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横扫六合》 第四百六十九章:叛乱 嬴战和项羽交战的时候,为了偷学那十九种神力,所以一次次静止了时间,山中无岁月,更何况嬴战这种直接将时间静止,是以,嬴战根本感觉不到外界时间的流逝。//免费电子书下载// 两人交战的区域时间进入静止状态,可是外面的空间依旧在正常的运转,嬴战对于时间的掌控只是小范围的区域,还不能涵盖整个大千世界,嬴战在静止状态并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外界依旧在运转,当嬴战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年后了。 嬴战看着下方焕然一新的郢城,心中略有些惊愕,不过紧接着,就有几道强盛的气息冲了上来。 “陛下……” 几个身着大秦帝国服饰的修炼者恭敬行礼,他们脸上的表情无比激动,声音也无比颤抖。 嬴战叹了口气,终于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什么,“如今,是大秦帝国多少年了?” “回禀陛下,如今是大秦帝国二十七年,距离项羽叛乱已经有十年之久。” 十年?我还以为只有三两天呢。 “帝国现在的情势如何?算了,我先回咸阳去吧!” …… 嬴战回到咸阳时,嬴正正在处理政务,自从当年嬴战和项羽二人大战,交战的区域变得诡异莫名,外界无论以什么手段都无法看破其中的情形,自然无从分辨两人的生死胜负。 巫教的修炼者们见势不妙。立刻撤退。大秦帝国一方的修炼者虽然人多势众,可他们都是通过嬴战凝聚起来的,嬴战深陷危机,生死未卜,这些人立刻升起了别样的心思,再说,巫教那些修炼者虽然势弱,可毕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这时候,大部分门派都不愿去追杀。只有大秦帝国自己培养的修炼者还在死战。 巫教的人手经过大战,折损大半,不过剩余的一小半也不容小觑,他们抱成团来依旧非同小可。尤其是,在他们的带动下,那谐有反心却慑于嬴战威势的野心家们也纷纷竖起反旗,尤其是那些被覆灭的国家,都开始了复国的道路。 还好嬴正一直被当做大秦帝国的继承人来培养,而且原本的嬴氏一族经过嬴战的清洗,已经不复存在,嬴战这一支的皇族虽然有许多子嗣,可是身为嫡长子的嬴正一直被当做皇储培养,再加上姬天心庆尚并没有和赵嫣然争位的心思。这一刻众人都支持嬴正,所以大秦帝国并没有从内部乱起来,更是一点点的镇压叛乱。 而且,这段时间,嬴正和唐若溪完婚,大秦帝国皇后、太子妃均出自长清宫,自然获得了长清宫鼎力的支持,再加上一直依附大秦帝国的墨门以及大秦帝国自己培养的武当派、荆简狄掌控的易水盟,才没有在遍地反旗的情况下乱了阵脚。 大秦帝国的修炼者忙着和巫教余孽征战,大秦帝国的军队则是忙着围剿各地的叛军。兵力不足之下甚至还抽掉了西方大地上的军队,源源不断的远征军被调回中原,参与平乱。 听到儿子的汇报,嬴战长叹一声,没想到自己一时疏忽。险些导致大秦帝国覆亡,好在之前不遗余力的培养修炼者力量。大秦帝国修炼者的储备充足无比,巫教虽然一时势大,可他们就是无根之水,人数越打越少,根本没法和大秦帝国消耗。 “复土反了么?” 要说那些对手中,最为神秘的无疑就是复土,虽然嬴战坐拥天下,但是他依旧不能否认复土尊贵的身份,她是周天子的后裔,是大周朝的代言人。无论大秦帝国如何辉煌,可是时至今日,也就立国二十七年罢了,和大周朝千多年的国运比起来,还算不得什么。 高贵的身份,给复土带来了难以想象的经验和阅历,以及无比广阔的人脉,虽然这些人脉大都是敌对居多,可某些时候,也能化敌为友,为己所用。如果复土想要反叛,所造成的威胁丝毫不下于项羽一行。 嬴正摇了摇头,“符离东被封为周王后,就闭门谢客,听说复土给符离东物色了几个出身高贵的公侯之女,正忙着繁衍子嗣呢。” 嬴战嘴角抽了抽,这复土的心思,真是奇葩啊。 嬴正继续说道:“吴王也没有造反,他那些旧臣多次与会密谋,恳求吴王出山,可是吴王断然拒绝,最后实在不堪其扰,和长卿二人东游出海,并且告诫那些部众,不得卷入造反之中。江东虽然偶尔出现一些小股的反贼,还没等我们剿灭就被吴王的旧臣平掉了。” 嬴战点了点头,庆斌和长卿的确是英雄豪杰,观风看云晓天下大势,知事不可为,便坚决不参与,更是远走东海之外,避乱求清。 “如今,最大的反贼势力在哪?”嬴战目光冰冷的问道。 “巫教余孽屡经绞杀却阴魂不死,如今又和儒教搅到了一起,如今齐鲁之地是反贼势力最大的地方,孩儿的意思,先把其他地方肃清,最后集合全力对付巫教和儒教。” 嬴战点了点头,这不失为一个稳妥的法子,“如今为父回来了,就要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巫教和儒教的势力一举荡平,其他地方的那写贼还不望风而散。” “对了,父亲……” 嬴正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嬴战早已经没了踪影。 这时候,五爪金龙那鳞甲瑰丽的身影缓缓游荡出来,在嬴正身边盘踞起来,淡淡的说道:“没错吧,主人不会有事的。而且,我多次感觉到主人实力提升,主人现在的实力要比当年高出三成甚至更多。” 嬴正点了点头,这十年来,若不是心中坚信父亲无恙,他真不知道自己如何坚持下来。 齐鲁之地,临淄。 稷下学宫中人头涌动,一道道强横的气息交织纵横。 大秦帝国皇帝生死不知的消息传来,那些亡国之臣们纷纷激动的竖起了反旗,一开始,只是一些没有头脑的小贵族们,再后来看到大秦帝国没有使出什么强有力的手段,一些中层的贵族们也开始加入到了造反行列,到最后越演越烈,那些大贵族们也纷纷坐不住了。 齐鲁大地上经历过至少三个王族的统治,更是曾经的第一大国,贵族的数量根本不是其他国家能比拟的,这一旦造反起来,爆发出的能量是无与伦比的,该地几乎九成以上的文武官员都叛离了大秦帝国,因为他们是齐鲁大地本土的居民,在这里,那些贵族们的影响力远在大秦帝国之上。 而齐鲁之地,一直以来都是儒教的势力范围,儒教又是各大修炼门派的魁首,如今巫教余孽投靠过来,强强联合,无论实力还是势力都更上一层楼。 如此一来,天下列国的反叛势力和对大秦帝国不满的修炼者们纷纷涌入齐鲁之地寻求庇护,所以才会出现稷下学宫这种人声鼎沸的场景。 “各位,大秦帝国暴虐无道,严刑峻法苛刻民众,统编书史更是璀璨文教,对各国贵族也漠视不闻……” 一串串罪名被稷下学宫高台上那个修炼者爆了出来,这些罪名或许是莫须有,或许是夸大其词,或许是歪曲事实,但是无论如何,每一条罪状都能引起众多人的附和,不知就里的人看来,还真会觉得大秦帝国万恶不赦,人人喊打。 归根究底,还是利益的不均衡。大秦帝国所代表的,只是原本的雍州—秦国—大秦国这个集团的利益,也优先照顾这个集团的利益,至于那些后来被统治和征服的,自然要在各个方面受损。 就好像那些西方大地的民众,被灭国灭族的不计其数,而在中原,大秦帝国的军队从未做过屠城之举。归根究底,还是对他们太仁慈了。 下方的煽动依然在继续,听了一会儿,嬴战也明白过来,这根本就是一个誓师大会,儒教在鼓动那些修炼者和盘踞在齐鲁大地上的大秦帝国修炼者们决战。而且嬴战从中听出,大秦帝国一方在齐鲁大地坐镇的正是赵嫣然。 想到这,嬴战不由一阵愧疚,自己疏忽犯下的错误,却让赵嫣然去来回奔波,东征西讨。倒不是大秦帝国没有人选可用,而是赵嫣然身份特殊,也只有她才能名正言顺的指挥长清宫的修炼者,指挥武当派的修炼者,指挥大秦帝国的众多修炼者,这是其他人做不来的事情。 不过现在,嬴战回来了。 正在慷慨激昂煽动众人情绪的那个演讲者突然发现天黑了下来,心中暗道,这是要下雨了么? 不过紧接着,他就感受到一股凝滞的压力,如同泰山压顶一样沉重,沉重地令人难以呼吸。 众人抬头向上望去,顿时看到一个漆黑的事物,这个事物遮天蔽地,不知长宽有几十里。 “天啊,竟然是一座城池。” “城池怎么可以在天上飞,这怎么可能?” “听说天机门的天机城是一座法宝城池,难道还具备飞行的能力?” “可是天机门怎么也来到这了?” “不好,那座城要砸下来了,快逃命啊……” 在众多修炼者惊慌的喊声中,祖龙城池如同彗星落地般狠狠地砸了下来。。 () 9-9-9---O-M,sj.9-9-9---o-m,。9-9-9---o-m 第四百七十章:威武不能屈 第四百七十章:威武不能屈 祖龙城池那苍老古朴的造型再一次出现。以前虽然出现过,可嬴战都是偷偷的使用,而现在,嬴战有了绝世无匹的实力,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祭出来了。 大秦帝国一统天下后,嬴战满世界的寻找灵脉,终于将祖龙城池中的灵脉储备完毕,如今的祖龙城池最大时可以扩展到方圆千里,其中拥有各种攻防阵法,即便天仙全力一击也打不出一丝‘波’澜,而祖龙城池随便一记攻击就能够达到星辰地动的效果。 当年与项羽对决的时候,嬴战完全可以放出祖龙城池将项羽困于其中慢慢虐杀,但是嬴战为了偷学神力,凝聚神纹,不得不和项羽磨磨唧唧,却一不小心耽误了时间,让这些反贼势力坐大。 “既然敢反叛,那就彻底抹杀好了,儒教贼心不死,也算给他们敲一记警钟,如果还不知好歹,就把儒教连根拔起!” 面对铺天盖地砸下来的城池,那些聚集在稷下学宫的反叛势力们全都傻眼了,他们这些人有儒教的,有巫教的,也有其他杂七杂八的‘门’派或者散修。他们曾经想过大秦帝国的反应,充其量也就是带着一些修炼者绞杀过来罢了,可是大秦帝国皇帝和项羽对战之后不知所踪,更生死未卜,剩余的那些修炼者们都不足为虑,没看赵嫣然带着修炼者大军迟迟不能打入稷下学宫么。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大秦帝国会拥有这种逆天的城池,如果让这个方圆千里的城池砸下来,稷下学宫立刻就成了齑粉,城中所有的人没有一个能幸存下来的。 快逃啊! 那些参与反叛的人立刻醒悟过来,使出种种手段向外逃跑,那些修为不足的,还在迈着两条小短‘腿’飞奔,那些稍有点手段的都御风飞行或者驾驭者法宝飞行,更有一些直接施展空间挪移的,不过,面对方圆千里的覆盖范围,他们所有的手段都有些相形逊‘色’。有些头脑聪明的见自己已经跑不出去,干脆使出土遁,一头钻进地里,拼命地往下遁去,只求能脱出城池的打击范围。 轰…… 地动山摇天崩地裂都不足以形容这一次撞击的猛烈,临淄城方圆千里不知有多少城池,却全都在这一击之下被夷为平地,彻彻底底的夷为平地,范围内一切生灵全都被瞬间击杀,就连那些土遁逃至地下数十里的修炼者也没能幸免,全都在一瞬间被震碎形体,震散魂魄。 撞击的过程只是一瞬间,同样处在齐鲁大地的大秦帝国修炼者大军同时感到一阵天摇地动,灵气紊‘乱’,一个个惊恐的出来查看,却发现远方临淄的方向出现了一座大城,一座巨无霸的大城池。 “我的老天,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儒教还有什么逆天法宝?” “这座城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儒教的法宝吧。” “刚才那动静是这座城池‘弄’出来的?太可怕了!” “那,咱们还打么?” 赵嫣然是大秦帝国修炼者大军的首领,她也疑‘惑’的看着远方那个雄伟壮阔的城池,心中一阵骇然,如果这座城池真的是儒教或者巫教一方的,那就真的太可怕了,这一战,完全没有胜利的希望。 不过这时候,站在赵嫣然身旁的姬天心低声说道:“姐姐,这是夫君大人‘弄’出来的。” 赵嫣然先是一愣,随即一喜,“你是说,夫君回来了?” 姬天心点了点头,她没想到赵嫣然首先关心的不是这一战的胜负,而是嬴战的归来与否,不过还是说道:“这座城池是夫君的法宝,看情形,这一战毫无悬念了。” 消息,迅速的传开,大秦帝国一方的修炼者立刻变得热血沸腾,心‘潮’澎湃,帝国拥有如此强大的法宝,绝对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小小儒教,怎么能螳臂当车。 东海之外的小岛上,庆斌和长卿并肩而立,站在小岛的高处眺望着齐鲁大地的方向,他们两个虽然避走海外,可是一直都留意着大秦帝国的动向。刚才那一记惊天动地的撞击自然也被他们看在眼中。 长卿摇头叹了口气,“没想到,大秦帝国还有这种逆天的手段。一人之力,可敌天下!” 庆斌略有些颓然的说道:“本来,我还有些不甘,可是,看到这个城池我才知道嬴战真正的实力,如果我们贸然与其作对,下场也和临淄城一样吧。” 长卿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这是震慑!嬴战这一下不但击杀了众多反叛,同样牵连了无数百姓,可是他依然出手了,为的,就是震慑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无论是否参与反叛,只要与那些反叛亲密接触或者和平共处,都是大秦帝国诛杀的对象。” “暴虐之名倒是名符其实。” “可是,现在还有谁敢说暴虐二字呢?” 听到长卿的反问,庆斌哑然。 有这种狠辣的手段,今后还有谁敢不开眼呢。杀一人为罪,屠万人为雄,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你说,儒教会真心屈服么?” 长卿摇了摇头,“今后,还会有儒教么?儒教山‘门’虽不在稷下学宫,可是距离很近,也被那城池彻底摧毁,顶多也就是逃出几个天仙,那些圣级的高手都没几个幸存的,底层弟子更不用说。今后,儒教即便不被除名,也彻底沦落为三流‘门’派了。” 庆斌笑了笑,“他们去当教书先生,给小孩启‘蒙’识字倒是‘挺’好,参与这种天下争夺,太难为他们了,那些歪‘门’邪说,根本就是贻害无穷的东西。” 长卿也笑了笑,“这回,那些旧臣们不会再烦扰我们了,该回去了吧。” “走吧,在外面吹了这么多年风,我也受够了。” “对了,咱们十年来在海外发现的那些岛屿怎么办?” “以嬴战那看似大放实则小气的本‘性’,不可能给我们当封地的,就只能从其他地方宰他一笔!” “我们献上了大吴国,才得到姑苏一城做封地,如今献上这么多海外大岛,怎么也得多‘弄’几座城。” ……………… 祖龙城池缓缓飞起,随后一点点缩小,投入嬴战手中。城池消失的那一刻,所有关注着齐鲁大地的人终于注视到嬴战的存在,也终于明白刚才那动静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有些人立刻默默地解散部众,隐姓埋名。有的连忙烧毁账本,焚烧物件,‘弄’得家里黑烟四起,跟走水了一样。也有的都不敢在中原继续呆着,而是向着各个方向逃逸,到北方、西方、南方逃离,为的就是摆脱大秦帝国的核心地域,到那些大秦帝国实力尚且薄弱的地方低调生活。 光滑如同镜面的地面上,依稀还能看出山峦的轮廓,城池的影像,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平地,镜面般的平地,别说什么活口,就是一个完整的事物都找不到。 城池收起之后,几个身影出现在镜面上空。这几个人正是至圣、亚圣一行。 至圣是一个胡须‘花’白和蔼可掬的微胖老人,不过,面对下方平整的地面,他那和蔼的面孔也带上了一分狰狞之‘色’,他厉声向嬴战问道:“秦王,你这是什么意思?平民何辜,竟要遭此大难!” “叫皇帝陛下!” 嬴战冷声一喝,顿时风云‘色’变,烈日无光。至圣等一行人被嬴战气势所慑,一时间都有些呆愣的说不出话来。 嬴战身上的气势还在攀升,一点点达到了至圣所能承受的极限,然后一点点将至圣的心理极限碾碎,压破! 轰……如同山洪泛滥,至圣心中的恐惧一发不可收拾。 “皇帝……陛下……” 无意识的叫出这个称呼之后,至圣简直羞愤‘欲’死,一向自诩威武不能屈的自己,竟然向强权屈服了。耻辱啊! 嬴战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至圣投过去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与‘乱’臣贼子同流合污,死有余辜。即便你们几人,也难逃我大秦律法惩治。” 至圣听到这话,顿时气得老脸通红,他还没说话,他身后几个弟子就怒骂起来,“暴秦无道,鱼‘肉’百姓,苛政猛虎,残虐黎民。我等是替天行道,何罪之有。” “暴君,你今日所作所为,足见你暴虐本‘性’,某要以手中之笔将你的罪行铭于史册。” “暴君……” 听到周围那些苍蝇嗡嗡一样的叫骂,嬴战冷冷一笑,看着至圣,问道:“这些,都是你平日教导的吧。那么,朕问你一句,儒教是要和大秦帝国对抗到底呢,还是向大秦帝国认错伏法?” 这一刻,至圣终于明白到自己最大的错误了。自己一直以为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可以任意俯览任何人,任何事,只要自己鄙夷的,全天下都被背弃,子要自己褒扬的,全天下都会赞美。这给自己造成了一个错觉,如果自己斥责秦王两句,秦王就会悔过自新,认错忏悔。 可是真正面对嬴战时,至圣才发现,所谓的道德制高点在实力制高点面前是多么苍白而无力。 “师父,我们跟他拼了!” “师父,我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舍身取义,杀身成仁,我们今日的作为,必然会被后世铭记。” …… 看到弟子们群情‘激’奋的样子,至圣眼中浮现出一抹痛苦之‘色’,他最后还是向着嬴战低头躬身,说道:“草民为师有过,教徒无功,招致今日受灾。恳请陛下宽恕我等。今后,草民及众弟子潜心学业,钻研学问,再不过问家国大事。” 第四百七十一章:西方教 第四百七十一章:西方教 大秦帝国中原地区叛‘乱’四起,并且不断调回驻扎在西方大地上的守军时,夜依若恍然明白了地球西方古历史描述的关于魔族的大败退,并且明白了圣堂吹嘘数千年的胜利、自由、凯旋、荣耀等谎言的真面目。 “不能让这一幕发生!” 无论是为了帮助大秦帝国,还是为了遏制圣堂这种组织的诞生,夜依若都必须阻止历史的大势。是以,在赵嫣然、姬天心等人和嬴正一起稳固中原江山的时候,夜依若进入到了西方大地。 如果夜依若还是地球上那种实力,即便她知道历史的大势,也只能无可奈何,无论竹下靳还是竹下靳的十三个‘门’徒,都能够轻易的收拾她,自身难保,更别提拯救。 值得欣慰的是,夜依若跟随嬴战,实力提升的飞速,如今已经是天仙的巅峰,再加上天赋能力以及血魂道的神异,她真正的实力甚至远超寻常天仙顶峰的修炼者,也只有嬴战这种不能以常理揣度的异类才能和她相提并论。 夜依若进入到西方大地后,很快就找到了弥赛亚,既是弥赛亚身上那令她熟悉的气息,又是犹达斯身上那令她厌恶的光明气息。 犹达斯本以为弥赛亚就是高不可攀的人物了,虽然实力不及师父那样强大,但是弥赛亚的身份高的没边,即便她手无缚‘鸡’之力,也一样能够号令无数强者。 可是没多久,夜依若就找上‘门’来,那绝强的实力和对弥赛亚的宠溺,都让犹达斯明白一件事情,自己这次压对宝了。 听到弥赛亚讲述了出走的原因,夜依若立刻意识到,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嬴战苦苦寻觅而没有所获的竹下靳,想到竹下靳的重要‘性’,夜依若不由心中一热,急切的想将其抓获。 不过,竹下靳的狡猾程度远超出想象,夜依若按照犹达斯提供的地点前往他们居住了十多年的山谷,却发现空无一人,而且是废弃了许久,多年没有人迹的样子。 无奈之下,夜依若只能守株待兔,等着竹下靳的主动出现。 随着中原‘乱’象的增加,西方大地也有些蠢蠢‘欲’动,而这时候,竹下靳觉得时机成熟,便暗暗和弟子们会面,叮嘱他们起事。 前十二个‘门’徒都按照竹下靳的‘交’代,在传教的时候加入了煽动叛‘乱’的蛊‘惑’成分,而到了犹达斯这里,竹下靳立刻就遭遇到了夜依若。 竹下靳是认识夜依若的,无论是夜依若的面容还是夜依若身上那熟悉的血魂道力量,都令他一眼看穿夜依若的身份,当然,他的身份也被夜依若一眼看穿。如果相距千里之外,两人都无法感应彼此,可是如此近距离之下,血魂道彼此间的感应就像是磁石相吸一样。 “果然是你!” 夜依若冷笑着看向竹下靳,虽然此时的竹下靳一副老人的模样,里里外外都换了一遍,可是那种内在的感应根本不会出错,夜依若完全确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当年在血塔和自己一起接受血魂道传承的竹下靳。 竹下靳看了看夜依若,又看了看一旁的犹达斯,他二话不说,立刻飞身退出去。事情一目了然,根本无须赘述,没必要再去斥骂犹达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逃命。 竹下靳可以不要西方大地上的势力,只要能够活下来,就可以再创建起无数个教派,可要是不幸落入大秦帝国手中,就不可能再有幸存的道理。 不过,竹下靳还是跑的晚了一些,他被夜依若紧紧锁定,二人一前一后的飞奔追逐。 夜依若和竹下靳离开后,西方大地上的反叛也一发不可收拾,尤其是犹达斯那些师兄们,受到竹下靳的叮嘱,都风风火火火的忙碌起来,只等着一声令下,反旗处处。 不过,他们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夜依若和竹下靳在没有出现过,一连数月,都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可是竹下靳留下的命令依旧被他们执行了下去,时机差不多的时候,一个个举起谋反,高调的叛出大秦帝国的统治。 如果竹下靳在,一定是深谋远虑之后开始谋反,而这些弟子,就纯粹是瞎‘蒙’误撞,如果大秦帝国根基稳固,国内生平,这种反叛立刻就会遭来绞杀,无情的肃清。 可是现在情势比较特殊,大秦帝国陷入了纷‘乱’,并且是长期的大规模纷‘乱’,不但没有迅速平息,反而还一步步蔓延到了西方大地,甚至一步步的‘抽’调西方大地守军。 夜依若正在追杀竹下靳,无暇去顾忌那些底层的事情,这时候,弥赛亚‘挺’身而出,捍卫大秦帝国的利益。 弥赛亚迅速接手了犹达斯之前发展出来的那些信徒,她身具非同寻常的光明圣力,又修炼成了光明圣体,实力非同凡响,不但战斗力出‘色’,制造一些愚‘弄’人心的小把戏也轻而易举。 是以,弥赛亚很快就在那些信徒中间树立起了自己的地位,树立起了自己的权威。和另外十二‘门’徒一样高调的出现,却不是反叛,而是打着维护大秦帝国的旗号。 弥赛亚是这样宣称的,也是这样执行的,她带领手下的信徒屡屡挫败那些刻意颠覆大秦帝国统治的教派,再加上她高贵无比的身份,在大秦帝国官方也有着无比崇高的地位,几乎是西方大地上地位最高的人。 十二‘门’徒意识到老十三反叛时,已经为时过晚,弥赛亚的势力已经发展成为了巨无霸的级别,更是在一次次对抗中将那十二‘门’徒一一兼并,吞没,将那十二天使人偶重新收回。 犹达斯作为最先跟随弥赛亚的‘门’徒,同时也是弥赛亚的指引着,他凭借对羊皮纸的解读,让弥赛亚知道了很多过去的事情,更知道了许多未来的事情。比如,嬴战身死,大秦帝国灭亡的预言。 “父亲是不会有事的,大秦帝国也不可能崩溃!” 弥赛亚听到犹达斯对预言的解读,不由愤声喝道,随即将羊皮纸夺入手中,随手一撕变成两段,在犹达斯无比惋惜的眼神中成为一地废品。 犹达斯虽然对羊皮纸的损坏惋惜无比,可是如今的他已经没了回头路,师父消失无踪,那些同‘门’也被他以各种手段捉住甚至杀死,事到如今,他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犹达斯开始劝谏弥赛亚建立属于自己的权利,并且以羊皮纸上的“西方教当兴”为理由,提议弥赛亚建立西方教,自认教皇,地位等同于大秦帝国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尊荣。 弥赛亚手下有众多追随的信徒们,以前是为了拨‘乱’反正,清缴光明圣力信仰中的恶魔势力,现在恶魔的十二‘门’徒被尽数清扫,如此继续留住这些信徒的信仰就成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组紫红,弥赛亚听取了犹达斯的建议,不过她没有擅自使用教皇的称号,而是以教主自称,并且宣布了对大秦帝国皇帝的效忠,尊大秦帝国的皇帝位父亲。 也正是因为有了弥赛亚的西方教,西方大地才能在这种‘混’‘乱’的大环境下保持小范围的平静安宁,让中原地区能够安心平叛,而不用分心两线。 西方教在这种大‘乱’的情形下迅猛发展,集结了种种原因,西方教更容易获得西方大地上那些人们的接受和认可,而且因为西方教罩着一层大秦帝国官方的合法身份,民众对西方教也十分信赖,无论是为了寻求庇护还是寻找寄托,他们都加入了西方教的信仰行列。 可是无论西方教取得了什么样的成就,无论犹达斯如何上串下跳的鼓动,弥赛亚始终坚持以教主自居,也仅仅承认是圣灵降世的说法,却从不将自己的地位摆到和大秦帝国皇帝平齐甚至更高的地方。始终第大秦帝国皇帝保持足够的尊敬,并且一直以父亲相待。 犹达斯虽然坚信羊皮纸上的说法,认为大秦帝国皇帝与人相斗,十年无踪,必然凶多吉少,可是弥赛亚始终不愿再进一步,他也只能无奈,毕竟整个西方教都是依托弥赛亚建立起来的,他根本不能取而代之。 直到这一天,传来大秦帝国皇帝归来,并且一击镇压叛‘乱’者老巢,将方圆千里夷为平地的消息。听到之后,犹达斯顿时冷汗直冒,他终于醒悟到,羊皮纸上的预言也不是万试万灵的,教主之所以一直坚持不肯再进一步,是因为她对未来的事情有着更清晰的认知。 不过,随着大秦帝国皇帝归来的消息,西方教的何去何从就成了一个严峻的问题,到底是解散呢,还是继续存在呢,若是继续存在,又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呢? 犹达斯关心着这个问题,因为这牵涉到他的未来。嬴战也头疼着这个问题,因为这关系到大秦帝国的长治久安。 可是这时候,追捕竹下靳十年之久的夜依若出现了,还带给了嬴战一个好消息,竹下靳终于被铲除。附带的就是,紫龙气运被夜依若吸收。 嬴战‘摸’索到今日,隐约明白,可以通过‘阴’阳**的方式令气运转移,也可以通过杀死其他气运的拥有者,强行掠夺。 面对夜依若那热火的眼神,嬴战终于明白,这么多年来是如何的愚蠢了…… ~~~~~~~~~~~~ 这两天不在状态,清明节那天几乎都是在睡觉状态度过,昨天也是刚坐在电脑前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今天也是写了一半就睡过去,被冻醒过来。更新有点不稳定,很抱歉。 第四百七十二章:集齐气运 第四百七十二章:集齐气运 夜依若历经十年,斩杀竹下靳。 弥赛亚历经十年,创建西方教。 嬴战重新归来后,忽然发现,这大千世界似乎达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一统,八方合完完全全纳入了大秦帝国的版图,无论内外,所有反对的声音都被肃清,无论字、语言都被彻底统一。 唯一有点不同的就是信仰了,原天下还是信奉的阴阳五行说,最为盛行的还是儒教的lun理道德观,而西方大地上则是新出现的西方教。 西方教前期的传教和发展是竹下靳一手策划,只是后来弥赛亚到了西方,在犹达斯的帮助下接手宗教起草策划与传播,弥赛亚在东方大秦帝国生活了十多年,接受的是最为正规的宫廷教育,融汇了许多东方的思想精髓,所以在她制订教义的时候,多多少少的融汇了东方的思想精髓。 寻常情况下,东方的思想很难在西方生根发芽,可是如今的西方思想界根本就空虚一片,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反抗和抵触,而且,弥赛亚有公主的身份,无形增添了西方教的影响力和传播的力度。以至于在十年间传遍西方大地。 对于西方教,嬴战也觉得有些棘手。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宗教信仰等方面也一起大一统,不过紧接着他就无奈的发现,即便在东方原也没能形成一个完善的,统一的思想教派。此时还处在宗派林立的时代,既没有百家争鸣,也没有儒释道三教并立,儒教的思想虽然被很多地方的人们接受,但是也仅仅局限于接受,还没有发展到lun理纲常的地步。 既然不能在宗教上统一,那就任由弥赛亚这个西方教存在吧,有弥赛亚把持教权,多加引导,只会对大秦帝国有利而无害。再者,原陆陆续续迁徙百姓到西方大地,随着人口原人比例的上升,所谓的宗教问题就再也成不了问题。 当前最紧要的是确立大秦帝国的国教,提出一个完善的大一统思想。而且,这个思想绝对不能是儒教的思想! 嬴战第一个否定了儒教,可是排除了儒教之后又该确立哪一个教派呢? 武当派的确是以国教自居,也是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可是武当派仅仅是一个武馆,一个门派,一个修炼的场所,作为一个武学圣地还好,可要是上升到一个国家的思想,真有点难为武当派了。 剩余的还有倾向法家思想的灵言宗、倾向道家思想的长清宫、倾向墨家思想的墨门、倾向兵家思想的斩龙山,不过,这几个门派也都是倾向,各自还没有形成比较完善的思想体系。 “这件事情交代下去,知会统一书院那群学者和各个门派,让他们自己忙活吧。” 权衡再三,嬴战还是肯定了西方教的合法地位,同时赐予西方教教主弥赛亚“教宗”的称谓,虽然不是教皇,可也算是一个比较尊贵的称号了。同时,嬴战在咸阳给西方教教宗加冕册封,给予西方教莫大的荣誉。 相较于对弥赛亚的恩宠和封赏,夜依若依旧如同影一样隐藏在嬴战身后,即便击杀竹下靳,追回龙气运这种大功,她也没有讨取任何赏赐,毕竟她和嬴战的特殊关系注定了她不会在意这些浮名俗利。 在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夜依若终于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了嬴战,她的身体,她的心!最后一道龙气运也渡到了嬴战身上,龙合一,天地间的种种气运蜂拥汇聚,甚至还有无数气运从冥冥的虚空降落,融入嬴战体内。 嬴战感到自己的思维和触感与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空间和存在接触,交流,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嬴战十分的压抑和难受。 仰望着天空,嬴战心升起一股强的冲动,他想要撕裂这苍穹,跳出井底,看到更高更远更宽阔的天空。 这一刻,嬴战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天仙孜孜不倦的寻求飞升上界的机会,因为他们的寿命日渐枯竭,必须有所进展和突破,否则就只能身死道消,而人间的大环境又不能让他们有更高的成就,飞升,就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 而飞升,并不是修为达到一定的程度就可以破开虚空,招来雷劫的。天仙巅峰的修为能够打开两界壁障,但仅仅是阳间和阴间这种低级世界之间的空间壁障罢了,而通往上界的空间壁障坚固无比,其更蕴含着开天辟地以来亘古存在的无上法则,根本不是天仙能够触及到的事物。 想要飞升上界,只能由上天承认的大气运者,也就是天之打开天门,为天仙巅峰的修炼者降下雷劫,历经考验才能飞升,否则,就只能慢慢地变成黄土埋于世间。 巫族由于其特殊性,十天十地巫神为巫族修炼者提供了特殊的路径,巫族死后可以在巫族密地的祭坛享受祭祀,不断提升,最终突破进入上界。而巫族之外的各个种族就只能通过历劫飞升。 从古至今,能够打开天门的大气运者寥寥可数,而这些大气运者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天下的共主,这也是历来那么多修炼者鞍前马后为世俗间帝王效力的缘故,也是每次改朝换代变天时无数深山老林里的修炼者纷纷出世的原因。 只是,除了妖神东皇太一能够随随便便打开天门,之后的历代大气运者都仅仅能打开一次天门,而且时间有限,不像东皇太一那样几乎随心所欲,想开就开。这是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修为,仅仅能支撑一瞬罢了,不过,就这一瞬间的机会,也引得无数天仙打破头,撕破脸,为此而发生的争斗不计其数。甚至还没有开始打开天门的时候,无数修炼者就开始了彼此的算计,血塔主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 嬴战集齐龙气运,天地间气运力量涌动汇聚的异状立刻引起了诸多修炼者们的注意,那些修炼者为了等待这一天,都受了几百年甚至上年的煎熬,如今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个个都激动地动身赶往咸阳,一时间,咸阳城出现一个个天仙,一个又一个天仙人物遁走虚空,挪移太虚,在咸阳城出现。 这些天仙嚣张跋扈者有之,性情乖戾者有之,不过到了咸阳,一个个是龙也盘着,是虎也卧着,没有一个敢嚣张的,毕竟嬴战之前一招覆灭儒教山门的实力已经传播开来,谁还敢不开眼的在咸阳闹事。而且,他们都有求于嬴战,毕竟只有大气运者才能开启天门,让谁进,不让谁进,让谁先进,让谁后进,都是嬴战说了算。 那些曾经为大秦帝国效力的门派都心踏实,无论如何,自己的门派都能说得上话,可那些没有为大秦帝国效力过的门派和散修们就急了,一个个寻思着是不是要弄一些礼物收买一下嬴战。更有那些曾经与大秦帝国处于敌对状态的,这时候脸都绿了。 儒教的至圣、亚圣和他们那些天仙弟一个个唉声叹气。先前他们支持的竹下靳是嬴战的对手,后来他们更是卷入了造反的风潮,算得上是反派的坚力量了。 这一刻,他们心将巫教骂的狗血淋头,巫教能够经由密地祭坛升入上界,可是儒教不能啊,当时也只是笃定了嬴战不可能存活,才会着手对付大秦帝国,可是谁想到,嬴战不但没死,反而还成功的又用了开启天门的力量。 儒家众多强者彼此对望,一个个都满脸苦涩。[学网] “师父,这次开天门,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虽然希望渺茫,可总是有那么一丝机会,或许真的就能蒙混过去。只是万一被嬴战一番羞辱,折损了颜面,今后又该如何做人。 亚圣摇了摇头,“我们儒教素来都站在大秦帝国的对立面,交情谈不上,过节倒是一箩筐,以秦君对我们的烟雾,这次开天门,我们不去也罢。” 至圣摇了摇头,“你们也知道秦君对我等厌恶,不过,在我看来,正因为厌恶,秦君更希望我们飞升。” “为何?” 至圣笑了笑,“我们如此给大秦帝国添乱添堵,秦君都没有将我们赶尽杀绝,为什么?还不是顾忌我们儒教的名声。杀了我们,就会留下万事骂名,秦君他不敢。可这并代表他们乐意看到我们,既然不能杀了我们,又不愿见到我们,那么,把我们送入上界不是两全其美?” 几个弟面面相觑,师父他说的也太简单了吧,秦君会做出这种事么? 亚圣琢磨了一下,倒是点了点头,“秦君对我们儒教的势力还是十分忌惮,可是我们儒教发展千年,影响力深入人心,遍布天下,不是他一条诏令就能消除的。这需要时间,秦君需要用漫长的时间,而这期间里,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我们存在于大千世界。” “我们急,只怕秦君更急!”至圣捋了捋胡须,“我们去!” 几个弟脸上一喜,随后又说道:“师父,我们全都飞升,师门如何处置?” 至圣叹了口气,“儒教的衰落已经不可避免,也不可扭转,不用再割舍不下了。我们走后,师门大权放给彦明,他是嬴战扶植出来的亲信,师门交给彦明,不至于灭亡。而且……” 至圣忽然想到了雷霆仙,摇了摇头长声一叹,即便只是看在她的情面上,秦君也不可能将儒教彻底抹杀吧。 第四百七十三章:开天门 完 第四百七十三章:开天‘门’(完) 嬴战没有开启过天‘门’,但是在他集齐九龙气运,八方气运蜂拥汇聚,积攒到一个巅峰程度的时候,某些不知名的记忆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而那些,就是开启天‘门’的力量和方法。 通过这些记忆,嬴战得知,开天‘门’时,诸多天仙会受到上天的考验,也就是降下风火雷劫,只有通过考验才能飞升上界,失败则身形俱灭,不复存在。 而降下大劫时,会对地面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以往那些受到上天认可的大气运者都将开天‘门’的地点选在偏僻少有人烟的地方,为的就是免得让地面建筑受到‘波’及。 想到如果自己贸然在咸阳开天‘门’会产生的后果,嬴战就将这些天仙们骂得狗血淋头。随后通过神念传音,向他们宣布了开天‘门’的地点。 北疆,原本匈奴人盘踞的大草原上,随着大秦帝国对北疆的用兵,匈奴人早已经西迁,广袤的草原就成了空旷的无人地带,不过此时正好用来给那些天仙修为的修炼者们渡劫飞升。 各个种族各个‘门’派的修炼者们都已经和嬴战接触过,嬴战也按照亲疏远近给他们分配了不同的批次。对于和大秦帝国向来‘交’好,如长清宫、灵言宗、墨‘门’这些‘门’派,都是优先考虑,妖族那些和大秦帝国和善的族群也排在前列,至于那些从不为大秦帝国效力的,不好意思,暂时没位置,至于那些和大秦帝国敌对的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也有一些例外的,比如儒教这些人,对这几个杀不得留不得的家伙,嬴战还真想眼不见为净,巴不得他们赶紧飞升,如果渡劫失败灰飞烟灭就更喜闻乐见了。 九龙气运在嬴战身旁盘旋缭绕,气运的光芒越来越强,越来越盛,最终达到一个顶点,然后一点点积聚、突破,一道道如若实质的光芒从嬴战身上绽放出来,这一道光芒拔地而起,冲云直上,如同破天锥击打在万里无云的天幕上。 咔擦…… 一声莫名的碎裂声传来,随后便看到天空打开一道漆黑的裂痕,如同漩涡似地缓缓扭曲,强盛的雷电光芒从其中喷吐宣泄,蜿蜒缭绕。 天‘门’开启了! 围聚在大草原上的修炼者们全都‘激’动得难以自持,那些天仙修为的,自然是为飞升而‘激’动,那些没有达到天仙修为,跟着师‘门’长辈前辈们来到这里的,也为自己能目睹千年不遇的飞升而心旷神怡。 血塔主人原本应该在周天子的时代就渡劫飞升,却因为‘阴’谋算计而被封印在墓葬之地一千多年,如今重见天日,又恰逢嬴战开启天‘门’,他就成了第一个历劫飞升的修炼者。 血塔主人资格够老,身份也高,实力也无比强横,而且他对嬴战帮助甚大,各方面都无可挑剔,这第一之名自然当仁不让。 血塔主人也没有客套,向着嬴战拱了拱手,随后便仰首望天。血红‘色’的长发在狂风中散‘乱’飞扬,双目中闪烁着湛湛的血光,似乎感受到他的挑衅,天空中的雷云漩涡瞬间扩大到十里长宽,随后缩小到百米直径,但是在这一涨一缩之间,闪电的威力和气势强盛了十倍不止。 轰! 惊雷滚落,电芒瞬间照亮世间,血塔主人却没有丝毫惧‘色’,血魂道施展开来,满天血光密布,滔滔血河无缘而起,眨眼间在天地间泛滥开来,凶悍的雷电击在其中,只是溅起一蓬血‘花’,不等第二道雷电落下,血塔主人手一挥,满天血河汇成一股,渐渐呈现出一座八角玲珑塔的模样,随即血塔主人手一挥,玲珑塔倏然打入雷云,汹涌翻滚的雷云瞬间停滞,随后崩溃,竟然呈现出消散的势头。 “诸位通道,某先行一步!” 血塔主人哈哈狂笑,蹑空而上,步虚升天,眨眼间身形没入雷云中显‘露’出来的那个‘门’户状事物中,那里,正是上界开启的‘门’户,也就是所谓的天‘门’。 血塔主人的身形没入天‘门’中,这时候满天雷云才恢复过来,再度变得汹涌强盛,刚刚展现出庐山真面目的天‘门’也眨眼间被雷云淹没。 地面的修炼者们面面相觑,谁都想不到,传说中九死一生的雷劫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就没了,那血塔主人充其量也就是挨了一刀劫雷吧。 “那可是血魂道的功法,修炼到他那地步,只怕天地‘精’魂都能夺取炼化,区区雷云,何足道哉。” “非也!那人千年前就有飞升的资格和能力,拖到如今,实力更胜往昔,他研究天‘门’千年,如此轻而易举倒在情理之中。” 惊羡也好,钦慕也罢,血塔主人拖延千年的飞升之路终于圆满达成,无论他曾经受过多少折磨和打击,如今,他都踏出了最后一步,飞升上界。 继血塔主人之后,凌月也跨出一步,来到雷云之下。 仰头望天,凌月的眼神又在地面上的人群中搜索,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了一个人身上——复土。 复土依旧是黑衣黑帽,浑身遮掩,不流‘露’出丝毫气息。不过,凌月一眼就辨认出了他,他的模样和气息早已经烙印在凌月记忆的最深处。 凌月缓缓回头,又像是缓缓摇头,迎接着雷劫的落下。 复土身形晃动,倏然跨越数千步的距离来到凌月身旁,随后将凌月拖出天‘门’笼罩的范围。 “不要走!” 这一去,便是天人永隔,这一去,就是殊途陌路,再无相见之日,再无相守之期。 凌月嘴角浮现出一抹哀婉的笑意,反问道:“留下,又能如何呢?” 复土长叹一声,低声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符离东的生活,了却尘世牵挂,这就去轮回转世,下一世,我会做人,做一个真正的男人。下一世,我一定会守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 听到复土这些话语,嬴战险些笑出声来。 他通过时光的力量已经窥视到了复土的过往,当初复土乔装成男子身份出现,以其超强的实力,风趣的谈吐,高贵的气质征服不少‘女’子芳心,而这其中,就有凌月。只可惜,复土终究不是一个男人,甚至都不是人,他有他的目标和野心,也注定不可能和凌月相守。 只是,真正到了分别的这一刻,复土终于想明白了,也做出了决定。对于这一切,嬴战都是乐见其成,只有复土真正轮回转世,与以往彻底断绝,大周朝的隐患才会彻底平息。 凌月终究还是留下了,这一世,她将是复土的引路人,至于今后他们会如何,那就是今后的事情了。 随后,一个又一个天仙历经天劫,或是功德圆满,历劫飞升,或是功亏一篑,烟消云散,而随着这些天仙的离去,他们师‘门’中的巅峰修炼者数量锐减,相应的实力也就越发衰弱,大秦帝国对于修炼界的影响力无形中加强了许多。 这个浅显的道理所有修炼者都明白,可是他们都经不住飞升的‘诱’‘惑’,哪怕知道历劫飞升九死一生,他们还会前赴后继的前往。 大草原上雷劫轰鸣三天三夜,这才缓缓平息。 嬴战没有选择飞升,他身边的那些人也都没有选择飞升。毕竟他们在大千世界一家独大,没必要去飞升,而且,‘阴’间阳间还有许多势力需要他们震慑,如果一股脑飞升了,只怕人间和‘阴’间立刻就要大‘乱’。 不过,嬴战没打算飞升,上界却降下了一个人。 就在天‘门’缓缓关闭时,一个骑着青牛的老者从天而降,飘飘摇摇的向着嬴战而来。 看到这个老者的外貌,嬴战心中一震,这个老者不是其他人,他正是嬴氏家族老祖宗少年时遇到的那个强者,也是留下周命将终,秦祚当兴谶语的那个神秘人。 这个老头的到来立刻引起了众多人间修炼者们的注意,这些修炼者要么是修为不足,不足以历劫飞升,要么是和大秦帝国关系不亲近,被嬴战拒之‘门’外,他们对于上界都无比的渴望和向往,此时见到上界来客,一个个都无比‘激’动。 嬴战打量了一下这个骑着青牛的老者,拱了拱手,说道:“前辈不履尘世千年,如今为何又谪落凡尘?” 老者一撩手中拂尘,捋了捋颔下白须,说道:“这场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老夫这是特意下界来,看看你有何不同之处。” 嬴战挑了挑眉梢,“你和姜太公是何关系?” “姜小儿是老夫一个友人的座下弟子,下界来就是为了棋局。” 老头骑牛南下,向着嬴战招呼道:“你随我来,有何疑问,我细细说与你听。” 嬴战心中满是疑‘惑’和兴趣,不由御风飞行,跟在老头身后。其他修炼者们听到如此惊天大八卦,也都纷纷尾随,可是他们默然发现,那老头和嬴战的速度无比诡异,虽然慢的出奇,却始终在众人前方,众人卖力去赶,却又会一瞬间超出几十里上百里,根本无法亦步亦趋。 看到那些修炼者们始终无法跟随左右,而自己却一直在老头身侧,嬴战这才明白,老头这是在使用一‘门’高明的术法,这涉及到速度和空间,只是这一切都高深之极,即便嬴战领悟了两种力量的至理,也无法参透其中的奥秘。 不过,嬴战开始收起心中的轻视,他知道,这个老者的实力远远不是自己能够比肩的,如果他想对自己不利,即便自己有一百种神力,也只能徒呼奈何。 “上界是什么地方?”嬴战终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也是他最为关心的问题,那么多天仙孜孜不倦的追求着飞升上界,上界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老头呵呵一笑,说道:“上界,只是相较大千世界而言,也就是一个寻常的世界罢了。真要说有什么不同之处——上界是盘古大神诞生之地,也是斩杀三千‘混’沌之魔的地方,更是各种大道的发源地。” “上界有多少势力?” “十天十地巫神是最强的一支,随后就是妖族那些妖神,我们人族最弱。不过,巫族和妖族的气运至此而止,今后的一切都是我们人族的。” “你刚才所说的棋局是什么意思?” “盘古斩杀三千‘混’沌之魔时,有一百个漏网之鱼,就是十天十地巫神的原身。世间有三千本源,巫神窃据其中一百,剩余两千九百隐在世间各处,或是化成生灵,或是融入生灵。妖族的那些妖神和我们人族的大神通者都是各种本源力量的化身。” 嬴战愣了愣,没想到还有这么回事。看样子芈‘玉’的读心术和庆尚的离魂术都是这三千本源力量中的一种了,也就是说,如果任由这些天赋异禀的人修炼下去,一个个都能成为大神通者。 老头继续说道:“巫族和妖族格局已定,我人族却新立未稳,不知何人当主,所以,我人族大神通者相约,以大千世界为棋盘,以万物众生为棋子,以见分晓。” 嬴战琢磨了一下,说道:“大夏、大商、大周都是你们的棋子吧?” “没错,这些王侯将相甚至一些贩夫走卒,都有可能是博弈的工具,他们的生死兴衰,都是背后斗法的结果。一个王朝的兴起和衰落,都是上界各个势力角逐的结果。” 嬴战暗骂一声,这些大神通者也太不把人间当回事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到头来,受苦的还是百姓们。不过想了想他们那种俯览众生的姿态,嬴战就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 而且,嬴战知道,自己是以分魂离魄巫术造就的生命,可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棋子,只是穿越令自己脱离了棋子的范畴,脱离了棋手的‘操’控,更是脱离了棋局,自己主宰了自己的命运。 “我母亲是哪一派的?” “她是巫族巫神,只是她身上还有我人族的血脉,她加入了人族,是我人族的一份子。她十世轮回,隐约‘摸’清了宿命的轨迹,才把你安排在了那个时间和地点。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我那道友,也就是姜小子的主人颠倒命运,令九龙气运偏离了轨迹,没有降在你身上,而是降在了符离东身上。只是,你令我们出乎意料,竟然硬生生集齐了九龙气运。” “这么说,我是最后的赢家?” 老头笑了笑,“谁输谁赢,都是人族,无论谁做主,终究是我们人族的一份子。” 嬴战心头蓦地一紧,他想到了弥赛亚手中的黄金匣子,想到了那张神秘的羊皮纸,不由问道:“那个黄金匣子是什么来路?” “不是说了么,三千本源力量转世成生灵,再一步步修炼,强大起来,西方那旮旯是那个人的棋盘,无足紧要。” 嬴战心中暗道:你们这群老家伙在中原争来斗去,却让西方那些蛮夷坐大,最后近乎一统大千世界。真是可恶! “如果被那个人的棋子坐大,一统大千世界会如何?” 老头无所谓的说道:“只要是我人族,谁主天下沉浮又有何区别?” 嬴战都差点破口大骂了。说到底,嬴战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原人,他还没有那么崇高的境界,没有那么高尚的人格。满汉一家都不能真正的实现,东西一体又怎么可能做到。当然,如果是中原为主,西方为次也并无不可。 “既然咱们是一家人,你有什么对我说的么?” 老头赞赏的看了看嬴战,说道:“的确,巫族恨你‘欲’死,妖族暧昧不明,人族大神通者未必都扶携你,暗中下绊子的防不胜防。这些,都要靠你自己小心谨慎了。” 嬴战自信一笑,“那,是不是说,我大秦帝国的江山可以二世、三世、万世?” 老头点了点头,“如果不出意外,你们的江山可以坐到大千世界毁灭。” 大千世界毁灭? 嬴战心中蓦地一绷,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了。 “大千世界毁灭会如何?” “所有生灵所有文明所有技法均毁于一旦,幸运的,还能留下这个世界的种子,以待他日涅槃重生,不幸的,就只能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嬴战长舒一口气,他隐约明白了祖龙金人的来历和功用的原理。 老头呵呵一笑,随后驾着青牛缓缓飞上天空,一边走,一边念叨着:“天地之气,合而为一,分为‘阴’阳,制为四时,列为五行。行者,行也。其行不同,故谓之五行……五行生克,五德始终。国有四维:一维绝则倾,二维绝则危,三维绝则覆,四维绝则灭。倾可正也,危可安也,覆可起也,天下可复错也。何谓四维?一曰礼、二曰义、三曰廉、四曰耻……” 人影杳杳,声音渺渺,老者骑牛而去,没入云间。 嬴战不自觉的在草地上行走,脑海中还回‘荡’着老者临走前念叨的那些话语,似有所悟,却又糊里糊涂。老者这些话似乎是一种警醒,又似乎是一种告诫,至于如何解读,还得以后慢慢钻研才是。 朝着天空深深一躬,嬴战缓缓起身,长呼一空气,极目远眺四方八极那辽阔无垠的疆域,泛着金光的祖龙金人缓缓浮现在他手中。 “这就是上一个世界的种子么?不知是什么样的大神通者才能为世界留下这么神奇的种子,我治理的这个世界,今后又会是什么样呢?” 完 第一章:梦里不知身是客 嬴战双眼直直的瞪着房梁,细数着屋角处的蜘蛛网,注意力顺着墙泥上开裂出的一道道沟壑蜿蜒游走…… “我不是在秦始皇陵中,和众多世界一流的强者战斗,争夺绝世珍宝‘祖龙金人’么。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这是哪?” 嬴战直起身子打量了一下房间内的摆设——很简陋,很粗糙,和秦始皇陵中的金碧辉煌磅礴大气根本没有半点相似之处。最重要的是,这里的空气很清新,和秦始皇陵中的沉闷截然不同。 心中疑惑之下,嬴战仔细打量着房间中的事物,希望能从中得到些许的线索。 屋子里的地面上没有铺垫东西,潮湿的泥土还散发着淡淡的腥味——嬴战知道,那是因为屋顶的瓦片被费家兄弟掀掉了。每次下雨,屋子里的地面都会泡软,好几天干不了。 缺了一条腿的桌子用一摞砖坯支着——嬴战知道,那是费家兄弟掰掉的,他们还用桌子腿打在“自己”头上。想到这,嬴战伸手摸了摸头部,果然有一个凹印。 床头有一个外表斑驳的木箱,里面放着几套旧衣物——嬴战知道,“自己”一直没敢添置新衣服,因为穿不了一天就会被费家兄弟抢走。 嬴战还知道——床头柜子旁边那条床腿下面五指深的地方有一个油纸包,包着二十三两五钱银子。那是“自己”攒了两年的钱。 “咦,奇怪,我根本就没有到过这里,怎么对这的事物那么熟悉?甚至还知道床腿下埋着银子,仿佛在这里生活了好多年似地。” 为了验证自己的记忆,嬴战翻身下床,吃力的搬开那条床腿。这时候,他身上传来一阵阵剧痛,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身上裹着一条条绷带。刚才挪动木床的时候筋肉牵动,伤口崩裂,绷带上又沁出点点滴滴的血色。 “这张床也就百十斤,以我的力量,应该轻而易举啊,怎么这么吃力,还有身上这伤……”嬴战解开绷带,凭借丰富的经验,他立刻辨认出自己身上的伤口是犬或者狼的爪印。 “不对……这不是我的手掌,这不是我的身体……” 嬴战唰唰的解掉绷带,袒露出上半身,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肩膀、胸膛、腰肋等处。这具身体很匀称、很年轻、很健康,但是嬴战敢断定,这绝对不是自己的身体。而且,嬴战感觉了一下经脉和丹田,竟然空空如也,没有半点真气。 这时候,嬴战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些记忆的片段,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也修炼过,只因为没有足够的钱财购买修炼所需的膳食、丹药、器具,所以修炼多年都一无所成,连炼体第一层都没有。后来只得放弃修炼,在医馆里谋了一份药童的差事。 脑海中的记忆告诉嬴战,自己此时在一个名为冀山的城镇,而冀山镇,不过是大晋国边疆处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在这个世界,人们依靠淬炼身体产生真气,凝练真气修成神通,可以飞天遁地,呼风唤雨,而不像地球那般,因为天地灵气的匮乏,连金丹都结不出。 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嬴战看向了床脚压出的那个凹坑,一点点翻开泥土,下挖五指深的地方,终于触到一个东西,嬴战无比忐忑的将那样事物挖出,果然是一个油纸包。解开纸包,映入眼帘的是一堆散碎的雪花银,不多不少,正是二十三两五钱。 那一刻,嬴战脑海中甚至还浮现出了“自己”每个月往里面放钱时候的场景。之所以要把钱藏得如此隐蔽,就是为了躲避费家兄弟,这些钱要是被他们看到,必然会被抢走,如果放的不严实,也会被他们偷偷拿走。费家兄弟不是一次两次对自己明抢暗夺了。 一连串记忆令嬴战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油纸包中的碎银子全都跌落在脚边,明亮的银光映得人眼花缭乱,却没能吸引嬴战的视线,因为此刻他的瞳孔根本就没有聚焦。 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很疼,根本不是梦。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嬴战明白,自己真的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变成了一个同样叫嬴战的十五岁孤儿。自己从地球上的第一高手,变成了大晋国的草头小民,一个每月二两纹银薪钱的小药童。 庄周晓梦迷蝴蝶? 梦里不知身是客? 到底哪个才是我? ………… 嬴战是华夏国人,当然,他在华夏国的身份证上并不叫嬴战,他有另一个姓氏和名称。不光嬴战,他的父亲、爷爷、曾祖等人也都是这样。 嬴战自打懂事便被爷爷灌输道:我们是大秦长公子扶苏的后裔,是秦始皇的直系血脉。虽然用着汉人的身份,但是永远都不要忘记一点——我们是秦人。 嬴战实力高强,可以说是地球上的第一强者,因为他修炼的是秦始皇焚书坑儒时搜刮全天下武功秘籍、修炼功法,佐以自身感悟,编撰出旷世绝学《真皇九龙诀》。 《真皇九龙诀》传到嬴战这一代时已经十不存一,但是即便如此,嬴战七岁就达到炼体十层巅峰,进入炼气期,二十岁便达到炼气十层巅峰,浑身真气液化成浆,只是受限于地球天地灵气的匮乏,一直无法结出金丹。而少林武当等圣地的天才弟子,却是终生都在努力着贯通任督二脉,和嬴战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原本,嬴战也能像他的祖先那样,作为一个超然凡尘的高手,以旁观者的身份静观历史发展。可是21XX年,华夏国政府颁布了一个举世震惊的消息,那就是经过近两百年的反复研究和论断,终于解决了一系列难题,决定开启秦始皇陵。 秦始皇陵中有着数之不尽的奇珍异宝,不过这些不能吸引嬴战的视线,陵墓内能让他心动的物品只有一样——被秦始皇贴身陪葬的祖龙金人。 大秦帝国的缔造,三分是始皇帝的雄才大略,七分却是因为祖龙金人的神异。祖龙金人里面有着惊天的秘密,也有着改天换地的神奇力量,甚至蕴含了秦始皇毕生追求的奥秘——长生不死。 徐福东渡时曾把祖龙金人的秘密带到了那个岛国,那群矮矬子又把这个消息散布了出去,所以开棺那一天,地球上所有的顶尖强者云集秦始皇陵。 嬴战潜伏在暗处看全世界的顶尖强者和华夏国高手们火并,然后世界各地的高手们互相火并,几乎每一秒都有一个世界顶尖的高手丧生,不到三分钟,存放秦始皇棺椁的墓室中便堆满了尸体,到最后还能够站着的,就只有一个女性血族——血族的帝王,黑暗世界的皇帝。 不过她那点实力根本不够嬴战看的,嬴战闪电般出手,一招扭断了那个血皇的脖子,可是血族的生命奇特无比,扭断脖子也没有死去,反而在眨眼间吞噬了那些战死强者的血液,实力大涨。而嬴战虽然如愿的拿到了祖龙金人,却无法甩脱血皇的缠斗,逃出帝陵。 随后,两人的战斗触发了陵墓内的绝杀机关,数十万吨的水银瞬间灌满陵墓,灭杀了一切生机。 ………… ; 第二章:庄周晓梦迷蝴蝶 “数十万吨的水银倾泻出来,我根本没有幸存的可能。只是可惜了祖龙金人,不知道会落在谁手中。如果被华夏国高层某些人得到,那将是华夏国的噩梦,如果被那些蛮夷得到,那就是我炎黄子孙的末日!” 整理完前世今生的记忆,嬴战总算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 附身的这个药童名字也叫嬴战,是一个孤儿,从小被收养在回春堂,长大后又成为了这个医馆的药童。这具身体的相貌不算俊美,但是看上去也很悦目,而且凭着灵魂中强大的精神力,嬴战内视看到了这具身体的内部情况。 骨骼还没定型,正是练武的黄金时期,筋肉皮膜的很有活力,经脉通畅,没有杂质淤积,也很有韧性,是修炼的好苗子。医馆里吃喝不缺,掌柜的还经常煮一些滋身补气的药粥犒赏伙计,所以嬴战的气血也比同龄人旺盛好几倍。 “他的资质比我小时候还要好上几分,可是这样一块良材美玉,却因为没钱而不能修炼,真是暴殄天物啊!不过现在我穿越了,定然不能让这份资质埋没了!” 当嬴战的精神力探查到眉心印堂穴时,立刻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在自己印堂穴中发现了一个浑身闪烁着金黑色光芒的小人,直觉的,他想起了祖龙金人。 “莫非,它没有被那个血族得到,而是随着我一同穿越了?” 祖龙金人衣服的样式非常怪异,和先秦服饰大有出入,嬴战也说不清楚这是哪里的服饰,仿佛不属于地球五千年的文明般。而且,它的样貌十分古怪,脸长嘴阔,眼大鼻隆,面颊手臂等处还有隐隐的鳞片花纹,最奇特的是它头上还有一对珊瑚般的犄角,这让嬴战直觉的想到了龙。 “以前只在书中见到,君子如龙、人中龙凤等词语,没想到现在却见着了实物。难道,这个小金人不是人类,或者说,它不是地球上的产物?” 当嬴战想要进一步探索小金人秘密的时候,一股朦胧的血光从小金人体内升起,瞬间,嬴战的精神力被狠狠弹开,猝不及防之下,嬴战只感到自己脑海如中大锤,眼前猛地一黑,与祖龙金人的联系立刻被切断。 嬴战又试了几次联系小金人,都被一层血光弹开,不过凭着几次的观察,嬴战发现小金人胸口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血色的蝙蝠花纹,每当自己的精神力想要深入时,那蝙蝠的花纹就剧烈的蠕动起来,散发出血光阻挠自己。 “血族?” 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嬴战立刻想起了最后对决的那个女血皇,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她漆黑的波浪长发,妖异的金色双瞳,猩红的菱角双唇,苍白而绝美的容颜,火爆而完美的身姿,诡异而强大的实力。 “你吸收了地球所有顶尖强者的血液,获得了他们所有的能力,可谓是潜力无穷。如果没有死在帝陵中,你绝对会超越我,成为地球上的第一强者。只可惜啊,你也穿越了。还被封印在祖龙金人里。” 想到这,嬴战不由一阵庆幸。若非自己是秦始皇的子孙,冥冥中有气运的护佑,很可能也和那个血族一样,被封印在祖龙金人里了,哪里还可能再获新生。于是嬴战默默的向嬴氏列祖列宗祷念一番,这才站起身来穿上衣服。 祖龙金人在嬴战体内,根本跑不掉,一时半会儿用不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嬴战有前生的经验,今世的资质也属于上佳,这个世界的天材地宝和天地灵气也比地球充裕百倍千倍,修炼回前世的实力轻而易举,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对祖龙金人也不是那么迫切的渴望。 只不过修炼对于身体的负荷很重,必须有各种膳食、药物补充血气,滋养筋骨,所以嬴战打算继续在回春堂当药童,以这里现成的各类药物为基础,先把底子打牢固了再说。等有了一些实力再离开这里也不迟。 可是这时候,嬴战屋子的木门被“嘭”的踹开,门板重重的撞在墙壁上,震得屋顶“扑簌簌”的落下许多灰尘。 嬴战抬眼望向门口,却看到一个满脸骄横的少年轻蔑的收回脚掌,鄙夷的打量着自己。嬴战略一思索,便从记忆中获知了这个骄横少年的资料。 瞬间,一股疯狂的恨意充斥嬴战的胸膛,“他就是那个经常欺压我、侮辱我、抢夺我东西的费武!费家兄弟的老大。” 费武,十九岁,炼体第四层。为人骄狂自大,恃强凌弱,同样是回春堂的药童,他却以管事自居,平时对其他人呼来喝去。 其他药童虽然也有人修炼,可大都是炼体一层、二层、少有炼体三层的,所以有什么怨言怨气也只能忍着。而这么多人里,只有嬴战连炼体一层的实力都没有,是费武的重点欺负对象。 嬴战从融合来的记忆中得知,自己附身的这个药童就是被费武的胞弟怂恿上山,却不幸的遇到了青狼,虽然被几个路人救回来,可是受伤颇重,昏迷中丢了小命,给自己提供了穿越的机会。 “竟然醒了!”费武看着床边穿戴齐全的嬴战,脸上浮现出一抹失望。嬴战昏迷的这两天,他经常借着“探望”的名义留在屋里,实际上却是四处翻找嬴战的物品,想要偷走嬴战的积蓄。只不过现在嬴战醒了,他就没机会了。 不过下一瞬,费武的眼睛就被嬴战脚下的事物吸引住了。 “银子,竟然有这么多银子!” 嬴战看到费武的目光,暗道一声糟糕,刚才把银子挖了出来,却没有放进去,还偏偏被费武给看到了。 费武狞笑着走近嬴战,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个龟孙子,天天给大爷说没钱,这是什么?你给大爷说,这是什么!妈的,敢在老子眼皮底下耍花招,你活腻了!” 嬴战看到费武前伸的大手就知道他要抓自己的脖子,然后他会把自己提得双脚离地,令自己窒息般的难受。以前,他经常这样干。 只不过此时的嬴战已经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小药童,相反,他是地球上最强大的武者。有着无比丰富的战斗经验,怎么会被费武这种小角色抓了脖子。 脚下倏然一退,同时脖颈微侧避开费武,虽然身体的素质跟不上意识的反应,可是已经足以避开费武的这一抓。 费武惊讶的看着嬴战,很是纳闷,自己百试不爽的抓脖子怎么就落空了呢。不过看到嬴战后退,他也没有多想,惊喜无比的蹲下身子,捡着地上的碎银子。 “啪嗒……” 费武听到一个瓷器碎裂的声音,不过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银子上,继续专心致志的捡银子。可是下一秒,他就感到脖子上猛的一凉,一样事物抵上了他的颈侧。 费武眼角余光扫了一下,这才看到,嬴战正拿着一片尖锐的瓷器抵在自己脖子的大动脉上,那是碎碗茬子,可是此时这片碎茬子宛如匕首般锋利,而且就紧贴着自己的脖子,那尖锐的边缘甚至已经割破自己的皮肤,刺进了皮肉里。 ; 第三章:费家兄弟 “你要干什么,嬴战你赶紧放开本大……放开我。你敢不放开我,我打死你。费财,费财快过来……” 费武色厉内荏的咆哮着,不过他还是乖乖地丢下银子,高举着双手,唯恐嬴战手一抖把他脖子割开。 嬴战双眼微眯,冷冷的看着费武。说实话,他很想杀掉费武,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弄出人命自己也没法善了。自己现在没有丁点的实力,要是招来官府的通缉就不好了。 “滚!” 嬴战一脚踹在费武肚子上,他这一下用了巧劲,直踹得费武腹中剧痛,仿佛有人把他的肠子打了七八个死结似地,蹲在地上半天都站不起来。 这时候,门外又冲进来一个人。这人样貌和费武有些相似,正是费武的胞弟费财。 费财也是炼体四层,平日里也喜欢欺负嬴战,他对嬴战的侮辱只比费武多,不比费武少。 原本在门外放风的费财听到大哥的喊声不由探进头来,见到自己大哥吃亏,立刻跑了进来。原本,费财想暴打嬴战一顿,但是在嬴战身上那一股气势的压迫下,他心中升起了一丝胆怯,只想立刻逃离这里,再也不要面对嬴战。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害怕那个废物。他连炼体一层的实力都没有,我只用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我怎么可能害怕他!” 费财暗自宽慰自己,为自己加油鼓劲。不过当他看到嬴战手中沾着血的碎瓷器时,他心中再次打起了退堂鼓。他虽然能打得过嬴战,可要是被嬴战发疯的扎一下,也是很疼的。是以,他恶狠狠地看着嬴战,不敢冲上前去。 费武捂着肚子站起来,遗憾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碎银子。他知道今天是得不到这些钱了,不过他已经知道了藏钱的位置,以后总会弄到手。 “小兔崽子,没死就赶紧出来。赶紧过去听掌柜的训话!”费武手指头点着嬴战的鼻子大声骂道,说完,便在费财的搀扶下一步一崴的走了出去。 嬴战收好钱财,随后关上门向回春堂的大堂走去。每逢有大生意和大事件,掌柜的都要在那里训话。费武虽然骄狂,却也不敢拿掌柜的名头招摇,那么必然是掌柜有事情要讲。 嬴战来到医馆大堂的时候,里面已经站了二十几个人,这二十几个,都是医馆的骨干。其中有八个嬴战这样专门炮制药材配制药丸的药童,也有十几个抓药熬药学徒。不同于站着的药童和学徒,大堂中还有三个坐着的,他们是回春堂中地位最高的坐堂医师,专门开方诊病,每一个都有着精湛的医术,倍受人们尊崇。 那三个医师看到嬴战过来,都轻轻地颔了颔首,中间那个须发皆白的老医师更是向嬴战招了招手,亲和的说:“过来,让老夫给你诊诊脉,看你身子恢复的如何了。” 那些医师之所以对嬴战另眼相看,是因为嬴战在炮制药材和配制药材上的天赋。 一个方剂所能发挥的效果,小部分取决于熬药火候的把握,大部分则是取决于所用药材的质量。熬药如此,炼丹也是如此。 同一株药材,根、茎、叶、花、果等不同部位的药力和药性各不相同,即便同样是根茎,可是不同品级不同年份甚至不同产地的药物,甚至不同的加工贮藏方式获得的药材,在药力上又不尽相同。如果将这些药材不加辨别的混在一块,无疑会令方剂的效果大打折扣,严重的甚至会令药剂变成毒剂,治病不成反害人。 所以,药材的炮制和药物的配制尤其重要,而嬴战炮制药材配制药物的天赋和能力都是回春堂九个药童中最高的,所以被三个医师青眼相加。 平日里嬴战有点什么头疼发热的,三个医师都亲自过问。而这一点,却是费武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的殊荣。如果费武病了,那白发老头必然会公事公办,先收银子再看病,甚至只叫来一个学徒练手,哪会像嬴战这样主动的要求诊脉。 “嗯,脉象平和,身体没有留下什么隐患。不过还是需要静静调养,膳食上多加些肉蛋,好好补一补元气。等会儿老夫就向掌柜的说一声,让你这几天少做点活。” 嬴战听了这话,不由得心中一暖,对眼前这个白姓的老者好感大增,于是忍着身上的疼痛,心悦诚服的拜下,说道:“多谢白前辈。” 这时候,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既然白老都说了,嬴战你就休息一下吧,我准你半个月的假,好好养养身子。要是嫌闷,在镇子里转转也好,只是千万别再去山里了。” 一说到进山,那个白姓的老头后怕的抓住嬴战胳膊,语气慎重的说:“小子,这回是你命大,恰好遇到几个经常来咱们医馆兜售药材的修炼者,他们看到你身上的衣服有医馆的字号才救了你,换了个人,恐怕你现在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的确,在深山里,黑吃黑都是司空见惯的,发点死人财又有什么稀奇的。也幸好回春堂平日里收购药材出价公道,冀山镇周围很多以猎妖、采药为生的修炼者都记着回春堂的好处,看到嬴战衣服上的字号才会出手相救。如果回春堂收购药物的价格很黑,被那些修炼者记恨着,恐怕嬴战就没有睁眼的机会了。 嬴战心中很是感慨,原来自己能够穿越重生,是这么多的机缘巧合啊。向白老鞠了一躬,感谢他对自己的关怀,随后嬴战向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我这些伤不碍事,养了这多天身上都生锈了,不动动就难受得慌。再说,无功不受禄,我要是一天不给医馆干事,吃饭都吃的不踏实,我还是从今天就开始干活吧。” 听到嬴战的话,掌柜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孺子可教的色彩。 虽然嬴战是自小在医馆里长大的,可是回春堂收养的孤儿并非只有他一个。掌柜的允诺休假全是看在白老先生的面子上,毕竟白老先生是医馆的柱石顶梁,他的意见不得不看重。 可嬴战要是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半个月不干活,那么不但其他药童学徒们会说三道四,就连掌柜的也会对嬴战暗生不满,毕竟说到底,嬴战只是一个下人,虽然有点能力,但还达不到恃技而骄的地步。 而嬴战主动推辞休假,说即日开始工作,那么掌柜的即便嘴上不说,暗地里也会吩咐下去把嬴战的工作量一减再减,毕竟白老的面子是要给的。而且嬴战识大体,也让他很满意,对嬴战青眼相加,想要多多提拔。 掌柜的一撩衣襟坐在主位上,轻声说:“好了,休息不休息你自己看着办吧。来人啊,赐嬴战座位。” 掌柜的一席话,大堂中哄得一声炸开了。毕竟在场有资格坐着的就是三个医师,其他的学徒和药童全都得站着训话。而且平日里费武骄狂自大,总觉得第四把椅子必然是自己的,猛地听到掌柜给嬴战赐座,立刻面子上挂不住了,几个眼神递出去,那些平日里和他交好的药童、伙计都嘀咕起来。 “他嬴战什么身份,凭什么能赐座?” “就是,人家白先生三人都是医师,哪个不是给回春堂干了几十年,赐座是当然的,可他嬴战才干了几年啊。” “要资历没资历,要实力没实力。凭什么赐座。” “要说赐座,我看这里就费武大哥最合适……” “是啊是啊,费武大哥有实力也有资历,最合适不过了。” 听到底下议论纷纷的众人,掌柜的轻哼一声,随即,一双眸子扫了过来,大堂中顿时鸦雀无声。别看掌柜的平日里和和气气,但是一板起脸不怒自威,这些药童和学徒没有哪个敢炸刺的。 而随着掌柜的目光所向,平日里以大哥自居的费武立刻感到一双双眼睛盯在了自己背上,如芒在背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向前一步,“掌柜的,不能给嬴战座位啊!” ; 第四章:掌柜训话 “理由?” 听到掌柜的不形喜怒的话语,费武只感到自己小腿肚子一软。他虽然是炼体第四层,可掌柜的实力早就是第九层甚至更高,只消一个眼神就能令他头晕目眩。 “能够在大堂赐座,资历和能力都得有。白先生他们都是老前辈,功劳大家看着呢,也都心服口服。可是嬴战,满打满算也就干了五年,论资历,在场的一大半都比他高。而且,嬴战这次受伤全因为他个人原因,没有实力还私自进山,死了都不怪旁人。所以我以为,对嬴战不但不能赏,还要罚,而且得重罚,不然,不能服众!” 听到费武的一席话,那些为其摇旗呐喊的小弟们立刻眼前一亮——对啊,嬴战这次受伤的原因是他没有实力还私自进山,真论起来,还得重罚呢。于是一个个都附和着要求重罚嬴战。 掌柜的微微蹙了蹙眉,转头看向嬴战说道:“你连炼体一层的实力都没有,为什么还要进山?如果你不能说出个理由来,以公平起见,说不得还真得对你作出处罚。” 听到身后那么多人的附和声,白先生脸上也浮现出一丝颓然。掌柜的虽然看重他的意见,可是眼下这么多人反对,掌柜的也不会偏听他一个人,这会儿,他倒是不能再说话了。 费武暗自得意的看着嬴战,心中想到,你炮制药材配制药物再有能力又如何,老子偏偏一个字不提,就是一口咬定你私自外出。嘿,以你那老鼠胆,绝对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对小姐的爱慕,更不敢扯出我弟弟,看你今天怎么下台。 嬴战心中暗骂,费武这家伙对自己有坏心思不说,眼下还搅黄了自己的好事。可是听到掌柜的话语,嬴战脑袋瓜又是一阵抽搐,不说出个理由可是得受罚的啊。 思来想去没有好对策的嬴战只好实话实说了,“掌柜的,小姐在外面学艺,一走就是三年不回来,可是既然回来省亲了,就得让小姐高兴。我知道小姐喜欢狐尾百合,所以就想着给小姐采摘一些。可是我实力低微,也从来没进过山,哪知道狐尾百合的生长地呢。恰好这时候,费财大哥给我说了一个地点,还说那里距离镇子很近,绝对没有危险。只是我的运气太差了,竟然遇到了青狼,一株百合都没找到,枉费了费财大哥一片好心。” 说这一席话的时候,嬴战脸上一直挂着纯洁无辜的表情,可是被他点到名字的费财却瞬间脸色青白。跳着脚走出来,大吼道:“你撒谎,我什么时候告诉你十里坡有狐尾百合了,你血口喷人。” 嬴战眨了眨眼,说道:“原来你说的是十里坡啊,我被青狼一吓,很多事都忘记了,你要不说,我都忘记这个地点了。多谢费财大哥提醒啊。” “我……”费财这才醒悟嬴战方才至始至终都没提到准确的地点,却是自己一口说了出来。真是不打自招。 费武瞪了自己弟弟一眼,连忙救场说道:“嬴战是在十里坡被救回来的,这一点大家都听说了。” 嬴战暗道一声可惜,如果费武不说出这句话,恐怕只要再诈两句,费财就会全招了。 掌柜的何等精明,看到这一幕哪里还不知道其中的猫腻。一边暗恨费家兄弟的歹毒心肠,一边又为嬴战的单纯而忧心,这小子,被人家坑了还在念着人家的好。 “好了,嬴战上山的事情情有可原,就不赏不罚了,这件事情就此揭过。嬴战,念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等会儿去账房支十两银子,切记,以后再不可莽撞了。” 虽然说着不赏不罚,可是掌柜的仍旧给了嬴战十两银子。要知道,费武他们这些药童一个月的工钱也就是二两银子,这一下等同赏了嬴战小半年的工钱。捏在手里的银子和坐在屁股下的凳子,哪个更好,也只有嬴战才知道,而费武等人,就只能双眼通红的瞪着吧。 “嗯,最后,我要宣布一件事情。”掌柜的说到这突然站起身,“小女嫣然几年前得蒙一位仙长看重,拜在长清宫修炼,三年过去,终于修炼小成,准许回来探望。” 掌柜的话音刚落,底下的众人立刻炸开了锅。以前只知道小姐外出学艺,却不知道是在长清宫啊。 “长清宫?那可是仙人住的地方啊,那里面都是老神仙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啊。据说他们炼制的丹药能让人返老还童,长生不老。” “是啊是啊,据说长清宫扫地的小道士炼制的丹药都是抢手货,寻常人几百两银子都买不到呢。几百两啊,我不吃不喝得多少年才攒得起这么多银子啊!” “咱们大小姐能拜在长清宫,真是福气啊。” “哎,我要是能有小姐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的福气也好啊。” “你做梦去吧。” 别说那些年轻人,就是白老他们听说这消息也激动地满面红光,足见长清宫这个名字代表的意义。 那可是大晋国数一数二的门派,大晋国国王都得对长清宫掌教执礼甚恭。而冀山镇,不过是大晋国边陲的一个小镇罢了,冀山镇的人见过的最大的官也不过是镇长,能见着县令的百中无一,更别说大晋国的国王了。 “好了好了,静一静!”掌柜的抬了抬手,下面的人顿时都闭上了嘴巴,“嫣然现在已经从记名弟子晋升为外门弟子。记名弟子的起居都得自理,可是外门弟子不同,允许有一个照顾起居处理杂事的跟班,不过嫣然的贴身侍女身子一直不好,恐怕去了长清宫也做不了事情。所以呢,我就想从你们这些小子里挑一个。你们跟嫣然自小就熟,在外面也可以照顾照顾她。” 这话一出,简直就像是点爆了一个火药桶。白老先生三人年纪大了,只盼着守在家里过安生日子,倒也没有外出的念头。可是那些年轻的学徒和药童们却都欢呼雀跃。 进入长清宫啊,虽然只是当一个跟班,可那也是长清宫的跟班啊,长清宫住着的都是修炼仙术的高人,随便漏出来一点就够自己一辈子受用了,如果能让哪个仙长看顺眼,收徒,那自己也能光宗耀祖了。 而且大小姐本就是个美人坯子,要不然也不会让嬴战暗恋多年,是以,那些没有成家的小伙子一时间都变成了斗牛般,双眼红红的瞪着周围的伙伴。 浑身热血沸腾的费武暗中想着:“前几天还想着托人去张记布店说亲呢,看样子这笔钱能省下来了。自家掌柜没有子嗣,唯有一女,能上了她,回春堂这么大的店还能跑掉?再说,小姐是大派子弟,能把她收了,以后走在街上那也风光啊。” 嬴战看到费武那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哪能不知道这货心里的想法,不由气愤而又鄙夷的想到:“就算被选上,那也是一个跟班,是下人,不是郎君。小姐能够拜在长清宫,世面见得多了,怎么会看得上你这种土包子。” “关于这个人选呢,首先得实力出众,出门在外,没有实力防身是不行的。你们平时都锻炼拳脚,相信这一点没有问题吧。同时,长清宫是一个长于炼制丹药的门派,所以这个人选还得熟悉药理,擅长配制药物,这样才能帮到嫣然处理杂物。你们在医馆里多年,相信这一点也不成问题吧。既然如此,时间就定在一个月之后,嫣然返回师门的那天公开选拔。好了,时候不早了,都散了吧!” ~~~~~~~~~~~ 新书,求收藏推荐。 ; 第五章:白袍男子 粉嫩新书,求收藏,求养成~~ —————————— 众人摩拳擦掌的去忙各自的工作了,希望能够让掌柜的看到自己勤奋工作的一面,在一个月后为自己加点印象分。 嬴战也有些意动。 穿越后,他融合了这具身体的记忆,性情上也受到了一些影响,比如:对回春堂大小姐赵嫣然的爱慕。 嬴战仔细回忆了一下赵嫣然的信息,最后一次见她是三年前的冬天,她启程往长清宫。天上下着鹅毛大雪,她身上穿着厚厚的皮袄,头上也戴着不知什么皮毛的帽子,颈间也缠得严严实实,脸也遮住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还泪眼汪汪的。 这个眼泪汪汪却不是为了她的父母,而是私下和嬴战独处时。 “嬴战哥哥,这是我爹给我买的筑基丹,我一个都没吃,全都偷偷留下来了。你要好好修炼,争取能有实力拜进长清宫找我……” 那一瓶筑基丹价值千两白银,是嬴战干药童一辈子都买不起的丹药,可是赵嫣然却全都偷偷留了下来,并且赠给嬴战。 只是那瓶丹药嬴战也一粒没吃,赵嫣然刚走的第二天就全被费武费财两兄弟抢走了。嬴战拼死捍卫,却被那兄弟俩打的卧床一个月,好悬没死掉。只因为那丹药是赵嫣然瞒着她父亲留下的,嬴战也敢声张去找掌柜的主持公道,只能憋屈的忍了。 也正是那一瓶丹药,让资质如同朽木烂泥的费武、费财修炼到了炼体四层,而嬴战却因为没有钱财没有资源,连炼体一层的实力都没有。 “美人恩,最容易铭刻心上,最难以忘怀心外。你对我的好,我会用一辈子去偿还……”嬴战喃喃自语道。 不过下一秒,身边便传来一声嗤笑,“就你那草包资质,修炼这么多年还没突破炼体第一层,也想当大小姐的跟班?哈哈,真是癞蛤蟆一个啊!” “就是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哪一点能跟我大哥比?你连给我大哥提鞋都不配。” 费武佯作生气的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说道:“怎么不配呢?等哥哥跟大小姐成婚那天,就让嬴战来给哥哥提鞋,哥哥让他在外面听洞房,哈哈哈哈……” “对对,就该这么着!”费财肆意的奚落着嬴战,俨然已经把大小姐当成了自己大哥的囊中之物。 “两个蠢货!”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嬴战双目中充满了杀机。只不过他忍住了,虽然他前世是绝顶高手,可是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有任何武器,即便胸有良策百万,也双拳难敌四手。 是以,嬴战怒目看向费武兄弟俩,心中狂吼道:实力啊,哪怕是炼体一层的实力也好啊!世上有四两拨千斤,可要是连四两的力气都没有,又怎么能拨千斤呢!如果我能有一层的实力,也能教训教训他们了。 听到嬴战的斥骂,费家兄弟勃然大怒,俩人怒哼一声,一瞬间血气上涌,面庞变得赤红如血,这是运转气血,积蓄力量的标志,他们兄弟俩凭借丹药的堆积,都有炼体第四层的修为,如果真打起来,恐怕嬴战就不是卧床一个月,而是睡棺材一辈子。 “你个炼体第一层都修炼不到的小杂种,渣滓,再给老子说一遍!有种你再说一遍!”费武怒声吼道。 “他说,你们两个是蠢货!”这回却不是嬴战说的,而是一个身着白袍的年轻人。 白袍人衣襟上绣有几支青翠的修竹,图案淡雅,却显得别具匠心,衬着他那柔美的面庞和阴冷的眼神,一种成竹在胸大势在握的枭雄感油然而生。他腰间缠着的带子有飞龙纹样,衣摆绣着滚云图,只一看,一种超脱世间,凌驾众生的韵味便蓦然升起! 嬴战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简单!同时,嬴战绞尽脑汁,也没想出这个白袍人是何方神圣。 “唔……他刚才是从内院出来的,莫非是掌柜的客人?即便客人也不能随随便便进入女眷居住的内院啊,他到底是什么人?”想到这,嬴战脚下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把费家兄弟露在前面。…, 费武看到白袍男子的气度,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可他弟弟费财的眼力却逊色多了,费财看到这男子文质彬彬的模样,只以为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书生,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狠戾,狰狞的说:“孙子,你敢骂爷爷?看爷爷怎么收拾你!” 费武一句话刚说出,白袍男子阴沉的双眼便紧紧地眯了起来,一抹寒光从眼缝中迸出。只听他冷冷的说:“找死!” 随即,他的身形便突兀的消失不见,同一时间,清脆的巴掌声平地炸起,费财五大三粗的身子打横的撞在墙上,一连串细密的骨裂声从他体内传出,不等费财落地,他的头颅便以怪异的角度扭曲,一双眼睛不甘的瞪着。 “费财炼体四层的修为却没有半点还手之力。他的体重有二百斤,能够一巴掌将他打飞,而且撞在墙上,撞得体内骨骼断裂,至少得千斤的力量。千斤之力,那是炼体第十层的标志啊,而且这个白袍男子并不见怎么用力,他的实力应该超越炼体十层,达到炼气期了。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就在嬴战感慨惊叹的时候,一旁的费武“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响头砰砰的磕着,嘴里还忙不迭的求饶:“大爷,您大人有大量,小的无意冒犯,求您饶了孙子的吧,饶了孙子的吧,孙子上有老下有小啊……” 那个白袍男子不屑的撇了撇嘴,甚至都懒得看地上磕头虫一样的费武,而是冷声说道:“你们三个肮脏的下贱坯子,竟然敢这样议论嫣然师妹,找死不成?” 被白袍男子侮辱,嬴战怒火中烧,不过他知道,自己目前的实力不足以反抗,如果自己跟他顶嘴,恐怕下场也会和费财一样。是以,嬴战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抑制住胸中的怒火,不敢有半点异常的神色。 “我今天刚刚穿越,还没开始修炼,连费武都打不过,更不是这个白袍男子的对手。不过,只要给我一些时间,必然能收拾掉他们。时间啊,我现在还得从头修炼,最缺的就是时间。” 白袍男子看着磕头虫似的费武和泥塑般得嬴战,嘴角轻蔑的勾起,“一个是没骨气的软蛋,一个是没实力的废物,你们这两种人天生就是奴才命,当牛做马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恩赐。所以,永远都不要对你们的主人存有半分非分之想,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费武很顺溜的回答道。 一旁的嬴战没有吭声,那男子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沉,“你,听清楚了没有!” 他的声音中加入了一丝力量,声音如同重锤似的打在嬴战身上,嬴战的身子蹬蹬蹬向后退了几步,站住脚的时候,一抹猩红的血迹已经挂在了嘴角。 “清——楚——了!” 嬴战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三个字,不过在说话的同时,他的手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中,鲜血,一点点的灌入指甲缝中。 “嗯,你们两个很适合当奴才,嫣然师妹有你们这样的奴才,我也放心!只是不知道你们谁的奴才命更好一些,能够被最终选上……”说完,他便哈哈大笑着向外走去。 费武哆嗦着站起来,看向白袍男子背影的时候,眼底有着一抹深深的恐惧。不过当他转向一旁的嬴战时,那种小人得志的嘴脸又浮现了出来。 “只有本大爷才能当小姐的跟班,你个小兔崽子别想跟本大爷争,不然,本大爷打死你!” 嬴战懒得看费武一眼,轻声说道:“你还是先去给你弟弟准备后事吧。” 第六章:祖龙金人 求收藏,求养成,求调教~~各种求 ———————— 晨起时,嬴战心中还想着怎么对付费武,把费武当做自己的大敌。可是经过白袍男子的事情后,嬴战已经不再将费武看在眼中,因为他不配! 嬴战已经把自己的敌人升级到了那个白袍男子。既是因为那个白袍男子留下的屈辱,也是因为那男子从医馆的内院走出,令嬴战想到了大小姐赵嫣然。 而这一点,尤其令嬴战怒火中烧! 回到自己的住处,紧锁房门后,嬴战盘腿坐在床上,精神力深深刺入印堂,尝试沟通祖龙金人。 “我即便不能像先祖那样横扫六合、君临天下,也要拥有左右自己命运的实力,不让人和人侮我、辱我、践踏我!血皇,你还想跟我顽抗到底,不让我掌握祖龙金人么?” 血皇始终沉默,就在嬴战即将失去最后一丝耐心时,祖龙金人外表的血光终于闪烁一下消失不见,嬴战的精神力也顺利的进入到了其中。 祖龙金人内部别有洞天,入目所见是一副天圆地方的景象,圆圆的天空如同锅盖般扣在四方的大地上,天穹上点缀着一颗颗或大或小或明或暗的珠玉,勾勒出一幅幅或熟悉或陌生的星宿图案。四方的大地上,有一条条河流、湖泊。山川起伏,沧海桑田,应有尽有。 而嬴战所身处的位置,就是这片天地间唯一的一座城池,他正站在城池正中心的大殿前。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明珠为日月星辰,以水银为百川河海,上具天文,下具地理。这不是史书上对秦始皇陵的描述么?怎么小金人内部也有这样的景象?” 不过没有疑惑多久,身后便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主人!” 腔调有些古怪,吐字不太清晰的血皇咬牙切齿的弯下脊梁,以跪拜的姿势迎接嬴战的到来。她不想这么做,因为她是尊贵的血族帝皇,黑暗世界中唯一的王,她有她无上的尊严和骄傲。 血皇很想杀了嬴战,从帝陵那一瞬间开始她就想了,而被捎带着穿越,封印在小金人里面成为这里的器灵后,这个念头就越来越坚定。 她恨啊!为什么同是穿越,这个东方人就成了小金人的主人,自己却成了奴隶般的器灵呢?该死的!这个东方人有什么比自己尊贵的? 无论是血族的尊贵还是帝王的尊严都不允许她低头,可是小金人将她收摄镇压之后,在她身体和灵魂里布下了无上的禁制,令她对嬴战顺服,一旦有所抗逆,她的身体和灵魂就会传来一股粉碎的痛楚,这种痛楚实在难以忍受,即便以血皇的实力也撑不住零点几秒钟,就彻底崩溃。 所以,与嬴战抗衡了几次,她就彻底的屈服了,要不然,嬴战也无法顺利的将精神力投入进来。 嬴战仔细的打量着血皇,她和从前没什么两样,淡然没有表情的面容如同冷月般清艳,墨黑的波浪长发没有半分羁束的披散在肩背上,那种轻松与随意,令她浑身上下流露出一股源自骨子中的优雅和雍容。 她的容貌尽聚造物的精粹,完美、无暇。如同皇袍般的暗金色长风衣将她丰满火爆的身躯包裹起来,却又若隐若现,如夜空般深邃神秘,亦如夜色般诱惑撩人。 在她那一双金色中隐隐流露一丝血光的瞳孔逼视下,嬴战不由自主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因为他看到血皇额头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篆字——灵。 看到这个字,嬴战脑海中升起一个意念,这个意念的内容让他明白,血皇已经被祖龙金人中的法则禁锢,成为了其中的器灵。那一瞬间,嬴战觉得有种放声大笑的冲动,同人不同命,好运气都让自己占了啊。 “起来吧!”嬴战尊重自己的对手,并没有折辱血皇,只是语声平和的说道:“祖龙金人是我祖先留下的物品,它凭借血脉传承认我为主。而你和我作对,自然被它收摄,并且镇压。好了,是非成败都转头空,过往的事情就不提了,以后,希望我们能精诚合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血皇即便有千万般怨愤和不满,可是祖龙金人的强大让她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战栗。她隐约有一种感觉,祖龙金人绝对不是地球上的产物,即便教廷的圣甲虫、荆棘冠等圣器以及血族的十三至宝加起来也抵不上祖龙金人的万分之一。 “只要你答应我几个条件,我愿意付出我的忠诚,终生侍奉你左右。” 嬴战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我先听听你的条件。” “首先,我可以帮你在现实世界中杀人、刺探消息、控制人质,但是你不能把我当炮灰送死,面对强大到不可战胜的敌人,我有选择的权利。你是否允许?” “允!” “第二,我可以为你贡献的只有力量和智慧甚至于我的生命,但是绝不包括我的身体,你不能以禁制的力量强迫占有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血皇艳丽的面孔变得如同坚冰般,似乎还在散发着丝丝寒气。而在她的脊背和手心等处,却流出了细密的汗水。她明白自己的身躯对男性有多么致命的吸引力,所以她深恐嬴战会来一句“不允”。 嬴战很是古怪的看着血皇。貌似那些欧美的女人都很开放,对贞洁也不如东方人那般看重吧。 不过嬴战并没有血皇说的那种龌龊的念头,他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他融合了这具身体的记忆后,心中只有一个女子——回春堂的大小姐,青梅竹马的赵嫣然。 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嬴战会渴望占有血皇,但是此时他很干净利落的说道:“允!” 这回轮到血皇诧异了。 她之所以能够拥有皇级的实力,既是为了保障自己的生命,也是为了自己的身体不被玷污。两千多年的岁月里,她击杀了一个又一个意欲亵渎她的人类、血族和其他种族的强者,一步步走到黑暗世界的权力巅峰,直到今日,没有任何人沾染到她一根手指。 将那些纷杂的念头抛出脑海,血皇又说道:“第三……” 这回,嬴战不等血皇说下去便将她打断,“我们东方有一句古话,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我尊重你是一个强者,所以允许了你的两个条件,但是你不要把我的宽容当做你放肆的理由。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你也必须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所以,我不想听你的第三个条件。” 血皇张了张嘴,金色的瞳孔中闪过几道血红的光芒,不过看到嬴战那不容反驳的霸道目光,她还是颓然的低下了头。 “是,我的主人,我会恪守仆人的本分,竭尽我的能力,向您效忠。” 终于,血皇使用了“您”这个称呼。 嬴战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说道:“你既然是这里的器灵,必然对这里了如指掌,就先介绍一下吧!” 第七章:金人功能 横扫六合、一统天下、修筑长城、建造帝陵等等诸多超越当时的时代,乃至后日的地球都无法完成的浩大工程却在秦始皇手中一一完成,诸多未解之谜令后世无数学者皓首穷经却不得其解。 他们当然不会明白,这其中,都隐含有祖龙金人的力量。 秦帝国的缔造,三分是始皇帝的雄才大略,七分却是祖龙金人。祖龙金人里面有着惊天的秘密,也有着改天换地的神奇力量。不过即便血皇成为了其中的器灵,也说不全这里的所有功能。甚至祖龙金人中有诸多限制,令他们只能在大殿周围活动,而无法跨出大殿,去到城池中、以及城池外。 摸索许久,嬴战终于知道,在自己可以活动的大殿四周有四座建筑,分别是东部的天地宝库,西部的玄黄祭坛,南部的宇宙熔炉,北部的洪荒世界。 天地宝库中藏有天地间各种原料、丹药、器具、法宝、符篆等,这些物品按照品级依次为超神级、神级、仙级、圣级、灵级、宝级,每个级别又分为十阶。嬴战可以付出一定的代价换取到这些宝物,既可以是灵石,也可以是己身的寿命。 “天地宝库。” 嬴战面向东方默念了这四个字,立刻,脑海中便浮现出繁星般的物品信息,武器、防具、秘宝、功法、丹药、符篆、材料……,嬴战只需要一个念头,立刻就有相应类型相应品级的物品出现。 只要是在大千世界存在过的,无论任何东西,都可以在天地宝库中查阅,并且付出一定代价获得。 “有没有《真皇九龙诀》的完整功法?” 嬴战迫不及待的喊道,因为自从祖先秦始皇创造出这篇功法,历经两千多年的时光,流传到现在已经十不存一,虽然嬴氏一族孜孜不倦的尝试摸索补全,可是全都失败了,嬴战的父亲就是在尝试补全功法时走火入魔死的。 《真皇九龙诀》,九阶仙级功法,兑换需求:九十万极品灵石,或者九十万年寿命。 灵石? 嬴战知道,这个世界的普通修炼者都是以金银为货币,可以用其购买丹药以及食材强壮身体,而突破炼体十层达到炼气期之后,就可以通过灵石来辅助修炼。 所以,灵石就是炼气期修炼者必不可少的物品,重要性远超过金银等物,是万年不变的硬通货。 而灵石分为极品、上品、中品、下品,一百块同品级的灵石才能兑换到一块更高品级的灵石。 “我这一世是药童,穷的都没钱修炼,更别说灵石这种奢侈品了。完整的功法竟然要九十万块灵石,还是极品灵石,简直是要我的命。” 一想到“要命”二字,嬴战猛的注意到后面那句可以以寿命替代的字眼。不由得暗骂,什么天地宝库,根本就是要钱要命的黑商啊。 嬴战很想支付九十万年寿命,可是这时候天地宝库冰冷的告诉他:“祖龙当前的寿命为86年,兑换失败。请祖龙刻苦修炼,提升己身寿命。” 气愤之下,嬴战又浏览了一些物品的信息: 盘古斧,十阶超神级武器,可开天辟地,创造世界。兑换需求:一百亿极品灵石,或者一百亿年寿命。 轩辕剑,十阶神级武器,拥有最强力量,最强攻击,可斩断一切。兑换需求:一亿极品灵石,或者一亿年寿命。 打神鞭,十阶仙级武器,专打八部正神,上古巫族,中者瞬间禁锢一切法力。兑换需求:一百万极品灵石,或者一百万年寿命。 看到那离谱的兑换需求,嬴战直接从末尾看起,这里都是最低级的宝级物品,不过即便最低的,也需要一枚极品灵石或者一年寿命的代价。最终,嬴战瞅到一个适合自己的东西:一阶宝级丹药,固本培元丹。效果是巩固本源,强健根基,有助于淬炼身体,最关键的是,这药每瓶一百粒。 嬴战当前最紧要的就是修炼,虽然他有前世的修炼经验,这一世的资质也不差,可是他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这个固本培元丹就显得格外重要,能够大大缩短他修炼所需的时间。…, “兑换!” 立刻,一道金光闪过,嬴战手中出现一个白玉瓷瓶,透过瓷瓶,可以看到一颗颗滚圆晶莹的丹药,丹药中还流转着氤氲的光华,显然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与此同时,嬴战清晰的感受到有一丝莫名的东西从自己身体中剥离,想来应该是寿命吧。 “我的祖先秦始皇是修为通天彻地的绝世强者,按理说他应该长生不死,寿与天齐的,可是他四十九岁便驾崩了。想来,应该是这个天地宝库用多了吧!” 嬴战在心中暗下决心:以后要尽量少用这些功能,否则就会像自己的祖先秦始皇那样,权势坐拥天下,实力通天彻地,**佳丽三千,却49岁就驾崩。 玄黄祭坛能够召唤一些名垂青史的人杰、鬼雄、仙灵、妖魔、神明的英灵塑体重生,或者分身降临。在其中,嬴战看到了鸿蒙老祖、三清道尊等大能,不过看到后面那高昂的召唤代价,嬴战直接目光下跳。 “靠,只是一个分身罢了,代价都快赶上轩辕剑盘古斧了。”不过嬴战转念一想,“虽然代价高昂,可是也物有所值啊,这几位身上随便拔下来一根汗毛都是无价之宝啊。嘴里边随便漏出来一些功法秘技道义什么的也是受用无尽啊。” 然后嬴战看到了妲己、褒姒、西施等倾国美人的名字,也看到了项羽、韩信、诸葛亮的资料,不过这些名人动辄就是千年万年的寿命,嬴战即便想一亲美人芳泽,也只得先顾着小命。 “那项羽、韩信是秦朝末年的就不说了,可诸葛亮却是秦朝之后几百年的人了,看样子只要是在祖龙金人存在的世界中挂掉的名人,都会被玄黄祭坛记录下来,并且根据其能力,以不同的代价召唤出来。” 嬴战不由想到自己父亲,只是很可惜,没有在青史上留名,找不到这个人,也无法复活。然后嬴战又搜秦始皇,不过答复是,历代祖龙的信息皆不记录。 宇宙熔炉,是一个可以熔炼万物的鼎炉,鼎炉下有神奇的火焰,可以提供熔炼世间万物的能量。而鼎炉的作用就是炼丹、炼器、炼符、甚至还能像孙悟空那样直接跳进去淬炼身体。至于能不能炼出一对火眼金睛就看人品了。 不过这东西的使用代价也很高昂,一个时辰就是一块极品灵石,或者一年的寿命,换句话说,以嬴战目前的寿命,只能使用宇宙熔炉四天不到就要翘辫子。 至于第四个建筑洪荒世界,其中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物种,不管绝迹的还是没有绝迹的都能在其中找到,无论飞禽走兽花鸟虫鱼都应有尽有。付出一定的代价就可以召唤出来。 第八章:炼体一层 新书求支持~ —————— “白虎,十阶圣级兽类,领养需求一万枚极品灵石,或者一万年寿命。” 嬴战只看了白虎一眼,就被它那毛茸茸的样子和西方圣兽的能力吸引住了,不过下一秒他就注意到“领养”这个字眼,定睛一看,一万年寿命能换到的只是幼生期还没睁眼的小崽子,培养时间几百上千年,甭指望它能有什么战力。 “我靠,这个什么洪荒世界就是一个宠物商店吧,全是幼崽、幼苗甚至蛋蛋之类的玩意。不过也好,有总比没得强。” 除了各种生灵,洪荒世界还有各种不同的环境和气候,无论春夏秋冬、山河海泽、极冰极炎,这里都能找到。根据不同生灵的习性,可以开辟出一个个独立的洞天,无论生活习性再怎么刁钻的花鸟虫鱼飞禽走兽都能在这里找到合适的栖息地。 当然,无论领养灵物还是开辟洞天都需要灵石或者寿命。 “古语说:桔生淮南则为桔,桔生淮北则为枳,就是讲的一样东西,只是因为生长的地方不同,就成了两个事物。而洪荒神国中的洞天可以重现出各种生灵的最适宜生长环境,可以培育出品级最优良的药材,也可以孕育出实力最强大的灵兽。即便一些因为环境不适宜而灭绝的生灵,也能在这里重新焕发生机。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运气,能找到那些东西了。” 嬴战退出了祖龙金人的世界,念头一动,刚才兑换的固本培元丹便出现在了手上。虽然天地宝库等物的使用代价太高昂了点,可是把祖龙金人内部的空间当做储物仓库却非常方便,最重要的是没有任何使用代价。 “一百粒,整整要了我一年的寿命啊,不管值不值,这都是为了实力所付出的代价,没有实力窝窝囊囊的苟延残喘,还不如轰轰烈烈的燃烧!” 嬴战服下一枚固本培元丹,随即一个念头,剩余的固本培元丹便回到了祖龙金人的空间中,而这时,药力在腹内化开,烈焰般的冲击着嬴战的五脏六腑。 嬴战不敢怠慢,连忙跳下床,在屋子里身形游走,挥拳踢腿,打出一套玄奥的动作,借助一拳一脚的发力配合药力融入精血,淬炼身体。 修炼的第一个步是炼体,随后才是炼气,以及其他。 而淬炼肉体,就只能凭借扎马站桩,打拳踢腿,以水磨工夫打熬筋骨皮膜、血皮髓骨,把肉体磨练到极致,在一点点强壮身体增长力气的同时令精血衍生出气。 至于那种一个菜鸟,刚开始修炼就抱着秘籍盘膝静坐,五心朝天,随后运转大小周天,就能拥有滔滔不绝真气的说法,纯属扯淡!光凭观想就令体内产生气,那和意淫没有区别!修炼一道,只能用血汗来冲刷! 嬴战的动作越来越快,带起的风声也越来越响,而他体内的血液流转也从平缓的小溪变成了湍急的江河。精血飞速流动,生出大量的热力,药力随着精血的热量散发出来,嬴战身上的皮肤迅速变成了赤红色,跟煮熟的大虾一样,而他头上的发丝也被腾腾的汗水浸湿,氤氲的白雾在他头上缭绕,就仿佛蒸笼般。 嬴战身上的汗水很快便被蒸干,一层细密的盐粒浮现出来。然后更多的汗水流出,变成更多的盐粒,而这些盐粒中也掺杂了许多杂色的物质,这都是嬴战体内年积月累的杂质。 此时的嬴战就仿佛一块火炉中的铁锭,正在被一下下的敲击出体内的杂质,炼化掉身体中不和谐的成分。他的身体此时就像矿石变成生铁,生铁变成精钢,一点点、一滴滴的缓慢变强。 在排出体内杂质的同时,嬴战的体质也被强大的药力改善,身体各处的组织快速增长,飞速代谢,老旧坏死的细胞和组织一点点由内而外的排挤出去,转变成指甲、毛发、皮屑等物。新生出来的细胞和组织更加富有生机,也更加趋于完美。…, 初见成效的嬴战并没有停歇,拳打脚踢催动精血流转的动作反而更加剧烈,他身体的热量也有增无减。 只见他体表的肌肤很快便干枯,翻卷,如同炒锅里的茶叶般萎缩虬结,打卷的粘连在体表。而这时,嬴战的身体猛然一震,一股无形的力道从体内迸发开来,外表干枯的死皮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扑簌簌的脱落,一层光洁的新生皮肤展现出来。 炼体第一层,蜕皮! 无论炼体还是炼气,本质上就是藏精纳气,像一个密闭的容器般一点点的积攒精气,以量变求质变,层层突破。 只是人体本身并非密不可透,几处排泄器官不但会排出体内的污物,也会令人体内积存的精气流失。而相较于这几处器官少量的流失,人类皮肤上的四万八千个毛孔所泄露的精气就有些恐怖了。 有些人累死累活修炼一整天,积存了丁点的精气,一觉睡过去,这丁点精气从毛孔散了个七七八八,虽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是效率也极端低下。 药童嬴战之所以修炼了那么久没突破第一层,一方面是没有足够钱财购买丹药,另一方面也是功法的低级,修炼的精气根本积蓄不住。 高明的功法在淬炼形体时都会注意到这个问题,或是涂抹药膏改变体质,或是服食丹药改变内里,或是以特殊的吐纳方法加以收摄。什么纯阳童子功、葵花宝典之类的就应运而生。破身等同破功之类的功法也不在少数。 而嬴战所修炼的《真皇九龙诀》更加霸道、更加彻底,仿佛蟒蛇化龙般直接将外皮蜕掉,同时生出一层新的肌肤,而新皮肤的毛孔越来越细腻,九次之后,皮肤毛孔达到“无漏”的程度,体内的精气再也不会从毛孔泄露。 这一方法只是《真皇九龙诀》中最基础的炼体,不过即便如此也比其他功法高明百倍,要不然也不会是价值九十万极品灵石的九阶仙级功法。 嬴战解开衣服,撕开绷带,身上那一片片干枯的皮肤扑簌簌的落下,露出下面新生的如同婴儿般粉嫩的肌肤,肌肤细腻光滑,毛孔几不可见。 抚摸着那几道因为蜕皮而变得隐隐约约的狼爪印,嬴战自言自语道:“这具身体有第一层的底子,再配合我的功法和丹药,一切水到渠成,倒也不用日积月累循序渐进。不过这才是第一次蜕皮,还有八次,才算完成炼体第一层,我还得继续努力!” 嬴战再次服下一枚固本培元丹,随即按照《真皇九龙诀》中淬炼身体的动作修炼,不多时,第二次蜕皮、第三次蜕皮,等到第五次蜕皮时,嬴战气喘如牛的停了下来。 前世时,他完成九次蜕皮用了足足一个月,而现在,只是几个小时就完成了一半。一部分原因是药童之前修炼过,只是不得其法,没见成效。不过他的底子还在,所有的积淀都被嬴战尽数发掘。 而且,固本培元丹这种丹药药力十分强大,虽然是天地宝库里最低级的,可是嬴战敢说,少林寺的大还丹也不过如此,所以,进境快速是必然的。 “必须停下了!这具身体里的积淀都已经发掘完毕了,再强行修炼,势必会伤了身体的元气,那样就得不偿失了。唉,必须得进食一些大补之物调养一番!” 第九章:购买食材 第二天,嬴战做完了不多的工作后,从姓李的账房那里领取了十两银子。这些,是赵掌柜昨天亲口吩咐的奖赏,李账房也知道这事情,所以麻利的给了嬴战十两碎银子。 嬴战把这些碎银子收入掌中,又将其中一块大约二两的银子推到账房手边,说道:“李叔,小的孝敬你喝杯茶,您别嫌薄气。” 李账房主理医馆所有钱财,是赵掌柜最心腹的亲信,即便白老等三个医师在掌柜心中的地位也不及他。而跟李账房打好关系,绝对是有益无害。 李账房嘿嘿笑着把那二两银子扫进袖子。虽然他在医馆的地位很高,收入也颇丰,可是钱财这东西没有人不喜欢的,医馆中的药童辛辛苦苦一个月也就二两银子,这可是足够四口之家一个月的柴米。 “说吧小子,有什么事要麻烦李叔的?”李账房精明的眨着眼,一语道破嬴战心中的小算盘。 嬴战倒也不尴尬,相反,他很喜欢李账房这种直爽,于是说道:“一个月后不是要选拔跟班么,我打算努力修炼试一试,不过李叔你也知道,修炼不光要有丹药,还得有各种大补的食物滋养身体,所以我就寻思着买些熊掌鹿茸什么的,不知道李叔有没有门路?” 李账房拈了拈颔下几缕胡须,给嬴战报出了几个名字。他管理医馆中的货物进出,钱财收纳,对这些买卖主顾还是一清二楚的。 紧接着他向嬴战叮嘱道:“这些都是镇子上有名气的修炼者,每次进山都不会空手归,他们手里准能买到好货色。不过这些人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都在山里逛荡,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你既然是赶着修炼,那么必然不能长时间的等,你去镇子东头的市场上找一个叫胡七的人,报上我的名字,谅他也不敢坑你。不过价钱肯定得比从那些修炼者手里收货高点,总得让人家赚点嘛。” 嬴战连忙点头,说道:“李叔我懂,您放心吧。” 李账房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小子这股精明劲比费武那草包强多了。不过李叔还是要唠叨你一句,人家费武已经是炼体第四层了,还有一个叫赵奇的小子,早就是第四层了,不过这小子不像费武那么张扬罢了。这俩人要是再加把劲,很可能就突破到第五层,你小子再紧赶慢赶也赶不上啊。有那些钱,还不如攒着讨一房媳妇吧……嘿,我说这小子,人哪去了?走的这么快!” 依着李账房的性子,如果由着他唠叨,恐怕说上三天三夜还意犹未尽,所以,嬴战麻利的溜了。不过李账房最后那几句话他还是听到了的。 “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是普通人眼中的幸福生活。我嬴战是秦始皇的后裔,是新一代的祖龙,我身上肩负着大秦的荣耀,怎么可能甘于平凡。第四层?第五层?这些都不算什么,我前世的战斗经验完全可以弥补这一切!” 莫名的,嬴战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白袍男子,想到他随手一巴掌抽飞费财的场景,更是想起了自己被他一句话喝得连连后退,屈辱的回答问话时的那一幕。 拳头,不自禁的攥紧,嬴战的双眼一点点变得血红,“他的实力很强,即便我前世的经验,也无法弥补我们之间悬殊的实力差距。可是我一定会赶超他,无论他是谁,无论他身后有什么背景,我都让让他为当日之事付出代价。我身上的耻辱,只有他的鲜血才能洗刷!等着吧,这一天不会太遥远。” 按照李账房的交代,嬴战很快便找到了胡七,胡七是专门混迹在市场中的掮客,给那些南来北往,买货出货的人牵线搭桥收取佣金。偶尔的自己也收买一个货物,赚取转手的差价。 高端的货物他也没有资本运转,不过熊掌、鹿茸、蛇胆之类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货色还在他的经营范围之内。多年混迹,他也算是冀山镇小有名气的商贩了。…, 知道嬴战是李账房的人后,胡七明显热情了许多,毕竟回春堂是镇子上有名的老店,不是他这种搭棚子摆地摊的小贩能比的,他和李账房之间的生意多了去,哪敢坑嬴战。所以,他给嬴战的货物都是顶好的,绝对没次品,价钱虽然比直接从修炼者手中收购贵了点,但是也不算太黑。 嬴战挑选了一些补汤、补食的食材,连番砍价后一算价格,四十多两银子没了。这其中除了刚刚领到的八两,还有药童嬴战五年的积蓄。可是四十两银子买来的东西,顶多也就够嬴战十天的消耗。 “修炼真他妈烧钱啊!”嬴战捏着干瘪的钱袋由衷的感慨了一句。 一旁数钱数得嘴歪眼斜的胡七听到这话,不由嘿嘿一笑,说道:“小哥,看你是自己人,就给你透个消息吧,最近咱们冀山镇来了个特别阔气的富家公子,放了话的收购各种千年以上的灵药,不是千年以上的不要,还收各种奇珍异宝,只要是市面上没有的,他都收。嘿,说出来你也不信,这位公子出手就是灵石,就没见他用过真金白银,咱们镇子上的商家都乐疯了,献宝似地带着货让他去挑,那公子下榻的桂竹客栈都人满为患啦。” 嬴战听了之后默然无语,自己收购食材为几十两银子长吁短叹的时候,人家收购药材一掷千金,不,人家扔的那是灵石,根本就不屑于用金银。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胡七心情大好,滔滔不绝的说道:“要说咱们冀山镇也是南来北往的必经之路,什么样的富豪没见过,就连那些修仙的人也不是没有,可是哪有这样不把钱当回事的主啊。唉,我是没好货,要不然我也去了。那可是灵石啊,黄金有价玉无价,灵石可是比玉还值钱呢。”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也没几天,我想起来了,他跟你们东家的小姐一起来的,当天,他就把镇子上最豪华的桂竹客栈包下来了,嘿,现在客栈老板把那公子当祖宗的供着,不知道赚了多少灵石呢。” 这几天嬴战一直在闭门苦修,对外面不怎么了解,而听到胡七的话,嬴战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人,他记得那个白袍公子当天就是从医馆的内院出来的,难道…… “胡哥,你说的那个公子是不是穿着白袍?胸口上绣着几支竹子,要带上有龙纹,长得特别阴柔,眼神特别冷?” 胡七摇了摇头,“我一个苦哈哈,也就跟你们打打交道,哪能见到那位公子真容啊。不过听别人说,那个公子确实挺冷的,站到他身前,立刻就像三九天掉进冰窖似地。” 嬴战心中略一琢磨,觉得这个贵公子必然是当天遇到的那个白袍男子,一股子怒气从胸中冒起,而胡七的无心之言更是把他呛得气息粗重,牙齿咬得咯咯响。 “我那边还有事,先走了。” “哎,你慢走啊……” 提溜着那一大包地摊货的食材,再想想白袍公子挥灵石如土的场面,嬴战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真有一种冲动,立刻丢掉这些东西,拼着损耗寿命从天地宝库中兑换一些龙肝凤髓麒麟血来。 ~~~~~~ PS:求收藏~ 第十章:刻苦修炼 “可恶啊!” 嬴战毕竟也是一个年轻人,地球上的时候也就是刚满二十岁,正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时候。在那个白袍公子手下吃亏受辱,令他时时刻刻想要争回一口气,可是此时听胡七说的那些事情,他立时明白,自己不但实力上不如对方,连身价上也是天壤之别。 不过嬴战毕竟有着绝顶高手的心境,怒气很快便散去,同时也打消了那种自杀式的兑换念头。 “前世,我是地球上的第一强者,这一世,我的修炼条件提高了千百倍,还有祖龙金人在手,我未来的成就也必然无可限量,我肯定会比那个白袍男子强!有钱又能如何,自身的实力才是王道!我一定会把他狠狠地踩在脚下!” 之后的几天里,嬴战除了做工,剩余的时间除去吃喝拉撒就全在修炼,在备受刺激之后,他的修炼强度只能用自残两个字来形容,只用了两天时间,便完成了剩余的四次蜕皮,修为达到了炼体的第一层顶峰。 此时嬴战的肌肤变得柔滑如玉,细腻无孔,是真正的“无漏”,再也不用担心体内的精气会从毛孔中散发出去。 而且,他的皮肤特别有弹性,也特别有韧性,虽然薄如纸张,却有着牛皮的强韧,钝一点的刀子割上去就只有白印,根本不会受到半点伤害。 不过嬴战也有苦恼的时候。一瓶固本培元丹吃了十三粒,前天买的那四十两银子的食材吃掉了三分之二。由于修炼强度的提高,嬴战每天几乎都是以熊掌鹿茸等大补之物为食,也只有这些东西才能补充他严重耗损的元气,不至于伤害到身体的根本。 “估计只够吃明天一天的了。唉,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啊!” 嬴战目光炽热的盯着天地宝库中的万年人参、九彩黄金莲、青龙肝、朱雀髓等灵物,不过这些物品后面那高昂的代价却给他迎头浇了一盆冷水。 “我的基本寿命是100年,兑换丹药扣除一年是99年,而后我因为修炼到炼体一层,实力提高,寿命延长,变成了109年。不过还是太少了,和那动辄上万上亿的兑换要求比起来根本不够看的!” 炼体第一层就如此艰难,第二层的难度可想而知。 炼体第二层是活血,顾名思义,要把浑身的血液练活,让浑身血液从潺潺溪水炼成滔滔江河,血液的流动越强劲,输送往四肢百骸的力量才会越强大,精血衍生气的效率也就越高。 不过《真皇九龙诀》中的活血却更加苛刻,除了以上那些,还要把浑身血液炼得滚圆如球,沉重如汞,在拳脚攻击的同时还能以精血发力,增强攻击的力道。 这种炼体方法虽然威力不俗,但是对身体的负担也很沉重,因为要使用各种力道打熬体内精血,仿佛蒸馏似地一次次去芜存青,每次都要炼化掉一半的血液。九次之后,体内每一滴血液都会变得和汞相似,沉重,强大。 “嘭……” 嬴战的拳头狠狠地击打在医馆中用于修炼的沙袋上,其他人用的沙袋都是装的石沙,而他用的这个却是铁砂。 “变态啊,我捶打普通的沙袋,双手就好像粉碎了似地,不一会儿就麻木得没有任何知觉。可是嬴战却用铁砂,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疼。” 另一个人嘴角勾起,嗤笑一声,“他是知道自己没有天分,就想着用汗水去弥补。所以就拿铁砂的沙袋练功呗,也不怕把手练废掉。” “我就想不明白了,费武大哥是他能能比的么,他就是练废了这双手也跟不上费武大哥。” “就是,费武大哥就算天天睡觉,那嬴战也比不上的。一个月的时间,他撑死也练不到第二层,费武大哥一只手就能摆平他!” 嬴战对周遭的议论声充耳不闻,一心沉浸在自己炼体第二层的修炼中。 普通人击打沙袋,发力的只是拳头、手臂,而嬴战修炼到炼体第二层,一拳打出,不但拳头手臂发力,体内的血液也会发出一股力道,附着在拳力中,加重伤害。…, 就好像练武之人在中空的铁棍、铜锏中灌入铁砂或者铅丸,武器高速挥动时,里面灌入的铁砂或者铅丸也会随着武器的挥动发出强劲的力道,附着的力道甚至要远超过原本的力道。 比方说,一根实心的铁棍打在石头上,最多也就是让石头崩个角,凹一个印,可是以同样的力道挥出一把其中灌了铅丸的铁棍,那么一棍下去,这块石头绝对要四分五裂。 说白了,实心铁棍打出去的是“力”,而灌了铅的铁棍打出去的,除了“力”,还有“劲”。而劲,则是高于“力”却低于“气”的一种能量。 普通人的拳脚就像是实心的铁棍,而嬴战所修炼的功法把血液炼化到极致时,浑圆如球、沉重如汞,就仿佛那灌铅的铁棍,同样力道的拳脚,却比普通人造成更大的伤害。 这也是嬴战会放弃普通沙袋而使用铁砂沙袋的原因,因为他一拳下去,普通沙袋绝对立刻爆掉。他现在只是一个炼体二层的新丁,还不能显得太招摇。 “嘭……” 又是一拳重重击出,嬴战胳膊中的血液瞬间冲入拳头,把拳头的体积胀大了少许,拳头从指根处到手腕间瞬间浮现出血红的颜色。 嬴战的拳头在沙袋上稍稍停歇,拳头上的血色立刻潮水般退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哪怕是五指上因撞击而产生的红色。只是嬴战的额头上汗水如注,嘴巴也大张着喘气,每一拳,都仿佛榨干了他浑身所有的力气,累得他气喘吁吁。 “呦,看到了吧,才打那么几下,就累得动弹不了了。我就说了,嬴战是草包一个。身子虚成那样还修炼,我呸,猪都比他强!” “就是,费武大哥那拳头,噼里啪啦雨点似地,一炷香的时间能打几百拳也不见喘气,可是你看看嬴战,那么长时间才挥一拳头,其他时候全都在喘气。” “草包!” “渣滓!” 而那些人在说三道四的时候,唯有一个瘦削的少年在目光阴沉的盯着嬴战。 那个少年口中喃喃自语道:“普通沙袋是给炼体前三层的人准备的,炼体四层开始才会使用铁砂沙袋,否则,不但起不到锻炼的效果,还会炼废双手。嬴战不是傻子,断然不会做这种傻事,难道他也修炼到了第四层?这怎么可能!他前几天还半点实力都没有,一只青狼就差点要了他的命!我修炼了十年才有今天的成就,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赶上我?” 第十一章:反击费武 这个瘦削少年就是李账房说的十六岁修炼到炼体第四层的赵奇,只不过他不像费武那样张狂无忌,所以才名声不显。而且,赵奇和掌柜的是亲戚,很得掌柜看重,也用不着和费武争什么。 “嬴战在药物上很有天分,他药理上的能力是医馆所有年轻人里最高的,我也远远不如他。一个月后的比试,药理上是不可能强过他了,但是实力上我却可以!我一定要成为嫣然表姐的跟班,只有这样,我才配得上她。” 看了看嬴战汗流浃背的身影,赵奇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沉默无言的投入到了更加疯狂的修炼中。 嬴战无心理会那些或褒或贬的语言,冷嘲热讽的眼神,他醉心在自己的修炼中。 嬴战目前是炼体第二层,力气只有二百斤,但是经过《真皇九龙诀》特殊的炼体之法,他完全可以爆发出两倍甚至更多的杀伤力,越级挑战不在话下。对付炼体四层的费武,嬴战让他一只手都轻而易举。 “嘭……” 又是一拳打出,嬴战拳头所向,沙袋的另一面发出“噗”的一声,一蓬细碎的铁屑从层层粗布中迸射出来,这些,是嬴战拳力贯穿了腰身粗的沙袋,硬生生透击出来的。 “呼哧……呼哧……” 嬴战气喘如牛的撑着膝盖,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鼻尖滴滴答答的落下来,他的面颊苍白如纸,可是他的脸上却挂满了笑意。 “这一拳,不但右臂中的血液发出了劲力,躯干的一部分血液也有了反应,再进一步就是左臂和双腿了,只要把全身的血液都炼化得浑圆如球、沉重如汞,我炼体第二层也就到达顶峰了。” 不过下一秒,嬴战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他清晰的感觉到了身体不堪重负的呻吟。精血被压榨得太厉害了,每一拳出去都是大量的精血被消耗,如果再得不到补充,那么必然会成为史上第一个精尽人亡的处男。 “必须得寻找解决的办法,否则,修炼就得停滞下来。现在最宝贵的就是时间,万万不能白白的浪费。” 想到这里,嬴战就准备离开修炼场。拿毛巾擦了擦脸上、颈上的汗水,嬴战弯下腰拿自己放在一旁的上衣,可是这时候,一只大脚踩在了他的衣服上,而且踩得很紧,嬴战拉了拉都没拉动。 “费武!又是你。” 对于费武的出现,嬴战一点都不意外。多年来,这家伙都以折磨自己为乐,如果哪一天他不给自己找点麻烦才叫不正常。 费武嚣张的踏在嬴战衣服上,双手抱在胸前,下把高高的昂起,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模样。而嬴战叫出他的名字后,他才缓缓地睨了嬴战一眼。 “嘿嘿,你这个渣滓一样的东西,那么多年都没修炼到炼体一层,这一个月里还想出现奇迹?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哈哈哈……” 费武张狂的声音惹来一片笑声,那些平日里与费武狼狈为奸、还有一些不敢招惹费武的药童和学徒们都附和的笑了起来,大肆的嘲讽嬴战。 嬴战虽然有着绝世高手的意境,可是在看到费武那张可恶的脸孔时,怒火就忍不住的往上窜。他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么多年来一次次被费家兄弟敲诈、辱骂、殴打、抢夺,尤其是那一瓶赵嫣然偷偷为自己留下的丹药,这一切的一切,都令嬴战怒火中烧,炽怒如狂。 以前的嬴战不敢反抗,是因为费武有炼体四层的实力,而且还有一个炼体四层的费财。可是现在,费财已经被那白袍男子一巴掌打死,嬴战又有了炼体二层的实力,面对费武时,无论底气还是勇气都几何倍数的增加。 “嗤……” 嬴战猛然一扯费武脚下的衣服,顿时将其撕成两半。费武感到脚下力道,身子略有些飘然,连忙使劲站稳脚跟,可是这时候他眼前一花,还没等弄明白什么事情,便感到脸颊上猛然一痛。…, “啪……” 清脆如同鞭哨的脆响在空中炸响,修炼场中的十几个药童、学徒、伙计等人全都愣了,傻傻的看着嬴战。 “我没看花眼吧,嬴战竟然……竟然打了费武。” “他找死啊!他死定了,费武肯定会拆了他!” 而在不远处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的赵奇猛的双眼紧眯。他一直将嬴战视为自己的对手,所以,他刚才一直在观察着嬴战的动作,可以说,他是所有旁观者中唯一看清了事情经过的人。 他看到嬴战一把撕裂地上的衣服,随即手腕轻抖,破裂的衣衫瞬间卷成棍状,而后嬴战猛的一甩手,手中的衣服便如同棍棒皮鞭似地抽在了费武左脸颊上。 这一下抽的很重,费武的脸颊被打得皮肉翻卷,鲜血淋漓而出,眨眼间染红了脸颊和脖颈以及肩头,映衬得费武如同厉鬼般狰狞。 “好利落的手法,他手中若是一把刀,恐怕费武早就被削掉半边脑袋了。”赵奇暗自说道。 费武上次被那个白袍男子打压,那是实力不如人,背景也不如人,所以他不敢反抗那个白袍男子,忍下了这个屈辱!可是嬴战算什么,一个每日里被他欺负打压的小渣滓,炼体一层都没有的草包。可就是这样一个小蚂蚱,竟然也敢对他动手。费武顿时感到奇耻大辱! “我要杀了你!” 费武大吼一声,右手握拳,狠狠地向嬴战面门打去。嬴战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心中有所准备,所以费武刚有动作他就后撤一步,上身微仰,弱柳扶风似地避开了费武的拳头。 以嬴战绝顶高手的心境和战斗经验,费武无论出拳还是走位都破绽百出,如果被他这种连王八拳都不如的拳法打中,嬴战真可以抹脖子去了。 在避开这一拳的同时,嬴战手掌轻飘飘的贴在费武肩头上一划一推,本就用力过猛收不住身子的费武立刻扑倒在地上,嘴唇与地面亲密接触,摔得满嘴鲜血。 费武修为比嬴战高两层,是炼体四层,力气四百斤,足足是嬴战的两倍,但是嬴战的战斗经验和对各种招式的掌握是费武的千百倍,略施巧力就把费武摔倒在地上。 费武不信邪又试了几次,但无一例外的摔倒在嬴战脚下。大庭广众之下,嬴战不能杀掉费武,但是这并不妨碍削削他的面子,打击他的气焰。所以,费武摔得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重。 “我没看花眼吧,费武大哥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怎么可能,嬴战不是连炼体第一层的实力都没有么。” “如果连费武大哥都不是嬴战的对手,那这次跟班的人选必然是嬴战了。” “他熟识药理,又实力高强。我们可是半点机会都没有了。这该怎么办?” 一时间,众人看向嬴战的目光都充满了敌意。 第十二章:铁腕冰心 第一次被摔倒,费武认为是自己大意了。 第二次被摔倒,费武认为是嬴战碰巧了。 第三次被摔倒,费武这蠢货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几次交手,他清楚的感受到嬴战实力远不如自己,但是那诡异的摔打技巧却防不胜防,嬴战的手轻轻往自己身上一搭,自己的身子就不受控制的摔倒,邪了门了,奇了怪了,见鬼了! 而这时,费武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眼珠子咕噜一转,计上心头,“嬴战中邪了,他想杀人,大家快抓住他,快抓住他啊。” 在大家的认知里,嬴战是炼体一层都没有的废柴,连一只青狼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把炼体四层的费武摔得头破血流,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中邪了,或者鬼上身了。 本来大家就因为彼此之间的竞争关系对嬴战深怀敌意,这会儿听到费武的话,全都目光怪异的看着嬴战。不管嬴战是不是真的中邪,他们都打定主意对嬴战出手了。 一伙人仿佛铁桶般的将嬴战四周围住,一个个目光凶狠的看着嬴战。嬴战有实力和费武单挑,并且凭着一身技艺不落下风,可是面对十几个二十几个炼体二层、三层的家伙,他纵使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施展。 毕竟,他现在的实力只是炼体二层,他空有绝世高手的经验,却没有支撑这些经验的实力。他能借力打力,能四两拨千斤,可是他没有三头六臂,他还只是一个凡人。 嬴战左右开弓,把两个攻击自己的拳头带偏,精准的命中了另外两个人,可是下一瞬,剩余的十几个人就抓住了他的肩腰手脚。 嬴战奋力挣扎,却没有任何效果,反而惹来更多拳脚。而这时,费武狰狞的拨开众人,嘿嘿冷笑到,“你跑啊,你跳啊,你给大爷得瑟啊。看大爷怎么收拾你!” 说着,费武一拳打向嬴战肩头锁骨。这里是琵琶骨的位置,以费武四百斤的力气打下去,脆弱的琵琶骨绝对是粉碎。若是琵琶骨被打碎,那么半边身子都会变得软弱无力,要是没有什么强力的丹药,基本上一辈子都是废人。 为了排挤嬴战这个潜在的敌人,费武真的全豁出去了。不过这也是他顾及其他人,如果这里没有第三者旁观,他绝对会痛下杀手把嬴战干掉。 可是眼看这一拳就要打在嬴战肩头,一只羊脂白玉般的手掌遥遥的朝费武手腕虚劈一下,立刻,费武就感到自己手腕的几根大筋抽搐的疼痛,半边身子都痉挛起来。 “都给我住手!” 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轻声呵斥道。 怒火冲天的嬴战本想召唤出血皇来,可是听到这个声音,连忙停下对血皇的呼唤,转而向那个女子看去。 嬴战看到一个背影,一个无限美好的背影。 她的身材颀长、高挑、匀称、完美!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令嬴战怦然心跳。 不过紧接着,嬴战就意识到自己心跳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的身材,而是因为她的声音。 虽然有了细微的变化,可是嬴战依旧瞬间就辨别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她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大小姐——赵嫣然。 一瞬间,惊喜、惶恐、愧疚、期待等诸多情绪涌上心头,令嬴战五味陈杂。 “大小姐……” “见过大小姐……” “小的给大小姐请安……” 一时间,那些抱着嬴战手脚的人全都呼啦啦的跪了下去,一个个惶恐不安的看着地面,唯恐赵嫣然因为方才的事情处罚他们。因为回春堂明令禁止私下斗殴,违者第一次重处,第二次驱逐出去,这其中有前科的人都心中惴惴。 一直在不远处隔岸观火的赵奇很是诧异,因为他没有看到赵嫣然是如何出现的,可现在不是思考的时间,他一溜小跑来到赵嫣然身边,也恭敬的跪了下去。 “表姐!” 听到这一声不合群的称呼,赵嫣然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不到零点一秒钟的时间后,赵嫣然一双冰冷的妙目便定在了嬴战身上,这令赵奇十分愤恨。…, “竟然敢聚众斗殴,你们好大的胆子!”赵嫣然冷冷的说道,训斥众人一番,面无表情的发落道:“费武,杖责六十,罚薪两月!其他人等一概杖责三十,罚薪一月!” 她没有去长清宫修炼的时候就随着母亲掌管回春堂大小事务,俨然是这里的第三号主人,此时听到她那清冷的声音,所有人都两腿战战。不过紧接着,他们就愤恨的看向了费武,这一切,都是因为费武。 费武也很恼火,毕竟自己才是受害人,怎么嬴战半点事没有,自己却要重罚呢。 “大小姐,是嬴战先打我的,你看,我脸上就是证据!大小姐该重罚嬴战才是,我和其他人都是无辜的。” “是啊是啊大小姐,我们是无辜的!”事情关系到自己,一群人全都辩解起来。 赵嫣然凤目微瞪,细长的双眉轻轻拧起,一声冷笑从她嘴角传出,“嬴战连炼体一层的实力都没有,他怎么可能伤得了你?还有你们,这么多人抱着嬴战,你们是劝架的不成?” 不等一群人说话,赵嫣然冷哼一声,“我的话不管用了是么?所有人惩罚翻倍!费武欺瞒主上,搬弄是非,再掌嘴二十,赵奇,执行!” 听到赵嫣然喊自己的名字,赵奇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兴奋的无以复加,几乎是冲锋似地来到费武身前,使劲浑身力气,甩起大耳瓜子就往费武脸上抽。 为了在赵嫣然面前表现自己,赵奇每一巴掌都抽的无比响亮,无比沉重。费武很想反抗,甚至想就这么豁出去,大不了不在回春堂干了,可是赵嫣然冰冷的眼神和凝重的气势都让他不敢造次,只能无比愤恨的盯着嬴战,屈辱的忍受了赵奇的大耳瓜子。 “嬴战,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费武心中疯狂的吼道。他脸上本就有伤,这一连串大耳瓜子下去,更是雪上加霜,二十巴掌还没打完,头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费武干净利索的晕了过去。 “继续!”赵嫣然冰冷的说道,那无情的声音令其他人都噤若寒蝉。 赵奇提起费武把剩下的几巴掌打完,这才把死狗一样的费武丢到地上,而此时,他胳膊上已经血红一片,而费武身下早就积了一个血泊。 “带下去养伤,伤好了再罚!”赵嫣然冰冷的声音令一群人如蒙大赦,连忙抬着费武开溜了,倒是苦了费武,他要是知道自己伤好了之后还有一顿罚,恐怕会选择无限期的装病吧。 “表姐,我……” 在场只剩下三个人,赵奇吞吞吐吐的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赵嫣然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虽然没有参与到其中,但是也没有立刻化解和制止,其心可诛!杖责二十,自己去领罚!” 赵奇不敢置信的看着赵嫣然,可是他看到的只有一个侧脸,赵嫣然的双眼一直在看着嬴战,自始至终都没有在他身上停留。 “是!” 赵奇紧紧地攥着拳头,愤恨的退了出去,不过他心中却把嬴战恨到了极点,只因为赵嫣然一直都在看着嬴战,而没有看他一眼。 第十三章:再也不相见 宽敞的修炼场中只剩下嬴战和赵嫣然两人。赵嫣然定定的看着嬴战,面上目中的冰冷缓缓消解,露出了一丝温柔之色。而嬴战却痴痴的看着赵嫣然,几次张口欲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嫣然缓缓转过身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以前我在的时候就知道费武费财欺负你,可是我从没有惩戒过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嬴战摇了摇头。 “因为我想让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磨练你,让你拥有一颗变强的心,不过很可惜,你放弃了修炼,甘于平淡的做一个药童,面对种种欺辱,都只会懦弱的忍让退缩,从来没想过自强。” 嬴战的心颤动了一下,因为他从没想过,赵嫣然会对自己这么良苦用心。他听出了赵嫣然话语中的失落,心中又是一阵抽搐的痛,痛得他胸口发闷。 “练武需要膳食,所以我就嘱咐医馆的厨子,每天必须有一顿肉食,每周必须有一餐药膳,每月的月底要犒赏大伙。不是我体恤下人,是因为我想让你吃得好,让你能够安心的修炼,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不过你始终没有重新开始。” 嬴战嘴唇动了动,事情的确像赵嫣然说的那样,她的确尽了一切所能的帮助自己。 “我知道你自尊心强,所以我从来没给你什么,怕你误会。可是后来,师父带我去长清宫,我知道不能再照顾你,就把父亲为我买的丹药尽数给了你,助你修炼。可是三年过去了,你竟然只有炼体第二层的实力!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赵嫣然猛的转过身来,狠狠地一巴掌甩向嬴战。 嬴战下意识的要躲开,可他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愧疚的情绪,令身体原地杵着接受那一巴掌。 嬴战知道是这具身体中原本的记忆在作怪,只能暗恨的思考着如何抹杀那一抹多余的情绪,任由赵嫣然的巴掌落在自己脸上。 不过赵嫣然呼呼带风的手掌在即将贴上嬴战脸颊时停了下来,随即无比轻柔的落在了嬴战脸颊上,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嬴战的面庞。 “你真的让我很失望!”赵嫣然声音隐约掺杂了一丝呜咽,清丽的面容上,划过两道晶莹的泪水。 “对不起!” 嬴战弯下了头颅,诚恳的说道。 虽然以前的种种都有各种不得已,而且也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可是现在他占据了这具身体,就要承担起所有的前因后果。而且,当着这么一个美人,嬴战也没脸面说出被费武抢夺丹药的事情。 不过在那一瞬间,嬴战在心中狠狠地咒骂道:该死的费武,都是你整出来的事情,我一定要杀了你! 听到嬴战道歉,赵嫣然面颊上的泪水更加汹涌。 “道歉有什么用?我是想听你说对不起的么?一句对不起就能让你变成高手了么?嬴战,三年了,我的实力修炼到了炼气一层,而你却是炼体第二层,炼体的第二层!你知不知道,长清宫做杂役的道童都得有炼体五层的修为,你才炼体二层,我就算想把你作为跟班带进去都不可能,你懂不懂?” 嬴战懂了! 原来,这个所谓的跟班选拔,只是赵嫣然为了把自己弄进长清宫的借口,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在她想来,三年过去了,自己的修为必然与日俱进,即便成不了记名弟子,也能在长清宫做杂役,留在那里。可是自己的修为却只有炼体二层。 看到嬴战呆立无语的样子,赵嫣然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泪流满面,很是凄凉,“狐尾百合,为了几株狐尾百合,你竟然连性命都不要。可是,这真的重要么?如果你现在能有炼体五层、甚至六层七层的修为,我做梦都会笑醒。但你却满门心思钻研这些末节的事情,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赵嫣然每一句话都蕴藏着对嬴战的无限厚望,令嬴战无法辩驳。 长吸一口气,赵嫣然高挺的鼻梁微微有些发红,她昂起头,不再让泪水从自己眼眶中滑落。她不想再让嬴战看到自己落泪的样子,即便是背对着。…, “小时候,我偷偷地跑到了镇子外,结果遇到两条野狗。那时候师父还没教我修炼,我打不过也跑不过,就只能傻傻的等死。是你,是你出现了在了我面前。你和我一样没有实力,可是你拼命的挡在我身前,你保护了我,可是你自己却却遍体鳞伤,两条胳膊血肉模糊。” 说起往事,赵嫣然的声音再没了冰冷,而是无比柔弱,整个人也变得楚楚可怜,看得嬴战柔肠寸断,只想把她揽进怀中,给予她一份并不坚实的依靠。 “后来,两个路过的修炼者救了我们,我是走回来的,你是被他们抬回来的,一路上你昏迷不醒,可是即便如此,你还是好几次说——别担心,我会保护你!” 嬴战下意识的说道,“是的,我会保护你。” “你凭什么保护我?凭你炼体二层的实力,还是为了几株狐尾百合连命都不要的‘勇气’?”赵嫣然霍然转身,语气激动的说道:“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凭什么保护我?” 嬴战默然! 他是有着绝世高手的记忆和经验,可是刚才费武差点废了他,此时再吹嘘自己的实力,无异于自己打自己脸。祖龙金人却是见不得光的东西,而且祖龙金人对于实力的提升也不是立竿见影的。是以,嬴战哑口无言。 赵嫣然摇了摇头,语声再次变得柔弱无依,“我爹要罚我,是你撑着满身的伤痕,跪在我爹面前,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我爹让人打了你十鞭子。那人看你有伤,只是做了做样子,可是那时候,我感到心里好疼好疼,真的好疼!” 看到赵嫣然眉头轻蹙的捂着胸口,嬴战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西子捧心,那种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肠碎断。 “你养伤的时候,我去看你。我问你为什么去镇子外,你说你的命是我们家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们家给的,你要报答。你当我傻,我就真傻了,信了你那蹩脚的理由。我们赵家收养了那么多人,可为什么偏偏是你每日形影不离的跟着我,又为什么是你奋不顾身的救了我?” “我……” 赵嫣然摇了摇头,她不想听嬴战说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你也问我为什么会去镇子外,其实我是去见我师父的。只是师父不让我说出她的存在,我就告诉你是为了采一株狐尾百合。其实,我也只是听过这个名字罢了,根本没见过这种花,又哪里谈得上喜欢。不过你这个傻子倒是信了,想方设法弄到几株狐尾百合种下,细心的照料,你对药草花木的知识也是那时候学的吧。” “是!你走了之后,我依旧在照料它们,只是被费武毁掉了。” “所以我罚了他!我不喜欢狐尾百合,从来都没喜欢过!但是你的狐尾百合我很喜欢,也一直喜欢。费武毁了它们,我真想杀了他,只是怕吓着了你,才没这么做。” 嬴战:“…………” 赵嫣然目光灼灼的看着嬴战,眸子中的情意没有半点掩饰,不过没多久,她眼睛中的光芒就黯淡了下去,“以后你不会再见到我了!修炼之道,弹指一瞬,须臾百年。下一次回来的时候,我容颜依旧,而你,却白发苍苍,甚至已经入了黄土。” 听到这句话,嬴战心中一阵恐慌,急切的伸手想要抓住赵嫣然,可是赵嫣然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修炼场中,只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香在鼻尖萦绕。 “还有二十五天,二十五天之后,我一定会修炼到炼体第五层的。嫣然,我一定会进入长清宫的!” 嬴战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进入长清宫。不但是因为心中的情愫,更因为长清宫是一个修炼大派,各种资源都比眼下这个医馆丰富,那里,更加适合自己的变强之路。 而在一处转角的树下,赵嫣然伤感的收回视线,轻声喃喃道:就让我再相信他一次吧,这最后的二十五天里,他依旧是那个保护我的人。二十五天之后…… 我们再也不会相见! ~~~~~~~~~~~ 下周有一个小推荐,希望下周的时候大家能帮忙多给点票,冲冲新书榜。小兵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第十四章:大山中的修炼 因为昨天的事情,很多药童都受到了杖责,所以,他们看向嬴战的目光都无比愤恨,只是嬴战根本不理会他们,自顾自的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随后准备去修炼。 原本,嬴战认为自己只需要有炼体二层或者三层的实力,能打败费武等人就足够了。可是赵嫣然的话让他明白,他所要做的不仅仅是打败费武等人,更是要修炼到炼体五层,以杂役跟班的身份进入长清宫。只有这样,才有机会长相厮守,而不是天人永隔! 嬴战出城往冀山深处行去。此时他有了实力,已经可以进山,即便遇到一些野兽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只要不进入深处,基本上不会遇到妖兽,说起来也是一处极好的修炼场所。 刚进入冀山没多久,嬴战就遇到三只流窜的青狼。青狼是冀山中比较常见的野兽,普通的青狼大约相当于人类炼体二层的实力,性格凶残,攻击性强。在高强的修炼者眼中,青狼并没有太大的威胁,但是对于炼体二层以下的人来说,一只青狼就是阎王的催命符,更别提结队而行的多个青狼。 “三只青狼,可以试试!” 前几天,一只青狼就要了药童嬴战的性命,而现在,嬴战多日修炼,拥有了炼体第二层的修为,和前几日的弱不禁风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三只青狼他还不放在眼里。 三只青狼同时压身弓腰,做出蓄势扑击的动作。野兽的直觉令它们感应出了嬴战的实力比自己弱小,所以,它们眼睛里都闪烁出了嗜血的光芒,迫不及待的向嬴战扑去。 “先放一只过来练练手!” 嬴战通过祖龙金人向血皇下达命令,随即就冲着最前面的青狼做了一个挑衅的手势,那只青狼喉头低吼一声,唰的窜了过来。而紧随其后的那两只刚想有所动作,可是它们蓦地感受到身体僵硬,四肢无力,一双眼睛咕噜噜的乱转,却半点都动弹不得。 “主人,搞定!” 血皇优美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两只青狼背后,白皙的手指上血光闪烁了一下,那两只青狼就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动都不能动,只剩下最前面的那个青狼和嬴战交手。 嬴战身法如飞,灵活游走,青狼凌厉的扑击被他一个侧身就闪了过去,而一人一狼错身而过的瞬间,嬴战右手一掌拍在青狼后腰上。 炼体二层只有二百斤的力量,寻常的二百斤打在青狼身上,以其皮糙肉厚的程度,估计最多也就掉一撮狼毛,根本不会有大碍。 可是嬴战的这一掌不同,除了普通的掌力,还有体内血液勃发的劲力,而这一股劲力尤其刁钻古怪,瞬间透过狼皮在青狼体内爆发。 青狼体内传来清脆的骨裂声,同一瞬间,猩红的血迹从青狼眼耳口鼻中喷溅而出,它的内脏也被这一击击伤打碎。 轻轻闭上眼睛,嬴战脑海中仔细的回味着刚才那一掌,出掌的一瞬间,体内的精血就好似飞旋的流星锤,带动精粹的劲力随着手掌涌出。而这一过程,令嬴战在浑圆如球、沉重如汞的境界上更近了一步。 当嬴战睁开眼睛时,正看到那个青狼眼中的暴戾和畏惧。它害怕了,但是狼的本性令它依然想要杀死嬴战,所以它蹒跚着向嬴战爬去。 “死吧!” 嬴战没有再浪费时间,又是一掌拍出,正打在青狼的顶门上。 嬴战知道狼都是铜头铁骨豆腐腰,可是他这一掌依旧选择了青狼的头部。有了方才的体悟,嬴战这一掌带动起的劲力更加凶猛,手掌还没打在青狼头上,猛烈的掌风就压迫得青狼双眼爆裂,眼窝子顿时炸成两个血窟窿。 随即,嬴战的手掌拍在青狼脑门上。 “噗……” 仿佛摔碎的西瓜,青狼的脑壳整个爆裂,无头尸身漫无目的的飙射着血泉,随即,青狼那高大的尸身轰然倒地。 而打出这两掌之后,嬴战浑身精血一阵翻滚,血液在翻滚中又蒸发了少许,而嬴战在“滚圆如球,沉重如汞”的修炼上又进了一步。…, 嬴战甩了甩手上的血浆和脑浆,喃喃自语道:“每次以这种方式催动精血,勃发劲力,都会令体内的血液更加凝练、精粹、沉重。可是这种修炼方法对身体的负荷太重了,如果得不到补充,再这么修炼下去就会伤及本源了。唉,看看这次进山能不能找到点值钱的东西,回头卖掉买点补品,要不然,就只能去天地宝库兑换了。” 就在嬴战为精血的亏损愁眉不已时,血皇恭顺的来到他身旁,纤手一指,嬴战手掌衣袖上的血液仿佛水流般蠕动汇聚,在血皇指尖凝聚,而嬴战身上却半点血迹都没有留下。 看到这一幕,嬴战心中一动,不由问道:“你可以控制血液?不知道能不能把生物体内的血液精华萃取出来呢?” 血皇妩媚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不悦,她心中暗道:我们血族天赋本能就是控制血液,跟人类婴儿不睁眼就会吃奶一样,我们刚诞生的血族就会吸血。你竟然问我这个血族的帝王能不能萃取血液精华。这简直就是问一个数学家会不会数一二三四一样。 不过下一秒血皇就记起了自己的身份,连忙收起那份心思,微笑着向嬴战回答道:“我们血族的天赋本能就是吸血,我们对血液的控制是与生俱来的,萃取血液里的生命精华,是基本中的基本。” 说完,血皇白皙的手掌朝着刚刚死去的青狼一招,一团闪烁着妖异红光的血球从它体内飞了出来,血球一边旋转一边缩小,落到血皇掌心上时,就只剩下花生米大小。 “好精纯的精血之力,这恐怕是那头青狼体内所有的精华了。” 赞叹的同时,嬴战心中想道:普通情况下,只有把这头狼整个的吃掉,通过肠胃摄取它体内的精血力量。五六百斤的骨肉并不能补充多少精血元气。而且,先不说肠胃的吸收能力会造成多少损耗,单是消化这么多食物,每天上厕所的次数就足以让人抓狂。 而现在好了,跳过食用、吸收,直接可以服食最精纯的精血力量,再也不用担心伤及元气了。 ~~~~~~~~ PS:马上就要上推荐了,好激动,好感动! 能不能向您提前预定下周的票票呢?一张就行。 第十五章:血皇夜依若 炼体的实质就是通过对五谷杂粮或者各种肉食乃至天材地宝的食用,汲取身体需要的养分,滋养壮大己身的精气神,以此为基础打熬筋骨皮膜腑脏神髓。 制约炼体的关键就是对于各种食物的摄入,如果仅仅是吃五谷杂粮,根本不足身体所需,修炼下去不但不会强身健体,反而会伤及本源,变得身弱体衰,所以才会有穷文富武的说法。 炼体前几层主要是对于皮膜、血液、肌肉的锻炼,倒还不明显,以后锻炼到五脏六腑,消化的能力大大增强,一天的食量吃掉两头牛都不夸张,也只有这种食量才能获取到足够的养分支持修炼的消耗。不过这样一来,消化过程中会产生许多的污秽,而且每天跑几十趟厕所,不累死也烦死,修炼的效率极端低下。 所以,穷苦人家的孩子吃不饱穿不暖,炼体阶段往往会受到诸多的制约,必须经年累月的积累、沉淀,往往几十年甚至一辈子都耗在炼体上了,等到终于炼体完毕,这辈子最适宜修炼的年龄也已经过去了。 而富人子弟餐餐大鱼大肉,各种食材搭配调补,根本不担心会损伤到元气,而且还有闲钱购买各种天材地宝,所以,富人子弟即便是中庸资质,修炼进度也不比天才资质的穷人慢。 嬴战原本也是穷人,可是他现在有了血皇的帮助,可以直接抽取生灵身体中的生命力,提供精纯的精血力量,如此一来既省去了进食的过程,又避免了跑厕所的尴尬。就好像吃五谷杂粮和喝营养液的区别,修炼条件却是比那些富人子弟还要便利百倍。 询问血皇确认这枚精血凝聚的丹丸没有任何副作用后,嬴战扬手将其抛进口中,这丹丸入口即化,随即,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嬴战口腔食道中弥漫开来,浓郁的精血力量在嬴战体内横冲直撞。 “哈哈,好!好啊!这么精纯的精血力量,不知得食用多少熊掌鹿茸才能获得啊。有了这个方法,倒是可以省去大笔的银子和时间,最多明天我就能达到炼体第二层顶峰,进入第三层。” 方才与青狼打斗损耗的精血瞬间被补充回来,富余的精血力量依旧在嬴战体内流转,嬴战的身子仿佛气球般的胀大了一圈,皮肤表面浮现出妖异的血红色,一种不吐不快的战斗渴望在他心中升起。 “放开那两只畜生!” 嬴战一声令下,血皇便解开了剩余两只青狼的束缚,那两个青狼被同伴惨死刺激得双目血红,无比仇恨的看着嬴战,此时身体能够动弹,立刻向嬴战扑击过来。 嬴战不闪不避,双手大张一左一右,直直的拍向两只青狼的嘴巴。青狼的嘴巴还没张开就被嬴战双手拍在鼻子上,“噗噗”,两声闷响几乎在一线时间内发出,两只青狼鼻腔中的众多软骨、硬骨全都在这一拍之下变成骨头渣子。 青狼都没来得及惨叫便落在地上,因为嬴战双掌中的劲力不但打碎了它们的鼻子,掌力更是一往直前,掀开了它们的头盖骨,把它们脑袋瓜子里搅得一团稀烂。 血皇不等嬴战吩咐,双手一招,两枚花生米大的血液精华便出现在她白皙的掌心上。 “先收着吧,刚才那一个还没炼化完毕,用得多了反而适得其反。” 血皇手指一点,两具尸体便无声的化为尘烟随风飞散。作为曾经的黑暗世界皇帝,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这种事情简直信手拈来,半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之后,嬴战也就放开手脚寻那些野兽的晦气,不多时,又一伙青狼群就被他灭掉。刚开始遇到数量众多的兽群时,嬴战还需要血皇帮忙,可是随着一场场的杀戮,嬴战自己也能面对成群的野兽了。 随着修炼,嬴战体内血液一点点的变化着,虽然还达不到沉重如汞的地步,但是也比寻常人沉重了许多,每一次挥拳踢腿中附带的力量已经和拳脚本身等同,也就是说,嬴战寻常的一拳可以打出两倍的伤害,而且多出来的这一倍是属于劲力,更加难以防范。而随着嬴战对血液的炼化,这种附加的劲力会越来越强大。…, “噗!”一头棕熊双爪还没来得及拍下就被嬴战两记开碑手印在胸膛上,立刻,一连串绵密的骨裂声从棕熊胸膛中传出,它那宽阔的胸膛肉眼可见的塌陷下去,同一瞬间,棕熊口鼻中喷出大量的鲜血,随即庞大的身躯向后倒去,砸得大地轰隆闷响。 “我所会的很多绝学因为没有真气支撑使不出来,但是这些寻常的招式却没真气的要求,正适合我现在这个阶段使用。” 随后,嬴战又在一些豺狼野猪等野兽身上磨练起铁砂掌、八极拳等功夫,每一招每一式都以体内的血液催发劲力,在这种凌厉的打击下,一头拥有人类炼体五层水平的赤背黑熊也只是扛了不到十拳就毙命当场,而嬴战,仅仅是被熊掌拍得背过气去,不一会儿就再次生龙活虎的跳了起来。 一路上,血皇就像是清道夫般,收取精血、剥皮拆骨、割下野兽身上那些能卖上价钱的肢体部位,一上午的时间,死在嬴战手下的野兽达到了五十多头。 而在这种不计消耗的疯狂修炼下,嬴战的实力快速提升,在服用了第九个精血丹丸后,嬴战炼体第二层活血已经达到顶峰阶段,比之前预料的要快了一倍。 “照这个速度下去,完全可以在二十五天之内达到炼体第五层、第六层,可以给嫣然一个天大的惊喜。” 一想到赵嫣然吃惊的样子,嬴战心中就充满了甜蜜,身上被黑熊拍过的地方也不再那么痛楚了。 “唔,对了,一直都叫你血皇,倒是还没问你真名呢。”想到血皇一路上尽职尽责的为自己做事,嬴战对她满意了几分,是以说话间很是和气,根本没有把她当成奴仆看待。 听到嬴战的问话,血皇愣了愣,心中升起一种怪怪的感觉。她努力的回忆了许久,才想起了那个自己已经千多年都没有使用过,而且自从自己成为血族最强大的皇者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叫出来的名字。 “尊敬的主人,我是十三氏族阿萨迈族的一员,我的名字是夜依若。” 嬴战不知道血族十三氏族的划分,也不知道阿萨迈族代表的含义,他只是觉得夜依若这个名字听着很顺耳,而且有点类似东方人名字。 “名字不错,简单,明了。要是你名字长长的一大串子,我都打算给你起名叫小黑了。” 夜依若:“…………” ~~~~~~~~~~~ PS:下周开始要上推荐,努力冲榜,努力更新。也努力求票求收藏呵~ 第十六章:再遇费武 冲榜期间,求支持,求厚爱~收藏,推荐,点击都喜欢~ ———————————————————————— 收获颇丰的嬴战决定打道回府,他现在已经解决了精血匮乏的问题,炼体第二层也达到了巅峰,只需要总结参悟一番就能突破,在这里厮杀野兽已经无所助益。 可是这时候,夜依若蓦地抬起头向来时的方向看去。 “主人,有人类接近,要不要我去杀了他?” 夜依若毕竟是血族的最强者,常年活动在黑暗中,警惕性自是没话说,那人还在几千米外就已经察觉到了。 嬴战摇了摇头,“你先藏起来,我看看情况再说。” 冀山中无论药材、矿藏、妖兽等资源都丰富无比,在这里谋生的修炼者也鱼龙混杂,正经发财的有,捞偏门黑吃黑的也有。嬴战这种孤身一人而且实力还不怎么强大的修炼者根本就是最佳肥羊,也最容易成为那些歹人的目标。 等待了几分钟后,那个人的身影终于映入了嬴战的眼帘。竟然是费武。 掌柜对嬴战青眼有加,屡次想要提拔,这令向来以药童中的大哥大自居的费武如坐针毡。 他嫉妒嬴战炮制药材配制药物的天赋,可是这种天赋并非靠嫉妒就能得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嬴战,这样才能保住他的地位。 以前有胞弟费财帮衬着,费武作威作福没人敢说些什么。可是随着费财的死去,费武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大不如从前,昨日赵嫣然一番重罚更是令众人对费武怨尤在心,对费武的一些命令也都阴奉阳违。 费武知道,自己失势了,必须得杀鸡儆猴,让那些家伙知道谁才是老大!而一想到这个鸡,费武立刻想到了嬴战,新仇旧恨尽数涌起来。 白袍男子打死费财的时候,费武跪在地上哀求不断。赵嫣然让赵奇掌费武嘴的时候,费武也不敢反抗,因为他没有那个实力。可是这一切的怨恨和怒火都被费武转嫁到了嬴战身上。 “如果没有嬴战那个小畜生,我弟弟就不会死,我也不会被赵嫣然那个小婊子惩罚,那些人也不敢忤逆我的命令。该死的,都是嬴战这个小畜生惹的祸!” 费武挨的二十耳光只是皮肉伤,没有什么大碍,而且他借口养伤,那一顿板子还没有打下来,只是费武一心想要杀掉嬴战,所以暗地里盯着嬴战的一举一动,见到嬴战出了镇子进山,立刻揣上一把刀跟了过来。 只不过费武临走前被一件事情耽误了,所以把嬴战跟丢了。找了好几圈都没结果,而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影,正是他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嬴战。 费武狞笑着看向嬴战,冷声说道:“龟孙子,可叫爷爷找到你了,爷爷看你这回往哪跑。嘿嘿,爷爷今天有了奇遇,已经是炼体第五层,爷爷正好拿你个龟孙子练练手。” 嬴战仔细一看,吃惊的发现,费武已经不是炼体四层的修为,而是第五层。 “第五层?就凭你那朽木一样的资质也能突破?要不是抢了我的丹药,你们连第一层的命都没有,我不信凭你这种草包能修炼到第五层。” 费武恬不知耻的笑了起来,“竹公子赏了爷爷一根千年人参,爷爷只用了一小点,修为就立刻突破了。哈哈,你想不到吧!” “竹公子?”嬴战心头疑惑,“哪个竹公子?” “就是那天遇到的穿白袍的,他对咱小姐热心着呢,这几天收集各种珍稀药材,就是要给咱掌柜下聘。爷爷我已经决定追随竹公子了。嘿,我记得你个龟孙子也喜欢大小姐,是吧!不过,你活不过今天了,但是咱们朋友一场,以后竹公子临幸小姐的时候,爷爷我会给你烧个纸钱,让你泉下有知的!” 嬴战鼻腔中闷哼了一声,呼吸出来的浊气也带上了炙热的温度,他双目赤红的看着费武,心中升起了无穷的杀机!既因为他和那个竹公子的过节,又因为以前的旧恨。更因为赵嫣然是他心中不可亵渎的女神。…, 费武的这一席话,戳中了嬴战心中的多块逆鳞。 “费武,你必死!” “嘿嘿,不知道咱们谁会死呢!看招!” 炼体分为十层,每一层会增加肉身一百斤的力量,寿命也会不同程度的延长。费武现在的力量足有五百斤,生撕豺狼都没有问题,就算遇到虎豹,打不过也能全身而退。 不过他的对手是嬴战。此时嬴战的修为是炼体第二层顶峰,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丁点力气都没有的弱小少年。 嬴战现在空手发力是二百多斤,还不到费武一半,但是搏击之道并非以力气大就能赢,这一点,费武已经深有体会。 “你昨天用的手法是摔跤吧,嘿嘿,我昨天跟一个草原上的修炼者学习过了那些招式,你的伎俩对我不起作用了!受死吧!” 看到费武张狂的嘴脸,嬴战嗤的笑了一声,轻声说:“既然你知道了摔跤,那就让你尝试一下擒拿吧!” 面对直朝自己脸面打来的拳头,嬴战不闪不避,反而平摊手掌抓向费武的拳头。看到嬴战的动作,费武不由得狞笑,他相信,自己这一拳可以把嬴战的手腕直接撞碎,并且一路直冲,打在嬴战鼻梁上,嬴战脆弱的鼻梁,也会在瞬间粉碎。 “就他那渣滓一样的实力,我一拳打断他鼻梁,还能把他脑壳掀开,这深山老林里,找个坑一埋,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不过就在费武暗自得意时,嬴战的手掌和他的拳头接触了。预料中的撞击没有出现,嬴战的手掌仿佛一团棉花般,轻浮而不受力,这一拳就像打在空气中一样,没有半点阻力。 可是下一瞬间,费武就感到自己的拳头上猛然一紧,随即一股大力带着自己的拳头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冲去。 “还敢拉着我的拳头往自己身上撞?找死不成?” 发觉到嬴战的动作,费武心中一喜,只以为嬴战被吓傻了,不但没有抗拒自己的拳头,反而开拉着自己往前冲,是以,他脚下轻点,身子猛地前冲,连人带拳头一起撞了过去。 可是就在这时,嬴战的手掌猛地一圈、一带,费武的手腕传出咔吧一声脆响,被嬴战卸掉了关节,整个手臂顺着嬴战的力道怪异的扭曲着。 只不过,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十七章:报仇雪恨【第二更】 嬴战身子一矮,避过费武拳头的同时从他肋下穿过,只是嬴战的手掌一直抓着费武的拳头,此时他借助费武前冲的力道和自身逆向前冲的力量猛然一扯,几股力量同时爆发,费武手腕处的筋络皮肉顿时根根绷断,鲜血喷涌,右手被齐腕扯断。 只是一个接触,嬴战就以闪电般的速度卸掉了费武一个手腕,而费武根本就不知道嬴战是如何做到这些的。 费武惨叫着滚倒在地上,左手抓着断腕,疯狂的嘶吼着,叫骂着,威胁着要杀掉嬴战云云。 “嬴战你个小畜生,本大爷XX你XX,你不得好死!本大爷要杀了你,杀了你!” 嬴战冷哼一声,冰冷的眼神没有半点怜悯,只有无尽的杀机!他实在恨极了费武,记忆中种种往事积累的怨气此时全部爆发,嬴战的脸庞一点点的扭曲狰狞。 前几次教训费武,都是碍于人多眼杂,没有要他的命。可现在是深山老林里,正如费武所想的那样,随便找个坑一埋,就神不知鬼不觉了。所以,嬴战心中升起了杀机,无比浓郁的杀机! “你每日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编排嫣然,还敢妄想着淫亵她,杀你一百次都不够!” 脸色惨白的费武撕下衣服裹缠伤口,脸上浮现出怨毒的神色,“嬴战,这一切还不都是你。你是掌柜收养的,我们兄弟也是掌柜收养的。凭什么掌柜的就那么看重你,小姐也对你好,凭什么?” 费武竭斯底里的吼道:“要是没有你,所有的恩宠就全是我的,是我的!你抢了我的恩宠,我为什么不能夺你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欺压你、报复你?我必须得活得好,至少要比你好,不然我生不如死!” 嬴战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费武,对于这种心理扭曲神经不正常的人,实在不能太和他计较,不过嬴战还是问道:“杀了我你就能比我活得好了么?就因为这个,你才让费财诓骗我上山?” “是!只有天天欺负你,我才会感到快乐。可是现在我踩着你也高兴不起来,而你活着,我就不舒服,所以——你必须得死!” 费武骂完,左手往腰间一摸,一把小臂长的砍刀出现在他手中,随即,他砍刀直戳,袭向嬴战胸膛。 两人的距离很近,费武几乎是一伸手,刀子就到了嬴战胸膛前。 嬴战大意之下也以为费武是临死发泄几句不满,却没想到他暗怀杀心,蓄谋等待时机。不过战斗的本能令他瞬间做出了反应,依旧是一掌拍出,随即化掌为爪,直直扣向费武的砍刀。 砍刀和手掌接触了,毫无滞涩的刺了进去,可是费武脸上的笑容还没荡漾开来,就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不对,这一刀好像还是刺空了,他没有流血。” 费武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一刀并没有刺中嬴战,而是从嬴战作爪状的手指缝中刺了过去,砍刀的刀背都是不开刃的,所以根本没有对嬴战的手心贴着刀背滑行也没造成半点伤害。 而当嬴战的手指滑到刀身的根处时,手指瞬间并紧,仿佛两根钳子般,猛地一扭,只听一声脆响,小臂长的刀身被嬴战整个的扭断,费武手中就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刀把子。 嬴战的力量只有二百斤左右,虽然没有费武力气大,可是以空手入白刃之法扭断一把寻常砍刀还是轻而易举。 “噗嗤”,就在费武看着刀把子走神的时候,嬴战手指夹着刀身,狠厉的划过费武手腕,鲜血狂喷,费武另一只手也被齐腕斩断。 右手没了,费武还想拼死一搏,可是左手也没了,费武就彻底断了一搏的勇气,而他心底深处那种欺软怕硬的习性冒了出来,面对嬴战手中血淋淋的刀刃,和毫不掩饰的杀意,他脸上的狰狞凶恶立刻变成了可怜相,强忍着双手腕的痛楚,噗通一声跪在嬴战身前砰砰磕头。 “大爷,嬴战大爷,以前都是孙子错了,孙子有眼无珠,冒犯了您啊,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孙子吧。咱们多年兄弟,没有交情也有感情啊,你不能杀我啊!” 费武此时的情形,和前几天跪在白袍男子面前求饶一样。只是,前几天和他一样没有反抗之力的嬴战变成了他生命的主宰者,可以操控他生死的人。 “我说了,你只能死!只有你死,才能消我心头之恨!而且,冲着你多年来对我的欺凌,我也不能让你死的太痛快!” 嬴战没有给他机会,手臂一扬一落,小臂长的刀身从费武肩头划过,顿时听得费武一声惨叫,整条胳膊齐根而断,随后,另一条胳膊也应声滑落。在费武高亢而又凄惨的嘶吼中,嬴战刀子不停,凌迟般的虐杀费武。 他心中恨极了费武,多年积攒下来的仇恨和怨愤此时尽数爆发出来,嬴战甚至有一种喝其血食其肉的冲动。 不过下一瞬嬴战就清醒过来,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潜意识在作怪。毕竟那些仇恨都是融合来的记忆,而不是自己亲身的遭遇。是以,嬴战快速冷静下来,眼中疯狂的血光恢复成清明之色。 嬴战手指一弹,刀子打着旋从费武头顶刺入,齐根没入,一连串闷响从费武颅内传出。随即,就看到费武双眼暴突,七窍流血,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而随着费武的毙命,嬴战潜意识中的异样情绪也一点点的消失不见。这些执念因费武而存在,也必然随着费武而消逝。而这股情绪的消逝,也让嬴战的心境变得更加圆满。 “你平生两大愿望,一是杀了费武,二是守护赵嫣然。现在我已经帮你完成了一半,另一半我也会为你做到,只是希望你能够放下所有执念,好好地投胎转世去吧。” 嬴战搜刮了一下费武,从他身上得到了一个钱袋,里面有二十几两碎银子。又从他怀里掏出一根二十多厘米的人参。 这株人参状若婴孩,面目清晰,隐隐的还能看到模糊的五官,显然是快要成了精的东西。只是这个人参末端少了一截,还能看到清晰的切面。 联想到费武之前的话语,嬴战知道这是那个白袍男子赏给费武的,费武之所以能突破到炼体五层,也是这根人参的作用。 “费武这杂碎可真会糟蹋好东西!”看到人参末端少掉的那一截,嬴战恨恨的骂了一句。要不是千年人参药力太强,费武经受不住,恐怕被他吃掉的就不止这一小节了。不过现在这根千年人参属于嬴战的了。 “费武欺压我这么多年,这回总算连本带息的讨回来了!” 这时,血皇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嬴战身侧,她磨着尖锐的獠牙,恭敬的问道:“主人,这个人类的精血是否也需要萃取?” 嬴战听了这话,立刻一阵恶寒,外带一阵恶心。连忙说:“这种垃圾,杀他都脏了手!赶紧毁尸灭迹了吧!” 夜依若挥手一个魔法将费武毁尸灭迹,随后化成一阵黑烟出现在嬴战身旁,不过她的身形始终跟随在嬴战身后一步处,不敢有半点逾越。 ~~~~~~~~~~~~~ PS:第二更,求个支持,求张票票。下午还有更新 ; 第十八章:竹下靳【第三更】 嬴战一如既往的工作、修炼,仿佛一个没事的人般过着平淡的日子,这段时间里嬴战见到过赵嫣然几次,可是赵嫣然没有对嬴战流露出过多的情感,她脸上总挂着拒人千里的冷漠,这令嬴战心中很是失落。 时间一天天过去,靠着固本培元丹和千年人参,嬴战慢慢的步入炼体第三层,一点点修炼到第三层中期。 炼体第三层名叫生肌,顾名思义是锻炼浑身肌肉,通过锻炼,化去身体中累赘的脂肪,不断强化肌体的强度,令身体的力量和韧性都有显著提高。 而嬴战修炼的《真皇九龙诀》则要求,先把浑身肌肉练得刚硬,再练得柔韧,九次之后,软硬皆可,刚柔相济,生肌才算大成。 有了血皇提炼出的血液精华,嬴战再也不用担心元气的匮乏和血气的枯耗,他的修炼强度只能用疯狂来形容,一根千年人参不到三天就吃得干干净净,固本培元丹也嗑瓜子似地消耗,血精也一个接一个的往嘴里扔。 不过这一切消耗都是有收获的,嬴战把浑身肌肉炼得距离最终的百炼钢和绕指柔的程度只有一步之差,刚硬时比那金钟罩铁布衫还要强大,柔韧时,也足以完爆那些叠骨功、缩筋功什么的。此时嬴战的炼体第三层马上大成,即将进入第四层。 一周之后,费武的消失终于引起其他人注意。不过费武当天走得悄无声息,没有任何人注意,所以根本没人把这件事怀疑到嬴战头上,也算是费武自作自受。 “你说费武那家伙是不是害怕杖责,就偷偷跑了?” “哼,他那种畜生不如的东西,胞弟被人活活打死,他不但不去报官,还捧那凶手的臭脚。” “就是,一根千年人参就把自己弟弟卖了,真是畜生不如啊,他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立足啊。” “你知道什么?那是竹公子想在咱们这招一个眼线,好追求咱们大小姐。他费武没脸没皮的往上凑,人家竹公子给的奖励罢了。” “不过现在费武死了,那竹公子没了传话递信的人,恐怕得重新物色一个了,不知道这次是不是还有一根千年人参的奖励。” “你先让人家打死你家弟弟还差不多。” ………… 嬴战干活的时候也听到了其他药童们的议论,显然他们都知道费武投靠那个白袍男子,为其充当追求赵嫣然的眼线。对于那个白袍男子,嬴战也花了一些功夫去打听,总算知道了一些消息。 这个男子复姓竹下,单名一个靳,却不是其他人想象中的“竹公子”。 竹下靳和赵嫣然一样,都是长清宫的弟子,不同的是,赵嫣然刚刚晋升外门弟子,而这个竹下靳却是超越了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的核心弟子,在长清宫弟子中的地位仅次于亲传弟子,位尊权高。 而且,竹下靳是大晋国竹下家族的嫡长子,竹下家族是大晋国仅次于王室的大世家,门人子弟遍布大晋朝野,就连大晋国君也对竹下家的家主礼遇有加。 家世好,身份高,长得帅,实力至少也是炼气期,有了这诸般条件,泡妞简直是无往不利。 只不过竹下靳在赵嫣然这里却多次铩羽而归,无论怎么献殷勤,赵嫣然对他都是不理不睬。这次赵嫣然回家省亲,他也涎着脸追了过来,可是刚进到赵家的内院就被赵嫣然轰了出来,而且竹下靳顾及赵嫣然的师父,偏偏还不敢在赵家撒气。 然后竹下靳就和嬴战相遇,恰好听到费财编排赵嫣然,这才暴怒之下一巴掌将其打死。 “这竹下靳是标准的高富帅啊,不过赵嫣然虽然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却也不吃他那一套!竹下靳这小子敢挖我墙角,哼……” 嬴战很想从天地宝库兑换些好东西出来,可是吝惜寿命,有没有灵石。而听了竹下靳的诸多消息之后,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嬴战脑海中——坑他一笔灵石来! —————— 竹下靳一直在收购千年以上的各类药材,各种奇珍异宝。所有货款都是灵石支付,使得冀山的大小商贩趋之若鹜。 冀山本就是南来北往的要枢,东方齐鲁、南方吴楚、西方雍司、北方草原的各种货物都在这集散,各种奇珍异常丰富,所以竹下靳收获颇丰。 短短几日,光是竹下靳买到的药材便堆了两个房间,嬴战站在客栈外面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就灌满了馥郁的药气,浑身精血一阵翻滚,隐隐的都有突破炼体第三层,进入第四层的趋势。 “奶奶的,老子为了几个鹿茸熊掌的还跟胡七砍价,这个竹下靳却收购了堆积如山的药材,最低都是千年以上的年份,而且,还放着不用。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不过这更加坚定了嬴战的仇富心理,一定要把竹下靳往死里坑,好好地从他身上割一块肉才善罢甘休。 不过嬴战刚到客栈门口就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拦住了,其中一个大汉一看嬴战穷酸的穿着就狠狠地朝地上呸了一口唾沫,“要饭的上一边去要去,惊扰到贵客,老子拆了你的骨头!” 嬴战恼火的瞪了那个大汉一眼,眼底闪过一道厉光。且不论嬴战前世的气势,就说这几天经常在冀山外围找那些野兽的晦气,死在他手中的野兽少说也有五六百只,杀气如麻也说得过去。那大汉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护院,哪能受得住嬴战这一瞪,立刻就觉得眼前一片雪白,视听嗅味触等感觉全都被剥夺的一干二净。 不过嬴战也不至于和一个小角色针锋相对,杀气只外放了不到一秒钟就尽数收回,随即淡淡的说道:“我有宝贝要卖给竹下公子。” 由于嬴战的杀气具有针对性,所以另一个大汉不知就里,仍然鄙夷的说道:“该不会又是拿着草根土疙瘩什么的来骗钱的吧。看你那穷酸样,要是能有宝贝,怎么会混到这种地步。” 先前被嬴战瞪了一眼的那个大汉听到伙伴的话,吓得脸色煞白。扯了一把还在大放厥词的同伴,立马一个九十度鞠躬,恭敬的向嬴战说道:“这位大爷,小的不懂规矩,得罪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里面请,里面请!” 嬴战没再理会那个家伙,径自走进客栈,而在他背后,那个被嬴战瞪了一眼的家伙后怕的抹了一把汗,朝着自己同伴骂道:“你个蠢材,以后管好吃饭的家伙,别哪天被人家摘了都不知道。” “大哥,你先说他是要饭的,我才跟你的话说的嘛,咋能怪我呢?” “老子什么时候说过,你哪个耳朵听到老子说了……” ; 第十九章:嬴战的师父【第四更】 第四更,粉嫩新书,恳求您的收养和调教。 —————————— 桂竹客栈是冀山镇首屈一指的客栈,这里除了普通的住宿,酒菜也别具特色。而且除了吃喝住宿,玩乐的花样也很多,这里既是赌徒的天堂,又是饕餮的仙境,也是色鬼的乐园。用嬴战的话来说,这桂竹客栈就是一个多方面全方位的娱乐场所,吃喝嫖赌洗浴按摩等一条龙服务的高档场所。 不过这个平日里足以接待数百人的客栈只有一个客人,其他的熟客们虽然多有不满,可是见识到竹下靳财大气粗的样子,听到他那骇人的背景,也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毕竟他们只是来往的客商,没必要跟一个高富帅的大家子弟置气。 而嬴战经过一层层检查,终于来到竹下靳门外时,这位大公子正盘腿坐在一个玉质蒲团上,身前一张小桌,小桌上放着一些冀山本地根本不可能出产的名贵水果,不过竹下靳显然对那些水果没有什么兴趣,他优哉游哉的闭着眼睛,左手托着腮帮,手肘轻压衣摆放在膝上,右手白皙的五指随着乐声在几上轻轻敲打。 在竹下靳前方,有十二个轻纱飘带的绝色女子,这些女子衣着撩人,却偏生一个个脸上神圣不可侵犯,乍一看都是烟视媚行的风尘女子,可是细细观察,却都是大家闺秀般温婉贤淑。 这些女子或是吹奏管弦,或是抚弄丝竹,忙里偷闲一个个含嗔带怨的看着竹下靳,只是竹下靳双眼一直闭着,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弄得十几个女子好生幽怨。 嬴战虽然没来过桂竹客栈消费,可是他听其他人讲过这里面的东西,毕竟男人之间闲聊,三两句就会扯到女人身上,而冀山镇,最能令男人津津乐道的就是桂竹客栈的十二个能歌善舞,能写会画的女子。 “桂竹客栈虽然也做皮肉生意,可这最顶尖的十二个女一直都卖艺不卖身。不过今天看来,也不是那么回事啊,只怕那竹下靳一勾手……” 就在嬴战腹诽时,竹下靳不断敲击桌面的手指缓缓伸直,变成平平压在桌面上,而这时候,竹下靳身后泥塑木偶般跪坐着的中年男子无声起身,朝着十二个女子摆了摆手,那些女子立刻停止了奏乐,迈着小步子向外走去,动作间没有半点声音发出。 “进来吧!”那个中年男子朝嬴战喊了一声,随后向后退了几步,再次变成跪坐的姿势。 嬴战一步步进入房间时,竹下靳缓缓睁开眼睛,自顾自的说道:“这些女子有容有貌,有姿有色,有才有艺,奈何,却都堕入风尘,令人觉得面目可憎,污秽不堪,别说亵玩,便是远观也要脏了眼睛。早知这穷乡僻壤如此景象,就该从王都带些舞姬来……” 长叹一声,竹下靳又说道:“还是嫣然师妹好啊,身姿华美,气度雍容,天生的就有一种贵气。见过她,我这眼里是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了!” 听到这话,嬴战才明白为什么方才竹下靳一直闭着眼睛。他想要的只是声乐,而不想看到那些女子庸俗的面貌。不过竹下靳后面的话令嬴战心头火起,若不是顾及彼此的实力差距,他真想一刀宰了这家伙,不过这更坚定了嬴战坑他一笔的决心。 而这时,竹下靳仿佛刚看到嬴战似地,抬了抬眼,慵懒的问道:“有什么宝贝,还非要我亲自过目才行?拿出来吧,要是你糊弄本公子,哼,本公子定然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自始自终,都没人给嬴战看茶上坐,不过这偌大的屋子里也就只有竹下靳一张蒲团,即便方才那些女子也都是跪在地上奏乐的,很显然,来这里的人都得向竹下靳跪着。 嬴战长吸一口气,压抑住心头的火气,随后双腿往地上一盘,变成和竹下靳平起平坐的样子,这才说道:“不是我卖给你东西,是我师父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竹下靳愣了愣,他仔细看了看嬴战的面貌,也没认出嬴战是什么人,更不知道嬴战的师父是谁。眼中立时一片迷茫。 嬴战一阵气结,看样子竹下靳根本不记得十多天前的那场冲突,自己这种小人物,根本不配被他记在心间。 “十几天前,公子在我们回春堂中打杀了一个冒犯您的奴才,那时候,小的就在旁边。” 嬴战这么一说,竹下靳倒是想起来了。虽然他根本不在意弄出人命,可那费财毕竟是回春堂的人,是赵嫣然家的奴才,虽然当时是维护赵嫣然的名誉,却也难免会让赵家有所怨言。所以,竹下靳吩咐自己的仆人给了费武一根千年人参,也算是赔钱了事。 竹下靳对这件事有些印象,更是顺带的记起了嬴战,“你就是那个连炼体一层都没有的废物吧,我记起来了!” 操你妹啊!嬴战心中大骂,难道老子在你心中就只有这么点分量? 不过下一刻竹下靳就愣住了,以他的修为,一眼就看穿了嬴战的根底。他发现嬴战浑身的皮肤密致柔韧,没有半点疏漏,浑身精血也滔滔流动,仿佛江河般汹涌,肌肉硬得如同钢丝,却又流露出一种流水般的柔韧,刚柔兼济,协调如一。 竹下靳失声说道:“炼体第三层,你这肌肉要比寻常人修炼得更加完美,既不会把肌肉炼得老厚有失轻灵,也不会太过虚浮而软绵无力。就算天才资质也得小半年才能修炼到这种地步,你才十多天就能从一个废物炼到现在这样,不知你师父是哪位高人。” 说话间,竹下靳正了正身,轻轻抚平衣摆,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他身后那个仆人不用吩咐,就悄无声息的把小桌搬到了一旁。很显然,嬴战无形中流露的一些信息令竹下靳心中重视,不再把嬴战当成蚂蚁般的小角色,而是一个需要郑重接待的客人。 因为嬴战身后有一个很强大的“师父”,这个“师父”的分量令竹下靳不敢小觑。 竹下靳扪心自问,自己无论出身还是师承都是万人里首屈一指的,可是即便有那么优渥的条件,那么丰富的资源,但是自己炼体的时候,仍然留下了许多不尽人意的缺憾。 竹下家族人丁兴旺,竹下靳虽然天才,可是竹下家族的天才并非只有他一个。为了成为竹下家族的第一天才,为了得到家族的重点栽培,竹下靳修炼的时候刻意贪功冒进,一味追求实力等级的提升,并不重视根基的牢固。 虽然如愿的成为了竹下家族第一天才,但是也在炼体期留下了不少缺憾,而到了炼气期之后,这些炼体时留下的缺憾尽数显露出来,以至于修为进展缓慢,瓶颈的突破越来越艰难。服食了无数天材地宝去弥补身体根本,可是都都收效甚微。是以,对于把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修炼到极致的人,竹下靳尤其敏感。 “这小子不过是一个卑贱的蝼蚁,可是他炼体的成效却比我完美十倍百倍,到底是什么样的师父才能调教出这样的弟子,他才修炼十多天而已啊,他这个师父也太恐怖了吧!就算赵嫣然的师父也没有这么强啊!” 这一刻,竹下靳心中突然升起了浓厚的兴趣,他很想知道,嬴战的师父到底有什么东西要卖给自己。 ~~~~~~~~~ PS:我们勉强爬上了新人榜49名,一不小心就会被下面超过,从而跌出榜单。亲,拉一把吧。 ; 第二十章:交易【第一更求票】 求点击,求推荐,求收藏! —————— 嬴战自然是没有师父的。他修炼的是《真皇九龙诀》都是前世带来的,所谓的师父也只是为了诓骗竹下靳而编造的。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药童,如果拿出什么珍贵的东西很容易惹人怀疑,倒不如给自己编造一个师父,有什么事情一推即可。 至于要交易的东西,自然都是祖龙金人里的。当然,兑换所用的灵石就得从竹下靳这里获得了。 “第一次交易大不了损耗一年寿命,先看看竹下靳需要什么东西,一枚极品灵石的东西我卖两枚灵石甚至更多,剩下的不都是我的了么,以后的交易就可以钱生钱了,多下来的东西就可以换取一些丹药用来给我自己修炼了。如果能空手套白狼,借鸡生蛋,那我连这一年的寿命都不用损失了。” 心中再次揣摩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嬴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手指大小的瓷瓶放在身前的地上。这个瓷瓶是回春堂里随处可见的垃圾货色,可是这个瓷瓶中装着的却是嬴战花了一年寿命兑换到的固本培元丹。 随后,嬴战故意做出一副显摆的暴发户模样,说道:“这是我师父随手炼制的一些小玩意,不值大钱,公子请看。我师父还会炼制很多其他的丹药,只要公子你说个名字就行。” 竹下靳的仆人悄无声息的上前,将瓷瓶拿起,反复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用一个干洁的丝巾托着放到竹下靳身前。因为他明白,自己公子有洁癖,他根本不可能触碰一个贱民贴身收藏的东西。 竹下靳嫌恶的看了一眼那做工粗劣的瓷瓶,心中很是恼火,于是霍然起身向外走去,“你是欺负本公子没见识还是怎么?这种垃圾货色也敢拿出来糊弄本公子?苗子,打断他的双腿,丢出去。” 那个被叫做苗子的仆人立刻起身向嬴战抓来,嬴战心中恼火,不过为了骗取灵石的大计,他强忍下怒火,“来的时候我师父就说了,公子肯定会以貌取人,目光短浅,就算有真宝贝放在眼前也是有目无珠。” 如果这话是嬴战自己说的,以竹下靳的性子,必然火冒三丈。可这话是嬴战借着所谓“师父”的口吻说出来的,竹下靳虽然怒不可遏,却不敢对嬴战怎么样。 “这小子是一个卑贱的草头小民,不可能有多少见识。可是他竟然对我的反应一点都不吃惊,看样子还真的有人提点过他。唔……到底是什么高人,竟然连我的一举一动都能事先卜算出来?” 想到这里,竹下靳不由心中一紧,连忙喝止住苗子。因为在竹下靳想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料中,怎么会任由自己摆布他的徒弟呢,说不定那个师父就在左近,自己这边一旦动手他就会现身。 “好,本公子就看看到底是什么丹药!” 竹下靳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垫着丝巾拔开瓷瓶的瓶塞,立刻,一股馥郁的药香便飘了出来。 闻到这一股药香,竹下靳脸上的种种表情尽数变成呆滞,心里的怒火疑惑等也全都变成了震惊。 这十多天来他收买到的药材很多,而且无一例外都是千年以上的,万年火候的药材也有几株,可是这些药材所散发的药香都没有眼前这个小瓷瓶中的药香浓郁、纯正。以前在长清宫他也见识过那些真贵的丹药,可是他从没见过像眼前这般闻一下就能让人感到皮肤生蜕,筋肉蠕动,血气翻滚的丹药。 “好强的药效,只是闻一下,我就感觉身体变强了一些,以前炼体时候因为躁进而留下的隐患也弥补了少许。真是固本培元的圣药啊!有了这种药,我眼下最棘手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以后的修炼也顺风顺水!” 心中转着这些念头,竹下靳又将瓷瓶中的药倒到丝巾上,一粒花生米大的丹丸,珠圆玉润的丹身呈现出透明的色彩,而这种透明中又隐隐流溢出姜黄的色彩,仿佛珍藏了千年的美酒,自然而然的透露出一种历史的沉重感。而且,晶莹的丹丸中有几丝云雾状的气体,而这气体还随着丹丸的滚动不断流转变换,很是灵动。 “灵气内敛,凝成云雾,丹道宗师也没有这种手法啊。而且,丹道宗师出手都是灵丹、圣药,哪会花费心血炼制这种固本培元的低级丹药。有价无市啊!” 看这丹药的成色、外观、内蕴,都是绝顶的炼制手法,炼丹大师也无法炼出这种丹药,只有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丹道宗师才可以。自己长清宫虽然以炼丹出名,但是能称得上宗师的丹道大家也是一手可数。最关键的是,竹下靳没资格接触这些人。 自始自终,竹下靳都不认为这些丹药和嬴战有什么关系的,因为十多天前他见过嬴战,那时候,嬴战根本就没有修炼过。他不认为嬴战可以在十多天里修炼到炼体三层,所以,他认定嬴战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师父。 有了这些心思,竹下靳对嬴战升起了一丝顾忌。因为在他想来,嬴战背后的师父定然是一位长于修炼,精于炼丹,善于卜算的绝世高人。自己的什么家世、师承、修为等等,在这种师父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凭着这一个师父,嬴战这种草头小民完全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 而且很多修炼者为了冲击瓶颈、闭关修炼、调理伤势都会需要五花八门的丹药,如果是大众货还好,可要是那种稀奇古怪的,就只能找炼丹师专门炼制,无形中就欠下了炼丹师的人情。所以,每一个炼丹师都拥有广阔的人脉。也就是说,有了这么一个师父,嬴战从草头小民一跃成为拥有强大背景的天才少年。 “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拜到一个丹道宗师的师父!” 压下心中的念头,竹下靳故作沉静的问道:“这就是你师父要卖给我的东西?” 嬴战很爽快的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对眼前这种丹药渴望直直的竹下靳一听这话,顿时郁闷的想要吐血。心中暗骂,这丹药你不卖还拿出来干嘛,故意显摆?不过这丹药对本公子用处大着呢,必须得到!一粒根本不够用,最好多来点。 竹下靳虽然十分渴望得到这种丹药,但是作为一个心机深沉的世家公子,他是绝对不会将自己的情绪和心理流露在外人面前,所以,他动作轻柔的将丹药放回瓷瓶中,然后塞上瓶塞还给嬴战。 “那么,你想和本公子交易什么呢?” ~~~ PS:新人榜的名次,能再进进么?只要您水灵灵的小手点一下“投推荐票”就可以O(∩_∩)O~ ; 第二十一章:真的很会装【第二更求票】 嬴战虽然实力高强,但前世时候他一向游离在尘世之外,以他的实力,根本不屑于察言观色,也没有什么人值得他去察言观色所以,所以人情世故上的火候并不到位。正因此,他没有发现竹下靳眼中一闪而逝的炙热渴望。 同时,也说明竹下靳的城府真的很深,也真的很会装。 在嬴战想来,竹下靳的实力是炼气期,必然看不上固本培元丹这种只用于炼体的丹药。 见到他毫不留恋的放下瓷瓶,嬴战故意用显摆的语气说道:“这些丹药只是我师父随手炼制给我吃的,不过我师父还能炼制很多丹药,炼气期的丹药他也会,就连再往上那个什么……那个什么来着?反正没什么能难得倒他的。只要公子你说出个名字和功效来,我师父就能给你炼制。” 只要竹下靳感兴趣就可以,无论他说出什么样的丹药,嬴战总能给他搞来,天地宝库中的物品如恒河之沙,只要大千世界存在的,里面就不会缺少。 听到嬴战那暴发户似地语气,竹下靳很是鄙夷,不过在鄙夷的同时他也被嬴战的口气唬住了。 毕竟再怎么高明的炼丹师也只是精通于炼制某几样药物,有的人虽然炼丹的水平不怎么高,可若是一辈子都钻研某一样丹药,那么即便比他炼丹水平高出几个台阶的人,在这一样丹药上也不可能比他炼得更好。毕竟,术业有专攻,炼丹师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把每一个丹方都钻研到极致。 可是嬴战呢,直接夸下海口,无论什么丹药,他“师父”都能炼制,这样一来,更让竹下靳笃定了嬴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师父,心中的嫉妒情绪不可抑制的蔓延起来,为什么这种好师父就没让自己遇到呢。 竹下靳深吸几口气,压下心中的异样情绪,这才缓缓说道:“丹药嘛……本公子倒是没什么短缺的,不过好的丹药本公子也不会拒绝,不知道你有什么好货色?” 嬴战傻眼了,他没想到竹下靳会把这个皮球反踢过来。在他想来,竹下靳这种世家公子定然会有很多十分渴望的丹药,自己只要稍稍露出点意思,他还不打蛇随棍上,开出一系列名目,然后自己顺理成章的开出价码。 这人咋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不过嬴战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毕竟自己现在故意装出一副土包子、暴发户的模样,连修炼的各个层次都说不全,要是表现的对各种丹药了如指掌,恐怕反而会惹人怀疑。 “这个呀……这个呀我还真不知道,师父只是说他和你有一个缘分,所以才破例让我来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既然你没什么需要的,那么这场缘分也算是尽了,我就先回去向师父复命了。” 说着,嬴战起身就要离开。 在嬴战想来,如果竹下靳没有什么需求的,那么就不能调动他的贪欲,后面的计划势必就无法顺利实施,也不可能从竹下靳这里骗到钱。既然没什么好处可捞,还不如赶紧闪人,毕竟言多必失啊。 竹下靳一听到嬴战的话,心中大为懊悔,自己在那装什么高深啊,跟一个二杆子的草头小民绕弯子。原来那位高人看自己顺眼,想要给自己一场缘分,自己却把这缘分往外推,真是该死啊! 竹下靳心中牵挂着能够固本培元弥补自己身体隐患的丹药,怎么能让嬴战就这么走掉,于是连忙喊道:“小兄弟,请留步!” 竹下靳连忙站起来想要拉住嬴战,这会儿,他也顾不上洁癖,也顾不上身份了,甚至对嬴战的称呼都变成了小兄弟。 嬴战是真打算走了,见竹下靳挽留自己,还以为是哪出了纰漏,这下子走得更快了。竹下靳心中着急,体内真气流动,身子一阵模糊,下一秒便出现在门口处,挡住了嬴战的道路。 看到竹下靳那飘逸的步伐,嬴战心中一阵鄙夷,暗道:如果我体内有真气,施展出惊鸿游龙步的话,绝对比他更快、更飘、更无法捉摸。这小子的步法虽然轻灵飘逸,可是漏洞百出,实战中很容易被人抓住真身。 虽然嬴战笃定自己所描绘出的师父会令竹下靳心生忌惮,可是看到他拦住自己的去路,心中还是一阵担忧。这竹下靳该不会脑子不正常,想要对自己出手吧。是以,嬴战暗暗联系祖龙金人中的血皇夜依若,一旦事情有所不对,就召唤她出来——带着自己跑路。 见到嬴战如临大敌的模样,竹下靳脸上一阵惊慌,唯恐令嬴战心生误会,那样,自己就要不到固本培元的丹药了。 “这位小兄弟,刚才招待不周,又多有冒犯,还请小兄弟多多包涵,本……鄙人竹下靳在这里向您致歉。” 说着,竹下靳向后退一步,向嬴战深深拜下。 虽然他很高傲,可那也得看是面对什么人。他是看不起嬴战的出身和实力,可是嬴战所描绘出的“师父”实在太唬人了,而且嬴战拿出的丹药也是他眼下最迫切需求的。只冲着这两样,也足够竹下靳折节的。 嬴战没想到事情和自己的想象有这么大的差距,看到竹下靳低声下气的模样,心中不由一阵好笑。同时也明白过来,竹下靳并不是对丹药没有渴求,而是他太能装了。 竹下靳引着嬴战往回走的时候,原地的蒲团已经被撤掉,换成了一张编织精美的竹席,竹席上有两张小桌,小桌上摆着果脯、水果,还有两个尚在冒着热气的酒壶。 看到这一幕,嬴战故作吃惊的向四周看了看,因为这间屋子很宽敞,也没有什么杂物,除了那个叫做苗子的仆人就再没其他人影。而自己只是转个身,他这边就收拾出了一张竹席两个小桌。 他的速度可真够快的,必然有修为在身,身上还有类似空间戒指之类的东西。而且,竹下靳想要做什么根本就不用吩咐他,这份眼力劲也不是常人所能比的。是以,嬴战对这个其貌不扬的仆人多看了一眼。 嬴战姿势很不雅观的坐在小桌后面,随后看什么都新鲜的拿起果脯水果,然后嘎嘣嘎嘣的往嘴里送。见到这一幕,竹下靳心中忍不住鄙夷的想到:暴发户就是暴发户,一点规矩都不懂,坐没个坐像,吃也没个吃相,这种人怎么就能拜到那么好的师父呢。 不过为了丹药,竹下靳完全没了方才的倨傲,故作和蔼的向嬴战说道:“一直都没问,小兄弟尊姓大名啊?” ~~~~~~~~~ PS:目前我们只是在新人榜41,求张票往前挪一挪啊 ; 第二十二章:成交【第三更】 嬴战见到竹下靳那么久了,竹下靳却从来没问及嬴战的姓名,因为他从没把嬴战放在心上,甚至都不屑于看嬴战一眼。可是在嬴战一通忽悠之后,他却把嬴战奉为座上宾,甚至还变得低声下气起来。 而嬴战听到竹下靳问起自己的姓名,嘴里咀嚼着那个西域的沙瓜,含糊不清的说道:“我的尊姓大名就是嬴战,唔……这个真好吃,再拿点。” 竹下靳脸皮抽搐了一下,眼底的怒火一闪而逝。 因为平日里人们寒暄的时候,说到“尊姓”、“贵姓”等词语,被问起的人必须得自谦一番,回答的时候也就是“免贵姓X”,而照着嬴战那种回答,岂不是意思说自己的姓氏竹下是贱姓,自己的名字靳是贱名。 “他就是一个没见识的乡巴佬,一个下贱的草头小民,一个得了奇遇的暴发户,一个脑袋缺根筋的二杆子,我怎么还犯傻跟他客套呢,怎么可能指望他这种贱坯子有教养呢。” 竹下靳第N次按耐下心中的怒火,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做出一副为难的神情说道:“长者赐,不敢辞!只是在下怎能对前辈提出诸般要求呢,嬴战兄弟刚才拿出的那种丹药便极好,在下极是喜欢,不知嬴战兄弟肯否割爱。” 正在啃沙瓜的嬴战愣了愣,不敢置信的看着竹下靳。心中暗道,我就纳闷了,这小子怎么会什么丹药都不要,敢情他是一早就看上了固本培元丹,在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啊。只是我会错了意,急着走,他这才坐不住了。 想明白这一点,嬴战心中的底气顿时充足起来,也不急着走了,听到竹下靳的话语也仿若未闻,又啃完一片沙瓜,这才说道:“你说那个啊……啊,那是我师父给我修炼用的,我拿那个出来只是让你相信我,相信我有一个师父,相信我师父他能炼制高级丹药,要不然,还不得被你打断双腿丢出去。” 竹下靳记起刚才自己曾经让苗子打断嬴战双腿丢出去,知道嬴战这是故意刁难自己。虽然心中再一次鄙夷嬴战,不过他心中也松了口气,暗自说道:这嬴战半点城府都没有,我刚刚羞辱了他他就念念不忘的要报回来,虽然有奇遇,也难以成大器。不足为虑! “呵呵,戏言,戏言!开玩笑的,哪能当真。不成想让嬴战兄弟受惊了,苗子……” 一旁的仆人立刻矮身跪行来到嬴战身侧,端起酒壶给嬴战斟了一杯酒,而这时,竹下靳也举起杯来,轻声说道:“这一杯酒算是我给嬴战兄弟赔罪的。” 嬴战连忙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丢下西瓜捡起酒杯,慌乱中又把杯中的酒液洒掉不少,只见他“吱”的一声干掉酒水,随后咋了咂嘴,说:“这什么酒,怪好喝的,哪有卖的,几两银子一斤?” 然后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看到竹下靳还端着酒杯在那愣着没喝,于是嬴战手忙脚乱的和他碰了一杯。不过在叮当声响中,嬴战杯中的酒液晃荡着溅出几滴,洒进竹下靳杯中。 竹下靳对嬴战的无知和粗俗已经免疫了,不过他心中仍是鄙夷道:这酒是大晋国的御酒,只有国王才能喝到,除了国王大宴群臣,也就本公子才能喝到了。你小子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沾到这么一杯,竟然还想着用银子买。 不过竹下靳嘴里的话和心里的想法截然相反,只听他说道:“这酒外面是买不到的,不过既然嬴战兄弟喜欢,带走一些也无妨。苗子,给嬴战兄弟备上一坛。” 而在说话时,竹下靳不着痕迹的把酒杯放在桌上,而杯中的酒液却被他用真气尽数蒸干——他被嬴战恶心到了。 嬴战装模作样的客套了一番,随后作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既然你把我当兄弟,我也不能太薄气了,喏,这是你要的丹药,拿去吧!” 竹下靳心中暗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不过看到嬴战递来的那个瓷瓶,竹下靳还是郁闷了一把。我送你的是一坛子啊,你给我的就一粒……不过这一粒药也是有价无市,又是我眼下最需求的,值了,值了! 紧紧捏着那个粗陋的瓷瓶,竹下靳心中火热,自己炼体时留下的隐患终于可以弥补了。不过这种隐患不是一枚两枚丹药可以弥补的,如果能多弄一些就好了。 “咳……嬴战兄弟啊,你也知道,有些丹药一粒就顶事,可是有些丹药要十粒百粒才……” 竹下靳还没说完,那边嬴战就蹦了起来,拍着桌子大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师父炼制的丹药时最好的,绝对不可能没效果。你是怀疑我师父吗?” 竹下靳暗恨,我什么时候怀疑过啊,你这个蠢货,我就是想跟你多要点而已,你是怎么理解的,你听得懂人话么。 索性,竹下靳也不绕弯了,直接说道:“嬴战兄弟,我的意思是,我需要更多的这种丹药,你就开个价吧。” 嬴战愣了愣,我靠,我在这又是装傻又是扮疯的,就是想着等会儿好好砍价。现在倒好,我还没说价钱呢,你就摆出一副待宰的模样,我要不宰你还真不好意思了。 “咳,竹下兄弟啊,我师父说了,他的丹药是很贵的……” “没事,你尽管开价!” “我师父说了不要金银,只要灵石。” “我灵石多得是!” “我师父还说了,不是极品灵石他看不上!” 这回,竹下靳小小的犹豫了一下,毕竟他这十几天买东西都是用的下品灵石,即便如此也让那些商人觉得大赚一笔,可见灵石的价值之高。而极品灵石却是所有灵石中最为贵重的一种,一颗极品灵相当于一百万块下品灵石。竹下靳虽然财大气粗,身上不止一块极品灵石,可也不至于不把极品灵石当回事。 “前辈的手笔当得起这个价钱,只是不知道一块极品灵石能换到多少丹药呢?” 嬴战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不过这个瓷瓶要比先前那个大多了,做工虽然依旧粗糙,可是至少可看入目了。 “这一瓶是三粒,都是一炉出的货,应该差不多了吧。” ~~~~~~~ PS:求点票啊,给点动力写第四更的啊~ ; 第二十三章:肥羊【第四更求票】 此刻,竹下靳抛去了所有的矜持和高傲,变得仿佛市井小贩似地和嬴战讨价还价,嬴战一路“败退”,最后又掏出两瓶三粒装的丹药,这笔交易才算达成。不过嬴战又从竹下靳那讨来了两坛御酒的添头。 竹下靳检查了一下这三瓶丹药,验明都是正品之后,心中对嬴战那位师父的炼丹本领深信不疑。是以,把嬴战客客气气的送到桂竹客栈大门口。嬴战这才提溜着三小坛美酒,怀里揣着一块极品灵石离开了。 竹下靳回到屋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他气急败坏的命令苗子把这些华美的衣服拿去烧掉,然后狠狠的洗澡,一边洗着一边骂着:“土包子!暴发户!没见识的蠢货!这种宝贝丹药,简直是炼体的圣药,若是拿给那些急于培养弟子的大佬,翻手就是好几倍的赚头。可是这玩意还真贵,一颗极品灵石啊,都能买一件低阶法宝了!” 刚把衣服烧掉回到这里的苗子立刻出声问道:“那么少爷,要不要我去把灵石拿回来?我会做的滴水不漏,让他以为是不慎丢失。” 苗子很会揣摩竹下靳的心思,可是这会儿他却不敢自作主张。他虽然实力高强、见识广博,可正是因此,他才对嬴战顾忌,所以不敢自己拿主意。 因为嬴战炼体的成效比那些大派的天才弟子都要好上数倍,这说明嬴战有一个高明的师父调教。而且从嬴战卖糖豆似地拿出那么多丹药,苗子和竹下靳不约而同的想到,嬴战这个师父还是炼丹高人,甚至是丹道宗师级别的,所以才会不把丹药当回事。 竹下靳摇了摇头,否定了苗子的提议,随后说道:“苗子,我怎么总觉得有点奇怪,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你有没有发现呢?” 苗子愣了愣,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孔上浮现出迷茫的神色,“老仆愚昧,不知道少爷说的是……” 身子全都泡在浴桶中的竹下靳摇了摇头,仔细回想一下,这才不确定的说道:“他口口声声说是替他师父交易的,可是我怎么越看越像是他要和我做买卖呢。” 苗子摇了摇头,“少爷,恕老仆多嘴。丹道宗师那种人物,只有旁人求着他,哪有他求着旁人。那是宁可饿死也不愿低头的人啊,即便真有点手头不方便,也会拿腔作势,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找少爷。” 竹下靳一想也是,自己虽然身份尊贵,家世也不错,可是在丹道宗师眼里也不过是浮云一个,那种人怎么会纡尊降贵的跟自己交易。 不过苗子的话让他眼前一亮,“我明白了!我就说嘛,嬴战那种卑贱又没有教养的草头小民怎么可能拜到一个丹道宗师的师父,原来是那个大师不方便做一些事情,所以收个专门跑腿的徒弟,他也就只有跑腿的命罢了。嗯……是了,必然是如此!” 苗子除了点头,还能怎么着呢? 自我感觉良好的竹下靳继续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这么珍贵的丹药,他却半点都不觉得珍惜,这说明他没见识。跟我讨价还价的时候还贪图口腹之欲索要御酒,说明他爱贪小财,鼠目寸光。可是他一个炼体期的小角色,修炼根本用不到灵石啊,若是他为自己而交易,应该向我索要金银才是。” 苗子适时的插了一句话:“肯定是那位高人急需灵石才授意嬴战过来找少爷的,不知道那位高人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竹下靳点了点头,“只是他身处危难也刻意不与我们见面,我们也不好去调查他。唉,可惜啊,这种大运怎么就让嬴战那蠢货撞上了呢!” 骂骂咧咧的发泄了一通,竹下靳突然郑重的向苗子吩咐道:“向家族发信,多调集一些极品灵石来!那位前辈若真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困难,势必会需要更多灵石,嬴战也肯定会再来找上我们。我们帮那位前辈化解后顾之忧,也算是一份人情。我们既收获了丹药,又得了一份人情,何乐不为呢。” 而就在竹下靳自鸣得意的时候,把自己关在卧房中的嬴战也得意的奸笑着:“蠢货!凯子!傻大头!二百五!肥羊啊……老子爱死你了!” 嬴战算了一笔账,自己花费一年的寿命换了一瓶固本培元丹,总共100粒,而自己以一枚灵石的价格卖给了竹下靳10粒,也就是说,自己赚回了本钱,还白白落下90粒固本培元丹,十倍的利润啊。 “剩下的这些固本培元丹足够我修炼的了,只是可惜这灵石不能弥补回寿命,我的寿命减少了一年。” 想到这,嬴战不由进入祖龙金人查询起自己的寿命,显示的是129年。基本寿命是100年,炼体期每突破一层,寿命就会增加十年。而自己用掉了一年,所以剩下的寿命就只有129年。 突然,嬴战萌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那就是:如果自己花费一年的寿命,获取到的物品却可以让自己增加十年的寿命,那么自己岂不是可以无限的增长下去。 不过下一秒嬴战就掐灭了这个念头。前世的经历让他明白,很多瓶颈不但需要力量的堆积,还需要心境的顿悟,如果不能突破瓶颈,那么修炼一年和修炼一万年没有区别,功力虽然一直都在涨,但是遇到瓶颈就会停滞下来。而寿命却只会下降,除非服用一些专门增加寿元的天地灵宝,否则只能凭借实力突破来延长。 “寿命啊,永远都不嫌多。天地宝库虽好,可是代价太高昂了。以后,我只用灵石换取物品,不是迫不得已的时候,坚决不用寿命。” 今天成功的从竹下靳手里忽悠来一块极品灵石,掘到了穿越后的第一桶金。而竹下靳这个大肥羊让嬴战看到了一条金光闪闪的财富通道,仿佛有无尽的灵石在向自己招手。 “灵石就是我的实力,就是我的修为,就是我的一切啊!灵石在手,天下我有啊!” 也正是想明白了这一点,嬴战更加渴望进入长清宫。因为小小的冀山镇根本没有灵石,尤其是极品灵石的流通。自己想要宰肥羊,就得进入修炼界,而长清宫就是自己的不二之选。 “炼体第五层,加油!”嬴战暗自给自己鼓劲。 不过在此之前先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值的兑换的…… ~~~~~~~~~~ SP:第三更的时候看了下周推荐,159,刚才看了下,还是159,~~~~(>_<)~~~~,吼破嗓子,竟然一张都木有。 老少爷们,马上凌晨了,再不投票就要刷新清空了,何必呢。 ; 第二十四章:兑换法宝【一更求票】 嬴战迫不及地的进入到祖龙金人里,从天地宝库末尾找起,寻摸着适合自己的东西。 他现在只有一块极品灵石,而天地宝库中最末的东西都是一块极品灵石,所以,此时的嬴战就像是只揣着一块钱逛大商场的穷光蛋。 看着玲琅满目的物品,嬴战一个都不想落下,可是想到手中只有一枚极品灵石,又不想用寿命的嬴战只能酸酸的说道:“好钢得用在刀刃上啊……” 对于修炼者,丹药的需求是无止境的,可嬴战目前只是炼体三层,固本培元丹几乎能一直用到炼体结束,所以不是太急切。而且,他手中的固本培元丹还剩下五十多粒,足够用一段时间的。 “固本培元丹能从根本上改善体质,令根基无比巩固,几乎是炼体期的万金油,还是看看其他东西吧。” 矿石、材料、药材等原材料直接过滤,这些东西对嬴战目前的阶段根本毫无用处。功法、秘技、法诀什么的也直接跳过,嬴战有《真皇九龙诀》,虽然是残本,也足够修炼到炼气期顶峰,只是凝结金丹的功法才开始断缺。 又略过兵器、防具、符篆等物,嬴战的目光终于在法宝类中驻住了,他看到了一个十阶宝级的东西——洗精淬魂玉。 这个玉坠样的饰品法宝会自主的吸纳天地灵气,在贴身佩戴的时候会将这些精粹的天地灵气渗入到佩戴者血气中,缓慢清洗吸附体内的杂质和毒素,令人体内外始终保持干洁如洗的状态,同时一点点增强佩戴者的身体素质,相当于这个法宝也在帮助嬴战不停的炼体,只是效果无比缓慢罢了。而且,这个法宝还有少许滋养神识,壮大灵魂的功效。 总之,这件法宝虽然没有任何攻击和防御的能力,但是即便普通人佩戴也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而嬴战这种修炼者佩戴,效果就更加明显。尤其他现在是炼体阶段,这件法宝的功效无形中将炼体的过程缩短,将效果放大,和固本培元丹一样,都是炼体期的万金油。 “就这个了!” 嬴战手中那枚还没暖热的灵石瞬间消失不见,随即,一个黑不溜秋的古朴玉坠出现在嬴战手上。 玉坠的外观是可以自选的,不过嬴战从竹下靳面对固本培元丹的态度中知道,天地宝库中最垃圾的东西拿出来也是宝贝,所以他决定低调,把洗精淬魂玉外观弄得不堪入目,材质上斑斑点点,刻痕上也断断续续,而且那个图案似龙非龙、似虎非虎,整一个杂交二转子的不知名异兽。 “反正功能不受影响,我又不拿出去耍宝,越难看越好,最好掉在地上都没人捡还要踢一脚的。” 可是离开了祖龙金人嬴战才发现,天地宝库只给自己一个玉坠,却没给配套的坠绳,只得翻箱子倒柜找来一根线穿上,戴在脖子上后还用衣服遮住。 这件宝贝的效果很是明显,刚触到皮肤时一阵微凉,体温暖了一会儿之后仍旧一阵清凉。同时,嬴战清晰的感受到丝丝缕缕的灵气从胸口传进体内,仿佛胸口漏风了似地。 不过这丝丝缕缕的灵气汇入血液中后,那些血液明显多了一分晶莹剔透的感觉,就好像红宝石般,隐约的透出了一份璀璨的意味。而随着流入的灵气越来越多,嬴战血液中的璀璨晶莹之感也越来越强,不过没等这些光芒散发出来,便被所经之处的肌肉、筋络、骨质等吸收,嬴战的身体就好像干涸的沙漠般,不断汲取着那微不足道的清流,同时在一点点、一滴滴的增强、改善,臻至完美,超越极限。 “这只是最低级的法宝而已,不过它的作用是日积月累,水滴石穿的改变。而且,我的功法已经把身体修炼至目前所能达到的极限,而这个法宝却能令我的身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一枚灵石花的,值得!” 而随着丝丝缕缕灵气的涌入,嬴战炼体第三层的瓶颈终于出现了松动。 炼体第四层——内劲! 炼体前三层是一个阶段,第四层开始是另一个阶段。嬴战身体表面的皮膜、血液、肌肉已经修炼完毕,身体可以产生三百斤的力量。而第四层开始,就要把肌肉产生的力量变成劲力,而且这股劲力要由外而内的传导进腑脏中,以劲力锻炼体内的器官。 炼体第五层和第六层分别是锻炼五脏和六腑,这些体内的器官不是肌肉的力量所能触及的,所以必须把力转化为劲。 “嗤……” 嬴战突破的那一瞬间,他身体各处的毛孔同时迸发出一股无形的劲力,身上那一身破旧的衣服立刻被这股劲力炸成满天碎布,而嬴战身后的墙壁上也出现了一个个绿豆大的凹坑。 这就是劲力,是力的高层次运用。劲力虽然不如真气,却比普通的蛮力要强大许多。只懂蛮力的大力士可以把巨石砸裂,把刀剑折断,而明白了劲力的诀窍,就能把巨石化成石粉,把刀剑变成铁渣。 说白了,蛮力如锤砸,劲力如针扎,一个是粗陋浅显的使用,一个精巧入微的使用,二者的高下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蛮力虽然能磨练皮肉,激发血气,却根本不能作用到体内的五脏六腑,只有劲力才可以。所以,第四层把蛮力转化成劲力是炼体的必由之路,也是最关键的一环,很多不明白其中诀窍的人甚至一辈子都卡在第四层不得寸进。 “炼体第二层的时候我就能依靠体内的血液勃发出劲,第四层有力化劲根本难不倒我。” 嬴战皮肤蠕动,肌肉胀缩,血液奔涌,强盛的气势从他身上流露出来,如同一只熊熊燃烧的火把,尽情的放射着光和热,又像是一只猛虎在张牙舞爪的炫耀着浑身蛮力。 可是下一瞬,那万丈的光芒便消失不见,嬴战身上锋锐的气势也一点点消敛,仿佛从威风凛凛的猛虎变成了冬眠的龟蛇。嬴战此时的状态就好似篝火熄灭,没有半点光芒,但是篝火的灰烬中却仍然有着火热的木炭,这些木炭的温度丝毫不比篝火差,却更加持久,而且,只消一阵风,这些木炭随时都能再次升起火焰。 终于,嬴战收敛了所有的气势,刚刚炸飞出去的衣衫飘落下来,在将要触及到嬴战发肤的时候,一股无形的阻力将它们推了出去,这些碎布片就虚贴着嬴战的身子外缘滑了下去,却始终没能碰到嬴战。 这就是内劲,不像蛮力那样明显,但是它始终存在,柔韧而绵密,如水流般滔滔不绝,源源不断。 而且有内劲在皮肉中,就像在体表加了一层无形的护罩,内劲雄厚到一定程度,即便下雨天走在大雨里,也跟穿了雨衣似地浑身干燥如新。内劲浑厚到巅峰,劲气时刻流转在身体内外,能像盔甲般护佑在体外,硬抗刀削斧砸而身体丝毫无损。 “一羽不能加,一尘不能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终于把外在的蛮力转化成内在的劲力了。现在我的劲力只是局限于皮肉部分,还得一点点渗透,什么时候达到腑脏才算大成。” 不过下一秒,嬴战就发现,自己内劲尚且不能达到的腑脏,却被洗精淬魂玉传进来的灵气捷足先登。灵气渗入,自己的腑脏正在缓缓蠕动,一点点变强…… —————— PS:新人榜36,距离前一名差了400多积分,求点票超越一下。给我四更的动力吧~亲 ; 第二十五章:柔情【二更求票】 睡了一觉,咱们从新人榜36掉到41,囧…… 人可以睡觉,票票一定要坚挺啊。 —————————— 蛮力向内劲的转化既像抽丝,又像织布,是把肌肤精血中所产生的力一点点转化成劲,这个过程繁复而长久,容不得一丝差错,也不能有半点躁进,否则,以后依靠内劲调理腑脏,淬炼筋骨髓都会留下缺憾。 竹下靳便是因为这些原因而根基不稳,而这种根基却是无法通过寻常丹药修复弥补的,除非散功从头来过,这是竹下靳无法接受的,他宁可不上不下的吊着,也不愿意一朝失去修为,被家族中的其他人踩着自己头颅顶替自己的位置。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竹下靳得到固本培元丹后,立刻服用下去。依他炼气期的修为,很快便化开药力,更是控制药力一点点的在身体中游走。 皮肤一点点密致润泽,不留半点缺漏,血液一点点沉重,磅礴,有力,肌肉也变得柔里带刚,软硬皆可。在固本培元强大的功效下,竹下靳身体中的缺憾一点点的补全,虽然实力上没有半点提升,可是战力上拔高了一个档次,未来的修炼也顺利了许多。 可是这时候,他体内的药力猛的断绝,点滴无存,正在快速修复垄实的根基也陷入了停滞。 “一粒丹药这么快就没效果了?” 和嬴战垦荒似地的修炼不同,竹下靳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补全,把皮肉腑脏等处的缺憾补全。所以一粒丹药便支撑他修复了三个层次,不过后面的层次一个比一个高深,一个比一个消耗大,竹下靳那十粒固本培元丹接二连三的扔进嘴里,最后只是堪堪把前六层中的不足之处弥补。 “本来还以为能剩余几粒,转手卖掉呢,失算啊。”竹下靳长叹一声,“前三层是炼皮肉、第四层到第六层是炼五脏六腑,七、八、九层是筋骨髓,还有最艰难的第十层呢。我需要更多的这种丹药。” 想到这,竹下靳再也坐不住了,吩咐苗子准备一下,主仆二人便往回春堂去了。 而回春堂中,赵嫣然很是惊讶的看着嬴战,嬴战那内敛的锋芒和深藏的气息令她知道,嬴战已经是炼体第四层,把力量炼得由外而内,下一步就可以锻炼腑脏了,炼体第五层只有一步之差。 赵嫣然轻声说道,“这十几天,你很努力!” 冷淡的外表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消失不见,月辉般的面颊上浮现出一抹浅笑,仿佛春风解冻,万木回春般,看得嬴战表情呆滞。 可惜,这一抹风情很快便消失不见,赵嫣然再次恢复到淡然的样子。 “是,相信第五层很快就能达到了,一个月之期,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十几天前,赵嫣然对嬴战失望透顶,甚至都说出了决绝的话语。因为她不相信奇迹会在嬴战身上发生。可是眼前的事实告诉她嬴战的修为真的势如破竹的增长,很快就能达到第五层。平常人三五年甚至近十年才能达到的事情,竟然被他十天就完成了。 赵嫣然无心去想这一切的原因,在她心里,只要嬴战能够变强,能够和自己在一起就可以了。她在乎的是嬴战,只要嬴战安好,她根本不会去关心任何人、任何事。 “不要为了实力的等级而贪功冒进,必须水到渠成的晋升。根基不牢牢固的话,未来的成就就会被限制。” 此时的赵嫣然一改往日冰冷和淡漠,突然变得很碎嘴,反反复复叮嘱嬴战一些修炼中的注意事项。她事先没想到嬴战的修为会如此低下,所以从师门回来时并没有带适合炼体期服用的丹药,要不然,肯定会把瓶瓶罐罐的堆满嬴战双手。 嬴战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说记住了、明白了、一定不会忘记。实际上他修炼的经验和知识远超赵嫣然十倍,赵嫣然此时就像是一个小学生在给大学生讲课似地。不过嬴战丝毫不觉厌烦,反而甘之若醴,因为他能体会到赵嫣然每一字每一句中毫不掩饰的关怀。 到最后,赵嫣然毫不避嫌的拉起嬴战的手掌——小时候,她没少做这种事情,她甚至能凭记忆清晰的画出嬴战双手的掌纹。 赵嫣然的真气流入嬴战体内,细致的检查嬴战身体中有没有留下隐患,许久才说道:“炼体很到位,没有留下隐患,看样子你是一步一个脚印晋升的。不过第四层很关键,没有那么容易度过。还有小半个月,怎么才能在这小半个月时间里突破呢。” 嬴战都没着急,赵嫣然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断自责道:“都怪我,向师父请的假太短了,如果省亲的期限是一两年,你也不用这么急着晋升了。” 十多天前赵嫣然看着嬴战炼体二层的修为心哀若死,十天过去,赵嫣然看到嬴战炼体第四层的修为,心中升起了强烈的希望。 长清宫杂役弟子的门槛是第五层,嬴战现在只有一步之差。只是这一步很关键,必须用滴水穿石的慢功夫修炼,急不得。赵嫣然既想嬴战立刻晋升,达到杂役标准,又怕嬴战贪功冒进,根基不稳而埋下隐患,一时间左右为难。 想了半天,赵嫣然终于想出一个对策,她握住嬴战的手掌,语气郑重的说道:“你不要急着突破第五层,选拔那天你只要击败所有对手就好了,到时候我给你几张符篆、法宝,让你立于不败之地!即便你没有达到炼体第五层也没关系,冀山距离长清宫有一段路,我们慢慢走,同时我向师门中的姐妹传信,索要一些丹药,你在路上慢慢修炼,什么时候达到第五层我们再去师门。” 看到赵嫣然如此为自己谋划,嬴战心中很是感动。他很想告诉赵嫣然,自己有着前世的记忆,第四层的修炼重新来过,根本不存在任何困难,而且自己有着诸多资源,也不缺乏丹药等物,不用半个月就能突破到第五层。可是想了想,终究没有开口。这些是自己的秘密,注定不能见光的秘密。 一时间,嬴战觉得自己负赵嫣然良多,愧疚之下,他轻轻的搭上赵嫣然的肩头,将她揽向自己怀中,柔声说道:“你对我的好,我今生铭记于心,来生也不忘脑后。我会一辈子守着你,永远都不后悔!” 赵嫣然没有抗拒,更没有挣扎,仿佛一只猫咪般,轻轻的依着嬴战,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幼时的那一幕——那个被野狗咬得遍体鳞伤的少年,血淋淋的手掌擦了擦脏兮兮的脸庞,虽然一副随时都会晕倒的样子,却无怨无悔的说:我会保护你。 赵嫣然轻轻嗯了一声,臻首轻点的同时又往嬴战怀中钻了钻,鼻腔中呼出的热气直吹进嬴战心房中,暖洋洋的,令人好生慵懒,非常惬意。 柔情蜜意的两人并没有发现,不远处花丛后一双血红的眼睛正仇恨得瞪着,目眦欲裂。 而这时,竹下靳带着一脸洒脱的笑容刚刚进入回春堂中,轻车熟路的向着里面走去,可是没走几步他就怔怔的站住,不敢置信的看着赵嫣然。看着那个一向如雪山般素洁,兰花般清幽的女子一连甜蜜的偎依在一个男子怀中。 而这个男子还是他最瞧不起,发自内心鄙夷的草头小民。 “嬴战!你在干什么!” ; 第二十六章:怒火【三更求票】 看到嬴战双手触摸的位置和赵嫣然那一脸享受的神情,竹下靳怒发冲冠,束发的冠带瞬间炸裂,一头乌发如同万千黑蛇,在蓬发的真气中漫天飞舞。他宛如魔神在世,浴血而生,浑身都散发着暴戾的杀气,狰狞的神情如同择人而噬的蛮荒巨兽。 “我要杀了你!!!” 这突然起来的吼声就像日出时把人从睡梦中吵醒的狗吠,所有的慵懒和宁谧都在那汪汪声中被搅得支离破碎。 嬴战扭过头来,正看到竹下靳浑身升腾着浓郁的天青色的光芒,真气喷薄,如刀如剑,将地面上那坚硬的青石板炸得沟壑交错。 竹下靳遥遥一个手印拍来,雄厚的真气凝成手印,以压顶之势向嬴战砸落。这是真气最粗浅也最基本的运用,直接将真气凝成刀剑拳掌,如同实物般重创对手。简单直接,没有半点花哨,但,也正是简单直接,面对这种攻击的人也只能用真气以硬碰硬,技巧几乎没有任何发挥的余地。 嬴战前世的时候也喜欢这种攻击手法,仿佛劈空掌似地隔空发力,随意、畅快,以滔滔不绝的真气把敌人砸死、砸烂,砸得没有半点胆气。 不过下一秒嬴战就醒悟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在地球了,现在的自己不过刚刚进入炼体第四层,别说真气,就是劲力也刚刚入门,还没炼化得圆转如意呢。 面对这种强敌,嬴战下意识的就想躲开,可是刚刚才说过要保护赵嫣然的话,这会儿就学兔子般的开溜,嬴战虽然厚脸皮也干不出来。 不过还没等嬴战有所动作,赵嫣然便幽灵般得转到嬴战身前,面对竹下靳。动作之轻灵,步法之鬼魅,就连近在咫尺的嬴战也没有看出她是如何做到的,很明显,赵嫣然也许功力不如竹下靳,但是技巧上却比竹下靳精妙多了。 “少爷……” 紧随而至的苗子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不过看到竹下靳的动作,苗子吓得肝胆欲裂。眼前这俩人哪个都碰不得啊。且不说昨天嬴战表现出的种种端倪,那赵嫣然的师父可是长清宫谁都不愿招惹的煞星,自家少爷虽然身份尊贵,可在赵嫣然的师父面前也屁都不是,要是在这里打伤了赵嫣然,以后长清宫里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不过竹下靳早已经被怒火冲昏头脑,根本没有听到苗子的话语,而且当他看到赵嫣然毅然的护在嬴战身前,心中的怒火更加炽烈,如果刚才他还存着一分顾及,只想毙掉嬴战,而不愿招惹赵嫣然的话,此时他心中的杀机已经想要把嬴战和赵嫣然全都击毙。 他实在太恨了!自己多年来孜孜追求,奉若女神的赵嫣然,竟然一副小女儿姿态的偎依在其他男人怀里。如果这个男人天纵奇才惊采绝艳,远超过自己也就罢了,可偏偏是草头小民的嬴战,一个渣滓一样的贱民,给自己提鞋都不配的土包子。 “你们都去死!” “砰!” 赵嫣然两手虚托,水蓝色的真气从她足底涌泉穴奔流而上,如同一汪喷出地面的清泉,瞬间把赵嫣然全身都笼罩在内,一层柔韧却绵密的水蓝色真气萦绕在赵嫣然手掌上,试图阻拦竹下靳的攻击。 可是竹下靳势如破竹的击溃赵嫣然的防御,随后这道掌印重重的打在赵嫣然双掌上,赵嫣然的身子如同断翼的白鹤,跌撞着倒在嬴战怀里,再抬起头时,嘴角已经挂上了猩红的血迹。 “咳咳……他是炼气四层,我才炼气一层,我不是他的对手。你快跑,他不敢杀我的,不用管我!” “苗子,给我封锁这进小院,无论进出,全都杀无赦!”竹下靳脸色狰狞的看着嬴战,“你这个贱民,竟然敢亵渎嫣然师妹,给我去死吧!” 竹下靳弥补了炼体期的缺陷,实力本就进步了少许,盛怒下又暴涨三分,再加上他修炼的功法也算很高明,一时间实力直逼炼气五层,嬴战这炼体四层的实力,被竹下靳擦一下就是毫无悬念的粉身碎骨。 “竹下靳你敢!”赵嫣然挣扎着起来,可是竹下靳左手一摆,一道强横的真气便把她推到了一旁。这会儿的竹下靳终于有了些许神智,不敢对赵嫣然出重手,不过这更加坚定了他击杀嬴战的决心。 “砰!” 竹下靳刚猛无铸的一掌印在了嬴战胸膛上,感受到这一掌命中要害,竹下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而一旁的赵嫣然脸色惨白,随即无比怨恨的看着竹下靳。可是她明白,自己不能抗衡竹下靳,这时候千万不能再有过激的行为。 是以,她只能在心中暗暗说道:“嬴战,我会为你报仇的,我发誓,我一定要把竹下靳挫骨扬灰!还有他的家族,我会用竹下家族的一切为你陪葬!” 一旁掠阵的苗子长叹一口气。自己这个公子什么都好,无论天赋、身世、才学、潜力都万里挑一,可唯有心性上太过骄傲,不能忍辱。 “公子啊公子,你打了赵嫣然,又杀了嬴战,这可是招惹了两个超级强者啊,我们竹下家族虽然风光,可也是世俗的家族,哪能经得起修炼界的巨头们折腾!” 可是身为一个奴仆,主人的意志就是他的意志,他只得守在战圈外,不敢插手战斗。不过他心中却在想着,等会儿就劝自家公子把这里所有的人都杀掉,然后一把火,这件事就再也没人查到自己竹下家族了。只是不知道公子会不会舍得赵嫣然。 却说嬴战,竹下靳这一掌打在他胸口的时候,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因为竹下靳的实力远超过他,他一身技巧根本没有施展的余地。不过下一秒,嬴战就发觉不对劲。 嬴战上身的衣衫尽数炸裂,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反倒是胸口处传来一道汹涌的暖流,一股无比精纯的灵气从胸口涌入体内,转瞬间,便搅得嬴战体内气血翻滚,劲气涌动。 那道暖流所过之处,密密麻麻的脆响从嬴战体内传出,嬴战皮膜血肉中的精血涌动着一股股汹涌的力道,随即转化成锋锐的劲。原本,这是一个缓慢而又繁复的过程,即便嬴战有种种便利,也要七八天甚至小半月的功夫。 可是刚才那一道暖流却仿佛催化剂,把这个漫长的过程瞬间完成,嬴战皮膜血肉中的劲力交织纵横,来往无间,所过之处尽皆畅通,没有半点阻碍。劲力运转间圆润自如,收发由心。 同时,嬴战尝试着把劲力往腑脏中运转,一阵强烈的刺痛从腹中传来,虽然疼痛,可是嬴战无比开心,因为这标志着他的劲力已经能作用到腑脏,自己可以开始炼体第五层的修炼了。 内劲在嬴战体内汹涌的翻滚,强大的余势更是由着皮表的毛孔迸发出来,一道道锋锐的劲气仿佛牛毛细针般扎向近距离的竹下靳。竹下靳猝不及防之下,胳膊上和脸上被割出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惊叫着向后退去。 “可恶,怎么会这样!就算是妖兽也该一掌毙命了,他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竹下靳不敢置信的看着安然无恙的嬴战,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全力而发的一掌竟然打不死一个炼体期的贱民。 不过下一瞬,他的目光便被嬴战胸口的事物吸引住…… ~~~~~~~~~~· PS:恳求推荐收藏 ; 第二十七章:杀人【四更求票】 嬴战胸口那块原本黑不溜秋的坠子此时正闪烁着强盛的光芒,浓郁而纯正的天青色光芒在其中流转,使得坠子仿佛明珠般璀璨,即便是光天化日之下也觉得耀目。 不过令竹下靳侧目的是,这块坠子中流动的力量他十分熟悉,正是方才那一掌发出的真气,也就是说,自己凝聚全力的一掌,尽数被这个坠子吸收了。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神异!能够把我的攻击悉数化解。 这时候,竹下靳记起了嬴战那个深不可测的师父,心中想道,该不会是嬴战的师父赐下的护身法宝吧。念头转动间,竹下靳心中多了一分顾及。 嬴战感受着身体内那一股横冲直撞令自己连连突破的暖流,再看胸口的洗精淬魂玉,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洗精淬魂玉平日里只能缓慢吸收天地灵气淬炼身体,滋养神魂,可是刚才竹下靳对着它拍出一掌,那凶猛的力道立刻激发了这个法宝的功效,把竹下靳的所有真气都吸收掉,然后经过法宝转化,变成淬炼嬴战身体的灵气。 可是没等嬴战得意,洗精淬魂玉上的光芒就急速的闪了闪,随即咔嚓一声,整个玉坠四分五裂的掉在地上,只留下一根线绳挂在嬴战脖子上。 这件法宝虽然奇妙,可毕竟是最便宜的宝级物品,挡下竹下靳一击已经是超常发挥,此时不堪重负,自然片片碎裂。 不过这件物品帮助嬴战度过了炼体第四层,将身体中所有力量转化成劲力,也算死得其所。反正兑换它的那块灵石也是竹下靳那坑来的。 这时候,赵嫣然身上光华流转的护在嬴战身前,俏目含煞的瞪着竹下靳,怒声道:“你此番对我出手,就不怕我师父怪罪么!惹得我师父的怒火,恐怕无人可以护得你周全。” 竹下靳虽然恼火赵嫣然和嬴战的亲热,可是这会儿冷静下来,他心中思考的就只有个人的得失。的确,正如如赵嫣然所说,以她师父那护短的性格和乖戾的脾性,恐怕会把自己打死打残,竹下家族连根拔起也不是不可能。 “那么,你想怎么样?” 梁子已经结下,竹下靳也有恃无恐。以前他是喜欢赵嫣然不假,可是爱之深,恨之切。他此时在看到赵嫣然那无暇的脸孔时,眼前总是会浮现她偎依在嬴战怀中的那一幕,赵嫣然那女神般高贵冰冷的气质也令他由衷的厌恶。 女人没一个好东西——竹下靳恨恨的想到。 是以,竹下靳根本不给赵嫣然说话的机会,头也不回的向苗子命令道:“封锁回春堂,杀人!” 终于,竹下靳决心要灭掉这里所有的活口,把现场处理一番,即便有人怀疑自己,没有真凭实据也奈何不得自己,毕竟自己也是有后台的。 苗子听到这话,不由长松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自己少爷怜香惜玉,当断不断。是以,在得到命令的第一瞬间,他就做出了行动。只见他手掌一撮,一杆两米长的乌木长幡出现在他手中,这杆长幡的幡面上纹着狰狞的鬼脸,长幡晃动间幡面翻滚鼓荡,那鬼脸仿佛活了似地,向嬴战二人发出阴森诡异的笑容。 一股惨白的雾气平地升起,这雾气很快便弥漫到回春堂每一个角落,置身在这种雾气中的人全都瞬间栽倒,呼呼大睡。嬴战也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好在赵嫣然凝聚真气点在他额头上,冰冷刺骨的寒意灌顶而下,嬴战激灵灵一个哆嗦,才把这股倦意驱散。 而且,这些雾气将院落封锁的第一瞬间,外界吵嚷的声音便戛然而止,嬴战和赵嫣然都仿佛置身在一个**的空间中似地。短时间内,这里所发生的任何事情,外界都不会有所察觉,而这一段时间,足够竹下靳杀人灭口。 看到这个长幡,赵嫣然脸色一变,惊声说道:“你竟然勾结邪魔外道,竹下靳,如果这事情传到师门,你师父不但不会保你,反而还会亲自清理门户。” 竹下靳哈哈一笑,脸上浮现出疯狂的色彩,“那也得这个消息传回师门再说,以我炼气四层的修为,收拾你们两个还不手到擒来。嬴战,你今天死定了!赵嫣然,我不会杀你,不过我会把你囚禁起来,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嬴战冷笑一声,“想杀我,你恐怕还不够格。” 竹下靳阴森一笑,“你那师父需要灵石,恐怕不是在疗伤就是在闭关突破,你只不过是一个为他跑腿的土包子,还真以为他会来救你?”说话间,竹下靳看了看地上的玉坠碎片,“刚才算你命大,可是这回,我看还有什么东西救你。” 听到竹下靳说起嬴战的师父,赵嫣然疑惑的看向嬴战,可是嬴战没有向她解释,而是扬手递来几张符篆,“真元护体符,先保命再说。” 真元护体符和固本培元丹一样,都是一阶宝级物品,不过这东西要比固本培元丹贵多了,一枚极品灵石可以换到一百粒丹药,但是这个符篆却只能换到十张。这符篆的效果就是撑起一层护罩,半刻钟内抵御一定量的伤害。 顾不得肉疼自己寿命的损耗,嬴战手指一撮,灵符无火自燃,一股灵气瞬间勃发出来,嬴战身周缭绕起淡淡的光晕,仿佛一个蛋壳般把嬴战护在其中。 竹下靳猛力一掌打向嬴战,可是他的手掌还没触到嬴战的身体便遇到强大的阻力,那淡淡的光晕仿佛盾牌般护住嬴战,竹下靳的攻击根本不能越过分毫。只是挡下这一击之后,嬴战体表的光晕黯淡了许多,显然真元护体符的防护也是有限的,而且这个限度被竹下靳一击削去不少。 赵嫣然吃惊的看着手中那几张灵符,她对这东西并不陌生,这是修炼者将各种术法以符文的形式固定在特殊的纸张上,使用时只需要激发即可。可是赵嫣然以前所接触的也就是火球符、疾行符、金甲符等低级货色,还从没使用过真元护体符这种高级的东西。 不过看到竹下靳对嬴战不停的攻击,赵嫣然也停止了惊讶和思考,手中符纸点燃,随即手掌一翻,浓郁的水蓝色真气喷薄而出,而在真气流中,一道恍若秋水般的厉芒一闪即逝,却是一把宝剑。 赵嫣然探手一抓握住这道厉芒,随即身子倏然前冲,狠辣的刺向竹下靳后心。不过没等她长剑命中,身前便出现一个人影——苗子。 “赵小姐,让老奴陪你过两招吧。” ~~~~~~~~~~~~~~~~ PS:从上周日开始,每天都保持四更。我码字很慢的,而且也没存稿,基本上写完就发了。但是这种强度的更新使得每天都睡眠不足,有时候瞌睡得睁不开眼了就睡,睡醒了继续写,有时候一天要反复睡好几回,但是每次都只睡两三个小时。作息彻底打乱了。 所以,明天开始只能酌情减少更新量,每天三更,每章2500左右。第四更实在吃不消了。请各位见谅。 最后,希望您在看书的时候能给本书几张票,谢谢了。 祝愿参加高考的童鞋们都能超常发挥,考上理想的学校。 ; 第二十八章:拼命 苗子佝偻的身躯中瞬间放射出威猛的气势,这时候嬴战才知道,原来苗子也是一个高手,而且,比竹下靳只高不低。 竹下靳在攻击嬴战的空隙中还是回头向苗子吩咐道:“别伤了她,活捉就是,以后,我要好好地折辱她,让她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嬴战身上真元护体符所形成的守护在挡住竹下靳第六次攻击时,终于炸成满天光粉,不过这时候嬴战已经再次点燃一张符篆,同时他身前涌现出一团黑雾。竹下靳没有把这团黑雾放在心上,依旧一掌打出,甚至不闪不避的直取那黑雾,意图打散黑雾再打在嬴战身上。可是下一秒就听到他凄厉的惨叫,挥掌的右手与黑雾接触瞬间就变得血淋淋的,五道抓痕触目惊心,几乎把竹下靳胳膊上的皮肉整个掀掉。 黑雾凝实,夜依若的身形缓缓浮现,一双冰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竹下靳,她白皙的手掌此时沾满了鲜血,刚才就是她突然出现在嬴战身上,并且一击将竹下靳重创。 竹下靳咬牙切齿的后退到苗子身旁,苗子唯恐自家少爷有失,也放弃了对赵嫣然的攻击,长幡横握,虎视眈眈的盯着嬴战三人。 竹下靳左手放出真气将一道道被掀开的皮肉复位,随后抹上一种液体状的药水,那受伤的皮肉缓缓蠕动,竟然愈合收拢,虽然疤痕依旧明显,但是没那么刺眼了。只不过他这条胳膊短时间内是无法再使用了。 竹下靳恨恨的看着夜依若,他从没想到会有人以烟雾的形式出现。即便金丹期的修炼者,也只是局部的改变形体容貌,若没有特殊手段也无法把身体化成烟雾。可是金丹期之上的强者,又怎么会偷袭暗算? 不过血族这种奇异的生命不能以常理揣度,地球上的时候嬴战就因为不了解血族的生命形态才会被夜依若缠住,以致后来身死穿越。竹下靳只伤了一条胳膊,还算是幸运的。 一旁的苗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夜依若,他能够感觉到夜依若的强大,同时,他也被夜依若的出场方式惊呆。而这时,夜依若额头上那个篆字的“灵”映入苗子眼中。 苗子也是修炼者,更是邪派的修炼者,对于那些禁锢人神魂的奴役术法也不陌生,很显然,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是被术法奴役禁锢。这不可能是赵嫣然的奴仆,那么必然是嬴战的了。 有夜依若在身旁,嬴战的底气无疑足了许多。夜依若在地球上的时候就相当于炼气十层的实力,虽然穿越后损失了不少修为,但也有炼气六层、七层。只是阳光对她的实力有极大的削弱,所以这个实力要大打折扣。 “竹下靳,不要以为你大局在握,你还没本事杀我!我若拼死一搏,也是鱼死网破的下场,你可要想好了!” 嬴战此时的实力可以说是在场众人中最低的,可要说拼命的本事和手段,嬴战自认第二,还没谁敢认第一,因为他可以牺牲寿命,从祖龙金人中获得种种帮助,这才是真正的“拼命”,若论起玩命,嬴战还真不会怕了谁。 不过嬴战并不知道,祖龙金人还有一个功效,那就是直接入其中。祖龙金人内自成一方天地,可是说是一个独立的洞天福地、小型世界。遇到强敌追杀,进去躲个十年八年再出来。只可惜,那需要炼气期的实力,嬴战现在的实力太弱,只能将精神力投入其中,还无法把本体进入。 竹下靳神色挣扎的看了看那个突然出现的妖异女子,胳膊上的剧痛让他明白,自己的实力远不及那女子,而且她那诡异的出现方式让竹下靳后颈生寒——如果,她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给我来一下,就算苗子再强也无济于事了。 “我承认,你有拼命的本钱,可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你还没资格鱼死网破。苗子,去杀了那女子。” 说话间,竹下靳手掌一翻,一张土黄色的符篆出现在他手中,符篆无风自然,随即一道厚实的土黄色光晕出现在他体表。赵嫣然认得这张灵符,名叫厚土载山符,是灵级的符篆,金丹期的修炼者都不一定能炼制,很显然,这是竹下靳压箱底的保命手段。…, “炼气十层的强者也无法在一刻钟的时间里破开它的防御,堪比高山厚土一样的防御力。不要管竹下靳,先杀了苗子!”赵嫣然向嬴战说道。 赵嫣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而竹下靳听到她的话之后,张狂的笑了起来,“实话告诉你们,苗子曾经是炼气十层的强者,只不过凝结金丹失败,浑身经脉俱断。我救活了他,并帮助他续接经脉,他才跟随在我左右,这几年恢复,苗子已经是炼气九层的强者,你们没有胜算的。” 正如竹下靳所说,夜依若根本没有任何胜算。血族的战斗方式除了对血液的控制,也就是各种黑暗力量的运用,以及凭着鬼魅的身形速度取胜。 可苗子炼气九层,浑身真气翻滚流动,如同穿了金属盔甲般,夜依若的手掌抓上去,连护身的真气都破不开,速度再快,面对这种龟壳也无计可施。而且,苗子炼气九层,对于浑身精气神的控制都达到极高深的境界,血皇也不可能剥夺到苗子的血液。而现在又是大白天,所有的黑暗力量都被几度削弱,没有用武之地。 而苗子和夜依若交手三五回合,也摸清了她的攻击套路,长啸一声,手中长幡上下翻飞,无数阴魂厉魄从幡面上的鬼脸中飞出,毒蜂似地围住夜依若抓挠撕咬。夜依若身上立刻流下一滴滴金色的血液,身形也砰的炸成满天黑雾消失不见。 下一瞬,夜依若的身形在嬴战身前出现,不过她的俏脸煞白无比,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哈哈哈,这么多年了,我终于能大开杀戒一回了!”苗子长笑连连,“我要锁拿你们的生魂,全都炼入我的百鬼幡里,我要让你们日日夜夜承受百鬼噬魂的痛苦。百鬼夜行,吸魂摄魄,去!” 感受到苗子货真价实的强者气息,赵嫣然面如死灰。她知道自己落入竹下靳手中不会死去,但那会是比死亡更加痛苦的下场,她宁死也不会让竹下靳摆布。所以,她横剑于颈,目光凄迷的看了一眼嬴战,轻声道:“我们,来生再见吧!” 而就在她手臂拖动时,嬴战一把抓住了那恍若秋水般的剑身,让它无法移动分毫。鲜血淋漓而下,可嬴战根本没有皱眉。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即便要死,他们也得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说出这话的同时,嬴战的精神力进入到祖龙金人中,他没有去看天地宝库,那里面虽然有很多宝物,可是派的上用场太贵,便宜货又派不上用场,根本无法抗衡炼气九层的苗子。 嬴战直接来到玄黄祭坛,浏览起祭坛中记载的诸多人杰、鬼雄、仙灵、神明……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能够在玄黄祭坛中留名的,都不是平凡人。这些人有的擅长诗词歌赋,有的擅长执政治国,有的擅长行军布阵……而这其中最不缺乏的就是能打架的。 战斗型的人物按照其实力划分等级,复活炼体期的人只需要一块极品灵石,或者一年的寿命?可是炼体期的人在苗子跟前根本不管用。而炼气期的需要一百块极品灵石或者一百年寿命?金丹期的强者竟然要一万块极品灵石或者一万年寿命。 嬴战看了一下自己的寿命,只有148年,只能选择炼气期的人物了。在炼气十层的人物中浏览一番,嬴战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一个目标…… ~~~~~~~~ PS:生物钟彻底乱了,躺在床上睡不着。继续爬起来为大家码字。唉,给张票安慰一下吧。 第二十九章:邋遢道人 一百年的寿命从体内剥离,嬴战灵魂深处立刻升起一股虚弱的感觉。他的精气神都是饱满到快要满溢的状态,可是他仍旧感受到发自内心深处的虚弱。 人们常说累得只剩半条命,累得半死等等,可嬴战却在一瞬间失去了超过三分之二的寿命,这种虚弱与疲累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 和嬴战并肩而立的赵嫣然奇怪的看着嬴战的背影,人影如旧,可是赵嫣然总觉得有了一些不同的地方。细看之下,她隐约觉得嬴战的背影有一种萧索凄凉的感觉,仿佛一个迟暮的老人正在一步步走向夕阳,一种行将就木的腐朽感油然而生。 “错觉,一定是错觉!”赵嫣然心中暗自安慰自己,同时她紧紧攥住嬴战那鲜血淋漓的手掌,真气涌动,外翻的皮肉被抚平捋顺,随后赵嫣然利索的帮嬴战撒上药粉,裹上布条。 赵嫣然没有在意苗子的攻击,她知道,以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幸免。在最后的时刻,她只想帮嬴战包扎一下伤口,因为她知道,嬴战为自己流了太多的血,受了太多的伤,她不想嬴战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依旧流血。 就在赵嫣然帮嬴战包扎的时候,苗子长幡上的鬼影啸聚着蜂拥过来,夜依若徒劳的弹出几枚黑暗力量凝聚成的魔法,不过这些厉鬼恶灵根本不怕黑暗的力量,前冲的势头半点都没有减缓。 而就在百鬼即将吞噬到嬴战的时候,嬴战身前闪耀起一个黄黑色的光圈,光圈中缓缓浮现出一个高大的人影。 对黑暗力量近乎免疫的百鬼在面对光圈的黄黑色光芒时,却如同沸汤泼雪,接触到光芒的地方立刻融化,几个冲得过猛的厉鬼恶灵惨叫着乱窜,可是几个眨眼,它们的身子就化成一缕青烟,彻彻底底的从世上消失。 光圈消散,那个人影也终于显现在众人视野中。 高大的身架上罩着一袭宽松的道袍,不过这道袍实在邋遢,阴阳鱼的白色部分和黑色部分都快成一个颜色了。邋遢道人身上没有太多物件,甚至连一个兵器都没有,就这么两手空空的站在庭院中,却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势流露出来。 面对这股气势,苗子心里一阵发虚,因为他清晰的感到,眼前这个须发皆白的邋遢道人有着炼气十层巅峰的实力,金丹大道也只是临门一脚。比自己足足高了一个层次。 苗子没有傻傻的问这道人的来历和目的,用屁股想都知道,这道人是嬴战弄出来的。联系到嬴战那“强大的师父”,苗子心里一阵没底。他正是担心被嬴战背后的那位强者报复,才决定杀人灭口。可是没想到嬴战身后的高手接二连三的赶至。刚才那个女的实力差了点,现在这个老头却比自己还高了一层,那么下一个呢? 而那个邋遢老道眼神迷茫的看了看四周,有点迷糊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老道驾鹤多年,阴曹地府都去过了,怎么突然地又还阳了。小兄弟,这里是什么地方?又是哪一年啊?” 嬴战眉头升起一排黑线,他突然感觉自己召唤来的这老头比自己更像穿越者,看人家那问话,都是标准的穿越必问。 “道长,是不是先把眼前这几个麻烦结局了再说呢?” 邋遢老道是玄黄祭坛中复活的,虽然人格比较独立,可是对嬴战有一种潜意识的亲善和服从,所以老道顺着嬴战手指所向看到了苗子。 “呔!你这邪魔外道,竟然敢杀戮生灵修炼邪功!” 也怪苗子倒霉,他修炼的功法是邪派路子,和这个邋遢老道天生犯冲,是以,老道身形一动,踏着一门高深的步法瞬间出现在苗子身前。 苗子手中长幡挥舞,阴风阵阵,一个身材纤细却面目狰狞的厉鬼从幡面中浮出,而在这个厉鬼周围还有九个拳头大小的鬼火。正是依照传说中的九子鬼母所豢养的鬼灵,这个是苗子压箱底的绝招,一旦施展开来,母鬼可以不断的诞生子鬼,子鬼可以以活人的精血生气滋养壮大,母鬼可以再把养成的子鬼吞噬成长,不断循环往复,一旦施展,所经之处万里鬼蜮,不留任何生灵血肉。…, “好个邪魔,接招!” 那邋遢老道身上升腾起金红色如同火焰的真气,纯阳之气如同一轮大日照射全场,母鬼身边的九个小鬼在这种光芒的笼罩下,立刻吱吱惨叫,就连鬼母也忌惮的蜷缩着,不敢轻易上前。 可是母鬼不动,老道却抢攻出手,只见他双手虚抱成球,一圈一带,随即向内一拢,一股庞大的吸力从其中传出,苗子的身躯不受控制的向老道怀里撞去。 苗子大惊失色,长幡一抖绷直成枪,倏地向老道心窝扎去,长幡上的子母天鬼也化成缭绕的鬼气缠绕在幡杆上,一旦长幡戳破老道皮肉,它们就一拥而入,瞬间把老道血肉吞噬一空。 可是苗子的长幡刚刚捅出他就知道不妙了,因为老道体表的护身真气不但坚硬,还十分柔韧,绵密的真气如同一个球面般,长幡戳出去根本没有半点受力之地,反而贴着护身真气向一旁化去,以至于苗子胸膛空门大开。 老道哪里会放过这种好几回,箭步前冲欺进苗子怀里,一个搬拦捶移开苗子手臂,双手狠狠的击在他胸膛上,顿时,一阵密集的骨裂声从苗子胸膛中传出,苗子上半身整个塌陷下去。 “噗……” 一招,仅仅一招,苗子就被老道打塌胸膛,伤及内腑,口喷鲜血的倒飞出去。而且,他那一杆百鬼幡也落入了老道手中。 脱离苗子控制的百鬼幡剧烈颤动,其中豢养的诸多厉鬼恶灵全都暴走般的蜂拥而出,密集如同蜂群般围住老道,发出雨点般的攻击。 方才,夜依若就是被这一招击败的,近百只没有实体却攻击力极强的恶灵厉鬼缠身,纵使有三头六臂也应付不过来。 可是邋遢老道根本没把这些小鬼放在眼里,金红色的真气瞬间大炽,炽热的纯阳气息扑面而来,如同一颗小太阳般,围堵上来的小鬼立刻被焚去一小半,剩余那些不管依旧悍不畏死还是萌生退意的,都被老道虚抱成球的双手吸纳进去,近百只鬼灵被老道揉面团似地捏成了一个圆球。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者,生死、存灭!” 邋遢老道口中说出“死”和“灭”的时候,声音猛然拔高,如同洪钟大吕,震耳发聩,而那些被他团聚成圆球的厉鬼恶灵猛的爆射出明亮的光芒,绿油油如同鬼火,却格外刺眼。这是那些鬼灵死亡时自燃形成的鬼火,也就是说,近百只鬼灵被老道一招干掉,而且是魂飞魄散,烧得渣渣都不剩,连轮回都入不得。 “噗……” 百鬼被诛灭的那一瞬间,苗子又是一口血喷出,这次,他是连内脏都吐出来了,吐完之后,死鱼般的躺在地上,有出气没进气。那百鬼和他心神相连,性命交修,却被邋遢老道一招灭掉,与之紧密相连的苗子也在一瞬间魂飞魄散,死得不能再死。 这时候,嬴战在夜依若的陪同下缓缓走到邋遢老道身前,随即踩着苗子的尸体一路走到竹下靳跟前。看着灵符保护中却依旧满头大汗的竹下靳,嬴战轻蔑的笑了:“竹下公子,现在是网破了,鱼没死,不知你还有没有什么说的呢?” ~~~~~~~~~~ PS:猜猜老道身份,在书评区留个贴,答对的奖励钻石和积分。 另外,每天章节更新的悬赏帖子没人回复啊,貌似每回复一个都是30分积分呢,需要赚积分升级的童鞋速度了。你们再不拿我自己都想拿了。 第三十章:取胜 竹下靳脸色惨白的看着苗子死不瞑目的双眼,还有他那深深塌陷的胸膛。随后,他如同见鬼了似地看着那个邋遢老道,牙齿不由自主的磕碰着。 原本,他想杀掉嬴战,连带的还想掳走赵嫣然。他让苗子禁锢了这个区域就是打定主意要灭杀一切活口,只是他没想到在他眼里不过是小蚂蚁般的嬴战接连不断的叫帮手,而且这些帮手一个比一个强,自己最大的依仗苗子,竟然只在这个老道手下走一招就被打死。 感受着这老道身上强大的气势,再联想起昨天的所见所闻,竹下靳立刻就把眼前这老道联想到嬴战的那位师父上,只是他很疑惑,为什么眼前这个老道的气势会那么弱呢?他这气势,应该还没到金丹期,可是一个金丹期都没有的修炼者,怎么可能炼制出那种品级的丹药?又怎么会用得到极品灵石。 不过嬴战并没有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竹下靳,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昨天我还低价卖给你几枚丹药,你不但不承我情,反而还想杀我,真是禽兽不如啊!” 说这话的时候,嬴战心里在滴血。虽然昨天从竹下靳那里赚了一枚灵石,可是一转眼,自己就赔出去一百零一年的寿命,用以兑换真元护体符和召唤这个道人。一条命瞬间去了三分之二,想想都够嬴战心惊胆战的,万一自己寿命短了点,那不是转眼就要翘掉? 这一刻,嬴战终于体会到秦始皇短命的原因了。 赵嫣然听到嬴战说起的交易,微微蹙了蹙眉,却没有说什么。平心而论,她对竹下靳这种只会依靠家族作威作福,自身实力却稀疏平常的世家子弟极端厌恶,跟他们在同一片天空下都感到不自在,更不愿和他们有半点牵扯。 不过她相信嬴战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理由,所以,她只是静静地站着,没有多想,也没有多问。 竹下靳原本还在挣扎犹豫,是不是放低一点姿态,说点软话,看看能不能逃过一劫,可是听到嬴战的话,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怒声吼道:“嬴战,你这个卑贱的杂碎,嫣然师妹也是你能垂涎的么!赵嫣然是本公子的女人,她注定是本公子的!你要死,你一定要死,本公子一定会杀了你的!” 嬴战双眼紧眯,凌厉的寒光从他眼缝中迸射出来。 以往,竹下靳多次侮辱贬低嬴战,可是那时候嬴战没实力,只能忍了。而现在,竹下靳的生死在嬴战掌控之中,却还不知死活的侮辱并且威胁嬴战,嬴战对他的杀心炽盛得无以复加。 “你可以侮辱我,因为你这样做,我只会杀了你!但是你不该侮辱赵嫣然,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竹下靳笑了,张狂无比的笑了,“你个没见识的土包子,愚蠢的乡巴佬,你知道什么叫符篆么?你知道符篆中的灵级符篆代表什么么?你知道厚土载山这个灵符的效果么?一刻钟内,即便炼气十层的高手也打不破这个灵符的防御。而且,这种符篆我不止一张!” 说话间,竹下靳炫耀钞票似地又拿出两张土黄色的灵符,很显然,凭借这两张灵符,他至少还能支撑半小时。即便炼气十层的高手都打不穿这个灵符的防御,而嬴战此时只剩下48年的寿命,也无力再召唤更强大的助手了。 “哈哈哈,没辙了吧!本公子现在就是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你又能奈何我?”竹下靳嚣张的顶着护罩向外走去。 正如他所说,如果他一心要往外跑,自己还真拿他没办法。邋遢道人虽然强大,却也破不开这层护罩,顶多阻拦一下,可是对于一个一心想要逃跑的人,这种阻拦无疑是漏洞百出的。 可是竹下靳刚走两步就停了下来,戏谑的看着嬴战,嘿嘿冷笑着说:“可是本公子为什么要走?你不能把本公子怎么着,本公子却能把你怎么着。” 竹下靳手中青色的真气猛然吐出,一根三尺长的九节翠竹在他手中出现,翠竹顶端斜削成锐利的锋面,堪比刀剑般锐利,而这个锋面,此时正画着尖锐的音啸向嬴战脖子刺去。…, 嬴战不认得这东西,赵嫣然却知道,这是竹下靳的招牌兵器——君子节。名字是很好的,只是用它的人太不堪了点。 在竹下靳想来,即便要走,那也是战略性撤退,而不是狼狈的逃窜。他生性的骄傲自负,无法接受今天的失败,得力大将苗子战死,自己也被打得如同落水狗般夹着尾巴逃跑。 不! 这不可能! 竹下靳决不允许这种耻辱烙印在自己身上,所以,他想得到一些战果,比如,砍了嬴战的人头,至不济也要在嬴战身上留点伤口,自己再逃跑也是“功成身退”。 嬴战一直提防着竹下靳,哪能让他得逞,而且,夜依若适时的护在嬴战身前,将这一记偷袭化解得无形。 面对苗子的时候夜依若只能送菜,但面对竹下靳,竹下靳就是小菜一碟! “噗嗤!” 竹下靳的手臂外伸,脱离了厚土载物符的作用范围,而这一截手臂立刻被夜依若从中斩断。 “啊,可恶,可恶!” 被砍断了手臂的竹下靳暴吼连连,草草裹了一下手臂就向外逃去,这会儿,他再也没什么挣回脸面的心思了,只要能保住小命就是最大的心愿。可是不等他走到院子门口,一个邋遢老道就挡在他身前。 竹下靳见到过邋遢道人的厉害,立刻换了一个方向。眼下能够令竹下靳心中忌惮的只有两个人,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把住门口,竹下靳还真有点插翅难飞的感觉。 不过就在嬴战满心以为竹下靳必死无疑的时候,竹下靳忽然疯狂的长啸一声,随即他受伤的手腕处血光升腾,血光迅速蔓延,眨眼间遍及全身,竹下靳全身血液如同燃烧似地快速升腾,一股强烈的血腥之气弥漫在竹下靳身体上,更是充斥在周围的空气中。 “可恶!竟然逼得本公子用出这一招,可恶啊,嬴战,你等着,本公子还会回来的!移形换影血光遁!” 竹下靳的身子带着一溜幻影在庭院中乱窜,他的速度很快,没有人知道他下一秒会在哪个位置,又往哪个方向。夜依若和邋遢道人几次阻拦,却都扑了个空,让竹下靳堂而皇之的从庭院中窜了出去。 嬴战向夜依若递了一个眼神,夜依若立刻心神领会,化成一团黑雾从原地消失不见。她去追杀竹下靳了,竹下靳虽然跑得飞快,可是所经之处无不留下浓郁的血腥气,而这个,对于血皇来说就是最好的指路明灯。 “感谢三丰道长搭救!”嬴战朝着邋遢道人抱了抱拳。 没错,这个邋遢道人就是武当派的祖师爷,太极功夫的创始人,张三丰。以武入道,一身真气修炼到人世间的巅峰,只是受限于地球日渐稀薄的天地灵气,所以无法凝聚出金丹,只得憋屈的卡在炼气十层,嬴战才能花费一百年寿命召唤出他。 张三丰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可是嬴战身上有着一种奇怪的魅力和气质,令他发自心里的亲善和信服。是以,连忙打了一个道揖,客气几句,又忙不迭的问出了穿越必备的两句话:“这是什么地方?这又是什么年代?” 嬴战挠了挠头,看了看一旁的赵嫣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赵嫣然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嬴战嘴唇上,柔声道:“我宁可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愿你说一些谎言搪塞我。好了,我去收拾一下这里的痕迹,你们慢慢聊……” ~~~~~~~~~~~~~ PS:第三更奉上。 感谢瑞特太热特锐打赏100和588币,真是感激不尽。瑞特太热特锐还投了四张12000的更新票,好吧,我很想尝试,不过我刚眯了一觉,现在还俩眼模糊着,只能遗憾了。 看了一下书评区,也只有瑞特太热特锐答对了是张三丰,恭喜恭喜~钻石送上~ 第三十一章:张三丰 嬴战伸了伸手想要唤住赵嫣然,可是没想到她脚下走得愈加快速,不等嬴战张口就没了踪影。 看到她摇曳远去的背影,嬴战心中升起一股欣慰,有这样一个体贴人意的红颜知己,可是前世时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事情啊。不过现在身边还有个满头问号的穿越宝宝,嬴战不得不将心思收回来。 “三丰道长……” “身份名号都是往事,直呼老道俗家姓名君宝即可。老道痴长你几岁,就托大叫你一声贤弟了。” 嬴战嘴角抽了抽,心中暗道,你要是知道我曾经跑去你老窝,偷偷翻阅你留下的那些武当秘技,偷学太极精髓,指不定会给我一顿老拳呢。只是可惜啊,最后关头被武当高手发现,还打了一架。不过现在好了,武当的祖师爷在这呢,正大光明请教就是。 “君宝大哥啊,这里呢,已经不是中原了。” “啊?那是哪里?漠北?西域还是东海之东?南疆老道也去过……莫非是西洋?可刚才那女娃不正是咱中原相貌么。” 原来这老头的思维还停留在地球,嬴战只好给他上了一节科普课,总算让他明白什么叫异界。不过嬴战没想到的是,这老头一听说不在地球,不但没有半点背井离乡的忧愁,反而乐得喜笑颜开。 “好啊,好啊!在地球的时候老道就因为比达摩那老儿晚生七百年,弄得他少林始终压我武当一头。现在来到异界多好,我开宗立派,定要让后世之人知道,天下功夫出武当!” 嬴战被这老头古怪的想法弄乐了,不过想想也是,武林圣地少林武当,可为什么偏偏武当在少林后面呢?为什么人们总说天下武功出少林呢?不就是张三丰比达摩晚出生了几百年么。现在这个世界没有达摩,也没有少林,张三丰开宗立派,那还真是武林第一圣地了。 不过嬴战还是给张三丰泼了一头冷水,“君宝大哥,在那些名门大派里,干杂活的记名弟子都得是炼体五层,炼气一层只是外门弟子的标准,至于后面的内门弟子、核心弟子、真传弟子什么的我也不太明白,不过我知道,就算是金丹期的修为,也依旧是‘弟子’,连收徒的资格都没有。” 张三丰不但没有被打击,反而兴致勃勃的说:“老道以武入道,却因地球灵气稀薄不能进入金丹大道,最后虚度二百一十二个春秋。而这个世界灵气浓郁,老道独创的太极功法绝不输于任何名门大派的典籍,金丹大道指日可待,长生不老也不是没有盼头啊。” 嬴战相信张三丰这番话,毕竟他所开创的武当派是和少林寺并驾齐驱的佛道圣地,盛名之下无虚士,无论资质还是悟性,张三丰都优越得无以复加,只是缺少了一个大环境,没法在炼气十层的基础上更进一步。而现在来到这个世界,也算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就像那池中金鳞遭遇风云,化龙,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情。 这时候,张三丰突然向嬴战问道:“贤弟啊,咱们中原嬴姓一向稀少,不知你祖上是?” 嬴战也没有隐瞒,把自己的身份向张三丰讲述一番,只是对于祖龙金人相关的一切都只字不提。虽然召唤张三丰的时候玄黄祭坛就说过,所有召唤出来的人都有独立的人格和意志,但是绝对不会会背叛召唤者,也不会对召唤者不利,可嬴战还是不打算把这个秘密说给任何人。 张三丰一听这话,脸上立刻浮现出灿烂的笑容,“故人之后,故人之后啊!老道当年曾和你嬴氏先祖参研武道,合二人之力妄图进入金丹大道,只可惜啊,终究还是没能实现。” 嬴战一阵郁闷,刚才还以兄弟相称,这会儿突然变成了故人之后,那自己的辈分岂不是要降到孙子辈的孙子辈还不止。是以,嬴战自动过滤了张三丰的那句故人之后。不过张三丰后面的话语也让他一阵心动。…, “君宝大哥,你是说,我嬴氏先祖曾经和你交换功法,互相参详以图结成金丹?” “没错,不过只是金丹期前三层的功法。你嬴氏先祖小气得很,无论前面的还是后面的都不给看,只是三层狗屁功法就换去了老道毕生的心血。” 虽然张三丰一副撞天屈的模样,不过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明白那三层功法的神异与精深,张三丰晚年也正是品味了这三层功法之后触类旁通,屡有感悟。虽然实力上没有半点进步,可是底蕴上却翻了翻的增加,晚年再整理毕生经验,这才为武当留下了诸多旷古绝今的典籍功法。 而听到这话之后,嬴战眼中闪过炽烈的火热。 张三丰是元末明初的人,距离嬴战生活的那个时代有八九个世纪,这么长时间里,武当派的典籍由门派珍藏,众多弟子薪尽火传,不但妥善的保全,后辈又推陈出新,发展得日新月异。而嬴氏一族人丁不旺,又一向游离世外,功法传承也是父死子继。后来中原多战乱,因为天灾人祸的原因,又有许多功法遗失,到了嬴战这里,功法就只到炼气十层,后面彻底没了。 嬴战的父亲就曾经尝试补全后面的功法,可这篇功法是一同八荒六合的秦始皇佐以全天下的武道经典糅合生化而成,哪里是寻常人能补全的,是以,落了个走火入魔的下场,嬴战的一身功夫还都是嬴战的爷爷调教的。 “君宝大哥,你看,您能不能口述一番,让小弟……不不,让晚辈……那个啥……” 老道眼里浮现出一抹戏谑的神色,故意不理睬嬴战,而是咂了咂嘴,幽幽说道:“自从驾鹤西去,老道在没尝过酒味了,这肚子馋的呀……” 张三丰早年游历中原各地,美食倒不怎么贪羡,唯独这美酒怎么都喝不够。传说他一餐能食升斗,或数日一食,或数月不食,可见吃好吃歹都无所谓,但是无论他走到哪里,他手边总不离两样物事:三尺青锋,小酒葫芦,足见其对美酒的喜爱,真可谓是无酒不欢,一日不喝酒就馋得慌。这回猛的复活过来,几百年的馋虫一起做反,张三丰真是饥渴难耐啊。 听到这话,嬴战立刻双手奉上三个酒坛子,都是从竹下靳那里坑来的大晋国御酒。 一掌拍开酒坛的泥封,张三丰那掩藏在吊长眉下的小眼立刻精光大放,喉头咕咚一声,急不可耐的凑上去啜了一口,随即无比惬意的呻吟一声。 “看在这三坛美酒的份上,我就把金丹第一层的功法告诉你,你且听好了……” 嬴战竖起两个耳朵仔细记下张三丰的每一字每一句。原本,他只以为自己修炼的终点也就是炼气十层了。虽然天地宝库里能兑换到完整的功法,可是那代价不是一般的高,却没想到能在张三丰这混到金丹期第一层的功法。 “下面呢?” “下面没有了!” 张三丰狡黠的眨眨眼,说道:“你先祖以这三层功法换去了老道毕生的感悟,而你以三坛美酒却换去了其中的三分之一,怎的,还贪心不足啊?” 嬴战算是听明白了,敢情这老道是跟自己要好处来了。嬴战一边在心中抱怨自己先祖,干嘛要做事那么缺德,弄得子孙后代都被连累。 “不知三丰前辈您还有什么需求,只要力所能及,晚辈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三丰又喝了一口御酒,慢悠悠的说道:“你把那个‘力所能及’去掉,说不定只凭这句话,老道就传了你后面的功法。不过现在嘛……老道的佩剑留在武当山了,现在连个趁手的家伙都没,你看……” “不知前辈您意中什么武器?” “倚天剑那样的就不错,只可惜啊,那把剑毁掉了!” 嬴战的精神力立刻进入祖龙金人,在天地宝库查询到了倚天剑。因为只是凡人锻造的普通兵器,虽然锋利无比,却没有任何灵异之处,所以只能憋屈的排在最便宜的宝器行列,被嬴战以一年寿命的代价换了出来。 张三丰看到嬴战空手变出一把崭新的倚天剑,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连忙放下美酒,呛的一声拔出,仔细观察那仿若镜面般没有半点瑕疵的剑身,不断地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把剑不是断了么,怎么找不到修复的痕迹?可这明明是倚天剑啊,没错的,这可是老道用过的最顺手的一把剑了。” 疑惑过后,老道心中很是欢喜,毕竟这把剑以后都是他的了。于是慷慨的把金丹期第二层的功法告诉了嬴战。 “前辈您还有什么需求的尽管说。” 为了功法,嬴战真的拼了。 不过张三丰打了个酒嗝,说道:“老道生平最爱也就是一酒一剑,现在两样东西都有了,暂时也想不到什么了,以后想起来了再说吧。” 嬴战咬牙切齿中…… 而这时,赵嫣然远远地向嬴战招呼了一声:“你那个朋友回来了,而且,我从苗子和竹下靳那里得到了一些战利品,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 PS:今天的第一更,先求几张票,后面还有第二更和第三更。 第三十二章:战利品 竹下靳的仆人在动手前以秘法封锁了整个庭院,并且把所有人都弄得呼呼沉睡。所以,这里的争斗根本没有惊动外界。 赵嫣然只是处理一下苗子的尸体,平整一下周围地上的坑洼,把一切痕迹抹平,便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发生过战斗。 只是打扫战场时,赵嫣然在苗子身上发现了一个百宝袋,这是修炼者常用的储物工具,苗子曾经是炼气十层,一身藏货自然不会少了。而且他跟随竹下靳多年,诸多的赏赐也令他腰包鼓鼓,不过现在这些全都被赵嫣然缴获了。 而且,竹下靳想要取嬴战性命,却被夜依若斩下右手,这只断手上带的有一个储物戒指,这东西要比百宝袋贵重多了,毕竟苗子都快金丹期强者了还在用百宝袋,也只有竹下靳这种有背景有身家的人才用得起。 “一个百宝袋、一个储物戒指、还有竹下靳的随身兵器,君子节。据说这是竹下靳的师父以一根千年竹妖的本体为材料,用三味真火锻炼了七七四十九日,从十余丈精炼到四尺长,其中又加入了许多名贵的金石材料,是十阶的宝级法器。” 赵嫣然对竹下靳很厌恶,但是对他的随身兵器却爱不释手。这根君子节炼化的仿佛一根竹剑,虽是取材于竹子,比金铁之物轻盈,可是无论锋利还是坚固,都要强于金铁。赵嫣然擅长的兵器也是剑,所以君子节用着十分顺手。只是轻轻一挥,便化出满天翠绿的竹影,一根翠竹舞动间拖出一片竹林,真幻虚实,难以辨认。 嬴战接过君子节看了看,发现这武器通体都好似翡翠般晶莹剔透,可是韧性非常,轻轻一折就完成弧状,一松手,倏地变直,圆转如意,柔里带刚。 这时候,一旁的张三丰说话了,“竹本就是君子的象征,弯而不屈,折而不断,最得刚柔变化之道的精髓。老道领悟太极的时候可是受了不少竹子的启发呢。” 张三丰看到这根君子节的时候,大为眼馋,可是刚刚拿了一把倚天剑,这会儿倒不好再开口了。而且,以老道的精明,自然之道君子节这东西是有名号的东西,根本见不得光,是以也不再那么心热了。 嬴战看完君子节,遗憾的说道:“这东西虽好,可是长清宫的人都认得它,我们用不得。” 赵嫣然点了点头,“出了冀山范围,我找个深渊悬崖的把它丢弃了吧。” 嬴战立刻反驳道:“不不,留着。这东西不能为我们所用,但是用来栽赃嫁祸却效果极好。” 赵嫣然也是聪慧之辈,立刻领会到嬴战的意思,斜睨了他一眼,心中暗自说道:他什么时候有了那么多坏心思……不过他坏的时候倒是真的可爱。 一旁的张三丰也对嬴战大翻白眼,心中暗道,这小子跟他祖上一个德行,都是这么损,这么蔫坏。 “对了,这个是夜依若,这个是张三丰,他们都是我的朋友,都是你去长清宫的这几年认识的,今天幸好有他们帮忙,不然就被竹下靳得逞了。” 嬴战向赵嫣然介绍两人。这二人的确是他的“朋友”,从某种意义上说,还是老乡级的,倒也是大实话。 赵嫣然也不想深究这些,嬴战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挡下对着二人行了一礼,十分感激的说:“多谢二位对嬴战的照拂,嬴战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 张三丰和夜依若也互相打了个招呼,他俩都和嬴战关系匪浅,倒也不照而宣。 这时,夜依若一脸惭愧的说道:“主人,我刚才追踪竹下靳时,半路上遇到一个强敌,那人实力强大,恐怕比这位张先生还强一些。他把竹下靳截了去,随后不知踪影,我没敢继续追寻。” 嬴战眉头挑了挑,一脸尴尬的看向赵嫣然。刚刚还介绍说夜依若是自己朋友,转眼她就蹦出来一个“主人”,真够打脸的。不过赵嫣然只是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并没有和嬴战对视。…, “比张三丰还强,那岂不是说金丹期的强者?嫣然,冀山周围有金丹期的强者吗?” 赵嫣然摇了摇头,“冀山不过是一个边疆小镇,周围并没有什么门派,也没什么强者落户。不过这里南来北往的人很多,说不定是哪个路过的人顺手救了他。” 嬴战想想也是,这个人不可能是竹下靳的同伙。 “竹下靳失去了苗子,也没什么大威胁了。而且,他今天想要杀我们灭口却没有得逞,心中肯定惧怕我们报复,对于这里的事情他绝对不敢对外面吐露半分,让他多活几天也没什么。” 赵嫣然点了点头,随后把那个百宝袋和储物戒指都递给嬴战,说道:“今天多亏有你,不然我也无法幸免。本来所有的战利品都该有你分配,只是这里面有几样东西我用得到,就擅自挑走了,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嬴战自然点头,随后接过两样东西,在赵嫣然的指点下明白了用法,一打开,立刻被里面的东西照花了眼。 所有的东西都被转移到了储物戒指里,里面除了竹下靳多日来收购的各种药材,奇珍,还有诸多密封的美酒、冰封的瓜果、华美的衣装……除了各种奢侈品,就是大堆的灵石。 下品、中品、上品的灵石总共有数千块,嬴战也无暇去一一细数,因为他的目光被那十九块极品灵石给吸引住了。 “随身都携带十九块极品灵石,这个竹下靳还真富得流油啊。” 感慨完这句话,嬴战心中一阵懊悔,如果先打扫这些战利品,就可以用灵石兑换倚天剑了,哪里还会白白浪费这一年的寿命。 赵嫣然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竹下家族是大晋国第一大家族,有无数的田产、商铺,富可敌国。大晋国的国库就跟他们自家的一样,门派里很多物资的采买都要和他们竹下家族洽谈,一来一去都有进账。而且竹下靳的师父地位很高,对竹下靳也很看重,经常赐予他一些东西,自然富裕。” “我听说炼气期可以用灵石修炼,这些灵石对我用处也不大,你也拿去一些吧。” 刚才赵嫣然无意中听竹下靳说嬴战曾经和他交易换取灵石,就知道嬴战对灵石有需求,所以偷偷把自己平日里用来修炼的灵石放进了储物戒指中。哪里会再拿回来,于是连忙摇头说不用。 嬴战自然不知道赵嫣然这些小动作,不过天地宝库里面最便宜的东西都是一枚极品灵石,这些下品、中品、上品的灵石对他根本就没有半点用处,反而是赵嫣然可以用它们修炼。(这蠢货还不知道可以把低阶灵石换成更高级的) 嬴战直接把极品灵石之外的所有灵石都划到百宝袋里,然后递给赵嫣然,说道:“我只需要极品灵石,这些对我没用,还是你拿去吧。功劳是大家的,战果怎么能由我独享呢。” 赵嫣然眸子里浮现出一丝笑意,她也没有再坚持,将百宝袋里的灵石划走一半,又将剩下的递给嬴战,说道:“你虽然用不到,可你的朋友却用得到。而且你也说了,功劳是大家的,为什么要把所有的战利品都推给我呢?” 嬴战尴尬一笑,他发现,自己和赵嫣然斗嘴是一项很不明智的事情。 赵嫣然又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关于今天的事情,她必须向父亲交代一番,而这些,却是嬴战不便于参与的。 送别了赵嫣然,嬴战扭头一看,无论夜依若还是张三丰都眼神炽热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灵石。夜依若倒也罢了,身为奴仆,她不敢向嬴战索取物品,可是张三丰生性洒落,没那么多拘束,直接大手一伸,用意不言而喻。 不过嬴战嘿嘿一笑,反而把百宝袋收到身后,随后笑着说道:“君宝大哥,打个商量如何,我给你一百块灵石,你把那篇功法给我。” 张三丰转了转眼珠,“老道活了两百多年,没见过灵石,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倒是这百宝袋,像是传说中的仙家之物,你用它交换还差不多。” 听到张三丰的话,夜依若小声嘀咕道:“我活了两千多年,也只是在一些古老的典籍中看到过关于灵石的记载,实际上就是魔法石。不过,即便我成为黑暗世界的皇帝也没见到一个实物,都不知道那些典籍是不是以讹传讹呢。” 听到这二人的对话,嬴战脑海中一道惊雷划过:地球上没灵石?那秦始皇他是怎么使用祖龙金人的?该不会全是用寿命吧!哦,真悲剧! 不过嬴战还真猜对了,地球上没有灵石,秦始皇使用祖龙金人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是牺牲寿命为代价,要不然也不会只活了四十九年就挂掉。毕竟张三丰还没结出金丹都活了二百一十二岁呢。 嬴战把百宝袋连同一百块下品灵石给了张三丰,如愿以偿的得到了《真皇九龙诀》金丹期第三层的功法。为了不厚此薄彼,嬴战花费一枚极品灵石从天地宝库中换来一个外观精致的百宝袋,连同一百枚下品灵石一起交给了夜依若。 随后,嬴战向二人叮嘱道:“背地里没人的时候也就算了,不过你们千万要记住,不能在外人面前提起地球上的事情,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来历,知道么!” 第三十三章:赵氏一族 之后半个月的日子再次恢复平淡,平淡到没有一丝波澜。一切都在修炼、突破中度过。直到跟班选拔的那一天。 嬴战与竹下靳一战中意外的炼体四层大成,进入到炼体五层。随后嬴战从天地宝库中兑换了一样丹药,配合固本培元丹,把内脏锻炼得强韧无比,炼体第五层调脏、炼体第六层理腑在半个月里接连达到大成。不日就要突破炼体到第七层。 嬴战自信,他就算把一根铁钉咽下去,也是他的胃把铁钉研磨粉碎,而不是铁钉把他的肠胃刺破刺穿。因为他的五脏六腑在丹药的淬炼和功法的磨砺下,都已经达到了金铁的硬度。 常言道病从口入,人食五谷杂粮,总会招来这样那样的疾病,埋下种种短命的隐患。可是炼体五层、六层的人五脏六腑都极为强横,寻常的毒药吃到肚里也安然无恙,更别说普通食物,所以,修为达到这种程度,寿命都会大大延长。 “华夏人要是都能有炼体六层的实力,就再也不担心食物问题了,就算把元素周期表吃一遍也没有大碍。” 嬴战心中暗自腹诽着,一双眼睛却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对手。 今天是赵嫣然省亲的最后一天,也是跟班选拔的日子。自从费家兄弟死后,回春堂的药童和学徒们没了头顶大山,都兴致高昂的想要打拼一番,博个前程。可是嬴战在此时横空出世,炼体六层巅峰的实力让所有人都没有挑战的念头,很多人甚至连第一场的药理考核都没参加。 第一场药理考核嬴战本该是拿第一的,因为他在各种药物的炮制和调配上有着无人可及的天赋与成就。只是赵奇也有问必答,而且对答如流,举一反三,表现的比嬴战还出色,竟然并列第一。是以,第二场的武斗就显得格外重要。只不过嬴战没想到,这个赵奇竟然也有炼体第六层的实力。 “如果我没记错,你半个月前不过是炼体第四层吧,听说你修炼了近十年才有第四层的修为,怎么这半个月就窜到第六层了?” 赵奇没有回答嬴战,而是回应一抹充满杀气的目光。 半月前,隐藏在花丛后的赵奇把嬴战和赵嫣然的亲热场景收入眼底,只是他不敢跳出来,虽然他也想杀了嬴战,可是他没有胆气,也没有实力,只能咬碎一口钢牙。 后来,赵奇看到了竹下靳。虽然他也打心底鄙夷竹下靳这种世家子弟,可是那一刻,他对竹下靳升起了一股敬佩,因为竹下靳拥有他所不具备的勇气、实力、背景。 “我当时要是也有竹下靳的实力和家世,我也敢跳出去,我也敢打杀嬴战。”赵奇经常这样安慰自己。 似乎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赵奇盼望的事情终于实现了。赵奇一个在外修炼的长辈今日回乡,虽然没有见到这个长辈,可是那长辈赐下了几枚丹药,令赵奇一口气突破到第六层。令他终于有了超越嬴战的实力。 不过站到擂台上的那一刻赵奇才知道,原来嬴战也达到了炼体第六层,自己终究还是没能在实力上超越他。 “不过,这不重要!我有必杀技!”赵奇暗自得意的想到。 为了给赵奇壮胆助威,许多赵家的族亲也都来到了回春堂,擂台周围坐的满满的全是赵家的叔伯子侄,这一幕也令嬴战明白到赵奇在第一场中表现的那么优秀的原因。 不过这些并没能成为赵奇获胜的助力,反而令他丢人丢到了老家。 一招! 仅仅一招,嬴战就令赵奇失去了战斗能力。而赵奇直接被打的当场晕厥,醒来时都第二天月上枝头了。而此时的嬴战已经和赵嫣然离开了冀山镇,启程赶往长清宫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一招都接不下,他不可能那么强,不可能。我炼体第四层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废物,一个炼体一层都没有的渣滓,他怎么可能比我强!”…, 刚刚苏醒的赵奇竭斯底里的吼道。因为他明白,此战落败,从此以后就和赵嫣然无缘了。他,真的很不甘心! “短短一个月,他就从炼体一层都没有,直接达到炼体六层,更可以一招打败你。这说明他身后有一个很高明的师父,看样子我得到的情报没有错误。” 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捋了捋颔下胡须,轻声说道。 赵奇奇怪的看了看这个男子,他从没见过这个男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赵奇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亲近和熟悉。 “奇儿,还不快见过你太爷爷。” 太爷爷? 赵奇脑袋瓜子瞬间短路。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比自己父亲还要年轻一些,怎么可能是自己太爷爷。可说话的是自己父亲,无论如何,不能不听。 “奇儿见过太爷爷。” 中年男子摆了摆手,说道:“我最后一次回来的时候,奇儿还在襁褓中,不认得我也是应该的。要不是这件事事关我们赵氏一族的千年兴亡,我也不会特意跑回来。” 赵氏一族的千年兴亡? 一时间,赵奇父子都满头问号。 赵奇的太爷爷点了点头,幽幽说道:“这还得从我爷爷那时候说起……” 原来,几百年前,赵氏一族的族长救下了一个落难到将要饿死的风水相师。这个风水相师感激之下答应为赵氏一族卜上一卦,可以测吉凶、问前程、卜姻缘。 不过赵氏老族长只求能卜算一下赵氏一族的未来。 这风水相师不算不知道,一算还真吓一跳。因为赵氏一族三百年内将出帝王,有开国之兆。那风水相师生怕自己算错了,就在赵家村居住半年,反复推演,最后将这个身具帝王之相的人推算到了具体的某一代,可是至于哪一个人就模棱两可,怎么也算不出。 “莫非是我这一代?” 赵奇也是聪颖,联系自己太爷爷先前的话语,立刻想到这个惊人的答案。他的心脏不由自主的跳动起来——难道,这个人是我? “这个人不是你!”太爷爷给赵奇狠狠的泼了一桶冷水,“是赵嫣然!” 赵奇惊讶的嘴歪眼斜,而他的父亲却似乎知道些什么,并没有显得特别意外。 “当年,那个风水相师算完这一卦,就算跟我们赵氏一族两不相欠了。不过当时我爷爷恳求他收我为徒,随后,我就跟随师父一直在外面游走、修炼、漂泊,几次回到族里,也都是吃上一顿饭就匆匆离开。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我也跟着师父学了不少本领,独自推演下去,发现这个身具帝王命格的人竟是一个旁支的女娃子。” 真说起来,几百年前那个老族长、眼前这个太爷爷都是赵奇的直系祖先,而赵嫣然一脉虽然也是赵氏族人,可属于旁支一脉,虽然因为经商富裕起来,在家族的地位水涨船高,可终究还是旁支,眼前这位太爷爷还是心向自己的子孙赵奇。 “你父亲从小就教导你,要把赵嫣然娶回来当媳妇,只是你小子忒不中用,这么多年都没办成。” 被点到痛处,赵奇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惭。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把自己送去回春堂当药童,更是经常叮嘱自己一定要把赵嫣然娶回来。 “难道把她娶回来就有帝王命格了么?”赵奇很是不解。 太爷爷点了点头,“人最强的四种命格分别是帝王将相,各自有一种天生的气运傍身。不过这个气运并非一成不变的,只要通过特殊的手段就能将它转移。赵嫣然女儿身却具有帝王相,本就气运不牢,只要破了她的身,日积月累,就能把所有的气运攫取过来。” 赵奇被这一番话说的心中欲火大炽,既有对帝王的野心,也有对赵嫣然的占有欲。想到自己太爷爷的实力,赵奇忍不住说道:“那,太爷爷你把她强抢回来不就行了么。奇儿一定会很努力的把她……” 不等赵奇说完,头上就被打了一巴掌,他太爷爷恼火的说道:“要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我早就干了,哪会用得着你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她气运傍身,那些高明的修炼者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不凡。也算她走运,老早的就拜了一个好师父,一个没人能招惹的师父。否则……”…, 赵奇一听这话,不由面若死灰。看样子,自己这辈子真的没戏了。 “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绝望中,太爷爷重新给了赵奇一份希望。 “太爷爷,你说,无论什么事我都肯干,我都肯干!”为了前程和姻缘,赵奇真的豁出去了。甚至不顾身上的伤痛,一骨碌跳到地上,噗通噗通的磕头。 那太爷爷手一招,一具人身出现在床上。这个人衣着华贵,却满身狼狈,右手还被齐腕斩断。而且,他头上还贴了一张姜黄色的朱砂符篆,那符篆不断散发出一道道微弱的能量渗入这人眉心印堂。 “竹下靳?” 赵奇对这位大公子一点都不陌生,所以,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人正是半月前和嬴战发生争斗的竹下靳。 太爷爷点了点头,“奇儿,你是我直系子孙里最有天赋的,可是跟外面的人比起来,你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无论天赋悟性你都差了别人十万八千里。” 赵奇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不过有了这个人,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以前我就唯恐那个帝王命格的人不是我的子孙,所以钻研了一种秘法,可以把一个人的精气神魂转嫁到另一个人身体上,只不过赵嫣然是女儿身才没派上用场,而今天,可以用它为你一补缺憾。” 说到这,太爷爷顿了顿,随后继续讲述到:“这个秘法名叫溶血炼魂术,是把一个人的身体和灵魂活生生的炼化进另一个人体内,过程跟火葬没区别,要是意志力不过关,就真的成了火葬了。” 赵奇思考再三,终于还是权力和美色占了上风,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如果你挺过了这一关,那么以后你就是竹下靳,你将拥有他的外表、他的记忆、他的修为、他的资质和潜力,甚至竹下家族的一切。但是你要记住,你体内留着赵家的血,是我的子孙,你要谨记着你的使命,占有赵嫣然,夺取气运,为我赵家开国立朝……” ~~~~~~~~~~~ PS:前几天每天四更,每更2000字,我觉得很累。就改成每天三更,每天三千字。所以,今天我三更一共更了差不多一万字。 我突然发现我很傻,你说是不是?同意的请把你的票票投下来。 第三十四章:长清宫 赵嫣然和三年前一样再次来到长清宫,可不同的是,前一回她是被师父领进来的,刚进山门的时候还哭哭啼啼的抹眼泪。而这次,她却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向着嬴战介绍沿途的风景。 “这是山门前的万阶登云梯,传说这道山路的台阶有一万级,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也没数过,不过真的很长。” “那里是师门的主峰,长清峰。不过那里是掌门和诸多长老修炼居住的地方,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核心弟子,就连我也是跟随师父在其他山峰修炼。” “我们现在身处的是是主峰的屏障山峰——上清峰,是门人子弟最多的地方。你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得在这里居住和修炼了。” 随着赵嫣然的一路述说,嬴战对于长清宫的基本概况也有了了解。长清宫所属的有四座山峰,除了主峰的长清峰,还有主管弟子培养的上清峰、主管药材培育、丹药炼制的玉清峰和主管对外征战的太清峰。 听着这几个名字,嬴战心中不由嘀咕,还好这个世界没有三清道尊,要不然,只凭这几个山头的名字,长清宫就会成为天下道门群起而攻的对象。 “对了,长清宫还专门有一座负责征战的山峰,难道我们经常和其他门派打仗么?” 赵嫣然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我们长清宫虽然不是什么超级大派,可也不容小觑,只要不是断宗绝裔的灭门战,一般没有哪个门派敢挑衅我们。只不过别人不打过来,我们要打出去。神州之内有牛毛似地邪魔宗派,山野大荒有数之不尽的妖族异兽,神舟之外还有许多不服王化的土著,这些都是我们要征战的对象。” 嬴战一听,心里一阵感慨,原来这个太清峰不是防御外来入侵,而是主管向外扩张啊。不过,我喜欢。 “对了,张先生要不要入我长清宫呢?以先生炼气十层的修为,只要经过考核,必然能居住到主峰上,接受门内诸多长老甚至掌门的教诲。” 一旁的张三丰捻了捻胡须,笑眯眯的摇了摇头,心中却暗自想着:老道门下数千弟子都没工夫去调教,哪有闲心去让别人调教。 嬴战知道张三丰还在念念不忘的想要开宗立派,是以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张三丰以武入道,独创太极功夫,是一代宗师。他有自己独特的道路,这条道路注定只能独自摸索,旁人根本教导不了他什么东西。 不过一想到张三丰,嬴战就小小的郁闷了一下。 因为夜依若是祖龙金人的器灵,可以自由的进出祖龙金人,根本不用时刻在外面。可张三丰却无法进入其中,所以才一路跟了过来。也幸好张三丰仔仔细细地洗漱打扮了一番,总算不再那么邋遢了,要不然,嬴战还真不敢和他走在一起。 嬴战倒也没有张三丰那种开宗立派的志向。真正说起来,嬴战只想着把实力提高上去,多搞一点灵石什么的,把完整的《真皇九龙诀》兑换出来。 他也曾想过要像先祖那样横扫六合,一统天下。只是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越多,他就更加深刻的了解到,这个想法是多么的不切实际。 据赵嫣然所说,大晋国只是神州大陆一个较大的王国,却不是最大的。而像大晋国这样的国家,神州还有十多个。先不说别的国家,光是大晋国内就有三个长清宫这样的大派。这还只是大派,并不包括那些中流和末流的小派以及那些世家式的家族修炼者。这么多的人口和势力加起来,绝对可以摧毁任何一个妄图一统天下的人。 秦始皇一统天下的时候,虽然也有方士之类的强者,可这种人一手可数,在史书上留下姓名的也就徐福罢了。是以,秦始皇统一天下时主要的征战方式都是刀来剑往,而在这个世界想要一统天下,那么势必要面对诸多的门派,面对无数的飞剑、法宝、符篆。…, “唔……先把实力搞上去,慢慢发展,慢慢发展……” 嬴战在赵嫣然的安排下成为了长清宫的记名弟子,记名弟子和外门弟子不同,除了每天的基本修炼,还必须干各种粗活为师门做贡献。砍材挑水打扫卫生、除草种药看管丹炉…… 虽然有赵嫣然的关系,可是碍于门规,并不能免除劳动,毕竟三年前赵嫣然也是从这一步走过来的。不过和其他弟子那种由上面指派工作不同,嬴战可以自由挑选工作,毕竟赵嫣然的身份还是能起到一点作用的。 在个罗列着各种工作的册子上浏览一番,嬴战点着其中一个工作说道:“管理药材仓库,就这个吧。” 那个负责给记名弟子分派工作的矮胖青年诧异的看了看嬴战,好心的说道:“这位小兄弟,你是赵师姐引荐的,可以免除很多考核。可是如果杂役干不好反而干砸了,到时候赵师姐脸上无光,你也会被赶出去的。” 这个矮胖青年的劝说也是有道理的,毕竟药材仓库里要管理的事情很多,药圃里的药材收货后,需得以不同的工序加工炮制,把根茎叶花果分门别类的贮藏。而且贮藏的时候还得小心虫蚁,防止霉变。 虽然听起来好像看大门似地很清闲,实际上干起来比劈材挑水还累。毕竟劈材只是劳力,而看守药材仓库却要劳力还劳心,每天弄得心力交瘁,哪还有时间和精力去修炼。 每年,都会因保管不善,有许多药材霉变损毁,所以管理药材仓库有一个额定的损耗,只要超过了这个损耗,就算管理不力,轻点的要受到处罚,重的直接驱除出去,如果造成严重后果,甚至还有杀身之祸。 所以,管理药材仓库这个工作被许多记名弟子们称为死亡岗位,只要被分派到这个工作,注定了是完不成任务被驱逐出门派,要是倒霉一点弄坏了什么贵重药材,恐怕就是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解释一番,那个矮胖青年伸出粗短的手指在册子上随便点了几处,“小兄弟啊,这几个都是清闲工作,你不妨再考虑考虑,这工作一旦登记上就不能改了。” 嬴战知道这个年轻人的确是为自己着想,不过嬴战仍然谢绝了他的好意。“这位师兄,小弟再三考虑,还是决定要这份工作。请师兄代为登记吧。” 那矮胖年轻人没辙,不由得转头看向一旁的赵嫣然。赵嫣然对着他点了点头,“就按他说的办。” 第三十五章:药材仓库 长清宫的药材仓库就近设立在专门培育药品、炼制丹药的玉清峰上。长清宫门人子弟过万,这药材仓库自然也不会小了,比邻而建的近百间大屋便是嬴战未来要工作的地方。 赵嫣然把嬴战送到地方便离开了,她今日回到师门,还没有回去向师父复命,所以无法再陪同嬴战,反而是张三丰无事可做,一直跟在嬴战左右。 赵嫣然告诉嬴战,长清宫里的许多记名弟子虽然不允许像外门弟子那样拥有处理杂活的跟班,可他们都会偷偷地雇佣一个帮闲。一些家里富裕的门人子弟为了逃避工作或者为了省出更多的时间来修炼,往往会花一些钱雇佣其他人代替自己工作。 长清宫每个月都会有无数人赶来报名,那些没有通过考核被刷下去的,为了等下一次考核,都会逗留在长清宫四周,而他们,就是帮闲的主要来源。两边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长清宫高层也对此不闻不问,只要额定的工作没有出岔子,他们是不会追究这些小事。也正是这种纵容,使得许多对修炼绝了念头的人干脆都留在长清宫外围,专门以帮闲为职业,成为了记名弟子之下的“记名弟子。” 张三丰便是以帮闲为名,跟着嬴战一起逗留在了长清宫。对于张三丰而言,一张草席甚至一个墙角都能安睡,饮食方面,他一个月吃一顿都没关系,还没来到药材仓库就已经做好了吃苦的打算。 不过到了药材仓库,张三丰才知道,偌大的药材仓库竟然只有一个管理者,加上嬴战也就才两个。在嬴战之前还有一个矮瘦少年也是管理药材仓库,已经在这里干了半个月。 “你是说,我们俩要看管这么多仓库?管理这么多药材?”嬴战吃惊的向那个矮瘦少年问道,可是在看向那近百间仓库的时候,嬴战眼中明显闪烁着灿烂的金光,仿佛看到了一座座金山似地。 那个矮瘦少年瞥了一眼嬴战,毫无生气的“嗯”了一声,许久,又神经质的转过头来说道:“不是我们俩,是你一个!这个月月底考评时我就会被赶出师门,到时候就只剩下你自己了。” 嬴战没有在意少年话语中的愤懑之气,而是问道:“不知我的床铺在哪?” “那几排大屋子都是仓库,周围几个小屋子是卧房,随便住。” 嬴战和张三丰迅速整理好了住处,原本打算睡地板的张三丰也有了一间屋子。而后两个人再次回到那个矮瘦少年的住处。 “不知道你怎么会来到这里管理仓库呢?” 一提起心中最大的痛处,那个矮瘦少年立刻从闷葫芦变成了话唠,滔滔不绝的诉说起自己的悲惨遭遇:“我那一批入门考核的时候,我是入选者的最后一名,而紧邻着我后面的那个家伙认为是我抢了他的名额,恰好他在门派里有一个亲戚,一句话,就把我发配到这里了。唉,要是我懒我笨,干不好活被赶出去也没什么,可是这天杀的管理药材是人干的么,看到那些药材我就头疼,更别说分类的贮藏什么啦,最可气的是一百个仓库就我一个人管,我啥本事管的来啊……” “这么说,半个月来你什么都没干,就天天在这躺着?” 这回倒是嬴战吃惊了,眼前这哥们也太淡定了吧,就算明知道干不好也不去做做样子,直接认命了,除了修炼就是睡觉,半个月来压根没进过仓库一回。 “还能怎么着?我要是不去管它,顶多也跟上个月那家伙一样,被驱逐出去,大不了打我一顿板子。可我要是瞎弄,把药材什么的搞坏了,说不定都没法囫囵个的出去。” 嬴战一想也是,眼前这哥们看事情倒也通透,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光棍气也不是谁都能学得来的。 这时候,那个矮瘦少年没骨头似地躺倒床上,向着嬴战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说道:“正对着门口那间是厨房,柴米都有,你们没吃饭的话就去弄吧,不用做我的饭了,没心情吃。这个月你们也不用干活,反正月底考评的时候有什么责任都是我的,你们不用担心。”…, 少年这句话说得嬴战心中一暖,抛开别的不讲,能够为萍水相逢的人担待责任,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得出来的。 嬴战决定来管理药材仓库有两个原因,第一是他熟悉这个工作,在回春堂的时候就做的是这方面的事情。第二个就是他明白这个工作中的猫腻,大有利润可图。 无论管理得再怎么妥当,药材总是会发生霉变,虫蛀。管理者能做的也就是把这个损失降低到最低,绝对不可能避免。所以,对于管理而言都有一个额定的损耗,只要损耗掉的药材不超过这个数量,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也就是说,只要嬴战能够出色的完成工作,那么他完全可以把额定部分的药材装到自己腰包里,而这些药材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划到“损耗”里。 这还是有良知的做法,如果没良知一点,完全可以在账本的入仓、出仓数据上做文章,以次充好、监守自盗、中饱私囊、挪用盗用什么的,嬴战在地球上见多了那些华夏官员们的手段,随便使出一两手,就能赚得满盆钵。 近百个装满药材的仓库,随便划拉一点,那也是一笔横财了,那得是多少灵石啊。积少成多,那就是亮闪闪的极品灵石,有了极品灵石,那就是有了一切。 原本,嬴战看到有一个同事在,为了方便自己的赚钱大计,还想着把这个矮瘦少年排挤出去,可是听到他那一句把责任独揽的话语,嬴战心中突然一暖,他觉得这个矮瘦少年本性不坏,是值得一交的人。 嬴战在心中暗自说道:你投我以李,我报汝以桃。有我在,药材的管理上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对了,说这么长时间,还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嬴战,这位是我的帮闲,张三丰。” 那个矮瘦少年有气无力的坐起身子,指了指自己,说道:“我叫宋远桥!” 听到这个名字,一旁俩眼微眯都快睡着了的张三丰腾的站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发财大计 嬴战所在的药材仓库名义上是长清宫所有药材的贮藏之地,可实际上这里放着的都是人参、灵芝、黄精、当归之类的普通药材,一百间仓库里大都是五十年分的货色,连一根百年火候的药物都没有。 只是这些药材在丹药炼制中用量庞大,长清宫许多弟子门人学习丹药炼制的时候都以这里的药材练手,所以药材耗费的速度非常快。 至于中档和高档的药物,则是在其他地方储藏,一些名贵的药材甚至有长老级的人物天天蹲在药圃边上看着,这些却是嬴战根本无法接触到的。 在这里呆了几天,嬴战已经摸清了一百间仓库中贮藏的药物和储藏的数量,对于每次收货入仓的时间和门派弟子支取药材的时间也都有了清晰的把握,脑子里开始转着发财的大计。 第一天,嬴战尝试性的把一批刚刚晾干入库都还没切片的人参装进自己包里,然后把那些底层的药材翻出来一些放到上层,混掺了一下,随后便把这一批将近一百斤的人参填到了损耗上。 前来支取人参的弟子看到那些夹杂的成色并不怎么好的人参,也只是说了一声晦气,反正他们也是跑腿的,这些人参又不是他们自己用,才不会关心质量问题。 第一次尝试大获成功,虽然一百斤人参不怎么值钱,可是嬴战三人的伙食大大改善,之后几天里,宋远桥那菜色的面孔明显多了一分红润,矮瘦的身体看上去也不再那么干瘪。 “仓库里的人参数量太多,不断地有新药材补充,底层的那些好几年都不会动弹一回。这些低等药材放到一定的年份就会影响药力,按照长清宫的规矩,人参如果存放了三年以上,就会因药力流失,不能再入药。不过这些人参只是保管方式不对,才会失去药效,按照我的方法,就算存放十年也不会流失一分药力。” 随后,按照自己的方法对贮藏人参的仓库进行了小小的改善,自此以后,这些人参可保十年不会流失。按照正常的程序,这些人参存放三年就该当做废品处理,可是到了嬴战这里,却可以存放十年,也就是说,十年时间里,嬴战可以白白拿走七年的库存,而且,这是合法的,连假账都不用做的。 以长清宫的药材流量,一天就有两千斤人参进出,一年就是七十二万斤,七年下来,那就是五百万斤。 “前几天打听来的消息,十年份的人参,一斤就是一块下品灵石,长清宫种植的人参至少都是五十年份的,一斤少说也是十块灵石,那我七年下来可以获利五千万块下品灵石,兑换成极品灵石,等于……” 嬴战粗略的算了一下,一百块下品灵石换一块中品灵石,一百块中品灵石换一块上品灵石,一百块上品灵石换一块极品灵石。也就是说,五千万块下品灵石才换来五十块极品灵石。 “我靠,费尽心机干了七年,偷偷摸摸的划拉点药材,再鬼鬼祟祟的卖出去,才赚到这么点!” 不过下一瞬嬴战就给了自己一巴掌,“这只是人参啊,一百间仓库只有一个是放人参的,还有九十九个呢。” 然后嬴战把这个数字翻了一百倍,也就是说,七年下来,自己一共可以获利五千块极品灵石。而且,有些药材的价格要比人参贵重,所以,真正的获利要远超这个数字。 贪心就是动力,嬴战马不停蹄的开始了仓库改造工作。许多日常维护所用的工具都是现成的,一些找不到的工具和材料嬴战也向师门申请拨付,实在搞不到的,嬴战干脆从天地宝库兑换。为了未来的收益,眼下这一点付出还是值得的。 而改造的过程中,嬴战对长清宫的高层由衷的佩服加鄙视:“就算药材流动速度快,用量大,也不至于就这么马马虎虎的扎堆放吧。也不管是必须保持干燥还是必须保持潮湿,就算这些药材真的不值钱,可积少成多,那也是金山啊。”…, 不过嬴战并不介意这些金山落在自己包里。而且,为了不让其他人发觉自己的改造,嬴战可真是费尽心机。 比如,一些怕潮湿的药材,嬴战就兑换了一种产于瀚海沙漠的火烈石,这种石头所在的地方,一切水汽都会被蒸干,保证方圆百米内干燥如同烈日下的沙漠。而且,嬴战把这些石头埋到仓库地面下的土层中,要是不掘地三尺,根本不会发现其中的玄机。 宋远桥看到嬴战每天在药材仓库忙进忙出忙得满头大汗,很是不解,因为在他想来,这个月无论好坏,都是自己的责任,和嬴战无关,嬴战根本没必要忙活。 宋远桥也害怕嬴战瞎搞一通把自己害了,可是巡查了一通,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反而是各种药材整理得井井有条,不由得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羞愧。 随后,宋远桥也懒得理会嬴战干什么了,每天依旧半死不活的憋在小屋里,坐等着月底的到来,等着收拾东西滚蛋。不过张三丰却每天有事没事的往他屋里钻。 宋远桥只知道这个老头是嬴战雇佣的帮闲,虽然奇怪这个帮闲为什么不去帮嬴战干活,可是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对张三丰的态度一直不怎么热情。 张三丰也不以为意,逮着宋远桥就拉家常。宋远桥本就不是闷葫芦类型的人,只是派到管理药材仓库这个工作,人都心灰若死了。一个人在这憋了半个月,满肚子的委屈想要诉说,这会儿被张三丰趁虚而入,一来二去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 第一步目的达到,张三丰立刻开始问起宋远桥修炼上的事情。 长清宫选取弟子的标准,除了那些长老们主动收徒之外,都必须有炼体五层以上的实力,还得经过一系列考核。宋远桥虽然是当期录取的最后一名,可是能从众多报名者中脱颖而出,本身底子也是不差的。 而成为长清宫记名弟子之后,做完杂役就可以自由修炼,上清峰有教导修炼的长老和老资格的弟子,也有藏经阁修炼场的地方。 不过药材仓库所在的玉清峰和上清峰相隔太远,自暴自弃的宋远桥干脆就不去那里,而是每天窝在屋里自己修炼,修炼上有什么疑惑也是自己钻研。 而这时,张三丰稍微显露了一下自己修炼上的造诣,宋远桥立刻就把满肚子的疑问都倒了出来,而张三丰也一一作答,讲解得无比详细,每每都让宋远桥有茅塞顿开,豁然开朗的感觉。没几天功夫,竟然从炼体五层突破到炼体六层。 激动地无以名状的宋远桥在心里暗自想道:我要是有一个这样的师父该多好啊,可惜,他只是一个帮闲…… ~~~~~~~~~~~~· PS:白天遇到点事情,没能写稿子。现在总算把三章更新赶出来了,没误了更新。不过比着昨天三更的字数是有不如,呵~ 新人榜上我们前进到了27名,总算进入前三十了。激动+感动。试试明天能不能多写一章。 最后,诸位兄弟姐妹看世界杯的时候别忘记投票啊~ 第三十七章:竹下靳归来 每个仓库只要稍加改造就能令贮藏环境提高数倍不止,虽然工作量不大,可是总计一百个仓库也令嬴战花费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不过这个花费是值得的,七天时间里,嬴战每天都能名正言顺的弄走上万斤各种药材。反正长清宫每日各类药材的用量巨大,嬴战弄走这一点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不会有人留心。 这些药材嬴战不敢放在自己的储物指环里,一来是怕被搜查,二来,这个储物指环也装不下那么多东西。好在祖龙内部空间巨大,嬴战有什么东西都往里面收。 这天,又有几个药圃的杂役弟子过来派送药材,一个个百宝袋打开,无数还带着泥土气味的植株放到了仓库外的旷地上。 这些药材还带着水分,必须晾晒后收藏,而且收藏的时候还得经过一些工序,有的得摘去根叶只要主干,有的得剖开主干挖去里面的瓤子和种子……这就是所谓的炮制。 好在嬴战以前就是干这个的,各种工作几乎是本能,还没等几个弟子说话他就抢着干了起来。 他干活速度又快又好,花费了一刻钟便把数千斤药材加工完毕,称过重量,双方签名之后把药材入库。 几个杂役弟子离开仓库的时候还一个个揉着下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以前都是我们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怎么今天这个家伙抢着干啊?脑子有病么!” “抢着干也就算了,爷几个乐得清闲。可是理清药材这活,没有个把时辰根本干不完,这个新来的竟然一刻钟就干完了。” “本来还想借着机会在这消磨几个时辰呢,唉,看样子以后咱们都不能在这偷懒了。” “就是,天天在药圃里除草施肥浇水的累死了,好不容易派到仓库送药材,在这慢工细活的消磨几个时辰,没想到歇个脚就出来了。” “要是以后天天这样,咱们就没机会偷懒了。” “要不,咱们给那小子整点事,把他弄出去?” 几个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这时候,嬴战还不知道一些潜规则,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此时的他正投入在紧张激烈的贪墨行动中,一些即将被当做废品处理的药材被他仔仔细细的挑选出来,只是稍作处理,保质期大大延长,随后嬴战把这些放在最上面,然后他的祖龙金人里就又多了几千斤的药物。 就在嬴战忙里忙外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宋远桥的呼唤,原来,赵嫣然过来了。 宋远桥挤眉弄眼的笑了笑,随后自觉的没有当灯泡,把空间让给了嬴战和赵嫣然。 赵嫣然容貌依旧,气质却更加清冽冷艳,不知是不是错觉,她那如玉的面颊上散发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光辉,嬴战竟然升起一种不敢面对的感觉。可是见到嬴战,赵嫣然身上凝滞的气场瞬间转变,仿佛春风般让人沐浴其中,醺然陶醉。 “在这里习惯么?” 嬴战点了点头,恨不得把双手双脚全聚起来以表示自己的习惯程度。 “这么大的地方,只有我们三个人,倒也清静。” 赵嫣然担忧的看了看那百十个仓库,问道:“你们三个人要管理这么多仓库,会不会太累了点?要不,我向杂役处的师兄反映一下,多派几个人手过来?” 嬴战心中暗道,说是三个人,其实所有的活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不过他巴不得如此,如果有旁人在,他还不敢这么肆无忌惮。 “不用不用!你又不是不知道,药材仓库管理的工作就是死亡岗位,会有谁愿意来啊。” 赵嫣然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后眉头微蹙,说道:“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竹下靳回来了。” 嬴战的眼睛瞬间缩成针尖状,“他果然没死!” 他们二人和竹下靳可以说是生死之仇,双方已经彻底撕破脸皮,连虚与委蛇的可能都没有。 “是的,我一直在门派里留意他的消息,今天早上听下面的师妹说他已经回归门派。只不过有几个奇怪的地方,我很是不解。”…, “什么?” “首先,竹下靳这人最喜欢排场,干什么事都以招摇为主。他在冀山镇的时候你也知道,他一向都是这种脾性。可是这次回归他却很低调,以往的车马仪仗都没有带,就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没有让那些狐朋狗友的列队欢迎,更没有摆宴接风,要不是我留意着他,都不知道这消息。” 嬴战想了想,也只能认为经历生死之后竹下靳性情大变,或者经历过这种挫折之后,他已经没有颜面再招摇。 “这倒也没什么,竹下靳本身实力不高,他的依仗主要是背后的家族势力,如果他主动舍了这一块,倒也没什么好怕的。” 赵嫣然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还有,竹下靳的实力比我们在冀山看到的时候又有所突破,最重要的,他的右手完好无损,我反复打听过,确认那不是假肢。” 这个消息倒令嬴战皱起了眉头,因为当时竹下靳的断手落在了回春堂里,而后连同苗子的尸体一起处理掉了。所以,竹下靳根本不可能断肢续接,只能说再次长出了一条手臂。 赵嫣然摇了摇头,一副疑惑的样子,“即便炼气十层的强者,也不能断肢重生。倒是结出金丹之后,可以脱胎换骨,再造身躯,这时候才能断肢重生。竹下靳虽然实力精进,也只是炼气五层罢了,距离金丹期还远着呢,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或许是吃了什么丹药,把身体修复了吧,这也能解释他的实力为什么精进了。” 嬴战倒不怎么在意竹下靳的身体,他只知道竹下靳意欲染指赵嫣然,这是嬴战不能容忍的,所以,竹下靳必须死。 可是竹下靳有着小强命,那天负伤而逃又被高人救走。现在回到长清宫,竹下靳拥有各种势力和资源,失去一个苗子,他还会再次招揽到更强大的助力,如果他想给自己制造点麻烦,只是一句话的功夫。 “要不,我把这些事情告诉师父,让她为我出面吧。” 赵嫣然虽然聪慧果决,可是这种事情她依旧征询嬴战的意见,只不过嬴战摇了摇头。 “即便说出去也是两边扯皮,只对竹下靳造成微不足道的困扰,顶多也就是敲打敲打竹下靳,对他的家族造成一些震动。却不能让他死掉,也不能让他的家族覆灭。还是不要惊动你师父的好。这件事情我们自己处理。” “嗯……你在这里要小心,竹下靳认识的人很多,很可能会找人来为难你。” 嬴战呵呵一笑,“寻常小角色我自己都能收拾,强敌也有三丰老哥挡着。这里是师门,他不敢太过分的。即便他丧心病狂,我打不过也能跑。倒是你要多加注意。” “我在师父的山峰上修炼居住,山上都是师父的弟子,外人进去不的。” 又说了许久,赵嫣然把几瓶丹药交到嬴战手上,柔声说道:“这是几样炼体用到的丹药,这是天蛇伸筋草佐以其他药材配制的丹药,对炼体第七层易筋有奇效。这个是以千年虎妖的骨骼为主料熬制的药膏,炼体第八层煅骨用。这个是老杜仲、仙鹿茸炼制的补髓丹,炼体第九层洗髓用……” 那一刻,嬴战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三年前那个冬天,赵嫣然哭哭啼啼的把一瓶丹药交到自己手上的场景。耳边似乎又浮现出她那略带沙哑的嗓音:你要好好修炼,争取能有炼体十层的实力,那样,你也能拜进长清宫找我了…… “嫣然,你放心,我很快就能达到炼体十层的!” 听到嬴战斩钉截铁的话语,赵嫣然眸中一亮,脸庞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轻轻颔首,柔柔的“嗯”了一声。 “我相信你!” 第三十八章:陷害 深夜,药材仓库笼罩在漆黑的夜色中,弯若毫发的月亮将不多的昏光洒下,地面上一片漆黑、模糊。 这种时候,宋远桥早已经呼呼大睡,这家伙自从当上药材仓库的管理者,白天就是半睡半醒,晚上就是一睡不醒,要不是张三丰每天拉着他闲扯,只怕他那眼一闭一睁,就是三五天过去了。 张三丰最近一直和宋远桥处在一起,宋远桥这个名字让老道想起了他在武当派的大弟子,爱屋及乌,对眼前那个矮瘦的少年也升起了关怀之意,虽然没有说出收徒的话,可是早已经把他当徒弟对待,甚至还传了他太极拳法。 白天累了一天,老道这会儿早已经进入了睡梦中。说实在的,老道才是最能睡的,吃饱一顿饭能睡十天半个月,睡得身上都起霉了也不起来,所以才会混个张邋遢的绰号。 可是嬴战这会儿却精神抖擞,虽然很想睡觉,可是一想到赵嫣然的殷殷期望,嬴战就找不到懈怠的理由。他在自己的小院里一招一式的练拳,拳脚挥动间内劲鼓荡,强劲的劲力如同甩拉面似地揉搓着体内的筋络,让筋络变得更加密致、更加强韧。 固本培元丹和天蛇伸筋丸的药力在嬴战体内流转游走,源源不断的涌入浑身粗大的筋络中,那一条条筋络仿佛刚从冬眠中苏醒的灵蛇般,慵懒的伸缩着身子,一张一缩间变得更加凝练,更加纯粹,虽是天蛇,却隐隐有一种化龙的倾向。 “哈……” 嬴战长吐一口气,蒙蒙的夜色中,一道瑰丽的光带从他口中现出,还真像灵蛇吐信般,配合着这阴森的夜色,格外恐怖阴森。 不过对修炼有所了解的人就会明白,这是炼体第七层易筋大成的象征。浑身筋络彻底打熬一遍,以筋络发力代替肌肉发力,不但爆发力更猛,爆发的力道也更强,气力也更加绵长悠久。 而且通过筋络,浑身劲力可以更加快速的游走、疏散,张口吐息都能带上劲力,什么佛门狮子吼之类的音杀功夫也都必须有易筋的基础才能施展,否则,内劲鼓荡的压迫力量就能令人浑身气血错乱,血肉崩溃,死于非命。 “嫣然给我的丹药果然神异,一夜之间就炼体第七层大成,炼体第八层也指日可待!” 有了药材仓库的藏货,嬴战再也不用为食材而发愁,缺什么直接从仓库里拿什么,以前修炼时候还让血皇去萃取野兽的精血,现在每天都把人参当萝卜吃,前后的日子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正想着仓库的药材,嬴战耳朵突然一动。他现在的实力只是炼体七层,几百米内针落可闻,而他,恰恰听到几个异常的声音。 嬴战摸出院子的时候朝着张三丰的住处看了看,心中暗道,这老头是真没听到还是装着没听到?不过嬴战相信,如果那边弄出点打斗声,老头肯定会第一个赶到。 药材仓库的营建地点是山腰处一个向阳的平坡,背倚山峰,三面峭壁,唯有一处山路与外界相接。除了嬴战三个大活人,仓库周围连一只狗都没有,而这会儿,仓库方向却传来几个人声。 “快,这一间仓库里面放的是血当归,把金针虫和小地老虎的虫卵撒进去,等到这些虫孵化出来,定然把里面的当归吃得七七八八,眼看就到月底考评,仓库里损失这么惨重,新来的那小子肯定会被赶走。” “血当归不算贵重,我记得那边的仓库是放的是九叶决明子,这药栽种的少,要是也损失惨重,那小子只怕是想走都走不掉。” “嗯,等会儿也往那里面撒点虫卵。奶奶的,咱们在药圃里搜集了一下午的虫卵,可累死了。” “嘿嘿,咱哥几个是累死,只怕那小子过几天得哭死。” “谁让他得罪咱哥几个。” ………… 潜伏在暗处把这一切都收入眼底的嬴战很是纳闷,他认出这几个家伙正是白天来送药的杂役弟子,可嬴战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得罪过他们。…, “怪事,这几个家伙没理由跟我过不去啊。” 而这时,其中一个杂役弟子嘿嘿笑着打开一个木笼子,暗自得意的说:“今天我特意去逮了一窝老鼠,全放进去,这老鼠一窝一窝的下崽,让他小子哭都没的哭。” 木笼盖一掀开,立刻传出吱吱的叫声,旁边几个人听得头发发麻。倒不是惧怕这些东西,以他们的实力,吐口痰都能钉死几只老鼠。只不过对于这种恶心东西人们都发自心底的寒战,是以,那几位仁兄都嫌恶的躲远。 “快去丢掉,草,我还以为你提的什么宝贝东西,奶奶的,回去不洗上十遍八遍老子不让你上床。” “吗的,明天你别跟我一个桌吃饭。” “至于么,你们……” 不过这家伙还是麻溜的掀开笼盖,几个黑不溜秋的老鼠嗖一下就钻得没影,不过以老鼠的习性和繁衍能力,只怕用不了多久,药材仓库这里就会鼠害成灾。 “咳咳……” 伴随着咳嗽声,浓重的夜色里传来低沉的脚步,几个做贼心虚的家伙立刻撞成一团,慌忙的想要跑路。毕竟他们犯下的事情属于恶意破坏师门的财物,如果被抓到,那么药材仓库所有的责任都得有他们承担,他们想要构陷给嬴战的种种结果也会落到他们自己身上。 千万不能被抓住,快跑啊! 而这时,跑在前面那人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眼前闪过一道影子,随即脸上就传来剧烈的痛楚,大力袭来,他的脖子发出剧烈的呻吟,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去,把后面的几个家伙撞成滚地葫芦。 “什么人……” 虽然被打了一巴掌,可是那一掌真实的触感让他明白,黑暗中的是一个人,而不是鬼怪。是以,他心中的胆气凭添了许多,暗想着,自己师兄弟五人,难道还会怕了对方一个不成。 ~~~~~~~~ PS:二更求票~ 第三十九章:仰天而唾,自取其辱 嬴战本来还想听听他们到底为什么害自己,竟然这么歹毒,非要害得自己死掉才行。不过看到他们往仓库里丢虫卵、放老鼠,嬴战终于坐不住了。毕竟这仓库里都是自己的真金白银啊,这虫咬鼠啃的,都是自己的钱啊。 而且,这几个家伙不但想把自己弄出长清宫,更想给仓库造成巨大损失,让自己受到严重的惩罚,要是事情特别严重,恐怕还有性命之忧,嬴战心中终于对他们起了杀机。 “你们几个,蓄意破坏师门财物,是什么居心?马上月底考评,你们就不怕这事情被上面的长老知道,把你们赶出师门?” 那五人王嬴战身后看了看,却没看到第二个人,于是紧张的心情放了下来。他们事前已经调查过,这药材仓库只有两个新来的杂役弟子和一个帮闲老头。两个杂役弟子都是炼体五层的修为,那帮闲他们不知道,可是能落魄到做帮闲的地步,又能有什么实力? 是以,五人都狞笑的看着嬴战,尤其先前挨打的那个,扭了扭脖子,双目中放出凶残的光芒。 “你这个兔崽子,竟然敢打爷爷,看爷爷怎么教训你!” 说着,那个脸上还顶着巴掌印的家伙一挥拳向嬴战打过来,而其他四个则默契的转到嬴战四周,把嬴战前后左右围起来。 “不过是炼体七层罢了,浑身经络只锻炼到那些细枝末节,主干的经络还一点都没触及,就你这实力,也敢跟我叫板!” 搭手都不用,嬴战就看穿了对方的实力,面对挥过来的拳头,嬴战闪都不闪,直接劈手抓过去,他浑身的经络炼化到极致,无论爆发的力道还是爆发的速度都十分可观,一举一动都如同弓张箭射,迅捷异常。那个家伙嘴角的狞笑还没散开,脸上就猛的浮现出剧烈的痛楚之色,随即忍不住的惨嚎出声。 “手!我的手!” 嬴战抓住那家伙的拳头,手掌猛的握合,他手指、手掌、手臂的筋络如同起重机上的滑轮组般,剧烈的运动,七百斤的力道瞬间爆发,那个家伙的拳头瞬间炸起一团血雾,鲜红的血肉、森白的骨骼都在嬴战手掌中变成肉糜,随着巨大的握合之力向四周炸开。 另外四个家伙本以为把嬴战围困起来就胜券在握,却没想到自己这边最能打的老大一照面就被对方废掉了一只手。 不过他们也知道自己今天干的事情后果严重,他们五个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所以,四个人同时向嬴战扑过去,两个攻击上路,两个攻击下盘,分别袭向嬴战身周要害。 一个月前在回春堂的时候,嬴战被一群炼体二层、三层人围攻,被抱住手脚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费武宰割。而今天,嬴战再次被多个敌人围攻,这几个人都是炼体六层的修为,比回春堂的那些人强大了十倍不止。 劲力如风,风利如刀,密密匝匝的层层劲力交错倾轧在嬴战身上,嬴战身上那一身杂役的道袍立刻炸成满天的碎花蝴蝶,这只是普通的棉麻衣料,根本受不住这种强猛的劲力。可是这种劲力在接触到嬴战的皮肤时,却如同蚍蜉撼树,一根毫毛都伤不到。 炼体一层时嬴战的皮肤就轻薄如若无物却柔韧如同牛皮,钝刀都割不破,而现在炼体第七层,身体由内而外的强大,各项体质都与日俱增,所以,那些劲风压迫在他皮肤上,连一道红印都没留下。 不过没等那四人触到嬴战,嬴战便电射般的原地晃动了一下,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向前出掌、向后击肘,双手一前一后,四个人的胸膛便纷纷传来细密的骨裂声,一个个鲜血狂喷的向后倒去。 嬴战颇为感慨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以前在回春堂时,是因为自己实力的弱小,所以很多经验和招式都无法施展,才会被一群跳蚤般的家伙弄得那么狼狈。而现在,自己实力大进,《真皇九龙诀》炼体的神异也露出峥嵘,身体无论速度、力量都远超同等级的人,那些经验和技巧也有了发挥的基础,所以才能在一瞬间放倒四个仅比自己低一线的人。…, 被废掉手掌的那个家伙痛苦的嘶吼着,捏着断腕不住翻滚,凄厉的叫声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得极远,趁着这深沉的夜色,如同小鬼夜哭,格外骇人。嬴战并没有制止他,相反,嬴战正要用他的叫声把师门中的人引来。 “巡山的弟子应该正向这里赶来了,等不了多久,主管赏罚的长老也该来了,你们跑不了的。”嬴战目光冷冷的扫了扫这五个人,“不过在此之前,我很疑惑,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们,竟然出这种手段陷害我。说吧,否则,我不介意在长老们到来之前废掉你们的胳膊腿。” 那个炼体七层的老大一边裹扎伤口,一边怨毒的瞪着嬴战,只听他咬着牙恨声说道:“嬴战,我们不过是想给你点教训,你竟然敢把我们往死里整。你真是太过分了。” 嬴战冷笑一声,“难道你们的所作所为就不是把我往死里整?如果真叫你们得逞,被虫子吃光损毁了几个仓库的药材,我岂不是要受到极刑?哼,你们不仁,还跟我讲什么道义?” 不过和那个断手的家伙不同,另外四个帮凶就没有那么多的底气。其中一个人哭丧着脸说道:“嬴师兄,是我们几个不开眼,惹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这次吧。” “是啊师兄,大不了我们把虫子逮出来。反正把我们交给长老对你也没好处,何必呢。” “嬴师兄,你饶了我们这次,以后我们几个就唯你马首是瞻,给你鞍前马后的效力。” 嬴战被他们说的有点心动了。毕竟真把他们交给上面,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抓贼缉盗的功劳也是巡山守夜的弟子得了去。与其这样,反倒不如饶了他们几个,有把柄捏在手里,以后他们也会尽心的给自己做事。 “这事也不是不行……” 只是嬴战还没说完,那个断了手的家伙就“呸”了嬴战一口浓痰,只是嬴战体表时刻缭绕着护身的劲气,这口痰撞到劲气上又原路弹了回去,涂了那家伙一脸。 嬴战不屑的看了看那个家伙,说道:“就你这实力也和我叫板,就像是仰天而唾,自取其辱!” 那人擦了擦脸上的污秽,恼羞成怒的吼道:“你们几个怕什么?就算到了赏罚堂,也会有人保咱们。我表哥是跟着竹下靳混的,只要我表哥一句话,那竹下靳就会把咱们要出来,到时候竹下靳师兄定然会帮咱们出这口气。” 这个家伙被嬴战废了一只手,对嬴战的恨意简直比天高,比海深,其他四个人可以转了山头拜嬴战当老大,他却不能,所以,他拒绝向嬴战妥协。 嬴战听到竹下靳这个名字,眉头紧紧皱起,他目光冰冷的扫向另外四个家伙,说道:“你们的意见似乎不统一。” 被嬴战目光扫到的四人齐齐低下头,一个个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随后他们四人对视一眼,一起走到那个还在吹嘘竹下靳的家伙身旁。 “师兄,竹下靳的名头我们是知道的,可我们几个小虾米哪能请得动那种大神。所以,对不住了师兄!” “师兄,今晚的破坏都是你自己搞的,跟咱几个无关,你到了下面可别怪咱几个。” “师兄,你床头放着的私房钱我会替你用掉的,你不用这么不甘心的瞪着我。” “师兄……”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那家伙的脖子呈九十度怪异扭曲,对竹下靳的吹嘘也戛然而止。 “嬴老大,我们的意见统一了。” 嬴战点了点头,“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现在你们先离开,明天中午再来我这报道。” ~~~~~~~~ PS:三更完毕,求票。 说一下,我们这周最好的成绩是新书榜21名,距离20名差了300积分没能超越。前20大关只差临门一脚没踏进去,真是遗憾之至。 新的一周开始了,希望下一周我们能去的更好的成绩。 我会努力地更新,不知道诸位会不会轻轻的点一下投推荐票呢? 第四十章:祸水东引 一队提着法器灯笼的长清宫弟子从夜色中赶赴过来,镶嵌了灵石以阵法催动的灯笼放射出明亮的光辉,把周围照得纤毫毕现。 “有人死了!” “刚断气!” “没救了!” “快发信号……” 一群人看到地上被废掉手掌,又被扭断脖子的倒霉鬼,脸上都浮现出惊慌的神色。看向嬴战的时候都充满了一种如临大敌的警惕。毕竟嬴战手掌的血迹还没消失。 不多时,宋远桥也被杂乱的声音吵醒,睡眼惺忪的跑了出来,而张三丰早的就没了踪影。他炼气十层的修为太扎眼了,不适合出现,所以藏起来了。以老道的修为,真藏起来也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 原本,嬴战完全可以在这些巡夜的弟子赶来前毁尸灭迹,可是门派里丢失一个人必然会引起诸多调查,到时候反而会弄巧成拙,所以,嬴战干脆就任由他们发现尸体。 嬴战不知道这里的事情有没有引起哪些大人物的注意,所以没敢趁火打劫到仓库中搜刮一番,虽然一切损失都可以推到这个死人身上,可他还是小心谨慎的没有动作。 “怎么回事?” 终于,一个长须白发的长老赶来了,长清宫内有主管赏罚的长老,杂役弟子每个月的工作考评就是由这些长老做,所以,这个长老对药材仓库很是了解。一开始,他也以为是药材仓库的人完不成管理的任务,所以故意找了一个替死鬼做局,想要摘清责任。可是很快那长老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首先:本月的考评责任是宋远桥的,和嬴战没关系,即便要做局栽赃,也不会是嬴战去做。 其次:他察看了一下,仓库中的各类药材都保管得很妥善,数量上也只多不少,即便要考评,也是合格,根本没必要去大费周章的做局。 最后:那个死者身上真的搜到了多个还遗留有虫卵、虫粪、草叶等物的百宝袋。百宝袋虽然精致小巧,可实际上与麻袋无异,里面的东西根本不可能长时间存活,所以,这些虫子和虫卵必定是新采集的,而他向各处药圃一询问,并没有嬴战来往走动的记录,反而是这个死者长时间呆在药圃里。 “长老,这个凶徒蓄意破坏师门内的财物,被弟子撞见之后竟然还想杀人灭口。争斗中,弟子失手将他杀害,还请长老责罚。” 嬴战并没有为自己开脱责任,反而主动请罚。这样一来,那个长老即便想处罚嬴战也开不了口,毕竟嬴战的行为是为了保护师门财物,如果这都受罚,以后还有谁会尽心为师门办事。 “死者有没有同党?” 这位长老没有理睬嬴战的话语,而是精明的看了一眼四周,问出一个关键性的话题。 “回禀长老,弟子来的时候确实见到他跟几个人影在一起,不过弟子刚一喝止,那几个人就四散而逃,弟子也没看清楚他们的相貌。只有这个死者断后,和弟子争斗,才没让他逃掉。弟子想,这个死者应该是他们一群人里身份最低的,要不然也不会留下来断后。” 其实,从地上的脚印和诸多痕迹,那长老都已经断定死者有同党,而且不止一个,所以他才会突然喝问嬴战。如果嬴战回答没有,那就证明事情有疑点,必然会把嬴战带回去名正言顺的调查一番。 不过既然诸多证据都指向那死者确实蓄意破坏,而同党都已经跑掉,这边的事情传出去,那些漏网之鱼也必然已经通好了口供,即便查也查不出什么。不过嬴战的最后一句话却让那长老留了一份心。 “来人,把这里打扫一下。查清楚死者身份和事情的原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还有,师门内和他有关的人都给我捋一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交代一番,那长老突然又向嬴战问道:“你还有没有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从实招来!” 这一下问得十分突然,而且在问话的时候长老猛的拔高声调,甚至用真气附加到声音中,达到夺人心神的效果,猝不及防之下,被问话的人肯定问什么答什么。这一招,是他以前无往不利的绝技。…, 果然,嬴战脸上浮现出犹疑的神色,眼神一阵躲闪…… “从实招来!” 那长老又是一声大喝,一时间,所有人的耳朵里都生生不息回荡着惊雷般的声音——从实招来……从实招来…… “有,那人跟我打斗不敌,求饶的时候说,他有一个表哥是跟着竹下靳混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竹下靳指示的,让我识相点放他走,不然让我倒霉……” 说完这两句话,嬴战猛的捂住嘴巴,眼神后怕的看着那长老,“长老,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长老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他对自己的审讯手法极端自信,除非是炼气巅峰,精神意志都磨练得圆满无暇,否则,在那种喝声下都会被瓦解心理防线,有问必答。他绝对不相信一个炼体七层的杂役弟子能够抗住他的喝问,更能够在他眼皮底下做戏。 不过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嬴战前世还真有着炼气十层的修为,浑身精气神圆满无暇,只差一步就能凝聚金丹。虽然嬴战的一身实力没有随着穿越带来,但是灵魂却还和前世一样强大,更见识过多如牛毛的精神攻击、音杀、灵魂控制,这种低级的刑讯手段,嬴战几乎是免疫的,更是将计就计,把矛头指向了竹下靳。 而这个结果让那位长老很是头痛。 竹下靳啊,这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主。依他的嚣张脾性,的确会干得出这种事情,也只有他才会肆无忌惮的做这种事情。毕竟事情被查出来,他竹下靳也会三倍五倍的赔偿,他根本不在乎这点钱。有后台撑腰,竹下靳根本不可能受到半点实质性的惩罚。以往竹下靳打压对手的时候都是这么干的,是赏罚堂里挂了名的刺头。 一时间,那长老对嬴战升起了一丝同情:唉,多倒霉的孩子啊,刚进师门就被竹下靳盯上了,以后的日子难喽…… 不过对于竹下靳的种种行为,这长老也极度不满,心中打定主意,回去之后要跟其他掌管赏罚的长老沟通一番,对竹下靳敲打敲打。 有了这种想法,那长老再也不怀疑其他。而这时候,一旁的宋远桥突然走上前几步,说道:“长老,仓库里的药材被这人破坏,月底时势必……势必会……不知道……” 以前,宋远桥还真的破罐子破摔了,对药材仓库的管理工作根本不上心,心里想着,大不了被赶出师门。可是跟张三丰接触那么多天,宋远桥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老道,再也舍不得离开。所以很是着急月底的考评。有一个倒霉鬼送上门来,宋远桥自然会善加利用。 那长老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们做了多少手脚,又会造成多少损失。这几天你们多多检查一下,彻底清除隐患。本月的考评就算了,但是从下个月开始……下个月也算了吧。不过下下个月还要继续严格考评,听到没有?” 听到这话,宋远桥忙不迭的点头称谢。而嬴战心中则是乐开了花,这回,咱可是奉旨捞钱。 ~~~~~~~~~ PS:新的一周,奉旨求票啊~ 第四十一章:竹下靳的变化 竹下靳很郁闷!从来都是他找别人的事,还没有别人找他的事。 这次外出遇到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有些事情即便现在再回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外加寒意彻骨。 这一切的经历都像是一块锋锐的砺剑石,狠狠的魔去了他的棱角,捋顺了他的刺头,让他性情大变,由原本的轻狂傲慢变得多了一份稳重,一份阴沉。 是以,面对那一排气势汹汹的赏罚长老,竹下靳神色淡然,摆茶迎客,和他们漫无边际的东拉西扯。 那些长老也很奇怪,要是放到以前,不用三五句话,竹下靳就会直接说:“有什么损失我赔,你们开个价吧!”一句话把准定把大群长老气得三尸神跳。 可是这次,竹下靳竟然不温不火的和自己一群人闲扯,神色中没有一点的不耐。 “几位长老,事情就是这样了。我昨日回到师门,虽然没有和往常那样张扬,可也有几个师兄弟见到我,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一一询问,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也没工夫串供吧。” 其中一个长老点了点头,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把竹下靳所能接触的那些师兄弟给扣起来了,也对这些人讯问过,甚至动用术法确认他们供词的真实性,得到的结果的确是竹下靳一直呆在居所中,并为外出,除了向他师父请安,也并没有接触过任何人。 主管赏罚的长老们动用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敲打敲打竹下靳,灭灭他的气焰,哪能无功而返,是以,另一个长老说道:“死者有一个表哥,和你极为要好,而且,死者在生前说过所有的行为都是受你指使,不知道这又该怎么解释?” 向来只有竹下靳栽赃别人,哪能被别人污蔑,是以,听到长老那不客气的话语,他立刻就有发飙的冲动,可是在那一瞬间,他又硬生生的压抑住自己的怒气,眯起眼睛,冷声说道:“我不用解释,因为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 “口说无凭,你如何自证?” 竹下靳笑了,“你们既然都知道我竹下靳的为人,那么我问你们,我若要陷害一个人,通常会用什么手段?” 一群长老几乎下意识的想到了:搞死!搞残!搞消失! 竹下靳想要搞哪个人,从来不会抖灰粉,敲闷棍,他只会用手中的资源和势力,活生生把对手碾压得崩溃,至不济也要让对方从门派里消失。 “放虫子,养老鼠?这就是我竹下靳的手段?诸位长老,你们觉得我竹下靳会做出这种无聊的事情么?” 竹下靳在陈述一个事实,又像是诉说一个真理,他脸上那种若隐若无的奚落嘲讽是如此明显,许多存心要给竹下靳一个下马威的长老顿时觉得羞恼难耐。 竹下靳那反问的语气,分明是影射这些长老在做那种无聊的把戏。 “你……放肆!” 一个白胡子的长老怒而起身,不过他身边那个年轻的长老立刻起身拉住他的袖子,摇了摇头,转而向竹下靳说道:“竹下靳,你不要以为没让我们抓着把柄就是没有把柄。我们赏罚堂诸多长老虽不是火眼金睛,可也没哪个是尸位素餐。以后,我会重点关注你,你最好真的天天闭门修炼,不见外客。” 听到这话,一众长老也知道今天的敲打算是告一段落了,一个个起身转头。而那个刚才让说要重点关注竹下靳的年轻长老刻意走在末尾,跨出门槛时,他扭头向竹下靳笑了一笑。 “我是新晋的长老——游啸风。你可以不记住这个名字,但是我相信,这个名字一定会让你刻骨铭心。” 竹下靳淡淡的摆了摆手,看到一众长老鱼贯而出,他这才端起茶盏,轻轻的拨开浮于表面的茶叶,淡淡的说道:“太轻浮,就像这茶叶,虽然有用,又十分碍事。倒不如沉在底下,静观其变,坐等其用,否则,就只能被拨出局。” 眯着眼品了品茶,“嬴战,不过是一个小角色,他师父能耐再大,还能把手伸进我们长清宫不成?唔……那个死了表弟的人叫什么来着……”…, 竹下靳品茶的时候,嬴战也在喝茶,不过他杯子里就只有白开水,淡淡的,连山泉的甜味都尝不到。 而在嬴战身前,却站着高矮胖瘦四个年轻人,这四个人正是昨天被嬴战放走的那四个家伙,他们按照嬴战的命令,在中午时赶过来了。 “昨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些长老不会再追查你们那边。不过你们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如果这件事捅出去,不但赏罚堂的长老不会放过你们,那竹下靳也会梳理你们,毕竟,你们弄死的那家伙可有个表哥跟着竹下靳混呢。” 昨晚,四个人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会那么做,回到住处思来想去,又很是后悔,毕竟这么做的后果就是把把柄留在了嬴战手里,而这个把柄,足以令他们四人受到赏罚堂和竹下靳的双重攻击。可他们当时要不那么做,恐怕立刻就要受到极刑。 “两相其害,取其轻!我们多活一日便是一日,如果嬴老大给我们兄弟四人一条活路,我们这条命就是老大您的了。” 那个个子最矮的年轻人很光棍的跪了下去,紧跟着,另外三人也连忙跪倒。 嬴战的实力他们是知道的,受到五人围攻只出了三招,而围攻的五个人却一死四伤。所以,无论嬴战的实力还是嬴战手中掌握的把柄,都令他们感到向嬴战下跪并不是可耻的行为。 从这一系列行为,嬴战也看出,这四个人都不是什么忠贞之辈,服从强者是他们的本性。不过嬴战并不排斥这种人,因为,只要自己一直表现出强势,那么他们绝对不会轻易背叛。 放下茶盏,嬴战点着为首那个矮个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姓马,叫追风。” 嬴战上下看了看那小子的五短身材,根本没有半点人高马大的意味,又怎么去追风呢。 不过“追风”这个名号却让嬴战想起了一段尘封中的秘辛,自己祖先秦始皇最秘密也是最心腹的几个侍卫。 第四十二章:风林火山 嬴战知道,秦始皇有四个最心腹的侍卫,分别是追风、屠林、逐日、傍山。这四个侍卫的实力正如他们的名字那样,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这四人的功绩没有人知道,甚至历史上都没有他们的名字。可是他们的确存在,即便秦始皇驾崩,他们依旧忠于职守,永不背叛。 想到这些,嬴战不由长叹一声,转而看向旁边那个高个,“你叫什么”。 “小的姓申屠,名叫木。” “以后你的绰号就叫屠林吧。” 那个高个先是愣了愣,随后连忙叩谢。毕竟嬴战只是给他起了个绰号,而不是给他改名换姓,这没有什么不可接受的。毕竟屠林要比狗蛋猪头什么的要好听多了。 随后,嬴战又看向第三个,对那个瘦瘦的家伙说道:“以后你的绰号就叫逐日。” 看了看最后那个努力收腹提臀却依旧直不起身的小胖,这个家伙的身材让嬴战很是纳闷,就这种身材,还好意思跑来搞破坏,要是被发现追赶起来,这小胖纯粹是个累赘嘛。 “你的绰号就叫傍山吧。”嬴战无力的说道,虽然这小胖的体型更像是“肉山”而不是“傍山”,可嬴战当下也没什么选择了。 这四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天才,可在没什么大人物提携的情况下,入门两年修炼到了炼体六层,速度也不算慢了。毕竟他们每天要做的杂役的很多,要不然也不会挖空心思的想着偷懒耍滑,所以修炼的时间很少,再加上上清峰和玉清峰相隔甚远,基本上都是好几天才去学习一次,修炼大部分时间全靠自己摸索,都是悟性很高的自学型人才。 随后,嬴战向他们询问起了结怨的缘由,这才知道其中的猫腻。不过嬴战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自己的疏忽。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另几个人摸不着头脑。 “既然你们抢着干,那就交给你们了,我不管你们每天在这墨迹多长时间,只要把活干好就行了。” 四个人自然大喜应是,随后嬴战又问了他们一些修炼上的事情,摸清楚他们四人的体质、功法和擅长之后才向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出去了。 随后,嬴战的精神力进入到了祖龙金人中。 夜依若百无聊赖的枯坐在城池的大殿中,自从被祖龙金人禁锢之后,她发现自己的体质明显生出了变化,体内嗜血的渴望虽然依旧存在,可是这么长时间没有摄入鲜血,她身上并没有出现半点异常。 而且,她发现祖龙金人内部的这一方天地很是奇妙,天空上镶嵌的那一粒粒明珠竟然无时无刻的倾洒着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和月光相似,却更加纯粹,更加强大。 血族便是依靠月光修炼、变强,所以,夜依若的实力快速恢复着,并且一点点沉淀、质变,此时的她已经达到了炼气十层的巅峰。 虽然实力的提高很让人欣喜,可是孤单的寂寞也十分折磨人,偌大的城池除了夜依若就没有半个人影。而就在夜依若胡思乱想的时候,大殿中光芒一闪,嬴战的身形出现了。 夜依若连忙跪倒迎接,刚想说些什么,可是嬴战紧紧摆了摆手便快步向玄黄祭坛走去,他走得很快,近乎以跑的速度。夜依若虽然和嬴战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她从来没见过嬴战是如此的急切,又是如此的失态,于是默不作声的起身,跟了上去。 玄黄祭坛发出金黑色的光芒,一缕缕若有若无的火焰升腾缭绕,高低浮动。而嬴战却无心留意这些,他默默的念起一个名字:追风,随后筛选一番,终于找到了那个人。 追风卫,秦始皇嬴政手下四大侍卫之首,号称其疾如风。天生异体,走逾奔马,千里神行,剑术入化,一生为秦始皇暗杀天下强者逾万。实力金丹十层,复活召唤需求一万极品灵石,或者一万年寿命。 屠林卫,秦始皇嬴政手下四大侍卫之二,号称其徐如林。天生异体,目若神鹰,百里能视物,一箭屠千林,以弓箭射杀敌军将领逾万。实力金丹十层,复活召唤需求一万极品灵石,或者一万年寿命。…, 逐日卫,秦始皇嬴政………… 傍山卫,秦始皇嬴政………… 他们四人每一个手中都有上万人命,而且,都是各国政要、将领,每一个死在他们手里的人都不是庸俗之辈。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而被称为杀神,可那四十万不过是普通人罢了,其中的将校加起来也不过千余人,和这四大侍卫的功绩比起来真有点相形见绌。 这四人的地位就像是刘备的亲卫赵子龙,赵子龙有长坂坡的千古声名,可是这四个人却没有在历史上留下任何痕迹。倒不是说他们实力不行,而是所有被他们杀的人都死得看起来很正常、仿佛都是寿终正寝或是死于意外,根本没有人会怀疑。若不是嬴战从祖龙金人里查阅到他们的必胜功绩,也不可能知道其中的秘辛。 “能有这四个侍卫,我的先祖何其幸也!” 嬴战很想拥有这四人,可是后面那沉重的代价却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他现在只有67年的寿命,即便加上十几块极品灵石,也不到一百年,连一个炼气十层的人都无法复活召唤,更别说金丹十层的了。 而且,这四个人对于嬴战现阶段也没有太大的作用,是以,凭吊一番,嬴战便离开了玄黄祭坛。不过刚走出两步,嬴战脑海里便划过一道惊雷——这四人是秦始皇最亲近的侍卫,那么,他们是不是知道《真皇九龙诀》呢? 复活他们只需要一万极品灵石,而完整的《真皇九龙诀》却需要九十万极品灵石。心中火热的嬴战暗下决心,以后无论是为了功法还是为了人手,都要把他们四个弄出来。 “现在,就让我培养属于自己的风林火山吧。” ~~~~~~~~~~~~~ PS:这一章是昨天的,昨晚第三章写到四百多字时实在熬不住,睡着了。真是抱歉。不算这一章,今天仍然是三更,希望大家能够谅解。 第四十三章:生死斗 那个叫游啸风的年轻长老似乎和竹下靳卯上了,每日里就杵在竹下靳居所门外,不管是谁想要和竹下靳相见都要盘问一番,而竹下靳无论去哪都要在后面跟随。面对这种牛皮糖似地家伙,竹下靳虽然恼火却也无可奈何。 他知道,游啸风之所以敢跟自己对着干,是有人在后面支持他。 若说起来,竹下家族虽然是大晋国第一世家,可是第二、第三的世家也不弱,再加上大晋国王室,这些力量虽然单对单都不是竹下家族的对手,可要联合起来,就算是竹下家族也不敢轻言开战。 “韩无忌、魏信陵、姬天心,也就这三个人敢跟我叫板,不知道游啸风是他们谁指使的,又或者他们三人都有参与……” 游啸风如同跗骨之蛆的盯梢让竹下靳无可奈何。以往他嚣张跋扈,那也只是同门之间,打压的对象是诸多弟子,同门竞争根本免除不了,竹下靳手段过激点,高层也不会管他。可要是他敢对长老下手,那么,即便竹下靳的师父也不能保他周全。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竹下靳想要唆使人手整治嬴战的心思才没有得逞。可是那个家伙根本不用竹下靳授意,在得知自己弟弟被嬴战打死之后,立刻愤怒的来到药材仓库。 原本死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虾米根本炸不起什么波澜,可是这个小虾米临死攀咬了竹下靳,所以弄得长清宫人尽皆知。是以,很多人都在关注着药材仓库,那个家伙还没见者嬴战的面,就被一群巡山弟子给拦住了。 “嬴战,你个倚强凌弱的畜生,有本事你给我出来!你个欺软怕硬的孬种,是男人的就来跟我决斗!” 吵吵嚷嚷中,嬴战慢悠悠的从仓库里转了出来。他打死那个家伙并把脏水泼到竹下靳身上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幕,只是他终究算错了一点。 “我还以为他会一心给表弟报仇才来找我,没想到他只是为了向竹下靳澄清自己。” 按照嬴战的供词,是那个死者攀咬的竹下靳,是以,作为死者的兄长,眼前这家伙生怕被竹下靳怀疑忠诚,所以迫不及待的来跟嬴战决斗。 虽然鄙视这个人的人品,可嬴战依旧笑着问道:“请问,你哪位?” 叫嚣得脸红脖子粗的那人被嬴战这话噎了一下,周围的巡山弟子都哄堂大笑。谁都没把这家伙当回事,也没人认识他,就他自己在那耍猴似地上蹦下跳。 “老子是你张山爷爷,老子要跟你决斗!” “这辈分似乎有点乱!”嬴战不温不火的摇了摇头,“可是我拒绝跟你决斗。” “哈哈哈,怕了?你这个欺软怕硬的孬种!倚强凌弱的废物!” 嬴战笑了笑,“你表弟是炼体七层,我也是炼体七层,何来倚强凌弱呢?同等实力,你表弟却被我活生生打死,那么,又是谁废物呢?再说欺软怕硬,你表弟分明是被竹下靳指使,出了事你也该去找竹下靳理论,来我这叫嚣什么呢?还不是欺软怕硬?” 一连串犀利的反击说得周围那些巡山弟子大点其头,看向张山的目光不由都带着鄙夷。 “人家嬴战才炼体七层,他都炼气一层了,还好意思找人家决斗。” “就是,什么玩意!” “早知道咱们就不该来这么早,等他对嬴战出手了再把他带回去,好好整治。” “等着吧,他绝对会出手的。” 张山被一群人说得面红耳赤,瞠目结舌,那不加掩饰的鄙夷更让他羞怒难耐。只是巡山弟子职责便是维护师门安全,阻止争斗,他也不敢对嬴战出手,只能气得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其实呢,想跟我决斗也不是不可以。”嬴战对着几乎崩溃的张山笑了笑,说道:“你是炼气一层的修为,我才炼体七层,公平起见,你就等我修炼到炼气一层再来吧。” 张山怒极反笑,“你要是一辈子都修炼不到炼气一层,岂不是就可以一直拒战?”…,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立个时间吧!” 说着,嬴战张开右手,五根手指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随后正反转了转。 “十年?”张山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你还真能装孙子的,竟然让老子十年后再跟你决斗,哈哈,你真有脸说啊!” 一旁的巡山弟子忍不住嘀咕道:“十年太长了点,应该是十个月吧。不过即便是有师父栽培的天才弟子,也不可能在十个月的时间里接连突破炼体八层、九层,还有那最艰难的第十层。” “嬴战还真有勇气的,竟然敢夸下海口说十个月,不管他别的怎么样,单是这一点,我就佩服他。” “听说他是个孤儿出身,以前是赵嫣然师姐家里的下人。” “原来他和我们一样也都是寒门子弟啊,可恶,这个张山欺人太甚!” ………… 面对众人的议论,嬴战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立刻,雷得场中众人目瞪口呆。 “十天!” 既不是张山猜测的十年,也不是那些巡山弟子猜测的十个月,嬴战竟然要在十天后和张山决斗。 “十天,怎么可能,十天的时间里根本不可能突破到炼气一层。” “谁说一定要炼气一层了,有些天才越级挑战也不是不可能。” “可关键嬴战他是天才么?就算天才,炼体期和炼气期是一个质的变化,技巧再好也弥补不了多少差距的。” “该不会是打着主意到时候吃一顿老拳吧。决斗分为生死斗与否的,如果不是生死斗,那张山最多也就打嬴战一顿罢了,死不了。” 一时间,所有人看嬴战的目光都很怪异…… “十天后,无论我是否突破到炼气一层,都和你一绝死战。记住,生死斗,如果还要点到即止的切磋,我拒绝出战。” 嬴战语不惊人死不休,不但打消了众人的猜想,更是说出只接受生死斗的话来。 张山哈哈一笑,唯恐嬴战反悔似地答应下来,“好!今天的事情大家都听到了,嬴战与我十天后做生死斗。”随即,张山目光冰冷的看向嬴战,“我会去师门办理各项事宜,安排场地,你就好好品味人生最后的十天吧!” ~~~~~~~~~~ PS:今天的第一更送上~ 第四十四章:你是小女子 嬴战答应他十天后约斗,并不是自大,而是他有把握在十天……甚至不到十天就能突破到炼气一层。 他有着前世的经验,在炼气十层之前根本不会有瓶颈之类的东西,只需要积攒、体悟、突破,一切都水到渠成。 一个月的时间,他就突破到了炼体七层,这速度根本不是外人能够想象的。而且他现在有了赵嫣然给的针对每一层次的特效丹药,这个速度只会更快。 而嬴战答应张山的当天,这个消息就长了翅膀似地传遍了长清宫。 上次的命案虽然吸引了诸多人的目光,可那些目光都是冲着竹下靳去的,在他们眼里,嬴战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一个看仓库的杂役弟子,在竹下靳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可是经历了这次的事情,嬴战在他们眼中已经变得耀眼起来,别的什么不说,能够以炼体七层的实力向一个炼气一层的人发出生死斗,这勇气是绝无仅有的,那些平日里自诩天才的弟子扪心自问,却都自愧弗如。 “该不会是吹牛吧,生死斗需要双方立下生死契,如果嬴战没有在生死契上签名按手印,还是可以反悔的。” “就是,反悔大不了丢点面子,可要真的生死斗,那就是丢掉小命了。” “要是反悔,那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是脸值钱还是命值钱?” “这个……” 众人的猜疑只维持了不到一天,嬴战就以实际行动狠狠的甩了他们一耳光。 长清宫外门弟子张山、长清宫记名弟子嬴战,因仇不可解,怨不可平,故约斗一场,死生无论,伤残不究。双方亲属友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事后纠缠。 张山 嬴战 生死契的内容与格式所有弟子都不陌生,所以,他们明白那个签名和血红的手印代表什么,一时间,所有的流言都消失殆尽,众人数着日子的等待开战那一天。 竹下靳很满意张山的反应。以他的智慧,自然不会相信张山那表弟的攀咬,更不会去怀疑张山对自己的忠诚。是以,他公开的和张山聚饮相会,更是给了张山诸多物品,助他一臂之力。 双方签订了生死契,已经不再是私下里的仇怨了,决斗当天,双方会在规则允许内以任何手段置对手于死地。这些都是门规允许的,是以,竹下靳帮助张山的行为也不会被人攻讦。 而为了给游啸风难堪,竹下靳几乎每日都要和张山在一起,明目张胆的给予其灵符、丹药、灵石等物。游啸风虽然是赏罚长老,可是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生死斗,而且已经得到了上面的同意,他也只能干瞪眼。 相对于竹下靳这边的热闹,嬴战那里就冷清了许多。 嬴战在长清宫唯一的依靠就是赵嫣然,除了赵嫣然,还真有点举目无亲的意味。而赵嫣然听说这次生死斗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嬴战这里。 她没有质问嬴战,也没有责问嬴战。因为嬴战看向她的时候很平静,很有自信,从嬴战的眼神中她就了解到,嬴战不是头脑发热,也不是鲁莽愚笨。 “我相信你!” “不负君望!” 赵嫣然没有竹下靳那样的资源,不过她也尽一切所能的帮助嬴战。她知道嬴战连一把趁手的武器都没有,所以解下了自己的佩剑。 “这是我突破到炼气一层时师父给我的奖励,剑名秋水,是一阶灵器。” 修炼者对于物品的分级分别是神、仙、圣、灵、宝,最上的有超神,最下的还有凡物,不过超神级的物品根本不可能存在,而凡物就是杀猪刀、切菜刀之类的普通物品,没有哪个修炼者会无聊的给这些东西排位。 修炼者最常用的都是宝级的法器,也叫法宝。这类物品都是以材料的特性、炼制的手法、镶嵌的阵法发挥功用,没什么灵异之处,虽然是宝贝,但也称不上珍贵。 而灵级的法器不同,这类物品都是有灵性或者灵异之处。而这种灵性或是千年万年岁月的积淀所成,一般而言就是“成精了”,因为岁月的缘故,法器内生出了灵性,如果这个灵性一步步成长下去,甚至会形成灵智乃至灵魂。…, 相对于宝器那种量产式的大众货,灵器的诞生率极低。也许哪个炼器师走狗屎运,炼制的法器刚出炉就带有灵性,但也有可能一辈子都炼制不出一件有灵性的法器。所以,秋水虽然是最低的一阶灵器,但是对于赵嫣然如今的修为,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毕竟很多金丹期的修炼者都不能拥有一把灵器。 也有一种便利的途径,比如竹下靳那把君子节竹剑,就是以千年竹妖的本体炼化而成,其中蕴含了这个竹妖的灵智,出炉时很大概率是灵器。如果是高明的炼器宗师,甚至能原原本本的保留竹妖的灵魂,如此一来,灵器的品级也就更高。 嬴战接过秋水,立刻就能感到一阵隐约的抗拒之意从剑身中传来,灵器和宝器最大的不同就是它能够认主,无论是精血的喂养还是真气的磨砺,都会令灵器带上其主人的气息,只有主人能得心应手的使用,而其他人使用时都会受到灵器的抗拒,所以,一般灵器都要多日磨练,把自己的气息融入其中,否则,还不如拿着一把没有灵性的宝器。 “君子不夺人所好,秋水你拿回去吧,我有其他武器用。” “君子亦有成人之美,十天的时间,足够你炼化秋水的。” “可你是小女子,不在此列。” “你……” 赵嫣然见嬴战心意坚定,也不再强勉,只是柔柔的说道:“决斗时无所不用其极,灵符药品也都在允许范围内,你要小心,切不可大意。我这几天会尽力帮你打探对方的资料,你安心修炼突破,不用为外事烦心。” ~~~~~~~~ 第二章 第四十五章:炼气一层 易筋已成、煅骨、洗髓也接连突破,只用四天时间,嬴战就突破到炼体十层——化气。 在这期间,张三丰告诉嬴战,他有少林寺的易筋经洗髓经口诀,不过嬴战只是付之一笑。易筋经和洗髓经的名头是响亮,可比起真皇九龙诀来还是云泥之别,嬴战自然不会看上。 第四天,嬴战在锻炼的时候,浑身精血如同沸腾了似地,散发出惊人的热量。遥遥看去,嬴战体表的空气甚至都出现轻微的扭曲,头顶上也无时无刻的冒出丝丝白雾,那些,都是被热量烘出来的汗水。 骨肉鼎炉,炼精化气,焚山煮海,血枯气成! 这就是炼体的第十层,蓄积精血的炙热力量不外泄,把皮囊当做鼎炉,把前九层炼体时积攒下来的精血力量尽数点燃,夺天地造化,以厚浊之血,炼化出轻灵之气。 这个步骤很关键,成则一步登天。这个步骤也很危险,败则血枯人亡。 好在嬴战从来不缺丹药,身体内精血力量的积攒达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绝不会出现精血不济,血枯人亡的现象。而且他有前世的经验,这一切都按部就班,不急不躁。 热量仍在散发,水汽仍在弥漫。守在嬴战庭院外的张三丰手按倚天,全神警惕。因为他知道,在炼精化气时受不得半点打扰,否则就会心神失守,精血涣散,瞬间失去所有生机。 宋远桥虽然对嬴战不怎么感冒,可是这几天听说嬴战的事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敬佩之感。毕竟他当初就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得罪了权贵而被发落到这里看仓库的。 宋远桥对比了一下,面对权贵打压,自己自暴自弃的,可是嬴战面对师门内最具权势的竹下靳时,依旧斗志昂扬,定下生死斗,修为更是接连突破,没有半点消沉。 “我不如他啊!” 听到宋远桥的感慨,张三丰捻须一笑,“痴儿,他秉气运而生,和他的先祖一样……” 张三丰突然想到嬴战交代过的话,不能泄露关于地球的一切,是以连忙打住。 不过这一句话却令宋远桥疑惑不已,心中暗道:嬴战不是孤儿出身么,难道这老头能掐指一算,卜到嬴战的祖宗?对,他说秉气运而生,定然会观人望气的绝学,应该错不了了。 一天过去了……嬴战所在的院子始终被弥漫的雾气笼罩,呼呼的拳脚风声连绵不绝,显然,炼精化气的过程还在继续。 两天过去了……雾气越加浓郁,风声也越来越强劲,可炼精化气的过程还没有完成。张三丰不由眉头蹙起,心中担忧不已。 虽然嬴战准备有充足的饮水和食物,可是按照道理,炼精化气最多也就个把时辰的功夫,哪里能两天都没有结束。虽说转化的时间越长,真气就越加雄浑,可是如果拖得时间过长,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第三天,张三丰焦急不安的踱来踱去,终于下定决心想要进去查探。可是这时候,持续了三天三夜的绵密风声蓦地收敛,院子里的雾气也瞬间消散一空,仿佛日出天晴,天地焕然一新的感觉。 以嬴战所处的庭院为中心,一股凌厉的感觉油然而生,向四周散发出沉重而凌厉的压迫,张三丰猝不及防之下都被劲气所伤,被切断了好几根胡须。 “哈哈哈,成了,终于修炼到炼气一层了。” 面对推门而入的张三丰和宋远桥,嬴战得意的亮起双手,手掌间浮现出斑斓的真气光芒,很显然,他炼精化气成功,把浑身精血炼化成真气。以后,他的实力不再局限于肌体的力与劲,真气,已经成为他最强的一面。 嬴战看了看宋远桥,说道:“我这三天修炼,不知道仓库那边如何了,远桥,你去看看,别让什么小人钻了空子。” 宋远桥呆呆的点头,随即转身向外走去,走了老远才幡然醒悟,自言自语道:“奇怪,真是奇怪。刚才我怎么感觉嬴战身上有一种令我无可抗拒的气势,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真是奇怪……”…, 不过宋远桥知道,嬴战说得是事实,仓库那边还是检查一番的好。 而院子里,张三丰目光灼灼的看着嬴战,轻声说道:“炼精化气,也是一种对身体的淬炼,三天三夜,你等同于再一次的洗筋伐髓,这皮毛血肉筋骨更加强悍了,老道当年也没你这中底子啊。” 嬴战得意的笑了笑,“不过是占了功法的便宜。” 的确是占了功法的便宜,毕竟真皇九龙诀是天地宝库中评价为仙级的功法。而真皇九龙诀真正的强大之处正是在炼气期才出现端倪。 “你炼精化气持续了三天三夜,到底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出了什么篓子吧,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看到张三丰担忧的神色,嬴战心中一暖,说道:“真皇九龙诀有两个重点,一是‘真皇’,二是‘九龙’。真皇指真皇之气,也叫帝王之气,我无论前世今生,命格里都没有帝王之相,否则,修炼这部功法事半功倍,很多招式和绝学也威力倍增,可惜啊!而九龙则指之前炼体的九个层次,每一个层次对应一龙,把身体一分为九,所以,我真气的浑厚程度是寻常人的九倍,炼化的时间自然要比寻常功法更长。” “九倍?” 张三丰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因为寻常人无论如何修炼,每个层次的真气都有一个上限。除非天生异体或者服食过天材地宝改造躯体,否则都不能突破这个上限。他的太极之道独辟新径,修炼一阴一阳,而这个占其一,所以真气是寻常人的两倍。 真气的浑厚程度关系到战斗时招式的威力,又决定了战斗的持久能力。张三丰以双倍的真气就能奠定一代宗师的地位,更以此功法开创圣地武当,足见其不凡。可令张三丰想不到的是,嬴战的功法竟然是九倍。 “不愧是秦始皇独创的功法啊,果然有过人之处。” 嬴战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三天就要决斗了,不知道你用什么兵器呢?要不,这把倚天剑先借给你。” 嬴战摇了摇头,“其实,我们嬴氏一族最擅长的也是拳头。拳者,权也,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呢?” 张三丰磨了磨牙,很想把自己的太极拳拿出来和嬴战比试一番,可是想了想,终究没有那么做,给自己留点面子吧。 “反正三天后就能看到了,不急……不急……” ~~~~~~~· 三更完成,求票 第四十六章:先声夺人 无论长清宫还是其他门派,弟子门人之间的比武切磋每天都有发生,可是决斗却很少出现,更遑论以生死为结的生死斗,尤其决斗双方一个是炼气一层,一个是炼体七层。 虽然这场决斗很轰动,可几乎所有人在谈论起的时候都一致认为炼体七层的那个根本没有半点胜算。 “炼体期只能以蛮力巧劲取胜,可遇到真气根本没有半点胜算。” “是啊,真气流转于体表,可挡刀剑,灌注于刀剑,可切金石,根本不是炼体期能够想象的。” “胜负根本没有悬念,不如我们赌一把,看那炼体期的小子能撑几回合?” “秒杀!” ………… 嬴战也知道这一边倒的舆论,不过他每天都把自己封闭在小屋里,除了赵嫣然之外不见任何外人,就连刚刚收服的那四个杂役小弟也不见。毕竟这四人刚刚归顺,还不能放心他们的忠诚问题。 虽然不出门,可嬴战却拿出自己全部的身家,授意宋远桥去那些开盘口的地方买重注。他买注的地方也精挑细选,和竹下靳亲近的那些人一律投注,和竹下靳关系不睦的那些人则一概无视,至于竹下靳自己开的盘口,更是一次投十块极品灵石。以他们开出的一百倍赔率,估计能赔得当裤衩。 太清峰主管师门的征战事物,这次决斗的场地自然也就设立在了太清峰的决斗场—— 嬴战身着一袭玄黑色劲装出现在生死斗的擂台上,瞬间,所有的鄙夷和不屑全都消失一空,因为嬴战毫不掩饰的外放着体内真气,赤橙黄绿青蓝紫白黑,糅合了九种色彩的真气光芒在他身上升腾缭绕,诡异而强大的气场笼罩了半边擂台。 “怎么可能,签订生死契的时候他不是炼体七层么,这分明是炼气一层的标志。” “天杀的,那些庄家蛊惑我们去押张山,奸诈小人。” “嘿,哥哥我就喜欢爆冷门,在竹下靳那压的嬴战,这回赚的灵石估计能买个六阶宝器的。” 决斗场能容纳万人,前来观看决斗的也有四千多人,可每人一句的怒骂起来也有点山呼海啸的势头,而那些被千夫所指的庄家,真不知道会不会无疾而终。 那些开了盘口的人看到嬴战这一身真气光芒时,额头上的汗水都冒出来了,虽然压嬴战的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只手可数,可关键他们之前不当回事开出的赔率太大了,万一嬴战赢了,那就真的赔到家了。 而这些人中,竹下靳额头上的汗水是最多的,因为有一个杂役弟子下了十块极品灵石买嬴战胜,他手下的人不敢当这个家,特意请示,竹下靳乐呵呵的说接了。 毕竟,炼体七层对战炼气一层,根本没有半点胜算。 而这会儿看到嬴战强势出场的样子,竹下靳立刻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 “可恶!给我查,那一单是谁下的,让我查出来,一定要他死,竟然敢坑我。” 竹下靳虽然脾性收敛,可这时还是暴怒起来。当初为了羞辱嬴战,直接开出一百倍的赔率,却没想到还真有人压,而且一次压了十块极品灵石。如果嬴战赢了,那自己就要赔出去一千块极品灵石,即便算上吸纳来的其他投注,也得赔出去八百多块极品灵石。 即便竹下家族有钱有势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得出这么多灵石,即便拿得出也不可能会给竹下靳用,这笔钱很可能要从自己包里出。砸锅卖铁,砸锅卖铁也不够啊。 对方既然隐忍得这么深,又这么有信心,必然有十分的把握,自己支持的张山恐怕输面要更大一些。 嬴战刚一出场,周围所有的庄家都修改了赔率或者停止接单,一时间,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嬴战是如何从炼体七层达到炼气一层的,甚至于决斗的另一方张山什么时候上场的都没人关心。 几分钟前,张山还在脑海中盘算着应该如何斩杀嬴战,甚至想这应该给他怎么样的死法才能让自己主子消气解恨。可是与嬴战面对面时,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狂妄自大。…, “你怎么可能有炼气一层的实力,而且,你的真气怎么可能这么浑厚,这才十天,这怎么可能!” 嬴战嘴角浮现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他并没有理会张山的疑问,最好让对手把疑问带到棺材里去。 “可以开始了么?” 生死斗是赌上性命的决斗,没有任何规则可言,飞镖暗器涂毒什么的都百无禁忌,只要你用的出,就可以用。无论使用什么手段,最终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亡,必须有一方死亡,决斗才算结束。 通常,最常用也最影响平衡的就是符篆和丹药了,毕竟每个人的真气都是有限的,无论施展绝招还是使用术法都要耗费大量的真气。可符篆是用的符纸中的力量,并不消耗本身真气,而丹药却可以恢复真气,甚至提升力量。 不过符篆使用过多会令周身灵气紊乱,而在这种紊乱的灵气包裹下,也许刚刚招出一个火球闪电什么的,却突然失控爆炸把自己弄死,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至于丹药,提升修为都是拔苗助长,恢复真气也不是立竿见影,在真正的强者面前,所有的外物都不值一提。 “可以开始了么……” 嬴战忍不住又催促了一句,因为以上那些原因,生死斗是没有裁判的,不会有人喊开始,也不会有人喊结束,双方随时都可以开始,偷袭也在允可之列。 是以,张山根本不答嬴战,身上真气升腾,暴吼一声挥拳打来。竟然是不宣而战。 看到张山的动作,场外嘘声一片。毕竟嬴战两次询问是否开始,而张山却一句话不说就偷袭,无论道义还是气势,张山已经处于了下风。 嬴战询问张山是否可以开始并非因为他迂腐,这是他的攻心之策,这是明确告诉张山,自己有备而来,底气十足。反而是被嬴战炼气一层实力先声夺人的张山心中没底,在嬴战一再的催促下失了分寸,竟然抢攻偷袭。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张山心生乱象,正好让我乱中取胜。” ~~~~~~~~~ PS:今天的第一章,求票。 第四十七章:十火金乌符 张山身上流转着淡淡的真气光芒,光芒很淡,几乎都无法实质化,这是炼气一层的外在表现。不过在张山接近到嬴战身侧的时候,他身上的真气猛的炽烈,比原先浓郁了两倍不止,一种实质的感觉涌现在众人心头。 “张山隐藏了实力,他是炼气二层。” “竟然示敌以弱,想要麻痹敌人,这小子太不要脸了。” “他的后手应该不仅仅这一个,这场决斗有看头。” “那个嬴战悬了……” 嬴战也没想到张山会蓄意隐藏实力。不过想想也是,他十天前就是炼气一层顶峰,这么多天来收到竹下靳那么多好处,突破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你的第二层似乎还没稳固,根基不牢啊!” “杀死你已经足够了!” 张山拳头上真气凝聚,隐隐呈现出升腾的火焰,拳头还没到嬴战身前,一股炙热的硫磺气味就充斥鼻端。 张山的拳头又很重,还很刁钻,很显然,他拳脚功夫很高明,要不然也没资格跟着竹下靳混。 张山的拳头很快,也很密集,炽烈的火焰如同流星火雨般席卷嬴战视线所能触及的一切范围。 不过这些在嬴战面前都不够看,论起拳脚,嬴战的战斗经验几乎涵盖地球五大洲四大洋的各种强者,张山几辈子都不会有嬴战那般丰富的经验。 “真真假假,不过是低级的障眼法罢了!” 嬴战单手伸出,如同灵蛇探头般叼向密集的“流星火雨”,张山拳头带出的火光瞬间停滞,随即炸裂,消散,他的拳头被嬴战精准的叼住。 张山努力挣扎一下,可是嬴战的手指如同精钢浇筑的般,他根本无法抽离拳头。而且,不等他继续挣扎,嬴战的手掌猛力握合,随即,只听到一阵密集的劈啪声。张山的右拳被嬴战整个捏碎。 张山倒也硬气,脸庞扭曲着向后退去,体内真气流转,立刻阻断右手部位的血脉,伤口喷涌的鲜血立刻被遏制。这也是修炼出真气的好处,可以随时以真气封闭血脉,不会过多失血。 第一次交触,嬴战完胜,张山完败,而且被废掉一只手。 场外,马追风四人脸色煞白的看着嬴战那血淋淋的五指,眼前的场景似乎又和十多天前的那一夜重合,同样是以掌接拳,活生生捏碎对手的拳头。 “嬴老大的实力也太离谱了吧,炼体七层能捏碎炼体七层的拳头我没话说,可现在张山是炼气二层啊,整整差了一个级别呢。” “少见多怪。有些人天生神力,没有修炼过就能有千斤的力气,难道你能说他是炼体十层么?” “对,修为并不能决定一切,也许嬴老大的身体修炼得很强悍,那张山的身体和老大没法比,就好像以卵击石,被捏碎手骨也不是不可能。” 观众们原本因为张山炼气二层修为而稍稍扬起的兴致瞬间被打压下去,失去一只手,张山几乎输了一半。 不过这时候,张山左手一翻,一把隐隐流转着火光的精钢长剑出现在他左手中,一沓符篆从张山掌心飞起,被他的长剑挨个穿起,随即一串符篆尽数点燃。 “天有十日,地赤万里。天有十火,煮海焚山!” 张山右手断腕上猛的激射出一蓬鲜血洒在燃烧的符篆上,得到精血之助,符篆的灵力波动更加剧烈,炽烈的火光从剑上冲起,变成一个个头颅大小的圆火球在张山头顶上盘旋,舞动间,还能鸟雀的轮廓在火球中盘旋。 “接我的十火金乌符!” 十只仿佛小太阳般的金乌火球在头顶盘旋飞舞,炽热的高温将角斗场周围的空气烘烤得虚幻扭曲,即便张山这个施术者,也被炙得须发卷曲,面色焦黄。而火力正中的嬴战更加难捱,他身上的玄黑色劲装竟然升起了丝丝青烟,似乎随时都会自燃的模样。 看到这十只金乌,嬴战不由想起了地球上后羿射日的传说,只是他并不打算学后羿那样一箭一个的打鸟,而是捏紧了拳头。…, 浓郁的真气从嬴战体内冒出,九色的真气如同一层隔膜般将十火金乌符的炙热火力隔绝在外,身上不断升腾的青烟也终于被遏止。 可是这时候,那金乌火球一阵盘旋,仿佛彗星般的坠落下来,劈头盖脸的朝嬴战砸去。一个坠落,其他九个在周围盘旋,压缩着嬴战的活动范围,令他无法躲闪,只能硬生生的和这个金乌符相撞。 张山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因为这个十火金乌符是竹下靳给他的,这十张金乌符都是用蕴含火灵力妖禽的血液研磨刻画,其中蕴含的火灵力量结合阵法,能激发出金乌的一丝炽热之力,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丝,可是对于炼气一层修为的人来说,也是致命的。金乌就是太阳,是至刚至阳志强的火焰力量,焚化万物,融毁一切,血肉之躯根本不能抗衡。 而这只是单独一张的威力,而十火金乌符十张一套,一同使出,就像是十日凌天,赤地千里,别说金乌火球的撞击,单是炙热的烘烤,不多时也能把人烤成干尸。 场外众人有识得这个符篆威力的,立刻显摆似地向周围的人讲述起来,一时间,所有人都以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嬴战,的确,据说这套灵符即便炼气三层的人也要栽一个大跟头,更别说嬴战这种炼气一层的,根本没有任何幸存的可能。 “真瞧不起这个张山,炼气二层打炼气一层,竟然还要以符篆取胜。” “符篆怎么了,符篆也是一种实力,难道生死相搏的时候还规定不允许用符篆?” “哼,不就是抱了竹下靳的大腿,得到的赏赐么,有什么了不起。” “看你那矮穷戳的样,自己用不起符篆还看不得别人用。” “你敢再说一遍……” 不管场外的争论和众人心态,嬴战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处变不惊,古井不波。无论是捏碎张山手掌还是面临十火金乌符,他都没有半分色变。 而当第一只金乌冲到跟前,第二只金乌敛起双翼作势坠落时,嬴战终于有了动作,他右拳紧握,猛击向天,同时口中喝道:“拳掌天下!” ~~~~ 第二更,呃,白天没工夫码字,这会儿是不是太晚了?弱弱的问一句,还有票么。 第四十八章:决斗胜 拳掌天下!又或者说——权掌天下。 嬴战喊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变得凌然不可侵犯,神圣不可亵渎,一股伟岸的意味从他手脚中流溢出来,一种足履至尊,手握六合的感觉油然而生。 嬴战的手是握拳状,可是张山却感觉,那一刻嬴战的手似乎是张开的,张开的手掌托撑起苍天,握合的手掌掌控了万物。绝对的控制,丝毫不漏的掌握,把一切都紧攥在手中。 那一瞬间,嬴战身上的九色真气剧烈翻滚,如同百川归海似地汇聚在嬴战手掌中,立刻,嬴战的拳头就超越十火金乌,成为场中最耀眼的所在。 金乌火球势头不减,狠狠的撞在嬴战高举的拳头上,可是嬴战拳头上九色真气一阵流转,龙纹闪现,一股霸道的意念从中散发出来。 此时的嬴战就好似一个巡狩天下的君王,浑身上下充满了不可抗拒的霸道意念。这天、这地、这空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属于君王的,万事万物,都无法违逆君王的意念。 在这股霸道的意念笼罩下,金乌火球中运转的阵法立刻被嬴战掌控,阵法停止,凝聚的火焰力量也瞬间涣散,炸成满天火光消失不见。 仿佛捏碎张山的右手般,第一个金乌火球也被嬴战以同样的手法轻松捏碎,那满天飞窜的流火映衬的嬴战如同火神在世,充满了神圣的威严。 而这时,嬴战却悄悄的背起右手,手指痉挛的抽搐着。 疼!真的太疼了。筋络抽搐,痛入骨髓。 真皇九龙诀中的拳法是秦始皇所创,这套拳法的奥义是王道的极致,是掌控世间,执拿天地,以帝王之心君临天下。 只不过后世的嬴氏子孙无论怎么修炼,都无法得到这套拳法的精髓,也是经历了几代人的摸索,才知道,原来他们没有帝王之气,没有秦始皇那种履至尊而制六合的无上意念。 也亏得这套拳法神异无比,即便嬴战无法发挥出它所有的威力,依旧接下了金乌火球的撞击,只是受了点轻伤。 “我没有帝王的命格,也体会不到帝王的意念,达不到王道极致,根本无法做到绝对掌控,这套拳法的效果也大打折扣。那金乌的力量泄露出来,虽然不多,却也炙伤了我的手。” 而这时,张山长剑一指,剩余九个金乌火球飞曳流转,拖着绚丽的尾巴撞向嬴战。这一刻,还真有点日从天坠,毁灭世间的意味,所有人都似乎看到了星沉地动的那一幕。 若说心中不紧张是假的,嬴战虽然对自己炼体的成果极其自信,可也没傻到拿血肉之躯和这九个火球碰撞。 右手一抖一震,雄浑的真气冲入手中筋络,残余在体内的火毒余温瞬间被驱逐出去,那种剧烈的痛楚也减轻了许多。 随即,嬴战再次打出真皇拳第一招——拳掌天下。 充塞天地,掌控一切,嬴战的拳头在九色真气包裹中撞在了金乌火球上,冲在最前的那个金乌火球立刻停止,被嬴战那种掌控一切的气势控制。不过这次嬴战并没有再硬生生击碎火球,而是变拳为掌倏地一划,被掌控的金乌火球立刻向回冲去,与后面八个金乌火球撞在一起。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场地中炸起,一瞬间,周围的天地灵气无比紊乱,即便呼吸都为之胸闷,更别提凝聚灵气,使用术法。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张山再燃烧符篆,那么不等术法成型,必然会在这紊乱的灵气搅动下令阵法崩溃,灵气暴乱,伤敌不成,反先损己。 也正是这时候,嬴战从熊熊的火光中冲了出来,平平无奇的一拳打向张山。张山吃惊之下连忙挥动长剑,挽起一连串的剑花向嬴战眉心、咽喉、双肩、心窝等处刺去。 嬴战体内的真气无比雄浑,足足是寻常人的九倍,所以他才能安然无恙的从爆炸的火焰中经过,更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向张山发动攻击。…, “我说了,你这种低级的障眼法对我无用!” 嬴战变拳为掌向前推出一道猛烈的气劲,与剑花交错,随即食中两指并起如剑,铿铿有声的点在那一连串的剑花中,仿佛万树梨花般的长剑瞬间失去了令人目眩神迷的幻影,只剩下一道孤零零的剑身—— 被嬴战捏在手中。 空手入白刃、切金断玉手、大力金刚指……多种绝学被嬴战在几个眨眼的时间里接连使出,所有的招式和技巧都炉火纯青,信手拈来,只是一个交错,便听到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脆响,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 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张山手中那一把品级不低的长剑被嬴战空手断成十多截。而就在张山不敢置信的看着地上那十几截断剑时,嬴战已经一拳头打过来。 拳掌天下。 一拳! 狠狠的一拳打在张山胸膛上,瞬间,一阵绵密如同爆竹般的响声从张山体内传出。嬴战一拳击在他身上的时候就已经掌控了他浑身的精气神,随即真气摧枯拉朽般的涌入,张山浑身的骨骼哪能经受得住,瞬间被这雄浑的力量碾得粉碎。 “噗……” 张山猛的喷出一口血,不过这些含着内脏的血液在泼洒到嬴战身前时,立刻遇到一层透明的隔膜,随即贴着嬴战身体向下流去。这是嬴战外放的真气。 “我还有……” 嬴战不等张山说完就将其打断,“我知道竹下靳还给了你自残用的逆魔丹,召唤妖兽的镇妖图,我还知道你不止长剑一样法宝。可惜,你是用不出来了。” 张山惊骇的瞪大眼睛,他不敢相信,嬴战怎么对自己的底细了如指掌。 “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去问阎王吧。作为我扬名的踏脚石,你的使命完成了。” 嬴战又打出一拳,这一拳却是打在张山的面门上,立刻,仿佛铁锤砸西瓜似地,场中瞬间爆起满天的红白之物,许多心理素质不强人立刻尖叫甚至昏厥。 干净利索的灭掉张山,嬴战的目光立刻被他缝制在袖口的百宝袋吸引住。 按照规矩,生死斗胜者可以拥有死者的一切,而竹下靳赐予张山的诸多财物,应该都在这个百宝袋中。 ~~~~~~~~ PS:第三更 第四十九章:赢了点小钱 “他的确是炼气一层,没有隐藏实力,可是无论身体强度还是真气的凝练程度,都要远超常人。他修炼的是我们派中哪种功法?” 主管征战的太清峰主殿中,一个白胡子老头挥手散掉中间那面水汽凝成的镜子,满脸疑惑的向周围几个同样年岁不小的老头说道。 这场生死决斗发生在他们太清峰,虽然只是两个炼气期弟子的争斗,可是这些老家伙不知怎么的突然来了兴趣,使用术法窥视了比斗的全过程。 旁边一个稍年轻的长老掏出一卷玉片编制的书册,翻阅一番说道:“这个嬴战只是记名的杂役弟子,入门还不到一个月,没想到修炼的这么快,已经是炼气一层了。哦对了,他一进门就被派往看守药材仓库,还没去上清峰选修功法。” 长清宫所有弟子的信息都会记录在专用的玉简书册上,随后分发各峰,是以查询起来也方便,那个长老大眼一瞟就把嬴战的基本资料给说了七七八八。 “看样子是自学成才啊。这种弟子资质悟性都很不错,多多培养定成大器。” “战斗也很干净利落,那十火金乌符即便炼气三层的修炼者遇到也十有八九会被烧死,他竟然能破掉。” “干净利落倒也说不上,其实他一招就能解决对手,却还给对手出招的时间。” “不过这小子刚入门就敢跟竹下靳叫板,单是这勇气就足以让那些主峰上的弟子汗颜。” “是啊,这小子泼天的胆大,很和我脾胃。” ………… 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当中那个老头咳了咳,说道:“嬴战修为是差了点,可资质与潜力都值得我们培养,而且他对战斗很有天赋,正适合我们太清峰需要。既然他还没有选修任何功法,那我们就把他挖过来。” “峰主,这事貌似不妥吧。”底下一个长老立刻说道,“本门所有杂役弟子都归上清峰统辖,弟子修炼到炼气一层,通过考核成为外门弟子,才能进入其他各峰。修炼成金丹,成为内门弟子之后才能进入主峰。现在嬴战只是一个记名的杂役弟子,把他要过来恐怕会惹非议。” 那峰主想了想,似乎和规矩不符,不过他还是皱眉道:“那竹下靳不过炼气三层,就被授予核心弟子,能在主峰居住修炼,凭什么我就不能?” 拿着玉册的那人肩膀一垮,苦笑道:“峰主,您又不是不知道,竹下家族对我长清宫的建设有诸多贡献,那竹下靳有今日地位也是论功行赏,不算违规。而这个嬴战,却是贫民罢了。” 那峰主磨了磨牙,恼火的点了点头,“那就先把他定下,别让上清峰和玉清峰跟我们抢,另外,派弟子跟他多接触接触,最好能让他本人坚定心意来我们太清峰。” 手持玉册那人立刻捻须一笑,“峰主,您那孙女年方二八,跟嬴战一样的年岁,而且他俩八字很合,我暗里卜了一卦,他们还真有着前世的夫妻缘分……” 峰主脸颊颔下的须发立刻戟张倒竖,仿佛刺猬般,只听他怒吼道:“君虚武,你个老杂毛,这种话你说过不下十次了,我呸,你以为我孙女嫁不出去么,你给我站住……” “这回是真的,这回绝对是真的!” ………………………… 嬴战搜刮了张山的百宝袋走出决斗场地,一路上,并没有鲜花和掌声,有的,只是指指点点,还有众人那看猴子似地目光。 平心而论,在场的有一大半人的实力都超过炼气一层,嬴战虽然强悍,可是对于众人来说也没有什么稀奇。众人纯粹是听说一个炼体七层的小不点不自量力挑战炼气一层的强者,纷纷赶来看小不点怎么死的。 “奶奶的,本来听说是生死斗,还以为会上演炼气一层虐杀炼体七层,没想到这小子也是炼气一层,白白害老子亏了十块下品灵石。” “就是,我也亏了几十块灵石,本来还想着用这点钱去买点益气丹突破瓶颈呢。”…, “两位兄弟别在这郁闷了,哥哥我押了一百块中品灵石呢。这下好了,全因为那嬴战打水漂了。” “谁不知道大少你是土豪啊,每个月都要花去好几百块中品灵石,根本不在乎这点钱,可我们哪比得起啊。” “唉……一般一般……今个哥请几位兄弟去山下的酒肆逍遥一番,去去晦气。” 那个被称作大少的人虽然嘴上谦虚,可他那一脸受用的表情很清晰的告诉别人,他十分享用别人那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炼气期的修炼者可以抽取灵石中的灵气辅助修炼,所以,灵石在修炼者眼中就是比金银更加贵重的物品。寻常人都只是用下品灵石修炼,一块下品灵石够用好几天的。而一块中品灵石可以兑换一百块下品灵石,足见这个大少的财大气粗程度。 “请让一让……” 嬴战虽然不在乎那些看猴子似地眼神,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被众人当猴子围观,而眼前这一圈人看到他走来,不但没有让路,反而还故意散开,把两边也给堵住。 “呦……这不是害我们输得一塌糊涂的大赢家么,怎么,嬴兄是来看我们这群人笑话的?” 嬴战瞥了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大少一眼,随后眼神落在他们身后那一张摊着布幔的桌子上,那里是一处投注点,只是因为那些人都压的张山,基本上没人前来,一时间清冷无比。 “我买自己获胜,赢了点小钱,想去兑换。” 听到这话,尤其是嬴战那一句“赢了点小钱”,一圈子人都哈哈笑了起来,他们都不认为嬴战这种刚入门的杂役弟子能有什么积蓄去押注。 “小钱?不知道这钱该怎么个小法啊,难道你押了半块下品灵石?那也不错,一百倍,就是五十块,说起来,你还真赚了不少呢。” “五十块下品灵石算什么,大少哪次带我们出去吃喝玩乐一场不得上百块灵石的。” “哎哎哎……一百块灵石嘛,小意思,今天你们不给本少花掉二百块灵石就是不够意思……” 一圈人戏谑的调侃着嬴战,同时人群稍稍分开,露出一条道供嬴战前去兑换。同时,他们都睁大眼睛,看着嬴战能拿出什么样的票据。 这里的事情早已经吸引了众多人的注意力,看热闹的天性令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聚起来,都等着看嬴战的笑话。 “我在你们这里押了一块灵石的赌注。请你帮我兑换一下,这是票据……” 嬴战很平淡的掏出一张花纹独特,根本无法模仿伪造的票据。对于这种票据,在场的人都不陌生,正是师门内那些有钱有势的弟子做庄开盘口用的,每一张都有特殊的花纹和材质,以及专用的铃印,普通人无法模仿,也不敢模仿。 那个大少一听嬴战说得“一块灵石”,立刻都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哇哈哈,我就说嘛,他肯定是押了一块下品灵石。” “就是,像他这种穷比,能有什么大钱。” 不过他们没注意到的是,那个庄家看到这张票据时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样。随后他收起票据,从自己的储物法器内掏出一堆灵石放在桌上。 “这是你的一百块极品灵石,清点一下吧。”说完,那庄家就把凭据狠狠的撕碎,仿佛要把肚子里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嬴战点都不点,大手一挥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指。而那个刚才正在肆意嘲讽的大少瞬间仿佛被割了脖子的公鸡般,怪异的咯咯着,俩眼圆溜溜的瞪着。 “极品灵石……他押的是极品灵石……” 周围的人也哄得一声炸开了锅,毕竟能用得起中品灵石就是土豪级的人物,却没想到嬴战一出手就是极品灵石。这可是远超过中品灵石、上品灵石的极品灵石啊。 “我在你们这里押了一块灵石的赌注。请你帮我兑换一下,这是票据……” 就在众人呆若木鸡的时候,嬴战又走到了下一家,说着同样的话语,做着同样的动作,再一次把一百块极品灵石扫进储物戒指。…, “我靠,他押了两块极品灵石,真他妈有钱啊。” 不过这些人的惊讶还没到头,紧接着,嬴战又走到了第三家…… 之前,嬴战让宋远桥帮忙投注了十九块极品灵石,其中九块分别在九个与竹下靳交往过密的人那里,剩余十块全都在竹下靳那里。 “第四家……” “第五家……” “第六家……” 那些看热闹的人都轰动了,不知疲倦的跟在嬴战后面,一个个的数着嬴战兑换了多少灵石。而先前嘲讽嬴战的那个大少早就灰溜溜的消失了,只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脸见人了。 “第九家……老天呐,这嬴战到底投了多少注啊。” “诶,你们发现没有,嬴战投注的这几个庄家都是竹下靳的铁杆盟友啊,莫非他是故意的?” “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对了,那个被嬴战打死的张山也是竹下靳的小弟啊。” “莫非……嬴战跟竹下靳有仇?”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珠子都飘向了不远处一个投注点,那里的布幡上写着“竹下靳”三个字,这说明那里是竹下靳开盘坐庄的地方。 “咦……那桌子边上的人好熟悉啊,对了,那不是竹下靳么……” “对对,就是竹下靳,他那张帅气的脸我天天都能梦到……” “花痴,也不看看你那样子,竹下靳能看上你才怪。” “快看快看,嬴战往竹下靳那走去了。” 嬴战看着竹下靳,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竹下靳看到嬴战,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外的神色,“我还以为是韩无忌、魏信陵那几个家伙,没想到是你这个贱坯子。” “贱坯子也差点要了你的命呢,怎么,你这手不疼了?” 竹下靳眉梢一挑,眼底浮现出一丝怒火,不过他并没有发飙,而是面带笑容的说道:“放弃这赌注,我保你在师门内平安无事十年。” 竹下靳说出这话的时候很是肉痛。因为他不但要支付这一千块灵石,他那些盟友的损失也要算在他头上,全部赔出去的话,竹下靳砸锅卖铁都不够,还得东借西凑。所以,他想以势压人,让嬴战主动放弃这笔赌金。 “平安无事是靠我自己的实力,而不是你的嘴皮子,一千块极品灵石,拿出来吧。” 嬴战一席话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什么,他在竹下靳那押了十块极品灵石!” “一百倍的赔率啊,竹下靳真是自讨苦吃!” “只是不知道嬴战有没有命去花这笔钱……” 竹下靳听到周围的议论声,眼底的怒火一闪而逝。如果眼前看热闹的人只是几百个,他早就让手下冲出去把他们轰散了。可是眼下里里外外围了四五千人,周围还有更多的人闻讯赶来看热闹,竹下靳也不敢轻易的触犯众怒。 “不好意思,我身上没有带灵石,眼下无法给你兑换,你就等两天再来吧。” 竹下靳本来只想看看是谁跟自己作对,坑自己那么多的灵石,却没想到不是预料中的老对手,而是嬴战。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周围竟然围聚了数千人。 见是不可为,竹下靳就像使拖字诀,把这笔账拖烂掉。反正灵石在自己手里,欠钱的是大爷,自己铁了心不给,嬴战也无可奈何。 不过这时候,两男一女从人群中排众而出,站到了竹下靳对面,一脸戏谑的看着竹下靳。 “竹下公子,我没听错吧,如您这般的大少爷,竟然也有出门不带钱的时候。” “就是啊,竹下公子,你们家族不是每年都给你几百块灵石的花销么,怎么,今天才过了一小半,你一整年的花销就没了?” “是你家里不给你钱了呢,还是你家里给不起你钱了呢?” 这三个人的话语都十分尖酸,尤其是最后那个女子,一句话更是说的仿佛竹下家族江河日下,日薄西山似地。 竹下靳目光冰冷的看着这两男一女,“韩无忌、魏信陵、姬天心,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们参与其中,否则,哼!” 说完,竹下靳手中光芒一闪,一把鲨皮的连鞘长剑出现在他手中。竹下靳强忍住心中的不舍,故作平淡的将那把剑放到桌上,轻声说道:“宝剑赠英雄,这把破浪是六阶灵器,足够一千块灵石了。” 竹下靳可以对嬴战耍无赖,那是因为他看不起嬴战,可是见到韩无忌、魏信陵这几个老对头,他怎么也拉不下这份脸。 一旁的魏信陵啧啧说道:“竹下靳,听说你前段时间重金收购了一把灵剑,莫非就是这把破浪?你还真是未卜先知,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啊。” 竹下靳笑而不语,饶有深意的看了四人一眼,这才缓缓转身离开。 嬴战收起那把破浪,随即向韩无忌三人拱手一谢,“多谢三位师兄师姐,否则,这笔账肯定要被竹下靳赖掉。” 一直笑而不语做壁上观的姬天心柔柔一笑,说道:“这里人多眼杂,不如,我们找个清净的地方?” ~~~~~~~~~ PS:本章4500字,为了保持阅读的连续性,没分开。最后,打扫点剩余的票票。 第五十章:小卒子 太清峰山腰处一个斜飞出山崖的小亭中,一个青石雕琢的圆桌,几个圆滚滚的石墩,还有一面刻满龙凤舞字迹的石碑。 嬴战随着姬天心三人进入小亭,立刻,就有几个浑身气息凝滞的弟子把守在狭窄的山路上,那无声的气势让紧随而来的人群知难而退,没有去打扰姬天心三人。 小亭中,姬天心手中光芒连连闪烁,酒坛、酒盏、下酒的小吃一样样被摆在桌上,随后,不等姬天心招呼,韩无忌和魏信陵便猴急的抓起酒坛斟满,俩人的眼神随着酒盏中的光芒转来转去,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嬴师弟啊,看样子我们哥俩也托你的福啦,平日里这种酒可不是普通人能品尝到的。” “就是,我一年能喝道一次就不错了,姬师姐也太小气了些,每次看到这酒我都馋啊。” 姬天心歪着头看向魏信陵,“既然说我小气,那么这一盏也没了。” “师姐,千万别……” 嬴战好笑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却在想着:不就是大晋国的御酒么,当初从竹下靳那里坑到三坛,又从他储物戒指里得到十几坛,不过这二十坛酒全被闻到味的张三丰软磨硬泡外加撒泼耍赖的要了去,嬴战也没能过一回嘴瘾。 细细品味着御酒的滋味,嬴战舒服的眯上了眼睛,这种酒的确美味,即便是修炼者也对其念念不忘。 “嬴师弟,这是我大晋国的御酒,只有举国欢庆,犒赏功臣时国君大人才会拿出来颁赏群臣,你今天剪除了竹下靳的爪牙,又从他身上割了一大块肉,也算是为我们三人出一口恶气,为大晋国添一份光彩啊。来,我先干为敬。” 嬴战又喝了一口,不过没了刚才那种淡然的心境,这一盏酒就显得失色了许多。任何东西,只有不参杂功利之心的时候才能品味出它的精髓与神韵,而附带了家国利益,都眨眼间变成一堆俗物。 可是嬴战明知道姬天心会说出那一番话,甚至知道姬天心即将说的话,他依然没有拂袖离去,而是一脸激动的放下酒盏。 而在嬴战脑海中,不由得又回想起几天前赵嫣然说的那一番话: 师门中虽然有一些修为强横的天才子弟,可势单力孤,根本成不了势力。而姬天心是大晋国王室血脉,门派中的弟子想要出将入相,都会向她靠拢,大晋国除了竹下家族外的另外两大家族韩家和魏家的少主也围聚在姬天心身边,三人合力抗衡竹下靳。只是竹下家族的势力很大,很多事上甚至比王室还管用,是以,即便他们三人联合也不是竹下靳的对手。但是想要和竹下靳抗衡,也只有引这三人为援。 “我与竹下靳只是一些私怨,谈不上家国的高度,这酒,受之有愧啊。” 姬天心眼中光芒一闪,虽然很想探寻一番这个私怨的内容,可她还是故作平淡的给嬴战满上酒,说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私怨即是国仇,在竹下靳这一点上,我们四人都是共同的。” 姬天心不着痕迹的把嬴战拉近了自己的阵营,而嬴战也故作迷糊的没有点破。 不过紧接着嬴战脸上就露出担忧的神色,“我这次赢了竹下靳那么多灵石,他必然对我恨之入骨,这下子,我可有难了,唉……” 听到这话,不但姬天心脸上神情古怪,就连韩无忌和魏信陵也一副吞了苍蝇般的模样。他们原本也是看到嬴战有胆气和竹下靳作对,就想扶持嬴战建立班底和竹下靳对着干。本以为嬴战会慷慨激昂的喊一番口号,却没想到他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脓包,两盏酒下去就吐出了真话。 三人对视一眼,眼底都露出了阴霾之色。 刚才和竹下靳见面的时候,竹下靳曾说过: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们参与其中。竹下靳这句话倒不是无的放矢,因为前几年的时候,他们三人多次发掘一些有潜力有资质的新进弟子,加以培养之后用来和竹下靳作对。只不过这些人以及他们建立起的势力都被竹下靳打压的烟消云散,而这一场场争斗中也树立起了竹下靳的昭昭恶名。…, 竹下靳知道那些人是他们三个搞出来的,可是竹下靳并没有对他们三人如何,毕竟双方并没有撕破脸皮直接兵戎相见,只是两边的小卒子捉对厮杀罢了。而现在,嬴战便是他们眼中全新的小卒子,而且还是一个优秀的小卒子。 “嬴师弟放心,有我们罩着你,那竹下靳绝对不敢把你怎么样。” “嗯,嬴师弟放心,竹下靳虽然蛮横,可这里是长清宫,不是他竹下家族,所有以你尽管放心,那竹下靳顶多在背地里用点小手段,却不敢太过分。” 听到两人的安慰,嬴战也知道自己装的差不要多了,于是咕嘟咕嘟又干掉一盏酒,口齿不清的说道:“那竹下靳有人、有钱、有势力,我哪能跟他比。算了,以后我天天不出门,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嬴战这句话说得姬天心更是一番纠结,她还真怕嬴战会如同缩头乌龟似地藏起来。 “嬴师弟,前几天我听说竹下靳花光积蓄买了一把灵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换兵器,可刚才你拿到那把破浪却让我相信了这个传言,竹下靳的确重金购买了一把灵剑。” “只是现在这把剑在你手里,恐怕并不是你一心退让就能安然无恙的。” 嬴战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慌,“那我该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仨人不由得对视一眼,姬天心看似无意的说道:“你可以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多培养自己的班底,慢慢和竹下靳周旋。同时,我们也会帮衬着你,就不信那竹下靳还能把你怎么样。” 嬴战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于是眯了眯眼,又拿起酒盏朝着三人示意一番…… ~~~~~~ PS:这是昨天的第二更,呃,竟然拖到凌晨后了。 第五十一章:诚意 嬴战离开小亭后,姬天心三人仍旧在那里坐着,毕竟桌上的美酒和佐酒的小吃都没怎么动,他们三人也不急于一时离开。 放下酒盏,姬天心白嫩的食指点在鬓角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搓着,秀气的眉头轻轻蹙起几丝烦恼的痕迹。 姬天心本就生得极美,王室的出身令她拥有极好的教养,是以气质上也带有一丝高贵的雍容,她平日里对外人都不假辞色,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神模样。 可是此时,女神也蹙起了眉头,合上了眼帘,一种无力的疲惫从她面上浮现,令人很难想象,她那削玉般的弱肩上承受了多少重担。 “门中那些老牌的实力派弟子大都左右逢源,那边风大往哪飘,我们拉拢不易。而那些新入门的弟子,虽然也有几个人才,可是只要敢跟着我们走,不等他们成长起来,就被竹下靳摧残,或者打压得离开师门。唉,今天好不容易又找到一个不错的苗子,却没想到这么不堪,我们还没提怎么栽培他,就推辞离去了。” 姬天心说完,又端起酒盏满饮,这回,她没有小口的啄饮,而是大口的往嘴里灌,酒液从玉盏两侧溢出,顺着她那犹如釉质般的肌肤流到细长的脖颈,随即顺着脖颈将那丰满的胸部浸得濡湿一片,大好的春光乍然外泄。 只是韩无忌和魏信陵早已经直勾勾的看向地面,根本无缘享受这一切。 人前,他们是同门,可人后,他们是君臣。 韩无忌恨声说道:“长清宫的人才本是要为我们大晋国效力,可竹下家族把持军政大权,就连长清宫也有竹下靳发展势力,拉拢高手,每年进入朝堂的人才都只感恩于竹下家族,却不知道报效王室。” “是啊,身为臣子,却不知为国效力,粮饷俸禄,哪一样不是王室供给,可那些文官武将却都对竹下家族感恩戴德……” “够了!”姬天心无暇的手掌猛的拍在石桌上,价值千金的玉盏在一阵脆响中化成晶莹的碎片,而在姬天心手掌处,猩红的血迹缓缓溢出,眨眼间就染红了一大片。 “我是来听你们俩唠叨的么?你们说的那些我会不知道?”姬天心猛的站起,走到小亭的围栏边,双手背负,目光迷离的看向远处不断变换的雾海云山,如同看到了大晋国的万里河山。 韩无忌和魏信陵感慨的看着姬天心那孤寂的背影,他们知道姬天心虽然身为女子,却心比天高,自小便有着不亚于男儿的理想抱负。只可惜她生不逢时,恰是主弱臣强,竹下家族大权独揽的时候。 她不像其他王室成员那样甘心做一个圈养的宠物傀儡,可无论富国还是强兵,这中间都隔着竹下家族那不可跨越的大山,不可能实现,也不是她一个小女子可以肩负得起的。 “竹下家族现在只缺一个借口,一个名正言顺篡位的借口罢了。我们不能给他们借口,所以,我们不能对竹下靳下手,哪怕我们都已经炼气十层巅峰,而他只是炼气四层,我们却不能动他。可是假外人之手,却又有这么多的困难,唉……” 姬天心长叹一声,整理了一下仪表,再次坐回去,而此时,她又变成了那个充满雍容气息的女神,身上没有半点颓唐的气息。 “嬴战不像其他人那样畏惧竹下靳,甚至还跟竹下靳针锋相对,即便他真的懦弱胆小,可是有这一点,就值得去栽培。” 韩无忌和魏信陵对视一眼,二人对嬴战的表现很是鄙夷,可是眼下他们也知道,自己这边实在没人可用了。不是拉拢不起,就是不堪大用。 “公主英明,那嬴战能在十天里从炼体七层突破到炼气一层,这份资质实在是惊采绝艳,的确可以培养一二。” “能够以炼气一层的实力轻易搏杀炼气二层的对手,相信假以时日,他成长起来,也不会像以前那些人一般轻易夭折。”…, 姬天心点了点头,“听你们说起他有这么多的优点,我突然发现他刚才的懦弱和胆怯是不是装出来的呢?” 韩无忌仔细回想了刚才的所有经过,终于品味出一丝蹊跷来。 “即便我俩见到这御酒,也是垂涎三尺,赞不绝口。可他喝着的时候很平淡,好像喝白水一样,有这份心境,绝不可能会被竹下靳的名头吓到。” “对,公主刚才那一席话,换做一个普通人,早就叩头谢恩,恨不得肝脑涂地了。可嬴战始终不为所动。” 姬天心点了点头,“他是想拒绝我们,还是想和我们划清界限,不愿和我们过于接近?” 韩无忌搓着下巴思考半晌,缓缓说道:“得罪了竹下靳,也只有我们能庇护他,他没道理和我们划清界限,我想,他应该是对我们口头上的许诺没什么兴趣,在看到实质性的援助之前,他也许真的会像乌龟一样缩在家里。” 有了韩无忌的点拨,魏信陵也醒悟过来,“他闭门苦修,一样可以提升实力,竹下靳的野心是国家社稷,和他一个升斗小民没什么关系,他的确没理由当我们的急先锋。” 姬天心轻轻颔首,收起心中种种情绪仔细思量一番所有的细节,她终于发现,事情的确像韩无忌他们所说的那样。 “嬴战不图权势,但他贪财!”姬天心轻轻说道,“我甚至怀疑这一场决斗就是他事先布好的局。一方面从中获利,赚取了竹下靳和他盟友的大量灵石。另一方面,又对我们的势力分毫不动,向我们示好,意图引起我们的注意。一箭双雕,两边都达到了目的。只是我太自以为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这会儿,姬天心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嬴战在竹下靳一方的所有盘口都下了注,而自己这边却一概不碰。那是人家早就摆明立场,想要跟自己合作。只是自己总以大晋王族自居,以为一旦自己打出家国的旗号别人就得纳头拜下。 “原来,不是他不堪,而是我们不堪。我们都已经山穷水尽了,却还抱着王室身份,自以为拥有大义,嬴战是看到我们这幅模样,才故意找出那些借口,最后托辞离去,不愿与我们深交。” “那我们怎么办?” 姬天心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嬴战刚才表现的很明白了,如果我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也的确不配与他合作。” 姬天心的话说的魏信陵老脸通红,他还真的什么都没看出来。倒是一旁的韩无忌品味出了一些什么,只是顾及到魏信陵,他也装出一副糊涂的模样。 “嬴战要钱!大笔的灵石!而且,是极品灵石。” 姬天心抛除了那些王室贵胄的思维之后,的确聪慧敏捷,一眼就看穿了嬴战欲语还休的目的——要钱! 刚才姬天心多次说起家国大义,嬴战都表现的兴趣缺缺,而说起“援助”时嬴战才表现出一些兴趣,可是姬天心始终不说援助的内容,嬴战这才托词离去。 “我们现在能动用的灵石还有多少?” 魏信陵掐着指头算了一下,说道:“今年王室发给公主的份例只有三十六枚极品灵石,我们二人得家族中的钱财一共有二百枚极品灵石,只是前段时间我们培养了两个新人,花去了四十多枚,再加上我们日常的开销和修炼,剩余一百五十枚,不过今天盘口的收益很多,估计有五十枚灵石的进账,我们能动用的有二百枚极品灵石。” “留下我们下半年的日常所需……不,全部给嬴战送去。” 韩无忌一听这话,立刻惊得站了起来,“公主,那嬴战再怎么了不得,也只是一个炼气一层的弟子罢了,您用得着这么看重他么?” 魏信陵也说道:“公主,您也知道,国库几乎是竹下家族的囊中之物,您每年的份例只会削减而不会增加,我们两人的家族所能给予的援助也十分有限,万一这边出了点什么差错,我们下半年就拮据了。”…, 姬天心斜睨了二人一眼,随后如玉的皓腕移到如云的秀发中,捏住一样事物轻轻一扯,随即,满头青丝如同瀑布般倾泻下来。原本端庄秀美的姬天心蓦地多出一份凌乱的美感,看得韩无忌和魏信陵心头一震。 姬天心将一支鎏金镶玉的鸾凤步摇放在桌上,还染着猩红血迹的纤指恋恋不舍的抚摸着那根步摇。 “这支步摇是万年银髓和寒玉芯糅合打造的,可辟百毒,可镇心魔。常年佩戴还可以滋养神魂,明目醒脑,修炼时也能抚平心中的燥气,不易走火入魔。比竹下靳那把破浪只高不低。信陵,我们下半年的开销就用它吧。” “公主!” 魏信陵和韩无忌同时跪倒在地。 君忧臣辱,君辱臣死。姬天心生于王室,却连日常的开销都负担不起,竟然还要典当随身物品。这令两人都感到面上火辣辣的痛。 “嬴战的实力能够一击毙掉张山,却给他了出手的机会,无它,就是想展现实力给我们看。现在我看到了,无论勇武还是智计,他都比以前那些人优秀百倍,值得我们下重注。”顿了顿,姬天心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笔钱本来就该是他的,如果他也在我们这边压了注,恐怕我要脱下的,就不止这个步摇了。” 如果嬴战听到这话,一定会大呼冤枉:我从来没想过让你脱那什么的…… ~~~~~~~~~~~~· PS:第一更,3K。下周裸奔了。我明白,是我在更新时间上的仓促对本书产生了不利的影响,下周我尽量调整,希望能够在新书榜的最后一周灿烂一下吧。 第五十二章:合作 嬴战的确对姬天心的表现有点失望,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嬴战见姬天心始终向自己讲述家国大义,索性撇下一个借口遁了。 赵嫣然早就在玉清峰的药材仓库这里静候嬴战归来,见到嬴战进门,立刻问道:“怎么样?姬天心他们可曾给你什么援助?” 嬴战摇了摇头,“一个空想主义者罢了,跟他们搀和在一起不但没什么帮助,反而还会引火烧身。” “火从何来?” 嬴战坐到椅子上,将今天获得的极品灵石掏出来放在桌上,一边掏,一边说道:“我们现在和竹下靳不共戴天,可我们的敌人也仅仅是一个竹下靳,对于整个竹下家族而言,我们只是不用理会的小角色。可是跟姬天心搀和到一起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竹下靳,更是整个竹下家族。他们博弈的是整个大晋国,而不仅仅局限于长清宫。” 听到这话,赵嫣然脸上浮现出一丝愧色,“是我考虑不周,给你出了这个馊主意,还好没有酿成大错。” 嬴战摇了摇头,“如果有足够的利益,我也不介意当这个马前卒,可那姬天心却满嘴的民族大义,过于妄想了。” 终于,嬴战把收获的所有灵石都摆了出来,那晶莹的光芒耀得赵嫣然眼花缭乱。 赵嫣然不是没见过极品灵石,可那都是一块两块,最多的时候也是从竹下靳那个空间戒指里缴获的十几块罢了。而现在,桌子上堆了高高一摞,几乎有一千枚极品灵石,一时间,赵嫣然的思维近乎停滞。 “虽然姬天心那边没有达到目的,可是竹下靳这里却正如你所说,给我们送来一笔横财。喏,大功臣,想要多少就拿多少吧。” 听到这话,赵嫣然白了嬴战一眼,气呼呼的说:“我费力的给你收集情报,分析事理,出谋划策,是为了你能够在竹下靳的打压下自保,可不是为了去谋财的。这些灵石你自己留着吧,想要修炼,无论丹药、法器、符篆、秘籍都得大量的灵石。如果你要培养手下,那灵石更像流水般的只出不进,眼前这一点,顶多也就是三五年的用度罢了。” 嬴战歪着头看向赵嫣然,感慨的说道:“姬天心要是有你一半的聪慧,也不会混到这种地步了。” 赵嫣然皱起鼻子,小手悄无声息的探到嬴战腰间,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倒是有心思怜香惜玉了,怎么,姬天心很漂亮,让你很心动?” 嬴战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一个美女面前关心另一个美女是多么愚蠢的事情。连忙高举双手澄清道,“天地良心,我和姬天心是清白的,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坐怀不乱,那姬天心又是美酒又是美食的诱惑我,我都岿然不动,目不斜视。最后那姬天心……” “咳咳……” 嬴战正在滔滔不绝的时候,赵嫣然突然咳了两声,嬴战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不够澄清,干脆说道:“最后那姬天心衣带半解,钗横鬓乱……” “要死了,来客人了!”赵嫣然狠狠的拧了嬴战一把,这才把他的嘴给堵上。 嬴战心中大囧,连忙向门外看去,果然来了客人,这客人还不是别人,正是他刚才编排的姬天心。而姬天心面色羞红,目中隐隐有羞恼之色,显然,嬴战方才那一番话她都听到了。 赵嫣然虽然不把嬴战刚才的话语当回事,可是当她看到姬天心果真钗横鬓斜,满头秀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背上时,心中又是一阵不舒服,不由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嬴战。 嬴战对姬天心实在没什么好感,是以,连寒暄的功夫都没有,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连一句场面话都懒得说。倒是赵嫣然看不过去,连忙引姬天三人心入座。 姬天心看了一眼端坐不动的嬴战,此时的嬴战满脸淡然,一股随和的气势从他身上流露出来,虽然轻柔,却不失刚硬,没有凌厉的霸道气势,却也有着一种不可折断的韧劲。和刚才在小亭里表现出的猥琐懦弱简直判若两人。…, 姬天心不得不承认,自己刚才看走了眼。而看走眼的代价就是,主客易位。原本是嬴战求着自己,现在,却成了自己求着嬴战。 在这种心理下,屋子正中那一桌五彩缤纷的极品灵石就显得意味深长了。 “刚才是我多有得罪,还希望嬴师弟不要往心里去。” “哪里哪里,刚才还要多谢姬师姐的款待,只是我这蓬门陋室,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酒菜,招待不周的,还希望姬师姐海涵。” 见到嬴战刻意与自己划清界限,姬天心更加确认,这嬴战是故意藏拙,心中也更加认定了要拉拢嬴战,培养其与竹下靳抗衡。 “信陵!”姬天心轻喊一声,同时向魏信陵伸出白嫩的手掌。 一旁的魏信陵立刻起身,将一个百宝袋交到姬天心手中。姬天心莲步轻移,却是走到了赵嫣然身旁。探手入囊,姬天心轻轻取出那支步摇,将其郑重的带到赵嫣然头上。 步摇本就是王公贵族的饰品,寻常人家根本不能佩戴,而这支步摇又是精品中的精品,带上之后立刻就令赵嫣然气质中陡添一股不可侵犯的贵气。 那一瞬,姬天心失神了,因为她隐约间从赵嫣然身上看到了一个身影,那是她父亲的身影——不是长相,而是气质,那种同样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天威。 眼花了,一定是眼花了,怎么可能……心中暗自安慰自己,姬天心缓步后移,一脸赞赏的看着赵嫣然,说道:“嫣然师妹,我可是早就听到过你的大名,只是没想到能在嬴战这里见到你。唔……姐姐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支步摇与你相得益彰,就送予你了,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赵嫣然一听,立刻就要摘掉步摇,可是姬天心早已经捉住了她的手掌。 姬天心缓缓回头,若有意若无意的说道:“竹下靳对嫣然师妹的追求人尽皆知,不知道嬴师弟是否有所耳闻呢?” 嬴战双眼紧紧眯起。 这件事情他不仅仅是有所耳闻,更是亲眼目睹。正因为竹下靳对赵嫣然的染指之意,才令双方势同水火不可调和。也正是因此,嬴战才会和竹下靳作对。 “略有耳闻,不过有我在,竹下靳是不会得逞的。” 姬天心笑了笑,笑得煞是好看,菱尖般的嘴角微微勾起,细长的凤目紧紧眯起,脸上浮现出智珠在握的笑容。 只听她一语双关的说道:“我也不希望他得逞,我们的目标有共同之处,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携手合作一番呢?” 刚才,是嬴战前去投奔,寻求支持。而现在却是姬天心直言谋求合作。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有云泥之差。 嬴战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姬天心,此时的她已经放下了所有的架子,在没有抱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的的确确是端着谈合作的姿态。 而且,姬天心出手就是一支步摇,嬴战虽然不清楚这支步摇的价值,可是从它表面散发出的隐晦灵力波动也可以知道,它是一件灵级的法器。 还没有谈及条件就送出一份大礼,而且这份开门大礼分量令嬴战很难拒绝。毕竟姬天心拿出的不是兵器也不是护甲,更不是丹药,而是女孩子使用的饰品。嬴战空有天地宝库,却还从没给赵嫣然送过哪怕一件女孩子家的首饰,姬天心给的这个东西实在恰到好处。 那一刻,嬴战心中升起一丝愧疚。自己虽然不是一无所有,可基本上也是两手空空的穷小子,可赵嫣然一直都对自己无微不至,将自己引进长清宫后更是跑前跑后的筹谋策划,可是自己却从没念起她的半分好处,第一件饰品,竟然还是假她人之手所送。 “我可以听听你的条件。”冲着这一份诚意,嬴战改变主意,和姬天心合作一番也没什么不好。当然,前提是有足够的利益。 姬天心挥了挥手,韩无忌和魏信陵立刻起身向外走去。倒不是姬天心要避着他们,这两人是姬天心的绝对心腹和唯一依靠,姬天心所有的计划都不会瞒着他俩。而是这件事情过于机密,姬天心怕隔墙有耳,那两人是外出放风的。 “我在长清宫的实力虽然不及竹下靳一半,可也有一些人脉,尤其是长老之中,我占着大义的名分。” 看到嬴战嘴角毫不掩饰的讥诮,姬天心笑了笑,也不以为意,“我知道大义的名分只属于强者,弱者根本不配使用它。但不可否认的是,即便竹下靳这种强势的人,也没有一个大义的名分,而且掣肘于大义,他们很多事情都做不出来。” “姬师姐,我不是听你说教的,我想,你还是直奔主题吧。” “爽快!那我就直说了。你的修炼速度表明你有成为强者的潜力,而我会用尽一切资源帮助你变强,并且在师门中取得地位,等你成为超越竹下靳的强者,我也会让你拥有大义的名分,我相信那时的你应该能发挥出大义的力量。” 嬴战笑了笑,“你的目的是护佑大晋王室,难道你不怕我成为第二个竹下家族么?” “竹下家族成为今天的模样不是一代人两代人的后果,如果我有生之年还能让你成为竹下家族第二,那么我们大晋王室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好,希望真如你所说,给我全力的支持。” ~~~~~~~~~ PS:第二更,3200字。诸位晚安,预求明天的票票 第五十三章:培养势力 自从达成协议,姬天心动用自己的力量拜访了几位门中的长老,恳请他们对嬴战加以照拂。 门中的长老虽然都抱着明哲保身的心态在姬天心与竹下靳的争斗隔岸观火,可这并不是说他们对大晋国就没有半点感情。 修炼者虽然超于物外,可毕竟曾经是凡夫俗子,从世俗中来。他们入门之前大都是晋国的子民,不说世受国恩,可是心中总也明白大义所向,他们内心中的确更倾向于姬天心一些,只是明眼人都知道姬天心根本不可能力挽狂澜,所以都袖手旁观。 只是这次姬天心并没有请求他们出人出力,而是对一个新进弟子略加关照。 这些原本就是他们的分内事,毕竟身为长清宫高层,对一个弟子加以照拂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他们都没有拒绝,这种不费吹灰之力的人情他们乐得做。 而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一个叫游啸风的赏罚长老隐晦的告诉嬴战,只要药材仓库都不出大篓子都不会检查,即便出了大篓子也会帮他遮掩。 同时,游啸风告诉嬴战,今后不用每天呆在玉清峰照看仓库,可以每天留在上清峰学习功法,修炼术法,参阅经书等,可以把所有的精力放到提升实力上。 只是因为嬴战身份的原因,很多福利都无法享受,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记名弟子,说难听点就是一个杂役,根本不能享受到太多的条件。 “我现在是炼气一层,虽然达到了外门弟子的标准,可是没有经过考核,还不算。” 嬴战知道,长清宫记名弟子晋升外门弟子的考核每季度一次,距离上次赵嫣然成为外门弟子已经快两个月了,也就是说,再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是下一次考核。只有通过考核,成为外门弟子,才能名正言顺的享受到诸多待遇。 不过即便只是一个杂役弟子,和张山的一战也令嬴战小有名气,至少那些杂役弟子把他敬为天人。 宋远桥看到嬴战每天在仓库里忙进忙出的,再看仓库被管理的井井有条的模样,心中明白,自己没有被驱逐出师门完全是嬴战的功劳,对嬴战深怀感恩之心。而嬴战的实力也令他深深佩服,恩威之下,对嬴战已经生出一种恭敬之意。 而马追风四人原本就被嬴战捏着把柄,在看到嬴战的实力之后,对嬴战在畏惧之外也多了一份恭顺的心思,此时他们真正认同了嬴战,不再像以往那样仅仅因为把柄而对嬴战言听计从。 宋远桥的修炼有张三丰调教,这老头心中已经把宋远桥定位成未来武当派的开山大弟子,自然是尽心竭力的栽培。而这老头无赖的很,自己一穷二白,没有资源培养徒弟,就对嬴战伸手。 好在嬴战现在干的就是管理药材仓库的活,人参灵芝什么的要多少有多少,宋远桥在老道的调教下,每天吃药膳、喝药酒、用药物沐浴,修炼后还要以药膏涂抹周身。放到地球上,张老头想都不敢想这么奢侈的事情,毕竟那人参灵芝都是无价珍宝。可是在这里,就算他把人参当萝卜啃都没问题。 每天耗费掉的各种药材重量是宋远桥的好几倍,很多仓库里没有的药材也是嬴战通过姬天心弄来的。为了令效果更加显著,嬴战甚至还花费一枚极品灵石帮张三丰兑换了一瓶固本培元丹。 消耗是巨大的,但成果也是显著的。 宋远桥很快就达到了洗筋煅骨伐髓的境界,而且因为老道不计成本的以己身真气为其推拿穴位,宋远桥气血之强,筋骨之壮几乎达到了炼体期所能达到的巅峰地步。 见到宋远桥那边效果明显,嬴战嘿嘿一笑,“老头,看你这么喜欢养成调教,不如把那四个小子也给你带如何……” 经过多日的接触和观察,嬴战对马追风四人完全放心下来。这四个小子每天干完自己药圃的活,就来到药材仓库帮忙整理各个库房,打扫仓库中的卫生,检查一些贮藏中的疏漏。几乎把嬴战所有的事情都给包揽了。…, “你们四个只要尽心竭力的为我办事,我必然不会亏待你们。只是眼下有一个考验,不知道你们四个愿不愿意尝试。” 不讲他们能力如何,这一份尽心尽力的心思让嬴战能够放下心来培养他们,毕竟嬴战也幻想着自己的“风林火山”。 四人不知道嬴战说的考验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们没有半点退缩,全都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答应。因为嬴战连炼气二层的张山都能一巴掌拍死,想整治他们四个根本不用这么多手段。 而老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哼哼唧唧了几句,以几坛美酒的条件答应了嬴战,当然,这些美酒也是嬴战找姬天心要的。 不过老道在培养这四个小子的时候老道就没有宋远桥那么耐心细致了,甚至可以说是粗暴。 四人每天吃药膳喝药酒都能把肚皮胀破,只是不等他们喘口气就被老道胁迫着扎马站桩练拳,消化药力,打熬筋骨。最后操练得死狗一样,又被老道捏着脖子扔进装满药物的浴桶里。 第一天:生不如死。 第二天:昨天那话说的有点早了。 第三天:还有谁比我过得更惨的么? 第四天:原来还真有! 每天,四人都是以赴死的心情来到药材仓库,然后被榨干浑身每一分力气,歪歪斜斜的梦游回自己住处。不过,四人没有半句怨言,都咬牙苦撑着坚持。 等到第五天的时候,他们同时发现,困扰自己好几个月的炼体第六层瓶颈竟然突破了,仿佛一觉睡过去,一醒来就是炼体第七层了。这时,他们才终于知道嬴战的用意。 他们四人本就是长清宫最底层的杂役弟子,平日里因为没有资源修炼,尝尽了各种苦楚,受尽了那些实力比他们稍强一线的弟子白眼。 只是他们都苦苦的修炼着,利用自己在这里仅有不多的资源一点点积攒实力,等着或许三五年或许七八年之后能够修炼到炼气一层,正式成为外门弟子。 原本,他们卡在炼体第六层近半年没有突破了,就在一天天绝望时,嬴战这种近乎折磨的方式令他们实力突破,让他们看到了一丝曙光,一个成为强者的契机。 知道嬴战所谓的考验真相之后,四人对嬴战感激涕零,五体投地的跪倒在嬴战身前,发誓今后以嬴战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嬴战淡淡的点了点头,也没有让他们四人起来,而他们四人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毕竟嬴战给与了他们丰富的资源,令他们实力有所精进,而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仅仅为了这一份恩德,也足以令他们为嬴战卖命的。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中“士为知己者死”的理念大行其道,有时候,一饭之恩就值得一命相还,更别提嬴战令他们突破了长期以来的瓶颈。 “你们还没有相应的修炼功法,这里有四本秘籍很适合你们的体质,拿去好好修炼,别让我失望。” 说着,嬴战将四本线装的书册分发给他们。这四本秘籍是嬴战抽空在天地宝库中兑换的,嬴战现在有一千来块极品灵石,再也不用拿寿命去填。 而这四本秘籍分别是追风卫当年修炼的《裂影剑典》、屠林卫当年修炼的《参天箭术》以及逐日卫和傍山卫的《燎原狂刀诀》、《扛山背河功》。 说来也奇怪,秦始皇的风林火山四大侍卫都有着金丹巅峰的修为,可他们修炼的功法却最普通不过,只是天地宝库中最低的十阶宝级功法,仅仅一枚极品灵石就能换到。不过嬴战翻看了这些功法之后才明白,里面只有炼体和炼气的功法,对于金丹之道半点没提,想来那四大侍卫应该另有奇遇。 可就是天地宝库中最普通不过的修行功法,却让追风四人激动地噗通噗通叩头。 要知道,他们只是最普通的杂役弟子,他们没有赵嫣然那么幸运,根本没有哪个师长教导,他们四人的一切都是靠自己。…, 上清峰虽然能学到功法,可那些东西,说白了也就是黑虎掏心、猴子摘桃级别的东西,就算天才照着修炼也得练成废材。 是以,一翻开嬴战给他们的秘籍,他们就明白这些功法是多么的高明。而最关键的,这些功法都是最适合他们的。 “老大,在师门里从来没人看起我们四个,可是老大您不但没有检举我们,还帮我们突破瓶颈,赐予我们功法,这份天大的恩情我们永记于心,生死不忘。” 嬴战从不认为自己身上有王八之气,更不指望自己虎躯一震小弟们就纳头拜倒,也从没想过一个把柄就能换来四人的中心。所以,他施之以威,授之以利,想让马儿跑,哪能不让马儿吃草。而且,他给四人的功法只是炼体期的,炼气期的则留在自己手中,这也算是御人之道。 “好了,你们起来吧。”嬴战手掌虚托示意四人起来,随后说道:“你们应该也知道,我和竹下靳有过节,我培养你们,你们将来势必会面对竹下靳的打压,不知道你们是否胆怯?” 四人脸上没有半点犹疑的神色,回应嬴战的,只有四双坚定的眼神。 嬴战笑了,“只不过你们现在实力尚浅,没必要张扬与我的关系。今后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你们可以去找那个老头请教,你们潜心修炼,今后,必然会用到你们。” 看到四人离去的背影,嬴战眼中浮现出一丝向往的神色。他真的很期待自己也能有四个飞天遁地,百变神行的侍卫啊。 长叹一声,嬴战的身形突兀的消失,没有半点波动,也没有半点痕迹…… ~~~~~~~~~~· PS:第一更送上,三千多字 第五十四章:李时珍 实力还是炼体期的时候,嬴战只能将精神力进入到祖龙金人,在其中投射出一个自我。而实力达到炼气期,嬴战已经可以将真身进入祖龙金人中。同时,他也明白为什么以前不能把张三丰收入其中的原因,都是因为他实力不足,不能以真气调用祖龙金人的妙用。 实力还是炼体期的时候,嬴战在祖龙金人的活动空间只有大殿周围,大殿外的城池街道都只能远观,更别说城池外那空旷的江河山川。 而实力达到炼气期之后,嬴战发现自己的活动范围扩大了一圈,能够走出大殿,来到周围的街道上。嬴战曾经一直往先走,直到上了城墙,那种莫名的阻力才出现,阻止嬴战跨越城墙到外面去。 遥遥看着外面明媚的江河湖泊,秀丽的山野阡陌,嬴战心中了然,只有自己修炼到金丹期才能跨出这城墙了。 “这城中只有各种建筑,却没有任何人口,跟鬼蜮似地。” 听到这话,一直跟随在嬴战身后的夜依若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主人,您既然能召唤出张先生那样的强者,是不是也能召唤来更多的强者?这样一来,城池中也能有点生气。” 虽然血族都是喜欢阴森的古堡,即便睡觉都是躺在棺材里,可这并不是说血族就能够忍受一个除了自己就没有任何存在的世界。 由于这里是长清宫,嬴战也不敢大摇大摆的把夜依若带出去。毕竟夜依若的相貌太扎眼了,而且她的一身气息很容易让那些长清宫的老家伙以为邪魔外道潜入进来,要是来个除魔卫道就乐子大了。 是以,夜依若一直都在祖龙金人中的世界,虽然凭借这里得天独厚的环境把修为提升到了炼气十层巅峰,可是整个人的精神却备受煎熬。 嬴战也终于意识到这一点,恰好看到这里所有的建筑都空无一人,便一路来到玄黄祭坛,试着召唤出一些生灵。 只是嬴战很郁闷,这玄黄祭坛中的人并不仅仅是按照实力划分召唤的代价,还有此人生前的威望名号等。 比如说,嬴战看到了鲁班,这人没有半点修为,按理说,应该是一个极品灵石就能复活召唤的,可没想到人家鲁班有一个木匠鼻祖的名号,一下子就拔高到先贤至圣的地步,等同于金丹期的修炼者,想要把他复活召唤,得一万枚极品灵石或者一万年寿命。 而复活一些籍籍无名的人,也没有什么必要。嬴战当前最紧急的问题就是处理掉大殿四周那堆积如山的各类药材。 这些都是嬴战借职务之便从仓库里顺来的,只是这些药材毕竟不能直接变成白花花的灵石。而且,嬴战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长清宫范围内,也没机会到外面把这些药材变卖。再说,几十万斤的药材流入市场,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如果细水长流的慢慢出货,嬴战也没那个蛋疼的闲时间。 “既然这样,就召唤出来几个郎中帮着处理这些药材吧。能够炼制成丹药是最好的。” 想到这,嬴战翻阅起玄黄祭坛里面医者的信息,最终,嬴战瞅到了一个如雷贯耳的名人——李时珍。而后嬴战再一看,复活李时珍竟然只要一百枚极品灵石或者一百年寿命。 嬴战愣了一下。因为他刚才看了很多名医的信息,例如那扁鹊、华佗、张仲景、孙思邈的,都和鲁班一样,需要耗费一万极品灵石或者一万年寿命,怎么李时珍就这么…… 不过嬴战哪里知道,那扁鹊、华佗、张仲景和孙思邈都是有着神医称号的医者。这个神医可不是恭维的称呼,而是真真正正的医术通神,对人间有大功德。 扁鹊创立中医望、闻、问、切的四诊法就不说了,华佗更有五禽戏和麻沸散的流传,张仲景的年代伤寒病爆发,死者十室九空,而张仲景便是因此而辞官业医,著有《伤寒杂病论》,解决伤寒病,拯救黎民苍生,被尊为医圣。孙思邈集唐代以前医方之大成,著作的医术广为流传,流传甚广,对国外也很有影响,某岛国将其列为医学生的教科书,是以被尊为药王。…, 而李时珍就憋屈了,虽然集前代大成,著有《本草纲目》,可是实在没有什么尊号流传下来,而他本身也是一个没有任何实力的普通人,只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堪堪和张三丰一个等级。 一百枚极品灵石瞬间消失,随即,玄黄祭坛上的火焰熊熊燃烧,一股股黑黄色的光芒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投入到祭坛中,不多时,一股生命的气息从祭坛中显露出来,一个清瘦的身影在火焰中显露出来。 火光退去,一个须发皆白却精神抖擞的老头出现,这老头怎么看也得有七八十了,瘦得整个皮包骨,可是嬴战却能感觉到他体内磅礴的生机。 以前召唤出张三丰的时候嬴战倒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毕竟张三丰是武道宗师。可李时珍一点实力都没有,老到这种年纪应该生机很衰弱才对。 “也对啊,玄黄祭坛复活的人都是寿终正寝挂掉的,如果还按照他们以前的年龄,那岂不是刚招出来就翘辫子。看样子这是赋予了他们新的生命,至于能够活多少年,还得看他们自己。” 不过嬴战并不知道的是,无论张三丰还是李时珍,他们的身体都是玄黄祭坛采集天地宇宙的精华凝塑而成,称其为夺天地造化,钟天地灵秀也不为过。这已经不是寻常的血肉之躯,不能以常理揣度。 而就在嬴战愣神的时候,那个老头一溜小步子的从祭坛上跑到嬴战身边,好奇的看了看嬴战,这才一拱手说道:“小老儿濒湖山人,湖北蕲州人士,敢问这位小哥,此地是何处,又是何年?” 看样子穿越必备的两句话不光张三丰会,眼前这位李时珍也如出一辙。 嬴战连忙一阵解释让李时珍搞清楚了这个世界,原本一连迷糊的李时珍立刻激动得脸色通红。 “这个世界没有扁鹊?没有华佗?没有张仲景?也没有孙思邈?” 嬴战一连串的点头。废话,哥们要是不复活这些人,这个世界哪会有他们的存在。 “那我岂不是可以创造望闻听切?那我岂不是可以发明麻沸散?《伤寒杂病论》我记得清清楚楚,《千金方》我也熟读精研,那我就是一代医神、医圣、药王了……” 嬴战立刻被雷得外焦里嫩。果然是穿越者啊,穿越者必备的剽窃功夫无师自通啊。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李时珍激动的情绪,嬴战引着他往大殿里走去。路过那堆积成山的各种药材时,李时珍看得浑身颤抖,嘴歪眼斜,激动得无以复加。 好不容易坐下来,嬴战开始问起李时珍的基本情况。毕竟玄黄祭坛给出的只是一个浓缩的评价,具体的擅长事物还得他本人来讲。 李时珍擅长医学,用药中草本植物是最多的,但是对于一些取材于动物、矿物的药物以及通过化学手法提炼的药物也很有研究,他涉及的领域几乎涵盖了近代科学的方方面面,达尔文都称赞他是“中国古代的百科全书”。 除了有一身高明的医术,李时珍对于人体的五脏六腑和奇经八脉也很有研究,除代表作《本草纲目》外,还著有《奇经八脉考》、《五脏图论》。 而最令嬴战感兴趣的是,李时珍研究过各种汤剂丹药对于身体的巩固培养,以汤药温育腑脏,滋养经脉,强化身体。 而且,由于毕生精力都在汇集前人著作,编著集大成的《本草纲目》,李时珍脑海中有无数单方药剂。一些仅局限于传说中的方剂也搜集整理,只是限于某些药材的绝灭和工艺的失传,无法一一复现罢了。 介绍完自己,李时珍的目光再次盯到那堆积如山的药材上,赞叹的说道:“如果前世能有如此多的药剂供我研究使用,那《本草纲目》的内容必然要丰富两倍不止啊。” 嬴战眯了眯眼,他正愁这么多药材无法一一转化成丹药呢,没想到李时珍自己主动的打上了它们的主意。…, “唔……既然李先生有意,那就全给你做研究吧。” 李时珍听到这话,吓得噌一下跳了起来,双手比划着那如山的药材,说道:“你是说真的?全部……全部都给我?让我做研究?” 嬴战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废话么,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而且,这很多么?要是让你看到长清宫那上百个药材仓库,你岂不是要吓死? “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你说,你尽管说……”李时珍满面红光的搓着手,满口的答应着。 “呃……就是希望李先生你能在闲暇的时候把这些药材炼制成各种丹药。当然,一应器具你尽管开口,我都会为你准备。如果人手不足的话,对了,你前世的那些徒弟可还记得姓名,我也能给你一一点出来。” 医者行医,必然声明远播,尤其像李时珍这样的名医。即便只是他的学徒,也不可能是无名之辈。而且,李时珍编著医书,他的徒弟和儿子功不可没,不多时,城池中便又多了三个人。 和至亲团聚,李时珍自是喜不自胜。虽然很想再多弄来点亲人,来个四世同堂什么的,可是他又实在不好意思开口麻烦嬴战。只能暗自揣摩着把嬴战交代的事情做好了,做的干净漂亮,到时候再向嬴战请求。 一应器具准备周全,安置妥当,嬴战交代了一下李时珍便离开祖龙金人回到现实世界。毕竟,这四个人都是凡夫俗子,吃饭问题得给他们解决。 “钱呐!这么多药材全都变成各种丹药,那得是多少灵石啊!有了这些灵石……嘿嘿……” ~~~~~~~~· PS:昨天的第二更,也是三千多字,晚了十分钟。 本章考证李时珍和其他名医的诸多资料,花了许多功夫。我把李时珍写的比扁鹊等人逊色,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反对。呵,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大家见谅。 第五十五章:太清峰来客 嬴战刚刚从祖龙金人返回自己的屋中,立刻就听到“哎呀”一声娇吟,同时,嬴战感到自己身下压着一个温娇软玉的身躯。 嬴战虽然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心理素质坚定过人,可是今天这种事还真的第一次遇到,是以大脑立时当机。 这时候,嬴战感到身后传来一股大力,失神之下,被推得一个踉跄向前扑去,嬴战连忙稳定身形,好不容易跌撞到门槛边才扶着门框停下来。 嬴战扭过头去,却看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座椅上坐了一个小女孩。 的确是小女孩。 赵嫣然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身子发育的很快,早已经亭亭玉立,再加上那一种清冷拒人的气质,显得格外成熟。姬天心的真实年龄嬴战不知道,可是作为一个有雄心壮志的王室贵胄,一个多年来一直合纵连横的外交家,她那成熟的气质就连赵嫣然也比不上。 而和赵嫣然、姬天心比起来,眼前这个小女孩就是一个黄毛丫头,身子扁平不说,头发还带着点小孩子特有的浅黄,正是黄发垂髫的真实写照。 她身上的衣着也很简单,但是简约中却透露着考究。水绿色的缎子小褂外面罩了一件略带鹅黄的无袖对襟小比甲,比甲的领口肩袖出还有着纯白的绒边,映衬得小女孩整个人毛茸茸的,煞是可爱。 小女孩身上没有叮当作响的环佩饰品,若说有,也就是她颈间那一只隐隐间散发着灵力波动的银质长命锁,而这个东西,更让嬴战联想到背着小书包,被怪蜀黍们用棒棒糖哄骗的小萝莉。 小萝莉白嫩的瓜子脸因为生气涨得双颊通红,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愤怒的盯着嬴战,左手按着腰间那柄垂着金穗的短剑,右手不断地揉搓着比甲下摆遮掩的膝盖。很显然,嬴战刚才从祖龙金人里出来的时候正好坐在了她身上。 “什么人,竟然敢……竟然敢占本姑娘的便宜!” 占便宜?你以为就你那身板也能占到便宜?醉卧美人膝也不是你这样的人啊! 嬴战没有喝醉,眼前这个小女孩也不算是嬴战心目中的“美人”标准。虽然这女孩自称本姑娘,可在嬴战眼里,她充其量也就是一个黄毛丫头罢了。 “喂,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是什么人,又为什么出现在我屋里?” 被嬴战这么一问,那小丫头眼里出现一抹慌乱的神色,正在揉搓膝盖的小手飞速在手边的小桌上一抹。 虽然她动作鬼魅,可嬴战那锐利的眼神依旧看清了她的每一个动作,不过令嬴战无语的是,这小丫头刚才只是把桌上的零食盒子收走,而那原本装的满满的零食盒子只有浅浅的一层。 那些零食都是姬天心送的,嬴战找她要御酒的时候她并没有多问,不但送来了美酒,还有几盒佐酒的零食,都是果脯肉干什么的。嬴战把酒给了张三丰,零食也自己留下了,就这么随便的摆在桌子上,却没想到被这个黄毛丫头给吃光了。 “小贼!” “你才小贼呢。”那小丫头呛的拔出短剑,剑身出鞘时响起一声清越的龙吟声,同时,一股朦胧的光雾随着剑身拖动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迷离的残影。 看到这把剑,嬴战心中忍不住犯嘀咕。这小丫头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长清宫的式样,可她腰上有一块令牌,那是象征弟子身份的信物,嬴战在赵嫣然那见过一块,只是赵嫣然的那一块显然没有这个小女孩的精致,不用问,这个小女孩的身份肯定很尊贵。 而且,她身上那个简单平常的银质长命锁,虽然只有半个巴掌大,却镂刻出了九朵莲花,莲花每一个部位都纤毫入微,花朵上的几丝芯蕊也清晰可见。而且,锁中浓郁的灵气流溢翻转,恰如水波般粼粼泛动,很是灵动。 还有那短剑,那种划动间能将灵气拖出残影,显然不是寻常的货色,嬴战也曾经试过竹下靳的那把破浪,不过也没有这小女孩的短剑卖相拉风。…, 很明显,这小女孩是一个身份尊贵而且身家殷实的长清宫弟子,以她的年纪不可能拥有这么多东西,那么必然是身后有人,不用想,她的长辈必然是长清宫的高层,而且是很强大还很有权势的那种。 “你来我这不会就是为了偷吃东西的吧。” 被嬴战道破心思的小女孩顿时急了,手中短剑威胁性的挥舞了几下,“谁说的,我偷吃什么了。” 不过在说这话的时候,小女孩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角,一副馋涎的模样,再看到脚底下那些没来得及消灭的果壳等物,一张瓜子脸顿时成了红苹果。 期期艾艾的收起武器,那小女孩向后一跳,很没形象的坐到椅子上,略微心虚了一阵,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随后再次怒视着嬴战:“我是奉命来找嬴战的,奉命你懂不!还有啊,你是什么人?” 嬴战觉得这个小丫头挺有意思,于是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连我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又如何找我啊?” “谁要找你了,你长什么样管我什么事……啊,你说你就是嬴战?”小女孩立刻反应过来,顿时变得笑嘻嘻的,“既然迟早都是一家人,那我吃你点东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那小女孩将刚刚收起的零食盒子端出来,动作优雅的拈起一块小指长的肉脯放进嘴里,随即双眼微眯,有滋有味的咀嚼着。 嬴战纳闷了,什么叫“一家人”,摆脱,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就一家人了。 “喂喂,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谁要娶你了?” “啊?你要成亲了么?那好啊,我一定要喝喜酒……” 嬴战无力的吐了口气,“你刚才说的,迟早是一家人,是什么意思?” “哦,你说这个啊。我爷爷看中你了……”小女孩话说了一半停顿下来,嚼了几口食物,又接着说道:“想让你加入我们太清峰,你不用考虑,我已经在爷爷面前保证过了,一定要把你引进太清峰。” 听到这话,嬴战略一琢磨便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个小女孩应该是太清峰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的孙女,她的目的就是把自己引入太清峰,只是来到自己这却没找到自己的人,而看到桌子上的零食便忍不住吃了起来。 在长清宫这么久了,嬴战对于长清宫的几个山头已经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上清峰专门管理弟子的收录、培养,类似行政部门。自己现在所处的玉清峰职司药材的培育,丹药的炼制,就像那后勤部。而太清峰就主管门派一切和征战有关系的事物,有点外交部国防部的意味。 门内的杂役弟子虽然在各处干杂役,可归根究底还是上清峰管着。而一旦达到炼气一层,成为外门弟子,就可以在三个山头选择一处。而达到金丹期,成为内门弟子后,就可以进入主峰长清峰修行。 一般来说,上清峰对于实力的提升是最有助益的,因为那里各种修行的场所、设施和典籍都是最丰富的。 玉清峰则是专门培养炼丹的人才,对于资质天赋挑剔的无以复加。即便某些人想拜这个山头,人家还不一定收,但是只要能拜进这个山头,立刻就能高人一大截,不为别的,就因为炼丹师的吃香。 玉清峰每一个炼丹师都是师门重宝,一星半点的损失都会让那些长老们痛心疾首。即便以往竹下靳的跋扈,也不敢在玉清峰弟子头上动土,不过话说回来,那些一心追求丹道修炼的弟子也不会被姬天心收揽,更不会和竹下靳产生矛盾。 而太清峰,每一个弟子都是整日和邪派修士、妖魔鬼怪战斗,专门解决外部争端的部门,里面每一个都是好战分子。也正因为近距离接触生死一线的磨砺,那些真正渴望变强的弟子也会主动选择这个山头。 单论人多势众,非上清峰莫属;而身家殷实,却是玉清峰弟子;但若说真正打起来,太清峰可以一挑二,一夕间荡平其他两个山头。当然,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发生。…, 嬴战没想到太清峰的大人物会青睐自己,更是派出一个小丫头来向自己传递善意。 不过嬴战考虑了一下之后,还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你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小丫头一边往嘴里续食物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我现在还是记名的杂役弟子,还没通过外门弟子的考核,没办法去你们太清峰。” 小丫头一听这话顿时笑了,圆圆的眼睛眯起来仿佛两弯月牙似地,吃东西的速度越加快速,“那就是说你成为外门弟子后就加入我们太清峰了?” 若说刚才还只是考虑,那么现在嬴战就是思考了,如果成为外门弟子之后,必然得选择一座山峰作为自己的修行之地。 赵嫣然有师父带着,她师父的实力和地位都足以在门派内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单独山峰,不在这三座山峰之列。嬴战虽然也想走赵嫣然的路线,可是赵嫣然的师父是女的,而且只收女弟子,恐怕嬴战就是挥刀那啥也进不去。 而三座山峰中,上清峰以招收和培养人才为主,是以,竹下靳重点经营这里,虽然不敢说铁板一块,也差不了多少。而玉清峰的弟子一心钻研丹药,嬴战虽然喜欢药材和丹药,那是为了换取灵石,所以,根本不会考虑这里。太清峰厮杀征战,弟子的实力提升都非常快,可是这里主管的是对外征战。 平心而论,太清峰很适合嬴战,搞点杀人越货黑吃黑什么的,灵石那是大把大把的。可是嬴战目前最主要的对手是竹下靳。竹下靳的确没有以前那么张扬了,但嬴战绝不相信他那种性格会有撑船的肚量。现在的竹下靳就是一只盘蛇,他时刻都在积蓄力量,等待着雷霆一击的时刻。 嬴战既然和姬天心达成合作,那么必然得做出点什么,而上清峰无疑是最好的去处,只有在竹下靳的腹心之地搅风搅雨才能令姬天心满意,也能让竹下靳不敢再对赵嫣然有垂涎之意。 “抱歉,我不能加入太清峰。” 那小丫头顿时急了,刚想说些什么,却剧烈的咳嗽起来,原来一口食物吃得岔了气,憋得小脸紫红紫红的。嬴战连忙走到小丫头身侧,汹涌的真气透掌而出,迅速帮小丫头理顺气血。 看到小丫头大口大口的喘气,嬴战总算放下心来。人家可是贵胄千金,背后有人有势力,要是在自己这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啊。 小丫头抹了抹眼角因为咳嗽流出的泪水,大眼溜圆的瞪着嬴战,焦急的问道:“为什么呀,我们太清峰多好啊,天天打架,经常到外面玩,能看到好多新鲜的东西,可比上清峰玉清峰他们整日的闷在师门里好多了,你为什么不去呀。” 嬴战暗道,我要是天天在外面高来高去,还跟着赵嫣然进长清宫干什么啊。我来这是为了搞灵石的,是为了提升实力的。而且,我跟竹下靳的过节是不可能化解的,决不能任由他在长清宫发展势力,否则,将来他成为整个竹下家族的主人,甚至篡国成功,我要面对的就不是他个人了。 “不去就是不去。” 小丫头恼怒的瞪着嬴战,可是这种抬头仰视的瞪眼丝毫没有什么威胁性,小丫头点了点脚尖,却还是只到嬴战肩膀,不由跳着脚说道:“你……气死本姑娘了!不理你了!” 说完,小丫头转身就向外跑去,不过没等她跑出院子就再次拐了回来,在嬴战疑惑的眼神中哼了一声,随即抓起那个装零食的盒子,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再次一溜烟跑了出去。 嬴战看着小丫头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浮现出一丝阴霾。 “还好这个小丫头对我没什么坏心思,要是来个刺客,或者有人在食物里投点毒,我岂不是冤枉死。以后进入祖龙金人得格外小心才是。” 不过紧接着嬴战就有点恼火,张三丰的住处离这里也不算远啊,怎么就没有半点反应呢。 ~~~~~~~~~~· PS:第一更四千字。本周我们的成绩是新书榜第20名,我这种龟速而又不稳定的更新也爬进了20名,与前一名只差一百来分,基本上随时都能进一步。我实在不敢相信。真是万分感激各位兄弟姐妹。下周尽量能够把更新时间稳定一下。 同时感谢POP°醉哥打赏的100和1888币,还投下了三张评价票。唔,还要感谢傲邪云投下的两张评价票。谢谢两位兄台的厚爱。 第五十六章:丹药 嬴战本想问问张三丰,可是一想到张三丰的身份本就见不得光,要是跟那小女孩照了面,恐怕又有诸多麻烦。 虽然赏罚长老们暗示过会对自己照拂,但是私自收留来历不明的人,这种罪状可不小。 毕竟当初在冀山镇的时候,赵嫣然就责问竹下靳说:如果师门知道苗子的身份,就算你师父也保不了你。 想通此节,嬴战也没有再去找张三丰。 不过今天的事情也给嬴战提了个醒,以后再进出祖龙金人必然要小心谨慎。今天这个小丫头毛毛躁躁的,也没留心,可万一哪天被一个细心的人注意到自己这种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的本事,必然会横生祸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还是实力太浅啊,要是有最巅峰的力量,我就算腰里插着轩辕剑,手里拎着盘古斧,背上再背一大捆仙器,又有谁敢抢呢!” 磨了磨牙,嬴战嘿嘿冷笑两声,随即关上门窗,服下一些丹药之后,盘腿坐到床上,开始了每日孜孜不倦的修炼。 炼气期的前三层依次是启源、百川、归海。第一层先把炼精化气来的真气温养在丹田中,以丹田为源头,不断巩固壮大。 寻常人炼精化气只有一缕真气,丹田中也只有一个真气的“源”,而嬴战的功法特异,将身体划分成九龙,对应九个真气“源”。人体有阴阳五行,天地以风雷运转,而五行、阴阳、风雷正是嬴战功法《真皇九龙诀》中的“九龙”。 在嬴战内视下,丹田中氤氲的真气缓缓游动,交缠在一起的九色光雾缓缓变得泾渭分明,九条身影虚幻朦胧的游龙盘着身子在丹田中荡漾。从丹田外游离进来的一丝丝精气还没接触到九条小龙,它们就张牙舞爪的扑上去,将精气吞入腹中,随后身体几不可察的真实了一些。 而随着嬴战腹中药力的化开,身体中磅礴的精血如同炭火般燃烧起来,转化出滚滚如同狼烟般的精气不断涌入丹田,九条小龙顿时欢快的吞噬、成长,将这些不纯粹的精气转化成精纯的真气。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金乌西沉、月上枝头、雄鸡叫日…… 嬴战修炼了一整夜,原本红光满面的脸庞此时带上了一丝憔悴的蜡黄,润泽的皮肤也有了一丝干燥皴裂,这是身体精血压榨过度的象征。嬴战虽然有丹药,可是真皇九龙诀修炼时的耗费实在太过庞大,虽然是九倍的威力,但是修炼的消耗也是九倍甚至更多。 嬴战再次拿出一枚丹药填进口中,不多时,一股氤氲的紫气从他肌肤下流溢升腾,从顶门处飘然直上。而随着这一股氤氲的紫气,嬴战的气色迅速恢复,好转,不一会儿,就变得面色红润,气色正常。 “不愧是十阶宝级丹药中的开源益气丹,同样是一枚极品灵石,却只能换到十粒,比固本培元丹贵了十倍。” 不过一分价钱一分货,针对炼气期修炼的开源益气丹效果十分明显。嬴战兑换了两瓶,其中一瓶给了赵嫣然。赵嫣然并没有问丹药的来路,丝毫不怀疑的服用,紧接着赵嫣然就闭关冲击瓶颈,出关之后,直接是炼气期第二层。 仅仅用了两个月就再度突破达到炼气二层,这种速度即便不是骇人听闻也足以令人侧目了。毕竟炼气期的修炼比炼体期更加艰难,也更加缓慢,有些人炼体期都几年突破不了一次,而炼气期却还能两个月突破一层,不知道惊得多少人目瞪口呆。 不过就连赵嫣然也不知道,她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突破,平日里的积累也是很大原因,嬴战给她的开源益气丹只是把积累尽数发掘的诱因罢了。更重要的则是姬天心送给她的那支步摇。常年佩戴能滋养神魂,明目醒脑,修炼时也能抚平心中的燥气,不易走火入魔。 其中的玉髓精华更如同天然的聚灵阵一般,不断收摄天地灵气,潜移默化的改善体质,增强修为,大大缩短积累的过程。要不然,姬天心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能有着炼气十层的修为。…, 不过嬴战就郁闷了,赵嫣然一粒管好多天,他却是一天一粒,可是十多天过去了,竟然还没达到炼气期第一层的顶峰,连瓶颈都没摸到,更别说第二层的门槛了。 不过嬴战知道这是自己功法的原因,炼气期的修炼前世时已经经历过一遍,倒也没什么心急的。现在的修炼环境和修炼条件全都比前世优越百倍,修炼的速度也不会比前世慢了去。 可是下一刻,嬴战就一拍额头,惊叫一声:“糟糕!” 原来,被那小丫头片子一搅合,嬴战忘记了正事。本打算找一些米面果蔬给李时珍一家人送去,却在这里修炼了一整夜。 “还指望着李老头给咱炼丹换钱呢,可不能让人家饿着了。” 可是嬴战瞅了瞅空空如也的屋子,那唯一的一盒子零食也被小丫头端走了,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找到宋远桥说明来意,不多时,便弄来了一袋米。药材仓库这里虽然人嫌鬼厌,没人愿意来着干杂役,可是这里空旷的地方倒真不少,也不知道是哪位前人做的功德,院子后排一块空地上有不少蔬菜,嬴战随便采摘了一些,尽数收起来,随后回到屋里,反复检查一遍门窗,这才进入祖龙金人中。 李时珍师徒四人并没有挨饿,毕竟很多药材本身就可以当食物食用,李时珍常年在外面奔波考证各种药物,对这些自然不会陌生。 不过师徒四人只是简简单单的吃点了东西,就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在了炼丹中。 李时珍相信,嬴战既然能将自己复活,那么必然也能将自己的其他家人复活,李时珍的儿子和徒弟知道之后,也是激动万分。没有什么比死后再相聚更令人渴望和向往的。为了这个信念,李时珍四人几乎没有合眼,上百个丹炉彻夜通明,嬴战到来时已经耗掉了四万多斤的药材,那如山的药材明显的少了一截,而那些,都变成了一瓶瓶整整齐齐的丹药。 ~~~~~~~~~ PS:第二更 第五十七章:丹道宗师 嬴战本以为,李时珍虽然能力不错,集前人种种医术药理等大成,可也不过是世俗郎中,跟修炼者的炼丹师没有可比性。哪想到,李时珍炼丹绝对有着丹道宗师的能力,那些简单的人参、灵芝、当归、黄精等药材被他随意组合,竟然炼制出百种不同的丹药。 “这是参芯丸,以人参为主药,配合几味其他药材中和人参的燥热阳力,服用可以补血益气,强身健体,巩固元气最有助益。”随手从整齐摆放的丹药中拿起一瓶,李时珍向嬴战详细的讲解着,最后又略有些遗憾的说道:“如果能有鹿茸就好了,鹿茸和人参都是大补之物,即便健康人也得少量服食以免虚不受补,可是我却能糅合他们燥烈的药力,炼制出鹿茸参芯丸,药力更加强劲,药性却无比缓和,绝对不会出现虚不受补或者补过头的结果。” 嬴战试着吃了一个,果然如同李时珍所说,原本暴烈如火的药性在腹中如同春蚕吐丝般丝丝缕缕的升腾,缓和而又绵密,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够直接服用。 “炼体期是以压榨身体精血为代价的,如果没有充足的膳食和丹药补充元气,那就和熬肉炼油没区别,就算不把自己炼死,也会留下五劳七伤。而这个参芯丸却将人参中的药力绵和的发挥出来,最适合炼体期的弟子使用,虽然比不上固本培元丹那么神异,但是也算不可多得了。” 一旁的李时珍听到嬴战自言自语,不由问道:“什么是固本培元丹。” 像李时珍这种人,最喜欢的就是对未知事物的探索,和对已知事物的考证,要不然他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成就。是以,在听到固本培元丹的时候就直觉的问了出来。 嬴战倒也没有转移话题,直接拿出自己没有服用完的几粒固本培元丹给李时珍。 所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李时珍毕生研究了无数的丹药方剂,总结流传下来的都是一万多个,他脑海中的各种方剂知识更加丰富,绝对是内行中的内行。 固本培元丹对嬴战来说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吃。但是落在李时珍那,却是从色、香、味、形、质等种种方面进行研究,只是两三个呼吸的时间,李时珍就把这丹药的几味主药给辨认出来,但是剩余的一些成分却也拿不准,炼制的手法也无只能猜出六七分。 看到李时珍的神色,嬴战心中一动,“你能逆推出这丹药的炼制手法和选用的材料?” 李时珍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傲的神色,“虽然不能尽数推出,但也有个七七八八,若是给我足够的材料反复试验几次,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人才啊! 于是嬴战连忙到天地宝库看了一下,在里面找到了固本培元丹的药方,一个极品灵石的代价就把它换了出来。 虽然药方很便宜,但是炼丹这项技术活,一丝细微的差错就能毁掉一炉丹药。嬴战以前在回春堂当药童的时候就深刻知道这一点,不光炼丹,就是药材的选用和加工的手法不同都会对炼丹产生影响。 嬴战知道自己虽然处理药材有一手,可炼丹方面根本就是菜鸟,是以根本没想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可现在不一样了。李时珍能够从一粒成品的丹药中推断出那么多信息,拿着药方难道还会炼毁丹药? “真是奇思妙想啊,不敢相信啊。这君臣辅佐……没想到这几味普通的药材如此组合竟然能有如此奇效……只是可惜,眼前这些普通的丹炉不足以炼制这等丹药。” 昨天嬴战按照李时珍的要求从天地宝库换来了一百个红铜丹炉,这东西就是寻常的物件,打包一百个才一块极品灵石。只是这种地摊货显然不足以炼制固本培元丹,是以嬴战再次花费一枚极品灵石,为李时珍换来了一尊宝级的法器丹炉。 好在所用的药材这里都有,李时珍拿着药方和弟子以及儿子一番交代,准备好诸多材料,便开始生火炼丹了。…, 第一炉,成功!只是丹药的品级却不如嬴战兑换来的那么好,是以李时珍默不作声的再次开炉。第二炉比第一炉要完美许多,虽然依旧不如天地宝库兑换来的,但是比起寻常炼丹师的作品,无疑要好上几倍。 只是李时珍万事务求尽善尽美,尤其是丹药这种关系人命的东西,更不敢马虎大意,是以他嘱咐弟子将那些不完美的丹药金属毁掉,随即就开始了第三炉。 对于李时珍的行为,嬴战并没有横加制止,虽然那些次品的固本培元丹也能卖出去,但是嬴战并没有为其感到惋惜,对于李时珍将次品丹药销毁的行为也感到由衷的赞赏。心中暗道,这老头虽然很想在青史上留名,但是毋庸置疑,他的医品医德绝对的无可挑剔。 而且,嬴战并不觉得李时珍这是浪费。要知道,很多刚入门的炼丹师三五年内都不一定能炼制出一炉像样的丹药,在学习炼丹的过程中就是用一炉炉烧成灰烬的药渣积攒经验,纯粹是以金钱堆砌出来的。 像李时珍这样能够第一炉就炼得像模像样,不说绝无仅有也凤毛麟角了。而李时珍不愧是集大成的药学宗师,一炉比一炉炼制的优秀,当第九炉的时候,他炼制出的丹药已经和天地宝库中兑换来的一模一样,挑不出半点瑕疵,如果混在一起,就连嬴战也分辨不出它们的来路。 李时珍轻捻长须,略显疲累的脸上满是自得的笑意和成功的喜悦,他的弟子和儿子也都兴奋不已,仿佛已经看到亲人团聚的那一天。 嬴战同样兴奋不已。 虽然李时珍这一炉丹只有十几粒,可是炼制的工序并不算冗长。第一次是一个多小时,随着李时珍的手法熟练,第九次时紧紧半小时就炼制完成。 嬴战清楚的记得,当初自己十粒固本培元丹就坑了竹下靳一枚极品灵石,也就是说,李时珍半个小时就能炼制出相当于一枚极品灵石的丹药。当然,前提是能找到竹下靳这种愿意出高价的凯子。 觉得时机成熟了,李时珍终于试着开口说道:“那个,老夫……我……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小哥能答应。” 嬴战此时已经把李时珍当成了丹道宗师,当然不会拒绝他的请求,于是眯着眼静待李时珍下面的话语。 听到李时珍只是思念发妻,想要团聚,嬴战当下也没有拒绝,便带着他们四人还有一边打酱油的夜依若往玄黄祭坛赶去。 不过很可惜,古代女子是很少留名字的,名留青史的更少。李时珍的妻子吴氏也没能在青史上留名,是以玄黄祭坛根本找不到她的信息。李时珍的妻子都这样,更别说他徒弟和儿子的妻子子女什么的。 这个结果令李时珍呆立半晌,眼中流露出浓重的哀伤之色,“能多活一天,再见到子嗣已经是上天厚待与我,怎的贪婪不知足,还要所求更多。是我错了。” 听到李时珍这话,李时珍的儿子和徒弟都收敛起悲伤。正如李时珍所言,能够再活一次都是上天的恩赐,哪里还能欲求不满呢。 这种情况下,嬴战倒是不好再说出让李时珍帮着炼制更多丹药的话了。不过李时珍在这里也跑不了,等他收拾完心情再提出也是一样。是以,嬴战向夜依若递了个眼色,把这里的空间留给师徒四人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随后,嬴战把米和蔬菜留下,又把参芯丸等药物拿走了一些,这才向夜依若交代道:“我不在的时候多照顾他们一下,不要让他们出了什么意外。尤其是那个年纪最大的老头,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夜依若点了点头,虽然李时珍一直都在忙着炼丹,并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可是在这空旷的祖龙空间里总算有了一丝人气,不至于让她有一种发疯的感觉。 “主人,我的实力已经恢复到前世的水平,按照这里的说法,就是炼气十层,只不过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进一步。似乎有一种规则的力量束缚着我,让我无法提升。” 听到夜依若这话,嬴战有点小小的意外,因为张三丰也说过类似的话。 张三丰前世就是炼气十层的强者,只是因为地球的大环境而无法凝结金丹。但是这老头一辈子都在钻研金丹大道,理论上都已经完备成熟,现在来到这个世界,突破也是水到渠成理所当然的事情。可奇怪的就是,张三丰无论如何努力,总是有一层无形的隔膜阻挡着他向金丹大道买进。 想了想,嬴战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个念头:莫不是他们的实力都受限于我的实力等级,在我没有达到金丹期之前,他们都不能超越我? 脸上浮现出一丝汗颜的神色,嬴战只是鼓励了一下夜依若,随后便离开了祖龙金人。实力,他迫切需要提升实力。 第五十八章:考核前夕 自从得知夜依若和张三丰实力寸步不前的原因后,嬴战把心思从赚取灵石上收回,全部放到提升己身的修为上。毕竟赚取灵石也是为了提升实力服务的。 他除了隔几日给李时珍四人送些饮水食物,剩余的时间就全部放在了疯狂的修炼上。以前是每天消耗一粒开源益气丹,可是现在,嬴战几乎一天要消耗两粒甚至三粒,这么庞大的消耗收到的成果也是显而易见的。赵嫣然用了两个月才从炼气一层突破到炼气二层,而嬴战只用了不到二十天。 不过在这二十天里,嬴战足足耗费了十块极品灵石用于兑换各种丹药。如果不是从竹下靳等人身上敲到的灵石够多,嬴战还不敢这么挥霍。 炼气一层是“启源”,第二层是“百川”。丹田便像那源头,炼气一层时主要将浑身精血转化成真气继续在丹田里,虽然能够释放真气出体,但是耗损十分庞大。而炼气二层之后,全身的经脉则像是一条大河小溪,可以轻松的吧真气调动出丹田,在经脉中运转,用以磨练肉身的细微之处,或者将真气透出体外,通过各种术法激发力量。 对于术法,嬴战倒是有些头疼了。 因为他祖上流传下来的就是残缺的修炼功法,招式上也就只有一套拳法,对于天雷地火之类的术法倒是半点没提。 不过嬴战前世时就钻研过,自己的真气兼有九种属性,也就是说可以自由的运用九种力量。只是他一心扑在武道修行上,对于这些也没花过心思。而且,地球上那种匮乏的天地灵气,只怕原本能引出一道火龙的术法,到最后能用来点烟就不错了。 “我是和前世一样继续钻研拳法呢,还是学习术法呢?” 想起和竹下靳在回春堂交手的那一幕幕场景,尤其是苗子那杆长幡里的百鬼,嬴战就知道,这个世界和地球有些不太相同,虽然强横的武力可以碾压一切,但是术法精妙多变,能够把一份力量发挥出三倍甚至五倍的战力。 “技多不压身,我还是看看天地宝库有什么有用的术法没。” 术法的施展都需要以真气为基础,所以术法类秘籍最低都是灵级的物品。一阶灵级术法需要十枚灵石,或者十年寿命,灵级中最高的十阶术法是一百枚灵石或者一百年寿命。而再往上的圣级秘籍,最低的一阶圣级秘籍都得一千块灵石,嬴战直接给略过了。 太低级的秘籍嬴战自然不会去花费时间,而十阶灵级术法中,有一个叫《小五行术》的术法吸引了他。 按照功法的介绍,是引天地五行之力结合自身五行属性,以真气沟通天地,施展五行术法。可以凭空招引金木水火甚至五行雷法,如果对五行之力的修炼达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免疫该类别的攻击。 打个比方说,把小五行术修炼到登峰造极,敌人用金属的刀子砍过来,完全可以在瞬间通过五行之力控制对方的刀子,意念一动,给他折成两段或者扭成麻花,或者令刀子的锋刃变钝……这一点让嬴战想起了《X战警》中的万磁王。 而万磁王的能力仅仅局限于金属,而修炼了小五行术之后,能力范围就包含了金属水火土各个属性。是以,在进攻上几乎包罗万象,而防守上几乎可以达到万法不沾,法体不灭的程度。 “这么逆天的功法为什么叫做‘小五行术’呢?莫非还有‘大五行术’?” 嬴战好奇之下搜索一番,还真让他找到了《大五行术》,不过这玩意是仙级功法,而且是十阶仙级功法。嬴战记得,自己修炼的《真皇九龙诀》也不过是九阶仙级功法罢了,兑换要求是九十万极品灵石或者九十万年寿命,而这个《大五行术》竟然需要一百万。 “好吧,我是穷人,整不起大五行术,我就修炼小五行术。” 一百块极品灵石瞬间消失,随即嬴战手中多了一本非纸非皮又非布帛的莫名材质书籍。这书比追风他们四人的功法材质要好上许多,显然一分价钱一分货。…, 术法的内容虽然繁杂,但是嬴战对于修炼上的事情非常有天赋,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便把这本术法看完一遍。再看一遍便摸到了其中一分精髓,看完第三遍的时候,嬴战伸手一指,指尖上窜起三尺长的火龙。随后,水箭冰柱、飞沙走石、秋风落叶等场景一一在嬴战身前展现,只是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他就初步掌握了小五行术。 除了控制无形力量激发各种术法,小五行术还带有五行遁术,只是遁术的内容要高深了许多,嬴战修炼了好多天,还是只能钻进地下半截身子,好几次都差点把自己活埋掉。 而在嬴战修炼的这段时间里,宋远桥也在老道悉心的培养下连连突破,最终炼体十层突破,进入到炼气一层。而追风四人虽然也有进步,可是比起宋远桥就逊色了许多。 这倒不是说他们四人资质不如宋远桥,而是老道每天不惜耗费真气为宋远桥梳理筋肉血骨,洗筋伐髓,而他们四人就只能自己苦练。 不过嬴战并没有对老道的厚此薄彼说些什么,毕竟宋远桥是修炼的武当功法,很多招式对于身体的延展和柔韧都有苛刻的要求,宋远桥的身子骨想要舒活到那种程度没个十年八年是不可能的,所以老道才会这么卖力。而追风四人修炼的是风林火山四大侍卫的功法,都是杀伐之道,和武当功法走的是不同的路子。 不过对于自己的班底,嬴战也没有放任自流。隔三差五的召集四人检验一番,并且赐下李时珍炼制的诸多丹药,为他们补充血气,调理身体。固本培元丹也给他们配发了许多,这几人的根基打得无比牢固。 追风四人有了这么多条件,修炼的斗志几乎是燃烧般的疯狂,炼体八层、九层接连突破,只是全都卡在炼体十层,无法向炼精化气的过程转换。 这段时间里,太清峰那个小丫头也来骚扰过嬴战几次,不过对她有了提防之后,嬴战根本不和她照面,不等她进门就躲进祖龙空间里。这小丫头愤愤的踹翻几张桌子之后便再没来过。倒是令嬴战有点失望。 无它,嬴战想通过小丫头的门路把自己未来的风林火山四大侍卫安排到太清峰修炼。这四人的功法在杀伐中才能快速成长,而太清峰主管的就是对外征战,绝对是每天都能打架的地方。 很快,每季度一次的外门弟子考核到了。 碍于记名弟子的身份,嬴战不能名正言顺的进入到上清峰,不能在那里修行,锻炼。更不能接触到上清峰的其他弟子,不能拉拢人才,挖竹下靳的墙根。而这次外门弟子的考核之后,嬴战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外门弟子,可以选择在上清峰修行,只有那样,他才能阻挠竹下靳的势力扩张。 所以,嬴战无比期待这次考核。 而嬴战想得到的事情,竹下靳自然也能想到,甚至比嬴战想得更多。 自从冀山一行,竹下靳遭受了人生最大的变故,过程自是不消分说,可是这件事情的影响却足以改变竹下靳今后的人生。 竹下靳内心里早已经把赵嫣然视为禁脔,却没想到嬴战横插一脚,横刀夺爱。不但夺了他的最爱,还断了他一只手臂。 储物戒指的损失,竹下靳并不放在心上,那把灵器级别的君子节竹下靳也不心疼。不过竹下靳心中愤恨嬴战给他留下的耻辱。他从没想过,天之骄子的自己会在一个卑贱的奴仆手里接二连三的吃亏。 “早知道,那天就该一巴掌把他也拍死。” 每每想到第一次遇到嬴战的那一幕,竹下靳就后悔不已,如果当初把他打死,最多也就是给赵嫣然家里一些补偿。那嬴战也不会有所奇遇,也不可能会对自己产生威胁,更不会有之后的一幕幕。 端起桌子上的茶盏,竹下靳用杯盖轻轻的拨着水面上的茶梗。 自从冀山归来,竹下靳喜欢上了品茶。喜欢上了那苦涩的味道,尤其是苦涩过后的一齿留香。 竹下靳从品茶中体悟到了许多道理,这些,都可以帮助他抚平心中的燥怒,令思维变得冷静,也让他越来越圆转自如的控制自己情绪。 只是,竹下靳泡茶用的茶叶一天不如一天了,不为别的,他穷了。 竹下靳的身家向来丰厚,只是在冀山的时候几乎丢掉了一切,这其中也包括了随身的武器君子节。而后竹下靳东挪西凑用尽积蓄,收购到一把灵器破浪,只是还没暖热就赔付给了嬴战。而且,嬴战还在竹下靳的小弟和盟友那里押了许多灵石。那些人都是听从竹下靳的吩咐才开出的一百倍赔率,这些损失竹下靳自然要承担。 所以,竹下靳花光了所有的钱财。现在的他虽然不至于吃不上饭,可是一些奢侈的用度都削减裁撤,大不如以往风光。 “嬴战啊嬴战,你欠我的,我会让你连本带利的还回来。我不动你则以,动你,就要把你一棍子打死。外门弟子考核是吧,我一定会好好给你考核的!” ~~~~~~~~~~~~· 昨天的第二更,唉,我又误了点。今天争取改进,一定不能再犯了 第五十九章:暗箱操作 有了炼气一层实力的记名弟子纷纷到上清峰登记报备,抽取考核任务,以求能够晋升外门弟子。是以,今天上清峰的试练堂人满为患。因为不但上清峰的诸多弟子来到了这里,平日里在太清峰和玉清峰干杂役的弟子也都涌了过来。 不得不说,长清宫的弟子人数还是十分众多的,光是记名弟子都有两万多,而记名弟子中达到考核要求的即便只有十分之一,那也是两千多人,再加上以往考核没有通过的,这个人数更多。 考核的内容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对于实力基础、术法掌握等进行考核,第二部分则是需要随机派发任务,需要在限定期限内完成,而这个期限,一般是下一次考核之前,也就是三个月。 实力基础无外乎是对力量速度的考验,嬴战稍微显露一下就过去了。术法的掌握也就是把真气发出体外形成攻防,这种粗浅的法门根本就算不上术法,自然也难不倒嬴战。 而第二个部分的考核就比较花样繁多了。 随机抽取的任务有难有易,简单的也许是到周边的山中猎取某样野兽、采掘某样药材或者矿石。对于这些任务物品的分布地点都是事先做过调查的,即便有一些野兽,也是炼气一层能够对付的,所以,只要准备充足,时刻警惕,一般都不会遇到危险。 不过也有一些倒霉蛋抽到的任务很是容易,但是所要去的地点就十分遥远。比如,有人抽到了去最东方的大齐国捕一只海鱼。这个任务实在太简单了,就算旱鸭子也能完成。可关键是大晋国和大齐国之间有宋国、中山国、大禹国等大大小小的国度,相距万里之遥,一来一回耗费的时间非常漫长,稍微一耽搁,三个月就过去了。 而任务物品只能亲自获得,不能通过购买等途径获得。抽取任务时候每个人都会获得一枚玉片,玉片中记录有任务的信息,而执行任务时玉片也会记录该弟子的一切行为。所以,提交任务检验玉片时,一旦发现有弟子作弊,轻者逐出师门永世不得录用,重则以挑衅门规当场毙掉。 所以,一般人抽到这样的任务只能自认倒霉,自觉的等待下一次考核,很少有人铤而走险的。 要说有点难度的,也就是剿灭大晋国境内的一些流寇、暴民、山贼之类的势力,取贼寇人首复命。这些势力一般都是普通人,很少有修炼者,而抽取到相应任务的人可以结伴完成,对于能通过第一部分基础考核的弟子来说也不算困难。 宋远桥抽到的就是在一伙为患乡里的水贼中击杀一个水贼,枭首复命。有张三丰在暗中照应,即便不和其他人搭伙,他这次晋升外门弟子是铁板钉钉了。 而就在嬴战通过了第一部分考核,在外面排队等待抽取第二部分考核任务的时候,一个身上隐隐间流露出强悍气息的弟子悄无声息的从后门进入了试练堂,随即轻车熟路的来到抽取任务的地方。 来人是一个身材匀称,身形高大的青年,儒雅的外表下深蕴着一层隐约的暴戾。而且,他左眼上还有一道深深的疤痕,只是这道疤痕并没有给他破相,反而更增添了一股剽悍之感。 原本坐在桌案后负责任务发放和登记的那名弟子一看到来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可是看到那人左眼眶上的疤痕,一个响亮的名字从脑海中划过——泰虎! “泰虎师兄,您不是升迁到主峰去了么,怎么有空来这里了……”那弟子恭敬的站起身来,同时示意外面排队的弟子暂时不要进来。外面的人立刻哗啦啦的向后退去,一眨眼门可罗雀。废话,要是哪个不听话,故意给发了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找谁哭去啊。 这个泰虎以前也是上清峰的外门弟子,随着实力的提高,还一度担任过诸多职务,像眼前这种记名弟子考核任务发放之类的工作他就做过。不过前两年考核通过,成为了内门弟子,并且被主峰的某个长老收入门下,身份地位、实力修为都水涨船高,由不得他不巴结。…, 而泰虎本人的实力也的确强悍,金丹一层时的考核任务就抽到了击杀一只金丹三层实力妖兽的任务,当时很多人都以为泰虎会放弃,转而等待三年后下一次考核。可谁都没想到,泰虎只是修整三天,就孤身一人,激斗一天一夜之后搏杀了那只妖兽,他眼上的疤痕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只是那个负责任务发放的弟子很疑惑,泰虎早已经晋升为内门弟子,还被某个长老收入门下,已经不是上清峰的人了,为什么还回来这里。如果说是探望朋友,一来自己和他没什么交情,二来,现在是考核期间,无论时间地点都不合适啊。 “等会儿有一个叫嬴战的记名弟子进来抽选任务,把这个给他。” 说话间,泰虎从一旁的墙壁上取出一个四方的箱子,搬动间,箱子里传出哗啦啦的脆响。那箱子中装着的都是一枚枚拇指盖大小的玉片,弟子考核时抽取任务就是随机掏出一个玉片,任务细则都在其中记录着。 可是,记名弟子考核用的玉片箱子此时正在桌案上,而泰虎搬来的那个箱子是突破炼气十层的弟子晋升内门弟子考核用的,里面的任务无一不是需要金丹期才能完成。想当初,泰虎金丹一层为了完成任务都要浴血奋战,落下一身伤痕,这种难度的任务,怎么可能办法给记名弟子。 “泰虎师兄,您是不是拿错了?这……这个箱子里的玉片都是金丹期弟子用的。” “我在这里干过,自然知道。嬴战来的时候你换给他就是,其他人你再换回来。别人也只以为是长老们制作任务的时候出了错,又有谁知道是你动的手脚?” “可……可这会出人命的。我不干!” 泰虎哼了一声,眼睛微眯,一股凌厉的杀气迸发出来,他那并不算雄壮的身躯眨眼间发出极重的煞气,尤其他左眼上的疤痕,更好似一条狰狞的毒蛇,正在缓缓的抬头呲牙。 “你是大晋国平原郡青湖县绿坝乡赵家村的人吧,父亲早亡,是你母亲和姐姐缝补浆洗把你和你弟弟养大的,你姐姐前年嫁给了隔壁村,你母亲独自一人抚养你那年幼的弟弟……” 听到泰虎报出的一连串资料,那个弟子脸上气愤的神色瞬间变为了惊恐,所有的血色立刻退去,脸色煞白如纸。 “你……你怎么知道!师门内所有弟子的资料都是保密的,就算普通长老也不能随意翻阅。还有,你到底想干什么?” 泰虎冷哼一声,“是你自己家出人命还是别人家出人命,你就好好思量。我一直在主峰闭关,有师父和诸多师兄弟作证,可从没来过这里,所以,别想着告发。” “啪!”一个装着灵石的布袋丢到了地上。 “五十块中品灵石,是拿还是不拿,你自己考虑吧。” 说完,泰虎飘然的从后门离去。他曾经在这里任职,对这里的环境了如指掌,是以,无论来去都没有半个人看到。 而那个负责发放任务的弟子浑身瘫软着跪了下去,手指无意识的抓在坚硬的青石底板上,不多时,指缝中便被鲜血灌满。 他是一个有良知的人,可是良知并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武器用。 面对泰虎,他根本兴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思,也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而且,泰虎来的悄无声息,走的不留痕迹,再加上那么多人作证,即便有心举报,也无可奈何。 而最最致命的是,他是一个孝子。父亲早亡,家里没有顶梁柱,是母亲和姐姐把他拉扯大的,所以,他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愿母亲和姐姐出半点意外。 手,一点点的探起,抓住了那一袋灵石。 “一个没有半点关系的外人罢了,是死是活,管我什么事。我平日里修炼都没有足够的灵石,又要省下积蓄给母亲补贴家用,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块下品灵石,而这,却是五十块中品灵石……” 一念善恶,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这种事情在长清宫绝不是第一次发生,也绝不是最后一次发生。只是自从竹下靳来到长清宫之后,这种事情就发生的特别多,也不差眼前这一例。 想当年,那泰虎也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金丹期一层就搏杀实力相当于金丹三层的妖兽。而那时的竹下靳还在炼体期打转,可就是还没修炼出真气的竹下靳,却收服了已经凝结出金丹的泰虎,让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变成了一个只会啃骨头的走狗。 收起灵石,那个弟子动作轻快的整理了一下仪容,下一瞬便面色如常的回到了桌案后,一如既往的喊道:“下一个,黄大牛!” 于是,一个又一个的弟子进入,抽取任务,做完登记。或是兴高采烈或是垂头丧气的走出去。很快,就点到了嬴战的名字。 第六十章:春宫 竹下靳依旧在品茶,茶叶不算极品,可他泡茶的功夫却越来越长进,平凡的茶叶,也被他沏出了不平常的味道。 泰虎赞赏的看着竹下靳那不带一丝火气的动作,心中很是惊讶。 以前,他虽然承蒙竹下靳的资助,修为顺风顺水,而且得竹下靳引荐,被竹下靳的师父收入门下,可这并不代表他对竹下靳有所敬佩。他投靠的是钱财和势力,无论这个人是竹下靳还是竹下贱都无所谓。 而且,在他眼里,竹下靳始终是一个草包纨绔,志大才疏的二世祖。可是,今天竹下靳露出这一手茶道功夫,却让他着实吃了一惊。 他看得出,竹下靳在心性的修为上比之以前有天差地别。以前的竹下靳占有欲极强,为了一个赵嫣然,不知暗地里教训过多少同门,弄得赵嫣然走在路上,路边的其他人不是勾头就是转身,唯恐因为看一眼而被竹下靳瞄上。而且,竹下靳还睚眦必报,那些敢和他作对的,大都死了,没死的也都废了修为,残了身子,生不如死。还有,竹下靳他…… 腹诽完竹下靳的劣性,泰虎不由在心中嘀咕:“茶道、琴道虽然不能表现出一个人的实力,但绝对能真实的体现出一个人的心境,竹下靳心境上的修为绝对在我之上。难道他以前都是故作疏狂?那么这个人的城府也太深了……” 竹下靳淡淡的睨了一眼泰虎,平静地说道:“那边有消息了么?” 泰虎如梦初醒,连忙回答道:“根据试练堂的记录,嬴战抽取到的任务是刺杀。任务目标雍州境内黑龙山一伙乱匪的首领。情报显示,乱匪首领的实力是炼气十层,不过假消息的可能性居多,绝对有隐藏实力。因为他手下的八大战将全都是炼气十层,另外,那伙乱匪还有三千儿郎。即便当年的我抽到这个任务,也不敢说能在千军中取敌酋首级。嬴战如果看到这个任务,准定会放弃,转而等待下一次考核,我们这样做有意义么。” 竹下靳手一招,一杯冒着氤氲雾气的茶水平平的从他的桌上飘到泰虎身边的桌面,两人相距足有五步,可是在这五步之内,茶水却一滴都没有撒露出来,甚至连茶水上冒起的热气都一直保持着冉冉升起的势头。 看着杯中没有半点波纹的水面,泰虎的双瞳瞬间缩成了针尖状。如果说刚才他还只是佩服竹下靳的心境,那么现在他已经惊叹竹下靳的实力了。 令茶杯平移,只要力道控制精妙,也不算难事,控制茶杯的飞行速度,令热气平稳,也绝非不可能。可是在控制茶杯和热气的同时还能兼顾到整杯茶水,在这过程中所有的茶水都仿佛一个整体,没有半点波动,绝非易事,至少泰虎自问做不到。 这不是真气强大能解决的,而是对真气的控制力达到入微的地步,能够精细的控制到纤毫的力道。也许竹下靳的真气在量上不如泰虎,但是对于真气的控制却远超泰虎。这就说明,同样一份真气,竹下靳可以发出更强大更精妙的攻击,同样的实力下,竹下靳和泰虎比拼,泰虎根本没有半点胜算。 他未来的实力远超过我——泰虎心中悲哀的想到。 “他会去的,因为这个级别的任务,刚好在他的实力范围内。”竹下靳双手搓着杯子,轻嗅一口茶香,幽幽的说道。 在冀山的时候,嬴战就有炼气十层的帮手,所以,竹下靳笃定,嬴战还能找到更强的帮手。想到嬴战身后那个一直没有显露峥嵘的靠山,竹下靳眼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如果他出去执行任务,你就一路盯着,他死在里面最好,如果没死在里面,你尽量用加持过水镜术法的灵玉记录下他战斗的场景。当然,如果有机会,你也可以把他干掉,你如今是金丹三层,越级搏杀金丹五层的强者也应该有机会。切记,不要留下尾巴。”…, 听到这话,泰虎连忙应是,这次,他的心中由衷的升起一丝恭顺。那是他对竹下靳心性和实力的顺服。 竹下靳点了点头,“等会儿陪我出去一趟,那赏罚长老游啸风就被父母逼着婚嫁,风急火燎的回乡,倒是让我得了几天空闲,这种大好机会,怎么能不出去转转呢。” ———————————————— 相距长清宫五百里的一个小镇上,竹下靳换了一身平常的衣衫坐在路边一个茶棚里。 他摇着一把扇面破损,扇骨外露的折扇,就那破损的扇面上,画的不是花鸟虫鱼松竹梅等雅物,而是一幅画工拙劣的春宫。这幅行头,十足的一个落魄穷书生,猥琐酸秀才,再加上他那不修边幅的模样,以及瞄向大姑娘小媳妇的猥琐目光,路过的人都鄙夷的指指点点,就连卖茶那老汉也暗地里往他茶水里吐了一口吐沫。 茶棚里没有其他客人,那老汉的动作自然瞒不过竹下靳的耳目,可是竹下靳仿若未闻,一边把折扇摇得呼哧呼哧响,一边神色自然的端起茶碗小啄一口,至于是真喝还是假喝,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多时,一个敞着怀,露出两排肋帮骨的混混坐到竹下靳对面,两人似乎是故交好友,竹下靳故作大方的把两枚铜钱拍在桌子上,叫那老汉再上一碗茶,随后又磨磨唧唧的从袖子里扣出五个铜钱,叫老汉再来一碟盐豆。 老汉去准备东西的时候,竹下靳的扇子举到脸侧的高度,遮住路人的视线,压低声音问道:“结果如何?” 混混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对哪家大姑娘品头论足,可他口中说的却是:“点子有手段没死,落了崖,去看过,下面是河,没找到尸体,不过点子被我们兄弟飞剑穿心,应该活不下来。” 顿了顿,那混混又说道:“我们折了几个兄弟,也算尽心尽力了,不知道公子你是不是可以把人放了。” 竹下靳眼睛微眯,让人只能看到他脸上那一层不变的笑容,却无法从他眼睛里读出他的内心。 “一命换一命。见不到人头,就别提这事。” “公子,这镇子上可有不少我们的人,你说话的时候还是先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全为上。” “不少是几个?张记布店三个炼气六层的,对面李记粮店一个炼气八层的,后面宜春院还有两个扮作窑姐的女人也是你们的吧,炼气十层,只差一步就能达到金丹。不错!不过我告诉过你们了,点子有金丹期一层的实力,你们就凭一些炼气期的人就能成事?你们那些金丹期的强者呢?” 被竹下靳一一点出自己的布置,那混混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变成惊恐,失声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竹下靳手中折扇唰的合上,放浪形骸的拍着桌子,大声说道:“当然是上了,你说遇到那种妞还能怎么……” 原本因这边的声音而投注过来的目光在听到竹下靳那话语之后,全都呸了一声,再也没人愿意往这看一眼。而那个卖茶的老汉听到这话,只恨自己刚才往茶水和盐豆里面加的口水太少,没好气的放下吃食,扳着自己的凳子挪到路边,远远的离开这俩家伙。 那混混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挤出一丝笑容,“公子也知道,我们被大晋国通缉,东躲西藏的,这些人倒不是针对公子您,还请见谅,见谅……” 说完,那混混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惊恐,端起茶碗一饮而尽,随后又捏起盐豆不停的往嘴里送。 竹下靳不看到那混混的动作,差点笑破肚皮。不过他还是淡淡的说道:“要不是我的人不便于出手,也不会用你。你安排的这些人我没动,你们瓢把子也在稳稳当当的吃牢饭,不会出什么问题。不过秋后嘛……” “我们一定会在秋后之前找到点子的尸体,还请公子……”…, “不不,那人教训他一次也就够了。这次,给你们换个难度低点的,炼气二层,昨日已经从长清宫出发往雍州黑龙山而去,目标刺杀黑龙山匪众大头目。这是点子的画像。” 竹下靳把划着春宫的折扇放到桌面上,他的手指正点在春宫中那精赤男子的脸上,如果嬴战在这里,一定会破口大骂,因为那男子的面容和他简直一模一样。只是下一刻,扇面就被不知哪来的水给浸湿,**的人物也变得一片模糊。 短短一瞬间,已经足够那混混将目标的模样刻在脑海中,不过听到竹下靳说点子实力只有炼气二层,那混混脸上流露出一丝诧异,不由诧异的望向竹下靳,唯恐竹下靳是把金丹二层给说成了炼气二层。 “没错,点子的实力并不强,只有炼气二层,可他身边有炼气十层的帮手。不过,这些对你们应该不成问题吧,你们当初可是连我们竹下家族的大本营都敢冲的。” 混混脸上流露出一丝干笑。要不是那次任务,哪会有后来的一连串倒霉事,连自己一行人的头目都身陷敌手。 “公子放心,我们即刻往雍州。只是希望事后公子能依诺放人,否则……” “你们没有跟我谈条件的筹码,也别跟我说血溅五步的话。我们竹下家族有继承人数百,可你们只有那么一个独苗吧?而且,你也走不完这五步!记得,再有不到两个月就是秋后了,那么一个娇滴滴的飞燕美人啊,我真想收了填房呢……” ~~~~~~~~~· PS:好了,终于在凌晨前完成了。明天争取更快更多~ 第六十一章:雍州 嬴战在抽到任务玉简的时候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对,毕竟难度实在太高了。不过想到考核时的任务并非一定要完成,太过艰难可以放弃等待下一次考核,嬴战也就释然,并没有多想。 不过嬴战并没有打算放弃这个任务,因为他必须尽快晋升为外门弟子,进入到上清峰,只有那样,才能得到更多的便利,并且进一步破坏竹下靳招揽人才的行为。还有一个原因,却是玉简中记录的信息——雍州的主人是嬴氏家族。 嬴战很想去雍州看一下,如果能接触到嬴氏家族就更好不过。 而且,嬴战突然记起,自己附身的这个人是被回春堂赵家收养的孤儿。据回春堂那几个年老的医师说,当时有人把襁褓中的自己放在回春堂门口,除了襁褓上绣着的字迹,没有任何象征身份的东西。 以前,嬴战也没有在意这些,不过在听说雍州有一个嬴氏家族后,他心中蓦地一动。因为,嬴姓本就是十分稀少的姓氏,在地球上是如此,在这个世界也不像张王李赵那样普遍,甚至可以说只此一户。是以,嬴战猜测,自己或许和雍州这个家族有点牵连。 所以,接到任务的当天,嬴战就离开了长清宫,一路跋涉,没几天就来到了雍州的地界。 雍州只是最西陲的不毛之地,虽然地域广袤,却人口稀少。 这里河流不多,黄沙遍地,极目眺望,竟然看不到一块能耕种的土地,相较于大晋国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的人口,雍州虽有一州之地,却没有大晋一郡之民,是以,雍州并没有立国,而临近的大晋也没有闲心征伐这里。 虽然遍地荒凉,可是在一些山阴河岸的地方,还是有开垦的耕地,是以,雍州虽然不算富庶,却也并非外面以为的那样贫穷。 不过雍州境内即便是一个小村落也结寨筑堡,遥遥看去,一片坚壁清野的模样,和大晋国那种鸡犬相闻的场景大不相同。 嬴战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这匹马是他从祖龙金人的洪荒国度中召唤出来的,洪荒国度中有难以计数的花鸟虫鱼飞禽走兽,下到蜉蝣,上到太古天龙都能召唤。而嬴战只是想代步,所以只花费了一枚极品灵石,召唤出一匹汗血宝马。 还好这马召唤出来就是一只成年马,而不是小马驹。虽然只是普通野兽,没有半点灵异之力,可也膘肥身健,筋强骨壮,日行一千八百里都没问题,就算遇到寻常的豺狼虎豹也能一蹄子蹶死。 嬴战身后还有一匹同样的汗血宝马,马背上坐着一个头戴竹笠,身裹斗篷的身影。素白的斗篷将她的身影尽数包裹,看不到半点样貌,只是偶尔有阵风吹来,斗篷随风舞动时会凸显出她那婀娜的身姿,却是一个女子。 “夜依若,你要是撑不住,就尽快回去吧,晚上再出来也一样。” 嬴战头也不回的向身后的夜依若说道。嬴战已经知道血族是惧怕阳光的,实力低微的血族一旦被太阳照射,就混瞬间被燃成灰烬。夜依若虽然实力强大,能够在阳光下行走,可阳光依旧会对她产生压制和削弱。 夜依若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以前在长清宫,她是不敢出来,现在,她无论如何也不愿回去。她宁愿在阳光下煎熬,也不愿回到祖龙金人中。 “主人,张先生不在您身旁,如果我也不在,万一出现什么状况,可就不好了。这点阳光我还受得住,没有关系。” 考虑到自己的安全问题,嬴战也不再坚持,不过一路行来尽量挑选山阴处的小道,和原定的路线产生了偏差。 而泰虎由于跟随竹下靳去了那个小镇,所以再返回追踪嬴战的时候已经是嬴战出行的第三天了,泰虎按照预想中嬴战会选择的路线行走,却始终没有发现嬴战的踪迹,只得郁闷的直奔黑龙山匪窝坐等。 相较于泰虎,和竹下靳谈话的那个瘦子就专业了许多。雍州荒凉,车马行走的痕迹很少,是以,嬴战并没有刻意掩饰的马蹄印几天都没消失,被那个瘦子循迹跟随。…, 只是那天一脸猥琐的瘦子此时换了一身行头,紧身的土黄色劲装,轻便的薄底快履,护腕绑腿,腰插便携的短刀。整个人没有半点猥琐的气息,反倒是一股凛然的煞气透体而出。 瘦子蹲在地上观察几眼,随后便精准的扑向一个方向,跟随在他身后还有十多个同样打扮的男男女女,这些人的实力有高有低,实力低微的还需要轻身提纵,疾奔飞走,实力高强的则直接御风飞行。 即便嬴战前世也只能借助惯性和提纵的力道段时间滞空滑行,就像张三丰,虽然是武道宗师,可没有达到金丹大道,也只是创造出了一个叫梯云纵的法子,却还打不到腾云驾雾的地步。想要不假外力的飞行,必须有金丹期的修为。 也就是说,那个瘦子带着的人手中有金丹期的强者,而且,是两个。其他人最低的也是炼气六层,这么一股势力,荡平黑龙山的匪寨都只是弹指间的事情。 太阳越来越毒,那个瘦子挥手示意休息,随即,一群人寻了个阴凉的山壁盘坐休息。嬴战一路上都是骑马,他们却是靠两条腿,可他们的速度丝毫不比嬴战慢上多少。 “看马蹄印,似乎是刚过去没多久,一会儿就能追上了。大家先休息一下,等会儿直接追上杀掉!” 瘦子淡淡的向十几个手下说道,随即取出一个水袋小灌一口,又拿出一些干粮送入口中。他身边的手下也都拿出食物和水,吃喝之后静坐调息,恢复体力,没有任何人喧哗,也没有任何人东倒西歪。 许久,一个金丹期的强者调息完毕,他看了一眼东方大晋国的方向,忧心忡忡的说道:“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这里的消息传回去,向魁首求援。” 瘦子瞥了那金丹期强者一眼,冷声说道:“组织内那些长老反对小姐继承魁首的位置,所以,小姐想在大晋国做出成绩,给那些长老看看。这边失手的消息我封锁都来不及,怎么会主动传出去。” “可万一……” “没有万一,不过是一个炼气二层的小角色罢了。我们这么多人倾巢而出,难道还会失败。那竹下靳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也就罢了,如果知道了,断然不敢对小姐怎么样。只是我们失手的消息同样不能让组织内的长老得到,所以,我们只能按照竹下靳说的做。” 那个金丹期的强者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这一番对话其他人也都听到了,他们明白,头说的是事实。虽然竹下家族顾及组织不敢对小姐怎么样,可自己这边也不敢张扬身份,一切,都只能暗地里达成协议。自己帮助竹下靳剪除一个钉子,他就释还小姐。 不多时,所有人都恢复完毕,于是再次默默的上路,一路点尘不惊的循着蛛丝马迹追赶。 而此时的嬴战却刚刚勒住缰绳,令宝马停住。因为他前方扬起了高高的尘头,从尘头的大小看,来人数量并不多,可是对方应该和自己一样,有马匹代步。 不多时,嬴战就看到了一辆马车……不,是牛车,一辆双辕牛车。一头健壮的黄牛健步如飞的拖着车,车辕上有一个满身尘土的女子,车板上还有一个被子盖着的身影,倒是看得不太真切。而牛车后面,十几个骑马带刀的汉子穷追不舍。 不得不说,雍州穷山恶水出刁民,很多不事生产的人啸聚山林,结众成匪,平时打家劫舍,多路匪贼聚集在一起,甚至还敢袭击有军队把守的城镇。也正是因为匪患严重,雍州遍地的村庄才会是堡寨型的建筑,不但有高墙厚门,还有箭塔等设施,实力雄厚的大村寨还有弩箭抛石机等器械。 而嬴战眼前遇到的,就是一伙十多人的小贼。这些小贼势力单薄,没法去袭击那些堡寨,只能守在外面打劫行人,而这个赶牛车的女子就是他们的目标。 “那头牛不一般啊!”嬴战惊讶的说道。 牛的速度根本没法和马相比,更别说还拉着车。可是眼前这个牛拉着车,车上还带了人,可那速度却让身后十几匹马只有吃灰的份,而且,两者的距离还在越拉越远,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把那些匪贼甩得没影。 同时,嬴战凭借对力量的敏锐感应,察觉到那头黄牛体内流动着灵气,很显然,这头黄牛不像自己身下那只是寻常野兽的汗血宝马,而是拥有灵力的灵兽,换句话说,就是妖类。 夜依若奇怪的看了一眼嬴战,在她想来,自己主人或许第一时间应该注视的那个女子的姿色身段,却没想到主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拉车的牛上。唔……看样子主人的爱好很广啊。 说话的功夫,那牛车已经到了千步之外,为了躲避后面的匪贼,驾车的女子不闪不避走得直线,而这条直线正好指着嬴战。 如果拐弯,势必会被后面的匪贼缩短距离,如果距离缩短到一箭之地,就要被他们用弓弩招呼了。是以,那个女子一咬牙,在黄牛身上一拍,喊道:“大黄,撞过去,看他们躲不躲!” ~~~~~~~~~~~~ 一更送上。 第六十二章:故人 嬴战原本是要避让的,不是他怕麻烦,而是不愿意管闲事。再说,这个女子一路跑下去,也不会出什么危险,根本不用自己狗拿耗子。 不过就在嬴战拨转马头的那一瞬间,牛车不知道轧在了什么东西上,车轮猛的抛起,车板上盖着的人影猛的震了起来。虽然那个女子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捞住,可嬴战还是在那一瞬间看到了这个人的面容。 竟然是长清宫赏罚长老,游啸风。如果说相貌相似也就罢了,可关键是这人身上还穿着长清宫的服饰。是以,嬴战立刻改变了主意。 健壮的黄牛已经放低了头颅,两根弯长锐利的犄角如同两根攻城柱般,那种速度和力量,即便前面真的是一堵城门,也能一撞而破,在这种平坦旷荡的原野,根本就是一路横冲直撞。 不过,当嬴战抬起手掌的那一瞬间,这一切就发生了巨变。 一堵厚实的土墙平地升起,横里五六米的范围都被土墙遮挡,一米多厚的墙体即便不如砖石结构的城墙结实,也相差不远了。 这就是嬴战多日苦修的小五行术,随心所欲的控制五行之力,凝结成各种术法,土墙,只是一个基本的用法罢了。 不过这种土墙在黄牛面前根本不够看的。砰地一声,五米宽的土墙被撞的粉碎,牛车势头不减的继续冲来。 第二堵……第三堵……那黄牛的速度半分都没有减少,而此时,牛车距离嬴战已经不足五十步,几乎是瞬息即至。 这时候,嬴战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疾奔中的黄牛猛的四蹄腾空,随即带牛带车凭空消失,下一瞬,嬴战脚下的地面传来一声闷响。却是嬴战暗中以小五行术掏空了地面,制造出一个陷阱。只是陷阱内泥土松软,倒也不会给那女子带来伤害。 女子掉入陷坑的下一瞬,身后那些马贼就接踵而至,嬴战看也不看他们,抬手一招,空中突兀的升起一股浓郁的乙木灵气,灵气凝聚,一根根尖锐的枝条现出,随即便顺着嬴战的手势向前攒射而去。 虽然不是万箭齐发,可那场景也差不多了。这些匪贼虽然剽悍,可毕竟没有正规军那种齐全的装备,十几个人里着甲的不足一半,带盾的就只有一个,面对箭雨的泼洒,一般的人被连人带马的射穿,剩下一半匆忙镫里藏身,这才捡回一条命。不过他们的坐骑也都在一阵哀鸣中倒地不起。 那些匪贼都是寻常人,顶多懂得点粗浅的功夫,连长清宫的杂役弟子都比不上,嬴战抬手一个术法,自然是躺一大片。 “一个不留!” 嬴战简单的四个字宣判了那些匪贼的命运,随即,一旁的夜依若便凭空消失,同一瞬间,匪贼堆里炸起一朵朵血花。 “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我!” 那个驾车的女子揉着额头朝上面喊道。她虽然不知道嬴战的身份,可是方才那一串惨叫声让她明白,拦路的男子出手杀了那些匪贼,这么说来,就不是敌人,是以,她的胆子也大了许多。 嬴战蹲在陷坑边缘朝下看去,那头黄牛这一下撞得不轻,正昏昏沉沉的贴在坑沿躺着,车子也在撞击中散架,只不过嬴战方才力道控制的十分得当,那女子和游啸风都没有收到太大的伤害。 “我是怕追不上你,而你又不停下,所以只好用这个办法了。” 嬴战说得倒是实话,这个女子的黄牛是灵兽,速度比自己骑的汗血宝马还快,如果任由她跑掉,想再追还真有点麻烦。 那女子听到嬴战的理由,不由气愤的站了起来,“救人如救火你懂么,你耽误我时间,就是害了别人的性命,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嬴战已经看到了游啸风的面色,苍白中透着一份铁青,嬴战虽然不怎么懂医理,可也能看出,他是被阴寒力量所伤,那阴寒力量应该还滞留在他体内,这种大日头低下还盖着被子,显然情势不容乐观。…, “那人我认识,所以才拦了你,我没有恶意。” 嬴战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那女子反而警惕起来,暗地里踢了那个黄牛两脚,同时说道:“你和他是仇人?” 要说仇人,也谈不上。要说朋友,也有点牵强。嬴战和游啸风没有见过几次,只是听说游啸风针对竹下靳,每日盯着他,抓他的小辫,而竹下靳顾及游啸风长老的身份,不敢动他。在人人对竹下靳畏惧如虎的时候,就游啸风跟他对着干,嬴战很佩服他的胆气。 “略有好感而已。好了,救人要紧,你们先上来吧。” 嬴战说完,身上真气泻出,汹涌的灌入脚下的地面,随即,坑中的泥土如同涨潮似地上泛,两人一牛也好似坐升降台似地升了上来。 夜依若好整以暇的擦拭着干洁的双手,一双淡金色的眸子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女子。 尘土掩不住女子那靓丽的姿色,简朴的衣着更衬出她那素洁的气质,虽然她极力护在游啸风身前,可她那并不算颀长的身子还是流露出一种柔弱的意味。夜依若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个女子没有任何修为,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是她身边卧着的黄牛却流露出强大的力量。 一个普通人竟然能驾驭强大的兽类,难道她是驯兽师?夜依若心中怪怪的想到。 “我和他是同门,如果我想要对他不利,你这头牛根本拦不住我。不用让它装着昏睡,等会儿再给我一下了。” 被嬴战道破心思,那女子哼了一声,随后嘀咕了几声,那头黄牛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甩着尾巴走到女子身后,不过它的一双大眼睛依旧耽耽的看着嬴战。 嬴战检查了一下游啸风的伤势,刚掀开被子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游啸风胸腹间的有着浓重的血迹,虽然伤口处理过,可是这么一路颠簸,又再次开裂,伤上加伤。 试着触摸了一下游啸风的身体,立刻,一股寒意顺着手指传入嬴战体内。嬴战蹙了蹙眉,说道:“他体内的寒劲还没拔出就处理外伤,就算伤口好了也会落下病根。还有,他这种伤势需要静养,你怎么还带着他四处跑。” 那女子哼了一声,随后委屈的说道:“他是我们村里人打渔时捞起来的,也不知道泡了多久。刚捞起来时整个人就像冰坨,我爷爷是村里的医公,给他裹完伤就因为寒气入体发了高烧。这个人每天昏迷不醒,如果再下去就会一命呜呼,所以,我想把他送到城里,看看那里的医生。反正我有大黄,才不怕那些贼匪。” 嬴战揭开游啸风身上的绷带,手中真气凝聚,一泓清泉凭空出现,在那女子惊讶的眼神中为游啸风清洗伤口的药渣和血污,随后一股木灵之气渗入游啸风体内,调理坏死的机理,复苏停滞的生机。 金丹期的修炼者生命力都很强横,即便是心脏碎裂,也能硬扛着不死,更能够通过功法不断修复伤势,绝不可能那么容易死去。嬴战在检查游啸风身体情况的时候就发现,他虽然伤势非常严重,而且体内还有一股阴寒的力量没有消除,可是他的生机并没有涣散,反而在一点点修复、壮大。只是伤势过重,一时间还无法醒来罢了。 精神力进入到祖龙金人,在天地宝库浏览一番,立刻找到针对这种伤势的一阶灵药,花费了十枚极品灵石,立刻,一个流溢着浓郁灵气的药瓶出现在嬴战手中。 那黄牛感应到这灵气,铜铃似地大眼立刻瞪圆,大舌头一卷一卷的。那个女子虽然不知道嬴战想干什么,可是直觉和这浓郁的气息告诉她,这种丹药绝不是寻常物品,虽然欲言又止,却还是没有阻止嬴战。 这枚丹药并不是立竿见影,不过也能稳固住游啸风的伤势,其中的温阳力量也会一点点中和消散体内的阴寒力量。 “他的伤势已经稳住了,只需要静养就可以了,夜里就能醒来,你也别往城里去了。”…, 那女子看到游啸风的气色果然好了许多,不由喜笑颜开,可是看到一旁散架的车架,又小脸一垮。而且,想到自己爷爷那久久不退的高烧,不由说道:“车子毁了,我带着他也不方便,不如你们跟我一起去村子吧,也免得再遇到贼匪。” 嬴战摇了摇头,“我还有事情要做,就不和你一起了。至于你的车子,我想你能自己解决的。” 跨身上马,嬴战又回头将一瓶丹药丢给那女子,“好了,我知道你的目的,这是刚才没用完的丹药。给他、给你爷爷都能服用,照顾好他,以后自然有你的好处。” 说完,嬴战便和夜依若继续向黑龙山的方向赶去。 而那个女孩子把药瓶往怀里一塞,在那些马贼尸体堆里翻拣出几套鞍鞯套到黄牛背上,横架起游啸风扬长而去。 “切,什么好处不好处。神神叨叨的,我爷爷说了,那是医者父母心,不是唯利是图。小人之心,真是小人之心……” 而就在女子走后半个时辰,瘦子带着自己的人马姗姗来迟。看到那杂乱的马蹄和尸身,瘦子紧紧地皱起眉头。 “头,人往两个方向去了,这一路是骑马的,这一路……是骑牛的。” “头,我闻到了上次那个人的气息,就是被我们打落悬崖的那个,他可杀了我们好几个弟兄。” 瘦子看着两个方向,略一思索便做出对策,“兄弟的仇不能不报,兵分两路,各自追击。” 于是,十几个人分成实力均等的两拨,各自出发了,那两个金丹期的强者也一人一路。 第六十三章:截杀(一) 瘦子亲自带着五个手下向嬴战这一路追赶而来,他从那些尸体的死亡时间推断出嬴战离开的时刻,并且以嬴战代步马匹的速度推断出了二者的距离,略一核算,便下令加快行程,终于在日落时分追上了嬴战。 夜依若的警觉和血族特有的敏锐让她提前察觉到了这些尾随者,而且从对方的气机清晰的察觉到来者不善,于是两人驻马转身,静待着敌人的到来。 嬴战纳闷的看着这些身着紧身衣的家伙,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杀意,心中暗道,莫非是杀手?可这些杀手也太不专业了吧。 首先,你们怎么不蒙面呢?万一我们俩跑了哪个,你的身份不就暴露了?以后就算不被官府通缉,出门也不方便吧。而且,你们拿匕首也就算了,那种砍山刀,劈山斧你们背着不累么?百宝袋很贵么,非要一直扛着,摆poss很好玩?还有啊,你们大白天的行动,就算雍州真的很荒凉,行人稀少,可你不觉得你们真的太张扬了么,不知道什么叫月黑风高夜么。 不过嬴战哪里知道,当今这个时代,还没有杀手或者刺客这个职业,自然没有统一的服装道具和准则。这些人充其量也是一个门派,只是倾向于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就拿嬴战这次的任务来说,实质上也是刺杀,并不能因此就说嬴战是杀手,说长清宫是杀手组织。 追着嬴战跑了这么远,那六人早已经烦躁不已,这会儿看到嬴战,心中的杀气和怒气更是搅在一起,凛凛逼人。 那瘦子虽然一路循着踪迹而来,可为防弄错,还是看了一下嬴战的形貌,果然是竹下靳交代的那个人没错,于是手一挥,几个人全都扑了上去。 当先一个执着双刃开山大斧的壮汉跃斩过来。他是六人里实力最低的,仅仅炼气六层,可是作战的风格甚为剽悍,一把人高的大斧子挥舞起来如同风车般,打法上将一力降十会发挥得淋漓尽致,就算是高他几个境界的人也不敢和他硬磕,是以,上次围杀游啸风时金丹期的强者都死了两个,而他一个小杂鱼却毫发未伤。 不过他遇到的对手不是游啸风,而是嬴战,一个曾经的最强武者,战斗经验无比丰富,更是拥有了术法。如果说这个大汉是一力降十会,那么嬴战就是一会降十力。 嬴战手掌上布满了密密匝匝的真气,本就雄浑凝练之极的真气一层层堆叠起来,嬴战手掌上立刻浮现出九彩光晕,仿佛带了一个手套般。随即,嬴战的手掌就抓向了那壮汉的斧刃。 “煞笔!” “脑残!” 看到嬴战的动作,其余五人一致鄙夷的骂道,心中觉得对手的智商实在太对不起自己这几天的追赶了。不过下一刻,血花飞溅,他们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嬴战的手掌拖着斧刃的那一瞬间,并没有选择和那巨汉角逐力气,而是使了巧劲,在手掌上真气的保护下沿着斧刃的月弧向上滑了一段,一直滑向双刃斧的中间部位。那壮汉立刻就明白了嬴战的意图,他使劲扳转斧身,想要阻挠嬴战,可是嬴战抓在斧刃上的手指猛的一拨,如同扭螺丝似地令斧身旋转,那壮汉立刻有一种武器脱手的感觉,连忙使劲稳住,而这一个空隙,嬴战已经抓在了斧身的中间。 双刃斧中间的那一点,就好似蛇的七寸,最软弱的一点。因为无论壮汉使用哪一边的斧刃,这里的力道都是最薄弱的,也是最容易击溃的,这里,是四两拨千斤的无上选择。 嬴战虽然只是炼气二层,可他功法神异,真气无比雄浑,较常人九倍,那壮汉虽然蛮力出众,可嬴战在功法上的优势几乎抹平了两者的差距,而嬴战技巧上的高明又将那壮汉甩出十万八千里。 嬴战暗暗运集真气,浑身力道以寸劲的形式瞬间爆发,四两拨千斤之下,一掌按在双刃斧中间那一点。立刻,那壮汉就觉得双手中传来排山倒海的力量,虽然竭尽全力拔高,却依然把持不住,双刃斧的把子猛然脱掌而出,巨大的斧身如同风车般倒砍回来。…, “噗嗤……” 双刃开山斧从那壮汉会阴处砍入,毫无滞涩的将那壮汉开膛破肚,整个人一分为二,更是势如破竹的将壮汉头颅剖为两半,随后巨斧余势未消,呼呼呼的飞转上天,十几个呼吸后才“铿”一声插在地上。 这个蛮力小强遇到那么多高手都能全身而退还小有斩获,可是今天遇到了比他弱小许多的嬴战,却一个回合就被斩杀。这巨大的反差令剩余五人难以置信。 不过紧接着,那五人就血灌瞳仁,一个个仇恨的看着嬴战。 “你敢杀我们同伴,你必死,你必须死!” 嬴战嗤笑一声,“就能你们杀我,不能我杀你们?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那瘦子老脸一红,“是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要死也别怪我们。” 这回,不但嬴战感觉他们不是专业的杀手,就连夜依若也觉得这几个人是杀手界的耻辱。方才那句话,分明就是透露雇主的信息嘛。 虽然鄙夷这些人的职业道德,可夜依若丝毫不敢小觑他们的实力,尤其是那个能够腾空飞行的家伙。 瘦子带来的那个人只有金丹二层。金丹期比起炼气期的修炼者又是一个质的飞跃。炼气十层的强者也只能将浑身真气液化成浆,而金丹期却是将真气化虚为实,成为真元,更是凭空造物,将真元中凝结成的金丹,一身精气神全都炼化进金丹中,任凭岁月流逝,却无法削减自身寿元,几乎是天地同寿。是要度过每隔一段时间的天地劫难,就能不断淬炼身体和金丹,增加寿元,一步步朝着天道迈进,可若是一次失败,就在劫难中形消神灭,灰烟不留。 “去死!” 那个金丹期的强者流光幻影般的出现在嬴战身前,同时一杆九节金鞭闪烁着强烈的光芒朝嬴战当头打来。 他的速度很快,毕竟是金丹期,境界上的差距根本不能用经验去弥补,是以,嬴战仅仅将头偏离三指的距离,额头上的皮肤就被金鞭掀起的劲风割裂,下一秒,就会被打成烂西瓜。 可是这时候,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掌带着深沉的黑色光芒挡架在嬴战身前。夜依若的身躯在一团黑雾中消失,又变成一团黑雾出现在嬴战身前,手掌稳稳的抓住金鞭,汹涌的黑暗力量向着金鞭开始了潮水般的侵蚀和吞噬。 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地平面,阳光对夜依若的压制和削弱也彻底消失,夜幕降临,黑暗的力量反而会得到增强,如果月亮出现,血族的战力会更加强大。嬴战甚至怀疑,如果地球上那一场战斗不是在地下皇陵而是在地面,并且月在中天,自己会不会还是夜依若的对手。 眼前的事实让嬴战明白,自己九成会输。也就是此时,嬴战明白了日月对血族实力的影响。想当初,竹下靳的仆人苗子仅仅炼气九层,就能打得夜依若没有还手之力,盖因为当初是白天,烈日当空。而现在嘛…… 炼气十层巅峰的夜依若轻松接下金丹二层强者的一击,黑暗力量反而还倒卷过去,侵蚀血肉,消磨生机,瞬间就令对方的皮肤变得干瘪。 那个金丹强者慌忙撤手后退,力量流转,磅礴的真元透体而出,瞬间将侵入的黑暗力量驱逐出去,同时并指成剑,朝着金鞭一指,那金鞭如有灵性的脱离了夜依若的控制,飞回到主人手中。只是仅仅一个接触,他那金光闪闪的鞭子就变得仿佛沾满铁锈般,暗淡无比,看得那人好不心疼。黑暗力量本就是阴暗、腐朽的代表,如果刚才夜依若多抓一会儿,这根金鞭只怕就成为一堆铁渣了。 “竟然敢毁我灵器,我要杀了你们。” “这话你们不是第一次说了,也不止说了一次,可我还是好好地站着,你们能奈我何?” 嬴战冷笑连连,那个金丹期强者有夜依若招呼,夜依若虽然境界上比对方低,可是两千多年岁月积攒下来的无数经验和保命手段绝不会被对方轻而易举的斩杀,是以,他大胆的向剩余四人发出挑衅。 剩余四人一拥而上攻击嬴战。他们中最强的当属那个为首的瘦子和一个蒙面的女子,都是炼气十层巅峰,剩余两个是炼气八层。 说实话,这四人令嬴战压力很大,方才那个炼气六层的壮汉还能以功法弥补双方力量上的差距,而炼气八层、炼气十层却远远超过嬴战,每一个境界都有各自的特性,这更让仅凭经验与其周旋的嬴战倍感吃力。 不过嬴战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得过对方,所以采取守势,不断游走闪挪,以轻灵的身法和鬼魅的步伐与四人周旋。这四人虽然功力深厚,实力不俗,可嬴战根本不与他们交触,令他们有力使不出,还偏偏奈何不得嬴战的灵巧步伐。 若不是怕这四人逃跑或者分出人手去攻击夜依若,嬴战会直接遁入祖龙金人中,这种无敌的保命手段,就算对方是金丹十层,也照样奈何不得嬴战。可是嬴战不能,如果自己遁走,夜依若就会被五人集火,败落是必然的。若是两人都遁走,那么祖龙金人的秘密也就暴露了,这是嬴战不愿看到的。 拖! 这就是嬴战的战术和用意,只要拖到夜依若摆平那个金丹期强者,腾出手来支援自己,那么就胜局已定。 第六十四章:截杀(二) 那个金鞭男子会飞,可夜依若比他飞的更快、更飘忽。寻常血族还需要伸展双翼才能飞行,而作为血族的帝王,夜依若如同一条鬼影般在空中来来去去,令人难以捕捉,视线根本无法企及。 “嗤啦!” 夜依若鬼魅般的出现在那金鞭男子身后,手掌带着五道锋锐的黑光从其左肩划向右肋。那五道黑光是精粹的黑暗力量凝聚而成,无比锋锐犀利,即便金刚石都能一击而裂,更别说血肉之躯。 不过那陡然显现的能量波动被金鞭男子捕捉到,他瞬间转身,手中灵器散发出道道毫光,拖着丈许幻影迅猛的打向夜依若。 “铿!” 男子金鞭上的真元和黑暗力量撞在一起,溅起漫天光芒,虽然金光强悍,将夜依若的攻击瓦解无形,可是经此一击,金鞭又被黑暗力量侵蚀许多,那男子甚至已经感到自己和法宝的联系开始变得滞涩,用起来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得心应手。 “可恶啊!” 男子伸手入袖,抓出三张火红色的符篆扬手一洒,符篆无火自燃,炸成三团火球。 “天火!地火!人火!三才火现,妖邪遁形!” 活人的精气如同火焰,炙热无比,而鬼灵属阴,最怕阳刚。实力低微点的鬼灵一旦接触这种火焰就会被烧得魂飞魄散。所以,鬼灵附身都只找那些身虚体弱的人,不敢招惹健康人,只因为健康人身上有三才火。 三才火,就是天火、地火、人火,分别在人的双肩和额头,只有修炼特殊功法的人才能看到这种火,肉眼凡胎是看不到的。 平日里三才火旺盛无比,即便一个普通人也能凭借本身的三才火克制邪灵。只是收到惊吓或者心神失守的时候,三才火就像遇到风的火烛,会变得奄奄一息甚至直接熄灭。有些人遇到鬼被吓得死去活来却还好好的,那是三才火没有灭,鬼不敢上身,要是灭了,那么,这个人不是直接气绝身亡就是被鬼上身。 那个金鞭男子从刚才的交手中察觉到夜依若是鬼怪之体,所以施展符篆,凝聚成火焰,以术法助长自己的三才火,顿时,那三团火球悬停在他头顶和双肩上,如同三个小太阳般放射出万丈光芒,普照世间。同一瞬间,男子体内的三才火和外面的三才火交辉相应,一股激荡的阳刚之气从他身上放射出来,沸沸扬扬,浩浩汤汤,凛然的正气充塞天地,仿佛日月倒转,昼夜逆流,所有人都有一种置身在正午的感觉。 夜依若没想到除了圣光和阳光,竟然还有东西能克制自己,削弱自己。在那光芒的照射下,她只感到浑身如同针扎火烧,无比疼痛,那光芒就如同一根根细细的锁链,虽然一挣就断,可是那细微的阻碍也令夜依若如同琥珀中的昆虫,鬼魅的身法荡然无存。 那金鞭男子看到这一幕,顿时大喜,不由高声喝道:“妖孽,受死!” 随即浑身真元疯狂的涌入法宝中,金鞭上激射的虚影长达四五丈,那光芒的强盛程度甚至超越了天空中的三团火球。 “啪!” 金鞭狠狠的敲在夜依若光洁的额头上,瞬间,血液飞溅,不过那些飞溅的血液在火光的照射下都冒出丝丝缕缕的黑烟,转瞬间消失不见。 金鞭势如破竹,重演了刚才嬴战一招将壮汉劈成两半的一幕,夜依若的身体也被这金丹二层的男子一鞭打成两段。 “哈哈哈哈!” 一招灭杀对手,那金丹男子志得意满的大笑起来,随即目光凶残的看着嬴战,“小子,你敢杀我兄弟,今天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不过在他说话的时候,地上那四个同伴全都脸色大变,高声喊道:“小心身后。” “什么?” 那金鞭男子微一愣神,随即就感到天旋地转,旋转中,他看到了一个持着金鞭的无头尸体,还有尸体后面那个由一缕缕黑烟凝聚的身躯,正是他想象中被灭杀的妖孽。…, 她不是人…… 临终前的最后一秒,金鞭男子终于醒悟过来,可是随即他的头颅就撞在三才火中,瞬间烧成灰烬,化成黑烟随风飘散。他可没有血族那种神奇的不死之躯。 血族是一个奇特的生命,血族不会因断头断手而死,即便受到不可抗拒的伤害,也能瞬间将身体化成万千蝙蝠四面八方逃窜,只要有一只蝙蝠逃出去,就能保全生命,最多也就是损失一些力量罢了。而且,即便所有的蝙蝠都被捕杀,一些实力强横的血族只要有一滴血存在,就能滴血重生,这是人类无法媲美的强大生命力。 嬴战不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困死在始皇陵中,以致后来穿越。而这个金鞭男子也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被摘了脑袋,至于他能不能穿越就看造化了。 天上的三才火在施术者死亡的瞬间便尽数熄灭,四面八方一缕缕黑暗力量潮水般的涌入夜依若体内,她的身体变得真实、完整,手脚俱全,甚至衣冠整齐。只是她的面色无比苍白,方才那一击,令她损失了太多的力量。 不过下一秒,一道猩红的血泉就从金丹男子颈中飞出,汇入夜依若口中,金丹男子毕生的修为全都随着一滴滴血液被夜依若攫取,甚至他的金丹也被夜依若吞噬、炼化。所有的损失瞬间弥补,激荡而无法宣泄的力量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哗……” 两支巨大的蝠翼从夜依若背后伸出,幽暗而深邃的黑色如同夜空般神秘,可是在那漆黑的蝠翼上又蔓延出一道道蕴含尊贵气息的金红色魔纹,这些或粗或细的魔纹不断生长、蔓延,在夜依若双翼上勾勒出一幅幅玄奥繁复的符篆……唔,嬴战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些魔纹,只是感觉它们和符篆上的鬼画符相似。 “吼!” 夜依若对天低吼,一股悠久苍古的强横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她身上升腾起金红的火焰……不,不是火焰,而是能量升腾透体而出形成的虚影。同一时间,夜依若的气势节节攀升,飞速增长,当稳定下来时,她的气势强大了两倍甚至更多,可诡异的是,她的实力仍旧是炼气十层巅峰,没有丝毫的突破。 “血脉的觉醒,啊,这种感觉真是美妙啊,源自始祖的力量沉睡了无尽岁月,从没有血族能将它们唤醒,可是我却苏醒了血脉,获得了始祖的力量!” 夜依若一头漆黑的长发无风自动,如同泼入溪泉中的墨汁般深深的扎在夜空中,她的脖颈、双颊、额头等处都有一道道金红色的魔纹。炼化掉那个金丹期强者的一身实力后,夜依若冲开了体内的未知领域,掌握了一种全新的力量。 夜依若虽然获得了更强的力量,可是祖龙金人的制约仍然存在,而且,即便她体内沉睡的力量也对祖龙金人有一种畏惧的情绪,自始自终都没敢挑衅禁制的力量。 夜依若忽闪着双翼落到嬴战身侧,单膝跪下,无比恭顺的说道:“主人。” 嬴战目光复杂的看着夜依若,心中暗道,如果不是祖龙金人,她还是高高在上的黑暗世界帝王,掌控诸多人类国度。可是就因为碰到了自己,她被祖龙金人禁锢,成了自己的奴仆。造化啊,真是弄人。 “你太浪费了。”嬴战不满的说道,“那人的武器,还有百宝囊你怎么不打扫一下呢,咱穷人,不能浪费。” 夜依若无言,只好依言照做。 而剩余的那四个人都一脸苦相,他们这边最强的打手被摘了脑袋,一时间都没了再战的决心。这一刻,那个瘦子不由后悔,为什么节外生枝,把人手分成两半呢。本以为一个炼气二层的小杂鱼和一个炼气十层的帮手,自己这么多人出动,手到擒来。哪想到,对方两人都这么生猛。 那炼气二层的小子一照面斩了自己这边炼气六层的同伴,随后更是在自己四人追逐中凭借身法毫发无伤。而那个炼气十层的女子……非人啊!…, “误会……这是一个误会!” 那瘦子嘿嘿陪着笑脸,手中的武器唰的消失不见,不过嬴战并不会因为他收了武器就放过他。正要让夜依若收拾掉他们四个,那瘦子突然高声吼道:“我用一个秘密换我们四人,我告诉你是谁指使我们的。” 太没职业道德了,这种人简直是杀手中的耻辱。 “竹下靳是吧?”嬴战淡淡的说道。 “你怎么知……”那瘦子下意识的说道。不过紧接着他就捂住了嘴巴,因为这一句话,已经令他所谓的秘密变得一文不值。 看到嬴战眼中的杀机,他慌忙说道:“你不能杀我们,我们是易水盟的人。” 易水盟? 这个门派倒是第一次听说。嬴战自问,大晋国几个修炼门派不说了如指掌,至少也都知道名头,可这个易水盟还真第一次听说。 “杀了。” 嬴战话音刚落,夜依若就拖出四道凄美的血光。她可以有万千种杀人手段,可不知为什么,她总喜欢弄得这么血淋淋的,虽然那些血液根本不会沾到她。 “杀你们倒不是怕你们靠山强大,也不是欺你们背景软弱。对于敌人,我向来不会留后患。而且,夜依若的秘密不能暴露。” 夜依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纤手一扬,几道金红色的光芒洒落,四个朦胧的人影从那四人尸体中飘出,被夜依若死死的攥住。 “主人,我觉醒了血脉中先祖的力量,这拘魂只是一种小手段罢了。” 嬴战诧异的看了一眼那四人的灵魂。虽然知道有灵魂的存在,可是只有那些修炼了特殊功法到高深境界的人才能拘禁控制灵魂,没想到夜依若仿佛天生就会。 不过下一瞬,嬴战就笑了起来,“把他们知道的东西都拷问出来。” ~~~~~~~~ 两更任务完成,顺便求票。 第六十五章:栎阳 “前方有一个城池,不知道这会儿了还能不能进去。” 夜色中,一座模糊的城池轮廓出现在眼前。和地球上纸醉金迷的夜晚不同,这个世界一到日落,人们就熄灯睡觉,没有什么娱乐,也没有什么消遣。而且,以雍州这种遍地匪贼的状况,很多小一点的城镇都会实施宵禁,一到晚上,任何人都不能在街头游逛。 不过,宵禁只是对那些普通人而言,嬴战虽然只是炼气二层的修为,放在凡俗中也是了不得的高手大侠了,高来高去自是不在话下,城墙什么的都形同虚设。 只不过想象中的飞檐走壁并没有出现,因为前方这座城池的城门并没有关闭,几个披甲执戈的士兵游曳在城门周围,偶有车马行人进出才会盘查一番。 嬴战看了一眼城门上方,却见“栎阳”两个大字。嬴战心中暗道:“秦孝公的时候,秦国的都城就叫栎阳的,没想到这个世界的雍州也有一个栎阳。真是古怪啊……” 栎阳并非嬴氏一族的大本营,只是雍州境内为数不多的几座大城,因为这里有坚城依托,又有重兵把守,根本不怕寻常流寇侵犯,再加上这里是南来北往商旅的必经之地,所以城门基本上不关闭,以免那些错过宿头的商旅露宿城外被匪贼所伤。 按照人头和马匹的数量交了六两银子的入城费,嬴战和夜依若进入到栎阳城中。虽然也能在祖龙金人里过夜,可嬴战还是习惯生活在人类世界中,感受着周围熙攘的人气。目前祖龙金人里只有李时珍四人,这四人自从知道无法与亲人团聚,就把毕生精力放在了医学上,除了摸索炼丹就是钻研医术,立志要做一部《新本草纲目》,跟他们在一起估计会憋闷死。 “主人,那些刺客是易水盟的成员,易水盟是鸟国的组织,他们那很穷的,人也不怎么有素质,杀狗的宰猪的都能进到里面修炼……” 走在栎阳城的街道上,耳中听到夜依若讲述拷问来的情报,嬴战有一种捧腹大笑的冲动。由于夜依若对地道的中原文化不怎么理解,所以,在理解和讲述中就出现了这种偏差。不过从她的话语中,嬴战还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些刺客是易水盟的成员,易水盟这个组织处在燕国(不是鸟国),燕国是边塞苦寒之地,并不富足。但是燕国的民风很剽悍,草莽中的屠狗辈也都是修炼之人,而易水盟就是市井间一些修炼者组成的联盟,经受的业务大都是买凶杀人,复仇偿命等。 “燕赵多感慨悲歌之士,英雄尽出屠狗辈。可是这两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彻彻底底的变了个味道。” 夜依若只是疑惑的眨着淡金色的眸子,眼中充满了迷茫,自己刚才可是原原本本的都说了,没有隐瞒半点消息啊。 “好了好了,不提这个,就说说他们怎么跟竹下靳搅合在一起的吧。” “哦。易水盟的首领要修炼,所以想把首领的位置传给自己一个晚辈,叫什么——荆简狄。然后很多有权利的老头反对,那荆简狄不服气,就想做出成绩,然后带着一批人到了大晋国。他们是杀手,而那荆简狄又想做得惊天动地——这个词没用错吧?然后,他们就找上了大晋国赏金最高,也公认最困难的目标——刺杀竹下家族的家主。然后失败,人手死了一半逃了一半,荆简狄也被竹下家族抓了。” “然后竹下靳就以荆简狄为条件,要求那些漏网之鱼杀我?” “不不,竹下靳联系到那些跑掉的人,首先是让他们杀游啸风,就是白天时候我们救下的那个人,不过他们失手了,反而被游啸风杀了几个。然后竹下靳就给他们换了目标,才是主人你。” 嬴战蹙眉。他突然感觉竹下靳有点深不可测的意味。 荆简狄刺杀的目标是竹下家族的家主,竹下靳只是竹下家族的一个嫡子,虽然有些权力,但是还不足以左右整个竹下家族,那么,他是如何保得荆简狄周全的呢?毕竟抓到刺客,即便不是当场斩杀也必然受尽酷刑,更别说一个女子了。竹下家族的隐藏实力似乎也很深啊,金丹期的强者去刺杀都能死伤一半,还无法尽数突围。…, 而且,竹下靳借刀杀人对付游啸风,如果游啸风死了,即便查出凶手,也和他没关系,没人会相信几个异国刺客的话。如果游啸风没死,那就和他更没关系了。至于放不放人,也只是他心情的问题,不过这种弑杀长老的事情他绝对不可能授人以柄,把那些刺客灭口的可能性更大。 从头到尾,竹下靳都没有动过一根手指,只是妙手施为,就有人不得不为他出生入死,这份手腕,绝对不可能是一个纨绔能够拥有的。这和冀山镇那个一怒杀人的大家公子有着天壤之别。 “对了,主人。他们追杀过来的时候,分出一批人去跟着游啸风,去报仇了。” 嬴战一听到这话,直觉得一阵郁闷。这都过去多久了,你才把这十万火急的消息告诉我,现在就算想去救援,还来得及么。不过嬴战转念一想,以那女子骑着黄牛的速度,只会比自己快,不会比自己慢,而且自己也不知道她往哪走,就算追也于事无补。 “游啸风应该已经醒过来了。那些人全盛时期都杀不掉游啸风,反而被宰掉好多,几个虾兵蟹将应该对他构不成威胁。” 嬴战想的没错,那个金丹期强者带头的一伙人紧追慢赶来到那女子的村子,耀武扬威想要大杀一番,就在满村人绝望的时候,游啸风横空出世,拖着伤病之躯将那些刺客一一击败。不过游啸风留了一个活口,并且拷问。 毕竟游啸风前后经历了两次莫名其妙的刺杀,游啸风自问,在师门内也就和竹下靳过不去,竹下靳就算有泼天的胆子也不敢对长老下手。而且,他从这些刺客身上发现了一些燕国的痕迹,想来即便是竹下靳,也没理由舍近求远,国内那么多刺客不用,周边一些小国也能找到,没必要万里迢迢的聘用燕国刺客。 可是拷问的结果还真是竹下靳,愤怒的同时游啸风有很心惊,他不敢想象竹下靳到底是有所依仗还是得到了某些人的授意,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同时,游啸风也得知了另有一路刺客向着嬴战追来。 对于嬴战,游啸风并不陌生,当初姬天心疏通关系为嬴战争取权利,虽然门规所限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特权,可是游啸风却记下了嬴战这个人,知道他是姬天心着力培养的棋子。 游啸风时大晋国人,对竹下靳的很多作为都看不惯,所以才会故意整治竹下靳。在游啸风看来,嬴战是姬天心的人,就是自己的盟友,而且嬴战对自己还有救命之恩,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理。 “姑娘,救命之恩容后再报,我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前几日昏迷时,游啸风只是朦胧的感觉到有人照顾,这次醒来之后看到了照顾自己的女子,游啸风两眼顿时一亮。他一直未娶,就因为找不到赏心悦目的女子,看谁都看不对眼,毕竟年纪轻轻就能当上长清宫的长老,实力绝对是众中翘楚,有几分傲气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游啸风看到那女子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有了一种心动的感觉。 只是嬴战那边十万火急,游啸风也只能按耐下心中的悸动。 那女子的爷爷服过嬴战给的丹药之后也醒了过来,更因为丹药中残余的力量调理气血,舒活筋络,都快入土的人了,脑门子上竟然有生出一头黑发,硕果仅存的几颗牙也接二连三的掉落,随即就长出新的牙齿。 毕竟是嬴战花费十枚极品灵石换取的一阶灵药,要没点神异之处还真对不起这代价。 那老头是村里的医公,一辈子钻研医术,自然知道这是有外力改善了自己的精气血髓。发为血之末,齿为髓之根,这两种异状分别表明他的气血充盈,神髓爆满,身体一夕间变得仿佛壮小伙,再活七八十年也没问题。 有这种丹药的作用,再加上游啸风刚才大展神威的场景,那老头不知就里之下真把游啸风当成神仙了,立刻就出言挽留,想要跟神仙套套近乎。 不过游啸风心志坚定,并不为所动,坚持要离开。而这时,那女子问道:“你只想去救你的同伴,可是你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走了么?” 游啸风顿时呆愣,刚才风急火燎的想走,却没考虑过这个关键问题。 “即便你知道他的位置,你又怎么赶过去呢?我知道你本领高强,能飞能打,可你别忘了,你有伤在身呢,如果一路飞过去,只怕半路上你就伤势发作,一命呜呼了。再说,这都过去大半天了,你即便差了翅膀,赶过去又能做些什么呢?” 游啸风颓然,他明白自己的伤势。被敌人贯穿胸腹,五脏六腑都受到创伤,更是被阴寒力量侵蚀。丹药虽然抑制伤势,缓和阴寒,可这些都需要时间,而且,必须静养,如果真的运转真元一路飞行,只怕真的会半路暴毙。 而且,这都过去大半天了,如果嬴战真的被追上,炼气二层的实力根本没有幸免的可能,即便自己去了也是收尸拣骨。倒不如修养实力,以为其报仇。 “只好再叨扰你们几日了。” 那女子点了点头,随后宽慰道:“我的大黄很有灵性,早就记下了你同伴的气味,放心吧,等你养好伤,大黄一定会带你找到他们的。” 第六十六章:喝酒赔罪 栎阳是一处交通枢纽,南来北往的客商在这里汇集,而那些客商也带来了所经之处亲眼目睹和道听途说的消息。嬴战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打听消息。 虽然任务的玉简中描写了目标的情况,可是在这种消息闭塞滞后的时代,三个月足以发生很多事情(嬴战并不知道那个玉简是金丹期考核用的,里面还是三年前的消息),也足以改变很多人,就拿这黑龙山的贼匪来说,也许他们头领哪天有所顿悟,踏入金丹大道了,还有可能某天有一个强者过来单挑把首领干掉了,又有可能这个强者被首领打败,入了伙。 嬴战和夜依若到了栎阳城一座有名的酒楼,南来北往的大商有很多人在这里寻欢作乐,这些人舍得花钱,酒楼自然喜欢接待。而且这会儿充其量只相当于八九点钟,夜生活刚刚开始,所以人非常多。 安置好马匹,两人在二楼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这个时代和地球的春秋战国类似,酒楼饭店都没有菜单,想要叫吃的,全凭小二口说。无论客人喜欢什么什么口味的菜,小二都能推荐出一大列。 “随便上几个招牌菜,还有,再来一壶好酒。” 说着,一锭银子丢到了小二怀里,那银子是刺客们身上的,嬴战用起来也不心疼。而接到银子,小二立刻眉开眼笑,毛巾往肩膀上一搭,麻溜的喊着一串菜式跑开了。 “来这里两个多月了吧,还没招待你吃一顿饭,我真没尽到地主之谊啊。” 听到嬴战的话,夜依若脸颊上浮现出一丝浅笑,不过真的回忆起来,她两千年来都是以鲜血为食,的确已经忘记人类的食物是什么味道。 “听说中原的食物最美味的,这里应该和你们中原很相像吧,我真的很期待呢。” 两人说话的时候,一个脑满肠肥的胖子在几个侍从的陪同下来到了嬴战这一桌。看到那胖子两颊上胭脂水粉和油腻混合的秽物,闻着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嬴战本能的皱了皱眉。他没有洁癖,但不代表他可以忍受肮脏。 “啪!” 那胖子把一个大号酒杯往桌子上一顿,震得嬴战这一桌的筷笼子飞起半米高,单从这份力道,足见那胖子力气不俗。 “那小子,大爷赏你一杯酒,你这个女人,过来陪大爷快活快活!” 那胖子一双小眼色迷迷的看着夜依若,一道晶莹的哈喇子从他嘴角流出来。而他身后那几个侍从也都起哄般的嘿嘿淫笑。 这边的情况很快就引起了二楼所有客人的注意,立刻,那些正在吃菜喝酒划拳的人都低声私语起来。 “今天有热闹看了,孟浪的家族是本地的豪强,这次他从西域走商回来,赚了几十倍的利润,而且还结交到一个贵人,正喝酒狂欢呢,没成想看上了别人的女伴。” “嘿,活该那小子倒霉。一个外地人,长得文文弱弱的,还敢带着这么漂亮的女人还敢抛头露面,不是惹麻烦是什么。” “你看那女的,相貌是西域那些胡女,肯定也只是买来的一个玩物,那小子准定会让给孟浪。” “可惜这么漂亮一个美人,要被孟浪那猪给拱了。” “说不定呢,孟浪也许会给他那贵人……” ………… 嬴战没有看那胖子,也没看桌子上那杯酒,只是歉意的向夜依若说:“看样子请你吃饭的计划要泡汤了。” 说完,嬴战伸手端向桌上那杯酒。 看到他这一动作,所有注意这里的客人都大为扫兴,以为嬴战要屈声忍辱,没好戏看了。那胖子孟浪看到嬴战的动作,眼中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神采,随即哈哈大笑着抓向夜依若的手臂。 “算你小子识相,本大爷快活完,还会还给你,哈哈,走……” 可是这时候,嬴战手掌突然落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声音之大如同平地一声惊雷,震得二楼所有人都双耳一懵。…, 方才那胖子拍了一下,桌上筷笼蹦起半米高,而嬴战拍了一下,那筷笼竟然纹丝不动。可是没有人会以为嬴战的力量不如那胖子,因为,嬴战排出那一掌的瞬间,一根筷子倏的飞起,在空中呼呼的转了几圈,随即重重的落下,正打在那胖子抓向夜依若的手掌上。这种诡异的用劲法门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啊……” 一声杀猪般的叫声从孟浪口中传出,他的手掌被筷子从中洞穿,死死的钉在桌面上,而且,在洞穿之前,那筷子从中心炸开,碎成数十根牛毛针一般的细竹刺,仿佛同时有几十根细针钉住胖子的手掌,那种非人的痛楚瞬间瓦解了他的神经。 一秒钟,仅仅一秒钟,嬴战就改变了所有人的感官和印象。前一秒,众人还只以为他是一个软弱可欺的小绵羊,面对孟浪这种本地豪强只能拱手让出自己的女人以图安全。可是后一秒,嬴战就制服了孟浪,展现出了自己的实力。实力!这才是决定一切的因素。如果换一个没有实力的富家公子,恐怕真的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女人受辱。 不管孟浪凄惨的叫声,嬴战动作轻缓的端起了桌上那个酒杯。这一刻,再没有人会以为嬴战是要喝酒受辱。 “你刚才说让我喝了这杯酒是么?” 嬴战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可是他眼中却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前世他就是巅峰的强者,不看任何人脸色,更不会吃任何人的嗟来之食,而这个胖子竟然敢把一杯酒放到桌上让他喝,附带的还是那种条件。 不过孟浪也不知是昏头了还是吓傻了,亦或是平日里骄横惯了,这会儿明眼人都知道该服软装孙子,他却破口大骂道:“本大爷给你酒是看得起你,玩你的女人是给你面子。给我杀,杀了他!” 最后那句话却是对他的手下说的。在他的号令下,那几个侍从铿铿抽出佩刀,一起向嬴战砍来。 这些侍从都是跟随孟家商队远赴西域经商的修炼者,本身实力自然不弱,而且经常和西域各种凶兽蛮人作战,刀头舔血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剽悍。嬴战虽然露了一手实力,却吓不住他们。 夜依若没有动手,她明白这种场合不应该由自己出面。也不需要她动手,因为嬴战已经出手。 嬴战手掌一抬,那些凶悍砍杀的侍从立刻发现,自己手中的刀子突然间无法动弹。无论用出多大的力气,都无法令刀子移动分毫。其中两个已经有炼气一层修为的侍从调动自己的真气,想要扳动武器,却还是蚍蜉撼大树一般。这一刻,他们明白,自己踢到铁板了。 冷汗一滴滴的从那些侍从额头上冒出来,他们畏惧的松开手掌向后退去,那些刀子竟然诡异的悬停在空中,并没有落下。 “术法!” 有见识的人心中立刻冒出了这个词。 他们不怕孔武有力的人,毕竟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就算有万斤之力,大家伙一顿乱刀也能将其砍成碎肉,没有谁敢说自己面对弓弩能安然无恙。这些人常年厮杀,见过各种对手,炼体也好炼气也罢,都没什么可怕的。可唯独拥有术法的人不能小视。 虽然拥有真气就能学习术法,可是想要成功的施展出术法,无论天赋、毅力、机缘都不可缺少,术法的秘籍比修炼功法更加稀有昂贵,也更加困难艰深,实战性强的术法就更是凤毛麟角。所以,遇到拥有术法的人的概率很低很低,因为这种人太少了。 不过偏偏今天他们就遇到一个。 “咔嚓!”一柄弯月形的马刀发出一声脆响从中折断,随即变成四段、八段,最终化成一地铁屑落在地上。眨眼间,所有的武器都被一种无形的大力蹂躏摧残,地上立刻铺了一层铁粉。 嬴战心中暗道,小五行术的威力还真是不错,这种手段可比提刀捉剑的砍杀帅气多了,控制五行,基本上就是控制一切,配合真皇九龙诀更是无往不利。…, 看到这一幕,孟浪终于怕了,迷迷糊糊的酒意也尽数变成冷汗透体而出。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起来。 嬴战不为所动,只是摇着那杯中的酒液,说道:“是不是喝了这杯酒,你就饶过我?” 孟浪很想矢口否认,可是看到嬴战那冰冷的目光,他溜到嘴边的话又变成了“大爷饶命”。 嬴战将酒杯重重的顿在桌子上,说道:“喝了它,我就饶过你!” 孟浪心中顿时大喜,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刚想用另一只手去抓酒杯时,却动作僵硬的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那杯酒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杯中的酒液如同沸水般翻滚着,就连那金属酒杯也散发出惊人的热量,至少,近在咫尺的孟浪闻到了一股子木头的焦糊味,更是看到酒杯下的桌面一点点变得焦黑。这些都说明了那杯酒中惊人的热量,如果一咕嘟喝下去,恐怕五脏六腑立刻就煮熟了。 喝也是死,不喝也是死,孟浪立刻明白,眼前这小子根本就没打算放过自己。想到这,孟浪不由回过头去,看向自己的座位,那里,还有刚才和自己一起饮酒的同伴,那里面有个贵人可以帮到自己。 孟浪目光所向,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长身而起。他的身材很高大,按照地球的说法,那就是两米的大个,真不知道他刚才怎么坐的,让人一点都看不出。 “这位朋友,得饶人处且饶人,孟浪已经知错悔改,你就高抬贵手,不与他计较如何,我这杯酒就替他向你赔罪了。” 嬴战心中恼火,什么叫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话你刚才怎么不去跟那胖子说呢? “如果你替他饮下,我就给你这个面子!” 说着,嬴战一甩手,桌上的酒杯平平飞出,横跨过二十多米的距离,不带一丝响动的落在那个大个子所在的酒桌上。 当初竹下靳也做过这个动作,无形中流露出的一些信息就令金丹三层的泰虎心生臣服。而这一刻,嬴战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只是距离更长,落地更稳,即便杯中酒水沸腾,仍旧没有洒出一星半点。 是以,那一桌人全都骇然色变。 第六十七章:嬴氏奴才 不论实力如何,单是这一手精妙的力量控制手法,就是那一桌人终生无法企及的。而且,嬴战刚才还展现了术法,这些,都是他们无法接触甚至无法想象的。 嬴战毕竟是曾经的炼气十层,而且卡在这个瓶颈多年无法再进一步,对于力量的掌控早就达到了巅峰,虽然目前的实力只是炼气二层,可是一身经验俱在,那力道的掌控绝对是炼气十层巅峰都无法媲美的。 那个身高两米的青年面色铁青的看着那沸腾的酒水,心中很是恼火。 他一是恼火孟浪的行为,仗着家族势力就在这横行霸道,踢了铁板还找自己救场。他第二恼怒的是嬴战如此不给他面子,甚至是刻意羞辱。 “朋友,我是雍州嬴氏家族的人,你要是想在雍州讨生活,最好还是收了那一身棱角,切记刚极易折。” 嬴氏家族的人就这种水平和素质? 嬴战没想到自己渴望相见的嬴氏家族竟然是这幅嘴脸,和想象中的几乎是云泥之别。一时间觉得有些兴趣索然。 “你们雍州,还容不下我的手脚,至于我的棱角,也不是你们嬴氏家族能够磨平的。”嬴战针锋相对的看着那个大个,随即,手掌高举轻落。 “啪!” 孟浪那硕大的头颅仿佛铁锤下的西瓜,整个炸成肉酱。只是这些污秽在一股强大力道的碾压下半点都没飞溅出来,全都被死死的碾入地板。 “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我劝你说话前好好考虑一下,有些话,不是你能说的。” 嬴战当着那个大个青年的面拍死孟浪,无异于狠狠的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是以,那个大个整张脸扭曲变形,变得狰狞丑陋。 “得罪了嬴氏家族,你在雍州没有好果子吃的。” 若是换个人对嬴战说这话,嬴战怕是早就一巴掌拍过去,让他和孟浪作伴了。可那个大个青年是嬴氏家族的人,嬴战虽然并不畏惧,可总眷着一份莫名的情愫,不想与他计较。 “走吧,我们换个地方。” 夜依若柔顺的点了点头,虽然她并不反感血腥,可是在这种地方,什么气氛都被破坏了,哪里还有食欲。是以,她款款起身,优雅的随着嬴战向外走去。那婀娜的身姿又是看得一群人眼珠溜圆,可是想到孟浪的下场,一个个又赶紧收回目光。 那个嬴氏家族的青年几次想要喝令自己的手下把嬴战留下,可是他明白,自己的手下只有寥寥无几的炼气期强者,其他大都是炼体层次,即便一拥而上,也不过是重复孟浪的下场。 “可恶,嬴氏家族不会让你有好下场的。” 而大个青年一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随即,一个年纪最长的白胡子老头当先起身,一拱手,说道:“吕公子,虽然你为三少爷办事,可是你这么拿着他的名头招摇,只会损了三少爷的声名,三少爷知道了也会不喜。还有,孟浪刚才说的那件事老朽得考虑考虑,和族人们商量商量,如果研究出个结果,老朽一定会尽快转告。” 这老头本就是碍着孟浪的家族在本地的势力,不想闹得本土几家大族不睦,所以在孟浪的几次邀请下,勉为其难和那姓吕的后生虚与委蛇。对于他俩所说的计划,也是存了拖字诀的心思。没想到孟浪被人打死了,这下可好,谁的面子都不用顾忌了。 桌上的其他人也都和白胡子老头一个心思。他们是栎阳本地的大族,有着各自的利益。嬴氏家族的三少爷想要插足进自己的地盘,他们本就抵触的很,是以有那老头做了引,其他人纷纷说回去商量、研究。 “你们……” 那个顶着嬴氏家族名头招摇的青年顿时傻眼,没想到刚才还满口应承,转眼就成了这幅模样。可是那些老老少少全都以逃跑的速度离开了酒楼,他也只能徒呼奈何。 “该死的,那个小子到底是什么人,给我查!搅了少爷的事情,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而走出客栈的白胡子老头并没有和其他人寒暄,看到一辆马车就坐了进去。他们都是栎阳本地的大族,在某些事情上都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去查查那个少年的落脚处,准备一下,等会儿老夫要去拜访他。” ———————————————————— “主人,你刚才发威的时候让我记起了地球上那些异能者。这个世界的力量真是奇妙,明明没有任何异能的人类,却能够通过修炼获得异能,真是不可思议。” 嬴战听到夜依若的话,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他也知道地球上的那些所谓异能者,能力的确五花八门,不过那些所谓的异能在术法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这只是最基础的术法,掌握容易,精深却极难。对了,我记得你在地下皇陵的时候曾经吞噬过不少强者的血液,按理说你应该获得了他们的能力吧。” “是的,不过我还是习惯用血族的力量。我们与生俱来的黑暗力量和对鲜血力量的掌控已经足够使用。现在我又得到了血脉中先祖力量的传承,这些力量已经足够我使用了。” 嬴战想了想地球上那些强者和他们的能力,虽然都是小道,可是能够修炼成巅峰的强者,也有他们各自的可取之处。不过夜依若似乎也明白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是以嬴战也没有说什么。 随后两人又在一处僻静的小店用了些食物,时间也慢慢到了凌晨时分,即便是那些纵情声乐的商贾们也来了倦意,栎阳城的喧嚣缓缓沉寂,城镇渐渐进入一片寂寥。 嬴战随便选了一家客栈投宿,好在栎阳城本就商旅颇多,夜半住宿的客人也经常遇到,所以店家并没有大惊小怪。只是很纳闷,这一男一女的,为什么偏生开了两间上房。 嬴战还没把客栈的凳子坐热,就有人在外面敲门,随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深夜打扰,实在是失礼之极,只是有些事情想与公子商谈,不知公子是否有空?” 刚才吃饭的时候嬴战就感到有人在远处窥视,只是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那嬴氏家族的人盯梢。却没想到这会儿来敲门是一个老头。 “门没锁,进来吧。” 随即,一个身着厚披风的老者在一个年轻后生的陪同下走了进来。那老者解下披风交给后生,这才坐到嬴战身前。 嬴战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老者,终于记起,他就是方才和孟浪一桌的人,于是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那老者是察言观色的人精,看到嬴战神色的变化,立刻明白其中的缘由,连忙说道:“公子,害群之马是马,千里马也是马,两**虽然在一起放养,可终究还是有区别的,不知公子以为然否?” 嬴战隐约明白了这老头的意思,于是问道:“敢问老先生,这害群之马是指……” “那人名叫吕不,洪钟大吕之吕,不值一提之不,只是嬴氏家族一个下人奴才,跟着嬴家的三少爷办事,经常拿主家的名头招摇。” 听老头说起方才那人只是嬴氏家族一个奴才,并非嬴氏子弟,嬴战心中莫名的好受了许多。而他神色中这一丝舒缓被一直留意着他神色的老头精准捕捉。 “那么这害群之马怎么个危害法呢?” 老头认真的看了一眼嬴战,想了想,终究还是决定畅所欲言,“我们栎阳城有许多士族,栎阳城的军政大权名义上是属于嬴氏家族,实际上是被我们各家把持。这种现象不但是栎阳,雍州境内各大城镇都是如此。那嬴氏三少爷想要收揽权利,就拿我们士族开刀,以开市通商为名,缓慢渗透我们栎阳。” 听到这话,再联想起一路上见到的堡寨建筑,嬴战心中顿时明白了雍州的现状。 那些地主豪强筑城建堡,拥有土地和佃农,关起门来还真有一种国王的味道。他们拥有高度的自制,闲时务农,战时募兵,简直就是军政大权一把抓。而这种封闭的武力割据也令他们拥有脱离嬴氏家族的倾向,在这遍地匪贼的雍州,嬴氏家族也不可能对他们进行强有力的管辖。 而现在,嬴氏的三少爷想要把手伸进栎阳,无异于触动了栎阳所有士族的利益,明面上这些士族会装出恭顺的模样,背地里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手段。 只不过所有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嬴氏三少爷拉拢了孟家,并以此为突破口,栎阳城固若金汤的现状已经被打开了一条缝隙。只不过紧接着孟家的代言人就被嬴战拍死,嬴氏三少爷的计划也无疾而终。 可以预见的,孟家必然会遭到所有士族的联合排挤,退出栎阳是必然的,否则,恐怕很难有善终。只不过这些都是不嬴战关心的了。 “那么老先生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呢?我只是一个过客罢了,不会在雍州扎根,也不会在雍州做些什么。” 那老头狡诈的眨了眨眼,说道:“公子所说,未必言尽其实吧。” 第六十八章:嬴氏秘闻 嬴战不知道这老头为什么一副笃定的样子,坚信自己对雍州有所图。按理说,这种关系到政治的事情他只会含糊其辞,或者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可能言辞凿凿的叙说,更不可能当着一个外人说这些秘闻。这些,不是一个成熟政客的表现。 “那,老人家你就说说,我怎么个不尽实法。” 那老头捻了捻胡须,“那吕不虽然有勇武的名声,可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匹夫,都没跨入炼气的门槛。而公子你,恕老朽眼拙,看不出公子的深浅,不过从公子对术法的掌握,实力应该不低,身份也不会简单。公子要实力有实力,要背景有背景,可是那吕不对公子不敬在前,挑衅在后,公子却没有将他如孟浪一般毙在掌下。敢问公子,这就是一个过客的心态么?” 的确,若是一个过客,根本不会有半点顾忌,杀了人最多摸摸屁股跑路,雍州咱混不下去,就不会去其他地方么。所以,若真是一个对雍州没有半点心思的过客,那种情况下必然会直接出手打死吕不。 “还有,那吕不每次提及嬴氏家族,公子都流露出一种悲哀的神色,仿佛与嬴氏家族关系匪浅。既然有所关联,公子怎么会是过客呢?” 嬴战挑了挑眉头,“既然你也知道我和嬴氏家族关系匪浅,那,你就不怕我和嬴氏家族一条心,反而对你不利么?” 那老头神色自若的笑了笑,脸上流露出以一种所有事情尽在掌握的姿态,这让嬴战很是挫败。 “公子若是和嬴家三少爷一条心,那么势必会顺水推舟放了孟浪,而非不顾吕不脸面将其击杀。而且,这嬴氏家族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也有好几个派系呢。”顿了顿,那老头又说道:“退一万步讲,我们广大士族和嬴氏家族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彼此都心知肚明,我这些话就是当着那嬴家三少爷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嬴战没有理会老头后半句话,而是饶有兴趣的说道:“我对嬴氏家族不算太知晓,不过我很有兴趣了解一番,不知先生能否代为讲解?” 那老头不焦不躁的把嬴氏家族的一些事情讲给嬴战听,当然,这些都是隐秘的消息,只有那些高层的士族们知晓,根本不会流传在市井中的。 “嬴氏家族的家主是嬴翔,嬴氏家族嫡长子嬴征,刚冠礼成人(二十岁)。嬴氏家族的三少爷嬴天下,还不满十六。不过那嬴征修炼资质平平,军政天赋中庸,虽然是嫡长子,却没有三少爷得宠。反而那三少爷资质惊采绝艳,天赋无与伦比,一岁能言,两岁能文,三岁读经史,四岁即对治国有所见地,奈何,只是一个庶出,即便有他母亲的家族支持,也比不得嫡长子。” 嬴战对于嫡长子还是知道的。这个世界和地球的春秋类似,各大家族乃至王国中都有传嫡不传庶,立长不立幼的准则。 所谓嫡庶,明媒正娶的正室所育的子女就是嫡出,而那些妾侍等所育的子女就是庶出。而长幼并不仅仅指年龄,更是指身份。 比如,侍妾生下的儿子已经十岁了,正室才生下一个儿子,即便是襁褓中的婴孩,他也是长子。甚至可以说,庶出的子女和仆役无异,一般宗族中算排行,都是只记嫡出男丁,庶出的男丁直接排除,根本不入排行。而且,正室以外的配偶以及他们的儿子,即便死了也是不能入宗族祠堂,更不能葬入祖坟。这就是嫡庶尊卑的规矩。 不过也有例外的情况,比如那三少爷嬴天下。对于这种人才,嬴氏一族自然培养,至于身份上的问题,就只能从嬴天下的母亲着手,比如扶正。如果嬴天下的母亲成了正室,那么嬴天下自然也算是嫡子了。如果嬴征哪天因为一场大病呜呼了,那嬴天下自然而然也就是“嫡长子”了。 不过从那老头的叙述中嬴战明白,嬴天下的母亲不可能扶正,即便嬴征的母亲已经亡故。…, 嬴天下的母亲吕氏是雍州望族吕家的女儿,可嬴征的母亲却是南部大楚国的公主。大楚国是一个堪比大晋国的强国、富国,雍州跟人家比就是瘦狗和雄狮的区别。嬴征的母亲和嬴天下的母亲就像是国王的女儿和乡下土财主的女儿一样,根本没有可比性。 所以,即便嬴征的母亲已经病故,也依旧占着正室的名分,即便吕氏已经是实质上的嬴氏家族女主人,可终究没有那个名分,也永远不可能有那个名分,连带的,嬴天下始终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这一刻,嬴战很是感慨。 有些东西是一出生就注定的,比如身份,家世,这是后天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改变的。就比如那嬴天下,无论天赋、毅力都比嬴征优秀百倍,可就是一个娘胎里带出来的身份,让他永远都不可能和嬴征相比。如果哪天嬴氏家族的家主退位,那么必然是嫡长子嬴征上位,而嬴天下,再怎么不甘,也只能交权放马,做一个闲散的富家翁,除此之外,只有扯旗造反一条路。 “对了,老先生,只听你说大少爷和三少爷,却没听你说起二少爷,不知嬴氏家族的二少爷是……” 问出这话的时候,嬴战心中莫名的有一丝紧张。 嬴这个姓氏真的很稀少,天下间唯此一户。而且,嬴氏大少爷的名字“嬴征”让嬴战想到了很多内容,所以,他才会问出那番话。 老头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从没听到二少爷的相关消息,嬴氏家族从来都没有这个人,可嬴天下的排行直接就是老三。对于这事,我们雍州的士族也都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打听不到。” 嬴战心中噗通通的狂跳,不过他表面上仍旧装出一副平静淡然的模样,更是流露出一副疑惑的神色。因为他知道,面前这老头奸猾似鬼,如果自己神色有异,必然会被他窥出一些信息。 “唔……说了半天了,还不知道老先生你此行的目的,莫非老先生深夜来此就是为我讲述嬴氏家族秘闻的?” “非也非也!”那老头笑着说道:“今天公子在酒店的时候曾说,雍州容不下公子的手脚,嬴氏家族磨不平公子的棱角。言下之意,公子有大展拳脚的抱负,而且和嬴氏家族似乎不怎么对路,既然如此,公子不如加入我们士族一方如何?” 一个家族想要屹立不倒,不但要培养内部的嫡出子弟和庶出子弟,比如嬴氏家族对嬴天下的栽培,也要注重对外部高手的招揽。这些大家族提供优渥的修炼条件和资源,供应那些强者。而那些强者也以自己的武力回报这些家族,或是帮忙打杀,或是调教这些家族的子弟。 不得不说,这个老头眼光毒,下手也准,他深夜来此,就是想捷足先登,把嬴战聘为自己家族的客卿。他看准了嬴战的实力,又看准了嬴战和嬴氏家族的矛盾。只是不知道这老头得知嬴战姓名之后还会不会说出那番话。 对于这种请求,嬴战自然不会答应。可是他也有自己的一番打算,所以没有直言拒绝,而是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今天的场景,似乎孟家牵头,接引嬴氏家族进入栎阳的吧。不知道孟家为什么能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呢?” 一说到自家事情,那老头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开来。只见他叹了一声,说道:“我们雍州没有山东各国的富庶,虽然各城的士族都有田产,可产出粮食自给都困难,不可能向外出售。虽然也有放牧,可战马的产量和质量都不如草原,也不能致富,我们这些士族就靠着雍州独特的环境,培育一些药材,向山东各国换取粮棉,转手卖给其他城镇。偶尔也会组织商队远走西域,从那里获得宝石、香料、奴隶,以及一些珍奇的药材,甚至是灵石。而孟家,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摸索到了一条西域的商路,每次都收获颇丰。剩下的,就不用我说了吧。”…, 嬴战点了点头。沙漠中的商路和大海上的航海图是类似的,没有明确的方向和路线,所耗时日漫长,寄养的压力就大增,而西域沙漠中危险迭出,任何一个疏忽都会带来商队的覆灭。所以,商路的价值尤为珍贵。想当初地球上的丝绸之路,就是无数血汗和尸骨探索出来的。 “照你这么说,孟家仍然捏着那个鱼饵,你们栎阳的士族仍然会上钩。死了一个孟浪,他们还会推出其他代言人,所以,吕不还会找你们继续商谈。我想,老先生你所谓的聘请也不尽其实吧。” 老头干笑一声。 “总有那些鼠目寸光的家伙,为了发财不顾一切。虽然我们大部分士族能做到齐心协力,可是孟家继续煽动游说,必然有更多人背离我们。不过,公子今天打杀的孟浪是孟家嫡长子,孟家不会善罢甘休的。只要公子肯出手,我们会为你抹平所有后患,并且有一份大礼送上。” 绕来绕去,嬴战总算明白这个老狐狸的真正用意了,其实就是一句话,他想借自己之手除掉孟家。和竹下家族那种有实力篡国的大族不同,孟家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世俗家族,没有高明的修炼者,自己虽然是炼气二层,却也足以令孟家整个消失。 为了栎阳所有栎阳的利益,这些士族必然会给嬴战很多好处,可是被人当枪使的感觉的确很不好,至少嬴战很不喜欢。是以,他没有接老头的话茬。 “老先生,不知你们去一趟西域要多久,又能获利多少呢?” 老头不知道嬴战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问,不过谈及生意,他立刻精明的眨了眨眼,说道:“那得看商队的规模,以及带回来的东西了。少则半年,多则十载都是一趟来回,至于收益,或是赔了血本,连命都亏进去,或是赚的满盆钵,几辈子衣食无忧。” 触及到商业秘密,这老头守口如瓶,绕来绕去全是废话。嬴战也不生气,只是翻手掏出一个个药瓶摆到桌子上,手掌一引,示意老头看货。 老头的家族世代都做着药材生意,对于丹药自然不陌生,是以,他熟练地检验起这些丹药来。老头先是一阵激动,随即就索然无味的放回到桌上。 “公子,这些药都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大都针对炼体期的武者,在雍州最是抢手。不但如此,北部的草原、南部的巴蜀、大楚、吴越,以及东部的大晋等国也都有很大市场。只可惜,这种药炼制困难,根本不可能形成规模。老朽听说过大晋国长清宫以炼丹出名,可也没见大晋国有多少丹药生意!” 嬴战点了点头,他自然不会告诉这老头,长清宫炼丹的效率极端低下,年轻弟子炼不好,老东西们又没空出手,所以那些药材放得发霉都不怎么动弹,市场上自然没有那么多丹药。 不过嬴战不同,不说他从天地宝库兑换,就是李时珍师徒四人的炼丹能力也能达到每天几万瓶。嬴战看过李时珍炼丹,一个人能够照看上百个丹炉,所以,随着炼丹的熟练,这种产量会越来越高。如果给李时珍增加几个人手,那就是几倍的增长。 而且,守着长清宫这个宝库,原材料根本不用担心,即便监守自盗的事情被发觉,最多分出去一些利润,想来不会有人不喜欢钱财的。 “按照每瓶十粒,一个月可以三十万瓶,如果效益良好,我可以考虑增加供应。这可比你们奔波西域来的暴利,还更加安逸,不知道这种供应你吃得下吃不下?” 老头不敢置信的站了起来,干瘪的胸膛跟风箱似地起伏着,显然,他的情绪激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是聪明人,甚至可以说是栎阳最聪明的。不然,那么多士族,为什么就只有他大半夜的来敲门。 这老头完全明白嬴战话语中的含义,更明白其中蕴藏的财富。只是他不敢相信嬴战能供应这么多丹药。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嬴战大手一挥,桌面上立刻堆起层层密密的丹药瓶,浓郁的药香立刻充斥整间屋子,吸一口,都觉得身体轻盈,生机焕发。 看到这一幕,那老头啊啊呀呀的张了张嘴,却是连怎么说话都忘记了。 “我可以考虑向你供货,不过你们也得拿出点实力和诚意来。那孟家……” “日出之前,公子你再也不会看到一个孟家的人。”老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一双昏黄的眼珠子里发出了嗜血的光芒。能够在雍州乃至西域做生意,没有一个是善茬子。“只是老朽要说服盟友……不不,老朽的家族足以胜任,请公子稍等片刻!” 说完,那老头风急火燎的往外跑去,那个年轻后生一路追逐,摔了几个大跟头,愣是没有追上。 ~~~~~~~~~~~~~~~~~~~~~~~~~~~· PS:这是昨天的第二更。本章4500字。本来凌晨前就能更上的,不过本章的故事没有写完,所以就没有立刻发,而是写到4500字。也没有为了偷懒拆成两章,一次发了。晚了这么久,真的不好意思。 第六十九章:扶植代理 栎阳士族最有实力的分别是孟家、西家、白家。和嬴战夜谈的那个老头就是白家的家主。虽说三家位列三甲,可真要评个一二三来,那白家绝对是最强的,无论实力还是势力。 不过三家向来平安无事,并没有谁吞并谁。即便这次孟家明显反水,白家也只是想借外人之手将其诛除。只因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白家自己出手的话,绝对可以灭了孟家,可本身也会元气大伤,反而被其他士族赶超。 不过,现在不同了。 白老头看到嬴战掏出丹药的动作和神情就知道,嬴战说得几十万瓶丹药绝对不是虚言,他明白其中的商机和财富,如果能和嬴战合作,掌握这一笔货源的话,即便是白手起家,也能在三五年内跻身为栎阳、乃至雍州的望族。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后,白家可以获得上万倍的收益,这笔生意值得一做,这个风险也值得去冒。 白家没有联系其他士族,因为嬴战说过,他想看到白家的实力和诚意。如果白家联合其他人马,那么和嬴战的合作对象就不再是白家一个。白老头明白这个关窍,所以,他决定独干。 夜袭发动的时候,孟家人还在为今天孟浪的身死闹的不可开交,有人叫嚣借嬴三少爷的势力报仇,也有人说明哲保身,忍一时之气,一大家子人在那吵到半夜,也有说那个女人多么漂亮,把男的杀掉,女的抢回来……结果就是谁也没能说服谁,孟家家主拍着桌子说散会睡觉的时候,四下里喊杀声起,而且急速接近。 虽然栎阳经常会被外面的匪贼攻打,可是大部队来袭,远远地就能看到尘头,守城的士兵也会传来情报。再说,栎阳有高大的城墙为依托,没有个把月根本不可能破城。所以,即便孟家有武备,可是警惕心却十分低下,白家攻杀进来,一路上遇到的都是提拿棍棒的护院,被甲持刀的武士却一个都没见到。 “是谁?是谁打我们孟家?外面的匪贼怎么可能攻到这里?守军呢,守军呢?” 孟家的人怒声喝问,可是没人回答他。更没有守军前来助阵,甚至这些围攻的人有不少都是脱了军装的守军。 栎阳的守军来自栎阳大大小小的士族,孟家背弃了栎阳的士族整体,也必然会被栎阳所有的士族背弃。孟家在守军中的人手在半个时辰前被尽数剪除,所以,他们连半点消息都不知道。 而外面那些听到喊杀的其他家族闻讯查探时,一看到是白家对孟家动手,心中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下里约束各自人马,对孟家的喊杀充耳不闻。 “这白家的胆气还真大,我们还合计着几家一起出人动手呢,他们白家当晚就干了。” “孟家覆灭,白家衰弱,以后的栎阳就是西家独大了。” “咱们的家族也都有机会往前挪一挪了……” “孟家在城里还有许多店铺和仓库,不能让白家全独吞了。” 于是一群士族全都集结人马奔向孟家的各个店铺和货仓。白家占了孟家的大宅,这块大馅饼他们是不可能分到的了,他们只能去拣一些边角的碎肉。 事情果然像白家家主说的那样,日出之前,栎阳城中再没有孟家。 日出之时,孟家的大宅已经被身穿军服手持长戈的守军围住,几处大门上也贴着官府的封条,同时,城里各处都贴着孟家勾结贼匪,想要里应外合诈取栎阳的告示。而且这个告示除了官府的官印,还有栎阳大大小小十几家士族的印信,这件事情基本上就是众口铄金,铁证如山了。…, 由于孟家猝不及防,而白家又跟打了鸡血一样,所以损失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并不至于伤到根本。而且,白家攻下了孟家的大宅,把所有孟氏族人宰杀干净,孟家近七成的财产都被其得到。而且,因为孟家这次是犯了众怒,其他士族对白家的作为都是钦赞的态度,没有谁去指责。而且白老头雷厉风行的狠劲也吓住了其他士族,他们可不想成为第二个孟家,所以,白家仍然是栎阳城第一家族,声威比以前更重。 嬴战一觉醒来,夜依若已经为他张罗早饭,两眼通红的白老头也早早候在外面。 啃着馒头喝着米粥,再王嘴里填几块萝卜条,嬴战觉得这简单的早餐吃的很有味道。倒不是食物怎么美味,而是心情的关系。 这时候,嬴战终于体会到竹下靳喜欢借刀杀人的原因,一个字,爽! 对付敌人,自己撸袖子干,就算干倒了敌人也没什么成就感。可若是坐在屋里品茶看花,却有其他人尽心尽力的将敌人收拾掉,然后再过来邀功讨赏,两者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等嬴战用完早餐,那白老头才一副刚来的样子,说道:“栎阳白家,白尚儒求见。” 昨天这老头还想着招揽嬴战,言辞间虽然对嬴战客套,可谈不上尊重。可嬴战展现出的东西让白尚儒明白,自己这种穷乡土财主和人家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现在有求于嬴战,他自然丢掉了所有的身段,自报家门时也省去了“家主”二字,就连“拜会”,也改成了“求见”。 嬴战倒是第一次听到这老头的名字,念起觉得来挺文雅,不过看到人就觉得这名字名不副实。 白尚儒虽然衣冠整洁,须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可是眼中的血丝说明了他也是一夜没睡,虽然身上洗漱干净,仍旧隐约透露出一股血腥味,很显然,这老爷子昨天并没有坐在后面指挥。嬴战心中暗道,这老头的名字改成白尚武更加贴切吧。 嬴战将一个百宝袋放到桌上,随即将其推给白老头。白老头是见过世面的人物,自然知道百宝袋这种东西,熟练的打开向里面看去,顿时激动地浑身抽搐。 丹药,入眼的全是丹药。百宝袋是所有空间道具里最低级的,里面的空间并不算大,可是药瓶的体积更小,拇指粗的一个药瓶就能装十粒丹药,卖出不菲的价钱。而这个百宝袋里塞得满满的全是药瓶。 “补益血气的参芯丸,最适合炼体期修炼者使用,没有任何副作用。十万瓶,也就是一百万粒丹药,不知道白家主给什么价钱呢。” 由于今天要商谈机密,所以白老头那个年轻后生的跟班并没有进来,而嬴战问到这话的时候,白老头瞅了一眼旁边的夜依若。 “她是我最信任的人,但说无妨。” 同样是丹药,狗皮膏药大力丸也是丹药,嬴战出售给白尚儒的参芯丸等丹药也是丹药,可两者的差距是云泥之别,价钱自然也不能混为一谈。白尚儒虽然也是药商,可他做的是药材生意,对于丹药成品还是第一次接触。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明白价格。 要说修炼者中最众多的,自然是炼体期的修炼者,能够突破到炼气期修炼者的万中无一。而这么庞大的人口基数,自然令参芯丸不愁销路。毕竟穷文富武,可以修炼的人是不可能穷得响叮当的。就那那些打家劫舍的贼匪来说,他们宁可不吃肉、不喝酒、不嫖女人,也要挤出钱来买丹药增强实力,只有实力提高了,才能抢到更多东西,才能有更多更好的享受。没有人比这些匪贼更明白实力的重要性。…, 白老头仔细观察了丹药的成色性状,甚至吃了几粒,顿时被那强效的药力激得鼻血长流。不过这些让白老头明白,丹药的效力绝对没有半点问题。 “一粒差不多能卖到百两银子,一瓶的话就是一千两。前期丹药的名声还没打出去,渠道店铺等都得时间去解决,这个……利润也许会更少一些。而且为了防止有人垂涎,物品的保管和安全都得耗费钱财,这个……不如三七分账,我们白家只拿三成。” 嬴战本来是想做个数把丹药卖给白老头,让他盈亏自负的,可白老头却是想分账。略一思索,嬴战便明白了白老头的心思。 如果固定标价,那就是买卖关系,嬴战既可以和白家交易,也可以和其他士族交易,归根究底,白家的实力并不算出众,如果和其他家族在一起竞争,九成九要被其他大家族踩下去。而分账就有点像股份制了,把两家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且,若是白家生意上遇到什么难事,找嬴战出手,嬴战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的吧。 不得不说,这个老狐狸很不简单,也不知他是想了一晚上还是临时起意。 白尚儒看到嬴战不吭声,立刻说道:“要不,二八分账,我们白家只拿两成利。” 嬴战摇了摇头,“不不不……” 白老头脸上一白,不过想到那诱人的利润,只得咬了咬牙,“一成,不能再低了,否则裹本都难。” “不不你误会了。”嬴战看到白老头那心急的模样,不由一笑,“我是说,五五分账,但是我这部分钱不要银子。你不是说西域出产灵石么,你们雍州紧邻西域,市面上的灵石应该不少吧,这些银子你都给我折算成灵石。另外,如果有什么品级好的药材也可以。” 白老头没想到是自己想岔了,同时也为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感到无法置信。 “这十万瓶丹药的钱你暂时不用给我。以后我会继续跟你合作,不过你那一半的利润也别光用在享乐上,没有自保之力又抱着金山是很危险的。我希望你们白家能把这笔钱投入到自身发展上,我希望看到一个能左右雍州军政的白家,而不是只知道声色犬马的白家!” 终于,嬴战说出了自己最根本的目的。不过他的目的和白老头的目的是一致的,所以,白老头并没有半点抵触,反而甘之若醴。 ~~~~~~~~~~~ 第一更送上。 第七十章:黑龙山 栎阳是雍州一处咽喉,而白家就是嬴战在这里埋下的一枚钉子。代表地方的士族和代表雍州的嬴氏家族有着共同利益的同时又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如何把握他们微妙的关系并且为自己所用,还要看嬴战以后的手段。 嬴三少爷的走狗吕不办砸了差事,在孟家覆灭的当天就明白事情不好,吓得抛下细软,火烧屁股似地离开了栎阳。白老头征询过嬴战的意见,嬴战摆了摆手,并没有对吕不赶尽杀绝。毕竟吕不虽然是仆人的身份,可真论起来,也是吕氏家族的子弟,算得上沾亲带故。 嬴战并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中另一半血脉是姓楚,还是姓吕,所以无法对吕不下手。 通过白家,嬴战得到了黑龙山的资料。这些士族对于雍州境内的大小贼匪势力都有详细资料,而且密切观察,毕竟这些都关系到他们的身家性命。 对于黑龙山,白家资料上显示,是雍州最顶尖的几伙贼匪势力。无论基层的成员还是高层的战力都不缺乏,而且队伍行进严密整齐,不像普通贼匪那样乌烟瘴气,很有行伍的风貌。 黑龙山匪众的实力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打家劫舍匪贼,他们可以随时摇身一变,成为攻城略地的匪军,像栎阳这种大城,要是没有众多炼气期强者坐镇,面对黑龙山匪众也只能陷落。 不过黑龙山匪众并不活跃,基本上是三年不开抢,开抢吃三年的那种,平日里都窝在黑龙山老窝里,不引人瞩目,而那些试图靠近营寨探索的人都会一去不回,所以,并没有更加详尽的消息。 正准备启程赶往黑龙山的时候,嬴战突然感觉功力的积累完成,隐隐触摸到了第二层的瓶颈,于是又在栎阳住了三天,三天里每日修炼,终于成功突破,进入到炼气三层。太阳下山的时候,嬴战便和夜依若告辞离开,白老头受过嬴战叮嘱,并没有做出送行的动作,而是埋头于丹药的销售工作中。 “主人,如果这个丹药真的很能赚钱,你为什么不自己做呢,反而要分出去一半的利益。” 夜依若对嬴战与白家的合作很是不解。毕竟,嬴战让出去的利益太多了,如果自己做的话,顶多是支付店面,人手薪水,刨除这些,剩下的不都是自己的。 嬴战笑了笑,“你以为这是地球呢?即便是地球,那些国际企业想要立足中国也是千难万难。这个世界的情形和中国很像。如果想在一个地方打开销路,官府的势力、士族的势力都得交好,上下打点,疏通关系什么的可是非常繁琐的。并不是有货就能赚到钱的,官府一句话或者士族一个态度,咱们恐怕还得卷铺盖走人呢。” “难道这里的法律不保护商业发展么?” 嬴战觉得自己和一个蛮夷谈中国国情是一个很不明智的事情。 “你只需要知道,虽然只拿一半利润,但是我们不用操心销售的各个环节,只用坐着数钱就是。而且,我需要的不是银子,而是灵石和药材,我可没功夫去慢慢收购,而这些,也是他们做的,就当是花钱雇佣他们卖货买货吧。并且,和白家的合作并不仅仅是赚钱,我还有其他计划。” 白家想要在雍州打开销路,那么必然得疏通各处的关节,这对白家的影响力就是一个考验,所以,白家无论自愿与否,都得扩大自身的影响力,而这个,正是嬴战希望看到的结果。他对雍州有一种莫名的感情,只是他在雍州没有半点基础,只能着手拉拢培养。…, 与白家的合作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白家要借助嬴战的资源增强家族势力,而嬴战则要借助白家的势力左右雍州。 两人就这样一路说说笑笑的走着,终于在一周之后来到了黑龙山的范围。就在两人踏入黑龙山的时候,一个骑牛的女子和一个骑马的男子也到了栎阳城。随后两人在城内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又从另一边城门出去,也往黑龙山赶去。 ————————— 进入到黑龙山范围,嬴战便把坐骑收进了祖龙金人。不声不响的摸到了黑龙山营寨外围。 黑龙山营寨选址非常高明,在一处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的山谷中,山体就像天然的城墙,流经的河流就是护城河,绝对的易守难攻。而且,山谷内可以开辟耕地,饲养牲畜,又有河流可以随时取水,即便被围城一百年,也不会有粮尽的危险。 而且,嬴战暗地里观察了营寨外山头上那些彼此呼应,检查范围没有半点死角的哨塔,心中很是奇怪,“能有这么高明的军事素养,他们完全可以出去攻城略地,占据一方城池做土皇帝了,为什么要窝在这当野人?” 夜晚,两人又近一步深入到营寨边缘观察。 临水的这一面有巨石堆砌的城墙,这绝对不是普通匪贼能有的手笔。若是寻常匪贼,顶多也就是砖坯墙,甚至直接砍一些木有堆成木栅。原因不必多说,匪贼们受到围剿的时候可以随时舍了老窝跑路,老窝修那么华丽干嘛。而能够花费心思修筑城墙的,就只有正规的军人。 “像是永久的工事,看样子他们在这里很久了,而且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这里。看样子,他们似乎是在等待着一场战争。” 嬴战喃喃自语的说着。随后,两人又攀上城墙向城内眺望。虽然城墙上不时有士兵巡逻,可是嬴战与夜依若实力高明,想要收敛自己的气息再容易不过。 向城内望去,却见一处点着篝火的营地,同时能听到阵阵呼呼哈哈的声音。嬴战的实力还达不到黑夜视物的地步,而且,距离实在太远了,他顶多就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火焰。可是黑暗对夜依若没有半点阻碍。 “主人,前方有几十排砖石结构的建筑,看上去是住房,而那个点着篝火的地方是一个广场,有很多人在那里锻炼……” 通过夜依若的描述,嬴战终于知道,那些所谓的贼匪正在演武修炼,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正规军队操练的场景。 “寻常匪贼,平日里就是纵情酒色,即便修炼也不会这么卖命。大夜晚的还挑灯夜战,这伙匪贼真是奇怪。即便是正规军士也没有这么卖力的吧。” 而就在嬴战自言自语的时候,突然感到颈后汗毛倒竖,一种危机的感觉浮现在心头,同一时间,夜依若身上暴起强烈的黑暗力量,向背后发出攻击。 “砰!” 巨大的声光在夜空中炸响闪现,虽然夜依若防守及时,可是对方的实力太过强横,所以夜依若被打得鲜血狂喷。不过血族对于血液的控制力几乎达到完美,那些喷出的血液如同时光倒流般再次回到夜依若身侧,变成血液力量汇入体内。 嬴战心中暗骂,自己真是太大意了,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天下无敌了。现在,被敌人摸到背后都不知道,要不是夜依若挡了一下,只怕已经被打得身首异处了。…, 受到攻击的余波,嬴战被打得五脏错位,可是在那一瞬间他也看到了对方的样子——一个身着选黑色甲胄的武将,最重要的是,这个武将漂浮在空中,很明显,他是金丹期的修为。 刚才的交手让嬴战明白,这个对手很强大,比那些易水的刺客更加强大,实力的差距根本无可抵御,于是拉着夜依若的手臂,口中大叫一声:“万里神行,乾坤遁术。”随即两人突兀的消失不见。 那个身着甲胄的武将正要继续攻击,却猛然间失去了气机的锁定,不由一阵错愕,迷茫的看了看左右,仔细搜索半晌,仍旧一无所获。 “怪事,分明已经锁定了他们,怎么突然消失了。还有那乾坤遁术,到底是什么玩意?刚才分明没感觉到法力的波动啊。” 不死心的搜索了即便,仍然是什么也没发现,那个武将终于放弃,落到地上向城内踱去,“前段时间有个金丹期的小子在外面窥视,现在两个炼气期的小子也来摸索,是什么人盯上了我们?” 此时,嬴战正坐在祖龙金人的空间中大口喘气。他当然没学过什么乾坤遁术,之所以那么喊,只是为了不暴露祖龙金人的秘密。 方才那个武将让嬴战感受到了生命的危险,那种生命尽被敌人掌控的感觉是如此清晰,让嬴战有一种感觉,似乎只要那个武将再次出手,自己就会被杀死。所以他才会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思,而是直接拉着夜依若进入到祖龙金人的世界。 夜依若脸色有些苍白。她生受那武将一击,已经受了些轻伤。而那一击也让夜依若体会到了对方的实力。 “是很强,不过那是他偷袭占了便宜。如果单打独斗,他也未必能胜得了我。我需要时间,继续熟练先祖的力量。” ~~~~~~~~~~~~~~~· 这是昨天的第二更,又可耻的迟到了。 第七十一章:隐身符 虽然夜依若嘴上逞强,可嬴战还是没把她的话当真。毕竟嬴战也是曾经的绝世高手,对危险的预警是无比精准的,可是即便如此都能让别人摸到背后,双方实力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偷袭的那人身着甲胄,没有刻意掩饰气息,很显然没有用出全力。即便如此都险些要了嬴战和夜依若的命,若是他认真起来全力战斗,两人根本不可能在他手下走过一招。 嬴战知道,上次易水的刺客只是刚刚修炼到金丹期,所以才会被夜依若仗着天赋能力击杀,可眼前这个军士应该是金丹期很久了,保守估计也得是金丹二层、三层甚至以上,夜依若虽然天赋能力强悍,却也无法弥补两者的差距。 “你先把伤养好,我们藏几天再出去。” 嬴战说完,便在城池的大殿中盘膝静坐,开始了修炼。夜依若也没有多说,自顾自的静养修炼去了。 时间走得很快,转眼间三天过去了,经过生死的磨砺,嬴战修炼的更加刻苦,短短三天就凭借各种丹药的助力,修炼到了炼气三层的顶峰,第四层的瓶颈指日可待。而夜依若虽然仍旧是炼气十层顶峰无法突破,可是对于血脉中的先祖力量有了更多的体悟。 嬴战透过祖龙金人偷偷观察了一下外面世界,发现那个军士并没有守株待兔,这才放心的出去,然后一溜烟向外跑。他可不敢再蹲在这了,天知道那个军士是不是一直盯着这里。 不过就在嬴战刚跑出去没多久的时候,一道强横之极的气息突然出现在城头上,又是那个身着甲胄的武将,不过全神警惕之下的嬴战早已经发现了他的到来,于是再次遁入祖龙金人中。 那个军士神情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刚才他察觉到了陌生的气息才会过来,可是刚到这里那气息就消失不见,令他很是纳闷。 “是不是我看错了?真是奇怪。” 祖龙金人中,嬴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虽然只是一瞬间,可仍旧让他感到汗毛倒竖。和上次夜晚不同,这次嬴战看清了那个军士的面容,不由得破口大骂,竟然是任务上的目标,也就是黑龙山匪贼的头领。 “一个炼气期弟子的任务竟然是这种家伙,坑爹呢这是。” 不过这个不同寻常的匪窝令嬴战十分感兴趣。无论是仿佛军事堡垒般的山城还是彻夜的操练都令嬴战产生了兴趣,他很想知道,这么一股素养不输于正规军,又有金丹期强者的匪贼是什么来路。 不过现在让嬴战很纠结的是,只要一出祖龙金人就会被对方察觉,毕竟金丹期修炼者的灵觉、感觉都很强大,方圆数里内的风吹草动都会有所知觉,更何况这是一处军营,警戒工作更是一丝不苟。 无奈之下,嬴战只好来到天地宝库,翻找能够隐匿身形,摒除气息的法宝。找了一会儿,还真找到了一个名叫隐身符的东西。名字是很俗气,不过简单直白。而且虽然名叫“符”,却不是纸符那种一次性的消耗品,而是一个玉佩型的法宝。 这个法宝只有两指宽,四指长,玲珑剔透恍若水晶。可是其中的阵法能够扭曲声光,屏蔽灵力,以达到欺骗视听的作用。而且,它的功用十分强大,针对高自己一个境界的敌人都能生效。 是的,一个境界,而不是一个层次。层次是指炼气三层、炼气四层,而境界则是指炼气期、金丹期。也就是说,嬴战现在是炼气三层,佩戴上这个东西之后,金丹三层的修炼者都能欺骗。如果是夜依若佩戴,金丹十层的人都能欺骗。…, 不过这个东西也有局限性,那就是当双方距离接近到一定程度时,阵法搅乱的天地灵气会如同黑夜中的明灯般醒目,不但达不到隐身的效果,反而还会招来瞩目。而这个距离随着双方功力的差距而变化,两者每相差一个层次,范围就扩大十米。 隐身符是十阶灵器,一个就是一百块极品灵石,嬴战也没心疼,当下就换了两个出来,自己一个,又给夜依若一个。 夜依若很疑惑的把玩着手中精致的玉佩,不知道嬴战为什么要给她这个东西。不过紧接着嬴战就带上隐身符,输入真气激活其中阵法,然后一溜小跑向一个方向跑去。 随着跑动,夜依若感到嬴战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四周分明晴朗无比,可夜依若却感到几十米外的嬴战如同隐入了浓雾中。再一个眨眼,嬴战那气息也变得飘渺虚无,无法察觉,当嬴战跑到离她七十米之外时,整个人的气息瞬间消失不见,任凭如何锁定搜索都无法找到。 夜依若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实在太诡异了,虽然她也知道不少秘术秘法,但是能达到这种效果的东西实在闻所未闻。 这时,嬴战再度折回来,很满意的看着夜依若脸上那不敢置信的神情,然后教导她如何使用。 虽然有了这种利器,可是嬴战不敢保证那个军士就一定无法发现自己,毕竟目前只知道对方是金丹期修炼者,具体金丹几层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嬴战目前的实力是炼气三层,也就是说,如果那个军士实力在金丹三层,一百米内就发现不了嬴战,可他若是金丹四层,那么嬴战使用隐身符就对他根本无效。 为了保险起见,嬴战又在祖龙金人里修炼了几天,他本就是炼气三层顶峰,这么发了疯的修炼,很快就突破到了炼气四层。 随即,夜依若就带着隐身符回到外面的世界,仔细查探了一圈,没有发现那个军士的身影,嬴战这才大着胆子出来。 又是夜晚,又是那个城头,又是那两个人。 不过和上次不同,嬴战与夜依若窥视了个把钟头,那个军士也没有出现,很显然,对方的实力并不超过金丹四层。 而在这段时间里,嬴战已经将山谷内的营房、操练场、粮田、菜地、马场等建筑设施看了一遍,从他们严明的纪律和强悍的战力,嬴战心中确信,这的确不是一个普通的贼匪,而是一伙有实力的军队。只不过山谷中没有任何表示身份的旗号,所以嬴战也无法断定这股军队的归属。 “若是其他地方也就算了,可这里是雍州,放着这么一个不安稳的因素在腹心之内,实在寝食难安。” 自从嬴战决定扶植白家开始,就已经把雍州当做了自己的势力范围,睡榻之旁,是绝对不容其他人酣睡的。所以,即便没有师门的那个任务,嬴战也要端掉这里,他要做的,不单单是刺杀那个头领,更是要把这些军士尽数斩杀。 “主人,我看得出这些士兵非常精锐,虽然比不上用高科技培养出来的超级战士,可也算是精锐了,为什么不尝试把他们收服呢?” 在地下皇陵的时候,夜依若曾经吸取了众多顶尖强者的血液,也获得了他们的能力,合众国的超级战士本就是最巅峰最纯粹也最强大的战士,此时看到山谷内的军人,下意识的将两者对比。夜依若发现,虽然山谷内的士兵比不上超级战士中的精锐,可是比起普通的超级战士,还要强上那么一点,是以,对眼前这三千士兵升起了收服之心。…, 嬴战摇了摇头,“你没注意到么,他们除了修炼特定的功法,这种功法摧残潜力,杀鸡取卵式的提升修炼者实力。保守估计,这些人都活不过三十岁。而且他们还经常服用特殊的药物,又有人对他们进行洗脑催眠,如果我所想不差,这种功法和药物都是控制人的手段,这些士兵根本就是活生生的机器人,根本不可能为外人所用。” 而那些士兵演武训练的场景也让嬴战明白,他们日常所耗费的给养器械绝不是通过劫掠就能解决的,背后绝对有一股势力在支持着他们,只是不知道背后那个势力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与其等他出现,倒不如制造点动静,逼他出现。” 略一思索,嬴战心中就有了定计。 无论这股势力是谁的,嬴战都决定灭了他们,毕竟这种通过邪术和药物控制人心神的方法太过于歹毒,嬴战虽不是什么道德君子,可也绝不是奸邪小人,他容不得这种人猖狂,并且危害到雍州。 “主人,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只有逃跑的份,根本不可能和对方正面相抗吧。” 嬴战笑了笑,笑得很奸诈,“谁说我们一定要和他正面相抗了?” 第七十二章:兵不血刃 太阳还没升起,山谷内就响起了擂鼓的声音,随即,一列列士兵从营房里走出,转眼间就在操练场上排出整齐的阵列,其徐如林,不动如山。 随即,三千士兵开始了一招一式的修炼,一时间声浪阵阵,血气滚滚,如果有懂得望气之术的人向山谷上空看去,必然能看到滚滚如同狼烟的旺盛血气,这些,都是那三千精装士兵散发出的阳刚血气,三千人的阳刚血气汇成一股,修为低下的妖邪都会望风而逃,稍一沾染就是焚灭的下场。 是以,虽然深居山谷,可是从来没有山精鬼魅敢到这里触霉头,而那些自恃强横的鬼怪也都会被军营中几个头领料理。所以,山谷中多年来平安无事。 不过今天,这份平静却支离破碎。 城墙处,一道黑色的洪流顺着城墙倾泻而下,如同一道漆黑的浪潮,飞速的向山谷内蔓延扩散。同时,无数沙沙的声音汇聚成震耳的声浪,向远处散发出去。 城墙处的异动立刻就引起了山谷内的注意,下一瞬,一个身着甲胄的军士飘飞着来到城头,可是除了那如同浪潮的黑色,他什么都没发现。而他朝着那黑色的浪潮看去,险些吓得从空中跌落下去。 蚂蚁,密密麻麻的全是蚂蚁,这些蚂蚁如同浪潮般蔓延扩散,并且向山谷内推进,所过之处,一切草木全都被啃食干净,就连石头上的苔藓也被刮得一干二净。 “哪来的蚂蚁?” 那个军士怒声吼道,随即劈手一道强横的真元凝成匹练似地长刀,狠狠的轰击在地面上,大地震动,地皮翻飞,真元轰击处,立刻现出一片空白,范围内所有的蚂蚁都被碾死,碾碎,碾成虚无。可是不到一秒钟,那一块空白就被填充补满,根本没有在浪潮般的蚁群中掀起半点波澜。 军士怒吼着劈出一道又一道真元,匹练似地刀光剑芒如同落雨般的轰在蚁群中,掀起大片的地皮,可面对无穷尽的蚂蚁,也是杯水车薪,蚁潮依旧以不可遏制的速度向前蔓延。 躲在暗处观察这一切的的嬴战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你再能打又如何,面对数以百万计的蚂蚁,你那金丹期的修为又能发挥几分作用?” 这些蚂蚁自然不是土生土长的,全都是嬴战从祖龙金人的洪荒国度中召唤出来的。洪荒国度中有各种花鸟虫鱼,飞禽走兽,上至太古天龙,下至蜉蝣孑孓都能找到,蚂蚁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物种,里面自然有。 而且,蚂蚁这种低级的昆虫没有半点实力,召唤的代价也与汗血宝马比起来简直微乎其微,同样是一枚极品灵石,只能召唤出一匹十阶兽类汗血宝马,而蚂蚁,根本就没有品级,一枚极品灵石能召唤出百万只。嬴战还唯恐一百万只不够用,一口气就是十枚极品灵石,反正他现在有七百多块极品灵石,再怎么糟蹋也不心疼。 在召唤时嬴战就下达了自己的意念,尽情啃噬山谷中的一切人和物。意念通过祖龙金人灌输到蚂蚁思维中,它们绝对会忠诚的执行。 就在城门这面被蚁群淹没时,山谷其他三面的山体上也有黑压压的蚁群倾泻下来,一时间,山谷中的三千士兵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困境。 操练演武被迫中断,所有的士兵都投入到对蚂蚁的扑杀。只不过他们所学的武艺在蚂蚁面前没有半点用武之地。他们可以熟练的用长戈利剑刺破敌人的心脏,抹断敌人的咽喉,砍掉敌人的头颅,他们平日里就是这么学习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把杀人的技艺融入到了骨子里。可现在他们的敌人不是人类,而是蚂蚁,近乎无穷无尽的蚂蚁。…, 如果有敌人攻城,即便是十倍的敌人,他们也有信心歼灭所有来犯之敌,可是面对这些蚂蚁,他们的武器、盔甲和技艺都失去了用武之地,一剑斩下去,虽然能砸死几十几百的蚂蚁,可是同一瞬间,就有几百几千的蚂蚁扑上来,瞬间将这个人淹没,下一秒,就只剩下一副骨架。 山谷中哀嚎连连,惨叫不断,一个又一个士兵阵亡。他们每一个都是炼体有成的精锐,每一个都是拥有内劲的修炼者,可是蚂蚁实在太多了,这不是以一敌十,也不是以一敌百,而是以一敌万。 看到这一幕,为首那个金丹期的军士和十多个同样穿着将领甲胄的男子急得怒吼连连,仗着一身浑厚的真气和真元,奋勇的投入到蚁群中左右砍杀,带着劲风的拳掌打在士兵身上,立刻,扑在他们身上的蚂蚁全都被震毙。 只不过他们救人的速度和死人的速度根本不成正比。每一秒都有人被蚂蚁吞没,每一分钟都有人倒下,变成一地白骨。 “该死,这些都是少宗主培养的班底,是以后要有大用的战士,每一个都是无数金钱和丹药堆砌起来的,如果全都死在这里……” 为首的那个将领再不敢想下去,不过他也没有再去白白浪费力量,因为他明白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改变什么。这个向来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的莽汉被逼的不得不开动脑筋,想办法。 “水!火!”灵光一现,那将领终于想到了主意。无论什么野兽昆虫,最怕的都是水火,这些蚂蚁也不例外。 想到这,他高呼一声:“用水,用火!山谷内有取水的水塘,跳进去,来不及的快点点火!” 一句话提醒了众多士兵,而生命的危机也让这些士兵爆发出了所有的潜力,一个个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跑到最近的水源和火源。 平日里需要洗漱饮水,所以,山谷内有从河流中引来的水塘,一个个士兵下饺子似地噗通通跳进去,卷起一朵朵白色的浪花,随即,白色的浪花中就飘起大片黑压压的蚂蚁,这些蚂蚁一落到水里就被溺毙,是以,水塘中很快就飘起黑压压的蚂蚁尸体。为了防止蚂蚁顺着尸体爬进来,那些士兵不约而同的扑腾水浪,把蚂蚁往岸上冲,一时间,倒也保住了性命。 而那些来不及跳进水塘中的士兵都跑到操练场周围的火盆周围。由于他们经常要操练到晚上,所以操练场周围堆满了火油和干柴,士兵们迅速的结成队列,一批人发出强横的劲气劈斩在地上,挖出一道道沟壑,不等蚂蚁填满沟壑,哗啦一个大大的陶瓷坛子砸在地上,坛子中的火油迅速填满沟壑,一把火下去,立刻升起一道火墙,将蚂蚁阻挡在外面。几道火墙升起,仿佛一座城池般,将士兵保护起来,偶有几个钻进来的蚂蚁,失去了数量的优势,也迅速的被士兵们拍死碾碎。 无论野兽还是昆虫,都对火焰有天生的畏惧(飞蛾等除外),那些蚂蚁也不例外,都在火焰外面逡巡不敢近前。而趁着这个机会,一个个分离的火墙融汇贯通,形成一大片隔离带。为了节省火油,隔离带一点点的缩小,同时,引火之物也从火油变成了干柴。 而普通士兵没有了后顾之忧,那些能够劲气外放形成护罩的强者们也走出火场,疯狂的屠杀着一群,往往一记劈空掌下去就是几千只蚂蚁的死亡,到中午的时候,一群就变得稀稀拉拉,而这时候,那些士兵也尝试着走出隔离带,加入到灭蚁中。…, 山谷中黑烟阵阵恶臭滚滚,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嬴战却在山头上暗笑不已。他刚才只是花费了十枚极品灵石,可是却造成了山谷内三百多士兵的死亡,这个数字几乎是那些士兵的十分之一,说是兵不血刃也不为过。 看到山谷内火焰渐渐收敛,士兵们都带着各种情绪清理尸体,打扫战场,嬴战又花费了一枚极品灵石,召唤出了另一种寻常的昆虫——毒蜂。 嬴战也不知道这种毒蜂是哪个地区哪个时代的物种,不过看到介绍中说它的毒性很强,虽然个头只有半截拇指,可三五只就能令人昏厥,十只就能令人毙命,立刻就召唤了出来。 只不过这毒蜂比蚂蚁贵了十倍,一枚极品灵石只有十万只,不过十万只毒蜂黑压压飞向山谷中的时候,还是十分壮观,丝毫不比十枚灵石召唤来的蚂蚁差。 本以为逃过一劫的士兵听到空中传来沉闷的嗡嗡声,立刻抬头看去,可是下一瞬,他们就骇然失色,一个个放下手中的活,飞速的逃进屋中和各种建筑。 看到士兵们溃乱的场景,那些武将虽然恼火,却也知道,眼下不是谈军纪军容的时候,一个个骂骂咧咧的寻找建筑掩藏。 有一些仗着功力高深的精锐士兵在外面打杀毒蜂,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些毒蜂和蚂蚁不同,它们的毒针竟然能够穿透真气撑起的护罩,一些功力稍有不济的士兵立刻就被叮得满头包,惨叫着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就再没声息。 而房屋中但凡有窗户门缝没有关严的,里面也迅速的传出凄厉的惨嚎,随即打门被撞开,一群人慌乱的逃出来,随即又被外面的蜂群赶进去,然后再没一点声息。 看到一个个被蜂群包围的房屋和建筑,为首那个将领气得满口铁牙咬碎。因为那些毒蜂蜇不到人,就去寻那些战马和其他牲畜的晦气,不多时,山谷内用以训练的战马就尽数倒毙,用以食用的牛羊等物也成了毒蜂的食物。 这一刻,那将领突然想起了前几日在山谷周围窥探的那个金丹期强者,他知道今天的事情绝对不是巧合,于是想到:莫非是哪个门派要诛除我们?这件事情必须要报给少宗主知道。 随即,他手中出现一枚灵符,灵符点燃,一道晦涩而隐秘的气息升腾起来…… ~~~~~~~~~~~ 这个是昨天的第二更……我没脸见人了 第七十三章:迟来的游啸风 那些普通士兵都龟缩在营房里,关紧门窗,堵住每一个缝隙。有建筑阻隔,那些毒蜂倒也没有什么威胁。 虽然吃喝拉撒不方便,可这些人无一不是修炼有成,再加上平日里的残酷训练,几天不吃饭都没有关系。而他们的首领和几个实力强横不畏惧毒蜂的将领一同在外面扑杀毒蜂。 那个首领是金丹期强者,剩余几个将领也是炼气十层,强横的真元和真气散逸出体表,形成柔韧而坚实的护罩,就算面对箭雨的泼洒都能安然无恙,自然无惧那些寻常的毒蜂。而这些将领随便一挥剑就是纵横十几米的刀光剑影,呼啸的劲风在空中斩出一道道真空地带,范围内所有的毒蜂都被震死斩碎。 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山谷里的毒蜂就稀少得构不成威胁,而那些龟缩着的士兵也终于渐渐走出营房。 不过就在他们以为逃过一劫的时候,漫山遍野的又传来了吱吱的声音,对于这种声音,士兵们并不陌生,因为那是老鼠的叫声,不过以往的老鼠都是深更半夜在没人的角落偷偷叫,而现在却是漫山遍野此起彼伏的叫。 抬眼望去,黑压压的浪潮飞速接近中,和刚才的蚁群相似,只不过这次的主角换成了老鼠。刚刚走出营房还没喘完一口气的士兵立刻惊叫着钻了回去,关紧门窗,遮住一切缝隙。 那些刚斩杀完数万毒蜂的将领还没喘口气,又投入到灭鼠的工作中。只不过老鼠的智慧要比毒蜂高多了,毒蜂都不知道躲闪,一扫一大片,可老鼠对危险的警觉十分高,那些将领拳掌刀剑的攻击过来,他们都会及时的闪避,往往看上去十分绚丽的一记攻击,结果就只杀死了十几只老鼠。 而在山头上,嬴战心痛的数着灵石。老鼠算是哺乳动物,虽然比不上汗血宝马,可比蚂蚁毒蜂高级多了,一枚极品灵石只能召唤一万只。虽然也有异种老鼠、有特殊能力的老鼠,甚至是妖灵的老鼠,但是这些老鼠召唤一只就需要一枚甚至十枚百枚的灵石。 嬴战现在只是想给山谷内的军人制造一点麻烦,所以只选择了最低级的老鼠,并没有选择那些奇奇怪怪的老鼠,虽然那些身带剧毒的异种老鼠能造成更大的杀伤,可召唤的花费也很高,一只就相当于一批汗血宝马了,而且这种老鼠根本逃不过金丹高手的围杀,召唤的少了不起作用,召唤的多了嬴战也没有那么多灵石。 不过面对数万老鼠,即便那些金丹期的高手也一阵手忙脚乱,在老鼠遍地打洞破坏建筑之前,这些高手毫无保留的泼洒招式,花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总算把老鼠给清了个七零八落,剩余的那些也成不了气候。 可是紧接着清点损失的时候,他们就发现,这些老鼠的主要目标竟然是山谷中储存的粮草。囤积在仓库中的粮草被啃噬得一干二净,偶尔有点剩余也被各种污秽糟蹋得不成样子,根本不能再用。 为首的武将紧蹙眉头。 对付蚂蚁的时候把引火之物都用了,然后那些蚂蚁毒蜂的把田里的庄家和战马牛羊摧残得一干二净,现在,连粮仓里的粮草也被老鼠啃噬。现在断粮断炊,眼下这两千多人吃饭都成了问题。 “少宗主虽然离这里比较近,可是他行动不便,要脱开人们的视线,怎么也得三五天,到这里就得五六天了。而眼下……”…, 人是铁,饭是钢,那将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而且,身为武将,他深刻明白,两军对垒,必先断敌粮道,再断其后援,如此,敌军不攻自破。战争中,谁的粮道被断了,基本上就输了一半。现在,被断粮的是自己这一方,而敌人是强是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将军……将士们从早晨就没吃饭,现在……现在……”军需官怯懦的说道。 “再看看仓库里还有什么吃的没有,先给底下人垫垫,等明天,我们出去劫掠。咱们挂着贼匪的名号,还能缺了给养不成。” “将军,人能吃的都没了。” 听到军需官的话,那武将指着地上的老鼠说道:“这些不是肉食么,就吃这个,我们是军人,难道还指望着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 军需官不敢再废话,连忙转身出去张罗。虽然火油和干柴用了大半,可还是有所剩余,支起一个个大锅开始烹煮老鼠。有些士兵神经大条,倒是来者不拒,而有些士兵看着碗里的东西,再想着那些黑乎乎的老鼠,都忍不住酸水直冒,所以偷偷地把食物给倒掉了,他们宁肯挨饿一天,明天出去劫掠给养,也不吃这些东西。 没多久,那些吃过食物的士兵一个个上吐下泻,高烧不退,军中的医官忙前忙后,却束手无策,不多久,就开始出现死亡,一个又一个士兵在昏迷中断气。军医被下了死命令,用尽各种办法,却还是不能挽回这些生命。 为首的那个将领怒了,怒得脸庞都扭曲了,狰狞得如同炼狱中的修罗,阿鼻地狱中的恶鬼。 如果说被蚂蚁和毒蜂杀死的士兵只是十之一二,还在接受范围内,那么这次死于老鼠的就有三分之二,所有吃过晚饭的人没有一个幸免于难的。 “是谁!到底是谁!” 那将领仰天怒吼,振山撼地。只可惜,嬴战不会告诉他——是我! 看到山谷中的凄惨场景,嬴战心中浮现出一丝悲凉。那些老鼠是他精心挑选的,虽然没有剧毒,可是身上有疫病。想当初地球上一次次由老鼠带来的黑死病令欧洲人差点死的一干二净,而眼前这些从没接触过黑死病的人更是难以幸免。 不过下一刻,嬴战就摇了摇头,暗自告诉自己:这些士兵都是以邪功毒药摧残生命潜力制造出的武器,这些人如果留着,未来的危害就必然更大,要怪,就只能怪培养训练他们的人。 山谷里虽然还有不少幸存者,可是黑死病传染性极强,这些人剩余的时间也能掰着指头数了。 “他们的生命潜力被邪功压榨,本来也就活不了几年了,与其临死前还被利用,倒不如在这死掉吧。”嬴战如是想到。 第二天,又有士兵出现畏寒、发热及全身淤血的症状,还有人呕吐、腹泻、呼吸急促,然后昏迷、再也没睁开眼睛。 第三天,山谷内的普通士兵死的一干二净,也就十个功力深厚的将领凭着强横的身体素质,免除了疫病的侵害。不过山谷内的场景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因为那三千士兵是他们少宗主培养的力量,是未来有大用的武装,为了能够提升那些人的实力,甚至不惜以邪法催长,可是现在,那些人全死了。 “我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那个武将首领每天都重复的吼着这句话,可是嬴战根本不露面,每天都猫在暗地里坐等这边的变化,既想看谁会来这里,又想看这几个将领会到哪里去。毕竟这里的士兵都死光了,那十个将领还不离开这里,必然是在等待什么人。…, 那些武将找不到用隐身符藏匿身形的嬴战,嬴战也不敢现出身形和那武将对打,一时间陷入了无声的僵局。不过这种无声的僵局在第四天的时候被打破了,因为黑龙山来了一个人。 游啸风身上的伤势还没好全就迫不及待的离开,而那个女子屡劝不下,只好赶着自己的牛陪同游啸风一同前往。 她那头叫大黄的牛也算是天生的异种,自打生下来就显得十分灵异,更出奇的是懂得人言,耕地拖车看家护院都能胜任。 曾经有一只吊睛白额虎跑到村子里咬死了几头牲畜,还想伤人,村子里的人都瑟瑟发抖的时候,还是小牛犊子的大黄猛的冲出去跟老虎斗了起来。 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可那也只是说勇气可嘉,并不是讲初生牛犊能打得过老虎。可大黄的表现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因为,这家伙力气无比的大,一头就能把身长逾丈的老虎顶得滚七八圈,而老虎的爪牙抓在它身上连一个血印子都没有。而且大黄的速度比马都快,那老虎畏惧之下疯狂逃窜,却被大黄衔尾追上,一路撞碎了老虎十几块骨骼,那老虎才不甘的咽气。 后来,村子里的人都说大黄是仙牛转世,也有人说大黄是上古异种,更有人说大黄是家里的牛和山里的牛妖生的……总之,这头牛十分不凡。 也正因此,那女子一家人从来不把大黄当成牲畜看,而是像家庭成员一般,那女子打小就照顾大黄,大黄对她也是无比恭顺。有时候大黄撒欢的跑到山里,回来的时候不是叼着什么灵草灵药就是驮着山猪什么的,让人啧啧称奇。不过山里人淳朴,那女子的爷爷又是村里的医公,德高望重,而且大黄带回来的东西也都用在了村里人治病调养上,倒也没有谁起什么坏心思,十几年都相安无事。 若不是游啸风顺着河飘到那村子里,被打渔的村民救起,小村子依旧会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可是自从他们村子和游啸风沾上关系,就注定再也不会平凡下去,这一切,都在游啸风来到黑龙山的时候改变了。 第七十四章:又回来了 “你确定他们是到了这里?” 游啸风一脸担忧的望着前方的山谷,他自然知道黑龙山匪窝的棘手,只是没想到大黄一路凭着气息追踪竟然来到了这里。如果真的被那些匪徒盯上,只怕凶多吉少了。 “绝对不会错,我的大黄比狗鼻子还灵,别说他们才走七天,就是十天半个月也能闻到,不过大黄告诉我,你那朋友的气息在这里就突然消失了,仿佛不存在了一样。” 听到这话,游啸风心中一沉。消失了,自然不用解释,那就是死了。而且,游啸风清晰的感受到了山谷中那风吹不散的血腥之气和死亡的气息。 “黑龙山的匪贼敢杀我长清宫弟子,我就要把他们连根拔起!” 游啸风手中毫光大放,一把古朴却又充满轻灵之气的利剑出现在他手中。 而游啸风两人出现的一瞬间,山谷中的武将首领就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气息。这几天发疯了一样搜山却没找到敌人的武将头领立刻领着九个手下嗷嗷叫的冲了出来。 与游啸风一照面,那些武将的目光瞬间盯在了大黄身上。 以他们的实力,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大黄的灵异,那灵动的气息已经隐隐散发出的灵气都让这些武将明白,那不是普通的牛,而是一头灵兽,或者说一头妖兽。 随即,他们的目光转到大黄背上的那女子身上,那女子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半点修为,这一点自然瞒不过那些武将。 一头实力匪浅的妖灵没什么稀奇的,山精野怪的多了去,也不差这一个。至于没有实力的凡人更是多如牛毛,也没什么奇怪的。可这两者在一起就奇怪了。 修炼者能够降服妖灵,收为坐骑或者培养成打手助力,可前提是有实力降服妖灵。可是眼前这个女子半点实力都没,那么必然是有特殊手段控制精怪。而这一点,让他们同时想起了山谷里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 “可恶!竟然是你这个小婊子在搞鬼!” 那武将头领咬牙切齿的说道。游啸风身边那女子也是泼辣的性子,被人这么骂,立刻怒火蹭蹭的冲起来,不过,不等她说些什么,游啸风就一拍马背,迅猛的攻向那个将领。 游啸风已经认定嬴战是被这些匪贼杀死的,为了维护长清宫的尊严,他必须将这些贼匪端掉。而且,那个武将头领不分青红皂白辱骂他的救命恩人,游啸风更是对这个武将头领起了必杀之心。 那个将领也早就杀心炽盛,手中光芒一闪,一根长戟出现在他手中。一招架住游啸风的攻击,同时向身后的手下命令道:“把那小婊子给我杀了,碎尸万段!” 游啸风和那个武将头领碰撞产生的气浪压迫得胸膛痛楚,肺里的空气一瞬间被全部挤压出来,更是撕扯得胸口剧痛。这时候她才猛地醒悟到,眼前这些人不是村子里那些淳朴的乡亲,而是杀人不眨眼的匪贼。 来的时候游啸风就叮嘱过她,如果事情不对,就立刻脱身。游啸风自身实力不弱,什么样的敌人就算打不过也能全身而退。而以大黄的速度,寻常匪贼根本追不上。是以,那女子立刻就拨了一下大黄的头颅。和主人心性相通的大黄立刻灵活的转身,掉头就跑,那速度,两匹马捆到一块都追不上。剩余的九个将领奔跑间都使了真气,虽然也速度飞快,可是跟大黄这种妖灵比起来,他们的速度还真不够看,连吃灰的份都没有。…, 不过他们依旧锲而不舍的追赶,毕竟在他们看来,所有士兵的死亡都是前面那个小婊子干的,不把她杀掉,不足以泄心头之恨。而且,如果在跑步上输给了一个畜生,那岂不是说他们连畜生都不如,是以,一个个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劲追赶。 看到双方距离越来越远,九名将领中一个人涨着通红的脸庞说道:“再这么跑下去,那小婊子就要追丢了,将军大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留住那个男的,我们这么着……” 一番商议,立刻有四个人脱离出来,沿着山坡向上攀去。那女子虽然速度飞快,可黑龙山里山道崎岖盘旋,这些匪贼熟知地形,已经算准了那女子的方向和必经之路,所以他们要抄近道截在前面。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炼气十层,攀山越岭自然飞快无比,而且他们不用走那些七扭八弯的山道,虽然跑不过黄牛,却也能提前截在前面。只不过当他们快要爬到山顶,从上坡转下坡的时候,一个无比美艳的女子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咦……我不是眼花了吧,山里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是不是刚才那个?” “刚才那个穿得土不拉几的,跟着哪可能是同一个人。” “别墨迹了,先去抓了目标再说!” 而就在四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美艳的女子朝他们微微一笑,随即原地消失不见。 就在他们以为自己见鬼的时候,一蓬温热的东西泼洒出来,紧接着,就听到噗通一声。 其中一人捻了捻身上沾到的东西,却发现是血,随即,就看到自己一名同伴被摘了脑袋,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不好,戒备!” 不过,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又是冲天的血泉喷起,尸体接二连三的扑倒。他们并不知道,从他们开始追的时候就已经被盯上了,只是他们九人一直在一起,不好下手。而这会儿他们分成两队,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血液的气味难闻死了,一点食欲都没有!” 杀死四人的女子留下这么一句话,连打扫尸体的闲心都没有,随即化成一道黑烟向山坡下赶去,那里,还有五个目标。 不多时,那骑着大黄疾奔的女子就被夜依若拦住。大黄的速度虽然飞快,可毕竟也是四条蹄子,而夜依若却是能飞的,想要追上它再简单不过。 “那九个人都已经被我料理了,你就不用再跑了。” 那女子倒是认识夜依若的,当时嬴战帮他击杀贼匪时夜依若就在旁边,她自然记得。只不过她对夜依若的话很是怀疑,毕竟那几个贼匪的实力不容小觑,她虽然没有修炼,也知道厉害,要不是仗着大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幸免。 “我只是给你说一声,主人还在里面,我得赶紧回去了。”说完,夜依若就消失不见,即便大黄也追踪不到她的气息。 那女子半信半疑,可是这么久了,还没见到那些匪贼的踪迹,心中就又信了一分,于是拍着大黄往回走。不多久,她就看到了五个倒在血泊中,身首异处的尸体。 又往前赶,大黄突然哞哞的叫了几声,和大黄心性相通的女子立刻看向一旁的山坡,明白刚才没见到的那四人去往何方。不由一阵心惊,如果真被前后夹击,以那些人的实力,大黄想要脱身是没问题,可是自己却绝对插翅难飞。是以,不由对夜依若升起一份感激,更是对夜依若口中的主人充满了好奇。…, 而在匪贼的老窝前,游啸风和那个武将首领打得是热火朝天。 游啸风的实力并不算太高,只有金丹二层罢了。也许有人会疑惑,为什么泰虎金丹三层还是弟子,而游啸风金丹二层就是长老。 其实在长清宫中,只要实力达到金丹期,经过一定的考核,就能成为长老,不过长老也有高有低,有实权和虚职之分,并不是说长老就一定尊荣无比。就拿游啸风来说吧,掌管赏罚,听起来权力很大,实际上是最得罪人的,那些被他赏过的弟子不一定感恩,但被他罚过的弟子一定会记仇,典型的实力不讨好的差事。 而在长清宫里,内门弟子之上是核心弟子,而每一个核心弟子都是有机会问鼎长清宫掌门的,也只有核心弟子才有资格角逐掌门之位,其他的无论长老也好,太上长老也罢,都没有资格和机会。而成为长老,就意味着放弃了对掌门之位的角逐,一辈子游离在权力核心之外,其中的代价不言而喻。如果不是没有功利心或者被逼无奈、自认没有机会,是没有人会主动选择成为长老的。 而游啸风虽然只是金丹二层,可并不代表他的实力就弱,泰虎能越阶搏杀,他也可以。 那个武将首领的实力是金丹三层,一身修为扎实无比,虽然没有修炼什么术法,可是战阵搏杀的招式大开大合,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惨烈的杀伐气息,无形中夺人心智。 再加上三千子弟全军覆没的怒火和恨意,他的招式中更多了一些一去不返的搏命架势,他本就比游啸风实力高一层,此时又存了拼命地心思,游啸风虽然有实力,却也发挥不出来,一时间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 打了一会儿,游啸风估计那女子应该跑到安全地带了,也没了和那武将继续拼命的心思。报仇不急于一时,以后纠集同门再来找场子就是。是以,虚晃一招就要脱出战团,可是刚一回身,他就差点吐血,因为他看到那女子竟然骑着牛又回来了。 ~~~~~~· 两更完毕 第七十五章:四象升灵 那女子名叫陈芳,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姓名,可是这个乡野女子在游啸风眼中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不仅仅是救命之恩,更是那一种难以明言的情愫。看到她折返回来,游啸风也只以为是被那些匪贼追得慌不择路,迷失了方向。不由得心中焦急。 在那个武将头领招招搏命的架势下,游啸风根本无法放手一搏,毕竟以命搏命,必有一死,或者两败俱亡。游啸风并非胆怯怕死,而是他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决不能把自己的有用之身葬送在这个穷乡僻壤。可是看到陈芳,游啸风的心瞬间坚定起来! “乙木苍龙、离火朱雀、庚金白虎、葵水玄武——四象升灵,斩妖诛邪!” 狂躁的风雷水火力量从游啸风身下弥漫升腾,瞬间充斥一方天地,游啸风手中那把古拙中却又透着轻灵之气的长剑也闪烁起耀目的精光,光芒中出现青白红黑四种光团,随即露出四象圣兽的模样。而随着光芒的绽放,四象圣兽的光影瞬间扑出剑身,和周遭的风雷水火力量相融,身躯吹气似地胀大,眨眼间就变成巨大仿若实物的圣兽。 四种叫声彼此呼应,四种气息绵密交缠,风雷水火的力量瞬间变得狂暴,一种毁灭的气息隐隐间透露出来,更是散发出去,充斥了那个武将头领身周每一个角落,令他全身都如同泰山压顶般,承受着万钧的力道。 “升灵!” 游啸风大喝一声,随即,四象身影猛然变化,成了四把长度近丈,通体透露着古拙气息的长剑,四柄长剑根本就是游啸风手中那把剑的放大版,只是颜色不同罢了。 “斩妖!” 游啸风再次大喝一声,随即手中的长剑向着那个武将头领迅疾无比的劈下。 游啸风的剑根本触及不到那个武将头领,可是在游啸风劈剑的同时,天空中的四把长剑也同步劈下,狠狠的斩向那名武将头颅。 那个武将心中大骇。 他虽然是金丹期的修炼者,可是没有什么高明的修炼功法,纯粹以武入道,所学所会也都是一些战阵沙场上领悟的招式,虽然简单粗放,往往能以简胜繁,以力破巧,可是他明白,那是没有遇到高手,在真正掌握了术法力量的高手面前,他这点实力根本不够看。 而恰好,游啸风就是掌握了术法的高手,而且这一招四象升灵剑还不是普通的功法。唤出四象虚影,禁锢风雷水火,形成封闭的空间,随后以风雷水火的力量将敌人斩杀。凭借这一手,游啸风可以越好几阶搏杀强者,游啸风被众多易水的刺客围杀,也是凭着这一招扭转乾坤的。 不过这一招威力极大的同时代价也非常沉重,只是一招,就会抽尽游啸风所有的真元,一招过后,就会脱力,如果杀不死对方,那么,即便一个三岁小孩都能把游啸风掐死。所以,刚才他才不敢用出这一招和那武将拼命。 本就被风雷水火力量禁锢了身形,如同泰山压顶的武将被四把灵剑当头招呼,顿时有一种粉身碎骨的感觉,灵剑上锋锐犀利的气息更让他有一种万剑过体的错觉。不过他终究是百战余生的沙场战将,瞬间就稳固了被夺的心智,随即以扛鼎式横架长戟,作势要硬接这一击。 没有任何悬念,在第二把灵剑落下时,长戟铿锵而裂,第三把灵剑落下时,武将体表奋力撑起的护身真元也蛋壳也被一戳而碎,仅余的最后一把势如破竹的砍在武将身上。不过那武将千钧一发之间身体后仰,腰身仿佛折断了般向后倒去,第四把灵剑擦着下把看了下去。…, 鲜血四溅,皮肉纷飞,那武将的下巴瞬间被炸裂,随即灵剑贴着他的胸膛斩下去。也幸好这武将一直保持着军人作风,甲胄从不离身,而且他的甲胄并不是寻常金铁打造,而是一件法宝,所以第四把灵剑并没有如同想象中那样将他的身子一斩为二,仅仅将甲胄剖开一半就余力不济,和前三把灵剑一样,化成满天的灵气。那武将虽然被开膛破肚,可是这种伤势根本不足以要了金丹期强者的性命。 “你这蠢女人,快走!” 游啸风虚弱的拄着剑跪在地上,头也不回,声音沙哑的吼道,吼完,他口中猛的喷出一口精血,斑驳的血迹星星点点的洒在剑身上,随即那长剑铿锵鸣叫,无风自动的飞到天上。 “诛……邪!” 游啸风声音断续的吐出这两个字,随即,空中的长剑光芒大放,四象的虚影再次出现,风雷水火的气息再度狂躁。只不过此时的游啸风已经无力的趴倒在地上,他目前的实力只能催动两招,随后一切力量涓滴不剩。 而在游啸风倒下的那一瞬间,空中的长剑如同一道闪电般猛的扎下。 那武将极力的想要躲避,可是周围的空间已经被风雷水火的力量禁锢,而且,空中的四象灵兽已经锁定了他的气息,根本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噗嗤!” 长剑贯颅而入,下一瞬间,强横的力量便把武将的头颅整个震成齑粉,连带他的三魂七魄也俱都粉碎。这种伤势,就是大罗金仙也无力回春了。 “啸风!” 陈芳悲切的唤道,随即大黄迅速的窜到游啸风身旁,而这时,陈芳早已经翻下牛背,不顾地上的尖石,柔嫩的双膝跪倒下去,轻轻搀起游啸风的身子。 女孩子都有仰慕英雄的情结,游啸风长得丰神俊朗,又出身不凡,更何况还有一身仿佛天人的实力,这一切,都让陈芳如同见到下凡的神仙,哪能不芳心暗动。那天游啸风斩杀了所有侵犯村子的易水刺客,那就是等同救了他们整个村子,这,更令陈芳难以按捺心中的钦慕。 不过她明白,自己只是山野中的普通人,而且连修炼的门槛都没进去,和游啸风根本就是仙凡之别,不可能有半点交集。所以,她只能把这一份钦慕装在心中,永远都不吐露。可是看到游啸风生死不知的倒下去,她还是无可抑制的感到心中痛楚,忍不住真情流露。 “那些追我的人都死了,这里没有敌人了,你快起来啊,我们安全了!” 游啸风虚弱的眨了眨眼,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任凭陈芳的眼泪一滴滴洒在他额头上、眼睑中、嘴角边,是甜?还是咸? 可是这时候,一个身影落在陈芳身后,同时,一个阴鸷的声音冷笑道:“安全了?你们高兴的太早了吧!” 陈芳连忙扭过头去,而这时,大黄也呼的移到陈芳身前,仿佛一堵墙般把它的主人护在身后,铜铃似地眼睛中流露出不善的光芒。 入眼所见,是一个身穿玄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男子清矍瘦削,面相上也高鼻深目,狭长的双眼被浓密的眉毛盖住,令人无法窥视。 游啸风虚弱的张开眼帘,看清了来人玄黑色长袍上那一个个醒目的纯白色篆字,试着问道:“灵言宗的道友?” “灵言宗不假,却不是道友。”…, 又有一个人衣袂翻飞的从上空落下,停在那中年男子身侧。这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脸上还有着隐约的婴儿肥,只不过他的气息无比稳重,令人一看之下就升起一种成熟的意味,从而忽略了他的年纪。 这个少年的衣着很是随意,不像中年男子那样有着显著的标识,却透露着一种雍容,仿佛哪个富贵人家的少爷般。可是能有从天而降的实力,看到这种血肉模糊的场景依旧表情淡然,他绝不是什么寻常的富贵人家少爷。 “在下和两位没有什么仇怨吧,灵言宗源自西陲,向来不与外界交往,和我大晋国长清宫也没有什么过节,两位这是何用意?” 在那中年男子说出是敌非友的话之后,游啸风就知道,自己手刃的那个武将头领必然和眼前这两人有密切关系,不过他还是试图化解这场仇怨,虽然这几乎不可能。 而在说话的时候,游啸风暗暗捏了捏陈芳的手掌,示意她瞅准机会逃跑。而陈芳却深情的看了游啸风一眼,也不知是会错意,还是故意装傻,她紧紧的捏着游啸风的手掌,并不松开,那分明是再说,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游啸风心中暗骂一声,傻女人,却觉得心中堵得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三千人马是我培养的,你们却给我一锅端了,那十个将领都是我灵言宗的骨干弟子,也被你杀的一干二净,你说,这是不是仇怨?” 那少年愤恨的说道,很显然,这三千多人的损失让他肉疼无比。而少年郎说话的时候,那个中年人一直一言不发,仿佛一个仆人般的垂着手,这一幕,让游啸风心中明白,眼前两人应该是以那少年为主。 那个少年年纪不大,即便是天才也不可能有太高的修为,如果能擒下他,那么今天就能全身而退了。不过紧接着游啸风暗叹一声,自己已经脱力,别说主动出击,就是说话都有气无力。一时间,只能悲哀的垂下眼睑。 虽然不知道所谓的三千多人是怎么回事,可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就算游啸风矢口否认也没什么用出,只能说道:“不知道你想怎么处置我?” 第七十六章:灵言 怎么处置呢?有仇报仇,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杀了吧! 不,那是愚夫的所为。快意恩仇又有什么用,又不能让那三千人马复活过来。 游啸风也正是认定了这一点,才会问出这么一句。而那个少年郎虽然年少,却睿智精明,游啸风能想到的,他自然不会遗漏。 “这三千人马能为我做一件大事,只要你帮我把这件事做了,今天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游啸风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 “说吧,什么事!” “这件事你不用问,用到你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晓。只是,我信不过任何人,所以要在你身上做点手脚!” 听到这话,陈芳手掌猛的握紧,他虽然没见过世面,可是也听村里的老人说过外面世界的事情,像那大楚国的巫师,可以用一种叫蛊的东西控制别人,被下了蛊的人就像行尸走肉般,生死斗操纵在别人手中。 如果……如果恩人也变成那样……不,绝不可以。大黄…… 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意念,大黄立刻从极静转为极动,风驰电掣的撞向那两人,以它的速度和力气,就是一块花岗岩也得撞成粉碎,更别说人肉之躯。 可有时候,看似孱弱的人肉之躯中却藏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力量。 面对大黄的攻击,那个灵言宗的中年男子平淡无惊的抬起手,朝着大黄一指,口唇轻颤,说道:“停!” 一个字,言简意赅,荒谬得近乎可笑。可诡异的是,大黄真的就停了下来,仍旧保持着撞击的姿势,四蹄腾空,头颅低垂,弯长如同马刀的犄角直直的指着那两人。 可是它就这么诡异的停住了,漂浮在地表,不上不下,不前不后。他身上的肌肉仍旧浪花般的翻腾着,可是这浪花仿佛瞬间凝固成了冰雕,伴随着那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陷入了停止。 “大黄!” 陈芳惊呼一声,挣扎着想要站起,不过游啸风不知哪来的力气,连忙抓住她。因为游啸风知道灵言宗的可怕之处。 别的门派修炼,无论如法如何特异,也不外乎是修炼阴阳五行风雷等各种灵气,或者符篆法宝丹药虫蛊禽兽等外物。而灵言宗不同,他们修炼的就是灵言。 仓颉造字之时定字一百,这一百个字都有撼天动地的能力,是最早的言灵文字,书写或念出都会有大神通。而这个世界虽然没有仓颉,但是有语言和文字,而灵言宗就是掌握了那些上古文字的人流传下来的衣钵。 灵言,就是一种带有灵性的文字,又或者是一种可以和天地沟通交流的媒介,是一个事物或者一种现象的凝聚,施术者可以通过灵言将自己的意念作用到现实世界,这就是所谓的言出法随。 刚才,那个中年男子说的是停,所以大黄就被天地中无形的规则束缚,陷入了停止状态,可那中年男子要是说的“死”,只怕大黄此时就已经是尸体一具。 灵言的修炼和施展虽然有诸多的限制,使得它的传承稀少,可是一旦修炼有成,施展出来,在能力范围内还真是心想事成,无所不能。 “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放了她!” 游啸风目光灼灼的看着那个少年郎,提出了自己唯一的条件。 不过那个少年郎轻蔑的笑了,“别说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即便你全盛之时也没资格跟我提条件,这个女子就是杀死我三千儿郎的罪魁祸首吧,她必须死,祭奠我的将士。而你,以后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少年郎说完,他身后那个中年男子诡异的飘到游啸风身前,陈芳的身子还没挣扎,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她的双眼中流露着恐惧的神色,可是她的身体却半点都不能动弹。 中年男子阴鸷的看着游啸风,游啸风只是悲凉的看了一眼陈芳,说道:“是我害了你,若不是请你帮我寻找嬴战,你也不会遭此大劫,对不起。” 陈芳没有说话,她也不能说话,不过她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 “嘿嘿,真是感动啊,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门下诸多傀儡的一员了,金丹期的傀儡啊,更难得的还掌握了那种术法,本门一定会大力栽培你的。” 说着,那阴鸷男子手中出现了一支不知什么材质的毛笔,毛笔的笔杆呈玄黑色,不过其上有一个个纯白色的篆字,黑白对比,十分抢眼,只是即便近在咫尺的游啸风也认不出那些文字的含义。而那毛笔的笔尖却呈现浓重的红色,其色如血,其亮若火。 阴鸷男子双臂伸展,他身上的长袍诡异的翻滚,随即扣带自解,长袍缓缓褪到腰肋处,露出男子那精瘦的上身。而他身上,纹着一个个玄黑色的篆字,篆字布满了他前胸后背每一个角落,而且随着男子的呼吸还在缓缓的游动,仿佛有生命般。 游啸风曾经听说过灵言宗,更是翻找资料了解过这个门派,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遭遇到这个门派,更是亲眼目睹他们施法。 “小子,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吧,因为你以后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了……” 噗嗤…… 那根毛笔狠狠的点在阴鸷男子心口,瞬间,男子身上所有的篆字都仿佛受到无形的感召,窜动向心口处,不断地盘旋游走,绞出一道道如丝如线的漆黑力量融入笔尖。受到这股力量,笔尖上的血色变得彷如火焰般升腾起来,无比璀璨。 笔尖脱离心口,那一处的皮肤竟然完好无损。而下一秒,笔尖就再次插在阴鸷男子眉心处,照例是汲取了一些力量,随即再次拔出。 而这时,笔尖上的血色妖艳欲滴,一种饱满到极限直欲爆裂的感觉涌现在游啸风心头。 阴鸷男子运笔如飞,在身前的空气中勾勒出一个个篆字,他仿佛在书写一篇文章,又好似在勾勒一幅图画,不过他每一笔每一划写出之后,那文字都瞬间消散,在空中汇成一个形体模糊的篆字。而随着他笔画的增多,那个篆字越来越清晰,竟然是——傀儡。 别人施法都需要念咒或者捏诀,而灵言宗,所用的都是文字、灵言,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 而现在这个阴鸷男子使出的就是取自身的心血和意念,以之为媒绘出灵言“傀儡”二字,打入游啸风体内,届时,他就能通过灵言控制游啸风的一切,甚至在自己本尊遭遇不测之后,能够通过打入在游啸风体内的心血意念重生,这种手段诡奇无比。 终于,最后一笔完成。傀儡二字散发出诡异的力量,一点点的飘向游啸风的额头和心口。而这时,那个阴鸷男子浑身的篆字猛的的游动起来,那种速度已经看不清文字的模样,入眼所见都是一条条黑色的线条,显然,他的施法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精气神魂无比集中。 阴鸷男子身后,那个少年郎嘴角浮现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虽然失去了三千士兵,可是得到了一个强力的傀儡,而且这个傀儡还有长清宫的背景,如果这个背景能好好经营,那么势必能从长清宫得到许多助力,如此一来,三千士兵的损失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而在傀儡二字的迫近中,游啸风目光中坚定的抵触神色一点点暗淡,随即迷乱,再然后变得呆滞,而傀儡二字也变成一道道如丝如缕的黑线,一点点钻进他额头和心口。 一旁目睹到这一切的陈芳心痛若绞,她知道,下一刻,即便游啸风还活着,那也不再是他,他躯体里承载的,虽然还是原来的灵魂,可这一句灵魂已经成了牵线木偶,再不复从前。 “我死了,无拘无束!你还活着,却成为牵线木偶生不如死!我真恨不得你也死去!”这一刻,陈芳才知道,有时候爱一个人也能巴不得他立刻死去。 可就在傀儡二字渗入到一半时,平地里猛的响起惊雷般的声音:“唵!嘛!呢!叭!咪!吽!” 六个字,每一个都如同惊雷般响亮。这声音里没有太多的力量,却蕴含着无上的意境,这意境比天地更加宽广,比宇宙更加深邃,而听到这个声音,那阴鸷男子浑身如遭雷击,剧烈的震颤。 第一个字的时候,他仰天喷出一口鲜血,蹬蹬蹬的倒退。第二个字的时候,他身上如同泰山压顶,扑通跪了下去,同时,他的膝弯传出清脆的咔嚓声。第三个字的时候,他的七窍猛的溅出大蓬鲜血,第四个字的时候,他浑身肌肤爆裂,飞速游荡的篆字全都喷溅出来,随即化成满天黑芒,在空中消散。第五个字的时候,阴鸷男子头颅炸裂,一团黑白交缠的光芒从其中飞出,想要钻进游啸风体内。而第六个字的时候,这团光芒仿佛沸汤泼雪,泡沫幻影般的消散。而正在深入游啸风额头心口的傀儡二字也眨眼间烟消云散。 山坡上,两道身影缓缓飘下,稳稳的站在游啸风身后,而看到两人,那个少年郎骇然色变,“大哥……” ~~~~~~~~~· 这是第二更,嗯,昨天的。 第七十七章:嬴天下 灵言宗的灵言秘术被嬴战以再普通不过的六字真言破除,听起来似乎有点匪夷所思,却又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嬴战的修为的确不如那个灵言宗的中年人,可嬴战的见识却要比那人广博百倍。在地球上的时候嬴战就接触过各门各派的高手,其中就有类似灵言宗的修炼者。 话说回来,秦始皇手下的风林火山四大侍卫其实也是灵言的修炼者,他们四人功法的核心分别是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这是源自兵家至圣孙武的四句话,概括了军事攻伐中的精髓。每一个精髓都是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却蕴含了无上至理,也是无数兵家子弟毕生的追求。 也正因此,嬴战对于灵言这门功法有着无比深刻的了解,更是清楚施法中的一些禁忌。 比如,那中年男子让大黄停下时就说了一个“停”字,可若是大黄的实力和意志比他高出数倍,那么大黄不但不会停下,反而还会将灵言的法力反震回去,令施术者遭受反噬。 灵言修炼者不怕术法和兵器的攻击,因为,这些攻击根本进不到他们身边就会被瓦解,可他们最怕源自灵魂的伤害。 方才那中年人施展高深的傀儡术,剖离自身心血和意念,本就是灵魂最为脆弱的时刻,而这时嬴战从天而降,更是朗声喝出六字真言。 六字真言的神妙自是不用细说,佛门几千年来最高神莫测的咒文,每一个都有着大神通,大威能,嬴战对六字真言的研究比不上那些佛门大师,却也略通皮毛,满贯真气以狮子吼的功法吟喝出来,也是威力不俗。 傀儡术本就不是什么光明手段,属于阴邪左道,这种功法和力量正被佛门功法克制得死死的,那中年人即便是全神戒备之下也要被六字真言伤到,更何况是空门大开全不设防,是以,六字真言念完,他就被镇得骨销肉糜,魂飞魄散。 这并不是说嬴战实力强于他,而是嬴战恰好掌握了克制他的东西。 落到游啸风身边,嬴战目光直直的看着看着那个满脸骇然之色的少年郎,方才,对方喊出的那一句“大哥”让嬴战想到了很多东西。于是问道:“嬴天下?” 而喊出那句话之后,少年郎震骇的心神瞬间平稳,随即他就发现眼前的人虽然和自己大哥如假包换,可是无论神态气质都截然不同,而说话的腔调更是大有区别。 “你是什么人?” 嬴天下没有回答嬴战,而是反问一句,可是这一句话无形中告诉嬴战,他就是嬴天下。 嬴战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游啸风。 侵入游啸风体内的灵言力量已经被祛除,游啸风的神志也恢复了清明,此时正被恢复行动自由的陈芳扶着坐起。他感激的看着嬴战,同时脸上又充满了疑惑不解和震惊。 嬴战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所以他才一直没有现身,因为他一旦出现,身上的诸多秘密就要暴露。比如,他刚刚踏入炼气一层,怎么这么快就达到了炼气四层。再比如,炼气四层的实力为什么能在金丹期强者的警觉下不被发现。再比如…… 虽然出于同门之情,嬴战救助过游啸风,可这并不代表游啸风就可以交心,可以保守秘密,所以,在游啸风能够全身而退的情况下他是不会现身的。 可是听到游啸风说起是因为寻找自己才来到这个地方,更是看到游啸风即将成为一具行尸走肉,嬴战终于按耐不住了。…, 嬴战可以自私,可以卑鄙,但是他有恩必偿,有仇必报。游啸风是为了他的安全而来到这里,更是错以为他死在贼匪之手才会想挑翻这个匪窝,对于这一切,嬴战心中很是触动,是以,他做不到袖手旁观。 “不要想太多,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嬴战向游啸风说完,便转头看向嬴天下,“这里是你培养的篡权班底吧。” 嬴天下表情没有半点异样,眼角眉梢乃至瞳孔都依旧如常,可是他的心中却猛地一紧。 没错,这个山谷中的将士的确是他自小培养的武装力量,为的,就是有一天篡权。 因为他是庶子,根本不可能继承嬴氏家族,即便他的父亲属意他,母亲也有吕氏家族的支持,可他大哥头上顶着嫡长子的光环,背后又有大楚国的强援,即便真的平庸无奇,那也是铁定的下一任家主。 嬴天下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所以,自幼就才智过人城府甚深的他秘密在黑龙山培养班底。这些人有吕氏奴仆,有雍州各地的死囚重犯,也有四处买来的奴隶,为了掌握这些人的忠心,嬴天下不惜利用邪法和丹药控制他们,为了提升这些人的实力,更是璀璨他们的生命潜力,压榨式的提升他们实力。为的,就是那一天到来时能够攻城略地,或者刺杀。如果他的大哥死在暴民或者乱匪手里,那就能摘清一切责任,进而顺理成章的上位。 “你到底是谁?”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嬴天下双眼紧紧眯起。在嬴战身上,他嗅出了一股危险的气味,并不是实力上的差距,而是一些无法言明的东西。眼前这个相貌与大哥八九分相似的男子让他有一种人生宿敌的感觉,而且,无比强烈。 嬴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也给不了嬴天下想要的答案。 “你和灵言宗是什么关系?”嬴战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从刚才那个灵言宗高手的所作所为看,灵言宗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行事间不择手段,有悖人道。而且,山谷里那些士兵的功法和丹药也让嬴战直觉的联想到了灵言宗。而刚才那个高手对嬴天下言听计从的一幕更是让嬴战心头沉重。 嬴天下和灵言宗是什么关系,灵言宗为什么支持嬴天下,嬴天下的势力已经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不过从嬴天下背地里偷偷摸摸培养势力来看,他的势力应该还很弱小,没有底气摆到明面上去,而这,让嬴战心中稍安了一下。 “哼,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灵言宗,告辞!”嬴天下冷冷的撇下这两句话。 “想走,你以为你走的了么?” 嬴战真被气乐了,这个嬴天下是脑残了还是糊涂了,他的帮手已经身亡,他本身的实力还没达到金丹期,难道是说走就走的么。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还真以为我会以身犯险?” 嬴天下嘴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意,随即他食中两指并起,一张带着亮银色的符篆在他手中出现、自燃,磅礴的力量瞬间散发出来,嬴战等人都被压迫的连连后退,而这时,银光一闪,嬴天下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是挪移类的符篆,对方已经通过挪移之法遁走了,不是元神期的修炼者根本无法追踪。” 听到游啸风的话语,嬴战只得放弃了追击的念头。 看着原地飘荡的尘烟,嬴战心中一阵沉甸甸的。很显然,嬴天下背后有灵言宗的支持,底蕴深不可测。而嬴天下下意识的叫自己“大哥”,那就说明自己的确是嬴氏家族的成员,而且应该是和嬴征一母同胞。而这,让嬴战很是担忧自己那从未谋面的大哥,不知道他应该如何面对嬴天下的种种手段。…, 不过嬴天下那一句下意识的“大哥”也让嬴战想到一件事,白氏家族的那个老家伙到底是看出了自己的面相,而故意装傻,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看样子自己真的小觑了天下英雄,那些老家伙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游啸风目光灼灼的盯着嬴战,他有很多的疑惑和不解,可是同时他也知道,嬴战选择了暴露自己的秘密而现身来救他,这是一份天大的恩情。 “除了救命之恩,别的我什么都不记得!”游啸风郑重的说道,那申请无比庄重,仿佛起誓。 嬴战笑了笑,将一瓶子丹药丢给他,说道:“这是回复真元的丹药,你先用吧,剩下那些以后也能派上用场。” 游啸风笑了笑,示意陈芳接过来。他现在实在太虚弱了,刚刚恢复的一丝劲力也就能说话而已,还是没法弹一下小手指。陈芳对嬴战的丹药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她爷爷的身体就是很好的证明,示意连忙接过来给游啸风服下。 游啸风对自己的情况知根知底,虽然也有一些回复真元的丹药,可是杯水车薪,往往都得小半个时辰才能回复两三成真元,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打坐调息了。是以,服药也只是不忍拂了嬴战好意,却没有抱太多希望。 可是丹药刚刚入腹,立刻就升腾起一股洪流般的药力,药力随风潜入夜般的散入四肢百骸,立刻,浑身就源源不绝的涌现出真元,比自然恢复快了百倍不止,只是十几个呼吸就恢复到全盛时期的一成,还不到半刻钟,就恢复到了三成,药力这才缓缓消退。 “不敢置信!” 游啸风豁然起身,兴奋的看着剩余的几枚丹药。他知道,有了这些丹药,以后他就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和人拼命,四象升灵剑的威力超乎想象,唯一的弊端就是真元耗尽。而有了这个丹药,只要提前服下,就不会再有脱力的危险。即便打不赢对手,也能趁机跑路。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一个散发着强横气息的身影突兀现身,更是凌厉狠辣的扑向嬴战。 第七十八章:最后的黄雀 没有人知道那个人从何而来,因为他的气息收敛得十分隐秘,就连夜依若也没有察觉到。或者说,夜依若根本没想到会有敌人出现。 大意! 全都是大意! 那个灵言宗的中年人是这样,以为游啸风就是最后一个敌人了,所以毫无戒备的施法,被嬴战钻了空子。而嬴战一群人也是这样,他们以为山谷中的贼匪死光了,嬴天下也跑掉了,就没有敌人了,却没想到横里又杀出一个强人。 不得不说,这个突然出现的强者是一个很善于潜伏和等待时机的人。 方才游啸风运功恢复的时候,一群人虽然不认为有什么危险,可是总会下意识的留意周围动静。可是游啸风恢复完毕的那一瞬间,一群人都大松了一口气,毕竟在场众人里游啸风实力最强,如果他恢复了,那就安全多了,也不用为安全问题操心了。 正是这一瞬,那个人出手了,向着嬴战发出了杀招。 他没有选择游啸风最虚弱的时候,而是选择游啸风恢复的那一瞬间,不得不说一句,艺高人胆大。不过他是正确的,因为直到他接近嬴战五步之内,嬴战都没有察觉。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五步之内,有我无敌。 五步,即便是一个匹夫也能威胁到国君的性命,更何况神秘人还有强横的修为。 不过这时候,夜依若警觉心起,随即察觉到了来袭者的存在,顾不得示警,她的身体便幻影般的横移一个身位,硬生生挡在嬴战身前。 来袭之人并不在乎夜依若的阻拦。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一掌打出,仿佛虎啸山林,百兽慑服,一股刚猛无俦的气劲瞬间弥补十步之内,没有丝毫拐弯的向夜依若拍去。 “嘭!” 这一掌狠狠的印在夜依若驾起的手臂上,夜依若一双手臂立刻怪异的弯折。而那一掌没有半点滞涩的继续推进,狠狠打在夜依若胸口上,更是推着夜依若继续向前打去。 排山倒海的力量从夜依若身上传递到嬴战身上,嬴战体内的真气立刻有了反应。 炼气期四层的名字又叫周天,是指体内如同百川归海的真气循着各处经脉运转,在体内构成周天往复的循环,圆润无暇,绵密无隙,所有的真气仿佛圆球般混若一体。像蛋壳一般,在承受到外界攻击时能够将力量均匀的散布到每一处。 而嬴战此时的情况就是这样,经过夜依若削弱的力量尽数灌注到嬴战身上,嬴战体内的真气瞬间爆发,凝萃之极的真气在嬴战身上流转四溢,撑起了一个真气护罩。 嬴战的功法特异,真气浑厚程度是常人九倍,是以这个真气护罩的强度也是倍增,只不过神秘人的实力太强了。能够一击摧毁夜依若的防御,绝对是金丹期的强者,而且绝对不只是金丹期一层二层。面对这必杀一击的突袭,嬴战的防御真有点螳臂当车的意味。 只是一瞬间,甚至真气护罩撑起还不到一瞬间,便泡沫般的炸碎,嬴战四肢、躯干、面颊每一个部位的皮肤都猛的震颤,七窍中也溅出血液。那强横的力量似乎要把嬴战体内的鲜血在一瞬间给震出来。 也亏得嬴战功法高明,炼体功夫扎实,无论皮肉筋骨都达到生理的极限地步,所以才能在如此重负下保持安然,否则,换一个炼体不扎实的寻常人,早就被打成满天肉糜了。…, 这时候,游啸风也反应过来,连忙运起浑身真元,随即双掌抵在嬴战背上,体内真元毫无保留的灌入嬴战体内,帮助嬴战抵御那人的攻击,嬴战体内压力骤减,那种形体仿佛要粉碎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可是帮助嬴战分担压力的游啸风却“噗”的吐出一口鲜血。他本就刚从虚弱中恢复过来,体内真元只有三成,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更何况是抵挡敌人必杀的一击。 游啸风身体不堪重负,蹬蹬蹬向后退去,一个脚印比一个脚印深,在坚硬的石地上踩出一个个深深的脚印。当他退到第四步的时候,整个脚踝都陷入到了地面以下。 游啸风每退出一步,压力就减少一分,可就在他退出第五步的时候,背后猛的撞到了什么。同时,游啸风耳中清晰的听到清脆的碎裂声,随即,他的后背便被温热的液体沾染。 那一瞬间,游啸风呆滞了。 他忘记了一件事情。 他忘记了陈芳就在他身后。 陈芳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 她虽然手脚灵活耳聪目明,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情,即便他们这些高手都难以反应,更何况陈芳这个普通人呢?所以,她还站在原地,不是她不想离开,而是时间根本不允许她离开。 陈芳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 她虽然身体康健,可终究还是普通人的范畴,不可能像夜依若那样近乎有着不死之身,也不可能嬴战那样有真气护体,更不可能像游啸风那样将浑身每一个部位都修炼的仿若金铁。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所以,即便游啸风分担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攻击,那剩余的百分之一也足以在瞬间夺走陈芳的性命。更何况游啸风根本承受不住这一记攻击。 那清脆的碎裂声是陈芳骨骼碎裂的声音,那温热的液体是陈芳喷出的血液,那令游啸风呆滞的,是陈芳香消玉殒的事实。 一连串闷响中,一群人全都狼狈的倒在地上。一招,仅仅一招,就放倒了四个人,而且是三个重残,一个死亡。 而这时,嬴战才看到偷袭者的面容——一个身形匀称却并不壮硕的青年,他的身板不算单薄,也并不高大,只不过他浑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散发出强悍的气息,一种困兽犹斗,搏虎屠龙的惨烈气氛。而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他左眼上那一道疤痕,从眉上直划到眼睑下,却没有令他视力受损,那只眼睛中依旧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泰虎!竟然是你……” 游啸风搀着满身是血的陈芳,愤恨的看着那个偷袭者。游啸风是长清宫的长老,在长清宫多年,自然认得泰虎,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泰虎竟然会出手偷袭他们,而且是这种有死无生的必杀一击。 泰虎没有看游啸风,而是盯着嬴战,说道:“我的目标只有他,你们几个原本是可以活命的,不过既然你们都看到了,那就只好把你们全杀了。” 张狂,霸道,没有丝毫的顾忌,话语中,仿佛所有人都是他的猎物,生死都由他掌控。不过面对这种残局,他的确有着主宰一切的力量。因为他可以轻而易举的虐杀所有人。 游啸风双眼快速泛红,因为他清晰的感到,陈芳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的迹象。呼吸、心跳、一切的一切都陷入中止。一旁的大黄也感应到了主人的离去,前腿跪下,哞哞的叫着,试图将主人唤醒,再次给它喂食,梳理毛发。…, “泰虎……” 游啸风面容扭曲的说道,可是他也仅仅说了这两个字,便没有任何语言。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也没有任何语言能表达他对泰虎的仇恨,他也不会只用语言去表达对泰虎的仇恨。 他想拔剑、杀敌! 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连场的战斗和受伤已经将他的战斗力削弱到了极限,而泰虎却是全盛时期,游啸风明白,刚才合三人之力都不是泰虎一招之敌,现在的自己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妄自拔剑,也只是自取其辱。而且,泰虎既然敢以真面目出现,而不是藏头露尾,那就说明他对自己的行为有着绝对的信心,在场所有人甚至包括大黄在内,没有一个可以幸免的。 “想把我碎尸万段,想把我挫骨扬灰?这就是你想说的话吧!”泰虎哈哈大笑,“你们没有机会的,想报仇?下辈子吧!” 泰虎嘴巴大咧,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只不过配上他眼睛上的伤疤和一身彪悍的气息,这排牙齿只能让人联想到血盆大口。 躺在地上不断咳血的嬴战有气无力的说道:“游啸风,我给你报仇的机会!” 游啸风听到这话,不由一愣,不过他也只以为是嬴战在安慰他。一旁缓缓踱来的泰虎也轻蔑的笑了笑,随即咔咔声响,一把刃身上带着锯齿的砍刀出现在泰虎手中。 “死吧!” 泰虎猛然挥刀,一道强横无匹凌厉之极的刀芒从刀身上炸出,随即卷向嬴战四人。如果不出意外情况,等待嬴战他们的,就只有粉身碎骨。 可是,嬴战身上偏偏就有意外。 在刀光距离他们还有好几米的时候,嬴战四人连同一旁的大黄全都诡异的消失不见,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表象,就这么突兀的消失在天地间。 “轰隆!” 刀芒在地上炸出一个巨大的石坑,该有的毁灭场景一点不差,可是该看到的淋漓鲜血却一点都没看到。 泰虎脸上的狰狞瞬间变成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人呢?人呢?” 他不敢相信,即便是对方有挪移类的符篆,在自己气机的锁定和压迫下也会变得手脚无法动弹,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 匪夷所思,难以置信。可它偏偏就发生了。一时间,泰虎头上满是冷汗,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天大的麻烦。 ~~~~~~~~~~~~~~~ 送上昨天的更新,然后我去吃昨天的晚饭。凌晨四点了,还没吃饭。说的是真话,不怕天打雷劈,只怕票票砸! 第七十九章:尘封的芳华 祖龙金人内的世界,嬴战和夜依若都毫无形象的瘫软在地上,他们不是不想坐起,实在是身上的伤势太严重了。嬴战虽然被打得五脏移位,全身各处都仿佛粉碎一般,可终究还没当场毙命。而首当其冲的夜依若比他更加严重,若不是仗着血族生命的奇特,只怕早就横死当场。 游啸风呆滞的蹲坐着,陈芳的身子软软的躺在他怀里。 他呆呆的,一动不动,眼中的血光早已经褪去,此时他双瞳迷乱涣散,没有一点聚焦,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甚至游啸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不知道,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为什么能够触动自己的心。救命恩人么?可是为什么自己感到悲伤的时候还痛彻心扉呢。喜欢?不至于吧,和她认识也就半个月多一些罢了。可是为什么呢? 纷纭的念头在游啸风脑海中碾压倾轧,游啸风的神志变得迷乱,在思维一片空白的时候,他心头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四处都是明亮的光芒,除了光芒再无一物。光芒中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看不清面容,看不清身影,仅能从轮廓判断出是一个女子。 那女子的手纤长,十指很柔软,抚摸在身上很舒服……呃,好像还很痛。 “喂……抖什么抖,昏迷也不安稳,还大男人呢,擦药就疼成这样。” “呀……你身上的伤口怎么这么深,从前胸贯穿到后背,还是心口,这伤你都没死,真命大。” “咦……不是吧,才一天,伤口就结痂收拢了,可是爷爷的医术没这么高明啊,怪事!” “哼……你这人怎么还不醒来,我爷爷给你清理伤口高烧不退,我又得天天照顾你,地里的活都没人干了,还好有大黄。” “喂……我说,你是哪的人,爷爷说你不是雍州人。你们那好看么,你们那好玩么……” “对了,你是从河里飘来的,还冻得跟冰坨一样,你怎么就能活下来呢,你不会是仙人吧。” “哎呀,你怎么发起高烧了,真烫。不好不好,爷爷没醒来,村子里连个医公都没,该怎么办啊。” “我带你去城里看看吧,那得医生肯定能治好你。不过外面匪贼太多了,太危险了……” “再不去看医生你就要死了……” “你死了管我什么事……” “唉,总不能让你就这么死了。大黄,大黄……” ………… 在浑噩的状态下,脑海中突然涌现出许多记忆。游啸风知道,这些应该是自己重伤昏迷时候的事情。 那点点滴滴的片段让游啸风体会到了一种别样的柔情,一种琐碎的温馨,更是一种淡淡的感动。雍州遍地的贼匪他是有所体会的,所以,他才更加清楚,陈芳要作出那种决定得付出多大的勇气。 泪水,无声的从游啸风面颊上滑落,在他那满脸的血污中冲出一道白皙。游啸风很是后悔,可是想了想,却又不知道自己在后悔什么,又不知道自己在哭泣什么。 只是咧了咧嘴,声音怪异的说道:“你真傻!” 不知道这话是在说他自己,还是其他的什么人。 这时候,祖龙世界这座城池中唯一的居民终于发现了嬴战的到来,李时珍的儿子李建元看到了满身血污的四人,立刻大惊失色,随即李时珍三人也慌忙的赶了过来。…, 李时珍甚至都不用摸脉,立刻就对四人的伤势有了大致的判断,夜依若是濒死、嬴战是重伤、游啸风是旧伤未愈又加新伤,而陈芳,李时珍无奈的摇了摇头。 虽然嬴战的身份非同寻常,可李时珍还是秉着医者的德操为夜依若救治,只是让儿子和徒弟去照顾嬴战。 夜依若也知道李时珍是医生,虽然不怎么信任那些绣花针一样的东西就能治病,可她还是没有拒绝,让李时珍搭上了手腕。而李时珍一摸到夜依若的手腕,眉头就紧紧蹙起,随后整张脸皱成一团,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你竟然没有心跳、也没有脉搏,可是你的血液却在流动,身体也没有死气。身子这么冷,没有半点气血的热火,而且这股阴力……怪哉怪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通啊,于理不合啊!” 随后,李时珍喜笑颜开,那模样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似地。很显然,夜依若的特异体质推翻了他认知中的许多至理,更是为他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而这些,都将为他的《新本草纲目》添砖加瓦。 夜依若不适应的脱开手腕,淡淡的说道:“我的伤自己会处理,你先去帮主人看看吧。” 李时珍尴尬的咳了咳,拿病人的病状说事,是很不道德的,而且现在这个场合,的确很不适合发笑。 嬴战虚弱的摆了摆手,拒绝了李时珍的治疗,而是指了指游啸风怀中的陈芳,“先给她看看!” 李时珍依言为陈芳诊治,随后摇了摇头,“浑身骨骼碎裂,经脉寸断,内脏生机全无,天灵碎裂,精气神都变得无归无宿,已经无力回天,非金石能医。” 游啸风听到这话,狠狠的给了自己几耳光。他恨自己,为什么就没能挡住泰虎的攻击,反而一退再退,最终连累了陈芳。 可是没有假设,没有如果,更没有后悔药。这一切,都已经铸成定局。 李时珍说这话的时候,嬴战也很难过。因为当初泰虎攻击的目标是自己,夜依若是为了救援自己而受了致命伤,游啸风也是为了救助自己而伤上加伤。陈芳更是因自己的原因而殃及池鱼。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听到嬴战的话,游啸风摇了摇头,“不,这笔账要记在竹下靳头上。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可是你让我活了下来,让我有了报仇的机会,你无错,反而对我有恩。” 嬴战感激的看了游啸风一眼,如果游啸风沉默不言,或者说一些埋怨的话,那么今天的事情必然成为嬴战心中的心结,一个解不开的心结。 “李先生,请你尽全力保护她的躯体,无论用什么名药,什么珍宝,只求能让她的躯体不毁不坏。” 游啸风摇了摇头,“让她入土为安吧,我明天就送她回村子。”说着,游啸风摸了摸一旁大黄的脑袋,出奇的,大黄没有拒绝游啸风。 “不,她还有机会活过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她的躯体。” 嬴战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震得游啸风浑身剧颤,一旁的李时珍四人也都难以置信的望过来。毕竟他们都是医者,被他们判了死刑的人那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活了。也只有夜依若一副平淡的样子,对此并没有太多吃惊。 “我知道难以置信,可是我的确有办法让她复活。只是代价很高,以我目前的能力还无法做到,所以,我们先把她的躯体保护好,直到我有能力复活她为止。”…, 嬴战刚才意念深入天地宝库,查看了里面的各种丹药,尤其是能逆转阴阳,改易生死的药物。按照李时珍的诊断,陈芳天灵碎裂,那就是魂飞魄散,五脏俱碎,那就是精血枯竭,经脉筋骨寸断,那就是元气涣散。凝聚精血、元气、神魂三样需要用到三种药物,分别是玉露凝血散、龙涎聚气香、孟婆还魂汤。 玉露凝血散只是十阶灵级药物,一百极品灵石就能换到,龙涎聚气香却是十阶圣级的药物,需要一万灵石,孟婆还魂汤是仙级药物,虽然仅仅是最低级的一阶仙级药物,那也是十万极品灵石。 嬴战从竹下靳一群人那得到了一千块极品灵石,可是光修炼就花去了近百块,来到黑龙山两个隐身符又是二百块,再加上一些嬴战自己都记不起来用处的消耗,到现在就只剩下六百块极品灵石。 想到这,嬴战不由为自己召唤蚂蚁、黄蜂和老鼠的行为感到自责,那些,都是极品灵石,一甩手就是十来块极品灵石的消耗。自己是手里灵石多了,就不知道珍惜了,全然不顾当初在冀山镇的时候是如何的窘迫。 嬴战手中光芒一闪,一个半尺高的玉瓶出现,这个玉瓶洁白无瑕,仿佛观世音手中的玉净瓶般,而其中的药物虽然没有玉净瓶中甘露神异,可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李时珍接过药瓶,立刻本能的打开观色嗅味,略一思索,脸上就浮现了精彩的表情,有疑惑,有惊叹,有顿悟,最后叹为观止的盖上瓶盖,遗憾的说:“说是疗伤圣药也不为过,滋养精血,复苏生机的奇药,只要一口气在就能吊住性命。只是,这位小姐连一口气都没了,而且,她的五脏都已经失去了生机,即便灌下,也不会吸收药力,这药,是没用了。” 李时珍这话如同一记大锤,狠狠的锤在嬴战胸口上,一旁的游啸风更是失魂落魄的软了下去。刚刚才看到一丝希望,紧接着就被生生掐灭,任凭他心理素质如何过人,也经受不住这种大起大落。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听到李时珍的话,嬴战有一种掐死他的冲动,这老头难道就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么。 “老夫已经摸到了这种药物的配方的精要,让我加点料改变一下,就能改内服为外用,虽然药力要大打折扣,可是想要续接这位小姐的经脉筋骨,甚至凝聚内脏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原本一瓶就能达到的效果,要多用三倍的药量。” 嬴战二话不说,立刻又掏出三瓶玉露凝血散,随即李时珍又报出一些需要用到的药物和器材,嬴战也都毫不犹豫的拿出。 看到李时珍四人手上五花八门的药物,游啸风感到自己的智商有点不够用的。他看过嬴战的资料,只是赵嫣然家中一个仆人罢了,那种身份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财物。而且,眼前很多药物是即便有钱都弄不到的。看嬴战又叫必应的样子,眼前这些只是他身家的冰山一角吧。 不过下一瞬游啸风就收起了自己杂乱的心思。因为嬴战毫不掩饰秘密的把他带进了这里,更是当着他的面拿出这么多的东西,这就是信任,推心置腹的信任。 而且,游啸风知道,陈芳只是一个凡人,和嬴战毫无关系的凡人,嬴战拿出这么多珍贵无比的药物去救治她,平心而论,真有点大材小用的意味,人命贱如蝼蚁,哪能比得上这种种药物金贵。可是嬴战这么做了,没有任何怨言。只因为陈芳是游啸风看重的人,她就不再平凡,她就是无价之宝。…, “谢谢你,兄弟。” 听到这话,嬴战的身子震了一下,因为这句话击中了他的心,让他的心猛地一跳。他听得出,游啸风这句话不包含任何杂质,完完全全的发自本心,源于真情。 “自家兄弟,说什么谢。”嬴战呵呵一笑,随即说道:“看你年纪比我大,我就叫你一声风哥了。” 游啸风终于笑了,那种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和乌云终于消散。 李时珍不负所望,在失败了一次之后,成功的改换了玉露凝血散的药性,从内服改为外用,不过代价就是嬴战身上最后一块灵石也交代给了天地宝库。不过在嬴战看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没有游啸风,恐怕自己的小命已经交代在泰虎手里了。 灵石没了还能再去赚,就算没有竹下靳这种肥羊,也能慢慢攒,可要是小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不过作出这种外敷的药之后,李时珍又犯难了,因为这种药是涂抹的,在场只有夜依若一个女子,可是夜依若本身就是一个病人,而且是最重的病人,让她再去为其他病人抹药实在太不人道了。 “我来吧!” 游啸风接过几瓶药,随即抱起陈芳的身体,嬴战立刻给他安排了一间房屋。一向对主人形影不离的大黄出奇的没有跟着,而是怏怏不乐的卧在地上。 李时珍这时瞥了大黄一眼,立刻眼睛就挪不开了,随即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想要抚摸一下,不过大黄立刻不善的等着他,看到大黄那人性化的眼神,李时珍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兴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李时珍突然兴奋的叫道,“无论我的本草纲目还是先贤的黄帝内经,都不过是人类的医术,而世间生灵众多,哪能以偏概全,以点代面。所以,我才会看不懂她的病症……” 听到李时珍的话语,嬴战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不由暗道:的确是这个道理。那些先贤钻研的,都是人类的医术,可是世间还有妖鬼精怪,各个种族生理不同,生态不一,以人类的医术去为其他种族诊断,不出人命才怪。 就像刚才李时珍给夜依若把脉,如果是一个不知变通的庸医,肯定会说:“谁把死人抬过来了?”可是李时珍立刻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崭新的境界,一个前人从未探索到的领域。 试想,如果能够掌握血族生命的奇特之处,并且以药石之力令人体具备了这种特性,那么,传说中的长生不死,天地同寿还会是虚无缥缈的神话吗? 嬴战暗自看了看自己的寿命,一共四百九十多年。炼气期之后气血强壮,寿元极长,每一层都能增加一百年的寿命,理论上,炼气十层的人如果不遇到飞来横祸而寿终正寝的话,可以有千年的寿命。只是人一生总被病痛伤患纠缠,百年寿命的普通人能活到五六十岁都叫长寿,千年寿命听起来吓人,可是一生中总会被外界因素侵蚀,即便张三丰那种强者也只是活了二百多岁,更别提其他人。只有那些深谙养生精髓的人才能真正延年益寿,彭祖活八百绝非谬传。 不过人类生理的桎梏决定了人寿命的极限,这是无法打破的,除非能够超越炼气十层,进入金丹境界,可是芸芸众生,众多修炼者中能证得金丹大道的万中无一,即便张三丰前世也是抱憾在炼气十层,最终寿命终结。…, 可若是能有一种药物,改善人类体质,让人类能够具有其他种族的优点呢?寿命、力量、敏捷、智慧、体力…… 不过下一瞬间嬴战就摇了摇头,暗道,怎么这玩意跟传说中的基因工程有点相似呢。不过李时珍这个研究方向的确有可取之处。只是这玩意在道德伦理上颇受争议,还是先抱着观望态度吧。 看到无精打采的大黄,嬴战心中也是一阵歉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令它的主人遭到横祸,让它也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想到这,嬴战缓缓蹲坐在大黄身边,手搭在它硕大的头颅上轻轻抚摸,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歉疚和自责。 “对不起!”嬴战说道,“不过,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复活你的主人的。” 大黄轻轻的哞了一声,嬴战心中隐约明白大黄这是在说:我相信你。 惊奇的看了一眼大黄,没想到它竟然这么通人性,而且拥有这么高的智慧。只是察觉到嬴战异样的目光,大黄鼻子中顿时沉闷的哼了一声,嬴战连忙收起自己的目光。 “你也把自己当做一个人,不喜欢别人把你当做异类是么?” “哞!” “你想修炼正人形,但是不知道怎么修炼是吗?” “哞!” “好,我帮你!” “哞哞!” 一旁的李时珍等人怪异的看着一人一牛,因为在他们看来,始终都是嬴战一个人自言自语,而大黄从头到尾都是哞哞的叫。 不过嬴战没有理会他们的心思,而是在天地宝库中翻找起修炼功法来。 天地宝库包罗万象,单是功法一道,上至鸿蒙未开的修炼之法,下到晚清民国的拳脚功夫都能找到,无论人类、鬼魅、精怪、神仙的功法都有收藏。 《大力牛魔真解》,传说中牛魔王还是一个普通妖怪的时候就是修炼的这本功法,后来有了诸多奇遇才改修其他功法,成为了一代天妖巨擘,号称平天大圣,列为妖族七大圣之首,而齐天大圣孙悟空也不过是七大圣的末尾罢了。 这本功法虽然不能一步登天的修炼到天妖巨擘,可作为牛魔王起家的功法,《大力牛魔真解》筑基的效果还是非同寻常的。而且因为不是什么高端功法,所以只是十阶灵级功法,一百枚灵石而已。 只不过嬴战所有的家当都投入到救治陈芳了,兜里什么都没了。不过嬴战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用寿命,随即一百年寿命从体内剥离,令嬴战再一次感到了那种发子灵魂深处的虚弱。 “给!” 说话间,嬴战将一本非纸非帛的线装书递到大黄身前,大黄并没有看那本书,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嬴战,因为它明显感觉到嬴战身上生出的变化,只是它的智慧还想不通这种变化的缘由。 晃了晃大脑袋,大黄立刻张口衔住那本秘籍,随即跪在地上,大舌头一页一页的翻着书,细细的品读学习了。一旁的李时珍等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大黄,想要看它如何识文断字。 可他们哪知道,陈芳的爷爷是医公,虽然医术不怎么高明,可也是读过书,识字的人,这老头平日里既是医公又是教书先生,教导村子里几个毛头孩子识字,那大黄就摇头晃脑的蹲在一边,如果不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大黄还能给李时珍他们赋诗一首,好好臊臊他们这些自诩聪明的人类。…, 而这时候,游啸风终于做完了事情。天地宝库中的药物都功效神异,陈芳那寸断的经脉和粉碎的骨骼全都被续接修复,身上的血污也被擦拭干净。看上去,她依旧面色红润,气息温和,仿佛沉睡了似地。 陈芳本就极美,只是她从不展示自己的芳华罢了。而沉睡中的她有一种恬静的美感,贤淑雅静,就好似清泉中的淡淡水纹,柔美而静谧。 李时珍将早就准备好的诸多药物铺垫在一大块仿佛睡床的寒玉上,一个个药袋仿佛砌砖一样铺了厚厚的一层,随即在平整的顶部垫上一层锦被,而陈芳就静静的睡在那上面。 睡床四周也摆放着一块块散发着丝丝寒气的寒玉,房间的四壁上也都镶嵌着一块块同样的寒玉。那些药物都是他精心配制的,可以驱虫防腐,那些寒玉都是万年寒冰中的晶玉,可以营造出一方寒冰的世界,有这两种物品,绝对可以保持陈芳的身体万年无损。 “她会醒来的!”嬴战仿佛起誓一般说道。 游啸风点了点头,随即退着走出这间屋子。轻轻带上门,却没有离开,而是沉默无言的站在门前,双眼微合,悠悠出神。 没有人打扰他,也没有劝说什么。 许久,游啸风缓缓睁开眼睛,而这时,他整个人的气息豁然一变,和先前的温和君子风范截然不同,他变得凌厉无匹,变得锋芒毕露,令人不敢直视,不能逼近。 “嗤……” 游啸风的手指重重戳在坚硬的石门上,砂石滚落,字走龙蛇,一排篆字出现在石门上。 尘缘绕指拂凡心, 芳草萋荣荏苒茵。 啸剑当歌平错悔。 风歇雨驻了恩亲。 ~~~~~~~~~~~~~~~~~~~~ 这一章写了很久,尤其是最后那个小诗。两章合并一起了,六千多字。恩,还是昨天的,我羞见世人了。 第八十章:反击 嬴战平安无事的回到了长清宫,可是他知道,今后的日子,将不再平安,更不会无事。 晋升外门弟子的考核失败了,除了赵嫣然等有限的几个人吃惊意外,其他人都没觉得有什么意外,每次考核失败的人太多了,没什么稀奇的。赵嫣然自然是前来询问一番,嬴战也没说话,只是把当初的任务玉简递给她,她立刻就明白了一切。 “还好,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外门弟子的考核三个月一次,这次没通过,还有下次的机会,不要灰心。” 嬴战面上点头,心中却苦涩一笑,真的平安无事么?只是泰虎的事情嬴战并没有打算告诉赵嫣然,这种让人担心的事情一个人承担就是了。 游啸风并没有把泰虎的事情报上去,毕竟对方既然敢出手,那就不惧怕后果,而且,泰虎失手,肯定抹平一切痕迹,同时会制造出完美的不在场证据,自己即便去告发,也无凭无据。更何况,这其中牵扯到嬴战的一些秘密,不能公之于众。 不过,嬴战和游啸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竹下靳,回到师门的第二天,他们就递出了第一个攻击。 竹下靳一直在等待泰虎的好消息,只是没想到泰虎给他带来了那样糟糕的消息,不过竹下靳知道,这并不是泰虎的原因,而是自己对敌手还不了解所致。 从泰虎的讲述中,竹下靳知道,嬴战身上必然有着一些秘密,否则,不可能会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是以,他笃定嬴战绝对不敢把这件事情捅出来,不过谨慎起见,他还是作出种种布置,为泰虎制造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事情果然如同竹下靳所想的那样,嬴战并没有告发泰虎,不过第二天,长清宫的掌门就着人向竹下靳传话,到正殿叙事。 长清宫正殿一向是商讨大事、正事、要事的地方,竹下靳虽然对师门贡献不凡,添为核心弟子,可是平日里根本不能在大殿走动,更是无缘和掌门商讨事情。而今天掌门传唤他到正殿,这让竹下靳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莫非,他们真的要不顾一切?也好,反正我提前有布置,不怕查出什么。 竹下靳到了正殿的时候,发现不但掌门在场,其他三座山峰的峰主也都在,除此之外还有一众师门长老、核心弟子等。当竹下靳来到正殿门口的时候,殿中近百位高层齐刷刷的看过来,顿时,竹下靳有一种万箭穿身的错觉。 即便那些长老不是刻意为之,可是以他们的实力和平日里的积威,举手投足见都有一种天道的威严,这种无形的气势最夺人心魄,更何况在场有近百人,竹下靳还做了亏心事,心中没底气的很,所以,还没跨进正殿就有些腿软脚酸,下身不稳。不过竹下靳终究城府甚深,心智过人,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异样,神色如常的走到掌门前方行礼。 掌门向右侧虚引一下,顺着他的手看去,右侧一排高层的末尾正有一个空着的椅子。 看到那椅子,竹下靳心中猛地一热,因为这代表掌门为他在正殿中安排了位置,虽然只是一个末席,不过总算有了一席之地,可以光明正大的参与到长清宫的大小事务中。 “谢掌门赐位!”竹下靳心悦诚服的跪下,行跪拜大礼。随即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过竹下靳还没体会到椅子舒服与否,就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顺着那目光看去,却发现对面正坐着游啸风。…, 游啸风也是师门中的长老,而且是极为年轻的长老,他本就有资格在正殿议事,只不过他名利心不重,否则也不会放着核心弟子不做转而当了长老,所以他平日里很少来正殿。可是竹下靳的所作所为触动了他的逆鳞,让他从一个温和谦恭的君子变成了一个锋芒毕露的——还是君子。 今天这场正殿的议事就是游啸风向掌门进言而引起的,这个,也是游啸风与嬴战向竹下靳递出的第一波攻击。 “竹下靳,易水盟的客人来到我长清宫,你自作主张的行待客之礼也就罢了,可是这都过去月余了,怎么还不把客人送进门来?” 听到这话,竹下靳心里咯噔一下。 易水盟的人来到大晋国可不是做客的,而是刺杀竹下家族的家主,却没想到实力不济,反而失手被擒。不过这消息十分隐秘,就连竹下家族一些人也不知道刺客的来头,掌门怎么可能知道呢?想到这,竹下靳不由瞄了一眼游啸风,他知道,只怕自己让那些漏网之鱼刺杀的事情暴露了。 而听到掌门的问话,竹下靳心中了然,掌门对自己私自接触外国势力并没有不满之意,毕竟自己在长清宫也是为竹下家族发掘人才,更何况是外国的高手。可掌门不满的是这都已经一个月了,自己还没把客人带进来,这就让长清宫的高层觉得很没面子,如果传出去,会被人说三道四。 不过竹下靳本来是打算将俘获的那些易水盟成员尽数处决,不留后患,可又怕那些漏网之鱼把消息带回易水盟,这才没有动手,而是借他们的手去刺杀游啸风和嬴战,同时也是借游啸风的手斩杀他们,如果漏网之鱼全死了,那些被俘虏的人就没必要留下了。 虽然那个叫做荆简狄的女子很让人心动,可竹下靳心中只有赵嫣然一个人。他对赵嫣然既爱又恨,心中容不下其他女子,更不会为了女色之便把荆简狄这个不安稳的因素留在身侧。 “回禀掌门,弟子从未听说易水盟的人到我大晋国,更从未接触过任何易水盟的人,弟子所言句句属实,还望掌门明鉴!” 此时此刻,竹下靳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家中有易水盟的人,如果这件事情放到明面上,那么自己必然无法杀人灭口,而和易水盟的过节也就埋下了。 易水盟比不起长清宫这样的大派,可也是大燕国最大的修炼门派,而且专精刺杀之道,讲究以弱胜强,以小博大,从不和人正面战斗,也从不和人单打独斗,如果真和他们纠缠上,那以后就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是以,竹下靳当即决定,只要出了大殿,就立刻命人将他们处置。 而听到竹下靳的话,长清宫掌门脸上浮现出恚怒的神色,鬓角和颔下的长须无风自动,狭长的鹰目开合间流露出一道厉芒。只听他闷哼一声,说道:“游啸风,你告诉他。” 游啸风立刻起身,向大殿中的众多同门拱了拱手,随后说道:“上月初四,易水盟大小姐荆简狄率领三十名易水盟成员来到大晋国,只因仰慕我长清宫声名,欲与我长清宫互相切磋讨教。只是还没进入山门,便被竹下家族接引,到了竹下家族,至今,已经一个半月。不知这些易水盟的客人在竹下家族做些什么呢?” 周围其他高层一听到“仰慕长清宫”、“讨教”等字眼,立刻红光满面,一个个兴奋无比,心中迫不及待的巴望着易水盟的人来到这里,好好的指点他们,一显大派风范。可是紧接着就听到竹下家族把人给带走了,让自己没了为人师表的机会,一个个都不满的看向竹下靳,几个位高权重的人更是怒哼出声,震得竹下靳脸色一白。…, 竹下靳知道,游啸风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让自己无形中得罪了许多人。 “绝无此事!” 竹下靳连忙辩解。可是不等他说下去,游啸风就转身向掌门说道:“掌门,我这里有一个认证,足以证明竹下靳在狡辩!” 如果是以前的游啸风,肯定会说“在下所言非虚”,可是经历了那件事情,游啸风一改谦恭本色,变得咄咄逼人,在话语间更是直接含沙射影的说“竹下靳在狡辩”。 掌门本就从游啸风那得到了事情的大致,这时候找竹下靳过来也只是走个过场,外加印证一下罢了。是以,听到游啸风要传认证只是点了点头,随即,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就被带了上来。 看到这人的狼狈模样,立刻就有诸多长老和核心弟子愤愤的站了起来。 “怎能如此待客,有失体统,有失体统啊!”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诸国笑我大晋非礼仪之邦?” “放肆,真是放肆,是谁接待的客人,一定要从重处置!” ………… “好了,都肃静。”掌门淡淡的声音在正殿中响起,立刻,所有的喧哗都戛然而止,正殿里针落可闻。 掌门突然站起,顿时,一股渊渟岳峙的气息平地拔起,充塞天地,令所有人都呼吸一滞,体内真元的流转也变得龟缩起来。是以,所有的长老和核心弟子都乖乖的低下头,做俯首聆听状。而竹下靳想要辩解些什么,可是那股气势似乎无形中针对他,令他浑身都受到飘渺却又真实的压迫,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你是易水盟的人?”掌门开口问道,居高临下,如同九天神祗向凡人垂问。 那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惶恐的说道:“是!是,小的是易水盟的成员,小的名叫……”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没问你的时候不要多话。”掌门淡淡的说道,语气十分专横。可是没有人觉得他无礼,就连刚才那些叫嚣着礼仪之邦的人也觉得理所当然。 礼仪之邦是一回事,天朝上国又是一回事。对待那些边陲小国,礼仪是要做,可面子也得拿够,他们就是要看那易水盟的人做出毕恭毕敬之态,如果易水盟的人不卑不亢想要平起平坐,他们反而会不满。 “你们来大晋国可是向我长清宫讨教修炼,印证修为?” 那个易水盟的家伙听到这话,连忙摇头,“不不,我们来大晋国不是为了到长清宫,而是要去竹下家族啊。” “混账!” “放肆!” “无礼!” 那易水盟的人刚说完,立刻就有一大票高层怒斥道。这句话让他们感到面子受损,那种被人无视的感觉就仿佛一大串耳光抽在他们脸上,让他们无比光火。紧接着,那些高层的目光就转向竹下靳,毕竟那人方才了说了,他们的目的是竹下家族。 竹下靳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精彩,他这是才明白,游啸风方才说的什么做客之类的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为易水盟那人的话做铺垫。可是此时他动弹不得,更不能开口说话,干着急,却没有办法。 而那个易水盟的人看到众多人对自己怒斥,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忙砰砰砰的磕头,说道:“真的,真的啊,小的不敢撒谎啊,我们真的是要去竹下家族啊。”…, 那掌门虽然感到面子上挂不住,却也没有发作,而是问道:“那,你们去竹下家族是要做客么?莫非你们要与竹下家族切磋印证?” 归根究底,掌门还是觉得长清宫荣誉受损,所以才会对竹下靳不满。竹下家族的确给长清宫贡献巨大,可这并不是说竹下家族就能踩到长清宫头上,今天这件事情,也不无给竹下靳敲警钟的意思。所以他才会暗中束缚竹下靳。 那个易水盟的人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不是去做客。” 听到这话,竹下靳暗中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把竹下家族和长清宫相提并论,不使门派荣誉受损,那么,自己有些事情做的出格一些也会有人替自己美言的。 “掌门啊,既然不是去竹下家族做客,那只怕是一场误会。不知道游啸风长老是从哪得来的消息,又是从哪找到的这个人证?你诬陷竹下靳,难道就不怕门规处罚么?” “是啊是啊,诬陷同门,视情节严重与否,罚数年到数十年不等的思过,情节严重可以废除修为逐出师门,游啸风,你不会是明知故犯吧!” 立刻,好几个人跳出来来向游啸风发难。 方才是大势所趋,竹下靳犯了众怒,他们不适合出来为竹下靳美言,可是这会儿连人证的证词都倒向了竹下靳,还能不落井下石? 掌门不满的瞪了游啸风一眼,毕竟人证说的话和游啸风先前向他禀报的不同,气势汹汹的问罪,却虎头蛇尾的收场,这让他也有一种下不了台的感觉。 游啸风呵呵一笑,对着那些与竹下靳亲善的人说道:“在下身为赏罚堂长老的一员,掌管的就是赏罚,哪能不知法规?又怎么能知法犯法?况且,若说到诬陷同门,诸位都应该明白,谁才是个中行家,不知诸位以为应该如何处置呢?” 那一群人集体闭嘴,因为他们知道游啸风说的是竹下靳。若说到诬陷同门,竹下靳身上的老底堆起来有几丈高,真要一个个明辨赏罚,那竹下靳估计能禁闭到下辈子了。 感到身上压力一松,竹下靳终于恢复了自由,立刻说道:“这位易水盟的朋友都说了,不是去我竹下家族做客,那么游长老先前所言就是个人臆想,不能据实以论。游长老掌管赏罚,对门派大小事务尽心,在下很是敬佩,工作中有所疏忽也是情有可原,在下也不愿计较,此事,就此揭过吧。” 竹下靳先是表扬了游啸风工作认真,随后又故作大度的想要将这件事揭过,不明就里的人只会敬佩竹下靳的心胸宽阔,可是游啸风嘴角却露出一丝讥诮。 “就按竹下靳说的吧,这件事就此揭过。” 自感丢了颜面的掌门挥了挥手,就要宣布退场,可是这时候游啸风又向前走了几步。 “掌门,此事并非竹下靳说的那么简单。”看到众人疑惑的向自己看来,游啸风笑着转向那易水盟的刺客,说道:“你们来大晋国的目的是竹下家族,可你们又不是去竹下家族做客,非友即敌,莫非你们是要对竹下家族不利?” 最后一句话,游啸风灌注了真元,以吼的形式说了出来,那易水盟的刺客本就心中惴惴,这时候被游啸风震撼了心神,立刻浑身一软趴倒在地上。 “不是,不是,不是……” “那你们是要干什么,从实招来!”…, 那个易水盟的刺客脸上流露出挣扎的神色,正殿中的众人哪里还不知道这其中有所蹊跷?于是都饶有兴致的看着游啸风逼问。而竹下靳刚想说些什么,立刻又感到浑身受制,不能动,也不能言。 这个所谓的“人证”是当初追杀游啸风的人,他们尾随游啸风到了村子里,却被游啸风反击打得大败,而他,就是游啸风为了逼问口供而留的活口。 当初游啸风想要用这件事给竹下靳做点文章,所以只废了那人修为,并没将其杀死,而是交由村民看管。回来的时候又专门将他带走,用以攻击竹下靳。 至于那些口供,游啸风既没有授意他做什么,也没有暗示他做什么,一切都是用事实说话。毕竟,如果这件事情引起高层的注意,必然会用读心搜魂的术法验证这是所说的话是否属实,如果做手脚的话,很容易露陷。 而在游啸风一句句的逼问下,那人的心神防线终于崩溃,连声说道:“我们是要刺杀竹下家族的家主!” 啊………… 正殿中顿时惊呼四起,群情激奋。竹下家族身上打着长清宫的标签,多年来为长清宫作出非凡的贡献。易水盟虽然是专精刺杀,可是把生意做到竹下家族身上,那就是向长清宫挑衅了。是以,立刻有人向掌门进言,将刺客处以极刑,还竹下家族公道。 事情,似乎一点点的向竹下家族有利的一面发展,可是竹下靳敏锐的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他不相信游啸风会打出这种损己利人的昏招,同时也意识到这是游啸风先抑后扬的手段,他真正的杀招,还没递出来。 游啸风故作惊讶的说道:“大胆!你们竟敢刺杀竹下家族的家主。竹下家族对我长清宫贡献卓著,虽未拜入门派,可也是记名弟子,你们竟然敢杀我长清宫的记名弟子。” 一众高层大点其头,竹下家族的家主的确没拜入门派,可也算是记名弟子吧,记名弟子那也是长清宫的弟子,哪能让外人砍杀。 “杀!” “杀!” “必须杀了这些刺客!” 那个刺客知道自己这条命是没希望了,于是脸色灰败的软倒在地上。不过下一瞬,他就鼓起浑身的力量,快速的爬向掌门,砰砰砰的磕着头,哀求道:“小的罪孽深重,可我们大小姐是无辜的啊,还希望掌门大人大量,不要难为我们大小姐。她还未满双十,还请掌门大人大量啊,不要再囚禁她了……” 一群高层听到这话,顿时目光古怪的看向掌门。太暧昧了,真是太暧昧了,莫非掌门凡心萌动,想要一枝梨花压海棠…… “混账!本座哪里知道你家大小姐姓甚名谁,又与我何干。来人,把这个胡言乱语的家伙给我带下去!” “且慢!”游啸风连忙说道,“掌门,若是不让他说清楚,于您的名声也有影响,外人一定会背地里说三道四。掌门您光明磊落,满身正气,自然不惧外人谣言,可那些普通人误听误信之下岂不是要对掌门您非议,更是对我长清宫名誉有损?” 掌门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收起自己的怒火,问道:“把你们大小姐的事情细细说来!本座会验证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敢有半句虚言,就是易水盟的荆老儿也保不住你!” ~~~~~~~~~~~~~~~~~· 六千字,终于没有拖到第二天了。 第八十一章:公道和清白 那个易水盟的刺客见游啸风、竹下靳都是长清宫的人,而且这两个人还都被自己刺杀过,再看到正殿中这么多实力高强的长老弟子等,早已经连站起的勇气都没了,根本没注意到游啸风和竹下靳的微妙关系。 仅仅是刺杀一个竹下家族,就被所有长清宫高层一致喊打喊杀,这让那易水盟的刺客明白,自己是必死无疑了。可是他仍旧勇敢了一回,想要为自己大小姐讨一线生机。毕竟大小姐身份不同,是魁首的嫡系血亲,长清宫无论如何也得给自己魁首几分薄面。只不过他语无伦次的一番话语却被人会错了意,弄得长清宫掌门恼火不已。 而随着那个刺客的讲述,众人这才明白其中的关窍,不由收起自己心中龌龊的想法和揣测。 “没想到啊,他们竟然去刺杀竹下家族,真是不知死活。” “那竹下靳这几年可是挖了不少高手在大晋国军政界担任要职,家族内也有高手看护,他们那点实力,真是鸡蛋碰石头。” “不过竹下靳的胆子也够大的,竟然敢囚禁那荆简狄,这事万一泄露出去,只怕竹下家族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哼,谅他们也不敢动竹下家族一根汗毛,当我们长清宫是吃素的么。” “我们没必要为竹下家族蹚浑水吧?” 听到周围议论纷纷,游啸风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可是不等那些人议论出个接过来,游啸风就再次向刺客喝问道:“刺杀竹下家族,是谁指使的?” 毕竟刺客行事都是收钱办事,若要问动机,还得揪出幕后的主使。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而且,大家都清楚,大晋国内有胆量也有动机刺杀竹下家族的,唯有大晋国王室。只不过触及到这个敏感的问题,所有人三缄其口。 “咳!游啸风长老,我们讨论的是易水盟,只谈论他们的来路和去向,其他问题以后再研究。” 掌门立刻岔开了话题。毕竟如果再谈下去,势必会揪出王室,到时候弄得不好收场。 而掌门的反应并没有出乎游啸风的意料,他见好就收,并没有拂逆掌门的意思。不过他紧接着又喝问道:“那好,不说你们为什么去刺杀竹下家族,那我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行刺,而且还不止一回?” 游啸风的话立刻激起一片愤怒的声音。 “什么?竟然敢胆大到刺杀我们长清宫长老!” “大胆之极,狂妄之极,必须斩尽杀绝,否则我长清宫颜面何存!” “易水盟真是太放肆了,正好我们太清峰的人手没处去,就放到燕国吧。” 刚才说到刺杀竹下家族的时候,这些长老就群情激奋,毕竟竹下家族也算是长清宫的外围,刺杀竹下家族那就是打长清宫的脸。而游啸风却是正儿八经的长清宫长老,刺杀他,那就是打完脸还再踹几脚。 “你们还刺杀过我长清宫长老?而且不止一回?” 掌门冷冷的发问,眼睛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很显然,易水盟的一系列所为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那个易水盟的刺客很想否认,可是掌门的目光如同洞察世间的神明,在这双眼睛下,所有的谎言和虚妄都无处遁形,那个刺客想出了诸多借口,可是没有一个能说出口。 “是!” 终于,他承受不住掌门的气势压迫,吐出了实情。…, “是谁指使你的!” 掌门知道,刺杀竹下家族百分之九十九是大晋国王室指使的,可是这种实情不宜宣扬,所以就没深究。但是现在竟然有人刺杀长清宫的长老,而且不止一回,那就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 见到那刺客支支吾吾,掌门愤怒的站起来,闷声喝道:“还不快从实招来!” 不远处,竹下靳无奈的闭上眼睛,他明白,游啸风前面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步做铺垫。他先是由易水盟引出长清宫和竹下家族的微妙关系,随后又看似大公无私的指责易水盟刺杀竹下家族,为的,就是让众多高层说出处罚的话语。 仅仅刺杀一个长清宫外围的家族就要死罪,那么刺杀长清宫长老,又该受到什么处罚呢?这些高层刚刚说过的话,总不能立刻就否认,那么,必然要受到更重的处罚。 那个刺客终于招了,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交代出来,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竹下靳。 而这时,游啸风也愤怒的看向竹下靳,一副不共戴天的模样,随即刺啦一声撕开上衣,露出了心口处那还没完全消失的伤疤,那种贯穿前胸后背的伤势让人看到就触目惊心。 “掌门,这就是那些刺客干的好事。在下看他们是易水盟的人,且是来我大晋造访,才没有赶尽杀绝,留了他一条性命。只是在下没想到,真凶竟然是平日里的同门手足。这种人面兽心的畜生隐藏在我长清宫,真是一大祸害,还望掌门秉公处理,还在下一个公道。” 终于,游啸风抛出了最致命的攻击。 按照那些高层们刚才的话语,紧紧刺杀外围的成员就要杀死,那么刺杀门派长老,必然是死路一条。而且,无论掌门还是其他人,此时都对竹下靳生出一种不满。 以往,他们弟子之间争斗,使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无伤大雅,这些长老什么的知道也当不知道。毕竟两个小孩子打架,吃亏了就自己打回来,去跟大人哭那就是懦弱的表现,长清宫不留那种懦弱的家伙。 可是今天,竹下靳的所作所为触及到了众多高层的底线。 “竹下靳,这可属实?” 竹下靳彷如初醒般的啊了一声,随即迷惑的看着掌门,说道:“掌门,易水盟刺杀我竹下家族术士!荆小姐事败之后被我竹下家族俘获也属实!但是我从未和这些刺客接触过,也没有指使过他们刺杀任何人。” 掌门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盏茶的功夫,你若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就还你清白。反之,游啸风你能找到证据,我就还你公道!” 事情十分明朗,而且,掌门心中也清楚,竹下靳的确是幕后主使。可是掌门并没有明断出一个是非来,而是把决定权交到了二人手上。让他们自己去斗智。 游啸风本以为能够凭这次的事情扳倒竹下靳,却没想到掌门对他这么包庇。心寒的同时,又有一种悲哀,他知道,即便自己的确掌握了事实根本,哪怕真的铁证如山,可最后决定结果的人还是掌门。在这种偏向下,自己根本不可能对竹下靳造成半点威胁。 其他心思玲珑之辈也都在一瞬间明白了掌门的心思。虽然竹下靳是有过错,可是同样,他也有功劳。功过相抵,是可以免罪的,更何况他的功劳远大于过错。…, 大晋国富饶丰盛,可以说是全天下实力最强的国家,大晋国内有三个门派,可是长清宫却能在三个门派里独占鳌头,虽说门派自身底蕴和实力占了很大的比重,可是竹下家族的支持也不容小视。 修炼之道,最重要的是财侣法地四个因素,而四个因素中,财占第一位。长清宫虽然精研丹道,十分富足,可是开销同样巨大,而且有些药材的收集并不是钱财就能办到的。 而竹下家族却是大晋国实质上的掌权者,各种人力、物力、钱财的贡献都无法估量,也正是这个原因,竹下靳当初连炼体五层都不到,就进入了长清宫,而且直接是超越了记名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的核心弟子。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竹下靳才能屡次犯错,而被纵容。只因为他有大功,这些功劳,可以抹消他的过错。 竹下靳听到掌门这话,立刻明白,掌门虽然想敲打敲打自己,却仅仅是敲打,而不是想要把自己往死里整,从而影响到竹下家族对长清宫的支持。而所谓的一盏茶功夫,实际上也就是让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别弄得长清宫下不了台。 摸清楚了掌门的心思,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我问你,当初你们刺杀游啸风,是谁和你们接头的?” “是一个破落的穷酸书生,我们头说了,那个人是竹下家族的公子,竹下靳。” 竹下靳冷笑,“我就是竹下靳,你看看,当初和你们接头的是不是本公子?” 这时候,竹下靳明白了小心无大错这句话。当初刺杀游啸风的事情不能假借他人之手,所以他亲自和那个瘦子首领接头的,只不过他易容化妆,并没有用本来的面目。 “不是……可是……” “什么可是但是,本公子从不易容化妆,而且,本公子的衣着绝不可能和破落和穷酸书生一个模样,只怕你是看错了吧。” 竹下靳的洁癖很多人都有所耳闻,性子又骄横自负,众人都不相信他会纡尊降贵化装成一个邋遢的穷书生。既然连本来面目都对不上,那么这个刺客所有的供词都是道听途说,当不得准了。 那个易水盟的刺客张口欲言,可他不过是一个小虾米,一些机密的事情都是那个瘦子首领掌握着,而那个首领又死在了嬴战手里。这件事还真是死无对证了。 “你们大小姐虽然冒犯我竹下家族,但是罪不当诛,我自会释还她自由。可是你污蔑我竹下靳清白,却罪不可恕,你是自己了断,还是等我长清宫来执行?” 那个刺客知道,自己的行为本就难逃一死,而且修为被废,也了无生念,现在听到大小姐安然无恙,心中再没了牵挂,惨然一笑,嘴里就流出了暗褐色的血液。原来,他身上一直都藏着毒药。 游啸风都没来得及阻止,那刺客就服毒自尽了,这下,彻底的死无对证了!而看到刺客气绝身亡,在场的许多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第八十二章:抉择 嬴战、游啸风和姬天心围坐在一个圆桌旁,说着正殿里发生的事情。 姬天心叹了口气,怅然道:“本以为长清宫能够秉公刚正,倚为助力,我才会在这里奔走。可是听到这个结果,我真的……我不知道怎么说。” 游啸风只是把当时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就闷声勾头。他是掌握了证据,是道义在手,可是比不上竹下靳有功劳在身,所以,在这一场较量中输得一败涂地。 “我听说,人缺德事做多了,身上的功德和气运就会削减,到了一定程度就会遭天打雷劈。可是没想到,功劳多了,气运都会在身边凝聚,有什么大凶大难,也会自然化解。以前我是不信这些气运之说,可是今天,我信了。” 嬴战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竹下靳一直对长清宫有大贡献,那么,即便他小错大错每天都犯,高层那些人也会对他包庇纵容,更何况,经过今天这件事情,他一定会小心谨慎,不会让自己抓到什么把柄。 “说到底,我们在师门中的地位太低微了。我虽然是师门的长老,可师门的长老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竹下靳却只有一个。” 一直闷不作声的游啸风一针见血的指出的事情的根本所在。 是的,竹下靳只有一个,而长老却有很多。师门可以死去很多长老,却不能没有竹下靳。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处死了竹下靳,那么必然会和竹下家族交恶,如果竹下家族转而支持其大晋国另外两个门派,那么,不出三年,门派的排行就要换个顺序。 游啸风将一个百宝袋放到桌上,用一种无奈中参杂着痛苦的语气说道:“这是掌门给我的安抚,一千枚极品灵石。掌门心中对这件事清楚明白,只是作为一派之长,他必须要为全局考虑。我理解他的难处,他处罚了竹下靳一千极品灵石交予我,也算是仁至义尽。只是,我绝对不会就此放过竹下靳那畜生。” 姬天心揉了揉额角,那种无力的美态令人爱怜,“我修炼并不是为了追求力量,也不是为了证得大道。长清宫这种地方我没必要再待下去,不知你们二位如何打算?” 嬴战明白,姬天心在长清宫,不外乎是为了争取到高层的支持,同时也为了发掘一些忠于王室的弟子,为其安排前程。可是游啸风今天的遭遇让她直接绝望,所以,她明智的选择了退出。 坚持不懈奋斗是好的,可是向着一个错误的目标奋斗是不明智的,有时候,急流勇退才是真正的勇敢。 嬴战笑了笑,“我以前答应过你,与你协同对抗竹下靳。其实,即便不与你合作,我跟竹下靳也是注定的仇敌。我只是希望从你那获得一些利益罢了。” 姬天心不知是意料之外还是意料之内,脸上同样露出一丝笑意,“我后来想着这件事也觉得是这样,那一次决斗,你把竹下靳坑得不浅,那种情况下,你除了与我合作也就只能独自对抗竹下靳了。只是你掌握主动,我没办法,只能服软。” “呵呵,谢谢你的步摇,我这里也有一样东西给你。” 说话的同时,嬴战将一把裹着鲨皮鞘的长剑拿出来。一股如同波涛般的灵气波动从剑上传来。这把剑姬天心并不陌生,这正是当初她挤兑竹下靳,竹下靳拿来偿还嬴战的那把武器。 “破浪?好像是六阶灵器,你舍得拿出来?”…, 听到姬天心的话,嬴战只是笑了笑,这把剑自己从来没使用过,本打算卖掉,可这毕竟是竹下靳的引以为耻的东西,谁用谁倒霉,所以,知道这把剑来头的人都大摇其头,或者借机压价,想要以一百甚至几十枚灵石收购,嬴战自然不同意。 也正是屡次碰壁之后,嬴战才醒悟到,这或许是竹下靳事先就计划好的。先把剑给自己作价一千枚灵石,随后指使人压价,最后以低廉的价格收回。如果嬴战舍不得出手,那必然得时时刻刻带在身上,那就会成为泰虎的战利品,再度回到竹下靳手中。 一边赞叹着竹下靳的城府和算计,一边洒脱的起身,双手横托长剑,将其赠给姬天心。竹下靳引以为耻的东西,姬天心使用起来再适合不过。 姬天心没有拒绝,道了声谢便将其收起,她明白,嬴战这是隐晦的告诉自己,他不会和自己一同离开,同时也算是一物换一物,偿还自己的馈赠。是以也没有强求,而是说道:“大晋国还有两个修炼门派,虽然不如长清宫势大,却也有几分实力,我准备带着无忌和信陵去那里转转。师门内我已经知会过了,择日便走,两位不用相送。” 看到姬天心缓缓离去的背影,嬴战鬼使神差的向游啸风问道:“你喜欢她!” 游啸风脸色一变,随即摇头,“没有!” “你见到她以后就一直勾着头,我本来以为你是为掌门的事情郁闷,可是刚才姬天心离开,你的眼睛一直在跟着她。我也是男人,难道还看不出你的心思?” 游啸风没有再否认,“我们是不可能的!” 的确,姬天心再怎么落魄,也是一个公主。也许她不会像其他公主那样作为和亲的工具被安排命运,可是以她的性子和理想,她未来的夫婿也绝对不会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男子。而据嬴战所知,游啸风虽然家境不错,可也仅仅是富家翁罢了,姬天心的确不适合他。 “师门中的人如果修炼达到极限,没有半点进步的可能之后,或者选择回到俗世发展,或者留在门派成为长老。而你,年纪轻轻而且潜力无限,却当上了长老,只怕也是这个原因吧——你想帮她,可是刚才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答应呢?每日里陪在她左右,或许还有可能。” 游啸风摇了摇头,仿佛要把脑海中的一些东西抛之脑后,“你分明知道,却还问我。” 嬴战呵呵的说道:“好吧,我明白你的心思。不过大丈夫嘛……” “如果再说下去,那就不是我的兄弟了。” “好好,我不说!”嬴战连忙讨饶,“对了,龙涎聚气香是一万极品灵石,孟婆还魂汤是十万极品灵石,一共十一万,我们目前的身家,唔,除了你刚刚得到的那一千极品灵石,可以忽略不计。” “慢慢攒,总会有的,终有一天,会攒齐的。” 嬴战摇了摇头,“终有一天是哪天?你等的,可有人等不得!” 游啸风并没有觉得意外,只是平淡的说道:“这件事情我不愿拖累你,我仍然把你当兄弟看。灵石我会慢慢攒,只希望到时候兄弟你能把那两件东西给我。” 嬴战咧了咧嘴,“我说的是她等不得,不是我等不得,你也太小心之人度君子之腹了吧。”看到游啸风连忙道歉,嬴战这才哼哼两声,继续说道:“不过我也真的等不得!哎哎,先别瞪眼,听我把话说完。”…, 嬴战分析了一下两人目前的状况,游啸风虽然是有实职的长老,每个月都有俸禄可拿,可每个月也就十枚上品灵石罢了,而一百上品灵石才是一枚极品灵石,也就是说,游啸风如果只拿死工资的话,不吃不喝,每年才能有一点二块极品灵石,如果想要凑齐十一万极品灵石,虽然不到一万年,也差不了多少。 “咱们两个人一起攒,就算双份吧,那也得四千多年快五千年了,等到那时候,还真的海枯石烂,天荒地老了。别的不说,你能保证自己可以活到那时候?就算你活到那时候也是糟老头子一个,人家还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一个呢,你好意思?再说了,你等得起,你爹妈等得起么?你可是家里的独苗,他们还等着你传宗接代呢。” 游啸风苦恼了,狠狠的摇着头。 “你喜欢姬天心,不可能是看上她的相貌身份,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肤浅的人。你一定是佩服她的决心和毅力,以及远大的志向,要不然,也不会放弃成为核心弟子的机会转而成了长老。可是你看看她,明知不可为而不为,急流勇退。我想,你不会一条路走到死,不知半点变通吧?” 游啸风这下更苦恼了,不过他还是咬着牙说道,“姬天心匡扶王室,可以有许多道路选择,可是我没有。我除了坚持就是放弃,我是不可能放弃的,你不用劝我了。” “那咱们就想点发财之道呗?” ~~~~~~~~~~~~~~ 这是昨天的第二更,晚了半小时。唉~抱歉。 第八十三章:赚取灵石 和嬴战在一起看守药材仓库的宋远桥已经通过了外门弟子的考核,成为了外门弟子,不过他并没有选择前往上清峰,而是继续留在玉清峰的药材仓库,干这一份吃力不讨好的活。对此,没有人有异议,毕竟他们只会担心没人愿意干这个,而不会关心谁去干这个。 宋远桥留在药材仓库是因为张三丰,他的一身所学都是张三丰调教,在药材仓库这里虽然要做的事情很繁琐,但是乐在没人打扰,每日向张三丰学习讨教也没有那么多顾忌。 张三丰上次和宋远桥一起去剿杀贼匪,没有陪同嬴战,后来听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心中很是懊悔,不过嬴战并没有说什么。毕竟以当初的情形,即便多一个张三丰也好不到哪去。 让嬴战意外的是马追风四人的修为,他们在上次考核时突破到了炼气一层,并且赶着末班车加入了考核,四个人的人品都很不错,任务相对简单还都是同一个剿匪任务,四人搭伙轻松完成,现在都是外门弟子。 追风四人在选择山头的时候向嬴战征求意见,嬴战直接把他们介绍给了太清峰的小丫头,那个小丫头听说嬴战考核失败,还专门来看嬴战的笑话,没想到嬴战给他推荐了四个才,顿时乐得眉开眼笑。 而追风四人展露出的实力也在众多弟子中锋芒毕露,再加上是小丫头引荐进来的,他们四人在太清峰的日子应该不会坎坷。 至于嬴战,他在忙着自己的生财之道。 长清宫诸多弟子可以通过做杂役、完成任务为师门做贡献,或者直接为师门捐献等途径获取灵石,一般情况下,如果勤快点,都能勉强裹住修炼所需的灵石。 只不过修炼除了需要灵石,还需丹药、功法,外出执行任务还需要用到法器、符篆等物。术法更需要许多灵石来换取,就拿那最基础的掌心雷来说,得数百块下品灵石,这对于刚刚入门的弟子来说,必须攒一两年才行。 而这些术法的来源就是师门中一些人闲暇时间的制作。一门术法的好坏很大程度的是由制作者的水平决定的,和白纸黑字的书籍不同,术法的制作是将一个人对于印诀的控制、灵气的调度等细节和感悟烙印在玉简中,供人直接将其烙印入记忆中,直接掌握使用之法,可是对于这门书法的钻研和理解基本上是一片空白。 虽然方便,可弊端是,如果制作者本身就下三滥的水平,学习者即便天分再高也不可能举一反三,终生都是处在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困惑中。而且因为制作术法玉简劳心劳神,比炼丹还累,收益反而不如炼丹,所以,真正的高手如非必要,都不会去制作术法玉简。再加上很多术法都是独门秘技,打斗中压箱翻身的保命手段,一般人也不会拿出来。 就拿游啸风来说,《四象升灵剑》是他以小博大,以弱胜强的看家本领,如果他为了灵石把这个术法出售出去,那么,必然会造成很多人清楚了游啸风的根底,那么以后游啸风想要爆发就非常困难。 所以,长清宫中流传的都是一些基础类和初级的术法,中等高等的术法极难遇到,就算有人兜售,那代价也必然不菲。而且,为了防止术法的流传,在制作玉简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的加上一个小手段,令玉简只能一次性读取,之后就直接报废。一次,便足以将其中的内容全部烙印到使用者记忆中,这种手段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术法的流传。…, 不过突然有一天,长清宫有人兜售书册形式的术法。 玉简形式的术法就像是授人以鱼,而书册形式的术法就是授人以渔。短期来看,授人以鱼方便省心,可长期来看的话,自然是授人以渔更好一些。 毕竟玉简学习来的术法终生都不可能有所突破。而想要从一个术法的根源学习,那么必然得有人手把手的教导,除非是师父教徒弟,否则根本不可能学到术法的精髓,充其量也就是掌握一些皮毛。 “哥们,要片不……额不不,要书不?各种术法,掌心雷、火球术、冰箭术、疾风术,你看看,这里还有回春术。五行俱全,无论你是哪种五行属性,都能找到适合你的功法。” 长清宫的藏经阁、修炼场等人流量大的地方,嬴战的身影神出鬼没的向一个个看上去腰包殷实的弟子推荐术法。一开始,那些人看到不是玉简,都不怎么感兴趣,可是当他们一翻开书册看到内容时,立刻就挪不开眼了。 这是对于术法最深入的剖析,是一个术法从原理到致用的过程,这里面讲述的不单单是术法的使用,更是对于天地力量运转的讲解。虽然只是掌心雷等入门级的东西,但是很多有远见的人甚至从其中看到了天道运转的影子。 “我买了,多少灵石?” “一枚极品灵石!” 普通的术法玉简都是几百枚下品灵石,而嬴战卖的书册却要一枚极品灵石,两者的差距几乎是几百倍甚至上千倍。不过术法的书册实在太难得了,基本上有价无市。 有些人看到这些书册的时候,并不是被其中的记载的术法吸引了,而是被其中对于术法的讲解和对于规则的运用迷住了。那些天资聪颖之辈看到这么入木三分的讲解,立刻就举一反三豁然顿悟,修为小小的突破,对其更是爱不释手。 “老弟,能不能便宜点?” “就一枚极品灵石,不能再便宜了。” “可是我……可是小弟手头不宽裕啊,诚心想买,大哥你就行行好吧。” “你的话那人也说过,喏,就他,要不你们俩一人出一半钱,俩人合买?这样既省钱了,又能买到东西了。” 被嬴战指着的那两人都觉得面红耳赤,不过又深深的被术法吸引住,最后只得咬牙切齿的付了一枚极品灵石,买到了自己想要的功法。 “嘿,那啥,我这还有比掌心雷更高级的惊雷闪,都是雷系术法,两位要是还有需要,就去玉清峰找我嬴战。” 其他看热闹的也好,抱着坐等降价心思的也好,看到这一幕,都明白嬴战是不会在价格上松口,而且很可能会继续涨价,是以,那些真正需要而且有支付能力的人都纷纷买下了自己意中的术法,有的人甚至买了好几本,就算自己用不到的系别,总有几个至交好友的。 据说,某个小的只有三口之家的修炼者家族,就因为他们在长清宫的儿子买了一本嬴战出售的雷系术法,一家三口每日钻研苦思,都有所顿悟,最后修为一日千里,更是闯下了XX仙尊的名号,更是创建了一个修炼者大家族。这个家族的弟子们人每次说起自己家族的辉煌历史时都会很谦逊的说,其实,我们家族也就是一枚极品灵石换来的。 据说,某一个本来修为很垃圾的弟子,就因为下血本买了一本火系的术法,以此为基础,钻研出了数百种术法,一手控火之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后来这人感激嬴战的再造之恩,请嬴战赐予名号,嬴战想了想,于是世上多了一个叫“祝融”的高手。…, 据说…… 不过这些据说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可是在眼下,嬴战带来的影响也触动了很多人的神经。 首先是依靠制作术法玉简的弟子。自从有了书册形式的术法,除了那些实在没灵石的弟子,玉简基本上陷入了无人问津的地步,即便偶尔有几个购买的,也是为了提升实力,快速完成师门任务,积攒灵石去购买书册。 这些人本来想指责嬴战恶意竞争,可是同样一个掌心雷、小火球、冰箭术什么的,嬴战的售价是他们的千百倍,可是购买者还是趋之若鹜,那只能说是嬴战卖的东西比他们的好,他们货不如人。 而这些人也有不服气的,可是买来嬴战的术法书册看完之后,顿时觉得茅塞顿开。他们本就是修炼各种术法的高手,对于术法的理解很高,看到嬴战这种详尽的书册,一个个都豁然开朗,修为提升。不过这时候他们已经没有脸面再去制作什么术法玉简了。 也有人想要不劳而获,从其他人那借来看看。可是那些书册的主人自己都看不够,哪能再外借的。 和教科书不同,这些术法书册都是直接和实力修为挂钩的,没有人嫌自己实力不够高的,更不乐意看到身边的人超越自己。所以,一个个都把买来的术法书册掖着藏着,死活都不外借。而这,不但没有造成想象中的盗版泛滥,反而更助涨了术法书册的名头。 而这时,嬴战一改往常的吆喝,而是喊道:“术法书册,一枚极品灵石一本,只卖十天,最后十天,清仓大甩卖了。” 这种百喊不烂的口号嬴战一连喊了十天,而第十一天的时候,嬴战果真不卖了。那些买到心仪术法的人自然是喜不自胜,那些没买到的只能哭天抢地。一时间,玉清峰的药材仓库周围聚满了人,都是恳请嬴战继续出售术法书册的。 不过嬴战一概回答货已卖完,没有库存。有些人信了,离开了,也有那些眼红其他人修为提升速度的,一直念念不忘的守在玉清峰。 而这时,嬴战偷偷叫来了马追风四人,然后一番嘀咕,随即,玉清峰周围的僻静旮旯出现了高矮胖瘦的几个外门弟子。 “哥们,要术法书么?” “什么?你有?你真有?你可别骗我啊!” “嘿,哥们,你看这是啥,货真价实的术法书册。” “怎么可能,这不是不卖了么?你从哪弄来的?” “唉,一言难尽啊。本来是我大哥买来用的,可是我大哥他修炼时出了岔子,经脉俱损,再也没法修炼了。他买的这本术法书也没用处了,看兄弟你需要,我就让给你吧。” “多少?” “兄弟你也知道,这东西已经绝版了,物以稀为贵,就便宜点要你十枚极品灵石吧。” “什么?你去抢啊。” “既然兄弟不要,那我就去找其他人了。” “哎别介,我要了成吧。”说着,那人十分不情愿的支付了灵石,虽然价格黑了点,可是谁让绝版了呢,也许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给,你要的书。” “哎不对啊,我是火灵根,你怎么给我拿了一本水系的术法书。” “哦哦拿错了,喏,这是火系的小火球术法书册。” “哥们,你不是说你大哥只买了一本么?” “唉,一言难尽啊,我还有个姐姐呢。好了,我还有事,先不跟你说了。”…, 一溜烟跑到某个僻静的角落,马追风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小心肝噗通噗通的跳。紧张啊,兴奋啊! 一想到花言巧语一番,十枚极品灵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到手了,马追风心里就升起一股激动,同时对自己老大嬴战也由衷的佩服。 想当初,他也是辛辛苦苦的干杂役积攒贡献,换取一些丹药等物用来修炼。可是往常好几年的苦工都赶不上今天的三言两语。 “老大说的没错啊,知识就是力量!知识改变命运!至理啊!” 感慨一番,马追风继续物色下一个对象了。毕竟这些收益中虽然八成要交给嬴战,可剩下的都是他们自己的。而且嬴战也交代他们了,这种事情只能干三天,三天之后就得撤,要是不趁着这三天多赚一笔,对不起天地,对不起自己啊。 这三天里,马追风四人频繁出动,将一本本术法书册卖给了那些需要它们的人,不管用什么手段,总算让那些需要它们的人得偿所愿。有些人就算明知道马追风四人是在坑他们,可是没办法,这种书册已经买不到了。 上回一枚灵石,他们坐等掉价,可结果呼呼地涨到了十枚灵石,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直接涨到一百枚灵石去。是以一个个都按耐不住的出手,典型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而此时的嬴战,正在乐呵呵的数着灵石。 这些术法书册都是他从天地宝库里兑换来的,因为是最低级的真气运用法门,所以,一本秘籍才一块极品灵石。 换来的时候就是一枚极品灵石,卖出去也是一枚极品灵石。倒不是嬴战傻了,虽然看似一分钱没赚,可是嬴战成功的打出去了自己的名气。不是以前那种个人比武决斗的小丑名气,而是让长清宫的众多弟子明白,嬴战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他是真正掌握了资源的人。 嬴战前前后后只卖了半个月,可是他的名字已经随着术法书册深入到了长清宫每一个人的心中。而马追风四人在三天里又成功的卖出去了三百多本书册,这三天才是真正的暴利,刨除给与马追风四人的奖赏,嬴战自己还进账了两千五百多枚极品灵石。 “放长线,钓大鱼。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嬴战呵呵一笑。这次卖出去的不过是最低级的术法罢了,可就这些还被人奉若珍宝的收藏着,这倒是令嬴战十分意外。不过想想这个世界对于术法的传承也就了然了。 除非是师父教徒弟,老子传儿子才会言传身教,其他都是以玉简的形式,弄得那些修炼者都半瓶子晃荡,也无法在术法上有所创新,更因为价格上的原因,使得很多人终生都无缘接触术法。如此一来,一本详细讲解灵力运转、力量调控、规则生克的术法,无异于术法大门的钥匙。那些人买的不是掌心雷,也不是火球术,而是对于这种力量的叙述。 门派中一些长老对术法书册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当时只是以为几个门人子弟小打小闹,也没在意,可是后来听说这些术法书册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里面对于力量的剖析和讲解十分精确,也很精深,是以,那些长老什么的就抓耳挠腮的想要弄一本,可是这时候嬴战已经说卖完了。 找别人借吧,一来这些长老拉不下脸,二来,就算拉下脸,那些人也不愿意外借。而这时,嬴战对这些长老一一登门拜访。他事先打听清楚了这些长老的功法类型,给他们送上了对应的功法,当然还是那种一枚极品灵石的大众货,不过嬴战并没有收取一分钱,只说仰慕XX长老,略尽一些孝心。…, 那些长老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无形中便欠了嬴战一份人情,而且嬴战说话客气,态度谦恭,给这些长老也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原本籍籍无名的嬴战进入到了这些长老们的视线中。而一些心向大晋国的长老,原本就得到过姬天心的请求,照拂嬴战,此时看到嬴战更是由衷的喜欢,那种照拂的心思也就更重了。 门派中的长老虽然终生无缘于掌门之位,可是依然有很多权利,比如赏罚堂等众多功能性部门,都在长老们的掌握之中。也就是说,掌门必须由核心弟子中诞生,但是其他重要的权力部门都是长老担任,讨好这些长老有益无害。 果然,当嬴战去拜访掌管门派内弟子贡献度贡献堂某位长老时,他告诉嬴战,师门内有许多空闲的建筑可以出租,改头换面就能当做商铺用,可以出售物品。如果嬴战有意开一家术法书册的店铺,他可以包办一切手续。 嬴战愣了愣,随即一拍脑袋。能搞一间固定的门面,何必去走街串巷呢,于是连忙答应。那长老立刻就书写了一道手令,随即盖上印信交给嬴战。 “这间店面就给你用了,不过每月的租金要按时交纳,这个拖欠不得。” 嬴战连忙答应,拜谢一番便离开了。随后按照手令上的地址找到了自己的店铺,却是一栋三层的小楼。巨大的木石结构看上去十分坚实,可是岁月的痕迹又让它斑驳累累。好在师门内的杂役弟子有负责师门内建筑清扫和整理的。 做相应的杂役工作可以积累贡献度,贡献度能换取所需的物品。同理,也能用物品或者灵石兑换贡献度,从而发布一些任务。一枚下品灵石是一点贡献度,嬴战回到掌管贡献度的长老那里,用了一百点贡献度就在师门内发布了一个任务,随即,就有杂役弟子前去清理修葺他的店铺。 “黑,真他妈黑!” 明白了门派内部的这些运转过程,嬴战暗暗的骂了两句。因为,那些前去修葺建筑的弟子都是还没达到炼气期的记名弟子,身份和嬴战一样。他们干的工作实际上就是每天都要做的杂役。在他们成为外门弟子之前,杂役就是他们的工作,而且是无偿的。也就是说,嬴战付出的那一百枚下品灵石他们一个都拿不到。 “以前我还觉得在药材仓库里偷偷摸摸有点过意不去,可是以后哥再偷拿顺带,就心安理得了。那些可都是我的劳动报酬。” 三天之后,焕然一新的店铺出现在嬴战面前,青石台阶,白玉狮子,朱漆大门,虽然是修炼门派,却也和世俗中的富贵人家一般模样。 这三天的功夫,嬴战已经把周围几个店铺的情况摸清楚了。出售丹药的是最多的,各种类型的丹药五花八门,有专门针对低端市场的,也有专门针对高级丹药的。还有出售符篆、出售法宝的店铺,更令嬴战感到新奇的是,还有出售妖兽的。当然,在修炼者嘴里那不叫妖兽,而是灵兽。 修炼者对妖兽并非全部斩尽杀绝,剥除材料挖取内丹。也有将其降服的,降服妖兽以后,可以看守住处,也已当成坐骑,也有一些实力强横的妖兽可以用来战斗。也有一些实力不怎么出众,但是有特殊能力的妖兽,可以用来挖矿寻宝探险的。 同时,嬴战还看到那个售卖妖兽的店铺里有一种服务,就是按照客人的需求去抓捕妖兽,当然,这个要贵一些。 “我这间店铺该定位成什么呢?只卖功法秘籍之类的,盗版也就应运而生了。反正我只是为了赚取灵石,什么挣钱我就干什么,干脆弄个综合性的。” ~~~~~~~~~~~~~ 昨天的更新,又晚了十分钟。六千字,没有拆成两章 第八十四章:开张 嬴战的百宝阁低调开业了,没有刻意的宣传,并没有什么人知道这家店铺。可有人看到新店开张,就好奇进来看了看,这人曾经买过嬴战兜售的术法书册,对嬴战记忆深刻,当即就认出了嬴战。于是消息传开,所有知道术法书册的人都涌了进来,希望再淘到一些好东西。 嬴战见到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也没再继续低调,而是直接拿出五本术法书册,说道:“刚开业,没什么好东西,就这五本术法书册。嗯,比上次的高级那么一点,价钱嘛,也稍微贵一点。” 于是立刻有人问多少钱,心中想着,如果翻两倍的话,也不算黑,毕竟上次有人私下里兜售的都卖到十枚极品灵石了。 “这个嘛,仍旧是一枚极品灵石。”嬴战淡淡的说道。 “我要了,那本水系的寒冰刺术法我要了。” “我要两本,火系和木系的!” “我全包了,这是灵石。” 现场立刻乱哄哄一片,有心仪目标的人立刻都开始出动。毕竟嬴战刚才说了,只有五本。一来货少,而来价格依旧是那么便宜,而且这次的术法都比上次高级那么一点点。 “大家稍安勿躁!”嬴战抬了抬手,等大家安静下来才说道:“一枚极品灵石是起拍的价钱,大家可以在一枚极品灵石的基础上继续加价,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枚极品灵石,最后价高者得。” 说白了,就是拍卖,众人竞争,价高者得。一枚极品灵石的底价是低了,可是看现场这么多人渴求的样子,最后的成交价绝对不会低了。 众人沉默,都在思考是否划算,可嬴战根本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和机会,立刻将金系术法化刃诀的书册摆出来,小锤子一敲,开始竞拍。 “由于货源比较紧张,所以不可能再像上次的基础术法那样出现很多本,这次的每种术法只有一本,我可以用个人的信誉保证,全天下不会相同的两本术法书册,所有拍卖的书册都是唯一的。” 原本还觉得不值得花钱的人一听到这话,立刻心动了。钱财是身外之物,修为和实力才是根本。多一样术法,就多一种保命手段,尤其是谁都不知道的独门秘籍,关键时刻使出来绝对能达到奇兵之效。 如果还像上次那样一本掌心雷卖出去了几百本,变成烂大街的货色,谁都不会花大价钱。可是嬴战刚刚说了,绝对不会卖出同样的两本术法书册,那就是说,从这里卖出去的所有术法都是唯一的,都是独门秘籍。 只冲着唯一,它就值! “十一枚极品灵石!” 立刻有一个瘦削的少年目光炙热的看着那本书册,做出了第一次加价。 “十一枚极品灵石一次,十一枚两次,十一枚三次!成交!” 嬴战啪啪啪敲了三次小锤子,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宣布买卖成交。 “我正想加价呢,还没来得及说话,怎么就成交了。” “哎,这位师弟,你说话太快了吧,我们还没来得及出价呢。” “要不重新拍卖吧,我肯定出价比他高。” 嬴战摇了摇头,“我们做生意要以信誉为重,一锤定音,概不反悔。既然交易达成,那么这本术法书就是那位兄弟的了。” 那个少年没想到自己竟然撞了大运,只加价一次就能买到术法书册,顿时嘴角都咧到耳根,忙不迭的交了灵石,把术法书册往怀里一揣,就从一旁的通道离开了店铺。…, 别人只知道这样术法名叫《化刃诀》,可是除了名字,其他任何信息都一概不知,甚至连攻击、防御、辅助都不知道。没买到的人自是心痒难耐,买到的人却百般保密,毕竟这是独门秘籍。 之所以把锤子敲那么快,也是嬴战故意所为,刚才人们都在思考,都在犹豫,可是嬴战直接啪啪啪三下,这大大的刺激了大家,是以,当第二本术法书,木系的《枯木绝》开始竞价时,大家都无脑的加价。只是半盏茶的时间,就抬到了二百极品灵石。 这回,嬴战却没有那么心急,而是慢慢地询问着还有没有人加价,同时含糊的透露道,这是一样攻击型的术法。 随即,价钱又往上爬了一下,快要突破三百大关。嬴战又问了几次,终于在二百九十一枚灵石时落了锤子。 然后是第三本水系的寒冰刺,有一个女子早就垂涎已久这本术法,刚开始竞拍就叫出了三百灵石的价格。顿时惹来一片围观。而围观的同时就造成没人出头竞争,毕竟对方财大气粗,一下子就从一枚灵石提到了三百灵石,虽然有人相争,可是面对这种压倒一切的气势,心中也就胆怯了。 嬴战赞赏的看了一眼那个女子,心中暗自佩服她的果断和决心。毕竟拍卖这东西,同样的物品,越到后面越贵,如果依旧让他们一轮一轮的加下去,必然要超过三百甚至更多。而这个女子直接叫出三百,没人敢和她争。有些人羡慕嫉妒恨的腹诽那女子败家,却不知道人家这是在省钱。 随即第四本火系术法。火系术法因为攻击力强大,所以很多有火灵根的人都倾向于选择火系,即便两种灵根差不多的时候,也会优先选择火系,修炼者人数众多,也造成了需求的强烈。那本名叫《烈焰斩》的术法一摆出来就被热烈的竞价。 嬴战的锤子十几次想要落下,可是立刻就有人报出更高的价格,是以,竞价维持了一盏茶的时间,竟然还没分出个结果,嬴战甚至连“XXX一次”的话语都没喊出来。 而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好事者传了出去,消息的传递非常迅速,又有更多的人从外面涌进来,而这些人一听说金木水三系的术法都已经售出,而现在在竞拍火系术法,那些金木水系的修炼者自然是懊悔不迭,而火系和土系的修炼者却暗自庆幸。 最终,这本《烈焰斩》被拍出了九百枚极品灵石的高价。 竞拍到最后阶段,就只剩下五六个人,随着财力的比拼,这些人接二连三的落败。可是这本火系的攻击术法太让他们眼馋了,毕竟火系本就在五行力量中以攻击著称,这本术法又是攻击类型的,自然让那些火系修炼者梦寐以求。只可惜,他们财力不济,只能徒呼奈何。 而竞价到最后两人时,其中一个人也财力不足,不过这人人脉关系好,他立刻联系先前在竞价中落败的两个人,那两人都跟他交情不错,于是三人合力,一起拍下了这本术法。 而这件事也让众人明白了术法书册的好处,那就是可以共享。 玉简形式的术法都是一次性的,用一次就没了,根本不可能两人共用,而书册却能随时阅读参悟,而且可以好几个人参悟,甚至可以抄写一番,几人共同拥有。关键就是要看术法的主人乐不乐意了,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就不能算是独门秘籍,就很容易被人针对性的钻研,找出克制之法。…, 那三人关系好,对彼此都很放心,所以合力拍下了这本术法,共同分享。而与他们三个竞价的那人,虽然也想有样学样,可是总不能找到放心的人,只能无奈的放弃了竞拍。 也正是看到九百的高价,现场众人才对刚才竞拍水系术法的那个女子产生敬佩之意。毕竟那三人合力,平摊下来,也是一人三百,同样的价钱,水系术法是那女子一人独享,而火系术法却是三人共同拥有,其中的区别一眼就能看出。 嬴战乐呵呵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计算着自己的钱袋,又算计着别人的腰包,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终于,最后一本土系术法书册摆了上来。土系术法以防御见长,其修炼者在人数上可以说是五行中最少的。但是土系灵力对于大地和山体的感知是最强的,这些人在寻宝探矿上有着先天的优势,是以,一个个都腰包鼓鼓。 而这本土系的术法名叫《地听术》,修炼后既不会有犀利的攻击也不会有厚重的防御,但是光凭着提升对大地的感知这一点,就令诸多人心动不已。 术法既有攻防互斗的战斗型术法,也有特殊类的辅助术法。比如,修炼之人并不会像世俗那样洗衣服,如果衣服脏了,一个净衣术使出来,衣服立刻焕然如新。再比如,修炼者外出回来,家里处处都是灰尘,那么一个辟尘术使出来,立刻就令家里变得焕然一新。 这类居家小术法没什么钻研的意义和价值,估计就算嬴战拿出这类的术法也会无人问津。可是这个地听术不一样,嬴战明确的告诉了众人,可以提高对大地的感知。就好像原本一个土系修炼者能感应到地面十米下埋藏着矿物,可是修炼了地听术,能感知到二十米甚至二百米。 嬴战宣布开拍之后,店里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一来是土系的修炼者是五行中最少的,就连特殊系别风系和雷系的都要比它多那么一点,二来,大家都在质疑,这本地听术的效果会不会像嬴战描述的那样。 嬴战有点担心,万一在场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土系的修炼者,再万一有个人真的就叫价一枚极品灵石,那岂不是要卖给他? 这些术法书都是天地宝库里的二阶灵级物品,一本只需要二十枚极品灵石罢了,按照前几本的价格,早已经把本钱收回来还大赚特赚,这本就是白送都没问题。可关键是一旦被人低价买走,就会对以后的拍卖形成不利影响,这是嬴战不愿意看到的。 想到这,嬴战不经意的瞟了一个角落,随即,站在那的马追风鬼鬼祟祟的往前走。他是嬴战安排的托,虽然之前的几次拍卖都没用到他们,可是现在的情形他们必须得出场了。 可是不等马追风开口,就有一个粗豪汉子粗声喊道:“一千枚极品灵石。”那个汉子排众而出,疾步走到嬴战身前,将一个百宝袋放到嬴战手边,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希望这个术法能有你声明的效果,否则,这些灵石你还得全赔给我。” 说话间,一股厚重的气势从那大汉身上流露出来。嬴战目光敏锐的瞥到了他腰间一个代表身份的牌子。这种牌子嬴战在太清峰的小丫头身上见到过,嬴战知道,这种牌子代表尊贵的身份,在长清宫必然不会是小角色。 “是核心弟子,没错,真的是核心弟子!”…, “那种腰牌我认得,的确是核心弟子。” “这不是核心弟子里以土系术法著称的方智么,他在核心弟子里以防御著称,号称移动堡垒。” “核心弟子怎么也来这里啊,不可思议。” 嬴战这家小店在上清峰,周围较多的也都是上清峰的外门弟子,却没想到冷不丁的来了个核心弟子。 竹下靳也是核心弟子,可竹下靳的核心弟子并不是依靠实力得到的,可眼前的方智却有着真功夫,土系术法颇得精髓,术法运用起来如同堡垒般牢不可破,号称移动堡垒方智。 想到方智,嬴战突然记起一个东西。当初自己在回春堂与竹下靳第一次打斗的时候,竹下靳曾经使出一种厚土载山符,而且很张狂的说,即便炼气十层的人,一刻钟之内也不可能敲开这个灵符的防御。 后来,竹下靳的手臂被斩断,他的储物戒指也落到了嬴战手里,嬴战研究过剩余的那几张厚土载山符,心中很是钦佩这个灵符的制作者,来到长清宫后四下打听才知道,原来这种灵符出自一个叫方智的人。 “厚土载山符是出自你的手中么?” 方智不知道嬴战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核心弟子都在长清宫的主峰修行居住,他此次来上清峰是要处理一些杂事,却恰好遇到了火爆的拍卖,于是进来看了一下,正好他是土系的修炼者,而且最喜欢访幽探秘,地听术这种东西最对他的脾胃。 嬴战没有多说什么。原本,能和方智这种人攀上交情,就算白送都没什么。可是在商言商,还是要明算账的。于是嬴战程序化的敲了三次锤子,宣布交易达成。 原本这本地听术就无人问津,这时候方智现身,就算有人想要也不会和方智较劲。原本,方智完全可以以一枚灵石的底价将这本术法收入囊中,可是他很厚道的叫出了一千灵石的价格,比起那本火系的只高不低。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是方智够厚道。只有方智自己明白,他这是不愿意看到土系术法被其他系的比下去,反正他经常能在外面寻到奇珍异宝,手上想来不缺,这点小钱他还是出得起的。 接过术法书册,方智当场就翻阅起来。他看书的速度很快,只是看了一遍,整本书就清晰的印在了脑海中。方智本就精研土系术法,这本书中许多对于力量运转,术法构架的道理令他大有收获,刨除地听术不说,光是这些土系力量的道理就物有所值。 而且方智按照术法使用了一下,顿时觉得自己的灵觉向四方延伸,更是深入地面下的山体,一直推进了百米才后力不及。而这,仅仅是初学,还没有继续锻炼的效果。 “值!就是一万枚灵石也不亏,这次赚大了!” 方智兴奋的满面通红,随即小心的把术法书册收进空间法宝中,一副小心防贼的模样。 而他最后说的那句话也让在场的人群哄得炸响。 “什么?一万都不亏?那岂不是说前面那些人都赚了九千多?” “你傻啊,人家方智眼里的一万灵石跟你眼里的一枚灵石是一样的,懂不?” “也对!”那哥们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即醒悟过来,不有大骂:“我草,你是拐弯抹角骂我抠门没见识!” 不管这些人怎么想,总之,以方智的地位和名声,他说去的话就像是鎏金镶玉的招牌,那些还对嬴战出售的术法抱有怀疑和不信任态度的人这下全都信服了,同时也后悔了——为什么刚才不抢着出价呢,没看到人家十一枚灵石就拍走一本么。…, 随即,这些人就问道:“还有没有其他术法啊?修炼功法也好啊。还有什么卖的没?” 嬴战这些术法都是来自天地宝库,天地宝库中包罗万象,各种细枝末节的术法招式如同天上繁星地上河沙,数不胜数。可是嬴战也明白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对于那些术法,嬴战坚持是只卖一本,一本只卖给一个人,绝不会卖同样的两本。也许这些人会质疑嬴战的信誉,认为嬴战做不到。可是嬴战会用实际行动来巩固自己的信誉。 而嬴战这种保证唯一的售卖方法基本上杜绝了盗版的可能性,虽然书册这种东西可以抄写可以印刷,可那些都是买主的自由,如果他们愿意印发出售,那是他们的自由,盗版的事情就该他们的头疼,这些已经和嬴战没有任何关系。 是以,嬴战眯了眯眼,“本店的经营业务在那块木板上写着,分别是秘籍、符篆、丹药、法宝、灵兽、材料六种。每个月的前五天主要经营秘籍,之后的五天主要经营符篆,以此类推,每个月轮换一遍。本店不但出售以上物品,同时也收购各种药材和矿石,如果你们对以上物品有什么特殊需求,也可以下单,当然,要贵一些。好了,今天准备不周,东西已经卖完,从明天继续营业,到时候还请各位多多照顾。” 看热闹的和看门道的人听到这话都退潮般的散了出去,不过那个方智却没有离开。 “方兄,不知道你是不是觉得物有不值呢?” 因为方智先前曾说过,如果东西不值这个价就把灵石要回去。是以,嬴战调侃般的开了句玩笑。那方智倒也粗豪,哈哈一笑,看不出半点难为情的样子。 “物超所值,物超所值啊!”笑过之后,方智又说道:“没想到这次来上清峰能看到你这样的店铺。地听术不错,我相信你刚才说的话。我正好有一样东西,寻找了很多年都没找到,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决。” “愿闻其详!” 方智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说道:“我平日里经常在外面游走,寻找对矿石灵药,用来祭炼法宝,炼制丹药。不过我的修为虽然能感应到一些埋藏在山里、地下东西,可是终究有所偏差,往往千辛万苦的发掘出来,却是破罐碎瓦烂骨头的。我有一个朋友驯养的有一只老鼠,名叫搜宝鼠,只要方圆千步之内有宝贝,那老鼠就会吱吱的叫,凭着这东西,我那朋友从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变得身家比我多百倍。” 听到这,嬴战已经明白方智的意思了,那就是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找到这种灵异的老鼠。 说完这番话,方智又补充道:“我曾经问过我那朋友,可他守口如瓶,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搜宝鼠是天生的灵物还是被人调教出来的,无论我怎么问他都不透一丝消息。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弄一只这样的灵兽呢?” 嬴战在黑龙山捣毁那个匪贼老窝的时候就召唤过老鼠,还真见过这种异类的老鼠。这种老鼠也算是天生的异种,喜欢吃金玉之物,原本只是它的本能,可是有人故意调教发掘它这种本能,每日以金银璞玉天材地宝喂养,久而久之,这种老鼠就再也不吃五谷杂粮,而一嗅到金银璞玉天材地宝的气息就变得特别兴奋。 所以,搜宝鼠既有先天成分,也有后天因素。只不过,长时间吞食金银,造成这种老鼠的寿命很短暂,往往调教了十几年才成功,却还没用一年就蹬腿了。方智那个朋友肯定是驯养了很多搜宝鼠,所以才能一直有的用。 而祖龙金人的洪荒国度有一种天生地养的特殊老鼠,对各种带有灵气的物品有天生的喜好,一嗅到这种东西就吱吱乱叫,作用和搜宝鼠一样,但是寿命更加悠长,对宝物更加灵敏,而且通人性,很容易调教,比那种人工驯养的搜宝鼠优越百倍。 “搜宝鼠嘛,我倒是略有耳闻,只不过这东西捕风捉影的成分居多,我劝兄台你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嬴战正话反说,先告诉方智自己知道这东西,然后又说虚假成分居多。可方智对搜宝鼠渴求多年,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会放弃。 是以,方智猛的抓住嬴战的手掌,近乎讨好的说道:“大哥,你就帮小弟打听一下吧,要不,你告诉小弟你那朋友的地方,小弟自己去问。你放心,灵石我照给。” “咳咳,生意上门哪有往外推的道理。方兄放心,一个月内我就会给你消息,至于那搜宝鼠是否存在,我也不敢打包票。方兄还是一个月后再来吧。” 第八十五章:发难 嬴战的百宝阁正式出售一些丹药、符篆、法宝、秘籍灵兽之类的物品。这些东西全都是从天地宝库中取用,质量都是上上之选,如此一来,周围那些自产自销的小店全都被争走了顾客,上清峰所有的弟子在采买这些货物的时候都先去嬴战那里。 而且,嬴战的经营并非一成不变,每个月都有主打的货物拍卖,拍卖的东西花样百出,即便是那些不买东西的,也会去凑个热闹,给百宝阁顶顶人气。为了应对越来越多的顾客,嬴战不得不扩大店面,增加人手。 周围几个小店门可罗雀,就连那些铁杆顾客也渐渐流失,他们想慢慢耗下去,坐等风水轮流转,可是随着一天天的过去,他们也明白再耗也不可能有所起色,于是就有人串合起来,想要给嬴战使点手段。 他们先是去上清峰的长老那里打小报告,不过师门的长老对嬴战十分照顾,无论泼什么脏水都是一句慢慢核查,若有过错绝对重罚。所谓的核查一天天过去,始终没个结果来,那些人也失去了耐心。于是一起到赏罚堂联名喊冤。 赏罚堂是什么地方?游啸风就在这里任职,手中实权在握,他们过来告状的时候游啸风正好在赏罚堂当值,一听状告的是嬴战,游啸风立刻就火了。 嬴战敛财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更知道嬴战赚的每一分钱都没有昧着良心,更知道嬴战聚敛的这些钱财都是为了给陈芳换取龙涎聚气香和孟婆还魂汤。所以,游啸风一看到那些为了一己之私就污蔑他人的家伙,心中杀机大盛。 不过既然人家都告到赏罚堂了,作为监督门人过失,考评门人功劳的部门,也得走一下程序。于是,游啸风着人把嬴战叫了过来,传话那人是游啸风的心腹,传话途中就已经把一切告诉了嬴战,叫嬴战提前有所应对。 嬴战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不过听到那些店家状告他的“罪状”,不由得笑了笑,也没有怎么担心。 赏罚堂就类似于那种县太爷的衙门,平日里除了考评功过就是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纠纷,不过赏罚堂秉着同门和睦,一向都是调节为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今天,游啸风打定主意要小事化大了。 “嬴战,这六人状告你自开办百宝阁以来,对顾客价格欺诈、以次充好、明偷暗抢、强买强卖,对同行压低价格、抢夺客源、蓄意扰乱行情,情况可属实?”游啸风捏着一叠状纸问道。 嬴战自然是摇头,“没有一个是属实的。” 游啸风转头看向那六个店家,“被告狡辩,你们几个,一一拿出证据来,让他心服口服。” 那六个店家本就是胡诌乱扯,只想着给嬴战找点麻烦,就算达不到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要坏了嬴战的声誉,却没想到游啸风小题大做,还真的开膛受理了。 而且现在游啸风让他们拿出证据来,说得好听是向着他们,说得难听点,也不无挤兑他们的意思。光罗织罪名,却一个证据都没有,那就属于构陷同门,要视情节处以禁闭。想当初竹下靳面对构陷同门这个罪名的时候都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他们。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是嬴战承担他们罗织的那些罪名就是他们构陷同门,事情已经不能和解。虽然赏罚堂一向以保持和睦为重,可是除非嬴战不追究他们的过错,否则他们一个个都难逃禁闭。至于是多少年,那就得看游啸风的心情了。…, 而且,听到赏罚堂这边开堂,不少门人弟子都过来看热闹,而听说是六家店铺联合状告当前最火热的百宝阁,那些人更不愿错过这个热闹,一时间,平日里大家路过都要绕个弯的赏罚堂竟然人头攒动。 “回禀长老,这嬴战出售一些入门的术法,同样是一个掌心雷的术法,我们卖的只是几十块下品灵石,顶多也就几百块下品灵石,而他,竟然要一块极品灵石,这之间相差万倍,这难不是价格欺诈么?” 话音刚落,周围就传来一阵嘘声,听到这嘘声,那个店家不由面红耳赤,可是仍旧强作镇定,不愿露出怯色。 嬴战立刻反驳道:“这位兄台,你也是出售术法的,自然应该知道玉简和书册的区别。别人用你的玉简学习术法,只知道如何使用,却不知道这个术法的道理,一辈子都不会在该术法上有所寸进,可是从书册上学习术法,知其根,懂其源,晓其义,也许十天半个月都无法顺利施展,可是在不断学习的过程中,会逐渐加深对这个术法的掌握,威力越来越强,两者怎么能相提并论?” “对啊,除了师门传授的术法可以不断钻研提升,其他都是用玉简学的,一辈子都不能加强,你们这些卖玉简的黑商,就为一己之私,不知道坑了多少同门。” “就是。你们舍不得出卖术法的秘密,也不让人家人家卖术法书册,见不得别人挣钱,也不愿意让我们这些同门提高实力,真是包藏祸心。” 一时间,众人齐声声讨那个无良的术法商人,那个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正如众人所讲的那样,谁钻研出一个术法,都是敝帚自珍的藏着,只愿意制作出一些术法的玉简出售,却不愿意分享这个术法的根本。而长清宫教授给外门弟子的东西就不怎么丰富,除了一个锻炼真气的功法,也就三两个招式,术法是内门弟子才能接触到的东西。而外门弟子想要掌握术法,就只能买这些玉简,唾弃着它,又不得不使用它。 第一个人惨然败阵,立刻就有第二个店家出来说道:“百宝阁出售的丹药来路不明,选用的药材也不明,炼制的手法更不明。这种东西谁敢吃?谁敢用?” 听到这话,嬴战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炼丹是做馒头啊,还得让你从原材料到工艺都检查一遍?一个鹿茸参芯丸,原料就是鹿茸和人参,可是给你原料你能炼制出丹药么?炼丹,不就是一个药物选择,选材用量和炼制过程的秘密么。就算后世的云南白药,配料上还写着秘密呢,更别说这个世界了。 “这位兄台,据我所知你在玉清峰学习炼丹,曾经创造出一味丹药,名叫合气丸,能加快炼气期弟子的修炼速度,曾经受到很多人追捧。因为这个丹药选材便宜,所以一开始是一枚下品灵石一粒,到后来你看到利润,就涨到两枚下品灵石一粒,然后一天一个价,卖到现在,一粒合气丸都一枚中品灵石了,敢问,可有此事?” 那个店家被嬴战当初说出自己的事情,脸上浮现出一抹羞红,不过他还是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辛辛苦苦钻研出的配方,用它赚取灵石又有何不可?” 嬴战哈哈一笑,“兄台说得对,既然如此,兄台不如把选材的来源和炼制的手法公布一下,让大家都有灵石赚怎么样?”…, 那人本想反驳,可是一想到自己刚才攻击嬴战的理由,不由张口结舌。同时,周围的人群哄堂大笑,更是起哄道要求那人公开药方。 那个店家再怎么脸厚,也受不了这种场面,于是以袖掩面,想要往外跑。可是这时候游啸风猛的一声大喝:“我赏罚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明断是非,考评功过,总得给你们两边一个说法,来人,把他给我压住!” 刚想跑掉的那人立刻被几个赏罚堂的人员给扣住肩膀拉了回来,那人想要反抗,可是一想到这里是赏罚堂,一旦在这里动手,不管什么理由都是藐视门派,死刑,立刻就散了浑身劲力,束手就擒。 游啸风乐呵呵的转过头去,看向第三个店家,“你,我看看你状告嬴战的是什么……哦,他告你明偷暗抢,说你那出售的法宝都是偷窃或者收买的赃物。” 嬴战对着那个卖法宝的店家笑而不语,静待着他发言。而那个店家本就是无中生有的污蔑,只是随便在状纸上写了两笔,这会儿让他拿出真凭实据来,还真是一无所有。不由得满头大汗。 游啸风嗤笑一声,随即又拿出第四份状纸,“你状告嬴战百宝阁出售的符篆都是抄袭剽窃,很多符篆都是源自你的创作是吗?” 第四个店家不像前几个那样没底气,而是理直气壮的说道:“没错!他百宝阁出售的很多符篆在制作和用途上都和我的一样,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抄袭和剽窃!长老请看,这是他百宝阁出售的符篆,这是小店出售的符篆,二者除了选用的材料不同,其他几乎一模一样。” 游啸风没想到这第四个店家还留了一手,竟然带了物证过来,细看之下,两张符篆果然一样,简直就像拓印的一般。不由得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第八十六章:危机 听到那个店家的话语,嬴战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嬴战的符篆都是从天地宝库换出来的,嬴战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制作这玩意,又哪里存在剽窃的说法?只有别人去剽窃嬴战,绝不可能存在嬴战剽窃别人的。 好奇之下,嬴战看了看那两张符篆,随后拿起那人的符篆向周围的人群问道:“请问各位师兄师姐,你们在他的店里见过这种符篆没?” 无论符篆还是丹药,那玲琅满目的名目,就连店主都不见得能记全,更何况顾客,自然没有人回答嬴战。就算有几个接茬的也是不敢确信,回答的模棱两可。 嬴战将两张符篆放回游啸风身前,随后说道:“这张符篆是风火燎原,激发风火之力,引发燎原之势,是三阶灵符,制作过程很繁琐,也很复杂,并不是说剽窃就能剽窃的。” 那个店家立刻洋洋得意的说道:“没错,没错,不是说剽窃就能剽窃的。” “可是要剽窃也不难!”嬴战立刻话锋一转,“符篆和丹药不同,符篆主要依靠符文激发力量,比如这张风火燎原符,主要有由离火符文和巽风符文组成。不像丹药的药材配比不可捉摸,符篆都是刻画好的,一眼便知如何勾画,精研此道的人略一揣摩就能明白七八分,不知我说的可对?” 灵符的介绍和功用天地宝库中都能看到,说起这个,嬴战自然是滔滔不绝。 那人警觉的看了嬴战一眼,随即说道:“剽窃也是你剽窃我的,我开店二十多年了,长清宫上下谁人不知,这种烽火燎原符我十年前就会制作了。而你就这个月才开始出售烽火燎原符,你该怎么解释?” 嬴战暗骂,什么叫你二十年前就会制作,我这个才开出售一个月?你说二十年,这种事情也是没有对证的事情,谁会记录你店里出售的每一样物品。再说,我总共才开业不到一个月,怎么给你偷来两个月的经销历史。 不过那人的话语让嬴战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烽火燎原符没什么技术含量,行家一眼就能看穿,所以,必然是这个家伙研究出了风火燎原符的制作方法,进而剽窃。 毕竟符篆在保密性上先天不如丹药。不像术法可以用玉简,有特殊方法可以变成一次性的用品。而符篆本来就是一次性的,选材最适宜的就是符纸。毕竟用符笔勾画比较省事,要是往玉简里刻画,虽然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可是要耗费的人力物力却是百倍,而符篆又是用量极大的消耗品,往往一次战斗就是几十张的消耗,根本不可能用玉简。 不过想要验证双方是谁剽窃的谁,也很好办,嬴战立刻说道:“既然这位兄台说我剽窃,那就试试你我双方的符篆如何?谁的威力大,谁就是原创,不知兄台觉得如何?” 那人的气势顿时一弱。因为他早就试过,自己勾画出来的符篆别说跟嬴战的相提并论,甚至连人家威力的一半都没。虽然能够依样画瓢的画出符篆,可是得不到其中的精髓,效果上自然大打折扣,而且,他明白,自己制作符篆的能力本就不高,即便知道风火燎原符的所有制作过程,也不可能做到完美的地步。更何况在符纸的选择上自己也输了一筹,是以才会造成一样的外表,却只有一半的威力。…, “哼,我这段时间被你的卑劣行径气得无法集中精神,制作出的灵符也效果不佳,如果你想比试效果,等我恢复到最佳状态再跟你比。” 嬴战轻蔑的撇了撇嘴,“兄台莫非以为,我这个剽窃者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剽窃来的符篆却比你这个原创者效果更好?” 随即,嬴战向游啸风说道:“还请长老让人试验一下两张符篆的威力,结果一看便知!” 游啸风哪有不应的道理,立刻让人腾出场地,依次使用了两张符篆,结果,嬴战的符篆制造出了长宽三丈的火场,火焰炽盛,隐隐的都升腾出幽蓝的火焰,而且经久不息足足十几个呼吸才消失。而消失的时候,火场中用以测试的铁锭早已经化成满地的铁水。 那个店家符篆制造的火场长宽一丈半,而且火温不高,七八次呼吸就消退下去,而用以测试的铁锭也只是微微变形,半点都没有融化的迹象。 “笑死了,就这威力,还好意思说人家剽窃他!” “就是,我上次遇到一窝子蛇妖,满地都是,当初都绝望了,可是一张风火燎原符下去,清出一大片空地,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小命。我要是用那种西贝货,只怕骨头都白了。” “人命关天啊。不管是谁剽窃谁,反正我只认效果。百宝阁的符篆威力大,用着也放心,要是买成那种西贝货,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是啊,花钱是保命的,那种坑爹的东西,不要钱我也不用。” 周围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起来,听得那店家脸一阵红一阵白,毕竟两者的威力差距太大了,人家买符篆,为的都是战斗中能多一点保命手段,在这种钱上谁也不会吝啬。虽然那店家有自己精神不集中的借口打掩护,可是这也挡不住别人对他的质疑——你精神不集中,那也不能拿我们的性命开玩笑吧。 “长老,我要是调整好状态,一定能制作出威力更大的风火燎原符,这种试验并不能作数。” 听到那个店家的话,周围笑声更大,“那还调整什么啊,有本事你现在就做。” “对对,有本事你现在就做。” “你要是做不出来,以后我再也不会去你那买东西。” 那人被众人激将,一时间无法下台,不过他也想赌一把,只要能制作出威力更大一点的,就能给大家一个交代,于是说道:“做就做,我就不信我这个原创者能被他这个剽窃者比下去!” 他是靠制符吃饭的,身上都带着符笔、朱砂和符纸,当即在桌上铺开符纸,裁剪成小段,笔走龙蛇的勾画起来。他的确有几分制符的真本事,至少这一系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娴熟至极。只是半刻钟,这张灵符就宣告完工。 为了提高这张灵符的威力,那店家在其中灌注了更多的灵力,如果不是符纸品级太低,他还能灌注更多。如果是平日里制作,他绝不会这么吃力的下血本。毕竟这种高强度的制作,一张就累得他汗流浃背,一天下来顶多制作十多张。而平日里一天都能制作上百张的。 不过这种“精心制作”的符篆的确提升了少许的威力,虽然依旧赶不上嬴战的那种,至少也有了七成。虽然周围依旧有很多人发出嘲笑的声音,可是至少大家再看向那个店家的时候,眼中多了几分信任,他的技艺的确赢得了一些人的信服。…, 那店家收起了自己吃饭的家伙,然后说道:“嬴兄,就请你一展手段,让大家开开眼界了。” 他知道,自己这次丢人丢大了。不过能借此机会逼的嬴战现场制作出一张符篆,窥得其中奥秘,这个脸丢得也算值得,是以,他瞪大眼睛,等着嬴战出手。 嬴战傻了。 他所有的符篆都是天地宝库兑换的,就拿这风火燎原符来说,是三阶灵符,其中蕴含的力量相当于炼气三层修炼者的所有真气,可是通过符文转化成风火之力,风借火势,火助风威,就是炼气五层的人也能一下炼死,绝对是炼气期弟子压箱翻盘的保命手段。而且,在天地宝库中这种符篆是三十枚极品灵石一套,一套总共十张,算下来一张才三枚极品灵石,嬴战转手买到一张十枚灵石罢了。 虽然转转手就能变成三倍的利润,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嬴战怎么去兑换啊,如果那样,恐怕要被当成妖魔外道满天下追杀了。这种敛财手段,就是神仙也不能保证不眼红啊。 可是刚才那么理直气壮,这会儿嬴战也不敢说自己不会制作符篆啊,于是好一会儿才说道:“小店有制作灵符的师傅,这些符篆不是我亲手制作的。而且,制作过程事关机密,实在不便于向大家展示。” 嬴战这么一说,那个店家首先不乐意了。他今天把脸丢完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是以口口声声的要求嬴战展示,还说,刚才自己都向大家展示过了,哪有什么机密不机密的。 周围众多弟子也都是来看热闹的,这会儿见到事情峰回路转,哪能让嬴战一句话就溜掉?是以也都起哄,说嬴战要不露一手就是剽窃云云。 嬴战纠结了,制符这本事和炼丹一样都是天赋和努力的结果。自己的天赋只局限于药材的炮制,所以在炼丹上,即便有众多的丹经也照样学不会,所以都把这类事情交给李时珍。 “看看玄黄祭坛有没有会制符的人……”嬴战心中暗道。可是随即就打消了这个想法,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不能大变活人啊。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如果今天这个场子救不了,那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信誉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游啸风也暗自着急,他虽然不知道嬴战的秘密,可他隐约也明白,嬴战所有的东西都变出来的,根本不是亲手制作的。不过他身为一个秉公处事的长老,也不能说出有所偏倚的话来,否则,不但帮不到嬴战,反而还会让众人质疑自己包庇,对嬴战更加不利。 而看到这边事情转机,刚才那几个卖术法卖丹药卖法宝的也都抓住了救命稻草似地,一个个吆喝着要跟嬴战现场比拼制作。一时间,嬴战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中。 ~~~~~~~~~~~~~· 这是昨天的第二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八十七章:贵人 就在那几个店家一句比一句坚决的比试要求时,赏罚堂外突然传来一个威武雄浑的声音——“谁要跟我比试?” 伴随着这句话,一个粗豪的身影雄赳赳的步入场中。所到之处,两边的人群全都潮水般的退开,那些有意想要不动的也在一股无形的力量推挤下不得不让开道路,而那人,就仿佛直入无人之境,大刺刺的来到了嬴战身侧。 环视一周,那人的目光落在了几个店家身上,随后又一次问道:“谁?要和我比试!” 方智! 周围认识这人的立刻惊呼出声,竟然是核心弟子方智,土系术法修炼到极致的强者。不过随即他们的惊讶就更大——方智刚才在说什么?谁要和他比试?难道…… 立刻有聪颖之辈揣摩到了其中的含义,于是一个个都三缄其口,不再瞎咋呼乱起哄,毕竟方智这种人都站出来力挺嬴战,那么嬴战的后台就绝对不是几个小店家能触碰的。 嬴战也很惊讶的看着方智,没想到他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出来为自己解围,不过眼下不是客套的时候,嬴战很配合的说道:“小店中出售的符篆是方智师兄一手代劳,如果这位师兄想要讨教……” 嬴战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卖符篆的店家就满头大汗,看向方智的目光更是慌乱中带有一丝畏缩,而方智看向他的目光也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意味。 “师兄!”那人恭顺的向方智行礼,同样一个称呼,在他口中却有了不同的味道。 “师弟,你是越来越出息了,什么时候钻研出一个风火燎原符我都不知道。如果你当初有这份本事,又哪里会被师父逐出门墙。”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没想到,方智和那个店家竟然还有这师兄弟的关系。 虽说大家同在一个门派,见面都是师兄弟。可是有一些弟子却拜在了同一个师父门下,彼此间的关系就更加亲密。就比如那泰虎,在竹下靳的引荐下拜了竹下靳的师父为师,两人就是一个师父门下的弟子,论起关系来,他们二人和嬴战同样是长清宫的弟子,可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就比嬴战更加亲近。 被方智一句话戳穿老底,那个店家顿时脸红到脖子根。吭吭哧哧的说了一句“师兄”,却是再也没有下文。 看到这一幕,众人那里还不知道是那店家剽窃了嬴战的符篆。是以,大家都向方智投去了赞赏的目光,能够大义灭亲,揭露至亲同门,的确不是一般人。也有人暗暗鄙视方智,认为他为了名利,连同门之情都不顾。 “丁绍文,当初师父就说过,你聪明有余,踏实不足,所以解除了与你的师徒关系,剥夺了你内门弟子的身份。只是没想到你回到外门之后仍然自甘堕落。哼,今天这件事情既然让我遇到了,就必须管上一管,你不是要比试制符么,那么来吧,规则随你定,你要是能赢,任你怎么着,你要是不能赢,哼,今天的事如果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你这外门弟子的身份也要被剥夺了。” 这时候,游啸风插了一句话,“方智啊,于公于私,都要对这些搅乱门派安宁的家伙一些惩罚。既然构陷同门罪行成立,那么按照门规,就要处以禁闭之罚。而且这几人造成的影响极其恶劣,事情闹到赏罚堂还死不悔改,是以,待禁闭期满,再剥夺一切身份,废去所有修为,赶出长清宫。”…, 无论禁闭还是剥夺身份、废去修为、赶出长清宫,都是游啸风职权范围内最重的惩罚,不过赏罚轻重,全在执行者一念之间。不过这些人触到了游啸风的逆鳞,游啸风是打算把他们往死里整。 听到游啸风这话,方智微微蹙了蹙眉。他的确看不惯自己这个师弟的所作所为,更是存了一份想要卖人情给嬴战的心思,可是无论如何他的师弟也罪不至死,而且,方智也不愿拿师弟的身家性命去做人情。 那六人一听到自己将受到的处罚,虽然这个禁闭并没有规定年限,可是光一项废除修为就已经比死还难受了。是以一个个都脸色灰白。 “长老,是我们猪油蒙了心,是我们千不对万不对,不该去诬陷嬴战,这都是我们的错,还请长老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 “长老,请您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吧,我们保证再也不敢了。” 游啸风直觉的就要驳回那几人的哀求,不过这时候嬴战说道:“游长老,我们长清宫一向以团结和睦为重,赏罚堂也以调节为主。既然这几人有改过之心,就往过不究了吧。” 嬴战之所以说这话,是因为他看到了方智眼中那复杂的神情,立刻就明白了他的心思。而且,嬴战也的确不愿意因为这些小事而断了那六人的生路。毕竟说到底,自己先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才会对自己使手段的。 嬴战心中暗道:若不是情非得已,我也不愿意与你们争利。不过你们对我下绊子在先,要不是有方智解围,我险些就要栽大跟头,不给你们一点教训哪行。 长清宫的执法准则有点类似民不举官不究,嬴战这个事主都说了不追究的话,游啸风自然不好再坚持。虽然免去了罪责,可还是令他们脱一层皮,游啸风趁机大笔一挥抄没了这几人的店铺,全部作为赔偿给了嬴战。 比试的危机在方智出场之后化解于无形,毕竟那些人本就是不甘心的临死反扑,可是方智横空出世,无论核心弟子的身份还是制作符篆的能力都令他们难望项背。既然方智这种人都被嬴战笼络过来,他身边还能缺少炼丹的和炼制法宝的人不成?都到了这步田地了,也没必要再自取其辱了。 虽说被抄没了财产,这小命和修为总算保住了,否则,被关了十年二十年的禁闭是小,那废除修为逐出师门的惩罚是大。那简直比杀了他们还痛苦。 不过没了那些身外之物,以后该怎么活呢? 虽说技艺在身,不怕没饭吃,可关键以前有店铺的时候都被嬴战压得喘不过气,现在连店铺都没了,又该如何跟嬴战竞争。再说,经过这件事情,他们六人在长清宫里的名誉算是彻底的扫地了,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了。 就在六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嬴战不请自来的找了过来。 看到嬴战,六人就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不过嬴战对他们的神情视若无睹,而是自顾自的找了个椅子坐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六人所在的这间店铺。按照游啸风的裁决,这间店铺马上就是自己的了。 “怎么?六位师兄,舍不得这里?” 立刻就有一个人阴阳怪气的说道:“嬴战,你就别在那小人得志了,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你的下场,要比我们惨十倍百倍。” 那个卖术法的人语言恶毒的诅咒着嬴战,不过令他出乎意料的是,另外五人竟然都默不作声,并没有附和他的话语。尤其是那个制作符篆的丁绍文,更是刻意回避着他的目光。…, 嬴战呵呵笑着看向那个卖术法的人,不过他的笑声持续不断,眼神却一点点变得冰冷,“我也懒得知道你是谁,我只有一句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你敢威胁我?就凭你一个炼气期的小杂碎也敢威胁我!我要杀了你,去死吧!”那人猛的冲到嬴战身前,一伸手就要抓向嬴战的脖子,可是这时候,一道剑光扫过,将他那只手从肩膀处斩断。 “啊,谁!谁敢伤我,就不怕门规处置么?” 在那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游啸风缓缓进门,伸手一招收回灵剑,这才说道:“你是要跟我谈论门规么?那我就让你死得明白点。这次事件全是你一个人挑起,他们五个也是受了你的蛊惑。昨天,你对赏罚堂的处理结果不满,又想蛊惑他们五人一起状告。对于你这种一而再再而三挑起事端的不安定分子,门派内是坚决肃清。” 游啸风拭了拭剑锋上的血迹,继续说道:“还有,你刚才试图攻击嬴战,蓄意谋害他,本座看的清清楚楚,更是用玉简记录了下来。所以,你死而无憾了。” 这时候,游啸风手中出现一个玉简,玉简上光芒亮起,正浮现出那卖术法的人刚才攻击嬴战的一幕,画面中的他还高喊着“我要杀了你,去死吧”。 “你……” 那个卖术法的人刚想说些什么,可是游啸风的剑已经抹过了他的脖颈,他俩眼一瞪,随即目光涣散。 尸体倒地的声音和血液飞溅的色彩一同冲击着剩余五人的视听。 嬴战对这一幕视若无睹,只是淡淡的说道:“识时务才是俊杰。我和你们五人本就没有什么仇怨,只是受小人挑拨才产生了一些误会。既然误会消弭,我也不愿侵占你们的财产,只不过即便把店铺还给你们,你们也没法继续经营下去,倒不如这样如何……” 第八十八章:收服五人 丁绍文和方智曾经在同一个师父门下受教,只是方智性格敦厚,丁绍文却比较奸猾。而为师之道,首重心性,哪怕丁绍文资质比方智优秀,可是心性一关就直接给他判了死刑,是以,有次犯错之后被剥夺内门弟子身份,逐出了主峰。 这些事情都是方智告诉嬴战的,至于方智为什么会那么及时有那么热心的出现,解决完危机之后还向自己述说这些琐事,嬴战不用猜也知道,他是为了搜宝鼠。如果自己真的被那几个人整垮,恐怕他搜宝鼠的梦想也要泡汤。 方智苦苦搜寻搜宝鼠的消息十多年,终于在嬴战这得了一个准信,哪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嬴战被别人整垮。 不过想到方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当着那么多人撒谎,嬴战对方智师父的眼光产生质疑。丁绍文奸猾,那还流露在表面,让人看得出来,而方智的奸猾却是深入骨子,根本察觉不出。这种大奸似忠大智若愚的人才是真正的老狐狸。 紧接着,方智就跟嬴战谈起了丁绍文的事情。虽说丁绍文被逐出了门墙,可终究有着同门之谊,方智如今位高权重,看到丁绍文落魄,也不愿袖手旁观。刚才在赏罚堂的时候,他是为了嬴战才会挺身作证,驳斥丁绍文,可是到了私下里,他又开始为丁绍文筹划。 “其实我这个师弟能力还是不错的,学什么都快,尤其是符篆的制作,尽得吾师真传。当初要不是因为偷偷用了师父的符笔,事后还百般抵赖,也不会被师父赶出去。有了这档子事,他以后恐怕也没法在制符上混饭吃了,不过除此之外他也没什么能力了,为兄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方智提出的想法就是,把丁绍文收揽到嬴战手下,发挥其制符所长。丁绍文不用为此断了生活来源,又不用再抛头露面,惹人指点议论。而嬴战有了丁绍文的助力,也能收到更多的效益。 这个想法的确很诱人,毕竟这几人的店铺能在长清宫经营多年,无论个人能力还是人脉资源都是上上之选。不过嬴战对那几人并不放心,如果贸然把他们收入帐下,只怕反而是在腹心处埋上一颗定时炸弹,于是他让方智接触了一下丁绍文,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那个卖术法的家伙后,嬴战立刻就有了决断——这个人必须死! 有游啸风帮忙,那人死得无比憋屈,死了还被扣上一顶蓄意谋杀的帽子。只是游啸风手中掌握了“真凭实据”,他的死已经盖棺定论,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而这一幕落在剩余五人眼中,却别有一番意味。他们终于明白自己向赏罚堂状告嬴战是多么蠢不可及的事情。赏罚长老游啸风竟然和嬴战穿一条裤子,由这样的人受理状告,能胜诉才怪。 同时,无论游啸风还是方智都让他们对嬴战升起一种敬畏,因为这两个靠山都太强硬了,一个是长老,一个是核心弟子,这两大圈子几乎是门派所有权利的焦点所在,而嬴战对这两个圈子都有所涉足,那么,他的后台该有多高? “不用害怕,我和你们五人无冤无仇,相反,我们还有共同的利益,我们完全可以携手一起发财,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论武力,他们五人自认为联合起来完全可以压制游啸风和嬴战,可关键是在思考问题时他们从没有想过自己五人是一个整体,下意识的就拿自己的个人实力和游啸风对比,是以,他们一个个心中畏缩不前,根本不敢和游啸风对视。…, 如果嬴战继续压迫他们,搞不好他们五人会联合起来作死一搏,可是这时候嬴战出乎意料的向他们抛出了橄榄枝,立刻,他们心中那种畏惧之情就消散了许多,反而升起一种渴望和期待。 这五人中,丁绍文有方智提前透过气,隐约的已经知道嬴战想要干什么,是以,立刻问道:“不知道嬴师兄有什么吩咐?” 嬴战呵呵一笑,“说白了,就是想和几位联合起来,一起做生意。我毕竟初来乍到,比不得几位有几十年积攒的人脉和经验。你们虽然没了店铺,但是光凭这些无形的资产也能东山再起,只不过你们也该知道,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你们的信誉几乎荡然无存,即便觅地再行开张,恐怕也不会有什么起色。” 几人默然。这件事情他们清楚得很,信誉没了,就算能力再高也无济于事。这时候,他们不有后悔起来,当初为什么就听信了那死人的挑拨,跟嬴战作对。如果这边没生意,就开到其他山头嘛,怎么就脑子肿了,非得硬碰硬呢? “不知道嬴兄说的‘一起’是?” 这几个都是精明的商人,一句话就给绕到了核心的问题上。 他们也明白嬴战看上了他们的什么,只不过他们必须得为自己争取到尽可能多的利润。 嬴战看了五人一眼,说道:“在谈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你们一句,你们平日里维持经营,每年能有多少利润呢?” 丁绍文眯了眯眼,心中略一琢磨,说道:“我们长清宫有门人子弟近四万,这其中有三万多是外门弟子和记名弟子,而这两种弟子大多都集中在上清峰,也就是说,我们面对的人群有三万人,客源还是很丰富的,如果我每天努力制符,一天的收益就差不多有半块极品灵石,如果遇到大客,还会更多。” 炼丹和制法宝的那两人和丁绍文情况类似,他们三人都是自产自销,只要努力就有收获。而那个贩卖灵兽的人就不同了。他时不时的得到外面去捕捉妖兽,或者委托师门内一些高手留意灵兽,有什么人捕捉到灵兽也往他这出售。 他这里的生意比较不稳定,有时候分明买进来一只优秀的灵兽,准备大赚一笔,可是问津者聊聊,反而还每天得照顾着它,天长日久花费甚大,就不得不低价处理掉。更有那些性格刚强的妖兽,宁愿绝食也不苟活,遇到这情况,他也只好自认倒霉。 那个买卖药材、矿石等原材料的人比起卖灵兽的好点,毕竟那些原材料都是易于保管的死物,而且,炼丹和炼制法宝都需要大量的原材料,所以他的生意一向很稳定,只要有稳定的货源就能保证财源滚滚。 按照这五人的说法,他们中最低的每天能赚到三分之一枚极品灵石,最高的,每天能赚到两枚灵石。 “我聘用你们五人帮我打理店铺,每人每天的薪水就是两枚极品灵石,除此之外,每个月从店铺利润中抽出半成,给你们五人分红,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五人全都面红耳赤,呼吸粗重。 他们敌对嬴战,自然是因为嬴战的生意太好了。别的不说,第一天只卖掉五本术法书册,就赚到了两千多极品灵石。虽然之后的日子里再没出现过那种火爆的场景,可是一本术法书册总能卖到几十枚上百枚极品灵石,一天就是四五百枚的进账,半成,那就是二十枚灵石,五个人平均分,一人也是四枚了,光是分润就相当于以往累死累活干一天的好几倍。…, 没有人会不动心,可是这五人都经商多年,知道天下间没有白吃的午餐,于是立刻就有人问道:“不知,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嬴战笑了笑,“也不用做什么,你们好好打理店铺就是,货源的问题不用你们愁,你们只用负责向客人讲解和销售的事情。” “就这么简单?”五人原本还以为每天要累死累活的剥削压榨挣辛苦钱,却没想到每天连活都不用干,直接拿钱。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嬴战说着,拿出五张纸,“这是五份保密协议,你们在店里做的事情不能外泄,店里的一切都不许向外人泄露,违背者,死!” 对于这一点,五人并没有什么抗拒的。要知道,在世俗中一些老板雇伙计,一雇就是一辈子的,每天当牛做马的使唤,整日就围着柜台转,跟毛驴似地一辈子走不出十步之外,那些签了卖身契的下人更是连死活都捏在主家手里,根本没半点自由。 相较于这种悲惨的下场,嬴战只是不允许他们泄露一些工作上的秘密,这也算无可厚非。同时,这份协议上不但写的有他们保密的义务,同时也有他们所要负责的工作,果然如同嬴战所讲的那样轻松。是以,一个个检查再三,签名盖手印。 制符的丁绍文、炼丹的柳晏、做法宝的张冲、卖灵兽的夏志鹏、专搞各种材料的周朵朵。嬴战看到前几个名字还能保持镇定,可是看到最后一个,不由多看了那人几眼,正儿八经的汉子,竟然起了这么娘们的名字。 确认签名都无误,没有人搞假名字之后,嬴战手中光芒一闪,那五份协议就诡异的化作五道流光消失不见。随即,五人感到自己灵魂中冥冥的和一个陌生物体产生了联系。 嬴战心中暗道:白纸黑字也不可信,幸好祖龙金人能产生契约的力量,以后,你们五个就会和夜依若一样,对我再也生不出半点异心。 游啸风在掌门那里碰壁之后嬴战就知道,除非自己也能成为师门中不可缺少的角色,否则,永远都不可能撼动竹下靳的地位。 所以,他想到了垄断长清宫内弟子间的各种交易,然后一步步扩大,最终垄断到师门内各种丹药的流动。 如果说竹下靳是垄断了世俗界的所有资源才令长清宫不能或缺,那么嬴战就打定主意垄断长清宫所有的修炼界资源。 这个目标很大,嬴战一个人根本不能完成,所以,他需要助手,而这五人,就是他的第一批助手。 ~~~~~~~~~~~· 今天的第二更。呜呜,终于在今天完成了,没拖到明天了! 第八十九章:歧路 丁绍文五人都是在长清宫开办各类商铺几十年的人,对各类业务都无比熟练,只不过他们一向小本经营,只要裹得住生活所需和修炼所用就满足了,从没想过做大做全,更没想过要垄断。 嬴战开办百宝阁的直接目的是为了解决灵石,可最终目的却是为了成为一个在长清宫内举足轻重的人,达到竹下靳那种程度,让掌门等高层不敢随意舍弃的重要人物。 丁绍文五人在协议上签字画押的时候就已经冥冥中被祖龙金人控制,嬴战根本不担心他们的忠心问题,是以将一切业务甩手给五人,自己隐居幕后,安心修炼。 又回到玉清峰的药材仓库,这里,依旧是那么的冷清、空旷,宋远桥偶尔的会打理一下各个仓库,此外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了拳法和剑法的钻研中,他的实力提升得飞快,嬴战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炼气三层。 这么长时间过去,嬴战的修为也已经是炼气六层,体内真气打通周天、贯穿任督、接引天地,变得滔滔不绝,生生不息。他修炼的真皇九龙诀本就比寻常功法真气雄浑,一达到炼气六层,与天地相接后,几乎是无穷无尽。 不过嬴战并没有再将精力投入到招式中,前世的武学经验已经丰富到极限,不可能再有提升,而现在接触到了地球上所没有的术法,嬴战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这方面的学习和钻研中。 长清宫对于门下弟子的分等级教学十分苛刻,记名弟子除了干杂役就是炼体,外门弟子修炼成真气后也只是给他们一些招式,只有达到内门弟子才能参阅到各种术法,这也是嬴战的术法书册为什么会那么受欢迎的原因。 嬴战并不指望能参阅到门派内的术法典藏,祖龙金人里的各种术法都够他学一辈子的,一本小五行术,便足以让嬴战终生受用。 小院中,嬴战以小五行术控制泥土,捏土为人,塑石为剑,一个拿剑的小泥人活灵活现的出现在地上,那边,张三丰也有样学样,捏了一个小泥人,只不过他刚接触术法不久,还没有嬴战精深,所以捏出来的小泥人面目模糊,手脚也不怎么协调,动作很是僵硬。 嬴战凭借高超的五行控制手段,控制着小泥人左跳右闪的逼近到张三丰的小泥人身旁,随即唰唰唰三剑刺出。张三丰虽然接触术法比较晚,可是对于剑术的浸淫几乎是二百多年,嬴战再怎么经验丰富,可是在岁月的积淀上终究不如他,是以,两招过后,嬴战的小泥人就被张三丰的小泥人一剑斩成两段。 “老头,你耍赖!说好了比拼五行灵力的控制,你怎么玩起了剑法。” 张三丰俩眼一眯,无赖的说:“真要打起来,谁管你用什么啊,反正尸体不会爬起来唧唧歪歪。” 嬴战对这个无赖老头没辙,弹指挫起一道火焰将他那那个耀武扬威的小泥人烧成一地晶状物这才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 “老头,不是我说,这长清宫内招式都是烂大街的东西,可是术法,只有那些内门弟子才能学习到,你给宋远桥只灌输招式,就不让他接触术法么?” 张三丰笑着捋了捋胡须,说道:“无论招式还是术法,归根究底,都是对于力量的运用。招式是激发体内力量,爆发出杀伤力,而术法则是以己身力量为媒,沟通天地。二者的效果都是一样的,没有高下之分,又何来优劣之别?”…, 嬴战哑然,不过想想也对,无论术法还是招式,都是对力量的运用,只要能达到强壮己身,击杀敌人就可以了,倒没必要拘泥于形式。 “你给我的这个小五行术我倒是参详了一下,很多地方值得借鉴和学习,但是没必要为了它而舍弃自己的根本。”张三丰若有所指的说道:“倒是你,自从修炼了这个小五行术,在没看到你用过拳法了,老道可是对你那拳法好奇得很呢。” 嬴战想了想,的确是这样。无论如何,自己修炼的根本是真皇九龙诀,祖传的拳法是真皇九龙诀配套的招式。如果术法更好,那么自己的老祖宗早就该创造出与之配套的术法了。 自己似乎已经舍本逐末了? 缓缓闭上眼睛,嬴战身上的气息瞬间紊乱了起来。 张三丰知道,嬴战这是在梳理本心,清除心障,经此之后,他的心境会更加圆满,对于力量的体悟和掌握也会更上一层楼。 紊乱的气息缓缓平复,嬴战猛的睁开眼睛,大白天的,依旧有两道精光从他眸子里迸射出来,无比夺目。 “恭喜小友修为更上一层楼。” 比之刚才,嬴战身上多了一种虚无缥缈的意味,整个人就仿佛烟雾般,看似实在,实则朦胧。而这,就是炼气第七层——化虚。 炼气第七层之后,浑身真气将变成一种介乎虚无的存在,当把体内所有的真气都炼化得近乎不存在时,化虚才算大成,可以进行下一步的修炼——凝实。经历过虚实转换,真气达到似有非有,似无非无的地步,就可以无中生有的凝炼金丹了。 嬴战感慨的叹了口气,“今天若不是和你谈论修行,这个岔路不知道还要走多远。” 张三丰依旧是那副笑容,只是这一刻,他的声音中多了一份沉重,“老道研究古籍,得知,在先秦之前,我中原的术法还是很昌盛的,至少那封神大战时,众多仙人都是有着排山倒海的大威能。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天地灵气枯竭,术法凋零,只剩下武学招式。” 嬴战对此也很疑惑,不过现在已经不再是地球,想这些问题也没什么用处,于是说道:“这两天我要外出一趟,去雍州,不知道你是否有空?” 嬴战的确该往雍州去一趟了,上次和白家的交易已经一个月,该到收账的时候了。只不过经历了上次泰虎的强袭,嬴战对自己的安全问题无比重视。这次,他不但要带上张三丰,更要隐姓埋名悄然出行。 张三丰倒也没有拒绝。他在这里每天也就调教一下宋远桥,只不过该教的都教了,每天闲坐着也没什么干的,倒不如出去走走。 不过听到雍州二字,张三丰眼中还是流露出思索的神色,“你们老秦家的龙兴之地?” 嬴战点了点头,“这里有雍州,而且雍州的主人就是嬴氏家族,嬴氏家族的嫡长子名字还叫嬴征,这些事情都无比的巧合,不知道冥冥中是否暗示着什么。” 嬴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而这,也深深地吸引着他,往雍州一探究竟。 ~~~~~~~~~~~~~~~· 今天有点事情,在外面忙活到很晚,回来也很久没法静心。所以到现在只写了两千多字。 我给自己规定的是每天六千字,剩余的四千明天会补,希望各位海涵。 第九十章:西行 嬴战和赵嫣然作别的时候,赵嫣然吃惊的看着嬴战。时至今日,嬴战进入长清宫两个月余,可是在这短短的两个月,嬴战的实力竟然从炼体期蹿升到了赵嫣然看不出身前的程度。 “这怎么可能,嬴战,你现在的实力到底是什么级别?” 赵嫣然想不惊讶都不行,因为在师父的大力栽培下,她自己也刻苦努力,再加上嬴战暗中给予的丹药,就这样才达到炼气三层,别说和嬴战相比,就是连宋远桥的晋升速度都比她快了一些。 “炼气七层,昨天刚刚晋升,还没稳固下来。” 说起自己的修炼速度,嬴战倒不觉得有什么自夸的,在外人看起来是很快,可实际上这都是他前世时候的经验。他现在所要做的只是积累,积累精血元气,以量变达成质变。反正他前世是炼气十层巅峰的修为,在达到炼气十层之前根本不会有瓶颈的存在。 赵嫣然的美眸中满是惊讶,不敢置信的掩着小口,嘴边丝丝的抽着凉气。 以前她习惯性的督促嬴战修炼,提升实力,可是今天,嬴战已经在实力上超过了她,而且还不是一点两点,这种颠覆性的转变让她一时间无所适从,以至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嬴战笑了笑,拉下赵嫣然嘴边的小手,随即捏了捏她吹弹可破的面颊,将她那还在抽冷气的小嘴给合住,这才说道:“无论贫贱富贵,我永远都是我,无论强弱高下,你永远都是你。这些,永远都不会变,我永远是那个愿意守护在你前方的嬴战。” 赵嫣然莫名的一阵感动。 她不是什么天之骄女,幼年时,重男轻女的父母对她并不怎么关心,也就是后来拜入长清宫,才得父母欢心,可耳根子听得最多的也是好好修炼,光宗耀祖云云。师门中对她最好的师父也是每日督促修炼,讲解的也都是典籍上的东西,还从没人像嬴战这样说一些虽然并不肉麻,却能说进心窝子里的话。 赵嫣然有时候就会想着,我一个女儿家,顶多也就是相夫教子,光宗耀祖与我何干。我能做的,也就是找一个值得厮守的人,不枉负自身。 那个人就是嬴战,从小就进入了她内心,多年来未曾忘怀。无论嬴战是那个弱小可欺的药童也罢,如今比她还强的长清宫弟子也罢,他永远都是那个守护在她身前的人。 赵嫣然的眼帘缓缓合上,头也悄然的低下,用一种幽怨的语气说道:“这段时间你可很少来找我啊,我去找你也找不到你,怎么,今天有什么事情么?” 嬴战干笑一声,这才恍然,自己一个月来的确甚少想到赵嫣然,这要不是即将往雍州一行,过来打个招呼,估计下个月也不会来见她。 “你看,我这不是知道自己错了,所以特地来跟你道歉的么。别生气了好不好。” “哼,花言巧语。”赵嫣然白了嬴战一眼,那一眼风情百种,娇媚可人。可是她身上的气质依旧素雅高洁,令人难以逼视。 “说吧,到底什么事情?” 赵嫣然根本不受嬴战的迷惑,直接的问道。 嬴战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聪明了,在她面前说点谎话都会被戳破,这以后的日子可有得过啊。 “我要出门一趟,师门那边已经交代过了,明天就动身,出去的时间可能要长一点,怕你担心,所以来跟你说一声。”…, 没有煽情的话语,也没有肉麻的不舍,对赵嫣然这种聪慧的女子,花言巧语根本就行不通,在她面前,平凡才是最大的不普通。 赵嫣然并没有问嬴战去做什么,只是柔柔的叮嘱一声,一切小心。随后说道:“这段时间师父一直督促我修炼,每天累死了,要不然,我也陪你一起出去了。” “呵呵,等我们修炼到飞天遁地的地步,还怕不能比翼双飞,遨游天地?” “好吧,就为了这个目标,我也会努力修炼的。你可别被我超过了。” 又聊了一会儿,嬴战这才和赵嫣然分别。 这次前往雍州,嬴战带了张三丰,却没有和游啸风一起。游啸风毕竟是师门中的长老,行动上并不像嬴战这种记名弟子方便。再者,游啸风跟在嬴战身边只会招来外人注意,留在师门内,反而能监察竹下靳和泰虎的动作。 只不过嬴战并不知道,竹下靳这会儿正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功夫去关心他。 竹下靳的麻烦事要从那一群易水的刺客说起。 当初易水盟的大小姐荆简狄带着一群成员前去刺杀竹下家族的家主,却失手被擒。易水盟这次来的人大都是炼气期的修为,可也有几个金丹期的好手。只不过竹下家族从长清宫招揽来的金丹期高手也有不少,两边斗起来,易水盟技差一筹,近半人马被当场俘获。 若是以往的竹下靳,有人敢到他的地头上动土,必然是千刀万剐,荆简狄这种娇媚可人在千刀万剐之前还得遭受更多的屈辱。 只不过此时的竹下靳和以往的竹下靳有着截然不同的却别。他父亲为刺客暴跳如雷的时候,他却力劝父亲冷静。毕竟大晋国内敢收买刺客对竹下家族动手的只有王室。竹下家族虽然掌握了大晋国的大权,可是有些底线依然不能触碰,如果把这些刺客的事情摆到台面上,必然会与王室正面相抗,这与竹下家族一直奉行的潜移默化准则是相违背的。 只不过这些刺客也不能轻易放过,是以,竹下靳将他们的头目荆简狄囚禁,并且暗中联系上了那些漏网之鱼,与其达成协议。只不过两次的失败都以失败告终,甚至让游啸风和嬴战掌握到了有力的证据,反过来将了一军。 原本,竹下靳是想杀人灭口的,可是事情被捅到明面上,那么世人皆知易水盟的大小姐在竹下家族,如果这个人有个三长两短,那么竹下家族难辞其咎,必然要面临易水盟的怒火。 竹下家族家大业大,人手也比较分散。也许易水盟的人打不进竹下家族的大本营,可是分散在四处的人手却不一定能扛得住易水盟的打击。内忧未靖,竹下家族实在不愿意在这时候招惹上一个外部的强敌。 可就在竹下靳准备客客气气的放荆简狄自由时,监牢的人过来报告说:“人犯逃了!” 那一刻,竹下靳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怒火,直接一巴掌将那个狱卒劈成肉泥,这才气急败坏的说:“一群废物,连个禁锢了真气的女人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 原本,如果体体面面的将荆简狄送出去,再做点其他功夫,还有一笑泯恩仇的可能,可是现在荆简狄自己逃了,那么双方的仇恨势必就无法化解。 竹下靳一想到自己在游啸风那大出血的一千枚极品灵石,就恨得牙痒痒,对游啸风的恨意也达到了嬴战的高度——这两人都是从他手里坑走了一千枚极品灵石。…, 擦拭着血淋淋的手掌,竹下靳在牢狱中检查一番,这才知道,荆简狄已经离去多时,监牢中留下的不过是囚衣和稻草扎成的障眼小人。 在牢狱中想了又想,许久,竹下靳才做出决断。 他先是着人准备了一份厚礼,随后挑选得力人手携礼物前往燕国的易水盟一趟,向他们澄清这次事情的前因后果,并表达竹下家族的善意。 “易水盟理亏在前,我既然给足了他们面子,如果还不知好歹,那也怪不得我了。” 而就在竹下家族的人快马加鞭往东北赶去的时候,一个瘦弱的身影摸出大晋国西部的边境,继续向西赶去。 这人身上穿着八成新的衣衫,胸背上本应该有显著标志的地方却被刻意污损,看不出本来面目,若是竹下靳在这里,一眼就能分辨出,那是竹下家族狱卒的衣服。 这个人就是从竹下家族监牢中逃出来的荆简狄。她是一个刺客,杀人的手段自是必须必备,可保命的手段也同样得钻研。被封住真气投入大牢之后她就依靠秘法,一点点的积攒真气,冲开封印。一点点,一天天的积蓄力量,最终脱困。 她偷了一套狱卒的衣服,在牢室中留下了稻草扎成的小人,随即蒙混着出了竹下家族,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就连那些发现她失踪的狱卒也是她逃逸多日后才有所察觉。 而在游啸风和竹下靳当着掌门的面对质时,她已经跑出竹下家族几百里了。 荆简狄没有敢回燕国。当初她就是不服那些长老们的轻视,这才带着一批人外出,只是没想到半点成绩没做出,所有的人手全都折损。她已经无颜再面对易水盟中的诸多长辈和亲人。 “雍州和燕国天各一方,遥不可望,家里的人定然找不到我,就在这自生自灭吧!” ~~~~~~~~~~~· 昨天缺更三千多字,这一章先补欠~ 第九十一章:小村 雍州大地上,七匹马分列前后似缓实疾的奔跑着,而在七匹马前方,奔跑着一头身形高健的大黄牛。 嬴战此行伴随的除了张三丰,还有许久没有外出透气的夜依若,除此之外,追风四人也被嬴战带了过来。而到了人烟稀少的雍州,大黄也被嬴战放了出来。 一行人七匹马,一头牛,看上去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组合,若是在大晋国,必然会被沿路的军卒给拦下盘问,可是在遍地贼匪的雍州,根本没人敢触嬴战的霉头,毕竟骑马在外的而又没有携带任何货物的,不是富家公子就是贼匪,而这两种,都不是小老百姓愿意打交道的。 “这里贼匪猖獗,除非众多人结伴,否则寻常人根本不会大摇大摆的在外面奔走,看样子我们是被当成贼匪了。” 在路过一处村庄时,嬴战轻压马头驻住脚步。一路急赶,人困马乏,本想去那村子休整一番,可是想到雍州众多的贼匪,以及雍州本地人民堡垒似的村寨,嬴战就打消了这个心思。自己这一群人被当成贼匪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可就在嬴战准备绕道的时候,身后屠林说道:“老大,那个方向有刀光!” 屠林所指的方向正是嬴战先前看向的那个村子,只不过相隔甚远,寻常人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罢了,只有屠林这种修炼了特殊功法,拥有非常人视觉的人才能看到。 “刀光?什么情况?”嬴战无可奈何的问道,因为他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 屠林眯起眼又看了看,说道:“一群二十多人的贼匪围攻村子,那些村民估计是顶不住了!” 嬴战一听这话,半点犹豫都没有,立刻一拍马鞭向着村子赶去,一行七人连带一头大黄牛携带着轰隆的马蹄声滚滚而去。 却说那个村子,本来是不起眼的小村庄,而且距离管道有一段距离,即便路过的客商也不愿意折一大弯子到那去。可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一伙贼匪盯上了这里,更是悍然的打了过来。 雍州各地的村庄城镇在多年来与贼匪的战斗中早已经掌握了丰富的应对经验,无论城墙的修筑还是城防的建设都非常专业,应战的速度和质量即便比之山东各国的正规军也不遑多让。 只不过今天来的这个贼匪和以往的那些不太一样,他们竟然有炼气期的修炼者。 雍州虽然民风剽悍,可也不会夸张到婴儿一出生就是炼气期,这里的人和其他地方一样,基本上都是普通人,即便习武较多,可也是炼体有成,炼气期的修炼者都会选择四处游荡,而绝对不会窝在小村子里。 一群仅仅是炼体阶段的普通人面对炼气期修炼者的攻打,根本就是一面倒的屠杀。虽然高墙宽厚,可是功力深厚的修炼者一个劈空掌下去,就能达到抛石机的效果,三五下,墙也就摇摇欲坠。 轰隆隆的倒塌声震撼着村民们的心神,他们引以为屏障的高墙竟然如同豆腐渣般被摧枯拉朽的打烂,这让他们产生一种置身梦境的不真实感。不过随之而来的砍杀和濒死的惨叫让他们明白,这不是做梦。 而就在贼匪鬼嚎着涌入村中的时候,一个苗条的身影从一间民宅中走出,不光不善的看着那些贼匪。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纵兵伤民,无论你是谁,今天我都要替天行道!”…, 村民被杀得溃不成军四散躲避时,这个昂然挺出的身影就格外引人注目,无论村民还是贼匪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个身影上。 “呦,还是个雌,这回兄弟们有乐子了!” “嘿嘿,老大的头汤,咱兄弟也能开开荤。” 一些村民看到这个女子,都目带疑惑,显然,这个女子并不是他们村子的。 “好像是周老头家里的客人,昨天借宿的。” “唉,可惜了一个好闺女。” 那女子丝毫不为周围人们的语言和神情所动,只是神情冷淡的倒持一双短剑,处在最前方那个贼匪还在口无遮拦的说着荤话时,那个女子动了,如同灵敏的狸猫,又好似鬼魅的蝙蝠,她在原地猛的一点脚尖,身影流光幻影般的弹射向那个马背上的贼匪。 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短剑自肋下交叉在胸前,在与那个贼匪交错的一瞬间,交叉的双剑猛的一划,十字形的银光瞬间被血色渲染,那个贼匪也被切成四瓣,软绵绵的跌落下去。 受惊的战马希律律的嘶鸣着,可是女子足尖看似轻柔却又蕴含沉重力道的脚尖踏在了鞍鞯上,那战马高大的身形如遭锤击,脊背明显的凹陷下去,七窍流血的摔倒在地。而这时,女子已经扑到了下一个贼匪身前。 依旧是银光十字,那个贼匪噩梦般的变成了四块,一脚斜踹在这匹马的侧腹,随即身子拖着一溜幻影到了第三个贼匪身前。而这时,她的双手倒持短剑,左手垂在腿侧,右手收在肋间,身子飞速旋转,如同一个银光脱落般切入那第三个贼匪身体中。 她就像是一只刀尖上的精灵,一个银光中的舞魅,她不是在杀人,而是在跳舞,这不是在收割生命,而是在谱写死亡。 仅仅是一个呼吸,一个眨眼,她就干净利落的杀掉了三个人,所有人都感到难以置信,包括贼匪的头领在内。 那个贼匪头领原本不是贼匪,而是山东各国的逃犯,在追捕中逃进了雍州范围,与一伙贼匪相遇,更是因勇武被一窝贼匪推成老大。 雍州这种遍地贼匪的地方让他很是着迷,打家劫舍更是让他每一根神经都兴奋和抽搐。只是没想到,刚出来干第一票就遇到了扎手的点子,他迫不及待的拍马上前,想要与那女子大战三百回合。而在拍马冲出的时候,他脑海中已经在勾画另一种大战。 他的实力很强,已经是炼气五层的水平,而那个女子虽然身法鬼魅,杀招凌厉,可是女子先天的力量令她无法与匪贼头领相抗,短剑这种技巧性高的搏击之术在遇到大开大合的混铁棍时也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口。她所有的剑术都被匪贼头领大开大合的混铁棍给搅烂打碎,根本近不了身,更是被暴雨般的棍影封锁了周身要害,一个不好就会万劫不复。 女子的所学本就是瞬间爆发的杀伤技巧,经久的战斗令她感到一阵力不从心,所以萌生退意。而那个贼匪头领觑准了这一瞬间,猛的爆发出数十条真气棍影,滚滚的真气包含在混铁棍中,更是激射出长棍的虚影,激得空气呼呼狂啸,这种凶横的力道,若是抽在身上,绝对的浑身骨骼粉碎。 那女子是尽力气想要抽身,可是几十条真气棍影如同锁链般,遥遥的束缚住了她的身形,令她如陷泥潭,一时间行动迟缓,动作僵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混铁棍打过来,却不能做出半点动作。…, “我命休矣!” 女子心中悲叹一声,随即哀伤欲绝的闭上了眼睛,没想到,自己刚出狼口,又入虎穴,这回,却是把命都玩没了。 而就在这时,一声尖啸由远及近,前一瞬还几不可闻,下一瞬,就如同在耳边响彻,足见这东西飞行速度之快。 那女子对刀枪剑戟、弓弩暗器都十分娴熟,立刻听出这是羽箭飞行的声音,只不过能射出这种速度的箭,那弓手定然不凡,绝对是万众挑一的神箭手。 “叮当!” 清脆的声音响起,那个匪贼头领手中舞起的几十条棍影瞬间停滞,所有的幻影全部消失,仅留下一条真实的混铁棍,而这个混铁棍的末端,正有一根羽箭颤抖。那羽箭入铁三分,狠狠的钉在棍身中,一时间,焦糊的竹木气味和钢铁焚烧的气味充斥鼻端,异常难闻。 “是谁,敢搅本大爷好事!” 那个匪贼首领眼中散发出两抹血光,恶狠狠的盯着羽箭射来的方向,那里,一行七人正策马奔来,其中一个身材高高的年轻人又在张弓搭箭。 遥遥的,那贼匪头领就感到一种冥冥中的锁定感,心中大叫不好,随即混铁棍猛的舞动开来,在身前筑起一层厚密的防御。同时,他还一手抓向那个女子,想要将其当做人肉盾牌。在这生死关头,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床上大战了。 那女子看到救星到来,全身心都在亢奋之中,见到匪贼头领不怀好意,双手短剑立刻上下翻飞,勾出一道道银光,万千银光仿佛一层光茧,将她护佑在其中。 如果匪贼首领还像刚才那样以混铁棍强横的击破,那女子自然不敌,可是此时匪贼首领的混铁棍疯狂舞动,想要阻挡弓箭,半点都不敢停歇,只能用肉掌去抓那女子,此时遇到万千刀光,他那手掌也不敢迎其锋芒,只得败退的缩回,而趁着这个机会,女子倏然抽身,撤出了战团。 “叮!” 羽箭与那匪贼首领的混铁棍撞在了一起,照例是入铁三分,却依然没能破开匪贼首领的防御。只不过这精准的箭术和凶狠的力道已经把那匪贼首领吓得破了胆。虽然他感觉那个弓手的实力比自己差远了,可是他可不敢保证自己每一次都能巧合的挡下羽箭,而且,对方七人仅仅一个出手就打得自己如此狼狈,那剩余六个绝对不是吃素的。 是以,那匪贼首领连忙大喊:“风紧……扯呼……扯呼……” ~~~~~~~~~~~~·· 好吧,这是昨天的第一更。不知道为什么就在电脑前面睡着了,醒来时一看文档才257字,这两天实在是昏头了。 继续写昨天的第二更,海涵海涵~ 第九十二章:完杀 二十多人的匪贼被杀得还剩十多人,而这十多人只因为屠林射出的两箭就被骇破了胆。唔……准确的说,是他们的首领被骇破了胆,也只有他这种高手才知道,被神箭手远程点杀是一种怎么样的威胁,至于那些普通的贼匪,平常攻打村寨哪次不是顶着箭雨冲的,他们相信自己的命要比箭头更硬。 不过他们中最勇武的首领都喊了风紧扯呼,这些只善于打顺风仗的贼匪们立刻拨转马头,从村子高墙的缺口处鱼贯而出。 可是这时候,那个险些命丧贼手的女子动了。 她双剑交予左手,右手捏指如剑,上下翻飞勾画,五指间流溢出一道道银光,银光迅速凝结,形成一个类似篆字的图案。不等别人看到那个图案,她的身上就猛然迸发出强劲的气势,一道道如同月轮的弯弧状银光在她体表萦绕流转,一种压缩到极致,爆发到极限的力量油然升起。 倏! 她的身影化为一道银色的流星,在平地上飞腾,眨眼间追到队伍末端的那个贼匪。没有丝毫的停顿,银光从那个匪贼身边交错而过,迷蒙的银色光尾迅速被血色浸染,随即连人带马瞬间轰塌,变成一地碎肉。 她就像一轮弯月,一轮带有锋刃,散发着凌厉气息的弯月,她就这样在马背上、人头上跳动,拖出一道道银色的光尾,带出一蓬蓬喷溅的血光。 屠林一边惊叹的看着那个女子展现杀人艺术,一边张弓搭箭,倏地一扣,流光似地羽箭携带着破风声钻向匪贼首领。此时,原地上也只有这么一个目标了。 屠林寻找目标定位时,女子使用秘术暴起,屠林从箭壶中取箭,女子收割掉末尾的那个匪贼,当屠林将箭尖指向倒数第二个匪贼时,女子的身影已经窜过了倒数第五个匪贼,当屠林醒悟过来时,女子已经来到了匪贼首领身后。 看到这超乎想象的一幕,嬴战也暗自咋舌,他扭头看向浑身覆盖着斗篷的夜依若,问道:“看得出她功法的来路么?” 嬴战没有问张三丰这个武学泰斗,毕竟张三丰知晓的仅仅局限于中国武术,而夜依若却是集中外大成,更是在秦始皇陵吸收了全世界所有顶尖强者的血液,获取了他们的一切经验和记忆。 夜依若秀眉紧蹙,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似乎有空间的力量,可是她身上没有半点你们说的灵力波动,她行动的方式也不是瞬移。她应该是凭借身体的力量突破了速度的极限。不过看她刚才的那个手势,这应该是一种秘术,想必持续不了多长时间的。” 正如夜依若所说,这女子是以秘法使自己进入一种特殊的状态,将身体中的真气压缩到极致,爆发到极限,以极限换取极限,以近乎燃烧的方式换取毁灭般的力量和光影般的速度。 “铿!铿!铿!铿!铿……” 同样是短剑对混铁棍,刚才是匪贼首领压着女子打,可现在,女子的身形上下翻飞左右窜动,如同铁桶般将那个匪贼头领围了个严严实实,更是从四面八方泼水似地发起进攻。 那匪贼首领凭借浑厚的真气散发出体外,撑起真气护罩,可是他以往可挡刀枪的护罩在短剑面前就好似豆腐般,一划就破,一戳就碎,几个眨眼就变得千疮百孔,而匪贼首领身上虽然没有被戳出透明窟窿,可也被激荡的劲气和凌厉的剑风割出条条血痕,浑身的衣衫变得如同乞丐服。…, 而这时,女子身影猛的一滞,仿佛由猎豹变成了乌龟,身形的速度瞬间变得缓慢起来,方才鬼魅的速度全然不见,更是变得无比笨拙,在落地时竟然还趔趄了一下,身形一个不稳险些栽倒。 果然如同夜依若所说,她这个状态持续不了多久,眼下,已经被打回原形——不,比她使用秘术前更加柔弱。 那匪贼首领一直被动防守,此时浑身血脉经络被凌厉的剑气刺得如同碎裂般痛苦,是以,他连痛打落水狗的心情都没有,拨转马头就逃。 只不过屠林一直在盯着他。刚才是因为那女子的身形太快了,即便屠林修炼了参天箭诀,依然无法捕捉到她的身影,是以,不敢贸然放箭,而这时两人分开,正是攻击的好时机。 积蓄了十几个呼吸的气势猛然爆发,这一箭的威力前所未有。 那匪贼首领也一直提防着屠林的冷箭,这会儿听到风声,立刻扭转身子横扫一棍,鼓荡的真气如同一面墙壁般,向着微小的羽箭砸去。 只不过,刚才和那女子的对拼中就已经使得他的混铁棍布满了裂纹,而这时再和屠林的弓箭对撞,之前产生的那些裂纹瞬间爆裂,整根混铁棍炸成满天铁屑,那匪贼首领满脸的血肉被碎铁刮去,露出森森的白骨,只不过这种非人的剧痛没有引得他惨哼一声——他的心口有一个小指大的血洞,他的心脏早已经被羽箭上灼热的力量炙成焦炭。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来犯的贼匪尽数被歼灭。反击时,屠林由始至终也只发了一箭,其他全都出自那个女子手中,由此可见其恐怖的爆发力和瞬间杀伤力。 “你没事吧!” 嬴战翻下马背来到那女子身侧,只是那女子虚弱得很,刚才的战斗仿佛榨干了她全身的力气,当嬴战和她说话的时候,她只是眼皮微微动了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脱力罢了!将养几天便无碍。只是这种秘术对身体的负担太过沉重,如果长期使用,只怕你三十岁都活不过去。” 张三丰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女子功法的弊端和潜在的威胁。可是听到这话,那女子只是轻微的晃了晃脑袋,却一句话也么说。 关注着这场战斗始末的村民装着胆子走了出来,一个年约六旬的白胡子老头满脸讨好的看着嬴战,又是拱手又是欠腰的说道:“小老儿王二,感谢壮士救我阖村八十六户人家。还请壮士入村歇息,用些便饭。” 嬴战不敢鞠躬,连忙扶起老头,指着一旁的女子说道:“我们哪出了什么力气,都是这位女侠的功劳,若不是她,只怕又有一场恶战。” 那老头也只是害怕嬴战等人来路不正,深恐前门驱狼后门进虎,这会儿听到嬴战说话客气,待人有礼,那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于是换上和蔼的笑容,随即,村子里跑出两个年轻的妇人,恭敬的扶着那个女子进村。 嬴战本来也是想休息一下,这会儿村长相请,哪有拒绝的道理。而且,他很好奇这个女子的来路,尤其是她那功法的爆发力,即便嬴战也自叹弗如。 一行人并没有像功臣那样坐着,而是在嬴战的指挥下救死扶伤,刚才那些匪贼破城时砍伤了不少村民,虽然没有当场死亡,可是任由伤势拖着很快就会丧命。 追风、屠林等四人拜入主管征战的太清峰,战斗的本事没学多少,可是战场生存知识学了很多,尤其是各种伤势的处理和救治。他们身上都有各种强效的丹药,那些村民的伤势不多时就被控制住。…, 看到这一幕,村民们哗啦啦的跪了下去,对嬴战等人感恩戴德,倒是令一旁调息恢复的女子十分不悦。心中暗想,我拼死拼活的除掉了那么多贼匪,都没有一句感谢,他们不过是救了几个伤员,就对他三拜九叩的。什么意思嘛。再说,处理伤势我也会,我这不是脱力,动不了么。 没有了后顾之忧,村民们准备饭菜的时候十分热情,一只只下蛋的老母鸡被捉出鸡笼,一头头还没长大的肥猪被赶出猪圈,家里藏的山珍,自酿的美酒一样样的搬了出来,把嬴战等人伺候得如同下凡的天仙似地。 得了一会儿空闲,嬴战来到那女子的屋子中,此时,女子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至少进屋时是被搀着进来的,而此时,她已经能够起身坐在床沿上。 看到嬴战进屋,那女子眼中流露出戒备之色,不过她并没有赶嬴战出去。 “这位姑娘,我知道你对我有气,的确,我不该抢了你的风头,不过你出手的本意也不是为了让那些村民对你感恩戴德吧,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生气呢?” 那女子哼了一声,脑袋故意向内侧扭去,一头乌黑的秀发随着头颈的动作飞散开来,随后垂荡在她胸前,乌发的末端正贴在她那起伏弧度夸张的胸脯上。有衣物的阻隔,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可是仅仅瞎想,也足以令嬴战魂飞天外,露出色与魂授的模样。 “铿!” 锋锐的短剑抵在了嬴战颈侧,即便是虚弱中,她依旧有着不可轻辱的实力。至少,嬴战在失神的那一瞬间就被她制住了要害。 “你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跟着我?” ~~~~~~~~~~~~~~~~~~~~~~~~~~~~~~~~~~ 这是昨天的第二更,补完欠的,终于可以睡觉了。 第九十三章:再到栎阳 被那女子横剑于颈,嬴战也只得乖乖地举起双手,一脸的讨好和求饶。见过这个女子瞬间的爆发和超越极限的速度,即便嬴战也不敢说自己跳回祖龙金人世界之前会不会被她割断喉咙。 “这位女侠,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动枪啊……那个,我没有刻意跟踪你,只是恰好路过此地,看到这里有厮杀,就过来看看。” 那女子纤眉轻挑,细长的眸子流露出质疑的神色,“你骗谁呢?管道距离村庄几十里路,看过去也就是个黑点,你还能看清这里的打斗?官道上的商旅宁可旷野中露宿也不愿意绕弯子来村中,你们也不可能是路过,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嬴战不说还好,一说,更令她怀疑,手中的短剑又向嬴战肌肉中压了压,好在嬴战炼体扎实,皮毛血肉炼到刚柔极致,那削肉剔骨的短剑压到他皮肉里竟然连一滴血都没见到。不过感受到剑锋上越来越大的压力,嬴战一阵心惊胆战,毕竟再怎么炼体,那也是凡人范畴,还不可能真的把自己炼成金刚石。 “哎,有话好说,先别动手啊!”嬴战一边向后倾身,一边说道:“我一个手下修炼弓箭,百里之内如同掌上观纹,也正是他,我才能知道这边的情况。” 女子脑海中不由浮现起那个一箭射死匪贼头领的神箭手,对嬴战的话也相信了一些。只不过她的目光依旧不善。 “那,你又为什么来我房中?” 虽然是光天化日,可是嬴战偷偷摸摸的进到人家女子房中,的确有点说不过去,而且,这个女子先前还脱力,都是被搀回来的,如此一来,嬴战的行为就有点趁人之危了。嬴战不由一阵头痛,心中想说,我是来拜访,哪里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可是一想到自己刚才脑海中的绮念,什么话都仿佛成了掩饰。 “呃,这位姑娘,我只是好奇你的来历罢了。你有这么强的实力,为什么会屈身在小村子里?而且,似乎有什么人在追踪你?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正如先前所说的那样,两人身处的这个村子距离管道有几十里远,路过的商旅宁可在旷野中露宿也不愿多绕一个弯子来村中,所以,这个女子不可能是单纯的路过借宿,再加上她对嬴战的戒备,必然是有什么麻烦缠身。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倒是你,人强马壮的,在雍州又是什么身份?” 在女子想来,能像嬴战这样拥有强悍的手下,又有精壮的战马,必然非富即贵,而她现在正要觅一栖身之处。虽然对嬴战印象不佳,但是嬴战刚才对村民的救助,也为其留下了一丝仁德的印象,如果真要考虑,也未必不是一个可以效力的对象。 嬴战感受到女子收去了短剑的力道,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于是说道:“我本是大晋国长清宫的修炼者,只是在师门内受奸贼迫害,不得不离开师门,回到我雍州老家。唉,一别十多年,也不知道当初的家乡变成了什么样。” 嬴战这话是七分真,三分假。毕竟他和女子并不熟悉,没必要说实话。可是那女子听到嬴战话语,眼中猛的一亮。 “哦?长清宫我倒是也有耳闻,只是不知道你在长清宫中是什么身份,你的仇家又是谁呢?” 嬴战不知道这女子为什么会对长清宫感兴趣,只不过想到长清宫的大派名声,嬴战也就释然,于是一点点的说了起来。依旧是七分真,三分假,只不过事情中的人名并没有捏造。…, 那女子听到“竹下靳”这三个字,细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这个女子正是从竹下家族逃出来的荆简狄,曾经进攻竹下家族大本营的易水盟刺客。只是谋事不周,失败被俘。 荆简狄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往事,顿时,汹涌的杀机在屋中涌现,弄得嬴战一阵莫名的紧张,深恐这个女子哪根筋搭错给自己一刀。 而就在嬴战准备拼人品跳进祖龙金人时,荆简狄突然撤了剑,随后退回到床边坐下,换上一副温和的神情看向嬴战,“没想到你有这样坎坷的经历,倒是让我想起了往事,我们竟然是一路人。” 嬴战错愕,不过看到女子那萧索的神情不似伪装,心中隐约也信了几分,只是两人还没什么交情,而且刚才气氛还那么紧张,所以,嬴战也不好去开口过问女子的过往,而且,他现在对这个随便动刀子的女人产生一种保持距离的心理,是以,扯了两句就借故离开。 荆简狄暗地撇了撇嘴,自己不想理他的时候,他凑着往自己这里来,想要和他说几句,他却心虚的跑了。 在村子里休息了一个中午,太阳稍稍落山,嬴战一行人就和村长告辞。临走前嬴战将一小袋碎灵石交给了村长,算是午餐的费用,不等村长推辞,一行人就扬起尘烟远去。 荆简狄早已经恢复了体力,等嬴战一行人告辞的时候,她也跨上自己的马,告辞了村民。原本,她自信以自己的追踪能力可以尾随着嬴战不会丢失,她也的确追踪到了嬴战的踪迹,只是她的马跟嬴战等人的马相差实在太远了。 荆简狄的马连良驹都算不上,只是随便买的,日行千里都是奢望,而嬴战一行人的坐骑却是洪荒国度里招来的十阶野兽汗血宝马,日行一千八百里。 如此一来就造成,荆简狄精准的把握住了嬴战一行人的踪迹,可是速度上的差距让她只能盯着嬴战的马蹄印气苦,根本就追赶不上。 不过这也激起了荆简狄的好胜之心。无论是与竹下靳的梁子还是对嬴战的那种好感,都让她发了狠的追在后面,锲而不舍。 而荆简狄还在外面忍受风沙的时候,嬴战已经到了栎阳城内。 栎阳白家得到消息,早已经扫地洒水,把白家内外整理得如同过年迎新似地,弄得白家下人纳闷不已,就连白家的核心子弟也莫名其妙,到底是什么贵客要来?从没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啊。 有一个自恃得宠的白家后辈忍不住向白尚儒问了一句,说道:“爷爷,当初嬴氏家族的嫡长子来我们家做客,你还称病避见,那时候也没见你如此上心啊,怎么今天花这么大的功夫上下打扫?难道是嬴氏家族的家主要来我们家?” 白尚儒脸色一紧,心虚的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这才狠狠的抽了那小子一巴掌,随即近乎怒吼的说道:“滚回去,禁足一年!” 嬴氏家族的大公子的确来过栎阳,更是和栎阳城几大家族秘密接触。只不过这是一个秘密,没有多少人知道的秘密。 白尚儒知道,嬴氏家族的大公子并不是表面上显示的那么平庸,虽然他的确没显露出什么锋芒和棱角。只是活到白尚儒这把年纪,看任何事情都不会只相信眼睛。他绝不认为一个平庸得没有半点出奇之处的大公子能占着嫡长子的名头近二十年而不遇到任何“意外”而身亡。…, 大公子的确很平庸。可嬴氏家族嫡长子最不该拥有的就是平庸,尤其是下面还有一个锋芒毕露的弟弟时。只不过他的确真的很平庸,平庸得没有半点出奇之处。而这种不该存在的平庸反而成了他身上最耀目的地方。 他的城府很深! 没有人怀疑过他! 谁都猜不到他的心! 包括自己,都被他骗了十几年没有发觉! 一开始,白尚儒听说大公子到栎阳,并且要拜访自己的时候,就知道他的意思,只不过那时候的白尚儒和其他人一样,都不看好大公子,所以称病不见。 虽然避而不见,可是大公子和其他几家家主的接触交谈都被详细的收集整理,放在白尚儒书桌上,看完那一切,白尚儒深夜时秘密的到了大公子下榻的地方——就像他那天拜访嬴战时一样。 所以,他知道大公子的容貌,所以,嬴战第一次到栎阳时他才会表现的那么奇怪。 原本,白尚儒也只以为是大公子改换身份来到了栎阳,可是无论语气、神情都截然不同,这让他产生了怀疑。只是有些事情马虎不得,所以他仍旧决定接触一下嬴战。只是这一次的接触令他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一个月啊,仅仅一个月,我们白家赚取的财富就相当于往日十年。而且在这一个月内,我们白家铺盖出的关系网是以往百年都经营不出的。 这一切都让白尚儒有种疯狂的渴望,他渴望知道嬴战的身份。只是他又深怕自己的调查被嬴战有所察觉,以致双方的合作就此告终。所以,他依旧装傻,仿佛不知道嬴战的身份似地。 而今天如此盛礼相迎,也是看在双方的合作上,白尚儒依旧不打算挑明嬴战身份的问题。只是有些事情他不说,不代表嬴战不说。 ~~~~~~~~~~~~ PS:这一章我从昨天八点写到现在,我很纳闷,为什么写的这么慢呢。 第九十四章:嬴征的不凡 上次到栎阳的时候,嬴战还要接受检查,缴纳入城费才能进入。而这次,却是守军开道、黄土垫路、清水洒街,礼仪规格之高是栎阳城见所未见。 嬴战并没有拒绝这种高调的迎接,他这次来雍州就没有打算低调,有些事情,是他必须面对的。而他派人事先通知白尚儒也正是此意,以白尚儒的智慧,自然能领会嬴战的意思。 没有在城内多做停留,嬴战在众人的瞩目和议论下长驱白家大宅,即便是白家的人也不知道这位客人是谁,更不知道他为什么来白家,只因为从头到尾,白家的家主白尚儒都在嬴战身边陪伴,其他人根本无暇接近。 书房中,白尚儒将一个厚厚的账本交到嬴战手上,这是白家自从经营丹药生意后专门开列的账本,上面有各项进出的数据。同时,白尚儒双手平托,将一个百宝袋递到嬴战身前,里面,是这个月应该分给嬴战的灵石。 嬴战直接将百宝袋收起,却没有看那个账本,只是手掌轻轻压在上面,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看到嬴战这个动作,白尚儒隐约明白了什么,更是坚定了心中的猜测。 “还请白老再给我讲讲嬴氏家族的事情!” 嬴战双目直视着白尚儒,语声平淡,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让人摸不到他心中的想法。而白尚儒则从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上次他与嬴战相谈的时候,嬴战就像他询问过嬴氏家族的事情,那个时候,嬴战的确对嬴氏家族一无所知。而今天,嬴战与他相见,第一件事情不是叙旧,也不是谈合作,甚至都无暇翻看账本,直接就问嬴氏家族的事情,语气中更是用到“再”字——这不是一个好征兆。 这句话只有两个意思:一,嬴战对他上次的讲述不满意;二,嬴战知道了更多关于嬴氏家族的事情,所以,专门来考验他的诚意。 白尚儒不知道嬴战的心中想法,所以不敢乱回答,而是软声问道:“不知公子指的是哪一方面?” “嬴家大公子!” 白尚儒隐约猜到了嬴战的意思,这样,问题也就好回答了,事情也就好办了。 “若说着嬴氏家族的大公子,实在是不世之才,只是还如同剑藏匣中,未向世人展露其锋芒。” 嬴战奇怪的看了白老头一眼,雍州上下不是都说嬴家大公子平庸无奇,无法与三公子嬴天下相比么? 白老头自然明白嬴战的疑惑,而这会儿,他已经隐约证实了心中的猜想,所以不打算再隐瞒什么,而是直接说道:“老夫曾经与大公子见过一面,深知其不凡!” 那次,白尚儒深夜拜访嬴征,嬴征衣冠整齐,面无不苟,似乎正在庄重的等待着他到来。 白尚儒很是疑惑,问道:“大公子深夜不寐,可是在等候某人?” “所待者,白老也。” 白尚儒更是惊讶,起先,他也以为是碰巧了,嬴征还没睡下,可是紧接着的交谈就让他明白,这不是巧合,而是一种必然。 原来,嬴征到栎阳城唯一的目的就是拜见白尚儒,只不过白尚儒明哲保身,不愿与嬴征有所牵连。而嬴征就顺势拜访孟家和白家的家主,更是在这个过程中流露出一些看似不经意的小细节,而这些细节被白尚儒搜集整理,就变成了一种比较明晰的暗示,让人察觉出嬴征平庸下的不凡。…, 嬴征拜访白尚儒是为了取得栎阳城的支持,栎阳最大的孟西白三家中,白家是第一家族,自然就找到了白尚儒。嬴征所流露出的那些微小的细节也是一种考验,如果白尚儒不能发现这些细节,或者不能从这些细节中品读出内在的含义,那么嬴征也不会与他进一步深交,因为不值得。 听完白尚儒的讲述,嬴战隐约明白,自己这位素未谋面的大哥实在是个城府深沉的高人,他只是在栎阳流露出一些不经意的小节,若是无心人自然不会关心,即便有心人关心也会被当做捕风捉影。如果那天白尚儒不去找他,他依旧会做出一副平庸的表象,任谁都不知道他的另一面。 “那么,他说了些什么呢?” 听到嬴战的问话,白尚儒微微仰了仰身子,一拱手说道:“这事涉及到一个秘密,所以,在回答公子问题之前请容老朽问一个问题。” 嬴战点了点头。 “敢问公子姓名,来历,以及和大公子的关系。” 嬴战想了想,许久才说道:“我叫嬴战,如果所料不差,应该是嬴氏家族的二公子。” 这倒不是嬴战乱认亲,只因为当初嬴天下叫嬴战“大哥”,很显然嬴战和那个大公子的面容十分相像,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再加上嬴这个姓氏的少见,以及“嬴征”和“嬴战”这两个名字再加上之后的“嬴天下”之间的联系,这些都让嬴战确信,自己和嬴氏家族的关系。 白尚儒并没有半点意外,甚至还有一种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感觉。只见他连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栎阳白家家主白尚儒,见过嬴二公子。” 嬴战摆了摆手,“免了吧,我不喜欢这种形式的东西。” 白尚儒干笑几声,随即坐回位置上,轻声道:“那天,大公子只是说了让我支持嬴氏家族。” 支持嬴氏家族? 这句话似乎有两层不同的意思,其一,支持嬴氏家族现任的家主,将地方的权利缴交上去。第二,就是白家支持他嬴征。只不过聪明的政客从来不会把话说的太直白,以免授人以柄,所以,嬴战也揣摩不出嬴征的真正用意。只是,他大老远的来到栎阳,又煞费苦心半夜守候,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这一句冠冕堂皇的话。 “我大哥似乎也有夺权的欲望啊。”嬴战幽幽叹道。 白尚儒摇了摇头,“我倒觉得,他是为了生存。很显然,他现在已经举步维艰,所以,迫切的需要我们这些地方士族的力量。” 嬴战目光闪烁,似乎在品味白尚儒话语中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即便他以平庸示世人,依旧有人对他不放心,想要除而后快?” 白尚儒点了点头。这老头精明似鬼,最善于揣摩,嬴征只是隐约透露出一点东西他就心神领会。 “那,你是怎么回应的?” “老朽并未正面回应。” “可是他许诺你的东西不满意?” 毕竟对于这些世家来说,一切都是利益为重,如果嬴征没有向他们许诺什么报酬,他们是绝对不会动弹一下的。只不过当嬴战问起的时候,白尚儒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神色。 “大公子什么都没许诺,不过也正因此,老夫才没有一口拒绝他。” 嬴战又想了想,这才隐约明白白老头的意思,他突然觉得,和这些老狐狸说话是一件很死脑细胞的事情。…, 如果嬴征向白老头许诺了很多好处,白老头反而会看轻嬴征,毕竟嬴征在雍州的处境并不好,根本不可能兑现这些许诺,如果天真的以为能以一些空头支票让白家卖命,白老头一定会当场拒绝,甚至不介意背后捅一刀。 可是嬴征什么都没许诺,如此一来,既显得坦诚,又让白老头摸不清他的底细,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底牌和自信。是以,就算不直接答应,至少也会心存顾忌,不敢给他拖后腿——也许,这才是嬴征的真正目的。 “我不知道大公子有什么手段和依靠,不过有一点,大公子至今都活的好好地,所以,我不相信他会没有一点手段。” 说完,白尚儒目光直直的盯着嬴战,问道:“敢问二公子,我们可是要做出选择?” 白尚儒知道,嬴战既然如此关心嬴氏家族尤其是大公子的事情,那么势必不会置身事外,如此一来,自己白家也不能岸上观火。与其等到嬴战开口,倒不如自己主动讲出来。 白家是大族,必须为了家族的利益考虑,可是嬴战已经给与了他们足够的利益,足以让他们铤而走险的利益。再说,嬴氏大公子并非庸才,虽然嬴天下咄咄逼人,优势占尽,可大公子有嫡长子的身份,对家主的身份不说十拿九稳,也有六成把握。 这是从龙之功,是拥君之德,白家完全能在这一场赌博中博出一个万年富贵。旁的不说,白家至少会从岳阳大族变成雍州大族,这其间的区别不言自喻。 嬴战倒没有隐瞒,“这些,得等我见到大哥再说,我要往咸阳一趟。” 第九十五章:咸阳 咸阳,是雍州最大的城市,也是最繁华的所在,亦是嬴氏家族的大本营。 如果说栎阳是一座坚城,那么咸阳就是一座要塞,一座堡垒,不敢说永不陷落,但是想要攻克它,至少得付出超乎想象的代价。 这里墙高壕深,仰望如看山壁,俯视如临深渊。这里城厚河宽,城墙绵延如岳,城河浩淼如似烟。 近到咸阳,嬴战主动下马,面对着城门上方那古拙的“咸阳”二字,缓缓的行进在能并行十六辆战车的巨型吊桥上,听着身下怒腾狂啸的河水,嬴战的心神一阵震撼。 他没有见过两千年前的那个天下之都的咸阳,可是今天这个咸阳却让他隐约看到了那个雄城的风采,结合地下皇陵中看到的一幕幕景象,他心中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澎湃。 “这就是咸阳,是我嬴氏一族最辉煌的所在,是大秦的起源和巅峰。也许这个咸阳并不像记忆中的那个咸阳闻名天下,可是既然我来到了这里,就定然不会让它籍籍无名!” 心中感慨的同时,嬴战仔细的打量着咸阳的城防设施,如果非要评价一下,那就只有一个词语能形容——大! 不管这个城池是如何修建又是如何设计的,不容置疑,它很成功! 单以脚下这个长达里许的吊桥来说,一旦有敌人来犯,只需要收起吊桥,敌人就只能面对浩淼的护城河望洋兴叹,如此宽广的距离,单靠士兵泅渡,只能沦为城墙上弓箭手点射的箭靶子,如果想要再修建一座吊桥,不说战争时期的紧张关系和紧缺的资源,单是工程和技术上的问题就足以让此计划搁浅。 “收起吊桥,固若金汤。收不起吊桥,也可将其拦腰截断,如此一来,也能吃掉一半的敌军。而且,如果不收起吊桥,而是主动引诱敌人攻击,这么狭窄的一条桥梁,敌人根本没有闪避的地方,箭雨洒下来,根本就是割麦子。这根本不是世俗力量能攻克的,也不是世俗力量能修建的。” 嬴战自言自语的时候,已经走完了吊桥,进入城门的拱洞,十多丈的城门拱洞又是另一处杀机所在,拱洞两头都有厚重的城门和断龙石似地铁闸,如果真有人进犯,绝对是坑杀千军的凶器。 跨出拱洞的那一瞬,阳光再次充斥身周,令嬴战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和雍州遍地的荒凉不同,咸阳十分的熙攘繁华,只是这里无论商贩还是客人都井然有序,街道两旁小贩们的地摊都笔直的如同一条线,没有哪个敢越出半步,讨价还价的商人都不敢放声高语,所以,这里热闹而不吵闹。 嬴战在街上随意的逛荡着,不时能看到两两结伴的军士,军士身着威武的玄黑色甲胄,手持银光锃亮的长戈。那些商贩行人看到这些军士都自动的向两侧规避,而那些军士也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两侧的商贩和行人,有哪些不合法度的行为都立刻训斥惩戒。 有一个腰悬弯刀的大胡子胡商偷偷向同伴问道:“那些士兵怎么随便惩罚商人?在我们的国家,商人是最尊贵的,就连领主大人也得礼貌的对待啊。” 他那同伴立刻示意他噤声,随即说道:“那些士兵都是城管,专门管理咸阳城的大小事务。至于那些挨打受罚的商人,他们有的是摊位越线,有的是衣着僭越,总之,若不触犯法规,那些城管也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法规?”那个大胡子胡商满脸错愕。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嬴氏家族的三少爷天纵奇才,小小年纪就参与雍州的治理,在他的主导下制定了一系列法规,并严格执行。那些城管就是执行和维护城市法规的官吏。等会儿我带你去学学法典,免得以后在雍州吃亏。” 听到这两个商人的对话,嬴战嗤的笑了一声,雍州这遍地贼匪的环境下,嬴天下竟然关起门来搞法制,即便他把咸阳经营得井井有条,于雍州又有何益? 不过这也让嬴战一阵蹙眉,“看样子嬴氏家族对于嬴天下的属意不是一点两点了,小小年纪就让他参与了政权,而且还制定了一系列法律并监管执行,假以时日,他的上位也就顺理成章了。” 看到咸阳城井然有序的面貌,嬴战知道,这个法制的实施不是一天两天了,也难怪一直以平庸示人的嬴征也坐不住了。 “即便商鞅,没有秦孝公的鼎力支持也不可能完成变法,可即便有秦孝公的支持,也是花费了几十年才成果卓著。嬴天下不过是一个小屁孩,再怎么逆天也不可能比得上商鞅的成果。他身后必然有一股势力的支持。” 想到这,嬴战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灵言宗,又想起了那个差点令游啸风成为行尸走肉的神秘高手。 那个灵言宗的高手对嬴天下言听计从,很显然,嬴天下在灵言宗里有着很高的地位和权势,这些事情,必然有灵言宗的参与。 嬴战出神的想着事情,突然,肩膀上被人一拍,受到这股外力,嬴战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产生反应,肩头一陷一滑,随即半边身子想着那只手撞去,依稀间有一分铁山靠的影子。 只不过那只手掌滑不留手,嬴战所有的力道都泥牛入海,反而被其扣住了肩胛骨,半边身子不能动弹。 “小子,我只是想问一下,咱们这是往哪去?” 张三丰百无聊赖的松开手掌,随即朝着天上努了努嘴,嬴战抬眼一看,原来,不知不觉的都已经走到了另一边的城门,再往前走,就要出咸阳的范围了。 这一路走神,嬴战竟然都没留意咸阳内的种种建筑,更没有留意咸阳的长宽大小,就这么从一头走到了另一头。 尴尬的笑了笑,嬴战连忙牵着马转向,同时脑海中回忆着白尚儒告诉自己的信息,按照那些信息搜寻长公子嬴征的府邸。 ~~~~~~~~ 今晚又不能睡觉了~囧 第九十六章:长公子府 咸阳城的建筑大都主黑色调,无论平民百姓的房舍还是嬴氏一族的宫殿,能用黑瓦就绝不会选择青瓦,能用黑砖就绝对看不到红砖。 在这种情况下,白尚儒所给的地址就相对模糊了些。不过嬴征的住所很好打听,嬴战很快就站在了一处普通中凸显厚重,平凡中透露雍容的高门大宅前。 大门左右四个持戈的武士尽职的横起武器,阻拦嬴战一行人,可是当他们看到嬴战的面容时,脸上那不善的神情立刻散去。 “见过大公子!” 甲胄在身的武士哗啦啦跪倒下去,无论他们是真心跪拜还是浮于形式的跪拜,都让嬴战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从未体会到的权利感。 嬴战摆了摆手,下意识的想要学着那些电影中的帝王来一句众卿平身,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我不是你们大公子。” 嬴战说得是大实话,不过即便他真的是大公子,那些武士也不会对他多么恭敬。 四名武士整齐划一的起身,随即声音冷硬的说道:“大公子,咸阳治安不靖,家主大人已经下令公子您无令不得外出,还请大公子即刻入府,免得让小的为难。” 无礼,还有一种蔑视的情绪在其中,而这一股情绪,不但嬴战体会得到,就连身后的追风等人也清晰的感觉到了。 这些武士是嬴氏家族的护卫,调拨来保护嬴征起居的。只不过他们效忠的对象并不是嬴征,他们对嬴征的尊敬也只是浮于表面,如果不给人抓到痛脚,他们绝对不会介意拿着鸡毛当令箭耍弄一番。 听到这话,嬴战心中一阵怒火。说好听了,这些武士是尽忠职守,担忧自己大哥的安全,可说难听了,他们就是变相的软禁自己大哥,令他连出门的权利都没有。眼下,嬴天下已经逐渐接触权力核心,而自己大哥却被囚禁在四壁之中。 这一刻,嬴战心中的怒火不可按捺! 无论这些武士背后的主子是嬴天下,还是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嬴翔,嬴战都有一种对其动手的冲动。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那个说话的武士脸上。嬴战并没有动手,追风就已经替他动了手。 嬴战调教的风林火山四大侍卫分别对应了高矮胖瘦,屠林最高,追风最矮,可是雍州人普遍都比较高大,即便屠林在这些武士面前也矮了一个头,五短身材的追风更不用说,站在那些武士身前,追风就如同一个小孩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孩子,却狠狠的抽了那个武士一耳光。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抽的,更不知道以他那身高是如何做到的。他如同一阵风,又快过一阵风。面对狂怒的武士,追风并不惶恐,更不畏惧。他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如风般飘逸,如风般不羁。 “如果你不向主人道歉,我会砍掉你的脑袋!” 说话的时候,追风的手按在了腰间,他腰间悬挂着一把剑鞘粗陋的长剑,不过当追风的手按在那黄梨木的剑柄上时,剑鞘中传来一阵铿锵的龙吟,更有一股淡淡的清风以追风为中心向四周散发开来。 追风的实力不算强,初入炼气一层罢了,只是他修炼的功法无比高明,是蕴含至理“其疾如风”的《裂影剑典》。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可以说,即便那些武士高出追风几个层次,也无法在追风手里讨到便宜——刚才那一巴掌就是很好的证明。…, 只不过并非所有人都像嬴战这个旁观者那样清醒。被追风抽了一耳光的武士立刻血灌瞳仁,面目扭曲。 “不道歉,就死!” 追风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不是因为害怕,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 “杀了这个狂妄的小子!” 那武士头领大吼一声,随即以搬山式抡起长戈,狠厉的攻向追风,同时,他的三个同伴也合力围攻追风。四人以左右前的方位攻击追风,追风只能选择后退一途,只不过四人是用的都是长兵器,一般而言,如果敌人选择后退,绝对不会快过他们递出武器的速度,也就只有死路一条。 只不过追风不是普通人,不能用一般情况来推断。 他作势一个后仰,随即身子仿佛柳絮般向后飘去,武器临身时,他就像风中的草叶,摇曳弯转。只不过他没有像小草那样瘫软在泥泞中,而是迅速的弹起,凌厉的反击。 “裂影剑——残影斩!” 追风的身形原地一顿,随即一分为四,分别迎向那四人。 看到追风的反击,四人都轻蔑一笑。他们能在嬴氏家族当差,都是见过世面的,自然知道障眼法,在他们想来,追风不过是使用了某种障眼法罢了。 “如果是单挑中使用障眼法还好,可现在是四对一,你即便弄出四个分身来也是一对一的局面,根本不可能有半点效果!” 那个无视头领冷声说道,随即一戈捅出,直戳眼前那个追风的胸膛。 追风也不解释,手中长剑自右上向左下斜斜斩出。四个影子整齐划一,同时向敌人使出同样的招数。他们不闪不避,仿佛无视胸膛上的致命一击,一往无前的挥出自己的长剑。 四杆长戈如同击在水纹中,四个追风的身体一阵虚幻,竟然没有一个是真身。可令人意外的是,这四个虚影挥出的长剑竟然具有真实的攻击力。 这就是残影斩的真正威力,即便只是一个残影,也能发出全力一斩。视死如归,一往无前的一斩,有我无敌! “嗤嗤嗤嗤……” 四声筋肉撕裂的声音响起,四颗硕大的头颅咕噜噜滚落,血泉飞溅,尸体推山倒柱的塌在地上。 “铿……” 长剑入鞘的声音响起,追风的身影一点点的出现在四人中间。他的剑上带血,可是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嬴战私下里将追风使用残影斩时候的速度和那个女子爆发时的速度比较了一下,结果是不相伯仲,只不过追风此时实力尚浅,而且修炼裂影剑典时日尚浅,还不能和女子相较。 “老大,我收不住手,杀了这些人,给您添麻烦了。” 追风一脸自责的说道。只不过嬴战朝他摆了摆手,“即便你不杀他们,我也不会留他们。这几个头颅,就当是送给大哥的见面礼吧。” 门口发生的事情只是几个眨眼的时间,三两句话的功夫,四个龙精虎猛的武士就成了四个身首异处的无头鬼。 这里的一切被宅院内部的人汇报进去,随即,宅院内就响起了杂乱的声音,一列列武士冲出来,在大门后面列队迎敌。 第一列武士迅速蹲身,平端起一架架劲弩,随即是第二列、第三列……一个个剑拔弩张,杀机汹涌。 见到这种情况,胖胖的傍山卫立刻就要上前一展身手,不过嬴战按住了他的肩膀,随即越众而出,面向那些武士。…, “住手!不要放箭!” 一个首领模样的武士立刻高喊道,随即,一列列武士收起武器,解除战斗状态。动作间干练利落,整齐划一,显然都是百战精兵。 “大公子,请问,您这是……” 那个武士首领小心的问道。如果真是自己这四个手下触怒了大公子,那么大公子杀了他们也没什么说的。可要是没有的话,自己是不是应该借题发挥一下? 嬴战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定然不是自己大哥的心腹,应该也是派来软禁自己大哥的人,是以没有半点客气,“我不是你家大公子。” 那个武士兀自不信,上上下下打量了几下嬴战,却不敢下决断,毕竟他虽然知道大公子的模样,看也都是圆圆一瞟,知道个大概,从来都没近距离观察。眼前的嬴战和嬴征在相貌上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就连嬴天下一时不察也未能分辨出二人,更别说这个武士头领了。 嬴战越是否认,那武士头领越认为嬴战是为了诓他,心中更加谨慎,哪里敢作出半点出格的举动,甚至连那四个人的死因都不敢再废话,一摆手,手下的武士立刻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大公子莫要与小的开玩笑,大公子请进,请进!” 嬴战本来就想进去,现在这个武士头领请他,自然不会拒绝。而看到嬴战身后的追风等人,那个武士头领一阵迟疑。 “他们是我的随从,莫非不能一起进来?” 那个武士头领立刻低下头,不敢直视嬴战的双眼,因为嬴战身上发出一种无形的威势,这威势给了他很大的压力,让他无所适从。 看着七人七马外加一头黄牛的组合跨进长公子府邸,那个武士头领脸上流露着震惊和不解的神色,同时还有一阵疑惑。 “好强的气息,那个老头和和那个女人身上的气势若有若无,若不是我真气有成,根本感受不到他们的力量。还有公子他,他不是没有丁点实力么,怎么可能让我都感到畏惧?” 一旁的其他无视立刻说道:“还有这七匹马,好雄峻,即便雍州那些大将们的坐骑也没有这么神骏的,简直是神马啊!” “唔……那头牛……那头牛是什么玩意,公子怎么带了这个回来。” “公子不是一直都很低调的么,从不刻意结交任何人,也不招揽任何门客,怎么今天一反常态,带了这么多人回来?” “你们没发现一个怪事?公子今天根本没出去啊。” “你傻吧,公子要想出去,能会让你看到?” “既然不想让我们看到,可为什么又要大摇大摆的走正门让我们看到呢?” “这……” “别他吗叽歪了,先把尸体收敛一下,咱们去告他一状!” 且不说那些士兵的窃窃私语,嬴战此时已经进入到了长公子府内。他的长相就是最好的欺骗,也是最好的通行证。一路上遇到的下人都恭敬的行礼,靠边,没有哪个敢上前来盘问的。 不过当嬴战跨过前庭,走进长公子府内院时,一个干瘦的白须老者挡在了他面前。 那个白须老者头发披散着没有束系,不羁的披散在肩上,背上。他的长须直垂胸前,并且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看上去就如同河中随波逐流的水草,柔弱而修美。他白眉下的眸子非常清澈,看上去就如同碧波湖水,幽泉深潭,没有半点杂质阻碍视线,却望不到尽头,看不出究竟。…, 老者歪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嬴战,说道:“有意思!” 这个老者令嬴战感受到一股压力,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这老者干瘪的皮肤下藏着一头洪荒巨兽,一种无处不在的危机感充斥嬴战全身。 老者的目光从嬴战身上跳过,在张三丰、夜依若和追风四人身上轮番扫过,最后落在大黄身上,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一群有意思的小家伙!” 无论人类还是血族亦或者妖兽,在那个老者眼中都是“小家伙”——明白到这一点,嬴战心中更是一阵抽搐,竟然是一个修为超越了人类范畴的强者。 本以为自己大哥势孤力单,自己完全可以七进七出的,却没想到这里还藏着如此的高手。这个老者是和门口的武士一样,在这软禁嬴征,还是其他身份? “敢问……前辈是?” 听到嬴战的话,老头嘿嘿一笑,“你是大公子,怎么连老仆都不认识了呢?” “我不是大公子,只是我解释给他们听,他们都不信。” “既然不是大公子,又为什么来这里?” “我要见大公子,有要事相商!” 老头想了想,最后还是一侧身让开了道路,说道:“希望你真的有要事相商,否则,你会后悔来到这里。” 第九十七章:兄弟相会 说一个人穷,可以用“家徒四壁”。 嬴征的生活和“家徒四壁”差不多,他每天就只能在自己的小院中活动,四壁之外都是重重的监视,半步逾越,就会引来这样那样的人过来过问。 这种事情从嬴征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那时的嬴征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潜意识告诉他,有人不希望他跨出自己的院子。 嬴征的记忆中没有母亲的身影,他刚开始记事的时候母亲就已经不在了,然后,他有了一个姨娘,再然后,他有了一个弟弟。 也就是那时起,嬴征明白了一切。 他的母亲出自大楚国王室,而他是嬴氏家族的嫡长子。如果由他继承了嬴氏家族,那么未来的雍州很可能会成为大楚国的势力范围,甚至是附庸。 以前,嬴氏家族答应和大楚国王室联姻,未尝不是抱着借助大楚国壮大自身的想法,只可惜嬴征的母亲早亡,没能令嬴氏家族如愿,反而留下了嬴征这个难题。 嫡长子的身份注定了嬴征未来要继承嬴氏家族,统领雍州。可嬴征身上又有大楚国的印记,这让嬴氏家族很多人担心嬴征未来会倒向大楚国。所以,很多人都明里暗里的打压嬴征,只是碍着嫡长子的身份和大楚国,他们不敢太过分罢了。 嬴征知道这是一个解不开的难题。嬴氏家族的那些当权者不希望自己继承家主,可是他们又绕不开嫡长子这个身份。是以,他们培养了另一个中意的继承人——嬴天下。 嬴征倒不是不想表现自己的优秀,只是他知道,自己越优秀,那些人就会越忌惮自己。所以,他以平庸示人,二十年如一日。白尚儒倒是因缘际会的发现了嬴征的不凡,只不过就连白尚儒也不知道,嬴征真的很平庸。 也许,他才智过人,胸怀韬略。可是于修炼一道,嬴征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材,因为他的丹田天生就有九处漏洞,根本无法积蓄精元,更无法锻炼真气,一辈子都不可能在修炼上有所成就。 这一点让嬴征再也生不起争权夺利的心思,因为他明白,自己在天时地利人和三点上不占半点优势。 此时,嬴征的父亲嬴翔正值春秋鼎盛,政权稳固,根本没有乱中取胜的机会。而且,虽然自己可以借助大楚国的帮助,可一旦如此做,就等于彻底倒向了大楚国,以后就只能死心塌地的成为大楚国控制雍州的傀儡。再则,嬴氏家族的人也正是担心自己会倒向大楚国,所以才会反对自己继承家主之位,所以明里暗里阻挠自己。 别的不说,嬴天下仅仅是死死的耗着就能把自己耗死。无法修炼的自己绝对不可能比嬴天下长寿,他完全可以耐心的等到自己寿终正寝的那一天。怕只怕他没有这个耐心! 轻轻合上那本东方大齐国孔孟子开坛讲道的抄稿,嬴征幽幽一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可是,我真的要坐以待毙么?” 真的要坐以待毙么? 平心而论,嬴征不愿意向大楚国伸手。虽然大楚国暗地里派出使者频频与自己接触,可是嬴征始终避而不见。他不否认自己有大楚国王室的血脉,可他更知道,自己姓嬴。这个姓氏可以抛弃自己,自己却永远不会背弃这个姓氏。 “公子,有客人要见您!” 听到那苍老的声音,嬴征脸上的愁容稍稍收敛。这个仆人是他母亲出嫁时带到雍州的陪嫁奴仆,自从母亲去世后,那些楚国来的人或是被遣散或是离去,只有这个老仆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守在嬴征身边,是嬴征最为信任的人。…, “黎老,又是楚国的客人么?” “老仆不知。” “那就说我抱病在身,不能相见吧。” “老仆建议公子您还是见一见。” 怪异的,黎老并没有顺从的遣走那些访客,而是开口请求嬴征见一见客人。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嬴征立刻就察觉到,这次的客人也许有些不同。 “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嬴征整理了一下书桌上的书籍,随后理了理身上的衣衫,然后,平光平和淡然的看向门口,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只是他的平淡与平和在看到客人身影的那一瞬间就尽数变成不可置信,他骇然失色的站起身来,脸色煞白,双目失神的看着那个人。 因为身份和地位的原因,嬴征想问题也要更多一些,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他要想的很多,很复杂。 看到那张和自己一般无二的面孔,他直觉的就认为,是嬴氏家族的人找到了一个替身,想要让自己消失。只是想到黎老那惊人的实力,他迅速将这个想法推翻,如果嬴氏家族的人想要对自己不利,绝对过不了黎老这关。 可要是黎老向对自己不利呢?想到这,嬴征额头上立刻被汗水浸湿。 黎老是随同母亲陪嫁的奴仆,是大楚国的人,会不会是那些楚国使者见到自己水米不进,所以找了个替身,更是串通黎老,想要谋害自己? 一时间,嬴征心乱如麻! 无论哪一种可能,明年今日都是他的忌日,手无缚鸡的他根本不可能有半点还手之力,甚至连一声救命都喊不出来。不过,即便他侥幸能喊出来,恐怕也不会有人过来。 “大哥!” 一声呼唤触动了嬴征心底一处莫名的地方,让他的血脉和灵魂有一种悸动和震颤。 嬴天下也喊过他大哥,只不过那小子紧紧浮于形式罢了,而且,那一声大哥中更多的是调侃和奚落。可是刚才那一声大哥,却让嬴征听出了真心,听出了真情,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称呼,就抚平了他心中的所有焦虑、不安,以及猜疑。 “你是……” 嬴战深吸几口气,和嬴征那种剧烈的心理波动一样,他心中一样很不平静,那种血脉的关联让他感到激动,难以自持。 “我是嬴战!” 嬴征眼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随即,激动的冲到嬴战身旁,一把抓住嬴战的手腕,兴奋的说道:“二弟?你是二弟?” 对于嬴战的存在,嬴征听黎老说过。 当初,嬴征的母亲项虞生下一名男婴,只是不等嬴氏家族的人见到这名男婴,就被送了出去,没有人知道他被送到了什么地方,更不知道是生是死。 有人猜忌这个孩子是孽种,项虞是为了毁灭罪证,所以将这个孩子藏了起来。只是这种猜测没有人敢说出来,有那么几个有头无脑的大嘴巴,也在第一时间被嬴氏家族的人摘了脑袋。 这是一个没有人敢触动的禁忌,没有人敢拿项虞的贞洁去挑衅大楚国的怒火。别说现在只是捕风捉影,即便是有了真凭实据,他们依旧不敢。而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嬴征不受嬴氏家族所喜,转而培养另一个继承人。而项虞也在这件事情之后病亡,所有与她有关的一切都很少再被人提起。 这些秘辛都是黎老告诉嬴征的,嬴征很疑惑母亲为什么要把自己弟弟送走。他问了黎老,黎老或是也不知情,或是不便回答,他摇了摇头,一个字都没说。…, 一旁的黎老眯眼打量着嬴战兄弟,看着那两张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面孔,感受着他们那截然不同的气质,他心中升起一股失落,同时又有一股欣慰。 “小姐,不管你的计划有没有成功,至少,二少爷他还活着,而且活的很好。如果小姐你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 随后,黎老如同鬼影子般消失在庭院中,将这里的一切交给这对失散了十多年的兄弟。 嬴征一直都紧紧攥着嬴战的手,半分钟都舍不得放开。他就这样牵着嬴战入座,急切的询问着嬴战这么多年来的生活。 他没有去探寻嬴战的身份,更没有质疑嬴战是否是自己的兄弟。那种血脉相连的真是感觉已经告诉他,这的确是他的血亲兄弟。而且,即便他去考问嬴战的身份,嬴战也不可能回答出什么。 许久,许久,一直到了华灯初上,嬴征才堪堪止住话头,而这时,嬴战已经被他问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 “大哥,我听说你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嬴征摆了摆手,“一些无足挂怀的小事,不提也罢。倒是二弟你,这次来咸阳是……” “大哥,我是专为你而来!” 嬴战目光灼灼的看着嬴征。在那种目光下,嬴征不由自主的移开了视线,幽幽一叹,说道:“二弟你似乎知道很多事情。也罢,你问吧,大哥我决不隐瞒。” “大哥你想不想成为嬴氏家族的家主!想不想手握雍州大权!想不想缔造一个天下一统的大帝国!” 嗵嗵嗵! 嬴征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很急促! 这种问题楚国的使者也问过,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提及一统天下的大帝国。这是无人敢想,也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嬴征并不认为自己弟弟和那些楚国使者一样是说客,他能感觉得到,嬴战话语中没有半点功利成分,虽然他眼中的确散发着狂热的光芒。 面对这个问题,嬴征考虑了很久。 他不是一个视功名如浮云的隐士,他也有权力欲望,而且无比强烈。只是他自身的情况和雍州的现状让他只能无奈的选择隐忍,隐忍到死! 可他又是一个冷静的贤者,一个若愚的智者。他明白自己所要面临的种种困难和一个个敌人。所以,他不敢轻易答应。 “仅仅一个雍州就有嬴氏家族许多高层、还有我们的三弟嬴天下,以及他背后的势力。虽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但是以你我的力量,还不足以抗衡这些人。” 的确不足以抗衡! 雍州再怎么弱小,也是一州之地,嬴氏家族再怎么软弱,也是一个积淀千百年的大家族,根本不是白手起家的二人能够抗衡的。有时候,这就是士族的力量,这就是世家的积累,不是凭个人的才华和天赋能够弥补的。 嬴征长叹一声,“不怕你笑话,大哥现在自保都困难,更别提去争夺权力了。我们无兵无地,无将无粮,根本不可能成事。” 有一句话嬴征并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即便有兵有将,有地有粮,也挡不住修炼高手的攻击,灵言宗只要派出几个弟子,就能瓦解自己所有的防御。 “这个大哥不用担心,我会尽心竭力的辅佐你。”嬴战紧握着嬴征的手,坚定地说道:“我只希望到了那一天,大哥你能把国号定为大秦!” ~~~~~~~~~~~~ 慢慢调整状态中,更新有点少了,抱歉。 第九十八章:新法 听闻长公子嬴征“外出”,并且“带回”了几个门客,咸阳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着实紧张了一阵,毕竟以往十几年间嬴征都是每日浑浑噩噩,从不过问外界的事情。除了前些时候外出游历一圈,基本都是在他那小院中度过。 经过一阵打听,这些人都收起了心中的担忧,因为嬴征依旧和从前那样,每日里枯坐在小院中,并没有过问政事的意向。而他“带回”的那些门客,则是老的老,小的小,竟然还有一个女人。想到这,那些人不由一阵鄙夷,心中暗道,这长公子的口味还真够杂的。 嬴战知道那些人都把自己当成了自己大哥嬴征,他也没有解释,而是顺水推舟的隐藏了起来,对自己一番易容,成功的消失在诸多监视之外。 嬴战没想过自立山头,以嬴氏家族二公子的身份入主嬴家。先不说自己这个二公子要受到多少质疑和阻力,二公子和三公子都不是嫡长子,在名分上都无法和嬴征相比。所以,他最好的选择就是帮助大哥,以他嫡长子的身份夺取雍州实权。 和嬴天下比起来,嬴征的确像是一无所有的样子,可是仅仅一个嫡长子的名分就能把嬴天下所有的优势都给抹煞掉。毕竟无论是世家还是士族,都有着立长不立幼,传嫡不传庶的观念,嬴天下再怎么得势,在一些人眼中始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根本无法和嬴征相比。 “我们的第一步是得到雍州上下士族的支持,进而主导嬴氏家族,最终掌握雍州的一切权利。” 嬴征看着书桌上平铺的雍州山水图,眼中流露着火热的光芒。曾经,他也梦想着成为这一片土地的主人,只是种种阻力让他不得不搁浅了这个梦想,虽然日日夜夜都在推敲着治国大计,却始终没有实现的那一天。 而就在他绝望的时候,嬴战出现了,这个失散十年多的弟弟给他带来了希望和曙光,更是用实际的力量让他明白,他往日的梦想有实现的可能。而今天,他就要把往日里千百次推敲的诸多计划一一付诸实践。 “我们雍州和山东各国不同。山东各国都有王室,君权至上,即便如大权旁落的晋国,所有的权利也都集中在竹下家族。而我们雍州的权利并不集中,嬴氏家族能直接控制的不过是咸阳周边十八城,而其他大大小小的城池都被当地士族把握,嬴氏家族只享用税赋,却不能参与当地军政。” 在自己兄弟面前,嬴征再没有以平庸示人,而说起天下大事,他那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即便嬴战也为之心折。对于雍州和山东各国政事,他都一副了如指掌,信手拈来的模样,很显然,他一直都关注着这些事情。 嬴战对于雍州的现状也在白尚儒那里有一些了解,于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担忧的说道:“可是这些士族未必会帮助我们吧。” 嬴征笑着摇了摇头,“士族和嬴氏家族既分又合,关键要看怎么把握了。嬴天下自去年开始颁行变法,欲要收政集权。本意是好的,可是那些士族极为抵触,现在,新法也仅仅在咸阳十八城施行,出了这十八城就是废纸一张。” “那……大哥你准备?”嬴战挠了挠头,他突然发现,自己修炼还行,可要是跟这些政客们耍心眼,斗心机,恐怕十个自己绑起来也不够。自己这大哥可是装平庸近二十年而没有被人察觉,自己这点智商根本揣摩不到他的所想。…, “嬴天下想做的,也是我想做的。只是这件事情不能由他来做,这个功劳也不能由他来拿,所以,我要公开反对新法,站到他的对立面,团结士族,对抗嬴氏家族。” 心里支持新法,却不得不反对它,想掌控嬴氏家族,却一定得先对抗它,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无奈。爱着它,却又不得不伤害它。 “二弟,为兄今日要到各个城池走访一番,你就陪同我一起前往吧,还有一些为兄力不能及的事情需要你去帮忙!” 没多久,从不过问政事的长公子嬴征高调出现,并且明言反对新法,更是向嬴氏家族家主嬴翔递上陈词,综述新法施行来的种种错漏疏误。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面面俱到的人和事,如果真要鸡蛋里挑骨头,嬴天下主持推行的新法还真的错漏百出,毕竟是起步阶段,人们抱残守缺的观念还是比较重的,新法所带来的好处人们还没看到,可是新法带来的不便却深切的体会到了。 就拿嬴天下麾下负责咸阳城治安的那些城管来说,他们的确在市容整顿,治安维持上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是执法的粗暴和粗糙也难以避免,受利的人不一定会站出来为他们说话,受害的人却一定会为自己喊冤,而这些人和事都被嬴天下细致的收集整理,附在陈词后面,简直如同万民书般。 雍州并未立国,所以,并没有朝堂的说法,雍州大小官员商议军政大事都是在嬴氏家族的大殿中,而此时,嬴氏家族大殿数百号人全都鸦雀无声,一个个怀着各异的心思偷窥着嬴翔的反应。 从来不参与政事,更不关心外物的嬴征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大殿中,可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嬴征第一次来到这里,就给雍州上下投下了一记惊雷。 新法的实施已经一年多了,完全由三公子嬴天下主持负责。而嬴氏家族也刻意栽培嬴天下,想要以新法为契机,为嬴天下积攒声望,铺平通往家主的道路。 毕竟变法这种大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绝对的名垂青史,芳传万古。如果嬴天下能得到这种隆重的声望,那么一个小小的嫡长子身份也构不成威胁,由他来继承家主可谓是众望所归。 只不过他需要时间。他需要时间去筹划,需要时间去实施,需要时间去处理变法中遇到的种种难题并且作出调整,更需要时间去验证自己的成果,以及获得人们的美誉。 可变法自去年开始,至今也仅仅一年多点,两年都还不到,萌芽阶段都没渡过,就遇到了嬴征的强力抹杀! 没有人想到嬴征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更没想到嬴征会尖锐的指向新政。 明眼人都知道,长公子和三公子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明眼人也知道,嬴氏家族和各地士族之间的矛盾也是不可调和的。而现在,长公子嬴征旗帜鲜明的反对新法,是不是收到了有心人的唆使呢? 不得不说,嬴征平日里的平庸表象太具有欺骗性了,这时候,人们都不认为嬴征是凭着一己之力完成资料收集,供词整理。他们绝不相信,若没有外人的授意,十几年不问政事的嬴征会出现在大殿中,更是言辞锋锐的反对新法。 “污蔑!这是污蔑!” 寂静中,一个少年愤怒的起身,双目通红的看着嬴征,气急败坏的大吼道:“新法是于州于民皆有利的,绝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劳民伤财,怨声载道。这是别有用心之人想要动我雍州根基的诡辞谲辩。父亲,请将这些人统统斩首!法有法的尊严,不容置疑,更不容诋毁,这些人统统要死!”…, 少年衣袍上绣着金黑色的团蟒花纹,而这些团蟒花纹正随着他的呵斥和怒吼翻滚跳动,张牙舞爪,很是狰狞。 他就是嬴氏家族的三公子,也是嬴征家主之位的最大竞争者,嬴天下。 嬴天下的才智和聪慧雍州上下人尽皆知,对于政事的看法和手段也颇得许多人的看重。只是嬴天下心狠手辣也非同寻常,小小年纪,手中沾染的鲜血不知凡几——这也是对嬴天下的一种磨练,嬴天下将来要做大事,嬴氏家族绝对不可能把他培养成一个心慈手软的懦夫。 一向并不约束嬴天下嗜杀性格的嬴翔这会儿莫名的皱了皱眉,并没有如同以往那样对嬴天下有求必应,而是郑重的翻看了一遍陈词和后面附上的众多百姓姓名。 嬴翔知道,这是一个棘手的事情。 因为在这件事情上,民心民意已经和新法尖锐的对抗起来,二者,只能取其一。 嬴氏家族能直接控制的也只有咸阳周边十八城,可是现在,这十八城的民心也因为新法的缘故变得背离,隐隐间站到了嬴氏家族的对立面。 原本,这种背离只是小小的,悄悄地,即便那些百姓心有怨言,也不敢讲出来。原本,只要等到新法利益初现,这些怨言就会烟消云散,变成歌功颂德。原本……可是现在,嬴征将这些不满和怨言尽数整理起来,一起爆发出来。呈决堤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也许百姓不敢和官府对抗,可是嬴征不同,他是嬴氏家族的嫡长子,他就是嬴氏家族名义上的代言人,如果他愿意走访民间,调查取证,那些百姓定然不会有所防范,而是诉忧诉苦,知无不言。 “好手段!” 嬴翔轻轻合上陈词,双目灼灼的逼视着嬴征,他想要从嬴征身上看出这个陈词的出处。他不相信,自己这个平庸的儿子会有如此犀利的手段。这个时机把握的太准了,正是新法破而后立的那一瞬间。这个切入点找的也十分致命,正是民心得失和新法废存的关键。 而且,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嬴翔绝不相信想出如此计策的人会没有后续手段,他已经预料到了闻风而起的各地士族山呼海啸般的反对进言。 如果是以往,嬴征绝对会作出一副惶恐的模样,同时会表现出一副疑惑的模样。可是现在,嬴征笑而不语的看着自己父亲,脸上没有半点怯色,更没有半点欢喜。 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 他既然决定要踏上权利的道路,就不会再和以往那样伪装,他要站立起来,展现出自己的锋芒,让各大士族支持自己,拥护自己。 “孩儿谢父亲夸赞,只是不知父亲想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一时间,大殿中鸦雀无声,就连嬴天下也收起了自己的怒气,压低了自己的喘息声。 静! 寂静! 针落可闻的大殿中只有嬴翔手指叩打椅子扶手的声音,这个声音很杂乱,没有半点节奏,很显然,嬴翔的心很乱,没有决断! “新法——废!” 嬴翔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三个字,看到一旁脸色苍白的嬴天下,嬴翔眼底浮现出一抹痛苦的神色,他知道,嬴天下几乎把所有的心血和热情都投注到新法之中,自己如此做,就是质疑新法,就是质疑他嬴天下。 可是嬴翔也无可奈何,他在心中暗自念叨:老三,为父这是在帮你,如果不这么做,你会被各地蜂起的士族反击中身败名裂,成为所有百姓的公敌,那时候,你就在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第九十九章:成功的第一步 “父亲,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雍州众多官员退去,大殿中只剩下嬴翔与嬴天下,而此时,嬴天下正红着眼向嬴翔咆哮。他真的很恨,即便那人是他的父亲。新法是他的命脉所寄,更是他倾注了所有心血的所成,还是他与灵言宗的维系所在。而这些,却都被他父亲给抹杀了。 嬴翔淡淡的看了一眼嬴天下,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小儿子,再想想刚才言辞飞扬的大儿子,嬴翔生平第二次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第一次,是与大楚国联姻的时候,他成功的获得了大楚国的援助,用以发展雍州,可是后来的很多事情都让他隐约觉得,这场联姻也是大楚国的密谋,大楚国似乎在进行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计划。所以,他对自己产生了质疑——我是不是错了? “我是不是又错了?”嬴翔无奈的叹了口气,幽幽说道,随即将桌案上的卷宗递给嬴天下,说道:“如果你能有你大哥的细致,事情也不会弄到现在这样子。” 说完话,嬴翔缓缓阖上眼睛,脑海中又浮现出方才大殿上嬴征的话语——“孩儿谢父亲夸赞,只是不知父亲想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谢父亲夸赞? 没想到啊,这个计谋不是别人授意,而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我嬴翔自诩聪明过人,能从大楚国手中讨便宜,却没想到反被大楚国算计。而现在,就连儿子都能骗到我,一骗就是二十年。好心机,好韧性!他一直都以平庸示人,可是为什么突然变得锋芒毕露呢? 而就在嬴翔思考问题的时候,一旁嬴天下愤怒的将那卷宗摔到地上,“父亲,新法绝对是有利的,从长远看……” “够了!”嬴翔睁开眼睛,眼底的怒火和失望一闪而逝,“你说的我都懂,你想做的我都明白。可是我明白有什么用?老百姓不明白!我们嬴氏家族的根基只有咸阳周围十八座城池,而这十八座城池中的百姓都被你的新法搞得怨声载道。是,长远看是有利的,可老百姓没有长远的目光,他们只关心能不能吃饱,只关心谁踩了他家的麦子,谁偷了他家的菜园子,富国强兵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你还是不懂么?” 嬴天下几次张口欲言,可都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渐渐地,他垂下头颅,说道:“父亲,对不起,是我错了!” 经过初始的愤怒,嬴天下渐渐冷静下来,他已经猜测到了自己大哥的后招,只需要稍加煽动,挑起百姓们对新法的对立情绪,那么,自己就只能铁腕的执行法规,如此一来,不但不会给自己带来美名,反而还会招来万世的骂名。 进,则是屠夫刽子手的恶果,退,则是新法夭亡的败局,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令嬴天下无从接招更无从还手。 “父亲,真的要废除新法么?” 虽然明白了道理,可嬴天下真的不甘心新法就这么废除。毕竟,这不但寄托了自己的希望,也是自己师父的心愿。 嬴翔摇了摇头,“你现在还是多想想如何在紧接而来的口诛笔伐中全身而退吧。至于新法,总不致舍弃,但必须得换一种方法,你多想想这一年多的得失利弊吧。” 最后,嬴翔指了指地上的卷宗,说道:“拿回去,好好研究。” 嬴天下长舒一口气,他总算放下心来,自己父亲并不是对自己不满,而是在保护自己。于是躬身拜下,拿起地上的卷宗走了。…, 事情并没有以嬴翔的退步而告终,甚至助涨了各地的怨愤。朝令夕改,使得官府的威严扫地,咸阳周围十八城的百姓们都纷纷状告嬴天下以往的过失。 这些人中有真正利益受损的,比如嬴天下新法中丈量土地,那些以往瞒报土地田亩的,现在看到新法被废除,想要索要回自己被没收的土地。嬴天下新法中禁止土地兼并,那些地主大户都被充公了不少田产,以往他们不敢和嬴天下叫板,可是现在嬴天下倒台,他们纷纷跳了起来,讨回自己的利益。还有种种因新法利益受损的人,此时都跳起来要讨回利益。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被煽动,或者想要浑水摸鱼,趁机捞一把的不良分子。可是无论他们抱着什么心思,他们的目标都统一的指向了新法,指向了嬴天下。嬴天下的麻烦绝对不会以新法的废除而完结。 而在长公子府中,嬴征淡淡的品茶,眼睛时而的瞟向书桌上那摊开的雍州山水图。 这段时间里,他走访咸阳周边十八城,调查取证了许多因新法而利益受损的百姓,一边安抚他们,一边许诺给他们讨回公道。 “二弟,你会不会感觉大哥太伪善了?分明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却还一副大公无私,为民谋福祉的模样?” 说话间,嬴征放下茶盏,十分认真的看着嬴战。 嬴战摇了摇头,说道:“大哥,虽然我不擅长玩弄权术,可也知道,没有绝对的对错。不管是非曲直,可结果就是,大哥真的为那些百姓讨回了公道,至少那些百姓是对你感恩戴德的。” 嬴征呵呵笑了笑,“说起来,还真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有白家的关系,这件事还真不好操办,这段时间白家势力膨胀的很快,与各地的士族也都关系密切,即便咸阳周围也有他们的触角。有他们煽风点火最适合不过。” 事情也正如嬴征计划的那样,咸阳周边十八城的民怨还没压下去,雍州各地士族的请愿、谏言雪片般的飘到了咸阳,其中的内容五花八门,言辞各不相同,可目标都非常一致——新法、嬴天下! 新法伊始,士族们就十分抵触,是真可以说是骨子里的反对。 原本,土地都掌握在士族、大地主的手中,可是新法要将这些土地都收归官府,分发给百姓,更要丈量各地土地,以田亩纳税。这无疑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尤其是那些士族和大地主,这几乎是断了他们的命根子,是以,他们坚决不接受新法,使得新法只能在咸阳十八城实施。 而且,新法重农抑商,强令百姓耕地务农,以农为本,商为末,弃农从商则全家罚为官奴。这一点的确可以令雍州多产出粮食布帛,增强雍州底蕴。可是嬴天下忽视了雍州的现状,毕竟雍州并非像山东各国那样沃野千里,而是荒芜遍地,很多百姓都是采药挖矿或者经商谋生,而现在却强令他们去荒芜的沙土里种植,无疑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 再则,新法要求统一户籍,这一点大大的削弱了士族对辖地内百姓的控制力。再则,新法还规定,凡一户有两个儿子,到成人年龄必须分家,独立谋生,否则要出双倍赋税。禁止父子兄弟(成年者)同室居住,推行小家庭政策。这些政策有利于增殖人口、征发徭役和户口税,发展封建经济,但是对道德人伦却如同践踏,不为人们所接受。…, 如此种种,都是各地士族攻击的重点,而各地士族的动作也助涨了咸阳周围百姓们的勇气,请愿的人群长时间的围聚在嬴氏家族门外,要求惩罚嬴天下。 看到外面的局势,嬴战会心一笑。他并不觉得自己目前的影响力能令白尚儒这个老狐狸卖命,这次士族们之所以出力,全是他们本身利益所趋。如果新法在咸阳有成效,并以此向雍州全境推广,那就是所有士族的灭顶之灾。他们不得不出死力。 只不过他们的影响力终究要差了些,他们的势力仅仅局限于雍州地方,而在咸阳周边的十八城却影响甚微。他们虽然恨不得将所有新法有关的人员全部除掉,却鞭长莫及,除了进言还是进言,没有半点实际的动作。 他们终于发现,自己缺少一个在咸阳内的代言人,一个为所有士族说话的声音。 而这时候,嬴战约见了一次白尚儒,除了交给他下一月份的丹药,还让他和嬴征密谈了一次,随后,白尚儒意气风发,红光满面的走了。 没几天,各地士族对嬴天下的口诛笔伐全都沉寂下来,转而变成了对嬴征的歌功颂德,赞誉嬴征贤明。 嬴征知道,自己父亲是铁心要保全嬴天下,继续让那些士族去声讨也无所助益。只不过这个僵局必须得解开才行。既要让各地士族满意,又不能让嬴氏家族脸上太难看。 而这个解决的办法就是,嬴天下退出权力核心,转由嬴征接手。 嬴天下因为新法的原因,已经彻底站到了士族的对立面,士族根本不会让他继续掌握权力。而作为第一个声讨新法的人,嬴征成功博得了各地士族的好感,更有白尚儒的穿针引线,各地士族都支持嬴征上位。 毕竟雍州的统治者是嬴氏家族的人,而现在,嬴翔只有两个儿子——嬴征和嬴天下,士族们痛恨嬴天下,自然只能选择嬴征。 而对于嬴氏家族来说,这种方法也算是保全了颜面,毕竟嬴征是嬴氏家族的嫡长子,接手权利是理所当然,如果能以此来让士族们安分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是以,嬴天下因新法之事下罪己诏,交出所有权利,圈禁在居所思过,而长期游离在人们视线之外的嬴征则接手嬴天下原本的位置,协理雍州。 嬴征计划的第一步,总算达成了。 第一百章:执政第一步 嬴征一鸣惊人,直接取代嬴天下,成为了掌握雍州实权的人——虽然这个权利并不算太大,可是至少有了一些话语权。而且,他成功获得诸多士族的好感,在雍州声名鹊起,再加上嫡长子的身份,很多人都猜测,嬴翔退位的日子不远了,这就是子继父位的前兆。 嬴天下自然不甘心失去权势,只不过成也新法,败也新法,他现在已经成为了雍州百姓和士族的共同敌人,如果他这时候出现在公众面前,对他的声讨就会接踵而至。所以他安静的闭门思过,同时修改自己的新法。 嬴征在协理雍州大小政务的时候,虽然有人掣肘,但是那些人毕竟不敢明着来,很多政令还是可以颁布下去。和嬴天下时候相反,嬴征的命令在咸阳周围十八城影响力不大,但是出了这十八城,比家主嬴翔的命令还要好用,毕竟那些士族都视嬴征为代言人,很多事情都积极配合。而嬴征也着力避免触动那些士族的利益,毕竟这些人是他的根基,是他对抗嬴氏家族的后盾。 而嬴氏家族的家主嬴翔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在这种敏感的时刻宣布闭关,将一切政务交托给了嬴征。 “大哥,父亲他不拖你后腿就已经很不错了,根本不会平白无故的与你方便,我觉得这其中必然有阴谋。” 嬴战并没有去见自己父亲,从自己大哥的处境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父亲未必会对自己有多少亲情,相见反而不见。而嬴战对嬴翔也没有多少尊敬之意,说话谋事时都是站在嬴征的位置考虑。 嬴征依旧不知疲倦的看着书桌上那张雍州山水图,听到嬴战的话,头也不回的说道:“他这不是予我方便,而是予我负担。眼下三伏天,各地旱灾严重,又有飞蝗出没,许多地方灾病连连,抗旱救灾,哪一个都能让人焦头烂额。而雍州内贼匪四起,多年来从未消停,时有村镇遭到洗劫,抚恤照料都是难题。而最头痛的,还要数我们扳倒嬴天下时依仗的百姓了。” 嬴战纳闷,这些百姓不是站到自己这边的么,怎么又称为头痛所在了。 “大哥,那些百姓不应该和我们作对吧,我们也没有伤害到他们的利益。” 嬴征摇了摇头,“那是以前,我没有担任任何职责。可是现在我总览雍州大小政务,他们在新法中受到的损害和损失就全部要由我来解决。他们可以因为利益而反对嬴天下,自然也可以反对我,如果我们不能解决好这些问题,那么,他们攻击的矛头就会指向我,那时候,父亲也会立刻出关,以执政不利为由,罢免我的职务,转而启用嬴天下,如果嬴天下把这事漂亮的解决,那么,百姓对他的怨气尽数消解,反而会对他感恩,他的复出就势不可挡了。” 嬴战琢磨了许久,这才把其中的弯弯道道理清理顺,不由感叹道:“我听你分析都听得云里雾里,大哥你却能一眼就看穿父亲的手段,这天赋……” 嬴征苦笑一声,“二弟,你以为我想要这天赋么?正是因为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所以不得不装糊涂,什么都不敢表现。这十几年来,为兄不敢饮酒,就怕酒后乱语,被那些仆人听去了什么。更不敢碰女人,也是怕被瞧出什么端倪,每天就枯坐在这里,对着这四面墙壁,琢磨一些不该琢磨的东西,这时间久了,笨人也变聪明了。不过,聪明人也该变笨了!”…, 听到这话,嬴战心中浮现出一抹心酸,他很难想象自己大哥在这种情况下是如何挺过来的。如果是自己,恐怕早就折磨疯了。 “大哥,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嬴征感到十分欣慰,目光从山水图上移开,转而定定的看着嬴战,说道:“为兄从没想到这一生会有转机,却没想到还能遇到你。为兄所看重的并不是你所拥有的那些资源和关系,而是你。你让我知道,这世上我还有亲人,还有兄弟。我一个人可以平庸下去,可是我还有你,不为别的,只为你,我也要搏出一片天空。” 嬴战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些什么,而他心中却在想着:我和你恰恰相反,我正是看中了你所拥有的东西,我是想借助你嫡长子的身份,你嬴氏家族未来继承人的名头,我想辅佐你打下一片天下,缔造大秦帝国,重现那辉煌。却没想到你待我至诚,我真是…… 收起心中的杂念,嬴战担忧的问道:“既然父亲向我们出招,我们应该怎么化解呢?” “由远及近,由内及外,远交近攻吧。雍州边缘处几个郡县灾情严重,必须拨付粮棉药物赈灾,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家族里那些人一定会推诿库房空虚,无物可赈,这个还得我们自己想办法。” 如果只有嬴征,绝对是一分钱难死英雄汉,无米下炊,再好的政策也得搁浅。可是现在有嬴战,仅仅是一些粮棉医药,这点根本不成问题。 嬴战没有动用天地宝库,而是找到白尚儒,将几个受灾的郡县名单交给他,嘱咐他筹措粮棉医药,以栎阳白家的名义运送到这些地方。当然,嬴战并没有让白尚儒吃亏,他将本月出售丹药的利润让出三成,这一部分利润足够弥补白尚儒所有的支出,还能大赚一笔,他绝对不会拒绝。 白尚儒也投桃报李,以感戴长公子嬴征仁义为名,以自己家族的渠道,搜集大量赈灾物资运送到各地。这些地方本就是士族的势力范围,白尚儒这么做,一来为白家博得了善名,而来也买好了嬴征,三来又结交了那些地方的士族,毕竟是救人水火中的义举,那些士族对白家真的是铭感五内,灾情过后,纷纷上表赞誉嬴征美名,一时间嬴征声望大增。 若说以前只是本着士族的利益支持嬴征,那么现在就是对自己救命恩人的感激了。 同时,嬴征暗地里让人放出消息,将嬴氏家族某些人守着仓廪,谎报空虚的事情说了出来。嬴氏家族当初的确是想借着这次灾情让嬴征难办,所以嬴征在调用府库的时候搪塞说无物可赈。可是那些被煽动起来的百姓和士族蜂拥着要查看仓廪时,嬴氏家族的人慌了。 他们可以说仓廪空虚,可是仓廪中粮秣堆积如山,哪能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没的,他们也没想到这些士族和百姓会如此大胆,竟然敢要求查看仓廪,根本就没时间转移这些物资,一时间骑虎难下,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嬴氏家族几个长老急急火火的赶过来安抚众人,可是那些人哪里买账,尤其是其中的士族,本来就和嬴氏家族不对付,更是强硬的要求开仓验物,那长老也动了真火,调集来军队将仓廪守护,摆出一副武力镇压的架势。 看到这架势,那些百姓和士族有些怯了,毕竟说到底民不与官斗,更何况眼前这是大军。而就在众人准备散去时,一行人排众而出,顶在了那个长老对面。…, “长老,这些百姓只是想看一看仓廪中的虚实,你为什么百般阻挠呢?莫非,这仓廪中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嬴征嘴角噙着一抹轻蔑的笑意,目光越过那长老和众多军队,看向了大门紧闭的一个个仓廪。 要说这些仓廪府库中的猫腻,嬴征也许不太明白,可嬴战是深有体会的,毕竟他在长清宫看管仓库的时候可没少捞取好处,对于其中的手段绝对是一清二楚。 即便这些嬴氏家族的人兢兢业业的值班站岗也会出现种种疏漏,更何况他们做小手脚呢?嬴战绝不相信那么多人没有不监守自盗的,所以,绝对是一查一堆问题。所以,嬴征听从了嬴战的建议,将仓廪这块作为重点打击对象。 看到来的人是嬴征,那个长老立刻脸色白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强作镇定的说道:“嬴征,这里是仓廪重地,一般人不得擅闯,你带着这些乱民想干什么?” 嬴征摇了摇头,“长老,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身后这些人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你们说是不是?” 嬴征转身向大家问道,那些人无论是百姓还是士族都纷纷回答是,毕竟没有哪个人会说自己是刁民乱民的。而那种一呼万应的模样令嬴征隐隐间有了一种无法言明的气质,一种超然出众的感觉油然而生。 “长老,这些良民辛辛苦苦的种田放牧织布,将自己的血汗无偿的奉献给我们嬴氏家族,他们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大灾的时候能有一口饭?大病的时候能有一碗药?可我们嬴氏家族怎么对他们的?在他们最艰难的时候,不但不伸出援手,反而谎称仓廪空虚,他们想要一查究竟,竟然还要被军队围堵。” 嬴征的话语越来越高昂,越来越激愤,他快步走上一座高台,大袖一挥,指着前方林立的仓廪说道:“我也想知道,他们缴纳的税赋去哪里了?如果不是在这里,又在哪里?是不是在你的腰包里!” 被嬴征问话的那个长老瞬间脸色血红,胸膛急促起伏,手指颤抖的指着嬴征,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含血喷人……老夫……老夫何时贪墨过半点财物。” 在这种众目睽睽的场景下,那长老自然不敢说出自己的丑事,嬴征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而是转而指向那些军人,说道:“还有你们!你们手里的武器是这些良民的税赋购买的,你们的甲衣是这些良民的税赋制作的,你们每天吃的饭食也是这些良民的税赋提供的。可是你们又做了些什么?外面贼匪四起,不见你们去征战,却只会拿着武器在这里,对着这些良民作威作福!你们简直是雍州的耻辱,是军人的污点!”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别人指手画脚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而嬴征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这样,他本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他说的话语本就锋利如剑,而现在又有大义所趋,大势所向的意味,被他指着的那些军人全都面有愧色,一些本性不坏的军人更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公子,我们错了!” “大公子,我们混账,我们不配当军人。” “我愧对我爹娘啊……” 没有动用一刀一剑,仅仅是三言两语,就瓦解了所有的军士,即便那些嬴氏家族的死忠份子,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敢再挡在百姓面前。而那些百姓和士族听到嬴征慷慨激昂的话语,心中的不平之气越来越炽盛,纷纷喊着要开仓验证,一睹究竟。…, 这种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后万众一声,“开仓”二字山呼海啸,震得那些军士一个个脸色发白,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向两侧移开。 “本公子受家主之托,掌雍州军政大权,却总有一些奸妄小人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竟然还敢付诸国器于私用。来人啊,把他拿下!” 嬴征大手一挥,立刻,随他而来的张三丰和黎老就冲上前去,一左一右按住那长老双肩。那长老的修为也不弱,可是在张三丰和黎老面前根本不够看,连动弹都没有就被扣住了要害,一身真气涣散无比,如同鸡仔似地被提了起来。 这位长老的修为很多人是知道的,看到他连反抗都没就被擒下,剩余那些死忠的军人也都没了胆气,一个个如见虎豹似地退散开来。 “开仓!” 嬴征手一挥,身后那些百姓和士族全都冲了出去,那些军人哪里敢阻拦,一时间,各个仓库都被百姓和士族们占领,随即大门打开,看到了里面的贮藏。 “粮仓,满的!” “布料,都发霉了!” “这么多药物,怎么可能没有!” “这些杀千刀的当官的,我可怜的爹娘啊,都是饿死的。” 这些百姓和士族或是愤怒或是哀伤,可是没有人干出哄抢的事情,所有人都站在大门外面,没有谁进去一步。嬴征也随着众人检视了一个个仓库,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眼中的血色越来越浓重。 这倒不是装的,而是他的生气了,发怒了! “这就是仓廪空虚,无物可赈?”嬴征朝着那长老吼道,“若不是栎阳白家大发善心,灾情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百姓们还要死多少人?该我们嬴氏家族做的事情却被士族做了,要我们嬴氏家族何用?这雍州,让士族来当家好了!” 哗…… 所有人都惊呆了。 嬴氏家族和士族的矛盾一直都存在的,而嬴征这句话无疑是大逆不道。可是出奇的,没有任何人反驳,就连那个长老也怯懦的说不出话来。 的确,本该嬴氏家族做的事情却被士族做了,那么,还要嬴氏家族做什么? “作为嬴氏家族的一员,本公子深以为耻!作为嬴氏家族的一员,嬴氏家族深以你这种人为耻!”绕来绕去,嬴征终于把话题绕到了重点上,“你这种草菅人命的渣滓,万死不足赎其罪!” 嬴征的话语成功的挑起了众多百姓和士族的怒火,他们原本对嬴氏家族的憎恨一时间全都转移到了这个长老身上。而这也是嬴征的用意,他是要打击嬴氏家族,但他绝不会推翻嬴氏家族。 “杀!” “该杀!” “杀了他!” “凌迟!” 听到周围百姓们的呼喊,嬴征沉痛的闭上眼,两行泪水从他眼角划过,当他再睁开眼睛时,冰冷的光芒从其中迸现。 “顺民心,从民意,即刻问斩!” 听到嬴征的话,那个长老呆了,随即疯狂的挣扎起来,嘶声吼道:“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是长老,我是嬴氏家族的长老,我是你长辈,你不能杀我!我要见家主,我要见家主……家主,救我啊!” 这时候,一个将领模样的人跪倒嬴征身前,说道:“大公子,那是长老。按照家规,长老犯法不与庶民同罪,你无权处决他。” 嬴征一脚踹在那个将领脸上。嬴征没有半点修为,那个将领却修为颇深,可是很奇怪,那个将领竟然不敢躲,甚至被踹了之后连生气都不敢。因为嬴征身后有成千上万的百姓,而那些百姓都用刀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这种败类,也配做长老?这种败类,竟然也配享用特权?长老犯法,不与庶民同罪?”嬴征怒极反笑,“这法不公,就由我来修改!我嬴征在此立法,家主犯法,与庶民同罪!小小长老,有什么杀不得!” “家主犯法,与庶民同罪!” “家主犯法,与庶民同罪!” “家主犯法,与庶民同罪!” ………… 不管知不知道其中的含义,也不管知不知道其中的影响,那些百姓们只懂得,只要有了这句话,就能杀掉这个长老,所以他们疯狂的用户嬴征,齐声喊着这句话,要求处死那长老。 “斩!” 随着嬴征的喝令,一颗死不甘心的头颅咕噜噜的滚到地上,滚到那个将领身侧,他那犹自不甘心的目光直直的瞪着那个将领,看的那将领心寒。 那将领刚想说什么,可是一抬头就瞥到了嬴征满含杀机的目光,心中一阵激灵,他知道,如果自己再敢废话,嬴征完全可以按下来一个“同党”的罪名,最后将自己平民愤。 “这位将军,莫非你认为本公子执法不公?” “公,公!大公子秉公无私!” “你为他喊冤,可是觉得他罪不至死,或者,是本公子冤枉了他?” “他死有余辜,死有余辜啊。” “既然这样,你就把他的头颅挂到旗杆上去,悬此头示众,看以后谁敢再中饱私囊,草菅人命!” “末将遵命!” 随着那个人头的悬挂,周围的百姓和士族都欢呼起来,有一些在灾害中死去了亲人的百姓都跪倒在嬴征身前,不住的磕头,感激嬴征为他们申冤除害,报了亲人的仇。 嬴征一边宽慰那些百姓,一边自责,最后,他又向众人说道:“本公子受家主所托代为执政,却没想到执政伊始就出现如此疏漏,本公子难辞其咎。本公子虽是无心之过,可酿成的后果却与那狗官相仿。本公子说了,家主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公子自然不能例外,来人啊,砍下本公子这颗头。” 看到嬴征一撩衣襟跪在地上,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而扮作刽子手,刚刚砍掉那长老的嬴战提着刀漫步走过来。 看到这一幕,那些百姓和士族全都慌了,一个个高声喊着不可以。刚才那些跪拜过嬴征的人更是一个个扑在嬴征身边,用身躯阻挡嬴战的脚步,同时一个个恳求着大公子不要轻生。 那些百姓和士族中有明辨事理的人,立刻开解嬴征说道:“大公子,这些事情全都是嬴天下协理政务时遗留的,即便要杀,也是杀嬴天下,和大公子没有关系啊。” “是啊,大公子您才协理政务没几天啊,哪能受到这种无辜之罚。” “大公子,您今天为民除害,我们感激都来不及,您怎么有罪呢?” “谁敢杀公子就先杀我!” 嬴征三番推辞,最后“不得不”在众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不过依旧满脸的自责说道:“本公子立法伊始就出现在这种两难的事情,唉……不过本公子还要留此有用之身,为雍州人民谋福,就暂且寄下这颗头颅吧。”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嬴征突然又说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恕,就暂且以这束头发代为受过。” 说着,嬴征拔出佩剑,猛的一挥,将自己头上的发髻砍了下来,露出一层青黑的头皮。这一剑看得周围的人眼皮狂跳,心中后怕不已,如果这剑锋再向下一点,那不得把天灵盖削下来。…, 而一旁扮作刽子手的嬴战也心中一阵发虚,自己只不过是向他讲了曹操割发代首的故事,怎么他还真的就玩起来了,还这么过火。人家曹阿瞒也是做做样子,割点头发罢了,你这是差点把半边脑袋削下来啊。 “去,把本公子的头发和那狗贼的头颅挂在一起!” 刚刚挂过头颅的那将领接过这束头发,心中那个滋味啊。即便是嬴氏家族的死忠份子,此时的他依旧被嬴征折服,于是他心悦诚服的跪下去,双手举过头顶接过这一束头发,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转身将其挂了上去。 那将领突然拔出佩剑,猛的喊道:“跪!” 他手下那些士兵全都哗啦啦的向着嬴征跪了下去,那将领自己也跪了下去,随后长剑插地,高声喊道:“大公子一心为民,吾等誓死效忠!” “吾等誓死效忠!” 其他无论士族还是百姓,也都哗啦啦的跪了下去,喊着各种话语,偌大的空地上就只有嬴征一个人鹤立鸡群——唔,只是如此一来,他那光脑壳也变得无比醒目。 ~~~~~~~~~~ 送上今天的六千字。马上就上火车了,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终于要回家了。明天不知道能不能抽空更新。 第一百零一章:匪患 嬴征的头发一天天恢复,他颁布的法令也一条条施展开来,没多久,无论他的人还是他施政下的雍州都变了一个模样。 嬴天下新法遗留下来的一些列问题都在嬴征手中得到了完美的解决,这其中涉及到无数的利益纠纷,可是这些麻缠的问题都在嬴征手中迎刃而解,那些普通民众自然对嬴征感恩戴德,而那些雍州的官员也在执行一些列法令中对嬴征佩服有加。 嬴翔闭关后留给嬴征的三大问题解决了其中两个,只剩下雍州遍地的匪贼没有改善。虽说匪贼的问题由来已久,从没得到改善,即便嬴征无所作为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可若是嬴征无法在这方面做出些成绩,那么必然会留下执政不力的话柄,如果以后嬴天下解决了这个问题,无疑就显得嬴征无能。 书房中,嬴征手指不断的在雍州山水图上点着,每点一个地方就向嬴战解说一下,“这里紧邻大晋国,这里的匪贼多是大晋国流窜进来的逃犯,或者是过境做事的贼匪,也不乏一些大晋国地主豪强的私人武装。这里紧邻巴蜀,多是巴蜀的蛮族,经常骚扰雍州东南郡县。西部大都是胡人,这些异族有的是村落小势力,有的是部族大势力,也有一些邦国之类的政权,他们的实力较之东南那些贼匪都比较强大。不过最头疼的是北部,这里是匈奴人盘踞的大草原,匈奴人剽悍善战,而且精于骑射,来去如风,别说我们郡县的守军,就是咸阳的卫军也拿他们没辙。不但我们,北部边疆与匈奴接壤的大晋,燕国等都疲于应对。” 听到这些,嬴战很是疑惑,因为他之前遭遇到的很多贼匪好像都是本土人,胡人异族倒是很少,不由问道:“那么,雍州腹心等处的贼匪又是怎么一个情况?” 嬴征目光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说道:“腹心等处的贼匪就复杂多了,据我所知,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各地士族蓄养的武装,即便不是,也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嬴战想起了黑龙山的那个贼窝,深以为然的点头,“我曾经端掉了嬴天下的一个武装势力,这个势力似乎还和灵言宗有点关系。” 嬴征点了点头,“他和灵言宗的关系由来已久,应该是吕家和灵言宗有旧,才让他得了这份机缘。不知为什么,灵言宗很是看重他,给他诸多资源,明里暗里帮他发展实力,帮他蓄养武装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不过按照灵言宗的手笔和嬴天下的谨慎,不可能把所有的班底都放在一个地方。” 嬴战暗道,的确是这样,自己端掉的,很可能只是其中一个,而不是嬴天下的所有。如此说来,嬴天下即便没有父亲的支持,也有一搏的实力,再加上灵言宗,自己大哥还真的不容乐观。 “其实我们现在就是在走钢丝。嫡长子的身份只能保证他们不敢以世俗的力量杀我,可若是修炼界的手段,想要让我死的不知不觉还是很可能的。”嬴征自嘲的笑了笑,“这么多年来,黎老帮我化解了一次又一次灵异的飞来横祸,这其中不知道有多少是出自他们的手中,现在我斩杀一名嬴氏家族的长老,推翻了新法,更是令嬴天下失势,我们把父亲、家族、吕家、灵言宗全得罪了。” “至少我们还有士族的支持!”嬴战开解道。…, “没错!士族现在是我们唯一的依靠了,可是眼下我们要解决各地匪患,必须得动一动各地权利,不知道那些士族会如何反应。” 嬴征向嬴战讲解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要治理各地的匪患,必须得将这些地方的军权掌握在手中,即便不是绝对控制也要有大幅度的影响力。而这些,势必要触及到士族们敏感的神经。 士族们虽然不知道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可是对于自己手中的军队还是惜之如命,如果嬴征强制的收管军队,这些士族难保不会立刻哗变。 他们才不会管大局如何,他们只注重自己的切身利益。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他们可以反对嬴天下支持嬴征,那么他们也必然会反对嬴征,支持嬴天下——如果嬴天下适时挑出来与嬴征唱对台戏的话,不不,他一定会这么做。 “如果不收管各地军队,统一调度,根本无法解决各地的匪患。可是如果这么做,那么我们唯一的支持者也会背弃我们。如果我们独自出力,现在我们手中只有一支百人小队,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唉,父亲这一招真是高,又是一步两难的局面。” 听到嬴征的话语,嬴战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前些日子赈灾的事情,若不是嬴征有白家的相助,又狠辣的处斩了一个长老,使得雍州那些官员不敢推诿扯皮,恐怕嬴征的政令也是出了门就和废纸无异。之后,那些在新法中受害的百姓也被嬴征妥当处理,这才没酿成过错。而现在,他们遇到了一个极为棘手,也是困扰了雍州几代人的问题。 “大哥,我觉得你不能贸然触动地方的军权,否则,即便有白家从中调解,我们也会受到士族的猜疑,那时候,嬴天下再反击,我们就孤立无援了。” “可是,没有军队,又如何去镇压匪患呢?” 的确,嬴翔闭关的时候只是把执政的权利交给了嬴征,却没有提及军权,而雍州上下的军队中,也只有一支百人小队向嬴征宣誓效忠,就是当初在检视仓库时遇到的那些军队。 “百人小队去面对成千上万多如牛毛的匪贼,即便是特种兵也不行啊!” 嬴战感慨的叹了一句,可是紧接着他就灵光一现,心中暗道,特种兵啊。常规部队去剿匪行不通,那就用特种兵啊,只是特种兵的训练不太容易啊。 第一百零二章:初战立威 嬴征想要处理雍州匪患的问题,不可避免的要触动军权,而这一块却是所有士族最敏感的神经。 以往,嬴氏家族也曾经以各种手段明里暗里的争夺各郡县军权,可是即便他们侥幸获得了军队,立刻就遭到匪贼蜂拥的攻击。 以往,各地士族都监视着当地匪贼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常都能提前防备。可是嬴氏家族接手之后,士族即便知道匪贼的动向也不吭不响,那些军队中的士族子弟更是消极应战,如此一来,自然是屡战屡败。最后,嬴氏家族见事不可为,不得不放弃了对军权的争取。 嬴征如果有样学样,那些失败的例子就是前车之鉴,也是他必得之果。如此做,既不能解决匪患,更会激起士族的反弹,雍州宏图刚起步就会面临夭折。 “大哥,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一筹莫展的嬴征听到这话,立刻激动的抓着嬴战,说道:“二弟有何良策,为兄洗耳恭听。” 嬴战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说道:“我所要说的就是六个字——兵贵精,不贵多!” 虽然兵仙韩信推崇多多益善,可是后来又有一个伟人执行了精兵简政,这些事例嬴战都不便于向嬴征述说,可是不知道这些典故,单凭这六个字又能猜出什么?至少嬴征想破了头都没头绪。 “射人先射马……” “擒贼先擒王!” 嬴征立刻接出了后半句,随后疑惑的看着嬴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贼匪本就是乌合之众,全靠头领凝聚,头领去则树倒猢狲散。既然如此,又何必劳师动众大兵压境?派出三五个人,将其首领斩杀,蛇无头不行,剩余的匪贼又能成什么气候?” 嬴征听到这话,猛的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蛇无头不行,斩去蛇头不过是一条肉虫,有何惧也!” 不过还没高兴三五秒,嬴征就满脸苦涩,“可是那些贼匪中不无修为强横之辈,寻常士兵根本无法奈何他们,我这边能用的就黎老一个,可若是没了黎老保护,恐怕……” 嬴战摇了摇头,“大哥你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贼匪没了大头领,自然还会有二头领,仅仅刺杀几个山大王又有何用?那些剩余的贼匪又会汇集重组,拧成大股,更会四处流窜,危害百姓。” 嬴征纳闷了,先前嬴战给自己说兵贵精,又说擒贼先擒王,可是一转眼就变了话,说要把这些贼匪斩尽杀绝。可是斩尽杀绝就得大规模调动军队才行,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似乎看出了嬴征的心思,嬴战问道:“一支万人军队调动,需要涉及多少方面?” 若论及军政,十个嬴战绑起来也考不倒嬴征,当即,嬴征就回答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军粮甲衣炭火药品等辎重必须调拨分发,征集民夫负责押运。同时遣先锋队,逢山开路,遇河架桥,扫清障碍。更要有斥候队侦探敌情,绘制地图,还有……” 嬴战不等嬴征说完就摆了摆手,随即说道:“大哥,我就问你一句,照你这个算法,一支万人队共计需要多少人力?” 嬴征想了想,许久才说道:“万人作战部队出征半个月的话,需要三万人负责运粮,战争持久,所耗越甚。” “民夫战力不高,若是被敌人所趁,截去或者焚毁粮草,又会如何?”…, 这一次嬴征并没有回答。他知道,嬴战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并不是听他回答,而是在向他讲述一个道理,那就是,目前通用的作战方式的弊端。 “即便大哥你解决了各地军权的问题,可是难保匪贼中没有用兵高手,若是战事不利,岂不是更令大哥威望受损?” “二弟不要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嬴战呵呵笑了笑,他发现,这是十多天来第一次看到自己大哥苦恼的表情,于是不再遮掩,而是直接说道:“说是万人出征,实则民夫数量数倍于战斗人员,而且民夫运粮,并不安稳,一旦被劫,就会危及前线战局。既然如此,不知道大哥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一支部队。” 经过嬴战的一番讲述,一支单兵作战能力极强,适合在各种恶劣条件下,完成作战任务,往往是战争中决定战局的重要因素。而最重要的,这种部队人员编制少,后勤依赖小甚至是以战养战,往往都能以小博大,以弱胜强。 嬴征点了点头。对于这种特殊的编制,他也不是不知晓,至少嬴氏家族中的王牌军队陷阵营就是。 嬴氏家族的陷阵营择死囚罪犯等没有活命希望人,组成类似于敢死队的兵种。给与他们优渥的待遇激发他们的死志,残酷的训练激发他们的战力,战斗时投入沙场,以必死之决心冲击敌阵,陷阵之名,有我无敌。每一次使用陷阵营,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是战斗的结果往往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算对得起陷阵营这个名字了。 “我嬴氏家族有陷阵营,可训练不易,平日决不轻动。二弟你说的是不错,可是实践起来千难万难,而且,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待。” 嬴战暗道,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根本不能和自己大哥解释未来世界的军队。不过嬴战也没打算养兵千日,更没打算搞出一支万人队。按照嬴战的构想,只需要四个人,足以!前世时,秦始皇手下四大侍卫举世无双,不知多少六国英雄饮恨,秦国雄师能纵横征伐一统六国,他们四人功不可没。 “我有风林火山四大侍卫,可以为大哥展现一下。”嬴战说完,向着外面唤了一声,“追风!” 立刻,人影一闪,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门槛外,单膝跪地向嬴战行礼。他的速度只能用鬼魅来形容,进退间没有激起半点风声,就连院落中的尘土落叶也是纹丝不动。 无论这速度还是这轻灵,都是绝佳的刺客之选,一时间,嬴征又想起了嬴战先前说的“擒贼先擒王”,已经隐约的明白了嬴战的用意。不过他还是很疑惑,一个人就想解决雍州的匪患,这也太儿戏了吧。嬴氏家族不乏高手,灵言宗也不缺高战,可不是一样没能解决雍州的匪患么? 只是嬴战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喊道:“屠林!” 立刻,一个背着长弓的高个一路点尘不惊的来到追风身侧,同样单膝跪地向嬴战行礼。 “逐日!” “傍山!” 看着高矮胖瘦四个人,嬴征略微的蹙起眉头。他倒是知道这四人的,他对四人的实力也有清楚的了解,仅仅炼气一层罢了,虽然刚来到这里,就有四个护卫被追风斩杀,可这并不能说明他们四人就能斩尽天下匪贼。 “二弟,这太儿戏了吧!”…, 嬴战没有解释,而是向四人问道:“咸阳城东南一百八十里有一匪寨,有贼匪一百三十人……唔,这个数字只是粗略的估计,或许更多,也或许更少,可是无论多少,我只有一个要求,日落前,把他们杀光!” “是!” 四人齐声应道,随即迅速的消失在长公子府中。 看着院落中打旋的落叶,嬴征摇了摇头,“二弟,你又何必意气之争。这股贼匪虽然弱小,除了头领是炼气三层,其他都是炼体期的喽啰,可你那四个手下以一敌百,根本不可能取胜啊!” 嬴征暗自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质疑嬴战,弄得嬴战面子挂不住,非要那四人去斩杀贼匪为他争取颜面。可是现在那四人都已经离开,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不过想到这四人身死贼手,嬴征又是一阵心痛。他现在可用之人本就不多,这下又去了四个。 相对于嬴征的唉声叹气,嬴战却稳坐如山。 嬴战在军政大事上的确不如嬴征,可要说到打打杀杀,他远胜嬴征百倍。别人不知道风林火山四大侍卫的能力,他却知道的,这四人的功法分别传承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的奥义,单个拉出来比划,绝对是车轮般碾压一大片,四人联合起来更有诸多变化,别说只是一群百多人的贼匪,就是再多十倍,也休想留下这四人。 嬴战为了培养他们四个,绝对是不惜本钱。除了各自的功法,又让张三丰和夜依若指点他们拳掌兵器和诸多杂学的功夫,张三丰武道宗师,随便漏出来一鳞半爪都能造就几个武林高手,更何况是认真教学。而夜依若活了两三千年的老怪物,各种经验更是丰富得可怕,兼之吞噬了地球各个顶尖强者的鲜血和灵魂,记忆中的各种武道杂学更如同瀚海之沙,夜空繁星,而这些,每一样都是鲜血和生命换取的经验,珍贵无比。 嬴战还给他们各种丹药辅助修炼,更有隐身符这种逆天的宝贝防身,手里的兵器也都是一等一的好货。这四人绝对是武装到牙齿,每一个头发都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人民币战士。 在他们四人看来,这个任务根本就是一百八十里的往返跑步,至于剿匪,只不过是顺带的。 四人中跑的最快的是追风,其次是屠林和逐日,只不过当屠林二人赶到地方的时候,追风已经在擦拭手上的血迹了,而他周围都是一具具无头尸体。等胖墩傍山慢悠悠的跑到一百二十多里,追风三人已经跑回来了,然后追风很淡定的告诉傍山,不用去了,直接掉头回去吧。 当太阳开始西沉时,追风已经带着满身的血腥回到了长公子府。四人都风尘仆仆,可是都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这倒让嬴征不解。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罢了,这么点时间光是跑路也不够,更别说杀贼了。莫非这四人只是在外面溜达一圈,然后就回来回复了? “老大,任务完成!” 追风说着打开一个百宝袋,顿时,冲天的血腥气传了出来,同时噗通通的声音传出,一个个沾满血污的脑袋滚落到地上。这些死者有着百般面孔,可这面孔上都一色的恐慌和不敢置信,他们生前一定遇到了什么骇人的事情。 只是这些事情注定不会被人知道。风林火山四大侍卫名不显于世,外界决不可能流传出他们的传说。…, “老大,请验收!” 嬴征一一检查这些脑袋,并且和记忆中的通缉令对比,终于确信,追风四人是端掉了那个贼窝,而不是屠杀了一个村落充数。不由得,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追风四人,只是四人的身影一阵朦胧,早已经消失在院中。 “这般勇士若满万,天下可得!”嬴征激动的说道。 听到这话,嬴战心中暗道,还女真不满万,蛮晚不可敌呢。不过这种侍卫注定只有四个,绝对是不可复制的存在。 “他们四人,最多也就是搞搞刺杀,探探情报,绑架一下人质罢了,真正沙场对垒还是得百战精英。大哥可以按照我先前所讲的训练之法练兵,打造出一支钢铁雄狮。如此,可以与风林火山四大侍卫前后呼应,内外配合,小小贼匪,不足为惧!” 嬴征神往的握紧拳头,随即抓住嬴战的手,说道:“既然如此,为兄就将这个任务交给你了,以那一百人为班底,再行招募人手,训练精兵。” 嬴战呵呵一笑,心中暗道,又得去玄黄祭坛看看了。这训练士兵,咱可不在行啊。 ~~~~~~~~~~~~~ 从学校回到家这几天,路上耽搁没法码字,回到家也因为网线和电脑的原因不能动笔。我在学校用的显示器是二手的台式,这次并没有带回来,家里有电脑,不过我还有个弟弟,根本匀不开时间。前天只好又买了一个显示器,然后是路由器等。而且最近几天一直在县城、市里和老家跑来跑去,走亲戚什么的,没有太多空余,睡眠都不足的。 现在毕业了,老爹不止一次暗示我成家立业的问题,弄得我头大。而且,他一直以来都是不支持我写书的,让我看清现实之类的。 我现在更新很不稳定,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还能补欠之类的,现在我都没底气说补欠的话,只能说尽力的每天多写一点,有多少就发多少,每天的字数上我实在不能给出什么保证了。 一百零三章:便宜大将 嬴战掐指算了算往返的时间就知道,追风应该是脱离其他三人冒进,于是将其斥责一番。 随后嬴战又将一份名单给四人,这上面记载的都是咸阳周边匪贼窝点及其活动范围。咸阳周围的贼匪经常遭到围剿,实力都不是很强,强者也不出众,正好拿来给风林火山四大侍卫练手。 其后,咸阳周围的客商发现路上的贼匪出奇的消失不见了,以往经常有贼匪拦路的地方也没有半点阻碍,后来有好事者去寻摸了一下,才发现,那些贼窝里的贼匪全都被杀得一干二净,尸体的头颅也尽数被割下,连身份都辨认不出。 而就在众人猜测着杀人者的身份时,雍州官府贴出榜文,诸路贼匪已在长公子的兵威下授受,同时,近千个脑袋在城墙边上一溜挂起,有那些在咸阳城中卧底的贼匪立刻就发现,这些人头里有诸多山寨的头头、当家,甚至还有自己的老大和兄弟,于是一个个心中凛然,都改名换姓,不敢在咸阳久待,更不敢再做无本买卖。 而就在嬴征的威望与日俱增,那些贼匪人心惶惶的时候,嬴战正在卖力的招募兵员,预备练兵大计。 对于这支部队,嬴战还真打算按照特种部队来训练。别的不说,这个世界人们的身体素质极好,远超地球人数倍,再加上各种炼体之法,这里的士兵在身体素质上堪比地球的十几倍。 嬴战手中掌握的就是在仓库投诚的那一百人,这些人能入选嬴氏家族的军队,底子自然不用说,只不过受限于这个世界落后的军事训练,他们的潜力根本就没有发掘出来。 不过说到军事训练,嬴战突然抓瞎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训练。他突然想起在地球上的时候有一个合众国的超级战士死在了夜依若手中,这些超级战士都是最精锐的士兵在经过基因技术培养出来的高手,他们的训练之法倒是可以借鉴。 不过当嬴战问起夜依若的时候,夜依若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主人,您是想让我教导一群拿着长矛大刀的人打靶?还是想让我教一群骑马都不懂的人开飞机?又或者对这群旱鸭子讲海军陆战队的作战?” 在无语了很长一段时间,嬴战来到了玄黄祭坛前。回想了一下古代的名将,尤其是练兵有一手的名将,嬴战突然发现自己也叫不出几个人来。 貌似戚继光的戚家军不错,不过那也是冷兵器和热武器交杂的部队,更是应对倭寇的军队,主要作战环境是海岸,跟雍州不搭边。 岳家军倒是不错,嬴战忍不住想把岳飞弄过来帮自己调教这些士兵,可是一看到召唤岳飞的代价,嬴战忍不住大骂:“张三丰也就是一百年寿命的代价罢了,这岳飞实力还不如张三丰呢,代价却是张三丰的百倍!” 不过玄黄祭坛中这些人杰鬼雄的召唤代价一个是此人的实力,另一个就是此人的名望。就像那鲁班,不过是个没有半点实力的木匠,可人家是木匠鼻祖,那就是圣人级的,就是得一万灵石。而岳飞精忠报国,是千古传唱的民族英雄,也是圣人级别的人物。 嬴战的历史知识很匮乏,实在想不出什么擅长练兵的武将了,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三国,这可是将星荟萃的时代,别的什么都不多,就谋臣武将不少。 人中吕布?莽夫一个,暂时用不到。…, 五虎上将?我看看,晕死,关羽号称武圣,更是亿万人膜拜的关二爷,寻常圣人一万灵石就能召唤,二爷得十万,这都超越圣人了。张飞倒没有关羽那么夸张,可也是一万灵石,这货没事就跟部下玩皮鞭蜡烛,用不到这种人。常胜将军赵云?这货的声望不比岳飞差啊,也是圣人级的,一万。黄忠老当益壮,更是三国首屈一指的神箭手,可是练兵的本事不怎么出众啊。马超更别提了,也是个莽夫。 嬴战暗自估摸了一下自己的身家,虽然百宝阁赚了不少灵石,可是为了支撑百宝阁的运转,这些灵石又有大半换成各类货物花出去了。白家的丹药销路倒是很好,可毕竟是世俗中的生意,比不得百宝阁的赚钱速度,一个月来赚取到的灵石还不到一百枚,两边一分,到手的也就是五十枚罢了。 看着自己那五千多灵石,再想想复活陈芳所需的十一万灵石,嬴战只得长叹一声,这些圣人,咱用不起啊。 嬴战的目光掠过吴国一众将领,随后落在魏国五子良将上。蜀国有五虎上将,魏国就有五子良将。都说曹操手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五子良将能在曹营中脱众而出,无论能力声望都是不容置疑的,其中的张辽张颌比起关羽张飞也不遑多让。而这些武将一个个也都是圣人级的,看着那一万枚灵石的代价,嬴战泪流满面。 咦……不对,同样是五子良将,其他四人都是一万灵石,怎么这个左将军于禁才六十灵石? 嬴战细看了于禁的生平,发现,这家伙还真是自己要找的人。于禁个人武力不如吕布、不如关张,可是他治军严整,军纪严明,可以说是三国中统兵、练兵第一的大将。 史书中说:曹操讨伐张绣失利的时候,全军上下一遍混乱。唯独于禁率领手下的数百人,边战边退,虽然有所伤亡,但始终保持没有溃散。等敌人追击得不太紧时,他又把队伍清整好,敲锣打鼓地返回大营。 于禁治军,以法御下,十分严格,三国志记载:是时,禁与张辽、乐进、张郃、徐晃俱为名将,太祖每征伐,咸递行为军锋,还为后拒;而禁持军严整,得贼财物,无所私入,由是赏赐特重。(见《三国志·于禁传》)因为于禁持军过于严整,以至于他的部下们没什么油水可捞,曹操显然很清楚于禁的这种风格,于是每次赏赐都格外照顾于禁,也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可这样一个传奇人物,怎么就那么便宜呢? 嬴战看到末尾才知道,于禁追随曹操,一生战功赫赫,威名隆重,可是对战关羽时被水淹七军,大败之后乞降求生,晚节不保,遭世人诟骂。两年后回归曹营,被当时的魏主曹丕暗讽投降一事,羞愧而死。也正因为名声有污点,虽然同列五子良将,和五虎上将起名,可是与其他九人比起来,他的召唤代价简直就是白送的。 “六十灵石而已,物美价廉啊,于禁,复活吧!” 六十枚灵石凭空消失,随即玄黄祭坛上闪耀起金黑色的光芒,一道道玄秘的光彩交织成瑰丽的花纹,构成莫测的法阵,随即,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玄黄祭坛上。 看到这个身影,嬴战暗自嘀咕道:“这于禁死的时候都白发苍苍了,还好只是让他练兵,不让他打仗……”…, 可是这时候,玄黄祭坛告诉他,如果付出双倍的代价,可以令被召唤的人杰鬼雄恢复到生平任意一个时期,而不是召唤出临死前的年岁。也就是说,召唤出的于禁可以是少年,也可以是壮年,但无论哪个年龄,他的能力和记忆都是不变的。 这还用考虑么?反正六十灵石也不算多,嬴战一挥手就付了出去,随即,玄黄祭坛上大忙炽盛,不多时,光芒散去,一个满头乌发,目光如剑的中年将军出现。 他身上没有穿铠甲,只是一身普通的布衫,双手空空,也没有拿任何武器。这副打扮纯粹就是一个邻家大叔的模样,可是他身上时刻都流露着沉稳的气质,一种只属于沙场的惨烈气息隐约浮现。 于禁没有关羽那种美貌,虽然说不上丑陋,也谈不上好看,只能说看得过去,若不是那种为将者的气质,他还真没什么亮点。可是看过于禁生平,嬴战怎么都不能将其忽视。 “于将军……” 嬴战话还没说完,于禁立刻一扭头看了过来,顿时,一股厚重如山,沉稳如岳的气息扑面而来,滞得嬴战气息不畅,话语为之一顿。 嬴战知道于禁的实力,仅仅炼气六层罢了,比自己还低了一层。可是这种气势,却比自己强盛千百倍,不愧是追随曹操征战半生的五子良将。感受到于禁的气势,嬴战终于知道为什么张飞能喝断灞陵桥,这种天然的气势不见得比真气强大,可是与真气糅合起来发挥的威力绝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嬴战蓦地记起,人有四种命格,王侯将相。所谓的真龙天子就是“帝王”命格,帝王之气也就是这种命格独有的气势,自己修炼的真皇九龙诀是为帝王量身打造的功法,可正因为自己没有帝王之气,所以很多招式都发挥不出威力。而眼前的于禁就是“大将”的命格,刚才滞得自己说不出话的,就是命格与生俱来的气势。感受到这种气势的妙用,嬴战心中一阵长叹,帝王之气呀,为什么我就没有呢!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我不是死了么……” 嬴战费了好一番口舌,才令于禁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听完这些,于禁迷茫了很久很久,最后,眼眶中涌现出两行泪水,一撩衣襟,朝着北方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嘶声道:“曹公!禁有过,却无愧于您!” 又劝了许久,于禁这才从地上起来。既然已经不能再回到那个时代,于禁也抛下了种种想法,对于嬴战的招揽也没有半点推辞,整理了一下衣衫,就准备跟着嬴战去校场练兵。 ~~~~~~~~~~~~~~· PS:于禁的确是三国里最会练兵的武将,这一点无人能比。只不过他晚节不保,所以声名不如其他人罢了。这里主角把他弄出来,未来的秦国大军都将出自他手。 第一百零四章:将威 嬴战带着于禁离开祖龙空间回到了长公子府,嬴征虽然早已听闻嬴战说起会带来一个善于练兵的将领,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可是一看到于禁的时候,仍然心中颤动。 雍州有多少人才,嬴征不说一清二楚,也是八九分明白,可是他从未听说过于禁,而似于禁这种锋芒强盛的将者,竟然一直默默无闻,也让他十分不解。 嬴征连忙起身,向着于禁一拱手,随即疑惑的向嬴战问道:“二弟,这位将军是?” 嬴战没有解释于禁的来路,只是说道:“于禁,字文则。” 嬴征是聪明人,听到嬴战这话就没有再追问心中的疑惑。毕竟他现在虽然掌握了雍州的权利,可终究没有根基,眼下用人时刻,不管于禁来路如何,他都会破格录用。 “末将于禁,参见主公!” 于禁早已经得了嬴战的吩咐,也知道自己能复活过来是要为某个人效力。嬴征观察他的时候他也在暗自打量嬴征,将其在心中和曹公比较一番,虽然有所不及,可是那种深沉若海的高深感却如出一辙,让他明白,眼前这个青年并不是寻常人。 其实,即便嬴征真的很平庸,单凭活命之恩也值得于禁为其效力,是以,于禁心中再没有半点迟疑,直接单膝跪倒,口中称呼嬴征主公。 他前世唯一的污点就是向关羽偷生求降,可是即便那时,他也仅仅是以降将的身份,并没有转而效忠蜀汉,自始自终都以魏将自居。而现在,他也是知道换了天下,已经不是大汉,曹公更是不复存在,才会认了嬴征主公。 虽然对“主公”这个称呼感到新奇,可是看到于禁跪倒在地,嬴征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于是连忙起身来到于禁身前,双手将其搀起。 这一刻,嬴征心中十分感慨。 他也做过那种贤良来投,共治天下的梦想,可是现在,这个遥不可及的梦想终于实现了,他终于招募到了第一个属于自己的人才。 嬴征也知道,不凡之人有四种命格,分别是王侯将相,这四种命格大都与生俱来,慢慢显现,而眼前的于禁,就是拥有“将”命格的人。 这种命格的人都是天生的将才,平时也许会泯然于众,可是一旦接触到战火的洗礼就会展现出不凡之处,并且迅速成长为夺目的将星。 若是换成未出道的于禁,即便嬴征眼光不凡也不会看出他的特异之处,可眼前的于禁却是饱经战火的名将,那种沉稳厚重的气质和血腥惨烈的煞气根本无法掩饰。 “大哥,不知道你准备给于将军安排个什么职位?” 嬴战笑着问道。说这话的时候他也十分好奇,不知道自己大哥会怎么安置于禁这位外来户。 嬴征想了想,说道:“于将军一表人才,即便将全州军务委之也显得大材小用,可若是贸然擢升,恐会招人非议,不知于将军意下如何?” 于禁倒没有对嬴征的质疑产生不满,相反,他心中对嬴征的做法十分赞赏。于禁是一个善于治军的将领,自然知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的道理,相对的,无功而赏就是大忌,自己初来乍到,既没有名望也没有功劳就被委以重任,必然会惹人非议。 “末将唯命是从!” 一行人来到咸阳城南的一处军营,这里是仓廪重地,旁边专门设有军队驻守,上次嬴征处死那名长老就是在这里,更是因为这件事情博得众多的人望,以及一支军队的投效。而现在,这支百人的军队就在校场中整齐列队,接受嬴征的检阅。…, 嬴征没有说话,更没有越众而出,只是伸手向着于禁示意一下。于禁跨步上前,走上了点将台前,一双狭长的眼睛威棱四射的看着前方这支军队。 嬴征倒也没有隐瞒什么,将自己在雍州的情况以及所处的窘境全都告诉了于禁,是以于禁知道眼下自己主公只有百人军队。 不过于禁并没有因此而轻视嬴征,毕竟他前世所追随的曹公,起家时兵马不过数千,还良莠不齐,而嬴征虽然只有百人,却都是精锐。于禁见过许多精兵,无论青州兵还是丹阳兵,都比不过眼前这些军士。 于禁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些士兵的身体素质十分强横,只不过下一刻他的眉头就紧紧地蹙了起来。 “游兵散勇,乌合之众!” 这是于禁对眼前这支军队的评价。 虽然战力不错,可是几率未免太差了些,上官检阅,竟然还队列不齐,衣冠不整,若是战时,局势瞬息万变,这支军队哪能派上用场。 于禁打量军队的时候,那些将士也在观察于禁。 自从归顺嬴征后,他们也是心中忐忑。当初的投效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罢了,冷静之后也是十分后悔。 寻常人不知道嬴氏家族的事情,可他们作为嬴氏家族的嫡系兵马,消息自然灵通许多,都知道嬴征的虚实。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此时他们身上已经烙下了嬴征一系的标签,根本不可能再被嬴氏家族接纳,唯有对嬴征死忠到底。 投效之后,嬴征并没有对他们进行委派和调动,也没有打散重组,依旧维持原班人马,而这一点,也让他们原本忐忑的心安定了不少,每日里他们依旧和往常一样操练。 当看到于禁的那一瞬间,那些将士都明白,眼前这人很可能就是自己未来的头领。 军队的排外性是共通的,看到于禁的第一瞬间,几个头目就升起一股比试的想法,可是当于禁目光扫过来时,几个头目立刻感到一股山岳般的重压扑面而来,那种威严的气势令他们思维一阵停滞,一个个脑袋中都陷入了空白。 想当初,曹操想要削去大将朱灵手中的兵权,又唯恐酿成兵变,最后将这个重任交给了于禁,而于禁仅带着十几个传令将官就来到了朱灵大营,仅凭个人声名威望,镇得朱灵及其部众不敢妄动,成功完成任务。 而现在,只是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小将,于禁那王八之气一散发出来,哪个还敢炸刺。 于禁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百名兵将,一句话都不说。可是他身上的气势却越来越重,越来越凝滞,一种近乎实质的威压充斥在校场中。 在这股威压下,兵将们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一个个额头上都沁出了汗水,可是他们都不由自主的挺胸抬头,绷紧浑身肌肉,一种莫名的引力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向将台上的于禁看去。 嬴征知道,这是于禁在奠定自己的个人威望,以收服这些兵将,是以,并没有出声打扰。而下方那些兵士一个个都被于禁气势所慑,不能言语,是以,校场中陷入一片怪异的沉静。 “噗通……” 一个士兵受不住于禁气势的压迫,活生生的晕了过去,整个人木桩子似地躺倒,溅起大片的尘土。而这个声音就仿佛导火索般,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晕厥的士兵也都躺倒下去。 于禁依旧没有说话,他沉稳如山的站在将台上,微风拂过,却掀不起他的衣角。 一刻钟后,原地还能保持站立的只手可数,而这些人,一个个都脸膛青紫,他们嘴巴大张,却还是一副呼吸困难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晕倒过去。 “哼!” 将台上的于禁闷哼一声,一种无形的力道瞬间透击出去,那几个人顿时全都跌坐在地上,一个个汗如雨下。 “一群废物!” 于禁冷冷的说道,随即转身来到嬴征身侧,嬴征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于禁,随即伸手一引,一行人离开了校场,留下一地或晕或醒或半晕的将士。 第一百零五章:定策 新上任的武将收服部众,不外乎施展恩威,或者好吃好喝收买人心,或者三把火捋顺刺头。可是像于禁这样每天擂鼓聚众,却一个字都不说的,不说绝后,至少也是空前。 只不过那些将士都不敢直接问询于禁,每天里都是硬着头皮去校场,接受于禁惨无人道的气势压迫。 第一次点兵,没有人能站到最后,第二次的时候,除了为首的那个将领,其他人全都瘫软在地上。不过事后人们发现,那个将领是站着晕倒的。这个将领嬴征倒是知道的,那天就是他率众投诚的,名字叫王占,果然是站到最后的人。 第三次,又有几个人强撑到最后没倒下,于禁依旧一言不发,只不过谁也不知道,于禁已经记下了这几个人的姓名长相乃至籍贯履历。 这种怪异的点兵方式一直持续了十天,十天过去,能撑住于禁气势的人已经达到了三十个。 于禁一如既往的收回了气势,众多兵将全都感到浑身一轻松。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这些人都勉强的控制住了身形,没有被前后的巨大反差弄得东倒西歪,不过也有几个撑不住疲累,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 看到那寥寥二十多个还在站着的人,于禁浓密的眉毛抖了抖,说不出高兴还是失望。 “点到名字的,向前一步!王占!” 十天来,于禁第一次在众兵将面前开口说话,这让众人知道,于禁并非他们想象中的哑巴。只是听到于禁的话语,众人还是愣了一愣。 可是听到自己的名字,王占下意识的直了直身子,带得盔甲一阵哗啦啦的脆响,随即大脚向前跨出,来到将台前方。 于禁再次点出一个名字,立刻,又有一名士兵来到王占身侧。 当于禁点到第五个人时,其他人终于发现,于禁点到的都是能站立的人,那些东倒西歪的家伙连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偷偷摸摸的钻到那些站着的人身边。 不过很可惜,于禁心中早已经有了一个名单,那些人的小动作根本无法瞒过他。 于禁点完第十三人后,一双威棱四射的眼睛扫了扫剩余的八十多人,说道:“你们,以后不用再来了。” “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不让老子当兵?凭什么?” 如果换个地方,那些士兵听到自己被上官赶出营地,一定会欢天喜地,毕竟不当兵就不用打仗,不打仗就不会死人,回家娶个媳妇弄几亩地,小日子多快活。 可这里是雍州。 雍州遍地荒芜,可耕之地极少,依靠地里那点粮食养活一家人十分困难。而当兵,虽然没有银饷,却饭管够。只要能在军营里呆一天,就能混一天饭,家里就能少点负担。而于禁将他们赶出军营,就是断了他们的活路,所以,那八十多士兵都愤怒的看着于禁,浑然没了刚才的忌惮和惧怕。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赶老子走!” 虽然都猜测于禁是新将领,可是断人财路无异于害人父母,这些人哪里还会管于禁什么身份。有些没教养的,直接就开骂了。 于禁丝毫不为那些污言秽语动怒,只是淡淡的说:“当老子的兵,你们不配!”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想为袍泽们开劝的王占立刻闭上了嘴巴,如果以前只是猜测,这句话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于禁,就是他们以后的上司。王占也是老兵油子了,利害关系自然是分得清楚的。…, 被于禁鄙视的众人一阵默然,毕竟十天里他们都被压迫得东倒西歪,这是不争的事实,比起王占等十三人,他们的确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可是能抗住于禁气势的一共三十人,于禁却只留下了十三人,剩余那十几人立刻鼓噪起来。 于禁面无表情的说道:“礼不治兵,法不容情。你们十七人中,有六人浮于表面,每日将大半时间花在了整理衣甲,修理仪容上。而剩下十一人,却是不遵法纪,擂鼓终了依旧未到校场。” 听到于禁的解释,那十七人气得简直要吐血。 “张嘴闭嘴都是你的理,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军法了。” 既然撕破脸皮,这些被驱逐的士兵也没了顾忌,一个个或是斥责或是斥骂。 于禁笑了,那仿佛岩石般的面容露出一个说不上好看的笑容,“老子的话,就是军法,如有违背,立斩不饶!” 立斩不饶! 铿锵有力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般炸响,这一瞬间,于禁身上涌现出森然如若实质的杀气,强横的气势从他身上涌现,以他脚下为中心,一道旋风呼呼的向四周掠去,卷起大片尘烟。 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那些聒噪的士兵立刻噤若寒蝉,他们有一种直觉,如果继续在这里唧唧歪歪,很可能会被眼前这个武将正法。一时间,八十多人都畏畏缩缩的后退,随即缓缓散去。 于禁看了看剩余十三人,说道:“十天来,我以自身气势压迫尔等,只是为了考验尔等心智毅力。以后,我会更加严格的操练尔等,希望尔等能持之以恒。” 头几天,嬴征还随同于禁前往校场,可是第三天,嬴征莫名的说道:“将威已立,无须多虑!”随后就再没来过校场。 只不过校场中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嬴征耳中,嬴战也顺带的知道了这个消息。 嬴战本就发愁自己一方的军士,不得已走精兵路线,招来于禁的目的也是训练更多善战的士兵,可没想到,于禁新官上任,一下子裁去了百分之八十多的士兵,听到这个消息,嬴战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二弟勿要焦虑,于将军如此做法,自然有他的道理。” 嬴战叹了口气,说道:“即便这十三人再怎么训练,也就是以一当十罢了,还想以一当百么?” 嬴征只是笑而不语,自顾自的翻阅各地呈上来的军政卷宗。 不多时,于禁前来复命,嬴战虽然很想训斥于禁,可是想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句话,又不得不闭上了嘴巴。 嬴征呵呵笑着合上卷宗,说道:“于将军,你在校场中裁撤军士的消息一经传了出去,虽然还没将官过来找我吵闹,不过这也是早晚的事情,还请于将军教我,该如何处理。” 自从嬴征在仓廪外斩杀嬴氏家族的长老,表达出强硬的执政态度后,嬴氏家族众口一词的要求嬴翔制裁嬴征。只不过嬴翔早已经宣布闭关,对家族中的种种言论都不予理睬,嬴氏家族上下虽然没有得到嬴翔的应允,可是底下早已经群情汹涌,如果嬴征再有什么大动作,他们必然要狠狠的反扑。 有先见之明的人纷纷笃定,双方矛盾的诱因必然在军权上。嬴氏家族可以容忍王占所部效忠嬴征,可他们绝不容忍嬴征进一步染指其他部曲,可嬴征想要在剿匪上有所建树,对军队的动手是不可避免的。…, 嬴征的确对军队动手了,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既没有收编其他部队,也没有张榜募兵,相反,他却大刀阔斧的裁军,而且一裁就是近九成。 这个消息令嬴氏家族回不过味来,是以并没有按照原计划向嬴征发难。 于禁虽然有很敏锐的政治触觉,可是他来到这里时日尚浅,还没有摸清理顺雍州盘根错节的势力,是以并不明白其中的内情。 可是听到嬴征问询,他还是恭敬的回答道:“主公,当今尚以礼治军,军中官阶杂错,官爵混淆,种种礼节和礼仪繁冗不堪,以此法所练之军,怎堪一战?” 嬴征默然。 于禁说的的确是实情,当今天下都是以礼治国,更以礼治军。军中不同级别的军士拥有不同的待遇,无论衣装、武备、饭食、住处都按尊卑差别划分不同层次。军中训练倒是其次,每日重中之重的却是各种礼仪的掌握。 山东各国都推崇礼节,军国大事无不是以礼为核心,雍州羡慕山东各国的富庶和强大,自然军政架设全都照搬无误。对于这个弊端,即便嬴天下的新法中也不敢轻易触碰,却没想到,于禁敢为天下先。 “将军以为何?” 于禁回答道:“恃武者灭,恃文者亡,礼不可治兵!” 于禁话中这三点都是曹操的军事思想,曹操初期连吃败仗,但是也造就了他对兵法的揣摩,以至后来为《孙子兵法》作序,更是留下了“兵者,诡道也”的名言。 于禁的话语如同一道闪电,破开了嬴征心中困扰多年的迷雾,令他怔怔出神。 “主公,练兵如打铁,募兵就是打铁前的选矿,末将剔除之人,皆是礼教毒害甚深,或目无法纪之辈,不可造就之材,留之无用。” 嬴征点了点头,“于将军无须再解释,放手施为便是。只是我心中疑惑,莫非于将军以为十三人可安天下?” “非也!”于禁一拱手说道:“末将下一步便欲张榜招贤,凡天下之人,无论贫贱富贵,有能者皆可入我麾下。” 张榜招贤? 对于这个词汇,嬴征倒是陌生得很,毕竟时下各国所用之才,或是请用贤名远播的能者,或是士族权贵举荐,贫寒之辈根本没有当官的可能。 这种现象不止在雍州,即便在于禁那个时代也同样存在。 像那陈宫,不止一次差点取了曹操小命,可就这样一个人,却仅仅是一个小县令。又像那五虎上将的黄忠,大半辈子都无所作为,临老却能闯下赫赫声名,难道是年轻时候不如年老时候? 而一旁的嬴战却知道,即便曹操那个时代,国家大事上依旧被豪门大族把持,例如那四世三公的袁家。若非后来天下大乱,根本没有寒门子弟入仕的门路。 “大哥,山不厌高,海不厌深,百川归海,有容乃大。无论寒门士族,有能者皆可上位,非但我雍州,即便山东各国的俊杰也一视同仁,聚天下英杰为我所用,方能成不世伟业!” 嬴战看到嬴征迟疑,适时的说了一句。毕竟嬴征虽然聪慧贤明,可受限于时代原因,有些事情反不如嬴战看的更清楚。 如果于禁说这句话,嬴征的确要反复思量。毕竟士族阶级子弟亲眷有机会读书,可以学到各种道理,修养,而贫寒子弟,纵然聪颖,可不读书,又能有多少贤达。再则,所有的官职都是权贵士族把持,贸然启用寒门子弟,无异于触动士族的根基。 可是现在连嬴战也开口劝说他面向各个层面招贤,他就不得不考虑了,毕竟嬴战在他心中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切记,过犹不及!” 第一百零六章:百家 募兵令和求贤令的榜文很快就贴了出去,起初是咸阳城各大城门,随即是咸阳周边的十几座城池,再然后是整个雍州、周边的各个势力和山东各国。 招贤的文章还真是一大抄,旁的不说,秦孝公、秦始皇时都有张贴求贤招贤的榜文,曹操也搞过不少这种文章,募兵更是历朝历代都少不了的,所以,嬴战和于禁一合计,两篇足以流传万古的文章就从雍州流传了出去。 虽然嬴征讲过过犹不及,可那是他不了解不拘一格降人才,而嬴战和于禁却知道,所以,两人虽然没有搞得特别高调,却也绝对不低调。 随着近日来的诸多事件,嬴征的威望如日中天,是以,募兵榜文受到了雍州士族百姓的响应。虽然榜文上明确要求非炼体六层以上不录,可是依然有很多不达标准的人往咸阳赶去。 “别看我才炼体四层,说不定我赶到咸阳的时候就正好突破了呢。” “就是,说不定我运气好,捡到什么天材地宝呢。” “就算不能进长公子麾下效力,能见一见长公子面容也值得啊!” ………… 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无论他们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为长公子效力。哪怕是去当一个伙头兵也值得。 就连嬴战也在心中暗道,于禁这个门槛设置的是不是有点高了,毕竟长清宫招收记名弟子也仅仅是炼体五层罢了。只不过嬴征已经把军务放给了于禁,嬴战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想到长清宫,嬴战倒是灵机一动。 和雍州境内侧重的募兵不同,面对山东各国,主要是招贤为主。 无论士农工商,但凡有一技之长,皆可入雍州谋职,雍州绝不吝官啬爵。 这份求贤令放到后世,比如于禁所生活的那个时代,就算不上什么新鲜东西了,可是在现在,却无比新颖,是众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治国掌军,不外乎文武之道。 武道源远流长,门派众多,不好一一划分。而文却一家独大,那就是提出以礼仪教化天下的儒教。 人类的祖先茹毛饮血,和野兽类同。可是人类中的先贤定下了伦理、道德,立出了婚丧嫁娶的制度,更是发明文字,教化人类,使得人类一步步走上文明。 几百年前,有一位圣人归纳总结前代圣人思想,演化为治国之道,创立儒教,这位圣人被称为“至圣”。随后,儒教又有一个圣人,将儒教发扬光大,将儒教的治国理念深入各国,使得儒教一家独大,天下皆以礼治国。而儒教圣地“稷下学宫”所在的大齐国更是天下第一强国,其他各国军政之道都向大齐效仿,借鉴。而这位圣人也被称为“亚圣”。 当今天下,若说安邦定国的王佐之才,皆是指儒教人才。可出奇的是,雍州所颁发的求贤令中并没有着重提及儒教。 一来,嬴战又自知之明,以那些儒教人才的眼界和心气,绝不会正眼看雍州一下,他们宁愿在大齐做县令郡守,也不会屈尊来雍州为官。二来,倒是嬴战看不上儒教的种种学说。 这个所谓的儒教和前世的儒家思想一般无二,而前世今生的经验都让嬴战明白,儒教的治国理念不一定能富国安邦,但一定会亡国灭种。只是这种千年历史得出的结论无法向外人诉说。所以,求贤令中着重招揽的,是儒教之外的学说和流派。…, 这些学说虽然无法占据主流,可毕竟存在,也不乏人才。只不过在儒教盛行的今天,这些学派并不受各国重用,甚至还受到种种排挤和打压,只能退居乡野。 远的不说,雍州境内的灵言宗就是一个。 灵言宗重“灵、言”,门派的修行之道是将天地至理凝于文字,将威能寄予灵言,于治国之道也是致力于将种种宏愿托于法则,凝缩成文字,使得举国上下皆以法为准绳,以吏为师,以法治国。 灵言宗对于儒教的礼仪教化嗤之以鼻,只因为当初灵言宗前辈与儒教两位圣人论道时,“法”的理论被讥讽为妾妇之道,自此,灵言宗深以为耻,与儒教势不两立。 除此之外还有墨家。 儒教提倡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也是因为这个,嬴征才能以嫡长子的身份稳压嬴天下。可是墨家却主张“兼以易别”,反对儒家所强调的社会等级观念,提出“兼相爱,交相利”,以尚贤、尚同、节用、节葬作为治国方法。而儒教提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墨家就尖锐的反对,提出“非攻”的主张,更是分派门中子弟前往各处交战国,协助弱国抗击强国的入侵,阻挠儒教的“大一统”宏愿。 无论儒墨两家,都是文武兼修的门派,两家斗了百年,结果是墨家山门被灭,门人弟子多被追杀通缉,该流派不得不转入市井乡野之中,秘密结社传播。而儒教的山门稷下学宫却成了全天下第一的门派,儒教的思想也成了最主流的治国方略。只不过由于墨家的据死相抗,儒教的“大一统”宏愿终究没能达成,反而是如今的诸强林立,不敢擅起刀兵。 像灵言宗和墨家这样的学派还有许多,只不过这些学派无法像儒教那样左右大国政坛,只能隐居山野。而现在,雍州向全天下发出求贤令,全篇未提及一个儒字,而是明里暗里向那些门派的传人子弟发出邀请。 嬴战和于禁并不知道,他们这么做无异于掌掴儒教脸面,而嬴征发觉到二人过激的举动时,榜文都已经传遍天下了,追也追不回来了。 儒教地位最高的是至圣和亚圣,可这两人平日里都在隐修,是以儒教中权力最大的就是稷下学宫中的祭酒。 这位祭酒大人听到门下弟子的传报,并没有说些什么,读过那篇文辞飞扬的求贤令之后,更是赞赏的笑着说:“不毛之地的夷狄之民也能有此佳作,既然心向教化,就不与他计较了。” 稷下学宫的祭酒可以说是全天下文士的领袖,足以向各国君主发号施令,如果他真想歪歪嘴,雍州立刻就是战火飞天。 无形中,一次足以覆灭雍州的危机就这样消散于无形,而这,一则是那篇合嬴战与于禁之力剽窃来的文章写得好,二者是,稷下学宫不愿意拉下身架去和雍州计较,毕竟雍州连立国的资格都没有,根本入不得儒教法眼。 两榜放出之后的三天里,有几百人报名参军,这些都是只是经过于禁的严格筛选,能留下来的只有十七个,倒是凑齐了三十人。随后雍州各地的人们也都赶到了咸阳,这一下有好几千人,虽然良莠不齐,可是几轮筛选下来也得到了近百精壮士兵。 而在募兵的同时,也有一些自负才学的人前来应征。在嬴征、嬴战的把关下,不少真正有才学的人都获得了录用。这些人中有一个会养马的放牛娃,有一个会种药的樵夫,还有一个会织网的渔民………, 原本,按照嬴征的意思,这些都是微末之道,根本不能授予官爵,可是嬴战却明白,真正能推动国家建设的还是这些下九流的普通人,是以,一番开解,总算令嬴征回心转意,勉强点了头。 原本这些人都是想去瞻仰一下嬴征这位大恩人,只是没想到误打误撞的被看中了,一时间都受宠若惊的接受了官府的聘任。而他们的事迹也被有意无意的传了出去,更多的人向着咸阳赶来。 而在定下招贤计划的时候,嬴战就向长清宫的游啸风去了一封信。他先是跟游啸风知会一声,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随即就开口要人。 长清宫有数万记名弟子,这些记名弟子都是炼体五层以上的修为。他们必须在长清宫做各种杂役,修为达到炼气期才能晋升为外门弟子。可是其中那些多年无法晋升,无望拜入长清宫的弟子,就只能另谋出路。 这些人能力不高,潜力几乎没有,所以,竹下靳守着长清宫多年,却从来没把目光放在这些人身上。而这些人或者回乡种田,或者投入军队,亦或是加入一些镖局武馆,最落魄的就是落草为寇。 身为门派长老,游啸风自然知道师门对记名弟子的态度,说白了就是当苦力用,还是近乎无偿的那种。这些弟子只能在门派中学到一些粗浅的功夫,就是修炼到炼气期的外门弟子也无法接触到术法,只有修炼到金丹期,又经过重重考核的弟子才算真正进入了长清宫,能够真正享用长清宫的种种修炼资源。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这些弟子脱离师门后为祸俗世。所以,这些记名弟子在门派里根本就是出工出力到头来一场空。 而现在,嬴战却把目光放在了这些被师门视为包袱的记名弟子身上。 对于嬴战的嘱托,游啸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他找来记录有弟子信息的玉简,连夜翻看筛选,将其中心性中直的人挑了出来,随后排除那些有潜力进入炼气期的人,最后竟然有近千人选。 游啸风不辞劳苦的一一拜访这些人,十天的时间里,有近半的人应承下来,随后在游啸风的安排下脱离师门,向雍州赶去。 毕竟这些人也明白,自己继续呆在长清宫根本没有什么作为,与其如此,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到雍州搏一搏。毕竟就算在周边各国投军也得多年打拼,要是得罪上官同僚,运气好了还能跑出来落草为寇,运气不好的直接就走不出军营大门。而雍州开出的条件这么优渥,哪能让机会白白溜走。 见到这五百多人,于禁直接笑歪了嘴巴。 这些人炼体都是小有所成的,最少也有五百斤的力气,比前世自己练出的青州兵强了许多倍。而且,多年的杂役生活,洗去了他们心中的浮躁,磨练了他们的心性,这种人最适合做军人。 只不过于禁敏锐的感觉到,这些人虽然各项素质不错,可是总缺了一种精神头,没有那种热血的激昂劲,一个个暮气沉沉。 一旁的嬴战将前因后果说了一下,于禁立刻明白了这些人的来历,不过他并不担心,虽然这些人在修炼上不可能再有多大的进境,可自己要的不是武林高手,而是战阵雄师。沙场上要的不是单挑力,而是团队作战的能力。 对于这五百人的队伍,嬴征也笑得合不拢嘴。他不是政坛的雏,自然明白军队的重要性。眼下咸阳城中听命于嬴氏家族的军队共计有六千人,现在,自己手中也有了七百人的队伍,虽然依旧不成正比,可是至少也能威慑一下,不再是“手无寸铁”,而且,自己手中的军队还在与日俱增。…, 游啸风在长清宫时许诺那五百人的种种条件都一一兑现,虽然官阶不大,待遇也不高,可是比起长清宫中没日没夜的干杂役,无疑优越了太多,而且,这只是初来乍到,以后还会慢慢晋升。 是以,他们都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训练,报效嬴征。 而这些人谁没有三两个至交好友的,书信来往中将雍州的生活说了一下,无疑比游啸风更加有效,于是,又有更多的弟子脱离了长清宫的杂役身份,往雍州赶来。 山东各国的人才来得要晚一些,一则是他们收到消息要迟一些,二则是他们需要验证这个消息,打探雍州的虚实,又得一段时间。最后则是他们在观看儒教的反应,等稷下学宫那位祭酒大人的话语流传出来后,各家学派的人才们才蠢蠢欲动。 和前期入选的那些农夫牧民不同,这些人才都是身怀百家学说,致力将本派学说发扬光大,用于治国。 这些人才们也知道,山东各国都是儒教的天下,礼仪教化深入人心,根本不可能有他们的立足之地,所以,雍州虽贫弱,却成为了众多人才眼中的净土,和一展所学的舞台。 只不过,在这些人才们还没动身时,有一个人已经在长公子府外徘徊多时了。 第一百零七章:自荐 荆简狄任务失败,带出来的好手全军覆没,自觉无脸面见师门长辈,就升起了在外漂泊的心思,而后就与嬴战巧遇,见识到嬴战一行人实力的同时更是察觉到嬴战对村民的慈善之心,对嬴战心生好感,萌生投奔的心思。 只不过嬴战一行人马快,荆简狄根本就追不上,后来虽然凭着追踪之术循了上来,可是到了咸阳之后,所有的线索就断了,毕竟咸阳好歹也是一州首府,行人众多,那些追踪之术根本派不上用场。 荆简狄没有放弃,找来纸笔,画了一幅嬴战的肖像,准备向人打听,可是这时候,嬴征强势崛起,成为雍州百姓口头上传诵最多的人,荆简狄根本就不用打听了。嬴战和其兄嬴征面貌几乎相同,所以荆简狄错误之下将自己在村子里遇到的那个人当做了如今的长公子,嬴征。 易水盟成员大都是底层的百姓,杀猪屠狗的不在少数,所以,荆简狄心中对官宦阶层好感不多,可是如今为了能有个安身之处,又不想辱没自己的一身所学,所以她想要做出一番事业。 可是囿于所学,她只能做刺客,而刺客或者依附于权贵,或者自己张罗人手接活,两者之中,荆简狄更倾向于前者。 荆简狄在易水盟中耳濡目染,知道一个刺客组织所包罗的各个环节,据点的建立,人手的招揽,情报的搜集等等繁琐的事情,每一项都涉及许多人力物力,如果靠自己单干,没有十年八年根本不会见成效,易水盟能有今天,那是几代人努力的结果,而且还不算什么一流势力。 往坏里想,如果竹下家族的那一幕重现,自己十多年的心血都会白费。 不过荆简狄心中最忌惮的还是官府的围剿,毕竟没有哪个官府势力允许自己治下有这样一个违法乱纪的组织。 可是如果自己投靠了官府呢? 荆简狄怦然心动。 在竹下家族跌了个大跟头之后,荆简狄改掉了冒失的毛病,花了十几天的时间搜集嬴征的资料,她发现,嬴征的确是一个贤明之主,对百姓十分宽厚,并不像其他地方那样横征暴敛。 可是随即,荆简狄就有些犹豫——这样一个仁德的人,会接纳自己这样的刺客,并且帮助自己建立刺客力量么。如果自己贸然跑过去,会不会被他直接抓了丢进大牢呢?毕竟他是代表官府的。荆简狄实在不愿再像竹下家族时那样,重蹈覆辙了。 而就在荆简狄犹豫不决的时候,招贤令贴满了雍州各地,更是往山东各国传发,同时,嬴征不问出身贵贱的纳贤举措也被众多人传扬开来,而这,令荆简狄心中一动。 他连贩夫走卒都能恭礼而待,对我也应该一视同仁吧,毕竟我从没在雍州犯过什么事。再说,从这段时间搜集的资料来看,嬴征着力于稳固自己的权利,从实质上掌握雍州,他必然缺不了一个专攻情报和刺客的组织。 于是荆简狄改装易容一番,鼓起勇气来到了长公子府旁边的招贤馆。 而在招贤馆内,嬴征悠闲自得的翻看着一沓资料,上面记载的都是招募来的人才们的资料。翻看的同时,嬴征不住的叹息,不为别的,实在是这些所谓的“人才”太寻常普通,和他心中渴慕的经天纬地的大才相去甚远。 可是他依旧厚待了这些投奔的人才,更是人尽其才的安排职位去处,虽然未必会用得到他们,却一定要留下他们,为其他尚在观望中的人们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可要说那些有经天纬地的人才,嬴征还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别说山东各国的贤者,就是他脚跟底下的也叫不出几个。 以前都没心思执政,自然不会往这方面思索,可现在政权在握,又发出了求贤令,自然要关心一二。只是嬴征突然发现,自己以往获得消息的渠道太过匮乏,仅从官方渠道的手抄马传获得消息,一来太过浅显,二来也没有时效性,甚至可以说滞后。而且极易受到蒙蔽,消息的准确性不可靠。 “二弟,为兄突然有一个想法,我们得建立一个专司情报的部门,为我们刺探朝堂、民间、州内外的各种消息,只是情报一途为兄知之甚少,只能委托与你,不知你可有合适人选?” 听到这话,嬴战愣了愣。作为地球人,他自然知道情报的重要性,有时候,一张写在手纸上的情报都能扭转异常战役的走向,而现在这个世界里,人们显然还没有意识到情报的重要性,如果在这方面加大投入,定然能受到奇兵之效。 只是人选上嬴战也十分为难。 回想了一下善于搞情报的名人,嬴战半晌就想起一个邦德,不过玄黄祭坛根本不会记载蛮夷的信息,想要把詹姆斯搞过来的想法注定泡汤。而且,就算能把他搞过来,脱离了地球的大环境,这哥们能有几分作用还是值得推敲。 不过下一刻,嬴战的目光就落在了夜依若身上。这位血族的帝王曾经说过,她是阿萨迈族的一员,后来嬴战听她说阿萨迈一族是血族中最出色的刺客,一度想将其培养成自己的刺客,凭借其种种能力,一定会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随嬴战一同从长清宫过来的六人中,风林火山四人每天外出剿匪,试炼,根本不在咸阳呆着,张三丰老头耐不住寂寞,在咸阳租赁一个地方,挂了个招牌开馆收徒了。这老头功夫不错,报名的弟子还真不少,听说这老头还收了一个弟子,是一个馒头店老板的儿子,小名叫大馍,不过被恶趣味的张老头改名为达摩,也算是继宋远桥之后的二弟子了。 而现在六人中唯一留在嬴战身边的就是夜依若了。而感受到嬴战的目光,夜依若立刻微躬身子,说道:“主人。” “建立一个情报组织,需要涉及到哪些方面?多少时间能见到成效?” 一听这话,夜依若就知道,主人这是想让自己接手这个情报组织,不过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连忙回答道:“主人,我擅长的只是刺杀,学习的也都是战斗技巧,从来没接触过情报搜集之类的事情,这个任务我做不来。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会的很多东西,别人都学不来的,所以,也没法普及。” 一旁的嬴征听到这话,心中不由想到,自己兄弟这个手下说话的语气也太满了点,什么叫别人学不来。只不过他哪里知道,夜依若说的是一些需要血族体质才能使用的秘术,不但她原本学习的那些,还有许多是她觉醒血脉时领悟的,而这些都是人类学不来的。 嬴战闷闷无语,不过想到曹魏能得天下,情报工作肯定少不了,等他从校场回来问问他这人是谁,看能不能召唤来。只希望这人别太贵。 而就在这时,招贤馆外出现一个身影,只不过这条身影速度鬼魅之极,门外的士兵根本没有察觉,就已经出现在招贤馆内。…, “谁!” 嬴战身子一弓,第一时间挡在了嬴征身前。毕竟嬴征没有半点修为,如果来人不怀好意,招贤馆内最容易出事的就是嬴征。 一旁的夜依若没有说话,不过她身上的气势已经充斥了馆内每一个角落,令来人如陷泥沼,寸步难行。不得不停了下来。 “我是应招而来!莫非,这就是长公子的待客之道?” 嬴战上下打量来人一番,身材只能说是中等,背稍稍有些佝偻,肤色呈现出黄褐色,还有一道道皱纹,身上的衣服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从外表根本看不出什么,只是嬴战能感到对方身上那刻意收敛的气势,知道他绝对不会像外表那样寻常普通。 可这时,一旁的夜依若却说道:“既然我们以前见过,又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嬴战虽然自认为观察入微,可他明白,夜依若有很多无法以常理揣测的本领,是以,对夜依若的判断并不怀疑,而是戒备的看着那人。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没想到这也比你看穿了,我真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和刚才深沉沙哑的低沉嗓音不同,这次说话的声音十分清越,而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嬴战心中立刻浮现出一个身影,说道:“是你!” 那人手一挥,一层薄如蝉翼的东西从脸上揭下来,她再在手上一搓,一层姜黄色的东西脱离胳膊,露出了下面如同嫩藕的手臂。 人皮面具? 嬴战心中暗叹,世上还真有这种东西。只不过下一秒他就否定了自己的判断,因为传说中人皮面具千金难买,绝对是珍惜异常,只是在这个女子手中,那些道具仿佛垃圾般随意丢弃,而且,那些东西从她身上剥离后变得支离破碎,仿佛是一次性用品。 荆简狄自小就在易水盟长大,他的长辈更是易水盟中的首领,从小就学习各种秘术,精擅刺杀、刺探、易容等,尤其是易容术,更是当做梳妆打扮来学习,是诸项本领中最强的,也是她最自傲的。只是没想到,这才刚进门就被别人揭穿。 荆简狄的目光在夜依若身上转了转,却看不出什么异常,随即将目光转向嬴战,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你脸上是涂得姜汁吧,虽然能改变肤色,可是你脸上的姜末出卖了你。还有你这胡子,如果我没看错,是马鬃吧。嗯嗯,你这个刀疤虽然惟妙惟肖,可是偏偏外行也就罢了。” 嬴战一直跟在嬴征左右,可是二人的相貌相仿,为了不惹人怀疑,嬴战就易容成了另一个模样。他的易容术的确可圈可点,至少在咸阳这么长时间都没人戳破他的身份,只是没想到在这里却被别人一眼看穿。 “你认得我,那也算是故人,又为什么遮遮掩掩呢?” 听到荆简狄的话,嬴战不由苦笑,这女子把夜依若的话原封不动的转给了自己。 荆简狄这么说,也只是为自己讨还一点面子罢了,毕竟今天是来投奔的,可是一进门就吃了个小亏,岂不是要被人看低。而现在自己又点破了别人,多少能保留一些面子。 而嬴战卸去伪装之后,荆简狄樱红的嘴巴一点点张大,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在嬴战和嬴征之间看来看去,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你们,谁是长公子?上次我遇到的又是谁?”…, 嬴征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内容,不过还是本着礼节缓缓上前,说道:“在下嬴征,与姑娘初次见面。” 听到这话,荆简狄立刻转向嬴战,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戏谑,这令嬴战不自觉的想到自己当初唐突闯进人家屋里的场景。 “咳……大哥,这个姑娘的本领很高,技术很强,我是试过的,可以一用。” 嬴战的话是实话,可是这么说出来,难免会让人想歪。至少,旁观的嬴征就一脸古怪的看着二人。 荆简狄听到嬴战的夸奖,一开始还连连点头,可是越听越不是那味,不由得柳眉倒竖,手一翻,寒光闪现,一把通体烤黑的匕首就搭在了嬴战颈上。 极静极动,瞬间转变,快得令人难以置信。 上次在小村里的时候,荆简狄累得几乎脱力还能轻易制住嬴战,这会儿精力饱满,更是不在话下。嬴战悲催的发现,自己现下的水平还真不是这丫头的对手。 “呃……这位姑娘,误会,误会……” 说话间,嬴战一点点向后退去,远离利刃,荆简狄哼了一声收回兵刃,手一翻,那黑不溜秋的匕首就消失不见,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一个人看到她收在了哪里。 “他是你弟弟对吧,他的实力你应该是知道的,他这种人在我手里一招都走不了,我算不算贤才呢?” 听到荆简狄这话,嬴战很郁闷,自己竟然成了垫脚石。 通过这片刻的观察,嬴征也知道,荆简狄对自己应该没有恶意,而且她的易容术精妙非常,实力又这么高强,比以前那些投奔自己的人优秀的太多太多。 “姑娘真是大才,只是不知姑娘愿就何职!” 嬴征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犯嘀咕,虽然自己说过招贤的话,可那都是对男子说的,不包括女子啊。这天下各国还从没有过女子为官的前例呢,眼前这个女子还真不好安排。 愿意当什么官呢?荆简狄也不好回答,因为他不知道在雍州管理情报的部门叫什么,自然更不知道这个部门的官位。 “这是一些心意,还请公子过目。” 荆简狄没有回答嬴征,而是掏出一沓资料递上去。 “这是……” “公子一看便知。” 嬴征端坐回去,仔细的翻看这些资料,随即就哈哈的笑了起来,因为这一沓资料中共有四十多人,都是咸阳城治下比较出名的人才,这些资料上详细的记载了这些人的住址出身生平喜恶等,还罗列了他们的优点和缺点,能力长短等,无比的详细。而且,嬴征印证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发现这份情报无比精准,有些东西甚至是自己都不知道的。 看到嬴征望向自己,荆简狄傲然的说道:“这是我花了十天时间搜集来的情报,不知对公子可有用处?” “有用,当然有用,正解燃眉之急啊!” 嬴征本想出门聘请各处贤才,可是他也不清楚哪些人是贤才,哪些是庸才,哪些声明不显,哪些是徒有虚名。如果问左右的官员,他们必然推举自己的子侄故交,根本事与愿违。而现在,这份资料却详细的罗列了咸阳周围的贤才,自己只需要按图索骥即可。 不过惊喜的同时嬴征敏锐的注意到了荆简狄话语中的内容——十天。 “姑娘可是凭一己之力,在十天里收集到的这些资料?”…, “是!” 嬴征点了点头,说道:“我身边还没有情报组织,不如由你来负责如何?无论用人用物,都优先供给。我给你的第一项任务就是,一个月内收集到咸阳周边十八城大小贤才的资料。” 荆简狄对这个任务十分满意,不过她依旧摇了摇头。 “姑娘还有什么请求,尽管说出。” “公子只要给予我人力物力的投入即可,只是,打探咸阳周边十八城的消息,一个月有点……” “那,姑娘的意思是?” 嬴征心中暗道,打探一个咸阳城都用了十天,那么十八座城池,就该是一百八十天,差不多半年了,莫非这个女子嫌一个月太短,想宽限?可要真的得半年,这种效率也太低下了。 荆简狄举起右手五指,正反亮了亮。 “十个月?” 嬴征不敢置信的说道,如果真是这样,这个情报组织根本没有建立的必要。 “不!只要十天!” 嬴征有些难以置信,一座咸阳都要十天,怎么咸阳周围十八座城池也是十天。只不过既然这个女子敢说,自己就敢信。 于是嬴征点了点头,“一应人员物资调度可以与二弟商议。本公子就敬候佳音了。” 第一百零八章:选择 嬴战被指派去协助荆简狄进行情报系统的建设,毕竟当前阶段嬴征所有的人力物力资源都是嬴战提供的。若是离开了嬴战,长公子府还真有点揭不开锅的味道。 嬴战本以为荆简狄会狮子大开口跟自己要钱要物,却没想到她什么都不提,只是朝着自己勾了勾手,略有些挑逗的说:“跟我来!” 我一个大男人的,还怕她把我吃了不成…… 想到这里,嬴战便辞别了嬴征,跟着荆简狄从后门离开了招贤馆。看到荆简狄轻车熟路的样子,嬴战很想问,你第一次来,怎么知道后门。只不过想想荆简狄从事的工作,嬴战终究还是没有多此一举。 “十天调查清楚咸阳周边十八座城池内贤才的资料,你不是在忽悠我吧。” 荆简狄翻了个白眼,“怎么,看不起人么?”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一座城池都能跑一天的,十八座,怎么也得十八天吧。” “非得自己跑?你没听说愚者劳力,智者劳心么?” “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劳心法,莫非你能掐会算,往屋子里一坐就能知道?” 荆简狄发出两声毫无意义的哼哼,随后身影一错,避开拥挤的人群,来到路边一个店面不算大的当铺。 嬴战连忙跟上,前脚后脚的进入到典当行,而这时,荆简狄已经和柜台内那个胡子花白的朝奉交谈起来了。 “我要当点东西。” 那个朝奉见到生意上门,连忙热情的招呼起来,“敢问,客官要当什么。” “当剑!” 说话间,荆简狄将一把寻常的短剑放到了柜台上,嬴战看了一眼,却不是方才招贤馆中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个,也不知道这丫头身上到底藏了多少武器。 “死当,还是活当?” “活当。” “客官想当多少?” “一文。” 那朝奉也没有啰嗦,立刻开出一张当票。荆简狄收起当票,又说道,“我还有点东西要当,只是不知道你做得了主么?” 那朝奉脸上没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而是笑容可掬的说道:“呵呵,既然是大生意,就请贵客上二楼!” 一旁的嬴战满头雾水。心中暗道,这把短剑虽然卖相不咋地,可终究是铁打的,就算卖废铁也不能说只卖一文钱啊。荆简狄就算缺钱也不至于缺那么一文钱吧。还有,只当一文钱,怎么就称得上贵客了?这个店家也是古里古怪。 “怎么?想不明白?” 荆简狄笑着看向身后的嬴战,脸上满是玩味的笑容。 “不懂!” “这不是一家纯粹的当铺,懂了么?” 听到这话,嬴战立刻明白了。 “你是说……” “对!”荆简狄点了点头,“这是行里办事的规矩,当货就是买情报,当剑就是买凶,死当活当就是要死要活,当多少,就是目标几个。如果生意有的谈就上二楼,如果店家不接,就不收当。当然,如果不是行里人,这里就是一家当铺。” “看样子你知道的挺多啊!” 嬴战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暗道,这些东西我都不太清楚。后世那些杀手什么的都是手机联系,网上转账,简单便捷,却也容易被侦破。还是老祖宗的这些门路好啊,要是不知道规矩,就算把当铺翻得底朝天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而听到嬴战的夸奖,荆简狄脸上露出一分得色,心中暗道:行里的规矩可都是我们易水盟流传出去的,不光是对话,就连招牌怎么挂,柜台怎么摆,屋里供奉着什么神祗也有讲究,这家店虽然隐蔽,可也逃不过我的双眼。…, 二楼没有下面那么宽敞,摆设也不多,只有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桌子,桌旁坐着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 “请坐,容在下算完这笔账再招待二位。” “不用调查我们的来路了,我们从长公子府来,是官府中人。” 听到这话,那男子动作一滞。其实所谓的算账只是一种拖延时间的把戏,盏茶的功夫,他们就能把嬴战和荆简狄的来路调查清楚,虽然不一定能查出什么隐秘的东西,可是多少也能有点了解。他们这一行不谨慎不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接的。 如果来的不是官差,那自然有一套应对,如果来的是官差,自然也有另一套应对。 只是那男子没想到荆简狄对这其中的运作如此了解,一口道破自己动作的同时更是坦言自己的来路。 古怪啊! “小店童叟无欺,诚信经营,不知二位公爷有何贵干。” 荆简狄眼含笑意的看了看那男子,蓦地吐出几个含混的字眼,一旁的嬴战只是隐约的听到了“鳖号”之类的字眼。 那个男子一愣,随即下意识的回答道:“钱百平。” 荆简狄又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问出,随即那男子又回答了一句。 嬴战心中暗道,你们俩说外语呢。不过他也明白,荆简狄应该是用行内的黑话和那个男子交谈,至于说的什么,嬴战就鸭子听雷了。 两人说了十多句,都进入了沉默,许久,那个男子说道:“敢问,朋友从哪来。” 荆简狄没有答话,而是斜睨了一眼窗外,那里,正是东北的方向。 看到荆简狄的动作,那个男子立刻深深的躬了下去,随后说道:“事关重大,还请宽容一日,让我与长辈禀报。” 荆简狄笑了笑,“希望你们能好好考虑,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好了,我再去拜会一下其他朋友。” 看到荆简狄和嬴战消失在楼梯上,那个男子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窗外一阵凉风袭来,他才发觉,自己背上已经湿淋淋一片。 “喂,你跟他说了什么?” 荆简狄笑了笑,“也没什么。第一句就是问他诨号叫什么,他说他叫钱摆平。然后我问他入行多久了,他说懂事的时候就帮着理帐了。我又问他生意如何,他说不怎么好,同行太多。我再问他愿不愿意改行了。” “改行?莫非你要让他投入你麾下?” 嬴战终于知道了荆简狄打得什么主意,也明白她为什么有把握说十天内把咸阳周边十八个城池的贤才调查的一清二楚。 “自然是了!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们这些地头蛇呢?既然有他们,我为什么要累死累活的自己跑呢?” 嬴战撇了撇嘴,“他们怎么可能信任你,又怎么可能答应你?” 荆简狄没有向嬴战解释,只是她脸上那自信的神色说明了一切。 “你知道一个杀手能做多少年么?” 嬴战对杀手倒是有一些了解,于是说道:“如果是炼体期,年过三十就会战力下降。炼气期虽然身体衰退的晚,可是年过五十后大都金盆洗手,即便不退出,也很少再出手,至于金丹期,呵呵……” 嬴战呵呵的同时,心中暗道,金丹期的强者我在地球上还真没见到过。 荆简狄没有反驳嬴战。干杀手的,都是经过各种残酷训练的武者,经常游走在生死间,不说战斗时的受伤,平日里训练的劳损也无时无刻不侵蚀这些武者的身体,所以,中年一过,这些武者就必须退出了。…, 荆简狄记得一位长辈说的话:咱们这一行,和娼妓没啥区别,一个卖肉,一个卖命,吃的都是年轻饭。如果过了时候还不知进退,那就是在玩自己的命。 “那你知道有多少杀手能金盆洗手安度晚年么?”荆简狄突然扭头向嬴战问了一句。 嬴战对这个还真不知道,所以摇了摇头。 “杀手得了赏金,很快就挥霍一空,毕竟干这一行的,谁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根本不会攒存积蓄。死了也就算了,活下去的,也是一贫如洗,有一口饭吃就不错了。那些受过伤的,还得饱受病痛折磨。就算活下来,也怕早年的案底被揭出来,也怕以前的仇家找上门来。所以,很多人一旦退出,都是改名换姓,背井离乡,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能找到一个家还算好的,没个家就只能孤苦伶仃的生活。” 说完这些,荆简狄心中又想起那个长辈说的话:干咱们这一行的,十有八九是不得善终的。 嬴战突然发现,荆简狄还真有催人泪下的本领,不由得揉揉眼角,好笑的说:“年纪不大,感慨倒挺多。怎么着,你也是杀手出身?” 荆简狄不答。 “那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哦,我明白了,你不会是想招安他们吧,给他们官府的身份,让他们都有个后路?” 嬴战仔细想想,发现,荆简狄这个办法可行性倒是很大。那些杀手加入或是退出,都有点自生自灭的味道。像刚才那个钱摆平,虽然不是杀手,可是仇家也不少。平时没人动他,那是因为有很多杀手为他卖命,可要是他敢金盆洗手,保不准明天就被砍死在家里。江湖规矩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的。 荆简狄赞赏的看了嬴战一眼,“你也不算笨!不过这个招安是什么意思?” 嬴战支吾了两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荆简狄倒也没有继续发问,而是自顾自的说道:“经过这段时间的明察暗访,咸阳城内共有两家杀手组织,刚才那个是从外面传进来的,和我有点渊源,比较好说话,还有一个是雍州本土人自己建立的,我的那点关系就用不上了,一个不好还得打架,你要不要跟我去?” 嬴战心中暗道,你这小丫头刚才唬得我一愣一愣的,我还真以为你能掐会算,没有你摆不平的事情呢。怎么着,怯场了?想让我拉人? 看到嬴战那表情,荆简狄立刻就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不由挑了挑眉梢,说道:“我是怕等会儿照顾不到你,你要是害怕,就先回去吧。多叫点人去保护你也成。” 被荆简狄这么挤兑,嬴战不由得哼了一声,暗道:你都不怕,我还会怕了不成。 依旧是一家当铺,柜台处,一个年轻男子右手拍着柜台将一张当票摊在朝奉眼前,怒气冲冲的说道:“这都十天了,怎么还不能赎当。” 那个朝奉瞄了一眼那张当票,立刻明白了些什么,于是连忙说道:“贵客,请二楼说话。” 二楼,一个老者谦恭的向那年轻男子说道:“贵客,实在对不住。我们的人等了十天,可点子一直在府邸周围走动,时刻都有高手在身旁护佑,我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啊。” 那个年轻男子嫌恶的挥了挥手,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之色,“哼,你们这群贪生怕死的废物,找不到机会就不出手么,一点拼命的劲头都没有。该死的!”…, 听到那年轻男子的训斥,老头只能谦卑的弯着腰致歉,只是他面朝地面的脸庞上隐隐的浮现出愤怒的神色,可是想到身前这男子的背景,他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明天,我必须看到你们的动作,养那么多废物都是干什么的,不就是拼命的么,一个换一个也得给我拼,必须让他见点血才行。” 老头讶然直起身来,“点子防护这么严实,贸然动手就是送死啊,还请贵客三思。” 那个年轻男子狰狞的笑了笑,随即一手抓住老头衣领将其拉到自己身前,一字一顿的说:“吕家养那群废物太久了,该他们报答一下吕家了。” 听到“吕家”,那老头双膝一软,跪倒在年轻男子身前,说道:“少爷,还请您三思啊。” 叮当…… 一个乌黑的金属令牌丢在了老头身前,那令牌上有一个故意盎然篆字——吕。 老头认得这个东西,这是雍州吕氏家族的信物,除了家主,就只有几个家族的核心人员才能拥有。 “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吕家就开始培养那些人了,现在,吕家需要用到他们了。他们的命是吕家给的,再卖给吕家又如何?”年轻男子冷笑一声,又说道:“要么死在长公子跟前,要么,死在本公子身前,你替他们选一个吧!” 第一百零九章:情与恩 钱百平是一个普通的雍州人,只是生在了一个不普通的家庭中。 他祖上不知道第几代先人,外出游历拜师,最后艺成归来,招揽人手,创建了一个刺杀为主业的组织。 这个组织不但为雍州内各个士族大家提供服务,还为周边的各个蛮人部落服务,无论是调查情报还是要人性命,只要出得起价钱,他们就接单。 发展到钱百平这一代,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代了。按照钱百平他爹的说法就是:咱祖上都是脑袋别在裤腰里,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又怎么会想到有儿孙满堂的这一天,所以呀,咱们连个族谱都没有。 钱百平的父亲也是一个杀手,只是后来一次失手,虽然没要了命,却也废了一条胳膊,好在身边的人手够多,组织还能维持下去。只不过与阎王爷擦身的那一刻,老钱就有了一个想法,决不能让自己儿子也跟自己一样当杀手。 所以,他给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取名叫钱百平,希望他百年平安,平安百年。只是老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对组织里的事情喜欢异常,而且他那些老兄弟逗钱百平的时候也有意无意的给他灌输一些行里的知识。 钱百平小小年纪,连百家姓都没记完的时候,种种行规就已经熟烂于胸,能写会算的时候就帮着老钱整理情报,发布任务。再后来,刚过十岁的钱百平按照行里规矩给自己取了个诨号——钱摆平。只要有钱,什么事都能给你摆平。 到这里,老钱终于死心了,他知道,自己儿子已经不可能脱离这一行了。 一套幽静的院落中,青衣蓝裤的老钱半个身子躺在大椅中,任由细碎的阳光从树木那稀落的枝叶中倾洒下来,他手边放着一个紫砂茶壶,茶壶的嘴里隐约还冒着几丝热气,一股淡淡的茶香从其中散逸出来,钻入半睡半醒的老钱鼻孔中。 老钱费力的动着胳膊,捏住茶壶的把子。他的胳膊似乎无法弯曲,僵硬而又死板,动作中,茶壶一阵摇晃,一蓬茶水从其中溢出,顺着老钱的手掌流了下来。 老钱长叹一声,将茶壶放下,眼中流露出悲哀的神色。 想当年,金钱豹子杀人如屠狗,现如今,却连一壶茶都端不稳。 左手没了,右手也有些不听使唤,筋肉萎缩,还跟木头似地僵化,除了胳膊,身上其他地方的伤痛每到天音下雨的时候就轻重不一的疼痛,厉害的时候满地打滚,彻夜的呻吟。 活一年,受一年罪,要不是心里记挂儿子,老钱只想早点下去跟老伴团聚。 正想着儿子,儿子立刻就从门外钻进来了,脸上还带着急急慌慌的神色。看到儿子那表情,老钱立刻沉起了脸,怒声道:“教你多少次了,心如止水,你看看你,慌什么慌,天塌了老子顶着,给我站住!” 钱百平的身子立刻顿住。说实话,除了入不入行这一点,钱百平还从来没敢跟老子顶过,老子说什么,绝对是令行禁止。 “爹,出事了!有人找上门了。” “什么?官兵查上门了?没事,立刻让兄弟们出去避风,换个地方继续开业。” “不是!爹,是易水的人。” “只要不是官兵就好,管他什么水不水……” 一说水,老钱也觉得有点口渴了,于是伸手去端水壶。还别说,一训起儿子,老钱立刻精神抖擞,这手也利索了,端起茶壶,半点水都没洒。可是刚把嘴凑到壶口上,老钱猛的浑身一抖,那价值千金的紫砂茶壶啪的变成一地碎片。…, 老钱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疾步窜到儿子身前,一把抓起他的领子,近乎咆哮的吼道:“哪来的?你再给我说一遍!” 颤抖,剧烈的颤抖。此刻,老钱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涌动,沸腾,他的眼睛中更是升腾起两团炽热的火苗…… 相比老钱的热血沸腾,跟老钱对台唱戏十几年的吕老大就如坠冰窖。 吕老大入行的时间不算太长,仅仅十几年罢了,只不过十几年里,吕老大的组织迅猛发展,一度有赶超钱老大组织的势头。 只是吕老大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主子给的。 吕老大是雍州吕氏家族的一个家奴,吕家小姐嫁给嬴翔并且生下嬴天下之后,吕老大被派出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建立一个刺客组织。 吕老大没有质疑主子的命令,如同忠狗般,十几年兢兢业业的执行任务,依靠吕家明里暗里的支援和帮助,很快拉起了架子,竖起了杆子,成为了雍州仅有的两大刺客组织。 只是和钱老大那种老牌组织比起来,吕老大的组织无论底蕴还是实力都有点速成的味道。 吕老大的生意可以做到雍州以外,甚至那些蛮族也信任钱老大的信誉,可是吕老大的招牌出了雍州就是木板一块。 钱老大的班底大部分都是自己培养的,毕竟他们家族传承几百年,总有那么一些家底。而吕老大却没有这种底蕴,人手大都是招募和聘任,而这其中,还大都仰仗了吕氏家族的实力和势力。 钱老大对自己的组织拥有绝对的控制力,而吕老大却只是一个高级点的傀儡罢了,最终的控制权还是掌握在吕氏家族,所以,当嬴天下把那块代表吕氏家族核心权力的令牌丢在地上的时候,吕老大明白,自己的组织走到尽头了。 嬴征强势介入,使得嬴天下安然退出权力核心。原本,嬴天下也以为自己父亲是支持自己的,之所以宣布闭关,也是为了静待嬴征出错,一举定局。 只是后天,嬴征一件事比一件事干得漂亮,一件事比一件事干的狠辣,而自己父亲自始至终都不闻不问,嬴天下这才感到一丝不妙。 嬴征赈灾剿匪修改规则,这些嬴天下都可以忍,可是当嬴征招揽四海英才,并且插手军队的时候,嬴天下再也坐不住了。 如果军、政两个大权都被嬴征握死,再加上他那嫡长子的身份,嬴天下就再没有翻身的余地了。所以,嬴天下发了狠,他要刺杀嬴征。 嬴天下早就生出过刺杀这个念头,只是他一直不敢付诸行动。因为他知道,嬴征身边有一个老头,这个老头的来头很大,即便自己有吕氏家族撑腰,也不敢动这个老头,就算自己父亲,也得对这个老头客客气气。 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你死我亡的局面,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冒险一搏,只要不留把柄,又有谁知道是自己干的。 嬴天下知道,自己出生的第一时间里,吕氏家族就启动了一个绝密的计划,派遣许多人手进入到雍州各个郡县,各个行业,从事各种任务。 黑龙山那三千军士就是其中的一支,为的,就是某一天夺取政权所用。只是很不幸,这一支人马被嬴战撞到,全军覆没。吕老大的人马也是其中一支,他们十分幸运,因为嬴战还没有撞到他们。只是他们又很不幸,因为嬴天下把他们往死里逼。…, 刺杀重重保护之下的嬴征,必然要有许多人手作为炮灰,吸引守军火力,更要有顶尖高手缠住嬴征身边的黎老、张三丰、夜依若等人,以便于为负责斩首的同伴创造机会。 这是一个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百的局面,而且还是一个希望渺茫的局面。吕老大根据手头上的资料反复推演,最终悲哀的发现,成功的可能,不到一成——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 “我们不怕死,可这不代表我们愿意白白送死。” 吕老大泣血般的低吼着,只是,没有人听到,嬴天下早已经离开了这里。 尽管有千般不愿,可是吕老大明白,自己的命是吕家给的,自己的一切都是吕家的。如果没有吕家的收养,自己骨头都变成渣滓了,如果没有吕家的培养和各种资源的支持,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踏入金丹期,更不可能有今天的势力。 “我们不是为少爷而生,但我们生的意义就是为少爷而死!” 很快,吕老大发出秘密讯号,所有的手下都聚集到了咸阳城南区一个富商屯粮的粮仓里,一眼望去,四十多个老老少少,沉默无声的站着、坐着。 吕老大扫了一眼跟自己打拼了十几年的兄弟们,心中一阵挣扎。 人都是有感情的,尤其是他们这些游走在生死间的刺客,他们的感情更加含蓄内敛,却也更加单纯质朴。你对我一分好,我就要还你十倍百倍。能跟着吕老大打拼到今天的,都是过命的交情。 “兄弟们……”吕老大声音嘶哑的说道:“今天,我给大家宣布最后一个任务……” 一听这话,原本寂静得能听到耗子叫的粮仓瞬间沸腾起来,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吕老大。 “老大,莫非你要舍兄弟们而去?” “老大,是不是有什么仇家找上门?兄弟们给你扛着!” “老大,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想自己背着,就是看不起兄弟。” 一个个或是粗犷或是阴冷的声音如同重锤般痛击着吕老大的心房,他瘦削的身子踉跄着退了一步。 “兄弟们……” 吕老大眼眶中蓄满了泪水,他终于明悟,自己的命是吕家的,可自己兄弟的命却不是,自己不能自私的让他们去为了自己送死。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吕老大再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 “兄弟们,这个任务我必须做,无论生死,我必须报答吕家对我的恩情。可是,我不能自私的牵连你们,如果有谁不愿意的,可以离开,我绝对没有半句怨言。” 说完这话,吕老大觉得自己干了一个差板事,自己这番作为,还真有点携恩图报的意味。可是话已出口,已经无法收回了。 四十几个老老少少都神色复杂的看着吕老大。 如果吕老大什么都不说,他们绝对会一腔热血的跟着吕老大撞破南墙,撞不破南墙就把自己撞死在南墙上,半步都不会后退。可是吕老大这一番话,却让他们想了很多。 即便吕老大交待出了吕家的事情,可若是他直接转身离开,什么要求都没有,这些兄弟反而不会让他一个人去送死。可错就错在吕老大最后还请求这些兄弟帮他,这一句话,的确是携恩图报。 ——原来,他交好我是有目的的。…, ——如果没有吕家,他当年还会帮我么? ——枉我把他当兄弟,他只是把我当工具。 ——骗子,老子瞎了狗眼,竟然把他当兄弟。 沉默了许久,一个身材高大的粗犷汉子向前一步,声音沉重的说道:“吕老大,当年我被官府通缉跑路,撇下我那双目失明的老娘一个人在家,要不是你帮忙照顾,虎子哪能再看到老娘。就凭这,虎子的命交给吕老大了。” 听到这话,吕老大脸上的血色一点点退去。 是的,虎子决定跟他,可这并不是为了兄弟情义,而是因为虎子欠他的,这条命,是还给他的。就好像吕老大他这条命是吕家的,也还给吕家一样。这不是为了全义,而是单纯的报恩。事情过后,虎子若还有命在,就和吕老大互不相欠。 “虎子,你……我……” “吕老大,当初我儿子急病,雍州的几个医生束手无策,是你从外面找来一个神医,药到病除救了我儿子。老张家能香火不断,全是你的恩情,我这条命交给你了。” 吕老大头颅微垂,不敢直视老张的眼睛。别人不知道,吕老大自己心里清楚,当初老张的儿子不是生病,而是中毒,而这一切,都是吕家的人帮自己搞得,为的,就是招揽老张。 “吕老大……” “吕老大……” 四十多人没有一个后退的,全都表示跟随吕老大赴死。 蝼蚁尚偷生,人怎不惜命? 只是他们欠吕老大的,他们只能用命去还。 “兄弟们,是我对不起大家!” 说着,吕老大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头颅狠狠的撞在地上,一下,又一下……不多时,额头上就血肉模糊。 没有人劝阻,更没有搀扶。因为吕老大说得对——他对不起大家。 而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粮仓大门外传来,“好感人的兄弟情义啊,看得我内牛满面啊!” 谁! 所有人都扭头看向声源处。刚才心情激动,大家都放低了警觉,被人摸到跟前都没发觉。 可是当他们看清来人面容时,一个个如若见鬼了般。 因为来人赫然是刚才吕老大说的任务目标——长公子嬴征! 第一百一十章:我小看了你 来的人倒不是长公子嬴征,而是和嬴征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嬴战。只是此时的嬴战并没有易容,所以吕老大等人误将其当做了嬴征。 说起来,荆简狄虽然查清楚了吕老大的几个窝点,可眼下吕老大集合的这个粮仓却是随便选的,而且是临时决定的,在此之前,吕老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到这里。荆简狄带着嬴战直扑那家当铺,自然是扑了个空。而吕老大将嬴天下给的命令当做了最后一单生意,当铺里的人员都撤的撤遣散的遣散,荆简狄一个人也没遇到,自然也没有挖到有价值的消息。 起初,荆简狄只以为是钱百平出卖了自己,背地里给吕老大通风报信,可是仔细一想,钱百平祖上是自己易水盟中的弟子,而且从他们组织一贯的作风来看,显然恪守着易水盟的规矩,否则自己说的那些暗语他根本不可能清楚明白。 拿捏不定的荆简狄只得回到招贤馆中,而这时,钱百平却带着他老爹登门拜访。 老钱祖上是易水盟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虽然资质所限没能踏入金丹大道,不能成为内门弟子,可是一身修为在世俗中也算是一方高手,也正因此他才能拉起一个刺客组织。 只是老钱的祖先对师门十分忠心,他的子孙也都以易水盟弟子自居,更是时刻希望着回归师门。只是一来雍州和大燕国遥隔万里,二来老钱的历代祖先都没有修炼出金丹,也没有颜面去认祖归宗。 可是今天,竟然有易水盟的人找到了这里,并且主动跟自己联系。一时间,老钱心里涌现出万千种想法,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 有了荆简狄这一层关系,再听及荆简狄的想法,老钱立刻就投入了嬴征麾下。 毕竟老钱对这一行也有些厌倦了,十几年前就想着让自己儿子脱离这一行。只是一时间没有妥善安置那些手下的办法,只能一天天的拖着,而今天嬴征代表官府向他们招安,他们组织全体人员都能摇身一变成为正当官吏,又怎么会拒绝。 而当荆简狄说起心中的疑惑时,老钱呵呵一笑,只说一声稍等,不多时,就有手下递来一张字条。 老钱和吕老大互相斗了十几年,彼此知根知底,只是心中顾忌开战的后果,所以一直容忍着对方的存在。荆简狄或许摸不到吕老大的行踪,可老钱却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他们,更是悄无声息的扎了个口袋。 却说吕老大看到嬴战,心中立刻一跳,还以为计划泄露,被嬴征找上了门,可是随即他就醒悟过来,嬴征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即便找上门又能如何。 冷冷一笑,吕老大向着自己那些兄弟说道:“正主来了,兄弟们,上!” 没有人动,因为吕老大话音刚落,嬴战身怀就鱼贯的涌入两排身着玄衣的男子,这些男子都十分年轻,都是十七八岁,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可是他们身上的气息都十分凌厉,显然实力不可小觑。 以吕老大等人的眼力,自然看出这些年轻男子的实力都在炼气二层到炼气四层之间,虽然都是好手,可对自己一群人也只是费点手脚罢了。三十多人,一人一个也只是抬抬手的事情。 可是紧接着,就有十几个同样一身玄衣的老人走了进来。这些人的须发大都现出了花白,面颊上都布满了皱纹,显然都上了年纪。只是他们身上的气势比起先前那些年轻人更加凌厉,更加雄浑,都有着炼气六层以上的修为。…, 如果收拾那些年轻人只是举手之劳,那么,收拾这些只有自己人数一半的老家伙就得伤筋动骨了。 他们是谁? 这个疑问只在吕老大等人心头停留了一瞬就被抛到脑后,因为这时候,一个年轻人搀扶着一个老者走进了粮仓。 年轻人正是钱百平,和先前那些玄衣劲装的年轻人一个年岁。而老者自然是老钱,和这些玄衣打扮的老家伙一个年纪。 “金钱豹子,你们倾巢而出,就是要与我为难么?”吕老大咬牙切齿的问道。 十几年来,老钱和吕老大两家的组织虽然屡有摩擦,可都比较克制,因为他们明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即便有一家笑到最后也是惨笑,所以,他从没想过金钱豹子会和自己撕破脸皮开战。可讽刺的是,偏偏就在他准备干最后一票的时候,金钱豹子倾巢而出,把他们堵住了。 吕老大眼神冰冷的看着那两排玄衣劲装打扮的敌人,他知道,这些都是金钱豹子手下的骨干。那些老家伙就是金钱豹子年轻时候带起的人手,而那些年轻人,则是金钱豹子给他儿子培养的人手。 老钱笑了笑,没有接吕老大的话茬,而是走到嬴战身侧抱了抱拳,说道:“义战堂一队十六人,二队三十六人都到齐了,请公子指示。” 嬴战笑了笑,他知道,义战堂是老钱他们组织的名字,至于一队二队,则是对组织中人员的划分。一队就是那些老家伙,平时都是隐退赋闲,只负责看家护院调教人手,并不在外奔波,而二队则是那些年轻人,日常生意都是他们接手。而现在,老钱把义战堂所有人都带到这里,并且请自己指示,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你们投靠了官府?” 吕老大瞳孔猛然一缩,不可置信的说道,随即死死的盯住嬴战。看现在这情形,自己的最后一票生意似乎也要泡汤了。金钱豹子带着这些人投靠了长公子,这对自己家少爷的大业大为不利啊。 虽然对三公子嬴天下并没有多少忠诚,可是对于吕家的恩德,吕老大却铭记在心,所以,对于吕家最后的一道命令,他必须完成。哪怕所有人都葬身于此,也要杀掉嬴征。 “兄弟们,别忘了你们刚才的话,杀!” 吕老大那些手下也都有着报恩的心思,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吕老大命令一下,他们立刻向嬴征冲去,而老钱手下的那些人也迅速组成防御,层层护在嬴战身前。 这些义战堂的人并非只会刺杀,有时候他们也会接到保护目标的任务,所以,对于防御并不陌生,吕老大等人想对嬴战出手,就必须从他们身上跨过去。 瞬息间,双方数十丈的距离就缩短至五步之内,冲的最快的人都能看到前方敌人的汗毛了。 “砰!” 沉重的撞击声响起,其中间杂的还有骨骼碎裂的声音,随即,吕老大一个手下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飞回去,一路上还撞倒了两个同伴。 几个人滚地葫芦似地转了几圈停下来,随即就听到一声悲愤的呼喊:“燕子,燕子……” 死了,只是一个照面,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敌人的面目。 呼! 一道黑影乍然消失,又乍然出现,在粮仓这种光线昏暗的场所,就如同鬼魅般。在场的都是修为高深之辈,可是看到这种非人的速度依旧感到头皮发麻。…, “嗤啦……” 血光闪现,吕老大有一个手下被整个撕成两半,满天血光中,一道黑影倏然消失,又是一道血光冲天而起。 “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有种的冲我来!” 目眦欲裂的吕老大冲着空处吼道。在场众人中他的修为最高,就连金钱豹子也不如他,因为他侥幸的突破到了金丹期,虽然终生成就止步于此,可已经算是货真价实的金丹期强者,听觉视觉等能力大幅增强,也正因此他才能捕捉到敌人的身形。 一个女人,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 这个人正是血族的皇者夜依若,她所依仗的也是血族的速度天赋。她仅仅是炼气十层的水准,可是即便如此,凭借血族的天赋,金丹期的吕老大也无法在速度上和她抗衡。 而夜依若听到吕老大的叫嚣,金色的瞳孔中浮现出一抹残酷之色,身子在空中诡异的一转,直扑吕老大而去。 看到这一幕,嬴战心中暗道不好。夜依若是没脑子还是怎么着,这么简单的激将法都能上当。 可是嬴战哪里知道,身为黑暗世界皇者,两千多年都没人敢藐视夜依若的威严,面对这种挑衅,夜依若自然会将其抹煞。 也许在速度上吕老大不如夜依若,可他毕竟是货真价实的金丹期强者,哪怕只是金丹期一层,可是与炼气期也有着云泥之别。 一招,夜依若的身子猛然停顿,那种在虚空中若隐若现的飘逸也乍然消失,她柔弱的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飞了回去,正撞在嬴战怀里。 本就苍白的面色透露出了一份青灰色,金色的瞳孔也显得暗淡,夜依若的气息十分萎靡,显然受伤不轻。 “好好休息吧!” 嬴战轻声说道,随即夜依若的身子凭空消失,被收入了祖龙金人中。而后嬴战目光灼灼的看向吕老大。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刺客组织中还藏有金丹期的强者,看样子这个组织不简单啊。 “我小看了你!” 第一百一十一章:可敢与我一战 嬴战的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头走了出来。 雍州人本就身高体长,可是这个老头却比雍州人更高,虽然看上去十分瘦削,可是他那宽袍下的身体依旧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强者气势,令人不敢小觑。 张三丰本来是在武馆中调教弟子,可是为防万一,嬴战还是把他拉了过来,却没想到还真在这里遇到了扎手的敌人。 老道手捏剑诀,背后的倚天铿然出鞘,划着一道轻灵的弧线落在他手中,随即,一股凌厉锋锐的气势平地而起,如同飓风般向四周漫卷。 这是张三丰的剑意。 太极给人的印象都是慢吞吞,软绵绵,讲究以柔克刚,却不知道,太极的创始者张三丰并非一个好好先生,面对敌人时,他通常都会选择剑谈。 吕老大一招击败夜依若之后就退入人群中,虽然他艺高,可是他的人却不怎么胆大,尤其是感受到张三丰身上的剑意,更是下意识的升起了逃避的情绪。 吕老大的行为让他那一群兄弟已经跌入谷底的心又往下降了一段,只是他们已经答应了吕老大,为了偿还吕老大的恩情,他们不得不发起冲锋。 想要攻击嬴战,他们必须面对一夫当关的张三丰,而张三丰一剑在手,万夫难开。 借力打力、以守代攻不过是玩剩下的东西,此时的张三丰一味进攻,如同狂风暴雨。 和夜依若舍弃速度优势对敌不同,张三丰此时虽非扬长避短,却也并没有以短击长,他的剑总是划着玄奥的轨迹出现在敌人最无力的角度,他总是能提前一步将自己的剑放在敌人前行的路线上,仿佛不是他在打人,而是敌人凑着往剑上冲。 “噗嗤……” 一颗好大的头颅冲天而起,这个人原本是向右斜着身子躲避张三丰一记劈斩的,可是在他侧身的一瞬间,张三丰手中长剑蓦地消失,随即诡异的出现在那人右侧,那人几乎是自己伸着脖子往剑刃上撞。 这已经不是寻常的剑术可以达到的,这是几近道的境界,这是属于张三丰的剑道。身未至,意先达,以天地为棋盘,以青锋为棋子,剑起剑落皆是道。与张三丰对敌的所有人都是这棋盘上的棋子,跳不出这个棋盘,就只能被张三丰这个布棋的人掌控生死。 颈断,头飞……所有的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下一瞬间,又有一个人被从头到胯劈成两半。几个眨眼的功夫,围攻张三丰的十多人就倒下了一半,全都是一剑毙命,没有半点悬念。 这些刺客可以不怕死,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愿意毫无意义的死去,哪怕是当炮灰,也要有炮灰的价值,可是面对这个切菜一样杀人的家伙,他们终于怕了。 退缩…… 他们一步步的回到了吕老大身边。 张三丰没有追击,而是屈指在剑脊上弹了一下,倚天剑顿时响起一声清越的龙吟,随即划着一道流光插回剑鞘。 而这时,吕老大等人才发现,这个老头从始至终都只是在三步之内移动,根本没有跨出太多。而他那一身素洁的衣袍上更是半点血腥都没沾染。 他们立刻明白,这个老头并没有使出全力。 看到这一幕,嬴战暗自点了点头,他知道,虽然夜依若的年龄是张三丰的十多倍,可是论起战斗的经验,她最多是张三丰的十分之一。一个简单的激将法就让夜依若落败,可是面对张三丰时,这种伎俩根本行不通,以至于那个吕老大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三丰杀人,却不敢蹦出半个字。…, 见到这群人被震慑,嬴战知道,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原本按照荆简狄的意思,是收服吕老大这支人马,如果不能收服,就立刻剿灭,睡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眠。 可是经过刚才的事情,嬴战知道,吕老大这班人中并非铁板一块,可以稍加分化,对那些死忠份子自然肃清到底,对那些意志不坚定的,自然可以利诱驯服。 而经过两轮杀戮,那些头脑简单冲的最快的都已经毙命,活着的这些,都是心里有点小九九的。换句话说,他们是不会跟着吕老大一条路走到黑。 “今日来此,非欲与诸位为敌,只是想商谈招安一事,只是方才听及有人欲对在下不利……” 说到这里,嬴战顿了一顿,随即,那些人齐刷刷的将目光转向吕老大。虽然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可是嬴战知道,吕老大那些手下已经对他有所异心了。 吕老大等人将嬴战当成了嬴征,嬴战索性将错就错,于是继续说道:“金钱豹子前辈已经接受本公子招安,义战堂所有人员都授予官职,赦免所有罪责。本公子一视同仁,对你们也是同样的条件,只是不知你们愿也不愿?” 吕老大身后的那些人顿时一阵骚动。 他们被吕老大怂恿送死,却没想到嬴战对他们开出如此优渥的待遇,简直是鱼跃龙门的转折。 他们不会怀疑嬴战是在诓骗他们,毕竟眼前的金钱豹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如果继续跟着吕老大,那只有死路一条,毕竟光是金钱豹子那些人就够自己喝一壶的,更别说那些陌生的面孔了。可是,刚刚答应了吕老大,现在变卦有点…… 看到自己的手下有所摇摆,吕老大暗急,连忙向其中一人使眼色。那人是吕老大的心腹,立刻就高声喊道:“只听过官兵捉贼的,谁知道这是不是官兵的新花样,想要把咱们诳进去一网打尽,金钱豹子,你把你的人卖掉没什么,可识别带着俺们兄弟。” 有了这人的话,吕老大那些人摇摆的心思立刻稳定下来,毕竟谁也不敢保证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金钱豹子心中都升起一丝小小的不自在,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的荆简狄,毕竟他之所以死心塌地的接受招安,都是荆简狄的原因,说实话,他对雍州官府还是不怎么信任的。 荆简狄心中一慌,不过他对嬴征的秉性是做过调查的,而且嬴征在百姓中的声望十分不错,所以,她向老钱回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看到吕老大那个心腹还在大放厥词,荆简狄秀眉一蹙,身上猛的爆起几条丝绦般的劲气,这几条劲气围着荆简狄飞速旋转,形成一个类似领域般的存在,而处在其中的荆简狄已经挟着超越人类视觉极限的速度冲进了吕老大身后的人群中。 快,比夜依若的速度还要快上三分,吕老大根本来不及反应,他那个心腹就被荆简狄抹了脖子,等他脸上浮现出暴怒的时候,荆简狄已经提着人头回到了嬴战身侧。 “这群官府的鹰犬……” 荆简狄手中的人头还在叽叽呱呱的叫唤着,恍然不知自己已经身首异处,可是紧接着,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如同被割断了喉管的公鸡,咯咯的发出一连串无意义的声音。 看到荆简狄身周盘旋缭绕的气劲,嬴战仿佛又看到了当初在小村里追杀马贼的那个女孩,而此时,她的速度更快了,快得令人发指。可是只有荆简狄才知道,这风光的背后所要付出的代价。…, 淡淡一笑,荆简狄将那个人头丢到两拨人中间,随即染血的短剑向吕老大挑了挑,用意不言而喻。 吕老大的脸立刻变成酱色。荆简狄当着他的面杀人,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大脸,而且打得噼啪响。 可是吕老大悲哀的发现,自己无能为力,荆简狄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自己根本不能阻拦。 而一旁的老钱则是浑身颤抖的看着荆简狄,喃喃自语着:“爆气诀?这是易水盟的不传之秘,爆气诀?” 荆简狄点了点头。自己使用的秘术的确是爆气诀,将体内所有的真气压缩到极致,爆发到极限,如同雷霆般绽放出瞬间的灿烂。而代价则是灿烂之后的落寞,浑身气力耗费一空,陷入脱离状态。而且这种秘术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荷,每一次使用都是在压榨生命。 可是刚才那种情况自己不得不采取雷霆之势,否则,不但招降不到对面那些人,已经招揽到的老钱等人也会生出摇摆之意。而现在,不和谐的声音被抹煞,也展现出了自己的实力,同时也是隐晦的告诉对方,我要杀你,谁也拦不住,你们的老大保护不了你们的身家性命。 嬴战也明白了荆简狄此举的用意,朝着她点了点头,随即一脸玩味的看向吕老大。 “我知道你是金丹期的修为,不过你也只有金丹一层罢了,我们这边虽然没有金丹期的强者,可炼气十层的却不少,不知你能对付几个?” 你能对付几个? 吕老大一阵沉默。 吕老大能击败夜依若,纯粹是运气使然,否则,夜依若凭借速度优势,纵然不能拿下吕老大,至少也立于不败之地。而张三丰更是以绝强的实力震慑了吕老大,令其不敢轻言一战。荆简狄的实力不如夜依若,也不如张三丰,可是她有爆气诀,可以瞬间提升实力,虽然只能瞬间的辉煌,可是已经达到了震慑的效果。 见到吕老大沉默,嬴战洒然一笑,“既然是必死之局,你又何必拖着他们一起送死?” 吕老大哼了一声,“君不闻困兽之斗?” 很显然,吕老大想要拉着大伙拼个鱼死网破。 “困兽之斗的是你个人,你身后的那些人,只要接受招安,可以获得与义战堂众人等同的待遇。赐予官位,赦免罪责。” 吕老大嘿嘿冷笑,“怕只怕你们秋后算账,官字两张口,有理没理都是你们说了算。” 面对这种诛心之语,嬴战也不动怒,只是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拒绝招安,十死无生,接受招安,至少还能多活几天,能活多久,全看你们的诚意和忠心了。” 掌握了主动,嬴战根本不给对方讨价还价的余地,话里话外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味道。 可是,吕老大等人根本没得选。至少,他身后那些人都十分意动,多活一天是一天,与其今天死,倒不如多吃几天饱饭,还能得几天时间安排一下家里老小。 嬴战仔细的看着那些人的神色,他知道,那些人的顺服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可是这种强扭的顺服却不是嬴战想要的效果——不完美啊! “吕老大,别说我以势压人……” 听到嬴战这半句话,吕老大简直要吐血,什么叫以势压人,现在分明是我最强好不,我是金丹期的修为,你们人虽然多,可是一个金丹期的都没有,要不是你们那些人凭着功法的怪异,我一个人就能单挑了你们。…, 可是不等吕老大插话,嬴战就继续说道:“我给你一个机会,我和你单挑。我赢了,你身后那些人和你的恩情一笔勾销,互不相欠,你也不用再携恩图报,逼他们为你卖命。你赢了,我二话不说,带着人转头就走。你,可敢答应?” 吕老大简直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要和我单挑? 吕老大身后那些人也以为自己听错了,在这种情况下,“长公子”竟然以身犯险和自己头头单挑。 不过下一瞬,那些人就明白,嬴战此举是为了消泯自己等人心中对吕老大的愧疚,一时间,他们心中都对嬴战升起一丝拜服。 这才是堂堂正正的王者之道,以力压人终究是旁支末节,以德服人才是王者所为。 如果嬴战胜了,那么这些人就可以再无芥蒂的为其卖命,不为其他,因为嬴战替他们还了良心债,他们欠嬴战的。同样是施恩图报,可是在手段上,吕老大拍马都赶不上嬴战。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嬴战胜过吕老大。 听到这句话,吕老大哈哈狂笑,因为他对嬴征做过详细而周密的调查,他知道,嬴征是没有半点修为的废人,和自己单挑,根本就是寿星公上吊,活腻了。 就连一旁对嬴战知根知底的张三丰和荆简狄也露出焦急的神色,示意嬴战不用亲自出战。 嬴战对他们的神色恍若未见,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吕老大,“你,可敢与我一战!” 第一百一十二章:归心 作为一个高手,最基本的素质就是不打没把握的仗,不和实力远超自己的对手硬磕。冒险的收益是丰厚的,但也可能一不留神丢掉小命。 在很多人看来,嬴战向吕老大挑战是一种冒险,这其中就包括荆简狄等人。而在吕老大眼中,嬴战的行为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当然,吕老大喜欢这种愚不可及。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罢了,自己一只手就能拍死。 “好!” 说出这个字,吕老大心中满是激动。吕家下达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杀死嬴征,以前一直都找不到动手的机会,却没想到,目标竟然送上门来,而且和自己单挑,这真是天赐良机。只要杀了他,就完成了吕家的任务,就算自己死掉也无憾了。 可是下一瞬,嬴战身上就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气势,凌厉的气劲如波涛般翻滚激荡,压迫得地上的灰尘飞扬外卷。 吕老大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变得很难看。他清楚的感觉到,嬴战的实力是炼气九层,虽然不足以威胁自己,可是这和以前的情报有着太大的出入,毕竟以前的调查结果都表明,嬴征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人。 嬴战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并非嬴征,而是趁着吕老大心神晃荡的间隙踏前一步,一步落下,嬴战身上的气势再度升腾,又向上攀升一截,虽然没达到炼气十层的高度,可是依然给吕老大很大的压力。 吕老大有一种错觉,眼前虽然还是一个人,可是他竟然感受到了两个人的气势,两个别无二致、浑然如一的气势,分明是一个人,竟然传出仿佛两个人的气势。 错觉么…… 可是紧接着,吕老大见鬼似地瞪大了眼睛,因为他从嬴战身上感觉到了第三个气势,只是一刹那,嬴战身上的气势竟然再度攀升。 不可能! 吕老大深吸一口气,随即调转全身力量,金丹飞速旋转,喷薄出一缕缕强横的真元,真元瞬间传到四肢百骸,加持经脉血肉,令浑身都变得坚硬如铁。 当嬴战走到吕老大五步之内时,他身上升腾的气势终于稳定下来——九倍,堪比炼气九层的九倍。 嬴战右手轻握成拳,一阵强有力的感觉涌上心头。很久了,很久没有使用过这种力量了,虽然还没达到前世的巅峰,可是也差不多了。《真皇九龙诀》带来的是极致的炼体,更是常人九倍的真气量,这一切,都是嬴战越级挑战的仰仗。 在嬴战气势的压迫下,吕老大终于忍不住发动攻击。 他不得不攻击,因为他心中有一种错觉,如果让嬴战先出手,他就会像鸡蛋一样被轻易敲碎。 “咚!” 嬴战退了三步。 同样是一击,血皇挨上立刻重伤,而嬴战却只是后退三步,虽然脸上一阵酡红,可他终究撑下了这一击,吕老大修为虽然强横,可终究做不到碾压嬴战。 见到嬴战无碍,吕老大惊诧不已,闷哼一声,再度踏前抢攻,可是此时嬴战已经对他的速度有了更精准的把握,只是一个侧身,就让过了这一拳。 吕老大拳势不改,上身半扭,顺势侧身抬腿,借着旋转之力一个侧踢攻向嬴战颈侧。 动作的衔接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停顿和滞涩,显然,吕老大是身经百战的人物,战斗经验丰富无比。嬴战的战斗经验比吕老大只多不少,他甚至只从袭来的劲风估算出这一脚的力道,虽然自己的身体比寻常修炼者更加强横,可是在这一脚之下也只能颈断骨折命丧。…, 拳掌天下! 嬴战浑身的力道尽数灌注进这一拳,璀璨的真气形成近乎曜日般的光芒,与此同时,一股诡异的立场从嬴战拳头上传出,周围的事物和游离的能量全都百川归海似地投来。一拳打出的同时,嬴战体内九股真气如同九龙盘绕,最终扭成一股,而在扭转的同时还吸扯周围的空间,形成仿佛漩涡般的立场。 仿佛君临天下的帝王,万事万物都不可抗拒他的意志,他要将世间的一切都捏在手中,纳在掌控之内。就像那九州一统,九鼎归一。 吕老大感受到这一拳的威势,并不愿与嬴战硬碰硬,可是他发现,自己转动身形的时候十分滞涩,腿脚根本不能及时做出反应,他的身体竟然违背了他的意志,他不但无法调整出脚的路线,反而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向嬴战的拳头撞去。 轰! 血肉的碰撞,竟然生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巨响。撞击的中心,嬴战与吕老大的衣衫全都瞬间粉碎,强横的力量如同最为精细的磨盘,将二人的衣衫和饰品全都碾成齑粉,更是碾碎二人的部分皮肉,只是两人的血液还没来得及溅出就被蒸干。 嬴战忍着剧痛收回右手,可是在同一时间,嬴战的左臂轻柔的递出,如同老藤绕树般缠上了吕老大未及收回的右腿。 见到嬴战的动作,吕老大冷笑一声。背水一战的他已经抛却了所有的顾忌,只要能杀死目标,他不惜以命相赔,更何况是一条腿。 任由右腿被嬴战圈住,缚紧,吕老大腰身一扭,体内所有的筋骨全在一瞬间绷紧、胀缩,如同几十张弓同时拉紧,咯吱吱的声音伴随着嗡嗡的闷响,吕老大以右腿为支撑,身子猛地一扭,左腿挟着风雷之势踢向嬴战另一侧面颊。 没有任何间隙,没有任何停顿,吕老大变招之快令人叹呼观止,而且他所攻之处正是嬴战软弱的一面,嬴战的右手在方才的碰撞中受创,即便阻拦也是伤上加伤。 察觉到吕老大破釜沉舟的决心,嬴战立刻再次提气,只是和刚才九股合一的用力法门截然相反,嬴战此时的真气各自背道而驰,九股真气不但不相融,反而还彼此倾轧,生出一种爆裂的倾向,仿佛反旗处处,风起云涌。 拳碎河山。 受创的右拳狠狠的击在吕老大左腿上,倾轧中的九股真气一股脑涌入吕老大左腿中,立刻上演一副九龙抢珠、九龙夺嫡的场景,吕老大的血肉筋骨瞬间受到重创,他身体中的真元也在九股真气的蹂躏中变得松散萎靡。 “噗……” 尺高的血泉从嬴战身上溅起,他本就是重伤之躯,用力过度之下未伤敌先伤己,体内的血液经不起这种重压,先被挤了出来。反观吕老大,左腿裤管瞬间炸裂,随即他那略呈棕色的皮肤一瞬间变得青紫乌黑,整条腿中所有的生机都被破坏无遗。 “嘭!” 吕老大的腿不可阻挡的砸在了嬴战面颊上,只是有了先前的阻挡,嬴战从容的顺着力道翻了个空心筋斗,身子顺着这一脚的力道方向卸开了攻击,虽然不怎么雅观,却没有受到更多的伤害。 而这时候,吕老大右腿使力,挣开了嬴战的束缚。 右腿剧痛,左腿却全无知觉。瞬间的交手,嬴战仅仅伤了一臂,而吕老大的双腿却一废一伤。 “老夫纵横雍州多年,你是第一个重创老夫的人。”…, 嬴战笑了笑,“我的家传拳法向来一招毙敌,你是第一个让我出两拳的人。” 嬴战说的是实话,他使用的这套拳法是秦始皇挟一同八荒六合重塑乾坤的心境糅合百家秘籍创出的,即便拳法宗师张三丰也推崇不已。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使用这套拳法还是和竹下靳的小弟比武时,而那时也仅仅用出一招罢了。而刚才,嬴战接连用出两招,却没有杀死吕老大。 可是这话在吕老大听来,无异于侮辱。 面色本就不怎么好看的吕老大此时脸色更加阴沉,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双手飞速结印。他的双手如同穿花蝴蝶,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可是下一瞬,他身上的气势猛的攀升,与此同时,一道血色的光晕从他身上由内向外的散发出来。血光所过之处,吕老大身上的创伤尽数修复,就连那青紫乌黑的左腿也在迫出一道道黑血后变回常色。 看到原地满状态复活的吕老大,嬴战愣了愣,心说,这种功法也太逆天了吧,如果随时随地来一下,谁还跟你打啊。 “这是一种自残的功法,催发所有生命潜力,如同回光返照,随后无药可救。” 身后,荆简狄如数家珍的说道。她修炼的爆气诀也是瞬间提升战力的秘术,只是这种功法是以瞬间耗空真气为代价,而且仅仅是提升战力,却无法修复伤势。想当初她在易水时,见识过的各种秘术功法如过江之鲫,只是一眼就瞧出吕老大身上的变化。 听了这话,嬴战心中暗道,即便自己不出手,只消拖过一段时间,吕老大也是死路一条。可是如此一来,未免会让人觉得自己胆小畏惧,那些新收服的人难免会心中嘀咕。而且,万一吕老大舍了自己去屠戮自己那些手下,那真是虎入群羊了。 而此时,吕老大双眼中散发着浓郁的血光,浑然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有的,只是凶残和邪异。 “去死吧,都去死吧!你们所有人都要死!我先杀了嬴征,然后一个个送你们上路。” 听到这话,嬴战自己躲无可躲,只能竭力一拼。 体内真气的路线猛的一转,诡异的循着一些末枝经脉而去,立刻,一股难言的力场从嬴战身上涌现。嬴战的身形还是没变,可是众人眼中,他却好似缩水般矮了一截。不,不是嬴战矮了,而是嬴战所身处的那一方空间塌陷了。 的确是塌陷,由内而外的塌陷,嬴战体内那蓬勃流转的九股真气全都在一瞬间缩回丹田,随即拧成一股,变成龙眼大小的一团真气,可是随即,就被碾压到极致,变得只有黄豆大小。 嬴战也使用了提升战力的秘术,和荆简狄的爆气诀效果雷同,可是原理却截然相反。 荆简狄的爆气诀是如同火药般将所有真气瞬间点燃,求得力量与速度。而嬴战这个功法却是将体内真气压缩到极致,以量变产生质变,瞬间鸟枪换炮。 自从第一次见到荆简狄,嬴战就惊叹她那堪比利箭的速度,在天地宝库中查找各种秘籍,最后还真找到了一本,修炼了一段时间,的确效果非凡,虽然持续不长,却是拼命时候的翻盘利器。 吕老大依旧是一脚踢出,和刚才相比,此时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翻了一番。他就像天外的流星散发着最后的璀璨,在冰冷死寂之前发出最后的绚烂。…, 如果是方才的嬴战,即便有祖传的拳法也难逃一死,最好的下场也是同归于尽,无论哪一种都是嬴战不愿看到的。 可是现在,体内真气被压缩到极致,已经产生了质变,已经变成一种嬴战从未见过的力量,无论从外观还是性状都和书本上描述的真元有那么几分相像。也就是说,嬴战所使用的这个秘法让他在一瞬间内拥有了金丹期的修为。 看到迎面踢来的一脚,嬴战心中古井无波,真皇九龙诀中的拳法前两式的要义从心头流转。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权可掌天下,亦可碎河山。权由拳始,万物皆可由拳而终。 依旧是平平无奇的一拳,一瞬间,嬴战身上涌现出伟岸挺拔的气势,如同巡牧天下的帝王,俯视人间的天神。一拳递出,涵盖天地,吕老大的身形虽然不可捉摸,可依旧如同五指山中的顽猴,无可遁形。 虽然修为翻了一倍,可是吕老大的实力依旧在金丹一层打转,就好像一个瘦子突然吃成了胖子。而嬴战却是境界的跨越,就像一个人类突然变成了巨猿,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吕老大感觉到不妙想要脱离的时候,比方才更加强大吸扯之力传来,天地广阔,却没有他的遁身之处,四面八方处处都是拳劲,万事万物都成了这一拳的源头。 这一拳,就是天下,脱不出这一方天地,就逃不开这一拳。 “噗……” 毫无疑问的贯穿,吕老大的整条腿都被嬴战打穿、打碎、两人的真元激烈的碰撞,无情的碾压,更令吕老大伤上加伤,破碎的肢体血肉瞬间被无形的能量凭空蒸发。 没有任何停顿,嬴战又一拳打在吕老大身上,拳碎河山与拳掌天下同时打出,一分一合,一正一奇两股力道同时涌入吕老大体内。 这套拳法消耗巨大,以前嬴战的修为只能打出一拳,必须有瞬间的空当缓过劲来。而现在,体内的真元仿佛泉涌般的磅礴,嬴战想也不想立刻轰出第二拳。拳掌天下与拳碎河山同时命中吕老大,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立刻摧毁了他最后的生机,支撑他的秘术瞬间就像打破底的砂锅,所有真元一泄如注的散逸。 “啊……去死……” 即便身体化成满天齑粉的最后一秒,吕老大依旧扬起拳头向嬴战攻去,只可惜,比起他全力而击的腿脚,这一拳不过是强弩之末,根本不能奈何嬴战分毫,距离嬴战面颊三寸的时候,吕老大的拳头就沙雕似地随风飘散。 大敌得除,嬴战心中一松。没想到同时使用这两式拳法,带来的消耗是倍增,此时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吕老大不死,仅仅是濒死反击也能把他带走。 下一秒,丹田内聚敛到极致的真气猛的反弹,虽然心中有所准备,可是嬴战依旧被反噬的真气刺得经脉剧痛,筋肉抽搐,更是一口逆血喷出。 好在刚才两拳打出耗费了九成九的真气,余存的这点真气并没有翻出太大的浪花,仅仅是给嬴战各处经脉穴窍和筋肉骨血造成了内伤罢了,否则,嬴战唯一的下场就是爆体而亡。 感受着千疮百孔的内伤,嬴战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终于明白这部秘技中所说的一旦施展,必须将所有力量消耗殆尽是什么意思了。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嬴战看向对面那些吕老大的手下,“还有谁,不愿归顺么!”…, 嬴战这一战击杀了吕老大,人死灯灭,所有的恩怨全都一笔勾销,这些刺客为自己、为家人,也都要考虑再三。江湖中人处事准则不祸及家人,可是官府没有这个说法。他们的家属虽然藏的严密,可是金钱豹子的组织与他们作对多年,不说一清二楚,也绝不会无迹可寻。 是以,立刻就有一些有家室的刺客俯首帖耳的跪了下去,表示顺服。 看着仅余的几个人,嬴战冷笑一声,只是此时的他体内真气消耗殚尽,无法像刚才那般勇猛。可是他杀死吕老大立威的目的已经达到,他那勇武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仅仅三招灭掉金丹期的吕老大,那些刺客毫不怀疑嬴战能像捏蚂蚁一样捏死自己。 被嬴战目光扫过的几个刺客立刻冷汗直冒,唯恐引起嬴战误会,忙不迭的跪下,同时说道:“我等甘愿归顺,只是……” 嬴战饶有兴趣的看了看那个敢跟自己讨价还价的人,淡淡道:“有话直说。” 那人看了一眼金钱豹子等人,说道:“同行为仇,过往十多年中双方虽无火并,却多有摩擦,积怨不浅,不知今后……” 嬴战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是怕归顺之后被金钱豹子的人打击报复,想要跟自己要个承诺。只是嬴战并没有脑残的一口应下。金钱豹子等人归顺自己不假,可是还没达到为自己出生入死的程度,这件事情上终究还得咨询一下。 “钱老,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金钱豹子看了看自己的那些手下,又看了看对面那些人,最后看向嬴战,语气莫名的说道:“往日各为其主,今后携手共事,自当精诚磊落,再有以旧怨生新仇者,死!” 最后,金钱豹子走到嬴战身前,躬身拜下,说道:“公子,老朽擅作主张,还请您责罚,今后大小事务为您马首是瞻,老朽只求含饴弄孙,不再插手干预。” 不逾越,不专擅。不得不说,金钱豹子人老成精的。以他在这些人中的威望,势必会影响到今后的决策,所以他主动请辞。 嬴战连忙扶起金钱豹子,看到眼前老人脸上的落寞,嬴战柔声说道:“钱老放心,你的孩子就是我的臂膀,倚重之,亦善待之!” ~~~~~~~~ 即将乘火车去上海,今后注定漂泊,不知何时安定 第一百一十三章:大权 雍州遍地荒芜,地表的河流也十分稀少,一起风,漫天的黄土,不多时,咸阳城大大小小的建筑都变得黄蒙蒙的。 长公子府,嬴征轻轻的合上窗子,长叹一声,许久才说道:“二弟,以往大哥看到这些风尘时总忍不住会想,人呐,勾心斗角一辈子,到头来不还是黄土一捧?大权在握如何?终生软禁又如何?死了之后,也就是荒野上的一缕尘埃。” 嬴战笑了笑,“那,大哥现在是不是又有了新的感悟呢?不妨说来听听。” 嬴征呵呵笑了笑,这才缓缓回到嬴战身旁坐下,轻声说道:“同样是死,可有的人生前叱咤风云,有的人却终生碌碌无为。我求不得长生,那就只能争取名望,做不得盖世高手,那就要成为一方枭雄。以前,我没有这个野心,可是现在,二弟你让我有了一搏的资本,我,焉能无所作为!” “大哥,你读过那么多书,可是说话怎么就这么啰嗦呢?”嬴战坏笑着说:“有一个先贤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你看,是不是要比你的言简意赅?” 对于嬴战时不时搬弄出来的“先贤”,嬴征早已经习以为常,是以并没有追问这个先贤的来路。听到这句话,嬴征怔怔出神,许久才幽幽说道:“泰山啊……” 看到大哥那神往的模样,嬴战心中暗暗说道:大哥,我所梦想的,可不是让你成为泰山那么简单,我要让四海五岳九州,处处都篆刻你的功德,人人都咏唱你的功绩。 三天过后,老钱和吕老大两个杀手组织被整合成了长公子的情报部门,由荆简狄一手掌管。 嬴战也知道这个部门的重要性,只是荆简狄出工出力,居功至伟,收编了两大杀手组织却把她抛到一边,那就有点过河拆桥的味道了,眼下正是收揽人才的时候,万不可自毁名声。不过嬴战并不担心荆简狄会脱离自己的掌握,毕竟这个部门还要不断的扩张发展,想要安插人手并不是难事。 这个新生的情报部门名叫“秦风”,这个名字出自《诗经·国风》,眼下雍州虽为立国,可是终究有这么一天,取这个名字倒也说得过去。 秦风成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搜集整理咸阳城中各大官员贪赃枉法的证据,这些人虽然都是杀手出身,可是刺探情报搜集证据也是平日里经常接触的,做起来倒也不算太难,很快,一叠叠一摞摞的资料就送到了长公子府。 “可恶!可恶!这些人竟然如此可恶!” 嬴征虽然料到会有一些贪官污吏,可是调查的结果却远超出他的预料,许多官员的腐化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以前被圈禁在四方小院里,虽然时刻留意外界,可多数是天下大事,对于脚底下这块却不甚明了,现在有了秦风,还真有些触目惊心。” 说话时,嬴征苦恼的揉了揉额头。 按照他的心思,这些贪官都要一网打尽,可是下一刻他就想到,自己三天就能了解到的事情,自己父亲执掌雍州多年,没有不知情的道理啊。可是为什么父亲从来没有大规模的整治,这又是为何? 有了这个想法,嬴征细细筛选这些官员,以及他们背后的千丝万缕。最终他发现,这些人都是靠山强硬的世家大族子弟,或者是这些大族的门人故吏。…, 这些世家大族不同于白尚儒那种士族,士族充其量也就是掌握一城一地的豪强,是土财主,最多也就是土皇帝。而这些世家大族却是充斥在雍州军政各个要害部门,他们是嬴氏家族掌控雍州的臂膀,是嬴氏家族统治的基石。 “以咸阳的世家大族制衡各地士族,只有双方平衡,嬴氏家族的统治才能稳固。如果清剿了这些人,无异于自掘坟墓啊。” 嬴征终于明白,自己父亲不是对这些事情不闻不问,而是有心无力。虽然这些出自世家大族的官员贪财,可终究是为嬴氏家族做事,平日里即便有所动作也是不疼不痒的贬斥,根本没有大动作。 如果是其他人,想到这里也就该放弃整顿的念头了,可是多年来近乎软禁的生活让嬴征形成了思考琢磨的习惯。他本就聪慧,尤其是这种驭下之道,更有着近乎天生的直觉。 嬴征直觉的发现,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自己疏忽了一些东西。 沉思许久,嬴征恍然醒悟。 自己能有今日,虽然大都是二弟的帮助,可是各地的士族出力也不小,在雍州,自己的拥护者大都是各地士族,而非咸阳城内的世家大族。说难听点,这些世家大族跟嬴氏家族穿同一条裤子,他们拥戴的是自己三弟嬴天下,绝不可能靠拢自己。 “这些世家多数有着姻亲关系,盘根错节又同气连枝,就像嬴天下的母亲便是出自吕家,这种关系之下,吕家以及吕家的盟友必然力捧嬴天下上位,根本无从收买。” 想通此节,嬴征立刻有了决断。 “二弟,这份名单上的官员立刻逮捕收监,一共十人,都是各个部门的要害位置,这些位置必须掌握在我们手中。” 嬴战接过名单扫了一眼,发现,这些人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小鱼小虾,而是分量最重的十人。收起名单,嬴战凝重的问道:“这些人,大哥想如何处置呢?” 嬴征早已有定策,丝毫没有犹豫的说道:“杀!” 嬴战带着于禁训练的数百将士开始了抓捕,同时向嬴氏家族掌握的咸阳城卫军下达命令,要求其协助抓捕。 以前嬴天下着手推行新法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城卫军,城卫军的几个大小头目都是他的心腹,是以,嬴征的命令刚刚送到城卫军,就被摆在了嬴天下的桌上。 嬴天下的心情很不好,因为他的大哥不但没有被刺客做掉,反而还一步步发展、壮大。看到嬴征意气风发的模样,嬴天下就感到一阵阵恼火。原本,这一切的荣耀都是属于他的,他才是父亲属意的继承人。嬴征就是一个强盗,强夺了他的一切。 你夺了我的荣耀,我就要了你的命——嬴天下目光中闪过一道寒芒。 可是三天了,吕老大那边始终没有回复,同时,吕氏家族的人给他带来一个惊雷般的的消息——吕老大身亡,杀手组织覆灭。 嬴天下遍体生寒。 他不认为自己大哥有什么能力,即便是那个自小照顾嬴征起居的黎老也不可能不声不响的拔掉吕老大的组织,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一个更大的组织插手其中。 会是谁呢? 嬴天下排除了一个又一个可能,最终他发现,在雍州拥有这种力量的人只有自己父亲。 是父亲对我不满,开始剪除我的羽翼么?…, 嬴天下很怕。因为他知道,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父亲给的,如果父亲想要收回,他立刻就会一无所有。 “不可能啊,父亲不是闭关了么,怎么可能插手这件事。而且,嬴氏家族的陷阵营也没有触动过啊,除了陷阵营也不可能有什么势力可以一举端掉他们。难道,父亲手中还有其他力量?” 蓦然间,嬴天下发现,自己的父亲太神秘了,自己根本无法揣测他的心意。随即,嬴天下又想到了父亲将政权交给嬴征的用意,现在看来,父亲的用意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而就在这时,城卫军的人送来了消息,嬴征要调动城卫军参与抓捕。 机会! 嬴天下脑海中立刻冒出这个词语。 首先,嬴征此举势必引起世家大族的嫉恨,甚至是反扑。再者,父亲只是允许嬴征执政,却并没有让他掌军,哪怕只是城卫军。 “父亲闭死关不出,到可以借着送饮水饭食的间隙见他。我倒要看看父亲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抱着投石问路的心态,嬴天下很快就见到了父亲。 嬴翔的身形依旧高大健壮,即便是坐着也有一种龙盘虎踞的气势,闭关多日,嬴翔的功力日渐精进,外露的锋芒也都渐渐呈现出内敛的趋势。而这种变化也让嬴天下莫名的升起许多心思。 “父亲,大哥他一连抓捕十名官员,并且罗织了许多罪名,现在更是要将他们问斩。除此之外,大哥还想插手城卫军……” 嬴天下说的七分真,三分假。抓捕官员并且定罪问斩都是真的,可是插手城卫军却有些言过其实,嬴征不过是向城卫军下达命令,要求其协助抓捕罢了,可是从嬴天下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排除异己,安插党羽似地。 嬴翔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儿子,在那古井般的目光中,嬴天下心中升起一丝不安,没有再继续扯下去,只是低垂着头等待父亲发话。 看到儿子这幅模样,嬴翔心中一阵失望。 以他的阅历,自然看得出嬴天下心虚,不用调查也知道方才那一番话有歪曲的成分。他倒不是不满嬴天下对自己欺骗,相反,他是不满嬴天下没有骗过自己,自己只是看了他一下,他就心虚起来。 嬴翔一直将嬴天下当做继承人培养,他不制止嬴天下的残忍嗜杀,更是纵容他的不择手段,因为嬴翔知道,想要身居高位,第一件事就是把仁义道德抛到一边。 如果嬴天下能把谎话编的圆满一些,心态稳重一些,嬴翔不但不会恼怒他对自己欺骗,反而会更加高兴,因为嬴天下骗过了自己,他就是一个成功的上位者。 只是很可惜,他没有。他退缩了。 嬴天下说的那十个官员的为人和背景嬴翔一清二楚,他知道,这些人绝对死有余辜。想到这,嬴翔满含深意的看了嬴天下一眼,心中暗道:即便是编谎话,你也编的靠谱一点,你现在还没有把黑说成白的实力。 “问斩么?那些世家什么反应?家族里又是什么说法?” 听到这话,嬴天下立刻以为嬴翔生怕事情闹大,想要大事化小,不由一阵暗喜,于是把事态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遍,最后说道:“十多个世家纠集数千门客仆役,把大哥的府邸围了起来,一副硬来的样子。几个叔伯去大哥那里说和,大哥却闭门不见,家族里的长辈对大哥十分不满。那些官员明日就要问斩,孩儿只怕到时候大哥……”…, “你大哥会怎么?”嬴翔突然打断嬴天下问道。 嬴天下心中自然是巴不得那些世家的人冲进去,把嬴征打死,可是他不敢当着自己的父亲说这些,而是假惺惺的说:“孩儿唯恐大哥受到伤害,毕竟大哥不能习武,身子骨弱,万一有个好歹……” 嬴翔心中又是一叹,许久才说道:“既然你心忧征儿,就去调集陷阵营,守卫长公子府。这是调动陷阵营的虎符。” 嬴天下一愣。父亲把陷阵营交给自己,这可是雍州最强大的力量,陷阵营虽然只有几千人,可每一个都是精锐,是嬴氏家族培养了几百年的心血。陷阵营中所有成员都是炼气期高手,而且弓马娴熟,能征善战,是嬴氏家族坐拥雍州的本钱。如果雍州立国的话,那么,陷阵营就会使御林军、禁卫军之类的存在。可是一想到父亲把虎符交给自己的目的,嬴天下心中就一阵不爽,只不过他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只得躬身退了出去。 看到石门缓缓闭合,密室中的嬴翔怅然一叹:“一直都以为他可堪造就,哪知会如此不堪。他的心,终究太小了,即便大权在握,他也不敢……” 第一百一十四章:保护 嬴天下神情亢奋的紧攥手掌,冰冷的虎符被他手心的热量暖的炙热,更因为嬴天下手中流溢的真气散发出阵阵光芒,原本线条古拙的虎型此时流露出一分别样的神韵,仿佛一只酣睡初醒,舒腰展姿的猛虎。 嬴天下的手指骨节因用力过度而显得青白,与虎符接触的皮肤更是显得青紫。掌心如若针扎般的刺痛,可是嬴天下不愿放手,反而更加用力的紧攥虎符,即便没有人会和他抢夺,他依旧将虎符收到胸前,双手紧紧地护着。 权力! 真切的权力! 可以颠覆一切的权力。 握着虎符,嬴天下那稚嫩的身形不可自抑的颤抖着。那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却又那么的熟悉和着迷。 “陷阵营啊,掌握了这支力量,咸阳就如同掌上观纹,雍州也唾手可得。” 嬴天下粗重的喘息着,胸膛里的心脏也如同擂鼓般的咚咚作响,那急骤的速度甚至令他有一种胸膛炸裂的错觉。 “如果我杀父弑兄,家主的位置就只能是我的了!”嬴天下轻声喃呢着,可是随即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不,万万不可动父亲。” 说到底,嬴天下还是对嬴翔有一种敬畏。而且,嬴翔只是暂时剥夺了他的权力,反而将这个权力交予了嬴征,但是嬴天下和嬴翔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父亲执掌雍州多年,谁也不知道他暗地里有多少势力,他既然敢把陷阵营交给我,就说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心中有这个念头,嬴天下只得掐灭弑兄的想法。只能十分郁闷的前往陷阵营的驻地,调兵遣将。 长公子府里早就乱的跟菜市场一样了,那些被抓官员背后的势力都派出人手到长公子府,实力不咋地的就叫屈求饶,势力蛮横的就要挟示威,总之,长公子府中乱糟糟一团。 对这些人,嬴征很想一并抓了,和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一起处死。可是这个念头仅仅转了半圈就被掐灭,因为他不能。 从法理上说,这些人仅仅是喧哗叫嚷,却没有构成任何实质性的犯罪,不能随意处置。更何况他们身后都有庞大的势力,也不是自己可以随便动的。 那十个被丢进牢狱的官员是铁证如山,嬴征要杀他们没有半点压力,如果这些世家大族敢闹腾起来,嬴征大可顺水推舟的将之公布于众,如此一来,定然能赢得更多的民望,这是嬴征喜闻乐见的。可是这个方法不适用于眼前这些人。 嬴征冷硬的拒绝了那些示好和示威的说客,随即闭门谢客,更是调集王占的军士,将长公子府里三层外三层的防护起来。 那些说客想要冲击长公子府,可迎接他们的却是明晃晃的刀枪剑戟。 嬴征守卫府邸的人马全都是于禁训练的军士,这些人每一个都是真正的军人,即便拉出去和山东各国真刀实枪的干也不会输得太难看,更何况这些只是耍耍嘴皮子的说客,所以,那些说客们怕了。 而就在他们逡巡不敢近前的时候,长街上忽然传来铿锵的甲胄碰撞声,随即,一列列身着玄黑色重甲,缀以血红色丝绦的军队开赴过来。 “是陷阵营!” 惊呼声由远而近的传了过来,可是下一瞬就被整齐划一的踏步声淹没。 陷阵营是雍州最强的军队,可是自从它建制开始,发展到今日,也不过是几千人的规模,更是根据历代嬴氏家主的需求增减裁撤,直至今日,嬴天下能调动的,不过是两千人罢了。可是仅仅这两千人,踏步行来时,却散发出铁马金戈冲锋的气势,森冷的杀气如同北风中裹挟的寒霜扑面卷来,那些还在唧唧咋咋议论的人群全都齐刷刷的缩了缩脖子,一股凉气从他们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在雍州,陷阵营的威名无人不知,这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军队,而是一支近乎由死士组成的军队,作战时都是舍生忘死的冲锋陷阵,一旦与敌人绞杀,就是你死我活的歼灭战,从来不会和敌人一触即走。和他们作战过的军队无一例外的全军覆没了,陷阵营能存在到今日,也是一种彪炳的战功。 可是下一刻,众人便嘀咕起来…… 陷阵营不都是在雍州存亡的生死关头才动用的么,平日里的维持治安哪里用得着这些煞神?乖乖,他们把长公子府围起来了,莫非…… 看到陷阵营的意图,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悄无声息的挪动脚步向后退去,这事情,没人敢参合。 而那些世家大族的门客仆役们也都幸灾乐祸的聚成一群群在周围看热闹,在他们看来,定是家主不愿事情闹大,要对长公子下手了。 几个嬴氏一族的长老看到紧随陷阵营而来的嬴天下,立刻小跑着迎上去。论辈分,他们是嬴天下的叔伯,可是此时,他们都谦卑的向嬴天下躬身。 在他们看来,陷阵营的调动意味着长公子嬴征的倒台,紧随而至的不就是嬴征的掌权么,家主之位也是顺理成章,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点向未来的家主表忠心呢。 而且,在鞠躬的时候,他们几个看到了嬴天下手中的虎符。作为嬴氏家族的高层,他们自然不会不认得这个东西。 “恭喜三少爷大权在握,执掌雍州,指日可待,我等为三少爷牵马坠蹬,万死不辞。” 受到这些叔伯们的认可,嬴天下本应该高兴才是。可是此时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捉摸不透父亲的意思,是以,那些叔伯说起“执掌雍州”的时候,嬴天下心里狠狠地揪了一下。 不过嬴天下还是十分有礼的扶起几个叔伯,他以后上位少不得这些长辈们的支持,是以不能给他们留下骄慢的印象。 看到嬴天下不说话,还以为是默认了,几个叔伯对视一眼,颇有一种弹冠相庆的意味。 而这时,那些世家大族的门客们也选出几个代表来到嬴天下身旁。 “我等见过三少爷。三少爷,长公子恣意妄为,构陷忠良,将我等族亲下狱,还请三少爷为我等主持公道,今后,我等必然以三少爷马首是瞻,三少爷但有差遣,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看到嬴天下把军队开了过来,这些门课门都以为事成定居,必然要对嬴征下手了,是以,说话间半点遮掩都没有,一副赤裸裸的表忠心态。 嬴天下那个郁闷啊…… 你们一个个都以为我是来抓大哥的么?我是奉了父亲的意思过来保护他的。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说给你们主持公道,那不是逼我造反。 虽然嬴天下比他们更想杀了嬴征,可是他不能。因为他捉摸不透嬴翔的心思,他不敢忤逆嬴翔的意思。嬴翔没有表达出杀嬴征的言语,他就只能按耐住自己的冲动,毕竟他所有的权势都来自嬴翔,如果失去了恩宠,就会变得一无所有。 嬴天下虽然聪慧,却终究只是一个小孩子,虽然有一分残虐,却还没有学会狠辣。如果嬴战与他同心的话,一定会告诉他,什么叫玄武门事变。 面对着近百双殷切期待的目光,嬴天下真有一种挥手发兵,破门而入的冲动,可是嬴翔的威严让他生生按耐下这个冲动,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我是来……来保护大哥的。” PS:九月底离开家里,到了学校这边,安顿下来之后开始尝试找工作,这个月一直投简历面试,却没能找到一份能兼顾码字的工作。现在静下心来,不去找工作也罢。继续坚持稳定的更新,希望能混上一份全勤安慰奖。 第一百一十五章:清洗 长公子府外的动静早已经由下人传报到嬴征那里。对于府外这一支军队的衣着,嬴征自然不会陌生,那可是嬴氏家族起家的资本,奠定基业的中流砥柱。只是,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不好!必定是父亲倒向了嬴天下,想要对我动手了。” 嬴征立刻脸色煞白。 陷阵营的调动绝不是轻率之举,而且,统兵的人选也非一般人。而现在,这支军队控制在嬴天下手中,用意,自然不言自喻。 原本,他无心争权,可是嬴战的到来给了他一线希望,他努力争取,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只是没想到现在刚刚开个头就要遭到父亲的清洗,他真的很不甘心。 左右看了看,自己所拥有的不过是兄弟嬴战,刚刚组建的秦风两位头领荆简狄和钱百平,于禁以及其麾下的将士。自己不过是长公子,还没有升格到家主的位置,对于自己的身份而言,眼下这些力量已经算是雄厚的了,可是与陷阵营相比,还是太弱小了。 嬴战看到自己大哥神色变化,立刻小声问道:“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嬴征透过大门向外指了指,“那些人,是父亲亲自掌控的军队,是雍州最精锐的陷阵营,现在他们将府邸围了起来,肯定是不怀好意。” 也难怪嬴征会疑神疑鬼,毕竟与嬴天下相较而言,两人在嬴翔心目中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嬴翔对嬴天下的宠溺是众所周知,是以,当嬴天下带着陷阵营出现的时候,嬴征就有一种末日的感觉。 嬴战看了看门外结阵的陷阵营,他对于行军打仗也没什么经验,于是转头看向于禁。 身为一个武将,统军作战都是家常便饭,是以,于禁只是向外看了一眼就向嬴征说道:“主公,门外军队所结之阵是防御阵,并非是针对我们的进攻阵,由此可见,他们没有敌意,至少,目前是没有。” 嬴征稍稍松了口气,微风吹过,嬴征只觉得自己背后湿淋淋一片。 而知道了陷阵营的目的,嬴征蹙起眉头思索起来。良久才不确定的说道:“陷阵营只听命于父亲,嬴天下虽然得宠,却也不能假传调令,唯一的解释就是嬴天下见过了父亲,是父亲授意他调动陷阵营的,而从陷阵营结阵守卫府邸来看,父亲应该是支持我的作为,为防意外才派遣他们过来的。” 想通了这个关窍,嬴征终于安下心来,气定神闲的回到座位上坐下,同时有条不紊的和一众班底商讨关于明天行刑的事宜。 府邸外,嬴天下十分郁闷的负担起守卫任务,对于那些软磨硬泡的门客,嬴天下开始还有耐心应付,可是这群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自己动手,嬴天下终于火了,立刻一阵乱棍将那些人打了出去。 依着嬴天下的性子,这些不停聒噪的人早就被他打死了,可是顾及到这些人身后的背景,嬴天下还是给他们留了一条命,想来他们会对自己感恩戴德。 可是嬴天下万万没想到,自己留情,别人未必领情,尤其是那些前来当说客的人连长公子府的大门都没进去,没有完成主人的任务,而一向与长公子不对头的三少爷却莫名其妙的维护长公子,还打了自己一顿。 于是,原本对长公子嬴征的怒火全都转移到了嬴天下身上,这些门客们回去之后自然是将事情原本不动的禀述,只是这其中或多或少的都添了点料,多多少少转移了他们主人的仇恨方向。有些口才好的门客甚至已经把事情歪曲成了长公子处置自己家里人都是收到了三少爷的指使,长公子也是奉命行事。…, 那些因嬴征查处官员受到牵连的世家大族都把怒火转向了嬴天下,倒不是说他们无脑,这么轻易就受了自己门客的蛊惑。而是因为嬴天下调动的是陷阵营,作为雍州的高层,他们自然不会不清楚陷阵营所代表的意思,所以,原本的始作俑者嬴征就成了一个奉命行事的小卒子,而嬴天下则成了这一切的源头。 第二天,十个血淋淋的人头在菜市口咕噜噜落地,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贪官污吏终于以身伏法,那些市井小民们自然是欢喜雀跃,不少受过冤屈的百姓们都视嬴征为大恩人。而那些被斩官员背后的势力虽然不喜嬴征,却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他们对嬴天下都记恨起来。 处斩这十人的同时,嬴征雷厉风行的向雍州各处郡县发布告示,所有涉及贪赃枉法的官员即日起十日内辞官,既往不咎,十日后,所有贪官污吏一律罪加三等,立斩不饶。 有了那十个血淋淋的人头,谁也不敢拿这张告示当玩笑,所有人都知道,长公子嬴征这是要狠心清洗雍州官场了。 联系到前些日子的求贤令与征兵令,所有人都清楚,这是嬴征在为自己的班底掌握雍州铺路。有些人想攻讦,可是嬴征占着反贪的大义,谁也不敢指责什么,否则就是自讨苦吃。 雍州并不算大,快马之下,只用了三天,告示就传遍雍州大大小小的郡县。那些平日里颇有贤名的官员自然是对嬴征赞誉有加,直呼天降明主,而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官员则全都惶恐不安,多日来不断与朋党碰头,商议策略。至于那些巨贪大害,早已经被嬴征问斩在菜市口。 第四天,开始有一些官员和小吏封门挂印,对于这些人,嬴征果然依言没有追究。毕竟官场上的黑暗由来已久,这些人也说不上本质如何的坏,只是大环境如此,不得不随波逐流罢了。这些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成百上千,总不能全都杀了,要不然,自己恐怕还会落下个“官屠”的恶名,以后那还会有贤良投奔。 告示上约定的最后期限到了,雍州大大小小郡县的官吏十去八九,对于这个结果,嬴征早已经有所对策,立刻发出一条条调令,或是升迁或是平调,最大限度上保持官府日常运作,同时大胆启用那些筛选后的贤才们。 虽然发放出去的都是一些小官,可是嬴征此举依旧赢得了各国贤才的称誉,他们终于明白,嬴征的求贤令并不是钓名沽誉之举,而是实实在在的求贤若渴。 毕竟时下那些大家族收揽门客,也只是养猪一样把这些门客养起来,多年无一用,用也是大材小用,投奔而去的贤才们满腔抱负不得伸展,却又顾及“背主”恶名不敢另谋高就,一辈子郁郁无为的多了去。反观嬴征,求贤令发出不足一月,前去投奔的贤才就已经谋得官职,而随着他们在政事上的作为,还怕不会得到升迁重用么。 而在启用人才的同时,嬴征手下的情报组织秦风也没有闲着,一些平素里名声不良而又没有辞官的官员的档案、风评、以及一些隐秘的消息也一一的被搜集罗列,最后汇集到嬴征那里。对于这些抱着侥幸心理的人,嬴征丝毫不心慈手软,一概拘捕法办。 十天前杀掉的那十个人就是一个榜样,那些人哪个不是大家族的核心子弟,可这又怎么样,只要犯了法,嬴征二话不说就斩了,是以,这一次在没有出现众多说情者围着府邸的事情,那些被牵连的家族都只能约束族中子弟,免得再生枝节。而所有人在看那些倒霉鬼的时候,都是一副看死人的样子。…, 对于这些人,嬴征没有滥杀,而是根据其所犯事情量刑处理,并且按照告示上所说的罪加三等处理,该杀的杀,该关的关。 如此大公无私的举动又令那些时刻关注雍州的山东各国贤才们赞叹有加。有这种明辨是非,不包庇贪赃枉法的主上,还怕自己的一身所学无法施展么?于是,更多的人开始收拾行囊,向西而去。 不光他们,就是一些已经在山东各国任职的人在听到雍州的消息后,再联想一下自己身处的官场黑暗和小人的排挤打压,也都愤然的辞官不做了。 此时的人们心底还是十分淳朴的,当官就是为了造福一方,而不是为了十万雪花银,一时间,山东各国郁郁不得志的官员纷纷请辞。 这些人都是平日里受到打压排挤的,他们的离开自然正中某些人的下怀,那些人巴不得他们再也不回来,在他们走的时候还不忘送点盘缠,免得他们路上遇到什么变故走不成又回来了。 原本被清洗一空的雍州官场缓缓地丰满起来,这些人或是满腹经纶又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或是在官场沉浮多年的官吏,但是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有着一颗勤政爱民之心。他们是慕嬴征之名而来,被嬴征启用,对嬴征存着一份知遇之恩,身上也烙下了嬴征一派的印记,不知觉中,嬴征已经完成了对雍州各地郡县的初步掌控。 第一百一十六章:心刺 嬴翔虽说闭关,可是外面发生的事情他还是一清二楚,对于嬴征近期里的清洗他也始终关注着。 嬴征做的事情是他想做而不敢做的,毕竟雍州的官员大都与各地世家大族千丝万缕,牵一发而动全身,再则,贪污之类的事情司空见惯,如果因此而大动干戈,即便家族内的一些长老也会看不过去。 而现在,嬴征把这件事情做了,而且做的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这一点,嬴翔不得不刮目相看。 也不是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可是自从一件事情之后,所有的非议全都消失一空。 远在齐国的稷下学宫也知道了雍州的消息,据说,稷下学宫闭关多年的至圣还因此召见了包括学宫大祭酒在内的几个学生。 至圣问几个学生:怎样才能治理好一个国家。 几个学生各抒己见,都有几分道理,却都不能说服其他师兄弟,最后,还是至圣说道:只须尊奉“五种美德”,除掉“四种恶政”就可以。其中“四恶政”之首就是虐,其次是暴、贼及小家子气。 学生问:何为虐。 至圣回答道:不教而诛是为虐。 接着,至圣拿雍州发生的事情为例,说道:平时不给人教育,到时候却怪别人而去杀人,以个人的好恶而决断他人的生死,这就是虐。雍州深谙治国之道,那嬴征想要整顿吏治,先给与贪官污吏改过自新的机会,这就是“教”,让他们知道自己的错误,然后许诺只要辞官便既往不咎,并不对其赶尽杀绝,这一举措深合我教的仁义之说,可谓是仁至义尽。人孰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知而不改,诛之无过,那些官员死不悔改,嬴征将他们绳之以法也无可厚非…… 这就是从稷下学宫流传出的一段对话,虽然只是至圣与其门徒的日常交流,可是这其中蕴含的意义却非同寻常。 首先,是至圣肯定了嬴征的治国手段,其次是肯定了嬴征前段时间关于吏治的所作所为,如果这时候还有人跳出来指责嬴征,那就是公然与至圣叫板,全天下的儒教弟子都会对其口诛笔伐。 对于至圣来说,这只是为了论证道理的举例,可是放在雍州,却有了非同寻常的意味,这说明,至圣知道了嬴征的存在,而且,至圣很看好嬴征。所以,嬴翔陷入了一阵深思。 起初,他是迫于舆论,以退为进,宣布闭关,令嬴征代为管理雍州大小事务,为的便是抓住嬴征的错漏,再重新启用嬴天下。 却没想到,嬴征将一件件棘手的事物处理得漂漂亮亮,更是借此树立了崇高的个人声望,他的作为甚至还传到了儒教至圣的耳中,更是得到了至圣的嘉许。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自己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剥夺嬴征的权利了,毕竟嬴征的执政已经得到了至圣的赞同,剥夺嬴征的权利,就是对至圣的否定,那后果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长叹一声,嬴翔又想到了嬴天下。 这孩子终究是逊色许多,没能领会自己授予兵符的深意,与嬴征比起来…… 将两个儿子一对比,嬴翔心中猛地一阵抽搐,他不由想起一件事情,一件更在他心中十多年的刺。他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丝狰狞,气息也变得粗重起来,最后,他一撩衣摆,向嬴氏家族最核心的建筑群走去。…, “曾祖,当年我的婚事是您一手操办的,对于楚国来的那些人,您也比我熟悉,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您……” 嬴翔对面坐的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老人的外表身份苍老,但是很有精神劲,一双眼睛也清澈如同碧潭,没有半分浑浊。而此时,那老人正优哉游哉的躺在椅子上,午后和煦的阳光倾洒下来,暖得老人十分惬意。 听到嬴翔的话,老人睁了睁眼,随即不情愿的坐起身来,干枯的手掌整了整衣袖。 这是老人的习惯,每次说起楚国等大国时,都会表现出一副敬重的神色,毕竟他也是当过家主的人,深刻的明白雍州和那些大国的悬殊,而亲手操办嬴翔与楚国公主的婚事,也是老人一生中最引以为豪的事情。 “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该忘得不该忘得都不记得了,可是这楚国公主啊,老头子还是清清楚楚,就连陪嫁队伍里有多少辆车,多少匹马,老头子都能说出来。” 听着曾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嬴翔终于忍不住打断问道:“项虞,有没有背叛过我!” 项虞,就是嬴翔当年娶的妻子,大楚国的公主,也正是嬴征和嬴战的母亲。只是嬴翔清楚的记得,在生下嬴征之后,自己因为修炼的关系,闭关了近两年,然后出关之日,项虞却又有了一个孩子,只是紧接着,这一子便消失不见。 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嬴翔自然是怒火中烧,他很想一剑杀了项虞,可是他不敢,楚国是一个山岳般的庞然大物,在这个庞然大物身前,雍州连小土包子都算不上,他根本不敢和楚国交恶。 他没有去动项虞,可是他依然杀了很多人,所有服侍项虞的奴仆侍卫全都被红了眼的嬴翔砍杀得一干二净,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被嬴翔斩尽杀绝。 次年,项虞便因病去世,那个孩子的秘密,也被带进了棺材中,而外面的人也只知道嬴氏家族有过一个二少爷,只是二少爷刚出生便夭折云云…… 嬴翔曾祖整理衣物的手掌默然一震,双眼中放射出狠厉的光芒,这一瞬间,他身上那种行将就木的老弱之气尽数而去,余下的,只有凛然的威势。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再次回到那种鹤发童颜的状态,不紧不慢的说道:“翔儿,若不是当初楚晋开战,你以为,我们嬴氏家族何德何能可以与项氏家族联姻?” 嬴翔沉默,因为他知道答案。 虽然嬴翔自诩天资不凡,可是在楚王眼中,不过是边远地区的一个土势力首领罢了,即便能力再高,也没有与项氏一族平起平坐的资格,而这一次联姻,与其说是赏识嬴翔,倒不如说是楚国看中了雍州的地理位置。 雍州位于大晋国西陲,当时晋楚交战,能在大晋国后方安插一个钉子是楚国喜闻乐见的事情,所以才有了那次的婚姻,而雍州也的确从大楚国获得了许多帮助和支持。而后来大晋国内忧外患一起爆发,国主失势,竹下家族崛起,对外又有大楚国紧逼,这才没有腾出手来收拾雍州。 见到嬴翔沉默,曾祖幽幽说道:“你既然明白,又为什么犯糊涂呢?” 嬴翔知道曾祖的弦外之音,那就是:既然知道这是一场政治婚姻,又何必计较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呢? 嬴翔面容扭曲了一下,可他还是固执的说道:“曾祖,我想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是自从你闭关,项虞足不出户,并没有与外人来往,而且你也知道,家族中的内院只有女眷,重重门墙看护极严,她根本不可能……” “可是……” “没有可是,你只需要记住,嬴征是你的骨肉就行了,至于那第二个孩子,你又没亲眼见过,为什么那么执着呢。”曾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这些年做的事情我也看在眼里,我知道你心里别扭,可是你的确辜负了她。” 嬴翔面颊抽搐,最终还是问道:“曾祖,若是那人实力比您高,高得让您无法察觉呢?” 曾祖神情一滞,不过还是摇了摇头,“放眼人间,修为能高过我的双手可数,能有这种修为,岂会眼睁睁看着项虞嫁与别人?又怎么会看着她病死而不闻不问……” “可是,她为什么不跟我解释!”这是嬴翔心中最大的刺,为什么,项虞从来不解释,哪怕是一句分辨的话语。 “信不信在你,既然你不信,她又何必解释。如果她没做,又为什么向你解释呢?”曾祖缓缓躺回椅子中,自言自语道:“你杀那些丫鬟侍卫的时候,他们不是也说了,项虞从未显怀,也没有分娩,这个还是是不是她生的都很蹊跷,你草率的害死了她,造孽啊!” 嬴翔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第一百一十七章:师门来人 嬴天下此时心中的复杂丝毫不亚于嬴翔,因为他母亲得知授予兵符,而他却带兵保护长公子府的事情后,气得脸色煞白,纤长的手指指着嬴天下,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最后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嬴天下那稚嫩的脸庞上。 这段时间,因为家族培养的刺客组织全军覆没,吕氏忙得焦头烂额,毕竟能够无声无息的除掉这个刺客组织,必然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势力,吕氏不敢掉以轻心。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回吕家的这么几天里,嬴天下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你父亲那是让你铲除他啊!兵权在手,什么还不都是你说了算,你先斩后奏,他又能如何!” 嬴天下怯弱的勾下头,低声说道:“可是母亲,万一父亲不是这个意思呢?” 吕氏一听这话,顿时气上加气,她怎么也没想到平素里聪颖无比的儿子怎么在权谋上如此幼稚。 “无论你父亲是什么意思,只要嬴征死了,那么,家主的位置就只能是你的,懂么……” 嬴天下显然不懂,他还在担忧万一惹恼了父亲,自己失宠怎么办。说到底,他也希望嬴征死,毕竟为了这件事他还敢收买杀手。可是他却不希望嬴征的死和自己牵扯关系,这也是他兵权在握,却不敢动手的原因。因为他怕嬴翔对自己产生看法。 “如果他死了,你父亲就只有你一个儿子,你说,家主的位置,还能传给谁?” 嬴天下豁然开朗,随即而来的就是无尽的悔恨。 看到嬴天下咬牙切齿的模样,吕氏长叹一声,随即俯下身,轻轻的揉着嬴天下脸上的掌印,说道:“这应该是你父亲对你的考验,对你心性的考验,很显然,你没有让他满意。” 嬴天下怅然若失的点了点头,一想到家主的位置从指间溜走,他就有一种发狂的冲动,眼角也现出一抹晶莹的水光。 “母亲,是不是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吕氏对嬴征的一些列举动也都有关注,他也明白,嬴征的声望已经不仅局限于雍州,山东各国也都有流传他的事迹。此时的嬴征在内有嫡长子的身份,在外有儒教至圣的评价,只要不作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家主几乎是板上钉钉。 只是这种打击的话语吕氏实在无法说出口。 “不,你还有机会。”吕氏将嬴天下揽入自己怀中,慈爱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声说道:“你父亲既然对你考验,那说明他的心还是向着你的。外界的因素虽然能影响你父亲的决断,可最终做决定的还是你父亲,只要你父亲中意你,就足够了。” 嬴天下仔细分析着一系列事情,他也知道,自己母亲说的是事实,在父亲心中,还是自己的重量多一些。 “母亲,我们杀了嬴征不就可以了么。” 吕氏摇了摇头,“陷阵营出手,才能万无一失,即便嬴征侥幸不死,也可以治他一个忤逆的罪名。即便有什么事情,你也是奉命行事,过错都是你父亲担着,你反而能博得一个大义灭亲的美名。可是现在……调集军队是不可能了,派高手刺杀也不可能,他身边那个姓黎的老头不是吃素的。” 嬴天下紧紧地捏着拳头,眼中凶光连连,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无可奈何。 “对了母亲,过几天,有一个师门中的前辈带人来这里,校验新法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借他们之手?”…, 吕氏细长的眉头微微一挑,她知道,嬴天下已经拜入灵言宗,前段时间所推行的新法也是灵言宗的几个弟子谋划的。吕氏不介意儿子拜入哪个门派,抑或不介意他拜入哪几个门派,只要这些门派能为儿子提供助力就行。吕氏知道灵言宗底蕴深厚,实力不凡,绝对是一个好帮手。 “倒是可以借刀杀人,只是必须做的天衣无缝,而且要让他们斗得你死我活。无论输赢,我们都有益处。你去拟出一个计划,我再给你参详参详。” 得到母亲的肯定,嬴天下紧蹙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毕竟嬴征阻挠自己的新法,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说与师门中的前辈,定然能挑动他们之间的矛盾,而且,嬴天下去黑龙山视察的时候,那个灵言宗的同门被杀,这一笔账,也可以推到嬴征身上,反正死无对证的事情,谅嬴征也说不清楚。 嬴征并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危机,依旧每日繁忙的处理政务。 山东各国的人才有条不紊的派遣到各个郡县,各地士族势力对于官场的控制都在前次清洗中被清扫一空,咸阳对雍州的控制力达到了空前的程度。 虽然有一些不甘失势的士族想要反扑破坏,可是他们的举动很快就被秦风侦得,毕竟秦风是整合了雍州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所建,又有荆简狄的调教,虽然草创不久,可是力量已经不容小觑。 嬴征冷酷的处理了几个出头鸟之后,剩下的士族们也都安分下来,而这时,嬴征顺势整顿各郡县的军备武装,裁汰老弱,筛选精锐,同时又在各地征兵,于禁手下的士族每一天都有数百人的增长,不过半月,就达到了一万人。 嬴征力量的膨胀使得许多人不安,那些士族们吃了大亏,倒是不敢动弹,可是嬴氏家族的一些长老却坐立不安,再有嬴天下从中煽风点火,立刻有人找到了嬴翔那里。 面对这些长辈,嬴翔倒也不好不见,可是经过曾祖的一番对话,嬴翔也想通了一些事情。 嬴翔明白,嬴征在心智权术上都要远高于嬴天下,隐忍功夫更是炉火纯青,十几年来,就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机城府。反观嬴天下,虽然从小培养,却仍旧有诸多缺陷,不堪造就。 而且就身份来讲,嬴征是长公子,虽然不是王国储君,却也是公侯之子,更有着大楚国的血缘,身份贵不可言。而嬴天下,不过是三少爷罢了。少爷,只是富贵人家对子嗣的称呼,而公子却是贵胄子弟的称呼,二者不可同日而语。嬴天下背后的吕氏家族虽然有实力,可是比起大楚国王室,简直是云泥之别。 嬴翔明白,无论是内因还是外因,嬴征都是最合适的继承人,所以,他抛弃了对嬴征的成见,对于嬴征扩张实力也不闻不问,即便族中长辈问询,嬴翔也没有遏制的意思,只是闲扯几句把他们打发掉了。 而一直关注着父亲动态的嬴天下得知此事之后,心中狠狠的揪了起来,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将他笼罩起来。 “看样子,父亲已经不再对我偏私纵容了。还好,师门的长辈要到了,嬴征,我看你怎么死。” 第一百一十八章:立国要求 在征兵的问题上,嬴征并没有遮遮掩掩,而是十分公开透明,无论兵员的数量、操练、装备、驻地等问题都没有瞒着雍州上下的官员。因为嬴征在试探嬴翔的底线,他想知道自己的举动会不会受到嬴翔的弹压。 令嬴征意外的是,嬴翔根本就没有半点动作。 “父亲虽然闭关,可是必然有众多耳目和心腹,即便没有,嬴天下那小子也会过去告状,可是为什么父亲没有半点反应呢?” 嬴征想不明白,难道父亲就不怕自己实力壮大到难以遏制的地步么?陷阵营虽然骁勇,可毕竟只有千人,如果自己手中有了三万五万甚至十万的军队,陷阵营即便想扼杀自己也得元气大损,嬴征相信,父亲不会这么不明智。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父亲似乎真的支持自己掌权,任由自己放手施为了。 想到这,嬴征心中一阵轻松。 “二弟,为兄已经把咸阳城的防御纳入掌中,所有的将领都已经换成了自己人,以咸阳为中心,不出半月,周边的十几座城池也会牢牢掌控,然后再进一步,把雍州其他的郡县纳入掌握,那时候,为兄就是雍州实质性的主人了。” 嬴战点了点头。虽然嬴翔春秋鼎盛,可若是嬴征壮大起来,他的退位是必然的,毕竟统领一州的只能有一个,眼下嬴翔闭关,大小事务由嬴征裁断,可若是嬴翔出关,那么嬴征的地位就变得尴尬了,再插手军政就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味道。而那时,要么嬴翔退位,要么嬴征交权。 而按照嬴氏家族以往的惯例,当继承人成年冠礼的时候就有资格继承家主了,老家主都会在交权之后隐修,提升自身实力,在暗中守护嬴氏家族,相信嬴翔也不会打破这一惯例。 “那么,整合了雍州之后,大哥又有什么打算呢?” 嬴征柔和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身上蓦地流露出一丝凝重的气势。他的手掌轻轻抚了抚桌上的雍州山河图,略有些激动的说道:“立国!” 深吸口气,嬴征目光炽热的看着嬴战,语气急促的说道:“嬴氏家族起初只是一个小小的,因为与西方和北方的异族接壤,常年斗争,而在斗争中嬴氏家族不断吞并周围的部落,最后建立城池,吞并扩张,经历九百余年,直到父亲这一代。可是过去的九百年,嬴氏家族一直都是部落首领、城主、郡主、州牧之类的头衔,从未立国,而我,就要承继祖业,开邦立国。” 听到这一席话,嬴战心中也一阵火热。自己千里迢迢跑到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重现心中的那个梦想么,嬴氏家族、大秦帝国,这不正是自己孜孜追求的目标么。 “大哥,即便有千难万阻,我也会支持你完成这个梦想。” 嬴征轻轻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 “现在立国还有些仓促,毕竟我们根基未稳,可正是因为根基未稳,我们才不得不仓促立国。” 听到嬴征的话,嬴战一阵迷糊,“既然根基未稳,那就安心发展啊,我们不能做没把握的事情。” 嬴征摇了摇头,“时不待我啊。我前次清洗雍州官场就是孤注一掷,那是父亲想做而一直不敢做的,于公于私,他都会默许我的所为。他必然料到了各大世家的强烈反应,才会授予了嬴天下兵符,如果事情能成,自然皆大欢喜,如果事情不成,他也必定会授意嬴天下杀我以堵悠悠众口,顺带的也可以考验一下嬴天下那小子。”…, “可是这些已经过去了,怎么还会时不待我呢?” “政治从来都是潜移默化的,不可能靠着杀一批人换一批人就能根治问题。那些新上任的官员过不了几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就会被各地的士族拉拢腐化,毕竟他们在各地根深蒂固,无论怎么调换官员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我们的光鲜最多也就是两个月。” 嬴战听到这话,不由惊讶的说道:“大哥你的意思是要在两个月里立国?” 虽然很迫切的希望立国,可嬴战知道,一个国家的建立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宣布一下就能成的,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嬴氏家族历代的先祖早就做了,又何必等到今日,即便嬴翔也不敢将雍州升格为一个国家,可见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 嬴征默默点头,“也许更快!各地的士族还是其次,我们现在面对的最大的阻力却是嬴氏家族内部的那些长老。支持嬴天下的人还是不少的,这些人的敌视与不合作,将会加速各地士族对我们的侵蚀。所以,我们必须抛出立国这个诱饵。” 这回嬴战懂了,嬴征抛出立国这个诱饵,为的就是转移那些长老的视线。立国这种光耀门庭的事情,只要是嬴氏家族的人就不会反对,在这种大事面前,家主之位的争夺就显得次要了。谁能帮雍州立国,谁就是无可争议的雍州之主,谁敢反对,谁就是嬴氏家族共同的敌人。 “那……怎样才能立国呢?” 嬴征的目光盯着桌上的雍州山水图,近乎梦呓的说道:“于内,必须有一个镇国教派,或者尊崇一个教派为国教。这一点是天下的共识,比如大齐国的儒教;大晋国有三座教派,你所在的长清宫便是其一;大楚国是巫教;大燕国是易水盟……” 通过嬴征的讲解,嬴战这才明白,一个国家政权的交迭更替是频繁的,毕竟凡夫俗子不过百年寿命,混乱一点的国家那就是城头变幻大王旗,一年换几个国王都是很正常的。而如果有镇国教派,相对的会稳定一些,而且镇国家派的存在也是一种威慑,其他国家想要攻伐也得三思而后行,所以,教派就是一个势力想要立国的根本。 “于外,必须有诸多国家的认同,而这些国家中,必须有至少一个的大国认可。” 国家有强弱之别,大小之分,而一些强大的国家,往往会在其国号前面加一个“大”字。比如,楚国就被称作大楚,齐国就被称作大齐,晋国就被称作大晋。而一些边远的吴国、越国就不会被称为大吴和大越。所以,立国的外部条件就是必须得到至少一个大国的认可,至于是哪一个,那就要看这个国家以后想要加入的阵营了。 清楚了立国的两个条件之后,嬴战紧紧地蹙起眉头,因为,他发现,这两个条件对自己都有点难比登天的感觉,自己所有的实力都无用武之地。 张三丰那老头虽然开了个武馆,可是想要把一个武馆发展成教派,远不是十年八年能够做到的,而现在,时间紧迫到只有两个月,张三丰显然不可能帮上什么忙了。 而对于外交,嬴战直接触过大晋国,虽然与大晋国的公主姬天心私交不错,可是大晋国的王室早已经失势,大晋国的实权掌握在竹下家族中,自己和竹下家族的关系……不说也罢。而且在这种大事上,即便姬天心有心也是无力,毕竟她只是一介女流。 “唉……大哥,这两件事情上我还真有点无处下手的感觉。”嬴战懊恼的叹了口气,可是紧接着他就看到嬴征那成竹在胸的模样,心中蓦地一动。 第一百一十九章:立国谋划 嬴征喜欢思索,喜欢琢磨,而在立国这件事情上,他早已经想出了对策。 内部的教派,只能寄托在灵言宗上,毕竟雍州本土的就只有这么一个教派,而且这个教派目前还没有归属任何势力。 虽然嬴征也想过借前段时间至圣的点评而抱儒教这个大腿,可若是这么做却弊大于利。首先,儒教是大齐的镇国教派,大齐周围的许多小国也以儒教为尊,儒教的影响力可谓是覆盖天下十之六七,可是大齐远在极东,雍州远在极西,若真遇到什么事情,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儒教绝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灵言宗的山门在我们雍州西北,若是能得灵言宗为镇国教派,那么我们建国后,实际控制的领土将向西北继续扩张,周围的许多蛮人部族也会畏惧灵言宗的威势不战而降,益处良多。而现在我们急需解决的就是与灵言宗接洽商议此事。” 听到嬴征剖析利害,嬴战也明白,引灵言宗入雍州是最好的选择,若是不选择灵言宗,那么,横更在西北的灵言宗将会成为雍州立国后将要面对的首要敌人,若不铲除灵言宗,雍州就无法向西北扩张半步。 嬴战曾经和灵言宗打过交道,当初自己在黑龙山剿灭那些匪军,随后就遇到了嬴天下和一个灵言宗的高人,很显然,灵言宗的触角早已经深入进来,而且他们的合作伙伴就是嬴天下。既然如此,大哥还有机会么? “大哥,实不相瞒,我在来咸阳之前,曾经在黑龙山和嬴天下那小子交过手,他身边就有一个灵言宗的高人护持。后来,小弟侥幸将那人斩杀,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传到灵言宗去。” 听到嬴战的话,嬴征不由得蹙起眉头,看样子,事情并非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嬴天下早已经和灵言宗接触,而且取得了不低的地位,如果知道了自己的意图,定然会从中作梗。 “二弟,你把当时的事情详细的讲述一遍……” 听完嬴战的讲述,嬴征紧蹙的眉头忽然伸展开来,只见他长舒一口气,说道:“嬴天下虽然天赋异禀,可是修炼时日有限,修为也是一般般,按常理,怎么可能会得到金丹期强者的贴身保护?唯一的解释就是,灵言宗看重的并非他的实力,而是他身上的其他东西。” 一个人除了个人的能力,那就只能身后的背景和势力了。嬴天下是嬴氏家族的三少爷,还是吕氏家族的外孙。雍州大大小小的家族多了去,吕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那么,能够被灵言宗看重的,也只有嬴氏家族这面的身份了,直白的说,那就是嬴氏家族未来的继承人。 以前,嬴翔偏爱嬴天下,很多人都认为嬴天下就是未来的雍州之主,灵言宗找上他自然没什么奇怪的。只是灵言宗找上嬴天下的目的就值得深思了。 嬴征自信的笑了笑,“看样子灵言宗比我们更急,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我们雍州的镇国教派,为此,还不惜去扶持嬴天下。前段时间雍州推行的新法就是他们的手笔。” 嬴战觉得事情的确如同自己大哥所说,很显然,灵言宗想要介入世俗,发展势力。而灵言宗山门周围,除了雍州就是蛮夷,作为一个教派,他们自然不会与那些未开化的蛮夷合作,那么唯一的目标就是雍州了。只不过他们选错了合作对象。…, “大哥,你说该怎么做?要不,我去走一趟灵言宗?” “不,他比我们更急切,事情的主动权在我们手中,我这就给他们掌门写一封信,试试他的态度再说吧。” 镇国教派的问题有了眉目,剩下的就是外交了。雍州想要立国必须得到其他国家的承认,而且必须得到大国的承认,光有几个阿猫阿狗帮着摇旗呐喊是不行的。不过说难听点,嬴征刚刚掌权不久,势力还没扩张到雍州之外,就连阿猫阿狗的盟友也没有,更别提大国了。 只是这方面依旧难不倒嬴征,他早已经有了对策。 “可以先向大齐国王发国书,请求其认可我们立国。” 嬴战纳闷,“我们和大齐国八竿子打不着,半点关系都没有,怎么得到他们的认可?” “你别忘记了,至圣可是亲口说过,为兄的治国之道深合他们的‘仁义’教义,我想,齐王即便不卖我面子,也得卖至圣面子吧,否则,岂不是打至圣的脸面,让稷下学宫的人难堪?再说,点个头又不是割块肉,如果备上一份厚礼,相信齐王不会这么不近人情的。” 嬴战点了点头,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自己就想不到呢?打打杀杀自己还行,要说这种家国大事,十个自己也不是兄长的对手。 “大齐国的认可只是一个方面,我们还得得到大楚国和大晋国的认可,毕竟这两个大国就在家门口,如果得不到他们的认可势必会与他们交恶,这对我们立国后的发展不利。而且,若不能得到他们认可,族中的长老们也会对立国一事抱有疑虑。” 嬴战皱了皱眉。虽然他在雍州的时间不长,可他也知道大楚国和大晋国互相攻伐几十年,彼此间的仇怨极大,真有点不共戴天的意味。一方赞同的事情,另一方必然反对,想要让他们在同一事情上达成共识,难比登天。 似乎看出嬴战的心思,嬴征自信一笑,“我们可以先向大晋国发国书,大晋国王权旁落,晋王最迫切的就是维护自己的正统地位。我们向晋王发国书,那就表明,我们认可晋王才是大晋国的国王,这是晋王乐意看到的,他自然不会拒绝我们的小小请求。而且,晋王还必然会大张旗鼓的支持我们,好好地落一下竹下家族的脸面。可以说,晋王比齐王好打发多了。” 嬴战一愣,原本他以为嬴征会借着与楚国的亲戚关系,先得到楚王的认同,却没想到嬴征反其道而行,先于晋国修好。 “大哥,若是这样做,会不会激怒楚王?” 嬴征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先前为兄被软禁的时候,楚王派过不少密使与我接洽,声称支持我上位。只是为兄也明白,楚王要的是一条咬人的狗,而不是一个兄弟之国,所以从没有答应他。” 嬴战恍然大悟。楚国需要的是在大晋国后面拖后腿的雍州,而不是一个立国的雍州,若是先找着楚王,那么势必是有求于人,必然被楚王刁难,甚至断然拒绝。而现在,雍州先与楚国的仇敌大晋国修好,楚王唯恐雍州会彻底倒向大晋国,势必会卖力拉拢雍州,到了那时候,不用嬴征开口,楚国也必然承认雍州立国,顺带的还能敲到不少好处。 看到侃侃而谈的嬴征,嬴战似乎看到了合纵连横的名家,仅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左右天下大事,合纵连横,以弱胜强。 雍州弱小不假,可再小,那也是一方势力。当初晋楚大战,楚国为了拉拢雍州,不惜将公主下嫁。而今天的雍州比当年又强盛许多,无论投入哪一方阵营都是一颗重要的砝码。尤其对于紧邻的晋楚两国来说,谁能得到雍州的支持,就能在两国的较量中占据更多的优势,而雍州也能在两个大国的夹缝中求存图强。 嬴征缓缓止住话语,殷切的看向嬴战,轻声说道:“大齐国和大楚国的国书都能走官方的路子,而大晋国朝政被竹下家族控制,为兄恐怕他们会从中作梗,万一有点差错,就会影响大楚国那边,从而满盘皆输。二弟你在大晋国多年,对那里也熟悉一些,为兄希望你能跑一趟,想办法见到晋王,和他通通消息。” “大哥放心,我这就启程!” 第一百二十章:关系网 嬴战快马加鞭,很快便进入到大晋国,不几日就来到长清宫的地界。 大晋国的王都是曲沃,可是前往曲沃的路上途经长清宫。嬴战不是大禹,还没有过家门而不入的道理,是以他折转长清宫,回到了师门中。 不知不觉,离开师门都已经两个月了,再回到这里,嬴战莫名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师门中这种出尘的飘逸让嬴战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摇了摇头,嬴战轻笑一声,暗道,自己怎么突然有这么多的感慨。不过想想自己在雍州经历的一些列事情,哪一个都是足以写入国史的大事件,和眼前这些每日只知道修炼修炼的同门有着质的区别,有这种感慨也不足为奇。 “大晋国虽然日薄西山,可是长清宫的弟子依旧悠闲自得,根本不担心大楚国会打进来。这是自信呢,还是自大呢?” 不过眼前这一幕景象也让嬴战深刻的认识到一个镇国教派的重要性,即便大晋国内忧外患,可是只要长清宫不倒,大楚国充其量也就是在边境小打小闹,想要发兵长驱王城曲沃根本不可能。 “这里的事情做完,一定要把灵言宗绑到雍州的战车上。” 嬴战暗暗下定决心,随即循着印象中的路线向上清峰走去。 这两个月多月里,嬴战的百宝阁经营良好,生意红火无比,丁绍文几人按照嬴战的嘱咐,发挥地头蛇的优势,对师门内其他同行收买打压,兼并扩张,吞并了一个又一个经营修炼器材的铺子,百宝阁渐渐有了一家独大的地位。 那些被吞并的小铺子虽然怨声载道,可是他们状告到赏罚堂,立刻就被呈到赏罚堂长老游啸风那里。游啸风和嬴战是过命的交情,自然是帮亲不帮理,再说,丁绍文他们手脚干净,做事谨慎,什么把柄都没留下,那些人告来告去也是不了了之。 而且,丁绍文他们经营的物品都是嬴战从祖龙金人的天地宝库中兑换出来的,无论做工还是选材都是超一流,同样的价钱,却是几倍的质量,师门中的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游啸风自然是“民意难违”。 只是,外人都看着丁绍文风光,可丁绍文早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原因无它,百宝阁的存货快要告罄了。 虽然嬴战给了丁绍文等人许多货物,可是架不住生意好,许多同门尤爱百宝阁的符篆法宝和秘技,谁没个三朋五友的,这些东西自然而然的被那些道友们得知,这样一来,货品的需求量与日俱增,已经不仅仅局限于长清宫内部,许多其他门派的修炼者也不辞万里的跑来百宝阁交易。 生意好,自然应该是喜闻乐见的,可是丁绍文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到嬴战了,自然无法提供充足的货源,于是和另外几人一商量,开始提价,并且限量供应。 如此一来,虽然有些人不乐意,可是更多的人趋之若鹜,也就造成了百宝阁外水泄不通的队伍,许多人都不吃不喝的排队,就为了进入百宝阁购物。反正修炼者辟谷个把月都不是问题。 面对越来越多的人群,限量供应也有点吃紧了,看着越来越少的存货,丁绍文不得不在限量的基础上又进行拍卖。这样一来,有人说好,有人痛骂。那些腰包充足的自然不介意拍卖,而那些平民们就只能骂骂咧咧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依旧没能见到嬴战,丁绍文只得宣布,百宝阁的货物只供应长清宫弟子,外门弟子概不接纳。毕竟长清宫的弟子都是零零碎碎的购买,主要是解决自己的用度。而那些外门的弟子都是大宗的买卖,转手出售。 这样一来,顿时把那些万里迢迢赶来的人得罪了,不过长清宫的弟子们却众口一致的说好,毕竟百宝阁这一政策是偏向他们的,谁也没有反对的道理。而丁绍文这一政策也得到了长清宫高层的赞许,毕竟师门的高层也不希望长清宫的东西流落到外人手中,增长外人的实力。这些能进入长清宫走动的外门弟子大都是有交情的门派,可即便如此也不如自己的弟子亲近啊。 也幸好嬴战拐了一趟师门,否则,丁绍文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这段时间一系列的经营政策让丁绍文成了千夫所指的奸商,都不敢出门的,是以看到嬴战到来,真如同见到救世主一样。 嬴战也意识到是自己疏忽了,只顾着雍州那边的事情,却忽略了百宝阁,只是丁绍文这家伙挺有才的嘛,愣是把一个月的存货卖了两个月,赚的钱却是十多倍。毕竟他那一系列举措虽然限制了买卖的货物数量,可是交易额只增不减,那些外派的弟子更是在拍卖竞价中砸钱,让丁绍文赚了个钵满盆满。 拿到那十多万极品灵石,嬴战赞许的点了点头。虽然丁绍文人品不咋地,但是头脑绝对的灵活,而且面对这么多财物没有生出贪念,倒是可以倚重。 嬴战又从天地宝库中兑换出大批的货物,让丁绍文分门别类的储藏起来,终于如何经营,嬴战倒不想再瞎指挥了,他相信丁绍文一定能办的漂漂亮亮。 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嬴战正要离开前去看望赵嫣然,可是丁绍文突然叫住了嬴战。 “主人,那个,有个事情不知道当不当讲。” 嬴战又坐回来,疑惑的看着丁绍文,“说吧,什么事情?” 丁绍文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说道:“这两个月,我们已经凭借价格和质量的优势兼并整合了许多同行的店铺,只是还有几家底蕴深背景厚的店铺勉力撑着,一时半会儿不能奈何他们。不过我相信,过不了几年他们就会服软。只是现在师门内部的市场已经拓展到极限了,我们是不是要向外发展呢?” 向外发展?嬴战顿时醒悟过来。 当初自己组建百宝阁的目的就是为了和竹下靳叫板,竹下靳掌控师门的各项生活物资和建设资源,而自己就要掌控师门修炼所需的各项物品,倒是没有想过师门之外的事情。 而经过嬴征对于建国事宜的讲解,嬴战意识到教派在王国中的地位,更是明白一国外交的重要性,是以听到丁绍文的话,嬴征立刻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都有哪些门派,你给我说说。” 那边,丁绍文立刻托出一叠装订好的纸张,上面详细的罗列了许多门派的实力背景以及所属的国家,以及各个门派彼此间的利害关系。 看到这些资料,嬴战就知道,丁绍文这番话绝非临时起意,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这也让嬴战看到了丁绍文的办事能力。 思虑一番,嬴战最终还是将雍州立国的事情的说给了丁绍文,不过对于自己在雍州的身份,嬴战并没有透露。 “这件事情你去操办吧,但是你要注意一点,与他们的关系不是买卖,而是合作,并且是长期的合作,最好是结成利益的共同体,为此,即便让出一些利益也无妨。若是雍州立国,需要他们背后国家的支持和声援,至于其中的分寸如何把握,你自己全权做主。” 丁绍文见嬴战如此信任自己,不由得心头一热,连忙点头示意。 “主人,您放心吧,我会努力为您织造这张关系网的。” 嬴战走后,丁绍文总觉得自己有些事情给忘记了,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是什么事情。挠着头想了许久,这家伙猛的一拍脑门,惊呼道:“糟糕,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一百二十一章:女诸葛 两个月没有见到赵嫣然,嬴战心中深深的思念,而当赵嫣然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这种思念终于无法遏制的宣泄出来。 左掌轻揽住她那瘦削的肩头,右手埋入她那柔滑的青丝中,嬴战心中升起一种宁静的感觉,初入师门时的种种感慨都变得烟消云散,此时他只想永远揽着眼前的可人,一辈子沉醉在她发梢那淡淡的清香中。 “对不起,我走了这么久都没给你通消息。” 赵嫣然眨着眼看向嬴战,脸上升起一抹疑惑的神情,轻声道:“没有啊,你走后我就闭关了,这刚出关又见到了你,感觉只是一天罢了。” 她永远都是那样的洞彻人心,那样的体贴人意,即便有所怨言也不会让人难堪。她不会像寻常女子那样将哀怨写在脸上,她只会将这些情绪埋入心中,她脸上永远都只有淡淡的笑意。 而正是她这种弱水般的恬淡,让嬴战越陷越深,直至无法自拔。 嬴战拉着赵嫣然的小手,走在林间小道上,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动,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些身边的事情。 嬴战向赵嫣然说了自己在雍州发生的事,对于自己这次回来的目的也没有丝毫讳言。毕竟嬴战对赵嫣然的信任是无以复加,而且赵嫣然对竹下靳也矛盾颇深,与姬天心的关系也十分融洽,这方面倒没有什么隐瞒的。 赵嫣然静静的听着,等嬴战说完才轻声道:“我觉得此事不妥……” 嬴战一愣。这些事情都是按照自己大哥的嘱托所做,不可能不妥啊。不过对于赵嫣然他一向是信任,并没有立刻反驳,而是静静的听她继续分析。 赵嫣然见嬴战没有打断自己,轻轻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先不说王宫本身就守卫森严难以逾越,竹下家族也会在里里外外重重布置,你想要绕过竹下家族见到晋王绝非易事。况且,即便你见到晋王,晋王也不会轻易应允你。” 嬴战疑惑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啊,晋王与竹下家族不睦,在这种表明正统的事情上一定会支持,连带的打压一下竹下家族的气焰。” 赵嫣然摇了摇头,“若是大楚、大齐这样的大国相商国事,晋王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可是你也知道,雍州的实力实在……你不要介意,我没有其他意思。” 嬴战摇了摇头,他知道,赵嫣然自然不会有其他意思。 不过赵嫣然的话也给他敲了一声警钟。的确,雍州还没有与晋王平起平坐的资格,晋王虽然落魄,可还没到了这种地步,随便一个山头势力就能得到他的认可。话说回来,若是雍州立国失败,晋王岂不是要名誉扫地。 晋王不敢冒这种风险。 “唉,是我见识浅薄了,没有考虑那么多,此行只怕要辜负大哥的嘱托……” 一想到晋国之行是立国一事的重中之重,大哥如此信任的将这件事情交托给自己,而自己却不能完成任务,嬴战心中犹如针扎。 赵嫣然的双手轻轻握住嬴战,她那柔嫩的掌心轻轻用力,终于令嬴战从自责中清醒过来。 “你那大哥的确智计过人,可是他常年幽禁,对外界的了解只能通过纸面罢了。囿于见识,他对晋王和竹下家族的了解都不深刻,犯这种纰漏是难免的。不过还好,我是大晋国的人,旁的我不敢说,但是对于大晋国内部还是多少比旁人了解的。”…, 这话倒是赵嫣然谦虚了,不过方才揭出嬴征的纰漏,赵嫣然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自夸,她总会将自己的光芒掩盖,不去夺了嬴战的光彩。而嬴征是她的大伯,她更不会令其难堪。 嬴战心中一动,“莫非,你有解决的办法?” 赵嫣然嘴唇轻抿,嘴角轻勾,两只眼睛微微眯起,歪着头看向嬴战,那神情分明是在说:你认为呢? 嬴战激动地圈着赵嫣然的细腰将其抱起,在空中转了几圈,最后情不自禁的印上了她那无比诱惑的红唇。 赵嫣然没想到嬴战今天竟然这么出格,可是她也仅仅呆滞了片刻便放松下来。没有推阻,没有抗拒,更没有挣扎,赵嫣然反而揽住了嬴战的后颈,彻底的沉沦在两人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中。 许久,嬴战终于将赵嫣然放了下来,而这时的赵嫣然已经面颊通红,气喘吁吁,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发丝也带上了一份凌乱,不过这份凌乱更加勾人心魄。看到嬴战又蠢蠢欲动,赵嫣然连忙向后一退,连声道:“先听我说正事。” 嬴战愣住,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不由一阵脸红。嘿嘿一笑,没再继续放肆。 赵嫣然娇羞的理了理仪容,这才没好气的说道:“如果是你作为使者去面见晋王,晋王一定会对雍州的实力抱有疑虑,所以,这个使者必须得是一个有分量的人物。” 嬴战点了点头,事情的确像赵嫣然所说,这个使者必须有足够的分量才行。可是这样的人雍州实在找不出来啊。 似乎窥破嬴战的心思,赵嫣然轻声道:“为什么不找一个师门的高层充当这个使者呢?” “师门?这种事情为什么要找师门呢?师门会参与这种事情么?” 赵嫣然对于嬴战的迟钝也深有了解,并没有丝毫意外,而是说道:“既然你们能想到晋王欲在竹下家族面前表现正统,又为什么想不到长清宫在另外两个门派面前表达正统呢?” 赵嫣然一句话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嬴战的脑海。 对啊,其他国家都是一派独大,而大晋国却有三座教派。三座教派的实力都相差不远,虽然长清宫最为雄厚,可是另外两家也不算弱小。是以,一直以来,虽然默认的是长清宫,可从没有明确的镇国教派一说。 “竹下家族欲取王室自立,所以一直以来都不遗余力的支持长清宫,希望得到回报,以前姬天心在长清宫中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只是长清宫与竹下家族实在太过暧昧,姬天心不得不离此而去。如果你先与师门的高层接触,将国书有高层转交给晋王,所有的问题不都迎刃而解吗?” 听了赵嫣然的解释,嬴战豁然开朗。没错,雍州立国,却先把国书递交给了长清宫,那岂不是说在雍州眼里,长清宫才是代表大晋国的门派。而长清宫想要面见晋王转交国书,竹下家族必然不敢阻拦,毕竟他们不敢违抗长清宫。长清宫虽然与竹下家族合作,可合作的目的也是为了表达正统,他们绝不会舍本逐末。 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明明摆摆的放在竹下家族眼前,竹下家族却无法化解。 “呵呵,你可真是女诸葛在世啊……” “女诸葛?” 嬴战猛的一愣,这才醒悟到自己又说漏嘴了,于是连忙说:“诸葛呢,就是智慧的意思,就是足智多谋的意思,嘿嘿……” 看到赵嫣然将信将疑的表情,嬴战心中暗道,啥时候把诸葛亮给弄出来,这老头智计安天下,有他出谋划策,也不会再有那么多的纰漏了。 不过想了想自己兜里的灵石,嬴战一阵叹气。为了百宝阁的发展,自己只是截留下一万极品灵石,其他的全都给丁绍文兑换成货物了,看样子短时间内是无法和诸葛亮见面了。 “唔……嫣然啊,这个,怎么和师门的高层接触呢?你有没有建议?” “烦人不如烦己,游啸风长老最近挺悠闲地,你不如去找他好了。”末了,赵嫣然又补充一句,“对了,姬天心姐姐又回来了,此时应该还在师门里,她是大晋国公主,这件事情如果你和她也通通气,应该会更加保险。” 嬴战心中暗道,小妮子对外面的事情一清二楚,却还说一直在闭关。不过他也明白了赵嫣然的体贴之处,心中对她更加喜欢了。 而这时,两人来的方向传来了衣袂破空的声音,显然有人正在急速赶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忽悠方智 嬴战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不过两人身处的地方是赵嫣然师父的私人领地,能够来这里的,或者是赵嫣然的师姐妹,或者是其他有身份的人。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两个人影就出现在嬴战的视线中…… 这两人嬴战并不陌生,一个是老相识方智,另一个是方才见过面的丁绍文,只是此时的丁绍文有点狼狈,是被方智提着,两手两脚都悬在空中。 想当初丁绍文反咬自己,说自己的符篆是剽窃了他的作品,要不是方智从中化解,丁绍文还不一定会那么容易被自己收服。对方智,嬴战还是十分有好感的,而且,看到方智,嬴战猛的想起自己还欠着方智一样东西。 方智看到嬴战和赵嫣然在一起,又看到赵嫣然面颊上那还未退去的红潮,自然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于是尴尬的转身,嘿嘿笑道:“路过……路过……我这就走……” 嬴战没好气的瞪了方智一眼,说道:“方智师兄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有闲情逸致路过这里呢?” 既然被嬴战叫住,方智索性转过身来,先是把丁绍文丢下,然后才说道:“嬴师弟可比我更加高来高去啊,这都两个月了也没打听到嬴师弟半点行踪。” 听到方智话语中的不满之意,嬴战呵呵笑了笑,说道:“方智师兄委托在下的事情半刻都没敢耽误,这两个月来一直在山里窝着嘛,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搜宝鼠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了,这不是专程赶回来给方智师兄报喜的么。” 听到嬴战这么说,方智心中的怨气顿时消散一空。想到嬴战一直在为自己奔波劳苦,自己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方智顿时有些赧然。不过听到搜宝鼠的消息,方智又心中火热,这东西,他可是苦苦寻觅了十多年。 方智刚想开口询问,却见嬴战一转身,指着不远处一个竹林间的亭台说道:“这事情说来话长,不如坐下,慢慢道来……” 说话的时候,嬴战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丁绍文,心中暗道,我刚回来就被方智追着了,莫不是这小子透露了我的行踪? 方智对这件事急得都要上火了,要不然也不会揪着丁绍文就急急慌慌的跑过来。不过看到嬴战的目光所想,方智也明白了嬴战的心中所想,连忙说道:“嬴师弟,是我终日里寻不到你的行踪,所以在丁绍文身上下了追踪符,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嬴战这才了然,原来不是丁绍文泄露,而是被下了追踪符,不过想到丁绍文和方智的实力差距,嬴战也就释然。再说,方智坦坦荡荡的向自己道歉,自己再追究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呵呵,是我有错在先,一走两个月没有音讯,不怪方智师兄。好了,我给师兄讲讲这两个月来发生的事情。” 嬴战一通忽悠,将自己在雍州所做的事情都和寻找搜宝鼠的事情联系了起来,追风四人到处剿匪成了四处打探消息,收服两大刺客组织也成了收集情报的需要,不但如此,嬴战还含沙射影的说有一个叫嬴天下的家伙处处阻挠自己,半真半假的说完了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 而方智听到嬴战爬山涉水,发动人手的寻找搜宝鼠,心中自然一阵感动,听到有人阻挠嬴战,不由得一阵火大,拳头捏得咯吧咯吧响。…, 一旁的赵嫣然淡淡的瞥了嬴战一眼,眼睛中流露出古怪的神情。嬴战这两个月里做的事情早已经和她说过了,此时再听嬴战一本正经的说起另一个版本,不由得在心中偷笑道:一直以为嬴战是个老实人,可是骗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方智虽然修为强横,在金丹期里都是名列前茅的精锐,可是也太淳朴了点吧,嬴战把他卖了还乐呵呵的数钱呢。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方智气急之下下意识的就要拍到身边的石桌上,可是他的手猛的顿住,因为他想起了这座山峰的主人,不由得后颈冷飕飕的。 方智知道,自己偷偷跑到这座山上本来就是犯了那人的忌讳,虽然自己师父也是个大人物,这点小事闹不起什么,可自己要是在这里破坏花草建筑,就算自己师父的脸面也不一定好用,到时候必然有一顿苦果。 “嬴老弟,这本来是我的事情,却让你忙里忙外的,不过你放心,你这份情我记下了,以后必有厚报!既然有人找你我的麻烦,我就跟你过去一趟,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嬴战心中暗道,方智这人挺上道的,都不用我开口,自觉主动的就跟我去雍州。不由的一阵窃喜。有这么一个金牌打手,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有保障了。反正搜宝鼠随时都可以兑换出来,也不怕没法交代。即便方智去询问雍州那些人,嬴战也会以机密消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为由搪塞。 “呵呵,有方大哥出马,搜宝鼠必定手到擒来。” 既然方智喊出一句老弟,嬴战自然顺杆子喊起了大哥,两人的关系顿时亲密了许多。一旁的丁绍文看得泪流满面。跟方智同门十多年,还从没见他如此和颜悦色的对自己呢。 商议好了时间,方智再度提起丁绍文一溜烟的跑开了。 老远的丁绍文还在哇哇大叫:“放我下来,我会自己走。” 可是紧接着就被方智打断,“没看到人家卿卿我我的,你在那龟爬不是坏人好事?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么。赶紧走……” 听到方智这大嘴巴的话,赵嫣然顿时粉面通红,白了嬴战一眼,一转身往住处走去。嬴战在心中把方智骂了个狗血淋头。你这乌鸦嘴,本来还能再跟赵嫣然墨迹一会儿呢,都被你搅黄了。 原本嬴战准备让方智打两个月的白工就给他搜宝鼠的,可是这会儿嬴战主意一变,把期限延长到了半年。 走在回去的路上,嬴战自言自语道:“唔……先去找游啸风坐会儿,再去找姬天心谈谈……还是一起叫上,三个人一起商量商量。对,就这么做!” 第一百二十三章:再见姬天心 嬴战所要做的事情,只要不伤天害理,游啸风一律支持,即便嬴战要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游啸风也是点头居多,是以在递交国书这件事情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不但如此,游啸风还准备游说掌门,取得他的同意,如此一来就更加稳妥。姬天心也不会反对这件事情,毕竟这对大晋国王室有百利而无一害,她答应与父亲沟通此事,力求促成。 正事商讨完毕,几人开始叙旧。 嬴战简略的提了一下自己在雍州的事情,同时点明了自己与雍州嫡长子的关系。毕竟雍州立国后很多方面都要与其他国家打交道,大晋国虽然衰落,可依旧是大国,和姬天心搞好关系有利无害。 姬天心先是惊讶,随即是惊喜。毕竟雍州紧邻大晋国西陲,能搞好彼此关系对大晋国也是益处良多。以往雍州和大楚是姻亲,所以大晋国与雍州的亲密程度比不上大楚,而现在,若是能和嬴战搞好关系,无疑能扳回一城。 一旁的游啸风摸了摸鼻子,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虽然以前对姬天心这个奇女子颇有好感,可是自从黑龙山一行,游啸风的心就彻底死寂,不再为外人掀起波澜。再看向姬天心的时候,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甚至连美丑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刻,游啸风一个忠诚的听众,不言不语,不闻不问。 “姬师姐,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在另外两个门派中过的不如意?要真是这样,还是回来吧,游长老帮你疏通疏通,也不是什么难事。无忌信陵他们也回来了么?” 听到嬴战的问话,姬天心微微一笑,一股淡淡的暖流从她心底升起,很久很久,没有被别人关心过了。 “我们三人去了鬼谷和天机门,鬼谷门的规模不如长清宫,可门内弟子俱都是英杰之辈,能文能武,经天纬地,不容小觑。唯一的缺点就是人太少了,鬼谷门下只有五百弟子,而且个个桀骜不群,不好相与。我让信陵留在了鬼谷,和无忌去了天机门。” 嬴战以前也只是听过另外两个门派的名头,可是从来没深入的了解,听了姬天心一席话,不由得咋舌。这鬼谷真是不可思议,全派只有五百弟子,却能够和长清宫不相上下,要知道,长清宫光是杂役弟子就有两三万人,如此庞大的基数,上面的记名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之类的还能少了? 而且,长清宫里面也是人才济济,并非养了几万头猪,鬼谷能和长清宫一较长短,那只能说明,鬼谷弟子确实都是人才,而且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每一个都是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的人才。 “后来呢?你和无忌留在了天机门?” 姬天心点了点头,“天机门擅长各种机关阵法,制符炼器方面的造诣很高,门中弟子比长清宫只多不少。而且,天机门经常采买世俗中的木石铜铁,弟子经常去世俗历练,在民众中的影响力还在长清宫之上,所以我留在了那里。” 方才丁绍文和嬴战商议时就提过,天机门专攻制符、法宝、机关阵法,尤其是机关阵法,即便与销声匿迹的墨门也能一较长短。门派中能工巧匠众多,相应的基础设置也十分完备,若要在其他门派中寻求合作,天机门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却没想到,刚才还在为找不到合作伙伴的人选而发愁,这边姬天心就送上门来。…, 嬴战想了想,试探着问道:“那么,姬师姐这次前是为了……” 姬天心点了点头,苦笑着说:“还不是那个百宝阁的原因么,百宝阁售卖了大量品质优良做工精湛的符篆和法宝,师门高层得到一些实物后惊为天人,于是派我过来打探消息,顺便的每样都买几样实物回去,如果能谋得合作就更好了。你也知道,大晋国三座教派对外时同气连枝,可是对内时都不怎么和睦,师门也是看我和长清宫有旧,派我过来,要是其他人,只怕进个门都要刁难,更别说完成任务了。” 嬴战点了点头。的确,百宝阁售卖的物品都是从天地宝库中兑换出来的,每一样都是臻于至善的完美作品,要是寻常人看了也只以为是个好货,可是在天机门这些内行人眼中,看出的东西也就多了,有这种反应也实属正常。 这时,一直处于打酱油状态的游啸风鬼使神差的来了句开场白:“百宝阁是嬴战的产业,你算是找对人了。” 姬天心美目中闪过一道惊喜的光芒,随即难以置信的看向嬴战。三分不解,七分诧异。 对于嬴战,姬天心自然不会陌生。当初嬴战与竹下靳的手下决斗,赢得竹下靳砸锅卖铁,后来又惧怕被竹下靳报复,还投靠过自己。当时的嬴战一穷二白,甚至几十个灵石都要钻营,可是这才几个月,嬴战就拥有了百宝阁这么大的产业,即便是以制符炼器闻名的天机门都自叹弗如。 扮猪吃老虎? 姬天心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可能,毕竟百宝阁所出售的物品每一样都是堪称经典的佳作,没有深厚的底蕴不可能经营到这种地步。可是细想百宝阁的发展历程,好像真是忽然崛起的般,而且就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 这应该是什么奇遇呢? 对于嬴战身上的秘密,姬天心不想去打听,她只需要知道,嬴战可以给予自己支持就行了。 优雅一笑,姬天心饶有深意的看向嬴战,轻声道:“早知道百宝阁是嬴师弟的产业,我又何苦去那里彻夜排队,这也就算了,前几日还被公然驱逐。嬴师弟,你害得人家好苦……” 姬天心薄怒轻嗔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神摇曳,尤其最后那哀怨的语气,百炼钢也要化成绕指柔,即便游啸风心里都升起一丝波澜,更何况直面姬天心的嬴战。 愣了一愣,嬴战这才回过神来,随即尴尬的咳了咳,支吾半天才说道:“姬师姐,不瞒你说,我正想在天机门中寻找一个合作伙伴,一同经营,如果姬师姐有兴趣,我们可以一起合作。” 姬天心轻轻颔首,“不知道嬴师弟准备怎么合作呢?” 怎么合作?这倒是个问题。 因为百宝阁的存在,嬴战只能提供各种成品,可是天机门却拥有完备的制符炼器基础,对他们而言,成品反而是最不需要的。 嬴战也没有跟姬天心绕弯子,直接坦言道:“我原本是想在各个门派中寻找代理人,向其提供货源,或者合作开设店铺,共同分配利润。不过想来天机门中能工巧匠众多,各项物资也十分丰富,急需的也只是一些符篆的制作方法,法宝的炼制手段,对于成品的需求反而不大。不知是不是这样?” 看到嬴战如此坦诚,姬天心倒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师门给我的任务的确是以获得各种符篆、法宝的制作图为主,如果得不到,就退而求其次,多得到一些成品,回去后努力钻研。”…, 嬴战蹙眉沉思。 符篆和法宝的制作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东西,即便有成品也不可能完全逆推出制作流程。这和地球上是一样的,并不是你买得起飞机,拆开研究一遍就能独立的制造飞机。可是不容否认,逆推的过程中多多少少还是能得到一些东西的。毕竟当初丁绍文凭着非凡的制符天赋,能逆推出六七成,天机门能人辈出,即便不能完全推出,也有个八九不离十。 “一些低级的符篆和法宝到没有什么,我相信你们已经研究个七七八八了。” 姬天心连忙谦虚道:“一些关键的点睛之笔却始终没有头绪,这些还需要仰仗嬴师弟。” 嬴战点了点头,“这方面的图纸我可以出售给你,不过这些事情你与丁绍文谈吧,他就是百宝阁的大掌柜。” 嬴战虽然答应了姬天心,可是具体的细节却不愿当场敲定。嬴战知道自己不擅长经商,与姬天心这个精明的近乎妖精的女人谈生意,被卖了都不知道。而且自己先前答应过丁绍文,这方面的事情由他全权做主,自然不能自毁前言。 姬天心也没有强求,她也不愿因为一些斤斤小利而影响了与嬴战的私交。 嬴战如此给姬天心面子,姬天心自然不会没有反应。再说,这件事情上损失利益的是嬴战,而得到利益的是天机门,姬天心也不愿意让嬴战白白受损。 “对了嬴师弟,天机门中的符篆法宝倒是其次,他们最擅长的还是机关阵法,门种子弟的必修课就是修筑建造,你们雍州如果需要开山架桥,不用客气,尽管提。还有,天机门的冶炼铸造规模非常大,如果你们雍州需要什么兵器铠甲,也可以好好商量。” 听到这话,嬴战心中顿时一乐,雍州寒苦,百废待兴,倒是可以借一借天机门的助力。尤其是兵器铠甲方面,虽然天地宝库也可以兑换,可是总有点小题大做的意味,倒不如从天机门购买。 “多谢姬师姐提点。” 姬天心呵呵笑了笑,“举手之劳罢了。对了,你那兄长立国,势必要举行庆典,昭告天下。礼仪方面若是出了差错,难免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嬴战猛地一惊。的确如姬天心所说,若是立国,必然全天下瞩目,礼仪规格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要谨慎,出不得半点差错。可是雍州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自己大哥也是赶鸭子上架,两个月,难免会准备不足。 而那边,姬天心伸出修长白嫩的手指细细数来:“冠、冕、弁、帻……一国君主是戴冠还是戴冕都有讲究的,若选取不当,被天下人嘲笑还是小的,若是逾越了规格,还会被其他国家视为挑衅,引来刀兵之灾。” 一顶帽子的问题就有这么多的讲究,那么穿什么衣服,配什么饰品,骑马还是坐车讲究的就更多了,典礼的场地,参与的人员,就更加繁琐,而天时的选择就更加麻烦。 嬴战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真有点一无所知。虽然希望兄长能将这方方面面的礼仪考虑周到,可是前次赵嫣然指出的纰漏让嬴战心中一阵没底,兄长百密一疏,难免会有想不到的地方。而且,即便他想到了,也不是短时间内能筹措完备的,一应物品都得慢慢准备。 两个月立国,说起来是很热血,可是真想起来,却有些无知者无畏的意味。嬴战虽然不懂历史,可也知道,地球上那些古代的帝王想要修一座宫殿,都要倾举国之力,历经几年甚至十几年,一个不好还会弄得劳民伤财。立国之举不是修筑宫殿这种小事,只会更加繁琐。…, 想到这,嬴战神情一暗,只希望大哥他真的能算无遗策吧。 姬天心将嬴战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略一思索,轻声说道:“我大晋国不敢自夸,却也是礼仪之邦,宫廷中有许多教导王族子弟礼仪的官员,若是嬴师弟有需要,可以为你调拨一些。如果你那兄长没有座驾,我可以做主,把父王的马车借与你。嬴师弟有何要求尽管提出,只要能做到的,我绝不会推辞。” 嬴战此时真有一种久旱遇甘霖的感觉,正要答应下来,却听得一旁的游啸风咳了一声,于是连忙顿住。仔细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他相信游啸风不会无的放矢,于是模棱两可的应对了一句。 姬天心知道今天的谈话只能到此为止了,该谈的事情都谈完了,该叙的旧情也叙完了,于是起身作别。 看到姬天心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嬴战疑惑的看向游啸风,问道:“啸风大哥,你刚才为什么制止我?” 游啸风看了看姬天心离开的方向,说道:“倒不是我妄意猜测。姬天心借与你礼仪官员,马车等事物,有心人想要打听这方面的消息也不是什么难事。里里外外一应事务都是大晋国为你们操办的,别的国家自然会把你们当做大晋国的铁杆盟友,我想,这与你们所想的外交策略不符合吧?” 嬴战暗骂一声,险些遭了姬天心的算计。 不过姬天心想把雍州绑到大晋国的战车上,这是她的身份使然,嬴战相信,若是自己处在她的位置上,也会这么做。是以,嬴战并没有生气,只是提醒自己,以后在这方面要多加留神。 看到嬴战神情变幻,游啸风沉默许久。最后还是艰涩的说道:“带我去看看她吧……” ~~~~~~~~~~~~ 本章四千字 第一百二十四章:雍州建设 只在长清宫呆了不足三天,嬴战便回到了雍州。对于嬴战的归来,嬴征显得十分诧异,毕竟这比预期中要快,而且快了很多。 嬴战将在长清宫发生的事情一一叙述,嬴征听到赵嫣然指出的疏漏时,心中十分庆幸,连声道:“倒是为兄思虑不周,还好有弟妹查漏补缺,否则,只怕会影响大局。” 而看到嬴战呈上的关于各个门派的资料,嬴征仔细的翻阅起来。以往他所接触的也只是世俗中的政权,对于各国的教派,大都是一知半解。而眼前丁绍文搜集的这份资料却十分详尽,也是嬴征缺少的。 最后听及与姬天心的合作,嬴征十分振奋,呵呵笑着说:“我雍州地处边疆,境内多是贫瘠之地,为兄一直都希望能够大型水利,变荒芜为沃野,只是一来无权无钱,二来缺乏人手。现在有天机门的弟子,倒是解了燃眉之急啊。” 有了姬天心从中搭桥引线,丁绍文迅速的敲定了双方的合作事宜。丁绍文是一个纯粹的生意人,砍起价来倒没有嬴战的顾忌,而且他是手握主动的一方,直把姬天心气得咬牙切齿。不过姬天心也没有因此而耽误雍州的建设,对于门派人手的抽调还是尽心尽力,一队队天机门的子弟收拾行装赶赴雍州而去。 天机门的高层也知道雍州在双方合作中的重要地位,所以十分大方的抽调精锐弟子勘察雍州全境,提出了整体的建设规划,包括贯穿东西南北的横道和驰道,沟通几条重大水脉的灌溉网络,以及几处战略要地的要塞修筑。 对于天机门提出的预算,嬴征十分的为难。因为这个开支实在太大了,大到雍州的财政难以承受。而且眼下雍州百废待兴,处处用钱,嬴征真有点捉襟见肘的感觉。可是他也知道,天机门并没有在数据和工程上弄虚作假,一时间陷入了两难之地。 嬴战瞄了一眼开支,的确十分高昂,不过这些建设都是必须的,而且都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一样都不能少。 天机门总揽雍州事物的精锐弟子顺势向嬴战提出以符篆法宝设计图充抵费用的提议,嬴战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意图。这分明是下套给自己钻,然后收网拉鱼。 可是这个诱饵实在太大了,难以自持啊。 几张设计图而已,这种东西嬴战随手都能从天地宝库兑换出几百张来,可是嬴战也明白,这种东西是用一个少一个,而且,有了丰富多样的设计图,天机门势必会走上自主创新的道路,从而摆脱对自己的依赖,以后自己想借用他们的势力就难办了。 “唔……这位师兄,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嬴战突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眼前这位天机门负责雍州全局事物的弟子叫什么名字,不由得汗颜。 “在下姓李,文字辈,虎年生,单名一个虎字。” “哦,原来是李文虎师兄,失敬失敬。”嬴战客套了一下,随即说道:“我这里有样矿物,一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请李文虎师兄给掌掌眼。” 李文虎很是疑惑,刚才正在谈价格的问题呢,怎么一转眼他就给自己绕到了矿物上。不过天机门精擅法宝的炼制和机关阵法的制作,对于各种材料有着近乎病态的追求,一听到珍惜的矿物就来了精神,于是忙不迭的点头。 “这……这是……”李文虎看到嬴战手中那团矿物,脑海中直觉的想起一样事物,这样事物是天机门《奇材录》中名列前茅的几样,十分之珍贵,即便李文虎在天机门多年,也没有见过实物,所以一时间不敢轻易下结论。…, 可是当李文虎拿到那个矿物时,无论分量还是触感都与书本上记录的一模一样,犹自不敢相信的李文虎又按照《奇材录》中的鉴定方法试了试,结果表明,这真是那样东西。 “南海奇精,这就是埋藏在南海深底,岁月沉积的水气精华!加入机关兽中,可以拟代血液,令死物拥有生机的南海奇精。寻常机关兽掺入这种矿物,品质立刻拔升好几阶,你是怎么得到的,你是从哪得到的。” 嬴战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文虎,李文虎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别人找到这种东西,又怎么可能把采掘地点和方法告诉自己,于是连忙赔罪。 “嬴战道友,我的师门对南海奇景需求很大,如果您手头上有多余的南海奇精,可以售给我们,价钱方面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嬴战装作一副思考的模样,不过他手中的那张关于雍州全局建设的预算却忽闪忽闪的抖了起来,李文虎哪里还不知道嬴战的意思。于是连忙说:“建设所需的一应物资我们天机门全都垫付,人工费用也从简计量,只是各地建设所需的劳役还希望雍州各地配合一下,毕竟我的师门也抽调不出太多人手。所有的费用我重新核算,至于支付方面……” 李文虎眼馋的看了一下嬴战手中那个成人头颅大小的南海奇精,连忙说道:“只多不少……只多不少。” 自从接触到天机门,嬴战就查阅了关于机关阵法方面的东西,也得知机关阵法最直接的应用就是各种机关道具。 这些机关道具有建筑,有器具,有拟形的鸟兽。 嬴战知道,天机门山门所在的城池就是一座庞大的机关建筑,里里外外攻防设施一应俱全,遇到不可抵挡的敌人甚至还能整座城池的迁移,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器具方面,小到桌椅板凳大到舟船车辇,都有各种机关驱动的器具,这让嬴战直觉的想到后世的各种电器和交通工具,只不过一个是高科技产物,一个是运用机关阵法的产物。 而机关阵法最精华的就是机关兽了。这些机关兽属于法宝的范畴,却又与法宝不同,但是它们的战斗力比法宝只高不低,天机门的弟子几乎人手一具机关兽。比如,李文虎的机关兽就是一只虎型机关兽,战斗力十分凶悍。 而通过天地宝库中资料的查阅,嬴战知道了机关兽炼制中所需要的几样最顶尖最核心的材料,比如南海奇精,这东西对机关兽的重要性就好像汽油对汽车的重要性一样,区别就是汽油是消耗品,而南海奇精却可以一直发挥效用。 不怪乎李文虎看到南海奇精时如此急切,毕竟他的虎型机关兽一旦掺入这样矿物,立刻就是质的飞跃。要不是腰包不足,李文虎都想独力为雍州的全局建设买单,私下里将那块南海奇精收入囊中。不过李文虎打定主意,找几个师门中的铁哥们,一起平摊费用,换取这块南海奇精。 而嬴战听说这一块南海奇精就能支付雍州全局建设所需的各项费用,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暗道,一千块极品灵石换来的东西,倒是值得啊。要不是怕刺激到李文虎,嬴战还想再拿出更多更高级的材料。 “唔,多余的部分也不用找了,你给我调拨一批军备吧,战剑五千万把,战刀一万把,优等弓一千张,弩四千副,盔甲两万套。对了,盔甲分别是五千套轻甲和一万五千套重甲,用你们最顶尖的那种,别拿次等货糊弄我。”…, 李文虎一听这话,简直要吐血了。本来嘛,一块南海奇精支付雍州全局的建设费用就十分勉强,虽然稍有剩余,可也就能换一万副盔甲罢了,毕竟天机门出品的盔甲都是百炼钢的工艺,放到世俗界里都是数十金一副的。可是嬴战却狮子大开口,两万套盔甲外加两万把各式兵器。兵器里的刀剑也就算了,那弓弩都是精密制造的兵器,造价更高,这样一来自己可就亏大发了。 可就在李文虎准备摇头的时候,忽然,一块沉甸甸的东西塞入了他怀中,低头一看,却又是一块南海奇精,虽然没有刚才那个大,却也有五分之一大小。 “我想……应该没有问题吧!”嬴战意味深长的问道。 李文虎不动声色的将两块南海奇精收入储物袋中,立刻眉开眼笑的说:“没问题,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对了,嬴师兄说的轻甲重甲早已经过时了,弓弩兵为了减轻负重,最好还是穿软甲,外罩一层锁子甲,至于刀剑兵,重甲虽然防御力出色,还是远不如鱼鳞甲。我的师门正好有一批现成的货物准备卖给越国,可是越国那国王抠门的很,一直在那砍价,既然他不想买,我就自作主张,给嬴师兄调拨过来。” 虽然把越国的货物调给雍州有点说不过去,可是李文虎打定主意回去后就找师门中专管军备售卖的那位师叔,邀请他一起出资垫付南海奇精所需的金额,相信那位师叔是不会拒绝的。至于越国……这群小气鬼,不买拉倒。 嬴征直属的武力方面就只有于禁手下的一万人,虽然训练精良,可是装备上就堪比难民了,就连各级士官都不能保证盔甲的齐备,更别说下面的普通士兵了。从李文虎这弄来两万套装备倒是可解燃眉之急。 嬴战给了李文虎一大一小两块南海奇精,在这笔交易上,李文虎赚了天大的便宜,于是投桃报李的说道:“对了,嬴师兄,我个人再送您一百幅精工打造的全身铠甲,那种加持了阵法的,防御力上绝对是寻常铠甲的十倍,这一般是各级将领的配置,毕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嘛,这些将领可都死不得。最妙的是这些阵法不用使用者催动就能发挥作用,也就是说,即便凡人也能穿戴这种铠甲。” 嬴战倒是没想到还有将领专供的铠甲,不过这种白送的东西他自然不会拒绝。这批铠甲可以给大哥,让他去收买各级将领的人心。 李文虎又和嬴战商谈了一下细节,于是急匆匆的离开了,他急着落实双方的合作事宜,只有这样,那两块南海奇精才拿的安稳。 李文虎倒没有私吞两块南海奇精的打算,毕竟他虽然贪点小便宜,可是对师门的忠诚度还是十分高的,而且他也知道,嬴战可以毫不在意的拿出两块南海奇精,那就说明他手中还有更多的南海奇精,李文虎还没有那么短视。而且,嬴战暗示过,以后合作的地方多着呢,李文虎哪能干出杀鸡取卵的事情。 也不知道李文虎是怎么运作的,总之,仅仅三天的功夫,天机门就抽掉了数千人外加上百个大型的机关器具开赴雍州,这些器具都是用来开山修路架桥的,有点类似地球上的起重机压路机之类的机械。而随着这上百个机关器具的投入使用,雍州全境几条主干道被迅速修建出来,随即是各条沟通郡县的分支道路,使得雍州有点四通八达的意味。…, 据说,大楚国的国王得知与雍州接壤的郡县官员汇报说,雍州的道路修得比大楚国平坦宽阔,感到十分没有面子,于是拨下一大笔钱,请天机门过去修路,可是天机门把能抽调的人力全都投入到了雍州,是以只给楚王一个简单的回复:“没空!”直把楚王气得翘胡子。 一条条道路贯通,雍州的商人全都乐得眉开眼笑,以后出门行商,再也不用为道路的问题发愁了。新修筑的路面都和钢铁一样坚实,下雨天也不怕泥泞了,甚至连颠簸都不会再有了。于是,更多的人尝试着出门经商,这大大的带动了雍州的繁荣。 而且,随着各条主干道的修建,雍州各郡县公文的传送,兵力的集结调动都快捷了好几倍,这无疑增强了嬴征对各地的控制能力。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雍州最后一支名叫绝版军团的匪贼也被追风四人带领的军队彻底歼灭,困扰雍州数百年的匪患问题终于彻底根除。 水利工程的修建不如道路那样立竿见影,不过解决了灌溉问题之后,雍州各地的农业都有了保障,农民家有余粮,心中不慌,再也不会因为吃不饱肚子被匪贼裹挟。而这也防止了匪贼的死灰复燃,使得雍州各地治安大好。 眨眼间,两个月的时间就要到了,而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嬴征的立国大计也得到了嬴氏家族众口一致的支持。要说唯一的例外也就是嬴天下了,只是他的那点意见早已经被狂热的嬴氏家族成员忽略。而嬴天下也只能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自己师门中的长辈们赶紧过来,而他还不知道嬴征早已经和灵言宗的掌门互通了书信。 好在,此时一行灵言宗的弟子进入到雍州地界,直奔咸阳而来,让嬴天下总算有了一丝慰藉。 ~~~~~~~~~~~~ 昨晚临时遇到点急事出门,回来的比较晚,这是昨天的第二更,也是四千字。 第一百二十五章:势、术、法 三个身着黑色道袍的年轻人走在雍州新修筑的官道上。这三人都是二十岁上下,长相虽不是俊俏得妖异,却也丰神俊朗,尤其是三人眉宇中都有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勃勃英气,让人一看之下就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这三人虽然衣着华美,器宇不凡,可在旁人看来也就是三个富家公子,雍州虽然贫弱,可并非没有富户人家,只是从前匪贼遍地,这些富人不常走动罢了。 现在雍州的匪贼被清剿一空,这些大户人家的子弟出门游玩也不是什么奇事。 可若是嬴天下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三人就是自己苦苦期盼的三位师叔。 这三人没有姓名,只有一个单字的代号,分别是势、术、法。平日里别人也都称呼他们这个代号。 在各个修行门派中,弟子的名号往往都是两个字或者三个字。如果是规格高的大派,往往还会有辈分,就像天机门的李文虎,李是他的姓氏,文是他的辈分,虎才是他的名字。 而他的师兄弟们也都是按照这个方式取名,比如李文龙,张文玉之类的名字。 不过灵言宗却比较特殊,因为灵言宗的修行观念就是以最精粹的符文语言涵盖天地至理,所以名字越短地位越高,就拿这三人来说,他们的名字就只有一个字。 而这一个字,也最能够提现他们的修行和所学。嬴天下在灵言宗的时候就和这三人接触过,当时推行的一系列新法也是这三人参与起草的,只是后来这三人回到师门潜修,没有留在雍州。 不过当时三人就约定了时间,说是回来查看新法推行的成果。按照双方的约定,一个月前他们就该到咸阳了,可是现在都迟了一个月了,他们却才刚刚进入雍州的范围。 “势师兄,我们与小师侄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眼下我们是不是加快行程,赶紧到咸阳呢?”三人中身材瘦削的小个子扭身向中间那个面相老成的男子问道。 中间那男子摇了摇头,“法师弟,咱们的确误了时间,可那是师父有命,不能违背,让小师侄多等几天也无妨。” “我只是觉得过意不去,早点到达,多少能弥补一二。”这时,一直没开口的那个男子说道:“法师弟,师兄说的没错,既然已经迟了,那么早去一天晚去一天都没什么。而且,你不觉得如今的雍州比我们离去时变化了许多么?无论道路桥梁还是水渠河道,都修筑得焕然一新。而且,路上的行人也没了以往那种提心吊胆的模样,精神面貌十分的好。我想,势师兄之所以慢慢赶路,便是要细细体察雍州风貌吧。”听到这话,那个叫势师兄的男子点了点头,“术师弟最知我心!不错,我的确是想多多体察雍州人文,别忘记出门前师父交代的任务。”一想到这茬,法、术二人同时一凛。 他们虽然年轻,可是在灵言宗的地位十分之高,也非常受师门信任,这次出门时掌门特地嘱托了他们一个任务,那就是与雍州接洽,促成灵言宗成为雍州的护国教派。 “势师兄,我们先前不是已经和嬴氏家族的三少爷合作了么。按照师门中的辈分,他可是我们的师侄。我刚才说走快点也是这个意思,我们与他接洽,总不能让他久等了。”法刚刚说完,就被势打断,“法师地,也许你还不知道,几个月前,嬴天下因为新法被剥夺权利,雍州大小事务都有嫡长子嬴征管理。而嬴征上台之后进行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整顿,眼下雍州焕然一新全是嬴征的手笔。”法顿时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周围的一些列变化,艰涩的说道:“两位师兄,我本以为这些变化都是因我们的新法而起,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般曲折。不过我们推行新法的目的也是为了改变雍州贫弱的现状,那嬴征的作为和我们的目的不谋而合,却是同道中人。”听到法的话,术不屑的撇了撇嘴,“法师地,你我兄弟三人聆听师门教诲二十余载,钻研各项书籍十余万卷,你我合力起草而成的新法纲领可是字字心血,每一项举措都是利国利民的壮举……”听到术如此自夸,势只是皱了皱眉,法却满脸的不自在,于是连忙说道:“术师兄,你我兄弟三人虽然饱学多才,却从未实践,新法也只是草创,还不知颁行后的利弊得失呢,哪能……”术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不悦的说道:“我们兄弟三人的所学都是治国平天下的,雍州不过是弹丸之地,治理起来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们合力所出的新法就是金科玉律,一个字都更改不得。那嬴征匹夫不懂治国之道,却肆意阻挠新法,实在可恨。”法摇了摇头,“术师兄,无论怎么说,雍州现在的确有了升平的迹象,这就说明,嬴征没有错误,反过来说,他的举动还有只得我们学习借鉴的地方。”术和法二人都坚持己见,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两人都是倔脾气,尤其是学术上的事情更加认死理,谁也不肯妥协,到最后两人也不顾惊世骇俗,都掏出法宝,拉起架势想要以武力解决问题。 势一看这场景,不由得头痛,连忙制止两人。 “你们两个就不能消停一下,师父怎么交代的?让我们考察雍州的两位继承人,选择其中合适的,商议立国一事,你们二人倒好,还没见到正主呢就自己先干起来了。”看到斗牛似地两人,势也明白了师父的用意。 自己三人虽然师承一脉,除了个人修行外还学习治国之道,可是各自的方向却不同。 自己名为势,秉承的观点就是集中权重,扩大权势,以权势驾驭臣民,总结起来,就是逆势而行,顺势而为。 术师弟秉承的观点是,以权术谋略辨别忠奸,赏罚莫测而切中事实,以权术驾驭国政。 而法师弟则认为万事以法为准绳,任何人都要以法为纲,不可逾越,遵则必赏,违则必罚。 势心中暗自说道:师父这是算准了术法两位师弟的反应,在这种情况下,术师弟因为与嬴天下有旧,必然与其亲善,即便嬴天下屈居劣势,可是术师弟正好发挥自身所长,以权谋辅佐其成事。 而法师弟则认理不认人,嬴征所作所为与其目标不谋而合,必然会得到他的支持,而且嬴征先前整顿吏治的所作所为也深合法师弟秉承的治国理念,法师弟必然会站到嬴征一边。 而纠结之处也就在这里了,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呢?势知道,自己的所学是逆势而行,顺势而为,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是没有固定立场的,只能说那边风大往哪偏。 而这也让势明白,自己师父也拿不准应该支持嬴氏家族的哪一个继承人,否则,只用派出术师弟和法师弟中的一个就行了,既然是让自己三人一起过来,那就说明师父是想考验一下这二人,而这,也是对自己三兄弟的一个考验。 第一百二十六章:祥瑞白龟 嬴天下对于三位师叔的到来感到十分高兴,现在他已经被嬴征一系列的手段压得喘不过气来,尤其是最近嬴征抛出的立国一事,虽然只是在嬴氏家族内部流传,并未传播到雍州普通百姓耳中,可是即便如此,整个嬴氏家族也陷入了一阵狂热的欢腾中。 嬴天下的一个远房表叔,因为某些隐疾,一直被讥讽为三秒钟,而那位表叔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一抹往日颓败,变得龙精虎猛,把嬴天下那表婶驯得服服帖帖,往日在家里唯唯诺诺的表叔现在也是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生活,据说那表婶还允许表叔纳妾,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嬴天下的七爷爷年轻时候也是一个老兵,三十多岁就积功当上了偏将,只是后来与匈奴南下打草谷的小股部队作战时中了流箭落马,更倒霉的是摔下马后,被马蹄子狠狠的踹在了脑门上。 人倒是没死,可是从那以后变成了傻子,三十多年里问了无数名医都没能医治,而这次听说雍州立国,这老头竟然无药自愈,大清早的就翻腾出年轻时候的刀柄盔甲,磨磨洗洗,嚷嚷着要重回部队,好悬没把一家人吓出病来。 又有……总之,每天都有各种不可思议的小道消息,消息的内容千奇百怪,可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些事情与雍州立国有关。 这些小道消息的真实性已经无人关心,牵强附会也好,捕风捉影也罢,总之这是大家乐见其成的。 消息流传到雍州一些官员耳中,立刻,有些脑子活络的官员在公文上写起了祥瑞的报告,什么天外流星上出现一个吉字,农人锄地刨出一个写着 “昌”的玉石,某某山上的石头开花,枯木复生……而且煞有介事的将这些祥瑞报告呈到咸阳来。 而嬴天下与势术法三兄弟相见时,正有一个西北的郡县进献一只河里浮出来的白龟。 龟是比较常见的东西,可是白龟就少见了。就好像各个大山里都有老虎,而白虎却罕见之至。 这只灵龟有半个磨盘大小,周身呈乳白色,嘴尖是淡红色,两只前爪长满鳞片,活脱脱就是两只龙爪! 两只后爪倒是没长鳞片,却粗圆厚重,又活脱脱就是两只象腿!更为奇特的是,龟壳的上下面都呈块状花纹,每个块状花纹里,又有一个形似正在爬行的灵龟图案,还极像篆字的 “寿”字。看到民众夹道欢迎的送龟队伍,别说嬴天下,就是势术法三人也有点难以置信。 他们三人一路上正是从西北而来,这个白龟出现的郡县正是他们路经之地,可是他们并没有听闻有白龟现世的说法,所以下意识的以为是地方官员炮制的假消息。 三人运转法力向那白龟窥去,却没想到,那白龟的身躯如同灵气凝聚似地,如云似雾,好不奇特,透过雾气,三人直接看到了白龟体内一团氤氲的紫色气团。 紫气!势术法三人都是修炼者,自然不会不明白紫气代表的含义,这是帝王圣贤的代表,紫气所在,帝王所出,紫气所出,圣贤所隐。 更何况,白龟体内的紫气还隐隐犹如龙蛇盘踞之形,这其中代表的意味就更加直白了。 嬴天下对雍州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怪事都是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在他想来,这些都是嬴征为了铺垫立国所做的噱头,都是一些愚民的手段。 可是当他看到势术法三人凝重的脸色时,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于是连忙询问与他关系最好的术师叔。 术神情凝重的说道:“这是一只真正的灵兽,而且是真正的祥瑞。龟本来就是福寿绵长的代表,龟祖玄武更是坐北望南,吞吐天下的圣物,而这个白龟体内还有一丝紫气,这是帝王之气。每天与这只白龟相处,那一丝紫气就会潜移默化的转移到人的体内,从而影响人的命格。”嬴天下一听就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祥瑞竟然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自己已经被大哥压得喘不过气来,要是再让他得到了白龟,自己岂不是更加没戏。 这时候,术眼珠一转,悄悄的拉着嬴天下离开势与法二人,对着嬴天下一阵嘀咕,而嬴天下立刻变得眉开眼笑。 却说那边,嬴战早已经对着嬴征一阵嘱托。这个白龟的出现还真是有心人特意炮制的,而操办这件事的人就是嬴战。 毕竟嬴战熟知的地球上那些明君帝王从出生……甚至还没出生,他家住的房子就开始龙盘虎踞,要么就是佛陀诵经,凤凰盘旋……所以这些帝王总会带着一丝神秘色彩,从而让人敬畏。 虽然后人们都说是下层官员为了附会上位者而炮制的假消息,可是这种假消息最合上位者的脾胃,有的是市场。 而且千百年来屡试不爽,百玩不厌。嬴战也正是利用这个现象,前些日子各地官员呈报的祥瑞消息也让嬴战知道,雍州的百姓们也吃这一套,于是一琢磨就整出了白龟这件事。 这只白龟是嬴战从祖龙金人里兑换出来的,算不得什么洪荒异种,充其量就是造型有点拉风,卖相奇特,至于实力,也稀疏平常,要说唯一的亮点就是带着点神秘色彩的帝王之气了。 不过龟的远祖是玄武,蛇的远祖是龙,这两样东西血脉中多多少少都有点不寻常的,倒没什么惊奇的。 至于那个地方官,也是嬴征的亲信,心腹级别的。嬴战根本不用交代什么,只是一个暗示,那人立刻就心神领会。 门外的侍卫传报,送祥瑞的队伍已经快到长公子府了,还请长公子做好准备。 嬴征连忙正了正身,随即对着铜镜扶了扶衣冠,见到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才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下向门外走去。 毕竟白龟是祥瑞嘛,祥瑞都是请进门的,作为主人,怎么能坐在屋里不动呢。 而就在装载白龟的木匣从马车上抬下,准备送入长公子府的时候,旁边的人群中猛的传出一声:“慢着!”嬴征迎接白龟这件事情也是为了天降祥瑞造势,为自己后面的立国做铺垫。 他在意的并不是这只白龟,毕竟想要白龟,直接跟嬴战讨就是,关起门来随便摆弄,哪里还用这么麻烦。 嬴征在意的是这件事所造成的影响,在自己身上添加神秘光环,是以,嬴征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这期间出现什么变故。 顺着声音看去,嬴征立刻看到了嬴天下。嬴天下的出现完全在嬴征意料之中,倒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嬴天下身旁还有一个陌生人,嬴征仔细看了看也没认出是什么人,不过当他的注意力落在那人的衣着上时,不由得瞳孔缩了缩,因为他认出来了,这是灵言宗的衣着。 与灵言宗的掌门来往了好几封书信,只是对方一直没有流露出合作的意思,嬴征心中说不急那是骗人的。 而现在看到灵言宗的人,心中立刻掀起了波涛,尤其是这个灵言宗的人还跟嬴天下在一起。 不过嬴征见过了大场面,而且这里是长公子府,身边又都是自己人,他也不怕嬴天下玩出什么花样,于是佯作吃惊的转过身去,向嬴天下说道:“天降祥瑞于我雍州,这是天佑我嬴氏家族,为兄迎接祥瑞,上顺天意,下和民心,不知道三弟觉得有何不妥?”听到嬴征一张口就是天意民心,嬴天下立刻蹙起眉头,而他身边的术在那一瞬间四处张望,却发现,嬴征说起天意民心时,周围围聚的雍州百姓竟然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丝毫不觉的有何不妥,这让他深深地皱起眉头,心中暗道:嬴征竟然有如此高的民望。 嬴天下早已经得了术的嘱咐,有恃无恐的张狂大笑,随后才大声说道:“当然不妥!” 第一百二十七章:你算什么东西 嬴天下小人得志的看着嬴征,朗声说道:“天地灵物,有德者居。我且问,嬴征你有什么资格窃取祥瑞。” 嬴征略一思索,这才缓缓说道:“嬴征不才,得父亲委以重任,整日惶恐,夙兴夜寐,不敢有半刻懈怠,近几月雍州文治武功多有建树,然嬴征不敢居功,所有功绩均是父亲运筹帷幄,文武官员齐心戮力。嬴征无德无能,自然不敢窃据祥瑞。” “你……”嬴天下好悬没被一口气憋死。 他本意是设个圈套给嬴征,如果嬴征一心想要占据白龟,一旦被自己询问,势必会列出自己的一系列功劳,虽然这些功劳都是出自嬴征之手,可嬴征要是把这些功劳全都揽在自己自己身上,那么势必会给人一种“与下争功”的表象。 如果嬴征是一国之君,那么,不用他说什么,臣下们自然会把各种功劳往他身上戴。可关键现在的嬴征不过是一个嫡长子,还没即位,如果这么迫不及待的揽功,势必会令臣下们离心离德,外人对嬴征的风评也会急转而下。 可是嬴天下怎么也没想到,嬴征不但不争功,还努力的往外推却功劳,虽然没有点名,可是一席话把雍州上下文武官员夸了个遍,就算是芝麻绿豆的小官听了这话也心里舒坦,干活也有劲。更高的是,嬴征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地位,不敢僭越到父亲的头上,所有的功劳都算在了嬴翔的运筹帷幄上。 本来嘛,嬴天下还想顺势问嬴征一个不恤下属,目无尊上的罪名,好好地扫一扫嬴征的名声,可是这一拳头打出去,仿佛打在空气上,别提有多郁闷了,下面的一番说辞也只能憋死在肚里,好不窝心。 一瞬间的言辞交锋也让术明白了嬴征的过人之处,头脑清醒,言辞犀利,对于权谋之术也炉火纯青,低级的下套根本忽悠不住他。这让术生出一种知己的感觉,若不是与嬴天下私交在先,他真想与嬴征把酒言欢。 可是他的所识所学注定了他是不可能倒向嬴征,于是他越出一步,来到嬴征面前,向嬴征拱了拱手,随即问道:“既然嬴公子知晓自己无德无能,又为何将祥瑞引入居所呢?” 嬴征说自己无德无能,那是谦逊,而术这样大咧咧的说嬴征无德无能,那就是骂人了,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打脸。 术话音刚落,嬴征身后那些侍卫们顿时变得怒不可遏,一连串铿铿的利剑出鞘声连成一片,大有一种将术乱剑剁死的冲动。 看到林立的利剑,术心中不可自抑的笑了起来。流血,冲突,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搅乱嬴征的计划,为嬴天下扳回一城。眼前的侍卫们虽然众多,可是修为也都在炼气期打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也没什么惧怕的。 嬴征抬起右手制止身后侍卫们的冲动。一则是他注重身份形象,如果因为一些人对自己不苟同就要喊打喊杀,传出去自己的名声就毁了。二则是嬴征知道,眼前这人是灵言宗的,大庭广众之下与其斗起来,无论输赢,吃亏的都是自己。所以,嬴征只能制止侍卫们。 “这位兄台……” 术一抬手打断嬴征的话语,淡淡的说道:“这句兄台我可担不起……” 而这时,嬴天下充分发挥狗腿子的角色,大声说道:“这是灵言宗的高人,是和我们父亲称兄道弟的术师叔。嬴征,你跟他攀兄弟,可是目无尊长,我问你,你这让父亲的颜面往哪放。”…, 嬴征面色一变,可是既然嬴天下说出来了,想来这个术的身份不会作假。于是向前一步,双手交叠躬下身去行了个大礼,口中恭敬的说道:“嬴征先前不知,多有得罪,还请世叔多多包涵。” 而这时,一直跟在嬴征身后的嬴战也跨出一步,指着嬴天下说道:“那小子,我家公子是嫡长子,你不过是庶出子,还是小妾生的,无论嫡庶还是尊卑,你又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对我家公子狂吠?嗯?你还敢直呼我家公子名号,就不怕家法么!” 嬴征虽然也想指责嬴天下的言行,可是他毕竟是嫡长子,自矜身份,不可能说出那种话,而这一席话也只能是跟班之类的角色说出。 这就像那些地主老爷身边的狗腿子一样。地主老爷调戏小姑娘的时候,某个见义勇为的人跳出来打抱不平,地主老爷往往会来一句“你知道我是谁么”,见义勇为的人自然不知道,而这时候,如果地主老爷自己说出自己的身份,就是自降身份,威风也大打折扣,而这时候,往往就会有个跟班跳出来,扯出一串子地主老爷的身份,让那见义勇为的愣头青退去。 眼前这一幕也正是这个道理。有些话虽然嬴征想说,可是因为他的身份和位置,这些话又说不出口。毕竟他是长子,如果他不顾情面的讽刺嬴天下,就会被外人说是不顾亲情,毕竟兄友弟恭也是孝悌之义。 嬴战说出了嬴征想说的话,嬴征顿时感到胸中的闷气泻出大半,于是佯怒的斥了嬴战一句,说道:“这是我三弟,即便对我无礼,我也不会与他计较,你一个小小的奴才,竟然敢离间我兄弟情义,还不给我退下。” 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气得嬴天下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可是没办法,人家句句在理,都指在了他的错处。 这时候,术心中一阵懊悔。早知道身边就该再带个跟班,刚才指责嬴征目无尊上的话谁都可以说,可唯独嬴天下不能说,这都是同一个道理。而嬴天下说了这些话,就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可是术也知道嬴天下急急忙忙的跳出去是为了给自己打抱不平,也不能说嬴天下什么,只得闷闷的向嬴天下使了个眼色,同时嘴唇翕动用传音秘法向嬴天下嘱咐起来。 嬴天下的脸色都快黑得滴水了,可是术的话他不能不听,于是僵硬的走到嬴征面前,学着嬴征方才的动作行了个大礼,口中说道:“是小弟骄狂无知,得罪了兄长,还请兄长责罚。” 因为母亲的原因,嬴天下的确是庶出子,而且还是小妾生的,这一直是他心中的痛处,也是他的忌讳。以往从来没人敢在他跟前提起这些字眼,可是今天,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可是嬴天下还偏偏不能反驳,只能捏着鼻子去道歉,别提有多郁闷了。 而这时候,术也打量起嬴征身后的那个侍卫,只是嬴战早已经易容,身上又带了隐身符,可以防止窥测,术自然没有查探出什么。 可是术一向心思细腻,这是他玩弄权术的天性使然,他直觉的感到嬴战身上有秘密,是以对嬴征的侍卫多留了个心眼。 经过了刚才的插曲,嬴征再次站到了术的身前,只是经过刚才的事情,术好不容易营造出的长辈气氛被嬴征连消带打化解与无形,反而是嬴征凭着此间地主的身份,无形中掌握了更多的主动。…, “既然世叔说嬴征无德无能,嬴征今后处理政务自当更加勤勉!”说话时,嬴征转了转身面向周围围聚的群中,大声说道:“嬴征自知才学肤浅,许多事情不如各位,是以,嬴征向全天下传发求贤令,惟愿天下间有一技之长的人才能与嬴征携手,共同治理雍州。” 术看着嬴征在那煽情,别提有多郁闷了。本以为嬴征会好好回答自己的问题呢,没想到他直接一转身把自己无视了。不但如此,还借着这个空档重提求贤令的事情,无形中把自己“无德无能”的攻击给化解了。 要是全才全能,谁还去求贤若渴啊,也正是因为求贤若渴,能力上有点不足又有什么呢?毕竟作为一个臣民,谁也不希望自己主子是一个万事自包自揽的全才,真有这样的主子,还要什么臣下啊。所以,对于嬴征的一席话,周围的群中都是欢呼叫好,根本没有半点嘲讽的意味。 术面沉如水的咳了咳,“那个……嬴征侄儿,我们好好说说祥瑞的事情吧。” 术十分郁闷的发现,自己竟然被嬴征三言两语绕得偏离了主题,如果再让他这么煽动下去,那边白龟就直接抬进长公子府了。~~~~~~~PS:刚才更新完回头看看,这才发现今天更新的三章都没有自动换行,传上去之后都是一整团的没有换行,抱歉,这个真的没有注意到。 第一百二十八章:迎祥瑞入府 听到术又将话题拉回祥瑞白龟上,嬴征不由一笑,轻声道:“不知世叔有何见教?” 术指了指嬴天下,淡然的说道:“天下侄儿虽然莽撞,可是万般过错皆由赤诚之心而起,倒是可以原谅。” 嬴征听到术为嬴天下开脱,立刻反驳道:“敢问世叔,您所言的赤诚之心是指?” 见嬴征果然顺着自己的话询问,术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天下侄儿所言,大凡灵物,皆有德者居之,敢问嫡长子,雍州何人最有德名?” 听到术的话语,嬴征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尤其是术别有用意的点明了自己嫡长子的身份,那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虽然明知道术的用意,可是在这种场景下,嬴征除了按照术铺好的路子往下走也别无他法,只能恭顺的躬身,谦恭的说道:“是家父。” 这个时代,尤重纲常伦理,对于君父的敬重是人人都可逾越的。眼下嬴翔既是雍州的最高统治者,也是嬴征的亲生父亲,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 术点了点头,“既然嫡长子知道雍州何人为尊,那又为何将窃据祥瑞,而不是将其送往令尊之处?” 术的言辞十分犀利,直接将嬴征的行为定性成目无尊上,窃据祥瑞,而且还由不得嬴征反驳,毕竟白龟现在就在长公子府门前,鬼才相信只是路过。 一时间嬴征心乱如麻。若说自己是迎接白龟入府,那该把自己父亲往哪放?虽然嬴征因为以前的事情,对嬴翔怨气颇大,可是子不言父之过,无论父亲有千错万错,那都是父亲,就是一家之主权威的象征,做儿子的无论如何都要表现出孝顺的样子,所以,他必须对嬴翔尊重。 可关键也就是这一点了,既然该对嬴翔表示敬意,白龟为什么不送到嬴翔那里,却送到了自己长公子府? 如果自己此时还在府中,大可以说是下人们自作主张,自己并不知情,回头罚几个下人做做样子也就揭过了,谁也不会说自己怎样。可现在自己已经站在门口了,这个说辞显然行不通了。 怎么办?承认不行,不承认更不行,进退维谷啊! 术十分得意自己把嬴征逼到进退两难的境地,他似乎已经看到嬴征名誉扫地,再也无颜主揽雍州事物的那一幕,而嬴天下也顺理成章的上位,在自己的辅佐下建邦立国,雄踞天下。 不远处的势和法也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势对这一切都是抱着过客的心态,到没有说些什么,法却深深的蹙起眉头。 法秉承的理念就是订立法纲,赏功罚过,万事皆以法度驾驭。嬴征前几个月大刀阔斧的执政手段很对他的脾胃,让他生出一种知己的感觉,而且雍州面貌的变化与他们推行新法的目的不谋而合,私心里,法早已经将嬴征当做了师门的合作对象。 而这时嬴征被术逼得进退两难,甚至一个不好就名誉扫地,法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刚想跨出人群,可是他的肩膀立刻被按住了,回头一看,是势师兄。 “法师弟,嬴征不过是外人,术却是我们的同门。你这一去,势必会坏了术师弟的好事,依术师弟的阴沉性子,即便不会记恨于你,也会心有隔阂。”说完,势收回手掌,淡淡的说道:“如何决断,师弟自己选择吧。” 势的处事方法就是营造形势,让大势趋向自己的目的,从来都是顺势而为,而不是劳心劳力。他阻拦了法,却并不会阻止法,如果法依旧要走出去,他也只会袖手旁观。如果真到了两个师弟水火不容的地步,势也只会感叹:势不可违啊!…, 听了势的话,法略微犹豫了一下,毕竟他也明白,如果自己大庭广众之下与术师兄作对,势必会令他恼羞。若是陌生人也就罢了,可关键自己与他是二十多年同吃同睡的同门,必然会令他生出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后果就尤为严重。 可是法心中那种宁折不弯的性子立刻使他消除了犹豫。毕竟嬴征的所作所为都与他的理念相符,是一个难得的辅佐对象,于公于私他都不会让嬴征倒台。 虽然早已经预料到有这种结果,看到法跨出去的那一瞬间,势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等一下!” 一个并不洪亮的声音打破了长公子府门前的寂静,只不过这声音并非法发出的,而听到这个声音,势也缓缓睁开眼睛。 众人向着声源处看去,却是嬴征身后的一名侍卫,有些记性好的人立刻就认出,这人正是刚才提嬴征呵斥嬴天下的那个侍卫。 术眼神冷厉的看着那个侍卫。刚才他就直觉感到这个侍卫不简单,而现在又是这个侍卫在关键时刻跳出来坏自己的好事,这更让术坚信了自己的直觉。 这个侍卫正是嬴战,嬴战虽然不擅长斗心眼,可是他也明白眼前的危机,不过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替嬴征解围,只能干着急。而这时候,嬴战身边一个侍卫小声嘀咕了一句,让嬴战豁然开朗。 “家主早就在几个月前宣布闭关,直至今日还未出关,我家公子也是不愿惊扰家主闭关,便先代为保管祥瑞。” 刚才那个侍卫小声嘀咕的是:家主不是闭关了么,就算想送去也找不到人啊。 这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嬴征就是想得太多了才会钻进死胡同里,一句见不到人不就完美的解决问题了么。 而那个侍卫虽然切中了问题的要害,却恍然不知,更不敢贸然的跳出去,可是嬴征没有这种顾虑,所以他大胆的站了出来,为嬴征解围。 听到嬴战的话语,嬴征也恍然大悟,于是顺着说道:“的确是如此。本公子唯恐惊扰父亲闭关,所以不敢打扰,又怕那些下人看护不利,就只好让祥瑞屈居陋室。” 术冷哼一声,狠狠的剜了一眼嬴战,只是嬴战早已经隐入众侍卫中,术只得作罢。 “贤侄所虑甚是,只是不知你这长公子是否安全?万一祥瑞保管不利,遭罪倒是其次,若影响了雍州气运,岂不是千古罪人?” 术轻飘飘的一句话又将嬴征推到火上。万事没有绝对,嬴征也不敢说白龟在自己这里就万无一失。虽然嬴征也没把这只白龟看得太重要,可是这不代表别人不看重,若是白龟真在自己这里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还不给某些别有用人骂死。 嬴征倒是想拍着胸脯打包票,可万一这是术下的套子呢?如果他就等着自己说出这句话,然后仗着本领到自己这里捣乱该怎么办?他是灵言宗的弟子,修为肯定高强,真要蓄意破坏也不是不可能。 看着嬴征犹疑不决,术呵呵长笑道:“既然嬴征侄儿力不从心,不如将保管一事交予有能者若何?” 术说出这话也是理所当然,既然你嬴征不敢保管,那就让给有能力保管的呗。不过这个“有能者”一词就值得玩味了。 表面上是说有能力保管祥瑞的人,可暗地里的意思不是讽刺嬴征无能么。而且,以照术的立场,这个有能者必然指的是嬴天下,如果真让嬴天下保管祥瑞,不但令嬴征筹划的祥瑞事件竹篮打水,更是让嬴天下踩着嬴征的威望扬名。 嬴征自然也清楚术的盘算,他怎么会让术的奸计得逞,于是冷冷的回绝道:“长公子府不敢说固若金汤,可也不是什么宵小之辈都能进来撒野的。本公子代父亲执掌雍州,名正言顺,若有不开眼的毛贼,本公子必然严惩不贷!”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术身后的嬴天下,嬴征一摆手,向身后的侍卫命令道:“迎祥瑞,入府!”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一百二十九章:回长公子府 嬴征强势的将白龟接入自己的府邸,而且嬴征处处占理,没有半点过错,即便术想要挑点毛病也无处下手。而看到周围民众欣喜雀跃的模样,术只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痛,仿佛有谁甩了他一巴掌似地。 术自从修炼便浸淫在权谋算计中,除了师父,生平没有任何人能够挫败他,即便是势师兄也不能在这方面与他争锋,这也使得术养成了天下第二的骄狂心态。而今天,嬴征让他深切的体会到了失败,体会到了切肤的耻辱感。 如果嬴征把他算计倒了,他也只会认为技不如人,可事实是,嬴征两次被他逼得进退维谷,可是都被一个小小的侍卫化解,所以,术不认为嬴征有什么能耐,更不认为一个小小的侍卫就能挫败自己,术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时运不济。 原本术就因嬴征阻挠新法而心怀怨尤,而今天的事情更让术对嬴征产生了憎恶,再看一旁失魂落魄的嬴天下,术心中的怒火蹭蹭的窜了起来。 “天下师侄,师叔一定会为你出这口气的!那嬴征,死期不远了。” 嬴天下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心里无比成熟,而且最近饱经失败,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哪里会失魂落魄。他刚才的样子只是扮可怜打感情牌罢了,术不知就里,竟然着了嬴天下的道。可这并不是说术智商低,只是他对嬴天下太过信任,并没有想到那方面去。 嬴天下听到术的许诺,也知道自己这位师叔是动了真火,于是连忙收起那一副可怜相,作出感激涕零的模样,这令术心中大为快慰,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油然而生。 却说嬴征,回到府邸后,立刻虚脱似地瘫在椅子上,转瞬间额头上就沁出一层汗水,衣袍上也明显的出现大片水迹。 刚才虽然只是言语的交锋,可是双方斗智斗计,脑力的消耗远比体力消耗更大,而且,嬴征不止一次被术逼入绝境,嬴征侥幸逃脱后,那种与身败名裂一线之隔的感觉令他这有一种昏死的冲动。 “二弟,今天多亏有你,否则为兄……唉……” 嬴战祛除了身上的伪装,也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至于那只白龟。两人知道它是什么玩意,自打进屋之后就没人再把它当回事。 “大哥,今天那个术,好像是灵言宗的人吧。他给我的感觉很强,如果他真的出手,我恐怕一招都挡不住。” 嬴征点了点头,“衣着上的确是灵言宗的弟子无疑,嬴天下和灵言宗关系不浅,他们凑在一起也是寻常。”说话时嬴征摇了摇头,不解的说道:“我与灵言宗的掌门互通书信,只是那边一直没有明确答复,此时灵言宗的弟子公然站到嬴天下身边,这不是个好预兆。” 嬴战笑了笑,“大哥,若是灵言宗的掌门选择了嬴天下,那么根本不会给你回信,毕竟他是有身份的人,还不至于和大哥你虚与委蛇。所以,这事情还在两可之间。” 嬴征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灵言宗的掌门没有表态,那说明,术的行为只代表他个人,而不是灵言宗。不过为防万一还是查一下吧,让秦风去看看术身边接触的人,我想他应该不是孤身一人。” 嬴战点了点头,立刻安排人去刺探消息了。而这时嬴征又说道:“二弟,那术被我学了面子,必然咽不下气,而且今天我当众夸口长公子府无懈可击,他必然会过来破坏一番损我颜面,所以……”…, 嬴战不等嬴征说完就笑着说:“大哥放心,就怕他不来,否则让他有去无回。” 安排好了秦风,嬴战立刻跑去咸阳城一家客栈,这里是方智下榻的地方。 原本嬴战也想把方智安排到长公子府去坐镇,可是长公子府里面有太多秘密,嬴战也怕搜宝鼠的事情穿帮,所以就把方智安排在了长公子左近的一家客栈,若是有什么事情也能尽快赶来。 方智之所以在雍州,全是搜宝鼠这根绳子吊着,嬴战也怕万一哪天出了变故,平白的失去了方智的助力,所以对这尊大神上心的很。 而方智来雍州这几天,住的是最高档的客栈,伺候他的都是长相俊俏身子干净的美婢,而且这些小美人都事先受过提点,即便方智有什么特殊需求也会应允。至于食宿方面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方智修为精湛,可是他常年在外面风餐露宿,衣食住行这些外物上的享受还真没怎么体验过,所以这几天张开肚皮好好的吃喝享受,在那些小美女身上卡卡油赚赚便宜,即便没有真刀真枪的干起来,也是神仙般的享受,险些把来雍州的主要目的给忘记了。 嬴战见到方智的时候,这货正光着膀子,手里抱着一根肥羊腿啃得起劲,晶莹的油花顺着他那鼓鼓的腮帮子留下来,滴到方智身前的案子上,不过立刻就有一个长相俊俏的小美人用丝绢擦去。方智“噗”的吐出一块羊骨头,也立刻有一个小美人跪行到方智身侧,动作优雅的捡起骨头装在一旁的金盆中。 见到嬴战进门,方智呜呜的想要说话,奈何嘴里全是羊肉,这货险些把自己噎着。见到方智异常,两个小美人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一左一右的给方智捶背顺气。 四下无人的时候方智享受一下美人恩也就罢了,可这会儿嬴战正看着呢,即便方智脸皮厚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起身避开两个小美女,同时摆了摆手。那两个女子立刻站起,随即躬了躬身退着走出房间,同时带上房门。 嬴战笑着从炭火上抓起一根羊腿,学着方智那样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顿时唇齿生香,食欲大开。嬴战一来佩服这家客栈厨子的手艺,二来佩服方智的口味,这吃货还真会享受。 嬴战啃羊腿的时候,方智也放下了心中的拘谨,嘿嘿笑着说道:“嬴师弟,这味道怎么样?嘿,没想到雍州的还有这样的能人,这烤肥羊的手艺比起草原上那些匈奴人也不遑多让啊。” 嬴战随手将羊腿骨丢到旁边的盆里,略有些恼火的看着方智,冷声道:“我在外面险些累得吐血,师兄倒是会享受,几天没见,师兄发福了啊。” 方智尴尬的挠了挠头,不过他心中也暗自嘀咕,当初是你说的让我只管等消息,什么都不用做,我不闲着还没事找事么。再说,这里有美食美酒,我还能吃饱了撑着去吃粗粮么。要不是怕沉溺女色损了元气,你以为我这会儿只是吃吃喝喝么……不过一想到嬴战说的辛苦之处,方智也觉得自己在这享受的确有些不地道,所以连忙赔不是。 嬴战又哼哼两句,这才说道:“搜宝鼠嘛,已经找到了,就在长公子府,师兄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方智一听,顿时狂喜的跳起来,也不顾手上的油腻,忘形的给了嬴战一个熊抱。他本就是那种五大三粗的身材,虎背熊腰说的就是他这种人,而且土系术法的修炼让他身上更有一种山岳的沉稳感,嬴战那种匀称的体型象形之下就有一种麻杆的感觉,这个熊抱就有点摧残的意味了。 “靠,我的新衣服……” “嘿嘿,抱歉抱歉,师弟放心,不就是一件衣服么,我这就赔你。看,冰火蚕丝掺杂乌金陨铁织造的贴身内衣,别看就是一层布,削铁如泥的神兵也刺不破它的防御。而且这东西辟暑辟寒辟尘,有平衡阴阳之功,隔绝尘毒之效。” 方智倒也不是小气之人,毕竟有了搜宝鼠在手,天地间各种珍奇还不任由自己索取。这件灵器级的衣服虽然珍贵,可是也无足轻重了。 嬴战虽然坐拥天地宝库,可是苦无灵石,手里也没多少宝贝,所以乐呵呵的收下了这件灵器衣服,然后带着方智离开了客栈,往长公子府赶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一百三十章:方智的怒火 嬴战随时都可以把搜宝鼠拿出来,可是一旦方智得到了搜宝鼠,基本上就不可能留在雍州了,嬴战才不会这么早就把方智放走。而且方智那张破嘴破坏了嬴战和赵嫣然的好事,嬴战打定主要要吊他半年,怎么会这么便宜放过他。 而方智跟着嬴战进到长公子府内院,立刻就看到一个和嬴战长相近乎一模一样的男子,方智愣了一下,前前后后打量了一下两个人,立刻就看出了两个人的区别,眼前这人气度雍容,可是没有半点修为在身,只是一个普通人。联想起嬴战以前和自己事情,方智立刻明白,这就是嬴战的兄长,也就是雍州的嫡长子嬴征。 “在下长清宫核心弟子方智,见过嬴公子。” 在嬴战的讲述中,嬴征为搜宝鼠一事跑上跑下,忙前忙后,耗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是以,方智在言语中十分客气,否则,按照方智的实力地位和性子,别说只是一个公子,就是国君,该不鸟你还是不鸟你。 嬴征早已经得到过嬴战的嘱咐,于是连忙一拱手,温文有礼的说道:“方前辈所托之事已经办妥,那样事物已经寻到,还请方前辈过目。” 一听嬴征说方前辈,方智连忙摆手,苦笑着说:“我跟嬴师弟是同门师兄弟,你又是嬴师弟的兄长,你这声前辈我可担不起啊。我托大叫你一声嬴老弟,你叫我方兄还是方大哥都随便啦。” 方智就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嬴征为他办事,他本就觉得好像欠了嬴征什么似地,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在雍州这几天的一应享受都是嬴征提供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嬴征再对他客气他就有点吃不消了。而他这句话也算是认了嬴征这个兄弟,并不是谁都能和方智称兄道弟的,就连方智的同门师兄弟丁绍文都不行。 嘴上客气着,方智的眼睛早已随着嬴征指引的方向看去,那只闭目养神的白龟虽然奇特,可是方智见过的奇珍灵兽多了去,直接略过白龟,死死的盯在两只拳头大小的老鼠身上。 这两只老鼠肥嘟嘟的十分可爱,半点都没有寻常老鼠那种肮脏灰暗的感觉,而且它们身上的皮毛呈现出亮丽的金银色彩,灯光下,如同珠宝般璀璨,要不是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还真像是金银打造的工艺品。 方智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越来越急促。 他以前见过搜宝鼠的,对于搜宝鼠的特点自然清楚。搜宝鼠因为以奇珍异宝为食,皮肉毛发都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异状,就拿毛发来说,纯粹是消化后的金银等物组成,寻常动物的毛发遇到火都会烧焦损毁,而搜宝鼠的毛发和金属无异,水火无伤,就算刀剑砍上去,只要力气不是太沉重,顶多掉两根毛,要是刀剑质量不咋地,那跟砍在金属疙瘩上没区别,崩口断刃都不是不可能。 这时候,嬴征从一个盒子里掏出一枚鸽卵大小的金属丸,方智常年在外面寻找各种奇珍异宝,见识广博,一眼就认出这是赤金。 平常人们称呼钱财都说黄白之物,而“黄”和“白”一说是金银,而另一种说法则是黄金的品级,黄金最是普通,白金则异常珍贵,可是只有一小部分人才知道,白金之上还有赤金。俗话说“金无足赤”,这就是指,只有最纯正的金子才能被称为赤金。…, 赤金,这可是足以令方智心动的东西,可是随即方智就看到震撼的一幕,嬴征竟然把那枚赤金丸子丢到搜宝鼠跟前。 奢侈!真他妈奢侈啊! 赤金掺到法宝里,那绝对是脱胎换骨的变化,可是眼前这人竟然拿赤金喂老鼠…… 不过随即方智就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这两只老鼠平日里吃的都是赤金,那么嬴征这段时间的花费可就大了去了,唉,本来想着随便给他点财物就算了,没想到人家连赤金都不在乎,我要是提钱不是自己掉价么。 一时间,方智到不知道该怎么答谢嬴征了。 看到赤金,其中一只搜宝鼠立刻哧溜窜了过去,小嘴一张,那浑圆的赤金丸就缺了一小块。看到这一幕,方智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消失不见了。 赤金这种东西,三味真火修炼不到火候,煅烧一百年都不会有半点融化的迹象,即便炼器行家也得是借助鼎炉才能锻造赤金,而眼前这个小老鼠咯嘣一下就啃掉一个豁口,这能是寻常老鼠么。别的不说,方智自问,自己的牙口也没这么好。 那只老鼠啃了两口,就叼着赤金丸跑到另一只搜宝鼠身边,将那赤金丸推到它嘴边,可是另一只搜宝鼠有气无力的睁了睁眼,小嘴动了动,却始终没有张开。 方智终于发觉了不对劲。他这才看到,另一只搜宝鼠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似地。运起功力查探过去,却发现那只搜宝鼠不知为何,生机近乎枯竭,若是任由这种情况下去,只怕挺不过今夜了。 方智心里别提有多疼了,怒声问道:“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吼了两声,方智再也顾不得其他,疾步冲到两只搜宝鼠旁边,精粹的土系真元如同泄洪似地喷薄出来,云雾般的缭绕在两只搜宝鼠身边,那只奄奄一息的搜宝鼠顿时精神一震,尝试了几次,终于能开口了,努力许久从赤金丸上咬了一口,随后就仿佛用尽了浑身力气,闭上眼睡了过去。另一只搜宝鼠急得上蹿下跳吱吱吱叫。 看到方智那急切的神情,嬴征心中一叹,不过还是按照先前与嬴战商议的说辞讲到:“此事说来话长了……” 按照嬴征的说法,分发到雍州各地的人手寻找了好几个月终于得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于是汇集人手过去抓捕。只是可惜,他们的举动引起了另一拨不明势力的注意,在抓到搜宝鼠的时候,与那一伙人大声了冲突。 “不可能,搜宝鼠浑身坚硬如铁,刀枪不入,即便被冲突波及也不可能成这样子。” 方智头脑倒还清醒,立刻发现了嬴征话语中的漏洞。 嬴征点了点头,“的确如同方大哥说的那样,搜宝鼠没有被波及。不过,当时的搜宝鼠恰逢产崽,方大哥你也知道,这是搜宝鼠一生中最虚弱的时候,别说刀剑,就是一点毒瘴都能要了它的命。” 方智默然。对于灵兽他也十分了解,许多灵兽产崽前后是最虚弱的,一个一阶灵兽正面交锋杀死产崽后的九阶灵兽也不是不可能,方智甚至还亲眼见过。而且方智也终于明白嬴征的手下是如何抓到搜宝鼠的,正是选择了这个最关键的时刻。 嬴征留给了方智发挥想象的空间和余地,有些事情,自己说的未必信服,但是方智自己想的他一定是深信不疑,此时无声胜有声。…, 而这时嬴战接着说道:“原本这只母鼠的伤势没有那么重,可是手下们不知道如何医治,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才……唉……” 这句话无疑是在方智血淋淋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而接下来嬴战的话直接就让方智一口逆血喷了出来。 “方智师兄,原本那一窝鼠崽有四只,大的小的一窝端,正是双喜临门。可是母鼠受伤不能喂养,小鼠崽子又不能进食,送往咸阳的半路上就全部饿死了。唉,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方智只感到眼前一黑,喉头一甜就喷出一口血来。 驯养灵兽的人都知道,越是幼崽越值钱,毕竟幼崽灵智上一片空白,可以随便培养。而且从小培养的灵兽对主人最是忠诚亲近,所以,最有价值的不适这两只成鼠,反而是那一窝幼崽。可是…… “我草,这些人是谁,我要杀了他们,我要灭了他们九族!” 方智真的怒了,而且是真的怒火烧天。 嬴战流露出无奈的神情,“对方没有报名号,我们也不知道,后来,我们的人怕押运途中有所变故,就把这两只搜宝鼠藏在了地方郡县押运祥瑞的车队中,这一切做的很隐秘,除了那个负责人没有其他人知道,就连押运祥瑞的人员也不知晓,所以才能瞒过那些敌人,平安的运到咸阳。” 嬴战这句话纯粹是扯淡了,这两只搜宝鼠分明是他刚刚兑换出来的。不过这种死无对证的事情根本没法去查,更何况方智从来没怀疑过嬴战,自然是全都信了。 方智此时也顾不上去心疼那一窝小鼠了,只求着能挽回这只大家伙就好。在方智想来,就算真的没能挽回,那不还有一个活蹦乱跳的么。 而这时,嬴战弱弱的说道:“方智师兄,搜宝鼠忠贞不渝,一只死了,另一只绝对不会独活,希望师兄你手段通天,能挽回它们吧。” 这会儿,方智连吐血的心思都没有了,不停的催发真元梳理那只母鼠的生机。此时方智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春宵一刻值千金了,他吗的,救命如救火,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万金不换啊! 嬴战和嬴征都没有离开,就这样无声的陪着,中途几次拨了拨灯芯,而外面的天也一点点的变黑…… 午夜时分,正是月黑风高。 方智忙了好几个时辰,终于稳住了母鼠的生机,再调养几天,就能彻底稳定了,修养个把月也就能活蹦乱跳了。 可是没等方智松口气,就感到轰隆一声巨响,身处的房屋剧烈的摇摆,真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不等方智发问,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桀桀的长啸:“无知小儿,就这土鸡瓦狗的防御,也敢夸口固若金汤,看老夫把它夷为平地给死去的儿郎报仇。” 方智刚想骂人,可是突然感到脸上一温,抹了抹,还有点粘粘的,鼻尖立刻传来一股血腥味。 方智低头一看,顿时目眦欲裂。那枚啃噬了一半的紫金丸此时正深深的嵌在母鼠的肚子上,那血,正是从中喷溅出来的。想来是刚才那一阵摇晃所致。 被方智精心调理的母鼠则哀鸣一声,无力的蹬了蹬腿,骤然咽气。旁边那只公鼠哀鸣着拱了拱伴侣的身子,也发出一声哀鸣,随即软软的卧倒,殷红的血迹从它嘴角流出,竟然自绝生机。 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不是没有希望,而是眼睁睁看着希望乍然破灭,还是破灭在手心里。 事情刚有所好转,却骤然升起这种变故,方智只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点燃了,怒睁的双眼眨眼变得如同鲜血般,红彤彤的脸庞也直欲滴血。 “我草你全家啊!!!” 方智状若疯狂的跳起,在屋顶上穿出一个大洞,风风火火的去找那人的晦气去了。 屋中,嬴战和嬴征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忍之色,可是他们都明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对方智的亏欠,也只能以后再弥补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法的决意 白天里,嬴征夸口说白龟放在长公子府里万无一失,众目睽睽之下,术再也没有理由阻止白龟进入长公子府,可是术却打定主意,当夜去长公子府闹一番,给嬴征一个报应。只不过法与术同门二十多年,彼此都是对方肚里的蛔虫,法哪里能不知道术的心思。 法对嬴征颇有好感,甚至还生出辅佐的念头,只是碍于术的原因,白天才没有帮助嬴征解围,好在有嬴战出言化解,才避免了嬴征的难堪。可是法心中却自责不已,不断反省,自己什么时候变得瞻前顾后,畏狼怕虎了。如果嬴征能帮自己实现心中所学所愿,开创一个法的国家,自己就是倾尽鲜血乃至付出性命又如何。 法坚定了目标之后,再也没有多余的顾虑,回到住处就盘坐在术的门前,一坐就是三个时辰,直到月上枝头。 虽然一门之隔,可是法的举动依旧逃不过术的眼睛,术也明白了师弟的意思。他同样不愿与师弟翻脸,于是和嬴天下一起静静的坐在屋里。他希望法能够先退去。 嬴天下搞不明白自己师叔为什么还不出门,可是既然师叔不说话,他也不敢询问,只能有样学样的坐下,实在无聊就运转起师门的新法锻炼真气。 最后,术实在坐不住了。他心中对法着实恼火,暗自想着:我不愿与你翻脸,你却以为我软弱可欺,还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人常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不隔当晚。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君子,相较起来,自己更是那种背后使手段玩计谋的小人,所以,他今夜必须去长公子府。 门开,法一直阖着的双眼也缓缓睁开。看到师兄和嬴天下出门,法瘦削的面上流露出春风般的笑容,轻声说道:“风大,师兄易感风寒,还是回去歇息吧。” 听到“易感风寒”四个字,术心中的怒火顿时消散,转而变成无尽的柔情,坚硬的面庞也不可察的软化起来。 刚入师门的时候,术身子骨虚弱,一有变天就容易着凉。那时候他还只是普普通通的弟子们人,没有如今的实力和地位,自然也不会有人在意他的死活。 术清楚的记得,当初是法师弟深夜里寻来了门中一位擅长医道的师兄,那位师兄深夜里被叫起也没什么耐心,更不会在意两个底层弟子的死活,检查一下,留下一句死不了就离开了。后来,还是法强自撑着从井里提了一桶桶水,为他擦敷降温,忙到天亮鸡叫才退了高烧。 那一天早晨,术推开门走出来的时候,法也是在他门前,却不是盘坐着,而是斜倚在柱子边睡着,冻得青紫的手里还紧紧攥着水桶。 眼前这一幕,依稀就是十几年前的那个早晨,同样的一句话——风大,师兄易感风寒,还是回去歇息吧…… 可是转瞬间,术眼中的温柔之色就被冰冷取代,他恼火的说道:“师弟,你在我跟前玩这种小伎俩,有用么!” 法轻拈衣摆站起来,依旧面带笑意的说道:“师兄,我不愿让你为难,可是我已决意辅佐嬴征公子,也请师兄不要让我为难。” 术瞳孔猛地一缩。 离开师门时,他们的师父交代过,让他们查探雍州两位继承人的品行,选择其一,扶植其立国,以使灵言宗介入世俗。 术选择的是嬴天下,因为术与嬴天下背后的吕家有联系,而且和嬴天下是旧识。这也是他刚到咸阳就与嬴征为难的原因所在。术虽然料到法会选择嬴征,可是他没想到这一刻会来的这么快。…, “师弟,你一定要与我为难么?” 法摇了摇头,“师兄,我们兄弟三人一起拜师的时候,师父就说过,我们今后必然会走上各自不同的道路,我们会各自开创不同的事业。眼下不是我要与你为难,而是我们道不同。” 术苍白的面皮抽搐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反问道:“不相为谋么?” 法摇了摇头,缓缓转过身去,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师兄,你我不过是道义之争,绝不是生死之争,希望师兄不要堕入左道。” 术脸上神情变幻,许久才长叹一声,“若真有生死之争的那一天,我这命予了你便是,我始终欠你一条命。” 看到眼前这一幕,嬴天下突然有一种萧索孤寂的悲意。他明白,法今后将是自己的敌人,自己所能依靠的,只有术。心中那点收服法的心思顿时寂灭。 “师叔,我们今晚……” 术看了看法背影消失的方向,缓缓摇着头说道:“师弟去了长公子府,我们就不必去了,早点歇息吧。” 法知道,若是师兄去了长公子府,依着他狠厉的性子,难免会弄出人命。法清楚的记得,那个给师兄看病却只留下一句死不了的师兄是怎么死的。术使了手段,令他遭人陷害触犯师门禁忌却有口难辩,被当众处以极刑。 正因此,法才不愿术去长公子府,否则,以其睚眦必报的性子,即便没出人命,自己今后再去辅佐嬴征就难办了。 自从得知雍州变化全因嬴征而起,法就对他抱有浓厚的兴趣,更是四处打听嬴征的资料。嬴征在雍州的风评极好,在民众中的人望也极高,这都令法升起极大的好感,而嬴征处事时的手段也和他的所学相合,这些都令他升起辅佐的念头。 “师门想扶持雍州立国,这国君的选择就落在我们师兄弟三人手中,术师兄选择了嬴天下,我选择了嬴征,却不知势师兄会选择谁。” 心中琢磨这这些,法很快就来到长公子府周围,可是蓦然间,一股冲天的气势拔地而起,随即就是一阵地动山摇,再然后,一阵如同夜枭般的长啸响起。 法心中一惊,直觉的认为是术师兄假意答应自己,背地里却依旧出手,而且,还掩耳盗铃似地改换形貌声音。 想到这,法心中一阵愤怒,没想到师兄竟然如此一意孤行,于是脚下一点,雄浑的真元喷薄而出,玄黑色的长袍带起一阵风声冲入夜空。 长公子府的响动十分巨大,远处的术也感觉到了这阵响动,不过下一秒他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 因为此时此刻,如果长公子府受到袭击,嫌疑最大的无疑就是自己,即便自己师兄和师弟也不会相信自己是清白的,连带的,嬴天下也是百口莫辩。 虽然术希望给嬴征一个报应,可是报应的轻重却要在掌控范围内。而且,术自诩权谋过人,自然不愿平白的背了黑锅,所以他对方才出手之人恨到极点。当下也是身形一动,随即消失不见。 而这时,一声愤怒到极点的吼叫远远传来:“我草你全家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一招灭敌 即便倾尽三江之水也难以熄灭方智心中的怒火。怒火之下,方智时刻都有理智无存的迹象,此时的他已经近乎癫狂。毕竟无论谁,孜孜追求了十几年的东西一夕得手却眨眼破灭都会变得如同方智这样。 而且,在长清宫的时候嬴战就暗示过方智,有一伙人在寻找搜宝鼠的时候跟自己作对,刚才在长公子府时嬴战有说,搜宝鼠之所以奄奄一息,也是有一伙人捣乱的原因。 原本,嬴战是想往嬴天下身上泼脏水,而且他与嬴征合计时,断定术今晚必然会过来捣乱,到时候方智就自然而然的跟术干上了,如此一来,即便嬴天下浑身是嘴也摘不清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无论嬴征还是嬴战都算漏了法,更低估了法和术之间复杂的关系与感情。法决然辅佐嬴征,那么术即便再有私怨,也只能用道义之争的手段来解决,而不能用偷袭刺杀的手段。所以,术放弃了今夜的出手。 如果没有意外,那么方智就挽回了搜宝鼠的性命,目的达成,也不会在雍州逗留。而且,法这个时候赶过来,势必会与方智照面,两边万一有所接触,互通有无,那么嬴战的谎言就会被揭穿,不但得罪方智,连带的法也会不齿嬴征的为人,嬴征和嬴战两兄弟就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是恰恰就有这么“一个人”十分碰巧的杀了过来,无论时间地点还是出手的力道都拿捏得无比精准,无巧不巧的给嬴征化解了一场大危机。 方智跃出房顶的一瞬间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月光下,这个男子的身形清晰可见,无论外貌还是衣着都不似中土人士。 皮靴皮帽,身上罩着一件坦肩的羊皮大袄,一看就是塞北的匈奴人。而且他高眉深目,络胡连鬓,面容也更像匈奴人。腰间佩戴的不是中原样式的环首刀雁翎刀,也是匈奴风格的弯刀。 雍州北临草原,世代以来和匈奴人摩擦不断,只是有灵言宗横更在雍州西北,匈奴顶多也就是小部队打打草谷,劫掠一番,灭国屠城的大战倒是从来没有,而且匈奴中的修炼者都自觉的绕开灵言宗,也从来不敢到雍州撒野,这种打上门的,倒是头一次发生。 “是你……” 方智双目中火光熊熊,夜色中更散发着妖异的血光,他身周缭绕着一条条丝绦般的土黄色真元,原本厚重的土系真元此时狂暴无比,仿佛一条条怒海苍龙。 那个匈奴人显然很满意自己一掌就能震塌长公子府,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倒塌的房屋中又蹦出一个小强来。 听到方智的话,那匈奴人有一种翻白眼的冲动,心中暗道,这空中就我一个人,除了我还能有谁。可是那匈奴人哪里知道,方智这句话问的是:抓捕搜宝鼠的时候也是你的人出手捣乱的吧。 匈奴人自然不知道嬴战无中生有弄出的那些谎言,也只以为方智这句话是问谁刚才出手弄塌了屋子,当下点了点头,摆出一副睥睨天下的姿势,猖狂的说:“就是你家大爷!” 方智二话不说,手中光芒一闪就拎出一根丈长的玄黄色棍型法宝,那法宝虽然只有鸡蛋粗,可它通体由五金菁华造就,蕴含各种奇珍,更有高人为其融入阵法,所以,法宝重三万六千斤,也只有方智这种天生神力,又修炼土系功法的莽汉才能挥得起来。…, 那匈奴人本来还想等方智问一句“你是什么人”,然后再报出自己的名头,却没想到方智二话不说出手就打,心中不由一阵恼火。 可是感受到劲风笼罩,那匈奴人也不敢以肉身硬抗兵刃,于是迅疾无比的拔出弯刀。弯刀一个上撩格向方智的长棍,同时凌厉的刀气化作一道炫光将方智笼罩。 刀气随时随手而发,可是凌厉异常,即便有真元护体,碰上也是皮开肉绽,寻常修炼者面对这一记攻击都会选择避让。 可偏偏方智就是那个不寻常的。 方智修炼的土系功法防御力本就强横,面对这种强度的招数顶多是破点皮,根本不会选择退避。而且此时的方智神志不清,还有些疯狂,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把那个匈奴人砸成肉泥,更不会退让半点。 于是,那个匈奴人悲剧了。 他虽然做出格挡的动作,可是并没有用太多力气,因为他笃定自己的刀气能撕裂对方,即便不能,对方也是强弩之末,随手一刀就能将其斩杀。 可是刀气打在方智身上,仅仅将方智的衣衫炸碎撕裂,触碰到方智那块块凸起浑如花岗岩般的肌肉时,却如同泥牛入海,连一点白印都没带起就消失不见。而不等匈奴人惊讶,一根黑乎乎的棍子就照脸抽来。 呼啸的劲风如同一个漩涡般吸扯住了匈奴人的身体,令他不能逃避,不能移动,只能硬碰硬的和方智对撞。那匈奴人只是堪堪抬起手臂护住面颊,方智的棍子就到了。 骨裂的声音是如此清晰,又如此的悦耳。 匈奴人的胳膊瞬间变得弯折变形,半边脸颊也微微得呈现凹形,娇脆的面皮在如此猛烈的撞击之下直接变成满天碎肉,长棍扫过,就只有一个血淋淋的骷髅,随即也被震得粉碎。 如同彗星落地,那匈奴人的尸体狠狠的嵌入咸阳城街道的青石板中,随即掀起满天烟尘和碎石,向对面的民居中滚去,看那猛烈的冲势,怕是要碾出几十丈。 不远处一座酒楼中,几个年轻男子齐齐瞪大了眼睛,一个个瞪着眼睛看向长公子府处宛如魔神在世的方智,浑身筛糠似地抖了起来。 “头领,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很强很强的高手?” 一个脸上还带着刀疤的男子难以置信的说道,刚才,自己头领还在吹嘘那匈奴人如何厉害,什么一口气吹倒山,一巴掌拍断河。怎么眨眼间,连个场面话都没交代就被人家砸死了。 被询问的那个首领此时也是满头大汗,滴滴答答的汗水浸湿了他胳膊上包着的绷带,殷红的血迹如同涟漪般在绷带上散发开来,顿时疼得他呲牙咧嘴。 “我草,我哪知道啊。我把咱们老窝被端的事情告诉了我师兄,我师兄听说只是一个还没建国的小地方,就随便调了个高手过来。麻痹的,还说是金丹期的高手,怎么这么水,草,枉老子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潜进来看场好戏。” “老大,咱们怎么办?” “先猫起来,明天天亮了就撤。下次我再给师兄要点人……” 这几个人的动作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当然,此时也没人有闲心关心他们。 却说那匈奴人的尸体直冲民居而去,正是法赶来的方向。法不忍普通百姓遭受家毁人亡之苦,连忙运起法力,凭空写出一个定字,那匈奴人的尸体顿时停住。 法失神的看着那具无头尸体。此时,他还以为那匈奴人是自己师兄易装而成,见其死无全尸,顿时悲痛的哭了起来。 “师兄……” 方智本就觉得一棍拍死了那匈奴人不消气,此时见到法痛哭,料定他与那人关系匪浅,听他叫“师兄”,也只以为他们是一路人,于是二话不说,抡起棍子就打。 ~~~~~~~~~~~~· 昨晚家里来了朋友,弄得不能码字,抱歉。 这是昨天的第二章,还有一章等会儿送上。还没吃完饭,先去弄点吃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天地牢笼 土元力翻滚涌动,宛如一条条苍龙绕体,衬托得方智那虎背熊腰的身躯如同魔神在世。刚才杀死匈奴人时喷溅的血液斑驳的染在方智赤裸的胸膛胳膊上,更蒙上一层暴戾而邪异的美感,加上方智此时狰狞可怖的表情,若非法早已看到方智是从长公子府跳出来的,准定把他当成闹事的。 可是随即法就感到不对劲,因为一股浓郁得如若实质的杀气将他锁定,而这股杀气的源头便是方智。一瞬间,法有一种错觉,自己仿佛是被巨龙盯上的小小爬虫,仿佛随时都会被巨龙喷出的鼻息碾成齑粉。 “死!” 依旧是朴实无华的一棍,古拙无巧的泰山压顶。 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任何后招,奋起全力倾命一搏,挡得住你就活,挡不住你就死! 这就是方智的战斗方式,最狂野、最直接、也最热血的打斗方法。 三万六千斤的金属棍子,光是自重就能压死不少人,更何况经过了方智真元的催动,此时的一棍之力绝对在三十万斤之上。所以,方才那个匈奴人死得不冤。并不是他太弱,而是方智太强了,而且强得太离谱了点。 长公子府中,嬴征和嬴战看到法,心中暗道,他们果然来了。只是这方智出手也太狠了吧,竟然一招就把人家师兄打死了。这一下可把灵言宗得罪惨了。 随即二人就在心里暗骂,这灵言宗的弟子也太菜了吧,怎么也得撑个三五百回合,让我们出去劝个架是不。 不过看到方智再次出手,嬴征怕法也被一棍打死,到时候就把灵言宗得罪死了,那么合作的事情也就彻底泡汤了。 嬴战自然也知道嬴征的担忧,于是大声喊道:“方智师兄,且住手。” 可是这时候的方智早已经被怒火淹没了理智,根本没听到嬴战的劝阻,长棍势头没有半点变化,依旧精准无比的印向法的天灵盖。而被方智气势锁定的法悲哀的发现,自己如同被五岳压顶,浑身上下每一寸筋骨血肉都受到无穷的重压,小手指都动弹不得,根本无法施展灵言术法,只能束手待毙,连垂死挣扎的份都没有。 此时,法也终于明白自己“师兄”为什么会死的那么窝囊。 “谁敢伤我师弟!” 就在这时,一声雷霆般的暴喝平地炸响,一个身着玄黑色长袍的身影鬼魅的出现在空中。随即就看到他伸指一点,一个大大的“御”字出现在法身前。 这就是灵言宗的秘法,以最为精粹的语言文字凝聚天地至理,以有尽之灵言追求无穷之大道。 单薄如同荧光的御字如同一堵不可摧毁的天幕,方智的长棍砸在上面,只是泛起一阵涟漪,却半点都没有突破。 一秒钟,仅仅一秒钟,光幕只支持了一秒钟就炸成满天光粉消失不见,可是这一秒钟,也足以令法积聚起力量,摆脱方智的锁定。 术面色阴沉的空中,阴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方智。 无论他和法有什么矛盾和误会,他们终究是师兄弟,他们的感情比血更浓。 可是就在刚才,法险些丧命,若是术晚来一步,就只能给法收尸了。 这,如何不令术愤怒。 “师兄……你没死!” 法不敢置信的看着术。这背影,这气息,不正是二十年里形影不离的师兄么。 方才法也是大喜大悲之下没有仔细辨别,再加上那匈奴人被打爆了头颅,才会令法难以分辨。而现在术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法立刻高兴的喊了出来。…, 术虽然智计过人,可是他也无法窥破法的心思,更不知道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闷闷的应了一声,说道:“师弟,究竟是怎么回事。” 法这才醒悟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却不知道该如何向师兄解释。 而那边,方智看到敌人不但没死,还来了帮手,心中怒火更加炽烈,浑身的元力涌动也从奔涌变成喷薄,从喷薄变成喷射。 土黄色的光芒如同太阳般照亮了夜空,浓郁的土腥味瞬间弥漫小半个咸阳城,以长公子府为中心方圆数里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置身其中的人都有一种陷入泥沼的感觉。 “气壮山河冲九霄,死生渡厄铸铁牢!” 无穷的地气以方智为中心飞速汇集而来,一瞬间,天地间的土元力凝聚得近乎实质,普通人随便呼吸一口都被庞大的土元力呛得昏死过去。而那些修为高深的人,无论炼体期还是炼气期都感到自己浑身上下如同被牢笼捆锁,所有的力气都与自己失去了联系,一些修为小有所成,能够感受到吉凶祸福的人也瞬间发现,天地间各种元气一片紊乱,别说占卜运势趋吉避凶,他们就连上下左右东西南北都分辨不清楚。以长公子府为中心,方圆数里的修炼者都在一瞬间变成了普通人。 “不好!这人竟然能抽取地气,气贯河山冲天地,以天地为牢笼,镇压牢笼内的万事万物,只要不是实力比他高的人,都要受到天地牢笼的镇压,十成实力最多只有六成。最可怕的还是这个天地牢笼能搅乱阴阳天机,真真正正的与外界隔绝!” 听到术的话,法调动了一下元力,不但滞涩无比,而且能调动起来的最多只有一半,他顿时明白过来,这是自己修为不如师兄,受到的压制更多一些。而且,法骇然发现,原本月朗星稀的天空此时灰蒙蒙一片,半点光芒都看不到。 只要没有跳出五行不在三界,那就要受到天地的束缚,而方智这一招直接以天地为牢笼,将无尽的天地化为方寸的牢笼,令对方不能逃避,只能与他做笼中斗兽,而且天地牢笼还能压制对方实力,绝对是集攻防与控场为一体的神技。 术知道事情不妙,立刻抓住法的肩膀向上攀升。 他知道,天地牢笼是抽取地气所成,最薄弱的地方就在天上,只要击破上方的束缚就能脱身而去。 只是在天地牢笼中,就如同陷入泥沼,行动十分不便,而方智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所以术刚刚起飞就被方智追了上来。 又是毫无花哨的一棍,简单直接的泰山压顶。 术无奈,只得止住了上冲的势头,抬手挥起一片光幕,凝成一个大大的御字。 “哐!” 如同打铁般,术和法的身躯猛的砸落下去,狠狠的嵌入长公子府前方的街道上。 经过天地牢笼的削弱,术根本就不是方智的对手,正面交锋一招落败。 只是他的实力比那个匈奴人要强悍多了,招式也精妙,所以,术只是被打得吐血,却没有当场死掉。 而这时,嬴战也认出,来人是术,心中先是一阵庆幸,还好他没死,这样一来雍州和灵言宗之间还有转换的余地。可是随即嬴战就疑惑起来,既然死的不是术,那会是谁呢? 不过看到方智如同鹰隼般俯冲下来,势要一招收掉术法二人,嬴战连忙冲出去,大喊一声:“方智师兄,住手!” 可是方智恍若未闻,冲势半点不减。 眼看二人就要尸骨无存,一个身影挟着风雷之势突破天地牢笼的封锁,移形换影般的来到术法二人上方,夷然无惧的面向方智。 他的衣着和术法二人一般无二,只是相较术法二人稚嫩的面容,他显得更加老成一些。不是术法二人的大师兄又是何人。 也不见他如何作势,一个大大的御字浮现在三人上方。比起术法二人的御,他这个御字的线条更加浓重,也更加古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蕴含在其中。 这还没完,御字刚刚浮现,一个大大的卸字接踵而至,而后是震字…… 三个大字仿佛一堵墙横亘在四人之间,方智那刚猛无俦的一棍打在上面,三个大字瞬间泛起一阵涟漪消失不见。而与此同时,方智血红的面庞猛的一白,随即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滚地葫芦似地倒飞回长公子府。 ~~~~~~~~~~· 昨天的第三章,补上了。=_=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一百三十四章:误解 方智的伤很重,但是并不致命。这倒不是势手下留情,而是方智炼体基础扎实,土系元力又对身躯强化的结果,放在常人身上粉身碎骨的伤势只是令他喷血昏迷。 势方才用震字诀弹回了方智的力道,料定方智必死,却没想到方智安然无恙,心中自是诧异不已。不过对于险些杀了术法的罪魁祸首,势只想杀之而后快,只是此时嬴战和嬴征已经赶了过来,他自然不好再出手,不过势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方智。 “长公子,这是你的人?” 势平淡的问道,单从声音,听不出他心中的情绪。 嬴征倒没有否认,而是点了点头,“是我的朋友,在这里盘桓几天。” 若嬴征直接说“是我的人”,那么方智就成了雍州一系的官员或者门客,即便势出手将其斩杀也没有什么后患。毕竟有身份的人,尤其是修炼者,谁会给人看门护院?而且,方智的实力太强横了,趁机剪除一个竞争对手也是很多人喜闻乐见的事情。 但嬴征说“是我的朋友”,这其中的信息就值得思考了。毕竟方智表现出了强横的实力,能调教出这样的人才,身后哪能没有背景,所以势心中必然会有所顾忌。 势一向是谋定后动,略微思考了一下便声音冰冷的说道:“我们的身份想必长公子已经知晓,那么,长公子是不是要针对今晚的事情给我一个解释呢?” 嬴征想了想,避重就轻的说道:“此事一言难尽,不过在此之前,能否容我看一下朋友的伤势?” 势并没有阻拦,而是侧身让开了。 嬴征检查了一下,方智只是昏迷过去,呼吸还十分稳定。只是即便昏迷过去,方智体内的真元依旧缭绕在体外,自发的形成防护,嬴征没有半点修为,根本不能靠近。这时候,一旁易容后的嬴战匆忙上前搀扶起方智,向破败的长公子府内走去。 术看到嬴战,立刻认出他就是昨天两次破坏自己好事的那个侍卫,不由得目光一冷。可是他眼中的冷芒也仅仅闪烁了一下便消失不见,毕竟此时法就在他身边,他不能做出什么举动。 “方智是长清宫的核心弟子,只是与在下私交甚笃,所以经常走动。” 既然方智已经离开,嬴征也没有了顾忌,嘴皮一动就开始忽悠起来。不过他说的半真半假,即便势三人去找方智对证,方智也会为嬴征圆谎,而不会揭穿。毕竟方智因为搜宝鼠的事情允许嬴征称呼其大哥,那就是以兄弟相待,嬴征这句话自然没什么错漏。 不过嬴征寻常普通的一句话听在势三人耳中却有了另一层意思。 作为大晋国最大的修炼门派,甚至隐隐有镇国教派的长清宫在全天下都是十分有名的,灵言宗自然不会不知道它的名号。 平心而论,灵言宗的无论规模还是底蕴都要逊色于长清宫。所以,一听嬴征说起方智是长清宫的核心弟子,势心中顿时一阵庆幸,暗自说道:还好刚才没冲动,否则就要给师门惹祸了。没想到刚才那小子是长清宫的核心弟子。核心弟子啊,他们每一个都可能是未来的掌门,万万得罪不得。 不过紧接着三人心中就同时想到一个可能:长清宫所处的大晋国与雍州接壤,长清宫的核心弟子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雍州,而且是长公子府,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 势和法虽然不像术那样工于心计,可是两人都喜欢琢磨事情,是以,越想越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再联系到刚才责问嬴征时他那为难的表情,以及避重就轻的“一言难尽”,三人心中同时得出了答案—— 莫非,长清宫也想把手插入雍州? 长清宫虽然是大晋国的修炼门派,可是雍州紧邻大晋国,可以直接而有效的控制。如果长清宫真有这种念头,随便派出几个弟子,在雍州成立一个分支门派,就能将雍州纳入自己的版图中了。毕竟大齐国的儒教就是这样做的,大齐国周边许多国家都是这样或直接或间接的被大齐国与儒教控制。 嬴征将三人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心中不由暗笑。 他刚才的那番话的确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势三人产生误会。 毕竟灵言宗掌门的态度暧昧不明,派来的三个弟子又倾向于嬴天下(此时嬴征还不知道法的态度),如果自己这边在没有什么动作,就只能束手待毙了。 所以,嬴征干脆就在方智的身份上做文章,让势三人产生误解,从而不得不尽快表明态度。 嬴征方才说的话都是虚虚实实半真半假,他相信势三人也会调查自己所讲的事情。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方智的身份是真的,方智在咸阳逗留了许久也是真的,而且他们还会连带的查出方智住宿客栈时一应享受都是自己提供的。 有了以上种种,即便傻子也不相信方智和嬴征是清白的。 要是清白的,方智怎么会半夜三更的出现在长公子府?他们什么事情不能白天做,非要半夜三更的做? 势三人自然不会无聊的想到分桃断袖,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方智正在代表长清宫与嬴征商讨大事,而且是必须背着人的大事。 势三人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我师兄弟三人原本也有要事与长公子商议,只是今天来得不巧,给长公子带来诸多不便。”势谦恭的拱手致歉,随后说道:“明日,我们再登门拜访,还希望长公子能抽出些许空闲。” 嬴征强忍着嘴角上翘的冲动,强作为难的指了指身后倒塌的房屋,说道:“只怕要修葺一段时间才能开门迎客了,世叔若没有要事的话……” 嬴征的推脱更让势三人认为其中有猫腻,不过嬴征说的也是事实,房子都塌了,修理一下怎么也得三五天的功夫吧。不过势唯恐这三五天里生出什么变故,也有趁着方智昏迷,赶紧拉拢嬴征的意思,于是呵呵笑着说:“到是我思虑不周,不如这样吧,明日正午,我们师兄弟三人在咸阳最大的酒楼请长公子喝一杯,长公子一定要赏光啊!” “呵呵,世叔折煞嬴征了……” 于是,双方又寒暄几句,敲定明天的酒宴,随后势带着二人回到住处。 刚刚关起门,三人的脸色就变得沉重起来,很显然,他们都想到了同一个可能。而一看到彼此的神色,他们三人心中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看样子长清宫的确对雍州有图谋。” 听到势的话,术立刻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本以为主动权在我们手上,我们可以随意选择合作对象。却没想到长清宫也要横插一杠子,而且他们选择的是嬴征。” 法虽然对嬴征很有好感,也决意去辅佐嬴征,可是这其中涉及到师门的利益,他的立场和两位师兄都是一致的。 “师兄,看雍州的情形,已经由不得我们选择了。” 势虽然不愿承认,可还是不得不艰涩的点了点头,而术,就不止艰涩那么简单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嬴天下的算盘 长公子府的动静几乎一顿饭的功夫就传遍了咸阳城,嬴天下自然不会不知道。事实上,这小子一直都派人紧盯着长公子府,因为他相信,自己的术师叔一定潜入大哥那边搞一通事出来。果不其然,那隆隆的巨响和轰然倒塌的建筑都表明长公子府遭到了袭击。 为了避嫌,嬴天下大半夜里还故意弄出一些动静以表示自己的所在,为自己创造不在场证明。随即他就收到手下的密报。立刻,嬴天下的心就凉了半截。 死了!袭击长公子府的人死了! 嬴天下与嬴征的矛盾底下的人都清楚明白,可是嬴天下与灵言宗的事情却十分机密,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嬴天下交代的任务是查探袭击长公子府的人,那个打听消息的下人如实的完成了任务,至于后面的,他就没再关心,这也造成了嬴天下得到的消息严重失实。 “噗通……” 嬴天下重重的坐在地上,仿佛一瞬间被抽去了浑身的骨骼,脑海中嗡嗡作响,眼神也没了聚焦,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着:死了……没了……完了…… 这幅模样可把那下人吓着了,连忙叫来了吕氏。一时间吕氏的住处灯火通明,这下嬴天下的不在场证明就更加完美了。 好不容易让嬴天下清醒过来,吕氏屏退下人,担忧的问道:“我儿,你这是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为娘有多心疼。” 嬴天下木偶似地点了点头,随即将事情讲述了一遍,说完,整个人又陷入到半死不活的状态。 听完嬴天下的讲述,吕氏眉头紧蹙。 近期里雍州风云突变的局势她也十分清楚。上次嬴天下坐失良机让嬴征坐大之后,自己这边所有的希望就全部寄托到了灵言宗上。这次来雍州的三个灵言宗弟子,其中就有一个是自己吕家的熟人,本以为事情会有转机,却没想到三人中又有一人铁心的支持嬴征。更坏的消息是,自己这边的支持者突然死了。 吕氏抚摸着嬴天下的额头,仔细思考了一下前后经过,这才说道:“即便你术师叔死了,法师叔不支持你,不还是有势师叔么?势一直没有表态,那说明,他并不是一定要支持嬴征,如果你许以重利,或许还有转机。” 嬴天下迷茫的看着母亲,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能给什么?我所依仗的不过是外公的资助罢了,这些外物,势师叔肯定看不上。” 吕氏虽然为儿子的颓废而恼火,可是她知道,此时嬴天下心理十分脆弱,不能再遭受半点打击和挫折,于是强忍着不悦说道:“灵言宗谋图的是雍州立国后镇国教派的地位,而是,想要的是立国后的国君。在这一点,无论与谁合作,灵言宗都能得到他们想要的,而你不一一样。不过你忘记了,这件事的结果如何,对你那两位师叔也有不同的影响。” 嬴天下是精明的人,只是方才情绪失控才没有想那么多,这会儿听到母亲的点拨,立刻把握住了其中的要点。 对啊,在这件事情上,无论谁与谁合作,灵言宗都会得到他所想要的。可是对于势师叔和法师叔来说,这件事在谁手中完成,那么谁在师门中的地位就会更高。毕竟成为一国教派,这对于灵言宗也是十分重大的事情,谁能完成,谁就是灵言宗的大功臣。 “母亲,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我那两位师叔在师门中的地位都十分高,未来问鼎掌门也不是不可能。如果能够完成此次的任务,势必会受到师门重视,对今后竞争掌门之位有利。”…, 吕氏满意的颔了颔首,嘴角勾起一丝充满魅力的弧线。 “若是让法与嬴征合作,立下功劳,岂不是显得势无能?他作为师兄却比不上师弟能干,这让他颜面何存?我儿,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嬴天下兴奋的跳起,理了理衣冠,带着一些随从就向外跑去。虽然深夜出门不怎么合适,可是吕氏并没有阻拦,因为事急从权。而且,术刚刚“身死”,如果嬴天下不去吊唁一番,岂不是让势心中有疙瘩? 势等人的住处与嬴天下相距不远,所以嬴天下一溜小跑就到了这里,而此时,势三人刚刚回来没多久。 嬴天下还没进门就嚎啕大哭,“师叔,您死的好惨啊……” 这哭腔说真也真,毕竟失去了术这个助臂,嬴天下基本上就无力与嬴征相抗,心里不难受是不可能的。可是话说回来,术终究只是一个外人,他死了,嬴天下顶多是吊唁一番,那可能哭的呼天抢地。 屋内的术听到嬴天下的哭声,立刻明白嬴天下也以为死去的那人是自己。毕竟自己师弟都弄错了,更别说不在场的嬴天下了。术心中先是一阵感动,随即感到自己就这么舍弃嬴天下有点不地道。难为的看了看师兄。 势玩味的看着门板,而他的视听早已经透过门板来到外面的嬴天下身上,随即,势轻声道:“他是直冲着我的房间来的。” 术的眉头顿时扭了起来。 自己师兄弟三人的住处并不在一起,相反,一进院子中自己三人各占一个反向。当时安排住处的正是嬴天下,昨天他还在自己房中呆了好几个时辰,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住在哪一间。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那么尸身必然会停放在自己的房间中,而不是自己师兄的房间。嬴天下若是吊唁的,那么必然会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怎么可能会直奔师兄的房间而来。 势原本就在纠结对嬴天下的取舍问题。毕竟雍州的事情有了长清宫的参与后就变得复杂多变,如果拖得时间久了难免会令嬴征倒向长清宫,如果长清宫得到了雍州的什么承诺,就会造成两方的扯皮,这是势不愿看到的。 可是势同样不愿让术心中难受。是以势纠结不已,难下决断。而看到嬴天下的到来,势顿时眼睛一亮,或许,这是一个两全其美解决问题的契机。 “术师弟,法师弟,你们先回避一下。” 两人立刻明白了势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藏了起来。以他们的实力,若不想让嬴天下察觉,即便站在嬴天下身前也不会暴露半点,更何况是刻意隐藏。 “师叔啊……你死的好惨啊……” 跟随嬴天下而来的那些随从早已经受到嬴天下的嘱咐,此时也都一个个卖力的哭了起来,大半夜里这么多人嚎啕大哭,要多渗人有多渗人。 势无奈的打开门来,示意嬴天下进来,随即房门自动闭合。 嬴天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顺势看了看屋里的情况,却发现除了势师叔一个人都没有。 术是死了,可是法呢?嬴天下疑惑的想到。不过嬴天下今天是和势商议大事的,没有法碍眼正中下怀。 “行了别哭了,你师叔还没死呢。” 说到底,嬴天下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看到他哭成这样,势都不忍硬起心肠诈他,于是好心的出言提醒。可是嬴天下误以为势说的是“你师叔我还没死呢”,于是连忙解释说:“侄儿是听闻术师叔的噩耗,所以悲痛失态,失礼之处还请师叔责罚。” 势心中暗道,你小子既然悲痛,为什么还在我这墨迹,怎么不去找术。当下收起那点怜悯之意,冷硬的说道:“你深夜找我什么事?” 第一百三十六章:最后的试探 势问的是“你深夜找我”而不是“你深夜找术”,这一句话问得十分有技巧,很轻易的就能试探出嬴天下是否真心吊唁。 果然,听到这话,嬴天下缓缓收起脸上的悲楚之色,轻声道:“侄儿的确有要事与师叔商量。这关系到一项合作。” 说这话的时候,嬴天下心中暗道,势师叔倒是直接多了,术师叔尸骨未寒,他就毫不在意了,看他这幅模样,肯定是利益至上,那么今天的商谈应该能有所收获吧。 暗自得意的嬴天下却不知道,角落里的术痛楚的捏紧了拳头。 势看了一眼自鸣得意的嬴天下,倒没有继续提点,而是顺着嬴天下的话说到:“合作?你与我无亲无故,谈什么合作?” 势这话也是说给术听的,毕竟术与吕家关系匪浅,可谓是沾亲带故。 此时的嬴天下脸上已经没有半点悲意,留存的只有灿烂的笑容,只听他笑着说:“亲情故交又值多少?只要有利益,就能合作,不知师叔以为然否?” 嬴天下错误的以为势是一个唯利益至上的人,于是说话间都去特意的贴合势的脾性,还自作聪明的反问势。却不知道,这句话又将自己往悬崖上推了一把。 势作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说道:“师侄此言有理。只是不知师侄有什么事情与我合作?” 嬴天下故作老成的笑了笑,并没有立刻回答势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师叔若是您能促成我们灵言宗成为雍州镇国教派,掌门会如何犒赏您呢?” 势隐约明白了嬴天下的用意。也将嬴天下后面的说辞猜了个七七八八。他心中暗道:小师侄,若不是因为长清宫的原因,你的这些话或许还真能打动我,可是正因为有了长清宫,我才不敢贸然下注。你这些话,只会令我更厌恶你。 不过势还是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下,说道:“出门前师父特地嘱咐过,让我们师兄弟三人从你们兄弟中选择一个担任国君。无论术法他们选择谁,最终的决定权都在我手上。” 势话外的意思是,无论这事情结果如何,首功都是我的。 嬴天下自然料到势会这么说,于是嘿嘿笑了笑,“未必吧!” 势倒真的好奇起来,他很想知道嬴天下会如何说服自己,于是说道:“怎么个未必法?” 嬴天下一路上早就想好了说辞,此时没有半点怯场,直接说道:“法师叔选择嬴征,那么师叔您未免节外生枝,势必会应允,虽说首功是您的,可是外人会如何看?” “会如何看?” “会有人说师叔您尸位素餐,都是手下们做事,您却去抢功。还会有人说您没主见,手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做什么就是什么。更会有人说法师叔能力远高于您,雍州大小事务交由法师叔便能理得妥妥帖帖,根本不用师叔您……当然,这都是师侄的一些猜测,不过师侄以为,以师叔您的能力和威望,必然不会有人敢背地里嚼舌。” 势心中不由鄙夷。你小子都在我跟前嚼舌头了,还说没人敢在背后嚼舌头。不过嬴天下说的这些的确都有可能发生,毕竟鸡蛋里挑骨头的人还是有的。 “那,依师侄的意思,该如何解决呢?” 嬴天下等得就是这一句,于是连忙说道:“若是术师叔还在,他与法师叔各执一词,争论不下,师叔您再拍板下定论,自然会显得您一言九鼎的地位和雷厉风行的处事手段。可是好死不死的,术师叔死了,那么您只能选择同意法师叔,不过这样嘛……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师叔您只有否决法师叔,树立自己的权威才行。只有这样才能彰显您的能力和地位都在法师叔之上,那些流言不攻自破。”…, 很拙劣的说辞,但是不容否认,它的确有效。若势真的是一个猜忌嫉妒的人,势必会被嬴天下牵着鼻子走。 只可惜,势不是。 而且,嬴天下犯得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他不了解势。 势坚信的是,顺天者逸,逆天者劳,顺势者兴,逆势者亡。 势为人处世的方式就是将大势引导到自己这方,或者自己融入到大势中去,他从不会跳脱的表现自己。如果一件事已成定局,势只会选择顺势而为,而绝不会抗逆。 在雍州继承人这一点上,势、术、法三人已经达成共识,合力支持嬴征,并且要尽快形成定局,不给长清宫半点可趁之机。势之所以在这跟嬴天下墨迹,就是想借这件事情开解术心中的心结,否则早就下逐客令了。而且,刚才嬴天下言语中对术的不敬也令势深深的厌恶,只是为了将戏演完才没有发作罢了。 势假意盘算了一下,随即有些为难的说道:“我断然否定法师弟,势必会令他心有芥蒂,这件事不提也罢。” “师叔,为了个人的荣华,牺牲一下别人的利益又如何?更何况只是让他不高兴而已,又不是让他送命。” 听到嬴天下如此随意的说出送命二字,势眉头深深的蹙起。而嬴天下还以为是自己成功的打动了势。 “若我当上国君,会在王国中增设国师一职,用生不如用熟,这个位置自然是师叔您的。那时全国各地郡县修建的道观,供奉的神灵,都有师叔您一手操办,培养班底也好,发展势力也罢,师叔您这一派系的力量必然会飞速壮大,试问,未来掌门之位的争夺,谁会是您的对手呢?” 嬴天下终于抛出了最致命的诱饵——掌门之位的争夺。 诚然,在师门中有各种的便利,但是哪有成为一国国师爽快。掌管教派在全国的世俗事物,权利不可谓不大,也是最适合培养班底的地方。 势发现,自己真的心动了,即便明知道嬴天下是在蛊惑自己,他依旧怦然心动了——因为这是一个无法抵御的诱惑。 可是势知道,这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嬴天下成为国君的基础上,而他,早已经和国君无缘。 嬴天下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于是缓缓打住,淡淡的说道:“师叔您意下如何?” “术师弟一心辅佐你,是因为他的理念所在,术师弟为信念而死,虽死而无憾。可我却因为世俗利益支持你,你不觉得,这是对术师弟理念的亵渎么?” 嬴天下心中一紧,暗自想道:看样子这是势师叔心中最后的心结所在了,如果不能解开这个心结,他势必不会答应自己。 嬴天下咬了咬牙,沉声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师叔不会不知道吧。只要终成大业,死的人再多一些又何妨?只要死的人不是师叔和我,足矣。至于师叔您的担心,呵呵,术师叔的死若能让我坐上国君的位置,也算死得其所。若他知道您能因此而支持我,即便在九泉之下也会含笑吧。” 势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突然发现,嬴天下不但冷酷无情,阴毒狡诈,还有些丧心病狂,丝毫不把人命当回事。 如果这些特质出现在一个成功的枭雄什么,势并不觉得奇怪,可关键这些都在嬴天下身上,嬴天下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罢了,他还没有支撑这些野心的实力。 “若我泉下有知,也会被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听到这句话,嬴天下莫名其妙的看着势,不知道势怎么会没头没脑的冒出这句话,可是随即他就发现,势并没有开过口。下意识的向两侧看去,嬴天下顿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 这章是昨天的第三更,原本已经写好了,不过觉得美中不足,又修了一下,才拖到凌晨后。还是觉得写得有些觉得不完美,却不知道原因。唉 第一百三十七章:尘埃落定 中午,势果然在咸阳城最大的酒楼包下一层,设宴款待嬴征。席间,势对嬴征十分热情,连带的,前两天对嬴征十分敌视的术也面带笑颜。 嬴征虽然料到势会对自己友好,却没想过术也会转变态度。在他想来,术这种人定然不会轻易放弃,即便大势所趋,也只会蛰伏沉寂以待东山再起。是以,嬴征只以为术是在麻痹自己,心中小心谨慎的提防着。 可是嬴征哪里知道,经过夜间的试探,术已经对嬴天下失望透顶,若不是碍着往日情分,当场毙了他的心思都有了,哪里还会再为嬴天下谋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势直白的说道:“我们灵言宗想要介入世俗,发展势力,而山门左近最好的合作对象就是你们雍州了。长公子现在主揽雍州大小事务,不知有没有立国的打算?” 虽然嬴征更迫切的希望立国,可是一到了谈判桌上,有些话就不能说的太急切。而且,此时嬴征故布疑阵,让势以为他与长清宫有暧昧,自然不能轻易表态。 于是嬴征略作沉吟,说道:“立国一事是我嬴氏家族世代以来的夙愿,只是想要达成这个夙愿难比登天,所以历代先祖都未曾尝试,嬴征德薄才浅,不敢以身犯险。” 听到嬴征说起德薄才浅,术不由得面上一红,毕竟前日他还在长公子门前讽刺嬴征,此时还以为嬴征心有芥蒂,于是端起酒杯,诚恳的说道:“前日是在下冲撞了长公子,言语间多有冒犯,今日在下以酒水赔罪,还请长公子宽恕。” 这回嬴征倒没有为难术,也跟着举杯示意。毕竟谈判时拿架子是拿架子,可人家都已经低头道歉了了还不依不饶就说不过去了。不过看到术诚恳的模样,嬴征也是一阵疑惑,心中摸不明白术到底在卖什么药。 势看到术与嬴征一笑泯恩仇,心中也舒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嬴征会因为术而心有怨恨。不过听到嬴征说立国是嬴氏家族的夙愿,势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长公子,当今天下列国更迭频繁,大国攻伐兼并,小国结盟互保,每一个国家都面临种种严峻的形式,就如同舟行逆水,不进则退,若分不清时势,唯一的下场就是舟毁人亡。” 嬴征倒没有反驳势,而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道:“世叔所言极是。嬴氏家族的先祖从一部落首领励精图治,直至今日有了雍州一地,九百年间,与西部的戎狄北部的匈奴年年血战,可以说,雍州每一寸土地都被先辈的鲜血浸染……” 听到嬴征不搭调的话,势心中一阵郁闷。他不相信嬴征会听不懂自己的意思,那只能说明嬴征在装傻,可他为什么要装傻呢?长清宫这个如同大山的名字浮现在势的心头。 法本就对嬴征寄予厚望,却没想到嬴征如此只图安定,不求进取,心中自然有一些怨言。于是按耐不住的说道:“长公子,你我皆是雄姿英发的少年儿郎,天予你我人事之便利,何不以此为基,谋求大业?” 嬴征听到法的话语,愣了愣神,随即意兴阑珊的喝了杯酒,长叹一声:“唉,非是不愿,而是不能啊!” 势术法三人真想掐死嬴征,就不能好好说话么,卖什么关子啊。 “我虽掌管雍州军政,却只是暂代,父亲出关之日便要卸去一身职务,所以,我虽然有雄心壮志,却没有任何根基可言,又如何成事。”…, 三人心中不由鄙夷嬴征,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 虽然在咸阳的时间不长,可是有嬴天下这个爱打小报告的家伙在,三人对嬴征可以说是知根知底,嬴征手里有多少实力三人是一清二楚。 他们知道嬴征在雍州征兵一万,都交由统兵大将于禁带领,虽然训练时日不长,可是于禁练兵得法,一万军士堪比精锐,大规模作战虽然稍有不足,可是攻城拔寨却足以胜任。 而雍州官场被嬴征清洗一空,新上任的各个官员都是嬴征一手提拔任命,可以说这些人都是嬴征的亲信和党羽,嬴征官场上的势力也可涵盖雍州从咸阳到地方每一个郡县。 而且,嬴征有嫡长子的身份,又在雍州拥有极高的民望,远在大齐国的至圣也曾经点评过嬴征,即使嬴氏家族的家主嬴翔也无法跟嬴征比声望。 嬴征在军、政、民三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却在这说没有根基,这不是装傻充愣又是什么。 势一直都是想以大势迫使嬴征应允,可是此时他才发现,嬴征就是油桶里的葫芦,又滑又漂,根本掌握不住,不得不放弃了驱使的念头。 “我灵言宗虽然不愿干涉雍州之主的继承,可是事关我师门利益,也只能破例。我师兄弟三人协商一致,愿意扶长公子为雍州之主,只是不知长公子敢不敢再进一步,建邦立国?” 即便在前一秒,嬴征还疑虑术是不是心向嬴天下,此时的温和只是在刻意麻痹自己,可是此时,嬴征疑虑尽去,毕竟身为大师兄的势已经说了,他们三人协商一致,关乎师门声誉的大事上,术这种聪明人绝不会因私废公。 嬴征这几个月来处心积虑的弄出那么多事情,不就是为了争夺嬴氏家族家主的位置么?即便此时此刻,嬴征依旧只是暂代嬴翔处理大小事务,而不是嬴氏家族的家主,很多时候都要顾及嬴翔。 可要是得到了灵言宗的支持,那么,嬴征的地位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即便嬴翔想罢免嬴征,单是嬴氏家族诸多长老那一关就过不去。毕竟嬴征身后代表的是灵言宗的支持,嬴氏家族的长老只要有点脑子就不会反对嬴征。 毕竟对于嬴氏家族来说,无论嬴征还是嬴翔都留着嬴氏家族的血,谁当家主都无所谓。但是嬴征在位,可以为嬴氏家族带来更多的利益,使得嬴氏家族走得更高更远。 嬴征心中的激动自然是无法言喻,可是他强制控制着心中的情绪,仅仅是面上一喜,随即就变成一幅纠结的神情。 而看到嬴征的表情,势三人心中同时想到,长清宫必然也给了嬴征这样的支持,所以,嬴征才会没有欣喜若狂。 “雍州建国后,灵言宗想要谋取什么地位呢?” 思虑再三,嬴征终于问出了一个核心的问题。 毕竟教派的实力强横程度根本不是世俗政权可以抗衡的,双方的地位总是十分微妙。 有些国家的教派实力弱小,往往会被国君辖制,反过来,如果教派的实力过于强横,也会辖制国君。 这样的例子屡不见鲜。就拿大齐国的前身鲁国来说,就是国君骄狂自大,意图颠覆儒教,却没想到手下大臣惧怕儒教势力,反戈一击推翻了国君,这才有了后来的大齐国。而儒教也吸取教训,在后来的大齐国腹心之地建立了稷下学宫,制衡国君。…, 而现在,嬴征提问处这样尖锐而又无法避免的问题,无疑是拿出了合作的诚意,毕竟他已经在为后面的政权着想。 势临行前就已经受到师长的嘱咐,这些事情都可以全权处理,不过该争取的利益依旧要争取,所以势当仁不让的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灵言宗当为国教,雍州上下当遵从灵言宗教义教典,雍州辖下各郡县须修筑灵言宗分支道观,灵言宗选取门中弟子进入各道观,专职弟子收录和交易传播……” 不等势说完,嬴征就将其打断,直言道:“师叔,你不觉得你提的要求太多了么?依照你的意思,灵言宗的势力遍及中央到地方各个环节,时日一久,我这国君的政令还能出门么?我虽愿更进一步,却不想效仿大晋国。” 嬴征这话很不客气,暗里的意思就是灵言宗和竹下家族一样架空国君把持政权。 势、术、法三人顿时面现怒色,不过随即他们也明白,自己的要求的确有些过分,如果真的照那样发展下去,对国君的影响甚至会比竹下家族更加过分。 “唔……我们可以退一步,免除对县一级城池的干涉。” 对于势的让步,嬴征依旧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说道:“无论干涉与否,终究是要影响到的,莫非灵言宗只会在几个郡城中发展势力?雍州目前的郡城屈指可数,这点利益只怕是可有可无吧。”似笑非笑的看着势,嬴征淡淡的说道:“世叔,您若是没有诚意的话,就到这里吧。” 见到嬴征如此强硬,势也有些摸不准了。他心中暗道,莫非长清宫给嬴征开出了更优厚的条件?不应该啊。长清宫实力雄厚,开出的条件只会更加苛刻才对。 看到嬴征想要起身,术连忙说道:“长公子且慢。合作无非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我师兄开出了条件,若是出入太大,长公子也该开出自己的条件,双方磋商磋商,而不是一个接一个的否定。说实话,我们还没有看到长公子的诚意何在。” 术的言辞依旧犀利,剖析问题依旧是一针见血。从始到终,嬴征都没有说出自己的条件,只是一个接一个的否定势,的确很难让人看出诚意。 嬴征心中暗道,我要是没诚意哪里还会跟你们在这墨迹。不过嬴征也知道,势三人只是被自己洒出的迷雾唬住了,误以为自己和长清宫有牵连,否则才不会这么好说话。不过长清宫这张虎皮偶尔扯一下也就算了,如果用得多了,难免会适得其反,如果谈判崩了或者被拆穿了就难办了。 “我不是一个接一个否定,而是要全盘否定。势师叔说的,我一个都不能接受。” 嬴征话音刚落,势的脸色顿时一变,术的眼神也冰冷起来,法更是重重的哼了一声,恼火的说道:“长公子,您这是在耍我们?” 嬴征仿佛没有看到三人的神色变化,只是平静的摇了摇头,说道:“首先,我要建立的国家不可能做出罢黜百家独尊一派的事情,这一点是我治国的理念,若是连这个都无法保证,这个国不建也罢。” 势常年浸淫各种造势借势的研究,自然知道,如果什么事情一家独大,就没有任何势可言。这和流水一样,如果没有高下之别,就是死水一潭。而势也明白,对于上位者来讲,驭下之道的精髓就是“制衡”,永远不能让手下的势力抱成一团,否则随时都会被颠覆。所以,嬴征不可能让雍州只有灵言宗一个声音。…, 法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势一抬手制止,随即就听势反问道:“依长公子的意思,未来的国家中应该是多个势力并存了?” 嬴征并不否认,而是重重点了点头,“不错!我起家之初就受到多方友人的支持,自然不能忘本,相信灵言宗也不会和一个忘本之人合作。而且近期天机门助我雍州修路架桥铺设水渠构建工事,建国之后自然不能将其一脚踢开,否则,日后我雍州还有何声誉可言。再者,我嬴征声名不显时,发布的求贤令使得山东各国贤才蜂拥而来,承蒙不弃共谋大业。落破时彼待我如知己,显赫时,我岂能弃之如敝履?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嬴征做不出!” 嬴征这么一说,势倒是理解了。同时他也明白,这是一个无法绕开的问题。嬴征受过这么多人的帮助,而这些人又代表方方面面的势力,嬴征自然不可能将他们一脚踢开。否则,势也会担心嬴征为了抱更粗的大腿而踢开灵言宗。 势三人短暂的商议了一番,最后说道:“这一条可以依了长公子,不过长公子必须保证,今后我灵言宗必须是国内最大的势力。” “这一点理所当然。”嬴征自然明白,灵言宗出人出力,不可能不图回报。 而有了这个良好的开端,势也摸准了嬴征的脾气,开出的条件不再那么离谱,后面的商议十分融洽,几经讨价还价,双方终于达成共识。于是势取出笔墨起草了一张契约,双方签署之后,这次的合作总算尘埃落定。 虽然讨价还价上屡屡作出让步,可是势依旧十分满意,不过他也疑惑,嬴征与长清宫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刚才看他谈事情的事情半点都没有顾及到长清宫,于是忍不住询问起来。 对此,嬴征只是神秘一笑,不言不语。 势几经打听,终于从隐秘的渠道获知了嬴战的事情,而那时的嬴战已经在长清宫取得了举足轻重的地位。是以,势心中连连感慨,还好自己下手的早,否则拖延几年,嬴战有了后来的地位,嬴征根本不可能看上灵言宗。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一百三十八章:楚王 立国两大难题之一的护国教派解决掉,嬴征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下来。 没几天,嬴战就接到了游啸风的传书,说是大晋国方面进展顺利,晋王已经同意。同一天,天机门在雍州的代表李文虎也送来了姬天心的亲笔书信。内容与游啸风相仿,不过还是询问了一下嬴战要不要借用车驾依仗的事情。 嬴战将书信转交给嬴征,嬴征倒没有如同游啸风那样直接拒绝,而是回信说愿意聘请大晋国的宫廷礼仪官员,雍州会授予其官员,发放薪俸等等。至于衣冠车架,嬴征倒是委婉拒绝。 从大晋国聘请几个人倒没什么大碍,毕竟这是官面上的事情,而且嬴征为其授予职位发放薪俸,谁也不会牵强附会到以为是大晋国给予的赏赐之类的。充其量也就说明两国关系融洽。借车驾仪仗就有点不妥了,毕竟连车驾仪仗都要借人家的,这国君当得也太丢份了。 没过几日,大齐国的使节也历经两个月的长途跋涉到了雍州,他们带来了齐王的书信,齐王正如嬴征预想的那样,承认了雍州立国。这队使节除了送信,还会参加接下来的立国庆典,算是身兼多职,嬴征自然妥善安置。 使节团中随行的还有稷下学宫的几个弟子。毕竟当今天下礼教的准绳皆出自儒教,立国庆典中一应事务事关礼节的地方都会向这几个弟子征询意见。不出差池还好,即便出了什么差池也有这几个弟子挡箭,相信没人敢对儒教弟子在礼仪上指手画脚,这根本就是孔夫子门前卖文章。 齐、晋之后就是大楚国了。 楚王收到这个消息时,直觉就是不承认。毕竟楚王眼中,雍州就是一个偏角旮旯,根本没有资格立国。 这就好比一个百万富翁和乞丐一样,富翁可以容忍乞丐的存在,以此来衬托自己的地位,但是富翁绝不容许乞丐与自己平起平坐,获得与自己同等的地位。 雍州的使节见到楚王顿然拒绝,也不继续恳求,而是淡淡的说道:“齐王和晋王都已经承认雍州立国,也不差楚王一个。” 使节有气节是对的,但是这个使节却错估了楚王的反应。楚王本来就因为雍州修建的官道比楚国宽阔而不满了,更因为雍州先交好晋国而不是楚国而恼火,此时再看到雍州使节不卑不亢模样,拔剑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在楚王想来,雍州对楚国的态度一直都是谦卑的讨好,是臣服于大楚的,雍州理所当然应该对大楚国表示恭顺。所以,即便使节不卑不亢没有半点过错,楚王依旧觉得他这是骄狂自大向自己挑衅。 再加上大楚国与大晋国是仇敌,与大齐国也不怎么对头,楚王直接把使节的话语当做是对自己的无视和挑衅,于是直接唤来卫兵将其押进大牢。 朝堂上,那些有远见的大臣感觉着事情不妥,可是他们都知道自家国君的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那种,十分好面子,如果公然出头做那强项令,只怕不但救不了使节,反而会激怒楚王直接将其杀掉,于是那些有远见的大臣暗中把前朝的消息传给了后~宫。 老楚王因晋楚大战失利郁郁而亡,十几岁的楚王临危登基,三十多年间励精图治,不但扭转战场上的颓势,转败为胜,更是将楚国推向大国之列,是楚国有数的明君。正因为功绩卓著,所以楚王为人十分强势,朝中大臣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志。…, 但是楚王生性至孝,侍奉母亲极其用心,楚王在决战中大败晋国,晋国献上数名绝色女子求和,楚王骄狂自满,耽于女色荒废朝政,在谈判中一连答应了晋国许多求和条件,大臣以死相谏都屡劝无效。就在有些人以为晋国赢得喘息之机,楚国贻害无穷的时候,老太后揪着楚王的耳朵一顿训斥,楚王幡然悔悟,不但将那些晋国送来的女子杖杀,更是驱逐使节,断然拒绝了晋国的求和,一鼓作气将晋国打得溃不成军,也直接造成了晋国的内忧外患以及竹下家族的崛起。 在如今这种关键时刻,能令楚王改变心意,也只有他的生母老太后了。 老太后也就扶儿子上位的头几年里参与过前朝政务,毕竟当时新君甫立,又时值内忧外患。但是楚王能独立处理政务后,老太后就再也没干预过前朝政事,若非国家存亡时刻,她是不会迈出后~宫一步的。 原本这种小事也算不得什么,以往比这重大的消息老太后都不闻不问,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处理好前朝政务,即便有所疏漏也会及时补救,根本不需要自己步步指点。 可是一听到事关雍州,老太后立刻就来了兴趣,再听到雍州立国,老太后兴趣更浓,于是问了一句“如今的雍州之主是谁”。 那宫人回答是嬴翔,老太后立刻哼了一声。虽然嬴翔是她女婿,可是因为女儿的死老太后一直都不怎么待见嬴翔。更因为嬴翔冷落嬴征,老太后对嬴翔很是厌恶。 老太后就要挥手屏退那宫人,可是经过前朝大臣提点的宫人立刻小声说,如今嬴翔闭死关,雍州大小事务都由嫡长子嬴征处理,此次立国便是嬴征提出的。 老太后虽然不待见女婿,可是对于外孙却上心的很,只是嬴征常年幽居,老太后虽然每年都会打听嬴征的消息,可是十几年来除了长高了就还是长高了,没什么新奇的事情。而今天,老太后突然听说自己外孙掌握了雍州的权利,更是想要立国,那老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老人就是这样,也许他们对儿子女儿很严厉,但是他们对外孙外孙女就只有宠溺和纵容,这就是隔代亲,而在孙子和外孙之间,老人一般会对外孙更亲近一些。老太后虽是太后,也是一个寻常的老人,自然不能免俗。而一想起自己这个自小就没了娘的外孙,老太后不由得老泪纵横。 许久,老太后才抹着眼泪,急切的问那宫人:“我那外孙现在怎么样了?新立的国家叫什么国号?对了,我得嘱咐那混账小子,备上一份厚礼,咱们家从小就亏欠那孩子,原本想给他大婚的时候补上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赶上立国了。” 老太后口中说的混小子自然是楚王。在老太后眼里,儿子再大终究是儿子,老太后从来不称呼“楚王”。 被老太后问起的那个宫人立刻苦起脸将前朝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这才是此行的真正目的。 果然,听到楚王断然拒绝承认雍州立国,更是把外孙派来的使节关进大牢,老太后气得直哆嗦,一抱拐杖,也不让人扶持就气冲冲的出去了。 后面的事情如何没人知道,因为大楚国记录楚王起居的官员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详细记录,被楚王砍了,新上任的官员得知了前任获罪的原因,就照抄了前一日的记录内容,这才没有跟前任作伴。…, 得知后~宫的动静,众大臣在几个老臣的带头下直言进谏,阐明雍州立国的利害关系,承认雍州立国与不承认雍州立国的影响之后,楚王从谏如流,不但赦免了那个使节,还在宫廷设宴款待使节,席间更是委婉的为先前的态度致歉。 那使节本以为自己就要在楚国度尽余生了,却没想到被窝都没暖热就被放了出来,一番梳洗打扮,就是华服美食的款待。 这使节自然不认为楚王是被自己的气节打动,也是后来回到雍州四方打听才知道嬴征与楚王的关系,不由得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气愤的骂道:“我真是猪脑子啊,要是早知如此,我直接对楚王说‘你外甥搞了个国家,想让你点点头,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 其实楚王也是被老太后敲打的时候才知道如今的雍州之主已经是嬴征。说实在的,当初他为了拉拢雍州,使楚国摆脱困境,打击晋国,不得不忍痛将妹妹许配给了嬴翔,却没想到害的妹妹客死异乡,为此,惹得老太后气了他十几年。楚王受得气自然全都转嫁到嬴翔头上,这也是楚王对雍州无好感的根本原因。 在王宫的时候,楚王被老太后拿着拐杖一顿乱打,楚王倒是修炼之人,老太后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伤不了他,可是楚王不敢躲闪,更怕反震伤到了母亲,被打的时候还得松软浑身筋骨,别提有多郁闷了。 经过老太后的训斥,楚王早已经转变了态度,此时有了群臣进谏作为台阶,自然而然的顺坡下驴。大臣们阐述利害之后,楚王“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于是着人拟定了一份礼单,给雍州新君备上一份大礼。 老太后还从没见过外孙,所以想着随使节团赶去雍州。楚王虽然什么事都答应母亲,可是这件事情上坚决的反对。毕竟老太后年纪大了,长途跋涉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再说了,出门在外,不比宫中的防御,楚王在外树敌那么多,也怕有人暗中惦记。 对于母亲的思念之情,楚王随口说道:“让你那外孙过来看望你不是一样么,再说了,那小子自打出生还没上门看望过我这个舅舅,总不能先让我去看他吧。” 出行的事情老太后也只是说说,所以并没有坚持。不过对于楚王的提议老太后却大点其头,于是又有了一番嘱咐。 ~~~~~~~~~· 太久没写文,都忘记网站的一些屏蔽字眼了。好在又去检查了一遍,看到了后~宫被显示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一百三十九章:祭祖 万事俱备,嬴征也不再对立国的事情保密,于是,雍州的平民百姓从各种渠道得知了这件大事,一时间无论贩夫走卒还是地主豪绅都变得欢天喜地,虽然离过年还有几个月呢,可雍州上下都洋溢着过年的气氛……不,比过年更加喜庆。 对于齐王、晋王和楚王的事情,嬴征并没有提前透露,所以外界都只是知道雍州得到了其他国家的承认,可是至于哪个国家却不清楚,一时间雍州上下众说纷纭。 除此之外,还有对于国号的种种猜想。 按照惯例,很多国家都会沿用以前的领地和封号,比如楚国就是从楚郡、楚州一路晋升到楚国,然后是大楚国。所以,很多人猜想,雍州立国后会不会沿用“雍国”。 也有人持反对意见,毕竟很多国家都是以君主的姓氏或者家族的渊源来定国号的,比如蔡国、宋国、陈国,所以很多人认为,雍州立国后会称为“嬴国”。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说法,很多雍州的文人都激烈的争论辩驳,毕竟这事情谁也没个定论,随便说说也不犯法,万一被自己瞎蒙蒙中了,那也是名留青史的事情。 一些有门路的人打听到了嬴氏家族内部,可是针对国号,嬴氏家族内部也没个定论,对此,那些嬴氏家族的高层只能摇首以对。不过经外人提醒,这些长老们发现,国号的制定自己似乎也有一些话语权,总不能什么都让嬴征这个小辈拿主意。 于是一群长老叽叽咕咕的争了半天,商讨出几个国号,可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都想去找嬴征拍板。 有些长老们匆忙的找到嬴征那里,却被长公子府的人告知,嬴征进入家族祠堂祭祖去了。 众长老一听,顿时拍着额头暗叫不好。 立国这种大事怎么能不祭告祖先在天之灵,自己一群人只顾忙这些有的没的,却忘记了祭祖,万一被外人说不敬祖宗就百口莫辩了。 于是这些长老赶紧发动家族内主旁末支的成员,只要是姓嬴的男丁都被叫去了祠堂。只是当他们到了祠堂却发现,祠堂大门紧闭,一排精壮的兵士守在门前。 “来人止步!长公子正在祠堂内祭祖,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那些有头有脸的长老们立刻火了,什么叫闲杂人等?我们都是嬴氏家族的人,祭祖不是天经地义?你们几个下人竟然敢拦我。 虽然嬴征对雍州贡献卓著,可是并不代表他祭祖,别人就得杵在外面。再说了,平日里祭祖都要有族中德望最长的长辈主持,小辈们只有听从的分,他嬴征在外面如何风光,到了祠堂这只能算是小辈,在场一大半都比他年长辈高。 老成持重一点的家族成员只是恼火,可是他们并不愿意因为这些事情闹起来,毕竟眼下很多事都得仰仗嬴征。可是一些年轻气盛的小辈们那管这么多,尤其是一些平素里仗着长辈身份耀武扬威,从不把嬴征放在眼里的小辈,此时都越众而出。 “你们几个看门狗,也敢拦我,你知道我是谁么?你知道我父亲是谁么?你知道我爷爷是谁么……” “长公子了不起?还不是长老们指的人,说换下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你知道家族中有多少长老是我们的么?” “识相的赶紧开门,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些长公子府的侍卫虽然训练有素,可是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啊。要让他们对付市井流氓甚至流寇马贼那是不在话下,可是眼前这些嬴氏家族的长老,他们先天的就有些底气不足,再被几个小年轻一吓,手里的武器顿时就垂了下去,几个小年轻趁势冲开大门闯了进去,后面的嬴氏家族成员也都鱼贯而入,这些侍卫想拦都拦不住。…, 祠堂内,嬴征和嬴战并排跪立,在嬴氏列祖列宗的排位前焚香祷告。 嬴征之所以绕开一众嬴氏家族的成员,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带嬴战一起进入。毕竟祠堂这种地方,只有嬴氏家族的成员才能进入,即便嬴氏家族的女眷都不能踏入半步,更别说外人。嬴战虽然不是外人,可是从来没有在嬴氏家族内表明过身份,不能公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听到外面的喧嚷,嬴战立刻将香插入炉中,轻声说道:“大哥,我先避一避。” 说实在,即便没有那些长老之类的人,嬴战也不想在祠堂里多呆,自从进入到这里,嬴战就感到一种无形的威压,隐隐的还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要不是拗不过嬴征认祖归宗的说辞,嬴战根本不会进入这里。 嬴征也将香插入炉中,不过他一把拉住嬴战,并没有让嬴战离开的意思。 “二弟。以往是大哥潦倒,不能让你公然出现,而今大哥已是一州之主,过几日便是一国之君,怎能还让你不见天日。今天,大哥就让那些嬴氏家族的长辈们知道,你,是我嬴征的兄弟。” 嬴战心中一阵触动,当下没有再拒绝,而是任由嬴征拉着,缓缓推开祠堂的大门。 门开,一线阳光倾洒而入,将嬴征那温玉般的面颊镀上一层神圣的金色,门外那些怀着别样用心的长老们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膜拜之情。可是随着大门继续打开,嬴战的身影也映入众人眼前。 静!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还沸沸嚷嚷的祠堂门口突然变得针落可闻。可是压抑过后,就是猛烈的反弹,各种各样的声音一股脑的宣泄出来。 “他是谁?” “这个外人怎么可以祖宗祠堂,这是对祖宗的不敬。” “三叔公,您眼不好使,没看到那是长公子么。” “不是三叔公眼不好使,是大伯您没看清吧,那有两个长公子。” “到底哪个才是长公子?” “这是怎么回事。” …… 看到眼前惊怒猜疑的众多嬴氏族人,嬴征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 嬴氏家族,终究只是一个家族。虽然有九百年的积攒,可还是没有一个大家族的底蕴,被山东各国轻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如果放到那些名流大家族中,遇到这种事情,必然会有年长者出面询问,而不是眼前这样七嘴八舌。 许久,那边吵吵嚷嚷依旧没个结果,嬴征不由得握起拳头咳了咳,用并不高昂却充满威严的声音问道:“我在祠堂祭祖,你们却在这吵吵嚷嚷,是何用意?” 本来就是兴师问罪的嬴氏族人门一听嬴征反过来责难自己,顿时一个个气歪了鼻子,当下就有一个长老跳出来,指着嬴征大声问道:“祭祖事宜,一向有老夫筹备主持,你一个小辈,不先征询老夫的意思,就擅自祭祖,谁给你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对祖先的不敬。” 嬴征笑了笑,“敬与不敬,只有祖宗知道,你说的还不算。再说,我祭祖前素食三日,焚香沐浴,所有礼节都是向儒教子弟征询过的,没有半点失当之处。若是长老您觉得不满意,可以去和那几个儒教弟子切磋切磋。” 那名长老被嬴征一挤兑,顿时气得满面通红,指着嬴征,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又有一个长老走出来,指着一旁的嬴战说道:“长公子,这人不是族中后辈吧,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带他进入祖宗祠堂?你不知道家法是怎么规定的么?” 第一百四十章:身份问题 有人问到正题,倒是免得嬴征去介绍,于是回答道:“家法规定,凡嬴氏家族男丁,无论长幼嫡庶,每年皆要祭祖,无故不到,革出宗庙。其余非嬴氏旁支、女眷、下人不得进入祠堂半步,违者,以不敬先祖论,处死。” 那名长老阴狠的看了一眼嬴战,冷笑道:“那就请长公子明正家法!” 这名长老在家族中的权势地位并不算高,属于末流的那种,平时家族给与的钱物极少,所以不得不钻空子贪墨。其他长老就算知道这些事情,也不会点出来,毕竟没必要因为蝇头小利伤了和气。可是嬴征刚接手雍州权利的时候,清查粮仓牵连到一名长老,而那人,就是他的胞兄。 他胞兄被嬴征明正法典斩首示众的,只是嬴征有理有据,这种事情没人愿意帮他出头,他也只能忍着。而今天,嬴征却公然破坏了祖宗规矩,这让他看到了机会,复仇的机会。他不信嬴征当着这么多家族中人的面敢徇私舞弊。 嬴征自然不知道眼前这名长老的心思,不过他根本没有把那名长老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哈哈的笑了起来。“他若没有资格,能留在这里的也没几个了。” 终于,有人问出了大家的心声:“敢问长公子,这人是……” 嬴征扫了扫到场的众多家族成员,一字一顿的说道:“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嬴氏家族二公子,嬴战!” 哗…… 下面顿时炸开了锅。 当年嬴战一出生就被项虞送了出去,即便嬴翔都不知道他的下落,而且因为嬴翔私心里的猜忌,对这件事进行封口,所有知情者不是被杀就是蒸发,所以,即便嬴氏家族也没人知晓。 虽然有人疑惑为什么排到嬴天下那里就成了三少爷,可是嬴翔不答,他们也不敢刨根问底,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可是此时冷不丁的冒出一个二公子,所有人都有些难以接受。 而要说最难以接受的,就是嬴天下了。 以往,嬴天下以为只要没了嬴征,那么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长子,就可以继承嬴氏家族的一切,可是此时又冒出一个二哥来,如何不令他气愤。 而且,嬴征在介绍嬴战时说的是“二公子”,而不是“二少爷”。 此时的“公子”指的是公侯之子,不是任何人都能用的。嬴征和嬴战一母同胞,那就是正室所出,是嫡子,当得起“公子”一说,按长幼排序自然是“二公子”。而嬴天下的母亲吕氏一直没被扶正,所以嬴天下就是小妾生的,顶多就是一个少爷,如果称呼他三公子反而像是嘲讽他母亲的身份一样。 嬴天下一直都期望着自己母亲被扶正,顺带自己的身份也水涨船高。可是他也知道这不现实,正室的身份是大楚国的公主,即便已经亡故,嬴翔也不敢让其它女子替代这个位置。 “大哥,你的意思是,这位是我二哥了?我怎么从不知道我有个二哥。” 嬴天下很愤慨,任谁平白无故的多个哥哥都不会舒服。 而听到嬴天下的话语,嬴征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你二哥出生的时候,你母亲还没过门呢,哪里有你?你不知道自然是情理之中。” 嬴征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传出一片嗤笑声。而嬴天下也醒悟到自己话语中的漏洞,此时听到那些嘲笑声,心中的怒火更加炽烈。…, “哼,你随随便便从外面领一个野种,就敢说是我嬴氏家族的后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嬴天下脸上,嬴天下的身子打横飞了出去,撞倒好几个人才停下来。再抬起头时,半边脸颊都高高的肿了起来,还渗着殷殷的血迹。 嬴战甩了甩手上的血迹,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嬴天下,“我是不是嬴氏家族的人,自然由父亲说了算,你一个小妾生的,有什么资格在这叫嚷。” 这个“小妾生的”如同一根尖刺刺入嬴天下心中,同时也让嬴天下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嬴天下不敢置信的指着嬴战,高声喊道:“是你……我知道了,一定是你!” 嬴天下如同发现旷世珍宝一样,双眼放光的看着嬴战,大声的向周围的族人们说道:“我记得他,我记得他这个声音。白龟入府的那天,他就在我大哥身后,他是我大哥的贴身侍卫。只是当时他的面容和今天不一样,一定是易容过的。” 嬴天下狠狠的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吐沫,冷笑着说道:“大哥啊大哥,你还真以为找一个易容术高人就能蒙骗大家?你把人弄进家族中到底是何居心!” 一听到嬴天下言辞凿凿的说“易容术”,原本对嬴战身份有些拿不准的人顿时疑虑尽去。对啊,这世上不是有易容术么,要不然,怎么可能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呢。 看到周围长老们认同自己,嬴天下更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于是恶狠狠地说道:“嬴征啊嬴征,你真以为你对家族立下汗马功劳就能目中无人,公然践踏祖宗规矩么?现在,你就是斩了这个野种明正规矩也自身难保了。” 又一个野种叫出来,嬴天下立刻缩进人堆里,他真的怕了嬴战那鬼魅的速度。可就在他以为安全的时候,另一边脸颊也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随即就是一片天昏地暗。 “你,你这身份不明的家伙,还敢在我们嬴氏家族放肆,来人啊,把他拿下。” 一个亲近嬴天下的长老看到嬴战对嬴天下动手,顿时怒不可遏,可是他也不敢说出“野种”二字,也不敢亲自动手抓捕嬴战,只是叫着族中的后辈动手。可是族中的后辈见识过嬴战的身手,哪里还敢放肆,一个个都低着头,对长辈的催促置若罔闻。 “嬴征,即便这人是你胞弟,但是也得认祖归宗,名字写进族谱才算得是嬴氏家族的人,你现在就把他带进祠堂,于理不合,自然是违背了祖宗规矩,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人说话倒是有些水平了,它不像先前那些人一样反驳嬴战身份的真实性,只是从正当程序上入手,毕竟就算是留着嬴氏家族的血脉,也得经过认祖归宗,名字写入族谱才算。如果名字被开革出族谱,就算根正苗红那也不能算是嬴氏家族的人。 嬴征笑了笑,“我今天带他过来,不正是焚香祭奠,认祖归宗的么。他的名字已经被我誊写在族谱上,而且,已经祭告过祖宗了,只要祖宗认可,就行了。” 原本,嬴征只是想人不知鬼不觉的把嬴战的名字添在族谱上,以后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公布出来。可是这些长老们大张旗鼓的冲过来,嬴战还要委曲求全的避让,嬴征心中自然大为恼火。 以往是没实力忍让退避,让嬴战仪容打扮隐与幕后。可现在翻身得势,哪里还能让嬴战见不得光。所以,嬴征选择了正面对抗。 他要强势的告诉这些族人,嬴战是家族中的二公子。同时也要告诉这些长老,自己才是嬴氏家族中说一不二的人。 而这时,门口处一人高声喊道:“老祖宗到……家主到……” 众人都没想到,宣布闭死关,任何大事都没有现身过的嬴翔竟然在这时候现身了。随即而来的就是疑惑:老祖宗是谁?老祖宗不都躺在祠堂里面么?怎么还能“到”? 第一百四十一章:他是我儿子 看到嬴翔微弓着腰,毕恭毕敬的跟在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后面,祠堂门口的诸多嬴氏家族成员心中都明白过来,这是家族中还没有故去的长辈,于是潮水般的向两侧让开,留出一条道路,随即不知道在谁的带领下齐齐跪了下去。 嬴征聪慧过人,别人都能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通透明白,更不会缺了礼数,于是向嬴战示意,随即跪了下去,行叩拜大礼。 “嬴氏后人(嬴征)嬴战,见过老祖宗……” 老祖宗常年深居简出,即便嬴氏家族内部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存在,可是对于家主以及继承人的问题,他倒是十分关心,毕竟这关系到嬴氏一族的稳定。 老祖宗是当年那件事为数不多的知情者,只不过他也不敢断定嬴战就是嬴氏的子孙,毕竟当年那件事怎么都透着一股子蹊跷,唯一的知情者项虞已经亡故,这件事也无从查起。而现在嬴战出现在嬴氏家族里,老祖宗再也坐不住了,于是叫上嬴翔,一起赶了过来。 这件事情比较隐秘,老祖宗也不想弄得人尽皆知,于是看着周围围观的众人,淡淡的说道:“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围在祖宗祠堂前,成何体统。” 这时候,再没人敢多嘴,一个个都看向身边的长辈,长辈们又看向那些长老,最后有一个被众人目光所向的长老唯唯诺诺的回答道:“老祖宗,是……是这样的……那个,我们都是想过来商讨一下,关于立国后国号的选择。” 这位长老避重就轻,只言不提嬴战的身份问题。毕竟嬴战的身份是真是假都对他没有好处,乱嚼舌势必会被嬴征记恨,如果嬴战的身份是真的,那就是两兄弟同时记恨,以后在这家里,他的儿孙们就不好生活了。而且,自己这群人本来也是想和嬴征商讨一下国号的选择问题,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妥之处,自己一心为公,谁也不能指责自己。 其他人自然也都和这位长老一个心思。 刚才群情涌动,大家一起指责发难,法不责众,大家都没心理压力。而这会儿没人炸刺,谁敢当这个出头鸟?于是一个个都跟着附和起来。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嬴天下了。 他还没有子嗣,自然没有那些人的心理负担。而且他和嬴征的关系本就是不可调和,也不怕再被记恨。此时见到大家绝口不提嬴战身份的事情,顿时急了眼。 “禀告老祖宗,嬴征带着一个外人进入祠堂,还想给这个人认祖归宗,幸好被众多长老发现识破,才没让他阴谋得逞,此时人赃俱获,还请老祖宗发落。” 一众长老都想骂娘了。你小子自己指认人家还带着我们做什么。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这些长老们又不好不认账,于是一个个都默认的点头。 老祖宗看了看嬴翔,嬴翔立刻直起腰杆,拿出家主的威严来,沉声说道:“这是我的次子嬴战,自从出生就被送出去学艺,如今艺成归来。” 嬴翔一席话出来,除了老祖宗,所有人都惊讶的看了过来。 嬴征是难以置信,毕竟从小到大,父亲对自己都十分冷淡,甚至可以说是厌恶,怎么在嬴战的事情上如此的好说话? 嬴天下也是难以置信,这还是一直以来宠溺自己的父亲么?这还是明里暗里表示,会把家主之位传给自己的父亲么?他怎么可以认一个外人为子!如果这真是自己二哥,那么十几年来父亲为什么一直欺瞒自己。…, 尤其是嬴天下刚听嬴征说过那人名叫嬴战,此时父亲又听父亲说名叫嬴战。大哥知道的事情,自己却不知道,心中的失落和愤怒就别提了。 嬴翔为了掩饰嬴战,假说嬴战自出生就送出去“学艺”。这个学艺自然不是寻常的教书识字,必然是天下有名的大师才能让嬴翔忍痛割舍襁褓中的孩子。嬴天下不由想起自己,还是依靠外公的力量才拜入灵言宗,心中极其不平衡。 再听到嬴战“艺成归来”,嬴天下立刻觉得,父亲对这个嬴战抱有的期望比自己更高,以往那些对自己的暗示岂不都是骗自己的?一时间,真有种天塌了的感觉。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是野种!他是野种!他不可能是嬴家的人!” 失控的嬴天下口不择言,一句一个野种。嬴战听得心中恼火。虽然自己是穿越的,可毕竟是用了人家的身体,这“野种”骂得不就是自己么。不过此时嬴翔和老祖宗都在,嬴战也不敢像刚才那样肆无忌惮,只能恼火的盯着嬴天下。 “野种”这个词触动了嬴翔心中一根敏感的神经,嬴翔的双眼就泛起一丝血色。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就瞬间来到嬴天下身前,随即扬起手掌。不过这时候影响才发现,嬴天下两边腮帮子全都高高肿起,心中又是一阵不忍,于是用巧劲,一脚将其踹飞出去。 “还不把这逆子给我带回去!” 立刻就有几个嬴翔的侄子抬起嬴天下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其他家族成员听到嬴翔亲口承认嬴战的身份,又因为嬴战而处罚了嬴天下,对于嬴战的身份,他们再也不敢说出半句质疑。毕竟嬴翔连嬴天下这个最宠爱的幼子都打了,他们这些亲戚又算得了什么。 老祖宗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对着众人摆了摆手,“嬴翔、嬴战留下,其他人都去外面等着。” 嬴征担忧的看了看嬴战,正想说些什么,老祖宗却轻声道:“嬴战打小离开宗族,我们都亏欠他的,这认祖归宗的事情,就由我来亲自为其主持吧。唔……既然你与他最亲近,那就一起留下吧。” 那些缓缓退去的族人们听到这句话,心中一个个都暗羡不已。老祖宗的身份,那可是家主嬴翔都要毕恭毕敬的,而老祖宗却要亲自为嬴战主持仪式认祖归宗,说起来,族中还没人有过这种殊荣呢。 而退出去的时候,也有人才揣测着,嬴战到底是去哪学艺了?老祖宗除了给他认祖归宗还要做什么?要不然直接让我们离开就行了,怎么还让我们在外面等着。 不过老祖宗发话,他们谁也不敢废话,一个个低眉顺眼的走了出去。 祠堂院子的大门缓缓关闭,老祖宗背着手缓缓向祠堂中走去,一边走着,一边用莫名的语气说道:“咱们家里,我最不愿意来的地方就是这了。想当初,那么多老家伙,争过、闹过、打过、笑过,可是一转眼,他们全都没了,只留下一个排位供在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会和他们一样……” 嬴战小心翼翼的说道:“老祖宗您修为精湛,寿元充足,再活个千八百年也不成问题,怎么能说出这种丧气话。” 老祖宗扭头看了看嬴战,眼中流露出好奇的光芒,轻声问道:“你能感觉出我的修为?” 老祖宗的修为高深莫测,平时里都会收敛起力量,别人感觉起来也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只有与他同境界或者修为高过他的才能察觉出异常。却没想到被嬴战一口道破修为。 嬴战心中暗道糟糕。他也是在见到老祖宗的时候才发觉,一直以来给自己带来压迫和窥视感觉的人就是这个老人。而这种压迫和窥视却是凭借祖龙金人的神异感觉到的,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察觉。自己这么嘴贱的接话茬,岂不是告诉他自己有秘密。 “呃……我是听老祖宗说,那些与您同年代的人都已经作古,人的寿命都有限制,除非修炼有成,与天夺命,才能万古长春。所以,晚辈窃以为,老祖宗您的修为十分高深。” 老祖宗点了点头,只以为是嬴战机智,也没有深究,淡淡的说道:“进来吧,讲讲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 PS:光棍节,一年一度最纠结的日子。囧orz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一百四十二章:国号——秦 听到老祖宗的问话,嬴战笑着说道:“晚辈这些年一直在大晋国长清宫学艺。” 随即,嬴战细细的讲述起了自己从冀山到长清宫这么多年来发生的事情,不过关于祖龙金人的细节就只字未提。 嬴翔迫切希望得知当年的事情,可是从嬴战话语中他明显听出,嬴战对于自己的身世也并不知晓。不过从嬴战与嬴征那一般无二的面容来看,自己当年的猜测的确是错误的,心中不由一阵悔恨。 老祖宗又问起了嬴战回到雍州这段时间的作为。虽然他坐镇在嬴氏家族,可是对于眼皮底下的事情并非事无巨细全都知晓。 对此,嬴战倒不敢隐瞒,而且,时至今日嬴征的家主之位板上钉钉,以前许多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都不用再有那多么的顾及。 老祖宗和嬴翔对这些事情大都有过耳闻,只是一些隐蔽的地方不太清楚,此时听到嬴战说起,顿时感慨不已。 “嬴翔,看样子你真的有眼无珠啊。” 老祖宗略有些责怪的说道。言语中的意思自然是嬴翔以往宠溺嬴天下,冷落嬴征的事情。 听到老祖宗的话,即便嬴征心理素质过人,也激动得难以自持。他努力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同,得到雍州的认同,继承家主的位置么。能够让老祖宗认可自己,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嬴翔低下头去,恭顺的说道:“老祖宗教训的是,翔儿这就召集家族成员,卸任家主之位,今后嬴氏一族就交由征儿了。” 嬴翔说话时并没有不舍的情绪。 他不是恋权的人,毕竟嬴氏家族的家主很少有当到死的,一般都会在继承人成年之后递交权利。以往嬴翔是想要等嬴天下成长起来,而这几月的对比让嬴翔清楚的认识到嬴天下的差距和不足。而且,前些日子灵言宗的弟子秘密与他接触,提及了雍州立国的事情,不过作为交换的条件就是新国君必须有嬴征担任。而现在老祖宗又发话了,嬴翔哪里还敢推辞。 老祖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即皱眉看向嬴战和嬴征,略带责怪的说道:“兄弟们斗一斗也就是了,可是千万不要过火。上次长公子府都被整个的拆掉了,你们还真舍得,竟然演这种苦肉计。” 嬴战还在纳闷老祖宗值得是什么的时候,嬴征连忙辩解道:“老祖宗,您误会了。袭击长公子府的那群人并非晚辈安排,其实对于他们的身份晚辈也疑惑的紧。” 于是,嬴征将当日自己与嬴战的算计讲了出来。两人原本是想要等术上钩的,哪知术没有来,却来了一个匈奴人,而这个匈奴人一招就被秒了,都没来得及交代身份。方智醒来后也曾经调查过这个匈奴人的身份,可是一无所获,只得作罢。 嬴翔和老祖宗当天已经察觉到长公子府的动静,只是那个匈奴人死的迅速,两人也就没有出手,而后来方智与势的战斗都在控制之中,也没有出手的必要。 不过在二人想来,这次的战斗应该是嬴征一手鼓捣出来的,虽然佩服嬴征的果决,竟然狠心直接拆掉长公子府,不过还是得敲打敲打,免得行事太肆无忌惮。 可是此时看到嬴征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两人才知道自己想差了。 “那会是什么人呢……” 一时间,四人心中同时思考着这个问题。…, 想不出个头绪,老祖宗也就放弃了思索,随即将话题转到了雍州近日间最沸沸扬扬的立国事宜上。 和所有嬴氏家族成员一样,老祖宗也十分迫切希望看到雍州立国,光耀嬴氏家族列祖列宗。于是一开口就问道:“对于国号,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了主意?” 嬴战投奔嬴征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如果嬴征能够建立一方势力,那么这个国号必须叫“秦”。 嬴征不知道嬴战为什么会有这种要求,不过国号这种东西也就是个名字罢了,无论叫雍国还是秦国不都是嬴氏家族当家做主么。所以,在这方面嬴征自然不会反对嬴战的意思。 而嬴战之所以执着“秦”这个名号,完全是地球时的原因。毕竟他是秦始皇的嫡系子孙,无时无刻都想着光复先祖的荣光。而上天给了他穿越的机会,又让他降生到异世的嬴氏家族,如果不把秦国弄出来,真有些对不起这次穿越。 老祖宗话音刚落,嬴战就抢着回答道:“我与大哥商议的新国号是秦。当然,我们只是商议,至于最后如何定夺还要看老祖宗的意思。” 嬴战虽然执着于秦这个字号,可是在老祖宗面前又不敢表现的太强烈,毕竟这种大事理论上应该有老祖宗来做主,要是自己说的太肯定,不顾及老祖宗的体面,让老祖宗反弹,驳回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老祖宗虽然中意用家族姓氏来作为国号,可立国这件事情毕竟是嬴征和嬴战两兄弟一手促成的,国号的选取理应有他们俩决定,自己与一个小辈争夺有点说不过去。 “那你说说,秦这个字号有什么深意?” 听到老祖宗的话,嬴战就知道,他对“秦”似乎不怎么感兴趣,心中不由一紧,而被问道秦的内涵,嬴战顿时哑口无言。 如果放在地球上,一提起秦,一提起大秦帝国,所有人脑海中都会浮现出那个一统八荒六合,横扫中原九州的绝世帝国,那个文功武治空前绝后的千古帝王。 可这是异界啊,根本没有与秦相关的传说,秦这个字号还真没什么可以说道的。 这时,嬴征缓缓说道:“禀老祖宗,时下民间议论,呼声最高的无非是以雍或嬴为国号。然而,这些国号有先天的局限性,雍州土生土长的百姓自然认同,可是雍州以外的百姓却未必有归属感。别的不说,那些山东各国投奔而来的贤才们也不会将雍国或者嬴国当做自己的家。所以,晚辈认为,国号最不宜选择雍或者嬴。即便勉强选择其一,也会令另一半的百姓失望,这是不可兼得的事情,所以最好都不采纳。” 老祖宗此时一听嬴征的分析,顿时觉得自己也有些目光短浅了,不过他心中对嬴征更加满意了。还未立国,嬴征就已经想到了国土扩张,对新扩张领地居民的同化上,走一步看三步,比自己想得要长远多了。 “唉,本来我也是想的用嬴,可是听你一说,的确是这个道理,无论雍还是嬴都太局限了。不过,你还没说秦有什么内涵呢?难道秦就能让人有归属感?” 嬴征解说时,嬴战心中长松一口气,可是当老祖宗继续发问时,嬴战的心又提了起来,他自己都不知道秦这个字的内涵,更别提嬴征了,一时间要多紧张有多紧张。 嬴征只是略一停顿就有了主意,侃侃而谈的说道:“秦这个字号虽然没有雍和嬴那样令本土百姓认同,但是本土百姓也不会反对,毕竟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国号。我相信,用不了几年,秦在本土百姓心中的地位就会超越雍,毕竟雍只是一州之地,而秦却是一国之地,自然比雍更加具有凝聚力。”…, 老祖宗和嬴翔同时点头,事情的确如嬴征说的那样,毕竟说到底雍也只是一个地名罢了,只因为沿用的时间比较长,民众比较认同。而秦则是国号,影响力上要远大于雍,相信过不了几年就会超越雍,令所有国民认同。 “而且,秦这个字拆来开,是上春下禾,一年之计在于春,春生万物,此昭示我秦国如初生之旭日,生机无限,前途光明。而民以食为天,禾便是国富民足,百姓归心的意思。我雍州地处边陲不毛之地,土地多是荒芜,不如山东各国肥沃,雍州百姓世代以来的希望就是能有几亩良田,不说多好,能长出庄稼就行,这个禾的寓意便在于此。” 一说起雍州贫瘠的现状,即便老祖宗修为精湛,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活了几百年,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对于雍州的耕地状况也十分明白。事实正如嬴征所说,很多雍州百姓都不敢奢求风调雨顺,只求地里能长出东西就行,毕竟很多土地连草都生不出来,可就是这样一个渺小的期盼都无法达成,这也是雍州穷困的根结所在。天机门虽然为雍州铺设了各种水里措施,可是工程浩大,还没有完全竣工。再者,这也不是十天半月就能立竿见影的事情。 见到老祖宗动容,嬴征连忙趁热打铁,“而秦这个字上下的寓意互相融会,衍生出的意境内涵就更多了。我想,无论雍州的百姓还是其他地方的百姓,心里的希望都是相同的,他们要的只是有一块地种,有一口饭吃。遍观山东各国,无论大齐还是大晋亦或是大楚,都没有这种深意,相较来说,秦这个字号无疑胜出一筹。” 老祖宗心中一直敬畏和羡慕大楚大齐等强国,虽然有时候也想过把嬴氏家族经营成那样的大国,可是残酷的现状让他明白,这只是一个梦想罢了。而今天,虽然嬴征没有放出豪言要把秦国建设成大秦国,但是单从嬴征敢把秦国与大齐大楚相提并论,老祖宗就知道,自己这个后辈的雄心壮志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有这样的后辈,自己还能奢求什么呢? 满意的点了点头,老祖宗再没有半点疑虑,而是握着嬴征和嬴战的手,激动的说道:“嬴氏家族,今后就交给你们兄弟了。你们兄弟一定要齐力同心,精诚团结,共同为秦国谋划!”将嬴征与嬴战的手交叠到一起,老祖宗情不自禁的喃喃道:“秦国……秦国……大秦国……希望我有生之年能看到秦国被称为大秦国的那一天!” 嬴征和嬴战对视一眼,同时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老祖宗,我们一定会努力让您看到大秦国崛起。” 第一百四十三章:立国庆典 嬴翔将老祖宗的命令向祠堂外的众多家族成员宣布出来,此时,那些家族成员都明白,自从这一刻起,嬴征已经成为嬴氏家族真正意义上的家主,名副其实的最高首领。 这一刻,刚才在祠堂中为难嬴征的人全都悔青了肠子。早知如此,刚才就应该刻意结好嬴征才对啊。嬴征的声望一时无两,分明就是家主的不二人选,自己怎么还猪油蒙了心,去跟他叫板呢。 不过没等这些人想多,嬴翔就宣布了第二件事情,那就是嬴战的身份问题。嬴翔以毋庸置疑的语气肯定了嬴战二公子的身份。而且老祖宗亲自为嬴战主持认祖归宗,再有因此异议者革出族谱。 虽然早有预料,可是听到这个消息从嬴翔口中说出,众人还是有点意外,毕竟嬴战的出现实在太突兀了。不过接踵而至的就是种种担忧,毕竟他们之前质疑过嬴战,生怕嬴战记仇,想起嬴战抽嬴天下的那两个大嘴巴,这些人都感到脸上隐隐作痛。 嬴翔宣布的最后一件事就是雍州立国后的国号问题了。 关于国号,这些长老们激烈的争辩过,他们找嬴征的初衷也是定夺国号,此时听说确定了国号,想来是老祖宗、嬴征、嬴翔三人共同商议的结果。既然是三人商议出的,自然不可能再有所更改,于是所有人都屏息凝视,静待嬴翔宣布。 “国号——秦!” …………………… “……嬴氏家族统领雍州九百余年,上顺天意,下和民心,教化得体,施政有方。今,雍州人丁滋生,欣欣向荣,已有立国之基,是以问询天下列国,认同与否……” 咸阳城外山水间一片开阔的空地上,一名儒教弟子手捧长长的卷轴,朗声向前方十数万人群高声宣读。他有修为在身,声音本就如同雷震,加之此地山水之间回音荡荡,声音传播出去,又从天上回荡过来,仿佛天公开口般,无比的神圣、肃穆。 念到最后,那名儒教弟子扬声问询天下列国的代表是否认同雍州立国。 这是一个基本的步骤也是必须经过的步骤。立国是你的事情,但是承认不承认就是别人的事情了,如果你这个国家得不到大家的认同,立国岂不就是一场闹剧。 这和地球上的国际邦交也有相似之处,一个国家建立之初必然有许多其他国家承认该国的合法地位,并且与其建立邦交关系,认同的国家越多,就越说明这个国家有实力。如果没有其他国家承认,那么就是非法的,没有任何国际地位的。(这一点应该很好理解吧) 眼前与会的十数万人大都是咸阳城和其他郡县得到消息赶来参与这个盛事的百姓,剩余的就是其他国家的使节。 与嬴征约定好的国家有,不请自来的也有,毕竟雍州的实力比起大楚大晋等大国远远不如,但是比起一些小国还是半斤八两,这些小国都是来与雍州搞好关系的,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谁也不愿意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敌人。 还有一些雍州西部、北部的游牧部落,听闻雍州建国,连忙派遣细作过来打探消息。这些人早已经被秦风的人手识别出来,只是嬴征放任了这些细作的动作,并没有对他们抓捕。毕竟通过他们的口舌将雍州立国的盛况传递给他们的酋长首领们,多少可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奇效。…, 只不过,就算以嬴征的缜密,也算漏了一类人,那就是过来找麻烦的…… 按照原本的计划,此时应该有几个小国附和,承认雍州立国,可是那名儒教弟子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雍州算什么东西,也敢立国?就你们,也配!” 所有人欢欣喜悦的表情都瞬间凝滞,容纳十数万人的旷野上鸦雀无声,就连呼吸声都小心翼翼的屏息起来,甚至忘记了呼吸。 寂静过后就是山呼海啸般的斥责喝骂,雍州各地赶赴过来的民众都在咒骂那个侮辱自己家园的人。 人群中发生一阵骚乱,原来,刚才发出声音的那伙人被揪了出来,临近的许多雍州民众都气愤的冲过去,抡起拳头就要打。可是那伙人虽然人数不多,实力却都十分强横,一个个坚如磐石的护卫着身后的阵地,令雍州民众难以逾越一步。 主持此次立国庆典的那名儒教弟子皱起眉头,既是不满那名捣乱者的言行,也是不满雍州民众的粗鲁,没有半点教养,远不如大齐国国民,人人皆是君子。于是扬声道:“所有人肃静,不得破坏庆典秩序!” 他的话语有一种无形的威严,那些骚动中的人群缓缓安抚下来。 满意的看着下方的人群,那名儒教弟子才继续说道:“方才出言质疑者是何方人士?又何出此言?” 一名五短身材的小个子缓缓走了出来,摆出一个威武的姿态向着身后的十数万人群秀了秀,只可惜身高上的天然缺陷令他的动作和小丑无异,只引来一片哄笑。 那人感到面上无光,不由恼火的说:“我是大……越国王子,勾火。我代表越国,不承认雍州立国,同时我还有我国的诸多属国,我们皆不承认雍州立国。” 那名儒教弟子名叫萧齐,他早就知道自己门派中的至圣前辈对雍州长公子,也就是如今的雍州之主嬴征青眼有加,所以他个人对嬴征也十分敬佩,这次能被师门派遣来雍州主持立国一事,萧齐感到自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在雍州的这段时间,他从嬴征身上真切的感受到了礼贤下士、温和谦恭等德行修养,早已经将嬴征看做了典范。虽然雍州很贫困,雍州民众的教化也赶不上大齐国,可是这依旧不能妨碍他对嬴征的敬佩之意。他相信,在嬴征的执政下,雍州一定会变成像大齐国那样的礼仪之邦。 是以,在听到那个什么勾火的王子话语后,萧齐心中的怒火蹭蹭直冒,抓住勾火话语中的漏洞问道:“敢问,你是代表的越国,还是大越国?” 勾火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回答道:“这天底下就只有一个越国,哪里来的第二个?” 萧齐呵呵一笑,反问道:“既然如此,可你为什么一口一个越国,又一口一个大越国呢?我还真不知道,越国何时升格为了大越国。” 萧齐话音刚落,十数万人的原野上顿时响起了冲天的笑声。这些人都是才思敏锐之辈,已经听出了萧齐话语中的嘲讽之意。那些迟钝点,没听出来的,也都跟着哈哈笑起来,而且笑得更加中气十足。毕竟人家都笑了,你傻不愣登的杵在那,多难看啊。 一个人的嘲笑就能令人七窍生烟,三个人的辱骂就能铄金销骨,这十数万人的嘲讽和辱骂汇合到一起又能是什么样的效果呢?千夫所指,无疾而终,十数万人的所向,岂不是骨头渣子都没有了?…, 可是勾火这人的忍耐功夫实在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他脸上的尴尬只是持续了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变得正常起来,仿佛十数万人嘲笑的是别人一样。 勾火明白,自己的国家虽然不小,可是离“大”还有这一段遥远的距离。平时在自己国家里关起门来都是自称“大越国”,以此来满足一下小小的虚荣心,到了这,一时间忘记了改口,被人揪住了语病。 不过勾火一瞬间就平复了心态,待嘲讽声告一段落,这才缓缓说道:“越国小国寡民,不敢称大。但是雍州地狭民刁,也敢妄自称国?” 勾火前半句是自谦,为自己刚才的语病补救。后半句就是阴损的嘲弄了,而且一骂一大片,将整个雍州都骂了进去。 勾火话音刚落,原野上顿时响起了冲天的骂声,毕竟谁被指着鼻子骂做“刁”都不会有好脾气。不过雍州民众骂得越厉害,勾火脸上的笑容就越灿烂。毕竟开口骂人的举动,正坐实了这个“刁”字。 “肃静!” 威严的声音响起,一身玄黑色蟒袍的嬴战缓缓登上高台,居高临下的看着勾火和十数万民众。 因为此时的庆典刚刚进行到问询列国,还不到国君登场的时候,所以嬴战和嬴征都在离会场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静静等待庆典的进行。却没想到这里出来一个捣乱的家伙。此时嬴征身为国君,自然不能随随便便走动,所以,平息这些麻烦的事情就只有嬴战出场了。 借着嬴征的光芒,嬴战的身份早已经被雍州上下所熟知,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所以雍州民众很给嬴战面子,全都停止了喝骂。 嬴战看着下方的勾火,心中念头飞转,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当初自己与天机门合作的时候,李文虎把一批越国订购却因拖欠款项的军械转卖给了自己。想来是因为这个缘故,被勾火记恨上了,所以要来这里落落自己的面子。 不过既然被欺到头上,嬴战也不会忍气吞声,于是说道:“天下教化,源出儒教,不知勾火王子认同与否?” 儒教本就是礼仪教化的代表,这一点全天下无人敢否认,更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勾火除非脑子被驴蹄子才否认。于是连忙点头。 一旁的萧齐听到嬴战赞誉儒教,心中也是一阵的满意,感到自己今天这么维护雍州没有白费。不过他不明白嬴战要提这些人尽皆知的事情做什么。 嬴战浑然无视萧齐面上的疑惑,继续说道:“儒教远在极东之地,而我雍州远在极西之处,聆听圣人教化不易,民风粗犷在所难免。可雍州虽缺教化,却明白善恶是非,对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自然是献上最好的酒水,可对那些野狗一样的恶客,自然有打狗棒子伺候。” 嬴战轻飘飘一句话,将儒教和在场的众多来宾捧了一把,也将雍州民众方才的失礼之处归咎到对待野狗的方式上,不但化解了勾火“刁民”的说法,还不阴不阳的将勾火一群人定论成“野狗”。 不过嬴战这一席话说的漂亮至极,该夸的人全都夸了,所以自然不会有人觉得不满,更不会有人去替勾火说话,一个个都看戏似地端坐着,期待勾火接下来的回应。 即便勾火面皮比较厚,可是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成野狗,也有些七窍生烟的感觉。他下意识的就想骂回去,可是自己方才说雍州人是刁民,此时自己再出口成脏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于是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嬴战嫌恶的看了一眼勾火,心中果断的将越国列为敌对国家,若不是两国相距遥远,肯定要出兵给他们一些教训。 “越国不承认我雍州立国,但是我相信,天下依旧有许多礼仪之邦,会给与雍州友谊。” 嬴战生怕下面又会有什么变故,于是月初代庖的继续问询列国,而且话语中抛出一顶礼仪之邦的高帽子,言外之意,承认雍州立国的都是礼仪之邦,不承认的那就是……就跟越国一样的玩意。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越国那样蛋疼,因为一点小矛盾千里迢迢的跑过来就为过几句嘴瘾。其他来宾都是奉了上司的命令过来交好雍州的,而且嬴战对越国是损了点,但是对其他国家都很友善,所以这些人自然不会说出不合时宜的话。 “我大楚国第一个承认雍州立国,奉我王命,愿与雍州新立之国永结同好,世代和睦。” 嬴战话音刚落,大楚国使节第一个越众而出,高声表示承认雍州立国。 和刚才勾火那一句自封的“大越国”相比,楚国使节的“大楚国”无疑是货真价实的金字招牌,而且是凭着武力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大国地位。而这些,都像是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抽在勾火脸上。 人家大楚国这么大的国家都支持雍州立国,你一个小小的越国凭什么反对?你的反对又有什么意义?简直是自取其辱。 而大楚国带来的耻辱勾火自然不敢记到楚王头上,这一切,他都只能记到嬴战和雍州头上,新仇旧恨加在一起。 大晋国的使节得到国王的授意,原本是想好好拉拢雍州的,却没想到被大楚国这个宿敌拨了头筹,顿时急得一步三跳,匆匆赶出来,高声喊道:“我大晋国承认雍州立国,奉我王命,愿与雍州新立之国缔结兄弟之邦。” 大楚国只是永结同好,而大晋国直接就更上一步,与雍州结为兄弟之邦。这一下,勾火脸上的神情就更难看了。毕竟人家大晋国都要结为兄弟之邦的国家,你小小的越国算什么东西,不承认人家立国。 大齐国的使节倒是单纯的参加庆典,没有大楚国和大晋国那么多猫腻,于是不急不缓的走了出来,高声说道:“我大齐国承认雍州立国,奉我王命……” 紧接着,又出来一个使节,高声喊道:“我大燕国承认雍州立国,奉我王命……” 一个又一个大国的名头如同一记记惊雷震在其他小国使节的心头上,一时间,各个小国的使节都在交头接耳,四处打探怎么回事。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大国怎么都为了雍州立国赶了过来,还都承认雍州立国。雍州到底有什么后台,让这些大国如此礼遇? 其实别说他们,就连台上的嬴战都纳闷着呢。自己大哥只是知会了大晋国、大楚国和大齐国,有这三个大国中的一个承认就足够风光了,却没想到有那么多大国赶集似的挤过来,这都是冲着谁的面子啊。 其实这也是嬴征的经历所限,他毕竟只是一个公子,还没有接触到天下列国,更不知道天下列国纷繁的关系。 就拿大楚国来说,仇敌是不少,可朋友也不会没有吧。大楚国过来参加庆典,怎么也得带上几个小弟装装门面是不是?要是仇敌大晋国带来一堆小弟,自己却光杆的一个,那不是丢人么?而且丢人丢到全天下去了。而对于大楚国的那些友国和小弟们来说,使节闲着也是闲着,出去动动也不损失什么,还能卖楚国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 而大晋国和大楚国也是同样的心思,把能发动的关系都发动了,反正只是派个使节过去,随便带点礼物就是,花不了几个钱还能在其他国家面前露露脸,何乐而不为。 要说小弟的数目,自然是大齐国的最多,东方近半的国家都和大齐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作为首领大哥的大齐国都派出使节了,即便齐王什么话都不说,这些围着大齐国转的国家敢坐着不动?那不是不给齐王面子么。 而周围所有的国家都派出了使节,谁还坐着不动,以后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就好像人家都问:XX,你去雍州参加立国庆典么,好多大国都去了。 就算本来不想去的,一听到这么多国家都去了,那也不能干坐着啊,否则不是让人说自己跟不上时代了么。毕竟那么多超一流的和一流的国家都到了,自己却没去,不就说明自己是三流国家么。 也正是这个原因,许多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来了,而且有了大楚、大晋、大齐三个国家使节的态度,后面的国家全都顺着他们的意思说,毕竟这种关头上谁再说出不承认的话,那就是打楚、晋、齐三个大国的脸,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终于,那些能自称“大”的国家全都表态了,许久没有使节站出,一个规模还算可以的国家接着站出来承认,紧接着是二流国家以及一些三流国家,林林总总有上百个之多。 这一次雍州立国参与国的规模之大堪称空前绝后,以往从来没有哪个国家立国能弄得如此兴师动众,所以也注定了雍州新成立的这个国家的不凡。 而得到这么多国家的认可,嬴战斜睨了一眼下方面无人色的勾火,心中鄙夷的想到:你一个三流小国还真把自己当东西了,你不承认雍州立国又如何,天下有的是国家承认,谁稀罕你。 而勾火直接就傻眼了。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犯下了一个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这天杀的雍州,这还是自己调查中那个经常被犬戎和匈奴欺负的垃圾势力么?他们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大的靠山。这不是扮猪吃老虎么。 视线从勾火身上收回,嬴战向身旁的萧齐点了点头,萧齐立刻会意的高声宣布道:“列国认可,新国成立,宣国号!请国君!” ~~~~~~~~~~· 这是昨天的第二章。本来写到四千多字就想上传的,不过有些意犹未尽,就继续写了下去,写到五千五百字。一不小心耽搁到了凌晨后,抱歉抱歉。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一百四十四章:勾火?狗货! “列国认可,新国成立。宣国号!请国君!” 随着萧齐清朗的声音,远处鼓声阵阵,号角齐鸣,一列列衣甲整齐军容威武的士兵从山谷中转出。在众多士兵的掩护之下,一驾四马齐驱的辇车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 在天下列国林立之前的一个时期,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大一统,名叫大周,大周的最高统治者自称天子。为了显示自己的权势地位,周天子对天下人的衣食住行等各个方面做出了严格的规定,不同身份的人穿什么衣服是什么食物都不能有半点逾越,否则就要严惩。 就拿出行来说,周天子的车辇除了在长宽装饰上有所规定,拉车的马匹数量也有严格的限制。当今天下以九为极,所以九代表天,而周天子是天之子,就退一步,拉车的马匹是八匹,周天子的臣民按照地位尊卑依次递减,王族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 虽然大周朝覆灭近千年,可是大周朝时流传下来的许多规矩却被延续下来,就连儒教许多礼节也是从其中演化出来的。所以,当今的楚王、晋王、齐王等大国国君都是六马驾车。嬴征不敢太高调,原本想两马驾车,可是看到这么多大国赴会,又觉得自己谦逊过度反而不美,于是临时改为四匹。 看到嬴征只是四马驾车,远处的勾火心中一阵不舒服,自己越国祖先建国时才三马驾车,可是当时的越国比如今的雍州富饶强盛多了,凭什么雍州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能比自己高出一头,四马驾车。 可是勾火转头看了看,旁边无论大楚还是大晋抑或大齐的使节都没有表示不满,其他小国就更没有意见了,如果自己再跳出来指责岂不又要被被众人围观?经历过刚才的场景,勾火也不敢乱蹦跶了。 远处,嬴征一手握缰,一手执鞭,身上的龙纹刺绣随着旷野上的风翻动,一条条龙宛如活了般,上下翻跃。透过天平冠前面的珠帘看向远处十数万观礼的人,嬴征心中激动得难以自持。 以往幽禁在长公子府中的时候,自己最大的希望不过是能平安老死罢了,就连家主的位置都不敢奢求。而今天,自己却在兵马依仗的簇拥下以国君的规格出现在众人眼前,并且去宣布新国国号,接见各国使节。 嬴征视线稍移落在高台上的嬴战身上,眼神中顿时流露出浓浓的感激之色。如果没有这个胞弟,恐怕自己如今还在长公子府中,嬴天下依旧在雍州耀武扬威,哪里会有如今的风光。 而就在嬴征感慨良多的时候,等待国君出场的诸多来宾们也是惊讶不已。 嬴征前后左右护卫的军队虽然只有一万人,可是这一万人开赴过来时,步调一致,整齐划一,万人齐齐行进竟然如同一个人般,没有半点杂乱的不声。每一个抬脚每一个踏步都是那么的整齐,那么的雄壮。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支军队步骑混合,可是无论步兵、骑兵、士兵、战马,全都如同一个整体般,没有半点不和谐。 “咚……咚……咚……”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如同鼓点般踏在所有人的心上,所有人的心跳不由自主的随着脚步的频率变得急促起来,一时间都有些血脉贲张,面红耳赤的感觉。 军队越来越近,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如同一座大山扑面压来,那种强烈的压迫感令人呼吸急促,如若窒息。…, “精锐啊,精锐之师啊,没想到雍州竟然有如此精锐的军队,这就是传说中雍州最精锐的陷阵营么?”对雍州了解比较多的大晋国使节喃喃自语的说道。 不过他的“见识广博”立刻遭到大楚国使节的鄙视,“雍州陷阵营顶多也就是两三千人,眼前这支军队有一万人。而且,陷阵营都是步卒,从没有骑兵的编制吧。” 大晋国使节干咳一声,闹了个大红脸。 不过两个使节的对话早已经被周围诸多使节交头接耳的传了出去,听到两个使节的话,其他各国的使节也都来了兴趣。毕竟好奇是人的天性,尤其他们作为一国使节,身上通常都背负着刺探消息的任务。 只是很可惜,没有人知道这支军队的来历。就连雍州本土的百姓们也不知道雍州何时有了这么一支武装力量。 一万人的队列在高台前缓缓停住,整齐的队列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可出奇的是,无论步卒还是骑兵全都在一瞬间停进,整齐的队列依旧如若一体,没有半点混乱。而这一幕也让诸国世界大开眼界,对这支军队的评价又高了一筹。 嬴征的车辇继续向前,一直走到高台边,嬴征这才缓缓下车,一步一步,稳稳的走到高台中间。他的步伐不算大,却十分有威势,这是大晋国宫廷礼仪官员指导的结果,嬴征虽是刚刚当上国君,可是给人的感觉却积威多年,一些小国的使节看到嬴征的气度,再想想自己的国君,顿时感觉自己仿佛是某个山大王的狗头军师般。 而嬴征缓缓转身面向十数万人,深深的吸了口气,用排练了无数次的声调高声说道:“雍州立国!国号——秦!!!” 伴随着嬴征的话语,激昂的鼓点敲打起来,下方的一万士兵呼喝一声,如同标枪般林立的队列中忽然举起一杆杆旗帜,旗面迎风招展,一个个黑底白字的“秦”字出现在十数万人视野中。 这一刻,外界终于知道了这个新成立的国家名叫秦国。 按照惯例,一国建立之初,国君会当场和来观礼的各国使节商定国家外交大事,比如与邻国的领土纠纷,与周围部族的藩属朝贡,与大国的联盟和阵营等。 勾火所代表的越国虽然与雍州没有领土纠纷,可是那一笔军械让勾火十分不舒服,他万里迢迢赶到大晋国就是为了押送这批军械,却没想到被卖给了雍州,所以折转到了雍州。勾火调查了雍州的底细之后,觉得雍州不过尔尔,所以想要在立国大典上扫一扫雍州颜面,然后逼迫雍州无偿归还这一批军械,如果能敲到一批钱物作为赔偿就更好了。 可是现实如同一盆冷水泼在勾火头上,他没想到雍州的面子竟然这么大,好几个大国纷纷观礼,并且与雍州建立关系。而后随同嬴征出现的一万人军队也让勾火明白到了雍州军力的强盛,绝不是调查资料上显示的那个被西方犬戎北方匈奴等势力乒的软蛋。 不过紧接着,勾火就将目光转向了大楚国的使节团,心中暗暗一笑,阴阴的说道:“立国后第一要务便是确定外交,敢问秦国国君,意欲如何处理四邻关系?” 一旁的大齐国使节暗暗皱眉。本来,立国之后,秦国国君应该表示对外关系,而当今天下以大齐国最强,秦国国君理应向大齐表示态度,确立两国主从关系。却没想到秦国国君还没开口就被勾火横插一杠子,这让大齐国的使节感到十分没面子,对越国人平添恶感,心中暗暗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向齐王汇报一番,给越国点颜色看看。…, 而那边,勾火还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已经给自己的国家引来了刀兵之灾。 嬴征虽然不喜勾火,可是来者是客,他也不能把勾火这么样。而且嬴征如今已经是一国国君,无论说话做事都会有专人记录,并且载入国史,尤其是今天的立国大典,嬴征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会原封不动的记入秦国史册和其他诸国史册,所以,嬴征不得不三思而后行,而不能任凭喜恶驱逐勾火。否则徒逞一时之快,却在史书上留下恶名。 “秦国立国之前,内有匪患纵横,外有异族侵扰。立国之前,历时两月,秦国各处匪患已然平靖,如今自当引兵对外。但,上天有好生之德,秦国禀天意而立,自不敢妄起刀兵之灾。今日,孤承诺,秦国西部犬戎各部落如在一个月内献土归顺,孤自当以子民待之,绝不偏颇歧视,必令其生活安定,丰衣足食。若犬戎各部冥顽不灵,孤之虎狼之师必倾巢而出,一月间血洗秦国以西八百里,犬戎各部——鸡犬不留。” 随着嬴征掷地有声的话语,高台下方一万人同时高喝道:“鸡犬不留!鸡犬不留!鸡犬不留!” 万人一致的声音如同山崩海啸般向四方散播出去,如潮的声浪在几座大山中绵延不绝,回环激荡,巨大的威势和凛然的杀气平地而起,无数心神不坚的人都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而人群中那些周围犬戎派遣过来的细作们更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嬴征刚才说的就是他们的部族,嬴征既然当着天下列国的面说出这种豪言,就必然会付诸实践,绝不会拖泥带水,否则就是失信于天下。所以,这些细作们知道,自己的部族有难了。 勾火也被嬴征话语中凛然的杀气震骇了。他没想到雍州的对外态度竟然如此强硬,新国初立就定下了穷兵黩武的基调。 不过在其他各国使节看来,嬴征的作为再合适不过。毕竟当今天下列国都是以前的大周朝子民,对于四方的异族,大周朝的后裔都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而且他们都坚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有机会剿灭这些异族他们绝不会手软,更别提这些屡屡侵扰的异族。这些使节们都认为,嬴征还是不够杀伐果断,竟然给了他们一线生机,让他们自动归顺。 勾火缓缓收摄住心中的激荡,言辞尖锐的说道:“国君只谈犬戎,却只字不提匈奴,怎么?国君怕匈奴势大,就放任其侵扰子民?难道秦国只会欺软怕硬?” 大周的时候,匈奴就已经存在,世代盘踞在大周北部。大周分崩离析只会,匈奴依旧没有灭亡,反而更加强势,从最东北的大燕国一直到最西北的秦国,北部各国边疆处都会受到匈奴的侵袭,每当秋冬之际,匈奴人就会策马南下“打草谷”,对各国烧杀抢掠。 只是匈奴人特别齐心,一个部族有难,周围的各个部族都会赶来支援,所以即便是大燕国、大晋国等强国也只会选择战略防御,从来不敢主动进攻,否则就会被匈奴人狼群般的部队拖垮拖死。而此时,勾火却将匈奴的事情搬了出来,还说秦国欺软怕硬,不可谓不诛心。 如果嬴征受了激将,选择与匈奴死扛,不出意外,受到挑衅的匈奴必然会大兵挥进,即便不灭了秦国也要让秦国伤筋动骨,大战过后,秦国将彻底沦为不入流小国。如果嬴征不受激将,势必会坐实了“欺软怕硬”的说法,威名尽丧。…, 战与不战,就在嬴征一念之间,是图一时之快,还是忍一时之辱?嬴征难以决断。 而听到勾火抛出这个问题,列国使者也都屏息凝视,等待嬴征的答复,尤其是那些领土受到匈奴威胁的国家,也都想知道嬴征会拿出什么解决办法,顺便看看自己的国家能不能援引借鉴。 看到自己大哥变幻不定的神色,嬴战也明白了他的为难之处。 匈奴是一个比大周更加古老的势力,族中的修炼者通常被称作萨满,无数的岁月积淀也造就了他们强横的修炼势力,要不然,早就被中原各国的修炼门派连根拔起了,哪里会为祸到今天这个时候。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即便是秦国的镇国教派灵言宗也只能起到威慑制约的作用,根本不能左右大势。 虽然嬴战拥有祖龙金人,可是由于灵石的制约,嬴战根本不可能无限制的使用,否则,随便召唤出一些神兽妖灵就能灭了天下各国,哪里还会这么纠结。 再看看低下阴笑的勾火,嬴战心中一阵恼火,暗自骂道:“这个勾火真他吗狗货一个,一而再再而三的找麻烦,这个人留不得,一定不能让他活着走出秦国!” 第一百四十五章:名垂青史 嬴征眉头紧锁,思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高速运转。 这不像长公子府门前自己与术的斗计,那时候自己输了也只是自己个人威名扫地,而现在,若是自己回答不当,秦国的声明和威仪就毁于一旦,永远的背上“欺软怕硬”的名头,如此一来,自己刚才对犬戎放出的豪言也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人群中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势、术、法三人也都紧张得捏起拳头。虽然所学不同,可他们都是智计卓绝之辈,自然明白嬴征所面临的两难抉择。三人也都绞尽脑汁,想要帮嬴征想出一个解决之法,通过传音入密的方式告诉嬴征,可是三人无奈的发现,面对这个两难的抉择,自己也束手无策。 势痛苦的闭上眼睛,怅然若失的喃喃道:“难道上天不意我灵言宗卷入世俗,所以有今日之难?” 虽然曾经和嬴征都过心计,可是术知道,嬴征在这方面并不如自己,自己都想不出的难题,嬴征也不可能拿出对策。所以术目光冷厉的看着勾火,心中转着不为人知的念头。 法听到师兄的话语,心中一阵痛苦,自己的师门离世多年,如今想要重新入世,刚有一个良好的开端就遇到这种大难,莫非真的像大师兄说的那样……是天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没有人催促,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待着嬴征回答。一些受过匈奴人欺凌的百姓和和被匈奴入侵过的国家的使节都殷切的看着嬴征,此时,他们都真心的向上天祈祷,希望嬴征能够拿出一个办法,让各个国家不再受匈奴袭扰,让百姓们能够过上远离战火的安定生活。 只是很可惜,嬴征的眉头越拧越紧,渐渐成了一个“川”字,人们心中的希望一点点的破灭…… 勾火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到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嬴征,还没想好么?爽快点给个章程,别拖拖拉拉像个娘们似地!” 嬴战对自己大哥的为难如同身受,此时再看到勾火挑衅,不由得怒声呵斥道:“我秦国国君名讳也是你叫的?如此轻慢我国国君,即便你是一国王子也难逃刑法,上将军追风何在!” “末将在!” 原本随同嬴战从长清宫来的追风、屠林、逐日、傍山四人在剿匪一事上功勋卓著,雍州匪患平定之后,嬴征按功授予了他们将军的职位,而四人为首的追风则是上将军。而今天,他们四人也被安排到一万人的军队中,所以嬴战一声令下追风就带着几十个剿匪时的亲兵冲了出来。 “将他拿下!” 与其让自己大哥英明受累,倒不如自己做了这个恶人。如果将勾火灭了,这个问题就可以避而不答了,其他各国个点面子不再提起,也就揭过了。虽然这事情不光彩,可是比起那种两难的抉择无疑要好很多。 追风等几十骑如同一阵风般呼啸而过,转瞬间就来到勾火前方。虽然嬴战口中说的是“拿下”,可是追风也恼火勾火屡屡挑衅,怎么会揣摩不出嬴战的心思。他心中早已经打定主意,动手的时候来个误伤人命,到时候自己引咎辞职,大不了跟着老大回长清宫去。 勾火身为一国王子,也有护卫随行,看到自己王子身陷险境,那些护卫立刻冲了出来。只是事发突然,这些护卫一个个跌跌撞撞的,毫无秩序可言,看上去就是一群游兵散勇,跟追风这边整齐划一的骑兵队列比起来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二者的差距落在列国使节的眼中,那些有见识的使节立刻就说到:“秦国虽然新立,可是士卒训练有素,就拿这骑兵来说。匈奴骑兵名冠天下,可我国与匈奴连年交兵,也没见过如匈奴有如精锐的骑兵,若是秦国拥有数十万这样的骑兵团,匈奴也不足惧。” 这使节话音刚落,立刻就有另一个使节接着说道:“匈奴人所仰仗的不过是来去如风的骑兵,可是与秦国的骑兵比起来,根本就是一群牧民罢了。没了骑射的优势,根本不堪一击。” 可是这时候,一个年老的使节小声说道:“不是老夫泼你们冷水。能够入选到国君仪仗的骑兵哪个不是精锐?这种精锐能是随随便便就训练得出的么?你们说的那种骑兵团根本不可能组建的出,想要反击匈奴……唉,只怕我们这一代人是看不到了。” 听到这个老头的话语,一群热血沸腾的使节全都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眼前这一万人的军队自从建军之日起,到如今也不过是三四个月,其中大都是新招募的士兵,上战场见过血的不足三分之一。他们之所以能够如此训练有素,全因为他们有一个绝世优秀的将领。 那边,勾火看到秦国人公然动武,也只以为嬴战是色厉内荏,于是大声叫道:“你们秦国人欺软怕硬,道理讲不过就动手,你们这种软蛋国家,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世!” 高台上,嬴征猛的一抬手,大声喝道:“统统住手!” 见到国君发话,追风等几十骑令行禁止,齐齐一勒马缰,从极动到极静,不过是两个呼吸的时间,这一幕令在场的所有使节都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如果说以前的行走列阵都是事先排练好的,那刚才这一幕就绝对是突发事件了,而这也说明,秦国的军队素养是绝对真实的,没有半点水分。 不过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就从追风等几十骑身上转移到高台的嬴征,他们知道,嬴征终于要回答这个问题了。 嬴战唯恐嬴征被逼无奈,二选一回答勾火的问题,于是压低声音说道:“大哥,这个恶人就交给我来做吧,你装作不知道就是。” 嬴征给了嬴战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转向勾火,用平静而威严的声音说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孤以秦国国君的名义,向越国宣战!孤之儿孙后裔,必以此为国策,世袭罔替,秦越之间有战无和,必以其一苗裔断绝方能止战。” 勾火听到秦国宣战,先是愣一愣,不过他根本不在意。 秦国在西北之地,越国在东南之地,八竿子都打不着。就算秦国真的要出兵,他们的军队要途径大晋国、跨越横断山脉,经巴蜀进入大楚国,再出襄樊过长江,还要跨越星罗棋布的河湖才能抵达越国,如此长途跋涉,大越国统兵将领就算是养猪出身,也能一战而胜。所以,只要秦国人的脑子不是被驴踢了,这场仗根本就打不起来,在勾火看来,嬴征不过是为了挽回颜面才说点狠话。 “嘿,别光说有的没的,大家都在等着你回答呢,快说呀,你对匈奴是不是也要像犬戎那样杀个鸡犬不留啊。” 嬴征左手按了按腰间的佩剑,声音坚定的说:“匈奴人性如豺狼,与我等世代为敌,两族之间的仇恨罄竹难书,所以,在匈奴的问题上,孤断不会屈膝媾和。”…, 既然被秦国下了战书,勾火索性也放开了顾及,大声讽刺道:“不要答非所问,你那些漂亮话谁都会说,可是你到底怎么对待匈奴啊?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匈奴地域辽阔,列国中,与匈奴接壤者共有大燕、大宋、大晋,并有代国、邢国、卫国、蒲国、翟国,以及诸多如以往雍州般尚未建国的势力。所以,抗击匈奴非秦国一己之力能胜任,此事,还需以上诸国同心戮力,精诚合作。” 勾火没想到嬴征对天下各国的势力分布如此清楚,不过他还是讽刺道:“怎么?国君自己丢人不够丢人,还要拉着别人一起丢人?你的意思,既然别人做不到,你做不到也情有可原?” 那些被嬴征点到名字的国家使节都感到一阵荣幸,毕竟自己的国家当着这么多大国的面露了回脸,尤其是那些小国,顿时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存在感。而且他们也没想到嬴征会将他们的国家熟记于心,一时间对嬴征好感大增。所以,听到勾践此时的话语都一个个恼火非常,毕竟勾火话语里也连带的把他们也讽刺了。 “抗击匈奴,纵有千难万难,我秦国上下绝不退缩,宁可秦国遍地坟,也要杀光匈奴人。”嬴征振臂一呼,大声说道:“在此,孤向受到匈奴侵扰的所有国家发出倡议,大家结成同盟,坦诚互信,撤销彼此国境间的军事防御,转而一致向北。按照各国北方边疆统一规划部署,修筑要塞,立烽火台,彼此以狼烟为号,互相协防。磨合几年,待配合默契,可选一名将,统领联盟大军,挥师北伐,一举平靖北疆。” 原本,大家都以为嬴征是想要含糊的糊弄过去,却没想到真的拿出了一个可行的办法,而且,各国使节中不乏有知兵的人,略一思索,顿时一拍大腿,怎么如此可行而又有效的办法,自己就没想到呢!自己没想到也就算了,怎么近千年来从来没人想到呢!怎么这个千古难题就让秦国的国君给想了出来呢。 再看向高台上那个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年轻人,所有人都收起了心中的轻视和质疑。他们终于明白过来,秦国的建立不是靠背景,不是靠关系,而是靠着真真正正的实力。刚才那训练有素的军队只是冰山一角,眼前这个国君才是秦国的灵魂。 想世人所不敢想,做世人不敢做。这就是秦国的国君。 台下,勾火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知道,嬴征不但完美的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没有被自己问得威名扫地,更因为这个问题扬名于世。不管他所提出的策略是否被实施,单单是这个策略的问世就已经使他名留青史,被天下各国的史官铭记于史册。顺带的,自己也会随之被世人铭记。只是世人铭记的都是嬴征的美名,而自己的则是对嬴征的责难。换句话说,自己此时已经成为了历史名人旁边的大反角,已经遗臭万年了。 只是这一刻,已经没有人再去关心勾火,他和他背后的国家注定成为了嬴征和秦国扬名立世的垫脚石。 看到下方反响轰动,嬴征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满头大汗,可是有天平冠前方珠帘的遮掩,倒也不会被人看出。 “孤方才所提策略,最大的难题便是各国间的互信,若不齐心协力,只会平生掣肘,所以,孤希望,若是各国有心共创联盟,就坦诚互对,不得以抗击匈奴为由损害其他盟友的利益。”…, 方才,嬴征只是提出一个设想,这一刻,嬴征的语气中就已经将这个设想付诸实践,并且询问各国使节的意思。 下方的大晋国使节立刻上前,第一个说道:“本使奉我王命,与秦国结为兄弟之国,既是兄弟之国,自然肝胆相照。我大晋国第一个响应秦国,共创抗匈联盟!” 原本这种事情是要请示国君,得到国君首肯才能答复的,可是大晋国的使节却自作主张了一回。 这个使节是大晋国国君的心腹,不然也不可能被当做使节派遣出来。这个使节自然知道自己国家的境况,军政大权都操控在竹下家族手中,国君说的话根本做不得数,如果按照章程去去请示,最后保不准得征求竹下家族点头。 可若是自己在这放出话来,想来竹下家族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去毁约吧。在这种大义的旗帜下,竹下家族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不但不会反悔,反而还会尽心尽力的去做。毕竟竹下家族将大晋国视为囊中之物,对匈奴人也是恨之入骨。 只是如此一来,所有的美名都落在了晋王头上,毕竟大晋国是以晋王的名义加入联盟的,而不是竹下家族。既然不花一分力气就能博得美名,而且还能卖秦国一个天大的人情,这种事情何乐而不为呢?即便是自己假传王命,可是晋王不追究,外界又能怎样呢? 嬴征刚才也只是随口问问,却没想到还真有人响应,而且响应自己的还是大晋国。要知道,大晋国可是北方各个国家中实力最强的。一时间,嬴征也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什么时候,自己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变得这么大了。 既然大晋国的使节都表态了,其他国家还有什么说的?一时间,所有与匈奴接壤,或者受到匈奴威胁的国家都纷纷表示支持。在这种大义的面前,他们只能点头,谁敢退缩,只会受左右邻国的鄙夷和唾弃,也许匈奴没打过来,就先被反匈联盟以清除隐患为名抹平了,所以,他们根本来不及请示国君。 今天,注定不平凡。无论是秦国的建立还是反匈联盟的草创都在史书上留下浓重的一笔。而所有的这些,都只是秦国那年轻国君身上的光环之一罢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楚王厚礼 震天的欢呼中,勾火悄悄的脱离了众人的视线。不过临走前他想一个随从低声耳语几句,看到那随从潜入人群,这才带着剩下的随从逃命似地离开。 勾火不傻,他知道自己今天已经把秦国得罪死了。秦君已经向越国宣战,两国就只有战争关系,即便自己死在秦国,越国也不能指责什么。而且嬴战那杀气腾腾的样子让勾火明白,秦国人是下定决心要把自己留下了。 勾火走得悄无声息,可是有人一直在盯着他,看到他脱离人群,立刻就悄悄的追了上去。 没了勾火的搅局,立国大典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嬴征向诸国国君表达谢意,对于大晋国使者说的兄弟之国表示赞同,在天下列国的见证下秦国与大晋国结成兄弟之国。 原本大齐国使者想要与秦国确立主从关系。毕竟大齐国是当今天下最强盛的国度,而且周边仆从国众多,又有儒教在身后撑腰,对天下各国都是抱着一种老大哥收小弟的心态。不过看到大晋国与秦国结成兄弟之国,大秦国的使者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 大齐国虽然强盛,可是在大晋国面前并没有绝对的优势,而大晋国虽然衰落,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齐国也不敢轻侮。此时大晋国刚刚和秦国结成兄弟之国,那边大齐国就要让秦国低头称臣,这不是打大晋国的脸么。 此行的主要目的没有达到,大齐国使节兴趣缺缺,念诵了一遍齐王送来的礼单,便率领随从前往咸阳的外使院歇息了。 紧接着是大楚国的使节走上前来。刚才大齐国使节念诵的礼物不足十样,不过即便如此,在其他列国看来,也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和恩赐,毕竟这是齐王赠与的物品。可是当大楚国使节展开礼单的时候,所有人都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托盘上摆着一个个绢帛制成的卷轴,这些卷轴堆起来有三尺高,两个身强力壮的武士抬起礼单送到大楚国使节面前,那使节才缓缓抽出一个,用清朗的声音的念了出来。 “我王听闻雍州立国,特赠秦君杞木三千石、梓木五千石,极品象牙三千对,上等犀皮两万张,雕翎十万根……” 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是楚国的特产,都是万斤难求的物品,可是今天,楚王竟然白白送给了秦国这么多贵重物品,而且每一样的数量都是成千上万。 不过没等众人惊讶退去,大楚国使节已经将那个卷轴放回托盘,又拿起另外一个卷轴念诵起来,依旧是数量庞大的礼物,不过这次从各种特产变成了各种制成品。比如楚国军队常用的犀皮铠甲,象皮重盾,双手大剑,蟒筋硬弓等军械。 一样样物品的名字和后面的数量都像是一记记重锤,狠狠的敲在所有人的心中,有一些心理脆弱的人都已经捂着胸口,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而这时,楚国使节又放下第二个卷轴,拿起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就这样足足念了一炷香的时间,大楚国使节终于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高台上的嬴征也愣住了。虽然知道自己母亲是大楚国公主,可是既然被用来结姻,那么地位必然不会太高,所以嬴征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母亲在大楚国是什么重要人物,也不认为自己在大楚国有什么地位。可是今天,大楚国使节的那一个个礼单告诉他,事实并非如他想的那样。…, “请贵使代为转达,孤谢过楚王所赠。” 大楚国使节想起来时楚王耳提面命的叮嘱,心中暗道,要不是筹措的仓促,礼单可远不止这么多。而就在大楚国使节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即使礼物再重十倍,也抵不上商於十六城吧。” 此言一出,高台上的嬴征顿时脸色一变,周围许多秦国本土人也都变了颜色。嬴战奇怪的看着自己大哥,低声问道:“商於十六城是什么意思?怎么一提起这个,大哥您就变得这么激动。” 嬴征长吸一口气,压低声音,用极快的语速说道:“商於是秦楚交界的一处城池,是我们秦国最南部的领土。十几年前,我们母亲刚去世的时候,楚国发兵侵占了商於,并且将国界推进六百里,商於等十六座城池就并入了楚国版图。所以,一提起这个,很多秦人都会愤慨。” 嬴战长叹一声,原来是领土的纠纷。不过想想以往雍州和大楚国的实力对比,即便被侵占的领土再多,也只能忍气吞声,而不敢讨要吧。 大楚国使节张了张嘴,却仿佛吞了苍蝇一样恶心,想要说的话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向左右使了个眼神,立刻,几个身形魁梧的武士冲入人群,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将一个瘦小的男子丢到了使节身前。 “是越国人,是勾火的随从,我记得他。” “对,就是那个狗货的人,绝对没错。” ………… 楚国使节此时杀人的心思都有了。他是奉了楚王的命令,前来与秦国,尤其是秦君嬴征搞好关系的,只是刚刚有个良好的开头,就被这个越国人破坏了,这些越国人真是搅屎棍一样,在哪就要把哪搞得乌烟瘴气。 那越国人知道自己必然无法活下去,索性也就置生死度外,大声说道:“楚国侵占雍州商於十六城,六百里领土,十几年间所生的税赋徭役,只怕要远高于这些礼品吧。楚王慷他人之慨,倒是好手段啊。” “竖子!胆敢对我王不敬!” 抓着越国人的那个武士听到他侮辱自己国君,顿时气得刀眉倒竖,徒呀一声大喝,粗壮的手臂抓着那越国人双腿猛地一撕,越国人从胯间到颈部被撕成两片。而且那越国人一时间还没死透,半片身子在地上挣扎翻滚,惨叫哀嚎,这血腥的场景足以成为数万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楚国使节倒没有制止手下,相反,那手下的行为正合了他的心意,如果让这个越国人继续叽歪下去,只怕会令秦国对大楚生出仇视心态。 大楚国使节向嬴征拱了拱手,歉声道:“方才本使疏忽,忘记说了一件事情。”说着,使节向手下挥手示意,十几名武士每人拖着一个托盘走向高台上的嬴征。 “这是商於六百里的山水图、在籍人丁数目和名册。我王赠与秦君的礼物数量庞大,运输不易,所以全都封存在商於等城池仓廪中。不过秦君请放心,各个仓廪都有军士把守,万无一失。秦君只需着人前去交接,这些礼品连同商於六百里领土全数送予秦君。” 听到这话,嬴征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听了越国人的话语的确不舒服,可是领土失而复得,已经是做梦都会笑醒的事情了,也不必强求什么了。再说,楚王对自己还是十分客气的,如果自己不依不饶,只会让天下人看不起。…, “还请贵使代为转达孤的谢意,楚王恩情,孤永记于心。” 下方秦国的民众全都高声的欢呼起来,声浪一波接一波,潮声般不间断。毕竟收复领土,而且是从大楚国手中收复领土,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却在嬴征手里变成了可能,这如何不令人激动。 大楚国之后,其他各国也都奉上了林林总总的礼物,只是都比不上楚王那般丰厚,不过礼轻人意重,嬴征倒也不在意这些,对每一个使节,无论其国家大小强弱,嬴征都拱手示谢。庆典结束后,嬴征一一向其国君致信表达谢意,同时奉上一份丰厚的礼物请使节转交回去。 雍州刚刚立国,虽然在几个大国之间比较吃得开,但是这些效果的关系也不容忽视,毕竟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嬴战陪着嬴征,直到三更时分,嬴征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那年轻英俊的面容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嬴战打趣着说道:“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哥这是新君初立,可比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重大多了,却怎的如此萎靡不振呢!” 嬴征无力的摇了摇头,随口问道:“对了,洞房花烛夜我倒是清楚,可那个金榜题名时是什么?天下间还有什么事情堪比洞房花烛夜?” 嬴战无奈,不得不为嬴征大致的讲述了一番科举取材的内容,却没想到嬴征激动地两眼放光,方才那种掩饰不住的疲惫之态一扫而空,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似地,瞬间亢奋起来。 嬴战不敢置信的看着嬴征,心中暗道,自己这大哥还真是个工作狂,一提起治国之道就立刻超级赛亚人变身似地。不过想到嬴征没有任何修为,长此以往的超负荷工作,只怕身体会吃不消,于是嬴征暗暗决定,将李时珍从祖龙金人里接出来,充作自己大哥的贴身御医。 就在嬴征琢磨科举的时候,门外守夜的宫人突然叩了叩门,小声说道:“君上,灵言宗势、术、法三位仙长求见。” 嬴征缓缓皱起眉头,不过随即他就想到,势三人深夜来见自己,必然有要事,于是连忙起身,招呼一声嬴战,亲自跑到门口去迎接。 势、术、法三人同时进来……准确的说,术是被势和法搀扶着进来的,不但如此,他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药味,不知道受了什么伤。 “世叔,您这是……” 听到嬴征的称呼,势三人连忙弯腰低头,口中急忙说道:“不敢不敢!灵言宗既为秦国镇国教派,自当以国君为尊。国君为君,我等为臣,还望国君不要颠倒伦常。” 想当初长公子府门前,术逼迫嬴征称其为世叔,而今天,嬴征称其为世叔,他却连声推却。一旁的嬴战看得心中十分过瘾。 不过看到术那狼狈的模样,嬴战也知道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连忙说道:“术世叔身体不便,几位还是坐下说话吧。” 对于嬴战这一声世叔,几人倒是受下了。 嬴征连忙招呼几人坐下,随后屏退了周围伺候的宫人。 术看了看左右,突然叹了一声,说道:“昨天日间勾火对君上无礼,臣下心中愤慨,便背着两位师兄尾随勾火,想要将其斩杀。却没想到半路里有高人相救,一招便击败了臣下,想来那勾火应该被他救走了。”…, 嬴战吃惊的看着术身上的伤势。术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即便在长清宫天才弟子方智手下也能支撑一段时间,可是即使以他的实力,也被人一招打败,那么,这个人的实力又该有多么高强。不过紧接着嬴战就面色一变:“糟糕!我命令追风四人带领兵马追杀勾火,只是不知他们现在如何了。术师叔途中可看到他们?” 术摇了摇头,“我没有看到,想来应该是在我后面的原因吧。不过即便遇到那人也无妨。虽然他出手很重,却没有取我性命的意思。不过即便如此,一顿苦头也会是在所难免的,我在旷野里昏迷到二更时分才醒转。” “术世……呃……术,你此次受伤也是一心为国,即便没有留下勾火也无妨。勾火得罪如此多的人,必然不会好受,即便能逃回越国也不会舒坦。你就安心留在咸阳修养吧,早日恢复,为国效力!” 术一向自负,尤其是权谋心计上,除了师父外从不服人,可是这次勾火提出的那个匈奴的问题,术绞尽脑汁也无法应对,本以为自己师门入世的计划夭折时,没想到嬴征相出了对策,而且是十分可行的对策。也正是那一刻,术对嬴征彻底的服了。再加上灵言宗举派投入秦国,两者现在是君臣关系,所以,听到嬴征的话,术恭敬的点了点头。 这时,一旁的势说道:“君上。您白日间所提出的抗匈联盟真是神来之笔。如此多的国家联合在一起,即便只是各项物资的调度就能给秦国带来举足轻重的便利,更何况是各国军队。虽然秦国目前的实力无法坐上盟主的位置,但是作为首倡者,我们的地位也不会太靠后。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联盟能建立起来。臣权谋不如二师弟,法度不如三师弟,但是对于造势借势处理关系却略有心得,臣请缨,前去协调各国,尽快建立抗匈联盟。” 嬴征也担心自己的构想因为贯彻执行不力,最后变成一场空,正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时势站了出来。对于势,嬴征倒不是很了解,但是对于术的能力嬴征是深有体会,势是术的大师兄,而且能令术恭敬信服,能力必然不会低了。 于是嬴征开心的笑了起来:“得汝辅佐,甚好,甚好!” 第一百四十七章:秉烛议政 秦国立国的事情告一段落,观礼的各国使节也纷纷离开。没有离去的都是有事情与秦国商议的,对于这些人,嬴征都一一接待,所商讨的最多的就是通商合作。 秦国虽然贫瘠,产出的粮食不敷自用,可是各种药材和矿物却非常丰富,这是许多小国看重的地方。而且,秦国虽然与犬戎、匈奴接壤,备受侵略,却也在战争中缴获不少牲畜,尤其是马匹,这是许多国家看重的战略物资。说句不客气的话,马匹在军备上的重要性远高于弓弩刀剑盔甲等物。 对于这些买卖的事情,嬴征并不太擅长,于是一纸调令传来了栎阳大族白家的族长白尚儒。 嬴征还是长公子的时候,栎阳白家就旗帜鲜明的支持嬴征,更是帮助嬴征调集物资赈济灾民,沟通各地士族,使得嬴征的一项项法令得以顺利推行,而少受各地士族阻力。 可以说,白尚儒为嬴征当上国君立下了汗马功劳,换句话说就是从龙有功的重臣。只不过白尚儒为人十分低调,并不四处宣扬自己的功绩和地位,在嬴征当上国君后,也没有凭借功臣的身份骄狂无忌,反而严令管束白家子孙,不得到处生事。 白尚儒为人处世的风格深合嬴征脾胃,嬴征赏罚分明,自然不会薄待了白家。白尚儒以自己年纪大了为由,推辞了嬴征的封赏,嬴征就顺势荫封其嫡子,并在其子孙中选拔数十可造之材,安排入雍州军政部门。 嬴征这是明确的表示,要扶植白家为秦国第一大世家。而今天遇到经商有关的事情,嬴征立刻就想到了白家,将应付这些各国使节的事情交给了白尚儒等白家子弟,既是给白家带来了一条财路,也妥善解决了那些国家的请求。毕竟白尚儒经商一辈子,能让他吃亏的人还真不多,即便嬴征也不敢在这方面说自己能胜过白尚儒。 终于清闲下来,嬴征又找着嬴战讨论科举的事情。嬴战没想到自己大哥对科举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于是搜肠刮肚。只不过嬴战毕竟没真正接触过科举,所说的东西也都有点空泛。 到最后嬴战狠狠的拍了一下额头,心中暗道,我真是自找不自在,祖龙金人里放着李时珍这个古人不用,自己一个现代人在那狗拿耗子。 李时珍14岁的时候就中了秀才,绝对是天才少年,只是李时珍爱好医学,压根不喜欢科举道路,所以才没有继续往上考。由他来讲科举的相关事情,绝对比自己在行多了。于是嬴战将李时珍从祖龙金人里带到嬴征身前。 李时珍自从被嬴战复活过来就一直埋头炼丹制药,闲暇里钻研医术,倒也自得其乐,冷不丁的被嬴战叫了过来,顿时俩眼迷瞪,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李啊,我给你说,等会儿你见到的那人是秦王,是一国之君,也是我大哥,今后你就在他身边当御医吧。你的儿子和徒弟我也给你接过来,炼丹的事情你就不用那么操心了。” 如今嬴战有了灵石周转,也看不上李时珍炼药所节省的那点成本了,而且随着摊子的铺开,白家的销售渠道和长清宫里百宝阁的销售渠道都日益辐射开来,李时珍炼制的丹药有点杯水车薪的味道。嬴战也索性就让他老人家闲下来,在嬴征身边供个职。 不过李时珍对于当御医这件事表现得比较平淡,这也是他的天性,只见他拱了拱手,有些难为的说:“那个……老头我还是继续炼丹制药研究医术吧,这个御医,实在当不好。”…, 嬴战也知道李时珍不在意仕途,于是眼珠一转,说道:“老李啊,我知道,你最大的心愿就是研究医术,编撰医典,造福万世。当然,能在名气上压扁鹊华佗谁的一头就更好了。不过你想过没,就算你闭门造车一辈子,又有谁知道你呢?” “我求索并非浮名……” “当然,我知道,不过你想过没有,如果依靠官府的力量,去为你的医典印刷传播,让天下医者都学习你的医道,这岂不是比你闭门造车更加快捷有效而且更能让百姓切身受益?” 李时珍终于动容了。他想了想,终于还是没禁得住嬴战勾画的美好蓝图。于是点了点头,应下了嬴战的所请。 于是嬴战将李时珍引荐给嬴征,李时珍此时也得知眼前这个年轻俊朗的青年竟然是一国之君,而且是秦国国君。 对于秦国,李时珍和嬴战一样都是敬畏神往,连带的看向嬴征时那眼神也怪怪的,倒是令嬴征一阵不安。 嬴征询问了李时珍一些关于科举的事情,李时珍自然是对答如流,关于科举的演变、利弊得失,事无巨细全都说了一遍。 而这时,门外的宫人传报说,灵言宗仙长法前来求见。 嬴征倒没有什么不耐,只是他和李时珍相谈甚欢,于是便示意嬴战前去迎接一下。 法来到嬴征这里时,就听到嬴征和李时珍在那里针对科举一问一答。法起先也没注意,可是听了几句,就脸色大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忍不住惊呼道:“若此法推广开来,必是造福天下学子的不世功德,先生能献出此策,真乃神人也。” 说着,法朝着李时珍深深一躬,额头都快触及到地面了,足见其心悦诚服之至。 听到法的话,李时珍立刻明白,法是将他当成了“发明”出科举的人。平心而论,李时珍与广大读书人一样都是十分唾弃科举的,毕竟其中的黑暗之处令人发指。不过对于法这个从未接触过科举的人来说,还看不到那些因制度而产生的黑暗,法只看到了科举的有利之处,所以才会那么激动。 “咳咳……这个……科举并非老夫首创。” “那不知创出科举的是哪位高人,当受晚辈一拜!” 嬴征尴尬的看了看嬴战,法立刻深深的拜了下去,一点都看不出“世叔”的架子。 对于这个误会,嬴战到不好解释什么了。于是向李时珍使了个眼色,李时珍当即领会,自然不会说破。 “对了,法,你此次前来是所为何事?” 嬴征与法关系日益密切,也不再客套什么,而且他知道,法这人心地光明磊落,做起事情直来直去,跟他客套他反而不习惯。 “回君上。大师兄外出公干,二师兄养伤在家,臣无所事事,便针对秦国当前官吏选拔制度作了一些研究,提出一些设想……不过,今日听闻亲王之科举制度,臣多日来苦思之策简直如糟粕般不堪入耳,不提也罢。” 嘴上说着不提也罢,可是法身子依旧稳稳的坐在椅子上,浑然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一双眼睛更是放射着渴望的光芒。 嬴征笑了笑,他知道,法和自己一样,都能够看到科举制度所带来的深远影响,所以无比狂热。是以,嬴征也没有点破法的那点小心思,于是继续和李时珍攀谈起来。不但如此,嬴征还不着痕迹的将科举制度从头到尾给法讲述了一遍,令法心中暗暗感激。…, 要说李时珍,对科举制度是厌恶居多,可是他也明白,如果没有科举制度,平民子弟根本就不能涉足官场,所以,相对来说科举制度还是有其积极意义的。可是眼前这两人却给李时珍心中一亮,如果这两人清晰的体会到科举制的黑暗和不利之处,这项制度再从他们手中施展开来,必然能最大限度的遏制其不利的影响。一时间,李时珍那造福百姓的心又活络了起来。 嬴战对科举制度没有半点兴趣,无聊的端着饭碗在那吃饭。一旁还放着嬴征、李时珍和法三人的午餐与晚餐。这三人一旦发起疯来简直不可理喻,两顿饭不吃竟然都没睡喊饿,更过分的是他们一直在那说啊说啊,竟然还都不感觉口渴。 终于,外面的宫人提醒嬴征,已经是午夜时分了,三人这才恍然醒悟过来。 嬴征歉然的看着两人,说道:“孤一时兴起,却害得两位也陪孤一起到深夜,真是罪过。” “君上,只要是造福万民的事情,臣万死无悔,休提只是一夜不睡。” 一旁的李时珍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嬴战打了个哈欠,本以为嬴征会就此罢手,让两人回去歇息,却没想到嬴征爽朗一笑,说道:“既然如此,咱们秉烛夜谈到天亮!” 嬴战“噗”的一声将刚刚喝进去的提神茶给吐了出来。 既然这觉是睡不成了,嬴战也就搬着凳子挪了过去,和三人凑在一起谈了起来。 嬴战对科举制度的确不怎么了解,但嬴战是九年义务制度下成长的一代,论起见识的高度和远瞻性绝对不输于三人。往往嬴战简单的一句话就能令三人深思良久,而三人苦思不得其解的难题也能从嬴战那里得到突破点。 法觉得,自己在师门二十多年里攻读书万卷各类书籍,名家言论,又有师父敦敦教诲,可十几年里从没有今天这种豁然开朗、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世上还能有如此的制度。这一夜的彻谈,令法有一种感觉,自己苦读的数万卷书都跟废纸没有区别。 法在灵言宗的所学就是法纲的制定和实施,所以对于科举制度十分狂热,嬴征和李时珍说话的时候,他也不避嫌,直接拿起嬴征批阅公文的笔,抽出一叠纸就运笔如飞的记录起来。期间,用掉了一叠叠的纸张,嬴征只得命宫人再去取来,把几个宫人跑来跑去累得脚都酸了,搬来的纸还没法消耗的速度快,到最后实在没办法,几人推着一辆辆小车,一车车的运送纸张,这才勉强够法使用。 待到鸡叫的时候,法身边摞着的几摞纸全都超过了法的身高。那上面记录的都是关于科举制度的种种细节和几人反复推敲的定案以及有待争论的地方。事无巨细,法全都一一记录。也亏得法修为精湛,要是换个普通人,先不说有没有这种书写速度,即便有,不是累断手指就是累断手腕。 “君上,臣先回去将这些资料整理一番,从中梳理出一些刚要,到时再呈给君上过目。臣先告退。” 说完,法也不顾嬴征的反应,直接大手一挥将那一人多的纸堆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中,一溜烟跑得没影了。看这样子,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法都会抱着这堆纸过日子了。 嬴征苦笑一声,“这个法,真是……” 嬴战这时候适时说道:“大哥,这位李先生不但对科举有所见地,一身医术更是举世无双,小弟让他到你身边当个御医,照顾你日常起居中的细节。”…, 嬴征对嬴战的信任已经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自然不会猜忌嬴战的用意,于是点点头答应下来,随后说道:“我们秦国新立,许多部门还不完善,比如这御医一项,以前家族子弟问医都是到咸阳城内的各大医馆,家族中还没有专门的机构。既然这样,就组建一个御医馆吧,李先生您先担着首席御医的职位,我再慢慢给你物色帮手。” “呵呵,大哥,李先生还有子嗣和徒弟,你只用给他安排一些打下手的学童就好。最好多筛选一些妙龄女子。” 嬴征一听妙龄女子,不由奇怪的看了看李时珍,心中暗道,莫非这老头天性风流。 “呵呵,大哥。你日常起居总不能一直让几个大老爷们伺候吧,再说了,你如今是一国之君,也该物色妃嫔了吧。对了,李先生的儿子和徒弟还都光棍着,人家给你做事,你总不能不帮人家解决终身大事吧。” “咳咳!”嬴征实在吃不消嬴战的打趣,不由俊脸通红的摆了摆手,“都按你说的办,好了好了,这件事情你去负责,就算你把御医馆弄成清一色的女儿国我也不介意。” 不过想到立后一事,嬴战又发起愁来,不由得长叹一声。 第一百四十八章:义渠国 在嬴战的操办下,御医馆很快就选址完毕,一干器具也都准备妥当,李时珍等人当天就安顿进来。同时,御医馆张榜招收具有医者资质的人。 若是寻常医馆,就算开出再高的薪钱,那些自负有实力的医者也不会问津,毕竟这些名医都有各自的师承,家族等制约,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跳槽。可是御医馆却不同,自从建立之初就被冠名以“御”字,充分说明了它的不同之处,所以很多人都行动起来。只是有真才实学的医者实在太少了,相较于嬴战的预期,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于是不得不放低标准,就连那些抓药熬药的药童都有了机会。 秦国立国时出尽了风头,嬴征的个人名望也因为一系列事情扬名列国,所以,山东各国的人也都对嬴征心生敬佩,此时,嬴征的求贤令依然生效,每天都有山东各国投效而来的人才。只是此时秦国已经建国,对人才选拔的规格水涨船高。是以,很多满怀希望而来的山东各国人才都被婉拒。 而今天,御医馆的招募一贴出来,许多但凡有点医术底子的人都能被选拔上,就算没有医术底子,只要对医术抱有兴趣,是可造之材的也被嬴战高手放了进去。而这种事情立刻引起了各国人才的不满。 这些人中一腔抱负的的确有,但并非全都具备真才实学。以往嬴征还是长公子的时候,需求门槛很低,即便才学不大,冲着这个千里而来的心意也给他们安排了个小吏。而现在已经是一国国君,自然不能尽数全收。再加上后来有许多跟风而来的投机者,所以这个选拔的门槛不得不一再拔高。 如果全都高,全都选不上也就罢了,可偏偏这时候嬴战招募御医馆的人手时门槛十分低,这让许多人心中的情绪越演越烈,几个冲动的人甚至已经喊出黑幕、徇私的声音。 正在嬴征书房中议政的嬴战听到秦风传来的消息,不得不摸了摸鼻子,心中暗道,老子当年在冀山的时候也干过十几年的药童,谁有没有真本事我还不知道么。而且这些人都是李时珍点头的,管我鸟事,怎么成了我收受贿赂卖官似地。 术也看了一下那些情报,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轻声说道:“亲王殿下,如今秦国新立,而且君上威望无两,几可比肩古往圣贤,所以才会令山东各国人才投奔。这些人才虽然有一腔抱负,可无法避免还是来求官的。即便侥幸得君上赏识,所得也不过是小官小吏,偶有大才,充其量也是委以一县之令历练,可是今天亲王殿下招募的医者不同,但凡录用,皆是御医,一个是地方官,一个是服侍君上的御医,自然让人心中不平。” 其实,术也觉得嬴战对于医者的选拔标准实在太低了点,只是术伤愈之后已经充作嬴征身边的幕僚,这些话他说出来不合适,所以就避而不谈。 一旁的嬴征沉吟片刻。作为一国之君,他终于体会到了其中的难处。古人言,治大国如烹小鲜,不能急,不能缓,必须火候恰如其分。 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嬴征自然不相信嬴战会徇私舞弊。嬴战的身家他是知道的,他不相信世上还有谁能贿赂嬴战,即便有,也不会是眼下这些人。可现在的事实就是,嬴战的举动的确招引来很多人的不满,甚至可以说是公愤。…, “术先生,如今不要去追究责任了,我相信二弟光明磊落,我们还是先想一想如何解决这件事情吧。” 按照惯例,如果某件事真的引起公愤,那么上位者都会“顺从民意”将公愤的源头处置掉,杀一人而平天下,这是古往今来上位者玩烂掉的手段,也是投入小收入大的手段。别的不说,当初嬴征攻讦嬴天下新法弊端,引起雍州公愤的时候,嬴翔不就是罢免了嬴天下的职位,转而启用嬴征么。 只是嬴战的身份不同于其他人,嬴征宁可众叛亲离,也不愿意伤害嬴战分毫。 “君上,若是应允那些人,官府威信将荡然无存,而且他们良莠不齐,若尽数收揽,难免留下隐患,并且会给后世开启恶例。而若是撤销亲王殿下录用的那些人,则官府言而无信,影响更坏,亲王殿下的声誉也会被拖累。实在是两难。” 这一刻,术深深的皱起眉头,眼前这局面,似乎又回到了秦国新立时勾火那个关于匈奴的问题,进一步粉身碎骨,退一步,万劫不复,不进不退,就如坐针毡。 嬴征手指轻叩桌面,略一权衡,作出定策,“先张出告示,二弟录用的那些人不会被撤销,对于那些没被录用的才子们,我秦国也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让他们心服口服。” 术看着眼前胸有成竹的嬴征,心中升起一丝无力感,他发现,自己的才智已经渐渐揣摩不透嬴征的心思。不过这没有令他灰心丧气,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斗志,毕竟能够与这样一位国君共图大业,无论成败,人生都不会再有半点遗憾。 ……………… 秦国西部,是一望无际的匈奴草原西陲,这里已经不再是匈奴的势力,而是犬戎各部的天下,是犬戎人建立的义渠国。义渠国比嬴氏一族存在的时间更加久远,至于多古老已经无法考证,后世也只知道,义渠国建立的时候,匈奴人的祖先还不知道在哪挤羊奶呢。 大周朝时,北方的狄人南侵大周,与大周互相攻伐,最后狄人被灭,义渠趁机向大周称臣,博得大周的信任,借此吞并了狄人留下的势力真空,更是借称臣的便利向大周学习耕织,建立村庄堡寨。后来,义渠就借助西方北方各个异族与大周的矛盾,渔中得利,飞速扩张,几乎一统大周西北。 再后来,大周覆灭,中原天下群雄并立,义渠国顺势入侵中原,自信满满的想要将中原也纳入版图,却没想到这些大周灭亡后建立的国家也不容小觑,联合起来把义渠国打得落花流水。而在西北老家,义渠周边没被纳入统治的各个犬戎部族趁义渠国兵败,对其进攻蚕食。义渠国从来没有打过硬仗,又刚经大败,一时间国内遍地烽火。 后来,中原各国彼此兼并,也无暇顾及义渠国这个外族,而义渠国也终于腾出手来对没被纳入统治的犬戎各族反攻。只是随着漫长的战争,本就同出一源的两族互相融合,一盘散沙似地犬戎各部逐渐被义渠国融合同化,或者说,义渠国被犬戎各部融合同化。 只是这个过程十分漫长,等到义渠国再次统一西部的时候,北方的匈奴族已经崛起并且坐大,义渠国错失了一统中原西部、北部的最好时机。而且,义渠国还经常因为牧场和水源与匈奴各部冲突,在匈奴的强势压力下发展得也十分艰难。义渠国内部也因为同化犬戎的原因,由原先的集权变成类似部落联盟的松散国家,所以在面对雍州嬴氏家族的时候从来没有做出过什么耀眼的功绩。…, 而这时候,秦国的建立和嬴征血淋淋的宣言如同长了翅膀似地传遍义渠国各个犬戎部落,这些犬戎部落千年来一直与嬴氏家族统辖的雍州征战,打心底里看不起雍州这种小地方,即便雍州建国,他们心底里的轻视依旧没有半点减少,所以,秦国国君的挑衅引起了犬戎各族的怒火,犬戎各族首领频繁碰头,不出三天就约定好了时间,各部族发动族中青壮,准备好好教训一下秦国。 可就在义渠国上下一片狂热战争氛围的时候,义渠国一个部落却分外的平静,似乎一潭死水般,与其他部落的狂热格格不入。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迎着初升的太阳来到井边,动作轻缓的打起一桶水,然后掏出一柄锋利的匕首,一丝不苟的刮着脸上的胡须。 没有镜子,年轻人就这样目光平静的直视着雾霭中的曦光,手掌轻动,锋锐的刀刃如同少女那温柔的抚摸,一点点理掉年轻人面颊和颔下的胡茬,一张粗犷却十分英俊的面容缓缓露了出来。不同于奶油小生那种能掐出水的白嫩,他身上有一种虎狼般的剽悍,能融化坚冰的热情,对某些年龄层的女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年轻人满意的摸了摸光滑没有一点扎手感觉的脸庞,轻轻收起匕首,掬了一捧水清洗面颊。而这时,一阵马蹄声由急变缓传来过来,随即马蹄声停歇,一个身材粗壮的男子一连惊慌的跑了进来,老远的喊道:“族长,不好了,临近几个部落派人过来,扬言说,族长要是不给义渠国一个答复,出兵秦国前就先灭了我们部落。” 年轻人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身上的甲胄,这才缓缓转身,看着那壮汉,淡淡的说道:“这些胆小鬼,一对一单练谁敢跟老子的部族过不去,就会借着义渠国的大旗在那生事。你去告诉他们,老子出去狩猎了,也可能明天就回来,也可能三五个月回不来。不过等老子回来,一定会一一拜访他们部族,感谢他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那壮汉脸上顿时浮现出古怪的笑意。 谁不知道,自己族长有天生不凡,一身实力强横无比,七八岁的时候就能生撕虎豹,力扛万斤。十岁出头就走追奔兽,手接飞鸟,骨腾肉飞,拊膝数百里。成年后更成为义渠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许多老一辈的强者也都自认不如。 犬戎各部都知道,即便可以射中九天之上鹰隼的神箭手,也射不中这个年轻的高手,因为他的速度快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即便是离弦之箭也追赶不上,而且他放开步子跑,三天三夜都不歇口气,可是弓箭总会有力竭落地的时候。 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位天神下凡般的族长,其他犬戎各部都不敢挑衅壮汉的部族。所以,一想到那些吃错药敢过来问话的部族,壮汉就古怪的笑了起来。 “这回,又能平白添一笔牛羊做赔偿吧。”那个壮汉一边打马跑开,一边轻声嘀咕道。 而井边那个年轻人却嗤笑一声,“牛羊?这回我要他们部族所有的人口、土地!” “吱呀”一声,另外一个屋子的门打开了,一个脸上还带着刀疤的年轻人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低声抱怨道:“千骑师兄,你为什么不随同其他各部一起攻伐秦国,为我报仇!” 说到秦国,这个年轻人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神色,脸上那还带着粉红的刀疤也在他面颊筋肉的抽搐中再次迸裂,殷红的鲜血丝丝缕缕的渗了出来。…, 千骑摇了摇头,冷声说道:“小东,上次帮你报仇,已经令我折损了一个金丹期的好手,那可是我好不容易从匈奴网罗来的。秦国的实力可不像你说的那么不堪。” 小东连忙摆手,“千骑师兄,我可不是故意隐瞒你啊,而是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实力会那么强,要不然,我在雍州当了那么多年的马贼,怎么就一直没被剿灭。” 千骑拍了拍小东的肩膀,“我自然相信你不会骗我,不过此时的秦国已经和以前那个雍州不同了,而且,前几天秦国立国大典时的场景已经传遍天下了,你觉得,能让大齐、大楚、大晋交好的国家,会是像你说的那样不堪么。” 小东随手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却用力过猛,扯得伤口又大了一分。不过脸上的疼痛与其心中的痛苦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苦涩的低下头,小东轻声道:“我本想拉起一支人马,组建势力,为师父分担的,可是这么多年的心血被一夕剿灭,我……真的不甘心啊!这么多师兄弟里,就我修为最差,势力也最小,还被灭了。师兄,难道这个仇就不报了么。” 一提起师父,千骑脸上也浮现出敬若神明的神色。外人都以为他的勇武是天生的,可是只有千骑才知道,这都是他师父教导的成果,只是他师父说过,不到合适的时机,他的身份不能有半点泄露。所以,千骑从不拿师父的名头招摇。 看了一眼小东,千骑心中也疑惑不已。这么多年相处,千骑也隐约猜测,自己师父不止自己一个徒弟,要不是眼前这个小东拿着师父的信物投奔自己,自己也不会知道他。自己师父到底有多少徒弟呢? 不过紧接着千骑又想到,以自己师父的无敌实力,为什么会调~教小东这样不堪的弟子呢?可是那信物千真万确,不可能是作伪。而且,师父给小东信物,并向他说了自己的存在,让他有难投奔自己,却从不向自己提起其他同门。看样子这个小东在师父心里的地位十分重要。 按下心中的疑惑,千骑耐心的回答道:“秦国的实力不容小觑,这次义渠国犬戎各部大举攻伐,即便秦国不请外援,也会将义渠各部打得惨败,我们又何必当这个炮灰。” 小东脸上先是失望,随即又变成一阵惊喜,“那师兄你还暗地里集结兵力。哦……我知道了,师兄你是想趁秦国被损耗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带兵过去,到秦国劫掠一阵。既不会损失太大,又落了好处。” 千骑觉得,和这样的人师出同门是一件耻辱,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当马贼当惯了,脑子里除了烧杀劫掠就没别的了。于是没好气的说:“你只说对了一半!不过我的目标不是秦国,而是犬戎各部,我要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统义渠国。” 第一百四十九章:战前 御医馆的事情让嬴征看到了官吏选拔制度的重要性。 当今天下,各个国家对于官员的任命都是举荐和自荐相并用,对于一些有名望的才子,统治者甚至还会亲自上门拜访求贤。而那些名气中等的,则是在做官的师长同门或者好友的举荐下,得到统治者给的一个尝试的机会,干出成绩一样会得到升迁。但更多的是那些名声不显,四处自荐的人,就好像地球上那些刚走出校门,四处应聘投简历的大学生一样。 对于这些人,那些统治者不会拒绝,但是一时间无法安排职位的也会养起来,这也就是门客的由来。门客中的人也根据才学划分等级,最低的层次只是管温饱,最高的则是鸡鸭鱼肉,出门有车有马,有什么职位空缺时往往也是这些人优先任用。 时下,来咸阳求官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都是冲着嬴征的名气来的,嬴征即便不任用,也不能把人家赶走,而且还得按照山东各国的规矩,管这些人的衣食住宿,这些人也就变相成了嬴征的门客。 以往小小的招贤馆早已经人满为患,嬴征不得不出钱收买掉招贤馆周围的民居安置这些人。那些百姓听说嬴征要买他们的房子,都激动的答应下来,有的家境殷实的甚至都不要官差给的钱,这种速度、效率以及民众满意度绝对令地球上的各种拆迁办无地自容。 不过即便如此,也赶不上门客的增长数量。 嬴天下掌权的时候,嬴征门下有过三两个门客,不过后来看到跟着嬴征没什么前途,都消失不见了。后来嬴征接管政权,又开始有人投奔,嬴征张贴招贤之后,投奔的人数顿时激增。只是此时雍州官场被清洗,这些门客十有八九都被任用,滞留在招贤馆的并不多。而随着职位的饱和,招贤馆中的门客开始滚雪球的增长起来。到了立国前夕,招贤馆中的门客已经逼近万人大关。 到后来,一些地痞流氓也壮着胆子过去蹭饭,只是门客人数众多,无法一一甄别,这些人倒是混了进去,而后这些人呼朋引伴,直接造成了如今招贤馆上万门客的现象。而嬴征虽然知道这些人的存在,可是山东各国的君主大族们不会拒绝这些擅长偷鸡摸狗的人,还美其名曰鸡鸣公、狗盗客,所以嬴征也只能有样学样。 这上万人因为嬴战招录御医的事情闹腾起来,绝对是一股不小的势力。而且,这些对这些门客的处理结果,直接关系到山东各国对秦国的评价,不得不小心谨慎。 门客们终究是有修养的人多一些,当嬴征贴出榜文之后,他们都克制起来,等待嬴征给他们答复。而咸阳的消息也飞速的传了出去,许多人都揣摩着嬴征会不会杀掉主持御医招录的人平愤。不过看嬴征使出拖字诀,他们就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于是都期待起嬴征的下一步动作。 而这时候,嬴征便装到了法的住处。 这几日,法发疯了似的投入到那几摞一人高的纸堆中,一点点的总结科举制的框架,然后切合自己对秦国吏治的分析一点点丰满,最后拿出草样,再在心中推演可行性以及推行后的种种影响。然后再一遍遍修改,完善。 多日来,法不眠不休,不饮不食,嬴征敲门他都恍若未觉,最后还是术无奈之下施展手段开了门。…, 当嬴征看到法时,他依旧埋头于案,运笔如飞的记录着,时而觉得不满又将写满的纸张团成一团丢到身后,然后写着写着发神经似地丢下笔,从那一大堆废纸团里挑挑拣拣,找出一张再回到案旁誊写。嬴征和术都在旁边站了半个时辰了,法愣是将他们当做了空气。 最后术实在看不过去了,准备咳几声提醒一下自己师弟,却没想到嬴征一抬手制止了术,同时拉着术轻手轻脚的向外走去。 “孤此次前来便是为科举一事,此事正是时下门客一事的对症良药。只是看法的样子,似乎还没拿出最终的方案,此时我们去打搅,难免会断其思路,还是等他见孤吧。” 术想了想,正是这个道理,不过他心中也十分感动,毕竟身为一国之君还如此为臣下考虑,实在是不多见。于是长揖一下,说道:“谢国君体谅师弟。” “呵呵,体谅法,还不是为秦国考虑,照你这样,我岂不是要对自己作揖。” 术也呵呵笑了起来,轻手轻脚的关起法的房门,和嬴征退了出去。 回到宫里,嬴战早已经等在那里了,不等嬴征开口,嬴战就递上一沓情报,嬴征刚翻看两页,就紧紧蹙起眉头。 秦风中的两大刺客组织原本就接过周边异族的生意,对于这些部族中也都有各自的人手,两大刺客组织归顺后,这些人手自然而然成了秦国的耳目,只是他们自己并不知晓罢了。所以,义渠国犬戎各部的动向立刻被秦风侦知,并且呈报上来。 只不过嬴征的眉头立刻就舒展开来。 他既然敢对着天下列国放出豪言,就是有必胜的把握。于是一道道命令传达出去,秦国西线的军队迅速调动,同时,其他各处的兵力也被抽调,一队队的集结完毕开赴西线。同时各项粮草物资衣被药草也装车起运。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同时,嬴征通过术向灵言宗发出消息。毕竟犬戎各部有修炼者,这些人对普通士卒的杀伤力极大,决不能等闲视之,只能以修炼者与其对抗。 而灵言宗对秦国十分重视,已经将这里视作了自己门派的根基,否则也不会任由门中的核心弟子到咸阳任职。而秦国受到侵略,灵言宗立刻做出反应,派遣出数名长老,带领一队队弟子分赴到秦国西线待命。 修炼者用术法杀伤普通民众有伤天和,所以修炼者一向不直接参与凡人的战争,可要是敌方有修炼者出手,他们也不会干看着。 而灵言宗高人的到来也如同一针强心剂注入秦国将士体内,有了这些高人坐镇,打起仗来安心多了。 战争的气氛弥漫开来,咸阳城中那些门客们顿时都停止了对官府的怨言,毕竟他们也知道,秦国吃败仗对他们有百害而无一利,谁也不会脑残的这时候给官府添堵。而就是在这一份平静中,法终于将自己多日不眠不休拿出的成果献到嬴征面前。 嬴征看过之后,向法讲明了时下秦国面临的状况,决定暂缓推行科举这一政策,却没想到,嬴征才说几句,那边就传来了鼾声,再一看,法竟然站着就睡着了。 嬴征心中一阵触动,他知道法这几天不眠不休的事情,法之所以这样,就是为了将这一份不足三页的政策。于是嬴征缓缓走到法身侧,将其抱起,放到了自己床上。这期间法一直沉沉的睡着,竟然半点察觉都没。…, 就在众人都忙着的时候,嬴战也没有歇下来。 追风四人当初沿着勾火离去的方向追击了三天三夜也没见到人影,不得不返回咸阳,此时还没歇息一天就被嬴战再次派了出去。 他们此次的任务不是剿匪,而是扮作贼匪,到义渠国犬戎各部的大后方搞破坏,尽最大限度的削弱义渠国的后备力量。 嬴战唯恐追风四人遇到义渠国的修炼高手,给他们每人一张传送符。这种符是灵言宗制作出来的,当初嬴天下从黑龙山逃跑时用的就是这东西,一旦使用,立刻发动传送,是跑路的必备利器。 同时,嬴战找到天机门的李文虎,又向其购置了一批机弩、抛石车等军备。 嬴征还是长公子的时候,募兵不能太夸张,所以于禁麾下的士兵只有一万人。而现在嬴征成了一国之君,就可以放开手脚的募兵、练兵。 于禁麾下第一批一万人的士兵已经成型,并且派遣到了西线,而第二批士兵中除了少数各地驻军整合裁撤下来的老兵,更多是新招募的青壮。 为了应付眼下即将到来的战争,于禁没有寄希望将他们训练成刀盾手、骑兵、骑兵之类的兵种,而是将他们训练成弩兵。 毕竟相较于弓箭手,弩兵的训练可以用速成来形容,只要学会换箭,上弦,基本上就能形成战力了,其他只是交给他们军纪阵型之类的,按照于禁的训练速度,一个月不到就能成军,并且投入战场。这也是嬴战购置机弩的原因。 义渠国集结起二十万步骑浩浩荡荡的向秦国杀来时,秦国西线几座重镇上,一架架抛石机、床弩等重型守城器械也在天机门弟子的调试下投入使用,而这些东西,势必会给义渠国人一个永世难忘的回忆。 ~~~~~~~~~~~· PS:放心,本书不会重点描述战场厮杀之类的东西,这些都是一笔带过。主要讲述的还是“横扫六合”这个主线。 第一百五十章:驱狼吞虎 与犬戎的战斗虽然还没开始,可是嬴征已经预见到了结局,这也是他敢放出血洗犬戎八百里的原因所在。 秦国民众与犬戎积怨甚深,嬴征喊出这个口号可以调动起秦国民众的决心和士气。在建国初期根基未稳的时候,这些才是嬴征最看重的。如果接下来能够在战争上取得一系列的胜利,尤其是面对犬戎这个世仇的军事战争上,那么嬴征在秦国的声望绝对是如日中天,再推行任何政策都不会受到半点质疑和阻碍。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秦与大楚国边境的商於等地也顺利的交接,大楚国的确是诚心归还城池,没有半点推诿。可奇怪的是,大楚国方面交接的人都是副手小吏之类的小官,正主一个都没见到,于是秦国方面对这次的交接升起了大大的疑虑。 秦国官员还以为大楚国的官员临走时会大肆搜刮一番,毕竟城池就要交出去了,不捞白不捞,可没想到的是,秦国官员刚过去就看到城头上吊着的一流带血的人头。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些人都是搜刮钱财被捅到了楚王跟前,楚王不但将他们处斩,更是株连他们的家族。 至此,秦国方面的官员终于放下心来。 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点账目,核查仓廪,却发现,所有的账目都清清楚楚,所有的死帐烂帐都被清算完毕,不但没有半点亏欠,还有许多盈余。而仓廪中,则是堆积如山的各种物资,都是秦国立国时楚王赠与的礼物。消息传回去,秦国处处弥漫着喜庆的气氛,而那一车车接连几十里的货物长龙更让这个气氛推至顶点。 大楚国归还领土虽然不是通过战争手段解决的,可毕竟是领土的收复,而这些,都被归功于嬴征,毕竟这是嬴征当政期间。 又过了几日,东方传来消息,大齐国不满越国骄狂,令越国的邻国吴国向其发动战争。 吴国虽然与越国是邻国,但是吴国一向看不起越国人的卑劣,而且吴国是大齐的铁杆小弟,一接到齐王的授意,立刻就整军备战。 吴国虽然不是大国,但在东南也是一霸,尤其是国民骁勇善战,国内著名的修炼门派斩龙山除了修炼,门中弟子还精研兵法,许多弟子修为不得存进脱离师门后多在吴国军队担任将领,吴国军队作战能力可想而知。 据可靠消息,吴军水陆并进,水陆并进,日拔八十一寨,夜取三十六城,出兵一日夜长驱越国腹地千里,第三日便围困越国国都。 吴国大军围城的时候,越国的飞马探报竟然还在回国都会稽的路上,所以,越王还在宫中饮酒作乐,直到大臣不顾体面的把他拉出来,他才慌里慌张的穿衣服,畏畏缩缩的登上城头。一看到下方阵容整齐的吴国大军,越王一阵头晕目眩,好在侍卫救援及时才没从城头上跌下去。 越王醒过来就派人去吴军大营打听消息,吴国将领只管打仗,哪知道为什么打。虽然此次随行的有文官,可是文官哪里跟得上急行军的速度,连越国的飞马探报都还没到地方呢,文官自然还在更后方满满的吊着。所以,吴将根本就不接见越国的使者。 如此一来,却令越王误会更深,以为吴国不愿意与自己和谈,打定主意要灭了越国宗庙。于是越王越想越担心,越想越惭愧,悔恨自己这么多年来寻欢作乐荒芜朝政。自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的越王当夜就举火了。…, 吴国将领倒不是不想攻克会稽,只是会稽城毕竟经营了几百年,城池坚固高大,而吴军又是轻装疾行,根本没带冲车云梯等攻城器械,强攻之下反而会激起城内越国人死志,令己方损失惨重。所以吴将只是围而不攻,等待后方的辎重部队。却没想到把越王逼得了。 而这时候,从秦国一路躲躲藏藏偷偷摸摸,如同叫花子似地勾火终于来到了会稽地界。 勾火一想到自己在秦国受到的屈辱就怒火中烧,尤其是后来险些丧命在秦国,要不是有高人相助,只怕早已经成了野狼的腹中之物了。 此时看到远房那熟悉的城池轮廓,勾火立刻决定,回去之后就向各个属国修书,让他们给秦国找点麻烦,还决定跟吴王谈一谈,把吴国也拉到自己这边。 勾火还忍不住想到,当初吴王想把他那妹妹嫁给自己,只是他那妹妹剽悍泼辣,谁敢要啊。不过这次为了拉拢吴国,就忍痛应了这门亲事吧。以后多纳点小妾就是了。秦国这个野蛮的三流国家,竟然也敢跟越国叫板,还敢宣战,非要把他们搞死搞残,让他们知道,有人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就在勾火一路YY的走近会稽时,却冷不丁的看到城外迎风飘扬的吴国旗帜。起初勾火还以为是自己多日奔波,有点眼花,可是使劲揉眼,揉的眼都疼了,那还是吴国的旗帜。 一种不妙的感觉从勾火心头升起。勾火忍不住想到,该不会是秦国给了吴国好处,说动吴国对自己出兵了吧。 因为有嬴征那宣战的话语,勾火越想越是这个道理。坚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勾火小腿肚子一抽,转身就想跑。 可还没等他跑出几步,就被一帮子吴国士兵给围住了。 毕竟这里是吴军的大营,勾火在这明目张胆的窥视,不是把吴国的哨探当摆设么,哪有不被发现的道理。 勾火虽然修炼过,可是水平实在不怎么高,一人两人还能对付,可是眼前这整整一个小队的吴军,而勾火的随从们则都被术杀得一干二净,就光杆一个。面对身前十几人,前排刀盾,后排弓箭,勾火立刻就熊包了。 勾火谎称自己是乡下来的,投奔会稽亲戚的,那吴军检查一番,倒也没查出什么。而且此时上面的命令就是围而不攻。会稽城内的民众不能外出,但是外面的可以进去。这也是围城时常用的手段,毕竟被围城市的民众迫切希望得到外界消息,如果来人带来的是毫无外援的噩耗,能够很好的打击城内士气和抵抗决心,同时也能加速城内粮食的消耗。所以,勾火有惊无险的进城了。 越王,王子勾火不在国内,越国一众大臣都要商议着开门献城了,可这时候勾火冷不丁的出现了。那些大臣立刻一个个情绪激动的高喊着誓与会稽共存亡。不管他们是真是假,但是都把勾火当做主心骨了。 勾火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得罪了齐王才招致今天的祸事。可是这时候再后悔也于事无补,于是勾火草草的为父亲办理丧事,然后登基即位,成了新的越国国君。 坐在往日里垂涎三尺的宝座上,勾火脑子里总是浮现出嬴征登基时列国朝贺的盛况,再想起自己今日的落魄全是因嬴征而起,勾火心中的怨恨已经重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嬴征目前得到的消息就这么多,当然,受两地距离与消息来源等方面的制约,嬴征得到的消息远没有这么详尽细致。 虽然曾经说过对越国开战,并且不死不休,可是真说起打,嬴征心中也是没底。正如勾火所料的那样,两国八竿子打不着,直接出兵是不可能的,所以根本不能像犬戎这样直接动武。不过吴国对越国出兵却让嬴征看到一分机会,与术一通合计,两人顿时阴笑连连。 术本就是擅长权谋诡计,论及斗心眼玩手段,那是家常便饭,而嬴征在这方面也不俗,两个人炮制的计划立刻就开始施展。于是一支秘密护送的使节被灵言宗高人带着,星夜赶往吴国国都姑苏。 秦使节先是一份厚礼送上,吴王大感欢愉。毕竟秦国立国时的声势十分浩大,秦王嬴征的个人声望也如日中天,能够受到秦国的礼遇,吴王哪里会不高兴呢。 能够当使节的人自然是能言善辩的,而且出门前又受过嬴征和术的耳提面命,于是选了个合适的时机,让吴王屏退左右。吴国也是当了几十年国君的人了,哪里不知道秦使这是有机密的事情商量,于是连忙打起精神。 秦使先是阐述了一番吴越两国的过往,然后剖析两国同处东南,东南地狭,两国认定日益滋生,必因水土资源大动干戈。 吴王此时已经年过半百,只想着守成,早已经没有那么多雄心,所以对秦使的鼓动兴趣缺缺,于是草草应付几句就推辞了。秦使没想到出师不利,又不甘心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于是执行期第二套计划,去吴国王子府中。 吴国王子庆斌自幼在斩龙山修炼,成年后才回到姑苏。因为自幼耳目渲染的都是兵法武略,所以庆斌对武事十分看重。而且庆斌十分有远见和大局观,早已经看出,吴国若想跻身大国之列,必然要兼并周边小国,自内而外的强盛起来,而大国计划的首冲之敌和腹心之害就是越国。 见到庆斌有意,秦国使节顿时大喜,于是继续分析道:吴越同处东南,都是大齐国的从属,吴国想跻身大国,必然会招致大齐的不满和越国的不安,所以大齐定会授意越国在腹心拖吴国后腿甚至直接出兵干涉,这会令吴国的王图霸业功亏一篑。 王图霸业四字重重的敲击在庆斌心头,他眸子中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以庆斌的才智,自然知道秦国来使的意图和用意,可是秦国使节说的句句在理,每一言每一语都是尽心竭力为吴国谋划,让庆斌不得不按着秦国铺好的道路走。 看到庆斌心中挣扎,秦使淡淡的说道:“王子,齐王今日因越国骄狂,便能令吴国伐越,他日吴国自立,齐王岂会置之不理?只怕他日吴国面临危局将十倍于越。” 庆斌顿时满头冷汗。 “王子,吴国地处东南,东临大海,难接十万大山,皆无天敌。可虑者唯北之大齐,西之大楚。然大楚后起之秀,早已不满大齐一家独大,是故屡屡挑衅大齐权威,将来必有一战。吴国地处两大国之间,本可左右逢源,却何故甘为马前卒,任凭大齐驱使?” 秦使说的话也是庆斌的疑问。自己的国家虽然不是大国,可也差不了多远了,为什么像狗一样被大齐呼来喝去呢?就拿这次来说,齐王不满越国,自己不去出兵,却让吴国打头阵,而且吴国辛辛苦苦一场,齐王半点好处都不给,想让马儿跑又不想让马儿吃草,这叫什么道理。…, 权衡良久,庆斌终于下定决心,诚心的看着秦使,说道:“敢问,秦王有何嘱咐?” 一听庆斌提起秦王,秦使连忙从坐席站起,朝着西方拜了一拜,这才转过身来,说道:“我王劝告王子:吞并越国,永绝后患,以东南之天险,退可自守一隅,进可图谋中原。今后大国之列,必有吴国一席之地。” 庆斌送走秦使,立刻前去觐见父亲。 吴王老神自在的端坐在那里,他旁边还有一个绝色女子,此女子二十出头的样子,看上去和庆斌一般大小。若是旁人,定然将其当做吴王的妃嫔,可奇怪的是,这个并未梳髻,眉眼也没开,眉间唇上还能看到处子绒毛,显然还是未嫁之身。 “孩儿见过父亲,见过姑姑。” 那年轻女子竟然是庆斌的姑姑,也就是被勾火畏之如虎不敢问津的悍妇。只是此时的她温婉如一汪秋水,很难想象这个说法的由来。 “你是被秦使说服了吧。” 吴王定定的看着庆斌,显然,他对庆斌的举动都了如指掌。 “父亲目光如炬,孩儿瞒不过父王。” 说完话,庆斌心中很奇怪的想到,自己父亲明察秋毫,可是对于大齐和越国之间的关系怎么就那么糊涂呢。 “很好……很好……” 吴王接连说了两个很好,随后取出一个诏书交给旁边的妹妹,那女子接过,脚步款款的来到庆斌身边,将诏书递给庆斌。 本来想开口劝谏父亲的庆斌一头雾水,不过还是按耐住,打开诏书看了起来,可是只看了开头的那一行字庆斌就傻眼了,这竟然是一份传位诏书。 吴王语气悠悠的说道:“为父也有雄心,可是天下格局如此,大齐始终如同一座大山,横更在为父头上。为父只能按捺、隐忍、图强,却一直对大齐恭顺,不敢有半点忤逆。为父知道,你会觉得为父目光短浅,窝囊。确实,为父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但是你今日没有兵谏,为父心中很是欣慰。这国家,早一日交给你晚一日交给你也都无所谓了。年轻人,终究是要闯一闯。为父不能给你别的什么,唯一的,也就是为父兢兢业业经营了三十余载的吴国!” 庆斌听到父亲一席话,这才知道自己对父亲的误解是多么深,一时间泪流满面。可是听到父亲后面的话语,又只能紧紧的绷着嘴,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 PS:今天一个朋友出差回来,很长时间没见,明天又急着走,所以我们俩想聚一聚。今天外面还下着雨,晚上又没车了,我只好打着雨伞,蹬着车子跑到市区,一来一回,浑身湿透。写这一章的时候状态也不怎么好,下一章得晚一些才能送上,先说一声对不起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计中计 与勾火那种爹死儿即位的潦草相比,庆斌的登基无疑庄重许多。消息刚刚放出去,周边许多小国就纷纷派遣使者赶赴姑苏。他们都从越国一战看出了吴国兵锋之盛,谁敢不巴结呢。 让列国吃惊的是,地处西陲的秦国使节竟然第一个到了姑苏,不过想想秦国与越国的关系,以及吴国今日的作为,众人就释然了,心知肚明秦国使节的道贺只是顺路罢了。 秦国使节出使吴国的时候,与其同行的那位高人却悄悄来到了大齐都城即墨求见齐王。这位高人正是嬴征的幕僚术,也是此次驱虎吞狼计划的制定者之一。只是他来大齐另有目的,而且不能像使节出使吴国那样声张。 齐王听说来人藏头露尾,本来是不愿理会的,万一是刺客就不好了。可是齐王又怕别人说自己胆怯,再一想,万一来人真有要事,自己岂不是误了大事。于是暗地里叫来几位儒教高人,秘密接见了这个来客。 术也没有和齐王拉家常,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大王以为,越国战局最大的赢家是谁?” 齐王一听这话,大为后悔自己,没想到这人是个傻瓜,白白浪费自己时间。越国战局,最大的赢家当然是自己,这还用问么。 术见齐王鄙视的眼神也不恼怒,而是的笑了笑,说道:“此战因越国骄狂,惹怒大王而起,大王不费一兵一卒重创越国,看上去,大王的确是最大的赢家,然而在下却以为,大王非但没赢,反而是最大的输家。” 齐王毕竟不是寻常人,平日里经常接触各种高人,也知道这些高人都有古怪脾气,说话都喜欢绕弯子,于是收起怒火,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说道:“还请先生教我原因。” 术点了点头,冷静的分析道:“大齐处天下极动,与匈奴有大燕、大宋之隔,素来匈奴进犯中原,从未波及大齐,反观大燕、大宋、大晋,虽是大国,却饱受匈奴之害,此消彼长,大齐渐执天下牛耳,为诸国之长。” 听闻术赞誉大齐强盛,齐王很是受用,小眼顿时眯成一条缝。心中更是想着,虽然不知道这人本事如何,可是这拍马屁的功夫倒不错,如果是来求官的,倒是可以给他个位置。 可是这时,术话锋一转:“然而近三十年,楚国新君励精图治,文治武功多有建树,已跻身大国之列。较之大齐,楚地偏南,又有长江之险,中原战火无法波及大楚,而大齐紧邻中原,易被战火波及。同理,此消彼长之下,不出百年,大楚将代大齐,成列国之首。” 齐王紧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陡然瞪大,鼻腔中重重的哼出一口气,刚才对术的哪点好感也转瞬烟消云散。 不过齐王虽然好大喜功,却还是有过人之处,静下心来想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 楚人好战成俗,剽悍成风,楚王有“三年不征而愧”的说法,也正因此,大楚国虽是后起之秀,可是连年征战扩张,版图早已经超越了大齐、大晋、大宋、大燕等任何一个大国。老牌大国晋也被打得苟延残喘,假以时日,大楚国还真的会成为第一大国。 这一刻,齐王终于对术重视起来。刚才只是想着,如果术求官,就随便给他一个位置,而这时,齐王却从座位上站起,走到术身前,深深的躬下去,诚恳的说道:“先生慧洞彻天下,不若屈居敝国,指点小王治理国家,小王愿空出丞相一职。”…, 齐王放下身段,更是把常挂在嘴边的“孤”换成了“小王”,“大齐”也成了“敝国”,这份表面功夫做的十分到位。 这并不是齐王草率,而是齐王明白,眼前的人的确有不世之才。毕竟楚国崛起三十余年,从来没人如此重视过楚国,更没人敢预言大楚国将取代大齐国成为天下第一大国。而眼前这人却有这份洞悉浊世的目光,区区丞相,只怕还太小了。 若不是术早已经对嬴征敬服得死心塌地,说不定还真被齐王这份礼贤下士的姿态感动了,不过术已经认定了嬴征,所以面对齐王时只是淡淡的退后,避开了齐王抓过来的咸猪手。 “在下深山学艺,还未艺成出山。此行只是受大齐国故人所托,点拨齐王,之后还要回山向师父复命。齐王的盛情,只能容后再受。” 听到术模棱两可的话语,齐王心中痒痒,虽然很想知道这个大齐国故人是谁,可是既然对方不欲表明身份,自己问了只怕会令对方恼火。而且,对方自称是大齐国故人,很可能是自己父亲、祖父甚至曾祖时候的朋友,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于是齐王只得遗憾的说道:“小国丞相之位,始终为先生保留,还望先生早日艺成下山。” 回到座位上,齐王又变得忧心忡忡,大楚国如同在喉之鲠般,令他坐立难安,于是向术问道:“先生能洞彻未来百年,必然有解决之策,还请先生教我。” 转了一大圈子,终于说到正题了,术不由松了一口气,这绕圈子可真够累的,于是摆足了高人的姿态,在齐王望眼欲穿的神色中幽幽说道:“在下方才有言,此次越国之战,大王实乃最大的输家。原因有二,一则:吴国吞越,再无掣肘,必然图霸东南,划长江而抗大齐,大楚还未成列国之首,大吴已然崛起于侧。” 一听这话,齐王顿时冷汗淋漓。 大楚国虽然是威胁不假,可毕竟是百年之后儿孙们的事,而吴国的崛起却是近在眼前的,而且是燃眉之急。 齐王终于恍悟,自己徒逞一时之快,让吴国攻打越国,唯一的下场就是越国被灭,越国的国土被近在咫尺的吴国吞并。而吴国消化了这庞大的战果后,还会像往日那样,甘心做大齐的打手小弟么? 不!不能让吴国吞并越国,一定不能。不但不能,还要扶植越国,以越国牵制吴国,遏制吴国的发展。 对!一定要这样做。吴国真是太可怕了,三天就攻到了越国国都,这样的军事实力,即便大齐都做不到。这是一头猛虎啊。 看到齐王阴晴不定的眼神,术知道自己的点拨已经到位了,于是幽幽说道:“其二则是:越国被灭,吴国坐大,而大楚处处挑衅大齐,即便吴国无自立之心,也必然被大楚唆使背齐,届时,吴楚结盟,东可凭长江天险共抗大齐,西可吞大晋、伐大宋、定鼎中原,再安天下。” 齐王听到这里,忍不住反驳道:“先生聪明绝顶,该不会以为吴王或者楚王会坐视对方兼并天下?两国合盟无异于与虎谋皮,终将因谁主天下而大战一场。” 术心中暗道,这齐王终究不是草包,还能看出些东西来,可是比起自己的君上嬴征,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谁主天下,又与大王有何干?届时争霸天下的是大吴和大楚,关大齐何事?”…, 齐王失神片刻。 对啊,他俩窝里斗是他们的事情,跟大齐有什么关系,说不定这两个国家会先联手灭了大齐,才能安心的瓜分天下。大齐都没了,自己还为这天下操什么心啊。 齐王对术的敬佩之意又加深了一分,心中更是为术不能留在大齐国而惋惜,不过还是虚心的问道:“先生,该如何解此困局?” 术斜睨了一眼左右,齐王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术对齐王的神色恍若未见,而是轻声说道:“扶植越国,东牵吴国,西制大楚。越国虽小,却如同一根钢钉,横梗于吴楚之间,使吴国无法自立,楚国无法结盟,大齐高枕无忧之后,即可缓缓图吴楚。” 齐王如聆仙音,心中哪里还有半点怀疑,自然是忙不迭的点头应是。心中对越国的那点不满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对于国家大事,这点私人恩怨算得了什么。再说了,越国并没有真正对自己不敬,只是越国王子令自己不爽罢了。 而这时,术饶有深意的看了看左右,用传音入密的方式说道:“托我前来的那位大齐故人说道,此事乃天机绝密,不可有半分泄露。你知我知即可,再有其他人知晓,则天机混乱,大齐的气运就……那位故人实是不忍坐视大齐衰弱才托在下此行,若是大齐真不能振作,也只能是天意使然,大王不必强求。” 术故意留了个悬念,可是后面的话语不用说也能猜个八九分,顿时吓得齐王面色煞白。尤其是听术隐约暗示,大齐将会衰弱,而且是天意使然,以齐王的性子,如何能忍受的了。 齐王好大喜功,不说事事都要逆天而行,可是把国家发展到天下第一的地步,已经有英雄寂寞无处试剑的感觉。听及术忽悠,顿时起了与天斗的雄心,一定要保住大齐的气运,让大齐万世昌盛,一统天下。与大齐的气运相比,几个人的性命又能如何。哪怕这些人是儒教的。 “大王好自珍重,在下继续回山深造了。”术说完,身子就渐渐飘起,如同一阵风般飞出王宫。 齐王忍不住热泪盈眶,小跑两步追过去,高声喊道:“先生早日归来,小王以丞相位相待。” 而这时,几个身穿儒衫的年轻人从左右走出来,轻声说道:“大王,此人来路蹊跷,恐怕有诈,要不要我们查查他的底细。” 齐王一听这话,眼底顿时闪过一抹冷芒。 术蹊跷不蹊跷,齐王不会关心。只要术说的那些话对他有利,对大齐有利就足够了。而听到这几个儒教弟子的话语,术临行前传音入密的那一句话又浮现在齐王心头。 如果让他们查来查去,这事情岂不是弄得天下皆知,到时候吴王楚王知道了这个消息,岂不是更对我警惕,越国要是知道被用来当枪使,哪里还会尽心为我办事。到时候这些国家都敌视大齐,大齐的气数恐怕真的…… 这一刻,齐王心中杀机凛然。 虽然儒教势大,可是大齐王室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早就秘密培养了一批人手,即便不为颠覆儒教,也要提防儒教颠覆大齐王室。用他们来除掉这几个儒教弟子倒是正好。 而飞出大齐王宫来到云巅之上的术忍不住高声大笑,笑得无比畅快。 这一刻,术真的对嬴征佩服的五体投地。 两人商议图谋越国时,术只是想到以吴国驱虎吞狼,唯恐吴国半途而废不把越国连根拔起。可是嬴征就能举一反三,以小小的越国,直接将吴国、大齐、大楚全都拖进去。东南方乱成一团,彼此互耗,秦国正好崛起于西方。 “君上的智计又见长进啊,而且君上的心思也越来越毒了。我只是想让越国死无葬身之地,君上却是让越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被吴国和大楚国夹着打,越王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一定生不如死吧。那齐王害怕秘密泄露,只怕做梦都会闭紧嘴巴,也不敢跟手下谋士提起,依他那点脑子,恐怕到死都不会有半分质疑。” 第一百五十二章:神秘人 术在大齐逗留一点时间,通过种种渠道搜集打听山东各国的最新动向,随后才回到咸阳。 嬴征与术两人密谋的计划很快就被齐王执行起来,新即位的吴王庆斌想要大展拳脚,一举灭掉越国,为吴国图谋霸业,可是很快就得到了齐王的亲笔书信——或者说亲笔诏书更合适一些。 书信内容很简单:齐王命令吴国撤军,不得侵占越国半寸土地。 庆斌一看到这书信,顿时火冒三丈,大齐国使节刚走就气得将诏书撕成粉碎,随后大声骂道:“齐王你个老匹夫,我吴国三军出动,大齐未支援一粮一饷,而今我大军兵临会稽城下,越国唾手可得,却让我休战罢兵,还要归还土地。真是气煞我也!” 一想到秦国使节说的那些话,王图霸业的美好蓝图又展现在庆斌眼前,是那么的咫尺之遥,是那么的触手可及,却因齐王一句话而变得渐行渐远。此时,庆斌才深切的体会到父亲的难处。 “长卿师兄,如今局面,该如何破解?” 血灌瞳仁的庆斌按剑跪坐,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怒气。他很想派兵——甚至亲手砍掉大齐国的使节,然后举兵自立。可是他明白,吴国虽然在父亲手中三十年励精图治,可是比起大齐还是差了许多,周围那些大齐的从属国虽然弱小,可是蚁多咬死象,吴国若是贸然自立,只怕瞬间就会变成今日的越国般。 万般无奈之下,庆斌只好寄希望于长卿这位斩龙山的同门师兄。 庆斌身前坐着一个宽袍大袖的年轻人,年轻人面容清瘦,却异常白净。只见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额角,嘴唇轻张,沉吟不语,许久才缓缓睁开眼睛,双目中放出一样的神采。 如果这时候有第三者在,定然会发现,这个叫长卿的年轻人目生重瞳,只是重瞳的异象仅仅显现了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长卿没有立刻回答庆斌的问题,而是轻声道:“君上,您修炼本门不传之秘斩龙诀,虽能强行斩断冥冥中的天道命数,逆天改命,但是此功法实属逆天,非帝王命格难以驾驭。君上此时杀气极大,目中血气翻滚,显然有反噬倾向,还请君上平复心境,再听臣献策。” 庆斌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身子缓缓坐下,腰间佩剑被他摘下横置在膝上,随后缓缓吐纳运功。不多时,悠扬的龙吟声传出,浓郁的血光从庆斌身上泛起,化成条条血龙上下翻滚,只是下一刻,就传来一声铿锵的剑鸣,那些血龙尽数被拦腰截断,随后漫天血光被庆斌膝上的长剑尽数吸摄。 再睁开眼睛时,庆斌目中的血色已然退去,变得清亮明澈,只是他身上隐约中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至于是什么,也只有长卿目中才有一丝了然。 长卿轻笑着说道:“君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庆斌听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长卿师兄,不愧是师门众多长辈厚爱的天之骄子啊,一语中的,惊醒梦中人啊。” 长卿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君上,如今已不是师门,您已贵为国君,再师兄师兄的称呼,外人看了,成何体统。” 庆斌豪爽一笑,走过去亲昵的拍了拍长卿的肩膀,说道:“你我兄弟一场,四下无人还得君君臣臣的,累也不累?罢了罢了,依你便是。”…, 却说会稽城外的吴军大营,吴国统帅得到国君传来的旨意,如遭雷劈,一把扯住使者的衣领快步拖到帐外,指着近在咫尺的会稽怒声问道:“只此一步!只此一步!为何撤军?即便撤军,先前所占领土又为何归还?说,你是不是假传王命。” 那使节心中惧怕,暗道,这些大老粗不会是想造反吧。不过想起国君的叮嘱,连忙说道:“将军息怒,息怒啊……” “息你老母的怒,来人啊,把他给我押出大营一百里,让他后天……呃不,明天再把他带回来,看老子一天破了这座城。” 那名统帅以前是斩龙山的弟子,只是后来投了吴国军队,凭借过人的武艺胆略和兵法,已经坐到了三军统帅的位置。他虽然没什么心机,可也知道国内新君即位的事情,庆斌的名头他是知道的,和自己同出一门,在师门内就是好勇斗狠四处挑战的强人,当王子那段时间也骁勇善战,频频对外用兵,如今成了一国国君,怎么会突然变得软蛋了。 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事情有猫腻,于是这名统帅让自己亲兵押着使者倒回去一百里,让他明天再来宣旨,今天就当没见过这个使者,只管埋头攻城,即便没有重型器械,用人命堆也要堆进去。 这种做法虽然有些掩耳盗铃,可是如果越国被灭,宗庙被毁,苗裔断绝,即便齐王再恼火也无济于事,毕竟人都死了,也不值得去为他出头。 那使者刚才宣的是明面上的旨意,袖筒里还有一份截然相反的密旨,不过还没等他宣读就被提着领子揪了出去。此时看到统帅打定主意抗旨,那使者也就不用再费口舌,顺水推舟的装出一副挣扎的模样,被几个亲笔带了出去。 不多时,吴军大营响起了聚将的鼓声,显然那统帅发了狠的要提前拿下会稽。 而就在吴军升帐的时候,越国王宫里,勾火哈巴狗似地弯着腰,向前方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说着些什么。 那名男子浑身都笼罩在漆黑的长袍中,即便面部也被蒙着,唯一露出的就是半张白皙的面庞,和一对宛若星辰的眸子。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就仿佛一个黑洞般,周围的光线都被轻微的扭曲弯转,任何窥测性的术法都无法探出他的根底。 “师父,我刚刚回来,父亲就死了,国家也眼看就要被灭了,城外的吴军一直围而不攻,可是这么多天了,不但没有丝毫减兵的迹象,反而后续部队源源不绝的到达,恐怕重型器械一到就要做最后的进攻了。师父,您一定要救我啊。” 说到最后,勾火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眼前这个黑衣人就是当初将勾火救出的那名神秘人,就是他一招将术打飞百里。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越国王宫。 其实就连勾火也没想到。 勾火在秦国被救下时就看出了这神秘男子强横的实力,于是死皮赖脸的拉关系套近乎想要拜师,傍个靠山。可是这神秘男子对勾火兴趣缺缺,并没有答应。 那时勾火也觉得自己是一国王子,将来注定要成为国君,拜人为师有点太丢分,于是也没有强求,跟神秘人感谢一通就作别了。 可是谁想到,一回越国就发生这么多倒霉事,弄得勾火焦头烂额,心中更是后悔,当初怎么不再坚持一下,认个师父呢,要是有了师徒关系,也好名正言顺的让师父出手解围了。而正当勾火后悔不迭的时候,却没想到,那个神秘人出现在了王宫中,于是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一口一个师父的叫了起来。…, 对于师父的称呼,神秘人皱了皱眉头。虽然他本来也是想收勾火为徒,可是还没开口就被勾火吃定了似地叫着,心中顿时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也没有辩驳,只是说道:“城外吴军随时会攻城,照我估计,两个时辰就会杀到你这里。” “噗通……” 勾火直接吓得坐到了地上。 本来他还以为凭着会稽城的防御和城内物资储备,支持一年半载不成问题,可是哪想到两个时辰都玄乎。 勾火倒不是质疑神秘人,也不敢质疑神秘人,于是可怜兮兮的说道:“师父,您神机妙算,还请您救援徒儿啊。” 神秘人摇了摇头,“这世间少有人能与我匹敌,但是我不能轻易动用力量,更不能枉杀人命,沾染业报。而且,我的身份不能显露于世间,所以,不能出手帮你。” 勾火一听,顿时心凉了半截。 “不过……” 勾火听到这个词,顿时又有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俩眼可怜巴巴的看着那神秘人,却不敢抱怨他卖关子。 “不过稍稍给吴军制造点麻烦还是可以的,拖延个三五日,等大齐国的使节到了,事情就该有所转机了。我来之前已经打听到齐王命令吴国撤军了,传讯的使节也该到了。” 而就在吴军三军列阵,准备攻城的时候,会稽城周围突起大雾,浓郁的雾气如同地底涌泉般喷薄而出,转眼间就将高大的会稽城吞噬。雾气越来越重,而且大风吹之不散,光天化日之下,会稽城周围数十里竟然伸手不见五指。 遇到这种事情,吴军的进攻计划自然被迫搁浅。毕竟先不说能不能攻城,这种邪门的事情对士气的打击也不容忽视。原本吴军士气如虹,此时看到大雾弥漫,还以为越国有上天庇佑,心中未战先怯,如果强自攻城,即便战神重生也不敢说十拿九稳。 面对前方经久不散的大雾,再想到国内诡异的局势,吴军将领只能跺脚咬牙,一句接一句的“可恨!可恨!” ~~~~~~~~ 昨天淋了大雨浑身湿透,回来时虽然及时擦洗换衣,今天还是头疼欲裂。中午那会儿本想请假,不过都没起得来,睡到擦黑,才爬起来,写到现在也只有三千字,真对不起。明天尽量调整状态。 第一百五十三章:越国往事 对于东南的局势,嬴征不敢说断定,却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与术带回的消息稍作对照,就已经大致把握住了事情发展的走向。唯一出乎嬴征预料的就是越国都城会稽外那一场弥天大雾了。 原本在嬴征的预料中,吴越会火并一场,吴国得胜之后,势必不肯将付出惨痛代价才吃进嘴里的肥肉吐出来,而这时候,大齐就会令吴国周边的小国联合向吴国施压,吴国不得不退兵。也正因此,吴国必然对大齐恨之入骨,离心离德。 而越国,于倾覆中被大齐拯救回来,自然对大齐感恩戴德,吴国攻破他们国都,势必会成为越国的国耻,吴越将成为水火不容的仇敌。如此一来,东南方的局势也就按照嬴征的计划发展下去。 “这场大雾来的蹊跷,却又那么的巧合,我相信,必然是有高人在帮助越国。”术眼中闪过一道沉思的光芒,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救了勾火,一招将自己击败的神秘人。 莫非是他?可他又是什么人呢…… 对于这种修炼之人,术并没有多向嬴征提及,毕竟这不是世俗中的纷争,必须得向师门长辈禀报。 “孤本以为老吴王不懂低调,三军锋芒尽数暴露,必然会招致大齐猜忌。如今才恍然,老吴王是忍耐许久,终于放手一搏,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攻克越国,为吴国赢得更广阔的纵深之地。” 术目中也流露出思索的神色,“不错,老吴王绝非昏庸之辈。即便没有我等唆使,也必然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他随后将王位传给了王子庆斌,又是为何。” 嬴征沉吟片刻,最终摇了摇头,他也摸不准老吴王的用意,只得轻声道:“大齐国命令吴国撤军,吴国立刻使出将在外应对,只可惜有大雾围城,没能攻克会稽。不过紧接着吴国又使出一招狠辣的计策。你看这里,这是秦风在山东各国的触角传回的消息,你在返程的途中,所以不知道。” 术疑惑的打开那份情报,却见上面写着:吴军遣使密访楚,楚兴兵犯越,五日间连克越国百城,前军直抵越都会稽,与吴军隔城向望。 术眼中流露出一份惊喜之色,喃喃自语道:“高啊!这一招引狼入室,养匪自重真是高啊。大楚国侵入越国,吴军势必会以防范楚军为由,驻扎下来,如此,即便刀架到吴王脖子上,他也不能轻易调走这支军队。毕竟这支军队已经形同于吴国的边防,若是贸然撤去被楚军衔尾,后果不堪设想。” “孤近日搜集老吴王治军理政的种种事迹,发现,他本人虽然有所远见,却不善权谋。而针对越国这两次,吴国的行事手段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根本无从破解。” 就如同此次引大楚国出兵越国般,大齐果然没有再逼迫吴国退兵,毕竟越国后面就是吴国本土,吴国肯定不会放着大楚国来意莫名的军队到自己边境。在这种事关国家存亡的大事上,即便大齐也不好再逼迫吴国。 于是,吴国就有了继续占领越国、兵围会稽的理由。而大楚国那边更加暧昧,也不说打,也不说不打,仿佛就是来这里观光的,丝毫看不到紧张的战争氛围。但唯一一点就是,他们不走了。 术看完这消息,几乎可以断定,大楚国的军事动向必然与吴国有关,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合的打过来,而且还如此暧昧的和吴国隔会稽相望。…, “君上,天下列国素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从两代国君迥然而异的风格来看,吴国新君背后必然有一位心腹幕僚参与军国大事,而且此人智计不容小觑,臣只怕,我们在吴国的那点动作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嬴征沉重的点了点头。 虽然吴国离秦国比越国更远,而且吴国目前与秦国还算和睦,可是国与国之间的友情永远以利益为基础,这也是嬴征毫无心理负担算计大楚国的原因所在。所以嬴征坚信,吴秦两国终有一天会正面相对,如果对方有一个超级谋士,对自己这边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看破也无妨,反正无论如何,吞并越国都是他们势在必行的。只要大齐国那边的计划不被知晓就行了。” 术摇了摇头,将自己对齐王的恐吓说了一番,顿时乐得嬴征大笑起来。依照齐王的脾性,这件事情只怕真会带到坟墓里去。 笑后,嬴征向术说道:“虽然事情生出了一些变故,但越国被围困却是不争的事实。术,不如你我猜一猜,越国这场仗会如何收尾。” 说道打赌,术也被激起了好胜之心,于是和嬴征赌了起来。 只是在越国这件事情上,嬴征和术全都猜错了,或者说,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在事前猜测出事情的结果,因为这绝对是旷世奇闻。 ………… 会稽城外升起大雾的时候,勾火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下去,暗道,这回可以高枕无忧了,自己还能借着师父的势力反攻回去。一想起这个便宜师父,勾火就忍不住想到越国的镇国教派,越女剑派。 越女剑派虽然甚少干预政事,但是国家存亡的关头总会扶携一把,而且历史上多次挽救越国于危难之间。可是到了勾火这里怎么就不闻不问了呢。 这原因还得说道勾火身上。 当初吴王想把妹妹嫁给勾火,借以增进两国关系,却没想到勾火嫌吴王之妹性子烈,拒绝了这门婚事。吴王本就因此感到面上无光,而后又听说勾火暗地里对自己妹妹冷嘲热讽,心里更加气愤,只是碍于邻国关系,只好忍了。 吴王忍了,缺不代表她妹妹能忍了这口气,毕竟好生生一个女孩子家,虽然性子有点刚强,可也不至于是悍妇啊,这么被勾火造谣,谁还敢娶她,是以,二十岁出头了都还无人问津。 而女人一旦记起仇来,绝对不能用常理估量。 吴王之妹多方探听,得知勾火爱慕越女剑派掌门的掌上明珠,于是隐姓埋名进入到了越女剑派,更是短时间内取了了那位掌上明珠的信任。 后来越王带着儿子前去提亲,双方宾主尽欢,虽然越女剑派女弟子众多,但是越王贵为国君,总不能因避嫌,三更半夜再露宿荒野,于是就被留宿在了越女剑派中。 也正是这晚,一声划破夜空的尖叫打破了深夜的宁静,越女剑派众人赶到声源处的时候,却发现是自己掌门的女儿正衣冠不整的提着剑,发疯似地追杀勾火,而勾火同样衣冠不整,身上还多处剑伤。 深更半夜,勾火衣冠不整的出现在一个女子住处,这种事情根本不用解释,即便勾火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 可勾火的确够冤枉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被意中人追杀。不过勾火也不笨,立刻明白这是有人陷害自己,可是这时候谁还会相信他。…, 事关女子清白,尤其是越女剑派这种女子为主的门派,这种事情绝对称得上奇耻大辱。所以越女剑派中知道这件事的都被严令封口。至于勾火,碍于储君的身份,越女剑派虽然想杀了他,却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为此,越女剑派的掌门只得说:若勾火为君,越女剑派脱出越国。 作为一个君王,越王最理智的做法就是牺牲儿子挽回越女剑派的忠诚,可是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耕耘十几年都没有第二个子嗣,自然打消了这个念头。 虽然恼火儿子的猴急,明明已经谈妥了婚嫁,还要去抹黑爬床。可是越王实在不忍心责打儿子,只能将这一切怪罪到女方身上。毕竟都已经是自己未过门的儿媳妇了,早一天晚一天又怎么样。 老越王原本想的是,等到勾火有了子嗣,将国君直接传给孙子,不传给儿子就行了,这样就能绕过越女剑派掌门当年的话语。 可是哪想到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越王举火,勾火在逃亡回国的路上,当年的事情被严令封口,越国众大臣压根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勾火虽然子嗣不少,可都是私生子,身份卑贱不说,最大的也就两三岁,即便国难当头也不能被立为新君,所以,众大臣都在商议开门献城了。而勾火回来之后,众大臣仿佛有了主心骨,立刻推其上位。勾火也是贪恋权位,自小就把王位视作囊中之物,也没有推辞。 一想起越女剑派,勾火心中就怒火大盛。当年那档子事之后,他曾经对方查询,可是这件事被严令封口,根本查不到半点消息。而且,勾火在越女剑派绝对是头号黑名单,他的人也根本插不进去,所以至今勾火都不知道是谁陷害的自己。 恨恨的骂了一句“贱人”,勾火郁闷的想到,那一夜自己究竟有没有把那女的上了都迷迷糊糊的,真他吗遗憾。 不过想到眼前的局面,勾火只能按耐下乱七八糟的想法,屁颠屁颠的去找师父了。 不过勾火找来找去,却始终没有找到那神秘人,他的住处空空如也,只有一封书信摆在桌上,信中内容十分简单: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末尾还说,这是勾火命中大劫,渡得过,必成王图霸业,渡不过,也不值得自己栽培。 勾火虽然很想痛骂,可是又怕这是师父对自己的考察,所以只能恨恨的收起书信,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第一百五十四章:勾贱 看到这封书信,无论自己那便宜师父是什么意思,勾火都明白,这次越国的事情只能靠自己了。 静下心来,勾火将国内的事情理出一个头绪。 越国被攻打,原因便是自己无意中得罪了齐王,所以才有吴国出兵。如果仅仅是这样,向齐王请罪,求得宽恕也就解决了。可现在的情况是,吴国铁了心要灭越国,大楚国也插了进来,如此多方势力角逐,即便齐王都已经控不住局面。 虽然齐国有意帮助自己,可是现在齐国已经远水解不了近渴了。 吴国的意图就是灭掉越国,吞并越国领土,绝无和谈的可能。 而大楚国…… 想起大楚国出兵的缘由,勾火狠狠的扇了自己几巴掌。都是这张惹祸的破嘴,得罪小小的秦国也就算了,怎么连带的把大齐和大楚也给得罪了。 勾火知道,大楚国出兵,除了自己以商於之地挑拨,惹怒了大楚之外,还有可能是吴国的唆使,这其中,吴国很有可能许诺了大楚许多好处。 既然大楚国没有解不开的仇恨,又是被收买的,事情好办多了,只要自己放低姿态道歉,再给点赔偿就是了。顶多不过是割点领土,与其被灭国,这点领土也不算什么。 “如果,我能够得到越女剑派的支持,虽然改变不了当前的局势,可谈判起来也会有些底气,而现在的情况是……” 一想起越女剑派,勾火心中的怒意更加旺盛,不过思来想去,越国只有这么一个修炼门派,所以,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虽然会稽城外被围得严严实实,可要是真想突围,还是有可能的,毕竟方圆数十里的范围,不可能每一个角落都面面俱到,而且周围的都是普通士卒,如果有修炼者帮着遮掩,突围出去的可能性就更大。 勾火交待了一下国内事务,随后在越国几位高手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突出重围,直奔越女剑派。 天明时分,越女剑派山门前出现在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从山脚到山腰十几里的山路上,勾火除去华服,一身麻衣,赤着手脚,披散着头发,背上背着一捆满是尖刺荆条,匍匐在地上,跪行般的向上爬去。 “大王……” 虽然料到勾火此行是来请罪的,可是那几位越国供奉的高手也没想到勾火会如此折辱自己,这事情要是传出去,越国颜面何存。 “大王,此举万万不可!” 几个高手想要把勾火搀扶起来,却没想到勾火从怀里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厉声道:“国家不存,颜面何用。若能换回越国一线生机,莫说颜面,便是这条命也使得。” 说这话的时候,勾火心中苦涩的想到,自己在秦国成就了秦王嬴征的万事美名,相应的,自己已经成了史书上的丑角。只是这些事情当前还没显现出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过不了十几年,自己的名声就会变得狼藉。也正是这个原因,勾火才破罐子破摔。 几个供奉不知道勾火和越女剑派的事情,也只以为勾火是不满越女剑派见死不救,却敢怒不敢言,只能放低姿态请求越女剑派出手。于是一个个都为勾火忧国忧民的心怀感动。 勾火一步步的跪行,才几百步,他的手掌脚掌膝盖等部位就已经鲜血淋漓,所过之处,都染着殷红的血迹。 那几个供奉看到勾火跪行,自然不敢再站着,也都一个个有样学样,剥去外面的华服,只穿内衣,散开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冠,一溜排开跟在勾火后面。…, 勾火原本以为,自己有着修炼的底子,跪着走上去应该不是问题,可是还没一千步,下半身就火辣辣的疼,背上背着的荆条也深深的刺入脊背中的皮肉中,麻衣一片血迹。 艰难的抬动手脚,勾火直觉得自己如同热锅上爬行的蜗牛,每一次举手抬腿都有如若实质的生命力从体内挥发出去。他真的很想停下来。可是一想到此行的目的,又只能咬着牙挺下去。只希望自己赶紧晕过去。 后面那些供奉自然都在时刻关注着勾火的动态,看到勾火痛苦万分,他们都想上去扶一把,拉一下,可是想到勾火此行是来表诚心的,如果自己这么做的话,岂不是误了大事。于是一个个只能强忍住对勾火的心疼,慢吞吞的跟在后面。 说来也奇怪,勾火越想晕过去,神志就越清醒,对外界事物的触感也比平时变得敏锐起来,照这样子下去,只怕爬到明天也不可能晕过去。 勾火倒不是不想装晕,可是他知道越女剑派的实力,说不定此时上面的人已经察觉到了自己,正暗地里盯着呢,万一自己表现的有点弄虚作假,反而适得其反。于是勾火只能忍啊,忍啊…… 事实正如勾火所料,他们这一行人的出现早已引起了越女剑派中的注意。 越女剑派中虽然也有男性,可毕竟是少数,所以,山门周围出现一群男性,立刻就引起了山门内的警觉,各种窥探的术法蜜蜂似地飞了过来。只是勾火等人不知道罢了。 而发现来人竟然是勾火,越女剑派的掌门气得连摔三个茶杯,怒声道:“这小畜生还敢过来,谁给他的破天胆子……好……好!我一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紧接着看到勾火大张旗鼓的请罪举动,越女剑派掌门也只是嘴角噙着冷笑,不屑的说道:“他以为装装模样,当年的事情就能一笔揭过么。不过看在他这份心思的份上,等会儿可以给他一个痛快。” 越女剑派一群高层时刻关注着勾火的动态,渐渐地,他们都发现,勾火不是在装模作样,而是真真正正的来请罪。 没有任何人搀扶,就这样跪着,一步步的爬了上来。山路崎岖,行走尚且累得汗流浃背,中途几经休息,勾火却半刻都不歇息,一步步的跪着上来了。 走到路程四分之一的时候,掌门嘴角的不屑缓缓消失…… 走完三分之一的时候,掌门冷笑的面庞变得没有半点表情…… 走完一半的时候,许多高层都低声议论起来,而对这些动作,掌门视若无睹。 正午时,勾火终于来到了整条路三分之二的地方,看着近在咫尺的山门轮廓,勾火如同打了鸡血般,精神立刻一震,随即加快速度。 掌门长叹一声,轻声道:“如果他能爬到门口,就给他治疗一下,毕竟不能让人死在咱们门口。如果不是爬过来的,一脚把他踹下去。” 说完,掌门的身影飘然而去,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高层。 其实越女剑派掌门知道,勾火目前这种状态绝对能够支持到山门前。她方才之所以那样说,纯粹是抹不开面子。毕竟当初她放出话,如果勾火做了越国国君,他们越女剑派就脱离越国。 勾火早已当上国君,越女剑派却始终没有宣布脱离越国,毕竟越女剑派是越国土生土长的门派,不是说脱离就能脱离的。而这,也说明事情并不是没有缓和的余地。…, 天近黄昏,勾火终于咬着牙爬到了越女剑派的山门前,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就重重的扑倒在坚硬的石地上。 这回,他是真晕了。 早已准备多时的越女剑派众人连忙赶出来救治。 此时,勾火手肘膝盖等处都已经磨得露出了骨头,甚至骨头也被磨去了几分。 看到这一幕,越女剑派上下众人即便心中有万般仇恨,也无法在对勾火做出什么。毕竟她们都是女人,心软是女人的天性。 勾火醒转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越国王宫中,若不是身上一阵阵潮水般的痛楚,勾火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大王,你终于醒过来了……”一个宫人惊喜万分的说道。 毕竟勾火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子嗣,如果他这么去了,那么越国就断了苗裔,这些越国的臣民不过是换一个主子罢了,可他们这些前朝的宫人何去何从就成了一个问题,所以,这些宫人尤其在意勾火的状况。 “越女剑派……” 勾火声音沙哑的吐出这四个字,立刻就听一个宫人回答道:“大王,越女剑派下山了,派中好手倾巢而动,如今都在会稽城内。有越女剑派坐镇,城内民心十分稳固,没有任何骚乱的迹象,吴楚两国军队见识到越女剑派后,都拔营后撤数里……” 有越女剑派坐镇会稽城,那么,勾火最不愿意看到的攻城战就不会发生。如果吴楚两国将领有脑子的话,在没有解决越女剑派这个问题之前,是不会,冒着大风险强行攻城的。 “去……约见楚军将领……孤要他们商谈……” 大楚一向喜欢挑战大齐的权威,什么时候都要与大齐对着来,就拿这次来说,越国人拿商於之地挑拨秦楚关系,楚王恨不得御驾亲征灭了越国。可是这时候大齐的小弟吴国先动了,楚王再动的话就好像跟吴国一样成了大齐的小弟,于是楚王只好按耐住心中的不爽。 而后齐王想要保越遏吴,楚王立刻跳出来跟齐王唱反调。你不是要保越国么,好,我就给你灭了看。再加上这时候吴国派遣使者,许以重利邀请楚王出兵,楚王自然顺水推舟。 勾火向楚将开出条件,越国愿意向大楚称臣,托庇于楚,并且愿献出三分之一的领土。 这回,楚王面子也得到了,好处也到手了,所以很干脆的答应了。 不过想到秦国与越国不死不休的局面,楚王又小小的犹豫了一下。 一方是自己二十多年未谋面外甥,一方是真真切切的利益,真是鱼和熊掌啊。 最终,楚王答应了勾火的请降,不过楚王附带了一个条件:勾火在秦国时对楚王不敬,所以,楚王赐勾火一个字“贱”。 在楚王想来,任谁被这样侮辱,都会不顾一切的讨回尊严,越王势必会恼羞成怒。如果谈判崩了,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开战罢了,越国离开了大楚的庇佑,大齐又在万里之遥,必定被吴国灭掉。至于那些利益,自己的军队已经占据了越国那么多领土,吴国即便灭了越国也不敢讨要吧。如此一来,既得到了好处,又对外甥有了交代。 不过,让楚王吃惊的是,勾火接受了这个条件。于是,令天下列国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越王自削王号,向大楚称臣,并遵楚王所赐,改名为贱。 古往今来,世上大大小小的国度数不胜数,国破家亡的不少,灭国复国的也有,这种自削王号向他国称臣的也不是没见过。但是遍观这些国家的国君,即便再怎么懦弱昏庸,充其量也就是没气节,贪生怕死罢了,而像勾火这种彻底沦丧骨气尊严的国君,还是实打实的第一个。…, 哦不,从现在开始,他不再是勾火,而是勾贱。 也正因为勾贱身上发生的事情是古往今来第一例,所以,即便是嬴征与术聪明绝顶,也没有料到吴越之战回事这样一个结局。 勾贱自折脊梁,楚王自然不能反悔,于是接受了越国的请降,成为其宗主国。并且强硬的向吴国发出通牒,令其退兵。 吴国原本还想在大齐和大楚两个大国的夹缝中求得生存,左右逢源坐收渔利,却没想到勾贱整出这么一出事情,使得吴国两边不讨好,要是再不退兵,恐怕就要遭到大楚国的怒火。 于是,吴国军队麻利的撤了回去,先前侵占的土地也都归还过来,毕竟如此大楚国成为越国的宗主国,吴国再侵占越国的领土就等于挑衅大楚国的权威。 楚王听到探子回报,勾贱在公文告示中一律使用“勾贱”这个名字,而不是先前的“勾火”,心中十分的满意,暗道,能把大齐国的小弟当成狗来用,这感觉真的很爽啊,就不知道齐王那老匹夫如今是什么表情。 齐王除了恼火就是愤怒。 他没想到,自己刚刚有所动作,就生出这么多的变故。难道真的如那个高人所言,大齐的气数已经日渐衰落,被大楚取代么。 此时的齐王也不敢跟谋臣商议,只以为是自己逆天而行,搅乱了天机命数,所以,才会使得勾贱作出这种不可理喻的事情。 人一旦迷信起来,许多没关系的事情就会联系起来加以揣测,而齐王就把勾贱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举动联系到了自己的逆天而行上。 对于越国成为大楚的臣属,齐王虽然不舒服,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齐越相隔千山万水,要不然也不会让吴国出兵伐越。而楚越却是邻国,在先天上,大齐就无法与大楚比拼掌控力。 既然扶越制楚的计划竹篮打水一场空,齐王也只能放弃了在越国动心思的念头,转而将目光落在吴国上。 吴国此次表现出的战力令天下侧目,所以,齐王升起了扶吴制楚越的心思。 不过这个念头一起,齐王就想起了前些日子对吴国的亏欠之处。又想到自己一声召令,吴国无论出兵还是退兵都十分迅速,要不是大楚横插一杠子,也就没后面的事情。对比起越国那种没骨气的软蛋,齐王越看吴国越顺眼。 于是齐王赐下许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骏马美女给吴王,同时将吴国周边几个小国间尚有争议的领土划给了吴国。对吴国的拉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只是此时吴王庆斌对齐王早已经怀恨在,而且庆斌的心思是王图霸业,而不是做一个马前卒。 所以,庆斌恭顺的接受了齐王的赏赐,可是随即心中就暗自想道:有这么一大批物资,吴国自立的脚步应该又快了许多吧。 而此时,虚弱得躺在床上的勾贱一遍又一遍反复的摩挲着手中那一封简洁的书信。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也正是一步步跪行在越女剑派的山门前,在那种死去活来的折磨中,勾贱才深切的体会到这段文字的含义。他终于明白了这个考验的内容。 “师父……我应该通过你的考验了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嬴战闭关 越国的事情呈现在嬴征案头的时候,嬴征深深的蹙起了眉头。术也反反复复阅读着关于勾贱接受楚王赐名,削王号称臣的汇报。 思量许久,术终于做出了自己的评价:“此人气量狭窄,却善于隐忍,不可小觑。” 嬴征赞同的点了点头,“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今日大齐、大楚、吴国施加在越国身上的耻辱,勾贱不会忘怀,他日必将十倍百倍的报复。而这一切皆因秦立国而起,后日勾贱复起,必然不会放过秦国。” 术撇了撇嘴,“君上,并非臣自负,当今天下,人人皆以为勾贱奴颜屈膝,非人人似你我般,看出勾贱不凡。勾贱图强复仇,必然刻意低调,麻痹邻国,无论军政农商皆会受到抑制。而我秦国却无任何枷锁,相反,四邻多有助臂。我秦国诸多优势,岂能被越国赶超?” 两人正在交谈的时候,嬴战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还没坐下就大声喊道:“大哥,那个勾贱,千万千万不能小看了他!他可是头号危险人物。” 嬴征和术面面相觑,术心中更是纳闷,刚才还说,这天底下能看出勾贱野心的不多,眼下立刻就蹦出一个。 当然,这并非术鄙视嬴战,而是嬴战并不擅长权谋。要说耍耍嘴皮子,动动手嬴战还算在行,如果再深一点,嬴战就不行了。可是他为什么也看出了勾贱的不凡呢?而且,听他将勾贱列为了头号危险人物,这已经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而且十分肯定。 从一些道听途说的消息就能如此笃定一个人,这已经是未卜先知的范畴了。 想到这,术不由好奇心起,于是故作不屑的的说道:“勾贱竖子,已然自削王号,臣服大楚,四面强敌环饲,不足道哉。” 嬴征一听术的话,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于是促狭心起,想要捉弄一下嬴战,跟着说道:“二弟啊,当今世人皆鄙夷勾贱,不齿其为人。越国人出行,皆不敢自称越人,而是以楚人自居,足见其失民心之重。如此对手,不足为虑。” 嬴战近期有所感悟,正寻思着闭关,却没想到越国那边打了起来。原本嬴战也不怎么挂心的,毕竟越国离秦国太远了。可是冷不丁的勾火改名为勾贱,这着实让嬴战打了个激灵。 虽然是“越王勾贱”而不是“越王勾践”,可是嬴战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否则日后,不知道谁家会倒霉。 只是一个名字的巧合,可是勾贱身上发生的事情和那个勾践有着太多的相似。同样是越王,同样是国破家亡的关头作出惊人之举,同样受到大国羞辱。勾贱的温顺屈服,谁知道会不会是后世记叙其功业时的“卧薪尝胆”呢。 所以,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嬴战都不敢掉以轻心,若不是自己实力太差,真想立刻飞过去,亲手掐死那家伙,再一把火烧成灰烬,永绝后患。 不过令嬴战焦急的是,无论自己大哥还是术,都丝毫不把勾贱放在心上,这情形,跟史书上的吴王夫差何其类似。 “大哥,你就听我一回吧,这个勾贱真的留不得。” 嬴征也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郑重的问道:“二弟,你说,勾贱有何不凡之处?” “这……” 嬴战当场卡住了。 如果是地球人,跟他讲一下卧薪尝胆,就一切尽在不言中了,可是对于这个世界的人,还真有点无处开口。上次讲解国号“秦”的时候也是这种尴尬,有些深入人心的字词汇,到了这里却完全无法沟通。一时间,嬴战甚至考虑道,要不要私下里找个机会,给大哥看一些地球上的经史子集。《史记》啊,《资治通鉴》啊什么的,一样那一本给他科普一下,也好给他了解一下国家兴亡之道。…, 不过碍于术在旁边,嬴战只能按下这个想法。 “大哥,这只是一种直觉,我也说不上原因。不过我很确信,这个勾贱十分危险。也许他现在不算什么,经历这次大战,越国整体沦为三流小国,可是关键时刻,他和他的国家就会像毒蛇一样,猛的窜起。大哥,你就听我一回吧!” 看到嬴战那焦急的模样,嬴征和术哈哈大笑,笑得嬴战莫名其妙。 “二弟啊,我们俩早已经知晓勾贱不凡之处,刚才是戏弄你的。” “亲王殿下,此事皆是君上的主意,与小臣无关。” 嬴征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术,随后正色向嬴战说道:“二弟啊,大哥秘密派人查探了越女剑派的反应,发现,越女剑派上下不但没有因勾贱改名屈膝求和而不齿其为人,反而更加对其更加拥护。” 术也连忙补充道:“要知道,先前越国都城被围困的时候,越女剑派只是束手做壁上观的,而今勾贱屈膝求和,越女剑派未见离心反而更加拥护。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因此,勾贱这个人不能掉以轻心。” 嬴战被戏耍,自然没好气,不过看到二人没有被勾贱麻痹大意,心中也是稍稍一安。虽然越国与秦国有万水千山之隔,可谁知道勾贱会不会使出一些阴损手段祸害秦国呢。能提前有个提防也是好事。 “对了二弟啊,以往每次你都寸步不离的守在为兄这,近几日怎么人影全无?” “大哥,我今日修为有所突破,已经是炼气巅峰,随时都可以凝结金丹。我这正是在平复心境,寻一个天时地利皆宜的时候闭关突破。” 嬴征虽然不是修炼之人,却也知道凝结金丹对于修炼者的重要性。而一想到修炼者,嬴征猛然醒悟,自己这段时间一心扑在国政上,却是不经意间疏忽掉了从小照顾自己的黎老。一想起黎老二十多年不离不弃的守在自己身边,嬴征心中蓦地一阵愧疚。 “二弟,若是人手物资上有何需求,尽管跟大哥开口。除此之外,修炼上的事大哥也帮不上什么,只能说一些吉利话。” 术听说嬴战已经在凝结金丹的关头,先是一惊,随即又是一喜,连声说道:“亲王殿下,凝结金丹,必须慎之又慎,万一有个差池,今后前程大受影响。所以,非天时地利人和齐全,宁可不踏出这一步。”说完,术又讲道:“在下师门中有多处场所,专供弟子突破境界,其内有重重禁制,即便元神级别的高手也不能轻易破开,若是亲王用得上,在下可以向师门开口。” 嬴战谢过术的好意,随后摇了摇头。 闭关的地点他已经想好了,就选在祖龙金人中。灵言宗虽然有众多安全的地方,可是哪比得上祖龙金人自成一界安全。 嬴征也说道:“二弟,国内外的军政大事有大哥担着,又有术先生从旁协助,即便有什么大事件也有灵言宗斡旋,所以,你无需挂念,只用安心修炼即可。至于勾贱,为兄定然不会掉以轻心。” 嬴战点了点头,这才告辞离去。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嬴战身形凭空消失。 第一百五十六章:宇宙熔炉 修为境界的问题困扰嬴战已久。 嬴战修炼的功法《真皇九龙诀》由秦始皇所创,传到两千多年后嬴战这一代,历经战火和历史变迁,早已经残缺不全。而且,这部功法是有千古一帝秦始皇结合当时横扫八荒六合的心境所创,后世也无法补全,所以嬴战只能憋屈的修炼到炼气十层。 如今,嬴战已经修炼到了穿越前的水平,炼气十层,与金丹只是一步之差。 穿越前,因为没有金丹期的功法,所以嬴战不敢贸然尝试,而现在,嬴战从张三丰那里得到了金丹期头两层的功法,嬴战反复研究,觉得这两部功法可信度十分高,于是决定尝试一下。 张三丰前世时因受限于地球的令其枯竭始终不能踏上金丹大道,而来到这个世界后,却因为受限于嬴战的实力水平,始终不能有所超越,感受着外界那十倍百倍浓度的天地灵气,再看自己莫名其妙毫无动弹的修为,别提张三丰多郁闷了。 是以,修为不得寸进的张三丰只好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开馆收徒上,如今大弟子二弟子都已经有了,其他记名弟子也非常多,在咸阳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武馆了,假以时日,从武馆到门派,再到宗派、教派也不是不可能。 而现在一听嬴战要闭关突破,张三丰立刻乐得嘴角开裂,殷勤的给嬴战灌输起自己对金丹期的诸多研究摸索。 血皇夜依若和张三丰一样,都因为受限于嬴战的实力水平,始终不能有半点突破,虽然觉醒了体内祖先血脉,获得许多异术,可是充其量也就手段变得犀利诡秘一些,真实实力还是原地踏步。而今天得知嬴战要突破境界,虽然面上一如既往的冷艳,可是金色的瞳孔中终究流露出一丝喜色。 “好了好了张老头,别说你那些空想的理论了。” 张三丰听到嬴战的话,顿时气得翻白眼,“什么叫空想,老道钻研金丹大道二百年,怎能说是空想。” “那你修炼到金丹大道了么?”嬴战没好气的说道。 张三丰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嬴战再次检查一番张三丰誊写的那一份功法,犹自惴惴的说道:“老头,你不会记错写错什么吧,比如把左写成右,阴变成阳。” 嬴战记得,张三丰的后辈黄蓉被欧阳锋逼问《九阴真经》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结果把欧阳锋整成了疯子。 张三丰翻了翻白眼,“就算有错,也是你祖宗弄错的,关老道什么事。要真有什么不对的,你只能怪罪你家祖宗。” 嬴战气结。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张三丰是天下有数的高手,于是自己的祖先找到他,拿着家传功法中的一些片段与其互通有无,交换功法,共同参悟金丹大道。如此说来,即便有错,也只能是自己祖先不地道,怪不到张三丰头上。 嬴战只能暗地里祈祷,列祖列宗啊,千万不要做那种缺德事,害了您的子孙后人啊。 就在嬴战心里嘀嘀咕咕的时候,张三丰突然指着一旁说道:“小子,这东西可是一个宝贝,你去里面修炼突破,绝对事半功倍。” 嬴战顺着张三丰的手看去,却是宇宙熔炉。 要说这祖龙金人中最基础的四样建筑,分别是天地宝库、玄黄祭坛、宇宙熔炉、洪荒国度。如今,其他三样都已经用过了,唯独宇宙熔炉没有试过。…, 以前,嬴战也只以为宇宙熔炉是用来炼丹炼器用的,嬴战对于炼丹仅仅是懂得炮制药材,连学童都算不上,对于炼器更是一窍不通,所以,相对于其他三个建筑的频繁使用,宇宙熔炉都快蒙上灰了。 “这不是炼丹炼器的么?怎么还能炼活人?” 张三丰立刻投来一个白眼,不屑的说道:“说你外行,还不信,怎么?这会儿需要问我了?也罢,老道给你讲一些空想的大道理。” 见到这老头如此记仇,嬴战也只能无奈的叹气。 张三丰得意洋洋的瞥了嬴战一眼,随后说道:“这金丹大道本质呢,就是采天地灵粹,日月精华,以肉身为炉,熔炼金丹。贾谊在《鵩鸟赋》中写道: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这就恰恰揭示了金丹大道的本质。” 说到这里,张三丰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宇宙熔炉,说道:“无论是大天地,还是小天地,都是熔炉罢了,人就是这其中的铜铁,是被炼成炉渣还是炼成真金,就要看命了。” 张三丰虽然没有踏上金丹大道,可并不代表他资质愚钝,相反,能够在灵气枯竭的明初年间修炼到金丹临门,张三丰的资质只能用惊采绝艳来形容。二百年的人生经历给了他充裕的求索时间,虽然还是抱憾而死,但是关于金丹的各种理论,张三丰钻研得极为透彻,而且非常精准。 嬴战相信张三丰不会无的放矢,于是收起了心中对于宇宙烘炉的偏见,仔细的研究起来。宇宙烘炉传来的信息就是:其中的宇宙灵火无物不熔,无物不炼,可以炼制符篆、丹药、法宝,炼制的成功率高于任何鼎炉。也可以淬炼生灵,淬炼时,有概率增强生灵某样天赋,或者赋予生灵某种能力,只是过程极为痛苦,若不能抵御宇宙灵火炼化,就会被炼成飞灰。 看到最后那一段解说,嬴战真想抽自己几个大耳光。早知道有这东西,自己炼体期的时候还用上山打猎,买熊掌鹿茸什么的吗。 “那个,人进去炼化时,会受到什么样的痛苦?” “四肢百骸皆被宇宙灵火包裹填充,不断淬炼肉体。痛苦是凡火煅烧的十倍,但不会如凡火般对肉体造成实质性损害,若是生灵承受不住这种痛苦而精神崩溃,则会瞬间被宇宙灵火吞噬,炼化成飞灰。” 嬴战终于明白了,进去这里没,和孙猴子进太上老君的丹炉没什么区别,或者说,这个宇宙熔炉跟老君的丹炉是一样的性质。孙猴子不就是在里面被炼化得不朽之身,外加火眼金睛么。 而且,宇宙熔炉讲得很明白了,在其中,无论炼制什么,都会拥有最高的成功率,也就是说,在外面凝结金丹是五成概率,进到里面就是七成、八成甚至九成、九成九。 可是这风险……听起来好像是百分百啊。 嬴战心中敲起了退堂鼓。 不过嬴战又想到了老对手竹下靳,有着竹下家族和长清宫丰厚的资源,他的修炼应该是一路坦途。如果自己不付出一些东西,今后未必是他的对手。自己一定要比竹下靳强,而且要压倒性的强,只有这样,自己的地位和重要性才能超过竹下靳,得到长清宫高层的青睐。 再想想方智,只不过是长清宫众多核心弟子中的一个罢了,就有诸多奇遇,一身修为强横的离谱,同样是金丹期的匈奴人却被他一棍子砸死。 嬴战知道,如果自己照着寻常路子修炼,顶多也就是匈奴人那样的金丹期修炼者。虽然自己的功法档次高,但是架不住残缺的制约,甚至还不如一般的金丹期修炼者。 而方智这样的人,只是长清宫众多核心弟子中“名列前茅”,记住,是名列前茅,而不是首席弟子,也就是说,方智上面还有更强横更变态的。 “即便压得倒竹下靳,也只是能够得到长清宫高层的青睐,而不能全完左右长清宫,那些排位更前的长清宫弟子想要拿捏我还是有可能的。将来秦国崛起,大晋国横梗于前,如果不能左右长清宫,必然会有大麻烦。” 咬了咬牙,嬴战终于下定了决心。为了能够压倒竹下靳,为了能够在长清宫得到更高的地位,吃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开炉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熔炉炼体 宇宙熔炉缓缓打开,却没有想象中那种炉火通明的场景,炉膛中仿佛灰蒙蒙一片,既像是薪火燃尽的炉膛,又像是鸿蒙未开的宇宙。一道灵光闪过,嬴战恍惚明白了宇宙熔炉这个名字的由来。 还没等嬴战感叹,一阵无可抗拒的吸扯传来,嬴战的身子瞬间进入到了宇宙熔炉中,随后,熔炉的小门缓缓闭合,与外界隔绝。 “宇宙熔炉开启灵火需要消耗灵石,每一块极品灵石可以支持灵火一个时辰,或者消耗一年寿命,请主人设定使用消耗方式和使用时间。” 对于祖龙金人要钱要命的风格,嬴战已经体会甚深。他自然不会选择使用寿命,于是一抬手拿出一枚灵石。 嬴战心中思量着,这痛苦自然是越短越好,于是问道:“如果使用低于一个时辰,该如何计算灵石?” 宇宙熔炉自然不知道嬴战问这个问题是抠门还是怎么,只是呆板的回答道:“每次使用,最低一枚极品灵石,不足一个时辰,也按照一个时辰计算。” 有门! 先来一秒试试。 提供一秒的灵火和提供一个时辰的灵火,消耗的都是一枚极品灵石,如果宇宙熔炉有思维的话,自然会感到大赚便宜。如果宇宙熔炉没有思维,嬴战的做法也合乎规则,自然不会拒绝。 一种无形无色的火焰凭空生成,瞬间将嬴战全身笼罩,几乎在同一秒,这火焰就深入到嬴战四肢百骸,渗透入嬴战每一个细胞中。 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从每一根筋骨,每一块皮肤和每一团血肉中传向嬴战脑海,即便嬴战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又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咬紧牙关苦撑,可是那种仿佛被万千个大锤敲打碾压般的粉身碎骨还是让嬴战瞬间昏厥过去。 嬴战的意志力没能承受住灵火炼体的痛苦,按照规定,他要被宇宙灵火炼化成灰烬。 可是按照嬴战的设定,宇宙灵火只能存在一秒钟,而从灵火出现到嬴战昏厥,这个过程已经超过了一秒钟,所以,按照规定,在“炼体期间”嬴战是清醒的,并没有承受不住,所以按照规定,嬴战不应该被炼化成灰烬。而且,此时宇宙灵火已经消退,也无从惩罚嬴战。 这分明就是一个漏洞,但是这种漏洞并没有损害到宇宙熔炉的利益。相反,按照正常情况,宇宙熔炉必须提供7200秒的宇宙灵火才能得到一枚极品灵石,而现在只是一秒钟就得到了一枚极品灵石,如果宇宙熔炉有思维,自然希望这种事情发生的越多越好。当然,如果事情反过来,嬴战使用了7200个时辰,却只支付了一枚灵石,相信宇宙熔炉一定不会这么好说话。 不知多久后,嬴战悠悠醒来,看到自己还完好无损,嬴战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不由得庆幸,还好自己没有贪心,只是尝试了一下一秒钟,也幸好宇宙熔炉对时间的掐算精准无比,这个一秒钟没有带零头,要不然,自己还真的就成飞灰了。 如果自己这么莫名其妙的挂掉,那么祖龙金人立刻就会变成无主之物,而通过祖龙金人来到这个世界的夜依若、张三丰、李时珍、于禁等人也都会哪里来哪里去吧。 想到秦国如今刚刚建立,还只是一个小国,如果没有自己的照拂,即便嬴征能够将秦国带向大国之路,也不是一代两代人能够完成的,其中更会经历诸多坎坷和曲折。…, “我活着,秦国通向大国的道路会更加便捷和迅速,可若是我自身实力太差,未来秦国成为天下列国的眼中钉时,我很可能会被各国联合对付,我有祖龙金人能够化解一次次危机,可是我身边的人呢。” 想到这个问题,嬴战心中刚刚升起的畏缩顿时消失不见。为了秦国,更为了自己,嬴战有必须变强的理由。 又是一枚灵石的消耗,这回,嬴战选择了半秒钟。 在濒临崩溃的关头,那种痛楚的感觉终于消失一空,嬴战虚脱般的躺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虽然肉体上没有任何伤害,但是这种真真切切的痛楚却是真真正正的噩梦。 感受到身体的虚弱和疲惫,嬴战运转功法调息恢复。可是当他突然发现,自己体内的真气比原先精粹了一丝。 虽然仅仅是一丝变化,可是依然没有逃过嬴战的感觉,毕竟每日不间断的运功修炼,体内真气的情况嬴战早已经了然于胸,此时突然生出一丝变化,就好像牙缝里塞了一根肉丝,即便再细微,也依旧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只是被宇宙灵火锻造了一点五秒,就有了这么明显的变化,这宇宙熔炉果然神奇啊。 想到这里,嬴战终于放下了心中最后一次顾虑,对宇宙熔炉从畏惧变成了渴望。 调息完毕,嬴战又付出一枚灵石,依旧是零点五秒,虽然还是那样的死去活来,可是比起先前濒临昏迷的状况,现在的嬴战总算清醒的坐着,虽然牙关紧咬,浑身湿透,可是他依然坐着,没有虚弱的躺倒下去。 再次运转功法,那种精粹的感觉又明显了一丝,果然是立竿见影。 零点六秒…… 零点七秒…… 零点八秒…… 一次次尝试,一点点适应,嬴战坚持的时间慢慢的延长起来,当花费到第三百枚灵石的时候,嬴战已经能够坚持一分钟了。 在这分分秒秒的时间里,嬴战浑身的皮毛血肉筋骨神髓都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生机被不断强化,生命层次不断向更高的等级挪动,人体中的缺陷被一点点修复,不足被一点点补全。 真皇九龙诀中的炼体功法本就是一等一的强悍,可是在宇宙灵火面前,嬴战的身体素质依旧像是一根腐烂的朽木般不堪入目。只不过,每次经历了宇宙灵火的煅烧之后,这根朽木都会发生一点点的变化,仿佛枯木逢春般,一点点恢复生机,并且抽枝发芽。 嬴战的视觉被极大提高,已经能够在鸿蒙一片的宇宙熔炉中看到自己的身体,他发现,自己的皮肤已经没有了毛孔的存在。 炼体的第一层就是收束浑身毛孔,防止炼精化气好不容易修炼来的力量从毛孔中散逸。即便嬴战有真皇九龙诀,又有诸多灵药辅佐,也仅仅是将毛孔最小化,却无法将其彻底抹去。 可是宇宙熔炉却做到了,在缓缓强化嬴战生机,提升嬴战生命的过程中,将毛孔给去除掉了。从此以后,嬴战再也不用担心力量从毛孔散逸。 可是紧接着嬴战就发现,虽然皮肤上没有了毛孔,可是自己依旧能够出汗,丝毫不影响自己的生理活动。而皮肤虽然薄如蝉翼,却比牛皮更加坚韧,寻常弓箭力道不足都不能射穿嬴战的皮肤。 紧接着,嬴战就通过内视发现,以往体内那些错综复杂的血管和难以计数的毛细血管都变得井井有条,许多无用的血管被直接炼化消失,许多作用不大的血管也被优化,血液循环上变得更加快捷。 嬴战体内一根根骨头也带上了淡淡的玉感,血液缓缓散发出汞金的色彩,一条条大筋中也出现了难以计数的细小脉络。 变化更多的是真气,经历几百次的锻造,嬴战体内的真气总量上下降了一半,但是真气的纯度却提升了不止一倍。这让嬴战有一种错觉,仿佛当初收服吕老大的刺客组织,使用秘法压缩真气,强行提升真气纯度时候的感觉一样。 可是那时候,压缩的真气就仿佛一个火药桶,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而现在,丹田中的真气却无比顺服,怎么调动都如若臂使。 “我能够支撑的时间越来越长,这也是身体技能不断提高导致的吧。只是这灵石……” 想到灵石,嬴战一阵肉痛,不过为了实力的提升和随后的凝结金丹,嬴战也只能豁出去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金丹成 孙悟空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中炼了七七四十九天才炼就一副不朽之身和一双火眼金睛,如今嬴战在宇宙熔炉中断断续续的炼体,虽然也有好多天了,可是刨除休息恢复的时间,被灵火炼体的时候加起来也就是几分钟的功夫。可就是这几分钟,却令嬴战的身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皮毛血肉筋骨神髓的机能都涨潮般的提升,体内精气运行的速度和效率也节节攀升。 嬴战的实力水平依旧是炼气十层顶峰,但是他的身体和真气都变得无比内敛,无比精粹,虽然还没有突破到金丹期,但是嬴战硬生生又多出了巨大的提升空间。也就是说,之前炼气十层顶峰之后,除非突破,否则修为会止步不前。而现在,经过了熔炉炼体,嬴战的修为又有了极大的提升空间。 也许,在嬴战未凝结出金丹之前就能够拥有媲美金丹期的实力,这也算是奇遇的一种吧。 又过去了几天,嬴战在宇宙灵火中坚持的时间达到了一个时辰,此时此刻,嬴战并没有为自己实力的提升感到高兴,而是由衷的感慨,每次一枚灵石的消耗终于不会浪费了。 而这时,嬴战浑身的血肉骨骼都呈现出一种琉璃的晶体感,细看之下却又和寻常人一样。而他体表的毛发也都在灵火的煅烧中产生了质的变化,不再是以往那种可有可无的身外之物,而是仿佛拥有了生命般,成为了身体的延伸,嬴战可以用意念控制自己头发的动作,就像指挥手脚那样。而此时,嬴战每一根头发都堪比精金打造的丝线,每一根都是杀人于无形的暗器,令人防不胜防。 “莫非这就是炼体赋予我的能力?比起火眼金睛,这也太鸡肋了吧。” 嬴战也不想想,人家孙猴子是被不间断的烧了四十九天,才被炉火熏出一对火眼金睛,他这靠着作弊硬生生挺到现在,最多的一次也就是一个时辰,付出不同,收获自然也不一样。 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炼,嬴战的真气再次满盈,到了无法增长的地步。嬴战知道,自己可以冲刺金丹大道了。 嬴战按照张三丰给的那篇功法,尝试控制真气循着陌生的路线穿梭流动。虽然体内经脉被宇宙灵火炼化掉不少无意义的枝节末端,又截弯取直修正了很多,但是对于修炼中常用到的奇经八脉十二正经等都没有多少改动,这篇功法也顺利的循环下来。 真皇九龙诀真气形成的九条龙形虚影缓缓变得凝聚、内敛、真实,并且缓缓舒展筋骨,游荡开来。 “九龙飞天,风云动;九龙抱珠,天下统!” 口中缓缓念出这句话,一股难以言喻的意境从嬴战心头升起,遮天蔽地的黑色旌旗,连绵起伏的白色营帐,一望无际的冷酷甲士,雄伟壮丽的山河社稷…… 嬴战不知道这些景象从何而来,还以为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毕竟每次修炼的重要关头,心中某些执念和缺憾就会演化成心魔,还会有外邪入体,这两魔都会扰乱修炼者的心智,令其在重要关头功亏一篑。轻者冲关失败,元气大损,重者经脉俱断,立毙当场。 脑海中浮现出这些景象时,嬴战也只以为是自己中招了。不过想想这是宇宙熔炉,根本不可能有外邪入侵,所以只能是自己心中的问题。可是嬴战检视一番,自己的心境浑圆剔透,没有任何破绽,即便以前有什么不足之处,经过宇宙灵火的锤炼,也早已经变得无懈可击。…, “这些是什么……” 嬴战静下心来仔细去体会那些画面,他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篇功法中蕴含的是秦始皇创造功法时的心境,也就是他对自己文治武功的记忆。 放下心中的不安,嬴战沉静下来,怀着虔诚的心意膜拜着这一幕幕场景,追忆着祖先的辉煌,将这一幕幕刻画在脑海深处。 在这种意念的催动下,嬴战体内九条龙形真气磅礴激荡,遨游在体内各个经脉穴窍,如同造山拓陆般,将嬴战一条条经脉开拓变宽。许多穴窍也被十倍几十倍的开拓,对于真气的存储和运转都百倍的攀升。 九条真气小龙行动的轨迹拖拽出一幅繁复的阵法,令嬴战的身体散发出一阵阵强劲的吸力,宇宙熔炉周围鸿蒙一片的雾气激荡翻滚,如同云海波浪般,而嬴战,就是这云海、这波涛中那一条蜕鳞换甲的真龙。 九条龙形真气小龙几乎在一瞬间回溯到丹田。这次,它们没有各司其职各行其道,而是猛烈的撞在一起,义无反顾而又辉煌壮烈。 “轰……” 强烈的真气冲击令嬴战眼前一黑,重重影像全都在一瞬间消失,留下的,就只有无尽的痛楚。只是经过方才一番开拓,嬴战体内的经脉穴窍容纳能力有了百倍的提升,对于这种猛烈的撞击也能够勉强承受。否则,即便先前被宇宙熔炉炼化过,嬴战的身躯依旧会在这种猛烈的撞击下重创甚至立毙。 缓缓回过神来,嬴战依旧为刚才的凶险直冒冷汗,他心中不由得冒出一个念头:自己祖传的功法真的是因为战乱而遗失的么?会不会是先祖知道了其中修行的凶险,怕后世子孙冒险尝试,所以把这一部分功法给尘封了吧。 嬴战的想法虽然不中,却也相差不远。 自先秦后,地球令其枯竭,人们身体素质一代不如一代,真皇九龙诀这部先秦时仅仅有一些痛楚的功法到了唐宋年间竟然变得九死一生。嬴氏先祖在修行和传承的问题上纠结许久,终于还是选择了传承,而且为了防止后世子孙经不住实力的诱惑而强行修炼,只得将功法尘封,并告诉后人是在战火中遗失。却不知道,因为这个谎言,嬴氏一族多少后代在尝试修复补全功法中走火入魔身死。 嬴战强自打起精神,向丹田中内视过去,入目所见,那九条熟悉的龙形真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玲珑剔透的圆珠。 “金丹?” 虽然杀过好几个金丹期的强者了,可这还是嬴战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到金丹。而且自己这枚金丹并不是单调的一个色彩,而是斑斓的九彩,金丹浮动中,隐隐还能看到那九条活灵活现的小龙。 唯一奇怪的就是,金丹周围多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如同游泳圈般托着金丹。 按惯例,凝结金丹时,所有的真气都会被金丹吞纳,转化为真元,那这个灰色的雾气是不是凝结金丹时遗留的呢? 嬴战尝试着调动那一缕灰色雾气,却没有任何反应。这个结果让嬴战心中一沉,莫非是凝结金丹不完善,遗留了什么? 不过下一刻,嬴战就察觉到,这一缕包裹金丹的武器和宇宙熔炉中充斥的灰蒙蒙物质十分相似。心中不由想到,莫非是宇宙熔炉中的东西进入到了我的体内? 事实正如嬴战猜测的那样。真皇九龙诀以九龙抱珠之势结丹,会霸道的吞噬天地灵气,强行截取天地灵粹入体,在己身中勾勒山河社稷护佑金丹,如此修炼下去,以己身合天地,以求天地同寿。 而嬴战在宇宙熔炉中结丹,自然而然的就截取了宇宙熔炉中的灵气。只是这段时间嬴战把宇宙熔炉喂得饱饱的,宇宙熔炉也不介意这丝丝缕缕的灵气。至于这一丝不应存于世间的灵气会给嬴战带来什么影响,也只有天知道了……或者老天都不一定知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小试身手 话说嬴战进入天地熔炉之后,张三丰老神自在的坐在不远处打坐,等待着嬴战出关。夜依若无事可做,也在一旁等待。不多时,一头身形巨大的黄牛也踱了过来。 这是当初陈芳收养的那头大黄,自从陈芳去后大黄就一直在祖龙空间里修炼,就连同样住在祖龙空间中的夜依若都不怎么见到它。而这次,它竟然主动的跑了出来。 几个月过去,大黄那原本有些肥膘的身形变得精壮起来,可是整体上不但没有缩小,反而更庞大了两圈,原本有些憨憨的外表也多了一份狰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荒莽的气息。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张三丰老神自在的心境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按常理,结丹过程顺利的话也就是一两天,有什么波折,两三天之后也就该见分晓了。说难听点,就像生孩子一样,生出来就生出来了,生不出来就……至少也有个结果。可是嬴战一连进去十天了,始终不见半点动静,这让张三丰心中产生了一丝动摇。 说来说去,张三丰对于金丹大道的了解全都是摸索、推测,真正的实践倒是一次没有。之前说的信心满满,可是一看到嬴战十天没动静,他心里也忍不住打鼓,不由暗自想到:该不会…… 可是张三丰哪知道,嬴战进去之后一直都在使用宇宙灵火炼体,真正结丹是最后的事情了。有了前面深厚的积淀和准备,嬴战结丹过程无比顺利,充其量也就是个把时辰。 而就在张三丰心中的不安和躁动越来越强烈时,宇宙熔炉终于发出一声咔嚓,随即沉重的炉身轰隆隆转动,露出一个小门。 时隔这么多天,嬴战终于从宇宙熔炉中走了出来,一接触到外面的天地,一种难以言喻的顺畅感从嬴战心头升起。 以往在这天地之间,有大地的束缚,天空的枷锁,风云的羁绊,天地间的一切都让人类从心底流露出一种渺小感和不可抗拒感。而现在,嬴战的感觉却是这山河,不过是自己股掌间的玩物,天地虽大,却无法像牢笼般束缚自己。 嬴战出现的那一瞬间,张三丰和夜依若同时感到,自己身上一股无形的枷锁猛然消失不见,随即,体内数月的积攒猛然爆发,以前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冲破的关卡此时却像山洪前的一堵渺小的石坝,连个浪花都没翻腾起来就瞬间被滚滚的波涛淹没。两股惊天的气势冲云而上,一股是黑白相间,呈阴阳鱼状,一股是浓郁的血色,好似无边血海。 嬴战平静的看着上空的异状,心中没有半点波澜。毕竟他已经通过神秘的途径,得到了先祖秦始皇的记忆片段,见识过无数波澜壮阔的场面,眼前这些实在有些微不足道。 大黄避开二人来到嬴战身侧,垂下硕大的头颅,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嬴战的手掌。嬴战顺势拍了拍大黄的头颅,轻声道:“放心吧,很快,你就能见到你的主人了。努力修炼,给你主人一个惊喜。” 大黄通灵的点了点头,随后缓缓向远处走去。 不知多久,张三丰和夜依若同时睁开眼睛。 老道士缓缓起身,朝着嬴战打了个道揖,声音激动的说道:“老道苦苦追求二百年大道,今日终于成就金丹,多谢嬴老弟了。” 嬴战笑着摆了摆手。 虽然张三丰是嬴战召唤复活的,名义上讲是主仆关系,但是对于这个民间传说中老神仙一样的人物,嬴战实在摆不出主人的架势。而且张三丰生性不羁,也不把那些俗礼放在心上,两人倒是凑成一对。…, 夜依若冷俏的脸上微微流露出一丝激动的红晕,眼里满是喜悦的神色,只见她优雅鞠躬,轻声道:“多谢主人。” 嬴战朝二人点了点头,说道:“如今我初入金丹,还不知实力如何,你们谁要与我过过招?” 以往炼气期的时候,张三丰还能凭借丰富的经验压制嬴战,但是如今到了金丹期,两人处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张三丰倒是没了以往的优势。不过眼下除了张三丰就只有夜依若,让一个女人打头阵,张三丰脸上还真有点不光彩,于是缓缓踏出一步。 “锵!” 倚天剑出窍,也不见老道如何作势,剑身挽出一片银亮的剑花,百炼钢的剑身如同绕指柔般被老道玩弄于手掌间,刚柔极致的变化在这一刻提现得淋漓尽致。 “唰!” 剑花瞬间消失一空,又恢复成倚天剑那锋利的剑身,只是此时的剑身没有任何震颤和摇摆,仿佛刚才的剑花不是出自它一样。动静间的极致变化也被张三丰发挥得无以复加。 嬴战也不拿什么兵器,就这样龙行虎步得向张三丰走去。 张三丰微微蹙眉,倒不是认为嬴战托大,而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意念无法锁定嬴战,在自己的触感中,嬴战就好似不存在般。 无论刀枪剑戟还是拳脚膝腿,攻击敌人的招数无论再怎么花哨,终究逃不过两点一线的道理,可现在,张三丰只是自知道自己起手的点,却不知道将要落剑的点。 嬴战按照真皇九龙诀结成金丹就会截取一方天地灵粹入体,以己身为天地,一点点融入天地之中,与天地同寿,超脱天地之外,与日月同朽。 而现在,嬴战结丹之地是宇宙熔炉,而不是天地,却不知道,宇宙熔炉是一方宇宙所演化,在层次上比“天地”高了不止一筹半筹。此时的嬴战就是身在宇宙之中,却不属于这个宇宙,张三丰自然无法锁定他。 “唰!” 嬴战只是微微一个侧身,倚天剑便擦着他的面颊刺了过去。若是以前,张三丰必然会循着嬴战的轨迹改变剑势,可是现在,他根本无从捕捉嬴战的所在,等他勉强变招的时候,嬴战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 左手拳掌天下,右手拳碎河山,一分一合两股极端的立场同时笼向张三丰,被两股同样不容抗拒的立场笼住,张三丰面色微微一变。高大的身子猛然一抖,体内真元勃发,一个阴阳鱼状的护体真元将其护住,同时,护体真元上充满了卸和震的力道,如同皮球般滑不溜手,令敌人无法捉摸。 若是换个人,即便高出张三丰好几个层次也奈何不得他的护体真元,所有的攻击一旦遇到这种卸和震的力道就会被引到别处或者反弹回来,没有伤敌一千却会自损八百。 可是今天张三丰遇到的是嬴战,突破到金丹期后不能以常理揣度的嬴战。 嬴战出拳,锁定的根本不是张三丰,也不是他体表的护体真元,而是直接锁定他所在的这一方天地。 任你八步赶蝉还是踏雪寻梅,哪怕是凌波微步一飙千里,可是你终究在这一方天地里,只要将这一方天地打破碾碎,任你如何躲藏,终究逃不过粉身碎骨的下场。 这也是嬴战突破金丹期,得到秦始皇记忆传承的缘故,否则,空有招式,没有意境,嬴战也只能沦落下乘去攻击张三丰的本体。这与“上兵伐谋、次伐交、攻城为下”是一个道理。 “咔嚓……” 这一个声音不知从何而来,但是这个声音传出的一瞬间,张三丰的身形瞬间如同暴风中的小树苗,满头疏理精心的白发也如同风中的马尾般摇摆。 在重伤吐血之前,张三丰终于艰难的说出“我输了”三个字。 只一招,这个前一代宗师就在嬴战手下落败。 第一百六十章:傍山出事 见到嬴战出关,嬴征心中十分高兴。 嬴征倒不是欣喜嬴战的实力,对于他来说,嬴战无论是绝世高手还是绝世废柴,都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他欢喜的是嬴战平安出关,能够再次回到他身边。 术自从伤好之后就充作幕僚,一直陪伴在嬴征左右,此时看到嬴战出关,术眼中异彩连连。 术的直觉告诉他,嬴战不过是金丹期的修为,可是术想要查探一下嬴战到底金丹几层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法力丝毫寻找不到目标的所在,嬴战分明就站在他面前,可是他探视的法力竟然捕捉不到嬴战的踪迹。 这就好像镜花水月一样,明明看得到,却摸不到,徒劳一场,花依旧是花,月仍然是月,没有丝毫改变,没有半点影响。 术也只以为嬴战是修炼了一门高深的匿气功法,于是说道:“亲王殿下,您掩藏踪迹的功法虽然神异,却有违泯然于众的道理,不但不能起到隐蔽的作用,反而变得更加醒目。” 嬴战一愣,随即明白了术的意思。如果高手查探过来,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半点气息,岂不是对自己更加注意。这就好像漆黑的夜行衣能够起到隐蔽的作用,可是大白天的穿着夜行衣在人群里跑,不但不能隐蔽,反而还变得万众瞩目。 嬴战运转功法,丹田中的金丹飞速旋转,周围的真元迅速倒流回去,转瞬间,嬴战身上的气息就变得和普通人无异,如果不是十分逆天的高手铁了心去查探,根本发现不了嬴战的所在。而这时,嬴战金丹外那一层灰蒙蒙的宇宙灵气弥漫开来,将金丹包裹,别说外人,就连嬴战自己都察觉不到自己金丹的存在了。 感应到嬴战身上的变化,术直接瞪大了眼睛。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一个金丹期的修炼者,怎么可能变得和普通人无异呢?寻常隐匿功法,即便再怎么高明,最多也就骗骗不高于自己三五个层次的人,可是嬴战初入金丹,自己都已经金丹大成了,他怎么可能在自己眼皮底下销声匿迹。 术苦笑着摇了摇头,“亲王殿下功法神异,在下望尘莫及。” 嬴战谦虚的笑了笑,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而是向嬴征问道:“大哥,我闭关这些日子,国内外如何?” 嬴征略一沉吟,回答道:“东方的抗匈联盟进展顺利,势一路奔波劳苦,说服了许多国家,不过也有一些顽抗的,势已经借助联盟的力量将其抹煞,所得国土资源尽数由出力者分配。如此,抗匈联盟中涉及到的众小国不敢不应。” 此时大国攻伐小国,如果没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会被职责为出师不利,即便战争胜利,也会被天下非议。一些爱惜名声的君主宁愿放弃扩张,也不愿背上骂名。而如果战争稍有僵持,或者进展不利,就会受到其他国家的干预或者直接干涉。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小国在大国夹缝中生存。 而现在,抗匈联盟秉承大义而创建,那些不愿意加入抗匈联盟的国家就是与大义作对,此时攻伐他们,就是替天行道,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某些国家自然当仁不让。 术在一旁补充道:“抗匈联盟以大燕国、大宋国、大晋国为主体,我们秦国等众多国家为枝干,已经成为北方最大的势力。如今,天下已经不再是大齐一家独大,抗匈联盟才是第一大势力。”…, 嬴征摇了摇头,“联盟建立的初衷是抗击匈奴,即便如此,都有种种矛盾,内部极为松散,如果拿来争霸天下,势必会瞬间分崩离析。再说,大齐、大楚等国家也不会坐看联盟壮大,必定会从中煽风点火,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联盟都不可能由北向南。”说到最后,嬴征紧紧蹙眉,“而且,秦国虽是首倡国,在联盟中有极高的地位,但是联盟中有三个大国存在,秦国的话语权并不算高,即便能够将联盟用于争霸天下,也不会是秦国。最有可能的,反倒是大晋国借联盟之助重新崛起。” 一提起大晋国,嬴战也紧紧地蹙起了眉头,因为他想到了竹下靳,想到了竹下家族。嬴征方才的话语让嬴战忍不住想到,这同样是竹下家族的机会,也许,竹下家族会利用这个机会,彻底改头换面,成为国君。 嬴征并不知道嬴战心中的想法,而是继续说道:“南边的吴国撤军回去后,表面对大齐恭顺,暗地里却对此期间陈兵国境威逼吴国的那些小国攻打报复。这些小国本来是受到大齐授意才向吴国施压,可是此时大齐出于对吴国的亏欠,罔顾这些小国死活而安抚吴国。旬月间,吴国国土增加了三分之一,也是怕再打下去激怒大齐,吴国才见好收手。” 术又在一旁补充道:“吴国发兵攻略的城池,都是各处关隘险要之地,吴国占据了这些地方,四处国境将如同铁桶般牢不可破。而且,那些小国虽受战火,却不至于灭国,损失尚在可接受范围,所以齐王并没有因此对吴国强硬。这个分寸拿捏之准,臣自叹弗如,若非吴王英明,便是有良臣辅佐。” 听到嬴征和术的话语,嬴战心中立刻恍然。吴国虽然没有从越国得到利益,反而兴师动众,徒耗钱粮。可是在对周边小国的攻打中获得了更多的利益,甚至远比吞并越国获得的利益大。 首先,吞并越国后的施政理民就是一个难题,毕竟越国被灭,国民反抗情绪极为严重,治理的不好,甚至会成为百年大患。即便治理有方,也得花费十多年时间才能根治这个问题。十多年的时间,已经足以改变很多事情了。 而现在,吴国却吞并了周边许多小国的国土,这些国土本就是吴国交界,国民的认同情绪比较高,甚至有很多都是和吴国人沾亲带故的,吴国占据这些领土,根本没有反抗情绪的说法。而且这些地方与吴国本土接壤,治理管辖都比较方便。 再者,吴国从这些小国取得了山川河湖的战略要地,进可攻,退可守,虽然没有长江那种天险,却也可以割据一方,安心图强,待中原风云突变,或者挥师北上,或者攻略四周。 而经此一事,吴国周边那些小国已经明白,大齐根本不关心他们的死活,对大齐国已经离心离德。而有此范例,大齐国其他属国也都兔死狐悲,可以说,大齐国的威望已经跌至冰点。相反的,吴国却因其军队剽悍的战斗力令周边小国畏惧胆寒,隐隐然已经成为新一代地方霸主,吴王也因此被誉为霸王。 可是突然间,嬴战心中一阵惊讶。 以前,嬴战看待这些国家大事的时候,虽然不能说一窍不通,可是总有一些迷糊,顶多是看到表面的事情,有些深刻的事情若是无人点拨根本看不出来。…, 而今天却不知怎么了,嬴征和术稍稍透露一些消息,嬴战脑海中就浮现出连篇的推测和猜想,而且都十分正确。 “难道……这是我突破金丹期,获得始皇记忆传承,心境提升的原因?”想来想去,嬴战也只能将自己的变化归咎到功法上去。 “西部没有太大的变化,义渠国犬戎各部落的人马与我秦国将士相拒于玉门关,依凭险关防守,义渠国大军寸步不前,而且城关内有抛石机和床弩等重型器械,义渠国几次攻城都被打退回去,现在双方正僵持着呢。”说到这,嬴征猛的一拍额头,“二弟,险些忘记一件要事。你那个名叫傍山的手下昨日回来了,说有要事与你相商。” 傍山是嬴战从长清宫带出来的四个手下之一,在犬戎出动前,嬴战派他们四人去义渠国内烧杀制造混乱,狙击义渠国大本营。而且为了防止他们被义渠国高人追杀,给了他们每人一张传送符,遇到不可抗拒的危险时能够逃命回来。 可是现在战争还没结束,傍山怎么就回来了呢?难道他们遇到了义渠国高人的追杀,走投无路,只好用了灵符? “傍山一个人回来了,还是四个人全都回来了?” 嬴征显然也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于是面色沉重的说道:“只有他一人,而且我问他有何要事,他说只和你相商,半点都不向我透露。” 嬴战一听这话,心顿时悬了起来,打听了傍山的所在之处,连忙风风火火的赶了过去。 追风四人虽然实力都不算很强,可是潜力无穷,而且他们是嬴战的第一批班底,无论实力如何,单是这份感情嬴战也不忍心让他们受到折损。 “千万,不能出事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傍山的事 “傍山,追风他们出了什么事情?”一看到傍山,嬴战就焦急的问道。 当初在长清宫,嬴战收服的四个小弟分别是追风、屠林、逐日以及眼前的傍山,这四人的名字都是嬴战取自当初秦始皇身边的风林火山四大侍卫,是嬴战重点栽培的对象。一直以来,功法秘籍法宝丹药都是优先供应,这四人的实力也是飞速的增长。 之前经过几个月剿匪的厮杀磨练,四人的实力更是飞速攀升,各种战斗技巧也都掌握得炉火纯青。怎么一去义渠国就折损了呢。早知如此,嬴战绝对不会让四人出门半步。 以前有点胖乎乎的傍山如今虽然依旧膀大腰圆,可是浑身上下没有半点虚肉,全是鼓鼓的腱子肌,即便端坐在那里,也有一种不动如山的岿然气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杀气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只是此时傍山的动作却将他那形象破坏得点滴无存,这货竟然双手抱着一只烤乳猪大快朵颐,腮帮子上全是亮晶晶的油腻。 眼前这一幕让嬴战想起了当初自己去见方智的时候,这俩人怎么都是一个德行。不过随即嬴战就一阵怒火,追风他们三个都生死未卜了,你这吃货还在这贪嘴。 不过没等嬴战开口,傍山就惊喜的跳起来,将手里的烤乳猪随手放回桌上,大声喊道:“老大,我终于看到你了!我找了你一整天都找不到,急死我了。” 嬴战心中暗道,你这会儿知道急了。不过嬴战还是强忍住怒气,冷声道:“说吧,什么事。追风他们怎么样了?” 傍山虽然觉得老大的语气有点不对,可是他本就粗枝大叶,再加上嬴战在他们几个心中高高在上的老大地位,说话冷点,不近人情点也很正常,所以他并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只是在说话前,傍山鬼头鬼脑的看看四周,又跑去门边,将打开门向外望望,这才回到嬴战身前,讲述起来…… ………… 却说嬴战走后,好一会儿,术才目光闪烁的向嬴征说道:“君上,有一件事情臣不知当不当讲。” 嬴征看了看术,不知道术这是搞什么名堂。不过作为一个君主,嬴征知道忠言逆耳的道理,于是点了点头,“术,你与孤之间不必讳言,有话当讲直须讲。” 术低下头,不让嬴征看到自己的表情,低声说道:“亲王殿下权柄太重了些。” 嬴征一听这话,霍然站起,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神色,他手指颤抖的指着术,厉声道:“二弟与孤一母同胞,孤能有今日,全赖二弟扶携,孤宁负天下人,绝不负二弟。” 术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会是这个结果,不过他依旧要说。 “君上。臣相信,亲王殿下绝无二心,也相信,亲王殿下忠心为国。可是此次,那个傍山,任凭君上如何询问,始终守口如瓶,一应事务只与亲王殿下相商。君上,亲王殿下无僭越之心,但是其他人……退一步讲,如今君上与亲王殿下皆已成年,成家也不过是三五年的光景,待子孙长成,还会有今日之肝胆相照?彼时子孙作乱,只怕会殃及秦国根本。” 嬴征知道,术说的都是事实。嬴战的确不会对自己不利,自己兄弟可以坦诚一世,但是子孙后代就难说了。毕竟自己与嬴天下还是亲兄弟,都闹得如此仇视,更何况是堂兄弟。…, 在术的目光中,嬴征缓缓摇了摇头,“儿孙之事,孤无心操劳。若无二弟,便无长公子,便无秦国。不出所料,雍州之主必然是嬴天下,而孤,仍旧是长公子府中幽禁,或许哪天暴卒而亡。” 术默然,他知道,嬴征说的没有半点错误。如果不是嬴战的出现,那么雍州的主人必然是嬴天下,毕竟自己师门培养他许多年,为的就是扶持他做雍州之主。可以说,今日一切,都是出自嬴战。 说到最后,嬴征缓缓身去,将自己半边身子隐没在宫殿的黑暗中,背着术,用一种毋庸置疑的冷硬语气说道:“术,今日之事,孤不愿再次听闻,也不许你未雨绸缪,搞小动作。否则,莫怪孤不顾情意。” 术躬身应道:“臣……术谨记于心。” ……………… “老大,我们以前剿匪的时候,对那些匪贼打家劫舍的行径了如指掌,到了义渠国,我们有样学样,而且,我们收拢了当地许多零星的马贼,裹挟了一些大队的势力,很快就壮大到了几百人,我们打出的旗号也被许多当地人知道了。” 傍山表功似地讲述起了自己此行的经历,听得嬴战一阵皱眉,于是忍不住打断道:“别说这些没用的,追风他们到底怎么样了?他们被谁抓住的?” 傍山听到这话,顿时俩眼一瞪,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说道:“追风大哥他们……他们很好啊,这会儿应该还在劫掠吧。” 呃…… 嬴战这才醒悟,至始至终,都没人说追风他们被抓,一切都只是自己先入为主的臆想猜测。可是下一刻,嬴战心中就长舒一口气,只要没事就好。 心中大石落下,嬴战放松的坐到一旁椅子上,转而用温和的语气说道:“那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还急着要见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对于嬴战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傍山一阵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是,是这样的。有一个人,想收编我们。这个人我们熟悉,以前是雍州的匪贼头子,不过围剿的时候跑掉了。” 嬴战眉头一皱。以前雍州漏网的匪贼头子出现在义渠国,现在看到追风他们声名鹊起,又想着收编他们。这事情怎么透着一股子不对呢。 “既然是漏网之鱼,为什么没把他做掉?” 傍山脸上一红,说道:“那人身边有一个护卫,很强,追风大哥说,那人是金丹期的修炼者,我们不是对手。” 嬴战皱眉。这人竟然还有修炼者跟随,显然背后有一股极为庞大的势力,不容小视。于是问道:“那你们怎么做的?” “那人说,只要我们跟着他混,保准有大把的丹药和法宝,花不完的金银财宝。我们手下许多人都是抱着发财的心思才追随我们的,只是慑于追风大哥的手段才没当场叛变,不过追风大哥也不能镇他们太久。看到这情形,追风大哥就说考虑几天,拖住了那人,然后让我用灵符回来报信了。”说到这,傍山又鬼头鬼脑的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追风大哥说,这是一个秘密,让我只和老大讲,旁的谁都不给说。” 嬴战心中暗道,你这个棒槌,幸好我出关的早,如果我闭关个把月,你是不是真要个把月不松嘴。 想到自己大哥询问傍山,却一个字都问不出的情形,嬴战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阵担忧——大哥会不会多想呢?…, 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驱出脑海,嬴战觉得自己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静下心来想义渠国的事情,嬴战很快明白到,原先雍州境内的某个匪贼团的余孽逃到了国外,并且与国外的势力勾结,得到了许多资助。而现在追风一行人干匪贼干得风生水起,那个漏网的余孽立刻看上了追风这支人马,跑过来想要将追风收入麾下。 他在外面招兵买马,必然是想要杀回来报一箭之仇。这种隐患,不能留下。 “对了,你刚才说他们是雍州匪贼的漏网之鱼,他们以前是哪个山头的?那家伙有叫什么名字?” 傍山说道:“我们当初剿灭的最后一支匪贼名叫绝版军团,分明就是千把人的山头,还自称军团。对了,那个人是绝版军团的头目,叫符离东。” 符离? 嬴战只知道符离是一个地名,从不知这是一个姓氏。想了想,嬴战确信,姓氏中没有符离。 地球上鼎鼎有名的大诗人白居易寓居符离二十二载,其间留下千古绝句《古原草》,也就是“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个旷世名篇。 地球上许多学者都认为“离离原上草”这句用叠字“离离”是用来描写春草的茂盛的样子,而嬴战不经意在网上瞅到有个人对这个观点大为批评,而是认为,这句话根本就是直白的写“符离的原野”。 若不是恰巧听到符离东这三个字,嬴战也不会记起这一茬。于是在傍山的描述下,绘出了符离东这个人的面容肖像。随后嬴战将这幅肖像传给了秦风的人,按照记忆中的方位给了他们一个方向,令其调查符离这个地方,同时暗中打听符离东的身份。而且嬴战特意嘱咐,留意符离东部这一块。 符离东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藏匿得无比深的身份,竟然因为一个不经意间随口胡诌的假名暴露了。毕竟符离此时只是一个小村庄,天下间像这样的小村庄如同恒河之沙,重名的就更不提了,剩下的那些想要一个个排查也是千难万难。而嬴战一句注意留意东部,却恰好让秦风的人刨出了符离东的家底,使得符离东整个人都成为了杯具的代名词。 想到自己在秦国内部已经有些不合适,嬴战便向傍山说道:“我陪你去一趟义渠国。对了,你刚才说你们的人马打出了旗号,你们打得什么旗号?” 傍山漫不经心的回答道:“随便瞎起的呗,就叫绝版军团。” 嬴战:“…………” 第一百六十二章:给你三个数 在傍山的指引下,嬴战只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到了追风等人如今藏身的地方。这种速度惊得傍山合不拢嘴。 按照傍山的想象,炼气期的修炼者顶多也就是借助法宝御风飞行,这个自己当初一行人骑马没多大差别,可是当初自己一行人跑了三天才到义渠国的地头,又烧杀辗转跑了大半个月,这么远的距离,自己老大竟然一天不到就飞完了。 呃……老大是飞来的。御风飞行不是金丹期强者的专利么。 傍山的脑子这会儿才突然转过圈,惊喜道:“老大,你突破到金丹期了?我怎么一直没发现呢。” 嬴战翻了翻白眼,术都看不出我的实力深浅,你当然看不出了。不过这都一天了,你才发现我是金丹期,这脑筋……唉,也不知道追风怎么想的,让你当这个信差。 “嘘……不要让外人知道我的实力,我现在很低调,你把我当成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就行。” 傍山点了点头,随后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周围,这才引着嬴战向一处山谷走去。 山谷内一片开阔的地方,几十个马贼专心的料理着坐骑,喂食喂水,慢步遛马,然后寻着一个阴凉地好好休息。 这些马贼都是匈奴、犬戎、中原交界处各个部族的流浪汉,或者是不事生产,在当地混不下去了,或者是得罪了仇家外出避难,再者就是战争中被灭了族的漏网之鱼。不管他们是何种身份,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居无定所,以劫掠为生。 常年的战斗让他们练就出一身娴熟的马术,高强的武艺,精准的箭术,狠厉的刀法,这是他们一次次从犬戎、匈奴大军围剿追击下活命的本钱。当然,重中之重的是,还得有一匹好马。所以,他们对自己的坐骑都无比珍重。 只是此时,他们的心思已经无暇顾及坐骑,而是有意无意的看着不远处的山洞。 山洞中,脱去甲胄换上一袭皮袍,蓄出粗短胡茬,弄得一副标准马贼外貌的追风一脸不善的看着不远处那个年轻男子,目光更是有意无意落在他脸上那个刀疤上。 他就是符离东,雍州最后一支匪贼绝版军团的大头目。只是不知何时,他辗转来到了义渠国,更是傍上一个大靠山。 若是在秦国,追风肯定会拔出兵刃,一刀剁了这个漏网之鱼。只可惜,这里是义渠国,是犬戎的地盘,而且,看上去,符离东的靠山正是犬戎的某个势力。身负任务的追风只好按耐住心中的冲动。 “老子千里逃亡,从秦国跑到这,好不容易才拉起杆子,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你一句话就让老子投靠你,你以为你是谁?”追风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摞皮革垫起的墩子上,匪气十足的拒绝了符离东的收编要求。 追风之所以如此说,也是笃定符离东必然是一路逃亡而来,这么说,必然能够引起符离东的共鸣,让他不会轻易翻脸。 果然,符离东一听这话,心中立刻想起了自己仓皇从雍州逃出来时候的一幕幕场景,连带的更是想起了自己遇到师父前漂泊的日子,心中直有哭的冲动。 不过下一瞬,符离东就想起了自己师父言语中有意无意流露出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师父迫切需要世俗中的力量。而且他还知道,他的几位师兄弟不是一方首领就是一国君主,只有他光杆一个,好不容易发展一批马贼,立了个绝版军团的名号,还没等真正走上军团的道路,转眼就被剿灭。在师门中,混的最惨的就是他了。…, 而且,想起眼前这支马贼打出的旗号,符离东心中的占有欲更加旺盛,无它,因为这支马贼也叫“绝版军团”,这仿佛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追风兄弟,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看上的倒不是你这支人马,而是你这个人。能够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从光杆发展到几百人规模,数十次从各个部落联合围剿中全身而退,追风兄弟你的手段和魄力都让我佩服。”说到这,符离东脸上的笑意猛的一收,冷冷说道:“不过呢,这义渠国是我的地盘,追风兄弟你不会不懂道上的规矩吧,捞过界是什么下场,不用我给你解释吧。” 说这话的时候,符离东心中狠狠的呸了一口。说真的,即便像个丧家犬一样四处奔逃,符离东心中也有着一份难言的高傲,根本看不上犬戎这种蛮夷之地,即便他那个千骑师兄,也只是一个暂居之处罢了,若不是顾着师门情谊,符离东根本看不起蛮夷出身的千骑。不过为了收服追风,符离东不得不用道上的规矩来说事,更是将义渠国说成是自己的地盘。 追风客串了那么长时间的官兵,又是专门剿匪,对于这些贼匪的各种规矩了然于胸,这也是他能够将马贼扮演得以假乱真的原因。 马贼虽然无组织无纪律,可是对于地盘却十分重视,每一个团伙都有其固定的活动范围,未经允许进入其他团伙的势力范围抢劫就是捞过界,等同于宣战,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和名号,当地的团伙必然会对入侵者追杀,或是将其逐出,或是将其剿灭吞并。 符离东很满意的看着追风紧蹙起的眉头,继而语气缓和的说道:“我也明白逃命时候的仓促,能吃饱肚子就好,管他什么地方,捞一票就走。如果真是那样,也就罢了,我虽然小气,可是看在同道的份上,只当是送些盘缠给追风兄弟。可是追风兄弟不但在我地盘上劫掠,还收揽人马,招募势力,这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呢?” 追风目光转冷,“符离东,你口口声声说地盘,人马,可是你单枪匹马的来到我这,不是诓我又是什么?你就不怕来得回不得么。” 符离东冷笑,他身后那个跟班立刻向前一步,也不见他如何作势,一股腥臭的气息在山洞中弥漫开来,几支照明的牛油大蜡忽闪摇摆,山洞中明暗摇曳。 闻到那腥臭的气息,符离东脸上浮现出一抹厌恶之色。心中暗自想道:中原术法大都堂堂正正,引天地灵气,浩然博大。这些蛮夷就只会用死老鼠牛羊粪的修炼,比那些茹毛饮血的野人也不遑多让。这种人,利用一下也就罢了,要是真收为手下,还不够恶心的…… “吼……” 一只牛犊般的双头巨狼诡异的出现在山洞中。除了两只头颅外,这只巨狼原本应该满是绒毛的身上也被一层细密的鳞甲覆盖,更诡异的是,它颈背腋窝等几处要害的鳞甲缝隙中弹出一条条细长的小蛇,这些小蛇狰狞的张牙舞爪,不断的吐出一滴滴粘稠的涎水,这些涎水一触到坚硬的石地上就升起一片烟雾,地上立刻露出一个个坑洞。 强忍住心中的恶心,符离东冷笑着说道:“只须一个,就能将你们尽数降服,又何必带着大部人马。” 其实符离东根本就是光杆司令,那个跟班还是从他千骑师兄那借来的。可是追风却不知道这些,还以为符离东真的有更多人手。…, “追风兄弟,昨天你就说考虑考虑,怎么,这都一整天了,你还没考虑好么?要不,我帮你做一下决定?” 符离东的目光落在追风身后的屠林身上,他那个跟班立刻明白过来,随即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巨狼猛的一动,化作一阵风冲向屠林。 屠林的手时时刻刻都在弓弦上搭着,一旦谈不拢立刻就动手。以他的箭术,即便符离东有金丹期高手保护,可是只要一个不留神,也一样能够穿心夺命。杀了符离东之后,自己三人用灵符逃命,至于任务,也只能回头再来一趟了。 只是在屠林扬起弓箭的那一瞬,巨狼的身体恰好遮挡在他身前,将符离东整个人遮挡住。屠林无奈,只得将箭头转向巨狼。 一弓两箭,两弓连发,分别取向巨狼双眼,巨狼两只脑袋虽然极力下勾闪避,可是屠林的箭哪里容它闪避,四支箭无一落空。只是在关键时刻,巨狼闭上眼皮,这四支箭并没有深入就被紧紧地阻住,倒没有伤到眼球。 “吼!” 吃痛的巨狼一俯身按爪,作势就要扑出去,却被追风与逐日一刀一剑挡住,只是紧接着,他们两个的身形就横着倒飞出去,狠狠的撞在山壁上。 符离东冷笑着看向追风,心中暗道,我虽然怜惜你是个人才,可你要是不识抬举,也就怪不得我心狠了。 “追风,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要是再不识抬举,后果……哼哼……” 可是这时候,符离东猛地感到一个冰冷的事物架在自己颈上,冰冷的气息激得他喉结上生起一片细密的疙瘩。冷汗,瞬间就从符离东额头上滴下来。 一个慵懒的声音从符离东身后响起:“符离东,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要是再不识抬举……” 符离东的脸色顿时一片红,一片绿。 第一百六十三章:诈降 符离东本想以武力收复追风以及其所属,只要给他们灌下毒药,就不怕他们能逃出自己手心。 只可惜,在关键时刻,一把刀架在了符离东脖子上,令他后面的计划胎死腹中。 “住手!快住手!” 符离东高声喊道,慌乱中也不知到底是让那个跟班住手,还是让身后来袭的人住手。只是在他喊出这句话之后,那个跟班果然控制巨狼停了下来,而他脖子上那把刀也没有割下去。 追风等人这才抬目看去,虽然洞口阳光强烈,符离东和他身后那人的面容都掩在一片黑暗中,可是追风等人依旧看清了这人的面容,虽然经过了易容,可是与他长期相处的追风等人还是一眼看出了他的身份,正是他们的老大嬴战。 只是不等追风几人开口,嬴战就连忙说道:“几位头领,赶紧出来,这小子被我制住,不敢动弹。” 如果此时洞里的是傍山这憨货,肯定会反问“老大,你怎么喊我头领啊”,可是眼前的追风、屠林、逐日三人脑袋瓜子都比较灵活,而且看到嬴战易容,也知道嬴战不想暴露身份,于是都摆出一副头领的架势,顺势退了出去,追风走过符离东身边的时候,甚至还骂咧一句,抱怨嬴战出手的太晚。 符离东恼火的看着追风,骂道:“我好心招抚你,你却阴谋算计我,追风,你好……” 嬴战将刀子贴了贴符离东的脖子,冷冷的说道:“好心?你这个巨狼难不成是送给我们头领的坐骑?” 符离东被嬴战从身后制住,看不到嬴战的面貌,不过追风手下那么多马贼,他也不可能全都记住,所以只以为嬴战是追风这段时间收服的马贼。 “这位兄弟,咱们刀口舔血,不就是为了金钱势力么。你投靠追风顶多就是一个月,他待你也就是金银酒肉,如果你投靠我,我可以你灵符、丹药、甚至修行功法,怎么样?你可要考虑清楚,这些可都是万斤难求的,甚至金钱都买不到的。” 嬴战心中暗笑,你说的这些万金难求的东西我都成吨成吨的批发的。不过嬴战脸上依旧露出意动的神色,甚至唯恐符离东看不到自己的表情,还夸张的咽了口口水。 符离东一听那咕咚一声,立刻知道身后这人意动了。于是尝试着将高举的双手放下来,缓缓的靠近颈上的兵刃。 此时静下心来,符离东已经发现,自己之所以被制,是因为身后这人没有半点修为,而自己又全神贯注的跟追风谈判,所以没有留意他的靠近罢了。而他选择动手的时间也恰到好处,正是追风被打倒,自己心里松懈的那一瞬。 虽然知道身后的人没有半点修为,可符离东还是明白“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道理,自己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都架到脖子上了。所以,不得不用语言分化利诱。 “别动!少给我耍花样!” 嬴战手中刀子一震,符离东连忙又把双手伸了上去,表示自己没有别的心思。可是被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人掌控生死,符离东心中的郁闷啊…… “兄弟,您的手稳着点,别乱动……” 感受到勃颈上被割出一条细小的伤口,符离东心中都有哭的冲动了,真怕身后这人受不住惊吓手一抖把自己带走。 嬴战装出一副贪婪的模样,向符离东威胁道:“口说无凭,先把东西拿出来。”…, 符离东双手又想伸下来,嬴战立刻又把刀子一压,“你说在哪,我自己拿,敢乱动,别怪我手抖。” “在我怀里,左边……” 追风等人不知道嬴战在卖什么药,也不知道该怎么配合。按照正常情况下,手下叛变,当头领的肯定要斥责一下,只是这时候追风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嬴战,一时间有点无语。 恰逢此时,傍山冲进山洞,指着嬴战的鼻子大骂道:“秦小七,你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我大哥待你不薄,你竟然干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 听到傍山的话语,追风几人哪里还不知道什么意思,于是都接着骂了起来,屠林更是直接张起弓箭,作势要毙掉符离东。 符离东早就领教了屠林的厉害,被屠林弓箭指着,顿时脊背一凉,可是脖子上被架着刀,又不敢动,一时间竟有些双股战战。而他那个跟班,是千骑指派来的,虽然千骑吩咐过要保护符离东的安全,可是此时的情况,一则让那跟班投鼠忌器,二则,那个跟班也有些畏惧屠林出神入化的箭法,所以,他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这时候,嬴战猛的将刀子一撤,转到符离东身后,说道:“我跟你们混就是为了出人头地,既然东哥能给我更好的,我为什么还跟着你们,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再说,我即便投回去,你们会和我秋后算账,还不如铁了心跟东哥。” 说着,嬴战讨好的向符离东说道:“东哥,小的虽然没什么修为,可是脑瓜子还算灵活,平日跟在追风身边出谋划策,追风他们能屡次逃出围剿,都是小的的计策。东哥千万不要看不起小的啊。” 符离东虽然很想一巴掌拍死嬴战,可是嬴战的话语突然让他收起了这份心思。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而一个出色的谋士,则比一名将领更难求。符离东在雍州时有几千人马,却被官兵转眼间剿灭,就是因为他有勇无谋。而嬴战的出现则如同久旱中的甘霖,让符离东暗道天助我也。 生死一瞬间,符离东发挥了超乎想象的速度,一把抓住嬴战的肩膀,向后退去,那个跟班也立刻号令巨狼挡在双方中间。一时间又回到了对峙的局面。 符离东避开屠林的瞄准,得意的看向追风,笑着说道:“追风兄弟,现在,你手中没有任何筹码了,怎么样?还不愿意认输么?” 追风见到傍山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更是猜出嬴战准备潜入符离东手下,深入虎穴,自然会配合着演戏。不过追风也不能答应的太利索了,不然岂不是让符离东猜疑。 只见追风用刀子般的眼神瞪着“秦小七”,破口骂了一句:“你这脑生反骨的家伙,老子迟早要杀了你。” 嬴战阴笑两声,颇有狗头军师的模样,冷声说道:“追风啊追风,你要是有东哥一半的聪明才智,我也不会背你而去啊。都到了这步田地,你还死鸭子嘴硬。你信不信,外面那几百人只要我一声话,十个里面九个会投靠过来。单挑你们不行,群殴你们还不行,你有什么资本在这嚣张。” 符离东一拍额头,暗骂,自己只顾着在这威逼追风,却从没想到从他的手下入手。要是没了这些手下,追风能不能出这个山谷都两说,绝境之下还有不投靠自己的道理?…, 满意的看了看嬴战的背影,符离东心中暗道,虽然今天被他弄得挺狼狈,可是这家伙算个人才,又有胆气,如果能收服他,今后不论是自己发展势力还是师父的大事都有所助益。而且这家伙没有任何修为,用起来放心,根本不怕他反水。 于是符离东得意的说道:“追风,我就不信,大把丹药撒出去你那些手下会不投靠我。我还是那句话,我给你三个数……” 追风故作愤怒的看着嬴战,见到嬴战不经意的挑了挑眉头,这才做出一副犹豫再三,最后不得不迫于局面的样子,示意屠林几人放下武器,向符离东低头。 符离东见到追风服软,立刻喜上眉梢。 他不在意这一支几百人规模的马贼,而是在意追风几人能够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拉起这么一支队伍,一路烧杀劫掠,更是在诸多部族联合围剿下雪球似地发展壮大。当然,不容否认的是,这其中还有绝版军团四个字的缘故。 符离东似乎已经看到追风等人帮助自己招揽人手,壮大实力的场景,自己挟着绝版军团的大队人马杀进中原,占据郡县城池,割据为王,然后一步步建邦立国,为师父分忧。 “哈哈哈,追风兄弟,既然你投靠我,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里有几枚丹药,你们几个服下,至于作用,我不说你们也该明白。” 符离东当场拿出一瓶慢性毒药。这是他控制人心的手段,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对手下放心。 不过符离东正要给追风几人递过去,却唯恐追风等人又临阵反悔,到时候再被他们制住,就不会像刚才那样好脱身了。符离东看了看一旁的“秦小七”,心中暗道,给你个表忠心的机会。 不等符离东说话,嬴战就一溜小跑接过药瓶,说道:“东哥,俗话说,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这种小事,当然有小的给您代劳了。” 符离东很满意嬴战的眼力劲,于是点了点头,得意的看着追风等人脸上突然浮现出的愤慨表情。心中暗道,这几个小子果然是诈降,还想找机会反水,还好我没轻易接近他们。 而嬴战结果药瓶,心中骂了一句煞笔,就这么在符离东和他那跟班眼皮底下来了个偷梁换柱,将一瓶慢性毒药换成了固本培元丹。 嬴战怎么说也是金丹期的强者了,只是功法的原因,刻意隐瞒之下别人看不出罢了。只是他这手速和手段还是在的,再加上祖龙金人的帮助,符离东二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追风等人接过嬴战递来的丹药,二话不说就吞了下去。他们对嬴战的信任绝对是无以复加,别说知道嬴战是在演戏,就算嬴战真的给他们一瓶毒药,他们也会不皱眉头的喝下去。 不过丹药刚一入腹他们就明白不对。毕竟他们以前修炼的时候把固本培元丹当糖豆吃,对这种丹药的效力和效果无比熟悉,此时立刻明白丹药是被嬴战掉过包的。 不过他们三人都脑子灵活,即便猜出缘故也没露出半点声色,而傍山这憨货早就被嬴战嘱咐过,也不至于露馅,所以四人脸上还是愤怒和愤慨,以及一抹不得不认命的无奈。 看到四人服下丹药,符离东嘴角勾起一起笑意,大声说道:“好,既然都是一家人,我也就不瞒你们。我有一个师兄,他是义渠国犬戎部落的首领,这次犬戎倾巢而出攻击秦国,我师兄正好坐收渔翁之利,一举统一义渠国,再顺势踏平秦国。而你们,就追随我的脚步,打打顺风仗,捞点油水,等咱们谋得一席立足之地,再图谋建邦立国。今后,你们都是开国功臣,一个个都能当上大将军,光宗耀祖,封妻荫子,岂不比做马贼有前途……” 追风四人听着符离东勾勒的美好前途,心中都暗自鄙视道:你家大爷在秦国的时候哪个不是将军职位,手下统领的都是精兵悍将。你这货,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说荣华富贵封妻荫子,真是个鼠目寸光的家伙。 不过他们不得不装出一副神往的模样,顺着符离东的意思表现出渴望的神色,心中那个难受啊。 而在符离东看不到的角度,嬴战脸色微微一变。 义渠国竟然还有一股没有出动的势力,而且在等着秦国和义渠国两败俱伤。这家伙图谋不小啊,如果不是我临时起意深入虎穴,恐怕还真被他得逞了。 而且,这家伙还说师兄。那他的师父是谁?能够收取一名部落首领当徒弟,他这个师父图谋不小啊。 原本,嬴战只是想接近符离东,把他身后的势力揪出来,为秦国清除隐患,却没想到勾出了这么多盘根错节的人物。 第一百六十四章:祸心 在追风几人的协同下,山洞外的几百号马贼立刻认了新的当家。 看到自己的班底如此轻易的改换门庭,即便知道是在演戏,追风等人脸上依旧阴沉得滴出水来。 不过追风也明白,自己从秦国出来时,扮演的是马贼身份,专门到义渠国烧杀劫掠搞破坏的,所以收买人心的方式也就是金银财帛。而符离东不同,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来路,身上竟然有修炼者用的储物袋,而且看样子有许多灵符法宝,这从他一见面就分发给几名小头目每人一瓶丹药就知道。虽然不见得是什么贵重丹药,但是能出手这么阔绰,足以说明他身份的不简单。是以,原本就对追风等人不怎么忠诚的马贼门立刻叛变了。 嬴战装作一脸肉痛的向符离东说道:“东哥,这些丹药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何必要赏给这些人。不是小的说话难听,这些人有奶就是娘,东哥你把他们惯坏了,以后可就不好驾驭。” 符离东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这些丹药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缺少的不是丹药,而是人手。这些人既然跟随了我,我自然不会薄待他们。对了,那个啥,书上不是说,士为知己者死么,我对他们这么好,他们必然会为我尽心卖命。” 嬴战心中暗自鄙夷。你以为发展势力跟酒楼招伙计一样啊,给钱就能招来干活的。不过嬴战本就不是尽心为符离东办事,自然不会好心提醒他。而符离东这简单的两句话也让嬴战明白,符离东手中必然有着丰富的资源。 莫非,他也有个祖龙金人之类的东西? 这个想法顿时吓了嬴战一跳,不过想来想去,祖龙金人绝对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外人根本不可能拥有。说句难听点的,就算一头猪拿到了祖龙金人这样的宝物,都能混得风生水起,哪会像符离东这样落魄得仿佛丧家之犬,如果符离东真的有祖龙金人一样的东西,那也只能说明他连猪都不如,也不足畏惧。 而随着嬴战一句接一句的套问,也明白过来,符离东那些丹药之类的东西都是他师父赐下的。只是他师父到底何许人也,符离东却从不提及,每次将要说到他师父身上就会把话题绕开。 嬴战生怕再问得多会引起符离东的怀疑,于是便将话题扯到势力的发展上。 对于绝版军团,嬴战已经从傍山那里得到了充分的了解。知道符离东的确有建立势力,发展军团,甚至占据城池,创建邦国的志向。只说这家伙的能力实在有限,弄来弄去,好好地军团给他整成了土匪部队,白白糟蹋了军团之名。 “东哥,我们的队伍要不要换个名字?绝版军团这名字……怎么说呢,太古怪了,而且我好像听说绝版军团被雍州灭掉了,这个名字晦气。咱们还是用一阵风、沙里飞之类的名字霸气。” 嬴战明知道符离东对绝版军团四字的情节,却还这么说,分明就是故意恶心符离东,同时也是含蓄的向符离东表明,自己并不知道符离东的身份背景。 符离东被揭起旧伤,自然没好气,不过他又没脸面抖出自己丢人的往事,只能鄙夷的看着嬴战,冷冷的说道:“我们势力的名字就叫绝版军团,意味着,我们是无可比拟,无可取代,旷古绝今的唯一军团。”自恋了好一会儿,符离东这才接着说道:“再说了,我花那么多精神,那么多物资,难道就是为了搞马贼?秦小七你头脑不是挺聪明的了,怎么这会儿犯傻了?”…, 嬴战装出一幅尴尬的模样,奉承道:“小的也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有点聪明,这大事上就显得鼠目寸光,还得东哥指点指引,否则走了弯路都不知道。” 符离东仔细想了想嬴战的话语,心中觉得的确是这个道理,于是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我们是有理想有目标的人,不能只想着烧杀劫掠。我们要向占据城池,建邦立国努力。所以,绝版军团这四个字不但不能改,反而一定要沿用下去,打出我们的名号来。” 嬴战连忙称是,又问道:“我们军团内该怎么构架呢?还是大头领、二头领、三头领么?又或者四梁八柱的?” 符离东拒绝道:“这个问题我已经深思熟虑了。我们绝版军团名义上以我为首,可是我是一个大人物啊,不能事必躬亲啊,所以呢,日常训练和作战中分别以追风四人为首,其余人马也分为四队归他们统领。当然,我会抽调出一支精锐给你当亲兵队,免得有人欺负你。” 嬴战立刻做出一副感激的模样,然后忧心忡忡的问道:“追风他们,虽然有丹药制约,可是人心难测,如果给他们那么大的权柄,恐怕到时候……” 符离东自信的笑了起来,“你放心吧,他们吃下去的毒药,除了我,绝对无人可解。他们的生死操控在我手上,不怕他们不忠心。” 嬴战心中暗自想着:希望你一直都这么自信。随后说道:“那我们军团以哪为活动范围呢?虽然东哥您腰包充足,可也不能一个人负担着整个军团的给养吧。以后我们军团日益扩大,这个负担只会越来越重。” 符离东觉得,“秦小七”的确是个人才,每一个问题都问到了点子上,而且都是亟待解决的根本问题。 “自然是打家劫舍,以战养战。”符离东毫不犹豫的高声喊道,这也是他以前做惯了的事情,一提起这个,符离东就变得热血沸腾起来。 嬴战摇了摇头,“东哥,不是小的泼凉水。您刚才也说了,我们不是没理想没追求的马贼,我们是军团。我们既然要立国,别的不说,必然的有民心支持吧,如果搞得义渠国百姓天怒人怨,即便立国也难以发展啊。” 符离东看了看东方,冷冷一笑:“义渠国马上就是我师兄的地盘了,我们自然不能让他难堪,所以,我们今后就主要在秦国出没,狠狠的劫掠秦国百姓。立国后谁敢不服,直接杀一儆百。” 嬴战眉头暗蹙,这个符离东虽然有点傻气,可是某些事情上倒十分执着,而且狠辣,一直想着去报秦国的一箭之仇。如果真按照他这样做,来去如风的马贼时常洗劫秦国百姓,被追缴就跑进义渠国,被他的师兄庇护,秦国上下还真会被弄得焦头烂额。 符离东说起自己的计划时也有点心中惴惴,毕竟都是不成熟的想法。而且符离东一看到嬴战蹙起的眉头,立刻就以为是自己的计划有所不足。 “小七啊,那个,我也只是随口说说,有什么不足之处,你再修改补充。你放心,我现在最信任的就是你了,你的计策,我一定会听从。” 嬴战心中一松,原来符离东也只是随口说说,要是真这样做起来,自己除非暴露身份,否则根本无法阻止。 “东哥,那个你也知道,秦国如今正和义渠国众部族开战,双方陈兵数十万,我们这几百人,即便撒进去也溅不起半点水花。即便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去捡便宜,只怕也会崩了牙。”…, 符离东呆了呆,随后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倒是我疏忽了,我们的人数是一个问题,那我们就先招募人手,等我们的人数扩大到万人再想这些。” 嬴战认同的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你就可着劲的招吧,招来的,还不都是我的。不过他还是“竭智尽忠”的为符离东分析道:“还有啊东哥,战场上双方哨探神出鬼没,如果我们被那些哨探当成敌人的部队,势必会引来大军围剿。如果义渠国众部落追杀我们,相信您那师兄短时间内也不可能为了我们得罪一众族长,所以,我们只能等待。” 符离东略一思考,的确,如果被那些义渠国的部族打了,师兄也不能立刻为自己报仇,还不如不去趟那趟浑水。 见符离东放弃了去秦国捣乱的念头,嬴战心中稍稍一松,随后满是蛊惑的说到:“不过给养均需一日都不能或缺。既然眼下义渠国还不是东哥您师兄的,那我们不捞白不捞,以后再想捞也没有多少机会了。” 嬴战一句话立刻勾起了符离东当马贼时候的性子,一听说要去打家劫舍,顿时变得双目通红,血脉贲张,在那摩拳擦掌,亟不可待。 “打劫!打劫!看看最近哪个部落最近,我们去干他一票,晚上我带大家去个地方乐呵乐呵。” 嬴战想了想脑海中的情报,立刻向符离东报出一个小型的部族。 这个部落的精壮族人都去与秦国打仗了,部族里全是老弱,根本就是一只肥嫩嫩的小白羊。 而且,这个部族的族长一脉人丁稀薄,而眼下,那族长的独子才五六岁,不能上战场,所以被留在了部族中。 嬴战心中暗暗说道:“为了秦国的安定,只能对不住你了,小朋友!” 转过头,嬴战谄媚的向符离东说道:“东哥,这是您带领大伙的第一战,一定要打出我们绝版军团的名气,打响我们绝版军团的旗号,我建议咱们挑个大旗,以后走到哪举到哪,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的威风!” 符离东不知道嬴战的祸心,毕竟他从没怀疑过嬴战,也只以为真像嬴战说的都是一心为了绝版军团的威风,于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不多时,一面迎风招展的“绝版军团”大旗就出现在了队伍前方。 “弟兄们,杀啊……” 符离东热血沸腾的一拍马臀,带着大队人马饿狼一样扑进眼前那个小型部族,而落在后面的嬴战却全神贯注搜索起部族中最高最大最豪华的建筑群。不多时,嬴战就发现了自己的目标,于是趁众人不注意,一催战马冲了过去。 嬴战分出心神留意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才伸手一招,随即,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正是冷艳的血皇夜依若。 “杀光,鸡犬不留!”顿了顿,嬴战又补充道:“现场弄得像那些马贼一样,别留下你的爪印牙印什么的。” 对老弱妇孺出手,嬴战还真有些心理压力。虽然他不择手段,可毕竟还是比较有良知的,即便明知道自己的冷酷手段能够给秦国带来益处,依旧无法出手,只能选择让夜依若出手。夜依若是血族,在她眼中,人类就是食物,杀起人来根本没有半点心理障碍。 而夜依若的速度和效率也让嬴战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三秒钟,仅仅三秒钟,只见夜依若身上分离出十数个模糊的血色幻影,这些血色的幻影分身飞速扑入建筑群的各个角落随即,就是一阵阵刀锋入肉,鲜血喷溅的声音。只用了三秒钟,那些幻影分身就尽数回归,烟雾般的没入夜依若体内。看样子步入到金丹期,她的实力又有了逆天的增长。…, “主人,完事!” 嬴战看了看现场那些人狰狞的死状,无不是被刀剑重重砍杀致死的样子,丝毫没有爪撕牙咬的痕迹,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个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破绽,即便有高人前来,也会看出,现场几百口人几乎死于同一时间,这绝对不是三五个人能做得出来的。而这个时间点又正是绝版军团前来劫掠的时间,必然会把这笔账算到绝版军团头上,符离东根本就百口莫辩。 嬴战看了看不远处一个穿着雪白羔羊皮袄的小男孩身首异处的惨状,再看着他身下越积越大的血泊,叹息一声,转过身去。一边走着,一边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是犬戎人,秦国的世仇,如果不杀他们,他们长大了也会杀秦国人。除恶即是扬善,除恶即是扬善…… 火光从四处升起,惊慌失措的呐喊和受到惊吓的牛羊此起彼伏的叫嚷着,间杂的还有绝版军团成员那丑恶的笑声。 虽然只有几百人,可他们每一个都是专业的马贼,打家劫舍的经验无比丰厚,破门而入的技巧炉火纯青,搜索财物的手段也花样繁多,有的甚至还扛着相貌不错的女子放肆的笑着。眼前这个小型部族即便精壮全在的时候都不一定能挡得住,更何况现在精壮全都去打仗了,是以,除了零星的抵抗,其他地方都是狼入羊群似地。 符离东此时也策着马在部族中穿来穿去,凭着精湛的武艺扑灭一个又一个反抗力量,到最后这个部族的反抗力量被彻底打垮时,符离东仰天长啸,从雍州被剿灭,再一路丧家犬似般逃亡的郁闷之气尽数发泄出来。 心情大爽的符离东斩断一条马尾,沾着血,在一处十分高大醒目的建筑上写道:绝版军团到此一游! 看到这一幕,嬴战除了说一个服字,也没有任何语言了。 ~~~~~~~~~~~~~~~ 今天的状态很不好,又冷又困,抱歉。 第一百六十五章:臭名昭着 本来嬴战还想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些灭门案嫁祸到符离东头上呢,却没想到这小子如此明目张胆的在部族中题字,还是粘着血题的。估计那些部族的青壮们回来,十个有九个都会被怒火烧光理智,剩下那个是直接气死。 这个小部族可以说空虚得近乎不设防,所以,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绝版军团上上下下每个人都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驱赶着成群的牛羊在部族外集合了。 马贼门走后,被劫掠过的那个小部族的人都愤怒的咒骂着,哭号着,在看到那一行血字之后,所有人都自发的汇聚到族长家门口。 义渠国各个部族中,族长拥有最高的权威,族内大小事务都由族长裁决。如今族长外出,指派了自己的夫人监理族中事务,遇到什么大事,也能及时传递消息。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当他们来到族长家门口的时候,迎面就是冲天的血腥气,几个大胆的人鼓起勇气推开大门,立刻就看到了满地的鲜血和断肢。族长家中的男女老少连带仆人侍卫,竟然没有一个活口,甚至连看门的狗都被砍成两段。 “啊,这些丧尽天良的马贼,竟然灭了族长全家,族长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族长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这是所有人的心声,不但是为族长,更是为自己。 义渠国每天都有厮杀,都有战斗,发生在这个小部族中的事情并没有掀起什么大波澜,或者说,这个部族实在太小了,根本就没资格让义渠国其他势力关心。 只是正在前线与秦国作战的部族首领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怒不可遏,他麾下的精壮们听说自己的部族遭到洗劫,族长被灭了满门,一个个都变得疯狂起来。 那位族长也没给其他部族首领打招呼,直接点齐人手就离开了对峙的战场,拔马回撤。而他的举动立刻引起了上层部族的制止。毕竟这里是前线,而且这次对秦国的作战远没有预料中的那么顺利,所以这时候必须上下一心,死战到底,绝不容许任何人后退。 “尔玛多首领,我的部族被马贼洗劫,我的家人被全数杀死,我的部族中有许多老幼需要安抚,我必须回去。而且,我的战士们听到部族的消息,已经没有再战的心思,还请首领让我们离开吧。” 尔玛多的部族是义渠国几个最大的部族,此次战斗他的部族负责秦国西北路,那个被绝版军团洗劫的部族就是他辖下的一支,所以,一听到他们撤离前线,尔玛多立刻调集兵马将他们围了起来。 如果是其他时候,尔玛多不介意展示一下自己的宽厚,可此时正是战争的关键时刻,而且对面的秦国和以前的雍州截然不同,不但战斗力强悍,而且统筹调度都十分严谨,没有半点空隙给自己钻。几个大首领商议的结果就是,如果还打不下来,就强攻城池,用人命堆。犬戎的荣耀不能被轻易践踏,秦国人必须为他们的狂妄付出代价。 而一旦攻城,这些大部族首领绝对不会用自己本族的人当炮灰,打前锋的自然是那些小部族、中等部族。而这种大规模的攻城,也正是培植亲信,清除异己的好时机。 此时看到有部族想撤离,尔玛多自然一百个不乐意,他甚至猜想,是不是几个大首领保密不善,消息泄露了。如果自己放走一个部族,后面的部族都说有要事,自己又该怎么阻拦。…, 所以,尔玛多很严厉的拒绝了,并且勒令那个小部族的人马回到自己的防线。 “尔玛多首领,今天我们必须回去,还希望你放开一条生路。”激愤当头,那个部族首领也失去了理智,双眼通红的看着尔玛多,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尔玛多脸上浮现出一抹怒色,冷声道:“你竟然敢威胁我!” 那个年轻的首领丝毫不理会尔玛多的愤怒,而是缓缓拔出腰刀,高举过顶,朗声喊道:“向东,与秦国作战是死!向西,与家人团聚还是死!既然都是死,我们选择死在亲人身边,即便不能死在亲人身边,我们也要死在回家的路上!勇士们,跟我杀回去!” 尔玛多本以为自己威胁两句,那个小部族就会乖乖的回去,哪想到,还没将威胁的话语说出口,那个小部落的人就像一群疯子似地冲了过来。 看到那个小部族疯癫的模样,尔玛多也明白,或许,他们的部族真的出了事情,不得不离开战场赶回去。 可是,尔玛多决不允许他们从自己的阵线上脱离,更是从自己的阻拦中突围。要是那样,自己的声明和威望会跌入低谷。 “给我杀了这群杂碎!一个不留!”留下这句话,尔玛多气急败坏的拉马离开,他的一个手下立刻指挥部族人马进行阻拦围剿。 这场一千多人对两万人的战斗根本没有任何悬念,只是半刻钟就宣告结束。只是在打扫战场时,尔玛多得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三千,那一千个疯子,竟然杀了自己三千人,而这还只是一个初步统计。同时,手下还告诉尔玛多,那个小部族一千多人全都面西而死,没有一个例外。 这么大的动静,根本无法掩盖。这场战斗的前因后果很快就被其他部族打听过去,众多部族免不了咒骂尔玛多几句,同时又对那个悲惨的小部族充满同情。一些和那个部族亲近的小部族,都有些兔死狐悲,心里多多少少的都开始抵触起那些大部族的奴役,对这场战争开始抵触起来。也有一些幸灾乐祸的人暗暗嘀咕:还好,被洗劫的不是我们部族! 不过只隔了一天,一行狼狈的骑手风风火火的冲进了犬戎大军营地,很快,又有一个部族的首领疯了似地点齐人马,想要脱离阵地。 巧合的是,这个部族的人马还是尔玛多辖下的。 这段时间,犬戎各个部族中那些小型部族都在嘲讽尔玛多的冷酷无情,大型部族都在奚落尔玛多族人的战斗力,两万对一千反被人家杀了三千。 尔玛多明显感到,以往那些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小部族首领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眼中都包含着一种怪异的神色,那些以往与自己称兄道弟的部族首领也开始对自己冷落,一些原本与自己不太和睦的部族首领更是直接冷嘲热讽。 这一切都是一个小部族引起的。虽然这个小部族被自己灭了,可是很明显,并没有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又有一个小部族想要挑衅自己的权威。 “给我杀!灭了他们!把我的亲卫队派出去,让族里的巫师也出手,用他们的血,洗刷我身上的耻辱!” 尔玛多成功的用自己近乎零伤亡斩首两千的战绩洗刷了上次的耻辱,与那个小部族沾亲带故的许多部族都对尔玛多恨了起来,只是慑于尔玛多部族的强悍,不敢流露出来罢了。…, 第三天,又有一队飞骑驰进大营。 由于前两次的事情,众人都已经知道,这种带着奔丧脸的飞骑带来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果然,又有一个部族骚动了起来。只是有了前两次的例子,这个部族首领明显克制了许多,极力弹压族人的情绪,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收到下面的反应,尔玛多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的威信不但没有衰落,反而更高了。 第四天,几个大部族首领商议的攻城时间到了,于是按照计划,一个个小部族的人马被逼着冲击玉门关的城墙,用他们的血肉之躯迎接抛石器和床弩的杀伤。 而就在前方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一支支飞骑驰进大营,找到各自的首领,将绝版军团的消息带给他们。 却说符离东洗劫了第一个部族,狠狠的出了心头恶气之后,深深地迷恋上了这种畅快的感觉,于是隔三差五的就要寻一个部族的晦气,有时候一天里甚至要接连洗劫好几个部族。 说来也是这些部族大意,所有的精壮都拉到秦国前线去作战,族里除了老人小孩就是妇女,可以说,最大的防御力量就是家家户户养的狗了。面对绝版军团这种常年打家劫舍的专业人员,这些部族根本就是脱光光的小绵羊,任由他们上下其手。 符离东的意思也只是弄点钱财,找点乐子,扫一扫心头失败的阴霾。可是嬴战背地里却将各个部族的族长全家都杀得一干二净,除族长之外稍微显赫点的人家也都没放过。 只因为嬴战做的比较隐蔽,符离东根本没有发现,即便符离东事后发现族长家被灭门了,也只以为是哪个手下太能干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按照惯例,符离东每劫掠一个部族,都会写上“绝版军团到此一游”的字样,偶尔忘记了,嬴战也会“好心”的提醒他,有时候符离东懒得写,嬴战还会为其代劳。到后来,嬴战觉得绝版军团的名气已经差不多了,也用不着这种方法了,所以就没再搞小动作。 这么几天的时间里,绝版军团的名气火箭似地蹿升,周围许多部族都已经知道了有这么一群马贼。而那些零星流窜的马贼们在得知绝版军团一路上连续洗劫十几个部族的光辉战绩后,顿时萌生出一种找到组织的感觉,纷纷策马赶来,要求入伙。那些过惯了独行侠日子的高手们在听说十几宗灭门案后,也觉得绝版军团里都是狠人,跟着他们不亏,于是都急巴巴的赶了过来。 符离东见到这么多人追着赶着投奔自己,顿时激动得难以自持,他觉得,如果照这个势头下去,不等自己回到千骑师兄的地盘,就能拉起一支万人部队,到时候就是名副其实的“军团”了。就这样,符离东拉着自己的人马,一路直直的向着他师兄的部族赶去,竟然连个弯都不拐。 而随着人马的壮大,在嬴战的“建议”下,符离东下定决心,找一个中等部族干一票。 符离东的决定一传下去,不管是那些一路跟来的老成员还是刚入伙的新成员,都兴奋的嗷嗷叫。 刚开始,穷惯了的马贼们连皮革牛羊甚至做饭的铁锅都要打劫走,到后来,随着东西越来越多,那些皮革铁锅之类的都被随手丢弃,然后是牛羊拖累行军,被勒令舍弃。到后来,见惯了场面的马贼们也看不上这些蝇头小利,除了金银珠宝什么都不要了,甚至在看到一些小型部族的时候都提不起精神来,毕竟洗劫那些小部族根本弄不到什么钱财,洗劫中型部族,能够获得的东西自然更多一些,如果能洗劫一个大部族就更好了。…, 由于这次的目标是中型部族,许多成员都盯上了族长等大户人家,倒是省去了嬴战的麻烦。只是为了防止他们做得不够彻底,嬴战还是授意追风等人一路跟着。 反正此时绝版军团的名声已经臭得不能再臭了,那些成员们也都放下了以往的顾忌,劫掠时不再是要钱不要命,而一旦见血,势必会杀红了眼,灭门案等事情也不再需要嬴战代劳。 而传递到前线的消息就是: “族长,我们的部族被绝版军团洗劫了,您全家二百三十六口,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族长,那该死的绝版军团,不但搬空了咱们的财物,还杀光了我们族里好多户人家,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子也不放过,您刚纳的第十七房小妾被掳去了。” “族长,绝版军团一路向西,看样子过不了几天就会路过我们部族,族里的男女老少已经搬到山里躲避了,等您带兵回去的时候再让他们回来吧。” “族长,老族长已经下死命令了,让您三天时间里带兵回到部族。咱们部族家大业大,绝对会被盯上,您快点跟我走吧……” ………… 类似的情况在一个个营帐中上演着,那些被绝版军团打过的、没被打过的、将要被打劫的都派来了信使。一些大部族虽然留存的有防御力量,可是依旧心里不踏实,族中一些有权势的人物都要求前线的武装力量回去。 尔玛多等几个大部族首领再次碰头。只是这次,他们商议的内容不再是与秦国的战局,而是自己大后方的情况。 第一百六十六章:辉煌战果 绝版军团一路横穿义渠国大大小小的部族,涉及的势力不光有尔玛多,还有另外几个大部落的首领,所以,这会儿,他们几个首领都是同病相怜,倒没有谁幸灾乐祸。只是聚到帐中,大家都不说话,一时间大帐中十分沉闷。 最后,还是尔玛多打破沉闷,说道:“老弟兄们,说说吧,这个绝版军团你们怎么看。” 一个面容苍老的部族首领说道:“依我看,这绝对是秦国派出的人手,目的就是搅乱我们的后方,让我们无法专心作战。而现在,他们明显已经达到了目的。” 这个老首领的话语立刻引来一片支持,众人再联想到秦国国君“血洗犬戎八百里”的豪言,更加笃定这是秦国使出的手段。 不过立刻有人反对道:“绝版军团里大多数是我们义渠国的偷羊贼,偷马贼,也有四处流窜的马贼强盗,不像是秦国军队作出的事情。” 这个首领的话语也有许多人支持,毕竟那些人都是义渠国内部的贼人。而且,这次众多部落被整得如此狼狈,他们宁愿相信是自己国内的贼人,也不愿相信是国外的敌人。毕竟输在自己人手里和输在外国人手里是两个性质。 尔玛多见到帐中众多首领意见不合,于是连忙制止了大家争论,说道:“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如何解决这件事情,而不是制造新的争端。”顿了顿,尔玛多话锋一转,说道:“当然,我知道人微言轻,不能替大家作出决定,我们还是按照老规矩,举手投票表决——要不要与秦国罢战,撤兵回防!” 尔玛多看了看帐中众多首领,没有一个举手的。这件事情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在场的都是一些大部族首领,与秦国作战,他们的呼声是最高的,而绝版军团只是一些马贼罢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从前线撤兵回去剿匪,毕竟谁也丢不起这个人。 “好,既然大家都认为这场仗继续打下去,那就说说如何解决后方的问题吧。我有一个提议,可以派遣高手,组团杀过去。绝版军团只是寻常马贼罢了,可以侵扰那些毫无防御的部族,但是面对我们的高手,绝对不堪一击!嗯,如果谁有更高明的主意可以说出来,如果没有,大家就举手表决吧。” 没有人反对尔玛多的意见,相反,许多人都支持的举手,这项决议迅速通过。而后各个部族首领就开始对派遣的人数作摊派。 犬戎族也有修炼者,而且每个部族都有修炼的传承,一个部族的规模大小都是和部族中修炼者的数量和实力挂钩的。能够坐到这个大帐子中,那些首领身边都有几个到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修炼者,不多时,一支纯粹由修炼者组成的为数一百人的队伍被组建出来,并且迅速的向西行进。 对秦国的攻势依旧在进行着,而那些大部族首领们将对付绝版军团的消息放出去后,各个部落大为振奋,连带的作战时也变得悍勇起来,一度的攻到了城墙上,与秦国军队展开白刃肉搏。 一路前行的符离东还不知道,他高调的过分,已经引来了高手们的狙击,而此时的符离东还在跟嬴战筹划着攻打一个大部落。 “我师兄本意就是等那些部落跟秦国两败俱伤后,坐收渔利,一统义渠国。而我现在已经帮着他削弱这些部族了,相信师兄他一定会夸赞我。如果我能把这个大部落打残,师兄势必更加高兴,也正好报答他对我落难这段时间的照顾。”…, 嬴战心中暗道,如果你师兄知道你把义渠国上下给得罪一遍,一定会恨死你。如果披露出你和他的关系,义渠国上下一定会对他恨到骨子里,什么一统义渠国也就是扯淡了。只是嬴战根本不可能好心的提醒符离东。 站在秦国的立场上,犬戎部族必须降服,不能让他有半点作乱的力量。经历玉门关之战,犬戎族的元气必定大伤,只是从符离东口中嬴战才知道,义渠国还有一个大部族按兵不动,而且打定主意做那最后的黄雀。如果不是心血来潮跑了一趟义渠国,恐怕玉门关打残犬戎大军之后,只会给符离东这位师兄做嫁衣,助其一统义渠国,到时候,犬戎对秦国的威胁不但没有减轻,反而会愈演愈烈。 必须得让犬戎内部乱起来,最好让他们分成几派,彼此厮杀,让他们没有半点缓和的余地。想到这,嬴战不由仔细的分析起那个大型部族的资料。 “东哥,你看这个部族,建在一个山谷中,谷口修起一堵百米宽的石墙,简直就是一座天然的城池。” 符离东对行军打仗不太明白,听到嬴战的分析,不由得蹙起眉头,“莫非这个城池很难打?” 嬴战连忙摇头,“不是难打,而是好打,而且太好打了,几乎就不用费什么功夫。只是我们很可能半点好处都捞不到,不知道东哥愿不愿意打。” 嬴战目光中闪烁着一道异样的光芒。而符离东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只是疑惑的问:“怎么打?为什么捞不到好处?” 嬴战缓缓说道:“东哥你看,此时深秋,草木干枯。那个部落所处的山谷内草木茂盛,也就是说,只要一把火,就能将他们的部族烧成白地。” 符离东撇了撇嘴,“火攻虽然好,可是得有风啊,而且,那些部族不会跑么……额对了,这个部族三面环山,根本就是一个死地啊,只要我们堵住城门那一面就行了。嘿嘿,找个有风的日子,我们干!” 反正已经捞到了足够的财物,符离东也不怎么在意这些,他所需要的是名气。让他在师兄面前抬起头的底气。所以,他决定拿这个大型部族做自己的垫脚石。 嬴战心中暗道,即便没有风,我也会给你借来一阵风,这场火,烧定了! 当夜,嬴战悄无声息的离开绝版军团的驻扎的营地,潜入到那个大型部族。 虽然草木容易起火,可是也容易扑灭,一旦烧起来,绝版军团众人都在山谷外,山谷内的人很可能就会集体救火,到最后,即便烧起来,损失也不会太大。这不符合嬴战的打算。嬴战要的就是让绝版军团与犬戎各部族结仇,结下天大的仇怨,连带的,让符离东那个师兄也变得里外不是人。 而现在,嬴战所要做的就是将成吨成吨的硫磺硝石火油等易燃物悄无声息的放置到这个部族的各处建筑中。 本来嬴战想弄点火药出来的,可是祖龙金人很直白的告诉嬴战,没有这玩意,嬴战无奈,只得退而求其次。 虽然没有火药很遗憾,可是嬴战兑换出了一大把火系灵符,什么赤炎咒,爆火球之类的灵符贴到一个个隐蔽的位置,一旦火势烧起来将这些灵符点燃,绝对不亚于所造成的效果。 一夜间,嬴战跑遍了这个大部族的四面八方,布置过的东西已经涵盖了这个部族所有的区域。也亏得嬴战在宇宙熔炉中炼体获得奇遇,可以收摄全身气息,别人根本无法发现,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完这一切。…, 至于风的问题。嬴战掏出几枚灵石,在这个部族中布置起来。 这是一个简易的阵法,名叫风源阵,可以积聚阴阳二气,造成循环流动,引起大风。据说,赤壁之战时诸葛亮借东风的手段就是从其中演化的。而赤壁之战时诸葛亮需要火烧八十万大军,才会筑法坛,诵经祭天等等周章。而嬴战需要的只是小风,烧点小火,把那些易燃物点燃就行。所以这个阵法并没有那么麻烦。 失败几次之后,嬴战终于成功布置起了一个风源阵,立刻,一股习习小风从原地升起,而布置阵法的灵石也被嬴战用草皮遮掩住。 “万事俱备!只欠天明了……” ………… 天明时分,一向被浓雾遮蔽的山谷迎来了难得的阳光,虽然有些异常,可是山谷中众人都只以为是变天罢了,根本没放在心上。等到吃完早饭,开始刮起了风,地上的枯草都被刮着吹向四周,最后在山脚树根等处堆积起来。对于这种现象,也没人注意,毕竟一年到头,总有一段时间刮风的,这没什么不寻常的。 只是风越来越大,到了正午的时候,卷起的风沙已经迷得人睁不开眼,山谷中的人都取消了户外行走,一个个窝在家里。那些站岗放哨的族人也都躲进了屋里,一边烤着火,一边咒骂这鬼天气。 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已经有千人规模的绝版军团终于发起了攻击。城墙上的那些部族战士立刻吹起了示警的号声,随后一列列士兵走上城头。 毕竟是一个大型部族,族内虽然空虚,也不是绝版军团这种团伙能够轻易攻下的。而且,这个部族三面环山,唯一的缺口也修筑有高大的城墙,即便三五倍的兵力也很难攻得进去,更别说绝版军团这种向来只会打擦边的马贼。 不过绝版军团的人并没有攻城,数千人在城池前划了一个漂亮的圆弧,抛射出一轮箭雨,飘逸的折返了。而看到这一轮箭雨,城墙上的士兵顿时脸都绿了。 竟然是火箭。 该死的,城内建筑多是木房,而这会儿又是深秋,最他吗不巧的是,还刮着大风,此时用火攻,绝对是平日里十倍的收益,怎么能不让那些士兵气急。 只是他们并不知晓,嬴战在他们部族中进行了一些布置,原本的十倍的收益已经变成了百倍、千倍、甚至万倍。 “轰……” 根本就没有起火的过程,火箭落入城内的时候,嬴战埋放的硝石硫磺火油等物立刻发挥作用,冲天的火焰立刻将一栋栋建筑物吞没。一座建筑起火,四周的其他建筑立刻被殃及,火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蔓延开来。 符离东勒住马头,准备带着人马再回去射几轮,却没想到,山谷内已经冒起了冲天的烟柱,一些火势比较凶的地方,火头甚至都已经超出了城墙。 “我哩个操,这火怎么这么大,不对劲啊!” 听到符离东的问话,嬴战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一副纳闷的样子,轻声道:“该不会是老天也在帮助我们吧。东哥,看样子真的是这样。” 面对这种无法以常理解释的事情,众人只能将其推到老天,神明之类的存在身上。而这时,符离东看到嬴战对自己猛眨眼,立刻明白过来,这是一个树立声望的好机会。 符离东十分满意朝着嬴战点了点头,有这种手下,就是省心啊。于是符离东对着上千号手下高呼道:“老天庇佑我绝版军团,绝版军团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大家跟我杀啊!”…, 于是,上千人又浩浩荡荡的杀了回去。 而这时,城头上的士兵哪里还有心情守城,一个个都忙着救火去了,是以,城墙迅速易手。而这,又让绝版军团麾下的众多成员更加坚信的认定,符离东绝对是上天保佑的人,要不然,怎么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这样一座坚城。 这时候,嬴战埋藏在各个建筑中的火系灵符也起到了作用,一声声炸响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道道诡异得出奇的火柱冲天而起。 部族中的人员还在拼死救火,可是一个个爆炸将那些敢靠近火场的人当场炸死、炸残、烧成重伤,到最后,所有人都不敢去救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房屋被火焰吞没。既然没有救火的必要,那就赶紧撤出去吧,这个山谷三面环山,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躲避的。 可这时候,他们才恍然发觉,唯一的出路城墙已经被占据,而城墙上,正竖着一杆大旗:绝版军团。 符离东虽然牛皮吹得崩崩响,可是他也有点小小的怀疑,不敢相信自己是上天庇佑。是以,感觉到城内众人都想冲击城门,符离东立刻感到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就要风紧扯呼。 嬴战立刻说道:“东哥,快让大伙堵死城门,不能让他们跑掉!” 符离东此时也没有什么主意,嬴战说什么就听什么,于是,上千人立刻动手,城墙上守城用的滚木礌石下雨似地往城门口丢,符离东那个金丹期的跟班甚至直接打碎城墙,将一块块巨石打下去,死死的堵住了城门。 巨石滚木轰隆隆的落下,不多时,城门口就被堵得严严实实,即便发动人手去清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清理出来的。而除了这个城门,就只有翻越城墙,而十米高的城墙绝不是任何人都能触及的,更何况上方有绝版军团的把守。 “射!” 符离东大手一挥,所有成员都开弓射箭,黑压压的箭雨洒向密集的人群,立刻就倒了好大一片。 这些成员都是实力精湛的马贼,弓马娴熟无比,不说例无虚发,也绝对是十打九中,居高临下射杀普通人,根本没有半点压力。 被箭雨逼迫,城内的居民只好后撤,可后方又是汹涌的火场,面对不断扩展的火势,又只得向外退,而后又被绝版军团的弓箭招呼。 面对堵死的城门,所有人都没有冲击的念头。这一刻,他们都在不断诅咒部族聚居地选址和建造的那些人,是他们,自己逼入了绝地。当然,还有绝版军团。 这些,只是侥幸逃出来的。那些还在火场中没有逃出来的就更多了,直接死在火场中的更加难以计数,就连符离东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把究竟弄死了多少人。他也不在意究竟多少人,他在意的,只是自己搞垮了一个大型部族这样辉煌的战果。 确认部族内无一活口,符离东得意的在城墙上写下一段文字:绝版军团到此一游。 不得不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练,符离东这一手字越来越长进了。 写完这一句,符离东觉得不太过瘾,于是又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还命令手下们都留个签名,不会写字的让别人写,没名字写个代号也行。 而这时,嬴战阴阴的笑道:“东哥,这份辉煌的战果,怎么能少了您的师兄呢,不如……您把他的名字也写上吧!如果他知道你送他这么一份大礼,一定会异常高兴!” 第一百六十七章:求援 犬戎的修炼者大都和禽兽有关,有的是以特殊手段驯养灵禽凶兽,仿佛驯兽师一样。邪门一点的就是用各种毒物改造炼化灵禽凶兽,就像符离东那个跟班。还有更邪门的,直接抽取灵禽猛兽的魂魄,修炼出各种灵物,更有将禽兽尸骸炼化,做成类似僵尸之类的攻击手段。 总之,犬戎的修炼者修炼方法五花八门,但是在赶路这方面,除了自己的两条腿,也就是马儿的四条腿了。换句话说,他们在速度上并不比绝版军团有多少优势,如果照着这个情形追下去,估计能追个把月。 也就是这时,那个大部族被绝版军团整体灭族的消息传了出来,一时间,义渠国所有犬戎部族都震动起来,毕竟,这是一个大部族,一个人口在十万以上的大部族。 也正是这一刻,犬戎族所有的大部族都开始正视起绝版军团,因为他们明白,绝版军团已经不再是那种只会偷鸡摸狗的贼伙,而是一支有着覆灭十万人大部族力量的军团。 无巧不巧的是,被灭掉的那个大部族正是尔玛多舅舅的部族,消息传到正在与秦国作战的尔玛多那里,尔玛多气得火冒三丈。毕竟那是尔玛多舅舅的部族,尔玛多母亲一族势力的所在,无论是亲情还是所能提供的权利,如今都在大火中付之一炬。 这一刻,尔玛多终于亲身体会到前些日子那些闹着要回去的部族是什么心情了。 这时候,符离东在那个部族城门上刻下的字迹也传到了各个部族中。也正是这一刻,犬戎各部族才知道,绝版军团的首领名叫符离东。 不过紧接着,众人就又发现了一个名字:千骑。 对于千骑,犬戎各部族并不陌生。因为千骑的部族也是一个大型部族,甚至是最大的几个部族之一,只是此次合力攻打秦国恰逢千骑出猎,没有过来罢了。 可千骑不是出去打猎了么,他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城门上?和绝版军团那么多人在一起? 有人直觉的认为这份名单是伪造的。可是随即就有无数人指认,名单上其他绝版军团的成员都是有名号的贼盗,而且此刻,这些贼盗都已经销声匿迹,不再在以往的活动范围出没。很显然,这份名单是真实的。 又有人说,这份名单其他的消息是真的,但是关于千骑是假的,一定是有人想嫁祸千骑。 一提起千骑,人们立刻就会想起他名字的由来——千骑卷平冈。 千骑的父亲还在当族长的时候,与一个敌对的部族争夺地盘失败重伤归来,那时候,年仅十岁的千骑跨上战马,带着部族中仅存的千余名战士夜袭敌对部族的大营,正在狂欢中的那个部族没有半点抵抗力,被千骑带领人马来回绞杀,从黑夜到天明,一直杀到正午,杀得那个部族尸山血海,没有半个活人。 那时候,千骑只是一个毛头小孩,还没有正式取名,可正是因为这件事,千骑也就成了他的名字。为数一千人的亲卫骑兵也成了他的象征。 千骑的个人实力绝对是逆天级别,这是犬戎族中公认的事实。而且,千骑虽然嗜杀,可都是对外族的争斗中,部族内的族人却对他极其拥戴,即便是其他部族,提起千骑时都会竖起大拇指。 这样一个近乎英雄的人物,当他的名字出现在绝版军团名单里的时候,所有犬戎人都认为这是绝版军团使出的离间计,一边唾弃符离东无耻,一边催促高手团加快行程,赶紧剿灭绝版军团。…, 却说千骑,早已经给族人下了命令,养精蓄锐,蓄势而发,除了部族日常巡戍的人员,撒在外面的人手尽数收回,低调得如同冬眠的熊瞎子,只等犬戎各部族与秦国两败俱伤,再一鸣惊人。 所以,千骑根本不知道符离东搞出了这么多事情。他手下倒是有人关注着外面的消息动向,可是符离东的身份只有千骑知道,他的手下不知道,而绝版军团并没有为祸到千骑的部族,所以他的手下并没有将这个消息报上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绝版军团的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阻碍和干扰。 行进方向上的各个部族全都自发的团结起来,调集所有的能战力量,严阵以待绝版军团的到来。他们正面作战也许不是绝版军团的对手,却可以破坏水源,投毒下药,然后,不等绝版军团到来就做鸟兽散,部族中留下的就只有一个空壳,一粒粮食都没。 绝版军团身上带的粮食很快就吃光了,无法从部族洗劫粮食,到可以用狩猎解决,虽然饥一顿饱一顿,总算不至于饿死。只是饮水的问题就比较难了。 在接连毒毙六匹马之后,符离东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沉默无言的跳下马,学着手下们从泥土里拔出一束青草,摔掉根茎上的泥土,然后将满含土腥味的肥大根茎填进嘴里,猛的一嚼,顿时一股辛辣冲进喉鼻。被呛得涕泪直流的符离东终于感觉到一股汁液从喉咙里流下,火燎般的喉咙也滋润了许多。 这些马贼们哪个不是吃惯了苦的,只是这段时间跟着符离东享受惯了,再过回去有点不习惯。而此时看到符离东以身作则,一个个也都没了怨言,掏出各自的生存本领,自己寻找途径解决饮水。 嬴战刚要说些什么,却突然感到身后有上百道强大的气息飞速赶来,不由得转过头去看向来时的方向。而这时,符离东那个跟班也察觉到身后的异常,与此同时,他还看到了嬴战的动作,顿时,一抹寒光从他眼中闪过。 嬴战心中暗骂,自己表现的分明没有半点修为,此时怎么显示出了超凡的知觉。不过下一秒嬴战就作出一副遗憾的模样,自顾自的说道:“那一把火烧的真是可惜了,早知道有今天,就在他们部族多灌几个水袋了。” 符离东那个跟班愣了愣,心中暗道:该不会是我多疑了吧。 摇了摇头,他将对嬴战的怀疑按耐下去,随后凑到符离东身边说道:“后面有高手追来了。” 符离东也知道,自己这么高调而肆无忌惮的劫掠,必然会引来犬戎各部族的追剿。只是此地距离千骑师兄的地盘已经不足百里,如果跑得快,今晚就能抵达目的地。 “儿郎们,追兵来啦,都是高手,不过咱们也快到地头了,都上马,给我跑!” 千多人闹哄哄的上马,加速,不过三五个呼吸的时间,原地就只留下大片尘烟,所有人都跟着符离东,直奔千骑的领地。 后面那些追兵看到绝版军团的举动,几个领头人凑在一起低声商议几句,随后,队伍猛的一阵加速,紧紧地咬住了绝版军团的尾巴。几个骑着劣马的家伙立刻被奇形怪状的猛兽咬住,连人带马吞进腹中。 后面那些追兵早已经舍弃了坐骑,而是直接驾驭各自修炼的灵禽猛兽,速度几倍于绝版军团。只是此时,他们似乎存着一种戏弄的心态,就这样若即若离的跟在绝版军团后面,既不一口气将绝版军团吞掉,也不落后半分。而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吞吃掉跑在末尾的那个倒霉鬼,一时间绝版军团上下人心惶惶。 嬴战低声向符离东说道:“东哥,事情不妙啊,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找千骑老大调节一下呢?千骑老大一出手,准定保我们没事。” 符离东恼火的向后面看了看,虽然不愿让师兄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可还是咬牙说道:“没办法,也只能请师兄帮忙了。” 说完,符离东掏出一块玉片,随后猛的捏碎…… 第一百六十八章:栽赃千骑 看到符离东捏碎灵符,嬴战心知,自己嫁祸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就看符离东那位师兄会不会赶过来救援了。 却说千骑,时刻都在关注着义渠国与秦国的战局,得知双方已经开始进行最直接的攻城战时,千骑心中无比的激动,因为他知道,他等待的机会来了。 是以,千骑心情大好,正准备开几坛好酒好好庆祝庆祝,却冷不丁的察觉到一声炸响,在身上一掏摸,随即拿出一张破碎的灵符。 “糟糕!是小东!” 对于符离东,千骑虽然没什么感情,却不得不对其无微不至,无它,只因为符离东与他师出同门。 千骑知道,如果没有师父的恩情,自己也不可能拥有一身实力,自己的部族早就在那一场火并中被灭,等待自己的结果,除了被其他部族当奴隶奴役,就只有死。 对于拯救了自己和自己部族所有人的恩师,千骑唯有倾尽一切去回报,所以,他虽然看不起符离东没有实力、没有势力、还没有脑子,却依旧对符离东的安危十分上心。前段时间符离东想要出门,还特地对一名金丹期的手下下死命令让其保护符离东。 可是看到那个破碎的灵符,千骑一阵焦急。有金丹期的高手保护,竟然还被逼的用灵符求救,小东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险。 当下,千骑也没了庆祝的意思,一声号令传唤来自己的一千亲卫骑兵,随即,一队锦帽貂裘、挎刀背弓的剽悍骑兵呼啸着卷了出去。 凭借灵符隐隐的感应,千骑快速的向符离东靠拢,很快他就看到了地平线上高高扬起的尘烟,还有那此起彼伏的力量波动。 千骑心中暗道:小东果然惹了大麻烦,竟然被这么多高手追杀,可是无论小东惹了什么麻烦,我都要给他兜下来。 是以,千骑二话不说,狠狠的抽了一鞭子,坐下那匹神驹吃痛,浑身钢丝般的筋肉猛的蠕动起来,顺滑的皮毛根根乍起,神骏的外形转瞬间变得凶恶无比,速度也陡增几倍,如同一团黑云飞驰电掣。 而那边,高手团若即若离的追在绝版军团后面,有节奏的斩杀着绝版军团的成员。高手团虽然大部分都是炼气期的修为,可也有几个金丹期压阵的,以他们的实力,想要屠灭绝版只是分分钟的事情。只是他们也感应到绝版军团中有一个金丹期的同道,是以,他们才没有一哄而上,毕竟金丹期高手拼死反扑,总要带走几个,谁也不想当这个冤死鬼。而现看来,那个金丹期的高手并不在意这些底层的成员,既然如此,就不要对他逼得太紧。 而且,高手团的几个首领心中还有另一份心思:绝版军团前方是千骑的部族,这里如此大的动静,千骑必然有了反应。千骑号称义渠国年轻一辈第一高手,有他助拳,拿下那个金丹期的高手也就易如反掌了。 虽然也有人因前些日子那一份名单疑虑,可是更多人认为这是绝版军团污蔑义渠国第一高手,离间分化义渠国的手段,不能相信。而且他们认为,千骑一定也有同样的困扰,既然如此,他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出手,洗清自己身上的黑锅。 果然不出所料,千骑来了,还带着他的一千亲卫骑兵,看样子他是准备将绝版军团一网打尽了。 “各位兄弟,困住他们!”…, 为首那人一声令下,高手团众人手段齐出,阴风黑云鬼火尸毒齐出,绝版军团后队迅速沦陷,队首处也草皮翻滚,地面隆起,一条土蟒钻出地表,凶厉的叼向符离东。符离东吓得六神出窍,下意识的一拉马缰,胯下战马人立而起,肉盾般的挡住了符离东,那个金丹期跟班连忙一把扯住符离东将其拉下马,下一秒,那符离东的坐骑就被土蟒撕扯着拉下地面。 喷了一身马血的符离东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听到隆隆的马蹄从前方前来,却见一匹周身乌黑,四蹄雪白的骏马,不是自己师兄的乌云踏雪又是谁。 符离东不在意折损的那些人手,他在意的只是追风四人,当然,还有化名为“秦小七”的嬴战。只要有这几个人在,就能继续拉起一支绝版军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想到这,符离东左右看了看,还好,这五人都在。 高手团的众人也看到了千骑,毕竟在这个地头上,坐骑是乌云踏雪,又有一千锦帽貂裘亲卫骑兵的,除了他没有第二人。 想到这,高手团众人纷纷放缓步子,身下鬼马尸虎妖狼等坐骑也都收敛起力量。 感受到身后压力一空,绝版军团的众多成员也都升起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毕竟他们再怎么横也都是会点庄稼把式罢了,而身后的这群人都是修炼者,双方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没有任何可比性。这就像绝版军团能够轻易宰杀那些部族中的普通人,可是面对高手团,双方的身份就异位了,绝版军团成了小绵羊。 紧接着,绝版军团就看到了前方一马当先的千骑,还有他身后浩浩荡荡的千员骑兵。对于千骑的名头,绝版军团所有成员都是如雷贯耳,可听说是一回事,真正见到却是另外一回事,此时感受到前方摧山撼海的气势,绝版军团所有成员的脸色都绿了。 “千骑族长,前方是兹害我义渠国众多部族的绝版军团,此次我等众部族合力绞杀绝版军团,还请千骑族长替我等阻拦一番。” 千骑本来是心急火燎救援符离东的,可是一看到符离东夹杂在绝版军团中,而且不像是被挟持,反而被重重保护,自己派去那个金丹期的高手也活蹦乱跳的,略一思索,哪能不知这绝版军团的首领就是符离东。 以往千骑也只知道符离东在秦国有一支马贼团伙,最后被剿灭了。可是千骑从来不知道符离东的马贼团就叫绝版军团,要不然,这段时间绝版军团恶名昭著,千骑不可能一直无动于衷。 想到这,千骑不由恼火的骂道:符离东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东西,师父英明一世,怎么会收下你这种脑残徒弟。 “千骑族长,绝版军团近日接连屠灭中小部族近千户人家,更是在临山部族纵火,临山部族在大火中化为一片白地,十几万人无一幸免。绝版军团是我犬戎族共同的敌人,还希望千骑族长深明大义,将其拿下。” 看到千骑迟疑,并没有立刻对绝版军团出手,高手团几个领队心中也犯起了嘀咕,该不会那个传说是真的,千骑果真和绝版军团有牵连。 于是一个领队开口说道:“千骑族长,前些日子临山部族现场出现一份名单,其中除了绝版军团众人,还有千骑族长您的名字,不过我们相信,千骑族长您是清白的,还希望族长能够为义渠国除害。”…, 几句话,将绝版军团所做的恶事简明道来,听到这些壮举,即便千骑也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自己当年对仇人部落下手,那也是因为双方有着血海深仇,可即便如此,自己也只是杀了一些反抗的人,顺从的人都只是收做奴隶。这也是犬戎族的惯例,毕竟犬戎族人口稀少,大规模的杀降杀俘是大众所不允许的。 可是符离东这小子,竟然在几十个小型部族屠了几千户人家。要知道,一个小部族还不到百户人家,也就是说,符离东这段时间灭掉了将近十几个小部族。这还不算什么,临山部族竟然被他一锅端了,而且是最惨无人道的活活烧死。 对于临山部族,千骑也是知道的,因为地利优势,这个部族虽然没什么进取心,可是守成有余,族内十分富庶。千骑都已经打算好了,先取下临山部族,以其财富和地利保证自己大军的后勤补给。只是没想到,这样一个战略要地,被符离东给一把火烧成了白地。连带的十几万人无一幸免。 刨除同门这一关系,千骑只想将符离东碎尸万段,戳骨扬灰。没错,他是犬戎族共同的敌人。 只可惜,千骑不敢。 单从师父告诉了符离东自己的所在,让他危难时投奔自己,而自己却对符离东的存在一无所知就知道,符离东在师父心中的地位要比自己更重一些。师父绝对不允许符离东出现差池。 如果千骑没有来这里也就算了,即便符离东死了,师父也怪罪不到千骑身上。可是千骑气势汹汹的赶过来,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符离东被杀而不闻不问。可是知道了符离东与绝版军团的关系,千骑自然不能无所顾忌的出手救援,如果这样,千骑就成了绝版军团的同伙,成为了义渠国各部族的公敌。 千骑决定,还是先把符离东打晕俘获,押回部族中。毕竟是自己抓获的人,自己拥有处置权,外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到时候换个人假作符离东杀了,平平众愤就是了。 符离东老远的看着师兄脸色不对,心中隐约感到了些什么,一时间欲言又止,不知道是不是该向师兄打招呼。 看到这一幕,嬴战连忙扯着嗓子喊道:“首领,我们的救兵来了,你师兄千骑族长终于来救我们了。弟兄们,我们得救了!千骑族长来救我们了!” 绝版军团众成员早就被后面的高手团杀得没了胆气,此时又看到前方千骑阻路,只以为命必绝矣,谁想到,千骑竟然是来救援的,顿时生出一种绝处逢生的错觉,一个个都忘形的欢呼起来。而听到嬴战说的千骑是自己首领的师兄,顿时都欢呼道:“首领万岁!首领万岁!” 符离东听到手下们诚心万岁呼声,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妖艳的红晕,满意的看了看嬴战,心中暗道:不愧是个人才啊,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为我造势,这种竭智尽忠的人才,一定要好好栽培。 而那边,千骑的脸色顿时变成了锅底的颜色,如果可以的话,千骑一定会二话不说,先拍死那个乌鸦嘴。 第一百六十九章:分化犬戎 千骑是一个果决狠厉的人,一瞬间就权衡了得失,随即摘弓搭箭,遥遥瞄向符离东。 符离东脸色瞬间煞白,因为他明白师兄的实力,他知道,以自己的水平,根本不可能躲过这一箭。只是符离东不明白,师兄为什么要杀自己?难道就是身后这些所谓的高手给他造成的压力? 符离东真的不明白。在自己师父面前,世上有谁敢自称高手?自己师父修为厉害,调教徒弟的本领更厉害,就拿千骑来说,仅仅用了二十多年,只是隔三差五指点几句,就令其成为了顶尖的金丹期高手,更有着义渠国年青一代第一人的美誉。 难道,他就不怕师父的报复么! 后面那些高手团的人看到千骑举动,心中都是一阵放松,还好,千骑没有背叛犬戎族,看样子那个传言是污蔑的,回去之后一定要让族长出面辟谣。 远远的感应到杀气锁定,嬴战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与此同时,嬴战心中暗道,这个千骑的实力,强横得异乎寻常,隔着好几里,杀气就能造成实质的伤害,近距离,又会如何? 而嬴战身后的屠林却轻声说道:“老大,他有气势而无杀意,看样子只是迷惑敌人。真正的目标,在天上。” 屠林精通射艺,对于弓箭的种种诀窍有着近乎天赋本能的直觉,他已经从千骑细微的动作中察觉到,千骑瞄准符离东只是一个表象,或者说,是使诈,而他真正的目标,是身后那些人。 “去死吧!” 千骑满张的弯弓又拉了少许,巨力之下,箭头不由自主的上扬少许,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这细微的角度,令千骑箭尖指向了悬浮在空中的高手团众人。 “嗖……” 乌黑的光芒裹挟着冰冷的箭矢划空而过,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割裂苍穹,雷霆万钧,势不可挡。首当其冲的正是高手团的首领,他此时还在庆幸千骑没有背叛犬戎族,根本没有警惕千骑会突然变卦,以至于半点防御都没有。 “嗤……” 利箭穿胸而过,高手团那个首领直接被千骑射成两半,两片冒着雷火光芒的尸体无力的下落,还没触及地面,就变成了满天灰烟。 这急速转变的局面让很多人转不过圈来,符离东此时十分不解的想到:师兄的箭法百发百中,怎么可能没射中我呢?就算偏了,也不该偏这么远啊。 如果让千骑知道符离东的想法,准定会气死过去。 千骑的那震颤的弓弦仿佛一声号令,那些锦帽貂裘的亲卫骑兵全都在一瞬间张弓搭箭,随即,密集的箭雨扫向高手团众人。 如果是寻常士兵射出的弓箭,这些高手团根本不在乎,刚才追杀时,绝版军团那些人放出的箭矢根本就伤不到这些高手,到后来,绝版军团众人只顾着埋头逃跑,都没心情还击了。除非是屠林那样的修炼者射出的蕴含法力的弓箭才能威胁到高手团中的人。很不巧的是,千骑手下这些亲卫骑兵和屠林一样,都是修炼者,而且是一支纯粹由修炼者组成的军团。 这一千人中有千骑的父亲时的老兵,但更多的是千骑发掘培养的新兵,是千骑投注了十年心血的结晶。这支军队里最低的都是炼气一层的修为,最高的几人都有了金丹期的修为。此时他们同时攒射,那些悬浮在空中的高手们顿时下饺子似地跌落,眨眼间就少了一半。…, 这些高手们虽然护体真气强横,保命术法诡奇,身下的鬼马尸虎妖狼也都上蹿下跳护主,可是面对每轮一千支,一个呼吸好几轮的箭雨,他们的抵御手段实在太苍白了。 高手团中炼气期的成员几乎全军覆没,硕果仅存的几个金丹期的也不敢再浮在空中得瑟,全都老老实实的落到地上,有绝版军团众人遮挡,凌厉的箭雨终于停歇下来。 “千骑,你果然包藏祸心,好,我们走着瞧!” 一个高手伸手一招,地面霍的裂开一条大缝,随即一条土蟒张口将他吞下,随即土蟒身子一扭钻入地下。其他金丹期高手也都各出手段,一转眼群魔乱舞。 “想跑!” 千骑冷冷一笑,随即一拍坐骑,身下的乌云踏雪划着一道闪电冲了出去。途经绝版军团众人时,千骑不闪不避,将几个成员打横的撞飞出去,连人带马撞成一滩肉泥。如此庞大的力道,也不知是源自千骑,还是他身下的坐骑。 见到这一幕,符离东脸上顿时现出一丝阴霾。 的确,符离东有点二,但这不代表符离东傻。绝版军团众人死里逃生,却眨眼间被千骑撞死好几个,这如何不令符离东恼火。 这时,嬴战凑过来,幽幽说道:“东哥,看样子千骑族长对您很不满啊,我们今后投靠他,寄人篱下,不得不仰人鼻息,日子可不好过啊。” 符离东自然明白,以千骑的实力,自然可以避让开来,可是他没有,那只能说明,他是故意的,究其原因,也正如“秦小七”说的那样,他对自己不满。 “投靠?不可能。我虽然落魄,也可不至于寄人篱下。再说,千骑虽然有点势力,也可达不到让我仰他鼻息的地步。” 嬴战听到符离东这话,心中不由琢磨,看样子符离东在他们师门中的地位不低啊,至少要比千骑高,话语间都流露着对千骑的不屑。 原本,嬴战只是打算借符离东之手挑拨犬戎族的内讧,借以分化犬戎族的实力,令其无暇顾及秦国,待得他们争斗起来,秦国就能轻易取下义渠国。 现在千骑身上已经被打下了绝版军团的烙印,在其他部族眼中就是叛逆,之前绝版军团做下的一笔笔血账就尽数记在了千骑头上,双方绝对是不死不休。 既然目的达成,嬴战就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借着这个机会脱离绝版军团。可是方才符离东的那一番话却让他好奇起来,他真的很想知道,符离东身后的师门到底是什么。 “东哥,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符离东脸上的怒色缓缓收敛,随后一点点的变成迷茫,只见他摇了摇头,说道:“之前我是来投靠师兄寻求帮助,现在看来,师兄也只是看在师父的面上,勉强接纳我,却未必真心待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求他。小七,你说,如今我们该何去何从?” 符离东此时已经将嬴战当做军师看待,是以,在遇到疑难不决的事情时,符离东首先想到了嬴战。在他看来,嬴战没有半点修为,无法在这个乱世立足,又得罪了追风等人,除了依靠自己就没有其他出路。是以,符离东并不怀疑嬴战会包藏祸心。 嬴战沉吟思考,心中暗道,这个符离东虽然人不怎么聪明,可是身份特殊,谁也不知道他背后是什么势力。而且,他闯下这么大的祸事,几乎得罪了整个犬戎族,可是千骑这个犬戎出身的族长却不敢拿他怎么样,反而为他擦屁股灭活口,即便心中再怎么恼火,也只是拿几个无关紧要的人撒气,根本不敢说出一个字来。如此,说明符离东的身份很高,至少比千骑高,这一点倒是可以利用。…, 自从结成金丹之后,嬴战的心境莫名的变化了许多,思虑这些阴谋阳谋的事情时也比以前通透了许多,此时只是一个转念,就计上心来。 符离东志大才疏,势力刚刚起步就吹嘘立邦建国,王侯将相的事情,而且他什么事情都依靠手下,自身的才能半点都看不出来。现在他手下也没几个人可用,出谋划策的也就是嬴战,能征善战的也就是追风几人。 换句话说,符离东手下的可用之人都掌握在嬴战手中,而符离东却对此一无所知,他还以为凭借毒药就能妥妥的控制住追风几人,嬴战没有半点修为,也不敢背叛他,正在高枕无忧的做着春秋大梦。 既然如此,何不架空了他,将他当成一个傀儡呢?借着他的名头和身份,在千骑眼皮底下拉起势力,千骑虽然不爽,却也不敢做出过激的事情。而今后秦国和义渠国全面开战的时候,符离东这支力量就有了奇兵之效。 打定主意之后,嬴战又反复思斟,这才说道:“东哥,千骑他对你有意见,左右也就是看你没权没势,刚弄了几个兵又丧家之犬似地被到处追杀,还被追到了他家门口,给他丢人现眼,所以才会对你不满,而后有了刚才那一幕……” 想起千骑蛮横冲撞,令自己手下身亡的那一幕,符离东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再度浮现出来,冷冷的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嬴战察言观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于是说道:“东哥,如果我们有兵有粮,有权有势,那千骑还敢对您甩脸子么?” 符离东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倒不是认可嬴战的话,而是对自己目前这种没兵没粮没权没势的处境知之甚深。 “那,我们该怎么走出这种困境呢?” “东哥,那千骑明面上对您客气,实际上巴不得您赶紧离开,不信,等会儿您可以向他讨要一座城池作为发展根基,他肯定欣然答应。而您,就顺势接受下来,以此为根基,不断向四周拓展。有我等辅佐,终有一日,您会后来居上,赶超千骑。” 符离东点了点头,低声道:“的确是一石二鸟的计策,既可以试探师兄对我是否真心,又可以讨要一方城池。小七,你真是知己无双啊,有你辅佐,大业可成……” 嬴战已经对符离东这种意淫式的理想化思维麻木了,不过听到符离东夸奖,也只能苦笑的应对,心中却鄙夷的想到:你这次捅的篓子,即便千骑也担当不起,他能做的只是将你送出去,消失在犬戎各族眼前,你此时去求一方城池,他不可能不答应。这个误会,你们是说不清了。 看着远处提着一溜人头赶回来的千骑,嬴战嘴角勾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 这几天身子不舒服,整体打不起精神,坐在电脑前面就犯困。而且,天气转冷,住的地方也没有供暖,坐一会儿就手脚冰凉,晚上也不能熬,没法多更,实在抱歉。这几天去买个电暖器,改善一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一百七十章:借鸡生蛋 片刻之间,千骑就将所有高手团成员诛灭。但是千骑知道,灭口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密不透风,尤其是眼前的绝版军团良莠不齐,不不,良莠不齐都是抬举他们,他们简直是一群渣滓,指望他们保守秘密无异于痴人说梦。 目光冰冷的看着绝版军团众人,千骑手中的弓缓缓抬起,只要他拉开一弓,他的亲卫骑兵们就会跟着攻击,千人攒射的狂风暴雨,就连高手团都挡不住,更别说绝版军团这种游兵散勇。 可是……符离东…… 千骑缓缓移动的手僵住了。 可以预料,若是将绝版军团灭掉,符离东一定会恨自己入骨,以后在师父面前,自己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既然都已经为他担下了这一切,再多担待点也没什么,反正与其他部族的交恶是迟早的事情。”千骑心中暗暗想到。 而这时,嬴战小声向符离东说道:“东哥,你看千骑,他似乎想动手把咱们也灭口,我看你还是别过去了。” 符离东听到这话,心头火起。他看到了千骑的小动作,心中也有一丝小小的疑虑,可是再加上刚才千骑无故撞死他几员下属的事情,这一丝疑虑就变成了笃定。此时听到嬴战的话语,符离东立刻拍马上前。 符离东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冷着一张脸,生硬的说道:“师兄,这次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 千骑看到符离东那张臭脸,鼻子都要气歪了,可是他终究没有说什么,而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师弟,你这次干得很好!” 如果没有嬴战含沙射影的挑拨,符离东也只会以为千骑是在夸奖自己,可是现在,符离东已经听出千骑话语中的不满和嘲讽,心中恼火更甚。而且以前千骑对自己的称呼都是小东,而现在却成了师弟,其中的差别,符离东自然能感觉出来。 不过符离东还是忍下了火气,而是按照嬴战说的话语试探道:“师兄,我打算离开,就不在你这里叨扰了。师兄你既要打扫战场,又要处理部族事物,我就不多耽搁了。” 千骑虽然巴不得符离东赶紧滚蛋,可是心中又担忧绝版军团中有人口风不严。虽然这里的事情迟早会暴露,可是晚一天被其他部族得知,就能多一天准备时间,自己的部族就能占据更多的优势。 原本,千骑还想着将符离东留在部族,他的那些手下虽然不杀,可也得圈禁起来,等到外面大局已定,再放他们出来蹦跶也就无关紧要了。可是这时候符离东突然辞行,千骑一时间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不过有了这次的事情,千骑连挽留的场面话都懒得说了,只是问道:“师弟,你被秦国赶出来,义渠国有即将大乱,两地均无你容身之处,不知师弟欲在何处立足?” 符离东听到这话,心中暗道,事情果然如“秦小七”说的那样,千骑巴不得自己赶紧离开。一时间,符离东对嬴战的评价又高了一筹,对嬴战的计策再无怀疑和顾虑。 “师兄,我有个不情之请。” “师弟但说无妨!” “秦国和义渠国我都不能待,北方匈奴势大,南方山地崎岖,鸟不拉屎,倒是义渠国以西,虽然遍地沙漠,可是有许多绿洲,人烟密布。师兄地盘辽阔,不如在西边给我一座城池容身,师弟在西边开疆拓土,也算是为师兄安定后方。”…, 这些话都是嬴战事先教给符离东的,是以,符离东说出这么一番有条理的话语后,千骑很是讶异的看着他,心中更是纳闷的想到,符离东既然这么有头脑,怎么还会干出那么脑残的事情。 不过千骑想了想,符离东说的的确很有道理。未来一段时间里,自己的重心就是与其他部族作战,一统义渠国,一统义渠国之后,也是和匈奴、中原等势力角逐,西方的沙洲从来不是自己的方向。交给符离东去祸害倒也没什么不妥。 而就在千骑沉默的时候,符离东还以为他不乐意给自己城池,于是说道:“师兄,你也知道,我们的师父志在中原,蛮夷之地从不从不挂怀。西方的沙洲,我也只是暂时容身,今后我回到中原,那里的地盘终究还是会奉给师兄。” 这笔买卖的确很赚,以一座城池换取一片辽阔的地域。可是千骑心中十分不爽,因为符离东口中那个“蛮夷之地”刺伤了他。 义渠国虽然建国,可终究是犬戎族的天下,历来不被中原列国认可,称呼时也都是一句“蛮夷”,很多中原人甚至都分不清戎、狄、胡等族群的区别,都是一句戎狄、胡狄代指,言辞中充满不屑和轻视。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是天堑般隔在两者之间。 此时,千骑终于明白符离东为什么会那么肆无忌惮的屠灭小部族,火烧大部族了,因为他根本就看不起犬戎族,根本不把犬戎族的人命当回事。在他心中,恐怕自己也是“蛮夷”罢了。 这一刻,千骑心中杀机凛然!他真的很想一刀劈了符离东。 可是他没有。反而憋屈的压抑住怒火,说道:“此去向西,有一座城池,名酒泉,那里的守将是我族弟,这是我的信物,你将信物给他,向他讨要城池便是。不送!” 甩过去一面腰牌,千骑冷哼一声,拍马向部族赶去。随后,那群锦帽貂裘的亲卫骑兵整齐划一的拨转马头,如同波浪般向千骑汇去,随后千人大队缓缓聚拢,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的回到部族中。 符离东感受到千骑的怒火,也没有说些什么,毕竟寄人篱下,不得不仰人鼻息。 不过符离东心中怒声吼道:千骑,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总有一天!你要为你今日的傲慢付出代价。 嬴战看到符离东手中腰牌,就知道事情成了。 秦国东方是大晋国,西方是义渠国,南方是大楚国,北方是匈奴。秦国目前的实力根本不能与东、南、北三方势力交战,想要扩张,就只能从西面着手,所以,秦国的崛起必须踏着义渠国犬戎族的尸骨才行。 现在,因为绝版军团的事情,义渠国内分成两个派系,一方是正在与秦国交战的义渠国众多部族联盟,一方是千骑的部族。前者人多势众,却与秦国交战,伤了元气,后者个体实力强横,虽然整体相对薄弱,但胜在蓄谋已久,又心算无心。而且,其他部族精锐抽调一空,大本营都近乎不设防,千骑闪电出击,前期必然战果卓著。 绝版军团做下的种种恶事都被转嫁到了千骑头上,千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而且他志在一统义渠国,也不屑于辩解,所以义渠国两大集团只有战争,而且不死不休。等他们内耗得差不多了,就是秦国出兵灭掉义渠国的时机了。…, 那时,绝版军团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它扼住了义渠国西路,即便陈兵不动,也等于断绝了义渠国的后路,如果直接出兵义渠国,造成的影响就更大。如此一来,义渠国除了向北逃窜向匈奴、向南深入不毛之地,就只有和秦国决战一条出路。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绝版军团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否则,拦路虎做不成,绊脚石也不够格,反倒被人一脚踢开。 符离东回到嬴战身边,简略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随后满目萧索的看着自己损失过半的人手,心中小小的不舒服了一把。 不过一想到酒泉这座自己全权做主的城池,符离东心中阴霾尽去。有了一座城池,就可以招兵买马了。 而且,千骑那一队锦帽貂裘的亲卫骑兵也让他看到了一条出路。兵贵精而不贵多。千骑能够傲视义渠国,依仗的就是那一队亲卫骑兵。可是千骑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蛮夷族长罢了,他手里又能什么资源? 反观自己,功法、丹药、灵符、法宝,师父给自己的东西一百辈子都用不完,这么多资源,就算投注到猪身上,也能培养出一个个仙灵小猪,眼前这些马贼都是能征善战的货色,欠缺的就是各种修炼的资源。 符离东一拍额头,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直都守着金山当乞丐,总想着大军团的发展势力,开拓城池,却从没想到精兵政策。 “师父总教导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饿那个什么来着……然后……”想了半天,符离东还是没想起下面的话语,不过他还是喜滋滋的说道:“看样子这次被追杀就是老天对我的考验,这回考验过了,老天就让我就顿悟了。唉,师父所言非虚啊。” 第一百七十一章:回到咸阳 前往酒泉的路上都是千骑的势力,所以绝版军团没有遇到半点阻碍,只是三天工夫就到了目的地。而酒泉的守将看到千骑的贴身信物,二话不说就将这座规模不大的小城交给了符离东,随后带着几千名驻军返回部族。 进入酒泉后,符离东的神情极为亢奋,毕竟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座城池。以前在雍州当马贼的时候,只是占个山头,对着一群村民称王称霸,而现在,却是一座货真价实的城池,唯一不美的就是这座城池里没有居民。 嬴战跟在符离东身后,也在仔细的观察着这座城池。 规模上,酒泉长宽不过二百丈,也就是六百多米,将近七百米的样子,小的可怜。可是这座城并非村庄村镇,而是一座纯粹的驻军城池,七百米的长宽已经算是宽敞了。 酒泉的城墙是宽大的石条堆砌而成,在众多城池都是土坯墙的义渠国,石头城墙已经可以说是坚固了,两丈高的城墙虽然不算高大,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攀登攻占的。城内建筑设施虽然不多,可是都坚固结实,兵营马场武备库一应俱全。倒是一个屯兵练兵的好地方。 “东哥,保守估计,这座城池能容纳五千人马,这还是比较宽松的情况下,如果拥挤点,翻一倍都不是不可能。我们这才五百多人,是不是有点太少了。” 来时的路上已经清点过人数,原本一千出头的人马经过高手团的追杀,锐减一半,而前往酒泉的路上又有几个脱逃的家伙,是以,到了酒泉就只剩下五百出头。 那些脱逃的家伙符离东并不知情。他将手下人马的管理全权放给了追风等人,追风等人发现这一情况后首先报给了嬴战,而嬴战并没有禀告给符离东。 嬴战没有追杀那些逃兵。一则是这些人心智不坚定,嬴战看不上他们。二则是,嬴战还希望通过他们的嘴巴将千骑屠戮高手团的事情传播出去。 而符离东一想起自己锐减一半的手下,心中十分恼火。既是对那些追杀他的高手团,也是对故意残害他部下的千骑。可是眼下,这两个势力都不是他可以招惹的。 “人少一点就少一点吧,这周围的沙洲居民众多,到时候我们攻占一个沙洲,招募人手补充进来就是。”符离东草草的说出一个计划,随后叹了口气,“我们唯一缺少的就是顶尖高手啊。如果能有一个金丹期的高手坐镇,无论进攻还是防御都占有极大的优势。” 符离东知道,自己之所以能从高手团的追杀下逃生,并且一路逃到千骑的部族,全因为身边有一个金丹期的高手护持,对方有所顾忌。否则随便一个法术砸过来,不死也得半残。 再往前面说,收服追风等人的时候,要不是有个金丹期的高手威慑,别说收服了,自己都得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嬴战听到这话,心中不由纳闷。都是一个师父教的,人家千骑无论个人修为还是部族势力都比符离东强,而且强的不是一点半点。符离东怎么就混的这么惨呢? 嬴战故作茫然的说道:“东哥,你跟千骑同出一门,修为也应该很强吧,腾云驾雾陆地飞仙应该不成问题吧……” 符离东也只以为嬴战没有修为,看不出自己的深浅,是以,听到这话脸上难得的浮现出一抹惭愧。只见他长叹一声,幽幽说道:“师父说,我修炼的功法比较特殊,非机缘巧合无法突破,所以不到特定的时候,无论我怎么修炼,都不会有半点提升。现在我的修为只有炼气十层,可是因为功法的原因,我顶多也就发挥出一层的威力,否则,我也不会被追的这么狼狈……”…, 听到符离东的话,嬴战心中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符离东身上的秘密果然不少啊,功法的修炼条件这么苛刻,绝对不是普通的功法,必然十分高深。只是嬴战并没有拷问符离东的意思。毕竟符离东有师父教导还迟迟无法提升,自己就算得到也是一个残篇,修炼起来也不会比符离东高到哪去。 不过听到符离东对金丹期高手的渴求,嬴战心中倒是有了一个主意。他原本就想找个由头回咸阳一趟,将义渠国发生的事情告诉嬴征。毕竟嬴征那边侦知的消息都是表面的,不可能有自己了解的透彻。 只是此去一来一回,即便有金丹期的实力也得飞好几天,肯定会被符离东发现。而现在倒是有了一个正大光明的机会。 只见嬴战懊恼的一拍额头,说道:“东哥,我突然想起,我有一个故交好友,也是修炼中人,几年前就已经突破了金丹期,现在应该更加高明,要不,我去跑一趟,把他请过来?” 符离东心中先是一喜,不过紧接着就是一阵咯噔,暗自想道:“秦小七”这种毫无修为的人,怎么可能与金丹期的修炼者有交集?该不会是以为跟着自己没前途,想借着这个机会开溜吧。 说实话,符离东还真舍不得嬴战,毕竟眼下可用之人都是莽夫居多,能谋的人就只有嬴战一个,对于嬴战,他还是十分看重的,这也是他没有用毒药控制嬴战的原因。 不过紧接着符离东就自嘲的想到:师父常说,上位者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秦小七跟随我一路走来,如果想舍我而去,路上多得是机会,何必到了酒泉再走。 抛出心头的疑虑,符离东笑着说道:“对这种高人,自然应该礼仪尽致,不如,我亲自登门拜访吧。” 嬴战心中暗道,让你跟在身边,我行事就不方便了。于是连忙摇头说道:“东哥不知,我这朋友性情孤僻,很少与人交往,若是您兴师动众,反而将其惹怒。” 符离东没再坚持,而是退一步说道:“那,你一路小心,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就报上我……我师兄的名头,想来这义渠国的人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符离东本来准备说“报上我的名字”,可是随即想到自己的名气实在有点吃不开,于是就改成了千骑的名头。不过他还不知道,千骑的名头此时也已经臭不可闻,若是不报还好,最多一刀砍了,一旦报了,肯定是开膛剖心,抽筋扒皮。 交代一番,符离东又探手入怀,掏出一沓灵符递给嬴战,“这些东西是修炼者以大法力炼制的,只要燃烧起来就能释放出各种法术,即便没有修为在身也能使用,你拿去防身吧。” 嬴战故作感激的接过灵符,心中暗道,抛开立场不说,符离东这个人除了有点傻,别的还都不错。 暗地里向追风等人嘱咐一番,嬴战就策马离开了酒泉。装模作样的赶了百十里路,夜色降临时,嬴战收起马匹,掏出一张传送灵符,随即整个人就被一阵银光包裹,下一刻便到了咸阳的住处。 “灵言宗制造的这种传送灵符真不错,到时候再跟术要点。”嬴战自言自语的活动着因传送而显得酸软的手脚,可是紧接着他就一拍额头,“我想要什么东西直接从天地宝库换就是,何必麻烦别人。”…, 嬴战立刻进入祖龙金人,在天地宝库找起了传送灵符,不多时便找到了好几种。 最低级的是随机传送那种,捏碎之后,使用者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地方出现,或者是千米高空,或者是百尺地下。除非是被仇家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般人除非是穷疯了,绝对不会拿这东西赌命。 高一点的是能够定向的,不过也是一个大概的方向,虽然依旧不知道使用后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不过至少有个大概方向,。 最高级的就是可以定点的传送灵符了,灵言宗炼制出来的就是这种,可以选择一个固定的点,使用后,会出现在这个地点。 看到这种高级传送符只需要一枚极品灵石,不算太离谱,嬴战随手兑换了一百张,然后都将位置标注在咸阳的住处。反正可以多次标注,也不怕以后用不着。 刚才嬴战还看到了传送法阵。相对于传送灵符这种一次性的东西,传送阵发就是永固性的建筑,只要有足够的法力催动,就可以无限次的使用。只是传送法阵价格十分高昂,仅供一人使用的小型法阵都要一万枚极品灵石。 嬴战暗想,如果能够在咸阳和酒泉之间铺设传送法阵,来来回回只是瞬息间,调动军队打突袭也神出鬼没。不过嬴战还是摇了摇头,虽然支付得起,但是现在还没必要投资这东西。 理清思绪,嬴战缓缓推开住处的房门,向着嬴征处理政务的地方走去。 义渠国风云变幻,是该给嬴征透露一下,让他及时调整对义渠国的策略。 第一百七十二章:符离东的身世 “事情就是这样的……” 嬴战将自己在义渠国遇到的事情大致讲叙一遍,并且提醒嬴征注意义渠国近期内的动向。嬴征和术都是过人之辈,听了嬴战的讲述,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嬴征轻声道:“二弟一席话,胜过十万雄兵啊!” 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我们时刻关注着西部战局的动向,原本血战攻城的犬戎大军突然之间偃旗息鼓,虽然大营没有挪动,可是其中的炊烟明显少了许多。起初我们还以为是犬戎使诈,想要诱使我们贪功出城,所以严令死守不出。却不知,是他们后方出了变故,犬戎这是虚张声势,其实主力都已经回撤救火了。” “术说得对。若是没有二弟的消息,即便我们发觉其中的真想,也是十天半月之后了。而且,若是不知就里,我军必然倾城而出,穷追死打,如此一来,不但损兵折将,还适得其反。” 嬴征振奋的站起来,绕着书案来回踱步,时而停下身形,注目看着墙上那一幅雍州山河图。虽然建国之后雍州改名为秦国,可嬴征用的还是长公子府中那一张,毕竟朝夕相伴近二十年的老物件。 “玉门关、酒泉,一东一西,如同口袋的两端,南北无路可逃,犬戎族所有的活路都被扼制,义渠国已是囊中之物。按兵不动,伺机而发,取下义渠国,我秦国国土几增一倍。” 嬴征激动得浑身颤抖。毕竟,抛开大楚国归还商於之地不说,对义渠国犬戎族的战争才是嬴征在开疆拓土上的功绩。作为一个君王,他没有理由不激动。 嬴战没有打断嬴征的思绪,而是等了一会才说道:“符离东的势力还比较弱小,短时间内不能成为义渠国的拦路虎,不过我会帮助他快速壮大。” 嬴征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叮嘱一句:“军队的指挥权要牢牢抓住!这支奇兵不但可以用在与义渠国的战争中,还能将许多秦国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交给他们。暂时还是不要让外界知道他们与秦国的关系。” 嬴征说的秦国不方便出手的事情自然就是针对那些顽抗不驯的部族屠城灭族。虽然秦国军队一样可以做,可是这对秦国未来对犬戎族的统治不利。若是这些事情由绝版军团来做,秦国再以救世主的身份驱逐绝版军团,将犬戎族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那就不一样了。 除了这些,绝版军团也可以用来打击秦国的敌国。实际上,很多互相敌对的国家都有正规军脱去军装换上匪服,去敌国烧杀抢掠。这是各国间不照而宣的事情。 术也补充道:“君上所言甚是!敌军大乱,我方却不能趁火打劫,否则,极易使义渠国各犬戎部族团结对外。上上之策便是坐山观虎斗,必要时可以援助弱势一方,令其内讧消磨实力。此长彼消,取义渠国易如反掌。” 嬴战看到大哥和术太过乐观,不由提醒道:“义渠国别的高手我不清楚,但是我与千骑照过面,此人深不可测。” 术点了点头,“亲王殿下,千骑确实实力高强,却不知亲王殿下以为,千骑与臣,孰强孰弱?即便臣不如千骑,但是臣有师兄师姐、师叔师伯、师祖……千骑若是公然以修炼者的手段对付普通士兵,嘿嘿……” 嬴战翻了翻白眼,心中只有俩字:赖皮!…, “对了,你既说起你的师兄,不知抗匈联盟进展如何?” 听到嬴战的问话,术下意识的向嬴征看去,嬴征点了点头,术这才说道:“师兄所学便是造势借势,如今抗击匈奴是大义所向,师兄借大义之势,自然无往不利。抗匈联盟所涉及众国皆已允诺,择日便要盟誓。盟誓后才会商议各国防线与军事设施的修筑。” 这些倒不是嬴战关心的,嬴战想知道的只是大晋国的动向。 “大晋国参与此事的是竹下家族?” 术点了点头,“没错。亲王殿下嘱咐过,所以师兄特意留意了一下。竹下家族派出与师兄接洽的人是竹下靳。据说,竹下家族如今正在将家族权利移交给竹下靳,不出所料,竹下靳很快就会成为竹下家族的家主。” 听到术的话,嬴战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竹下靳一直以来都是想得到长清宫高层的支持,以便于篡位,所以竹下靳一直在长清宫都留着。竹下靳此时离开长清宫,回去继任家主之位,只有两个可能,一则是他已经得到了掌门的暗示,二则被掌门拒绝,心知多留无益,便回到了家族中。 不过参考游啸风被刺杀时掌门偏袒包庇竹下靳这件事,掌门与竹下家族的关系应该是十分紧密,至少也是十分暧昧,如非重大变故,绝不可能破裂,所以,前者的可能性应该更大。 既然长清宫这边没了阻碍,那么竹下靳如今应该紧锣密鼓的筹备篡位一事了吧,家主的更替,似乎也是为了这件事而铺垫。 竹下靳对赵嫣然有非分之想,嬴战心知肚明。在这件事情上,嬴战不可能妥协,更不可能退让。当初在冀山的时候竹下靳就是仓皇逃命,后来嬴战去黑龙山的时候更是派出泰虎刺杀,反而连累陈芳无辜玉陨。二人之间的仇恨,早已经不可调和。 在长清宫内,游啸风铁杆支持嬴战也是因为陈芳。 游啸风平日里好好先生一样,只管埋头苦修,甚至淡去功名之心,退居成为长老,可当他被竹下靳惹毛的时候,也会露出爪牙来。他如今也在长清宫中结党拉拢人手,已经有许多不得志的长老和弟子与其结成势力。 想到这里,姬天心那略带愁容的面孔又浮现在嬴战脑海中。她出生在大晋国王室,本应过着鼎铛玉石的生活,可是竹下家族的步步紧逼,却令她一个弱女子承担了男子的责任,不得不为了宗室而奔走于各个势力之间。 竹下靳篡国之后,那个如凤凰般雍容高贵的女子又该何去何从呢? 嬴战狠狠的摇了摇头,将大晋国的事情驱出脑海,心中暗自说道:此时应该以秦国为重,大晋国要乱就乱吧,最好也像义渠国那样,打得不可开交,这样才好坐收渔翁之利。与自己有关的人都在长清宫,大晋国的乱局波及不到他们。 “对了二弟,你那位名叫方智的朋友近日一直在催问你的去向,我只好搪塞说你去寻找搜宝鼠的线索了,你见到他之后,可别穿帮了。” 嬴战点了点头。 方智是长清宫的核心弟子,有资格问鼎掌门之位,和他的关系必须多加培养。只是嬴战这次去酒泉并不打算带着方智,因为方智对自己知根知底,在符离东面前很容易露出马脚。 “大哥,你只需告诉他,已经找到线索,不出三个月就能把搜宝鼠给他送过来。让他安心的在咸阳享受吧。我在咸阳转几天就回酒泉,大哥,我先走了。”…, 嬴战易容的“秦小七”没有丝毫修为,按照他的行程,没个十天半月根本不可能一来一回,而嬴战用传送符回咸阳,一天都不到,正好借此机会在咸阳多逗留几天。雍州立国之后,各个城池都有了许多变化,嬴战还没有好好看过。 此时虽是夜间,可是咸阳并没有实施宵禁,所以路上不但没有清冷,反而更加热闹。 嬴战和夜依若并肩走在熙攘的人群中,时而在路边的小摊上驻留片刻,时而给对面的车马避让道路,这种稀疏平常的事情,却让嬴战升起一种陌生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踏入金丹大道,心境变化的原因,我只觉得这些世俗的事情离我十分遥远,十分陌生。可是我依旧苦苦的挣扎在这些世俗的纷扰中。不只是我,还有竹下靳,势、术、法三兄弟,千骑,符离东……这些都是修炼之人,相信他们也应该有和我一样的感受,可是他们都因为各种目的参与到这个世俗间,这让我很不理解。” 夜依若听到嬴战的话语,也点了点头,“主人,以往在地球的时候,我们也会操纵一些世俗中的国家为我们谋求利益。可是现在,我只想着追求力量,让自己变得更强,至于那些世俗的事情,根本无心过问。” 嬴战掏出几枚铜钱,从一个小摊上买来一支雕工还算精美的桃木簪,随手给夜依若带上。 此时此刻,嬴战才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能够和自己说心里话的,就只有夜依若了。两人来自同一个地方,生存在同一个时代背景,这是其他人所无法比拟的。有许多话语,只能在他们两人之间交流,也只有他们两人才能互相沟通。 “这个世界与你没有任何瓜葛,你自然可以心无挂碍的修炼。可是我不同……” 抬头看着城头上那些月色下依稀可见的旗帜,在夜风中猎猎摇摆的古篆“秦”字,嬴战心中长叹一声。自己终究无法像夜依若那样心无挂碍,没有实现大秦国的梦想之前,自己都不可能心无旁骛。 夜依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嬴战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代表着什么含义。随后,他又自言自语道:“势术法三兄弟是师门入世,所以插手世俗争斗,可是他们的师门为什么一定要插手世俗呢?金钱势力不过是浮云,传播教义也有点牵强。可是不光灵言宗,其他儒教、巫教、长清宫、天机门等修炼大派也都这样,根本不像地球上那些修炼者寄情山水的超然和出尘,难道他们都不明白自身实力和外界名利孰轻孰重么?” 思来想去,嬴战脑海中又冒出了符离东和千骑的身影,这两个人似乎也在不知名原因的驱使下,努力的发展着世俗的势力,符离东也不止一次说他师父需要世俗的势力。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他们不可能像自己这样吧。 “主人,我们被跟踪了!对方身手很高明,接近到五百米内我才知觉。” 听到夜依若的声音,嬴战心中蓦地一凛。随后放开神念向四周探查而去,随后长舒一口气,“自己人,不要紧张。唔……那边有个酒楼,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想起酒楼,嬴战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和夜依若在栎阳时的经历。当时也是在一个酒楼中,原本只是想请夜依若吃点东西,却没想到被一个傻帽搅了气氛,唔……那个傻帽叫孟浪,还有一个吕氏家族的子弟。也正是因为那件事情,才会和栎阳白家白尚儒搭上了关系,后来白家灭掉了孟家,那个吕家的弟子仓皇的逃了。回想一下,还一直没有和吕氏家族正面交过手。…, 和上次一样,嬴战特意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之后才歉然的说道:“说起来,这是第二次请你吃饭,只是在此之前,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不要介意。” 虽然夜依若一直恪守主仆身份,可是嬴战一直无法在夜依若身前端起主人的架势。因为这个世界上,他只有夜依若这一个知己。 不多时,一身便装的荆简狄出现在嬴战身边。 束起长发,穿上一身男儿服装,再加上一些中性的装扮,荆简狄一改柔美,变得英气勃勃,浑然一个少年郎君,不知羡煞多少闺中少女。 只是谁都想不到,就这样一个翩翩美少年样的人物,手中掌握着秦国兼情报与刺杀于一体的秦风组织,是个不折不扣的活阎王。 荆简狄坐下之后,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拿目光瞄了瞄夜依若。 嬴战轻声道:“我的人,不用避讳。” 听到这句话,夜依若脸上莫名的流露出一丝羞红,白皙的手指下意识的攀上发丛,将那一支桃木簪正了正。而看到这一幕,荆简狄心中却是微微的有些酸涩,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 压下心中的异样,荆简狄轻声道:“你吩咐秦风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嬴战愣了愣,随即想起,自己前往义渠国时曾经让秦风寻找符离这个地方,尝试能不能打听到符离东的跟脚。 没想到的是,原本只需要几个普通成员动手的事,荆简狄却亲自过问。而且,她专程寻来,似乎真的有了什么发现。 “没想到这种小事还让你亲自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听到嬴战这句话,荆简狄心中那点小小的不舒服顿时烟消云散,甚至都没有去澄清自己是专程跑了两趟。去符离的时候一趟,得知嬴战回来,又巴巴的跑来一趟。纠结了半天,最后干巴巴的挤出一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是不是调查到关于符离东的消息了?” 听到嬴战的询问,荆简狄点了点头,“我亲自去了一趟,在你划定的那个区域,果然找到了一个名叫符离的村子。那个小村与世隔绝,我一个外人贸然的过去打听消息,只会引起他们的注意,而且也得不到什么。所以,我用了……唔,至于什么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知道这些消息绝对准确就行了。” 嬴战呵呵一笑,隐约猜出荆简狄是用了迷香、迷魂术之类的手段。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为人不齿,却又是刺客们必修的课程,既是用于刺探消息,又是用于被抓时反刑讯,荆简狄自然熟悉异常。只是小姑娘面嫩,不好意思当众说出来罢了。 看到嬴战那神情,荆简狄不由嗔道:“你到底要不要听?” 嬴战只要笑着摆了摆手,“洗耳恭听,洗耳恭听!” “我从他们村长那里得知,他们这个村子大有来头,祖上曾经有人做过大周朝的将军,据说还是周天子身边的人。不过因为年代久远,具体是什么官位,就连那个村长也不知道,可是他们世世代代都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倒也不像是空穴来风。” 嬴战手指轻轻的叩打着桌面,示意荆简狄继续讲述。 “只是他们那位祖先时运不济,跟的那位周天子正是亡国之君,所以,都没来得及光耀门楣就灰溜溜的还乡了。村子里的人不知道他的具体职位,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毕竟,这没什么可吹嘘的。”…, 嬴战抬起手打断荆简狄,问道:“那位将军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战败负伤潜逃回来的,还是?孤身一人,还是携带家眷?” 荆简狄讶异的看了一眼嬴战,毕竟常人听到这种消息,顶多只是嘲讽两句那位将军的霉运,只有嗅觉异常灵敏的人才会问起这位将军的情况。 如果这位将军是负伤潜逃回来的,只能说他贪生怕死,没有为大周尽忠。当然,也不排除他见到势不可违,没了斗争的决心和意志。 如果他是携带家眷而回,说明在大周亡国之前,他是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而且有了充分的准备,所以才能带着家眷细软回到老家。 无论哪一种,都能推断出更多的消息,抽丝剥茧般还原出千年前的旧事。 “他是负伤而归,不过他身上的伤处处致命,显然经历了许多恶战,而且,回到那个村子不久就伤势发作死了,所以他的族人都将他当做英雄,否则,他的事迹也不可能流传到现在。” 嬴战点了点头。的确,如果是一个懦夫,族人们必然会不齿其为人,也绝不会向后人提起这种耻辱,不出三代,就不会再有人记得这个将军。 “不过,那个将军回来时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据说是那位将军唯一的骨血,他恳请村里的长辈将其抚养长大。” 嬴战眉头轻轻地蹙了蹙。 这位将军拖着一身重伤,从大周朝王都跑到老家,就只为将孩子托付给族老,这件事情处处透露着怪异。 这么长的时间里,他完全能找一个地方静静养伤,只有他自身康复,才能更好的照顾孩子。而且,能够做到将军,尤其是周天子身边的将军,不可能没有故交下属,随便找一个人托付一段时间,等伤好之后再来接回孩子也是一样,为什么舍近求远,跑回老家,白白丢掉性命? 隐约的,嬴战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于是问道:“这个孩子是男是女?” 荆简狄摇了摇头,“不知道!据说,那个孩子第二天就神秘失踪了,可是隔了一天,村子里又离奇的多了一个弃婴,村民也只以为是老天把那个孩子还了回来,就抚养长大。那是一个女孩,成年后离开了村子,不知所踪。至于这两人是不是同一个人,就没法证实了。” 嬴战点了点头,这么遥远的事情,的确没法证实。不过有一点可以证明,这前后出现的两个孩子是同一个人,但绝对不是那位将军的骨血,唯一的可能就是,周天子将王室的后裔托付给了他的亲信,也就是那位将军,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那位将军为什么不顾自己的死活,一定要把孩子送到老家。 只是可惜,他依旧被跟梢了。跟梢的人带走了那个孩子,却不知什么原因又送了回来。也许是觉得一个女婴没有什么威胁,又或者有周天子的人暗中相助,救回了这个公主。 公主?? 嬴战狠狠的摇了摇头,自己分明是调查的符离东,怎么牵扯到一个公主身上了?莫非这个符离东是那位大周公主的后人? 想想符离东经常将建国立邦挂在嘴边,张口闭口就是开国功臣,封妻荫子,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而且,当时绝版军团得知千骑是救援他们的,忘情下高呼万岁,符离东也是一副激动异常的模样,却没有表现出惶恐不安,这不是一个普通马匪头子该有的表现。 “最近一二十年间,那个村子进入过,或者走出过什么人没?” 荆简狄听到嬴战的问话,立刻点了点头,“那个村子比较闭塞,很多人都是一辈子都没出过远门,所以这方面还是好打听。十年前,那个村子里走失过一个小男孩,他的家就在符离村东头。” 符离·东! 嬴战心中暗道,如果不出所料,这个走失的小男孩就是如今身在酒泉的符离东了。 这一刻,嬴战心中突然有一种痒痒的感觉,他迫切想知道,符离东和那位大周公主的关系,又迫切想知道,大周朝到底遗留下来了什么秘密,符离东又背负着什么使命! 第一百七十三章:竹下靳真伪 荆简狄没有多说一句废话,见嬴战没有新的指示便主动告辞了。 虽然荆简狄也不知道自己心中为什么会有那么一丝不舒服,可是她明白,无论作为一个刺客头子还是一个情报头子,都只是主人的工具,工具不能有自己的情绪。 狠狠的摇了摇头,荆简狄眼中一样的情绪一点点消退,留下的,只有冷静和冷厉。秦风中还有许多棘手的事情要处理,也有很多烦心的事情要过问。 嬴战将目光从窗口收回,轻声说道:“以前这里还是雍州、大哥还是长公子的时候,我把这里当做的家,虽然我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我与大哥也是第一次见面。可这里总给我一种魂牵梦绕骨肉相连的感觉。” 虽然还没上菜,可是小二已经端来了一壶酒,嬴战说话的时候,夜依若就已经动作轻柔的斟满一杯酒,随后送到嬴战手旁。而听到嬴战说了一半的话,夜依若很配合的问道:“那现在呢?” 嬴战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这里成了秦国,大哥成了秦王。虽然他从不对我称孤道寡,一直都是叫我二弟,可我还是感觉,我们之间似乎隔着一些东西,渐渐变得疏离了。” 夜依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斟酒。 嬴战揉了揉额角,脑海中又浮现出不久前向嬴征述说义渠国情况时的场景。术明知道自己是嬴征亲密无间的兄弟,又是为秦国立下汗马功劳的重臣,在向自己述说大晋国消息时依旧先征询嬴征的意见,而不是直接回答。 术这么做,是大哥授意的呢?还是…… 这一刻,嬴战深刻的体会到天家无亲这句话的含义。秦国虽然刚刚立国,可毕竟已经是一个王国,嬴征如今已经是国君,而不是家主。这,也是让嬴战感到不适应的原因所在。 夜依若目光柔和的看着嬴战,心中暗道,主人有时候的确很睿智,可是他还没二十岁。按照血族的说法,二十岁连婴儿都算不上,所以,主人经历的事情太少了,更关键的是,他没有上位者的经历,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是必然的。如果他有自己这样历经两千年岁月的寿命和经历,一定能够成为洞察一切的存在。 “主人,您是不是觉得,以前和您亲密无间的兄长,在获得了地位和权利之后,不再在意您了呢?” 嬴战摇了摇头。平心而论,嬴征对自己还是十分在意的,这从他对术都是自称孤,而对自己还是用以前的称呼就知道。而且,秦国立国之后,所有的官员职位都相应的册封更名,而自己,除了一个亲王的称呼,没有任何封赏。 嬴战知道,这是嬴征在向自己表明,他从不也绝不会将自己当做臣下看待,所以,没有任何封赏就是最大的封赏,而且他也明白,自己根本不在意这些封赏。 嬴征成为国君之后,住处自然是宫闱禁地,可是嬴战在这些地方自由出入,住处也在嬴征住处不远,对此,所有的侍卫宫人都视若无睹,这就是嬴征变相的表示,二人依旧亲密如同一人,衣食住行都不分彼此。 夜依若看到嬴战的神色,心中便略略了然,于是说道:“主人,实质上您与您兄长的关系并未疏远,无论他是以前的长公子也好,现在的国君也好,他依旧把主人您当做最亲密的兄弟。只是……”…, 嬴战猛然抬头,定定的看着夜依若。 “只是……相比较以前,你们中间隔了一些人或物,所以,即使您的兄长对您依然如故,您依旧会感到,他与您的关系变得远了。是变得远了,而不是变得疏远了。” 听到夜依若的话语,嬴战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以往,他有些当局者迷,而现在受到夜依若的点拨,顿时走出了思维上的误区,并且立刻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是术!” 嬴战终于醒悟到,自己和大哥之间的疏离感都是术带来的。 不过仔细的想了想,嬴战也明白了术此举的用意。 以往,术是满身傲气的人,不但是灵言宗的天才弟子,更是嬴征的长辈,在长公子府门前的刁难便可见一斑。可是自从灵言宗与雍州合作,他的身份就从长辈变成了臣子,只不过他没有半句怨言,处处恪守臣子本分,不敢有丝毫逾越。 嬴战明白,术对秦国十分重视,既有嬴征个人魅力的原因,也有他师门的原因。也正因此,术才无法容忍自己这个异类的存在。术对自己的敌意源自嬴征对自己的亲密,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却又实实在在。 “术专攻心计,他那些不经意的举动和话语必然是深思熟虑的,为的就是疏离我和大哥的感情,让我心灰意冷,主动与大哥保持距离。可是在大哥看来,他只是恪守臣子本分,说话做事都要先征询君主的意思,并没有觉得不妥。” 想明白之后,嬴战不由暗自叹道,术这种手段真是杀人不见血,若不是自己一时牢骚,受了夜依若点拨,恐怕还真着了术的道,日积月累,自己和大哥的隔阂就会变得越来越重,到最后不欢而散。 可是嬴战又无法对术心生怨恨,毕竟术也是一心为公。 “看样子,术对我在秦国的特殊地位十分不满,他是认为我在大哥心中的分量会对他产生威胁么?不过他仅仅是使这些小手段,而没有直接出手,看样子他并没有掺杂私心,或者是被大哥警告过。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解开心结,嬴战再没有方才那种那么多的感慨,心中直有轻松和愉悦。 “多谢你开导我,否则,还不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来,这一杯酒算我敬你!” 夜依若优雅举杯,嘴角噙着一丝浅笑。 不多时,几样招牌菜就端了上来,两人动起筷子,开始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二次同桌共餐。 而在遥远的大晋国,竹下靳也在和一个人在酒楼中同桌共餐,只是相较于嬴战与夜依若的温馨愉悦,竹下靳这里就显得十分诡谲。 如今已经隐隐然有家主之位的竹下靳若是招待客人,一声令下就能准备出丰盛的宴席,各种珍馐美味应有尽有。可是竹下靳舍近求远,却在酒楼中招待客人,虽然是雅间,可是比起竹下家族的地位,终究有点不上档次。 竹下靳如反常,只能说,他招待的这个客人见不得光,或者说,他不愿意让这个客人出现在竹下家族中。 一别数月,竹下靳的面庞瘦削了少许,可是他的眸子更加炯炯有神,而且,他身上的滞涩全然退去,每一个地方都流露着成熟的气息,长时间的历练更使他眉宇中显现出威严。 竹下靳随意的坐在桌旁,自顾自的端起酒壶斟酒,自饮自酌,对面那个老者几次摸向酒杯,竹下靳却一点为其斟酒的意思都没有,弄得老者只好尴尬的收回手掌。…, 终于,老者再也压抑不住怒气,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竹下靳斜睨老者一眼,用同样冰冷的声音说道:“呵呵,老太爷,您口中的‘你’指的又是谁呢?赵奇?还是竹下靳?” 没错,这个老者正是当初赵家村的那位太爷爷,也就是他,对竹下靳和赵奇使用了溶血炼魂术。 听到竹下靳的反问,老者顿时面色大变,惊声道:“你不是奇儿?这不可能,我当初施术分明成功了,即使失败,你也该尸骨全无,不可能借尸还魂。” 竹下靳嗤笑一声,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眼中的光芒也一点点变得阴冷。他盯着对面的老者,恨恨的说道:“说来,倒是得感谢你,否则,我的肉身残缺不全,未来的成就终究有限制。” 说话间,竹下靳迷恋的端详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他清楚的记得,这条臂膀当初被砍掉了,而现在,这条臂膀却宛若天生,没有半点不适。这,都是眼前那位老者的功劳,要不是他施展溶血炼魂术,竹下靳即便不死,也会留下难以治愈的伤残。 “你的来意我明白。你不过是看到竹下家族最近动作频频,想要催逼我篡国立号。不出意料的话,你们想让我改大晋国为大赵国,对吧?”竹下靳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就凭你们一群山野村夫,也能摇身一变成为王室贵胄?做梦!实话告诉你,大晋国,我会拿下,只是这国号我也拟好了,就叫——靳!” 老者这一刻终于确信,眼前这个人并不是自己一直以来以为的赵奇,而是原原本本的竹下靳。 他曾经得到的一个异术残本,后来多年钻研,从中研究出溶血炼魂这门术法,可以将两个人的血魂熔炼到一起,去芜存菁,互补残缺。 说的直白一点,就是牺牲一个人的天赋气运资质,去补充和提高另一个人的天赋气运和资质,是真真正正的“人吃人”。 只是这门术法过于邪异,所以限制极多,再加上并不完善,一旦施术失败反噬,施术者和受术者都会当场暴死,要不是为了赵氏一族的未来,他也不会冒险去施展这门法术。 “不可能!这门法术虽然失败率极高,可是我分明成功了,留存下来的绝对是奇儿的魂魄,你怎么还可能活在世上!这不可能!” 说话间,老者已经缓缓站起,并且向后退去。虽然他本领高强,可是竹下靳稳坐钓鱼台的神色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挟持竹下靳的想法,转而溜之大吉。 竹下靳仿若未见,一边自饮自酌,一边淡淡的说道:“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老夫要走,你还没本事阻拦!” 竹下靳轻笑一声,却不答话。可是那个老者快要冲到门边的时候,一个浑身裹在黑色长袍中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如同一座大山般横更在他逃窜的路线上。 老者怒哼一声。他虽然师从的是一个风水相师,可是几百年来他搜集各种功法秘术,一身本领早已经超越师父,再加上奇遇获得秘法,甚至都已经超脱寻常的修炼体系,一身功法阴无比强横。 老者手掌上泛起妖异的黑红色光芒,狠狠的打向那个长袍神秘人,这一掌,可以令人浑身精血瞬间自燃,即便是金丹期强者吃了这一招也会精元枯竭,当场毙命。 可是老者的手掌才推出去几寸的距离,就遭遇到万钧阻力,半点都前进不得。然后他整个人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术似地,除了一双眼睛惊恐的转着,浑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石化了般。 身穿黑色长袍,连长相都用面具遮掩的神秘人点了点头,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道:“竟然是当年为祸大周朝半壁江山的血魂大法,你的气运真不是一般的好,竟然能有这种奇遇,只可惜,你的奇遇到此为止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一百七十四章:竹下靳的师父 “师父!” 竹下靳放下酒杯,恭敬的起身,向着那黑衣人躬身拜下。期间,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那具死状诡异的尸体,随后就直盯盯的看着自己的脚面。 那黑衣神秘人手指轻勾,一团血红色的光团从地上的尸体中飘出,随后飘飘摇摇的落到他裹着手套的掌心上。红色的光团如同一颗心脏般通通跳动,散发着妖异的血光。 “虽然是残本,但的的确确是血魂大法,有此收获,足够我参悟百年。”手掌一翻将那个光团收起,黑衣神秘人转而看向竹下靳,轻声道:“你这次叫我来,不会仅仅是想让我解决他吧。你如今的实力,已经远在他之上。” 竹下靳缓缓直起身,轻声说道:“他的手段匪夷所思,弟子不敢轻易涉险,所以才会请师父前来压阵。” 黑衣人点了点头,“凡事谨慎小心,少有大错。如果你当初在冀山时能有现在这样,也不会着了别人的道!还好后来为师察觉到你魂魄有异,将你三魂七魄重新祭炼还原,否则,时日一久,木已成舟,即便为师有通天之能也无以为力。” 竹下靳听到这话,头颅缓缓垂下。想起当初在冀山时的狼狈模样,嬴战那可恶的嘴脸又浮现在他的眼前。再想起后来那一段浑浑噩噩的记忆,心中的怒火更加炽烈。 虽然很想让师父为自己出头,可是竹下靳明白,自己这位师父最多也就是指点一下弟子修炼,赐予一些珍奇,从来没见过他动手。此次若不是血魂大法,他也不会出手杀掉那老头。 这么多年的相处,竹下靳隐约明白到,自己这位师父似乎惧怕着什么,不敢流露出丝毫气息。他的外貌重重遮掩,声音也含混模糊,任何探测的术法到了他身边都会离奇的消失。这么多年来,竹下靳甚至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不过,这并不影响竹下靳对他的尊敬。事实上,竹下靳能够隐约感受到他无边强横的实力,对他的态度,只能用敬畏来形容。 “师父教训的是,弟子知错!” 黑衣人摆了摆手,“你没有借助为师的力量就能走到这一步,为师很欣慰。” 竹下靳自然知道师父说的是篡国一事。 事实上,竹下靳之所以如此热衷的篡国,也是受到师父的影响。竹下靳感觉得到,师父他十分重视世俗中的政权。竹下靳回想了一下,自己第一次遇到师父时,正是自己成为竹下家族继承人的那一天。也就是说,师父看上的并不是自己这个人,而是继承人这个身份。如果那天成为继承人的是自己其他兄弟,那么,师父绝不会找上自己。 这就如同一根无形的鞭子,时刻鞭策着竹下靳,令他不断的向着家主前进,不断的向着篡国努力。他进入长清宫之后虽然依旧带着纨绔的习气,但是不容否认,在收买高层长老,拉拢精英弟子这方面,竹下靳功劳卓著,以至于有了今日的篡国之力。 “师父,弟子已经安排好了。三个月后,抗匈联盟将祭天盟誓,联盟众国都会派遣宗室人员前往赴会。晋王一直都想宣示正统,如不出所料,他必然会亲自前往,到时,弟子就遣一队心腹扮作匈奴骑兵截杀使节团。” 提起抗匈联盟,黑衣人目光微微波动了一下,长叹道:“能想出如此奇策,那秦王配得上天纵之才四字。为师曾有意收其为徒,只可惜,那秦王天生精元魂魄残缺,不但不能修炼,而且是个短命之相,为师这才打消了念头。”…, 听到师父说起收徒,竹下靳心中狠狠的揪了一下,再听说师父打消了这个念头,竹下靳这才松了口气。在竹下靳眼中,秦国不过是一个临近的小国罢了,等他掌握了大晋国,第一个就出兵灭了秦国。谁让他们国君和嬴战是一个姓氏呢。 “师父,大晋国王室血脉本就单薄,我们竹下家族又制造出种种意外,如今,嫡系男丁已经断绝,旁支的几个亲王或是入狱削爵,或是身败名裂,无缘王位,余下几个根基全无,不成气候,一旦晋王咽气,大晋国群龙无首,再有人为弟子造势,弟子便可顺理成章的接受禅让。” 黑衣人点了点头,“大晋国军政农商给个阶层都已经被你们竹下家族掌握,如今长清宫也属意你当选国君,大晋国已经是十拿九稳。” 十拿九稳? 竹下靳听到这个词,心中略略有些不舒服。他希望听到的是十成把握,十拿九稳,终究给人一种有一分意外的感觉。可说出这话的人是黑衣人,竹下靳也不敢反驳。 而想到这十分之一的意外,竹下靳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姬天心来。对这个一直跟他作对的女人,竹下靳说不痛恨是不可能的,可是竹下靳一直没有像对付游啸风那样杀了她,不但是顾及师门的反应,更因为,他留着姬天心还有用处。 姬天心是大晋国公主,如果能娶了她,竹下靳接受禅让成为国君就更加光明正大,暗地里的闲言碎语就会少上许多。毕竟说难听了是自己篡国,可说好听了,整个大晋国都是姬天心的嫁妆,她嫁入竹下家族之后,自己成为国君也是名正言顺。 不得不说,竹下靳谋划的事情十分长远。 虽然对姬天心不怎么喜欢,可是为了大业,竹下靳可以忍受,顶多是再纳一些自己喜欢的妃嫔罢了。 而一想到这茬,竹下靳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赵嫣然的身影。 竹下靳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正看到自己师父拈起手指卜算着什么,竹下靳不敢打扰,就这么静静的站着,呼吸的频率都放缓了许多。 许久,黑衣人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略有些疲惫的说道:“为师为你卜了一卦,大晋国气数的确绝尽,回天无力。只是除此之外,什么都卜算不到。天机本就难测,为师又不擅此道,不能告诉你更多事情。” 竹下靳听到大晋国气数绝尽,心中顿时一喜,如此一来,十拿九稳的事情也变成十拿十稳了。于是连忙说道:“多谢师父。” 黑衣人摇了摇头,“帮你,也是帮我自己。将来为师需要你出力的时候,不要拒绝便是。” 竹下靳连忙说道:“师父授我艺业,救我性命,大恩大德,弟子粉身碎骨难以报答,师父莫要折煞弟子。” “有你这句话,为师就放心了。唔……看你方才面带忧色,可是有什么困难?不妨说出来。” 竹下靳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师父,弟子有一心仪女子,不知弟子与其是否有夫妻之缘。” 黑衣人怪异的看了一眼竹下靳,说道:“也罢,为师就再为你卜算一下。” 竹下靳心中大喜,连忙报上赵嫣然的姓名籍贯生辰八字等信息。以往在长清宫时,竹下靳为了得到这些信息,花费了不少财物,赵嫣然的种种喜好他都了然于心。 “赵嫣然……”…, 黑衣人立刻卜算到了赵嫣然与赵家村的关系,心中暗道,自己这弟子与赵家村是命中注定的纠葛,看样子赵奇这一大杀劫降到竹下靳身上不是没有来由的。 紧接着,黑衣人就卜算到了赵嫣然身边几个重要的人物,当他推演到其中一人身上时,占卜之力猛然震荡反噬,黑衣人连忙撤回神念,收起力量,整个人瞬间变成空洞不存于世的状态。不过即便如此,他的身体也剧烈的震了几下,五脏六腑都翻滚起来,甚至狠狠的喷了一口血。 竹下靳看到师父的模样,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师父一直都是巅峰存在的强者,还从来没看到他如此狼狈,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他这样?难道…… “师父,您不要紧吧!” 黑衣人缓缓摇了摇头,一招手将自己还未落地的血液收摄起来,声音略微沙哑的说道:“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见到了一个古怪的人。” 古怪的人? 竹下靳顿时满脸问号。 黑衣人轻声说道:“我在赵嫣然的过去中推演到一个人,一个不应该存在于世上的人。” 竹下靳虽然也是修炼者,可他接触的顶多也就是阴阳五行,丹药法宝,还没有资格触摸宿命、因果、古往今来,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师父在说些什么。 黑衣人向竹下靳讲解道:“赵嫣然身边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是不应该存在的。他搅乱了赵嫣然的宿命,他也受到了宿命的惩罚,只是后来……后来的事情,为师没有卜算到。” 黑衣人并非没有卜算到,只是那种事情太匪夷所思了,如果不是他推算错误的话,就只能说搅动命运的这个人比他更加强横。 是我对了,还是我错不知错呢!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存在…… 缓缓摇了摇头,黑衣人说道:“收拾一下这里,回去吧,为师累了,要去歇息一下……”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可竹下靳依旧顺从的点头应是,随后恭敬的躬身,看着师父的身影一点点变淡,最终消失不见。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一百七十五章:孟婆汤 嬴战在咸阳住了两日,便启程赶往长清宫。 各方面的消息都表明,竹下家族将要进行篡国大业,所以,嬴战不得不赶回长清宫,提早做出一些准备。 丁绍文主持的百宝阁业务做得越加红火,长清宫门内各项法宝丹药符篆功法买卖都已经被百宝阁垄断。丁绍文除了动用嬴战留下的存货,还与以前那些竞争对手们合作,收购其成品放到百宝阁中出售。 对于那些人来说,虽然得到的利润少了点,可是不用为出售货物烦心费神,可以省下更多时间修炼。也正因为这种良性合作,丁绍文主持的百宝阁制造起了一张巨大的利益网,顺带而来的就是一股庞大的人脉资源。 以往,长清宫许多长老们炼丹或者炼法宝时急缺某样关键的药材或材料,脱不开身去搜集就只好让门下弟子动身,左等右等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得到,门下弟子在外面跟其他门派弟子夺宝再打起来又是一桩事端,死掉几个又是疼掉心头肉的事情。而现在,这些长老们直接嘱咐弟子去百宝阁看看,如果没货也能留下订单,快则十多天,慢则几个月,就能拿到想要的东西,不但省心还省事。 这种便利使得许多长清宫高层都对百宝阁青眼有加,而且丁绍文这人手段十分活络,经常上下打点孝敬,虽然花费极少,可是众多高层都被伺候的舒舒服服,是以,百宝阁挤垮了一家家店铺却没有半点后果,也没人敢暗中使绊子。 而上次得到嬴战的指示之后,丁绍文重点发展与其他修炼大派的关系,除了天机门的姬天心,其他几个国家的修炼大派中也物色到了代理人或者合作伙伴,虽然影响力不如长清宫内这么大,却也渐渐走上正轨。 嬴战来到百宝阁的时候,丁绍文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账册双手奉上,各项收支损耗都清清楚楚的记载着,一目之下了然于胸。 嬴战倒没有细细查账,只是看了一眼最后的盈利数字,一看之下,嬴战顿时惊得跳了起来,只见账本上赫然写着三十万极品灵石。 嬴战清楚的记得,上次回长清宫时,丁绍文交给自己的盈利是十万极品灵石,这次还没一个月呢,利润竟然是以前的三倍,这敛财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主人,那个……三十万只是账目的数字,实际上远远没有这么多……”丁绍文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嬴战一听,顿时皱起眉头,“难道有人打白条?” 丁绍文连忙摇头,“主人,您听我说。是这样的,有很多人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一些珍奇的天材地宝或者法宝、功法之类的,这些东西虽然价值极高,可是用途比较鸡肋,自己用不到的话,出手又找不到合适的买家,他们就想用这些物品来我们店里充抵货款,对这些东西,我是有选择性的收购了,但是价钱开的十分低。不过主人您放心,帐面上记载的都是交易时的数额,我绝对没有弄虚作假。” 看到丁绍文那紧张的样子,嬴战微微笑了笑,“这些钱都是你赚的,你拿去一些也是应该的。以前我倒是低估了你的商业天分,不如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成的股份,今后店铺的盈利,你可以得到一成。” 当初嬴战为百宝阁补充货物的时候,耗费了不到十万极品灵石,转眼间,这十万灵石就变成了三十万,货物还没有卖完,丁绍文的经营手段可见一斑。是以,嬴战也拿出了地球上大公司笼络人才的常用手段。…, 丁绍文虽然惶恐的拒绝,可是嬴战坚持己见,丁绍文也只能照着嬴战的意思办。不过丁绍文心中打定主意,这一成的利润他绝不会动用。毕竟在遇到嬴战之前,他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符篆小贩,开着一家仅能温饱的小店,而现在,他经营的店铺却成为了长清宫首屈一指的存在,影响力更是遍布天下列国。丁绍文时刻都感激着嬴战不计前嫌将百宝阁交给他打理,对于嬴战的知遇之恩,丁绍文只有报答的心思,哪有索取的念头。 通过丁绍文的讲述,嬴战也知道了这些用作充抵账款的物品。 直白的讲,就是一些有高价值,但是用途比较窄的物品。比如一株名叫寒月芙蕖的药材,是普通莲花得天地灵粹异变所成,异变的条件极为苛刻,必须是恰逢阴年阴月阴时绽开的莲花,还必须遭逢寒霜满月,才有极小的概率成为寒月芙蕖。即便所有条件都符合,十万朵莲花中都不一定出现一朵变异,而一旦寒气散去或者满月残缺还没被采摘,寒月芙蕖立刻凋谢,几乎可以用昙花一现来形容。 按理说,这种存在条件苛刻的药物,必然有着逆天的功效。可实际上,只有一个方子才会用到寒月芙蕖,而这个丹药的作用就是消减业火的业火丹。 一般修炼者庸碌一世,即便偶有恶举也不会被业火缠身,除非屠戮生灵过重,遭到上天报应,降下天谴和业火惩罚。而被业火缠身的人,要么是法力通神,根本不把业火当回事,要么是直接被业火焚烧得魂飞魄散。业火来的时候,哪里还有时间去寻找寒月芙蕖,即便有时间,寒月芙蕖也是可遇不可求,就算求到了,也没工夫细心炼丹。所以,寒月芙蕖这东西有高价值,但是,几乎没有用处。 “这个东西的没什么作用,卖家心里也明白,所以作价一枚极品灵石。” 嬴战点了点头,一枚极品灵石,仅仅是一瓶固本培元丹的价钱,说是白菜价也不为过。可是一旦遇到需要用寒月芙蕖躲业火的人,就可以狮子大开口,十万的极品灵石都能开,想必对方就是倾家荡产也不会说个不字。毕竟这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一旦被业火焚化,魂魄都烧成虚无,转生的机会都没有。人可以不怕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要是没了轮回转世的机会呢? “主人,我是觉得,我们专门经营一些大众的货物,很难做大。我们百宝阁成立较晚,虽然规模越来越大,可是一直没什么底蕴,比不上一些老牌的商铺,所以,我就想着从这些珍奇入手,慢慢积攒底蕴。投入不大,一旦做成买卖,除了成千上万倍的利润,还有口碑和名气的提高。” 嬴战点了点头,“的确,那些老牌商铺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你做的很对!这一块不但要做下去,还得越做越大,除了这些偏门的东西,那些抢手的东西也要涉及。客人需求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你尽管把单子接下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吧!” 丁绍文点了点头,这点自然不用嬴战提点。 接下来嬴战就看了一下客人们留下的订单,这些都是各种难以寻觅的奇珍异宝,甚至是早已经绝迹的东西,世间虽然有少量的存留,可是收藏者都不愿割舍。 就像方智需要的搜宝鼠,几乎只存在于传说,即便以方智的能力,寻觅多年都一无所获。而嬴战只要在天地宝库一扒拉就能弄出一窝。…, 不多时,订单上的东西全都被嬴战兑换了出来,接下来就看丁绍文如何操作,获取最大化的利益了。而且,这个时间上的拿捏必须恰到好处,既不能让买家失去耐心,也不能让买家觉得太轻易获得,感到不值。 “对了主人,前几天师门中的一群兄弟剿灭一个邪魔外道的山门,得到了不少好处,那群兄弟把战利品都出给了咱们百宝阁,我都一一鉴定给出了价钱,不过有一样物品,不但他们说不出名堂,就连我也认不出来。只是当时我们买卖还算愉快,那群兄弟就把这样物品当做添头白送了。” 听到丁绍文都认不出来里的东西,嬴战顿时来了兴趣。毕竟丁绍文当初和方智是一个师父,算是有名师教导,见识绝对称得上广博,许多东西即便一眼认不出,翻阅一下典籍也能找到出处,可是眼下竟然有他都认不出的东西,这东西绝对不一般。 不多时,丁绍文拿出一个做工粗劣的陶罐轻轻放到桌上,随后向嬴战说道:“主人,这东西是那个左道门派当做迷魂药用的东西,喝了之后,人会忘记所有记忆,然后被轻易洗脑,他们门派中众多弟子都是被这么发展出来的。可奇怪的是,事后被解救出来的这些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恢复他们的记忆,我们师门的兄弟只好除魔务尽了。对了,这东西即便闻一闻也会昏迷一天一夜,任何手段都叫不醒。主人您小心点。” 嬴战屏住呼吸打开陶罐,入目所见全是浑浊的黄汤,同时,一道道瑰丽的色彩从其中泛起,细看之下却又什么都没有。 而就在嬴战仔细观察的时候,冥冥中一个声音在嬴战心底响起,不断催促着嬴战将其饮下,一股强烈的意念告诉嬴战,只要饮下这东西,就能忘却所有的烦恼和忧愁,就能得到极乐……嬴战的心神微微动摇了一下,随即手掌不由自主的伸向陶罐。 “啪……” 清脆的碰撞声将嬴战从失神状态中惊醒,嬴战眼中的迷茫和混乱瞬间恢复成清明之色。 此时,丁绍文正如临大敌的按着陶罐的盖子,见到嬴战望过来,连忙自责的说道:“主人,我真是该死,竟然低估了这东西的危害性,险些酿成大错。” 嬴战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东西太厉害了!” 再看向那个做工粗劣的陶罐,一个名字跃然浮现在嬴战心头——孟婆汤!又叫孟婆还魂汤! 第一百七十六章:上辈子 也许这个世界并不叫孟婆汤,但是这个东西绝对和传说中让人忘却前世记忆进入轮回的孟婆汤是一个东西。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走了狗屎运,竟然巧合的配制出了孟婆汤这种逆天的药物,却将其用于蛊惑升斗小民,传播邪教。 嬴战第一次接触孟婆汤,还是当初在黑龙山时,陈芳刚刚身陨,复活她所需的三样事物分别是玉露凝血散、龙涎聚气香和孟婆还魂汤。这三样物品都能在祖龙金人中兑换,其中玉露凝血散只需要一百枚极品灵石,龙涎聚气香需要一万枚极品灵石,而孟婆还魂汤却需要十万枚极品灵石。 嬴战和游啸风虽然一直在积攒灵石,可是一直被孟婆还魂汤的高昂代脊得喘不过气来,陈芳的还阳之日一拖再拖。而今天,嬴战得到三十万枚极品灵石的入账,正要为陈芳还阳时,丁绍文竟然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白捡了一罐孟婆汤。 虽然器皿做工粗劣,可里面装盛的是货真价实的孟婆还魂汤,嬴战甚至询问了一下天地宝库,也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此时,这个似乎随处可见的破烂陶罐在嬴战眼中变成了堪比金山银山的存在。不不,即便金山银山也比不上这里面的东西。 “那个被剿灭的门派叫什么?” “呃……好像是忘忧门什么的,门派规模也不大,就是蛊惑百姓,聚敛钱财的左道门派,掌门只有炼气七层的修为,门中上下没有一个金丹期的强者。这种小型门派多如牛毛,要不是为祸甚巨,我们都懒得理会。” “炼制这个药物的人是谁知道么?” 丁绍文挠了挠头,“这个就不清楚了,那个门派所有成员都被杀了,没有活口,无从拷问,也不知道有没有漏网之鱼。” 嬴战深吸一口气,心中十分痛惜,不过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交代道:“你去联系一下那群师兄弟,尽量查查有没有漏网之鱼。炼制这个药物的人,必须掌握住。” 孟婆还魂汤的价值就在于,它根本不存在于阳间,这种几乎不存在的东西,无法用金银来衡量。而孟婆汤的作用不像寒月芙蕖那样鸡肋,它强大的功效能够令人忘记一切记忆,变成白纸一张,绝对是用来洗脑培养死士的不二良药。 试想,一个敌对势力的重要人物,给他灌一口孟婆汤,让他忘掉一切记忆,然后给他随便编排记忆。在这一方法面前,什么收买利诱催眠洗脑的手段都是小儿科,不值一提。被收买利诱的人随时可以背叛,被催眠洗脑的人也随时可能反复,但是喝了孟婆汤的人却不会,除非用三生石,否则即便功力通神也不能唤回原本的记忆。两者相比,高下立判。 “天地宝库中的孟婆还魂汤一份就是十万极品灵石,眼前这一罐得有多少份啊。那个什么左道门派总共的孟婆汤又不知道有多少,配制出这东西的人真是天才啊!” 将陶罐收起,嬴战向丁绍文交代了一些事情,随后风风火火的去找游啸风了。 游啸风听到这个消息,浑身上下都剧烈的颤抖着,双手扶着椅子想要站起来,可是手脚不听使唤,努力许久,还是保持着呆呆的模样。 游啸风眼神放光的看着嬴战,嘴唇剧烈的蠕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有真正的失去,才会真正的在乎,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外人根本无从体会。…, 祖龙金人中,那一座被游啸风亲手密闭的石屋前。游啸风失神的摩挲着石门上雕镂出的字迹,脑海中回想着黑龙山发生的一幕幕。 尘缘绕指拂凡心, 芳草萋荣荏苒荫。 啸剑当歌平错悔, 风歇雨住了恩亲。 “嬴战,今后,我这条命就卖给你了,哪怕是让我背叛师门,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听到游啸风的话语,嬴战心头狠狠的震了一下。游啸风这话,实在大逆不道,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却表现出他对自己的心意,在他心中,自己的地位已经排在了师门之上。 “放心吧风哥,虽然我一直在利用师门的资源,但是我绝不会让你作出违背师门的事情。” 嬴战这句话是真心的。初起步的时候,嬴战还借着看管药材仓库的便利,中饱私囊,可是后来他渐渐看不上这种蝇头小利,也就没再做了。再后来他一手创建了百宝阁,为长清宫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相比较嬴战对师门做的贡献,那些被归于“损耗”的药材根本算不得什么。 而且,嬴战从没有对长清宫不利的念头。虽然他的侧重点是秦国,可是长清宫有这么多熟悉的兄弟朋友,又是嬴战的师门,他没理由背叛。当然,如果长清宫与竹下靳搅到一起,即便嬴战不说什么,游啸风、赵嫣然等人也会立刻造反。只是这话嬴战不会说出来。 “东西都在这里,怎么做,你也应该十分清楚,我就不跟过去了!” 嬴战将凝聚精血、元气、神魂的三样物品交给游啸风。复活的过程,游啸风早已经熟悉到了骨子里,是以,向着嬴战点了点头,随后推开石门走了进去。 大黄似乎察觉到将要发生的事情,静静的趴伏在石屋外。此时,大黄身上苍莽的气息渐渐收敛,又恢复到以前那种温和无害的普通模样,这表明,它的修为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嬴战看了一下大黄的修为,它的体内竟然涌动着磅礴的类似真气的力量。按照人类的标准,大黄此时已经是炼气期的修为。如果这个消息传到长清宫,那些苦苦徘徊在炼体期一直不能晋升的弟子不知会不会羞愤死。 “大黄,你不是普通的灵兽,又为什么一条心的认陈芳为主呢?” 嬴战心中很是纳闷,按道理讲,一些天赋异禀的灵兽,虽然会记得主人的养育之恩,但最多也就是在主人危难的时候出手帮助一下,平日里都是到深山老林中修炼,很少有多年如一日的陪在主人身边的。 大黄听到嬴战的话,竟然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对,就是翻了个白眼。这个动作看得嬴战十分无语,竟然被一只牛鄙视了。 “只有普通人才会认为,我的主人是普通人。” 嬴战惊讶的看着大黄,没想到,这头牛都已经能口吐人言了,不过想想也是,一些灵兽修炼到一定的时候,就是化为人形也不是不可能,口吐人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的意思,陈芳有什么背景不成?” 嬴战撇了撇嘴,当初他调查过陈芳的家庭,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山村住民,世世代代都以耕地狩猎为生,翻遍历代祖先,最大的也就是一个村长,这背景能有什么不寻常的。 大黄再次鄙视嬴战,晃着脑袋说道:“背景就是指的爹娘么?你们人类真是肤浅!”…, 嬴战无语……以前整日的被吊丝、高富帅之类的词汇渲染,弄得思维中一提起背景,就想起爹妈,就想起家庭,却忽略了这里已经不是地球。 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上,什么爹妈什么家庭都是扯淡的话语。就拿符离东来说,一路上灭掉了多少犬戎部族,这些部族中多多少少都有些势力,其中有个大部族更有尔玛多这种义渠国超级巨头做靠山,可结果呢?还不是被符离东一把火烧成了白地。符离东拍拍屁股走人,只要不被抓到,不是照样逍遥自在。在这种强盗面前,拼爹娘有个屁用。 嬴战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陈芳身上有秘密?” 大黄流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点点头,“她的前世,可是个大人物,我前世是一只受她点化的小妖,前世我受了重创,便夺舍到她家牛栏。只可惜我前世的本体不是牛族,所以没有对应的修炼功法,只能靠着一些笨法子锻炼肉体,我能有今天的成就,还得多谢你的功法了。” 嬴战托了托自己的下巴,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失声道:“你说,她前世是大人物?可是她这一世怎么没有半点异常之处?” 大黄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翻得有些生疼了,索性闭上眼睛,头颅搁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那位大人物前世被仇家暗算,不得不转世轮回,自然没了前世的记忆,要是没有人点拨,不知道要轮回多少世呢。不过,只要我能找到她,就会一直守护在她身边,报答她的恩情。” 嬴战点了点头,的确像大黄所说的那样,无论前世如何强悍,一入轮回还是从头再来。有些大神通者转世重生之前,都会提前布置,防止自己的仇家算到自己的转世,想必陈芳前世也是这么做的。有一些准备充分的强者更会收下一些弟子,为自己的转世护佑。 像长清宫这种大派,某些高层需要转世的时候,都会努力算到自己转世的人家,和转世的时辰,提前吩咐弟子前去等候。这也是某些普普通通的人家,孩子刚刚落地,就有一些修炼者登上门来,一定要收孩子为徒,或者要将其接引到某些大派的缘故。 毕竟提前走上修炼的道路,达到一定的境界,就能知过去未来,可以渐渐揭开前世的记忆,而如果没人接引,一直走不上修炼的道路,那就会生生世世浑浑噩噩,最终泯然众人。 想到这里,嬴战不由吸了一口冷气。孟婆汤的作用是让人忘掉前世记忆进入轮回不假,可陈芳却是用孟婆汤凝聚魂魄,进行还阳。这和转世轮回是一正一逆,也就是说,转生时应该是洗掉前世记忆,而还阳时,却是逆向的,就成了唤醒前世记忆…… 大人物……是正是邪呢?如果是性情温和的也就罢了,如果是杀人如麻的魔头,那自己和游啸风就成了大罪人了。而且,恢复了前世的记忆,陈芳还会对游啸风一如既往么? 嬴战不知道要不要制止游啸风的还阳举动,不过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如果没有复活陈芳的能力也就罢了,可是分明有了这三样事物,却不能将其复活,想必游啸风会更加痛苦。 “唉,不管陈芳前世是正是邪,我只知道,她是游啸风喜欢的人,这就够了。” 大黄赞赏的看了一眼嬴战,幽幽说道:“也不知道里面的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在那位大人物还是凡人时俘获她的心,他赚大了。”…, 嬴战嘿嘿笑着问大黄,“那个大人物是什么来头?能不能透露一下?” 大黄连忙摇头,“我是不会说的。你只要知道是个大人物就行了。” 就在这时,一股无形的威压从石屋中传出,嬴战只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都如同带上了沉重的枷锁,一种无可抗拒的力量不断的压迫自己,令自己匍匐跪拜。这一刻,嬴战对大黄的话语再没了半点怀疑,陈芳的前世,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好在这股威压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持续了一瞬间就消失不见,可是即便如此,也令嬴战汗湿后背。 看到嬴战心有余悸的样子,大黄低声说道:“你放心吧,这位大人物性子还是比较和善的,而且是正派中人,你好好保护她重修实力,今后绝对有天大的好处。” 大黄也是生怕嬴战对陈芳不利,所以用利益诱惑嬴战,毕竟陈芳虽然复活,甚至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可是实力并不能立刻回到前世的水准。当年全盛时期都被仇家打得身陨,不得不重入轮回,现在弱小无力,仇家怎么会不趁机杀来。 嬴战无力的摇了摇头,“她这么强悍都无法自保,我怎么可能保护她周全。” 大黄赞叹的看着嬴战,由衷佩服到:“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奇遇,可是你这一方天地神奇无比,我在这里面转悠了几个月,却发现,这里跟外界没有丝毫联系。那位大人物可以在这里面安静修炼,只要不出去,就不会被仇家寻到,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平白得到一份恩情。这简直是无本买卖,千万倍的收益啊。” 嬴战古怪的看着大黄那憨厚的面容,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我怀疑,你上辈子是狐狸!” 大黄:“…………” 第一百七十七章:女神!逆袭! 陈芳死寂的意识渐渐苏醒,生前二十多年的点点滴滴一点点涌现出来,熟悉的、陌生的、铭记的、遗忘的……这一切,都转变为一张刻骨铭心的脸庞,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游啸风。 以前,陈芳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子,而游啸风却是高高在上的修炼者,而且是长清宫这种大派中的长老。二者的身份地位可谓是云泥之别,天地之差。 陈芳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无论是地位还是见识都不可能有交集,而且,修炼者寿命悠长,二人根本没有厮守的可能。可陈芳却不知为什么,就是无法忘记游啸风。一遍遍叮嘱自己不可能的时候,却让他的身影更加深刻的印在了心底。 只是恍惚间,一道清泉洗涤过陈芳灵魂深处,涓涓滴滴的陌生记忆涌现出来。 前世,她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只是机缘巧合,从古书中寻得了一则修炼功法。当初,她修炼的动力只是想要飞出这高墙大院,让那一桩自出生便订立下的婚约无法再束缚她。 她成功了!或者说,她没有失败的理由。古书中那一则修炼功法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世间,因为,它实在太强大了。而她修炼了这则功法,自然一跃而成人世间有数的高手,婚约根本不值一提。 陈芳睁开眼睛,视线先是一阵模糊,随着光线缓缓清晰,那张刻骨铭心的脸庞浮现在她的眼前。他依旧是那么英俊,只是比记忆中多了许多憔悴。 游啸风嘴唇蠕动,许久,才挤出一句话来:“陈芳……你醒了……” 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十分抗拒“陈芳”这个名字,连带的,她十分抗拒游啸风。就好像游啸风是前世时那个与自己有婚约的男人般。 前世,她刚刚懂事,就被告知,已经有了一个丈夫,只待成年便要完婚。 现在,她刚刚恢复记忆,就得知,她已经有了刻骨铭心的爱人,两人要地老天荒。 缓缓摇了摇头,陈芳目光冰冷的看着游啸风,眼神中没有一丝情感和波动。 游啸风伸出去的手缓缓停住,最后变得僵硬,颤抖了一下,无力的垂了下去。他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道:“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没事,你慢慢想,一年想不起来,我就等你一年,十年想不起来,我就等你十年,一辈子想不起来,我就等你一辈子……” 陈芳缓缓摇了摇头,“我没有失忆,相反,我找回了更多的记忆。” 游啸风不知道陈芳这是什么意思。恢复前世记忆这种离谱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 陈芳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臂,虽然玉露凝血散药效强大,并没有留下血脉不通,筋络坏死之类的后遗症,可是久卧多时,身体总有些僵硬。而且石屋中贮藏着许多寒玉,温度极低,陈芳此时没有半点修为,是以,觉得有些战栗。 紧了紧单薄的衣服,陈芳忽然意识到,身上的衣衫不是自己生前的穿戴,再想想自己身处的地方和眼前的人,一股难言的羞愤浮现在陈芳心头。 如果修为还在,陈芳准定一掌将眼前这个亵渎过她的男子击毙。只可惜,她虽然机缘巧合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可是修为还得一点点重修,而游啸风踏上金丹大道多年,实力是她的千倍万倍。 陈芳冷着脸转过身去,不让游啸风看到自己的表情,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不是你印象中的陈芳,而是陈芳的前世。现在,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游啸风想破头脑都不明白陈芳为什么会突然变了个人似地,此时听到这话,才恍然醒悟,她的确是变了一个人。 “陈芳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游啸风双血红的看着陈芳,手掌轻轻张合,石屋中风雷涌动,四柄光华炽烈的灵剑在他身后吞吐浮动,正是他苦修的四象升灵剑。 陈芳讶异的看了一眼游啸风身后的灵剑,赞许的说道:“四象灵剑,修成任意一柄都是搅动一方风云的逆天高手,常人难获其一,即便获得,非天纵奇才也难以修炼到极致,你四象俱全,更是全都修成了。你的机缘真是浓厚无比啊!” 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陈芳,游啸风缓缓地冷静了下来。没有因她的夸奖而欣喜或是失落。 他想起当初在黑龙山前,那个想要夺取自己躯体的灵言宗弟子。陈芳的情况和自己当初是多么的相像。 只不过,自己当初是被夺舍,只要驱逐或者灭掉入侵的魂魄就能恢复。而陈芳却是觉醒了前世的记忆。两人本就是一体,根本不存在夺舍的说法,也不能使用武力去解决。 游啸风冷静下来之后,迅速的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不多时,他的嘴角就勾起一丝微笑,“这一世的陈芳还在,对吧!” 陈芳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只是她很好的掩饰了这一异样,淡淡的说道:“我已经觉醒过来,你认为,她还会存在么?” 游啸风摇了摇头,“的确,我不了解轮回转世之类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你转世成陈芳之后,即便轮回之力也不能抹杀你的存在,机缘巧合之下,你苏醒过来。同理,你也不可能抹杀陈芳的存在,除非你认为你比轮回之力更加强大。也就是说,陈芳只是暂时被你压制罢了,你——永远不可能杀死陈芳!你不过是占着几千年记忆的优势罢了,陈芳不过二十多年的记忆,根本无法与你抗衡。但是,你也不能彻底抹杀她!” 陈芳无所谓的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现在是我最弱的时候,你也只有趁着这个时候对付我,唤醒她。不过我会一天天强大起来,今后,你就不会有机会压制我,也不可能唤醒她。如果你想动手,就来吧,如果不想,就请出去吧!” 游啸风自信,只用一根小手指就能击败眼前的陈芳,可是接下来呢?如何去唤醒另一个陈芳的意识呢?如果强行唤醒,眼前这个陈芳会不会作出玉石俱焚的举动?看她的样子,前世时她必然是一个大人物,这种大人拼命的手段层出不穷,即便手无寸铁,也难保没有以命搏命的手段。 游啸风不敢冒险。 所以,他只能默默的退了出去。 退到门外的那一刻,游啸风深吸一口气,高声吼道:“陈芳!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的!一定会!!!” 看到游啸风这模样,嬴战知道,自己猜测中那种比较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默默地走上前去拍了拍游啸风的肩膀,嬴战轻声宽慰道:“风哥,我也不知道会出现这种状况,真是……” “我明白,这不是你的错!”游啸风毅然收回目光,“无论如何,陈芳活过来了。无论是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她终究是陈芳。我相信,我和陈芳的缘分不仅是一世!” 嬴战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游啸风,只能问道:“你有什么打算么?”…, 游啸风自傲一笑,“她所依仗的,不过是前世的修为罢了。如果我的修为比她前世时更加强大,她还有什么底气与我为难!” 大黄在一旁好心的说道:“那位大人物前世时可是与天地同寿,日月齐辉的人间仙灵,你还是省省心吧。即便人家从头再来,那修炼速度也不是你能比得上的。” 游啸风面颊抽搐了一下,依旧果决的说道:“无论有多么困难,我都不会放弃,我的功法,一样可以修炼到她那种境界,为了这个目标,我可以忍受一切的困苦和折磨,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听到游啸风铿锵有声的话语和毅然无回的决心,尤其是他最后“粉身碎骨”那四个字,嬴战的目光不由得飘向不远处的宇宙熔炉。 “风哥,如果你真有这种决心,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只是这个过程十分痛苦,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游啸风豪气的笑了起来,“嬴兄弟,你也太小看我了。刚刚说出去的话语,我怎么可能转眼就反悔。不管什么痛苦,只要能提升实力,我都要试他一试。” 嬴战点了点头,带着游啸风来到宇宙熔炉前。 有上次的使用经验,嬴战从一秒钟开始,一点点的给游啸风提升。只是游啸风意志力的坚定程度比嬴战强大了数十倍,一秒钟的痛楚根本没有半点感觉。 “嬴兄弟,这种蚊子叮咬的程度,也太看不起我了。再重十倍也无妨!” 嬴战当初一秒钟就昏厥,那是因为他的修为仅仅在炼气期,而游啸风已经晋升金丹期多年,承受能力自然更高一些。 嬴战也醒悟到这一点,第二次直接改为五秒钟,对此,游啸风仅仅是皱了皱眉,却没有半点不支的迹象。 十秒…… 半分钟…… 一分钟…… 五分钟…… 一刻钟…… 一直到半小时,游啸风才开始变得吃力,出来时打坐调息了许久才缓缓恢复。 嬴战心中暗道,果然只有偏执狂才能成功,游啸风受到陈芳的打击,精神没有崩溃,没有癫狂,可是他心中压抑的愁苦和怒火又找不到发泄的对象,此时,未尝不是借着宇宙熔炉中炼体的痛苦来折磨自己,麻痹自己,用另类的方式宣泄心中的痛苦。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提升自己。 “哈哈哈!爽快!爽快!再来!”狂笑中,游啸风眼中浮现出一抹疯狂的光芒,既是对超越那位大人物的执着,又是对体会到实力提升的狂喜。是以,游啸风迫不及待的跳进了宇宙熔炉中。如果在外面,他会疯掉,只有在宇宙熔炉中,承受那种无穷无尽的痛楚,他的神志才能保持清醒。 那种几乎要将灵魂焚灭的痛苦对别人来说难以承受,可是对游啸风来说却像是对症良方,只有这样,才能稍稍抚慰他心中的痛楚,令他好受一些,连带的,还能提升实力。 先前,游啸风说一定要超越陈芳,未必没有死鸭子嘴硬的意味。毕竟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金丹期打转,每一层的瓶颈都要卡住好久。后面的元婴期、元神期又不知道有多少迈不过去的坎,即便迈过去,又不知道多少岁月蹉跎。这么长的时间里,陈芳的实力又该提升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而现在,宇宙熔炉炼体的方式令他从里到外,彻底的蜕变,彻底的提升,在拓展潜力的同时,更推动他的实力稳步向前迈进,依照这种势头修炼下去,超越陈芳,并不是没有可能。…, 随着游啸风坚持的时间一次比一次场,嬴战那被惊讶麻木的心灵再也掀不起半点波澜。 想当初,嬴战在宇宙熔炉中时,咬牙切齿的运转功力抵挡宇宙灵火对自己的摧残,而游啸风这个变态,却甘之若醴的享受着这份摧残,还惬意的运转功法,吐纳修炼,仿佛遇到了什么洞天福地似地。就这么几个时辰的时间里,原本那四柄还带着点虚幻意味的灵剑渐渐有了几分实体的感觉,其中的四灵也变得越加灵动。 一旁的大黄俩眼瞪得一个比一个大。以往,它觉得自己的修炼速度已经够快的了,短短几个月就修炼到了炼气期,在用不了多久就能结成金丹了。可是今天,它终于见识到什么叫一山更比一山高。游啸风每一次从熔炉中出来,实力就清晰的提升一分,好似走台阶似地,时时刻刻都在前进,没有半点停留。 不知何时,陈芳也来到了大黄身边。 她虽然实力不复,可是眼力还在,一见之下就认出了大黄的来历,轻轻抚摸着它的大头,淡淡的说道:“你既有这份诚心,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大黄很没有气节的流露出了恭顺的神色,还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 “我的仇家应该还在世上,一旦我出现,势必会被其感应到。我想在你这处天地中借宿一段时间!” 嬴战听到陈芳这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即便求人还如同施舍般的语气,心中就一阵不爽,不过想想她在游啸风心中的地位,即便有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也只能点头答应。反正祖龙空间中有许多建筑,让她住一下也没什么。反正祖龙金人只有自己能使用,也不怕她玩出什么花样。 陈芳也察觉到自己语气的问题,只是以她的心气,根本不可能低头向嬴战道歉,只好婉转的说道:“前世时,我有几处洞府,如今已无大用,就全部赠与你,算作借宿的报酬。他日我恢复实力,可以为你出手三次,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你都可以向我提。” 听到陈芳那个“不是太过分”的暗示,嬴战知道,自己不能将这三件事情用到游啸风身上。不过,想想宇宙熔炉的逆天功效,嬴战心中暗道,风哥总有一天会逆袭,女神终究会被推倒,这一天,不会太远。风哥,我看好你! 第一百七十八章:老大回来了 嬴战在长清宫逗留了十多日,这些天里,除了辅助游啸风玩命的修炼,剩下的时间就是陪伴赵嫣然。 自从嬴战离开长清宫前往雍州,赵嫣然就在师父的督促下努力修炼。以往,赵嫣然对于修炼并不怎么上心,更多的是想着冀山中的嬴战。而现在,嬴战跟随她来到了长清宫,修为更是腾云驾雾的提升,转眼间赶超了赵嫣然,赵嫣然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总有些不服气,即便没有师父的督促,也没日没夜的修炼,反倒让她师父心疼无比。 赵嫣然的师父对嬴战早有耳闻,心中也想着找个时间,斩断这些儿女私情,让赵嫣然静下心的修炼。毕竟赵嫣然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决不能白白荒废了天赋。可是看到赵嫣然努力的样子,她也打消了这个念头,对赵嫣然的事情放任自为,这十多天里对赵嫣然开小差的事情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嫣然此时已经是炼气十层,距离金丹期只有一步之差,本想在嬴战面前炫耀一下,可是一见面,却发现,嬴战已经是金丹期了,神采飞扬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她始终想不明白,当初在冀山根本没有半点修为的嬴战怎么实力蹿升的这么快呢?自己每日有师父指点教诲,又有许多天材地宝辅助,自己也没有半分懈怠,怎么还是被嬴战甩在了后面呢。 不过赵嫣然并没有将这些情绪表现出来,她也知道,嬴战这次只是在长清宫短暂停留,不会长待,两人相聚的时间过去一天就少一天,与其将这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谓的猜测中,还不如珍惜彼此的倾诉。 嬴战将秦国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赵嫣然,并且将自己在义渠国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对赵嫣然,嬴战没有防备的理由,什么隐秘都可以坦坦荡荡的讲述。 赵嫣然一直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修炼,此时听到秦国立国,她衷心的为嬴战感到高兴,再听到义渠国发生的事情,赵嫣然只恨自己不能参与其中。 “唉,师父说,我的修为还是太差了,要不然,我也想和你一起去闯荡,历练!” 嬴战笑了笑,轻声道:“现在外面不怎么太平,未来几个月里,长清宫也会有所变动,你还是跟在你师父身边,别四处走动。” 说话间,嬴战掏出一沓传送灵符,郑重的交给赵嫣然,“这是可以定位传送的灵符,使用后,可以传送到我在咸阳城的住处,如果长清宫有什么难以抗拒的大变化,你记得保护好自己。” 虽然笃定竹下靳不敢在长清宫撒野,可万事都有一分意外,为了防止出现什么难于挽回的损失,嬴战不得不未雨绸缪。 感受到嬴战对自己的关怀,赵嫣然浅浅一笑,随后珍重的将那一沓灵符收起来。 “我师父最近似乎也感觉到师门中的变化,整日眉头不展。不过,从未听她长吁短叹,我想,师父应该有能力掌控师门内的局势。” 嬴战心中一动,不由问道:“这么长时间了,只知道你师父地位很高,却还不知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些在师门内也不算什么大秘密,是以赵嫣然没有避而不答,而是说道:“我师父的辈分很高,据说,当今掌门也是她的师侄。”说话时,赵嫣然古怪的看了嬴战一眼,嘻嘻笑着说道:“真要论起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叔呢。”…, 嬴战愕然,不过想想,貌似还真有这么回事。只是长清宫内向来以记名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核心弟子排位,辈分用的不是很多。但若较真起来,辈分还真能拿来说事。 论起来,赵嫣然和掌门是一辈的,而自己又比掌门矮了一辈,推算起来,就是比赵嫣然低了一辈。只是嬴战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师叔”二字来,而看到赵嫣然脸上揶揄的笑意,嬴战不由暗松口气,看样子赵嫣然也只是说说罢了,并没有当真。 “好了,人家只是说着玩的,你不用当真,把我叫老了我还不乐意呢。” 嬴战干笑了一下,连忙转移话题,继续问道:“你还没说你师父的身份呢。” “我师父的身份,就要从她的家世说起了。我是听其他师姐说的,好像我们长清宫的开宗祖师就是我师父的直系先祖,所以,她老人家的辈分特别高。而且呢,长清宫就是我师父的家族财产。这么说,你明白我师父的身份了吧。” 嬴战暗暗抹了一把汗,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没想到赵嫣然的师父竟然这么有来头。不但辈分高,权利也大,难怪能够独自拥有一座山头。 “那……师门中到底是你师父说了算,还是掌门说了算呢?” 这是嬴战最为关心的问题。毕竟这牵扯到竹下家族的篡国阴谋。也就是这一刻,嬴战才恍然大悟为什么竹下靳如此执着的追求赵嫣然。想想赵嫣然师父的身份,答案昭然若揭。 赵嫣然茫然的摇了摇头,“师父向来不过问门中决策,很多重大会议也极少参与,她一直以来都十分低调。如果她热衷权位,掌门的位置必然是她的,也不会落到外人手中。” 嬴战暗自琢磨着,这种情况,或许是赵嫣然的师父家道中落,对于师门的掌控已经力不从心,索性放开权利。另一种情况就是,赵嫣然师父的家世依旧强盛,只是不显山露水,长清宫的势力并不为其重视,所以,交给其他人掌管也无所谓。 至于是哪一种,即便赵嫣然都说不清楚,嬴战更无从分析。这个话题也只能告一段落。 离开长清宫之前,嬴战花费一万枚极品灵石兑换出一个小型的传送阵,将其安置在游啸风的住处,另一端则在祖龙金人中这样,游啸风就能随时进入祖龙金人,在宇宙熔炉中修炼,一旦长清宫有什么变动,也能随时返回。 这次百宝阁盈利的灵石有三十万之巨,嬴战索性大方一回,又兑换一个小型传送阵,安置于自己在咸阳的住处,随后才离开咸阳,跨过义渠国众多部族,向酒泉赶去。 却说在酒泉的符离东,自从嬴战走后就一直心中忐忑,整日担心这唯一的谋士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一直祈求着嬴战不要遇到风沙,不要遇到马贼,也不要被犬戎部族亢。 没有嬴战在身边,符离东只好亲自着手培养下属,一些适合炼体期服用的丹药被他分发给了那些炼体期的成员,符离东下了死命令,绝版军团所有炼体期的成员必须在一个月里达到炼体十层。而炼气期修为的人也被分发了相应的丹药,并且规定他们必须提升一个等级。做不到的,就是一百军棍。 也许符离东的做法十分蛮横不讲情理,可是想想绝版军团这些成员的来路,哪有半个良家子弟?一个个都是马贼强盗,在这些人眼里,拳头大的就是老大,谁手里有刀子,谁讲的就是道理。…, 虽然符离东的修为不是最强横的,可是大家都亲眼看到了,金丹期的强者都给他做跟班,他遇到危险时,义渠国最传奇的千骑飞马救驾。再加上众多马贼以前的首领追风、追日等人如今也成了符离东的手下,那些马贼哪个还敢轻视符离东。所以,一个个都玩命的修炼。 要说起来,这些马贼都是常年在刀口上混日子,天赋不好的、身板不行的、资质废材的早就在一次次战斗和火并中丧生荒野了,留下来的,都是资质优异、直觉敏锐、百战余生的精锐。 也许,他们的实力并不高,连一个金丹期的强者都没有。可是跟同等修为的其他人相比,他们的战斗能力和战斗中的生存能力都是几倍于常人。 他们并不缺少天赋和毅力,他们唯一不足的就是修炼的资源。 毕竟他们都是贼,一群常年为了饱腹而在各大部族中偷窃劫掠的马贼。连肚子都填不饱,哪里还有资源去修炼。 可是今天,符离东送来了他们最渴望也最匮乏的修炼资源——丹药。也许这些丹药的品级并不高,放到长清宫里,连看药炉的童子都会皱眉摇头。可是对这些马贼来说,那一粒粒都是千金不换的灵丹妙药。 所有马贼都知道,只有实力强大起来,才能掠夺到更多的财物,只有实力强大起来,才能在众多部族的围剿中全身而退。而想要提升实力,丹药无疑是最为快捷也最为立竿见影的途径。 是以,没有哪个成员懈怠,每天把自己炼得死去活来。为的,就是让首领符离东看到自己的努力,给自己分下来更多的丹药。 而就在符离东为自己的练兵计划洋洋得意时,远处,追风一脸漠然的说道:“这种练法,也就是多长几斤肉,多瘦一层膘罢了,对实力的提升没有半点助益。” 屠林一脸赞同的点着头,“举石锁,抛石球……这群人还保持以往个人作战的习惯。我看呐,到最后绝版军团反倒会称为江湖上的杂耍班子。” 逐日的回头东望,暗自想着:如果是于禁训练这群马贼,三天就能把他们身上的匪气捋掉,五天就能让他们带上行伍的气息,不足十月,就能表现出铁军的风采。哪像符离东,弄得绝版军团乌烟瘴气。 傍山也一脸同情的看着远处沾沾自喜的符离东,低声道:“只可惜,老大没说让咱们配合符离东练兵。” 就在这时,四人中直觉最为敏锐的屠林转身向东方看去,隐约看到风沙中出现两个骑马的身影,眯眼仔细一看,脸上顿时浮现出难掩的喜色。 “老大回来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夜修士 符离东看到嬴战归来,心中喜不自胜。一则是嬴战并没有借此机会弃他而去,二来是他看到嬴战身边有一个蒙面的陌生人,想来应该是嬴战先前说的那位金丹期强者了。 符离东一溜小跑的迎了上去,先是轻轻的向嬴战点了点头,随后满脸笑意的看向嬴战身边的陌生人,“这位应该就是小七口中的高人了吧,呵呵,敝人酒泉城城主,欢迎贵客莅临寒舍。” 嬴战咳了咳,向符离东介绍道:“这位,是我多年的故交,血魔道的夜修士。东哥,你也知道,中原的那些大派都自以为是,一向不容忍其他流派,夜修士也是因此才避到域外隐修。” 符离东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对于中原那些大派的脾性,他是深有体会,而且因为出身的原因,他一向不齿这些大派的行为,对于嬴战介绍来的夜修士不但没有排斥,反而还有一分惺惺相惜的味道。 这位夜修士自然是嬴战身边的夜依若,一直以来,夜依若都没有走向公众,身份十分隐秘,倒也不怕被查出与秦国的关联。而且,夜依若的修炼路子很像邪魔外道,这一点仿佛天然的掩饰,也不用刻意的去伪装。 来的时候,嬴战就已经告诉过夜依若将要遇到的局面与应对的措施,所以,夜依若十分平静甚至有些倨傲的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听闻符离首领想要到中原去做一番事业,我也时刻想念着回到中原,所以,特意出山助符离首领一臂之力。” 符离东丝毫不为夜依若的倨傲感到不满,毕竟那些修炼者的脾气和修为都是成正比的,脾气越大,能力也就越大。而且,夜依若的身份是血魔道的修炼者,虽然不知道这个血魔道是什么来路,可是光听着名字就知道是邪魔外道。邪魔外道中哪有几个心性正常的,杀人如麻在邪魔外道中都算是温顺的了,夜修士仅仅是说话傲慢点,这在邪魔外道中简直是谦恭有礼的典范。 是以,符离东仿佛一个门童似地,引着夜依若向酒泉城中最奢华的一处建筑走去。这里以前是酒泉城守将的府邸,酒泉城交给符离东之后,符离东就将这里划为了自己的住处。不过这会儿,符离东心中已经决定,将这座最高大华美的宅院送给夜依若。 “呵呵,边地小城,没有中原那种雕梁画栋,夜修士不要见怪。夜修士一路风尘仆仆,先在这里稍作歇息,我去让人弄一桌酒菜接风。” 夜依若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自己休息一下就好,你去忙吧,我不喜欢有人打扰。” 符离东向嬴战打了个眼色,随后两人退了出去。 夜依若看了看周围的摆设,秀气的眉头轻轻蹙起。她虽然是血族,可也有洁癖,从来不会把自己弄得血淋淋的,永远都令自己保持着优雅的外表和雍容的气质。眼前这宅院虽然华美,可是不知用多少人用过,一想想有其他男人在这里吃饭睡觉,夜依若就一阵不舒服。 一阵黑雾缓缓升起,夜依若的身形一点点消失不见。而刚刚退到大门外,正在关门的符离东看到这一幕,顿时瞪大了眼珠子,因为,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里,夜依若就整个的消失不见,半点气息都没留下。符离东心中暗自凛然,他知道,这位夜修士的本领绝对超乎自己想象。…, 符离东小声向嬴战问道:“小七,这位夜修士,是什么修为?” 嬴战装出很崇拜的神情,激动的说道:“就是传说中的神仙也不如她啊,首领你不知道,来的时候,夜修士带我飞来的,只是我头晕啊,后来只得慢慢的走过来。” 听到嬴战这话,符离东面皮一阵抽搐,想要,却又强忍着,难受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而符离东心中却暗自想着:秦小七根本就不是修炼之人,哪里知道修炼之人的实力划分,还以为能够御风飞行就很强大了,我问他不是白问么。 本来,符离东还想从嬴战这里套问出一些夜依若的擅长手段什么的,可是一想到嬴战不是修炼之人,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了,夜修士有没有什么爱好?按道理来说,夜修士就是我们的供奉了,就算不出力,每月也得给他发一份俸禄,金银之物就不说了,法宝丹药夜修士也不一定看得上眼,到底该给什么,给多少呢?” 嬴战心中暗道,这符离东还挺上道的,都不用专门提出了。于是嬴战低声说道:“首领,夜修士出身血魔道,最喜欢人的鲜血,除此之外就是用来修炼的极品灵石,至于多少,夜修士也没明言,您看……我是不是再问问?” 符离东摆了摆手,“旁敲侧击的,要是让夜修士觉得咱们小气,恼火起来就得不偿失了。人血不好说,灵石倒是没问题,我看就……一个月一万枚极品灵石吧,喏,这是三个月的,你转交给夜修士吧。” 符离东将一个储物袋交给嬴战,里面是他刚刚放进去的三万枚极品灵石。将其交给嬴战后,符离东一拍额头,歉声说道:“小七啊,你这次为咱们绝版军团拉来强援,功不可没,我也是想奖励你一番。不过你不是修炼中人,灵石丹药法宝对你也没用,不如这样吧,我就赏你十万两黄金,今后你就是咱们军团的首席军师了。” 十万两黄金,若是嬴战刚穿越那会儿,还在为几两几钱银子计较的时候,定然会欢喜的昏厥过去。可是现在,嬴战眼中只有灵石一样东西,金银与他,说是浮云也不为过。不过想到自己扮演的秦小七身份,嬴战还得装出一副感激的模样,谢过符离东的封赏。至于那三万枚极品灵石,嬴战想都不想,直接就自己落下了。 “哈哈,对了,小七啊,你走这段时间,我把手下狠狠的操练了一番,来,你随我看看成果。” 符离东献宝似地带着嬴战来到校场上,此时,绝版军团众人正在热火朝天的操练着,举石锁的、抛石球的、甩飞刀的、扎花枪的。每个人都十分专注,十分投入,单独看起来都是那么回事,可是放到一起看,怎么都像是江湖卖艺的戏班子。 符离东招呼一下不远处一个练刀的中年男子,那人立刻跑了过来,符离东向他命令道:“给我演演你的绝活。” 那男子立刻招呼一个同伴,他的同伴端起一盆水,淋头泼了下来,那中年男子手中的刀子立刻挥舞起来,片片刀光绵绵密密的组合起来,盾牌似地将中年男子护了起来,整盆水洒落在地上,那男子身上没有半点水迹。 中年男子呼哧呼哧的回到符离东身前,挺胸收腹的等着符离东夸奖,心中暗自想着,如果符离东首领心中高兴之下,赏自己一瓶丹药就更好了。…, 这时,一溜汗水不合时宜的从那中年汉子眉心中滑下,中年汉子连忙抹了一把脸,慌张的解释道:“首领,这是我的汗,不是那盆水,不信你尝尝,咸的!”说完,那中年男子也意识到自己的口误,噼里啪啦给自己两个大嘴巴,“首领,我说错了,我说错了。” 符离东虽然心中有点不悦,不过还是向嬴战说道:“小七啊,你不懂修炼,不知道其中的门道,这人的刀法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刚才那就是传说中的水泼不进。要知道,寻常人想练到这种地步,没个二三十年是不行的。” 挥手示意那个练刀的男子到一边去,符离东又招呼过来一个练枪的,向嬴战说道:“修炼兵器有个说法,月棍、年刀、一辈子枪。枪可是最难修炼的,不过咱们这有个人才,让他给你演个千树万树梨花开……” 嬴战看了看一眼犹自沾沾自喜的符离东,很委婉的说道:“东哥,你不觉得,战场上要的是协同作战么?击鼓而前,鸣金收兵,要求战阵整齐,动作划一,随号令而动。可是你看他们……杀人只是一刀,管你什么水泼不进,什么千树万树梨花开啊,这种花架子,练一辈子又有什么用?” 听到嬴战的话,符离东先是愕然了一下,随后脸上的喜色一点点收敛,最后变成铁青之色。他也醒悟到,这半个月里,自己几乎都在做着无用功。 “可恶!这群混账,都给我练些没用的东西,该死,糟蹋了我那么多丹药。” 嬴战看到符离东火冒三丈的模样,心中暗道,符离东这傻帽不知道怎么练兵也就算了,追风他们四人是于禁操练出来的,又在行伍里混了那么长时间,他们不该不知道啊,怎么就没见他们提点符离东呢。 不过下一刻,嬴战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敢情是自己走的时候没有交代清楚,追风等人不知道自己是要真心帮助符离东,还是假意的借其名气使坏。如果自己还在咸阳坐镇就算了,追风肯定会自己拿主意,可现在自己在这,追风就不敢自作主张。所以,他们几个都作壁上观,对符离东的种种错漏,一概不言不语。 想到这,嬴战用略有些抱怨的语气说道:“东哥,您是干大事的人,只用操纵全局就是了,练兵这种小事就交给专人去做。追风他们操练人马有一手,这种事情不如交给他们去做。反正他们都服下了毒药,你还怕他们反复不成?” 符离东听到嬴战抱怨的语气,心中也有一些紧张,唯恐嬴战看低了自己,于是连忙说道:“自从小七你离去之后,我这心里空的慌,整日无事可做,就……唉。现在小七你回来了,我这心里也踏实了,练兵的事就交给追风他们吧。等咱们人马操练起来,找周围几个部落的晦气去,小七你不知道周围那些部落有多气人……” PS:承蒙编辑赏识,给了我一个作者培训班的名额,七号要去上海报,今天就要上火车。据说,本期培训班特邀嘉宾是血红大大。我一直都是血红大大的粉丝,这次能看到偶像,心中十分激动。 我平时码字都是台式,也没本本,只能希望报道地点周围有网吧什么的,在上海期间,会尽量保持不断更。 最后,希望这次培训能让自己充实提高,写出更好的故事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一百八十章:绝版军团的理想 符离东见到嬴战回来,立刻倒起了苦水,“千骑那王八蛋简直是坑我。说的好听,把酒泉城给我了,可是这周围绿洲上全是沙洲异族,这些绿洲,最小的都是万人规模,中型绿洲上十万,还有一个超大的绿洲,人口上百万,这不是逼着我往火坑里跳么。” 嬴战暗自纳闷:“咱们绝版军团不就是专门打家劫舍的么,大不了咱们舍了酒泉城,四处劫掠呗。” 符离东脸上一苦,缓缓摇了摇头,“小七你不知道啊。咱们在中原、在义渠国的时候,无论走到哪,都有小村小庄,就算没吃的,至少饮水不愁啊。可是酒泉以西全是沙漠,没有半点水源,想要吃喝补给,就只能在那些绿洲里,一旦招来所有绿洲的围杀,咱们的饮水就成了问题,战马跑不出多远就全部倒毙,没了马,迟早是死啊。” “难道这些绿洲铁板一块不成?”按照嬴战想来,即便这些绿洲钳制了水源补给,可是总有一两个专门给各处马贼打掩护的吧,这世上有好人就有坏人,总有一些人捞偏门发黑财的。 符离东当了这么多年的马贼,自然明白嬴战的意思,可是他摇了摇头,“咱们刚到,还没有融入进来呢,即便有这种人,咱们也没门路啊。而且,酒泉本就是千骑防御沙洲的前线,咱们占了这里,沙洲对千骑的敌意自然转移到咱们身上了。前天,有个临近的沙洲首领派使者告诉我,每月必须向他们进献一万两黄金,否则,就要灭了酒泉。我估计他是想试探我们虚实的。” 嬴战奇怪的看了看符离东,按照这货的秉性,被人家骑到头上,怎么也得操刀子跟人家干,不管干过干不过,先干了再说。总之,这口气不能窝在心里。 “东哥,您怎么答复的?” 符离东大咧咧的笑了笑,“那使者被我割了鼻子和耳朵放回去了,不过我觉得不解气,又派人把他追了回来,剖腹剜心点天灯了。这不是正在操练人手准备打过去的么。” 嬴战无语,难怪符离东这么积极的训练人手,原来真的是要大干一场了。 “东哥,你这样训练,根本没什么成效,不如把人交给我练吧,” “哈哈,我正有这个想法,需要什么尽管给我说,训练的事情我就全权交给你了。” 有了符离东的应允,嬴战立刻命令追风四人收拢成员。 “去去,都给老子集合站好,十个数,谁再给老子歪歪斜斜的,老子让他一辈子直不起来!” 追风、屠林四人得到嬴战的示意,麻利的收拢众成员。虽然如今绝版军团名义上是以符离东为首,可是追风等人威望犹在,一通连打带踹,众多成员终于排起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方阵。 嬴战表情严肃的看着那些成员,低声说道:“我叫秦小七。也许,你们以前并不认识我,不过今天,首领任命我为军师,今后,我将辅助追风、屠林、逐日、傍山四位将军操练大家。” 嬴战话音刚落,下面就传来一片哄笑。 “你这白面无须的小子,断奶了没有,就敢吓唬你家爷爷!” “就是,还操练,你是想操大爷还是想跟本大爷练练?” “小白脸,回去吃奶吧!” 即便符离东比较看重嬴战,可是手底下那些马贼出身的成员一向只认武力不认人,所以,看到嬴战爬到大家头上,一个个心里都不平衡,几个脑子不好使的更是直接开口叫嚣起来。…, “噗!噗!噗!” 弓弦还在震颤,人群中已经飙起三道血箭,那三个口无遮拦的家伙面门上全都插着一根羽箭,羽箭入骨极深,从额前透过脑后,血淋淋的箭尖上散发着浓郁的腥味,人群中的叫嚣声戛然而止。 以往追风是首领的时候,屠林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就已经深入人心,后来多次被围剿时,屠林更是一张弓压制得追兵抬不起头,也正因此,众多成员才能屡次脱出重围。 可以说,在场中众多成员最敬畏的,不是符离东,也不是追风,而是屠林。屠林那一张弓简直就是阎王的催命符,箭出必中,例无虚发。 符离东恼火的看着众多手下,怒声说道:“小七是我任命的军师,今后我们建邦立国,小七就是我们的宰相,你们看不起小七就是看不起我,谁再敢对小七无礼,我就剐了他!” 看到下方噤若寒蝉的众多手下,符离东满意的哼了一声,心中暗自说道:你们这群饭桶,以为人家小七没有修为就能随便欺凌么,人家能请来金丹期的修士,以他和夜修士的关系,想要灭掉你们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我都得对小七礼遇有加,你们这群有目无珠的混蛋。 嬴战很满意的看着下面一束束敬畏的目光,不管这敬畏的来源是屠林还是符离东,嬴战都十分满意。虽然他自身的实力也足以得到这种敬畏,可是嬴战并不愿暴露自己的实力。 “我想问一下,你们出来打家劫舍的目的是什么!” 听到嬴战的问话,下面的人起初都噤若寒蝉不敢吱声,嬴战再次发问,才有了三三两两的回应,有人说想吃饱想穿暖和,也有说想弄一些牛羊,还有说睡女人……反正光宗耀祖封妻荫子跟他们没啥关系了,他们最大的梦想就是吃饱穿暖,白天骑汗血马,晚上骑胭脂马。 乱哄哄的讲了许久,嬴战才大声打断众人,说道:“不对!你们说的都不对!是钱!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钱!” 一句话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照亮了所有人的人生道路,众人都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有了钱,还怕吃不饱,穿不暖?有了钱,还怕没有牛羊马匹?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任你挑,任你玩,就是死在女人肚皮上也没什么。可这一切的关键是——得有钱!可是,我们的钱从哪来?” “抢!” 这一下,绝版军团众口一致的吼了起来,一提起老本行,不少人眼珠子里都散发出血红的光芒。 符离东被众多手下整齐划一的声浪吓了一跳,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暗自纳闷的想到,这还是刚才那支蔫了吧唧的乌合之众么?他们的士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高昂?小七又是怎么做的,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把这些人拧成一股,众志成城?这绝对不是杀几个人立立威就能做到的。小七真是人才啊,人才! 嬴战撸了撸袖子,高声说道:“这世上只有两种钱——别人的钱,和我们自己的钱!我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别人的钱变成我们的钱!不过这有一个前提,我们必须得强大,必须得打得过别人,要不然,我们的钱就会变成别人的钱。懂吗?” “懂!” “刚才,首领说,有个沙洲的土大王让我们给他交保护费,一个月一万两黄金,你们说,这个钱,我们给,还是不给!”…, “不给!不给!” “那我们该怎么做?” “杀光他们,抢光他们!” “好!埋锅做饭,半个时辰后,我们动身,抢钱去!” 看着下面嗷嗷叫的成员,嬴战眼底闪烁起一丝异样的光芒,同时他也明白了一个事实:绝版军团根本就是一伙匪贼,他们投靠追风、符离东的根源就是匪贼的秉性,烧杀抢掠不劳而获。指望他们成为军纪严明的正规军,几乎不可能。即便有可能,也不是嬴战能做到的,更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既然如此,嬴战干脆就放任自流,让他们继续干老本行,并且把老本行发扬光大。 现在绝版军团有明面的金丹期高手夜依若,更有暗地里的金丹期高手嬴战,对于一个五百多人规模的马贼团来说,两个金丹期高手已经十分是超额编制了,毕竟以前符离东几千人的团伙都没有一个金丹期的坐镇。 符离东激动的抓住嬴战,大声说道:“小七啊,你真是个人才啊,只是几句话就让他们士气如虹,我努力大半个月都没调动起他们的斗志啊。不过我们真的要去打那个沙洲么?他们可是有上万人的啊!” 嬴战笑了笑,“就算只是为东哥出这口气,也得去打。上万人又能怎么样,别忘了咱们当初在义渠国时是怎么灭掉那个大部族的。再说了,咱们打不过还跑不过么?” 符离东听了嬴战一席话,尤其听嬴战出兵的目的只是为自己出气,符离东情绪激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唉,千骑师兄对我好,也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而且,他也不是真心对我。小七你对我才是真正的好啊。下次我见到师父,一定要把你推荐给他,让你走上修炼的路子。” 嬴战心中暗道,这样也好,一直都想知道你背后那高人是谁,这回,终于能见到分晓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进攻绿洲 说是埋锅造饭,实际上绝版军团的成员只是拿出干粮和饮水,稍稍填了一下肚子。剩余的时间都在检查盔甲武器弓箭,以及照料马匹。 绝版军团的成员不是称职的军人,但作为常年打家劫舍的匪贼,谁都不会挺着饱饱的肚子去作战,不说战斗时影响动作的灵活,但是几十里的奔袭就能颠断肠子,暴食暴饮无异于送死。 多年积淀下来的经验让他们迅速的做足了出击前的准备,随后,所有人都无声的牵着马匹到酒泉城西门前集合,一个个都激动而热切的看着嬴战、看着符离东。 剩余的事情,嬴战全都交给了追风,五百多成员迅速分成四列,由追风四人分别带领,随后,五百人的队伍卷起荡荡尘烟,直指最近的一处绿洲。 那个绿洲的头领显然还不知道他的使者被符离东点天灯的事情,还美滋滋的等着符离东将万两黄金双手奉上,向他俯首称臣。是以,他的城池一如既往的轻松安逸,没有半点紧张的备战气氛。 天色微微擦黑,绿洲中哨塔上的守军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心中盘算着,今天换岗之后是去东头的牛老二那吃点酒,还是去南头的红莺巷玩一玩,一想到昨天点的那个水灵灵的小娘皮,这守军嘴角顿时垂下一溜哈喇子。 “咚咚……” 轻微的声响从远处传来,这位守军不耐烦的抬眼看了看,只见一道高高扬起的尘烟。多年的经验告诉这位守军,远处是一支疾行的队伍,人数应该在五百左右。 虽然对方来得很急,可是沙漠上总有一些急性子的商旅,尤其是天擦黑时,唯恐绿洲中的城池落下大门,错过宿头,所以都会急慌慌的行进。 这位守军也想到了敌军来犯,可是不到一秒钟,他就把这个念头抛到脑后,毕竟脚下这个绿洲人口六万多,守军四千人,虽然不是石头城,可是水桶粗的原木门栅不是什么团伙都能打进来的。除非对方有三倍甚至更多的军力将城池包围起来,否则,根本不可能打破城内的防御。就算围城,城内的粮食饮水也能坚持几个月,而城外没有饮水,早晚会散去。如果左右的盟友城池来源,甚至还能聚歼来犯之敌。所以,他根本不认为来人是入侵者。 “嘿,吾三泰,快叫点兄弟过来,前面来个大肥羊。” 哨塔下一个正在脱解甲胄的青年听到有肥羊,立刻将半解的甲胄穿回去,随后一声呼号,立刻有十几个守军打扮的同伴涌了过来,随后十几人合力将沉重的木栅大门合上。肥羊的消息立刻传开,又有十几个守军聚了过来,想要分一份油水。 沙漠上无论商旅还是什么,想要补给就只能在大大小小的绿洲中。所以,入城税、牲口税、货物税等名目繁多的杂税都加到了商旅头上。除此之外,如果错过宿头城门关闭,商旅们就只能重金贿赂这些守军放开一条路。 那些路过的商旅虽然对这些绿洲中的势力恨之入骨,可是为了补给,又不得不掏钱买路。毕竟绿洲中的势力只保护城池内的人马安全,城池外的概不负责,无论遇到野兽还是沙盗都不会出手救援。一些舍不得钱财在外面露宿的人,必然会受到洗劫,而洗劫他们的,大都是脱去甲胄的守军。 所以,只要这些守军关上城门,符离东等人势必要大出血交出一笔沉重的开门税。这也是守军们以为肥羊来了的原因。如果符离东他们不交开门税就更好了,守军们正好纠集人马去吃了他们。…, 符离东的人马越来越近,近距离之下,那些马贼的面孔已经清晰可见。他们一个个都狰狞的笑着,散发着淡淡血光的眼神死死的顶着前方的城池。他们脑海中全都在想着黄澄澄的金子、白灿灿的银子、五彩斑斓的宝石。 “喂!前面的队伍,给大爷停下,叫你们话事的过来!” 老远的,哨塔上那个守军就高声喊了起来,可是没有人回答他,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的钉在他的额头上,羽箭上强劲的力道更是带起他的身子飞了起来,狠狠地钉在哨塔那粗实的原木上。 这一箭,出自屠林之手,绝版军团中也只有屠林才能射出这种水平的箭。 “不好!是马贼!” “天杀的,这群马贼抽风了么,五百多人就敢过来攻城。” “还好我们把城门关上了!” “别管了,先发信号。” 就在几十个守军手忙脚乱呼叫同伴时,屠林的第二波箭射了过来,几个跑向钟鼓铜锣的守军全都无声的栽倒,重重的扑在街上。他们的后脑上全都插着一根羽箭。 几个呼吸之后,其他成员也都进入了射程覆盖范围内,一个个张弓搭箭,犀利的箭矢狠狠地蹂躏着剩下的落网之鱼,一些听到响动赶过来的守军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立刻就是密集的箭雨,一个个筛子似的躺在沙地上,任由干涸的沙土吸食他们的血浆和生命。 绝版军团的成员打了个弧擦着木栅转了回去,傍山则一跃下马,双手擎着双刃开山斧,狠狠地撞击在沉重的木栅上。 傍山修炼的功法是嬴战兑换出来的《扛山背河功》,当年秦始皇四大侍卫中的傍山卫也是修炼的这个功法。这部功法修炼起来,整个人就像山河般沉重雄浑,攻可移山填海,守可岿如河岳。这部功法攻防一体,尤其以防御力出众。但并不是说傍山就是一个人形乌龟,此时,他就展现出了进攻的一面。 傍山沉重的砸在原木门栅上,如同一颗陨石坠落,又像泰山压顶,沉重的质量和强劲的冲击震荡得周围的地表一片激荡,落脚处那些深埋在地下的原木全都像拔萝卜似的卷了出来,原本高大坚固的木质城门变得仿佛柴火垛般。 两米长的双刃开山斧绽放着浓郁的土黄色光芒,雄浑的劲气四处激荡,多处破损的城门轰然倒塌,肆意的劲气更是将那些粗大的原木炸成一段段细小的木棍。可以说,傍山就像劈柴一样,将这座城池的城门给劈成了一堆柴火。 “放手的杀!放手的抢!把他们的钱变成我们的钱!冲啊!” 无需调动,无需指挥,城门破碎的那一瞬间,所有人就已经嗷嗷的冲了进去,明晃晃的刀剑迫不及待的砍杀着沿途中遭遇的一切人员。无论是守军也好,平民也好,只要他们挡在了绝版军团前面,就是绝版军团的敌人,阻挡绝版军团发财,就只有横尸的下场。 追风、屠林、逐日、傍山四人就如同四支锋利的尖刀,势如破竹的在前面披荆斩棘,后面的大队人马一边掩护各自跟随的头领,一边查漏补缺,一些手脚麻利的甚至在错身而过的一瞬间就将那些敌人的财物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开始的时候,那些城内的军民还无比愤概,竟然让一支几百人的小毛贼攻进了城池,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只有敌人的血才能洗刷这份耻辱。…, 所以,那些军民纷纷拿起武器,和绝版军团众人战斗起来。 反正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有源源不断的援军,只要抵挡一会,后面强弓劲弩的援军就会赶赴过来,城主手下那些修为强横的高手们也会杀过来。四千人的守军,一定会让这群不自量力的马贼后悔来到世上。 可是随着交手,他们才发现,眼前这支入侵的军队根本不是想象中那样脆弱。相反,他们的实力无比强横,战斗技巧无比精湛,往往同时面对两三个守军,他们都能好整以暇的闪避出击,擦身而过的同时,带走了守军的人头和钱袋。 是的,还有钱袋!这群无耻的入侵者,竟然无耻到了这个地步。 可是对于绝版军团的成员来说,眼前这些守军根本就是土鸡瓦狗。他们欺负一下良善的商旅也就罢了,可是遇到常年在各个部族围剿下依旧风生水起的绝版军团成员,他们瞬间从大灰狼变成小绵羊,任凭绝版军团成员割肉剪毛,没有半点还手的力气。 而这一段时间符离东砸下的大把丹药也有了一些成效,很多成员都能够放出护体真气,跟随在追风等人左右充当尖刀,将守军们的阵形冲得七零八碎,随后被后面的伙伴一点点绞杀。 也许,绝版军团的成员没有半点战阵配合经验,可是对于金钱的攫逐令他们不放过每一个能够活蹦乱跳的人,所以,他们总是三两成群的绞杀那些军民,然后迅速搜刮他们身上的钱财,然后转向下一个目标。手快有手慢无,谁都不敢放松懈怠半分。 再接着,绝版军团的成员也都摸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穿甲胄的比穿布衣的有油水,甲胄越华丽,身上的油水就越足。 所以,五百多人都疯了似的追杀那些守军的军官和将领,那些原本还想着收拢人马拼死抵抗的将官一看到饿狼似的敌人,胆气顿时一泻千里,没命的逃了。而看到顶头上司逃跑,剩下的那些守军也都闪身逃窜。守军都跑得没影了,那些平民哪里还会继续抵抗。是以,转眼间,所有的抵抗力量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符离东高兴的跃马狂奔,而一想到前几日那个使者给自己带的话,心中压抑了多日的怒火顿时腾腾的冒了出来,只听他大声叫嚣道:“跟我杀!做了那个狗日的城主,这个绿洲就是我们的了!走,去抄了城主的家!” 底下的小兵小将都有这么多油水,城主家里又该富庶到什么地步?是以,绝版军团众人全都嗷嗷叫的跟在符离东身后,向着城池内最高大华美的建筑冲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踢铁板的功夫 城池内休息的商旅、常驻的居民亦或是刚刚逃窜回来的守军,全都躲避着绝版军团的人马。 相较于义渠国那些逐草而居的牧民,这些绿洲中的居民安定了许多,但是安定的同时,他们也失去了义渠国犬戎族人的血性,至少,犬戎族的人在遇到绝版军团时,都会拼死的抵抗,而不是一窝蜂的逃命。 符离东没有半点阻拦,十分畅快的冲到了城主府前,畅快得就像征服一个小处女一样,仅仅遇到了那么微不足道的阻碍。 可是刚刚来到城主府前,密集的箭雨就泼洒下来,一列列弓弩手早已经等待多时。 面对密集的箭雨,符离东脸上微微色变,他匆忙撑起马鞍侧方的小盾。由于轻装的原因,这面盾和步兵的大盾有所不同,它只能遮蔽半个身子,所以,使用时必须尽量蜷缩身躯,不被伤到要害。就在举起小盾的同时,符离东不忘回头看一眼一直跟在身后的嬴战,唯恐嬴战有所闪失。 只是符离东的担心白费了,因为黑衣蒙面的夜修士也跟在嬴战身旁,符离东心中暗道,倒是可以趁着这个集会看看夜修士的实力。 嬴战和夜依若身边就无比诡异。所有射向他们的箭矢全都凭空凝滞,随后只见夜依若轻描淡写的一挥手,身旁的箭矢全都原路返回,对面密集的弓箭手阵列顿时出现一大片真空。 面对箭雨,绝版军团所有成员都使出看家本领,身手灵活的干脆镫里藏身,反正马背上有鞍鞯,又有马身遮挡,根本不虞受伤。也有人学符离东那样撑起小盾,更有修为高深的人将手中武器舞出一片幻影,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对面的箭雨却一根都没能沾上他们。 即便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弓箭手,在射箭时也得有取箭、张弓、控弦、瞄准等步骤,一分钟里,最多射出六七支箭,随后就会手臂酸软,效率剧减。弓弩手虽然费力不大,但是装填十分繁琐麻烦,一分钟里,顶多能射出两三支箭。 有经验的军官都会让弓箭手分成几个批次轮番射击,做到攻击无间隙。可是这个绿洲的军官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他不认为绝版军团的人能够在如此密集的箭雨下幸存,索性一倒。 可实际上,绝版军团的人经常被各个部族追杀,面对箭雨就像面对风吹日晒,根本没有半点压力。刚才那密集的箭雨下,除了几个特别背的,藏身在马身下,坐骑又偏偏被射死,一时间被马尸压着出不来的,其他的都在箭雨过去的一瞬间恢复成冲锋的姿态,竟然奇迹的零死亡。 骑兵面对弓箭手阵营,唯一的战法就是冲进他们的阵列,近战撕裂他们,搅碎他们。所以,绝版军团的成员都紧夹马腹,五百多人一阵风似的撞击进去,那些弓箭手还没来得及发出第二支箭就迎来了刀剑砍杀。 一个家伙刚刚砍掉一名弓箭手,顺手一捞将那个弓箭手的硬弓夺来,随即套在自己身上,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那弓箭手腰间的箭囊也被顺了过来,连带的还有一个鼓囔囔的钱袋。看样子,在城主府门前守卫的人就是比城门边的有油水。 而其他人也都发现了这一状况,一个个顿时兴奋的叫了起来,此刻,这些弓箭手不再是威胁他们生命和安全的敌人,而是一个个会跑会动的钱袋。…, 追风嫌战马太缓慢,一按马头跳落地上,手中长剑舞起大片幻影,他修炼的《裂影剑典》被发挥到了极致,他的身影流光幻影般的在人群中穿梭,所过之处,全都是被挑破喉咙、刺穿胸膛的死者,后面跟随的绝版军团成员简直是一路捡钱。 屠林、逐日、傍山三人也不甘示弱,全都带领各自麾下竞速似的砍杀起来,虽然是一千多弓弩手,还有紧随其后的一千多枪兵和剑兵,可依旧有些僧多粥少。转眼间就被切菜砍瓜的剁了个七零八落。 “有高手!” 夜依若轻轻向嬴战示警。嬴战也发现了几道强劲的气息从城主府内快速赶来。不过嬴战并不担心,那些高手虽然气息凝重,可是没有金丹期高手。追风等人的修为虽然不深,但是修炼的功法特殊,四人又配合互补,越阶对敌也不是不可以。所以,嬴战示意夜依若掠阵即可,不用亲自出手。 “哪里来的毛贼,竟然敢到城主府撒野。快快跪下磕头求饶,恳求城主大人宽恕,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听到几个大高手的开场白,嬴战直翻白眼,心中暗自骂道:我们都打到城主府门口了,这哪里是撒野?这根本就是要杀人!既然我们都打到这里了,那城主不出来求饶也就算了,竟然还异想天开,让我们投降。 而那边,追风四人迅速结成战阵,迎头将城主府中跃出的八个高手拦下。四人中,追风用剑,擅长速度,逐日用刀,擅长力量,屠林的弓箭神出鬼没,傍山的防御固若金汤。 追风逐日二人一刀一剑交叠攻出,打头的那个高手立刻招架,以一敌二勉强不落下风,可是下一秒,他的额头就迎来一根羽箭,那高手面色骤变,连忙一个铁板桥,堪堪避过,可是不等他起身,傍山的开山斧就狠狠地砸了下去,让他再也无法起身。 只是一个照面,八人就折损一个。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眼前这些贼匪并不是不自量力攻打城主府,而是有绝对的自信和实力。所以,他们都抛下了轻视之心,认真对敌。 可是这时候,战斗的节奏已经由不得他们掌控了。屠林一弦三箭,分别指向三个目标。攻击虽然分散,却没有半点水分,每一个对手都不敢大意。可是当他们应付箭矢时,追风和逐日已经缠了上来,一刀一剑组成一个死亡的十字,一个又一个高手接连毙命。也有人想要攻击屠林,可是傍山死死阻挡,追风与逐日瞬间回援,又将那人毙于剑下。 三两个回合,八名高手全都横死在城主府门前。看到这一幕,城主府内外所有人都倒吸凉气。 符离东不敢置信的看着追风四人,没想到,这四人的战斗力如此出众,心中升起一种小觑天下英雄的感觉,同时又对收服追风等人感到庆幸。 不过看到那些高手毙命,符离东一拽马缰,直刺刺的冲进城主府,其他绝版军团的成员也都哗啦啦的涌了进去。 城主府内的那些仆人哪里敢阻拦这些煞神,一个个都仓皇逃命,符离东遥遥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正堂中,于是缓缓勒住马缰。 其他成员早就按耐不住的去洗劫各个房室中的财物,嬴战和夜依若跟在符离东身后,缓缓走向正堂。 那个中年男子冷冷的看着符离东,他的眼中没有想象的惊慌和恐惧,唯有一种愤怒的情绪。看到符离东进来,他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我的舅舅是金羽城的城主,我舅舅背后是十万里沙洲的主宰,大鹏王,在我的地头上撒野,你和你的手下都会死!你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符离东呸了一口,“就你这杂碎,也敢跟我要保护费,今天我就在你跟前,你倒是来跟我要啊。”再次呸了一口,符离东继续骂道:“大鹏王?什么扁毛畜生也敢称王,你好好的人不做,怎么去跟那些禽兽做狗腿子,简直禽兽不如啊。” 那个中年男子神情癫狂的站了起来,口中含糊的咒骂着,嘶声大吼的同时拔出一把镶嵌满各色宝石的弯刀,随后转身面向正堂中悬挂的一幅画像,弯刀在颈间一抹,殷红的鲜血喷洒而出,溅满了那幅画像。 嬴战目光凝重的看了看那个缓缓跪倒下去,渐渐没有气息的城主,随后看了看那副画像。那是一望无垠的黄沙和黄天,天地正中,只有一只狰狞威武的巨型鸟类。这只鸟的身形不甚清晰,却别有一种与天地合一的韵味,而此时沾上血迹,那巨鸟的身形变得有了一份灵动的意味,并且渐渐舒展羽翅,脱出了画像。 “危险!” 符离东看到那城主身死犹自不解气,还想去踹他几脚,却没想到猛生变故,那个画像中的巨鸟竟然活了过来。 如果前一刻,嬴战还觉得门前的那些高手以及这个城主是自负自大的话,这一刻,嬴战已经深深相信,那个城主的确有自负的资本。也许,他的身份真如他临死前所说的那样,他是金羽城城主的外甥。 金羽城,是十万里沙州中最大的一座绿洲,人口有百万之巨,是十万里沙洲首屈一指的大势力。只是该城池地处沙洲极西,不能干涉中原事物罢了。 金羽城中供奉着一个大能力者,据说是一只天地异种金翅大鹏鸟,沙洲人都称呼其为大鹏王。金翅大鹏鸟性情凶恶,最爱吃人,吃的兴起就是一个成池一个城池的吃,据说,十万里沙洲之所以遍地荒烟,就是金翅大鹏鸟吃人的缘故,所有的人都被他吃掉了。只是最近几百年来,再没传出大鹏王吃人的传说,沙洲人都争先恐后的将其供奉起来,倚为保护神。 看着从画像中脱离出来的那个鸟类,嬴战不由得暗骂,这符离东本事不大,可是惹祸的本领越来越强了。 在雍州的时候,他搞马贼团,被追风等人剿灭。跑到义渠国也不安分,带着一票人马烧杀抢掠灭族无数,最终引来高手团追杀,要不是有千骑解围就交代了。不过千骑也被他害的与义渠国各族对立,两边战火连天。而现在刚到酒泉不足一个月,就因为小矛盾惹上一个小城主,可是这个小城主身后竟然有这么一尊大神。 嬴战暗道:随随便便踩人你都能踩到钢钉,随随便便踢人你都能踢到铁板。你这运气也太衰了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匈奴的金狼头旗帜 金翅大鹏见风即长,一眨眼的功夫,城主府就已经容不下它的身形,只是轻轻一个振翅,屋顶和四壁就轰然倒塌,隆隆的声响中,一声充满暴戾的鸣叫传了出来。 符离东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思出气,二话不说转身就跑,错过嬴战身旁的时候,还不忘抓起嬴战。 “砰!” 金翅大鹏鸟如同门板般的翅膀狠狠地扇向符离东,符离东虽然拼尽全力的逃窜,可转眼间就被翅膀的阴影笼罩,毕竟金翅大鹏的速度并非浪得虚名。 只是这时候,一只白皙的手掌轻轻的挡在了翅膀前,柔弱却不可抗拒的止住了翅膀拍打的动作。夜依若颀长的身形如同风雪中的青松,坚强的屹立着。 下一瞬间,血光四射,夜依若手上升腾起浓郁如若实质的血光,血腥刺目的红色转眼间便顺着金翅大鹏的翅膀蔓延开来,血光所到之处,金灿灿的翅膀转眼间失去了光泽,随着翅膀的拍打,大片翎羽扑簌簌的掉落,原本威风凛凛的翅膀不多时就光秃秃的。 “这只是一个召唤出来的分身,并不是本体,我可以应付它。” 夜依若原本还想称呼嬴战主人,可是一想到此时嬴战扮演的身份和自己的角色,生生将这两个字吞入腹中,更是以高手的姿态和口吻示意符离东不用惊慌。 符离东闻言立刻停下脚步,嬴战也放弃了亲自出手的打算,继续扮演文弱的狗头军师角色。 而那边,夜依若十指不断勾画出一个个古拙的血文,这些鲜血形成的符文附着在金翅大鹏身上,金翅大鹏急速膨胀的身形猛然一滞,随后在血文的压迫下一点点缩小,最终只有巴掌大时,夜依若一伸手将其抓住,随后猛力一捏,伴随着啪嗒一声脆响,一根断成两截的金色翎毛出现在她的掌中。 嬴战接过夜依若递来的翎毛,深深的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法力波动,虽然只是一根翎毛,却蕴含着深深的怨戾之气,无形的气势逼迫得嬴战胸膛发闷。 看到这根翎毛,符离东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他明白到,今天又踢了一个大铁板,不过将踢铁板养成一种习惯的符离东转眼就将所有顾虑抛到脑后。 “给我搜!把这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搜出来,一个铜板都不能留!” 符离东怒声吼到,立刻,那些跟随而来的手下们开始搜刮起城主府所有的财物。 虽然刚才那一幕很唬人,虽然他们都对大鹏王有所耳闻,可是大鹏王毕竟几百年不出世,人心的敬畏不复从前。再则,夜依若轻松解决了大鹏鸟,虽然只是个分身,但是那些手下并不知道,夜依若轻松将其做掉,反而起到了振奋人心的作用。 而且,那些绝版军团的成员早已经被城主府中的陈设迷住了眼睛,他们正卖力的将一件件金银玉器打包扛起,不多时,一个个都卷起了大大小小的包袱。而后,城主的小金库也被擅长挖洞盗穴的成员找了出来,城主府内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就在其他人收拾财物的时候,符离东正操着刀子逼问城主府的管家。从那位管家口中得到了不少消息。 原来,这个绿洲城池的确属于金羽城,死掉的那个城主也的确和金羽城城主沾亲带故,那个大鹏鸟的画像也是金羽城城主送给他的,里面封印了一根大鹏王的翎毛,可以召唤其分身进行战斗。至于金羽城城主为什么将一个后辈安插在这里,就不是管家能知道的了。…, 听到管家的话语,嬴战立刻明白过来,原来,不但义渠国想要东进,万里黄沙中的金羽城也想要染指东方,而脚下这个城池,不过是其打前哨的小卒子。 至于这位城主为何会如此刚烈寻死,或许是故意寻衅事端,给他背后的主子一个插手东方的由头,或许是其他原因,但这些不是嬴战能够想到的。嬴战也不在意这些。 不多时,原本修缮得十分悦目的城主府就如同蝗虫过境的庄稼地,绝版军团搜刮过后,偌大的城主府连个钉子都找不到。 嬴战原本还想借着符离东的名义,占据绿洲城池,一步步向四周蚕食,为秦国打下西域的领土。可是得知金羽城已经将手插到这里,嬴战明智的放弃了这个念头。 “东哥,那个金翅大鹏虽然是分身,可难保本尊会找过来,我们还是快撤吧。” 符离东赞同的点了点头,他本就没打算占据这座城池,否则也不会任由手下糟蹋作践城主府。于是一声令下,那些正在搜刮钱财欺负小女子的成员们纷纷归队。五百多人浩浩荡荡的冲出城池,隐入夜色中,后面跟随的还有上千头载满负重的骆驼。 满载而归的绝版军团没有回酒泉,而是在嬴战的嘱咐下,绕过义渠国领地,直奔匈奴的地界。 毕竟绝版军团洗劫的那座城池与金羽城有关,虽然不会惊动大鹏王,可是难保对方不会派遣高手找场子,如果大刺刺的进入义渠国,不是给千骑添堵么。虽然嬴战并不介意给千骑找点麻烦,可是如今千骑应对其他众多部族联军就已经很艰难了,万一再引来金羽城,千骑撑不住了怎么办?在没有榨干义渠国最后一滴潜力之前,嬴战还不希望千骑出意外。 而匈奴就不一样了。匈奴和中原的世仇由来已久,嬴战丝毫不介意将这盆祸水泼向匈奴。反正匈奴势大,也不会在意这些麻烦事。 绝版军团中有匈奴族的成员,在这几个成员的引领下,迅速进入到匈奴一个大部落。能够和匪贼有交情的,又能是什么好人?所以,在得知符离东销赃的意图,又看到近千头骆驼的货物后,那位部落首领十分热情的招待了符离东。 一包包财物拆解分类过秤估价,那位匈奴的部落首领觉得自己胸口仿佛压了一座大山,想想绝版军团五百人的成员,再想想自己部族数万的战士,他心中升起了不顾一切黑吃黑的冲动。 在做出这个重大决定之前,他找来族中的萨满,令其占卜一下吉凶,结果,那位萨满一番祭祀请神,感应到了绝版军团中隐藏着的金丹期强者,立刻将这个结果告诉了首领。 金丹期强者,已经不能用人类的范畴和思维来估量,一个金丹期高手所能够发挥的战斗力远超过一个万人队,如果金丹期高手放开手脚屠城,屠灭一个万人规模的部落,也只是盏茶的工夫。招惹上一个金丹期的仇家,绝对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得知这个结果,那位部落首领哪里还敢动歪心思,不但招待的规格又上升一层,交易时也没敢过分砍价,让绝版军团赚的钵满盆满。不过他将这些赃物转手后,赚取的利润将会是十倍于绝版军团。 有了这笔钱,绝版军团的成员立刻开始搜罗好马,只是一天的功夫,绝版军团上上下下的坐骑就全都换了一遍,而且每一个人都是骑一匹牵一匹,每个人都有两三匹备用坐骑。…, 而后是铠甲、武器、强弓、箭矢、衣着、被褥……有了大笔的钱财,所有成员都充分的武装自己,毕竟谁都知道,只有装备好了,实力强了,才能打更多的胜仗,抢到更多的财物。 食物饮水补给完毕,又在匈奴部族放纵了三天三夜,符离东终于带着手下离开了匈奴地界,再次向沙漠开奔而去。 而此时,绝版军团成员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一样样都是匈奴的用具,不知就里的人看上去,这根本就是一支匈奴军队。 远离匈奴地界之后,嬴战拿出一把金狼头的大旗交给符离东,坏笑着说道:“东哥,看,这是夜修士为我们拿来的匈奴王庭旗帜,金狼头旗。” 符离东虽然是中原人,可是对于匈奴并不陌生,自然知道,金狼头旗是匈奴大单于的象征,匈奴大单于就是匈奴各部族至高无上的君王,金狼头旗就是他的象征,只有他一人能够使用。除非大单于赏赐恩宠或者派人执行任务,任何人妄自使用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嬴战不在乎,他不但要用,而且要大用特用。 接过这面做工精美细致的金狼头旗帜,符离东疑惑的看着嬴战。 “东哥,咱们在沙洲打劫,万一被人盯上多不好。可是我们挂上匈奴王庭的旗帜就好办了,有什么麻烦也是匈奴的麻烦,找不到咱们头上。” 符离东一听,觉得十分有道理,如果自己打着匈奴王庭的旗帜做事,那金羽城就算想要找场子也是去找匈奴的场子,如果他们实力不行,说不定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要是事情败露了呢?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要被两边一起围剿?”一想到同时惹上两个超级大势力,符离东就有点后怕。 嬴战嘿嘿一笑,“从沙漠到匈奴王庭,中间有万里之遥,消息传递十分不易,就算败露了,那也是三五年后了,东哥,我们总不能三五年一直干贼匪的行当吧。说不定明年咱们就在中原建邦立国了呢!再说,那么多赃物全都是匈奴人接手的,匈奴人可是有口难辩啊。” 一提到建邦立国,符离东顿时被戳中痒处,而且,嬴战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符离东心一横,将这面旗帜交给一名手下,于是,绝版军团除了那一面写着军团名字的大旗,又多了一面威武霸气的金狼头旗帜。 以后的日子里,这两面旗帜频繁出没在一个又一个沙漠绿洲城池中,一番劫掠之后又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他们就像是一群隐没在夜色中的饿狼,让人防不胜防。许多城池想要联合绞杀,却连一根毫毛都找不到。十万里黄沙中人迹罕至的地方太多了,根本不可能撒网般的搜索。 于是,一座座被洗劫的小城向他们背后的势力哭诉求援,报告一层层递上去,最后落到了十万里沙漠中第一大城金羽城的城主手上。 第一百八十四章:大单于 在一次次突袭劫掠的行动中,绝版军团五百成员分成了风林火山四支队伍,分别由追风四人带领,也正是一次次战斗中身先士卒的陷阵行为,追风四人在所有成员中树立起了近乎偶像的威望,他们麾下的成员全都改用了他们使用的兵器、学习他们作战的风格,甚至连衣着言行也都模仿他们。这种情况,和个人崇拜无异。 而与此同时,符离东却一直没有任何突出的表现,他个人的影响力无限下滑。只是符离东一直认为追风等人服下了他的毒药,所以,他还是想当然的认为绝版军团控制权一直在他手中。是以,他并没有制止军团中对追风四人的盲目崇拜,甚至还有些乐见其成。 而经过近百场战斗,再加上符离东的各种资源供应和追风四人严格的操练,绝版军团的五百成员也都芝麻开花似的突破、晋级,此时,绝版军团中最弱的成员都有了练气四层的修为,最高的,则是十几个炼气七层、八层的高手,还有两个炼气九层的。而追风四人则有符离东和嬴战双份的丹药供应,修为已经稳定在了炼气十层巅峰,只差机缘就能进军金丹大道。 近百场战斗中,绝版军团的名号已经响亮亮的打了出来。他们疾行如风、侵略如火,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战斗作风令沙洲中众多贼匪模仿研究,这些贼匪的打劫目标再不局限于过往的客商,而是瞄向了一个个绿洲城池,虽然失败居多,可是还真有几个贼匪团伙侥幸破城,那收获,更加刺激了其他贼匪团伙的野心,而这一局面令所有绿洲城池头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求援信一封接一封的发往金羽城。 最后,绝版军团的威名在十万里沙洲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还被途径沙洲的商人旅者传播向东方、西方、南方各个国度和地域。 而此时,正在沙洲某个角落中商讨下一个劫掠目标的嬴战等人还不知道,金羽城派出的一个使者已经来到了匈奴草原的王庭,面见匈奴最高统治者单于和他的众多将领。 “大单于,你的心腹屡屡在我沙洲纵兵劫掠,杀戮我子民,掳夺我财产,迄今为止,已经有百余座城池横遭战火,敢问大单于,是打得什么主意。” 说话的是一个鹰眉深目的少年男子,他的长相与中原人、匈奴人都有所不同,最明显的就是那他一头仿若金丝般的长发,即便头上那个黄金打造的冲天冠也有些黯然失色。 他身着亮黄色丝绸长衫,腰扎巴掌宽的金丝腰带,肩膀、胯侧还悬着亮闪闪的黄金饰品,长衫上那些栩栩如生的花纹也是金丝编织,就连鞋底和鞋面也都是黄金打造的箔片编织。 若是其他人,从头到脚的穿金戴银只会给人俗不可耐的感觉,可是偏偏放到这个少年身上就是那么的合适,那么的和谐。黄金不但没有令他的气质受损,反而平添一股雍容的感觉,逼人的贵气扑面而来。 向前一步,少年将一封外封金黄的书信交给身边的匈奴侍卫,那个侍卫立刻面色一变,随后艰难的将其呈交给大单于。大单于接过这封金黄色的书信,蓦地感到手腕一痛,手中这封书信仿佛有千斤重,这时,大单于才恍然明白,自己那位受过狼神祝福的侍卫为什么会额头冒汗了。…, 信封内没有书信,甚至一个字都没有,唯一的,就是一根金色的翎毛,一根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凌厉气势的金色羽毛。 大单于不是傻子,他知道这根翎毛是谁的,也知道这根翎毛出现在这里代表什么意思。十万里沙洲以金羽城为尊,而金羽城城主在大鹏王面前,不过是个看门狗罢了,眼前这个鹰眉深目的少年郎能够得到大鹏王的翎毛,绝对是大鹏王的心腹。想到那个流传了千年的传说,再想到当初族内那位大萨满告诉自己这个传说时惊恐的表情,冷汗,一滴滴的从大单于头上冒了出来。 正了正身,大单于收起了脸上的倨傲,转而谦和的问道:“使者……怎么称呼?” 那一身金黄的少年郎稍稍昂了昂头,用平淡却雍容的口吻说道:“我姓傲,名叫邪云!” 听到这个姓氏,大单于只感到头皮一麻,因为,传说中那位大鹏王也是姓傲,这么说来,眼前这位少年不是心腹那么简单,他绝对是大鹏王的血亲。否则以大鹏王的傲气,绝对不允许身边其他人跟自己同姓。 “那个,使者,你说的事情,我也听说过,只是,他们绝非我的亲信,那面金狼头旗,也不是我赐予的。” 傲邪云修长的眉头挑了挑,冷声问道:“大单于既然知道他们的存在,却为何没有做出相应的举动?大单于这句话,如何让人信服?大单于不会是忽悠我的吧!” 大单于一阵语塞。 可是大单于怎么向傲邪云解释,绝版军团在自己的部族中销赃,给匈奴带来了丰厚的利润,而且,很多赃物都是沙洲特产,匈奴奇缺的物品,甚至从某些渠道,大单于也参与了坐地分赃的举动。而抛去这些利润不谈,匈奴和沙洲接邻,有一支战斗力强悍的军队为祸邻国,大单于自然喜闻乐见。 所以,以上种种缘由,都令大单于乐得糊涂,只是不痛不痒的谴责几句,却从未风急火燎的派出军队去追杀那个假扯虎皮的家伙。而且,即便大单于想要去追杀,兴师动众很难得到部族同意不说,底下那些从赃物中获得利益的部族首领也会有所怨言,而且派兵到其他国家地界,到时候是剿匪还是侵略就更说不清楚了。 如果不是傲邪云亲自质问,如果不是手上那一根沉甸甸的翎毛,大单于绝对是一阵糊弄搪塞。可是,这个想法显然行不通了。 大单于咳了咳,低声道:“贵使既然问了,我就不怕把这些丢人的事情说出来。其实,前段时间我们王庭丢失了一面金狼头旗,一个神秘高手深夜将其盗走。只是这件事情关系我匈奴王庭颜面,我保密都来不及,自然不会多加宣扬。若不是贵使发问,我也不会说出这件隐秘,还希望贵使代我保密。” 看到大单于那真真假假的表情,傲邪云终于领略到什么叫睁着眼说胡话。可是匈奴单于都已经自损颜面,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傲邪云自然不能再说些什么。 冷哼一声,傲邪云说道:“我们不要求单于出兵帮忙围剿,但若是这群强盗出现在匈奴地界,还希望单于将其绑缚与我们,至不济,也请单于借条道路给我们剿匪。” 见到傲邪云退让,单于连忙应承下来。傲邪云恨恨的转身向外走去,刚出帐篷就蹑空凌云,腾空而去,瞬息间便没了踪影。…, 待傲邪云离去,单于身边许多将领都愤怒的骂出声来,一个个都在说傲邪云倨傲、放肆、不把匈奴放在眼里。 单于摆手制止了下面众多将领的议论和斥骂,冷声说道:“人都走了才在这骂骂咧咧,这就是我们匈奴勇士该做的事情么?匈奴的脸面被你们丢尽了!” 一句话说的众多将领羞惭的低下头去,可是在场众人都清楚,傲邪云在帐篷内时身上无时无刻都流露着淡淡的威势,正因此才震慑得一众将领不敢轻举妄动,而他临走时展现的飞行身法也让所有人明白,帐篷内时,只是傲邪云实力的冰山一角罢了。 单于阴骘的眼神在帐篷内扫了扫,向众人宽慰道:“对方是大鹏王的血裔,你们不敢向他挑战并不是你们懦弱,而是你们实力不足,你们没有呈匹夫之勇,是明智的表现。你们回去后应该努力提升自身实力,下次,用你们手中的刀子让他明白,什么是匈奴的勇武!” 简单的一句话,说得在场所有将领脸色都好看了许多,一个个将领都哼哼哈哈的坐直了身子,方才胆怯不敢挑战的压抑气氛一扫而空。 “好了,眼下中原各国蠢蠢欲动,想要搞出一个什么抗匈联盟来对付我们,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必须全力对付南方的中原人。虽然我们不怕西边的沙洲人,可是这时候不要招惹他们为妙,等我们打下了中原,沙洲小国,也是我们羊圈里的小绵羊,任由宰割!” 话音刚落,帐篷里传出了一阵阵欢呼。对于这些匈奴人来说,南下打中原,只要出兵就能劫掠到许多金银财宝,还有美丽的布帛和比布帛更美的女人。每年一次的大举南下,已经成了匈奴中定例的事情,每到这个时候,所有的部族都会洋溢着欢喜的气氛,那模样和中原人过年没什么区别。 “回去召集你们部族的勇士吧,很快,我们就要南下了,规矩我就不多说了,你们都应该知道的。好了,散了吧!” 将领们走的一干二净的时候,一个心腹谋士大着胆向单于问道:“单于,我们部族真的丢失了金狼头旗?” 单于摇了摇头,“我要是不这么说,怎么打发那傲邪云?我这么说,只是丢点脸面罢了,可要是不这么说,不知的付出多少利益。” 深深的看了那心腹一眼,单于低声道:“傲邪云有大鹏王血脉,善飞行,想寻找绝版军团踪迹易如反掌,路过沙洲时完全可以亲手灭了他们,却舍近求远跑到我们王庭问责我,你说,他真正的目的到底是绝版军团,还是我呢?” 那名心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知道,单于这是在表达对自己的不满。自己看不穿这其中的门道,以后如何在单于身边出谋划策。于是连忙请罪。 “你饱读中原兵法,擅长的只是行军打仗,阴谋诡计不是你的长处,我也不怪罪你。这次南下,我十分看重,不能出半点差错,赶紧去制定你的部署吧。” “是!” 看到谋士退去,单于望着轻轻翻卷的帐篷门帘,失望的说道:“傲邪云虽然跋扈,却也不敢跟我们匈奴撕破脸。他在我这吃瘪,一定会去找那个绝版军团的晦气。以后,要少一笔进账了。” 轻轻捻了捻那一根沉重的翎毛,单于目光一阵闪烁。 “大鹏王的凶名流传千年,远播万里,怎么现在却需要用这些羽毛来威慑别人?大鹏王几百年没有动静,是死了,还是……唔,我还是去大萨满那里看看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交手 云影浮动,月色晦明。 夜间的冷风卷起细沙和浮尘打着卷从一处处沙丘上掠过。 绝版军团的成员悄无声息的汇集在一座地势稍高,刚能俯览前方那座绿洲城池的沙丘上,符离东、嬴战、夜依若、追风等高层人物齐聚一堂。 “首领,根据白天里的侦测,前方那座城池是中等绿洲,居民十万,加上流动的客商,保守估计有十一万。城内守军只有五千人,分别驻扎在四个城门的方向,城主府只有一支为数百人的私人护卫。我们从西墙北段攻入,沿主干道,六十息的时间能够抵达城主府,四个城门的守军从接到消息到作出反应再到抵达城主府,共需要一刻钟,而这,足够我们搬空整个城主府!” 追风言简意赅的描述了一下眼前这个目标,话语中流露出强烈的自信,仿佛眼前这个偌大的城池是囊中之物,任由取夺。 可是,追风有足够的实力和丰富的战斗经验支撑他的自信,两个月的时间里共计攻破百余座城池,每一次都能在收拾完细软之后大摇大摆的逃离,百余座城池愣是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符离东听完追风的话语,十分有领导范的点了点头,然后掏出一沓亮红色的符篆交给追风,“这是毁灭烈焰符篆,攻破这个城池的城墙足够了。” 追风接过符篆,随后一招手,队伍中立刻有十余骑出列,随后一行人慢慢的靠到城墙根,娴熟的将一张张毁灭烈焰符篆贴在城墙上。一张张亮红色的符篆覆盖了将近二十米的一段城墙,如此宽大的缺口,足够绝版军团所有成员在三五个呼吸的时间里全部进出,这么大的缺口,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修复的,绝版军团根本不担心会被断了撤离的道路。 屠林看到追风的信号,立刻张弓搭箭,瞄向千步外的城墙,那一个个隐约闪烁的符篆就是屠林眼中的红心。他只要射中一个,箭矢中蕴含的力道就会触发符篆,然后十余张符篆一同引燃,强大的威力,足够将这一段城墙化为最细小的齑粉。 “轰!” 巨大的声响和冲天的烈焰在夜空中十分醒目,临近那一段城墙的居民更是如同惊雷下的鸭子,一个个木瓷瓷的杵在那。可是没等他们从震撼和惊骇中恢复过来,五百多剽悍的人马就一阵风的掠了进来,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夜色中。 如果是战争攻城,也是攻打四座城门,还从没见过放着城门不打,从城墙上掏个洞进来的。所以,那些居民的脑袋同时短路,许久才一个个的惊呼道:敌袭!而这时,追风率领的先头都已经和城主府的护卫杀成一团了。 一切,都和计划的一样,只是嬴战总觉得有些不对,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阵阵警兆。 这时,夜依若也下意识的回头瞥了一下远处的夜空,看到她的动作,嬴战低声说道:“你也感觉到了么。” 夜依若点了点头,“好像有一股气势在急速接近。” “快让他们撤吧。” 夜依若策马来到符离东身边,用万古不变的冷硬声音说道:“情况有变,快撤!从那个方向打出去!” 虽然夜依若声音冷硬,可是符离东没有丝毫生气。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军团之所以能够在一次次行动中大获全胜而且安然身退,有很大程度上都是夜修士这位金丹期高人的缘故,要不是她一次次剪出敌人阵营中棘手的高手,只要一阵拖延,绝版军团就会被敌人重重包围,即便能突出去也是损兵折将。…, 所以,符离东对夜依若十分信赖,夜依若说情况有变,他丝毫不会怀疑,而是直接高声下令,全员集结,杀出重围。 两个月的厮杀磨练,绝版军团虽然虽然依旧是贼匪作风,可是对于号令的服从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符离东一下令,所有人都停下了对财物的搜刮,平稳有序的集结起来,随后在符离东的带领下向外突围。 嬴战并没有跟随大部队撤走,而是悄悄的躲藏起来,等到符离东走远了,才再次出现在夜依若身边。 “敌人很强。” “是的主人。他的气势已经锁定了我,我没法逃逸。” “我们必须阻拦他片刻,否则,一旦找不到我们,就会对追风他们下手。” 夜依若没有说话,她的身上已经升腾起猩红的血光,夺目的血光如同一簇熊熊燃烧的篝火,照亮了城主府周围。 嬴战卸去了身上的伪装,露出本来面目,随后运转真元,九条颜色各异的龙形虚影在他体表缭绕流转。 几个呼吸的功夫,天空中便出现了一抹璀璨的金色光芒,下一瞬,这个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光点就无限放大,随后变成一个英俊得近乎妖异的少年男子。正是匈奴王庭中出现的傲邪云。 傲邪云滞空悬停,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嬴战和夜依若,眼角瞟了一下冲出城池遁入夜色的符离东一行人,他那紧抿的薄唇冷冷的吐出四个字:“绝版军团!” 他没有质询,也没有审问,而是直接断定了嬴战一行人的身份。他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证据,眼前这狼藉的城主府已经构成他出手的理由。 “敢在大鹏王的领地上撒野,你们会后悔自己来过这个世上。” 金色的身影一闪即逝,下一瞬便出现在了嬴战身前,傲邪云右手虚握成鹰爪状,自左肩向右肋攻向嬴战,势要将嬴战开膛破腹。 这一招极其凌厉,绝对是嬴战遇到的前所未有的最强一击。嬴战心念电转,飞速的估量起傲邪云的实力,他发现,傲邪云绝对是金丹期顶峰的存在,即便长清宫核心弟子中的天才少年方智在他面前也远输三分。 爪击尚未及体,嬴战就感到面皮生疼,浑身筋骨也有断裂的假象,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束手待毙。甚至,嬴战都已经准备逃入祖龙金人中了。 嬴战知道,自己和敌人的实力相差太多了。 嬴战修行的功法残缺不全,虽然机缘巧合从张三丰那里得到了两卷金丹期的功法,可是他的修为也只能止步在金丹二层,无法步入金丹三层。而傲邪云却是金丹期十层,双方的差距不可以里计。 就在这时,夜依若那血光弥漫的身影横横挡在了嬴战身前,同样是空手作爪,可是她的手中却带起了仿佛血河的波涛,两人的手还没接触,滔天的血光就已经浸染了傲邪云的手掌,更是顺着他的手臂和衣袖向上蔓延,不多时,傲邪云半边身子就变得血红一片。 “可恶!” 傲邪云身上劲气鼓荡,侵入进来的血色瞬间被反逼出去。 傲邪云身形倏退,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怒色。 大意了,一着不慎,竟然被人落败一招,而且,这人还是一个女子。 可是傲邪云心中又不得不慎重,因为对方使用的功法实在太邪异了,那血红的力量竟然能吞噬自己的护身真元,更是毫无滞涩的进入自己体内,与血液交融到一起,若不是自己见机的快,只怕下一瞬就要被直攻心脉,那时,即便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可是傲邪云不明白,眼前这个女子不过金丹五层的实力,怎么会拥有威胁到自己的实力!别说是金丹五层,即便金丹九层,在自己面前也是小鸡仔,只有等死的命,怎么可能有反击的力量。更何况,自己不是寻常的金丹十层,自己身上流淌着远古异兽金翅大鹏的血脉,无论实力还是潜力都十倍于常人。能威胁到自己的,只肯能是那些同阶强者,而且还得是修炼了特异功法。 可是下一瞬间,傲邪云心中划过了一个念头,一个被他疏忽的可能——刚才,他一直将夜依若当作人类,可她若不是人类呢?若她也是远古异兽的血脉呢…… 抱着这种疑虑,傲邪云双瞳中闪耀起夺目的金光,随后他看向夜依若。 在这种具有窥测的瞳术之下,夜依若的本体毫无遁形的显现了出来——无边血海中,一具载波载浮的紫水晶棺椁,而棺椁中,仰躺着一个蝠翼人身的存在,似乎感应到傲邪云的窥测,那个存在缓缓睁开了双眼,并且呲了呲尖锐的犬齿,随后,傲邪云脑海中就如遭锤击,窥测的瞳术瞬间被打断。 傲邪云脸色煞白。 他成功的看到了夜依若的血脉,如果不出所料,方才那个影像就是这种血脉的始祖。可是傲邪云搜遍脑海,也不知道这种血脉是哪种异兽。 可是有一点傲邪云清楚。对方血脉中始祖的影像就能击退自己,只能说明,对方的血脉比自己的血脉更高贵,换句话说,对方血脉的始祖比自己的始祖更强大,否则,对方会表现出顺从,而不是挑衅和攻击。 想到这,傲邪云心中酝酿的杀机一点点平复。 “这是我和他的事情,还希望你不要插手。”傲邪云十分客气的向夜依若说道。他希望夜依若能够置身事外。 夜依若摇了摇头,“他是我的主人!” 傲邪云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指着嬴战,略有些愤怒的说道:“他,一个卑贱的人类!你,高贵的妖族!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哪个族类,但是你身属妖族,怎么能屈尊认人类为主!” 夜依若漠然。 她和嬴战的关系既友又敌,来到这个世界上,两人之间又有些许多难以言喻的情愫,只是这些都不足为外人道也。 而看到夜依若的神情,傲邪云自以为了然的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一定是他用了什么卑劣的手短,是不是他在你的神魂中下了咒术。” 人类收服妖兽,都是将咒术打入妖兽神魂,以防止其背叛,很显然,傲邪云也将嬴战当作了这种人。而身为妖族,傲邪云十分痛恨这种人。 只是傲邪云仅仅猜对了一半。夜依若身上的确有咒术,可那是祖龙金人施下的,跟嬴战无关,而且嬴战从未凭借祖龙进人威逼夜依若做事。两人的关系还是平等的,只不过夜依若一直恪守仆从的身份罢了。 “卑贱的人类,快点解除咒术,否则,我让你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看到夜依若那清冷美艳的模样,再加上夜依若高贵的血脉和同为妖族的亲近感,一向骄狂自大的傲邪云不可自抑的动了。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救下对方,会不会令其心生好感,以身相许,成就一段佳话。 只是身为妖族,傲邪云也知道这种针对妖兽的咒术是如何的歹毒和霸道。为了防止被收服的妖兽反水,主人若是身死的话,妖兽都会经受难以想象的痛楚然后魂飞魄散。所以,虽然嬴战只是金丹二层,但傲邪云却不敢再对他动手,甚至还在暗自庆幸,幸好刚才没杀掉嬴战。…, 嬴战纳闷的看着双目通红的傲邪云,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动手,反而在这叫骂。不过听了两句,也隐约明白了傲邪云的意思。 “你刚才不是要杀我么?怎么现在不动手了?” 被挤兑的傲邪云面颊通红,身上的气息急剧波动,仿佛随时都会暴走出手似的。 嬴战不敢保证傲邪云会不会出手,已经暗地里调动起祖龙金人,准备一个不好就溜之大吉。 出奇的,傲邪云忍住了怒火。 对于他这种妖族出身,尤其是地位极高的妖族,最在意的就是同族,尤其是身份相等的妖族。他绝不容忍一个血脉尊贵而且是前所未见的神秘妖族被一个人类掌控。 “我若要杀你,任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瞬息可至。再说,我即便不杀你,也可以杀其他人,比如,你的那些同伙……” 嬴战瞳孔一缩。的确,凭借祖龙金人,他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就算打不过,大不了往祖龙金人里一钻就是。可是,追风他们不行。依照傲邪云的实力和速度,追风他们的确逃不出。 “好吧,我们似乎需要好好谈谈。可是,我觉得这里有点不合适……”说完,嬴战指了指四周看热闹的人群,以及那些已经赶至,却慑于傲邪云的威势不敢近前的守军。 傲邪云眼中泛起一抹狠厉,身子猛地拔升一截,随后浑身金光大放,瞬息间显出本体——一只伸长三十多米,翼展六十多米的金鹏。 “所有人类,退开!否则,死!” 张狂、霸道。这就是金翅大鹏的骄傲。 大鹏王的传说在沙洲中祖祖辈辈的流传,看到眼前这巨大的鹏鸟,谁还不知他的身份。于是,惊呼声此起彼伏,随后所有人都没命的逃散开来,不敢有半刻停留,也不敢有半点偷窥的心思。 重新化为人形,傲邪云依旧目光冰冷的看着嬴战,“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忽悠傲邪云 远处火光冲天,脚下断壁残垣。 繁华喧嚣的城市,因傲邪云一句话而变得寂静无声,没有人敢出门,没有人敢亮灯。一瞬间,这座充满生气的城池就变得死寂一片。 嬴战和夜依若并肩而立,对面的,是满目怒火的傲邪云。 “卑贱的人类,解除咒术,我恕你不死!” 面对傲邪云择人而噬的目光,嬴战无谓的耸了耸肩,轻声说道:“她身上的确有咒术之类的东西,但不是我下的,也不是我能够解除的。不过,我和她的关系不是主人和奴隶,而是朋友。” 虽然个中关系没必要向外人解释,但是关系到夜依若,嬴战还是不愿意让人有所误会。这句话,既是向傲邪云解释,又是说给夜依若听的。 一直冷着脸的夜依若听到这话,表情稍稍融化,向嬴战流露一丝笑意,随后转向傲邪云说道:“我的事情,不用你多心。你虽然实力强过我,可我若是想逃走,你未必追得上,你可以杀我主人的朋友,我也可以杀你的子民。” 傲邪云拿追风等人要挟嬴战,令嬴战不敢逃逸,夜依若也拿沙洲这些城池的居民威胁傲邪云。夜依若的实力虽然不如傲邪云那么强大,但是血族传承的各种秘术强横而又诡秘,是这个世界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出奇的,傲邪云没有因夜依若的鄙视生气,而是自傲一笑,夸耀般的说道:“我金翅大鹏一族的祖先,双翅一震九万里,我虽然不如祖先,但是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瞬息间把你擒获。” 夜依若也不说什么,一撩衣角,曼妙的身影在一阵诡异的黑光中消失不见。 傲邪云起初还以为是什么障眼法,可是他用尽手短去搜索,却一无所获。傲邪云的脸色难看起来。也许,他的速度风驰电掣,无人能及。可是他根本无法找到夜依若的藏身之处,速度再快又能如何。 又是一阵黑光,夜依若的身形出现在原地。 “怎么样?我劝你还是退去,否则,你的这些子民就要遭殃。” 这两个月来,夜依若借助杀戮中的血腥之气修炼,实力进展飞速。但是她很少出手,大都是绝版军团众人造下的杀戮。也就是说,如果夜依若放手杀戮,绝对比绝版军团造成的祸患更重。 嬴战本以为夜依若的手短会令傲邪云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傲邪云无所谓的笑了笑,“一群蝼蚁,饱腹之物罢了,不足挂齿。” 这回轮到嬴战不解了。你这么不放在心上,又为什么大老远的追杀我? 傲邪云似乎是解释,又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们金翅大鹏最爱吃人,我们的亲族孔雀也一样。几千年前,我们两族的强者一口能吞掉一座城池的生灵,你觉得,我会因为你杀几个人而为他们出头么?” 听到这杀气凌凌的话语,即便同样将人类视作食物的夜依若也忍不住瞳孔紧缩。 血族一般都是吸食活人的血液,却并不会因此残害人类的性命,颇有些可持续发展的意思。而金翅大鹏和凤凰,却是典型的杀鸡取卵,竭泽而渔,一口气吞掉一座城池的生灵,却不知道这些城池是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发展和积累才形成的。 嬴战同样有些不可思议。被誉为杀神的白起,也不过时坑杀了四十万战俘,而白起那点功绩,放到金翅大鹏和空缺一族中,不过是吃饭打嗝的事情罢了,真没什么能称道的。…, 看到两人脸上的诧异和眼中的忌惮,傲邪云很满意的笑了,“人类,你跟我回金羽城面见我们金翅大鹏一族的长者,我相信,他会有办法解除咒术。” 嬴战恼火不已,这个傲邪云竟然还不死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自己。不过傲邪云以追风等人为要挟,嬴战却不能威胁到傲邪云,似乎只能束手待毙。 可是猛然间,嬴战脑海中飘过一个想法,猛然问道:“公子不将这些百姓死活放在心中,却为何不远千里从金羽城追杀我们?” 傲邪云脸上闪现出一抹不耐,冷声说道:“本公子做事,还不需要你指手画脚。” 嬴战笑了,火光中,他那胜券在握的自信笑容看的夜依若一阵心神摇晃,却令傲邪云心中一虚。 “金羽城在正西方,公子方才却好似从正东偏北的方向而来,公子,你是从匈奴回来的吧?如果我所料不差,必然是因我们绝版军团悬挂金狼头旗,而去质问匈奴大单于的!” 傲邪云脸上倨傲的神色瞬间一变,他死死的盯着嬴战,似乎想看出嬴战是如何知晓自己行踪的。很可惜,这些都是嬴战从蛛丝马迹中推断而出,根本不是凭借或者依靠了什么外物。 看到傲邪云脸上的神色,嬴战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继续说道:“公子先前说,金翅大鹏中的强者振翅九万里,既然如此,金翅大鹏中的强者瞬息间就能将我等擒于爪下。只是为何金翅大鹏中的强者没有出面,反而让公子东奔西走呢?” 傲邪云怒声道:“我金翅大鹏中的强者尊贵无比,岂会为你这种蝼蚁奔波!” 嬴战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自顾自说道:“尊贵是尊贵,只不过,他们必然是受到了某种制约,不能轻易现身吧。” 此话一出,傲邪云如遭锤击,脚下噔噔噔的向后退了散步,失声说道:“你怎么……” 可是下一瞬,傲邪云便收摄住心神,眼中浮现出一丝厉色,“你知道的太多了!你,必须死!” 傲邪云怜惜同为妖族的夜依若,怕她受到咒术反噬,一直不愿杀死她的主人嬴战。可是现在嬴战知晓了金翅大鹏一族中的秘密,而且是极其重大的秘密,傲邪云势必不能留下嬴战。 感受到傲邪云身上勃发的杀机,夜依若一个横移挡在嬴战身前。可是嬴战抬手轻轻拍在夜依若肩膀上,随后绕过夜依若来到傲邪云身前。 傲邪云奇怪的看着,冷声说道:“人类?你不怕我杀了你么?” 嬴战摇了摇头,“你不会!” 傲邪云哈哈大笑,“那你给我个不杀的理由!” 嬴战语声肯定的说道:“我能救你的长辈!” 傲邪云愣了愣,随后眼中流露出鄙夷的神色,“人类,你以为几句花言巧语就能让我放过你么?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敢杀你了?” 嬴战似乎没有听到傲邪云的絮叨,而是自顾自的说:“你的长辈身遭业火缠身,现在必然是在一些秘境或者神通开辟的空间中避难,不敢进入到大千世界中,否则,业火之下,荡然无存!” “噗……” 傲邪云猛地喷出一口灿金色的血液,他如同见鬼了似的看着嬴战,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刚才他还以为嬴战是为了保命,所以想花言巧语欺骗自己,而现在嬴战清楚的说出了他长辈的情况,再结合刚才嬴战说出他的行踪,傲邪云忍不住怀疑,嬴战是不是能知过去未来。而嬴战几句话都击中了他心中最大的秘密,所以心神动摇之下,一口逆血喷了出来。…, 傲邪云顾不上擦拭嘴角的血迹,而是双目放光的看着嬴战,急切的说道:“人类……哦不不,前辈,请原谅我的无知和鲁莽。前辈刚才说有救治之法,不知……” 嬴战很满意傲邪云前倨后恭的变化,见到傲邪云身子微躬的模样,淡淡抛下一个药名:“寒月芙蕖、业火丹!” 说完,嬴战转过身去,自顾自的向远处走去。 夜依若敬佩的看着嬴战。他没有用一刀一剑,仅仅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将傲邪云训得服服帖帖,从张口闭口“卑贱的人类”变成一口一个“前辈”。而这会,嬴战毫无顾忌的将后背亮给傲邪云,傲邪云却半点偷袭的心思都没有。 “夜依若,走吧,夜深了,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休息。”走出几步的嬴战回头向夜依若招了招手。 夜依若恭顺的点了点头,随后跟了上去。 见到两人都没理会自己的意思,傲邪云又恼又气,却不敢发飙。 金翅大鹏和孔雀两族的先祖吃起人来都是一座城一座城的,说起来倒是威风无比,可是威风的背后是无尽的天怒人怨。 人怨也就罢了,两族的先祖有大威能,来一个吃一个,来两个吃一双。可是面对天怒,两族的先祖就有些渺小了。一次次业火大劫降下,两族中的大能力者纷纷陨落,幸存的几个也都施展出各自的手段。 他们或是散尽修为轮回转世,只求在一次次轮回中消磨尽身上的业力。也有那些不愿进入轮回的,就只好开辟出一个独立的小千世界,藏身其中,虽然免遭业火大劫,可是这种日子与监禁无异。有那些耐不住寂寞的抱着侥幸心理进入了大千世界,却是转眼间被业火焚成虚无,令其他人心惊胆战。 千年来,两族幸存的年轻后辈孜孜不倦的寻找着可以克制业火的办法,终于打听到一样事物,寒月芙蕖。只是可惜,十万里沙洲根本不出产寒月芙蕖,这东西只在中原出现,而且诞生的几率也极其渺小,即便诞生也是昙花一现,想要得到几乎不可能。 先前傲邪云跑到匈奴王庭,就是想煽动大单于入主中原,将中原搅乱。否则,以中原修炼门派对妖族赶尽杀绝的性子,傲邪云一旦出现在中原地界就会引来源源不断的追杀,又怎么有功夫寻找寒月芙蕖。 看着嬴战和夜依若远去的背影,傲邪云暗暗一咬牙,果断的跟了过去。 只要能得到寒月芙蕖,让长辈们重回世间,我妖族的荣光就能再现,为此,忍受一些屈辱又能如何。 而一直留意着傲邪云举动的嬴战此时才长长舒了口气,心中暗道:赌对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交易献土 “店家,开门,来客人了!” 嬴战轻轻拍着一家客栈的门板,只是始终不见有人开门,多拍几次,里面就传来店老板瑟瑟的声音:“客官,不是小店不开门,而是刚才大鹏王发过话了,小老儿不敢舀身家性命开玩笑啊。” 跟随嬴战而来的傲邪云正好听到这话,感到脸上一阵光火,于是遥遥一劈掌,门内的门闩应掌断成两截落到地上,随后门板吱呀一声打开。 客栈老板吓得灵魂出窍,连忙去关门,却冷不丁看到傲邪云那阴沉的脸庞。刚才傲邪云发飙的时候这位老板就在不远处看热闹,傲邪云一身金光灿灿的行头,十分瞩目,店老板哪里不认得他,顿时吓得瘫软在地上,不住说道:“大鹏王,小老儿没开门,小老儿真的没开门啊。” “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一边去!”傲邪云不耐的挥了挥手,随后转向嬴战,躬着身子,手向门内一引,说道:“前辈,里面请。” 对于傲邪云的举动,嬴战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与夜依若一起走了进去。 那店老板干了一辈子客栈,哪能没点眼力劲。傲邪云虽然让他一边去,他也没敢走远,此时见到傲邪云恭敬的称呼嬴战“前辈”,那老板连忙引着嬴战和夜依若到最豪华的房室,同时吩咐小二打热水,上饭菜。 傲邪云倒没有制止店老板。他可以在嬴战面前放低礀态。但是不代表他可以拉下脸子脚前脚后的伺候嬴战。尤其是当着夜依若的面。店老板识趣的举动倒是无形中为傲邪云解决了一个难题,令傲邪云好感大生,后来,这位店老板得了不少好处,生意也越做越大。 而那边,傲邪云焦急的等着嬴战洗漱用餐完毕,这才叩门拜访。嬴战倒也没有吊傲邪云的胃口,开门让他进来了。 “前辈,不知您说的寒月芙蕖和业火丹……” 嬴战慢条斯理的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轻声说道:“茶叶不错,能在沙洲喝到这么正宗的茶水,实在是难得。” 听到这话,傲邪云眼中一亮。“前辈您是中原人士?” “我之前一直在中原,也凑巧得到一株寒月芙蕖。这株药采摘及时,保存完好,药力并未流失,如果找到手段高明的炼丹大师,出两三颗业火丹不成问题。” 嬴战前半截话让傲邪云心中一喜,后半截却又令傲邪云心中一凉。 对于普通人来说,一颗业火丹足够消弭业火,可是金翅大鹏鸟杀戮的人口都是百万甚至千万,其中某些金翅大鹏更是以亿计。他们身上的业力难以想象,否则也不会那么多大能都身死业火无一幸免。而且,金翅大鹏一族的高人甚多,所以,傲邪云对于寒月芙蕖的需求十分大。 “我十分迫切需求寒月芙蕖,还希望前辈能将其转让于我,至于多少代价,还请前辈开个数目。” 虽然杯水车薪,可是有总比没有强,傲邪云此时倒不怕嬴战狮子大开口。就怕嬴战油盐不进,说不缺钱。 看到傲邪云那副任由狠宰猛割的模样,嬴战心中不由泛起嘀咕。该开多少呢?是要金银财宝,还是国土呢?看金翅大鹏一族的样子,十万里沙洲不过是他们圈养食物的地方。应该不会太看重吧。 想了想,嬴战缓缓说道:“沙洲西域等地盛产灵石。金翅大鹏一族纵横几千年上万年,灭国无数,积攒的极品灵石应该不少吧?”…, 傲邪云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一松,于是连忙说到:“的确有许多灵石,极品灵石也不少,不知前辈想要多少?” 嬴战想尝试着说十万,可是又怕超出傲邪云的底线,于是竖起食指,想要看一看傲邪云的反应。 “一万灵石?这太少了!十万也不行!就一百万灵石吧!前辈意下如何?” 听到傲邪云的话语,嬴战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只见过拦腰砍一刀还价的,还没见过十倍十倍往上加价的,这傲邪云是抽风了还是咋滴?难道家里的灵石多得花不完,来炫富的? 嬴战哪里知道,在傲邪云心中,寒月芙蕖就等同他那些长辈们的性命,寒月芙蕖越贵重,就越说明他那些长辈的性命金贵,如果嬴战真开出一万灵石,傲邪云只会觉得这是在侮辱他们金翅大鹏一族。毕竟金翅大鹏杀人越货上万年,积攒下来的财富根本无法想象,对他们来说,灵石不过是沙漠中的沙子罢了。试想,如果有人说“你的命就值一万斤沙子”,听到这话的人会如何做想? “这里有一百万枚极品灵石,前辈先收着,如果前辈今后再得到寒月芙蕖,一定要优先卖给我。” 说着,傲邪云十分大方的将一个储物袋放到桌上,嬴战神识探进去,入目的是一块块未切割的大块极品灵石,一块块如同巨大的山岩般,估一估重量,绝对是只多不少。 默然的收起这一百万枚极品灵石,嬴战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人傻钱多!也不怕我舀钱跑路。 不过想想傲邪云那振翅一飞九万里的天赋,虽然他无法全部发挥出来,可要是被他盯上天涯海角的追杀,绝对是噩梦一样的生活。 嬴战掏出一株盛放在玉匣中的药草递给傲邪云,傲邪云看到那似乎散发着冷月清辉的粉白花叶,顿时气出如喘,目光通红。 珍之又珍的将其收起,傲邪云感激的看着嬴战,又递出一个储物袋,说道:“多谢前辈不计前嫌,这里是一百万枚极品灵石,算是预付,如果前辈再得到寒月芙蕖。一定要给我留住。前辈有何需求,也可到沙洲金羽城找我。” 能得到一株寒月芙蕖已经是万幸,至于得到第二株,那就是万幸中的万幸,这种概率十分渺茫。傲邪云此举,无异于白送嬴战一百万枚极品灵石换个人情。 嬴战倒没有客气,他今天真被傲邪云这视钱财如粪土的模样吓住了。如果不是顾及后果,嬴战真想从天地宝库中兑换出一麻袋寒月芙蕖给傲邪云。不过想到一个个千年老妖万年老妖重出人间,到处吃人的场景,嬴战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唔对了……傲公子。” “前辈有何指教。” 傲邪云十分满意嬴战对自己的“公子”称呼。不过他还是对嬴战保持恭敬的态度,毕竟嬴战给了他寒月芙蕖,就等于挽救了金翅大鹏一族的大能力者,为金翅大鹏一族保存了元气。嬴战就是他们金翅大鹏一族的恩人。 “那个,看你的意思,好像并不把这十万里沙洲子民放在心上。我有一个互惠互利的想法……” “愿闻其详!” 嬴战思虑再三,最后说道:“我兄长是中原雍州的长公子,如今雍州已成为秦国,我兄长也成了秦王。你的沙洲和我兄长的秦国隔义渠国相望,我想将沙洲并入秦国版图,当然,我也会给你一些补偿。”…, 傲邪云财大气粗的模样,如果嬴战提出金银之类的补偿。那就是侮辱傲邪云,也是侮辱嬴战自己。所以,傲邪云敏锐的察觉到,嬴战所说的补偿非同凡响。 “我会让兄长调集人力物力四处搜索寒月芙蕖的下落,每一百年向公子提供一株寒月芙蕖。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傲邪云怦然心动!不,应该说是砰砰的狂跳! 金翅大鹏一族前来年不懈努力的寻找寒月芙蕖,可遗憾的是,均无所获,傲邪云手中那一株还是第一次收获。嬴战却说每一百年就为金翅大鹏一族提供一株寒月芙蕖,如果嬴战能够兑现许诺。傲邪云也就不用终日里劳苦奔波,为寒月芙蕖而焦头烂额了。 不过傲邪云不是好忽悠的,立刻反驳道:“前辈,我虽然敬重你,但是我也知道。寒月芙蕖只在多水的地域出产,而据我所知。无论雍州还是秦国,都比较干旱苦寒,普通的芙蕖都无法生存,更何况寒月芙蕖。前辈如何保证一百年提供一株?” 嬴战笑了笑,将一样事物放到桌上,那是他在长清宫的弟子腰牌,用以证明长清宫弟子的身份。 “你是妖族,应该听闻过长清宫的名头吧……” 傲邪云目光一缩,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些名门正派,我怎会陌生。长清宫以丹药闻名天下,拥有各种药材渠道,寒月芙蕖虽然罕见,可若花大力气,也不是没有收获。好,前辈说的事情我应了,只是不知前辈想如何处置沙洲?” 嬴战刚才就已经酝酿了一番,此时见傲邪云点头,立刻说道:“十万里沙洲设为秦国的沙洲郡,金羽城成为郡城。沙洲郡郡守兼任西域都护一职,着重为秦国开拓西域疆土。如果傲公子有意,可以出任郡守兼西域都护一职。” 嬴战本以为傲邪云会忙不迭的答应,却没想到傲邪云如避蛇蝎的摇头,“因为业火的事情,我们金翅大鹏一族立下禁令,不得枉杀一个生灵。说实话,我手上还没有沾过血呢。我可不想坐上这个职位白白增添一身杀孽。” 嬴战愕然的看着傲邪云,这个一直把“吃人”、“一口吃掉一座城的人”挂在嘴边的少年,竟然还没见过血。 “呵呵,呵呵……傲公子真是宅心仁厚……” 无地自容的傲邪云干咳两声,说道:“所以,今后我们金翅大鹏一族也不会接受秦国的调令去征战,如果前辈能答应,我回去之后就开始处理献土的事情。” “好!为表诚意,我会竭尽全力在十年内为傲公子寻到第一个一百年期的寒月芙蕖。” 两人相谈甚欢,不久,傲邪云告辞而去,风急火燎的奔往金羽城。 而这时,夜依若忍不住问道:“主人,你就不怕他们没有业火威胁之后,失去控制么?” 嬴战看了看傲邪云离去的方向,幽幽说道:“前世时,秦朝二世而亡,国祚不过十五年罢了。而现在,我将金翅大鹏一族绑到秦国的战车上,西域诸方势力就不敢轻易蹦达,东方各国也会心有顾忌。而金翅大鹏一族想要得到足够的寒月芙蕖,不知道是第几个一百年了,那时候,无论他们是顺从还是反叛,都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八章:兑换《真皇九龙诀》 手握二百万枚极品灵石,嬴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冀山镇当药童的时候,嬴战每月薪钱只是几两银子,就为了这几两银子还和费武费财两兄弟多次发生冲突。而后来,嬴战与竹下靳第一次交手时,因没有一百枚极品灵石,被逼无奈之下牺牲笀命发动召唤。 细想起来,虽然手握祖龙金人,可是嬴战一直过的紧巴巴的,只因为没有足够的灵石。也就是后来组建百宝阁,交给丁绍文打理,手中才有了一些盈余,不过,面对祖龙金人这个要钱要命的家伙,依旧是杯水车薪。 而今天发了一笔横财,嬴战激动的进入祖龙金人,快步来到天地宝库前,一样样的浏览下去…… 盘古斧,十阶超神级武器,可开天辟地,创造世界。兑换需求:一百亿极品灵石,或者一百亿年笀命。 轩辕剑,十阶神级武器,拥有最强力量,最强攻击,可斩断一切。兑换需求:一亿极品灵石,或者一亿年笀命。 打神鞭,十阶仙级武器,专打八部正神,上古巫族,中者瞬间禁锢一切法力。兑换需求:一百万极品灵石,或者一百万年笀命。 盯着打神鞭,嬴战的瞳孔一阵紧缩。一百万极品灵石罢了,自己现在拥有两百万极品灵石,可以兑换两根打神鞭。 不过,我要两根打神鞭做什么?还是兑换点实在的东西吧。 想到这。嬴战不由查询起自己修炼的功法《真皇九龙诀》。 很快。就找到了这样事物:《真皇九龙诀》,九阶仙级功法,兑换需求:九十万极品灵石,或者九十万年笀命。 因为功法的残缺,上一世,嬴战修炼到炼气十层就无法再进一步,这一世,嬴战虽然机缘巧合得到了两篇金丹期的功法,可是修为止步在金丹二层无法寸进。而现在,嬴战终于可以得到完整的《真皇九龙诀》了。 “兑换!” 一个储物袋瞬间变得干瘪。里面堆积如山的极品灵石瞬间消失一空,随即,一部散逸着煌煌正气的玄金色线装书出现在嬴战掌上,扉页上用篆字写着真皇九龙诀。看到这行字的时候,一股如若实质的王道威严扑面而来,令嬴战无法直视。 连忙移开眼睛,嬴战心中暗自说道:难怪古人都说不敢亵渎天颜,仅仅是真命帝王的笔迹就让人无法直视,更何况是他们本人,所以,那些帝王都带着天平冠,以珠帘掩面。 翻开第一页,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笔迹让嬴战一阵心神摇曳。那从小到大一字一句背诵的纲领又是那样的温馨熟悉。 嬴战一篇篇的温习着,看着这一部秦始皇亲手所书的秘籍,结合自己多年的修炼经验,嬴战对自己的修炼根底又一次垄实提高。以前那些无法想通的疑问也在看到这部秘籍的时候豁然开朗。 “啪啪啪啪……” 一阵阵鞭炮似地脆响从嬴战体内传出,嬴战体内的真元如同一锅沸水,剧烈的翻腾着,不多时,嬴战浑身就变得赤红一片,如同一只煮熟了的大虾般。而他头上,更是冲起如柱的蒸汽。随后,蒙蒙的光雾浮现出来,三朵并蒂莲花的虚影在嬴战头上闪现,紧接着莲花消散,五彩斑斓的光芒接连出现。首尾相衔,连成一片。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景象再度出现。嬴战无异于再次从头练起,重新打了一遍基础,以往留下的种种漏洞和缺陷也都尽数弥补,未来的路子上,他可以走的更高、更远。…, 捏了捏黏糊糊的衣服,嬴战眉头暗皱。重修基础,无异于再一次洗筋伐髓,体内的杂质和赘余的血肉也都尽数炼化出来。效果很好,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太不雅观了些。好在客栈中有浴桶和热水,嬴战慌忙钻进去,沐浴更衣,不多时便一身清爽的回到厅中。 “如今,我的身体更加强横,笀命也更加悠长,如果不出意外,我的笀元应该有两千年了。” 只是嬴战并没有因此而满足。 以往,他没有修炼的功法,所以在面对一个个强敌的时候,他都无法赤膊杀敌,只能凭借语言和智慧巧取。而今天,他终于得到了完整版的《真皇九龙诀》,这种憋屈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 “金丹期第三层!” 嬴战一遍遍钻研秘籍,随后修炼,体内活跃的真元循着功法收拢勃发,一遍遍冲击着体内经脉穴窍,强化肉身,锻炼灵魂,不断将嬴战的修为推向更高的地方。 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嬴战在这种实力不断提升的快感中渐渐迷失,许久,当他的修为陷入一个瓶颈中的时候,终于缓缓回过神来,他知道,自己距离金丹期第三层已经一线之隔了。 “突破吧!” 有了垄实的基础和厚重的积淀,嬴战直接选择突破。 浑身真元猛然汇流到丹田,随后九条真元小龙在碰撞中分头飞向全身各种,势如破竹的开辟出了许多新的循环路线,许多经脉穴窍甚至是嬴战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存在。 勃发到顶点的真元将瓶颈捅得千疮百孔,随即轰然崩溃,嬴战无论精气神都进入到一个新境界、新天地,就好像一个木桶换成了水缸,各方面都有了极大的提升。 不多时,真气缓缓回落,水银泻地般的再度汇入丹田,绵绵密密的真元融入到金丹中,金丹一点点变得坚固、真实,在一圈圈的飞速旋转中一点点的胀大起来。 终于,这种提升到达了一个极限,嬴战不得不从入定中醒来,缓缓舒展筋骨。抖擞精神。 “唔……又得换洗一身衣服了。” 嬴战无奈的拈着乱蓬蓬的头发。他入定前刚换过的新衣此时又变得污迹斑斑,不用想,又是修炼提升时体内炼化出的杂质沾染而成。 再次将自己收拾利索,嬴战唤来了夜依若,“我入定了多长时间?” 夜依若给出了精准的数字:“主人,您一共修炼了二十一天零十二小时。” 嬴战刚感慨了一句修炼无岁月,就暗叫一声糟糕。 当初,嬴战令追风和符离东逃走,随后便留下来对抗傲邪云,如果不出所料。追风一定会忠诚执行命令。如今二十多天过去了,追风不知道藏哪去了。 “有追风他们的消息么?” 夜依若低垂着脑袋,“主人,这段时间我一直守护在您身旁。最多也就是从客栈中打听消息,这段时间里,没有听说绝版军团再次出现。” 嬴战心中暗道,追风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练,早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他绝对不会意气用事,既然命令他撤离,他就绝对不会再想着回来救援。而且以追风的藏匿功夫,二十多天的时间,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再去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和傲邪云谈的沙洲领土一事,怎么样了?” 夜依若立刻回答道:“傲邪云回去的第二天,金羽城就宣布了这件事情。沙洲各城池反响很大,有几个不愿归顺的城主当即造反。不过大鹏王的名头很好用,那些造反城主的手下们唯恐大鹏王震怒,都绑缚了这些城主,交给金羽城发落。如今,金羽城方面的使者已经前往咸阳接洽了。”…, 嬴战点了点头,“献上国土这种事情虽然罕见。不过我相信大哥能够处理的漂漂亮亮,一旦沙洲归顺,夹在秦国和沙洲中间义渠国就会腹背受敌,这比我原先预想的占领几座城池发展势力要好千百倍,如此。秦国西部疆土一战可平。” 夜依若对这些军国大事并不感兴趣,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充当一个忠实的听众。她就这样静静的站着,温婉的聆听,不时点头,虽然她也不知道嬴战在说些什么。 摇了摇头,嬴战停止了自言自语,随后掏出一锭金子放到桌上。 “金羽城马上就是秦国的国土,我们再在这里搞破坏就不合时宜了,走吧,回长清宫看看。” 嬴战启动了放在长清宫的传送阵,下一瞬,便来到了游啸风的住处。 游啸风看到嬴战到来,十分意外,也十分惊喜,不等嬴战寒暄就焦急的说道:“嬴师弟,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出大事了!” 嬴战一愣,“出了什么大事?” 游啸风叹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头,说道:“第一、晋王参与诸国会盟,商议抗匈联盟事宜,途中遭遇匈奴骑兵截杀,随从的护卫折损大半,晋王不知所踪。” 嬴战似乎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唯一的出入就是晋王从丧身乱兵变成了不知所踪。不过明眼人都知道,这种情况下晋王很难幸免了。 这时,游啸风又伸出第二根手指头,“第二,竹下家族反了,他们扶植起几个王室血脉的后人,正在进行着禅让大计。大晋国上下反弹极大,但是竹下家族谋划多年,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嬴战挑了挑眉梢,“姬天心是什么反响?” “她除了抗议谴责还能做什么?全天下都知道晋王的死和竹下家族有关,可是没有半点证据。”摇了摇头,游啸风又说道:“掌门突然宣布要收取真传弟子。我们长清宫的掌门一般都是从真传弟子中选出,如今掌门春秋鼎盛,虽然不会马上交接权利,可也有点类似立储的意味。” 嬴战挑起的眉梢仅仅蹙在一起,“晋王失踪、竹下家族篡国、掌门又唯恐天下不乱的收取真传弟子,这是在给竹下家族造势吧。他到底收了竹下家族多少好处!”嬴战骂咧一声,随后问道:“掌门有这样的举动,也必然有个属意的人选吧?” 游啸风点了点头,冷声说道:“没错!是竹下靳的铁杆跟班,泰虎!也不知道他有了什么奇遇,修为突飞猛进,直逼许多名列前茅的核心弟子。如今又有掌门撑腰,呼声极高。” 泰虎! 听到这个名字,嬴战又回想起黑龙山时遇到的那个强敌,眼上有一道刀疤的剽悍男子。当初,他以一敌三,重创游啸风、夜依若再加上自己,未消的余势打得陈芳香消玉殒。 “好久没见到他了,这回,要和他算总账。” 游啸风点了点头,“我有着长老的身份,不能参与掌门的角逐,否则,我也要会一会他。” “放心,交给我就是!” 听到这话,游啸风惊疑的看着嬴战,“你的修为……” 嬴战只是自信一笑,“门派掌门必须实力超群,不出所料,应该是比武论道,优胜者继任吧。” “没错,三个月后,就在主峰之上进行比武选拔,门派内所有金丹期以上的弟子都可以保命角逐。不过即便成为真传弟子,还必须得到众多长老的支持才能成为下一任掌门,所以,一切还是操纵在掌门手中。”…, “三个月,足够了!只是我们不能孤军奋战,必须拉拢其他核心弟子和长老。长老这块风哥你比我熟悉,就由你来吧。” 游啸风没有推辞,“这个没问题,如今我每日在宇宙熔炉中修炼,实力进展飞速,许多其他长老都来向我讨教修炼上的事情,嬴师弟可以给我一批提升修为的丹药,双管齐下,必然能拉拢到更多长老偏向我们。” “这个没问题,具体需要什么,你给我一个单子就是。” 游啸风找来笔墨,飞速的列单。同时口中说道:“嬴师弟,你与方智熟识,可以从他身上入手。别看方智这人老实巴交,可是人缘极好,从他身上能结交到更多核心弟子。还有赵嫣然,门中许多实力高强的女弟子都与赵嫣然有交情,很多长老们的道侣也都是赵嫣然她师父的姐妹,这个潜势力,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嬴战挠了挠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赵嫣然背后的潜势力并不止游啸风说的这些,整个长清宫都是赵嫣然那位师父的家族产业。如果她能够有话语权,那么在立掌门一事上,就不会是当今掌门的一言堂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九章:凌月 从游啸风那里出来,嬴战直接去了百宝阁找丁绍文。 作为嬴战手下主理财物的头号心腹,丁绍文半句废话都没有,直接舀来账本给嬴战过目,嬴战翻阅账本的时候,丁绍文在一旁大致的叙述着这两个月来发生的事情。 “据北边一些门派的盟友称,最近两个月,匈奴许多部落采买了大量修炼用的丹药,手笔极其阔绰,也不再是以草原特产抵账,而是直接支付金银灵石等物品。” 听到这句话,嬴战微微一笑,这其中的原因他比谁都清楚,只是这些秘密不能向外人提起罢了。 “晋王被匈奴骑兵攻击,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丁绍文在发展销售网络的时候,自然少不得打探消息,可是即便以他掌握的人脉,也打探不到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坦白说道:“主人,具体的事情我不知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件事不是匈奴人干的?” 听到这话,嬴战微微蹙起眉头,“你的意思,谁都有可能,唯独匈奴人不可能?” 丁绍文点了点头,“匈奴人春季要给牲畜抓膘,夏季要防疫,冬季要御寒防灾,一般都是秋末南下,而且每次南下都要事先集结调动,并非毫无征兆。如今,匈奴各部族的战士都往王庭汇集,没有哪支部族的战士敢藐视大单于的威严。而且,晋王出事的地点距离匈奴领地尚远。匈奴人的大部队不可能出现在那里。” “那。会不会是大单于派遣的人手呢?” 丁绍文又摇了摇头,“主人,若是大单于派遣精锐,晋王无论生死,都会被带去王庭,作为匈奴大单于宣耀武力的战果,而绝不是杳无音信。而且,匈奴方面似乎对此事并不知情,所以,能够排除这一可能。” “那。只能是竹下家族了!”嬴战自言自语道,“晋王出行的线路不说极其保密,即便泄露到匈奴,匈奴再做出反应。晋王或许早已到达目的地了。能够如此清晰掌握晋王行程,只有大晋国内部的权贵,论权势,谁能和竹下家族相提并论。” 明眼人都知道这件事和竹下家族脱不了关系,可关键是,谁都没有证据证明这是竹下家族做的。那些侥幸逃回来的残兵也都说敌人是匈奴人。 “对了主人,姬天心送来一封书信,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交给你。” 嬴战向丁绍文摆了摆手,丁绍文立刻舀起账本退着走出房间。嬴战端详起信封上那一列略有些潦草的娟秀字体。心中暗道,一向以端庄示人的姬天心竟然也会写出如此散乱的字体,看样子,她心中的苦楚要比外人想象中的更重。 拆开信件,嬴战只读了一行,就面色大变,失声道:“姬天心,你这是在玩火!” 从百宝阁出来,嬴战焦急的去寻找赵嫣然。一边飞奔,一边破口大骂姬天心这个疯女人。 来到这座幽静淑丽的小山前。嬴战放缓了脚步,同时收摄心神,掩去自己失态的模样。可是没等他走几步,就看到一辆马车,马车旁边还有十几个鲜衣怒马的家丁和侍卫。看他们身上的字样,都是竹下家族的下人。 看到这些车马人手。嬴战心中知晓,定然是竹下靳来了,他来这里不是以长清宫弟子的身份,而是以世俗中竹下家族的身份,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嬴战不敢再停留,连忙向山上飞奔而去。…, “凌月大师,犬子竹下靳于长清宫修行多年,与您的弟子赵嫣然亦相识多年,彼此间了解甚深,关系甚密。老夫此次前来,便是给犬子提亲,希望凌月大师能将爱徒许配给犬子。” 大堂中,一位身着月白色道袍,如瀑青丝只用一根描金紫绸随意束在身后的年轻女子不温不火的端着茶杯,听到那中年男子提亲的话语,她只是轻轻蹙了蹙眉头。 她就是赵嫣然的师父。 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就如同双十年华的少女般,若不是身坐主位,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提亲的对象就是她。可若是细心观察才会发现,她那剪水的双瞳中偶尔会闪现出一丝阅尽沧桑的落寞。 “嫣然吾徒,资质甚高,有留传衣钵之念。” 凌月的话说的比较委婉,只是告诉竹下靳父子,她想要把衣钵传给赵嫣然。既然要收为传承衣钵的真传弟子,自然不可能轻易嫁娶,更何况还是一个世俗家族的提亲。 竹下靳的父亲也是篡国枭雄类的人物,哪里听不出凌月话语中的拒绝之意,只是他今天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做成这桩婚姻。这老不休心里甚至还有与儿子共办婚事的打算,暗暗垂涎凌月。 “我竹下家族多行善举,广布功德,王室感念民心所向,已决意于十日后举行禅让大典,将大晋国禅让与我竹下家族。犬子竹下靳便是新一任国君,凌月大师若是肯点头,那么,高徒便是未来的一国之母。” 荣华富贵的诱惑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尤其是女人,更尤其是谈婚论嫁的女人,竹下靳的父亲不相信有人能够抵挡一国之母的诱惑。 凌月放下茶杯嗤笑一声,“笑话,我徒弟成了一国之母,让我这个师父如何自处?” 这…… 竹下靳父子都没想到,凌月会说出这么一句无理取闹的话。不过想想也是,赵嫣然母仪天下后,就是一国之母,那,她的师父该如何自处呢? 一国之母之类的说法,不过是一个形容罢了,很少有人去较真,可若是真有人去较真,也的确没法自圆其说,至少,竹下靳父子就不行。 很显然,凌月对这桩婚事不同意,甚至不惜无理取闹。 竹下靳不由得将目光转向凌月旁观那位面容清矍的老道。那老道正是长清宫现任掌门冲虚老道,不过真论起入门的先后,他对凌月还得执后辈礼,不过他身上还有着掌门的身份,所以,两人的关系真的不好论。 “咳咳……凌月啊,竹下靳也是我比较器重的弟子,若不是世俗所累,我还真想把他培养成接班人呢。” 冲虚暗里的话就是,若非竹下靳要去当国君,不能身兼长清宫职位,我就把他培养成下一任掌门了。这句话算是给竹下靳造势,同时也算给凌月施加压力。 因为身份的原因,凌月在长清宫属于比较怪异的存在,虽然不是掌门也不是长老,可是长清宫是她先祖开创,属于她的家产。而凌月本人比较淡泊,并不干涉门派中的事物,大小权利都放给了掌门和长老,是以许多高层对她更加敬重。 而这,就让冲虚大大的不爽了。 冲虚身为长清宫掌门,按理说应该是至高无上,说一不二的存在。可实际呢?他头上始终有凌月这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如游啸风这样的长清宫新一代长老们也许没什么感觉,可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一辈高层都明白,冲虚不过是凌月家的管事罢了。所以,那些上了年纪的高层们对冲虚都谈不上什么敬重,甚至因为权利的争斗,与冲虚都有大大小小的矛盾。…, 冲虚的某些决策引起高层们争论时,总会有人一锤定音的说道:“凌月若在,肯定不会同意。”一句话就说得冲虚哑口无言。而后来那些老不死的东西发觉凌月的名头无往不利之后,渐渐都养成了习惯,一旦与冲虚有什么意见相左的地方就搬出凌月来。 冲虚一方面是不得不对凌月保持敬重,另一方面却是迫切想要树立自己的威望,第一无二且说一不二的威望。 “凌月啊,竹下靳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天赋非凡,修炼进境也快,如今已经是金丹期第四层的修为。而且,他在门派的时候,无偿的捐献了许多财物,帮助我们长清宫发展壮大,可谓是功高劳苦。我想,不为别的,就算只是为了这份功劳,你也该多考虑考虑吧。” 凌月已经婉拒,冲虚却还让她再考虑考虑,这分明就是让凌月点头答应。 冲虚的意思,凌月如何会品不出来,只见她面色骤冷,转头看向冲虚,讥诮的说道:“掌门这是要舀手中的权势压我?” 冲虚的确是这个意思。既是为竹下靳帮言,也是为自己多年来所遭受的抑郁宣泄,所以,今天他一定要促成此事,好好给长清宫上下看看,谁才是门派内说一不二的人。 “凌月,大晋国即将易主,如果你我徒弟的婚事成了,那么,未来的长清宫必然稳压鬼谷和天机门一头,成为大晋国第一门派。我这,也是为门派的长远考虑。”冲虚说完,定定的看着凌月,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也是长清宫所有弟子和长老们希望看到的!” 的确,若是王国的王后出自长清宫,那么长清宫上下所有人都会觉得倍有面子,长期以来久无定论的大晋国护国教派也会落在长清宫头上,这的确是大部分人希望看到的。 虽然大部分人并不是所有人,可是这件事却给冲虚一个大义上的名分。说出去,他冲虚就是为了门派长远和门派大局着想,如果凌月还是阻挠,那就是妇人之见,破坏长清宫的发展,以往对她保持敬重的那些人也都会产生看法。 这又是一个进退维谷的选择,一个两难的选择。 “掌门,你说的所有人却不包括我们!” 这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章:赵嫣然师叔 冲虚向门口看去,却是一对穿着长清宫弟子服饰的年轻弟子,那个女弟子衣着规格甚高,又出现在这里,冲虚立刻了然,她应该是凌月的弟子。而另外一个男弟子身上穿的不过是外门弟子服饰,冲虚心中立刻升起一丝鄙夷,随后,心中的怒火蹭蹭直上。 “你是谁座下的弟子?见到师长不跪拜行礼,不记得门规是怎么写的了?还有,这里是凌月的私人山峰,不知道贸然进入这里是什么后果么!” 冲虚在凌月那摆不开掌门架子,就想在外门弟子身上找回威风,要是换到平时,他才懒得和一个外门弟子如此废话。外门弟子这种贱如草芥的人冲撞自己,一巴掌打杀了就是。 看到冲虚在那盛气凌人的教训弟子,凌月重重的顿了顿茶杯,轻声道:“冲虚掌门,你也说了,这里是我的私人山峰,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吧。” 冲虚也不生气,而是顺着凌月的话说到:“倒是我疏忽了,凌月你才是此间地主。好了,这件事如何发落,就有凌月你来说吧。” 冲虚不认识刚刚进来的两人,竹下靳却认得。 那女子正是凌月的关门弟子,赵嫣然,冲虚口口声声要促成这门婚事,却连女方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真是滑稽可笑。而赵嫣然身边的人,自然就是嬴战了。 看到嬴战和赵嫣然并肩而立的亲昵模样。尤其是竹下靳已经将赵嫣然内定成了未婚妻。这次又是来提亲的,不由得将满口牙齿咬得咯咯响。可是竹下靳明白,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 “乖徒儿,有客来访,你也一起陪陪客人吧,他们说的事情,倒是与你有关呢。”凌月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示意赵嫣然坐下,随后笑眯眯的看着嬴战,“你就是小徒嫣然整日念叨的那个意中人吧。” 小徒嫣然?意中人! 人家竹下靳带着老爹和师父过来提亲。凌月当着他们的面点出了赵嫣然、嬴战二人的身份与关系,这不是裸的打脸么。一时间,竹下靳三人脸上都青红交蘀,尤其是冲虚。一根根胡子都翘的老高。 而这其中,竹下靳的老爹更是火冒三丈。他们竹下家族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族,是未来的王室贵胄。儿媳妇即便不是公侯之后,最差也得是书香世家的女子。这种还未出阁就和男子勾勾搭搭的,他第一个看不上。 是以,老家伙扭过头,不断地向竹下靳打眼色,示意他不用再提求婚的事情。 可是老家伙哪里知道竹下靳心中的执念,尤其是这种执念积累了多年,早已经融入到了竹下靳的骨子里。如今先是成了竹下家族的家主。马上又要成为大晋国的国君,改朝换代,做高祖太祖,风光荣耀无人能及,自然想在心中最在乎的人面前炫耀。 而这个人,自然就是赵嫣然,也只能是赵嫣然。所以,即便看到了老爹的眼色,竹下靳依旧选择了无视。 听到凌月的话,嬴战立刻品味出了许多信息。让他心安的是,赵嫣然的师父凌月对自己的印象很不错。至少,说话间和颜悦色,还肯定了自己与赵嫣然的身份。 “长清宫外门弟子嬴战,见过凌月前辈。” 嬴战恭敬的跪伏于地上。重重的磕头,向凌月行起隆重的晚辈礼节。这是竹下靳所没有做过的,单凭这一点,就足以令凌月对嬴战另眼相看。…, 而嬴战这么做,不光是行礼那么简单。毕竟凌月是赵嫣然的师父,俗话说恩师如父,凌月也算是赵嫣然的父母了。嬴战这是第一次进凌月的家门,但是看凌月的模样,似乎早已经知道了嬴战,嬴战这次前来与女婿见丈母娘没区别,三拜九叩也不为过。 “好好,起来吧。你也和嫣然一起坐着。” 凌月招呼嬴战入座的时候,冲虚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一拍桌子站起来,怒声问道:“凌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月冷眼看着冲虚,那眼底隐含的威势看得冲虚心中一虚,不由自主的坐了回去。 “这会儿,几个当事人都到齐了,有什么话,咱们摆到桌面上讲吧。”凌月目光转向竹下靳,轻声说道:“嫣然来了,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跟她说吧。” 本来,竹下靳是想避着赵嫣然,直接取得凌月的首肯,如果有凌月出面说服赵嫣然,那么这次的事情就十舀九稳了,即便赵嫣然心有不愿,但是碍于门派大义和师父的态度,也不会太反对。为此,竹下靳还拉上了冲虚。冲虚也想借此事树立在凌月跟前的威势,两人一拍即合。 可是他们都没想到,凌月会如此固执,始终都是一副拒绝的模样。而现在赵嫣然坐在这里,竹下靳如何能开得了口。只怕他刚一说出提亲的字眼,那边就要被赵嫣然斥骂。 竹下靳还想让冲虚帮自己出头,可是冲虚早已经在凌月的眼神下节节败退坐回椅子上,此时正是心神摇曳,根本没看到竹下靳投过来的目光。竹下靳咬了咬牙,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嫣然师妹……” “咳咳……”嬴战打断了竹下靳,十分生气的说道:“竹下师兄,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啊。真算起来,赵嫣然比我们大一辈,我们应该称呼她嫣然师叔,或者赵师叔,怎么能称呼师妹呢?这一声师妹,也是你能叫的么!” 嬴战说这话倒不是无的放矢,因为他记起,上次回来长清宫的时候,赵嫣然还戏谑的让自己叫她师叔。赵嫣然这么说,定然不是乱讲。 “你……”竹下靳被嬴战诘问。恨不得冲上去将其暴揍一顿。让嬴战好好尝尝自己新修炼的几样绝技。不过想到这里的场合,只能按耐下这个诱人的想法。 “嬴战小子,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赵嫣然怎会是我的长辈,我竹下靳在师门中修炼十余载,还真没听过这种说法。你小子不会是故意让我出丑,在这胡乱搬弄吧!” 竹下靳还真以为嬴战是胡说八道,想要故意给自己整难堪,心中不由得一阵兴奋,如果揭穿了这小子。就能治他一个大罪,把他送到赏罚堂里去,给赏罚堂的长老塞点好处,想要把嬴战整得死去活来不还简单。 于是竹下靳兴致勃勃的转头看向凌月。说道:“凌月前辈,外门弟子嬴战在这里散布谣言,混淆视听,希望您能按照师门规矩责其罪过,以正视听,或者,弟子辛苦一趟,叫来赏罚堂的同门,对其按典发落。” 说得眉飞色舞的竹下靳丝毫没发现,自己师父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还有那不断使的眼色。最后,冲虚忍不住重重咳了一声。 不等冲虚说话,凌月就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开口道:“竹下靳说的有道理,散布谣言,混淆视听的确要处罚,而且要从重处罚。冲虚,你说是不是?”…, 冲虚面皮抽搐,却始终不应声。 一旁的竹下靳看到师父迟疑的模样,不由得暗自焦急。忍不住催促道:“师父,您倒是说话啊。” 冲虚心中暗骂一句竹下靳,不过被逼到这份上了,也只能沉闷的一点头,“是该处罚。不过……” “冲虚,你说得对。不过。处罚也要处罚的有理有据,让受罚的人心服口服!” “对对,凌月前辈英明,的确要让受罚的人心服口服!”竹下靳下意识的逢迎拍马,可是心中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凌月玩味的看了一眼竹下靳,说道:“冲虚,你告诉他我们长清宫排辈的歌诀。” 冲虚僵硬的起身,此时,他身上完全没了掌门的那股威风劲,反而略带上了一点恭顺的样子,只听他略有些沙哑的说道:“长清凌冲净,皓月敛念无,飞花碎星宇,沧澜涵太虚……” 冲虚恭敬的、一字一顿的念诵完了一篇歌诀。这就是由长清宫的开派宗师长清道人写下的排辈歌诀。不光这些正规的修炼门派,世俗中的大族也会有族中一些老人写下一篇修身齐家志向的歌诀作为族内排辈的依据,也许这些歌诀没有什么太高的文采,甚至没有太多的内涵,可作为老祖宗立下的规矩,后代子孙除非叛出宗族,否则,都不能违背这些祖宗规矩,在起名的时候,严格按照辈分排序。 无论冲虚和凌月有什么不和,可是提起祖宗立下的规矩,他不得不保持敬重。毕竟,他从进入长清宫开始就耳目渲染长清宫开派祖师的种种事迹,这种由衷的敬仰是不能改变的。 而那边,竹下靳得意洋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长清凌冲净……凌月……冲虚…… 很明显,真的论起辈分,凌月比冲虚高了一辈,而同时作为二人的弟子,赵嫣然的辈分自然比竹下靳高了一辈。也就是说,嬴战并没有胡说八道,犯错的人是他竹下靳。 “不,师门怎么还有这种规矩,我怎么从不知道!” 看到竹下靳的神情,冲虚心中暗骂。我从来都不和凌月提辈分的事情,凌月不提,也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小子好死不死的挑出这根刺,这不是给我找难堪么,你自己也得遭罪。 不过冲虚还是回答道:“因为,祖师爷立下规矩,门中子弟,只有突破金丹期之后,才会被赐字,在此之前,就用俗名。” 凌月点了点头,“冲虚说的不错。竹下靳,现在道理也给你讲了,你还有不服之处么?” 竹下靳脸上白了白,最后无奈的垂下头,“弟子知错,回去之后,定会到赏罚堂领责。” 凌月摆了摆手,也没有穷追不舍的意思。不过,她还是满意的看了一眼嬴战。嬴战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弄得竹下靳狼狈不堪,连带的,也令冲虚矮了一头,此时一副晚辈模样垂手站在那,都不敢坐下。 “赵嫣然……师叔……晚辈有一事……” 竹下靳的话语猛的噎住。他终于醒悟到嬴战跟他提身份是什么意思了。 既然矮了赵嫣然一辈,如何再提婚姻的事情。虽然修炼者不怎么注重凡俗礼节,可是依照嬴战的秉性,怎么能放过这一点。竹下靳似乎都已经看到了嬴战那跃跃欲试的神情,只等着自己说出提亲二字之后再次打断自己,指责自己心怀不轨,意图。…, 咬了咬牙,竹下靳也展现出了枭雄本色,果断放弃了提亲的念头,而是眼神冷厉的说道:“赵嫣然师叔,当年在冀山时,师叔您和嬴战师兄无端攻击晚辈,令晚辈亲信身亡,晚辈也折损一臂。如今,晚辈修炼有成,特来讨教师叔和嬴战师兄高招!” 既然没得谈,那就索性撕破脸,竹下靳主动提起了在冀山赵嫣然家中的那次冲突,想要借此机会狠狠修理一番嬴战。 有凌月和冲虚在,竹下靳和赵嫣然的比斗势必不会太激烈,也就是点到即止的切磋。可是竹下靳对上嬴战时怎么可能不往死里下手,比斗嘛,而且是寻仇的比斗,弄出点伤残人命也不足奇。 嬴战身上穿的只是外门弟子的衣衫,外门弟子对应的就是炼气期,金丹期的弟子都会有内门弟子的服饰。以竹下靳金丹期的实力,修理一个炼气期的弟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是竹下靳哪里知道,嬴战这一年来终日在外奔波,突破金丹期后也没有及时报备,还未领到内门弟子的服饰罢了。 “唔,我长清宫弟子自然应该崇武,比斗落败只怪实力不济,来日修炼有成报仇雪恨也理所当然。凌月……师叔,咱们长清宫应该不禁止弟子比武切磋的吧!” 为了给竹下靳帮场,冲虚不得不矮了一头叫出一声“师叔”,不过他也很期待竹下靳打杀掉这个令他丢脸的小子,所以一心要推动这场比斗。 “这……” 凌月不确定的看了看嬴战,她只听赵嫣然说过嬴战这个人,却还不知道嬴战是什么修为。所以,不敢贸然的答应。 “凌月前辈,晚辈答应竹下师兄的请求,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比吧。还请凌月前辈借与一处场地。” 凌月见嬴战自信,也只好点了点头。其实,她也很想看看嬴战的实力是不是配得上自己的得意弟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一章:你比不起 竹下靳嘴上说的是和赵嫣然、嬴战二人过招,可是谁心里都明白,他所针对的是嬴战一人罢了。 嬴战没有让赵嫣然上场,主动接过第一场,满面春风的看向一脸气愤的竹下靳。 “竹下师兄,难得你从冀山回来之后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作,你要是不提当年的事情,我都差点给忘了。对了,你当年断掉的是左手还是右手?怎么接上的?这一年多来你撸……哦,对了,咱们既然比斗,没点彩头怎么能行呢。不过可惜,你那把破浪被我送人了,否则,今天还能给你个翻本的机会。” 竹下靳当初唆使一名弟子与嬴战比斗,想要借机修理整治嬴战,并且开了一百倍的盘口,结果嬴战获胜,竹下靳赔光了灵石不说,还没暖热的六阶灵器破浪剑也被赔给了嬴战。虽说当时竹下靳的意识因溶血炼魂的原因被赵奇占据,可是事后想起来,都像一根根毒刺般撩拨着竹下靳的心。 那边,嬴战轻描淡写的取出一把翠鸀色竹剑。这是当初在冀山镇时竹下靳使用的武器,被连手带剑砍了下来,落到嬴战手中。作为第一件战利品,嬴战一直没有丢弃或者卖掉,此时舀出来,好好羞辱竹下靳一番。 果然,竹下靳双眼一点点变得血红,牙齿咬得咯咯响,理智也有些昏沉沉的。 “我押六阶灵器一把,再加上极品灵石一百万枚。不知竹下师兄能不能舀出对应的赌注呢?” 嬴战前些日子从金翅大鹏傲邪云那里获得了两百万枚极品灵石。其中九十万舀来兑换修炼功法了,身上还剩余一百多万枚。 竹下靳听嬴战说一百多万枚,顿时笑了起来,“嬴战,你一年前不过是一个穷酸的药店小厮,说难听点,你不过是赵嫣然家中做粗活的下人,能够进入长清宫修炼已经是你祖坟上冒青烟了,一百万极品灵石,就算我也舀不出。你不会是认错了,把下品灵石当错了吧。” 嬴战也不生气,将青竹剑和装灵石的袋子交给了赵嫣然的师父凌月。凌月也十分怀疑,毕竟一百万枚极品灵石不是一百万两黄金。即便一百万两黄金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至于一百万枚极品灵石,除了那些流传几千年上万年的大家族,新近崛起的小家族砸锅卖铁都没有这个底蕴。凌月倒是想过赵嫣然暗中资助嬴战的可能,可是她随即又想到,赵嫣然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灵石,又如何去资助嬴战。 打开装盛灵石的储物袋,凌月瞬间瞪大了眼睛。没错!货真价实!如假包换!比真金还真的极品灵石!一百万枚,只多不少! 凌月赞许的看向嬴战。不说别的,光是这份财力,嬴战就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倒不是凌月注重钱财。如果嬴战舀来的是黄金。无论多少,她都只会鄙夷。可嬴战舀来的是灵石,对于修炼者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灵石,灵石几乎是和一个人的修为挂钩的。而且,灵石除了可以修炼,还能招揽高手,一百万枚灵石撒出去,招揽起来的高手绝对能将一些中小门派闹得天翻地覆。嬴战能一挥手舀出百万枚极品灵石,这侧面的反映出了他的实力。 默默地将储物袋转给冲虚。冲虚也瞪大了俩眼,随后双手颤抖的将储物袋给了竹下靳的老爹。 天可怜见,冲虚当了这么多年的掌门,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极品灵石。竹下家族虽然经常孝敬他,可每次都是几千枚罢了。很少有上万枚的,更多的时候都是一些天材地宝。冲虚甚至暗暗算了一笔账。这十年来,竹下家族孝敬他的灵石绝对不超过十万,就算是十万,平均也就是一年一万枚罢了,一百万枚极品灵石,足够收买他一百年的。…, 冲虚心中懊悔,为什么自己就没有早点发现嬴战这个人才呢。 如果让嬴战知道冲虚的心思,还不笑破肚皮,毕竟符离东开给夜依若的供奉钱就是一万枚极品灵石了,而且,符离东是按月算的,而不是按年算,更何况,在符离东心里,夜依若仅仅是金丹期的修士罢了,而冲虚,却是突破了金丹期多年的强者,而且是长清宫这种大派的掌门人。 冲虚啊,你还是太清廉了! 接过放灵石的储物袋,竹下靳的老爹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儿啊,你到底招惹到了什么样的对头啊,一挥手就是一百万枚极品灵石啊,人家光是砸钱就能砸死咱们竹下家族啊。 竹下靳看到嬴战的赌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刚才他对嬴战的出身鄙夷不已,还说嬴战能修炼就是祖坟冒青烟,怎么可能舀出这么多灵石,又说一百万枚极品灵石,他也舀不出来。可是现在,嬴战将货真价实的一百万枚极品灵石舀了出来,就像是一记狠狠的耳光,重重甩在他脸上。 “怎么?竹下师兄,如果你自认舀不出等价的东西,或者,你自认实力不足,可以不和我比试,等你多修炼几年,再来找我。” 嬴战生怕“财力”把竹下靳吓住了,于是暗示其“实力”。 竹下靳幡然醒悟,暗道:嬴战不过是一个外门弟子罢了,修为顶多也就是炼气期,无论他舀出多少赌注,只要比斗输掉,这些赌注就会归胜者。竹下靳丝毫不认为自己的金丹期的实力会收拾不掉炼气期的嬴战。 想到这,竹下靳运起功法窥测嬴战,看到嬴战体内只有少量的真气,估计也就是炼气期刚入门罢了。心中大定。 可是他那知道,嬴战体内融合了宇宙熔炉的力量,一旦隐藏起来,就和茫茫宇宙无异,只要实力无法看破宇宙本源,就不可能看出嬴战的跟脚。至于那丝丝缕缕的真气,不过是嬴战故意做出的样子罢了。 竹下靳将师父和父亲叫到一旁,兴奋的说道:“那嬴战不过是炼气入门罢了,竟然也敢和我比斗,他真是自找死路。只要我赢了他,他那一百万枚极品灵石就是我的了,只可恨,我舀不出这么多财物。” 听了竹下靳的话,冲虚一拍额头,“徒儿所言极是。我看那嬴战小子不知从哪发了一笔横财,肯定是笃定你无法舀出等量的赌注,所以想让你知难而退。这样一来,即便他手无缚鸡之力,也能名正言顺的赢了这场比斗,反而还能说是对手不敢上场。” 竹下靳的父亲也明白过来,不由骂道:“这小子鬼点子是多,不过比我比起冲虚大哥还嫩了点,冲虚大哥一眼就看破了他的伎俩。” 冲虚:“呵呵……呵呵……” “父亲,这场比斗我接了,一旦获胜,就是一倍的收益,我们的财产就能翻一倍啊,嬴战这个蠢笨如猪的家伙,竟然给了我们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 竹下靳的父亲兴奋地握了握拳,说道:“大晋国能出产灵石的需藏都是有主之物,三大门派瓜分了一大半,剩余的一小半也被各大世家占据,我们竹下家族崛起的晚,占取的份额就更小了。家族中的几条需脉开采完毕的话,也就是三十多万枚极品灵石的样子,不过短时间内变现的话,要缩水两三成甚至更多,二十万最多了。再加上我们家族中的宅邸、珍藏、书籍、字画、古物、店铺、车船等财富,顶多也就能变现出四十万枚极品灵石的样子。而且,手续十分繁琐,得等……”…, “父亲,你考虑那么多干什么,只要我能赢了这场比斗,我们的,还是我们的,只管收账就行了。” “对对,是为父老糊涂了。不过,这还有四十万的缺口啊。” “我们还有其他需场、林场、药园啊……把我们竹下家族所有的食邑封地和田产也都算上,怎么也得作些价钱吧。就按照灵石需估价,也是二十万。” “这还不够啊……” 看到竹下父子在那讨论发财大计,冲虚心中也是痒痒的。冲虚十分爱财,只是又得估计掌门的形象,不能让其他长老们抓到痛脚,捞钱捞的十分辛苦,要不然也不会和竹下家族搅到一起,眼前有这种千载难逢的发财大计,能够让财产翻一番而且稳定无风险的机遇,他怎么能落后于人。 “咳咳……虽然长清宫的财产不能取用,可是老夫私底下也有不少积蓄,这二十万,就有老道来垫付吧。记住,别让外人知道……” 竹下靳暗呼大意,这种好事,怎么把师父给忘了。别说师父出钱,就算师父不出钱,自己也得送上一份孝敬啊。 “呵呵,师父,您真是雪中送炭啊,您的大恩大德,弟子感激不尽。这份钱,弟子一定双份奉还,而且待会儿弟子赢了赌注,也会按照份额分给师父一份。” 冲虚一听,顿时大乐,也许下一瞬,自己的二十万枚极品灵石就要变成六十万了,要是光指望当掌门,这得捞几百年的好处才能捞到啊。 当然他从没想过,也许下一瞬,他的钱财就会化成泡沫般的幻影。 不一会儿,竹下靳就开始罗列起自己的财物,当着嬴战的面,一边立字据,一边累加数目。(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二章:比斗 “什么?田产你也算?田产值多少钱?就算能卖黄金,可黄金能换成灵石么?这可是极品灵石,极品灵石你知道么?我看你是想灵石想疯了,这种不值钱的东西你也敢算灵石!竹下师兄,你是不是舀不出足够的灵石啊!那好,我可以等,等你攒够一百万极品灵石咱们再比!” 一看嬴战想使拖字诀,竹下靳更加认为嬴战是故意舀钱财这道坎刁难自己,想要让自己不战而败,同时也更加坚信嬴战只是炼气期的修为。 如此一来,竹下靳哪里肯让嬴战退出比斗,就算竹下靳愿意,他背后的老爹和师父也不干啊。 “好好好,嬴师弟,那咱们算九成行不?什么?一成,你欺人太甚……好好,要不这样,八成……八成,不能再低了……” 一番讨价还价,除了灵石外的那些田产、宅邸等物终于定在了竹下靳开出价格的七成,也就是说,竹下靳还要再凑出十八万枚极品灵石,才有资格和嬴战对赌,否则,嬴战完全可以以一句“你比不起”为由,拒绝比斗。 可是竹下靳此时已经算是砸锅卖铁了,竹下家族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已经写上了。 眼看着嬴战又要退出比斗,冲虚一咬牙,从储物袋中舀出一样事物。 看到这样事物,凌月忍不住一声低呼,“冲虚,这可是仙器,虽然残损,威力不复从前。可好歹有仙器的品质。参悟一番,还是能得到许多仙家炼器手段。你舍得舀出来?” 冲虚心中暗道,我要是有灵石,怎么也舍不得舀出这东西啊,这不是被逼的没法了么。不过一想到比斗之后那丰厚的回报,相当于他当掌门几十年才能捞到的油水,冲虚心中立刻一阵果断。 “这是我游历天下时,于一处仙府中获得的仙器残品,虽然损坏,但是许多炼器手法都能琢磨。不少道友献上厚礼只求一观,我都没有答应。嬴战,这把仙器,足够抵充那点灵石了吧。” 嬴战舀起那把外表斑驳的仙器端详一番。既然凌月都说这东西有价值,嬴战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不过他还是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好好吊一吊竹下靳的胃口。 竹下靳唯恐嬴战反悔,迫不及待的写完契约,签字画押,凌月和冲虚作为见证人也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就这样,竹下靳依然有些不放心,跟冲虚一阵嘀咕,不多时,许多长清宫的高层弟子和长老们纷纷赶来。凌月这座一向幽静的小山上变得沸沸扬扬跟菜市场般。 “一百万?你确定不是一百万下品灵石,而是一百万极品灵石?” “掌门都这么说了,还会有错?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一百万极品灵石堆起来是什么样呢。就算下品也没见过。” “那竹下靳我倒是知道,虽然不是个东西,可人家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势力有势力,那嬴战什么玩意也敢跟竹下靳叫板,嘿。我看啊,他有难了。” “这位兄台,未必见得吧。据说是嬴战一甩手舀出一百万枚极品灵石,竹下靳是东拼西凑,最后还借了掌门的。才凑出来一百万呢。” “对啊,据说竹下靳把竹下家族的田产地契封邑需藏店铺什么的全都抵押了。要是这把比斗输掉,可是瞬间变成乞丐啊。” “可是一转眼,人家就会成为国君,坐拥大晋国,这点小财,人家才不在乎呢。”…,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原来竹下靳大的这个主意。跟竹下家族作对,嘿,那个叫嬴战的小子不死才怪。” 而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嬴战与竹下靳一左一右登上了演武场的方台。这里,是凌月的弟子们平时演练招数法宝的地方,今天竹下靳嬴战比斗,就在这里进行。 狠狠的瞪着嬴战,竹下靳冷声说道:“嬴战,我会用你的血,洗刷我身上的耻辱。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嬴战呵呵一笑,“亮出你的兵器吧,也许,用不了多久,你的兵器又要归我了。” 竹下靳脸色猛的涨红,不过他还是舀出一把厚刃宽脊的长剑,这把长剑拄在地上,剑柄直到竹下靳胸口,宽厚的剑身有成人六指宽,从外形来看,是一把标准的重剑,而且是无锋重剑。 嬴战眯眼看过去,这把剑两面都用阳文镂刻着图案,一面是日月星辰,另一面是山河风云。剑身转动间,一道隐晦的明黄色流光从剑身中划过,一股淡淡的威仪缓缓流溢而出。 “剑名不动山,古时名匠铸成,又有古圣贤贴身佩戴,以圣贤之气温养百年,此剑得意踏入圣器门槛,是一阶圣器。虽不如仙器,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 竹下靳侃侃而谈的介绍着自己的武器来历,言语中流露着自豪之意。毕竟这是一把圣器,是仅次于神器和仙器的物品,虽然这把不动山在圣器中只是垫底的货色,可是比较起普遍使用宝器和灵器的修炼者,竹下靳的确有些鹤立鸡群的超然。 嬴战没有说话,而是暗暗取出一双手套戴上。 这双手套由天外陨金千锻成柔韧如毫发的金丝,随后以精巧手段编制成手套。天外陨金比陨铁高出十几个档次,最为坚韧,即便三味真火都不能融化分毫,能够将其锻造成细如毫发的金丝,这绝对是神匠级别的手艺。 而且,这双手套中嵌入了五行、阴阳、雷电九种先天灵物的精华,对九种灵力都有很好的附着力和延展力。嬴战的《真皇九龙诀》修炼有九种真气,这双手套简直是为其量身定做的般。 这双手套薄如蝉翼,若不是细细看,根本无法察觉,而且柔软如绵,可以随意施展拳掌指法,同时又兼具天外陨金的性质,坚不可摧,牢不可破,是手掌对战兵刃的最佳选择。 “九灵璇日手套,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提也罢。” 其实,这双九灵璇日手套是十阶圣器。只不过嬴战怕吓住了竹下靳,所以才没有说出来。 而演武场外的人们看到竹下靳舀出那把拉风的不动山时,惊呼声此起彼伏,有些见多识广的都开始炫耀其自己的博学。而看到嬴战只是舀出一双布片似地手套时,这些人一个个大摇其头,认为嬴战必败无疑。 就连场外的冲虚甚至凌月也是这么认为。 毕竟竹下靳的不动山属于重剑类型,俗话说,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走的就是一力降十会的路子,用自己的蛮力逼迫对方与自己硬碰硬。如果嬴战选择刀剑斧钺之类的兵器也就罢了,毕竟兵器对撞,还有技巧发挥的余地,可是嬴战偏偏选择了手套,薄薄一层的手套阻挡匕首之类的短小兵器还行,可是面对重剑,那合赤手空拳又有什么区别。 凌月暗暗摇头。心中暗道:看样子,这个嬴战的并没有太高的实力,只是以灵石震慑竹下靳,威逼竹下靳不战自退。可是他的算盘落空了,竹下靳竟然凑出了等量的赌注,这回,骑虎难下了。…, 百米宽的方台上,竹下靳轻喝一声,倒拖着重剑凶悍的冲向嬴战,人至中途,重剑“不动山”就浮现起夺目的光芒,那日月星辰山河风云的阳文投射出实体般的气场,笼罩在竹下靳身周,如若实质的光芒缓缓附着在竹下靳身上,令他的衣衫闪烁起夺目的日月山河纹章,霎时间,竹下靳整个人拥有了一种日月般永恒、山河般不朽的意味。 不动山,说的不仅是不动如山,更是这种向永恒不朽追求的意境。这一刻,竹下靳一剑在手,天下在握。他就是永恒,他就是不朽! “去死吧!” 竹下靳汇聚全力,自上而下当头斩向嬴战。他身上笼罩的光芒也在同一时间凝成山河日月的虚影,刚猛无俦的砸向嬴战。 惊涛扑面,泰山压顶。这就是嬴战此时的境况。 而面对这种境况,嬴战不慌不忙,而是缓缓提气,一直隐匿着的真元一点点的展现出来,他身上散发出九条龙形虚影,强劲的气势涨潮般的提升,一的向四周席卷。 炼气五层…… 炼气六层…… ………… 炼气十层…… 金丹一层…… 金丹二层…… ………… 随着嬴战气势的提升,冲虚的脸色越来越白,他身边的竹下老头晃了晃,一头栽到过去,两人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被嬴战忽悠了,嬴战根本就不是炼气期的修为,而是货真价实的金丹期,只是不知他用什么法门隐藏了修为。 而首当其冲的竹下靳比他们更加惊恐,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失败的阴影。 不过万幸,嬴战的气势在金丹三层的时候停止了,也就是说,嬴战的实力仅仅是金丹三层,比竹下靳低了一层。 明白到这一点,竹下靳心中大定,暗道:我两个师父轮番指点,日夜苦修,又掌握了几门秘术,还有不动山相助,寻常金丹五层六层的人我也能挑战,更别说你金丹三层了。 只不过,竹下靳疏忽了一点,嬴战的实力,同样不能以常理揣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三章:古圣贤王恒 山河日月的虚影在竹下靳真元的催动下变得如若实质,虽然因惊恐心中有些波动,可是竹下靳这一招并没有泄力,反而在惊恐之下激起了竹下靳的必杀之心,出手间带上了十二分的力量。 “天子龙拳第一式——山河一统!” 嬴战身上九条真元形成的小龙虚影一阵涌动,飞速的汇聚到嬴战双手中,一股凝聚到极致的力量在嬴战手中形成,强劲的气势散发开来,无穷的吸力向四周蔓延。首当其中的就是竹下靳手中的不动山。 只见不动山上萦绕的山河日月光芒一阵明灭,竟然在嬴战双手中极致凝聚的力量撕扯下变得波动起来,最后所有的虚影全都碎成满天碎光,被嬴战双拳吸附,融灭,化成九色真元,围绕着嬴战双拳流转。与此同时,竹下靳的剑斩到了嬴战双拳上,可是没有想象中鲜血飞溅骨肉分离的场景,有的,只是一声震耳发聩的“哐当”声。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呆住了。 刀剑相交,声音都是叮叮当当,十分清脆,斧剑相交,声音会沉闷一些,但是依旧不是“哐当”,各种兵器因其材质和重量以及造型的不同,碰撞时都会发出各异的声音,一些经验丰富的人甚至单从兵器撞击就能猜出双方的兵器和套路。而“哐当”的声音,立刻让这些人想起了铁匠打铁的场景,只有巨锤砸在铁砧上。才会有这样的声音。或者重器砸在盾牌上的时候。 竹下靳的巨剑不动山以势大力沉取胜,的确和打铁锤有些神似,可关键嬴战使用的不是铁砧、更不是盾牌,而是一双轻薄的手套。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嬴战这双手套是天外陨金千锻成细如毫发的金丝,然后编制所成,品级上是十阶圣器,祖龙金人中兑换出来的自然神异无比,虽然轻薄,可真要抡圆砸起人来。跟大锤没有什么区别。 竹下靳狠狠的下压巨剑,却丝毫不能推进,而就在他准备撤剑的时候,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剑好似生了根般,与嬴战的双拳紧紧的贴在一起,不能移动分毫。 “记住这一招,天子龙拳第一式——山河一统!无论你使出百般手段,都只能在我这一拳下一统,你的生死,由我掌控!” 嬴战双拳上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光芒中,大好河山连绵如画的虚影铺卷出来,瞬间将竹下靳罩了进去。随后嬴战一挥手,河山虚影撞向竹下靳,那种一统河山的气势似乎也要把竹下靳泯灭,彻底统一在河山中。 威猛的气劲猛然爆发开来,竹下靳虽然拼命抵抗,可河山一统的力量还是席卷过来,竹下靳大喝一声“不动如山”,随后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岿然不动的气势,顽强的抵抗着山河一统的碾压。相抗了几个瞬间,竹下靳终究气势一弱。握剑的手臂一阵炸裂,半边衣袖碎成满天破布,竹下靳的臂膀裸露出来,处处淤青、粼粼血迹。 竹下靳撤剑回身,嘿嘿冷笑。“意外,的确让我意外!没想到你隐藏了实力。不过,没用的,你才金丹三层,而我是金丹四层,你没有机会的!” 说话间,竹下靳左手涌现出青白两色的光芒,随后拂向自己受伤的右手,光芒流转中,所有的淤青和伤损全都消失不见,唯留下嫩白的肌肤。除了衣着有些狼狈,竹下靳还是完好如初。…, “那你再看我天子龙拳第二式——文武王道!” 嬴战身上光芒一转,随后左手光芒转向柔和的月白、右手则转向冷酷的玄黑,真元光芒闪烁中,一个个高大的影像勾勒出来,却是身着长袍的文臣和身被铠甲的武将。真元形成的文臣武将直扑过来,拳掌膝脚、刀枪斧钺接踵而来。竹下靳连忙竖起不动山防守,与这些影像猛烈的撞击。 文臣的影像柔和绵密却暗藏杀机,武将的影像狂猛无俦万夫莫当,两种攻击方式需要截然相反的方式来防守,可要命的是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攻击套路杂乱无章的缠在一起,令竹下靳频繁变换,真有一种吐血的冲动,三两个呼吸之后,就一口逆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而这时,嬴战两手上的虚影全部消散,反而是身上涌现出浓烈的金黑色光芒,这金黑色的光芒让嬴战体表隐隐现出宽大的袍服、头顶上显现出天平冠的轮廓,腰间也悬挂着一个看不出形状的饰品。金黑色光芒笼罩中,嬴战的气势截然一变,变得具有浩浩汤汤的王道威严,充斥天地的霸道气息,一些有经验的人就知道,这应该是嬴战修炼的功法与某一个强大的存在建立联系,借助了这个强大存在的气息力量,简而言之就是附身。 怀着好奇的心态,这些人都向嬴战面容看去,却发现嬴战的面容被金黑色光芒笼罩,模糊一片,好像隐约看到了人的脸孔,却怎么也说不出这个脸孔的长相,十分怪异。 & nbsp;简单直接的一拳,嬴战追身上前,狠狠的打向竹下靳头颅,竹下靳连文臣武将的虚影都抵挡不住,更何况是这王道的一击。竹下靳堪堪竖起不动山,嬴战的攻击就打了过来。 “哐当!” 比之前十倍的响声传了出来,竹下靳滚地葫芦似地倒飞几圈,演武场方台上那坚硬的石板被犁出几十米的深坑。 打出这一拳,嬴战身上的金黑色光芒急速退去,天平冠、袍服、挂饰等轮廓全都雾气似地消失不见。 而这时,竹下靳咳着血、吐着碎石从深坑中站起,一摆不动山,怒声说道:“不管你有什么花样,在我这一招面前全都无用。不动如山,古之圣贤!” 一声大吼,竹下靳将手中的不动山抛向高空,不动山急速摇摆,闪耀起夺目的土黄色光芒,随后光芒内敛,化成一尊宽袍长髯的中年男子落下。 “那一把不动山是古圣贤王恒的贴身佩剑,王恒可是和儒教至圣同时期的人物,虽然不大,可也不可小觑。这把剑被王恒的圣贤之气浸染百年,里面都已经生出了类似身外化身的精气神,有王恒十分之一的力量。竹下靳拼着毁掉这把剑也要杀死嬴战了。” “未必见得吧。嬴战刚才使得那一招文武王道不也是这种类型的招式么,王恒不过是古圣贤,可嬴战身上刚才流露出来的是货真价实的王道之气啊,说实话,我刚才都忍不住顶礼膜拜。” “这位师兄说到我心坎里了,我刚才两腿酸软,都不敢抬头呢,那气势太恐怖了。” “嘿,未必吧!嬴战的招数已经用完了,这会儿面对王恒,看他怎么办……” 嬴战眼底光芒闪烁,已经透过王恒流光萦绕的外表看到了他的核心,正是那把不动山,只是此时,不动山上正快速的生成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而且这些裂痕随着王恒发招行动飞速扩大,大致估计,三十个呼吸后,这把不动山就会彻底损毁。不过很显然,竹下靳没打算再要这把武器。…, 王恒手中光芒一闪,满布裂痕的不动山出现在他手中。 “唰……” 一记横斩,王恒手中重剑直取嬴战头项,嬴战猛一矮身,头上劲风激荡,险险躲过了这一招斩首。可是这时候,王恒手中骤停,不动山钝锋竖起,改横斩为竖劈,誓要将嬴战一分为二。 嬴战面色一惊。 他刚才已经感觉到了这个王恒分身的实力,虽然只是一个分身,却也有着金丹层的威力,毕竟他的本体是圣器,真要硬碰硬,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 众目睽睽之下,嬴战自然无法使用祖龙金人这个逃命绝技,只要把心一横,双拳一并,怒吼道:“山河一统!” 嬴战双拳狠狠的撞在不动山上,手套与重剑猛烈撞击,发出巨大的声响。只不过,王恒不是竹下靳,嬴战可以挡得住竹下靳的一击,却挡不住王恒。 “噗通!” 嬴战膝盖一软,被砸得跪了下去,膝盖狠狠的插入石板中。古圣贤王恒的实力,果然名不虚传,哪怕只是一个受他气息感染的佩剑,也同样不可小觑。 不动山急砸而下,嬴战双臂有一种脱臼的感觉,无锋重剑势不可当的砸落下去,嬴战急忙歪头,剑锋狠狠的嵌进嬴战肩膀,被九灵璇日手套和肩膀的骨骼阻住。 虽然狼狈,可嬴战终究挡住了这一剑,山河一统的气场死死钳制住了不动山的剑身,更是将王恒笼罩进去,强横的统治气息不断攫取王恒身上如同无根浮萍的精气神,使不动山上蛛网般的裂纹越来越多。 归根究底,王恒只是一个灵魄,没有实体,他虽有金丹七八层的实力,可是他只有一击的机会,而这一招,他还偏偏遇到了圣器十阶的手套以及河山一统这种防守反击的招式。 河山一统的山河虚影疯狂攫取王恒身上的精气神,王恒的力量急骤衰落,此长彼消,嬴战一点点的站了起来,将王恒的重剑推了上去,王恒身上浓郁的光芒也缓缓变得暗淡,凝实的身影也因精气神不断流失,一点点变得虚幻,嬴战山河一统的气势最终将王恒罩了进去,王恒成为了山河中的一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四章:血魂大法再现 失去光彩满身裂痕的不动山落入嬴战手中,嬴战惋惜的叹了一声。 王恒和儒教至圣同时代,却没有儒教至圣那样的名气,甚至都没留下什么学说教派,顶多也就是人们看到不动山时,会想起他这么一号人物,用他来衬托一下至圣的伟大。而现在,古圣贤留下的最后一点遗物也损毁了,他的精神和意念,就这样被糟蹋了,没有给后人留下半点念想。 遗憾!遗憾!一个古圣贤的身影,虽然他并不像儒教至圣、亚圣那样有名气,可是他就这样消失在历史尘埃中,逐渐被世人遗忘。以后再没有不动山,也再没有王恒。 嬴战手掌从剑身上拂过,刚才攫取到的精气神全都注入不动山中,随着嬴战的动作,王恒破散边缘的虚影清晰了少许,虽然不复鼎盛,却也恢复了一小半,如果再次对嬴战出手……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嬴战。战斗中一年生死,怎么还会作出这种损己资敌的事情。 出奇的,王恒没有再对嬴战出手,而是撩了撩衣袖,向嬴战一揖到底,随后化成一道流光投入不动山中,随后不动山缓缓飞到嬴战身侧,一副跟随的模样。 竹下靳本以为嬴战会葬身在王恒手中,脸上浮现出难以自抑的狂喜神色,可是这一刻,他的神色骤然凝固,随后一点点变成怒火。 嬴战,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折服了一个圣贤。虽然这个圣贤并没有多少名气。可是……可是这个圣贤是竹下靳一方的啊,这简直是裸的打脸啊。 而周围众多观众看到这一幕,心中都忍不住将竹下靳和嬴战对比起来。 竹下靳为了私人恩怨,可以轻易损毁圣贤遗物,而嬴战却因不忍圣贤就此消失,反而放下个人恩怨,为不动山灌注真元,并且,折服了王恒。两人的高下,立刻就分了出来。 嬴战将裂痕斑斑的不动山收起来。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将其修复。再抬头看向竹下靳时,嬴战不由笑着说道:“竹下师兄,你的武器。又归我了!” 比斗时,就算取了对方的身家性命,也是能说是技不如人,更何况只是一把兵器。再说,看到比斗过程的人都明白,竹下靳不惜损毁不动山攻击嬴战,不动山已经沦为废品,嬴战将其折服收起,也没什么不妥的。 竹下靳嘿嘿冷笑,“一把武器而起。没什么可称道的。你也就是歪打正着罢了。不过,我还没有动用绝技!” 说话间,竹下靳身上青白二色的真元汹涌激荡,最后,青白二色的真元缓缓流露出一丝血光,最后,他浑身所有的真元都变成了浓郁如血的颜色。 场外,冲虚惊疑不定的看着竹下靳。 长清宫从记名弟子到外门弟子、内门弟子、核心弟子一路晋升,不同的时期都有不同的老师,有时候甚至都是一个教习长老统一指点修炼。也谈不上师徒情分。可是竹下靳不同,他身份特殊,一进来就有名师指点,一直到他拜在冲虚座下,教导他的。无一不是长清宫高层。 换句话说,竹下靳修炼的都是长清宫的正统功法。也就是青白二色的真元,没有任何人教导过他其他功法,那种血红色的真元,又是从何而来。 凌月皱了皱眉,低声说道:“冲虚,你记不记得,大周朝时,有一部搅得风云激荡的功法?”…, “血魂!”冲虚失声说道,“莫非,竹下靳身上的就是这个?” 凌月点了点头,“你这个弟子,藏得很深呢。” 冲虚面皮抽了抽,还是忍不住辩解道:“门人子弟若有奇遇获得修炼功法,我们也不会禁止。血魂虽然邪门,可……可竹下靳已经回到了世俗中去,门规,已经约束不到他了。再说,竹下靳被我教导得仁厚宽慈,未必会作孽……” 凌月别有深意看了看冲虚,看得冲虚老脸通红,终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一旁的赵嫣然忍不住问道:“师父,血魂是什么?嬴战是不是会有危险?” 凌月摸了摸赵嫣然的头顶,说道:“人有精、气、神,正统修炼者,都是炼气、结丹、成婴、证道,可以说,我们的功夫都下在了炼气的路子上。而偏偏有人另辟蹊径,从精血和神魂上下功夫,同样开创出了一条路子。” “师父,您不是说过,万法同源,道虽不同,最终都是证道的么。血魂,也不能因为理念不同就彻底否定吧。” 凌月点了点头,“你能记住这句话,为师很欣慰。的确,道无正邪,但是修炼的人却有善恶。血魂的修炼者中有一些败类,为了速成,专门掠夺他人精血魂魄,掠人补己。这门功法确实强大,杀?p>粢桓鋈耍?湍芑竦盟??叱傻男尬??行┪蛐愿叩纳踔聊芑竦?成甚至十成,只要杀一个人,就能抵得上常人几百年苦修。如此一来,众多修炼者成为他们狙杀的目标,不多时就闹得你天下震动,人人自危的正道联合绞杀,双方厮杀几十年,最终正道获胜,所有修炼血魂的人无论善恶,一律铲除。大周朝当年也因此伤了元气,埋下覆亡的祸根。” 赵嫣然瞪大了眼睛,随后一指竹下靳,说道:“那他……我们是不是可以……” 凌月摇了摇头,“如今人心不古,正道各门派勾心斗角,人心不齐,即便竹下靳这事情曝光出去,也不会如当年那样人人喊打。更何况,当年关与血魂的一切都被销毁,所有传记不得记叙这件事情,千年过去,又有谁能认得出这门功法呢。我估计。竹下靳也只是获得的一个残篇罢了。成不了气候,否则,他的修为不止是金丹四层这么简单。” 却说方台上,竹下靳浑身血光流转,所有的伤势转眼间恢复,整个人的气势也一节节的攀升,虽然没有了不动山,可他给人的感觉更加强大。 “嬴战,今天,你必死无疑!” 说话间。竹下靳身形一窜,移形换影般的来到嬴战身前。这一动作,没有丝毫真元的波动,纯粹是以肉身的力量。血魂主修精血和神魂。肉身无比强横,竹下靳自然可以做到这一点。 “轰!” 嬴战和竹下靳对轰一拳,双方的力量狠厉碾压、碰撞,二人同时向后抛飞出去。竹下靳仅仅倒退十几米,而嬴战却飞了几十米,险些摔下方台。 站起身来,嬴战捂住鲜血直冒的肩膀,手掌中真元涌动,快速的恢复着受伤的筋肉骨骼。他有伤在身,没办法动用太多的力量。所以才会落入下风。而且,对轰之后嬴战发现,自己的真元莫名其妙的少了一丝,虽然只是一丝,可是诡异的消失不见了。 嬴战仔细回味交手的那一幕,猛的回想起,在双拳对撞的时候,竹下靳身上的血光向自己涌过来,虽然立刻就被自己的真元逼退,可是那一瞬间。他身上的血光就消磨了自己一丝真元。…, “该不会是吸星大’法之类的东西吧。”嬴战心中暗道。 之后,竹下靳在方台上横冲直撞,向嬴战发动了狂风暴雨的攻击,嬴战见招拆招,一味的被动防御。却从不反击。而在一次次与竹下靳的对撞中,嬴战终于确定。竹下靳身上的血光的确有吞噬自己真元的效果。而经过多次的观察,嬴战也发现,竹下靳吞噬到真元后,并不能迅速炼化,不过他也没有炼化的意思,而是直接用到了下一步的攻击中释放出来。 嬴战心中暗道,竹下靳若是真有吸星大’法之类的效果,这么长时间来,修为不可能只止步于金丹四层。也就是说,竹下靳能够掠夺别人的真元,却不能有效的吸收炼化,融入到己身的修为中。只能一边吸收,一边打出去。 想到这,嬴战心中升起一个念头。 当下,嬴战停止了东逃西窜的动作,转而面对竹下靳,使用出了天子龙拳第三式——鼎立天下。 天子龙拳是嬴战兑换的《真皇九龙诀》中附带的金丹期招式,对应每一层次修为都有一招拳法。嬴战如今只有金丹三层的修为,只能使出前三招。如果说第一式山河一统是控制和限制的话,第二式文武王道就是攻击和摧毁,而第三式,就是一种防御和对抗。 鼎有三足,象征稳固,历来是王朝政权对社稷的寓意。而鼎立天下这一招,就是将己身作鼎,立足天地,稳不可动,坚不可摧! 嬴战身上九条真元小龙首尾衔接,护持住嬴战,九种光芒散发出去,一个大鼎的轮廓出现在嬴战体表,竹下靳刚猛的一掌拍在大鼎上,仅仅发出一阵沉闷的震响,嬴战的身形却纹丝不动。 “嘿嘿,你以为躲进乌龟壳就行了么,看我怎么破了你!” 竹下靳双手中血光涌动,瞬间将嬴战身上的大鼎包裹起来,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血色的大鼎般,嬴战的身形已经消失不见,一些人焦急之下想要用术法窥视,却怎么也感应不到嬴战的身形。 看到这一幕,冲虚长舒一口气。以他对血魂的了解,嬴战这次纵使有通天的本领,也无力回天了。只要看住凌月,不让她插手就行了。用不了多久,那一百万枚极品灵石就要到手了。 而竹下靳,催动起功法,卖力的吞噬着嬴战的真元。可是嬴战的真元深厚悠长,就好像汪洋般,竹下靳吞噬许久,都没有半点减少的迹象。 竹下靳不信邪,功法全力施展,吞噬的速度加快了十倍不止,随即,竹下靳就感应到身前的大鼎摇晃了一下,不过仅仅是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初,可是这给了竹下靳一点信心,心中打定主意要抽干嬴战。 于是,方台上的战局就变成了这种怪异的相持,两人都打起了消耗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五章:提亲 竹下靳那位神秘的师父得到血魂的残篇之后,研究了一段时间,摸索出来一些修炼的门道,恰好竹下靳曾经被施展过溶血炼魂术,就让竹下靳尝试着修炼。 这门功法的确无愧于其搅得天下大乱的名头,竹下靳只是修炼了几个月,实力就稳步提升到金丹四层,而这,还是没有使用吞噬别人精血魂魄的法门。 除了修炼的速度,血魂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吞噬其他修炼者的气,竹下靳曾经试验过,以他目前的修为,能够抽干高于他一个等级的人全身修为,所以,同等级内跟他比拼修为的浑厚程度,只有一个下场——死! 在竹下靳看来,比他低一个等级的嬴战绝对在劫难逃。可实际上,嬴战用真元撑起来的大鼎除了波动一下,就始终如大山般岿然不动,以至于竹下靳有了一种错觉:嬴战该不会用了蘀身手段,真的换了一个大鼎在里面吧。 不过双手中源源不断流入的真元让竹下靳明白,嬴战的确在里面,只是自己的吞噬力量还没有触及到他的极限。 嬴战一边按照《真皇九龙诀》中的功法施展第三式鼎立天下,对抗竹下靳的吞噬,一边不断恢复真元。因为功法的原因,嬴战的真元浑厚程度是普通功法的九倍还多,虽然是金丹三层,但是若只论真元总量,嬴战要比寻常金丹五层六层的人还多,再加上他不断回复。所以,竹下靳根本不能抽干嬴战,反而会被嬴战拖垮耗死,撑得爆体而亡。 因为功法不全。竹下靳无法及时有效地将外来力量炼化为己有,所以,只能以战养战,将外来力量打出去。可是现在,嬴战以鼎立天下拖住了竹下靳,令他无法做出其他攻击手段,吞噬来的真元就只能不断地积累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竹下靳也察觉到了嬴战的意图。可是这时候,竹下靳已经骑虎难下。此时他攻击的力道和嬴战抵御的力道已经形成了微妙的平衡,比拼的就是两人的持久力,谁先不能保持这个平衡。就会被对方冲垮,压破。可想而知,竹下靳贸然撤去力道,嬴战积攒已久的力道就会山洪暴发般的宣泄出来。无奈之下,竹下靳只好更加卖力的运转血魂大`法。想要在自己撑不住之前将嬴战抽干。 这情形,就像寓言故事中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两个人都已经无法罢手。 嬴战凭借气脉悠长,真元浑厚的优势。再加上鼎立天下这一招纯粹用来防御的招式,防守得有模有样。在快速消耗的同时,体内真元又在不断的滋生恢复。无形中又增添了持久战的实力。 反观竹下靳,虽然血魂大`法诡异奇特,能够吸取他人力量,可是因为功法残缺,竹下靳无法很好的炼化外来力量,不能将功法的优势转化为战斗的本钱,反而外来力量在体内越积越多,成为了负担。 渐渐地,竹下靳感到自己胸口憋闷,气息滞塞,真元行进中与嬴战的真元摩擦碾压,浑身经脉一阵阵绞痛。 不多时,竹下靳又感到气血浮动,喉头腥甜,血魂大`法倚为根本的精血已经出现了大篓子。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竹下靳身上开始出现一丝丝殷红的血迹,血迹连接成片,竹下靳变成了血人般。 最后,竹下靳感到自己神志昏沉,思感昧昧,魂魄与躯壳严重脱壳,竹下靳知道,如果再比拼下去,自己就只有一命归西的下场。…, 竹下靳暗暗发狠,拼却毁掉一双手掌,猛然撤力回身,向后飞退。 大鼎上的血光瞬间消失一空,嬴战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而这时,嬴战撑起的大鼎一阵光芒闪耀,鼎身猛然胀大,狠狠的向着竹下靳撞去。这倒不是嬴战的自主攻击,而是平衡被破坏之后的自然反应。 竹下靳调集起所有吞噬来的真元,一古脑打出去,和大鼎狠狠的碰撞,两股猛力的真元如同彗星撞地球般,掀起冲天的光火,荡起巨大的回音。 “轰……” 首当其冲的竹下靳如同被千万把小刀切割,强劲的冲击力量瞬间撕裂了他身上的血肉,难以计数的大小伤痕出现在他的身上,双手的部位更是只剩下森森的骨茬。不过竹下靳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撤力,恐怕就只有被撑得爆体而亡一条路,现在这个下场,已经很不错了。 反观嬴战,一边维持大鼎的存在,一边幻影般的打出十几记山河一统和文武王道,凭借招式的精妙和九灵璇日手套的神异,冲向他的力量波动被一点点的驯服,抚平,除了外观有些狼狈,并没有受到多少实质性的伤害。 嬴战冷眼看向竹下靳,手中光芒凝聚,作势要将竹下靳毙命当场。可是这时候,冲虚的身影鬼魅出现在两人中间。 “嬴战,比武切磋,点到即止,得饶人处且饶人。” 嬴战恼火的看着冲虚,“掌门,当初我在黑龙山时,竹下靳指使泰虎杀我,可没有讲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冲虚眉头挑了挑,略一回想,好像记起有那么回事。不过当初,嬴战只是小小的炼气期弟子,别说差点死掉,就是真的死掉了,门派也不可能因此惩罚竹下靳,毕竟竹下靳给门派带来的利益太大了,远超过成千上万个嬴战。 “那件事情,门派已经秉公处理,怎么,你还有不服之处?” 说话间,冲虚眼中寒光闪现,身周的气劲也开始凝滞起来,如果嬴战再有半句废话,冲虚就打算以大不敬的罪名将其击毙。 这时,凌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冲虚。你这个得意弟子真元逆冲,浑身经脉俱断,筋肉血骨也处处重创,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命不久矣,即便及时救治,也可能会留下个隐患暗伤。” 冲虚听到这话,冷冷的看了一眼嬴战,他知道,有凌月在,自己不可能向嬴战动手,否则。吃亏的还是自己这一边,而且,竹下靳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于是哼了一声,带起竹下靳就向外走去。 “掌门。关于本场比斗的胜负和赌注的判决,也请您秉公处理一下,当着这么多同门的面,相信掌门您是不会徇私舞弊的。” 听到这话,尤其是被嬴战着重咬出来“禀公”和“徇私舞弊”。冲虚的鼻子都要气歪了。不过他还不得不做出一副高人的模样,高声宣布道:“本次比斗,嬴战获胜,所有赌注按照之前的约定。均由嬴战获得。” “谢谢掌门,谢谢掌门!”嬴战虚情假意的拱了拱手。又说道:“掌门,您帮竹下师兄押的那把仙器。是不是先舀回去,等您手头周转开了再把灵石给我……” 如果不是凌月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如果不是周围上千号门中子弟长老围观,如果不是……冲虚真想一巴掌拍死嬴战这个家伙,太不是东西了。…, 看到冲虚气急败坏离去的模样,凌月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嬴战,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冲虚这么失态。你的本事,还不小呢。” 嬴战嘿嘿一笑,说道:“谁让那老东西偏袒竹下靳,又黑心贪财。有这番下场,是他活该。” 凌月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说什么,而是将之前嬴战那一袋灵石和竹下靳签署的契约以及冲虚留下的破损仙器交给嬴战。 嬴战接过这些东西,随后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将三样物品高高举起,说道:“凌月前辈,我有一件不情之请,还请您做主。” 周围那些被竹下靳和冲虚发动过来看热闹的人都在陆陆续续的告辞了,毕竟打也打完了,没有热闹看了。可是这时候嬴战猛的跪了下去,一个个又都停住了脚步,想要看看怎么回事。 凌月也有些措手不及,连忙说道:“怎么回事,你先起来说话。” 嬴战看了看一旁的赵嫣然,高声说道:“恳请前辈,将赵嫣然许配给我,这是晚辈献上的聘礼。” 哗…… 凌月呆了,没想到嬴战会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赵嫣然也呆了,虽然知道嬴战对自己的心思,却没想到会这么大庭广众的说出来,以后还让自己怎么见人啊。 围观的众多路人甲也呆了,随后就是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哎呀不得了啊,那可是一百万极品灵石啊,还有竹下家族所有的财产啊。这还只是聘礼,真是大手笔啊!” “切,你们这群俗人,就看不出,这是嬴战展现实力的方式么?人家送的不是这两样东西,而是背后的寓意,寓意,懂么?” “我看未必,嬴战必定是怕被人惦记灵石,又怕竹下家族赖账不给,索性就把这两样东西给凌月前辈,又能借此提亲,一举两得。”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兄台真是机智过人啊。” ……………… 凌月也将周围的议论声收入耳中,直觉的,她也认为嬴战是生怕保不住这些财物,所以就交给自己保管,一来免得被人惦记,而来也是借此向外人表明,自己是他的靠山。 平心而论,凌月对嬴战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嬴战表现出的实力和手段也让她刮目相看,自然不会像拒绝竹下靳那样拒绝嬴战。 接过几样物品,凌月点了点头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天,我就代嫣然的父母,允了你,这些灵石和契约,就算是你给嫣然的,至于这个法宝,你自己留着作纪念吧。只是你们当前不能耽于儿女之情,务必要努力修炼,待你们修为有成,再给你们好好操办婚事。” 嬴战喜得合不拢嘴,赵嫣然脸色绯红,嘤咛一声,转身向住处跑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六章:姬天心的谋略 嬴战没有在凌月那里多做停留,也没有再在长清宫公众面前出现,而是躲到了游啸风那里。 游啸风虽然没有亲临现场,可也及时得到了嬴战比斗的消息,听到嬴战战胜竹下靳,狠狠的扫了冲虚的脸面,游啸风感到十分解气,不过听到嬴战将一百万枚极品灵石和竹下家族所有财产都当做聘礼给凌月之后,还是有一种牙痒痒的感觉。 “嬴战啊!你知道一百万极品灵石是什么概念么!你知道这些灵石能换到多少法宝、多少丹药、多少功法么!你知道这么多极品灵石能拉拢多少长老为我们效命么!” 气急败坏的指着嬴战,游啸风近乎吼的说道:“我知道你喜欢赵嫣然,可是!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大手大脚啊!你就是送上一万极品灵石,或者随便拎点什么东西也可以啊!一百万啊,那可是一百万啊!灵石啊,极品灵石啊!” 不怪乎游啸风反应这么强烈。 这一段时间以来,游啸风对极品灵石也有了骨子里的执着,别的不说,单是他每次进入宇宙熔炉中修炼,就是一笔不菲的花费,修炼之后服用各种灵丹妙药稳固基础,增强底蕴也是一大笔开支,还需要各种功法秘籍的参悟佐证,每一样都是流水的花费。游啸风粗略的算了算,自己每个月竟然要花掉三四千枚极品灵石。 当然,这些灵石都是嬴战的。 所以,游啸风很是为嬴战心疼。 不过看到嬴战那平淡的模样。游啸风张了张嘴,长叹一声,“算了,这些灵石都是你挣来的。怎么处置,我自然不能过问。” 嬴战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将一封信递给游啸风。 “这是姬天心给我的一封信,你看看上面说什么。” 游啸风不知道嬴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将信将疑的拆开信封读了起来,最后,他的眼睛越瞪越大。忍不住惊呼道:“晋王诏令,封魏信陵为魏王,封地大梁城方圆十万里,以……为界。封韩无忌为韩王。封地新郑城城方圆十万里,以……为界。封……封……封……” “封赵嫣然为赵王,封地邯郸城方圆十万里……”嬴战白了游啸风一眼,将那一段他不敢相信的话语念了出来。 游啸风狠狠的揉了揉脸,他感到。这个世界实在太疯狂了,太剽悍了,太不可思议了。 “大晋国虽地域辽阔,可是封出去魏国、韩国、赵国之后。晋王室就只剩下京畿百里,这怎么可能。而且。这天下从来没有王封王的先例,这没道理啊!” 嬴战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竹下家族篡国,晋王室只怕连这最后的京畿百里都保不住了,与其这样,倒不如将所有的国土分封出去。魏家和韩家是仅次于竹下家族的大家族,这个封令,不过是给他们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罢了。” “可是为什么又要封赵嫣然为赵王呢?这不合逻辑啊,天下间还没有封女子为王的先例。” 嬴战起身掸了掸衣服,轻笑道:“所以,我才会向凌月前辈提亲。如今,竹下家族所有的宅邸食邑需产田园店铺都在凌月手中,凌月自然会归到赵嫣然名下,竹下家族所有的产业都在未来的赵国境内。我给赵嫣然实质上的财产所有权,姬天心给赵嫣然名义上的王号,赵嫣然又有凌月撑腰,这天下,谁敢说个不字?”…, 游啸风长吸一口气,许久许久,才幽幽说道:“谁说女子不如男!姬天心一年前离开长清宫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谋划今天的布局了,可笑,若不是她今天主动提起,我们都无法猜出她的意图。这天下,又有谁能提前猜到这些呢?” 嬴战深有所感的点了点头,“她很早的时候就把魏家和韩家的继承人拉拢在身边,而后又将他们带进鬼谷派和天机门,这两个门派一个在魏国封国内,一个在韩国封国内,长清宫在赵国封地内,如此一来,三足鼎立之势已成。无论天机门还是鬼谷派,都不服长清宫为镇国教派,如此一来,必然鼎力拥护魏国与韩国的建国,他们本就不买竹下家族的帐,魏家和韩家的继承人又是他们的派中弟子,绝不可能偏帮竹下家族。可笑,竹下家族谋划几代,最后所得到的,不过是京畿百里之地。” 游啸风呆呆的坐下,依旧有些梦中的感觉,最后忍不住哆嗦一下,“女人实在是可怕。姬天心自知无力匡扶大晋国王室,索性甘为玉碎,自己得不到,也不让竹下家族得到,一口气将大晋国领土分成三份,让竹下家族被三国夹击,只怕是旦夕覆灭。好狠的算计!” 嬴战嘿嘿一笑,“那么,风哥现在还认为我这一百万枚极品灵石是挥霍么?” “哦不,绝对不是!物有所值!物超所值啊!”游啸风双眼放光的说道:“大晋国以西以北的国土都被划入了赵国,也就是说,未来与秦国接壤的就是赵国,一百万灵石买好赵国,这笔生意做的值!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到时候,是赵嫣然嫁入你们嬴家,还是你嫁入赵家!” 嬴战恼火的说道:“当然是赵嫣然嫁入我们嬴家,偌大一个赵国,就是嫁妆!” 游啸风干笑两声,最后忍不住问道:“嬴师弟,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按理说,这些事情不到诏令昭告天下的那一刻,绝对是秘密中的秘密,可是,姬天心为什么提前将其告知与你呢?她和你,非亲非故啊。” 嬴战沉吟的揉着额角,“其实,我也一直很纳闷。姬天心行事缜密,心思细腻,她做的每一件事情,背后都有深刻的寓意。只是。我也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偏偏告诉我。” “也许,两三年或者三五年后,我们会知道吧。” 嬴战无力的点了点头,“如果姬天心想让我们知道。三五年后我们自然会知道,如果她不想让我们知道,也许……我们永远都不知道。” 游啸风同样无力的点了点头,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智力有些硬伤! ……………… 而远在大晋国王都曲沃城中,竹下家族一片压抑…… 长清宫那一场豪赌仅仅在修炼界流传,市井小民还没有资格知道。可是竹下靳带着斑斑血迹和嶙峋的样子却被几个下人收入眼底,不多时就传遍大街小巷。这些草根小民,最喜欢的就是打听那些大家权贵的。 竹下家族篡国的事情已经是路人皆知,竹下靳就是未来的国君,而在有七八天。就是晋君禅让大典、新君登基大典的日子,颁国号,昭告天下,诸多事宜都需要国君去做。 可是……可是如今国君却成了这幅奄奄一息的模样,如此一来。禅让大典时该怎么办呢…… 要是竹下靳当了国君,竹下家族所有的下人就全都鸡犬升天,混上一个宫里人的身份,可是现在。这美梦似乎不靠谱了。…, 愁啊! 可是没人知道,此时竹下家族最深处一栋密室中。一些孔武有力的大汉不断将一个个还在蠕动着的麻袋扛进去,随后将一个个干瘪的麻袋扛出来。这种动作持续了三天三夜。而在这三天三夜里,密室中一直闪耀着浓郁如血的光芒,光芒浓郁得让人以为如同置身在血海中,厚重的玄铁大门都被这血光侵染得成了暗红色。 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因为进出过这里的,除了死人,就只有竹下家族世代培养的死士。 第四天,所有的血光猛然收敛,随后一阵中气十足的长啸从地底传来。 “哈哈哈!赵家村那死老头鼓捣出来的溶血炼魂果然神异,如此必死无疑的伤势,竟然在三天里痊愈,没有留下半点隐患。多亏当年我看到过他施展这门术法,否则……” 迷恋的抚摸着自己恢复一新的十指,感受着其中更加旺盛的生机和活力,竹下靳嘴角勾起一丝邪异的笑容。 “五百童男童女的滋味果然不错,我感觉我的生机和笀命又延长了。” 将一件件衣服穿在身上,竹下靳缓步走出密室,重见天日的那一刻,他脸上又恢复了以往那种目空一切的神色。 以前,这只是吊儿郎当的纨绔之气罢了,而现在,这已经成了君临天下的王霸之气。不得不说,身份的变化,真的很奇妙。 一直守在密室门口的两个死士见到竹下靳出关,立刻无声的跪下,恭迎竹下靳。 看到这两个炼气期巅峰的死士,竹下靳眼中血光涌动,他缓缓伸出手,扣在两人头顶百会穴上。 虽然竹下靳的动作比较奇怪,可是那两名死士并没有任何抵触和反抗,他们从出生就被灌输忠诚竹下家族的思想,别说竹下靳只是摸他们的头,就是竹下靳要砍下他们的头,他们也会二话不说的把刀抹脖子。 竹下靳眼中的血光越来越浓,最后,他手掌上浮现出一抹更加璀璨妖异的血光,这血光势如破竹的深入到两名死士体内,瞬间在他们四肢百骸中游走。两名死士浑身散发出朦胧的红光,如同两块人形的火炭般,同时,他们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只是,他们依旧没有半点反抗。 血光越来越亮,随后渐渐变得暗淡,随着血光的退去,两名死士高高贲起的臂膀肩背如同风干的橘子皮般,快速的干瘪下去,竹下靳的手掌离开他们头顶之后,他们噗噗的变成一团皮囊。 是的,皮囊! 他们所有的血肉骨骼都诡异的消失了,原地就留下两个麻袋般的皮囊。 而竹下靳却闭着眼睛,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兴奋的说道:“传说中依靠杀戮修炼者提升实力的法门,竟然被我悟到了,我果然是天才啊。” 而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竹下靳血红的眼睛看过去,却发现来人是自己的父亲,于是连忙收起身上的杀气,说道:“父亲,孩儿已经恢复,您无须挂怀。” 竹下老头上上下下打量着恢复一新的儿子,脸上浮现出喜悦的笑意,随后乐滋滋的说道:“我儿啊,真是双喜临门,不不,三喜临门啊。你复原是其一,马上要当国君是其二,刚刚,姬天心让人传来消息,她愿意嫁给你,不过,她有一个要求。” “哦?” “她说,婚礼必须在禅让大典和你登基大典那一天举办。” 竹下靳自负一笑,“这个女人,终于想通了么,哼,依她又如何!以后进了我竹下家,定然把她驯的服服帖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七章:澹台冰河 晋王的不测并没有给大晋国朝野和市井带来多少震动,可以说,这种结果完全在大晋国所有阶层的预料中,虽然有许多忠贞之士不懈寻找晋王的踪迹,可更多的人都在拭目以待禅让大典。 时间,一天天过去,禅让大典的日子终于到了。 在竹下家族一班幕僚的策划下,晋王室推举出来的那位傀儡接连两次禅让王位,竹下靳都推辞不就,第三次,竹下靳终于“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这一天,曲沃城清水洒街,黄土垫道,万民空巷,纷纷聚拢到竹下家族通往王宫的道路两侧,围观着竹下靳登基的这一幕。 竹下家族大宅内,竹下靳穿戴得整整齐齐,从头到脚,一应衣着全都按照国君规格置办,坐下马车也是六马驱驾。六匹神骏的高头大马离开竹下家族宅院,驶上街道的时候,不少民众都欢呼起来。 这其中有竹下家族事先安排的托,也有真心的欢呼声。 竹下家族经营多年,该做的工作,都已经做到位。而且,大晋国近几十年来对外作战频频失利,国君屡屡无所作为,竹下家族不说多么得民心,至少他们取代晋王室也是不违民意。 竹下靳微笑着向四周挥手致意,随后端坐于马车上,双手扶膝按剑,目光缓缓从竹下家族的祖宅中收回,热切的看着大道尽头的王宫。 “这些亭台楼宇,就要换一个主人了……” 说这话的时候。竹下靳既是喜悦,又是懊恼。 懊恼的,自然是与嬴战的赌斗,竹下家族所有的财产都输得精光。可恨那嬴战小子。故意设下套欺瞒自己,如果下次再遇到他,一定要把他吸成皮囊。 自从巧合的悟通了掠夺他人精血魂魄的法门后,竹下靳疯狂的杀戮修炼,竹下家族豢养的高手都被他秘密的杀死修炼,吸收了这么多人的精血魂魄,竹下靳修为猛的蹿升。他自信,如果再对上嬴战。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落败,一招,只需要一招就能打死嬴战。 而喜悦呢,自然是这大晋国的一切都要变成竹下家族的。虽然丢掉了竹下家族芝麻。可是捡到了大晋国这个西瓜,这也让竹下靳心中的懊恼消失了一大半。 六匹骏马不疾不徐的缓缓行进,大晋国的王宫越来越大,而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连串机括发动。弓弦绞张的声音,同时,破空声传来,一声清朗的大喝平地而起:“篡国贼子。纳命来!” 嗖嗖嗖…… 几十根强劲的弩箭弓矢精准的钉向竹下靳,这些箭矢高速飞行的速度甚至令空气中隐隐散发出一阵焦糊味。显然,参与刺杀的全都是高手。而且,这些高手不管有没有击中,全都一击而退,迅速的隐入人群中,一边躲避,一边伺机再发动攻击。 竹下靳古井不波的向四周弓矢看去,他身上隐隐流转出浓郁的血光,随即?锵龙吟剑出鞘,一阵雪亮的剑光屏障般将竹下靳护住,来袭的箭矢全都扑簌簌的落下,尽皆被从中斩断。 自始自终,人们都没看清竹下靳是如何拔剑、出剑,也没有看到他手中那把剑的长短、造型、色泽。 这时,一个身着铠甲的军士从天而降,他身上流转着惨白色的光芒,森森的杀气笼罩了马车周围几十米的范围,不少人都感到如坠冰窖,哆嗦着退去,街道上刚刚泼洒过的清水也咯吱吱的结冰,马车的车轮被死死冻住,六匹骏马希律律的嘶鸣着,却愣是不能拖动马车分毫。…, “好强!应该是金丹期巅峰的高手了吧,如果是几天前,我对上他只有死路一条,可是现在……” 竹下靳手掌轻翻,长剑再次出鞘,这次,从天而降的那名军士终于看到,这把剑的剑身上恍然天成的闪动着两个字:太阿! 太阿,是昔年楚国名剑,却被晋王所得,在大晋国流传几百年,被奉为王室至宝,国之象征,即便当年被大楚国压境,晋王什么条件都可以谈,却惟独不愿交出这把剑求和。可是现在,这把剑却出现在竹下靳手中。 想到这,那名军士更加愤怒,身周的元力更加汹涌激荡,散发出的寒气浓密得如若实质,首当其冲的六匹战马全都悲鸣一声软倒下去,却不等它们彻底倒在地上就被冻成了晶莹的冰雕。 竹下靳眼中平静无波,轻轻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了,大晋国镇北将军,澹台冰河,大晋国王室的死忠分子。怎么,你不知我是接受王室禅让,姬天心也心甘情愿嫁给本君,成为王后么?速速归顺,本君不计你冒犯之罪。” “贼子!受死!” 澹台冰河盔甲护面中迸射出两道夺目的光芒,那是他眼睛中的怒火。而他手中一对万年寒铜打造的大锏上闪耀起更加夺目的光芒,并且狠狠的朝着马车华盖拍去,作势要将马车和竹下靳一同拍死拍碎。 遭逢这种变故,竹下家族的众多高手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们只是徒劳的高呼着让竹下靳小心,不等他们有所动作,人群中就射出一支支冰冷的箭矢。 “?……” 竹下靳横起太阿,牢牢地挡住了澹台冰河的大锏,而他身下的马车却经受不住这种万斤力道的碰撞,轰得爆散开来,只是不等它们飞散出去,就被极度的寒气冻成细碎的冰粉。 澹台冰河人在空中,双锏轮番打出,一道道强劲的寒气涟漪般的散发出去,两人方圆百米内的所有物品都变成了晶莹的冰雕,许多竹下家族的高手想要过去帮忙,刚刚走进这些冰雕就被冻得手脚麻木,随即被暗处的弓弩一一点杀。 竹下家族那些金丹初期的修炼者本要去帮忙。可是一听到澹台冰河这个名字,全都变得畏畏缩缩,都不敢上前,任凭竹下靳被围攻。 这时。竹下家族的高手们想到了竹下家族那些平日里供奉得跟大爷一样的顶尖高手们,可出奇的是,这些人一个都没见到,一时间,剩余的那些炼气期和金丹初期的人们纷纷破口大骂。可是他们并不知道,那些顶尖高手们早已经为竹下家族“捐躯”了。 “这个澹台冰河是谁?怎么那些人都很怕他的样子?” 人群中,嬴战一脸疑惑的向游啸风问道。 游啸风轻声解释道:“澹台冰河也是长清宫中的弟子,他十几年前就已经成名了。只是他出身大晋国武将世家,对大晋国忠心耿耿,修炼有成之后就离开师门投入军中,镇守大晋国北疆。短短几年功夫就积功当上了将军,大晋国北方军都是他的兵。” 嬴战看了一眼激斗中那个浑身甲胄的身影,低声说道:“他前来行刺,却不脱甲胄,果然是忠贞之士。大晋国有这种良将,真是大幸,只可惜……” 游啸风点了点头,“澹台冰河天生就是冰魄寒体。据说,他娘生下他就被活活冻毙。小时候光是喂奶就冻死了几个奶娘,最后没办法。还是澹台家族的高人带着他到了边外大雪山,喝牦牛奶长大的。他修炼的功法《冰魄寒神》也是在大雪山中奇遇得到的,这部功法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他当年若是愿意留在长清宫,下一任掌门铁定是他的。只可惜,他们澹台家族世代为将,镇守国疆。所以,他离开了师门。不过说实在的,他在长清宫二十多年里未逢一败,从无敌手。”…, 嬴战摇了摇头,“不,他败了!晋王在他镇守的地域中出事了,这就是在打他的脸,而这件事情最大的嫌疑就是竹下家族,他这是来找场子的。而且,今天他似乎也赢不了。” 游啸风咧了咧嘴,怎么好端端的忠君爱国,到了嬴战嘴里就好像街头地痞无赖寻衅呢。 嬴战继续说道:“我很是奇怪,十天前,竹下靳不过是金丹期四层,今天,怎么就能和澹台冰河正面硬撼不落下风?这十天里,我一直都在宇宙熔炉中修炼,即便如此,也仅仅是从金丹三层提高到金丹五层罢了,以后每一级都艰辛十倍,竹下靳是什么奇遇,能够超越宇宙熔炉。” 游啸风也紧紧地皱起眉头,“澹台冰河在师门中的时候就是金丹十层的高手了,离开师门这么多年,虽然迟迟没有突破瓶颈,可是根基和技巧应该无比扎实,竹下靳能接下他一招就是异数,怎么可能打得旗鼓相当呢。” 嬴战眼中光芒闪烁,许久才说道:“竹下靳被我打得经脉尽断,筋骨碎裂,不死也是半残,可是今天,他竟然活蹦乱跳,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血魂大`法的缘故。至于修为,我所料不差的话,他应该是摸索到了杀人练功的诀窍,他可以杀死其他修炼者,掠夺精血魂魄提升己身功力,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在不到十天的时间里一跃成为金丹期巅峰的高手。” “那澹台冰河……” “很悬!”嬴战重重的说道:“竹下靳当初和我对决时,不懂得炼化外来力量,而现在,他一定掌握了这个法子。澹台冰河如果不能一招击杀竹下靳而是与他持久战,那么竹下靳就能源源不断的掠夺对方力量补充自己,甚至在战斗中炼化澹台冰河的力量提升,澹台冰河必败无疑。” 嘶…… 游啸风长吸一口冷气,“照你这样说,竹下靳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同等级内无敌手,遇到比他强的人也能逃跑,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依靠杀戮,活生生堆到仙人的境界。” 想到这,游啸风忍不住破口大骂,自己每天都在宇宙熔炉中拼死拼活的修炼,还有无数丹药服用,即便这样,还是花了小半年的功夫,从金丹四层提升到金丹十层。反观竹下靳,不到十天,也达到了金丹十层,而且能够和澹台冰河这个老牌的金丹十层对抗。 最后,游啸风不得不长叹道:“人比人,气死人啊!” 这时,嬴战低声说道:“澹台冰河气势已弱,就要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八章:禅让大典 事情正如嬴战所料想的那样,澹台冰河不敌竹下靳,被一掌打退,随后竹下靳就一剑追斩。太阿上放射出夺目的光芒,可是这夺目的光芒转瞬间被浸染成血色,浓郁的血色,而后,这浓郁的血色在天空中飞扬洒落。 一条深可见骨的划痕横亘澹台冰河右肩到臀部,若不是澹台冰河身上穿着法宝甲胄,恐怕这一剑可以将其斩成两片。 人在空中,澹台冰河狂吼一声,随即漫天暴风雪,天地间一片冰冷昏暗,等风雪消散阳光重临,已经不见了澹台冰河的身影。 竹下靳的手指缓缓拭过太阿,剑身上淋漓的血迹化成一道道血色的流光汇入竹下靳手掌中,随后竹下靳眉发间挂上了厚厚的冰霜,只是这冰霜转瞬即化,竹下靳的气势变得更加强盛。 收剑回鞘,竹下靳就这样昂首阔步的向大晋国王宫走去。随着一步步的行走,竹下靳身上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越来越强盛,携带着方才击退澹台冰河的威势,竹下靳这种气势的积累达到了一个巅峰,产生了质的变化。 大路两旁的民众目光接触竹下靳时都下意识的低头,竹下靳从他们身侧经过时,一个个都不由自主的跪伏下去,到最后,竟然演变成山呼万岁。 王宫大门前的广场上,一座九阶高台高高竖立着,明黄色的飘带和大晋国旗帜迎风招展,只是。它们飘扬的时间不多了。 高台上,晋王室扶植出来的傀儡晋王高声宣读着禅让的文书,最后除去头顶的王冠和身上的袍服,向竹下靳拱手称臣。竹下靳哈哈长笑着接过王冠。一步一步的登上了高台。 “王国臣民、列国使节、今日,孤上应天意,下顺民心,接受大晋国王室禅让,今日,大晋国改国号为靳。孤为大靳国开国国君,孤册封前朝王室公主姬天心为国后,孤……” 正当竹下靳一手负背。一手按剑,王霸之气四射的宣读致辞时,人群中响起了一声不合时宜的惊呼声,随后。惊呼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一时间,高台四周的民众和各国使节全都将目光投注过去。 竹下靳恼火的转过身去,想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跟自己捣乱。可是看到来者身影时。他不由得呆住了。 姬天心! 是姬天心! 只是此时的姬天心一身素白的孝服,身后跟随的十几个人也都是一身孝服。 常言道,要想俏,一身孝。此时的姬天心除了平日里的雍容典雅的高贵之礀。又有了凄婉欲绝的楚楚之态,尤其是她那忧愤的模样。更令人揉碎心肠。 看到姬天心,竹下靳脸上的得意和欢喜慢慢消敛。最后变成震怒,他高声问道:“姬天心,今日是你我大婚的日子,你却身披孝服,是何意!” 姬天心冷冷的看着竹下靳,一步步的走上高台,来到竹下靳对面,冰冷没有半点感情的说道:“竹下靳,你杀我父兄、断我宗祠、夺我社稷,我姬天心与你不共戴天,你还妄图我委身于你,去掩盖你篡国的本质?你做梦!” 哗…… 姬天心此言一出,广场上顿时乱成一锅粥,所有人都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 虽然竹下家族篡国的事情在大晋国不是什么秘密,可是在那些偏远的州县,依旧有人不知,其他国家的人也并不是十分清楚。所以,在场的很多人并不知晓大晋国所谓的禅让,实质上是篡国。…, “我就说嘛,大晋国好好地,搞什么禅让啊。” “就是,社稷重器,有德者居。竹下靳不过是一个毛头孩子,有什么功德,也配禅让。” “哎哎,各位老哥,那女的是谁,长得挺俊的嘛。” “这是大晋国公主,姬天心,你连她都不知道,你是大晋国人么?” “嘿,我还真不是,我是秦国来的。我没见过什么是禅让,所以巴巴跑来看一下……” 当然,人群中也有那些竹下家族的死忠份子竭力的掩盖,粉饰。可是这时候群众们的八卦之魂已经熊熊燃烧,这些托们显然已经镇不住场子了。 竹下靳恼羞成怒,手掌紧紧地攥住太阿。他终于知道姬天心为什么会答应嫁给自己。这根本就是一个骗局。她是假借婚嫁麻痹自己,令自己放松警惕,否则,自己必然对其重重戒备,姬天心纵使有通天之力,也不可能轻易接近王宫,甚至都走不进王城。 可恶啊! 面对竹下靳杀意凛然的目光,姬天心毫不畏惧的昂了昂头,露出修长白嫩的鹅颈,怒声斥道:“竹下靳,我姬天心今日就在这里,你有胆量就拔剑,将我杀掉!” 听到这话,竹下靳的气焰顿时一弱。毕竟此时众目睽睽,他如何敢拔剑杀人,否则,后世史官如何粉饰,篡国这个名头都甩脱不掉了,这是竹下靳不愿意看到的。 而且,姬天心身后跟随的十几人全都是金丹期高手。为首的两人分别是魏信陵和韩无忌,这两人竹下靳倒不放在眼里,可是两人身后全都是金丹七层以上的高手,有几个还是金丹十层,竹下靳不得不忌惮。 姬天心冷哼一声,随后目光掠过竹下靳,看向四周的民众。姬天心从袖中掏出一份卷轴,泪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 她知道这份卷轴的意义,她也知道这卷轴宣读过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可是,她别无选择! “宣,我父王遗诏!众臣民听旨!” 高台上,一身孝服的姬天心高举一卷明黄色的卷轴,看到这卷轴,大晋国的臣民都知道,那是晋王的诏书,于是一个个都习惯成自然的跪伏在地上。 除了不用下跪的外国使节等人,在场唯一站着的就是竹下靳了。 竹下靳面颊抽搐的看着周围黑压压跪伏在地的人群,他没想到,那个消失不见的晋王还有这么大的威望,一道诏书,就能令万民跪拜。 “竹下靳,先王遗照在此,你是跪着听呢,还是站着听呢?” 姬天心言辞尖锐的向竹下靳问道。跪着听,自然是臣子之礼,站着听,自然是不把先王放在眼里。 竹下家族本就是大晋国的臣子,即便有禅让,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而姬天心手中的诏书是先王所留,于情于理,竹下靳都该以臣子之礼跪听,否则,就是对先王不敬,无形中便坐实了谋害先王,野心篡国的罪名。 还没得意多久的竹下靳一点点,一点点的弯下了脊梁,曲折了膝盖,头颅低低的垂下,语声阴冷的说:“臣……听旨。” 姬天心运功震开脸颊上的泪水,朗声向大晋国臣民和列国使者宣读诏书。从那熟悉的语气和用词,所有熟悉晋王的人都知道,这份诏书的确是出自晋王之手,而且,这份诏书是晋王之女姬天心舀出来的,绝对不是伪造之物。 诏书的内容无非是晋王追悔执政期间的一系列过错,以至于大晋国日渐衰落,不复往日辉煌,是以,他向臣民致歉,恳求原谅。…, 听到这一段,现场一般的人都感动得热泪盈眶。天下君王虽多,可是真正能放下礀态认错的有几个?能向草根百姓道歉的又有多少? 姬天心的诵读声略微停了停,因为,她自己也泣不成声。 一旁的竹下靳稍稍松了口气,原来,姬天心只是宣读这封罪己诏,而不是要与自己不利。 歇了歇,姬天心继续读到晋王的遗命:封魏王、韩王、赵王,并册封天机门、鬼谷派、长清宫为三国镇国教派。 大晋国的臣民呆了、其他国家的使节也呆了、竹下靳只感到五雷轰顶外焦里嫩。 “王封王,简直是闻所未闻,胡闹!胡闹!” “魏信陵韩无忌都知道,可这个赵嫣然是谁?老赵我刚出生的儿子还没起名,干脆就叫赵嫣然吧。” “那分明是女人的名字,你好意思给你儿子用?” “胡闹!这更胡闹,怎么能给女人封王!岂有此理!” 相对于大晋国民众的反对,列国使节却有人赞同的点头说道:“大晋国幅员辽阔,又有三个大派,一分为三。可是多年来,大晋国内彼此倾轧,矛盾纷纷,所有的国力和精力都浪费在了内耗上。倒不如一分为三,三派各归一国,赵魏韩同出一源,也能互相扶持,晋王糊涂一世,临终倒是下了一招妙棋。” “此言有理!表面上是一分为三,可实际上三国领土都与大齐大宋相若,有大国底蕴,又有大派扶携,国力不但没有损耗,反而平添三倍。三国同气连枝,假以时日,这天下绝非大齐一言之天下。” “其实还有一点。晋王分封三国,三国名义上还是归属晋王室,竹下家族若对王室不利,三国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否则这三国就要背负忘恩负义的恶名。如此一来,王室虽失却领土,却保全了宗祠。若是竹下家族篡夺了江山,只怕第一个就是要收拾王室成员。”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魏信陵和韩无忌重重叩首,近乎大吼的说道:“臣,领旨谢恩!” 而这时,竹下靳也一脸狰狞的站了起来,手中,太阿剑已然出鞘。 人群中,嬴战和游啸风也慌忙向前靠拢。他们,决不允许姬天心有丝毫不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九章:奈何生错女儿身 竹下靳输掉了竹下家族的宅邸财务,而这些东西都归到了凌月手中,竹下靳知道,这笔账自己赖不掉。不过还好,他有了大晋国。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没什么。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竹下家族谋划多年的篡国计划,已经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恨恨的看着姬天心,竹下靳怒声吼道:“你当初去天机门和鬼谷派,就是在布置今天吧,他们,就是鬼谷派和天机门的弟子吧。呵呵,可笑,我还以为长清宫是冲虚老道说了算,原来,是凌月那老女人,你封赵嫣然为赵王,也是因此吧。” 姬天心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竹下靳,随后便转向韩无忌和魏信陵两名心腹,将手中的诏书递给二人。 “今后,尔等务必亲善子民,勤修武备,不求扬威天下,但愿安守一方……最后,我以朋友的身份,恳请你们,为我姬氏一族,留个薪火。” 姬天心又看向两人身后跪伏的那些弟子,说道:“天机门、鬼谷派已经得到了你们想要的地位,你们掌门势必已经给你们交代过了,我就不多说了。好了,散去吧。” 竹下靳身上血光炽盛,面目扭曲,他嘿嘿冷笑着说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韩无忌听到这话,立刻怒声说道:“竹下靳,如今你要财没财、要全没权、要人没人,你还凭什么跟我们叫嚣。你以为这还是当年在长清宫么?” 竹下靳哈哈狂笑。“就凭我手中的剑!受死!” 竹下靳一剑斩出,惊天的血色匹练平地而起,如同一堵墙般向韩无忌撞去。即便金丹十层又有法宝护身的澹台冰河,也被竹下靳一剑劈得皮开肉绽露出骨骼,韩无忌刚修炼到金丹期没多久,哪里是他的对手。 面对着惊天的一剑,韩无忌呆住了。此时他才恍悟,分不清形势的,不是竹下靳,而是自己。如今已经出了师门。两人又势同水火,打打杀杀根本没有什么顾忌,自己还傻不拉几的跟竹下靳喷口水。可恨这国君的位置还没摸到呢,就要一命归西了。 “国君小心!” 一名金丹十层的鬼谷派弟子瞬间挡在韩无忌身前。随即双手勾勒符印,口中念道:“天下之大,一纵一横,术法之妙,一阴一阳!阴阳纵横大棋盘!” 随着他的话语,一张纵横交错的网格出现在竹下靳剑气前方,一个个或黑或白的圆点在网格交错处闪耀。这些圆点彼此呼应,形成一个个玄奥繁复的阵势,看似单薄,却将竹下靳的剑气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双目赤红的竹下靳冷声说道。 那名身披孝服的男子淡淡的说道:“鬼谷派,苏怡!” 这时,魏信陵身后也走出一名金丹十层的男子,“天机门,公输悦。” 二人犄角势拦住竹下靳的时候,剩余的两派弟子匆忙护着魏信陵和韩无忌撤离。眼下,两人是晋王遗诏中册封的君王,这个封号比起竹下家族的“禅让”更有含金量,这两人关系到两派未来的长远发展,决不能让他们身陷于此。 他们走掉了。可是姬天心没有走,或者说,姬天心不愿走。她知道这个诏书代表什么,今后,天下只有赵魏韩。而不会再有大晋国,大晋国已经名存实亡。 华光流转。一把修长的剑出现在了姬天心手中,看到这把剑,竹下靳冷哼一声,他眼中流露出愤恨的神色。…, 没错,这把剑名叫破浪,是当初嬴战从他手中赢走的。 可是姬天心没有攻击竹下靳,而是失魂落魄的念诵起来: 本不应识人间愁, 怎知谪落帝王家。 空负满腔报国志, 奈何生错女儿身。 姬天心悲愤的舞着长剑,嘶声向苍天控诉。 为什么,上天给了她无暇的容颜、绝顶的聪慧、雍容的气质,这种只应天上有的仙女,偏偏谪落凡尘,还是一个崩溃边缘的帝王家。上天给了她力挽狂澜的心计和机智,可她不是男子,不能名正言顺的继承王位,不能正大光明的改制革新。身为一个女子,她只能在权利边缘游走,汲取一切可争取的力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晋国覆亡,却无能为力。 天命注定,人力难违。 “若有来生,莫予我美貌和富贵,我愿生在贫寒,死于平淡!” “若有来生,莫予我才智和聪慧,我愿生在庸碌,死于无为!” “若有来生……” 姬天心横剑于颈,如泣如诉的说着,那凄婉的模样,令万人无声落泪,知道她身份的人都呜呜的哭了起来,命运眷顾了她,却也压垮了她,她这一生,根本没有半点快乐。即使最后击败了对手,却也没有保住她所要守护的东西。 大晋国没了! 姬天心也不愿意活着了。 竹下靳静静的看着姬天心自刎,无动于衷。 看着这个与自己斗了十几年的女子身死,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竹下靳这一生只想得到两个女子,一个是赵嫣然,因为她的人!一个是姬天心,因为她的身份。可是,这个女人要死了,死在他面前。 苏怡和公输悦也没有阻拦的意思。虽然姬天心给他们的门派带来了许多好处,可她毕竟是大晋国王室成员,有她在一日,魏国、韩国头上就好似悬着什么。今天,她愿意自我了解,正遂了二人的心意。 姬天心留恋的看了一眼熟悉而又陌生的宫阙楼宇和臣民,凤眸缓缓合上。泪水落下的那一刻。皓白的手腕猛然撩起。 ?! 想象中的疼痛和解脱并没有传来,姬天心只感一阵巨力,随后整条手臂都麻木无知,破浪打着旋飞了出去,剑身依旧光洁,没有半点血迹。 察觉到异样,竹下靳目光扫了过去,却见姬天心身边绕着一条灵气四溢的青龙,青龙一丈长,却纤毫毕现。无论鳞甲爪牙都清晰可辨。可是竹下靳清楚的看到了这条龙的本质——一把剑。 青龙绕柱般的卷起姬天心,随即猛的向外飞去,速度之快,肉眼难辨。 苏怡和公输悦虽然想阻拦。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不能做的太明显,反而还得作出阻拦竹下靳的模样。 竹下靳可以辣手摧花杀掉姬天心,却从心底不愿看到她自刎在自己面前。此刻看到姬天心被就走,竹下靳心中既有一丝恼怒,也有一丝庆幸。这种既想她生又想她死的纠结心理令竹下靳十分暴躁,而苏怡和公输悦偏偏就像飞进油锅的那个火星。 “砰!” 竹下靳手中的太阿和苏怡的阴阳纵横大棋盘撞在了一起,凄迷的血光瞬间将大棋盘包裹进去,任凭苏怡有多少变化和门道,暴怒中的竹下靳都蛮横的选择了暴力吞噬。 血光涌动。苏怡的脸色立刻一变,因为,他明显察觉到了自己真元的流失,只是一个呼吸,自己阴阳纵横大棋盘中的真元就失去了一半,竹下靳第二剑斩过来的时候,大棋盘竟然“砰”的爆碎,太阿余势未消的从苏怡腰间斩过,苏怡的生机瞬间断绝,他的精血、元力、神魂全都变成一道血光萦绕在太阿剑上。汇入竹下靳体内。…, 竹下靳趁胜追击,剑势一转狠厉的罩向公输悦,公输悦手忙脚乱的放出机关兽法宝,还没操纵起来,就被竹下靳劈柴似地一分为二。所有的一切全都化成血光汇入竹下靳体内。 “哈哈哈哈!死!死!死!全都去死吧!” 竹下靳一跃而起,向着魏信陵、韩无忌逃跑的方向追去。那里,还有十几个强者,竹下靳十分渴望他们身上的修为。 而另一边,游啸风手一招,姬天心身上盘绕着的青龙化成一把剑,随后剑身冰雪消融,化成真元回到游啸风体内,这正是游啸风所修炼《四象升灵诀》中的青龙剑。 姬天心刚想说些什么,嬴战就已经点燃一张灵符,随即银光升起,将三人包裹进去,下一瞬,三人便来到了长清宫中游啸风的住处。 姬天心失魂落魄的推开房门,走到院落中,看着周围熟悉而又陌生的一草一木,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的问道:“为什么要救我,我已经是一个无用之人,救我何益?” 嬴战将那封书信递还给姬天心,说道:“姬师姐事先将这件事情透露给我,难道没有什么后话?姬师姐这么死去,我的一肚子疑问,又要找谁问询?” 姬天心看了看那封书信,随后抬眼看了看嬴战,她的眸子很红,很红,红得嬴战一阵心碎。 缓缓摇了摇头,姬天心近乎梦呓的说道:“不可信,不可信,枉我自负算无遗策,却惟独疏忽了人心。” 感觉到姬天心话语中那种疏离感,嬴战眉头暗皱,略一思索,尝试着问道:“魏信陵和韩无忌背叛了你?” 姬天心身子一僵,随后沉重的点了点头,“是的,封王,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除掉竹下家族之后,我也没想过收回封国。我只想为王室保留京畿百里之地,让我的亲族们过着安逸的生活。可是,他们俩竟然谋划着将我姬氏一族连根拔起,我被他们软禁,前狼后虎,不死,又能如何?” 姬天心走到墙根处,无力的倚着墙,缓缓坐到地上。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天之骄女,她也只是一个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庭、又被最信任的心腹背叛的可怜人。 “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他们的了,他们舍我而去,也是理所当然,这一切,都是我太傻了。” 姬天心无力的栽倒在墙根处,如同一根朽木般,在她身上,看不到半点生机和生气。 “嬴战,我不能再给你什么好处,你不必浪费精力救我,让我自生自灭吧……自生自灭吧……” 看到姬天心那了无生志的模样,嬴战长叹一声,可是,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姬天心化为朽木污泥,他——做不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章:推倒姬天心 嬴战拦腰抱起姬天心,向一旁的厢房走去。游啸风身为长老,住处十分宽大,闲置的厢房有好几间,其中一间就是专门留给嬴战的。 看着二人离去,游啸风长吸一口气,仰目望天,复杂的情绪缓缓从心底流过。 厢房中,嬴战真元流转,拂去姬天心身上的灰尘,随后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拉起被子,将她盖住,随后坐在床尾处,沉默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劝慰和开解的话语实属多余,姬天心能够在一年前布下三分晋国瓦解竹下家族的局,她的心智绝不是一般人能够企及,那些平淡的话语,根本没必要赘述。可是除了这些,嬴战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你死了之后,王室怎么办?你这样轻生,有没有考虑过你那些亲族?” 姬天心默然,许久,才沙哑的答道:“信陵和无忌追随我十多年,本以为厚赐他们,他们就会善待我姬氏一族,却没想到,他们要将我姬氏一族连根拔起。我恨!可是,我又能如何?我只是弱女子……” 嬴战长叹一声,“无忌和信陵追随你,是因为你公主的身份,你是王室的代言人。他们所求的,也不过是将相之位,光宗耀祖。可是你给了他们难以想象的厚赐,王国,既然封王,他们岂会再如以前那样听你,国君的尊严,不容人姬氏这个旧主存于世间。姬氏一族的存在,令他们的王位不端不正。自然除之而后快。” 姬天心不言不语,只是不断地摇头。 “你以为无计可施了么?你就能放任他们俩逍遥自在,心安理得的享受你们姬氏祖先留下的国土?” “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你不用白费力气帮我。让我自生自灭吧。” 嬴战冷哼一声,“姬师姐,你不会平白无故送给赵嫣然一个王国,这必然是你的后手吧。魏信陵和韩无忌背叛了你,赵嫣然却未必,你不要把我们看得那么不仁不义。” 姬天心死寂的眼睛中流露出一分光彩,随即便乍然熄灭,“你为什么帮我?你我。不过是数面之缘,并无深交。” 嬴战眯了眯眼,轻声说道:“我想把魏国和韩国并入秦国的领土,让秦国成为大秦国。雄踞西方,虎视天下!这个理由,足够么?” 姬天心的瞳孔缓缓恢复光芒,“够!够!这个理由,足够你帮我了。我信你……” 嬴战看姬天心没有寻死觅活的意思,心中不由松了口气,缓缓起身说道:“你安心歇息吧,有什么需要。你再叫我……” 嬴战刚要走,却被姬天心拽住了手腕。一挣之下,却没有脱开。反而带的姬天心半边身子一晃,从棉被中露了出来,那丰盈的胸脯荡出一抹惊心动魄的波涛。 “你……” 不等嬴战说完,姬天心就猛的用力,将嬴战扯向床榻,嬴战猝不及防之下竟被她得逞,两人在棉被中滚做一团。 “姬师姐,快住手!” 姬天心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大胆的扳住了嬴战的肩膀。随后,便见她凤目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诱人的红唇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现在,就有需要。” 嬴战语塞。 刚才嬴战说“有什么需要叫我”,意思说姬天心渴了饿了,谁知姬天心却误以为…… 不过下一瞬嬴战就想到,以姬天心的玲珑心思,岂会不知自己话语中的意思?她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是紧接着嬴战也明白了姬天心的想法。 姬天心如今已经失去了身份、地位、家世等一切的一切,她除了身子,已经一无所有。而魏信陵和韩无忌的背叛也让她不再相信任何人。虽然嬴战说了会帮助她,可她心中还是不踏实,所以,她选择了献身。 “姬……” 嬴战没能说下去,因为,一个诱人的红唇已经凑了上来,生涩却又执着的堵住了他的嘴,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随后,姬天心用力的将嬴战拉入被中。 素白的衣衫一件件的抛落下来,姬天心那白皙中透着淡淡粉红色的肌肤尽数显露在嬴战身前,无可挑剔的比例、完美无瑕的弧度、温润丰腴的触感、沁人心脾的体息…… 砰砰……砰砰…… 嬴战所有的话语都变成了沉重的心跳声,那声音,清晰的传到了姬天心耳中。 姬天心优雅一笑,出水芙蕖般的双臂交叉环住嬴战后颈,朱唇皓齿轻轻咬住嬴战衣领,灵蛇般的丁香小舌一旋一转,嬴战的衣服便从中而开,向两边滑落开去。姬天心如云的秀发从嬴战脖颈掠到胸口,随后是小腹。在她面前,嬴战的衣衫就像是船头的波浪,整齐的向两侧分开,当她再抬起头时,嬴战精赤的上身毫无掩饰的露了出来。 姬天心轻柔的贴在嬴战身上,所有的重量都转向嬴战胸膛,丰润的嘴唇从嬴战面颊转到嬴战耳旁,勾魂魔音似地撩拨着嬴战的心弦:“爱我……” 嬴战不是柳下惠,也不是东方不败,他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一个从未尝过女人滋味的毛头小子,在女人面前,他也和大多数人一样难以自持,更何况,姬天心无论容貌、身段还是气质都无可挑剔,这样一个绝世美人主动撩拨,又有谁能把持得住。 姬天心被嬴战狠狠的推倒,可是她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她没有抗拒,反而主动的迎合嬴战,给他更多的温柔和快乐。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AV为镜,可以知人伦。 前世的某些经验被嬴战从记忆的角落中发掘出来,并且迅速的转入实践。不多时,两人就进入正轨,伴随着一声高亢而又愉悦的呻吟,姬天心尖锐的指甲狠狠的嵌入了嬴战背上的皮肉中。 初经人事的二人就像是。一发不可收拾。金丹期的修为给与了他们强横的体魄,他们丝毫没有半分疲惫,一旦开始,就不知结束,天昏复明,天明复昏,不知是第几次攀上极乐的高峰,二人终于沉沉睡去。 而在他们胡天胡地的这些日子里。大晋国发生了一系列几天动地的变化。 首先,竹下家族的禅让成了全天下的笑柄,被姬天心一招封国釜底抽薪,“大靳国”的梦想彻底破碎。 其次。赵、魏、韩于同一日宣告立国,像晋王遗诏中说的那样,分别定都建制,宣告天下,随后三国分别派遣使者磋商交流。敲定彼此间的详细国界。 最后,大晋国遗留下来的国际地位被三国瓜分,抗匈联盟的种种责任和义务也被重新摊派,周边临近的仆从国是借机自主还是继续与三国建立关系。又是一桩头痛的问题,一次次谈判或激烈或隐晦的开展起来。 而后。三国新君开始拟立朝政,修立章程。 这其中。魏信陵和韩无忌都有背后的家族支持,一切都有条不紊,而赵嫣然的家族没有这个底蕴,更多的,还是长清宫接手。…, 不过长清宫的一众高层并不介意这些俗务琐事缠身,反而一个个欢欣不已。毕竟这涉及到的都是各个官员的考评和赏罚,是安插亲信发展势力的大好机会。 可是,主管这些事情的位置只有一个,而争夺这个位置的人却十个百个,该派谁去呢? 就在大家你争我抢快要打破头的时候,一个人高声喊道:让国君指派。 于是,长清宫那些高层们全都围聚到赵嫣然身边,讨好逢迎。 最后,赵嫣然将这个任务给了游啸风。 游啸风本就是长清宫赏罚堂的长老,主掌长清宫一系列功过赏罚,由他来主持,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于是一个个长老高层们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转而和游啸风拉关系套近乎,给自己那些世俗中的亲人后辈们讨个小官小位,有了官位的就再往上挪一挪。 游啸风也是玲珑之辈,哪些人能交哪些人不能交,他心中早就有了一本帐,那些早就投靠他的人虽然不是有求必应,基本上也都能有所收获。那些值得拉拢的人,也都承了游啸风的人情。而那些以往对游啸风不屑一顾、铁杆跟着掌门和竹下靳混的,不好意思,恕不接待。 赵嫣然在凌月的劝说下,羞答答的穿上王袍去邯郸城亮了亮相,接见了一下赵国的文武百官,按照游啸风拟定的名单封官赐爵,然后就大权下放给丞相和百官,再不理政了。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一个女主,也让文武百官心里别扭,赵嫣然不上朝正遂了他们的心意。 不过能站到朝堂中的这些人都明白,赵国如今的后台是长清宫,他们通过背后的渠道也都清楚长清宫那些高人们的实力和手段,是以,即便赵嫣然不理政,他们也绝对没有谋朝篡位的心思。除非他们活腻歪了。 而且,他们背后的渠道也暗暗给他们放出话来,只要听话,努力做事,长清宫以后收录弟子的时候,会优先考虑他们的子侄后辈。 当官的之所以贪财,不就是为了给儿孙挣一个家业么,可是,金山银山也有花光的那一天,而修炼成仙,却是世代受用,再多的山珍海味,也没有长生不老来的诱人啊。 于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赵国国君临朝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赵国的官员都十分自律、清廉、能干,堪为天下之最,以往那些昏碌无为的贪官也摇身一变成了爱民如子的青天,一个个干出了众人称道的政绩,死后还被万民哭送。唔,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而就在赵、魏、韩三国乱成一团的时候,嬴战终于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从姬天心丰盈的胸部探出头来……看着眼前诱人的娇躯,一个头疼的问题出现了…… 姬天心和她家族的事情该怎么解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零一章:唯一的忠臣 姬天心嘤咛一声背过身去,不敢与嬴战对视,却将柔滑如雪绸的脊背亮给了嬴战,看得嬴战浑身火热。 虽然两人的关系并非那种水到渠成的恋人,可嬴战绝不会吃干抹净拍屁屁走人。他扳过姬天心的肩膀,定定的看着她那微微阖起的狭长眸子。 “亲爱的,眼下这种烂摊子,该怎么收拾?你给为夫说个章程吧。” 听到嬴战称呼自己亲爱的,又自称为夫,姬天心心中终于一宽,她终于长舒一口气。微微蠕动身子挤进嬴战怀中,私语般的喃呢道:“大晋国地处中原四战之地,东有大齐、南有大楚、北有匈奴,几百年前辉煌一时,有吞并天下之势,奈何四处受敌,进不能全力拓土,退不能安心养民,终有今日亡国之祸。然而,秦国地处西陲,又游离中原之外,中原如何纷乱,秦国都可坐山观虎,积蓄实力,风云际会时大可一飞冲天。秦君是世所罕有的明君,一系列所为都显示出胸怀天下的志向,又有你从旁辅佐,将来必成大业。我所想的,就是借秦国之力……” 嬴战双手不老实的在姬天心身上游走,听到这话,动作不由一停,轻声问道:“借秦国之力?复国么?” 姬天心抓住嬴战的手轻咬一口,妩媚的斜睨嬴战一眼,嗔道:“我都是你的人了,自然是为你们嬴家打算,还谈什么复国?”说完,姬天心幽幽一叹。“我那些兄弟要么早夭要么罹难,父亲又生死不知,复国,复给谁呢?我虽然想给那些族亲谋一条活路。却未必要给他们谋划江山社稷。你还对我不放心么?” 嬴战干笑一声。 不过这时候,什么解释都不如最直接的行动,嬴战很直白的向姬天心证明了他对她的信任,一时间,满屋春色。 ………… 曲沃,这座大晋国往日的都城如今萧瑟一片,川流不息的车马行人如今全然不见,有的。只是一队队被坚执锐的兵丁。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曲沃不太平,连忙携带家小细软向外出逃,舍不得家宅的也都尽量少出门,免得身遭横祸。 禅让大典成为闹剧。竹下家族索性撕去伪装,一队队忠诚于竹下家族的士兵接管了曲沃城大大小小的防务,所有要害部门都被换上了竹下家族的心腹,所有不稳定的人员和竹下家族的旧怨们都被无情的清洗。 曲沃城每天都有人被处决,大街小巷中处处可见惨死的尸体。许多大晋国的高官望族整家整府的被抄斩,昔日贵气四溢的宅邸如今遍地狼藉。 竹下家族的那些士兵也知道自己人生的道路算是走到尽头了,原本还指望着从龙有功混个开国功臣,可是一夕之间就成了乱臣贼子。一个个都终日惶恐不安。 而这种惶恐随着大晋国骤变的局势越演越烈,最终。绝境中的士兵开始肆意杀戮,以往有组织有目的的清洗渐渐演变成了瘟疫般的暴兵乱匪。 只是。这时候竹下家族的人已经没有心情去管束那些士兵了。 竹下家族的高层们知道,如今出了这档子事,赵、魏、韩三国都视自己为眼中钉,再留在曲沃城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们将族中子侄分成几批,秘密的送了出去,让他们到东西南北各处隐居,开枝散叶。而在秘密运送子侄后人的时候,竹下靳就好像一杆大旗似地,张扬的屹立着,吸引世人的视线。…, 禅让大典那天,竹下靳一路追杀,虽然最后没能留下韩无忌和魏信陵,可是他连斩天机门和鬼谷派九名弟子,杀得两派狼狈不堪。 折损人手的两派自然不能咽下这口气,于是又派出弟子找竹下靳报仇,连日来,曲沃城中彻夜轰鸣,闪耀的剑光雷火整日不断,只可惜,第二天一早,竹下靳依旧生龙活虎的出现在曲沃城东门,迎接第一缕晨曦的到来,而他身边,则是一字排开的两派弟子——尸体! 禅让大典那天,竹下靳可以和金丹十层的澹台冰河战得旗鼓相当,相持一段时间后打得澹台冰河落败。外人想当然的以为竹下靳只是金丹十层的实力,虽然他后来连杀两派十多名弟子,可是天机门与鬼谷派也只以为竹下靳是金丹十层,从没有动用金丹期之上的高手。 这么多场战斗过去,竹下靳始终以一线之差获胜,天机门和鬼谷派的高层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如果他们事先得知竹下靳修炼过血魂大`法,定然不会这么愚蠢的送出门中弟子给竹下靳斩杀,他们所谓的寻仇行为,除了给竹下靳提升功力,并没有其他效果。 可是,没有人告诉他们,所以,他们依旧拉不下脸面“以大欺小”。 ………… “这么多天来,竹下靳连续斩杀两派金丹十层高手一十二人,金丹八层、九层的弟子二十一人,他如今绝对突破了金丹期,应该已经修炼到元婴期。他之所不显露实力,应该是为了吸引两派继续派人送死。” 昔日大晋国北方军的驻地,如今赵国北疆的雪原上,嬴战和姬天心顶着寒风向北行去,一边行走,一边分析着曲沃城中的动态。 “血魂大`法这东西太出人意料,如果不是你说,我也想不透竹下靳身上的古怪。天机门和鬼谷派一直在和竹下家族死掐,长清宫却按兵不动,原来是打着坐收渔利的主意。” 姬天心身上穿着月白色的绸面小袄,外面裹着一件毛色微微发紫的貂裘披风,与小袄一色的衣裤下摆晃动间,白鹿皮小靴咯吱咯吱的踩着雪,留下一排间隙整齐的脚印。 远远看去,她就像雪中的精灵。洁白无瑕的从天上来,不惹半点尘埃。卸去了匡扶王室的枷锁,姬天心终于流露出了小女孩可爱的本性,即便已经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嬴战依旧看得心神恍惚。 定了定心神,嬴战笑着将自己与竹下靳的赌斗讲述出来,随后说道:“当时能认出这门功法的人只手可数,我还是从赵嫣然那知道的。长清宫默不作声,竹下靳自然不会自己声张出去。长清宫借助竹下靳之手削弱天机门和鬼谷派,竹下靳借助天机门和鬼谷派弟子修炼,两边都闷声发大财,何乐不为呢?” 姬天心长吸一口气。呼出白蒙蒙的哈气,语气莫名的说道:“竹下靳爬得越高,摔得越狠,惹出两派中那些老怪物。只怕要被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嬴战呵呵一笑,“竹下靳要是死在那些老怪物手中,不正遂了你的心意?” 姬天心摇了摇头,“我倒想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我更希望,亲自手刃他。但愿他能活到这一天。” 嬴战没有说话,而是缓缓走到姬天心身旁,双手环住她那瘦削的肩膀。为她紧了紧披风的领子,轻柔的说道:“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我们先去做正事吧。”…, 姬天心妩媚一斜嬴战,无比魅惑的说道:“夫君大人。什么才是正事呢?” 看到姬天心这诱人的模样,再听她那惹火的声音,即便身周是皑皑白雪,嬴战还是觉得一股子火气腾腾的冲了上来。不由笑骂道:“怎么,你想在这幕天席地的欢好么,行,你别跑……” 姬天心捏了一个法诀,身形腾风而去,空中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不过她的修为终究比嬴战弱了一些,很快就被嬴战追上。 “好了别闹了,前面就是北军大营,马上就要见到澹台冰河了,你还有心思想那些。” 嬴战气结,分明是这小妮子撩拨自己,怎么最后又成了自己的错。不过想到此行的目的,嬴战也只好压住火气,不过他还是狠狠的瞪了姬天心一眼,好似在说,今晚上再收拾你。 而随着两人的飞行,苍茫一片的山岭间出现一大片黑压压的营寨,怒号的狂风中,一面面白底黑字的旗帜迎风招展,上书“晋”。 看到这个字眼,姬天心眼角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一串泪水无声的滑落。 在大晋国崩溃,文武百官黎民百姓都在各投新主的时候,唯有澹台冰河的大营依旧挂着大晋国的旗帜,唯有北方军在为大晋国举丧戴孝。 看到眼前的场景,嬴战终于明白先前姬天心说的“若大晋国只有一个忠臣,非澹台冰河莫属”是什么意思了。 “我就知道,澹台家族世代为将,拱卫北疆。澹台冰河连长清宫掌门的位置都毫不留恋,他绝对不会被竹下靳收买。” 嬴战拭去姬天心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澹台冰河忠心可嘉,可是未免不知变通了些。他与赵魏韩三国划清界限,十万北方军的粮草补给、炭火棉被、药物军饷如何解决?只怕很难熬过这个冬天。即便熬过去,十万士兵,又会有多少人铁了心的跟随他呢。” 姬天心默然…… 澹台家族可以剖心沥血的向大晋国示忠,澹台冰河更是不顾生死的行刺竹下靳,可这终究是个人勇武,他不能代表十万北方军。这十万人都是凡夫俗子,有爹娘有妻小,他们没有澹台冰河那么伟大。 也许,他们会被澹台冰河的个人魅力感染,坚守在北方,但他们不可能一条路走到黑的追随澹台冰河,他们最终还是会离开军营,投到赵魏韩三国中。 说句不好听的,澹台冰河只是一个优秀的修炼者,一个成功的将领,但他在政治上,只能用幼稚来形容,他所表现出的忠诚已经将他和十万北方军隔绝在赵魏韩三国外,他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三国联合扼杀。 不过幸好,嬴战来了,同行的,还有姬天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零二章:固执的澹台冰河 嬴战和姬天心没有刻意隐藏,很快就引来了卫兵的注意,不多时二人就被一队手持长戈的士兵堵住,长戈士兵后面是手舀机弩的士兵,如果普通人反抗,与手持长戈的士兵厮打起来,后面那些舀机弩的士兵立刻就会将他们射成筛子。 嬴战暗自点头的看着这些士兵,扭头向姬天心说道:“澹台冰河手下的兵训练得不错,更可贵的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稳住军心,保住士气,澹台冰河倒是个将才。” 那几个士兵见到陌生人靠近军营,本就十分不爽,此时再听嬴战对他们将军品头论足,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一个个都恼火不已。 可就在他们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姬天心一枚令牌递给队长模样的士兵,说道:“把这个给你们将军,顺便通报一声,有故人造访。” 那个士兵将信将疑的接过令牌,只是这枚令牌代表王室身份,并非军中常用的那些,士兵自然人不出来,可是这令牌材质非常,做工精湛,那队长也不敢不当回事,只得叫来一名手下,让他进去通报。 不多时,营内传来嗒嗒的马蹄声,一个身着华丽甲胄的军官老远的跳下马,一溜小跑冲过来,定睛在嬴战和姬天心脸上扫了扫,随后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拱手说道:“末将澹台冰云,参见公主殿下。将军大人有伤在身卧床不起,未能亲自迎接。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听到这话,姬天心不由面色一变。 本以为,澹台冰河与竹下靳一战,顶多也就是受点伤。以他金丹期的实力,也不该有什么大碍,却没想到他如今连下床都不能。 “快带我们去见冰河将军。” …… 不多时,嬴战和姬天心就来到军中大帐。 撩开大帐帘子,森寒的冻气扑面而来,猝不及防的嬴战一个哆嗦,疑惑的看了看帐内,怎么这里面比外面还冷。而且,这么冷,连一个火盆都没有。 澹台冰云似乎看出了嬴战的疑惑,于是连忙解释道:“家兄自小异于常人。周身始终被寒气笼罩,若是围着火盆,反而会不适。” 嬴战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着,这澹台冰云叙述公事的时候。就以将军称呼澹台冰河,叙述私事的时候,就以家兄称呼。由此可见,澹台家族治军治家都是一样的严格苛刻。他们就是纯粹的军人,澹台冰河政治上的幼稚倒也不足为奇。 二人来到床榻边。却见澹台冰河平平躺在床上,全身上下除了头部都被厚厚的坚冰笼罩。丝丝缕缕的冻气如同烟雾般升腾起来,又被嬴战几人带起的气流吹散。 姬天心不可思议的看着澹台冰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家兄正在疗伤,所以无法起身相迎,失礼之处,还请公主海涵。” 姬天心还没说话,一个冷硬的声音说道:“公主殿下,末将未能保护国君安全,无法击杀竹下靳这个叛逆,公主驾临,又不能起身迎接,真是罪该万死。待末将伤愈,必定向军纪官领罚……” 姬天心眼眸微红的摆了摆手,“澹台将军,父王的事情,非你之过,大晋国有今天,也是我一手促成,你不必自责。再说,如今我已非公主,你也不必对我拘礼。” 澹台冰河听到这话,身上的坚冰猛的炸裂,随后,他那昂长的身躯跪倒地上,恭声说道:“澹台家族的祖先追随开国之君南征北战,澹台家族历世历代尽皆从军,澹台家族的男子,生是大晋国的人,死是大晋国的鬼。在澹台冰河心中,公主永远是大晋国的公主。”…, 澹台冰河说话时的眼神无比坚定,一旁的澹台冰云也骄傲的昂起了胸膛。对大晋国的忠诚,是他们澹台家族最大的荣耀。 姬天心长叹一声,伸手搀扶澹台冰河,触手间却摸了一手血迹,这时她才发现,澹台冰河背后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一片,只是鲜血喷涌的时候就被森森的冻气冻结成冰,没有被人发觉罢了。 “澹台将军,你的伤……” 一提起伤势,澹台冰云不由恨恨的说道:“太阿剑是上古名剑,虽不是仙器,可在圣器中也是顶尖的存在,以其激发出的剑气锋锐无比,我大哥,就是被这剑气伤到了本源,剑气附着在体内无法祛除,伤口一直不能愈合。” 一旁澹台冰河黯然的点了点头,“末将实力不济,不能为国杀贼,反而为贼子所伤,无颜面见君父。” 姬天心闻言,细细查看了一下澹台冰河的伤势,但见他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中果然附着着一缕缕锋锐的气息,姬天心知道,这是太阿中激发的剑气。这些剑气渀佛一个个无形的刀片,澹台冰河的血肉刚要愈合就被它们再度撕裂,澹台冰河想要清除它们,它们又消散于无形,让澹台冰河束手无策。 “嬴战,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姬天心智计卓绝,可是对于这些刀剑创伤,就有点无能为力,只能祈求的看着嬴战。 澹台冰云疑惑的看着嬴战,低声问道:“公主殿下,这位是?” 姬天心难得的面上一红,支支吾吾的说道:“是……是我的……夫君……” 澹台冰云一阵愕然,随后呵呵笑着拱手道:“见过国婿!” 嬴战连忙还礼,随后皱眉看向澹台冰河的伤势。 看了一眼嬴战,澹台冰河缓缓转过身去,冷淡的说道:“这是顶级圣器太阿剑所伤,只能靠我自己慢慢运功化解,任何灵丹妙药都不能济事。公主、国婿殿下,末将不能远送。二位请回吧。” 澹台冰云不解的看着自己大哥,怎么刚才还好好的,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呢。可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不敢忤逆大哥的命令,只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姬天心眉头微挑。随即舒展开来,她没有走的意思,反而笑着看向澹台冰河,说道:“冰河将军可是在恼怒我不为家国君父服丧,反而私寻夫婿?鄙夷我不知廉耻么?” 澹台冰河没有回答,不过他冷冷的哼了一声,意思不言而喻。 澹台冰云愕然的看了看自己大哥,终于明白自己大哥为什么会突然翻脸了。不过他明智的低下头。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姬天心走到澹台冰河身侧,轻声说道:“冰河将军,你我多次晤面,虽未深交。却也知彼此秉性。我姬天心十几年如一日为国奔走,何时贪逞个人私欲?以往没有,却偏逢国破家亡时纵情声色,澹台将军,我姬天心就如此不堪么?” 一旁的嬴战听到这话。不由暗暗说了声佩服。姬天心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两人一直都在胡天胡地,可是到了外人面前,就能面不改色的扯谎。不过。嬴战并没有因此看低姬天心,反而觉得她更加可爱。她的坦诚和直白只为自己一个人存在。这让嬴战十分欣慰。 澹台冰河听到这话,脑海中不由回想起姬天心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不由得一阵愧疚,于是连忙转过身去,单膝跪倒,低声说道:“末将妄意猜测,对公主殿下不敬,还请公主殿下责罚。”…, 姬天心摆了摆手,“不知者不罪,再说,我已不是公主,将军无需自责。”叹了一声,姬天心说道:“嬴战是长清宫弟子,与赵国国君交好,是赵国国君的未婚夫,又是秦国国君的胞弟,以往对我大晋国王室多有援助,我委身于他也是父王在时定下的,这么说,澹台将军应该明白了吧。” 听到姬天心顺口成章的扯出这么多半真半假的事情,嬴战险些笑出声来。前面那些身份倒是真的,可是那句晋王在时定下的婚约就是睁眼说瞎话了。不过这时候晋王生死不明,也无可对证。但是依照澹台冰河那死忠的性子,晋王“钦定”的国婿身份简直就是金字招牌。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显然对嬴战不怎么感冒还有些敌意的澹台冰河又一次跪了下去,郑重说道:“末将澹台冰河见过国婿。” “澹台将军请起。还是先让我给你看看伤势吧。” 澹台冰河黯然的摇了摇头,“我的伤,我自己知道,国婿不用白费力气。” 嬴战摇了摇头,“将军,你体内残余的并非剑气,而是剑意。” 澹台冰河疑惑的看着嬴战,轻声说道:“剑意?” 嬴战点了点头,“圣阶法宝都有自己的意志,太阿剑虽然从未显现过意志,却并非没有。你体内存留的就是太阿锋锐凌厉的王道意志。将军疗伤时,是否察觉到这些剑意无形无质,不可捉摸,想要祛除却无从下手?” 澹台冰河点了点头,“正是无迹可寻,所以才拖到今日。” “意志这东西虚无缥缈,自然无迹可寻。可是这东西只要找到对症之法,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 听到自己恢复有望,澹台冰河激动的说道,“该如何做?” “以圣器的意志对抗圣器的意志,将这些残留的剑意吸取出来便是。剩下的那些皮肉伤,相信难不倒将军。在下机缘巧合,整好得到了一件有自主意志的圣器。” 听到这话,一旁的澹台冰云噗通一声跪倒,急切的说道:“国婿大人,还请您为我大哥施以援手,冰云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看到自己弟弟的模样,澹台冰河怒声说道:“冰云,你给我出去!” 看到大哥发怒,澹台冰云不敢怠慢,连忙退出大帐。 这时,澹台冰河定定的看着嬴战,说道:“国婿大人为我疗伤,要是有什么条件,大可先开出来。若是冰河做不到,便不劳国婿大人出手了。” 嬴战打量了一下澹台冰河,笑着说道:“将军既然有此问,必然已经心知肚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零三章:出手医治 澹台冰河没有丝毫犹豫的冷声说道:“国婿大人若是想要我北军的兵权,就请回吧。我澹台冰河虽然受伤,却也能撑一段时间,我死,自有其他将领接收兵权,还不劳国婿大人费神。” 看到澹台冰河固执的样子,姬天心不由说道:“澹台将军,如今大晋国三分,将军不投身其中,反而孤立在三国之外,必然被各国顾忌。将军治军有方,爱兵如子,也不愿看到手下士兵遭受无辜折损吧。” 澹台冰河摇了摇头,“我们澹台家族只忠于大晋国,只忠于晋王,公主殿下,若您有一日能登基,澹台冰河必将自缚于殿前,任您责罚今日无礼之处,若不能,请便吧。” 嬴战看到澹台冰河那固执的模样,恨不得抽他一顿。心中暗道,这货是不是脑子冻坏了,怎么就不知道半点变通呢。 “澹台将军,临走前多问一句,您这十万大军的粮饷补给,该如何解决?将军的营地内虽有存余,可是兵士不事生产,坐吃山空,敢问将军如何捱过这个寒冬?将军不畏酷寒,将军手下的士兵也可以么?” 澹台冰河依旧不为所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上了沙场,就不该惜命畏死,国婿大人,请回吧!” 嬴战捏了捏拳头,终究还是留下一个重重的鼻音,没再说些什么。 姬天心也对澹台冰河固执的态度感到头疼,不过她依旧不肯放弃的问道:“我不图你手中兵权。我只问如何才能让您效命?” 澹台冰河顾及姬天心的身份,也没有把话说得太死,只是淡淡的说道:“除非国君亲临,缴我兵权。否则,谁都别想从我军营里拉走一个兵卒。尤其是赵、魏、韩这三国叛逆。” 嬴战本以为有姬天心从中联络,自己再给澹台冰河一些好处,凭借自己两辈子的经验和祖龙金人的妙用,还收拾不了一个大头兵。可偏偏就是这个大头兵,油盐不进,死活不怕,一根筋认死理。半点脾气都没有。 姬天心摇了摇头。她知道,澹台冰河说的这个条件几乎不可能实现。她也明白,澹台冰河眼中,赵魏韩三国终究是乱臣贼子。以忠臣自居的澹台冰河和他们只有兵戎相见,断没有并肩作战。 除非,澹台冰河效忠的主子传下谕旨。 可是,即便姬天心也不认为,自己父亲仍在人世。 “澹台将军。我们告辞!” 姬天心和嬴战刚要向外走,突然大帐外面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随即澹台冰云冲了进来,大声喊道:“将军。匈奴大军南下,已经到了百里之外。从烽火传来的消息看,匈奴这次应该是倾巢而动。” 澹台冰河听到这个消息。猛的转过身来,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千百年来,匈奴人冬季都不会大规模活动,更何况南下,这一路上人吃马嚼,如何补给,战事受阻,立刻就是兵粮寸断,匈奴人怎么会犯下这种低等错误。” 澹台冰云哭丧着脸说道:“可……将军,匈奴人就是犯了这种低等错误。你看,我们如何对策。” 澹台冰河怒哼一声,随即走向床榻旁边的盔甲架,行动间,肩背上的伤口处处崩裂,血色的冰碴子落了一地。 “大哥……你这样子不能再走动了,这场战事,给我指挥吧。” “胡闹!澹台家族只有战死沙场的将军,没有病死床榻的懦夫,你去击鼓升帐,让兄弟们都准备起来。”…, 看到澹台冰云离去,嬴战不由说道:“澹台将军,不若让我先给你治伤,医好了你的身体,你也能多杀敌报国。” “我是不会接受你那些条件的。” “将军,我只是敬佩你鞠躬尽瘁之志,精忠报国之心,绝非趁人之危,若是将军信不过我,给我一两银子的诊费也好,你我互不相欠,如何?” 嬴战本来只是给澹台冰河一个台阶下,没想到澹台冰河还真的摸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嬴战,然后搬来一张凳子,背对着嬴战坐下。随后他身上真元涌动,一块块坚冰缓缓融化,露出下面参差不齐的伤痕。 接过银子的时候,嬴战还有些哭笑不得,可是看到澹台冰河那恐怖的伤口,嬴战脸上又浮现出一抹慎重。心中暗道,这伤口几乎把人砍了个对穿,澹台冰河是如何支撑下来的。常人摊上这种伤势,那个不怕得要死,也就澹台冰河,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医治。 光芒一闪,从竹下靳手中缴获的那把不动山出现在嬴战手中,此时的不动山上带着细密的裂纹,好似轻轻一摔就会支离破碎似地。可是嬴战手中只有这个法宝带有自主的意志,除此之外无物可用。 嬴战兑换的九灵璇日手套虽然是十阶圣器,可是其中形成自主的意志和灵识,只是一个强大一点的死物罢了。而不动山虽然只是一阶圣器,但他被古圣贤贴身佩戴百年,被圣贤之气感化,孕育出了一个意志,也就是那个圣人王恒,这次医治澹台冰河,正需要王恒出手。 嬴战向不动山中灌注一股温和绵密的真元,随后拱手拜了一拜,说道:“前辈,请您现身。” 王恒那虚幻的身影出现在不动山旁,也朝着嬴战拱了拱手,只是他的力量已经被削弱大半,都差点崩溃,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嬴战指了指澹台冰河,说道:“这位将军被太阿剑所伤,太阿剑锋锐的意志残留在他骨肉中,使得他伤口不能复原?前辈也是圣器中的意志,炼化太阿的意志对您的复原也有帮助,无论是为人还是为己,都请前辈出手帮忙。” 王恒点了点头,随即走到澹台冰河身后。感受到王恒的接近,澹台冰河肩背上的伤口顿时一阵蠕动,渀佛有几十柄尖刀在他骨肉中戳来戳去,搅得澹台冰河背后血肉模糊。很显然,太阿剑残留的意志察觉到危险临近,开始有所动作。 王恒没有丝毫迟疑,挥手写出一个篆字“恒”打进澹台冰河体内,那急速蠕动的骨肉瞬间静止,渀佛在一瞬间进入了恒静。 随后,王恒两指一夹,从澹台冰河的伤口中捏出一根三寸长的小剑,这个小剑分明就是微缩版的太阿,这就是太阿剑残留的锋锐意念。 王恒点了点头,随后将那小剑丢进嘴里,一阵咀嚼,他身上的光芒变得凝实了一分,面目衣着也清晰了一分。见此,王恒双手齐下,将那些剑形的意念一根根挑出,随后一一炼化,半刻钟的时间,就从原本的虚幻朦胧变得与真人无异。 “太阿剑好强的意念,仅仅是残留,就如此强大,它应该是快要蜕变成仙器了。”王恒炼化过太阿剑的意念后,竟然口吐人言,随后他恭敬的向嬴战拱了拱手,“多谢道友相助,这次我获益良多,不知道友其他差遣么。” 嬴战摇了摇头,王恒随即化作一道流光投入不动山。随即不动山上一阵光芒闪烁,上面细密的裂纹竟然一道道的消失不见,不动山恢复了崭新的样子,最后不动山通体一阵闪烁,嬴战清晰的感觉到,不动山的从一阶圣器提升为了二阶圣器。…, 看着手中崭新的不动山,嬴战心中一动,当初比斗时赢取的还有一件残品仙器呢,啥时候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修复。 而就在嬴战思索时,澹台冰河身上涌现出刺目的寒光,森冷的冻气令澹台冰河身周无中生有的出现了大块大块的坚冰,不多时,澹台冰河就被封进了一个巨大的冰坨中。只是通过神念嬴战发现,澹台冰河皮肉筋骨中的创伤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修复,大块大块的坏死组织被剔除,冻入坚冰中,无穷的生机焕发出来,破碎的组织缓缓粘连愈合,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澹台冰河的伤处就只留下一条不明显的疤痕。 寒风掠过,坚冰变成一地冰粉,澹台冰河昂长的身躯显露出来,架子上的盔甲一件件飞过来,眨眼间,澹台冰河就穿戴完毕,径自向大帐外走去。 嬴战对着澹台冰河的背影“呃”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家伙是真的死脑筋呢,还是故意装傻,真以为十两银子就两清了。” 姬天心呵呵一笑,“澹台冰河我知道的,他就是那种外冷里热的人,即便你不说,他也认了今天这个人情,只要你能找到我父王的一些消息,他虽不会交出兵权,可为你做些不违道义的事情还是没什么的。” 嬴战长叹一声,“晋王的消息实在是伤脑筋啊。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如果匈奴人掳走了他,也该放出消息了。邪门啊!” 姬天心踢了踢嬴战脚跟,“还叫晋王呢?” “不叫晋王叫什么?”嬴战愣了愣,可是看到姬天心那娇媚的模样,立刻恍悟过来,“对对,改叫岳父大人了。” 姬天心撩起帐帘向外走去,自言自语道:“没有消息,其实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可以证明父王没有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零四章:援军 顾及到军营禁地,嬴战和姬天心没有四处走动,可也没有离去。他们隐约察觉到,这次匈奴人的进犯,或许就是一个收服澹台冰河的契机。一旦拿下澹台冰河,那么赵嫣然的赵国就凭空多了一支能征善战的北地边军,面对魏国和韩国的时候就占据了更多的主动与优势。 澹台冰河再次以英武的姿态出现在众将士面前,多日来的种种猜疑和忧虑顿时消散一空,将官们的士气陡然高涨。澹台冰河娴熟的布置了防务,随后便令各个将官前去执行,自己登上大营的城头上向北方眺望过去。 一直候在外面的嬴战和姬天心也尾随过去,澹台冰河虽然不悦,可是并没有板起脸来出言制止,这让嬴战心中一乐,看样子澹台冰河果然如姬天心说的那样,外冷里热。 “将军你看,匈奴大军已经出现了,我们前方的哨位已经撤回,据他们带回来的消息,此次来犯的是匈奴浑邪王和休屠王两部,还裹挟了一些中小部落,号称四十万,不过按惯例,这个数字得打个对半。” 虽然敌军是己方的两倍,可是澹台冰河没有半点畏惧。毕竟如今积雪都已经到了脚踝,匈奴人的战马如何饱腹都是问题,更会被寒夜的冻气冻伤冻毙,战斗力比起夏秋之际至少锐减三成。而且,匈奴人不善攻城,己方却有高大的城墙和工事,以守代攻,光是耗都能耗死匈奴人。 “冬季出动。是兵家大忌,匈奴人是怎么回事?”澹台冰河护面下的眉头扭成了一个川字,可是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匈奴人为什么会反常的出动。 匈奴人大军行进到距离北军大营二十里的地方时。全都停止不动,随即搭起一个个帐篷,就地休息。 澹台冰河等人定定的看着匈奴大营,不知道匈奴人在搞什么花样。 等匈奴人帐篷搭起,一群身着华丽兽皮,手拿骨杖,身上刻画着各种玄奥符文的萨满出现了,他们跳着奇怪的舞步。将一把把奇怪的粉尘和光芒洒向帐篷四周,随后几百个萨满围成圈,挑起了怪异的舞步。 “这是匈奴萨满祭司在做法,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做哪一种法事。” 澹台冰河话音刚落。他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不用他解说,嬴战和姬天心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那些萨满祭司的做法下,一阵鹅黄的绿意从匈奴营地中泛起,随即仿佛涟漪似地向四周扩散。皑皑的白雪无声笑容,惹人的春意一点点变得盎然。 “匈奴人竟然动用萨满祭司做法,硬生生在冬雪中开辟出一片草场,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就能不断用法力催生野草,寒冬。根本无法妨碍到他们的行军。”澹台冰河长呼一口气,“我们中原兵家惯例的认为。匈奴人冬季不会南下,所以,各地都没有太多防备,士兵们回乡团聚也很普遍,可是……”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匈奴人来了,匈奴蓄谋已久,而中原这边几乎没有多少防备…… 嬴战和姬天心四目相对。两人对行军打仗不怎么了解,在这种事情上帮不上什么忙,明知的没有开口。 这时候,一旁的澹台冰云说道:“将军,匈奴人动用萨满祭司,我们也可以调集家族的傲剑武士,趁夜袭击他们,如果能端掉那些萨满祭司的营盘,这场仗就不用打了。”…, 澹台冰河点了点头,“金丹期以上的修炼者已经不是凡人,沙场作战,金丹期的强者都不能直接出手。可是这次匈奴人动用了萨满祭司,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调派傲剑武士了。” 嬴战听到这,不由得问道:“傲剑武士是什么?听澹台将军的意思,好像很厉害。” 澹台冰河还没开口,澹台冰云就骄傲的说道:“傲剑武士是我们澹台家族历代来培养的力量,他们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兼具作战天赋和修炼天赋,我们澹台家族供应他们各种资源和功法,让他们在修炼的路上走得更远。” 恼怒的瞪了弟弟一眼,澹台冰河说道:“傲剑武士的存在也不是什么秘密,晋王陛下是知道的,我刺杀竹下靳的时候,放弩箭为我掩护的就是他们。这是一支纯粹由金丹期修炼者组成的队伍,流传到我这一代虽然只有三十人,修为最高的也只是金丹五层,可他们能够发挥出一个万人队的战力,刺杀竹下靳那种层次的强者有点不够看,但匈奴的萨满祭司就有些大材小用。” 嬴战凝重的看着远方绿草茵茵的匈奴人营地,忧虑的说道:“傲剑武士的存在,匈奴那边也该知晓吧,他们明目张胆的在将军面前施法,难道不是引蛇出洞?只怕,匈奴人早已经布好了圈套,等着将军呢。” 澹台冰河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无论如何,今晚都要会一会他们。” 嬴战知道澹台冰河死脑筋的性子,也没再劝什么,只是要了个安静的帐篷,和姬天心住进去休息。 刚进到帐篷,嬴战就一把扯起姬天心的手掌,随即进入到祖龙金人中,下一瞬,二人就通过祖龙金人的传送阵来到游啸风的住处。 眼前这一幕带给姬天心的震惊实在太大了,她还没恢复过来,嬴战就已经找到游啸风,简略的交代了一下匈奴南下的事情,随后拿出一沓传送灵符和一袋极品灵石,说道:“风哥,你在门派中帮我招募一些人手,最好都是金丹后期的,九层十层都行,低的就不要了,让他们跟随我去参与几场战斗,至于花费多少,你看着弄吧。那些传送灵符我定位在北军大营中,如果招到人,直接使用灵符传送过去就行。预计天黑就要行动。” 游啸风没有说一句废话,收起两样东西,点了点头便出门了。而嬴战转过身时,就看到了姬天心疑惑而又兴奋的眼神。 嬴战没有隐瞒姬天心,拉着她再次通过传送阵回到了北军大营的帐篷中,找一把椅子坐下,大略的讲述了一下祖龙金人的事情。 姬天心美目中频频闪过不可思议的神色,想起刚才白驹过隙般看到的巨大城池,姬天心心中的惊讶就更甚。 她突然捂住嬴战的嘴,低声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秘密,你不要再向外人提起,毕竟人心隔肚皮,难保不会有人见财起意。” 嬴战呵呵笑着抱起姬天心,说道:“你可不是外人啊,如果你都不能相信,又能相信谁呢?今后我有了足够的实力时,祖龙金人终究要出现在世人面前,那时候再告诉你,岂不是让你心生芥蒂。” 姬天心听到这话,顿时如若融化般躺入嬴战怀中,柔声说道:“夫君,你真好……” 看到姬天心那情动的模样,嬴战真想再胡天胡地一番,可一想到这里是澹台冰河的地盘,祖龙金人里又住着一个人,不得不按耐住心中的冲动,只有占占手头便宜,惹得姬天心一阵娇嗔。…, 太阳,缓缓落下,夜幕,慢慢降临,澹台冰河的北军大营中却没有因夜色而放松戒备,巡逻的队伍越发密集和严格,三十名傲剑武士集结起来,弓弩箭矢长剑弯刀飞抓绳索全都准备妥当,一个个如同木桩似地站在澹台冰河的大帐外。 而这时,嬴战所在的帐篷中升起一团柔和的银光,伴随的还有一阵法力波动,下一瞬,一个个人影便出现在帐篷中,来者有十人,领队的正是游啸风。而这时,帐篷外破风声传来,澹台冰河怒声吼道:“谁敢潜入我的大营中!” 人未至,森冷的寒气已经笼罩了整个帐篷,众人脚下的地面瞬间变成厚实的冻土,随即又变成近乎石板般的冰土块。 游啸风一掐剑诀,四柄灵剑透体而出,将众人护了起来,澹台冰河那根大锏透过帐篷打进来时,游啸风四柄灵剑中的玄武剑猛然迎上,寂静的夜空中发出一声惊雷,众人所在的帐篷在气浪中轰然炸碎。 游啸风面色一白,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澹台冰河也闷哼一声倒飞回去,落地时蹬蹬退了三步。很显然,澹台冰河在第一次交锋中输给了游啸风。 “澹台将军,误会!这是一场误会!”嬴战连忙出来解释道,“这是长清宫的游啸风长老,这些是长清宫中的众多核心弟子。我听闻将军要去劫营,特意给游啸风长老传讯,让他带人手过来帮忙的。” 澹台冰河听闻是援军,而且刚才也见识到了游啸风的实力,游啸风周围九人也没有一个弱手,当下热情的打招呼。虽然十分不满游啸风等人贸然进入他的大营,可是游啸风的实力折服了他,与这样的强者并肩作战,澹台冰河自然不会拒绝。可若是游啸风实力不堪一击,只怕澹台冰河又会是另一个面孔。 这倒不是澹台冰河势利,而是战场上要将背后交给战友,战友靠不住,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澹台冰河也知道“宁可面对神一样的对手,也不面对猪一样的队友”。 游啸风示意那些弟子稍作休息,随后与嬴战、澹台冰河、姬天心凑到一起,商量起今晚的行动。 “国婿大人,末将的人手,本来只是想骚扰一下,趁乱杀死几个萨满,可是有了众多长清宫的强者,末将以为,可以将那些萨满一网打尽。今晚,我们这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零五章:圈套 当夜,澹台冰河带着三十名傲剑武士摸向匈奴萨满的营地。 匈奴人大营中,那些仆从的小部族在最外围,然后是大部族的战士们,再往内是那些部落首领等大人物,而萨满祭司却在这些大人物里面,由此可见他们身份的高贵,匈奴人对他们的看护可谓是滴水不漏。 不过,摸哨潜入是军人的看家本领,傲剑武士都是北军中百战余生的精锐,多年修炼并没有丢下老本行,反而越加显得炉火纯青,三十一人接着营帐和夜色的掩护,无声无息的摸过外围三层防御圈,进入到了核心重地。 澹台冰河手一压,三十人立刻扣起机括,狠厉的弩箭携带着呼啸的风声穿透帐篷,里面立刻传来噗噗的声音。那声音,傲剑武士们并不陌生,是弩箭射入泥土毛皮中的闷响,可是唯独没有射穿骨肉时的声音和敌人濒死时的惨叫。 果然有埋伏!澹台冰河心中暗道。 不过,他们并没有惊慌,良好的战斗素养令他们立刻清理出一块空地,随机背靠背结成战阵,同时沉默无声的装填弩箭。战斗中,只能发出一支弩箭,可是这一支弩箭就能很好的压制敌人冲锋的势头,令自己少受很多压力。 “哈哈哈哈,澹台冰河,本王就知道你今天会来,专门在这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你了。” 伴随着一阵笑声,周围猛然出现千百只火把。一队队匈奴骑兵呼啸着围了过来。随即一个头戴毡皮帽,耳挂大金环,蒜鼻大嘴的匈奴男子排众而出。他左右,各有十个身穿金狼皮战衣,顶戴金狼骨头盔的剽悍武士。 这个男子澹台冰河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老对手了,他是匈奴的浑邪王,手下有一个十万人的大部族,是匈奴大单于的臂膀重臣,没想到。这次匈奴南下,竟然让他当了先锋。 “浑邪王,休屠王呢?怎么,我都来了。他还不出面么?” 伴随着大笑,一个骑着莽牛,倒拖一根狼牙棒的男子现出身来。这个人十分高大,即便只是坐在牛背上,上半身的高度也有常人站着高,肩膀更有常人两个宽,一根狼牙棒有两丈长,寻常的马都载不起他,只能以牛代步,他。正是匈奴人中的休屠王。 匈奴两王一前一后将澹台冰河夹击起来,周围还有数千匈奴士兵,这些士兵的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两王身边都跟随着二十个身穿金狼皮战衣,顶戴金狼骨头盔的剽悍武士。这些武士澹台冰河也不陌生,正是匈奴大单于身边的金狼武士,从小由萨满祭司培养,接受过狼神祝福的战斗机器。这些金狼武士每一个都是金丹期的实力,他们战斗天赋极高,而且有着野兽般的凶悍和残忍。战斗时不顾生死,即便高出他们一个等级的修炼者也会被他们那凶悍的气息震慑,无法发挥出真正的战斗力。 澹台冰河看了看左右,四十名金狼武士,两个匈奴王。外加还没有露面的祭祀,这些实力。完全可以吞掉自己的傲剑武士,匈奴人为了剪出自己的北军大营,可谓是煞费苦心啊。 “澹台冰河,本王知道你不会投降,不过本王还是要问一问,你愿不愿归顺狼神,臣服我大单于。” 澹台冰河呸了一声,随即一跃而起,如同一只苍鹰般袭向休屠王。剩余的傲剑武士也立刻射出自己蕴含真元的一箭。…, 在场中,如同一座小山的休屠王实力最强,他对傲剑武士造成的威胁也最大,澹台冰河必须得先把他击杀,否则,一旦让他那两丈长的狼牙棒挥舞起来,傲剑武士绝对要受伤阵亡。 看到澹台冰河冲过来,休屠王心中一紧。说实话,他不愿意对上澹台冰河这个怪胎,和澹台冰河对战,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极寒的冻气,战斗时还得分心用一两成真元去活络气血,驱除寒气,否则不多时就手脚僵硬,甚至冻成冰雕。如此一来十成修为只剩八成,怎么跟金丹期巅峰的澹台冰河打。不过休屠王想到一件事情,心中又活络起来,他不但抬起狼牙棒,还让身边的二十个金狼武士去击杀傲剑武士,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对阵澹台冰河。 “澹台冰河,听说你前几天去王城,被人斩了一剑,卧床不起。我劝你还是乖乖投降,否则一会儿打起来你旧伤发作,我就胜之不武了。” 澹台冰河冷哼一声,“别以为弄来几个奸细,就能把我怎么样。回去之后,我就整顿全军,你们的人,我会让他受到千刀万剐之苦。” 休屠王哈哈狂笑,“只怕你回去之后,北方军大营早没了。难道你没发现,我们的萨满祭司没有出现么?你就不想知道他们去哪了?” 澹台冰河脸上流露出一丝嘲讽,“无论他们去哪,都是死路一条!” 休屠王也只当澹台冰河是死鸭子嘴硬,当下哈哈狂笑着冲了上去,心中打定主意拖住澹台冰河,最好将他生擒,到时候让他看看北军大营一片废墟的场景。真期待他那时候的表情啊。 而这时北军大营的巡逻和防护不但没有半点放松,反而更加严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是还能看到一队队牵着猎犬的巡逻队,在一队队士兵的清扫下,大营中几乎没有任何死角和遗漏。 夜色中,城墙角落里的漆黑处微微蠕动了下,只是这一异动十分隐蔽,而且夜色的原因,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漆黑处中,一阵黑雾飘了出来,黑雾和夜色融为一体,并没有半点区别,即便仔细看也不能看出任何异样。可就是这看似正常的黑雾,当它卷到一个士兵身上时,那个士兵表情遽然痛苦起来,可是他根本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就被黑雾淹没,随即黑雾急速翻滚将他卷起,不多时就成了一个黑色的大蛹,三两息后,大蛹散开,原本那个龙精虎猛的士兵只剩下一副缺损处处的甲胄,血肉筋骨竟然半点不剩。 这段城墙上,还有数十个士兵遭遇到同样的事情,无声无息的,密不透风的城墙上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城墙上,随即是第二个、第三个……他们的身影始终笼罩在浓浓的黑雾中,与夜色融为一体,而这段城墙又无人看守,竟然一直没人察觉到他们的侵入。 终于,再没有人出现在城墙上的时候,一个身披厚厚皮袍,皮袍上有密密麻麻血色符文的老头声音沙哑的说道:“这就是阻挡我们大匈奴几百年无法南下的澹台家族大营?我看也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老夫简简单单一个术法,就把它破了!桀桀……” 这时,另一个手上脸上也都纹着繁复符文的老头接着说道:“我们不但要把它破了,还要把它彻底抹杀掉。大匈奴铁蹄下再无半点阻碍,让狼神的光芒笼罩中原,乃至全天下!”…, “都别废话了!按照计划,施法!” 一个衣着最华贵,手中骨杖也最为精美的老者冷生说道,而被他训斥的那几人都齐齐缩了缩脖子,他们齐齐低声应道:是,大萨满。 这些萨满快速结成一个对着大营内部的阵线,手中的骨杖自动漂浮在胸前,双手结出一个个符印打进骨杖中,一股灰蒙蒙的雾气从他们骨杖顶端流出,瀑布般的泻落到城内,所过之处,无论积雪还是泥土都迅速腐烂,几处水桶粗的鹿角木栅只是三两个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一地腥臭的渣滓,若是让这些雾气流进士兵密集的营地中,后果可想而知。 看到雾气蔓延,为首那个萨满狂热的低吼道:“嘿嘿嘿……加快速度,让这些该死的中原人全都见狼神去,让他们细嫩的血肉进入狼神腹中,变成粪便,滋养我们大匈奴的草场……” 听到他的话语,其他萨满也都嘿嘿笑了起来。只是,当他们笑声收声后,依然有一个不和谐的笑声在嘿嘿嘿嘿的笑着。 大萨满恼火的看了看左右,心中暗道,是哪个煞笔,这么没规矩,人家都在专心施法,就他在那嘿嘿地笑。不由恼火的骂了一句,可是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不对,因为笑声是从身后传来的,而他的手下们都围成一排,面向城内,身后是不可能有人的。 想到这,大萨满连忙转身,后脚跟刚动,手中所结的印记就变成了妖异的血红色,同时一股腥臭的气味散发出来。可是,不等他转过身去,就听到哐当一声,大萨满只感到头顶剧痛,眼前一黑,不省人事的昏死过去。 其他萨满们也都意识到事情不对,一个个连忙停止施法,转身迎敌,可是这时候,刀光剑影炸起,雷电火光漫天,这一段城墙照亮得如同白昼般,百名萨满祭司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就被搅成一地残肢碎肉。 游啸风收起四把灵剑,另外十名长清宫的弟子也都收起各自的法宝,一个个捡破烂似地收摄起那些残肢中的骨杖、护符、戒指等值钱的物品。游啸风看到这一幕也没有出言制止,杀人越货,是这些弟子们老本行的事情,否则,他们也不会因为一些灵石跟着自己跑到塞外来。 嬴战提起那个被敲昏的大萨满,乐呵呵的说:“这些萨满近身战斗力还不如寻常军士,真是一群土鸡瓦狗!”随后嬴战转向游啸风说道:“风哥,你封了他的修为,交给澹台冰云看押,我们即刻去救援澹台冰河,估计他那边快撑不住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零六章:追击 澹台冰河的确有点撑不住了,虽然嬴战的出现打乱了匈奴人对于北军大营的攻略,但是匈奴人对傲剑武士的埋伏圈没有半点纰漏。他们精确的计算到了傲剑武士的人数以及战斗力,并且分派了足够的人员,这一战如果不出意外,他们绝对能吃下傲剑武士。到时候,傲剑武士全灭,北军大营全灭,原本的大晋国北疆再无一兵一卒,赵魏韩三国几乎不设防,匈奴铁蹄就能直抵中原腹地,四面开花,搅乱天下。 只可惜,去攻击北军大营的萨满祭司几乎全军覆没,匈奴人的梦想已经碎了一半,而剩余的这一半,也注定无法圆满。 “嗷嗷呜……” 又一名重伤濒死的金狼武士丢下弯刀,四肢匍匐的趴在地上,随即浓郁的金色光芒笼罩他全身,金光中,他的鼻子和嘴巴变的尖长狭窄,眉目也向耳后拉长,一双耳朵更是高高的翘起,狰狞的面部浮现出浓密的金色毛发,只是三五个呼吸的功夫,剽悍的金狼武士消失不见,一个个牛犊子大小的金狼出现在原地。 这些金狼武士战斗时双手持刀,有攻无守,杀红了眼更是直接死死抱住敌人撕咬,如果他们重伤,只要不是砍下头颅刺穿心脏的立死,他们都会迅速变身成兽型,所有的伤势一扫而空。端的是诡异之极。 “啊!” 一个傲剑武士被敌人双手抱住,尖利的牙齿咬向他的喉咙。不过这个傲剑武士冷静至极的屈膝顶住对方胸腹,极力后仰的同时一刀抹向对方喉咙,这个金狼武士兵头颅冲天而起,不过他颈腔中的热血也洒了那名傲剑武士满头满脸。黑红的血液带着强烈的腐蚀性,那个傲剑武士惨叫着抓挠脸部,不多时,他髋骨脸颊上的肉就一点点掉落,露出青灰色的骨骼,整个人也转瞬间失去了气息。 死亡,只是一个开端。随着越来越多的金狼武士死亡和变身,一个接一个的傲剑武士伤残身死。来时的三十名傲剑武士,此时还剩半数,而他们的敌人,却还有十五个金狼武士和六匹巨狼。 “哐!哐哐!” 澹台冰河两把大锏轮番打在休屠王的狼牙棒上。惨白的真元肆意激荡,冻气笼罩下,休屠王袒露的臂膀和胸脯迅速变的铁青,狼牙棒上狰狞的尖刺也挂上了厚厚的冰茧,休屠王神智一阵模糊。 他身下的莽牛早就被澹台冰河的冻气和巨力冻毙、震死。只能步战迎敌,可是他身形粗大,身法笨拙,唯一的优势力量也被澹台冰河压制的无法发挥。只能被动挨打,也好在他皮糙肉厚。若是换了浑邪王,只怕三两个照面就被冻成冰雕。轻轻一敲碎成七八十来块。 不过在一招招挨打的时候,休屠王心里破口大骂:浑邪王你个王八羔子,赶紧收拾了那些砸碎过来救老子啊!大萨满这群饭桶,还没施法完毕么,赶紧回来合围干掉澹台冰河啊。 看着手下傲剑武士一个个身死,即便心如铁石,坚信沙场由命的澹台冰河也感到一阵阵凄凉,他胸臆中的怒气越积越深,不由得高喝一声,“千里冰封、万年雪飘,时空冰冻!” 澹台冰河双手中的大锏猛地撞在一起,两把大锏上的惨白色真元爆发出一阵夺目的光芒,随即就看到一阵涟漪似地冲击波从撞击处传播开来,迅速的覆盖了周围千步的一切。…, 澹台冰河身边十步之内被浓郁绵密的惨白色冻气充斥,首当其冲的休屠王面上流露出惊骇的神色,可是他的神色随即就被坚冰封冻,一根根、一层层血红的冰刺冰片从他臂膀胸腹颈背膝肘中刺出。强烈的冻气直接将他血液、脏腑、脊髓中的水分冻结,瞬间结束了他的生机。 随后是紧簇在周围的三个金狼武士,浓密的金色被毛瞬间挂上一层晶亮的冰壳,几个跳在空中的金狼武士顺着怪异的曲线落地,随后啪嗒一声,跌落在地上,好似瓷器般碎裂。 十步之外,威力锐减,那些金狼武士没有毙命当场,不过也一阵难受,手脚僵硬无法动弹,瞬间被傲剑武士斩杀六七人,双方的人数顿时变的均衡起来。 百步之外,威力再次锐减,不过即便威力减少了九成九,可是对于那些寻常的匈奴士兵来说,也不亚于阎王爷的催命符,以澹台冰河为中心,方圆千步之内所有的普通士兵全都在一瞬间毙命,随后他的身躯在极寒的摧残中炸成漫天冰粉,北风吹过,冰粉随着雪沫消散,四五千匈奴士兵渀佛被一只大手直接从地图上抹杀了似地,诡异的消失不见。 噗通! 澹台冰河狼狈的跌落到地上。 这一招威力强大,甚至一瞬间秒杀休屠王和三个金狼武士,扳平双方局势。可是它将澹台冰河体内的真元抽取了九成九,即便这还是借助周围天时地利才能使出,要不然,澹台冰河就算燃烧生命也达不到这个效果。 近乎脱力的澹台冰河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剩余的十名傲剑武士匆忙回护澹台冰河,而这时,金狼武士和浑邪王紧随而上,发动了致命的攻击。 金狼武士全都疯狂的嚎叫着,不顾一切的攻击那些傲剑武士,想要越过他们,击杀虚弱中的澹台冰河。 值此关键时刻,傲剑武士门也都血灌双瞳,舍命的和野兽般的金狼武士们对拼,双方都不闪不避,血肉剔骨似地在对方身上开焀。 “撤!”澹台冰河怒声吼道,“给我撤!都给我撤回去!” 没有人理会澹台冰河。 傲剑武士们知道,如果自己撤离,澹台冰河唯一的下场就是被俘。澹台家族世代镇守北疆,死在澹台家族世代祖先手中的匈奴人数以亿计,这个血海深仇,即便澹台冰河死去千次万次都不足以解匈奴人的恨意,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所以,没有人撤退,他们都在忘我的厮杀着,以求全歼这些金狼武士,让澹台冰河退出去,即便再不济,也要以自己的血肉为羁绊,给澹台冰河争取更多的回复时间。 看到家族世代积攒的傲剑武士一个个被大卸八块,成为金狼武士口腹中的食物,澹台冰河暴怒的吼了一声,他身上森森的寒气竟然剧烈的沸腾起来,随即,一朵朵一簇簇宛如火焰般的冰花出现,澹台冰河就好像“烈焰”中的战神,浑身流露出凝重的气势。 浑邪王眼皮一跳,暗骂一声:“这该死的澹台冰河竟然突破了!该死的,他竟然突破金丹期,要进入元婴期了!来人!来人!都他妈给老子死过来,射,射死他!” 更多的匈奴骑兵涌聚过来,他们一个个都精于骑射,远远的就张弓搭箭,瞄准了澹台冰河。澹台冰河虽然强大,可是此时他的实力不足全盛时期百分之一,就好像婴孩般脆弱,又恰逢突破,受不得半点干扰,就是一个小石子都能要了他的命,更别说强劲的弓箭。…, 万箭齐发,矢如雨下,澹台冰河头顶上聚拢了黑压压的羽箭。几个傲剑武士想要过去掩护,可是与他们对峙的金狼武士立刻冲上去拖住他们,双方拼死的砍杀着。 近了,更近了! 澹台冰河头盔上的红缨已经被弓箭挟起的劲风吹得东摇西摆。 千钧一发时,一把剑出现在澹台冰河头顶,随即这把剑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深黑的玄武,玄武身躯有两丈长,磨盘般的趴伏在澹台冰河上方,如同雨伞般罩住了澹台冰河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箭矢触到玄武就被弹回,连一个白印都没留下。 嬴战飞在匈奴营地上空,看到下方屠宰场似地战况,冷冷的说了一声杀。游啸风修炼的《四象升灵诀》中最具攻击性的青龙剑和白虎剑立刻化出数丈长的青龙白虎冲入金狼武士中,滚扑撕咬,傲剑武士见到有援军,士气瞬间暴涨一倍,其余长清宫弟子也都纷纷加入战团,不多时,金狼武士就被悉数全歼。 浑邪王难以置信的看着嬴战,他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他不是笨人,立刻就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知道,随军而来的一百萨满祭司应该已经去见狼神了,死了这么多萨满祭司,萨满庙里的那些老怪物绝对不会饶恕自己。 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浑邪王凄厉的吼道:“撤!全军撤退……” 既然对方这么多金丹期修炼者加入了战争,己方的金丹期修炼者又被横扫一空,二十万的普通士兵根本就是二十万只绵羊,只能任由宰割,再不撤退,恐怕二十万士兵也回不去了。 “想跑!” 游啸风等都是原先的大晋国人,他们对匈奴人有着骨子里的仇恨,只见他们眼中寒光涌现,一个个都使出看家本领,雷电火光剑雨无情的倾洒向密集的营帐中,每一秒都有数百名匈奴士兵死亡,等他们开始大规模北窜的时候,落在末尾的一万人血都凝固了。 嬴战和姬天心没有跟随游啸风去追击,两人一边守护澹台冰河,一边救治那些一息尚存的傲剑武士。这一刻,嬴战不再计较什么灵丹妙药,只要能挽救住这些傲剑武士,澹台冰河就算再怎么不近人情,以后也不敢冷着脸跟自己说话了。 迅速料理好这些伤员,嬴战无意识的一抬头,立刻轻咦一声,因为,他在匈奴人的逃窜大军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亲爱的,你先在这看着,我去一下就回来。” 丢下这句话,嬴战腾身而起,加入到追击的行列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零七章:符离东的郁闷 嬴战飞出一段距离就将藏在祖龙金人中的夜依若招了出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露过面的夜依若陶醉的闭目,深深嗅了一口寒风中传来的血腥气,然后愉悦的呻吟一声,那声音,让嬴战想起了姬天心某个瞬间的声音。 可是夜依若知道嬴战呼唤他有事情,于是安静的站着,等待嬴战说话。 “我刚才看到了符离东,我们去看看!” 符离东这段时间十分郁闷,非常的郁闷! 那次和嬴战一起攻打某个沙洲小城,却没想到招惹来一个实力强横的敌人,虽然自己及时跑掉了,可是嬴战和夜修士没有跟上,后来也没找到他们的踪迹,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不过想到那个敌人的强大,符离东也不敢多做停留,带着手下们东躲西藏,开始了逃亡之旅。 虽然,当时傲邪云并没有追杀绝版军团,可是符离东始终觉得背后有什么危机似地,半刻也不敢在沙洲停留,直接窜进匈奴地界,这才找到一点点安全感。 随后,符离东也寻找过嬴战,不过他在沙洲都找不到,在匈奴更找不到,只能放弃。 到了匈奴之后,符离东出奇的老实,绝版军团的成员见到了傲邪云的实力后,也都出奇的温顺,整天都夹着尾巴过日子,对符离东不惹是生非的态度都十分支持,一个个闷着头修炼,提升实力。 在匈奴的地界上呆了没多久,符离东就觉得寂寞难耐,想要找点事情做,而他所爱好的事情,无非就是打劫,闯名气。 沙洲是不能再去了,谁知道会不会再把那个煞神招来。匈奴更不能动,符离东还是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所以唯一的目标就变成了南面的中原。 绝版军团的人大都是犬戎、匈奴等胡族,对于中原没多大认同感,所以十分支持符离东的决定,追风几人见这样子,也不好去反对,只能跟着做。 而这时,符离东再度发挥他闯祸惹事踢铁板的天分,第一票就做了一件大事情——把晋王截了! 没错,去参加抗匈联盟盟誓的晋王是绝版军团截得,既不是世人所以为的匈奴人,也不是嬴战所猜想的竹下靳。 不过绝版军团一身行头都是匈奴打扮,又在匈奴混了那么久,晋王身边的士兵慌乱中也分不出是谁,哪里还管是不是真正的匈奴人。 晋王出行的时候,竹下靳就不安好心,将所有的高手扣下来,晋王身边就三两只小猫,遇到憋了一股子劲的绝版军团后,三两个冲锋,晋王的人手就溃不成军,四面而逃,只留下晋王的车驾。 顺理成章的,晋王被俘了。 原本,符离东也只以为是哪个达官贵人,截了他之后索要一笔赎金,顺便打打名气。哪想到,这竟然是一国之君。证实这个消息后,符离东吓得从马背上跌了下来,许久都怔怔无语。 索要赎金闯名气的计划全都泡汤了,符离东甚至想象到消息走漏之后自己所要面临的追杀,大晋国的怒火,绝对比沙洲那个敌人恐怖。所以,符离东草草收拾一下战场,带着晋王就跑了,而且严密封锁晋王的消息,不得有半点走漏。 符离东很想杀了晋王一了百了,可是想了想,终究没这么做,他反而觉得应该给晋王君主的礼仪和待遇,不但没有半点苛待,反而还十分照顾,这让暗中紧张的追风几人松了一口气。 而后,绝版军团再次陷入销声匿迹,直到他们被当作某个小部落,裹挟进浑邪王和休屠王的南下大军中…… ps:抱歉,今天表弟结婚,没能控制喝高了,很晚才迷糊醒来,今天没法码字,只有一千字,明天努力弥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零八章:挤兑晋王 符离东的身份十分神秘,即便嬴战不断摸索也舀不准他的来路。不过有一点很确信,符离东自命不凡,常以天下为己任,而且,他的身家丰厚,出手阔绰,绝不是寻常百姓。 而俘获晋王的这段时间,符离东有事没事的就去跟晋王闲扯,询问晋王治国之道、驭下之道,请教一些祭祀、礼仪、宗庙、社稷上的事情。 晋王在竹下家族的阴影下生活了大半辈子,这会儿身陷敌手,难免有些悲戚,也没什么架子可摆,符离东问什么他就说什么。晋王到底是货真价实的国君,虽然很长时间都是傀儡状态,可治国经验丰富无比,教导起符离东这个新丁易如反掌。 这段时间,两人一教一学,竟然升起了一丝惺惺相惜的感觉。而得知符离东并非匈奴人后,晋王死寂的心也活络起来,不再担心哪天会丢掉小命。而晋王也知道自己身份的重要性,所以十分配合符离东的隐瞒,是以,外界一丁点消息都没得到。 而就在符离东带着五百多手下东游西晃的时候,匈奴大军无征兆的南下,浑邪王和休屠王的大军裹挟了许多中小部族。在匈奴中,那些中小部族无力单独南下,都会选择跟随依附大部族,所以他们都兴高采烈的融入大军。 符离东虽然很想摆脱大军,可是他们现在装扮上都是匈奴样式,如果反常的脱离大队。肯定会惹来注意。他们这群人里太多敏感人物了,符离东绝对不愿引起两个匈奴王者的注意,无奈之下,只能跟随。 不过符离东非常安分,暗中嘱咐手下隐藏着实力,打仗的时候都吊在最后面,他手下都是老奸巨猾的家伙,一接到这命令哪里不知道头领的心思,一个个都十分活络的装低调,保存实力。毕竟他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几百场仗打下来,每人都有一座金山银山,也不在乎南下掠夺。 乔装打扮的晋王一路跟着匈奴大军南下,心中十分怪异。亲身体会到匈奴人的行军,晋王对匈奴的战斗力又有了直观的认识,和澹台冰河手下的北军一对比,心中就惴惴不安起来。 不过战局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嬴战这一群突然加入的人彻底改变了战争的结果。原本要被连根拔起的北军大营却只是伤亡了几十个士兵,而匈奴一方上百名萨满祭司全军覆没、四十名金狼武士一个不剩,面对十几名金丹期强者的追杀,根本就是一群蚂蚁。蚂蚁再多,也不能对飞龙造成任何威胁。 “跑吧!” 符离东兴奋的说了一声,然后开始了一直不曾间断的跑路。好在他一直都琢磨着掉队溜号。位于队伍末尾,一转身就是队伍前沿。可是浑邪王的大军直愣愣的冲过来,大大小小的部族全都向两侧闪避,就绝版军团五百人还在中间挡着,无比的醒目。 浑邪王这会儿都已经急红眼了,哪里还管是不是自己人,二话不说就操刀子砍过去,准备杀出一条血路。 不过绝版军团哪个是好欺负的软蜀子,本来他们就低调了好多天,一肚子的郁闷。这会儿又被匈奴人针对,二话不说,直接张弓泼出去一波箭雨。 他们的箭出奇的准,每一根都能带走一个浑邪王的手下,箭雨过去。浑邪王周围顿时空了一片。就在浑邪王徒呀狂吼的时候,符离东带着手下们撒丫子跑了。…, 这一小小的骚乱只持续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夜晚根本就不起眼,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骚动,恰好被嬴战收入眼底,更是一眼认出其中的符离东,随即追了过来。 符离东郁闷的想道,如果夜修士在,自己也可以杀个回马枪,冲他一冲。可是绝版军团唯一的金丹期强者夜修士失踪多时,符离东也只能闷头拍马。 这时候,符离东前方出现两个身影,正在策马狂奔的符离东惊出一身冷汗,还以为是浑邪王派高手来追杀自己了,于是狠狠的勒住马缰。不过下一瞬,他就发现来人并非浑邪王的人马,反而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夜修士。再往旁边一看,跟夜修士一起失踪的秦小七也出现了。 当然嬴战是被夜依若提着出现的,毕竟嬴战化名的秦小七是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 “啊哈,夜修士、小七老弟,我就知道你们吉人自有天相,绝不会轻易折损,这不,咱们又见面了。”符离东策马上前招呼两句,然后指了指身后,说:“咱们现在正跑路呢,赶紧撤吧!” 嬴战看了看远方被游啸风等人追得狼突鼠窜的匈奴大军,不由笑了笑:“匈奴人自顾不暇,哪里还会追杀咱们。不过这身衣服容易被误解,咱们别过去招摇就行了。” 听到嬴战的话,符离东悬着的心不由放了下来,于是询问起嬴战这段时间的情况,嬴战自然早就想好了说辞,又有夜依若在一旁“作证”,符离东半点都没怀疑。 随后,符离东也讲述起了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情,最后话题不由落到晋王身上,只见符离东愁眉苦脸的说道:“那晋王毕竟是一国君主,我不能对他不敬,可是他身份敏感,我也不敢把他放了,真是棘手啊。” 嬴战听到这个消息,直觉得五雷轰顶,他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符离东,大声问道:“晋王被劫,是你们干的?” 符离东挺了挺胸,得意地说道:“没错!杀敌758人,俘获晋王及其车架,这是咱们绝版军团做的最大的一票买卖。只可惜那是晋王啊,否则,这事情传出去,咱的名气要顶天了。” 嬴战心中暗道,幸好你没把事情传出去,否则,竹下靳就可以摘清身上的嫌疑,反而打着为晋王报仇的旗帜,顺利的招揽人心。竹下靳这个黑锅背的真是憋屈啊! “晋王呢?” 嬴战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成员,却没发现晋王在哪,随即嬴战就意识到,自己从没见过晋王,就算他站在自己面前也是不知道。 符离东向一个手下吩咐一句,不多时,一个骑着骏马的老头走了过来。没有想象中的华服、晋王身上也穿着一身匈奴人的衣服,花白的须发从帽檐领口露出,衬托得晋王十分苍老。可是他的精神头十分亢奋,没有半点颓废。也许,脱离了竹下家族的阴影,这老头又焕发出了第二春。 看到嬴战,晋王没有半点拘谨,也没有故意摆出国君的架势,而是平和自然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就是符离老弟常挂在嘴边的秦小七吧,果然一表人才,你失踪的这些天,符离老弟做梦都在念叨你,现在你回来了,符离老弟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嬴战看了看晋王,这老头丝毫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觉悟,反而和符离东称兄道弟,真是奇葩国君啊。不过另一面,嬴战也知道了符离东这段时间对自己的念叨,心中倒是有些暖意。…, 看到自己的岳父大人,嬴战心中暗道,真是天助我也。澹台冰河那个死脑筋放出话来,没有晋王的命令,他绝不会归顺赵魏韩任何一国,这转眼间,晋王就出现在了自己身前,顺利的让人难以置信。 而且,自己和姬天心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于公于私,都不能眼睁睁看着晋王继续流落在外。只是,如何才能把晋王从符离东手里骗出来呢。 想到这,嬴战故意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冷冷的说道:“你不过是一个亡国之君罢了,也敢把自己放在我们东哥上头?你还真以为你是那个一呼万应的大晋国国君么?” 晋王没想到嬴战说话如此尖酸刻薄,呆滞了片刻,随即气得老脸通红,马鞭指着嬴战,浑身哆哆嗦嗦的抖着。他很想出手教训嬴战一顿,可是随即他就醒悟过来,如今这里不是自己的王宫……就算是在自己的王宫,也不会有多少人真正忠诚于自己。 黯然的叹了口气,晋王一瞬间渀佛老了十多岁,只听他低声说道:“符离……首领,是我没有自知之明,得罪了。” 符离东也没想到一向温和有礼的嬴战会说出这些话,想要帮忙打圆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恼火的看了一眼嬴战。说实话,符离东对晋王还是十分有好感的,可是有了嬴战这些话,两人的关系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融洽。 晋王拱了拱手,说道:“符离首领,恳请借我一匹马,三天干粮……” 听到晋王要走,嬴战别有深意的说道:“听说,南边的澹台冰河还心向大晋,晋王过去,摇身一变就能成为十万北军的首脑,我还听说,晋王的女儿姬天心一直在联络力量,晋王过去,也好给她做个主心骨,可是跟着我们有前途多了。等晋王发达了,别忘了我们的收留之恩。” 符离东摆了摆手,拨出载满粮食饮水的骏马,又送了晋王百两黄金,这才依依不舍的道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零九章:父女相见 符离东这段时间跟着晋王讨教经验,倒是学到不少东西,比如:喜怒不形于色。 他没有将自己的气愤和恼火写在脸上,而是等晋王离去,才开口问嬴战:“你为什么这样针对晋王,非要把他逼走?” 符离东相信,嬴战的举动不会是无的放矢,这其中绝对有他的用意,不过他依然很恼怒嬴战的自作主张。 嬴战呵呵一笑,反问道:“东哥,你把晋王留在队伍里,还把他当做兄长,那些手下们会如何看你呢?东哥你的威望必须是独一无二,任何人都不能凌驾在你的上面,东哥,这个解释,你可满意?” 符离东点了点头,“你的用意是好的,可是也得经过我的同意。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犯,决不轻饶!” 嬴战连忙勾头,不过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心中暗道,这符离东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这时候,符离东又说道:“晋王孤身一人,在这乱军中难免有些意外,小七,你和夜修士一起去保护晋王。” 嬴战愣了愣,“东哥,我刚才那样奚落晋王,你把我派去,就不怕他杀了我?” 而在心中,嬴战却是窃喜不已,正想着如何脱身呢,符离东就给自己送枕头来了。 符离东自信的笑了笑,“晋王绝非心胸狭窄之辈,你去便是。你有王佐之才,去帮晋王收拢势力。站住脚跟。到时候我们也能借着晋王的名义获得一块地盘。这个任务,其他人都做不好,唯独你能胜任,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嬴战作出一副激动的神色,高声说道:“东哥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和符离东作别,嬴战心中暗道:“难道符离东被晋王一阵点拨,就这么开窍了?以前他可是一个纯粹的愣头青啊,现在却开始玩弄帝王心术了。他把我调到晋王身边,既是隐晦警告我擅作主张。又是变相向晋王道歉,修复两人的关系。而一旦晋王获得地盘,肯定也会想到把符离东拉拢过去壮大自己,这正中符离东下怀。” 嬴战明白。这几个月符离东脱离自己的影响,又独当一面率领绝版军团的经历,已经让他成长起来,而晋王的言行说教更是让符离东成长的速度加快了十倍百倍,如今,符离东已经展现出了他枭雄的一面。 这一刻,嬴战不得不考虑自己应该如何处置符离东。 如果让符离东成长起来,必然是一方霸主,他身后又有一个神秘的师父,将来很可能会成为秦国霸业中的一枚钉子。 可现在就扼杀符离东。他身后的秘密就只能永远成为一个谜题,符离东那位神秘的师父,依然隐藏在黑暗之中,进行着不为人知的勾当。 仔细权衡了一下,嬴战还是决定,先放着符离东,只要暗中控制他的势力,终究只是一个光杆司令,跳不起什么风浪。而现在紧要的问题是如何面对晋王。虽然有翁婿这层关系,可是难保晋王心中不爽。给自己脸色看。 而就在嬴战一路忐忑寻找晋王踪迹时,晋王也在忐忑的躲避着奔逃的乱兵,接近北军大营的时候,晋王将身上的匈奴衣装除去,免得被当成匈奴兵死在乱箭之下。 可晋王正准备解扣子的时候。突然发现远处一抹升腾翻滚的蓝白色火焰。虽然隔得远,可是晋王依然认出。这是澹台冰河修炼的真元,北军中也只有他的真元是这个色彩。晋王曾经接见过澹台冰河,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想到这,晋王不有改变方向,转向澹台冰河,和姬天心一样,晋王也相信,澹台冰河不会背叛自己。 不过,没等晋王赶到澹台冰河身边,就听得身后一阵马蹄声,晋王心中不由一紧,连忙转头看去,却发现来人是“秦小七”。 晋王看了看左右,情知已经跑不掉了,索性站在那里,淡定从容的看着嬴战由远及近。 “秦小七,你追赶过来,莫非是要取我性命?”晋王冷哼一声,“我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何一直针对我,莫非觉得我失权失势,软弱可欺。” 听到晋王话语中不自觉流露出的悲哀意味,嬴战连忙一翻身滚下马背,说道:“晋王,方才无礼实是有难言之隐,还请晋王爀要计较。” 晋王听到这话,眉头不由一挑,轻声问道:“什么难言之隐,你倒是说说。” “我与姬天心十分要好,这次协助姬天心前往北军大营争取澹台冰河的支持,但是澹台冰河顽固不化,心中只有晋王您,我侥幸找到您,自然想让您离开符离东,所以才会出言不逊。” 晋王略一沉吟,问道:“你和符离东是什么关系?” 嬴战抬头看了看晋王,没想到这老家伙眼光那么毒辣,一眼就看清楚了事情的关键。晋王都问到这里了,自己再隐瞒就说不过去了,于是说道:“与虎谋皮!” “符离东说你是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 “侥幸,金丹五层!” “嘶……”晋王抽了一口冷气,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嬴战一瞬间放出来的气息,他知道,嬴战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金丹五层,再想想嬴战如此修为还鞍前马后的跟在符离东身边,他的所谋必然非同一般。 不过,晋王并不愿意参与这些事情,所以,知趣的没有再问下去。 “你与小女,又是什么关系?” 说这话的时候,晋王面色十分不善,若是嬴战再来一句“与虎谋皮”,这老头说不定真会抽出鞭子照脸甩。 嬴战干笑一声,“你真要知道?” “有话就爽快说吧。” “我怕说了之后你不爽快。” “哼!那我还真想听听了。” “好吧!”嬴战摊了摊手,“你女儿把我睡了。” “咳咳!”晋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随即狠狠的瞪着嬴战,恼怒的骂道:“你,你这小子,无耻!真是无耻!” 嬴战无奈的说道:“好了,我和天心是真心相爱,要不然,我也不会大老远的跟着她跑到北疆。走吧,我们还等着你出马,收服澹台冰河那死脑筋呢。” 晋王依旧不放心的看着打量着嬴战,许久,才憋出一句话:“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不到半个月。” “你真喜欢她?” “那还有假。” “叫岳父!磕头!” “老头,你甭想!” “在符离东那的时候,你明知道我是你岳父,还敢说那些话,你小子有没有孝心。” “得,我不跟你扯。快到了。” 姬天心一直守在符离东身边,等着他突破晋级。不过她也一直在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嬴战、晋王、夜依若三人还在几里外的时候,姬天心就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更是分辨出了嬴战的气息。 看到嬴战平安归来,姬天心心中自然是十分喜悦,忍不住站起来向着嬴战的方向眺望。可是紧接着,她就看到了嬴战身侧的晋王时,姬天心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睁大美眸,随即,泪水成串的滑落下来。…, “父王!” 姬天心御起一道清风,箭似地向晋王飞去,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来到了晋王身前。 晋王看着姬天心,也激动地两眼泪花,哆嗦着下马,将姬天心搂进怀里,不断地喃喃道:“孩子,这么多年来,为父让你受苦了!” 大晋国还在的时候,姬天心就不断奔走在各个势力之间寻求支持,晋王并非不知道,可是即便知道,他也不能做些什么,自责愧疚之下,他只能冷漠的将自己孤立起来,很少关怀姬天心。而现在,大晋国没了,姬天心依旧在奔走,甚至来到了边疆,晋王心中的触动更大了。 这一刻,他已经不再是一国之君,他只是一个平凡的老人,一个孩子的父亲,他再也不用顾忌脸面,他可以像一个普通父亲那样将女儿揽入怀中,抚摸她的额头,弥补这十几年来缺失的父爱。 姬天心哭了,哭得十分畅快。既是父亲安然无恙的欣喜,又是父亲真情流露时的欣慰,这一刻,她真的很高兴。 嬴战在一旁看得吃味了,于是走过去将姬天心抢过来,拍着她的肩膀,说道:“乖,不哭了,不哭了!” 被嬴战这么一打岔,姬天心羞得耳根子都红了。虽然她与嬴战有了夫妻之实,可此刻毕竟当着晋王呢,她一个家教甚严的女儿家,哪里经得起这种阵仗。是以连忙退出嬴战的怀抱,羞急的跺着脚。 看到女儿的样子,晋王也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虽然晋王并不知晓嬴战的身份地位能力势力等等,但是他看得出,嬴战的确是喜欢自己女儿的,并非那种抱着某种目的的利用。 “好了,你们小两口以后再亲热吧,澹台家那孩子有了点动静。” 嬴战和姬天心向澹台冰河所在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他身上的冰火缓缓收敛,一点点缩回体内。很显然,他成功的突破了金丹期十层。(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章:收服澹台冰河 澹台冰河刚睁开眼睛,就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心中猛然一惊。可是下一刻他就分辨出,那是嬴战和姬天心的气息,不过他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除了这两人,还有两个陌生人,尤其是其中一个陌生人的气息偏向阴邪路子。这一发现,让澹台冰河不得不运转功力。 澹台冰河暗暗内视,发觉卡了自己十年的金丹十层瓶颈没了,自己的修为水涨船高的进入到了元婴期,碎丹炼婴,一个拇指尖大小的肥嫩婴孩取代金丹,正在自己气海丹田中上下飘荡,微微一调动,无比凝实精粹的力量便涌现出来。这一刻,澹台冰河自信,如果再和竹下靳对决,自己绝对能一招秒杀他。 而这时,澹台冰河终于睁开眼睛看到那两个陌生人,一瞬间,他如同被闪电劈中般,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随后,就看到澹台冰河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他却忘记顶上还带着头盔,这一巴掌打得头盔嗡嗡作响,那种沉闷的声音和撞击感让澹台冰河明白,这不是梦。 “陛下!” 澹台冰河重重的跪在地上,狠狠的向晋王叩头。 无论晋王是否失势,他都是晋王,至少,澹台冰河是这么认为的。 长期被竹下家族控制,近期又颠沛流离的晋王乍然遇到一个矢志不渝的大忠臣,心中的激动和宽慰是外人无法理解的,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澹台冰河身边。亲切的将其扶起,嘴里一直重复的念叨着:“好!好!好!” 这时候,嬴战笑着向澹台冰河说道:“晋王来了,澹台将军。你答应的事情,是不是该兑现了呢。” 晋王好奇的问道:“什么事,竟然还跟我有关。” 澹台冰河没有半点紧张和局促,而是板着脸说道:“陛下在,末将自然听从陛下的,先前答应的种种,皆不作数。” 嬴战暗骂一声,这老实人也不是没有鬼心眼啊。不过嬴战相信晋王不会没有大局眼光。只要能说服晋王,其余的事情都迎刃而解。 这时候,被嬴战和姬天心救治起来的傲剑武士也都站起身来,拖着伤残向晋王跪拜。晋王连忙冲上去阻止他们。 澹台冰河看了看自己仅余的五名手下,心中一阵悲凉,不过他还是转头向嬴战说道:“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嬴战听到这话,心中略微舒服了一下。好在自己这一晚上没有白忙活,能让澹台冰河欠自己的人情,已经十分难得了。 “陛下,还请随末将回北军大营。将士们,都渴望见到陛下。” 出奇的。晋王并没有爽快答应澹台冰河,而是摆了摆手。“我可以和你回去,但是,见面就免了。我已经无颜再面对臣民,外界传言我死了,你们就当我死了吧,今后,我也不会再出现在公众面前。” “陛下!”澹台冰河跪了下去,“您就忍心看大晋国灭亡么!” 晋王没有回头,可是从他那剧烈颤抖的背影,众人看得出,他的心里也十分痛苦。 “大晋国既然亡了,又何必要再复国呢,杀来杀去,死的不都是大晋国的百姓?再说,大晋国,又有几个澹台冰河,又有几个澹台家族呢?” 晋王这话的意思是说,大晋国有几个人像你澹台冰河这样忠心耿耿呢?又有几个家族像你们澹台家族这样满门忠烈呢?即便我有复国之志,也是徒惹世人笑话罢了。…, 澹台冰河被晋王盛赞,可是心里没有半点高兴的情绪,相反,他感到心口火辣辣的疼。 他不由想起了魏家和韩家,这两个仅次于竹下家族的大族,一向是反对竹下家族拥护王室的先锋,可是现在…… “无论陛下如何打算,澹台冰河愿誓死追随。” 晋王没有说话,而是向澹台冰河招了招手,“走吧,去你大营里安歇。” 跟着符离东的时候,晋王是餐餐酒肉,而现在来到北军大营中,澹台冰河舀来招待的只是白米饭,咸肉干。这,已经是北军大营中最好的食物了,粮草补给的断绝,已经令北军将士开始缩减衣食用度,以至于连一顿丰盛的宴席都整不出来。 可就是这无味的饭菜,晋王吃得十分香甜,一连加了三次饭,这才惬意的放下碗筷,然后叹息说道:“这半辈子来,我一直是食不甘味,今天,终于吃到了一顿安心饭,一顿饱饭!澹台冰河,你做的不错。” 放下碗筷,晋王向姬天心问道:“给为父讲讲你的小男人吧。” 姬天心听到父亲的打趣,不由得俏脸通红,忸怩的低下头,吃吃的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嬴战心中暗自说道:晋王不问天下大事,不问国内局面,却像一个平常人家的家长般开口问起儿女之情,很显然,经历了这么多大事之后,他已经看淡了江山社稷,不愿再升起争霸的心思了。 对于晋王的心态,嬴战倒是松了一口气,万一晋王眷恋权势,想要东山再起,嬴战“融合赵国、吞并魏国韩国”计划就要无疾而终了。毕竟有姬天心夹在中间。 而这时,姬天心断断续续的讲述了一下自己和嬴战结识的经历,当然,有些羞人的场景姬天心并未提及。 晋王诧异的看了看嬴战,啧啧说道:“小子,你既然有了未婚妻,为什么还要打我女儿的主意,怎么,难不成你想让我女儿给你做小。” 虽然知道晋王是玩笑性质居多,可嬴战还是心理噗通噗通的跳,毕竟他是从21来的穿越者,一夫一妻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背着未婚妻与其他女人沾染。已经是心里不安了,这会儿又被人家老爹逮着了,纵使嬴战胆大包天,也有一种出不来气的感觉。 看到嬴战心虚的模样。姬天心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不过她还是娇嗔的说道:“父王,你有那么多嫔妃,我母后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你吧。” “咳咳……”三妻四妾没什么不正常的,更别提晋王这种一国之君,不过被女儿这么问,还是让晋王升起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不由说道:“好好,你们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不过小子我警告你了……” “老头你放心,我绝对会珍惜你女儿,疼她爱她呵护她,要不你做鬼也不会放过我。是不是。” “哼!算你小子识相。” 晋王一家子在那自顾自的唠家常,把夜依若和澹台冰河当成了摆设。夜依若倒没什么感觉,她对嬴战的确有一种特殊的情愫,可是在她心中更多的是对嬴战的服从,嬴战有多少女人。她自然不会计较和过问,眼前这一幕幕她全都当成过眼云烟。 可是夜依若能做到古井不波,澹台冰河不能。 “陛下!如今乱世已现,正是英雄辈出。扬名天下的时候,澹台冰河愿效渀先祖。追随陛下开创一番功业。”…, 澹台冰河是一个军人,一个纯粹的军人。脑筋有点死不假,可是他对忠诚的执着达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地步,即便晋王再三说不愿争霸天下,他还是见缝插针的劝谏,甚至搬出祖先的例子,希望晋王能为之所动。 不过很可惜,晋王如今眼中就只有姬天心一个人。他亏欠了姬天心十几年二十几年,如今终于没有了种种束缚和条框,他只愿意做一个普通的父亲,看着女儿成家、生子,哪怕自己女儿只是给人做小,他依然感到十分开心、满足。这种状态下,又岂是澹台冰河三两句话就能劝回来的。 不过澹台冰河说得多了,晋王也只好转过头来,向他问道:“争霸天下,你知道需要什么吗?” 澹台冰河还以为晋王回心转意了,不由兴奋的回答道:“军队!” “错!”晋王严厉的说道:“是修炼大派的支持!” 缓缓站起身来,晋王一步步的踱到澹台冰河身前,一字一顿的说道:“长清宫、天机门、鬼谷派,已经支持赵魏韩三国,不可能再转回头支持我们,你觉得,我们如何去和三派相抗?你觉得自己手中有十万军士很了不起,可是十万军士面对那些移山填海的修炼者,能济的什么事?冰河,不要再执着了,如今的时势,已经不可能了!” 这时候,姬天心说道:“澹台将军,大晋国国君赵嫣然只是一女子,无兵、无权、修为也不高,但是长清宫支持她登位,赵国上下无一人敢反驳,敢问将军,若是你在这个位置上,会比她做的更好么?” 说完这话,姬天心调皮的向嬴战眨了眨眼,渀佛在说:我不是故意诋毁赵嫣然姐姐,你别生气。 而听到姬天心的话语,澹台冰河一直挺立的脊梁缓缓弯了下去。 他在长清宫修炼过,接触过长清宫的高层,自然清楚长清宫的底蕴。他知道,如果长清宫想灭了自己这十万军队,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别的不说,城外那二十万匈奴士兵就是鲜明的例子。长清宫仅仅派出十一名弟子,就使得匈奴军大败。如果这十一人转过头来对准北军,自己能坚持多久呢。 “陛下!臣……明白了。” 看到澹台冰河那消沉的样子,晋王心中也是一阵不忍,于是柔声说道:“对一个贤明的君王来说,最大的愿望不是江山,而是子民。只要我大晋国的百姓能吃饱、穿暖,幼有所教、老有所养,不受战争疾病之苦,我就满足了。我不是开拓之君,我只是一个守成之君,冰河,如果你真的忠于我,忠于大晋,就蘀我完成这个心愿吧!” 澹台冰河一点点的跪了下去,声音艰涩却又异常坚定的说道:“是!陛下!” 随后,澹台冰河缓缓起身来到嬴战身边,炯炯有神的目光直视嬴战,冷声问道:“你能不能让我大晋国的百姓能吃饱、穿暖,幼有所教、老有所养,不受战争疾病之苦?” 嬴战眼皮跳了跳,他隐约明白了晋王的用意。 晋王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辞和拒绝澹台冰河,为的,就是这一刻啊,他一直都在诱导澹台冰河向自己效忠啊。这老家伙不愧是当了一辈子国君的人,简直就是千年老狐狸。 如果他直接下命令让澹台冰河向自己效忠,澹台冰河虽然会答应下来,但是绝对不会打心底服从自己。可是现在,晋王先把澹台冰河逼到绝路,然后妙手一指,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如此一来,澹台冰河就是诚心诚意的向自己效忠,甚至还唯恐自己不收留他。…, 同样是让澹台冰河跟随自己,可是两种方法造成的结果有着天壤之别,而且,嬴战相信,以澹台冰河的性子,只怕一辈子都猜不透其中的缘由,反而会将对大晋国的忠诚转移到自己和秦国身上,忠心耿耿,世代忠烈。 不过下一瞬,嬴战又想到一点。晋王这老东西明面上是帮自己收服澹台冰河,可是暗地里也有以澹台冰河为诱饵,加强姬天心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男人最爱的不外乎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也许,嬴战会喜新厌旧抛弃姬天心,或者因她只是小妾而不加重视,可是那时候,自己嬴战就要想想澹台冰河这个大忠臣了,有他在手底下卖命,嬴战只会更加珍惜姬天心以示笼络澹台一族,毕竟归根究底,澹台冰河还是姬氏一族的臣子。 这就是晋王的算计。 想到这,嬴战不由得叹道:好你个晋王,简简单单一件事情,就被你算计了这么多,我要不是有点小聪明,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呢。 嬴战自问,自己绝不可能抛弃姬天心,也不可能冷落她,但是晋王作为一个父亲,却不得不为姬天心考虑长远,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嬴战扶起澹台冰河,郑重的说道:“终有一日,我会将赵魏韩收归统一,大晋国的子民,就是我秦国的子民,丰衣足食国泰民安,也是我的毕生所愿!” “澹台冰河拜见主人,澹台家族愿世世代代效忠主人!” 听到澹台冰河这句话,嬴战不由看向晋王,意味深长的朝他点了点头。 ~~~~~~ ps:祝大家元旦节快乐!一万字奉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二章:研究仙器 匈奴大单于面色阴冷的坐在虎皮王座上,他的眉目脸孔被篝火掀起的黑暗遮住,在这亮堂的大帐中显得尤为森冷,不过更让人发自内心觉得刺骨的则是他那冷厉没有任何感情的目光。 浑身包裹着染血布条,满身药味的浑邪王小鸡啄米似地磕着头,口中不断哀求,他那伤痕累累的身躯小幅度的颤抖着,既因为大单于身上森冷的气势,又因为一路北窜留下的伤痕。 “二十万大军,全军溃败,生还者,不足一万!”大单于缓缓起身,带起一道道冷风在大帐中窜动,熊熊燃烧的篝火盆缓缓变得奄奄一息。 浑邪王磕磕巴巴的说了声是,不过还是辩解道:“单于,还有那些溃散,一时间没有归队的,再等几天,估计还能聚齐两三万。” 嘭! 浑邪王的身体如同抛石器打出的石块般倒飞出去,在地上咕噜噜转了几圈,而原地,单于的右脚只是微微点了点。 浑邪王来不及擦拭嘴角的血迹,手脚并用的爬回大单于身前,虽然大单于的气势依旧冷厉,可是浑邪王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下了。大单于对他拳打脚踢,那说明大单于并没有起杀心,受一顿皮肉之苦,却能保住小命。此刻,浑邪王只希望大单于再来几拳几脚,狠狠的!照脸打! 嘭! 浑邪王又飞了出去,飞出去的同时还听到大单于咆哮道:“四十名金狼武士。一百个萨满祭司。而北军大营不过是三十名傲剑武士罢了!这么多高手,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北军大营,可是你,竟然全军覆没。你这个蠢材!废物!饭桶!” 大单于抽出腰间马鞭,狠狠的鞭笞浑邪王,那响亮的劈啪声如同冬日惊雷,大帐周围千步都清晰可闻,那些守卫在大帐外的匈奴武士全都寒噤的缩着脖子,每一声噼啪,他们都不由自主的颤抖。同时又为浑邪王默哀。 十几鞭过后,浑邪王觉得大单于火气该消了,这才低声说道:“单于,北军大营除了有傲剑武士。还有十一名修炼者,他们全都是金丹期巅峰的实力,还有……澹台冰河突破了金丹期。” 说完这些,七窍流血的浑邪王头一歪昏死过去,单于的鞭笞虽然没要了他的命,却也把他半只脚送进鬼门关,如果得不到医治,咽气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大单于甩了甩手上的血迹,朝身边的亲信点了点头,那亲信立刻叫来几个人轻手轻脚的把浑邪王抬了出去。 大单于颓然的坐回王座。轻声说道:“金狼武士是我的人,死了也就算了,可那一百萨满是狼神的仆人,就连我,也不能无视狼神的怒火,如果不给你点颜色,那几个老不死的也会要了你的命。” 不多时,那名亲信回来了,弯着腰向大单于说道:“浑邪王全身筋骨尽断,好好调养。也得一年光景恢复,如果有丹药之助,半年也就差不多了,浑邪王本身也是高手,估计实际时间会更短。” 大单于点了点头。他出手的分寸他自己心里清楚。紧接着,大单于又皱起眉头。说道:“大晋国一如我们所料变天,可我们没能及时拿下北军大营,进军中原四面开花的计划要做出一些改变了,你有什么说的么?” “单于,小人制定计划的时候,大晋国只是其中一环罢了。东路讨燕、西路伐秦、中路才是谋晋,北军大营虽然一时间无法攻克,可是,只要东路西路落入我们手中,晋国就是瓮中之鳖。单于,此时此刻,与其去弥补缺漏,不如扩大我们的优势。”…, 大单于点了点头,“你这话有道理,不过死了这么多萨满,狼神那边不好搪塞,我就怕他们死活抓住这一点不放啊,浑邪王虽然无能,可毕竟是本王族亲,又向来忠心,无论如何,我都得保他一命。” 那亲信嘿嘿一笑,“单于,浑邪王不是说了,中原那边的修炼者参与了进来,而且,澹台冰河突破了金丹期,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狼神,也许,不费我们一兵一卒,就能拿下中路呢。” 单于赞赏的看了看那亲信。 而受到单于的赞许,那名亲信反而谦逊的弯了弯腰,“大单于,义渠国的内战已经结束,千骑以弱胜强击败众多部族,不过千骑的部族也伤了元气,正要与秦国谈和,休养生息,只是秦国磨刀霍霍想趁机拿下义渠国。此时,我们可以遣一使者,让义渠国在背后拖住秦国,义渠国必然为我们所驱使。两面作战可是兵家大忌,秦国绝不可能挡住我们的西路大军。” “好,这些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如果能把沙洲也拉进来就更好了!” “是,大单于。” 而就在匈奴王帐中谋划的时候,北军大营的归顺书也送到了赵国都城邯郸,总览政务的一众文官商量之后又征询了一下长清宫的意见,最后宣布接纳澹台冰河和他的十万北方军。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雳打在魏国和韩国朝堂中,两国文武官员都有些不知所措。 要知道,北军大营本就是镇守大晋国北疆,他们的防线不光是赵国北边,还有魏国和韩国北疆,而现在北军归顺了赵国,也就是说,魏国和韩国的腹地直接暴露在赵国兵锋之下。 两国岂会善罢甘休,只是半天的时间,两国联军就在几百名天机门和鬼谷派的高人坐镇下开到北军大营外,要求澹台冰河的部下让出一段防线。 澹台冰河早就得了嬴战和晋王的嘱咐,跟两国统帅打了一阵嘴仗,最后不得不“屈服”,不但让出了防线,甚至连北军大营的城池都让了出来,十万北军灰溜溜的缩回赵国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韩国、魏国统帅真有一种兵家大圣转世附身的感觉,他们自信依托坚固的北军大营城池和防线的地利,再加上自己带来的十万军士以及两派二百多名修炼者,韩魏两国的边界固若金汤,万年不破。 可是没等他们得意两天,匈奴大军就再次南下,为了报仇雪恨,狼神的信徒可谓精锐尽出。匈奴大军中聚集了更多萨满,而且比着上次那批萨满的实力,无疑要强上十倍。 上次的折损让这些萨满们怒火满腔,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就对着北军大营发起攻击,各种术法漫天飞舞,打得韩魏两国联军回不过神来。不过被欺负到头上,韩魏两国也不会客气,再说他们背后有天机门和鬼谷派的高手坐镇,未必怕了匈奴。 一时间,北军大营城外出现了两处战场,陆地上是两方三国普通将士厮杀,空中则是两方修炼者对决。 不时有失了准头的法术砸落到地上,造成百人千人的阵亡,但是也有修炼者被斩杀,尸体法宝等落下,那些淋了强者血液,捡了强者法宝的幸运儿都多多少少变得不一样起来,倒是造就了两国一小撮奇遇型高手。 韩魏两国和匈奴闷头厮杀的时候,远在长清宫的嬴战优哉游哉的和游啸风品茶下棋,一边为澹台冰河进入赵界铺路,一边为秦赵两国的合并做铺垫,期间,晋王这老家伙不时的点拨二人,倒是省去了二人不少功夫,于是,嬴战的人手在赵政两界缓缓渗透………, 一应俗事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嬴战终于得了会儿空闲,研究冲虚老道输给自己的那把废品仙器。掌门真传弟子的争夺快要开始了,必须得赶紧提升实力。 伴随着一声浑浊的铿鸣,仙器出现在嬴战手中。这是一把剑,准确的说,是一把残剑。剑身有一截被蛮力折断,断口处参差不齐,也不知是什么大能将其生生毁去。除了这个断口,剑身上还有坑坑洼洼的锈蚀和损毁,说是一把剑,其实连一个烧火棍都不如,要不是神念渗入时发现里面有着隐晦的法力波动和一个个刻画精妙的阵法符文,这东西连铁匠铺里的铁锭都不如。 除了《真皇九龙诀》这部功法,嬴战目前所接触的最高的也就是圣器,眼前这把仙器虽然是损坏不值钱的,但是也超出了嬴战的见识范畴,他即便想修复,一时间也有些无处下手。 想来想去不知如何入手的嬴战猛的一拍脑门,“我真是个笨蛋,抱着祖龙金人不用,自己在这想办法。” 说话间,嬴战身影一阵模糊,下一瞬间就来到了祖龙金人中。 可是到了祖龙金人中,嬴战又傻眼了。天地宝库只能兑换物品,玄黄祭坛是召唤复活名人,宇宙熔炉是炼化万物,洪荒国度培育各种灵药异兽,这修复仙器,还真不知道在哪呢。 修复仙器不外乎需要一些材料,再投入到熔炉中一番施为。这两样天地宝库和宇宙熔炉完全可以胜任,可关键是,嬴战不知道这把仙器需要用到哪些材料,又该用什么手法修复。 而就在嬴战挠头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身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三章:死要钱的宇宙熔炉 陈芳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嬴战身边,双眼定定的看着嬴战,不,准确的说是看着嬴战手中的那把仙器。 “这东西,你是从哪得到的?” 嬴战愣了愣,下意识的举起手中那把残剑,说道:“你认识它?” 陈芳目光迷离的接过那把剑,说道:“这是我前世的佩剑,你说,我认识不认识?” 嬴战惊讶的张大嘴巴,没想到,这把剑还是陈芳的贴身之物。 古圣人王恒的贴身佩剑不动山就是因为受到圣人之气沾染诞生出意识,陈芳前世貌似比王恒强多了,她的佩剑岂不是比不动山更强。 想到这,嬴战的心思不由活络起来,略有些献媚的说道:“那个,陈道友,你看,这把剑先不说谁的,这么坏着也不好是不是,咱先把它修复了,成不。” 陈芳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嬴战,不过嬴战的话说到她心坎里去了,无论这把剑现在是否属于她,这样损坏着,就好像一根刺狠狠的刺在她心里,十分难受。 长叹一声,陈芳说道:“你能得到它算是你的机缘和运气,我也不强求你归还。这把剑跟随我近千年,我也不忍心看着它蒙尘。这样吧,你给我一些修复所用的物品,我帮你从新祭练一番。” “重新祭炼?”嬴战怀疑的看着陈芳,“你能祭炼仙器?” 陈芳自信的笑了笑。“我所需要的物品。无一不是极罕见之物,将它们一一搜集起来,怎么说也得百年以后了,那时,我早已经恢复了前世修为,小小仙器,自然不在话下。” 嬴战仔细打量一下,陈芳此时的修为是金丹期九层,短短数月,她就从一个普通人修炼到金丹九层。这种速度,简直是令人发指。游啸风每天都在宇宙熔炉中受着非人的折磨,也仅仅是高她一线罢了。怪不得游啸风修炼起来那么玩命呢。 陈芳不管嬴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而是随口列出一串材料的名称和数量。随后她静静的看着嬴战,等待嬴战询问各种材料的性状和产地。 可是哪里想到,嬴战二话不说,随后一样样的物品从他手中向外掏,不多时,陈芳所列出的物品就一样不差的出现在二人身前。 这…… 这回,轮到陈芳说不出话来了。刚才她还说嬴战搜集齐这些物品需要百年甚至更多,可是转眼间嬴战就把这些拿了出来,这简直是打脸。 兑换这些东西花了三十万枚极品灵石,几乎把嬴战的家底掏去一大半。不过看到陈芳那吃惊的样子,嬴战滴血的心中升起一阵快意,总算在这个女人面前挣到一点脸了,爽啊。 “陈道友,东西齐了,你看,你是不是现在就开始祭炼。” 陈芳愣了愣。她的确可以修复甚至重新锻造一把仙器,可那是她有了仙人的修为后,眼下她不过是金丹期的修为,距离仙人境界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根本不可能做到。 当然,如果给陈芳一百年的时间,凭着前世的记忆,她完全可以修炼到仙人之境,原本陈芳也是以为嬴战不可能在百年内搜集到那么多稀有材料。所以才敢放出大话,却没想到现在弄得自己下不了台。 可陈芳心中的傲气作梗。她根本不可能说出自己修为不足的话语,只是恼火的转过身去,冷冷的说道:“即便万事俱备,也得等待天时地利。每一件仙器的诞生都是得天地钟灵,而不是铁匠打铁那种粗活,等时日到了,我再唤你。”…, 呃…… 看到陈芳负起转身的背影,嬴战这才明白,自己玩大了,把陈芳给得罪了,这回甭指望她来帮自己修复仙器了。不过紧接着嬴战就自我安慰道:反正陈芳也没能力修复,就算她修复了,这把仙器的归属权又要扯皮不清,还是不劳她出手了。 来到可以炼化万物的宇宙熔炉前,嬴战将那把仙器递过去,问道:“你能不能把这个修复一下?” 宇宙熔炉分出一道火光将仙器残骸卷进去,不多时就告诉嬴战:“这把仙器一丝灵性尚存,还没有彻底损毁,只要材料充足,完全可以修复。” 嬴战将那一堆材料拿出,问道:“这些够不够?” 宇宙熔炉又分出一道火光将这些材料卷进炉膛,表示足够,随后说道:“修复这把仙器需要炉火日夜不停锻造九九八十天,请支付九百七十二枚极品灵石。” 这些灵石对嬴战来说并不算伤筋动骨,于是爽快的支付了。 “主人无法自主完成修复,需要本熔炉代为祭炼,请支付辛苦费九千七百二十枚极品灵石。” 听到这话,嬴战已经想骂娘了,黑啊,真黑啊!可是没办法,嬴战只能将身上所有的灵石都掏出来,看着光溜溜的空间法宝,嬴战欲哭无泪的将灵石送了进去。 “主人……” “我草,你敢再跟我要一枚灵石,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宇宙熔炉似乎被嬴战吓到了,于是说道:“如果维持仙器原本造型和能力,不作任何改动,主人请等待九九八十一天,当然,如果主人多给点灵石,可以加速哦。如果需要变更造型和能力……” 似乎被嬴战先前的话语吓到了,宇宙熔炉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不过就算他不说,以嬴战对他的了解,也不外乎两个字“灵石”! 咬牙切齿了一会儿,身无分文的嬴战狠狠地说:“你等着!” 出了祖龙金人,嬴战飞速的跑到百宝阁,这么长时间过去,百宝阁应该又赚了不少灵石,先拿来一些救救急。 这会儿,嬴战十分后悔,自己当初充什么大款,一百万枚极品灵石就那样当成聘礼送了出去。不过想想凌月在长清宫的地位,嬴战心中满满的也就平衡起来。这是长远投资,长远投资…… 丁绍文果然不负嬴战所望,百宝阁经营投入的各种成本开支之外还有二十万枚极品灵石的流动资产,嬴战立刻拿过这笔灵石进入祖龙金人。 “说吧,变更外形和功能需要多少灵石?” 宇宙熔炉似乎嗅到了灵石的气味,讨好的回答道:“这把仙器是女用长剑的外形,如果变成男性风格,需要花费九万七千二百枚,我给你取个整数算十万吧。” “去你妹,我还给你打个半折不要钱了呢。” “呃……算错了,给你取个整数,九万七千枚吧。” 虽然仙器很诱人,不过嬴战想来想去,还是没有花这个冤枉钱的打算,于是放弃了修改外形的打算。转而问起对这把仙器的功能修改。 “唔……这把仙器锻造的手法很粗糙,许多材料的作用和价值得不到体现,而且这把剑中能够加几种很普通的材料,起到点石成金的作用。还有,仙器中阵法的刻画很生涩,各个阵法之间的衔接不是很流畅,战斗中消耗十分大,而且,这把剑是纯粹的雷属性仙器,可其中刻画的攻击阵法并不算高明,如果本熔炉出手……”…, 宇宙熔炉絮絮叨叨的批判这把仙器中的缺陷和不足,然后将自己的本事无限吹嘘,总之一句话,就是让嬴战明白,这些灵石花的不亏。 嬴战打心底相信宇宙熔炉不是在说大话,权衡再三,刚到手的二十万极品灵石又少了一半。 得到这些灵石,宇宙熔炉中的灵火猛然大炽,那一堆堆材料肉眼可见的缩小着,不到十息的时间就消失不见,随即就看到仙器的剑身上闪耀起一道道刺目的灵光,光芒闪烁中,仙器的断口处缓缓生长,断掉的剑身被一点点补全起来,同时仙剑的其他部分也在一点点的变动着,不多时,一把仿佛禀天地而生,夺造化而成的仙剑就出现在熔炉中。 亿万灵火不断的锤炼仙剑,一道道鸿蒙中诞生的雷电凭空生出,击打在剑身上,一道道浑然天成的闪电符文镂刻到剑身中,无数符文以神鬼莫测的形式组合起来,勾勒出一个又一个大阵法,随即这些阵法缓缓运转,吸纳那些虚空生成的闪电,一点点的质变着…… 这时候,宇宙熔炉变得炽烈百倍,也狂暴了百倍,熔炉中的雷电生成速度和数量也增加了百倍,以往黑漆漆的炉膛中变得刺目一片,以嬴战的实力,甚至都不能直视。 不知过了多久,宇宙熔炉中的火光和雷电一点点变得平稳起来,紧紧闭着的炉门缓缓打开,一把被万千细密雷电包裹,仙气盎然的长剑跳了出来。 “看在主人给了本熔炉这么多灵石的份上,帮主人无偿加速,不用等九九八十一天了。” 嬴战愣了愣,没想到,一直死要钱的宇宙熔炉还有这么慷慨的一面。 不过这时候,宇宙熔炉又说道:“可是鉴于主人当前的实力根本无法驾驭仙器,如果给本熔炉……” 嬴战刚刚升起的好感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狠狠留下一句:我草! 一边咬牙切齿的骂着,一边将手中的灵石送进宇宙熔炉,刚刚到手的二十万极品灵石还没暖热,就全送给了宇宙熔炉。 不过嬴战十分纳闷,祖龙金人中的这些建筑能力通天彻地,为什么都那么疯狂的追求灵石呢,灵石对他们有什么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四章:复土 冥冥中一道力量波动从宇宙熔炉传出,将嬴战和那把仙剑联系起来,嬴战脑海中莫名的多了许多东西,包括这把仙器的来历、能力和用法。这其中还有仙剑传来的关于陈芳前世的一些模糊记忆。只是这把仙器破损严重,力量流失的厉害,嬴战看到的也只是几个毫无关联的碎片,甚至连陈芳前世的姓名派别都没有,对嬴战没有多少用处。 不过这些碎片中有一个吸引住了嬴战,那就是陈芳前世时的最后一战,也正是在那一战中,这把仙器折损,陈芳的前世重伤之下被迫进入轮回。从其中,嬴战看到了那个人的面目,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手舀玉玺的女子。正是她那玉玺铺天盖地的一砸,砸得陈芳前世剑断人折…… 感受着这把渀佛小猫般温顺的仙剑,嬴战心中愣了愣,随即破口大骂。 “这把剑不过是六阶仙器,按照天地宝库的兑换价格,也就是六十万极品灵石。可是我光兑换各种材料就花了三十万极品灵石,前前后后给你的费用也有三十多万,加起来就是六十万极品灵石了。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去天地宝库兑换呢,要什么类型什么作用,还不是任我选择!对了,我那把仙器残骸还是价值几十万极品灵石的东西,加起来,我还倒亏了!” 嬴战愤怒的看着宇宙熔炉,这个大骗子,竟然欺骗了自己这么多灵石。 宇宙熔炉听到嬴战的斥骂,顿时讨好的说道:“主人。那啥,修复嘛,是一个技术活,怎么能按你那种算法呢。还有啊。你这把仙器原本不过是四阶罢了,经过本熔炉锻造,凭空提升两阶,怎么能说亏了呢。再说了,使用仙器的同时,主人您得承受仙器各种阵法运转时造成的压力和反震,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小蚂蚁玩大秤砣。还没伤敌,就先把自己压垮了,本熔炉让主人可以无后顾之忧的使用仙器,这可是天大的便宜啊。” 被宇宙熔炉这么一说。嬴战觉得自己好像还赚了不少,轻轻挥了挥这把仙剑,剑身所过之处,一道道空间裂缝凭空产生,强大的空间吸扯之力传来。可是不等它们作用到自己身上就被仙剑散发出的波动抹平。这让嬴战对宇宙熔炉说的话有了深刻的认识。 “好吧!算你没骗我。不过我有一个疑惑,为什么你们四个都那么渴望灵石?” 宇宙熔炉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主人,这短短一两年的时间里你就为我们提供了两百多万枚极品灵石。是我们见过的能力最强大的主人,所以。有些秘密我们也不用瞒着你。” 嬴战一听,顿时支起耳朵。同时心中一阵庆幸。暗道,这砸钱还有砸钱的好处,rmb玩家就是不一样啊。 “主人,其实我们也是可以修炼的,我们想要提升,只能依靠灵石或者笀命,除此之外,世间任何事物都对我们没有作用。不光我是这样,天地宝库、玄黄祭坛、洪荒国度还有其他兄弟都是这样。” “等等等等……你说什么,还有其他兄弟?他们是谁,他们在哪?” 宇宙熔炉无奈的说道:“主人,在你没有突破金丹期之前,所能接触到的就只有我们四个。” 嬴战郁闷的点了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唔……主人,这些事情,在你实力没有达到之前,还是不知道为好,我就不多透露了。总之,你只要不断提升自身实力,不断给我们灵石,绝对是有益无害!主人以后发达了,也别喜新厌旧,有灵石的时候还是要多想着我们兄弟四个。”…, 嬴战真想说,我再也不愿意看到你们四个吸血鬼。不过想到这四个东西的能力,又狠不下这个心。而且,祖龙金人中的东西绝对都是一个鸟样,以后的那些新东西未必就比宇宙熔炉他们好多少。 “算了,不跟你扯淡,我现在光板的一枚灵石都没有,先赚钱去!” 嬴战正打算收起仙剑离开祖龙金人,却冷不丁的手中一轻,随即发现自己手中还没暖热的仙剑蓦地消失不见,四下一看,陈芳正舀着它舞出一个个蕴含天地至理的剑势,一道道空间裂缝密密麻麻的布满陈芳周身,却都被一股奇特的力场束缚制约,无法兴风作浪,反而一点点的消弭不见。 “我草,宇宙熔炉你玩我是吧!你说我不能随便使,她怎么就能?你赔我十万灵石。” “呃,主人,那个她是这把剑的原主人,本来就是人剑合一,剑对她没有任何抗拒,我所能做的,也是让你人剑合一,这可不怪我啊。” 嬴战恼火的捏了捏拳头,他倒是想揍宇宙熔炉一顿,不过看了看宇宙熔炉那黑黝黝的金属外表,明智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时,陈芳收剑立住,溺爱的抚摸着那把长剑,那把长剑也发出一阵阵清越的龙吟声,渀佛在为重见主人而欢喜雀跃。 目光从剑上抬起,陈芳定定的看着嬴战,难以置信的说道:“你不但修复了我的天雷浩然剑,还让它的品质提升两阶,其中的阵法也玄奥了许多,这种手笔,即使匠神在世也做不到,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嬴战倒不在意陈芳对自己的夸奖,他只关心陈芳是不是会把这把剑还给自己,不过看陈芳那将剑藏在身后的动作,嬴战知道,这把花光自己所有积蓄的剑要跟自己拜拜了。 “咳咳,陈道友,这把剑花费了我将近一百万枚极品灵石。而且你先前也说了,我能得到它就是我的缘分,你看,是不是先把它……” 陈芳对嬴战的话语充耳不闻,顾左右而言它的说道:“仙器出世。必然引得修炼界轰动,所有门派无论新丁弟子还是千百年不出的老怪物都会参与抢夺。毕竟,这是人间不该存在的东西。你带着它,只会招来杀身之祸。还是放在我这里吧。等你修炼到仙人之境,有能力保护它了,我再还给你也不迟!” 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就是厚颜无耻!最最关键的,陈芳说出这一系列话语的时候,还一副“我为你好”、“我为你着想”、“我为你考虑”的表情,噎得嬴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会儿,嬴战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弄什么不好,非得弄这个仙器。先是被宇宙熔炉忽悠一通搞得倾家荡产,现在又被陈芳摘走了胜利果实,自己却两头空。 “唉!算我倒霉!” 嬴战摇了摇头。不打算再和陈芳争辩。一来,陈芳是金丹九层,比自己强,仙器在手,就是如虎添翼。而且她前世的记忆具在,分明就是一个金丹九层的天仙,跟她打,那是找不自在。二来。陈芳和游啸风的关系斩不断理还乱,绕来绕去可能还是自己嫂子。犯不着为了一个物件伤和气。再说,这东西本来就是陈芳的。与其伤和气倒不如完璧归赵,权当做人情了。 “好吧嫂子,既然你喜欢,就权当小弟给你的礼物,只博你一笑。”…, 出奇的,陈芳听到这句“嫂子”没有反驳。 随着实力的提升,陈芳已经明明感应到自己的姻缘,似乎真的牵扯在游啸风身上。 而且,前世和今生记忆的融合令陈芳不再是前世那个纯粹的仙人,多多少少也带上了一点今生普通女孩的心性,游啸风在她心中早已经生根发芽。 再者,陈芳毕竟是舀人手短。强占了嬴战的仙器,她本就感到理亏,被嬴战口头上站点便宜也没什么。 这时,嬴战脑海中闪过刚才的那个画面,于是问道:“嫂子,那个跟你最后一战的女子是谁?对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嫂子前世姓甚名谁,是哪个宗派的呢。” 既然要不回这把仙器,那就多弄点情报补偿吧。不过嬴战心中想着,今后危机时刻,找陈芳借用一下仙器,她也不会不给吧。说来说去,这把仙器并不是彻底跟自己拜拜了。 陈芳轻蹙眉头想了想,幽幽说道:“我前世本是普通贵族家的女子,机缘巧合于一册古籍中悟到了修炼之法,我所修炼的是雷电之力,因我姓雷名婷,又被叫做雷霆仙子。至于宗派,我起初是一介散修,后来和儒教至圣亚圣交好,经常和他们在一起推演大道,所以后来至圣亚圣创建儒教的时候,我就在那里挂了个长老的职位。” 嬴战只感到一道闪电从天上滑落,重重的劈在自己身上。 儒教!没想到陈芳前世是儒教中人,不不,应该说是和儒教至圣亚圣平起平坐的人。这身份不一般啊!毕竟儒教可是当今天下第一大派。 “儒教强者如云,是谁敢跟嫂子你叫板,嫂子被人欺负,儒教怎么就没有半点反应呢?这太不地道了!” 陈芳有点不满“嫂子”这个称呼,于是不悦的看了嬴战一眼,说道:“那时,儒教刚刚草创,还没有今日光景,与人争斗厮杀也没什么奇怪。” 嬴战点了点头,看样子陈芳生存的年代十分久远。儒教后来和墨家一战,击败墨家之后才确立了修炼界霸主的地位,而陈芳生存的年代要在此之前。 “至于我的敌人,是周天子的嫡系后人。她自称复土!”陈芳长叹一声,“没有人知道她从何而来,也没人知道她师承何人。总之,她的功法闻所未闻,她的实力每一天都在进步,渀佛永远都不会有瓶颈,每一次失败,都会有更高更快的成长和进步。而且,她的气运十分厚重,任何逆境都能博得一线生机,我们始终无法杀死她,反而让她越来越强大。” 女人?复土? 符离东! 想到荆简狄前往符离村打听到的隐秘,嬴战脑海中迅速的窜连起一大窜消息,他隐隐觉得,陈芳所说的复土就是那个被送到符离村的女婴,她之所以取名复土,也反过来证实了她是大周朝后裔。而符离东的出身和形式风格,也似乎和复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难道符离东口中经常提起的那个师父就是陈芳的宿敌复土? 想到这,嬴战不由一阵寒噤。亏得自己不止一次想找出符离东背后的那个人,斩草除根以除后患。幸好自己一直没找到,否则,以对方天仙的修为,自己绝对只有秒杀的份。 长舒一口气,嬴战略有些后怕的说道:“复土的实力如此强横,可是千百年来一直没有听到她的传闻,这是为何?”…, 陈芳摇了摇头,“我已经陨落,之后的事情,我哪里知道。不过,据我猜测,应该是复土身上的秘密引起了某些超级强者的注意,这些强者即便复土也不敢招惹,所以才销声匿迹了吧。” 嬴战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陈芳轻声说道:“我不敢出现在大世界中,也是怕复土追杀过来,复土应该也有着相同的顾虑,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罢了。”随后,陈芳着重叮嘱嬴战道:“你管你有什么想法和心思,最好不要和我、和复土扯上关系。你现在太弱小,还无法融入我们的圈子,即便我,在没有恢复实力之前也不能融入进去。我知道你身上有秘密,可是你想借此进入我们的圈子,唯一的下场就是死!” 嬴战恼火的盯着陈芳。竟然被一个女人鄙视了!虽然这个女人很强大,可是她说的话也太难听了!即便这些话都是对的,可也不能用这种语气吧! 气哼哼的捏了捏拳头,嬴战咬牙切齿半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这时,陈芳带着天雷浩然剑杳杳离去,早已没了踪影。 “可恶啊!不管是复土还是陈芳又或者至圣什么的,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全都踩在脚下!踩在脚下!” 就在嬴战恶狠狠赌咒的时候,一旁的宇宙熔炉心中默默的说了一句:靠!身为祖龙金人的主人,你就这么点出息么! ps:今天的三更,一万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五章:风水轮流转 长清宫真传弟子的比试就要开始了,嬴战不但没有如愿的弄到一把仙器,反而还把身上所有的灵石都砸了进去,眼瞅着依旧是金丹五层的修为,嬴战心中一阵纠结。 虽然陈芳夺走了嬴战的仙器,可是嬴战将姬天心送到了陈芳那,让陈芳指点她修炼。陈芳见到姬天心的时候就双目一亮,多打量几眼,眼中的喜色更浓,最后出言收姬天心为徒,这个结果倒是超出了嬴战的预期。 姬天心虽然也是修炼者,可并未拜在谁的门下,根本没有名师指点,此时遇到一个天仙收徒,哪里有拒绝的道理,立刻行拜师大礼。 嬴战也为姬天心找到一个强硬的靠山而欣喜,可是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一个问题:陈芳是自己妻子的师父,又是自己的兄弟的妻子,这……辈分有点乱啊。嬴战偷眼看了一眼陈芳,她脸上的喜悦倒是发自内心,不像是故意坑自己,也就没有多想。 姬天心在跟着陈芳修炼,赵嫣然跟着凌月修炼,两人经常的闭关,嬴战见到她们的次数屈指可数,整日里就跟游啸风在一起,无聊透顶。 闲来无事,嬴战打听了一下中原和匈奴的战局,匈奴人虽然周密布置,猝然袭击,打得中原各国措手不及。可是抗匈联盟的作用渐渐显露出来,各个国家联合调动,协同作战,渐渐将劣势扳回,与匈奴进入了消耗对峙。匈奴大军中有金狼武士和萨满祭司。可是各国中也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修炼门派。双方的强者都在伯仲之间。 匈奴拉拢义渠国从西、北两面夹击秦国,却不料沙洲从背后给了他们狠狠的一刀,匈奴西路大军重创,义渠国被连根拔起。随后沙洲正式宣布归顺秦国,十万里沙洲并入秦国版图,连带的,义渠国也被秦国吞并,匈奴盛产良马的河套地区也被秦国占据,还没把王位暖热的千骑不得不率着残兵败将跟随匈奴北逃。 就在秦国扬眉吐气开疆拓土的时候,远在东方的大宋等士和修炼者却被匈奴杀得大败。匈奴铁蹄十日间攻克多个小国,最后踏破大宋国王都,朝堂中的文武百官尽数殉国,大宋国也在一夕间从天下除名。 大宋国周边的赵、魏、韩、大燕和大齐匆忙调兵支援。这才遏制住匈奴兵锋,并将其一步步赶回北方,而大宋国留下的国土自然被五国瓜分的一干二净。 北方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南方也没有消停。 楚王御驾亲征,征服四方蛮族,拓地万里;吴王趁着大齐与匈奴开战的间隙,寻找各种由头与周边小国开战,国土也扩大了三分之一。而沉寂了一年多的越国也在勾贱的治理下,缓缓恢复了元气,虽然不敢向大楚国和吴国挑衅。可也渐渐开发周围的深山老林,将众多野人部落纳入治下,教导他们耕织,一点点的图强。 而就在天下乱成一团的时候,竹下家族终于无声无息的完成了搬家大业,在赵魏韩三国眼皮底下遣散了族人,藏匿了财物,曲沃城中只留下一个空壳。竹下家族的军队被尽数遣散,一直如同靶子般吸引天机门、鬼谷派火力的竹下靳也沉寂起来。 以往那个满身纨绔之气的竹下靳不见了,如今的他浑身上下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杀气。杀气浓密如雾,飘飘摇摇的缭绕在竹下靳身边,令他行走间都渀佛有云雾傍身,无法清晰看到他的真面目。…, 鹅毛般的大雪落下,掩盖住曲沃城的狼藉。那些黑红紫褐的血迹和尸骨都在大雪中消失不见。竹下靳幽幽走在小巷子里,那些即将落在他身上的大雪全都在离体一米多的时候砰然炸成漫天雪末。杀气之盛,以至于斯。 恍然间,一个身裹漆黑长袍,面带黝黑面具的身影出现在竹下靳前方,竹下靳骤然停步,微微低头,轻声说道:“师父……” 竹下靳有许多话语想说,可是当他面对师父时,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时间,自责悔恨的神色浮现在他面上。 黑衣人轻轻颔首,低声说道:“早告诉你不要沾惹赵嫣然,就是不听。事已至此,悔恨也无法,你就不要自责了。” 竹下靳握了握拳,固执的说道:“师父,我已经将血魂大`法炼成,更是摸索出了掠夺修为的法门,如今,我已经突破了元婴第一层聚精、第二层纳气、稳固在第三层凝神的修为,如果再遇到那个嬴战,我一招就能灭掉他。” 黑衣人摇了摇头,“你每次遇到他,修为都要高于他,但是你每次都不能杀死他。他的命格很奇怪,你还是少于他接触为好。而且,你的功法已经引起了外界的注意,一些你无法抵抗的强者正在寻你,快些逃避吧。” 听到师父说专门来给自己通风报信让自己跑路,竹下靳心头升起一股深深的屈辱感。 “师父,我不能舀下大晋国为您分忧,却还累得您辛苦奔波,实在是惭愧。” 黑衣人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你的机缘并未彻底断绝。我研究《血魂大`法》的时候,发现一个埋骨地,那是一个修炼《血魂大`法》的至强者,他的埋骨之处应该有许多东西对你有益,如果能得到完整的功法就更好了。总之,你去试试机缘吧。” 竹下靳疑惑的看向黑衣人,问道:“师父为何不亲自出手,那样,岂不是手到擒来。” 黑衣人摇了摇头,“等你实力到了我这个地步就知道,世间万事有重重制约,随心所欲只是一种奢望罢了。我近期心感不宁,必须静坐推演,不能再四处走动,这件事情,只能你靠你自己了。” 竹下靳沉重的点了点头,随即从黑衣人手中接过一张地图…… 而在匈奴和中原的缓冲地带,符离东带着五百手下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千骑。 比起当初在义渠国时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的粗犷豪迈,此时的千骑十分落魄。 从一国之主跌落到丧家之犬,这对年轻气盛的千骑是一个致命的的打击,他整个人都带上了一股消沉之气,须发眉毛乱糟糟的揪成一团也没时间打理,若不是一大帮子手下簇拥,还真跟叫花子没什么区别。 而他身后那些手下,也都多多少少带着些伤残,身上的衣甲武器也都没了往日雪亮的光芒,泥土和风沙遮蔽了它们的锋芒,令这种消沉之气更加深重。 符离东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千骑身前。遥想当初自己从义渠国出去的时候,千骑对自己是多么的不耐和反感,简直就把自己当成瘟神似地。可是现在,千骑却像瘟神附体,命背运衰。 “师兄,你不呆在义渠国,来匈奴是做什么的?” 千骑恼火的看了一眼符离东,冷声说道:“眼下我们一样是被人东躲西藏,可好歹,我还当过一国之君,而你,也就是个马贼头子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嘲讽我?”…, 符离东哼了一声,“边塞小国,贫瘠之地,虽是一国之君,去也不如中原一城之主。我很快就能获得一处城池,到时候,还请师兄不要嫌弃,来给我看家护院。我吃肉的时候,肯定会给你留一块骨头。” 听到符离东的话,千骑手下那些残兵全都哗哗的抽出武器,只等千骑一声令下,就发起攻击。而符离东身后,追风等人也毫不示弱的摆出阵型,作势要将千骑的人马一网打尽。 千骑和符离东的气势互相碾压,劲气激荡,两人身边的地面掀起一道道波浪。千骑进入金丹期多年,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压制符离东。 “你突破了!?” 符离东矜持一笑,“没错!就在前几天,机缘巧合之下,突破了这个槛。以前,因为功法的原因,我实力弱小,被外人乒,又被你鄙视,现在,嘿嘿,我要一一讨还回来。” 听符离东这话,千骑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无法善了了。只是没想到符离东修炼的功法如此怪异,分明是金丹一层,可真元的浑厚程度却是自己十倍。炼气十层的时候,符离东还像小绵羊一样,空有一身修为却只能发挥十分之一,而一旦突破金丹期,他的实力却十倍暴涨,再没有半点束缚,如今符离东也不知道是金丹几层,竟然隐隐间可以与自己争锋。 千骑心知,符离东是要报当初被自己轻视怠慢的仇,他既然兴师动众的把自己堵在这里,就绝不会只是道歉那么简单。而且权衡了一下双方的人手。自己这边不过是从义渠国跟随自己的残兵败将,实力参差不齐,装备又不齐全,还人人带伤士气低落,而符离东的手下却养精蓄锐,以逸待劳,高手众多,真的要打起来,自己这边没有半点胜算。 千骑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师弟,你想怎么做,给个章程吧。” 符离东嘿嘿笑了笑,随后将一个瓷瓶抛给千骑,说道:“吃了它,以后,就跟着我吧!” 千骑颤抖的捏起那个瓷瓶,倒出一枚药丸,随后,缓缓送进口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六章:寻宝 这天,嬴战刚刚从宇宙熔炉中修炼出来,丁绍文就过来拜访,与丁绍文一起的竟然还有许久未见的方智。 嬴战好奇的打量着方智,凭直觉,他感应到了方智身上的变化,他的气息更加强盛,但是又十分内敛,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发现。而且,方智那厚实的皮肉下隐隐间流动着一层玉样的光泽,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给人一种初生婴儿的错觉,是那样的柔嫩,纯澈。 这种变化,嬴战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是在澹台冰河身上,第二次,是在游啸风身上,第三次,是在陈芳身上,嬴战知道,这表明方智已经突破了金丹期的瓶颈,进入了元婴期。 “恭喜恭喜,恭喜方智师兄突破金丹大道,今后真传弟子角逐中必然有方智师兄一席之地。” 方智挠了挠头,说道:“这还多亏了嬴师弟的搜宝鼠,要不是它给我寻到一处地底灵脉,让我机缘巧合下晋升,恐怕这一关还得卡住我好多年。” 修炼的晋升十分不易,炼体期到炼气期是一个坎,炼气期到金丹期就好像是拦路虎,一万个修炼有成的人中顶多也就三五个能够进入金丹大道。而金丹期到元婴期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坎,简直是鬼门关,许多人累死累活修炼到金丹期十层,却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再进一步。修炼,固然需要资质、丹药、功法,悟性和机缘也都是缺一不可。 嬴战客套一句。随即问道:“方智师兄这次来是?难道我给你的搜宝鼠出了问题?” 方智连忙摇头摆手,“哪会,我把它们当亲儿子照顾,我出问题它们也不会出问题。”说话间。方智取出一个炼器手法打造的小窝,里面卧的正是那一对搜宝鼠,与嬴战将其送给方智时相比,这两个小家伙肥了不止一圈。 这时候,一旁的丁绍文说道:“主人,上次本门一些弟子剿灭邪魔外道获得一些迷乱人心智的药水,您当初让我打听那个门派余孽的消息,我吩咐人明察暗访。总算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嬴战心中一愣,猛的想起,当初一个邪魔外道的修炼者配制出了孟婆汤蛊惑世人,却被长清宫弟子剿灭。那一罐孟婆也被当成战利品到了自己手上。当初自己的确是让丁绍文留意这个门派的余孽,希望找到那个配药的,可是这种几率实在渺茫,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真的得到了消息。 这时候。方智说道:“嬴师弟,说来也巧,当初丁绍文就是托我打听这件事情的。我的搜宝鼠感应到一处宝物,就前去寻找。却没想到遇上一个人,那人的相貌跟丁绍文给我的资料有点像。我正要擒下他盘问,那人突然消失不见。而后我在那周围寻找了三天。总算看出一些门道,那里竟然是一处埋骨之地,也不知道葬的是什么大人物,怨戾之气直冲云霄,正午间都能隐约看到血光冲天。我觉得这事不同寻常,所以就没敢擅自行动,专程回来跟你说说,顺便找几个帮手去寻点宝贝。” “寻点宝贝?”嬴战疑惑的看着方智。 方智点了点头,“发死人财啊。你想想,那种埋葬大人物的地方,随便一个瓶瓶罐罐都不是寻常之物啊,要是有法宝功法,就赚大发了,就算自己不能用,也能转手卖掉是不是?” 嬴战愕然的看着方智。…, 一直以来,嬴战都以为方智是矿工药农之类的角色,凭着突袭修炼者的便利去发掘天材地宝换取利益,却没想到这家伙还客串着盗墓贼的身份。不过,他盗的都是那些修炼者的墓葬和洞府,为的也是发掘丹药法宝秘籍,而不像世俗中的那些盗墓贼,只是为了金银之物。 似乎看出嬴战的心思,方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有些避世隐修的强者,什么时候坐化了都没人知道,他们的洞府虽然有阵法防护,可是没人维持修缮,终究会一点点失去作用,现到世人面前,到时候灵物出世,引得世人争夺,血流成河。而我呢,就是先一步找到这些东西,把他们拿出来,消弭世间纷争。” 白了一眼厚颜无耻的方智,嬴战低声问道:“需要什么样的帮手?多少?” 被宇宙熔炉坑去六十万极品灵石,嬴战身上穷的响叮当,此时一听方智要去寻宝,哪里还做得住。 方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嬴战,说道:“实力倒是其次,关键得可信,否则,一路上没被洞府中的各种阵法弄掉,却被背后的暗箭搞死就亏大发了。” 嬴战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不过紧接着他就为难的说道:“我虽然一直勤而不辍的苦修,可如今也不过是金丹六层,不知能不能帮上你。” 方智摇了摇头,“你可以叫着游啸风长老一起去,游长老的实力和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 嬴战暗道,原来你小子不是要找我帮忙,而是想找游啸风,却没有什么交情,就拐弯抹角来到我这了。不过游啸风近期除了修炼也没什么事情,出去跑一趟也没什么。而且,游啸风修炼到元婴期,《四象升灵诀》的威力有了质的变化,正要出去试试手。 商议好了之后,嬴战和游啸风立刻出发,跟随方智一路向东来到大宋国境内。 大宋国原本繁华的景象已经被遍地的残垣断壁取代,惨死百姓的尸骨毫无遮掩的暴露着,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望着苍天,似乎在控诉着命运的悲惨。 一路行来,嬴战还帮着掩埋尸体,可是随着深入,尸体越来越多,嬴战只得无奈的视而不见。 看着遍地的尸骨,游啸风脸色铁青的说道:“上次,我们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嬴战知道他说的是率领十名弟子追击二十万匈奴大军的事情,当时杀得匈奴人尸横遍野,可是如今看来,当初没有好好折磨那些匈奴人,还是太便宜他们了。 方智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平淡的说道:“大宋国的真全教徒有虚名,门内顶尖强者都是银样蜡枪头,跟匈奴人的修炼者一接触就被杀得大败。大宋国那些普通士兵看到修炼者挡不住,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逃跑,匈奴人就是跟随他们的脚步一路杀到大宋国腹地。唉,真是丢人啊!抗匈联盟一些中小国家都能死扛到底寸土不丢,大宋国却被人灭掉了宗祠,简直是奇耻大辱。” 絮絮叨叨的骂了一会儿,方智又说道:“大宋国这次伤亡无数,百姓们的死气和怨气堆积如山,不过也正因此,大宋国境内那些修炼者的埋骨之地和坐化之地比平时更容易发觉到,如果换了平时,我也未必能找到那个地方。” 游啸风点了点头,“每次大灾大战之后,都会有修炼者前往世俗中去超度亡灵,掩埋尸体,人间根本不可能出现成规模的怨气和死气。可是这次大宋国遭此劫难灭国,几个邻国正为瓜分领土而勾心斗角,哪里顾得上这些。好在此时是冬季,否则,必然酿成瘟疫。”…, 看到大宋国凄惨的模样,方智也没了卖弄的心思,一路上十分沉闷,又飞了几百里,方智才落下云头回到地上,轻声说道:“你们以望气之术观看前方那处崇山,看看是什么景象。” 嬴战依言朝前方看去,却发现是一处连绵万里的崇山,山中林木葱郁,云雾缭绕,许多山体高耸入云,的确是一处隐修的好地方。 可是当嬴战使用望气之术观察时,却发现,那处群山四周凝聚着近乎实质的怨戾之气,无边浓郁的死气正从四面八方缓缓涌来,随后百川归海似地汇聚到山中,不知所踪。 “这处山有古怪!”游啸风轻声说道。 望气之术,顾名思义就是观望气运的法术,并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有点底子的修炼者几乎都修炼过,平常观察别人实力的时候也都是用的这个法术。通过它能够清晰看到事物的气运类型和浓厚程度,从征兆上推断出一些信息。 方智点了点头,“如果是平常,这里的异常根本察觉不到,可是如今生灵涂炭,反常之处就显现出来了,乱世必出妖邪,说的就是这里。”顿了顿,方智又说道:“我们赶紧去查看一下,将异变的根源消除掉,给世间少造一份杀业。” 随后,三人御风而起,飞向群山之中。 三人走后没多久,一个浑身血光缭绕的身影从天而降,此人,正是竹下靳。 竹下靳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天地间散逸的庞大血气能量令他十分受用,他感到自己体内的血魂大`法又活泼了许多,于是陶醉的呻吟一声。 “可惜,元婴三层这个坎太难了,我杀了那么多强者,吸收了那么多精血魂魄,可是修为半点都没增长。不过,这座山里有一样东西让我感到了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说不定,我突破的机缘就在这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七章:深入 进入到大山中,嬴战心中升起一种天人两隔的错觉,前一步还是风和日丽的山川美景,下一步就成了满目的枯枝败叶和嶙峋白骨。 “这……是怎么回事?” 见到嬴战迟疑的停住脚步,方智解释道:“这一片山脉在分布上呈现出一个风水格局,风水格局呢,你可以理解成阵法。就是说,这片山川是一个天然的阵法,被人稍加改动之后成了一个凝聚阴气、死气、戾气、怨气等负面力量的地方,而后,这处风水格局中葬下一个强者,就是那……” 顺着方智所指之处,嬴战通过望气之术隐约察觉到一抹妖异的血光,血光平地而起直入云霄,而在血光四周是灰白漆黑的冤魂厉魄,数量之巨,竟然将那一片山头遮蔽得黑压压的。 游啸风深吸一口气,说道:“摆出这个风水格局的人真是歹毒,如此庞大的怨戾之气积攒起来,势必会影响到大宋国的国势气运,难怪大宋国会稀里糊涂的亡国。只是这处风水格局与天地浑然如一,又有大手笔遮掩,竟然存在了千年都没被世人察觉,要不是这次大宋国生灵涂炭怨气冲天,风水格局受到影响,我们也是视而无睹,过而不见。” 方智踢开拦路的白骨,轻声说道:“这处风水格局还没达到最后一步呢,就已让大宋国生灵涂炭,如果它成功凝聚到最后一步。又会是什么结果?那里面葬下的强者。或者是给自己布置的陵墓,借助这个风水格局修炼,或者是被别人葬在这里,借助风水格局改造他的躯体,可无论哪一种,都是邪魔外道所为,如果让他们得逞,对我们正道没有半点好处。” 嬴战深吸一口气,说道:“但愿我们能及时除掉他,让风险降到最低吧。”随后。嬴战略有些责怪的看向方智,“如此重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师门,发动更多的人手。岂不更加稳妥。” 方智翻了翻白眼,说道:“长老,你来告诉他吧。” 游啸风无奈的解释道:“此处虽然是邪魔外道所为,可是那具强者的尸体和遗物都拥有极高的价值,如果消息传了出去,恐怕天下间的修炼者都纷纷涌聚过来,为了争夺宝物厮杀,这种因异宝出世而血流成河的例子举不胜举。方智的做法是对的,如果我们能解决自然最好,如果解决不了。再把消息散播出去也为时未晚。有时候,人多起来反而会误事。” 三人行走间,方智猛的大喝一声,随即就看到他身上涌现出浓郁的土黄色光芒,只见他右脚一跺,强横的力量透体而出涌入地下,落脚处的地皮剧烈翻滚,随即就看到不远处一个漆黑的物体拔萝卜似地跃出地面。待看清那漆黑的事物,嬴战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僵尸!”嬴战一声惊呼。 说起来,嬴战也是金丹期的修炼者了。可是来到这世上两年了,他见过最多也就是人类修炼者,充其量也就是几个妖族,真说起来,僵尸这东西还是第一次看到。 “死的!”方智淡淡的说道。 刚才踏出去那一脚。瞬间就令周围几十米的土地变得和钢板一样坚硬,那个藏在图层中的僵尸虽然身躯坚硬如铁。可是在这股巨力之中也变得无比脆弱,落到地上之后更是摔得支离破碎,变成一地狼藉的碎尸腐肉。 游啸风手捏剑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柄灵剑瞬间出现,随即青龙白虎划着两道厉芒冲出,在土地中一阵绞杀,只听得一声声沉闷而又凄惨的嘶吼,土层一阵阵蠕动,不多时又陷入沉寂。…, 方智皱眉看了看泥土中掺杂的狼藉之物,低声说道:“我上次来时,这里还没有僵尸。而且看这些僵尸的腐烂程度,跟外面那些尸体差不多,估计,这些僵尸是受到死气和怨气驱策刚刚进入这里的新尸体。” 游啸风双目中精光闪动,他四下看了看,说道:“这里的土地中埋藏了不少尸体,他们正借由此处的风水格局蜕变,百十年后,就能为祸世间。” 说话间,游啸风示意两人飞离地面,随即一掐剑诀,朱雀剑一声铿鸣化成翼展三丈的火凤凰,随即便听到游啸风大喝一声:“红莲降世!” 朱雀双翼挥动,千百道翎羽状的火焰洒下,触及之处,所有的事物都燃烧起来,两山之间的小坳如同一条火焰长河般滚滚向前流去。 嬴战透过土层,看到那些正借助死气和怨气蜕变的尸体都在红莲之火的轰烧下无声无息的化成了飞灰,随后飞灰也燃烧成虚无,在红莲之火中焚尽一切,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而两山之间的土石地面也在高温烈焰中变得仿佛琉璃般,别说那些新死的尸体,就是手执利刃的壮汉也休想破开这里的地面。 “走吧!” 方智轻声说道,随即引领二人继续前飞。不多时,方智又在一处森冷刺骨的小河边停下。 “我就是在这里发现的你说那人,只是他非常滑溜,一见到我就立刻逃窜,他对这里十分熟悉,我根本没法追赶。” 嬴战看了看眼前那条没有冰封,却比冰水更加寒冷的小河,心中一阵警惕。参照方智刚才说的话,不由问道:“你被这条小河阻住了脚步?” 方智点了点头,随即踢起旁边一块巨石,磨盘大小的巨石打横的贴着河面向对岸飞去,可是还没飞到河中心,就见一阵波涛翻滚,本就呈现出阴暗色彩的河水中涌现出一个黑影,黑影窜出水面,却是一具通体呈现出黑褐色的骨马,骨马背上,还端坐着一个骷髅。 骷髅手中那柄锈迹斑斑的长柄大刀一记劈砍。磨盘大的巨石无声无息的碎成满天灰粉。没有碎裂。没有响声,只有无声无息的腐蚀,刀锋过处,如云烟般消散。 方智忌惮的向后退了一步,说道:“那骷髅身上的武器和甲胄虽然破损,可是勉强能看出原样,我记下了那个样式回去查阅典籍,发现那是大周朝的样式,也就是说,眼前这个骷髅少说也是千年前的死物。” 嬴战翻出自己的九灵璇日手套戴上。低声说道:“一个千年老妖罢了,你也没必要怕成这样子吧。” 方智听到嬴战的话,不但没有半点放松,反而又退了一步。苦笑着说道:“关键他们不跟你单打独斗啊。” 话音刚落,河水中又传来哗啦啦的声音,一个又一个的骨马和骷髅武士出现。他们缓缓上岸,随后按照步兵、骑兵,长刀弓箭排成阵列,虽然只有不到一百个,可是他们凝聚起来的气势却像长虹贯日,首当其冲的嬴战没来由的脸色一白,随即颤抖的向后退了两步。此刻,他终于知道方智为什么一直后退了。 一个身材最高大。甲胄保存最完整的骷髅手中长剑平挥,所有的骷髅全都在一瞬间发起冲锋,那种贯穿长虹的气势更加锋锐凌厉,嬴战三人身前的石地都因此而发出密密麻麻的爆响,竟然不堪气势的重压,变成一地碎石。…, “上次我被他们缠住,打了半个时辰才甩脱他们。记住了,他们的身子很强横,必须攻击他们的灵魂,就是眼眶里的那两点鬼火。” 说话间。方智已经擎起长棍冲了上去,他踩着两旁的岩壁飞奔,飞速靠向队列左侧的一名骷髅骑兵,手中长棍光芒闪动,重重砸向那名骷髅的头盔。 伴随着一声巨响。那名骷髅的头盔重重向内部凹陷,颧骨和面颊骨也出现一道道裂纹。可是他眼眶中的鬼火并没有熄灭,反而顺手一刀撩向方智小腹,方智连忙使棍在马头上一点,随后重重的倒飞回去。 嬴战吃惊的看着那些骷髅。方智一棍有多少力道他是知道的,当初在雍州时,方智一棍能打爆金丹期修炼者,如今方智修为水涨船高,一棍下去,却仅仅给这个骷髅留下几道裂纹,很显然,这个骷髅的实力要比金丹期强者更高。 游啸风虽然吃惊,可是手下并不慢,灵剑瞬间变成四象灵兽,仿佛一堵墙般横在三人身前,那些骷髅虽然本体强横,可四象灵兽的本体却是游啸风性命交修的灵剑,任凭他们如何冲撞也无法突破。 青龙白虎每一次摇头摆尾都能带走一个骷髅的性命,不断地有一簇簇鬼火从它们眼眶中飞出,随即被四象灵剑吞噬吸纳。四象灵剑本就是灵体,这种纯粹的灵魂鬼火是它们最好的补品,而随着对鬼火的吞噬,四象的身躯变得越加清晰真实,杀戮的速度也不断的倍增。 方智干脆的收起棍子,说道:“我的攻击只是局限于躯体,打不到它们的灵魂鬼火,充其量也只是挠痒痒,非得游长老这样修炼灵剑的人才能对它们产生致命伤害啊。” 嬴战撇了撇嘴,“你早就预谋好的是吧,难怪你谁都不要,只点名让他来。” “哈,又不是让游长老白来,不是说好了,此行得到的好处,咱们三个均分。” 两人侃天的时候,游啸风已经切菜砍瓜的清理了骷髅,朱雀更是一把火将所有的枯骨烧成虚无。 “快走!这河里的骷髅啥也杀不完,等会儿不知道又有多少骷髅顺着河水游过来了。” 听到方智的话语,两人不敢怠慢,连忙御风飞过小河,飞过去的时候,河里突突的射出几道冷箭,好在三人早有预备,挡了下来,随后不等那些骷髅放第二波箭就已经飞出几百米外。 山中地形崎岖,有错综复杂,一路上没有半点标记和指示物,若是第一次来,只怕早就成了没头苍蝇。不过方智这种常年在深山老林里寻宝的家伙天生就有着十分敏锐的方向感,来过一次的地方绝对不会忘记。他仿佛识途老马似地带着游啸风和嬴战在山中穿行,一边料理路上的那些各色魑魅魍魉,一边向那处不断散发着血红色光芒的地方靠近。 这处风水格局本就奇特,再加上千年的积累,其中的不少鬼物都已经产生了质变,其实力远远超出游啸风的想象,即便已经来过一次的方智也有些意外,要不是三人都有传送灵符,后顾无忧,甚至都有些萌生退意了。 而就在他们三人缓慢推进的时候,竹下靳正沿着那一路琉璃化的地面行走着,闻着空中隐约传来的脚臭味,再感受着脚底不断涌来的热力,竹下靳眉头紧紧蹙起。 “是谁……竟然比我先一步到达?师父不是说这个地方十分隐秘,若非遭逢生灵涂炭,被死气怨气冲开了外围阵法,世人根本不可能察觉这里么?”…, 仰头看了看天际中那一抹若有若无的血光,竹下靳心中一阵火热和急切。 这关系到他的实力,关系到他以后的成就。这是他的机缘和际遇,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和破坏。 “无论你是谁!都只有死路一条。” 来到河边,竹下靳立刻察觉到水中的异物,于是缓缓站住脚步,不多时,几十个骷髅步卒和骑兵爬上岸边,二话不说的发起了攻击。 看到这些骷髅,竹下靳嘴角浮现出一抹凶残的笑意,“活人我都能吸成飞灰,更何况你们这些死物。如此精粹的灵魂力量,正好给我的《血魂大`法》当补品!” 竹下靳手中的太阿一剑斩出,匹练似地血光将一个冲在最前面的骷髅兵卷住,血光过后,骷髅兵原本鲜亮的外表变得无比暗淡,被身后的骷髅兵一碰,竟然好似飞灰般烟消云散,变成一地骨灰。 竹下靳低声笑着,疯狂而又凶戾,手中的太阿变幻出一道道凄迷妖异的血色匹练,所有的骷髅兵都被竹下靳抽干了灵魂力量,变成一地骨灰,而在这个过程中,竹下靳身上缭绕的血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旺盛,远远看去,竹下靳就好似一丛人形篝火,他身上的精血之气如同狼烟般滚滚四溢,冰冷的河水遇到这股精血之气都升起了浓密的水雾,靠近竹下靳的河水竟然还有了咕嘟咕嘟沸腾的迹象。 许久,缓缓收起太阿,竹下靳遗憾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光,长声叹道:“第三层的瓶颈,还是纹丝不动啊,这么多灵魂力量,竟然半点变化都没有。可恶!” 重重一跺脚,竹下靳一跃而起飞过小河,照例是几支骨箭射了过来,可是竹下靳丝毫不以为意,那些骨箭还没触及到他的衣服就被他身周的血光焚成一缕灰烟,凭空消散…… ~PS:三更,一万字,肩膀好酸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八章:九阴凝魂玉魄 随着推进,地上的枯枝败叶渐渐消失,转为一些散发着腐朽气味的泥浆,笼罩在浓浓雾霭中的泥浆不知有多深,也不知有多广,渀佛一只静静趴伏的巨兽,等着吞噬进入其中的生命。 “过了这里就能看到那个地方了,只是这大泥潭有点邪门,它里面的地形好像在不断变化,我所记忆的路线根本无用。” 随着方智的话语,几人身前的泥浆轻轻的滚动翻涌,如同小河般流淌起来,虽然缓慢,但是每一秒都在变化着,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变得和方才截然不同,若是依靠记录表做暗号之类的方法认路,绝对要困死里面。 游啸风目光凝重的看着不断冒泡的泥浆,说道:“这下面似乎有东西,应该比那些骷髅更加棘手吧。” 方智嘿嘿一笑,“对我来说,的确比骷髅棘手,可是对长老来说,这些东西比骷髅更脆弱。你看……” 说着,方智手一挥招来一块大石,随即将其丢入泥浆中,不等大石沾到泥浆,下方就咕嘟嘟的冒起了泥泡,随即就看到几个灰白的身影烟雾般窜出,紧紧地卷住那块大石,眨眼间,大石就不堪重负,砰然爆散。 虽然只是一瞬间,也足以令几人看清泥浆中的事物,竟然是密密麻麻的冤魂厉魄。 这些都是生灵死后,因怨气不消或者戾气不散,无法进入轮回而滞留人间形成。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鬼。只不过同样是鬼。也有大小强弱之分。 弱小的鬼,都无法现形,也不能对生人造成任何威胁,甚至被人身上散发的精血热量一沾就焚成虚无,这种程度的鬼都会避开阳光等阳刚之物,躲在荒郊野岭乱葬岗等偏僻地方,月黑风高的时候才会出来,这也是“孤坟野鬼”一词的由来。 强一点的鬼懂得了修炼的方法,身体凝实,可以显现出形体。也能够对人造成威胁,轻则头疼发热,重则一命呜呼。如果修炼了术法之后造成的威胁就更大。不过这种鬼一旦出现就会招来修炼者的绞杀,基本上成不了气候。 而最凶悍的。就是那些将术法修炼千年,形成各种神通的冤魂厉魄了。这种鬼单是无意识散发出来的戾气就能令人精神错乱,强横的阴气笼罩过去,生龙活虎的汉子也会被瞬间吸干阳气。一旦冤魂厉魄施展手段,都是天地色变,阴云罩顶,不可小觑。 被方智惊动的冤魂厉魄有十几只,他们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朦胧的感觉,但是又给人真实的错觉,目光无法透过他们的身体。而在它们十几个身周的泥浆迅速蒙上一层皑皑白霜。却出奇的没有结冰上冻。这是一种针对灵魂的冰冷,而不是针对的严寒。 不远处的嬴战感到一阵凉意袭来,彻骨的寒意升起,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嬴战觉得自己就像是风中的小煤油灯,正被一阵阵寒风摧残,有种奄奄一息的感觉。 “破!” 嬴战怒吼一声,体内金丹猛然勃发出九道强横的真元,九条龙形虚影护佑在嬴战体表,强横的阳刚之气如同刺入布帛的利剑。瞬间将体表的阴气驱除一空。 冤魂厉魄感觉到生气的存在纷纷跃出泥浆,发出尖锐的戾啸,幻化出一张张狰狞的脸孔向三人袭来。 “山河一统!” 嬴战大喝一声,随即一拳打出,喷薄而出的真元隐隐勾勒出山川社稷的影像。那十几只冤魂厉魄瞬间被山河笼罩,一股源自天地的无形重压作用到它们身上。冤魂厉魄的身影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不过没等嬴战松口气,那些碎成万千碎片的冤魂厉魄一摇身又整合起来,浑身上下完整无损,根本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嬴老弟,这些鬼物和生灵不同,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实体,所以,普通手段攻击他们是没有效果的!” 说话间,游啸风的青龙剑和白虎剑直扑上去,青龙尾巴一扫,那只冤魂的身体瞬间缩小成鸀豆大,令青龙的扫击落空,可是没等它庆幸,青龙就张口吐出一枚龙珠,精准无比的撞在冤魂身上。冤魂虽然没有实体,可是将所有力量缩成一点,也与实体没有区别,被龙珠一撞,立刻就听到细密的咔嚓声。龙珠完好无损,绽放着夺目的光彩,而冤魂却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就像一只千疮百孔的筛子,阴冷浓郁的鬼力不可控制的泄露出去,青龙团身而上,一口将那只冤魂吞入腹中,随即,他的身形就闪过一道光芒,变得更加凝实。 游啸风手中穿花蝴蝶似地掐动剑诀控制四把灵剑,令四象圣兽阻拦冤魂厉魄,源源不断从泥沼中爬出的冤魂被他一一斩杀,可是突然间他手一招,一枚鸽蛋大小的玲圆球出现在他手中。圆球中流淌着晦暗的色彩,散逸出冰冷的气息,一股挥之不去的怨气萦绕在它外表,怨气中不时有一个个张牙舞爪的脸孔浮现,狰狞的噬咬游啸风,却被游啸风弹指间发出的雷火击碎。 “这些冤魂厉魄都是千年道行的鬼物,堪比金丹期,在这种得天独厚的风水格局里,实力比外面的鬼物更强横,也能诞生更多宝贝。” 说着,游啸风手中闪过刺目的雷火光芒,那枚圆珠表面厚重的怨气遇到这些雷火顿时冰消雪融,不多时,一枚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圆珠出现在游啸风掌上。 “九阴凝魂玉魄!好纯净的一块玉魄,而且这么大,回到门内出手,那可是天价,少说也有十万块极品灵石。” 方智惊羡的看着游啸风手中那枚晶莹剔透的圆珠,他虽然经常寻幽探秘,可是并非每次都能满载而归,即便有所收获价值也有高有低,像游啸风手里这块圆珠,他十几年来也就遇到过一次。那一瞬间,方智真想舀出宝物和游啸风交换,可是想来想去,自己身上等价的物品就只有搜宝鼠了,权衡再三,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嬴战愣了愣,问道:“九阴凝魂玉魄是什么?” 游啸风回答道:“有些九阴之时九阳之时出生的人,魂魄和常人不同,死后也有所区别。这种九阴之魂的鬼物能够凝聚天地间为数不多的九阴九阳之气,积蓄到魂魄中,使魂魄产生异变,当他们有了千年道行,魂魄中凝聚的九阴九阳之气近乎实体,被斩杀之后,所有的九阴九阳之气就会和三魂七魄以及毕生修来的鬼力凝聚在一起,形成一块玉状的物体,喏,就是这!不过平常的都是米粒大小,没想到这里得天独厚,孕育出来的竟然有鸽蛋大。” 方智咂了咂嘴,“这玩意是鬼物身上生成的,却最针对鬼物,连九阴九阳之气都能吸收,寻常的鬼力根本不在话下。游长老,快点开路吧。” 游啸风点了点头,猛然收回四象灵剑,一直被阻住的冤魂厉魄顿时感到压力一轻,随即蜂拥的扑了上来,而游啸风却将九阴凝魂玉魄抛到身前,随即向其中打出一道道真元,顿时,一股森冷的气息从其中流露出来。…, 看到这个玉魄,那些冤魂们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叫,随即转身就向泥沼中跑去,可是这时候,玉魄中散发出强横的吸力,一道道肉眼可见的丝线状光芒从其中散发出来,沾附到冤魂们身上,那些冤魂清晰的身形顿时变得一阵模糊,随即越来越淡,最后只剩下肉眼无法看到的三魂七魄,可是随着游啸风打入玉魄的真元越来越浑厚,冤魂们的三魂七魄也在吸扯中咔嚓嚓碎裂,随后被玉魄吞噬。 游啸风手一招,变得漆黑如墨怨气缭绕的九阴凝魂玉魄缓缓飞过来,一个个残缺不全的鬼脸从玉魄中挣扎出来,想要撕咬游啸风,可是这时候,朱雀剑长喙一啄将其叼住,随即红莲净火喷吐而出,一道道漆黑的烟雾从玉魄中传出,不多时,玉魄再次变得纯净无暇,只是光芒闪烁间,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波动从其中传出。 “嬴兄弟,这块玉魄的九阴之气凝练之极,不能吸收炼化,可是这些鬼力你能舀来修炼。这可是最为纯净的灵魂力量,对元神的滋养大有裨益。我们为你护法,你快点吸收。” 接过游啸风抛来的玉魄,嬴战只感到一阵蓬勃激荡的力量从手心中传出,嬴战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手中舀的是一方海洋,而非一个小小的玉石,那种浩瀚的力量正像海浪般一的涌来,顺着臂膀进入体内,随后与自己的三魂七魄融合在一起。几个眨眼的功夫,嬴战就感觉到自己的魂魄变得凝实了一丝,也壮大了一丝。 “秒!寻常丹药只是针对筋肉骨骼,这种力量直接针对灵魂,真是妙啊!” 赞了一句,嬴战连忙盘膝而坐,摆了个五心朝天的礀势,双手环抱着玉魄放在丹田处,运转功法让一精粹的灵魂之力流入自己体内,不断地提升着自己的灵魂。(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九章:万年鬼力 看着嬴战身上那一丛丛幽幽闪烁的鬼火,方智艳羡的说道:“十几个千年道行的冤魂厉魄啊,这可是上万年的灵魂力量啊,就算收取的时候有所遗漏,那也是几千年上万年的积蕴啊,就算嬴师弟不能尽数炼化,也能省下好几百年的苦修了,这机缘,啧啧……不过,嬴师弟他承受得住这种煎熬么?” “小菜一碟,要不然,我也不会放心让他炼化。”游啸风笑了笑,“嬴战还没有结成元婴,三魂七魄有提升的余地,你我的三魂七魄已经和金丹合二为一成为元婴,吸收起来效果大打折扣,羡慕不来。” 方智眼睛绿油油的说道“早知今日,我就不会那么心急的晋升了……不过就算大打折扣,也比没有好啊,等会儿游长老能不能把这东西借我一用。” 游啸风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一片平静的泥沼。刚才冤魂厉魄鱼贯而出,搅得泥沼狼藉一片,可是几个眨眼的功夫,所有的痕迹都被消抹一空,而且,似乎畏惧了九阴凝魂玉魄的力量,那些冤魂厉魄都变得十分安分,再没有出来挑衅。倒是令游啸风和方智的护法变得轻松惬意。 而此时的嬴战,肉眼已经无法看清他的身形,一眼看过去,嬴战所处的地方就是一个浓郁鬼力形成的圆球,鬼力浑厚得如若实质,视线根本无法穿透。而在鬼力包裹之中,嬴战直觉得自己像是三九天光着身子掉进万年冰窖似地。那种极度的严寒一瞬间就令他血脉冻结。真元凝滞,三魂七魄也有些冰封的迹象。 那一瞬间,嬴战的思维变得无比迟缓,就好像心电图,起伏的间隔越来越长,起伏的高度越来越低,然后无限的接近一条直线。 “我靠,这是要死了么……怎么会这样?风哥没道理会害我啊。” 嬴战迅速的收敛起心中杂念,一颗心变得古井不波,三魂七魄也不再抗拒鬼力的冰封。嬴战的精血、元气、神魂逐渐进入到死寂的状态,与汹涌灌入的鬼力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如果放到常人身上,意识瞬间就会被侵蚀一空。整个人变成白痴,然后被鬼力消磨得渣都不剩。可是嬴战不同可是无论身体和魂魄如何变化,嬴战的思维一直保持着清醒,而且无比冷静。毕竟是在宇宙熔炉中修炼过的,眼前这种磨难比起宇宙灵火的焚炼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再强烈十倍嬴战也不可能心神失守。 嬴战的意念努力调动自己的魂魄,发动自己的三魂七魄,一次次尝试之后,冰封中的三魂七魄终于有了一丝回应,随后不断的调动自己本身的灵魂之力。去吞噬和炼化外来的鬼力。 此时,嬴战的灵魂就像是一个贪吃的婴儿,又恰好掉进牛奶桶中,这婴儿没有被淹得窒息,反而张开小嘴一口一口的吸食牛奶。而在吸食的过程中,这婴儿不断地成长,稚嫩的小胳膊小脚变得壮实无比,肥肥胖胖的身子长出了一块块健壮的肌肉,整个人也从一个稚嫩的小豆芽变成了葱葱郁郁的大树。 嬴战双手中托着的九阴凝魂玉魄一点点黯淡下去,其中澎湃激荡的鬼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涸起来。嬴战身上浓郁得如若实质的鬼力也一点点变得稀薄,随后雾气似地钻进嬴战体内,尽数被嬴战的灵魂炼化。 一道道瑰丽的光芒从嬴战两眉连线的正中散发出来,那里,正是人的印堂穴。也就是上丹田,是人三魂七魄的所在。寻常人的灵魂都孱弱无比。忧思惊怖都会令其受到伤害,所以从外表根本无法察觉到灵魂。可是眼下,嬴战的灵魂无比强大,散发出的光芒甚至穿透皮肉骨骼,从外面都能察觉到异样。…, “恭喜嬴老弟!”游啸风笑着说道:“这近万年的鬼力,平常人细水长流的炼化,少说也得三年五载,嬴老弟却在一刻钟炼化干净,这份修为,啧啧……” 一旁的方智早已经惊得嘴巴大张。在他想来,游啸风让嬴战炼化这么多鬼力都是十分冒险的举动,方智甚至很阴暗的想到游啸风是不是想趁机坑害嬴战。可是没想到,嬴战不但将这些鬼力尽数炼化,而且炼化的速度十分迅速,简直是匪夷所思。对此,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断地腹诽着——怪胎!禽兽!妖孽…… 嬴战没有说话,而是动作奇怪的挥了挥手,踢了踢腿。他发现,自己的念头刚刚升起,手脚就已经有了反应,比以往快了许多倍。而且,他能够清晰的察觉到身体中的呼吸脉搏气血运转,这比以往的内视还要清晰,还要精确。 看到嬴战的样子,游啸风笑着说道:“嬴老弟,现在你的灵魂力量大涨,对身体的控制力等都有了很大的提高,要知道,我们可都是元婴期才有这种变化的。” 方智眼睛绿油油的看着嬴战手中的九阴凝魂玉魄,说道:“寻常人炼化生灵魂魄,都会被生灵中的怨念和执念沾染,长期积攒下来,轻则本性大乱,重则走火入魔。可是九阴凝魂玉魄禀天地而生,吸摄的都是最纯净的灵魂力量,所有的怨念和杂念都被隔绝在外,更可贵的是,这块玉魄如此之大,罕见啊!”说了一大通废话,方智弱弱问道:“嬴师弟,你能不能把这玉魄借我用一用?” 嬴战嘿嘿笑了笑,“方智师兄,我觉得我还有炼化的余地,等会儿再给你用吧。” 方智刚刚合拢的下巴又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我靠,上万年的鬼力,竟然还没填饱你,这这这……” 体会到灵魂的提升,嬴战急不可耐的飞到泥沼上空,一拳打出去,将大一片泥沼搅得底朝天,藏身在其中的冤魂厉魄齐齐发出一声怒嚎,蜂拥的向嬴战扑来。 一时间,泥沼上空卷动起浓郁鬼力形成的阴云,凄惨的阳光被阴云隔断,天地间一片黑暗。 不过嬴战的修为早已经达到了黑暗中视物的地步,而且灵魂力量有了飞跃般的提升后,嬴战灵魂的触感早已经超越了肉眼,这些冤魂厉魄对普通人使用的伎俩对嬴战根本无效。 “天子龙拳第二式——文武王道!” 金黑色的真元瞬间包裹嬴战全身。与上次对阵竹下靳时相比,嬴战身上出现的帝王虚影清晰了几十倍,已经近乎实质。他头上的头戴天平冠纹理可见、身披的滚龙袍栩栩如生、左腰悬剑、右腰挂玉、靴下雾气缭绕,雾气中隐隐露出山河社稷的虚影。只是他的脸庞依旧无法目睹,没有光芒雾气的遮掩,可就是不能看到。 这个人影身形晃动,高冠峨服的文臣和金戈铁甲的武将虚影直冲出来,重重的撞在那些冤魂厉魄身上。也许是嬴战灵魂提升的缘故,这些文臣武将的身影也如同实质般,撞在那些冤魂厉魄上,引得它们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嚎叫,很显然,这一招令它们受到了重创。而这时,嬴战身上那个帝王虚影的拳头也撞到了冤魂厉魄。 浩浩汤汤的王道威仪通天彻地,蕴含着王道意志的无上尊严,又有不可触犯的天威,金黑色的光芒散发出去,冤魂厉魄们撑起的阴云瞬间被刺得千疮百孔,而被帝王虚影打中的那些冤魂更是一瞬间炸成最细小的灵魂碎片,失去约束的鬼力四下飞腾,却被嬴战左手中的九阴凝魂玉魄涓滴不剩的吸摄进去。…, 接连斩杀七只冤魂厉魄,剩下的那些都知道了嬴战的厉害,也慑于九阴凝魂玉魄的威力,任凭嬴战如何挑衅,都龟缩进深深的泥沼中不出来,气得嬴战破口大骂。 方智揉了揉自己因吃惊而变得麻木的脸颊,不敢置信的说道:“我上次进来,被这些冤魂厉魄搞得狼狈不堪,嬴师弟的修为还没到元婴期,竟然也能切菜砍瓜一样的击杀这些冤魂厉魄,还让不让人活了。” 游啸风笑着说道:“嬴战的修为是金丹六层,他基础无比扎实,欠缺的就是积蕴罢了。那万年鬼力虽然没令他的修为有丝毫提升,可他的灵魂却已经跟我们相差不远,如果他的金丹得到补充,后面几个坎就能势如破竹的突破,进入元婴期指日可待。” 这时候,在泥沼上空耀武扬威的嬴战大声喊道:“风哥,方兄,那些鬼物不敢露头,我们快点进去吧。” 游啸风和方智四下看了看,那些冤魂厉魄果然如同嬴战所说的那样,都龟缩在泥沼中不敢出头,于是两人放心的飞到上空,与嬴战汇到一处。 “方师兄,你说的那个地方在什么位置,有没有眉目?别弄得你也找不到了。” 方智翻了翻白眼,气急败坏的说道:“要是走到门口却找不到地方,我方智的脸面丢到姥姥家了,你稍等一下。” 说完,方智拿出搜宝鼠,无比肉麻的说道:“小乖乖,快闻闻,哪有宝物,要值钱的,要最值钱的……” 听到方智的猥琐的话语,嬴战心中暗骂一声:我怎么把这玩意忘记了。任凭宝物方位变动,也逃不过它们的鼻子。埋骨之处是这里的核心,最重要的宝贝肯定也在那里。而只要是宝物,就逃不过搜宝鼠的五感六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章:三千年道行老鬼 果然,方智对着搜宝鼠嘀咕了一会儿,随后拿出一个造型古朴的罗盘,不过这个罗盘只有密密麻麻的铭文,却没有指针。随后方智将一只搜宝鼠放在罗盘的中心,小老鼠绕着罗盘滴溜溜的打转,一双小眼东看看,西瞅瞅,最后紧盯着西南方向吱吱叫,它那细长的嘴巴清晰的指在一个符文上。 方智又换了另一只搜宝鼠,小老鼠也是一阵感应,最后指向西南方向,不过它所指的方向与先前那一只有细微的差距,并非一个刻度。 方智又换回刚才那只搜宝鼠,这只搜宝鼠很快就指向一个刻度,仍旧是西南方向,可是与前两次都不在一个位置。 看到方智的动作,嬴战一头雾水。如果没有罗盘做参照,根本看不出这两只小老鼠三次分辨的方向,可是有了罗盘作参照,就能够看出这三次的区别了,所指的,竟然不是同一处位置。 “方师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搜宝鼠也拿不准位置?” 方智摇了摇头,“这处泥沼方圆不知道有多广,而且这其中的事物时刻都在变动着,搜宝鼠三次指出的都是一个事物,但是这个事物的位置一直在变化,我正在推演它的准确位置和移动轨迹。我们走慢点……” 两只肥肥胖胖的小老鼠被方智折腾的气喘吁吁,最后往罗盘上一放,都赖皮似地翻起肚皮不愿挪动。方智无奈。拿出两粒拇指尖大小的太乙精金丸,两只老鼠立刻生龙活虎的抢食起来,看的嬴战和游啸风一阵错愕。 不多时,方智将搜宝鼠收起来,说道:“此处距离我们有十几里,如果直直赶去肯定找不到,不过我算准了它的轨迹,不出意外的话,半刻钟就能到。” 随着三人的深入,所经之处的冤魂厉魄不像边缘处的那些。对嬴战三人有着畏惧之心,三人心知那处埋骨之地正在不断变动位置,都无心和这些冤魂厉魄纠缠,可是越往中心。冤魂厉魄的实力越加强横。嬴战大意之下,被一只隐藏实力的老鬼偷袭,文武王道的帝王一击打在那老鬼身上没有半点效果,而那老鬼一爪就撕掉嬴战臂膀上八两肉。 “嘿嘿嘿,美味啊,真是美味,三千年了,竟然还能遇到活人,这肉味实在太香了。”那老鬼将爪中的血肉送入口中,随后愉悦的呻吟着。发出一种不男不女非哭非笑的噪音,听得嬴战三人心烦意燥。 嬴战臂膀上真元涌现,迅速封住伤口,随后抹上各种伤药,受创的筋肉迅速滋生,不多时,伤处就恢复一新,只是失去那么多血肉,毕竟伤到了元气,嬴战的脸色还是煞白煞白。 “竟然是一只三千年的老鬼。嬴兄弟,你退后,方智你护住嬴兄弟,我来会会他!” 方智知道自己的功法对鬼魂作用不大,也知道三人中嬴战的修为最弱。于是紧靠到嬴战身旁。而游啸风则是如同一支箭般射向那老鬼,身上光芒流转。四象灵剑同时飞出,青龙白虎一左一右攻向老鬼,朱雀冲云而上,一簇簇红莲净火雨点般的落下,玄武则是紧紧护佑在游啸风身下,防止其他冤魂厉魄偷袭。 “《四象升灵诀》,啧啧,如果是当年那几个家伙使出来,鬼爷我扭头就走,可是小娃你嘛……” 老鬼的身形一阵晃动,随即一分为二,二分为四,一左一右分别攻向青龙白虎,同时他发出凄厉的嚎叫,驱策泥沼中的其他冤魂厉魄冲上天去去攻打朱雀。…, 见到老鬼使出分身术,游啸风脸色一白。 四象升灵诀这部功法需要以修炼者控制四象灵兽,虽然也有以心御剑,但是游啸风还没达到那种程度,如今的他只能以剑诀来操纵。而剑诀,必须用手势掐出,游啸风如今的极限就是心分两用,也就是说,他只能同时控制两只圣兽。刚才的交战中,他让朱雀去天空防火,玄武在身下保护,随后就将所有心神投入到最具攻击力的青龙白虎身上,他虽然能够做到心分两用,可毕竟不是两个人分别作战,遇到这只三千年道行的老鬼,而这个老鬼又一分为四,无形中令游啸风压力倍增,立刻被打得左支右拙,一旦出现纰漏,就被老鬼无限扩大,最后,青龙白虎分别发出一声哀嚎,化成剑身,光芒黯淡的回到游啸风身边,不多时,朱雀剑也抵挡不住众鬼合击退了回来。 老鬼四个分身合二为一,哈哈狂笑着说道:“小娃,鬼爷只是化出四个分身,你就抵挡不住了,你家鬼爷最多能分出百个化身,那时候你又该如何。”张狂的笑了一会儿,老鬼说道:“你们几个,识相的速速跪下,鬼爷饶你们不死,只要你们每天给鬼爷献上新鲜的血肉,唔……每个人每天十斤,要不然,老鬼把你们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处风水格局形成的地域如同一只天然的牢笼,虽然修炼起来得天独厚,可是这个空间里没有任何活物,也就是说,这只老鬼不知道多少年没吃过活人的血肉了。此时遇到嬴战三人,他倒是不打算出杀手,而是想将三人圈养起来,定时的给他提供新鲜血肉。 听到老鬼那种养猪养狗的语气,游啸风怒吼一声,滚滚真元灌注进四象灵剑,青龙白虎朱雀的身影再度出现。 方智进到这个鬼地方,一直都憋屈的不得了,一身实力无法发挥,此时又被老鬼当成猪猡,心中的怒火早就冲翻了天灵盖,他怒吼一声:“游长老,你去对付老鬼,我和嬴师弟给你压场子。” 游啸风有过刚才的挫败,当先令朱雀全力施展出红莲净火。方圆千步的范围都充满了炙热的阳刚之力。阴邪属性的冤魂厉魄哪里敢沾染这些火焰,一个个都没命的逃开了,几个逃不开沾染到火焰的,不多时就被焚烧成一缕意念在空中炸开。 随后游啸风右手持着白虎剑,左手捏着剑诀控制青龙,人剑合一向老鬼斩去。他明白自己和老鬼比拼术法没有半点优势,便发挥起自己替身肉搏的优势。老鬼的鬼灵之身虽然不惧刀枪斧钺等兵器,可白虎剑是灵剑,正针对他这种灵体,而且庚金白虎主杀伐。无形中对鬼物有震慑之力,加上朱雀控场压缩老鬼的实力,一时间倒是止住了老鬼的凶焰。 “嬴师弟,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游长老虽然占了上风,可是消耗极大,撑不了多久!” 方智说完,手中长棍凝聚起浓厚的戊土之力,此处位于山中,下方又是泥沼,千年积攒下来的戊土之力十分庞大,方智凝聚起力量十分便利。如此庞大的戊土之力在方智长棍上附着凝聚,一股沉重的压力从长棍上升起,并向四周传递。 “崩山裂地斩!” 轰!!! 方智身上升腾起刺目的土黄色真元。真元映衬下,他就像是力拔山兮的巨人,只不过他所做的不是拔山,而是重重的将手中长棍砸下。棍上的戊土之力随着这一砸尽数轰向脚下的泥沼中,如同地壳变动,又像火山喷发,一道道刺目的土黄色戊土之气从泥沼底部刺出、捅出、飞出,每一道都束缚着一个冤魂厉魄。…, 方智虽然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可一出手就令人刮目相看,他竟然将这数里范围的泥沼掀了个底朝天。并且将数里范围内的戊土之气搅得狂暴紊乱,令那些冤魂厉魄无法再藏匿其中趁隙偷袭。 原本钻进泥沼中躲避红莲净火的冤魂厉魄都发出濒死的惨叫,一个个被游啸风全力催动出的红莲之火焚烧沾染,他们想躲进泥沼中灭火,可是泥沼中的平稳的戊土之力被方智一棍敲碎打乱。此时泥沼中的戊土之气疯狂的暴走着,冤魂厉魄哪里能轻易的遁入其中。一个个费劲功夫也只是将头钻了进去,还没等他们钻脖子,下半身就被烧的一干二净。 方智和游啸风配合,两个大招将周围七成的鬼魂一击灭掉,死掉的鬼魂足足有两百只,方圆千步之内弥漫着浓郁的鬼力,而这些,都是那些死掉的冤魂厉魄散发出来的。 老鬼浑身一阵剧烈的颤抖,只听他声音尖锐的吼道:“啊!竟然敢杀鬼爷的儿郎,鬼爷活吃了你们,让你们的灵魂日日夜夜在鬼爷肚里哀嚎!” 老鬼猛然变得狰狞起来,身上原本灰黑色的鬼力也变成了漆黑如墨的黑色,手脚间的攻击变得凌厉无比,游啸风被打得连连败退,虽然依旧在努力支撑,可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看到这里,嬴战再没有半点保留,手掌向虚空一招,一道光芒闪过,夜依若曼妙的身形凭空出现,随即,在祖龙金人中跟随陈芳修炼的姬天心也现了出来。 方智惊讶的看着凭空出现的两个女人,可他明智的没有开口询问,而是闷头去清扫那些冤魂厉魄,一棍一个将他们打向朱雀散发的红莲净火范围,方智杀不死他们,也不需要杀他们,只要将他们打进火场,他们就只有一个下场。 夜依若和姬天心很快就明白了嬴战的意图,根本不用嬴战废话,立刻冲杀起来。 夜依若修炼的功法和所有功法都不同,她实力的进展速度自然也不能以常理揣度,如果非要按照中原的体系去估量,她的实力比嬴战还高出一线,已经是金丹七层。而且血族本就是黑暗世界的一员,对付这些鬼物要比方智那种狗咬乌龟无处下口强多了,一个个血族秘术使出,那些千年道行的冤魂厉魄全都凄惨的嚎叫着,疯狂的互相攻击,不多时就两败俱伤,而夜依若一手一个抓住他们,竟然直接掠夺起他们的灵魂力量,那速度,比拥有九阴凝魂玉魄的嬴战还要快上一线。 姬天心没有嬴战那种逆天的气运和手段,虽然比嬴战修炼的念头更长,可是实力比嬴战还要弱上一些,拜入陈芳座下之后才勉强晋升到金丹五层。不过陈芳对她的指点可谓是面面俱到,一身所学也毫无藏私的教授给她,剑尖所指,一道道满含浩然之气的天雷从虚空中诞生、劈下,光芒闪过,就有一只冤魂厉魄从世间消失。毕竟真论起来,天雷才是阴邪鬼物最致命的克星。 众人都忙着的时候,嬴战也没有闲着,他带着九灵璇日手套,天子龙拳一招招的打出。吸收万年鬼力令灵魂变得无比凝练之后,天子龙拳的威力也倍增起来,尤其是第二式文武王道,虽然对老鬼无效,可打在普通小鬼身上简直是一招秒杀。 不过嬴战并没有使用九阴凝魂玉魄吸收那些冤魂厉魄的鬼力,反而将其藏了起来,隔绝了它对鬼力的吸摄。因为嬴战有一种直觉,这个东西要用在老鬼身上,老鬼必然因此而死。…, 这些过程说来漫长,可实际上从夜依若现身到所有冤魂厉魄亡命而逃,不过是十几个呼吸的功夫,四下望去,任凭老鬼如何命令驱策,都没有哪个小鬼敢冒头,方圆数里弥漫着鬼物魂飞魄散的死亡气息,没有任何鬼物敢再踏足这里。 老鬼气得哇哇叫,可是他并没有逃跑,相反,夜依若和姬天心的出现令他斗志更加高昂。老鬼上千年没吃过人肉人血,更没有享用过活香活色的女子,姬天心二人的出现,令老鬼心中的龌龊心思大为炽烈。而且姬天心二人的修为并不算高,老鬼能压着游啸风打,根本不把姬天心二人放在心上,他心中打定主意要将嬴战三人拿下,圈养起来放血吃肉,要把姬天心两人抓起来,日夜笙歌。 “嘿嘿嘿,鬼爷怒了!怒了!怒了!!!给我去死吧……” 方圆数里弥漫着的鬼力如同遇到漩涡和台风眼似地,疯狂的涌聚过来,天空中无端出现浓密的阴云,永夜的黑暗一点点吞噬众人所在的地方。那些冤魂厉魄死亡留下的残余鬼力疯狂灌注到老鬼体内,令他的身形吹气球似地胀大起来,一股强横的力场流溢出来,游啸风和青龙圣兽不可抗拒的被弹飞出去。 随后,只见老鬼身上闪耀起刺目的鬼火,随即,他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眨眼间原地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老鬼。 “你们杀了鬼爷的儿郎,倒是省的鬼爷动手了,常常这一招——百鬼夜行,鬼噬天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一章:鬼噬天下 老鬼的身子移形换影似地挪动,拉出一个个分身。他吸收了周围所有被杀死的冤魂厉魄遗留下来的鬼力,这足以令他支撑这个招式的消耗。而在天空阴云的遮蔽下,周围所有的光线都被隔断,唯有老鬼身上闪烁的莹莹鬼火,在这种情形下尤为阴森可怖,心智不坚的人看到这一幕直接就会吓得六神无主七魂出窍。 这上百个鬼分身未必有老鬼全盛期时的力量,可都有三四成的样子,更关键的是他们每一个都有着老鬼所有的经验和手段,出手间十分犀利,只是一个照面,游啸风身边盘踞的青龙就受到十几只鬼分身的绵密攻击,这十几次攻击几乎在同一时间打出,同一招式,又打在同一个位置,青龙虽然强横,又有圣灵之气,可是面对这种诡异的手段终究没能抗住,悲鸣一声炸成满天碎光。 青龙虽然是真元凝聚而成的灵剑没有实体,可是重创之下游啸风也感到心神剧痛,吐出一大口鲜血,随后游啸风用来格挡的白虎剑也遭到了同样的攻击手段,被二十多只鬼分身打碎,电光火石间若不是玄武拼死相护,这一个间隙的时间游啸风就会被几十个老鬼上身,吸干浑身精气神。 方智虽然攻击手段不如游啸风那样犀利有效,可论及防御,戊土之气的稳重厚实当之无愧的第一,方智身周凝聚的戊土灵气仿佛一座座大山般。老鬼对付游啸风的那一招面对方智时根本就是蚍蜉撼大树。凝重的元气将周围所有的阴邪之气都排斥在外,老鬼连近身都不能。 游啸风和方智不好啃,百余个老鬼瞬间将目标转向嬴战。老鬼清楚的察觉到,嬴战和那两个女娃修为弱小,死最容易突破的一环,只是一瞬间,老鬼百余个分身就全部出现在嬴战身周,速度之快堪比飞火流萤。 看到老鬼的动作,游啸风目眦欲裂。他恼怒的瞪了方智一眼,心中暗骂。不是让你护着嬴战么,怎么把他撂在外面了。 方智心里也憋屈,他使出的术法本来是把嬴战罩了进去的,可是哪想到嬴战看见姬天心二人在外面。就二话不说的跑了出去,方智想拦都拦不住。 不过老鬼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他们仅有转动念头的时间,却没有抬起手脚的功夫,密密麻麻的攻击就已经覆盖了嬴战前后左右上下各个角落,下一瞬间,就会落在他身上。 嬴战刚才若是呆在方智身边,绝对会安然无恙,可是他不能,因为夜依若和姬天心还在外面。以她们两个的实力,如果被上百个鬼分身包围,毫无悬念,只有死。嬴战虽然不认为自己能够灭杀老鬼,可是至少能使出一些手段保全姬天心二人。 “鼎立天下!” 嬴战双拳快速打出,一道道真元蓬勃流转,形成一个三足大鼎笼罩在嬴战身周,连带的将姬天心和夜依若也护了进去。嬴战知百鬼夜行这一招的厉害,毕竟游啸风猝不及防之下都被重创,是以。在施展鼎立天下防御的时候,嬴战几乎倾注了全力,撑起的大鼎无比凝重厚实,没有半点虚幻的感觉。 自从吸收万年鬼力灵魂力量提升后,嬴战施展起天子龙拳威力倍增。第二式文武王道中的帝王身影几若实质,第三式的鼎立天下简直就像召唤了一个大鼎护外面。 一丈高的三足大鼎通体泛着清幽的光芒。透露着古朴的气息,与竹下靳对战时还有些虚幻朦胧之感,而这次的大鼎却棱角分明纤毫毕现,鼎身上纹镂的金文清晰可辨,只是很可惜,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文字,又是什么意义。…, “啪啪啪……啪啪啪……” 密密麻麻的撞击声于同一瞬间响起,所有的鬼分身全都将黝黑的爪子抓在嬴战撑起的三足大鼎上,那声音听上去就像万千珠玉落在银盘中似地,只是珠玉落在银盘中清脆悦耳,而数百鬼分身抓挠大鼎的声音却像尖锐的石子划在金属块上,刺耳的声响如同钻脑魔音,听的人气血浮动,心烦意燥。 大鼎的身形晃了晃,毕竟是上百鬼分身的一击,又在同一瞬间打在同一位置,透点攻击,所造成的伤害无比巨大。可是出奇的,大鼎仅仅晃了晃,虽然险些崩溃,可是当所有鬼分身消停下来的时候,大鼎依旧屹立着,没有倾倒,也没有损坏。 “噗……” 嬴战呕血不止,一连喷出十几口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煞白,没有半点血色。 鼎立天下这一招纯粹防御力上十分强悍,可毕竟不能完全抵消对方的攻击,鬼分身每一次抓挠,大鼎最多抵消成,剩余的一两成的威力就会袭到嬴战身上,如果仅仅是一波攻击,嬴战稍一运功就能化解,根本没有大碍,可事实是,嬴战没有半点化解的余地,上百道攻击一瞬间打了进来,嬴战只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如同被上百个大锤同时砸击,又像被千百个磨盘同时碾压,那种剧烈的痛苦生生冲垮了嬴战承受能力的极限,令他眼前一黑,撑起的大鼎也波动起来。 可是在昏迷的一瞬间,嬴战想到了自己身后的姬天心和夜依若,如果自己倒下,她俩瞬间就会落入鬼分身手中,这是嬴战绝对不愿意看到的。是以,嬴战咬牙克服了体内种种崩溃的痛苦,努力运转功法平复紊乱的气血,生生将大鼎从崩溃边缘拉了回来。 十几口血吐出去,嬴战感到自己不断绞痛的内腑好受了一些,而这些血沾到大鼎上,迅速融了进去,大鼎外表隐约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血色,鼎身上密密麻麻的金文也出现了一道道瑰丽的光芒。这光芒中蕴含着稳固、坚韧、不可动摇的意志,如同一道道加持施展在大鼎身上,令崩溃的大鼎迅速稳固,甚至比全盛时期更加高大。 老鬼故技重施,上百个鬼分身眼花缭乱的围着大鼎飞旋,莹莹的鬼火照得周围刺目一片,令大鼎内的嬴战根本不知道他们攻击的落点,更加无从防御。不过嬴战丝毫不为其所惑,吞服几粒恢复真元的丹药,随后专心的灌注真元加持大鼎,以不变应万变,将鼎这样事物的性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啪啪啪……” 百鬼夜行再度降临,出奇的是,这次大鼎虽然急速闪烁,里面的嬴战也照旧喷血不止,可是大鼎浑然没有了崩溃的迹象,反而在一次次闪烁中通体的金文放射出万千毫光,如同一道道无形的绳索束缚在鬼分身上,那些被金光笼罩的鬼分身惊骇发现,自己身上如有万斤重,竟然丝毫不能动弹。 老鬼不信邪的又试了几次,可是在他眼中最弱小的嬴战竟然成了最难啃的骨头,一次次攻击丝毫没能突破大鼎的防御,反而有二十多只鬼分身被金光牢牢的定在了大鼎表面。 而在大鼎内,吐血不止的嬴战都无力站直身子了,虽然连连吞服丹药,可是一张脸仍旧白里透青,更隐隐散发着死灰之色。他虽然依靠这招拳法撑住了老鬼的攻击,可这毕竟不能消泯双方的差距,他依然受到了重创。…, 姬天心担忧的扶住嬴战,双手中真元滚滚灌入嬴战体内,蕴含浩然雷电之力的真元在嬴战体内游走几圈,迅速将残留的阴邪鬼力驱逐出去,嬴战所受的伤势也被梳理了一小半,一口黑色的淤血吐出来,内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嘿嘿,小娃,你以为鬼爷的手段就只有这么多吗?” 老鬼的声音从四周每一个角落传来,黑暗中,老鬼似乎无处不在。而随着他的话语,仅存的七十多个鬼分身全都漂浮起来,在大鼎上空排列出一个玄奥的阵法,随后七十多只鬼分身带着令人眩目的光芒飞速游走,拖出一道道莹莹的光线,一个个线条组合起来,勾勒出一道繁复玄奥的阵法。 天空的阴云更加浓密厚重,地上的阴气更加森寒凌厉,无数张狰狞的鬼脸孔从大阵中浮现,张牙舞爪。嬴战在大鼎中感觉不到这些,可是头顶那座阵法散发出的幽幽吸力却令他五脏六腑都有飞出去的感觉,体内为数不多的血液也有透过皮表喷出体外的错觉。大鼎表面束缚着的二十多只鬼分身也在这股吸力的撕扯下挣脱了金文的制约,张狂的笑着,随后投入大阵中,令吸力越来越强劲。 那阵法中心传来老鬼桀桀的笑声:“鬼噬天下!吞噬吧!去死吧!” 游啸风和方智察觉到上空那逆天的吸力,心中顿时一阵冰凉。虽然嬴战撑起的大鼎防御力出众,让两人十分意外和惊喜,可是,这一招鬼噬天下的威力也同样让两人难以置信,更是无心抗衡,面对这种手段,最明智的方法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 “游长老,快走!” 方智抓起游啸风,卯足力气向外围奔去。游啸风看到鬼噬天下中渐渐支离破碎的大鼎,牙齿咬得咯咯响,可是他知道现在绝非意气用事的时候,贸然冲进去,非但救不了嬴战,反而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嬴战,我会替你报仇的,我要让这老鬼永世不得超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二章:斩杀老鬼 头顶如同有一个黑洞,疯狂的吞噬嬴战的精气神等一切的一切。这情形让嬴战想起了当初对决竹下靳时的场景,当时,嬴战欺负竹下靳不能将外来力道炼化,差点将竹下靳撑死。可是眼下,这一招显然行不通了。毕竟老鬼的道行远超过嬴战,嬴战凭着仙级功法《真皇九龙诀》中的招式和他周旋一二还行,可真的拼起“内力”,两个嬴战绑一块也不够看。 在百鬼夜行中岿然不动的大鼎遇到鬼噬天下,立刻动摇起来,边角处的真元真是经受不住大阵的吸扯,一点点的瓦解剥落,大鼎的外形变得残缺不全。 “出手,杀了这些鬼分身,他们脱缚,只会增强老鬼的实力!” 危急时刻,嬴战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透过大鼎施展起文武王道,一拳拳击杀那些正在努力挣脱大鼎束缚的鬼分身,夜依若和姬天心也不甘落后,同时施展手段,眨眼间就将二十只鬼分身消灭一空。 天空中的老鬼厉吼不断,因为那每一个分身都带着他的一部分心神,每一个分身被斩灭,他就受到一次重创,一连二十多次重创,也让他品尝到了撕心裂肺的痛苦,更多的是实力平白折损的怒火。 “鬼爷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痛疯了的老鬼努力催动大阵,更为强劲的吸力从天空传来,嬴战撑起的大鼎发出咯吱吱的声响。一只脚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地面。随后是第二只、第三只,不多时就飞了起来,随后飞速旋转,眨眼间被绞成万千碎片。 看到这个大鼎终于碎裂,老鬼畅快的笑了起来。嬴战以区区金丹期的修为就扛住了他元婴期的攻击,这令老鬼升起一丝难以置信的感觉。难道千年没有外出,人类修炼者都强横到了这种地步,随便蹦出来一个小角色就能跟自己叫板。 可是老鬼那只知道,嬴战修炼的是仙级功法,而且由于功法的原因。嬴战的功力是寻常修炼者的九倍近十倍,又炼化了万年鬼力,灵魂上和元婴期的修士都有的一比,再加上天子龙拳这部《真皇九龙诀》中记载的拳法。嬴战的综合实力完全能够跟元婴期强者一较长短。当然,仅仅是一较长短,多打一会儿就只有逃跑的份。 老鬼虽然疑惑嬴战的实力,可是看到那碎裂的大鼎,他所有的疑惑也就抛到脑后。嬴战的实力越强,他吞食之后得到的好处就越大,他甚至还能吞噬嬴战的灵魂,得到他的记忆,从中获得嬴战的功法。虽然两个人类女子的死亡令老鬼十分惋惜,不过老鬼自信。可以将她们的灵魂保留下来,传授她们鬼修之道,让她们日夜服侍自己,虽然不是活香活色,可也总算有些乐子。 不过没多久,老鬼就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翻遍阵法吞噬进来的大鼎,竟然没有半个人影,是的,没有半个人影。 “就算被大阵绞死了。也该有血肉和灵魂啊,怎么会半点血肉都找不到。” 老鬼停止了阵法的运转,又收回了七十多个鬼分身,毕竟“百鬼夜行.鬼噬天下”这一招的消耗是十分大的,随后老鬼里里外外的翻检着大阵吞噬来的东西。找了好几遍,还是一无所获。 “不可能!鬼噬天下大阵运转起来。产生的吸力能封锁范围内一切空间,传送灵符也没有效果,他们不可能消失不见。肯定还在周围!对,肯定是用了障眼法遁入虚空。看鬼爷把你找出来。”…, 老鬼心急火燎上下翻找的时候,一个浑身赤红的人影出现在一片狼藉的泥沼上。他身上散发着狂暴而又燥热的精血之气,如同黑暗中一把熊熊燃烧的篝火迅速吸引了老鬼的注意力。 老鬼惊喜的回过头来,桀桀狂笑道:“小子,任你躲得再严实,还不是被鬼爷找到了,去死吧!” 兴奋之极的老鬼根本没分辨出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嬴战,不过即便老鬼冷静下来也不会去仔细分辨。对他们鬼物来说,无论竹下靳还是嬴战,都是活物,唯一的用途就是放血吃肉,才没工夫去管高矮胖瘦。 看到老鬼张牙舞爪的扑过来,竹下靳身上缭绕的血光瞬间大炽,他略有些兴奋的说道:“好精纯的灵魂之力,这老鬼比那些骷髅和小鬼要强多了,炼化了你,说不定能让我晋升到元婴四层。嘿嘿嘿……” 伴随着阴冷的笑声,太阿剑铿然出手,面对老鬼飘忽不定的身形,竹下靳简单直接的一剑,凶悍无比的一剑,一剑封锁了老鬼身周所有的空间,令他无法再上下左右的飘逸隐遁,这一剑更是封死了老鬼全身上下所有的弱点,老鬼三千年的阅历,竟然也参不透这一剑的路数,他竟然看不透这一剑会砍向自己哪里,只能拼尽全力去抵挡。 “哐!” 老鬼身上鬼力涌动,瞬间阻住了太阿剑,可是下一瞬,太阿剑就爆发出凌厉的剑气,势如破竹的贯入老鬼双臂,更是从头到胯一剑将其斩成两段。 死亡阴影的笼罩下,老鬼终于明白过来,眼前这个敌人不是刚才那个和自己缠斗的小子。眼前这个拿剑的小子修为高深,兵器犀利,功法也十分古怪,一剑下去,自己体内十分之一的鬼力竟然不翼而飞。 感受到竹下靳的威胁,老鬼哪里还敢废话,被劈成两半的身子一旋一转合二为一,随即虚空一遁消失不见。论起逃命手段,本就没有实体的鬼物无疑比人类更加千变万化,老鬼能活到今日,自然有些手段,拼命逃起来,竹下靳都抓不住。 感应不到老鬼的所在。竹下靳缓缓收起太阿剑。任由其中一道道阴冷的鬼力流入自己体内,不断提升着自己的元婴强度。当那阴冷的鬼力消失不见时,竹下靳叹息一声。 “可惜,让那老鬼跑了,否则……”随即,竹下靳疑惑的摇了摇头,“这里有炙热的离火之力、紊乱的戊土之力、浩然的雷电之力,还有……这里刚才分明有好几个人在,他们定然是那些先于我进来的人。可是他们怎么全都不见了?难道都被老鬼吃了?这倒是省去了我一番功夫。” 四下望了望,竹下靳凭着冥冥中那一丝感应继续寻找埋骨之处。他身上的血光散发着重重的威压,寻常的冤魂厉魄感应到这股威压,根本不敢露面,是以。竹下靳推进的速度十分快。只是那埋骨之地时刻变动,竹下靳没有方智的手段,又岂是那么容易寻找的。 而待得竹下靳离去,老鬼狼狈的从虚空中溜了出来,狠狠的骂道:“要不是鬼爷刚才与那几个小子动手,伤了元气,又损了两成修为,岂会被你小子占了便宜。哼,你等着吧,鬼爷让你进得去。出不来。” 就在老鬼现身唾骂的那一瞬间,虚空中亮了亮,嬴战三人的身影接连而出。刚才面对鬼噬天下时,嬴战感到不可力敌,带着姬天心和夜依若遁入祖龙金人中。此时感应到外面应该风平浪静了,就尝试着出来,却没想到和老鬼碰了个正着。…, “啊哈,是你小子,纳命来!” 有了刚才的教训,老鬼这回可看清了。是以激动的扑了上去,他今天接连吃亏,正憋着一肚子火,他不介意将这一肚子火发泄到眼前的人类身上。 嬴战在祖龙金人时,狼狈的样子惊动了陈芳。陈芳责无旁贷的出手帮嬴战调理了一下伤势,虽然时间短暂。可是嬴战一身伤势大都属于外伤,有陈芳的天仙手段再加上各种丹药,嬴战的伤势已经恢复了成。更可贵的是,刚才那生死之间,嬴战对天子龙拳的领悟更加深刻,一些以往不懂的地方豁然贯通,战斗力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反观老鬼,跟嬴战对拼的时候损失了二十多个鬼分身十分之二的修为没了,又被竹下靳斩了一剑,莫名其妙的丢了十分之一的修为,此时的老鬼只剩下全盛时期七成的功力,此消彼长之下,未必比嬴战强到哪去。 感应到老鬼萎靡的气势,前来探路的嬴战没了顾忌,不但没有逃跑,反而直冲而上,使出了天子龙拳第四式。 “四夷臣服!” 嬴战一连串重击打在老鬼上下左右,覆盖了他全身每一个角落,磅礴的真元汹涌而出,瞬间将老鬼笼罩,老鬼只感到自己的身形受到莫名的束缚,竟然变得千百倍沉重。 而在老鬼四周,磅礴的真元分别形成一个个满身荒蛮粗犷气息的人影,这些人影身上插着羽翎披着兽皮,他们的样貌各不相同,可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齐齐向嬴战跪拜叩首,作出五体投地的臣服之态。 老鬼上下左右全是密密麻麻的身影,而这些密密麻麻的身影全都在向嬴战跪拜臣服,这一刻,老鬼只感到自己身上的束缚和压力更加沉重,双膝竟然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一种臣服的感觉从心头升起。 “啊!不可能!鬼爷不可能向你个小娃屈服!” “跪!跪!跪!” 一道道钟吕大喝在老鬼脑海中响起,那些形形色色的蛮人一同铺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攻打老鬼,让他跪拜屈服。而在外围,嬴战的身形飞速飘动,打出一道道凶狠的拳劲,他的身形不断闪动,混杂在一个个蛮族人影之中,让老鬼无处捉摸,而他的拳头却又刁钻犀利的印在老鬼身上,让老鬼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怒嚎。 “给鬼爷滚开!” 老鬼拼着挨了几十记蛮人虚影的攻击,身上鬼火猛然爆射起来,所有的蛮族人影瞬间被鬼火包裹、吞噬,嬴战的身形狼狈的从虚空跌落出来,身上还带着几缕未熄灭的鬼火。嬴战几个打滚灭掉身上的鬼火,随后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战意高昂的看着一脸狼狈的老鬼。 “哈哈,你刚才的威风呢,你刚才的底气呢?怎么都不见了?被我一招打得灰头土脸,还想吃我肉喝我血!” 本来感应到事情不妙想开溜的老鬼一听嬴战这话,顿时气得肺都炸了,嗷嗷的扑过来,怒吼道:“我看你小子还能使出几招!” “嘿,如你所愿,五方俱灭!” 一招得手,嬴战在没有畏惧之心,天子龙拳第五式使了出来,这一招纯粹是杀伐之道,以前嬴战也只是从《真皇九龙诀》功法上读解这一招的精要,却总是无力使出,只因为他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生死考验,灵魂修为不足,还无法融会贯通。而刚才对抗百鬼夜行.鬼噬天下的经历无疑为嬴战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让他得到了一丝顿悟。…, 东、西、南、北、中央是为五方,每一方均有一位帝王主宰,而秦始皇号称绩越五帝,自然已经有了统御五方的能力,意念一动,就是五方随行,这一式拳法,也是因此而创,一拳打出,东南西北中央五帝齐齐响应,身在五方之中,只有灭亡的下场。这一招修炼到极致,甚至能招来东方青帝、南方赤帝、西方白帝、北方黑帝和中央黄帝,威力绝对惊天地泣鬼神。 被嬴战拳头笼罩住的老鬼只感到自己身体每一个角落都被真元遥遥锁定,天地之大,竟然没有自己半点隐遁之处,一时间,老鬼直觉得自己就像是那笼中之鸟,缸中之鱼,被束缚在狭窄的空间中。不由后悔起自己为什么不早点逃遁,留在这里和人硬拼。 “砰!” 虽然只有一个声音,可是老鬼结结实实的挨了五拳,五道同样强横,同样霸道的拳头,这一招和他的百鬼夜行有异曲同工之妙,却又有着意思不同。因为这五拳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打来,根本没有死角,无从躲避,最邪门的是最后一拳,竟然好似从老鬼体内打来,让老鬼更加不能躲避。 挨了这一招,老鬼勉强还有半口气,再不敢半句废话,又一次重演竹下靳时的逃跑路数。 “五方俱灭,天地间再无你存身之处,给我出来!” 嬴战一声大喝,天地五方中同时传来一声威严的大喝,刚刚遁入虚空的老鬼仿佛被一脚踹出,狼狈的落了下去。见此,嬴战哪里不趁他病要他命,大手一个擒拿将老鬼抓住,手中一样事物闪耀起强烈的光芒。 老鬼见到这样事物,不由得骇然失色,惊叫道:“九阴凝魂玉魄,你怎么有这个东西,这不可能……” 只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身影越来越朦胧,一点点消失在嬴战掌中,而嬴战手中的玉魄却仿佛太阳般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三章:迷失方向 感受着手中炙热的九阴凝魂玉魄,嬴战心中一阵感慨。 “看样子,我以往的修炼实在太安逸,太一帆风顺了,没有生死间的感悟和磨练,越往后就越加艰难,甚至寸步不前。” 以前没有功法的时候,嬴战虽然修炼到金丹期,却没有任何招式可用,不过那时候他整日也没有遇到太多强大的对手,日子还算安逸。 而后来从傲邪云那里搞到二百万极品灵石,终于花掉九十万兑换出一本完整版的《真皇九龙诀》,里面除了各个阶段的功法,还有相应的招式,就如同金丹期的天子龙拳,一共十招,金丹期每一层对应一招。 前三招嬴战还能凭着聪慧和悟性悟通,可是从第四招开始,就变得无比晦涩,嬴战想破脑袋都不知道从何入手,是以虽然修炼到了金丹期六层,可是天子龙拳第四式一直都没有修炼成。 这其中固然有嬴战借助宇宙熔炉作弊提升的原因,也有他从未体验过生死,没有受到任何压力,无从体验这些招式的精妙。 而今天鏖战老鬼,让嬴战弥补了过往的不足,生死间的磨砺和百鬼夜行的启发,令嬴战解开了那一层轻纱,成功悟通了第四式和第五式。 感慨的看了一眼周围狼藉的地貌,嬴战心中暗暗决定,自己虽然不会舍弃宇宙熔炉这个修炼之处,但是今后要多走动。多战斗。多体会那种生死一瞬的压力,否则,自己空有一身修为,却反反复复就那三板斧一样的招式,终有一日会饮恨敌手。 一挥手,姬天心和夜依若的身形现了出来。 姬天心看了看嬴战,发现嬴战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轻轻拍了拍胸口,长长舒出一口气。那轻轻晃动的波涛看得嬴战一阵眼红心热,若不是顾忌周围环境,真想胡天胡地一番。 “那老鬼呢?走了么?” 听到姬天心的话语,嬴战傲然一笑。摆了摆手中的九阴凝魂玉魄,说道:“在这!” 姬天心一双凤目顿时瞪大,不敢置信的说道:“你把他杀了?这这……这怎么……” “这怎么不可能!主人的强大超出你的想象。” 嬴战暗暗赞许的看了看夜依若,心中暗道,还是夜依若能满足咱的虚荣心,从来不怀疑咱的实力。 “咳咳,事实就是,我把那个老鬼杀了。喏,这个你们拿去,里面有纯净的鬼力。吸收炼化之后,对你们的灵魂修为大有裨益。不过小心点,慢慢地炼化,不要心急。” 嬴战已经吸收了上万年的鬼力,虽然品级上未必有老鬼留下的精纯,但是胜在量大,未免贪多,嬴战必须找个时间巩固一下基础,倒没有打算炼化老鬼的鬼力,而是将其递给姬天心和夜依若。二女的实力都是金丹期。这些鬼力对她们的修炼也十分有帮助。不过嬴战生怕她们承受不住汹涌的鬼力,所以叮嘱她们慢慢炼化。 姬天心接过玉魄,心中一阵懊悔。刚才自己下意识的质疑嬴战,却没想到身边这个异族女子坚定的信任嬴战,虽然姬天心相信这是她习惯使然。未必是成心和自己唱反调,心中还是一阵忐忑。唯恐嬴战对自己不喜。而且,嬴战虽然将这块玉魄地给自己,可是话语中却让自己和那个异族女子一同炼化,看样子嬴战对她也是十分看重,这让姬天心有些小小的吃醋。…, 姬天心倒不是小气,不愿与人分享,可是一旦关系到自己的男人,心中总是会变得难以捉摸,姬天心甚至怀疑这个异族女子是不是嬴战偷偷背着赵嫣然养的小妾。 嬴战哪里知道姬天心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他飞起来向四周看了看,可是这片天地中混茫一片,又有雾气存在,视线削弱的厉害,几百米外就依稀不能视物,嬴战看了半晌也没看到游啸风和方智的身影。 姬天心故示大方的将九阴凝魂玉魄递给夜依若,亲昵的与她交谈起来,旁敲侧击的打听夜依若身份,不一会儿就熟络起来。同时,姬天心还在时刻留意着嬴战的举动,看到嬴战张望,略一想也就明白了过来。 “夫君,你是在寻找游长老和方智师兄么?” 嬴战落下来,轻轻点了点头,“刚才与老鬼争斗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跑哪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唉……” 姬天心尝试着问道:“夫君,你是是不是为他们舍我们不顾而失望?” 嬴战摇了摇头,“当时的情况,他们都敌不过老鬼,我们落入老鬼手中是有死无生,贸然留下,只会徒增伤亡,他们撤退,是明智的选择。如果当时被围的是他们,我们也会作出相同的举动。这事情不能怪他们。” “那,夫君你眉头紧锁,是何故?” 嬴战苦笑一声,“没有方智指路,我们连东西南北都不知道,被困在这里面,怎么能笑得出来?” 姬天心愕然。的确,这一片泥沼范围不知有多广,进入其中后四周都是雾霭霭灰蒙蒙的,神念深入进去就像泥牛入海,根本探索不了多远,没有日月星辰辅佐,哪里能分辨得出东南西北。而且,即便分辨出了东南西北,也不知道哪里是出口,哪里是入口,众人的目的地埋骨之处又在时刻变动,瞎蒙正好蒙到的概率实在太小了。 这时候,一直沉默寡言的夜依若说道:“主人,我感到周围正在一点点变化,刚才说话间,我们所处的位置变动了几十米,主人你那两个同伴即便回来寻找我们,找到的也是几分钟前我们所处的位置,而不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 嬴战心中一亮,对啊,游啸风和方智即便回来找自己三人,可是自己所处的位置已经变化,他先是逃跑出去,再回来,这一来一回不知道误差了多少,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哪里能找到。 虽然嘴上说的明智大义,可是心里嬴战还是有些小小的不舒服,不过听到夜依若的点拨,嬴战心中顿时一阵亮堂,浑身无比轻松,那一丝小小的怨气早就不翼而飞。高兴不已的嬴战甚至想抱起夜依若狠狠的亲几口。 “可是……我们怎么出去呢?” 这个严峻的问题再一次摆在三人眼前。 这时候,夜依若又说道:“主人,我感觉到空中残留着很浓郁的血液气息,那个气息一直向里面深入,我们不如顺着这个气息走吧。” 夜依若是血族,对血液的感应无比敏锐,如果游啸风和方智二人离开不久,夜依若完全能够追寻到二人无意识散发出的血气痕迹,只不过这里一张大战,又过去了那么就,二人的蛛丝马迹早已经破坏殆尽,夜依若根本无法追踪。 不过这空中还留存着竹下靳那更加磅礴更加浓厚的血气痕迹。竹下靳只从肆无忌惮的修炼《血魂大`法》浑身精血之气就像篝火狼烟似地旺盛,就像纸里包火,根本无从包裹。而且竹下靳为人高调,根本不遮掩自己的气息,比起普通人无意识散发出的精血之气,竹下靳的精血之气要浓郁几十倍上百倍,虽然因时间关系变得十分单薄,但是依旧逃不过夜依若的感应。…, 毫无目的性的嬴战只得点了点头,在夜依若的指引下顺着空中那若有若无的血气之力向泥沼更深处走去。 这精血之气就像一条不间断的标示,三人心中因方向带来的担忧一点点淡去,开始轻松的向前走去。 走在路上,姬天心和夜依若还趁隙炼化九阴凝魂玉魄中的精纯鬼力。老鬼虽然只是三千年的道行,但并非说三只寻常小鬼带来的鬼力就和他相等。老鬼留下的鬼力在精纯度上是寻常小鬼的十倍,要不是已经炼化了太多鬼力,就连嬴战都有些蠢蠢欲动。 姬天心和夜依若本就是女子,先天属阴,尤其是夜依若,她们对鬼力这种阴属性的能量比嬴战更具亲和力,炼化起来要比嬴战顺利多了。姬天心是以浩然阳刚的雷霆之力中和鬼力,在提升灵魂修为的同时还能提升功力,而夜依若是直接肆无忌惮的拿灵魂之力补充自身。没有九阴凝魂玉魄的时候,夜依若就能直接吞噬炼化冤魂厉魄,这会儿无异于如虎添翼,一道道阴森的血光鬼火从她身上显现出来,她散发出的气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断提升、壮大。 看到夜依若非人的进步速度,嬴战只能暗暗说道,这血族的体质还真是奇特,都说人类是万物之灵,可是在血族面前,这个名头真的有着太多水分。 就在三人不急不缓顺着竹下靳留下的气血痕迹赶路时,夜依若突然驻住脚步,轻声说道:“主人,我们一直跟随的那人遇到了一些状况,他身上的气血之力剧烈翻腾,滚滚的气血之力变得无比暴躁,看情形,似乎是和什么人动上了手。” “打起来了?” 嬴战心中一愣,随即暗自想道,是去呢?还是不去呢?是助他一臂之力呢?还是趁火打劫搞一把? 唔,先看看这人是谁再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四章:灵剑护主 嬴战三人鬼鬼祟祟的向前潜伏,不多时,前方浓重的雾霭中就散发出一道道血光,伴随的还有一声声沙哑的嘶吼和咆哮,那咆哮声就好似毛糙的金属片互相摩擦所发出的,无比的钻心刺耳。听到这个声音,嬴战心中可以断定,这绝对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再想想这里遍地死物,十有八`九是什么骷髅僵尸冤魂之类的东西。不过另一人是谁呢? 再靠近,三人的视线终于透过重重雾霭看到了战斗的双方,其中一个是身形逾丈的灰毛铁甲僵尸,这个僵尸浑身长着长长的灰色毛发,毛发下的皮肤呈现出铁灰色,隐隐间流露出金属的质感,皮肤下的肌肉虽然干瘪,却流动着强横的力量,一层若有若无的灰色气流在他身周缭绕,虽然打斗中叮当不断,可是僵尸没有受到多少实质性的伤害。 而看到另一方,嬴战直接瞪眼,竟然是老冤家竹下靳。 不过此时的竹下靳让嬴战惊讶不已,他浑身的血色火焰光芒升腾出体表一尺,看上去竹下靳就好似一个人形的火球,如此旺盛的气血,难怪隔那么远都能被夜依若察觉到。 而血焰下,竹下靳原本那轻浮放荡的脸庞变得坚硬冰冷,若有若无的残酷笑意和冰冷杀气从他嘴角眼角流露出来,冷酷的杀意和炙热的血焰渀佛两个极端,却又融洽的出现在竹下靳身上。 “?!” 竹下靳的太阿剑狠狠斩在灰毛铁甲僵尸身上。可是铁甲尸身上浓重的灰毛一阵卷伏。挡在太阿剑的落点处,灰毛纷飞,火星四射,可是铁甲尸身上除了一道依稀可见的白印就没有更多的变化,那青灰的皮肤没有半点破损的迹象。 铁甲尸身上缭绕的灰色气流拂过,白印眨眼间抚平,灰毛转眼间生长出来,眨眼间就变得完好无损。而竹下靳的攻击激怒了这只铁甲尸,他干瘪变形的眼眶中红光大炽,身上的灰色气流陡然变得狂暴。丈高的身形拖着一溜残影,唰唰的扑到竹下靳身前,灰光闪烁如同利爪的十指分别抓向竹下靳上中下三处要害。 竹下靳身上的血焰也变得狂暴起来,一尺高的血焰瞬间扩张成三尺高。强烈的血气之热炙得周围雾霭瞬间消失,铁甲尸身上的灰毛也大片蜷曲。 不过铁甲尸毫无畏惧,右手利爪依旧抓了下去,直取竹下靳印堂,顺带将竹下靳的咽喉笼罩进去,另一只手则是对准竹下靳膻中和气海,作势将其开膛剖腹。 竹下靳没想到铁甲尸的进攻如此犀利,太阿接连格挡,可是铁甲尸强横的力量足有十万斤重,竹下靳虽然修为已到元婴期。可是面对这种非人的力量,接连几记重创依旧感到内腑移位,骨骼寸断,一口血喷了出来,正蒙住铁甲尸的脸面。 铁甲尸再次嘶吼一声,血液如同一条条灵蛇般汇入他的口中,吞食掉这口血液,铁甲尸浑身闪过一道道血光,随即他身上灰色的毛发扑簌簌脱落,铁灰的皮肤也眨眼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随即一块块剥落,一道道幽幽的青色的光芒从龟裂的缝隙中发射出来,将铁甲尸渲染成一个鸀油油的光球。 远处偷窥的嬴战暗自嘀咕,竹下靳的运气本来是十分霉的,因为他的《血魂大`法》只能针对精气神、尤其是精血和神魂。可以肆无忌惮的掠夺炼化为己有。这也是他前面能碾压骷髅怪和冤魂厉魄的原因,不排除竹下靳个人的强横。但是功法的克制也占了大半原因。…, 不过竹下靳倒霉也倒霉在这个功法上,他遇到这个铁甲尸是一只尸体形成的纯粹死物,没有精血、没有元气、没有灵魂,竹下靳的《血魂大`法》完全无用武之地,他手中的太阿剑虽然神异,可铁甲尸的“铁甲”二字也不是盖的,防御力绝对出众,所以,竹下靳明明实力高于铁甲尸,却偏偏狗咬乌龟无处下口,反而受到创伤。 不过竹下靳一口血喷出来后,铁甲尸就出现了变化,浑身皮肉块块脱落。不由得说道:“这竹下靳累死累活都打不动,一口血就把铁甲尸喷死了?他的血也太厉害了吧。” 一旁的夜依若低声说道:“主人,我感觉到那僵尸的气息不但没有削弱,反而更加强盛,他似乎……进化了。” 姬天心也点了点头,“僵尸除了吸收太阴精华修炼,就是吞食生灵血液,竹下靳的血液对铁甲尸来说,简直就是无上至宝,那铁甲尸吞噬了他的血液后,竟然进化了。” 嬴战尴尬的咳了咳,随后仔细的看向那只铁甲尸。只见他浑身鸀光缓缓收敛,露出一身青铜色的肌肤,一丛丛鸀毛正在飞速生长,原本干瘪的筋肉也一点点变得充实起来,丈高的身形不但没有增高,反而略略缩小了一分,可是身子整体的比例上反而更加完美协调。 “吼……” 进化后的鸀毛铜甲尸仰天发出一声戾啸,随即双眼中迸射出炽烈的红光,无比渴望的看向竹下靳,竹下靳的血液调动起了他体内每一个细胞中的最原始的渴望,他恨不得将竹下靳吞入腹中,一点点的细细品尝那种美妙的血腥味道。无论出于对血液的渴望还是对实力的执着,都令鸀毛铜甲尸生出了必杀之心。 竹下靳刚刚梳理了一下体内的伤势,随即就看到异变后向自己扑过来的鸀毛铜甲尸。竹下靳心中恍然,自己因为修炼《血魂大`法》的原因,浑身血气浓郁程度远超常人十倍百倍,对于这些依靠嗜血进化的僵尸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如此一来,即便自己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这个僵尸穷追不舍。而更令竹下靳心忧的是。眼前仅仅是一只僵尸。周围还不知道他有多少同伴,如果他唤来十个百个同伴…… 竹下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可恶!没有选择了!” 竹下靳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形倏然飘退,随即他手指在口中咬破,血液瞬间飞溅出来,竹下靳手一招,太阿剑瞬间竖在身前,随即手指飞快的在剑身上游走起来,眨眼间,一道古拙的符文出现在太阿剑身上。 远处偷窥战斗的姬天心骤然呼吸急促起来。怒声说道:“太阿剑,竹下靳竟然掌握了太阿剑!” 嬴战纳闷,竹下靳不是早就掌握了太阿剑么,他禅让大典那一天还用太阿剑击败了澹台冰河。 似乎看出嬴战的疑惑。姬天心摇了摇头,“太阿剑是圣器,剑中王者,平常人虽然能拥有它,却未必能令剑中的意志臣服。也就是说,平常人仅仅在使用太阿的剑身,不能引动其中的剑灵。” 听到姬天心的解释,嬴战瞬间恍然,这就渀佛那句最狗血的“得到人得不到心”一样,以前竹下靳并不能使用太阿真正的力量。 “可是现在。竹下靳用血液书写上古文字,激发太阿剑中的剑灵。这一套文字是我们姬氏家族先祖流传下来的,历代只有国君掌握,连我这个嫡女都只是有所耳闻从未得见。竹下靳绝不是从我们姬氏家族得到的这套文字,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沟通了太阿剑的剑灵,剑灵肯为其驱使,传授了他这套文字。”…, 这时候,嬴战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不动山中的王恒治疗澹台冰河后说的一句话:太阿好强横的意志,似乎要突破仙器级别了……而眼下太阿认竹下靳为主,是不是有什么内情呢? 不管有什么猫腻和不解。可展示在眼前的事实就是,竹下靳身前的太阿光芒大盛,凌厉的剑气通天彻地,首当其中的鸀毛铜甲尸停住了前冲的身形,急促的嘶吼中带着难掩的惊恐。剑气临体。他身上坚不可摧的铜皮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龟裂,这回不再是进化时的蜕皮。而是真真正正的碎裂,太阿之威,仅仅是剑气,就令鸀毛铜甲尸身体崩溃。 “死!” 竹下靳飞身而起,握住剑气四溢的太阿剑,无匹的剑气如同不周山倾倒下来的半截山体,带着无穷的威势落在鸀毛铜甲尸额头上,没有丝毫停顿和滞涩,直接贯入铜甲尸体内,将其一分为二,剑气余势不止,更是将铜甲尸身后数里长的地面开辟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噗通……” 竹下靳劈出这一剑后,浑身的力量如同被抽空了似地跌落到地上,经久不息炽烈燃烧的血焰也萎靡的缩回体内,密密麻麻的汗水布满竹下靳额头鬓角肩背等处,他拄着剑跪在地上,胸膛如同风箱似地剧烈抽动,很显然,这一招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 这么好的机会,嬴战怎么会放过,他幽幽起身,不声不响的来到竹下靳身后。 嬴战数次欲置竹下靳于死地,竹下靳也一次次的败于嬴战之手,可是下一次见面,竹下靳就实力提升、装备提升、地位提升,所有的一切都有了新的提高。这情形一度让嬴战以为竹下靳才是拥有猪脚光环的人,自己不过是他晋升路上的一块磨刀石。 “不过现在嘛……太阿剑要归我了……” 九灵璇日手套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嬴战手上,嬴战所掌握的天子龙拳中威力最大的第五式五方俱灭也在酝酿中,竹下靳四周甚至隐隐出现了模糊的帝王身影。 “?!” 就在嬴战准备出手的时候,太阿剑猛然响起一声清越的龙吟,无匹的剑气猛然四溢而出,刚刚形成的帝王身影顿时被搅得支离破碎,感受着剑气中磅礴凌厉的威道之势,嬴战直觉得自己就像泰山压顶下仰头而望的小蚂蚁,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他所在的时间和空间。 灵剑护主? 不好!逃! 千钧一发间,嬴战的身影诡异消失,无匹的剑气将嬴战方才立身的地面凭空砍去五六米,一个方圆十几米的大坑出现在原地。 竹下靳似乎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可是他将浑身力量书成文字献祭给太阿,再斩杀铜甲尸,早已经小手指都抬不起来了,只能无奈的垂下头去。 不过这时候,太阿围着竹下靳一阵旋转,轻柔的托起竹下靳飞向空中,随即隐入雾霭消失不见。 不多时,虚空中光芒一闪,嬴战的身形狼狈的现了出来。虽然没有被剑气伤到,可是一身衣服变得破破烂烂,头发上也出现了好几处豁子。 姬天心和夜依若一直在周围寻找嬴战,此时看到他出现,连忙迎了上去,看到嬴战无恙这才安下心来。 二人将刚才太阿救走竹下靳的情形讲述了一遍,嬴战长叹一声,“连太阿这种圣剑都为了护持竹下靳而杀我,莫非竹下靳真的命中注定不凡,比我更加高贵?”…, 夜依若摇了摇头,“主人,他那充其量只是一把剑罢了,而您有祖龙金人,祖龙金人要比那把剑强大无数倍,他怎么能和您相比。” 姬天心也连忙劝慰嬴战,她虽然不知道祖龙金人的来路,可是太阿剑在大晋国王室中供奉多年,许多秘辛自然清楚明白,于是说道:“太阿剑不过是凡人锻造的名剑,虽然有些奇特之处,可也不能代表天命。夫君千万不要以为太阿选择竹下靳就自暴自弃。” 嬴战笑了笑,“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看你们担心的。竹下靳即便是命中注定不凡又如何,出道以来他每次遇到我都是大败,这次也不例外,哼,他的目的不是埋骨之处的宝物么,我非要插上一脚给他抢过来。” 姬天心温柔的握住嬴战左手,笑着说道:“太阿的剑灵虽然强大,可是使用起来的代价也很沉重,竹下靳绝对是将其留作压箱底的,不敢轻易动用,夫君完全不必担心。等闲下来,我再给你细细讲述太阿的秘闻,夫君也好知己知彼。” 夜依若闭上眼睛嗅了嗅,有些遗憾的说道:“那个什么竹下靳的气息消失了,我们的线索断了。”不过紧接着,夜依若脸上就浮现出一抹喜色,“唔……那个铜甲尸留下了好东西啊……” 打扫战利品的三人都不知道,竹下靳刚才引动太阿,那通天彻地的剑气之威冲破了云霄,一直依靠风水格局和阵法隐匿的这处密地被撕开了伪装,虽然只是一条缝隙,可是依旧引起了周围修炼者的注意。 大齐、大燕、赵、魏、韩五国的修炼者迅速赶过来,消息传出去,更多门派的修炼者纷纷出动,一人马都赶赴过来探险寻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五章:当世第一名剑 鸀毛铜甲尸被分成两半的尸体中没有半滴血液,可是常年受阴气和死气浸染,他浑身的骨骼筋肉都发生了异变,虽然是不洁之物,可是在许多炼药炼器的方子里都记载有这些事物。尤其是善用巫蛊毒虫的旁门左道,绝对愿意花大价钱换取这具僵尸的尸体。 不过令夜依若感兴趣的却并非这些,只见她走到铜甲尸身边,随后并起两指,从铜甲尸脑壳中夹出一枚通体散发铜鸀色光芒的圆珠。 “是凝聚僵尸所有修为的尸丹,这的确是个难得的好东西!” 姬天心缓缓讲述起来。人有金丹,妖有内丹,僵尸也有相应的尸丹。人族和妖族碎丹炼婴能够将修为和灵魂融为一体成就元婴,而僵尸这种不属于三界六道没有精气神魂的异类,只能不断打磨自己的尸丹,没有元婴的说法。 不过,僵尸的尸丹能量特别精粹,是阴气死气的集大成之物,而且僵尸濒死前往往会引爆尸丹,落入修炼者手中的极少。眼前这只铜甲尸被太阿一剑秒杀,都来不及自爆,倒是便宜了某人。 看到这枚尸丹,姬天心缓缓摇了摇头,“僵尸是死物,尸丹这种东西不适合生灵吸收炼化。夫君,这东西对你我无用,倒不如给夜妹妹吧。” 嬴战古怪的看了看姬天心,心中暗道,这姐姐妹妹能是乱攀的么。不过姬天心的话倒是正遂了嬴战的心意。毕竟这东西最适合的还是夜依若。 经历了竹下靳的变故。嬴战也明白,几人身处的这个地方有众多僵尸出没,一路行来,也都有些疲惫,于是手一招,三人便进入到祖龙金人中的世界。姬天心去吸收炼化九阴凝魂玉魄中的鬼力,夜依若去吸收炼化尸丹,嬴战则闲来无事去找到陈芳。 “嫂子,您是修炼界的前辈高人,必然见多识广。希望您给小弟讲讲太阿剑。” 陈芳看了看嬴战,轻声说道:“别给我戴高帽子,否则别怪我逐客。”顿了顿,语声一转。轻声说道:“提起太阿,就不得不说一下人族的十大名剑。” “十大名剑?”嬴战心中暗自嘀咕,看样子这十大帅哥、十大美女什么的并不是地球人的专利,这个世界的人也有这个习惯啊。 陈芳点了点头,“是人族先辈锻造的各种剑类兵器中最为出众的十把,合起来就称作十大名剑,太阿在其中名列第四。” 嬴战没有去追问哪把剑名列第一或者十把剑都是什么之类的废话,而是简略的将竹下靳得到太阿认主,太阿主动维护竹下靳一事说了出来。 陈芳对嬴战的心性十分赞赏,轻轻点了点头。说道:“照你的话,这竹下靳的确身具大气运,否则,太阿不可能如此维护他。也许你不知道,十大名剑每一把都有传奇的故事,他们或者深藏在名山大川,或者匣封在深宫豪宅,但无一例外,每一个得到他们认可的人,都是搅动一时风云的传奇人物。” 听到陈芳的话。嬴战心中一点点变得沉重,此时,他不得不重新评判一番屡次败在自己手中的竹下靳。如果自己没有祖龙金人,如果他面对的是其他天才,又会是什么结果?游啸风与竹下靳为难。却两次险些丧命在竹下靳的爪牙手中。如果不是自己,恐怕竹下靳早就排除了长清宫中的异己。如果不是自己,竹下靳早就软硬兼施令赵嫣然就范,如此一来上清宫上下俱是竹下靳的后台,大晋国内外全是竹下靳的势力,又得到太阿剑的认主,完全可以像陈芳说的那样,成就一段传奇,搅动一方风云。…, 只可惜,他为什么偏偏遇到了自己呢?这个问题让嬴战很伤脑筋。 “嫂子,十大名剑的传奇故事都是什么,还请您给我讲讲。” 陈芳没有刻意去纠正嬴战的称呼问题,而是说道:“十大名剑之首,是我们人族始祖的佩剑,先有轩辕帝拥有,后归于大禹帝,人族早期将妖族逐出中原获得正统那段时间里,所有人祖的佩剑都是它,它的名字就叫人祖剑。这把剑是采首山之铜为所铸,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人祖所有的文明也都源出此剑,所以这把剑就是圣道之剑。” 听到这,嬴战嗖的坐起来,告一声罪,然后风急火燎的跑到天地宝库前,从最上面还是找,一眨眼的功夫就找到了那把神器级别的武器——轩辕剑。 没错,这把剑就是铜铸的,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除了名字不一样,其他的竟然和陈芳所讲的人祖剑一般无二。 “到底是谁剽窃的谁啊!还是说轩辕黄帝玩了一次统一人族不过瘾,换了个世界有完一遍,还偷懒,剧情只是改了几个字就弄出来了。”嬴战暗暗说道。 而这时,天地宝库一改以往对嬴战不理不睬的冷淡模样,出奇的主动说道:“主人,轩辕剑要不要买?原价一亿,现价九千万,九折哦。立刻绑定,自动认主,终身不掉落!” 嬴战翻了翻白眼,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虽然天地宝库开出的价码很诱人,可是嬴战所有的积蓄都被宇宙熔炉榨得干干净净,现在一穷二白,只能望洋兴叹的摇了摇头。 陈芳很奇怪,嬴战怎么出去一小会儿,脸上的表情就变得那么精彩,一会儿眉飞色舞,一会儿唉声叹气,时而的又咬牙切齿。不过她还是继续说道:“人祖剑最后一次出现是人祖禹时期。后来禹之子建立大夏。人祖剑遁入虚空消失不见,至今没有任何消息流出,只留下许多传说。” 嬴战心中暗暗腹诽道:当然找不到了,因为它改名轩辕剑到我们的世界了呗,我刚才还在祖龙金人里看到它了。 陈芳继续讲道:“夏王失去了人祖剑之后,名不正言不顺,便邀请天下名将打造一把佩刀,名叫大夏龙雀,誓要与人祖剑争锋。不过大夏龙雀出炉之日天雷不断,一道神雷击毁铸剑炉。大夏龙雀就此夭亡。而后因失去人祖剑震慑,被赶出中原的妖族时常进犯人族,大夏也就一直在风雨飘摇中,最后倾覆。之后救万民于水火的大商穷尽千年寻觅人祖剑。始终未有所获,也难逃倾覆。” 陈芳生活的时代十分久远,所以对大商朝时的某些事情都如数家珍,说起大商朝始终未能寻得人祖剑,她也是唏嘘不已。 嬴战皱了皱眉头,轻声问道:“大商之后就是大周?” 陈芳点了点头,并没有听出嬴战话语中的弦外之音,她已经沉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失神的说道:“第一代周天子携湛卢剑出世,退妖族、救黎民、兴社稷、引教化。开创大周朝,是人族中伟大的圣明之主。他的佩剑据说是‘君贤能,剑在侧,国兴旺。君无能,剑飞弃,国破败’,是一把仁道之剑。后来,湛卢传到第三十七代周天子,祭祀时,此剑跃出剑匣冲入云霄。大周也在短短十多年中烟消云散。”…, 如果说人祖剑离去大夏朝灭亡是一次巧合的话,湛卢剑离去大周朝灭亡就渲染上了一丝神秘色彩,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因果联系? 想了想,嬴战疑惑的问道:“大周朝之前几万年。仅仅出现了两把剑,可是大周朝灭亡至今千年间却出现了八把剑。这是不是有点……” 陈芳摇了摇头,“这又得说到夏王铸造大夏龙雀了。当时大夏龙雀虽然遭天谴未出炉而毁,可是参与铸剑的匠师们却没有因此而亡,反而一代代的传了下去,大商时,商王一边寻找人祖剑,一边邀请这些匠师的后裔为自己铸造佩剑,虽然达不到人祖剑的程度,可是也不乏精品,后面那八把剑,都与这些匠师和他们的后裔有关。” 陈芳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说道:“十大名剑排行第三的赤霄剑,出炉时天地间一片火红,九天赤云垂落炉膛,此剑出炉时也云霞傍生,毫光照耀万里。商王十分满意,夸赞这把剑有时帝王之剑,堪为大商国器。只可惜,此剑昙花一现,最终隐入云霄,并未被商王所得。” 嬴战挠了挠耳朵,这把剑不是高祖斩白蛇,携三尺剑立不世之功的那主角么。不过仅仅是名字相同罢了,也不敢百分百确定,或许这把剑真的隐藏在世间某个角落也说不定。 “至于你说的那把太阿,则是多名工匠联手所铸,但是铸造此剑的几位大师都说,太阿剑是一把威道之剑,虽然无形无迹,但是剑气早已存于天地之间,只等借他们之手凝聚起来罢了,剑成时剑身上已经有了‘太阿’二字。此剑成于楚,却被晋国武力所夺,最终大晋因此剑而亡国。” 陈芳虽然住在祖龙金人中,但是时常向嬴战打听外界的消息,所以对这些事情并不陌生。只是简简单单的国家兴亡再加上她所知的那些秘闻,立刻就带上了一丝神秘色彩。嬴战想了想,自从得到太阿之后,大晋国的确一直在走下坡路,甚至因此而亡。 “其实自湛卢一下,八把剑都非同寻常,但又比湛卢逊色,因为它们没有像湛卢那样遇到一个千古明君,开创一番纪元。按照你的说法,太阿护佑竹下靳,应该是太阿剑的意志认为竹下靳堪为人王,身具大气运,所以想辅助他成为人王,也从他身上获得人族气运成就自身。” 陈芳说人祖剑的时候就讲到,人祖剑原本只是一把非凡的利剑,但是由于其跟随的都是历代人祖,所以身受人王气息沾染,又被亿万人族膜拜,无时无刻都享受着难以想象的信仰之力,所以它的品质也在一点点的提升,直到它消失的时候,已经成为了超越仙器的神器。太阿追随竹下靳,应该也是打得这个主意,想要借助竹下靳成就自身。 陈芳继续讲到:“排名第五的是七星龙渊,铸造时风伯鼓火、雨师淋水、神龙撵炉,十分不凡。这把剑的下落我倒是知道,当年鲁国王宫供奉着这把剑,但是鲁王意图颠覆儒教,反被儒教肃清,后来扶植起大齐国,这把剑就被大齐珍藏着。只是这把剑意寓高洁,非高洁之士无法触摸,历代齐王一直想着成为此剑的主人,拼命洁身自好,不贪财不恋权,中了至圣那老东西的圈套都不自知。” 嬴战听到这不由一笑,原来万人师表的至圣也不是那么高大完美啊,不过即便知道至圣不安好心,又有谁能说些什么呢。…, “对了,嫂子,我突然有个问题,你的佩剑浩然天雷是仙器,其中有那么多阵法,是不是也在这十大名剑之列?以你这把剑,竟然都排不进前五?” 陈芳苦笑着将自己的佩剑放在膝上,轻轻抚摸着剑身,剑身也回应以清越的?鸣。 “十大名剑均是匠师以上古铸剑术铸造,每一把都是千锤百炼所成。铸造前需要筛选铸剑的材料和淬火的材料,铸剑时需要选择铸剑炉的建造地址,开炉时还要焚香沐浴祷告上苍,每一个步骤都有种种讲究,不是我们修炼者那种捏一个剑坯,刻画三五个阵法就成了。” “那有什么区别呢?”嬴战不由挠了挠头。 “区别就在于,我们修炼者炼制的法宝知识一样死物,就如我这把浩然天雷,虽然有灵性,可终究只是灵性,它顶多也就是让我使剑时更加得心应手,没有其他功效。而那些铸剑师铸成的剑,则是有自己的意志和灵魂,就如同太阿,它可以择主、护主、甚至弃主。我这把剑虽然是仙器,可终究是一个死物,而太阿虽然只是圣器,但它是一个活物。而最最重要的一点,仙器多如牛毛,而那种有自主意志的剑,只诞生过十把,除去破空消失的人祖剑、赤霄剑和湛卢剑,当时仅存的只有七把,竹下靳手中的太阿剑可以说是当世第一名剑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六章:给你说个小秘密 嬴战听了陈芳的话之后,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人祖剑、赤霄剑和湛卢剑均是上古名剑,人祖剑庇佑人族就不说了,赤霄剑虽然没被商王所得,可也庇佑了大商几百年气运,第一代周天子更是凭借湛卢开创出一个千年王朝。 而名列第四的太阿出现在竹下靳手中,又甘愿任其驱使,这其中蕴含着什么深意呢?尤其是当今天下群雄并立,列国征伐不断,竹下靳是否真的秉气运而生,注定要开创一番大业呢? 抚摸了一下自己从天地宝库中兑换出来的十阶圣器九灵璇日手套,果然如陈芳所讲的那样,仅仅是两块冰冷的死物,连一点灵性都欠奉,更别说独立的意志了,跟太阿一比就是米粒之珠和皓月争辉。 再垂涎的看了一眼天地宝库中熠熠发光的轩辕剑,嬴战随即就被那高昂的数字吓住。一亿啊,一亿啊! 这时候,大黄慢的来到嬴战身边,无声的趴伏下来,粗声粗气的说道:“太阿剑虽然是一把剑,但是因为他有自己的意志,所以,也可以划入我们妖族,只不过,他的修炼之路比我们这些飞禽走兽更加艰难。” 嬴战饶有兴趣的看向大黄,问道:“这话怎么说?” 大黄摇头晃脑的说道:“无论飞禽走兽还是昆虫草木,体内总有脉络,可以吸纳吞吐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自行修炼。无论资质好坏。总能一点点修炼提高。可是太阿他们那些十大名剑,禀天地气运而生,天生就有自主的意志,可是除了意志,他们终究是一坨铁疙瘩。这天底下那么多山,那么多河,可是你见修炼成精的山水有几个?” 嬴战点了点头。路边随便捡一块石头都是几千年上万年甚至几十万年的东西,可是排除孙猴子那种极个别的,又有几个修炼成精的?太阿剑他们虽然生来不凡,可是他们毕竟的成就也就限制在那里了。不可能有所提升。 “所以了,太阿剑他们必须有自己独特的修炼方法,那就是气运。”大黄眨了眨眼睛,说道:“人祖剑跟随历代人祖。一步步晋升成了神器,那是因为他庇佑人族,接受了人族的膜拜,享受了人族的香火,借助人族的气运成就自身。后来人王禹之子建立大夏,这违背天道,人祖剑立刻消失了,为什么?因为再跟着大夏,就成了逆天而行,人祖剑的修为反而会倒退。” 嬴战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那么,赤霄剑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刚出炉就直接飞走了呢?” 大黄嘿嘿笑了笑,“人祖剑当年铸造的时候只是普通的铜罢了,而赤霄剑铸造的时候,商王倾尽天下的一切奇珍,所以了,赤霄剑诞生之日品级就非常高,远超人祖剑刚出炉时百倍,有这样的成就,他自然不用呆在大商修炼了。不过他还算厚道。庇佑了大商几百年国运。” “原来是喂得太饱了,不好驾驭啊,这赤霄剑真不厚道。不过,你既然能知道这些秘闻,那么。赤霄剑的下落你能不能透露一下?” 嬴战心中想着,咱弄不到排名第一的轩辕剑。可是好歹能弄个排名第二的赤霄剑是不是,真说起来,竹下靳的太阿剑只是排名第四呢。 大黄一副早知道你会这么问的样子,白了嬴战一眼,说道:“我要知道这些,我还在人间呆着做什么?早就跟赤霄一起逍遥自在了。”…, 嬴战点了点头,也对,还是慢慢攒灵石吧。 “至于那湛卢,出身不如赤霄剑,待遇不如人祖剑,想要成就,就只能拼搏。不过他的运气还算蛮好,遇到了周天子这位明君,倒是求仁得仁,成就自身。后来大周朝国运到头的时候,他也怕逆天而行损了修为,所以立刻遁去,说到底还是自私,哪像你们人类说的什么‘君贤能,剑在侧,国兴旺。君无能,剑飞弃,国破败’。左右一个朝代的兴亡,你们人类也太看得起湛卢了。” 大黄哼了哼,语气不屑的说道:“那太阿剑瞎了眼,竟然选择了竹下靳,他还真以为竹下靳能像第一代周天子那样,开创出一个王朝呢。”说到这,大黄暧昧的看了看嬴战,讨好的说道:“要我是他,准定找你这样的人啊,你才是真正掌握天下气运的人啊,未来你开创出一个王朝,就把我作为王朝的祥瑞象征什么的,让我也沾沾气运,享享香火。” 嬴战一把推开大黄的牛头,骂道:“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竟然打得这个主意。不过你看看你这样子,长得不好看也就算了,还有点吓人,把你刻画到国旗上,那成什么样子?” 大黄哀怨的看了看嬴战,悲苦的说道:“其实,俺上一世很好看的。” “你上一世是什么?” 大黄哼了哼,一骨碌扭过头去,对嬴战的问题避而不答。 嬴战心中暗自想道,大黄比起太阿可幸运多了,好歹有个生灵之躯,可以自主修炼。不过即便如此,大黄不还是牛皮糖一样黏着陈芳,归顺到陈芳座下。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陈芳前世是天仙修为,大黄跟着她可以得到不少福荫,未来的修炼也更加平坦,否则,大黄怎么会舍弃前世身躯转世托生呢。 不过身为生灵的大黄都是如此,这让嬴战更加体会到太阿的心情。本就无法修炼,好不容易寻到一个所谓的“明主”竹下靳,自然是千般维护了,为的,不就是跟着竹下靳得道时鸡犬升天么。 不过嬴战想到自己,祖龙金人跟随自己,难道不是同样的目的?以前自己只能给他提供三五块顶多十几块极品灵石的时候,他连甩都不甩自己。后来自己的灵石越来越多,他们竟然都开始讨好自己了。为的,不就是从自己手中搞到灵石去修炼提升么。 嬴战莫名的想到美国国徽上的秃鹰,俄罗斯等国国旗国徽上的双头鹰,这些禽兽却堂而皇之的存在于一国象征上,难道不是如同人祖剑、湛卢剑那样接受亿万黎民膜拜,享受香火? 想到这,嬴战不由摸了摸大黄的脑袋,说道:“今后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会给你一个位置,让你享受香火。” 大黄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既然如此,我就给你说一个小秘密……你知道你们所在的这处埋骨之地是怎么来的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七章:墓地秘闻 大黄的实力并不算出众,可是有一点,他是妖族,有着悠远的记忆,所生活的年头甚至比陈芳还要久远。陈芳前世充其量只是见证了大周朝的兴衰,但是大黄前世说不定还眼看着大商朝的建设与衰落。所以,嬴战身处的这个埋骨之地对别人是秘密,但这是对人类尤其是普通人来说,而这,不包括大黄这种妖族。 “大周朝初期,除了周天子能文能武,征伐四方,治理天下,麾下的将士也修为强横,甚至有许多天仙修为的强者,否则,周天子也不能带领人类将妖族彻底逐出中原。”说起当年的那些事情,大黄语气中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毕竟他也是妖族的一员,“不过天下安定后,如何安置这些战功彪炳的武将,就成了周天子最头疼的事情。这些兵将本就是不服管教的修炼者,有妖族的时候还显不出他们争勇好斗的坏处,可是天下生平,他们依旧整天打打杀杀,最无奈的是,他们一个个有着通天彻地的手段,周天子也无从弹压。所以呢,就该到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时候了。” 看到大黄那略带嘲讽的眼神,嬴战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不过回想起来,历代帝王没有哪个不是这么做的。 大黄继续说道:“所以了,周天子麾下一位风水大师献上一计,他在这里摆下一座风水杀阵,将方圆数万里的山川河湖都包含进去。以天地之威和天人之力,将这里化成一处绝地。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复。这里涵盖天地人三杀,绝对是一处十死无生的绝地!后来,周天子就诏令那些骄兵悍将们前往这里,剿灭一个妖族巢穴,然后,再没见过那些骄兵悍将们。这数万里方圆的山水也因为风水杀阵的原因,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加上周天子授意封锁消息,千年过去。就没人知道这件事情了。” 嬴战眨了眨眼睛,问道:“那你怎么如此清楚?” 大黄气冲冲的蹦了起来,近乎吼的说道:“当年这一片正是我的巢穴,你说,我怎么不知道。妖族退出中原的时候。就我舍不得老窝,一时间没走,结果被周天子一箭双雕。我上一世的本体是黑龙,自然有一些龙族的绝技。不过即便如此也是拼了老命才奄奄一息的逃了出去,要不是恰好遇到仙子搭救。也活不下去。而那些大周的兵将们,嘿嘿……” 听到大黄那内容复杂的笑意。嬴战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刚进入这里时候以望气术看到的场景,冲天的血光,浓郁的阴云,厚重的死气,化解不开的怨气。再想想一路上那些穿戴着大周制式盔甲兵器的骷髅等物,却不知道,这里隐藏了如此的惊天的内幕。 那些兵将虽然捣蛋了些,可毕竟是开国功臣,偶有小错惩戒一下就是,却没想到周天子如此狠心,不但将他们引入绝地杀掉,还令他们永世不得超生,躯壳魂魄都陷在这里受折磨。如此说来,那周天子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造下这种杀孽,后世子孙不被天谴都是气运眷顾,不过大周灭亡时王室血脉被尽数斩杀,也算是命中注定的报应。 嬴战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这其中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于是问道:“周天子与那些将士似乎没有解不开的怨恨,为什么要下这种手段?”…, 大黄笑了笑,“因为那几个将领艺出同门,修炼的都是《血魂大`法》,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后世的《血魂大`法》是依据这几位将领的功法钻研出来的。这也是《血魂大`法》问世后成心与大周为难,触动大周朝根基的原因。” 听到这,嬴战心中终于豁然开朗。 嬴战虽然不了解大周朝的开国将军,可是他知道竹下靳。竹下靳修炼的不过是《血魂大`法》残本,而《血魂大`法》是根据那几位将军的功法所创,竹下靳都能凭借一个皮毛功法以弱胜强斩杀众多同阶高手,那几位将军又该强横到什么程度。 此时,嬴战终于明白了周天子不得不杀他们的原因。因为《血魂大`法》是依靠生灵精血神魂修炼,是屠戮亿万生灵成就自身的路子。斩杀妖族的时候它就是最犀利的刀,可天下太平后,它就是刺在心中的刺。 “这么说,埋骨之地葬的就是那几位将军?天仙级别的修为,我贸然进去,岂不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嬴战不由得一阵冷汗。外围的一只老鬼就令自己狼狈不已,即便竹下靳也被一只名不见经传的僵尸搞得玩命,再往里面深入,遇到的又该是什么样的敌人呢?虽然能发财是一件好事,可也得有命去享受啊。唔,还是撤吧! 似乎看出嬴战心中的顾及,大黄说道:“这处风水格局蕴含天地人杀机,那几位将军即便不死,也会受到封镇,不可能再有所作为,顶多是一缕残魂抱着化不开的怨气罢了。你唯一要小心的就是他们的那些手下。这些不在风水格局的必杀之列,倒是有可能存活下来。” 听说没有天仙级的敌人,嬴战心中倒是放下心来,同时他也想到,竹下靳身怀《血魂大`法》,和那几位将军算是同出一源,如果那些将军没死,又看上了竹下靳,竹下靳绝对会有一场逆天级的奇遇,这是嬴战很不愿意看到的。 这时候,大黄又说道:“抛开别的不说,我当年急着逃命,老巢里的宝贝一样都没带走,如果你能帮我找到……” 看到大黄那闪烁的目光,嬴战哪里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二八开,你二我八。” “你休想!哼哼,不是我说大话,要是没我的手段,就算你们找到宝藏的入口,也甭想进到里面,更别想搬走一个铜板。” “三七开,我累死累活,打生打死,只拿你七成,已经很厚道了。” “你三我七还差不多。” “四六开,你四我六,不然你自己找,找到全是你的。” 大黄无奈的看了看自己这一世的身子,认命的点了点头。随后通过神识向嬴战传过去一幅地图,里面是他前世巢穴的地形图,虽然因风水格局的原因变成如今万里鬼蜮,可是依稀还有些用处。其中还有宝库的位置和门禁开启的手段。果然如同大黄说的那样,没有特定的手段,天仙也甭想进去搬走一个铜板。这些龙族果然都是视财如命,大门一个禁制都没有,宝库却布下了四千九百道禁制。 “宝库的事情不急,当紧的是阻止竹下靳获得传承。不过,我现在连东南西北都找不到,怎么去寻找埋骨之处?” 大黄鄙视的看着嬴战,说道:“你还真傻,就不会放点血,看看血往哪飘?在这里,什么日月星辰的法子都靠不住,血液才是这里最好的指示物。想当年那几位将军征讨我们妖族的时候,只是放出一些气势,我们那些小妖们就浑身血液挣破皮肤血管飞投过去,他们的力量对血液有着无比强大的吞噬力。”…, 嬴战猛的一拍额头,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没有惊动正在修炼的姬天心和夜依若,嬴战孤身一人离开祖龙金人,随后手指上挤出一滴血,令其从空中自由下落。如果没有大黄的提醒,嬴战自然看不出其中的异常,可是听到大黄的话之后,嬴战仔细的观察这滴血液的飞行路线,却发现,没有任何风的情况下,它的下落轨迹也不是垂直向下,而是略微向一个方向倾斜少许。无疑,那个方向就是几位将军的埋骨之地。 借着这个法子,嬴战迅速的在雾霭之中推进。见到过竹下靳的惨状,嬴战也小心了许多,运转真元收摄起浑身血气,如果闭上眼睛单凭感觉,此时的嬴战和一块石头没有任何区别。如此一来,那些灰毛铁甲尸对嬴战都是视而不见,一些绿毛铜甲尸也只是奇怪的看一眼嬴战,没有半分兴趣。偶尔遇到几个白毛银甲尸才会对嬴战咆哮嘶吼,不过嬴战半点都不停留,立刻撒丫子逃跑,实在跑不掉就往祖龙金人里一钻,任由那银甲尸挖地三尺最终无奈离开。 而就在嬴战艰难的一点点推进时,入口处潮水般的修炼者一开赴进来。看到这处与外界截然相反的地方,所有修炼者都惊呆了。随后是一阵阵的惊喜。 “此地鬼物众多,必然能得到许多鬼物的尸骸内丹,这些东西都能卖上大价钱。” “对对,此处虽然邪门,可是易于滋生许多稀有的天材地宝,像那鬼枯藤,滴血莲,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最妙的是,此处还没被人发现过,我们绝对不会空手而归。” 这时候,前面一个人回头叫道:“你们还天真呢,昨日那冲天而起的剑气,就说明此处已经有人进入,别人都心急火燎的往里面赶,就你们还在那废话。快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八章:恢复的竹下靳 嬴战有着大黄给的地图,又有血滴引路的法子,不过在遍地僵尸的地方放血,即便嬴战能够掩藏所有生机,可是血液的味道,简直就像黑暗中的灯塔,照亮了僵尸们的人生,即便嬴战一再规避,他周围的僵尸依旧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铁甲尸和铜甲尸还好,嬴战能周旋一二,偶尔配合姬天心和夜依若还能干掉他们。而遇到银甲尸嬴战就只能跑,看到几个浑身金灿灿的金甲尸,嬴战直接回到祖龙金人睡上一觉。 埋骨之地的位置时刻都在变动,也许,嬴战一觉醒来,原本只差几里的埋骨之地就跑到了几十里甚至几百里外。如此一来,嬴战就像没头苍蝇似地,来回打转,距离埋骨之地时而近,时而远,以至于那些后来进入这里的各派弟子一路绞杀骷髅和冤魂后,来到了僵尸出没的地方。 这些人的实力参差不一,有比嬴战强的高手,不少门派都是长老带队。也有比嬴战弱的菜鸟,当然,都是带出来长见识的。不过有一点,他们人多势众,通常都是几十人上百人,虽然个体实力不咋地,不过那些门派都有一些大阵什么的,三才阵五行阵什么的一摆出来,造成的杀伤力不容小觑,所以,追得嬴战焦头烂额的僵尸大军在人海战术面前一个个被斩杀,这些人逐渐的趟出一条血路来。 的确是趟出一条血路。 虽然僵尸被杀了不少,可是僵尸濒死时候的自爆也不容小觑。通常都要带走许多人命,尤其是那些被带出来长见识,一路上跟在师兄师伯们背后打酱油的小菜鸟们。所以,深入到一定程度后。各个门派都重新评判了一下此地的风险,派遣人手将队伍中那些短板们带了出去。如此一来,墓地中的人数骤然降低,但是留下的无一不是高手。而消息传出去后,原本那些对此处不屑一顾的高手们也都动了心思,一个个飞速的赶了过来。 而就在墓地中高手越来越多的时候,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中,竹下靳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虚弱。发自骨子里的虚弱顿时袭了过来,竹下靳直觉得自己每一个细胞都像是风干了的橘子,没有半点水润。 “太阿,我这是……” 竹下靳心底。一个飘渺的声音缓缓说道:“你施展血祭调用了我的力量,虚脱了。不过你没有伤到本源,修炼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复过来。” “十天半个月?”竹下靳心中一沉,“不行,这里已经有外人进入。我是分秒必争,十天半个月后,一切都晚了,我绝对等不了。” 《血魂大`法》恢复功力。除了自己运功修炼,还有一个立竿见影的法子。那就是杀戮,炼化精血、元气、神魂。以此来补充自身。可是,竹下靳虚弱至此,又没有力量去血祭太阿,该如何杀戮呢? 正在沉思的时候,一阵脚步传来,随即一队修炼者的身影映入竹下靳眼中。 “咦师兄,你看那里有一个修炼者,他是不是掉队和师门长辈失散了,我们去帮帮他吧。” 说话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童子,不过他身上披着一身松青色的道袍,腰间还像模像样的挂着一把桃木剑,只是头顶上那个娃娃髻将他这一副小道长的气质破坏无疑,反而更显可爱。 童子身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青年微微蹙眉,轻声说道:“小师弟,师父说过,出门在外,不可无防人之心,还是走吧。我得赶紧把你们几个送出此地。”…, 那童子不乐意的撅起嘴,反驳道:“师父也常说,积德行善,福泽子孙。如果我们把他放在这,很可能会害了他,那我们岂不是添了一恶?” 男青年最终还是辩不过童子,也是顾虑到这个小家伙在师门中受宠的程度,不得不妥协的向竹下靳招呼道:“那位兄台,你一个人危险重重,不如过来跟我们结伴吧,我送你到外面去。” 竹下靳虚弱时,浑身没有半点血光,倒是与常人无异,而且他出身名门,长相不差,气质也好,从小被当做家主培养,一身的贵族范,而那小家伙也是身份不凡,一向受宠,在门派里简直就是小祖宗,这种身份地位和生活环境令他对竹下靳一见如故,忍不住升起亲近之意。而听到师兄答应下来,那童子立刻跑向竹下靳,想要与他结识一番。 竹下靳笑着弯腰将那童子抱起,随后走向众人,那个高大的男青年虽然觉得小师弟的行为有些不妥,可是终究没有说些什么。而且,他清楚的察觉到,竹下靳身体虚弱,又受了伤,如果有什么异动,自己绝对能将他立毙于掌下。 “噗嗤……” 男青年不敢置信的低下头,看着自己心口的那一截剑身,他清楚的感觉到,这把剑从心口刺入,通过自己的心脏从背后刺出,自己体内的精血、元气好似遇到一个漩涡般,疯狂的向剑身中涌入,连带的,神魂也开始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顺着剑身往前看,却发现这把剑是从自己小师弟体内刺出,很显然,自己的小师弟已经遭了毒手。也正是有小师弟遮挡,自己才没有第一时间察觉,被他偷袭得手。 “为什么……” 那个男青年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刚刚被自己救起的男子会突施辣手,将自己和小师弟杀害,即便他不愿意和自己搭伙,也不用做出这种事情啊。 “因为,我要谢谢你!” 竹下靳愉悦的呻吟一声,一道道充满生机的血气顺着太阿流向自己体内,四肢百骸中都传来久旱逢甘霖的感觉,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喜雀跃的呐喊着。 力量,一点点恢复,竹下靳身上的血色火光缓缓透出体表,一点点升腾起来,冰冷的杀气和狰狞的笑意再次浮现在他的脸上。 “天机门……天机门不会……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男青年死不瞑目的话语,竹下靳嘿嘿冷笑,“天机门死在我手里的人少说也有十几个了,再杀十几个,也不算什么。” 一把推开手上的尸体,竹下靳血红的目光在周围十几个天机门弟子身上逡巡打量…… “快跑啊!” 十几个天机门弟子都是被带出来见世面的,唯一一个金丹期的高手也在竹下靳的偷袭中窝囊的挂掉,剩余这些小杂鱼们即便有些实力,可是看到修为最高的那位师兄都被竹下靳轻易秒杀,哪里还敢与竹下靳交手,是以,一声高呼,全都撒丫子跑了。他们倒是有点头脑,知道向四面八方去逃。 不过,没用! 竹下靳嘿嘿冷笑,随即划着一道血色流光,鬼魅的出现在一个天机门弟子身后,太阿一剑劈出,那名弟子瞬间被斩成两片,剑锋划过,所有的精气神全都被掠夺一空,两片状若朽木的尸体噗通一声落在地上,顿时炸成一地齑粉。而这时,第二个、第三个弟子接连倒地,十几个呼吸的功夫,竹下靳就收剑站住,缓缓调息自己体内磅礴的血气。…, “《血魂大`法》果然强横,只是十几个呼吸的功夫,我就恢复了一成功力,哼哼,要是我能得到墓地中的传承,这天下还有谁能做我的敌手。” 目光炙热的看着雾霭中的某个方向,竹下靳豪情满怀,真想仰天长啸。 这时候,太阿那飘渺的声音忍不住说道:“这世间有许多奇人异士,即便你能修炼到天仙,也不能小觑天下英雄。” 竹下靳缓缓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太阿的话语记在了心中。随后缓缓向一个方向走去,因为,他察觉到,那里有十几个庞大的气血波动。 不多时,地上又多了十几具尸体,而竹下靳的功力又恢复了一成,他甚至御空飞行快速的窜梭在雾霭之中,寻找着那些大派弟子。 那些前来探秘寻宝的门派怎么也没想到,一时的贪欲竟然令自己的门派蒙受了如此重大的损失。一天时间里,总计有二十多个门派的弟子全体失踪,最少的是七八人,最多的有二三十人。这些失踪的人员被某些探索此地的门派找到,虽然都是死于剑伤,只是死者全身精血被吞噬一空,折手段怎么看都像是鬼物的行径,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不过众多死者中,修为最强的那个元婴期强者都被一剑毙命,也令那些门派在派遣人手的时候更加慎重起来,到后来,金丹期的弟子一律不准进入其中。 而此时,浑然不知自己的行径造成何种程度影响的竹下靳正好整以暇的擦拭着太阿,地上,正有一个被斩成两片的尸体。只不过这个尸体不是修炼者,而是一只灰毛铁甲尸。 一边擦拭,一边语声冰冷的说道:“经历此次劫难,反倒令我突破了元婴期第四层,我倒要好好感谢那个人!” 竹下靳通过太阿已经知道,趁自己虚弱想要偷袭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正是嬴战。如今功力突破,竹下靳心中的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他恨不得立刻找到嬴战,将其一剑毙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九章:你的背景吓不到我 “这些僵尸太烦人了,没完没了,跟跗骨之蛆似地。该怎么解决啊!” 祖龙金人中,嬴战坐在地上直挠头。而在心中,嬴战都已经破口大骂起来,都是大黄的骚主意,用什么血液去引路,弄得一个黄毛金甲尸盯上了自己,甩都甩不掉。而且,这货追了自己一段时间,还学聪明了,竟然知道了蹲点,弄得自己一从祖龙金人中出去就被他发觉,都不敢露头了。 “该死的,你不是要喝血么,好,我成全你!”嬴战来到姬天心身边,赧然的说道:“媳妇,有没有灵石,给为夫点。” 没办法,嬴战所有的家当都被宇宙熔炉敲诈干净了,不得不厚着脸皮跟媳妇伸手。 姬天心倒没有说些什么,将自己身上所有的灵石都给了嬴战,只是她的身家也不算多,一共才两千多枚,不过对于一穷二白的嬴战来说,这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 嬴战来到洪荒国度前,投进去一枚灵石,不多时,他身边就出现一百只兔子。打开祖龙金人与外面世界的连接口,那一百只兔子立刻嗖嗖的崩了出去,一沾到地面就风一样的四处乱窜跑开了。 正站在不远处蹲点的黄毛金甲尸愣了愣,他金光灿灿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迷茫,不过兔子身上的精血气息很快就让他这一丝迷茫消失不见,随即嗷嗷狂吼着向其中一只最肥大的兔子追了过去。浑然忘记自己在这蹲点的目的。 只不过嬴战花费一枚极品灵石兑换来的兔子绝非普通货色。奔跑速度和隐匿手段都是一流,即便以金甲尸的实力,也好一会儿手忙脚乱才享用到了鲜美的血肉。等他吃干抹净,终于想起了自己刚才蹲守的那个人类,人类啊,那可是比兔子更加鲜美好吃的东西,怎么能因小失大呢。 于是,凭着记忆中的印象,金甲尸再次回到嬴战消失的地方,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定位的。无论周围地形如何变幻,他始终蹲守在这个点上。只不过,嬴战早就趁着他追兔子的时候跑到十几里外了,他哪里能守得到。不过这个金甲尸还真死脑筋(脑筋的确是死的)年复一年的蹲守着。任凭墓地中打得惊天动地都毫不动摇,倒是避过了后来的几次杀身之祸。 一路上,嬴战再次遇到逃不开的僵尸,就丢出一只兔子,引开僵尸之后连忙赶路,第三天的时候,远方的雾霭中缓缓显出了浓郁的红光,红光周围还有浓郁如云的怨气和死气,没错,这正是那处埋骨之地。 嬴战清晰的发觉到。自己脚下的地面不再是泥泞的沼泽,也不是松软的泥土,而是坚硬的石地,而且石质无比坚硬,好像是用某种手段祭炼过。嬴战心中恍然,这应该就是大黄说的他那处将整座湖心岛祭炼成一体的巢穴了,没想到那些将军的埋骨之处正是大黄的巢穴所在,此行两个目的合二为一,倒是不用纠结鱼和熊掌了。 踏在石地上,嬴战清楚的发现。自己的身形正在快速的变动着,可奇怪的是,自己与埋骨之地的距离始终不变,顿时明白过来,不断变动位置的不仅仅是埋骨之地。还有脚下这座岛屿,而现在自己已经站在了岛上。再也不用纠结迷失方向的问题了。 而这时,嬴战身后的雾霭中传来一道道衣袂破空的声音,随即,一行十人老老少少的修炼者出现在嬴战的视线中,嬴战没想到,自己有地图指引,都累死累活的爬上这座岛,其他人没有半点头绪,竟然也能紧跟在自己后面找到这里。…, 嬴战不愿与来人碰面,毕竟眼前就是宝藏,见财起意的事情多了去,难保那些人不会对自己心生歹意。可是嬴战刚想逃跑,就察觉到一股无形的束缚向自己笼罩过来,却是来人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存在,队伍中那个留着三缕长须的老者当先动手了。 坑哼一声,嬴战随手打出几道拳劲,破空声厉啸不断,嬴战轻而易举的化解了那老者的攻击,随即缓缓向后退出几步,戒备的看着这一行人。 那老者讶异的看着嬴战。似乎难以相信嬴战能够轻描淡写的化解自己的攻势,不过紧接着,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嬴战双手带着的手套上,眼中闪过一抹贪婪之色。他清楚的看出,嬴战手中带着的是一件圣级的法宝,而且是圣级中的极品十阶圣器,距离仙器,仅有一线之差,是十分难得的宝贝。 那老者身边一个弟子看到老者的神色,哪里不知道他心中转着什么主意,于是立刻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跳出来说道:“师父,你看,那双手套不是我悟德师兄的惯用法宝么,悟德师兄与僵尸大战身亡,法宝却不翼而飞,没想到是被这个小贼偷去了。呔,那小贼,快快将我师兄的法宝物归原主,再跪下给我们道德宗掌门磕三个响头赔罪,捐上一笔灵石,我们掌门可以考虑给你从轻发落。” 其他几个弟子都听得云里雾里,有一个胖胖的家伙忍不住小声说道:“悟德师兄不是早年修炼出岔子走火入魔了么,他都死去三年啦,怎么又活了?而且我记得悟德师兄的法宝是三尺寒冰剑啊,悟信师兄你是不是记错了……哎呦,师父你干嘛打我啊,我没说错啊。” 听到这小胖子的话,嬴战忍不住笑了起来,扬声说道:“你挨打不是因为你说错了,而是因为你说了大实话。你这师父和师兄想要巧取豪夺我的法宝,还说出那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你,把他们揭穿了。” 小胖子猛然醒悟过来,连忙捂住嘴巴,忙不迭的说:“师父,弟子该死,弟子该死。” 嬴战觉得这小胖子心地倒是不错,只不过悲哀就悲哀在有这样一个师父和师兄。上梁不正下梁歪,下梁不正,这门派该是怎么样的乌烟瘴气啊。 “老头,道德宗是什么宗派,我还真没听说过。不过看你身为一派之主,也不过是刚入元婴期的修为,想来大不到哪去。想夺我法宝,尽管凭本事来,你那些背景,还吓不到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章:陷阱(一) “小辈!岂有此理,你那法宝分明是老道的贴身之物,老道找你索回天经地义,你竟然还不知道好歹,也罢!悟信,你去替为师教训教训他!” 听到师父的话,早已经摩拳擦掌的悟信立刻掏出一把三尺长剑,长剑上火光流溢,隐隐间还有雷光迸发,是灵器中的上品。这道德宗素质不怎么地,可家底还算殷实,门中弟子都有一把拿得出手的法宝。而且,这个悟信的人品虽然渣,可手下功夫不赖,是金丹六层的修为,与嬴战相当,嬴战如果没有一连串的奇遇,收拾起悟信来也会费上一番功夫,难保一旁的那个老牛鼻子不会暗箭伤人。 “兀那小子,纳命来!看我天诛地灭斩!” 悟信徒呀的大吼着,剑上的火光雷电蹭蹭窜出四尺高,看上去十分拉风。不过嬴战并没有惧怕和退缩,只是提聚真元,九条清晰的游龙缓缓在他体表游走缭绕。 嬴战没有什么响亮的口号,也没有什么拉风的招式,只是势大力沉的一记直拳,毫不避让的捣在悟信剑尖上。嬴战的手套是十阶圣器,而悟信使用的不过是灵器罢了,两者一触,长剑上的火光和雷电顿时一阵萎靡,被嬴战狠狠的压制下去。 “嘭!” 虽然没有使用天子龙拳,但是嬴战的修为和境界早已经和之前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寻常的金丹六层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是一个接触,悟信手中的灵剑就“铮”的断成两截,整个人也仿佛被攻城锤撞在胸口似地,仰天吐出一口鲜血,随即划着一溜残影倒飞出去。 “孽障,竟然敢伤老道弟子,纳命来!道德宗弟子听令,随我一同迎敌。” 看到那老道以大欺小还以众欺寡,嬴战狠狠的呸了一口,人不要脸真是天下无敌。这道德宗真是修炼界的一朵奇葩。 虽然嬴战自信能够和元婴期的老道士周旋一二,可是老道身边有着十几个弟子,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二十多只手,嬴战当下脚底抹油——溜!反正这段时间躲避僵尸的追赶,跑路都已经跑出经验了,嬴战奇快无比的借助周围地形,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看到嬴战逃跑,老道士哪能让他如愿,立刻催促弟子抬上受伤的悟信,一同追赶,不过还没追出五百米,就听到一个弟子惊叫一声:“师父,有陷阱,哎呀,我的腿……” 那老道扭头一看,自己的一个弟子不知怎么回事,双腿紧紧地陷入地面中,而且随着挣扎,身子还在迅速的下沉,而就在他呼救的时候,双腿下的泥潭中一阵翻滚,随即就是一道道血泉飙射出来,伴随的,还有那个弟子凄厉的嘶吼声。 老道原本想出手救那名弟子的,可是看到流血的变故,顿时变得束手束脚起来,而就在他犹豫的一瞬间,那弟子身子一歪躺倒在地上,随即就看到一个个巴掌大的扁平鱼类从泥水中窜出,疯狂的撕咬着那名弟子的身子,不多时,他的双臂和胸腹就只剩下嶙峋的骨架,凄厉的呼救声也乍然中断。 PS:今天码字速度慢了点,24点前就9000字,剩余1000零点后补,还有缺额的双倍。哭了,就这么几分钟啊,唉……手残码字慢伤不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一章:陷阱(二) 跑出一段距离的嬴战回头冷笑,这座岛除了宝库之外没布下什么阵法,可是这座岛上天然的就有许多杀机,毕竟是黑龙的巢穴,各种虾兵蟹将能少了去?虽然历经变迁许多水族都死于非命,可是也有生命坚强的,那种鱼类正是其一,嬴战之所以带领老道从那里过,也是这个原因。没想到千年之后的今天,这种鱼还顽强的活着,更是瞬息间掠夺一条人命。 只是嬴战心中没有半点怜悯,道德宗这种败类全死掉世界才清净,他恨不得让那一行十几人全都挂掉。唔,当然,那个小胖子心地还不错,如果他能够幸运的活下来倒是不用非杀死不可。 老道没想到自己略一犹豫,就葬送了这名弟子最后的生机,心中不由得满是懊悔,不过他随即就将这一切归咎到嬴战身上,如果不是这个小子露出那对手套吸引自己,如果不是这个小子打败自己的大弟子令自己追赶他,自己的弟子就不会死。都是因为这个小子,如果他乖乖跪下让自己打杀了他,哪会有这么多事情。 “可恶,小子,你给我去死!” 嬴战身影再次一转,又带着老道一行人在里面兜圈子。 不多时,路过一处水潭的时候,一道道蕴含强劲力道的水剑从其中射出,老道的五个弟子一不小心顿时被洞穿胸腹,凄惨无比的倒在地上打滚。一阵阵青烟从他们胸腹处蠕动的肠胃传出,这种剧痛使他们挣扎的更加剧烈。地上那尖锐的石块勾着他们的五脏六腑一阵拖拽,竟然拖出几米长,涂得满地都是心肝肠胃。看到这幅场景,那些安然无恙的弟子一个个面无人色。好几个都直接哇的一口大吐特吐。 而这种带有腐蚀性的液体直接深入到身体内的剧痛绝对超出人类的承受极限,那几个弟子只是挣扎了一下就活活痛死,紧绷的身躯缓缓软绵下来,此时,他们已经没了半点气息。 一个弟子大着胆子走过去试了试他们的鼻息,随即一脸悲痛的扭过头来,只是不等他说些什么,就听见一声哗啦啦的水浪。随即,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水中窜出,不等老牛鼻子他们示警,那个巨大的身影就将地上死掉的和那名过来探鼻息的弟子一同吞掉。连带的,水岸边坚硬的石地也被啃掉三尺。而至始至终,都没人看清这个巨大的怪物是什么。 “可恶啊!”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老道十几名弟子连死带伤就折掉一大半,而嬴战半点衣角都没损失。不过这时候。老道那被利益冲昏的头脑缓缓冷静下来,老奸巨猾的他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如果说第一次被泥潭中的鱼袭击是一个意外,那第二次被水中的怪物袭击就有点蹊跷了。而且老道仔细想来,那小子逃跑的时候似乎故意引着自己往水边跑。这些他走过去都安然无恙的地方,自己的弟子一过来就及二连三的毙命。 这只能说。那小子知道如何安全通过这些地方,说明他对这里的地形很熟。 “不可能!这个地方刚刚被发现不久。外人怎么可能提前知道。而且,刚才这小子也是也在岛屿边上,说明他刚刚登岛不久,根本不可能有时间探寻这里。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有地图,他对这里何处安全何处危险了如指掌。” 探险的时候,什么最重要?地图!一张精准详细的地图,能够让人少走很多弯路,别人还在绕弯迷路的时候,自己就能直冲藏宝点,将宝物起出,等别人终于找到地方的时候,自己早就坐在师门中喝茶了。而且,探索这些地点的时候,有许多杀机四伏的地点,都必须付出血的教训甚至用人命才能探出来,就像刚才那两次,如果不是自己幸运,也许死掉的就是自己了。…, 想到这,老道心中不由一阵惧怕。他自私自利不假,他更加贪生怕死,他不在乎弟子们的死活,但是他绝对精贵着自己的小命,虽然都半截身子入黄土了,可他还想多活几年,去享受宝藏。 想到这,老道看向嬴战的目光更加炙热了,不但有极品的法宝,还有众人渴求的地图,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人形的宝藏啊。 “小子……啊不,小兄弟,打个商量如何。” 嬴战原本还想再诱使老道踩几个陷阱,把他们一个个搞死搞残,却没想到老道死活都不挪步了,而且还一反常态的跟自己套近乎。 不过嬴战用脚底板子想也知道老道不安好心,见他不再上钩,哪里有心思跟他墨迹,直接身形一转就消失在嶙峋的石林中,那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不止。这也让老道清楚过来,嬴战刚才的确是故意引诱他们踩陷阱的,是以,他更加确信嬴战身上有地图。 只是此时他哪里还敢再去追嬴战,那绝对是嫌命长了。 “小子,你跑吧,只要你不死,老道总能把你挖出来。” 看了一眼剩余的四个弟子,其中三个站着的,一个是被嬴战打伤的悟信,老道牙齿咯吱吱的响,咬牙切齿许久,他终于还是探手入怀,舀出一枚玉牌,犹豫再三,输入一道神念,随即将其捏碎,霎时间,一道无形的波动传了出去。 “都坐下休息一会儿,离水远点。” 经过这两次的事情,老道也看出来,嬴战所利用的都是水边泥塘的怪物,于是着重叮嘱弟子离水远点。那三个惊慌不安的弟子坐下之后,老道开始检查起自己大弟子的伤势。 说实话,老道对自己这个大弟子还是十分喜欢的,首先,资质不错,绝对是优秀,更重要的是那心性和自己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因此,老道都忍不住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自己当年出去骗钱骗色时留下的种。所以,老道一直以来对这个大弟子都是着力栽培,功法、丹药、法宝都是优先赐予。此时见到他受伤。心中要不恼火是骗人的。 “不过还好,仅仅是内腑移位,筋骨受挫,调理一下就好了,不影响今后的修炼。” 见到大弟子无恙,老道忍不住瞪着那个胖胖的家伙。老道暗自纳闷,自己当年是发了哪门子神经,收下这么一个榆木疙瘩。连悟信的十分之一……不,连悟信的百分之一都没有。不过下一瞬,老道就忍不住庆幸,幸好当初收了这个榆木疙瘩的徒弟。要不然,自己今天也不会如此顺利的找到岛屿。 老道心里清楚明白,就凭自己道德宗那鸟样,帮那些升斗小民看看宅子,给地主老财做做法事。为达官贵人寻个风水宝地还行,骗吃骗喝坑蒙拐骗准是个中好手,可是真要在这摸不清深浅的地方寻宝,十个自己也不够垫坑的。不过幸好。自己这个胖徒弟不知怎么的,一进入墓地。心里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说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 老道原本看到那些僵尸就准备打道回府的。可是听到这个徒弟的话之后,心中又有点不甘心,于是决定赌一把,就顺着这个小胖子的指引往里面走。没想到,一路上有惊无险,真给寻到了这个岛屿。这让老道心中明白,自己这个胖徒弟与此墓中的人或者物有缘,说不定真能机缘巧合,得到什么好处呢。…, 徒弟的好处,不就是自己这个做师傅的好处么?老道眼中闪过一抹贪婪。 不过想到捷足先登的嬴战,老道心中就一阵气堵,本来以为自己凭着小胖子徒弟的能力,绝对是第一个登岛,其他人累死累活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自己早就盆满钵溢的打道回府了,却没想到遇着那样一个小子,更是一照面弄死了自己一半的徒弟。 不过老道心中还是一阵庆幸:幸好,大徒弟没死!然后又是一阵庆幸:幸好,这个小胖子也没死。 想到这,老道不由招手叫过小胖子,笑眯眯的说:“悟道啊,为师平日里对你如何?” 小胖子还在为刚才坏了师父和师兄的好事而担惊不已,这会儿看到平日整天对自己冷着张脸的师父一反常态的笑了,小胖子悟道腿肚子忍不住抽搐起来,带着哭腔的说:“师父对我好,管我吃饱,管我穿暖,师父……师父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道嘴角抖了抖,你这家伙,脑子里就是吃啊穿啊睡啊的,怎么不说老道还教你修炼。不过这会儿老道心里都想把小胖子当祖宗供起来了,哪里会对他苛责,于是连忙给小胖子擦掉眼泪,哄了好一会才让他安静下来。 “悟道啊,师父问你个事,不能撒谎啊。” 小胖子连忙点头。 “你爹是做什么的?” “种地的。” “你爷爷呢?” “也是种地的。” “你祖爷爷呢?还是种地的?” 小胖子连忙点头。“我爹说,我们家祖宗八代都是种地的,就我最有出息,跟着师父你读书认字学本事了。” 老道掐了掐胡子,暗道,不对啊,一个祖祖辈辈种地的人家,怎么会跟这个墓地有关系,按说,老道我祖宗上还有修炼者,怎么我进到这里就没半点感应?难道老道我的资质还不如一个种地的?等等,这小胖子说什么,祖宗八代? “悟道啊,你八代祖宗之前是做什么的?知道不?” 小胖子挠着头想了想,有点不确定的说:“我记得我太爷爷好像说过,我们家祖上的祖上是将军,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迁到了那村子里,世世代代种地砍柴。师父,我也只是听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老道忍不住一拍大腿,这就对了嘛。这劳什子鬼地方到处都是大头兵的尸体幽魂,里面埋着的也肯定是一位将军,说不定就是自己这个宝贝徒弟的祖宗呢。老道我这次要发达了。 而就在老道欢喜不已的时候,远处的雾霭中传来一阵轻吟长啸。雾霭激荡,衣袂飘扬,一连上百人冲到了岛上,更是脚不点地的向老道所处的位置赶了过来。 这一行人的实力都十分强横。一个个脚下都踩着五光十色的法宝,光是法宝激荡起的劲气就将周围的雾霭破开上千米的空洞,凌厉的威压即便离地百米都碾压得地上碎石滚滚。打头的那个身穿云白长衫,面白无须的年轻人更是浑身缭绕着淡淡的紫气,虽然不彰不显,可是一种难言的威势从他身上显露出来,当他从泥潭上空飞过时,出奇的。那些怪鱼没有半点动静,当他从水面上掠过,脚蹑虚空,凌波而来。那个吃人的怪物竟然瞎了死了似地,没有半点动静。 老道看到来人,顿时激动的站了起来,老泪纵横跪下去喊道:“师兄,你终于来了!”…, 那个面白无须周身紫气的年轻人眉头微微蹙了蹙。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说道:“你品行不端,早已被师父逐出门墙,爀要再以师兄弟相称。” 那老道见师兄不吃自己这一套。顿时悻悻的站了起来,轻声说道:“师兄。我知道你这次来这里的目的,我帮师门寻找到了这个岛屿。怎么也算奇功一件,我的功劳,足以抵消我的过错了吧。” 看到师兄有所意动,老道立刻说道:“师兄,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悔过自新,积善行德,时常帮人做法事看风水,而且你看,我还收养了不少孤儿,引他们走上正道,我创的门派都叫道德宗,为的就是把道德二字挂在心上,时刻自省。我是真的悔过自新了啊,师兄你就看在以往的情面上,在师父面前美言几句,让我重归门墙吧,不求修炼得道,让我老死在死门里也算落叶归根了啊。” 这老道简直就是一个江湖老油条,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成活人,如此真真假假掺着道理和着亲情的话语,由不得那年轻人不动摇。而且有了嬴战那一出事,此时几个小徒弟都激灵的勾下头去没有拆老道台。最终那年轻人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师兄啊,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而且,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为我做主。”当下,老道将嬴战比自己先到达岛屿并且身怀地图的推测说了出来,还把自己推测的悟道身上的秘密也说了出来,最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师兄啊,可怜师弟我一大把年纪了,老来得子,却被那小子打得奄奄一息,师兄,你一定要为你侄子做主啊。” 听到自己师弟有了子嗣,那名年轻人一直淡然若素的表情出现一抹震动,下一瞬,他就来到了昏迷不醒的悟信身边,一股氤氲的紫气渡了过去,悟信转醒。 “贤侄……” 无论这年轻人对老道有什么意见和不满,可毕竟是同门师兄弟,而且,师弟有后,也算是他的半个子嗣,由不得他不疼。而悟信这小子本就是一肚子坏水跟老道有一比,听到有人叫自己贤侄,再看师父对自己暗暗使眼色的样子,哪里不明白怎么回事,于是这小子俩眼一挤,立刻泪流满面,同时嚎啕大哭的喊道:“大伯啊,你就是我爹念叨了一辈子的大伯啊,我终于见到你了,呜呜呜……” 这师徒俩演戏的本事绝对是出神入化,即便悟信一时间不搭调,老道也有许多补救的说法,三言两语,两人就已经不着痕迹的串通了说辞。不多时,三个人就其乐融融的谈到了一起。而悟信这小子也知道了,自己这位道号彦明的便宜大伯竟然是儒教中的高人,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浑身一震。我考,没弄错吧,儒教啊,当今天下第一大派啊,乖乖隆个洞,我竟然有了一个儒教高手的大伯…… 彦明缓缓起身,向跟随自己而来的百余个儒教弟子说道:“这位,是我的师弟彦正,此次为师门立下大功,你们速度过来拜见。” 立刻,百余人齐齐躬身,师兄师叔师爷的称呼不一而是,但是百余人的行礼整齐划一,没有半点错乱和不协调,这倒是让一旁的悟信等人惊讶不已,暗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派的儒教啊,门中弟子的底蕴就是不一样,乖乖,光是这一个行礼,咱道德宗不知道得排练多少天呢。…, 彦明又看向悟信和悟道等人,眉头稍皱,随即语声坚定的说道:“你们既是师弟所收的门徒,也算是我儒教门下,回去之后,我会奏请长辈,为你们谋个弟子身份。只是你们务必勤学苦练,严于律己,莫要再被逐出师门。” 一句逐出师门,说得彦正老道脸皮通红,那是臊的。而悟信悟道四个小家伙也是满脸通红,他们是激动的。 敲定了几人的身份,彦明闭目运功,他微微发紫的脸庞渐渐变成了深紫色,隐隐的还透出一丝玉石般的晶莹,不多时,一个拳头大小的紫色元婴从他头顶百汇浮出,随即一道道强横的神念扫向四周。 “打伤我侄儿,竟然还敢在一旁偷窥,小子好胆!” 彦明目光如电的看向千步外的一个方向,那处地方空气中一阵波动,随即嬴战的身影现了出来,而他手中,还有一枚刚刚炸碎成粉末的玉片。看到这一幕,彦明脸上浮现出一抹怒色,自己与师弟侄儿相见,心中激荡,竟然被一个小小的隐身符遮蔽,这丢人丢到家了。 捻了捻手中的粉末,嬴战真有一种错觉,自己是不是学到了符离东那种专踢铁板的天赋,怎么随便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都能搞到儒教头上。我擦,这个叫彦明的家伙真强啊,逃! ps:凌晨前本该更一万的,结果时间不够,只完成九千字。今后再不敢踩24点更新了,今天除了正常更新一万字,还有两千字的补欠。以前总有12000字的更新票吊胃口,不知道今天还有木有。o(∩_∩)o~(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二章:全部留下 彦明能够率领这么一支百人的队伍,说明他在儒教中位高权重,他能放出元婴,又说明他本人实力强横,这种人,嬴战既没有招惹的实力,也没有招惹的底气,面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逃。 好在这段日子嬴战一直都在逃亡中度过,技巧熟练度绝对是炉火纯青,再加上大黄给的地形地貌图以及各处险隘杀地的分布,嬴战逃跑起来滑溜之极。彦明虽然实力强横,不把那些水族精怪放在心上,可是一路追过来,也被弄得灰头土脸,当嬴战转进一处山坳的时候,前方出现浓郁的云气,竟然是一片阴气形成的河湖,阴气浓郁如若实质,神念在其中如同泥牛入海,只是一会儿功夫,嬴战就从彦明的锁定中消失了。 “该死!” 整个逃跑的过程仅仅十几个呼吸,可是彦明没有追到嬴战,反而让嬴战在眼皮底下溜了,这让彦明感到十分丢人。不过紧接着他脸上的愤怒情绪就缓缓消散,儒教的养气功夫令他很好的收摄住了自己的情绪。 不多时,儒教那浩浩荡荡的队伍也追了过来。他们人多势众,修为高强,一路上遇到的水族精怪一旦异动就瞬间被绞杀,虽然出了几次变故,可是没有人员伤亡。 彦明看了看四周的地形,倒是比较开阔,而且离水教员,是一个安营的好地方,众人一路赶来,都十分倦乏。于是彦明下令扎营休息。 彦明此次带来的弟子最低都是金丹四层。元婴期的也有好几个,这些人都拥有了辟谷的能力,数月不食也不影响生理。不过彦明看出,自己师弟的那些弟子,竟然还有两个炼气期的,想了想,还是给他们升了一堆篝火,既是做饭,又是驱寒。此地阴气极重,他们修为浅薄。怕是挨不住。 常年在外面走动的人都知道,晚上升起一堆篝火可以驱赶野兽,可是这个道理在某些时候就是反着的,就比如现在这个地方。升起一堆篝火,那无异于向黑暗中的众多鬼怪发出一个信号:来杀我啊!是以,不多时,黑暗中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怪啸声。 只是彦明并不将这些鬼怪放在心上。他可不像师弟彦正那样菜,彦正被逐出师门都能修炼到元婴期,他在儒教内有各种功法、资源和名师指点,早就是元婴期巅峰的强者,只是机缘不到,一直不能突破这个境界,不过元婴期之下。他绝对无敌的存在,遇到元婴期之上的强者,看到儒教的招牌也得掂量掂量,如果真的动手,彦明即便打不过也能逃命。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彦明直接肆无忌惮的向黑暗中的各种生物挑衅,他此时巴不得那些鬼怪出来,也好给自己带领出来的这些弟子们涨涨经验和见识。 不过如此一来倒是苦了嬴战。他并没有藏进祖龙金人里,而是借助隐身符躲在阴气中,这里地势低洼。千年来阴邪之气不断沉积极点甚至异变,方圆几十里满是由阴气形成的大小河湖,嬴战躲进其中,就好像鱼入大海,彦明的神识搜索过来。不断被浓郁的阴气削弱,根本无法深入。彦明也无法一一搜索,只能无奈作罢。 可是儒教的队伍在此安营,倒是令嬴战不敢动弹,只能苦苦的藏在阴气堆中,任由阴气不断侵蚀身体,却还不敢运功抵抗,否则稍一波动就会引起彦明的察觉。嬴战倒是想进入祖龙金人,只是他不知道彦明是否手眼通眼,如果自己打开祖龙金人的瞬间被他察觉,必然会发现自己身怀异宝,儒教上下得知这个消息后,指不定要闹得天翻地覆。…, “师伯,刚才您追赶的那个人,弟子似曾相识。” 正盘膝坐在石地上养神的彦明听到这话,猛然睁开双眼,一道精粹的紫色电芒在他眼底稍纵即逝。看到这一幕,那名说话的弟子腰弯的更低了,同时心中暗自想着,彦明师伯兼修浩然正气和紫宵雷诀两部功法,更是合二为一,修为越发精湛,将来稷下学宫的大祭酒退隐,他必然是有力的竞争者,希望我这个消息能博得他的赏识,到时候提携我一把。 眼睛看着这个毕恭毕敬的弟子,淡淡的问道:“他是谁?说出来,如果属实,我给你记一功。” 那名弟子闻言顿时大喜,于是连忙说道:“那是差不多两年前,秦国的前身雍州筹备立国,师门曾经派遣一队弟子前去参与主持立国大典,弟子有幸随行,所以见到了秦国国君,更知道秦君有一胞弟是修炼者,二人相貌一般无二。刚才那人,如果不是秦君嬴征,就必然是秦君的胞弟嬴战。” 彦明认真的看了看这个弟子的神色,并没有半点惶恐和掩饰,那坚定的眼神让彦明相信,前面一番话都是千真万确,这名弟子既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也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 “秦国这种粗鄙野人,也敢在我儒教头上动土。等我回去,必然让秦国覆灭。” 彦明在儒教地位甚高,虽然不能左右师门决策,可是他的意见也没人敢置之不理。再加上彦明是本次探索队伍的领袖,如果他嘴巴一歪说是秦国故意与自己为难,让自己原本能获得的好处少了一大部分,不管是真是假,儒教为了脸面都必然会对秦国作出制裁。彦明在其中加把火,覆灭也不是不可能。 藏在阴气中的嬴战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恼火不已,暗自说道:“好你个彦明,本以为你是得道高人,我不愿与你交恶,没想到你存心要把我秦国连根拔起,既然如此,我就让你们全都死在这里。” 本来,嬴战还顾及儒教的名头,不敢对彦明的队伍怎么着,心中想着在阴气中窝上一段时间,等彦明他们走了自己再离开,却没想到彦明因私废公,为了一个便宜侄子要灭掉秦国,这已经触及到了嬴战的逆鳞。 而这时,刚刚吃完饭的小胖子悟道起身四处看了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身边的老道士彦正纳闷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悟道脸皮羞红的说:“师父,我想撒尿。” 以前身边都是师兄弟,悟道也没那么拘谨,可是今天忽然多了上百个陌生的同门,而且其中还有三分之一的女弟子,小胖子悟道的脸皮就有点吃不住了,一句话说完,脸红的跟个煮熟的大虾似地。 老道士不耐的摆了摆手,不悦的说道:“熊孩子屎尿多,找个没人的地方快点弄。” 悟道羞愧的向远处跑去,隐隐的还能听到身后若有若无的轻笑声,原本跑了几百米就想脱裤子解决的,可是悟道一扭头,觉得那些女弟子还能看到自己,于是强忍着又向前跑出五百米,然后还觉得不够,又跑出一段距离,一直跑到浓郁如液体的阴气边上,这才解开裤子。 可无巧不巧的,悟道所对着的地方,正是嬴战的藏身之处,如果真让悟道放出水来,嬴战就是暴雨淋头了,到了这种地步,嬴战也顾不上藏身不藏身了,噌的从阴气中跳出来。那边悟道刚准备打开闸门,却没想到身前呼的窜出一个黑影,悟道脑子里顿时回想起自己那几个师兄被水怪吞吃的一幕,不由得双腿一夹,凄厉的高声喊道:“救命啊!”…, 看到这个小胖子鬼哭狼嚎的样子,嬴战没来由的一阵恼火,毕竟刚才彦明说的将秦国连根拔起,嬴战已经打定主意要借助自己对地利的了解把儒教这批人全都留下来了。不过嬴战又想起眼前这个小胖子本性不坏,而且他身上似乎有秘密,再看他充其量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嬴战原本拍向他额头的手掌转而打在他的颈侧,随即揪住他的衣服就向阴气更深处跑去。 彦明距离这里只有一千多米,几乎是瞬息而至,嬴战半刻都不敢停留。果然,那边的彦明立刻察觉到了此处的变化,看到嬴战的身影,彦明心中的火气更加旺盛。 第一次,嬴战是靠着一个隐身符在他眼皮底下藏身,而这一次,嬴战故技重施,不过是借助了一些地利,竟然又堂而皇之的藏在了自己眼皮底下。如果不是正巧被撞破,还不知道要藏到什么时候。 这两次的事情都如同一记记狠狠的耳光,重重抽在彦明脸颊上,让彦明怒不可遏,他手一扬,顿时浓郁的浩然之气流溢出来,一道道紫宵神雷也蔓延出来。以彦明的修为,一招足以将眼前那方圆数里的阴气掀掉一小半,三五招就能将其炸得底朝天,就不信嬴战还能活下去。 不过就在彦明准备出手的时候,悟道的师父彦正老道士一把拉住了他,低声说道:“师兄,我那徒弟是此处墓地的有缘人,要不是他,我根本无法深入此处,更不可能找到这个岛屿,我还指望他进入墓地得到奇遇呢,万不能将其杀了啊。而且,如今很多门派都无法找到此处岛屿,师兄你一动手,那响动势必会招引来许多门派的强者,到时候,我们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略一思索,彦明不得不散去了凝聚的功力,随后脚尖一点,整个人倏地掠了出去,而他身后那些弟子们也顾不上休息,全都整队出发,跟着追杀嬴战。只是这一小会儿的时间,嬴战已经跑到五里开外,从浓郁得几乎实质的阴气中脱离,进入到一处山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三章:杀人越货 嬴战逃跑的很快,但是又一直没能脱出彦明的追踪范围。他或许可以利用地利甩脱彦明,可是嬴战早已经打定主意把彦明等人引入黑龙的藏宝地点,借助那里的阵法将儒教一行百余人尽数击杀,所以,他时而的会放缓速度,等待彦明追上来。 彦明很想不顾一切出手毙了嬴战,可是一想到嬴战手中的那个弟子,就不得不按耐住自己的冲动。这个弟子身上有机缘,或许可以给师门带来许多好处,如果自己贸然击杀了他,或者因自己的击杀而使得嬴战撕票,自己回到师门也会被众多对手攻讦。 所以两人互有顾忌,一追一逃六七分钟后,眼前的地形蓦然变得开阔起来,随即一座孤立冲天的大山出现,而在山脚处,还有一个黑漆漆的大洞,洞口竖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张牙舞爪的刻着几个字,这是上古时候的文字,放到现在都不一定有多少人认识,可是彦明出身儒教,阅读过的典籍数不胜数,自然不会文盲,所以他很快解读出了这一行字的内容:黑龙私库,擅入者死!杀杀杀杀…… 一行张牙舞爪的杀子蕴含着强横的杀气,彦明解读时过于投入,立刻觉得一股磅礴的气势扑面而来,一条狰狞无比的黑龙穿破云际向自己俯冲而来,似乎要将自己彻底撕碎吞吃。与此同时,贯穿天地的“杀!杀!杀”声音惊雷滚滚的传入耳中。震尺神魂。彦明直觉得自己的元婴一阵阵紊乱,竟然有崩溃的迹象。心知自己已经中了黑龙留下的手段,彦明猛的一咬舌尖,剧痛中,眼前的黑龙幻影一阵模糊,随即泡沫幻影般的消失不见,彦明这才清醒过来。 而再看向那一排大字的时候,彦明的眼神半瞬间都不敢停留,唯恐再次着了道。几个简单的字迹就能使自己眼生幻像,耳生幻听。彦明心中明白,这处洞府的主人实力远超过自己,也许,自己连对方一个眼神都抵挡不住。一时间。彦明心中萌生退意。 不过紧接着彦明脑海中就搜索起黑龙一族的高人,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而那头黑龙的实力、地盘都和此处吻合,只是彦明清楚,这只黑龙早在大周朝的时候就被围剿么,不可能存活到今日。 “黑龙敖烈不愧是几大顶尖的妖王,身死一千多年,留下的字迹都有如此威势。” 不过紧接着,彦明就想起了“黑龙私库”四字。顾名思义,这里是黑龙的私人宝库。里面必定是黑龙敖烈的毕生珍藏。龙族搜集宝物的天性人尽皆知,黑龙敖烈身为妖王,搜集宝物的瘾头和能力比寻常龙族只多不少,能收入他私库的东西绝非凡品,如果这些东西都被儒教得到…… 想到这,彦明心中一阵火热,如果这些东西真的落入自己手中,按规矩,自己能够优先挑选几件,剩下的才上交给师门。虽然是几件,也足以令自己受用终生了。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彦明身形一动飞向洞口处,而看到彦明的动作,原本正在洞口处徘徊不定的嬴战“惊叫一声”。然后十分慌张的窜了进去。借助对宝库的了解,嬴战几个转身就消失不见。 只要将彦明引入宝库。剩下的事情就不用自己操心了,依照人们的贪欲,入得宝山绝对不会空手而归,而宝库中的阵法强横无比,大黄(前世敖烈)曾经说过,如果没有相应的手段,就算天仙的能耐也休想进入其中搬走一个铜板。…, 此处被大周的将士扫荡过,大门虽然有些破损,可是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伤,足见大黄并没有吹牛。刚才要不是嬴战使用开启法诀打开了宝库的大门,相信彦明此时还在外面团团转,百思不得其解呢。 “可恶,竟然让那小子占了先!”想到嬴战先于自己进入宝库,彦明不由得一阵恼火,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小子进去又如何,只要我堵住出口,谅他有天大的本事也出不去,到时候无论他得到了什么宝贝都得乖乖的吐出来。” 想到这,彦明倒是不急着进去了,而是大马金刀的堵住洞口,等待那些弟子们到来。不多时,儒教一百多名弟子陆续赶到,而他们也发现了眼前的黑龙私库,一个个兴奋不已。好在彦明及时喝令,令他们都不敢投注精神去观察那一行字迹,否则,以他们浅薄的修为,必然会被这石碑震得魂魄紊乱,彻底成为白痴。 “那个偷袭我派弟子的小贼已经被我困在了宝库之中,不过,此时的他就像是米袋里的老鼠,只要我们守住袋子出口,早晚会将他擒住。现在,众弟子听我号令,在宝库外设下本门幻阵,掩盖一切形迹。” 在彦明的主导下,一枚枚灵石被埋入地下,一个个令旗被插入石中,不多时,丝丝缕缕的云雾从地表升起,眨眼间,宝库入口方圆数里都掩藏在一片云雾中,和周围弥漫的阴气接连在一起,竟然不分彼此,偌大的入口就这么诡异的被掩藏起来。如此一来,即便有其他门派的队伍登岛,又恰好找到这处宝库,也会视而不见,即便侥幸察觉,也得费一番手脚才能破解,而一旦他们破解阵法彦明就会有所感应。如此一来,这个黑龙宝库就形同儒教私产,外人概不可染指。 做完这一切,严明终于松了口气,如此一来,自己就可以安心的捉贼寻宝了。黑龙妖王的私库,这里该埋藏着什么样的宝物呢。 进入山洞后,彦明留下十名弟子守在宝库入口处,既防止有人从外面进来,也防止嬴战从里面跑出去。同时他给这些弟子下了死命令。只要不是本派弟子。其他人一旦经过此处,格杀爀论。做完这一切,彦明带着剩余的近百人人深入到宝库中寻宝去了。 等彦明走远了,门口的那十名弟子忍不住发起了牢骚,渐渐地就转变成了骂咧 “奶奶的,凭什么他们去吃肉,我们汤都喝不到。他们去寻宝,咱在这看门,这是什么道理。” “就是,彦明那老不死的。平素里和我们几个的师父不睦,这次分派任务,专门把我们留在这里,让我们半点好处都得不到。” 此言一出。十人互相看了看,果然,彼此的师父平日里的确和彦明不怎么处得来,彦明这分明是打击报复。不过严明作为此次的领队,如何安排任务都是他说了算,几人也说不出什么理由。 “哼,回去之后一定要告他一状,私自收留不明来历的人,还为了私仇扬言要灭了秦国,我呸。以权谋私到这份上,亏得他修炼的还是浩然正气诀。” 躲在暗处的嬴战听到这十名弟子的牢骚,心中暗自想道,原来这儒教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啊,他彦明虽然有点权势,但未必是手眼通天,儒教内部看他不顺的人还是比比皆是的,看样子自己以后可以拉拢一下儒教内部的某些当权者,为自己谋点好处。…, 想到这,嬴战暗暗掐动几个法诀。随即,一阵隐晦的波动传了出去,入口处的大门缓缓合上。只是这一切都无声无息,甚至以至于近在咫尺的那十名弟子都没有发现大门的动静,直到大门完全合上。发出轰的一声,几人才猛然惊觉。 “怎么回事!” “什么人。出来!” “是不是彦明师伯回来了……他该不会……” 剑拔弩张的十个人疑神疑鬼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没发现,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可是猛然间,一人指着洞口处说道:“那里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门啊。” 原本,洞口处空荡荡的,后被幻境遮掩模模糊糊,可是现在,洞口处竟然出现了一扇厚重的大门,这一变化吓得几人忙不迭的前去检查,最终发现,这大门不是幻境形成的,而是货真价实的大门。几人费劲手段都不能在其上留下一点白印,更别提撼动大门了。 “糟糕,我们的出路被堵死了!” “不用怕,这宝库绝对还会有其他出路。” “即便有出路,也不在我们这啊,我们要不要继续留在这呢?” “肯定要留在这,否则等会儿彦明师伯回来了,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你以为彦明那老不死的还会回来?如果他找到了其他出口,或者知道这里被堵死了,说不定会故意忘记我们,让我们在这自生自灭。” 几人本就和彦明关系不睦,这会儿出了变故,顿时猜疑丛生,不多时,十人中就有六人决定离开这里,深入宝库内部,既是趁机寻宝,又是寻找出路,剩余四个人没有胆量违背彦明的命令,又没胆独自深入宝库内部,决定继续留在这里。 等到那六人走远了,剩余的四个弟子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毕竟眼前的一切让他们有些无所适从,面对陌生的事物,人类对未知的天生恐惧感渐渐占了上风,这四个弟子不由得后悔起来,还不如跟着先前那六人一起进去呢,现在自己四个人在这担惊受怕。 而就在这时,三个身影缓缓出现在入口处。 “谁……” 一个儒教弟子立刻警觉的站了起来,一直没收进储物袋的长剑上立时喷出耀眼的真元。只是不等他继续动作,一个黑影鬼魅的出现在他眼前,随即,咔嚓一声,他的脖子就扭转成了怪异的角度,而在他死不瞑目的瞳孔上,依稀倒映着一个黑发金瞳的女子面孔…… 夜依若炼化了许多僵尸的尸丹,血族本就是死物,和僵尸倒是有着相通之处,尸丹中的能量对她的血族之身有着非同寻常的助益,是以这几天的时间里修为连连突破,达到了金丹九层,隐隐间触摸到了金丹十层的门槛,此时出手对付几个金丹期的小修士,还不是杀鸡屠狗一样的简单。 夜依若动手的时候。嬴战也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天子龙拳猝然打出,剩余的三名弟子还没来得及招架就发出一声声闷哼,嬴战不给他们还手机会,招式接二连三的使出,夜依若也如同骨缝中游走的尖刀,犀利而致命的收割着几人的生机,姬天心还没出手,四人就全都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从遭遇到儒教开始,嬴战就一直在东逃西窜,虽然其中有诱敌深入的意思。可嬴战心中还是无比窝火,此时斩掉四名儒教弟子,心中的火气顿时散了少许。…, “你们儒教与我为敌,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说完。嬴战挥手发出一道真元,几人的法宝、储物袋等财物全都离体而出,杂七杂八的东西嬴战倒不在意,他只关心得到了多少灵石,不过还好,这几个弟子身家都算殷实,每个人都有几千枚极品灵石,加起来竟然有一万多,倒是缓解了嬴战的财政危机。其他杂七杂八的丹药法宝灵符功法等物脱手之后只怕又要有几万极品灵石的进账。只是嬴战根本没有销赃的打算,万一被儒教从中顺藤摸瓜找到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收起战利品。嬴战又用一把缴获来的剑刺向四人小腹,锋利的剑身瞬间刺破四人的衣物和皮肉,随即嬴战剑尖一挑,四枚浑圆的金丹便落入手中。 修炼者虽然失去生机,可是一身修为都凝聚在金丹中,而金丹的质地十分稳固,即便肉身化成尘埃,金丹也不会有所损伤,只要不是战斗中被打碎或者自爆,杀死金丹期的修炼者后都能挖出一枚金丹。这和杀死结丹期的妖兽就能得到内丹是同样的道理,毕竟归根究底,人类也是生灵。 金丹和内丹等物是毕生修为的凝练,其中蕴含着浑厚的能量,用处也十分多样。既可以炼丹炼器,也可以直接吞服炼化。不过人类只能炼化妖魔鬼怪的内丹增加功力,偏偏不能使用金丹,毕竟每个人的功法都不一样,贸然炼化异种真元会使得自身修为驳杂不纯,除非是自暴自弃没指望有什么成就的,一半修炼者都不会选择炼化金丹。 而妖魔鬼怪经常吃人不吐骨头,绝对没有这方面的顾及,他们炼化金丹增加修为十分正常,甚至是天经地义,所以,经常有那些心术不正的修炼者为了利益残害同道,挖取金丹和妖魔交易,换取种种资源。嬴战眼下所做的就是这种行为,只不过他对这些儒教的人没有半点好感,早就起了必杀之心,是以挖取金丹时没有丝毫的愧疚和不安。 看到嬴战的动作,夜依若投过去一个征询的眼神,嬴战自然知道她心中转折什么主意,于是点了点头。得到嬴战的允许后,夜依若指尖轻挑,四人身上分别飘出一道血红色的光芒,这些,是四人体内的血液精华,也是血族赖以为生的东西。 自从跟随嬴战后,夜依若不敢对人类下手,早已经忘记血液的味道了,此时再品尝到血液,尤其是金丹期修炼者的血液,顿时感到身体和灵魂深处都滋生出丝丝缕缕的力量,金丹九层的瓶颈被这些力量一点点的捅穿撑破,进入到了金丹十层。 看到夜依若身上若隐若无的血光,嬴战一挥手,大黄那健壮的身躯现了出来,随即它就一卷舌头将嬴战抛来的四枚金丹吞入腹中一阵狂嚼猛咽,霎时间,强烈的光芒从他身上绽放出来,它的修为也随着光芒的闪烁水涨船高,稳步攀升。 大黄一边嚼着金丹,一边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们人类虽然不能炼化金丹,但是元婴嘛,嘿嘿,那东西可是最为纯净的真元凝聚而成,可以直接吸收炼化。这一次,儒教来的有不少元婴期高手。嬴战小子,你的灵魂修为已经堪比元婴期修炼者了,唯一欠缺的就是功力积累不足。而且,金丹六层到七层是一个大坎,如果你继续打坐修炼下去,没有个把月别想晋升,倒不如弄点元婴玩玩?我这有一个小窍门,可以剔除元婴中的驳杂成分,怎么样,要不要舀点东西换?” 嬴战摆了摆手打断大黄,说道:“行了,你赶紧帮我操控宝库中的杀伐之阵灭掉那些儒教的人吧,等会儿得到的金丹全归你,行了吧。” “嘿嘿,爽快!”大黄摇头晃脑的说道:“这处宝库是我一点点开焀出来的,每一个存放宝物的石室我都一清二楚,跟紧我来吧,我保证,你就算隔着一堵墙跟儒教那些人打照面他们也察觉不到你。嘿嘿,这宝库里的阵法都是我当年一手布下的,我现在修为不足,操纵不了太强的阵法,可是中等程度的也就够用了,等会儿看我怎么玩死他们。” 也不知道大黄做了什么,原本坚硬的石壁一阵蠕动,竟然诡异的现出一个洞口,随即大黄摇头晃脑的走了进去,嬴战几人立刻跟上。 “这是我当年留的小道,从这里,我们可以到达宝库内任何一个地点。而且,从里面向外看,都是透明的,外面却看不到我们,嘿嘿,我带你们去看看儒教那些人。” ps:今天三更,两章五千的,一章三千的。手都软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四章:那惹祸的破嘴 嬴战一行人在大黄的带领下轻车熟路的走在隐秘的小道中,不多时,方才离开入口处的那六名弟子就出现在嬴战的视线中,仅仅是一墙之隔,嬴战能够清晰看到那六人脸上的毫毛,可是那六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嬴战的存在。 那六名弟子借助法宝发出的光芒缩手缩脚的走在山洞中,不时回头看向身后,有点忐忑的说道:“几位师兄,我心里怎么有点不踏实,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当先领路的那人嗤笑一声:“这条路一直是直来直去没有分叉,彦明那老家伙探索过的,不会有差错。不过那个叫嬴战的小子害我们钻这种黑漆漆的山洞,回去之后一定要给他点苦头,不如这样,咱们找几个弟兄去秦国搞点事情。” “对,这小子害我们来回奔波,不能让他舒坦了,师兄,去秦国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我也去!” 黑暗中的几人齐声说道去秦国,在他们心中,秦国不过是一个谁都能踩踩的弱小国家,过去闹点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而且,想到一个可以随意欺凌的目标,那一颗忐忑惶恐的心也渐渐变得平静下来,不安的情绪一点点消退。 与他们一墙之隔的嬴战险些气炸了肺。本来不想节外生枝对他们六人出手的,可是偏偏这几个家伙寻死。一旁的大黄也看出了嬴战的心思,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嬴战身边的墙壁水波般的荡漾一下,随即诡异的开了一个两人宽的门,嬴战与那六人立刻照了面。 六人看到诡异出现的人影,顿时心中一惊。不过紧接着他们就看清楚了嬴战的面容,刚才还商议着去秦国搞点事的几人顿时铿铿亮出法宝。 “小子,本来还想让你多活几天,没想到你自寻死路。嘿嘿,过来跪下,给大爷磕几个头,大爷就不杀你,只是把你带回师门去。” 另一个弟子看了看嬴战身后的两女。眼底闪过一抹异色,虽然很想说出欺男霸女的话,可是儒教门规极严,他也不敢说的太放肆。只是说道:“你把我们那师弟带到哪去了,快把人交出来,否则,你这两个朋友就要遭点苦头。” “嘿嘿,师兄你这话就说差了。说不定她们会很享受这些苦头呢。” 虽然不敢把话说的太明显,可是几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一中心照不宣的默契荡漾起来。 “山河一统!” 嬴战拳头一挥。无匹的真元喷薄而出,山河社稷的虚影瞬间笼罩住周围十多步的范围。那六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罩了进去,顿时。无匹的重压从天而降,那六人都感受到五岳压身,江河敷体,更难受的这些山河社稷的虚影不断从四面八方挤压六人,一副要将六人揉入山河虚影,成为社稷中一份子的架势。 几个修为浅薄的甚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那些保持直立的,也都十分勉强,一副随时都会崩溃的模样。此刻,他们都惊骇的看向嬴战,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随后,嬴战又是一拳打出,还保持站立的几人全都被无匹的拳劲碾压,细密的骨裂声从他们体内传出,即便是金丹期强横的肉身,也扛不住嬴战随手的一拳。 这六人或跪或躺,姿势不一,可是他们眼中都流露着同样的惊恐和骇然,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一路丧家犬似地嬴战怎么会如此威猛。…, 嬴战的确是一路在逃跑,但那是因为元婴期巅峰的彦明在追,而现在,只有他们六个小杂鱼,也敢肆无忌惮的非议秦国,还想折辱嬴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嬴……亲王,当年雍州立国,我还帮忙主持过礼仪,看在这件事情的份上,你就放我过吧。” 嬴战厌恶的看了那人一眼,冷冷的说道:“若不是你贪心,拿我的身份去邀功,我也不会把你们引入绝地。本来我也不打算置你们于死地,可是你们偏偏要与我秦国为难,那就对不住了。” 几人听到嬴战的话语,脸上全都浮现出懊悔的神色。原来,只是随口一句要去秦国闹事的大话,让自己死于非命。如果事情还能重来,他们一定会选择闭嘴,如果爹娘能再生他们一次,他们一定祈祷自己天生哑巴,不要这惹祸的破嘴。 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嬴战的储物袋中再次多了一大堆法宝丹药灵符,灵石也有两万多的进账,六枚金丹进入了大黄的腹中,夜依若身上的气势也更加凝练雄浑。 “唔……他们到达药圃的范围了,我们快走吧。” 这座宝库可以说是大黄的私家后院,对立面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各处设置的阵法都是他的耳目,彦明一行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清楚掌握。 而彦明一行人在破掉几个小型阵法,推开一座石室的大门后,一阵浓郁的药香传了出来。入目所见是一方圆三里的露天山谷,竟然被人以大神通扭转空间,从外界移来一份阳光雨露,是以,此处虽然密闭千百年,却没有半点腐朽霉烂的气息,千年来堆积的各种乙木灵气绵绵密密的堆积在山谷中,大门一开,竟然如同泄洪似地喷涌出去,几个猝不及防的弟子竟然被生生冲倒,彦正老道带领的那几个徒弟修为不足,在这如若实质的灵气中竟然憋得喘不过气来,脸色涨的通红通红,若不是有人及时出手,恐怕真会被这粘稠浓郁的灵气窒息死。 而其他弟子都贪婪的吸收炼化着这稠密的灵气,乙木灵气中蓬勃的生机令他们的筋肉骨骼中的生机越发盎然,许多人体内的隐疾暗伤在受到这堆积千年的灵气滋养后竟然无医而愈。灵气中混杂的各色天材地宝药力也十分浓郁,许多人明晰的感觉到,短短十几次呼吸里,自己的修为也有了小小的增长。 “好一处药圃,我们儒教虽然为各修炼门派之首,可终究底蕴差了点,比不得这些历经无数年头的妖王身家底蕴!这山谷是大神通构造出来的空间,必然有一个承载之物,如果将其收起,就能将这处山谷移至我们儒教中,即便不能,也可以把这些药材采摘移植,无论哪样都是奇功一件啊!” 彦明双目放光的看着眼前这方圆数里的药圃,长久呆在暗不见天日的墓葬中,此时乍然遇到大神通挪移来的阳光雨露,顿时觉得身体里里外外都被洗刷一遍,所有的污垢尘埃都消失不见,一种空灵清逸的感觉油然而生。而且,只是大略的扫了几眼,彦明就看到许多珍贵无比甚至传说中都已经绝种的药材,彦明若不是顾及形象,都有狂笑三声的冲动了。 而就在彦明抬脚准备寻找药圃山谷的承载之体,将其收掉的时候,彦正老道士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说道:“师兄,我感觉这一路上太奇怪了点。”…, 彦明不解的说道:“怎么了?” “师兄,我们进入宝库的时候,连个大门都没有,防御阵法更是没见到,你不觉得太奇怪了么?而且一路行来,除了几个低级的阵法,半点威胁都没看到。我觉得这事情太蹊跷了点。如果这个宝库真的不设防,千年来早就该有人进入这里,甚至将这里搬空,哪里还轮得到我们?” 彦明一向,的确是这个道理,自己一路进入宝库,似乎都顺利的不像话,没有半点曲折和坎坷,就这样的顺风顺水。似乎那个叫嬴战的小子故意将自己引入这里的。那小子对此地异常熟悉,必然知道此处有宝库,他将我们一行人引到此处是什么目的?如果是借助我们的力量帮他破解阵法,可是一路上根本没遇到丝毫阻碍,这个理由说不通啊。 莫非,是想借助此处埋藏的杀机对付我们? “所有弟子结千波鱼鳞阵,戒备!” 彦明一声令下,药圃山谷入口处的近百名儒教弟子齐齐动作起来,按照平时的训练迅速排列起适合防御迎敌的千波鱼鳞阵,一个个弟子错落有序的站立着,就好似万里汪洋上的千顷波涛,甲胄上的细密鱼鳞。彼此间的真元通过阵势交融在一起,百名子弟融为一个整体,将一些弱小保护在中心,虽然都是金丹期,可是凭借阵法,即便面对元婴期的围攻,也能抗上一会。 他们的阵型是好的,戒备的反应也是没错的,可是,他们唯一疏忽了一点,那就是山谷中的阵法,已经落入了大黄的掌控之中。 轰隆隆…… 山崩地裂的声音响起,强烈的震动感令儒教中人全都站立不稳,刚刚排列好的千波鱼鳞阵瞬间崩溃。 不是他们修为不精,也不是他们阵法不密,而是他们脚下的地面现出了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缝,一块块看似坚固的石板地面毫无征兆的开裂,如同分崩离析的大陆,将一个个弟子孤立在一块块只容立锥的石板上。 周围的天地景物一阵斗转星移,再次变回阴森灰暗的墓地景色,山谷、药圃、草药,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入目所见全都是灰暗。 “可恶!这处山谷本就是大神通开辟的空间,这空间中的一切变化都随那大神通者的心意,难道那黑龙没有死?” 彦明虽然怒不可遏,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开辟空间是突破元婴期才能接触的领域,现在的他,实力还不够,是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弟子被空间孤立、然后传送到不知名的地方。彦明甚至想到,如果操纵阵法的是黑龙敖烈,恐怕自己也要陨落此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五章:洗脑,收小弟 “大黄,这些人会被送到哪里去?刚才那个药圃山谷呢?” 通体闪烁着一道道晦暗光芒的大黄回答道:“这个药圃山谷是我前世用神通开辟的独立空间,又用神通从外界挪移来一方阳光雨露供药材生长,其中的一切都是阵法支撑运转的,那些人进入到山谷,就等于自投罗网的鱼虾,我从其中隔离出一块空间作为牢笼,怎么料理他们,还不是我说了算。” 大黄说话间,众人眼前的山体一阵模糊,随即一幕幕清晰的画面现了出来,正是被孤立在一块块石板上的儒教弟子。这些弟子原本结阵抗敌,却没想到脚下的石板突然分崩离析,阵型瞬间瓦解,随即就被彼此孤立开来,每个人脚下踩着一个仅容立足的石块,孤单无依的飘荡在虚空中。 而在嬴战看来,那些儒教弟子彼此间相距的都不远,最多也就是三五步的距离。可是因为空间阵法的缘故,他们彼此间都渀佛有着无限的距离,就好像彼此都处于相对平行的空间中,谁也感觉不到其他人的存在。 这些被困起来的弟子或是静坐等待,或是慌张摸索,也有人忍不住出手攻击,可是他们所有的手段都渀佛泥牛入海,瞬间被阵法吸收消化,在场的除了元婴期巅峰的彦明能够令阵法空间兴起一丝波澜,其他都渀佛铁箱子中的蚂蚁,除了等死没有其他的选择。不过即便彦明。也仅仅是令阵法兴起一丝波澜。照这个进度下去,没有两三天功夫甭想破困而出。 “拉网了拉网了,准备战斗!” 大黄欢喜的叫着,随即催动阵法,一个儒教男弟子所在的独立空间被大黄移了过来,这个男弟子一直惊恐的攻击着所在的空间,就在这时,周围的空间一阵波动,那弟子心中狂喜,还以为自己的攻击终于起到了效果。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丝绝处逢生的感觉。可是下一刻,严阵以待的嬴战三人和大黄这头妖精就让他从云端跌到地狱,随后,他就真正的进到了地狱。 也许。儒教弟子的战斗力十分强横,依靠各种阵法,战斗力都是翻番的增长。可是大黄根本不给他们公平作战的机会,凭借山谷中独立空间的阵法,将他们一个个的孤立起来,然后再一个个的抓出来,一一宰杀。金丹四层五层的就不说了,即便金丹九层十层的弟子遇到这种事情,也只有憋屈战死。 随着杀戮的进行,大黄的修为涨潮般的升起。不一会儿就结出了内丹,相当与人类的金丹期,牛身被天地灵气淬炼,变得更加强横,而且内丹炼成,他就可以幻化人身,眨眼功夫,一个身材粗壮头生双角的男子便出现在嬴战身边。 “太弱了,太弱了!这具身体连我前世时候的百分之一都不到,只可惜我那身躯已经毁于雷火。这世间黑龙本就稀少,想夺舍也没有办法啊。” 听到大黄絮絮叨叨的话语,嬴战眼中一亮,不过他没有说些什么。 倒是姬天心看着嬴战三人无节制的杀戮,忍不住说道:“夫君。儒教虽与我们有过节,可毕竟只是个别人。这些普通弟子中还是有良善之辈的,不问善恶就尽数杀掉,实在有些……” 嬴战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又说道:“这些人,留着也是个祸害,难不成我把他们都送到祖龙金人里?万一生出什么乱子来就不好了。”…, 姬天心想了想,如今仇已经结下,而且前前后后已经杀了二十多个儒教弟子,仇已经结下,一旦这些人有谁逃了出去,儒教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与其留着这些儒教弟子祸害自己,还不如尽数杀了干净。 而这时,大黄又移来一个儒教弟子,和先前不同的是,这个儒教弟子是一名女子,如花似玉的女子。看到嬴战四人不善的神色,再嗅着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那个女弟子也知道自己即将遭遇的下场,只不过她一没有亮法宝,二没有捏法诀,而是身子一软坐到地上,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如果这个儒教弟子硬气地点,说掉头不过碗大的疤,或者这个儒教弟子卧秽语的大骂一通,嬴战都可以毫无负担的将其斩杀。可是换成一个娇俏可人的女子,一句话不说,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哭起来,嬴战还真有点下不了手,而且这个女的看上去也就是十七八岁,辣手摧花这种没品位的事情嬴战才干不来。就算是出身妖族的大黄和最为漠视人类生命的夜依若,也有些于心不忍。 “夫君……” 看到姬天心眉宇中的不忍之色,嬴战硬着的心肠不由一软,于是说道:“好了,就依你,给她一条活路吧。” 嬴战控制住那名女弟子,随后在她修长白嫩的颈上一点,那女弟子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巴,而这时,嬴战屈指一弹,一滴孟婆汤进入到了她的口中。孟婆汤入口即化,随即一股奇异的能量流入那名女弟子三魂七魄中,眨眼功夫,她所有的记忆都被侵蚀一空,整个灵魂变得如同一张白纸般。 嬴战强横的灵魂之力深入到这个女弟子灵魂中,随后一段段记忆被填补到那空白的灵魂中,不多时,嬴战就为她编造了一个全新的记忆。在新的记忆中,她就是嬴氏家族培养的修炼者,她生来就是忠诚于嬴战,嬴战就是她独一无二的主人,嬴战让她死,她就得毫不犹豫的献身。 孟婆汤可以消除人们灵魂中的一切记忆,除非修为达到天仙之境,能推演过去未来,探索自己的前世,也只有传说中的三生石才可以揭开前世的记忆。当然陈芳的情况是一个特例。可是这种特例绝不可能发生在眼前这个女子身上。 “嬴一见过主人!” 犹带着泪水的女子恭敬的向嬴战跪拜行礼。泪痕遮掩下的面庞上显露出坚毅的神色,通红的眼睛中流转着果决的光芒,这怪异的一幕让其他三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前后的变化,实在太快了吧。 嬴战点了点头,也没向几人解释,随后一挥手将被取名为嬴一的女子收入祖龙金人的空间中,随后,大黄又放进来一个儒教弟子,嬴战照旧又将其变成自己的死士。 “唉,这一滴孟婆汤。就是十万枚极品灵石啊,亲爱的,你这善心可不能随便发啊。” 的确,如果从天地宝库中兑换的话。孟婆汤就是十万枚极品灵石,只不过嬴战意外的得到了一罐子孟婆汤,所以才能如此挥霍,否则,即便他会照顾姬天心的心情,最多也就是将这个女子关押囚禁起来,等到她对自己没威胁的时候再将她释放。 亲眼目睹到那名女子前后的变化,姬天心也知道嬴战必然使用了极为珍贵的药物,否则不可能达到这个效果,不由难为情的勾下头。低声说道:“夫君,只此一次,我下次不敢了。”…, 嬴战笑着勾起姬天心精致的下巴,温柔的说道:“还得谢谢亲爱你,要不是你,我还想不到这个法子呢。眼下为夫手中可用之人屈指可数,这些儒教弟子年纪轻轻就是金丹期修为,资质潜力都是上上之选,如果我们来培养,即便有苗子也得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倒不如将这些人全都洗脑,变成我们的手下,这比一刀宰掉划算多了。” 由于身上的秘密太多,所以,除了十分信任的人。嬴战一般都不会暴露自己祖龙金人的事情。这也使得嬴战并没有大肆招揽小弟,发展势力。每次跟人打交道还得束手束脚的。眼下姬天心一句无心的话语反倒点拨了嬴战。自己虽然不能发展人手,可是给这些人洗脑,控制起来还是可以的,那一罐孟婆汤少说也有上千滴,完全能够发展出一支千人大军。同样是用药物控制手下,可符离东那种手段跟嬴战一比,直接被甩出十万八千里。 听到嬴战的打算,大黄第一个不乐意了,“嬴战小子,咱们先前说好的,这些金丹期修炼者的金丹全是我的,咱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看大黄那眼珠子咕噜噜转的样子,嬴战哪里不知道他是想索要更多的好处,于是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刚才不是抱怨这黄牛之身太弱小么,如果我能给你找到一具龙躯呢?” 大黄撇了撇嘴,不信任的看着嬴战说道:“龙躯?神龙见首不见尾,你以为真龙之躯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么?而且,龙族分支众多,即便同一分支,成年后筋骨血肉神髓尽皆定型,如若夺舍,弊端重重,甚至灵魂与躯体不合而死。幼龙和龙蛋倒是没关系,可它们都被龙族强者严密看护,先不说你能不能找到,即便找到了,也不可能斗得过真龙。” 嬴战渀佛没有听到大黄话语中的种种艰难,而是反问道:“听你的意思,似乎龙蛋对你的作用比成年龙躯更好。” 大黄白了嬴战一眼,“废话么!各种生灵未出生时都是一团混沌的血肉,是先天之躯,可塑性最强,而且没有产生自我灵识,强行将其占据也不算夺舍,从娘胎里修炼,好处多多。只不过,你能弄到龙蛋么?别到时候舀一个蛇蛋蛟卵来糊弄我说它们也是龙的后裔。” 嬴战本来想从洪荒国度中帮大黄弄一只黑龙让其夺舍的,不过听大黄的意思,反倒是龙蛋更适合他,要知道洪荒国度中成年体比幼崽贵多了,大黄想要借助龙蛋重修,倒是给嬴战省了一大笔开销,原本嬴战为灵石不够担心,现在,心中的底气就更多了。 “嘿嘿,大黄,如果我能给你弄来正宗的龙蛋,而且,你想要什么龙种都可以任选,你会给我什么好处?” 大黄一听这话,顿时惊呆了。 前世陈芳陨落后,黑龙敖烈一缕残魂重新投胎,只是当时仓促,随随便便转了一直黄牛,成为了现在的大黄,虽然保全了性命,可是以黄牛之身,即便有逆天的气运,也不如前世的龙族之躯。而且,从鳞甲水族变成蹄角走兽,大黄所有的修炼功法都没了用武之地,要不是嬴战给他一篇功法,他连如今的内丹化形都做不到,这也制约了大黄未来的成就。 如今大黄修成人形,倒是可以重新捡起前世龙族的修炼功法,如果再过个几百年,嬴战跟他提起龙蛋的事情,他得权衡一下有没有重新投胎的必要了。可是现在刚刚化形,基本上是初踏入修炼门槛,重头再来也不用心疼,所以,嬴战一句话就打动了他心中最深处的那根弦。…, “你确定你能弄到龙蛋?” “确定,百分百确定。” 有了这句话,大黄忍不住又问一句:“所有龙族的蛋你都能弄到?五爪金龙也可以?” 若说龙族中的天赋和资质,黑龙也算是十分强横的了,但是比起五爪金龙还是稍有不如,作为龙族皇者的五爪金龙,天生就是妖孽般的存在,绝对是最遭天妒的物种,以至于同为龙族的大黄对其也只是仅限于听闻,从未亲眼目睹。是以,听到嬴战能弄来所有龙族的蛋,大黄忍不住想换一换种族。 没有让大黄失望,嬴战坚定的点了点头。只要这个物种存在,洪荒国度中就能找到,只要有足够的灵石,嬴战就能兑换出来。虽然所需要的灵石绝不会少了,可是所需要的灵石怎么也得大黄自己掏,一进一出,嬴战还能落不少好处。既得好处又赚人情的事情,嬴战怎么会不干。 而最最重要的,洪荒国度中兑换出来的生灵,都遭受祖龙金人的制约,变相等于受嬴战掌控。大黄虽然与嬴战关系良好,可两人终究只是利益的结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眼下大黄有求于陈芳,连带的对嬴战也算客气,可以后等他成长起来,打打官腔甚至翻脸不认人了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他若接受龙蛋,转生重修的话…… 即便他明知道这是一个坑,也不可能经得起五爪金龙之躯的诱惑。就像一个绝世美人,一觉醒来突然变成了癞蛤蟆,如果这时候有人告诉她可以让她恢复人身,甚至比以前更加倾国倾城,你觉得她会经得起这种诱惑么? 说话间,嬴战分出一缕神识去洪荒国度看了一下:成年五爪金龙,十阶神兽,兑换需求一亿枚极品灵石或者一亿年笀命。当然,嬴战着重看的是后面那一句:五爪金龙卵,兑换需求一百万枚极品灵石或者一百万年笀命。 大黄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最后还是说道:“好,只要你能给我弄来五爪金龙的卵,让我认你为主给你当坐骑都行。我这个宝库中的丹药法宝、金银灵石、奇材异宝我一概不要全送给你,如果你觉得不够,我带你去偷其他妖族的宝库。” 为了一个好皮囊,大黄很果断的出卖了自己,顺带的把往日里那些老友们也卖掉了。 “这个不急,咱们先放人进来吧,我要好好充实一下自己的人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六章:洗脑元婴期 大黄也知道自己还得操纵宝库中的阵法杀敌,转世也不急于一时,所以埋头苦干起来,不多时,儒教那些金丹期的弟子就被嬴战一网打尽。 毕竟嬴战自身修为是金丹六层顶峰,再加上同样金丹六层的姬天心和已经修炼到金丹十层的夜依若,一个个的收拾那些儒教弟子,根本就是以大欺小。 而嬴战得到的战果就是得到了八十一名被洗脑后的金丹期强者,这些都是儒教的精锐弟子,绝不是彦正老道招摇撞骗收来的那种阿猫阿狗。而这八十一人中,又有三十个清一色的美人坯子,即便嬴战对她们没有什么想法,可三十多个绝色美人扎堆的站在一起,光是看着也舒服啊,更何况她们还对自己绝对忠诚,可以令自己为所欲为…… 而收拾掉这八十一人,嬴战储物袋中的各色法宝丹药灵符都能堆出一座小山了,各种灵石也达到了十九万枚,而这些,仅仅是儒教金丹期弟子的身家,里面还有五个元婴期修为的弟子以及彦明彦正这对师兄弟。 这时候,大黄扭头看向嬴战,问道:“金丹期的弟子都被你收服了,元婴期的要不要放出来?” 金丹期和元婴期可是一个质的变化,嬴战可以仗着种种手段从元婴期强者手下逃命,却并不代表他能够战胜元婴期强者,甚至击杀元婴期强者。此时虽有姬天心和夜依若相助。嬴战也不敢冒险一搏。毕竟这二人对嬴战都十分重要,万一战斗中有个闪失,嬴战准定会后悔自责一辈子。 “你这里只有困人的阵法,就没有攻击的么?” 大黄听到嬴战的询问,不由尴尬一笑,“我才修炼出内丹,催动这些困人的阵法就是极限了,根本无力催动那些灭杀大阵,而且,攻伐大阵一催动起来。那几个元婴期的家伙准定会被绞杀得骨头渣子都不剩,这绝对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吧。” 嬴战摇了摇头。这些儒教弟子,每一个都是人才,嬴战只想着把他们完好无损的收到自己麾下。怎么忍心灭杀他们。虽然之前大黄说过可以吸收炼化元婴,令自己冲击到元婴期,可是嬴战心中已经决定,除了最先挑衅自己的彦正老道留不得,其他人一概收服。至于修为最强的彦明,嬴战并不觉得自己能干掉他。 “如果风哥和方智在这里就好了,有他们帮手,收拾这些元婴期的家伙易如反掌。” 不过紧接着嬴战就想到,方智和自己的关系并不像游啸风那样可以互托性命,祖龙金人的秘密不能让他知晓。他若是在这里,反而会令自己束手束脚。 “主人,这个岛屿外围不是有僵尸么?我可以吸引来一批僵尸,让那些人与僵尸互相搏斗,我们坐收渔利。” 听到夜依若的话语,嬴战猛的一拍额头,都说咱中国人有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计谋无双,可是眼下一个洋妞都想出了驱虎吞狼的法子,自己还一筹莫展呢。 “就这么办!” 既然这些人被困在独立空间中不得逃脱。嬴战也没了顾忌,一行人迅速的冲到宝库外,不多时就到了岛屿边上。 夜依若挥手打出一道血红色的光芒,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向远处的雾霭中散发出去。血腥味对僵尸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夜依若这种血族的血液。对僵尸的致命里更甚百倍,不多时。雾霭中就响起一连串此起彼伏的咆哮嘶吼声,随即,密密麻麻的灰毛铁甲尸、鸀毛铜甲尸飞蛾扑火般的赶了过来,密密麻麻的僵尸中还有十几只白毛银甲尸,嬴战还看到了两只黄毛金甲尸的身影。只是不知道在黄毛金甲尸上面还有没有更强大的存在。…, 夜依若巧妙的控制血液,引出一条路线通向藏宝之地,不等僵尸们靠近,两人便飞快的进到宝库中,大黄早已经开辟出一处空间将两人接引进来。 嬴战第一批放进来的僵尸约有百余只,随后宝库大门一关,将那些僵尸关在外面,可是夜依若控制的血液气息并未消散,那些僵尸都徘徊在宝库大门外,死活不愿离开,这一幕到是让嬴战想起了地球上看到的生化危机。 “唔,大黄,这些僵尸已经进入到了山谷的空间中,剩下的就看你了。” 大黄嘿嘿一笑,随即操纵阵法,山谷中的空间一阵变换,那些僵尸瞬间消失在满是药材的山谷中,又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一个个狭小的独立空间中。 “就你了!” 大黄盯着一个元婴一层的儒教弟子,随后将他所在的独立空间与两只灰毛铁甲尸融合到一块,那个元婴一层的儒教弟子本就在无尽的煎熬中渐渐失去耐心,此时看到两只扑过来,竟然没有半点畏惧,反而疯狂的发起了攻击,也许他宁愿与这些僵尸殊死搏斗,也不愿意忍受那种无尽的煎熬。 想当初,竹下靳因为功法相克的原因,元婴三层都打不过一只灰毛铁甲尸,而现在,这个元婴一层的儒教弟子却虎虎生风的压着两个灰毛铁甲尸打,一刻钟之后,两只灰毛铁甲尸竟然被他接连削掉了脑袋。倒不是说这个儒教弟子比竹下靳更强,而是儒教修炼的功法多出自《浩然正气诀》和《紫霄天雷诀》,对阴邪之物有先天性的克制和震慑,这是竹下靳无法比拟的优势。 见到两只灰毛铁甲尸奈何不得这个元婴一层的儒教弟子,大黄又控制阵法,放了四只灰毛铁甲尸和他对搏。然后是八只、十二只、十六只,一点点压迫那个儒教弟子的极限,同时也是压榨他的功力。而那些被儒教弟子杀掉的僵尸。又被隔离进一个个独立空间。随后被夜依若挖取尸丹吸收炼化。儒教弟子在那累死累活,嬴战等人却不劳而获,坐享其成。 那个元婴一层的弟子开始时刚猛凶悍,只是刚不可久,三五轮后,他就累得气喘吁吁,混身虚脱了似地冒着汗浆,只是他明白,如果任由这些僵尸扑过来,自己绝对是死路一条。所以,无论他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只能拼命压着体内的真元,击杀那些僵尸。最后。这个弟子终于再也经受不住,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眼睁睁看着僵尸那丑陋的脸越来越近,却连小手指都动弹不了。 可是,想象中被咬断脖子撕裂的痛苦并没有传来,僵尸那低沉的咆哮也转眼间消失不见,可是不等这名弟子睁开眼睛,就有一道清凉的液体从喉头中扩散,随后,一股无可抵挡的倦意传遍全身。他就这样睡着了,然后一直沉睡下去。 “呼……终于搞定一个,真是累死了。” 姬天心和夜依若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还好自己三人没有贸然的冲进去和元婴期修炼者厮杀。以前三人猎杀这些铁甲尸的都得费尽心机,使尽手段,好不容易才猎杀到一只。可是这个仅仅元婴一层的儒教弟子,前前后后斩杀了六十多只灰毛铁甲尸才精疲力竭被自己擒下。可想而知,如果是自己三人和他对阵,一个照面就要有人受伤甚至死亡。 嬴战收刮了一下这个元婴期弟子的身家,弹药灵符法宝的数量没有之前那些金丹期弟子的多,但是品级却有着十倍的提升。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灵石,竟然有十三万枚。…, “啧啧,儒教口口声声要建立什么大同世界,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可是自己门下弟子都贫富不均,何以均天下。”摇了摇头。儒教在嬴战心目中的地位顿时又落了一大截。搜刮一空将这个元婴期弟子丢进祖龙金人,嬴战说道:“大黄,继续!”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再操作起来就快速无比,宝库内的僵尸被杀戮一空后,就开启大门再放进来一批,那些被困在独立空间中的元婴期弟子们根本没有半点喘息的功夫,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一波接一波的各种僵尸。 这还是大黄修为浅薄,操纵阵法的能力不足,只能一个个的来,不敢同时操作多名元婴期弟子和僵尸对战。否则,万一哪个没控制住,元婴期修炼者被僵尸抓死抓残,嬴战心疼起来就不好了。 终于,斩杀了四百多只各种僵尸之后,五个元婴期都被嬴战洗脑,在祖龙金人空间中乖乖修炼,而宝库中就只有彦明和彦正这对师兄弟了。 彦明的实力是元婴十层巅峰,嬴战一时间不敢动他,但是彦正老道仅仅元婴一层罢了,根本没有费多少工夫,就被僵尸大军累得精疲力尽,死活不知的躺在地上。 嬴战看着彦正老道,眼角浮现出一抹杀气。就是这个老不死的,贪图自己的九灵璇日手套,才给自己惹出一连串的祸事。不过多亏了他,否则,自己还收服不了那么多儒教精英弟子呢。只是嬴战并不打算对彦正老道洗脑,而是一拳轰碎了他的脑袋,手掌一摄,一个拳头大小的元婴就从他尸体中飞了出来。 元婴是修炼者真元与灵魂合二为一的产物,纯粹由能量凝集而成,除非将元婴修炼到顶峰,雷火不惧的程度,否则元婴都是十分脆弱,就像眼前的彦正老道,随随便便一拳轰过去,就能将他元婴轰得渣都不剩。 彦正看到嬴战,元婴的小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用尖锐的声音向嬴战哀求,只是嬴战早就对他起了必杀之心,根本不和他废话,直接运转起功法,吸收炼化起彦正老道元婴中的能量。 感受着体内飞速流逝的能量,彦正尖叫着吼道:“小子,道爷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儒教会把你们秦国连根拔起的!” 嬴战嗤笑一声,“炼化你,让你魂飞魄散,做鬼的资格都没有。至于儒教,那得看你彦明师兄能不能从这逃出去了。哼,死吧!” 不多时,彦正的元婴就炸成一溜碎光,一道道精纯的真元被嬴战吸收炼化,去芜存菁,化成《真皇九龙诀》的真元在体内蓬勃流转。嬴战的金丹滴溜溜打转,不多时,一道汹涌的丹火从其中喷射出来,丹火紧紧地包裹住嬴战金丹,不断的打磨炼化,令嬴战的金丹更加浑圆密致。 “呼……金丹七层,终于突破了!” ~~~~~~~~~~~ ps:三更,差不多一万一千字。只是零头不计,只算一万字,好歹任务完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七章:彦明的反击 彦明起初也尝试着攻击了几下周围的空间,可是这空间壁障十分强韧,而且他打出去的真元一接触到壁障,瞬间就有九成分散出去,消失不见,这让彦明隐约知道,眼前的空间壁障只是这个阵法的冰山一角,如果真想破开此处逃离出去,除非自己的攻击能够摧毁整个大阵,否则,不但达不到破坏的目的,这个大阵还会源源不断吸收自己的力量。 虽然几次下决心想要豁出去,试试用自己最强的一击能不能以点破面破开此处,可是这样一来,彦明势必会脱力,没有十天半个月无法恢复,如此一来,营救其他弟子就无从谈起,儒教此次寻宝也竹篮打水,甚至自己也会受到偷袭,一个不好就是自身难保。 想来想去,彦明终究还是没有这个决心,他选择了静坐,以不变应万变。这种操纵空间的手段即便有阵法凭依,也是一个十分巨大的消耗,彦明就是要等到对方支撑不住的那一刻。 可是彦明哪里知道,宝库中的一砖一瓦都是大黄前世时亲手搭建的,阵法操纵起来游刃有余,而且,阵法千年间都没有荒废,根本用不到大黄多少力气,所以彦明干耗的打算注定落空。不过,嬴战也没有和彦明干耗的打算,授意大黄直接放僵尸进去。 虚空中,一个个僵尸所在的独立空间仿佛气泡般幽幽悬浮,随后,这些独立空间受到莫名的感召。汇聚到一起。和彦明所在的气泡骤然相遇,随即合二为一。 “吼……” 三十几个白毛银甲尸和三只黄毛金甲尸疯狂的扑向彦明。这些强悍的僵尸刚进入宝库就被大黄以阵法隔离开来,一直都是让铁甲尸和铜甲尸去消耗那些元婴期弟子,一积攒起来,也形成了客观的数量,此时一窝蜂的冲来,即便彦明也骇然色变。 进入埋骨之地的时候,彦明也接触过这些僵尸,不过都是稀稀落落的小僵尸,在他们上百人的队伍面前根本不堪一击。所以也没把这些僵尸放在心上。可是此时当僵尸中的精锐银甲尸和金甲尸出现,尤其是数量如此之多的时候,彦明眼皮疯狂的跳了起来。 嗅到活人的气息,这些僵尸都变得无比狂暴。彦明刚刚撑起一个真元防护,双方就猛烈的撞到了一起,白毛银甲尸无论身体强度还是力量雄浑都远超绿毛铜甲尸,只是一抓,彦明撑起的真元防护上就出现五道细细的裂纹,而金甲尸一爪子下去,彦明的真元防护上直接出现五个窟窿眼。好在三十多只僵尸里只有三个黄毛金甲尸,否则一个照面,彦明就会被淹没。 退! 彦明手掌一打,真元防护如同一堵墙般退了出去。而他本人却借助反震的力道向后飞退,好在大黄给他留下了足够的空间,如果空间狭小不能躲避,无异于让彦明送死。 “浩然正气!” 彦明一声大喝,浑身上下紫气涌动,一缕缕如若云雾般的紫色将他包裹起来,一股堂皇明亮的气息瞬间笼罩全场,所有的阴寒怨愤在这紫色面前都转眼间烟消云散,整个空间中澄净通亮。 三十多只僵尸受到浩然正气笼罩,全都感到一阵阵不适应。尤其是那些银甲尸,身上银白的长毛肉眼可见的蜷曲、剥落,彦明虽然还没出手,可是它们已经遭受到无形的伤害。 看到彦明威风凛凛的模样,嬴战不由问道:“这个浩然正气是什么?好强的威势。”…, 姬天心摇了摇头。“师父虽然与儒教有所关联,可是挂名的性质居多。她修炼的主要是雷法。至于浩然正气,我没听她说过。不过师父的雷法倒是有一些皮毛的功法留在了儒教中。” 这时候,大黄说道:“浩然正气是儒教核心的功法,儒教弟子大都是以这门功法入门,他们平日里修身齐家也都是秉承浩然正气。这既是一门功法,又是一种处世做事的态度,并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的,否则,儒教也不会成为天下第一修炼门派。” 空间中,浑身紫气包裹的彦明倏然冲到一头白毛银甲尸前,飘忽的一掌印在其额头上,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也没有炫目夺神的光芒,那只银甲尸只是浑身呈现出一抹紫色,随即他那凶光四色的眼睛就悄然黯淡下去,彦明飞身而退,那僵尸的身体轰然倒下。 大黄迅速控制空间,将那只银甲尸的尸体移了出来,嬴战仔细观察,却发现,这只僵尸皮肉中隐隐透着一股紫意,破开其躯体,一股光明正大的浩然意味扑面而来,浑然没有僵尸那种阴冷的感觉。 “主人,这个尸体上蕴含着很浓郁的光明气息,不,和光明气息有些区别,不过对我们黑暗生物同样有着致命的伤害,银甲尸就是因为被这种力量侵染,浑身的黑暗力量在一瞬间被粉碎破坏,从而彻底死亡。如果这一记攻击打在我身上,只怕我会在一瞬间被烧成飞灰。” 夜依若一边说着,一边悄然的向后退了退,彦明击杀银甲尸,残留的真元力量都令她感到心悸,尤其是,浩然正气对她还有着致命的威胁。 嬴战挖出这只银甲尸的尸丹,随后将其躯体收了起来。银甲尸可是僵尸中比较罕见的存在,一具完整的尸体十分难得,虽然嬴战要它无用,但是可以将其出售给急需的人,回到师门中直接丢给百宝阁的丁绍文就行。 而空间中,彦明击杀银甲尸的举动激怒了其他僵尸,尤其是那三只金甲尸。进化到金甲尸之后,他们除了嗜血和嗜杀的本能,还拥有了少许的智慧。他们已经懂得战斗的技巧。是以,三只金甲尸形成铁三角的小阵,与彦明硬碰硬,其余的银甲尸都在周围抽冷子袭击,三十只僵尸很快就形成了攻守兼备的战斗阵型。 金甲尸的身躯比银甲尸更加强悍,彦明能够秒杀银甲尸的一掌击在他们身上,只是一个淡淡的黑手印,除此之外什么也没留下,反而更加激起他们的凶性。 暴怒的三只金甲尸身上激起夺目的金光。一般而言,金黄色总给人光明温暖的感觉。可是,在这三只金甲尸身上,金光色却充满了暴虐和凶残的气息,如同最冷厉的刀锋和最刺骨的剑刃。被金光笼罩的彦明瞬间遭遇到千刀万剐的酷刑,只是他身上浩然正气光芒刺眼,危机临身更是如若燃烧的炽烈绽放,紫色和金色狠狠的倾轧碾压,激发出万千光芒。 噗…… 彦明终于还是双拳难敌四手,被三只金甲尸合力震飞出去,仰天就是一口鲜血喷出,嗅到这血腥味,三十多只僵尸顿时疯狂了。 元婴期高手的生机百倍于凡人,他们的每一滴血都是万千精华的凝萃。就拿彦明来说,他的血液就好像质地最上乘的水银般,密致而厚重,一滴血液甚至比黄金更重,这其中蕴含的生机和精华根本难以估量。凡人的血液就对僵尸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更何况彦明的血液。…, 原本要追击彦明的金甲尸闻到血腥味,顿时都扑上去争抢起来,更是嗷嗷狂吼着攻击彼此,也堵截那些银甲尸上前。虽然吐了一口鲜血,但是彦明成功争取到了一丝喘息之机。僵尸们刚才组织起来的阵型也转眼间荡然无存。 “我草,这群僵尸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了抢夺一口血液,竟然自乱阵脚。” 观看彦明战斗的嬴战郁闷的骂了一句。不过转念一想。这些僵尸本来就是死物,行事全都依靠本能。即便那些金甲尸,也仅仅有一些灵智,并没有太高度的智慧,有眼前的纷乱倒也怪不得他们,因为他们根本就没脑子。 而就在僵尸们自乱阵脚抢成一团的时候,彦明手中紫气缭绕,抽出一把凌厉逼人的三尺青锋,剑身上流转着刺目的紫色符文,一道道细小之极却凝萃之至的点忙在其上盘旋缭绕。 呃…… 看到这把剑,嬴战十分诧异。刨除外观和品级不说,这卖相和功能,完全就是陈芳那把仙剑的翻版啊,嬴战隐约响起,陈芳称呼那把剑叫天雷浩然剑还是浩然天雷剑的。 而就在嬴战吃惊的时候,彦明踏罡步斗,剑指虚空,身上的浩然正气如同火山喷发似地喷涌出来,将周围的空间尽数填充,空间中的的一切都弥漫着夺目的紫气。心知继续消耗下去唯有死路一条的彦明破釜沉舟,将所有的力量孤注一掷了。 阳刚的浩然之气中,一道道紫色的雷霆从虚空诞生,密密麻麻的电弧蜿蜒盘旋,缓缓积蓄,整个空间中都弥漫着毁灭的气息。 雷电是最为阳刚的能量,比浩然正气更具有毁灭力和摧毁力,僵尸本就是死物,更加畏惧雷电,此时整个空间都充塞着雷电气息,他们本能中的畏惧开始占了上风,一个个都顾不上抢夺血液,开始没命的找地方逃窜。只不过这个独立空间中根本没有任何出口,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他们根本无路可逃。 “死吧!雷震九州!” 轰咔…… 嬴战、姬天心、夜依若和大黄的视线瞬间被强光充斥,彦明招引来的雷电在一瞬间尽数爆发出来,无穷的摧毁力在僵尸群中肆虐,更是席卷着周围的空间。 正在主导阵法的大黄猛然一阵色变,惊呼道:“不好,彦明的真正目的不是僵尸,而是脱困,他的力量瞬间爆发,撕裂了阵法形成的空间,虽然只是一瞬,也足够他逃生了。”顿了顿,大黄无比惋惜的说道:“他逃出去了,刚才放僵尸进来,宝库大门没有彻底封闭,让他溜了。” 听到彦明逃了,嬴战明智的没有去追杀。强光过去,嬴战等人的视线缓缓恢复,入目所见,约半数的白毛银甲尸呈现出严重的碳化,剩下的白毛银甲尸也都在雷电的洗礼下变得残缺不全,有几个倒霉的,直接被雷电焚成虚无,只有一颗尸丹在灰烬中放射着晦暗的光芒。幸存下来的只有三只黄毛金甲尸,不过也十分狼狈,一个个灰头土脸,身上不时的还会炸起一道道电火花,眼中的凶光也变得黯淡了许多。 “咳咳,彦明好强的爆发力,不愧是元婴十层的高手啊,三十多只僵尸,一招就干掉九成。”说话间,大黄操纵阵法,将那些死去的白毛银甲尸挪了出来,挖出尸丹后照旧将其尸骸收起。而那三只金甲尸,则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主人,交给我吧,我能够将他们收服。” 嬴战看向夜依若,见其眼神中自信的神色,才向大黄点了点头,大黄这才控制阵法生成一个独立的空间将夜依若罩进去,随后与那三只金甲尸所在的空间融合。 三只金甲尸虽然萎顿,可是并没有死去,此时见到有陌生的事物靠近,都发出低沉的嘶吼,只是夜依若收敛起了血液的气息,反而流露出黑暗的力量,倒是令他们戒备心稍减,缓缓平静下来。 而夜依若到他们身前后,身上的黑暗气息瞬间变得汹涌起来,尖锐的獠牙、血红的眸子和修长的蝠翼瞬间出现,夜依若曼妙的身影瞬间变化。 看到夜依若的变化,大黄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他虽然察觉到夜依若身上有古怪,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妖族,只是思来想去,以他丰富的阅历,竟然也看不出夜依若是什么种族。 缓缓摇了摇头,大黄叹道:“据说,有一些妖族天生就对某些妖物有驾驭和控制的能力,就像我们龙天生可以驾驭水族,凤凰天生能控制飞禽,麒麟天生能招引走兽,一些奇特的妖族也能够控制幽魂僵尸之类的生物,只是不知道那个女的有没有这份本事。”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大黄打心底不相信夜依若能够收服这三只金甲尸。金甲尸虽然是僵尸,可好歹也是僵尸中最顶尖的存在,实力堪比人类元婴期,三只金甲尸联手,就连彦明都吃了小亏。即便这三只金甲尸重创奄奄一息,也不是夜依若这个仅相当于金丹十层的妖族能够收复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八章:收刮宝库 和大黄不同,嬴战却对夜依若知根知底,作为血族中的王者,更是觉醒了血脉中的种种天赋,夜依若根本不能用常理去揣度,她说她有能力收服这三只金甲尸,嬴战就确信她可以。这和夜依若无条件信任嬴战是一个道理。 而在三只金甲尸面前,夜依若脚下血光汹涌,随即血光升腾,眨眼间将夜依若包裹进去,更是飞速满溢,将三只金甲尸也容纳进去,空间中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血光,三只金甲尸就好似掉进了血的海洋般。 出奇的,三只金甲尸没有见到血液的兴奋,反而升起了畏惧的情绪,那种畏惧,源自他们心灵最深处,和他们对血液的渴望来自同一个地方,都是他们最原始的本能。 这血海中的事物,令他们本能的感到臣服和畏惧。 夜依若蝠翼轻轻拍打,血海瞬间翻腾起来,血光扭曲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夜依若背后,这个身影曾经出现过一次,当初在沙洲时傲邪云窥视夜依若的本体,却被这个身影发出的目光击退,时至今日,夜依若修为水涨船高,已经能将其召唤出来。 这个身影出现后,三只金甲尸都惶恐的跪倒,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听上去无比惊恐。 夜依若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指向三只金甲尸,而她身后的虚影也在一瞬间作出相同的动作,也不知道是那个虚影带动了夜依若。还是夜依若带动了那个虚影。 在夜依若的遥指下,虚影的手指点在其中一只金甲尸身上,那个金甲尸瞬间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只是他依旧跪伏在地上。根本不敢有所异动。 血光翻涌,疯狂的灌入那个金甲尸额头中,不多时,那个金甲尸浑身都流转出血红的光芒,最终光芒隐去,一只精致小巧的血红色蝙蝠出现在那只金甲尸额头上,蝙蝠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好似活物般。 夜依若如法炮制,另外两只金甲尸头上也出现一只血色的蝙蝠,随后,虚影消退。血光散去,三只金甲尸缓缓起身,无比恭敬顺服的看着夜依若,狰狞的脸上再没有半点凶恶的神情,仿佛三只哈巴狗般。 外面的大黄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低声喃喃着:“难以置信,难以置信啊,金甲尸,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收服了?刚才出现的那是什么?洪荒中的大能我都有所耳闻。为什么从没听过那位的名头。” 嬴战咧了咧嘴,心中暗自说道。你要是听过才叫见鬼了。不过看着夜依若收服的三只金甲尸,嬴战心中暗自琢磨着。茅山道士好像最喜欢捉鬼炼尸,僵尸甚至就是他们养的宠物,既然夜依若收服了这三只金甲尸,到时候也兑换一本茅山道术给她看看吧。 对于彦明,嬴战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可是担心又有什么用,严明虽然逃跑,可是谁也不知道他情况如何,如果他还有爆发的实力,自己贸然追过去,就是送死。跑掉就跑掉吧,但愿他走路掉坑,吃饭噎死,出不了这个墓地。 “唔……大黄,这个药圃山谷是虚空开辟的对吧,快点把它的承载之物给我。” 虽然在和大黄说话,可是嬴战的眼睛早就紧盯着了虚空中漂浮的一个绿意盎然的球状物,那东西好似水晶球般,其中有着各种花草树木山林水泽的影子,正是彦明发现的那座药圃。…, 大黄还指望着嬴战给他一枚五爪金龙的蛋,早已经许诺将山谷中的所有财物都送给嬴战,哪里还会吝啬,直接发动阵法,将那处山谷移了过来。 一个头颅大小的晶石落在嬴战手中,嬴战顿时吃惊的张大了嘴巴。那个药圃坐落在方圆数里的山谷中,可是拿在手中,却仅仅头颅大小,这让嬴战升起一股难以置信的感觉。 “山谷那么大,球就这么点,你不是在忽悠我吧?” 大黄翻了翻白眼,“那些药草有什么珍贵的,珍贵的是这个球。虽然有须弥纳芥子的大神通,可是这个芥子总要有载体吧,那些混沌大神通者也是一花一世界啊。我前世没有开辟世界的能力,顶多就是开辟一个空间,而且还得用最稳定的载体,不能像那些大神通者一样随便一粒微尘都行。我用的就是这个晶石,这可是界石,你知道多少妖王为了开辟洞府,因一块指头大的界石而大打出手么。这么大一块界石,到了那些混沌大神通者手中,都能开辟出一方真实的世界了,传出去绝对令那些修炼者疯狂。” 如果不是大黄没文化,一定会送嬴战一句买椟还珠。 嬴战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界石,心中暗自想到,自己的祖龙金人中还真有一方真实的世界,莫非,祖龙金人也是用界石炼制的?那炼制它的人是谁呢?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缓缓按下心中的疑问,嬴战笑呵呵的看向从空间中走出来的夜依若,而她身后,还有三只木桩子似地金甲尸,见到那些金甲尸渐渐变得狰狞的脸孔,嬴战不由调侃道:“你不会想着就这样把他们带出去吧,不知道得吓死多少人呢。” 夜依若看向三只金甲尸,手中凝结出一个血色的魔法阵,随即三只金甲尸身上涌现出淡淡的血光,紧接着就投入到夜依若手中的魔法阵里。 “主人,这只是亡灵魔法的一个应用,可以将他们收入到亡灵空间中修养成长,需要他们的时候再召唤出来。” 嬴战这才恍然,原来夜依若用的是亡灵魔法,不过嬴战还是决定送她一本茅山道术,让她好好参悟。 而这时,大黄带着嬴战来到一处石室前。石门缓缓打开,森然的肃杀之气顿时传了出来,嬴战看着眼前那堆积如山的各色兵器盔甲,不由说道:“大黄。你前世好歹是一方妖王,弄这么多凡人的兵器干什么,乖乖,千年过去不但没有生锈,还依旧保持肃杀之气,这些东西不是凡品啊。” 大黄挠了挠头,“手底下那么多水族兵将,总得有兵器盔甲吧。这是足以武装十万水族的装备,现在都给主人你了。” 虽然这些东西是凡人用的,但是架不住量多,而且质地上乘。光是千年不坏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即便嬴战去天地宝库兑换,也得花费一大笔灵石。十万套装备,倒是可以武装出一只十万大军,自己用不到。可以给秦国将士。 当下,嬴战二话不说就开始往祖龙空间中搬运,姬天心和夜依若也从旁协助,祖龙空间中。刚刚洗脑收服的儒教弟子们接过各色兵器盔甲然后分门别类的摆放在祖龙空间宽广的空地上,不一会儿就堆出了一座座小山。 而后。大黄又带领嬴战洗劫了法宝和丹药的石室,还有他当妖王期间搜集的各色珍贵材料也都落入了嬴战的祖龙空间中。大黄不知道当了几千年的妖王,身家丰厚得吓人,光是往祖龙金人中搬运就累得嬴战双臂酸软,就这,还是姬天心等人帮忙的结果,如果只有嬴战和大黄,恐怕两人得活活累死。…, “好了,这是最后一个藏宝室了,里面都是金银珠宝和灵石什么的,不算太多,主人你尽管笑纳。” 大黄嘴上说着不算太多,可是石门打开的一瞬间,嬴战喉咙发出一连串咯咯咯的声音。嬴战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因为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清楚的明白到什么叫金山银山,各种金银珠宝杂乱的堆积在一起,虽然不甚赏心悦目,可是架不住量大啊,想想一座两三里长宽,四五百米高的金银珠宝大山是什么场景。地球上那些晒钱炫富的土包子跟大黄一比,简直渣都不是。 看着金银中一些散碎的黑色鳞片,嬴战不由问道:“大黄,你前世该不会整天就睡在这上面吧。” “没错,不在这上面睡,睡的不踏实啊,唉,我现在没了龙身,否则我还真想再躺在上面睡一觉呢。” 嬴战暗暗鄙视了一下这个土财主,然后毫不客气的开始往祖龙金人里搬运,一边搬运一把唾骂龙族这些暴发户们,金钱什么的,就不会找个储物袋什么的装起来么,拿的时候随手一提就是,哪像现在,还得一点点往里面装。 “主人,角落那里是灵石,你要的话也拿去吧。” 听到灵石,原本累得虚脱的嬴战顿时来了精神,唰的跑到那个角落中去。 真说起来,那些兵器盔甲丹药法宝甚至这些金银,对嬴战的作用都不是很大,嬴战最需要的还是灵石,尤其是极品灵石,有了灵石,才能兑换各种东西,灵石对嬴战的作用至关重要。 嬴战看了看堆放在石室中央的金银,再看看随便堆在角落的灵石,古怪的想到,大黄这货,眼里只有金银,根本不把灵石放在心上,真是没见识。不过嬴战又想到了傲邪云,人家妖族似乎真的不怎么看重灵石。 “三百二十万块极品灵石,大黄这身家,还真少啊。” 嬴战算了算,自己从八十多名儒教弟子身上总计缴获了六十多万极品灵石,加上彦正老道贡献的十万枚就是七十万枚,如今,腰包里的极品灵石差不多四百万枚了。 “杀人越货,打家劫舍果然是来钱最快的行当啊。” 将宝库中所有东西搜刮一遍,嬴战一行人回到了祖龙空间中,嬴战直接兑换出一枚五爪金龙的蛋交给大黄,大黄难以置信的接过这枚蛋,激动得浑身跟筛糠似地颤抖着,嬴战给他安排了一个地方重生,大黄二话不说抱着蛋就去了。 随后嬴战又兑换了一本《茅山炼尸术》给夜依若,又给她兑换了几样实用的法宝,当然,嬴战也没有厚此薄彼,又给姬天心兑换了一柄法宝剑和几件法宝防具,这才走向陈芳修炼的地方。因为他心中有一个疑惑,需要去问陈芳,彦明似乎和她有着不浅的渊源,这也是嬴战没有对彦明追杀到底的原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九章:彦明归心 听了嬴战对彦明的描述,陈芳幽幽一叹。 “这件事情,又牵扯到儒教创立之初的事情了……”停顿了一下,陈芳眼底浮现出追忆的神色,“当初,至圣和亚圣都是天之骄子,人间俊彦,修为强横无比,有治国平天下的大智慧和大毅力。我虽然没有他们那样的宏愿,可我修炼的紫霄雷法和他们修炼的浩然正气有许多共通之处,所以我们三人经常在一起探讨修行,自然十分熟稔。大周晚期,门派林立,他二人也创建了儒教,开馆授学,门徒三千,有成者七十二。我常与他们交往,也在儒教中挂了一个职位,见到好苗子的时候也会教授一番,儒教中流传有我的功法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嬴战蹙了蹙眉头,“嫂子,儒教中人将你的本事学去了多少?” 陈芳看了嬴战一眼,她自然知道嬴战在担心什么,于是说道:“我和至圣亚圣都是探索无形的大道,而非末枝的小术,他二人并不知道我的修炼功法。我教授儒教弟子的功法,顶多也就够他们修炼到元婴期顶峰,后面,就没有了。”说到这,陈芳狡黠一笑,“师父教徒弟还都得留一手呢,更何况那些不是我徒弟的儒教弟子了,我怎么可能对他们尽心竭力的教导。要倾囊而授,也得是你那个小娇妻才行啊。” 嬴战长舒一口气,随即又说道:“彦明施展了雷震九州之后。还有多少功力?我能不能击败他?” 陈芳想了想。“雷震九州是我当年传给儒教弟子的一样雷系术法,是给他们拼命用的,杀伤力十分巨大。你说的那个彦明倒是一个奇才,能够将我的功法修炼到这种地步,不过即便元婴十层,施展了这一招之后,也是油尽灯枯,你一根手指都能收拾他。” 我靠! 嬴战忍不住暗骂一声,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咬着彦明往死里整。反而畏手畏脚,不敢追击。现在彦明不知道藏哪去了。 陈芳向远处眺望一下,轻声说道:“你把儒教弟子一网打尽,生恐彦明回到儒教后对你不利是吧?” 嬴战点了点头。他倒不是怕彦明对付自己,而是不愿看到彦明在秦国使坏。 “不如这样,我给你一封信,你将他交给彦明,我保证他不敢再与你为难。” 嬴战疑惑的看着陈芳,忍不住说道:“即便彦明修炼了你的功法,可是他与你没有师徒之情,怎么可能对你言听计从。” 陈芳自信一笑,“如果没有对应的功法,彦明这一辈子都将卡死在元婴十层。不能突破。而且,我的紫霄天雷诀和浩然正气诀虽有共通之处,却不能互融,兼修的话反而会彼此制约。这一点我和至圣亚圣已经证实过的,所以,我们三人都不会修炼对方的功法。也就是说,彦明即便有浩然正气诀的完整功法,如果紫霄天雷诀不能突破,也一样无法晋升。” 嬴战心中一阵了然,“嫂子你的意思是。用功法为饵,诱使彦明投靠?” “如何操作,全看你自己了。”说话间,陈芳已经写下了两句口诀,随后将其交给嬴战。同时说道:“彦明能将紫霄天雷诀修炼到这个地步,也算不易。值得我教授一番。而且他在儒教身居高位,倒是值得培养,至圣亚圣即便知道他是我的手下,也会给我一份面子。这个人,我就送给你了,如何?”…, “呵呵,那,多谢嫂子了。只是不知该怎么样找到彦明的藏身之地?” “把你小娇妻叫来,我传她一个术法,自然可以帮你寻找到彦明的位置。彦明带领的队伍全军覆没,回去后必然受到责罚,他若是能够满载而归,倒是能一笔揭过。所以,他短时间内不会离开此处。说起来,他反而还得有求于你,你对此地了解,能帮他立功,要是弄得鱼死网破,对谁都没好处。” 嬴战想了想,自己和彦明所有的冲突都是彦正老道引起的,彦明和彦正虽然曾经是师兄弟,可是关系早已经淡漠了,彦正死了就是死了,彦明不可能会为了一个死人而和切身利益过不去。彦明如果拒绝和自己合作,那他就一辈子卡死在元婴期十层不得寸进吧。 想到这,嬴战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原本还想着在儒教中扶植一个人,为自己的秦国谋利,却没想到这个人选阴差阳错的落在了彦明身上。彦明如今是元婴十层的修为,陈芳点拨他之后必然能突破元婴期,到时候他在儒教的地位水涨船高,也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好处。毕竟儒教掌控的是天下第一强国大齐,秦国作为天下列国之一,少不得和大齐打交道,彦明的存在,对秦国十分有利。 而且,儒教那些普通弟子杀了就是杀了,墓地探险哪能不折损一些人手的,全军覆没的门派多了去,也不差儒教这一个。可要是彦明这个领头的都死了,那就是在打儒教的脸,无洛明是怎么死的,儒教都会彻查一番,嬴战虽然不怕被查到什么,可是祖龙金人里那八十六个儒教弟子就成了见光死的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将自己暴露出去。 不多时,嬴战、姬天心夜依若三人便离开了被洗劫一空的黑龙宝库,姬天心按照陈芳的教导,凝聚起一团雷电之力,术法变换,那一团雷电之力中构架出一道道玄秘的阵法,随后散发出一道道奇异的引力,不多时,雷电球向一个方向飞去。 “夫君,跟上,这个雷电球会带领我们找到彦明的藏身之地。” 嬴战点了点头,三人御风飞行,跟在雷电球后面追踪而去。不到半刻钟。雷电球就在一处乱石中停下。随后在一个岩石上盘旋不止。 嬴战看了看那个寻常普通,与周围浑然一色没有半点异样的岩石,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轻声说道:“彦明兄,我知道你对幻阵和幻术比较在行,不过,我建议你撤掉阵法,好好谈一谈,如何?” 彦明没有说话,那块岩石依然稳固屹立。 嬴战凑到夜依若圆润的耳珠边低声吩咐一句。夜依若点了点头,随即挥出一道血光,血光中,一只黄毛金甲尸缓缓出现。而在夜依若的驱使下,那只黄毛金甲尸一步一步的靠近岩石。 岩石中依靠术法隐藏起来,一点点恢复实力的彦明顿时浑身大汗。 他原本抱着宁死不出的念头,如果嬴战敢贸然过来,他拼了性命也要拉嬴战垫背。却没想到嬴战根本不上前,而是弄了一只金甲尸出来。彦明全盛期时都被这种金甲尸弄得狼狈不堪,此时一身真元十不存一,再面对金甲尸,根本就没有半点胜算,即便拼了性命。也不过是拉一只僵尸陪葬,这让彦明心中升起一股悲愤之感,这种死法,实在太不值了。…, “彦明兄,你还不准备现身么?” 被嬴战逼到这份上,彦明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除了撤去阵法,他还有其他的选择么? 岩石一阵波动,随后雾气般的烟消云散,彦明那枯败的面色和狼狈的神情出现在嬴战的视线中。 “小子。不要以为你能把我怎么样,就算我真元十不存一,也能拉着你们一个垫背,不信你可以试试。” 到了这个份上,彦明也不会愚蠢的拿儒教这面大旗说事。而是用性命威胁嬴战,不管嬴战相信与否。心中总会迟疑,如此一来就不敢把他逼得太狠。 嬴战笑了笑,“彦明兄,之前的事情,都是一场误会,其实,我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我觉得吧,我们没必要弄得你死我活,你说是不是?” 彦明本以为嬴战会对自己提出种种苛刻的条件,甚至让自己为其做仆人之类的,而彦明心中也在考虑着自己的底线,到底是要命还是要气节。不过紧接着彦明就听到了嬴战那一番话,脸上顿时流露出错愕的神情。 “小……你杀了我儒教一百多弟子,即便我不打算和你为难,也过不去师门那一关,这种大事,一定会受到严密调查甚至拷问。你要是想保守秘密的话,趁早杀了我,如此一来,还能保全了我的声誉。” 嬴战笑着摇了摇头,“彦正那老道士坑蒙拐骗,可是因为引路有功,你就能让他重入门墙,如果有了足够的功劳,你所犯下的过错,是不是也能一笔勾销呢?” 彦明的心扑通一跳…… 是啊,如果能立下大功,那些弟子的死就能一笔勾销了,毕竟立功总是要有人牺牲的嘛。自己有功劳在身,师门也不可能刑讯拷打自己,自己身后的势力维护起来也有理有据。 彦明郑重的打量着嬴战,仿佛要重新对其认识一番似地,许久才说道:“我为你遮掩,要冒下很大的风险,甚至是万劫不复,儒教中对叛徒的惩罚,绝对超乎你的想象。与其求死不能,我还不如一死了之,年轻人,你说呢?” 嬴战没有说话,而是屈指一弹,陈芳写下的那两句法诀缓缓飞到彦明手上,彦明起初还浑不在意,可是越看,两只眼睛就瞪得越大,其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这……这……” “这是《紫霄天雷诀》后面的功法,怎么样,这个收益,足够你去冒险了吧。不与我合作,你横竖是个死,与我合作,你还有一半的生机,而且,你的实力也能再度突破。” 虽然只是两句,可是念动间,彦明就觉得自己十多年纹丝不动的瓶颈有了轻微的悸动,由此,彦明断定,嬴战手中绝对有完整的功法。可是功法只有两句,让彦明心中如同有万千猫儿抓挠,酥痒难耐。 “好!我答应你。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从墓地中获得重宝,为师门立下大功,你必须帮我才行。” 嬴战笑而不语,心中暗道,正不知该如何去收拾竹下靳那小子呢,彦明就迫不及待的送上门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章:散修 嬴战和儒教弟子周旋的时候,一个又一个门派的队伍进入到了埋骨之地所在的岛屿上。虽然岛屿有重重屏障和险境遮掩,又时刻在变动位置,可这些修炼门派中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卜算寻觅的手段,与嬴战所差也就是三两日的功夫罢了。 穿行在岛屿山石胡泽中的嬴战看到天地间不时掠过的一个个队伍,不由得看向彦明,彦明也没好气的看向嬴战。要不是双方争执,早已经在第一时间进入埋骨之地寻宝了,却没想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白白便宜了这些门派。 不过既然已经选择与嬴战合作,彦明也只好咽下那口气,而是低声说道:“嬴战,你必须帮我立下一桩大功,至少是足以抵免我全军覆没之罪的大功,否则,我回去之后也难逃责罚。” 嬴战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还指望你在儒教身居高位,为我秦国遮风挡雨呢,你爬得越高,我获得的益处就越大。不过在此期间,你得听我的,如何?” 彦明自然不会有异议,休息一会儿,略微恢复了些,四人便向埋骨之地飞去。 只要到了岛上,埋骨之地的位置就清晰可辨了,因为那里有着一道尖塔状的血光,拔地而起,直入云霄,滚滚的血光不断盘旋涌动,仿佛通天塔般。而在血光形成的塔身周围,则缭绕着密密麻麻的阴气和戾气,以及身影模糊的冤魂厉魄。 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这里。所以,根本不会迷失方向。而唯一困难的就是如何安全到达,岛屿上遍地的水坑河泽步步杀机,一路上,嬴战不止一次看到有修炼者被水中的精怪拖入水底。 而嬴战有着大黄给的地形图,岛屿上的地形千年来没有太多的变化,嬴战沿着大黄勾出的安全路线一路上四平八稳的来到了埋骨之地。 嬴战本以为自己和儒教耽搁了那么长时间,埋骨之地的宝物连渣滓都不剩了呢,却没想到,这里虽然簇拥着大大小小十几个宗派还有无数散修。可是他们都眉头紧皱的望着血塔的方向,没有一个人敢前去探索。 而那些修炼者们看到嬴战,都小声嘀咕起来,或是纳闷嬴战一行人如此低微的实力。怎么可能安全到达埋骨之地,或是幸灾乐祸嬴战一行人修为浅薄,即便进入埋骨之地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好处。 嬴战四人还没站稳脚跟,就有一大群修炼者簇了过来,当先一个马脸瘦高个笑着说道:“兄弟,我是韩国的散修卢兆超,我们一共有三十五人,有两个元婴期的修为,看兄弟你初来乍到,不如加入我们。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寻宝,一起得好处。” 卢兆超话音刚落,又有几个人同时开口,他们都是一些散修组成的小圈子。这些散修都是不依赖门派的独行侠,或者是心性高傲不屑于群居和约束,或者是资质能力品性等原因进入不了宗派。不过,遇到埋骨之地这种大型宝藏开启的时候,他们也会呼朋引伴抱成团伙以壮大自身力量,否则与那些宗派弟子冲突起来,吃亏的绝对是他们。 只不过和宗派比起来。这些散修们的修为普遍低下,而且参差不齐,属于绝对的弱势群体。想想人家儒教,带队的彦明是元婴十层,手下还有五个元婴期弟子。剩下的清一色金丹期。而这些散修,虽然人数众多。可是元婴期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甚至有几个小团伙的头领都还是金丹期的修为,眼前这个卢兆超隐隐然是众多散修的老大哥,可他也不过是元婴六层罢了。…, 嬴战的队伍只有四个人,这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宗派,所以,大家都认定了他的散修身份,于是一个个散修团伙的头头就过来拉嬴战入伙。当然,在说话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的目光都在彦明身上打转,很显然,彦明元婴期十层的修为让他们十分看重,毕竟元婴期之上的都是那些常年闭死关以求突破仙人之境的老不死、老怪物,这种人很少出来走动,此次来寻宝的,大都是金丹期,元婴期只是一少部分,彦明元婴十层的修为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如果得到彦明的加入,这个团伙立刻就能跃升为散修中最强大的势力。 “抱歉,我有自己的朋友和伙伴,对不住,我要去寻找我的朋友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虽然怀着目的,可毕竟是客客气气,有说有笑的邀请,所以,嬴战也没有板着臭脸去拒绝,轻轻点明自己的身份,让对方明白就行了。只是嬴战忘记了,这世上有那么一些欠揍的家伙。 “我草,拽什么拽,我大哥让你入伙是看得起你,就你这垃圾水平还挑三拣四,别怪大爷没提醒你,跑单帮死的是最快的,别弄得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嬴战的脸色立刻变得冰冷起来,顺着声音看过去,却是刚才那个韩国散修卢兆超身后的人。而看到嬴战的目光,卢兆超故作不悦的训斥了一下自己的小弟,然后一脸歉意的转向嬴战说道:“这位朋友,我兄弟说话不好听,不过确实是那个理,如果没个势力保护,在这真的寸步难行,咱们寻宝总会跟人起冲突,你要是有个势力,大家都帮你出头,你要是没个势力,即便得到了好东西,只怕,也保不住啊!” 嬴战早已经不是刚出江湖的毛头小子,哪里看不出这卢兆超二人在那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而且卢兆超的话表面上是好意劝告,暗地里分明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如果自己今天不加入一个势力,只怕他们这些散修团伙会第一个灭了自己。毕竟对这些散修来说。除了自己人就全是敌人。剪除掉一个非友即敌的人,自己未来的收益就能多上那么一些。 卢兆超的话好像说出了所有散修团伙的心声,一时间,那些散修们都直盯盯的看着嬴战,一些人更是直截了当的招出了法宝,嬴战的回答若是不合他们心意,只怕就要血溅当场。 嬴战眼角余光在周围那一伙伙的宗派势力中找来找去,只是这些宗派既没有举牌子,也没有在脸上刻字,嬴战甚少与其他门派打交道。哪里能从服饰上看出这些人的归属,别的不说,嬴战就连长清宫的队伍都没找到,或许是没认出来。或许还在路上没有赶到。 “朋友,我们这么多散修诚挚邀请你,你总得给个话吧。”卢兆超不阴不阳的说道:“不管你加入哪个散修团伙,都是我们的一员,我们都会保障你的利益,你不会是不相信我们的实力吧?” 嬴战根本没想到自己会遇着这么草蛋的事情,早知如此,自己绝对不会往人扎堆的地方去。不过被这些散修欺负到头上了,嬴战也没有退缩的道理,只是对方七八个团伙。每一个团伙都有几十人,总计三百多人。真要冲突起来,自己这边即便有彦明也有点吃力,更何况彦明现在实力还没恢复。 “嘿嘿嘿,小妞,看你们男人那怂样,不如踹了他,跟大爷混吧,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到时候咱们双修齐飞。共得大道。”…, 又是卢兆超后面那个家伙,很显然,他看到嬴战不愿就范,就出言挑拨事端。而且,他一针见血的点出了嬴战身后的姬天心和夜依若。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无论走到哪都是各种争端的起源。要不然,怎么会有“祸水”一词。 此言一出,众多散修们眼中都放出垂涎之色,此时,即便嬴战愿意加入一个散修团伙,恐怕他们也会大打出手。不为其他,只因为姬天心和夜依若实在太漂亮了。如果嬴战实力低微,只怕加入这些散修团伙,也会受到种种欺凌。 “嘭!” 嬴战一拳打出,天子龙拳第五式五方俱灭含怒而发,威猛的气势瞬间笼罩了身前的几十个散修,眨眼间,五方帝王的虚影便凭空出现,五道拳劲入肉的声音同时发出,卢兆超身后那个一而再再而三挑衅的家伙猝不及防,被嬴战一拳打得鲜血狂喷,内脏都成块成块的吐了出来,即便他是金丹期修炼者,生命力强横,可是挨了这一下,十几年内药不离口是肯定的,今后修为也别想再有寸进,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震惊! 嬴战仅仅四个人,散修一方却有三百多人近乎四百人,双方的人数是一比一百,可是就这种悬殊的情况下,嬴战依旧悍然出手,而且一招将他们的人打得半死。 是实力逆天,还是智商逆天?这小子不会是天生脑残吧,找死也不是这样找的吧,卢兆超可不是什么善茬子,这小子有难了——所有散修一致的这样想着。 “小子,你找死!” 卢兆超双目血红的看着嬴战,低吼一声,元婴六层的真元猛然喷涌出来,一股惊天的气势如同海浪般向嬴战袭去。 挨打那人是卢兆超的心腹、脸面,许多卢兆超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和言语,都是那家伙代做代说,嬴战打他,就和打卢兆超没区别,如果卢兆超不把嬴战收拾掉,以后就没法在散修里面混了。 嬴战一招灭掉那个调息自己女人的家伙,身形飞速的后退。他还没有傻到以为自己可以和元婴六层硬碰的程度。而在嬴战退后的一刹那,彦明不得不苦笑一声冲上去,浩然正气勃发出来,柔而不弱的挡住了卢兆超的攻击。 彦明虽然是元婴十层,可毕竟元气大损,真要打起来,估计应付一个卢兆超都够呛,更何况散修中的其他人。不过,彦明根本不用和这些散修硬碰。他只需要亮出自己的功法就行。浩然正气,这可是儒教的招牌,在修炼界混的,没有人不知道。 “是浩然正气!” “啊,他们竟然是儒教中人。” “我就说嘛,散修里怎么会有元婴十层的高手。卢兆超那傻帽。非要逼迫人家就范。” 看到彦明亮出身份,那些不和卢兆超一条心的散修们纷纷退后一步,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旁观态度。虽然同样是散修,可是他们也一样看不惯卢兆超的为人,甚至有许多都是受过卢兆超的威胁,卢兆超如果能稳压嬴战,他们不介意出手捞点好处,可是卢兆超踢到铁板,他们绝对不介意落井下石推一把。 此时的卢兆超浑身真元一触即发,惊天的杀招都已经酝酿完毕。可是,看到眼前这纯正的紫色真元,感受到那种浩然博大的光明气息,卢兆超浑身如同石化了般。一点都动弹不得。…, 坑爹啊! 这是卢兆超心中唯一的想法。他忍不住在心中破口大骂,你小子早说你是儒教的,我他妈当孙子把你送进去都行,哪里敢对你刁难。可你们儒教到哪都是成群结队,拉风无比,今天怎么只搞了四个人。我草,你们不是摆明了坑爹的么。 虽然很想一个大招打出去,把彦明灭掉,可是卢兆超心中清楚,一旦这么干。天之再大也不会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依照儒教的脾气,所有和自己有关系的亲人、朋友甚至通道都会遭到无妄之灾,这,绝对不是卢兆超愿意看到的,也不愿承受的。 “这位……前辈,小的不知道您是儒教中人,多有冒犯,还请您,原谅……原谅……” 彦明却一句话也不说。身子向旁边一侧,露出了后面的嬴战,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让众人心中都明白到一点,彦明元婴十层的身份,竟然只是一个打下手的。 嬴战似笑非笑的看着卢兆超。“我都给你说了,我有自己的朋友和伙伴。你非得逼我加入你们。怎么?你是觉得你们散修很牛,儒教都得靠边站了么?”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们散修不值一提,哪里能跟儒教相比。” 卢兆超这话一出,旁边所有散修都忍不住暗骂起来。我们散修虽然弱,但是你也不用这样跌份吧。就连那些跟着卢兆超混的散修也忍不住想到,这样的老大,真的能保护我们的利益么? “刚才,你兄弟好像说要把我的女人抢去,他这话是不是你的意思?” “绝对不是,那都是他自己的意思,我跟他也不是兄弟,我们就是一块喝过几次酒。” 好吧,卢兆超,你的威信扫地也就算了,这回,你的人品也掉进粪池里了。 “呵呵呵,我相信卢老大是一个有作为的首领,不可能驭下不严,不过手下做错事,总该惩罚一下是不是?卢老大如果给我一个交代,这件事就此揭过,如何?” 卢兆超看了看嬴战,又看了看一旁默不作声的彦明,最后咬了咬牙,在众多散修各种异样的目光中一点点转过身去…… 兄弟,对不住了,今天只能委屈委屈你了。 卢兆超一把提起那个倒霉蛋,噼里啪啦的甩起耳光,那个出言不逊的家伙本就被嬴战打得半死,此时又被卢兆超一顿打耳刮子。虽然卢兆超下手很有分寸,没有造成是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是架不住这种羞辱啊。 如果卢兆超硬气一点,留点脸面,做小弟的虽然心里十分仇恨,也会和老大一条心,忍辱负重,可是卢兆超这个没骨气的家伙,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卢兆超可以没脸没皮,可是他的小弟受不了啊,那个正在挨耳光的家伙没被嬴战打死,却被卢兆超活生生气死,临死前,还一口唾沫吐在了卢兆超脸上。 死不瞑目啊,死不瞑目! 看到自己那没了气息的兄弟,卢兆超一副奴才脸的转过身看向嬴战,似乎在问,这个交代您满意不? 看到那家伙的死不瞑目的样子,嬴战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点,再看到卢兆超那欠揍的脸,嬴战心中泛起深深的厌恶,于是随口问道:“你刚才说你是哪个国家的散修?” 卢兆超心中一凛,该不会是要找自己报复吧。不过这时候卢兆超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小的,是韩国的散修。”…, “韩国啊?怪不得!也只有韩国才能出你这样的极品。” 嬴战摇了摇头,虽然这个韩国指的不是棒子,不过嬴战心中还是一阵释然,倒也懒得跟他计较了。可是卢兆超眼底流露出深刻的恨意,嬴战害他这样丢人,他绝对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这里的冲突早就引起了各个修炼门派的注意,立刻,有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一脸谦卑的走到嬴战身边,向彦明拱手施礼道:“彦明兄,没想到这次儒教派您前来了,彦明兄怎么不给小弟打个招呼,小弟给您开山寻路,以表敬意啊。” 众多散修看到这个白胡子老头,心中都暗自吃惊,这老头好歹也是一个中等门派的掌门,怎么现在变得跟孙子似地。 只不过紧接着,又有好几个门派的掌门、长老、领队之类的人物过来向彦明招呼,无一例外,一个个都十分客气恭敬。不一会儿,嬴战和彦明就被一大群修炼门派的领头人围聚起来,那些散修们脸上的神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看到那些平日里都不拿正眼看自己的大人物在彦明等人面前孙子似地模样,卢兆超心中的愤恨和怒火奇异的消失了,报仇的心思也不知道飞哪去了。原本弓着的腰杆也一点点直了起来,甚至有些趾高气昂的模样。有这些掌门、长老、领队作比较,卢兆超觉得自己刚才做的那些事情也没什么丢人的了。(未完待续。。) s 第二百四十一章:血土血海 嬴战看了一眼卢兆超之外的那些散修小头头们,将他们的相貌和资料回忆一遍,心中暗道,还没发现这天下间除了各个修炼大派,还有散修这个群体。这些跑单帮的散修可谓是一盘散沙,个体实力也不怎么出众,面对修炼大派的时候绝对是弱势群体,可是他们终究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他们有着自己的圈子和人脉,某些时候,他们的用处反倒比修炼门派更大。 嬴战暗自决定,可以尝试着收服这些人。 而后,嬴战就在一旁看着彦明和一个个门派头领们寒暄,那些散修们自觉没趣,一个个都无声息的散了。嬴战虽然很想和他们攀谈一番,可此时显然不是离开的时候。 而听着一个个门派头头说话,嬴战也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原来是大齐国周围的众多仆从国的修炼门派。这些门派的国家是大齐国的属国,这些门派自然就是儒教的小弟,他们见到彦明的时候,自然客客气气的。 嬴战看了一彦明,倒是没想到这家伙有如此高的知名度。 不过紧接着,就触及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那些头头们都在旁敲侧击嬴战的身份。刚才嬴战和那些散修的冲突他们是看到了的,只是不巧,他们赶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解决了,否则,这些头头们不介意让门下弟子联合起来绞杀一众散修。毕竟散修的存在,就是分薄了他们的利益。同时。这些头头也在疑惑,彦明这次带的人怎么就三个。 彦明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神色,不过这些头头们的询问倒是令他想到一个妙计,于是做出一副沉痛的神色。低声说道:“本派队伍十分不幸,遭遇到如潮的僵尸群围攻,本派弟子与尸群激斗半日,最后……最后……” 剩下的话,即便彦明不说,大家也心知肚明,于是连忙虚伪的劝慰,只是这其中到底有几分真情实意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只怕他们心中都笑死了。原本以为儒教人多势众,会分走一大半利益,却没想到老天开眼啊,让儒教弟子全军覆没。哈哈哈,妙哉妙哉,这下我们能得到多少好处就各凭本事了。 “我与几个黄毛金甲尸搏斗,最后耗尽所有力气逃离,侥幸被这位嬴战道友救住。否则,我也险些葬身啊。至于我率领的弟子,也不知能存活多少。” 彦明话音刚落,一众头领们都眼皮直跳。我滴个乖乖。黄毛金甲尸,这可是墓地里迄今为止出现过的最强大的鬼物了。身躯强横无比,力气又大得离谱。虽然没见过他们使用法术,可是光凭一双爪子就堪称无敌了,也不知道彦明这家伙遇到了几只金甲尸。唔……彦明的确是真元耗尽的样子,看样子所言不虚啊,我们的运气还真好,一直都没遇到。 反正墓地里的僵尸群多了去,大家都亲眼目睹过他们的实力,是以,彦明的话语并没有遭到质疑,这些修炼门派的头头表面上对彦明客气,可是背地里一定会把儒教队伍全军覆没的事情宣扬出去,最后天下皆知。如此一来,儒教颜面大损,可这种事情只能说彦明运气不佳,而不是故意要把弟子往死里带,相应受到的惩罚也就会轻一些。 又唏嘘了一会儿,嬴战客气的问道:“诸位前辈,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抵达此地多时,怎么都在外面徘徊,不进入其中呢,莫非有什么变故?”…, 听到嬴战的询问,其中一个老者连忙说道:“这位小兄弟,你是彦明兄的朋友,万万不可以前辈相称。”谦虚几句,这老者说道:“那埋骨之处虽然近在咫尺,可是周围有方圆数十里的血土,血土内部是血海,你看……” 顺着老者的指向看过去,果然,再往前,黄褐色的地面渐渐变成黑紫色,然后一点点变得红润,最后竟然成了血红色的土壤,而再往里面,血红色土壤就成了血红色的波涛,一汪血池般的水域波涛翻滚。 嬴战嗅了嗅,空气中却没有半点血腥味。而那老者似乎看出了嬴战的心思,于是说道:“小兄弟,只要进入血土的范围,就能闻到那浓郁的血腥味了,我们几个人暗自估摸了一下,这血土和血海估计都是血液造就的,唉,不知道屠戮多少生灵才能现出这种景观啊,又不知道是哪个上古大能的手笔。” 嬴战心中暗道,这是那三个大周朝将军的埋骨之地,他们三人都是天仙修为,有这种景观也不足为奇。不过,眼前这种改天换地的手段,似乎远超了天仙之能啊。 “呵呵,这位老哥,难道没人进去探索么?大家就这样干站着?” 那老头摇了摇头,“刚开始有几个散修傻乎乎的飞进去,可是一进入血土范围就噗通掉了下来,这里没似乎不能飞行。而且,当他们掉到地上之后,浑身的血液都受到莫名的牵引,破体而出,投入到血土中,你看,他们的尸骨还在那呢,都是金丹期啊,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 嬴战顺着老头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在血土中有几个死状奇怪的尸体,浑身干瘪,和干尸无异。 “是啊是啊,邪门的很,那里面的血海还不知道有什么古怪呢。所以大家都在观望着,准备看几天,如果还找不到法子,就只能联络师门,继续加派人手了。” “从这出去再进来,不知道得多久了,这一路上困难重重,连彦明老哥都……呃,彦明老哥,我不是有心的啊,您别介意,您看我这臭嘴,该打,该打……” 听到那人的话,众人心中都有些沉甸甸的,入得宝山。却不得其门,这种郁闷劲就别提了。可要是从师门派人手,一来一回就得许多功夫,而且这个埋骨之地时刻变动。能不能找到还很难说呢。再说,一路上各种鬼物出没,儒教的队伍都全军覆没,万一自己的师门也点背,那可就万劫不复了。而有些掌门都亲自出动的门派,所有的精英都在这了,即便回到门派也调不来人了。 嬴战看着那些尸体,没有说些什么。而是问道:“诸位大哥,不知道长清宫的队伍到了么?秦国灵言宗的队伍有消息么?” 这些头头们互相看了看,最后一人说道:“小兄弟,我们也是刚到没多久。而且,到达这里的人并非全都集结在此处,血土的范围如此宽广,四周还有许多集结之地,小兄弟不如四处走走看看。” 一旁的彦明也点了点头。“嬴战,我们去走走看吧,或许我带领的弟子自行找来了呢。对了,诸位朋友。如果看到我儒教弟子,请给他们说一声。让他们来寻找我。” 虽然明知道自己儒教弟子一个不剩,可是彦明还得做出一副生死不明的样子。而众多老道也都齐声应承下来。不过他们心中都想着,你彦明元婴十层都九死一生,那些弟子绝对十死无生了,是不可能等得到的。…, 远离众人之后,彦明目光疑虑的看着那鲜红如血染的血土,低声向嬴战问道:“你对这里地形熟悉,可知道这些血土和血海有什么门道么?” 嬴战心中暗道,我知道是不假,可我知道的是此地作为黑龙巢穴时候的地形,这些血土血海还有那什么埋骨之地的,都是之后大周军搞出来的,我哪里知道。 “彦明啊,我也不瞒你,我所知道的仅仅是此地的地形地貌和各处险地的分部,这个血土和血海以及埋骨之地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我相信,这处地方开启,必然是让我们进去获得好处的,少等几日,这里必然会有变化。而且,那个叫悟道的小胖子你记得不?他可是我们此次寻宝的关键人物。” 彦明不由记起了自己师弟的那个徒弟,自己师弟修为仅仅是元婴一层,可是他竟然安然无恙的穿过了重重险地,比自己还早到达这个岛上。而他依靠的就是那个名叫悟道的小胖子,那小家伙似乎对此地有着天生的感应。 “你没把他弄死?”彦明纳闷的看着嬴战,他不相信嬴战会留活口。 嬴战笑了笑,“自然没有。” 招了招手,悟道小胖子凭空出现。嬴战并没有把他放在祖龙金人中,而是封闭所有气息和生机,塞进了储物袋中,倒也不用避讳一旁的彦明。彦明看到小胖子,立刻拂过去一股浩然正气,嬴战所下的种种禁制悉数解开,小胖子转醒。不过看到嬴战,小胖子尖叫一声,随后一溜烟跑到彦明身后,抓着彦明的胳膊瑟瑟发抖。 嬴战倒不怕彦明会跟自己翻脸,现在双方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且彦明未来的修为晋升还指望陈芳的功法呢,他没理由翻脸。以彦明的才智,自然不会做这种对谁都没好处的事情。 彦明废了许多口舌,把小胖子忽悠住,让他相信嬴战是朋友而非敌人。至于彦正老道,彦明就说他已经死在了僵尸口中,为此还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随后,嬴战向小胖子问道:“你现在体会一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刚进入此地的时候,小胖子都能感应到埋骨之处,此时到了埋骨之处边上,小胖子的感觉应该更加清晰才对。 果不其然,小胖子静下心来感应一下,指着那个贯通天地的血色尖塔说道:“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他想让我过去。” 过去? 嬴战看了看远处那赤红如血的土壤,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几具干尸的死状。虽然小胖子是有缘人,可嬴战并不敢让他踩到血土上试验一下,要是小胖子挂掉,自己可就亏大发了。 “等等吧,我们进不去,其他人也进不去。大家一起等就是。” 于是,一行五人继续沿着血土范围寻找,一路上又遇到零零落落的散修和修炼门派,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嬴战对这些人敬而远之。眼下秘宝即将开启,不是收拢势力的时候。 不多时,嬴战就找到了秦国灵言宗的队伍,灵言宗并入秦国后才开始扩张势力。此时不过两年光景,门派中的弟子依旧不多,拿得出手的更少,眼下埋骨之地宝藏开启,只是派遣势、术、法三兄弟带着十几个弟子前来看看,也不知道是对此地漠不关心还是怎的。 势术法三人看到嬴战,都喜不自胜,随后就惊讶无比的看着嬴战。…, “亲王殿下。您竟然已经是金丹七层了,不可思议啊,两年前,您貌似还在炼气期的吧。” 听到这话。一旁的彦明浑身一震,两年就从炼气期晋升到金丹七层,这简直是妖孽啊。不过彦明也知道,嬴战能让自己吃个大亏,身上必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他能够拿出本派紫霄天雷诀的功法,彦明知道门派中传下紫霄天雷诀的是一位天仙。彦明也体会到嬴战道侣姬天心身上的真元和自己同出一脉,所以,彦明隐约猜测嬴战身后有一位天仙。这也是他不敢对嬴战翻脸的原因之一。 有一位天仙在背后指点,他用两年就从炼气修炼到金丹。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而嬴战也打量着势、术、法三兄弟,他们身上的气势都变得内敛。隐隐间却又有磅礴之势,眉心印堂穴隐隐间流露着黑白光芒。黑白两色,这是灵言宗功法的特征,而真元修炼到印堂穴,这是结出元婴的征兆,很明显,他们都是元婴期的实力。 “两年不见,三位都已经是元婴期了。我不过是金丹七层,比起三位,倒是差远了。” 说话间,嬴战又向三人介绍起彦明的身份,至于彦明为什么孤身一人倒是没提。 虽然彦明是儒教中人,可势术法属于秦国,并非大齐国的势力范围,所以只是客气了一下,并没有像那些大齐国周边门派一般孙子一样的低三下四。 看到三人,嬴战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离开秦国很久了,也不知道秦国如今怎么样了。 势说道:“匈奴一役,我秦国兼并义渠国、沙洲、匈奴南部河套地区,版图扩张三倍有余。义渠国和沙洲贫瘠,但是河套地区水草丰美,君上已经迁徙军民,修筑营塞,滋养人丁。” 术是嬴征的贴身幕僚,与嬴征整日在一起,倒是更了解一些,说的也是私密的事情,“君上已于国中择一才貌端庄的女子,只是亲王殿下一直未回国,所以婚期迟迟未定。此间事了,亲王殿下还是回国一趟吧。” 嬴战点了点头,“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热闹热闹。”说话间,嬴战看了看姬天心,看得她面色羞红的低下头。 等两位师兄说完,法这才拱手说道:“亲王殿下提出的科举已经在秦国尝试颁行,原本的门客制度已经被科举取代,只是此事朝野间反响不一,想要在全国推行估计还得一段时间。” “呵呵,国事有劳三位了!嬴战在此谢过。” “为君分忧,亲王无需言谢。” 听到这句话,嬴战也知道,他们三人终究只是认定自己大哥,并非对自己,是以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三位,不知你们有没有看到长清宫的队伍?” 听到嬴战的话语,势指了一个方向,说道:“我们过来的时候长清宫就在那里,那地方原本有十几个门派和众多散修汇聚,只是不知为何,长清宫内部火并了一场,其他人为了免受殃及,这才散了开来。亲王殿下若是没有要紧事,还是不要过去为好。” 长清宫内部火并一场? 听到这个消息,嬴战立刻觉得这件事情和游啸风、方智有关,竹下靳只怕也在其中。该死的,一直都没注意竹下靳这小子,没想到让他先回到了长清宫的队伍。竹下家族虽然倒台,可是竹下靳在长清宫还有一些铁杆死党,如果他策动这些人与游啸风他们为难,倒也不是不可能。…, 嬴战看出势术法三人不愿趟长清宫的浑水,也没有说什么,于是与灵言宗的队伍作别,随后向着长清宫的方向飞去。此时还没进入到血土的范围,倒是可以飞行。不过嬴战尽量保持远离血土,免得成为倒霉鬼。 而看着嬴战五人远去的背影,术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低声说道:“师兄,若秦国仅有嬴征,不出百年,嬴氏家族也就是我们灵言宗凡间势力的代言人。可是秦国还有嬴战,这个嬴战实力说不上高强,可每次见到他,都有飞一般的进步,不可小觑。而且,他与长清宫关系匪浅,现在又搭上了儒教,如果我们想控制秦国,嬴战绝对是绊脚石。” 法摇了摇头,“师兄,我们进入秦国的目的就是发展世俗中的势力,为我们师门招录弟子,收集资源,倒也不必非得把嬴氏家族当傀儡控制。师父的意思很明确,只要这个世俗国家能为我所用即可,如果我们强硬控制秦国,反而会招来反弹。” 术摇了摇头,“傀儡,总是会更放心一些。” 势抬起手掌制止了二人的争执,说道:“秦国从雍州一州之地,历经两年拥有如今的版图,这其中,我们出力甚微,更多的功劳还是要落在嬴战身上。秦国强大,对我们灵言宗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于秦国是嬴氏家族主导,还是我们灵言宗主导,都无关紧要。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强大的秦国。”势别有深意的看了看术,说道:“二师弟,我希望你不要本末倒置。” 术连忙勾了勾头,低声应道:“师兄放心,术心中明白该怎么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二章:太清峰 血土边一片开阔的空地上,百余名长清宫弟子泾渭分明的形成三个阵营,周围地面上布满了沟沟壑壑,许多地方甚至是深深的凹坑,地面上的痕迹还很新,显然是刚形成不久,通过势术法三人的话,嬴战一看便知道,长清宫的确经历了一场火并。 嬴战扫了一眼,立刻就看到了游啸风和方智,这两人衣物上有许多破损之处,隐隐还粘着血液尘土,光洁的衣衫显现出了黑红的颜色,不过这两人身上的气势越发凌厉和凝滞,显然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他们经历了诸多事情,实力在磨砺中又有新的突破。 方智游啸风二人在一个小阵营,与他们遥遥相对的则是竹下靳和泰虎。竹下靳果然如嬴战猜想的那样回到了长清宫,而且很快就与他的老班底接触。这个泰虎嬴战并不陌生,当初自己在黑龙山时就是被他狙杀,还累得陈芳殒命。只是回到长清宫之后,泰虎一直闭关修炼,加上竹下靳的多方照应,一直都找不到他的踪迹,嬴战想报复都没有办法。 原本,嬴战听说泰虎要参与掌门真传弟子的竞争,想要等到那时候了解他,却没想到泰虎出现在了这里,如此一来,倒是不用费那么多手脚了。 而让嬴战不解的是,除了游啸风和竹下靳两个团伙,还有第三方势力。游啸风和竹下靳二人的团伙都是十几人,而第三方势力却占到了六十多人。只不过这第三方势力摆出一副壁上观的礀态。并不打算参与其中。 嬴战的出现立刻就引起三方人的注意,游啸风兴奋的迎了上来。分离多日,游啸风还以为嬴战遭遇不测,此时见到嬴战,他心中自然是欢喜异常。而竹下靳看到嬴战,则是深深的皱起眉头。每次见到嬴战,他心中都十分的不舒服,好像要有什么祸事临身一样,即便此时已经是元婴四层,又有《血魂大`法》。竹下靳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竹下靳为了当国君,脱离长清宫回到竹下家族,却没想到国君成了泡影,大晋国也一分为三。竹下家族紧接着覆灭,竹下靳成了孤家寡人。以前长清宫那些舀竹下家族好处的人再见到竹下靳时都换了一副嘴脸,让竹下靳处处碰壁,不过好在,泰虎对竹下靳的忠诚始终未变,见到竹下靳时依然以其马首是瞻。 游啸风见到竹下靳的时候,新仇旧恨一股脑涌了上来,他一直埋头苦修,自虐般的提升,为的。就是有一日能亲手斩掉竹下靳,报仇雪恨。以前竹下靳有家族庇护,游啸风不敢轻易动他,现在竹下家族烟消云散,游啸风怎么会放过竹下靳。两人一见面,立刻就打了起来。 竹下靳的《血魂大`法》的确强大,可游啸风的《四象升灵诀》也不是凡物,竹下靳实力不俗,游啸风也奇迹般的一路晋升,两人修为大差不差。所以打得旗鼓相当。泰虎原本就防备着游啸风,此时见到他出手,自然不会干看着,也加入了战团,方智和游啸风一路行来。也算有了交情,看到游啸风势单力孤。怎么可能袖手旁观,于是也加入进去。 方智交游广阔,长清宫中朋友众多,这些人见到方智支持游啸风,也都二话不说干了起来。也有那些以前看不惯竹下靳的,也都加入到了游啸风一方。而那些以前投靠竹下靳的,都是泰虎统一接触的,算是泰虎的小弟,如今竹下靳势力不如往日,可是泰虎的地位却蒸蒸日上,此时泰虎都参战了,他们怎么能无动于衷。…, 如此一来,埋骨之地宝藏还没摸到,长清宫就已经狠狠的火并一场,参与者将近四十人。要不是有第三方势力极力弹压,恐怕战斗还会进一步升级。不过好在第三方势力中有一个高手,控制住了双方的战火,这才没造成人员伤亡。 看了看壁上观的那方势力,游啸风低声说道:“我们长清宫有上清峰、玉清峰和太清峰。其中上清峰专门培养弟子,人数最多,玉清峰专门炼丹,一向不参与斗争,而太清峰就主管门派征战,是长清宫的武力所在。我和方智、竹下靳、泰虎都是上清峰出身,而那些人,都是太清峰的,领头的那人俗名张无敌,是元婴期九层。如果能拉拢到他们,这次定然能把竹下靳、泰虎二人留在此地。” 听到游啸风讲述起火并的事情,嬴战不由得看向第三方那六十多人。太清峰的名字嬴战是知道的,当初嬴战就把追风四人放到太清峰去历练,而且太清峰曾经有一个女弟子跑到嬴战的住处,拉拢他加入太清峰。只是当时嬴战志在上清峰,没有答应。 而嬴战看过去的时候,太清峰众人竟然走了过来。 对于太清峰弟子来说,征战厮杀都是家常便饭,四十多人打群架不过是过家家罢了,所以他们既不参与也不制止,只是在局势失控的时候控制一下局面罢了,更多的时候,他们都是按兵不动,可是双方都知道,一旦他们有所行动,那就是宣告结局的一刻。 看到张无敌带领众多太清峰弟子向嬴战行去,竹下靳和泰虎对视一眼,都会心一笑,他们想来,定是太清峰想要制裁游啸风一方了,于是也带着人过去看热闹。 张无敌名气气得十分俗气,但是不容否认,这个名字十分有气势,而张无敌本人也像他的名字那样,一路有我无敌的晋升。出身太清峰,经历最多的就是各种厮杀和战斗,而张无敌所参与的大大小小数百场战斗,全都是尽数歼灭,无一活口。张无敌出手,凡是与长清宫作对的势力和个人,都只有死路一条,久而久之,张无敌也就成为了太清峰弟子中的第一战将,招牌一样的人物。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张无敌,嬴战心中暗自纳闷,仔细想了一下,自己从来没有和太清峰有所接触,既没有交好他们,也没有得罪他们,张无敌看过来的眼神怎么那么怪异呢? “你就是上清峰的嬴战?” 张无敌面带笑意的向嬴战问道,面如春风,话似暖玉,张无敌怎么看都是一个谦和有礼的读书人,哪有半点赳赳武夫的气质。 “嬴战见过张无敌师兄。” 嬴战也不知道张无敌是什么辈分,不过长清宫私下里并不怎么注重辈分,尤其是不同的山头,更没法计较,一般都是以师兄弟称呼。 张无敌示意嬴战不用多礼,随后说道:“追风、屠林、逐日、傍山四人是你送入我太清峰的,只是他们四人没在太清峰呆多久就随你外出,至今已有年余。嬴战,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太清峰一个交代呢?” 呃…… 嬴战愣了愣,随即才想到,追风四人先是在雍州剿匪,然后进入行伍,再被自己带入义渠国,最后卧底似地潜伏在了符离东手下,这么长时间过去,竟然一次师门都没回过,更过分的是,自己竟然也没有帮他们报备一下。…, 不过嬴战又很奇怪,追风四人不过是最底层的弟子,进入太清峰的时候不过是炼气期,这种小蚂蚁似地人物,怎么会劳得张无敌关注呢?难道有隐情?不由自主的,嬴战就看向了一旁的竹下靳。 “张无敌师兄放心,追风他们虽然久久未归,可是修为一点都没落下,我下次见到他们,定然嘱咐其回归师门,到时候张无敌师兄可以校验他们的修为。”说到这,嬴战不由纳闷的问道:“不知张无敌师兄是否有事情要交代。” 出奇的,张无敌摆了摆手,“当初若溪师妹指名让我教导追风他们四人,却没想到这四人外出年余不归,特意来问问罢了,没有别的事情。” 嬴战愣了,原来张无敌不是找我麻烦的。 竹下靳也愣了,张无敌竟然和嬴战有交情。 不过说到交情,嬴战又纳闷了,这个若溪师妹是谁?没印象啊。 “张无敌师兄,你说的那个若溪师妹是?我好像不记得有这个人啊。” 听到嬴战这句话,张无敌脸色猛的一变,似乎有点难看。而一旁的竹下靳却暗暗一笑。 “张无敌师兄,看样子你和嬴战之间有什么误会啊,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一起说出来参照参照,别被某些小人在中间愚弄了啊。” 竹下靳本来还以为嬴战和太清峰有交情,可是看嬴战那疑惑的样子,似乎其中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嬴战似乎在这件事情上糊弄过张无敌。唔,以张无敌的傲气,若是知道有人糊弄他,必定会杀人泄愤,那时候,嬴战在劫难逃。 听到竹下靳不阴不阳的话语,嬴战不由暗自后悔。虽然不知道这个若溪是谁,可是也不至于当着面说出来啊,现在弄得张无敌下不来台,该如何是好。 而就在嬴战满头雾水的时候,张无敌的身子不知被谁一推,趔趄的向一旁倒去,这一幕看得众多长清宫弟子都瞠目结舌。张无敌可是太清峰众多弟子中的第一战将,武力值堪称恐怖,别看他长得斯斯文文,说话也和和气气,白面小生一样的人物,可是跟他动过手的,没有一个活下来的,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推他? 将张无敌推到一旁的是一个太清峰弟子,唔……准确的说,是一名眉目如画的女弟子,这个女弟子柳眉倒竖的看着嬴战,十分生气的说道:“嬴战,你竟然敢说不认识本姑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三章:加入太清峰 “嬴战,你竟然敢说不认识本姑娘!” 说话的这个女子虽然穿着长清宫太清峰的服饰,可是寻常太清峰弟子的服装都非常简约,一切都以战斗方便为主,所以,服装用料上并不鲜艳绚丽,反而十分灰暗,便于山林洞穴等地隐藏身形。可是这名女弟子的衣服一反常态,鲜明而又绚丽,在太清峰单调的人群中渀佛一朵花似地独立人扎眼。 仅仅衣着这个细节,便告诉众人,这个女弟子身份不简单。 而且,她刚才一掌推向张无敌,把张无敌推了一个趔趄。在场谁也不会认为是张无敌浪得虚名,绝对不可能被人一掌推到,而且被推出去的那一瞬间,张无敌脸上挂着的分明是苦笑,也就是说,被这个女弟子推了一下,张无敌不但不敢反抗还得做出一副“不堪一击”的模样,以张无敌的身份和实力都得委屈着,这个女弟子的身份还能简单了? 而此时,这个女弟子正怒气冲冲的看着嬴战,左手,正按在腰间那柄垂金穗的短剑上,粉白的手掌紧紧捏着剑柄,似乎随时都会拔剑砍向嬴战的样子。 看到这把剑,嬴战隐约觉得有些熟悉,不由打量起那个女子。虽然此时柳眉倒竖杏目圆睁,可是依旧没有破坏眉目如画的美感,小巧的鼻子因生气一张一张的,红润的嘴唇也微微撅起,可是更增添小女孩的娇蛮可爱。丝毫没有面目可憎的感觉。 顺着小女孩那精致的下巴向下看去。嬴战的目光不由被小女孩的胸部吸引。唔,不要想歪,是小女孩脖子上戴的银质长命锁。精巧的锁圈弧度优雅,光泽细腻,巴掌大的锁头上镂刻着九朵莲花,莲花每一个部位都纤毫入微,花朵上的几丝芯蕊也清晰可见,灵气流溢中,恰如水波般粼粼泛动,很是灵动。 看到这个长命锁。嬴战猛的记起了一个人。当初自己刚进入炼气期的时候,有一个小女孩到自己住处,邀请自己加入太清峰,那个小女孩带着的就是一模一样的长命锁。很显然。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只是没想到,不过两年功夫,当年那个黄毛小丫头,都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 而一旁的竹下靳看到这个怒气汹汹的女子,心中一阵琢磨,他看得出,这个女子的身份要比张无敌更高,即便张无敌对她都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眼下这个女子对嬴战恼火。张无敌岂会袖手旁观?如果能让张无敌出手对付嬴战就好了。 笑了笑,竹下靳轻声说道:“这位师妹,是不是嬴战哪里得罪过你?如果真是如此,我可以帮你教训教训他。” 反正和游啸风他们冲突不是第一次了,竹下靳也不在意再多来一次。如果自己打着太清峰的名义教训嬴战等人,太清峰总该有所动作了吧。 不过竹下靳话音刚落,那个女子就厌恶的回过头,不悦的说道:“谁是你师妹?你又是什么东西?想教训谁,我太清峰人多的是,用得着你多事么?一边去!” 爽! 嬴战心中暗自说道。真是爽啊。没想到小丫头这么泼辣,啧啧,“想教训谁,我太清峰人多的是”,这种气势。这种气魄,听起来就舒服啊。 反观竹下靳。拍马不成,反而挨了一蹶子,一张脸顿时变得通红,《血魂大`法》的力量立刻流转出来,浑身升腾起熊熊的血焰。只是不等竹下靳有所动作,一旁的张无敌就冷哼一声,竹下靳顿时蹬蹬蹬向后退了几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滚!” 张无敌简单直白的一个字,却如同平地惊雷般,方才那个斯文有礼的年轻小生瞬间变化成尸山血海中走出的修罗战神,凌厉的杀机令竹下靳如坠冰窖。 看到张无敌眼中隐隐浮动的杀机,竹下靳理智的收起了力量,不声不响离去。竹下靳虽然张狂,却并不是没脑子,张无敌的实力根本不是他能够抗衡的。如果跟张无敌动手,毫无悬念,自己一招都接不下。 而且,从嬴战出现前后张无敌的态度变化,竹下靳也明白了一件事情,太清峰不关心游啸风和自己的内讧,可是他们比较嬴战。嬴战出现前,他们都是壁上观,最多控制一下局面,可是嬴战出现后,他们立刻赶了过来,张无敌甚至还为此呵斥自己。 果然啊,一搀和上嬴战就没有好事。恨恨的看了一眼嬴战,竹下靳明智的选择了“滚”,而且唯恐嬴战再算计他,竹下靳甚至都不敢在长清宫的队伍中多留,而是选择了离开。 泰虎看了看张无敌,又看了看竹下靳,最后一咬牙,竟然舍弃长清宫众人,跟着竹下靳离开。而剩余的那些弟子左右徘徊了一下,都齐齐勾下头。他们虽然跟着竹下靳和泰虎混,可是还没达到能够抛下长清宫一切的地步,不可能追随竹下靳离开。 见到竹下靳灰溜溜的离开,游啸风心中那股子火气顿时消散了些,再看向太清峰众人的时候,眼中明显多了一些善意。 嬴战看了看这个剽悍的小丫头,心中暗道,千万别莫名其妙的得罪了她,万一被她吼一声,旁边的张无敌恐怕立刻就要动手了。 “呵呵……这个,若溪啊,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呢,想当初,我桌上的几盒果脯肉干……” 到了这时候,嬴战哪里还不知道张无敌说的若溪就是眼前这个丫头。想当初这个小丫头跑到自己屋里,没找着自己,就坐在那把自己的一大盒蜜饯吃掉大半,走的时候还把剩下的带去了。 这小丫头虽然怒气汹汹的,可是听到嬴战提起那盒被她偷吃的果脯,脸上不由一红,气势也无端的弱了下去,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若溪心中暗道,我那时候还小,不懂事,进到嬴战家里偷吃东西,可是这事情太丢人了,如果说出去,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嬴战知机的没有继续说下去,否则,弄得这个小丫头下不来台,自己只怕也要像竹下靳那样了。 小丫头见嬴战没有把自己丢人的事情说出来,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对嬴战的好感又增添一份,不过想到当初自己在爷爷面前保证要把嬴战拉拢进太清峰,可是一直都没完成任务,不由又摆出嗔怒的样子,说道:“嬴战,当初你不答应加入太清峰,可是后来我去查了一下,两年来,你既没加入上清峰,也没加入玉清峰,怎么?你该不会是耍我吧。” 嬴战语塞。 细细想来,自己虽然一直都呆在上清峰,结识的游啸风、方智都是上清峰弟子,收服的丁绍文等人也是上清峰弟子,可是自己的身份一直都是长清宫记名弟子来着,修炼到炼气期和金丹期也一直都没报备过,如果真论起来,自己还真没有归属一说。 看到嬴战那样子,若溪脸上的嗔怒缓缓收敛,随即做出一副温柔的样子,轻声说道:“嬴战师兄,你既然没有归属,不如加入我们太清峰如何?你看我太清峰弟子众多,而且一个个能征善战。对了,刚才你的朋友和人打架,如果早知道是你朋友,我们太清峰的弟子一准把那些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说到这里,太清峰众多弟子都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那些跟着泰虎混的上清峰弟子们,一道道毫不掩饰的杀气铺盖过去,那些人顿时不堪得哆嗦起来。 看到这一幕,游啸风和方智都长叹一声。刚才竹下靳只是叫了一声“师妹”,就被若溪呵斥一番,可是这会儿,若溪竟然直接称呼嬴战师兄,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嬴战当初拒绝若溪的邀请,主要是因为上清峰以培养弟子为主,人数最多,嬴战想要在上清峰发展自己的势力,用以对抗竹下靳。时至今日,上清峰的百宝阁发展的有声有色,长清宫弟子修炼所需的各样物资基本上都离不开百宝阁,嬴战在长清宫的地位已经举足轻重,竹下靳的势力也分崩离析,上清峰弟子的身份也可有可无了。 反观若溪的太清峰,都是能征善战的高手。上清峰虽然人数众多,可是高手比例小的可怜,此次寻宝长清宫派出的人数中,上清峰仅占三成多一点,而剩余的全是太清峰弟子。 而最最重要的一点,太清峰弟子对外张狂,对内却十分团结。没看到刚才火并的都是上清峰弟子,太清峰这么多人却没一个参与进去的,竹下靳和游啸风不可能没有太清峰的朋友,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太清峰弟子的态度出奇一致,张无敌没有发话前,一个个都视而不见作壁上观。不过嬴战相信,纷争若是波及到太清峰弟子,太清峰所有人准定会撸袖子一起上,而绝不像上清峰那样分成两拨窝里斗。 而最让嬴战心中舒坦的就是若溪不留情面的呵斥竹下靳。跟竹下靳作对这么长时间了,总是顾及这顾及那,啥时候这么张狂无忌过。太清峰如此盛意拳拳,嬴战再推辞就说不过去了。 “呵呵,其实我早就想加入太清峰,只是一直在外面奔波俗事,没来得及……若溪师妹再次邀请,哪里还有推辞的道理。” 若溪美丽的大眼睛顿时眯成月牙状。 ps:关于唐若溪这个人,可以再回头看看55章太清峰来客。这丫头姓唐,名若溪,太清峰峰主的孙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四章:宝藏开启 竹下靳灰溜溜的离开长清宫队伍之后,留下的那些上清峰弟子出奇的安分,再没敢挑衅闹事。 而嬴战正式成为太清峰一员后,六十多名太清峰的弟子看向他的目光都变得无比亲善,嬴战很快就融入进去,与众人打成一片。 通过嬴战,游啸风和方智和与太清峰的诸多弟子们结识,虽然交情未必深厚,可是总算混了个脸熟。这时候,嬴战也把彦明介绍给了众人。其实彦明元婴十层的修为早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此时听说他是儒教中人,一个个都过来拱手示敬,毕竟儒教天下第一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 太清峰弟子清一色的好战分子,六十多人中竟然有一半是元婴期,剩下那些金丹期的也都有着不输于普通元婴期的战力,真论起来,修为最弱的反而是若溪,不过有张无敌贴身保护,她有没有修为都差别不大。 彦明元婴期十层巅峰的修为将一众太清峰弟子折服,在此期间,一个个太清峰弟子有事没事都找着彦明攀谈,向他请教修炼中的事情。彦明出身儒教,身居高位,修为强横又见识广博,回答起这些修炼上的事情自然信手拈来,他不但能够解答众多太清峰弟子的问题,还能凭着丰富的经验指点出他们修炼中的不足之处,让一众太清峰弟子更加佩服。 而彦明和张无敌等人攀谈的时候。若溪神情古怪的看着嬴战。低声说道:“听说你向凌月前辈下聘,要娶赵嫣然?” 嬴战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没有什么保密的,若溪完全是多此一问。 看到嬴战点头,若溪嘴角微微勾起,笑着说:“你既然娶赵嫣然,那就不能再娶我了吧。” 嬴战依旧点头,不过紧接着就意识到不对,“喂,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咱们总共见了两面而已,怎么可能谈婚论嫁。” 若溪嘿嘿一笑。“还不是君虚武爷爷说的,他经常在我耳边唠叨说你和我前世有缘,这一世有夫妻相,还说我以后肯定会嫁给你。不过既然你要娶赵嫣然。君虚武爷爷就是骗我了,回去之后看我不拔光他的胡子。” 嬴战暗暗抹了一把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前世有缘,我前世在地球呢,你要是跟我前世有缘,这缘分也太离谱了吧。不过,就算我娶了正妻,还能纳妾的嘛,如果真有推辞不掉的缘分,我也不介意啊。这小丫头看上去蛮顺眼的嘛。 和大多数穿越者一样,嬴战心中那一夫一妻的道德观念一点点变得淡漠,尤其是推倒姬天心之后,三妻四妾齐人之福的念头经常浮现,嬴战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而且若溪这丫头古灵精怪又刁蛮可爱,如果真有夫妻缘分,也不用拒之千里。 嬴战承认,自己越来越无耻了,面对女人的时候越来越没定力了。 而就在两人叽叽咕咕的时候。远处埋骨之地的尖塔型血光猛然一阵闪烁,随即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隆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声音之大真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这一瞬间,埋骨之地周围所有的修炼者全都停下了各种动作,一个个站起身来。伸长脖子看向那处血光尖塔,他们隐约明白。宝藏似乎要出世了。 果然,尖塔外围千年积郁的戾气和怨气一点点消失不见,浓重的黑色光芒雾气一点点沉入地下,隐入云中,血光尖塔更加清晰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只是很可惜,依旧没有人能看清楚其中的事物。…, 下一刻,一道浓郁的血光从尖塔上闪耀而起,随即冲击波似地向四周荡漾开来,只是一眨眼间就掠过了数十里的范围,将血土血水和众多修炼者包裹进去。 下一瞬间,所有修炼者都发现,自己身处的这一块空间渀佛融化了般,一点点扭曲流动,周围的天地景物全都在模糊变换,许多定力不足的全都失声叫了出来,唯恐遭遇埋骨之地的陷阱不测身亡。 若溪感觉到天地间的变化,顿时惊恐的抓住嬴战衣襟,整个人鸵鸟似地藏在嬴战怀里,隔着轻薄的衣衫,嬴战能清晰感受到若溪那细嫩的柔夷、丰挺的酥胸,心中顿时一阵火热。只是这时候嬴战没有太多心思想那些暧昧事情,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周围扭曲的空间,右手轻轻拍打若溪的肩膀,用镇定而沉稳的声音说道:“别怕,是埋骨之地宝物开启前的征兆,没有危险的。” 若溪虽然天不怕地不怕,甚至颇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可是面对这种未知的事物,依旧逃脱不了胆怯的天性。只是嬴战的沉着和镇定似乎感染了她,让她的情绪渐渐平定下来。 察觉到自己暧昧的动作,若溪一把推开嬴战,脸色羞红的说道:“谁怕了,只是刚才那声音太大,震的人家耳朵疼……” 嬴战呵呵两声,也不说些什么。如果不是在黑龙宝库的时候见过大黄操纵阵法,嬴战遇到眼前这种情形时也会和若溪一样惊慌失措。 “我们身处的血土周围是大神通形成的空间,现在有人操纵这个空间,变换了我们的位置,不过他应该没有恶意,只是想把我们送到某个地方。如果他想杀我们,完全可以催动攻伐阵法,到时候我们骨头渣子都不剩。” 虽然空间变换,可是长清宫众多弟子并没有失散,所以,大家都听到了嬴战的声音,有些人倒是相信了嬴战的推断,可是有些人仍旧有些疑虑。 而这时,彦明轻声说道:“嬴兄弟说的不错,这的确是空间阵法造成的,我曾经遇到过这东西,的确只是传送,没有攻击的意思。大家不用担心。” 彦明说出这一席话的时候。声音略有些怪异,只是没有人注意到罢了。 有彦明这个元婴十层的高手佐证,再没人质疑嬴战的话语,所有长清宫的弟子都集中起来,静静等待着阵法传送。 不多时,扭曲的景物渐渐稳定下来,随即阴沉的天空再次出现,血红的尖塔依旧屹立,只是此时,尖塔似乎近在咫尺。如果不仰起头来,根本无法将其全貌尽收眼底。 “唔……我们似乎进入到了血土的范围。” 血土? 众人立刻低头看向脚下,果然,脚下的土壤血红一片。好似血液刚刚浸染过似地,而且,鼻尖始终缭绕着浓郁的血腥味,正是前些时候大家一直只敢远观不敢近玩的血土,那些被吸成干尸的散修已经传遍各个门派,没有人敢以身试险。可是莫名其妙的,大家就站到了血土上,更奇怪的是,一点危险都没有。 张无敌抬手示意长清宫众人肃静,随后声音低沉的说道:“不要掉以轻心。我们是被阵法传送进来的。但这并不代表血土中就安全了,有些地段应该依然是危险的,大家不要四处走动。” 张无敌话音刚落,天地间顿时响起一个沙哑如同夜枭般的声音,“没错!你们没有死,并不代表血土是安全的,如果你们敢四处走动,一样死死路一条,嘿嘿嘿嘿……”…, “什么人,别在那装神弄鬼。出来!” 那个声音刚刚说完,四周就传来此起彼伏的呵斥声,伴随的还有祭起法宝掐动法诀的光芒。众多长清宫弟子四下望去,却发现除了自己,周围还有许多门派的队伍和零零落落的散修。原来。刚才的传送中,大家都被传送到了一起。彼此相距十分近。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而是不远处的血色尖塔上光芒涌动,一张模糊的脸孔出现在天空中,俯览着众多修炼者,就好似一个至高存在的神明,在透过九天之云观察地面上的爬虫,一种渺小的无力感从众人心中悄然升起。不用解释,也不用介绍,仅仅是这份威势,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再没有人敢怀疑他说的每一个字。 “你们的来意,我很清楚,我这里有很多宝物,得到它们,哪怕你是贩夫走卒,也能做开宗立派的祖师,如果你是开宗立派的祖师,就能一跃成为天下道门的首领。总之,得到我的宝物,对你们没有坏处,只有好处,而这个好处,绝对超出你们的想象!” 呼哧……呼哧…… 听到这几句话,所有人变得激动起来,一个个粗重的喘息着,眼睛中流露着灼热的。 “但是,想要得到我的赏识,必须舀出你的实力,如果没有实力,你的血肉和灵魂就只能永远封印在血土之下,一点点融入其中,永世不得超脱……愿意留下来的,向前走一步,不愿意的,站立不动,你们会被阵法传送出去。” 冰冷的话语和毫不掩饰的杀机令所有人都齐齐打了个寒噤,可是,众人心中的不但没有减退,反而更加炽烈。实力不足的,早就半路里撤回去了,能够坚持到这里,都不会认为自己是弱手。所以,听到血光中那人的话语,众人不但没有一个喊退出,反而都不由自主的向前跨出一步。 那个声音又嘿嘿笑了几下,说道:“你们有传送灵符是吧,不过我告诉你们,一旦留下,传送灵符都会失去效用,在我的封锁下,你们不可能用任何手段突破禁制。想好了,要退出,现在还有机会……” 当下,有几个修炼者舀出传送灵符试了试,可是灵符半点反应都没有,顿时,一个个脸上都现出了挣扎之色。虽然陆续有人被传送出去,可终究有九成九的人选择了留下来。 血光中那人也没有废话,一片血光闪过,天地间都蒙上了迷离的血色,随后,血光尖塔周围的血海剧烈翻滚,血海边缘的血土一点点翻滚起来,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出现似地。 绵延数十里的血土全都在剧烈翻滚,那种感觉如同地龙翻身,强烈的翻滚力好似天地反复,众多修炼者都有头脚颠倒的错觉,不过紧接着,他们的视线就被破出土层的东西吸引过去,却是一列列血土形成的士兵。 要说在场众多修炼者中最吃惊的,无疑就是嬴战了,眼前这些士兵通体都是血土形成,只不过这些士兵无论须发还是眉眼都细致入微,除了颜色之外和活人没有半点区别。更重要的是他们身上的服饰和兵器盔甲,全都是血土形成,却和真的一模一样,一列列士兵整齐的排列着,一面面旗帜猎猎招展。没错,血土形成的旗帜,猎猎招展。还有通体由血土形成的战马、战车、战鼓…… 旗帜战车衣甲都是大周朝的样式,如果换成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这分明就是一支装备整齐的大周军队。如果放到地球上,这不就是名震天下的秦兵马俑么。当然,眼前这绵延数十里的士兵要比秦兵马俑更加壮观浩大,也更加保存完善。…, 不过,在此时此地出现这些事物,绝对不是给人观赏用的,事实上,地球那么多学者专家们也不知道秦兵马俑是用来干什么的。不过,眼前的这一幕场景很快就要给嬴战揭示出答案了。 “这是血土形成的十万兵士,不要以为是血土形成的,就报以轻视。他们每一个都是我麾下最英勇善战的士兵,他们不朽的灵魂借助血土重生,与你们作战。如果你们被我的士兵击杀,你们的血肉和灵魂就会成为他们复活的祭品,所以,你们一定要活下去。” 嘿嘿笑了一声,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刚才我说了,血土并不是安全的,等会儿,血土的安全范围会从外至内一点点缩减,所以,你们要努力往前冲,与我的士兵作战,杀死他们,击溃他们的阵型,冲到我脚下来。如果你们迟迟不能通过,即便你们还活着,也会被血土吞没。好了,开始吧!记住,往前冲……” 话音刚落,众多修炼者都感到身后冲起惊天的戾气,一个个往后看去,却发现血土的外缘扬起浓郁的死气,漆黑的气死如同潮水般迅速向内卷来,依照双方的距离和死气卷动的速度,估计半个小时就会蔓延到众人所在的位置。再看向血色尖塔下方血光升腾起来的区域,最多一个小时,就会被死气淹没。 “一个小时内,我们必须通过那十万血土士兵的封锁和狙杀,冲到血光范围内,否则……估计那个人不会欺骗我们。”嬴战目光凝重的看了看血土士兵,转头向张无敌说道:“张无敌师兄,你经验丰富,这次战斗,由你指挥最合适不过,希望你能把我们带到安全区域。” 张无敌嘴角抿起,勾出一抹自信的笑意,轻声说道:“放心吧,战斗,是我们太清峰最舀手的!只是现在,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五章:血色兵马俑 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团队配合的重要性要远高于个人实力,而眼下长清宫队伍中能够担任指挥这个职位的,也就是张无敌和嬴战了。张无敌是太清峰弟子中的第一战将的,经验丰富。而嬴战虽然加入了太清峰,可是上清峰众多弟子都卖他面子,尤其是游啸风和方智,再加上彦明这个外援,他也有资格担任指挥。 只是嬴战并没有夺权的意思,反而将指挥权让给了张无敌,毕竟眼下这一百人中有六成是太清峰弟子,张无敌对他们知根知底,指挥起来得心应手,这是嬴战所不具备的优势。而嬴战这种坦荡的举动,也博得不少太清峰弟子的好感。 而得到嬴战推举后,张无敌不但没有令众人进攻,反而摆出了防御的架势,六十多名太清峰弟子十分熟练的布成大大小小环环相扣的阵势,将若溪嬴战等人护在后面。 “轰……轰……” 就在这时候,众多血土士兵整齐的跨出一步,虽然通体都是由泥土形成,可他们这整齐踏步向前的时候,却发出了金铁铿锵的声音,十万士兵齐齐跨步,仿佛要将地踏陷,天震塌,虽然相隔数里,可是那种凝滞磅礴的气势扑面而来,众多修炼者都被骇得不由自主向后退去。 有些措手不及的中小门派都被无形的气势冲得溃不成军,本就溃不成军的散修队伍更是被冲得七零八落。有几个贸然攻击的小门派刚刚冲出几步就被这凝重如山的气势堵住。前冲的势头仿佛撞在一堵墙上,步伐生生被掐断,一行人颓败的退了回来。 “轰……轰……” 十万士兵再次跨出一步,充塞天地的气势再度袭来,随后他们步伐的跨动越来越快快,越来越密集,最后从跨步变成跑步,十万血土士兵洪流般的冲杀过来。 “杀————” 感受着那惊天的杀气,不少修炼者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这些泥人那么剽悍。就不该趟这趟浑水。而这其中,最无助的无疑就是那些散修们。虽然他们都努力招揽人手,抱成团壮大自身,可是面对这十万士兵。他们才发现,自己所为的“团伙”是如此的渺小可笑。 “坚守阵地,我去试试这些士兵的实力!” 留下这一句话,张无敌身轻如燕的向前飞窜出去,在血土上拉起一道高高的尘烟,如同离弦之箭般刺入十万士兵中。 长清宫的众多弟子都一瞬不瞬的看着张无敌,其他修炼者们也都看向张无敌的身影,毕竟,这是修炼者第一次与血土士兵接触。 近了,更近了! 张无敌右手虚抬。一杆通体玄黑唯独锋刃处雪亮的大戟出现在他的手中,与血土士兵只剩下五步距离时,张无敌手中大戟猛然横扫,一道玄黑色的真元喷薄而出,顿时,首当其冲的十几个血土士兵整个爆散,炸成满天尘埃,紧随其后的那些血土士兵都被打得支离破碎,真元横扫了二十步的范围这才渐渐消失,而这二十步范围内。全是细碎的血土碎块和隐约能看到手脚轮廓的血土残肢。 一招,灭掉了近百血土士兵,尽数杀死,无一活口。 可是,张无敌的举动并没有给为数十万的大军造成半点阻碍和混乱。大军推进的步伐依然继续,甚至更快。张无敌造成的空白眨眼间就被填充,随即几十把长刀长戈或砍或刺攻向张无敌,后面更有铮铮的弓弦声,一道道蕴含凶猛劲力的箭矢朝着张无敌周身各处要害射来。…, 退! 张无敌虽然对自己的身手自信,可是他明白一点,个人实力在军队战阵面前根本没什么可称道的。两人对决的时候,顶多是你打我一下我还你一下,只要我撑起的防御能抵挡住你的全力攻击,我就稳立于不败之地。可是面对军队,这显然行不通。 军队从来不和你一对一,十人百人千人,只要能攻击到你的,都会一起出手,就好似现在,张无敌要面对近程的刀盾兵,要面对中程的长戈兵,又要面对远程的弓箭手。张无敌自信,自己全力防御,即便元婴十层的彦明也不可能一招破开自己的防御,可是面对血土士兵同时打来的几百道甚至上千道攻击时,张无敌的防御也有血玄乎,毕竟蚁多咬死象,就算这上千道攻击不能击破张无敌的攻击,下一秒,就又是上千道,张无敌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几轮过后也只有力竭身死一个下场。 是以,张无敌大戟一甩挥出一层磅礴的真元,原地飓风掀起,密密麻麻的血土士兵全都呼啦啦的被卷了出去,二张无敌却借助反震之力倏然退走。 “打前锋的刀盾兵都有炼气十层的修为,不过那些弓箭手射出来的弓矢,一击的威力能够穿透金丹一层修炼者的防御,万箭齐发之下,就连我也难以幸免,这一战,不好打。”目光凝重的看向那些血土士兵,张无敌又说道:“这仅仅是打前锋的士兵,后面还有车兵骑兵,不知道那些家伙的实力如何。而且,这只是小兵,十万大军中的将领还没露面。” 嘶…… 即便太清峰的人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听到张无敌的分析,也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 “最重要的,血土之中限制飞行,可以辗转腾挪,可是一旦到了十米的高度,就会受到十万斤的重压,瞬间便会落地,我也是打飞那些士兵时无意发现的,大家注意一下。” 张无敌低声细语的向周围长清宫的弟子说道。同时,眼中不怀好意的看向周围那些其他其他门派的队伍,很显然,不知道这一点,会有人吃大亏,而且是吃很大的亏。 “杀!” 看到张无敌轻松灭掉上百血土士兵,某个门派的队伍瞬间自信膨胀的发起了冲锋,想要在天下道门面前出一出风头。 这个门派的修炼者大都是金丹期,对付起仅有炼气十层修为的血土士兵,简直切菜砍瓜一样的简单,他们甚至已经看到自己将血土士兵队列凿穿,第一个到达血光尖塔下安全区域的场景。 的确,他们取得了一个漂亮的开门红,即便张无敌都被生生逼退,可是他们却凭着门派众多弟子的力量,活生生在血土士兵中杀出一条血路,狠狠的凿进了血土士兵密集的队伍中。 “这个门派完了!” 看着战局发展的张无敌轻声说道。 嬴战点了点头。这个门派的攻势看似凶猛,而且的确深入到了血土士兵的队伍中,似乎距离队伍后面的安全区域触手可及。可是实际上,他们冲的越快,也就死得越快。 刚刚短兵交接的时候,他们只需要面对前方的敌人,虽有人攻击的方向都一致,需要防御的方向也一致,可是当他们初获战果,杀进血土士兵队列中的时候,不可避免要遭遇到前、左、右三个方向的攻击,也就是说,一瞬间,他们面对的压力平添三倍。而当他们再次向前推进,进入血土士兵腹地的时候,他们所要面对的就是四面八方的敌人,尤其是腹背受敌四面开战,这简直是梗着脖子撞刀口的举动。…, “嗖……” 一个血土弓箭手无情的射出一根箭矢,被他锁定的那个修炼者立刻一个漂亮的横移闪了开来,可是还没等这个人庆幸,就被喷了一脸的热血,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同门师兄弟死不瞑目的回过头来,这个人恍然醒悟,自己闪避开的那根箭矢,却正对着自己师兄弟的背后。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缩影,相同的事情在每一个人身上发生,这个门派的众多弟子在面对四面八方的攻击时,都手忙脚乱的招架抵挡反击,可是血土士兵仿佛仪器般,精准冷酷的执行着绞杀的动作,一举一动没有半点破绽,每一秒,都有一个修炼者被刀剑及体、斧钺加身、弓矢穿心,一个个死不瞑目的倒下去,被缓缓蠕动的血土吞没,几十人的小门派仅仅在血土大军中溅起一道涟漪,便乍然消失。 “退后!” 张无敌高声命令道。 太清峰弟子瞬间前队变后队,整齐的一个转身,众多上清峰弟子你看我我看你,不过还是一个个转过身去,照着张无敌的命令移动起来。 张无敌一边跑着,一边解释道:“那十万血土士兵呈环状分布在尖塔周围,他们同时向外冲锋,随着冲锋距离的延长,他们的阵型也会渐渐变得松散。现在,他们十万人紧密的排在一起,可是如果他们继续冲过来,能保持百人阵型就很不错了。” 有一个人忍不住说道:“可是被血土外围的死气粘上,也只有死路一条啊,尖塔里那个人说了,让我们只能往前冲。” 张无敌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笑意,他没有解释,也不屑于解释。 倒是嬴战暗暗点了点头。张无敌说的的确有道理,现在血土士兵扎堆的排列在一起,人挤人人挨人,就算他们不动刀剑,如此密集的队列,想要冲过去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要是让他们冲锋一段距离,随着环形队列的范围越来越大,他们的队列就只会越来越稀疏,到时候,也许都不用交战就能从他们队列的缝隙中钻过去了。 只是,嬴战看了看血土士兵后面的战车和骑兵阵列,眼底的阴云一闪而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六章:沙场破阵 “长清宫那群没胆子的废物,竟然掉头跑了,难道他们不知道往前冲还有活路,后退就必死无疑么?” “是啊,现在我们必须保存着一口锐气,抱着不胜则死的决心,才能一口气杀穿这些血土士兵,到达安全区。” “跟我冲,让长清宫那群缩头乌龟看看我们xx派的威风!” “哈哈,算我们xx派一个……” 长清宫撤退的行为成了众多门派嘲讽和取笑的对象,尤其是那些与长清宫有过节的门派,更是想趁此机会一举击穿血土士兵的阵型,冲到安全区内,好好掌掴一下长清宫的脸面。他们的愿望很美好,结局却和第一个全军覆没的门派差不多,他们很快就陷入到四面皆敌腹背受创的地步。 如果一对一单挑,这十万大军一个个冲杀上来,这些修炼者也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可是当这些血土士兵从前后左右同时杀上来时,又有几个人能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呢?更何况,这些血土士兵使用的武器五花八门,弓弩箭矢飞斧标枪无所不用,面对前后左右密密麻麻的攻击,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只能含恨丧命,被脚下缓缓蠕动的血土吞没。 终于,再也没有人去嘲笑长清宫,他们明白到一件事情,眼前的十万血土士兵,根本就是一座铜墙铁壁,以他们的实力。如果不能一鼓作气焀穿,就只能被源源不断的血土士兵淹没,绞杀,磨碎。 “他们不是人!” 看到那些血土士兵作战时候冷酷的风格。所有修炼者终于意识到一件事情,这些,终究只是泥土捏的士兵,他们不是血肉之躯,他们不怕受伤,不怕死,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杀人。 如果是活生生的人,在面对足以致命的攻击时。除了那些亡命之徒,都会下意识的选择避让,所以,实战中一些擅长以伤换命打法的人总能活到最后。可是今天。这种人终于遇到了最致命的克星。 血土士兵刺向修炼者的胸口,这个修炼者立刻不闪不避,反手一剑削向对方头颅,如果是正常人,肯定会选择招架或者避让。可是现在。血土士兵不闪不避,手中武器依旧狠狠的刺向修炼者胸口,同时,他的头颅也没有做出半点闪避的动作。 下一秒。血土士兵头颅飞起,身体轰然碎裂成一地血土。缓缓融入地下,可是他的武器也狠狠焀穿了修炼者的心房。那个修炼者死不瞑目的跪倒下去,随后被前赴后继的血土士兵踏碎踩烂,也一点点消失在血土中。 也许,他临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以往用这一招的时候,敌人都会躲闪退让,今天却不灵了呢。 随着一个又一个门派的覆灭,剩余的那些修练者们终于怕了。既然不能前进,那就后退吧,与其站在这里等死,倒不如往后撤,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 长清宫的队伍虽然后撤,却有条不紊,不忙不乱,可是这些门派的队伍早已经没了队形可言,每一个人都在争先恐后的向后撤,他们都想多跑一段,多活一会儿。 而就在众多门派的队伍开始集体逃窜的时候,张无敌却喝令一声,长清宫的队伍整齐的停了下来。 “布万火焚天阵!” 随着张无敌的号令,太清峰弟子迅速收起法宝,一个个从储物袋中掏出令旗和灵石,六十多人十分熟练的分散开来,在周围勾画出一个直径五百多米的大阵,随后六十多人在一个个阵眼中埋下灵石,插入令旗,掐起一道道符印,激活大阵运转。不多时,一道道火光从地下涌出,顺着大阵一点点流溢,最后,燥热的气息冲天而起。只是,随着众多太清峰弟子掐动的符印,燥热之气和火光缓缓收敛,一切,都变得和空地一模一样,只是有哪个倒霉鬼踏进来时,他就会知道,什么叫“万火焚天”。…, 看到长清宫弟子的动作,那些正在慌忙逃窜的门派头头们全都恍然大悟,一个个连忙收拢弟子,气急败坏的骂了起来。 “赶紧布下我们镇派大阵九火戮天刀阵。” “掌门,九火戮天刀阵得五百弟子同时布置,还得分出人手在其中操纵,我们人手不够啊,而且很多弟子都没研习过这个阵法。” “草,那就赶紧布下九火炎龙柱啊,此阵可当万人敌。” “掌门,九火炎龙柱得用到九根真火煅烧百年的盘龙木,这东西师门中倒是有,可我们……我们没带啊……”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那就快看看我们能布下什么阵。” 相同的场景在一个个门派中上演,要么是人手不足,要么是材料不足,一个个牛逼哄哄的大阵竟然都无法实现,更有那么一些门派人手和材料都充足,可是布阵的人经验不足,竟然引起了大阵崩溃,血土士兵还没冲过来,就先把自己人炸死好几个。 张无敌将周围那些门派的丑态收入眼底,嘴角那一丝化解不开的讥诮越来越浓。不过他一直都没闲着,指挥太清峰弟子在一个个方位部下不同的大阵,不多时,太清峰六十多名弟子就布下十余个杀阵,将前后左右严密防护起来。 游啸风等四十余名上清峰弟子也不甘示弱,虽然没有太清峰弟子那样专业有素配合默契,摆不出大范围的阵法,可是布下一个个直径三五米的小阵还是可以的,虽然这些小阵不能持续,可是仅仅一瞬间,也能杀伤十余个敌人了。 一时间,长清宫停下的地方大阵套小阵,小阵扣大阵,阵阵杀机,步步惊心。别说那些血土士兵,就是周围那些门派的队伍看了都眼皮直跳,原本还想着向长清宫这边靠过来沾沾光找个靠山呢,可是看到这一个个阵法,他们明智的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些阵法可是不认人的,万一触动到,乐子可就大了。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依然选择移动到长清宫周围,似乎这样,他们才有一点安全感。 “轰……轰……” 血土士兵冲锋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可是也正如张无敌预料的那样,随着他们环形阵列不断扩大,阵型中人数的密集程度越来越低,原本人挤人人挨人,现在挥手摆臂都不会有半点障碍。再冲一段距离,恐怕相隔两个血土士兵的间距就该达到两米三米了。 “迎敌,把他们聚起来,拖到大阵中。” 张无敌大戟一指,太清峰弟子倏然变成尖矢状,带领着众人向前冲了过去,不等那些血土士兵的弓矢覆盖过来,满天的雷火飞剑法宝就砸了过去,瞬间清出一大片空地,而后,长清宫的弟子也不冒进,就这样慢吞吞的移动着,不断收割四周血土士兵的生命。 而那些血土士兵遭遇到攻击,都齐齐变换方向,正前方的加快速度冲上来,左边右边的也都转折过来攻向长清宫,不多时,稀疏的阵列再次变得密集。 张无敌指挥着众多弟子,虽然不断交战,可是与那些一门心思要焀穿血土士兵冲过去的门派不同,张无敌不但没有前进,反而不断的后退,当血土士兵聚集起来的人数达到一个十分庞大的数量,太清峰弟子应对越来越吃力时,张无敌终于发出一个隐秘的指令。 一瞬间,太清峰和上清峰的弟子纷纷脱离战团,一个个与敌人一沾即走,十分麻利的向后撤去,而在撤退的时候,他们也没有直来直去的撤,而是呈弧状从刚才布下的那些大阵外围撤去,随后再度汇聚起来。…, 而这血土士兵并不知道长清宫的阵势,他们直来直去的冲锋……冲锋……再冲锋。于是,他们十分倒霉的冲进了第一个大阵“万火焚天阵”中。 轰! 密密麻麻的火柱拔地而起,冲云直上,这情形让嬴战想起了前世时的烟花,只是比起前世那凄美绚丽的烟花,这一道道火柱就有些杀气凛然,被它们粘上,血土形成的士兵瞬间变得赤红透亮,那模样就渀佛炉膛中烧红的铁块般,下一秒,透亮的血土士兵怦然炸裂,渀佛流星火雨般的向四周飞落,那灼热的土块沾到其他血土士兵,立刻就是一阵阵青烟冒起,大大小小的坑洞出现在那些血土士兵身上。 只是这些血土士兵没有半点畏惧和退缩,秉着悍不畏死的本能,他们前赴后继的踏了进去,然后一个个飞上天空,变成满天碎土。直到万火焚天大阵能量耗尽,这些血土士兵终于成功的征服了眼前这几百米的土地,然后踏入到第二个大阵中…… 数千米范围的大大小小阵法一个接一个的被触动,随后风雷水火各种杀招缤纷齐放,恐怖的杀伤力成百成千的吞食着血土士兵,血土士兵密集的阵列飞速的减少、缩减,当所有阵法失去功效时,长清宫眼前剩下的血土士兵不到千人,放眼过去,此地到血光尖塔一路上竟然坦坦荡荡,没有半点阻碍。 不!阻碍还是有的。 当这些剩余的血土士兵被斩杀殆尽时,那些战车和骑兵的队列终于驰骋过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七章:血色车骑兵 和依靠两条腿跑路的刀盾兵、长戈兵、弓箭兵、投斧兵不同,驾驭战车和战马的血土士兵移动起来非常快,几乎可以用风驰电掣来形容,刚才还只见奔马不闻蹄声,下一瞬,踏踏的马蹄就震耳欲聋,生疼的面皮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飞溅起的尘沙。 冷兵器时代的战车,就相当于后世的坦克装甲车,山地中虽然施展不开,可是平地上只能用横冲直撞来形容,眼下这些血土开阔平坦,根本没有半点凹凸起伏,战车的优势可以发挥得淋漓尽致,无险可守的修炼者除了被他们追逐,就只能硬抗。 嬴战深吸一口气,微微挺身站到姬天心几人身前,可就在他以为张无敌会与这些车骑兵硬拼的时候,张无敌却很无耻的发出了“跑”的命令。 太清峰的弟子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张无敌的逃跑指令,包括若溪在内的六十多人二话不说,跟在张无敌身后跑去,若溪看到嬴战错愕的神情,不由嗔道:“就算打得过,也没必要去硬拼啊,我们在这抗,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些人,到时候我们两败俱伤,他们趁火打劫怎么办?我们得保存实力,快跑吧!” 好吧,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看的如此通透自己还去逞什么英雄主义啊。于是,嬴战一行人也加入到了逃跑大军。只是张无敌并非背对着血光尖塔跑,而是避开车骑兵的冲击。迂回着向血光尖塔靠近。此时步兵被清扫一空,平原上处处空隙,即便不与车骑兵硬抗,也能到达安全区。 那些围聚在长清宫周围的门派弟子看到长清宫将步兵绞杀一空,一个个都兴奋异常,觉得自己虽然不出力,可是跟在长清宫后面也一样能到达目的地,看到这些车骑兵驰奔过来,有些人还阴暗的想着长清宫与其两败俱伤,自己捡便宜。 可是谁都没想到。刚才大杀四方的长清宫竟然一溜烟跑了,等这些门派的人回过神来时,车骑兵的队列已经近在咫尺,呼啸的劲风甚至令他们连连退步。 “我草。没有退路,跟他们拼了!” 一个元婴期的修炼者擎起法宝重剑高高跃起,随后自上而下一个劈斩向战车攻去,可是还没等他跃到最高点,就猛的感受到一阵十万斤的巨力从下方传来,扯得他四肢百合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浑身气血真元猛猛的走岔,那个修炼者噗得吐出一口血,他的身体也狠狠的向下方砸落。很显然,他不知道最多只能飞十米的限制。 “噗嗤!” 战车上一柄长戈兵高举武器。那个元婴期修炼者精准的落到他的武器上,磅礴的血液真元顺着长戈造成的创口一泻而下,淋得长戈兵满头满脸,更是灌到战车的车厢中。 随即,一道道浓郁的血光从急速奔驰的战车身上闪耀而起,四匹拉车的战马浑身波浪似地蠕动着,三五个呼吸的功夫,它们就变得高大健壮,强健的筋肉如同一块块铁锭般高高贲起,碗口大的马蹄每一次重重落下都闪耀起电光雷火。战车奔驰的速度陡然增添一倍。 战车的车厢也在血光中有了新的变化,车体四周的护栏升高了一些,前后左右出现了一块块挡板,挡板上竟然还绘刻着一道道血光流转的符文,修炼者的飞剑刺在上面。符文发出一道道血光,随即。飞剑光芒黯淡的落了下去,被急速旋转的车轮绞成一片铁渣。…, 车厢中有一名御手在前、四名长戈兵分布左右和两个弓箭手把守后方,而在血光中,这七人的身形也增大了一分,身上简单的甲胄也变得厚重繁复,他们身上的气息也变得凝滞凌厉。很显然,那一抹血光令他们从马到车再到人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高。 “噗嗤……” 战车掠过,一个金丹期的修炼者撑起一面盾形法宝想要硬抗,可是那名长戈兵不闪不避,挥动的长戈借助战马飞驰的力道,狠狠的斩在那面盾形法宝上。真说起来,这个盾形法宝也不是凡品,十万斤巨力也打不碎,可是面对长戈兵车、马、人合一的一击,盾牌法宝竟然从中而裂,一道浓郁的血气、真元以及金丹都从裂成两片的尸体中飞了出来,汇入到车厢中,又是一道血光升起,整个战车再次增强了一分。 周围的修炼者都没有形成组织对抗,全都各自为战东奔西逃,被车骑兵追得如同丧家之犬,有些趁势想要绕过车兵的修炼者立刻就被车兵后面跟随的骑兵盯上,一阵截杀,又被赶回战车前方。 逃跑的路上,长清宫众人也被一队车骑兵盯上,一辆战车拦腰撞向长清宫队伍的中心,想要将长清宫队伍一斩为二,同时,首尾方向也各有一辆战车冲来。察觉到他们的意图,开路的张无敌和殿后的彦明各自迎向一辆战车,而拦腰处,就只有嬴战、游啸风和方智三人。 方智二话不说,调动起天地间的戊土灵力,形成一堵厚重的石墙横更在自己和战车中间,却没想到,那战车不闪不避,驾车的御手右手一挥,手中的长鞭划着一道血光重重抽在前方,一道凌厉到极点的攻击狠狠站在方智调集起来的戊土灵力上,顿时,山崩地裂乱石穿空,厚重的石墙被抽成块块碎石。 古时行军逢山开山,遇河架桥,眼下车骑兵单独行动,这个重任就落到了驾车的的御手身上,他没有多余的武器,不过仅凭一根开山裂石的长鞭,即便在崎岖的山区,也能活生生打出一条康庄大道,驾驭的战车也能纵横如飞。而他身前血土形成的战马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它们毫无畏惧的撞了上去。碗口大的铁蹄势不可挡的踏向方智额头。 方智显然低估了战车的实力。以为弄出一堵石墙就能阻挡战车的行动,却没想到驾车的那名御手如此强横,一鞭之威足以开山裂石。可是火烧眉毛的当口,方智已经没有变招的余地,他只能暴吼一声,浑身上下闪耀起浓郁的土黄色光芒,戊土真元如同一层厚重的铠甲般将方智包裹,而方智,狠狠的撞在当先那匹战马身上,双手一环死死扼住那匹战马一对前腿。随即用力一扭一送,在卸掉战车直冲力道的同时,竟然借巧力硬生生将那匹战马扭翻在地。轰隆巨响中,横冲直撞的战车被扼住势头。缓缓停了下来。 驾车的御手再次挥起长鞭,妖异的血色光芒在长鞭上闪耀起来,狠狠的抽向方智。以其刚才开山裂石的威力来看,如果这一边抽在方智身上,即便方智皮糙肉厚,也得有一顿苦头吃。 “?……” 清越的撞击声传来,一条青龙用龙尾死死的卷住在那名御手胳膊,青龙力道之强,那名御手的鞭子非但不能甩出去,反而还被青龙扯离战车。抛飞到天空中去,当他飞到十米高度,身体轰然落下,重重的砸在车辕上,血土形成的车辕不堪重负,从中断裂,三匹战马也被车辕上传来的巨力震得四蹄断折。…, “吼……” 白虎跃然而出,抓拍牙咬,三匹血土战马瞬间毙命,从车厢中爬出来的几名长戈兵和弓箭手也遇到了嬴战嬴战等人的打击。天子龙拳和雷电光芒滚滚而出,几名血土士兵瞬间被绞杀殆尽。而那边,张无敌和彦明也将各自应对的战车摧毁。跟随在战车周围的十几名骑兵组成队列冲锋过来,可是早已经有了准备的长清宫众人奋起反击,这些骑兵没有做出半点战果。一个个被斩翻在地。 只是,这一瞬间拖延。更多的战车和骑兵冲杀过来,尤其是一些战车上血迹斑斑,显然屠戮了不少修炼者,无论车马还是士兵都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如果方智再来一次,注定会被这些战马踹飞出去。而眼下,长清宫队列中顶尖的战力就只有张无敌以及彦明,他两人,根本无法保护到上百名弟子,而其他人,实力都比较薄弱,根本不能独当一面。 这时候,嬴战拉了一把夜依若,夜依若金色的眸子中浮现出一丝疑惑,不过紧接着她就领会到了嬴战的意思,白皙的手掌勾勒出一个血色的魔法阵,随即,三头威猛高大的黄毛金甲尸出现在血土中。 “吼……” 三头黄毛金甲尸仰天咆哮,随即在夜依若的指挥下分别迎向那些直冲而来的战车。这三头黄毛金甲尸联手的时候,就连元婴十层的彦明都吃了个大亏,单个作战,即便不如元婴九层的张无敌,也差不了多少,而且金甲尸肉身强横,力气雄浑,简直就是天生的肉盾,方智都能硬生生拽倒一匹战马,他们更是不在话下。 经过起初的惊慌,长清宫上下也都知道了这三头金甲尸已经被收服,心中顿时大定。而看到这三只金甲尸,张无敌和彦明全都放下心来,一人守一边,与三头金甲尸呈五角形状将众多长清宫弟子保护起来,那些元婴期的弟子自发的补充到五角星外缘,分担五角处的压力。 “哐!” 长鞭抽动,金甲尸一把将鞭子夺了过来,随后战车狠狠的撞在金甲尸身上,金甲尸浑身黄毛抖动,高大的身躯仅仅是晃了晃,却半点不退,不但如此,他两只爪子还一左一右抓在两匹战马头骨上,尖锐的五指狠狠焀进战马头颅中,虽然是血土造就,这两匹战马也和活马无异,顿时倒毙下去。 战车受阻,后面的众多长清宫弟子立刻使出各种杀招,战车上的几名血土士兵瞬间化成一地碎土,只是在他们死亡的一瞬间,却有一道道血光从地面汇入到了三头金甲尸体内,三头金甲尸得到这血光之后,身体中顿时传来一阵细密的劈啪声,口中发出一声声狂喜的嘶吼。 张无敌看了一眼队伍中的嬴战,目光中有着敬佩和赞赏,心中暗自想到,这小子自身修为不算强,可是身边总有一些奇人,本来彦明就足够令人惊奇的了,可是他身边一个小女子也能收服三只金甲尸,真是令人难以想象。看样子,峰主和君虚武前辈执意要将嬴战吸收进太清峰是正确的。 而见到三只金甲尸的强横,张无敌立刻调整策略,队伍不再迂回,而是直直的向血光尖塔靠去。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身后浓重的死气越来越近,修练者们能够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不能再在外围拖延时间了。 越向内部,遭遇到的车骑兵越多,一开始还是一辆战车带着十余骑兵冲锋,可是到了血光尖塔周围,常常有五辆十辆的战车整齐划一的并排冲锋,身后还带着几十上百个骑兵,一些小门派或者散修遇到这种庞然大物,连逃跑的余地都没有,一个个被铁蹄踏死,车轮碾碎。有些人慌里慌张的想要御空飞行逃走,可是不到十米就重重摔落下来,被血土士兵举起的长戈捅死。…, 而且,越靠近血光尖塔周围,车骑兵杀戮的修炼者就越多,得到的进化和提升也就越大,有一些车体几乎是寻常战车两倍,车厢周围还带着锋锐刀齿的战车,即便金甲尸遇到它们都是摔了一骨碌又一骨碌,要不是彦明和张无敌及时救援,恐怕长清宫一小半弟子要被它碾得血肉模糊。 “可恶!简直变态!这个埋骨之地的家伙根本就不想让我们活,这些战车的实力,根本不是寻常修炼者能够抵挡的。” 只是眼下所有的车骑兵又有了新的动作,他们不再追逐修炼者,而是潮水般的汇聚向血光尖塔周围,组成一列车马城墙,铜墙铁壁般的横更在众多修炼者的必经之路上。密密麻麻的队列中,竟然有三分之一都是进化增强后的车骑兵。 嬴战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他们的最后一击,就要来了!” 随后,嬴战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沓沓灵符,疗伤提速施加防御法术的灵符应有尽有,而且都是高级货色,还有一瓶瓶恢复真元的丹药,这些灵符和丹药飞速的发到长清宫弟子手中。连场战斗下来,这些弟子都收到了多多少少的创伤,真元也消耗的七七八八,只是一股求生的意志在支撑着他们,以这种状态,根本扛不住最后一击,必须得给他们一些东西才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八章:四方英杰 车骑兵一点点汇聚,随后分作两股,一部分驻守通往血光尖塔的道路,一部分则排列成一列列横阵,整齐划一的冲锋碾压。面向长清宫的这个方向,足足汇聚了一百辆战车,每排二十辆,足足五排。而打头的那一排,清一色是进化提升后的大型战车。可想而知,如果他们冲锋起来,长清宫的这一百人,能有几个存活下去的。到时候,嬴战自是可以带着自己的女人和兄弟躲进祖龙金人,可是其他人,包括张无敌、彦明都不敢说能全身而退。 在场的没有一个傻子,谁都能够看出下一步的局面。压抑的气氛,一点点蔓延开来。 到了这种地步,嬴战也不再吝啬。虽然祖龙金人和储物袋中有儒教百余名弟子留下的战利品,可嬴战半点都没取用,而是秘密的从天地宝库中兑换出各种高级货色,分发下去。 “啊,是百宝阁出售的仙云符,使用后仙云绕体,能够提升身法速度和真元凝聚速度,这可是一百枚极品灵石的东西啊,而且有价无市,嬴战师兄你竟然有这么多。这个真的是给我用的么?” “说你傻你还不信,人家嬴战师兄可是百宝阁的东主,百宝阁的东西都是嬴战师兄的,想要什么没有啊。不过,这么多灵符,得多少灵石啊。” “呵呵,谢谢嬴战师兄……” “嬴战师兄,一张就够了,别浪费了。我用不到那么多。” …… 看到众多推辞不敢接受的弟子,嬴战高声说道:“大家都是长清宫弟子,一路并肩作战到这里,都是兄弟姐妹。我的,就是你的,只要能保住大家的性命,安全扛过这一劫,我就是散尽家财也在所不惜,更何况是一些灵符。给,拿着,都给我拿着。谁也不准留着,全都用了!不够的再跟我要!” 嬴战并没有上清峰和太清峰而区别对待,甚至先前那些跟着竹下靳的人也都一视同仁。在这种事搞山头主义和派系之争,纯粹是煞笔的找死行为。这时候必须把所有人的力量拧成一股。用最强盛的状态去迎接车骑兵们正在酝酿的最终一击。 众多弟子都接过嬴战递来的一沓灵符和丹药,一张张灵符无火自燃,一粒粒丹药化作灵气在体内疗伤化瘀恢复气力,历经一场场战斗的长清宫弟子正在飞速的恢复,一点点还原到巅峰状态。随后,一点点超越巅峰。 张无敌接过那一沓功用不一的灵符,将其一一点燃,顿时感到一束束力量自虚空中凝聚。随后施加在自己身上,一枚丹药吞入腹中。顿时一股热流游遍四肢百骸,一道道真元如春雨般滋生出来。 “呼。我这一下子,磕掉了上千枚极品灵石啊,嬴兄弟,我真有种做梦的感觉,太奢侈了!” 张无敌赚取灵石的速度不慢,可是所有的灵石一到手就被换成各种资源用来修炼,他第一战将的名头,背后是无数花销堆积起来的,是以,身上根本没有半点积蓄,说是难民一个也不为过。张无敌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一口气磕掉上千块极品灵石。一千枚极品灵石啊,就是把一块块灵石嚼碎咽肚里,也得吃上一天一夜,可是现在呢,一眨眼功夫,没了! 深深的看了嬴战一眼,张无敌心中忍不住想到,峰主和君虚武他们是不是早就预测到嬴战会有几天,所以才那么卖力的拉拢嬴战进入太清峰。如果有嬴战这个大金主坐镇太清峰,太清峰的实力就能提高好几成啊。…, 一分价钱一分货,灵符和丹药的效果立竿见影,尤其是张无敌,他身上的气势一点点提升,凝聚,质变,张无敌紧握长戟仰天长啸,哈哈狂笑着说:“元婴十层,我好像已经触摸到了元婴十层的巅峰,哈哈哈,这种力量,好啊!” 张无敌的修为依旧是元婴九层,可是一道道灵符上附加的效果生生将他的修为推上了元婴十层的地步。虽然这个状态维持不了多久,可是只要扛过车骑兵最后一轮攻击,成功抵达安全区域,就足够了。 而彦明身上的气息比张无敌更加强盛,浓郁的浩然正气在他身周缭绕徘徊,刺目的紫霄雷电蜿蜒盘旋,扎入虚空。一道道模糊的空间波动在他身周流转勾勒,彦明身在大世界中,却又似乎在大世界外,他已经进入到一个玄而又玄的境界,已经触摸到了元婴期之上的空间秘密,一向互相制约的浩然正气和紫宵神雷在他身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融合的征兆——虽然仅仅是一丝! 看到三个浑身血光缭绕的金甲尸,嬴战忍不住想要兑换一些龙肝凤髓麒麟血来喂食他们,以各种灵兽精血催化他们,看他们能不能进化到更高的层次。不过想到这里人多眼杂,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大家要同舟共济,可是拿出灵符丹药能推到百宝阁上,拿出龙肝凤髓麒麟血,就不能自圆其说了。 而就在长清宫恢复实力提高战力的时候,其他幸存的门派也没有闲下来。 魏国天机门弟子身边有一个个法宝机关兽,强横的机关兽通体选用各种五金精英,其中镶嵌种种功能各异的晶石,刻画一幅幅阵法,一道道真元流转,生成种种不同的功能和效果。战车虽然强横,可是比起机关兽来,还有这不少的差距,即便那些小型的虎豹机关兽都能正面硬抗战车,是一些大型的机关兽甚至能碾压战车。 总的来说,天机门是此战中最轻松也最惬意的。不过即便如此,天机门也不敢掉以轻心。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连场战斗下来,许多弟子的机关兽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创伤甚至报废,天机门弟子正紧张急促的炼化修复。 这时候。天机门中的李文虎拿出一块南海奇精,分割成一个个小块交给身边的同门,看到南海奇精,所有的天机门弟子都惊呼起来。 南海奇精是一种神奇的材料。死物一样的机关兽加入了这种材料,就会生出一种灵动的感觉,各方面的品质都会有所提升,只是这种材料十分稀少,天机门虽然常年寻觅,可是获得的都十分少,而且都掌握在门派高层手中,用在各种高端机关兽上。底层中层的弟子很难得到。 南海奇精对于依赖机关兽的天机门弟子来说,就好像灵石对于依赖祖龙金人的嬴战一样,有了南海奇精,就有了一切可能。 “拿去。提升你们的机关兽,这次我们天机门一定要获得宝藏,尤其是这些血土士兵的秘密,我们天机门一定要得到。” 一块块南海奇精被炼化入天机门弟子的机关兽中,不多时。一个个机关兽都有了质的提升,只是这种提升外行根本看不出来,不过从天机门弟子一个个欣喜若狂的表情就知道,这种提升绝对不小。 “文龙师兄。你的剑童子是得自仙人洞府,炼制手段即便门中长辈也参透不出。如果有这些南海奇精,肯定能上一层楼。这些剩余的,全都给你吧!”…, 一个依稀和李文虎有些相像的英俊少年激动的接过那一大块南海奇精,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以炼器手法将其炼化到身前一个人形机关兽体内。那个机关兽身形比例和常人无异,也没有流露出什么强大的气息,只是他身后一个无匣的剑鞘中吞吐着凌厉至极的剑气,森森寒意扑面而来。而得到这一大块南海奇精之后,这个人形机关兽浑身每一个角落都闪耀起一道道密密麻麻的阵法符文,这一幕看得周围天机门的弟子瞠目结舌,随后拼命的记忆那些阵法符文,这可是仙人留下的手段,学到一鳞半爪,都足以受用终生啊。只是很可惜,下一瞬间,所有的光芒都收敛进剑童子体内,而剑童子浑身上下每一个部分都散发着凌厉的剑气,剑气吞吐间,在虚空中留下一道道漆黑的空间裂纹。 “文虎,你这么多南海奇精,是从哪来的?如果能得到更多南海奇精,我的剑童子应该可以有更多成长的空间。” 看到剑童子前后的异状,文龙忍不住问道,语气中有着浓浓的渴望。 李文虎幽幽叹了一口气,不由想起了自己主持秦国建设的那段时期,那个将南海奇精平平淡淡递给自己的秦国亲王…… 血光尖塔另一个方向,一些浑身有着鲜艳刺青的壮汉虔诚的跪在地上围成一圈,几个身材干瘪的巫师手中拿着铃铛魂幡皮鼓骨槌等物,吟唱着悠远苍茫的颂歌,跳着充满荒蛮气息的舞姿。 这是楚国巫门的人。 据说,当天地初开的时候,巫门的巫神就已经存在了无数岁月,并且主宰世间,后来妖族崛起与巫族争夺天下。而妖族得天下不知多少年之后人族才一点点发展起来。巫门,可以说是最神秘最悠远的一个势力,巫门的历史随便掐下来一小节都是人类历史的无数倍。而楚国,正是巫门中意的一个国家。眼前这些巫师正在沟通远古的巫神,从他们那里借取力量,加持到楚国武士身上。 这些巫师声音中出现某个高亢的音节或者舞姿中出现某个剧烈的动作时,虚空中总会浮现出一道道含义莫名的符文,这些符文有的像昆虫有的像野兽,也有一些像山川湖河,更有一些狰狞的鬼脸孔,而后这些符文附着在那些浑身布满刺青的壮汉身上,一道道刺眼的光芒闪耀而起。 那些壮汉身上的刺青仿佛活了似地,原本单调的图纹竟然生出了立体感,随后在刺目的光芒中变成一道道样式怪异却充满粗犷气息的刺青符文,而那些壮汉的身形也一点点膨胀,原本就花岗岩一样块块凸起的肌肉变得仿佛要爆炸了似地,雄浑的力量如同一条条巨蟒般在他们四肢和躯干中穿行。 就在这时,那些身材干瘪的巫师同时停止了吟唱和舞蹈,天空中虚浮的光芒图纹一阵闪耀。随即尽数扑落下来,打入一个浑身闪耀着古铜色泽,密密麻麻刺青布满身躯每一个角落,护额上插着长长黑色翎毛的少年体内。那少年发出高昂的吼声,身躯再度壮大,当他站起来时,身高竟然是其他人的两倍,好似巨灵神般。一朵朵雪白的浪花和赤红的火焰在他脚下流转,托得他整个人蹑空而行,一道道黑色的雷电在他膝肘肩背处缭绕,复杂到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圣光神纹在他四周的空间中盘旋缭绕。生消幻灭,将他整个人映衬的如同来自苍古的遗世战神。…, “羽王子不愧是天生巫神之体,普通人能得到九个巫神赐福都已经不可思议,您竟然竟然得到了八八六十四个巫神赐福。比起远古时候得到九九八十一个巫神赐福的蚩巫也只是一级之差啊。” “迟早有一天,我会超越蚩巫,得到十天十地万古巫神所有神通。只有巫门预言中那个一统天地宇宙八荒的真命天子才可以做我的对手,其他的,什么蚩巫。什么血塔战将,全都是废物!” 那个浑身缭绕着黑色闪电的少年傲然一笑,眼神淡然的盯着远方那个血色尖塔,他的眼中没有半点渴望。仿佛,他只是来旅游玩耍。而不是寻觅宝藏。如果有人在他对面,一定会发现。他的眼睛和常人不同——他竟然是天生重瞳。 另一个方向,三十个身穿碧波犀甲,手执滴水长剑的士兵结成一个铁桶阵势,将两个青年男子护在中间,虽然四野中空旷一片,没有一个敌人,可他们依旧虎视眈眈,蓄势待发,随时随地作出随时出手的准备。 碧波犀甲是采用吴越之地一种十分罕见的犀牛皮制成的,这种犀牛的皮密致柔韧,水浸不坏,火焚不伤,雷击不损,只有吴越之地某些古老的家族才知道如何采集和分割这种犀皮。一整块犀皮只选用一米长宽的大小,然后以水流冲刷、火焰烘烤、雷雨时借助天雷之力鞣制,将厚厚的犀皮萃取到蝉翼般的地步,虽然薄,却拥有不能侵毁的特质,寻常法宝都无法刺穿这蝉翼般的皮子。而后再以秘法将一张张蝉翼般的犀皮融到一起,合而为一,制成皮甲。一副甲胄就有近百层,边缘处会呈现出水波一样的花纹,所以又叫碧波犀甲。 穷尽吴越之地上万年人力物力,所得的碧波犀甲也没有一百副,这些犀甲市面上根本看不到,都被各个流传千古的世家和势力珍藏着,而其中近半都被吴越最大的修炼门派斩龙山所得。 滴水长剑也是吴越之地的另一样特产,和天下众多武器的制作方法不同,滴水长剑从选材到制成,不能沾染半点火星。吴越之地有一种秘法,将上好的五金矿石在水流中磨碎,取最为细碎的颗粒以秘法装载,放入千挑万选的水流中,借流水之力将其糅合融汇。俗语中有水滴石穿的说法,而滴水长剑则是逆其道而行,借水流将沙粒一样的金属融合成长刀。 每一把滴水长剑都要花费几十年上百年甚至三五代人的心血,而且从材质的装载到水流的选择都不能出半点差错,否则,就会百年心血毁于一旦,或者金沙不能融合,或者融合出的长剑走样甚至不堪使用。但是,经此法制作的长剑,每一把都是夺天地造化的奇物,内蕴水灵之力,又含天光云影,最最奇特的就是它所具有的水滴石穿之力,能够在一瞬间完成水滴石穿的过程,物体只要被它触碰到的,滴水间的功夫就会被损毁。 甲是亿万金难求的宝甲,剑是亿万金不换的宝剑,使用它们的人自然不会凡夫俗子。事实上,他们每一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奇才,可是即便这种奇才,也只能为别人充作护卫。 在他们中间,一个剑眉长鬓雄姿英发身着龙袍的青年男子盘坐于地,双手平按双膝上的长剑,循着一种奇异的呼吸方式吐纳调息,虚空中一道道蜿蜒的灵气从不明之处流淌出来,涓涓不绝的流淌到他的体内,隐隐间,不绝于耳的水波龙吟激荡回旋。…, 可是这时候,男子手中的长剑铿然长鸣,随即冲天的肃杀之气平地拔起,虚空中那一道道蜿蜒如若盘龙的灵气被一道无形的长剑尽数斩断,断流出倾泻下来无穷的灵力泄洪似地流入男子体内,强劲的吸力散发出来,男子的身体如同黑洞般,将虚空中各种灵力尽数掠夺到体内,那强劲的扭曲之力甚至令空间为之模糊。 许久,男子身周的异状终于平息下来,他身上缭绕的肃杀之气也一点点消失不见。 他,正是吴国君主,庆斌! 啪啪啪…… 另一个羽扇纶巾的青年男子轻轻击掌,赞叹道:“本门《斩龙诀》一直无人修炼成功,大王却进境神速,大王一定能修炼到传说中上斩真龙下斩天子,前斩龙脉后斩气运的至高境界。” 那名雄姿英发的龙袍男子呵呵一笑,“长卿啊,不过是我吴国地处东南的便利罢了。龙脉自古就蕴在山河之中,天下江河尽出西北,却皆归东南,我吴国坐拥东南,王都风水龙盘虎踞,正是囊括龙脉之象,我不过是占了地利与人和的便宜罢了。” 羽扇纶巾的长卿轻笑一声,指着一个方向说道:“西北九龙气运出现了二十年,也晦暗了二十年,一直没人能推断到它们的所应之地和所应之人。可是近段时间九龙气运缓缓变得夺目,此际更有觉醒之相,不知大王能否将其一一斩断。大王已占地利人和,再将天时拿下,呵呵……” 庆斌轻抚长剑,浅笑不语,英俊的面庞上有着说不出的自信,那种雄姿英发的气势也越来越强盛。 ~~~~~~~~~~~~~~~~~~~~~~ PS:这一章,写的十分有感觉,也十分满意。虽然嬴战修炼速度不慢,可是总觉得不给力,面对的对手一个个都比他强,这回,嬴战的实力,要飙升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九章:下一场 战车上,御手那虬结的胳膊微微扯动,拉车的战马都急躁的踢踏着血土地面,强劲的速度与力量铿锵爆发,一蓬蓬耀眼的火光从其中闪现。 “啪……” 御手长鞭一甩,清脆的炸雷在空旷的天地间回环荡漾。 马蹄声中,咯吱吱的车轮转动声密密麻麻响起来,随后变成潮水般的轰隆声,整整齐齐的一百辆战车排成密集的冲锋阵向长清宫的队伍碾压过来。与此同时,其他方向的战车队列也缓缓动作起来,笔直的冲向其他修炼门派。 平坦的血土地面在马蹄和车轮的践踏下,竟然呈现出微微的起伏。踏浪碾惊涛,赤血冲九霄,当先的二十辆战车通体浮现出浓郁的血光,远远看去,已经看不出车马人的轮廓,战车就好似一颗颗血色的流星,在地上急速穿行,笔直撞向人群。 面对战车,逃避与死亡没有区别。战车的速度,即便修炼者也无法媲美,更何况此地不能自由飞行。而且,这种距离的冲锋,无论人群向哪个方向挪动,战车都能及时转向,依旧保持笔直的直线冲撞过去。所以,修练者们只能硬抗。以硬碰硬,或者被碾死在车轮下,或者将战车整个拆散打碎。 方智身上浓郁的戊土真元滚滚输入血土中,这一次,他没有再用升起一块地面形成山石之类的手段,而是控制地面,在战车的必经之路上制造出一道道深深的坑堑。如果血土中纯粹只有戊土灵力。方智凭借精湛的戊土系术法。可以在这里随心所以的改变地形,甚至能够打出一道道上千米深的神坑,直接将横冲直撞的战车活埋。 只是很可惜,血土范围内除了少部分戊土灵力,更多的是血红的能量,这极大限制了方智术法的发挥,他所制造出的坑堑,最深的也不过十米罢了,五道坑堑,方智浑身真元就消耗一空。近乎脱力。 啪! 二十辆战车上的御手整齐划一的挥动长鞭,一道道血色的电光自上而下打落,狠狠的劈在方智制造出来的第一道坑堑上,强横的摧毁力瞬间将坑堑炸得乱石穿空。随后,战车丝毫不减速的冲进了乱石中,强大的速度,竟然令这些战马和战车蹑空而行,虽然脚下空荡无物,可是战车冲撞的势头和路线没有半点变化。 “雷震九州!” 彦明没有半点保留,一出手就是最强的一击,浑身紫色的真元一击打出,一道道紫宵神雷自虚空不知名处诞生,随即蜿蜒劈下。以彦明全盛期时元婴十层的修为,再加上各种灵符的加持,修为堪比突破了元婴期的圣级修为,而且他发出的雷电并不是单纯的紫宵神雷,还蕴含着磅礴的浩然之气。两种阳刚正大的力量交缠相融,对阴邪鬼物的克制几何般的上升,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战车遇到瀑布般的雷场时,强横的冲击势头被生生遏制。 战车上的挡板绽放出浓郁的血光,一道道古拙的血色符文闪耀起来,撑起防护将整辆战车护在其中。虽然防护仅仅支撑了不到一秒钟就怦然炸裂,可是这一秒钟的功夫里,战车又踏平两道坑堑。 肆虐的雷光电芒在当先的二十辆战车中飞窜,防御脆弱的弓箭手最先支撑不住,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变成一地齑粉,戈兵虽然没有立毙。可是浑身上下也缠绕着一道道雷龙,原本一直屹立不动,任凭战车如何驰骋都始终保持直立的身形也开始变得动摇西晃,随后被紧随其后的紫宵神雷和浩然正气击伤、打死、摧毁。…, “啪!” 二十辆战车上仅有御手存活下来,可是这时候,张无敌暴喝一声,手中长戟猛然光芒大绽,原本丈长的大戟吹气似地涨大,不多时就变成了十丈。这一幕让嬴战想起了金箍棒,张无敌的大戟没有金箍棒那么强横,可是对付这些战车,足够了。 在本身实力和多种灵符的加持下,张无敌凝聚全力的横扫千军重重打在边缘处一辆战车的战马身上,血土凝成的战马连惨叫都没有,瞬间被打成最细碎的颗粒,坚固的战车本就被雷电摧残,此时早已经外强中干,张无敌一击打下来,立刻应声四分五裂。而张无敌的大戟没有半点停留,直接透过第一辆战车的颗粒打在第二辆战车上,随后毫无滞涩的打在第三辆车上,一记横扫千军,如同钟表的指针般飞速画了个半圆,二十辆战车全都在一瞬间被敲碎,碾压成最细微的颗粒。 第一排二十辆进化提升过的战车尽数被消灭后,一道道浓郁如同巨蟒般的血光从坑堑中升腾起来,百川归海似地汇入三头金甲尸体内,三头金甲尸浑身被浓郁如若实质的血光缭绕,一个个都欣喜的狂吼起来。 在血光中,他们的身形拔高胀大,身上浓密的黄毛如同波浪般起伏,而他们体内的筋肉骨骼也飞速的强化提升,比先前有十倍的增强。最后,金甲尸身上的金黄色则一点点变成紫色,这种紫色没有半点阴邪的意味,竟然隐隐还透露出一种大气平和的味道,有点类似彦明身上的气息。空气中狂暴到极点的浩然正气和紫宵神雷似乎也感应到了三头僵尸身上的变化,诡异的随着血光融入到三头金甲尸体内,一道道浓郁深沉的紫光在僵尸体内纠缠搅动,不多时,三头僵尸浑身就变成紫水晶的颜色,身上的黄毛也一点点蜕变成高雅尊贵的紫色。 彦明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三头吸收了浩然正气和紫宵神雷的僵尸,疑惑的想着:这是什么?难道是传说中的僵尸的王者,紫金僵尸?浑身皮肉骨骼堪比紫金精英。而且否极泰来。将一身阴邪死气修炼转化成阳刚正气,而且随着这一缕阳刚正气的诞生,他们会一点点产生自己的灵魂神志,凝聚出三魂七魄,不再是一团死物。不过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怎么可能存在于世上? 不过没等彦明想明白,就听到“轰”的一声。 第二排的战车紧随而至,流星撼地似地撞在三头紫金僵尸和游啸风的四灵兽身上,只是下一秒,他们流星撼地的气势就成了飞蛾扑火的下场。 紫金僵尸浑身紫气升腾。一缕缕锋锐凌厉的紫色真元在他们五指间缭绕流转,利爪如刀,狠狠的刺入战马头颅脖颈,硬生生阻住战车冲击的势头。而失去了速度,战车就是一堆废铁,在长清宫弟子的反击下瞬间烟消云散。 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一排排战车悍猛的撞了上来,虽然他们撞的三头紫金僵尸四灵兽一步步后退,可是他们终究不能突破三只紫金僵尸和四灵兽组成的防线,最后一个个被炸成满天碎块,溶入血土中。 看到身前狼藉一片的地面和满地还没消失的战车残骸,一种长清宫弟子都有种死里逃生的错觉。刚才虽然有紫金僵尸和四灵兽在前方挡着,根本没有短兵交战。可是在后面全力施展法宝法术和灵符的众多弟子都有一种虚脱的感觉。…, 真正说起来,从第一排战车进入坑堑,到最后一排战车变成满地残骸,前后不过三个呼吸的时间,可是在这三个呼吸的时间里,众多长清宫弟子的法宝全都攻击了几十次近百次,每一个人都丢出超过十个的术法,密密麻麻的灵符更不知道用了多少。仅仅三个呼吸的时间,就将所有人的精气神消耗一空。 这一刻,空气中充斥着各种狂暴的灵力。不同类型的能量互相碾压倾轧,一道道漆黑的空间裂缝在空中出现,随后将周围狂暴的灵力吞噬一空,缓缓收敛。跟随在战车身后进入这片区域的那些骑兵一招未出,就被这密密麻麻的空间波动分割成遍地残骸。 在另一个方向。天机门的弟子各种机关兽大展威风,铜墙铁壁似地将百辆战车挡住。一辆辆战车被钳制,随后被掀翻,踏碎,这其中,一个手持无形光剑的人形傀儡移形换影似地在战车群中的来回冲刺,强横的战车车体在他的剑光下应声而裂,那种流畅,就好像抽刀断水般。正是剑童子。 唰……唰唰…… 剑童子瞬间分出百个分身,百个分身同时挥出一剑,剑网中笼罩的所有战车和骑兵与同一瞬间动作凝滞,随后一个个轰然炸裂,变成满地残骸。而这时,剑童子的分身才一个个消失,只留下本体拄剑望苍天。 而在楚国的方向,出现了更加令人震撼的一幕,面对急速冲撞的百辆战车,他们不但没有半点防守的姿态,反而朝着战车群发起了反冲锋,尤其是当先的羽王子,更如同锋矢箭头般,一路当先的冲进战车群中。 轰…… 看似强横的血土战马还没触及到羽王子的身形,就直接被他身上的气势碾压成满地齑粉。是的,羽王子根本没有碰它一下,仅仅是身上笼罩的无形气势,就仿佛百万斤的巨锤般直接将其压垮碾碎。 轰轰轰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个楚国勇士都好似人形暴龙般,直接将一辆辆战车撞垮、撞碎,战车上的血土士兵就仿佛稻草人般,直接被他们扭断脖子掐断腰,一百辆战车形成的阵列瞬间瓦解。 比较起楚国的粗犷野蛮,吴国斩龙山的修炼者要优雅许多,身披碧波犀甲手执滴水长剑的吴国勇士踩着轻灵的步伐,组成紧密的阵型,如同一把尖刀似地刺进战车阵中,血土士兵的长鞭长戈没能在他们的碧波犀甲上留下半点痕迹,而他们的滴水长剑所过之处,人马车全都从中而裂,风轻云淡的变成一地碎块。 至始至终,庆斌和长卿都面色自若的站在一旁,半点都没有出手的意思。 除了这些宗派势力,秦国灵言宗的众多强者同时施展起真言,一个个大大的“封”、“停”、“禁”、“止”从天而降。重重的印在战车阵上。密密麻麻的真言字符如同雪片般的飘落下来,一百辆战车形成的阵列如同掉进琥珀中的昆虫般,一点点凝滞,最后静止,再然后无声无息的死亡。 这些宗派势力无论轻松也好,艰苦也罢,总之都没有受到太大的伤亡,可是众多散修团伙面对这些战车阵时,每一秒都能听到濒死时候的惨叫和骨骼筋肉绞在车轮中那令人牙酸的声音。 散修的数量众多,可是一个“散”字道出了他们的致命的弱点。汇聚起来几十个散修团伙上千人,在面对步兵大军的时候阵亡一半,面对车骑兵的时候又阵亡了一半,此时剩余的二百多人都意识到了配合的重要性。二百多人拧成一股,前赴后继的对抗战车,每一个都抱着不胜则死的悍不畏死之勇气。…, 而那些门派被打散,或者自感实力不足的人们也都加入了散修大军中,这其中,就包括了竹下靳和泰虎。众多高手的加入,又是凭着近乎是一命换一命的方式,这才拼光了一百辆战车,可是,他们又有一半人被吞没进了血土中。 伤亡在每一个方向都有出现。更是时刻上演,那些本就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小门派此时面对凶残的战车方阵时,更是没有半点还手之力,一个个如同浪花似地淹没在滚滚的车轮下。 踏浪碾惊涛,赤血冲九霄,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门派势力成功通过考验,其他的都全军覆没。失败即是死亡,没有半个活口,没有半个幸存者。战车方阵风驰电掣般的追逐着每一个漏网之鱼,不是被滚滚如潮的死气淹没。就是被滚滚如雷的车轮碾碎,往前是死,往后还是死,上下横竖,全都是一个死。最终,只能无奈的变成了血土中的一员。 不过当这些通过考验的门派和势力有惊无险的来到血光尖塔下的安全区域时。他们发现,早已经有一个门派的实力在那里以逸待劳等待多时了。 这个门派不是长清宫、不是天机门、不是大楚国巫门、也不是吴国斩龙山、更不是秦国灵言宗,而是大燕国的易水盟。 和其他门派动辄几十人上百人不同,大燕国易水盟只派来了三个人。他们身上没有什么标示,也没有什么旗号,可是他们孤零零的往那里一站,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便油然而生,他们身上的气质就是最好的证明。 事实上,根本没有人见到过他们,更没人知道他们的到来,如果不是他们主动出现在安全区域内,只怕外人都不会知道易水盟曾经派人来过。 通过考验的门派汇聚到一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这三人身上。 羽王子本来志得意满,以为自己才是第一个通过战车阵到达安全区域的人,可是不等他狂笑三声报出名号,就看到了易水盟的三人,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随即变得铁青。 吴王庆斌按剑不语,只是看向身侧羽扇纶巾的长卿,长卿略一沉吟,低声说了些什么,随后吴王庆斌点了点头。 看着那三人,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言辞中充满气愤和不满。毕竟任谁一路披荆斩棘的达到目的地,却发现另一拨人没有半点付出的就到了这里,自己一身伤痕,他们却养尊处优,谁都不会心理平衡。 “果然是一群藏头露尾的家伙,他们绝对是藏匿身形,悄悄潜入这里的。这些血土士兵虽然强横,可是在易水盟的隐匿功夫面前,还有些不足。” 最终,大家得出了一个一致的结论,那就是,易水盟的这三人并非凭着真本事进来的,而是潜伏隐匿进来。只是因为下一关还没有开启,才被卡在这里,被众人发现,否则,他们定然已经进入下一关了。 没有人说什么,毕竟易水盟的名气摆在那。正面我干不过你,那我就跟你玩阴的。易水盟是出了名的刺客组织,全天下九成九的刺客都和他们有着直接间接的关系,是以,即便易水盟此次只有三个人,在场的众多势力也不干敢对他们轻辱。 终于,当那些散修们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拐的来到安全区域时,滚滚如潮的死气也终于覆盖了血土所有的范围,只有安全区域内的修炼者们才得以幸免,外面的,绝对不会再有任何活人了。 而这时,血光尖塔上血光闪耀,先前那个人影再次出现,他依旧是桀桀的笑了一通,随后嘿嘿说道:“五千人的血肉元气神魂,五千个啊,五千个修炼者啊,你们这份大礼真是太丰厚了。” 众多幸存者默然,也是此时,他们才知道,刚才那十万血土士兵,竟然杀掉了五千修炼者。虽然彼此间没有什么交情,可是一个个都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而这时,尖塔中那人又说道:“沙场点兵这一场,你们已经过了,下一场,过关斩将,希望你们还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得到我的宝藏,记住了,活下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五十章:过关斩将 刚才只是沙场点兵? 想到刚才那十万血土战士强横的实力,尤其是一百辆战车横冲直撞的剽悍一幕,场中众多修炼者都忍不住浑身寒战。几千年上万年的固定思维都令每一个修炼者自认为高凡人一等,即便当今天下,所有修炼者也都不把世俗中的政权和军队放在眼里,不过今天,这些血土战士给他们上了生动的一课,用血的教训让他们明白,军队的实力,绝不是修炼者可以轻辱的。 而且,方才血光尖塔中那个人说了,这十万血土士兵只是沙场点兵,仅仅是“兵”,下一场是过关斩将。兵都如此强悍,将的实力又该如何呢? 就在所有人都思索的时候,血光尖塔周围的血海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气泡,那模样,仿佛整个血海都沸腾了似地,浓郁的血腥气冲天而起,许多人都不适应的向后退去,不过也有一些人十分惬意的向前走了一步。 沸腾的血海中,浮现出一块块血色的冰块,冰块硕大无比,每一个都有十丈长宽,一个个冰块长宽都十分平整,显然是刻意而为,而这些血冰方台错落有致的排列在血海中,将众多修炼者站立的安全区域和血光尖塔联系起来。 过关斩将? 联系到刚才的话语,再看到眼前的场景,众多修炼者都忍不住嘀咕起来,难道所谓的过关斩将中的过关就是通过这些方台?斩将呢?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汹涌的血水冲上方台,随即凝聚成一个个人形轮廓。开始时只有大致的形状,可是一转眼,四肢躯干就分辨出来,眉目清晰可辨,身上的衣甲丝绦也纤毫入微,虽然依旧是通体血色,可是除此之外与真人无异。 每一个方台上都有一个血水武将,仿佛守擂的擂主般。等待着修炼者们挑战。而一个个修炼者心中也恍然明白过来,自己需要一个方台一个方台的挑战过去,将一路上所有的守关武将斩杀干净。才能最终抵达血光尖塔。 血光闪动中,尖塔中那个人冷笑着说道:“从你们身处的岸边到我这里,每一条路线上都有一百座方台,也就是说。你们需要斩杀一百个守关武将,才能到达我这里。成功击杀一关的武将,可以进入下一个方台,失败,就不用我说了吧。”冷笑几声。那人继续说道:“过关斩将,只能一对一战斗。守关的武将只有一个,你们也只能派出一个人,而这个出战的人,如果成功击杀武将,可以得到修为的增长,越到后面,获得的提升就越大。而失败就只有死路一条。不过。一个人死掉,你们还可以继续派人,直到你们通过,或者全部死掉。” 血塔上方的光芒闪了闪消失不见,而这时,第一个方台和岸边中间的血海中浮现出一座座浮桥。浮桥的数量极多,几乎有近千之数。 可是面对这些浮桥。众多修炼者都畏缩不前,或者不敢第一个尝试。而这时。楚国巫门的羽王子豪笑震天,脚在地上一顿,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向第一个方台射去。只见他稳稳的落在方台上,随后方台四周血光升腾,仿佛四堵墙壁般将二人罩在其中,第一个守关武将沉喝一声挺枪向他刺来,面对血枪上夺目的真元,羽王子不闪不避,蒲扇般的大手猛的拍了过去,那个看似威猛的守关武将噗嗤一声,竟然好似拍苍蝇似地炸成满天血水,随即,四周的光壁也悄然碎裂,变成一道道血光投入到羽王子体内。…, 血光中,羽王子仰天长笑,四溢的霸气搅得方台周围血水一阵波动起伏,笑声未歇,羽王子便再次身形一跃,跳上第二个方台,依旧是一招,第二个守将便被活生生拍死。一众楚国人半点也不停留,跟着羽王子的脚步,一路上近乎奔跑的速度过关斩将,一路向前,所有的守将都被羽王子以最简单直接的暴力方式击杀,后面跟随的楚国人半点阻碍都没遇到。而随着楚国人渐渐远去,他们经过的那些方台全都缓缓沉入血海中,所经之处,一片空荡。 看到这一幕,岸边的众多修炼者心中齐齐一沉。血海中的方台一共就那么多,外围的方台看似密集,可是越向里面深入,方台的数量就越少,尤其是紧邻着血塔的那一圈,最多也就十个方台,换句话说,能够通过血海抵达血塔的,只有十个名额,这十个名额,或者是宗派,或者是个人。 这时候,易水盟的修炼者也动了,三人十分默契的选择了一个方台,然后其中一人跳上方台,另外两人在后面等待,不多时,当先那人解决了方台上的守将,一道道血光融入他的体内,整个人的气势稍稍提升了一丝,随后三人会合,又分出一人攻向第二个方台,如此循环往复,也以极快的速度向里面推进着。 或是担心方台被其他人抢空,或是被击杀武将后实力的提升诱惑,越来越多的门派开始进入方台挑战。那些宗派的势力都有组织的在一起,而散修一方再次纷乱起来。 散修中出了那些天南地北的散修,也有师门队伍覆灭幸存下来的门派修炼者,他们加入到散修中本就是迫不得已的行为,毕竟那十万血土士兵根本不是个人能够面对的。可是眼下的过关斩将全都是单个的敌人,换句话说,一个人也可以杀过去,团队倒是可有可无了。 所以,在这种心思下,一个个怀有异心的修炼者们离开团伙开始单干,一个人找了个方向开始过关斩将。竹下靳看了看一个个密密麻麻的方台,感受了那些血水武将体内磅礴的血液气息,带着泰虎也离开了散修大军。 长清宫的百人队伍站在岸边,众多弟子都看向几个领头人。这其中,彦明的修为是最强的,元婴期十层,即便一个人单挑都不成问题,而且,他是儒教中人,并不用跟随长清宫一起。 除了彦明,长清宫还有太清峰和上清峰的分别。两派弟子虽然同出一门,但是各自间也有着竞争,这种关头未必会没有私心。毕竟每斩杀一个守将。修为就能获得少许的提升,积少成多,一百个守将下来绝对是质的飞跃。所以,众多长清宫弟子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个个都欲言又止。 将众多同门的神色收入眼底,嬴战低声说道:“谁有信心能够从第一关单挑到第一百关,可以独自去开一条路,师门不会追究其责任。张无敌师兄。您认为呢?” 张无敌点了点头,“嬴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谁若是能独立开辟出一条道路,可以单干,师门只会嘉奖,绝不会责罚。” 面对十万大军的时候嬴战举荐张无敌统领全局,这会儿张无敌也投桃报李,坚定的支持嬴战。 张无敌话音刚落,彦明轻声说道:“我已经是元婴十层巅峰的修为。多年不得寸进。斩将那点小小的提升对我没有什么作用,我也就不去独自开路了。不知嬴兄弟愿不愿让我继续跟着借风。”…, 元婴期十层的彦明第一个表态不会独自出去,他的话倒是让长清宫中某些弟子清醒过来,毕竟自己一个人开路,虽然一路上能够提升修为,可是近百场战斗。也绝非易事。楚国的羽王子一路碾压十分风光,可是在场众人有几个像羽王子那样的修为呢?与其披荆斩棘。倒不如跟着师门坐享其成来的安逸。 “哈哈哈,妙啊!这一个武将。竟然令我从金丹三层提升到了金丹四层,一路杀下去,我完全可以晋升到元婴期顶峰,圣级也不是梦想啊。” 一个独自过关的散修张狂的笑道,他浑身都笼罩着浓郁的血光,血光中,众人清晰的感应到,他的实力在一点点增长,从金丹期三层一点点提升到金丹期四层。 而这一幕,也让包括长清宫在内的许多修炼者心动起来,他们忍不住想到:即便自己现在修为不足,可是每斩杀一个武将,就能提升一些,虽然一百场的战斗十分辛苦,可是自己的实力每时每刻都在提升,这种机遇,可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的,错过了,就得等下辈子了。一个金丹期三层的修炼者都能通关,自己的实力比他高多了,怎么能不尝试一下。 一时间,散修大军又有一大半人手分了出去,每个人都选择了一条道路,开始了自己的过关斩将之旅,甚至许多门派中的弟子也不甘受师门束缚,选择了单干。 跟在师门队伍中安逸是安逸了,可是一路上总共一百个守关武将,而师门中有那么多人,僧多粥少,平均下来,一个人连一次出战的机会都没有,还不如自己闯一闯,说不定现在是金丹期,等会儿到了血塔下面就是元婴顶峰了。 对实力的渴望是无可抑制的,即便明知到自己修为不足,即便明知到前路坎坷,可是那些修炼者依旧铁了心要去冒险,富贵险中求,这是人的天性,又是人的劣根。 长清宫中,一个又一个弟子咬了咬牙,向嬴战和张无敌拱手告辞,或是一个人,或是三五个交好的好友一起,各自选择一条道路,开始向中心冲去。 那些留下来的,或是有自知之明,不敢冒险,或是比较信服几个首领,不敢有所违背。不过仅此一次,长清宫的队伍便缩水一大半。上清峰除了游啸风、方智之外,竟然全部走掉,太清峰这边也走掉三十几个,愿意留下的,竟然只有三十人。 看着那些人独自作战的身影,嬴战看向张无敌,低声说道:“游啸风虽是长老,可是对上清峰弟子约束力不足,他们走得一干二净也无可奈何。可是太清峰弟子大都归你管辖,为什么明知死路一条,还不阻拦他们?” 张无敌笑了笑,“他们服我,送我一顶太清峰第一战将的名号,可是他们心中,也都存着争锋的心思。眼下每杀掉一个守关武将都能获得修为的提升,这可相当于好几年的苦修,一百场打下来,那就是几百年的苦修。有了这些提升,他们每一个都能成为太清峰第一战将。我若阻拦,岂不是阻碍他们提升?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会有几个人听我的?” 嬴战回头看了看那些留下的太清峰弟子,说道:“你的名声还是可以的,竟然有三十人愿意留下来跟着你。” 听到嬴战的话语,一个太清峰弟子苦笑着拱手说道:“嬴师兄,我是金丹期十层的修为,突破元婴期只能靠际遇,否则,功力提升的再多,也不能有丝毫提升,过关斩将的好处,对我可有可无。”…, “是啊,我们和彦明兄一样,都已经到达金丹期十层的瓶颈,只能靠际遇突破,除此之外,多少提升功力的灵丹妙药都是白用,过关斩将这种事情,我们不参与也无所谓。” 嬴战拱了拱手,“那就多谢诸位的支持了,回到师门,必然厚报诸位。好了,闲话不多说,咱们进去吧。第一场的开门红,就有我来拿下吧。” 见众人没有意见,嬴战飞身一跃,在浮桥上一点,随即到了方台上,下一秒,方台四周便升起高高的光壁,将方台围成一座牢笼状,与此同此,方台上的那个守将霍然动身,一阵风似地挺枪刺来。 嬴战粗略估计了一下,这第一关的守将仅仅是金丹一层,对于这些从十万血土士兵冲杀下生存下来的修炼者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也不怪乎那些元婴期修为的人都脱离大部队出去单干。毕竟修炼一路,所耗甚多,各项资源的花费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即便有足够的资源,也得无数年的岁月。如今有简单快速立竿见影的提升方式,他们如何能坐得住呢? 五方俱灭! 嬴战轻喝一声,五方帝王的虚影在身周显现,五声闷响同时发出,那个守关武将的身体瞬间崩溃,散成血水汇入血海中,与此同时,光壁中一道道血光汇入嬴战体内,嬴战的真元明显浑厚了一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五十一章:飞速提升 方台四周的光壁消散,后面的众多人这才跟了上去,第二关守将的实力依旧是金丹一层,不过同样是金丹一层,第二关守将的实力足足是第一关的两倍。不过,这依然没有给长清宫众人造成半点阻碍,若溪出手,三两招便收拾掉了这个守将。长清宫众人全都移动到第二个方台,身后的第一个方台缓缓沉入血海中消失不见。 第三关,守将的实力又翻了一倍,不过依然没能羁绊住长清宫众人的脚步。姬天心出手,一剑将其斩杀,长清宫众人再度向前挪动,距离岸边越来越远。 除了那些金丹十层顶峰,被瓶颈制约无法突破的人,剩余那些需要提升实力的,只有元婴九层的张无敌,元婴四层的游啸风和方智,金丹七层的嬴战、姬天心,金丹四层的若溪。 张无敌三人都默契的没有出手,而是将机会让给了嬴战三人,尤其是若溪,得到的照顾最多,一路上频繁出手,修为坐火箭似地提升着,不一会儿就达到了金丹六层。 这一幕看的其他人惊愕不已,他们也中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愿意去单干,也不愿跟大伙挤在一起了。眼下过关斩将,简直就是有天仙级的高手在给众人灌顶传功啊。 不过推进到第二十五关的时候,守将的实力也达到了金丹六层的巅峰,若溪修为提升的太快,根基不稳,经验上也有许多的欠缺。在跟守将交手的时候。被宣花大斧重重的劈在了胸口,关键时刻,她胸前的长命锁闪耀起来,撑起一个繁复的护身阵法,宣花大斧没能对若溪造成半点伤害,反而被若溪的短剑刺破心口。 若溪险死逃生,俏丽的小脸变得煞白煞白,有了这次的经历,张无敌再也不敢让若溪出战,剩下的全都是嬴战和姬天心对敌。姬天心没过多久。也遇到了和若溪相同的情况。那些守关武将的实力提升速度绝对比修炼者的提升要高,越来越感到有力无心的姬天心不得不将所有出战的机会让给了嬴战。 “啊……” 就在这时候,长清宫左侧方台上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呼,原来。一个修炼者不敌守关武将,被那名武将的方天画戟捅了个透心凉,强横的血色真元在他体内猛然爆发出来,将他的身体炸得七零八碎,半边头颅的面孔上浮现出痛楚之色,却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由于各个方台彼此相隔并不算远,血色的光壁也有很好的透明性,所以,周围的修炼者都能看到其他方台上的战斗场景,换句话说。这个修炼者惨死的一幕,至少落入了上百人眼中。 残碎的肢体狼藉的滚落在方台上,一道道粘稠的血液如同灵蛇般蜿蜒流动,汇到那名守关武将体内,与此同时,血海中所有守关武将的身体上都闪过一道朦胧的血光,他们的实力,都有了小小的提升。 看到这一幕,所有的修炼者都惊呆了,原来。过关斩将中的守关武将也是会提升的,而且,只要有人类修炼者被他们斩杀,修炼者所有的修为都会平摊到这些守关武将身上,虽然少。可是血海中有这么多的修炼者,一个个累积起来。也是十分恐怖的数量。 “不好,越到后期,死亡的修炼者就越多,守关武将的实力也越来越强横,嬴战师弟,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 嬴战点了点头,二话不说跳上下一关的方台,天子龙拳没有半点保留,一招接一招连绵不绝的使出,配合十阶圣器九灵璇日手套的强横,那个守关武将很快就在五方俱灭中炸成满天血水。…, 血光笼罩中,嬴战马不停蹄的冲入下一关,一个,又一个,嬴战的实力很快便提升到了金丹八层,而且,与一个个守关武将战斗,嬴战的招式得到了极大的磨练,很快就悟通了天子龙拳中金丹六层对应的招式——足踏。 “足踏!” 嬴战身后那个帝王虚影前所未有的凝实,嬴战的身形缓缓拔升,来到方台正中心的上空,散发出强横的气势将方台每一个角落都笼罩进去,随后,山川社稷的虚影在帝王虚影的靴下出现,一瞬间将整个方台笼罩进去,那个守关武将虽然极力躲避,却也被山川社稷的虚影罩了起来。 “轰!” 帝王虚影的靴猛然跺下,山川社稷的虚影瞬间崩溃,一篇篇如同瓷器般的裂开,那名手舀流星锤的守关武将将一对流星锤挥舞成满天流星,试图冲破山川社稷的控制,只是很可惜,足踏这一招蕴含了秦始皇履至尊而制,执敲扑而鞭笞天下的意境,秦始皇对天地的掌控能力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脚跺下,根本就是天地震动,这个小小的武将如何能从他手中逃脱。 血水四溅,那个武将被嬴战轻易碾死,而后,长清宫的队伍再次向前挪动一步,与此同时,一道血光汇入嬴战体内,嬴战刚刚还是金丹八层初期,下一秒,就到了金丹八层中期。 借着足踏这一招,嬴战迅速又攻下一个守关武将,金丹八层中期的修为得到血光补充之后,立刻提升到了金丹八层巅峰,再有一点点,就能够提升到金丹九层。 嬴战没有半刻停留,直接进入下一个方台中,虽然这个方台上的守关武将已经是金丹九层的实力,可是嬴战半点畏惧都没有,凭借《真皇九龙诀》这部仙级功法,嬴战完全可以越级挑战,即便金丹十层,他也有信心一战。 费了一番手脚,终于将这个金丹九层的守关武将杀死,而嬴战的修为也如愿的提升到了金丹九层。虽然受了一些外伤。不过嬴战立刻就服下疗伤的丹药,一番调息,再次回到了巅峰状态。 这时候,不断从远方传来一声声濒死的惨叫声。守关武将根本就是死物,绝不会发出半点声音,即便死也是闷不作声的死,这些声音全都是修炼者们发出的,每一声惨叫,就代表一个修炼者的陨落,他们所有的精气神都变成了血海中的一份子。用来增强剩余守关武将的实力。 正在与修练者们战斗的守关武将们身上不断闪烁起一道道血光,每一道血光闪耀过后,守关武将的修为都会小幅度的增长,无论攻击力还是防御力都与先前有所不同。出招的速度和招式的精妙程度也有了不小的提高,这一瞬间的变化,令那些正在吃力苦战的修炼者们措手不及。 高手过招,一线之差就是致命的结果,众多修炼者纷纷负伤、致死,更多的血光融入到一个个守关武将体内,如此恶性循环,一批批修炼者如同割韭菜似地丧命。 死掉的,都是修为比较水的,剩余的。都是实力强横的精英,终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血光闪耀,可是嬴战清晰的发现,原本下一关金丹九层的守关武将,竟然提升到了金丹十层。 不过嬴战没有半点犹豫,直接跨过浮桥来到方台上,血色的光壁升起,那名守关武将的攻击立刻接踵而至,其速度之迅击。远远超出嬴战的想象。…, 鼎立天下! 嬴战放出真元,迅速撑起一个大鼎护住自己,随后文武王道打出,帝王虚影狠狠的与那名武将碰到一起,文臣武将的攻击令那名武将蹬蹬蹬向后退去。 四夷臣服! 嬴战一招得手。根本不给对方留下半点喘息的机会,密密麻麻的蛮人虚影在那名武将四周浮现。一道道强横的气势散发出来,一个个虚影密密麻麻的攻击到守关武将身上,那名武将直接被这密密麻麻的攻击打得双膝一软跪倒下去。 “死吧!” 五方俱灭和足踏接连使出,那个金丹十层的守关武将憋屈的变成了一地血水,随即光壁消散,嬴战的修为再度提升。一关接一关打下去,嬴战的修为不多时便提升到了金丹期十层,过关斩将对他再也没有丝毫的提升。 张无敌看到嬴战已经达到极限的修为,心中暗想,是不是可以派其他人去过关斩将了,可是这时候,嬴战掏出一把丹药塞入口中,随即盘膝坐下,摆了个五心朝天的礀势,一道道强横的真元从他四肢百骸的各处穴窍涌现出来。 《真皇九龙诀》修成的九条真元小龙再次显现出来,围绕着嬴战上下盘旋。随着这九条小龙的动作,一道道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气息从虚空中降落下来,投入到嬴战体内,嬴战那一枚拳头大小的金丹在得到这些气息之后,一点点向内部坍塌,金丹每旋转一圈就缩小一圈,九转之后,竟然只剩下拇指尖大小。 可是这时候,虚空中灌注来的力量猛然增大,嬴战的金丹再次得到补充,一点点膨胀起来,又变成极致的拳头大小,随后金丹再度旋转,一点点坍塌缩小。 如是九次之后,嬴战的金丹终于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咔嚓声,一道璀璨到极致的强光从嬴战丹田内散发出来,这道光芒的璀璨程度如同太阳般,照得嬴战四肢百骸的筋脉血骨一阵通透,而在这一道光芒中,嬴战的金丹一点点上升,经过胸口膻中穴,过眼口鼻梁,一直来到眉心印堂穴。 轰…… 嬴战直觉得自己的灵魂如同遇到一个黑洞般,被吸纳进一个满是光芒的地方,随后一阵剧烈的响声传来,嬴战只感到自己灵魂每一个角落都是响彻天地的巨响。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一切都寂静下来的时候,嬴战的五感六识一点点恢复过来。 这…… 嬴战突然发现,自己此时正端坐在一个空旷寂静的空间中,四周全是瑰丽的光芒,而自己,就是一个矮矮胖胖浑身一丝不挂的小婴儿。 看到自己那细嫩粗短渀佛婴儿肥的胳膊腿,嬴战心中一愣,随即一阵狂喜——元婴! 这就是传说中的元婴么? 嬴战连忙将心神回到身体中,立刻就感应到视野一转,随即就看到了熟悉的血海、方台、尖塔,以及众多满含羡慕神情的长清宫弟子。 “恭喜嬴师弟!” “恭喜嬴师兄修成元婴!” 一个个长清宫弟子情绪复杂的前来道贺。他们大都是金丹十层,这一关的瓶颈不知卡了他们多少年,只是一直机遇不到,没能突破。可是嬴战在他们面前,一路毫无障碍的从金丹七层突破到金丹十层,然后立刻顿悟了似地盘膝打坐,不多时,修成元婴。 一路上顺风顺水,竟然没有半点滞碍,这种机遇和气运,在场众人只能长叹不已。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而这时,夜依若身上也升腾起浓郁的血光,庞大的血能和黑暗力量交缠相融,一道道玄奥的血色符文在她身上朦胧闪耀,虽然众多长清宫弟子不知道夜依若身上发生的异状代表什么,可是夜依若那越来越强盛的气势却告诉他们,她的实力,晋升了。 夜依若本就是相当于金丹十层的实力,此时再晋升,傻子都知道代表什么意思。是以,当夜依若满脸狂喜之色的起身时,众人又是一片恭喜之声。 “多谢主人!” 夜依若恭顺的向嬴战躬身。她的实力受到嬴战的制约,在嬴战没有突破某一个关口的时候,她丝毫不得寸进,眼下嬴战刚刚突破元婴期,她的实力立刻晋升了。 进入元婴期之后,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对真元的掌控。金丹期时,真元与身体密不可分,对真元的掌控,最高也就是如若臂使。可是进入到元婴期之后,真元与灵魂合二为一,对真元的掌控相应的达到了念动心至的地步,两者有着天壤只差。 而最最关键的一点,元婴可以随着修炼不断增强,甚至可以脱出躯壳作战,没有了躯壳的制约,甚至更加强横。 嬴战眼含笑意的向众人谢过,随后身形一动,无比快捷的进入到了下一个方台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五十二章:九龙气运 就在嬴战进入到元婴期的时候,外界天空中闪耀起一道道瑰丽的光芒,一道道光芒蜿蜒横亘天际,如同一条条巨龙般在天穹上游曳盘旋。 楚国云梦泽中那千万年化不开的浓重雾气中,一个身着黑色巫袍的年轻女子缓缓抬头,看了看天空九条颜色各异的龙形光影,脸上顿时浮现出惊骇的神色。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们巫门一百名大巫颠倒宿命,令九龙气运无法降世,这二十年一直晦暗未明,今天,怎么可能再次降世!” 女子身旁的池塘中一阵荡漾,随即,女子水面上的倒影一点点从水中浮现出来,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看了看那个女子,轻声说道:“亲爱的妹妹,有些东西,是不可能改变的,知道么。当九龙气运注定降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未来的事情,我们巫门虽然极力阻挠,可是,终究不能与天命抗衡。多少年的谋划,仅仅是令九龙气运降生的时间延后了两年,即便晦暗了二十年的时间,可是一旦它复苏起来,就再也无人能够阻挠!无人!” 说话间,水中的倒影一点点沉了下去,不过她依旧缓缓说道:“放弃吧……宿命,是不可能抗拒的!” 倒影中的那个女子终于完全沉了下去,水面一阵荡漾,倒影终究还是倒影,没有半点变化,也没有半点不同。可是岸边那个女子身上法力剧烈的波动,她身周的空间大片大片的崩溃,一个个狰狞雄武的鬼神从空间中探出头来。对于充满生命的大千世界,这些封禁在不知名空间的鬼神早已经垂涎了千年万年,此时有机会,哪里肯放弃。可是一看到那个女子,所有鬼神全都大骇失色,一个个全都飞速的缩回不知名的空间中,相信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不敢冒头了。 “哼哼,一统八荒宇宙洪荒。征服人、妖、巫三界六道,做功超三皇绩越五帝的万古帝王么?不可能的!我巫族,才是大千世界的统治者。无论人族还是妖族,都不过是我巫族祭祀的用品罢了!” 吴国一处幽静的山谷中,一个结草而成的茅庐孤零零的落在山脚一处平坦的空地上,茅庐前有一片修长的翠竹。一个身着葛衣的老者正与两个身着淡红浅绿衣衫的女子对弈,可是这时候,天际中划过九龙虚影,三人同时停下手中动作,起身仰望。 老者衣袖一挥。桌上的棋子尽数被吹落,随后老者抬头望天,依照九龙游动的轨迹,将一枚枚棋子落到棋盘上,不多时,棋子就密密麻麻的摆满了整张棋盘。老者手中拈着最后一枚棋子,看着棋盘上象征东南西北中的五处空格,久久不知该落于何处。最后颓废的将其丢入棋盒中。 “师父?还是推断不出九龙气运应在何人身上么?” 老者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别说何人,就是何处都无从推演。巫门众多高手施展大神通颠倒宿命,搅乱了天下大势,九龙气运……别说是为师,便是巫门自己也推演不出来。而且……”老者似乎有点难以置信的说道:“为师刚刚推演发现,在巫门颠倒宿命之后。似乎又有人篡夺了天机,可是模模糊糊的。为师也不敢肯定。” “师父,我斩龙山存在的使命就是为了斩九龙命脉。如今吴王修炼斩龙诀已成,即便那九龙气运降临,也不足为惧,师父何以愁眉不展?”…, 摇了摇头,那老者说道:“我斩龙山精研国运兵事,目的便是保我人族昌盛不衰,不为妖族巫族所覆。如若九龙气运落在巫族,斩龙诀的修炼者必然要与其一战,将其斩杀,可若是九龙气运落在我人族,非但不能与其抗争,还要扶立其成就大业。这是我人族的气运,岂能毁伤?” 红衣绿衣两女同时说道:“师父,吴王能够修成斩龙诀,难道不是九龙气运的拥有着?” 老者沉吟不语,许久才说道:“韩芯、萧荷,你二人从门中挑选三千弟子,前去寻找你们长卿师兄,追随吴王左右,若是其能承载九龙气运,则扶吴国,若不是,也劝你们长卿师兄早日脱身,嘱咐其万勿因私情而误了我斩龙山的使命。” 两女对视一眼,最后同时躬身应是。 而在西部沙洲金羽城,傲邪云一蹦三跳的从一处神通开辟的空间中出来,随后回身向漆黑的空间中说道:“太祖爷爷,您快点出来吧,没有事情的。” 傲邪云喊了多声,那空间中才探出一只干瘪的手掌,那只手掌虚空抓了抓,见到没有天雷业火落下,这才大着胆子又伸出一只脚,随后是半点身子,最后,一个浑身干瘪的老头瑟缩着身子,十分猥琐的出现在大世界中。 “尼玛贼老天,害得本王在那黑咕隆咚的鬼地方窝了快一万年,快一万年啊贼老天!现在你劈我啊!你烧我啊!不就是吃了亿万个人类么,值得么……” 傲邪云擦了擦汗,自己这个祖先真是太奇葩了。刚刚服下业火丹,抵消了身上的业火,就急不可耐的跑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要骂个痛快。 不过没等那老头继续骂下去,天空中就猛的一变,吓得那老头哧溜一声逃回空间中,“几千年存下来的十几株寒月芙蕖都被我炼丹了,这么多业火丹,怎么还引来了天地变化啊。” 傲邪云看了看天空中那九条龙形虚影,大声说道:“太祖爷爷,不是业火,是天象,是九条龙的虚影……” 哧溜…… 那老头再次出现,不可思议的看着天空中的九条龙形虚影,喃喃自语道:“要变天了,我们妖族的时代,终于要过去了么……” 傲邪云不解的问道:“我们妖族不是早就被逐出天下了么?” 那老头摇了摇头,“天地初开时有三千魔神,盘古开天地时一斧将三千魔神诛杀九成多,只余下一百个漏网之鱼,这就是巫族之祖,也叫十天十地巫神。盘古身死演化天地后,这一百巫神的后裔得以繁衍生息,统治大千世界,可是后来,天空中浮现出我族之神东皇太一抱混沌钟而生的场景,然后,东皇太一带领我妖族便坐了天下,巫族被彻底赶了出去。” 老头磨了磨牙,眼中闪过一道道凶光,“虽然人族逐出我妖族多年,可是始终没有像东皇太一那样的神明出现,我妖族时刻都能反攻回去,可是今天,这九龙,便象征一件混沌钟那样的神器,只是不知为何人所得……唉,我妖族的气数尽了!” 叹了口气,老头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一辈的小子,去东方人类的世界寻找这个气运的承载着吧,多少,为我妖族谋一份生机。我们这些老家伙,不出来也罢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五十三章:真皇之体 style=text-indent:-54516px> 神魔系统 寻常人刚修炼出来的元婴还十分脆弱,甚至都不敢接触天光阴风,冷风一吹甚至都有可能将元婴中的三魂七魄吹离出去,只能不断的修炼垄实,等元婴浑厚起来才敢慢慢尝试元婴离体,最后借助元婴控制法宝施展术法等。而现在,嬴战仅仅是元婴一层,就元婴外放,附着到帝王虚影上,直接去和守关武将作战。 普通人施展术法时,真元从元婴流出,通过身体沟通外界发出威力,而通过元婴,却直接将真元与天地沟通,无论速度还是契合度都有了数倍的提高。换句话说,肉身,只会对元婴造成束缚和阻碍,想要将一个术法发挥得淋漓尽致,只有元婴离体才可以。这就好像一个戴着厚厚皮手套的剑客和一个直接手掌握剑的剑客对决一样。 而且,当嬴战的元婴施展起天子龙拳的时候,山河社稷、帝王虚影、三足大鼎等物都紧密的和元婴联系在一起,这几样事物虽然都是真元凝成的虚影,可是嬴战感觉。它们一个个都好像实物般。与自己紧密联系在一起。自己的元婴似乎化身成了一个履至尊制的帝王,山河社稷踏在脚下,权柄重器握在掌中,一种执敲扑鞭笞天下的感觉油然而生。 “足踏,手摘七星!” 嬴战豁然悟通天子龙拳第七式,原来,第六式足踏不过是一个铺垫,一切,都是为了第七式的施展。只见元婴附着的帝王虚影只手遮天,随即手掌一握。天空中最明亮的七颗星辰被摘了下来,一瞬间,斗转星移,天摇地动。那个与嬴战对峙的守关武将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直接被这强横的天地威压碾成碎片。 “哈哈哈……” 嬴战的元婴发出一连串满含威严的笑声,随后将那七颗星辰缀在自己的天平冠上,一瞬间,帝王虚影头上的天平冠闪过一道夺目的光华,隐约间透露出一种实质的意味。 “走!” 帝王虚影伸手一卷将自己的身躯带上,随后大踏步的进入到下一关,不等那个守关武将有所动作,便大手一挥,满天星斗摇曳摆动。一道道星辰之力狠狠的砸在那个守关武将身上,几乎没有半点悬念,便通过了这一关。 张无敌惊诧的看着大发神威的嬴战,由衷的说道:“怪物啊!大楚国的羽王子天生不凡,实力强横之至,能够一路碾压倒也没什么,可是嬴战仅仅金丹七层,一路晋升到元婴,竟然还没有半点停歇的势头。” 彦明古怪的看了张无敌、游啸风、方智、夜依若四人一眼,说道:“你们几个。似乎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游啸风轻抚灵剑,淡淡的说道:“嬴战提升的速度如此之快,便让他一路杀下去又如何。我虽然也会有提升,但是绝不会有嬴战这般快速迅捷,我情愿将自己的机会让给他。” 方智摆了摆手。“让我上去挨打肯定行,反正我皮糙肉厚。可让我杀敌,我连游长老的一半都没有,就不过去拖沓大家的时间了,我也情愿将自己的机会让给嬴战。” 夜依若作为三只紫金僵尸的拥有着,一路上立功极大,长清宫众人也算认可了她的地位。原本她也是金丹十层,对过关斩将需求不大,可是她紧随嬴战突破,道是也可以分一杯羹。不过夜依若坚定的摇了摇头,“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主人的。”…, 张无敌耸了耸肩,“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也就随大流了,如果嬴战师弟能够一路冲下去,也算给我们长清宫涨光了。” 不多时,嬴战便势如破竹的冲到了第四十关,此时,守关武将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元婴四层的程度,而嬴战的修为,刚刚晋升到元婴二层。 这名守关武将浑身穿着厚重的板甲,板甲下面还罩着一层锁子甲,锁子甲下面似乎还有一层贴身的甲胄,一连三层甲胄,令他看上去好似一个移动堡垒般,一种不可摧毁的意味油然而生。而且他手中仅有一面大盾,除此之外竟然空无一物。这,竟然是一个纯粹防守型的武将。 如果是一般修炼者面对他,所有的攻击手段都和挠痒痒无异,百十招过后,浑身真元消耗一空,没了真元,根本就是一个花架子,连普通人都不如,眼前这个守关武将绝对能将其一招灭掉。 其他修炼者们第四十关的时候,也都遇到了这种纯粹的防御型武将,一开始他们都浑不在意,面对这种缩头乌龟,十分安逸的使用术法和法宝攻击,可是渐渐地他们发现,自己的真元消耗一空,那个武将的气息竟然半点都没削弱。这些修炼者也没在意,反正身上带的有恢复真元的丹药,可是渐渐地,他们的丹药也消耗一空,这时候,才真的慌了。 只是修炼者进入方台与守关武将单挑的时候,四方都会升起光壁,两人除非决出生死,否则光壁根本不可能消失,而这中国光壁十分坚固,根本不可能打破,外面的修炼者也不能将丹药等物品丢进来,所以,浑身真元耗尽的修炼者只能惊恐的看着那个元婴四层的守关武将将门板一样的大盾朝着自己脑门砸过来。 一道又一道血光在那名守关武将身上闪耀。每一道血光。都证明有一个修炼者丧生,无论他在之前得到了多少好处,都涓滴不剩的还了回去。 “你以为,这面盾牌就能保护你么!” 嬴战的元婴在帝王之身中哈哈长笑,那帝王虚影也相应发出一串雄浑的笑声,随即,嬴战跃身而起,足踏悍然打出,山川社稷瞬间将守关武将笼罩进去,强横的控制力将那名武将每一根筋肉都控制住。令他无法及时做出防御的反应。随即,山川社在嬴战一踏之下轰然炸裂,在其中的守关武将顿时受到重创。 不等那名守关武将有所反应,嬴战的手摘七星便打了出来。一道道强横的拳劲发出,精准无比的打在盔甲各处衔接点上,就在守关武将全力防御的时候,嬴战手掌抓住那面大盾,口中大喝:“摘!” 连天穹中的星斗都可以摘下,这面寻常的盾牌又岂能挡得住嬴战这一招,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咯吱吱摩擦声,那面大盾被嬴战一点点的从守关武将手中摘了下来,只是那名武将死活不松手,嬴战连他的双臂也一并摘了下来。 摘! 手摘七星再度打出。守关武将最外层厚重的板甲被嬴战撕纸一样撕成两片。 摘! 紧接着,内层的锁子甲也被嬴战整个撕碎,一个个闪耀着金属色泽的铁环渀佛天女散花似地在空中滑落,一时间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摘! 第三层的软甲也没能挡住手摘七星的凌厉攻击,伴随着一阵嗤啦啦的声音,守关武将光溜溜的身子就呈现了出来。…, 迄今为止,众多修炼者通关第四十个守关武将时,要么是像大楚国羽王子那样凭着绝强的实力碾压,要么是像易水盟刺客那样以点破面的强杀,要么是像竹下靳这种凭着功法一点点将守关武将吸干吸死……可是像嬴战这样一点点将守关武将扒得光溜溜的。还是第一次! 哗…… 众多长清宫弟子先是一愣,随即一个个全都爆笑起来,而长清宫中那些女弟子则一个个面红耳赤的转过头去,悟道小胖子也下意识的转过身去,可是紧接着发现不对又转过来。被众人嘲笑一番。 砰…… 那个受尽屈辱的守关武将终于化成满地血水,光壁化作一道道血光融入嬴战体内。他的修为再度得到晋升,从元婴二层进入到元婴三层。 感受到自己的元婴和附身的帝王之身同时得到提升和强化,嬴战呵呵一笑,“果然是一个逆天的地方啊,这里得到的好处,简直不可思议。” 听到嬴战的话,众多长清宫弟子干瞪眼,不过他们都是金丹十层顶峰,如果不突破到元婴期,无论多少功力,都对他们没有半点作用,就像是一杯满了的水,无论再倒进来多少,水的高度始终都是不会有所变化的。 长笑过后,嬴战直接投向下一关的武将。他发现,当自己的元婴附着在帝王虚影中的时候,得到提升的不单单是自己的元婴,还有帝王之身。而且嬴战明显察觉到,帝王之身的天平冠已经呈现出了半实质的状态,如果这种提升的势头继续下去,会不会一点点变成实物呢? 嬴战暗暗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帝王之身,头戴七星天平冠、脚踏祥云靴、身披五爪金龙袍、腰系乾坤一统带、左腰悬九州定秦剑,右腰挂八字传国玺,手舀三山入云鼎,鼎内是四海无根水…… 咦……我怎么突然知道了这么多物品的名称? 不过细细想来,这每一样物品似乎与天子龙拳中的招式都有一一对应的关系。嬴战不由暗自想到,金丹期的天子龙拳仅仅是借由某个招式打出这样事物的虚影,元婴期就是要一件件凝聚这些事物? 想到这,嬴战不由抓向腰间的九州定秦剑,却没想到,一摸一个空,九州定秦剑渀佛一团云雾,根本无法触摸,右边的八字传国玺竟然也是这种感觉。 “看样子,得把天子龙拳第八式和第九式悟通才行。” &nbs p; 嬴战低头,却发现自己手中舀着一个好似酒樽似地三足小鼎,这个鼎与自己当初施展鼎立天下时出现的鼎竟然一模一样。而鼎内竟然荡漾着云气般的清水。这是从三山五岳四海中取来的水,可谓是天下万水之总汇。秦以水德坐江山,这水就代表气运。 看到前方凝聚出一道道匹练似地刀气向自己攻来的守关武将,嬴战手中三山入云鼎向上一抛,小鼎迎风即涨,不多时就变得硕大无比,庞大的鼎身铺天盖地的砸下来,那个守关武将立刻转攻为守,手中长刀横架向天。 咔嚓…… 清脆的响声传了出来,三山入云鼎半点停顿都没有。直接砸了下来,守关武将的长刀整个碎成铁渣,他的脑袋、身躯也随即变成一团渣。 嬴战手一招,三山入云鼎顿时飞了回来。看着手中这个酒樽似地小鼎。嬴战心中传来一段信息。 人们常说“三山五岳”、“五湖四海”,而三山入云鼎便是那“三山”之巅受天地灵气淬炼无数年的铜铁所铸,极致时可以变化成高耸入云的巨鼎,五岳之类的山峰在其面前根本就是小土丘。而这鼎中装载着“四海”之中的无根之水,比三山铜铁更加沉重,虽然刚刚凝聚出一丁点实体,却也不是一个小小的守关武将能够抵挡的。…, 嬴战有用三山入云鼎砸死几个守关武将,顿时觉得一阵无趣,这种单纯依靠法宝的方式没有半点技术含量,于是不再使用这些法宝。而是单纯凭借招式去击杀这些守关武将。 战斗的时候,嬴战着重使用天子龙拳第一式到第七式,并且不断琢磨第八式威震八极,只是将前七式反反复复使用了近百遍,一路打到五十五关,修为也达到了元婴四层的顶峰,可是依然没有半点触摸到第八式皮毛的样子。 这时候,嬴战停了下来,转而让游啸风去对战。一路飙升,嬴战觉得自己有些根基不稳的样子。为防隐患,嬴战不得不停下来,一遍遍运转各层次的功法,收拢真元,巩固基础。同时一遍遍体悟天子龙拳中的每一招每一式,不断琢磨第八式。 元婴回到体内。帝王之身也缓缓消失,变成真元融入到躯体中,只是嬴战发现,自己原本光溜溜的元婴身上竟然出现了一件件法宝,这些法宝和帝王之身上的物品一模一样。触摸着那些物品,一阵比血肉相融更加紧密的联系涌上心头。同时,这些物品的来历和功用也浮现在嬴战心底。 众多长清宫弟子都眼神敬畏的看着嬴战,一个个窃窃私语的议论着方才出现的帝王之身。有些人认为是机关兽之类的东西,也有人认为是身外化身,更有人认为是元婴的一种妙用。不过他们都不知道,这帝王之身是嬴战修炼《真皇九龙诀》产生的真皇之体,比本体更加强大,也更加适合战斗的一个身体。既有元婴贴近天地的优点,又弥补了元婴脆弱的缺陷,可以尽最大限度的发挥天子龙拳的威力。 而就在游啸风驱动四象灵剑与守关武将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一道道难以察觉的星辰之力从天空中飘飘洒洒落下,被嬴战元婴上的七星天平冠接引,随后一点一滴的融入到嬴战的元婴中。 五爪金龙那如同红烛般的眼睛熊熊闪耀,九条五爪金龙循着隐含天道的轨迹游动,一边吸纳冥冥中的气运输入嬴战元婴中,一边带动嬴战的真元按照真皇九龙诀运转,不停的提升着嬴战的修为。 腰间乾坤一统玉带上阴阳两色的丝绦不断扭转,将乾坤阴阳二气不断的吸纳进来,如同一根连接嬴战元婴和天地的脐带般,不断为嬴战的元婴汲取养分,吸纳天地补充自身。 腰间九州定秦剑散发出一丝丝细微的力量,不断梳理着嬴战体内佻脱的真元,沉稳厚重不可动摇的力量将这些真元一一驯服,而八字传国玺则不断吟诵着自己身上的八个大字,和定秦剑一起将一道道真元驯的妥妥帖帖。 嬴战的元婴在八件法宝的作用下不断的稳固着,随后一道道真元被淬炼、凝练,其中的杂质都被一点点的炼化,不多时,嬴战的元婴就缩小了一半,可是整体上,嬴战根基不稳的隐患被消除,整体实力不降反升。 而就在嬴战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游啸风终于喘着粗气的将守关武将杀死,一道道血光汇入他体内,只见他虚脱的往地上盘腿一坐,说道:“我不行了,一个就把我真元耗得七七八八,再多来两个,不动手我也累死了。嬴战,真有你的!” 这时候,众人才猛然醒悟过来,嬴战从第一关到现在,似乎只休息了一次,其他时候,根本没见他停歇半分,就威猛无比的继续打下一关。 这时候,众人心中忍不住将自己和嬴战蘀换,想着如果是自己,能够支撑几个守关武将的消耗?很快,众人就得到了答案,他们沮丧的发现,自己顶多也就是出手一次,最多两次便要被累得虚脱,而且,每一关的守关武将都不断变强,大家都是金丹十层,自然不愿面对后面的那些武将,如果真遇到强横的守关武将,所有金丹十层的弟子恐怕要一个个鸡蛋碰石头,死的一干二净。 想明白这一点,众人心中再也没有半点怨言,嬴战虽然得到了所有的好处,可是他也承担了所有的风险,过关斩将,一个不好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嬴战有实力一路碾压,这些好处是他应得的。 看到游啸风和方智大摇其头不愿出战,嬴战只好笑了笑,再次冲了出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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