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窟魔影 - xp1024.com
《妖窟魔影》


正文 引子

当山冈圭介来到琴川河的上游地区,已是时近中午。

山冈行走在岩石地带时,极为小心谨慎。如果从同上次一样的道路上通过,则很容易留下足印。山冈圭介连那足印也极力避免留下。

他每一步都尽量地避开土质松软的地方,以及草地,把步子尽可能踩在土质坚硬的路面上以及岩石上,以免留下走过的痕迹。

他的整个行动都小心翼翼。

他深知,稍有不慎,就会导致严重的后果。

山冈进入到岩石地带的中心部位。

他除了带有猎枪、饭盒之类,还特意带上皮尺和笔记本,用来测量填塞洞窟入口所需石块的尺寸和进行计算,只要测出石块的尺寸,也就可以计算出它的重量来,这样,需要采用哪种规格的链滑车也便清楚了。

只有进行正确无误的设计和施工,才能尽早地洞窟填塞起来。

山冈越来越接近洞窟。

突然,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在洞窟的入口处,放在一个狩猎用的帆布背包。

一看见这个帆布背包,山冈的两腿止不住簌簌发抖。

最初,山冈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会不会是产生了一种幻觉!可是他再定睛观察了一下,那件帆布背包依然在目,决非幻觉。

紧接着,他又想到,这件背包会不会是自己上次忘在这里的呢?但他摸了摸身上背着的背包,这种侥幸心理立刻被无情地击得粉碎。

——是谁?!

一定是有谁进入到这个洞窟!山冈迈着颤抖的步子,悄悄地窥视着洞窟。当中传来了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通过崖壁反射到洞口来。山冈感觉到像是有好几十个人钻进了洞里。

山冈也钻进了洞里。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绝望至极。

山冈的视线忽然间变得一片昏暗,周围的岩石就像是被笼罩在夕阳落照之中一样,它上面的棱角都消失殆尽,看上去显得灰蒙蒙的。

脚上的颤栗很快传遍了全身,一股股恶寒从他的肌肤上掠过,他的骨髓中、肌肉中、皮肤下面,都象有阵阵寒气向外直窜,夺走了他身上的热量,他的心脏也活象被谁给掏得空空荡荡。

山冈用一种失神的目光,注视着这片夕照中的景物。

——应当怎么办是好!

他想到这一点,仅仅是想到而已,山冈已经充分地估计到,一切也许都无法挽回了,无论是被什么人发现了这个秘密,这座宫殿都将消失,这种恐惧感,是他早在梦中就已经体味过的。

他呆呆地凝神着天空。

只有共同来开发——山冈心中,忽然间冒出了这个念头来。能不能共同来占有这个宫殿?从洞窟中传来的如同咆哮一般的声波来看,进入到洞窟中的,绝不是一个人。

如有对手拒绝他的这个提议,又该怎么办呢?!

对方如果人多势众,山冈是难以抵挡的。

万一,进入洞中的这些人是地质学者或者是其它什么探险队,又怎么办?!假如在他之前,就有人率先发现了这座洞窟,并且组织了庞大的探险队……

那就毫无办法可想了。

绝望把山冈的身子都快给扯碎了。

他是怀着何等的心情,发现这座洞窟的啊!

——山冈圭介的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道,声音听上去也在颤抖。

那座光的宫殿从他的视网膜上消失了,犹如一块烧红的炭块正在冷却,化成灰烬。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山冈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低垂下视线,他的手紧紧地抓住膝头,手指甲变得青白失血,手背上的青筋暴露,看着看着,山冈的视线模糊起来。

这双手,连一次幸运的机会也未能抓到过,它是那样的苍白而软弱,历尽了一个小职员的悲哀生涯,它未能替自己和家人挣得半点幸福,有何之用!

山冈心里充满无限悲哀。

他的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

猛然,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妻子的嘲笑神情来。他预感到,恐怕从今天夜里开始,妻子将拒绝与他同房了,即使她愿意将身子再借给自己,他却再也鼓不起勇气去搂抱她了。

“一切都完了……”

山冈绝望地嘀咕道,坐到了地上。

这时,他忽然听到从洞内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

山冈慌忙从地上站起身来,逃了出去。他一边向外跑,一边恍恍惚惚地想,这是在干什么?自己为什么要逃跑?我是不应该逃跑的呀,我应当死守在这里,捍卫自己首先发现这个洞窟而应得的权利才是呀!

然而,他无法让自己停下脚来。他的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把那些希望呀,决断呀什么的全然不顾,一个劲儿地向着洞外逃去。

越过几块岩石之后,他在一个崖凹的阴影处隐蔽下来。

从这里虽然看不见洞窟,但却能观察到四周。山冈象一个伺机作案的罪犯一样躲藏在那里,死死地盯着洞口方向。

不一会儿,从洞窟里走出来一对男女,男的约摸三十岁左右,女的只有二十七八岁,他们看上去都像是业余猎手,肩上扛着一杆双筒散弹枪。

那男的跟那女人挽着胳膊,一边吸着香烟,一边向外面走过来。

山冈听见了他们高声的讲话。

“我看,是很有必要再作一次探险的。”

“是啊,这洞可真够深的!也没见钟乳石什么的,我看这是个有点奇怪的洞窟呵。”

“唔,说不定,这是谁隐藏秘宝的秘密宝库呢!我看见里面像是有人踩踏后留下的痕迹。这证明有什么人曾经反复从这里通过。”

“啊?真有意思!”

那对男女的身影消失在岩阴后面。

山冈从崖凹里爬出来,悄悄地向他们接近过去。

他初步判断,这对进入洞窟的“入侵者”,看起来像是一对夫妻或者情侣,而不是什么探险队之流。但是,仅此而已,并不意味着事态有可能好转。那种绝望感丝毫也没有减轻。

这时,那对男女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山冈小心翼翼地接近那片岩石,他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该采取什么措施才好。那男的刚才已经说过有必要再作探险,事态已发展到这一步,山冈唯一的办法,只有跟他们交涉。

可以对他言明,这地底深处有一座岩盐的宫殿,但必须同时让他弄明白,山冈是这座宫殿的发现者,拥有着主权,他只能够协同山冈进行开采。

而在此之前,山冈想进一步看清楚,这是一对什么样的男女。

他从岩石后面探出头来,悄悄地窥视了一下,瞬间,他慌忙缩回了头来。

他看见那男人平躺在一块岩石上,下半身完全裸露着,那女人也剥光了下身的衣裙。

山冈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加快了跳动。

血液猛地升上了他的脑子,脑海里燃起了一股情欲的火焰。

他凝神屏息地注视着这个场面:阳光笔直地照射在两个男女完全赤裸的躯体上,染上了一层金辉。

那男人站立着。

当他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看上去显得分外强壮高大。他身上肌肉饱满隆起。

山冈看着这个赤裸的男人,不由感到阵阵恐惧。他预感到,自己远远不能跟眼前这个男人相比较,他们之间那明显的差别,使山冈顿时抉择萎泄。

他无法设想,如果硬着头皮去踊这个男人商量交涉,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也许这仅仅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的幻想。去跟这个男人讲,这个洞窟是他山冈圭介最先发现的,他想让他共同来进行发掘,不过所有权应当属于山冈云云……那男人一定不等他把话说完,就会一脚把他给踢倒的。

这显然不是一个能够平等交涉的对手。

这样一想,山冈开始怀着仇恨的心理来打量自己的对手了,他越来越感到他不如这个男人,因为从来山冈对自己的能力就没有多少信心可言。如果较量起来,山冈只会是个可悲的失败者。

那男人的躯体雄健无缘,充分显示出一个男性的力量感和强度,仅这一点,就令山冈自愧弗如,充满绝望。

山冈悲怆地蜷伏在岩石后面。

山冈狠劲儿咽下一口口水,凝视着这人做爱场面。阵阵微风吹拂着那女人的一头秀发,她的脸庞被衬托得分外娇美,撩拨人心,使山冈一上劲儿地吞口水。

在单调的动作下,那女人脸上显出一种痛苦不堪的表情来,她现在像是已经忘记了一切,任凭那男人不慌不忙地享用着她的肉体,而在默默地忍受。

山冈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他凝视着眼前的这一幕,忽然想起了妻子则子。妻子公开地跟她的情夫奸宿在一起,她的情夫,大概也就是象今天这个男人一样吧,她虽然对山冈是非常冷淡的,但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却会热情而放纵,任其采用各种姿势来奸淫她,反倒感到无比愉悦……

强烈的憎恶涌上了他的心头。

从这个女人的身上,他看见了妻子的丑态。

此时,那女人旁若无人似地大声叫唤着。

那男的也随声应合。

“饶了我吧——!”她忘情地大喊起来!

——真是一对淫兽!山冈在胸中嘀咕了一声。

在这可憎恶的场面中,这对男女的形象变成了妻子跟她的情夫,浑然结为一体。而自己,却长期以来,遭受着他们的轻蔑和奚落,忍受着奇耻大辱。

眼前的这对男女,使山冈陷入了绝望的境地。他们看来百分之九十九是要采取下一步的探险行动的,那将把山冈眼看着就要到手的这座宫殿给毁于一旦,这可真是失之于毫厘呀!山冈犹如经历了一场恶梦。这对男女把山冈再度击落进不幸的深渊之中,真是恶魔!

这对恶魔如同想使山冈更为萎缩似的,在他的面前淋漓尽致的表演着这场性交的游戏。

那女人扭过头来喊叫着什么。

山冈脸色苍白,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他那紧握着猎枪的双手已经失去了血色,浑身不停地战抖,这对可恶的淫兽,竟然丝毫无视山冈的存在,如此癫狂!一股不可抑制的怒火直冲他的脑门儿。

他们还要从自己手中夺走那座宫殿!

必须立刻除掉他们!

一股杀意刹那间涌上了山冈的心头。这股杀意,实际是早已埋藏在他心度的一种潜在意识,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

决不能在此失败!如果这一次再遭受失败的话,那将意味着自己是一个永远的失败者,他将导致自我毁灭。

一层柔软的外壳不知不觉地被山冈自己撕碎了。

山冈平端着猎枪,走了出去。

“不许动!”他冷酷地压低声音喊了一声。

“啊!”那男人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尖叫,大吃一惊。那女的也吓得哇地大叫起来。

“别动!动就杀了你们!”山冈紧扣着板机,对准那男的。

“这……这,这是……”那男人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这是干……什么……”

山冈一声不吭,只是用双筒猎枪紧逼着那个男人,满脸杀气腾腾。

“你要干什么?!你是谁?!”

那女人慌慌张张地从男人身前缩回了她的身子,抓住一条裤衩,遮住下身。

“你可千万别,别开枪!”

“放下枪!那太危险了!”那男人的脸上没有一点血气。

你的猎枪,就靠在旁边的岩石上,只有几步之遥,但就是这几步之遥,使他不敢动弹一下,这一点,那男人应该是注意到的。其实,只要根据这一点他完全可以判断山冈的性格,看出这是一个胆怯而缺乏自信心,一脸寒酸相的男人。

可是,那男人却像是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一切,完全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情况吓得手足无措。

他颤抖个不停,甚至忘记抓一条裤子什么的遮住他的下身。

山冈注意到这一点,刚才那个看上去强健而高大,盘肉结实的男人,一下子像是变得矮小起来。

他刚才不过是戴着一副恶魔的假面具,不知何时,这副假面具已经消失了。

山冈顿时感到自己有了一些自信心。

仔细想来,这个男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山冈注意到,他也没带猎犬,仅仅和自己一样,扛着杆猎枪便上山打猎来了。而且,他更为热衷的,倒像是跟那女人的性交。

这也一定是上软蛋,山冈暗想。他不仅没有表示出丁点企图反抗的迹象,而且手足无措地呆立在原地簌簌发抖。

恍眼一看,这家伙骨骼粗壮,活象比自己高出好大一截儿,却是这般中看不中用。

“您,您打算干,”那男的颤抖着问道。

“走,开步走,回到刚才那个洞窟里去!”

“求求您,放了我们吧!”那男人发出了哀求,“我听众您的命令!”

“……”

“您是不是想要这个女人,她叫须美。如果想要的话,我把她让给您!只求您放了我,饶,饶命吧……”那男人双手作揖哀求山冈说。

“你是说,把这女人让我来享用罗?!”

“是的,随便你愿意怎么干都行!只是求您能饶我们一命!”

“啊,不!不!我不愿意跟这个男人干那种事,我不干啊——”那个叫须美的姑娘绝望地大叫起来。

“没办法啦!只有这样做才能活命啊!你,就跟这位先生去吧,求您啦!”

“不,我不!——”那女的顿时忘记了恐怖。

她那白晰清秀的面庞上,浮现出了对那个男人无比轻蔑的神情。她似乎感到,山冈所要企图的,就是希望占有她的肉体,那么,只要自己最终答应了山冈的欲求,也许就能自救。所以,看上去她好象稍稍松了口气。

“走!拿上你们的衣服和背包,光着身子,一直走进洞里去!”

山冈食指紧扣着扳机,对准了那个男人厉声命令道。

前面的那对男女,正朝洞中走去,照射着信道的光源只有山冈手中的手电筒。

手电筒的光芒也照射到赤身裸体的那对男女的臀部上,他们的臀部都十分丰满结实,看上去紧绷绷的。

山冈同他们保持着足够的距离,随时警惕着那个男人可能发起的反扑。他丝毫也不敢稍有懈怠,他那臆病一般的性格,使他具有着极强的戒备心理。

“要让我们走到什么地方去?”那男人停下来,转身问山冈。

“往前走!不然我可就开枪了!”山冈一声怒吼。由于极度的紧张,他的声音提得很高,这声音立刻在洞窟里引起了一阵复杂的反响,如同幽灵般地一遍、二遍、三遍……地传播下去,直至消失。

那男人的声音里包含着恐惧,他想让山冈在他面前跟那女人性交。但是山冈警惕地思忖,这家伙肯定是在寻找机会夺回他的猎枪,总之,他有着阴险的目的。

“再往里走!快走!不然就打死你!”山冈也恐怖得发疯似地大叫起来。

“先生,您空间想把我们怎么样?我们可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您的事,也从来不认识您啊!您是想,是想要须美吗?——我也同意把她让给您啊!真的,我和须美决不会出去之后告发您的,请相信我吧,如果您不信的话……”那男人回过头来,再次苦苦哀求道。

“你要再说一句,我就崩了你!”山冈那亡灵一般的声音,在洞窟里回荡。

那男人沉默下来,转过身又朝前走去。

他们向着地底深处,一步步地迈进。

在紧张慌乱的情况下,山冈也在头脑中反复盘算过杀人灭口的地点。他最终确定,只有将他们杀死在洞窟中最为有利。

如果是在洞外,处理尸体是件麻烦事。一旦发现这两个人行踪不明,那么二三天之后,必定会有搜索人员进山来进行搜查,他们也许是这对男女的亲属好友,也许是警方派出的搜索队。

山冈不知道这对男女平常的生活习性,但是,他却很清楚,如果有人上山狩猎,并且被确诊是已经失踪了的话,警方将会首先对这对男女周围的关系进行彻底的搜查。如果能从这些关系中查明他们失踪的动机,那固然有助于下一步的行动,但即使任何线索都未找到,警方也必定会估计到他们是在狩猎当中遇到突发情况这种可能性,从而派出人员进山搜索。

他们很有可能会随队配备警犬,来追寻失踪者的踪迹,不过,一俟过上两天之后,足迹的气味便会完全消失。从常规上讲,就算是有人报案失踪,在当天警方一般是不会派出搜索队的,通常要等到第二天才会采取行动,因此山冈并不害怕这一点。

问题在于留在地面上的尸体。如果采取掩埋的方式,很难找到什么妥当的方法保证其不被人发现。搜索队也肯定会把注意点集中在这个问题上,只要发现了任何新鲜的动土痕迹,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想来想去,山冈还是认为把尸体留在洞窟中为妥。即使警方发现了这个洞窟,也不一定能够从洞窟中发现尸体。

前面那对男女还在朝前走着。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处螺旋状的陡坡处。那对男女雪白的臀部上,发射出一种异常明亮的光芒来。

随着他们三人足步声的微妙变化,引起了洞窟中轻微的回音,时而听起来像是有谁在很远的地方擂响木鼓,发出“呜——,呜——”的响声。

一会儿,它又变成了鸟啼般的鼓噪,再不然,又像是一群巨大的老鼠在吱吱作响。

真是奇妙至极的共鸣。

一阵阵轻微的颤栗掠过了山冈的躯体,犹如股股寒雨袭来,贯穿过他的周身。

那对赤裸的男女,这会儿已经安静下来。

他们默默地沿着深幽的信道向下走去,当山冈的手电筒光芒照射到他们的臀部上时,山冈忽然间感到一阵莫明的恐惧,他知道自己是在同他们一道走向地狱的大门。

大约走了三十分钟左右,来到了一处拐角上,拐角的右侧是一道深深的裂谷。

“站住!”山冈猛喝了一声。

那对男女同时停了下来。

“那女的,你,只叫你——来这边!”山冈把身上的行装解下来放在脚下,用枪指着那男的。

“须美是您的!”那男人叫了起来,“随便您想干什么都成,我……我绝对不敢违抗!”

“我知道了!你别动!”山冈把那女的拖了过来。

只有那男人呆立在手电筒的光环里,山冈这才看清楚了被他劫持的这个男人的面貌。只见他紧靠在崖壁上一动也不动。

山冈对准那男人,扣动了扳机。

“砰——!”随着一声巨响,洞窟发出了颤抖。

山冈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手电筒也震落在地,洞里刹时间一片黑暗。黑暗中,只有巨大的回声在轰鸣着。山冈用双手护住耳朵,只感到有一足以使鼓膜破裂的压力迎面扑来。

山冈在黑暗中蜷伏下来,轰鸣声在洞中回荡,“砰——砰——砰——!”犹如万门大炮在一齐发射,沉重而凝钝。声音由远而近,把崖壁、窟顶震得叽里嘎啦地作响,然后才慢慢向远处传云,活象一匹巨兽咆哮着冲了过去。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直到它完全消失,它的余音还在山冈的耳膜里久久地鸣响。

山冈伸手去摸索掉在地上的手电筒。他暗自祷告,它可千万别震坏了!否则,他就只有靠蜡烛的光亮返回到地面上去,而他带的蜡烛并不很多。他不由得紧张起来。

终于,他摸到了手电筒,拧动了按钮。

光芒又射到洞中,在光芒中,只见那男的满脸血痕,翻滚在地上,头部已滚到了裂谷的边沿,他的两眼还圆睁着,像是充满着惊恐,死死地盯着洞窟的顶部。

那女的蜷伏在山冈的脚跟前,用两手掩盖着脸庞,手指头就象要深陷进皮肤里那样,把脸捂得死死的。

山冈慢慢走近那男人的尸体,观察了一下,然后用脚把尸首踢进裂谷中,只听见那尸体落入了很深的地层底下。

手电筒光射到那女人身上,她还象刚才那样蜷伏成一团,既不哭泣,也不喊叫,就象一尊凝固的化石。山冈把那男人的猎枪、背包等统统扔进了裂谷,这些东西在崖缝中叮叮光光响了好大一阵,才落到了谷底。

这时,那女人站了起来。

山冈打算,在杀死她之前,先凌辱她一顿。她把她那丰满的臀部向那男人伸过去的姿势,还炙烤着山冈的脑海。在杀死那个男人之后,山冈还是无法消除这对男女疯狂性交的那一幕幕画面。一股无名怒火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感到自己似乎正在变成刚才那个男人。要用枪杀死这个女人,或者用手扼杀这个女人,都是易如反掌,但他必须首先发泄自己的疯狂的情欲之后,再来处死她。

那女的仰起头来望着山冈。她的脸色苍白,两眼睁得很大。接着,她在山冈面前跪了下来。

她默不作声地两手支撑在岩石上,额头和地,连连地叩头,然后抱住了山冈的腿,就这样一动也不动。山冈感觉得到她的身子筛糠似地抖得厉害。

山冈的身子也抖动起来,这个女人的出现,使他刚刚建立的梦幻世界又土崩瓦解。

正文 第一章 野兽之路

这个梦幻是山冈在几天前开始建立的。

初冬的天空,格外晴朗,没有一点云彩,碧蓝如洗。

山冈正步行在翠川河的中流地带。

翠川河是甲府市盆地上的一条小河,在这里蜿蜒曲折一阵之后,便缓缓地流淌到附近的河流之中,汇成一股汹涌的洪流注入大海。

山冈肩上扛着一杆猎枪。这枪是日本自己制造的那种散弹枪,有上下两只枪管。

他没有带着猎狗。因为他没有条件去养一条漂亮的小猎狗,尽管他早就希望能有一条毛色光润,在自己身后撒欢的小狗仔。

山冈圭介住在东京世田谷区的一幢公寓里,在公寓里是别想养狗的。

他是那种被人们称之为“星期日猎人”的业余狩猎爱好者。最近以来,这一类爱好者似乎日见增多起来。

象他们这种业余爱好者,大概都没有条件养一条真正猎犬的,即使是有这个条件,恐怕想养的人也不会多,因为那实在是太麻烦了,就连山冈圭介自己也缺乏信心,能否通过训练养出一条至少能够象猎犬那样使唤的狗仔来。

每逢星期天、节假日,他只须扛上自己的猎枪,便可以进山打猎去了。自然,由于没有一条猎犬,也谈不上有多少猎获物之类的了,不过是一种漫无目标的遛达罢了。

头顶上,深沉的天空一片蔚蓝,没有一朵游云。

山冈抬起头,如痴如迷地凝视着这片洁净清澄的蓝天。

不知不觉地,天空中浮现了一个女人的幻影。

这个女人,就是他刚才一直苦苦思索中的那个女人——山冈的妻子则子。

山冈注视着则子,这是一个全身增补的女人,她的皮肤皎白如玉,两条玉腿丰满而修长。在她的旁边,是那座绵亘的赤石山脉,则子就仰卧在这条山脉之上。

她就象跟这条山脉完全融为了一体,那高耸的乳峰。隆起的臀部所勾勒出来的那些富于性感、美妙绝伦的曲线,正如同这条山脉的起伏一样自然而协调。

在则子的身边,山冈还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这个男人也是全身赤裸着。他那巨大的躯体勃起耸立,像是山峰上一尊突兀而立的巨石。

山冈不由得痛苦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一阵阵难以抑止的屈辱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那是发生在八月里的事情了。

那天下午,山冈圭介因为公事,来到了新宿。

在新宿的高层大厦中,设有山冈所供职的那家“五陵商事”的分社。

山冈就是为了到分社谈些业务上的事儿才上新宿来的。

当他办完了事情,便又急匆匆地向新宿火车站的方向赶云。从这家分社赶到车站,最近的路线就是穿过西口地下广场。

就在他穿过西口地下广场的时候,山冈突然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发现了他的妻子则子的身影。

则子是跟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在一块儿的。

这个男人,山冈从未见过。

只见则子跟那个高个儿男人有说有笑,亲亲热热的朝着歌舞伎町的方向走去。则子珲不时地把头靠在那男子的肩头,从那份亲热劲儿看云,谁都会认为是一对热恋中的情爱男女。

山冈的脑海中,顿时腾起了滚滚烈焰。

他忍不住想立刻冲上前去,叫住则子。但是,他终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没有这样做。因为,即使他叫住则子,也不可能马上弄清楚她跟这个男人的关系,则完全可能理直气壮地告诉他,这只是一个朋友,仅此而已。

只见他俩穿过繁华的商店街,到了歌舞伎町。而在这条歌舞伎町的背后,山冈知道那儿就是新宿很有名气的“情人旅馆街”了。

山冈紧紧盯随着他们的身影。

果不其然,他们拐进了那条“情人旅馆街”,不久,便从紧紧跟随在他们身后和山冈圭介的视线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则子跟那个男人走进了一家情人旅馆。

山冈颓然感到自己精疲力竭。他在街边上停住了脚步。

刚才那股一阵阵涌上脑门儿的兴奋的热血,已经消退下去,他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在不断地颤抖,一阵难以名状的悲哀把他整个身心严严实实地笼罩起来。

他忍不住要冲进那家汽车旅馆,把这对偷情的野猫给双双逮出来!

然而,他的双脚就象被谁施了定身法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的性格,决定了他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慢慢地转过身去,迈着沉重的步履朝着车站走去。

山冈走着,脑海里浮现出了则子充满性感魅力的胴体。

男女双双来到这种专门供人发泄情欲的场所,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做爱。

他暗想,这会儿,则子该是同那个男人一道,直入到洗澡间里了。

山冈的脑海里,再也无法抹去这样一个场面:

在洗澡间里,掊得一丝不挂的则子,正被那男子按在他的身下。

一阵恶寒,刹时间攫住了山冈的全身,使他产生一种想要大喊大叫的冲动。

则子跟山冈圭介是在两年之前结婚的。

山冈今年三十岁,而则子却刚好满过二十六周岁。

对于妻子的举止行踪,山冈从来就没有过丝毫的怀疑。尽管作为一个女人来说,则子显得并不是那么温顺,颇有几分任性,但他还从来没有发现过她有什么轻浮的举动。

然而,今天,她却跟一个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大白天里偷情,这是山冈无论如何也没有估计到的。

在惊讶和愤怒之中,山冈还有几分莫明其妙的复杂情绪掺杂在里面。

那个女人的身影,在夏日里强烈的阳光照耀下,轮廓分外鲜明,然而,山冈还是有点怀疑,自己会不会是看错了人。

但是,他很快地便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否定了这种想法。

那既不是产生的幻影,也不会是认错了人,而千真万确的是自己所再熟悉不过的则子,她正跟那个高个子男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姿态优美地左右扭动着丰满的臀部的模样,以及她那种高雅不凡的走路的步履,都是她所独具的特点。

那个男人的年龄,山冈仿佛记得跟自己差不多。

一种绝望的恐惧感,使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怎么办?难道只有离婚吗?!

看起来,似乎吸人这一条路可行了。山冈无论怎么绞尽脑汁,却再也想不出更为妥当的解决办法。

他能够想象得到,她现在正被那个男人翻趴在床上,臀部高高地抬起,任随那男人揉弄和抚摸。

山冈的眼前,仿佛立刻浮现出那个男人从后面抱住他妻子做爱的姿态。

——不,不许这样!

山冈的心在痛苦地扭曲着,他脸色越来越阴沉,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失去自控力。

入夜,则子依旧带着平时那种漫不经心的表情,迎接着山冈的到来。

她的表情自然,没有丁点儿犯罪感的阴影显现出来。

山冈默默无语,坐到了桌子跟前。

则子马上开始手忙脚乱地张罗起来,她扭动着丰满的臀部,来回于厨房和餐桌之间,往桌上端来饭菜。

山冈注视着则子那丰腴柔软、富有弹性的腰肢,再度陷入了深深的绝望感之中,很显然,则子已经从那个男人身上,得到了她所需要的那种性的发泄和满足,因此,她才显得这样轻快自若。

“哎,你今天怎么啦?”忽然,则子发现了满脸阴沉的山冈,她停下了脚步。

“你坐下!”山冈闷声闷气地喝了一声。

则子迷惑不解地坐到了山冈的对面。

“白天那个相好,究竟是谁?!”

“看你说些什么……”

“住嘴!我再问你一遍,白天和你一道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山冈的声音抑制不住颤抖起来。“你,跟他干了些什么?!”

“……”

“快说呀,为什么不敢说出来呢?”

“我没什么不敢说的!不过,你要叫我说什么呢?”

“哼哼,你们俩到是很会寻欢作乐啊!大白天进了歌舞伎町后面的那家情人旅馆!”

“……”

则子的脸上,顿时没有了血色,她颓然垂头来,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他是谁?!那个跟你在一起的男人?”

山冈忍不住发出了一场怒吼,猛地在桌子上狠砸了一拳。

桌上的玻璃杯骨骨碌碌地震落到地板上,“哗啦”一声摔成了碎片。

“你究竟说不说出他的名字?!”山冈恶狠狠地逼视着则子。

良久,则子抬起了头,她的脸色变得铁青。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里,透射出一股冷冰冰的光芒来。“请你替我们办好离婚的一切手续。我,就会从这里搬出去的!”

则子冷静地说出这番话之后,站起身来,轻轻地向山冈点了点头。

“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怎么,想搬到那个男人那儿去?”

“不!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则子摇了摇头,她的瞳孔里,象猫一样地放射出一种神秘的光芒来,这种光芒,充满对山冈的蔑视。

山冈的脑海里,象过电影一样,闪现出一幕幕当时的情景来。

那天夜里,则子没有从家里搬出去,而山冈也没有轻易地就这样把她从这里放走。

当则子站起来,开始准备收拾她的行装的时候,山冈终于忍耐不住,冲上去一拳将她打倒在地上,开始殴打起来。

则子仍然保持着她高傲冷漠的神情,任随山冈怎样殴打她,也一言不发。

山冈象一匹被激怒了的猛兽,扑上去撕开了她的裙子,又扯掉了她的衣服,把则子剥得一丝不挂。

一阵凶猛的烈焰在山冈心中熊熊燃烧。

这是一股充满了嫉妒和憎恶之情的黑色毒焰。

山冈当场把则子按在地上奸污了。

则子没有丝毫的反应。

这场性交,就好象是一场单人相扑,只有山冈一个人气喘吁吁,霍然大动,而对手却自始至终一动也不动。

当山冈终于完事后,则子支起身子,冷冷地告诉他,她不想跟那个男人分手。

她还对山冈说,我迟早也要跟你离婚的,我早已有了这个打算。

既然今天你知道了一切,那就请你答应我的要求吧!

山冈已经很清楚,则子跟这个男人肯定早已发生过肉体关系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你跟那男人睡觉的事儿,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吧?”

山冈的内心并不愿意就这样跟则子分手,在稍稍冷静一些之后,山冈暂时摆脱那种耻辱感,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自己的前景。

“是的”则子十分爽快地回答他。

他感到深深的耻辱,也感到深深自嘲。

虽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除了离婚之外,好象也找不出什么其它的方法来摆脱困境了,但是,这一点首先由则子提出来,给了他无比沉重的打击。

他原来曾经设相,假如自己首先提出离婚的话,则子说不定会是惊诧,继之以痛哭流涕的。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则子竟然会如此冷静。不,简直可以称之为冷酷地首先提出这个要求来。

当时,则子的瞳孔里所透视出来的那股冷蔑的目光,令他至今脑子里记忆犹新。

你是个无能之辈!那眼神里,分明流露出这样的意思。

山冈是在五陵商事这家公司的社史编纂室里供职。五陵商事作为商事会社的一员,是日本五大会社的其中之一。山冈跟则子结婚的时候,正值他刚刚结束在加拿大的海外住勤,返回日本不久。

则子当时是跟一个才华横溢,前途无量的大公司职员幸福地结合在一起。

结婚大概半年之后,山冈被派遣到会社的社史编纂室里工作,这份差事可称得上闲职中的闲职,只有那些被认为是庸庸无为的职员,才被发配到这里来混口饭吃。

而会社暗地里,却在邀请这些人尽快退职,另谋生路。

则子的美梦象肥皂泡一样,无情地破灭了。

山冈已经毫无前途可言。

他之所以被发配到社史编纂室来的原因,从表面上说起来,是由于他业务谈判上的失败。

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这当中,还有另外一个决定性的原因。

认真说起来,山冈也不是该吃经营商务这碗饭的人选。他办事颇为机敏,大体上说来,是羽毛球那种性格比较内向的人。

他自从进入到五陵商事供职之后,最大的希望是能够被提升到主办科员之类的职务上,并没有太大的野心。这一次,如果仅仅是由于一次商务谈判的失败,也倒还不至于被弄到这步田地。这当中,另有别的原因。

山冈当时的具体部门,是在营业第五部供职。

第五部的部长中垣太一,是这个部门掌握权柄的人物。

中垣有三个女儿,其中,有一个未婚的女儿名叫美树,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

由于工作上的关系,山冈时常也上中垣家去办事,来往当中,他跟美树也见过一、二次面,而中垣也有意无意找些借口,让他们有机会单独待在一起。

大约前后玫瑰花有过五次这样的接触。

在第五次他们单独会面的时候,喝了一点酒,美树声称她有些醉了,请求山冈把她带到哪家“情人旅馆”去,说是她希望山冈能“夺去她的青春宝”。

当时,山冈也颇有几分醉意,他果然把美树带到了一家“情人旅馆”中,在那里跟她过了一夜。

谁知道,这竟然会是一个陷阱。

打从那个夜晚之后,美树就强迫山冈必须跟自己结婚。而山冈从来没有这样的打算。本来,如果跟这个女人结婚的话,对于山冈的前程来说,是很有益处的,明摆着,她的父亲不仅是山冈的顶头上司,在会社里也是数得着的实权人物之一,可以说掌握着山冈的生杀大权。

然而,总是就在于美树身上。这个女人有着一副极为丑陋的面孔,酷似她的父亲中垣太一,她的鼻头很大,鼻翼也很宽,长着一副厚厚的嘴唇。

如果和这么丑恶的女人结成夫妻,山冈感到那无疑等于是自杀,无论如何也是难以接受的。

因此,他最终还是被一脚踢到了社史编纂室。

接踵而来的报复,就是他被一踢到了社史编纂室。

中垣想方设法等等着时机,窥视着从加拿大归来的山冈有可能在业务上的失误,再来收拾他。

中垣对于山冈竟敢享用了他的女儿,而又拒绝同她结婚这一点,愤怒到了极点,但是,这个老奸巨滑的家伙,一直按兵不动,直到抓住了山冈的碴子,才把他一压到底。

社史编纂室工作人员……?

山冈不收地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一下自己的新头衔。他又想起当时则子瞳孔里射出的那股冷蔑的寒光来,则子分明在轻侮着他。

象山冈这样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年纪轻轻的就被发配到社史编纂室,已经没有什么前途可言了。则子之所以决意跟自己离婚,另行寻找一个比自己更强的男人,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则子跟美树完全不一样,她长得极为漂亮出众,还很可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在等待着她。

但是……

山冈感到异常苦闷的是,这个看起来似乎不无道理,那个看起来仍然情有可原,那么对我自己究竟又应该怎么办呢?!

当他被发配到社史编纂室之后,苦苦地已经熬过了一年半左右的时光。而他从前的那些同事,好多都在事业上飞黄腾达起来,在商界逐渐成为活跃人物了。最近,即使是偶然的机会,他跟过去的这些同事在公司里在碰面时,这帮子势利眼也十分冷淡地同他敷衍几句,便匆匆躲开去,活象他是个瘟神似的。

山冈越是在这闲得无聊的环境里挣扎,越是感到人生的残酷与冷漠。

他想,或许,只有选择自己辞职这一条路可走了。

他经常想,自己也许本来就是一个在这个社会里毫无价值的人,一个废物,早知道如此,他真的不该到这个世界上来。象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简直活象一对沉重的磨盘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只有在扛起他的猎枪,走进寂静的山林,漫步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时,才感到能得到片刻的解脱。

明天,在那法定的时间——九点正,他又必须回到编纂室那间百无聊奈而却不得不去的办公室里。这间阴暗的办公室终年不见阳光,阴冷黑暗,只有两名已经到了退休年龄的老人与他为伍,山冈跟他们根本无话可说。

山冈又想起他的妻子,则子现在大概又投到那个男人的怀抱里了吧?最近一响,哪怕是在星期天,则子也常抛下他独自外出,要很晚很晚才能回到家里来。

山冈眼际的赤石山脉上空,那片瓦蓝瓦蓝的碧空中,又浮现出了则子跟那个男人的幻影,怎么也无法抹去。

山冈垂下了眼帘。他的目光,游移不定。

山冈毫无目的的向四野张望着。

——鹿!忽然他屏住了呼吸。在距离他很近很近的地方,站立着一头小鹿。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看花了眼。

他定睛再仔细一看,这绝不是什么幻影,那头美丽的小鹿昂首站立在不远的山坡上,凝视着这片山岗。它看见这块上有一个人坐在那儿,似乎略略显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情。

山冈也目不转睛地紧盯着这头小鹿,就象要它吸进自己的眼睛里来一样,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

他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心跳也加快了许多。

——这是一份何等巨大的猎物!

枪,我的枪!他急忙想抓起身边的猎枪。然而,他突然想起,枪还放在岩石下面。

就在他的目光转向岩石下面的猎枪那刹那之间,小鹿一下子跳开了,它身上那美丽的皮毛犹如一道彩虹在山冈的眼前飞快地掠过,眨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山冈眼睁睁地看着它从自己面前逃走,连大气也没有敢出,过了好一会儿,等到这头小鹿的影子再也看不见了之时,他才缓缓地舒了一大口气。

——啊,是逃妻哪里去了?!

在刚才那头小鹿消失的方向上,山冈看见一个深深的窟穴,露出一黑呼呼的洞口来。

山冈圭介从岩石上滑了下来,他伸手抓住了猎枪。

直到这时,他的两腿还在不停地颤抖。这头小鹿虽然已经逃跑了,但毕竟是一头巨大的猎物。除了在动物园之外,山冈还是第一次在野外碰上这种动物。

他总感觉到,这头鹿并没有逃得很远,它有可能就隐蔽在附近什么地方。

正是这种想法,使他激动得两腿不停地颤栗。他退出猎枪里打乌鸦用的子弹,换上了鹿弹,放轻脚步,朝着小鹿逃跑的方向紧紧追踪而去。

山冈的脑子里,又开始了幻想和描绘。

他似乎看见了正在端枪瞄准那头小鹿,正待勾动扳机的自己的形象。随着一声巨响,那头鹿挣扎着身躯倒在了地上,头颅僵直,然后缓缓地软了下来……

看见这头猎物后,妻子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呢?

他象一只豹子一样,从一块岩石敏捷地跃进到另一块岩石上,隐蔽地逼迫目标。

很快,他到了刚才那只鹿消失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地端起猎枪,四下观察了一会儿。

哪里都没有看见那头鹿的踪影。只有晚秋的风阵阵刮过。

激情消退了,幻想也破灭了,当这两者都几乎同时消失殆尽之后,留给他的,只是种种失落感和寂寥感。山冈感到有一股寒冷的东西,就象早没有那头鹿的影子了,这会儿,那头机敏的小家伙可能早就逃到几公里之外的什么地方去了,从常识上来说,应该是这样的。只不过,是他自己顽抗着不肯接受这个现实而已。

由于亲眼目击了这头美丽的猎物,从而引起了他身不由己地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幅美妙的梦幻。

而当他从这梦幻中惊醒时,只余下冷酷无情的现实。

他深深地为之感到自嘲,从远古时期的猎人,又重新回到了现代社会之中。不论是过去也好,还是现在也好,结局都是同样的,不管是狩猎的技能,还是赚钱的技能,他都同样低下。

“真他妈的混蛋!”他对着自己低声地切齿骂了一句。

山冈又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支香烟。

就在他试图点燃打火机,为了避风而转身过去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眼前,出现了一个黑不隆冬的窟窿,从岩石上面往下看去,好象是一个洞穴什么的。

他把视线向上移去。果然,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有一个洞窟的口子张开着。他走近一些再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从洞口有一阵阵冷风刮出来,凉嗖嗖的。这个窟口的高度大概是一个人猫着腰正好能钻进去的高度,宽度约一米多点。

山冈朝里边窥视了一下,里面什么也没有,只看见洞穴在不断地朝里边延伸着。

他一猫腰钻进洞里,光线只能照射进洞内约二米远左右。再往前,便是一片黑暗,只觉得一股阴森森的冷气扑面而来。

山冈拾起来一块石头,朝洞里扔了进去,只听见石头骨碌骨碌的滚动着,一直不停地朝洞子深处滚进去。他竖起耳朵仔细的分辨,想听听石头滚到多深才能停止下来。但是,只听见那石头滚动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但始终没有停止下来。

山冈走出洞口。

那股激情,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确记得,刚才那头鹿,是曾在这里停留过片刻,就是在那头鹿跳跃起来的那一瞬间,他才注意到了这个黑呼呼的洞口,那么,这样看来,那头鹿和这个洞窟之间或许的确有着某种联系。

山冈的思路开始活跃起来。

他又开始浮想联翩,不过,这一次他不是在虚幻什么,而是想起了关于鹿的一些生活习性。

他作为一名“星期日猎人”,枪法、技能什么的委实太差劲儿一些,但却懂得不少关于狩猎的知识。这些知识,有的是通过参加狩猎讲习班呀、动物协会讲座之类的活动得到的,有一些,是他从有关狩猎的一些书籍、刊物上读到的。

鹿的栖息场所,通常是选择在山脉的尾部。当它为了采集食物,喝水时,可以满山遍野的活动,但栖息的地方一定是选择在深山的尾部,设在森林植被比较繁茂的场所之中,这样,一旦遭受到外界袭击时候,它可以从山尾逃向任何一个地方。

而这一带,显然不是这样的地形,而且,也根本没有什么植被而言,完全是一片荒凉寂静的、死一般的岩石地带,没有任何生命力。从常识来说,鹿一般是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作为它的栖息之地的。

那么,这里会不会是它的采饵场呢?山冈转念一想。

不,不对。第一,在洞里根本没有看见饵之类的东西;第二,即便洞里是存在少许饵料,这样的场所,也不是利于开拓鹿的视为视界的。不仅是鹿,恐怕大量的野生动物,也都难以在这样的洞窟中寻找到供其长久生存的食物。

可是,刚才那头鹿,为什么会站在这个地方呢?

——这是一个洞窟。

答案就只有这一个。

——鹿是从这个洞窟中跑出来的。

结论也只有一个,这头鹿总会是有什么理由,才跑进这个洞窟中来的,所以,它才能忽然之间出现在山冈的眼皮底下,而不会是从很远的地方跑来的。如果是后一种情况,坐在高高的山崖上面的山冈,是能够看得见它的,它也不会跑到离山冈这么近的地方才停步。

这头鹿从洞窟里跑出来,忽然看见了一个坐在岩石上,离它那么近的人,肯定大吃一惊,在一瞬间不知所措,才站在那儿与山冈对视了片刻。

——但是,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它这什么会跑到这个荒僻的洞窟中来呢?

山冈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这个神秘的洞口上。

这是痕口?可真是奇怪呀!

山冈圭介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了这个洞窟的入口上。

洞穴的入口,斜开在一片倾斜着的崖檐下面,山冈凝视着这片崖檐,这是一块坚硬的花岗石,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开着洞口的那个部分,给山冈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整块花岗石都略显凸凹,不那么光滑,在洞口附近的石头表面,却显得光滑平整得多。

这部分石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势利摩擦过一样闪闪发亮。

“难道……难道这是鹿的信道?!”山冈圭介不由自言自语地思忖道。

一阵颤栗从他背上掠过。这个设想,虽然还不敢肯定,但入口附近的这片异常的痕迹,除了解释为鹿的信道,很难作出其它的说明。

山冈凝视着这片岩石,脸色兴奋得发红。

如果果真是如他所推测的这样,这是鹿的信道,那么,要把坚硬的花岗石磨成如此光滑的表面,不知打这儿曾经通过了几千头鹿。

山冈伸出手去触摸了一下这片岩石,坚硬的花岗岩象铁块一样冰冷浸手。

也许,几千头都难以把它磨得这样光滑。

——那会,会是上万头?

山冈点燃了一枝香烟。他的手指,发出了一阵身躯的颤抖。秋风刮过,把香烟的雾团带到很远很远。

山冈把他的视线投向了远方。刚才那头鹿,就是从这逃远了的,就象被这洞窟给吸进去了似的。他的眼前,还出现了其它一些鹿的形象,他好象看见它们成群结队,一头接着一头地朝他奔来,山冈的视线开始有些感到模糊了。

接着,这群鹿都被吸进了这座洞窟当中。

或许,这是从远古时代就存在着的一个洞窟。山冈暗暗想。这个洞窟很早以前就是鹿的信道,曾经有过成千上万头的鹿,进出于这个洞窟之中。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可这是什么原因呢?

山冈不禁再次自己问道,这是一个多么费解的谜。

这个谜没有解开,也无法解开。因为,迄今为止只有一点是清楚的,那就是,这座洞窟中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如果洞里什么也没有,那群鹿是不会跑进去的。鹿的生活习性,决定了它们一可能选择这样的洞窟作为其栖息的场所。

他把抽了半截的香烟扔在地上,踩灭了烟头,但又很快俯下身去捡起那烟头来。山冈猛然意识到,不能在这里留下任何痕迹,一旦鹿群发现洞口附近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它们也许便从此不会再回到这里来了,他悄悄离开了洞口。

这座洞窟从远古时代开始,便是鹿群的信道,一直到如今,那只需要在洞窟中的什么地方设下陷阱,就可以轻而易举地逮住鹿了。

一头鹿在市面上值多少钱,具体的数目山冈还不知道,他估计,仅仅鹿皮和鹿角而言,卖上二三十万日元是不存在问题的。

这样算起来,他便能过上舒适的生活了,只要每月能逮到两头鹿,就绰绰有余。他从此便成为一名专门捕鹿的猎师,能够身怀绝技,随心所欲地捕到鹿子。

从此,也就没有必要回到公司上班了。

说不定,自己还能开一家专门烹调鹿肉的小菜馆呢!只要有了原材料,那钞票将源源不断地流进他的口袋里。

越是胡思乱想,山冈越是感觉他跟别人不一样,觉得自己是一个富有罗曼谛克色彩的幸运儿,如果是个一般的人,假若他同样被发配到那倒霉的社史编纂室之类的位子上,那他这辈子就算是掉进了苦海,永无出头之日,说不定还会最后变成个疯子。

然而,山冈则大不一样。

能安于这份闲职,善于苦中求乐,星期天扛上猎枪,可以悠闲自在地上山打猎,而不愿象那些凡夫俗子一样,觅死觅活地去开展什么“求职运动”。山冈生性就没有那种兴趣,他从不愿意被人们的意志所左右,去拼命追求仕途前程,对于这种小职员的平淡生活,也并不十分留恋。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性情淡泊的男人,也正因为他自己意识到这一点,即便妻子跟人家有了私情,他也并不急于跟她离婚,仅仅感到内心十分茫然。

但是,直到今天,他才开始醒悟到,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生性安于淡泊生活的男人。

固然,他是富有浪漫色彩的,每到星期日,虽然从来收获甚微,但他还是要上山打猎,因为他的本心,是要追求远离凡尘,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之后那悠然神怡的意趣。但并非仅此而已,除了渴求从大自然的怀抱里得到恬静与安宁之外,在内心的深处,他才发现自己还隐藏着一种想要寻求为大自然所包藏,至今无从知晓的宝藏的强烈意愿。

这犹如在山间发现一个地下矿床。

他为自己的不懈追求终于有了结果而兴奋不已。

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成功。

山冈这才总算是通过自己的感受认识到了,为什么人们总是一提起公司里的小职员,就象变色龙一样立刻显露出鄙夷的神情来。

这个可怜的小人物一年辛苦到头,最终不过买得起一间住宅,靠着领取那点可怜的退休金,便了此余生。

山冈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否定了这种可悲的生存方式,过去,他无意去跟这种悲惨的生涯进行一场赌博,所以才浑浑噩噩的人生态度实际上无疑等于上自甘坠落,直到今天,他才算是大彻大悟。

在伟大的人生面前,才映像出了自己从前那渺小的身影。

在充满浪漫和传奇色彩的大自然面前,他才发现自甘堕落者的可悲与可耻。

山冈顿时感到心胸开阔了许多。

十一月二十日。

山冈圭介一大早出了家门。

眼看着山冈找起了猎枪,背起绳索走出门去,则子连一句话也说。

山冈也默默无语。车开走了。

山冈一边驾驶着汽车,一边又沉浸在昨天夜里的幻想之中。这是售价愉悦的幻想,只是在这些幻想当中,不时地映出妻子的肢体来。

昨天夜里,则子最终还是没有燃起欲火,她象个洋娃娃似的一声不吭躺在那里,用轻蔑的神情对待着欲火炽烈的山冈。这个女人虽然名义上还是他的妻子,却竟然公开地与别的男人姘居,每逢星期天就去跟她的相好睡觉,对于遭受到奇耻大辱的山冈的心情,她一点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轻蔑自己的丈夫,他的妻子刚跟别的男人睡了觉,他竟然毫不顾忌地又扑到她身上来。她尽管那样地冷淡、奚落他,他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

而山冈平时一遇到则子的这种态度,他常常会自惭形秽,草草完事。

可是,昨晚的情况却有些不同。虽然则子一点也没来情绪,但山冈却感到了快感。或者换句话来说,他越发被刺激得高亢激奋。当然,妻子是不会知道他的想法的,她既然丝毫没有表示兴趣,就说明她深深陷入到对身上的男人那种憎恶的情绪当中。

关键在于自我的情绪。

从此之后,他打算不管妻子对他的态度如何,他也要尽情享受,他不想去考虑妻子会对他产生什么样的想法,只要他拿出她的身体来,让自己得到满足和快感就行了。山冈料想则子是无法洞悉他的内心活动的。

可怜的女人。

山冈不禁叹了口气。

十点钟左右,他再次到达了洞窟的入口处。

山冈决心今天要弄个水落石出。这次探险的成败与否,关系到他的一生的命运。要么,继续回到那间霉臭的社史编纂室里技术打发余生;要么,把地底的宝库的钥匙抓到自己的手中,今天可以说是来到了人生折十字路口。

如果不能找到地下的这座宝库,山冈便毫无前途可言,无论他转到哪里去,也很难再有出头之日。而且,他便再也无法阻止妻子的出走。

一想到这里,一阵恐惧便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意识到,如果一旦自己没有发现这个洞窟,后果将是人生最后希望的破灭。

洞窟的情况跟昨天的一样,显得阴森黑暗。

山冈随身携来了约五百米长左右的登山用专门绳索、绳索的前面有个大钩。他把绳索的一头固定在洞窟的入口处,再钻进洞里。这可以预防万一洞内发现复杂的紧急情况时,随时能撤离洞窟。

他把绳索的另一头系在自己身上,往枪膛里填满子弹。

山冈慢慢接近了昨天的地点。

他又听见了洞窟深处传来的那种奇怪的声音,但是今天已经不再感到过分恐惧,他用手中的大型手电筒一边照射着狭窄的信道,一边向前移动。

当他向前走了五十米远左右,那响声消失了。这里是一处略显宽大些的空地。大概响声是传到这里之后,引起了复杂的反响声。信道两边,岩石狰狞,闪烁着手电筒的反光,一直朝着地底深处延伸着,然后向下折了进去。

山冈把枪平端起来,屏声静气地向下走去,他现在稍稍有些担心的是,鹿群会不会从黑暗中猛地窜出来。如果洞窟中有鹿群的话,它们无路可逃,一旦感到危险逼近,它们不是没有可能铤而走险的。

被它们那尖锐的鹿角给捅上一下子,可就没命了。

山冈抓住绳索,弯着腰,向前迈步。

前面的信道又变得崎岖起来,信道的右侧,有一条深深的裂谷横贯而过,像是一条巨大的岩石裂缝。他小心地用手中的电筒照了照,裂谷深不见底。石质十分坚硬,大概是花岗岩。

再向前,信道又急转直下。道路好象是一条回廊似的,简直不能想象这是自然形成的,可以称得上是一条地道的地底小径。

也许它的形成,是在太古时期,由于出现了断层,在断层的龟裂中流进了雨水,渐渐地浸蚀而成。要形成如此庞大的地下信道,不知需得花好几百万年的光阴。

山冈一边象这样的思忖着,一边走下去。他一步步小心翼翼地稳稳地踩在岩石上。

四周象死一般的寂静,连点滴声音也听不见,有的仅仅是自己脚步的回声,这种回声一会儿声音显得很大,一会儿又象被岩石所吸引了似的毫无反响。

还没有症候表明鹿群的确过到这黑暗阴森的地底,地底一定隐藏着什么让鹿群所迷恋的神秘物质。

他拉起登山绳,小心地向前移动。

向前又走了一截路程之后,山冈突然止住了脚步。长长的登山绳已经用完了。这表示着,他已经进入到洞内达五百米左右。山冈举起手电筒向前方探照了一下,只照见带着潮湿水珠的岩壁沉默地对视着他,信道一无改变地还在继续朝前,前方的窟顶已经变得高了一些,大约有四米左右的高度。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指针正指向十一点过,他进洞的时间是在十点钟左右,大约在洞里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一个小时内,前进了五百公尺,这可算得上是十分谨慎的行进速度了。信道还朝响地底深处。

山冈弯下腰来,凝视着黑暗的前方,他感到了信道还在向下延伸,心中不禁涌上了疑问,这条巨大的龟裂,究竟还有多远?!一种恐惧感从脚底上升到了脊梁。难道,它是无穷无尽的在向下延伸吗?它的最终目的地在哪里?!难道自己是在一步步的朝着死亡世界前进?!

那种被封闭在墓穴里的恐怖感,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身心。山冈感到四周的一切声音似乎都绝灭了。

难道,是鹿的墓地?!——突然,这个念头从他脑子里一下子蹦了出来,他早听说过,动物都有自己的墓地,大象就是这样,在印度、非洲都发现过大象的墓地。它们一旦醒悟到死期已到,便会悄悄地走向秘密墓地。

那么,鹿会不会也是通过这里,走向地底深处那秘密的墓地,永绝人世呢?!

——黄泉之国!山冈的身体禁不住颤栗起来。

黄泉之国!——这个念头一出现,山冈圭介的两腿便不住地打起颤来,他就象被什么缠绑住那里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他努力地想向前迈步,但两脚一点也不听他的使唤,冷汗不住地冒了出来。

他感到自己不断地在冒冷汗。不知不觉的,贴身的衣服已经浸湿了。地面上,还是冬天,万木枯槁,寒风怒号,岩石上一片冷霜。地底深处,山冈估计气温也很低,所以他还特地穿上了防寒服。现在,在他的防寒服下面,皮肤已经被汗水所覆盖了。

其实,刚才并没有经过什么剧烈的运动,五百米远的距离,分花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走过,已经是非常小心谨慎了,这根本算不上什么运动。

然而,却出了这样一身大汗。

——这是为什么?他感到愈发恐怖。山冈定了定神,觉得这不全是出于寒冷和恐怖。从地底刮到他脸上来的空气,显得干燥而温暖。

他再次弯下身来,坐到了地上。他的两腿和腰肢疲乏得象要散架似的。他用手电筒照射前方,只见崖石龇牙咧嘴地耸立在两侧,就象被一柄巨斧劈出来的一条信道,这条信道弯弯曲曲地盘旋着通向冥冥黄泉。

山冈感到,这是一条深不可测的冥冥之路。他熄灭了电筒的光芒。立刻,他便陷入了无声的黑暗之中,绝对听不见一点声音,耳朵的深处,只感到虫鸣般的静寂。

——完了!山冈发出了一声喝令。他感到自己已经没有力量再向前迈进一步。力量一衰竭,恐怖便陡然增长。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处在巨大的黑色魔窟中的幼小生灵,马上就将被冥冥黑暗中那满怀敌意的魔鬼所吞蚀。

周围无声无息,只有无尽的黑暗,他似乎已经感觉到洞窟中的魔鬼正在暗中向他发着嗤笑。突然,山冈回过头去。他拧亮手电筒,探射着刚才越过的那段来路,有一种信道已被无声无息地堵塞起来的不吉之感涌上心头。

还好,信道依然如旧。

山冈全身被汗水贴得紧紧的,湿透的衣服粘在皮肤上,令他感到呼吸困难。他的全身上下,都有一种氧气不足的感觉。

他清醒地再一次领悟到,这是黄泉之国,从崖石上壁出来的这条信道,直通向地底那死一般的世界。只有预感到自己已经死到临头的生灵,才会穿过这条黑暗狭窄的信道,步入冥界。

洞窟的形状,也像是在暗示着这一点,花岗岩石上被鬼斧神工巧妙而神奇地开凿出这么一条弯弯曲曲,直通向地底深处的信道起,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这是大自然的天然作品。

这一定是某种意志力在发挥任用!——山冈间想,是谁?是死者?不,是灵魂?!不,都不是!而是某种支配着死者的魔性发出的意志力。

这难道还可能是一座乐园吗?

山冈的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他站起身来,靠在身后的崖侧上,他的对面,是一道深深的裂缝,他感到这会儿从这道裂缝当中,正有无数的死者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他的腿。

他靠紧了崖壁,向后退缩着,恐惧使得他的皮肤开始收缩,身上的冷汗也干了。

他后退了大约五十公尺,他又停了下来。

山冈的全身不断地颤栗,但他拼命试图控制这种颤栗,他用劲咬住牙关,终于停止了颤抖,他象要努力赶走他身上的恐惧感一样,捏紧了猎枪。

如果这样放弃探险,山冈的前途也随之完结了,他意识到这一点。从明天开始,他又不得不回到社史编纂室里,打发着被妻子所轻蔑的日日夜夜。他再也鼓不起勇气,去哪妻子做爱了,一旦他搂抱着的女人对他毫无任何变化,他又会感到深深的自嘲和自卑,再也鼓不起劲头去跟她性交的。

那么,要想让妻子回心转意,更是不可能的事情。过不了几天,妻子便会跟着别的男人去过日子了。

留给他的,将是一片空虚。

他不由得又回忆起昨天晚上的幻想来,然而,这个梦幻中的地底王国已经烟消雾散。他曾经为之所活动,抱着必死的信念,踏上为条探险之路,而当梦幻消失之后,只会留下来现实生活中惨淡的人生……

——不,不能够就这样放弃探险!

山冈对自己猛喝道,他拼命地去说服自己,鹿群是的的确确从这洞窟中出入的,那一定错不了,它们肯定是与这个洞窟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才会钻进洞里,下到地底深处。现在,在信道的岩石上不就清楚地留着鹿蹄摩擦留下的痕迹么?

鹿群总有什么原因,才会钻到这地底下去,它们肯定绝不会毫无目的地栖息在这黑暗的洞窟之中,鹿群决不是发了疯,或者出自冒险的心理,才通过羊肠小道般的黑暗的信道跑进地心深处去。

而他是目睹那头鹿从洞中跑出来的,那么,把地底的这个世界想象成死者的墓地,也未免预言过早了一些。看来,洞里是有什么名堂。

那也许的确存在着从远古时代便令鹿群所迷恋不舍的某种物质?山冈凝然站了起来。

即使是洞中并没有什么让鹿群所著迷的神秘物质,也必须继续探险下去,哪怕地底下等待着自己的,果真是死亡的世界。

他说服着自己。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没有这种蔑视死亡的勇气,那能成就什么事业呢?!就算是死亡的世界在等待着自己,也不能中途止步啊?怕死的人,哪怕他苟且地活着,也毫无意义。

山冈决心以必死的信念去继续探险,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或许能够开辟出一条道路来,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愿意用生命来进行一次赌博,说不定,当他抱着必死的信念奋然前进到地底深处的时候,千千着他的,却是一个光辉灿烂的王国!

他用力吞了一口唾沫。

——死就死罢!他在胸中自言自语地发着狠。山冈重新向洞里走去,他抬着他那象灌满了铅的两腿,机械地朝前迈进。我还有枪呢——他想了起来,如果在地底深处果然是冥界,自己活活地被幽闭在那里出不来了的话,还可以用枪自杀。

信道的一侧,是深不见底的大裂谷,道路就象迷宫中的回廊一样,盘旋向下。山冈加快了脚步,一旦抱定了有去无回的决心,无视生死之后,他突然感到反而轻松了好多。

信道急速地向下延伸,不一会,那条大裂谷消失了。从崖石上只余下了一条窄窄的缝隙可以容人通过。那缝隙就象随时可以合拢来把人挤扁似的,显得十分可怖。

信道一边弯弯曲曲,一边通向地底,令人想起螺旋式的阶梯。这个洞窟的整体上也给人以这样的感觉,它不像是人类生存的空间,而是象远古时期的外星来客、宇宙人所留下来的遗迹。

山冈一面走,一面观察着崖石的壁面,没有发现任何人类开凿过的痕迹。

大约经过三十分钟,信道仍然无所变化,继续向地底下延伸。

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怖感又渐渐地回到了山冈身上,他的脚步又开始应得凝重如铅,真不明白,这条道路究竟要通向哪里!他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估计了一下,总共前进的距离,没有超过一公里。山冈回想起来,这个洞或许是个钟乳洞吧?在岩手县的溶岩地区,有着无数的钟乳洞窟,从发现的情况来看,总长度有的长达八公里之遥。

山冈圭介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他紧靠在了崖壁上,弯下了腰,手电筒被拧熄了。

就要那瞬刻之间,山冈也熄灭了手电筒,身上发出一阵阵哗哗作响的颤抖声,他甚至感觉到胃部也发出了一阵阵抽搐。

前方就在像是有什么东西。这一点,几乎可以肯定,那道金黄色的光芒疾速地掠过,犹如什么东西正在黑暗中等待着山冈的到来。他觉得,那道急速掠过的光芒,说不定是发出的某种警告,或者是报信的信号。

这道光芒的形状,也是山冈所从未见到的,它不像是手电筒光,而是象曳光弹那样拖着一条长长尾巴的亮光,这条光芒明亮而具有穿透性,并且带着微微的一点金黄色。

山冈的手指紧紧扣在猎枪的扳机上,阵阵发抖。手电筒原来系在胸前,现在垂落到了胯间,而山冈却连重新拧开手电筒的那点勇气也丧失了。他预感到将有什么怪物或者幽灵,马上就要在黑暗中浮现出来了。

前面没有一丝响动,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山冈忍不住想要大声喊叫,由于极度的紧张,他感到自己的神经马上就临近崩溃。他的呼吸十分困难,黑暗中,他拼命地睁大眼睛,不敢眨动一下,浑身的肌肉绷得发疼。

只要一听到什么声音,他就打算开枪,山冈觉得自己只能做到这一点了,在开枪的同时,他就转身逃跑。他自己目前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山冈感到前方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隐藏在对面,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眼下,那东西像是正在窥视山冈所在的位置。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四周仍然是死一般的静寂,连一点响动也没有。渐渐地,虽然恐怖心理并没有解除,但那种紧张感多少松弛了一点。山冈的太阳穴在肌肉稍稍弛缓一些之后,感到一阵阵发疼。他暗想,象这样多来几下,非得损坏神经不可。

身体的颤抖,也停止住了。

山冈靠在崖石上,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就象被人给抽了筋。

他颤巍巍地用左手拧亮了手电筒。直到这时,他才开始考虑,这会不会是一种自然现象呢?虽然他还无法完全排解一扭亮手电筒之后,就有什么鬼怪浮现出来这种恐怖感,但他还是横下心来。

手电筒的光芒刺破了黑暗。几乎与此同时,前方又如曳光弹一样飞快地掠过了一道金光。这一次,山冈镇定下来了,他恍然大悟,这可能是一种反射光。

一弄清这一点,他全身一下子便松弛下来。前方的那条反射光又飞快地掠过,它的光束很细,具有透明感,略带着金黄色。

——会是黄金吗?!顿时,山冈忘却了刚才的恐怖。他想,这会不会是黄金层的露头呢?想到此,山冈有心跳又加快了。

他迈出了脚。在距离他前面大约几米远的地方,信道又拐了一个弯,角度也拐得很大。山冈小心地向前进行着。

顿时他感到一阵目眩。“啊!”山冈发出了一声尖叫。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他的眼前,有万道光芒在黑暗中闪烁着。

他踉跄了一下。他的身子失去了重心,就象被什么给肢解开来似的,意识也从体内飘逸而出,离他远去,一时间眼睛里金花四射,有一种晕船时的摇曳感向他袭来。他不由自主地斜靠在崖壁上,过了一会儿,意识才开始恢复。

山冈紧紧地闭着双眼,害怕睁开。他感到好象一睁开双眼,那就将是最后机会了,他的眼睛或许将会永远失去光明。耳朵里静得出奇,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连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也听不见了。

手电筒熄灭了。他惊奇万分,那究竟是什么发射出来的光芒?

山冈一点也弄不明白,这是他从未看见过的如此强烈而巨大的发光体。在黑暗中,山冈恐惧地感到,这头巨大的发光怪物完全可以在瞬间把他溶解掉。

他吓呆了,手电筒从胸前又垂落下来,绳子也缠绕成了一团。他伸手摸了摸枪,猎枪已不知去向,他勉强回想起来,是他刚才发出一声尖叫时,枪落到了地上。

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力气去摸索他的猎枪。山冈呆立在那里。正常的感觉迟迟没有恢复,他全身的气力不知跑到什么地方了,几乎处在一种虚脱的状态下。

没有什么朝他袭来,如果有的话,山冈也不打算挣扎了,随它去吧!他奇怪的发现这会儿对死已经无所谓了,已经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如果那头发光的怪物的确具有生命力的话,无论他怎么挣扎反抗,到头来也是白搭。

渐渐地,他从虚脱状态又开始慢慢地恢复正常。山冈微微地睁开了一条眼缝。

他脸上的肌肉,就象小鱼的鳍一样一下一下地抽搐着,从微微张开的眼缝里,他飞快地扫视了一下正前方,然后又慌乱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阵,山冈胆子大了一些,再一次睁开了眼睛。眼前已不再是一片黑暗,但是,在朦胧的视界中,黑暗也并没有完全消失,呈现出一种鱼胆似的灰白灰白的颜色,给人以似白非白,似黑非黑的混杂斑驳的色感。

山冈再一次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他打算完全睁开眼睛,仔细看个明白。这回又看到的情景,跟上次完全一样,在黑暗之中混杂有灰白灰白的色泽。这会不会是一种错觉呢?山冈心里想,刚才,他的意识已经几乎完全丧失、某种错觉还有可能还留在他的视网膜上。

他又过了一会,让眼睛在这种环境里又适应了一些,结果,看到的情景还是那样。

他抓住了手电筒,山冈照了照前方,在扭开手电筒之前,他先闭上了眼睛,再眯成一条窄窄的眼缝,然后再咬咬牙拧亮了手电筒。

这一次,山冈没有再发出尖叫。他透过狭窄的视界,凝视着眼前的景象。这是一片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整个视界,完全淊没在光的洋陆里,四周只有光,犹如汹涌澎湃的光的洪流,山冈感到这万道光芒从他的眼睛中透视进来,烧灼着他的大脑。

他呆然保持着这种姿势,等到自己的眼睛适应了强烈的光线,才完全睁开来。

眼前还是一个洞窟,但跟刚才走过的洞窟已经完全两样,它的宽度至少有七公尺左右,与其说它是一个洞窟,不如说更象一个广场。而且,它还以这种宽度继续向纵深拓展着。

山冈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震惊。这个洞窟的全体都在闪烁着光芒,这是一种妖艳的光芒,它来自洞窟的壁面、窟顶和地上,一切都在发光。

光线具有强烈的透明度。山冈看得发呆,他紧紧地背靠在崖壁上,一动也不动。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这种光芒,而身上却疲软无力,连站立的力气似乎也没有了,他感到自己像是踏入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浑身无力。

当习惯了之后,这种光芒显得没有刚才姥强烈刺眼了。因为是在极为黑暗的洞窟中,一开始出现亮光,便显得分外眩目。现在看来,也就相当于千万只蜡烛一齐点燃之后发出的光芒。但是一开始,山冈觉得这些光线不光是刺眼,甚至刺向了他的大脑皮层,麻痹了他的神经。

这一阵子,他才渐渐地恢复了思考能力。

山冈觉得这些光线阴冷阴冷的,而且是从整个洞窟发射出来。很显然,这不会是自然发光,而是手电筒射出的光线引起了反射光。这种反射光不单是平面上的反射,而是一种杂乱的反射。这种反光体,会不会是金刚石?——山冈思忖着,只有这种多面体的结晶体填满了洞窟的各个部位,才可能衍射出这样散乱的反射光来。

从各个角度上折射出来的光芒,掩埋了整个洞窟。冷浸浸的光线交织成了一个光的世界,令人产生无穷无尽的幻想,如同梦幻世界一般。

一旦拧亮手电,慢慢地移动,成团的光束便随之发生变幻。在纯净透亮的光线中,包含有红色、蓝色等色调,贿奇妙地随时发生着变幻。山冈呆如木鸡地注视着这个场景。

他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生活中的情景。光……宫殿……

山冈梦呓般地自语着,他的声音软弱无力。

冷冰冰的光芒,给人以梦幻般的迷惘感,它与彩虹的色谱交织合为一体,组成无数个同心圆,一环五环地叠套成一个光怪陆离的混合体,无穷无尽地在洞窟是、中延续着,一切都被淹灭在这些光环当中,而光线的发射点,却是凝集在一个点上,就是山冈手中的电筒灯泡。

神奇而不可思议的景色,当目光适应了之后,这些光线显得柔和多了,山冈巍颤颤地在那发光体的中心。

正文 第二章 幻想宫殿

山冈圭介从地上拾起了猎枪,他什么也没有考虑。

这会儿,他一点也不再感到恐怖,已经忘却了自己是在地底深处,甚至忘记了自己现在是置身于一人神秘的幽灵世界之中竦竦发抖。

他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

那魔法手段高明,是用了柔美的光线,把山冈给包围起来。

那是无以计数的,千亿万条的环带,像是透过金刚钻石那变幻无穷的壁面折射出来的魔光。它已经不再象刚才那样刺痛山冈的脑海了。

不仅如此,透过那多面结晶体反射出来的光芒,含有着红、蓝、黄、紫等各种色调,带着幻想的光芒,似乎把某种恍惚的物质渗透进了山冈的皮肤里,使他的肌肤变得温暖起来,体内毛孔舒张,重新注入了活力,给他以一种春风拂煦的感觉。

山冈进到洞窟的深处。这座光窟宽度为七公尺左右,高度约为四公尺,整体呈穹窿状。

从手电筒灯泡里发射出来的光芒,被放大了几百万倍,一直照射到洞窟里望不到边的地方。一个结晶体,就可以转变成几个反射光源,这几个反射光源,立刻变成几百、几万、几亿个光源,产生出无穷无尽的光量。

如果一拧灭了手电筒,这座“光的宫殿”便立刻消逝在一片黑暗之中:一拧亮手电筒,它便又立刻从黑暗里浮现出来。

这些光线令人的肌肤感到柔和而温暖,但视觉感受则是冰冷的,它当中并不蕴藏有热量。从整体上来看,它是清澈透明的,但又渗透有彩虹的七彩色素,这种种色素给这冰冷的光线中添加了一些更令人感到亲切和优雅的情趣。

啊,我的彩虹!山冈低声地呼唤着。他停住了脚步,一停步,洞里便静寂下来,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有光的涡旋一个连着一个。

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他刚才的低吟声,还在洞窟里回荡。过了一阵,山冈完全恢复了平静。他有了极为重大的发现——这个想法,象一块沉重的铅块,压在他的心上。

——那么,这座光的宫殿究竟是用什么物质构成的呢?山冈如梦方醒,才想到这个问题上来。他伸出手,摸了一下崖壁,感觉冷冰冰的,皮肤的触感就像是接触陶瓷一样,而且,当手指触摸到这种多面结晶体的时候,它上面反射出来的彩虹般的光芒,把手指也染成了五彩缤纷的颜色。

山冈凑近看了看,在这层结晶的表面,就象覆盖着一层无色透明的镜子。正是由一个个这种近似乎无色透明的结晶体,砌成了一堵堵崖壁。

山冈的影子,倒映在壁面上,停立在灿烂辉煌的“光壁”当中,就像是他通体上下在闪闪发光一样。正光是人影倒映在这一堵堵光壁之中,甚至给人以一种把人封闭在这堆发光体中的感觉。

山冈环视了一下四周,仔细一看,才发现不论从哪个壁面上,都映照着他的身影。当然,这些影像已不是正常的倒影。结晶体每一个不同的平面上同,都产生了各自不同的影像,这种各不相同的影像连接在一起,把山冈的形象作了奇妙的扭曲。

光影波动同,当中的人像也随之摇动,很象完全是一件由光线所创造出的艺术品。山冈用手摸索了好大一会,还是弄不明白,这座光的宫殿究竟是由何种物质所构成的?

他感到自己似乎丧失了判断力。也许是如此吧,山冈的记忆力也显得钝麻起来,按理说,从过去的记忆里,他多少应当回想起一些线索,来弄清楚这种物质究竟是什么?然而,他却什么也回想不起来。

连思考感觉也麻痹了。在他被麻痹的神经中枢中,只有一种因素还在发挥著作用,这就是他的欲望。不管这座发光的宫殿是由何种物质所构成,但它的一切都已经是他山冈圭介的财富。除此之外,他感到现在没有必要再去考虑其它什么了,一切,都已经归结到一点上,这座宫殿,是由迄今为止人类所未知的某种物质所构成。

就仅仅从远古时代开始,鹿群便以此为信道这样一点来说,也是一个例证。

还有,便是这光的洪流,假如说,这座宫殿是由镜子来组成的话,这个现象还可以解释,然而,这并非是影子,而是无数个多面结晶体来组成,它的唯一光源,便是那小小的手电灯泡,这个弱小的光源竟然放大了数百万倍,把整个宫殿自身都淹灭在含有妖艳色彩的光晕之中。

山冈久久地伫立在这光的漩涡之中,他向前走了几步,他想试探一下,这座光的宫殿,究竟通到什么地方,到底有多远。山冈听不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其它任何别的声音,他试着用比平时高一些的音调叫喊了一下,也只传来十分微弱的回声。

虽然结晶体的每一个平面都能反射声音,但显然这些杂乱反射回来的声音已被相互抵消掉了。

这座光的宫殿一直朝着深处延伸着,山冈犹如悬浮在一团光焰之中,向前迈着步,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被幻想之光所包裹着的那颗心已趋于平静,他感到自己正是置身于一个地道的“世外桃源”。

前面,信道又分了岔,一条笔直的继续向前延伸,一条中途向左边拐过去。

山冈选择了向左的道路,这是一条弯曲的信道,崖壁的构造物质完全跟刚才一样,仍然是一片光的海洋,当他前进到五十米远左右的地方时,又出现了一个宽大的空间,在这里,道路又与原先的主道合为一条。

他加快了步伐。

前面的景象完全一样,毫无变化地都是一个没有声音,只有柔和的光线所充斥着的世界。只是不时出现一些分出去的小道,不一会又汇合到主信道上来。

当山冈前进到四五百米远的地方时,信道缓缓地勾勒出一道曲线来,这条曲线围绕成为一个类似广场似的空间。

有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呢?——山冈仔细地搜寻了一下。他很清楚,别说是人,哪怕是存在着任何动物活动过后所留下的痕迹,都会潜伏着意想不到的危险。

还好,四周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究竟这些物质是怎样形成的,为什么又能够造就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奇特景观来呢?

看起来,除了这座宫殿,像是没别的什么了,山冈把这些开阔些的空间,设想成宫殿的社交活动场所,把随处可见的那些崖石后面,想象成女人们睡觉的高床,他似乎感受到,一直象这样走下去,将会到达宫殿中最为辉煌壮美的中心部位,在那里,奖有可能看到更为庞大壮观的结晶体建筑群。

真是一座水晶宫啊!——在熠熠的光芒照射下,山冈一动也不动地看呆了。

山冈圭介离开了公司。

此前,他曾经会见了公司的总务部长。部长是一个叫做小野的头发花白的老头儿。

“希望您能受理我的这份申请!”山冈递交了自己的退职申请书。

头发花白的小野部长,默默地扫了一眼山冈呈递上来的退职申请。

“啊,是这样。”小野摘下他的眼镜,擦拭着镜片。这是他的习惯性的动作,小坚毫无表情的盯着山冈,脸上没有半点怜悯的神情,他戴上眼镜,然后点燃了一枝香烟。

“我希望,公司能够尽快地发给我退职金。”

“唔,你是说想尽快拿到退职金?”

“好的,我会向经理提出特别请求的。你一周之后来领取好吗?”

“好的,那可是非常感谢您的关照了!”山冈深深地给小野鞠了一躬。

“我将尽力而为!”小野转过身去回答了一句。

山冈也并未在意小野的态度。无论对于什么事情,山冈平时都不十分计较,无论对于谁,只要有可能,他都对对方尽量表示出客气,语言尽可能的谦卑,鞠躬也毕恭毕敬,但他自己却不为之感到屈辱。

他反倒认为,大凡有能力的人,都是采取这样的谦卑的态度来待人接物,他颇为欣赏。

山冈回到了社史编纂室。他那两位头发斑白的同事,在阴暗而潮湿的办公室里,正呆坐在那里发楞。山冈告诉他们,就从今天开始,他已经辞掉这份差事了。

两位同事的脸上,顿时流露出几分羡慕和依依难舍的表情来,他们起身跟山冈道别,提出来要为山冈开个送别会。山冈婉言谢绝了他们的要求,走出了房间。

当他正要跨出公司大门的时候,在过道里遇见了他过去的顶头上司中垣太一。

“中垣部长!”山冈招呼住了像是根本无视山冈的存在,擦肩而过的中垣。

“什么事情?”中垣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扭过身子来。

“过去,承蒙您的多方照应!”山冈鞠了一躬。

“……”

“我从今天开始,辞职了。”

“呵,是吗,你辞职了?”中垣的目光盯着山冈,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他脸上的肌肉僵直着。山冈抬起头,迅速地瞥了一眼中垣。

寻是一副傲慢而自信的面孔,脸上块块横肉饱绽,腮帮子鼓得高高的,显示出他那具有着冷酷无情、意志坚强的性格。

他是五陵商事第五营业部的掌权人物,操着生杀大权。就是这个人,想把他丑陋的姑娘硬塞给山冈。在遭到山冈的拒绝之后,他借口他的女儿受到了伤害,对山冈采取了恶毒的报复手段,山冈在工作上有失误是实,但他才刚刚三十岁。如此年轻便发配到社史编纂室里去打发余生,也未免太残忍了一些。

“对不起,打扰您啦!”山冈向中垣再鞠了一躬。

中垣一言不发,转过身子走去。

从公司出来之后,山冈走向车站。途中,他回想起中垣的那个女儿。她的长相酷似中垣,丑陋不堪,但是,她的身段却是很美丽的,丰满而富有弹性。而且,她还是一个处女。山冈回想起跟她在一起渡过的那个夜晚:

这个女人一边发出像是痛苦不堪的呻吟声和叫喊声,一边紧紧地搂抱着山冈,连指甲都快要陷进山冈的皮肤里……

忽然,山冈产生了一种想要报复中垣的强烈欲望。现在,他对中垣无所畏惧了,他的手中已经掌握着一笔巨大的财宝,已不再把中垣这个五陵商事的恶霸放在眼里。

山冈从前对什么也不怎么计较,但是,回想起这一年半来所受的种种屈辱,他唯独对中垣不能原谅,正因为中垣把他一脚踢到社史编纂室,山冈的妻子则子才背叛了他。

则子公然另觅情夫,跟别的男人通奸,完全抛弃了对山冈的爱情,有的只是对山冈的轻蔑。从前,则子固然有可能本身就是一个轻浮的女人,但连蜜月里的幸福也给山冈剥夺走了的人,正是中垣!

——中垣!山冈恨恨地咬了咬牙。山冈不知道中垣的那个女儿美树现在结了婚没有,如果是还没有结婚的话,凭她的相貌,恐怕很难找到愿意娶她为妻的男人。

——为何不可玩弄她一番?山冈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美树丰满的躯体,回忆起那如火如荼的消魂之夜,如果把她的脸给遮盖起来,她的肉体则是足以让任何男人得到满足的,特别是她的臀部,那是最能够体味到女人的肉感的。

眼下,需要的就是钱了!——山冈的思路又回到这个问题上来,必须尽快的到手一笔钱,以便对喜出望外深处那座发光的宫殿进行彻底的推测,梦呓者,不管是探险还是别的什么,首当其冲的,是必须把这座地底宫殿的入口给严严实实地堵塞起来。

为了独占这座地底宫殿,必须绝对地保证避人耳目,如果一旦有谁偶然地在这片岩石地带迷了路什么的,四处一搜寻,便很有可能发现这座洞窟的入口,出现这种情况,山冈就一切都完了。紧接着,将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探险队呀、科学考察队呀什么的进入到底层深处的洞窟里,把山冈的一切的幻想和美梦捣成粉末。

看来,找些枯木烂草之类来堵塞洞口是无益于事的,只有用岩石,用自然的岩石来堵塞洞口,才能使之看上去没有破绽,不留下任何人工加工过的痕迹。而且,为了让自己能够进出方便,还必须是采用巨石,应用杠杆原理把他设计安装成可以关闭和开启的装置。

要营造这个地下宫殿,要化很大的一笔钱的,而从今天开始,山冈是一元钱的收入也没有了。他虽然是多少有些存款,但都是被则子捏在手中,能得到的退职金,也许会逼着他使出一半给她,或者是提出每月必须付出一笔生活费之类的要求。

山冈心想,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勾引美树,一边享用她的肉体,还可以让她拿出钱来,既报复了中垣,又筹集了资金,可是一箭双雕的妙计。

想到这里,山冈心里笑了起来。哼,别看你那副神气活现的模样,中垣,总有你哭的那一天!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则子了。必须在什么时候,也给这个女人一点颜色瞧瞧,她实在是无法无天了,应该给她一点惩罚!

在回家的途中,他去了一趟区公所,然后又逛了一下书店,最后才回到家中。

则子正在洗衣服,她洗的只是自己的衣服,山冈换下来的衣服都被挑出来堆在了一边。

“喂,则子!”山冈呼唤则子道。

“干什么?”

“人我,不是一直希望跟我离婚吗?我也总算是下定了决心。唔,这是一份离婚申请书,我已经在上面盖上我的印章了,你在这儿签上你的名字就行了!”

“不,”则子冷冰冰的回答了一声,把山冈递给她的文件又推到山冈面前。

“为什么?”

“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求得到我应得的一份财产,在这一点上如果我们能够达成协议的话,我就答应你的要求。”则子用冷峻的目光,注视着山冈。

“财产?”

“是的,就是这幢房子,如果它的现价可以卖到二千万日元的话,我要求得到一千万。”

“我看你最好还是别打这样的主意了吧!你跟我离婚的原因,是由于你跟第三者发生不正当的关系,你知道这一点吗?这可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儿!”

“那好吧,我们可以上法院去,我也还有我自己的理由呢!正是因为跟你结婚,使我美好的青春、宝贵人生给白白浪费掉了一大半,你想想,今后,我这把年纪,还能有什么美好的婚姻?!”

“……”

“我可是一个结了婚的女人!”

“可是……”

“人我,在将近二年时间里,随心所欲地玩弄了我的身子,你难道不该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吗?!”

“不过……”山冈语穷辞尽。

“只要你拿出一千万来,明天,我就从这间房子里搬出去!”

“这个,这个……”山冈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头微微发抖。

“你要是不交出钱来,我是不会同意跟你离婚的,你也休想我从这里搬出去。”

“当真?”

“是的。”

山冈的语气变得带有几分戏弄的情调:“那么你就是说,你还是我的妻子?我也还保留有随时可以跟你性交的权力罗?”

“还有,你还要为我洗衣、做饭罗?”

“……”则子把脸扭到了一边去。

“我实话告诉你吧,从今天开始,我已经从公司里辞职了,明天起就一分钱也领不到了以后恐怕连吃饭也成总是呢!这样,你可以是否还愿意跟我一块儿生活呢?我可不知道。”

“什么,你辞职了?——”

“啊——”则子把脸扭开了去,她那白晰的脸庞上,显露出一股冷若冰霜的萧瑟杀气。

入夜,山冈圭介走向一家叫做“赤提灯”的小饭店。

饭店里有一个喝酒的地方。

石阪悦夫正在自斟自饮着,山冈在石阪的对面找了个空位子坐了下来。

“你现在景况如何呀?”石阪往自己的酒杯里灌满了一杯啤酒。

“我从公司里辞职不干了,我算是下定决心了!”山冈要了一份烧鸡和一瓶啤酒。

“那么,你打算做什么?”

“唉,走着瞧吧!”

“可你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啊,怎么,出什么事儿了?”

“是吗?唉,算啦,让我们为你被公司开除而干杯吧!”

“不,不是开除,是我自己要求辞职的。”山冈举杯与石阪碰了碰杯。

“我看这没什么两样。”石阪笑了起来。

石阪比山冈大约要年长四、五岁,他原先的职业是个医生,但现存已经被当局取消了行医的执照。而他,也早已不怀有重操旧业的任何希冀了。

他是因为强奸护士小姐而被取消行医资格的,石阪的罪行还不仅仅是一般的强奸,他给这个女护士注射了麻醉剂,使她在半昏迷的状态下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遭受到强奸。

当时,事情发生在医院的值班室里,石阪假称要进行实验,给那女护士注射了麻醉剂,然后把一点也动弹不了的女护士扔到病床上,剥光了她下身的裙裤,把她给奸污了。

正巧到这个情景被另一个值班的女护士发现了,石阪一不作,二不休,干脆把这个女护士也强行注射了麻药,一块儿给强奸了。这个女护士向有关当局密告了石阪的行径。

但石阪并没有被处以强奸罪,因为另一名女护士出于某种原因矢口否认这一控告。所以,石阪最后仅仅被判处是违反毒品使用规范,被取消了行医执照。

山冈同石阪认识已将近两年时间,但他们只限于在赤提灯饭店打打交道。山冈认为,这是个不中用的家伙,为了那种事儿便被官方取消了行医资格,真他妈的不值。不过,他从未因此而怠慢石阪。

而石阪却不以为然,医生为了做实验而使用麻药,谁也有过,而且,跟女护士睡睡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无非是自己运气不好罢了。再说,在女护士当中,也有那种初次尝到麻药的滋味而处在丧失自持力的状态下,希望被医生玩弄的女人嘛!

石阪一点也不为之感到羞耻。

在事实上,石阪早已对什么羞耻心之类的东西反应麻木了,可以说,他已经成了一名地地道道的恶棍,在他的身上,已没有多少人性可言。

不然的话,对一名要酒店里萍水相逢的男人毫不隐讳,甚至带着几分炫耀的神情把他自己怎样去玩弄那两个女护士的经过讲得眉飞色舞,是一般人难以做到的。

山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这个男人身上还有些对他具有吸引力的地方。

石阪出生于冈山县,父母双亲均已过世,自从他被取消行医资格之后,便变卖了父母生前留下来的那些田产,靠那些钱生活。石阪自己的钱几乎都花在了从前的医学研究费用上,几乎没有留下一个在子儿。

石阪曾经幻想,用卖田地得到的这笔钱来修建一座医院,再雇上一批可以随意使唤的医生护士,继续人事他的医学研究。而山冈认为,他的这个计划恐怕再过一千年也实现不了。

“喂,你们来了!”这时又有一个大块头的男人加入到他们当中来。

他叫中田宪三,是一名汽车修理工,据他本人声称,今年有二十七岁。中田的脑子很笨,虽然已经干了七、八年的汽车修理工,可连个初级修理工的证书也没有混上。

虽然他脑子蠢笨,但却有股横劲儿。斗殴打架之类的事儿,他倒是挺内行的,他自称还练习过空手道,不过,尽管他武艺高强,常在酒店里醉酒之后惹事生非,摔瓶子砸碗盘,跟酒鬼干仗。

“先生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中田对石阪颇为尊敬,常常以石阪弟子的身份自居。

“不,没事儿,让你来陪陪我们!”石阪以居高临下的口吻对中田说道。

“啊,是山冈先生!什么时候,才能请我们吃上您的鹿肉宴席呢?”中田对山冈也很敬重。

“鹿肉……”山冈握着装满烧酒的玻璃杯,目光恍惚地投向了远方。他回想起自己想要开办一家鹿肉菜馆——对了,还取名叫做“鹿苑”——的幻想来。这个幻想,已经接近于现实,或者可以说已经成为了现实。

昨天,山冈从那座深藏在地底的光的宫殿中,带回了一些结晶体的碎块儿,打算对它们进行一些分析。然而,还不等到进行到这一步,谜底就揭开了。他发现了岩盐层。

山冈用舌头舔了舔那些结晶体,便立刻恍然大悟了。这种透明的结晶体睚是岩盐,当醒悟到这一点后,山冈呆如木鸡。那座如此光辉灿烂、透明晶莹的地下宫殿,仅仅是处岩盐堆积层而已,真让他难以自信。

但过了一阵,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马上到书店里查阅了百科大辞典,看着看着,山冈那双捧著书本的手止不住颤抖了起来。

他第一次知道了岩盐的贵重。岩盐来源于地底深处的岩盐床,它的纯净度极高,结晶体坚固,且具有相当的透明度。这种岩盐层在世界各地均有分布,只是在日本尚未发现过,虽然没有发现过岩盐层,但如果就有盐水涌出的地点而言,在日本的南阿尔卑斯山里就曾有过发现,这就是今天有名的“大鹿村岩盐”。这个地方很早以前就有盐水涌出,从前还有把盐水煮沸后用作盐温泉以治疗疾病的所谓“汤治场”。

——从书中可以推断出这将是世界上最大的岩盐宫殿。

猛地,山冈的心跳禁不住一阵阵地狂跳不已。

石阪悦夫紧盯着山冈圭介。

山冈忘情地凝视着远方,注视着街口上那盏小小的红灯笼,一动也不动。他脸上的表情很轻松,像是被什么所深深陶醉。

这仅仅只是在很短的时间里,在山冈盯着远方出神的当儿,中田宪三只是一杯接一杯地朝肚子里灌着酒,然而石阪却感到像是过了很长的时间。

山冈为什么会这么长时间的发楞?他总是有什么心事!石阪心中暗想。

山冈被公司所抛弃,妻子又对他不贞,石阪一开始认为山冈在为他将来恶梦般的生活苦思,或者,是想起了他的妻子正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的情景发楞。

但石阪很快觉察到不是这么回事儿,山冈的表情并不阴沉,至少可以说不完全阴沉,仅仅显得有点懊恼,这种懊恼的神情,跟初恋时的少年在眷恋他的女友时的心情颇为相似。

“你怎么啦?要去捉鹿啦?”

对中田的问话,山冈好一阵才清醒过来。“呵,不。”他连连摇头,“要说到鹿肉嘛,过不了多久,我会让你们尝到的!”

他呷了一口烧酒,那座宏大的地下宫殿所引起的激动与兴奋,还在他心里余波荡漾。

“那么,山冈先生能够打到鹿了?”

“哈哈,凭我这手艺,你相信我能打到鹿?”山冈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今天这酒,他感到跟平常别有一番风味。

过了将近两个小时,山冈离开了赤提灯,他走向自己家中。

妻子还没入睡:“浴盆里的水还是烫的。”

“是么?”他没有再说什么,便走进了浴室。

应该怎么办呢?山冈把身子浸泡在浴盆里一边思索着,难道如果真的不答应把这幢房子的售价的一半给她,她就不同意跟自己离婚吗?

这幢公寓他已经付出了六百万元,余下部分为长期的分期付款。如果要想出售的话,实在有点左右为难。换句话说,如果以六百万元计,那一半就只有三百万元。

他的妻子上肯定不会答应只要三百万元就罢休的。如果付诸法庭审理的话,妻子只会输的。那她为什么又不答应离婚呢?他走出卧室。

“不,吃过了,你,有什么急事儿?”

“没什么事儿,是不是你有什么事儿?”

“唔。”他走进了浴室。

平时,他总是要看电视看到很晚,而现在山冈几乎跟电视机无缘了。自从发现了洞窟之后,须得考虑的事情堆积如山。

正在他闷闷地吸着香烟的时候,妻子走了进来。

“人乐是有事儿吗?”她坐在床上,问山冈道。

山冈没有回答,只顾埋头继续抽着香烟。他灭掉烟头,站了起来,则子仍然坐在床上。

山冈二话不说,猛地把则子掀翻在床上,他三把两把扯下发倒在床上的则子身上的睡衣,则子一动不动,听随山冈的摆布,当他把则子剥得一丝不挂之后,也坐到了床上。

则子的皮肤洁白如玉,乳房丰满结实,大腿也修长而丰满,极具性感。

山冈伸手抱住了她的胴体,在捏揉了一阵之后,则子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股强烈的嫉妒情绪涌上了山冈的心头,想到别的男人和妻子厮混的情景,一种憎恨与嫉妒交揉在一起的黑焰,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烧。

决不应当允许那种事情的存在!这美姿的肉体是属于自己的,决不能让别的男人来玷污,这丰满的胴体,将给予自己多么痛快的享受!本来,应该是他们夫妻之间来共同商计摆在他们面前那巨大的困难——怎样去获得那份巨大的财富——的时候了。

然而,自己却连一点消息也不能告诉妻子,除非她痛悔前非,哭泣着向他保证从今以后永远忠实于他,否则的话,山冈那颗饱受屈辱和创伤的心灵是难以愈合的。

那股嫉妒的黑焰炙烤着山冈,他疯狂地向则子冲击,把下身深深地插入则子的身体,他听见则子发出了低声的呻吟……

——这,是为什么?!山冈像是想起什么。

已经从公司辞职的山冈,难道妻子还有什么有求于他?她应当是万念俱灭,甚至应该说是对他已经绝望,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急剧变化呢?这意味着什么?她主动有意识地顺应他性交的欲望,显示出她的内心发生了什么急剧的变化,从她在性交中表现的现象来看,她竟然有了高潮。

山冈忽然警觉起来,这个女人是不是嗅到什么味道了?他开始有些不安起来。或者,会不会那个男人把她甩了,她只有死缠着自己了?

但酒劲儿和长久以来没有得到过的性的快感,使山冈无法多想下去,不一会儿便昏昏入睡了。刚睡着一会儿,山冈发出了小声的悲鸣。他在梦中看见,像是有谁正在窥视着那座地下宫殿的洞窟入口,山冈分不清这是梦幻还是一种警喻,只觉得他似乎实实在在的看见了这个人影。

山冈圭介一大清早便离开了家门。则子还在沉睡未醒。

山冈自己做好了早饭,还做了些饭团。这时,则子还躺在床上,也弄不清她醒还是没醒。山冈也并没有什么不满,他对妻子已不抱什么幻想,昨天夜里,妻子所表现出来的一点变化,看来并未带来什么转机,一切依然如故。

他心想,无论如何,也得想法报复一下这个女人。

山冈一面驾驶着车,一面回想昨天晚上妻子的变化,他越想越觉得不明白这个中原委。他从来便受到她的轻蔑和冷淡,而且又从公司里辞了职,从此没有了经济收入,按理来说,则子对他的态度更应该是雪上加霜。

可是,昨天夜里,她却为自己烧好了洗澡水,准备好了晚饭,当向她提出做爱的要求时,她甚至可以说是主动地接受了这一要求,实在是令人费解。

山冈的脑子里,还残留着则子丰满结实的肢体。这也是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的同房了,在这以前,则子虽然也不时地让山冈性交,但那仅仅不过是出自某种生理需要。她拒绝同他接吻,更不允许他玩弄她的性器,只能容许他象单运动扑似地一阵大动,然后尽快了事,完全不过是一场机械运动而已。

完事之后,留给山冈的,只有深深的自我悔恨。山冈感到,妻子正是为了让他在一时痛快之后,再陷入无尽的自我悔恨之中,才把她的身子交给自己的,她仅仅是要加深山冈的耻辱和创伤,才让他发泄性欲。

但是,在他们已经走到穷途末路的当儿,昨天夜里,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妻子跟他们刚结婚时一样,把她的性器、臀部、乳房等整个儿地又奉献给了他。

山冈感慨的是,妻子的肉体还是那么迷人。——难道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夫妻和睦的蜜月时期了么?

他的脑子里一下子冒出了这个念头,但他很快便加以了否定,虽然至今对妻子美妙的肉体留恋难舍,但已无法回到过去的生活轨道上去了,他们之间已经鸿沟太深。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消除脑海里妻子跟另一个男人叠压在一起的场面。

——算了,让这一切过去罢!山冈在胸中暗自安慰自己。现在,他已经有了前途。那座巨大的光的宫殿已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一切都会有所希望的,只要有了钱,还怕弄不到几个女人?

比起女人来,他还有更为急迫需要解决的问题。那就是洞窟的门,如果没有门,一旦被谁窥见了这个秘密,那他山冈圭介就只有自杀一条路可走了。

今天必须考虑如何来造好门的问题,最好的办法,是使用自然的岩石来堵塞洞口。如果采用这套计划,还有不少必须解决的具体问题。

洞窟所在的地区是一片岩石地带,要找到塞门石可以说遍地皆是,关键在于怎样来搬动这些岩石。山冈初步计划采用链滑四,然后铺之滚木,这种以滚木、链滑车作为简单机械来启运巨石的工程,对于山冈个人来说,无疑是一项艰巨的工程,而且,还不仅仅如此。堵塞后的门道,还要便于他自己通行。

这就必须在巨石的两侧穿上孔,然后再装上铁的螺丝,作成的石门通过铁棒固定之后,安装在洞窟两侧崖壁上的穿孔之中,这样才能够供山冈自由地开启出入。同时,还必须达到高度精巧的隐蔽性,不留下任何工作的痕迹。

他没有把握肯定自己能否完成这项既既艰巨又精细的工程,但是,也只有硬着头皮上马了,这项工程的成败与否,直接关系到他的辉煌前程。

工程具有诸多麻烦的因素。第一,是能否用链滑车启动巨石?第二,是在巨石中凿孔安装铁螺栓时,会不会被人所知道?这是令山冈最感不安的问题,当他用钢凿乒乒乓乓往石头上凿孔的时候,那巨大的响声怎能保证不被人知道呢?更何况这项工程起码也需要十几天才能完成。

如果在这施工期间,有什么人闯入这片地区的话……

一想到这里,山冈心乱如麻,那座地底宫殿越是灿烂辉煌,便越使山冈坐卧不安。

这种不安,在他昨天夜里刚刚睡着便做的恶梦中反映出来。他梦见有谁正在窥视那个洞口,山冈在梦中禁不住放声痛哭。

直到现在,他的脑海里还留有着这场恶梦的影子。

山冈必须考虑,怎样尽快把地底深处这座岩盐的宫殿真正据为己有。如果将来申请发掘的话,这座宫殿的所有权必须是他所有。

可是,这当中又有一些将会遇到的难题。

盐属于专卖品,国家会不会以此为借口进行干涉?弄得不好,自己辛苦一场,担惊受怕到头来好处统统被国家所剥夺,这使山冈颇为不安。

其次,这座宫殿究竟延伸到什么地方,也还尚未调查清楚,如果按照山冈的推测,从地质时代上分析,甲府盆地由隔绝的“陆海”形成,那么岩盐矿床就有可能是扩展到整个盆地的范围之内。这样一来,盆地所属的山梨县难说不横杀一枪,与山冈争夺开采权。

山冈深深地感到恐惧。就算是他暂时把洞窟掌握在了自己手里,甚至提出自己的开采权,也说不定哪路恶神会杀将出来,把到手的果实给夺走的。

事已至此,悱恻缠绵没有多少时间来供山冈细细思量了,当务之急,是先下手堵塞洞口。

山冈驾驶的汽车在中央高速公路急速地飞驰。

初冬的天空,天高气爽。

山冈不由得突然记起了中田宪三问他的话来,中田问他能否打得到鹿。

“能,一定能!”——山冈自语说。

打到鹿看起来是不成问题的,昨天,他在书店里翻到的好几本关于岩盐问题的书籍中,曾接触到长野县的有关历史。在一本叫做《延喜式》的古代文献中,曾经记载,在当时南阿尔卑斯山麓的西侧,亦今天的大鹿村附近,历史上有过十多处牧场,其中可能饲养有鹿。

凡是在有盐水涌出的鹿盐周围,就有较多的鹿群,也显示出这一点来。连地名,也跟“鹿”或“盐”有关。有充分的理由考虑,在延喜年间,为了饲养鹿群,也设立有专门牧鹿的鹿场。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辽阔的阿尔卑斯山麓一带,只有大鹿村,有禁止猎鹿的规定。

那头鹿是为了寻找到盐,才跑进了地底深处已经隐藏了几十万年,甚至几百万年的那座岩盐宫殿中去的。

恐怕不光是这头鹿,从远古时代开始,就有大师的鹿群光顾过这座宫殿。这一点上毋庸置疑的。

他在赤提灯酒店里回答中田“不久就将弄头鹿来尝尝”的时候,已经是比较自信了。不久,他还将开办一家这样的高级菜馆。不论是多少鹿,他都自信能够猎获。

这是一个壮美而瑰丽的梦……

正文 第三章 失败者

那女人紧紧抱住山冈圭介的脚,一动也不动。她只是发出了低声的饮泣。她像是预感到,只要她松开双手,就没命了。

山冈默默无言的用手电筒照着她的臀部,她的面部肌肉绷得紧紧的,不停地颤抖着。在她的身子正面,岩石上湿了好大一块儿,看起来像是吓出了小便。

山冈感到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来处置她。他已杀了那男的,那种狂暴的劲头已经注入到他周身的血液中。要杀死这个女的毫不费力,只消用手中的枪柄对准她的脑袋用力一击,她便一命呜呼。

然后,再把她的尸首如法炮制,也扔进刚才那条深不见底的裂谷中去,就万事大吉。这对男女便从此永远消失在地底深处。

然而,山冈瞅着她那丰满雪白的臀部,又不由得涌起了几丝怜悯。

她趴伏在山冈的脚下,就象一只恭顺的小猫,任凭山冈处置,以此作为她活命的唯一赌注。

那样子看上去可怜极了。

这对男女显然都是无罪的。他们把在空寂无人的苍空下的作爱,看作是唯一的乐趣,对于能否打着什么猎获物根本毫不在意。之所以扛着猎枪上山狩猎,无非只是图个清静而已。如果不是因为发现了这座洞窟,也不会给自己带来厄运的,恶运攫住了他们。

那男的已经吞食了恶果,永远消失在地底深处了,而这女人,等待着她的也只有相同的命运。为了逃脱这种命运,她趴伏在山冈的脚下,发出无声的哀求。

一切,都掌握在山冈手中。是死是活,仅仅取决于山冈的一念之差。一种奇妙的感觉使山冈感到有些兴奋。这个素昧平生的年轻女人,正俯首帖耳地趴伏在自己的脚下。

——这是为什么?就因为自己手中操掌着对她的生杀大权!

“求求您,饶我一命吧!”那女人的哭泣声逐渐地高了起来,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终于开口哀求道。

“我不能饶恕你!”

“求求您饶了我,我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决不敢违抗您的意志!即便您杀死了我的丈夫,我也不会恨您。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照您说的去做!所以,请您无论如何也留给我一条活路吧!”

“哼,饶了你?你恐怕在今天晚上就会把我出卖给警察的。要是发生这种事,我的一切都破灭了,你尽管是怪可怜的,可是我还是只有杀了你!”山冈暗自思忖着,最终还是得干掉她,没有其它办法可行。

“饶命吧,先生!求求您!”那女人放开了山冈的两脚,把头在地面上叩得砰砰地响。“我愿意成为您的奴隶!一辈子都是您的奴隶,饶我一条命,我还想活下去呀……”她的额头一边在地上叩着,一边哭喊着。

“奴隶?……”山冈打开衣服口袋,取出香烟来。那女人喊叫着的什么“成为您的奴隶”之类的语言,忽然在山冈的心里引发了一阵强烈的猎奇心理,“你,真的愿意成为我的奴隶?!”

“真的愿意!请答应我的要求吧!”那女人哭泣着,一边哭,一边忙不叠地连声答应。

“啊,真的吗……?”山冈默不作声地吸着香烟。

“这条信道一直可以通向地底,在那里有一座发光的宫殿,也就是岩盐宫殿,那可是我发现的。”山冈阴冷地开口说道。他的声音象幽灵嚎叫一样,回荡在洞窟中。

“如果你真的愿意成为我的奴隶,我也可以给你留一条生路,把你带到那儿去。不过,在那里我可得把你绑起来,今天晚上请你委屈一下,我暂时用这登山绳给你上绑,明天,我会买来手铐,让你感到更舒服些。我要把你绑在石柱上,但也让你能够动弹,还会给你带来食物和铺盖。不过你将永远呆在这地底深处,不见天日了。怎么样,你愿意这样活着吗?”

“……”

“要是你不愿意,那就在这里杀死你!尽管这样做太残忍,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活着回去的!”山冈的脑海里涌上来一个恶毒的念头,如果这个女人愿意苟且偷生的话,他又未尝不可象饲养牲口一样把她幽闭在这座宫殿里供自己淫乐呢?

只要不给她照明用具,就是不给她上绑,她也难逃出地面。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最好今天夜里还是把她捆绑起来保险一点,明天再让她在一定范围内可以自由活动也不迟。

那样的话,每次他来到这里,都可以纵情享用这个女人的美妙肉体了,这可是他自己饲养的女人,随便怎么个干法都行。

山冈浮想联翩,勾勒出一幅令他陶醉的场景来!在光的宫殿里,他自由自在地蹂躏着这个女人,四周是一片静寂,只有无数光环反射着他手电筒的光亮,把宫殿涂上了开天辟地梦幻的色彩……

“我,我愿意这样活着!”隔了一会,那女的回答道。她已经停止了哭泣,抖抖缩缩地看着山冈。

“可是,您……会每天到这里来看看我吗?”她战战惊惊地试探着询问山冈。

“也许会吧,当然,也有不来这里的时候,你作为一名奴隶,不必过问这些,我会保证供给你吃的、穿的和其它用品。”

“……”那女人仰起脸来可怜兮兮地望着山冈。

“你好好再考虑考虑吧!我随你的便。”

“我,想活着……”那女人慌忙回答说,唯恐山冈改变主意。

“我明白了,那好吧,你站起来,穿上你的衣服。”

那女的站起来,慢慢地穿好了她的衣裙。

山冈把她押在前面,继续向地底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

她回答说她叫矢泽须美,被山冈枪杀的那个男人,名叫矢野弘树,是她的丈夫。须美今年二十六岁,矢泽三十岁,他们俩结婚刚刚一年。

矢泽和须美是从东京乘车来此狩猎的,矢泽在中野开了一家小商店,专门经销电气产品。须美的双亲都已过世,保有两个姐姐。

她一边向地底走去,一边向山冈介绍说。须美的语句一会儿清楚,一会儿又变得含含糊糊。她说话清楚时,是从山冈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似乎同意留下她这条命的迹象,谈着谈着,她忽然觉得山冈也许会饶恕她的。但是,她很快便重新陷入了绝望。

他俩到达了地底宫殿。手电筒的光亮中,浮现出了须美那张惊吓的脸庞,从各个崖面上反射出来的光的洪流,令她感到阵阵目眩。

“你不用害怕,这是盐的结晶体,是一种挖于无色透明的岩盐,它朝着地底深处无穷无尽地延伸着,从这些多方面体的结晶上,把手电筒的光线反射过来,形成了这种反射现象,所以看起来就像是踏进了一座光的宫殿。”山冈圭介伸手搂住了须美的肩头。

须美这才放下了紧捂着脸的双手,她用她那双深深为眼前的景观所诱惑的秀眼,打量着这个“光的宫殿”。山冈窥见她的瞳孔中流露出惊奇不已的神色。

她的视网膜的周围,有一圈虹彩似的光晕,看上去有一种幽幻的感觉,使用过麻醉剂的患者,往往便会因瞳孔的扩散和松弛,出现这种光晕,而须美正是这样。

她一言不发,只是站在那里发抖。

山冈搂抱着她,继续向洞窟深处走去,每当他手中的电筒光线一晃动,洞中的光芒便亦随之变化,呈现出赤、紫、青、黄等各种美丽的色彩,不停地晃动摇曳。

须美沉默不语,机械地向前迈着步。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条岔道。山冈把须美带到那条岔道上。

又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了一处较为宽阔的空间,连通着这条小道,这不知是在数万年或者数十万年之前,清洌的地下水日复一日的浸蚀作用之下,才形成这么一个“地下广场”的。它周围的信道,也是这样滴水穿石,费去无数年月天然造就,不能不令人叹为观止。

更为绝妙的是,那条通向宫殿的主干道,在洞窟中相对较为宽阔一些,而且大体上是直接通向了岩盐层,然后无穷尽地向前不断延伸进去,而那些变幻无穷的叉道,却是如同迷宫一般,让人感到扑朔迷离。

它们左右弯曲,上下起伏,有的地方还有天然的阶梯,通向一处处地下宫殿。

山冈觉得,这些宫殿将成为他的宫妃居住的闺楼。把妖妃美妾饲养在这些宫殿里,那是再好不过了。

在一处象床榻一样的石阶上,他叫住了须美。“我想把人绑在这个地方,今天夜里你就忍耐一下吧,到明天,我会让你用上电灯。庆幸的是,这里面的温度是基本上恒定的,只要在这里稍加整修,我想是不会太难忍受的。”

“……”

“你应当充分认识到,你现在已经成为一名真正的奴隶。以后,我或许会瞅空带你上洞外去,但是,你必须首先把这里,看成是真正的宫殿!……”山冈闭上了嘴。杀死矢泽之后那种负重感,这会儿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他必须杀掉矢泽,此外别无选择。

可是,在杀死矢泽之后,他仍然感到并没有真正把这座光的宫殿掌握在自己股掌之中。他考虑着怎样来采掘这座岩盐宫殿。

据山冈的了解,岩盐的采掘不适用于矿产法,而适用于采石法,采掘权的申请在各部、道、府、县。由于这座宫殿位于山梨县的境内,所以,要想得到采掘权并进行实际的开采,他首先必须同山梨县有关当局达成协议。

其次,盐属于国家专利,不能随意出售,还必须通过专门的公司从事销售。尽管有着上述这种种限制,但只要一旦能够获准采掘权并进行实际开采,却能够获得极大的利润。

因此,只好杀了矢泽。说实话,一开始山冈并没有想到要杀死矢泽和须美,但不杀死他们,这座光的宫殿就难保不被泄露,出于一种极度的恐怖而产生的冲动,使山冈动了杀机。至于干掉他们之后,究竟怎样来处置尸体,他没有时间来多加考虑,当时只想到把尸体扔进洞窟中那深不见底的裂谷中便万事大吉。

山冈当时还以为这比起把尸体留在地面上,是一个稳妥的办法,现在回想起来,他犯了一个错误,如果一旦开始大规模地对岩层进行发掘的话,那矢泽的尸体就有可能被人发现。山冈一俟作为凶手被逮捕,判处无期徒刑投进监狱的话,他便完蛋了。

从杀掉矢泽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在内心预感到,从此之后,百分之九十九,他是已经丧失掉开采这座岩盐宫殿的自由了。于是,他这才打算留下须美一条命,把她饲养在这地底深处的宫殿里作为性奴隶。想到这里,山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究竟是矢泽和须美倒霉走了来去呢,还是自己倒霉走了来去,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了。他感到似乎有谁正躲在暗处发出嗤笑。这时,须美在台阶上躺了下来,用她放射着幽幻光芒的双瞳凝视着窟顶。瞳孔里,映像出闪闪烁烁的各色光圈来,她像是什么也没有思索,只是在这光的世界里陶醉,或者,是在凝视关上这座她将永远被幽闭在此,不见天日的最终归宿?

山冈呆呆地盯着须美。至迟从明、后天开始,对矢泽和须美的搜索工作就将展开,它会不会很快逼近这一带地区,进而逼近到这座洞窟呢?

只要能躲过这一关,他山冈圭介就或许还有希望。被他扔进裂谷深底的那具尸体,也许可能被发现。

而要想不被人发现,就只有放弃开采这个岩盐洞窟的一切计划。目前,除了把须美幽闭在这幻想之都作为一名性交奴隶之外,他还能干什么?!

——幻想之都?……山冈苦笑了一下。是啊,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幻。他把手伸向了须美。

须美一点也没有反抗,山冈剥下她的上衣,解开她的乳罩,露出了一对雪白高耸的乳房。山冈慢慢揉搓着这对乳房,他把手电筒放在旁边,手电筒的光芒掠过了须美的全身。

真像是无影灯啊,山冈心想,仰卧着的须美,没有投下一丝身影,全身都沉浸在柔和的光线当中,她那雪白的乳房和胸部,被含有色彩的光芒照射着,染上了一层彩虹般的光晕。

山冈久久地抚弄着她的乳房,须美一动也不动,没有一点反应。

山冈逗弄她的乳头,一只手伸向她的下身。

须美全身赤裸着,映像出彩色的光芒。她肌肤上那一层密而细小的绒毛,都清清楚楚地浮现出来。须美随着山冈的抚摸,慢慢地分开了她那两条修长结实的大腿,露出桃源洞口,微微挺起的阴蒂上沾有潮湿的淫水。

“您明天真的会来这里吗?”须美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窟顶,问山冈道。她的声音听上去毫无感情色彩。

“会来的,这并不费多少事儿。”

“我希望您每天……都来,被绑捆着扔在这黑洞洞的地方,我会发疯的。”

“我一定会来的,就让我们俩,来探险吧,年年这座宫殿究竟延伸到什么地方。”

“真美啊,你的身子。”山冈也脱光了衣服。

他把须美翻了个身,让她趴在岩石上,彩色的光芒立刻投射到她的背上,从盐的结晶体上反射出来的光芒,使须美的肉体有一种冷滑冷滑,如同凝脂一样的视感。

山冈脑海里描绘出了一幅令人销魂的南面,在这座地底宫殿里,一群裸女围着他载歌载舞……

要是在这里建立一个群交的王国该是何等的快乐!——山冈不禁砰然心动。如果那样,那须美就是第一号女奴隶。以后,再不断地物色一个个美女……

山冈想到这里,把须美的臀部抬起,从后面插了进去,一种紧裹的感觉让他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他觉得下身从来没有这么坚强。山冈勃然大动,然后渐渐平息下来。

他穿上了衣服,然后让须美也穿上了衣服。山冈用绳子开始捆绑须美。

须美顺从地把双手反背在后面,她的两手和两脚都绑的结结实实,要是让须美逃了出去,那就一切都完蛋了,他丝毫也不考虑被捆绑的须美将何等的痛苦。

完了他转身便往外走。

“您可来啊,一定要来啊!我恳求您,可千万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一定来,一定要来啊!——”忽然须美悲恸地大专哭喊起来,声音里充满着恐惧。

“你放心好了!”山冈答应了一句,拧熄了手电筒。那座由无数结晶体构成的、光辉灿烂的宫殿顿时消失了,只有一片灰白灰白的余光还残留在洞窟中。

黑暗中,只听见须美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我是您的奴隶,您的奴隶呵——别扔下我,别扔下您的奴隶!”须美的哭泣变成了哀嚎。

山冈急步离开了那里。

矢泽和须美乘坐的那辆小汽车还停靠在山脚下,靠近山冈的那辆车并没多远。

山冈坐上了他们那辆车,事先他已经从矢泽身上找来了车钥匙。如果让他们的车继续停靠在这里,那是十分危险的,必须尽快地把它丢弃得远远的。

他驾车驶入了盐山市。

然后,他把汽车停放在闹市区的停车场上,悄悄地溜了。接着,山冈乘坐公共汽车,在靠近山脚附近的一个小站上下了车,步行向山里走去。

到达他停车的地方时,已是日暮时分。

琴川河白日里的喧闹声,似乎已经平静了许多,日暮的寒风呼号着刮过枯木荒草,把一些陈腐的落叶吹到他的汽车旁边,山冈无声地启动了引擎。

他一边驾驶着汽车,一边眺望着山脉,在薄暮中,群山苍凉,四野寂静。在那群山之中的地底深处,那冥冥的黑暗中,一个年轻女子被捆绑着,她的丈夫被当着她的面遭人杀害,她的一生,都将成为性交奴隶。她唯有哭泣,而不能自救——

山冈忽然悲哀地想到,人的命运实在是难以把握的。

须美这辈子,大概永远也休想重见天日了,她将被终生幽闭在地底深处,只有山冈偶尔去看看她,她将成为名符其实的女奴隶!

这个可怜的女奴隶!

——山冈喃喃自语道。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须美那张美丽而苍白的脸庞,洁白高耸的乳峰,还有那令人痴狂的阴部……

第二天一大早。山冈圭介没有进山。

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有人给山冈挂了一个电话,电话是从公司里打来的,叫他明天到公司里来领取退职金。

而山冈早就心急如焚地等着这笔钱用了。

洞窟的入口必须尽快加以堵塞,这项工程一天不完成,他就片刻也不得安宁,就象矢泽夫妇发现了洞窟一样,要是有谁再发现这个洞窟,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山冈总有一种不祥的预兆,感到有什么人正在窥测着这座秘密的宫殿。在那地下宫殿里,幽禁着矢泽须美,为了保证她的生存,山冈必须立即向洞内提供食品、衣被及其它用品。

这一切需要大笔的钱。

上午,山冈从公司里取到了退职金。这笔钱大约一百五十万日元,他学得多也不多,少也不少,总可以用来以敷急用。他还打算卖掉自己那幢房子。这幢房子因为采取分期付款的方式,山冈实际上共支付了不到六百万日元,要想以这个数目卖出去,恐怕不大可能,山冈估计最坏也能够卖到一百万至二百万日元。

一百万也好,二百万也好,他都不会在乎。因为他已经具有了那座价值数百亿、数千亿日元的岩盐宫殿。

只要完全堵塞洞口,再设法处理掉被扔进洞窟裂谷中的矢泽弘树的尸体,就能够着手拍卖这座宫殿了,一旦自己手中掌握了岩盐层的开采权,也就可以跟日本金融界的每一家大银行讨价还价了。

报纸上刊登这一消息,至少也得过几天。

山冈取回这笔退职金之后,把它藏在了电视机的后盖里面,为的是提防妻子则子,则子当时出门买东西正好不在家。

他也上街采购东西,为的是给留在洞窟中的须美购置一些生活必须品。山冈买了些罐头食品、裤子、毛巾、被子等各式各样的东西。最后,山冈到了几家专售暴力用品的地下黑店,买了些手铐、脚镣和枷锁之类的刑具。

山冈准备夜里开车进山,因为白天进山他怕遇到麻烦,万一遇到上山搜寻矢泽夫妇的人员——尽管这在目前还不大可能——容易引起怀疑。而在夜晚,则万无一失。

那条上山的公路他已经走熟了,就是摸黑也能开到。从明天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山冈打算暂时不接近那个洞窟,因为从常规上来说,由于矢泽夫妇的失踪,从明天开始,警方就有可能派出搜索队了。这支搜索队将在山上搜索两、三天左右。

矢泽夫妇的汽车,已经被山冈丢弃在盐山市区,警方或许会认为,他们是在那一带失踪的吧?

只要熬过四五天时间,就可能没事儿了,这段时间里,只有让须美独自待在洞窟深处了,虽然这样做似乎太残忍,但也没别的办法。洞里山冈将给你照明器材、食物等等,也不是活不下去的。

山冈回到家里,妻子不在家,门也没上锁。山冈心想,她大概是到附近什么地方去了吧,便自己开始准备做午饭,他还打算要做大量的饭团带上山去。

山冈走进里间的卧室,想找火点燃一支香烟,忽然,他感到有点儿不对劲,一种奇怪的感觉掠过了他的心头。他又定神看了看,脸色哗然大变,刻意里妻子的物品不翼而飞,她的挎包、她的化妆品、她脱下来的衣物,都不见了,往常,他就生活在这些物品中。他急忙扑到电视机后面看了一下,心里砰砰乱蹦。就在他看到电视机后盖的那一瞬间,几乎停止呼吸。

后盖已被打开,扔要桌子上,里面的钱一张也没有了。一阵颤悸使山冈险些站立不稳。

他慌忙打开衣橱什么的,只见妻子的用品一大半儿都不见了,只留下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山冈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他的脸色顿时变得象一张白纸,用呆痴的目光,注视着空间。山冈隐隐约约地还感到,妻子还从家里拿走了他的什么东西。比如说,他原先有好几双皮鞋,现在只剩下一、两双。他弄不明白妻子为什么要拿走这些东西,又是拿到什么地方去了。

早先,他已经决定跟妻子离婚了,甚至一度态度还十分强硬,但并没有过多考虑其它问题,谁知道,从自己打公司退职后,妻子对他的态度骤然发生了改变,她为他做饭、洗衣、烧洗澡水,甚至也不再拒绝他提出的性要求。当时,山冈并没有深究其原因,仅仅猜测她是不是跟她的情夫关系弄僵了。

有时,他也异想天开地设想,妻子也许最终还是舍不得离开自己的缘故,才这样改变了态度。

今天,他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一切老师围绕着退职金!

幻想的泡沫破灭了,一切真相大白。

当知道山冈从公司里辞职之后,妻子对他本应更为轻蔑而冷淡,不管怎么说,山冈在公司混一天日子,总还可以有些收入,虽然他们之间早已不存在什么爱情可言,但妻子还得依赖山冈的那份薪水生活。

一旦辞了职,也就断了生计,可奇怪的是她却异常热情起来,不仅愿意跟山冈恢复同房,而且显然不象以前那样敷衍了事。

——原来这一切都是冲着那笔退职金来的。看来自从知道山冈辞职的消息之后,妻子已决计弃家出走。但她却迟迟未见行动,最后却迅速地在盗走那笔退职金之后逃之夭夭,原来是一个诡计。

这个混帐女人!山冈咬牙切齿地咒骂了一句,愤怒的血在他的血管里沸腾起来,使他的身体一阵阵颤悸。

在电视机的后盖里,他把一百二十万元藏了进去,这个可恶的女人悄悄拿走了这一大笔钱,在山冈买东西之后,他手头只剩下几万元,这几万元是什么事情也干不成的。

山冈那又失神的眼睛里,又浮现出被用登山绳捆绑起来,孤零零地被扔在罪恶昭彰的地下洞窟里的须美的影子,他还在千千着这笔钱,来为自己的奴隶须美购置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啊!

而且,马上就将动工堵塞洞窟的门道,要是就这么豁然洞开的话,也许明天一切都将暴露无遗,那会使自己陷入绝境!

再说,还有矢泽的尸体留在洞中。

——怎么办?!

山冈的身体颤抖起来。他的周围,像是有千万只魔手正在向他紧逼过来,要将他撕扯得粉身碎骨。

他发现了这座洞窟,冒死进行了探险,接着又发现了巨大的岩盐宫殿,只要封好了洞口,这宫殿就可以为自己所占有。为了这一目标,他不惜杀死了矢泽弘树,又强奸了他的新婚妻子须美,并把她幽禁在地底深处作为自己的性交奴隶供自己淫乐——

这是一场人生的疯狂赌博!但却有人像是始终暗中觊觎着他的一举一动似的,他在冥冥之中似乎感觉到这个人正对他发出无声的嗤笑,注视着山冈走向毁灭。

——难道是警察?!山冈猛然一震,倏然站立起来,双腿止不住地打颤。他战战惊惊地靠近窗边,就象感觉到警察正悄悄地从窗外监视着自己,山冈十分恐惧。

然而,窗外没有任何警察模样的人在那里。

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山冈圭介在中午时分,踱出了家门。傍晚,他乘坐电车到了涉谷。

妻子则子的那个情夫,就住在代代木一家豪华的公寓里,这是则子亲口告诉山冈的。最初,善于这个男人的住所、姓名之类,则子是守口如瓶,在山冈从公司辞职之后,则子一次无意识地的在谈话中才泄露出来。

但山冈觉得与其说是说漏了嘴,不如说那是则子有意在他跟前炫耀更合适一些,当她跟山冈作爱时,进入到高潮后情不自禁地喊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那时,山冈才问起了这个男人的情况。

他叫吉良靖久,是一级建筑师。据妻子讲,他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是一个挺气派的男子汉。

山冈现在就准备去见这个男人,他想妻子很可能就在吉良那里,他要叫则子把从家里偷走的退职金退还出来,想来想去,只好这样行动了。

对于这种公然与睛夫长期奸宿,完全蔑视丈夫的存在的女人,没必要分给她退职金,她也没有权利要求这些——这就是山冈作出的决定。

这个决断对于山冈来说有着重大的意义,甚至可以说他正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或者,是得到地底深处那座光辉灿烂的宫殿,掌握数百,数千亿元的财富于手中,或者,是走向自己的毁灭。

没有这笔退职金,就无法建筑洞门,这样就意味着随时有可能被人发现。而一旦被人发现了矢泽的尸体,或者找到被、囚禁在地底深处的女奴隶须美。等待着山冈的,将是监狱和绞刑。

他不希望出现这种结局。为此,只好孤注一掷,独闯龙潭了。

他来到了代代木的高级住宅区。在住宅区管理处,他查到了吉良的住宅是在高楼的第十层。当山冈来到吉良房间的门前时,他的脸色由于恐惧和屈辱,变成了青白色。他不得不处在一个极为尴尬狼狈的境地,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揪住自己妻子,让她吐出偷走的退职金来,这将是何等的耻辱。山冈无论怎么努力想使自己镇定一些,也难以办到。

他的恐惧,来自对那男人。他在心里盘算着,如果这是个容易动怒的家伙,又该怎样对付?

山冈咬咬牙,伸手按响了门铃。他强忍住了恐惧和屈辱感。

“是谁?”里面传出了一个男人的问话声,声音听起来很粗鲁,似乎包含着一种敌意。

“我是山冈,对不起,我想……”

里面沉默着,似乎像是经过了一番短暂的思考。片刻,门打开了。“你是则子的丈夫!”

“是的。”

“好吧,进去吧!”那男人扬了扬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山冈,似乎感到,眼前这个男人要比自己矮好大一截,如果要打架的话,这个一脸哭相的家伙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的神情顿时变得傲慢不倨。

山冈意识到,这个男人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似的,他身上只围了一条长浴巾,下身赤裸着。山冈镇定了一下情绪,走进室内。

这是一套大约三十坪左右的房间,房间里铺着高级的地毯,四周放置着一排豪华的沙发、茶几之类的客厅用具,窗前有一架大的绘图仪,靠墙是一排大书橱。

床上睡阒一个女人,正是山冈的妻子则子。则子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山冈。

“你到这儿,有什么事情?”吉良指了指沙发,语调生硬的问道。

“我,我……找则子有点事情。”山冈下定决心,鼓足勇气,强忍住了自己的颤抖,从喉头里挤出一句话来。

“喂,则子!”吉良转过脸去叫了一声。

“啊,我在这儿呢!”则子回答道。接着,不慌不忙地从床上爬起来,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她根本不想遮掩叙,就这样坐到了另一张沙发上,接着周良也紧挨着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他伸手搂住了则子光滑细嫩的肩头:“这个女人,现在已经属于我啦,实在是对不起呀!”吉良用调侃的语气嘲弄着。

“我知道!”山冈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则子,把你偷走的钱还给我!”他愤怒地注视着妻子。

“啊,什么?偷你的钱?——真是笑话。”

“你别装蒜了,你难道不是从电视机的后盖里偷走了一百二十万元吗?”

“我可不知道!兴许,是被小偷盗走的吧?”则子的脸色有点一对劲了。

“是你拿走的!你没有权利拿走这笔钱,还给我!只要你把这笔钱还给我,以后随便你怎么样,那也与我没有关系了!”

“你走错门了吧?回去吧。”

“你不交出这笔钱,我就不回去,否则,我只好叫警察了。”山冈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你去叫警察吧!”则子的声音倏然一变,“钱,钱!你就知道钱!你难道不应该付给我一笔补偿费吗?!是谁,白白地浪费了我的青春?你就是再拿出一百万、二百万也一点也不多的!”

“说什么?我还应该给你补偿费?!是你,自己不贞,玩弄了我的感情……”

“那你活该!”

“什么,我活该?”

“谁让你这样蠢笨无能!你还哪里配当一个男人!自从我跟吉良好上以后,你又做了些什么呢?还厚着脸皮来恳求跟我做爱,这象一个男人的作为?!”则子星眼圆睁,怒目相向。

“……”

“滚回去吧!”她的双眸里,充满着憎恶和轻蔑的神色。

“把钱还给我!你不还给我,我就不走!”山冈气得没有一点血色。

“这真是一场丑恶的争吵哟!”一直沉默着的吉良终于开口了。“我认为则子的话是有道理的。你放弃了自己作为丈夫的责任,则子之所以爱上了别的男人,那真是你太他妈蠢蛋!说什么退给我退职呀,不然我就不走呀等等的蠢话,哪里象个男人!唔,你说你要去叫警察?我想警察可能是不会介入你们夫妻之间的这种争吵吧!呵,对了,即便则子真是拿走了你的退职金,又怎么样呢?劝你还是回去吧!人匀不拿出这笔钱来你就不走,我可要提醒你别忘记了,这里是我的家,你要是再捣乱,我可要揍人的!”

“……”

“不过,如果你能在这里给我们跪下,我可以让则子还给你一半儿的钱。你,愿意在我跟前跪下来,向我乞求怜悯吗?”吉良的语调里,充满了一个虐待狂的残忍和冷酷,山冈的嘴嗫嚅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吉良舔着嘴唇,等待着山冈的回答,看来,他一定是从则子那里弄清了山冈软弱胆怯的性格。

“好吧!只要你答应退给我退职金,我,我……”山冈终于还是没有答应。

“是的,你想让我退给你钱的话,你就屈膝下跪吧,那么,我可以退一半给你。不过,我还要附加一个条件,你要在我跟则子睡觉的时候下跪,明白了么?!否则,是一元钱也休想拿到的!你如果想来硬的,我就揍扁了你!”

“……”山冈全身禁不住簌簌发抖,怎么也忍不住。他意识到,吉良跟则子肯定一开始就设下了这个恶毒的圈套。他们是要存心侮辱自己。吉良之所以这样做,是要在自己面前确诊则子已属于他所有;反过来,也让则子在亲眼目睹自己丈夫遭受凌辱时,对他表现出忠诚和温顺。

“你究竟答不僦?!”这时,则子一声淫荡的尖叫,使山冈下定了决心。

“我明白了,就照你说的话办吧!”山冈圭介在地毯上弯下身来。

他那苍白的脸上,肌肉在抽搐颤悸。他只有下跪求饶,而且当着妻子以及她的情夫的面。为了从他们手足要回被偷走的退职金的一半,山冈只好忍辱曲膝了。

怒火直冲山冈的脑盖儿,但他又把它强压了下来,如果在这里跟他们冲突起来的话,就象吉良靖久威胁的那样,他真的可以以私入民宅为由叫来警察,将自己拘留起来。

那是必须避免出现的困境,虽然只能索回退职金的一半儿,也就是六十万日元,但如果没有这笔钱,山冈是寸步难行的。

“好啊,既然你答应了,那就快些给我们跪下来吧!”则子急切地催促山冈,她高声叫喊着,声音里包含着一种施虐淫的喜悦,她就象一只战胜了对手的公鸡,涨红着脸颐指气使地傲然而立,要彻底地征服对方。她潜在的魔性,已被引发了,试图通过凌辱山冈,来一洗她曾经作为这个男人的妻子,跟他发生无数次肉体关系的卑污。

则子拼命地表现自己,力图把自己的地位置诸于山冈之上,都不过是做给吉良看的。她试图以此来取悦吉良,跟吉良一道来虐待山冈,更能表现出她对吉良的忠诚。

山冈默默地两手撑地,在地毯上跪了下来。

“给我们叩头!”则子又发出了尖叫,命令山冈。她对于山冈的屈从感到一阵阵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兴奋,越发亢昂起来。

山冈顺从地在地上叩起头来。如果从他们手中拿不到这六十万元,那洞窟一定就会被谁很快地发现,一旦败露,他将身败名裂,归于覆火!

他一边不断地叩着头,一边惊恐的等待着则子的新的花样,他从她的声音里已经听得出来,她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你跪在那儿别动,一直叫下去!”则子一边命令着,一边站了起来。

她丢掉了身上披着的浴衣,剥得赤条条的,坐到了吉良的膝盖上,一股黑焰倏然地在山冈脑海里燃烧起来。他被嫉妒的颤悸扭曲了。则子似乎是要彻底刺激山冈一样,把脸埋在了吉良的胯间,开始吸吮吉良的阳具。

在掠走了自己妻子的这个男人面前,山冈屈辱地跪在地毯上,仅仅只是为了要回六十万元的退职金。则子越发想要把山冈踏在地上,尽情地羞辱这个丝毫没有血性的男人。

最初,只是吉良发出了愉悦的呻吟和扭动,则子把吉良的阳具舔得“滋滋”直响,粗大的阳具在她的嘴中进进出出,不一会,则子的情欲也勃发了。

山冈口干舌燥,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发粘的唾沫。真是难以忍耐的屈辱,这哪里还是人类的行为?!极度的激动使山冈全身发抖,他真想扑过去,用双手撕碎这对淫荡夫妇,但是,就象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捆住了手脚,他一点也无法动弹。

随着吉良的蠕动,则子的头部也上下晃动着。山冈犹如一尊花岗岩石,凝固不动了。

终于,吉良发出了吼声,精液从则子的嘴角边泄流下来,吉良和则子都停止了蠕动,吉良喘息着倒在了则子的背脊上。过了好五会,那双腿动弹起来。

吉良慢慢地从地地毯上爬了起来,随后,则子也坐直了身子。

“嗨,不是让你跪着叩头吗?!”吉良不耐烦地喝斥着两眼发楞的山冈。

山冈慌忙跪在地上又叩起头来。

则子进限厕所,吉良则回到沙发上坐下。隔了片刻,则子走出了厕所,径直来到山冈跟前站定。她把一叠钞票扔到了山冈跟前。“捡起来吧!”

山冈抬起头,只见则子赤身裸体地傲立在他眼前,两手象男人那样放在腰下,山冈连忙拣起那叠钞票,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你真贱,山冈!”则子一双冷冰冰的杏眼里,射出了两道犀利的目光,逼视着跪在地上的山冈。

“你给我滚出去!”她用手指着门。

山冈爬起来,默默无语地走出了房间。

一直等到了的过道上,他才感到自己的周身的冷汗已经凝固在皮肤上,整个身体都覆盖着一层盐粒,连呼吸都感到困难起来。

——我真贱吗?山冈一边走,一边在心中喃喃自语。或许,自己是卑贱的小人,在人们心中一钱不值。

——但是,自己应该牢记住,你并不是一个窝囊废!

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卑贱的小人物,已经就要把数以千亿元的财富掌握在手中,无论什么样的仙宫玉苑,我都能建造!到了那个时候,才叫你们好好认识我山冈圭介!我一定要报这胯下之辱,让你们在我的面前跪下来,只要有了钱,要捏碎你吉良和则子,我不费吹灰之力。到时候,我要叫你们趴在我的脚下,舔着我的脚丫儿苦苦求饶。

——我绝不食言!山冈在心底暗暗发誓。

忽然,他停住了脚步。为什么不能把则子引诱进那座黑暗的地下宫殿,囚禁起来,让她也成为一名永不见天日的性交奴隶?!

山冈又向前迈开步子,这个恶毒念头,使他一下子振奋起来。不过,他打算首先要做的事情还不是这些,他的当务之急,是要封上洞口,处理掉矢泽的尸体,再安顿好须美,力争尽快开采这座岩盐宫殿。

最后,再来报复则子和吉良也不迟。

从高级公寓里出来,回家的路上,则子和吉良的丑态还久留留在山冈的大脑皮层上不能消除。

这对山冈来说无疑是一个奇耻大辱,但奇怪的是,山冈不再感到妒火中烧,那种嫉妒的心情在回家的途中不知不觉地已经消失了,现在更使山冈难以忍受的,是被人从背后奸淫时则子那美丽的肉体在极大地诱惑着他。这也许就是女人特有的美吧,山冈回味着则子那颤悸的脚后跟、小腿、大腿,乃至臀部和脊背的一条条撩拨人心的性感曲线,是何等地充溢着青春的活力!是最美丽动人的——山冈又使劲咽下唾沫。

那美丽妖艳的女人的胴体和正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的身影,都在山冈脑海里不住地跳跃……

男人和女人的结合体,也许是最美丽的艺术品。山冈忽然觉得他感到了一种原始而自然的野性美在拨动着他的心弦。

但山冈自己明白,这恍恍惚惚的美感,尽早会变成一种野性的发泄,势不可挡的。

他总觉得,洞窟里已经埋伏上了警察,矢泽夫妇是在昨天失踪的,也就是说,昨天和今天,这对夫妇都行踪不明,不过,虽然如此,从常识上来说,警方还不会那么慌慌张张地就派出搜查队的。

但是,恰恰也有预料不到的违背常识的情况时常发生。虽然报纸上还未刊登矢泽夫妇失踪的消息,但假如被丢弃在盐山市的那辆矢泽的汽车,由于违反了停车规定而受到警察的调查,情况就可能变化。

那么,警察很可能会上矢泽家里去调查情况,家人会告诉警察,矢泽夫妇上山打猎去了。

他们说不定就会派出搜索队,上山搜查。接下来,他们找到了洞窟,为了保险起见,警察肯定进洞搜查,那就难免不发现捆绑在地底深处的须美。

一想到这里,山冈不由得心惊肉跳,他加快了行驶的速度,也加重了不安的情绪,二者恰成正比。山冈拼命地想打消这种紧张不安,宽慰自己,哪能都这么凑巧!如果都象这样的话,那世界上所有的罪犯岂不是个个都难逃兴趣盎然了么?

白天,他满脑子都是则子和吉良作爱的场面在翻来覆去,现在,那些场面都消退下去,唯有不安的情绪在急剧增长。

山冈下决心要在到达目的地之前,让自己多少镇定一点,但他的躯体却不听使唤,一再颤抖不已。

停车之后,他背上背囊,开始上山。无论如何,在今天晚上也必须把须美的铺盖、食物以及照明用具送进洞里。如果今天他不去看望须美,那她肯定会发疯的。

须美疯不疯对山冈来说本来也关系不大,在不了就是杀了她了事,但是,山冈现在对于拥有奴隶这种优越感已经颇为心驰神往,他认为,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杀为好,把须美饲养起来作为一件性工具,随时可以让她为自己做性服务工作。

把东西送和洞中之后,最近几天山冈打算暂时不进洞了,他必须留心观察警方的动向,另一方面,也要开始着手封闭洞口的工作。

他向山上走去。

今晚有微弱月光,用不着打开手电筒。加一方面,山冈也担心被什么人看见了这个光点。他小心翼翼地越过一个障碍物,向前迈进。

月光照耀下的群山,轮廓分明。山冈到达洞窟的时候,已是半夜了。

他背着沉重的行囊,早已是汗流浃背,他蜷伏在洞口仔细观察了一番,周围没有发现埋伏。他这才跨进了洞窟,即使洞里有何不测,他也只好冒险闯进去了。山冈下定决心,横下心来钻了进去。

环境对于他来说已经很熟悉了,洞内的反响声已引不起他的注意。山冈点着手电筒飞快地往下钻。当通过杀伤矢泽的那条大裂谷旁边的时候,气味稍稍有点难闻。矢泽的血迹染红了裂谷旁边的岩石。山冈心里不免有些恐慌,他们似乎感到从裂谷的深底传来了一阵阵呻吟声,矢泽的手正高举着从裂谷中向他伸来。

山冈闭眼不看那条裂谷,快步冲过发那段信道。

终于,他下到了底层。手电筒的光芒,又引来了光的洪流。看见这些光芒,山冈的心情才松弛下来,犹如久旱于沙漠之中的行人突然见到泉水。他那饱受创伤和惊吓的心灵,这时方感到几丝温暖和慰藉。

当初,他第一眼看见这些光芒的时候,给他的感觉是冰冷冰冷的,而现在,他眼中的光芒是温暖而柔和的。光芒中包含着的五彩色调,更烘托出一种温馨、热烈的氛围。从无数个结晶下反射出来的光环,含蕴着梦幻般的柔情,抚弄着山冈孤独的心,在他的眼里,充满了桃花一样的粉红色、蓝天一样的淡青色、迷人的橙黄、娇艳的紫色,恰如置身于人间仙境,令人陶醉……

山冈朝洞窟深处走去,他的脚步声带来了轻微的回声。除此之外,洞窟里一片静寂。他急步走向缚着须美的那张“石床”。

以幻影一般的光芒里,映出了须美的侧影,她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须美!”山冈急忙呼唤了一声,“难道她死了?”他目前试探着须美的鼻息。

须美还活着。听到山冈的呼唤之后,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直盯着窟顶。她的双瞳犹如一对干涸了泉眼,毫无任何表情。

山冈慌忙放下行李,摇动须美“须美!”

她就象一个垂危的重病人一样,随着山冈的每一下摇动晃动着脑袋,无力地看着山冈,完全处在虚脱状态,瞳孔里一片昏暗。山冈用力狠狠地抽了她几个耳光,她才慢慢地苏醒过来。

“您,总算……来了……”须美嗫嚅着嘴唇,凝视着山冈。山冈七手八脚地给她松了绑。他打开了行囊,这个大型的旅行背包塞得满满当当,里面有高级的睡衣、纯毛的毯子。衣物、食品、蓄电池、皮鞭、手铐、脚镣、杂志书刊、装盛大小便用的尼龙口袋以及化妆品、香烟、水等等,活象个百宝箱。

山冈最后还取出来一根手杖长短的铁棍。这是用来打进岩盐层,把须美绑在上面用的特殊用具。山冈用铁锤开始把它打进岩石里去。

正当他刚打进去不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山冈忽然后脑勺掠过了一阵冷风,他急忙回过头去一看,只见须美从那堆东西里拣起一只手电筒,正挥舞着朝他打来,她的双眸里放射出异样的光芒,头发散乱地飞舞着,就象洞窟里猛然扑将出来的一个女妖。

山冈一声惊叫,慌忙闪身躲过。

扑了个空的须美仍不甘心,她一边放声悲嚎,一边朝洞口方向逃去。

“混蛋!”山冈急忙捡起一付手铐,追了上去。

前面,须美一边挥舞着手电筒,一边拼命奔跑,但她很快就跑错了方向,折回了洞窟的深处,而不是逃向洞口。

宫殿里光芒四放,随着手电筒的光线,整个洞窟里都反射出光的洪流,在光的洪流中,须美那修长的身影在拼命奔跑。

山冈在后面穷追不舍。

孤注一掷,以生命作为赌博的须美跑得很快,在镜面一样四处反光的信道上灵活得象一只小羚羊,她修长的腿很有弹性,一蹦一跳地避开着障碍物。在后面追赶的山冈,不由得感到暗自好笑,就象这样跑下去,她不知会跑到什么地方去!

大约向前跑了两、三公里,信道前面拐了一个弯,从那时,分出了一条小径,而大路则越发变得开阔了一些。须美没有折入小径,而是沿着原先的道路飞快地跑下去。

不一会,她的速度明显地减慢了,身子也开始左右摇晃起来。山冈也气喘吁吁,放慢了速度,逃命的一方和追赶的一方都感到有一种莫明的恐怖攥住了自己的心脏,呼吸也变得格外沉重。

须美感到自己一阵昏眩,但求生的强烈欲望支撑着她继续飞奔。忽然,她眼前豁然开朗,前面犹如进入了一座大型宫殿地一下子变得宽阔无比。须美挣扎着跑到宫殿的角落上,气衰力竭,踉跄了几步,终于跌倒在地上。

山冈追随着跑上前来,他的体力,也已经快到极限,再也跑不动了,他歪歪斜斜地跑到须美身边,一屁股坐在了须美的身上。

“把手,背到……后面来!”他骑在须美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须美趴伏在地上,背过了她的手,山冈抖抖簌簌地摸出手铐,铐住了须美的双腕。

“我,可要,可要判处你的死刑!你这是奴隶,逃亡之罪!”他倒在了须美身边。

“我,再也,再也不逃了!请饶恕我这,这一次吧!我今后,将永远,服伺我的,我的主人!……”须美的胸部起伏着,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真的吗?”

“是真的!”

“那么,我将,考,考虑一下!然后,再来,判决!”山冈就象在拉风箱一样大口呼吸着。好一阵,他们都没有气力说话了。

这当儿,山冈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这声音就象地底一下发出来的低沉的轰鸣,远远地传了过来。从声音传播的方向上来看,似乎是从这个方块的对面传来的。山冈警觉地从地上拽起须美,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慢慢移动过去。

在这个广场的角落的上,他们发现了另一条十分狭窄的小信道继续向前延伸过去。

那奇怪的声音便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须美被山冈推在前面,一步步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走过去。一边走,山冈一边仔细的四下观察。

十分明显,那声音不像是一种人工发出的声响,它以一种固定不变的频率轰鸣着,越是走近,声音便越来越高,当山冈他们来到距离发出声响二百米左右时,终于听清楚了这声音发自何处。

“瀑布!”山冈第一人叫了起来,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奇。

在黑黝黝的崖边,一道瀑布高高悬起,反射出来一道白光。山冈抬头向上望去,只见高高的崖壁上,有一堆岩石,那不是岩盐的结晶体,而像是质地坚硬的花岗岩。瀑布从那堆岩石上迸溅而出,飞落直下。

山冈又向下看去,他没有找到这道瀑布的水头,他的脚下,是一道高高的绝壁屹立着,他试着用绳子往下测了一下,深不见底。

山冈伫立在瀑布前,只觉得溅到脸上的水花是那样的清凉冷冽。

这股凉幽幽的水流,显然是从崖缝中流出来和一股地下水。这股地下水穿透了岩盐层,直落到深不见底的地底深处。

飞泻而下的瀑布映像着岩盐层那七彩缤纷的光芒,就象一道自天而降的彩练。水流被染上了色彩,远远看上去,犹如光谱分析仪上显示的光谱信号一样,它给人以一种幽幻的情调,与周围的气氛谐然成趣,融为一体。

山冈恋恋不舍地后退了几步,带着须美转身返回。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兴奋不已的思考着,只要是有了瀑布,也就能够发电。如果在瀑布的适应位置上安装一台发电机后,用发电机发出来的电流,就能够既得到足够的电能,又不污染洞窟里的环境。用发电机发出来的电流,就可以在这座地下宫殿的所有过道和活动场所都拉上电线,安装上电灯。

一俟整个洞窟大放光明,它将充满永不衰竭的生命力。

其次,利用这道天然的瀑布,还能够以此作为信道,排泄洞窟中人们生活时产生的垃圾废物。

再次,只要装置以大型的发电机,人们还可以毫不费力地得到热水,进行烹调……

——好一座辉煌的地下宫殿!

山冈兴奋得攥紧了双拳。当回到刚才那座如同广场一样宽阔的岩盐宫殿里时,山冈停下了脚步。

一阵阵难以抑止的狂想涌上了他的心头。

“你坐下,我的奴隶!”山冈把须美按坐在地上,紧挨着她柔软温馨的身子也坐下身来。

他双瞳闪耀着激动的光芒,脑海中涌起一幕幕玫瑰色的狂想场景,如痴如醉地唠叨起来。

“唉,你看怎样?我们在这里修筑一个大宫殿好不好?”山冈入神地对须美描绘道:“我们将象波兰皇帝普拉东修建维力卡岩盐坑那样,修筑一座辉煌的岩盐宫殿群!我们将在这里开盛大的舞会。”

他用手在空中比划着:“我们要在这地底深处建起宫廷广场,建起王宫。还要修建王妃的寝宫,当然,还得有奴隶们住和地方!总之,一切需要修起的,我们都要建设起来。”

“那么,您就成为这里的国王,而奴隶,就只有我一个人罗?”须美打断山冈的遐想,冷丁插嘴道。

“唔,你问得好呵!……”山冈微微点了下头,又被拉回到现实中来。

正文 第四章 入侵者

十一月二十五日。

早报登了有关矢泽夫妇失踪的消息。

早报的头版头条刊登了醒目的标题。

<small>矢泽弘树和须美十一月二十二日早晨,去山梨县打猎。他们从中野区自己的住宅出发时,乘坐的上小型越野车。晚上本来应该返回中野区的家中,但是,到第二天,一直到第天天晚上仍未返回。</small>

<small>矢泽开有一家电器销售经营部。</small>

<small>十一月二十四日晚,其家族请求警察帮助寻找。</small>

<small>山梨县警察署通过从警视厅发来的照会得知,矢泽的车因违反停车规定而被盐山市警察扣留。该车随意停在高速公路旁边,钥匙仍插在车里。</small>

<small>根据其家族提供的情况说,矢泽打猎的地方主要是琴川河上游一带。</small>

<small>山梨县警察署受警视厅的委托,决定对其车进行搜查,可以认为,此事与罪犯作案的可能性很大。</small>

<small>二十五日,天不亮,由盐山警察署和当地消防队员组织的搜查队,开始了大搜查。</small>

——大搜查。

这几个字,在他的脑子里燃烧,顿时山冈血压上升,心动过速。

<small>山梨县警察署认为矢泽夫妇很可能是在狩猎当中衩杀害了。也可以认为,完全是由于意外事故,矢泽或者须美被打死,而他想杀人灭口,把另一个人也杀掉。如果两都被杀,那么就不可能发现此事,肇事者也就可以逃之夭夭。</small>

<small>肇事者拿走了死者的车钥匙,把车开到了盐山市以后弃掉,这显然是为了把人们的视线从打猎现场引开,这是肇事者耍的小花招,看来肇事者还是很有心机的。</small>

山冈为县警察署的正确推测,深感恐惧。所说,大搜查的队伍已进入了琴川河的上游地区,他感到搜查的队伍肯定会发现洞窟,这只不过是尽早的问题。

这时,山冈全身都在颤抖。

——要是被发现了。一旦被发现了洞窟,决不会轻易罢休,搜查队员肯定要进洞窟搜查。

洞窟深深地延伸到地下。会发现光之宫殿。

在这宫殿里,须美被戴上手铐,用链牵着。等须美一开口,警方就会知道山冈的相貌,进而从须美给的工具等物品上,还可鉴定出山冈的指纹。

这样逮捕山冈,就仅仅只是个时间问题,人证物证俱在。

山冈全身的颤抖变得越来越厉害,如同筛子一般。山冈感到恐惧已染黑了他的皮肤,仿佛连心脏也被染黑了似的。

——逃跑吗?

山冈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寺院似的房间。自从妻子离去后,这房间宽敞多了。不过,深深感到寒气副逼人。待在这寒气逼人的房间里,真有一种进入牢狱的感觉,仿佛他已被警察包围了似的。

他站在房里两脚直打哆嗦。他努力睁大眼睛,看清了那门已锁好,并且扣上了链条。这时他才有了一点安全感。警察要是来抓他的话,就要先把门砸坏。

他回到床边,坐了下来。

他的脑子里浮现一幕可怕的镜头:先是警察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门被砸破的声音,然后,他的双手就被戴上了手铐。他好象看见了关于猎奇事件全部经过的新闻报道,上面有山冈的照片,有闪光宫殿的说明,有杀掉其丈夫,作为奴隶拴在地下宫殿里的须美的照片。

这些奇怪的念头,在他脑子里不停地交错闪现。

他觉得现在虽然已作好了让警察搜查的准备,但是一旦发生意外,还是要设法逃跑。忽然他想到了警察会审问他。山冈忧虑重重,警察直接闯入琴川河上游,一旦找到洞窟,就会发现那里的犯罪现场。

——不行。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山冈心里这么想。

阵阵寒风,吹进屋来,使他感到呼吸有些困难。

这时,他又想起了逃跑,逃到哪里好呢?哪怕只能逃出一步,也一定要逃。现在他显得焦躁不安,可是,这种焦躁不安的情绪,没有能使山冈将他的想法付诸行动,反而使他无法着手。

逃跑,这可不是个办法,一时警方发出通缉令,立刻会被逮捕,并且山冈的照片会贴遍全日本。

“死,一死了之。”忽然山冈自言自语道,死,这可不是当初他自己所希望的,他这是从哪里冒出了“死”这个字呢?

山冈躺在床上,一只手握着双筒猎枪,另一只手颤抖着往枪里填进了子弹。这子弹是专门用来打野兽的,接着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嘴,脚趾放在了扳机上。

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仿佛有人在窗外监视着他。他心想,警察要是来,就立刻扣动枪机,但是,迟迟没有听到警察的动静,几分钟过去了。

他把顶在嘴上的枪口移七了。这时,他那紧张的心情平静了下来,刚才他确实做好了死的思想准备,随时都可能扣动扳机。一旦扣动扳机,一瞬间就会死掉,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将结束。

他拿出了威士忌,放在床上,开始慢慢地喝了起来,身边放着猎枪。这时,刚才紧张的神经已有些放松,但他脸上的肌肉仍然紧绷着,他并没有品出三士忌的味道,两眼盯着窗户一动不动。

眼前一片黑暗。

“酒,拿酒来。”这已是好几杯啦。

山冈圭介往杯子里倒上了温热的酒。

要是平常,他喝这么多,早就醉了。可是,今天他无论怎么样也不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晚上,快到九点了。

赤提灯酒铺的客人很少。

山冈七点过钟,就来到了酒店。来酒店之前,他待在家里,一步也不离开床头。他把枪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等待警察的闯入。

但是,那警察的脚步声却始终没有出现。

晚报上登载了搜索的情况。消息说,近百人的搜索队散布在琴川河上游一带,但是没有发现矢泽弘树夫妇的踪迹,明天将继续进行搜索。

山冈的屁股犹如坐在针毡上,始终不得安宁。今天虽然还活着,但是明天会怎么样,他不知道,后天也是如此,警察的搜索将进行到何时,他无法估计。

以前,在大菩萨岭附近有一辆汽车失踪,车上载着母亲和孩子。山梨县警察虽然进行了大规模的搜索,但却没有找到。警视厅要求继续搜索,结果,一个多月后,在奥多摩湖底发现了这辆车。

现在警察要是坚持搜查下去,情况不知道会怎么样。

要他主动说出心里话,那就如同让他吞下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一样不可能。

他不想活了。

石阪在山冈的身边坐了下来。

“怎么搞的,你的脸色不对啊。”石阪对山冈叫道。

“没有的事。”山冈故作镇定。

要赤提灯酒店,遇见了这位好久不见的朋友,不但没有使他心情放松,反而使他更加不畅快。他仿佛感觉自己没救了似的,猛地站起来。

别人说他脸色不好,这使狼狈。他努力使自己安定,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提出反驳。

“听说你和你妻子分别啦,是吗?”

“嗯。”山冈突然战栗起来。

在这里,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石阪了,石阪现在已经知道他和妻子分别的事情。

他想起了,去吉良的公寓,跪在吉良和他妻子的面前要六十万元的情景,这事难道石阪也知道吗?

“今天中午,偶然在新宿遇见你的妻子,我打听你的消息,说是已和你分手了,不知道你的事情。”

“是吗……”山冈用酒店里的热毛巾,擦了擦额头。

“可是,你脸色不好呀,生病了么?”

“身体有点不舒服。”

“要检查一下吗?”

“噢,我的行医执照虽然被吊销了,但我毕竟还是个医生。”

“不,谢谢你啦。”

“你辞掉了公司的工作。今后,打算干什么呢?”

“在公司这种地方工作,感到不满意吧。在这个世上,不要特别相信谁,你象牛马一样地工作,结果怎样呢?你只是想吃点什么,还不好意思说呢。”

“我有些不舒服,实在抱歉我先走一步啦,稍微多喝了一点,有些头晕。”

石阪想提矢泽夫妇失踪事件,山冈完全不想听这事。也许明天警察就会为这事闯到他家来,那时,山冈就会用枪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喂,注意点啊!”石阪大声叫道。

山冈头也没回,走出了赤提灯酒店。

石阪一直盯着山冈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把视线移到了桌子上。

——一定有什么事情。

石阪看到山冈额头上直冒冷汗,手也在打哆嗦。

白天,石阪在新宿遇见山冈的妻子则子,上前招呼她。邀请她喝茶,她告诉石阪,她已经和山冈分别了。有一次,受山冈的请求,石阪来到了山冈的公寓,他给则子看了病。

要茶馆里,他们两人闲谈了一会就分手了,谈话的内容主要是善于山冈的。则子非常直率地批评了已和她分手的山冈,有时近乎谩骂,说山冈毫无计划性,也没有一点要在社会上竞争的欲望,是个任社会和他人摆布的,毫无远大理想的懦夫。

辞掉公司的工作以后,就再也不想去找工作,每天,外出打猎,虽然从来没有打到过任何的猎物回来,但对于打猎却始终有一种异样的感情,似乎离开打猎他就无法生活。

他变成了不说话的男人,变成了痴呆的男人。

则子一边这样说,一边大口大口的喝着茶。

石阪与则子告了别,出了茶馆。

石阪一边走,一边想着山冈肩上扛着枪一步一步地走向山上爬的样子,这样子有什么异样呢?难道是毫无目的吗?难道他的神经真的出了问题吗?

他想山冈究竟在干什么呢?石阪知道山冈的性格,他有什么话总是闷在心里,不肯对外人讲,石阪早听说了他辞去公司工作的事。他辞职后,好一段时间没有来赤提灯酒馆,石阪想,他现在一定是到处寻找工作。

所说,山冈每天自己做盒饭,早上很早主离开家出去打猎,晚上很晚才返回。情绪时好时坏,变幻莫测,不过,正是这样的人才给人一种异常的感觉。

一个刚刚满三十岁的年轻男人,就完全放弃了自己的未来。

不过,不管你怎么去想,也是无法弄清楚的。而且,这毕竟是别人的事情。

石阪走了一会儿,就忘掉了山冈的事情。这时,石阪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想起了今天早晨的新闻报道,报纸上那醒目的标题是:

一对年轻夫妇失踪之迷。

所说,这对外出打猎的年轻夫妇的车,停放在盐山区。警察认为他们可能已被杀害,所以派了大规模的搜索队。

这对年轻夫妇打猎的地点是琴川河上游一带。

消息说,山冈曾在这一带打猎。

是什么时候,在赤提灯酒馆曾提到有关打猎的事情,当时汽车修理工中田宪三也在场,山冈夸口说,最近他一定会打到一只鹿,让大家一起吃。

既不带猎犬,也不大懂打猎行道的山冈是不可能打到鹿的,所以石阪只把这事当作玩笑罢了。不过,当时山冈说出了他经常打猎的地方。

石阪自言自语地说。他还记得,当时他问了琴川河在哪里。这琴川河正是这年轻夫妇失踪的地方。

山冈辞去公司的职务,但却不打算去寻找工作,让人感到不解。并且,他为什么每天要去琴川河上游呢?不带猎犬去打猎那是毫无意义的,不带猎犬打猎就如同打高尔夫球而没有球一样没有意义。这种情况下,只是偶然有可能遇上猎物。

年轻夫妇的失踪和山冈执要去打猎,这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吗?如果有关系,那又是怎样一种关系呢?

——要见一见山冈。石阪这样想,他当时打算先去赤提灯酒馆,如果不在那里,就再去山冈的公寓。

他想只要一看见山冈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否和年轻夫妇失踪有关。

然而,现在他知道了这一结果,石阪认为,山冈和年轻夫妇失踪之谜是有关系的。山冈脸上那苦闷的表情就说明了这一点。石阪想,山冈心里一定很矛盾。

山冈的面容清楚地说明了他和年轻夫妇失踪这谜确有关系,石阪认为,他的内心深处潜藏着恐惧,他自己并不想掩藏这种恐惧。

山冈并不是因为妻子离开他而感到恐惧。他对此事早已有了思想准备,如果他要是对离开他的妻子恋恋不舍的话,就一定会醉,也不应该回避石阪。

山冈和失踪的这对年轻夫妇究竟是什么联系呢?石阪手里握着杯子,两眼凝视着前方,一动不动。

——杀了人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除了被杀之外,这对年轻夫妇失踪之谜就不得其解,这对年轻夫妇被关在哪里,是完全不可能的。

那么,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呢?问题闵在这里。象警察所推测的那样,有可能是因为意外事故打死了这对夫妇中的某一个人。每年,狞猎事故中,总有好多人被杀。

肇事者,为了掩盖自己的过失,灵机一动,杀掉了另一个人,这种分析是能够成立的。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尸体又在哪里呢?假如尸体要是被埋起来了,那么搜查队无论怎样也是发现不了的。如果要是这样,那为什么车又扔在盐山市呢?这又存在着疑点。

——不是意外事故。石阪不定了警方的解释和推测。要是为了掩盖事故,那车就不会动。

——山冈一定是因为某种不得已的理由,杀了他们。

山冈对打猎有着一种固执和异常的感情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如果对打猎只是有点举起,那他的浍举动是无法让人理解的。他一方面知道自己丢掉了工作,丢了老婆,但又不想去找职业,而是每天去琴川河上游打猎。难道山冈在哪里发现了什么?

石阪想也许是这样,也许是山冈在狩猎途中偶然发现了金矿,或者埋藏的金银宝器之类的东西。

也许正是为此,山冈才毫不犹豫地辞去了工作。失踪的年轻夫妇,偶然闯进了山冈的地域,这时山冈在挖掘埋藏的金银宝器。石阪的脑子里,勾勒出了这样一幅图画:性格软弱的山冈,害怕别人将财宝夺走,脸一歪把枪口对准这对年轻夫妇的姿势。

山冈已经能做到这一步,说明他一定是发现了大量的财宝。

——他要想自己独占,石阪沉思着,已忘了手中的酒杯。

山冈为恐怖所笼罩。山冈圭介之所以这样做是迫不得已。

山冈来到琴川河上游一带。

火红的朝霞映红了天,映红了大地。

山冈待在家里坐立不安,好象神经有些失常似的。警察的脚步声好象整天在耳边鸣响。他的神经高度紧张,已经达到了临界线。一会儿坐在床上摸摸枪,一会儿走到门口,看看门是否锁好。

如果他紧张的神经超过限度,就会彻底崩溃。

后来,他为了放松一下,只好出了房间。

对矢泽夫妇的搜查,昨天已经结束。

不过,所谓的结束只是警方搜查,而其家族和朋友的搜查怎么样呢?他还不知道。有可能还在继续。

山冈知道这些,但是他不得不去琴川河上游一带。

让他待在家里,他实在是无法忍受。外面的情况究竟怎样?山冈想一定要亲眼见一见,亲耳听一听。

世上的事情是很可怕的。

山冈意图想搞清楚外面的情况。山冈想要是警察队已作了埋伏,那也好,被抓住也就算了,他有点自暴自弃。这种自投罗网,总比待在家里等待那随时可能来到的脚步声的恐怖要痛快得多。

一种想目睹恐怖场面的心理油然而生。作案者自言自语有一种想返回作案现场看个究竟的心理。山冈出动了。这次和往常不一样,他把车停在离洞窟很远的地方,而后徒步上山去。

他肩上扛着枪。他想好了,警察如果埋伏袭击他,那分将随时应战。就算是被子弹打中,他想也许死在警官的枪弹下会更加爽快一些。

人在远处转了一会,就向洞窟所在的山走去。

琴川河上游一带,一台汽车也没有,没有汽车说明搜索队没有进山。不过,山冈不相信,警察都是花招多端的家伙。

可是,实际上这山上没有任何人埋伏。

山野一片寂静。

有时,山上的小鸟来回飞舞,一听到小鸟翅的扑打声,山冈的心脏就停止了跳动。

山冈爬了大概两小时,才接近了洞窟。

也许是因为他觉得有人在监视他,所以他时常把肩上的枪拿下来,在手里来回比划一番,实在是有点神经过敏。

他来到洞窟外面的岩石下,这时,两腿又开始了不停的颤抖。他努力把脚迈向了当初发现鹿子的那块岩石旁边,然后登上了这块岩石。

他在岩石上躺了下来,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他尽量使自己放松镇定,但神经还是十分紧张,连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

他一边集中精力听着周围的动静,一边看着天空。蓝蓝的天空,白云随风来回飘动。

忽然,那蓝蓝的天空中,浮现出离别妻子的胴体。她让山冈跪在一旁,接着他眼前出现了则子用嘴久久含着吉良靖久的阳具的情景。然后,吉良靖儿又报他妻子按倒在地,旁若无人地,开始和他妻子做爱。

妻子在这种时候总是喜欢扭动那雪白的大腿和小腿,然后,不停地呻吟叫喊,高潮使自己在男人的身下得到满足。

山冈想,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比自己更可怜了。要是警察设有埋伏,那被抓住是必定无疑的。他妻子命令他跪下,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作爱,他在一边不能做任何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组组刺激的镜头,真是一个不中用的男人。

山冈这种自己对自己的嘲弄稍微显得有点过分。

周围万籁俱寂,一点动静也没有。

——也许自己是在杞人忧天。忽然一种欲望涌上心头。他迅速滑下了岩石。

摇摇晃晃地向洞窟走去,但脸上似乎仍然没有表现出对洞窟的特别兴趣。

他站在洞窟口,这里没有其它人,即使是这样,山冈还是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再往洞窟内看一看,装出第一次发现这个洞窟的样子。

在做了这番拙劣的表演之后,他开始慢慢地向洞窟内走去。他来到洞窟的内部,也没有什么异常。

他打开手电筒,一边搜索,一边向洞窟的深处迈进。

行进了大约二十多米,山冈停下了脚步,神经顿时凝固了,身体也犹如冰块一般。

他听见有人在叫喊,确实是有人在叫喊,声音是从洞窟的入口方向传来的,这声音是在叫喊山冈。

——是警察!他灭掉手电筒,端起了枪。全身如同发疟疾一样直打哆嗦。

他趴在崖壁上,叫喊声仍在继续。好象是在叫“噢衣,噢衣”。声音在洞窟的岩壁上回响。

他听出,这叫喊声里充满愤怒和疯狂,过了一会儿,叫喊声变了,听出是在叫喊:“山……冈……”

山冈仍然趴在岩壁上,一动不动。看来是中警察的埋伏了,他们连自己的名字都知道。他的脚颤抖得无法站立。

在黑暗中,他双眼注视着洞窟的入口处,接着,山冈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了一阵,那声音在告诉他一个人的名字:“我……是……石……阪……呀。”

他听出来了。说是石阪,但山冈没有看见人,现在无法认出此人是不是石阪。不过,这叫喊声似乎并没有恶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山冈不知如何是好。

“我是石阪悦夫——”声音已经靠近。

石阪悦夫!顿时,上升的血压跌了下来,他知道石阪后,心里在石头落了地。可是石阪怎么到这里来了呢?山冈感到疑惑不解。

山冈走了出来。在洞窟的入口处,石阪站在那里。石阪是一个人站在那里的。

“石阪吗?”

“是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跟踪你来的。”

“……”

“还是把手电筒打开吧。”石阪来到他身边。“是在这里吗?”石阪问。

“在这里?什么在这里?”

“别藏了,是埋的金银器,还是金矿呢?”

“……”

“我知道,你为什么每天都要来这里,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你这样想,就跟来了?”

“是的。”

“你真是个蠢男人。”山冈的声音有些颤抖,接着又说道:“你是个妄想狂。”

“是吗?”

“是的,我不过是因为这里有个洞窟,想进去看一看罢了。”

“那还专门准备手电筒吗?而且在靠近洞窟的时候,还要表演一番,这又是为什么呢?”

“……”

“你还想茂,那可没用,快带我进去吧。我也是你的朋友,这事……”石阪沉着地说。

“带人进去干什么呢?这洞窟里又有什么呢?”

“有矢泽夫妇的尸体,不是吗?”

“……”

“你要是再不说,我就告诉警察,我说你经常来这里,警察会怎么想呢?”

“……”

“怎么样,把我当朋友吧。”

“……”

“想好了么?”石阪从山冈手里拿过手电筒,向周围照了一照。

“好吧!”山冈只好答应了。他的喉咙抽搐了好久,才说出话来。

山冈真想杀了石阪悦圾。除了杀掉他以外,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石阪要是能够做朋友,好也许会有好处。他是个知识分子,很能出谋划策,有时候可以靠他来解决问题。

可是,这样会做,很危险。

山冈想,自己一定要独占光之宫殿。因为石阪没有杀过人,所以他什么事都敢干,如果他要是告发我,那么,这光之宫殿就属于他自己了。

——要杀了他。

石阪的贪欲是错误的根源,自己已经踏进了死亡之门,这家伙曾经给一个护士注射麻醉药,并且强奸了这个护士,如果今天被杀,那也是罪有应得。

决心一定,他顿时感到身上轻松很多。山冈向石阪说明了发现洞窟的事情。也讲了自己迫不得已杀掉矢泽弘树的情况。

“是嘛,为什么?”听了山冈的一番说明后,石阪的声音也变了,和山冈刚才一样喉咙直抽搐。

“那么,现在矢泽的妻子在这个地下的宫殿里,当奴隶……”

“是的,我喂养的奴隶,光着身子,脖子上套着绳子,可以牵着走。”

“噢,噢,噢——”石阪结结巴巴地应着声。

“别激动!”山冈不慌不忙地说。

“让我也搞一下她吧!”石阪吞着嘴里口水。

“当然可以,你是我的朋友嘛!”

“啊,谢谢,谢谢。”声音有些颤抖。

“那么,跟我来吧。”山冈接过手电筒,在前面带路。他想先让石阪玩弄须美,然后,把他推到宫殿旁边的一条河里去就行了。

他们向地下走去。大约一小时,他们来到了地下的光的宫殿。

在途中,石阪不停地向山冈提出各种各样的总理。从盐岩层的形成,到其形成的地质时代,世界盐岩的产量,价格等等。

山冈根据自己对这些情况的了解,一一作了说明。石阪尽管事先有一定的思想准备,但当光之宫殿出现在他眼前时,仍然大惊失色。他完全楞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呼吸都要停止了。

幽灵般的光芒缓缓包围了石阪。

“就是这里。”山冈对石阪说。现在山冈的脸上充满了优越感,一进入光之宫殿,在地面上的那种不安情绪,就荡然无存。

这里无数的多面体结晶反射的光芒交相辉映,他们慢慢地向进而走着,石阪感到晶体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躯体,照亮了他的内脏。

石阪默默地跟在山冈的后面。

她的精神开始有些发狂,但还没有到精神分裂的地步,然而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这就是矢泽的妻子吗……”石阪蹲在须美的身边。

“是的,我的奴隶。”

“那么漂亮,真让人发狂。”石阪用手指碰着她的脸的一瞬间,须美失声哭了起来:“抱着我,抱着我!抱着奴隶!”然后又继续恸哭起来。

“我来抱她,这奴隶在这里今天已是第五天了,只是等得不耐烦了。请允许让我来照顾她吧。”石阪主动对山冈说。

可是,石阪又有些犹豫不决。

山冈把须美从睡袋里拉了出来。然后,漫不经心地剥下了她的紧身裤。他弯下腰用巴掌狠狠打了两下那又白又丰满的屁股。须美那戴着手铐的双手抱住了山冈的腿。

这时,她仰着脸,叉开了腿,把隐秘处露了出来,让山冈看。

“怎么样,可以吧!”山冈兴奋地说。

“真还可以的。”石阪答道。

“当然可以。”山冈肯定地回答了石阪。

石阪开始捉弄须美。

“多么刺激的肉体啊。”石阪赞叹着,接着又说:“可是,为了能让这女人长期活下去,搞一些精神镇静剂还是很有必要的。”

“朋友还是比镇静剂好。如果要是再有这样一个奴隶,那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石阪没有回答。

他慌忙脱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他已经进入了兴奋状态,迫不及待地让须美趴一上,骑了上去。他的这一动作一开始,须美呜咽哭泣的声音就停止了,仿佛只有这时须美才能感到自己的存在。

一阵柔和的彩虹照在了须美的身上。

现在的须美如梦中仙女一般,真是美丽极了。

山冈站在一边看着,这时,他手里的枪已经对准了石阪。石阪看见对准他的枪,有些慌了。

“噢,这很危险。”他从须美身上下来,后退了几步。

“我要杀了你,站起来,走过来。”

“你这是开玩笑吧。”

“你等等,等等。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是朋友呀。”一阵悲哀的叫喊声。

“是什么朋友!我杀了这个奴隶的丈夫,你要去报告警察,最终想独占这个宫殿,这就是朋友?”

“不,没有这事。咱们说好了。我和你在这里共同建造这个宫殿。”

“我一个人就足够了,你去死。”

“你等一等,我们再谈谈嘛!”石阪提上自己的裤子,伸出双手乞求道。

“没有这个必要,走吧。”山冈的手指放在了扳机上,石阪站住,不敢再动。

“别开枪,饶了他吧!让他也当奴隶,和我一直势倾天下在这里,我和他都做主人的奴隶,求求你,饶了他吧。”须美尖声叫了起来。

“这到是可以,但是没有手铐啦,而且,男人是很危险的。”

山冈抬脚踢开抱住自己腿的须美。石阪乘此间隙,抓起须美用的手电筒就跑了起来。

石阪哪里肯站住,只管拼命地跑。他害怕子弹,弯腰弓背往前跑,他和须美都朝一个方向跑。

实际上,这时只要一开枪,就能打死石阪,但是,山冈不想血污染了他的宫殿。

山冈在后面紧追不舍。

须美在背后尖叫道:“别开枪,饶了他吧!把他和我势倾天下拴在一起,求求你,求求你!——”

整个宫殿的信道里充满了须美的尖叫声。此时,恐怖笼罩着整个宫殿。

石阪悦夫疯狂地逃着。

山冈圭介拼命地在后面追着。

他无论往哪里逃,很快会出现尽头。石阪的手里没有武器,而山冈手里握着猎枪,看来石阪逃出山冈枪口的可能性很小。

石阪疯狂地跑呀,逃呀,他害怕子弹,所以还要弯下腰来跑。

光芒的洪水在奔流。这光芒如同生命物体在疾速地奔放着,这就是那规模宏大的光芒洞窟。

须美精疲力竭后倒在了宫殿的广场上。石阪以惊人的速度横穿了广场,他腿上的耐力真让人叫惊。真没想到,这个用注射麻药的方法来强奸护士,从而被吊销行医执照的男人,有这么好的体力。

广场的前面是一条很宽的信道,但不知道通向哪里,中一条没有尽头的信道,弯弯曲曲地向前延伸。

途中有数不清的岔道,石阪跑进了这些岔道,一会儿又回到原来的信道里,这里没有可供躲藏的地方。

从开始跑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五十分钟了,体力基本耗尽了,现在他左右摇摇晃晃地向前跑着,仿佛鬼神就在他的背后。

在途中,山冈几次想开枪射击,但他没有扣动扳机,他知道虽然一枪就可以把石阪打倒,但是如果这样,宫殿会染满血迹,他不想看见宫殿里有血迹。

山冈也摇摇晃晃在后面拼命追着。

“救命啊。”这时石阪用嘶哑的声音,乞求救命。

“别……叫……了……”山冈喘了一口气说。

“我……做……你的奴隶。”

“不要……男……的奴隶。”

“那么,至少可以等一会儿镣我吧。”石阪扶着岩壁,哀求道。

“可以等一会儿,那你快回来。”山冈也扶着岩壁。

“不。”石阪歇了一口气,又开始摇摇晃晃地跑起来。

两个人的脚都象灌了铅似的,每迈一步都非常艰难。

两人休息一会儿,跑一会儿。

这种情况,持续了近一个小时。

最后,两人都只有摇摇晃晃地向前走。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忽然,信道分成了两段。石阪走进了左边的一条。一会儿,山冈也钻了进去。两个人都东倒西歪地向前挪动着脚步。

这时,山冈感到自己体力不支,已无法再向前追了。

他把枪一扔,倒在了信道里,就是倒下了,他仍然挨着盯着前面的石阪,很快,石阪也倒了下来。

两个人在信道里躺了很长的时间。

又过了一会儿,石阪开口了:“喂,是真的要想杀吗?”

“我除了杀掉你,再没有别的办法。”

“你这样做,那可不成。很快会有人发现这里的。还不如我们两人联起手来,合伙干。那个女奴隶的事,那个奴隶丈夫的尸体,只有我们两人知道。”

“你这话可信吗?你这家伙肯定会出卖我的。”

“是的。”山冈站直了身子,握住枪,慢慢地向石阪靠近。石阪没有再逃,只是抬起眼皮,看着山冈圭介。

“你想怎么样,就在这里杀了我哟。”

“不,不在这里杀你。站起来,站起来,走。”山冈用枪捅了捅石阪。

“知道了。”石阪站了起来。他一边摇晃,一边走。这时,石阪和山冈的脚上好象灌满了铅似的,每向前挪动一步,都非常艰难。

“喂!”突然,山冈停住了脚步。他听到背后好象有什么声音。在他听到声音的一瞬间,精神一下子抖擞了起来。

“到这里来!”山冈用枪逼住石阪,让他进入了一个岔道。

关掉了手电筒,声音越来越近,是野兽还是人呢。很快就听出了脚步声。

“是人。”石阪压低声音说。

确实是人,一男一女。听不清他们说话的内容,但他们始终在喋喋不休地讲着什么,议论着什么。

“要干什么,他们?”石阪问。

干什么?鬼才知道。山冈显得焦躁而又惧怕。

已经走近的这对男女,究竟是从哪里进入这地下宫殿的呢?他们又是什么人呢?山冈苦苦思索着。

洞内晶体的闪光在流动,光芒的洪水涌进了岔道,照亮了山冈和石阪。

“别动!你要是叫,我就杀了你。”山冈把枪抵在石阪腰上,命令道。

这一男一女来到了岔道的外面,放慢了脚步。两人从岔道口前经过,并未进入岔道,也未发现岔道里的人。

山冈轻手轻脚从岔道里来到信道。

“站住!”山冈大吼一声。

那年轻女子吓得哇的哭了起来,紧紧地抱住了身边的男子。这对男女青年回过头来。

那男青年脸色顿时刷白,脸上的肌肉也在不停地抽搐。

“坐在这里!石阪你也一样!”山冈用枪指着信道的地面说。

石阪走到青年男女的身边。三个人并排坐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山冈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这对青年男女看样子象有二十五、六岁,女青年肤色白晰,容貌端庄清秀。

“啊,你是……”男青年开口想问什么。

“你别问我的事情。你们究竟是从哪里进入这地下宫殿的。”

“你说什么,是富士山?”

“是的。”男青年喘了一口气说。

“富士山的什么地方!”山冈高声叫道,这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是富士山的林海,从林海的洞穴……”

“……”山冈没有说话,双眼盯着青年男人,顶在青年人胸口上的枪有点颤抖。

“我叫有贺哲也,这是秋月洋子。”有贺盯着胸前的枪,仰着身子说。

有和秋月洋子在通产省地质研究所荼,两人都是专攻地质学的工程师。他们利用休假时间,来富士林海探险,说是来探险,但他们真正的目的并非如此,他们想在这没有人烟的林海里,从对方的身上得到满足。

人们都说富士山的青木原始林海是魔域,所说人一旦在林海里迷了路,那就意味着最后末日的到来。所说,没有指北针,那在林海里将一事无成。

有贺和秋月洋子都对是否会迷路这事不大关心。即使没有指北针,只要有太阳,就可以知道方向。树枝的生长情况,树上苔藓的生长情况都能判断出南北方向。

一身迷路者,丧失信心,就会被恐惧所驱使,从而陷入神经过敏状态。有贺和秋月洋子闯入林海已是下午,他们大约走了二个小时,出了巨岩地带。

林海中的岩块地带,重叠着含有大量铁万分的火山岩。这些岩石上覆盖着苔藓,林海是苔藓和小树丛生长最丰富的地方,有时,苔藓没过膝盖。

在岩块地带,有贺和秋月洋子坐下休息,他们两人钻进了一块岩壁下面,这里苔藓生长得也很茂密。

在这里,有贺抱起了洋子,如同梦幻一样,他们两人虽然已定婚,但从来没有过肉体关系。

有贺左手从洋子的领口伸进去摸着她丰满柔软的乳房,顿时兴奋起来了,另一只手迅速又向洋子的下身肉体靠近。他的心跳在加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索性抽出左手,开始脱下洋子的裤子,那是多么诱人而又洁白的大腿啊。

洋子闭上了眼睛,沉浸在有的欢快之中。

这时,周围一片寂静,连小鸟的叫声也听不见,只有洋子和有贺那急促的呼吸声。这呼吸声显得那么有节奏,那么和谐。

很快,有贺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一下子将洋子按倒在地。

洋子想反抗,她扭动着自己的躯体,来避开有贺那滚烫的躯体。然而,现在她已无法摆脱那欲火中烧的有贺,她已不能再反抗了。

有贺变得越来越凶暴,越来越疯狂。他已经不能再忍耐了。他一定要征服洋子,强行把洋子压在下面。

就在为一瞬间,洋子身体下面的那块苔藓动了一下,接着,就是一声重重的岩石坠落声,两人立即惊叫起来,两人已落入了完全黑暗的洞穴之中。

“这样,我们就走到了这里。”

山冈圭介听了有贺哲也的说明,更感到有些迷惑不解。有贺和秋月落入洞穴,从洞窟来到了地下,据有贺说是走屯十个小时左右,才来到这里的。

不过,他还是很愿意相信这话。

这里是琴川河上游,或许,因为他和石阪两人的追逐,已来到甲府盆地的地下。如果要是这样,那么,这里距离富士林海大约有三十公里左右。

“这一带,全部都是这种盐岩层吗>”

“是的。”有贺点头回答。这时他那紧张惧怕的心情,稍有些缓和。

“这条信道上,一直都是盐岩层,途中虽有几十处岔道和广场,但信道吸有一条,一旦要是返回,我就要组织一个探险队来这里……”有贺告诉山冈说。

有贺和秋月洋子是专攻地质学的,当他们知道自己落入洞穴时,并不感到害怕。林海里有无数的洞穴,这些都是溶岩形成的,从这里一直到河中的小岛上都分布有洞穴。他们带上装备,决定进行洞穴探险。大约一个小时以后,他们来到了地下,在这里发现了闪光宫殿。他们立即认出身边的盐岩层,对于他们这些搞地质工作的人员来说,只有兴奋,没有惊愕。一会儿他们就找到了一条好象是水穿凿出的宽宽的信道,他们决定沿信道走下去看一看。

这里有大量的食盐,这可是本世纪的重大发现。他们下决心,一定要走到尽头,这时他们没有一点惧怕,也许是发现带来的兴奋,打消了惧怕,可以认为,这是世界上最大的盐岩层,这里的盐也是最优质的。如果开采出来,那么几百年间日本可以不从国外进口盐岩。

不仅如此,盐岩开采之后,这里右以变成一个巨大的贮藏库。这个贮藏库,不仅不漏水,而且是恒温的。

在欧美,为封闭核废料,自言自语使用盐岩的废坑。另外,也有的国家用于贮藏原油。

这里的盐岩层大概是全世界绝无仅有的。如果用于贮备原油,那么,这里贮备几亿吨是没有问题的。

这可是对国家有重要意义的大发现。

有贺一边和秋月洋子讲着这番话,一边慢步向前走着。

“是吗……”这时,恐惧已烟消云散,山冈又打起了精神。正像他想象的那样,在地质时代,甲府盆地是个巨大的海洋,当时波涛一直涌到电影票南阿尔卑斯山、秩父山下。

几千万年前,富士山已由于喷火而隆起,使大海变成了陆地。从富士山附近,到秩父山、南阿尔卑斯山这一广阔的范围内都分布着盐岩层。

正是由于有贺和秋月洋子专攻地质学,才使得山冈得救了。否则,有贺和秋月洋子会对眼前出现的闪光宫殿感到惊愕,从而落荒而逃。一旦逃回去,他们就会到处宣传,那样,立刻会有各种探险队接踵而来。

或许只有在那些好奇的人们结束探险之后,再来独占这地下宫殿。山冈想,这真是命不该绝啊。

“不过,你对这事怎么想?……”有贺问。

“真有这事吗?不管怎样,这个宫殿是我发现的,是我的。”

有贺勉强点了点头,显得很不自然,接着又说:“那么出口在哪里呢?”

“没有出口,那你自己怎么办呢?”这声音显得有些发抖和不安。

“你别再胡思乱想了,在我的宫殿里是不可能迷路的。”

“我要杀掉你。”山冈把枪口慢慢抬了起来,然后对准了有贺。

“住手!”秋月洋子大声叫了起来。

石阪悦夫没有吱声,看着山冈。

山冈发现了,精神再度陷入异常状态。他追石阪,追到这没有出口的地方。他可以随时杀掉任何人,这种凶暴在他那抽搐的脸上显现出来。

从山冈平时那温顺的性格,无法想象会有如此凶暴。这位丧失了一切的男子把最后的希望完全寄托在这个宫殿里。

石阪想,山冈大概要杀人。杀有贺、杀石阪。大概不然杀秋月洋子。她可以和须美一直当奴隶,直到他末日来临前。他手里始终有两个奴隶,以供玩乐。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所以,请不要杀死我。”有贺伸出手哀求着。

“你不行。”石阪喊道。“你是不可信的。出去后,你肯定会跑到警察那里去,一定要为这盐岩的采掘权到处奔走。你很不可靠。”

“不,我们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讲的,我向你发誓。”

“是吗,我看还是先让人再喝点水吧。”石阪从有贺手里接过了水壶。

“你们要杀死我,最后还是让我多喝点水吧。行吗?”

水壶对准了有贺的嘴,他喝了个饱。之后石阪盖上了水壶盖,再把水壶举过头,来回摇晃了一下,对准有贺的头猛击过去。

有贺呻吟了一声,就倒了下去。

石阪迅速骑在了有贺身上,按住了有贺的头,他竭尽全身力气,在地上碰撞有贺的头。有贺扭动了一下身子,好象要反抗,但只不过动了一下身子而已。

有贺身体一痉挛,就死了过去。

秋月洋子一边哭叫着,一边抱着有贺,脚也在地上乱踢。“你杀死了他。”

石阪站在山冈的身边:“够朋友了吧,人镰对吗?”

“是的,你是够朋友。”

石阪如同做梦一样,今天杀人他干得如此漂亮,真是难以令人想象。

“奴隶又多了一个。”石阪走到秋月洋子身边。

秋月洋子放松神经,跪了下来,用那失去光泽的眼睛,看着石阪。“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吧。”秋月洋子轻声叫道。

“不会杀你的。一会儿,就把你拴在这地下宫殿里,当我们的奴隶。在这里会喂养你一辈子的。当然,这还是比死掉的好。”

“……”秋月洋子没有问答,她趴在地上,慢慢向后退,挨着看着石阪。

“为什么不回答?”石阪一把将秋月洋子提了起来,抓住她胸前的衣服,对准她的脸就是一拳。她用手掌捂住脸哭了起来。

刚哭了几声,接着她就嚎叫了起来。石阪一把将秋月洋子推倒在地,用手捂住她和嘴,不准她喊叫。

接着,另一只手撕开了她胸前的衣服。

秋月洋子继续哭叫着。石阪一边来回翻动着洋子,一边脱下她的衣服和裤子。最后,一使劲抓下了她的紧身三角裤,她变得一丝不挂。

秋月洋子的肢体在晶体反射出的的柔和光线照射下,显得格外优美,那高高耸起的乳房,殷红的樱桃般的乳头,给男人带来的是刺激。

对于没有多少性生活经验的秋月洋子,这时只能哭乞叫喊。

秋月洋子被石阪死死地压在身子下,她在奋力挣扎,她想摆脱疼痛。她的头发被汗水湿透,她哭、她叫,但毫无用处。

这时,石阪用力按制住了秋月洋子扭动的屁股,猛地一巴掌。

“啊!”秋月洋子昏厥了过去。

石阪掏出自己的男性对象,从洋子背后塞了进去。这时,地下宫殿充满了一股腥气。

正文 第五章 王国建设

建设自己的王国。

这是山冈圭介和石阪悦夫经过一番商量之后,共同做出的决定。

“干杯!”石阪抬起了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说。

两人这时是在山冈的公寓里,时间已是深夜十二点以后。

“好吧,为了我们的王国,为了我们的未来。”山冈也端起了酒杯。

他们把矢泽须美和秋月洋子拴在了地上宫殿里,才开始往回走,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公寓。

山冈的两眼、石阪的两眼,都充满着一种神秘的愉悦。

他们两人一看见那被拴住的须美和洋子的肢体,视网膜就感到一阵火烧。她们两人肢体的每一部分对于他们来说都具有极高的观赏价值。然而这两尊的胴体归他们所有,现在是他们摆布。

山冈和石阪是这两个女人的绝对君主。主宰着她们的命运,他们可以让她们生,也可以让她们死。他们随时可以用鞭子抽打她们,也可以随时扒掉她们身上的衣服。

男人都以能得到漂亮女人而感到自豪,然而现在,他们两人居然把两个漂亮的女人都变成了奴隶,这不仅使他们感到骄傲,而且非常振奋。

山冈有了石阪这个朋友,信心更加坚定了。石阪也杀了人,如果论杀人,现在石阪和山冈一样。因此,山冈现在不怕石阪去报告了,他的心也坚定多了。

在返回公寓的途中,山冈和石阪对今后的计划进行了一番讨论。最后商量好,虽然采掘岩盐是很好的生财之道,但是不能这样做,他们杀了两个男人,并把两个女人变成了奴隶,一旦要是被发现,山冈和石阪的后半生就只能在监狱里度过。如果情况不好的话那么两人会被送上绞刑架。

这样,他们只能建设自己的王国。幸亏有贺哲也的探险,使他们知道,进入闪光宫殿的入口在富士山的林海只有一个。

富士山林海的这个洞穴从来没有人发现过。

如果把琴川河上游和林海的两个洞穴封起来,并且搞好伪装,那么,永远也不会有人发现。

这样,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必然可以把王国建设得很强大,而且完美。

“我们来仔细筹划一下。”石阪打开了笔记本说。

王国的建设首先需要钱,消耗费用最大的是粮食。现在的奴隶虽然是二个,不过还有必要增加若干人。他们想搞五、六个美女来当奴隶,但是要维持这些奴隶的生活,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五个人的粮食费用,如果一人一天三千日元,那么五个人一天就是一万五千日元。一年就是五百四十万日元。其它,还有化妆品啦、衣服啦、酒啦,等等,加在一起,一年大约要七百万日元,十年就是七千万日元。

另外,还需要各种设备。

第一,就是水力无公害发电装置。要是利用洞内那股泉水,就能够发出足够的电来。这个发电装置所发的电,要供电冰箱、宫殿内的所有电灯、以及烧水做饭等需要。

其次,需要一台无公害的宫殿内移动车。实际上,用一辆电瓶车就可以了。

第三,就是收容奴隶用的房间。这个房间有必要搞得豪华一些,要给她们每人一间房间。房间里,还要配上高级席梦思床等各种各样的家具,当然最好还有各种调教的器具。

在洞内泉眼附近的圆形广场四周,穿凿盐岩层,修造十个房间。这些房间都用金银装饰,并挂上金银的树枝形大吊灯。这一概将与盐岩晶体所反射光交相辉映,呈现出梦幻般的桃源乡村景象。

山冈和石阪住的王室需要两间。山冈和石阪热心地设计着,这两间王室设备所需的开支费用。计算结果,大概需要二千万日元。

这加上十年间所需要的种种经费七千多万元,一共是九千万日元。要有九千万日元,那在宫殿里可以维持十年而且可以使宫殿里的生活过得很好。

“九千万日元……”石阪放下手里的笔说。

他从酒瓶里倒出了威士忌,查看了一下山冈的脸色,然后问:“你,有多少钱?”

“现金五十万日元。把这座公寓卖掉,大概可以得到一百来万。你呢?”

“我如果把公寓卖掉,大概可以得到八百万左右。”

“合起来,有一千万吧?”

“无论如何,还是不够呀。”

山冈心中不安地看着石阪。

“我们都没有挣这笔钱的能力。这笔钱对于我们来说,数目太大。”

石阪心里也没有底,只好两眼望着山冈,让他想办法。

“九千万……”山冈叹了一口气,他要是有挣九千万日元的能力,也不会有眼下的这种事也不会被公司抛弃。

九千万日元,虽说是一个难以接近的数目,但,还是要打起精神来,石阪这样想。

“不能软弱!”石阪往嘴里放一块鱼干。

“软弱。”山冈的眉头搭了下来。

看着石阪的样子,山冈想石阪也是个不中用的家伙。如果山冈手里的枪没有打死过人,那洞里的盐岩矿可价值数百亿、数千亿日元,虽然他不能独占这些盐岩矿,但可以发一大笔财。可是,现在矢泽的尸体,怎么办。须美只是让他玩弄了一番,也可以杀掉她。他没有胆量去申请采掘权,在现在,连石阪也没有什么办法。

石阪那双杀人的手在颤抖,他仿佛觉得有贺哲也的灵魂在纠缠他。

可是,石阪并不是不了解山冈的想法和心情。他发现巨大的闪光宫殿,就疯狂地要想独占它,石阪知道这种疯狂已达到痛苦的程度。山冈不能适应社会,所以一心扑在了他所发现的东西上,自己也无法抑制。

杀死矢泽,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杀人之后应该怎么办。这对山冈来说的确是个难道。然而,这个孤独的男子却又突发奇想,将须美拴在地一宫殿里,当奴隶。这想法真是奇妙绝伦。由于这家伙平时胆小怕事,所以他的想法是那么不合逻辑,他那残忍,爽快的举动,真出人意料。谁能想到他居然还杀了人,而且还把一个漂亮的女人拴在地下宫殿,当他的奴隶。

由于缺乏适应社会的能力,所以石阪也事事都落后于别人,他虽然是个医生,但他原来对医生所干的倒霉活完全不感兴趣,每天接触的只是病人,一点也不能使人愉快,给人治了病,有时还拿不到钱。

但是,有个医生开业执照,毕竟还是可以混口饭吃,而执照被吊销,就等于断了他的生路,毁了他的前途。

石阪想,要把自己的一生过得短暂,而又伟大。

在这一点上,他和山冈一样,山冈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了矢泽,并将其妻子用手铐铐住,拴在地下宫殿当奴隶,这事要是遇上石阪,他大概也会这样子。

“这样的话,我们只能设法去挣钱。”

“挣钱?那么,怎么个挣法呢?”山冈吃惊地,抬起了头。

“人先别这么吃惊,我们现在人都已经杀了。”石阪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

“可是……”山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听了石阪的话,他既紧张,又惧怕。

“嗯,你别急,有办法。例如,我们去抢银行,或当小偷,这不行。敲诈、勒索也不那么容易。这样一来,剩下的只能搞拐骗、绑架这行当。”石阪又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点威士忌。

“拐骗、绑架谁呢?”

“人怨真是个不中用的男人。”

“嗯,这样吧。”石阪微微点了点头,接着说:“我们实行分管制。我们要在这里建设辉煌灿烂的宫殿。在这里,我们两人的权力相等。就是说,我们两人没有上下关系。当然,奴隶大家共有。下一步,由我来指挥王国的建设,由我设计。这些事你就不用管啦。”

“你出谋划策?”山冈看着石阪,瞳孔毫无神色。

“是这样,这些事都由我来负责。”

“我们明天着手把琴川河上游的洞窟入口封起来,伪装好。然后,把石块磨平,用高强度的粘合剂把它粘合在木板上,到时候,就可以用电动机来驱动这种真正的巨岩门,现在先要把这些准备好。拐骗绑架之事先从富士山林海着手。林海周围游览观光的人很多,拦劫良家妇女后,就直接带到地下宫殿。以此,来要求付五千万日元。”

“会出这么多的钱吗?”

“姑娘的生命,用钱是不到的,是无价之宝。”

“然后,还送回人质吗?”

“送个屁。只有蠢蛋才会这样做。送回去,我们就会进监狱,变成奴隶,那可就是自找苦吃。”

“是啊。”山冈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那么,设计这事就拜托你的。”

山冈开始就认为,可以和石阪合伙干。在石阪杀死有贺时,他那敏捷的动作给山冈留下很深的印象。而且,山冈觉得,石阪曾是个出色的医生,所以,他出的主意还是靠得住的。

“那就这样决定啦。不过,须美和洋子怎么办呢?”

两个裸体的女人在石阪的脑海里浮现,他又回想起,洋子抱住死去的有贺失声痛哭的情景,而后把两个人排在一起,山冈自己交替强奸了两个女人,石阪一想到这些,就心如刀绞,痛苦成分。

山冈圭介和石阪悦夫两人徒步来到富士山林海,物色要绑架的女人。

到今天,他们已经在青木原一带溜达了三天了。

琴川河上游的洞窟入口已经封住,而且封得很不断完善,从那时已经不能出入。他们决定暂时使用林海的出入口。要是从这里出入,那他们就可以把汽车开到这一带,因为这里是观光胜地,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这个洞穴,即有贺哲也和秋月洋子落入地下的洞穴,位于林海的深处。即便是自杀者,也不会到这里来。这个洞穴,由于周围岩石的错落和杂草苔藓丛生,把洞穴巧妙地伪装了起来。

从林海下到宫殿,然后去中心部位的广场,可以骑自行车。他们还准备了十个睡袋,目前他们还在不停地搬运粮食、替换衣服、折叠桌子、绒毯、电池、杂志等物品。

山冈和石阪住了进来。

须美和洋子移到了广场,颈上带着铁制锁链,活动范围受锁链长短的限制。

洋子现在已经待在地下宫殿里,她知道哭也没有什么作用,所以开始表现出顺应性。

当山冈要把两人排在一起强奸时,洋子也表现出性的欲望,每次受到须美呻吟声的刺激,她自己也小声呻吟起来。

须美和洋子在对山冈和石阪说话时,必须先叫主人。

山冈和石阪每次听到她们的喊叫,就感到十分的满足,在地上的社会里没有谁看提起他们两人,然而,在这里他们是上帝,是君主,可以主宰一切。

他们两人过去从来未受到女人特殊款待,特别是山冈更是如此,妻子对他不是谩骂,就是吼叫,就连性交,也从来没有痛快过。

然而,现在可就不一样了,洋子的须美都会让他们很如意,不过,要再绑架女人确实很困难。

他们没有发现合适的女人。从春天到晚秋,一直是旅游的旺季,来旅游观光的客人很多,可现在是冬天,林海枯萎的树枝在北风之下,终日呼啸不停。这里偶尔可以看见旅游团体,但看样子都是些穷人。而且,这些旅游团体里的女人都很丑,不配给他们做奴隶。

“这可不行。”石阪自言自语地说。

“再想想看。”山冈在路边的树旁坐下。

一阵狂风吹得树叶满地乱跑。

“看来必须要想想别的办法,一般良家妇女是不会在这树木枯萎、气候寒冷的冬天来林海的。”

“嗯。”山冈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他歪着脸,抬起头,向上看着树叶掉落的树梢。这时天空一片云迅速压了过来。他想,要赶快返回宫殿,在那里可以一边喝威士忌,一边换住须美或洋子,那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肉体,那丰满而又白晰的大腿,手一摸就会让人心旷神怡,飘飘然然。

“你不认识几个女人吗?”

“认识女人,又怎么样?”山冈回过头去看着石阪。

“我们要拐骗的女人呀。”

“女人……”

石阪告诉他要拐骗他认识的女人,可是他认识的女人很少,他觉得他认识的女人好象都不值得拐骗。忽然,他的脑子里浮现出,离他而去的妻子则子和五陵商事营业部第五部长中垣太一的姑娘美树。

石阪则说:“把则子当奴隶我赞成,无论怎样,拐骗她之后,只打算让她当最下等的奴隶。即便出钱,充其量出个一百万不得了啦。别的没有了么?”

“我和有钱人没有什么关系。”石阪回答说,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不决。

“这就麻烦啦……”

“是啊,四个人的伙食费和酒钱,就没有着落了。”

石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绑架对于他来讲确实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而实际上,可以认为此事并不怎么难。不过是第一步没有能迈出来罢了,即没有绑架的对象,假如要是有了,那么怎么样把她弄到林海里来,只不过是绑架的技术问题。而下一步,则是收取现金的方法。这才是最难的一步。通常情况下,绑架者是在提取现金的时候,被警方逮捕。所以绑架的危险一般是在提取现金,要想不被抓住,绑架者就要周密计划。

石阪虽然很会出谋划策,但不具有良好的实际行动能力。这方面,他和山冈一样。一想到这,石阪就有些泄气,他也不是那种无法无天,敢想卢干的人,所以只能如此,连个绑架的目标都没有。

就靠石阪和山冈他们两人去绑架姑娘,来挣那九千万日元,简直是痴心妄想。他们两人确实不能胜任绑架这事。

石阪自言自语地说。脚下的树叶被风吹得来回飞舞。

可现在,要想逃已经不可能了。山冈杀了矢泽,石阪杀了有贺。现在还喂着两个奴隶。如果要逃,就必须杀掉两个女奴隶。杀掉她们也太可惜了。

须美和洋子都知道,只能乖乖地伺候好主人,才能有生路,否则必死无疑。

要放弃那梦幻般的闪光宫殿,无论怎么说都太可惜。

“我们袭击别墅,怎么样?”山冈将大衣的衣领合拢说。

“我忽然想到这事,最近我听人说,就是在冬天也还是有人在别墅里住,要是袭击别墅的话,就可以远离街道和村庄……”

“是啊,是这样。”

石阪认为,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整天就这样在林海周围转游,是不会有谁来的。这样很被动,要主动出击。如果袭击别墅,就能够达到绑架的目的。而且,能够住别墅的人,都是有钱人。

“可是,就我和你吗?”石阪看着山冈说。

山冈也回过头来看看石阪,他的眼睛里流露出胆怯的情绪。

“是啊,我们两人无法胜任。”

他们知道一般别墅里都安装专门与警方连通的电话,并且有的别墅里还喂有狼犬。恐怕住在别墅里的男人还会一点剑道、柔道什么的。要杨袭击别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是啊,单我们两人是不行的。不过,有一个办法。”

“拉中田……”

“他可是个性格粗,胆大妄为的家伙,就是说,让他当我们的手下,那可是真顶用,听说那家伙自己可以装电视机什么的,的确有两下子。”

最有利的是中田现在很崇拜石阪。虽然在人际方面,脑子有些不够用,但很能干。当然拉中田入伙还有其它的好处。地下宫殿里需要尽快装发电装置,要是有中田的话,那么就很容易把一台手提式轻便汽油发电机改造成水力发电机。有了电,就可以安装冷库箱,可以燃开水,可以洗热水澡。宫殿风还可以装饰无数的吊灯。

必须要尽快地着手配电工程,有了电,宫殿社会变成灯火辉煌的王国,女奴隶们也会欣喜若狂。

“可以,中田这家伙会愿意吗?这可不是一般的事呀。”山冈对新增加伙伴一事,有些担心。

“会愿意的。他这一辈子尽给油污打交道。他就是拼了命去干,也充其量不过是个修车场的小老板。这家伙一直和女人没有什么关系,如果让他去强奸须美和洋子,那他一定疯狂地倾泄他那积压多年的欲火。也许一次搞两个女人他还不够,这我可以断言。”

“不过,我担心这家伙会出卖我们。”

“不必担心,这一点我已想好了,先让这家伙杀人。”

“……”

“袭击别墅,让这家伙去杀别墅里的男子——啊,还有个好主意。”

“什么主意。”

“让这家伙去偷现在他所在工厂的现金。一百万、二百万都可以,让这家伙向我们缴私设入伙费。”

石阪看着山冈,两眼炯炯有神,充满了希望。

“是啊……”

由于缺钱,所以山冈和石阪两人都决定卖掉各自的公寓,一直没有卖出去。现在两个人加起来,手上只有十万元多一点,这真是太少了。

“就这样决定了。”石阪伸出了手。山冈的表情还是显得害怕,不过,他还是握住了石阪的手。

黑夜,北风呼啸,被风吹动的干树叶和树枝沙沙作响。

三个男人潜在夜幕之中。

这三个人,就是山冈圭介、石阪悦夫、中田宪三。

“他妈的,她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才睡觉呢。”石阪自言自语地说。

这声音有些打哆嗦。他们在黑夜里潜伏已经快两个小时了。他们知道这别墅里有三个姑娘,这三个姑娘不是同时到达的。

“畜生,还不睡。”中男宪三把大衣领子拉了拉。

“别着急。”山冈安慰石阪和中田两个人。

他安慰别人,其实他自己也很着急。与其说着急,不如说是一种不知底细的恐怖。在这三个姑娘中,一定要绑架那个最有钱的姑娘,把她带到地下宫殿当奴隶。然后,再向她的家里要钱。

他们三个始终监视着别墅周围的情况,以防不测。

除了三个女人以外,再没有人靠近别墅。别墅里也没有喂看门的狗。他们想把三个人都捆起来,带回林海,进入地下宫殿,这事可真太容易了,一点也不费事。

害怕、恐惧、危险这几个字,在他们的心中不停地闪现。

石阪和中田的声音有些颤抖,山冈的声音也同样有些颤抖。有时,他们在想自己现在究竟干什么。不应该去干这种事情,现在要象强盗一样闯入别墅,然后绑架姑娘,这是胆大妄为的勾当,可不是轻易就搞成的,风险太大啦。

他们觉得肯定会被警察抓住。

忽然,他们都觉得眼前少了什么东西,原来是别墅原灯灭了。

“熄灯了!”中田用颤抖的声音叫道。

“等一下,别慌。再等一等,别急,看看动静。”

山冈把站起来的中田按了下来。

中田有些性急,这真是让人觉得可怕。山冈想,一旦开始行动了,那就无法挽回了。这件事情迟早都可以,为什么慧在今天。他曾经想要慎重,要是能行,他想住手。事前,他就觉得好象要出麻烦。

可是,现在没有发生什么事,有了中田,绑架之事,就已进行了一大半了,要是只有山冈和石阪两个人,肯定到最后要下手的时候,就会溜掉。这一点,他们两人都很清楚。不过,中田是实干型的人物,对任何事情,都不怎么样仔细去考虑它的前因后果。

拉中田入伙的是石阪。

石阪非常巧妙地引诱中田上钩。开始说些无边无际的事情,最后说出了要他一直参加绑架这事,问他怎么样。这时中田脸色有些变了。当他听到让他和最漂亮的女奴隶睡觉时,他显得异常兴奋,脸色有些发青。这事确实对他很有吸引力。

中田现年二十七岁,但对女人几乎一无所知。对性爱也是一知半解。他偶尔去那雾气腾腾的土耳其浴室偷看女人,但这无法满足他性欲的要求。

街上到处是漂亮女人,可是这些女人的笑脸唯独不冲中田来,他经常对此感到愤愤不平。

他们把中田带到了地下宫殿,并让他自己一个人呆了三天,到了第四天,石阪见了他之后,问他打算怎么办,中田表示什么都可干,就是吃毒药他也情愿。

中田就这样被带进了地下宫殿。这可是个不得了的赌注啊,中田一旦背叛,那么等待山冈和石阪的就是绞刑架。不过,石阪冷静地分析了中田这全人的性格。石阪得出结论说,中田的本性是恶的,他虽然有轻浮浅薄、头脑简单的一面,但他却不是那种随便发火的人。

石阪的这番分析,很有道理。

中田看到宫殿就直打哆嗦。

当中田看见拴在广场上的奴隶须美和洋子时,双脚有些酥软,心里发慌。他努力让自己镇静。

山冈和石阪命令须美和洋子站起来,对准两个人的脸就是几拳。而后再问两个女人,怎么样。我想打就打,想玩就玩。须美和洋子回答说,是的,主人。

接着命令两个女人把衣服脱光,当着中田的面,两个男人分别欣悦丰两个女人开始玩弄起来。

中田看到这一切,眼睛充血了,身体也抖动了。

当山冈告诉他,你也可以玩弄她们,须美和洋子也是你的奴隶时,中田如出征多年的士兵碰见尤物,不顾一切地扑到了洋子身上。

第二天,中田拿出了他存的一百八十万元钱,如此简单地入了伙。

在中田的眼里只有须美和洋子的肉体。一有空,他就把须美和洋子拉到一块玩耍。他不仅要满足性欲的要求,还仔细地研究了女人身体的构造。

真可谓进入了天国之中。

石阪的分析一点没错。

“去吧,不要再等啦。”

过了一会儿,中田直起了腰,开始悄悄地向别墅靠拢。石阪紧跟其后,山冈想制止这次行动,但他没有说出口。只好跟在他们的后面。

他的腿在打哆嗦,一直哆嗦到背脊骨。牙齿又咯咯地响。

中田动作迅速,他已经越过了铁丝网,站在了别墅的大门口。

别墅的厦门上了锁。

他转到后门,这里的出入口也上了锁。中田开始用铁棒撬门。风在呼啦啦地吹,但是那重重的撬门声清晰可听。

只听得哗啦一声响,门破裂了,锁被砸开了。

中田手里拿着铁棒,闯了进去。石阪紧跟其后。

这时,石阪和山冈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只想大小便。这是第一次作案者的生理反应。当然,这所谓有第一次作案是指他们第一次闯入民宅进行绑架。

别墅里共有四个房间,包括餐厅、大厅、内客厅以及卧室。

中田一边用手电筒搜索,一边往里进。他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挥舞着铁棒。这家伙头上套着黑色长筒袜。脸上肌肉不停地抽搐,一副凶恶相。

三个姑娘都在卧室里。

三个人都睡在一张双人床上。

中田推开卧室门的同时,就压低嗓门叫道:“谁要出声,就杀了谁。”

但是,这话并不管用,顿时姑娘们哭嚎了起来。

中田打开了夜用小灯。房间被灯光照亮。房间里,三个姑娘抱成了一团。姑娘们脸色都铁青,泪水不停地往下滴,面部肌肉也上下抽搐。

“想找死吗。”中田举起铁棒叫喊道。

“饶了我们吧。”三个姑娘低声哀求道。

“可以饶了你们,但不准闹。”中田的声音有些紧张。

石阪走上前来,仔细看了看,而后一把拉下了裹在姑娘们身上的毛毯。

三个姑娘都穿着睡衣,里面只穿了一条很小的紧身内裤。那雪白的小腿露在外面,从睡衣的领口可见那两峰之间的一道沟。

“你们父亲的职业,快说。”石阪在三个姑娘的面前问道。

他总算显得沉着。虽然声音有些哆嗦,但姑娘们的紧张、惊慌,使他出奇的镇静,他现在已站在绝对主宰一切的地位上了。

“我父亲是公司职员。”一个姑娘回答。

“我父亲在市政府工作。”

“我父亲是行医。”另外两个姑娘接着说。

“这幢别墅是谁家的?”石阪问。

“是我父亲的。”开始回答父亲是行医的那个姑娘抬起了头。这是一张洁白而细嫩的脸蛋。她的胸部隆起,乳房显得特别大,这姑娘从上到下整个身体都显得非常丰满。一见,就给人一种诱惑和刺激的感觉。

“是想我们杀死你们呢,还是想让我们玩弄你们,你们挑好了。”

这可是从来没有被污染过的躯体呀。睡衣里裹着三个完整的肉体,这肉体马上就要成为男人们的玩物。

“我们不要死。”一个姑娘用发抖的声音说。

“这么说,你们是要选择后者罗。”这声音嘶哑,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来。

“是的。”姑娘小声说。

听到这回答的一瞬间。石阪的脑子都要爆炸啦。他想,女人想被人玩弄的话,那么她和谁都是一样的。在施用暴力之前,女人已经俯首帖耳。女人可以向任何人开放自己的躯体。

“把那两个捆起来。”石阪命令中田。

中田两个姑娘抱上了床。仍然是光着身子,他把两个姑娘背对背靠在一起。两人分别将双手抱住对方,然后中田用铁丝绑住她们的手,她们的脚也被捆了起来,嘴里塞了东西。父亲是医生的那个姑娘,名叫栗原圭子。他们只让圭子穿上了衣服。

“你们告诉圭子的父亲,让他准备好五千万日元,如果要去告警察,就杀死圭子。明白吗?取钱的时间和地点,等我们的电话。听清了么?”

石阪命令两个裸体的姑娘。

“是。”一个姑娘小声回答。

圭子被带了出去。穿过树林,来到他们停车的地方。圭子一句话也没有,只是默默地、跌跌撞撞地紧紧跟在了几个男人的后面。

山冈觉得此事已大功告成。因为他们成功地袭击了别墅,绑架走了人质。圭子的父亲一定是个有钱人。无论怎么说,他是个本科生,挣的都是不义之财。为了圭子会出五千万的,估计没有问题。

仿佛这五千万日元已经提在手里似的。

另外,地下宫殿里又增加了一个漂亮的女奴隶。

山冈觉得圭子确实很美,五官也长得俊美。他想要和她接吻,就是整整一天也不会厌烦。

山冈想,到时候要用锁把她锁起来,让她叫主人,要她当女奴隶,要她为自己口交,要任意玩弄她。

圭子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怎样。所以她低着头,跟在后面走。就是夜里也能看见,圭子的屁股把牛仔裤绷得又紧又圆。她的腿也很长。

这一伙人到了车跟前。

中田四周查看了情况,一到深夜这条街就没有车辆通过。中田迅速打开了车后的行李箱。山冈和石阪把圭子塞了进去。中田也一起钻了进去,这车的行李箱还挺宽敞。

“绝对,不要出声。”石阪对中田说完,钻进了驾驶室。

“那家伙,肯定在行李箱里玩弄圭子。”山冈说。

“那还用说。”石阪开动了汽车。

第二天,即十二月十一日山梨县警察署得知栗原圭子被绑架的消息。

午后一点,警察署接到栗原圭子的父母栗原邦雄打来的电话。栗原邦雄在东京的涉谷区经营栗原医院。这是家专科医院,设内科、小儿科。

后门被撬开了。服务员朝门里叫了几声,但没有回答。他进到房间里。在卧室里发现了二个人,而且是两个姑娘,赤身裸体地被绑在一起,卧室虽是个密封的保暖房间,由于天气寒冷,两个姑娘冻得不成样子。当解开她们手脚上的铁丝时,她们已经全身麻木不能站立。服务员慌忙给她们洗热水澡,提高身上的温度,加快全身血液循环。

一接到别墅打来的电话,栗原顿时大惊失色。

他考虑是否有必要和警察取得联系。这五千万日元看来是不能不准备的。可是,他又一次想,就算是交出了五千万日元,那么女儿是否就能回来呢?这只有鬼才知道。

此时此刻,栗原好象看见这伙暴徒已在轮奸他的女儿。就算是交出了五千万日元,换回了女儿,但是这屈辱,他栗原无法忍受。他要报告警察,要打击这帮暴徒。

他给三梨县警察署打了电话,而后驱车前往山中湖畔的别墅。

到了那里已是晚上。

县警察署的搜查员已经到了。识别性调查已经结束。

“没有留下指纹,好象带着手套干的。精液已经送去检验,正在等血型鉴定报告。”说话的是山梨县警察署搜查一课课长朝仓警视。

现在别墅作为临时搜查本部,现在只能等罪犯的电话。

在这段时间里,朝仓进行了部署。朝仓警视对逮捕罪犯,很有自信心。这种营利性绑架,通常是绑架者在取现金的时候,被警方逮捕。他命令县内各警察分署做好随时出动的准备。

将根据罪犯的要求,随时向县警察署发出全体动员令,一旦发出全体动员令,所有警官都将出动。

为预防万一,也向邻县警察署发出了请求,以共同对付罪犯。

接下来,开始以山中湖为中心进行彻底的搜查。

据推测,罪犯可能躲在这一带某处的小屋里或其它什么地方。

第一天过去了,罪犯一直没有来电话。直到第二天深夜,焦燥不安的栗原才接到了电话。从电话里的声音推测,是个中年男子。

“我们要强奸你的女儿,这是随时都可以办到的事情。好啦,你认真听好,时间,明天下午七点钟,准备好旧纸币五千万日元,装在直升飞机上。从山梨县政府大楼起飞,然后听从无线电指示。取钱的人是我们的朋友。取钱的朋友一旦被逮捕,我们就杀掉圭子。你听明白了么?”

“你们等着吧,噢——”栗原脸色煞白。他怒吼着,但电话断了。

栗原回过头来看着朝仓。栗原全身都在哆嗦。“我们要强奸你的女儿,这是随时都可以办到的事情。”这声音始终在他耳边回响。他仿佛看到他的女儿全身裸露,正在被三个男人交替轮奸。

他仿佛看到了他女儿那雪白的肢体,女儿被插进男性生殖器时的绝望的表情。

“直升飞机……”朝仓的脸紧绷着,没有一点表情。山梨县警察署全体总动员。不仅如此,他们还得到了东京都派出的机动部队的支持。另外,静风、神奈川、琦玉县警察署全部进入紧急戒备状态。

罪犯将给直升飞机什么指示,完全无法预测。

大家认为,罪犯不一定会让飞机把五千万日元的口袋扔在山梨县境内,也许会让飞机扔到其它县。

罪犯选择飞机是个非常巧妙的办法,因为飞机可以随便飞到任何一个地点。还有汽车完全不可能去追赶飞机,而且飞机在空中,目标明显,要想抓住罪犯确实很难。

唯一的办法,是在一定范围内进行尽可能彻底的搜查。

用另一个听筒听电话的朝仓自言自语地说,他觉得此事确实不好对付。

朝仓点了点头。他脸色铁青。

十二月十三日,下午七点。

一直升飞机从山梨县政府大楼上腾空而起。

此时朝仓警视正坐在直升飞机里。飞机上装着一个装有五千万日元旧钞票的大口袋。

但是不能只停靠搜查。扔在平地还可以,要是罪犯指示飞机将钱扔到山区,那搜查就不起任何作用了。因为不可能搜查所有的地方。

为了跟踪这还不知道往哪里飞的直升飞机,只能把全县下属的各警官队都分撤出去。

朝仓从直升飞机里透过抗压玻璃窗俯视甲府市的夜景。

他在心里悄悄祈祷。

“去哪里?”飞行员问。

“去哪里你不用操心,总之,你给我飞就行了。”

飞机起飞后,一直在等罪犯的无线电联系。现在无线电从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和飞机联系,一台手提式步话机很容易打到直升飞机的无线电发射的频率。

电波管理局派出监测车来协作。不过,这监测车如果不走远,就不能测出无线电信号发射源。

监测车使用三角测量法可以测出发射无线电停车的位置,但这要求信号是从某一定点发出才行。如果信号发射源是移动的,那就几乎无法测定。

搜查带有手提式步话机或新式无线电发射机的人物,可能唯一有点希望的事情。

直升飞机一面俯视着城市的夜景,一面在空中慢慢地盘旋。

“直升飞机听指示,听见了么?”飞机起飞了几分钟后,传来了这个声音。

“听见了。”朝仓回答说。

“朝大菩萨岭方向飞。”一个嘶哑的声音叫道,这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大菩萨岭的什么地方?”

这几句无线电话已被电波管理局的监测车收到,拖长通话时间对测定信号发射源的位置非常重要。

“明白啦。可是,你这话……”

“你闭嘴。”这声音打断了朝仓的话,通话断了。

“朝大菩萨岭方向飞。”朝仓告诉飞行员。

这时,朝仓把无线电发射机的频率,换到了警方的频率上:“我是朝仓,听见了么?”

“听见啦。估计这帮家伙会要求把钱扔在山区。”县警察署署长说。

“准备得怎么样?”

“在盐山市待命的一部分警视厅的机动队员,我要让他们迅速赶往大菩萨岭。”

“我配具体的地点,可能要到大菩萨岭之后,这帮家伙才会给我们指示。所以即使动用机动部队也许不会有用。”

“即使没有用,但也只能这么做,别无他法。”署长激动地说。

“明白了。”朝仓切断了通话。

接下来,就是在富士山林海青木原有贺哲也和秋月洋子失踪。为此事当地有消防队都参加了大规模的搜查活动。但未发现任何痕迹,只是发现了另外两具腐烂的尸体。

根据搜查可以判断,有贺和秋月不是为了自杀才来林海的。他们两人都是在通产省地质研究所工作。对山脉都是行家,也有林海探险的经验,不可能迷路。

第三件事,是栗原圭子被一伙暴徒绑架,并被轮奸。

这三件事都是接连发生的,前两件可能始终是谜。由于没有发现尸体,所以这两个案子的性质无法判定。从而,警察不对这件事负责。

不过,也许不是警方的过错,所以不至于威信下降。

一发生什么事情——新闻宣传媒介就要做一番揄。两对都是青年男女,而且是接踵失踪的。新闻界主张应该注意两个失踪事件之间的关系。

如果现在进行的这场包围战失败,那将成为山梨县警察署的一大污点。即使只有五千万日元被罪犯抢走,那警察的面子将被一扫而尽。如果栗原圭子被杀死,那县警察署在公众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将完全丧失。

朝仓很担心栗原圭子被杀。

罪犯准备得相当周密。除装钱的直升飞机外,如有别的飞机飞来,那罪犯立即会威胁说,要绞死栗原圭子。自从罪犯要求用直升飞机装钱开始,县警察署一直处于忙而不知所措的状态。

这五千万日元很有可能会被罪犯夺走。罪犯就算夺走了这五千万日元,也肯定不会放栗原圭子,因为圭子知道他们的面部、声音和身材等各方面的特征,他们要是放了栗原圭子,无疑就等于把他们自己暴露给警察。他们最后肯定要杀圭子。

即使这些推理是正确的,但是县警察署仍然不敢动用别的直升飞机,采取强制措施来对付暴徒。如果要是这样的话,了、那罪犯就会说,要杀掉栗原圭子,保全人质的安全是整个行动中最重要的问题。

恐怕罪犯会要求把装钱的口袋扔在山区,到时候也只能从命。一旦从命,罪犯就轻取这五千万日元,接下去,就只能等待罪犯落入以投扔地点为中心的大包围圈。

直升飞机来一到山梨市上空。下面就要到大菩萨岭啦。

罪犯一直没有呼叫,罪犯恐怕自己已经知道电波管理局的监测车在高潮追踪他们。

“现在已经到达大菩萨岭。”飞行员说。

前面的山脉是南北走向,有鸡冠山、大菩萨岭、小金泽山、黑岳,接下来就是著名的富士山。直升飞机越过了通往盐山市的青梅街道,裂石温泉的灯光在不停地闪烁。街道上有好几辆汽车在奔驰,好象是东京都警视厅的机动部队。

直升飞机爬高。

“直升飞机听指示。”罪犯开始呼叫。

“请说吧。”朝仓警视用无线电回答。

“向北,全速飞行,知道本县境内的牛王院平吗?”

“不知道,这地方在哪?”

“看地图,在北面,距飞机的位置大约有七公里,五分钟后必须到达,完啦。”

“喂——”无线电又断了。

“真没办法,朝牛王院平飞,全速。看来这帮家伙在耍什么花招。”朝仓搭拉着肩膀。

“后来不好对付啊。”中年飞行员憋了一肚子火说。

“是啊,很不好对付。”

如果是性能良好的手提式步话机,那么它的有效范围是十公里。如果是大功率的无线电发射机,那么有效范围是四五十公里。只要有钱这种无线电发射机是可以买到的。

朝仓再次和警方联系。

“这可就难办啦。”署长用极其焦急的声音说。

“也许牛王院平就是罪犯要求的投扔地点,请警察立即出动,封锁青梅街道,以及秩父往返公路。”

“正在布置警察。我们已和警视厅、琦玉县警察署取得了联系。”

“明白了。”朝仓又切断了和地面警方的联系。直升飞机在黑暗中,全速向北部山区飞行。

“大约一个小时吧。”

“一旦扔下钱袋,还有燃料的话,就追那帮家伙。”

直升飞机继续飞着。很快到了牛王院平。

“直升飞机听着。请你们在空中盘旋,可以看见手电筒光。”这时无线电送话筒传来罪犯的声音。

直升飞机由全速响前飞行,转为要空中盘旋,下面好象是树林,一片漆黑,哪里是平地,哪里是树林根本无法鉴别。

朝仓用一种愤怒的目光凝视着黑暗的树林,他已经做好了这五千万日元的现金被抢走的思想准备。他打算扔下现金之后就从直升飞机里下来。不过,下面是树林,直升飞机无法着陆。

从直升飞机的绳梯上倒是可以下去,但是要在黑暗中寻找罪犯似乎又不太可能。如果打开自己的手电筒,那样等于是把自己暴露给罪犯。

罪犯虽然在白天就已看过这一带的地形,但是,只要朝仓下去后,不开手电筒,不动,那罪犯就不可能发现他,如果这样的话,他就不会有危险。

“在那里。”飞行员叫了起来。

朝仓也同时看见了。在树林里,有一个手电筒的灯光在向空中舞动。

“看见了么?”无线电送话器传来了声音。

“直升飞机下降,把现金扔在有手电光的地方,然后离开,谁也别下来,要是有人下来的话,就绞死栗原圭子。这姑娘可是光着身子,我的朋友在她的脖子上系了根绳子。”

“明白啦,可以把钱给你们,不过,栗原圭子什么时候能回家?”

“等我们确实拿到这笔钱以后,她就可以回家。现在县警察署已经封锁了青梅街道,秩父往返公路,你赶快让他们撤回去,我们要是被抓住,就绞死人质。”

“好吧,我让他们解除封锁。”

这时,朝仓接通了与地面警方的无线电联系。警察也能听到罪犯的声音。

“没有办法,你下降吧。”朝仓对飞行员说。然后,他抓起了装有五千万日元现金的口袋。

直升飞机下降了,在手电筒光的上方停悬着。

“扔下来!”罪犯怒气冲天,拼命叫喊着。好象直升飞机已离他们很近。

朝仓打开了直升飞机的舱门。手电筒光离大概只有三十多米,朝仓虽然有些,已经没有办法。

“已经拿到了,好啦,回去吧!”一会儿,下面有个人在叫喊。

“别生气!你要想珍惜人质的生命,就赶快回去,否则就杀了她。”接着又喊道。

晚上九点以前,东京都警视厅、琦玉县警察署、山梨县警察署合力布下了一个大包围圈。

牛王院平位于山梨县和琦玉县的交界处,附近是秩父多摩国立公园。

从青梅街道延伸出来的道路将牛王院平围了起来,另外,这条道路还通向东京都境内的云取山。而山梨县的边境线是沿山脉走向延伸的。

晚上九点,大约有二百名警视厅的机动部队向牛王院平移动。这一带,所有的道路都已被封锁。现在警察只是可能抓住罪犯。

过了山梨县境,琦玉县那边没有通车道路,只有登山的山路。琦玉县警察署的警察已在那里结集。

东京都境内的云取山一带已被警视厅封锁起来,所有道路都已被封锁得严严实实。

天一亮,大搜查开始了。除警视厅机动部队的二百多人外,山梨县警察署也投入了二百多人。山地机动部队也出动了。直升飞机也参加了大搜查。

山区虽然面积很大,但人可以去的地方很有限。山上并不是所有的地方人都能到达。在封锁的包围圈中,四百多名搜查队员开始了大搜查。

担任这次大搜查的总指挥是山梨县警察署署长。

朝仓警视来到通往鸡冠山山麓的青梅街道,这里是前线指挥所。

指挥所每时每刻都在用无线电与各搜查分队联系。朝仓警视在指挥所里等待着抓住罪犯的消息。如果抓住了,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让他们说出监禁圭子的地方。

等待着,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已经到了下午,但仍然没有抓住罪犯。

前线指挥所充满不安的情绪。天黑啦,搜查还是没有结果。

夜里继续封锁这一带,不仅对山区进行封锁,而且以牛王院不为中心,在山梨县、琦玉县、东京都等广大的区域内设了检查站。

第二天,大搜查仍然继续进行,搜查非常仔细。

可是,这一天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傍晚,前线指挥所里,大家在讨论这两天搜查的情况。

多数人认为,罪犯已经逃脱。即使是全面封锁,也无法封锁道路以外的其它地方。罪犯如果是躲在树丛里,或岩石下就能够发现包围圈的空隙,从而逃之夭夭。

可是,前线指挥所最后还是决定,要再查一天。

这一天,即搜查的第二天,天气很不好,下了冰雹。

十二月十六日,由于下冰雹,所有搜查队员的情绪非常低落。这种情况下,那种认为罪犯已经潜逃的悲观论调更有市场。

到午后,大搜查停止了。

警官搜查队下了山,只在道路的检查所剩了少部分人。

朝仓意识到这次行动已经败北。不过,他事先已经做好了失败的思想准备,他肩膀搭拉下来,眼睁睁地看着那五千万日元被罪犯夺走,朝仓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罪犯也许是在直升飞机投下现金的当天晚上就已逃脱。

罪犯使用直升飞机,这一招很狡猾,也许他们事先已经对逃跑的路线进行了充分的调查。

如果要是这样,他觉得栗原圭子已经没命啦。罪犯三天前就已拿到了五千万日元的现金,他们要是放了栗原圭子的话,那已经回来了。

这时,栗原圭子小姐的尸体,浮现在朝仓的眼前。

朝仓的脸紧绷着,显得非常苦闷,拿了五千万日元,又将玩弄、轮奸后的姑娘杀死,是一群畜生,这帮家伙毫无人性,太残忍了,总有一天全受到惩罚的。

山冈圭介、石阪悦夫、中田宪三他们三个人潜伏在唐松尾山的山腰。这里有个岩洞,三个人藏在岩洞里,眼睛象狐狸似地炯炯有神。

今天,已经是拿到钱后的第八天了,他们把夺来的五千万日元分装在三个登山背囊里。

“真想女人。”中田自言自语地说,中田抱住一个装有二千万日元的登山背囊。

“我想抱圭子的屁股。”中田对石阪说。

“我要洋子。”石阪接着说。

“喂,老兄,我们还是出去吧,我初三是受不了啦。”中田看着山冈说。

“不行,绝对不行。还有两天,要在这里待上整整十天才行,警察如果十天抓不到我们,那他们就会死心的。如果现在出去被他们抓住,那五千万日元、女人、宫殿,就全完蛋了,一切都化为乌有。”山冈解释说。

“山冈说的有道理,是这样。”石阪劝慰中田说。接着他又说:“女奴隶们不会逃跑的,她们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我们主人的回归。回去后,你就是在女人身上趴上个两三天都没问题,我说你还是忍着点吧。”

一拿到这五千万日元,就躲进这岩洞里待上十天,一动不动。这是山冈和石阪事先就策划好的。正是因为害怕被抓住,才想出了这个主意,他们象受伤的狐狸,一动不动地躲在岩洞。

警察虽然对他们是否已经逃出山去深感怀疑,但是警察没有持续不断地搜查下去的信心。他们正是利用了警察的这个弱点,才得以从警察的鼻子底下逃跑。

躲藏在岩洞里的前四天,他们一起商量这五千万日元应该怎样使用。诸如增加奴隶,改造宫殿,装饰宫殿等等——各类各样的堆积如山的梦想。

现在,所有要说的都说完了。

现在只是在苦苦等待玩弄三个女奴隶的美好时候的到来。

“我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样愉快而又美好的人生。”

中田看着远方,自言自语地说。

他的眼前,浮现出须美、洋子、圭子那线条优美的裸体,他在回想玩弄圭子的幸福时刻,她那高耸的乳房,丰满硕大的屁股,充满诱惑的阴部……

“好啦,中田。到时候会让你享受的,现在你还是克制点。”山冈说。

正文 第六章 诱饵

十二月十九日。

山梨县警察署本部搜查第一科科长的办公室里。

朝仓吉继面前站着二名侦察员。

他们两人是石原光介和青叶京子。

石原在山梨县警察署工作,刚满三十岁,仍是独身。

青叶京子是国家警察厅派遣来的特别侦察员,年龄二十九岁。

警察厅办有一个警察大学,那里有一个特别侦察干部研修所,青叶京子正是这个研修所出来的。她是个漂亮的侦察员。

派遣青叶京子,是朝仓向警察厅提出的要求。朝仓已经感到走投无路,情绪低落。绑架者抢走五千万日元,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如朝仓当初所担心的那样,栗原圭子没有被放回来。罪犯抢了五千万日元,然后玩弄、轮奸人质栗原圭子,最后再杀掉人质,警察显得太无能了。

罪犯的手段狡猾而残忍。

每天都召开了搜查分析会。

在会上,大家再次讨论了,在秩父山区失踪的矢泽弘树夫妇,和在富士山林海失踪的有贺哲也、秋月洋子。

还不能认为,这两桩失踪与栗原圭子绑架案一定有某种联系。因为它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共通性。这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联系自言自语是通过共通性来推断的。

可是,朝仓警察抛弃了这个常识。

这三件事是接踵发生的,这种情况如果是在东京和大阪这样的大城市,那么可以按常识来理解,因为大城市是罪犯的巢穴,案发频率很高。

可是,山梨县则不一样,这里是山区,很少发生恶性案件,象这次三个案子接踵发生实属罕见。

特别是绑架事件,这更罕见。索取五千万日元的绑架事件,在山梨县还是第一次。罪犯究竟是这什么,选择山梨县这个地方进行绑架?这始终是个疑问。

绑架事件自言自语是发生在大城市的犯罪活动。小城市很少发生,在小城市即便是绑架了,也没有监禁人质的地方,因为在小城市左右邻居的联系意识特别强。

在山梨县搞绑架活动,一定有某种特别的理由。

得出的结论认为,因为罪犯就住在山梨县。不会是住在东京都的罪犯来山梨县作案。而且从袭击别墅的情况来看,这个犯罪团伙是由三个人组成的。

罪犯闯入别墅之后,讯问三个姑娘父亲的职业,然后绑架了家境最好的栗原圭子。

罪犯一定是路过这一带时,选择了别墅。

罪犯把栗原圭子装上车后,不会拉很远,因为那样会引人注目。

他们藏在哪里呢?躲藏的地方是个问题,这地点一定是任何人也无法想到的地方,这个地点令人难以想象。

可是,罪犯确实躲藏起来了。

罪犯一定把栗原圭子也带到了他们躲藏的地方。

县警察署以别墅为中心,进行了大搜查。

好多警犬也出动了,如果栗原圭子已被杀死,尸体被扔出来,那么一定早发现了。但是,始终没有发现尸体,就是说,罪犯一定有一个巧妙的隐藏地点。

罪犯的躲藏地点,也一定是能解开矢泽夫妇和有贺哲也、秋月洋子两对青年男女的失踪之谜。

罪犯肯定也绑架了这两对男女。

虽然巧妙地夺走了五千万日元,但是有迹象表明罪犯的作案行动并不老练,他们连别墅的主人都没有搞清楚,就闯了进去,正说明了他们缺乏经验。另外,向直升飞机呼叫的声音有些哆嗦,老是叫喊要杀掉人质,这说明他们缺乏冷静。

他们完全有可能绑架了前面两对青年男女,如果从什么都没有要求这一点来看,也许抢劫就是目的。

也有人认为,罪犯除抢劫绑架两对青年男女外,还有某种特殊的犯罪目的。

这些解释分析也许有些牵强附会。

可是,这接连发生的三起案子,就算是做一些牵强附会的假设,也还是有一定意义。

“也许这最后一招也会失败。”朝仓对面前的两人略微一笑。

“即使是这样,也一定要去试一试。县警察署是毫无办法的。所以,你们要充满信心,放心大胆去干。”

决定实施诱饵搜查计划。

石原和青叶京子要假扮夫妇,到处转游,让他们假扮家庭富有的年轻夫妇。

决定让他们经常出没于富士山的五湖和林海一带。

被罪犯袭击的别墅是在山中湖畔,有贺哲也和秋月洋子失踪的地方是林海,而矢泽夫妇失踪的地方是盐山市到秩父山区一带。

“尽量试一试吧。”

石原很紧张,此人并非最优秀的侦察员,个子高高的,一副白面书生相。之所以要选他来担任这次任务的男主角,是因为他的模样很象有钱人的儿子。

至于能力方面,青叶京子是完全可以信赖的。

“多长时间?”青叶京子问。

“我想大概要干上十天,怎么样?”

“知道啦。”青叶京子行了一个礼。

石原和青叶京子出了办公室。

“这事,到底想怎么办好呢。”石原睁大眼睛看着青叶京子。

“是独身吗?你?”

“好啦,从现在起,你就停止独身生活吧,来做我的丈夫。”

这时两人并肩走着。

“我们就住在富士山五湖的某个旅馆吧,我们可以那里为根据地,然后去各地转游出头露面。”

“嗯。”

“你,和我在一块,会很愉快的。”

“嗯,是的,是的。”石原脸红了。

“是啊。”青叶京子侧过脸来点了点头,语气冷冰冰的。她鼻子高高的,心情稍稍显得有些激动;她那睁大的眼睛表现出她意志的坚强,那漂亮的脸上隐藏着一种神秘的冷酷。

山冈圭介、石阪悦夫、中田宪三他们三个人,从唐松尾山的岩洞里爬了出来,他们的行动鬼鬼祟祟。

整整十天的岩洞生活,四肢无力,头脑发晕。除大小便的短暂时间外,其余时间都只能躲在岩洞里,真是毫无道理,也许再待几天人会发疯的。

山脊上去可通雁阪顶,从那里下来,就是秩父往返公路,他们打算进入秩父市。天黑以后,他们想沿秩父往返公路步行进入秩父市。如果是到了秩父市,那就可非常容易地潜入东京。

他们通过收音机和无线电发射机知道了警察的各种行动情况。包围圈已解除七天了,现在连检查站也撤掉了,警察已经认定,罪犯早就从包围圈里逃脱了。

即便这样,他们三人还是谨慎又谨慎,小心又小心,这十天里,真是一动未动,几乎没有见过太阳。

其实,已经不要紧了。

问题是到了秩父市后,怎么行动。

中田提出,三个人一起步行不妥当,因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犯罪团伙是由三个人的组成的。

这个意见确实很有道理,意见虽然正确,可是山冈和石阪都不服从。

由于每个人身上都背有巨款,所以下山是很危险的。要是一个人单独下山,那恐惧可能会让人瘫倒在地,他们毕竟都是第一次干这活。要是三个人一起,那还可以互相壮壮胆,山冈和石阪主张一起下山。

中田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家伙,但是他无法说服他们。

三个人一起向山脊爬去。

他们已说好,一听到有人的声音,就各自先选择合适的位置藏起来。

不过,一路上不要说是人啦,就是连一只小鸟也没有碰到。

三个人默默地沿着山脊向前走去。

石阪和山冈各自分别背了一千五百万日元。中田自己背了二千万日元,这些加在一起,数目可是不小啊。有了这笔钱,那建设一个灿烂辉煌的王国就不成问题了。

他们要在宫殿里安装豪华型灯具,修建起富丽堂皇的王座,为女奴隶们各自开凿并装饰一个漂亮的房间,还要建造一个古希腊式的大浴场,要让三个女奴隶有自己的工作,要为他们修一个闪闪发光的岩盐大灯台。

这时,须美、洋子、圭子的形象,在他们三个人的脑海里反复出现,她们三个人戴着手铐和脚镣互相安慰着,都急切地等待着主人们的胜利返回。

还有必要增加一些女奴隶。

山冈一边走,一边这样想。再增加三个差不多。如果有六个女奴隶来伺候的话,那当然是再好不过啦,自己什么事情都可以不做,全部让女奴隶去做。

他想到了离开自己的妻子。他恨透了则子和吉良靖夫,仿佛就是杀了这两个人也不能解心头之恨,把则子弄到宫殿里来,他想她做女奴隶的奴隶。

也许有必要在女奴隶中划分一下等级。让则子当最下等的女奴隶,所有的体力活都让她来干。

他在想象,把则子当奴隶使,来发泄自己的愤懑。他在想象着把则子当奴隶使,让她在地上来回爬动时的情景。

他挥动着鞭子,抽打着一边求饶一边来回爬动的则子,时而,中田或石阪将鞭子猛地抽到则子赤裸的屁股上,一想到这情景,山冈就异常兴奋。

——也绑架吉良吗?

要是可能,他早就想绑架这家伙,要给他戴上永久性重型脚镣,可以把脚镣焊接起来。要让他和中国古代的宦官一样阉去生殖器,阉割生殖器这事让石阪来干很合适。

——到时候,一定要绑架他。

此事似乎并不难,但是,要把贪得无厌的则子和吉良引诱到林海来好象又不大可能。

“雁阪顶。”走在前面的石阪停住了脚步。

山脊继续向前延伸,右侧是琦玉县,左侧是山梨县,一条小路弯弯曲曲地通往山下,小路上偶尔有些石块,因此比较好走。

公路的顶端就是秩父往返公路,并没有向公路的另一端延伸。

“终于要到公路啦。”

石阪用紧张而又颤抖的声音叫了起来,他既激动,又恐惧。

虽说是到了公路,但是他们并没有走上通车的公路,而是走旁边的旧路。可是,现在如果他们要上秩父往返公路,那么遇见人的可能性更大。

“走吧,反正走哪里都会碰见人,要想不碰见人,就别回宫殿。”中田站在前面说。

山冈和石阪跟了上去。中田大步流星向前走着。

山冈想,拉中田入伙是有很多好处。石阪虽然可出谋划策,但没有实干能力,而且遇事很胆小。

其实,山冈和石阪一样,干实际的都不行,要是没有中田,就靠山冈和石阪两人要袭击别墅,那简直没门。要想绑架人质,索取五千万日元,那简直是白日做梦。

经雁阪顶,他们三人下到秩父往返公路的一侧。

他们打算在中途停下,一直等到天黑。

走在前面的中田忽然停止了脚步。

山冈惊慌地叫了一声。

从右侧的杂树丛中,突然走出一个男子。他的动作非常迅速,但没有一点声音,看上去好象是事先在这里等着他们的。

停下脚步的中田,脸上猛然抽搐了一下,脚也哆嗦了一下。

这男子手臂上戴着臂章,一看见臂章,就使三个人想起了警察。

“喂,你们好。”这个中年男子,一见面就向他们三个人打招呼。

“啊,你好。”中田急忙回答。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直到这时,山冈才注意到,眼前这个男子不过是个狩猎监视员罢了。狩猎监视员是从当地的猎人当中挑选出来的,是受国家的委托,对狩猎人员进行监督的。

这一带是秩父多摩国立公园,这里禁止狩猎。山冈想这男子大概是监督是否有人在偷猎。

“你们是在登山吧。”这男子问。他轮番打量着三个人的脸和衣服。这男子一对三角眼,他打量人的眼神让人讨厌,他好象对山冈他们三个人有点疑心。

“唉,是在登山。”石阪回答说。

石阪一边回答,一边想从中田的身边挤过去。现在他想越快离开这里越好。一着急,没注意脚下,他被一块石头一绊,身体失去了平衡,摔倒下去,他摇摇晃晃坐了起来,同时“唉哟唉哟”叫了起来,他意识到这男人要伸手过来抓他。

山冈想,不行。此时,他惊惶失措。这男子用一种令人感到害怕的目光盯着山冈,这目光更使他神经紧张。

山冈见势不妙抬腿就走,告诫自己,一定要逃。

“等等,你们。”这男子叫他们站住。

从这男子的声音可知道他已经产生了怀疑。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这男子上前要追山冈。

一见这情况,石阪爬起来,就拼命向远处逃。

“你这混蛋……”正在逃跑的山冈听到了中田的叫声,停止了脚步。他回过头来一看。中田冲到那男子面前,一把抓住那男子的头发。

“你,想干什么?”那男子和中田扭打在一起。中田背上背了个装钱有登山背囊,动作很迟钝,手脚极不灵活。

他本想用双手卡住这男子的脖子,可反被对方卡住了脖子。

“你,你们——”他拼命想叫山冈他们来帮忙,可是,由于脖子被卡住,未叫出声音来。

就在他停住脚的一瞬间,山冈在考虑到底是逃跑,还是去救中田。他想逃跑,但是,不能这样,他非常清楚,一旦中田被抓住,那他们自己早晚也会被抓住,建设王国的计划将化为泡影。最后,会以绑架、强奸、杀人等罪名把他们送上绞刑架。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要控告你们偷猎!”这男子双手仍然卡住中田的脖子,扭送冲着已经来到身边的山冈和石阪叫了起来,面部表情十分难看。

“畜生!”石阪从这男子的背后扑了上去,他一边大声叫喊,一边抱住了对方的脖子。

山冈扑了上去。

这男子松开了中田脖子上的双手,来对付山冈和石阪。

“这个混蛋。”中田一边叫,一边对准这男子的脸就是几拳。

“快,杀了他!”石阪急切地命令中田。

中田在路边捡了一块份量不轻的石头冲上来。

“不,住手!住手!”这男子拼命地叫喊,使尽全身力气拼命挣扎,他想从山岗儿石阪手中挣脱,但终因寡不敌众,没有得逞。

中田举起大石头,朝这男子的头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只听得“卡嚓”一声,那男子的头盖骨被砸碎了。

顿时,那男子手脚一摊,眼一闭,就断了气。

三个人站起来。互相没有说话,都低头看着地上躺着的男子。

“把他拖到树林里,藏起来!”山冈喘了一口气,叫道。

山冈和石阪两人各抬一只手,中田一个人抬两条腿。

很快就把这家伙抬到了树林里,三个人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藏这家伙,只是顺手扔在了一个凹坑里之后,就出了树林。

这时他们各自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整了整着装,又开始往前走。

太阳已经落山。

三个人一直默默地沿着旧公路,从山上往山下走。

到了山脚后,他们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开始休息。

“你们真他妈的蠢。”中田责难山冈和石阪。接着又说:“你们一逃跑,那家伙肯定要怀疑,你们太紧张啦。”

“……”山冈和石阪都没有回答。

中田为前途感到担忧。好事刚刚开始,两个伙伴就已吓得不成样子。

被杀死的那个男子,他们并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但肯定不会很远的。今天晚上,搜索队不会到这里,但明天早晨可能就会发现尸体。

一看见尸体,警察一定会把这尸体与绑架事件联系在一起,这是很自然的事情。这样警察就会知道,绑架者在山里整整潜伏了十天,而后才离开。

“警戒线……”石阪自言自语地说。

“现在我们还是分散走,最后到宫殿会合。这一带很安全。”中田说。

“不、不、我们还是要三个人一起走,互相壮壮胆。”山冈反对说。

“过分紧张啦,你们。”

“说得有道理。”石阪这么说着,看着山冈:“我们到大公路上去,抢辆车吧!”

“抢车……”山冈觉得石阪简直是发疯了,这节骨眼儿上,还出馊主意。

石阪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凝视着山冈,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见。

“不能这样乱来。”山冈圭介一想到抢车,就倒吸一口冷气,他很不想在返回的路上遇见任何人,他觉得如果要是遇上,他们肯定会被怀疑,那可就无法逃脱。

接着山冈又不禁想到了刚才用石头砸死的狩猎监视员。“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如果遇见人,肯定都会为么问。不仅是狩猎监视员,其它人也会怀疑的。

他还是想按原计划,利用夜幕,继续步行前进。

“我同意抢车。”中田宪三支持石阪的意见。

“那好吧,就决定啦。”石阪毅然说。

“喂,等等,别太心急。”山冈慌忙叫道。

“不能再磨磨蹭蹭啦,到了明天早上,搜索队发现了尸体,就会迅速包围这一带,那我们就没有地方逃啦。到那时候,把咱们扔进睡袋,就节约粮食罗。山里不可能再藏。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抢到汽车赶快潜入东京。到了东,警察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抓到我们。好啦,还是照我说的做吧。”

石阪一边说,一边大步向前走去。

中田紧跟其后,山冈没有办法,也只好跟上前去。

听这么一说,山冈也觉得有道理。必须立刻离开物父山区。可是,他虽然很明白这道理,但还是不赞成抢汽车。他的恐惧心理还没有消除,心里七上八下的,脉搏跳动始终没有恢复正常状态。

“等等,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山冈用商量的语气说。

“你是因为害怕,所以心里总觉得不安。”中田没有妥协。

石阪在前,三个人一起向秩父往返公路走去。这大公路上肯定有汽车通过。

三个人互相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向前,但三个人心里都闷了一口气。

他们化了一个多钟头,来到了秩父往返公路,公路只通往秩父湖,这时已是黄昏。

“要抢汽车吗?或者……”山冈问。

“当然要抢,我们要让开着的汽车停下赤,然后再采取行动。”中田毫不犹豫地说。

“可是谁会抢车呢?”

“中田,抢汽车这事要全靠你啦,我们两个的手脚都不灵敏。”石阪轻率地指着中田说。

“明白了,我想我会设法干的。”中田的石阪的建议,并不表示反对,满口答应下来。

这时天已完全黑了,三个人悄悄沿湖边向前走。

晚上九点过钟,很少有汽车通过。他们虽然遇上了几台车,介由于和他们行进的方向相反,所以没有行动。在湖岸一带,星星点点分布了一些村庄。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

来了一台小型卡车。中田在公路旁边使劲挥动双手,但是这辆小型卡车没有停下,而是一加油门,从他们身边开了过去。中田冲着已经开过去的卡车,叫了声“混蛋”。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又来了一辆车,这次是辆小汽车。

中田站到了公路中间。

车停住了。开车的是中年男子,车里只有他一个人。

“怎么啦,你们?”男子从窗口探出头来问。

“去哪儿都行,只要把我们带到城里去就行啦。”

他们并没有采取行动,而是打算上车后,在中途干掉司机。中田上助手席,到时候中田一踩刹车,坐在后面的山冈和石阪就从背后用绳子套住司机的脖子,把他勒死,然后扔下车。

“好吧,那就上车吧。”

他们开始以为这男子会拒绝,相反,对方出人意料地热情。

中田坐在前面,石阪和山冈两人则坐在后面。

他们上车后,这男子就开动了汽车。

“我要回秩父。不过,你们是从哪里来啊?是来这儿干什么呀?”这男子问。

这男子脖子粗,全身都很胖,看上去有四十岁左右,圆贺的脸,宽宽的颌骨,长相很一般。

这男子对他们三个人既不感到奇怪,也不感到恐惧,深夜,在这很少有车辆通过的湖畔,搭乘三个人,而且还漫不经心地和搭车人说话。

“东京,从东京来这儿登山。”中田回答说。

“一看见你们就知道是来登山的。不过你们是从哪儿登的。”这男子掏出香烟点燃了吸了起来,他手指也很粗。

“唐松尾山。”山冈慌忙回答,接着又解释说:“因为我们都是职业登山家呀,所以不管什么山都想爬一爬。”

实际上石阪和中田都从来没有登过山。所以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我是问你们从哪儿往上低速产,就是说从哪儿开始登。”

前面是一个急转弯,这男子猛地一巴掌拍在喇叭上。

喇叭声音很响,把山冈吓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山冈想,坐这车可算是倒霉了。这开车的家伙好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而且,问话的态度也非常傲慢。

“我们是刚才下山的。”这声音虽不颤抖,但却显得气不足,好象喉管被堵了一半似的。

“这就有些奇怪啦。”

“嗯。”

忽然,这男子高声叫了起来,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你们登唐松尾山,从这前面的变电所向左拐,然后登上大洞坝。到了那儿就通往唐松尾山的路,要是在那儿登的话,很近,而且好登一些。”

“唉,唉,唉。”山冈点了点头,用嘶哑的声音回答,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要是登上了唐松尾山,那么沿着山脊就可以到大洞山,再到云取山,从云取山也可到奥多摩湖。如果要回东京的话,从那儿走很近,而且也很方便。”

“唉、唉,不过……”山冈的喉咙在抽搐。

“不过,又怎么样?”这男子用车的后视镜看着山冈。山冈慌忙避开他的视线,山冈觉得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怪的神情。

“这——”山冈吞了一下口水说。现在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秩父,秩父市有朋友,所以……”

山冈身上的毛孔完全收缩了,他感到一阵心紧。

“是吗,那今晚应该住在那里。”

“嗯,是的,我们正是打算住在那里,等到明天再回东京。”

“噢,是这样。”这男子应了一声。

石阪坐在山冈的旁边,他的裤袋里准备好了一根绳子。只要时候一到,就把绳子套在这男子的脖子上,把他勒死。这时候他想取出绳子,可全身发抖。他发抖不仅是因为第一准备用绳子勒死他人,还因为他怀疑自己是否能对付得了这家伙。

这男子在后视镜里,斜着眼睛望着山冈的动静。这双眼睛里充满奇怪的光芒,山冈觉得这家伙一定从他的谈话中,发现了什么。

“真糟糕。”山冈心里暗想。

紧接着,一种绝望感爬到了山冈身上,他想只有用绳子勒死这家伙,他就不会再问什么了。

“住在东京的什么地方呀?”这男子又问,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不过这哑显然是由于抽烟所致。

“世田谷。”只有这句话,山冈回答得很流利,回答后自己也觉得很满意。

“什么职业?”

“职业——”又好象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吞吞吐吐。

“怎么,不会没有职业吧。”

“嗯,公司职员。”

“你呢?”这男子又问中田。

“我,我也是。”这一问,使中田感到突然而又紧张。

山冈想,糟了,他不知道一旦中田被问出差错来,该怎么办。

“后面这位呢?”这男子看着后视镜,他满脸横肉,盛气凌人。

“都,都一样。”石阪吞吞吐吐地说。

“你倒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

这话虽然说是在责备开车的司机,但山冈说话的语调却非常缓和。他本打算质问这家伙为什么喜欢多管闲事,但他有些害怕。

“你是说刨根问底——啊,是啊,是啊,这是职业习惯。”这男子低声笑着说。

“职业——”山冈突然觉得,好象有什么东西刺痛了他全身的皮肤。他顿时感到呼吸困难,仿佛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我是秩父警察署的刑警。”

“是吗?”山冈的脚开始哆嗦起来,一听说是警察,石阪和中田都紧张起来。

迎面开来的车,几乎没有。

由于天黑,弯道多,所以小汽车经常刹车,行驶速度不是很快。

“就带你们到秩父吧。”这男子又一次看着后视镜说。

“啊,不,把我们带到秩父附近就行啦。”山冈圭介使劲蹬了一下腿,努力控制住他那双哆嗦着的双脚。

“这就奇怪啦,你刚才不是说秩父市有朋友吗?”这男子的声音变了,而且给人一种可怕和恐惧的感觉。

“不,我们想在中途先吃点东西,然后去朋友家。”

山冈用手捅了捅石阪。他想让石阪来接替他回答。前面山冈虽然对这个男子的问话能够答出个一二三,但声音确实有些颤抖,给人紧张的感觉。

“这么晚你们想找地方吃饭,我看你们不象要吃饭的样子。”显然,这男子已经对他们产生了怀疑,只是在设法稳住他们罢了。

山冈想已经不行了,今天真他妈的碰见鬼了,偏偏坐上了这刑警的车。他心里一阵焦急,屁股有些坐不住了,如果他们不采取任何行动,那么,这家伙准会把他们三个人一起送到秩父警察署去。

“你们要真是很饿的话,前面村口检查站里有我的朋友,到那儿我请你们各位吃快餐面,怎么样。当然登山一定很累,肚子也饿得快。”

“不,不,那……”山冈仿佛是在悲鸣。

“这就不必客气啦,到那儿我也想和秩父署联系一下。再有一会儿就到了,不必着急。”

这声音是那么的冷酷,那么的无情。他开始的那股热情劲已经化为乌有。

山冈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躯体已完全沉入了焦躁的深渊,他血液流动加快,浑身发烫。然而,却全身无力,他不再去想用绳子勒死这家伙的事。因为他是刑警,身上一定带了枪,还是束手就擒吧。

“对不起。”中田用颤抖的声音叫喊道。“我想下车小便,你把车停一下,只停一下。”

“你还是忍到前面的检查站吧。”

“这,不过……”

“马上就到了。”这男子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小汽车飞快地向前行驶。

小汽车的大灯划破了夜幕,黑暗被迅速地甩在了后面。这男子的驾车技术实在高超,小汽车以惊人的速度在向前奔驰。

这时,山冈疯狂起来,不,与其说是疯狂还不如说是错乱。这男子加快车速,是想尽快把他们三人送到检查站。马上就要到了,一到那儿,就全完啦。

勒死他——山冈向自己叫喊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他的手脚明显地哆嗦起来。

他想这男子是为了不让别人能够用绳子勒他的脖子,才加快速度的,他不知道,在高速行驶的情况下,勒死这家伙,车会翻到哪里去,这一定很危险。

——已经,不行啦!

“小,小便,我要……”中田叫了起来。

这男子没有理会中田的叫喊,只管踩着油门往前开车。

“今天我是来母亲的坟上祭扫,心情不大好,所以开车出来休息休息,散散心。我出生在秩父湖畔,当时家境虽说不好,但是吃饱肚子还是没有问题的。一想到人要生活,所以就想找个活干。当时,我自己都不知道去哪里干什么。真的,这刑警也是阴差阳错才当上的,刑警尽是揭露人的阴暗面,我无论到哪里总喜欢看人的阴暗面。不管是什么样的人物,我只要一看,就知道个大概。当然,这是靠直觉,没有什么证据。虽然也有看错的时候,但大部分没错。”

“……”石阪伸了伸脖子,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来。

这男子接着又说:“坏事啊,不能做,这是明摆着的,大家肯定都知道。所以,那些和我一直当刑警的朋友,就是辞了警察后,也不敢去犯罪,他们知道总有一天会在什么地方暴露的。”

“啊!”突然,这开车的男子大叫了一声,身体猛地抽了一下。

“快!”石阪拉大嗓门叫了起来,他一边叫,一边把绳子套在这男子的脖子上,使劲勒。

与此同时,中田猛地一脚,踩在刹车踏板上。

小汽车猛然晃动了一下。这男子松开了掌在方向盘上的双手,而中田则因车的晃动撞在了方向盘上。

汽车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尖叫声,车横在公路中间,又向前滑了几米,上下摇晃一下才停了下来。

这男子急忙想用双手拉住套在脖子上的台子,在喉咙处乱抓了一阵,但绳子已经勒到肉里,手指无法抠住绳子。这男子又把手向高处一伸抓住了石阪的头发,他双手抓住石阪的头发,拼命往下拉。

“快,杀死他!”这时石阪松了手上的绳子,抓住对方的头发叫喊。

汽车一停稳,山冈迅速打开了车门,一个箭步窜了出去,他想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逃,这次碰上的可是刑警呀,身上还带着枪,那子弹可是没长眼睛的。

中田也打开车门逃啦。

“救救我!”石阪高声叫道。这叫喊充满了悲凄和恐惧。

中田逃了几步,一想不对劲,又折回来抓住这男子猛击几拳,他折回来不仅是要救石阪一把,还想要这车,他知道,如不迅速离开这里,那是很危险的。

这男子打开了他身边的那道车门,接着他脚一蹬从车上滚了下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中田钻进车内,双手掌住了方向盘。

可这男子刚才并没有下车,而且双手紧紧抓住车门,他在叫喊着什么,可谁也没有听清他在叫什么。

中田不顾这男子还抓住车门,发动了汽车。汽车一旦开动,那必死无疑。他两手使劲想进车里来,但中田身子一顶,他没能进来。

“压死他!压死他!”石阪叫道。

中田扭过脸白了石阪一眼,然后,弯着腰,双手紧握方向盘,开动了汽车,汽车猛地震动了一下。

半开的车门碰在了什么东西上。

“啊!”紧抓车门的这男子落入了黑暗之中,汽车好象是被什么怪物袭击了似的,有意要将这生命扔到黑暗里去。

“干掉啦。”石阪的声音里,流露出一种悲哀的情绪,紧张的心情已经基本平静。

中田什么也没说,他仍然弯着腰,双手紧握方向盘,全神贯注地开着车,汽车如箭一样飞快地向前奔驰。汽车修理工出身的中田,开车技术那可是非同一般。他不仅开车技术高超,而且修车技术更是远近闻名。汽车出了毛病,他只要一听声音,就知道故障出在哪里,一般的故障几分钟内可以解决问题。

“那,那,那家伙。”山冈的喉咙里真好象堵了鸡毛似的,说起话来连不成一气。

“刚才,你是想逃吧。怎么不逃啊,上车干吗?”石阪喘了一口气儿,开始责备山冈。刚才石阪已经用绳子套住那男子的脖子,可山冈和中田居然想扔下石阪,自己逃命。当时的恐怖情景,现在回想起来,石阪直打哆嗦,真是太险了。

“不过,我们不是回来了么?”中田随口说。

“太不够朋友啦。”

“对不起。”山冈对刚才自己关键时刻想临阵逃脱,感到后悔。

中田一踩油门,汽车的速度猛地又加快了,快得让人感到害怕。

“喂,中田,速度慢点。天这么黑,开快了,危险。”石阪提醒中田注意。

中田没理他。

“不过,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如果刚才的刑警和警察署取得了联系,那我们就完啦。现在去秩父市很危险,我们要赶快想办法,不能让警察抓住我们。”

山冈紧张的心情松弛下来,才注意到问题的严重性。刚才从车上掉下去的那个刑警,如果中跑到就近的居民家里打个电话,那么这一带就会立刻被包围起来,警察的巡逻车就会在各街道、路口拦截。一旦警察发现目标,所有巡逻车都会朝目标扑来。

“可是,往哪儿逃好呢?”石阪急切地问。

“不知道。”山冈焦躁地回答说。山冈有个毛病,一急躁就想大小便。

“把车扔在哪儿呢?扔了车我们又怎么逃呢?”

石阪自言自语地说。

“前面是检查站,就是刚才那家伙说的检查站,那里有警车。”中田低声说。

“不行!不行!就在这里!快停下!快停下!”山冈发疯似地叫道。

“已经晚啦!”

“停车!停车!快停车!你这混蛋。”石阪抓住中田的肩膀叫着。

右前方就是检查站,检查站的前面停了一辆警车。

“别乱动。”中田叫道。

检查站里有三个警官,其中一个是定点值班警官,另外两个警官是开警车巡逻的。这三个警官还在说话,小汽车风驰电掣般地从他们的眼前开了过去。三个警官同时扭过脸看着开过去的小汽车,他们原以为小汽车见警察后,会主动停车接受检查。

“混蛋!”两个警官迅速跳上了警车。

警车叫了起来,飞快地开了出来。刚才闯过去的小汽车已经开了很远,现在连尾灯也看不见了。可是,驾车的警官完全有把握追上闯过去的小汽车,他一踩油门,速度又猛地加了起来。

追了大约有二公里左右,就看见刚才闯过去的那辆小汽车。

中田手里所握着的方向盘突然失灵,车的侧面擦在了路边的围栏杆上,车身冒出了火花,汽车象条死蛇似和摇摇晃晃。

“干得好。”警官叫道。

小车摇晃了几下就开到了路边的斜坡上。结果,小车在斜坡上翻了个底朝天,把山冈他们三个人都扣在了车里,不过,还算幸运,三个人都还活着。

一会儿,三个人从车里爬了出来,东张西望。

“快别逃啦!”

警官的车开了上来,可是,这时三个人已从那破车里爬到了斜坡上,其中一个人还从车里拖出了一个登山背囊,挎在身上,拼命地逃。

两个警官虽然不断地开枪射击,但仅仅是威胁而已,三个人也不加理会,只管逃,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时,警官下了警车,跑到路边翻车处检查。

车里有两个登山背囊,一警官若无其事地把登山背囊拖出来一看,顿时,大叫一声,登山背囊里塞满了一万日元一扎的现金。两个登山背囊里都塞满了现金。

人们从剥夺别人意志之中常常能体会到一种官能的愉悦。而那些被人剥夺了意志而只得屈从驯服的女人,身体充满屈辱反到给人一种美感。有时甚至能达到美的极点。

第二天的晚上,山冈圭介、石阪悦夫、中田宪三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地下宫殿,只有回到这里,他们才感到安全,也只有在这时,他们所有的恐惧和担心才会烟消云散。这里是他们的自由王国。

从富士山林海的洞穴下到了地下,而后他们三人骑着自行车直奔王宫方向而去。十天来的荒野生活,使他们对女人感到饥饿。

在王宫,三个女奴隶正等待着主人们的归来。在这里,她们见不到其它人。

王宫有三根铁棍深深地扎在地下,三个女奴隶脚上有长锁链分别扣在三根铁棍上,她们的脚被锁链锁住,活动范围受链条的长短控制,但手是完全自由的。

矢泽须美、秋月洋子和栗原圭子三个人都钻在睡袋里睡觉。

一得知是三个男人回来了,须美第一个从睡袋里爬了出来,然后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迎接。

“主人们回来啦。”

这时山冈先走了过来。须美一边问候,一边用嘴去舔山冈的靴子。

须美已经完全变成了奴隶,她似乎把过去的一切都忘记了。

接着,洋子也从睡袋里爬出来,跪在地上,同样问候主人,不过,她的声音很低。洋子心里还忍受着屈辱。

圭子最后也从睡袋里爬了出来,但她没有吭声,也没有跪下。

“圭子。”须美叫了一声,接着责备说:“你不跪下迎接主人,是想挨鞭子啊!快跪下!”

“……”圭子没有回答,脸色苍白,神情紧张地低下了头。

须美拿出鞭子,跪着递给了站在她身边的山冈。

“主人,这小女奴不懂礼仪,请给予惩罚吧。”

“当然要惩罚。”山冈俨然国王一般,他接过须美递上来的鞭子,要管教他的奴隶,施展一下国王的淫威。

“圭子,把衣服脱掉,屁股翘起来,我到要看看你哪块肉不舒服。”

圭子可怜兮兮地脱光了衣服,趴到地上,翘起洁白的屁股,肥腴的阴户显露出来。

“啪。”一声鞭响,鞭子重重地抽在了圭子的身上。

“啊!”圭子痛苦地叫了一声。

“等等。”中田叫了起来。“山冈君、石阪君,我看你们都没有惩罚奴隶的权力。”

“什么,你说什么。”山冈吃惊地问。

“难道不是吗?我们拼着性命抢到的五千万日元,你们两人就扔掉了三千万日元。只有我,只有我还拿回了二千万日元。你想想,要是没有我,情况又会怎么样呢?宫殿里安装电灯,修建浴池,这些都不用提了,我看是连奴隶都养不活的。”

中田的胆量确实很大。汽车在斜坡上翻了之后,他爬出来并没有撒腿就跑,而是拖出他的登山背囊之后,再逃跑的。但是,山冈和石阪这两个胆小鬼可不一样,爬出车以后,头也没有回,就跑得无影无踪,那还顾得上背囊。

“你说得到也是。可是,当时的情况是没有办法啊。”石阪上来劝解说。

“你们太胆小,是蠢蛋,不中用的家伙。对付女奴隶到是挺有本事。”中田激动地骂道。

“话虽这么说,在汽车上我动手之后,你还想扔下我就逃呢。”石阪指责中田说。

“可是,我并没有逃走啊。要是没有我,那你早就没命啦。”

中田把装有二千万日元的背囊,往地上一扔,石阪和山冈都不吭声了。他们知道,这二千万日元将意味着什么。

“罚是要罚,不过现在可不是时候呀。须美、洋子和圭子,等我先把她们玩弄够了以后,你们再来。但是,在我玩完之前,你们两人不准碰她们一根指头。现在,你们去给我准备水和饭,一会儿我要吃。”

中田从山冈的手里夺下了鞭子,扔在了地上。

山冈看了看石阪,两人都无可奈何。

中田说的是有道理,如果没有中田,那么这二千万日元就不可能到手,说不定还会被警察抓住。

“把屁股撅起来让我看看的,圭子!我说你还是乖一点,否则你是要受苦的。”中田命令道,但圭子没有动作,仍然呆呆地站在那里。

只听得“啪”的一声,中田一巴掌就打在了圭子的屁股上,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圭子的乳房。

“饶了我吧。”圭子细声细语地说,她知道在这地下宫殿里是不会有人来解救她的。

“还要说什么吗?你是不能违背主人的意志的,把屁股撅起来,给我看。”

这一天,山冈圭介和石阪悦夫在一家酒吧喝酒。这是山中湖畔旅馆酒吧,他们曾在这一带袭击别墅,绑架人质。

从酒吧的窗户可观赏山中湖畔的夜景,湖对岸灯火闪烁,映照在湖面,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这女人真漂亮。”石阪用桌子正面的脚,捅了捅山冈的脚。

“嗯。”山冈同时也注意到了那女人,他正睁大眼睛在欣赏。

那女人有二十七、八岁左右,穿着一套合身的西服。脸白白的,个子高高的,眼睛大大的。从正面再看,那女人的确是绝代佳人,让人赞叹不已。

她的身边是个与她年龄大体相当的男子,她们好象是夫妻俩。

冬天的湖畔旅馆顾客很少,所以他们两人的出现,特别引人注目。

他们可能是新婚。啊,那男的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儿子。你看,那小子穿的西装笔挺笔挺,一定是个游手好闲的家伙。

“我们把女人搞来玩一玩。”石阪压低嗓门恶毒地说。

“要是能搞到手,那当然。”

“要想玩,就要搞到手。”

山冈想要是能绑架这个女人,那是再好不过了,还要设法让这对男女的父母拿出他们用卑鄙手段挣来的钱,两条人命,五千万日元是不多的。

虽然不是很急需,但是,钱还是很重要的。好不容易抢回的二千万日元,办够宫殿里的部分设备费,可是如果把这些钱用于设备,那就无法生活。而且,现在只有三个奴隶,还不够,有必要再增加二、三个。要是再有五千万日元,那眼下的生活也不用担心了,就可以过那酒池肉林般的生活。

山冈幻想着,要是把眼前的这个女人绑到手的话,就脱光她的衣服,露出她那让人眼花缭乱的肢体——硕大高挺的乳房、丰满光滑的屁股、雪白而又修长的大腿、还有那下身令人销魂的桃源洞口……

先要杀掉眼前这吊尔郎当、浪荡公子式的丈夫,然后再用鞭子教训那女人,慢慢地强奸她,把她调教成一个服服帖帖的奴隶。

他在想象,要让那傲气十足、自命不凡的女人光着身子跪在自己面前,而且叫自己是主人。

“喂!他们要回去啦。”

他把视线转过来对石阪说。这时那夫妇两人已经站了起来,那女人的一举一动真让人心跳,她那合身的西服,把胸部和屁股的线条表现得清清楚楚。

“真他妈的刺激。”石阪喝了一口酒。

山冈看手表,现在还差一刻到九点。

十点钟,中田运浴盆、电子微波炉、女奴隶衣服、内裤、乳罩的车,闵要来了,他们要去等中田。

“中田那家伙要是太紧张,可就不好办啦。”

石阪自言自语地说。

在他们眼里中田总有点毛病,虽然没有中田什么事也干不成,但是他们总担心中田的脑子迟钝。他们觉得,中田一过分紧张,就会干出什么蠢事来。

石原光介和青叶京子离开酒吧,回到了房间里。青叶京子站在窗边。她若无其事地望着湖面,灯光在湖面上闪烁,风一吹,灯光不停地跳动。

——再过两天。山梨县警察署朝仓警视提出的旅馆搜查计划,再有两天就该结束了。她想这次诱饵搜查计划可能没有爰收获。她和山梨县警察署的石原光介化装夫妻开始实施诱饵计划四天之后,罪犯在秩父露了面。这帮罪犯抢了钱之后,居然在山里潜藏了十天。他们这种小心谨慎的程度真叫人吃惊。

秩父警察的行动虽然没有能抓住罪犯,但夺回了三千万日元,也还算是有点收获。

但仅此而已,人质栗原圭子没有放回来。青叶京子想,恐怕栗胡圭子被那帮家伙玩弄得差不多之后,已经被杀掉了。

八天来,她和石原假扮夫妻,一直在富士山石湖沿岸散步,可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有那刺骨的寒风。

谁也不知道,这伙罪犯是否真的住在山梨县境内。

诱饵搜查计划完全是捕风捉影。青叶京子觉得朝仓警视的想法有些疯癫,这种诱饵搜查计划还是第一次。过去,她参加过许多以毒品案为中心的诱饵搜查计划,但不管怎么说,那些计划接近敌方的频率很高。

青叶京子是在警察厅工作,作为执行特别任务的特别侦察员,青叶京子觉得这次的诱饵计划毫无价值。

她站在窗口看见了两个男人出了旅馆,觉得很面熟。

她想起来了,这两男子就是在酒吧里,坐在窗边的那两个。她知道,这两个男人在酒吧里偷看自己。如果人的眼睛要是能对女人施暴的话,那这两个男人肯定已经强奸青叶京子几十次——那是两道疯狂的中年男子的视线。

她苦笑了一下,但她只是心里,并未在脸上显露出来,脸上冷冰冰地,毫无表情。

背后,石原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她已经察觉到石原来到自己的身旁。

八天来,青叶京子和石原同睡在一个房间里。

房间里是一对单人床,她想石原会袭击她,强奸她。但是这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一个女人睡在旁边的床上,这仿佛是在拷问石原,他睡不着觉,从第一个晚上以后,眼睛就布满血丝,直到现在还是如此。

如果要遭到袭击,她完全有能力扭住对方的胳膊将对方按倒在地。当然,她是否愿意这样做,要根据时间、场合而定。可是,石原只知道忍耐、克制,他过分忍耐,脸色变得灰白,始终闷闷不乐,真是个没本事的地方警官。

青叶京子回过头来。

石原跪在了她的脚下,正用绒毯擦自己的额头。

“青叶小姐。”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你把头抬起来,怎么啦?”

石原的行动虽然显得很唐突,但青叶京子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我,我……”石原仍然跪在地上。

“你说呀,你怎么啦?”

这声音在颤抖,石原由于过分激动,已经语无伦次。

青叶京子从床头柜里取出香烟,掏出一支点燃。

“我,我,你——”

青叶京子一边抽着烟,一边默默地看着石原。

“听见啦。”这声音显得冷漠无情,就这样,过了好久。石原仍然呆呆地跪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屋外的夜莺来回叫了几声。

“想抱我的躯体,是吗?”

“好吧,你抱吧,不过,只能一次,记得只能一次。”

她把脚放在了石原的那一双俯在地上的手上。她觉得要不这样,石原会始终跪在地上,不起来的。

“我想,暂时他们是不会离开旅馆的。”山冈圭介粗声粗气地说。

“他们肯定要待到正月。”石阪悦夫也情不自禁地说。再过两天,就是新年。

“是啊,两人想在新年开始的第一天睡上觉,完全可能。新的一年对青年人来说往往充满着梦幻。”

中田宪三一边开车,一边说。接着又说:“还要设法再增加三个漂亮的奴隶,到时间可以随时摸乳房和屁股,就可以随时命令她们……”

“是啊,这是我原来的理想。当我发现那个宫殿的一瞬间,就想到在那里集中一批女奴隶,建设起我自己的王国。人生只有几十年,真是太短啦,但我想要把自己的短暂人生过得更加美好。”

要不是矢泽夫妇偶然闯进到洞窟里来,也不会杀掉矢泽弘树,要是那样,卖岩盐就可得几百亿、几千亿。就可以在地上找一个风光明媚的地方建立自己的王国,让无数的女人围着自己。

一想到这些,山冈觉得自己真不走运。

可是,他并不是对现有的状态不满。现在,可以说是他人生最美好的时候。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九日,再有三天就是正月。为了庆祝新年,他们买了很多菜拿到地下宫殿里去。

宫殿里已经点上了电灯,有电子微波炉、烤炉,洗澡用具也配备了。既有了豪华的睡袋,也有绒毯。

女奴隶个个也打扮得百般妖艳。

宫殿里,酒、调味品,以及其它生活必需品应有尽有。有乐器,放影机,还有好几卷片子。

要是把为节日准备的东西运到地下宫殿,那他们就可以半个月不出宫殿。半个月里可由打扮妖艳的女奴侍候,尽情享受,尽情玩乐。

这种状态要是能持续,当然很不错。不过,要是能再增加三个女奴隶,那宫殿里就显得更加充实了。男人们可以得到最大的满足,一个人可以玩弄六个女人。男人是绝对的君主。

再一次要搞绑架的话,不管绑架谁,要是能赚得五千万日元,那他们就可以在二、三年内不对地面上来。他们都能够想象到,那时候,山梨县境内的地下宫殿灿烂辉煌的情景。

这生活对男人们来说,可真是醉生梦死。

“我呀,多亏你们把我当朋友,实在感谢。要是过去,新年到时不知道做什么好。充其量开着车到处乱转游。女人们虽然衣着华丽,可没有谁愿意跟我玩。正月土耳其浴室又休息,只好自己想办法消磨时间。”中田述说着自己的过去。

“是这样,这世道不公平。”

“就因为我强奸了护士,那帮家伙就要吊销我的行医执照。可女人最终是哭着抱紧男人,女人根本就是被玩弄的,让男人来玩弄的。实际上女人的本性就是被淫虐。看咱们宫殿里的那三个,就连栗原圭子现在不是也能忍受奴隶生活了么。她们喜欢挨打,喜欢受体罚,喜欢男人们虐待。她们喜欢男人用劲强奸她们。而且,女人的性欲之火也是要燃烧的。所谓女人本来就作为男人们的奴隶而造出来的。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想成为男人的奴隶,她们不用为生活操心,只需要好好地侍候男人。另一方面,对于男人来说,怎么样的女人都行,揍一顿,就可以让她趴下,这都是很自然的。”

现在连栗原圭子也完全变成了奴隶,叫她用舌头舔脚,她就用舌头舔脚,叫她把屁股撅出来,她小脸一阵微笑就把屁股撅了起来。当男人玩弄她时,往往是喜极而泣。

石阪认为,所谓女人的本性就是在满足男人欲望的过程中,得到最大的快乐。

男女平等,这是最蠢笨透顶的想法,是应该被淘汰的想法。

女人的肉体,应该任男人捆绑,任男人玩弄,任男人虐待,女人要忍受男人的各种虐待而毫无怨言,只有这样才能煽动起女人那强烈的性欲。

对于男人来说,女人的肉体,全身的肉体都是性器,没有哪一个部位不是性器。而且……

“喂,你看……”

山冈的声音,打断了石阪的思索。

前面有一对青年男女在散步,两人肩并肩地走着,这是一对身材修长的男女,女的身披一件高级的毛皮大衣。女的听见汽车的声音回过头来,那张洁白的脸,仿佛在哪里看见过。

“是前天,我们在旅馆酒吧里见过的那个女人。对,没错。”

“是的,是他们,两人。可他们在这里究竟想干什么呢?”

他们在林海里的道路上散步。春、夏、秋天来这里还是不错的。可是,在这寒风刺骨的冬天,来林海散步的确不是享受。而且,已经是黄昏,这里只有寒风和黑暗。

即便是在白天,现在这一带也没有人烟气息。

“他们是来这儿自杀……”中田疑惑地说。

汽车从他们身边开了过去。

“是不是来这儿自杀,不知道……”

石阪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女人当奴隶很理想。”山冈说。

“干吗?”石阪冲着中田问。

“干什么?”中田疑惑不解地说。

“绑架呀,绑架。那女人可是最上等的美玉呀。杀掉那个男的,把女的弄来当奴隶。他们父母肯定有钱,可以弄到一笔赎金。首先,在这个季节,来这个地方散步,一定是个不干活,成末到处玩的人,家里要是没有钱,这决不可能,你说对吧。”

石阪激动地说。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干吧。确实是个美丽动人的姑娘。”

中田的声音已经有些抽搐了,这个女人让他感到激动。

“怎么个干法呢?”

“没有关系,我们是三个人。”

中田一踩刹车,汽车停了下来。

“对,停车,突然袭击他们,一点不费事。”

“可是,他们散步走的是小路,不能通汽车呀。”

山冈还是有点害怕,要是在通车的地方袭击,那倒还可以,可这里是完全没有路。

“我们开过去就行啦,又不是城里的街道。”

“这么说,那……”

现在他们的车在林海里奔驰,寒冬的黄昏,在这里根本看不见的车通过。

“怎么办?快决定呀。再犹豫,他们会逃掉的。”石阪着急了。

“干吧,不过,一定要快。否则,是很危险的。”

山冈的身体略微抖动了一下。

“明白啦,只是你不要在关键时刻胆怯就行了。”

中田说完,下了车。捡了两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分别递给了山冈和石阪,然后上车启动了发动机。

汽车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那对男女青年还在肩并肩地散着步。

“好的。一定要冷不防地砸碎那男人的脑袋,如果是胆怯,那后果不堪设想啦。”

中田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山冈和石阪都没有答话。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两个人的眼睛直楞楞地盯着前方,努力地控制住那直发抖的脚。

汽车很快靠近了这对青年男女。

“对不起,打扰一下。”

中田宪三停住车,向这对青年男女叫道。两人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着停在自己身旁的汽车。

这们女青年那张白晰的脸在寒风中显得更有气质。

中田手里拿着地图下了车,走到两个青年人的身边,石阪也跟了上来。

山冈圭介也下来了,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声,全身直冒冷汗,他的手紧紧握住裤袋里的那块拳头大的石头。

中田在两个年轻人面前摊开了地图。

男青年扭过头来看地图,可女青年仍然一动不动站在旁边,用冷冷的目光看着石阪和山冈。她有一种身体被针刺的感觉。她感到皮肤在紧张,毛孔在收缩,呼吸有些困难。

“动手!”中田大叫一声,在叫喊的同时,中田扔掉了地图,猛地扑到了男青年的身上,紧紧地抱着对方的腰。

“干,干什么呀!”

男青年双手也抱住了中男的腰,跳了起来。但是,石阪对准男青年的背上猛击一下。

男青年顿时倒了下去。中田抱住对手也跟着倒了下去。

山冈朝那女青年冲去。他完全不知道这女人会怎样对付他。在他刚碰到这女人时,额头上就重重地挨了一击,顿时眼花缭乱,他认为头已经被打破。

他用手捂住头,朝后一退完全坐在了地上。

突然,枪声响了。穿貂皮大衣的那个女人手里握住一支手枪。

“啊,啊,啊……”山冈怪叫起来,爬起来想逃。

“再动,我就打死你。”那女人命令道。

枪声使打算要砸碎那男青年脑袋的石阪也住了手。石阪骑在男青年的背上。

中田把对方摔倒时,腰扭了一下,他觉得把男的制服,就已大功告成,一听见枪响,他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呆呆地坐在路上。

“那,那,那……”

石阪站了起来。盯着女人手里握的枪,舌头像是被狗吃了似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警察呀。”

“这,这,这……”

“你们这帮绑架犯总算落网啦。”这声音坚定有力。

“快起来,石原。”

女人命令道,石原慢慢直起上身,摇了摇头。

“把他们铐起来。”那女人还站在原来的位置,她叉开穿着长筒靴的两脚,动作一招一式很有章法。要想袭击她很难。

山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疮知道了,他刚要抱住那女人的一瞬间,那女人用枪柄猛击了他的头部,虽说没有潘义务,但却起了一个大包。

石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头上还在流血。歹徒居然敢袭击两个持枪的刑警。当然他们是在执行诱饵搜查计划,所以对突然出现的三个人还是很有警惕的。

——已经,不行啦。

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

山冈想,现在他们将被警察戴上手铐带走,接踵而来的就是各种新闻报道。地下宫殿将暴露。杀人、强奸、轮奸、监禁等所有罪行都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感到已经死到临头了。

石原站了起来,将石阪铐上,好象是因为刚才被石头砸了一下后脑勺,所以面部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动作也非常迟钝,象一头大象似的,缓缓地做着每一个动作。

“过来。到这里来。”石原掏出了手枪,对准中田命令道。不过声音很小。

中田翻着白眼,他已经知道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中田的脸色如死人一般灰白。他爬到了石阪跟前,手铐铐住了石阪左手和中田的右手。

“饶,饶了我吧,请饶了我吧。”中田突然叫了起来。

“你是说饶了你,没有那么便宜!”石原喘着粗气,杀气腾腾地叫道。

“求求您啦!”中田把额头到地上叩了几下,又说:“我,我!饶了我吧!”

中田放声哭了。

这时山冈抬起头,愣愣地盯着女刑警。

山冈想,今天恐怕是只有一死啦。除了死外再没有别的方法啦。一旦被抓住,送到法院审判,肯定判死刑。首先是要过那难熬的监狱生活,最后拖上绞刑架。

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就在这里让那女刑警开枪打死的好。他现在一心想的就是死。

如果要是能死,那么一切就完了,其实死了,那也还值得。

“我求求您啦,我求求您啦!”中田一边哭叫着,一边把头隹冰冷的道路上碰。

中田每动一下,石阪也跟着动。因为一付手铐把他们两人连在一起,他只能跟着中田动。

现在石阪的脑子里已经充满了恐怖。他忽然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啦,现在确实是在感受被捕的滋味,但一想到这,好象又不怎么恐慌和惧怕。这时,石阪两眼直直地发起呆来,好象事态已无法逆转。

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对方的突然反击吓瘫了。也许他会发疯,不过,他觉得中田和山冈也是这样。

他两眼直直地盯着中田的狂态。

他认为中田这家伙真没出息,只知道哭叫,没有什么办法,也许中田这家伙已经精神分裂发疯了。

“我求求您啦!谢谢您!请您饶了我吧,求求您啦!”中田仍然一边哭叫着,一边把他那涂满尘土的头往路上碰。

“你是想开玩笑……”

石原话没说完,一把将中田推开。

“等等。”石原又一把抓住中田的领子。

“哎哟。”中田叫了起来。他一边叫,一边用左手紧紧抱住石原的右脚,与此同时,他一窜身站了起来。

石原大吃一惊,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他猛地一回身,想摆脱中田。

在中田“哎哟”大叫的同时,山冈也叫了起来,他并不打算把对方怎么样,就是被女刑警打中一只腿,能逃走也行呀,这样还不会死,总之不能这样被抓走。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拼死扑上去把枪夺下来。如果这一举动不能成,两人扭在一起,就让女刑警开枪打死吧。

他叫着跳了起来,他打算用头去撞击那女刑警,就是扭在一起,也一定要把对方压倒在地。这样女刑警就无法开枪。

山冈用头对准了女刑警的下腹猛地撞了过去。

“哎呀!”女刑警叫了一声,这突然的撞击,使她两只手向空中一伸同,身体向后仰了下去。右手握的手枪和左手的手铐也掉在了地上。

这时双方开始全面交手。

女刑警坐在了地上。

山冈见女刑警手里的枪掉了,做梦一般地爬了起来。石原没有能站起来。他知道自己的枪已被夺下,后脑勺也挨了一击。看来对方不好对付。他猛地将身体朝旁边一滚,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

这时,手枪已捏在中田的手里。

山冈拾起女刑警的枪,但他拿着枪就逃。他觉得女刑警正在他背后袭击他。

他跑了几步,然后回头一看。

女刑警蹲在那里,双手捂着肚子。看来山冈把她撞得还不轻。

“杀,杀死你!”

他双手紧握着枪,回到了女刑警的身边。

“刚才真该开枪打死你。”

“当然应该开枪打死我。你杀了我,我想比把我抓进监狱,送我上绞刑架要好得多。”

山冈与女刑警之间留出了一定的距离,以防对方反扑。

“是吗!”

“混蛋!”随着叫喊声,中田走了过来。

“站起来,把两手背在后面去!女刑警!快一点!”

中田耸了耸肩,然后弯下腰,拾起了地上的手铐。

“你这家伙!”中田拖住女刑警的大衣,对准她的脸上就是几巴掌打了过来。

“你给我当奴隶。从现在起,你永远是我的奴隶。明白吗!”中田拉开她的大衣,然后又撕开了她的西服和衬衣。

丰满的乳房露了出来。在夜色下,这白白的乳房仍可看得清清楚楚。中田两手抓住乳房揉了揉。

“明白吗!女刑警!”他又捏了捏乳房上深色的乳头。

“明白了。”青叶京子回答道。

青叶京子和石原光介都被手铐铐了起来,带走了。

林海这时已完全漆黑一片。

在黑暗的林海里,三个罪犯借着手电光,毫无目标地行进着。如果要是迷了路,那就别想活着出去,只有死在这林海里。青叶京子这样想着。

这时,只有罪犯心里有数,因为在这林海的深处,有他们自己的巢穴。

青叶京子后悔自己太粗心了。

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枪已被夺了,双手又被铐在了背后。青叶京子已经做好了去死的思想准备,即使这次能够侥幸生还,她也打算结束自己的刑警生涯。

大概过了三十分钟左右,她们被带到了洞窟里面。

这个洞窟一直延伸到地下很深的地方。

到了地下,站在盐岩宫殿外的青叶京子,仿佛觉得自己在做梦似的。这里的情景让她吃惊。

青叶京子和石原光介被罪犯绑在宫殿的出入口处。

三个男人开始着手往宫殿运货物,他们卸下了大量的食品、蔬菜。

“头伤得怎么样?”

“嗯,问题不大。”

石原的额头上直冒冷汗。宫殿的信道里挂有灯泡,大约十五米有一个,那透明的盐岩结晶反射出妖魔似的暗光,这里完全是梦幻的世界。

“真不得了,确实……”石原感到诧异。

“结束了,我们还是死了心吧。”

青叶京子对这三个家伙也疏忽了。所以她不能只去责怪石原。可是,石原这家伙也太不中用。

“现在怎么办?”石原小声问。

“不知道。不过,这宫殿一定是他们的巢穴。那些被绑架的男女可能都监禁在这里。大概,不,百分之百我也成了他们的奴隶,这是没有办法的。”

“……”石原没有回答。

青叶京子没有再说话。

青叶京子现在感到十分屈辱,她曾是捉拿罪犯的能手,也正因为如此,山梨县警察署请求警察厅派她来。

她这位来执行诱饵搜查计划的警察厅秘密侦察员,却反而被罪犯抓了起来。绑在了地下宫殿里,成了性交奴隶。

这奇耻大辱,使她浑身肌肉收缩,直打寒颤。

大概一个小时以后,货物全搬完了。

青叶京子被带进了宫殿。

不一会儿,来到了中央广场。

那里有三个奴隶,长长的锁链一头拴在铁柱子上,另一头套在她们的脚上,三个奴隶跪了下来,迎接三个男人的回来。

“回来啦,主人。”三个奴隶异口同声地说,然后爬到了三个男人的脚下。

这情景使青叶京子顿时颤栗起来。

中央广场的王座上铺着厚厚的绒毯。

王座的后面是雕刻华丽的灯台。围绕王座的周围开凿了几间房子,京子想恐怕是奴隶专用的房间吧。

这里有桌子,桌子旁边的柜子里有各种各样的威士忌和其它的酒。

这时,山冈、石阪、中田三个人都坐在高出一梯的王座上。

“这女子是国家警察厅派来的优秀刑警,她的目的是要抓我,可没有得逞。现在我让她当奴隶,做你们的朋友,今后要多多关照。她叫青叶京子。”

山冈的目光在闪亮,心里的欲火在燃烧,眼前是一个可以尽情玩弄的漂亮奴隶。他的脑海里模模糊糊地浮现出强奸青叶京子的情景。

不仅是山冈,石阪、中田也十分激动。他们三人脸都涨得通红。

“我是青叶京子,今后还请多多关照。”青叶京子向三个奴隶低下了头。

“从现在起,我们三个人就是你的主人,你必须要叫主人,明白吗?”山冈用略微颤抖的声音命令道。

“是。”她没有办法,只能屈从他们。她用牙齿咬着嘴唇,低下头。一想到自己将要忍受的屈辱,全身就发抖。

“可别忘了叫主人。”

“忘记二次,就要受到惩罚。你的再次答话都没有叫主人。”山冈站起来,从王座上走到青叶京子身边。

“把那里的鞭子拿过来。”

“是。”她拿来了鞭子。

“你还是忘了,你不会叫主人吗?”

声音很小,还有些发抖。

青叶京子刚想递过鞭子,山冈猛地就是一脚,将她踢倒在地。

青叶京子慢慢地直起身子,默默地注视着山冈的脸。

她洁白如玉的容貌露出了她平时那种敢于藐视一切的意志。山冈见此,感到有些说不出的惊慌。

“不,主人,给您鞭子。”青叶京子趴在了山冈的脚下,双手递上了鞭子。

“是,主人。”青叶京子站了起来,开始脱衣服。

石阪和中田涨红着脸盯着青叶京子,三个女奴隶也在一边看着。

她慢慢地脱下了一件又一件。

最后她脱下了紧身三角裤,现在她一丝不挂地站在了三个罪犯面前。

一声鞭响。青叶京子顿时感到屁股火辣辣的痛,每抽一鞭,她的头向上仰一下。她咬紧牙关,想到了死。

一会儿,山冈住了手。回到了王座上。

“须美,准备威士忌。”

“是,主人。”须美拿出了酒杯和酒瓶。

“干杯。”山冈举起了酒杯。

中田和石阪那双充血的眼睛始终盯着趴在地上等待命令的青叶京子。她赤身露体,殷红的鞭痛缠绕在她洁白的臀部,翘起的屁股缝中,隐约露出红色的阴唇。

“快干啊,咱们该轮圈玩了。”中田一口喝尽了杯子里的威士忌。

“呀,别那么关键嘛。”

按老规矩,山冈排第一,石阪次之,中田最后。

“京子,到这来。”山冈叫京子。

京子踏上了王座,趴在山冈的面前。

“真美啊。”中田叫道。三个男人都盯着青叶京子……

为了防止京子的反抗,山冈用绳子把京子反绑起来。由于捆绑京子的绳子在她胸前缠了几道,把一对豪乳挤压得更加突出。另外两根绳子分别拴在京子的两个脚踝上,向两边拉开。

京子的耻部清晰地暴露在大家的眼中,她的阴唇很美丽,阴蒂比一般女人的大,阴道里已经渗出了淫水。

这个女人已经开始有感觉了,石阪心里想。他向山冈望去,山冈开始行动了,三个人先后轮奸了京子。

最后,山冈、石阪和中田开始喝威士忌。京子仍然光着身子,他们解开了捆绑她的绳子,让她跪在他们三个人面前。

“怎么样?恨我们吗?这里,须美的丈夫和洋子的恋人都被我们杀了。可是,须美和洋子现在心甘情愿地服侍我们。我们在秩父市也杀了一个人,总共杀了三个人,搞了三个女人来当奴隶,抢了二千万日元的现金,我们是一伙凶犯。你现在必须成为凶犯的奴隶,过一辈子。这对于警察厅出类拔萃的侦察员你来说,真是太可惜了。”

现在的奴隶当中,京子的个子最高,无论相貌,还是身材都比原来的三个好。她具有一种让男人发狂的魅力。

这位漂亮的刑警成了罪犯的奴隶。

“我已经想通了。”京子伸出双手说。

“是的,主人。我愿意任你们摆布,听你们的话。”

“是吗?你只要想通了,就好。躺到这里来,给我们当桌子。”

“喂,那男的怎么办?”石阪问山冈。

“杀了吧。男奴隶没意思。”中田回答说。

“我也赞成,不要男奴隶。”

“不过谁来杀呢?”

“你来杀吧,只需把他扔到泉水下面的深水潭里,那就行了。”

“我可没那胆量,还是让中田干吧。”

“让奴隶干吧,怎么样?”中田抬起头来叫道。

“好主意,让她们抽签决定吗?”

“不,让女刑警来干吧。”中田提议说。

“好吧,决定了。喂,京子。”石阪注视着京子。

“你去杀掉你的伙伴。”

“知道了。”她只能从命。不管怎么样,石原光介是迟早要被杀的,与其让这帮家伙折磨他,不如自己亲手杀掉他。

“这样,在他死之前,让京子给这位死囚一点温暖吧。”石阪把京子拉了起来。

“是,主人。”京子下了王座,站在石原的面前。

石原的身体哆嗦起来,他白了京子一眼。

石原本来是想靠京子来完成任务的。虽说都是刑警,可自己毕竟是地方的警官。停靠警察厅里派遣来的特别侦察员,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刚才一个多小时里,他目睹了三个男人轮番对京子的强奸,他感到痛心疾首。

京子被罪犯疯狂玩弄、强奸之后,她仍发誓要做他们的奴隶,听众他们的命令。

加之,她还要亲手杀死自己。

“你还是别想其它的。”京子跪在石原的脚下说。

“救,救救我。”他拼命叫了两声。他那充满怒火的眼睛盯着京子。他大概是想抱着京子,捏死她,可是双手都被铐在背后,毫无办法。

“没有用。”京子摇了摇头。

“这里是他们三个人的王国,他们确实是主人,只能听从他们的命令。要听从他们的一切命令。还是想想怎么个死法吧。作为侦察员本身就是要冒生命危险的。死心吧。”

“不,不!”他扭动着身子想逃。

“真是太不幸啦,请让我执行主人的命令吧。”

京子将石原按倒在地,粗暴地脱下他的裤子。石原的下半身露了出来。

石原的阴茎不知什么时候竖了起来。

京子分开腿,跨上石原的身子,用手指分开自己的阴唇,对准石原的阳具,坐了下去。

阴茎慢慢地被京子的阴户吞没了,京子开始慢慢地蠕动。

六个男女在一旁注视着。

正文 第七章 报仇

青叶京子继续过着奴隶般的生活。

她是十二月二十九日被俘虏的。

对山冈圭介、石阪悦夫、中田宪三他们三人来说,正月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节日。

深藏在地底下的宫殿大庭里,摆满了各种各样过节用的食品,庆祝节日的酒宴没日没夜地持续着,山冈圭介等三人通宵达旦纵饮狂欢,身旁由四个女人奴隶伺候,往来穿梭于酒池肉林之中。三人酒足饭饱之后,又开始搂着女奴隶寻欢作乐。

男人们喜好的游戏之一是让女奴隶搞同性恋。他们在一旁观看取乐。在他们的淫威下,女奴隶们不得不进行当众表演。石阪喜欢把女奴隶捆绑地无法动弹,然后叫另外的奴隶去给她口交,使她达到高潮。

一次的游戏中,须美被绑起来。洋子、圭子和京子分别舔她的两个乳头和她的阴户,须美在被虐中,达到了多次高潮,淫水流了一地。三个男人看得哈哈大笑。

在京子的感情深处,还潜藏着另一种被压抑着的感情,这种感情就是杀死石原光介之后产生的罪意识。

那是若干天前,京子与石原作爱达到高潮,石原发出一种奇怪的个于哭泣和悲鸣之间的声音,便精疲力竭地瘫倒在京子身体之上。

石原很清楚,事情完毕之后马上会被杀害,他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悲哀使得他在生理上完全垮了。

中田把哭喊着的石原拖到了瀑布的边缘之处,石原一边哭泣,一边哀求叫道:“救救我吧,饶了我吧,让我当奴隶吧!”中田指着叫声凄厉的石原,命令京子把他推下崖去。

石原在发出了高亢刺耳的尖叫后,被京子推下了无底深渊般的瀑布潭底。

他那凄惨的悲鸣,至今仍留在京子的脑海之中。

石原是必死无疑的,对此京子别无选择。即使他不被京子杀死,也会被另外的什么人推入悬崖之中。

石原之死的情景,一直缠绕着在京子的脑海,虽然他是与京子作爱并享有京子的肉体之后才离开人世的,似乎是可以在九泉之下瞑目安息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可以这样安慰自己,但杀害自己的同僚而引起的烦躁和厌恶久久存留在京子心中,那种罪意识带来的阴影她始终无法从心中抹去。

正是这种罪意识产生的烦恼使得京子想寻找解脱烦恼的方法,完全忘掉自己以及自己身边所发生的一切。或许就是这种意识将京子带进了性倒错混乱的世界里。

每当她被洋子搂抱着时,心中就涌出了一种归属般的安全感,无论洋子怎样命令她摆出什么样的姿势和动作,她都遵命行事,毫无任何厌恶和不洁之感。

京子从洋子,须美服从于圭子,这种情形已见端倪了。

京子刚来的时候,便在思索逃跑的方法,她是警官,有那种想法是毫不奇怪的。和其它三个女奴隶不同,京子沉稳有心计,如果是一对一,她不比任何人逊色。

只要弄脱脚镣,逃跑是件很容易的事。但是,她不得不放弃逃跑的打算,脚镣的镣铐是用坚硬的钢圈做成的,上面还加有粗大的链锁。仅仅是这个镣铐就使得京子一筹莫展,不知怎么办好。

她无论进浴室,还是上厕所,都带着脚镣,完全没有打开的时候。浴桶放置在瀑布旁边,大小便也在那里,洗澡水和大小便都倒入瀑布,顺流冲走。

脚镣的钥匙放在密码箱式的金库保险箱里,那里面还放着从京子和石原那里缴获来的两支手枪以及山冈的猎枪子弹。

那个金库保险箱放置在奴隶们无法企及的王座深处。

奴隶们谁也无法接触这个保险箱。

京子悟出来了,长时间的呆在这个山洞中是无法避免的了。

在这儿待三年、五年、或者十年,完全无法预测的。在这段时间,对被枷锁捆系住了的奴隶来说,是一个漫长的恶劫。在劫难逃,只好在这段时间里委屈偷生,忍辱负重,寻找男人们的疏忽大意所造成的机会逃跑,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京子估计了形势,做了如此打算。

正月初一到初三,每天都是性的盛宴,从黎明一直到傍晚。

女奴隶们没日没夜地伺候着男人们。

这三天中的大半时间内,京子被男人们搂抱在怀,即使在没被男人搂抱的时候,她也不得空闲,成为男人们的性玩具,受到他们的玩弄。

这几个男人对性的迷恋真是无休无止,即使身体精疲力竭了,只要一玩弄女人,马上,他们又恢复了精力。

男人的性欲与精神是密切相关的,只要头脑发热,欲火便会上升,那种欲火是在目睹了别人性交场面而受刺激而产生出来的。

三天过后,男人们便驱赶着奴隶干起活来。

他们在王座的周围建造奴隶们的住房,先让她们用凿子和钉锤把岩盐的岩层剥铲下来。

这是相当简单的工作,她们便开始干了起来。

房子相当的大,除了安放床之外,还有充分的活动空间。

她们不停地凿打着岩层,干了很久,仍是岩盐。看来,岩盐层很厚,似乎不能穷尽。岩盐较纯,杂质少,看起来晶亮晶亮的,被岩盐折射出的光投在人的肌肤上泛起一片异样的幽幽之光。人们像是处在幽幻世界中。

数日之内,各个奴隶的房屋都开凿完毕,在这期间,中田制造出枝形灯,他是个手指灵巧的人,制造出来的枝形灯具精致漂亮。

灯具的材料是用岩盐做成的,他从岩层上取下了一块边长一米的正方形岩盐块,然后用小刀进行了细致的加工做成。

然后,中田将五颗红玻璃球放进灯窝里,将枝形灯悬挂在山洞的大厅中。

岩盐的结晶吸收四周的光线,再放射出来,闪烁而又神秘。灯具本身被佩挂在上的几个饰装物辉映着,通体透出虹一般的多彩色泽,宛如梦幻之中出现的美景。

一月九日。山冈圭介、石阪悦夫、中田宪三三人一行,鬼鬼祟祟地钻出了地面。

他们担心地面上有雪,如果有雪,是不能出去的,因为会在树林里留下脚印的。

幸好,地面上没有雪。

“到新宿去好吗?”不知是谁,提出了这个建议。

三人很久没有去过新宿了,他们认为这个建议并不坏。

他们对奴隶完全放心,毫无顾忌,洞中已贮存了够吃两个月的口粮,即使没有主人在,她们也不会感到寂寞和无聊。须美有圭子,洋子有京子,她们现在已完全成了配偶,形影不离了。

三人走进了百货店。

他们买了四个可以分解组装的床,分别还买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用品。中田还到性情趣商店里购买了好多性用品,还有部分日本正在开始盛行的SM用品。

随后将买来的货物放在租来的小型汽车里,将车开进了停车场。然后,三人进了图书馆。

他们是为了阅读报纸而来的,就在一月三日的报纸月刊上,登载了京子和石原失踪的消息,那则消息版面很大,报纸上也登载了警察正在搜查的消息。

矢泽夫妇、有贺哲也、秋月洋子、栗原圭子的失踪也登载在报纸上,并有专版在讨论他们失踪是否与人诱拐有关。

有一则消息引起了山冈等人的注意,报纸上记载说,由于青叶京子和石原光介是在富士林海一带失去踪迹的,山梨县警察正在林海一带进行大搜查。

看到这则消息,山冈不由得打个冷颤。虽然说地洞的入口极不容易被发现,但是,万一被发现就糟了。听到这一消息,山冈身上顿觉寒气逼人。

他们离开了图书馆。

朝着专门卖矶鱼的小饭馆走去。

今天夜里要在新宿住下,然后大吃大喝,吃饱喝足,明天晚上再回去。

三人已经商量好了。

经过歌舞伎町的时候,山冈突然停住步子。

前面不远的地方,他那被抛弃了的妻子则子正在独步孤行。她身穿貂皮大衣,那大衣是结婚前就有了的。

“喂!”山冈圭介对石阪悦夫做了下手势。

石阪停住步子,山冈凑近石阪悦夫的耳旁轻声说:“那是我的老婆则子。能否把她弄来当奴隶?”

“那你给想个办法,怎样干才好。”石阪对山冈的主意欣然赞同。

“那家伙是个很贪婪的女人,用钱可以诱她上钩。”山冈很有把握地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干?”石阪似乎还有一点不放心,再次询问道。

“当然。”山冈回答得很肯定。

“那好,我就试试看……”

石阪手指一捻,打了个榧子。

则子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她身穿着貂皮大衣,扭着腰,迈着碎步,吸引了许多擦身而过的男子的目光,从她的背影看,给人一种高傲的感觉。

石阪曾见过则子,他记不清楚有几次了。每次见面他都产生了要搂抱这个女人的欲望,有时甚至产生一种胆大妄为的想法,渴望把这个女人全身剥得一丝不挂。

把这个女人弄来当奴隶,当然是他想干的事。把山冈以前的妻子弄来当奴隶这个想法,不知不觉,使得石阪兴奋起来。

在他那兴奋的心情中也包含有为山冈的复仇助一臂之力的因素。

“怎么下手?”石阪问山冈。

“你要向她求爱,做做看。显示你很有钱,让她看到你的钱,然后引诱她同你一道去乘车兜风。”山冈悄声说道。

“那好,把钱给我!”石阪一边注视着则子,一边向山冈伸出了手。

山冈将一扎五十万日元的钞票放进石阪的手中。

石阪马上朝着则子追去。

中田在一旁问:“那个女人,是你的老婆吗?”

“正是,那是一个蓁丈夫的女人,逮住她的话……”山冈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要把她带进宫殿里,狠狠地加以凌辱,然后将她当作奴隶,让她与那四个奴隶一样生活、劳动。他要尽兴地惩罚她。

一直注视着则子背影的山冈,脑海里又燃起了某种屈辱的火焰。

“如果顺利的话……”

旁边传来了中田那有些嘶哑的声音。

远远看去,石阪已和则子搭上了话。

山冈和中田正在小酒馆里喝酒。

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太慢了。”山冈心情有些不安了。

则子虽然可能被石阪手中的钱晃花了眼,但她还不是那种马上就和男人一块去饭店睡觉的女人。对她来说,要勾上手还需要时间。山冈虽然是这样想,但是悬念脸在心中无法排遣。

又过了约三十分钟,石阪走进了小饭馆。

“怎么样?”山冈一见石阪,迫不及待地发问。

“去了茶馆。和她一起。”石阪忙喝着酒,边喝边回答。

“我告诉她,我父亲留给我几十万元的遗产。现在正在物色人员准备开办医疗门诊所。她一听我的话,就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竟是这样一个女人。”中田在一旁插嘴说。

“噢,还有人生气啊。”石阪带着调侃的口气说了一句,接着又说道:“就在吃茶店里,我邀她一起去乘车兜兜风。你们猜,她是怎样回答的?”

“她要去吧!”山冈不耐烦的吼道。

石阪赶忙制止道:“不要大声说话。明天下午……”

“呼……”中田发出一声奇怪的,像是漏了气的叹息声。

“已经是这位仁兄的猎物了。”他无精打彩地说。

“那是当然的。”石阪颇有点自豪,目光炯炯发亮。

听到中田和石阪的对话,山冈的身体不由得哆嗦起来,与则子分手之前则子那些冷酷的所作所为又渐渐地在记忆中复苏。哼,男人挑剩下的破烂货,他轻蔑地在心里骂着则子。

吉良靖久的房间里的情景又浮上了他的脑海:在跪着的丈夫面前,则子被吉良搂在怀里,扭动着身子,一个不可饶恕的女人。

“已经喝够了,行了。”

他把正打算给他斟酒的石阪一掌推开。

“今天拿起东西回去吧。醉了就没法开车了。”

山冈站起来吩咐说。

他把剩下的矶鱼食物分成四份,又买了些土产食品,走出店去。

山冈圭介和中田宪三在林海附近等待着石阪的归来。

按照预先定的计划,石阪借用一辆小汽车,带着则子到富士五湖一带兜风游玩,石阪的这个邀请则子是应允了的。当然,则子应允的不只是与石阪一块乘车兜风,对和石阪兜风夜游之后停宿在湖畔的旅馆这一安排,用默不作声表示了应允。

山冈的身上微微有些颤抖。

那种女人。哼,对没有钱的男人才没有什么兴趣呢。她竟然愿意与石阪睡觉,和他去兜风卖弄骚情。一想到这,山冈满肚子都是气。他试着自己安慰自己,对于已分了手的女人生气或许是没有什么用的。但是,所有的自我安慰都无济于事,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自己心中对则子的憎恨。

憎恶和嫉妒情感混杂在一起了。

“把你的妻子弄来做奴隶,光是想想这件事情足以使人尽情激荡了。”中田嗫嚅地说道。

寒风吹来,树林中一片摇曳。

干枯的树叶在空中飞舞旋转,然后力竭地掉在道路上。

在那公路上,远远出现了汽车的姿影。

“来了!”中田喊叫着,匍匐在林中。

车在眼前的公路上停了下来,上面坐着石阪和则子。看清是他们之后,山冈从林中走了出来。

则子打开车门,一眼看到了山冈,发出了悲怆的喊叫:“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搞的!”

“你大概没想到吧!出来,娼妓!”

山冈一副阴森可怕的面孔,将则子硬拖曳下车。

山冈将则子倒剪双臂,中田在一旁忙将预先准备好橡皮塞进则子的口中,然后,山冈和中田将挣扎不已的则子挟持着拖进了树林。

石阪发动了汽车,又开走了。

山冈的身体热血流淌,激动的心情已将身体的寒意驱了开去。

他带着捕获猎物的喜悦,疾步行走,他手腕之中狼籍挣扎的则子不时与他身体相撞,那种身体的接触,使他产生出一种征服者的感觉。

——马上就给你带上枷锁,你瞧着吧,我要让你一辈子做奴隶。他得意地想着。

一阵阵寒风吹来,昏暗的树林象波涛一样起伏,发出阵阵喧哗声。

则子的两手分别被山冈和中田把握住,跌跌撞撞地身不由己,她那长长的头发被风吹乱,那青白的脸上在微弱的光线下,像是幽灵一样。

这光景看起来特别凄惨。

“你是奴隶!把你带到地底下去,用枷锁锁起来,当作奴隶使唤!你已不是个人了,只是个母的,不,比母的还要下贱。要让你去伺候别的女奴隶,成为她们更下贱的奴隶,你明白吗?……”

山冈声嘶力竭地在则子耳背喊叫着。

则子被拖进了深藏在地底下的宫殿里。那光辉灿烂的奇异宫殿,她还顾不上打量,便又被拖到王座的下面。

山冈与中田马上给她加上了脚镣。

曾经是她丈夫的山冈圭介坐在她头上的王座,两腿盘坐着。左右站着石阪悦夫和中田宪三。

“人旬这里最下贱的女奴隶,我们三人是你的主人。你要小心地伺候,除了伺候我们之外,你还要伺候那边四个女奴隶,明白吗?”山冈大声宣布说。

“……”则子没有答话。

她被命令爬伏在王座下。她紧紧身体虽然爬伏在地下,但是,弄不明白自己现在处在什么样的地位,遇到了什么样的事。

她繁忙自己正在做一场恶梦。眼前这一切都不像是真实的。那个迟钝的山冈居然成了这个宫殿中的主人,身边还有四位美丽的女奴隶伺奉,这绝不可能是现实中的事。

她脑袋如同一团乱麻,纷乱的头脑使她暂时忘记了恐惧。

“圭子!”山冈大声呼唤着最年轻的圭子。

“是,主人。”圭子毕恭毕敬地回答。

“把这个装聋作哑无法无天的奴隶给我痛打一顿。尽兴地揍,打死了也没关系。”山冈恶狠狠地吩咐说。

“是,主人。”圭子依然谦卑地回答。

圭子走到则子身边。她把脚放在爬伏在地上的则子头上,娇声命令道:“你把衣服脱光。”

“不要这样,太过份了。”则子嚷着将圭子的脚搬开。

“不许搬。你这个奴隶的奴隶。”圭子伸直了脚,朝则子踢去。则子闪开扑了上去,两人纠缠在一起。

则子看来在体力上要占优势,她把圭子按伏在地上,则子在突如其来的事变中起初有些茫然,这急剧变化和奇异的环境激怒了她,她已经是半疯狂状态了。

她与其它的四个女奴不一样,她还没经历过她们的那种恐怖场面。她们曾各自亲眼目睹自己的丈夫或恋人在身旁被杀死。

则子将圭子压在身下,扼着她的脖子。

须美看到这种情形,站了起来,须美是让圭子伺候的,她见圭子被则子扼死,就冲了过去,将则子的手掰开,再抓住则子的头发将她拖倒在地。

则子哭叫起来。不过,她并不服输,她抱住须美的脚,拖倒在地。她拖曳着镣锁,摔倒殴打着须美的腹部。

“什么!谁是奴隶!不许再愚弄人!”则子嚷叫着,脸色苍白。

京子走过来,站在则子面前,说:“不要闹了,成了奴隶就应该伺候主人,在这儿不这样做,就是大逆不道。你虽然是主人的妻子,但你待他太残忍,你犯下的罪行必须偿还。即使是我们,你也要服侍好。”

“你不要胡说八道!”则子转过来抓住了京子的手腕。

京子则把则子右手的手指握住。

于是则子不能动了,她的手腕麻木了,疼痛一直扩散到脑袋之中。

“明白了吧,女奴隶。”京子放开则子的手腕,朝着则子的脸上抽打起来。她那几巴掌真是厉害,则子被打得双膝跪在地上。

“圭子,请吧。”京子朝圭子呶了呶嘴。

“好,我来。”圭子说着又站在则子面前,对她下命令说:“不许再做反抗。跪下!”

则子似乎并不在意地瞧着圭子。

“你不做吗?”圭子朝着则子脸上就是几个耳光。直到此时,则子终于悟到自己不得不忍辱屈就。

她慢腾腾地跪在圭子的面前。

圭子把脚放在则子的头顶上,她那双脚在则子脸上摩擦着,就像是在擦绒毯一样。直到则子脸上的皮肤像是破了的时候,才停住了摩擦,然后用脚踏踩则子的头。

“全身衣服脱光!”她用尖利的声音命令着。

则子开始脱去衣服。她那失去血色的苍白的脸扫了坐在王座上的山冈一眼,瞧见山冈正喝着威士忌酒,脸上带着笑意,那是一种血液凝固似的笑容。

则了子赤身裸体坐在地上。她仿佛失去了意识,脑子里一片空白。由于屈辱的缘故,她脸色苍白,全身像是贫血一般。

“喂!”圭子伸出一只脚,命令道:“把脚给我舔干净!”

则子注视着伸在鼻子面前的这只脚,没有言语。她真想咬断舌头死了算了,今后会遇到什么样的对待,这是不难想象的。

不过,她还是用两手捧着圭子的脚,慢慢地将嘴唇凑了过去,开始撼着每一个脚趾。屈辱的感受罩住了她的裸体,弥漫开来。

她既感到屈辱又觉得苦闷。

则子是最下等的奴隶。做饭、扫除、所有的杂事重活都让则子去做。

她也被命令去建造奴隶住房。

在凿掘岩盐的时候,她时常被男人们拖倒在地,受到奸淫。她无论是做什么,面对任何命令,都是唯唯诺诺的。

在这里所遇到的一切,是自己被绑架到这里来之前完全无法想象到的。

她曾经被山冈责罚,一丝不挂地在地上被捆绑了一个多小时,男人们把她捆绑成淫荡的姿势,把电动阳具和跳蛋分别塞进她的阴道和肛门,在她的乳头以及阴唇上夹上夹子。电动的性具让她高潮迭起,却又不能满足。

四个女人也毫不宽容,任意地驱使着则子。让她为她们揉腰搓背。如果她态度不大好,或者干瘪时发呆,马上就会被她们拖翻在地被殴打一番。尤其是那位圭子,一直对则子抱有敌意。虽然圭子最年轻,身体还在发育阶段,精力充沛,但只要则子稍有空闲,便一定会呼叫遇子过去给她搓揉腰腿。

有一次,则子终于无法忍受,对于圭子的呼喊,她冷冷地回了个白眼。

这下子,圭子发怒了。命令则子脱光身上的衣服,然后骑在则子的背上,用手臂勾扼住则子的颈项,一边使鞭子抽打则子的屁股,直到则子被打得浑身无力瘫倒在地为止。

就这样,圭子还不满足,又把赤裸着身体的则子缚在柱子上,然后用假性具捅进她的阴道里,百般凌辱,一直持续了半天。

山冈在一旁观看,随后让圭子让开,自己走上去,开始奸污则子。

“心情怎么样?你这最下等的奴隶。”他一边侮辱着则子,一边问道。脸上带着一种阴森森的微笑。

则子低声哀求说:“我求你了,饶了我吧。过去的事情我有错,你怎么对我都行。我只求求你开恩,请让我做一个和大家一样的奴隶。”

“我不是你的什么人了。”山冈的话冷冰冰的。

“对不起,主人。”则子赶忙陪罪。她还抱有一丝希望。

“不行不行。”山冈的语调仍是冰冷的。

“我还未尽兴地复仇,你好好想想你自己做的事,一直到死为止,你都是这里最下等的奴隶。”

山冈阴沉着脸,接着说,然后扭过头去。

“是,主人。”则子完全失望了。她低了头。

出去购买物品的中田,很晚才回来。

“我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中田显得很兴奋。

“什么惊人的消息?”石阪接口道。

“所说在山中湖畔有酒勾玄二郎的别墅。”

中田的目光炯炯有神。

“酒勾玄二郎——那个保守党的要人吗?”

石阪有些意外,酒勾玄二郎是曾任过两次内阁大臣国会议员。

“是他。”中田点头肯定说。

山冈懒洋洋地说,他正躺在洋子的膝盖上让洋子给他挖耳屎。石阪侧身躺着,京子正在给他做腰部按摩。

“据说在明后天的晚上,那座别墅里举办盛大的赌博活动。”中田喜悦这情毫不减弱。

“你说是大赌博?什么惊人的消息哟。”

石阪端起了威士忌酒杯,满不在乎地说道。对于中田的话,他很不以为然。

“当然是惊人的消息,池岛玲子也要去别墅,就是那个很有名的玲子。”

“是那个女演员?那又怎么样。你什么事那样兴奋?”

山冈对中田的话不感兴趣。

“这个消息都不令人兴奋?你们想一想,把那个玲子弄为当奴隶会怎么样?”

池岛玲子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演员,知名度很高。

“蠢货。”石阪骂道,抬起身,头枕在京子的膝盖上。

“什么,蠢货?”中田很委屈。

“无论怎么干,都会被警察追捕的,那种事是绝对不可能的。”石阪觉得那样做风险太大。

“那,这件事今后再商量。对了,听说那两天每晚上都有二、三亿元的钱在流动。”

“你说有二、三亿!”山冈坐了起来。

“是啊,有钱和池岛玲子噢。”

“请了些什么样的客人?”山冈有了兴趣了。

“听说是什么地方暴力团主办的。”

那些消息都是中田在湖畔旅店里喝啤酒时听来的,那酒吧里有个二十出头的女招待。中田是想约她星期天一块去游玩,他是满不在意地邀请那个女孩子,心想如果可能,把那个姑娘弄进洞里去当奴隶。

谁知那个女招待拒绝了他的邀请,说是酒吧里有事不能去。中田询问她酒吧里有什么事,姑娘回答说池岛玲子要来,神情显得很愉快。

中田和女招待聊了一会儿,便把话题扯到池岛玲子身上,很快就打听出酒勾的别墅要举办什么活动。女招待正在给晚会准备各种食品,并被酒吧派去为晚会服务。

山冈得悉整个事情的缘由之后,对正骑在则子屁股上忙得气喘吁吁的中田骂了一句:“蠢货,痴呆。”

“你想去暴力团主持的赌场惹事生非啊。”他还是不解气。

“你太过分了。”中田嚷叫着,看着山冈。

“首先值得怀疑的是:两、三亿元的赌博,那种事谁见过。”

石阪疑虑地讯问中田。

“请来的客人都是与暴力团有关系的,你还不相信是吗……”

“没法跟他说话。”石阪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

“假定有两亿元,是否值得去暴力团的赌场里冒险。”山冈自言自语说道。

山冈在思索赌场里有两亿元的话怎么办:原先抢夺到的两赞成日元已经快用光了,必须再进行新的诱拐活动了。而且,池岛玲子是很有魅力的。她一成大名星后,就心高气傲,一般男人可望不可及。把她逮住之后,就可以象对待则子一样,让圭子痛揍她一顿。过两、三天,她就乖乖地做奴隶了。只要变成了女奴隶,还不是得匍匐在我们身边,任我们为所欲为。

他沉醉在自己的想象之中。

——但是,那都是荒唐无稽的想法。

山冈猛然从沉醉后的想象这中清醒过来,突然,他对中田产生了愤怒。这个只知道享乐的蠢货。他心中恶毒的咒骂着中田。

忽然,京子说话了:“主人,如果要袭击暴力团的赌场,我可以给你们出些主意。”

山冈头脑还没有转过弯来。

“是,主人。”京子向山冈的面前伸出双手,接着说:“你忘了我的职业吗?”

“是吗?噢,对了,你是女警官。”

山冈才突然回过神来。

山冈圭介注视站青叶京子。

他回忆起被青叶京子追捕的情形。是的,现在,她虽然是一个奴隶,但她原先是个特别侦察员,是警察厅中的秘密警察。如果一对一的话,即使是空手格斗,山冈、石阪及中田三个人许不是对手。

——如果能使用这个女人……

那种想法越来越强烈。

也许京子能够去袭击暴力团的赌场。

只是必须保证京子她不会背叛我们。这一点是行动的前提。

想到这儿,山冈摇摇脑袋:“不和地,不行。”接着他又说道:“如果让你拿着枪,我们就完蛋了。”

“我有一个好主意。”石阪看着山冈说。

“快说。”山冈催促说。

“对京子我们可以考验她是否与我们同心合作,让她杀一个人来看看。她可以从奴隶之中任意选出一人来作牺牲,随便地杀死换行出来的人。她如果照我们这个安排去做,那她就会倒戈背叛。”

石阪自信地说。石阪也想去袭击暴力团赌场。当他一想到这次行动可能会捕获池岛玲子并把她作为奴隶时,心中就漾起一阵快感。这个大明星、大美人就要被自己任意玩弄,这种想法使他激动得颤栗起来。

而且,钱也快用尽了。设备投资也需要钱,早晚都得想法去搞钱,要不就会坐吃山空,走到入不敷出的地步。

如果弄到一亿元,就可以二、三十年不做任何事,悠悠哉哉地过着快乐日子。

山冈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如果京子为了加入我们这一伙而自觉自愿地杀死奴隶。那么,京子就不可能背叛我们。

京子已经杀死过她的同事,警官石原光介。虽然不能说那件事是出自京子自愿,其中也有京子不杀石原就会导致她自身被害的因素在内,但是无论怎样,她是按照我的意志杀死了第三者,因此,可以说京子作为杀人同案犯这一点是无法洗刷清楚了。

山冈心中暗自掂量。

他长久地盯着京子。

“我一直是按照主人你们的意思办事的啊。”京子爬伏在地上。

“那就试着干吧。”山冈用征询的目光看着石阪。

“干!既然要弄钱,也要把池岛玲子搞到手!”石阪的回答很干脆。

“我明白,那就干吧。”

山冈下定了决心。他的视线又回到京子身上。

“你若是赶忙想帮助我们,那就从奴隶中选一个,谁都行,杀死她,以此表示你的诚意。你若照着做了,我们就带你一块去。如果顺利的话,事成之后给你特别的待遇,当奴隶的头。也可以让你成为我们之中的上员,当主人。怎么样?只是我们不强迫你,我们彻底尊重你的自愿和意志。”

听了山冈的话,则子不再呻吟,须美、洋子、圭子都沉默不语。异常的沉默,死一般的寂静。如果京子接受了山冈的条件,她们四人之中有人就会成为被京子杀死的目标。这是赌生死的沉默。

京子爬伏在地上。洋子悄悄地坐在她身旁。

“京子。”洋子柔声说道。她边说边将手放在京子的背上。洋子认为自己是不在赌生死之列的。在此之前,京子是伺候自己的,每当洋子拥抱京子时,京子全身就会颤抖,俩人亲昵狎闹时,京子就欣喜若狂,洋子用手指抚爱京子的隐密之处时,京子就会情不自禁地喃喃喊着洋子的名字。总之,京子是将自己的身心都献给了洋子的。

洋子相信京子是不会杀自己的。

“你答应主人吧。京子,嗯。”

洋子轻轻地抚弄着京子的头发,柔声地劝说着。

“主人,”京子抬起头,接着说:“我照您说的去做。”

“不过,须是自觉自愿的。我请求让我参加你们的行动。我用杀死奴隶之事来表示我的意志。”

京子的话冷峻得令人颤栗。

“明白了,那么,你杀谁呢?”

山冈也抽了一口冷气。

京子果真要杀人了。

山冈扭头看着则子,她脸上毫无颜色,象死一般蜡黄。满脸愁云,呆呆地注视着京子,她的眼神中透出了哀求。看她那表情,似乎马上就要匍伏过去跪在京子的面前。

须美和圭子的神情也很紧张。不过,两人都认为京子不会选自己,被杀者十有八九是则子。她们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一判断上了。

京子默默地接着她们,顺序是洋子、圭子、须美。最后是则子。缓慢地长时间地看着她们。

除了则子之外,洞中的奴隶都亲眼目睹了京子杀死同僚石原的情景。她下手的动作干脆、果断,给她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别侦察员的冷酷无情是出了名的,京子也不例外。想到这一点,她们都不寒而栗,战战兢兢地,生怕京子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京子的目光停留在则子的身上。则子的身体颤抖起来,那是一种绝望的颤抖。京子朝则子脸上看去,则子脸上已失去血色,苍白得吓人。

则子嘴里发出轻轻的悲鸣,匍伏着爬在京子跟前,两手长长地伸着,直伸伸地匍匐着。

“好京子,好京子,好京子,请饶了我吧,请饶了我吧,请让我给您当奴隶吧,请饶了我吧。”

则子在地毯上擦着自己的脸,边哭边恳求京子说。

则子的哀求凄惨得让人感到冷冰冰的。

她两手攥住了京子的膝盖。

“我知道了,则子,我不杀你。”京子没有动,轻声地说。

“谢谢,谢谢!京子姑娘!”则子大喜过望,感激涕零地半裸着身体,抱住了京子的膝盖。京子轻轻地抚摸着则子的头发。

京子边抚摸着则子和头发,边又转过头,朝着洋子方向看去。

“京子——”洋子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难道要选我,我,难道……”她话不成语,眼角外张向上,翻白眼了。

“喂,你怎么啦?”京子平静地问洋子。

洋子停住了口,过去一起认为京子是伺候自己的,这种想法现在彻底地被推翻了。她的身体骤然觉得寒冷无比,牙齿抖动着,发出格格的碰撞声。

“我过去误解您了。”洋子边说边扑倒在京子面前,带着哭腔哀求说:“今后,我服侍你,无论什么样的命令我也决不、决不——请原谅我过去的错误,京子我求您了。”

她抓住京子的膝部不肯放手。

“我知道,我也不杀你。”

京子安慰说,将手放在洋子的头上。

则子和洋子各自搂抱着京子的左右腿。须美见势不妙,也冲了上来,想挤进则子和洋子中间去抱京子的腿。但腿膝被则子、洋子搂住她插不上手,于是须美爬到京子的背后,直伸伸地匍匐着,并用嘴唇去吻京子的脚跟。

“好京子,我是您的奴隶,今后,是您的……”

须美急切切地哀求京子说,情急之下,一时说不出话来。

“须美!”圭子喊叫着,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还留在原地。

圭子再次命令须美。

“住嘴!”须美爬起来,走过去对圭子吼骂道:“你就要被京子杀死了,你这个屙臭屎的小丫头,耍什么威风。神经病!”

“你胡说八道,我不会放过你的,回来!还有你,则子!都给我回来,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做出那种丑态来。你们应该是我的女人!你们如果不马上回来后果就严重了!”

圭子脸色发青,咬牙切齿地吼叫着。

京子不作声,直视着圭子,此时还不明白眼前事情的严重性,也许她明白这一点,但她过去对须美和则子素来颐指气使虐待惯了,今天自尊心受到了伤害,那自尊心使她不愿在别的奴隶面前下跪。

圭子是那种坐在别人脸上能够不慌不忙小口呷着水的女人,在此之前,她已把自己和这个宫殿融合在一起。现在,为了不致动摇自己在这个宫殿中的,她把自己的身体都豁出去了。

“怎么办,你们两个?”

京子对则子和须美两人说。

听到京子的吩咐,则子和须美跳了起来。

两人默默地站在圭子面前。须美伸手抓住蔑视她们的圭子的头发,骑在圭子的身上,两手交换地扇打着圭子的脸面。她象满怀仇恨似地用力猛抽,揍得圭子一边喊叫一边翻滚扭动,圭子拼命想躲避则子那凶狠的耳光,但所有的努力都无济于事。

在则子尽兴地抽打圭子的同时,须美按住圭子的头开始剥去她的衣服。圭子被得一丝不挂之后,须美抓住圭子的两脚左右分开,露出大腿根部的隐密之处。圭子又白又嫩的大腿、臀部和性器官在众人面前暴露无遗。

“你这种东西,就是应该这样!”

则子一边喊叫着,一边用右脚踏圭子的阴部。虽然圭子在悲鸣,但则子毫无怜香惜玉之意,使劲地连踩几脚。

须美骑上快昏厥过去的圭子身上,她拧扭着圭子的乳房,朝着正在呻吟的圭子脸部,扇采起来。

打完之后,须美和则子又回到京子身边,匍伏在地。

“起来吧,圭子。”京子发话了。

圭子慢腾腾地抬起了上半身。

“你愿意被杀吗?”京子问她。

圭子用摇头来代替了回答。

“是吗。那么跪在这里请求宽恕吧,怎么样?”京子有些怜悯她。

“不,京子。”圭子赤身裸体跪在京子的面前。她那打得浮肿的脸上已经没有原来那种骄骛之气了。

“请原谅我我吧,京子。”圭子哭了起来。

黄昏时刻。在林海附近,风呼啸着。

三人潜伏在树林之中。

是山冈圭介、石阪悦夫、中田宪三三人。

在出林海的地方,公路上站着青叶京子。她穿着水貂皮大衣,白净的脸很吸引人。

京子站在道路旁已经三十多分钟了。她正在等待着汽车的到来。

京子的脚上还戴着脚镣。

山冈等三人潜藏在草丛里监视着京子。

中止杀害奴隶的行动,是京子的提议。京子对山冈等人说:不管是杀死哪一个女奴,都会使主人的愉悦受到损害,对于主人来说,能够玩弄的女性是越多越好,她们所带来的快乐也就更多。

变通的方法是出外另行搜寻牺牲者。这也是京子的建议,她说,杀死那些不认识不熟悉的人要容易些,能好下手一些。这些话打动了山冈等人的心,觉得京子的话确有道理。杀了圭子是很可惜的,杀死则子也同样可惜。京子见状又说,杀了任何一个奴隶,都会使奴隶中五人的关系发生变化,今后都会面临一个再组合的问题。如果不杀奴隶,自己会把五人的关系处理好,组合好。总之,不论怎样配对组合,主人对奴隶都能绝对的控制。

京子这番话得到了山冈乖三人的赞同。她的建议被接受。

但山冈等人对京子并非完全放心,他们总有些不安,担心京子在玩弄诡计和花招。说不定,京子拦着车就会顺势乘车逃跑。

他们为预防这个可能,特意带上了武器,山冈拿着猎枪,石阪和中田带着手枪。

京子如果要背叛,就枪杀她。

“要是治安警察赶来怎么办?”

中田有些不安地问道。

中田曾在琦玉县的秩父町被警察抓住过,被押上警车那种恐惧感到现在还未完全消失。

“到那时再说,如果京子要上车,我们就冲出去,用枪逼着汽车,将她拖下来,然后杀死她。我们宁愿枪杀赶来的警察,也决不能让她背叛我们。”

山冈吩咐石阪、中田二人。山冈对杀警官并没有什么恐惧,因为他手中拿着猎枪。只要一举枪,他相信是没有人愿意反抗的。除非是愚蠢到极点的傻瓜。

“怎么车还不来?”石阪两手抄在衣襟里,像是有些发冷。

“再等三十分钟,到时还没有车来,我们再来做别的打算。”山冈说。

他正在考虑另外的目标,精进湖的一侧有湖区管理人员住房,那儿有个老人,可以让京子去杀死他。

“天气不太好。”石阪嘀嘀咕咕地说:“趁着最近没有下雪,应该把奴隶带出林海,带到秩父一侧的山里,让她们赤身裸体地晒太阳,日光浴对她们的健康有好处。那些贱人也一定很高兴。”

“是应该那样做。”山冈点点头,表示理解。

“喂,来了!”中田突然压低声音叫道。

右前方开来一辆轻便小汽车。

车上的看见站在公路旁边的京子,便减速开了过来。京子举手示意搭车。

“看好!车子要停了。任何男人看见京子这样的姑娘要搭车都会很乐意地停车的——咦,喂,快看,是个女的,车上还有个美人。一定是新婚夫妇。”

中田激动得想冲出去。

“混蛋!什么新婚不新婚。有你这样乱叫乱嚷的家伙吗!”石阪将中田按倒在地。

汽车缓慢地开着,一人年轻的男人在开着汽车,助手席上坐着一个的年轻的女人。

车停了。

女的打开车窗,男的身体靠在女的身上,与窗外的京子说话。

此时,山冈、石阪、中田三人冲了出去。

中田跑到汽车的前面,将手枪对准汽车前面的车窗,山冈用猎枪对准坐在汽车助手席的年轻女人,石阪从侧面转到驾驶旁。

真是一场闪电般的攻击。

中田将男子拖了下来,山冈把女人拖了下来,当场把他们两人手臂铐在身后,口里塞上了橡胶。

中田负责处理现场。他将汽车开走,准备将车沉没在湖里。山冈和石阪分别把那对男女拖进林海里。

这场攻击没用到三分钟。

一小时之后,他们将那对男女带到宫殿的王座前面。

“你们的姓名?”山冈傲慢地问。

“佐藤庀信。她是我的妻子,名叫理惠。”

男的回答说,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声音有些发抖,脸上也失去了血色。

男的继续带着手铐。理惠的手铐让石阪给取了下来。

“理惠?好名字。你现在就是我们的奴隶了,把衣服脱光了我们看看。”山冈蛮横地命令道。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理惠放声哭起来。

“没有用。你再哭也无济于事。到了这里,只有顺着主人的意愿,并伺奉他们满意,除非你愿意被杀。”

京子站在旁边,向理惠说明山洞中的情景,理惠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女人,看样子刚刚结婚,她一边哭一边听着京子讲的话。

“你的丈夫,要死在我的手下。你应该明白,快点脱给主人们看,不然的话,就要被鞭打。”京子冷冷地对理惠说道。

可是,理惠仍然不想脱衣,她搂着丈夫,继续地哭泣着。

“圭子。”京子呼喊圭子道:“用鞭子抽她,直到她愿意听话为止。”

京子下令,圭子急忙应声。

圭子拿起鞭子,快步走到理惠身旁,用脚将理惠踢倒在地。理惠身上脱去了皮大衣,只穿着运动衣裤。圭子的鞭子趄着理惠的臀部抽了下去。鞭子抽得呼呼作响,每抽打一次,理惠就悲鸣着在地上翻滚一下。

圭子又朝着理惠的脸上抽去,不一会,理惠的脸上就出现了十几条红印。

“饶命!”理惠大声惨叫着。圭子的鞭子劈头盖脸的一阵乱抽,理惠实在受不了了。

“愿意当奴隶吗?”圭子喘着问道。

“当,当。”理惠忙回答说,边说边跪在圭子的脚下。

理惠脱掉了运动长裤,露出了雪白的大腿,里面还穿着一件三角内裤,她边哭边脱了下来,随后又脱掉上半身的衣物,全身一丝不挂了。

圭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理惠的身上,像是要吞进肚里一般,眼瞳中闪烁着妖邪的光彩。

理惠遵照圭子的命令,战战兢兢地跪在山冈和石阪的面前。山冈圭介抚摸着理惠的臀部。理惠一阵颤栗,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山洞大厅中的人全部注视着他们。

佐藤庀信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仿佛正在做一场恶梦。

结婚刚刚六个月的理惠,现在在众人的目光下露出她那细嫩的肌肤和修长的身姿。

这情景令人血液上升。

京子注视着佐藤和理惠。

理惠白嫩的身体抖动着,由人宰割那种悲哀笼罩着她的身心。在一旁喝着威士忌的石阪,凝视着眼前的理惠,脸部肌肉抽搐起来。

山冈与理惠,是男与女,又是主人与奴隶,这种玩弄充满了残忍。

但是,这和残忍反而给在场所有人带来刺激,使得大家异常兴奋起来,即使京子也感到那种兴奋和冲动。

人们从剥夺别人意志之中常常能体会到一种官能的愉悦。而那些被人剥夺了意志而只得屈从驯服的女人,身体充满屈辱反到给人一种美感。有时甚至能达到美的极点,理惠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京子神思恍惚地想到。

此刻,京子一想到遭受凌辱的理惠此刻的心情,自己不由得欲情高涨起来。理惠的苦恼煽起京子的欲火,京子产生了想取代山冈的愿望,她想象自己取代了主人,而理惠则一边哭泣一边战栗。那情景真是太美妙了,被征服了的女人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充分展现出她的美。

京子正在胡思乱想。

“是你来杀死这个家伙吗?”中田指着佐藤,问京子。

“是,主人。”京子谦卑地回答。

“杀死他后,你可以随便处置他,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

“谢谢,谢谢!主人!”京子三平二满感谢,两手垂下。

石阪和中田各自端着一杯威士忌酒,痴呆地望着山冈和理惠,半天没有呷一口酒。

渐渐地理惠停止了哭泣,她开始发出不连贯的低低的呻吟。

她对山冈的动作有了反应。

她顺应着山冈的动作,她不自觉地进入了奴隶的角色。

在山洞大厅里,理惠接连受到了山冈、石阪、中田有玷污。这场持久的奸污,直到她快失去知觉时才告停止。

现在,理惠已经完全灰心断念了。无可奈何之余,她准备接受过奴隶生活这一现实。所以她明白自己不得不忍受着人们的欺凌。

“京子,你打算怎么办?”山冈问京子。

山冈、石阪、中田在蹂躏理惠发泄一通兽欲之后,心满意足,一边喝着威士忌,一边居高临下俯视着奴隶们。

京子指着佐藤回答说。佐藤两眼发黑,呆呆地看着京子。他的神经要么已经处于半错乱状态,要么还在梦幻之中。妻子已经成了被人玩弄的女奴,而他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似乎自己的妻子理惠现在还在很远的地方。

“杀死他吗?”山冈用核实的口气问道。

“是,主人。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京子回答说。

“什么要求?”山冈问京子。

“我杀死这个男人和去袭击赌场,您可以在旁边看着我干,在我取得成功的时候,您打算给我什么样的奖赏?”

京子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哦,是这个要求啊,那好办。我让你成为我们之间的一员,也可以当这个山洞中的主人。总之,让你也在王座上就坐。你与我们是平等的。比如说,我们即使上与你交媾,也就不能象以前了。我们必须得向你提出要求。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比如,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对待奴隶们,尽兴地玩弄她们。只有一点,那时是否给你打开脚镣,现在还无法说,总而言之,我们打算给你完全平等的权利。”山冈回答说。

“我们把你称之为女王,怎么样?”中田插嘴说。

“京子,你来做我们全体成员的女王。我们这不是虚张声势言不由衷。我们很高兴让你来当女王。为什么呢?我们希望有一个最了不起的人来作领导,而京子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得多。”山冈连忙迎合着中田的话。

京子忙着接过话来,谦恭地回答说:“不,不。你们对我的期望太高了,我不能当女王。你们想与我作爱的时候,我随时遵命,就和现在及以前一样。你们不必顾虑,那种事啊……”

“你喜欢吗?”中田又插嘴说。

“是,主人。不过,只要能坐在王座上,成为你们之中的一员,脚镣不打开孔洞也没有关系,我是愿意为各们主人服务的。说实在的,有些带着这脚镣,我会有一种莫明其妙的兴奋,下身也会悄悄地湿的……”

“明白你的意思啦。”山冈昂着头点点下颔,接着说:“那就按我们希望的事着手准备,从现在就开始。”

山冈跳了下来,牵着京子的手,领她登上了王座。

“从现在开始起,可以改变称呼了,要用你所喜爱的语言来称呼你。你是我们的同志,而且又是那些家伙们的主人,京子。”

山冈大声宣布说,并用手指了指那些台下的女奴们。

“谢谢主人。”京子表示感谢。

“喂,不能这样说了,我们已经是同志了。”山冈有些不耐烦地说。

“明白,山冈君、还有石阪君、中田君。”京子改口称呼道。

“拿威士忌来。”山冈吩咐中田说。

“是,是。”中田慌慌张张地倒满一杯酒。

“谢谢。”京子边说边接过酒杯。

“我愿为你们效力。我是真心想奉伺你京子,虽然你曾经做过特别侦察员,是个女警官。我认为你很漂亮。”中田讨好地对京子说。

“请多关照。”京子说着,端起酒杯送到口里,她当女奴时根本与威士忌酒无缘。那酒香使得京子心荡神驰起来。

“你们听着。”京子向奴隶们说道。

圭子、须美、则子、洋子、理惠五人全部匍伏在她的面前。

“想要那个男人的话,你们可以按照自己喜爱的方式对他随心所欲。不过,只能用三小时,记住时间。”

京子指着佐藤说道。接着她又呼唤理惠。

“是,什么事,主人。”理惠恭恭敬敬地回答说。

“你到这儿来,我要好好抚爱你。”京子眼中透出急切的神色。

“是,主人。”理惠仍旧很谦恭。她行了一个礼,爬了上去,倚伏在京子的膝盖旁。

“中田君。”京子一边将理惠的下颔往上抬,一边对中田说。

“我在,京子君。”中田连忙回答。

“赌博是在明晚进行吧?”京子用核实的口吻问道。

“的确如此。”中田回答得很干脆肯定。

“你现在到东京去一趟,买两件‘波康’(即一种新式弩),那用具外形象弓一位,可以不用许可证购买,行动时要留神,注意不要被另人察觉。”

酒勾玄二郎的别墅位于精进湖的旁边。

那座别墅占地约有千坪,是山庄风格的建筑物。

山冈圭介、石阪悦夫、中田宪三,再加上青叶京子,一行于午后稍晚的时候冲入别墅附近的山里。

山冈和石阪带着手枪。

中田守候在车旁。这个粗暴的汉子山冈没让他拿着手枪。

山冈还带着“波康”。

“波康”是用弓弦来发射金属箭的一种弩形武器,是用弩机搬动来发射的。

这种新式弩,命中精度不亚于手枪,其最远射程为一百五十米,有效射程为五十米。

“波康”的最大优点在于其发射没有声音。而且还有较强的杀伤力,可以用来打野猪。

尽管如此,“波康”并没有列入“刀枪法”的范围内。

“虽然说了好几次,但我还要说,大家要有勇气,不要害怕。如果害怕了,事情就定会失败。”京子给三人打气说。

“明白。”山冈点点头,山冈的脸色已经苍白。石阪、中田也同样苍白。

酒勾别墅里暴力团的各地会长们是为新春的花会而聚会的。袭击他们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所以山冈他们个个发抖感到害怕,这是在情理之中。

他们只抖了一会儿。

现在,京子是他们唯一的停靠了。如果没有京子同来,他们一定会大声喊叫着逃走。只有京子镇定自若。对于担任特别侦察员的京子来说,这种事只不过是极平常的事,她既受过训练,又有劲。

山冈等人想,只有靠着京子了。山冈开始悔恨自己为什么要把京子这种了不起的人物弄来当奴隶。正在,他甚至想,即使自己成为京子的奴隶也无所谓了。

昨天夜里,京子杀死了佐藤庀信。

“我要杀死你的丈夫。”动手之前,京子对理惠说。但是理惠并没有替她的丈夫求情饶命,只是紧紧搂贴在京子的身上。

京子把被女奴们玩弄够了的佐藤带到瀑布边上,干脆利落地瘵他推下了山崖。

佐藤留下了凄厉的叫声,消失在深不可测的潭渊里。

那天晚上,京子抱住理惠,同床共眠。那些女奴想把理惠喧到她们那儿去,但京子不允许。

理惠是个柔弱的,顺从命运的女子,她是一个具有雪白肤色和清丽容貌的美女,而且身材匀称丰腴,是那种容易惹起女人们怜爱的人。

半夜,山冈曾听到京子在悄悄地哭泣。

“我先把岗哨干掉,干掉之后马上打开大门。如果你们害怕,想退回去,半途而废就发出信号。如果行,就决不要发出声音来。”京子压低嗓音吩咐山冈、石阪、中田。

“是,是。”三人同时点着头。

“你们现在是想想把池岛玲子逮住让她当奴隶的事,或者想想玲子赤裸身段的情况,你们应该镇静下来,那怕只有一点也行。”

京子有些无可奈何了。

“好吧,我们照你说的去做。”

山冈回答说。对于他的回答,京子并不相信,三人的脸色苍白,那表情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心跳得厉害。

“你们把要用的东西带上,不要搞丢了。把手枪借给我,我一人去干。”京子向着山冈伸出了手。

山冈瞧着京子的手掌,犹豫起来。他看着石阪,石阪的嘴唇发出微微痉挛。

“你的意思是给她?”山冈问石阪。

“是的。”石阪回答说。

山冈身上战栗起来,他死死地盯着京子,觉得浑身无力。

“我,我的也给你。”石阪也向京子递出了手枪。

京子默默地接过了手枪。

山冈和石阪惊恐之余,身体抖动不已,他们在想,京子是否马上要逮捕他们了。

虽然他们很担心,但又不得不交给京子。只有京子一个人去袭击暴力团的赌场,他们三人京子再怎么劝也不敢去。恐惧使得他们连脚也站不稳了。

一人只身潜入别墅和暴力团成员激战,一只手枪绝对不够用。京子胆敢去冒这种险,是自暴自弃呢,还是无所畏惧呢?山冈和石阪反而对京子产生了恐惧心理。

只有中田将手插在口袋里,中田现在已对京子入迷了。

他用恍惚和渴望的眼光看着京子。

“京子君。”山冈的声音颤抖着。

“什么事?”京子问道。

“我!我们要把你当作女王来敬仰。”他只说了这一句。

“让我想想。”京子慢慢地点了点头。

十几辆高级轿车驶进酒勾的别墅。

轿车在主人下车之后很快又返回去了。

看到这种情形,青叶京子知道今天晚上的晚会是开一个通宵。

只有池岛玲子的车还留在别墅。

京子知道,池岛玲子是慰问暴力团亲属们和朋友们的。暴力团和演员明星有关系和往来,这不奇怪。从表面上看,他们是互不来往,而实质里,却是另外一回事。

京子认为山冈三人要把池岛玲子弄去当奴隶的做法有些过份。

慰问一结束,池岛玲子马上就要赶回去。

等待,焦灼不安的等待。

别墅里的房间亮起了辉煌的灯火。

宴会像是马上就要开始。

这对她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暴力团的亲信和朋友们聚会时,一般是不特别加以警备的。因为他们并不担心此时会受到袭击。

往往他们在此时只派出两、三个哨兵。

只要有手枪,哨兵都撩倒这并不是件困难的事。

池岛玲子还未离开别墅。

“我就从这儿潜入进去,明白吧,我潜入进去,你马上把车开到大门附近。”

京子给中田宪三鼓气。

“是,是。”中田有些结巴。

“那么,开始行动吧。”京子站了下去。

山冈圭介眼望着京子果断利索地通过了树林。身体又开始颤抖起来。

他不知道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是否真的。

青叶京子会真的潜入酒勾的别墅里吗?她会不会假装袭击别墅而却去联络警察呢?

京子已经杀了两个男人,难道是那个原因把她束缚住了么?

山冈困惑的思考着。

“令人难解……”

石阪悦夫自言自语地说道。

他与山冈思考的问题一样。

“我去开车。”中田朝着京子消失的方向跑去。

“我们也去吗?”山冈扭头问石阪。

“嗯,”石阪点点头,站了起来,接着又说:“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身上一点劲也没有……”

“我也是。”山冈很同感。

“我有一个奇怪的感觉。”石阪说。

“我总有一种这下全部完了的感觉。首先袭击暴力团成员聚会的花会就是一种送死的行为,而且又放走了京子。如果事情不顺利的话,一定会出现很坏的结果。”

“我也有那种感觉。”山冈脸上布满愁云。

是否是在自掘坟墓呢,他们俩有一种自己踩了自己脚的感觉。

两人都想逃离此地,不过又觉得不能把京子留在这儿而自己逃跑掉。

他们眼前老是事情失败后的情景在晃动。

走过树林,他们来到公路边。

公路上没有看到有车辆来往。这条公路本来就是一条车辆通行极少的旅游公路,特别是到了晓晚,车辆早就绝了踪迹。

“京子已经潜伏进去了吧。”石阪的脚哆嗦着,他问山冈。

“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样了。”

山冈心中也没有数。京子是否刚潜进别墅便被暴力团轻而易举的逮捕了呢?山冈胡乱地猜想着,想象着那种情景:京子要是被抓住,他们一定会把她的衣服剥光,会有几十个男人强奸她。说不定京子被拷问之后,就把山洞宫殿的事吐露出来了,或许现在,暴力团的人正朝我们追来了——

中男的汽车开过来停下,打断了山冈的胡思乱想。

山冈和石阪钻进汽车,中田麻利地启动汽车。

汽车马上就开到酒勾别墅。车停在大门的一旁。

他们提心吊胆地窥视着四周。别墅内静悄悄的,一点也看不见里面在发生生死搏斗的痕迹。

“奇怪得很。”山冈的声音仍然颤抖着。

“那个女人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石阪也在发抖。

“糟了,我们被骗了……”山冈压低声音嚷叫着,像是小便流了出来了。

“逃,逃走吗?”石阪请求山冈。

“等一下吧,京子君不会逃走的。”中田阻拦说。

中田话是这样说,身上也有些战栗。

“可是,事情有些奇怪啊。”

山冈觉得马上就要受到警察的袭击了,他的脸色已经完全失去血色,变得熬白了。

“喂,喂,逃,逃跑吧!有点不对头啊!”石阪推中田。

“是汽车!谁赶来了!说不定是警察!中田,快跑!逃得越远越好!”

看着远处射来的灯光,山冈慌慌张张地叫道。

“不对,那是从外面来的车。”中田没有动,说。

“你怎么会明白!”山冈抓住中田。

“灯光光幅比较宽,是前灯。”中田的声音变得凶恶了。

“不管怎样,快逃!喂,跑吧!”

山冈的声音中带有哭声。他已经一刻都不愿意再待了,惊慌之中,他急不择路。

汽车的前灯的灯光马上射了过来。

“逃跑吗?……”

中田的声音透着焦躁不安,马上他发动着汽车引擎,慌慌张张地正要开出去时,赶来的汽车冲了进来。

“不好!你看!蠢蛋!”

山冈发出了一阵悲鸣。

来车斜着停了下来,挡住了山冈他们汽车出去的路,汽车刹车声尖厉刺耳。

车停下来的同时,四个男人推开车门跳了下来。

四人迅速地把车围住,其中一个人厉声叫道:“到这儿来干什么!”

“是,是,”中田咽下唾沫,说道:“迷,迷了路了。”

“迷了路?那你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来人逼问道。

“去甲,甲府。”中田结结巴巴地回答。

男子大声叱问说:“甲府的什么地方?”

“市内什么地方?”

男子毫不放松,步步紧逼。

“旅,旅……”中田的舌头不灵了,结巴了一下,好容易才说出来,“旅馆。”

“狗东西!”男子拉开中田驾驶席旁边的车门,抓住了中田的衣服,骂咧着。

“还想装模作样地哄骗老子。下来!你这几个狗头鬼鬼祟祟地来这儿窥视,我一眼就盾出来了。”

那男子杀气腾腾地说。

“放了我们吧!”中田抱住方向盘,求饶说。

“你们搞错了!”石阪吼叫道。他也被别人抓住了胸口拖了下来,他拼命挣扎着。

话没说完,那男人的耳光已抽在石阪的脸上。

“你想死了,混帐!”

打他的是个大个子胖汉,那大胖汉恶狠狠地边打边骂。

大个胖汉扼住石阪的胸口,将他抓了起来,悬在空中。

山冈也被拖了下来。

山冈已经浑身无力,连反抗都没有便被人拖倒在地。

“你,你们要做什么?”

中田惊慌地叫着,那为首的男人给他嘴里不知塞进了什么东西。

山冈他们马上安静下来。那为首的男人举起了手枪。

“进门去!”男人用手枪逼着三人,不客气地吼道。

三人被带进了别墅。

里面是一个宽大的院子。院子周围栽着密密麻麻的白桦丛生的树木,树木的对面是永恒的大门。

山冈有气无力的走着,步子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什么感觉似的。

青叶京子一定逃跑了。

别墅的建筑物一片灯火,大厅中正在进行着赌博,暴力团的各色人员都有。

被带进了这种地方,是绝对不可能生还了。被施以拷打讯问之后,便会被捆上一块混凝土给沉在精进湖里。

山冈等人已经完全绝望了。

那种深深的绝望,却使得山冈身上停止了颤抖。

“喂!”走在前面的男子,停住了脚步。

大门附近倒着一个男人。

“平田,他被人干掉了。”男子惊呼道,端着手枪指向山冈,脸形都变了。

“不,不,不……”山冈想说不是自己,但没有说出来。

“你们这帮家伙是来袭击赌场的,我明白了。”男子阴森森地说道。

“不,不,不。”山冈急忙否认。

“看来要投入产品你你才会说。”男子狞笑着说,他用大腿抵着大门。

“吉野!”男子开门的同时,喊叫着。

门开了,里面无人,一条长廊在眼前,男子端着手枪,向长廊的另一端走去。大全胖汉、山冈、石阪、中田跟在后面依次行进。最后是两个暴力团成员。

“不对,注意!”大个胖汉拔出了匕首,对拿手枪的男子提醒道。

“混帐家伙,不在这儿站岗,却跑去赌钱玩。”

拿着手枪的男子,恶狠狠地咒骂着,他那略弯着背的姿态,渗出一股阴森森的杀气。

男子在日本式居室前停住了脚步。那里面也无人。

再往里走,有一宽大的房屋。男子拉住门的把手。胖汉后退一步,用肩一撞,门打开了,正要冲进去的拿手枪的男子,突然直挺挺地站住不动了。

一支箭,穿透了他的胸口。

一看这情形,那胖汉吓得转身就逃。

山冈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变吓呆了,他愣愣地看着四周。

大房间里,是身穿连裤袜的京子。

“不要过来。”京子扳着脸阻挡着山冈,山冈马上两腿发软。

房屋的角落里蜷缩着十二个男人,其中既有年老的,也有中年的,他们都是暴力团头目。旁边躺着两个保镖。

女人共有六个,是那些暴力团头目的亲朋。

“玲子,”京子招唤玲子说:“你拿着那个皮箱,从走廊里出去。”

旁边有两个大皮箱,其中一个内装有一亿七千万元的钞票。

玲子拎着两个皮箱朝走廊走去。

“你们听着,”京子朝暴力团各个大小头目说:“如果你们要骚动,我就杀死玲子。一直在这儿呆一个小时。”

“明白。”蜷缩在前面的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点了点头说。

“请将池岛君平安无赖地送回来。我们这儿等一个小时,就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组织成员的尸体,就在这儿处理。”

“你们明白情况就好。”京子回答说。

“不过,请把钱退还给我们。要不然,它会引起你我之间的暴力行动。”老头语气中露出了威胁。

“你等着吧。”京子哂笑着,走出去:“把东西搬走。”

山冈、石阪、中田都发傻似地站着不动。

“是,是。”中田醒悟过来,慌慌张张地拎起了皮箱。

“跟我们一块走。”京子攥住玲子的手腕。惊吓使得玲子失去了意志,就像是绵羊似地任人摆弄。她素日那种高傲矜持的气质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她亲眼目睹了三个保镖被京子杀死的场景,这种血淋淋的场面使她丧失了任何思考的能力。她头脑里一片空白,默默地随着京子走去。

京子走在前头,走出了别墅房屋的门。

保镖们已逃跑掉了,连身影都见不到。

走出别墅大门,将大皮箱堆放在车上。

玲子被山冈和石阪夹持着,坐到了后座。

最后,京子打开车门准备坐上汽车的助手席,在那一瞬间,黑暗中传来枪声。

京子急忙匍伏在地上,手枪子弹擦过了她的右腕。她正起身时,汽车已经冲出去了。在手枪的的射击声中,中田突然发起狂,他下意识地踩着油门,飞快地疾驶向前。

京子愣住了,眼睁睁地看着汽车开远了。

“喂,把京子……”山冈呼叫的声音转瞬间就消失了。

如果回去搭救京子,一定会受到暴力团的狙击。那样的话,这次行动就失败了。听到了手枪声,警察也会迅速赶来。

只有舍弃京子逃命了。

中田什么都没说,他猛烈地驾驶着汽车,飞一般地奔驰,两眼紧紧注视着前方。

“喂,危险!减速!”山冈抓住中田的肩膀,边嚷边摇动中田。

“混蛋,想死了么?”山冈怒骂中,中田终于减低了车速。

“这样乘车,遇到什么人盘问就糟了,玲子会哭喊的,停车,我把玲子装进大皮箱里。”山冈吩咐中田停下了汽车。

他将玲子的手脚都捆绑起来,塞进大皮箱内,自己也钻了走运。

马上,车又奔驰起来。

“你想把我怎么样?”玲子终于说话了,那声音冷冰冰的。

“要把你带到一个地方去。”山冈回答说。

“是吗。”玲子沉默了。

山冈此时正在想着京子,他在想子弹是否击中了京子,因为她是和枪声响的同时扑倒在地的,说不定她已经被子弹击中了。

如果她被击中,死是不可避免了。如果京子没被击中,那就只能是她的事了,她只能自己设法解救自己了。

一种抛弃京子让她落入虎口的负罪意识压在心头,忧闷不安。他害怕京子会逃回去,害怕她的怒骂。

他在设想,一旦瞅准机会,自己和石阪、中田三人把京子逮住,然后戴上脚镣,再让她当奴隶。她虽然是个很有能耐的伙伴,但太能干了,也就带来危险。只能把她弄来重新做奴隶,时时加以痛打虐待才行。

那样做,才能防止她骄骛目空无人。

现在已经强夺来近两亿日元,京子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可以抒她作为奴隶来玩弄,把曾经一度坐在主人席上的女人又弄来当奴隶,姿意玩弄。这件事有一种特别刺激的感觉。

也可以把京子弄作最下等的奴隶。

看着京子的苦恼,那将特别有趣,从中可以产生出许多的快乐。

山冈想到这里,这才把心思转到玲子身上。

箱子里很暗,看不清玲子的相貌,不过,他还记得玲子在电视和电影上的各种表情。他知道她有着丰腴的乳房、臀部,还有修长漂亮的下肢。

触摸到玲子的大腿,玲子没有动。

他慢慢地用手掌捂摸着。他对一动的玲子似乎感到放心,认为玲子是这样一类人,被别人抓住了,便失去了人格。

他的手掌伸到玲子隆起的屁股上。玲子里面穿着三角裤,山冈隔着裤子象画圆圈似的抚摸着,他想象着被抚摸的玲子此时的心情,顿时觉得兴奋冲动起来:瞧,玲子被一个陌生的男人肆意地玩弄着,这种无可奈何的苦闷一定笼罩着她的全身。她虽然为一代明星演员,却也只能悔恨自己。想着,他用手指挑开了玲子的三角裤的下沿,慢慢地向她的阴毛上摸去。

“住手。”玲子冷冰冰的声音传到他的耳里。

“你说住手?”山冈有些愣住了,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是,请你停止这种卑贱丑陋的行动。”

“什么,人说我卑贱?你是不是想让我杀死你。”山冈恶狠狠地威胁说。

“……”玲子语塞了。

“你不愿意被杀吧?”

“是。”玲子小声地回答说。

“那好,你就老老实实地坐着。”

山冈恐吓着玲子,又开始抚摸玲子的身体。这一次,玲子沉默不语,山冈细微地抚弄着玲子的下身,手指伸到玲子的阴户上,拨开她两片阴唇,轻轻地按压玲子的阴蒂……

那种肉体的触摸,使他沉缅于愉悦之中。

山冈伸手去脱玲子的衣服。

“住手。”玲子扭动响身体,想避开。

“你再说一次试试,我就杀死你。”山冈凶暴地低声吼叫道。

他粗暴地扯下玲子的衣服。

山冈心里想,马上就要到了。到了这洞里要让这女人赤裸着身体伏在地上,要尽情地玩弄她,让她乖乖地为我们服务,要让她为我口交。到时个,玲子的高傲的气质就会崩溃,那情景一定很有趣。

正文 第八章 下克上

敌人潜伏在左右两边的黑幕之中。

手枪子弹是从左边飞来的。

右边的黑暗处,传来了声音:“丢掉手枪,举起双手,走进门。”

青叶京子匍伏在别墅大门之外。门灯亮了,爬在地上的京子的姿态,已完全暴露无遗。敌人已经看见她了。

京子能够一枪打碎门灯。不过,即使打碎门灯,远处还有街灯,手枪射击距离达不到。

逃跑,只有击碎门灯,沿着道路从右往左跑,因为道路的一侧有悬崖。

跑的话,被子弹击中的可能性有九成。

京子仇恨那三个伙伴。

三人愚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这点姑且不论,三人还特别薄情冷酷。

她在紧张地思索着是否逃跑。

如果投降,肯定会遭到拷打。那种拷问定是失去理智的拷问,恐怕自己无法忍受,最终还是要被杀。

可是现在逃跑呢,十有八九会被打死,京子明白这是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赌博,她踌躇不定。

“死心吧,女人。你逃到哪里去都是我们的活靶,如果不老实乱跑,巡逻车会让你老实的。”黑暗之中传来的是暴力团员的再次威胁。

“明白了。”京子最后下定了决心。

只有接受拷问了,到时再设法寻找机会逃出去,她这样想。

京子慢慢地站起来。

“把手枪扔掉!”暴力团员命令道。

“已经丢了。”京子把两支手枪丢在自己的脚下。

“不行,我们还不能相信你。当场脱光衣服,一丝不挂,举起双手,走进去。”暴力团员再次命令道。

京子按照命令,脱光了所有的衣服身裸体,举着双手,走进门。

三个男人,来到她身边,“就这样走,一直走到房屋里去。哦,好漂亮的身段哦,娘们,你明白今后的处境吗?”其中一个男人流里流气的说。

“我明白。”京子点点头,朝着房屋内走去。

大厅里聚集了许多人。

那个六十多岁左右的老头看着走进来的京子,尖笑着说:“没想到我们很快又见面了。我是关八组的关根十三郎,我们已经是熟人了。”

关根十三郎仰视着赤裸着身子的京子,不怀好意地笑着:“人们会想,袭击我们赌场的女人该是个令人恐惧的女人。结果,揪住一看,原来是个漂亮的年轻女人。”

“谢谢你的夸奖。”京子毫无表情地说。

“而且,还很有风姿,那奶子好美。你到底是谁,住在哪里?”

关根细眯着眼睛问道。脸上浮现着一丝微笑,那微笑之中掺有残忍和淫邪。他是一个两颊消瘦,鬓发斑白的男子。

“我叫白东宏子,我并隶属于什么罢休。我是在饭店里偷听到女招待的话,才知道这儿要开什么中彩会,因为我想搞一笔钱……”京子编造故事说。

“钱呢?嗯。”关根的视线停在京子的大腿之间。京子了阴毛很好看,不密也不稀,呈现出一个的完美的倒三角,阴毛下的阴唇颜色是鲜红的,特别引诱男人的性欲。

在场人员的视线都焦躁在京子的裸体上,京子感到身体像是冻僵了。

“那钱我会还给你的。”京子闭着眼睛回答说。

“那是当然的,必须要退还的。如果是五十万或一百万元,我们可以悄悄地不出声,算是送给你。但是这是一笔巨款,是用来资助和抚养女人和孩子们的。”关根微微颔首,接着他又问:“把钱运到什么地方去了?”

除了关根之外,大厅里没有任何人说话,房间里充满着死一般的寂静。

“东京。”京子简短地回答道。

“是东京?”关根眉毛皱了起来。

“是的,我们四人将钱分成大约差不多的四份,然后各人带一份逃跑,五日之后在东京的R饭店里汇合……”京子不露声色地继续编造一番。

“你同伙住的地方?”

关根急切地中断了京子的话,问。

“我不知道,我们互相都没有公开自己的住所和姓名。”京子装得煞有介事。

“那么,什么时候能够释放她?”关根又换了一个问题。

“我想大概已经释放她了。”京子回答说。

“喂。”关根朝着站在京子背后的那个大汉点点下颔,说:“稍微让她可爱些。”

“明白。”大汉早就等待着上司的这一命令。

大汉拿起一捆绳索,将京子带到房间的中间,用绳子先反缚住京子的双手,然后用绳子在京子的胸前绕了几道,反复穿插,不一会儿,京子的乳房在绳索的捆绑下,向前突了出来,本来高耸的乳房现在更高耸了。

大汉用一根绳子穿过京子的两腿中间,猛地一抽。京子马上一个激凌,绳子嵌入了京子的阴唇中间,正好扣在她的阴蒂上,京子感到自己的乳头开始硬了,阴户有点痒闫的感觉和湿润的感觉。

京子被拴捆在柱子上,用绳子固定了双腿。

京子的身体站着,呈林安形,两条大腿像是要撕裂一般张开着,绳子捆得很紧,她无法动弹,阴唇间的绳子刺激着她的性器官,淫水流出来了。

“怎么样?想起了什么吗?”关根阴沉地审讯京子。

“我说的是事实,我被抓住时就已经醒悟了,说假是没有用的。我也知道你们会杀了我,请相信我吧。”京子坚持原来的口供。

即使被杀也不能说出地下宫殿的事,如果说了,暴力团会冲进去,把里面的人全杀了,然后在那里开挖岩盐。无论被他们怎样拷问或被杀,也不能把巨额的岩盐送给他们。

京子决心咬紧牙关,绝不泄露任何机密。她听到关根说:“实在像是丧失了记忆的重症患者。”

关根走到京子的面前。

“好漂亮的身材呀。”他说着,一边用手触摸京子的胴体。

关根的拷问意在使京子当众出丑,让京子感受到众人的逼视,而又不得不将自己那种苦闷的表情和身体的颤动露现在大家面前。

京子察觉到关根的意图,既然关根是想让自己在众人面前感到难堪和羞耻,那自己就用不着抑制自身的情感,一切任其自然。

即使想要抗拒关根的羞辱,也是做不到的,此时的抗拒无济于事。

而且,拷问并不是只限于这种羞辱,在侮辱之后,还会有鞭或棒的殴打。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青叶京子被关在不见阳光的阴暗屋子里。

她仍旧一丝不挂,被绳索将手脚捆绑成大字,固定在柱子上。乳房因为绳索的捆绑,变得突出而通红,乳头呈现出紫色、稍一挣扎,阴唇中的绳子便会刺激阴蒂,淫水顺着大腿往下淌。

她无法睡觉,一瞌睡,头就必然下垂,但那种姿势她连一分钟也坚持不了。

浑身骨骼像是散了架,身体失去了柔软性,稍稍扭动一下身体,就像是身体被撕裂了的感觉。

别墅房屋幽深清寂。

参加花会的暴力团成员像是撤离了。

只留下了几个男人。

那些男人们还在等候京子的招供,他们希望能从京子口中榨出所有的真实情况。比起用鞭子、棍棒来拷问,这种折磨要厉害得多,这种折磨是慢慢地、一点点地吞食着人的精力和意志。

最初浑身肌肉发硬,随后肌肉的肿硬又转移到骨头里。

时间一长,谁都无法忍受,那些男人们正靠着京子自己招供。

京子意识到自己决不可能如实交待,无论受到什么拷问或是被枪毙,也要保持沉默。何况,暴力团头目对京子所说的在五天之后在东京大饭店汇合的事还半信半疑。

在那天到来之前,把京子缚起来,让她尝尽苦头直到她无法忍受为止,她也可能会因此而吐露出真情。

——这是暴力团头目的想法。

什么时候会被折磨得精神失常呢?京子呆呆地等待着那个时候的到来。受这种折磨,时候长了人的神经很难保证健全,自己已临近神经崩溃的边界线了。

室内虽然有暖气,但即使这样,寒气仍然逼人,最初京子裸露的身体就像是有万颗针在锥刺着皮肤。现在,她浑身皮肤都冻坏了,看样子是很严重的冻伤。

她全身麻木已失去了知觉。

被缚捆的手掌和脚趾现在已没有感觉了,完全麻木了。仅只有阴道里还残留着知觉,只有那个部位稍稍能保温,但是绳索对阴蒂的刺激还是很敏感。

她已经被许多人凌辱过,到底有多少人,她已经记不清了,阴道里流下的精液是混合的,有的男人还在她的脸上、头发上、乳房上射精,她是闭着眼睛受着那些男人的蹂躏的。

她呆呆地想起了地下宫殿的事。现在这个时候,池岛玲子一定被剥光了衣服,戴上了手铐脚镣,正在被那几个男人恣意玩弄着。她一定为失去了大明星的优越感而不得不匍伏在三个男人脚下这件事感到痛苦,这是一种精神上的痛苦。

山冈、石阪、中田也许会因为玩弄的对像是著名明星演员而采用不同的玩弄方法,他们玩弄玲子的方法可能是无法比拟的,很残忍的。

那位池岛玲子已经不能再见到阳光了,她会被迫在地下深处的宫殿里过着奴隶的生活。

关八州组的关根十三郎,还在期望着池岛玲子的生还,若是池岛玲子回不来,他会把我的身体一点一点地零碎割下来。

那些被杀死的暴力团组员们是怎样被处置的呢。被抢夺走的一亿七千万日元也让关八州组尽力去夺回来。如果夺不回来,相信那也不是使他很恼火的问题。

但是,从酒勾玄二郎的别墅将玲子绑架祟,这件事会使关根没有脸面见人,他将威信扫地。这事是个大问题,并且事情会牵连到酒勾玄二郎议员。

今天关根还在等候,但是,明天再等一天池岛玲子还不回来的话,关根就会追查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被逼急了,关根变得凶残暴戾时自己又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呢?

京子知道关根所说的要零剐自己肉体的话决不单是一种威胁。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进来一个男人,就是那个胖汉,他具有相扑运动员一般的体格,肥胖粗大。他的眼角向上翘,一脸凶相。

“感受怎么样?”胖汉来到京子身旁,用肥大的手掌抚摸起京子的屁股来。

“难受啊。”京子低着头轻轻地说。

“要不难受就老实交待!”

胖汉玩弄了京子一会儿,变得焦躁起来,因为他人高马大,要和京子交媾,必须要弯着腰弓着背不可。这样干,他不尽兴。

“给你松松绑。”胖汉无可奈何地说。解开了紧紧捆缚京子手腕的绳索,解开右手,又从前面绕过来解开左手。为了方便把阴茎插入京子的阴道,胖汉还解下了嵌在京子阴唇中的绳子。

京子把希望象赌注一样压在这个可乘之机上,尽管这种成功有可能性不大,如果失败了,她将受到加倍的折磨和处罚。不过,京子已经到达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只有拼一死命,孤注一掷了。

她瞄准了胖汉的眼睛,叉开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朝着胖汉脸戳了过去。其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两根手指就象两杆矛枪一样,直刺进胖汉的两眼眶里。

指尖掏眼珠,令人毛骨悚然。

胖汉惨叫一声,向后倒了下去。

京子马上解开捆绑在脚上的绳索,她胸中早就憋足了一股恶气,恨不得马上收拾这些虐待玷污她的家伙。

胖汉倒在地板上,不停地惨叫着。他企图用叫声惊动同伴赶来,否则他就会被京子杀死。

京子几步奔到在地板上翻滚痛不堪言的胖汉身旁,飞起脚,朝着他的睾丸就是一脚,只一下,胖汉气绝倒地。京子伸手摸摸胖汉的胸口,搜出一把匕首,然后手持匕首,朝着门奔过去。

门的外面就是走廊,走廊的一端有楼梯。京子正朝着楼梯方向跑去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上楼来了。

走廊里安有窗户,京子打开了窗户,看见下面是冬天已经枯萎了的草坪,距下面的高度约为两层楼。

“不许动!”走在前面的男子叫了起来,说时迟限时快,京子的刀急速飞出,男子的胸部被飞刀刺中,他连哼都没哼便倒了下去。

京子随即纵身跳下窗去。

枪声擦着京子的身体飞过,传来尖利的啸叫声。京子一丝不挂,拼命地在草坪上奔跑,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裸着身体在跑。

她听到第二发子弹的啸叫声,擦着头皮正好射进前面不远的门柱上。

京子从门外冲了出去。

柔和的冬天太阳正在落下,夕阳的余辉投在公路上,公路上没有一辆汽车通过。公路很平坦,一直向前延伸着。

京子最后的体力全用上了,她拼命地奔跑着,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

背后传来了汽车的声音。京子根本无暇回顾。再跑一百米左右的路边左手处有一处森林,只要逃进那座森林,就有救了。

汽车排气声很快从后面传来,声音越来越响。

京子回头一看,是辆大型货车。

车在旁边减速停了下来。

京子爬上货车驾驶室。

“到底怎么回事——”年轻的司机问道。

“快开!暴力团从后面追上来了。”京子喊叫着,那声音尖锐得像是要撕裂什么。司机吓得不敢开口忙点火启动,汽车发出了轰声作响的排气声。

“来了,就是那辆车!”京子急得叫了起来,她看见了暴力团的乘用巡逻车从后面赶来了。

“不能让他们赶上来!前面两从那时起处是十字交叉路口,在这之前,你歪歪扭扭地开动着车,不要让暴力团的车超过我们!”京子急匆匆地吩咐道。

司机的脸上失去了血色。

“不要向警察报警。”京子想起了什么,又叮嘱司机。

“不要报警,为什么?”司机大惑不解。

“当然有这样做的道理,只要你能够甩掉他们,我可以让你也尽兴地拥抱我。”京子的脸上,露出了诱惑的微笑。

“真的吗?”司机望着京子赤裸的身体,特别是那对晃动的乳房,问道。

“当然是真的。”京子很爽快。

“明白了。”司机坐正了身体,弯着腰,聚精会神地驾驶着大型货车。

池岛玲子的左脚被脚镣铐锁着。

山冈圭介、石阪悦夫、中田宪三三人坐在王座上,正喝着威士忌酒。他们人人喜色满面。

近两亿日元的现金已经到手。那笔钱,足够什么活也不干的过二十年,那是悠闲舒适的生活,而且能够养着很多的女奴。那些女奴中也包括池岛玲子。

他们喜色满面是很正常的。

“玲子。”山冈首先开口说话。

“从今以后,我们说的话你要好好听着,你现在是我们三人的奴隶。你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听到我们三人的声音,都必须回答是主人,所有的命令你都必须无条件服从。只要你有一点反抗的念头或露出一丝不满,我们就会折磨你,随后将你降为奴隶的奴隶,即最下等的奴隶。现在,站在那边的则子是最下等的奴隶,但是如果你不听话,就让会让你和她交换位置。明白了么?”

池岛玲子没有回答。

她规规矩矩地坐着,脸上失去了血色,空虚的眼光呆呆地注视着空间。

她被拽牵进来还不到一个小时,须美已经把这儿的情况大致说明了。玲子知道决不可能逃出去,自己已落到奴隶的境遇,成为一个性交奴隶。

遇到这种出乎意料的突发事件,能言善辩的玲子一下子变得口拙起来,甚至连反抗辩驳都完全忘记了。

“不想回答吗?玲子。”山冈的口气变了,他加重了语气。

他此时心境很愉快,因为以后就能虐待这个知名度很高的美女明星演员,摧毁她的精神,看着从女明星演员那优越的地位一下堕落在奴隶境遇的池岛玲子,是如何一自毁其身,那一定很有趣。

“圭子。”山冈呼唤圭子,吩咐她说:“玲子似乎是不受受折磨便不知道我的厉害,你稍为收拾她一下。”

“是,主人。”圭子匍伏在地上回答之后,站了起来。

她轻而易举地揪住玲子的头发,将玲子拖倒在地。

“你。”圭子高声嚷叫着,用脚踩踏着玲子的乳房。

圭子对玲子有着敌忾之心,这种愤懑之情在胸中燃烧。这种心理状态,不只是圭子有,须美、洋子、理惠、则子都有。和五个女奴比较而言,玲子要美丽得多,风度也大不一样。玲子的鼻梁高高的,在这一点上女明星和一般女人的矮鼻梁不相同。而且她的鼻梁高直,轮廓分明,鼻子上股份较薄,那种鼻型给人以理智的感觉。

玲子的眼睛又大又明亮。

“饶了我吧!”玲子开始悲鸣起来。

“圭子等等。”山冈制止圭子,问躺在地上的玲子:“明白了么?玲子。”

“是,主人。”玲子伸出双手,发出轻微的声音。

“好了,那么你张开自己的大腿,露出阴户,让我们好好看看个明白。”山冈淫笑着说。

玲子点点头,没有动静。

她双眼里闪烁着发狂似的神情,是咬断舌根自杀呢?还是苟且偷生当奴隶呢?这种生与死的选择逼近着她,玲子终于下了决心,当奴隶苟且偷生。

这之前的各种压力和想法,把玲子已逼到了要发狂的境地。

“你这家伙。”圭子一把把玲子拖到在地,命令说:“你又忘了刚才回答主人的话?躺下。”

“主人说了,让你露出你的阴户。”圭子声调很高,她很兴奋。

“是,主人。”玲子说着,两条雪白的大腿慢慢分开,朝着大家,露出了自己的隐密处。

大厅中的人全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玲子那失去血色的脸,此时看上去反而更加美丽了,那种美是一种凄怆的美。

她全身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那皮肤雪白细嫩,就像是透明似的。

窄瘦的腰部看起来楚楚动人,那瘦瘦的细腰到臀部的圆滑曲线,有着令人销魂般的美。

“爬着,象狗一样地爬着。”山冈命令说。

“是,主人。”玲子卑恭了轻声回答。

玲子爬伏在地上,因为左脚拖着脚镣,她扯了一下脚镣,才爬了下来。

“用手扒开你的阴唇,让大家看清楚点……”

玲子咬了咬嘴唇,两只手慢慢地伸到下身,扒开了自己的阴唇,露出阴道口。

“怎么样,当了奴隶有些什么感想?”山冈得意地问道。

“你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女明星演员,可是现在却只是一个奴隶。你的身体只能用来为我们的性欲服务,过去你是以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待男人们的,现在你必须放弃那种态度,用为男人服务的态度来取代。你不再有什么了不起,这些话你应该听得懂。我说的话对不对?”

山冈悠闲自得地嘲弄着玲子。

“是,主人,说得很对。”玲子还是轻言细语地回答。

“是吗?如果你是出自赶忙,那么,就在这里交待自己的错误,并向大家请罪,作一番自我忏悔。”

山冈为自己这个主意而陶醉。

“我一直都在错误地估计自己,有许多错误的想法,只有一点人性。今后,我一定改变原先的错误观念,为主人们效劳,做一个尽心尽力的奴隶。”

“的确如此。你也只不过是一个有着雌性器官的女人而已,而这个器官,是用来给男人享用的。”山冈教导玲子说。

“是,主人,我只是一个女奴隶,我的身体是给主人享用的。”玲子顺着山冈的话说。

那天晚上,对玲子而言,简直是地狱般的生活。

虽说是晚上,但因为在地下的山洞里整日不见太阳,所以大家都没有什么时间概念。玲子被绑架进山洞后,已经过了十几个小时了。这十几个小时都是以玲子为中心而度过的。

按理说,山冈他们在平常社会生活中根本挨不到玲子的身边,更不用说一亲芳泽了。玲子决不会正眼看一看他们,他们则只能看着银幕和照片上的池岛玲子在一旁单相思罢了。

就是那个过去可望不可及的大明星池岛玲子,现在却乖乖地躺在那儿,服从各种命令,任他们随意玩弄。

山冈、石阪、中田三人一想到这,心里便觉得兴奋,兴奋得无法忍受。

也许她被手枪击中了,如果真是这样,到不值得担忧了。可是,她也可能被暴力团的人抓获了。虽然被抓的是京子,她不可能会马上就将山洞宫殿中的事交待出去。但是,当京子忍受不了折磨之后,总会把什么都说出来的。

那种担心,时常在山冈等人的脑海里萦绕。京子如果交待了这里的情况,暴力团会马上派遣暗杀组的杀手赶到这儿来。

暴力团一定会夺回一亿七千万日元钞票,杀死宫殿里的人,然后再在山洞里进行岩盐采掘。

京子一开口交待,那同时也就决定了这个地下山洞宫殿的命运,对此是没有防范的方法的。

即使最初派来的杀手被杀,暴力团也会源源不断的派来杀手。

山冈三人也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他们在秩父山地选择好隐居之地,准备一旦事发,暴力团的杀手赶来之时,便携带抢来的一亿七千万元逃跑到秩父山地。虽然对山冈等人来说,抛弃宫殿就等于抛弃丛生,但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

问题在于,京子到底被捕了没有。

这是一个没能解开的疑问。

因为她已经三天在外没有返回,所以只能判定她或者是当场被打死了,或者是被捕了。如果京子逃跑了,必定会回到山洞里来的。

——仍然是死了么?

山冈三人忐忑不安,疑心有什么阴谋在等待着他们。

如果京子死了,他们对此还是会感到可惜,与玲子相比,京子在容貌上是毫不逊色的。此外,京子还有着非凡的谋略和令人恐惧的心计。如果能够的话,他们还是想拉京子入伙,成为同志。

不过,山冈在肚子里早已打定了主意,在京子袭击暴力团赌场成功之后,寻找一个机会,三人一起将京子收拾,让她重新去当奴隶。京子太富有心计了,那是很危险的。虽然京子会带来什么样的危险,他心中还没有底。

京子杀死了两个男人。她在取得自由之后并没想到把山冈们出卖给警察。这表明京子已对这个宫殿的生活感到了吸引力。被这种颇具魅力的独特风情所诱惑。她作为奴隶来伺候三个男人这一状况最近从心底感受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悦。

对女人来说,她们都有着被男人征服,被男人虐待和污辱的欲望。说得好听一点,是女人本来所有的性癖。为我们三个男人服务,在我们高兴时随意玩弄,这些都能满足京子她的欲望,能使她那受虐淫的欲火充分地燃烧起来,直至燃尽为止。

在受虐淫心理形成的基础上,又产生出女性同性恋。

山洞宫殿中,不仅有男子,也还有女子,两者都有相当的数量,他(她)们纠缠在一起,便构成了一个情欲世界。在这个世界之中,京子能够得到最充分的身心满足。

京子把理惠做为自己的女人。

为了维持下去宫殿的生活,京子单身去袭击暴力团为他们的妻女们筹集奖金的中彩赌场,劫掠回巨款。

——山冈在苦苦思索今后的各种对策。

要让山冈自己来解释京子会带来什么样的威胁和危险,他也说不清楚。虽然他说不清楚,但他们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这是一种本能的恐惧。

把京子按倒在地,上上脚镣,让她重新做奴隶。京子如果对这种做法不服,责骂我们违背先前的誓约,惹怒了我们,就把她降为最下等的奴隶。到那时,看着京子那模样,也是很有趣的。

——这是山冈一直都有的想法。不过,现在他对自己这种残酷的想法开始有些反省。

如果京子死了,那么我们必须郑重地祈祷她在阴间得到冥福,她是值得我们这样做的了不起的女人。

青叶京子回到地下宫殿。

她回来之时,宫殿中的人已经回到各自的房间睡觉去了。

只有圭子和玲子还未睡。

没有女性恋人的圭子,正等待着被纠缠不休的玲子回归。玲子被放回来时,圭子象一头饥饿的野兽,把玲子拖进了自己的被窝,玲子已经精疲力尽了,对圭子的性要求感到厌恶,但圭子仍纠缠不放。

这时,京子来到她们身旁。

“干什么!玲子是我的人!”

圭子看见了京子,发出了悲怆的喊叫,她相信京子赶回来玲子就会被京子夺走,于是她将赤裸着身子的玲子紧紧搂抱着,跨在玲子的雪白身体上。

听到圭子发出的悲鸣声,山冈翻身起床出屋来到圭子的房间。

“你没出什么事吧。”

山冈一愣,问道。再后他就说不出话来。

石阪和中田也都来了。

京子跪了下去,说:“是,主人。”

“哦,辛、辛苦了。”

山冈显得很狼狈,他原先想好了,万一京子回来了,瞅准机会,三人冲上去下她手中的手枪,然后给她铐上脚镣。这种打算早已与石阪和中田商量好了。不过,久不见京子回来,猜想她十分之九是死了,所以只是在心里哀悼。

一时之间,山冈不知如何办为好,他有些手足无措了。

“姑,姑且,形式上还……那脚镣……”山冈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说。

“请吧,主人。”京子很爽快地回答。

看见京子点了点头,石阪慌忙地给她上了脚镣。

真是出乎意料之外。京子自己恢复了过去对我们三人的卑下地位,称我们为主,表明了自己的奴隶身份。按理说,她应该重申我们是一伙的,是这个宫殿中的女主人,并且会叱骂我们不守信用。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京子并没有这样做,也没有表现出这样的想法。

山冈对此大惑不解。

给京子上了脚镣之后,山冈才放下心。

山冈、石阪、中田三人登上了王座,让京子回到她当奴隶时的位子。

“仍然让你……为什么这样做呢?是决定让你回到奴隶地位。不过,让你当奴隶长。因此,请你予以谅解。”山冈有些尴尬地对京子说。

“谢谢主人的恩典。”京子匍伏在地上行礼说。

“不过,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山冈对京子在外这几天的情况特别关心。

“那真是一言难尽啊。”京子语气中透出一丝怆凉。

她向山冈等人叙说了她在外的经历。从酒勾别墅被捕说起,谈到她如何被暴力团强奸侮辱和折磨,又如何逃脱,被确有其事货车搭救,然后又那个大货车的司机在旅馆里住了一夜,献上自己的肉体,等等。

在京子述说经历时,理惠起来,靠到京子身边,接着洋子、则子、须美也起身,靠到京子身边,她们用此行动向京子表示恭顺之意。

圭子和玲子,没有过来。

京子将自己的情况说完了。山冈吩咐圭子和玲子说:“玲子,这是京子,你还记得吧。京子是你们奴隶们的头,无论什么事都要服从京子的命令。”

“京子,我是玲子,请您多加关照。”玲子向京子行礼,恭敬地说。

“明白,你以后也许是我的人了。”京子一语双关的说。

“谢谢,谢谢。”玲子急忙回答。

山冈、石阪、中田将跪在京子面前的玲子与就子作了一番比较。认为京子比玲子还要漂亮些,虽然她们两人容貌差不多,但京子的美之中像是有某种出众的特点,即有些凛然的阳刚之气。

那是京子和玲子之间的差异。

京子一身散发着一种神秘的自信。

山冈看着京子,突然产生出一股欲望。严格来说,这不能算是性欲,是在他明白了京子的尊贵之时而从心底里激涌出来的欲情。他想用自己的手来虐待京子,这种渴望也许与他不愿被京子取而代之的自卫本能有关。

山冈走出了王位,站到京子面前。

“是,主人。”京子明白山冈在干什么,便脱光了自己的衣服。

突然,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

是京子单身闯虎穴劫掠来一亿七千万元的巨款,她被捕饱受折磨时,也没有吐露半点宫殿的事情。而自己却把这样的一个人又重新锁上脚镣,让她重新做奴隶,并且还要生命在于侮辱她。

不一会,山冈抽出插在京子阴道里的阴茎,离开了京子的身体。他让跪在旁边的理惠去清洁京子的身体,然后对京子道歉说:“对不起,京子君。因为害怕你尴把你重新当奴隶,这事是我的错误。现在向你谢罪,请你原谅。你是一个了不起的好伙伴。”

听到山冈的道歉,中田马上去使出钥匙,打开了京子脚上的铁镣。

中田本来对于把京子弄来重新当奴隶这一计划就抱有消极态度。

“喂,你们去准备酒,为庆祝新主人的回归。”石阪大声命令着奴隶们,然后与京子握手表示致意。

理惠伺候着京子穿上衣服,登上了王座。

理是在京子旁边殷勤周到地服务着。理惠在京子外出时候成为洋子的女人,为此,她向京子道歉,说她当时就象思乡一样望穿双眼等待着京子的回来。

“好了,我宽恕你,不过,从今以后,你就是属于我的女人了。”京子安慰着理惠,把理惠搂到身边,吻了她的嘴唇。理惠和京子肌肤相触,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愉悦。

中田心荡神移地看着她们。

“京子君,”中田忍耐不住,终于嘶哑着发出声音说:“能否回到旁边那间屋里,让我搂抱你,好吗?”

“对你玲子已经厌了么?”京子笑了起来,接着又说:“好吧,我们去那个房间,我让你搂抱。”

京子端起酒杯,含了一口威士忌,然后将嘴移到理惠的嘴边,理惠发出声音喝光了酒,然后紧贴着京子不想离开。

他翻身起来,打着哈欠,朝着王座走去。

走到王座,他愣住了。

京子和理惠在王座上。

京子手中握着手枪。

“怎、怎么……”山冈语不成句。

“闭嘴,下到奴隶的座位去!”京子的声音冷冰冰的,手枪口紧抵着山冈的胸口,手指扣在扳机上。

山冈慌忙下去。理惠忙将山冈的左脚锁上脚镣。

听到大厅中的骚动,石阪情知有变,匆匆忙忙地赶了出来。

“怎、怎、怎么……”石阪也是语不成句了。

理惠也同样给他上了脚镣。

中田见势不对,拔腿就开始逃跑。

“中田宪三!”京子厉声喝道。

“是,是。”中田停住了脚步。

“到这儿来!”京子的叱咤在气势上压倒了中田。

中田于是又走了回来。

京子放下手枪,走到中田的面前,抽打着他的耳光。中田被打得东倒西歪。

“戴上脚镣!”京子冷冷地命令道。

“中田,揍她啊,把她揍倒在地!”山冈大声嚷叫着,声音中掺杂着一丝苦涩。

“混帐!”中田抓住京子,可是,他马上就翻倒在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还莫明其妙,以为自己被子弹击中了。当他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戴上了脚镣。

女人们全体坐在王座上。

“你们听着——”京子对山冈、石阪、中田三人宣布说:“从现在开始起,你们就是男奴隶了。和以前你们的地位完全翻了个个。如果谁违背命令,我们决不宽赦,你们都记清楚。”

“等一等。”山冈嚷叫着。

“是,主人——应该这样回答。山冈,你这个愚蠢的,首先给你点厉害尝尝。则子。”

京子招呼则子,对她说:“你被你原来的丈夫弄成了这样,成了最下等的奴隶,人包退不恨他?”

“恨,京子阁下。”则子回答说。

“你可以除去这口恶气。”京子吩咐则子说。

“谢谢。”则子边说边走下王座,走到山冈身边。

“不要打我,则子,不要打我。”山冈抱着头嚷着。

则子的脸色都变了。

“你对主人就是这种语调,你应该好好地记着,你这个痴呆。”

则子一脚朝着山冈踹了过去。

山冈跌倒在地上,则子跨了上去,象骑马似地坐在他身上,然后凶猛地扇打着山冈的脸颊,一阵乱打。

“主人,饶了我吧!则子主人,你饶了我吧!”

山冈受不了这种毒打,连忙哀求说。

“不能饶了你。”则子喊叫着,又命令说:“去给我把鞭子拿来!”

“是,是,主人。”山冈战战兢兢地回答说,他爬过去,取下了鞭子又送了回来。然后跪了下来,将身体对着则子。

鞭子发出了呼呼的啸叫声。

山冈象一枯木一样,脸上失去了血色,发出了阵阵悲鸣声。

正文 第九章 崩章溃

鞭子首先抽到了山冈圭介的左脸上。只这一鞭就把山冈抽翻在地。

他痛得自己身上的皮肤像是裂开了。

他痛得在地上翻滚,一边翻滚,一边才清楚地领略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在今天以前,这座闪烁着异光的地下宫殿是自己的。这是谁也梦想不到的,充斥着妖艳色彩的巨大宫殿是我们三人的。

自己是拥有七个美丽的女妖和一亿七千万元巨款的威风的国王。

那个国王又突然消失了。

醒悟到这件事实,自己又沦落到了当奴隶的地步。

是梦幻,是演剧,还是什么?这些都不是。则子这凶狠的一鞭使山冈圭介认识到自己与则了子的地位发生了彻底的变化。

则子的双眸中闪现出憎恶的火焰。

“脱光衣服!”则子岔开双腿站在山冈面前,手上握着皮鞭,她冷冷地命令着。

“是,主人。”山冈谦卑地回答。慌慌忙忙地脱光了衣服,赤裸着身体站在则子面前。如果能够改变目前这种处境,一定要把则子强奸到昏迷,然后毫不留情地杀死。山冈恨恨地想,他这种想法地他那冷冷的脸上浮现出来。

裸着身体,山冈匍匐在则子的脚跟旁。山冈想起在这之前对则子施加的虐待,心里沉了下去,觉得活着的可能性很小了。

让石阪用甜言蜜语把她引诱出来,然后带到宫殿里让她做最下等的奴隶,以前则子忍受各种各样的屈辱的情景又在山冈的脑海里显现出来。

无论怎么说,则子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山冈爬在地上心里想道。

鞭子响了起来,匍匐地上的山冈,觉得赤裸的背上像是被人用烧红的铁棍在烫烙一样。

“打,打,打得你爬不起来,然后财将你从瀑布边推下去,让你清醒清醒。”则子高声叫道。

“请饶命!则子我的主人。”山冈发出悲鸣,两手抱着则子的双腿,接着又用手摸着则子赤裸的脚背,将嘴唇凑上去,哀求说。

他像是发狂一般,全身发抖。

“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做,饶了我这个奴隶吧,我愿为主人效劳,决不违反您的命令,请放过我吧,请鞭下留情。”

山冈乞求则子,可怜兮兮的。

“蠢货!”则子飞脚朝着山冈的脸部踢去。

山冈捂着脸翻来滚去,鼻血流到他的手指上。凶狠的鞭子又抽到山冈身上,鞭子在空中飞舞发出尖利的声音。

则子劈头盖脸的一阵暴抽。

山冈在地上翻滚着,则子一边抽打,一边恨恨骂个不停:“你这个家伙,你这个家伙。”手抽累了,就放下鞭子,用脚踢。

则子就像是山中的鬼怪一样粗野。

山冈用两手捂住脸部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则子看准山冈的胯下,将脚伸了进去。

她将脚往上一勾,睾丸一阵剧痛,山冈就昏厥过去。

山冈醒来时,旁边的石阪悦夫、中田宪三都在地上翻滚着。

石阪和中田两人都一丝不挂,身上都被鞭打得伤痕累累肿了起来。两人的嘴唇都被打破,鼻血流满了脸部,一副凄惨的模样。

女人们都坐在王位上。

“山冈,醒过来了么?”京子拉长了声音问道。

“是,是,主人。”山冈忙不叠地回答,他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把石阪和中田扶起来,让他们跪下。”京子命令道。

“是,主人。”山冈慢慢地爬了起来,将石阪和中田抱起来,然后三人并排跪下。

三人体无完肤,稍稍挨着就痛得直抽冷气。

京子在王座上俯视着下面,大声宣布说:“你们奴隶好好给我听着。我宣布,从今以后,我就是这个宫殿的主人,你们虽然离不开女人,但是,我们不需要你们这样的肮脏卑污龌龊的男人。我们女人互相就能充分地得到身心满足。你们仅仅是用来做劳动的奴隶,为主人提供各种各样的劳动服务。扫除、浴桶供水、煮饭、洗涤衣物等杂事是你们的工作。有时候,我们高兴的时候还要玩弄你们。

“那时候,你们要聚精会神地为主人的快乐而效力。我所说的这些,你们要记在心上。我预先警告你们,如果稍有疏忽,我们就会处罚你们,我们如果想要男人,那不会要你们这种卑污的小人,而是去诱拐那些我们喜欢的漂亮的男人,把他们作为奴隶,他们年轻、美貌,到那时,我们就会把你们投进瀑布下的深潭里,明白吗?”

“是,主人,请发慈悲,不要杀我们吧。”山冈悲苦地叫着,将头在地毯上擦来擦去。

“好吧,在那边坐好。”京子说着,端起了玻璃杯。

“我想和你们一起商量一下。”京子看着在座的女人们,接着她说:“我们可以把警察叫到这里来,也可以把这几个奴隶杀死处理掉,在这儿采掘岩盐,还可以按照现在的状态继续维持下去。我想选择哪一种做法要由多数人的意见来决定。现在,请大家各自叙述自己的意见……”

理惠首先表态,回答京子的话。理惠已经醉心于京子,达到迷恋的程度。她深深紧挨着京子,生怕京子会离开她。

“你呢?”京子征求须美的意见。

“我不想离开这里,今后如能自由自在地在地面上活动而不加限制的话,我就想继续留在这里生活,一直到这个宫殿被采掘为止。”须美的态度很明确。

京子插话说:“那是有可能的,这个岩盐洞里堆积层很厚,价值约数百亿元。”

“我听京子的话。”须美说完,把酒杯放下,低着头。

“你是什么看法?”京子扭头去问玲子,说:“你想回去继续当女演员吗?”

“不,”玲子断然地否定,她解释说:“已经不可能再做影视明星了,而且我想再重返影坛,在熟悉并体会到这种黑色的喜悦的今天,我对黑色喜悦的追求远甚于对演技的追求,我也请求成了这个家族中的一员。”

玲子说罢,伸手下垂至膝向京子致意。

“明白。”京子点点头,接着她又将眼光向洋子和则子射去,随后又停止在圭子身上。说:“你们的态度呢?”

“我遵从京子您的意见。”洋子垂手到膝礼说。

则子的态度与洋子一样,说完之后,低下了头。

圭子没有表态,她默默无语。

“圭子你呢?”京子点着圭子的名问道。

“这儿的女王是您罗。”圭子话中带刺。

京子正色答道:“宫殿用全体成员会议制形式来管理,现在,约有一亿七千万日元的现金,象我们这样的生活,可以轻松地维持二十年左右。不过还要把这个宫殿建造得更漂亮、更豪华,使之带有梦幻一般的色彩。这是必要的。”

“因此我们必须再劫夺一、两次钱才行,只要我们大家共同努力,从男人那里劫夺钱财完全有可能的。所以,要达到目的,我们必须统一意志,七人要象姐妹一样亲密合作,同心协力来经营好这个宫殿。我们之中要是谁有不满情绪,那就会带来麻烦,甚至会使我们前功尽弃。正是基于这种认识,我们决定衽集体合议制,合议制度也需要领袖,但不是女王。”京子一番话,说出了她蓄谋已久的计划。

“那么,领袖是你罗。”圭子的语气中含着不恭的意思。

京子冷冷地盯着圭子。她想,圭子也许是个危险人物,如果圭子不懂事,恣情放肆而导致宫殿的崩坏,那就毫不客气地杀死她。

“我不是不满,不过,把谁给我呢?”圭子连忙声明,她两眼盯着玲子。

“那是各人自愿,我们不勉强,你喜欢谁呢?”京子询问圭子。

“喜欢玲子。”圭子直言不讳。

“你说是玲子?玲子,你是什么态度?”京子又问玲子。

“我没关系,随便。”玲子表态说。接着她又补充说:“让我和圭子在一起吧。”

“这样就好了。”京子微微点头。圭子一听,马上就把玲子搂抱在一起,接起吻来。京子看到这种情况,不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大声宣布说:“我预先提醒诸位,大家无论如何都须自愿,请大家不要忘记这一点。”

看得出,声称自己已有被虐淫倾向的玲子,对于伺候圭子一事怀着自虐的喜悦,京子注意到这一点。

理惠将手放在京子的膝上。

洋子捉住了须美的手,须美并没有抗拒的意思。

只有则子没有人与她配对。

“我好办,我去虐待奴隶。”则子响亮地笑着说。

绝望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山冈圭介、石阪悦夫、中田宪三三人拖着脚镣成天劳动着,除了扫除、洗洗涮涮、煮饭烧菜等日常劳动之外,还要从事宫殿的扩建工程。一有空暇,又还要用岩盐制造枝形吊灯。

工作之间,还要受到女人们的虐待。

虐待厉害不说,而且还很多。女人们常常走到正在劳动的奴隶身旁,冷不防地扇打他们的嘴巴。

女人们扇打奴隶,那种行为使她们兴奋起来。她们让奴隶规规矩矩地坐好,尽兴地抽打,直到手掌发痛为止。

然后,又让奴隶脱光衣服赤裸着身体爬在地上,女人们挥举着鞭子抽得奴隶鬼哭狼嚎。女人们看到这种场面,感到很有趣。

山冈、石阪、中田三人被打得体无完肤。

则子最为心狠手辣。她将山冈仰躺在地上,跨在山冈的脸部,让她舔自己的阴部,让山冈喝她的尿。早晨和晚上,都是如此。她一有尿意,便抽山冈的耳光,让他躺下,然后坐在他的脸上。

山冈喝完则子的尿之后,还必须跪下,表示谢意。

含酒精的饮料山冈三人是一滴也沾不上的,吃的也是女人们吃剩下的残汤剩羹。

女人们在王座上吃喝之时,山冈、石阪、中田三人必须规矩地在旁伺候。女人们喝多酒时,她们常常借着醉意大打出手,用手殴打,用脚踢,打得山冈三人乱滚乱爬,她们在一旁带着满意的微笑。

兴致一高,她们还让山冈等三人自慰表演,谁最后一个弄出精子来,谁就受罚。

在宫殿女奴“政变”之后的第五天。

女人们相邀一块离开宫殿外出。她们走之前,做了充分的预防措施。山冈等三人都被铐上手铐,铐在前后。然后,她们才放心地离去。

“我们总得想个办法。”

当女人们的背影一消失,石阪马上轻声说。

三人谁都在等待着这个时候。一定要设法打开手铐,打开脚镣。只要身体获得自由,就能夺回宫殿。对方只有京子是个对手。

只要把京子干掉,其余的娘们就好对付了。三个男人只要一瞪眼,她们就会浑身发抖。

夺回宫殿之后,要把那几个女人全部弄回去做奴隶,要对她们施以残酷的折磨。

——石阪在心中描绘着成功后的情形。

正是对女人们的仇恨以及复仇的愿望,使得山冈、石阪、中田三人忍受了各种非人的折磨,他们憋足气想报复。

“要设法改变这个状况。”

山冈说。他的声音中含有哀求的成分。

要打开手铐,必须要从放在王座里某个上锁的箱子里取出的钥匙才行。但是就这样背着手是无法打开锁的。

“中田,你能不能将戴着手铐的手从屁股后面伸过来。打开前面的锁?”石阪问中田。

“谁有那种本事?”中田发怒了。

“你不讲道理。”石阪也嚷了起来。

“你才是那种人。”中田回嚷道。

“喂,拔掉桩子吧,只有这样干了。”山冈制止二人的争吵,提出了一个建议。

“怎么干?拔掉?”石阪问。

连着脚镣的锁的铁棒是被打进岩盐层的,打得很深,要是想用人力将它拽出来那是很困难的。

“我们三人不断地摇晃着铁棒,只要我们耐心地用力摇晃,时间长了或许会松动的。”山冈说出他的想法。

看来要想脱身只能这样干了。

“好,那就试试看。”石阪表示赞成。

只要拔掉铁棒桩子,手铐、脚镣的钥匙就能弄到手,猎枪也一样。

三人爬到铁桩旁边。

他们压、拔都试过了,桩子动也不动。可是,决不能就此罢手。三人挤在一块,交互按压着桩子。

按压了快一个小时了。

桩子还是紧紧的,没有松动。

“这样干不行!”最先泄气的是石阪。他沮丧地说。由于按桩子用力过度,他的衣服也被划破了,他无精打彩地坐了下来。

“不许停止!”中田发怒似地吼叫起来。

“白费力,你知道不。”石阪回击中田。

“见鬼,白费力也得干。干!”

中田头发甩得乱糟糟的,他嚷叫着。

中田已经处于半疯狂状态了。以前他可以自由自在地、随心所欲地玩弄宫殿里的那几个女人,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可现在他连手指头都碰不到。这种苦恼烦闷把他弄得快要发狂了。在他眼皮底下,那些女人做出不堪入目的男人心的动作,使他明白,他在她们眼中完全是个用不着的,每看到那种情形,他的血压就会升高,瞪着血红的眼,一边看着她们,一边做出自渎行为。

女人们的行为,对中田而言,犹如是把他关进了地狱一般难受。

女人同性恋那种情形,使中田想要脱身的愿望变得特别强烈,他身上的衣服被挂破了,皮肤出血了,这一切他都不在乎,他咬着牙一点儿也不松动。

“我懂了。”石阪见状,勉勉强强地站起来,他想要是再这样磨磨蹭蹭,说不定中田要杀死自己。

山冈仍在按桩子。他虽然也有些绝望,但仍然坚持按压桩子。他身上的肌肉肿起老高,衣服也挂破了。尽管如此,他们仍然继续压着铁棒桩子。

只要能脱身,一字一板肥女人们全部弄来鞭打,要鞭打得她们直到死,要让她们受尽苦头。

这个念头,一直支撑着他。

“要把那些臭娘们关到屁眼大的洞里。”

中田自言自语地骂着,那神态看上去就像是个恶鬼一样。

中田满身都是汗和血。

“要把京子这个畜生施以绞刑。”石阪哼哼地骂道,他身上被挂破的衬衫上浸透着鲜血。

“不。”山冈否定石阪的想法。他说:“把则子和京子弄来当奴隶的奴隶,不杀她们俩,让她们永远做最下等的奴隶,要虐待和折磨她们,要让她们吃尽苦头。”

“我赞成这种方法。”中田表示自己的态度。

“不杀死他们,要玩弄和折磨她们……”

中田喘着气说,身上的伤痛使得他苦不堪言。

从开始摇铁桩起,已经近三个小时了。

不知不觉,铁桩开始动了。山冈感觉到铁桩的松动,兴奋地喊叫起来。

铁桩真的有点松动了。

打进岩盐层的上缘部分松动了。而铁桩下缘部分却仍然紧紧的。

“已经是时候了,马上就能拔出来。”

中田宪三喘着气给石阪、山冈鼓气道。

中田的右肩衬衫破了,血染得红糊糊的。他脸部抽搐得已经变形,仍疯狂地按压着铁桩。脱身的念头顽固在他脑海中晃动,他的眼光中有着某种令人恐惧的东西。

山冈圭介和石阪悦夫被中田那种狂热的劲头所打动,也跟随着中田不断地摇晃、按压,拔动着铁桩。山冈本来已经对脱身感到绝望了,他想,如果是没有中田出场,自己一定会垂头丧气地死了这条心了。

“按呀!喂,山冈!”

中田在旁边吆喝道。他虽然对山冈与石阪的情绪不满。但他已经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

山冈对中田的叱喝,也没心思去理会了。他的自尊心早就被折磨殆尽了。女人们的命令和侮辱,使他的自尊心已经麻木了。

山冈慢腾腾地按压着铁桩。

石阪也是一样。尽管这样,铁桩还是一点一点地松动起来。

最初,铁棒晃动的幅度只有二、三厘米,摇晃了一个小时,在铁棒上缘出现了约有二三平方厘米的缝隙。

“休息吧。”山冈苦着脸,有气无力地说。

他的衬衫破了,肩头背上都肿了。他放开铁棒,坐在地上。

石阪翻倒在山冈的旁边。

只有中田没有休息,他全身都是汗,一边流汗一边继续压着铁棒。

“休息吧,中田。”山冈劝中田说。

“哼,休息,女人就快回来了。”中田哼哼唧唧地说。

“她们不会很快回来的。她们结伴而行,又带上了钱,大概要去某个饭店里大吃一顿。看情形,两、三天之内不会返回的。”

山冈很自信地判断说。

“你敢肯定她们两、三天之内不会回来吗?”

中田不相信,反诘说。

“而且,我们这种干法是徒劳的。无论怎么样使劲,都拔不出来。虽然上端有些松动,但这个铁棒还有近二米长在岩盐收款台,被岩盐紧紧地裹着。”山冈很清楚这根铁桩的情形。

“讨厌!”中田发怒了,他吼叫着:“不使你们灰心丧气了么?”

他离开铁棒,站到了山冈和石阪的面前。

“可是,的确……”

山冈和石阪二人有些惊慌了,全心全意不知道中田要干什么。

“可是,可是个屁!我们到死都只能是个奴隶,成天喝那个母狗的小便,连象样一点的饭也吃不上,更不用说威士忌了,那东西现在尝一尝都不可能。动辄就让我们爬着挨鞭子打,并且还逼着我去干你们那肮脏的屁股!”

中田愤慨不已地嚷着。

“你的屁股就不肮脏吗?”石阪对着嚷叫。

中田狂怒地吼,他的两眼竖了起来。

“我懂了。”石阪看着中田,嘟囔着。

“你懂什么!如果你懂,就快干活!或许你是想当奴隶吧?希望爬在那个母鬼脚下恭恭敬敬地称她为主人吧?那些疯子一样的臭娘们,难道还没有把我们折磨够吗?而在此之前,她们不过是我们脚下的奴隶。”

中田颠狂地在地毯上踩着脚,对着石阪大叫大嚷,然后又干了起来。

“喂,干吧,偷懒要被杀哟。”

山冈见势不对,拉着石阪说。

“谁叫我们和这个了不起的混帐成为伙伴呢?”

石阪叹了口气说,然后他站了起来。石阪又开始按压起铁棒来。

不行过了多长的时间。

女人离开这个地下宫殿的时间大约有十个小时或者更多一些的时候,中田突然不出声地翻倒在地上,口中吐出白泡沫,两眼翻着白眼。石阪连忙靠了上去。

“死了么?”山冈问石阪。

“这个蠢货,癫痫病发作了。”石阪恶毒地诅咒着,接着又刻薄地说:“那是他发怒气昏了头。”

“怎么办呢?”山冈一时也没有主意。

“我也不行了。”山冈望着石阪,自言自语地说。他发肿的身上到处都在疼痛。

“是不行了。”石阪回答说。

铁棒比原先松动了许多,稍微用力摇动,便能感觉出来,不过,铁桩的底部并有松动,因此要拔出来还是不可能。

“难道永远都是奴隶吗?”

山冈自言自语地说道。则子的性器官浮现在他的眼前,逐渐放大开来。昔日那种被逼迫凑着则子性器官喝尿的苦头开始烧灼着他的大脑。

“事实就是这样,我们只能伺候好主人们,尽量乞求她们可怜罢了。我已经对此现状死了心了。大概我们过去做得也太过份了,诱拐年轻妇女,杀死她们的丈夫和情人。把别人的妻子、恋人突然弄成了奴隶。”石阪有些反省。

“的确如此,无论如何,做了那些事人家都是难以宽恕的,我也把则子虐待得过头了。”

山冈像是有些良心发现。

“你要诚心诚意的伺奉她,无论则子她怎么折磨,你也要高高兴兴地忍受着。而且,只要有一点没做好,你就可能被她们折磨死。”

石阪边说边回答山冈的话,边站了起来。

“喂,你去哪里?”

“我去小便。”石阪没有回头。

“是吗?”山冈猛然想起什么,急忙地站起了身。

“喂,等一等!小便,我们可用小便将岩盐溶化。”

岩盐易溶于水,小便是热的,更能溶化岩盐。

“是吗!这主意太妙了。”石阪兴奋起来。

“那就按此做吧。”

山冈边说边走到铁桩的面前,石阪也靠了上来。石阪撒着小便,小便慢慢地流进铁桩和岩盐之间不大的空隙之中。

空隙之中滞满尿液之后,山冈试着摇动着铁棒,铁棒明显比先前有较大的松动。

“现在就干吧!”山冈对石阪说,两人立即开始按压起铁棒来。

不一会儿,小便消失了,被铁桩底部的岩盐吸收了。那么一点小便,便使得铁桩松动了很多。

“这次该我了。”山冈的小便也渐渐被岩盐层吸收了。

两人继续按压着铁棒。

“这个家伙,起来吧!”

石阪靠近中田,一边喊着一边在中田背上踢了一脚。

中田醒了过来,发呆的眼睛看着石阪。

“你的癫痫病发作了么,你这个混帐!小便,快往铁棒撒小便!”

“铁桩松动了么?”中田半信半疑地问。

“松动了,快用你的小便,大概这下子就成了,快一点。”石阪忙嚷着。

中田边回答边爬了起来。

中田的小便撒进铁桩与岩盐的空隙之中,并滞留着的时候,三人又继续干了起来。他们忘记了疼痛,是否能够脱身全取决于这个铁桩是否可以拔来。如果今天不能够脱身,那就只有继续过着奴隶的生活了,直到死亡为止。如果能够脱身,则可以再次重返王座,重新做主人了。

——则子这个混帐。

山冈的眼前又浮现出则子的形象,他恨恨地诅咒着。

红肿的股份里渗透着鲜血,他们三人谁也不当一回事。

他们使尽力气按压着铁桩,这是一场生与死的搏斗。

拔出铁棒是山冈三人一齐行动之后,他们整整用了一个小时才如愿以偿。

他们疯狂的干劲晃动了铁桩,汉进铁桩与岩盐空隙的小便帮了大忙,小便使铁桩底部也发、开始松动。

山冈三人身上皮肤到处都是伤痕。

铁棒上浸染着鲜血。

染满鲜血的铁棒可以扭动了。

“能够拔出来了。大家抱紧,使劲拔!”

三人用铐在身后的手抓住了铁棒,呼喊着号子,使出了吃能奶的力气。

“拔出来!”大家失声吼叫着,将铁桩拔了出来。

他们弯了好几次腰,终于将铁桩完全拔了出来。

“钥匙!”三人脚镣的锁拖着铁棒,他们跌跌撞撞地爬上了王座,将手工制作的金库用脚踢坏。

将数十张钞票和钥匙踹了出来。

几分钟之后,他们身上的手铐和脚镣全都打开了。

三人不由分说,从冰柜中取出了啤酒。

“畜生!”中田一边仰着头就着酒瓶喝着啤酒,一边哼哼唧唧的。

“你们等着吧,臭母狗们。”

“的确,只不过现在骂她们没有用。”

山冈啃着火腿,他象饥饿的狗一样大口嚼啃着,两只眼睛里闪现出报复的凶光。

“不过,没有找到猎枪的子弹。”石阪有些担心。

猎枪虽然找到了,但应该放在镏里的子弹却没有发现,一定是京子把子弹藏在什么地方了。钱也一定藏在什么地方了。她考虑之周到,令山冈三人心中畏惧。

“难道非要找到子弹不成,我们的对手只有京子一人,如果她回来了,我们一齐上去将她打倒在地,当场将她撕得粉碎。”

中田咬牙切齿地说。

“能战胜京子吗?”

石阪将威士忌掺和在啤酒之中,他见中田气壮如牛,便在旁边不阴不阳地讥问道。

“她本事再大,也是个女人嘛。”

中田气势顿时消去了许多。

“是谁被那女人一击就倒在地上呢?”石阪挖苦地明知故问。

“你少在此惹我。”中田阴沉着脸说。

“不过,我们总得设法考虑好斗争的方式,要不然她们回来就来不及了。”

山冈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他现在吃了火腿和啤酒之后,开始盘算起对付京子的办法来。对手并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她有城府有心计,如果不制定一个好的谋略来,弄不好,咱们三人又得重当奴隶。

“方法顶屁用。我们三人到时冲上去,事情不就完结了么?”中田口气强硬地说。

“可事情并不那样简单。中田,我们的对手并不是京子一人,女人们共有七人呢,她们要是一拥而上,又是抓又是撕扯,我们还不太好办呢。虽然对手是些女人,但她们并不愚蠢。”

“的确,如果她们齐心合力,我们就会彻底失败。”

石阪同意山冈的看法,他和山冈对打架没有多大的自信。如果是一人对一个女人那好办,对付两个女人就觉得没有什么取胜的把握。

能够依赖的只有中田,但就是这个中田也只是性子粗暴而已,他并不精通徒手格斗。

“逃走吗?”山冈看着石阪,问。

“那样做吗?”石阪也拿不定主意,一旦逃到外面,找到武器和衣服之后又可以攻进这个地洞里来,虽说插嘴也有四、五十万日元,也够外逃的费用了。看来似乎逃出去为好。

“不行,我们不能逃。”中田表示反对。他继续说:“我们逃出去这期间,那些娘们也会装备好武器,做好充分迎击我们的防御态势。如果到了那种地步,我们仍然不能得逞。”

“中田说的也有道理。”山冈点点头说。

“我们在这里等待她们,当那些娘们还什么都不清楚满不在乎地回来之时,我们突然袭击,一举将她们收拾掉。这里我还找到一把菜刀,此外,还可以找到一些能够派上用场的东西,我们是不会失败的。”

中田给山冈、石阪鼓励说。

“有道理,我们好不容易才获得自由,为什么又慌慌张张地逃呢?!我们跟她们斗,夺回我们的王座。”

山冈认为中田的主张是正确的,他倾向于留下来与京子她们斗。

“而且,我希望能尽快地将京子那混帐按倒在地,然后用刀从她的屁股后面戳进去。我现在已经急不可待了,那里我要把那七个女人都并排着,从她们后面刺进去。”中田越说越来劲,气也越来越大。

“喂,你不要尽想好事,她们还没回来呢,你的气留在以后发吧。”

看着中田那变了形的脸,石阪有些担心地说。他怕中田又会昏厥过去。

“你想让我生闷气吗?庸医。”中田低低地吼叫着,一把抓住了威士忌酒瓶颈。

“你可不要动手。”石阪苦笑着说。

“混帐,我一想干那事血压就升高。只有干了女人才能够降下血压来,你这个看起来象公牛的家伙。”

中田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咧咧的。

“我说要干的那些事,你也不想干了么?”中田又找碴纠缠上山冈。

“那些事我也要干。”山冈对中田说。

“我们干给他看看。”中田嘴里有些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一把将威士忌哗哗地倒进酒杯里。

“无论如何,总得准备要用的东西。中田不要再喝威士忌好不好。要是醉了,不但不能干好事,还得重做奴隶,你还想做奴隶吗?”

石阪一边说,一边从中田手中夺过了威士忌酒杯。

“好吧。”中田站了起来。

三人各自准备着自己要用的东西,山冈拿着猎枪,虽然没有子弹,但用它来回飞舞打击也是可以的。

石阪找出一截铁水管。

中田手中握着菜刀,后来又找出两把不锈钢餐刀,他把餐刀别在腰里。

“哈,从什么地方来我都不怕。”

中田挥舞着菜刀,在空中发出呼呼的响声。

女人们还没返回,山冈他们已经等了两天。

“那些娘们干什么去了?”

中田唧唧咕咕地,他感到无聊极了。

他们三人交替睡觉,等待女人们的归来。他们不能熟睡,因为女人们什么时候回来他们心中完全没数,万一出了疏漏,性命就保不住了。

谁的眼睛都是红通通的,睡眠不足,使他们眼睛中布满了血丝。

第三天也快过去了。

虽然宫殿中有钟,但是不清楚究竟是白天还是夜晚。

“简直是一场使人焦急的战法。”

山冈自言自语地说。

极度紧张久了,人就会疲倦而懒怠,再这样过去一、两天,人就无法忍受了,说不定还会呼呼大睡呢。

山冈非常担心这一点。他又自言自语地说:“女人们鬼得很。”

石阪也是这样的看法。她们把三个男奴隶上了锁,锁在铁桩上,然后将手铐在背后,水和食物都不给他们,然后就外出了,一连在外玩了四天还不回来。

或许是想饿死我们。石阪心里想,要是这样,那几个女人真是太残酷了。石阪为此而愤懑填膺。

身旁,中田张着口正酣睡着。

“大概她们不会回来了吧……”石阪有些疲倦地问。

“嘘……”山冈制止了石阪的说话。

“她们回来了!把中田弄醒!”山冈急促的语音中透出紧张。

远处传来了声音,像是笑声,洞中传来轻微的回声。

石阪踹了中田一脚。

回声渐渐地大了起来。

“喂,狗日的来了!”中田拔出菜刀。

山冈握住猎枪枪管。

“杀死她们一、两人也没关系,我们绝对不能失败。”山冈的话音有些颤抖。

“你们终于回来了!”中田嚷叫着跳下王座。

女人们出现在面前。

“嘿,母猪们!不老实就杀了你们,赶快投降吧!”

中田怪声吼叫着,手中挥舞着菜刀。

“奴隶们!”女人们全体停住了脚步,她们每人手上都拿着一把木头做的刀。

京子急忙跨向前两、三步,发出冷冰冰的声音:“竟然发动暴乱了,恐怕我们早已想到这一点了,你们知道背叛主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吗?”

“住嘴!你这个母猪!”中田嚷叫着退了回来。

“退回去,蠢货。”京子娇声叱骂道。

“你说我是蠢货!你这,这,这……”中田一急,变成了结巴。

“不要结巴,中田!”旁边的石阪怒吼道。

“你这个混帐。”中田终于把话说出来了。

“没有管束好的男人。”京子嘲笑着说,马上她又大叫一声:“中田宪三!”

“是!”

京子的笑声还没有消失,突然这样大喝一声,中田一惊,头脑还没转过弯来,便脱口而出答应道。语音一出,方才悟到自己是上了当了。

“放下武器,跪在那边,听候处理。”京子厉声命令道。

“滚开,你这个蠢蛋。”山冈惊慌起来,将中田掀到了一边。叫道:“喂,京子!”

“是你啊,山冈。”京子的声音冷得森人。她慢慢地脱掉身上穿的貂皮大衣,将它递给了理惠。

然后放下手中的木刀,向前走了几步。

京子那白嫩端庄的脸上,浮现出一股阴森的杀气。

“兄弟们,跟我上!”山冈惊惧地嘶喊着。

中田宪三站了出来。他的脸已经变形了。

他右手拿着菜刀,左手拿着不锈钢餐刀,脸部肌肉在不停地抽搐着,腰弯着,就跟那些粗制滥造电影中的杀手一模一样。他的脸苍白得吓人。

“你来吧,看我杀了你,宰了你!”中田不再高声嚷叫,他弯着腰,斜倾着上身向前迈进,一边自言自语地说。

山冈圭介和石阪悦夫并排站在中田的旁边。

山冈手中握着猎枪枪管,石阪手中握着铁水管。

他们脸上都失去了血色。

前面几米远处便是女人们,她们全部脱去了大衣,扔在地上,各自手中拿着木刀。

“圭介!”女人群中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这是则子的声音。

“你知不知罪!你忘记你的身份了么?想被我们虐待折磨死吗?老老实实给我躺在那里,象你那么痴呆的人能干成什么,你过去干的那些事还记得吧,那些罪行足够将你处以绞刑。”则子厉声威胁说。

“住嘴,猪女!”山冈怒气冲冲地骂道。

“混帐!我杀了你,我宰了你。”中田还在自言自语。

“你们听着。”京子又向前走了几步:“我再一次忠告你们,跪在那里不要动,我知道你们想要与我们决斗的心情,但是那是自不量力。你们是被锁在一起生活的奴隶,无论你们怎样跳闹,都不能战胜我们,不信,胜负马上就可见分晓。”

京子拿起木刀,柳眉竖起。木刀的刀尖,朝向山冈圭介。

“听着,京子——”山冈打个冷颤似地说。他感到京子这把木刀就要刺到自己身上来了。看她脸上孕含着很重的杀气。一时间,冷汗遍身,山冈感觉到木刀传出来的重压。

京子的脸冷冰冰的,雪一样白。

“我有个提案。”山冈喘着气,结结巴巴地说下去:“这,这儿。第一条,我们不能恢复伙伴关系吗?双方平等,做好朋友……”

石阪嚷起来了。接着说下去:“不要丧失斗志!那些家伙不会给你什么甜头的!我们打赢了就是王,她们赢了我们就是奴隶,尽说那些废话干什么!”

石阪害怕山冈丧失斗志,他有些惊慌。

“你说得很对。”京子点头说下去:“你们如果胜了,我们就当奴隶。如果我们胜了,你们就一直到死做奴隶。这儿没有什么平等,有的只是男人与女人,女人与男人。归根到底,我们不可能成为好朋友,只能是谁成为胜利者,谁成为奴隶。命运就是如此。”

突然中田发出了令人恐惧的声音,他一边嚎叫一边象发狂似的朝着京子扑了过去,就象一头发狂的公牛。

京子的身体只稍稍扭动了一下,木刀在空中闪动着。

中田的右腕被木刀砍了一下,发出了撞击肉体那种闷响声,中田手中的菜刀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弧形。

中田痛得大声叫了起来,接着,京子又是一木刀砍去,中田躲不过,被一刀砍在身上,他身体一个踉跄,头朝下摔翻在地。

站在女人队伍前面的则子用木刀敲击着中田的头部。

中田又丢掉一把餐刀,翻滚着退了回来。他像是受了伤的野兽一样悲嚎着。

“混帐!”则子嚷着,冲上去抓住中田的头发。女人们哄然齐冲了上来。

山冈见势不对,发狂似地冲了上去,他气昏了头,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京子举起了猎枪,劈头盖脑地砸去。

石阪也跟着山冈冲了上去。真实他刚看到中田被京子打倒在地之时,他想拔腿就跑,但回头见山冈口里乱嚷乱骂冲了上去,他也不由得跟着山冈往上冲,他握着铁管边跑边挥舞着。

山冈瞅着京子的头盖骨用猎枪柄使劲地砸了下去,那气势汹汹,像是要把京子的脑袋砸得粉碎。

但是,尽管他在距京子很近的地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势砸击过去。但却砸了个空,惯性使他身体向前倾斜着转动了几圈,然后翻倒在地。他在扑空这时,腹部挨了京子那坚硬的木刀一击。

他呻吟着,呼吸弱了下去,脑子里泛出一片血海,慢慢地扩散开来,他想或许是眼睛视网膜里浮现出的血海。

我要被杀死了——山冈一边想着一边蜷起了双膝。

紧接着,女人们围住了山冈,在他身上猛踢猛踹,拖拉着他在地上翻滚。

石阪见大势已去,掉头就跑。

不过,他没跑了几步,木刀就击中了他的肩膀。他就象要被人扼住脖子卡死那样,发出了悲惨的哀叫,翻身跌倒在地上。

中田已被女人们剥得一丝不挂。女人们狂怒地撕扯着他的肢体,仿佛要将他撕裂成碎片。他那赤裸的身上到处是女人们撕扯抓揪的伤痕和木刀砍击的伤痕。女人们接着又用脚踩着中田的生殖器,边踩边嚷。

中田处于濒死的状态。

女人们又来收拾山冈。她们将他也剥得一丝不挂,然后抽打他的脸部,踢他的身体,拖拽着他。

中田清醒过来,看着山冈挨揍。突然,一把木刀掉在他旁边,中田爬着抓住了民,用木刀支撑着终于站了起来。女人们正在痛打山冈和石阪。

“呀!”

中田突然发出奇怪的叫声,挥着木刀,朝着女人群中砍去。因为躯体已不听他使唤了,他动作迟缓地将木刀抡了一个来回,谁也没有伤到。女人们看到他那满脸是血的样子,吓得四处逃散。

中田挥抡着木刀,慢慢地掉过脚跟。

山冈在地上爬着,追赶着中田。

石阪也跟着爬过去。

中田一边逃,一边扯断了壁上的电线。

道路上的电灯灭了。

“回来,奴隶们。你们哪儿也去不成。回到奴隶的座位上去。”京子发出了凛凛逼人的声音。中田回头看见京子正坐在王座上。

中田踉踉跄跄地向前蹿,嘴里自言自语地骂着京子。

山冈圭介和石阪悦夫,中田宪三三人来到了洞窟的入口处附近。

三人浑身都是创伤,血迹遍布身上,皮肤阵发性地痉挛着,被木刀砍伤的手腕、肩部、腹部,痛得直抽冷气。

此外,寒气又不断地袭进来。在宫殿里,他们还不太觉得冷,因为山洞的温度冬暖夏凉。现在走到洞口,而且又是赤裸着身体,寒气袭来,他们不禁蜷缩着,牙齿格格地发抖。

他们已在洞窟处蹲了约一个小时,以为洞里那些女人要追了上来,但是,结果谁也没有也没有来。

周围一片漆黑,寂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到,恐惧、伤痛和寒气,紧紧地逼迫着围困着山冈三人。

“我们现在怎么办?”山冈打破了寂静,问道。

他从刚到洞窟口时就曾问过一次,但中田和石阪谁也没有回答,他们像是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公路就在富士林海的出口附近,他们还是赤身裸体。

现在已经是一月下旬了。地上寒风呼啸,冷气袭人,现在这样出去走到地上,用不了三十分钟就会被冻死。

虽然可以象强盗一样冲进住户人家劫掠衣服食品,但在这附近一带(步行三十分钟至一个小时的地方),却没有人家居住。退一步讲,纵然这附近能找到居住人家,三人被寒冷一冻,要想去殴打劫掠别人,那是不可能的,其结果只能是反被人家痛揍一顿。

要是赤身裸体被别人抓住之后,警察马上就会赶到。

那时候,什么都完了。

杀人、诱拐、强奸还有其它罪行,马上就被暴露。然后,一定是被处以绞刑。

逃脱出去,这是不可能的。

“只要有服装……”

石阪说出的话有气无力。

只要有衣服和靴子,什么事都好办了。三人可以不被别人注意地靠近人家住房,再象强盗一样进行抢劫。如果有了钱,就可以得到开口然后再打回来。

“我已经不行了。”中田发出罕见的细微声音。

“你要坚持。”石阪忙着给他打气。

话说到这里,大家又处于沉默之中。

中田突然一个喷嚏,打破了沉寂。

“我像是要被冻死了,太寒冷了。”中田悲观地小声说。

“我也一样。”山冈也精疲力竭了,他的手脚冻得麻木起来,他觉得身体在渐渐地僵硬着。

“京子这个,混帐,她是个神奇的东西。”中田一边战抖着一边说着他的感想。

“的确。”石阪也表示赞同,他又说:“我们对她的怪异力量缺乏了解,就把她弄来当奴隶了。”

他的话语幽幽,透出一丝埋怨。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怎么办?”山冈又问石阪和中田。

“我想,想要热的饮料,想要衣服。”

中田的牙齿格格作响。

“所以,我要问现在怎么办?”山冈催促二人说。

无论怎样不现实,办法只有一个:回去当奴隶。

回去,在女人们面前匍匐,乞求她们宽恕,然后被抽耳光、被鞭打,被打得在地上翻滚,一边滚,一边一个劲地求饶,发誓要永远当奴隶;最后又被脚镣锁上。只有这样。

“我们以前不过是做了一个梦。梦想着制造一个宫殿,把漂亮女人弄来当奴隶。我们为了这个梦努力过。可是,我们忘记了自己本来是没有什么力量的,忘记了女人比我们更强这个事实。比如则子,我过去有一段时间里曾被她整天虐待,说真的,那个娘们比我更象着个人,能力也更强些,高贵些。说实在的,即便我被她虐待,也应该默默地伺候服侍她。因为我没有能耐,只能如此,即便她在我跟前与别的男人一起睡觉,我也得忍耐。”

山冈出自内心地回想往事。

斗争的最后结局,男的战胜不了女的。山冈开始明白这一点,女人的残虐、富于心计、忍耐力强、多谋善变。欲望强烈,此外还有美貌,这些都是男人无法战胜她们的客观存在。

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女人们是犯上作乱。

山冈开始后悔他做的事。当他把则子诱获当作奴隶的时候,他便骄傲自满起来,却不曾料到则子的到来增强了女人们的力量。

他后悔将京子、则子这些令人可怕的女人弄来当奴隶。结果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啊。”石阪点头同意山冈的话。他接着说:“我们是判断失误,在社会上的时候,我与女人没当过什么交道。中田也是一样,充其量去过几次土耳其浴室。我们哪一个都与女人无缘,所以,都憎恨女人。可是,我们是不够憎恨女人的,应该尊崇她们,我就是忘记了尊崇女人而遭此厄运的。女人,是很可怕的。”

“那我们是奴隶的命罗。”中田沮丧地说。

“是的,奴隶是不能违抗主子的。”

山冈轻轻地回答,他抱着被踢伤的睾丸,颤抖着。

“回去吧?”石阪问。

“只能这样了。”山冈从刚到洞窟口就已经意识到只能再返回去了。此外别无他法。不过,一想到返回去,恐怖就袭上心头。则子的姿态一直映在他的脑海里。

“可是,她们会杀我们吗?”中田不安地问。

“我也不清楚,那是主子们的考虑了……”山冈心中一片灰暗。

“不会饶恕我们的,我向京子主子挥舞菜刀砍她……”

中田的声音很低,他现在忐忑不安。

“你怎么回事,这样软弱。平常你嘴巴又那么坚硬,你呀,我是杀了京子主人的话,现在这时候……”

石阪停住话头,咽下了唾沫。

现在这个时候,女人们已经全部赤身裸体地并排跪着,自己一边搂抱着她们赤裸的身体寻欢作乐,一边呷着威士忌听着她们的呻吟声,还有热烫的食物摆在面前。啊呀,简直是天堂般的生活。

——石阪沉浸在幻想之中。

他很快清醒过来。他对中田怀着一种仇视的心理,似乎觉得是中田把自己引到了地狱。

“这家伙,不是自以为能胜吗?”他挖苦道。

“我们,本来……山冈……”中田有些语塞,他求救似地看着山冈。

“嗯。”

山冈正在想心事,他想象着京子的头盖骨被打碎后可以出现的情况。但很快,京子的形象便从他眼前的幻影中消失了,这个令人恐惧的女人,山冈实在不敢再多想。

“无论怎样,还是回去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山冈说完,站了起来。

石阪和中田跟在他后面。

默默地在黑暗中往回走,谁也不想说话。

走了约一个小时,洞窟中的光线漏了出来。

“喂,”山冈停住了脚步,对中田、石阪两人说:“马上就要到了,我们爬着走吧,请求她们宽恕,这种方式好。”

山冈跪着爬了下去。

石阪和中田跟着他爬了下去,三人爬在地上朝着宫殿的中心地区爬过去。

不久,能看见王座了。三人远远地朝着王座匍匐在地。

女人们正在热闹地喝酒,看见山冈三人,她们的笑声便消失了。

“你们改变主意回来了么?”京子发问道。

“是,京子主人。”山冈大声叫了起来,他接着又说:“奴隶知道错了,请宽恕我们,请重重地处置我……”

他边说边在岩盐上来回擦着自己的头。

石阪和中田也同样在岩盐上来回擦着头,乞求京子的宽恕。

“回到奴隶的座位上。”京子命令道。

“是,是,尊敬的主人。”三人匍匐着爬回奴隶的座位。

则子拿着脚镣和手铐,走到三人面前。

“自己戴上,奴隶!”她丢下发脚镣、手铐,但是没给他们衣服。

三人自己戴上了手铐和脚镣。

“圭介!”则子突然喊叫一声。

“是,是,则子主人。请原谅我的过错,对不起,请宽恕我。”山冈忙不叠声地陪礼乞求,爬到则子的脚跟处。

“我要折磨人,我。”则子冷冰冰地说。

“是,则子主人。”

山冈只是一味卑顺地回答,他用戴着手铐的两手拖住了则子的靴子。

则子一把抓住山冈的头发,把他的脸扭仰起来,说:“咬住牙,如果摔倒了,就拿你去受绞刑。”

山冈规规矩矩地跪着,使劲咬住牙关。

则子朝着山冈狠狠地一耳光。这耳光打提真厉害,山冈一下给打懵了,则子左右开弓,一连打了山冈十几个耳光。

山冈觉得脸部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他脸上充血肿了起来,尽管如此,则子继续扇打着他的脸部。

自己就要被打死了,山冈昏昏沉沉地闪过一个念头。在已经变得遥远的意识这中他依稀查觉到自己的本愿,归根结底,是不能与女人为敌的。特别晃能与则子为敌,自己似乎生就是被则子折磨的命运。

在被殴打之中,山冈甚至开始产生出一种幸福感。

“明白了么?圭介。”

则子停止了殴打,她喘着粗气,肩膀随着她的呼吸起伏着。

“是,主人。”山冈艰难地回答说。

他的脸浮肿起来,扭搐着斜歪在一边。他直伸伸地匍匐在地上。

“你们听着。”京子在王座上对山冈等人说:“必须要给予你们惩罚。奴隶背叛谋反是最大的罪恶。本来,你们三人都应该处以绞刑,不过,我们需要奴隶来劳动,所以不能三人都处死。因此,要你们之中一人作代表,当场处死,让谁作代表,你们自己决定吧。”

京子的宣告冷酷无情。

全场死一般地沉寂。

过了一会儿,山冈打破了这种沉寂。

“我去受绞刑。”他向石阪、中田说。

“……”石阪和中田默默无语。

“追根溯源,是我发现的这个宫殿,这是我的责任。为此我杀了好些人,这些都是我的罪过,我真该死。”

山冈带着一种忏悔的心情缓慢地说。

他已经无所谓了,死反正免不了,他也就不在乎了。如果能够的话,他到是希望被则子虐待折磨死。那样做,就能磨磨蹭蹭地死。因为自己的迟钝而发现这个山洞,又由于自己的迟钝而被人杀死。

与自己性格很相应的一生。山冈认为是。

石阪、中田就像是冻僵了刑事处分,只是呆呆地用玻璃般的眼瞳凝视着肿胀成紫色的山冈的脸部。

“忏悔得不错。”京子在一旁静静地说。

“正希望你所希望的那样,我让则子来杀死你。”

京子的话分外平静。

“谢谢!”山冈低下了头,致谢道。

京子无言地凝视着山冈。

凝视了很久。

……

这个地底宫殿不久便会崩溃了,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京子不知为什么总有这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喃喃地说道:“你先走吧……走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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