姐能有什么好事!”黑布衣一脸不屑的道。

“你!”艾美人感觉自己心里的怒气或许都已经能把肺给气炸了,但是对黑布衣又有些忌惮,一时也不知如何去反击。

“范小姐,今天似乎我们来的时机不对,既然如此那么等改天你有空我们再来拜访。”艾亚眉头微微一皱,犹豫了下还是决定选择先离开此处,黑布衣等人的忽然出现似乎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既然来都来了,那么急着走干嘛!正好在这把事情都说清楚了,省的艾美人有事没事老来打扰我清静。”有些厌恶的瞄了眼艾美人,看着艾美人三人似乎有打退堂鼓的意思,范思婷也不想以后多加麻烦,出言道。

41、所为何来

“思婷姐姐,我们来这,我们来你这自然为了买衣服啦!”听得范思婷如此说,本来心里暗暗有些失望的艾雪莱忙出言道,脸上满是急切和渴求。

“买衣服?就这么简单?”范思婷不可置否的反问了句。

“那是当然啦,思婷姐姐,我们真的就是想来买衣服的,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看着范思婷似乎有些不相信,艾雪莱更显得有些焦急,有些迫不及待的解释道。

“既然买衣服那么为何你们偏要来这三楼呢?难道说你们要买的衣服在三楼?”看着艾雪莱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在撒谎,虽然范思婷对艾美人没什么好感,不过对于艾雪莱她还是或多或少有那么些好感的,略微想了下其中的缘由,范思婷道。

“对,思婷,你真是聪慧与美貌并存啊,雪莱中意的衣服就在三楼。”目不转睛的看着范思婷,艾美人感觉自己身体都轻了许多,听得范思婷的猜测,忙出言夸赞道,眼里有着掩饰不去的爱慕之色,不过同时又夹杂着些许疯狂和贪婪。

范思婷宛若未闻一般,甚至都懒得看艾美人一眼,眼里的厌恶之色却是更加浓了,不过她仍是对艾雪莱说道:“既然你喜欢姐姐这里的衣服,自己过来就行了,难道在这逸城还怕有人敢欺负你,何必把你哥也拉过来呢,雪莱小姐看中的衣服我难道还不卖给你不成。”

“不对,不对,难道你想的是,是……”说着说着范思婷自己忽然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眼神中带着询问的意味看着艾雪莱,道。

“雪莱非常喜欢范小姐这的那件霓裳羽衣,自从初见之后便一直念念不忘,不过范小姐却一直没有出售那件霓裳羽衣的意思,回绝了雪莱许多次。今天我们来这就是想询问下范小姐是否能够割爱,将那件霓裳羽衣出售给雪莱,如此一来刚好圆了她的一个心愿,三天后就是她的生日,雪莱希望能够在生日那天穿上霓裳羽衣出现在众人面前,如果思婷小姐有什么要求和条件的话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满足的。”仍是一脸温和的笑容,看着急切,不断用眼神示意自己的艾雪莱,艾亚脑子略微转了一下,道。

429

“对啊,对啊,思婷姐姐,,先前我一直以为霓裳羽衣是思婷姐姐为自己留着的,不过后来发现却不是那么一回事。既然如此,再加上三天后就是我的生日了,思婷姐姐你将霓裳羽衣出售给我好不好,就当作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嘛。”艾雪莱知道一味的强求是不可能让范思婷答应的,于是干脆带着丝撒娇的意味道,希望范思婷能改变心里主意,好圆自己的一个心愿。

“雪莱,并不是我不想将霓裳羽衣出售给你,而是霓裳羽衣真的不合适你。也不怕实话告诉,其实那件霓裳羽衣已经有主人了,现在只是暂时存放在我这罢了。”想着艾雪莱为了霓裳羽衣几次三番的央求自己,范思婷也不好直接回绝,有些委婉的道。

“思婷姐姐,我真的,真的非常喜欢那件霓裳羽衣!”艾雪莱却是不相信范思婷所说的,因为据她所知那件霓裳羽衣一直以来就摆放在这三楼,仅供人们单纯的欣赏,从未听说过谁是那件衣服的主人,因而虽然被拒绝了许多次艾雪莱也并没有放弃,有些固执的强调着自己对霓裳羽衣的喜欢,言下之意显而易见。

“思婷,一件衣服而已,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到时穿在了雪莱身上你或许还觉得非常合适呢!若是你能答应下来,这个人情我们艾家定不会忘记的,到时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事我们也定不容辞。”虽然从始至终范思婷都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不过艾美人似乎也并不在意,又凑了上去道。

“哼,我姐姐还会在呼你的那么点小小人情?真是笑话,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没事就趁早给我滚!”对于艾美人黑布衣可是一点也不客气,况且先前范思婷也曾说那件霓裳羽衣最合适夏虹月影,他自然不愿看到有别人染指霓裳羽衣,极力维护着范思婷,毫不客气的道。

“布衣兄弟,多结交几位朋友总是好的,或许在某时某刻他们就能帮上些忙呢。雪莱其实也并没有夺人所爱的意思,若是思婷小姐能告诉我们那件霓裳羽衣的主人是谁,我们自然会离去,不再多做纠缠。”艾亚仍是一脸温和的笑容,似乎一些外事外物都很难影响到他,风轻云淡的说道。

艾雪莱闻言忙将眼神注视着范思婷,期待着她开口答应下来,就算暂时不答应不过只要有所松动的意思,那便也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那霓裳羽衣现在已经属于我弟弟布衣了,若是你们肯说动他,我自然不会有意见。”冲黑布衣笑了下,范思婷真真假假的道,不过这听在艾雪莱等人耳里自然成了推脱的意思,或许范思婷已经同意了,只不过黑布衣不同意而已,因而艾家三人的目光纷纷投到黑布衣身上。

“布衣?布衣他要那件霓裳羽衣干嘛,他自己又不能穿,怎么可能是那件霓裳羽衣的主人,当然如果他真的要穿的话我们也不好意思反对!”艾美人对范思婷的话是完全不相信,只是以为范思婷是为了让自己三人去面对更加难缠的黑布衣才会想出这么个借口,故意进行为难,不过也正好借着此机会艾美人小小讽刺了黑布衣一下。

“我可没工夫在这陪你们说废话,既然姐姐这么说了,我就告诉你们我是不可能同意的,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趁早滚吧,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自己呆会做出什么事来!”看着艾美人讨厌的面孔在眼前晃来晃去,黑布衣有一种暴打他一顿的冲动,他没想到这三人如此不依不饶,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有些不耐烦道。不过想着自己刚才初见霓裳羽衣的场景,黑布衣心里也有了那么一丝了然,不过心里既然已经有了决断他也不想多与艾美人三人浪费时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霓裳羽衣虽然现在属于布衣,不过他当然不是为了自己穿,也不是单纯的将其收藏起来自己欣赏,自然是为了作为礼物和心意赠与布衣心里的那个她。”看着艾雪莱三人似乎还没有死心的意思,范思婷想了想还是出言道,虽然不惧怕这三人,不过她也并不想多招惹麻烦。

“她?难道思婷你说的是布衣怀里的这个女孩,不过我看她长得虽然还行,不过也就是一个花瓶,徒有其表,就凭她也配的上霓裳羽衣?”看着黑布衣怀里的珍兰,艾美人眼神微微一亮,但旋即又有些不屑的道,不过有些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便感觉自己身体好似飞了起来,然后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许久没见,看来你还是那么的欠教训,我的女人岂容你来侮辱!”黑布衣似乎还不解气,先前他明显感觉到了怀中珍兰的一些异动,说着他作势松开珍兰准备再好好教训教训艾美人,不过手却被珍兰紧紧的抓住了。

“我没事!”珍兰脸色有那么一丝发白,不过她只是注视着黑布衣摇了摇头道,似乎不想黑布衣为了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真的!”看着黑布衣似乎有些不信,珍兰浅笑的点了点头,虽然先前心情不可避免的有些低落,但是听得黑布衣真切的话语她心里又有着不可抑制的喜悦,因为黑布衣心里是重视她的,是有她的位置的。不过珍兰内心深处因为艾美人的一些话还是起了一些变化,本来有些模糊的东西变得更加清晰,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一样陪在黑布衣身边,虽然黑布衣或许不会介意,但是她介意,因而她要努力去改变,一颗种子已经悄无声息的在她内心深处种下。

“将军,我哥,我哥先前只是一时冲动,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啦。或许,或许霓裳羽衣真的很配这位小姐,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了!”似乎极其担心黑布衣会真的发怒,艾雪莱咬了咬头,似乎下定了一个主意,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想要霓裳羽衣是不可能了,又仔细看了看珍兰,道。

“你错了,霓裳羽衣是给月神殿下准备的。还有,她叫珍兰,我的女人!”黑布衣也没有隐瞒,也没有必要隐瞒,直接又霸道的宣布道。

虽然曾许多次想象过黑布衣会很霸道的在众人面前宣布他对自己的占有,原本珍兰觉得如果那样的话自己或许会有些生气,也可能会有些激动,不过随着两人日渐接触珍兰此时心里闪着喜悦,浅笑着将黑布衣的手又紧了紧。

430

“月神殿下?夏虹月影!”艾美人和艾雪莱几乎异口同声道,有些惊讶又有些了然,看向黑布衣道。

黑布衣闻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冷冷的看着艾美人等人,或许他也懒得把同样的话再重复一遍了,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不过那眼神中的意思却是显而易见的。

“雪莱,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么就先回去吧!”看着艾雪莱,范思婷也不愿将彼此的关系搞得太僵,带着丝劝说的道。

“思婷姐姐,既然霓裳羽衣是为月神殿下准备的我自然不会再提及。不过三天后就是我生日,家里人决定泛船美人河,并在船上举行夜宴,这是请帖,希望思婷姐姐等人到时能赏脸一聚。”有些害怕的看了黑布衣一眼,待看到他没什么异动才将一份镀着金边装饰异常精美的请帖递到范思婷面前。虽然霓裳羽衣是没希望得到了,不过艾雪莱也没有忘了来这里的第二个目的。

“嗯,知道啦!”看着范思婷似乎有些犹豫没有去接请帖,黑布衣干脆伸手一抽,请帖别来到了他的手上,看有没看一眼便道,未了还如同赶人的一般冲艾美人等了挥了挥手。

“我们走!”艾美人自然是不愿在此处受气了,也不去管范思婷最后到底会不会去参加艾雪莱的生日夜宴,此时他只想越早离开此处越好,因为黑布衣这个煞星居然在他完没想到的情况下回到了逸城。

“嘻嘻,他们三人真有趣!”看着艾美人三人有些灰溜溜的离去,看着周围似乎都是自家人,青静也少了许多顾忌和害怕,出言道。

“哈哈,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一个艾美人,一个艾亚,真是一对活宝!”相对而言上官不离则显得更加放肆了,毫无顾忌的笑着,也不去理会还没走远的艾美人等人,看着是先前一直憋着,此刻终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姐。”上官不弃脸上虽然也有些若有若无笑意,不过她则显得平静多了,看着上官不离的样子忍不住微皱下眉,拉了拉她的手道。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本就没走远的艾美人听到身后传来的阵阵笑声,心里只觉得怒火在燃烧,一个踉跄差点脚没踩稳要从楼梯上直接摔下去,不过最后还是被他生生稳住了身体,不过那滑稽的样子使得身后的笑声更加放肆和大声了。

“好啦好啦,不弃,人都走了还怕什么,况且如果他们敢找麻烦那也是找布衣,我们有什么好怕的!”上官不离似乎笑够了,拍了拍上官不弃的手道,不过自己同时也收敛了许多,看来上官不弃的话对她来说还是挺有效果的。

敢情上官不离心头就是这种想法,黑布衣闻言心里闪过一丝好笑和无语,不过他却很享受这种轻松率真的气氛,少了许多虚伪和掩饰,少了许多顾忌和担忧,只是体会着内心深处的一些感觉。

笑也笑够了,闹也闹完了,范思婷看着黑布衣手里红艳艳的请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布衣,三天后真要去参加艾雪莱的生日夜宴?我估计艾家主持的这夜宴规模不小,不可能仅仅是一个生日夜宴,到时候定会有许多达官贵族、有身份的人出席夜宴。否则艾雪莱也不会那么迫切的想要得到霓裳羽衣,我估计她原本就想着在生日那天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虽然她其实本来就很受人瞩目,不过哪个女人不愿自己更加艳丽夺目一些呢。嘻嘻,不过说到雪莱,我倒是想起了她似乎老是在某些人面前吃瘪,尤其是你老欺负她,一点情面也不留,让她是又惧又怕!”

看着说着说着将目光投向了自己,一脸嬉笑的范思婷,黑布衣道:“姐姐,我哪那么有闲情去欺负艾雪莱啊,还不是因为那讨厌的艾美人老被我教训,那丫头有事没事的就想来找我麻烦。我无奈只好恶作剧整一整她了,不也没怎么样嘛,不然烦都要被她烦死了。”

“你说的倒是轻松,说实话雪莱其实人还是不错的,不像她哥艾美人那般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倒是今天出现的艾亚还真是没怎么听闻过。不过雪莱毕竟是艾家的掌上明珠,从小就被宠着哄着,难免会有那么点大小姐脾气,也亏你还真的下得了手,每次都让她狼狈不堪,估计雪莱现在最惧怕的人就是你了。”范思婷看着说话一脸轻松,甚至还装出了一丝委屈的黑布衣道。虽然心里对艾美人极其厌恶,不过对于艾雪莱范思婷还是蛮有好感的,本来她想着黑布衣和艾雪莱打打闹闹最后说不定还能凑到一块去,只是没想到当时黑布衣脑子里都是夏虹月影的身影,自然完没那方面的心思,而艾雪莱也着实吃了不少苦头。不过现在有珍兰陪伴着黑布衣,范思婷原本的一些心思自然淡了许多,并且实际上她也不愿与艾家牵扯过深,更不愿看到艾美人那令她厌恶的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姐姐,我看艾美人对你似乎还是贼心不死啊。先前你说有人来打扰你安静,说的肯定就是他吧!”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回想着先前范思婷独自一人身处三楼,联想到艾美人一直以来就存在的坏心思和那疯狂贪婪不怀好意的目光,黑布衣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大脑,脸色也冷了许多,道。

“布衣,不要说这些了。对了三天后的夜宴我们真的要去嘛?你向来比较讨厌那种场面的,你若不喜,我们便不去啦!”范思婷貌似不愿提及艾美人,转而将话题转移到三天后的夜宴上,道。

“去,为什么不去,那么盛大的夜宴定会非常精彩!”听得范思婷的回答,黑布衣基本上已经肯定了自己心里的一些猜测,脸上露出丝莫名的笑容,不过他只是将这些暗记在了心里,不想说出来徒惹范思婷烦恼。本来黑布衣也没打算去参加艾雪莱的生日夜宴,不过听范思婷这么说,他又改变了主意,几乎想也没想就决定要去了,而且不仅自己要去,干脆将珍兰等人一块带去。至于到时会惹出什么冲突风波黑布衣则完不在意,偌大一个罗兰帝国他都没真正惧怕过什么人,区区一个逸城他又有何可畏惧的,若连逸城的一些场面都应付不过来,那也无形过些时日前往帝都,更不用谈去见夏虹月影了。

“真的要去?”似乎有些不确定黑布衣是否真的下了决定,范思婷疑问了一句。

“必须去!”黑布衣拳头紧握,一字一字似乎意有所指,坚定的道。

“算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去吧。”范思婷看着黑布衣的样子也没有多劝说什么,出言道。

“思婷姐姐,布衣哥哥,我,我到时能去吗?我不管,我也要去,布衣哥哥可是答应过我要带我好好见识一下繁华的逸城的。”青静似乎对三天后美人河上的夜宴极其感兴趣,听得范思婷和黑布衣已经决定要去参加了,忙出言道,不过青静似乎又有些担心黑布衣会不愿让自己一同前往,干脆眼巴巴的看着他,撒起娇来。

“好,带你去,珍兰和不离不弃都一起去!”本来心中就有所决定的黑布衣自己没有拒绝青静的要求,出言道。

“好耶,好耶,布衣哥哥最好啦!”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之词,青静雀跃着蹦蹦跳跳道,可爱的摸样引得众人发出会心的笑容。

“我们也去?这似乎不太好吧,毕竟请帖只有一张,我其实并不想去。”上官不弃似乎对热闹人多的场景不怎么感兴趣,如果可以她更倾向与安静的环境,于是想了想她出言道。

“这有什么不弃,没看见先前艾家三人对布衣惧怕的样子嘛?别说只有一张请帖,就算是没有请帖我看也难不倒布衣的,趁这个机会刚巧我们也去长长见识!”上官不离却对夜宴异常感兴趣,虽然她有些讨厌黑布衣,不过不可否认她还是比较相信黑布衣的,婷上官不弃如此说,一脸不在意的道。

“就是啊,就是啊没,一起去嘛,不弃姐姐。对了珍兰姐姐你也肯定相信去吧。”青静也一同劝说着上官不弃道,忽然眼珠忽然一张,将部门自己的目光投到珍兰身上,出言询问着道。青静知道若是珍兰同意了,上官不弃自然也会跟着一同前去,而对于珍兰会不会答应以前青静或许还有一些不确定,不过现在嘛,想着想着青静小脸上不由浮现出些许得意的神色。

“我?我听布衣的!”被青静问及,珍兰先是有那么一瞬的犹豫,本来她也同上官不弃一般不怎么想去,而青静则与上官不离比较相近,不过看了看黑布衣的样子,珍兰出言道。

“看吧,不弃姐姐,我就知道珍兰姐姐也非常想去的!”青静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得意的笑着对上官不弃道。

“嗯,既然如此,那么到时我们就一起去吧,正好热闹热闹。”看着上官不弃没有开口说话,不过看起来也没有不同意的意思,范思婷笑了笑道。

431

“对了,珍兰,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有些不舒服嘛?”看着珍兰一个人默默无闻,神色看似有些异常,范思婷忙关切的问道,说完又有些责备的看了黑布衣一眼。

“啊?”思绪忽然被打断,珍兰貌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那么一会,不过马上明白了过来是怎么回事,出言解释道:“姐姐,我没事,只是高处不胜寒,看着偌大的逸城,看着窗外绚丽的夜景,看着那仿佛无边无际的夜空,我忽然感觉自己好渺小,好孤单,好微不足道。”

“没事的,珍兰,孤单的时候,至少还有我,还有我们会陪伴在你的身侧。或许我们真的异常渺小,但是我们每个人通过努力都能够发出属于自己的光辉,就如同眼下的美人河那也是由无数渺小的水滴汇集而成的,就算是水滴也能反射太阳的光辉,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们虽然渺小,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努力去改变!”说着说着黑布衣情绪有些激动起来,眼里也闪耀着亮光,人虽渺小但心却是宽广的,甚至心能够包容万物,有时候野心也是人们不断前进的东西,野心能让人走向毁灭也能让人走向辉煌。

如果连心里都不敢想,一味的只认为自己渺小,那么自然只能流落于平庸,我们可以承认自己的渺小,但是我们绝对不能够丧失一颗奋发向上的心,或者说的不好听一些,那就是一颗野心!

44、一颗野心

我是平凡的渺小的,但同时我又是不平凡的,渺小的我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命运,就算暂时改变不了,我也可以先改变自己,终也一天我不会一直受制于命运的摆布。听得黑布衣的话,珍兰感觉心里亮堂了许多,暗暗道。

范思婷闻言,眼神中有一丝错乱,看着窗外的那有些不真实但又真真切切的夜景,反问道:“真的可以么?”

“可以的,姐姐,一定可以的。或许有时结果会不如人意,但是只要我们真正的努力过抗争过,那么也无怨无悔了!”珍兰似乎一瞬间想到了许多东西,想通了许多东西,出言对范思婷道。

“我懂,可是我又不懂!我只是想着和心爱的人一起过安静平淡的生活,但是这小小的愿望看起来又似乎是那么遥远和困难,我只能一直默默的等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暗中祈祷愿他一切安好,我真怕,我真怕哪天会有关于他的噩耗传来,破碎我那仅存的希望。布衣,我真的好怕!”在黑布衣等人面前范思婷也没有去掩饰自己,真情流露,目光看向窗外,透过那浓浓的夜色望向帝都罗兰的方向,说着说着泪水无声的滑落,头微枕着黑布衣的肩膀,此时她充满了无助和迷茫。

“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实现你这个愿望的,我一定会让你们重逢再相聚的。或许冥冥中已经注定了我们不可能平淡安静的生活着,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我们去守护去捍卫,虽然我们所求的或许只是那么小小的愿望!”拍了怕范思婷,安慰了她一番,当然也不仅是安慰,更是保证和承认,黑布衣也有些感慨,他本不愿拥有一颗野心,但是他也不得不让自己拥有一颗野心,不为其他只为让自己身边的人过的好!

“真的那么简单么?或许是吧,再苦难的事也是由许许多多的简单的事汇集在一起构成的,我们不可能一直期待着奇迹的出现,我们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的去改变,我不甘!”上官不弃一个人轻声自言自语着,话语极其轻微,除了就在她身边心意有些相通的上官不离其他人并没真切的听到,注意到。

“野心太大,何时是个尽头!布衣,其实你可以选择和珍兰找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安静平淡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的!”实际上范思婷不愿看到黑布衣背负太多东西,不愿他拥有一颗野心,明知可能性比较少,她仍是忍不住出言劝说道。

“姐姐。”珍兰闻言心里一颤,浮现那么一丝向往和遐想,不过旋即她便微微摇了摇头,摔去心里有些天真的想法,她知道黑布衣是不可能如同范思婷所期望的那般的,就是黑布衣愿意珍兰也不愿看到,连心中所守护的一些东西都放弃了,那么还会剩下什么。

注视着黑布衣,珍兰感觉自己的心此刻似乎从未有过的坚定,既然不能安静平淡,在那风浪再大,我也要同舟与共。

“相伴相依,生死与共!”世人已经很难相信誓言,他们更相信切实的利益,因而也为之抛弃了舍弃了许多东西。珍兰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黑布衣,八个字在夜空下响起,或许有人会觉得好笑,会觉得是一时冲动,但是又有多少人能感受到话语中的坚定,有些话说一句便够了,再多华丽的词藻也会在此面前变得苍白,而有些话就算说再多那也是枉然!

“珍兰,你大可不必如此的,我……”黑布衣注视着珍兰感觉自己的内心又沉重了许多,因为他又担负了一些东西,他不知说什么好,不过黑布衣知道心里某些东西的分量又变重了,重了许多!

黑布衣无声叹了口气,看尽夜幕下繁华的逸城,将目光投向那遥远的帝都,投向那浩瀚的星空,人生短暂,莫让年华虚度,庸碌无为了此生,不若轰轰烈烈活一回!

“姐姐,有些事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这次我定要去帝都见上她一面,我不愿再错过了,不愿再留有遗憾,你不是也一直苦等着姐夫沃尔顿嘛,我的心情姐姐你应该懂得!我们还年轻,我们应该可以走的更远,因而我们不得不拥有一颗野心,安静平淡的生活现在还不适合我,纵使前方洪水滔天,我亦要泛舟前行!”

姐弟两人是如此的相似,又是那般的不同,如果可以范思婷真的不希望黑布衣前往帝都,就如同当初死活也不愿黑布衣前往比伦一般,可是结果,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由着他去吧。但是目光落到珍兰身上,范思婷又有些担忧,忍不住道:“可是,布衣,你有没有考虑过珍兰的感受,你的心里真的有珍兰嘛?还是说你只是把珍兰暂时看成一个替代品,只是暂时让她抚平你内心的一些空缺,你知道的,姐姐绝不愿意看到珍兰因为你而受到什么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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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思婷的话有些重了,但是她却不得不说,其实这些话本就存放在了她的心里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说出来。黑布衣和珍兰都可以算得上是她的亲人,骨子里对于他们两人机缘巧合之下能够走到一起范思婷是异常高兴和欣慰的,出于女人间的了解和直觉,范思婷知道珍兰是动了些真心,不过她对黑布衣又有些担心,满脑子都是夏虹月影的他心里真的有珍兰嘛,真的会接受珍兰?如果黑布衣心里没有珍兰,范思婷情愿珍兰与黑布衣分开,也不愿珍兰越陷越深,最终不能自拔,那种痛苦的感觉她深有体会,因而不愿看到珍兰也尝试一遍。

上官不离的脸也突然间冷了下来,有些审视的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着黑布衣,她性子率真,自然也是少了许多顾忌,带着些怒气和不满道:“对啊,珍兰,既然思婷姐姐都如此说了,那么今天我们干脆趁着这个机会一次性问个清楚,弄个明白!”

“痴情女子负心郎,多情总被无情伤!珍兰,你可要考虑清楚啦!”上官不弃也是点了点头,唯余下青静在那左看看右看看,此时她也不知说些什么,因而也是乖巧的没有选择胡乱出口。

“我,我……”黑布衣握了握拳头,很想给出一句肯定的回答,给出一句坚定的承诺,但是话语终了,唯余下沉默,一时间气氛静寂的可怕。

注视着黑布衣,珍兰忍不住用手抚摸着黑布衣的脸庞,虽然他似乎有那么一丝躲闪,但是珍兰仍就是那么的义无反顾。珍清楚或许黑布衣心里有那么一丝自己的影子,但是自己终究没有真正走进他的内心,不过就算是只有那么一丝影子也足够了,相伴相依,生死与共,珍兰相信终有一天黑布衣的内心会有完整的自己,而不只是那么一丝影子。

脸色的神情不断变幻着,一时间有些复杂难辨,最终珍兰还是咬着牙摇了摇头道:“不要说了,也不要问了。我不想知道,我也不愿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欢相伴在他身侧,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不悔!”

“我不悔!”坚定的三个字在似乎重重的在众人的心中回荡着,珍兰不想让黑布衣为难,她也不想让黑布衣回答,她害怕自己可能会有些承受不住,更怕自己会因此而有些后悔。

“我不负!”将珍兰楼价在怀里,黑布衣感觉自己坚强的心有那么一点柔弱有那么一些松动,不敢承诺太多,因为我害怕自己完成不了那么多承诺,但是我又不能不许下承诺,这也是我内心的许下的承诺。一个男人若是连这点底气这点勇气都没有,那么如何配得上顶天立地四个字,如何有资格在那说着自己要拥有一颗野心,害怕可以有,但是不能成为我们退缩的借口,青春年少,拥有一颗野心,我们当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许下的承诺!”范思婷看着黑布衣点了点头,虽然还是有那么丝丝的担忧,不过许多事都不可能尽善尽美,她只是提醒了黑布衣一下便没在多言语。

“我不敢忘,我也不会忘!”

这条路或许真的难走,但是有一人能坚定的陪伴在身侧,相珍相依,纵使路途再如何遥远和艰难又有何惧!再回首,一路上的点点滴滴或许会成为最美好的回忆!“我不悔”,“我不负”珍兰和黑布衣两人的话语或许有些简白,不过话语中的意思他们彼此定是能懂,或许他们还要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两人的关系无疑又更近了一步。

一步,再一步,两人一路走来,关系也不知不觉悄然发生着变化,或许连他们自己也不能够真正弄清自己的内心,但是黑布衣和珍兰知道他们会就这样一步步走下去,有一天他们终究会弄明白自己的内心,那一天或许很近或许也很远!

45、画舫

三天光阴转瞬就过去了,这三天时间里黑布衣除了陪着范思婷说说话外便是带着珍兰、青静等人将熟悉又陌生的逸城逛上了一逛。逸城还是那个逸城,不过不知为何黑布衣已经很难将如今的逸城与记忆中的那个逸城联系在一起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如今的逸城给他一种极其陌生和不适的感觉。

艾雪莱生日夜宴就是在今晚举办的,天空明月高挂星空灿烂,美人河一片灯火辉煌,黑布衣等人也根据请帖上的提示来到了美人河畔一处停靠船只的地方。

此时这里已经被人为的隔离开一块区域,靠近河岸停着几十艘画舫,每膄大约能乘坐几十人,有一条通道直通向画舫所在的位置。不过为了防范不明人士的闯入,通道口处和画舫之上均有不记人在对来客的请帖和身份进行着确认。

“请问诸位有请帖么?如果有还望诸位出示一下请帖,免得小的难做!”

通道口处,黑布衣等人被拦了下来。那小厮看了看黑布衣似乎觉得有些眼熟不过却并没有辨认出来,而珍兰等人则是眼生的很,据他所知逸城的名流中似乎也没有这几个人的身影,而范思婷则正处于黑布衣的身后,那小厮一时也没有在意。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有装作恭敬的询问了一句。

“请帖!”珍兰闻言将手中的请帖递了上去,其实先前黑布衣对这装饰精美的请帖并没怎么在意,看了一遍后想到那讨厌的艾美人,便想随手丢了,不过还是被珍兰阻拦了下来,而请帖自己也是到了珍兰的手中。

“失敬,失敬,原来是范思婷小姐来啦,我家大人若是得知了范小姐能够赏脸,一定会异常喜悦的!”看了看请帖,那小厮没怎么在意珍兰,而是向布衣身后瞧了瞧,终于注意到了范思婷,一脸恭敬敬畏的道。

“我们进去吧。”没有去理会那小厮,范思婷出言道,然后便迈步跟着黑布衣走向了那画舫。

“可是……”看着范思婷等人就这么走进了通道,那小厮好像才回过神来,出言似乎想阻止什么,不过却被身旁的另外一名小厮给打断了话语。

“王二,我是你拉着我干嘛啊,难道你不知道一张请帖最多只能让两个人上船,况且先前除了思婷小姐以外其他人的身份我还没好好询问一番呢。到时如果上面怪罪下来,那可如何是好!”看着阻拦自己的王二,李二有些埋怨懊恼,看着范思婷等人已经快接近画舫了,心头更显有些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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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李二,说你二你还真是二啊!你难道没有注意到为首的那位青年男子?这几天关于他回逸城的消息可是传得纷纷扬扬,没想到你居然连他都没认出来,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他我看你到时如何收场!”李二看着完全不明所以的王二,没好气的道。

“他?什么!难道你是他就是布衣将军?怪不得我说先前看着怎么那么熟悉呢!”拍了拍胸口,王二有些后怕,也暗自庆幸自己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不然还真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那位布衣将军可是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逸城的可是不少人吃过他的亏啊,偏偏他名头又来的吓人,后来那些个公子哥也只好自认倒霉了,哪敢去找他麻烦!”

“谁说不是呢,我可是清楚的记得好几回艾大少爷被他教训得鼻青脸肿的,回来后又把怒气撒到我们头上。依我看啊,那些个公子哥还真就是欠收拾!”

“慎言,慎言,李二,别老还是真么二行不?”

对于后面两小厮彼此间的窃窃私语,黑布衣等人自己没有心思去理会,径直来到了河岸边的一艘画舫前。

“哎呀,原来是思婷小姐和布衣将军,快请快请,两位能来,我们真是万分荣幸,万分荣幸啊!”

画舫上的人穿着的服饰要比先前的两名小厮华丽的多了,一负责接待工作的微胖中年人一眼就将范思婷和黑布衣认了出来,忙恭敬热情的打起了招呼。对于珍兰等人他虽然也很少眼生,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多这几天发生的一些事他还是有些耳闻的,明白珍兰等人与黑布衣和范思婷关系不浅。虽然规定了一张请帖最多只能让两个人参加夜宴,不过凡事总有例外的,规矩既然是人定的那自己也可以由人来打破,关键就看这人有没有这个实力罢了。

懒得去理会这中年人是真恭敬还是假热情,黑布衣二话不说登上了画舫,而范思婷则冲着那中年人微微点了下头,算是礼节性的打了下招呼。

“开船喽!”虽然此时这艘画舫上只有范思婷等五人,不过那中年人却没有再多做停留,也没有让其他人登上画舫,大声吆喝一声,画舫便离开河岸向着某一方向而去。

随着画舫的前行,众人的视线也变得开阔了许多,不再是只能看到原先河岸处那一块区域了。夜晚的美人河看起来完全和白天不一样,美人河上许多画舫游船来来往往,乐曲声欢闹声不断从四周传来,依稀能看到许多游船上舞姬那妙曼的舞姿,听到歌姬那优美的曲音。

“这美人河夜晚可真热闹啊,我感觉比白天的逸兰溪都胜上了一分。”青静像个好奇宝宝似的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一双眼睛似乎都有些用不过来了。

“是啊,当初在烟雨楼上看下来美人河是那么一番美丽难忘的场景。如今身在这画舫里,亲身体会又是另外一种感觉,无形中就让人忘却了许多东西,让人不经意间就有些沉醉于其间。”看到的和身临其境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上官不离神色有些沉醉,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此时究竟是身处何地了。

“美人歌舞几时休!”不弃姐姐我终于有那么些那么你当初说的那些话时什么意思了,似乎回想起一行人还未到逸城时的一些对话,现在又差不多亲身体会了一番,青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些话啊,我怎么都有些记不得了。”上官不离却是有些疑惑,不知青静在说些什么。

“就是,就是。”青静努力回想着,奈何她也有些记不真切了,只是对其中的那么一两句印象极其深刻而已。

“不弃,你说说。这几天都有些忘乎所以了,哪还能记得那么多啊!”见到青静这副样子,上官不离也不抱什么希望了,想着不弃不就在身边嘛,干脆询问了起来。

“哎,歌舞喧嚣,游人沉醉,我不想说。”上官不弃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梦幻般的美人河只让她感到叹息,此时她心情也有些复杂,并不愿多言。

“城外兰茵楼外楼,美人歌舞几时休!山河破碎宛不觉,比伦渡海犹未知。暖风熏得游人醉,醉生梦死空安逸。繁华落尽人安在,梦醒时分泪长流!”黑布衣观看着夜幕下的美人河,看着这黑夜里逸城最出名的寻欢作乐之处,心中也是颇有感慨,对上官不弃曾说过的诗句他仍是记忆犹新。看着上官不弃没有多说话的意思,黑布衣站起身来到船头,让自己的视野变得更加开阔,一字不漏的将诗句重复了一遍。

当初听时,还觉得没什么,此时众人亲临美人和那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了,沉醉,沉醉,何时方能梦醒,而梦醒时分又是怎样一番场景,想着想着无端让人感到一丝愁绪。

“寻欢作乐的人们哪里会想得到法兰还有那么多人此时正生活在疾苦之中呢?哎,不过我们此刻不也正是如此嘛,同一片天空下有多少人只是漠视着比他们生活更加疾苦的那些人。或许对某些人来说,逸城确实像一个天堂,充满了美好的事物,但是那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像罢了,实际上哪里又能真正的被称为天堂呢,最美好的东西只存在于我们的心中罢了!”一时被勾起了话题,范思婷看着繁华的逸城,让人沉醉的美人河,联想起整个法兰,当然或许她还想到了更多东西,却不是外人能够轻易知道的了。

“姐姐,或许我们很难改变什么,但是我们首先需要的是改变自己,如果那些人自己都不愿改变,那么我们做的再多又有何用呢?你时常资助那些穷苦的人们,但是他们之中真正又多少人做出了改变呢,大多数人只是想从你这获得更大的资助,如此不劳而获他们永远不会懂得有些东西需必须要靠自己的双手去获得!”看着范思婷悲天悯人的摸样,黑布衣没来由的有些气恼,他知道姐姐心地善良,但是有些事不是光靠一些帮助就能解决的,授之于鱼,不若授之于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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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其实我也不是反对,我只是……”看着范思婷的样子黑布衣又有些心疼,怕她会误解,黑布衣忍不住又加了一句。

“我懂,可是我又不懂!”范思婷摇了摇头,示意黑布衣不要多说,或许她其实什么都懂得,但是她又似乎什么都不懂,否则当初她又如何会和沃尔顿走到一起呢?

46、仙女湖

“思婷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啊!”画舫渐行渐远,很快就出来逸城,美人河也显得宁静了许多,天空不是有时飘起了细细的雨丝,是雨丝又不似雨丝。

“青静,看这画舫行进的方向和现在所处的位置,我们很快就要到仙女湖了。”一直默默观察着四周的范思婷出言回答道。不远处还有着同样几艘这样的画舫在行进着,看起来也是接送宾客的。

“仙女湖?噢,我知道啦,就是传说中艾姬身穿霓裳羽衣,舞动仙曲,飞升九天的那个仙女湖吧!”本来有些迷惑的青静听范思婷这么一说瞬间明白了过来,无端间变得有些雀跃和兴奋,小丫头的脑子还是极其聪明的,许多东西一点就透。

“不过也怪不得艾家会选在仙女湖举办,除却其他一些原因外,和艾雪莱本身也有些关系,这也就不难想象为什么雪莱那么迫切想得到霓裳羽衣了!”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仙女湖隐隐约约传来的灯火,范思婷点了点头,虽然她先前并没有多问,也并不清楚艾家的打算,请帖上只简单提到了画舫的所在之地,不过范思婷看起来似乎并没怎么意外,一切在她看来仿佛理所当然。

“艾雪莱美则美矣,不过还是缺少了许多东西,看起来让人觉得徒有其表,少了许多内在的韵味,也不知为啥逸城这么多人将她比喻成艾姬的化身,把她捧成逸城的明珠。”黑布衣摇了摇头,对于艾雪莱他说不上讨厌,不过也远谈不上喜欢。黑布衣内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艾雪莱的美艳,不过那种美艳让人觉得太过于流露在外表了,就好像如今这个逸城给他的感觉一般,明明是那么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和不适。

“我觉得那个艾雪莱还比不上思婷姐姐和珍兰姐姐呢!凭什么人们说她是艾姬的化身,逸城的明珠啊!”青静闻言瞬间有些不满,对于陌生的艾雪莱她自然没多少好感,况且实际上她说的也有些道理。

“你呀你,你这小丫头就知道讨人欢喜。”范思婷笑骂了一句,虽然她对这些不在乎,不过听青静这么说心里还是十分喜悦的。

“其实啊,艾雪莱正是在仙女湖上出生的,她出生那天相传就是当年艾姬留下诀别语,跳入逸兰溪的日子。而雪莱的母亲那一日忽然很想去看看仙女湖,看看传言艾姬飞在此升九天的仙女湖。”

“于是雪莱母亲艾依莱在家人的陪伴下便乘舟来到仙女湖,那时正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仙女湖在夕阳的渲染下显得格外的迷人。黑夜即将来临之际,天空忽然飘起了细细的雨水,但奇怪的是那若有若无的雨水只是笼罩艾依莱所乘之船的那一小片区域,听说当时很多人都见证了这一幕,不过最后还是众说纷纭,没有多少人能够清楚当时确切的情况是什么。”

看着越来越近的仙女湖,看着不远处那依稀勾勒出一艘灯火通明体型庞大的游轮,感受着此时有些不真实的雨丝,范思婷出言道。时间似乎都在此刻短暂的发生了错乱,让人难辨身处何地,不知今是何年!

“那后来艾雪莱就在仙女湖出生啦?”虽然明知道今天是艾雪莱生日,但青静还是有些不确信,出言询问道。

“后来啊,在艾依莱头顶的天空上,那丝丝细雨居然变成了点点雪花,不过离奇的是那些雪花能看到却又感觉不到,甚至除了艾依莱外都极少人有说自己当时看到了雪花。夏日里出现出现这样一番情景是多么让人不可思议啊,点点雪花略一靠近艾依莱便消失了,仿佛融入了她的身体,本已怀胎十月的艾依莱感觉自己似乎有那么些异样,紧接着没过多久艾雪莱便出生了。”

“据说当年艾姬是在冬日所生,出生时雪花多多,因而许多人认为艾雪莱拥有着艾姬的一些气息,那些不怎么真实的点点雪花真是艾姬所化,也正因为此艾雪莱有了现在这个名字!”

“停停停!什么,思婷姐姐,你难道说现在这个艾家就是当年艾姬所在的那个艾家?”虽然一直对如今逸城的艾家有些疑惑,不过这几天一直游逛玩耍,上官不离也就并没放在了心上,此刻范思婷忽然说了起来,瞬间勾起了上官不离心里的纳闷和疑问。

“现在逸城的艾家的确是和几百年前的艾姬有些关联,不过到底有什么关联又不是十分的清楚,反正在外人看来他们算得上是艾姬的后人。不过许多年前,在逸城很多姓“艾”的人都会自称是艾姬的后人,真真假假也没人能够真正弄得清。不过现如今这个艾家祖辈似乎还真一直生活在逸城,也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手段,后来逸城罕见有人再敢自称是艾姬的后人了,许多艾性人士要不加入了艾家要不就此销声匿迹,艾家算得上如今逸城的一霸。”

“嘻嘻,那布衣哥哥岂不也是一霸,要不艾家那三人见了他也不会一番忌惮畏惧的样子。”眼睛滴溜溜一转,目光落到黑布衣身上,青静其实心里十分好奇。黑布衣不用说了,他是罗兰帝国的将军,不过却是有名无权,也不知为啥那么多人畏惧他,而范思婷看起来就如同一位和善亲切的邻家大姐,不过短短的几天接触青静也觉察出了范思婷的一些不简单。好奇,真是太好奇了,思婷姐姐和布衣哥哥肯定还有更多有趣的事情没有告诉我,青静只觉得自己心里痒痒的难受,真想一下子什么都知道。可是如果什么都知道那不就失去了本有的乐趣,心痒痒的青静旋即又想到,当然她同时也是在安慰着自己,因为她也没少撒着娇耍着赖皮去询问过范思婷和黑布衣,不过结果嘛那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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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就是个鬼灵精。不过你这么说也不算错,你布衣哥哥还真能称的上一城一霸,碰上个不怕死的不要命的谁能不害怕啊,我以前呀也不知为他担心受怕了多少次,不知道操碎了多少心。不过还好布衣这小子一直以来都能够逢凶化吉,没出现什么大的意外,让我有时也只好由着他去了!”范思婷似乎此刻心情不错,因而话也说了许多,带着些笑意看了看黑布衣。

“姐姐,我们先别说这些了。看起来我们的目的地要到了,今晚的夜宴看起来也将会非常精彩和有意识啊!”被范思婷揭着自己的短,和过往一些事,黑布衣虽然没什么异议不过也是觉得有那么丝尴尬,看着越来越清晰出现在视野中的巨大游船,忙转移开大伙的注意力。

“天哪,和这艘游船相比,我们现在乘坐的画舫就如同简陋的小木舟一般。害得我先前还以为这画舫已经算得上装饰精美,别具匠心了。依我看啊这游船比你从比伦那获得的那艘战利品海船都要胜上几分,真是让人难以想象,不过似乎又有些浪费了!”随着不断的靠近,已经能看到许多宾客在游轮上走动了,看来不少人已经先黑布衣等人一步登上了游轮。上官不离看了看黑布衣然后目光句完全被游轮吸引住了,估计她此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登上游轮了。

“布衣,我,我有些害怕!”虽然珍兰先前已经多次想象过夜宴的盛大奢华,想象过夜宴可能会发生的一些情况,并且告诫自己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不必在乎。不过当真正踏上这游轮是珍兰还是忍不住心里有些发颤和不适,有一种想要逃离回避的感觉,于是忍不住又与黑布衣挨近了些,话语中带着种担忧和紧张。

“没事的,有我在!”黑布衣一脸自信平静的样子,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没什么难够难得倒他,虽然实际上他也是仅有的几次次参加过这种盛大的宴会。

“嗯,现在好多啦!”自我调节了一番,看着黑布衣关切、平静又自信的样子,珍兰浅笑着,感觉现在舒服了不少,也逐渐有了那么些适应。显然珍兰也没有看出黑布衣骨子里其实也同样有那么丝紧张的。

“哈哈,思婷,真的是你!我就知道我看的准没错的,刚刚远远的一瞥我便确认是人了,如今走近一看果然没错!”前脚刚踏上游轮,还没来得及好好的仔细的打量一番这是奢华的游轮,艾美人那有些令人讨厌的脸便在黑布衣等人的视线中出现了。

虽然艾美人给黑布衣教训的次数连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不过他似乎有些不长记性,看到范思婷也不管她会不会理会自己,艾美人就忍不住想凑上来说上那么两句。

“哎,这么豪华的游轮上居然还有这么多苍蝇,真是让人厌烦。不想吃苦头的话就快点从我没去消失,否则,哼哼!”毕竟是要艾雪莱的生日夜宴上,黑布衣自然要给他一些面子了。不过黑布衣也不想一开始就惹出什么风波和冲突,因而只是有些厌恶的让艾美人离开,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哈哈,布衣将军何必如此见外,我儿只是仰慕思婷小姐罢了,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本就是人之常情嘛!”先前艾川刚好看到艾美人向这边走来,本来他也没怎么在意,不过随之他就看到了范思婷等人。看到范思婷艾川自然有些喜悦,不过当视线中出现黑布衣时他眉头又忍不住皱了皱。

对于黑布衣艾川其实心里并不是十分重视的,他印象里黑布衣更多的许多年前那个流露街头一无是处的小乞丐而已。虽然如今艾川对黑布衣的看法发生了一些变化,不过他骨子里仍是有些看不起黑布衣的,若不是黑布衣遇到了范思婷并被收留了下来,这小子早就饿死街头了也说不定,哪容他今时今日这么嚣张,一个狐假虎威的小子罢了,哪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立下赫赫战功!

“哎呀,原来艾老爷子啊,没想到您老还健在啊!我姐她是懒得理会美人这小子,不过我呢却是见不得某些人有事没事就来骚扰我姐,我敢欺负我姐,我跟谁拼命!”也不管艾川乐不乐意,黑布衣一脸热情的上前紧紧的握住他的手,仿佛很熟悉的样子。不过说着说着黑布衣脸色逐渐变冷,有一丝厉色闪过。显然范思婷在黑布衣心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两人虽没什么血缘关系却有着浓厚的亲情。当年黑布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范思婷和沃尔顿依依不舍但又无可奈何的分离,想做什么却又什么也做不了。或许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只是当时黑布衣觉得做与不做似乎没什么区别,有些事情不是区区的他能够改变的,于是他心里退缩了,虽然他明白姐姐和姐夫的被迫分离与他无关,但是后来黑布衣还是一直深深的自责和愧疚,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居然就那么漠然的看着姐姐和沃尔顿挥泪离别。

有些事做还是没做或许很难改变事情的结果,但我们还是应该尽力去做,无关其他,只是让自己不留下遗憾和愧疚,应该自己已经努力过了。一如当年自己居然就傻傻的听从夏虹月影的劝说放任她回帝都了,为何自己不试图做点什么去挽留呢?虽然她嘴里告诫着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因为她而白白丢了自己的性命,若是冲动胡来她将恨自己一辈子,但是黑布衣清晰的记得夏虹月影虽然是笑着与自己告别,一副如无其事的样子,回首间却是有泪珠飘落在空间。

每每回忆起来,黑布衣心里都不由感到阵阵绞痛,为何,为何当初自己就那么轻易的让夏虹月影离去了,嘴里说着不在乎但她心里定是伤透了,而自己却只是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离去,而后来又眼睁睁的看着姐姐和姐夫似乎在重演他和她的分离。

黑布衣习惯性的将痛苦和悲伤都藏在了内心深处,因而在某些人看来他显得有些冷漠,更有些无情。也正是两年前的分别让黑布衣改变了许多,本来一直不苟言笑,冷漠近乎有些无情的他渐渐开始变得有些喜欢开玩笑,有些喜欢往人多热闹的地方凑,他一点一点的改变着。于是黑布衣能和范思婷彼此开开玩笑,彼此笑笑,度过那一天天难熬的日子,而不只是范思婷一人在那说个不停,他却只是偶尔笑笑算作是回应了,有些东西黑布衣已经不想单纯的藏在心里了,有些事需要用行动去表明自己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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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身强体壮,年富力强,倒是劳布衣你多担心了。我倒是希望你别不幸夭折才是,刚过易折,年轻气盛说好听了那是有冲劲,说难听了那就是不知死活,做人啊还是低调些好。布衣,你啊,还是太年轻!”艾川还不容易抽出被黑布衣紧紧握住的手,脸憋的有些发紫,有些许怒气浮现,不过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他还是异常平静,一副长辈的口吻教训着黑布衣道。

回忆被徒然打断,黑布衣脸色不由有些怒气,本来他就与艾川不对付,说起话来自然也没留什么情面,对于某些人他不可能做到虚伪的装出一副笑脸去迎接。或许如同青静所说的一般黑布衣很能装,但是他又很不会装,就算装其实他装的也不像。最初黑布衣只是为了装出一脸开心的样子去逗范思婷开心,虽然他明白姐姐肯定一眼就看着自己装的很假,但是范思婷却是不知为何笑得很灿烂,似乎真的被他逗乐了,久而久之黑布衣便习惯装出开心的样子,因而他不愿看到姐姐不开心,或许当初范思婷也是同黑布衣一样的心思,姐弟两就这样度过了后来的一年半载,暂时将心中的伤痛和不开心忘却。

“是不是不知死活你说了不算,也轮不到你在这倚老卖老的胡说八道。我是年轻,这是你这个老家伙羡慕也羡慕不来的,低调我自然懂但是我不会过分的低调。我倒是很好奇一向低调不显山露水的艾家此番不知为何如此高调的举办夜宴,这里似乎聚集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啊!”略微打量了下游轮上的宾客,黑布衣发现这里几乎汇集了逸城所有的名流,而且还有许多人连他也未曾有见闻,不过既然能来此参加夜宴那么身份自然不会简单到哪里去。

“此番夜宴自然是为了替小女庆贺生辰,也借此缅怀一番先祖,当然顺便也要让大家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逸城还是有一个艾家的,免得被时间久了被大家遗忘了,艾家虽然低调但是却并不是说艾家不存在!”艾川也不知为什么要跟黑布衣这么个在他看来乳臭未干的小子斗气,他想过转身离开,但是他又不想就此离去。

“好啦,好啦,一个老头子,一个讨厌鬼,我也没兴趣跟你们说话了。你们哪凉快哪待着去吧,总之快了从我们面前消失,恕不远送,别在这打扰我们心情。”黑布衣一副主人的口吻打发着艾川和艾美人,真是语不气人死不休,青静和上官不离闻言已经有些忍不住笑了出来,让得本就已经心情不佳的艾川更是凭空增添了些许怒气。

“你,你!真是岂有此理,我告诉你,这可是我们艾家的地方,谁走谁留还不你说了能够算数的。信不信,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把你丢到仙女湖里,虽然这样会让你脏了仙女湖。”一直憋了很久的艾美人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了,或许因为周围有许多人注视着,或许因为父亲就在身侧,他无端增添了许多胆色,手指着黑布衣的鼻子道。

“噢?要不你们试试?”黑布衣闻言脸上更多的笑容浮现,仿佛极其感兴趣的样子,不过话语里的那丝冰冷却是让人不由的有些发颤。

“哼,别以为有那么些小本事就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啦。若不是没有思婷小姐你也会有今日!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赫赫战功,什么智勇双全,若不是威斯大公背地里支持照顾着你,说不定你小子早就战死沙场了,又哪来的那么多战功会加到你头上!”艾川一直不认为黑布衣的那些战功那些成果是靠他自己获得了,因为艾川根本不信黑布衣短短几年里能取得常人都有些无法想象的成就,他理所当然的猜测黑布衣是获得了某些人的支持,其中最可能的自然就是威斯大公了。而后来黑布衣看起来似乎有些灰溜溜的返回法兰,也仿佛验证了艾川心中的猜测。

“布衣,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还是走吧。”一直没有说话的范思婷出言道,看着黑布衣和艾家父子话语越来越激烈,气氛也越趋于紧张,生怕发生什么意外,她忙用自己的方式阻止着。

“姐姐,既然来都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他们难道还敢轰姐姐走不成!”黑布衣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似乎没怎么将艾家父子放在心上。

“我们都是要看看谁敢对思婷小姐不敬,艾家主你似乎不怎么欢迎思婷小姐啊,若是让……”黑布衣和艾家父子的话语交锋也是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围观,听黑布衣这么说围观的人群中本就有些按耐不住的几人忙走上前来。这几日脸色恭敬的向范思婷示意了下,不过面对艾家父子时又瞬间换了一个脸色,他们的服饰华丽异常,看其用料居然是极其珍贵和稀少的上佳丝绸,这同时也说明他们的身份不简单。

“看,是威斯商会的人。”

“哈哈,这下有好戏看啦!”

“哼,思婷小姐岂是能够随意招惹的!哎,可惜,可惜我心中的女神居然已经心有所属了,但是那人怎么可能配得上思婷小姐呢,可惜啊,真是可惜!”

“别可惜了,再可惜也轮不到你!”

“这黑布衣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说白了他就是个身份卑微的小人物而已!”

“嘘,小声点,被听到了就不好啦!”

随着场面的变化,人群中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看着威斯商会的几人,艾川脸色有些铁青,逸城如果说还有什么势力是让艾不得不重视或者说忌惮的那么其中之一就是这威斯商会了,虽然这只是庞大的威斯商会在逸城小小的分支,但是这几人所拥有的能量和所代表的的背景却是牵扯极深。

“哈哈,范朱公,范财神,你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会不欢迎思婷小姐呢?思婷小姐能够光临,在下是实在是荣幸之至,荣幸之至!犬子一时冒昧,还望思婷小姐不要见怪才是,我在这给思婷小姐赔礼道歉了。”艾川怎么说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他知道范思婷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先前他也没想到会弄场面成现在这般,只是和黑布衣话语交锋退认不得,使得现在情况变得有些尴尬。虽然不屑于黑布衣,不过艾川还是很想交好与范思婷的,黑布衣在他看来若是没有了范思婷那根本就什么都不是,顶多能算得上厉害一些的武夫而已,这样的人艾家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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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头来,艾川虽然一直想拉近与范思婷的关系,但是因为黑布衣又一直与艾家不怎么对付,导致范思婷对于艾家一直都是一种不冷不热的微妙态度。甚至有时艾川曾想过自己是不是该放低些身姿从而能够交好与黑布衣,不过得到却只是羞辱,这样几次后艾川便不再去尝试,也拉不下脸再去尝试了。

“一点小事如何谈得上怪罪呢?我只是不喜别人打扰,还望艾家主能够明白!”看着微微弯了下腰,脸上笑容有些僵硬难看的艾川,范思婷也不想弄出更大的尴尬,拉了拉黑布衣示意他不要多言。

“明白,明白。其实犬子,算了我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希望思婷小姐也能明白我们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美人,你还在这愣着干嘛?还不快回宴会厅去招呼客人!”艾川看着自小就受自己喜爱的艾美人还傻愣愣的站着,余光时不时偷瞄着范思婷,似乎还有一些弄不清楚情况,他脸上不由浮现怒火,有些恨铁不成钢似的瞪了眼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

“啊?!父亲,我,我知道了。”艾美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擦了擦额头,不过瞬间好像也清醒了许多,或许也没脸在这待下去了,说过之后忙慌乱的离开了。

“真是便宜这讨厌鬼了。”黑布衣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若不是范思婷眼神一直示意着自己,他是绝对不可能让艾美人就这么离开的。黑布衣还清楚的记得先前艾美人可是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要叫人将自己丢人仙女湖呢,还说自己会脏了仙女湖,本来刚想好好教训教训他没想到事情出现一些变故居然让他就这么离开了。算了,这次先记着,下次在一起奉还,黑布衣心里默默的想着。

“在下何德何能,如何担得上财神二字。我本就是一个普通人,只是略懂一些为商之道,说出来还怕艾家主见笑!”威斯商会的为首一人脸色又是一变,露出几分笑意,一脸客气的对待着艾川,很难想象就在前一秒他还是冷着张脸,仿佛跟艾川势不两立的样子。这个人看来就是艾川嘴里的范朱公了,此人年纪不大,看起来似乎也就三十出头。不过范朱公虽然年轻,但是从他能够成为威斯商会这几人的领头来看,此人定然有一些过人之处。不过有些东西光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初一看只是觉得范朱公儒雅但又不失精明,能变通却又不会丢弃原则。

“范先生过谦啦,若是有暇在下还真愿听听先生的为商之道,好好学习讨教。威斯商会这些年来能够如此迅速的崛起和扩张,范先生居功至伟啊!”某种程度上来说同样是两个年轻人,对于黑布衣艾川是不屑的,对于范朱公他却是有着赞赏和钦佩。不为其他单只为了范朱公的为商奇才便由不得艾川不对他刮目相看,毕竟什么赫赫战功,什么血战沙场对艾川来说有些陌生和遥远,身居逸城过惯了安逸日子的他想得更多的是如何积累更多的财富,如何更进一步的使艾家壮大和强盛。

“艾家主客气了,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终有逝去的时候,不必过于执着。如今在法兰我可谓是已经散尽家财身无分文啊,不过也幸好思婷小姐不嫌弃,否则我也只能离开法兰了。”范朱公笑了笑,似乎没怎么在意艾川的恭维,对艾川看似热情却又保持着距离。

“让范先生屈居法兰如此之久,一身才华无处施展,思婷真是过意不去,只能在此道一声抱歉啦。”范思婷能够如此安闲无忧的生活在逸城其实也多亏了逸城的威斯商会,寻常人等自然不敢招惹她,就算是艾家这些势力对范思婷调查了解的越加清楚也是越加的忌惮。若是没什么强大的身份背景,艾川又如何会对范思婷恭敬有加,说白了范思婷就一女子,还引不起艾川如此重视,但是她的父亲却是一点也不简单,挥手间不知有多少人的命运会因子而发生改变。

“在法兰其实正好让我能够好好安静了一番,也想清楚了许多事情,家财散尽,摆脱缚束,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在此还要多感谢思婷小姐呢!”范朱公一脸真诚,当初他心灰意冷,于是干脆选择了前往法兰,暂时远离了喧嚣和争斗,在法兰一年多的日子里他失去了一些东西但同时却也收获了一些更为重要的东西。

“我说艾老头,夜宴都快开始了,你怎么还不恭请我们进宴厅啊,还是说你非常希望被人围观,喜欢自己让人看笑话。”黑布衣有些皱着眉的看了看围观的一些人,这种感觉他不在乎,,但被指指点点的感觉毕竟不会让人舒服的。况且黑布衣也觉察到珍兰有些不适,因为此时人群的窃窃私语声也大了许多,话题也渐渐落到了他和珍兰的身上,他可以无视那些闲言闲语,但是他却不能容忍珍兰被人指指点点,若不是场合不对说不定黑布衣还真可能会大打出手。

被黑布衣如此说,艾川脸上的笑意瞬间变得更加僵硬和难看了,不过他又毫无办法,只好将怒气和不满往心里咽,调整了一番,表面上热情的道:“哈哈,先前与思婷小姐等人相谈甚欢,倒是一时忘记了。思婷小姐,范先生,还有诸位里面请吧,时辰也差不多了,夜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嗯,各位我们进去吧。”范思婷冲范朱公和威斯商会的其余几人点头示意了下。

“范小姐先请!”看着范思婷还没迈步,威斯商会的几人也没有挪动步伐,原地站着恭敬的道。

“思婷姐姐,为何先前那些人都对你那么恭敬啊?嗯,看了你比布衣哥哥还厉害!”宴会厅内青静又忍不住问出了心头的疑问。

“对啊,思婷姐姐,你快和我们说说吧!”上官不离也没心思去打量那富丽堂皇的宴会厅了,也是迫不及待的询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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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布衣的姐姐,当然比他厉害啦。其实我并不怎么喜欢别人都那么恭敬的对我,我那样让我感觉彼此的距离好远好远,我喜欢简单平淡的快乐。我不希望看到有一天我和你们回产生距离感,我喜欢现在这种没什么顾忌束缚的感觉。”范思婷自顾自说着,目光依次投到青静、上官不离等人身上。

“姐姐。”看着上官不离似乎还要出言询问,上官不弃忙拉了拉她,虽然只说了两个字,不过对这两姐妹来说却是包含了许多含义,闻言上官不离也就没有再多问什么。

“来来来,青静,我忽然想到一个有趣的故事,现在讲给你听。”黑布衣连哄带骗的拉开仍有些不依不挠的青静,范思婷的一切他自然十分清楚,因而他也是明白为何姐姐不愿多说。

“才不要呢!好吧,好吧,要不布衣哥哥你就给我讲讲先前那位范朱公吧,他似乎很不简单的样子。”被黑布衣拉开,青静瘪了瘪嘴,有些不乐意,不过也是心里也是有些明白自己不该在继续询问下去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希望黑布衣能给她讲一些有趣的东西。

“范朱公,范朱公!”黑布衣默默自语着,对于此人他说不上熟悉,不过也谈不上陌生,两人的关系可以用平淡如水来形容,虽未深交却又有着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从某一方面来说两人有着极其相似之处。

“远方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叫东灵,后来她与范朱公结识了。没有故事的故事,其实他们一直没有故事,只是那丝丝关心暴露了那小小的心思,不过彼此似乎又从不在意。”黑布衣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世间不如意事十有八九,让人空留下遗憾和惋惜。不过还好凡事也不是绝对的,还是保留了那么一两分希望,只是看你能否把握住这希望!

49、许下心愿

“布衣哥哥,你讲的好模糊,我都没怎么听懂呢!”青静有些气恼,气恼黑布衣遮遮掩掩的,也气恼黑布衣刚勾起了她的一丝好奇又停下来不说了。

“东灵后来如何了?”安静的上官不弃难得出言询问道。

“不知该感到幸运还是悲伤,范朱公和东灵的故事还没开始便已结束了,他们也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他们以后后怎么。现如今范朱公孤身一人偏居法兰,而东灵却已经成为的恺恩的灵妃!”说到这黑布衣语气也僵硬了许多,情绪也发生了些变化,或许是又想到了心中的那个她了吧。同样的事情黑布衣绝对不允许在她身上发生,这一回无论如何自己也要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立场,纵九死而其犹未悔,夏虹月影,等我!

“好了,好了,往事不堪回首,我们也别多说了。你们也不必知道的太清楚,更不要随便告诉他人,记在心里便可,!”看着威斯商会的几人向这边过来,范思婷忙道。

“思婷小姐看来还是一如既往喜欢一个人安静的找个地方呆着,恕我冒昧打扰了,布衣将军别来无恙,在此得见也是幸会幸会!”范朱公带头打起了招呼,其他几人也是一脸恭敬的样子凑着近乎。

“哈哈,范先生,今出席夜宴的人物都是能耐不小,你们商会难道不好好与他们亲近亲近,拉近一下彼此关系!”黑布衣拍了拍范朱公肩膀,举止言行看似有些随意。

范朱公脸上有些错愕,他倒不是奇怪黑布衣的话语,只是对于黑布衣的举动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意想不到。不过很快范朱公就反应了过来,略微思量了下,也同样拍了拍黑布衣,表情带着那么丝喜悦,道:“布衣真乃性情中人也,与其泛交无数,不若深交数人,我对布衣将军真的是非常钦佩。沙场点兵,战场纵横,热血男儿,本当如此!”

说到战场,范朱公眼睛有些发亮,谁不曾年轻过,谁不曾想象过驰骋沙场,哪些个热血男儿不曾想象过建功立业,闯下赫赫威名!在法兰算起来也有一年多时间了,不过范朱公与黑布衣却仅仅只有过数面之缘,两人其实彼此早就有所耳闻,只是就算是偶尔的碰面顶多只是点头示意一下罢了,两人说过的话语都不知道有没有超过三句。但是同时黑布衣和范朱公又是相互了解的,因为一个是范思婷的弟弟,一个则主要为了保护长居逸城的范思婷,因而要说两人互不了解那是不可能的,他们不仅了解而且还将彼此调查的很清楚,毕竟没有谁愿意看到范思婷身边存在着隐患。

“商场如战场,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和战火,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凶险程度更胜之!范先生之才实乃远超于我,或许类似的话范先生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但我还是不得不说威斯能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能有如今这般地位,范先生确是起着领路人的作用。”不说则已,一旦开了口,范朱公和黑布衣都忍不住将心里本就存在的一些话说了出来。

“领路人,领路人!你说的没错,其实或许我还称不上领路人,我只是起来那么一点点的推动作用,威斯大公对我有恩,我自当竭尽全力回报,又如何谈得上居功至伟!到头来居然得了点虚名,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苦笑,点点虚名又如何能填补得了心头的遗憾!”范朱公难得打开了一些心怀,与人交往无数,真正能交心的又何其的少呢?曲高和寡,天涯何处觅知音!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无可挽回,只有牢牢的抓住现在了。范先生你与布衣倒是投缘……”范思婷还待说些什么,宴会厅的灯光却忽然暗了下来,瞬间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看到今晚的主角要出场啦!”看着青静有些不解和疑惑,又欲开口询问,黑布衣干脆抢先解释了一遍。众人的前方是一处空空的小舞台,似乎是为了验证黑布衣所说,那里的灯火徒然亮了起来,一暗一亮之间让人感觉有些刺眼,亮光中显现出隐约的人影轮廓。

艾雪莱款款挪步,衣衫在夜风的吹拂下微微舞动,本就漂亮的她今晚打扮的更是美艳逼人。但是黑布衣总觉得艾雪莱又那么些粉饰过甚,刻意的装扮反倒让她少了许多自己的东西,有时候属于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就如同现在艾雪莱身上所穿的衣裳,看其样式与范思婷初见店中的霓裳羽衣有些相似,但是真要认真对比一番就会发现两者间一些细微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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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莱,雪莱终于出场了,我感觉世界都明亮了许多,赞美吧!”

“看,雪莱穿着的好像是霓裳羽衣!”

“仙女下凡不过如此!”

“果然不愧是艾家的天之骄女!”

艾雪莱的美艳确实让不少人惊叹,就如同许多人同时也惊叹她今晚所穿的服饰。

“思婷姐姐,艾雪莱不是没有得到霓裳羽衣么,怎么,怎么现在都穿在她身上啦!”看着受着众人瞩目的艾雪莱,上官不离不由有些疑惑,也没有多去思考什么,忙对着范思婷问道。

“再仔细看看,许多东西是不能够太过于流露于外表的。”范思婷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着艾雪莱的方向示意了下,让上官不离再好好打量打量。艾雪莱或许让不少人感到惊艳,感觉眼前一亮,不过却又很难让某些人感觉到心动,在黑布衣看来此时的艾雪莱更像是一个被打扮的异常精致漂亮的物品。

“噢,我看出来啦,我看出来啦,这不是真的霓裳羽衣!”仔细辨认了一番,还真让上官不离发现了些什么,她异常兴奋喜悦的道,就宛如那渴望得到夸奖的小孩子。

“哼,真是没见过世面。”

“大惊小怪!”

“自以为是!”

上官不离或许是因为忽然发现了什么,高兴得有些过了头,因而话语声有些大,落到了周围不少人的耳里。或许是看着上官不离是和范思婷一起的,因而也没有人敢自己上来找不自在,不过讽刺的话语时不时传来,让上官不离气愤的脸色有些涨红,她试图寻找一下到底是什么人说的,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白忙了一场后什么都没发现,刺耳的声音仍时不时响起。

“姐姐!”上官不弃忙拉住性子本就有些冲动的上官不离,这里可是非比寻常,她还真担忧气愤的上官不离会做出什么事来,因为这样的事上官不离也不是没有干过。

“不离,有些人有些事又何必去那么计较呢?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因而你也不可能在乎所有的人,看淡一些就好。何谓真,又何谓假,真要说起来姐姐店中的那件霓裳羽衣其实也只是根据一些传说和记载而设计制作的,只是口口相传,许多人便认为那就是真正的霓裳羽衣了!”范思婷劝说着,其实这何尝不是她的心声呢?范思婷喜欢平淡的日子,不过命运却似乎又在抓弄她一般,她的出生她的经历注定了某些东西对于她来说可能只是一个奢想。

“今天是小女的生辰,诸位能出席今晚的夜宴,艾某真是倍感荣幸,好了其他我现在也不多说,希望诸位能度过一个愉悦的夜晚!”艾川笑容可掬的出现在舞台上,目光徐徐的在众人身上扫过,当目光落到黑布衣等人身上时甚至还友善的点了点头,似乎完全忘记了先前与黑布衣的不快!

“熄~灯~~!”不知是谁缓慢的拉长了声高喊了一句,本来就有些昏暗的宴厅彻底黑了下来,不过众人似乎并没感到什么意外,只是骚动了那么一下便安静了下来。四周黑漆漆的,静悄悄的,依稀间好像还能听闻到哗哗的水声,这种感觉对于黑布衣来说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他下意识的将珍兰往怀里搂了搂,珍兰也是若有所觉的往他怀里靠了靠。也不知是因为黑布衣楼珍兰,还是因为珍兰往黑布衣怀里靠,两人彼此依偎着,互相温暖着对方。

“许下心愿!”漆黑的环境中先前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让许多沉浸在这种环境里的一些人心头不由浮现许多东西,或许许多人已经在此刻默默许下了心愿。黑暗中黑布衣挪了下头,眼睛注视着珍兰,而珍兰此刻也正用双眼注视着他,两人只是看到了黑漆漆的模糊一片,不过他们心里却似乎若有所觉,没有挪开自己的目光。

其实这一切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瞬间时间,随着“许下心愿”四个字响起舞台上一根根蜡烛依次被点亮。十八蜡烛支围成一圈发着微弱的光芒,刚好能让人依稀看清处于中央艾雪莱,她双手合十,微低着头,下巴似乎触碰到了合十的手,她闭着眼嘴唇细微的张合着,一脸真诚的样子,应该默默诉说着自己的心愿,嘴角流露些笑容,和她先前刻意的笑却又有着极大的区别,这一刻她不禁让人生出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叫作——心动!

、与卿共舞

朦胧的烛光中,艾雪莱缓缓抬起头,睁开了眼睛,目光注视着黑暗中的某一方向,那里正是艾家一行人所处的区域,也不知是谁能够如此吸引艾雪莱的目光!

或许是黑暗中看不真切,或许艾雪莱不愿太多的人注意到自己的举动,她很快就将目光收了回来,深吸了口气然后将蜡烛一一吹灭。周围再次陷入黑暗的环境,不过没过一会,宴厅的四周更多的蜡烛被点亮了起来,让人隐隐约约能看清周围的情形,但是又有着一种朦胧模糊的美感。

这些蜡烛可不是普通之物,每一支蜡烛都混有名贵的香料,而蜡芯则是用一种能够让人闻之能够心安、陶醉的木材制作而成,蜡烛表面也雕饰着各种异常精美的图案。很快宴厅内充满了淡淡的香味,这种香味不会闻起来不会让人感到厌恶,反倒是有一种异常舒服的感觉,不少人已经忍不住闭上眼深吸上几口,脸上流露出满是享受,微张着嘴好似在赞叹着什么。

这非同寻常的蜡烛自然也是造价颇菲,其中有不少珍贵材料还是威斯商会长途跋涉远运到法兰的,就这么一支足够抵得上一个普通小家庭一年来的开销了,更别说对于法兰那众多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穷苦之人来说这蜡烛有多么贵重了。粗略打量计算一番,这宴厅内亮光点点,起码有数千这样名贵的蜡烛被点亮着,上上下下远远近近,配合着那特有的香味和烛光已经让许多人沉醉在期间,有些飘飘然起来,将杯中酒一口饮尽,酒不醉人人自醉!

“好奇怪的感觉,不过虽然奇怪但是又是那么的让人陶醉!”上官不离眼神有那么一丝迷乱,眼睛半睁半闭着,话语有些飘忽。

“我不喜欢!”上官不弃眼神仍是一片清明,不过她微皱了下眉头,摇了摇头,心里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夜宴正处于进行时!

舞台上艾川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他正在说着什么,让宴厅里的许多年轻人情绪忽然变得有些兴奋和高涨。而一旁的艾雪莱此时脸上却似乎变暗了几分,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了,脸上挂着那有些刻意的笑容,甚至还配合着艾川的话语带着丝无奈的轻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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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切黑布衣和珍兰都没有去理会也没有去在意,宛如未觉。烛光亮起时两人看到了对方注视的目光,心里感觉就像有一道暖流淌过,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或许只有亲身经历体会一番才能够真正的明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有一种悸动,有几分欢欣,有一丝爱恋,黑布衣和珍兰谁也没有挪开注视的目光,静静的体会着这种感觉,很喜欢,很舒心,很醉人!

轻快悠扬的乐声响了起来,此乐曲正是被广泛流传,被广为人知的《献给艾姬》,旋律动人又夹杂着一丝凄美和追忆。据传《献给艾姬》是当年艾斯羽国王为艾姬所创,回忆着两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伤怀着两人的分离,充满了对艾姬的思念和对两人能够美好生活在一起的想象。不过也有人认为《献给艾姬》是后人根据艾姬和艾斯羽的故事所创,当然也可能是后人对原来的《献给艾姬》进行了加工和修饰,从而最终使得此曲广为流传,为世人所知。

不过凡此总总也不用太过于刻意的去理会和在意,如今《献给艾姬》无疑已经成为了一首经典名曲,尤其是在逸城,凡逢宴会等一些场合几乎都会奏响此曲,怀想着艾姬和艾斯羽之间动人的故事,希翼着自己生活美好!

黑布衣的脚步好似忽然间就不受自己控制了,轻轻的挪动了一下,珍兰也是随之而动,两人没有去刻意的多想什么,一切仿佛自然而然,这或许只是小小的一步,却又不仅仅是小小的一步!迈出了第一步便有下一步,刚

开始黑布衣和珍兰的步伐还有些僵硬和生涩,动作看起来有那么些怪异,与周围的一些人格格不入,不过两人都没有去在意这些,眼里此时只剩下了彼此,又如何会去理会这些呢?

渐渐地,黑布衣和珍兰配合起来越来越默契,根本不用去思考下一步应该如何,脚步已经自然而然的舞动了起来。

不~去管过往的是是非非;

不~去理会将来的纷纷扰扰;

不~去想那相恋不敢恋的伤痛!

黑布衣和珍兰只是依凭着内心深处的那种感觉,身随心动,舞随心动,舞动着属于彼此的精彩!

“自从离别后,夜夜梦相依;月下美人泪,彼此诉心扉……黑夜那么深,穿越时间与空间的阻隔,我能感受得到你的存在,深情地注视着,在一起,不相离,永相依……”随着《献给艾姬》动人的旋律,随着放开心怀,黑布衣和珍兰本来依稀存在的一些拘谨已经完全消失了,两人跳动着属于两人自己的舞姿,互补着彼此的一些不足和缺少,看着看着就让人心里体会到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不由自主的就想这么的一直看下去,看着两人舞动在一起,不相离,永相依!

范思婷等人刚开始看着黑布衣和珍兰有些笨拙的步伐还觉得有那么些好笑,不过渐渐的他们的目光就被吸引住了,没有再去理会其他的人和事,只是专注的看着,一时竟是入了神。不一会儿越来越多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本来舞台上受人瞩目的艾雪莱此刻仿佛也受到了一丝冷落。

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又一名年轻才俊与她共舞的邀请后,艾雪莱也感觉到了宴厅里的一些变化。觉察到大家不再将目光都注视着她,艾雪莱有那么一瞬间的低落,不过无形中也是松开口,同时心里也有一丝好奇。看着不远处的黑布衣和珍兰,艾雪莱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羡慕,今夜她其实只想与一人共舞,奈何那人却只是一脸和善的笑着站在原地,笑容虽然仍是那么的让艾雪莱感到心跳加速但同时却又让她有着一种黯然心伤的感觉。

看着远处黑布衣和珍兰渐渐放缓了舞步,看着他们两人彼此的神情举止,艾雪莱好像是受到了某种鼓舞一般,目光投向某处,对着自己点了点头,似乎下了一个决定,似乎也是给自己打气,尔后她便迈开步伐向着心中目光所投之处而去。

“我能陪你跳支舞么?”走到近处,艾雪莱微微吸了口气,保持着自己的平静,缓缓的道,神情看起来非常平静,似乎未曾有所变动。

“非常荣幸!”依然是和善的笑容,那人礼节性的伸手轻轻握着艾雪莱的柔荑,情绪几乎看不出有那么半点波动,让人很难弄清楚他此时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哎,他还是这般,对谁仿佛都是如此,让我感觉好遥远,好遥远!”有些机械式的迈动着步伐,艾雪莱心里止不住的叹息,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感觉却是那么的模糊和不真是。熟悉的,令人陶醉的香气入鼻无端的居然让艾雪莱觉得有些不适和厌倦,她感觉自己似乎有些疲倦有些累了,不过她却不愿意停下步伐,虽然感觉很遥远,但至少他此时就在她身边。

“啪啪啪!”不远处响起一些稀落的掌声,不多时更多的掌声随之响起,汇聚成一片。珍兰轻喘着气,从未跳过舞的她此刻回想起来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都有些弄不清楚先前是什么情况,就好像是一种梦幻般的感觉,梦想了一切烟消云散。不过珍兰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因为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黑布衣的存在,感受到他注视的目光,她想张嘴说些什么,不过又什么都不想说,生怕一开口就破坏了这种感觉。

“好棒啊,珍兰姐姐你和布衣哥哥跳得好棒啊!我,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了,反正就是有一种说出来的美感,让人很喜欢。”青静心里原本还有想了许多东西其他要说,不过真正说出口时她又觉得不知说什么好,小脸神色变得十分精彩,不过雀跃之情却是掩饰不住的。

“看,那是雪莱!”

“咦,与他共舞的那名男子似乎有些眼生,也不知道是谁。”

“不就是,就是……瞧我这记性,先前都交谈了好几句,现在却一时有点想不起来了。”

宴厅中自然不会缺少焦点,或者说先前只是黑布衣和珍兰夺去了众人对艾雪莱的关注,也可能是不少人对有些不按常理出牌的黑布衣还是比较忌惮和畏惧。因而也没什么人凑过来套近乎,或许大多数人也不敢凑过来套近乎,自然的很快大家就将目光注视到了艾雪莱的身上,不过先前的一幕幕仍时不时出现在许多人的脑海中。

卿与我相伴,我与卿共舞,身随舞所动,舞缘心而起,动心亦或心动,只是为了单纯体会那一种美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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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不怎么开心?”与艾雪莱共舞的正是艾亚,雪莱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切如常但又如何能隐瞒得了他,对于伪装自己艾亚可以说更加如火纯青,也见识了更多的人和事。

艾雪莱眼睛不由得一亮,她没想到艾亚居然会主动出言询问,喜悦中又带着一丝慌乱,本有些麻木的心又变得活跃了起来,笑容也真诚了许多,道:“先前心情是有些低落,不过现在我很开心,因为有你,只要你能随便和我说上那么几句话我都会觉得心情无端的变得喜悦。有时候我真的感觉自己好累,或许我真的做不到和你一般!”

“你大可不必勉强自己,就如同你先前许愿的样子,少了许多刻意多了许多自我!”艾亚微闭上眼,回想着先前的一幕,艾雪莱的目光他岂会没有注意到呢?那一瞬间艾亚感觉自己似乎有一丝冲动和心动,黑暗中表情也出现了一些变化,不过当时却没有人觉察到,他也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一脸和善的笑着,有时候连他自己甚至也很难弄得清楚到底真实的自己究竟会怎么一副模样!

“获得一些东西的同时总也要失去许多东西的,或许你觉得我很傻很幼稚,连简单的装个笑脸都做不好,但我会一直默默的支持着你,尽全力帮助你……”

艾雪莱和艾亚的舞步是那么的标准,让人几乎都很难挑出什么瑕疵,不过总让人感觉少了一些什么。或许本来众人不会这么觉得,不过有了之前黑布衣和珍兰的对比,艾雪莱和艾亚华丽的舞姿,无可挑剔的动作,虽然也是博得了全场注视的目光,但是许多人却又发觉心里少了那么些先前的那种感觉,想抓又很难抓住的感觉。

曲终有尽时,一曲舞毕,艾雪莱似乎仍有些不愿离开艾亚的身边,轻挽着他的手臂,小心的询问道:“能陪我一起与宾客打打招呼嘛?”

你不也是希望与逸城的权贵多多接触一番,更深一步拉近彼此关系嘛?“艾亚没有言语,艾雪莱一时也弄不清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心里有些急切又有些期待,忍不住出言询问了句。

艾亚闻言终于有了反应,他盯着艾雪莱看了看,脸上仍带着笑容,但不知为何这笑容此时无形中让人感觉有些冰冷。艾亚就这么看着,什么也没有说,不过却让艾雪莱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着。

“我错了,我不该胡乱猜测的,我……”艾雪莱微低着头,就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极力解释着什么。

“你说的很对,何错之有?走吧!”艾亚终于开口说了句话,让艾雪莱心里也是稍微松了口气,不过仍残存着一些担忧。

跟上艾亚的脚步,艾雪莱时不时用余光偷瞄着他,她也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为何在艾亚面前就会变成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不过为了他,这么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艾雪莱不敢过分亲近艾亚,因为她怕艾亚生气,但是又控制不住心里想与他亲近的念头,只是单纯的想亲近,不参杂着其他什么利益纠葛,因为艾雪莱自己也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喜欢上,迷恋上了艾亚。

“我以后会注意的,再也不敢了!”虽然艾亚没再说什么,但是思索了一番后艾雪莱还是凑到他身边轻轻的道。艾亚好像根本就没有在意,但似乎又轻轻“嗯”了一声,将艾雪莱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让其脸上瞬间浮现出些许喜悦。

众人的目光自然也不会就一直注视着一个地方,毕竟大家出席夜宴并不单单只是为了来庆祝艾雪莱的生辰。昏暗的烛光,醉人的氛围,还有暗香缭绕,这样一种环境让人心胸都无形间放开了许多,饮一口杯中酒,与熟识的人调侃作乐一番,同时又暗暗将彼此间的关系巩固了一下。

夜宴同时也是许多年轻人交际会友再好不过的场合,大多权贵也是特别带领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女一同出席,让年轻人长长见识,扩宽一番自己的视野,说不定有时机缘巧合之下还能收获不少。毕竟多认识些人,多建立一些人际关系,总是没有坏处的,这一点在这行商盛行的逸城尤其被控制,逸城本身也遍布着一张张复杂又联系紧密的关系网,可以说逸城复杂程度相比于温德和洛黎还犹有胜之。

今夜趁着这个机会将逸城能说的话的一些人聚集起来,其实艾川还有着其他一些打算的,逸城繁华则繁华,不过力量却太过于分散了,而艾川就是想着要将在场大部分人的力量汇聚在一起,能够为他所用。既然威斯可以建立威斯商会,那么逸城为何就不能仿照威斯而建立逸城商会呢?虽然艾川明白逸城的实际情况和威斯有着天壤之别,而且想真正建立商会实践中也会困难重重,毕竟这不是最边上随便说说就能成事的,里面将会牵扯到众多的利益纷争。

但是知道归知道,这是一码事,会不会去做又是另外一码事了,就仿若许多时候我们明明清楚许多事不应该那么去做,不过仍控制不住自己,就那么去做了。况且艾川觉得建立逸城商会虽然阻力不少,却也不是不可能,至少艾家在逸城经营这么多年也算得上根深蒂固,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都会有许多人投入到艾家的阵营,艾川也本就没想着逸城商会如威斯商会一般,他只是想着艾家能在逸城拥有更多的话语权,甚至以后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过此事也不急于一时,艾川也不愿现在搅了大家的兴致

此时大家都在终酒狂欢,许许多多年轻男女已经搂抱着了一起,笑语声吵闹声汇集成一片,更有众多美艳的侍女在宴厅听候着差遣,醉生梦死或许便是这般。微闭着眼,吸闻着那让人陶醉的香气,欢声笑语阵阵入耳,美酒美食美女,样样不缺,许多人此时已经迷失了,不知今时是何年,不知身处在何方。喝喝喝,今宵有酒今宵醉,妙妙妙,美人环绕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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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雪莱和艾亚在人群中穿梭着,时不时与人轻微握手示意一下,彼此交谈一番。艾亚妙语连连似乎总是能找到让对方感兴趣的话题,没过多久便让很多人熟记住了他,更是迎得了众多少女那爱慕的眼神,眼波流转,不过艾亚似乎没怎么在意,一如既往和善的笑着,看起来与人很亲近,不过实际上究竟如何那只有他自己能够清楚,或许有时连他自己也不怎么清楚。而艾雪莱似乎对艾亚这人前人后巨大的转变也没感到什么奇怪,身子微靠后一些,也微向艾亚身边靠近了些,虽然看起来她好像是一个陪衬,不过艾雪莱却完全没有在意这些,脸上有着那么丝发自内心的喜悦,虽然这喜悦可能随时会稍纵即逝,不过至少此刻还真实的存在着,至少此刻艾雪莱还是开心的。

将一杯酒饮尽,带着一种莫名的笑意打量着宴厅中的种种,有时黑布衣真的也很想彻底的醉一回,不过他又不想醉。黑布衣此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一般,默默地看着宴厅中的一切,酒不醉人人自醉,众人皆醉我独醒!思绪此时已经不知飞到了何处,虽然身处在宴厅内,黑布衣视线中却仿佛看到了仙女湖一艘豪华游船,散发着朦胧迷幻的光芒,带着丝丝陶醉的香气,周围被许许多多灯火通明的画舫环绕着,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壮观无比。不过这对于辽阔的仙女湖来说又宛如只是稍微有那么一些些起眼的小水滴,说起眼其实也不起眼,就宛如仙女湖相对于整个法兰而言也会变得不起眼。今夜逸城有多少人在纵情狂欢,而法兰的其他一些地方又有多少人因为饥饿和病痛等一些原因无可奈何的随风逝去!

看起来天上星星好像都是相同的,只是有的亮一些有的暗一些!看起来人与人好像都是相同的,但是实际上,实际上又有着多大的不同呢?只是挑头眺望星空的我们或许很难想象星星之间有多大的差异,没经历人世沧桑或许也很难体会到人与人之间的不同!

“怎么了,不舒服么?”黑布衣敏锐的觉察到了珍兰的一些异样,不知飞到何处的思绪也被他收了回来。或许以前黑布衣会在黑夜里就这般让思绪纷飞直到天际发白,体会着一个人的孤单与寂寞,不过现在他已渐渐习惯了珍兰相伴的日子,不曾拥有自然不在乎失去,只是心无所谓又何若心有所所谓。

“没事,只是有些不习惯!”晃动了下杯中酒,也不知珍兰是不习惯这宴厅里的气氛还是因为先前喝了些许酒而不习惯亦或是其他,此时珍兰的俏脸粉脸通红,烛光下说不来的迷人,看得黑布衣似乎都有些醉了,烛光、暗香、美人,酒不醉人人自醉!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啊!”虽然被黑布衣注视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此时珍兰还是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砰”跳动的特别快速。

“不为什么,我就想这样静静的看着你。”这样至少让我不再感到孤单,不会觉得自己只是独自一人在那彷徨呐喊,却根本没有人来理会,黑布衣凝视着珍兰心里默默地加了几句。

“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你嫌弃我不愿再看到我。”一手抓过黑布衣手里的夜光杯,将杯中剩余的葡萄美酒夜光杯一口饮尽,更多醉人的绯红在珍兰脸上浮现,她也是静静的看着黑布衣,似乎想将他的样子牢牢刻在心间,将这一刻铭记。

“不会的,别乱说胡话!来,我抱你出去走走,这里让我觉得有那么些不舒服,有那么些压抑!”范思婷带着青静几人此时也不知去了何处,不过有范朱公在黑布衣也不怎么担心,也不待珍兰回答,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向宴厅外走去。

夜风习习,带着几分仙女湖湖水的气息,让人感觉头脑一清,精神一正,虽不似宴厅中的那种香气般让人陶醉,不过黑布衣和珍兰却更加喜欢这种自然的气息,自然的感觉。

平静的湖面上波光粼粼,借着灯光依稀能看清楚那么几分,皎洁的月光撒在湖面上,这仙女湖的月夜多么让人陶醉。抬头仰望夜空,似乎看到了仙女身着着霓裳羽衣在云间翩翩起舞,在月宫若隐若现,影影绰绰,这是一副多么美丽的画面啊!

忽然那有些不真切的仙女变得清晰了许多,一舞长相忆,一舞动人心,长袖善舞,羽衣飘飘,面容变得越来越清晰可辨,动人心魄不食烟火,那从不曾忘却的面容,那对着月夜时常会浮现的面容。不知是仙女化作了夏虹月影,还是夏虹月影变成了仙女,黑布衣忍不住上前走了几步,似乎想要更加靠近些。不过那面容又变得模糊了,身影渐渐远去,黑布衣想伸出手去抓住什么,却发觉自己还怀抱中一个人,那模糊的面孔再次变得清晰,和视线中出现的珍兰那清晰醉人的面容重叠在一起。

“我还以为你想抱着我跳进仙女湖呢!”先前珍兰面对月夜也有那么些失神,不过很快她就回过了神来。本来珍兰想陪黑布衣说说话,却发现他只是愣愣的出神,眼神中满是追忆和思念,思念书写着心中那淡淡的伤怀。

“如果你愿意,我还真想尝试一下呢。”黑布衣笑了笑,出言道,笑容掩盖了一些东西,却又不能将一些东西掩盖。

“只要你想,我愿相伴!先前你想起了她吧?”说着珍兰忍不住将轻搂着黑布衣脖子的手紧了紧,如今她还不能体会离别是如何一种滋味,她想尝试又不敢尝试,吸一口黑布衣的气息,珍兰忍不住也遥想起那远在帝都罗兰的夏虹月影。

“她……”

帝都,罗兰,明月楼。

“吾虽月影非月影,明月楼上空相思。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年年岁岁月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还记月下影独舞?一生只愿为君舞!长路漫漫君安在?不知何时乘月归。兰沧江水兰茵河,相伴相依又相离。何年与君初相见?夜月何年初照人?红颜易逝,愿君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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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女子正凭栏望月,低声细语诉相思,条条大路通罗兰,明月楼上纵使望尽天涯路,却只见月影不见君影。灯火阑珊处,如今应有红颜与君相伴,愿君将我遗忘,彼此相忘不伤悲,却又欲长驻心间,保留一份思念,保留一份思念……

“夜凉了,月神殿下,我们已经来了许久,还是回去吧?”身后阴影处一位侍女关切的声音响起,在她周围依稀还能看到其他几个人影,她们都是夏虹月影的侍女,却又不仅是侍女。

“夜风微凉,夜风微凉,我们回吧。”朝遥远的某个方向再次望了一眼,夏虹月影转身离开。无可奈何花落去,日思夜想君归来!现实不会如同想象般的那么美好,有些事终是要去做的,有些人终是要去面对的!

“夜风微凉,夜风微凉,来把这个披上。”黑布衣熟悉的解下披风,恍然间他似乎看到了夏虹月影,自己面对的好像还是那名熟悉的女子,让他有那么一瞬的失神和错乱。不过珍兰就是珍兰,她不是谁的影子,她就是她,黑布衣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已经轻柔的为珍兰披上披风。

不知是因为有些凉意还是因为其他,珍兰伸手将披风紧了紧,感受着披风上黑布衣残留着的温暖和气息,浅笑吟吟。珍兰就这么俏生生的站在黑布衣身前,眼波流转,没有言语,但让人忍不住就想将她揽入怀中。

佳人入怀,黑布衣感受到的又是另外一番感觉,手在发际轻抚,吸一口气,似乎能闻到珍兰身上淡淡的幽香。月夜下两人就这般相拥着,似乎也是在这么一瞬间让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光彩,失去了神韵。

“布衣哥哥,珍兰姐姐,你们果然在外面。我呀,就知道你们两肯定是趁着我们不注意,来月下私会啦!”范思婷等人不知何时出现了黑布衣身后不远处,当然范朱公等人不在,毕竟范思婷也不希望威斯商会的一群人一直跟着自己。青静此时则是一脸小得意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她心中的一些猜测得到了验证吧。

“这外面有什么好啊,凉飕飕的,哪有宴厅中来的温暖和惬意,而且宴厅里还有那么多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上官不离带着点小抱怨,看得出她的心仍在那让人陶醉的宴厅中,夜风微凉让她一时感觉有那么些不适。

听着上官不离的话语,黑布衣又好气又好笑,本来想就当作什么都没听见,不过此时又有些忍不住出言道:“我还就喜欢在这吹夜风,怎么啦?你出来,还打扰了我的兴致呢。”

“哼,谁管你喜不喜欢吹夜风啊。你要吹夜风就吹呗,还把珍兰也拉出来干嘛。珍兰她喜欢暖洋洋的环境,才不会喜欢在这吹夜风呢!”上官不离被黑布衣话语一顶有些气恼,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是吗?”黑布衣似乎在反问上官不离,不过他的眼神却是注视着珍兰。

“那是当然啦!珍兰过了那么多挨饿受冻的日子,以前她最喜欢的事就是坐在火堆旁,因为她是那样能够让她感觉到一些温暖。我们遇到就在一个寒冷的冬天遇到珍兰的,当时她瘦弱的身子几乎要被积雪覆盖了,奄奄一息毫无血色。”

“后来,经过努力我们终于还是将珍兰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当时珍兰就坐在火炉旁不肯挪动一步,她还曾对我们说如果可以选择,与其在寒冷中被冻死,她宁愿在炽热的火焰中结束自己的一生。”似乎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上官不离忙将脑子中能想到的一些东西说了出来。

“不离姐姐,你乱说什么呀,这,这不一样!”珍兰本以为上官不离只会随便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没想到一没在意她就居然将许多尘封在脑海中的记忆都说了出来。

“谢谢你,不离!你让我对珍兰又多了一份了解。”黑布衣其实对珍兰的过去只是依稀有个大概的了解,他只希望珍兰现在能够开开心心的就行,也就没有去多问她那有些悲惨的过去。黑布衣没有多问,珍兰自然也不会多提,或许就算是问了,许多时候珍兰也会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吧。因而黑布衣此时还真是觉得要好好感谢一下上官不离,有些事是从珍兰口中还是从旁人口中得知,那又完全是两种不一样感觉。

“谢,谢我干嘛呀?”上官不离却是没怎么反应过来,反倒是被黑布衣的话语弄得有些糊涂,有些不明所以。

“哼,反正这次我是对的。”也懒得去想那么多,上官不离只是以为黑布衣被自己的话语战胜了,因而瞬间变得有些得意洋洋。

黑布衣看着上官不离的样子一时都不知说些什么,哭笑不得的表情再次浮现在脸上,但是这一副表情落在上官不离眼里自然被她理解成了满脸无奈,自甘认输。

不过上官不离也没能够得意,因为珍兰紧随而之出言道:“不离姐姐,你错了,我很喜欢现在这种感觉!”

“珍兰,你不能因为偏袒他就这么说啊。虽然现在是夏日,但是在法兰夜晚和白天完全不一样,温度差距还是相当大的,以前你从不喜欢在月夜下吹风的。”上官不离闻言顿时有些小不满了,也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是什么,都不记得这个话题是因何而起的,扯着扯着就有些远了。

“你不懂!”

或许率真的上官不离真的弄不懂珍兰,或许上官不弃能懂那么一些,但是她却没有出口,而青静则是听得有些迷糊。

“我怎么就不懂啦?”上官不离有些不依不饶,按理说当初是自己等人救了珍兰,彼此间关系应该异常密切才是。当然事实上也不能说珍兰与上官不离等人的关系不密切,但是彼此间总感觉缺少了那么些东西。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珍兰与上官不离等人一直以来的关系有些奇怪和复杂,直到如今遇上了黑布衣,重逢了范思婷,这种情况才在慢慢的发生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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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火或许能够温暖身体,但是又如何能够温暖的了心灵呢?心灵又该如何去温暖呢?姐姐,只要珍兰她喜欢就好,又何必多问呢?”上官不弃拉了拉有些恼怒的上官不离,她不希望本来众人间融洽的关系不经意间就被弄僵了。

听了上官不弃的话,上官不离本来有些混乱的脑海也变得清晰了许多,一些想抓却又怎么也抓不住的念头一一浮现。这我当然知道啦,我就是不愿意看到黑布衣那小子一脸惬意得意的样子,上官不离心里自言自语道,宛如忘了先前她脑海中一片模糊,还沉浸于夜宴中,看着黑布衣本就又几分不爽的她就忍不住想为难一下。

“姐姐,你们也怎么出来啦,不会只是单单想看看我和珍兰吧?”范思婷一直没有出言,黑布衣却不想她一直沉默下去,况且这也是他心头的一个小小疑问。

“我们出来透透气不行啊?宴厅里怪让人闷烦的,难道只许你们私会,不许我们吹风啊。”范思婷的话语瞬间让本有些清冷的气氛变得活跃了起来。

“对啊,我们还不能出来吹吹夜风啦。其实说真的,被夜风这么一吹感觉还真的蛮舒服的。宴厅中的气氛虽然让人陶醉,但是总是感觉有些怪怪的,我现在突然都不想回宴厅了。”回想起先前自己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夜宴中,上官不离感觉好像都有些不真实,但是先前自己在宴厅中确实是那么一副摸样。先前若不是范思婷,上官不离还舍不得离开宴厅呢。此时听闻范思婷如此说,上官不离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有些东西如果太过于让人沉醉,那么也可能会让许多人迷失自己,失去自我。

就这般,月夜下,习习夜风吹拂着几人,几人都没有言语,一时有些静悄悄的。而此时宴厅中,一切仍在继续着,只有少数一些人头脑仍保持着清醒,不过难免也是受到那么一丝一毫的影响。夜宴气氛也变得更加热烈了,在昏暗又让人沉醉的气氛下,许多平时被隐藏着的念头都有些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千姿百态一一显现。狂欢,狂欢,将享乐进行到底,及时行乐,又何必去理会其他的一些东西,这恐怕是此时宴厅中大多数人心中所能够想到的吧。

当黑布衣等人再次出现在宴厅中时,发现少了不少年轻男女的踪影,或许他们也是去某个地方幽会去了吧,年轻人总是容易冲动的,这谁又说得准呢?不过宴厅中的人数仍是不少,毕竟此次足有上千余人来出席夜宴。此时宴厅里相比与之前而言变得亮堂了许多,让人看得也更加真切了一些。

衣衫凌乱不整的有,醉卧美人怀的有,兀自喝着美酒胡言乱语的有,沉着冷静不为所动的也有,小小的一个夜宴似乎映射出了整个逸城。在场的人对这一幕幕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奇怪和不妥之处,甚至有的人和相互调侃取笑着,或许场面上的人对这种场面已经司空见惯了吧,何奇之有?

“诸位,艾某人有话要说。”艾川扫视了一遍宴厅,再次确认一些重要的人士都在场,心里的那个念头也变得越来越火热了,忍不住就想脱口说了出来。不过艾川还是强压下了心头的火热,对于一些年轻悄悄离开了宴厅他则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人在他看来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辈,若不是看着他们长辈的脸面上,甚至他都懒得去理会。当然某些人却又不得不让艾川引起重视,比如说范朱公,比如说艾亚!

有时候不同层面的人是真的很难产生交集的,有足够的实力方才可能有足够的话语权,人微言轻,别人又为何要在乎你?就如同珍兰等人能够想象得到与恺恩大帝产生交集么?或许有的话那也只会是在梦中吧,有一种梦叫作白日做梦。天地不仁,天道无情,上天只是漠视着一切一切的发生,凡事还是要靠自己去努力,我命由我不由天!

正了正衣冠,整了整仪容,场面上的众人又变作一副彬彬有礼,仪表堂堂的样子。艾川算得上今晚夜宴的主人,况且艾家在逸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大家自然要给其几分面子。而许多醉酒的人则在美艳侍女的搀扶和帮忙下前往了客房休息,艾家游船上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因而也不用担心什么,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这确实是一个愉悦而又难忘的夜晚!

黑布衣此时也不得不感叹在场逸城的权贵们的变化之快,不管他是否认同这些人,但是至少黑布衣认为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些人还真的有那么些过人之处。接触的东西不同,经历不同,自然而然也就造成了人与人之间巨大的差异,不过也正是这不同这差异才会摩擦出绚丽的火花。

“小女今年十八,也差不多正好是待嫁之龄。恰好今夜逸城众多的年轻才俊都聚集于此,那么干脆艾某人就在此明说了,不知在场的诸位才俊可对小女有意?”话语落毕,场下一片安静,不过这安静别能够持续多久,马上各种惊呼声和讨论声便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大家没想到艾川一开口就是就是这么个震撼的消息,居然就要嫁女,这在逸城来说可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啊。更何况艾雪莱可是艾川的亲生女儿,因而这里面暗含的一些东西也就更多了。毕竟艾川先前可是明确的说的是艾雪莱。并不是艾姬的一个侍女或者丫鬟,也不是其他一些相对于艾家而言无关紧要的一些人。

当然大家心里也清楚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艾雪莱也并不是说谁想娶就能娶的。艾川今夜当众说出这么一番话就暗含了许多意思,也有让大家彼此竞争的用意,就是是他真的想嫁女,如果说对付没有相当的实力或者有足够充足的利益来打动他,那么想迎娶艾雪莱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否则艾川何不干脆安排下人在逸城最繁华和人潮涌动的逸兰溪宣扬一下这个消息呢,那样岂不是来到更加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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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艾川既然提了,虽然很少人弄弄明白他究竟是怎么个意思,但是至少某种程度上能说明他有这方面的意向。对于一些人来说这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可当初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在场的大多数人一瞬间却是想了许多,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自然不会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各种心思一时间也开始活络起来,有些人甚至脑子里还已经出现了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逸城行商云集,有时候对于他们而言,一个消息或许就代表着难以想象的利益,或许就会让某些事发生某种不可预计的变化。

“诸位若是有意,来日可来我艾家一聚。这年轻人嘛,彼此间多多交流交流,说不定就情投意合了。当然就算不为此,艾家也欢迎诸位登门造访,如此一来彼此间也好更进一步的接触和交流一番,说不定还能合作从而获得更多的东西。”艾川笑着看着场下议论纷纷的众人,他也没有在关于艾雪莱的问题上多说什么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向大家发出了邀请。

在场的都是些聪明人,有些事点到为止即可,该明白的自然会明白。

“这,这怎么能就拿自己女儿的幸福说事呢。你们看艾雪莱,她明显是不乐意的样子嘛,可是如果不愿意的话她为何不选择去反抗呢?”上官不离看着脸色发白,仍在那强装笑颜没有言语的艾雪莱有些困惑和不解,当然也有些气恼。反正上官不离知道如果是她的话,若是不愿意,她绝对不会选择沉默去面对的,或许沉默是一种无言的反抗,但是同时那又可能是一种默认和无能为力。

“不离,总有那么些事让人身不由己的。况且艾川现在也就是这么一提,并没有强迫雪莱嫁给谁。不过不管是谁,既然艾川都当着众人的面提了,那么至少要符合一个条件——门当户对!但是门当户对真的那么重要嘛,为何一定要门当户对呢?若是可以,我真只愿做一个平凡的人,过着平淡的生活!”范思婷看着艾雪莱忍不住就联想起了自己,更想到了那被远困帝都罗兰的沃尔顿,为何两人只是想简单的在一起却要面对那么多阻挠,为何会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夜宴终是会落下帷幕的,一叶知秋,一夜知逸城。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日,关于艾家欲嫁女的消息也在某些圈子里传了开来,夜宴虽然已经成了回忆,不过却仍在影响着某些东西,这几日艾家的府院可谓是门庭若市,着实热闹非凡!

“我的宝贝儿子,待会你可要好好表现表现,什么都能丢但就是不能丢了脸面,说不定运气好的话……”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夕阳尚未完全落下,不过美人河畔却已经是华灯初上,现在或许看不出什么特别,待黑夜降临之时就会发现这是多么让人难忘的一副场景了。此处与艾家府邸也就是那么几百步的距离,一刚下马车的中年男子正提醒着自己的儿子。

“父亲,我知道的,我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雪莱可是我心中的女神,我一定要把她娶回家!”那年轻小伙子微昂着头,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艾家府邸,也没有看一眼他的父亲,只是自信满满自顾自地说着。

“好,好,好!”中年男子一连说了三个“好”,不过脸上却浮现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他并没有告诉儿子,虽然他们家境颇丰,不过在艾川等人眼里或许他们只能算得上稍微有些资本的暴发户而已。自己的儿子若真的想迎娶艾雪莱那肯定是千难万难,甚至其实他都没有真正想象过这么一回事,他来此不过是想凑个热闹并借此拉近拉近与艾家的关系罢了。这几日艾家暮宴朝欢,夜夜笙歌,也不知接待了多少人,当然若是没有一定身份和背景那么想踏入艾家的们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过看着自己儿子的样子,那中年男子想了想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我说布衣,要不你也去艾家凑凑热闹?说不定啊你还可能成为艾家的女婿呢!”那对父子的对话隐隐约约传到了上官不离等人的耳里,他们五人在美人河畔游逛,没想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此处,在逸城许多富贵人家的府邸就坐落在美人河畔。不过范思婷今晚却没有陪同黑布衣等人一起,说实在的她并怎么喜欢抛头露面,不过这几日一直陪着黑布衣等人,或许比她大半年来在逸城走动的次数还多了。推说自己有些疲乏,范思婷选择了一个人静静的呆着,那样她就可以一个人默默的回忆着,思念着,如今她也只能如此这般让自己感到和沃尔顿在一起。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黑布衣闻言忍不住想翻一翻白眼,想说什么但是又懒得言语,索性就直接将上官不离忽略了,没有去理会她,反倒是一脸亲热的对着珍兰道:“珍兰,我带你去那边瞧瞧。那儿美人河面本就宽阔,后来又不断得被人为的扩宽着,现在都可以称得上一个小小的湖泊了,于河中成湖,后来被人称之为兰湖,名字听起来倒是与你蛮有缘的。”

“布衣哥哥,我觉得不离姐姐说的蛮有道理的,要不咱们也去艾家凑凑热闹吧。听思婷姐姐说你和那个艾雪莱可是纠缠颇深啊,难道你就忍心让旧日的小情人嫁给别人啊!”青静一副雀跃欲试的样子,极其赞同上官不离的话语,根本没有理会黑布衣和珍兰在说些什么。

“瞎说什么呢,青静。我不是说了很多遍了嘛,我和艾雪莱只是认识而已,并没有其他什么关系。”面对青静和上官不离这两人,黑布衣不禁有些头大和苦恼,虽说她们此时可能也只是玩笑之语,但是黑布衣还是忍不住有些头疼,她们似乎完全没有在意珍兰就在自己身边。当然这并不是说珍兰如果不在,黑布衣便会答应下来陪她们去艾家凑凑热闹,天晓得啊,其实他对艾雪莱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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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姐姐、青静,你们别闹啦,就按布衣说的,我们去兰湖瞧瞧吧。”上官不弃自然不会出言怂恿黑布衣,反倒是出言在一旁劝说道。

“我才不是胡闹呢,我只是想布衣哥哥带我们去艾家看看热闹,又没真的想他和艾雪莱怎么样。”青静似乎是真的对此时热闹的艾家有些感兴趣,仍是一脸不同意的样子。

上官不离听青静如此说自然也没闲着,能够打击黑布衣的机会她是不会放过的,先前她其实只是故意想为难一番黑布衣,也没想着要去艾家凑什么热闹,因为她可不想看到黑布衣见异思迁,从而让珍兰受到伤害,以警告的口吻出言道:“哼,若是他真的想和艾雪莱怎么样,我第一个就不同意。黑布衣,我告诉你,你必须好好的对待我们的珍兰,别以为她对你好,你就可以随便欺负她。”

黑布衣看着上官不离一副趾高气昂,洋洋得意的样子,也不知此时该做何想,心里思索着是不是哪天给她介绍个男的,免得她整体针对自己,让自己头疼。

“你们若不想去兰湖那就算啦,我可是极感兴趣呢!布衣,我们先走吧!”似乎看出来黑布衣头疼无奈的样子,珍兰偷偷笑了笑,不过她自然不能看着黑布衣被上官不离和青静这么“欺负”啦,冲她眨了眨眼睛,挽着他的手便想兰湖的方向而去。

“哈哈,好,我们先走,不理他们,还是我的珍兰好。”黑布衣自然毫无反对之意,他也不当心上官不离等人不跟上来,于是干脆拉着珍兰小跑着向兰湖而去。

“不离姐姐,我们怎么办,去不去艾家啊?”看着黑布衣和珍兰故意小跑着拉开距离,青静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干脆询问起了上官不离,不过话语听起来似乎还是没有放弃去艾家的打算。

“去什么艾家啊,我根本就没打算过要去,赶紧的我们快跟上,不然待会黑布衣欺负珍兰怎么办!”实际上对艾家并不怎么感兴趣的上官不离自然不会如青静一般,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迈开了步伐。

小跑了一段距离,黑布衣和珍兰两人自然也就停了下来,回来看了看上官不离等人已经向这边走来,两人不由笑着对视了一眼。先前黑布衣和珍兰自然只是玩闹而已,不是真的为了将上官不离等人抛开,看起来就宛如小孩子之间斗气和比拼似的,或许每个人都还有些童心未泯。

“怎么啦,小跑怎么一小会就不行啦!”替珍兰擦了擦额头细微的汗珠,黑布衣看着因为先前的跑动脸上有丝发红,呼着气的珍兰,忍不住调笑了句。

“我,我才没有呢,只是突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珍兰自然有些不依,不过却是很享受黑布衣的贴心和温柔,不由微闭上眼,任由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俏脸。

“来,我背你!”看着上官不离等人也差不多快追上来了,黑布衣也没多说其他,半蹲下身子对着脸上露着笑意的珍兰道。

“这不好吧……”珍兰有些犹豫,不过看着黑布衣仍是自顾自的半蹲着,它也不再忸怩,身子贴到黑布衣的背上,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脸上的笑容更美了几分。

逸城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八方来客,云集于此,参差数十万人家。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争豪奢。美人河中兰湖生,多少富贵人家环绕,华灯初上,又是一夜歌舞起,笙歌缭绕至明朝。美人泪,缠缠绵绵,何处寻相思?

逸城因美人河而闻名,美人河又属兰湖最耀眼。美人河中本没有兰湖,不过据说兰湖这片区域风水好,能让人招财进宝福运高照,也不知是真是假,总之许多富贵人家的府邸就在此处,加之其他一些原因,便人为的开凿出了一个兰湖。从此美人河中兰湖生,岸边沙堤杨柳斜,烟花落不尽,暖风习习,红楼遗梦,熏得游人醉,这也是逸城最出名的烟柳之地。

“这就是兰湖么?相对于辽阔的仙女湖而言,这兰湖却是小巧的不止一点半点,上次在烟雨楼上我依稀看清了兰湖大概的轮廓。”杨柳岸,四个人迈动的轻缓的步伐,这自然是黑布衣等五人,珍兰此时正被黑布衣背着,自然只有四人在迈动着步伐啦。夜幕已经渐渐降临了,灯火柳绿,烟花飘渺,湖光景色,别有另一番感觉,不少人曾说:没有真正体会过逸城的夜便不算是真正到过逸城。虽是夏日,但是法兰的夜晚还是有些清冷的,不过在兰湖这片区域却是让人感觉暖洋洋的,也不知是因为人潮涌动的缘故。

“兰湖少了许多辽阔,却又是多了许多诗情画意,待得细雨霏霏时,多少楼台烟雨中。不过这样的逸城却不怎么合适如今的法兰,也很难让人想象的到法兰居然会有逸城这么一个如此繁华的地方。”虽然这几日下来对如今的逸城也有了粗略的了解,但是这一路看下来,珍兰还是感觉自己仿佛身在梦中一般,兰湖,兰湖,不知让多少人留恋,不过她却不想如同兰湖一般。

“快,快,听说今夜美姬苏筱兰将会在花船上出现呢!嘿嘿,若是能够侥幸博得美人亲睐,共度良宵,那可是人生一大乐事啊,尤其是苏筱兰这般温婉柔情的女子!”

“去去去,你想得倒美,若能听得苏筱兰小姐弹上一曲便已经是幸事了,还想什么共度良宵,你还是醒醒吧!我至今都没有听说过谁能成为苏筱兰的入幕之宾呢!”

“这我当然清楚,但是我自己想想还不行啊,你这家伙还不是对她垂涎三尺,表面上却还装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你说什么……”

杨柳岸两名富商从黑布衣等人身边疾步而过,话语声也渐渐远去,最后他们说了什么也听不真切了。

“布衣哥哥,要不我们也去瞧瞧?我不管啦,先前你不陪我去艾家,现在必须陪着我们去看看那什么苏筱兰,看先前那两人行色匆匆的样子,定有什么有趣的事!”注视着两名富商远去的方向,青静眼睛滴溜溜一转,顿时对他们口中的苏筱兰产生了好奇,对着黑布衣撒起娇来,一副非去不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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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我赞成。”基本和青静处于同一战线的上官不离自然不会反对,紧随其后出言赞同道。

“不弃,珍兰,你们呢?”反正今夜本来就准备游览一番兰湖,因而黑布衣是无所谓啦,既然青静、上官不离想去那么一起去看看也无妨,不过他还是询问了下上官不弃和珍兰。

上官不弃闻言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我听你的。”珍兰舒服的趴在黑布衣的背上,心里满是甜蜜,对于她来说此时去哪里都无所谓啦,黑布衣背着她想去哪里,她都没什么意见。

环绕着兰湖坐落着富贵人家的府邸,与此同时当然也少不了寻欢问柳之地。兰坊便是兰湖畔最出名的烟柳之地,里面的姑娘个个貌美无比,不知吸引着多少达官权贵、富商游人来此。正所谓牡丹花相似做鬼也风流,温柔乡不知让多少人沉醉其间,挥金如土,千金为博美人一笑,攀比斗富,这些在兰坊也是时常能够见到的。

由于兰坊就位于兰湖之畔,因而每隔那么一段时间,兰坊便会组织一次兰湖花船会,乘一艘花船,带着歌女舞姬和兰坊的花魁夜游兰湖。每次兰湖的花船夜游兰湖都可以说的上是某些人心中的盛会,因为许多平时难得一见的兰坊花魁都有可能出现在花船上,而花魁中最出名的就是苏筱兰了,许多人为了见上她一面会因为一张兰湖花船会的邀请帖挣个头破血流在在所不惜。

就如同这次,听闻苏筱兰将会在今夜的花船上出现,先前那两名富商也是耗费了不少精力和利益才弄到两张邀请帖的。当然这些黑布衣等人自然不知,黑布衣以前虽曾听闻过兰湖花船会,不过却没有真正的去过,至于苏筱兰他倒是未曾有耳闻,此时他只是简单的想着带青静等人去瞧瞧,也没思量那么多。

“载我们前往兰坊的花船所在之处!”黑布衣等人自然不知道兰坊的花船现在处于兰湖的何处,不过还好一路上许多人和他的目的也是一样的,因而他们就干脆随着人流而动了。

不多时黑布衣等人视线中便出现了一座高阁,盏盏灯笼发出绚丽的光芒,莺声燕语不断,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兰坊”二字,虽只是在外面初一打量,不过黑布衣知道兰坊装饰决不会逊于烟雨楼,两者间有着许多相似之间,却又各有各的风格。

不过人流今夜的目的地自然不是兰坊,因而虽短暂的驻足了番,人流还是向着不远处的兰湖而去,那里停泊着许多兰坊专用的画舫,其作用之一就是载着有兰湖花船会邀请帖的人前往花船所在之地。

“噢?客官也是前往花船的,不知可否有兰湖花船会的邀请帖?”船小二看着自己面前几个金灿灿的金币心里乐开了花,这些金币可足够他逍遥快活好一段日子啦,不过他又皱了皱眉,作为兰坊的船夫,专门载人前往花船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带着四名女子去参加兰湖花船会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想到这船小二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难道说还要让你看看那什么邀请帖,你是怀疑我们没有这个资格勒?”黑布衣自然没有邀请帖,不过他也不慌,邀请帖不可能人人都有,有些有背景的人有时说不定也会临时起意想上花船一观,因而有时候也不是不能够变通。至于要说黑布衣算不上的上有背景嘛,那就要看对于什么人了,不过至少对于一个兰湖花船会黑布衣是完全不担心自己没这个资格的。

其实嘛这也很简单,兰坊说白了其实暗地里就是威斯商会的产业,而烟雨楼同样如此,虽说黑布衣之前从未参加过兰湖花船会,不不代表兰坊的一些人不认识他。

“不不不,小的自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花船所处湖心区域此时已经完全被控制了起来,小的就算能载你们前往,到时若是没有邀请帖也是不可能登得上花船的?”看着黑布衣也不像是普通之人,船小二还是耐心解释了一番,以前也不是没有一些贵公子哥想要登上花船,结果却没有邀请帖,结果花魁没见着倒是被丢到兰湖里喝了不少湖水,最后才狼狈不堪的回了岸。

“你载我们过去就是,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我们此番就是为了瞧一瞧苏筱兰,你再耽搁时间,若是我们到时见不着苏筱兰可要拿你是问啦!”上官不离占着有黑布衣在自然没什么畏惧,一脸不耐的对着船小二道,至于到时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她自然不会去理会,天塌下来还有黑布衣挡着呢,上官不离自然也不会去担心。

佩服,真是佩服,居然让四个女子心甘情愿的陪同一起去赏花船,有一个似乎还是小女孩子呢!船小二心里忍不住对黑布衣翘起了大拇指,他听说过偷偷溜出去赏花船的,还真的极少见到带着伴侣一同赏花船的,自然的此时在他眼里,珍兰等四人都被他归为了黑布衣的女人,毕竟逸城但凡稍微有钱有势的人谁不是妻妾环绕啊,也只有极少数人是例外的罢了。

“好好好,诸位客官坐好啦,小的这就载你们过去。”心里虽是乱七八糟的想着,表面上船小二自然是一口答应道,开动着画舫向湖心而去。船小二此时也懒得去理会邀请帖的事,如果黑布衣等人真没有邀请帖,他大不了到时也挨顿训好了,反正有这几个金灿灿的东西也值了,他边想着边看着几个发着迷人光芒真真切切的金币,心里一阵火热。

“停船!”

不多时画舫便载着黑布衣等人行到了花船所在区域的外围,透过蒙蒙的夜色可以清晰的看到前方不远处灯火通明,依稀能看到一艘花船被环绕在中间,不过毕竟还相隔这一段距离因而也不能看得真切。不过这外围区域却是有着众多的舟船在来回巡视着,显然此举是为了防止有人浑水摸鱼,混上花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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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黑布衣等人所乘的画舫被巡视的一艘舟船拦了下来,一名赤裸着臂弯的浓眉大汉站在船头大喝着。大汉身后还有十余人,有的背负着箭囊手拿着弓,有的则握着明晃晃的的刀剑和长枪,全副武装的样子,而且他们乘坐的舟船也不算如同黑布衣等人那般简简单单的画舫,而是装备了蓄势待发的轻型弩箭。若是画舫敢强行前进的话,黑布衣毫不怀疑这些人会用武力将自己等人强行拦阻下来。

当然黑布衣自然没有想着要强行闯过去,就算他想,估计船小二也不敢,这一不小心就可能会危机到自己身家性命的事可不是说着闹着玩的。

“噢?可有邀请帖!”卫如鱼看着从画舫中走出四名女子不由微微一奇,不过很快他变回了原来那番摸样,他的目的很简单如果有邀请帖他自然会放行,至于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就不用他去理会啦。

确定画舫内没有其他人后,卫如鱼板着脸,用审视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六个人,不过在看清楚黑布衣的样子后,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变,那表情也不知如果形容,看起来有一丝喜悦不过更多的是古怪。

“哈哈,卫如鱼,没想到居然在此处遇到你。你不会想着又要把我丢到水里去吧,说实话我们还真是一张请帖也没有!”黑布衣也没想到这艘巡视舟船的领头之人居然是卫如鱼,说起来他和卫如鱼还有那么一番说起来十分难忘的回忆,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卫如鱼还可以称得上黑布衣的师傅呢!

“哈哈,布衣,没想到还真是你小子啊,先前我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呢!你小子若是真想在这兰湖畅游一番,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不少人都说这兰湖之水充满了胭脂水粉的气息,你倒是可以体验一番。”卫如鱼自然与黑布衣关系不错,因而说话没没顾忌着啥,或许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说着说着他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免啦,免啦,今夜来我可不是来让你教我弄水的。一说起这我就气愤,当初你教我的时候居然二话不说就把我往水里丢,差点没淹死我,害我当时肚子里满满的都是苦水!”对于卫如鱼的话语黑布衣也没有介意,看着他黑布衣忍不住回想起了自己以前向他学习水性的日子。卫如鱼水性极好,在水中那就如同鱼儿一般灵活,是有名的弄潮儿,相对于着充满胭脂水粉味的兰湖,卫如鱼更喜欢在潮水起伏的大江大浪中畅游。

“哈哈,这有什么,当初我这一身水性不也是这么锻炼出来的,倒也没辜负我父母给我取的这个名字。这弄水吧,嘴巴上说再多都是虚的,唯有亲身经历,多喝一口水那才能学得快,学得精,如今你一番水性不都和我相当啦!”听黑布衣说些以前的是,卫如鱼哈哈的笑着,那段日子他倒是有些怀念,黑布衣虽然是范思婷的弟弟不过却没有什么架子,待人也蛮平易近人的,因而也对卫如鱼的性子。

“好啦,你回去吧。花船夜游,你们这些画舫是不能够出入的,人我带进去就行!”将黑布衣等人带到巡视舟船之上,卫如鱼冲着船小二摆了摆手道,今天碰到黑布衣,因而他心情不错难道出言多船小二多少了几句,若是以前估计他眼睛一瞪这船小二便要吓得逃跑了,哪还有闲情与他这么多废话。

“是,是,卫大人,小的明白,小的这就离开!”船小二当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他自然也不敢多做停留,忙回到画舫向着湖畔而去,反正此行他也收获了几个金币,现在可谓是圆满而归。

随舟前行,没过一会儿,一艘华丽的花船便在众人的视线中变得清晰起来。

引铁索相固定,于湖面起高台,浮木架,船相连,宛如平地却更有几分飘荡,凭添一番滋味。居中正是兰湖花船,另有八船将其环绕,时而九船相连珠,时而船阵相变动,花船只是自摇摆,以其不变应万变。

丝丝美人泪,更添烟与雾,朦胧飘渺宛如天,九天仙船游星汉,不似在人间!

黑布衣看着前面的景象,心里不由词句涌动,低头回首,握着珍兰的手,不似在人间却是在人间,此刻有你相伴,我心安也。天空此时落着丝丝的相思雨,愿化相思长伴君,但是莺莺燕燕自出入,歌声舞曲起,何处觅相思。不过这沾衣欲湿的相思雨,让这湖心之处却是多了几分意境,加之兰坊人为的通过一些方法在这片区域弄了些烟雾,烟雾缭绕只让人感觉身处云端,虽还未登船,却已全身有丝飘飘然。

“人不风流枉少年,布衣,你小子行啊!初时听闻范先生说起,我还不怎么相信,今日一见也由不得我不信了。这位便是珍兰小姐吧,幸会幸会!”看着十指相扣手紧握的黑布衣和珍兰,卫如鱼笑了笑,或许是因为见惯的缘故吧,他对着湖心之处的花船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你好,卫大哥,我是珍兰!”珍兰自不能如黑布衣一般直呼卫如鱼的名字,既然他询问了起来,珍兰点了点头应了一句。

“哈哈,这一句大哥叫的真是让人舒心,布衣啊瞧见没,以后你要向你媳妇学习学习,别老直呼吾名,需叫我一句卫大哥!”与黑布衣熟识的卫如鱼自不会拘谨顾忌什么,开起了黑布衣的玩笑,口头上占着他的便宜,话语听起来虽有些粗俗,不过黑布衣和珍兰也没什么不喜之色,尤其是珍兰在听到“你媳妇”三字时脸上更是染上了一些醉人的光彩,不知是害羞还是喜悦,她默默的没有说什么。

“哼,卫如鱼,少来占我便宜,我叫你名字也叫顺口了,改是改不过来啦。当初还不是你叫我直呼你名的嘛,说什么这样听起来直接又不别扭!”黑布衣虽不在意,不过仍是装作没好气的回了句。当初这家伙可完全没给自己什么套近乎的机会,基本上次次都是二话不说把自己往水里丢,只管自己不被淹死就行,不过或许也是因为这练就了黑布衣一身弄水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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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大汉,名字取得倒端是有趣。真没想到,真没想到,湖心之处居然有如此奇异之景,也怪不得能够让如此多人慕名而来,共赴兰湖花船会!“上官不离初时还对卫如鱼和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有些畏惧,因而一直没有说什么,不过一直观察了这么久,她心中的惧怕此时也是消退了许多,再也不愿默默的闭口不言了,虽然前几日刚参加过夜宴,但是此时眼前的这番景象仍是让上官不离感到震撼无比。

”这有什么奇异的,兰湖之处本就多烟雨,尤其现在正处于夜幕初临,更增添了几分朦胧,加上人为特意地营造这样一种氛围,自然会让人有一种别样的感觉。瞧见没,那处于正中的花船,那就是兰月宫,暗喻天上的仙宫,其实说白了还不就是经过一些装饰的花船嘛。不过啊,这兰月宫的美姬那还真是个个姿态万千,并且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能略通一二,不少美姬都是将她们从小培养起来的,因而她们轻易也是不见客的。说起兰月宫就不得不提苏筱兰了,本来这花船被称之为月宫,后来正是因为苏筱兰的一些缘故才更名的,今夜也不知多少人是为了她而来的!“卫如鱼自然对兰坊的事知之甚详,本来他也只是想回一句上官不离,但是目光注视这越来越近的兰月宫,他的话语就不由自主的多了起来。饶是卫如鱼已经自认为见怪不怪了,但是眼神仍不可抑制的有一丝迷离。

“切,你一个粗人当然是见怪不怪啦。不过你这家伙倒是还蛮有意思的,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想快点见一见你们传闻中的苏筱兰了。哼,一个风尘女子而已,我还真不信她有你们说的那般好,先前我们都从未有耳闻!”一路上听到人们议论的都是苏筱兰,上官不离心里本来就有些不服气,现在又听闻卫如鱼也是如此说,她不知为何居然就和未曾谋面的苏筱兰较上了劲。

“哈哈,听范先生说你们刚到逸城不久,前后也就几日时间,没听说过苏筱兰之名自然不足为奇。布衣算来也是有大半年没有回逸城了,而这苏筱兰恰是半年前才来的逸城,之后短短的时间里她便声名鹊起,现在啊不少人暗地里都称她为兰月宫仙子,有时就算是耗费千金也难得见其一面。算啦,算啦,跟你们女孩子家家的说这些也没意思,说多了我还怕你们嫉妒呢!”正说着卫如鱼却又停了下来,不过此时兰月宫也是近在眼前了,看着几女急切的样子,尤其是上官不离和青静,他干脆就不再多说了,倒是让她们自己领会一番自然会比什么话语都有效。别看卫如鱼外表粗犷,不过他的心思却是异常灵活,毕竟他跟随着范朱公身前身后走南闯北这么久,多少也是习得了许多东西。今夜也是刚才卫如鱼闲来无事,恰又碰上苏筱兰将会出席兰湖花船会,于是他干脆讨了个巡视的任务,以便护得周全,以免出现个什么意外。尤其是苏筱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卫如鱼可不想她出现个什么闪失,否则他都无颜向范朱公交代了。

“快,快,快!”一连三个快,青静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登上兰月宫了。

兰月宫不愧于兰月宫,单从外表上来看让人已经很难想象道这是一艘水上花船了,而更像是一座浮于兰湖之上的小型宫殿,船体大部分都被各种华丽宏大的装饰所掩盖了,就这表面亭台楼阁等一些独具匠心的装饰便不知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兰月宫最显眼之处有一高台,高台上有一轮圆月,圆月旁有一颗桂花树,当然圆月、桂树都是假扮的,自然不会是真实的,但看起来却似假还真,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欲与天空的明月相争辉。

兰月台有一隐蔽之处可供来人上下,不过却是被兰坊的护卫严密的看视着,若无特殊情况外人是绝不容许靠近的,更别说借此登上兰月台。至于说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强登兰月台嘛,那么就最好需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了,不过一直以来还从未听说过有谁敢在此闹事的。

毕竟兰坊对于受邀之人的一些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兰坊本身自然不会胡乱将邀请帖送出,而且兰坊背后那可是庞大的威斯商会,任谁也不敢胡来。当然色胆包天的人也不是没有,总有那么些个不顾死活,异常疯狂的人,不过个个自然也没落得个好下场。不谈威斯商会的实力,就单拿兰坊本身的来说那也是不容小觑的,只算那外围巡视的舟船集合在一起都能称得上小型武装部队了。威斯商会曾有一句话叫作:如果你的财富还不能够支撑起一支军队,那么你就还称不上富裕。

57、兰月台歌舞起

宾客入席自有侍女将美酒美食摆于桌案之上,周围薄雾缭绕,曲乐丝丝入耳,彩娥隐现,衣带飘飘,天帝宴群仙湖?非也,非也,兰湖花船会也,花船兰月宫,高筑兰月台,兰月台上明月照,点点桂花飘落,撒落人间,撒落人间!

黑布衣等人登上兰月宫自然也引得了许多人的目光,尤其是其他八艘船上之人更是各种羡慕嫉妒恨,他们同样也是异常渴望能够登上兰月宫,不过却又是无可奈何。此时该来的人大都来人,因而黑布衣这一行人自然显得比较显眼,不过黑布衣只是笑了笑没有多去理会,在卫如鱼的陪同下找了个视线极佳的位置。

“哎呀,我的天哪!”离兰月宫最近的那艘船上忽然传来一声难以置信的呼叫。

“我说你鬼叫什么啊,好戏可就要开始了!”他的身边的一富态男子着实被同伴的这声惊呼吓了一跳,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你看,你看,那不是先前我们路上遇到的那几个人么?”富态男子的同伴,一身材稍显瘦弱的男子手指着黑布衣等人的方向,仍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什么啊,大惊小怪的。这,这怎么可能!”富态男子先是没怎么在意,虽然朝着那个方向看了看,不过马上他脸色的表情就变了,一副惊讶异常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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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富态男子和他的同伴自己就是先前黑布衣等人看到的那两名富商,此刻他们正惊讶异常的远看着入座的黑布衣等人。他们可是非常清楚能登上兰月宫的那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没想到先前在他们眼里不怎么起眼的年轻人居然这么轻易登上了兰月宫,而且似乎连邀请贴都未曾出示一番,却又找得一个极佳的位置,这无形之中说明了许多东西,也不由不让这两名富商惊讶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少时兰月台之上,一脍炙人口的词曲响起,女子声音柔情悱恻,转瞬之间就让人心有同感,虽只听其声未见其人,却已深深的被其吸引住。此词乃是一苏姓大文豪所做,流传于世,不知让得多少人吟诵感怀。

兰月台上歌舞起,这也是兰湖花船会最吸引人的一点。烟雾缭绕,四周的灯光不知何时已经变暗了许多,夜色笼罩,明月高悬,兰月台上明月照,宛如身处空中无所依,飘飘赛似先仙。

忽的,兰月台上人影现,彩花纷飞,宛如仙女下凡尘。兰月台上灯光熄,独留明月照月台,人影月中弄清影,衣袖舞动犹遮面,看不真切,看不真切,却已醉了座下无数人。

我舞影零乱,我歌月徘徊,凄凄动人心,引人心头泪,灯火渐渐起,始见兰月台,一女长袖舞,先前听其声,今终见其人,正待细细看,灯火复又暗,人影不知何处去,独留余音袅袅绕梁。

一曲歌舞毕,座下暂无声,大家的心似乎都随着那女子而去了,黑布衣和珍兰也是默默没有言语,目光注视着兰月台,不过彼此间本就握着的手又紧了紧。

“苏筱兰,苏筱兰!”

“兰月仙子!”“兰月仙子!”

“天哪,先前我都还没有看真切呢,那难道就是传闻中的苏筱兰!”

短暂的平静后,座下喝彩声连连,与此同时各种各样的声音也宛如约定好的一般,一齐响了起来,恍然大悟的有,惊艳流连的有,扼腕叹息的有,苏筱兰方一出场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将在座之人的情绪都调动了,而她本人却又已经飘然离去,让得许多宾客目光久久注视着兰月台不舍得挪动,似乎是希望苏筱兰能够再度出现在兰月台上。

看来兰坊之人也是明白今夜许多人是专门为了苏筱兰而来的,于是干脆安排此女第一个出场,好将在座之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兰月台之上。现在看来,无疑兰坊所想之事已经达到了,看着座下之人现在一个个一脸热切的样子,恐怕此时就算让牠们不注意兰月台都不行了。席间出入的莺莺燕燕一时仿佛也失去了光彩,先前一些本和她们嬉戏打闹,上下其手的宾客似乎转瞬间对这些莺莺燕燕失去了兴趣,自然也少有人打赏一些金银珠宝博得流莺笑,一时引得娇怪声无数。

宾客千呼万唤,兰月台上终现一人影,座下人正喜悦间却发现是一美妇,虽说她长得也还算有那么些许姿色,但此时哪还有人去理会这些,抱怨声四起,直呼苏筱兰登台再度歌舞。那美妇面对着台下的一切也不惊不恼,想来对此也是早有所料,清了清嗓子道:“各位看官,各位看官,莫急,莫急!好戏自然要留到后面,在此我就是为了告诉诸位,待会苏筱兰小姐定会再度登台的,到时可是还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噢!”

美妇装作一副娇滴滴的腔调,似乎以为自己还是一位二八芳龄的小姑娘,虽说她故意装嫩遭一些人所不喜,不过她的话语还是让座下宾客心头一喜,抱怨之声瞬时也少了许多。虽说不能够立马看到苏筱兰登台有些遗憾,但是在多等片刻又何妨,况且那美妇先前还说有什么会有惊喜出现,让台下之人更是期待和惊喜,不断的猜测着,这究竟是怎么样的惊喜呢?

不过众人此时也来不及去思索这些,兰月台上已经歌舞再起。兰月宫的美姬自然不单是只有苏筱兰一人,只不过她最为出名,最受人追捧而已,其余的十余名美姬也是各有千秋,若单论美艳程度,有几人甚至还稍胜苏筱兰一筹。因而虽说台下宾客仍是对苏筱兰有些念念不忘,但还是很快被兰月台上的歌舞吸引住了目光,渐渐的也无暇去思考其他。

“妾住兰茵头,君住兰茵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方水……”初时还只是一两名美姬独自歌舞,纷纷展示自身的才艺。渐渐的表演的形式越趋多样化,群芳齐现,各种争艳,只看得人眼花缭乱,心醉神迷,每当美姬换一套舞衣再度登台时总能让有有另外一番感受,直欲迷人眼,让人感觉天下间的美丽女子都汇聚到了兰月台之上一般。

不过不管兰月台上的这些美姬表演什么,其实都或多或少的跟缠绵悱恻,让人甜蜜又使人心酸,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情有关。谁愿自甘沦为风尘,兰月宫的这些美姬说到底还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奈之下坠入风尘,又有多少人能懂她们内心深处对忠贞不渝的爱情的向往和渴望?风尘女子最无情,只是她们未动情,若是动了情,这些美姬可能会比常人更加忠贞,至死不渝,生死相依。强装笑颜苦作欢,单只为得求富贵?或许她们心中最希翼的莫不过是有个真心相爱的人能够与其相伴到老。

曲罢曾教善才伏,妆成每被秋娘妒,无数宾客争头筹,珠玑绫罗云烟过,欢声笑语中又有着几分真实,多少分奈何?

此时台下的宾客自然没什么人会去想到这些,或许就算有人想到了也会不屑一顾,既然是出来卖笑的,又何必自作清高。在某些人眼里就算是再美艳的女子或许也只是他们手中的一个玩物罢了,他们看重的只是自己,只是那赤裸裸的利益,一将功成万骨枯,六亲不认,六亲可杀,谁敢阻,不过如此这般到头来真正能够有个好下场的又能有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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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台下喝彩声时时响起,大多数人眼里只有那美艳的舞姬,她们那妙曼的身姿,那动听的声音。不少人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幻想起来,若是能与兰月台上的美姬共度良宵,共赴巫山**那是何等幸事,虽身死足矣!

苏筱兰似乎已经被人们所遗忘,在座之人大都眼神火热的看着兰月台上轮番出现的美姬,想来在他们眼中这些女子只有美艳与不美艳的一点区别吧,哪还会有闲情去理会其他什么呢?

将目光从兰月台上收回,黑布衣回首四顾,默默地打量了一番目光所能看清的一些人。从许多人眼里,黑布衣看到的只是那**裸的**和占有,谁又能真正懂得去欣赏兰月台之上的歌舞呢?

忽然兰月台上琵琶声起,本来在台上歌舞的八名美姬也停了下来,左右退到一旁,似乎在等候着什么。几声琵琶语似乎是随意响起,不过未曾曲调却已经融汇进了弹奏之人的情感,就宛如一道清泉流过,带着丝丝凉意,让台下宾客本来躁动充满欲求的心都渐渐安静了下来,微闭上眼聆听词曲,心里仿佛都得到了一点洗涤。

不过很快许多宾客便用更热切的目光注视着兰月台,他们迫切想看看究竟是谁弹奏了词曲,脑子中几乎被遗忘的某个名字开始浮现,先前兰月宫的美姬都轮番出场了,那么现在出场的极可能就是苏筱兰了,兰月台上几度歌舞,时间不知不觉中也不知流逝了多少,习惯了浮华的人们又如何能那么轻易的真正的安静下来呢?或许先前宾客心灵感到片刻的宁静,闪过丝丝淡泊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奇迹了,谁又愿意轻易的抛弃自己本就拥有的荣华富贵呢?

苏筱兰似乘月华而来,光影浮动人影现,从黑布衣这个方向看去她怀抱着琵琶刚好隐隐的将面容遮掩着,虽只见其人未见其容,心却已经对她素手轻拨的三两声琵琶语产生了共鸣。

苏筱兰素手续续弹,莲步轻移,转身侧首,终是让人一睹其芳容,她眼睛微不可察注视了下某个方向,眼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惊奇之色,但是苏筱兰人处于兰月台之上,底下宾客自是很难觉察注意到这些,更何况此时已经有许多人醉了。

什么?黑布衣初一见苏筱兰,心头上的那些些共鸣瞬时有变化为点点震动,一时也没心思去聆听那美妙的琵琶曲。虽说与兰月台隔了一段距离,但是黑布衣还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苏筱兰的一丝异样,不过他也暂无心思去理会这些,而是微偏过头将目光落到了珍兰身上,迎着他的是一双明亮,充满了似水柔情,同时又夹杂着一些惊奇的眼睛。

“好像,好像。”没待黑布衣开口说什么,珍兰便已经低声自语起来,不过未了又极其轻声的加了句:“我不如她。”

“珍兰。”“珍兰姐姐。”上官不离和青静似乎也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仔细得看了看兰月台上的苏筱兰,便又迫不及待的回首注视起珍兰来。

“哈哈,你们也发现了吧,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大吃一惊的。”就在黑布衣等人附近的卫如鱼忽然大笑起来,其实先前他就发现了珍兰和苏筱兰长得有几分相像了,只是一直忍着没有说出来,也难为他憋了这么久,不过此时他终于是忍不住了,就这么放声大笑起来。

“哼,你这大汉真是气人,既然你早知如此,为何先前你又不早说。”上官不离看着放声大笑的卫如鱼一阵气恼,也忘了自己本想与珍兰要说些什么了。

“你先前不是说苏筱兰只是一个风尘女子,没什么好惊奇的嘛?既然如此,我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啦。”卫如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感情他还惦记着先前上官不离说过的话语呢。

“你!这,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嘛。”上官不离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有些生气,但又苦于拿卫如鱼没什么办法,让她忍不住就想起了前不久黑布衣给她的也是这种感觉,让其恼怒,让其恼怒。这黑布衣认识的果然没几个是好人,太可恶了,黑布衣自然不知道此时上官不离心中是这样一番想法,否则也不知道他会是怎么样一副表情了。不过上官不离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注意力却放在了卫如鱼身上,自是没有去理会黑布衣啦。况且因为范思婷和珍兰的缘故,上官不离对黑布衣的态度和看法正逐渐发生着改变,因而不用多说什么,实际上只是刚刚认识没有多久的卫如鱼光荣的顶替了黑布衣位置,成为了上官不离心里恼怒、讨厌、没事就想找麻烦让他出出丑的那个家伙。

“讨厌,太讨厌了,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小气,而且还敢欺负不离姐姐,太坏了,你实在是太坏了!”看着上官不离似乎有些词穷,青静脆生生又带着些稚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她自然是要帮着上官不离说话啦。占着自己这边人多,青静说得那一个叫理直气壮啊,小脸上带着些气愤,装作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就宛如卫如鱼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一般,让人不可原谅。

兰月宫自然是不可能让随便什么人都能登临的,虽说卫如鱼在兰坊之中的身份也不一般,不过此时他倒确确实实只是一人,他手底下的人自然没有陪同他一起。除非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不然那些全副武装的巡查部队是绝不容许登船的,否则刀光剑影的,吓坏了一片片花花草草那可如何是好。因而青静这边还真是人多势众,而卫如鱼可以说孤家寡人来形容。当然这些本也没什么,卫如鱼自是不会在乎,就如同不管上官不离说什么他仍自是自顾自的大笑着,基本没想着去理会,不过被青静这么个还有些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如此说,卫如鱼还真感觉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虽说仍张着嘴,却是已经笑不出声来,心里不由有些发虚。这都什么跟什么嘛,怎么就弄得自己像是犯了多大的过错似的,卫如鱼心里此刻真是哀嚎阵阵,却没有发现青静看着他现在这般一副滑稽的样子,眉角有着隐藏着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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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青静,说的好,说的太好啦!”正暗自苦恼的上官不离感觉自己都扬眉吐气了一把,也不去了理会卫如鱼了,对着青静就夸赞了起来。

“珍兰姐姐,你看兰月台上的苏筱兰还真的和你有几分相像呢!”看着卫如鱼哑口无言一副被打败了的样子,青静眉角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了,得意儿的笑,得意儿的笑,并冲上官不离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庆祝彼此间的胜利,不过最后青静还是把注意力又落回了珍兰身上。

“不单只是外貌上有那么些相似之处,更重要的珍兰和苏筱兰居然有那么丝相同的神韵,真让人怀疑她们两人是不是亲姐妹啦!”上官不弃来回对比了下珍兰和苏筱兰也是忍不住出言道,相对于上官不离和青静来说她其实对珍兰更加了解,因而虽然苏筱兰身处兰月兰,但是只几眼上官不弃便就看出了两人的一些相同之处。当然话虽如此说,不过上官不弃还是很清楚珍兰的姐姐和妹妹已经不在人世了,当初一场战火让她成为了孤单一人,也让得她的生活和她本身都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或许也就范思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当珍兰的亲姐姐。

“苏筱兰似乎已经被人们所遗忘,在座之人大都眼神火热的看着兰月台上轮番出现的美姬,想来在他们眼中这些女子只有美艳与不美艳的一点区别吧,哪还会有闲情去理会其他什么呢?

将目光从兰月台上收回,黑布衣回首四顾,默默地打量了一番目光所能看清的一些人。从许多人眼里,黑布衣看到的只是那赤裸裸的欲望和占有,谁又能真正懂得去欣赏兰月台之上的歌舞呢?

忽然兰月台上琵琶声起,本来在台上歌舞的八名美姬也停了下来,左右退到一旁,似乎在等候着什么。几声琵琶语似乎是随意响起,不过未曾曲调却已经融汇进了弹奏之人的情感,就宛如一道清泉流过,带着丝丝凉意,让台下宾客本来躁动充满欲求的心都渐渐安静了下来,微闭上眼聆听词曲,心里仿佛都得到了一点洗涤。

不过很快许多宾客便用更热切的目光注视着兰月台,他们迫切想看看究竟是谁弹奏了词曲,脑子中几乎被遗忘的某个名字开始浮现,先前兰月宫的美姬都轮番出场了,那么现在出场的极可能就是苏筱兰了,兰月台上几度歌舞,时间不知不觉中也不知流逝了多少,习惯了浮华的人们又如何能那么轻易的真正的安静下来呢?或许先前宾客心灵感到片刻的宁静,闪过丝丝淡泊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奇迹了,谁又愿意轻易的抛弃自己本就拥有的荣华富贵呢?

苏筱兰似乘月华而来,光影浮动人影现,从黑布衣这个方向看去她怀抱着琵琶刚好隐隐的将面容遮掩着,虽只见其人未见其容,心却已经对她素手轻拨的三两声琵琶语产生了共鸣。

苏筱兰素手续续弹,莲步轻移,转身侧首,终是让人一睹其芳容,她眼睛微不可察注视了下某个方向,眼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惊奇之色,但是苏筱兰人处于兰月台之上,底下宾客自是很难觉察注意到这些,更何况此时已经有许多人醉了。

什么?黑布衣初一见苏筱兰,心头上的那些些共鸣瞬时有变化为点点震动,一时也没心思去聆听那美妙的琵琶曲。虽说与兰月台隔了一段距离,但是黑布衣还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苏筱兰的一丝异样,不过他也暂无心思去理会这些,而是微偏过头将目光落到了珍兰身上,迎着他的是一双明亮,充满了似水柔情,同时又夹杂着一些惊奇的眼睛。

“好像,好像。”没待黑布衣开口说什么,珍兰便已经低声自语起来,不过未了又极其轻声的加了句:“我不如她。”

“珍兰。”“珍兰姐姐。”上官不离和青静似乎也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仔细得看了看兰月台上的苏筱兰,便又迫不及待的回首注视起珍兰来。

“哈哈,你们也发现了吧,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大吃一惊的。”就在黑布衣等人附近的卫如鱼忽然大笑起来,其实先前他就发现了珍兰和苏筱兰长得有几分相像了,只是一直忍着没有说出来,也难为他憋了这么久,不过此时他终于是忍不住了,就这么放声大笑起来。

“哼,你这大汉真是气人,既然你早知如此,为何先前你又不早说。”上官不离看着放声大笑的卫如鱼一阵气恼,也忘了自己本想与珍兰要说些什么了。

“你先前不是说苏筱兰只是一个风尘女子,没什么好惊奇的嘛?既然如此,我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啦。”卫如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感情他还惦记着先前上官不离说过的话语呢。

“你!这,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嘛。”上官不离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有些生气,但又苦于拿卫如鱼没什么办法,让她忍不住就想起了前不久黑布衣给她的也是这种感觉,让其恼怒,让其恼怒。这黑布衣认识的果然没几个是好人,太可恶了,黑布衣自然不知道此时上官不离心中是这样一番想法,否则也不知道他会是怎么样一副表情了。不过上官不离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注意力却放在了卫如鱼身上,自是没有去理会黑布衣啦。况且因为范思婷和珍兰的缘故,上官不离对黑布衣的态度和看法正逐渐发生着改变,因而不用多说什么,实际上只是刚刚认识没有多久的卫如鱼光荣的顶替了黑布衣位置,成为了上官不离心里恼怒、讨厌、没事就想找麻烦让他出出丑的那个家伙。

“讨厌,太讨厌了,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小气,而且还敢欺负不离姐姐,太坏了,你实在是太坏了!”看着上官不离似乎有些词穷,青静脆生生又带着些稚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她自然是要帮着上官不离说话啦。占着自己这边人多,青静说得那一个叫理直气壮啊,小脸上带着些气愤,装作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就宛如卫如鱼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一般,让人不可原谅。

453

兰月宫自然是不可能让随便什么人都能登临的,虽说卫如鱼在兰坊之中的身份也不一般,不过此时他倒确确实实只是一人,他手底下的人自然没有陪同他一起。除非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不然那些全副武装的巡查部队是绝不容许登船的,否则刀光剑影的,吓坏了一片片花花草草那可如何是好。因而青静这边还真是人多势众,而卫如鱼可以说孤家寡人来形容。当然这些本也没什么,卫如鱼自是不会在乎,就如同不管上官不离说什么他仍自是自顾自的大笑着,基本没想着去理会,不过被青静这么个还有些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如此说,卫如鱼还真感觉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虽说仍张着嘴,却是已经笑不出声来,心里不由有些发虚。这都什么跟什么嘛,怎么就弄得自己像是犯了多大的过错似的,卫如鱼心里此刻真是哀嚎阵阵,却没有发现青静看着他现在这般一副滑稽的样子,眉角有着隐藏着的笑意。

“对,对,青静,说的好,说的太好啦!”正暗自苦恼的上官不离感觉自己都扬眉吐气了一把,也不去了理会卫如鱼了,对着青静就夸赞了起来。

“珍兰姐姐,你看兰月台上的苏筱兰还真的和你有几分相像呢!”看着卫如鱼哑口无言一副被打败了的样子,青静眉角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了,得意儿的笑,得意儿的笑,并冲上官不离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庆祝彼此间的胜利,不过最后青静还是把注意力又落回了珍兰身上。

“不单只是外貌上有那么些相似之处,更重要的珍兰和苏筱兰居然有那么丝相同的神韵,真让人怀疑她们两人是不是亲姐妹啦!”上官不弃来回对比了下珍兰和苏筱兰也是忍不住出言道,相对于上官不离和青静来说她其实对珍兰更加了解,因而虽然苏筱兰身处兰月兰,但是只几眼上官不弃便就看出了两人的一些相同之处。当然话虽如此说,不过上官不弃还是很清楚珍兰的姐姐和妹妹已经不在人世了,当初一场战火让她成为了孤单一人,也让得她的生活和她本身都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或许也就范思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当珍兰的亲姐姐。

苏筱兰似乎已经被人们所遗忘,在座之人大都眼神火热的看着兰月台上轮番出现的美姬,想来在他们眼中这些女子只有美艳与不美艳的一点区别吧,哪还会有闲情去理会其他什么呢?

将目光从兰月台上收回,黑布衣回首四顾,默默地打量了一番目光所能看清的一些人。从许多人眼里,黑布衣看到的只是那赤裸裸的欲望和占有,谁又能真正懂得去欣赏兰月台之上的歌舞呢?

忽然兰月台上琵琶声起,本来在台上歌舞的八名美姬也停了下来,左右退到一旁,似乎在等候着什么。几声琵琶语似乎是随意响起,不过未曾曲调却已经融汇进了弹奏之人的情感,就宛如一道清泉流过,带着丝丝凉意,让台下宾客本来躁动充满欲求的心都渐渐安静了下来,微闭上眼聆听词曲,心里仿佛都得到了一点洗涤。

不过很快许多宾客便用更热切的目光注视着兰月台,他们迫切想看看究竟是谁弹奏了词曲,脑子中几乎被遗忘的某个名字开始浮现,先前兰月宫的美姬都轮番出场了,那么现在出场的极可能就是苏筱兰了,兰月台上几度歌舞,时间不知不觉中也不知流逝了多少,习惯了浮华的人们又如何能那么轻易的真正的安静下来呢?或许先前宾客心灵感到片刻的宁静,闪过丝丝淡泊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奇迹了,谁又愿意轻易的抛弃自己本就拥有的荣华富贵呢?

苏筱兰似乘月华而来,光影浮动人影现,从黑布衣这个方向看去她怀抱着琵琶刚好隐隐的将面容遮掩着,虽只见其人未见其容,心却已经对她素手轻拨的三两声琵琶语产生了共鸣。

苏筱兰素手续续弹,莲步轻移,转身侧首,终是让人一睹其芳容,她眼睛微不可察注视了下某个方向,眼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惊奇之色,但是苏筱兰人处于兰月台之上,底下宾客自是很难觉察注意到这些,更何况此时已经有许多人醉了。

什么?黑布衣初一见苏筱兰,心头上的那些些共鸣瞬时有变化为点点震动,一时也没心思去聆听那美妙的琵琶曲。虽说与兰月台隔了一段距离,但是黑布衣还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苏筱兰的一丝异样,不过他也暂无心思去理会这些,而是微偏过头将目光落到了珍兰身上,迎着他的是一双明亮,充满了似水柔情,同时又夹杂着一些惊奇的眼睛。

“好像,好像。”没待黑布衣开口说什么,珍兰便已经低声自语起来,不过未了又极其轻声的加了句:“我不如她。”

“珍兰。”“珍兰姐姐。”上官不离和青静似乎也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仔细得看了看兰月台上的苏筱兰,便又迫不及待的回首注视起珍兰来。

“哈哈,你们也发现了吧,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大吃一惊的。”就在黑布衣等人附近的卫如鱼忽然大笑起来,其实先前他就发现了珍兰和苏筱兰长得有几分相像了,只是一直忍着没有说出来,也难为他憋了这么久,不过此时他终于是忍不住了,就这么放声大笑起来。

“哼,你这大汉真是气人,既然你早知如此,为何先前你又不早说。”上官不离看着放声大笑的卫如鱼一阵气恼,也忘了自己本想与珍兰要说些什么了。

“你先前不是说苏筱兰只是一个风尘女子,没什么好惊奇的嘛?既然如此,我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啦。”卫如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感情他还惦记着先前上官不离说过的话语呢。

“你!这,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嘛。”上官不离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有些生气,但又苦于拿卫如鱼没什么办法,让她忍不住就想起了前不久黑布衣给她的也是这种感觉,让其恼怒,让其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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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黑布衣认识的果然没几个是好人,太可恶了,黑布衣自然不知道此时上官不离心中是这样一番想法,否则也不知道他会是怎么样一副表情了。不过上官不离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注意力却放在了卫如鱼身上,自是没有去理会黑布衣啦。况且因为范思婷和珍兰的缘故,上官不离对黑布衣的态度和看法正逐渐发生着改变,因而不用多说什么,实际上只是刚刚认识没有多久的卫如鱼光荣的顶替了黑布衣位置,成为了上官不离心里恼怒、讨厌、没事就想找麻烦让他出出丑的那个家伙。

“讨厌,太讨厌了,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小气,而且还敢欺负不离姐姐,太坏了,你实在是太坏了!”看着上官不离似乎有些词穷,青静脆生生又带着些稚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她自然是要帮着上官不离说话啦。占着自己这边人多,青静说得那一个叫理直气壮啊,小脸上带着些气愤,装作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就宛如卫如鱼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一般,让人不可原谅。

兰月宫自然是不可能让随便什么人都能登临的,虽说卫如鱼在兰坊之中的身份也不一般,不过此时他倒确确实实只是一人,他手底下的人自然没有陪同他一起。除非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不然那些全副武装的巡查部队是绝不容许登船的,否则刀光剑影的,吓坏了一片片花花草草那可如何是好。因而青静这边还真是人多势众,而卫如鱼可以说孤家寡人来形容。当然这些本也没什么,卫如鱼自是不会在乎,就如同不管上官不离说什么他仍自是自顾自的大笑着,基本没想着去理会,不过被青静这么个还有些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如此说,卫如鱼还真感觉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虽说仍张着嘴,却是已经笑不出声来,心里不由有些发虚。这都什么跟什么嘛,怎么就弄得自己像是犯了多大的过错似的,卫如鱼心里此刻真是哀嚎阵阵,却没有发现青静看着他现在这般一副滑稽的样子,眉角有着隐藏着的笑意。

“对,对,青静,说的好,说的太好啦!”正暗自苦恼的上官不离感觉自己都扬眉吐气了一把,也不去了理会卫如鱼了,对着青静就夸赞了起来。

“珍兰姐姐,你看兰月台上的苏筱兰还真的和你有几分相像呢!”看着卫如鱼哑口无言一副被打败了的样子,青静眉角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了,得意儿的笑,得意儿的笑,并冲上官不离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庆祝彼此间的胜利,不过最后青静还是把注意力又落回了珍兰身上。

“不单只是外貌上有那么些相似之处,更重要的珍兰和苏筱兰居然有那么丝相同的神韵,真让人怀疑她们两人是不是亲姐妹啦!”上官不弃来回对比了下珍兰和苏筱兰也是忍不住出言道,相对于上官不离和青静来说她其实对珍兰更加了解,因而虽然苏筱兰身处兰月兰,但是只几眼上官不弃便就看出了两人的一些相同之处。当然话虽如此说,不过上官不弃还是很清楚珍兰的姐姐和妹妹已经不在人世了,当初一场战火让她成为了孤单一人,也让得她的生活和她本身都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或许也就范思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当珍兰的亲姐姐。

苏筱兰似乎已经被人们所遗忘,在座之人大都眼神火热的看着兰月台上轮番出现的美姬,想来在他们眼中这些女子只有美艳与不美艳的一点区别吧,哪还会有闲情去理会其他什么呢?

将目光从兰月台上收回,黑布衣回首四顾,默默地打量了一番目光所能看清的一些人。从许多人眼里,黑布衣看到的只是那赤裸裸的欲望和占有,谁又能真正懂得去欣赏兰月台之上的歌舞呢?

忽然兰月台上琵琶声起,本来在台上歌舞的八名美姬也停了下来,左右退到一旁,似乎在等候着什么。几声琵琶语似乎是随意响起,不过未曾曲调却已经融汇进了弹奏之人的情感,就宛如一道清泉流过,带着丝丝凉意,让台下宾客本来躁动充满欲求的心都渐渐安静了下来,微闭上眼聆听词曲,心里仿佛都得到了一点洗涤。

不过很快许多宾客便用更热切的目光注视着兰月台,他们迫切想看看究竟是谁弹奏了词曲,脑子中几乎被遗忘的某个名字开始浮现,先前兰月宫的美姬都轮番出场了,那么现在出场的极可能就是苏筱兰了,兰月台上几度歌舞,时间不知不觉中也不知流逝了多少,习惯了浮华的人们又如何能那么轻易的真正的安静下来呢?或许先前宾客心灵感到片刻的宁静,闪过丝丝淡泊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奇迹了,谁又愿意轻易的抛弃自己本就拥有的荣华富贵呢?

苏筱兰似乘月华而来,光影浮动人影现,从黑布衣这个方向看去她怀抱着琵琶刚好隐隐的将面容遮掩着,虽只见其人未见其容,心却已经对她素手轻拨的三两声琵琶语产生了共鸣。

苏筱兰素手续续弹,莲步轻移,转身侧首,终是让人一睹其芳容,她眼睛微不可察注视了下某个方向,眼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惊奇之色,但是苏筱兰人处于兰月台之上,底下宾客自是很难觉察注意到这些,更何况此时已经有许多人醉了。

什么?黑布衣初一见苏筱兰,心头上的那些些共鸣瞬时有变化为点点震动,一时也没心思去聆听那美妙的琵琶曲。虽说与兰月台隔了一段距离,但是黑布衣还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苏筱兰的一丝异样,不过他也暂无心思去理会这些,而是微偏过头将目光落到了珍兰身上,迎着他的是一双明亮,充满了似水柔情,同时又夹杂着一些惊奇的眼睛。

“好像,好像。”没待黑布衣开口说什么,珍兰便已经低声自语起来,不过未了又极其轻声的加了句:“我不如她。”

“珍兰。”“珍兰姐姐。”上官不离和青静似乎也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仔细得看了看兰月台上的苏筱兰,便又迫不及待的回首注视起珍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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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们也发现了吧,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大吃一惊的。”就在黑布衣等人附近的卫如鱼忽然大笑起来,其实先前他就发现了珍兰和苏筱兰长得有几分相像了,只是一直忍着没有说出来,也难为他憋了这么久,不过此时他终于是忍不住了,就这么放声大笑起来。

“哼,你这大汉真是气人,既然你早知如此,为何先前你又不早说。”上官不离看着放声大笑的卫如鱼一阵气恼,也忘了自己本想与珍兰要说些什么了。

“你先前不是说苏筱兰只是一个风尘女子,没什么好惊奇的嘛?既然如此,我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啦。”卫如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感情他还惦记着先前上官不离说过的话语呢。

“你!这,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嘛。”上官不离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有些生气,但又苦于拿卫如鱼没什么办法,让她忍不住就想起了前不久黑布衣给她的也是这种感觉,让其恼怒,让其恼怒。这黑布衣认识的果然没几个是好人,太可恶了,黑布衣自然不知道此时上官不离心中是这样一番想法,否则也不知道他会是怎么样一副表情了。不过上官不离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注意力却放在了卫如鱼身上,自是没有去理会黑布衣啦。况且因为范思婷和珍兰的缘故,上官不离对黑布衣的态度和看法正逐渐发生着改变,因而不用多说什么,实际上只是刚刚认识没有多久的卫如鱼光荣的顶替了黑布衣位置,成为了上官不离心里恼怒、讨厌、没事就想找麻烦让他出出丑的那个家伙。

“讨厌,太讨厌了,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小气,而且还敢欺负不离姐姐,太坏了,你实在是太坏了!”看着上官不离似乎有些词穷,青静脆生生又带着些稚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她自然是要帮着上官不离说话啦。占着自己这边人多,青静说得那一个叫理直气壮啊,小脸上带着些气愤,装作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就宛如卫如鱼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一般,让人不可原谅。

兰月宫自然是不可能让随便什么人都能登临的,虽说卫如鱼在兰坊之中的身份也不一般,不过此时他倒确确实实只是一人,他手底下的人自然没有陪同他一起。除非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不然那些全副武装的巡查部队是绝不容许登船的,否则刀光剑影的,吓坏了一片片花花草草那可如何是好。因而青静这边还真是人多势众,而卫如鱼可以说孤家寡人来形容。当然这些本也没什么,卫如鱼自是不会在乎,就如同不管上官不离说什么他仍自是自顾自的大笑着,基本没想着去理会,不过被青静这么个还有些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如此说,卫如鱼还真感觉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虽说仍张着嘴,却是已经笑不出声来,心里不由有些发虚。这都什么跟什么嘛,怎么就弄得自己像是犯了多大的过错似的,卫如鱼心里此刻真是哀嚎阵阵,却没有发现青静看着他现在这般一副滑稽的样子,眉角有着隐藏着的笑意。

“对,对,青静,说的好,说的太好啦!”正暗自苦恼的上官不离感觉自己都扬眉吐气了一把,也不去了理会卫如鱼了,对着青静就夸赞了起来。

“珍兰姐姐,你看兰月台上的苏筱兰还真的和你有几分相像呢!”看着卫如鱼哑口无言一副被打败了的样子,青静眉角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了,得意儿的笑,得意儿的笑,并冲上官不离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庆祝彼此间的胜利,不过最后青静还是把注意力又落回了珍兰身上。

“不单只是外貌上有那么些相似之处,更重要的珍兰和苏筱兰居然有那么丝相同的神韵,真让人怀疑她们两人是不是亲姐妹啦!”上官不弃来回对比了下珍兰和苏筱兰也是忍不住出言道,相对于上官不离和青静来说她其实对珍兰更加了解,因而虽然苏筱兰身处兰月兰,但是只几眼上官不弃便就看出了两人的一些相同之处。当然话虽如此说,不过上官不弃还是很清楚珍兰的姐姐和妹妹已经不在人世了,当初一场战火让她成为了孤单一人,也让得她的生活和她本身都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或许也就范思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当珍兰的亲姐姐。

“像吗?”珍兰眼睛定定的看着兰月台上吸引着不知多少人注目的苏筱兰,本来她也觉得自己与苏筱兰有些相像,不过此时又有些不确定起来。从某一方面来说,珍兰还有些羡慕苏筱兰,当然珍兰自不是羡慕苏筱兰能够受这么多人追捧,而是羡慕她能在兰月台上那么飘然洒脱的轻歌曼舞,珍兰明白自己骨子里其实还是很胆小的,换作是自己的话她不能够想象那是怎样一副场景,她其实只想做一个傻傻的幸福小女人,但是看着身边的黑布衣她又赶紧抛开了心里的这个念头

“我不如她,我不如她。”珍兰嘴里自顾自一遍遍轻声的私语着,也没有去理会青静等人,让人不知道她心里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上官不离似乎还想询问一番珍兰,却是被心思灵敏的上官不弃拉了下来,她看得出珍兰现在似乎不想多言。

“你就是你,又有何不如别人的呢?”让珍兰的脑袋枕着自己的肩膀,黑布衣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心情无形之中不知怎么的变得有那么些沉重,虽然他未曾要求珍兰改变什么,但是他能够觉察到珍兰为了自己发生的那么一丝一毫的改变。

“我不想你为我改变什么,我只想你做真正的自己,快快乐乐的活着!”同样的话语不一样的人,曾经夏虹月影对黑布衣说过的话语,黑布衣此时又轻声在珍兰耳边说着。

话相同,人已非,人不同,兰相似,不同的人却是又有着相似之处!

456

忽然兰月台本来充满柔情缠绵的乐曲声一变,苏筱兰也不是一个人独抱琵琶,自抚弦来自歌舞,本来等候在左右两边的其余八名美姬也各自拿着不同的乐器一齐聚到了场中,各种声音交相呼应共同谱写了一首交响曲。兰月台上那本来明黄色的圆月也不知为何渐渐染上了一抹鲜红,最后竟整个儿换了个样,变作了一轮血月。

“冲冠一怒为红颜,今生只为再相见。”九种乐器,九位美姬,不一样的乐器,不一样的人,种种不一样却又共同汇聚成同一首乐曲,一起演奏出一幅宏大壮阔的场景,烽火四起,兵戈相交,杀声震天,醉卧沙场,雷声轰隆,暴雨来袭,一片真情怎敢负,点燃战火,在所不惜!苏筱兰等九人各自相铺相成,让人感觉真是恰到好处,多那么一分就显得杂乱,少那么一丝又稍逊风采,配合默契,宛如一人,也不知她们私下里排演了多少遍。台下宾客的心也随着她们的乐曲上下起伏着,屏息凝神,宛如真切的看到了几百年前那场著名的“温洛逸大战”的场景。

“我会化成风,我愿化作雨,长伴君身侧,魂断逸兰溪……”前一刻还是金戈铁马,肃杀阵阵,忽就变作了一片悲伤柔情。苏筱兰似乎就化身成了当年的艾姬,乐曲声渐止,她一个人独步兰月台,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兰月台边缘之处,看尽台下宾客的喧嚣,独立高处,不知此刻她心中又想到了什么?

“血染美人河,化作相思雨,思君不见君,风雨共相随……”凄凄切切,闻者悲伤,一滴泪落,从高高的兰月台上撒落,分不清,分不清那是美人泪还是相思雨,纵身一跳,在台下之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苏筱兰居然就这么跳离了兰月台,风抚美人雨落泪,这副画面凄美又忍不住让人感到丝丝心痛。

“天哪!”“别,千万别……”

兰月台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虽然从台上就这么跳下去摔不死人,但是苏筱兰的纵身一跳还真是让在座宾客的心都揪了起来,惊呼声响成一片。再加之先前大家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还真是让人担心苏筱兰会血染兰月宫,就此香消玉殒。不过也就在这时,兰月台上的灯火徒然一暗,这让宾客的心里又是一紧,苏筱兰也就这样忽然短暂的从人们的视线中变得模糊,只是依稀能看到一个人影从兰月台上飘落,看不真切,看不真切。

“没事的,珍兰。”将珍兰往怀里拥了用,黑布衣出言宽慰着。当苏筱兰纵身一跳时,珍兰握着黑布衣的手都禁不住颤抖起来,虽说黑布衣心里也是因为这一幕一紧,不过毕竟他见多了沙场厮杀,战士身死,马革裹尸,相对而言还能保持着平静和冷静。虽然不清楚具体是如何一回事,但是黑布衣也是明白兰坊自是不可能毫无准备的就让苏筱兰跳落兰月台,定是采取了什么保护措施,不过灯火熄了倒是让人看不分明,但是知道归知道,心仍还是会为之起伏,不少人更是忍不住掩面而泣,座中泣下谁最多,珍兰泪水湿锦袍。

灯火起,阑珊处,伊人空留下背影,待宾客回过神来是,苏筱兰已经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了,唯有兰月台上的一轮血月似在诉说着先前的一切。舞榭歌台风雨起,风雨相随人却逝,古往今来多少上,世事雨打风吹去。

不过在座的宾客也并没有惋惜多久,他们也是反应了过来,自然是知道了苏筱兰没事。虽说宾客今夜大都为了苏筱兰而来,虽说先前的凄美一幕还在心里缭绕,虽然心中还有那么些淡淡的伤感和遗憾,但是如今人也见了,曲也听了,既然明知道兰月宫的美姬几乎不可能染指,而身边的莺莺燕燕却是垂手可得。于是乎,随着每膄船上的各种助兴节目的上演,宾客再次将注意力落到了莺莺燕燕之上,毕竟他们此行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纵情享乐,他们其他的东西或许会去,不过唯独就是不缺少钱财,,大方的打赏起自己看上的流莺,并伸手揽入怀中,饮酒作乐,一呈心中之所欲,一时引得娇声片片。

既然能出席兰湖花船会,在座的怎么说也是有点身份的人,就算是身边不高,不过那肯定也是个有钱人,经常混迹在烟柳之地,在场的自然有不少人是彼此认识的,正如前面所说的这什么都能丢不过就是不能丢脸,脸面是绝对不能落下的。许多人就是喜欢和别人相比较斗,没有其他好比斗的那就干脆比斗起谁出手更加阔绰了,人总是有很强的表现欲的,尤其是在众人面前,而逸城别的或许可以说不多,但就是富商多,因而彼此斗富也成了富商之间时常能见到的事。

“曾听闻一名富商将自己府邸的厕所装饰的富丽堂皇,熏香内置,各种你能想到的或许你都想象不到的东西一应俱全,外面更是时刻有手提着香袋、香炉的,身穿华服的侍女恭候这着,一般去除客人身上的异味。而且那富商还有一怪癖,他要求没事上官厕所之后都要将自己身上的一副给换下来,以免将厕中的不洁之气息给带了出来,这弄的许多宾客都不好意思上厕所,有的人看着外面如此的的侍女恭候着,看着内部的装饰,甚至还以为自己闯入了女孩子的闺房。不过这还只算了比较突出的一例而已,更有甚者犹有过之,其奢华糜烂程度可见一般。

暂且不去说这些,还是说说黑布衣和珍兰吧。此时他们却是已经不在座位上了,而是身处于兰月宫某处装饰别具一格的船中小屋之外。先前有一美妇前来告之,曰苏筱兰与珍兰一见如故,欲与之一叙,特派人来邀请,同时黑布衣也是在邀请之列。当然就算是没被邀请,黑布衣也定是要陪同珍兰一起前往的,而得之此的珍兰虽有些惊奇却又有些期盼,她还是非常想近距离接触一番苏筱兰的,听闻黑布衣也将陪同自己一起,没做多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457

青静等人自然是不同意啦,吵着闹着也要一同前往,不过任她们好说歹说那美妇也没有答应,自然的最后那看护青静等人的任务就落到了卫如鱼身上,可怜这家伙还没怎么弄清情况便转瞬成了青静和上官不离出气的对象。

小屋之外有一帷幕将屋内屋外隔离开来,这帷幕质地奇异,人站在外面看不到里面但屋内的人却能清晰的透过帷幕看到外面,因而许多人会在房门之处或其他一些特定的地方设这么一块帷幕。当然这特殊的帷幕自是非比寻常,造价不菲,非寻常人所能消耗的起的,不过逸城的富商却基本上府邸中都装饰有这种帷幕,否则与人来往走动,方一对比那不是无端矮了几分?

黑布衣和珍兰现在就正处于这帷幕之外,这处小屋算得上是苏筱兰在兰月宫中的闺房了,同时也不知是多少人做梦都想来的地方,不过这小小的帷幕却也晓不得隔断了多少人。屋外自是有层层护卫看守着,别看黑布衣和珍兰只有轻轻拉开帷幕就能入得屋内,但是若没有经苏筱兰的同意,那么想要来到这帷幕之前那都是困难重重,除非你想要硬闯勒,当然如果想要硬闯的话那还是需要好好考虑一番后果,毕竟兰坊不是一只病猫,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其充满了胭脂水粉的气息,但实际中兰坊或者说威斯商会吧,确是头暂时假装沉睡的狮子,谁敢无端冒犯或将被利爪獠牙撕扯个粉碎。

帷幕轻开,入得屋内,这小屋不大,初一观给人一种清新自然的感觉,没有太多的粉饰,虽小巧但都异常精致,每一处布局似乎都经过认真的思索与考虑,让人看着不会有一种不适的感觉,反而觉得很舒心。一女子正淡笑着注视着入得幕内的黑布衣和珍兰,她自然是早就看到了方才在屋外的两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看起来与珍兰有些相似,不过又多了几分从容自如和大气,此人正是苏筱兰。苏筱兰此时又换了一套服饰,少了一分方才处于兰月台之上那种高不可攀和可以装扮,多了一分清新随性,易让人感到亲近,无形中就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

“两位能来,筱兰不甚欣喜,算起来还真是第一次有外人成为我的入幕之宾呢,当然布衣和珍兰你们也算不上外人。”先前略一打听,苏筱兰对黑布衣和珍兰也是初有了解,当然她对黑布衣其实是早有耳闻,只是一直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也不知他到底长得是如何一副摸样。没想到今夜苏筱兰不仅无意中发现了与自己有缘的珍兰,还见到了黑布衣,她心里也是有着真切的喜悦,话语没有做作之意,真的是她心头当下最真实的想法。

黑布衣、珍兰和苏筱兰三人之间初相见之后又会是一番怎样的场景呢?苏筱兰为何会沦落风尘,又是如何知晓黑布衣的?凡此总总还待后文一见分晓!

“很高兴能见到苏姐姐。”苏筱兰没有见外,珍兰也很是热情,话语虽然简单,却绝不是什么客套的话,而是发自内心,直白的表达了她此刻的心情。苏筱兰当时从兰月台上那么纵身一跳,真的是让珍兰紧张万分,稀稀落不知多少泪水,还好当时有黑布衣安慰着她,让让能躺在一个温暖坚定的怀抱。

“苏小姐歌舞俱佳,深动人心!琵琶曲更是惊风雨,融真情,让在下真是不得不佩服。现在想来还有些意犹未尽,却不知下次又是何时才能有幸听闻了。”苏筱兰让黑布衣也是感触颇多,她虽说是沦落风尘,但看起来又绝不像是一个风尘女子,她清高幽远充满才情,却又是纵身一跳自甘落入凡尘,而她为何又会于半年之前忽然出现在着西陲法兰呢?又是因为何才会进入这兰坊呢?这些黑布衣都不清楚,毕竟今夜是他第一次听闻苏筱兰,而现在又有幸成为她的入幕之宾,至于这里面有没有珍兰缘故因而顺道叫上黑布衣那就不清楚了。反正如今要说黑布衣对苏筱兰没有那么一点好奇心那是不可能的,或许可以向范朱公打听一下关于兰坊,关于苏筱兰的事,黑布衣心里默默的想到。

“何须待得下次,若是珍兰妹妹和布衣有如此雅兴,小女子愿手抚琵琶再添作几曲!”苏筱兰闻言没多做犹豫,她此时心情不错也想弹上几曲,其实她一个闲来无事之时最喜欢的就一个人静静的弹奏琵琶,不过却是没有听众,现在黑布衣和珍兰无疑就是两名绝佳的听众。虽然一直以来心中苏筱兰都有着一股忧愁,也正是因为这她才会千里迢迢来到了法兰,只为心中那割舍不下的身影,不过现在她暂也不去想心头的烦恼事,怀抱着琵琶面对着黑布衣和珍兰端坐于位上。

这小屋是兰月宫中苏筱兰的闺房,因而也是被她称之为兰屋。兰屋虽处于兰月宫的深处一较为隐秘的地方,不过或许是苏筱兰骨子里也不想让自己独守深闺,因而兰屋恰好有一小窗能看到外面的月色和兰湖的也就,这样至少一个人孤单忧愁的时候有月影相伴,轻拨几下琵琶诉说一番自己的心思。此时透过这小窗外面宾客纵情享乐的喧嚣之声也是能隐约听闻一些,不过两厢对比则就更觉得兰屋宁静和幽远了,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清香,清新而又自然。

月光如水一般照在苏筱兰身上,让她整个人似乎都散发出淡淡的光芒。苏筱兰素手随意的轻轻拨弄了那么几下,听在黑布衣和珍兰耳中却仿佛如那叮叮咚的泉水,,让心里头一阵舒畅。今夜月亮似乎很给面子,虽不能朗照,但月华却是将苏筱兰所处的那一小块地方笼罩了大半。轻快的曲乐声仿佛直接在心灵中响起,苏筱兰刚才其实只是想试一下音,没想到沐浴在月光之下她心里忽然就有一种很美妙奇特的感觉,手似乎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就这么自然而来的拨弄着,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此刻自身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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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的曲子!”一曲弹毕,珍兰忍不住赞叹,眼睛微眯着似乎还在回忆着刚才那美妙自然的乐曲。

“自然脱俗看,透彻人心,似乎感觉自己被那月光洗涤了一遍,整个人儿都舒畅无比,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似曾相识!”黑布衣也是微闭着也回味着先前的种种,不知不觉竟将这场景和脑海中的某些画面重叠在了一起,似曾相识,伊人却已不在身侧。

“筱兰也是一时有感而发,沐浴着月光居然自然而然的就弹奏出来此曲,说起来还有感谢二位呢,看着你们彼此间浓情蜜意的样子,我也心有所感在月光中创出此曲,那就将此曲之为《兰月光》吧。”先前虽说苏筱兰陷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灵感如泉涌一般,素手轻弹便想起的动人的琵琶声,不过这也跟她见到黑布衣和珍兰两人心中有所触动有一些关联,两人在一起是那么的容易有是那么的艰难,为谁苦候为谁愁,月光下苏筱兰将心中的愁苦暂时统统抛开因而就有了如今这首《兰月光》。

“苏姐姐过谦了,虽然你或许是有感而发,不过也是因为你技艺高超,此番正是水到渠成,如果是我的话就绝对不可能弹奏出如此美妙的乐曲的。”看着苏筱兰迫不及待的那场笔墨凭着记忆将先前的琵琶曲记录下来,珍兰极其认真的道,她还真的羡慕如此有才情的苏筱兰,转念想到了自己,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由的想着自己如果也能如同苏筱兰一般能歌善舞,多才多艺,那该多好。

“珍兰妹妹若是想学,有机会我可以亲自教你。布衣将军和范先生熟识,若想寻我只要让布衣找得范先生便可。兰坊之事其实大部分都是由范先生负责,只是他不怎么愿意打理这些,我也是许久未曾见过他了。”苏筱兰自是看出了珍兰的一些心思,将记录完的《兰月光》收起,淡笑着看着珍兰道。或许两人长得有些相似,因而虽说只是第一次见面,苏筱兰和珍兰心里没来由的都感觉对方让自己很亲近,彼此间也没啥隔阂,宛如相交多年的好姐妹一般。不过说到范先生,范朱公之时苏筱兰的语调微不可觉的发生了变化,有一种惆怅,又有着一种希翼。

“真的吗?”珍兰闻言有些欣喜,心底里她还真想尝试一番,话语就这般脱口而出了,眼睛看着黑布衣,也不知她是跟苏筱兰说,还是在询问黑布衣。不过苏筱兰只是笑了笑,没有言语,珍兰羡慕她,其实她何尝又不羡慕珍兰呢,一个人的愁苦又如何比得上两个人真心真意在一起的甜蜜。

“只要你想,我当然同意。”黑布衣看着珍兰脸上满是期盼和欣喜,心里也是非常高兴,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俏脸,他也是很难得看到珍兰这样一番模样。虽说珍兰和自己在一起时也是开开心心的,但是黑布衣能感觉到她心里其实一直存在着一种忧虑,或许这也是因为夏虹月影的缘故吧,不过现在珍兰似乎暂且都忘掉了这些,只是单纯的喜悦着。

“太好啦!”珍兰拉着黑布衣的手轻轻摇了摇,有那么些撒娇的味道,可以看到出她此刻是真的高兴。虽然珍兰只想着单纯的陪在黑布衣身边就好,但是同时她又不想只是单纯的陪在黑布衣身边,而自己却又什么都不会,既然如此,再加上珍兰本身也极想多和苏筱兰接触学习一番,因而见黑布衣满口答应自是心里甜滋滋的,到时或者自己能给黑布衣用心的弹奏一曲《兰月光》珍兰心里暗暗的想到。

“你们呀,真是让人羡慕,俗话说的好:只羡鸳鸯不羡仙。来逸城也有半年了,发觉此处富商甚多,个个几乎都是妻妾成群,却不知又是苦了多少女孩家家。有多少人其实心中所想不过是红尘中有真心相爱之人能与自己相伴而已,不过真正能够彼此相伴的又有几人呢?”苏筱兰很是羡慕珍兰和黑布衣,不过说着说着就说道了逸城的富商,同时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自己苦苦的等候真的有用嘛,那人心中早已经有一女子长驻再也没位置容得下其他女子了,如此这样又是为了那般?莫念?莫思?莫相见?苏筱兰做不到,就算是不能与心中的那个他相伴,她也愿在这红尘中一直等候着,不为其他,只为能够远远的看着他便好。

“来来来,我再为你们弹奏一曲,此曲乃我新近所作,却未曾真正弹奏过。”心有所思,心有所感,又想到前几日自己刚作的一首曲子,苏筱兰复又将琵琶取出,怀抱着。

未曾弹奏,苏筱兰却是无端的先叹息了那么一声,续而才素手抚弄琵琶,曲乐响起,不过与先前的《兰月光》相比却有着天壤之别,弦弦掩抑声声思,似乎在诉说着那无尽的伤心事。

“商人重利轻别离,春闺独守,不若嫁于弄潮儿,何苦终日愁,人消瘦,瘦比黄花,何人怜?不喜酒,却又借三杯两盏淡酒消愁,旧愁未去又添新忧,晚风习习愁更愁。古来多少奇女子,谁说女子不如男,巾帼不让须眉广传颂。谁说女子不如男,只知为赋新词强说愁。奈何奈何,自古红颜多薄命,轻拨琵琶徒叹息……在红尘中默默的守候,不为其他,只为远远的将你凝望……”

其声凄凄,其曲切切,凄凄切切,不似先前,苏筱兰独自拨弄着琵琶,声音中充满了伤怀,完全将自己融入了这琵琶曲里,泪水自脸颊滑落,滴滴连成线。

有了先前的《兰月光》作对比更显得此曲的凄切和那掩不去的伤愁,黑布衣一时也是不由叹息,珍兰更是和苏筱兰一般滴滴泪落。

正弹奏着忽然苏筱兰重重一拨,琵琶发出好似布匹撕裂的声音,而后就此停了下来,曲未终但是曲又终了。

“让两位见笑了。”苏筱兰整顿了番衣裳,收拾了下脸容,拭去那未干的泪水,素颜未施粉黛,却仍是那般清美,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淡淡的忧愁,让人心疼让人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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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姐姐有喜欢的人嘛?为何如今会沦落风尘……”珍兰一时间忽然有许多疑问,其实一些疑问本就存在了她心中,只是先前一直没有机会问出口。同时珍兰也很是好奇苏筱兰为何看起来似乎对黑布衣很熟悉,既然两人是第一次见面,那么之前苏筱兰定是对黑布衣有所耳闻,不过就算是如此苏筱兰为何又将黑布衣如此放在心上呢?难道说……

珍兰此时也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虽说这一切毫无依据,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毕竟她和黑布衣彼此相处的时间说起来还是太短暂了,两人也说不上真正的了解。或许在以后的某个日子,就算是看着夏虹月影和黑布衣浓情蜜意的样子,她也不会介怀,而是会注视着她们淡然一笑。但是此时珍兰却完全做不到,她甚至不敢想象黑布衣和夏虹月影重逢时的场景,一个人静静的时候她甚至时常想着到那时是不是就是自己和黑布衣彼此挥手离别的时候了,每念及到此她心中就隐隐作痛。只不过在黑布衣面前珍兰将这些都隐藏了起来,因为她知道黑布衣喜欢看到他开心的样子,她也是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开心。

“苏姐姐不愿说就算了,我其实只是一时好奇,随便问问的。”见苏筱兰久久未言,珍兰担心勾起了她心头的伤心事,同时又为心里头那莫名其妙的想法感到好笑和惭愧,为何自己会将她和黑布衣联系在一起呢,若真是如此也是不错,至少能让她有个好的归宿,不过看起来她和布衣又不像那种关系。细细的观察了一番两人珍兰发觉黑布衣和苏筱兰绝不是自己想的那番样子的,苏筱兰的忧愁也不是为了黑布衣,但她究竟是为谁烦恼为谁愁呢?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珍兰很想知道苏筱兰如此这般为那番,也就这一瞬间她对苏筱兰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非是不愿说,只是在想如何言,其实也没什么可以遮遮掩掩的,我虽说是风尘女子,不过或许也是因为此吧,最是敢爱敢恨,兰月宫的其他几位姐妹们也是如此,弹曲卖笑谁又能知我们其实只想为心中的那么一个人展欢颜。我喜欢的人说起来你们也并不陌生,我也正是因为他才辞别帝都来到了法兰……”苏筱兰似乎在回忆在法兰这半年来的生活和经历的种种,法兰她确是来了,不过却无论如何走不进那人的心里,他对自己很好但又不是那种好,不过至少能和他共同处于逸城偶尔能见上那么一面也是足够了。

“我们也不陌生?谁啊?”珍兰被苏筱兰这么一说倒是有点糊涂,来到逸城她也是见了好多人,不过一时却无论如何不能将某个人与苏筱兰联系在一起。况且珍兰如今的心里其实只有范思婷、黑布衣、青静等几人,其他人对而言不过只是一些模糊的影子罢了,因而她将目光投到了黑布衣身上。

“不会是范先生吧?我曾听闻他奉威斯大公之命,网罗民间奇女子进献恺恩大帝,期间不知传出他与多少女子有着爱恨纠葛,不过后来证实那都是一些谣传,不过他与一位名为“苏筱筱”的女子据说确是有着某种很是亲密的关系,但又不知两人后来究竟如何了,范朱公远走法兰,苏筱筱也是不久之后不知所踪,就此从帝都消失。”先前苏筱兰忽然提及范朱公神情间的细微变化其实便引起了黑布衣的注意,依着对范朱公的调查了解,黑布衣忍不住就将苏筱兰和他联系在了一起,两相对比心中隐隐已经有些了猜测,现在干脆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果真是瞒不住布衣将军,也怪不得范先生曾言,若煮酒论当今天下英雄,其中必有布衣将军。妾身其实本名苏筱筱,兰坊、兰湖、兰月宫,似乎我与兰字有缘,或许也是希望能在法兰重新开始吧,我更名为了苏筱兰,倒没想到今夜又遇到珍兰妹妹,缘之一字当真是奇妙,可惜我与范先生之间却是有缘无份,有缘无分,哎……”说到范朱公之时苏筱兰再也掩饰不住内心深处的情感,也不愿掩饰对其的爱慕之情,不后悔不回头,纵是只能苦苦的等候,她也是心甘情愿。

“范先生?东灵?苏姐姐?”珍兰似自言着疑问了句,回想着范朱公在自己脑海中的印象,只觉此人温润尔雅,举止谈吐隐隐间都有些不凡。不过珍兰一时还是很难将他和苏筱兰联系在一起,因而也很想弄清楚他与苏筱兰之间到底有着怎么样的故事,而当时夜宴之时黑布衣不是说范先生又与那位名为东灵的女子有着没有故事的故事么,为何东灵后来成为了恺恩的“灵妃“,这三人之间又是有着何种的联系和纠葛呢?

听着珍兰的疑问,苏筱兰也没怎么意外,既然又黑布衣在那么珍兰听闻过东灵也不足为奇,她敢爱敢恨多次向范朱公隐约的表露过自己的心思,他却一直故作不知,但他又岂会不知,只不过……想着想着苏筱兰不由就忆起了过往种种,忆起了这么多年来自己的一些经历,依稀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是那么无忧无虑,天真快乐。

“我本身是帝都罗兰一官宦人家的女儿,从小也算得上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当时似乎根本没有什么烦恼,烂漫天真都很是让人怀念。自幼姑姑别教我诗词歌赋,当时我最羡慕的就是姑姑,我想着如果长大了能如同姑姑那般又才情就好了,因而也很是愿意姑姑教我。”

“后来姑姑李青青嫁给了自幼与她情趣相投的陆子游,两人恩恩甜蜜过得也很是幸福。姑姑嫁人后,而我也是差不多告别了那异常值得珍惜的童年,时常会学着姑姑的样子填词作曲,想象着自己将来也能找到一个彼此相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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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天有不测风云,生活竟是如此的瞬息万变,也差不多是十年之前,一代武侯夏虹羽在比伦陨落,当时朝野震惊众说纷纭。我父亲素来对武侯敬佩有加,直言武侯定是遭了奸人所害,一代将星居然就此陨落,罗兰也将自此走向下坡路,罗兰之殇,罗兰之殇也!可是没想到就因为这父亲被连连降罪,最后更是贬离帝都,而后又是不断遭小人刁难陷害。父亲不愿看着我陪同他一起流落边疆过着孤苦的日子,于是便委托姑姑暂时照顾我,哄着对我说他只是暂时离开帝都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就会再度回来的。当时我还很高兴,因为又能和姑姑生活在一起了,自从她嫁人后我也是很久才能见上她一面,却是没想到自此和父亲成了永别。”

说到此处,苏筱兰凄凄不成声,那时的她又怎么会知道父亲嘴中的暂时别理居然就成了父女之间的永别呢,每念及到此,她都忍不住责怪自己,感到深深的愧疚,子欲孝而亲不在,徒呼奈何,徒呼奈何。

“夏虹羽……”听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黑布衣忍不住低声自语着,一代将星,铁血武侯英年早逝,让得多少人扼腕叹息呢?对黑布衣而言夏虹羽又多了那么些含义,因为他不仅是武侯也更是夏虹月影的父亲。黑布衣一直记得当时夏虹月影的将她母亲骨灰撒落在比伦风中时的一段话:我从小最崇拜的就是父亲了,他在我心中就像一位不败的战神,可是谁又能真正的不败呢,不管是什么原因父亲已经逝去了,不过如今他和母亲能够在一起了也应会聊以欣慰了。我记得他曾说过待得比伦战事结束了便暂且卸下戎装,陪同我们母女一起好好享受一下简单快乐的日子,这是他心中最希翼的事情,可惜他却是没能够等到这一天。我一直想象着如果我未来的夫君如果能父亲那般该多好……

当时将那个哭得不成样子的少女拥入怀中一个念头便悄然在黑布衣的心中埋下,趁着比伦有一次入侵法兰而返回故土的黑布衣毅然选择了参军。正巧当时温破伦正在招募青壮编入军中,以便更好的守卫温德这扇门户,黑布衣也就在那时认识了温破伦,也自此成为了他手下的一名小兵。待比伦军退去之后,帝国的北疆忽然告急。本被夏虹羽打得远远逃遁不敢进犯罗兰的匈元人,经过几年的休整和准备又有些蠢蠢欲动,况且让他们忌惮不已的夏虹羽已经陨落,于是匈元王将众多草原部队的力量集合起来,引兵来犯,势如破竹长驱直入,很快就打到了马兰防线。黑布衣也因为此自愿奔赴北疆,抵御匈元,就此与在逸城的夏虹月影和范思婷分别,而这一去就是两年之久。

62、没有故事的故事

凭借着马兰防线作依托,罗兰军终是暂时将匈元的攻势抵御了下来,不过战线也是全面吃紧,强盛一时的罗兰帝国也终是在夏虹羽陨落之后不可抑制的走上了下坡路,朝中百官个个人心涣散,贬的贬,走的走,短短几年之间百官几乎是全部换个面孔,许多夏虹羽的旧部或手握重兵的武将也开始不怎么听从帝都的号令,表面上一套背地里又是另外一套。也是因为这种种原因匈元人才会如此顺利的打到马兰防线,而且更是准备攻破这马兰防线后长驱直入,直指帝都罗兰。而慌乱间恺恩也只得下令各地派军前来一同抵御匈元,当时罗兰其实算得上是兵强马壮,守住苦心经营多年的马兰防线是轻而易举的,不过处于权力巅峰的那些人都不愿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也担心凭白被削弱了自身的力量,也因此恺恩甚至没有从几十万名禁军中抽派一人奔赴前线的打算,黑布衣也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形来来到了马兰防线。

黑布衣的思绪又飞到了几年前那战火纷飞的北疆,那血流成河的马兰防线,不过苏筱兰的话语忽然又响了起来,让他收回了自己的思绪。

“和姑姑生活了一段日子后我才发觉她过得并不怎么快乐,虽然她和陆子游很恩爱,不过却不怎么招陆母的喜欢,因为姑姑她太特立独行了,而陆母则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再加上嫁进陆家这么久来一直未有产下什么儿女,因而陆母一直想着让陆子游休了我姑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陆子游虽说是饱读诗书,也很是疼爱我姑姑,但我姑姑一直未曾身孕也是事实,最终他架不住自己母亲苦苦要求和胁迫,休了我姑姑另娶了一房妻室,一句“母命难违”就此和我姑姑话离别。”

“当时我和姑姑在帝都无依无靠,以前的一些亲戚朋友也因为父亲的缘故不愿待见我们,深怕惹祸上身,也就是那时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世态炎凉人情薄。姑姑性子清高,虽生活窘迫却未曾想过去求助陆子游,况且当时陆子游也是暂别了帝都,就是想寻他也是寻不着。或许是心灰意冷吧,或许也是为了让我能过上好日子,不辜负父亲对她的所托,姑姑不久之后嫁给了一直以来对她爱慕有加,念念不忘的一名富商。但是我知道那绝对不是姑姑自愿的,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她或许更愿意找一个安静之处独自过着清苦的日子。不过还好那富商很疼爱我姑姑,也不介意姑姑曾经嫁过人,当然那富商自是有着其他妻妾,她们自然是看不起我和姑姑,也不怎么待见我们。正如同先前所言,商人重利轻别离,那富商自是和姑姑聚少别多,况且姑姑对陆子游也是一直念念不忘,两人之间就这么不温不火的,却没想招来了那富商原来妻妾的嫉妒,趁富商不在之时便百般刁难我和姑姑……”

“这样的日子差不多过来一年多了吧,姑姑一直闷闷不乐的,其间我们也是得知了我父亲身亡的消息,就更加愁上添愁了。也就是那年的春天我陪着一直抑郁寡欢的姑姑到兰园散散心,却是刚巧与携妻游园的陆子游邂逅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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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依旧,而姑姑却是因为别离后愁绪满怀,变得异常憔悴,当时陆子游差点都没有认出来,山盟海誓犹在耳边,如今却又成为了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春光灿烂桃花艳,又怎经得起那无情的东风凶狠摧残。兰园一会后,姑姑的身子越发羸弱了,病魂常似千秋索,她也不去顾及自己的身子,终日只是填词消愁,回忆着和陆子游过往的种种,为其作了许多词又独自用火将那些过往通通烧毁,不久后便抑郁而死。”

“姑姑死后我也不愿在那富商之家再多待下去,本想不久后就离去,未曾想他的那些妻妾居然趁着他的一次外出将我卖入了青楼,也就是如今的兰坊。不过也幸好是兰坊,兰坊虽是烟柳之地不过却又与其他青楼妓院有着许多不同之处,我也没有因被卖入兰坊而受到什么凌辱。兰坊之人知我喜欢诗词歌赋便派来许多人来教导我,除此之外每天还要学习其他很多东西,当时我也不知学这么多东西干嘛,不过一来我无处可去,二来我也不可能轻易就能逃离兰坊,加上兰坊之人对我相对而言还算不错,于是我就此在兰坊落下了脚,也就是在兰坊遇到了范先生。”

苏筱兰说着说着不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范朱公时的情形,她当时只是麻木的学习着各种东西,通过别人的言谈话语她也是明白自己也是不可能这么一直下去的,待得学艺精湛之时终是要接待客人的,或者被兰坊当作礼物一般赠与他人。那天也是一个夜晚,苏筱兰正独自弹奏着琵琶,沐浴着月光脑海中不由就浮现的父母和姑姑等人的身影,再想着自己那不可捉摸的未来,瞬时都有了些轻生的念头,而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而后被人推开,而后范朱公就出现在了她面前,月光撒在他身上,让苏筱兰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梦境之中,徒然又这么个人出现在自己的闺房之内居然也没感到惊讶和害怕,一时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直到范朱公走到自己面前才徒然惊醒,看着他一时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当时苏筱兰甚至还以为范朱公是她第一次要接待的客人,心头惊恐异常,脸色都有些发白。却没想范朱公只是笑着介绍了下自己,询问了她一些简单的问题,并关切了一番她的生活现状,让自己弹首曲子给他听,然后便离去。

“那后来苏姐姐你和范先生怎么样了,东灵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何现在你们都身处法兰呢?”珍兰此时似乎有些体会到了以前青静经不住好奇不断询问的感觉,听着苏筱兰姑姑李青青和陆子游之间的一些事她的心也是戚戚焉,心中不由想到不知自己和黑布衣又会是怎样一种结局呢?

“后来我才知道,范先生是备受威斯大公看重的谋臣,而威斯大公自是威斯商会的名誉会长,兰坊实际上就掌控在威斯商会手中。先前布衣也说了,当时范先生来到帝都的兰坊其实就是为了看看能否挑选到几个奇女子,因为遍布罗兰的兰坊分部都将坊内最出众的女子送往了帝都以便挑选。后来,没出什么意外我被选上了,刚开始我也不知道被选上意味着什么,直到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才得知以后可能有人将会被进献给恺恩大帝,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自此以后我需要学习训练的东西也更加繁多了,也因为此我和范先生接触的机会也多了起来,他对其他被选上了一些女子不怎么满意唯独对我非常上心,许多时候有些东西他都是手把手的教我,当时我就感觉这世上似乎就没有什么能够难倒他的。”

“或许是日久生情吧,或许他的博学和才华,对我的温柔和细腻,关心和呵护,总之我就这般不知不觉喜欢上了范先生,他让我本来宛如一潭死水般的生活恢复了那么些生机。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心里头原本对他一些模糊的喜欢也变得越来越清晰,最终再也隐藏不住了,于是我便找了个机会说了出来。不过范先生却是告诉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不久之后就将以威斯大公的名义被进献给恺恩帝下,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其实这些我早也是有所猜测到,也正因为如此我也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或许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但我却是想知道他是否曾对我动心过,当时他出奇的沉默了,似乎这个问题将他难倒了,深吸了一口气他才回答说对我只是有那么些淡淡的喜欢,偶尔会有心动的感觉,却又谈不上真正的心动。”

“我听得他如此回答也不知是该感到高兴还是悲伤,我并不渴求什么荣华富贵,若是可能我真的好想好想和他静静的生活在一起。不过既然他想着要将我进献给恺恩大帝,那么我自是会帮他,为了他我愿意。不过事情在后面又发生了变化,我虽然各个方面都非常出色,条件也就样样都符合,不过却是因为我曾是官宦家的女儿,而且父亲当初着实惹怒了恺恩大帝,因而才会获罪,这让范先生有些孤寂,犹豫着到底是否要将我送入宫中,不是我的话他一时又没有什么人选。”

“为了此事范先生异常头疼,因而也就暂时离开了帝都一段时间,待得他再次回到帝都时,他身边多了一位女子,她的名字就叫作东灵!”

63、东灵相思石

“相对于我而言,东灵可谓更配得上民间奇女子这几个字,而恺恩大帝一直很钟爱一位妃子,将她称为民间奇女子,不过他的这位爱妃在当时却不慎身染重疾去世。也因为此让本就有所打算的威斯大公决定网罗一些才貌俱佳,擅长歌舞,熟知礼数的民间女子进献给恺恩大帝。”

“东灵真可谓是聚集了自然的灵气,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灵秀又有着一种质朴,保持着一股纯真,眼睛中满是纯净之色,让人赞叹不已。不过在赞叹的同时,我也有些为她感到痛惜,既然范先生将她带回了帝都,带到了我这,那么很可能她将代替我被献给恺恩帝下,因为东灵几乎附和了范先生心中所想的所有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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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东灵和我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我也将自己所会的都尽心尽力教她,她看起来好像懵懵懂懂的,其实她懂得很多而且非常聪慧,许多东西一学就会,对于自己今后的命运她也是有所了解,不过她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选择了接受。那段时间范先生也很少来看望我们,我对于东灵顶替了我的位置也不知道是感到喜悦还是什么。”

“随着逐渐的接触和交往,我对东灵也日加了解,也是得知她其实早于我之前就和范先生认识了。当初东灵所处的小山村闹饥荒,并且村子里的人还得了一种会传染的怪病,时不时就会有人死去,全村的人都在饥饿和恐慌之中度过一天天难熬的日子,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停止呼吸的会不会就是自己。也就是在那时,范先生无意间路过那个小山村,他见多识广很快就弄清了村民得怪病的原因,找出了治病方法,并接济了那些村民很多食物。当时的东灵因为之前忙于照料同村害病的人,结果后来自己也是病倒了,她躺在床上看着外面飘落的树叶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将就此逝去。可是东灵还只是一个花季少女,她从小就生活在那个小山村中,她时常听同村的人说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精彩,可是自己却还未真正的了解过村外那广阔的世界,她真的好想好想活下去,好想某一天能有一个人带着自己去村外的世界走一走,那么她也就没什么遗憾了,也就是在东灵脑海中在想象着外面世界的时候,范先生出现在了她的窗前。”

“经过对症下药和一段时间的调理,东灵又恢复成了原来那一个灵秀活泼的少女,她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未染半点纤尘,让当时身心有些疲惫的范先生心里不由产生了几分悸动。范先生一直替威斯大公办事,却是未曾有妻室,见惯了貌美女子的他也从未对谁动过心,而东灵却是不知不觉中就走进了他的心里。”

“范先生自然不可能在那个小山村久居,在东灵的央求下,临走时他将东灵也带离了那个小山村,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个灵秀质朴的小姑娘了。而东灵对于这个救了自己更救了全村妇幼老少的外来人范先生心里头也满是好感,同时又有着很多好奇。不过表面上范先生和东灵平平常常,从不曾流露过半点心里,一个或许是害怕,一个或许是不敢,不过彼此间那点点滴滴的关切却暴露了那小小的心思。不久之后范先生因要来帝都便将东灵送回了那个小山村,临行前他告诉东灵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带她见识一下帝都罗兰,等到哪天自己累了,一定会选择归隐于这个小山村,不过现在却是不能,他欠威斯大公的恩情还未报答……”

“东灵没怎么理会范先生的其他一些话语,她也不在乎去什么帝都,她只是听懂了范先生日后或许能跟自己生活在一起,因而东灵非常高兴,在外面的世界逛了一圈之后,她发现还是小山村的生活更加适合自己。当然只要有范先生在的地方哪里她都愿意去,对于她来说范先生已经不只是心中的救命恩人了。”

“自然的也就是那次范先生回帝都我才第一次认识他,而后来他暂离帝都也就是为了去找东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东灵日思夜想范先生能够再度出现,没想到真如她所愿一般,与她分别不久的范先生又再次来到了那个小山村,不过却不是为了与她一起归隐,而是为了将她带到帝都。”

“后面的事情你们差不多也是知道了,东灵成为了恺恩的灵妃,并且深受其宠爱,而范先生怀着对东灵的愧疚和伤痛不久后便辞别了帝都来到了法兰,同时他也是放我离开了兰坊,让我寻个好人家就嫁了,他伤了东灵不想再伤了我。当时我也很气愤范先生居然就那般将东灵送入了宫中,那么一个灵气逼人的少女从此之后就要在深宫大院中度过了,临行前她甚至还托付我说既然她顶替了我的位置被选人宫中,那么也请求我替她好好照顾范先生……”

谁又代替了谁?谁又为了谁?多情化作滴滴美人泪,黯然销魂红尘度,苏筱兰说到此处再也说不下去了,泪水涌动,滑落空中,与她颈间佩戴的一颗宛如泪珠,通体红艳艳又有些透明光亮的石头相衬相托,悲伤之意弥漫。

“一入宫门深似海,听得出范先生对东灵还是很喜欢的,为何他又那般狠心,难道有什么能比自己心爱的女子更重要嘛?”珍兰听着东灵的遭遇也很是伤感,明明彼此喜欢的一对璧人为何却不能走到一起,当失去时又会不会追悔莫及呢?想着东灵,珍兰忍不住就联系到了自己,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黑布衣也如此对自己的话,她会怎么做,会不会也如同东灵一般默默的选择接受呢?

“这其间种种谁又能说得清呢?就如我,虽说愤怒范先生对东灵的所作所为,但仍是不可抑制的喜欢着他。或许本就应该让我入宫,那么东灵和范先生就能够在一起了,那样我也不会一直存在那么些许希望,但同时又充满了绝望,不过虽不能和范先生在一起,能和他共同生活在逸城我也是知足了。”苏筱兰边说着边微摇着头,伸手抚摸着颈间的那颗石头,也不知脑海中又想到了什么。

“珍兰。”黑布衣虽说对范朱公和东灵之间的事情有些了解,但是此番听着苏筱兰说出来,心里还是有着淡淡的伤痛,他知道范朱公是为了威斯大公才会将东灵送入深宫的,如果换做自己呢,自己又会如何选择呢?一时之间黑布衣还真是有些弄不明白自己,按照内心深处的想法如果他是范朱公的话,绝对不会如此对待东灵的,但是为何当年他又眼睁睁的看着夏虹月影离开逸城,放任她前往帝都呢?如今珍兰如此这般待自己,他也将如何去处理两人之间这一份美好的感觉,总之此时黑布衣只愿看着珍兰过得开开心心的,不愿她受到伤害,说着他将珍兰搂进了怀里,希望能用自己温暖的怀抱消退一些珍兰此刻心中的惆怅和悲伤。

“算了,先不去想这些,有缘人最后终会在一起的。既然珍兰妹妹和我如此更有有缘,又承蒙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将这块相思石赠予你,希望你和布衣两人能够一直这样的走下去,相珍相依!”苏下来将自己颈间的相思石解了下来,也不等珍兰拒绝,不由分说就将相思石系在了珍兰的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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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泪,相思石,想必你们也听过艾姬的故事,这就是美人河出产的最出名的相思石,象征着美好的爱情和深深的祝福。其实据说相思石原本只是些非常普通的石头,但是因为太多的美人泪滴落在这些石头之上,久而久之便成为了相思石。”看着珍兰眼神中的疑惑,苏筱兰耐心的为其解释着,孤苦无依的她差不多已经将珍兰当作了自己的妹妹来看待。

之后三人又谈论了许多,而黑布衣有感于苏筱兰月台上的歌舞,之前所作的《兰月光》和那曲让人心有戚戚焉的琵琶行也是乘兴作了一篇《兰月台》:爱恨情愁几度歌舞,博得宾客尽开怀,笑笑笑。有美人兮,兰月台之上,群芳争妍,座下喧嚣,闹闹闹。今宵欢颜复明日,等闲暖风吹得人憔悴,憔悴白发生,为谁梳妆!星汉灿烂,牵牛织女遥相望,敢爱敢恨,多少奇女子,赞赞赞!兰月台高明月照,月影相伴,千山万水只等闲,何需空叹息,我自行走,走尽天涯路!

遥望帝都路漫漫,我自行走,漫漫长路吾将上下而求索。接下来的日子可以说是黑布衣这么多年来难得享受得到的美好时光,没有去理会艾家的大张旗鼓,没有去理会逸城的风云变幻,他只是陪着范思婷聊聊天,带着珍兰走走逛逛,偶尔讲个故事给青静等人听听。而珍兰则时不时去寻苏筱兰,美其名曰拜师学艺,一段时间后自觉小有所成后的她还为黑布衣还弹奏了一曲《兰月光》,逸城的这段宁静的日子珍兰和黑布衣的感觉也日渐加深,虽说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他们彼此的心里却是非常的明白两人的关系有更近了一步。史莱顿等人则驻扎在逸城之外,同黑布衣一道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他们倒是毫不松懈,每日都坚持相关的战场演练,至于月危则暂时离开了一段时间,她实际上是月神的麾下,因而此番自然是要将黑布衣的一些情况告知于夏虹月影。

“布衣,你可曾将我遗忘?不过只要你过得好,什么都已不重要……”一处精致的别院,有一位坐在秋千上来回荡漾的女孩轻声低语着,她手中拿着一封信,纸上虽只是寥寥几语,却也是让她明了此番正处于逸城的黑布衣一些大致情况,她就在风中荡漾着,看着那遥远法兰的方向,心不知道此时又飞到了何处。

这别院内部别具一格,没有如同深宫大院一般注重于来回曲折,雕梁画栋,而是更倾向于一种自然之美,小桥,流水,荷塘,木屋,竹林,秋千,轻舟,假山……总总的一切使得这别院在这帝都罗兰显得比较独特。当然知道这别院的人不怎么多,就是知道的人能真正进入这别院的也是异常稀少,这别院就是夏虹月影最喜欢待的地方,时不时她就喜欢一个人坐在秋千上随风荡漾,或者乘坐着轻舟行到荷塘深处抬头仰望着那天空,虽说这只是一个别院不过说其是一个宫殿也不为过因为其还有一个名字就叫作“月宫”。

月宫处于帝都的西北位置,平常时往来之人比较稀少,当然一般人也不敢随意接近月宫。由月宫斜向东南而行几十里就是帝都的凯旋大道和罗兰大道,这两条大道分别贯穿了帝都的南北和东西。

帝都又分为内城和外城,而内城又被称为都城,是整个罗兰帝国真正权力中心所在之地,而都城正中才是长宽十余里左右的皇城罗兰,也就是如今恺恩大帝所在的地方。据传千年之前罗兰其实也就是如今皇城罗兰一小半这么大的小城邦,经过不知多少代人的兢兢业业、励精图治、开疆扩土才有了如今这个庞大的帝国,也因为如此当初那个小城邦的名字也就成为了现在帝国的名字,而帝都也是在当初罗兰城的基础之上建立起来的,添砖加瓦,多少代的辛劳和汗水总是建起了如今的帝都罗兰。

罗兰城依山伴水,坐北朝南,背靠兰山,西山,东山等,北接绵延千里的道岭,东临灵海。其中兰山、西山、东山等小山峰据说是这么多年来为了建立起罗兰的土木聚积而成,而灵海则是挖通地脉之水加上引兰沧江之水在将原有的一些小湖泊通通导通连接在一起,汇聚成了如今的灵海,灵海之上多有人工建造的小岛,依稀可以看见一些小岛之水有着许多密密麻麻的人群在忙碌着,灵海之中有三座相连成一个圆环的岛屿,三岛之一被称为灵岛,岛上有一被蒙蒙水雾之气笼罩的宫殿,此为灵宫,而这灵宫就是恺恩专门为了他的爱妃东灵所建造的。为了尽快建造成这灵宫,也不知有多少奴隶和工匠每日每夜的劳作着,其中所花费的钱财更是不计其数,而这灵海之上的岛屿也并不止灵岛一处,略一估计大大小小总计差不多也有上百来座小岛。

皇城之内除了百官之外寻常人轻易是不能进入的,当然这皇城之内的宫女护卫等一些人总计也有几万人,忘了保护皇城安全,城外有五万禁卫军日夜巡逻守卫着,而禁卫军也是可以说唯一一支真正掌握在恺恩手中,并且对他忠心耿耿的部队,帝都的禁卫军号称有八十余万,分别镇守着外城、内城也就是都城、还有一部分就是守卫着皇城罗兰了。不过因为十年之前恺恩远征比伦失败,败退而归,尔后回到帝都之后由于种种原因便再也没有带兵出征过,而禁卫军自然也是一直驻守着帝都,已经多年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了。

恺恩自不可能派自己的禁卫军前去战场,况且自从几年前于马兰防线打退匈元人之后,帝国表面上看起来是一片安定祥和的景象,也基本上没什么战事,至于比伦人时不时入侵法兰这种小事,自然是不会被某些人放在心上的。不过为了保持禁卫军的战斗力,每年秋季帝都都会有一场盛大的军演,到时不仅禁卫军会参加,罗兰帝国各处的地方军也会有一些将领率领着部下出席,可以说每年的军演都是罗兰的一个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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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军演也不是随便打打闹闹就完事的,虽说不可能完全真刀实枪的两军交锋,不过也是尽可能的模拟了战场之上的一些情景,每一次发生流血事件那是不必可免的。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早,今年罗兰的军演差不多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才会举行。或许也是因为每年都有这让人看着血液加速流动,热血沸腾,充斥着一些血腥的军演,罗兰的贵族们渐渐的喜欢上了观看血腥和刺激的表演。因而在帝都有着许多斗兽场,而角斗则是斗兽场的主要节目,也是罗兰贵族们一天中娱乐的高峰,闲暇之时他们定会去上一趟斗兽场,这也使得帝都的斗兽场越来越火爆,同时也出现了许多专门培养角斗士的角斗学院,实际上这些角斗学校不过是训练营和监狱的组合体,因为绝大多数的角斗士都是来自罗兰帝国各个地方的奴隶和俘虏,他们没有任何自由和权力,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

对于罗兰贵族来说,最残酷的格斗毫无疑问也是他们最为激动的。打斗者带有戟或短剑。大部分斗士都是奴隶和犯人。也有为了挣钱而自愿前来格斗的,他们都受过专门训练,不过一旦成为了角斗士那么生死就很难自料了,或许在下一刻你就将死去。

为何在提到帝都罗兰之时要说到斗兽场、角斗学院呢?除了其他种种外,最重要的还是因为黑布衣的姐夫沃尔顿如今的身份就是一名角斗士,至于他如今又是什么个状况呢?还待下回一一讲来。

帝都按照方位来分则主要分为东南西北四块区域,其中东城是帝都的商业贸易之处,北城则是大多数罗兰贵族府邸所在之地,西城便是帝都禁卫军的军营所在之地,南城相对而言就显得有些鱼龙混杂了,三教九流之人都能在此处看到,不过南城也是帝都的大多数学院所在之地,并且因为市场有禁卫军前来巡视,表面上南城倒也算得上井然有序。

南城的学院主要是一些军事学院,譬如说罗兰第一军事学院南点军校就其中最为出名的,据说当年的夏虹羽也曾在南点军校学习过一段时间。这些军事学院的目的自然就是为了替帝国培养优秀的军事人才,罗兰人普遍尚武,崇尚铁与血,或许也正因为此罗兰才能从当初的那个小小的城邦一步步不变为现在这个庞大的帝国,连南部那辽阔的亚海也是被罗兰帝国的领土环绕着,被戏称为罗兰人的“洗澡池”。

在西城和南城相交的一片区域有着一些特殊意味的学院,这些学院被统称为角斗学院,目的就是为了培养角斗士,从而让帝都之人能够在斗兽场观看到他们刺激又带着些血腥、残酷的厮杀表演。角斗学院主要通过斗兽场来牟取自身的利益,通常而言一个斗兽场的背后往往都是由几个角斗学院联手管控的。

“沃尔顿,你看起来似乎不是不怎么开心,今天你不是刚又在斗兽场赢了一场比赛么,我原本还以为你会很兴奋呢!”乌拉在铁血角斗学院找了沃尔顿许久,终是在学院中一片无人的小树林处看见了沃尔顿。眼见沃尔顿脸上满是复杂,默默的对着前方不远处的小水潭发呆,习以为常的乌拉走到他身边,陪着他蹲坐了下来,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前方的水潭,他至今还弄不明白为啥沃尔顿会时常对着这水潭发呆,而且一呆就是大半天。

“又有一个人因为我而死了,虽然我没想着杀他,但是他还是死了。”沃尔顿也没有奇怪乌拉为何会忽然出现在此处,或许他也是习惯了乌拉时不时的出现,也习惯了两人间的交流方式。

“沃尔顿你是知道的,一旦进入了斗兽场进行角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不杀他,他也会杀你,你就你打败了他想放他一马那也要看观众的意思。不过对于大部分观众来说他们更渴望看到血腥些的场面,那能让他们心灵感到震动和刺激,因而他们往往不会怜悯失败者,他们不会挥舞着手巾,他们只会手掌向下,宣告着失败者被处死的命运。哈哈,当然你是一个例外,虽说你被打败了好几次,不过每次观众都为你挥舞手巾,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有时我都再想你为什么会进入铁血角斗学院,你看起来那么特别,完全不像一个角斗士,而且你还能在学院中随意走动,这些常人是万万做不到的,一旦训练结束大家都会被关进宛如牢笼般的小屋子里,说起来我也是托你的福呢……”沃尔顿一如既往只说了三言两语,而乌拉则是毫不意外的开始滔滔不绝,这些话语他自己也不记得说了多少次了,不过没回见到沃尔顿之时他都要再说上那么一遍,两人一直以来似乎都只是重复着同一话题不过却不觉得无趣。

“乌拉,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与我角斗的人是你,你说如果到时我们在斗兽场中生死相向又会是如何一番场景。”这一次出奇的沃尔顿没有让乌拉一个人就这么一直的说下去,当然若是沃尔顿不出言打断的话乌拉完全可以一个人说到天黑。

“当然是你战胜我啦,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我啊,你那么厉害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就是可以我也不愿意战胜你。”乌拉闻言先是一愣,脸色有着瞬间的黯淡,不过马上他就恢复如常了,故作轻松没有所谓的说着,仿佛只是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当然到时我也不会闭上眼睛,我呀只能往地上一趟就自己认输了,我知道其实我不如你!”沃尔顿难得扯出一些笑容,自从他进入这铁血角斗学院以来乌拉可以说是他第一个认识的人,当然现在在沃尔顿心里乌拉已经配得上兄弟两个字了。

“算了算了,别说这些,如今你已经连胜了四十九场,还是值得小小庆祝一下的。你当初不是说只有能够连胜一百场你就会离开这里去那遥远的法兰寻找心里的那名女子么,干得不错沃尔顿,如今你已经完成了将近一半目标,再有几个月你一定能够达到目标的。”不愿去想自己和沃尔顿如果真的在斗兽场上生死厮杀的场景,乌拉又将话题引到了沃尔顿身上,不过他心里知道如果有那么一天就算是死他也不会选择打败沃尔顿的,虽然或许他有着这个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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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每当我静静的看着这水潭,就感觉这水中满是她的倒影,她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不过我却是配不上她。”说着说着沃尔顿忍不住叹了口气。

“放屁。”乌拉闻言情急之下不由嘴冒粗言,如同往常一般教训着沃尔顿道,“别他妈瞎说,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凡事只有努力了才能知道真正的结果,我想她一定在远方默默的等着你,沃尔顿你不会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坚信着吗?”

“对,我一定要再见到她,不管有多大的艰难险阻我都要冲破,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除非我死了!”心里默念着范思婷的名字,沃尔顿下意识的握紧拳头,眼中散发着坚定的光芒,现在他心里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再连续胜利五十一场,那么到时他就能够和范思婷在一起了,可是想要连胜一百场有怎么可能会如此简单呢!

好几次沃尔顿都看到了希望,不过紧随而至的就是深深的绝望,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在斗兽场第一次被打趴在地上的场景,自己全身上下都流着血,双眼无神的看着观看台上情绪激烈的观众,看着自己的对手那种一柄短剑指着自己,忽然感觉自己与范思婷之间的距离好远好远。沃尔顿当时一度以后自己就要这般死去了,不过不管什么原因他现在仍是好好地活着,不过在这么久的打拼中他的角斗水平也是日渐提高,寻常人已经很难成为他的对手。

66、黎明前的黑暗

太阳从东方升起,黑夜逝去,晨曦微亮,此时帝都罗兰的贵族们或许大部分都在美梦之中,醉卧温柔乡,不闻鸡鸣声。

“没吃过饭啊,有没有点力气,信不信我抽你们!”铁血角斗士学院,千余名角斗士早已经起来,一个看起来似乎是监工摸样留着两撇短须,眼睛小小的家伙正拿着一条鞭子在厉声呵斥着,身后跟着六名腰圆膀粗的大汉。或许是因为夏日天气炎热,虽说现在还是清晨,晨风微凉,不过那些大汉差不多都是赤裸着上身,露出那满身的肥肉,前胸、后背或者是臂弯都纹饰着刺青,单看这六名大汉的样子都是着实有些吓人。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刻,而角斗士一般都是在这最黑暗的时刻就会被叫醒,若是有谁还敢赖着不起或是反抗什么的那就少不了一顿毒打,甚至有的人还可能因为此而丢了性命。近些年来帝都罗兰一直都在大兴土木,就单单只是灵海这一块工程前前后后都已经历的五年之久,至今仍在继续兴造着,而帝都规模最大的圆形斗兽场则前后共花费了八年之久,也就是前一段日子才刚刚竣工,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两个主要方面而已,帝都这些年来起码聚集了十几万的奴隶为着上位者挥洒着自己的血汗和苦力,不过他们的付出和所得却完全不成正比,因为这些人在罗兰贵族眼里只是身边低微甚至毫无身份的奴隶,或者说某种意义上来说奴隶也就等同于犯人。

也正是因为又这么多的奴隶和苦力,为斗兽场的火爆提供的先决条件,帝都向来不愁没有优秀的角斗士,不愁没有精彩的比赛,不过这精彩却是建立在某一方的死亡之上,角斗士拼死拼活最后却只是得到了观众的一些喝彩,或许在某些上层建筑中角斗士根本没被他们看进眼里。

“哼,大家本来就没吃饭嘛!”乌拉忍不住抱怨道,虽说角斗士都是身强体壮,但是不可能总是一直保持着旺盛的经历,甚至他们一天的伙食也就勉强能保证自己不会饿死罢了。

“你说什么!”包二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出言顶撞,每天天色这么早就要被弄醒的他本来就是一肚子气,此时正愁无处发泄,听得乌拉的话语,嘴里边说着手上的鞭子便已经狠狠地抽向了乌拉。

“哼,什么玩意!”那鞭子看似来势汹汹,不过乌拉看似却毫不在意,伸手一抓手腕扭动又是一绕然后手再往回那么一拉,让得有些措手不及的包二整个人踉跄着先前了几步,被脚底下的石子不碰便一屁股摔坐到了地上。

“哎哟喂,我的妈呀,我的亲娘啊!”不知是谁将几块有棱角的石子踢了过来,使得包二重心不稳这么个一摔,然后又一屁股重重的落到了石子之上,只疼得他哭爹喊娘的。

“包爷,包爷,你没事吧。”包二后面六名大汉先前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待得再看时那包二已经在那哭嚎起来了,二话不说他们赶忙跑上前将包二扶起来先再说。

包二嘴中仍呼着痛,一手不断得揉着自己的屁股,那表情就宛如自己身上掉了块肉似的,也不知他这么一个人如何能够在这角斗士学院耀武扬威。“你,你!你们想造反不成,都不想活啦!”气急败坏的指着乌拉,包二恶狠狠的威胁着。

不过包二的威胁似乎没起什么作用,大伙都是一副好笑的表情看着包二。若是以前他们还真是有些担忧,不过嘛自从沃尔顿来了不久之后,狐假虎威的包二对大家的威慑力那是直接下降了好几个档次。

“包爷,包爷消消气,您消消气,跟这些个卑贱之人都什么气啊,指不定今天他们就有谁死在斗兽场上呢,何必跟一些将死之人动怒呢!”

“对对对,就是这个理。包爷,您看现在天也差不多亮了,咱们先去吃点啥,然后找个地好好乐呵乐呵。”

那六位大汉倒也是特别,没想着去教训教训乌拉,反倒是一同劝起来了包二。当然之前他们和角斗士之间也有过不少冲突,不过却是完全没讨得好,被沃尔顿和乌拉为首的一群人教训的那一个叫鼻青脸肿、遍体鳞伤啊,至今想来他们身体都忍不住有些发抖。因而之后他们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索性就懒得去理会那些角斗士了,只顾自己吃好喝好,闲暇时享享乐便好,不过这包二却是时常喜欢和这些个角斗士较劲,以显示自己地位的“崇高”,虽说每次都是他自己吃亏却是毫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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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大伙们吃饭去。”看着场面还算稳定,沃尔顿也不想大家在闹下去,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了苦的还是他们,虽说他自己可能会没事,但是他却不想将事情闹大。偌大一个铁血角斗士学院自然不只是包二这么几个人负责看守他们,为了防止他们出现动乱,足足有两百多名全副武装的护院日夜监视着,否则大家又岂会甘心被困在这角斗学院之中。

“我们走!”包二看着渐渐远去的人群,心里那是异常火大,以前他在这角斗士学院中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见了表面上不是要喊一声包爷,那曾像如今这般窝囊过。包二别的本事或许没有,但是须溜拍马那还是有些在行的,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混到如今这一番田地。

哼,别以为有沃尔顿在我就拿你们没办法,说白了沃尔顿还不就是与那些个角斗士一般是个奴隶,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简直是痴心妄想。看我不想办法将你们一个个弄死,帝都什么都有,这奴隶更是不缺,我倒要看看在斗兽场你们彼此之间厮杀是怎样一番场景,是时候让学院逐渐换一批新的角斗士了……

包二的背影渐渐远去,没人清楚他此时心中居然是如此的想法。

在平静但又不平静中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到了十余日过去了。

铁血角斗士学院的角斗士们对于日复一日单调的日子已经趋于麻木,干活、训练、厮杀、死亡,这似乎是他们注定了的命运,只有极个别的特殊人员运气好的话才能脱离这看不到希望的生活。每天看着身边有那么些熟悉的人一个个死去,角斗士们不知道内心究竟是如何一种感觉,他们彼此间不敢深交,保持着若有如无的距离,因为谁不知道下一刻两人会不会同时在斗兽场上出现,彼此厮杀,也不知道下一刻那个和自己有数面之缘说过几次话的小伙会不会已经死在了斗兽场之上。

位于铁血角斗学院不远处便是帝都规模最大的圆形斗兽场,前后历时数年才真正建好。圆形斗兽场能容纳的观众大约有十多万,共有3层座为,分别为下层,中层及上层,顶层还有一个只能站着的看台,这是给地位最低下的社会成员准备的:女人,奴隶和穷人,不过处于最顶层基本是看不清角斗士间的格斗的。

一直自认为是上层人士的罗兰贵族们在斗兽场中却抛却了顶层,当然他们也不屑于在下层与人群凑热闹,因而他们往往会选择在中层一些位置极好的独立包间之中观看着角斗士的厮杀表演。

当然人虽说生下来算得上都是平等的,不过因为社会地位和职业状况的关系,还是会被人为的分成三五九等,座位那么不能够随便乱坐的,皇室成员、罗兰的贵族和守望圣火的贞女们拥有着特殊的包厢。身着白色红边长袍的元老们坐在同一层的“唱诗席”中;然后依次便是是武士和平民。不同职业的人也有特殊的席位,例如士兵、作家、学者和教师,以及远方而来的高僧等。观众们从第一层的81个拱门入口处进入圆形斗兽场,另有216个出口遍布于每一层的各级座位,被称为吐口,观众可以通过它们涌进和涌出。混乱和失控的人群因此能够被快速的疏散,据说只要短短十几分钟,圆形斗兽场就能被控制下来,并且将人群疏散清空,这主要也是为了防止有突发的混乱情况发生,也就是为了解决这个拱门出入口问题,不知耗费了多少工匠和奴隶的心血。

贞女们和“唱诗席“其实都是受到教廷的影响,出于习惯,被保留了下来,。曾经教廷一度影响着整个罗兰帝国,教皇的话甚至比罗兰帝国的任何人都管用,教廷在当时也可谓是权倾一时,皇权被死死的压制着。当然这个状况自然不是罗兰帝国当权之人所希望看到了,也引起了皇室成员的恐慌,于是一个旨在削弱教廷力量的计划被提了出来,并在随后不久被付诸于行动。

教廷的影响力根深蒂固,皇室想要对付教廷自然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注定了这需要漫长的等待和坚定不移的决心。不过或许也是上天帮了皇室的一个忙,几十年前,那时自认为已经无所不能的教皇不在满足于自己在罗兰帝国中那神一般的地位,他想要将神的荣光播撒都更广阔的地方上去,让凡是太阳能够照射到的地方都要主的信徒,将那些异教徒通通消灭干净。

罗兰帝国虽说是极其强盛,版图也是辽阔无比,连亚海也是被其收入囊中,不过并不是所罗兰周边就没有能与之抗衡的力量,就比如说与帝国东部边界接壤的安东王国。好几次罗兰的掌权者领兵东征安东,不过却是次次都没讨得什么好,甚至有时铩羽而归,虽说安东王国整体实力逊于罗兰,版图也就相当于三个法兰行省,不过一方仅是率一支精锐部队来袭,另一方则是举国之力来抵抗,由于受到匈元人的影响,安东人个个也是彪悍异常,因而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况且罗兰想要远征从陆地上进军比较困难,需乘坐战船横渡月儿弯,而安东则是有着专门的海军,每次渡海作战罗兰军都得付出惨烈的代价。

当然此时说这些似乎有些扯远了,总之除非罗兰帝国下定决心挥军东征,否则帝国拿安东是没什么办法的,而这种极其冒险甚至两败俱伤的事情当权者是不由不慎重考虑的。至于安东王国自然也是拿罗兰帝国没什么法子,本土作战他们占着优势,若是想要渡海西征罗兰那就是极其冒险了。

而当时的教皇所想的事就是攻占下安东王国,完成前人世世代代以来都未曾完成的事,当然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消灭安东的异教徒。安东和罗兰相互仇视,自然的所信仰的东西也是不同的,教廷也因此将安东称为被“黑暗笼罩”的地方,这种事情教徒是绝对不允许的。世上再也没有比教徒之间的战斗更加残酷了,双方一开始就完全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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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教廷组建了东征十字军,并出动了一部分最精锐的神殿骑士团协同作战,而皇室表面上自然也是派军进行配合,不过暗地了当时罗兰的掌权者敏锐地觉察到这是一个难得的削弱教廷,提高皇权的好机会。

于是趁着教廷将注意力都投到了安东的战场上,皇室也开始一步步对教廷进行打击,许多谋划已久的计划和方案也被落实到了行动之中。当时具体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已经很难有人难够真正说的清了。总之至此以后几十年里教廷的影响力开始逐渐下降,皇权凌驾于了神权之上,而到了恺恩大帝掌权之时,面对强盛咄咄逼人的恺恩,教廷甚至抛却了本来处于帝都的大本营,迁移至了威斯附近。

不过教廷虽说衰败了不少,但是其拥有的能量仍是不可忽视的。曾经高高在上的他们,难道真的会甘心沦落到如今这么一番田地呢?

“教皇殿下,恺恩帝下派人送来了两个多月后军演的邀请函,您看我们教廷究竟是去还是不去?”红衣主教尤金斯手中拿着一张有皇家特殊印记的请帖,微弯着腰,恭敬的对着坐在王座上的教皇询问道。

“去,为什么不去。难道说我偌大的教廷还真没人了不成,今年不如同过去,我们不仅要去而且还有大张旗鼓的去。”侧身坐于王座之上的便是如今的教皇尤利斯,他低着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仿佛是在回答尤金斯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大张旗鼓的去么!”尤金斯闻言心里默念着,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因为往年教廷都是不会主动选择抛头露面面,一般对于这种邀请婉拒,不过仔细想了想尤金斯又觉得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是啊,教廷是应该出去走动走动了,龟缩于圣城这么久是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不过教皇殿下此次准备派谁前往帝都?”虽然尤金斯只说派谁,但他的意思自然不是让教皇派一个人去帝都,既然要大张旗鼓的去,那自然的人多势众才行,他只是在询问此次前往帝都让谁具体负责。这人首先要能服众,然后需能灵活应对各种情况,尤金斯心里虽然有几个人选,不过想来想去还是拿不定主意,当然若是他领团前往帝都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尤金斯如今却是还有诸多事务要忙,抽不出身。

“派谁?”教皇尤利斯自语着,而今教廷正进行着一向重要的事宜,因而一时还真很难派出人手来,况且此次军演又不仅仅只是军演而已,更是恺恩大帝的订婚大典。至于恺恩到时将与谁订婚,那答案也是呼之欲出,正是如今的“月神”殿下夏虹月影。因而教廷既然选择了出席自然不可能随便派人前往,最后自然是教皇或是红衣主教率团前往帝都,毕竟不管背地里皇室和教廷是如何一种关系,这表面的一些功夫还是要做的。

“就让圣女梦婉儿担任此次使团的负责人吧,你安排好相关随行人员,另抽派五百神殿骑士与圣女一同前往帝都。”教皇微闭着眼,指头轻敲王座的把手,心中已经是有了些思量,既然要能够代表教廷,那么干脆就派圣女前去吧。

“圣女?”尤金斯闻言有些惊讶,虽说他也不是没想过派圣女前往,不过很快这种想法就被他否决了,毕竟在他眼里,圣女还是太年轻了,一直生活在圣城的,如今才刚刚成年的梦婉儿几乎没经历过什么磨砺。圣女各方面都很优秀,但是她一直在教廷羽翼的庇护之下却是事实,世间险恶,尤金斯还真的不放心让涉世未深的圣女率团前往帝都。

“没事,就如此安排吧,多接受些磨砺,多接触些人和事对婉儿也有好处。圣女不是一直很想出去走走,好好表现一番么,既然如此此次正好圆了她这个心愿,或许也能让她明白如何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圣女!”手指停止了敲动,教皇抬起头,睁开双目,眼中似有光芒闪过,透过大殿遥望向帝都罗兰,他决定已下。

“既然如此,那属下马上进行安排。”也是感觉到了教皇心里的一丝决心,尤金斯没有就此事再做多言,接着他又将其余一些重要事务向教皇禀报了一番后便告退了。

圣城也被称为光明城,本来此城只是教廷在帝国东部的一个较大的据点,此处毗邻威斯邦,水陆交通皆是非常便利。不过自从教廷迁离了帝都之后,本来的光明城被改为了圣城,此城也变为了教廷的力量中心,大量信徒也是涌入了圣城,让本来就略有些名气的光明城从此广为人知。圣城的一切事务几乎都归教廷管辖,方圆的一些小城镇和村庄也是听从教廷的号令,而帝国只是名义上在圣城安排了几名官员,而这些官员自然也是完全管不了具体事务,象征性的作用远大于实际意义,就如同教廷虽说是迁离了帝都但仍是在帝都建有教堂,并安排有少数人员常驻帝都。

“哎,整天呆着圣城真是闷死了……”这一块区域被称为梦境,也是现如今圣女梦婉儿的专属之地,梦境中有一个小水池,池水浅浅,清澈异常,底部是颗颗晶莹发亮的小石头。此时正有一位白衣女子赤着脚丫在池水里走着,也不理会池水弄湿了自己的裙摆,她正一个人自言自语着,时不时脚丫轻轻一踢弄出些水花。这名女子正是如今的教廷圣女梦婉儿,虽说在人前她都是一般高洁威严的样子,不过骨子里她还是个有些孩子气的少女。在属于自己的梦境中,梦婉儿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赤着脚丫,淌着水,踩着宛如鹅软石般的小石头,轻拍着水花,让自己的心随处飞扬。

“圣女殿下!”池水旁忽然传来老伍德的声音,当然虽说被称为老伍德,不过伍德今年也就四十多岁而已,不过因为他自幼在教廷中长大,前后也是有几十多年了,期间也是见证了新老教皇的更替。



470

现在老伍德主要负责圣女的一些事务,梦婉儿平时需要学习的一些东西和其余一些事情基本上都是他安排的。圣女各方面都很优秀,也深得圣城信徒们的敬仰,不过老伍德唯一对其不满意的就是她心智还不怎么成熟,虽然人前表现的无可挑剔,但是人后梦婉儿就显得有那么一些些还真气了,说的好听些是仍保持着天真,如果说的不好听那就是幼稚,这很难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不过这样的圣女却是不适合如今的教廷,因为教廷是不可能忍受一直龟缩在圣城的。

“老伍德,你来啦!”梦婉儿收起脸上淡淡的天真,转瞬间又仿佛变了个样子,平静的道,脸色淡定安详,完全看不出先前她还在拍打着水花。

“教皇殿下已经决定此次将由圣女殿下率团前往帝都。”看着梦婉儿的样子老伍德点了点头,心里不由想着或许梦婉儿或许还真的适合此次帝都之行,借此机会也让她多多接触点世事。

“知道了,我不会让教皇殿下失望的。”没有想象中如同小孩子般的喜悦和高兴,梦婉儿只是轻点了下头,莲步轻挪离开了水池。

随风飘荡,一路西行,将视角拉回帝都罗兰。

现在正是傍晚时分,也是帝都圆形斗兽场人潮涌动的时候,方一从拱门步入场内,听到的都是震耳欲聋的喧嚣声,观众们仿佛只能用那大声的嘶吼来表现当下热切的心情。

此时斗兽场正在进行着一场比较特殊厮杀拼斗,双方也不是单对单的厮杀,而是两支十人团队间的比拼。当然这种小规模的团队战在斗兽场也是时常会上演的,之所以说比较特殊那是因为对阵的双方并不都是角斗士。

一方人马阵型有些散乱,似乎对于这种团战不怎么适应,只是依靠着个人胡乱的挥舞着武器,而另一方则是军容整齐,进退有据,对于角斗士疯狂的进攻也是应对自如。对,就是军容整齐,从他们身着的军装和那军装上特殊的标志,可以辨认出另一方人马赫然就是如今帝国的禁卫军。

这些禁卫军成员年纪看起来都不大,约莫也就二十出头,虽说十人保持着阵型一致,但是隐隐间又分为两支五人小队,各有一人领衔。不过这一些场中的角斗士们自然没有注意到,对手就算是分化为两派,他们也是毫无办法,感觉自己似乎一直是一个人在战斗,而身边则不断有同伴倒在血泊之中,却又是无能无力。

“简直不堪一击!”极其刁钻的一剑将最后一名角斗士刺倒在地,楚忠天轻蔑的自语着,看了看已经全军覆没的角斗士,虽说先前他们那几乎疯狂的攻击让自己这边有那么些慌乱,但是不管如何结果是注定了的。相比而言禁卫军这边的人马只是受了些轻伤,不过当目光落到以叶知秋为首的五人身上时,楚忠天瞳孔又是一缩,因为他们几乎没什么损伤。

“我倒觉得这些角斗士英勇善战,只不过他们缺少系统性的训练和领头之人,若是换一个环境大规模的交战,鹿死谁手或未可知!”相对于楚忠天的狂傲,笔挺站着的叶知秋则显得平静了许多,其实他一直对于将几十万的奴隶聚集在帝都存在着忧虑的。虽说这些奴隶、苦力或者角斗士出于帝国严密的管控下,况且帝都还坐镇着几十万禁卫军,但是谁能保证不会有意外情况发生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往后的日子里,时常能在各个斗兽场中看到禁卫军的身影,至于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这其实就是年青的禁卫军将领们的训练和考核科目之一。楚忠天、叶知秋等人都是罗兰贵族的后裔,有着显赫的家世和背景,而帝都的贵族们一般都会将自己的子女送入南点军校中深造学习,然后让他们进入禁卫军,当然这也是恺恩将贵族们团结在自己身边的一种手段。

贵族子弟加入禁卫军自然不可能从一名小兵做起,他们的出身决定了他们在军中的地位。当然通过自身的努力也是能够在禁卫军中步步得到提升的,这其中最快捷的方式莫过于战功了,不过由于禁卫军久未经历战火这种晋升方式似乎也是快被人们遗忘。

楚忠天、叶知秋等一群人也是最近才刚从帝国北部的马兰防线回来。作为新近的禁卫军将领,他们需对帝国有一个全面大致的了解,因而这几百名贵族子弟在将近一年时间里走马观花似的熟悉了下帝国的军事部署、军事要塞和军事力量分布等情况。

对于某些贵族子弟来说这或许只是一场比较特殊的旅行,不过过程似乎有些艰难、枯燥和无味,有时他们居然完成一些以前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任务,不过对于某些人而言,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学习的机会。他们曾渡过亚海来到过乌拉托邦,曾在丛林中学习如何生存,在荒漠中忍受烈日的烘烤,而马兰防线就是他们的最后一站,中途不知有多少人忍受不了这种看似简单的考验纷纷变作了逃兵,不过也有那么百来人一直坚持了下来,他们之中最优秀的莫过于叶知秋和楚忠天了,当然还有一名也是格外引人注意,她叫做诸葛青青,不提其他,单只因为她是唯一一名坚持到底的女子便足以引起人们的关注!

“算了,放他们一命吧!”看着剩余的两名角斗士手捂着伤口,一脸警惕的看着己方十人,眼睛中满是对生存的渴望和不甘,诸葛青青心头不由一软。毕竟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女子,对于敌人或许诸葛青青能够狠下心来,但现在面对着的毕竟是彼此间几乎没什么瓜葛的角斗士。况且此时对面正站着的一人他依稀还有那么些熟悉。

“乌拉!我们没事了。”有些颓败的离开斗兽场,沃尔顿心中复杂万千,不过不管如何毕竟还是保得了性命,勉强扯出些笑容对着身旁的乌拉道。虽然沃尔顿和乌拉看起来似乎流了许多血,不过其实伤口都不在要害之处,对于身强体壮的他们而言也不碍事,包扎处理修养一番便能恢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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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顿,抱歉,我没能够让你赢得战斗的胜利,其实真要拼起命来我们绝对能够拉上他们几人一起陪葬的。”乌拉在一旁阴沉着脸,他倒不是为了战斗的失败而气恼,而是因为输了这场战斗沃尔顿还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连胜又被终结了。

“哼,包二这个混蛋,这一切定是他安排的,明知道对上禁卫军角斗士基本上是不可能胜利的,还特地将你派出来,太可恨了!”忽然件乌拉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嚷嚷着,心里狠狠诅咒着包二。好几次都是因为沃尔顿的缘故,乌拉才得以保留性命,否则此时他或许已经长埋于黄土之下了,因而某种意义上来说沃尔顿在乌拉心里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他一直见证着沃尔顿为了百场连胜而努力着,期间不知付出了多少艰辛和汗水,有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算了,或许这就是命吧,一切不过是从头再来!”说完这句话,沃尔顿忽然感觉到深深的疲惫感袭来,有时他还真的想在斗兽场上一死了之,死后了无牵挂,一了百了。不过这又如何对得起心中的倩影呢?心中的信念又支撑着沃尔顿要一直战斗下去,范思婷让他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至少心里头还有属于自己的念想和期盼。

70、从头再来

从头再来,说的容易,但真正做时又岂是那般简单。希望就如同挂在驴儿前面的萝卜,就在眼前但似乎又可望而不可及,拉着磨盘驴儿追逐这萝卜不断前行着,却不知那萝卜随着它前行而前行。

人与动物的区别就在于思想,因而不可能全部人都会如同驴儿一般追逐这眼前的萝卜,人因为有思想而伟大,也因为有思想而异常复杂。两年多的角斗士生涯让沃尔顿经历了许多,同时也让他对于这种生活感到极其厌烦,为了当初的那个约定他努力了两年,可是而今一切似乎又重新回到了起点,心灵的劳累是无法诉说的,抬头仰望这星空,此时沃尔顿多么希望范思婷能出现在自己面前,两个人一起过着简简单单的日子。

“啊!”依旧是那个无人的小树林,水潭旁沃尔顿仰天长吼着,夜空下声音久久回荡着。

翌日清晨一抹倩影出现在铁血角斗士学院,让枯燥、乏味充满了单调的角斗士学院都增添了一份色彩,恢复了些许生机。夏虹月影就这般看似突兀的出现在了沃尔顿之前,虽然她极其小心隐藏着自己的行踪,但是在这特殊的环境里还是引起了某些人的关注。不过既然决定了来看望沃尔顿夏虹月影自然也是想到了种种,也没去在意这些,毕竟这不是她第一次出现在了铁血角斗士学院,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来看望沃尔顿一次。

亦如往常一般,此次夏虹月影为沃尔顿添置了一些衣物和许多生活中用得到的地方,曾经她答应过范思婷好好照看好沃尔顿,而一直以来她也是这么做的,范思婷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得上是她的亲姐姐了。

“你来啦。”对于夏虹月影的出现,沃尔顿似乎没感到什么惊奇,只是勉强挤出了几分笑容,现在的他好像对什么东西都失去了兴趣,人有时也会因为有思想而异常痛苦,如果他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角斗士的话或许没有这般烦恼。不过痛苦、辛酸、快乐等等才构成了真正的生活,一个念头正逐渐在沃尔顿的脑海中变得清晰起来。

“思婷姐姐一直等着你!”看着沃尔顿的样子,夏虹月影心头有微微的触动,一个熟悉的身影浮现,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和阻扰他都仿佛毫不担忧,询问他时总是笑着对自己说“没事,还行”。当初也正是黑布衣的陪伴和鼓励,让夏虹月影渡过了在比伦那胆战心惊的日子,否则她不知道自己和月危现如今有身处何地,或许也就是比伦的那段日子,让夏虹月影心里有了黑布衣的影子,回到法兰后黑布衣很快投入了军旅生活之中,将近两年的分别没有拉远两人的距离,反而让彼此在对方心中的身影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自然而然的久别之后夏虹月影和黑布衣在也不愿压抑心中的感觉,两人陷入了热恋,短暂的如同昙花一现,却又如同钻石一般久远,想尝试一下爱情的美好,不过真的只单单是尝试嘛?既然爱了,会选择后悔么?

“我知道,我一定会与她再相见的!哎,不过说真的我感觉自己有些坚持不下去了,百场连胜似乎可望不可即,况且三年之期也即将到了……”沃尔顿依旧注视着前方的潭水,仿佛是在对夏虹月影说,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凡事总是会保留着那么几分希望的。”夏虹月影轻轻的说着,不知是在安慰沃尔顿还是在安慰自己,她和黑布衣,沃尔顿和范思婷,又是如何的相似啊,想在一起又没那么简单,想要分离却又万般不舍,一直默默的坚持着,期待着……

“你真的决定要与恺恩订婚了么?”对于夏虹月影与黑布衣的情况沃尔顿也是知晓,况且夏虹月影一直没有因为自己卑微的出身而看不起自己,眼看着帝都军演将至,趁着这个机会他忍不住询问了一句。骨子里沃尔顿是非常希望夏虹月影能够和黑布衣在一起的。

“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所决定的,就如同你,本是不愿又为何会在此间一呆就是两年之久呢?不过我会在帝都等着他到来,他若来了,我愿与其共,他若不来,我会讨厌他!”他会来么?夏虹月影嘴上说着心里想着,对黑布衣近况有了些了解,她觉得其实如何黑布衣和珍兰平静的生活在一起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内心深处夏虹月影又异常渴望看到黑布衣的身影出现在帝都,出现在自己面前,说好了的再见,不愿至此再而不见。

沃尔顿看着眼前这位脸色恬静,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苦恼和无奈,他知道黑布衣肯定会来帝都的,这条路或许有些凶险但是这又算得了什么?



472

同样的沃尔顿心里也是打定了主意,寻一个机会逃离铁血角斗士学院,三年之期即将来临他再也不想在此处浪费什么了,也不想去理会什么约定,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法兰,去寻范思婷,一切是需要从头再来,但却不是在这角斗学院之中。不过沃尔顿也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因为他不想看到夏虹月影为难,再者属于自己的一些骄傲也让他不想因此去恳求夏虹月影。

风轻云淡,月神在月光之下离去了,她觉察到了沃尔顿的一丝异常却是没有多想,只道他是想念起了思婷姐姐。婚期将至,夏虹月影反倒是没有了最开始的那般惶恐,回到帝都两年多的日子她也是看淡了许多东西,被逼无奈她只得同意与恺恩订婚,不过无论如何她也是不愿意真正嫁于恺恩的,她的芳心已经暗许,除非她的心死了!

东方渐渐破晓,新的一天又到来了,帝国的清晨显得平静而安详,从来再来,从心开始!黑布衣是否会辜负夏虹月影的期待呢,他又怎敢让伊人在帝都苦候?

“布衣将军!”许久未曾出现的月危再一次出现在了黑布衣的面前,她简简单单只是说了四个字,不过其间又包含了很多意思。

“秋天就要来了,也是时候该启程了。”月危自是前来提醒黑布衣的,不管怎么说她都希望黑布衣能够与月神殿下于帝都再相见,当年她陪同着黑布衣和夏虹月影一同前往比伦,因而对于两人之间的是她也是异常了解。黑布衣看着月危有着瞬间的恍惚,逸城安逸的日子让的他将帝都之行一拖再拖。看来太安逸的生活果然很是能够消磨人,还是不太适合自己,黑布衣心里自嘲的笑了笑,也是时候该离开逸城了。

“三天后启程前往帝都吧,还需知会一番城外的史莱顿等人。”既然已经决定了,黑布衣也不想再继续拖延,不过此行前往帝都又恰逢军演,史莱顿等人自然也是要一同前往,因而安排上需耽搁几日。虽说黑布衣现在名义上是帝国的将军其实他还真没有参加过一年一度的帝都军演,而帝都军演虽说一年有一次,不过每隔十年才会有一次最为盛大的阅兵,届时帝国各个部队都会派代表团前往帝都,而上一次正是十年前出征比伦之时进行的阅兵,兵强马壮的罗兰军却是怎么也没想会在比伦折戟沉沙。

话说当年黑布衣前往马兰防线,镇守边防抵御匈元,期间经历了数次大战,而后更是孤军深入敌人后方,只取匈元王庭立下赫赫战功。当然当时也多亏了史莱顿等人的帮助,自幼在丛林、草原、荒漠等恶劣环境中长大的史莱顿等人使得黑布衣得以明辨正确的方向,最终一举成功。当然期间的凶险此处自不一一细说,当年黑布衣奇袭匈元王庭之后,紧逼马兰防线的匈元军纷纷退守,却又是刚好与胜利返师的黑布衣撞个正着,敌众我寡黑布衣自是不敌,结果被围困狼台,最后觅得一险道退往漠南才最终摆脱了匈元人的追击。

当时人们一度认为黑布衣已经死在了匈元人的手里,更有甚者还怀疑黑布衣为了活命降了匈元人,期间的波折又有谁人知。本来之后前往帝都受封将军位时,黑布衣本需出席那年的军演,不过在帝都短暂的停留后,他便忍不住心中对夏虹月影的思念,抛却了其他种种,带着史莱顿、黑特里等几百人再度回到了法兰。因而黑布衣在帝国的将领之中还真算是比较特别的一个,虽贵为将军却手无兵权,虽经历战火却未出席过军演。

“姐姐,你真的决定不与我们一起前往帝都么?”逸城的夜又降临了,烟雨楼上围坐着一桌人,范朱公、苏筱兰等人也是在席间入座,不过这是一个专属包间倒也不怕被外人看到了什么,毕竟这烟雨楼本就是威斯商会的产业,想安排个地方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一切都准备妥当了,黑布衣也将于明日启程,因而离别一群人选择了在烟雨楼一聚,此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聚首,苏筱兰、范朱公神情各异,珍兰看着他们两人则无声叹息了下,青静眼睛眨呀眨的也选择了沉默。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于是黑布衣先打开了话茬。

“我说过会在法兰等他的。”该说的话语范思婷也都是与黑布衣说过,开始之时对于前往帝都她也是有些意动,不过最终她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

“放心吧,姐姐,不管如何此行前往帝都我一定会让沃尔顿回到你身边的。”既然范思婷心意已决,黑布衣也没多说什么,前往帝都其一是为了夏虹月影,其二则就是为了姐姐和沃尔顿。其实范思婷留在法兰也好,至少能够相对平静的生活着,帝都即将风云汇聚,黑布衣自己也是感觉到风雨欲来,因而也不愿姐姐置身于漩涡中心,当然若是范思婷想去,自己定会竭尽全力护她周全。

“珍兰,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分别的时候,来这杯酒我敬你和布衣,一杯酒,一辈子,希望你们能够一直相伴走下去!”苏筱兰也是被离别勾起了一丝愁绪,虽让和珍兰接触的日子不算就,但是两人关系却已是非常亲密,宛如两姐妹一般。苏筱兰也是真切的希望珍兰能够幸福,她不愿看到自己姑姑般的不幸发生在珍兰身上,夏虹月影、珍兰,她不知黑布衣将如何决断,她只能饮一杯清酒,道一句祝福。

“苏姐姐……”看着苏筱兰和范朱公珍兰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轻轻的与黑布衣触摸了一下杯子她一口饮尽,或许是喝的太急了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没事吧。”饮尽杯中酒,手扣美人手,黑布衣看着珍兰关切地询问了句。

珍兰没说什么,感受着手心处传来的温暖,她摇了摇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



473

“好耶,好耶,马上就能前往帝都了!”青静倒是没去多想什么,她此时心里满是兴奋,因为马上就能前往帝都罗兰了,这么大了她都还未出过法兰呢,就算是法兰她也有许多地方未曾去过,这也由不得她不雀跃了,不过很快黑布衣的一句话让她的小脸苦了起来。

“既然姐姐决定留在法兰,那么青静你和不离不弃姐妹一起留下了陪姐姐吧,这样也好能有人陪她说说话。”帝都之行前途难料,黑布衣其实本想将珍兰也留在法兰,不过后者却是没有同意,她没有哭闹着说什么,只是就那般站着一脸坚定的看着自己,泪水却无声的滑落,让黑布衣忍不住就将其揽入怀中答应带她一起前往帝都。

有时黑布衣自己也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似乎不知不觉中就这般和珍兰走到了一起,心中除了夏虹月影之外又多了一个珍兰的身影,也多了一个他需要守护的人,一片真心定不负,日后何去何从自让时间去见证吧!

美人河,仙女湖,滚滚兰茵水,奔流到海不复回。何须离别愁,共饮杯中酒,此一去定是风起云涌,此一去红颜得以再相见,此一去欲与天公试比高!

“来来来,喝!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或许是因为明日便要离开逸城,离开这让人欢欣又让人落泪的地方,离开这自幼长期生活过的地方,黑布衣连饮三杯酒。帝都或许很多考验和阻挠等着黑布衣,但此时他不愿去想这些,趁着今夜他想开怀畅饮,试一试喝醉是如何一番滋味!

“好,布衣,我敬你几杯!”卫如鱼本就是爽快人,酒量也是极佳,见黑布衣如此,高喝一句,便要和黑布衣比拼一番酒力。若是往常时候,黑布衣自是不会陪他一起疯,顶多陪他喝几杯就推却不喝了,不过今夜黑布衣去是没有多做推辞,酒入肝肠化相思,这个夜晚他也异常想念起远在帝都的夏虹月影。

“布衣,或许到时我们能够在帝都相逢。”范朱公一直自斟自饮着,也是喝了不少酒,东灵一直在他心中挥之不去,帝都也是一直想去却又不敢去的地方。

“范先生也要前往帝都么,若是如此何不结伴同行?”听得范朱公话语里的一些意思,黑布衣借着酒劲出言询问道。

帝都之行珍兰要陪同黑布衣一起前去,上官不弃也是一同随行,上官不离自也是希望一同前去,她也不放心珍兰一个人前往帝都,不过她要去青静这丫头自然也是缠着闹着要一同前去了。因而最后黑布衣决定让珍兰和上官不弃随行,而上官不离和青静则留下了陪同姐姐范思婷,如今听闻范朱公似乎也有前去帝都的意思,于是黑布衣便也没顾忌什么,出言邀请其一同随行。

“布衣,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我们却是不便陪同你一起前往帝都。况且就算要我们前往帝都,估计也是军演结束之时才会启程,所以我们也只能相约帝都在相见了,不过此次威斯大公将会出席军演,并且听闻教廷圣女、西罗大公、埃非大公等人到时会在帝都出现。”现在说话的不是范朱公,而是他身旁坐着的一个人,此人名为卫得水,正是卫如鱼的兄长,同时在威斯商会也是负责对重要消息的收集和处理,因而对于即将到来的帝都军演和阅兵他也是有所了解。

相对于卫如鱼而言,卫得水则显得精瘦一些,眼神更加犀利有有神,心思也更加细致,毕竟负责情报收集工作的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够做到的。当然这也不是说卫如鱼就不如他兄长,只能说这两人各有所长罢了。

“如鱼得水,不离不弃,呵呵,你们四人的名字倒端是有趣!”趁着大伙没注意,青静也是偷偷喝了一杯酒,此时她小脸红彤彤的,感觉自己脑袋也是晕乎乎的。先前大伙自然也是互相介绍了一番,因而青静对卫得水也是有些印象,可能是酒壮人胆吧,此时她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哈哈,你这小丫头才端是有趣呢?”看着青静如今这番模样,卫如鱼忍不住大笑起来。

“哼,你这个傻大汉!”虽说青静现如今脑子有些迷糊,不过也是分辨得出卫如鱼,闻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想着马上就要和自己妹妹和珍兰分别,本就心情有些不爽的上官不离借此机会也将气全撒到了卫如鱼身上,一时间酒桌上倒显得有些混乱。

不过卫如鱼自知不是儿女对手,干脆话语相激与上官不离拼起酒来,不过他也不愿多占上官不离便宜,约定他喝十杯而上官不离只须饮一杯。

既然是酒席,自然是多喝酒才会显得更加热闹,况且大家也是不用顾忌着什么,又逢离别前夕,如若真的醉了大不了就在这烟雨漏找处房间歇息一夜。

这一夜大家都没有去过多的讨论那些个烦心事,只是痛痛快快的喝着酒,连一向不怎么喜酒的范思婷也是饮了几杯,抹抹红晕浮现。而苏筱兰也是趁着这个机会与范朱公共饮了几杯,能够如此这般陪着范朱公她已是满足了,有些事终是不能够去强求。

月明星稀,更杯换盏也不知几回,大家已都是有了醉意。而上官不离更是已经胡话连连,或许不服气就这般输给了卫如鱼,她嘴中不停的喊着“来,再来一杯!”至于卫如鱼也是好不到哪里去,他也是没想到上官不离居然喝了这么多酒,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一十陪一,任他酒量再好整个人有些摇摇晃晃起来。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就算是合当共饮千杯酒也终是有散的时候,夜已深了醉意熏熏的众人自也不便回去,范思婷、范朱公、珍兰等人倒还保持着清醒,不过上官不离、黑布衣等人看起来则很明显是醉了。于是大家便在烟雨楼各自寻了房间休息了,自然的珍兰和黑布衣被安排在了同一房间。

虽说珍兰与黑布衣关系已是极其亲密,但是除了初见时那一晚在海船上共处一室,两人之后还真没有同室而眠过。因而扶着黑布衣进入房间之后珍兰的感觉自己的心一直“砰砰”的跳个不停,也不知是不是酒精的缘故她面若桃红,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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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布衣看起来像是醉了不过又好似没醉,他只是身子微靠着珍兰,让她搀扶着,却是没有烂醉如泥般将全身重量压在珍兰身上,而是自己挪动着脚步。因此看上去黑布衣整个人都贴在珍兰身上,不过珍兰却不是十分吃力,黑布衣的气息混杂着一些酒气没让珍兰感到不适和厌烦,反倒有一种淡淡的幸福的感觉,两个人在一起不正是要相互扶持么?

“布衣,你没事吧。”珍兰轻轻的将让黑布衣躺到床上,细心的为其脱去鞋袜,也不管黑布衣究竟能不能听到,抚摸着他的脸庞自顾自的询问着。

“没事,还行!”黑布衣突然之间冒出一句话,倒是让的珍兰吓了一跳,抚摸着黑布衣脸庞的手也是下意识一缩。

“布衣?”看着黑布衣依旧闭着双眼,珍兰也不确定先前他究竟是说梦话还是在回答自己,犹豫了一下她有用手轻柔的抚摸着黑布衣的脸庞,细细的看着眼前这个第一次走进自己心中的男子,说实话珍兰还真是没有如此仔细、近距离、毫无顾忌的打量过黑布衣。

或许是为了让自己看到更加清晰,或许是想要自己与黑布衣更加贴近一些,看着黑布衣闭着眼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再次冒出什么话语,坐在床沿边的珍兰不由弯下身,自己的脸庞因此更加靠近黑布衣了。

“呀!”忽然珍兰惊呼一声,不知是出于本能还是因为什么,看似睡着了的黑布衣忽然伸出双手将珍兰搂进了怀里。这让得本没啥准备的珍兰一时有些手足无措,酒后乱性,要是,要是布衣他待会胡来怎么办,躺在黑布衣怀里珍兰不由胡思乱想起来,俏脸也是瞬时变得红艳艳的。

哎!我乱想些什么呢,觉察到黑布衣只是搂着自己后,珍兰忍不住轻啐一口,暗恼自己无端地就怎么就想到了那些东西,真是羞死人勒。虽说就这么相拥而躺着珍兰感觉非常舒服和甜蜜,但她仍想着还是脱离黑布衣的怀抱比较好,因而珍兰试着挪动了一下身子,没想去被黑布衣搂得更紧了。

一阵轻风吹灭了烛光,夜静悄悄的,黑布衣和珍兰就这般相拥而眠。

“珍兰!”黑布衣有些模糊不清的声音忽然响起。

“布衣,我在。”或许黑布衣只是在说梦话,但珍兰仍是贴心的回答着,伸出自己的双手回抱着这位此时正与自己同床共枕的男子,体会着他给自己所带来的温暖。

“夏虹月影,不要走,不要走……”黑暗中断断续续的又响起黑布衣的话语,珍兰与其脸贴着脸,有晶莹的泪水划过,不知是黑布衣的还是她自己的,不过相拥的两人却谁也没有松开自己的手。睡意阵阵袭来,没过多久,珍兰也是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黑布衣正牵着她的手在一个满是鲜花的小山谷中奔跑着,她头顶着花环,手上佩戴着黑布衣替她用花草编制起来的戒指,山风吹拂着两人,山谷中回荡着的满是幸福快乐的笑声。

翌日清晨,天微亮,黑布衣睁开眼睛,头仍是有些发痛,温香暖玉怀抱,让的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陌生的环境,一个女子与自己相拥而眠,本能的黑布衣想将怀中的女子推开,他只记得昨夜自己脑海中时不时闪现夏虹月影的身影,而此刻自己怀抱着的有为何是另外一名女子呢?

“珍兰!”不过黑布衣也是没有轻举妄动,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倩影,他脑海中本有些杂乱的思绪也变得清晰来了,昨晚间的一些事情也是逐渐被其忆起。

看着眼前这位熟悉的少女,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面容,看着她脸上那恬静的笑容,阵阵轻快的感觉在黑布衣的心间浮现。轻轻的在珍兰额头一吻,黑布衣微闭上眼,静静的感受着此时此刻属于两人的幸福。

“布衣。”怀中的珍兰忽然轻声呼喊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和焦急。珍兰渐渐睁开了眼睛,梦中出现的那熟悉的面前就这般清晰的出现在她面前,一时感觉回不过神来,不知现在自己究竟是梦醒了,还是依旧处于梦间!不过珍兰的心里无端的松了口气,他还在自己身边,这样她便知足了。

“醒啦!”黑布衣其实一直睁着眼睛就这般一直静静的看着珍兰,见其睁开了眼睛,黑布衣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柔声的话语在珍兰的耳边响起。

迎着黑布衣的目光,珍兰也没有躲闪她也不想躲闪,彼此间眼波流转,无声的诉说着那浓浓的情意。窗外下着蒙蒙烟雨,为这逸城的清晨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珍兰将自己的脑袋往黑布衣的怀里靠了靠,轻拥着他道“我先前又梦见了你,你拉着我的手在风中奔跑着,结果跑着跑着你的身影就在风中消失了,我好怕……”

“别怕,我一直就在你身边。”将怀中的少女紧紧拥抱着,黑布衣的心头此时不知想到了什么,珍兰梦见了他,而他却是不能告诉珍兰昨夜自己其实梦见了夏虹月影,依稀记得自己在梦中还不断地呼喊着她的名字,而夏虹月影却在月光中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打开窗户,水气扑面而来,烟雨蒙蒙,蒙蒙烟雨,置一张椅子于窗边,黑布衣静静的看着窗外被烟雨笼罩的逸城,在离别前再多看几眼这熟悉又陌生的逸城吧。而珍兰则双手环绕着他的腰际,头枕着他坚实的肩膀,坐与黑布衣的腿上,默默的看着烟雨楼台发着呆。

烟雨中一轮红日正徐徐升起,正所谓“东面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水雾夹着风儿从窗口涌入,担忧珍兰会因之着凉,黑布衣将薄毯披于她的身上。

看着正细心为自己披着薄毯的黑布衣,体会着他的丝丝贴心和关怀,珍兰不禁有些感动,体贴入微的关心,简单的动作,便足以打动她的心。不由自主的珍兰将自己的俏脸朝着黑布衣凑了凑,在他的脸颊轻轻的一吻,这是珍兰第一次主动亲吻黑布衣,蜻蜓点水般触碰了下,她便缩回了自己的脑袋,脸色开始有些发红,一颗心也不争气的跳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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