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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星寻道》


楔子

我看着自己右臂上的白斑,几近透明的血肉映射出我苍老而又憔悴的脸。再握不住长矛的手,只无力的打理着身上的鳞片。

我想再活一次,微弱的期许,那些灵山下的白骨,化作缕缕青烟。我想再看她一眼,只看一眼,想着,一道暗蓝色的光,从我的左眼里射出。这是她留给我的最后念想,我费力的把手掌堵在眼前。

可它还是无情的穿过了我的手心,消失在茫茫的星辰大海里,我还剩下些什么?鳞片一块一块的脱落,这汪洋里的子午甲,便让它回到汪洋里去吧。

我用力的呼吸着,我能感受到,留给我的时间,所剩无几了。闭目冥想,我这一生,过的有多么不平凡。

第一章 命案

清化街,重案组,我想那是所有这一切的起源。要从哪里开始讲述呢,应该是从那个命案开始的吧。

“老林,别睡了,出案子了。”

“这次又是什么案子啊?杜组,”

咖啡,三明治,每天熬夜醒来警局的杜组长都会给我们准备一份这样的早餐,从警校毕业后我便被安排在了清化街的重案组上班,每天都会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案子交到我们手里。

杜峰,我们重案组的组长,人送外号杜青天,从我入职以来就没见过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西区大桥下发现了一具女尸,死因奇特,晓晓他们的法医部门已经过去了。”

“全体人员,三分钟,准备出发。”

重案组人员不多,加上我和杜组,一共八人,一般我们分为三个组,现场勘察和法医取证由杜组、我还有晓晓负责,嫌疑人调查主要交给李铭、老王和新来的小马,剩下逮捕缉凶的苦活累活便交给队里最能打的李阔海和熊瑜。这三年来我们配合默契,破获了不少重案要案,市里对杜组十分重视,想来这次西区的案子也是由市局指定让我们重案组插手的。

“死者,女性,年龄在二十到二十三岁之间,全身上下有二十一个大小不一的伤口,不过均不为致命伤,法医初步鉴定,死者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死亡,死亡时间约在两天前,并且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二十一个刀口,均不为致命伤?”

“这也太凶残了吧,二十一个刀口,多大的仇啊。”

杜组眉心紧锁,“应该不是仇杀,伤口程撕裂状,应该不是刀之类的利器,二十一处伤口深浅不一,应该是鱼钩之类的东西。如果仇杀不会选择这种东西来作为凶器。”

“杜组分析的很对,我们法医组也一致认为是鱼钩之类的凶器导致的死者身上二十一处伤口深浅不一,不过奇怪的是死者身上没有任何指纹残留,部分伤口内还留有一些毛发,初步鉴定不是人体的毛发。”

“难不成是被什么凶兽抓死的?”

“不排除这种嫌疑,李铭,马上带上你们二组在全市搜查一周内失踪的人口,用最快时间弄清楚死者的身份。”

杜组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我和晓晓被安排继续勘察案发现场,李铭他们则去调查死者的身份,杜组被市局叫去做命案交接。

其实我们大约每一周便会接到一个这样的命案,重案组的生活消耗了我大量的时间,虽然我才26岁,但看上去就像一位已经三十出头的中年人一般。

我和晓晓漫不经心的勘察着,西区大桥临近市中心,平时人流量较多,死者从尸体暴露到被人发现时间不会超过五个小时,可死者的死亡时间显示是在两天前,也就是说死者是在死后大约一天半的时间才被抛尸到这里。如果是这样,那么凶手很可能还没有离开本市,根据犯罪心理学推断,百分之八十的人会在案发后再次回到案发现场。

作为第二案发现场,这里并没有太大的勘察价值,杜组安排我和晓晓留在这里继续勘察,其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凶手。

中午一点左右,我们再次回到警局,李铭他们二组已经查出了死者的身份。

“死者名叫任瑶瑶,是本市经管学院大二的女学生,两天前在我市城东的城隍庙内离奇失踪,我们联系了她的室友,她们说任瑶瑶每个周末都会和她男朋友外出,这次也是接了她男朋友的电话才去的城隍庙。不过奇怪的是她们宿舍里没人见过这个任瑶瑶所谓的男朋友,在任瑶瑶电脑中的社交软件上也找不到她这个男朋友的任何联系方式。”

“也就是说这个男朋友可能不存在?”

“有可能,不过由于找不到任瑶瑶的手机,所以无法确定最后打电话让她去城隍庙的人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马华,你现在马上去取证局,让他们把任瑶瑶这个周的所有的通话记录都给我发来,尤其是案发前她去城隍庙前接的电话。”

“好的杜组,要不要把尸检报告也一并拿过来?”

“不用了,晓晓已经带过来了,你快去吧。”

马华是重案组的新人,也是我警校的学弟,说不上来我总觉得他和杜组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我们继续案情分析,下面晓晓你来说一下详细的尸检报告。”

“好,根据我们法医部门的进一步取证,现在可以基本确定这名死者,也就是任瑶瑶,是在两天前的下午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的死亡,她身上的二十一处伤口是由一种勾状物的利器割伤,在任瑶瑶的体内我们还发现了一些疑似麻醉剂成分的化学物品,不过我们已经检查过了她死前并没有遭到性侵,还有她伤口内的毛发基本确定是猫毛。”

“被麻药迷倒,但没有遭到性侵,反而被人用鱼钩之类的东西在身上割了二十一处伤口,最后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伤口内还留有猫毛。”杜组眉心紧锁。

不得不说这是我们近半年内遇到的难度系数最大的案子,不仅我们没有头绪,就是杜组好像也有些束手无策。

“林轩,把你的嫌疑人测写和我们说说。”

“好,嫌疑人,男,身高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身体健硕,年龄约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单身,可能家里养有猫。”

“就这些?”

“就目前的推断只能测写到这些。”其实在我心里还有一个测写,嫌疑人,不明,身高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身体健硕,年龄三十岁左右,带有利爪,体毛较多,猫科类异物,且处于脱毛期。虽然我是一名无神论者,但我常常会看到一些怪异的东西,从小到大我一直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当然这种测写是不会有人相信的,我也不会把这样荒唐的测写告诉杜组,不过隐约间我能感受到这次的凶案不是一个普通的命案。

下午四点左右,马华慌慌张张的从取证局回来,“找到了。”

“什么找到了?”

“男朋友,任瑶瑶的男朋友,我去取证局查到了任瑶瑶去城隍庙前接的那个电话,号码的机主显示是经管学院的老师,叫毕方。”

“老师?”杜组绕有兴趣的看了看我和晓晓,“有点意思,怪不得任瑶瑶的舍友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这个男朋友,原来是师生恋,不敢被外人知道。”

“李铭,马上去把这个毕方给我弄清楚,我要他最详细的报告。”

“明白,杜组。”

“晓晓你带上李阔海去一趟经管学院,马华继续跟进取证局的调查,老王留守,把城隍庙前的监控给我仔仔细细的看一遍,其余的人和我去城隍庙调查第一案发现场。”

很多时候我不得不佩服杜组,他总能把我们每一个人的特长发挥到极致,他每一次的安排都好像挑不出一丝的毛病。

清化街是昌临市古建筑保存最完整的街区,除了城东的城隍庙,还有王华宫和太和寺,这其中王华宫是最大的古建筑群,传说王华宫始建于明朝,至今已经有六百多年的历史。王华宫内供有古佛道像三百多例,是昌临市最大的古道观。

当然我们要去的城隍庙也隶属我市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区,所以杜组分析,凶手在城隍庙下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极大的可能是凶手在城隍庙诱骗了任瑶瑶,然后将其带到城隍庙附近隐蔽的角落实施的杀害。

很快我们就证实了杜组的这种猜测,城隍庙每天早上十点开门,晚上九点关门,任瑶瑶出门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左右,也就是城隍庙开门的时间,从经管学院到城隍庙大约半小时的车程,而法医给的死亡鉴定是在下午。二十一处伤口同时流血,大约需要三到四小时的时间人体才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亡,而中午十二点到两点这段时间是城隍庙人流量最大的时段,这段时间要在城隍庙作案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那么第一案发现场到底会在哪里呢?

第二章 雕像藏尸

杜组带着我们对城隍庙的工作人员进行了一些访问。

半个小时后,熊瑜满头大汗的向我们跑来,“我问了城隍庙的环卫人员,她们说案发当天十点左右,有一名女生来过城隍庙,因为来的时间较早所以比较有印象,不过她没有进去,只是问城隍庙里面有没有供关二爷,说来也奇怪,一个女大学生怎么会不知道城隍庙里面有没有供关二爷呢。”

“关二爷?”杜组疑惑看了看我,“林轩,神神鬼鬼的事情你比较感兴趣,这来城隍庙找关二爷是个什么毛病?”

“这,”我挠了挠头,“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有些地方因为对我国的神仙体系不是太了解,所以也确实存在把关二爷供在城隍庙里的行为,不过这种可能性应该是微乎其微的。”

杜组若有所思的向城隍庙看了一眼,然后转头向熊瑜继续问道:“后来呢?你没问她后来去哪里了吗?”

熊瑜皱了皱眉,“后来,好像那环卫人员说,任瑶瑶在城隍庙外面转了几圈,没进去,然后人就不见了。”

“等等,你说清楚一点,环卫人员说的是不见了还是走了?”

“这个,她们也说不太明白,有的说是走了有的说是不见了,反正是后来就没有在城隍庙出现过。”

“这就奇怪了?”杜组和我都一度陷入了沉思,我越发的感觉这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命案,城隍庙,关二爷,离奇失踪,这三者之间会不会存在某种特殊的关联?

“杜组,那现在我们还进去勘察吗?”熊瑜是个死脑筋,这城隍庙不是案发现场,任瑶瑶案发当天也没有进去过,勘察价值基本可以宣告为零了,这时候他竟然问杜组要不要进去勘察。

“你想去就去吧,不要打扰我们的思路。”杜组三言两语的支开了熊瑜,环卫人员看到任瑶瑶的时间是在上午十点半左右,晓晓的尸检报告里说任瑶瑶体内的残留物中有麻醉剂的成分,而且她死亡前并没有大量的食物摄入,也就是说任瑶瑶在吃中午饭前就已经遇害,从十点半到吃中午饭的时间间隔不会超过两个小时,也就是说凶手是在任瑶瑶离开城隍庙后下的手。

“杜组,杜组,”熊瑜匆匆忙忙的从城隍庙内跑了出来,“是,是关二爷。”

“关二爷?”我和杜组互相对视了一眼,熊瑜也是一脸震惊。

“走,进去看看。”

在城隍庙的后院我们确实看到了一个破败的关公雕像,工作人员说这城隍庙以前是一个关公庙,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就改成了城隍庙,因为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区,工作人员也不敢随意清理,所以关公破败的雕像就一直在城隍庙后院摆着。平日里后院是不允许外人出入的,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城隍庙里面还有一个关公的雕像。

任瑶瑶是来城隍庙是找关公的,也就是说是有人告诉她城隍庙里面供着关公,可是那个人为什么要让任瑶瑶来找这个关公呢?难不成这关公身上有什么秘密。

杜组的想法和我的想法基本一致,经过市局协商,城隍庙的工作人员同意我们对关公的雕像进行勘察,但前提是不能破坏。

熊瑜虽然死脑筋,但不得不说他对这次的案子贡献很大。关公是我国有名的武财神,在天排名三十六天将,在地管金银气运,同赵公明共享文武财神之称。熊瑜平日里虽不信神鬼,但对关公却有一种由衷的敬仰。在调查之前,熊瑜不知抽什么风,非要给这关公上一炷香。

不上香还好,这明火一点,我便发现了不同,一团黑气把关公的雕像包裹,我的眼睛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一点。

杜组虽然察觉不出这些,但关公雕像的尸臭却引起了杜组的注意,很快受香火的熏击,关二爷雕像上开始掉落一些蠕虫,这些蠕虫是尸虫,常年与死尸打交道的人一眼就能认出。

一具被封在关公雕像内的死尸,一个花季的女大学生,经管学院的教授,他们之间到底会有怎样的关系?不仅是杜组,我对这案子也开始越来越感兴趣。

回到警局,经管学院教授毕方已经被李铭和晓晓查了个底朝天。

“这个毕方是经管学院考古系的老师,也是我市考古研究院的主要成员,他一直致力于研究王华宫的古建筑学。至于他和任瑶瑶的关系,现在他还不愿意承认,我们去调查的时候他一直说任瑶瑶是他最好的学生。”

“虚伪,”李阔海貌似对这个经管学院的老师印象不太好,“明明家里面有老婆还出来搞自己的学生,这种人渣,简直就是社会的败类。”

“阔海,你说他家里有老婆?”杜组疑惑的问。

“是呀,我去查了他的住址,发现他家里有一个老婆,还有两个孩子,大的上中学,小的还在上幼儿园,他老婆就在我们清化街的银行上班。”

“你们说会不会是他老婆发现了他和任瑶瑶的关系痛下杀手啊?”晓晓凑上前来,女孩子对于这种花边新闻,总是有很大的兴趣。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明天你们去调查一下这个毕方的老婆。”杜组看向李铭,示意让他继续汇报调查结果。

“这个毕方说案发当天他确实给受害人任瑶瑶打过电话,大约是在早上十点左右,他打电话给任瑶瑶让她去城隍庙附近帮他拿一些文件,说是关于王华宫的古建筑调查。”

“他没有提城隍庙里面关二爷的雕像吗?”

“没有,不过蹊跷的是我们并没有在任瑶瑶的尸体上发现他口中说的那些资料,后来我们去了他说的城隍庙附近的那家复印店,店主说确实有个女孩去店里拿过东西,不过由于店里面的摄像头坏了,所以不清楚是不是任瑶瑶本人。”

杜组眉心紧锁,“时间呢?任瑶瑶去店里的时间。”

“根据店主说应该是上午的十点左右。”

“十点?”我看了看杜组继续说道:“时间节点和我们在城隍庙调查到的完全吻合,”

杜组点了头,然后看向王豪,“老王,我让你看的城隍庙附近的监控录像你都看了吧。”

“我都看过了,案发当天上午十点二十分,任瑶瑶确实出现在了城隍庙附近,她与城隍庙的环卫人员交流了几句,在城隍庙附近徘徊了差不多三分钟左右,然后离开。由于城隍庙附近的监控有限,她离开城隍庙门口后,我就没有在任何一个监控器里面看到过她的身影。”

“你看到她的时候她手里有拿什么文件之类的东西吗?”

“没有,不过他背了一个黑色的包,不知道包里有什么。”

“包,”杜组沉默了片刻,“晓晓,你们去复印店的时候店长有没有说拿东西的女孩长什么样。”

“我问过了,店长说那时候他正在吃早餐,没有注意看,他说毕方教授经常在他那里打印东西,每次打好了都会让他的学生过来拿,所以他就没怎么注意。”

经过了一天的调查,案情仿佛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不仅没有解开任瑶瑶的死因,现在还牵出了关二爷雕像藏尸案。

第三章 厉鬼

重案组所有的人都清楚,这个案子正在朝一个更加复杂的局势发展。

大约晚上十点左右,杜组一筹莫展的从办公室出来,“现在时间紧迫,一个案子没搞完,又出来一个案子,我知道大家都不是铁人,昨天已经熬了一个通宵了,今晚就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一早继续调查。”

离开了重案组后大家都陆续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天色渐晚,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白天熊瑜给关二爷上香时的情景一直在我脑海里浮现。

城隍庙本是戾气聚集之所,虽说有城隍爷镇守,可我心里清楚,二战后这些所谓的神灵就不见了踪影,偶尔现身也不是为了天地正义。

白天有杜组和熊瑜在,我不好进一步勘察,现在正好可以去夜访城隍庙,去会一会那怪异的东西。

想着我便来到了城隍庙,眼看四下没人,夜深人静的,警校毕业的我翻墙进院的本领还是有一些的。

白天法医把关二爷和雕像内的尸体都运回了警队,不过我知道那东西肯定留在了城隍庙。

从这里到警局要经过王华宫,这东西是绝不敢跟着经过王华宫的,虽说现在的神灵都不太管事,但这些邪祟也不过过分张扬。

刚进到城隍庙内,我就和杜组撞了个正着,夜深人静的,两人都吓了个魂飞魄散,还好我们及时捂住了对方的嘴,没有吵醒城隍庙内的工作人员。

“林轩,你深更半夜的来在城隍庙干什么?”杜组有些生气的问。

“我,我来破案啊,”

“破案?你小子鬼鬼祟祟的,白天一言不发,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虽说我和杜组一直关系不错,不过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我还是不想让他知道,于是只好话锋一转问道:“杜组,你别老说我啊,你这大半夜的,来这种地方想干什么?”

杜组四下打量了一番,小声说道:“就你小子鬼精,我跟你说这城隍庙玄得很,今天那具关二爷雕像内的尸体可不是一般的尸体。”

“不是一般的尸体?那还能是什么尸体?”

“是活尸!”

“活,活尸?”

我虽然没有听过活尸这种东西,但杜组竟然能知道这种东西,那就说明杜组他不是什么寻常人,我眼睛可以看见鬼怪这件事情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过,但杜组对我的出现好像并没有十分意外,这不禁让我心里打起了鼓。

杜组回头看了看我,想要问些什么,但又没有问出口,只继续小声的说道:“我祖上是道人,从小我太爷爷就教了我不少驱魔的符咒,我虽然看不出雕像中的古怪,不过我能感觉到今天这东西很不寻常。”

杜组的话让我有些吃惊,我跟了他四年却从来不知道他会捉鬼这个技能,以前我们遇到破不开的命案的时候总开玩笑说会不会是鬼做的,每次杜组都意志坚定的告诉我们要坚信唯物主义,谁能想到,他的祖上竟然是道人。

“你小子,打你进重案组那天起我就发现你与众不同,你老实和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有阴阳眼?”

“阴阳眼?”我疑惑的看向杜组,“什么是阴阳眼?”

“你小子装什么装,白天你是不是在雕像上看到了什么?”

“这个,”我顿了顿,决定不再隐瞒,“就看到一团黑气,别的什么也没看见。”

“黑气?”杜组眉心紧锁,他四处打量着,“看来这地方还真的有冤魂啊!”

“冤魂?”我紧张的拉了拉衣角,“大晚上的你可不要吓我啊。”

“我吓你干什么,我祖上是道人,今夜我来就是为抓鬼的。”

杜组说的阴阳眼我不清楚,但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就移民澳洲,给我起名字的爷爷从我记事起我就没有见过,家里只有他留给我的一屋子的书。

我向城隍庙的方向盯着看了很久。

“怎么样,察觉到什么没有?”

我摇了摇头,“它好像消失了,我什么也看不到。”

杜组眉心紧锁,“果然是个狡猾的小鬼,还好你组长我准备充分。”

杜组对我笑了笑,似乎是在打什么不好的主意。

“杜组,你说的鬼到底是不是真的,以前你也没和我说过你会捉鬼的事情啊?”我半信半疑的看向杜组,虽说我的眼睛从小就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但我从来没有见过真正意义上的鬼,在强大的唯物主义思想的教育下我一直是一名无神论者。

杜组回头看了看我,然后很严肃的说:“以前我不想让你们知道我会捉鬼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不愿意相信有鬼怪的存在,就像他们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妖魔神灵的事情一般。”

“这世界上还有妖魔神灵?”

“当然,”杜组肯定的点了点头,“你小子有阴阳眼,是个修道的奇才,往后我再和你说这些,现在我们捉鬼要紧。”

杜组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例如罗盘、符篆、桃木剑以及黑驴蹄子。

“这些都是用来捉鬼的?”我好奇看着杜组拿出来的东西。

杜组突然抬头不怀好意的看着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东西没有拿进来。”

“什么?”我好奇的问。

“记得白天的那具古尸吗?”

“当然,就是雕像内的那具嘛。”

“嗯,”杜组点了点头,“那可是一具活尸。”

“活尸?”我诧异的看着杜组,好奇的问道:“这尸体还分死活啊?”

“当然分,这人有很多种死法,但只有怨念极深的人死后,他的尸身才有可能化为活尸。”

“哦,”我点了点头,“那我白天看到的黑气就是这具活尸的怨气呗?”

“你小子还不算太笨,”杜组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这活尸与普通的死尸不同,活尸戾气重,尸身不易腐烂,很多厉鬼都靠这个尸身聚集戾气。”

“杜组的意思是用那具活尸把藏身在城隍庙内的厉鬼给引出来?”

杜组一脸欣赏的看着我,“悟性很高啊,尸身就在外面,看你表现了?”

“啊?”我满脸不情愿的看着杜组,“我去啊?”

“你不去,难不成,我去?”

“这个,”杜组的话让我无言以对,怎么说他也是领导,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他的,不然日后在组里可少不了要穿他的小鞋。

虽然尸身被严密的裹在了保鲜袋里,但它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尸臭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杜组,尸身已经拿来了,接下来就看你表演咯。”

杜组倒是干脆,他拿起本就准备好的灵符,把尸身贴了个水泄不通。

“杜组,这玩意要怎么用呢?”我看着杜组贴在尸体上的灵符问。

“你盯着这尸身,过一会我会驱动灵符,厉鬼感应到戾气就会出来,到时候你把厉鬼的方位告诉我,我再用这天罗地网把他擒住。”

“明白。”

第一次和杜组的合作可以说是很成功的,降了厉鬼后我们便离开城隍庙打道回府,在杜组的逼迫下我扛着那尸臭难闻的死尸回到了警局,放好尸身后,离天亮也就只有一两个时辰了。

在警局里,我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杜组,捉鬼这种事情对曾经的我来说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可现在那厉鬼就真真切切的在杜组手里的布袋之中。

杜组抬头撇了我一眼,那是我们以前审查嫌疑犯的暗号,通常是两个人红白脸对唱,不过以前是审人,现在我们面对的是厉鬼,我这心里还有些犯怵,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林轩,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审一审这戾气冲天的家伙了?”

与杜组配合多年的我,惯用的套词脱口而出:“审,怎么能不审,为了抓这家伙搞得我满身尸臭,今天要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把他活吃了我。”

“哎呦,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会口吞厉鬼这种绝活?”

“那是,古有钟馗降妖,今有我林轩怒吞厉鬼!”

谈笑间那家伙已经被我和杜组吓得瑟瑟发抖,“林轩,那我们开始吧!”

杜组看了一眼,示意我可以开始对罪犯威逼利诱了。

“小鬼,说说吧,你在城隍庙藏了多久了?”

“不,不记得了?”怨魂飘荡在布袋外,被这样的法器擒住,于它这样的小鬼来说,可谓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不记得了?杜组,他说他不记得了。”

杜组不耐烦的看了那厉鬼一眼,开口说道:“不记得就算了,你把他吞了吧,吞了。”

“道光,我是道光年间被人活活封入雕像中的。”

“道光,那得有一百多年了吧?”

飘荡着的厉鬼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是什么人把你封在这关二爷雕像内的?”杜组继续盘问。

“仇人。”

“废话,”我瞪了一眼那冤死鬼,“不是仇人能把你活活封在这雕像内,说说吧,是什么样的仇人?”

“他姓许,叫许均,是当地的恶霸,那时他为了霸占我的未婚妻把我活活埋入了雕像内,死前我立了怨咒,要他许家子孙世代不得安宁。”

“怨咒?”我疑惑的看了看杜组。

“这怨咒是一种诅咒,带有极大怨气过世的人在死前会立下诅咒,这种诅咒通常要靠诅咒人聚集大量的戾气才能发挥效果。”

第四章 撤案

我仿佛是一个充满求知欲的孩童,对杜组所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杜组一直给我一种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形象,可是他表现的越厉害我心里就越不安。

“杜组,这昌临市姓许的人应该不多吧?”

“应该不多,要是以清化街为中心往外排查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这个许家人了。”

“找不到了。”冤魂突然摇头说道。

“怎么会找不到?”

“七十三多年前,许家的人发现了我,原本从我过世后,他们许家人受我怨咒的影响气运极差,时常还会有许家的后生莫名夭折,可突然有一天,他们请来了一个道士,道士说他们这是受了咒怨,要更名改姓才能化解。”

“改姓?”

“对,他们改了姓,我的怨咒感应不到他们,几十年来,我四处搜寻他们的踪迹,可始终找不到。”

我眉心紧锁,心中疑问连连。

“那你找不到许家人为什么要对任瑶瑶下手?”

“任瑶瑶?”冤魂面露疑惑,“这一百多年我除了许家人外再也没有迫害过第二个人啊。”

“你装什么糊涂,三天前城隍庙外有一个女孩离奇失踪了,而且她失踪前就是去城隍庙找的关二爷雕像,你说你不知道我们能信吗?”

“找关二爷的雕像?”冤死鬼显得有些困惑,按理说要是他做的他没有必要遮掩,反正都已经是冤鬼了,总不能再判他一次死刑吧。

“我刘天生前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但向来敢做敢当,你们说的这个任瑶瑶确实与我无关。”

说话间就到了凌晨六点,杜组怕警局里的人发现端倪就把这厉鬼刘天给藏了起来。又熬了一个通宵,昨天就没有休息好的我早已经困得不行了,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就睡了过去。

“老林,起床了,法医组那边的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

大约早上九点多钟,我被李铭着急忙慌的喊醒,指挥部里杜组镇定自若的坐着,好像一夜未眠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杜组,昨天下午送去法医组的死尸报告已经出来了,根据法医部门鉴定,这一具死尸是一具古尸,死亡时间大约是在一百多年前,尸身上没有明显伤痕,初步估计应该是被人活活封入雕像内窒息死亡。不过一大早文物局的人就来把古尸带了回去,说这东西对考古有更大的用处。”

杜组看了我一眼,晓晓送来的报告与昨晚刘天所说的大致吻合,可见刘天并没有对我们说谎。

“任瑶瑶那个案子有头绪了吗?”杜组问。

“暂时还没有,不过目前嫌疑最大的还是这个毕方,其次是毕方的老婆,因为她有杀人动机。”

李铭和晓晓依旧觉得毕方夫妇的嫌疑最大。

“还有昨天我发现任瑶瑶的一个室友有些奇怪,”晓晓把法医报告单放到一边,显然她还不是十分确定。

“昨晚回去后,我仔细理了一遍去经管学院调查的过程,我记得我们到任瑶瑶宿舍和她们说任瑶瑶遇害的时候,其中有一个女生显得十分镇定,起先我是以为可能她和任瑶瑶的关系不好所以对于她的死不怎么在意,可后来我发现她好像知道一些事情,或者她提前预感到了任瑶瑶会出事。”

“杜组,”马华从门外进来打断了晓晓,“死者的家属来了。”

任瑶瑶的尸体是昨天早上发现的,下午差不多两点的时候李铭查出了任瑶瑶的身份,从通知死者家属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十八小时。任瑶瑶在学校填的家庭住址是川县,川县离市区并不算太远,昨天我们都一直忙着找命案线索却把最关键的死者家属给忽略了。

我回头看了看杜组,他的神情有些怪异,杜组从事刑事案件这么多年,他不可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一般的命案都要从死者最亲近的人身上开始排查线索,可这一次杜组却直接撒网,从他夜访城隍庙抓获刘天的事情来看,杜组对这个案子的了解似乎远超我们。

“林轩,你帮我去接待一下死者家属,顺便询问一些情况,我和晓晓再去一趟经管学院。”

杜组和晓晓出门后我更加笃定,杜组和这个案子是有某种关联的,他有意避开死者家属,显然杜组很可能和死者家属认识。

在接待室里我见到了任瑶瑶的父亲,头发凌乱,有很深的黑眼圈,显得异常憔悴,衣着看似整齐,但衬衣的第三个扣子却没有扣紧,说明这是他出门前临时换的衣服,凌乱的头发上有一条很明显的勒痕。很显然丝带,黑眼圈,临时换衣服,这些都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家里有丧事,他正在守丧,这也是通知家属后十八小时才见到他的唯一原因。

“警察同志你好,我叫任琪是瑶瑶的父亲,因为家里老人刚刚过世,所以来晚了。”

从任琪的声音里我听出了有些无助,家中老人刚刚去世就接到了自己女儿遇害的消息,这种打击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任先生节哀,我们警局一定会尽快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的。”

任琪一个劲的摇头,“不用了,瑶瑶的尸体呢?我们不报案,我来就是为了把瑶瑶的尸体领回去的。”

“什么?你不报案?”任琪的这话让我有些震惊,进重案组三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死者家属在死因不明的情况下竟然选择撤案。

“对,我们不报案,我来就是为了领走瑶瑶尸体的。”

“任先生,你的痛苦我完全理解,但你要相信人民警察,一个花季少女无辜惨死,我们怎么能坐视不理,我们一定会找出真凶的。”

“查不查是你们的事,我来就是为了带走瑶瑶的,其他一切的问题我都不想过问,还有就算你们想要查案也请不要打扰我和我的家人。”

任琪的态度十分明显,可如果家属撤案会对我们接下来的调查造成很大的困扰,杜组明显是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才把这个难题扔给了我。

“任先生,你看这样好不好,瑶瑶您先领回去,但案请您先不要撤,给我们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一个星期以后我们还查不出真凶您再来撤案行不行?”

“行吧,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我只想尽快带走我的女儿。”说完任琪埋头小声的抽泣了起来,这样的哭声四处宣泄着一种绝望的氛围,而对于这个案子的谜团也变得越来越多。

下午杜组和晓晓带着一个女生回到警局,我猜这个应该就是晓晓说的那个女生。

“林轩,死者家属呢?”

杜组一进警局就向我询问死者家属的事情,显然他十分在意这件事情。

“回杜组,死者家属把任瑶瑶的尸体领走了,任瑶瑶的父亲还要求撤案,在我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他们答应给我们一周的时间。”

“什么?他们要求撤案?”

杜组虽然提出疑问,但神情和举止上却没有显出质疑与困惑,显然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杜组与任瑶瑶的父亲任琪应该更早的时候就已经联系过,而他也十分清楚任琪会提出撤案这种要求,所以才会让我来为他拖延时间。

“是呀杜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父亲,自己的女儿死因不明,不帮忙查清案子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要求撤案。”

听到我和杜组的交谈,一旁与晓晓他们一道回来的女生却莫名的哭泣了起来。

“谢敏,你能不能不要假惺惺的在这里哭了,昨天我去你们学校说任瑶瑶遇害的时候你表现的可不是这样。”

“我不是为任瑶瑶哭,我是为任叔叔哭,任瑶瑶她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从来不体会身边人的感受。”

对于谢敏的话杜组好像十分感兴趣,“你说任瑶瑶她咎由自取?”

“对,她就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她惹上周俊龙,啊辉就不会出车祸,任叔叔的公司也不会破产,她就是一个扫把星,和她在一起的人都会倒霉。”

这个周俊龙我们重案组的人都十分熟悉,他是昌临市出了名的小霸王,有好几个命案都和他有关,不过一直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所以只好让他逍遥法外。

“你说的这个啊辉是不是叫梁辉?”

“你认识啊辉?”

李铭主要负责嫌疑人调查所以昌临市有案底的人他大多都有印象。

“这个梁辉是个社会青年,两年前他涉嫌地下车场盗窃被我市公安局逮捕,经过审判蹲了一年的大狱,出狱后死性不改,于三个月前在我市的东区出车祸意外死亡。”

“啊辉他不是坏人,他只是喜欢赛车,那天要不是任瑶瑶给他打电话他是不会去东区的,那里是周俊龙的地盘,他和周俊龙一直不对付,要不是任瑶瑶啊辉是不会出事的。”

第五章 谢敏

任瑶瑶与谢敏的关系远比我们想像的要复杂,显然梁辉的死让谢敏和任瑶瑶之间产生了隔阂,谢敏也承认在任瑶瑶出事前一天两人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那天是啊辉过世的第一百天,按我们那边的风俗是要为啊辉举办百日祭的,啊辉是个孤儿,一直都是我爸爸和任叔叔在照顾着他,他出事后也是我爸爸为他料理的后事。我和啊辉的事家里的长辈们都知道,也很支持,本来我都和啊辉说好了,等我毕业两个人就结婚的。可,可谁能想到。”

“所以你为了报复就害死了任瑶瑶?”李铭继续质问。

“没错,我是想杀她,”谢敏咬着牙,神情异常愤怒,看得出她并没有在说谎。

“可我还来不及动手就让她先死了,我告诉你们,她是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那个城隍庙里面有鬼!”

“有鬼?”杜组下意识抬头看了看我,又撇了撇一旁的李铭和晓晓,“这世上哪会有鬼,我告诉你谢敏,这里是警察局,你不要给我胡说八道。”

“真的,我见过,就在城隍庙的后院,那天任瑶瑶告诉我她要去城隍庙,我想她一定是知道了我们家的秘密,她想用这个来威胁我。”

“秘密?什么秘密?”杜组继续逼问。

“我们家原本不姓谢,姓许,一百多年前我家的先祖因为被人诅咒所以才改的姓,任瑶瑶她一定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才去的城隍庙。”

我抬头看了看杜组,如果谢敏没有说谎,那就间接证实了厉鬼刘天的供词是没问题的,但如果刘天没有说谎,那任瑶瑶又会是被谁害死的呢?

“这和城隍庙有什么关系?”杜组死死的盯着谢敏,线索来的太过简单,我知道杜组是在怀疑什么。

“一年前我意外听到了我爸爸和任叔叔的谈话,他们说是我的先祖害死了一个叫刘天的人,那人怀恨在心,所以才对我们家下了诅咒,我还听任叔叔说现在这个刘天的尸身就在城隍庙里,任瑶瑶一定也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去城隍庙的。”

“即便你说的是真的,那任瑶瑶去城隍庙的动机又是什么?”杜组提出质疑,实际上是为了混淆重案组其他人的思绪,显然他不想让第三个人相信有鬼怪的存在。

“她要害我,她要害我们谢家,只要我们谢家出了事,她就可以让她父亲解除她与谢斌的婚约,她一直不喜欢谢斌。”

“你说任瑶瑶与谢斌有过婚约?”李铭眉心紧锁,他出生世家,有过被父辈逼婚的经历,自然更能感同身受一些。

谢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谢斌是我堂哥,他和任瑶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原本两人一直情投意合,直到我们高二那年任瑶瑶去了一趟太原,回来之后一切就都变了,我堂哥怕失去任瑶瑶,就让家里的长辈去和任家提了亲,任瑶瑶一开始不同意,可后来又同意了,她和我堂哥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所以你怀疑,任瑶瑶去城隍庙是想借神鬼之手,为祸你们谢家?”

“也不全是,”谢敏否定了李铭的猜测,继续说道:“我们谢家和他们任家的恩怨由来已久,至于其中的细节,恕我无可奉告。”

“谢敏,”杜组突然拉高嗓门,扶着案桌吼道:“你要搞清楚,这里是警局,不是你家,如果最后案子查清,证实和你们两家的恩怨有关,那你知情不报,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谢敏撇了撇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杜大队长,你吓唬我也没用,有些东西,你们警察是查不清的。”

说着谢敏起身就要出去,按照规定,谢敏只是过来协助调查,我们无权滞留,但现在谢敏的情绪太不稳定,杜组便让晓晓把他带到办公室里进行心理调节与安抚。

这一次问询不但没有问到线索,反而让案情更加扑朔迷离起来,任瑶瑶因为得知谢家被人诅咒的秘密,所以去城隍庙,希望通过厉鬼刘天来让谢家出事。而让谢家出事后她就可以与谢斌解除婚约,谢敏因为梁辉一事一直和任瑶瑶有隔阂,她显然也不希望任瑶瑶嫁入谢家。可任瑶瑶是怎么知道刘天的尸身藏在城隍庙的呢?告诉任瑶瑶这些秘密的人会是谁?

最终李铭认为谢敏的嫌疑最大,而马华和晓晓却坚持认为经管学院教授毕方存在很大的问题,李阔海坚持要进一步调查教授毕方的妻子。而杜组和我都心事重重,这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案子,我们必须换一种思考的方式。

案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任瑶瑶在城隍庙前的离奇失踪依旧是最大的迷题,嫌疑人和杀人动机是当下最关键的线索。

杜组坐在长椅上开始案情分析,“据谢敏所说,任瑶瑶与谢斌、梁辉以及小霸王周俊龙之间都有说不清的男女关系,梁辉三个月前因为车祸意外死亡,小霸王周俊龙也在一个月前因为打架斗殴被北市区的公安局拘留,现在还在派出所里关着,所以三个人中只有谢斌有可能作案。而且谢敏也说了任瑶瑶是因为不想和谢斌结婚才去的城隍庙,那么根据现在的线索来看,嫌疑最大的应该就是这个谢斌了。”

“杜组的分析不无道理,”老王把他做的人物分析版摆了出来,“大家看,现在以任瑶瑶为中心,其犯罪嫌疑人主要有谢敏、教授毕方、教授毕方的妻子以及谢敏和她的堂哥谢斌,其中谢敏和谢斌的嫌疑最大,因为谢敏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可以把主要嫌疑定在谢斌身上。至于教授毕方,他和任瑶瑶的关系现在还不清楚,所以不能完全排除,至于教授毕方的妻子,李铭,你那边有没有去调查过了?”

“我都查过了,这个教授毕方的妻子叫陶荭,是我市清化街农信银行的人事经理,她和毕方是大学同学,两人毕业后就结了婚,婚后两人都各自忙于自己的事业,平时除了一起照顾孩子外两人很少在一起。据他们的邻居说这个毕方时常会带一些女学生回来,陶荭很是反感,也因为这个两人还争吵过几次。对了,我让邻居看了任瑶瑶的照片,她说她记得任瑶瑶,有一次陶荭大发脾气就是因为毕方把这个任瑶瑶带了回去,因为陶荭一般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所以邻居印象比较深刻。”

马华从案桌上凑了过来,拿着手机说道:“杜组,刚刚取证局的人发来了城隍庙附近的监控视频,在街角的一个监控里拍到了昨天复印店老板说的那个女孩,虽然没有看清正脸,不过她没有背包,而且身形也和任瑶瑶有明显的差异。”

“哦,有意思,看来这个教授毕方和我们说谎了。”杜组把手边记号笔放到了一旁,“案情还算是新的进展,李铭,你带上阔海和熊瑜去一趟任瑶瑶老家,务必把这个谢斌给我带回来。晓晓,你和马华去农行会一会这个毕方的妻子,我和林轩去经管学院找这个毕方教授好好的谈一谈。”

杜组把人都安排了出去,唯独留我和他一起去经管学院,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厉鬼刘天的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杜组一定是有了新的发现,教授毕方嫌疑很大,虽然他好像没有杀人动机,不过他是到现在唯一一个和我们说谎的人,即便他不是凶手那他也一定知道更为重要的隐情。而这隐情必然与刘天有关,组里知情的只有我们两个,所以杜组带我去找教授毕方是最合理的选择。

“林轩,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我低着头,车里只有杜组和我,虽然我知道杜组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我相信他必然有自己的苦衷,跟他四年,我从未怀疑过他。

“凶手如果不是刘天,那么这应该是一起借灵异杀人案,凶手把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城隍庙,而城隍庙内的古尸又恰好可以为他洗脱嫌疑,现在我想不明白的是凶手为什么选择在城隍庙附近下手,然后又把任瑶瑶的尸体抛到西区大桥下面,而且没有做任何处理,直接让尸体暴露出来。”

杜组朝我笑了笑,“这就是整个案子的关键,抛尸的位置和方式都不像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可是如果抛尸者的目地就是为了让我们发现呢?”

故意暴露尸体,再让我们查到城隍庙,最后引出厉鬼刘天,如果这个线路成立,那么犯罪嫌疑最大的就会是谢敏和谢斌。谢家原来姓许,因为刘天的诅咒让他们改名换姓了一百多年,现在杜组和我解决了刘天,也就是间接的解决了困扰他们谢家一百多年的问题。

杜组的分析似乎把案情再一次拉回了正轨,谢家与刘天的恩怨依旧是重中之重,当然对于教授毕方为何说谎?任瑶瑶与陶荭之间的关系是否如李铭所说?这些都还是未解之谜。

第六章 询问毕方

经管学院离警局并不是很远,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教授毕方的办公室,但并没有找到他人。

“学工办的人说他去王华宫了,我们要不要在这里等一等?”

杜组四处打量着,这是他办案的习惯,想要了解一个人,从他熟悉的环境入手,是很不错的方法。

“毕方不在,那我们就和附近的学生聊聊。”

经过了大半天的走访,杜组和我都对这个毕方教授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老学究,做事专一,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一直专心研究中国古建筑,尤其对我国的寺庙道观文化较为感兴趣。他为人十分风趣,很多学生都喜欢他开的课,他经常带自己的学生去自己家里一起研究古建筑,他带过的学生百分之八十都去过他的家里。据去过他家里的学生说,毕方是一个很疯狂的文玩收藏者,他很痴迷于古文玩,而且他收藏的文玩大多都具有神话色彩。

任瑶瑶是上个学期才开始和毕方选修的古建筑学,因为她为人机敏所以毕方十分欣赏她,才带了她一个学期就已经多次把她带回过家了。不过后来听说因为陶荭误会的关系,毕方开始逐渐疏远任瑶瑶。

李铭的第一次分析把任瑶瑶定义为毕方的情人,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欠缺依据。任瑶瑶舍友口中所说的任瑶瑶的男朋友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找到,当然毕方是目前看来最像任瑶瑶男朋友的人,因为他们接触频繁,关系密切,但又因为特殊的原因不能公开恋情。

下午五点左右我们在王华宫门口等到了教授毕方,衣着朴素又不失整洁,一眼看上去不会给人太深的印象,老旧的手提包,戴着一副镜片很厚的眼镜,完全是一名老学究的做派。说不上来什么原因,总觉得这个教授毕方不像是会和自己的学生发生不正当关系的人。

经过寒暄,他同意带我们去他家的里了解一些情况,一路上我一直在观察这个教授毕方,他显得有些拘谨,而且没有和我们做太多的交谈,可能是怕言多必失。

很快我们就到了教授毕方的家里。

“上个月和妻子闹翻了,她带着孩子搬了出去,现在一个人住,屋里有些凌乱,还请见谅啊。”

“没关系的,毕教授,听说你很喜欢文玩?”杜组开门见山,进屋就和毕方聊了起来。

“有收藏一些,我可以带你们参观参观?”

进屋后,我四处打量了一圈,屋内如毕方所言有些凌乱,过了客厅,就是毕方的收藏室,与客厅不同,这里出奇的整洁,显然他对自己的这些文玩格外爱惜。

“毕教授,你的这些文玩大多都不是真品吧?”

“杜警官好眼力,这里的文玩大多都是我自己做的复制品,你知道我是文物局的,有时候研究需要用到,所以就仿制了一些。”

“看来毕教授也是一个十分喜欢工作的人啊。”杜组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瓷瓶,一边向毕方教授的书房看去。

“谈不上,兴趣爱好罢了。”

“我听说你经常带同学回来一起研究这些文玩?”

“杜警官想问任瑶瑶的事吧!”教授毕方笑了笑,“她对考古和文玩研究都有很独到的见解,我曾经多次带她回来过,也可能是这个原因所以外界有了一些不太好听的流言,为此我妻子还和我有过几次激烈的争吵。”

杜组微微点了点头,“上次我们警队的人去经管学院找教授的时候,教授你说案发当天你让任瑶瑶去城隍庙附近的打印店取了一些文件?”

教授毕方皱着眉,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说道:“看来你们已经发现了,取文件的女孩不是任瑶瑶,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教授毕方的坦诚让杜组和我有些始料未及,本以为他会强力辩驳一翻,没想到他会如此大方的承认。

“任瑶瑶去城隍庙前,曾经用一个陌生号码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她问我知不知道城隍庙里面有一个关二爷的雕像。那个雕像你们也应该发现了,她问我的时候我听得出她有些惊慌,雕像内有一些不平凡的东西,这一点林警官应该很清楚吧?”说着毕方朝我笑了笑,虽然没有更多的表情,但他这一笑,让我有些莫名的紧张起来。

“怎么说毕教授也是当代的老学者,怎么能听信这些神鬼的谣言呢,我们都是共产党人,要坚持社会主义唯物论不是吗?”杜组轻描淡写的帮我掩饰着。

毕方看了看杜组,然后又摇了摇头,“这个任瑶瑶不是一般的学生,我知道她这次去城隍庙是凶多吉少了,所以我极力的劝阻过她,可她不听,她说她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后来她让我安排一个女生去城隍庙附近的复印店拿资料,她说要是她出事了就说是我让她去城隍庙拿资料的,我知道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城隍庙里的东西。”

说着教授毕方又从一旁的木盒里拿出了一块玻璃碎片交给杜组,“这是任瑶瑶生前交给我的,你们既然能查到城隍庙那就说明你们不是什么普通人,我研究了一辈子神庙道观,这东西是我见过的最不寻常的东西,很可能任瑶瑶也是为此丧命,今天把它交给你们,我也算是对得起任瑶瑶了。”

杜组接过毕方手里的碎片,乍一看,仿佛与普通的玻璃碎片并无差异,但仔细观看后,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不时还有金丝游动。

“这东西是任瑶瑶随我去大珉山中考察时无意间发现的,她很喜欢就一直带在身上,就在她出事的前几天她突然把这个交给了我,还说它里面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可她还没有破解出来,她让我帮她鉴别这东西的年代。”

杜组仔细端详着手里的碎片,“哦,那教授可有看出什么端倪?”

“惭愧啊,想我毕某人研究了一辈子的古玩却看不出这东西的年代,似新又不是新,似旧又不是旧,我也请了几个我们文物局的老专家来鉴定过,可结果依旧是模棱两可。”

杜组把碎片递给了我,或许是因为我身体异于常人的原因,碎片放到我的手心上的那一刻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我整个人都被压制住了一般,不过这种压迫感很快便消失了,我说不出原因,但我能感觉到这碎片似乎对我不是十分友好。

“怎么?”杜组很快就看出了我的不适,“这东西有什么异常吗?”

我摇了摇头,“很奇怪,这不像是寻常的东西,它会和任瑶瑶的死有什么关系吗?”

其实在杜组抓获厉鬼刘天时他使用的灵符对我也有过同样的压迫感,说不上来,好像我天生就对这些东西有畏惧。

杜组眉心紧锁的看了我一眼,他像是知道了什么,但好像又不太确定。

“既然毕教授已经把我们想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了,那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继续打扰了,只是,”杜组起身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教授毕方,“如果毕教授还有什么隐藏,也请早日与我们警方说清楚,毕竟关系到命案,要是因为毕教授没有及时和我们沟通导致凶手逍遥法外的话,我想任瑶瑶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歇的,毕教授你说是吧?”

“当然,任瑶瑶是我的学生,我自然是希望可以早日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要是我有新的发现,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和你们警方沟通的,杜警官放心好了。”

离开了教授毕方的住所后,杜组并没有立即带我回警局,这个案子依旧疑点重重,毕方的话真假不明,神秘的碎片和厉鬼刘天让这个案子开始与一些灵异事件牵扯。

“林轩,你不觉得这教授毕方有些奇怪吗?”

“有点,”我点了点头,“我们刚找到他的时候他明显有些过度紧张,一路上都寡言少语的,显然是在想事情。”

“没错,进他家门前我发现他特意看了看自家的窗户,书房第二个窗口是开着的,正常人出门不会不关窗子,他家还住一楼,虽说他的收藏室里大多都是仿品,但像他这样爱惜自己收藏的人不可能一点防盗意识都没有。”

“杜组,你的意思是他家里除了他还有别人?”

“不好说,我们进去的时候,他直接把我们带到了收藏室,而且刚才我看向他书房的时候,他有一个明显的侧身的动作,显然他是在担心我们会发现什么。”

“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从他很快就承认自己昨天说谎的行为看,他不是想掩饰什么就是在惧怕我们的调查,拿出玻璃碎片,很可能也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想通过我们对线索的好奇来吸引我们,这一点他做的很好,只可惜他低估杜组您的观察能力。”

杜组拍了拍我的后脑勺,“什么时候学的这种油嘴滑舌了。”

我低头笑了笑,然后看着杜组手里的玻璃碎片,这个案子变得神秘了起来,从发现厉鬼刘天后,我们追查命案的重点好像越来越偏离了现实的路线,更多的证据指向一些我们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第七章 再审刘天

我对自己产生了质疑,可以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拥有杜组说的所谓的阴阳眼,还有我对灵符和这玻璃碎片的恐惧,很不寻常,我有些迫切的想要弄明白这一切。

杜组也愁眉苦脸的看向车窗外,我知道他是想不明白为何这个教授毕方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们说谎,当然更让我困惑的是教授毕方把玻璃碎片交给我们的意图,这东西的不寻常之处已经不需要再强调,我确信它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突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名字,刘天,这碎片不是寻常之物,以我们目前所掌握的证据来看,只有刘天可能会与这个东西有所交集。

很快杜组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林轩,回你家。”

“回我家?”杜组的话让我有些茫然。

“没错,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审一审这个刘天。”

“可为什么是我家啊?”

杜组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现在就我们两个人知道刘天的存在,我家里老老少少好几口人,你说不去你家还能去哪?”

在重案组四年,组里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三不管的人,李铭他们经常说羡慕我,其实我从小就没怎么见过我的父母,我七岁那年我的父亲把我送去了寄宿学校,十二岁的时候父母移民去了澳洲。在我十八岁前他们会定期给我打一些生活费,到了大学我就基本上联系不到他们了,我在昌临市并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和父母完全失联后,我一直一个人生活,毕业后我有想过去找他们,可后来又觉得他们都已经把我抛弃了,我又何必再去打扰他们呢。

更何况我也习惯了过一个人的生活,我在昌临市的日子过的不算舒适,但也算过得清净。有稳定的工作后,我就更加的很少想念他们,除了一些年里佳节外,我几乎很少想到他们。

有时候我告诉自己,他们很可能在我一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想着要抛弃我了,但还是抚养我到了十八岁,尽管这样的抚养及不负责任,可难道我还要责怪他们吗?他们已经给了我生命,我本来就不应该奢求太多。

我住的地方不是很大,屋里乱七八糟的堆着一些没用的书籍,很多都是我从老房子里搬出来的,我的父母去澳洲前给我留了一处房产,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就拿到了继承权,律师说那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房子很旧,我大一的时候那里拆迁,我就买了现在的房子。

这房子不大,除了我的主卧外客厅和书房都堆满了我爷爷留给我的旧书,没事的时候我会翻一些来看,大多都是神鬼篇,像是《山海经》一样的书,谈不上喜欢,我就当异志趣闻来看。

“林轩,你这儿可够乱的啊!”

杜组这种有家有室的人自然不能理解我这样的生活状态,很多时候我也想把这里弄得整洁一些,可又想到就自己一个人,整不整洁的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杜组,我这屋里就我卧室还能待人,不然咱们去我卧室审吧。”

“我看行,”杜组四下里看了看,“你有空可得好好收拾收拾你这屋子,这要让晓晓看到了,你们俩的事我看你也就不用想了。”

“我俩的事?”从我进重案组那天起杜组就一直想要撮合我和晓晓,可他不知道晓晓姐心里喜欢的人其实是他,我进组时间晚,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不清楚,但老王说这杜组就是个死心眼,他把晓晓当妹妹,可从来不问晓晓自己的想法。感情的事我自己从来不会去想。

“我说杜组啊,我和晓晓姐就是同事,顶多也就是师徒之间的情分,我可不是杨过,欺师灭祖的事我可做不来。”

杜组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事在人为嘛,你自己好好努力,今天时间有限,改日我再好好开导开导你。”

我知道杜组是在拿我打趣,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弄清楚厉鬼刘天和那玻璃碎片之间的关系。

神鬼的事我一直都只是听说,在这之前我还从未见过,不过杜组不一样,他出生道家,之前擒拿厉鬼刘天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来了,捉鬼一事对他来说可谓轻车熟路,绝不像是第一次遇见邪祟的样子。

“杜组,你说这厉鬼刘天被你整日关在这符袋之中会不会受不了自己灰飞烟灭了啊?”

“你就放心吧,”杜组摇了摇他手中的布袋,“这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宝物,我爷爷说这东西可是和西游记里太上老君的紫金葫芦一个级别的!不过传到我这一代啊,收人收妖的咒语都给传丢了,如今也只能勉强用它来收收孤魂野鬼什么的。”

杜组这话显然有夸大的嫌疑,在我爷爷留下的《鉴宝实录》中有过明确的记载,道教百分之七十的宝物都是出自三清之手,而天地灵宝一列只有东皇钟、盘古斧、崆峒印、女娲石,太极图、玄黄宝塔、紫金葫芦、离地焰光旗、盘古幡、戊己杏黄旗、玉如意、诛仙四剑、青萍剑、六魂幡、紫雷锤、渔鼓、轩辕剑、江山社稷图、红绣球、伏羲琴、招妖幡、十二品金莲、接引宝幢、青莲宝色旗、昆仑镜、七宝妙树、定海神珠、混元金斗、金蛟剪、钉头七箭书、番天印、乾坤尺、灵柩灯、落宝金钱、羊脂玉净瓶三十六件,其余的就连斗战胜佛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也没能排在天地灵宝这一列,由此可见这紫金葫芦还是十分强大的。

杜组不知晓这些,把他手中的布袋与紫金葫芦相提并论未免有些贻笑大方,不过我转念一想现如今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应该也是寥寥无几了。

“杜组,你就别炫耀了,就算你这东西是天地灵宝,可放在当下估计也派不上多大的用场。”

杜组抬头叹了一口气,“这话倒不假,新世纪以来,妖魔邪祟越来越少,可怜我们这些修行道法的人,到如今只有几张灵符可用!”

“这是为何?”我好奇的问问。

“说了你也不明白,反正这年头对修行的人来说,那就是灭顶之灾,没人世人的信仰,也没有了神灵的庇护。”

杜组的话说得很伤感,我不清楚他的言外之意,但我明白这一定是一个不好的现象,我爷爷留下的书籍中有很多关于神鬼的记载,在任瑶瑶命案之前我觉得那些东西很荒唐,可现在我好像要重新思考那些东西存在的意义了。

在杜组的感叹之余,我在我的卧室内腾出了一张书卓。

“杜组,抓紧时间开始吧,过一会李铭他们那边该打来电话了。”

“说的是,你去给我取一些香火来。”

说着杜组把画满符文的布袋祭放到了案卓上,点明了香火,只见他双手合十嘴里念着一些我听不懂的咒语,没一会儿,厉鬼刘天就晃晃悠悠的从布袋里飘了出来。

“刘天,没了尸身,随着你身上怨气的消散,你的意识也会逐渐模糊,即便有我这布袋保着,恐怕你也是时日无多了。”

杜组这次没有吓唬刘天,我在我爷爷留下的书籍之中见过,像他这般厉鬼,全靠一口怨气撑着,而尸身是他唯一可以聚集怨气的东西,如今尸身不在,他最多不过三日就会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我靠着对许家的怨气,在这世上也已经飘荡了百余年之久,想来也应该是没有什么遗憾了,只是。”

“只是什么?”

刘天突然卖了一个关子。

“只是我怕这三日的时间不足以让我帮你们找到七宝琉璃盏啊。”

“七宝琉璃盏?”杜组和我对视了许久,刘天的话让我俩震惊。

“怎么,你们不信?”

杜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刘天,“你少在这里给我胡说八道,你知道这七宝琉璃盏是什么东西吗?”

“我怎么会不知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这琉璃盏本是天庭用来盛放琼浆玉液、延寿仙桃的珍贵器皿,位列佛家七宝之一,《法华经》中说七宝为金、银、琉璃、玻璃、砗磲、赤珠、码瑙。当年卷帘大将沙悟净就是因为失手打碎七宝琉璃盏才被贬流沙河的。”

杜组摸了摸怀里的玻璃碎片,他是修道之人,不可能不清楚这七宝琉璃盏的来历。

“刘天,看来你果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和我们交代清楚,你既然知道七宝琉璃盏,那你一定也听过噬心锁吧!”

“噬心锁!”刘天显得有些惊愕。

我也一脸茫然的向杜组问到:“什么是噬心锁啊?”

杜组回头看了看我,“这噬心锁,说来和七宝琉璃盏并没有什么关联,不过它们却都和同一个人有关,那就是天庭的卷帘大将,当年沙和尚被贬流沙河,玉帝为了惩罚他就让他每天都承受这万箭穿心之苦,你知道让他每天都受万箭穿心之苦是什么东西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说着,杜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木盒,“正是这噬心锁,不巧的是你组长我有幸偶然间得到了这宝物,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这东西要如何使用,你知道怎么用吗刘天?”

第八章 离奇的身世

此刻的刘天已经被吓得有些魂不守舍了,“杜爷,杜道长,杜天师,杜祖宗啊!这东西,这东西可万万使不得啊,当年卷帘大将可以承受那是因为他有仙体护身,现在您要用在我身上,保证不出片刻我就会灰飞烟灭了,我要是灰飞烟灭了您可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任瑶瑶的死因了。”

“这么说,你知道任瑶瑶是怎么死的了?”

“知道,我都知道,任瑶瑶出事的前一天曾经来过城隍庙,庙里还有一块七宝琉璃盏的碎片,是我当年死前亲手埋下的,我与许家的恩怨也是因为这个。我生前是个道士,原本七宝琉璃盏对我来说一直都只是一个传说,可有一次我在酒馆内遇到了许均,他说他祖上传下来了一块透明碎片与他,他觉得不像是寻常之物就请我去他府上帮他鉴别鉴别,我发现那东西是七宝琉璃盏后就起了歹心。不料被许均发现了,他一路追杀我到了城隍庙,为了不让他们找到碎片,我就把碎片埋到了城隍庙的神像之下,许均寻不到碎片,一时气急败坏才把我活活封到了关二爷的雕像之内。”

刘天这下可算是被彻底的吓破了胆,一股脑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个遍,除去与许家的恩怨,他与任瑶瑶的父亲任棋也有交集,五年前任棋在城隍庙上香无意间发现了刘天的尸身,任家的祖上也是捉鬼的道士,这一点与杜组很是相似,其实我总觉得这杜组和任棋之间是有过往交情的,只不过杜组没有提及,我也就没敢多问。

在厉鬼刘天的供诉下,杜组和我很快理清了案件线索,任瑶瑶与毕方在大珉山中无意间发现了七宝琉璃盏的碎片,任家祖上是出了名的捉鬼道士,任瑶瑶一眼就看出了碎片的来历,为了找到更多的琉璃盏碎片,任瑶瑶回家请教了他的父亲,不料她的父亲不但没有支持她反而还严厉的批评了她,一气之下任瑶瑶躲到了好友谢敏的家中,谢敏的表哥谢斌一直以来都是任瑶瑶最忠实的爱慕者,为了讨得任瑶瑶的欢心,他把自己祖上与刘天的恩怨告诉了任瑶瑶。

自从找到了第一块琉璃盏碎片后,任瑶瑶就像着了魔一样,她笃定城隍庙中一定还有厉鬼刘天死前埋藏的第二块碎片,于是她不听父亲与谢斌的劝阻,独自一个人前往了城隍庙。

据刘天所说,在案发的三天前任瑶瑶就曾经去过城隍庙,她以教授毕方文物局的身份作为掩护,很快就在城隍庙的后院发现了刘天,但由于任瑶瑶的道行太浅,她从她父亲那里偷出来的灵符很多又都是残次品,所以刘天才侥幸得以逃过一劫。

任瑶瑶离开了城隍庙后,就去找了教授毕方,她以为这种情况下只有教授毕方才可以理解她,没想到毕方也拒绝了她的请求,据刘天所说,任瑶瑶的父亲和谢斌之所以极力劝阻任瑶瑶是因为在这城隍庙内除了他刘天以外还有更厉害的人物存在,也是因为有了那个神秘人的庇佑刘天才得以以在这城隍庙内安心的躲藏了百年之久。

只不过刘天说这个高人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日里刘天除了可以感应到他强大的气场之外对他基本是毫不知情,按照刘天的说法,任瑶瑶出事后这位神秘的高人也不见了踪影,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被我和杜组轻易的擒获。

杜组在我家里一言不发的坐了许久后,突然向我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啊?”

我看着杜组点了点头,“七宝琉璃盏和噬心锁都是神话中的东西,我一直不相信它们会真的存在。”

“也罢,”杜组叹了一口气,“既然你已经参与进来了,我就和你好好说说这神鬼之事吧。清化街,号太平,打1949年起这世间就再无神魔一说了。听得我父辈说我们祖上可是出过修行飞升的仙人呢,从小我太爷爷便教我道法,可惜到现在我也只会一些符篆之术。究其根由,都是因为第二次世界大战,战火破坏了修仙的灵根,神灵远离了我们,妖魔都消失殆尽,我们被上古仙灵永久的抛弃在了这里,只能自生自灭的存活着。”

杜组低着头,顿了顿后继续说道:“不过我不相信这种说法,我一直想查出我们不能修仙的缘由。”

“那这个世界上还有妖魔吗?”我疑惑的问。

“当然有,不过纯正的妖魔已经没有了,”杜组喝了一口水后接着说:“我爷爷说还有很多混妖生活在我们身边。”

“混妖?”

“就是像混血儿一样,他们体内有妖族的血脉,但大多自己都不清楚,他们活得很悲惨,由于体质的原因,这些混妖的寿命只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一。”

“这是为什么?”我疑惑的问。

“是身上有妖族血脉的原因吧,上古时候许多强大的妖怪都是修行数百年以上才得以从兽体或器体进化到人体,所以他们大多修为高深,寿元长久。而现在的这些混妖,他们很多是父母一时冲动的产物,他们体内的妖族血脉薄弱,又与人体的结构相冲撞,很少有活过四十岁的。”

杜组的话让我震惊,我甚至有些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有这些妖物的存在,那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我的同情心一闪而过,更多的是悲悯,我在想如果我是那样的妖物那我会怎样面对剩下的生活。杜组看着我,他看了很久,像是在做什么痛苦的决定。

“其实,”杜组欲言又止。

“其实什么?”

“其实我在你身上也发现了很多混妖的特征。”杜组面露担忧的说。

“什么?”我不敢相信的看向杜组,“这,这怎么可能。”

“我,”我想辩驳却又无力反击,我的父母在我十八岁后我就与我彻底失去了联系。如果我是混妖,那么他们一定也是,渐渐的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移民澳洲,然后与我失去联络,混妖的寿命最多是人类的三分之一,我十八岁的时候,他们或许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迷茫的摇着头,似乎这种解释十分合理,但我内心十分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这怎么可能,我不会是混妖,一定不是。”

杜组伸手搂过我的肩,“开始我也不愿意相信,可你能看到异物,又畏惧灵符和九宝琉璃盏的碎片,我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来解释这些。”

我抱着头,像是受到了晴天霹雳,我仔细回想着我过往二十多年的生活。孤独、落寞、甚至是悲痛欲绝,一切所有隐藏在我内心的痛苦,那一刻全部都涌现了出来。我能理解自己的悲痛,就像杜组能理解我一样。

那会是一个怎样陌生的世界?我听着墙上钟表的滴答声,像是死亡宣判前的读秒。我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让我头晕目眩。

拥有过的,失去了的,一一在我眼前浮现。如果杜组说的是真的,那么以我现在26岁的年纪来看,我已经接近暮年。那感觉就像是一个身体一直都很好的人,突然被查出患了绝症一般。

“你,还好吧?”杜组关怀的问。

“当然,”我苦笑着,“只是猜测,不一定就会发生对吗?”

我绝望的看向杜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怜悯,像是在应对一个街边乞讨者的哀求。他的眼睛里失去了光彩,我看他面色复杂的点头。

“对不起,我不该告诉你这些。”杜组自责的看向我。

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的这份愧疚,他只是说出了一些实情,一些常人根本无法背负的实情。

人心太过复杂,现实会是如此的残酷。但我必须坦然的接受这一切,没有人对我有所亏欠。哪怕下一刻我就会死去,我也应该努力活好这一刻。

“所以如果我真的是混妖,那么我剩下的时间是不是就没有多少了?”我看向杜组平静的问。

“我不清楚,”杜组摇了摇头,“如果你明天就要死了,那么这一刻你最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我头疼,我思考了很久,“说不上来,我有想过去见一眼我的父母,也想过去谈一次恋爱。但,现在、此刻,我最想的就是要查出杀害任瑶瑶的凶手吧!”

杜组一言不发的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突然问道:“小子,这次的案子不简单,你想和我继续查下去吗?”

我笃定的点了点头。

“可要想清楚,我们的对手,很可能不是人类,他们的强大,或许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

我看着案桌上的布袋,上面古朴的符文令我向往,既然生而为妖,那便应该去妖鬼的世界里转转。

“反正我也活不长久,有什么可怕的。”

杜组搂过我的肩,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一直聊到晚上八点多钟,局里打来电话说李铭他们在那边出了事,犯罪嫌疑人谢斌意外惨死,几名警护人员也都重伤住院。

第九章 杜组的过往

我眉心紧锁,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

“老王,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你和当地的公安局联系了没有。”

“联系了,杜组,现在情况是这样的,李铭他们在任瑶瑶老家没有找到谢斌,于是他们请求了当地公安局的协助,今天下午六点多钟,当地的公安局在一个废旧的烂尾楼中找到了谢斌,不过他当时已经死亡,警务人员在尸体的转移的过程中发生了车祸。”

“那李铭他们没事吧?”

“他们没事,因为案发地点当时离他们较远,而且也不是我们负责的区域,所以当时案发现场的勘察没有请他们过去。”

谢斌的意外死亡让原本清晰的案情又变得复杂了起来,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刘天所说的神秘人,而我也终于把任瑶瑶命案的另一个嫌疑人侧写告诉了杜组。

嫌疑人,身高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身体健硕,年龄三十岁左右,带有利爪,体毛较多,猫科类异物,且处于脱毛期。

这个嫌疑人测写很快得到了杜组的认可,随着我们调查的逐渐深入,老王他们的调查开始与我和杜组的调查逐渐脱节,因为案情的特殊性,杜组要求我要严格保密。

回到警局后,杜组把大家都召集了起来。

“现在,大家都把手里的事先放一放,我和林轩今天在城隍庙有了新的发现。这个任瑶瑶在案发的三天前曾经去过一次城隍庙,据目击证人称,他在城隍庙与一个神秘人见了一面,案发后这个神秘人就莫名的消失了,我和林轩认为他很可能就是凶手。”

杜组故意说出神秘人,是为了方便大家继续查案,要在不涉及神鬼的情况下让这个案件合理化,杜组还需要我的帮衬,于是我接着说道:“根据目前的线索来看,我们认为神秘人很有可能是谢斌,不过现在谢斌意外死亡,这条线索就断了。”

杜组连忙点了点头,“马上通知李铭他们,让他们立刻前往案发现场,我会和市局那边做好命案交接,这一次一定要让这个凶手露出原形。”

“杜组,要不要通知马华他们?”老王回头问。

“他们还没有回来吗?”杜组看了看手上的表。

老王摇了摇头,“今天早上你们出去了以后,马华和晓晓就去找毕方的妻子陶荭了,按理说银行下午六点就下班了,可现在都要九点了,他们也还没有回来。”

“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我有些担心,毕竟这次我们要对付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犯罪嫌疑人。

“老王,你快给晓晓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尽快赶回警局。”

“好,”看杜组焦急的模样,我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没人接!”老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杜组,整个警局里一片寂静。

“再打!”

老王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马华和晓晓的电话都显示无人接听,这很不正常,作为警务人员,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保持通话畅通的重要性。

“林轩,你去把陶荭的联系方式给我找来,我要马上联系到她。”

在李铭的嫌疑人资料里我很快就找到了陶荭的联系方式,可结果让人出乎意料,这陶荭的手机也显示无人接听。

一个银行经理和两个警务人员同时失踪,李铭他们在任瑶瑶的老家也遭遇到了意外,杜组和我都心知肚明,这次是惹上了厉害角色,他们这样做,无非就是不想让我和杜组继续追查下去。

“老王,马上通知附近几个派出所,告诉他们现在有警务人员失踪,让他们立刻在附近展开搜索。林轩,你马上打电话给何海明,就跟他说现在我们组里出了点状况,需要他们二组的人来协助我们调查一下。”

“打给何海明?”我疑惑的看了看杜组,然后问道:“他们二组可一直想和我们抢市里先进侦探大队的称号,现在给他们打电话,不是等于是提前宣告我们组认输投降了吗?”

杜组沉默了片刻,我很少看他有过这样的表情,“能有什么比马华和晓晓他们的安危更重要吗?”

杜组起身看了看我和老王,“都去吧,时间不等人,一定把他们二组的人给我务必请来。”

我点头离开,能对警务人员下手可见凶手对这个案子的重视,如果杀任瑶瑶真的是因为七宝琉璃盏,那么他们下一步的目标就会是杜组和我,杜组很清楚这一点,否则他也不会让我去请何海明的二组来帮忙。

何海明和杜组是大学同学,两人从大一开始就开始较劲,毕业后他们都被分到了清化街的重案组,老王说在我进组前一年何海明还是组里的副队,后来市局成立二组就把何海明给调走了。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何海明一直视杜组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次杜组请他来帮忙,我本以为他会推脱一番,没想到,我这边电话才通他就已经答应了。

杜组对于何海明的态度没有感到意外,但他看上去有些失落,有些无助。深夜十二点,警局里的人都出去寻找马华他们的下落了,只留了我和老王在警局看守。

“老王,我听说你是咱重案组的老队员了?”

“是呀,杜组刚进警局那会儿我就已经在重案组了。”老王抬着头,神情有些迷离,像是在回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你们这些毛头小子啊,刚进警局的时候都想查大案要案,可是这案子哪有这么好查。”

老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一个劲的摇着头说:“不说了,不说了,还有两年我就退休了,到时候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看老王欲言又止的模样,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人影,迷迷糊糊的,就像是梦里见过的一样,我父亲要还活着,也就该和老王一个年纪吧!

“老王,说说嘛,你们都破过些什么大案啊?”

“变态杀人狂的案子听过吧!”老王看了看我,突然笑了起来,“那可是我市改革开放以来最大的案子。”

“那个案子我曾经听晓晓姐和我说过,据说杜组就是凭借着破了那个案子才被提拔为重案组组长的,对于这个案子的一些细节我一直不是很清楚,王叔,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啊,我对这案子还挺好奇的。”

“年轻人,就是好奇心重。”老王拍了拍自己的衣袖,“有些事不告诉你们也是为了你们好。”

“为我们好?”我不屑的看了一眼老王,然后说道:“我觉得警局里有些老古董啊就喜欢故弄玄虚,他们以为不告诉我们就可以保持他们在我们心目中的神秘感,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他们守口如瓶也不能保证就完全掩盖住那个案子的真相,你说是吧老王?”

“行了,你就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有空就去把银行附近,还有陶荭住所外的监控录像都给我好好看看,说不定你会有什么新的发现呢?”

“你怎么老使唤我?你不也闲着吗,你干嘛不去?”

老王伸手推了推我。

“尊老爱幼懂不懂,让你去你就去,现在废话越来越多了你。”

查看监控录像是一件十分无趣的事情,凌晨四点左右,我迷迷糊糊的看到了杜组的身影,他一个人站在二楼的窗口,我和老王身上都盖了一条毯子,我知道这一定是杜组特意给我们拿的。

“怎么,还是没有线索”

我从杜组的办公桌上取了一支香烟,“可以借个火吗?”

杜组回头看了看我,“你不是不会抽烟吗?”

“以前我还不会破案呢,有谁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

杜组凝重的脸上突然抹过了一丝微笑,“你想知道十年前我是怎么破的那个案子吗?”

“当然想,警局里的人谁不想知道啊?”

杜组接过我手里的香烟,十分娴熟的抽了起来,“那时候我和你一样,刚进组没两年,你别看老王现在这样,那时候他可是重案组的副队呢!”

杜组深吸了一口烟,又抬头看了看远处,“我记得案发当天我在西区的便利店给大家买宵夜,突然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就从我对面的居民楼上掉了下来,那是我第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那样从我眼前消失,我看着那个人的尸体,浑身上下都是刀口,大半张脸都被砸得血肉模糊。一下子我整个人就被吓傻了,我呆呆在立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杜组走到办公桌前,把烟灰缸递了过来,“后来李队带着老王他们就来了,我看着他们勘察现场,做法医报告,而我什么也做不了,我连嫌疑人测写都不会。”

“那后来你是怎么破案的?”

“后来,后来他们把我安排到了取证所,他们说我这样的不适合调查命案,何海明和我一样,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可他临危不乱的,有时候我挺羡慕他的,他从大学起就喜欢和我比,我这辈子什么都比不过他,就一样我比他强。”

第十章 最后的审讯

杜组深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们都喜欢队里的刘芳,我和何海明说好了公平竞争,最后芳儿选择了我。”

杜组揉了揉眼眶,“可我没用啊,我没能保护好她,在破案的过程中因为芳儿掌握了一个凶手的重要证据,为了灭口那个凶手残忍的杀害了芳儿,我跪在她的灵堂前,我告诉自己这辈子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抓到这个凶手,我用了三天的时间翻遍了局里所有的案卷,最后认定了凶手是一个连环杀人犯,他十五年间先后做了二十六起无头命案。”

“二十六起命案?”我惊愕的看着杜组。

“所有案发过程没有一丝相似,当时组里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我,他们都以为我疯了,包括老王和何海明都以为我是因为刘芳的离开承受了太大的打击。”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抓到这个凶手的?”

“二十六起命案,作案时间长达十五年,其中十六起被定义为意外死亡,三起车祸肇事逃逸,两起蓄意谋杀,五起过失杀人逃逸,这二十六起命案没有丝毫联系,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没有抓到凶手。这个世界上只要是命案就一定会留下线索,无论是嫁祸还是制造意外死亡,只要是人为的就一定会有破绽,我分析了他所有的作案时间、地点、还有被害人的资料,都找不到丝毫破绽。可我始终相信只要是连环杀人案就一定会有相同之处,他犯案越多犯罪规律就会越明显,二十六条人命,作案方式不同,死亡时间不同,作案工具不同,被害人身份、年龄、性别和工作岗位都没有联系。”

杜组面无表情的看向远方,“当时我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会让他在十五年的时间里犯下如此多的命案,而作案手法又与其他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截然不同呢?”

“难道是作案动机?”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没错,”杜组把烟头放到烟灰缸里,“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是变态杀手,直到刘芳的法医报告出来,我才猛然醒悟,他每一次的作案细节都很粗糙,可每一次做完案后他又都可以躲过警察的追捕,他每一次杀人都有自己非杀不可的理由。而这理由就是被害人掌握了他的犯罪证据,刘芳是这样,那其他二十六名被害人也肯定是这样。他每一次的杀人动机都十分明确,但每一次命案发生后他又都及时的嫌疑转到别人身上,或者把命案做成意外,每一个案子几乎都是如此。二十六起命案他都是这样逃脱了追捕,最后抓到他的时候我们才知道这十五年间他一共杀害了三十七人,其中还包括了些被警方锁定犯罪嫌疑后又离奇失踪的嫌疑人。”

在那一瞬间我对杜组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如此扑朔迷离的犯案假想,不要说是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进行推理,就是把真相摆在我的眼前我都不一定敢相信。

“我们抓到他的时候他很坦然,他承认了他所有的罪行,也亲口和我们讲述了他杀害那三十七名被害人的全部过程,或许是因为还心怀愧疚吧,其实只要他抵死不认,以当时我们掌握的证据来看是不足以给他定罪的。没有人会一直幸运下去,哪怕案发过程再天衣无缝,哪怕犯罪者有多么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只要他做了就一定会被人发现。”

我转头看向杜组,冷冷的说道:“没错,不管犯罪嫌疑人再厉害,只要他做了就一定会被人抓出来,天网恢恢,谁也逃不掉。”

“你在怀疑我?”杜组没有与我对视,他的眼睛里埋藏着秘密。

“让我猜猜,那个嫌疑人最后自杀了,这个案子震惊了昌临市局的领导,为了掩盖一些不可以公布的真相,你们销毁了所有关于这个案子的记录,三十七条人命,十五年的时间,凶手一直就在你们眼前,却被你们所有人都忽略。能侦破这样的案子,你必定会被市局重视,在侦破案情的三个月后,你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清化街重案组的组长。”

杜组没有反驳,但那个案子隐藏的东西,或许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了。

“我们说说眼下这个案子吧,刘天口中所说的神秘人必定不是什么善类,任瑶瑶因为七宝琉璃盏而死,现在谢斌也意外死亡,晓晓和马华又不见了踪影,这个案子可能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掌控范围。”

“所以呢?”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杜组,“你怕了?”

“知情的是我们,晓晓他们是无辜的,我不想我的身边再有人发生意外。”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你和任棋很早就认识,对吧?”

杜组知道我早晚都会问他的,“没错,任瑶瑶的身份确认后我就找到了任棋,我没想到这任瑶瑶竟然真的会是他的女儿。”

“说说吧,不管这个案子你要不要继续跟下去,我都和你查了这么久了,我想我有权知道真相。”

杜组抬头叹了一口气,“也没什么,任棋是我的师兄,我们都是修道世家出生,从小就被父母送到了武当山上去学道,我十六岁那年被我太爷爷接回了家中,然后上了警校。”

“那天你去城隍庙捉拿厉鬼刘天,也是任棋告诉你的吧!”

杜组点了点头,“任棋跟我说城隍庙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瑶瑶这孩子不听劝。他说这案子不应该让我们警察来管,他还说他会自己去警局销案,不给我找麻烦。他从小就执拗,我知道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

“那七宝琉璃盏的事你也早就知道了吧?”

杜组看着我笑了笑,“我要早知道是七宝琉璃盏就不会和你查下去了,现在案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要查也得先把晓晓和马华找到了再说。”

谈话间一旁的老王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杜组你回来了!”

我回头看了看老王,他半睡半醒的,也不知道我和杜组的谈话他有没有听到,这些年总觉得老王什么都不想管,但我们都清楚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很多事情他看的比我们都要通透。

“时间还早,有我和林轩在这里看着,你就再睡会得了。”

“可别,”老王麻利的起身,穿好衣服,“都要退休的人了,可不能犯这种错误,现在局里的同事生死不明,我怎么可以一个人在这里睡懒觉呢。这样,咱们都分析分析,看这马华和晓晓,对了,还有那个陶荭,是什么人会劫持他们三个呢?”

“陶荭!”杜组抬头看了一眼老王,“我说这一晚上哪里不对劲呢,这陶荭是毕方的老婆,老婆失踪了一晚上他都不来警局报案,这不合常理啊!”

下午我和杜组去调查毕方的时候,他说自己和妻子发生了争吵,陶荭带着孩子搬了出去,晚上派出所去陶荭家里找陶荭的时候他家邻居又说大约傍晚六七点钟的时候,陶荭的两个孩子因为没有等到陶荭,就跑去找毕方了。显然毕方是知道自己妻子失踪的,可是现在他都没有和我们联系,我想无非两种可能,要么他知道陶荭的下落,要么他碍于什么特殊的原因不敢来报案。

“看来这个毕方确实有点问题。”

杜组思索了片刻后,转头对我说道:“林轩,你去派出所带上几个人,把毕方带回来。”

“这样不行吧,抓人可是需要证据的。”

“谁说抓人了?”杜组撇了我一眼,“就是让你把他带来做个正常的问询,走个流程给他们。”

“明白,”带着杜组的旨意,我很快把毕方带回了警局。

“我是大学教授,还是市文物局的重要工作人员,你们这样强行把我拘留,是不合法的!”

审讯室里,我和杜组看着情绪激动的毕方,心里冒出了一股莫名的火。

“行了行了,我的大教授,既然你说到了法,那我们就和你好好的说说这个法,你多次对警方说谎,知情不报,根据刑法第三百一十六条明知是嫌疑人有罪,还为其提供隐藏处所、财物,帮助其逃匿或者作假证明包庇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现因你多次对警方说谎,对案件的发展起到了迷惑性作用,我们完全可以根据刑法包庇罪将你告上法庭。”

听完杜组的话,原本情绪激动的毕方开始冷静了下来。

“毕教授啊,刚才杜组说的这包庇罪呢也是分好几种情况的,教授你现在虽然已经触犯了法律,但只要你如实的和警方合作,我们是可以考虑不予以追究的。”

上次审刘天的时候我唱了白脸,今天杜组一来就把坏人的角色给抢了,两个人中总得有一个要好言相劝。

“你就老实交代吧,昨天你的妻子陶荭和我们两个警务人员离奇失踪,从昨晚到现在你别告诉我,你什么也不知道。”

毕方抬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想必碎片的事你们也已经调查清楚了,我劝你们一句,这件事你们最好不要继续追查下去了,否则会有更多的人离奇失踪。”

“你在恐吓我吗?”明亮的强光灯打在了毕方脸上,“我告诉你,如果我的两个警务人员出现了任何意外,我保证,你们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杜警官,神鬼之事非人力所能为,我毕某人还是要劝你一句,有些东西不能碰。”

毕方抵死不认,马华和晓晓的失踪案再次陷入迷局,离任棋一个周的撤案期限越来越短,谢斌意外死亡,陶荭的离奇失踪,毕方态度明了,就是死活不愿与警方合作。

“现在怎么办?”我看着屋外的明月问。

“这个案子不是人力所为的,”杜组点着了一只香烟,“我需要一个人,需要一个可以为正义放弃一切去冒险的人。”

“你要我做什么?”我没有思考的问。

“你可能会离奇失踪,也可能会暴尸荒野,也许你的尸体在外面腐烂了我们也找不到你。”

“我本来也没有多少年头可活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这些吗?”

杜组沉默了很久。

“今夜过后,你的名字、档案,会永远在警局消失。你,林轩,这个名字将永远刻在昌临市烈士陵园的墓碑之上。”

杜组转身,面色凝重的看着我,“林轩,你准备好去面对那些真相了吗?”

“我们做警察,不就是为了寻求真相吗?”

杜组对我点了点头,那一刻,是下级对领导的绝对服从,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期许。

“川县,我想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说完,杜组转身离开,他要去完成他的使命,而我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一夜无眠,我躺在床上,想着这二十六年里,发生的点点滴滴。我透过旅馆的窗口,看着远处灯火通明,那一夜,所有关于我在人族世界里的过往,都将被付之一炬。

第十一章 修行灵符

2019年7月2日,重案组警员林轩,因家中突发大火,不幸身亡。同日,任瑶瑶一案由重案一组组长杜峰交由二组组长何海明全权负责,此前清化街失踪的两名警务人员已安全回归。

同月7日,清化街重案组组长杜峰因违反警务条例被迫停职,任瑶瑶一案,因重案组逾期未破案,任瑶瑶的家属向警局提出撤案请求。

“这样行吗?”

“您就放心吧,我观察了大半年了,这只猫妖每天的这个点都会准时出来觅食的。”

“是吗?”我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此处位于郊区,平日里人迹罕至。

“这猫妖是不是犯什么事了?”

我撇了一眼身边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他叫鼹安,是我们妖界中少有的以出卖情报来维持生活的妖怪。半个月前我在通灵协会花了一万多块钱,才从几个混妖手中买到了他的联系方式。

在离开了警局后,我通过我爷爷留给我的古籍查到了一些隐藏于人界的神秘组织,虽然现在还没有查到任何与七宝琉璃盏有关的线索,但经过半个月的调查,我最终找到了杀害任瑶瑶的真凶。

“鼹安,我听说一个月前这猫妖发了一笔横财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横财,这个,知道是知道,就是,”看鼹安吞吞吐吐的模样,我知道这些家伙无利不起早,他们通过各种渠道掌握着方圆百里内最独一无二的情报网,想从他们嘴里知道情报不花点钱是不可能的。

“再给你加一千,我要他所有的情报。”

“两千,”

“一千五。”

“成交!”鼹安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好像在担心这到嘴的肥肉会飞了一样。

“一个月前这猫妖做了一笔买卖,对方出价很高,十万块让他去清化街的城隍庙里取一件东西,不过是什么东西我就不清楚了,后来我听说清化街出了命案,不知道和他有没有关系。”

“你知道是什么人让他去的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知道我们虽然是搞情报的,可也不是什么都能查到。”

我皱着眉点了点头。

“这样吧,我再给你五千,你去帮我查一个人。”

“什么人啊?”

“昌临市东区小霸王周俊龙的入幕之宾,毕全!”

“毕全?”

“怎么?你查不到?”

鼹安神情复杂,显得有些为难,“也不是查不到,只是这个人做事有些诡异,我怕他背后的势力不一般。”

“要是不神秘我还用请你鼹爷吗?这样,事情办好了我再给你加两千。”

这鼹安是个嗜钱如命的家伙,只要价位合适就没有他查不到的东西,七千查一个周府的入幕之宾对他来说倒也不算什么难事。见他痛快答应后,我就和他分开了,如今杀害任瑶瑶的神秘人还在追查我的下落,我必须要在他们找到我之前把七宝琉璃盏的事情给查个清楚。

杜组为了这个案子已经被警局停职,马华和晓晓也险些遇害,两条人命不能就这样成为无头案,在火烧林宅之后,我查到了另一个嫌疑人,他叫毕全,是教授毕方的堂弟,也是妖管协会的领导人之一。这个妖管协会成立于1953年,是由一些驱魔道人组成的神秘组织,在我爷爷的日记中有过关于这个组织的记载,杜组应该也是查到了这些,才决定不再让警局介入。

确定了猫妖的活动范围后我就回到了我临时躲藏的地方,因为没有了杜组的支援,我一个人要面对这些凶恶的歹徒,不得不临时学一些降妖的道术,说来也奇怪,我出生妖族世家,可我爷爷留给我的古籍中却没有丝毫有关妖术魔法的记载,只有两本道家的修行秘法。

如今生死关头,加上我原本的寿元也所剩无几,于是我便想死马当活马医,想入手学一学这与妖魔天生相克的道法。

两本书都是兽皮刀刻,一部名为《散阳聚》,其间除了一些有关修行的记载外还记录了几件上古异宝,只不过现如今天地灵根枯竭修行的秘法已然失去了作用,我唯一可以寄希望的就是另一部名为《驱魔六式》的古籍,这书中记载了一些降妖的方法与密咒,其中密咒要配合灵符使用,此前我和杜组在城隍庙捉拿厉鬼刘天之时,杜组使用的就是降鬼的灵符,这捉妖灵符的与降鬼用的不同,我简单的照样画了几个,灵符方一成型我便有一种被压制束缚住了感觉,像是身上被悬挂了数个千斤的铁球,浑身不得动弹。

配上书中咒语后,更是生不如死,经过我的亲自验证,我对这《驱魔六式》产生了深深的畏惧,我想要用它擒住猫妖就必须得先解决这灵符对我困扰。妖使道法本就违背自然法则,对于灵符的畏惧不仅仅出自我的内心,更多的是一种血脉上的压制,妖族血统与常人不同,这些灵符上所流传的仙灵之力对我们筋脉的破坏是毁灭性的。

经过我多次的实验后我还是没有找到能让自己在不受这些灵符的影响下使出灵符的方法,血脉压制无法更改,自古就没有妖怪修习降妖道法的先例,经过一番苦思冥想后,我终于在《驱魔六式》中找到了办法。妖无法使用灵符的根本就在于自己会在灵符祭出的那一刻自身也会受到压制,所以要想让自己不受灵符影响就必须先用灵符将自己体内的妖性彻底封印住。

降妖灵符以感应妖力来起到镇压的效果,经过我的多次实验后我发现灵符并不具备效果叠加的功能,也就是说两套灵符无法同时对一个妖怪发出压制,它以先入为主的原则,不管两套灵符谁的压制力更强,永远都是先靠近妖怪的那套灵符起到镇压效果。故此我在《驱魔六式》中挑了一个威力最小的灵符贴到了自己身上,虽然压制力比之前的小了很多,但依旧浑身痛痒很不舒服,不过好在这套灵符并不能限制我的行动,故此我终于找到了使用灵符的办法,在使用灵符前先驱动贴在我身上的这一套灵符,这样,再使用别的灵符时,我就不会再受到压制。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准备好了灵符,在城郊的灌木丛中给猫妖来了个守株待兔,灵符驱动后我强忍疼痛将猫妖镇压,可我发现我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压制猫妖的灵符不散我身上的灵符也就不能停止,他倒还好只是失去了行动的自由,而我却要全程忍受灵符带给我的痛痒,这个世界有时候是公平的,你想要有所收获就必须要做出牺牲。

为了还任瑶瑶和谢斌一个公道,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好忍着疼痛把猫妖拖回了我的住所。

“你是杜峰杜警官吧?”

被我五花大绑捆在椅子上的猫妖终于忍不住发问了,只不过他把我认成了杜组,我刚要反驳,突然又想到现在神秘人正在找我,要是猫妖不小心跑掉,那对我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我决定将错就错,充当一回杜组。

“你居然知道我?”

“当然知道,”猫妖得意的看了看我,“为了任瑶瑶的那个案子你都被警局停职了,我们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能找到我又会使用灵符的除了你杜警官还能有谁,难不成还能是林轩那个废物混妖不成?”

“废物混妖!”这四个字让我气的牙根直痒,虽说自古成大事者都该不拘小节,但这猫妖实在过分,我决心要好好的惩罚惩罚他。

《驱魔六式》中有许多降妖的符咒,其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名为吞星的符咒,这个符咒虽然不会伤到妖怪的性命,却可以让妖怪生不如死,极其残忍,本来我想看在大家都是妖怪的份上给他一个痛快的,可这家伙竟然说我是废物,这是我万万不能忍的。

“你倒是爽快啊,敢作敢当的,任瑶瑶是你杀害的吧?”

“杀人?人不是老子杀的,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看这猫妖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如果不是他确信自己的后台能保他周全,他绝不敢如此,所以我打算诈他一番,“嘴还挺硬,你以为拿了毕全的钱替他做事他就会保你?”

猫妖看着我,迟疑了几秒,“什么毕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告诉你任瑶瑶的事我不知道,你就说你想怎么样吧?”

“行,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说话间我拿出了昨晚提前画好的吞星灵符,这灵符威力巨大,昨晚我试的时候都险些痛得晕死过去,好在我及时发动了贴在了我衣物之内小型灵符,这小灵符虽然让我又痛又痒,但能保我周全,所以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护心符!”。

地十二章 清茗茶楼

我把吞星灵符全部都贴到了猫妖身上,一共十二张,是昨晚耗费我时间最长的一道灵符。虽然我才接触灵符一天,可我知道,这灵符根据威力的大小一共分为三个等级,初级灵符通常符号简单,一般一套灵符有一到十二张左右,灵符数量越多威力就越大,不过初级灵符通常威胁不到妖鬼的性命,这吞星应该算是初级灵符中威力比较大的了。再往上就是中级灵符,这中级灵符的符号就相对比初级灵符要复杂很多,一般一套中级灵符由四到二十四张灵符组成,也是灵符越多威力越大,这个等级的灵符可以让普通的妖物轻松毙命,二十四张的中级灵符能让猫妖这个级别的妖怪瞬间灰飞烟灭。至于高级灵符,一般不苦心钻研个几十年是画不出来的,它不仅符号复杂,而且一套高级灵符至少都要十二张,《驱魔六式》中记载高级灵符最多可由三十六张组成,不过这样的灵符只在上古时候出现过,这种灵符是可遇不可求的,《驱魔六式》中也只记录了两个十二张的高级灵符。

猫妖看我竟然贴出了十二张灵符来,不禁心里有些打颤,“你就是弄死老子,老子也不会说是谁让我去抓任瑶瑶的。”

我拍了拍猫妖的脸,“刚刚不还说任瑶瑶的事和你没关系吗,怎么现在就承认是你抓了她了?”

“我,我没说啊,不是我干的,和我没关系。”

我把玩着手里的灵符,不禁嘴角一扬,“放心吧,这东西不会要了你的命,最多也就是让你生不如死而已。”

“生不如死?”猫妖咬牙切齿的看着我,看他那一脸愤恨的模样,我着实有些不太忍心,可又想到他刚才说我是废物混妖,这气绝不能忍,对,忍无可忍。

我转过身去,双手合十,密咒脱口而出,整个废弃楼里都回荡着猫妖惨不忍睹的痛苦**。吞星威力果然巨大,整个过程长达七八分钟。不得不说这猫妖也算是个硬汉了,我被护心符都咬的受不了,可他竟然生生扛过了吞星的第一轮压制。

“怎么样?我这灵符还好受吧?”

“你,你大爷的,你今天要是弄不死老子,老子,老子日后定将你碎尸万段。”

我用力的拍了拍猫妖的脑袋,“吓唬我是吧?,这灵符一共可以使用三次,你要是老实交代呢我就把它收回去,可你要继续这个态度的话我不介意把三次都浪费在你身上。”

“你,有本事你弄死老子!”

“冥顽不灵!”我一咬牙灵符再次发动,这次时间长达十分钟,灵符通常可以使用三次而且威力会一次比一次强,昨晚我才第一次就不行了,可想这吞星第二次的威力有多可怕,果然还没有五分钟这猫妖就撑不住了。

“醒醒,醒醒。”说着我把水桶里的水都泼到了猫妖脸上,这废弃楼实在是太旧了,为了弄醒这家伙还害我去马桶里弄这些水来,看着被我泼了一脸水的猫妖我都恶心的差点吐了。

“咳咳咳,”猫妖在一阵咳嗽声中惊醒。

“怎么样,现在还不打算说吗?”

看猫妖有气无力的样子我知道他应该是扛不住了,“是,是毕全,他给了我十万块钱,让我去把任瑶瑶给他抓来,我不知道他要杀人,我真的不知道。”

我看猫妖一脸懊悔的模样,倒也不像是在说谎,“他用鱼钩在任瑶瑶身上划了好多口子,流了很多的血,我害怕极了,我从来没有杀过人,我想去警局报案,可我不敢,毕竟是任瑶瑶是我抓来的,所以我就偷偷的把任瑶瑶的尸体放到了西区大桥下面。”

“是你把尸体放到西区大桥的?”

猫妖好像也感受到了自己脸上的异物一阵呕吐后才缓缓说道:“是,是我。”

“那第一案发现场在哪?”

“王华宫。”

“王华宫?”我有些惊讶,一开始我和杜组排查了城隍庙附近所有比较隐蔽的场所,可都没有找到这第一案发现场。王华宫是我市最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区,平日里游客进出都有严格的安保检查,我实在想不明白,这猫妖和毕全是如何把任瑶瑶带到王华宫内的,而且王华宫内还供着的三百多尊神像,如此明目张胆的在神像前行凶,着实令人费解。

“你们是怎么把任瑶瑶带进去的?”

“传送阵。”

“传送阵!”猫妖的这话让我更加惊讶,以他的修为显然是不可能做的出传送阵这种东西的,那也就是说是毕全做的,能做出传送阵,那他定然懂得道法,一个修道之人选择在王华宫行凶?这怎么看都不符合逻辑。

“你给我好好说,这毕全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猫妖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嘴角流出一丝黑血,我急忙上前查看,可他已经毙命。瞬间死亡,经过我的查验后,在猫妖的体内发现了一道奇异的灵符,显然毕全是早有防备。只是我不明白,通常灵符都需要配合咒语才能发动,可我找遍了整栋废弃楼除了我和猫妖外,再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难道是子母符?这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驱魔六式》中有过记载,这子母符是一种非常邪恶的灵符,一般由母符和子符两个灵符组成,母符掌握着子符的生死,妖怪被植入子符后,掌握母符的人可以在千里之外通过烧毁母符的方法来驱动子符,母符一旦被烧毁,子符就会驱动,这种子符威力巨大,普通的妖怪不过一分钟就会毙命,即使是妖力高深的妖怪也难逃一死。

我看了看表上的时间,早上我把猫妖抓到这里的时候是上午九点左右,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也就是说猫妖失踪了将近三个小时左右,对方如此急迫的发动子母符显然是知道猫妖被我带走了。

鼹安那家伙向来认钱不认人,这个时间他很可能已经把我躲藏的地址告诉了毕全,我的当务之急是要赶快离开这里。

又一条鲜活的生命惨死,从任瑶瑶、谢斌到如今的猫妖,这凶手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但我明白他越着急就证明我越接近真相了。

王华宫作案,杀人手法奇特,任瑶瑶身上二十一个刀口,流血而亡,这绝不像是普通的杀人作案,可他的作案动机到底会是什么?只可惜那猫妖死的太快,我没能从他嘴里问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下午六点多钟我在通灵协会看到了鼹安留给我的印记,通常鼹安做事会事先和买家定好接头印记,只要鼹安拿到了买家想要的情报就会在通灵协会刻下印记,买家看到印记后就可以去西区的清茗茶楼等鼹安送货上门了。

清茗茶馆位于闹市区,我想要去清茗茶楼拿到我想要的情报又不能让警方的人发现我的踪迹,就必须要乔装打扮一番。

还好我在警校的时候有学过专门的伪装课,一些常用的伪装工具我也是随身携带,傍晚七点左右我乔装成一名白发老者出现在了清茗茶楼。我和鼹安订好了在清茗茶楼的三号包厢接头,我到的时候鼹安还没有来。

直到晚上九点左右,鼹安才匆匆忙忙打开三号包厢的门,“你是?”

鼹安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我来,可我却发现了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尾巴。

“先坐下,你被人跟踪了。”

“跟踪?”鼹安对我挑了挑眉。

“小安子,最近过得还好吧?”我故意压低声线,做出一副老者姿态。

鼹安很快便心领神会,“三叔,你说你不在上海好好待着,你来昌临市干嘛啊?”

“我不是放心不下你们这些小子吗,你表哥最近没犯什么事吧?”

“我表哥?”鼹安看了看我很快明白了我的用意,“我表哥没事,三叔你放心吧,我表哥他好着呢,他现在投靠了我们昌临市的一个大人物,有不少人对他为首是瞻的。”

“哦,”我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他们局里没有追究他吗?”

鼹安摇了摇头,“没有,就我表哥他们那个局,都是些老弱病残的,谁敢管我表哥的事啊!”

“这我就放心了,你知道你表哥他是怎么和他们局里闹翻的吗?”

“还不就是那个。”鼹安挤了挤眉心,用手比了个七出来。

我看着那个七对鼹安笑了笑,“你这表哥就是不认人省心,这是三叔给你带的礼物,你收好了。”

我把事先准备好的现金放进了一个购物袋里,顺手递给了鼹安,鼹安笑着点了点头,接过购物袋,“让三叔您费心了,您说您还给我准备什么礼物,让我这做晚辈的情何以堪啊。”

“我来昌临的事,你没告诉别人吧?”

鼹安知道我问的是什么,猫妖在审问的关键环节瞬间死亡,如果不是他走漏了风声,毕全他的的动作绝不可能如此之快。

“没告诉什么人,就早上和我表哥提了一下。”

我笑着看了看鼹安,总算他没有和我说谎,这家伙虽然认钱不认人,不过做事还算讲点道义的,“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酒店了,明天有空我再去看看你表哥。”

鼹安起身过来扶我,做戏要做全套,不得不说这家伙还是挺聪明的,“那三叔您慢走啊,有空我再去拜访您。”

第十三章 天赋

离开了清茗茶楼后,我一直在想刚才与鼹安之间的谈话,根据鼹安的说法毕全不仅是出自妖管局,而且他在昌临市还有一大票混妖手下。在我爷爷的日记中记载这妖管局是一个专门为了惩治那些为非作歹的妖怪而专门成立的部门,它的几个创始人也都是当时赫赫有名的驱魔道人,如果毕全真的是出自妖管局,那么问题就会变得很棘手。

当我问鼹安,毕全为什么会离开妖管局的时候鼹安给我比了一个七的手势,就目前来看,鼹安说的七,应该是七宝琉璃盏,鼹安说妖管局里的人都是些老弱病残,没人敢管毕全,所以毕全才敢胆大妄为到连警务人员都可以绑架。

如此一来,现在的案情就很明了了,任瑶瑶因为无意间发现了七宝琉璃盏的碎片,又在谢斌那里得知谢家先祖与刘天的恩怨,任瑶瑶仗着自己是修道世家的后人打算找到刘天后强取七宝琉璃盏。可是她来到了城隍庙后,发现自己道行不足以擒住厉鬼刘天,于是任瑶瑶便想到了自己恩师毕方,没想到毕方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自己的堂弟毕全。

按刘天的说法,毕全在城隍庙隐藏多年,那城隍庙中一定有什么比七宝琉璃盏还要重大的秘密,任瑶瑶应该是不小心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毕全才找来了猫妖,让猫妖出手把任瑶瑶绑到了王华宫内,最后毕全在王华宫内用及其残忍的手段杀害了任瑶瑶。

不过好在猫妖于心不忍自己偷偷的把任瑶瑶的尸体带到了西区大桥,在转移尸体的过程中猫妖不小心遗落了一些自己身上的毛发,于是便有了一开始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那一幕。

案情的发展大致应该就是这样,可任瑶瑶到底是发现了毕全什么样的秘密能让毕全对她下如此狠手?任瑶瑶的父亲任棋又会知道什么样的内情?杜组是否早就已经知道毕全的存在?这些问题都一个一个的在我脑海里徘徊。

深夜十二点我还一个人在西区的街头流浪,因为不能暴露身份,我原先隐藏的几个地点又都暴露给了鼹安,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回我白天审讯猫妖的地方看一看,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毕全他们应该想不到我还会回到那里。

深夜,整个废弃楼都变得空荡荡的,一个人走在这种地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恐惧,加上白天猫妖就死在了这个楼里,虽然我是妖怪本不该害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不过在人类的世界里活久了,从小到大也看了不少的恐怖片什么的,总感觉是心里留下了阴影。

走到废弃楼的通道中,我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似的,可楼道里又太暗,这里的路灯大多都已经损坏了,我每次回头看又都什么也看不到。总之这地方让我感觉有些瘆得慌,走了大半天终于走到了我白天审问猫妖的屋子。

一进房间我就发现这里和我离开的时候有些不一样,屋子左边有一个杂物间我离开的时候是关着的,可现在开了,不过我转念一想,毕全知道了这个地方肯定是会派人来查看的,说不定是我走后毕全的人来搜过。

提着的心刚刚放下,突然又感觉身后好像有个人影,我猛一回头,一张苍白的脸正呆呆的望着我,“啊。”

“你鬼叫什么?是我!”

听这声音好像有些熟悉,于是壮着胆我又抬头看了一眼,“杜,杜组,怎么是你啊?”

“怎么不能是我,一个月前你烧了自己的房子,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替你混了过去,你倒好,这么长时间都不和我联系,我还以为你遇害了呢。”

我伸手挠了挠后脑,“还不是因为这个案子特殊,我一直没查到线索,又怕贸然去找你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行了,活着就好,警局把我停职了你知道吧?”

“我知道啊,只是我想不通,这个案子有我跟进就好,你为什么还要拉自己下水呢。”

“就靠你?”杜组拿着手电筒照了照我的脸,“你知道我们要对付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杜组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打着手电筒,在四处查看。

这个楼里大部分的房间已经没电了,不过我找的这间还是有一个节能灯可以勉强点亮的,杜组是**湖了,他很快就找到了电灯的开关,“说说吧,这两天你都查到些什么什么?”

我看着杜组,突然有点紧张,感觉就像是自己参加一年一次的考核一样,这些年来一直跟着杜组,我自认我破案的能力虽然还比不上他,不过多多少少还是已经学到了很多东西。我甚至盲目的以为我这次查到的肯定是要比杜组知道的多一点,毕竟我抓获了猫妖,还从他嘴里听到了一些消息,很快我就把这两天的收获都和杜组讲了一遍。

“就这些?”

我点了点头,“就这些。”

看着杜组那有点小失望的神情,我不禁心头一颤。“难道这些还不够啊?”

“额,”杜组应该是怕伤害到我的自尊心,停顿了几秒后又急忙说道:“也不是啦,就是我以为你查到了七宝琉璃盏的下落了呢?”

杜组的话让我有些惊讶,“你别告诉我,刚刚我说的那些你都已经知道了啊?”

杜组笑着点了点头,“我除了不知道猫妖是如何把任瑶瑶带到王华宫的,其他的我都已经知道了。”

“不是吧?”我看向杜组,眼神中有些无奈,本来以为我辛辛苦苦查了这么久肯定是最接近案情真相的人了,谁能想到杜组查的竟然比我还多。

“你也不要气馁,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查到这么多已经证明你有很大的进步了,我之所以知道的比你多,是因为我的爷爷在妖管局工作。”

“你爷爷是妖管局的人?”

杜组点了点头,“准确的说我爷爷是妖管局的局长!”

“局长?”确实现在想想杜组能很轻松的就抓获了厉鬼刘天,而且那天他使用的灵符应该都是中级灵符,先前我对灵符不太了解,所以判断不出杜组的实力,现在看来在我眼前的杜组不仅是位破案专家,更可能是一位顶级的驱魔道人。

“那我的身份你也应该一早就知道了吧?”

杜组抬头看了看紧张的我,“妖管局致力除妖,可也不是见妖就除,我们针对的只是那些为非作歹祸害人间的妖怪,你们这些混妖出生卑微,寿元短暂,难得你还有一颗守护一方正义之心,如果可以,我还想等这个案子破了,就让我爷爷收你进妖管局呢。”

“收我进妖管局?”杜组的话让我有些喜出望外,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这一生还能有所作为,考警校,进重案组,三年来我一直都是队里最平平无奇的那个。要非说我有什么与众不同,可能就是我多了一颗执着的心吧,一颗执着寻求真相的心。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说说你是如何收复猫妖的?就你这身手恐怕不是猫妖的对手吧?”

我像个孩子一样,羞涩的伸手揪了揪自己的耳朵,“也没什么,我就自己学着画了一套灵符。”

“灵符?”杜组有些意外,“降妖的灵符?”

我点了点头,“我从小没怎么见过我的父母,不过我爷爷留了很多书给我,那天杜组你去我家里的时候应该都看到过了。说来奇怪,我祖上没有传下任何可以修炼的妖术,倒留了一本修习的道法给我,里面都是关于灵符的记载,以前我不怎么上心,这次阴差阳错的倒让我用上了。”

杜组一脸质疑的看着我,“妖怪修习降妖的灵符?你不是在和我说笑吧?”

杜组不敢相信也实属正常,这种有违天地法则的事总会让人有些疑惑,于是我便把《驱魔六式》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和杜组说了一遍。

“天才啊!”杜组看着我递给他的《驱魔六式》,“这真是一本奇书,我爷爷的妖管局里也只记录了一套高级灵符,而你这书上竟然有两套!”

看着杜组爱不释手的模样,我急忙笑道:“我也不是很懂,这些灵符太过玄妙,以我目前的能力也就只能学一些简单初级灵符,这高级灵符我是看不懂了,杜组要喜欢时常与我借阅就好。”

“可以可以,有时间我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你这本《驱魔六式》。”说着杜组把书递还给了我。

“刚刚你说你一晚上就画出了吞星?”

看着杜组一脸惊愕的模样,我有些茫然,“其实也不算一个晚上吧,我就照着画了两次就画出来了。”

“天才啊,怪不得你祖上会留这样一本奇书给你,你知道我学了多久才会画初级灵符吗?”

我摇了摇头。

“五年,我用了五年的时间才画出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套灵符,而且还只是一套六张的初级灵符,你用了几小时的时间就完成了别人可能数十年甚至一辈子都完不成的任务!”

第十四章 再启程

“数十年?”杜组的话让我震惊,此前我从未接触过灵符,也不知道这灵符有什么奇特之处,总觉得昨晚我能画出灵符实数偶然,可好像又不算偶然,因为在画吞星的时候我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灵符修炼之难不仅仅在于要原模原样的画出灵符,更重要的是要能够感受到灵符内所蕴藏的仙灵之力,这对修行者要求极高,手、眼、笔三者的结合,加上对灵符本身的感悟,许多人学习数月才能画出一个完整的符号,而你竟然可以用几个小时的时间就画出一套完整的十二张的初级灵符,甚至没有丝毫失误。只可惜你是个混妖,否则假以时日以你的悟性,说不定真的可以打破常规,位列仙班呢!”

“位列仙班?”

杜组看着一脸疑惑的我十分笃定的点了点头,“天地灵根枯竭以后,莫说凡人修炼,就是妖魔都无法长久的存活,近当代的驱魔道人在灵符上悟出奥义,他们修行灵符之术以求接近仙道,只可惜灵符的奥义远大于修道本身,从1949年至今,还从未听说有人得道飞升过,甚至许多人修道数十年都无法为自己延长一天的寿命。”

“杜组你是说修行灵符之术可以使人延长寿命吗?”

杜组点了点头,“灵符之中蕴含了仙灵之力,修行灵符本身就是一个对自身血脉提升的过程,如果悟到了高级灵符的奥义,我想是可以为道人延长寿命的。”

本来我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如今杜组的话又让我对灵符之术生出了一丝希望,人活一世尚有百余载,凭什么我就只就能活二三十年。做妖的宿命或许我无法更改,但活下去的希望没人可以替我剥夺。

杜组很快就看出了我的心思,“你们混妖通常只有我们人类三分之一的寿命,而且妖与常人不同,我不知道修习灵符对你是否会有帮助,不过你确实很有修炼灵符之术的天赋,过几日你随我回妖管局见见我爷爷,或许他能有好的建议给你。”

与杜组的这次交谈让我收获很多,不光是对灵符之术的了解,更重要的是杜组让我看到了希望,活下去的希望。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如果混妖的寿命真的只有二三十年,那么我祖上的血脉为何会一直流传至今,我以前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现在仔细想想我的父母移居澳洲一事确实存在着很多的疑点,而我爷爷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我留下这样两本奇书。《驱魔六式》我已经告诉了杜组,而《聚阳散》我却选择闭口不提,主要是因为这《聚阳散》中记载的一些事件太不寻常,在我还没有能力揭开这些谜题之前我不想它被更多的人知晓。

“我始终相信每个人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得到一些东西,就像杜组你认为我对修行灵符之术很有天赋一样,说不上来我有预感这或许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杜组过来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凡事皆有因果,或许混妖对修行灵符之术本身就有着特殊的天赋,只不过寻常的混妖怎么会和你一般想到如这此奇妙的灵符使用之法呢!”

我点了点头,“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说吧,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尽快查出任瑶瑶一案的幕后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

“你说的很对,我们付出了这么多,绝不能让凶手就这样逍遥法外。”

窗外一轮明月孤照,月下人影对坐侃侃而谈,这样的画面仿佛又回到了警局,又回到了我们彻夜不眠通宵达旦讨论案情的日子,只是此时的我们再没有了警局的保障,没有了团队的帮忙,也没有了人民对我们的敬仰,我们还剩的就只是内心对真相的渴求,对的死者不公的悲悯。天地浩然正气,英杰惺惺相惜之情在我与杜组心间油然而生。

“杜组,既然你爷爷是妖管局的局长那这毕全一事想必你应该查的很清楚了吧?”

杜组点了点头,“基本上都了解的差不多了,这毕全是十年前我爷爷亲手收的关门弟子,他天资颇高,在灵符上的造诣也远远胜过我的父亲,我爷爷一心想让他接手妖管局,可他心术不正,竟然痴迷上了上古神器上的仙灵之力,他认为灵符之术是修行之法的微末之术,根本毫无前途,要想飞升仙界必须要得到更多的仙灵之力,而收集上古神器就是最有效的方法,可是上古神器岂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通常这些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毕全在他堂哥毕方那里得知了刘天的事情,他想方设法从谢家口中套出了七宝琉璃盏的下落,此前被残忍灭口的谢斌就是毕全在打探谢家秘密时临时收的弟子。”

若不是杜组亲口所言,我还真不敢相信这毕全竟然可以为了达到目的如此的不择手段,“可这些你爷爷的妖管局不管吗?”

“唉!”杜组低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怎么不管,我爷爷多次劝阻无效后就想动用家法废掉毕全的一生修为,只可惜如今的毕全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妖管局内他再无敌手,加上他多年苦心经营聚集了一大票混妖在身边,我爷爷的妖管局也着实是拿他毫无办法啊。”

“没办法就任由着他胡作非为吗?”

“自然不能任由他如此伤天害理的胡作非为,我与我的师兄任棋已经商量过了,硬拼我们或许不是毕全的对手,不过我们可以智取。”

“智取?”

杜组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据我所知七宝琉璃盏的碎片他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现在就还差一块,而这一块就是此前任瑶瑶在大岷山中得到的那一块。”

我疑惑看了看杜组,“那块不是在教授毕方的手上吗?”

杜组摇了摇头,“教授毕方给我们的那块的确是任瑶瑶交给他的,不过是假的。”

“假的?”

“没错,任瑶瑶又不傻,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交给别人,据任瑶瑶的父亲任棋所说,那一块真的七宝琉璃盏碎片很可能是在任瑶瑶的男朋友手中。”

“她男朋友?”此前我们去任瑶瑶学校调查的时候她的室友就说过,任瑶瑶是有男朋友的,可原先我们都以为任瑶瑶这个所谓的男朋友是教授毕方,后来这个猜想被我和杜组给否定了。

“原来任瑶瑶的这个男朋友是真有其人啊,我一直以为那就是任瑶瑶舍友的猜想罢了。”

杜组看着我笑了笑,“有时候女生的猜想还是很准的。”

经过我与杜组的彻夜分析,如今能否缉拿凶手归案的关键就在任瑶瑶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朋友身上了,任瑶瑶被害他不可能无动于衷。毕全得宝心切,一定是动用了他所有的关系网去找这个任瑶瑶的男朋友,所以我和杜组必须要赶在他们之前找到这个神秘的家伙。

“时间不早了,这里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躺一躺吗?”

“这里,”我放眼把这个房间都搜索了一遍,看来看去就只有两张破旧的沙发可以让我们躺躺。

“还能有沙发已经很不错了,你也快躺一会吧,明天一早还要出发去川县呢。”

“川县?”

杜组闭着眼躺在沙发上,“川县是任棋的老家,他的父母都在川县,任瑶瑶从小就在川县长大,我想那里应该会有些有用的线索。”

深夜里杜组已经安然睡去,可我却辗转难眠,这一个多月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从初见厉鬼刘天到我火烧林宅,一路追查,通灵协会,鼹安,猫妖,妖管局,奇异的灵符之术,甚至我还没有从上一个震惊之中缓过神来又会被下一个事情震惊。

仿佛我生命的前二十六年都被我复制重播一样活的毫无趣味,而这短短一个月,经历的大起大落让我体会到了生命存在的真正意义,我试着用力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那种疼痛的感觉让我确信这样的精彩不是在梦里,这样的生活还会继续,我突然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向往。

没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我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杜组,突然有一种感觉,就像我在别人的世界活了26年,做了别人半辈子的配角,如今我活进了自己的世界里,我想用我自己的方式去书写我不一样的人生,哪怕这样的生活只有短短的一两年或是几个月!

第二天一早我和杜组简装出行,离开了昌临市,没有了闹市的喧嚣,森林、田野、一片接一片的油菜花,放空自我,在这样的环境下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一般。

“杜组,那天任棋来警局说家里有老人去世了,去世的就是他这川县的父母吗?”

“别胡说,人家父母活的好好的,去世的是他的岳丈,得了食道癌人早就不行了,谁知道会在任瑶瑶出事的节骨眼上闭了眼,这任棋也是够倒霉的。”

第十五章 神秘侦探

杜组的车虽然不大但里面的设施却很齐全,尤其是他3d立体环绕的音响听着让人很是舒服,杜组和我一样都喜欢欧美的乡村音乐,乐调轻盈舒适,这一个多月以来今天应该算是我和杜组最轻松最享受的一天了吧。

“你说这任棋也是和你一样出生修道世家,那任棋的父亲应该和你父亲一样也是一位令人敬仰的驱魔道人吧?”

“这倒让你小子给说对了,这任伯伯啊原先和我父亲一样都是妖管局的高层,可他不喜欢我爷爷的管理方式,自从我爷爷收了毕全做内门弟子后他就辞职回家了。”

说话间车就进了川县,与昌临市其他的城镇不同,川县位于大岷山脚,是一个小型的冲积平原。川县人口不多,但历史悠久,老旧的城墙下满满的都是历史的印记。我们要拜访的任老前辈并不在县城之中,而是在一个名叫棠溪的古镇,棠溪古镇是川县历史最悠久的一个古镇,古镇内不仅保存了许多老式建筑,而且还有川县最为著名的雷池。

杜组说昌临一带的道人都将这雷池视为圣地,传说南宗清修派道人白玉蟾就是在此地得了黎母山神人传授的神霄雷法后才悟道飞升的,后世将白玉蟾奉为琼山道人、神霄散吏,而任家的先祖与这白玉蟾也有着莫大的关系。杜组说在《江西通志》中有过明确的记载,“白玉蟾少年时因任侠杀人而亡命武夷,不知何据。”其中这任侠很可能就是任家先祖,而白玉蟾飞升后任家世代居守雷池,这其中的关联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杜组,道家的事我不是很清楚,我看很多古籍中的记载都是零零散散的,你能不能和我详细说说这琼山道人白玉蟾到底是什么人啊?”

杜组的爷爷是妖管局的局长,这道家之事他从小就听,虽然如今的道人已经无法与往日比拟,可毕竟师承一脉,杜组不会不知。

“我国的道教出自老子,也就是神话传说中三清道人之中的太上老君,老子传道四人,即通玄真人、冲虚真人、南华真人和洞灵真人,道教尊之为四大真人。这通玄真人是战国时期黄老新道家的代表人物,也是范蠡之师;而冲虚真人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列子,其著作《列子》一书也是广为流传;再说南华真人,这南华真人便是先秦道家学派的庄周,著《庄子》一书更是对后世影响颇深;最后这位洞灵真人,世称亢仓子,是道教内丹派的创始人。内丹派在中国道教的传承史上有着很高的地位,而我方才提及的琼山道人白玉蟾就是钟吕内丹派的传人,钟吕内丹派以钟离权和吕洞宾为代表,这俩人你应该不陌生吧?”

“不陌生,就是八仙过海中的汉钟离和吕洞宾嘛!”

杜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正阳子汉钟离与纯阳子吕洞宾,他们二人是钟吕内丹派的典型代表人物,当然后世的紫阳真人张伯端也是集大成者,他们与白玉蟾的关系在《海琼传道续集》中有过详细的记载,‘内丹之道,昔者钟离权以此传之吕洞宾,吕传之刘海蟾,刘传之张伯端,张伯端传之石泰,石泰传以道光和尚,道光又传之以陈楠,陈楠传之白玉蟾,后者不仅得了钟吕系的内丹诀还从黎母山神人处得了雷书,精通神霄雷法,以驱邪劾治闻名。’白玉蟾得道后就创立了内丹派南宗,而今包括昌临市和大岷山一带在内的西南地区的修道者基本都是内丹派南宗的传人。”

经过杜组的讲解我对内丹派南宗与白玉蟾都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道家传承千年,想要在短时间内完全了解清楚是不可能的,而今我练了灵符之术也算是半个道家人了,对这些有所了解对我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那按理说任家在西南地区的修道界还是有些地位的,这任棋没有理由因为惧怕毕全而选择撤案啊!”

杜组看着一脸疑惑的我,“没错,这也是我背着我师兄一个人带你来川县的原因,任瑶瑶被害一案虽然看似已经水落石出,可其实还是存在着很多的疑点,毕全杀害任瑶瑶的动机我们一直没有掌握,虽然此前你擒获了猫妖,证明了凶手就是毕全,可现在死无对证,我们想要彻底搬倒毕全就不仅要找到任瑶瑶的这个神秘男朋友,还要挖出隐藏在七宝琉璃盏身上的秘密。”

杜组的意思我都明白,可关于七宝琉璃盏的事情我们掌握的实在太少,前面在昌临市的时候我在通灵协会和很多混妖都打听过,可好像没有人知道七宝琉璃盏这东西的存在,就是鼹安都只是说曾经有听说过但具体的查不到。想来这些事情肯定是被那些所谓的名门大派严格掌控,毕全和妖管局既然可以打听到,那身为与内丹派南宗五祖之一白玉蟾关系密切的任家不可能毫不知情。

“你确定能在任家老爷子那儿得到我们想要的消息吗?”

“不好说,任瑶瑶是老爷子的亲孙女,任棋去警局撤案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可老爷子没有横加阻拦就说明这事没那么简单。”

杜组的分析很有道理,贸然去拜访任家老爷子只会引起他们的警惕,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没有丝毫好处,而且目前毕全很可能还在四处搜寻我的下落,这样贸然去拜访任府很可能还会暴露我的身份,要是再被警局发现,那我和杜组的行动就彻底被限制了。

“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任家那边不急着打扰,明天你和我去一趟雷池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我和杜组的想法很快就达成了一致,任家在棠溪树大根深,想要打听他们的消息倒也不是难事。

“你上次在昌临市是如何找到鼹安的?”

杜组话音刚落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得到任家的消息又不能让任家人发现,显然找一些靠收集情报维持生活的混妖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通灵协会在全国各地都有分会,这是我们混妖从改革开放后成立的最大组织,有全国道教协会的认证,所以只要找到通灵协会就一定有办法可以找到那些情报贩子。”

“这我当然知道,可通灵协会只对妖怪开放。”

杜组抬头看了看我,我猛然醒悟,“不过这通灵协会可不好找,我看我们明天还是先去雷池看看,然后再做打算吧。”

在离开昌临市之前,杜组就已经在网上预订了一家不需要登记入住人身份信息的棠溪民宿,由于雷池的存在,每年都会有很多隐姓埋名的道人来拜访雷池,所以棠溪有很多这样的民宿。很快我们就找到了这家民宿,一进门五个醒目的大字就映入眼帘,‘有一家客栈’!

“这客栈的名字有点意思啊!”

我抬头看了看一旁说话的人,带着一副墨镜,皮肤泛白,面部轮廓清晰,忽一看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头戴黑色的礼帽,一件风衣从头裹到脚。

“你们也住这家?”他侧头看了看我们。

我没有回应,只是点了点头,杜组倒是在一旁饶有兴趣的打量起了这个家伙。

“你们谁是c先生?”

墨镜男朝接待员招了招手,这家客栈由于不用登记入住人的信息,所以入住人可以随意选择字母、姓氏来作为自己的代号。

“这是您的房卡,二楼右转最里面那间。”

墨镜男接过房卡,回头看了看我和杜组,嘴角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回见二位!”

墨镜男的出现让我有些不安,喜欢风衣,老旧式皮鞋,接房卡前习惯性四处张望,虽然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睛,可我还是可以能感受他四处游走的目光,典型的私家侦探,下车前杜组说棠溪的这些民宿内往往鱼龙混杂,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第十六章 共赴雷池

“那二位就是白先生和玉先生了吧?”

“白先生和玉先生?”我皱着眉看了一眼杜组,和刚才那小子的比起来,我们简直就是完败啊,不仅是颜值,就是这代号也是输的一塌糊涂。

“这是你们的房卡,二楼左转数过来第二间。”说完接待员看着我和杜组楞了几秒后突然咬着嘴低头笑了起来。

“怎么就一间?”我一脸懵的看着杜组。

“那个,”杜组凑到我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我不是为了方便我们讨论案情嘛。”

“是吗?”

“怎么你对我的安排不满意?”

“没,怎么敢啊!”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顺手接过了接待员手里的房卡。

杜组看我扭捏的模样,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两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这个月你嫂子给的零用钱被我用的差不多了,我是没钱了才只订了一个房间。”

“没钱了啊!”杜组这话一出让我如释重负,“没钱你干嘛不早说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对我”

“我对你什么?”杜组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行,你可真行,今天晚上你睡地板。”

“我”

这种误会着实让人尴尬,其实也不是我愿意多想,杜组这个事情办的确实让人不敢恭维,小小的风波过后,我发现杜组好像对和我们一起入住的墨镜男很感兴趣。

“杜组,你不会看上那小子了吧?”

杜组回头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林轩,你小子今天是没完了是吧?”

“不是,你看杜组你又误会我,我的意思是你觉得那小子会不会和七宝琉璃盏有关。”

杜组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往后我们要多加小心了!”

杜组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现在既不是什么旅游旺季,也不是雷池开潭的日子,墨镜男不会如此巧合的在这个时间点和我们出现在同一家民宿,他此前主动与我和杜组搭讪,看似平常实则打探,他要是任家的人倒还好办,如果是毕全的人那我和杜组很可能会有性命危险。

“砰砰砰”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谁啊?”

“我!”我睡眼朦胧的打开房门,看了一眼是昨天那个墨镜男。

“先生你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你们今天要不要去雷池,如果要去的话我正好可以和你们搭个伴。”

“不去,”我嫌疑的瞪了他一眼刚要关门,杜组突然从后面拦住了我。

“我们去的,如果这位先生也对雷池感兴趣的话,午餐过后我们可以约您一道前往。”

我回头看了看杜组,完全想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那我就恭候二位了,回见!”

看墨镜男一脸恭谦的模样我就来气,“不是,杜组我们去雷池干嘛要带上他啊?”

“这就不懂了吧,不管他是什么人,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我们,与其让他在我们身后偷偷摸摸的搞小动作,不如大大方方的让他和我们一起,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我点了点头,很快就领会了杜组的用意。正午十二点我们准时出发,墨镜男很早就在客栈的大厅里候着我们了,雷池位于大岷山与龙虎山的交界处,修道的人都知道龙虎山是正一道派创始人张道陵张天师成立正一派的地方,世人都以为龙虎山只是发育在信江盆地中段的一个冲积山体,殊不知龙虎山脉延绵不绝,北连茅山南连武夷,分支更是数不胜数,大岷山虽算不上是道教名山,可因为有了雷池与白玉蟾,一直以来也算是道教的隐形圣地。

自北宋起我国道教就呈现出北强南弱的态势,南以正一道为首,北以全真派为代表,南北宗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南派可以结婚而北派不可以,所以南派有许多修道世家,如杜组的杜家还有棠溪任棋的任家。

杜组和我都觉得任家很可能就是传自白玉蟾的神霄派一脉,而杜组的杜家是上清派传人,张天师门下最大的修道世家。南派的正一道主要有上清派和茅山宗两个分派,上清派是龙虎山的天师府,茅山宗顾名思义就是茅山道派,而白玉蟾的神霄派现今已经找不到具体的宗庙了,最大的神霄派灵宫应该是位于海南的玉蟾宫,不过玉蟾宫是三教合一算不上是纯粹的道教,所以至今南宗的弟子都只视雷池为圣地而不去拜访玉蟾宫。

一路上墨镜男与杜组说说笑笑的完全没有丝毫敌对的感觉。

“雷池是南宗圣地,我看小兄弟的装扮不像是道教中人啊?”

墨镜男摇了摇头,“南宗与北宗的不同就在于不在乎形式,出不出家,是否身居道门这些都是外在的,我是占验派道人,向来只信星象龟甲。”

“占验派?”我疑惑的看了看杜组,天下的道派分支很多,我才接触道教所以有许多不了解的也实数正常。

“道教内部门派众多,因分派标准不同而名称各异。据学理分有积善派、经典派、符箓派、丹鼎派、占验派五类。历史上还有张道陵的正一宗、吕纯阳的南宗、王重阳的北宗、张清志的真大宗、黄洞一的太一宗,五大宗之分。以及天师道、全真道、灵宝道、清微道四大派的分法。当然也有道德、先天、灵宝、正一、清微、净明、玉堂、天心八派的说法。”

墨镜男看我依旧不解就接杜祖的话继续说道:“近现代道教就纯宗教方面分,主要分为五个派别——积善、经典、丹鼎、符箓、占验。而最有影响的则是符箓派和丹鼎派,前者主张以符咒等方术治病驱鬼,后者主张炼金丹求仙,有外丹与内丹二脉。积善派顾名思义是以劝善为主,认为积德行善即可成仙。经典派又称妙真道,也叫玄真派,全名是玄妙无上正真道。妙真道崇尚返璞归真,回归自然,隐居山林,他们主张修真和品美完美结合,因此被后世称为“雅道”或“儒道”。我所学的占验派则是以传习占验术为主的道派。这些占验术有奇门遁甲、六壬课、太乙神数、六爻易占、文王课、推命术、相术、堪舆、图谶、望云、省气等,用以预言社会人事的的吉凶祸福。”

“所以说了半天你就是个算命的是吧?”

墨镜男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一旁的杜组也是苦笑不得。

“占验派是道家最神秘的道派之一,其中的玄妙不是你们这些符箓派的肤浅道人所能了解的。”

“符箓派?”杜组突然回头疑惑的看了看墨镜男,“好像我们没有告诉过阁下我们是符箓派的吧?”

“这还用你们说吗?白先生食指第二关节有硬茧,一看就是常年握笔所致,可长时间的握笔的人除了食指外小母指也应该有茧,可白先生没有,那说明白先生长时间练习的应该是毛笔,而这年头用毛笔的不外乎两种人,一种是书法家,还有一种就是符箓派的道人,以白先生对道教的了解绝不可能是个书法家,所以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我对墨镜男虽然没有什么好感,可不得不承认他的观察力和分析力都还是挺强的,要说他是一位私家侦探,那也应该是叫得出名号的私家侦探,而且这一路下来我发现他对我们好像没什么恶意。

“c先生的分析力和观察力都远超常人,而且又是南宗占验派传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阁下应该就是人称玉面神探的李慕白李道长吧?”

“李慕白?”这个名字我曾经听说过,香港食人案与云南连环杀人案都是破自他手,在世界侦探大师排行榜上排名前三的人物,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

“这么快就猜到了我的身份,白先生也是名不虚传嘛。”

“比起李道兄我这些就算不了什么了。”

杜组突然和这个李慕白谦让了起来,杜组的性格我很了解,要是这个李慕白没有两把刷子他是不会把他放在眼里的,他越谦让就说明这李慕白的实力越强。

可输人不能输气势,我一脸不屑的瞥了一眼李慕白,然后不可一世的说道:“不就是在什么世界侦探排行榜上排名第三嘛。要是我们杜组参加你们那个排行榜,说不定前三就没有某人了。”

“林轩,不得无理,你知道李道兄除了是一位名侦探外还有一个身份吗?”

“还有一个身份?”我好奇的打量了一眼李慕白。

杜组点了点头,“没错,他除了是世界名侦探外还是我国道协的副会长,中派丹法之祖李道纯的嫡传后人。李道纯道长是南宗五祖白玉蟾的弟子,他不仅精通南宗内丹法还兼修了北宗的外丹法,是我国道教史上少有的能融合南北二宗丹法为一体的道家大师。”

“中派丹法之祖?”李慕白突然发出一声冷笑,“若非李道纯自认师承北宗,我南宗又岂会数百年被压北宗之下,近现代丹鼎派和符篆派两家居大,张道陵自创麒麟符、雷电符、北斗降妖符和太极符四符奠定符篆派千年基业,而同为南宗传人的李道纯虽被称为中派丹法之祖,却毫无建树,以至于我南宗在丹鼎学上远远落后于北宗。”

第十七章 道协李慕白

杜组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李慕白,如此诋毁自家先人,不得不算反常。

“慕白兄此言有些过激了吧,虽说贵祖在南北宗立场上有些处置不当,可他对南宗的建树还是有目共睹的,李道纯祖师一直致力于三教合一,希望天下道教摈弃南北宗之分,共同弘扬我国道法。海南的玉蟾宫、山西的悬空寺和广东的飞霞古洞都是我国三教合一的成功案例不是吗。”

“成功案例?”李慕白显然不同意杜祖的这种说法,“我国的宗教佛、儒、道三足鼎立,历来主张三教合一者都被称为有预见之明的大家,可数千年的演变,事实证明,佛、儒、道三家,并非同源异非同根,三教合一不过空想,不仅不被世人认可,还让宗庙失去了原有的本真。”

杜组有些惊讶的看着李慕白,他应该没有想到看着如此年轻的李慕白对宗教的见解竟然可以如此深厚,这已经不再是一个两个人的普通对话,它更多的已经演变为一场关于我国宗教的探讨,我在一旁听着,有很多疑惑,有很多不解,可更多的是向往、是憧憬,不觉间我喜欢上了这些东西,我想去了解它,想要迫切的知道更多。

“这位林先生你对我们道教一事如何看?”李慕白把希望寄托给我,身为全国道协的副会长他不可能看不出我混妖的身份。

“怎么看?”我思考了片刻,“用眼睛看呗!”

杜组和李慕白都同时看向我,然后三人发出一阵哄笑。

“虽是玩笑话,却也不无道理,我们都是搞刑侦的,是非对错就应该用眼睛去看,用事实说话总不会有错。”

杜组的话得到了我和李慕白的认可,雷池距离有一家客栈不过两三公里,就这样说说笑笑我们很快就见到了传说中的雷池。李慕白轻车熟路,他虽鄙夷自己的先祖,可却极其敬重白玉蟾,南宗五祖神霄派的创始人,李慕白的占验之术大多都传自此派。

“杜组,这里看似平平无奇,除了一潭死水再无其他,你觉得会有线索吗?”

“当然会有,七宝琉璃盏的碎片出自大岷山,而这一带只有这个地方与道家传说有关。”

我和杜组都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看正在上香的李慕白。

“有什么奇怪的,妖管局隶属道协,毕全犯案我们道协不会不管。”

杜组眉心一锁,“两条命案就惊动了全国道协,还派出了道协的副会长,看来这个案子关系重大啊!”

“同时牵连雷池任家与妖管局,还与南宗五祖白玉蟾有关,你说这样的案子还算小案子吗?”

李慕白这么一说倒引起了我的重视,任瑶瑶死于王华宫这事太过蹊跷,如果说幕后凶手真的是毕全的话,那么以道协的势力完全可以直接去拿人了,何必大费周章的让道协的副会长再跑一趟呢,难道说毕全身后还有更大的势力?七宝琉璃盏之中的秘密到底会是什么?道协的突然插手让这个案子又变得复杂起来。

雷池并没有如我想象般的恢宏,除了池边有一个祭祀用的祭坛外再无其他,三面环山,一面背水,李慕白拿着罗盘绕了半天后突然惊叹道:“贪婪、禄存、破军三星鼎立,内居生花,背水而驰,这是大凶之地,白玉蟾祖师绝不可能会选此地飞升!”

看风水,推星辰是占验师的看家本领,李慕白身为道协副会长他在这方面的造诣不用质疑。

杜组疑惑的看了看李慕白,“贪婪、禄存、破军三星在风水学中主凶,可我记得我爷爷说过三凶遇水必化吉,这里以雷池为中心,三星环绕,外有溪河,怎么会是大凶?”

“若以雷池和三星来看这里确实是大吉之地,可问题就出了在山外的溪河,内居生花,雷池点睛,可这一切背水而驰,内死外活,风水大忌。白玉蟾祖师自创神霄派,外练雷法,内练占验,他不可能看不出这地方的凶险。”

对于占验一事我是完全不懂,只是脑海中闪过了一丝疑问,“有没有可能是这个白玉蟾在化解了此处的凶险后才选择飞升的?”

杜组和李慕白听完我的话后幡然醒悟,“内死外活,除非以水做屏障,隔开气运!”

说罢杜组开始目不转睛的观察起了雷池,这里除了雷池外再无其他的水,可死水浑浊,要想知道白玉蟾当年是否以水为屏飞升此地,只有入水观察后才能得知。

“雷池深浅不明,就这样贸然下去风险太大,我会通知道协那边派专业的人员过来协助我调查,任瑶瑶一案你们就跟到这里吧!”

李慕白的意思,显然是不想我们继续参与下去,可杜组和我为这个案子付出了这么多,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只见杜组抬眼看了看我,然后纵身一跃跳入雷池,我自然也不能落后,相继跳下,李慕白看情形不对,也跃入雷池。

死水不仅浑浊,而且气味难闻,若非为了命案我是绝不会在这种水里做深潜的,迷迷糊糊的我跟着杜组游了大约一分钟后,突然眼前豁然开朗,上方一道亮光闪过,我和杜组迅速浮出水面。这是一个潭中穴,以雷池为界,常人根本不可能会找到这里。

“没想到这里还真的别有洞天!”继我和杜组之后,李慕白也浮出了水面。

“这里说不上会有什么凶险,我们三人还是小心为好。”

杜组很快就确立他在我们探险三人组中队长的身份,李慕白和我都毫无异议,不管是比年纪还是比阅历杜组都当之无愧。

“白玉蟾祖师是在雷池得了黎母山神人的雷书后,才修得神霄雷法一举飞升的,现在看来这里很可能就是黎母山神人的故穴。”

杜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李慕白的这种说法。很快我们就上了岸,洞穴入口极其普通,完全看不出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几道零零散散的光从上面的缝隙中射入,初看这洞穴的入口,你绝不会认为它和道家祖师有什么关联。这里入口狭小,就如普通的地下溶洞一般,我把头伸进去看了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还好李慕白随身携带了一些照明用的荧光棒,点亮后我和杜组决定先找一个东西来试一试洞穴的深浅,因为没有带绳索之类的东西,我们三人就把自己腰上的皮带和随身的衣物连接在一起,做了一根简易的绳索。

所有衣物连接在一起差不多有五六米长,在绳子的一端系上一块石头,再把绳索放下,很快就到了底。在借助荧光棒的照射下,我们隐约间可以看到,洞穴的下方是一个空旷的大厅。

由于入口太小,我们三人只能顺着绳索相继进入,到底后,突然有一声巨石挪动的声响,很快一道刺眼的强光打在了我们脸上,这是通过铜镜反射的光,洞穴深处没有光亮的源头,古人就用光会反射的原理为这些地下洞穴带来光明。只是我们没有想到这看似不会有人踏足的地方竟然还会有这种设备。

在光打满整个大厅后,我们被这里的布置所震惊,宽阔的大厅内赫然竖立着三尊古像,道家弟子一眼认出,太祖三清的雕像他们再熟悉不过。环顾大厅四周,光滑的墙壁上刻满壁画,一时间让人看着有些应接不暇。

“这里应该就是白玉蟾祖师飞升的地方了,墙壁上的古文和壁画应该是雷书,白玉蟾祖师的神霄雷法应该就是从这里面悟出来的。”

杜组和李慕白都被这墙上的壁画所吸引,而我却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第十八章 雷池秘境

万国九州任我行,五山八岳从吾撞

皆因学道荡天涯,只为寻师游地旷

常年衣钵谨随身,每日心神不可放

沿地云游数十遭,到处闲行百余趟

因此才得遇真人,引开大道金光亮

先将婴儿姹女收,后把木母金公放

明堂肾水入华池,重楼肝火投心脏

三千功满拜天颜,志心朝礼明华向

玉皇大帝便加升,亲口封为卷帘将

南天门里我为尊,灵霄殿前吾称上

腰间悬挂虎头牌,手中执定降妖杖

头顶金盔晃日光,身披铠甲明霞亮

往来护驾我当先,出入随朝予在上

只因王母降蟠桃,设宴瑶池邀众将

失手打破玉玻璃,天神个个魂飞丧

玉皇即便怒生嗔,却令掌朝左辅相

卸冠脱甲摘官衔,将身推在杀场上

多亏赤脚大天仙,越班启奏将吾放

饶死回生不典刑,遭贬流沙东岸上

饱时困卧此山中,饿去翻波寻食饷

“这是什么?”在我的疑问下,杜组和李慕白很快凑了过来。

杜组邹着眉,心头有些疑惑,“这是西游记节选,有关沙僧沙和尚的记载,可黎母山神人的故穴中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段记载?”

我看了看一旁的李慕白他也一脸疑惑,“通过这上面的诗句来看,沙僧未做神仙之前,是人间的寻常百姓,后来自己转行修道,又寻着高人指点,才霞举飞升,成为了卷帘大将,作为玉帝的御前侍卫。后来只因打碎琉璃盏,被贬下界,落寇流沙河为妖。”

“琉璃盏!”我和杜组几号同时惊叹道。

“一直以来,这个命案都与琉璃盏有关,任瑶瑶是在大珉山内发现的琉璃盏碎片,而这里又有关于卷帘大将的记载,这二者之间不可能没有关联!”

李慕白从腰中掏出一本手稿,“琉璃盏在九天仙界本是寻常之物,可卷帘大将却因失手打碎了一个琉璃盏而被贬下界,这本身就不合逻辑,这里说卷帘大将是通过修炼遇真人飞升的,那也就是说他原本是道家弟子。”

杜组点了点头,“没错这诗句中有明确记载,沿地云游数十遭,到处闲行百余趟;因此才得遇真人,引开大道金光亮。也就是说他是千辛万苦才遇得真人,可他到底是遇到了哪个真人这里就没有记载了。”

“你看这里,”李慕白指了指墙壁上的诗,“三千功满拜天颜,志心朝礼明华向;玉皇大帝便加升,亲口封为卷帘将;南天门里我为尊,灵霄殿前吾称上;腰间悬挂虎头牌,手中执定降妖杖。道人飞升若非有大功德,否则不会面见玉帝,而沙和尚一飞升就被提为卷帘大将,还执掌降妖宝仗。”

“按常理说这种就是走后门的吗?”

李慕白回头看了看我,“你这小妖怪虽然本领不大,可有时候分析问题还是挺透彻的嘛。”

我笑着点了点头,“那是,怎么说我也是警校毕业的,还跟了杜组那么多年。”

杜组撇了我一眼,继续分析道:“这卷帘大将出生人界,虽然上面说他为人时是一方豪杰,但不能证明他出身名贵,所以他被封卷帘大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师承名门。”

李慕白摇了摇头,“道家古籍中没有一本记载过这卷帘大将的师承啊。”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墙上的壁画,“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卷帘大将身后的神秘人物绝不简单,升的奇怪,贬的也奇怪,一个琉璃盏就决定了一个仙人的命运。”

杜组也是眉心紧锁,“诗中说只因王母降蟠桃,设宴瑶池邀众将;失手打破玉玻璃,天神个个魂飞丧。打碎一个玉玻璃,怎么至于让天神个个魂飞散?”

这壁画中的内容疑点重重,现在琉璃盏的来历不明,卷帘大将的师承也成了谜题,白玉蟾是否真的在此处飞升也被打上了问号,就在我们三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声响动惊醒了我们。

空荡的大厅内没有其他异物,更不可能有人,持续的响动后,杜组和李慕白都把眼睛盯在了三清道人的石像下,很快一只银灰色的穿山甲从三清道人的石像下钻出。它一抬头,与我们三人对视了一眼后,很快就被吓得又缩了回去。

“抓住它!”

杜组一声令下,李慕白和我就飞身来到三清像前,可这小穿山甲动作实在太快,几乎一瞬间就消失在了我们眼前。

“这石像下应该还别有洞天。”说着李慕白和我就合力移开了其中的一个雕像,雕像下有一石孔,孔中有洞,洞大正好可通行一人,再移另两座石像,皆是如此。

杜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慕白,“这三条通道不知通向何处,现在时间紧迫,不如我们三人分头行动,一人进一条,切记,遇到危险就回到这里等待另外两人出来。”

看李慕白和我都点了点头,杜组接着说道:“以防洞内凶险,我昨晚特意画了两套传送灵符,现在你们各持一套,若情况紧急危及性命,这东西可将你们重新传送回这里。”

我看着杜组手里的两套灵符,突然问道:“杜组那你呢?灵符都给我们了,那你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自有脱险之法!”看杜组一脸笃定的神情我和李慕白也便不好再做推辞。

李慕白接过灵符后突然疑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杜组,“这虽然是传送灵符,可其中的仙灵之力不容小觑,使用这种东西会不会伤到这小妖?”

杜组看了看我然后笑道:“不用为这小子担心,在灵符上的造诣我可能已经快比不上他了。”

李慕白一脸茫然,“看来你们身上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啊!”

“你身上也有很多我们不清楚的秘密啊。”杜组意味深长的回道。

“行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谈,我看那小穿山甲久居灵穴,一身银色光芒,说不定是得了洞中什么厉害的传承,我们的当务之急应该是早点抓住这个家伙,然后问个明白。”

杜组和李慕白点头默许后我们三人就朝着三个神秘的洞穴分头出发。初进洞穴时,四周一片漆黑,靠着李慕白给的荧光棒勉强前行,前进了数十米后,洞穴内突然一声响动,四周的墙壁上浮出了一些萤石。

这些萤石大小均匀,晶莹剔透,全身都散发着雪白色的光芒,一瞬间漆黑的洞穴被它们完全点亮。在萤石的照射下,我终于完全看清楚了这个地下洞穴的模样,高宽各两米,是一个连接洞穴大厅的通道,通道很长,在萤石的照射下仿佛还看不清尽头。

突然通道内一道银光闪过,我一眨眼,一只通身散发着银灰光芒的穿山甲赫然出现在我眼前,它滴溜着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我也饶有兴趣的看着它。

我试着想上前去离它更近一些,可这小家伙对我好像有些恐惧。于是为了表示我的友好,我把出门时身上仅有的两块压缩饼干给它扔了过去,它先是躲了躲,然后又好奇的凑过来闻了闻。

我用手示意它可以把饼干撕开,这小家伙很聪明,很快就学着我的样子把饼干给打开了。然后它闻了许久,终于决定要尝一尝,用嘴啃咬了半天以后,我发现它好像对这东西很感兴趣。

看它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我决定再次靠近它,这次它没有露出畏惧的表情来,显然是得了我的好处后确认了我对它并没有恶意。

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灵物,它们和我们妖怪不同,它们不会被仙灵之力困扰,这些精灵一样的生物很是奇妙,它们大多都不用刻苦修行,与生俱来的天赋就已经足够它们在三界驰骋,而且很多得道的神仙都喜欢把这些灵物作为宠物一样带在身边,它们好像天生就被人喜欢。

我看着这小小的穿山甲,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灵气,突然它把压缩饼干一扔,竟然开始毫不畏惧的蹭起我的裤腿,看它呆萌的模样,我知道它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更多。于是我又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搜索了一遍,什么也不剩,却只发现了一个糖可以吃。

小东西抬起头看着我手里糖,它的眼睛就像会放光一样,我看着实在受不了就把糖给了它,小家伙接过我手里的糖后却突然开始逃窜,一溜烟就消失在了我眼前。

出于好奇,我很快跟了上去,一眼看不到头的洞穴通道其实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长,很快我就到了尽头,这里除了墙上刻有赫然醒目的‘中天紫微北极大帝’八个大字外外再无其他,我就像是跟进了死胡同里一样。小家伙到底是怎么不见的?就在我还心存疑惑的时候,神秘的小穿山甲又一次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通体银灰,灵光闪动,此前我还没有发现,这小家伙的手肘上竟然还有一个白色的玉环,在萤石的照射下显得异常高贵。

突然我眉心一锁,总觉得哪里不对,才一转眼我给它的糖就不见了踪影,这么短的时间内它不可能就把那么大的一个糖给吃完了,难道这里还有它的朋友?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实际上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第十九章 神秘穿山甲

三条深邃的洞穴通道各自通向三个方位,小穿山甲多次神秘失踪,如果不是这小家伙有什么特殊的能力,那就是这古洞内有还隐藏着其他的玄机。

空荡的大厅,除了三清道像外就只剩满墙的壁画,现如今我这条通道已经到了尽头,我看着墙上的中天紫薇北极大帝突然灵光一闪,“三清四御,大厅内是三清道像再往下应该就是四御神坛,三条通道,我这里是中天紫薇北极大帝,那他们那里的会是?”

洞穴内没有通讯设备可以使用,手机也都没有了信号,想要和杜组他们沟通却成了难题,于是我想到了《驱魔六式》,想看看里面有没有能让人隔空传话的灵符。

就在我翻背包的时候,《驱魔六式》没有找到,却不小心滑落了另一本古籍——《聚阳散》。

这书才一落地,一旁的小穿山甲就显得异常兴奋,好像书中有它十分喜欢的东西一样,我试着把书递给它,可这小家伙却和人一般,表现出了失落的神情,它一扫此前的兴奋,一个劲的摇着头,嘴里还支支吾吾的发出奇特的声音。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小穿山甲突然一个翻身跳入了我的背包之中,我疑惑的看着小穿山甲。过了许久,小家伙用手指了指我手中的《聚阳散》,好像在告诉我这书是我的它就跟着我走。

我试着用手摸了摸它的头,小家伙没有畏惧也没有反抗,反倒是一脸温顺的模样用头蹭着我的手。

我欣喜若狂,谁说只有九天仙君才可以饲养灵物,我林轩今天就收了这小穿山甲做个灵宠。我十分高兴的用手摸着小家伙的头,突然小穿山甲又不见了踪影,可奇怪的是我依然可以感觉到它用头蹭着我的手,片刻后,小家伙再次现身。我才恍然明白,原来这家伙不是会神秘失踪,而是它会隐身。

这是个很有用的技能,我带着小穿山甲把洞穴通道寻了个遍可还是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可能是发现了我的焦急,小家伙突然从我后背窜出,对着我一阵莫名的咆哮,我一头雾水的看着它,完全不能理会它的用意。

“中、天、紫、薇,”小家伙吞吞吐吐的好像是在学说人话,“北、极、大、帝!”

“中天紫薇北极大帝?”

小穿山甲咧着嘴一个劲的点头。

“你竟然会说人话?”

小家伙扬着头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

“你有名字吗?”

小穿山甲点了点头,“渠、殇。”

“渠殇?”这名字听着让人感觉有些奇怪。

“你的父母呢?”

“洞、渊!”

“洞渊?”小穿山甲说的应该是一个地名,不过我并不清楚。

“离这里远吗?”

小穿山甲显得有些难过,看来可能想自己的父母了,“很、远。”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

“渠、渊、做、不、到。”

说着小穿山甲用手指了指我包里的《聚阳散》,“你、能。”

“我能?”

小穿山甲点了点头,“黎、母、说《聚阳散》主、人、能!”

“黎母?黎母山神人?”

小穿山甲点了点头,它看着墙上的中天紫薇北极大帝,感觉有些悲伤,“主、人、不、喜、欢、那、里。”

“主人?你有主人?”

小家伙点了点头,“白、玉、蟾。”

“你的主人是白玉蟾?”我有些惊讶,本来以为可以收个灵宠,没想到这小家伙不仅有主人而且主人来头还如此大。

“雷书、不全,主、人、遭、劫、身、死。”

“白玉蟾道人没有飞升?”

小穿山甲摇了摇头,“三清、道陨,紫薇、星弱,大劫!”

小家伙的话让人听着有些没头没脑的,不过可以预测九天仙界或许正在经历一场劫难,而这劫难很可能与二战有关,因为从二战后天地灵根枯竭,神魔消散。许多道人穷其一生的求索,也查不出这其中的缘由。

“小家伙你是说白玉蟾道人因为遭遇劫难所以没有成功飞升是吗?”

小穿山甲摇了摇头,“紫宫、大火,洞渊、灰烬,主人,传道、身死。”

小穿山甲吞吞吐吐的说的十分凌乱,很多道家的事我又都不是很清楚,于是我决定把小家伙带去找杜组他们。灵符启动,我只觉得身体一阵酸痛后,就回到了洞穴大厅。

杜组和李慕白早就回到了这里,看我匆匆忙忙出来,他们知道我一定是有了什么收获。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点了点头,“你们呢?”

“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通道尽头刻有‘勾陈上宫天皇大帝’八字。”

“我的是‘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祗’!”

“你的呢?”杜组回头问道。

“中天紫薇北极大帝!”

“这就奇怪了,大厅内有三清道像,按理说下面应该有四御,可现在只有三个通道,应该还有一个才对。”

“还有一个?”我疑惑的看了看杜组和李慕白。

“道家素来有三清四御五老的说法。道教中一共有三十六层天,从下至上分别为:三界二十八层天、四种民天、三清天、大罗天,其中三清天对应的就是三清,分别为:玉清圣境清微天、上清真境禹余天和太清仙境大赤天,三层境界天分别为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道德天尊的居所。而四御则是指勾陈上宫天皇大帝、中天紫薇北极大帝、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祇和南极长生大帝,四御辅佐玉皇共同治理天界。五老分别为:东方青帝青灵始老九炁天君、南方赤帝丹灵真老三炁天君、中央黄帝玄灵黄老一炁天君、西方白帝皓灵皇老七炁天君、北方黑帝五灵玄老五炁天君。”

李慕白讲解完后,我恍然大悟,“也就是说现在四御中应该还差一位南极长生大帝。”

杜组点了点头,“你不是说你有发现吗,别告诉我你就发现了这个?”

我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我发现的是这个。”说着我把小穿山甲从背包里揪了出来。

“这不是刚刚在大厅里的那个家伙吗?”

李慕白饶有兴趣的看着小穿山甲,“竟然还是只活物。”

“主人、大劫、身死。”

“主人?”李慕白一脸惊愕的看了看我和杜组,“这小家伙居然还会说人话!”

“是呀,这是何种妖怪?长的竟如此奇特。”看杜组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小穿山甲。

“亏你们还自称是道家传人,连灵物都不知道,尤其是你,”我用手指了指李慕白,“这些灵物血脉纯正,很多都被九天仙界圈养,不过也有一些血统深厚的灵物家族,他们不受九天限制有着自己的洞天别府。”

“你不会是要说这小家伙就是那种血统纯正深厚的灵物吧?”

我点了点头,“它说它的父母出自洞渊!”

“洞渊?”李慕白一脸惊讶的看着我,“那可是传说中天紫薇北极大帝修道时的住址啊!”

这个我和杜组都不是很清楚,毕竟道教传说众多,有些不了解也实属正常。

“你说的那个洞渊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李慕白嫌弃的看了看我和杜组,“紫微大帝在中国民间信仰中占有重要地位,属于道教四御之一,位居玉皇大帝之下。中天北极紫薇大帝,又称星主、北帝、洞渊主、金轮炽盛、紫微、北极大帝等,其居所为高上紫微垣,一名北极星宫,又名紫微天宫,属大罗天境,天之北极,是星座上属帝王之所居。紫微星是位于上天的最中间永远不动,位置最高的星,故最为尊贵,是“众星之主,万象宗师”,因此对他极为尊崇。紫微大帝执掌天经地纬,以率普天星斗,节制鬼神与雷霆,是雷法之祖。”

“可这些和洞渊有什么关系吗?”我疑惑的看着李慕白。

“当然有关系,我刚才不是说过了这中天北极紫薇大帝,又称星主、北帝、洞渊主、其中这洞渊主说的就是紫薇大帝得道洞渊故号称洞渊主的故事。”

“那这洞渊是在什么地方呢?”

李慕白摇了摇头,“这洞渊不在三十六天界,也不在二十四凡海,居五形之内,却隐于天地之间。与菩提道人的方寸山、南海观音的紫竹林、镇元大仙的五庄观一样,都是三界六道中比较隐秘的存在,不要说凡人就是普通的罗刹地仙也寻不到它们的踪迹。”

第二十章 神霄派

杜组看了看我怀里的小穿山甲,上下打量后,又把目光锁定在了小穿山甲右手上的白玉环。

“这东西是你主人留给你的?”

小穿山甲点了点头。

“能借我看看吗?”

“不、可、以!”小穿山甲突然变得有些狂躁,显然这东西对它十分重要。

“三位,不经主人许可,擅自闯入别人的地方好像有些不妥吧!”声音回荡在大厅内,小穿山甲一紧张就隐身又躲回了我的包里。

“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较量!”杜组话音刚落,巨石挪动,原本空荡荡的大厅墙壁上出现了许多通道口,每个通道口都站着一个道袍加身的长发道人。

“杜峰,天一道人有请你到内阁一叙。”我抬头看了看众多通道口中比较居中的那一个。

“原来是任师兄啊!”

李慕白仔细打量着这些人的道袍,“雷霆诀的修道袍,看来你们应该是神霄派弟子。我是道协副会长李慕白,我要求和他一起去见你们的天一道人。”

任棋摇了摇头,显然是不把道协放在眼里,“天一道人说了,他只见杜峰一个人。”

李慕白听罢有些恼羞成怒,刚想上前理论却被杜组一把给拦了下来,“任家神霄派向来我行我素,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坏了道协与任家的关系。”

李慕白强压怒火点了点头。

“我和杜组是一起来的,我能和他一起去吗?”

任棋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我,然后回头对身后的长发道人说道:“把这个混妖给我绑了。”

一声令下,四五个黑袍道人腾空而起,数十张灵符向我贴脸飞来,我瞬间驱动了身上的护身符才得以逃过一劫。

落地的黑袍道人面面相觑,灵符降不住妖?这着实让他们有些惊讶。

“师兄,他是我的朋友,你们神霄派要是欺人太甚,我妖管局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杜组此话一出,几个黑袍道人都回头看了看任棋,显然妖管局在他们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既然你如此执着,那就把这只混妖也带上。”

李慕白有些茫然,“那我呢?”

“留两个人带李副会长出去,剩下的带上杜警官和这只混妖随我去见天一道人。”

说罢任棋转身,两个黑袍道人架着李慕白从另一个洞穴通道离开。我回头看了看杜组,他面无表情,眉心微锁,显然这一次要见的天一道人是个厉害的角色。

“杜组,不是说神霄派已经消失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杜组叹了一口气,“神霄派是白玉蟾自创的道派,原来在南宗地位很高,可后来随着正一派和龙虎山的壮大,逐渐就淡出了人们的视角,93年道协统查神霄派被彻底除名,原因是找不到他们的庙宗所在。”

“哦!原来是这样。”我看了看走在前面的任棋,又看了看旁边的几个黑袍道人,他们都面色苍白,应该是长时间隐居洞穴之中的缘故。

“师兄,老爷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觉得呢?我的杜警官。”

“侄女一案真的不要我插手?”

“神霄派自会解决。”

杜组冷笑,“活血献祭选的是天命之人,任老爷子要是有心追查凶手,以神霄派的实力,凶手至于现在还逍遥法外?”

任棋沉默了片刻后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神霄派自会解决。”

“行了行了,我看你就是个榆木脑袋,快些带我去见老爷子吧。”

杜组显得有些不耐烦,他刚才说的活血献祭一事此前从未和我提过,任家是神霄派传人的事情他也一直很清楚,却始终不愿意和我们透露。他不相信李慕白,也不相信我,猫妖一案他对我起了疑心,灵符之术上的天赋更是让他对我产生了忌惮。终究人妖有别,他是道统传人,而我不过是血脉不明的混妖,他处处与我提防,而我却还死心塌地的以为跟着他能有不一样的活法,这着实让人感觉有些可笑。

于是我不得不重新思考任瑶瑶这个案子,它早已不是普通的命案,凶手有可能是一个人,也有可能是一个组织,甚至是一个道派、一个宗教、一个信仰。

道协,雷池任家,妖管局,毕全作为幕后凶手能逃过如此多势力强大组织的追查,靠的绝不可能只是他那点微不足道的势力。

任家撤案,杜组停职,李慕白身为道协副会长竟然一个人前来查案,这些背后的秘密看似复杂,但其实一目了然。

没人愿意我们查这个案子,任瑶瑶死在王华宫绝不是偶然,身上二十一个刀口,流血而亡。这是一场献祭,活血献祭,他们要祭什么杜组是否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内情?李慕白空降雷池的目的又会是什么?这些谜团环绕,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一样。

“十年前我和你回到棠溪,那时候你说你要把这个地宫搬到上面去,你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神霄派,可现在你却懦弱得连自己女儿的生死都无法掌控。”

任棋突然回头,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杜组,然后说道:“前面就是玉皇阁,我在外面等你,别和老爷子提瑶瑶的事!”

“怎么,你不敢进去吗?”

任棋面如死灰,道袍下的他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没什么敢不敢的,他是天一道人,而我什么也不是。”

我看杜组的神情有些复杂,或许曾经他眼里的任棋并不是这样。

“老爷子的脾气我很清楚,不过也请你放心,我不会让瑶瑶这样白死。”

杜组和任棋的对话让我听得一头雾水,他们之间的故事我并不清楚。杜组虽然不信任我,可我却始终相信他,我相信他不会让死者蒙冤,不会让真相沉沦,我相信他内心的那一份正义与我一样。

“林轩,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觉得我不信任你,对你隐瞒了许多真相。可我要你相信我,我带你来这里绝不是来冒险的,道家的故事远没有道观碑文内写的那样光明正大,你应该有不一样的人生,你很有天赋,我记得你说你父母移居澳洲了,你该去找他们,任瑶瑶的案子以后你就不要跟了!”

“杜组!”我还来不及开口就被杜组打断了。

“你听我说,我会让任棋带你出去,出去了以后你帮我劝告李慕白,告诉他这个案子他们道协管不了,毕全残害人命,他会为此付出代价。剩下的交给我来办!”

看杜组一副决绝的模样,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一路来杜组你教了我很多,今日的所见所闻我不会再与第三个人提起,李慕白的事你就放心好了。”

杜组不管任棋的反对执意把我带到这里,可到玉皇阁前又来这样一出别离,显然他是不想神霄派的人起疑,好让我安全的把包里的小家伙给带出去。

一出双簧过后,任棋如愿把我送出雷池,而杜组却一直没有出来,想到他爷爷是妖管局局长,那个天一道人就是再蛮横不讲理也不至于对他做什么。

“现在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雷池的秘密没有探查出来,反倒还引起了任家的注意。”

李慕白躺在雷池外青石块上,嘴里叼着一根枯草,“谁说一无所获,这雷池的秘密我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嘛。”

“已经知道了?”我疑惑的看着李慕白。

“是呀,神霄派不就是雷池的秘密。”

“可是,”我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了以后才说道:“白玉蟾、我包里的小家伙还有三清道像下那三条神秘的洞穴通道,这些都还是未解之谜不是吗?”

“白玉蟾没有飞升,这里是大凶之地,留神霄派和任家在这里世代居守,无外乎是雷池中有什么厉害的宝物。小穿山甲来自洞渊,中天紫薇北极大帝精通天经地纬,以率普天星斗,节制鬼神与雷霆。小穿山甲又是白玉蟾的灵宠,按这个逻辑分析,雷池中的东西很可能与北极大帝有关,而且还与神霄派有分不开关系。”

“那三清像下的通道呢?”

“三条通道唯独少了南极长生大帝,这应该不是偶然,我家先祖修建玉蟾宫,不在江西也不在福建,为什么要把玉蟾宫修到海南?显然是按白玉蟾祖师的指示而修建的。杜峰让你奉劝我不要再管任瑶瑶的事,显然是他已经想到了对付毕全的方法。”

李慕白的分析很有道理,我一时间竟然无从辩驳,“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要去海南玉蟾宫,你要不要和我去?”

我思考了片刻,“杜组和我临别时告诉我说道家的故事并不像碑文上写的那样光明正大,他一定是要告诉我什么,这一趟玉蟾宫之旅我和你走了。”

第二十一章 玉蟾宫

日色渐晚,李慕白一脸沉醉的欣赏着这里的晚霞,“我叔叔说我小时候来过棠溪,可是我记不得了,长大后我每年都会到雷池来,我喜欢这里的晚霞,它让我感觉我不属于我自己。”

“不属于你自己?”我不解的看了看李慕白。

“说不上来,就像是自己会变成另一个人一样。”

“这么深奥?像个哲学题一样。”我摇了摇头。

“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你呢?”

李慕白皱着眉想了很久,突然说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感觉是喜欢的感觉。”

“饿!”小渠殇突然从背包里露出头来。

“这家伙可还真是个吃货啊?”

李慕白一脸宠爱的看着小穿山甲,“他有名字吗?”

“渠殇。”

“渠殇?”李慕白咧了咧嘴,“这名字可不怎么好听,它这种贪吃不如我们就叫它薯片好了!”

“薯片?”李慕白这个名字取的还真有点意思。

“薯、片、”小家伙探着头,呆呼呼的学着我们说话。

李慕白看了我,又看了看小家伙,“你看它喜欢这个名字,薯片。”

“薯、片、”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惹得我和李慕白一阵哄笑。

回到有一家客栈已经是晚上了,才一天的时间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杜组去了任家做客,李慕白和我也决定要去探访玉蟾宫。

渠殇躺在床上,它很开心,吃了许多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食物。李慕白很喜欢这个小家伙,一直缠着想要我把小家伙让给他养,只可惜渠殇不喜欢他,其实更主要的是他没有《聚阳散》,我不知道这东西对小家伙意味着什么,不过我能感觉到,这东西对它来说十分重要。

深夜里小家伙躺在我怀里已经安然入睡,可我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杜组的事我一直放心不下,倒也不是怕他会出什么危险,只是觉得很多时候他选择一个人承受的东西有些太多了,想要替他分担一些,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们都是要强的人,或许李慕白说的很对,任瑶瑶的案子已经不是关键,我们能替杜组做的就是解开七宝琉璃盏的秘密,去海南玉蟾宫找到杜组想要的东西。

我睡不着就去找了一些关于海南玉蟾宫的记载来看,海南玉蟾宫位于海南省定安县文笔峰山脚,是道教南宗的创始人、南宗五祖白玉蟾的最终归隐之所。当然这里说的是道教记载,杜组说过道家的故事很多都没有表面上的那样光鲜。李慕白也说过白玉蟾在雷池创立了神霄派后就消失了,海南玉蟾宫实际是他家祖先后来修建的。

玉蟾宫是道教在海南唯一的合法庙宇,被道教奉为“南宗宗坛”。玉蟾宫拥有世界上最大的道教建筑群,由祈求平安的慈航殿、和合姻缘的月老殿、嘱照本命的元辰殿、开启智慧的文昌阁、健康长寿的药王殿、发家治富的财神殿等近20座殿堂组成。建筑结构完整、风格鲜明,系统地展现了道家主题文化特色。

南宗的特色在于除了思想理论上融会三教外,更是在具体的修炼法门上吸收各家所长。但白玉蟾之后,由于当时的南宗没有得到社会上层的支持,再加上其教团组织也极为松散,逐渐趋于弱势。

白玉蟾的再传弟子李道纯,融合南北二宗丹道理论;陈致虚时,本是南宗身份的他,却极力标榜自己为北宗嫡传,积极推动南北二宗的合流,此后,南宗势弱之局终未断绝。

看到这里我终于理解了李慕白为什么对自己的先祖如此鄙夷,三教合一本是好事,致力推进南北二宗的合流也无可厚非,可李道纯的做法却值得商榷,二宗合流本就不该分主次、立长幼,他如此一来奠定了南宗数百年势弱的局面,也算南宗罪人。

看了许多有关玉蟾宫的介绍,我突然有些等不及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真正佛、儒、道三教合一的宗庙。

第二天一早,我被小穿山甲吵醒,不知道它从哪里翻出了我的《驱魔六式》,抱着书吞吞吐吐的跟我喊道:“聚阳、驱魔、修炼、洞渊。”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它,“你疯了,大清早的,你想干什么?”

“修炼、洞渊。”

小家伙执着的把《驱魔六式》塞到了我的怀里。

又去昨天的包里翻出了《聚阳散》来,它把两本书放到一起,然后让我打开第一页,我惊奇的发现,两本书的书页之间竟然隐藏着一行字,第一页写着“御气诀”三个字,后面的每一页都有一句修炼的口诀,我试着按那口诀上的方式呼吸修炼了一会,发现这种打坐呼吸方式让人感觉精神特别的清醒,打坐完后通体还有一种轻盈的感觉。

我想着再来练上一遍,却被小家伙给拦了下来,看它一个劲的摇头,意思应该是这种修炼方法一天只可以修炼一次。

想起还要去海南玉蟾宫,我就没有和小家伙做太多的询问,收拾好行李后,李慕白也出现在了我的门口,依旧是一身从头到脚的风衣,只是看他的神情,一扫昨天的忧郁,帅气的发型和酷酷的墨镜,我在他身边瞬间就显得黯淡无光了。

李慕白订了早上的飞机,来不及去任家和杜组告别,急匆匆的我们就飞去了海南,李慕白讨厌自己的先祖,所以他虽然身为道协副会长,可海南玉蟾宫他却和我一样从未去过。

上午十点左右我们来到了玉蟾宫,这里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建筑风格与昌临市的王华宫相似,不过里面的道像就相差甚远了。

“三教合流”的思潮在其观音殿内体现的淋漓尽致。提到观音,我们想到的第一反应该是佛教,但其实中国的观音信仰在儒释道三教均有体现。玉蟾宫的观音殿内供奉有三尊汉白玉雕像,从左到右依次排列。手持净瓶,是为佛教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手持玉如意,代表儒家影响之下的民间观音信仰;居中一尊手持拂尘,是为道教的慈航真人。

观音的原型是古印度婆罗门教《吠陀经》中的一位“双马童神”,后来大乘佛教受此影响塑造了观音菩萨这一形象。

原始观音形象与我们现在所熟知的差别很大,比如印度的观音造像以及敦煌莫高窟的壁画中,观音皆作男儿身,有着魁梧的身躯和漂亮的胡子,藏传佛教区域的观音造像至今依然保留着原始观音形象的诸多特征。

而汉传佛教在传入中国后,不可避免的同中国的主流意识形态发生交融,先与玄学、后又与儒家、道教,在不断地交融与汇通之中微妙的改变着自己。

其实可以看出,这玉蟾宫虽说是三教合一,但其道家的主流思想还是能清晰可见的,就如观音殿中的三座观音像,以慈航真人居中,无疑是想表现三教中以道教为首的思想。

李慕白看着三尊观音像若有所思,“中国的主流意识形态终究还是儒学,连这观音也逐渐被视为儒家的圣人并被民间化了。”

我对道家的各种传说十分感兴趣,毕竟以前不懂,现在听来就像是在听故事一样,有时候一个人想要去了解一个东西或事物,那种内心对它的渴求是不受控制的。

小家伙渠殇趴在我的肩上,它好像不是很喜欢这种热闹的地方,整日隐身着,要不是这家伙还有些重,我可能都已经快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第二十二章 寻访

我对李慕白点了点头,“所以,玉蟾宫是将代表儒释道三教的观音形象放在一起崇祀,这也算是表明玉蟾宫道士们对既成事实的认同。”

“你什么意思?”李慕白瞪了我一眼,“说我冥顽不化,不认同事实是吧?”

“不敢不敢。”我低头暗自笑了笑。

李慕白和我除了了解玉蟾宫的建筑雕像外,我们还了解了一些玉蟾宫道士的日常修行,从他们的修行来看,他们不仅重视内丹修炼,还重斋醮、符箓等,比如蟾宫内的各大殿,除了每尊崇祀雕象那两侧高悬着相对应的神号外,还悬挂着各种灵符谶语,香案上也摆放有一些法箓牒文。李慕白说丙申年季春,玉蟾宫举办了奉祭三清道祖的大典,道士们恭设斋坛,道长们身着法衣、脚行禹步、赞颂着经文祭词,场景十分浩大。而且,据玉蟾宫的道士讲,他们可以通婚,修行也不会被限制或固定化,修炼的法门可以根据自身的情况选择,整个修道过程全靠自觉,整个山上的修道气氛也非常轻松。

给我的感觉就是,他们的修道生活并没有与世隔绝,经常与各行各业的知识分子们保持着互动,如李慕白说的,丁酉年孟秋,他们主办了“一道一缘百博百文”的活动,还邀请了全球多所高等院校的百名博士生感悟道教文化进而体验国学之美。

此前一直听李慕白说三教合一的弊端,他与杜组的争论也总是分不出对错,可实地感受后,我却觉得南宗道教的这种包容性难能可贵,不论是文化还是信仰,李道纯修建玉蟾宫的目的已然是达到了。

中午时分我与李慕白在玉蟾宫的斋堂一起进食,这些清淡附以中药的食材好像不合小家伙渠殇的胃口,很快它就蜷缩进了包里,毫无顾忌的呼呼大睡起来。

“我们这样没头没脑的调查好像不行?”看着还正在与食材斗争的李慕白,我率先发问。

“是不行,下午我以道协的名义去见一见玉蟾宫的江琦道长,他是张至顺道长的嫡传弟子,玉蟾宫的事情他应该都很清楚。”

张至顺道长是玉蟾宫的上一代住持,在我们来玉蟾宫前我有特意了解过他,他是全真龙门派第二十一代传人,后云游行至玉蟾宫,决心在此修行,才做了玉蟾宫住持。

鸟飞不到疑无路,云与齐高直接天,这是张至顺道长的一生截言。

苦苦谁知苦,难难也是难【注解一】。寻思访道,不知行过几重山。吃尽风僝雨僽,那见霜凝雪冻,饥了又添寒。满眼无人问,何处扣玄关。

好因缘,传口诀,炼金丹。街头巷尾,无言暗地自生欢。虽是蓬头垢面,今已九旬来地,尚且是童颜。未下飞升诏,且受这清闲。

如今张至顺道长已经羽化飞仙,不过他的传奇一生值得人们去敬仰,李慕白身为道协副会长,他对张至顺道长的评价也是极高。

李慕白说曾经道缘所至,自己当年有幸面拜张道长,看他两眼放空,回想着当初与张至顺道长的交谈,李慕白突然长叹一口气后接着说道:“张道长一生经历的苦难我们无法理解,但他弘扬道法的心,却是我辈道人的楷模,这些事以后再说与你听吧。”

渠殇侧着头,我们不能判定它是否听得懂,只感觉它一直瞪着玉蟾阁,好像这里面有什么奇特的东西在吸引着他。

玉蟾宫的主殿玉蟾阁敬奉的是南宗五祖白玉蟾,玉蟾宫的建筑禀承了玉蟾祖师立教宗旨,内怀性命双修,外主济世利人。

玉蟾阁的恢宏气势着实引人瞩目,可渠殇作为一只见过大世面的上古灵物,这些表面的东西应该不会是它关注的重点。

李慕白看着小家伙那着迷的眼神,一脸茫然的看了看我,“你说这小东西是不是看上了玉蟾阁里的什么东西了?

我不解的摇了摇头。

“小薯片,你要什么?告诉慕白哥哥,哥哥给你去拿啊!”

“灵、符、”

“灵符?”

我和李慕白对视了一眼。

“你要灵符做什么?这玉蟾阁里的灵符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拿的。”

小渠殇瞪着大大的眼睛,看了看李慕白又看了看我,然后低头叹了一声气,失落的趴在桌面上。

“你说这家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是不是?”李慕白被小家伙的举动气的有些懊恼。

我用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玉蟾阁里的灵符?”

“主人、白玉蟾。”

小家伙说话总是吞吞吐吐的,虽然它不能表达自己全部的意思,可我能猜到,玉蟾阁里供奉的是白玉蟾祖师,小家伙要的灵符肯定不是一般的灵符,必然是白玉蟾亲手所画的灵符。

可玉蟾阁是道教重地,是玉蟾宫最大的主殿,其内供奉的东西我们几个外人是不可能碰到的。

“不然我们?”我抬头看了看李慕白。

“不行,你想都别想,这玉蟾阁的东西他们不是我们能碰的。”

看李慕白态度坚决,我也不好继续再说什么,只好再另寻他法。

“要不我们先进去,看看这小家伙看上的是什么灵符,要是不太难我照着给它画一个就是。”

“你照着给它画一个?”李慕白满脸茫然,显然他低估了我对灵符之术的修行天赋。

“怎么?你质疑我?”

“不,”李慕白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质疑你,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你不行。”

说罢,李慕白买好单,我们转身向玉蟾阁出发。

玉蟾阁很大,来往的香客也很多。才出斋堂就见几个小道士匆匆忙忙的跑了过去,李慕白和我起先并没有注意,倒是小家伙躲在包里探着头四处观望。

与很多道观一样,玉蟾阁前摆放着三个巨大的香炉,供游客上香所用。两侧点有明火,做燃香用,道家的敬香与佛教不同。

道家的香分为八种:道香、德香、无为香、清静香、自然香、妙洞真香、灵宝慧香、超三界香。

道家人做幽事道场时,也通过焚香摄召亡魂,有谓:“以此真香摄召请,当愿亡者悉遥闻”。又谓:“一柱明香通信去,五方童子引魂归”。这些都是神鬼派的说法。

道家上香一般选三支香,不要断香。点燃香时若起明火,可左右摆灭,但不能用口气吹灭。拜香时要面对神像,双手举香与额相齐,躬身敬礼。

用左手上香,三柱香要插直、插平,间隔不过一寸宽,以表示“寸”心。上香毕,即行叩拜礼。

这些都是远古道人每日必修的功课,时过境迁,而今世人焚香早已没有这些繁琐的工序,对鬼神的敬畏之心,也渐行渐远。

修道之人明知鬼神存在却又无力辩驳,在时代的大背景下,他们大多选择闭口不言,于是就让世人去猜疑。只有让自己隐秘的存在着,这些东西才可以一直留传下去。

人永远都是好奇的,曾经的修道者修一身修为,如今的修道者更多是修一份心境,大无为的思想成为了如今宗教的主题。

佛、儒、道都讲求皈依,无欲无求,很难说这种思想对与错,但它一定是停留在社会价值观以外的,没有评判的标准也就不存在评判。

玄学的东西在来玉蟾宫后我才开始思考,很奇妙,它充满矛盾,这和破案不同,它似乎不存在永远的真相。

【注解一】:摘自葛长庚《水调歌头苦苦谁知》

第二十三章 再起命案

上过香后,李慕白和我进到了玉蟾阁内,阁中供奉着白玉蟾祖师的雕像,案桌上摆放着常见的瓜果贡品、熏香与符篆,两侧则是整齐的排列着玉蟾宫历代拥有大修为的道人,其中就包括两年前仙逝的张至顺张道长。

小家伙探着头,趴在我的肩上。

“灵、符!”小家伙兴奋的用它的小爪子拍打我的肩膀。

我顺势望去,五祖白玉蟾雕像前摆放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木盒上有一把古锁,隐约可以看到木盒上刻有复杂的符篆。

“李副会长,小家伙看上的应该就是那个东西。”李慕白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东西被供奉在这里,一定有它值得供奉的地方,我们先四处看看,晚上等玉蟾宫关门了。”

“关门?你要?”我有些惊讶看着李慕白。

“不是,我是说等晚上玉蟾宫关门了,我再带你去拜访江琦道长。”

“哦!”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李慕白。

玉蟾宫作为南宗圣地,除了宫内供奉的数百尊道像外,他们的武术团也是十分出名的,虽然比不上武当少林,不过在南宗也是数一数二了。

玉蟾宫内的武术教头朱水先道长,自幼习武,是南拳南棍的第九代传人,以他为代表的玉蟾宫武术队,多次在香港国际武术节上获奖。

李慕白身为道协副会长自然知道,要在玉蟾宫拿走东西,绝非易事。

李慕白低头看了看时间,“现在还早,我们先四处走走,晚些时候我带你去见江琦道长。”

过了玉蟾阁是紫阳杏林殿,杏林殿内敬奉的是南宗初祖紫阳真人张伯端,张伯端是北宋人,也号紫阳,故有紫阳真人一说。他著的《悟真篇》一书被誉为南宗开篇道引,是南宗一脉慧命真源。

接着过来是文笔峰,在文笔峰北侧是七星亭,从山脚至峰顶,依傍山势建北斗七星亭。自下而上,分别名为瑶光、开阳、玉衡、天权、天玑、天璇、天枢。

文笔峰之上是三清坛,三清坛是文笔峰地势最高的建筑。玉蟾宫不设代表道教最高信仰的三清神殿,但在最高的峰顶上建坛供奉三清尊神,以表达天上人间浑然一体的意象。

由南路往上走,经玉蟾阁可以登上三清坛,象征按照南宗的道德性命之学进行修持可以实现信仰,从七星亭北路也可以登上三清坛,以表现踏天罡、朝玉京的道教传统教义。

往下是药王殿,药王殿内供奉药祖神农氏、药王孙思邈、药仙李时珍。

除了上面的一些神殿,玉蟾宫还有天后殿、碧霞殿、三洞书院、财神殿、文昌阁、月老殿、元辰殿、影壁、转运殿和观音殿。

其中三洞书院既是玉蟾宫的藏经院,也是玉蟾宫举办学术论坛、进行传统文化教育的重要场所,经院由结构相对复杂的仿古建筑群构成,错落有致,整体风格清新儒雅。

这些神像建筑对我具有很大的吸引力,李慕白与我不同,他早已司空见惯。

傍晚六点左右,玉蟾宫突然开始清人,本来玉蟾宫正常是早上九点开门,晚上十点关门,今天显然有些反常。

在出玉蟾宫大门时,我看到门口停放着两辆警车,随着更多的游客被请出玉蟾宫,人们开始逐渐在门口聚集。

“听说了吗?今天下午玉蟾宫有个小道士突然暴毙了。”

“听说了,好像就是下午三点多左右,在七星亭那边。”

“七窍流血,上香的时候突然就死了。”

门口聚集的游客三言两语的开始谈论。记得下午三点左右,我和李慕白在玉蟾阁附近,看到几个道士从我们身边急匆匆的跑了过去,现在想来他们去的应该就是七星亭方向。

“是游客报的警吗?”

“好像是,本来我听说玉蟾宫要封锁消息,可被游客发现报了警。”

突然其中一名游客惊叹道:“这玉蟾宫是南宗要地,现在里面出了命案,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小心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说罢,游客们三三两两相继离开,只剩一些不明真相的游客还在这里继续围观。

“你有打听到什么了吗?”我小声的凑到李慕白耳边问。

“没有,这些道士闭口不提,我猜他们可能是怕这件事给玉蟾宫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我四下看了看,然后对李慕白说道:“刚才我听几个知情的游客提了一些,不过他们怕命案会牵扯到自己,所以率先离开了。”

“你有记住他们的模样吗?”

我拿着手机在李慕白眼前晃了晃。

“不愧是重案组的,刑侦老手啊!”李慕白赞赏的看了我一眼。

“要是杜组在,他应该已经探出案发的过程了。”

“杜峰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当然,”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遇到命案我还是会不自觉的想起杜组,他一个人身陷神霄派,任瑶瑶的案子也不知办理的怎么样了。

“怎么说我也是世界前三的名侦探,不会比你的杜组差吧?”说着李慕白用手搂着我的肩。

“这可不好说。”

“饿,”小渠殇突然从我身后的背包里探出头来。

李慕白嫌弃的看了看它,“就知道吃。”

小家伙瞪着大眼睛,一脸不服气的样。

“坏、人!”

这话可把李慕白气坏了,只见他举起胳膊要动手。

“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在闹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把今天晚上的住所安排一下。”

李慕白点了点头,海南地处热带,是我国除了台湾以外的第二大岛,海南的建筑设计有着鲜明的特点。走在海南的街上可以明显的发现,海南许多的公共建筑、旅游建筑、文化建筑,不求大、不求洋、不求古,而是从建筑的自然环境考虑,突出创造自己的个性特点,充分反映海南的热带风情和滨海特色。

炎热的气候,加上李慕白出门时还穿了一件大衣,现在的他已经热的有些受不住了。

海南是旅游盛地,这里的酒店很多,李慕白是个讲究的人,普通的豪华五星酒店可入不了他的眼。无奈玉蟾宫出了命案,也就只好委屈李慕白在附近的海天大酒店勉强入住一晚。

金碧辉煌的大堂,高贵典雅的室内设计,对于我这种没有品味的人来说,这已经是很好的选择了。

小家伙渠殇也探出头去,它可不在乎这些,对它来说有好吃的就是最好的选择。酒店内的餐厅通常不会有什么特色美食,海天的客人很多,由于是旅游旺季,来玉蟾宫游玩的人基本都会住在这里。

李慕白一进大厅就四处观望,风水师的坏习惯,到哪里都想看一眼吉凶。我们住的房间在六楼,餐吧则在二楼的内堂,上楼时我看了一眼左边的咖啡厅,里面坐着两个人,此前我在玉蟾宫门口曾经见过,我手机里还有他们的照片。

小道士死因蹊跷,玉蟾宫一时封锁消息不慎,导致警方介入,按照正常的查案逻辑,警方很快就会找到这几个目击者。

第二十四章 江琦失踪

我低着头,边走边想着小道士的案子,突然眼前出现一个人影,一不留神我就和她撞了个正着。

“你走路不长眼啊?”

我抬头看了看说话的女孩,白色的体恤配一条牛仔短裙,一旁是散落的包和墨镜,脸庞清秀,没有做太多的修饰,看上去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在想事情,你没事吧?”

女孩急匆匆的起身,好像是有什么急事,“以后走路小心点。”

“好的,实在抱歉。”我点了点头,并向她致歉。

她并不打算和我纠缠,捡起落在地上的包和墨镜后,就急匆匆的向一楼跑去。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李慕白疑惑的看了看我。

“没事,只是在想玉蟾宫的案子。”

小家伙渠殇有些饿的不耐烦了,一个劲的在包里催我。

“眼下没有任何线索,你想也是白想。”李慕白悠闲的走在前面,似乎完全不受道士命案的影响。

我点了点头,和李慕白在二楼的餐吧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这里可以看到玉蟾宫的大门,文笔峰内晨钟暮鼓,停在玉蟾宫门口的警车还没有离开。突然几个道士的从玉蟾宫内出来,手里各提了一个黑布袋,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二位,我能坐这里吗?”

我回头看了看与我们打招呼的人,三十来岁,头发凌乱,穿着随意,皮衣内的衬衫有明显的折痕,应该是刚换好的。

“这里没人,不过?”李慕白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空座位,示意他可以坐那里。

“哦,不好意思,是这样的。”

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了一个证件,“我是海南省定安县公安局的吕鹏,因今天下午三点,文笔峰的玉蟾宫内发生了命案,我想和两位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我们当时不在案发现场,警官找错人了吧。”我看着他说。

“是吗?”他先是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看李慕白,然后继续问道:“你们是出来以后才知道里面发生了命案吗?”

“是的。”李慕白如实回答。

“那两位觉得这个案子可有什么蹊跷之处?”

李慕白抬头看了看吕鹏,“警官不会是怀疑这个案子与我们有关吧?”

吕鹏上下打量着我们,突然说道:“原本这个案子不是我负责的,一个周前,玉蟾宫的首席主持江琦江道长失踪了,我一直在做他的失踪调查。”

说着吕鹏从一旁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江琦失踪了?”李慕白满脸惊愕,“这不可能啊,我之前还和他联系过。”

“你们联系过,什么时候?”

“大约三天前。”

“你确定是他本人吗?”吕鹏眉心紧锁,似乎在怀疑着什么。

李慕白点了点头,“当然确定,他的声音我不会听错。”

“他居然还活着。”吕鹏小声的嘀咕。

“李警官怀疑他死了?”

“哦,不”吕鹏迟疑了片刻,“因为已经一周没有找到他人了,所以局里猜测,他很可能已经遇害。”

说着吕鹏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小本子来,这是警务人员外出走访记事用的笔记本,我在重案组三年,对这套流程可谓十分熟悉。

“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海南?”

“上午十点左右。”

“一起来的吗?”吕鹏伸手指了指我。

“是的。”

“你们为什么会联系江琦?”

“我和江琦在龙虎山一起修过道,这次来海南玉蟾宫也是特意来拜访他的。”李慕白如实交代。

“那你们到玉蟾宫后和他见过面吗?”

“没有,”李慕白摇了摇头,“我上午试图联系他,可是他的电话打不通。”

“那你们上一次通话他和你说了什么?”

“都是些平常的问候,”李慕白回想了片刻,“对了,他说让我一定要来玉蟾宫找他,那时我以为他就是想与我论道了,现在想来,他那天说话的语气的确有些怪异。”

“你觉得他是在暗示你什么吗?”吕鹏问。

“说不清楚,”李慕白皱着眉,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

“他是怎么失踪的?”我看着吕鹏问。

“一周前,玉蟾宫的朱道长来警局报案,说玉蟾宫有人失踪了,开始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在意,因为这种道观,每年都会有一些人吃不了清修的苦,而悄无声息的跑掉。直到朱道长告诉我们,失踪是江琦江道长,江道长如今是玉蟾宫的代理主持,从张至顺道长去世后,江道长就成为了玉蟾宫名副其实的一把手,如此举足轻重的人物,没理由会无缘无故的消失。”说吕鹏把手中的笔记本给合了起来。

“你们有联系过他的家人吗?”我问。

“他没有家人,”李慕白神情复杂,“他是孤儿,自幼被张至顺道长收养,他视张道长如亲生父亲,而今张道长去世,我一直还想找个机会,好好的开导开导他。”

“这个案子很复杂,如果二位不知情,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吕鹏转身离开。

李慕白眉心紧锁,我知道他是在担忧江琦的安危。

“案子要破,饭也得吃,你说是吧。”

李慕白看着我点了点头。

“服务业,点餐。”

“慕白兄来点什么?”我看着菜单问。

“随意。”

“那就随便给我们上一点你们的招牌菜吧,够两个人吃的就可以。”服务员接过菜单点了点头。

我摸着包里的小家伙,它已经饿的睡了过去,我看李慕白没有想与我交流的意思。

晚饭后我们便各自回了房间,我怕小家伙半夜会饿,就特意去楼下的超市给它买了一些零食。

在超市门口我又遇到了刚才在酒店里遇到的女孩,她神色匆忙,好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做。

不远处,几个恍恍惚惚的人影进了酒店附近的一个小区,我看他们都穿着连帽衫,带着口罩,海南气候炎热,这种装扮显然有些不合时宜。

玉蟾宫发生命案,海天酒店里又住着几个重要的目击证人,我能察觉到这附近肯定有三到五个便衣紧盯着这里。

买好东西后我直接回了房间,小家伙渠殇已经饥肠辘辘,它把我带回来的零食一扫而空,然后转头继续呼呼大睡。

晚上十点左右,我实在睡不着就想去和李慕白聊聊,可我到他房前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回应,我想他一定是出去调查江琦的事情了。

回到房间后,我把早上渠殇让我练的御气诀给翻了出来,这套功法与一般的修炼功法不同,它没有实质性的叙述,也没有具体的修炼法则,说白了,这就是一套教人呼吸的功法。如果不是记载在这古籍上我绝不会认为它对修道有丝毫的用处。

打坐呼吸了半天后,我试着给杜组打了个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按理说任家应该不会为难杜组,可现在已经过了两天了,杜组依旧音信全无,这不免让我有些担心。

第二天一早我又被小家伙渠殇给吵醒了,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它太吵闹,而是因为它身上发出的刺眼的光芒。

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就和神话故事里说的一样,霞光万丈,小家伙打坐腾空,看上去有些让人惊讶。

第二十五章 目击证人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小家伙赶忙收了道法,又乖乖的躲到了被窝里。

我开门一看是李慕白。

“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还好,你呢?”我习惯性撑了一个懒腰。

“彻夜无眠啊!”

“昨晚我去你房间找你的时候发现你不在,你去哪了?”

李慕白在房间看了看,我猜他是在找小家伙渠殇。

“去找江琦啊,我不相信他会无故失踪。”

“那找到了吗?”

李慕白摇了摇头,又向我的卧室看去,“没有找到,薯片还没起床吗?”

“起了,大清早就在那呼吸天地灵气,这不你一进来它吓得躲起来了。”

“躲我?”李慕白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我。

“是呀,就在被窝里不信你去看!”

突然渠殇从床上探出头了,李慕白看着小家伙战战兢兢的模样,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上午九点左右,我们在酒店的餐吧准备吃早餐,又遇到了昨天的那个刑警吕鹏。

“二位早啊。”

“李警官早,”我接过服务员手里咖啡。

“玉蟾宫的案子怎么样了?”

“还没有进展。”吕鹏看了看我桌上的早餐,“三明治加咖啡!”

“习惯了,”我咬了一口三明治,这酒店里的三明治感觉比杜组平时给我们准备的要好吃一些。

吕鹏指了指自己的餐盘,“都一样,你以前也干刑警?”

我摇了摇头,一旁的李慕白眉心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朋友看上去不是很开心啊?”

我点了点,“好朋友失踪了,玉蟾宫还出了命案,他怎么开心得起来。”

“你们也想查这个案子吧?”吕鹏看了看我小心的试探道。

“查案我们可不会,我们就想早点找到江琦。”我猜吕鹏已经查到了我们的身份,所以才会一大早就来故意试探我们。

“玉蟾宫的小道士死因很不寻常,七窍流血而死,法医的鉴定报告说,他是因为某种突发疾病导致的身亡,但具体是因为何种疾病,还无据可查。”

“七窍流血而死?”李慕白面露疑惑,“这不是中毒的症状吗?”

“我们一开始也这样认为,但法医鉴定后,说他体内没有任何毒素。”

“如此怪异,莫不是人力所为。”李慕白说着,朝我看了一眼。

吕鹏摇了摇头,“很奇怪,在玉蟾宫杀人,而且还是在七星亭的法会上杀的人。”

“联系死者家属了吗?”我问。

吕鹏摇了摇头。

“他没有家属,小道士也是个孤儿,也自幼就被张至顺道长收留,两年前张道长去世后就把他交由江琦照看。小道士应该叫慧灵,是老道长给起的法号,老道长去世前让他拜江琦为师。他是江琦收的第一个弟子,江琦为了这事还特意和我通过一个电话。”李慕白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说道。

“你怎么知道死者是慧灵?我好像没和你们提起过死者的名字吧?”

“江琦不会凭白失踪,肯定与慧灵的死有关。”李慕白看着吕鹏说道。

“看来你们已经在着手调查这个案子了。”

“我会找到江琦的。”李慕白再次看向窗外。

“如今玉蟾宫发生命案,江琦失踪,市局里已经把他定为首要嫌疑人。”

李慕白摇了摇头,“愚蠢,如果江琦要害慧灵为什么要在法会上动手,而且慧灵死前他就已经失踪了,这种说法完全不合理。”

“市局给的案情分析就是这样。”

“现在慧灵的死因才是重中之重,江琦不可能会失踪,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李慕白是占验派道人,他出行做事前必定占卜,看他一早起来就面色憔悴,肯定是昨晚的占验有了不好的结果。

“我们市局的重案组自然不能和昌临市的重案组相比,李会长是有名的世界级侦探,我们市局的庸才自然也不能比,我想如果你们想还江琦道长一个清白,何不随我回警局协助我们警方早日破案呢。”

李慕白摇了摇头,“还说你们不行,才一个晚上就我们的来历调查的如此清楚,李警官是不是过于谦逊了?”

吕鹏笑着拍了拍我的肩,然后低声说道:“二位放心吧,除了我,目前还没有人知道二位在海南。”

我对于吕鹏的说法心领神会,“那就好,我们需要一些关于案情更详细的报告,还有,昨天门口那几个怕事的家伙也该好好盘问盘问了。”

李慕白回头打量了一眼吕鹏,“有些事情,不能深究,查的太清楚,反而对自己不好。”

“李会长的忠告我吕鹏记下了,希望这次能有愉快的合作。”

说着吕鹏伸出手,我们与他一拍即合,慧灵的命案我和李慕白会继续跟进,江琦的失踪李慕白也会亲自调查,而吕鹏要做的,就是配合我们,以及为我们隐瞒身份。当然,他能得到的好处便是,所有案件调查的结果,我们都会如实反馈给他。

“警局那边要有什么新的情况我会告诉你们的。”

李慕白点了点头。

“对了,刚才你们说玉蟾宫门口怕事的家伙是指?”

我向酒店三楼的健身房看去,“就是那几个家伙,他们应该是案发的目击者,案发后怕自己惹麻烦就先跑了。”

吕鹏起身拉了拉我,“那走吧,我们两个去盘问盘问他们。”

警局的走访流程我很熟悉,李慕白一副不屑于做这些琐事的样子,又不好让吕鹏一个人去,于是我只好重操旧业,陪吕鹏去走访一番。

“鹏哥,听说了吗?昨天玉蟾宫出了命案了。”我一边打开跑步机,一边观察着那两个家伙的神情。

“听说了,警察不都来过了吗,好像还抓走了几个道士。”

“怎么说命案结了?”

吕鹏举着哑铃,“不好说,不过应该查的差不多了吧。”

“命案结了!”我听我旁边的家伙凑到另一人耳边轻声说道。

我摆了摆手,示意吕鹏鱼儿已经上钩。

“鹏哥,你说这玉蟾宫也是有趣啊,几个小道士闹矛盾竟然还在法会上杀人。”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们又不是案发现场的目击证人。”

我旁边的家伙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上前问道:“朋友,你们说昨天玉蟾宫的案子了解了?”

“是呀!”我点头看了看他,“不是什么要案,说是两个小道士闹矛盾一个失手把另一个给杀了!”

“这不太可能吧?”

看他面漏疑惑,我趁机追问道:“怎么,难不成案发时二位也在现场?”

“没有没有,昨天我们不在玉蟾宫内。”另一名目击证人比较机敏,他显然不想惹上麻烦。

“这样啊,我本来还想写一篇关于玉蟾宫悬疑命案的报道,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可写的了。”

“你是记者吗?”

“是的。”我点了点头,“二位如果有什么独家消息,可以尽数告诉我,如果消息劲爆,酬劳不是问题。”

“这,”我上下打量着那两名目击证人,其中一个显然有些心动了。

“你确定有酬劳吗?”

“当然。对于我们这些记者来说,没有比这些消息更值钱的东西了。”

“我倒是看到了案发过程,不过你报道的时候,不能透露我的姓名。”

“先生放心吧,”我凑上前去笑道:“我就是想透露你的姓名,可我也不知道啊。”

“这倒是。”与我交谈的那人还在谈笑风生,我回头示意吕鹏,可以让他施展警局的手段了。

第二十六章 神秘人

“这么说二位是目击证人了?”

“你是?”

吕鹏把警牌摆到他们眼前,“我是安定县重案组的,想和二位了解一些情况,还希望二位可以配合我。”

刚才两人已经失口否认,接下来他们再说不知道就是刻意隐藏案情真相,所以吕鹏的查访应该会很顺利,成功打好掩护后我去上了个厕所。那无聊的查访过程我不想参与,等我回来的时候吕鹏的查访已经结束。

“还顺利吗?”

吕鹏点了点头。

“他们说案发的时候,法会上有很多人,此前小道士一直在神坛前捧香,基本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案发的时候大家甚至以为这是法会上的一个表演流程,直到护卫队的人赶来,他们才发现情况不对。”

吕鹏喝了口咖啡。

“这两个家伙怕自己惹上麻烦就先溜了,那时候人命关天,七星亭附近的人几乎都聚到了一起。他们两个人急匆匆的跑开,又对玉蟾宫的地势又不熟悉,就迷迷糊糊的摸到了三清坛。”

“三清坛?”李慕白眉心紧锁,“文笔峰最高点就在三清坛,从七星亭确实可以走到三清坛,不过,七星亭一共七个亭子,从文笔峰山麓到山顶都有分布,而从案发到附近的人全部聚集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五分钟的时间应该不够他们两个人从法会走到山顶吧?”

吕鹏点了点头,“没错,他们没有走到山顶,而是在山腰上看到了三清坛。”

“莫非他们看到了什么?”李慕白问。

“他们说三清坛上有人在做法,一个穿着黑袍的道人,鬼鬼祟祟的,案发没过多久就从玉蟾阁的方向消失了。”

“三清坛昨天封祭,游客是不可能上去的,他们看到的肯定是玉蟾宫内部的人。”我很肯定的说,因为昨天我和李慕白想上三清坛时被几个道士给拦住了,他们说张至顺道长仙逝后每个月的今日三清坛都会封祭。

李慕白依旧眉心紧锁,“小道士的死因不明,案发时两个目击者看到有黑袍人在三清坛做法。如果这二者之间的存在关系,那小道士应该是死于秘术。”

“秘术?”

李慕白点了点头,“秘术是一种出自南疆的巫术,盛行于现在的云贵、四川一带,他们通过特殊的诅咒和献祭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一直以来这种秘术都十分隐秘,不为外人所知。”

吕鹏对这些完全不了解,他不修道也不懂道,如果不是因为玉蟾宫发生命案,他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和道教有什么交集。

“什么秘术我没有听说过,我只知道杀人一定会有动机,不管使用什么手段,他选择杀人就一定有杀人的理由。”

吕鹏的这个观点我很赞同,身为刑警的我们对命案往往会有很多相同的看法。

“如果案发现场不是行凶现场的话,那么这两个地方一定会有某种特殊的联系。”

“法会在七星亭的瑶光亭下举行,与三清坛间隔开阳、玉衡、天权、天玑、天璇、天枢六座亭子,这些亭子虽然错落有致,可我实在想不出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关联。”

一时间李慕白和吕鹏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你们这样是想不明白的,既然两个目击者说案发当天三清坛有异像,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三清坛调查一下?”

李慕白看了看吕鹏,现在我和李慕白的身份特殊,玉蟾宫又还在封锁,想要光明正大的调查三清坛应该是不可能了。

“你是重案组的人,去玉蟾宫查案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吕鹏面色突然有些为难,“这个案子被海南的第一市局给接手了,我虽然是重案组的,不过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想强行插手恐怕有些难度。”

我和李慕白对视了一眼,怪不得这家伙会找上我们,原来是这个案子并不归他管。

“我说李警官,你拿我们两个寻开心是吧?案子都不归你管你还来招募我们?”

“话不能这样说嘛,我们都是心怀正义的人,而且我知道你们来玉蟾宫是有目的的。”

吕鹏这话是在威胁我们,他曾经调查过我和李慕白,任瑶瑶的案子他一定也很清楚。

“我们能有什么目的?”李慕白冰冰的看向吕鹏,眼角里在一瞬间似乎闪过了一丝杀意。

“昌临市任瑶瑶的命案你们一直在调查,三天前你们去了棠溪古镇的雷池,然后就直飞海南玉蟾宫。雷池与玉蟾宫都与一个人有关,那就是道派南宗五祖白玉蟾,两个命案虽然没有联系,可都与玉蟾宫有关,你们来海南人生地不熟的,想要调查玉蟾宫应该需要一些协助,你们帮我调查道士慧灵的案子,我帮你们查玉蟾宫,很公平的交易。”

吕鹏这请求倒也合理,现在李慕白的好友江琦因为这个命案而神秘失踪,李慕白本来就想查这个案子,加上我们想要调查玉蟾宫确实需要吕鹏一些的协助。

“既然你已经开门见山了,那我们也就不和你打哑谜了,任瑶瑶的案子十分复杂,就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玉蟾宫很有可能与任瑶瑶的命案有关,你想我们帮你也不是不行。”李慕白突然卖了个关子。

“说吧,要我怎么协助你们?”吕鹏倒是爽快,他很清楚有得就会有失,他不给我们点好处我们是不会帮他的。

“倒也没有什么,就是我们现在身份特殊,往后查案的时候还需要你这个重案组的身份做个掩护。”

“可以。”吕鹏一口答应。

“爽快,让我也来猜猜,道士慧灵的案子虽然不归你们重案组管,不过搜寻江琦的任务应该交到你们手里了吧?”

吕鹏点了点头,李慕白的分析能力确实很强,吕鹏固然比不上,不过作为重案组的成员,吕鹏对案情的分析也有着自己的一套方法。

“林轩,你也说说你对这个案子的看法吧。”

我看李慕白信任的眼神,仿佛又看到了杜组。

“既然是命案,那还是应该按正常的命案逻辑来,死者的死亡时间和地点我们都已经掌握了,可是他的死因现在还是一个谜题,法医鉴定报告应该很快就出,这一点我们不用着急。眼下最关键的应该是去案发现场做命案调查,不过案子被海南第一市局接管,案发现场调查我们也做不了。所以现在剩下的就是嫌疑人排查,慧灵的师傅江琦在这时候神秘失踪,他的嫌疑显然最大,但由于目前不能确定他的作案动机,所以不能锁定他就是嫌疑人,剩下的应该从慧灵身边的人开始排查,命案刚发生,市局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排出人物关系图。”说着我看了看吕鹏。

“没问题,命案不归我们管可进度他们有必要让我们知道。”

李慕白对我投来欣赏的目光。

“只要法医报告出来,我们就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调查了。”

下午四点,李慕白一个人出去调查江琦的踪迹,留我在酒店里等吕鹏的消息,四点五十左右杜组终于打来电话,任瑶瑶一案已经被昌临市局了结,案犯锁定妖管局毕全,不过杜组说由于消息泄露,毕全畏罪潜逃,目前还在追捕。

我把玉蟾宫的案子简单的和杜组说了说,杜组的分析和我们的差不多,只是他问我会不会觉得两个案子有什么关联,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两个命案从案发时间、地点和死因都看不出有任何的联系,他们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都死于道观之中,而且死法奇特。

第二十七章 命案关联

傍晚六点左右,李慕白回到酒店,江琦失踪一案还是没有任何线索,七点二十分吕鹏终于急匆匆的来到酒店。

“法医报告已经出来了,死者慧灵,十六岁,单身,玉蟾宫执教主持江琦的内门弟子,死亡时间是7月12号下午一点五十左右。七窍流血而亡,身上没有明显的致命伤口,尸解后鉴定为间歇性肌肉组织障碍引发的心肌梗塞。”

“心肌梗塞?”

“对,由于没有找到引发慧灵心肌梗塞的具体原因,市局很可能会把这个命案定义为意外死亡。”

李慕白摇了摇头,“南疆秘术虽然神秘,不过也是一种基于人体学的巫术,一定是需要通过某种媒介才可以使用的,就向我们道教的符篆一样。”

“没错,你刚才说的间歇性肌肉组织障碍是什么?”

“就是抽筋的意思,这些学术上的东西总把简单的事情说得很复杂。”

李慕白一脸疑惑,“抽筋?导致心肌梗塞?是胸肌抽筋吗?”

“好像是吧。”吕鹏疑惑的看着手里的法医报告单。

“林轩你听过胸肌会抽筋吗?”

我摇了摇头。

“你们第一市局给的人物关系图呢?”

吕鹏把手里的另一张纸摆到卓面上。

“中间是死者慧灵,旁边的是江琦,经过市局排查,由于江琦的失踪,所以他被定为第一嫌疑人。往上是几个和慧灵有过过节的玉蟾宫道士,左边这个叫慧宝是慧灵的师兄,和慧灵不是一脉但都是慧字辈的,慧宝的师父是江琦的师兄江风,张至顺道长来玉蟾宫的时候江风就已经在道观中修行了。后来张道长收了江琦,他就心怀不满,嘴上虽然不说却一直暗地里给江琦使了不少坏,后来江琦做了玉蟾宫的执教住持,江风就去了内院。慧宝大多是受了他师父江风的指示,处处和慧灵作对,左上角这个就是慧宝的师父江风。右边的是慧灵的三个室友,长头发这个叫邱虎,是玉蟾宫武术队的弟子,他和慧灵关系一直不错,几次下山还带慧灵去过他家里。这个邱虎的父母是生意人,在海南还有一些产业,听说我们现在住的海天酒店就是他们家开的。”

“这么有钱还让自己的孩子去做道士啊?”我诧异的问道。

“邱虎从小就喜欢武术,一直缠着他父母要去武当山,他父亲没办法又不忍心把自己的孩子送那么远,就把他送到了玉蟾宫。据邱虎说他父母很喜欢慧灵,本来要收慧灵做义子的,可慧灵说要他师父江琦同意才可以,所以就没有收成。”

“下面这个叫慧通也是慧灵的师兄,是玉蟾宫正一派弟子,玉蟾宫有很多游散道人,他们大多都出自不同门派,就如玉蟾宫的上一代住持张至顺道长,他就是全真龙门派第二十一代传人,应该算北宗弟子,不过现在道教势弱,信奉的人越来越少,出家的道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也就不在细分南北宗了。”

李慕白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如今道教的现况,新时代起,人们把这种信仰当做了封建迷信,修道者成为了愚蠢的鬼神论家,占验、符篆和丹鼎,这些成为了现世神棍用来招摇撞骗的工具。

“那下面这个呢?”李慕白眉心紧锁,若有所思。

“这个叫白雅曦,是玉蟾宫和白云观的交换生,是玉蟾宫为数不多的女弟子。”

“女弟子,我看看。”我凑上前来仔细打量了一下。

“这不是昨天我在酒店里撞倒的那个女孩吗?”

“我说怎么看着有点面熟。”

“那天她急匆匆的从酒店出去,傍晚的时候我在酒店门口又见到了她,那时候她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等人?”吕鹏是老刑侦,他对于命案的嗅觉向来不错。

“我回去把附近的监控调出来看看,你们先分析着。”

我和李慕白点了点头,看着吕鹏的背影,我总觉得他好像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他对这个命案太过执着了吧。

“你觉得凶手是谁?他杀人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就目前这些线索,我还分析不出什么,可我和杜组联系过了,他问我两个命案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关联?”李慕白有些疑惑。

“任瑶瑶一案的案发时间是6月30号下午的一点左右,案发地点在王华宫,其死亡原因是身上二十多个刀口失血过多而亡。小道士这个案子的案发时间是7月12号下午的一点左右,案发地点在玉蟾宫,其死亡原因是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李慕白看了看我。“案发时间都是下午一点左右,而且都死于道观之中,死法都很奇特!”

我点了点头。

“任瑶瑶一案杀人者的动机是七宝琉璃盏,那么这命案凶手的杀人动机又会是什么?”

李慕白习惯性的向窗外看了看。

“任瑶瑶一案虽然已破,可你不觉得还有很多未解的迷题吗?杜组和神霄派任家在我们离开后有过怎样的协商,毕全是否真的是幕后凶手,他杀人的目的会不会不是因为七宝琉璃盏。道观杀人,杜峰和任棋的谈话中说到过活血献祭又是什么?”

我点了点头。

“那时候杜组和任棋确实有说到过活血献祭一事,不过具体指的是什么我并不清楚。”

“两个命案都发生在道观,这不可能是巧合,慧灵死于秘术,而且在法会上突然暴毙,凶手用这种极端的手段,哪怕光明正大的在法会上都要慧灵死,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时间?”我看着李慕白。

“没错,就是时间,慧灵必须死,而且必须是7月12号下午的一点死,否则无法解释凶手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在法会上动手。”

“可他们杀人的动机会是什么呢?”

李慕白拿出了他的星棋罗盘与天干地支表。

“既然是道家的阴谋那就应该用道家的方法算,今年是戊戌年,六月是戊午月,三十号是癸巳日,下午一点是午吉时,戊戌、戊午、癸巳、午吉。七月是己末月,十二号是乙巳日。戊戌、己末、乙巳、午吉”

李慕白按着天干地支表算起了两次命案的时间,他是想通过阴阳时辰表来推算两个命案之间的关联。

“有结果了吗?”

李慕白摇了摇头。

“这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关联啊。”

星命罗盘之事我不懂,可我坚信杀人者一定会有杀人的动机。

“会不会不是按天干地支杀的人?”

李慕白沉默了很久,然后看着天干地支表突然说道:“六月三十号是三阳两阴,午吉补阳,所以他们选这个时间杀人为的可能是阴阳调和。任瑶瑶的生辰是三月二十一,春风日,乙卯,壬子,是半阴半阳。”

“你怎么知道任瑶瑶的生辰?”

“我,”李慕白闭着眼,好像有些头疼。

我上前扶住了他,并急切的问道:“你还好吧?”

李慕白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我小时候去过雷池,我应该认识任瑶瑶,可是我忘记了,很多我做过的事情我都记不起了。”

看着李慕白痛苦的表情我有些半信半疑。

“你执意要调查任瑶瑶一案也是因为这个吧?”

第二十八章 御气诀

李慕白点了点头。

“关于任瑶瑶的案子道协曾经专门做过研究,我和几个喜欢侦探的道友一直想去雷池调查任瑶瑶一案,可被管理层否决了,我总觉得那些老家伙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们。”

“你不是副会长吗?连查案子的权利都没有?”

李慕白摇了摇头,表现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道协的事情有些复杂,我虽然是副会长可你知道道协有很多的副会长,我们在自己的门派中还算有些威信,可在道协基本就没有人听我们的了。”

“哦!”我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查任瑶瑶的案子就是为了找回你自己曾经丢失的记忆?”

“也不全是,其实我感觉我对雷池的记忆好像没有丢失,只是它在我脑海里好像是另外一个人的记忆,有时候我看到那些零星的记忆,就像是在经历另一个人的人生一样!”

对于李慕白的说法我有些不是很理解,倒是一旁的小家伙渠殇,它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慕白。

“坏家伙,两、个、人。”

“两个人?”我皱着眉看了看小穿山甲。

“嗯。”

小家伙笃定的点了点头,“两、个、人!一个、坏人,一个”

“一个什么?”

“一个、更、厉、害、的坏人。”说着渠殇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恐惧。

李慕白表情痛苦,整个人神情恍惚,我怕他出什么意外就把他回的房间去了。

回屋后小家伙渠殇又开始埋头吃东西,好像这些东西能给它补充无尽的能量一样。慧灵的案子一直在我脑海里萦绕,江琦神秘失踪,慧灵死因不明,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要尽快排查出两个目击证人看到的三清坛黑袍人。

我从背包中取出了《驱魔六式》,自从跟杜组去了雷池后我就荒废了对灵符之术的修行,在来玉蟾宫前我怕护身的灵符不够用就多画了一些放在包里。

说来也奇怪,都是道宫,可在昌临市的时候我却从来没有进过王华宫,因为每次到王华宫门口我就感觉有一股特殊的灵力让我浑身不自在。而玉蟾宫完全没有这种感觉,我想可能是因为玉蟾宫三教合一的缘故,所以其道家灵力并不纯粹,不足以镇压住我。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修行了灵符之术后本身对我体内妖气的改进,总之现在的我接触道家灵物时没有了以前的畏惧感。

小家伙渠殇吃好东西后,就躺在酒店的床上呆呆的看着我,不像它看李慕白时的眼神,它对我好像多了一些期许。

杜组曾经和我说过灵符之术的修行更重要的是对灵符中蕴含的仙灵之力的感悟,初级灵符现在我已经基本掌握,于是我试着想画一些中级灵符,可画中级的难度要比画初级的大很多,我花了一两个时辰才勉强画出一张灵符来。

这画灵符最难的不是要画出完整的符号,而是要通过符号体现出灵符本身的仙灵之力,这中级灵符的符号不难,难的是它灵符内的仙灵之力总是断断续续的,很难一次成型。

我冥思苦想了很久,此前我在昌临画初级灵符的时候根本无法感受到灵符内的仙灵之力,后来杜组和我说了灵符之术的修行后,我也试着去体会灵符中的仙灵之力,可还是感受不到,怎么到了玉蟾宫后我就能察觉到了呢?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撇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小穿山甲渠殇。难道是《御气诀》?从雷池出发前,小家伙渠殇让我修炼了夹在两本书中的御气诀。难道说我现在体内的一切改变都来自御气诀?

小家伙闭着眼却好像能听到我心中的疑惑。

“御气、凝神、改经络。”

“改经络?”我坐到渠殇眼前,好奇的看着这个神奇的小家伙。

“混妖,血脉、强!”小穿山甲若无其事的转了一个身。

“修、御气诀、得大道!”

我疑惑的看着小穿山甲,这修御气诀和得大道能有什么关系?我在想这家伙神叨叨在说些什么。

“心里、渠殇、骂不得!”

我吃惊的看着小穿山甲一脸严肃的神情。

“你会读心术?”

“不、会。”

“那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的?”

“其他人、听不到、你、听得到!”

我疑惑的挠了挠头。

“这不可能啊,我和你又没什么关系,难不成我身上还有你们灵族的血脉?”

小穿山甲摇了摇头。

“李慕白呢?他的心声你听得到吗?”

“听不到,李、慕白、怪人,灵魂、两个!”

“灵魂两个?”我看着小穿山甲,心里充满了好奇,“你好好说说,李慕白怎么就两个灵魂了?难不成他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了体?”

小穿山甲闭着眼翻了个身。

“不是,渠殇、看、不清,李慕白、两、个人。”

说完小家伙一闭眼就睡了过去。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李慕白说他忘记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可但记起来的时候又感觉像是另一个人做的,难道是多重人格?这是现如今对多生灵魂的解释,多重人格的人往往一人会分饰多个角色,而几个人格间又不会相互影响,这是一种很神奇的现象。

第二天一早吕鹏就来酒店找我们,想来是慧灵一案有了新的进展,看他神采飞扬的模样,应该是有了什么重大的发现。

“今天心情不错嘛!”

“还行,慧灵的案子又归我们重案组管了。”

李慕白坐在窗边,还在想两个案子之间的联系。

“那好啊,我们终于有机会去玉蟾做案发现场勘察了。”

吕鹏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慧灵的师傅江琦还没有找到。”

“还没找到?”李慕白有些失望的看着吕鹏。

“人虽然没有找到,不过我们重案组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了。”

“哦,说来听听。”我拉了一把椅子和他们坐到一起。

“这个江琦在二十天以前曾经去精心派订过一个私人派对。”

“派对?道士也玩派对这种东西吗?”我疑惑的看了看吕鹏。

“是个生日派对,我和精心派的人打听过了,那个派对就是为了给慧灵过生日。”

“过生日?”李慕白好像想到了什么,“慧灵的生日是几号?”

“这个月的21啊,怎么了?”

“6月21是夏至,任瑶瑶的生日是3月21,是春分,他们是按节气杀人!”

“等等!”吕鹏听的有些茫然,“你的意思是昌临市任瑶瑶一案和现在的玉蟾宫慧灵命案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是不是同一个凶手我不知道,不过我敢确定他们杀人的目的肯定是一样的。”

小家伙渠殇从我背后探出头来,它对命案不感兴趣,倒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慕白桌前的蛋挞。

“对了,昨晚我们说的那个女道士找到了吗?”

“找到了,她就住在海天酒店,刚才我和前台查来一下,她在海天订了一个月的房间,不过据打扫房间的服务员说她已经两天没有回酒店了。”

“这就奇怪了,她怎么说也算是玉蟾宫的人,现在玉蟾宫发生命案,你们重案组的人没有找过她录口证吗?”

吕鹏摇了摇头。

“找过,不过玉蟾宫的人说她不是玉蟾宫的弟子,只是过来的交换生,所以没有让她在玉蟾宫住,很多时候也就不管她。”

李慕白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显然是在想事情,突然小家伙从我肩上窜出,一把抢过李慕白桌前的蛋挞。

第二十九章 宝玉灵阵

“这个是什么东西?”吕鹏一脸惊讶的看着小穿山甲,此前他从来没有见过小渠殇,这家伙怕人发现就一直隐身趴在我肩上。

“别怕,别怕,这是我的宠物,叫渠殇,你也可以和李慕白一样叫它薯片。”

小家伙一脸得意的吃着手中的蛋挞,还不忘和李慕白叫嚣一番。

“小东西,敢抢我的蛋挞,你等着,哪天我乘你主人不注意非把你抓来炖了不可。”

小穿山甲一脸无所畏惧的模样,冲李慕白吐了吐舌头,然后一个纵身又凭空消失在了桌前。吕鹏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那只穿山甲呢?怎么又不见了?”

我拍了拍吕鹏的肩。

“这是个灵物,我知道你可能理解不了,不过怎么说呢,就是它会隐身,还会一些道法。”

“哦!”吕鹏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说回正轨,这个白雅曦到底什么来历,你们重案组查清楚了没有?”

吕鹏喝了一口咖啡压了压惊后,继续说道:“这个白雅曦来历神秘,是白云观两年前新收的女弟子,说是白云观的静休师太外出游历时救下的,静休师太救她的时候她就丧失了记忆,醒来后就在白云观出了家。”

李慕白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吕鹏四下里看来看去,他应该是在找小穿山甲的踪迹。我眉心紧锁,透过李慕白的分析,我们基本可以确定慧灵一案和任瑶瑶一案实际是有关联的。

现在重要嫌疑人江琦失踪,神秘女道士白雅曦好像也与案情有关,邱虎、慧宝等嫌疑人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根据正常的破案思路,下一步我们就应该对几名嫌疑人展开调查,找出嫌疑人案发时的不在场证据。

不过慧灵一案作案手法特殊,想要找出几名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明其实不是关键,关键是要找出几名嫌疑人是否有接触过秘术。

下午一点,吕鹏带着我们在案发后的第三天对玉蟾宫展开了全面的调查,由于海南市局把案子重新交回给了重案组,所以这次我们是以重案组的名义对玉蟾宫进行的暗访。

案发已经过去了三天,现在去勘察案发现场的价值基本为零,不过李慕白还是坚持要去三清坛看看。

由于玉蟾宫刚出命案,我们到的时候这里游客并不多,从案发的七星亭到三清坛大约有十五分钟的路程,一路上除了几个小道士外我们没有遇到任何人。

走到摇光亭的时候我们刻意停了停,从这里往上看确实可以看到三清坛,说明两个目击证人并没有对我们说谎。

上次我们来玉蟾宫的时候没有走到三清坛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原本我以为三清坛上会有神像什么的,结果令我感到惊奇,所谓的三清坛就是一个石头桌子。这三清坛是由石头拼接起来的,坛基是个四四方方的形状,在这个山顶的位置,可以360度饱览山下的环境,比玉蟾阁钟鼓楼那里的视野还要开阔一些,我想这可能就是“天圆地方”的含义,而空空的山顶,也蕴含着“大道至简”的真理。青山绿水,心旷神怡,不需要华丽的装饰和布置,眼睛所能触及到的地方既是最美丽的胜景,在这里真的能感觉到那种天人合一的意味,但需要时间,越久,感觉才越深、越真。

李慕白和我一样对这里天人合一的布置有所感叹,吕鹏不是道家人,他对这些东西显然不感兴趣。

“你们说案发当天黑袍人会在这个地方做什么呢?”

李慕白没有对三清坛做太多的搜索,他只是站在这里呆呆的看着七星亭,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三天,即便凶手在这里做过什么现在也肯定是看不出来了。

“灵、符!”

小渠殇从我包中跳了出来,石坛的右下角有一个奇怪的符号,这符号让小穿山甲欣喜若狂。

“李慕白,你过来看看这个东西!”

小家伙在石坛前蹦了很久,李慕白呆呆的看着符号,突然说道:“玉蟾阁里薯片看上的木盒上也有这个符号!”

我点了点头,一旁的吕鹏听的一头雾水。

“你们说的是什么东西?”

“不重要,我们现在马上去玉蟾阁,到时候还需要你出示一下你的证件。”

吕鹏虽然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但他知道肯定是与命案有关,所以没有推托,很快我们就来到了玉蟾阁。

在玉蟾阁值班的是一个小道士,我们和他说了许久,他还是没有同意我们查看木盒。后来吕鹏拿出了他的证件,小道士还是不敢让我们查看,又请来了他的师傅,反复协商后,老道长终于同意我们在他的监督下查看木盒。

“这个木盒是我们的祖师白玉蟾留下来的,一直供奉在这玉蟾阁内,里面是两块玉石经篆。”

说着老道长把手里的木盒打开,里面确实是两块玉片,大小均匀,质地通透,刻在上面的符篆线条清晰,打开后一种古朴苍凉的感觉迎面而来。

小家伙虽然隐着身,可我能感觉到它在我肩上的兴奋,它对这东西感兴趣的程度完全不亚于对酒店里的那些零食。

“道长,这上面刻的是什么?”李慕白好奇的看着手里的玉片。

“是符文,我们的道祖白玉蟾是内丹派传人,他精通符篆与雷电之术,其雷法留雷书传于神霄派,而符篆方面则刻玉符镇守玉蟾宫。”

道家灵符通常分为捉鬼符和降妖符,当然也有其他的灵符,比如此前我在昌临市抓猫妖时毕全所用的子母符,子母符被列为道家十大邪符之一,虽然一直被禁用不过在一些门派之中还是会有记载。

玉片上的灵符虽然灵力充沛,可与子母符一样,不在常用的两种灵符之内,难道这也是邪符?

“不是、邪符、”小家伙渠殇突然用力的咬了我一口,害得我疼的直跺脚。

吕鹏奇怪的看着我,好像是发现了我的异常。

“林轩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脚有点麻,我活动活动。”

看李慕白和吕鹏继续研究玉片后,我拿起了木盒,想到小家伙可以听到我的心声,于是就在心里和它交流了起来。

“小东西,你说这玉片上的不是邪符那是什么?”

“这是、灵阵符。”

“灵阵符是什么符?”

小家伙爬到我的耳边,好像生怕李慕白他们听到。

“灵阵符、不一样、吞、噬、可、以、变强!”

我疑惑邹了邹眉。

“你说这灵符可以吞噬?”

“《聚阳散》、不、全、灵阵符、可补。”

小穿山甲这话倒不假,《聚阳散》一书我详细的看过,它里面记载了许多修行之法,不过却没有修行根基,甚至里面都没有提到灵力的具体运行之法,这很不寻常。通常这种修行功法都应该有基本的运行准则,就如小渠殇此前让我修炼的御气诀,它是通过对四周之气的掌控从而达到天人合一的御气准则,其中有很多奥妙,要配合心境感悟才能有所突破。

“这东西吞噬了以后有什么用?”

“灵阵符、有、灵阵、吞噬、结合、《聚阳、散》,可、由心、祭、阵、大境界!”

小穿山甲的话我听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能感受到它说的灵阵应该是一个比灵符还要厉害的东西,由心祭阵,无需外物辅助,这本身就是大修为者一直在追求的东西。

现在我的灵符修行遇到了瓶颈,御气诀的境界不达,我对仙灵之力的掌控就不够,妖体想要掌控仙灵之力本身就有违天道,可如果我的御气诀境界提升,能达到御气凝物的境界,这个问题就完全解决了。

第三十章 献祭

御气凝物是御气诀大成者才可以做到的,御气诀一共分五层,第一层是控风,顾名思义就是通过御气来做到对风的控制,这一层修到大境界后可以随意刮起沙尘暴、龙卷风等;第二层是屏障,这一层是通过御气来凝结保护屏障,与神话故事中的结界有些相似,修到大境界后可以结出数公里长的屏障,御气诀中说这种屏障非怪力不可侵,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这种屏障是很难被打破的;第三层就是御气凝物,通过御气来凝结实物,修到大境界后可凭空破墙,点水结冰;第四层是御气飞行,通过御气来使自己腾空飞行,我猜这应该就是神话中腾云驾雾的境界;第五层叫空裂,御气诀中说修到这一层后可做到穿梭于无形,大境界者可撕空裂地,无影周游。不过御气诀诞生至今还没有人达到过这一境界。我才开始修炼御气诀,连控风都还没有做到,想要达到御气凝物应该还需要很长时间。

小家伙渠殇在我肩头焦躁不安,我知道它是想让我去拿那两块玉片,不过我是妖体,这东西怎么说也算是仙家之物,我怕会对我造成镇压的效果,不过我突然想到,我还有灵符护体,要是有什么异样我祭出护身符即可。

于是我从李慕白手中接过玉片,起初我还小心翼翼,可接过手后我发现这东西不仅对我无害,而且握在手中还有一股温热。

突然小家伙渠殇眼露凶光,只见它双手结十,幽光一闪,两片灵符碎玉就像是长了嘴一样死死的吸在了我的掌心,一瞬间我丹田骤聚,两股怪力从我掌心而入,周游全身。起初疼痛剧烈,仿佛筋脉逆行,骨肉分离一般,按理说这种疼痛下我是不可能忍受得了的,说也奇怪,小穿山甲好像对我施了什么秘法,疼痛虽在,可神情不外露。

只见我一动不动的站立了片刻后,全身的疼痛感消散,筋脉通顺,怪力汇聚丹田,李慕白与吕鹏二人全然看不出我丝毫的变化。

“小东西,刚才你对我做了什么?”

小穿山甲爬在我的肩头,我感觉到它好像仿佛有气无力的,可能是刚刚施法消耗了太多的能量。

“灵阵、可遇、不可、求,助你、吞噬、练《聚阳散》。”

说完小穿山甲从我肩头滑落,掉入我身后的背包之中。

“你没事吧?”

小家伙隔着包用爪子戳了戳我的后背,暗示我它没事。

李慕白拿着小木盒看了许久,突然说道:“你们来看,这后面好像有一首诗。”

四御五老凌霄上,

人间正道是沧桑。

祭日始祖金丹转,

五行之法妙可言。

祖祠之内三清供,

活水源头天地安。

“这就是一首道家诗,没有什么特别的。”

吕鹏看了看说话的老道士。

“这四御五老我都知道,可祭日始祖是谁啊?”

李慕白疑惑的看了看我。

“这些东西你都不明白,我怎么可能知道。”

“祭日始祖羲和,传说是太阳之母,与帝俊生下十只金乌,后来后羿射日被斩杀了九只。”

老道士倒是学识渊博,可我看着这首诗总觉得它应该不是一首普通道家诗那么简单。

“古人都喜欢作藏头诗,你们说这首诗会不会也是一首藏头诗。”

吕鹏的话点醒了我们。

四御五老凌霄上,

人间正道是沧桑。

祭日始祖金丹转,

五行之法妙可言。

祖祠之内三清供,

活水源头天地安。

把六句诗的头一字拿出来连在一起,“四人祭五祖活!”我惊讶的看着李慕白。

“这不可能吧?”李慕白凑上前来又仔细的辨认了一次。

“四人祭五祖活。”老道士也一脸惊愕,只有吕鹏不解。

“不是,你们具体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五祖是指南宗五祖白玉蟾,这诗的意思,应该是活祭四人就可以复活白玉蟾。”

老道士摇了摇头。

“我听老一辈的祖师爷们说过,这活祭是要集齐四时天命之人,再选阴阳调和的吉日,配上上古秘法,通阴阳,知生死,道行逆施复活故人,不过这种秘法知道的人很少,而且祭法残忍,通常不会有人轻易尝试。”

“什么是四时天命之人?”吕鹏侧头看了看我。

“这四时天命之人也就是春分、夏至、秋分、冬至四个节令出生的人。”

李慕白把玉片放入木盒后递还给了老道长。

“我说这两天我怎么总是心神不宁的,江琦的生日好像就是九月二十三吧。”

老道长点了点头,然后又疑惑的问道:“你认识江琦?”

“认识,我叫李慕白,曾经在龙虎山与江琦道兄一同修行过一段时间。”

“九月二十三是秋分日,你的意思是?”

我和李慕白对视了一眼。

“如果真如这首诗里说的一样,那下一个受害者很可能就是江琦。”

“问题是现在我们找不到江琦。”吕鹏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李慕白。

“还有时间,从任瑶瑶被害到慧灵法会暴毙,之间间隔了十二天,而且凶手两次都选择在道观内动手,这说明活祭对祭品的死亡地点和时间是有要求的。”

“那能算出他们具体的动手时间吗?”

李慕白摇了摇头。

“虽然现在两起命案被确定为连环杀人案,可凶手很可能不是同一个人,而且他们的作案手法完全不一样,一个死在王华宫,一个死在玉蟾宫,下一个会死在哪?”

老道长仙风道骨,他看了看手中的小木盒,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我。

“查案的事情老道不清楚,不过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应该能帮你们。”

事后我和李慕白才知道,老道长叫林清风,是张至顺道长的师弟,玉蟾宫元老级别的人物。林道长说他认识一个怪人,曾经他亲眼目睹那个人只看了一眼死者的尸体就分析出了犯案凶手。

“道长说的人叫纪寒吧?”吕鹏好像认识林道长口中的怪人。

“没错,就是纪寒。”

我和李慕白都回头看着吕鹏。

“你怎么会认识这家伙?”

“我不认识,可我听说过他,海南的刑警有几个不知道他的。”

吕鹏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

“说说,什么人能在你们海南刑侦界这么出名?”

“这个纪寒是个法医,他有很强的行为分析能力,曾经凭借着一具尸体就还原出了全部的案发过程,并且还找到了凶手。”

“有点意思。”李慕白是世界级的名侦探,他认识许多破案高手,可透过尸体能找到杀人凶手的法医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更厉害的是这个纪寒透过凶手左手上的伤疤,竟然发现杀人凶手就是一年前海南平安珠宝店被劫一案的原凶。”

“这是什么逻辑?”我疑惑的看了看吕鹏。

“一年前平安珠宝店发生大劫案,劫匪在逃,据店里的老板说案发那个晚上,有两个蒙面人手持枪支走进珠宝店,抢走了店内所有值钱的珠宝。”

“可是这和凶手上的伤疤有什么关系?”

这都不知道,李慕白鄙视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分析道:“抢劫的时候凶手肯定是想尽快的拿走所有值钱的东西,而珠宝店里的东西又大多放在玻璃柜里,他们要拿又等不及店主一个一个开,就会选择用**来砸开玻璃柜,凶手右手拿枪砸,左手自然会伸到玻璃柜里拿珠宝,情急之下就有可能会受伤,玻璃口划过的伤痕与其他的伤痕不一样,纪寒是个法医自然一眼就可以看出,加上当时凶手已经落案,心态完全崩溃,所以稍加审讯他就承认了。”

吕鹏满脸崇拜的看向李慕白,“不愧是世界前三的名侦探啊,这分析与当时纪寒的分析几乎一模一样。”

第三十一章 纪寒

我邹着眉,倒不是因为被纪寒的破案手法所震惊,我是在想这个案子涉及道家秘法,即便请来了纪寒他又会在慧灵的尸体发现什么呢?

老道长去玉蟾阁内写了一张纸条,“这是纪寒的联系方式和住址,他与老道是忘年之交,到时候你们就说是老道让你们去找他的,他自会帮忙。”

从玉蟾宫出来,我一路在想,小家伙煞费苦心让我吞噬的灵阵符到底是什么东西,林清风是张至顺道长的师弟,他接过木盒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他是否发现了什么异常。还有木盒下的藏头诗,四人祭五祖活,现在任瑶瑶和慧灵已经丧命,这种让人死而复生的秘法是否真的存在,那些人丧心病狂的想要复活白玉蟾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在回酒店的路上,李慕白一言不发,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江琦,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好朋友成为祭品,被活生生的杀害。

回到酒店后,我怕小家伙出现什么意外就一个人急匆匆的回了房间。打开的背包的一刻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小家伙瞪着大眼睛,傻呼呼的看着我。

“饿、”

“你就知道吃。”

说着我把小家伙喜欢吃的零食都给它拿了过来。

“今天你怎么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灵阵、太、强大,渠殇、吃不消。”

我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

“吃不消你还施法干什么?”

“改筋脉,修、《聚阳散》。”

小家伙一边吃一边在自己的甲壳之中摸索,很快它从自己身上抖出了一块十分古朴的碎片。

“这是什么东西。”我把碎片拿在手里,其实不应该说是碎片,这东西虽小,可棱角分明,是个很规则的六边体,与小家伙身上的鳞片有些相似,可又不是它的鳞片。

“气沉、丹田,用、灵阵符。”

我虽然听的一知半解,不过还是决定按小家伙的话试着做一次。我闭着眼,感受自己丹田内的那两股怪力,试着将他们一点点调出来。

起先还好,两股怪力顺着我的筋脉运行,到掌心处与碎片想接后突然就失去了控制,两股怪力从我丹田涌出,疯狂注入这个古朴的东西内。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当初小家伙助我吞噬灵阵符的时候才短短几秒钟的事情,可现在这两股怪力竟然持续了数分钟还在继续涌出,就像是溪流的源头一般无穷无尽。

随着怪力的涌入,我掌心的六边形碎片开始褪去原有的古朴,体型也出现了变化,由原来的碎片变成了一个饱满的六边体,我惊讶的看着这东西,突然灵光闪动,六边体发出刺眼的光芒。

怪力停止,我看六边体浮在空中,随着刺眼的光芒褪去,一行接一行的金色字体出现在六边体四周。

“引天地灵阵,接四海莽荒,配九天灵符,修无上御气。”我惊讶的看着六边体四周浮现的金色文字。

“灵阵者,无上道义,始创天地初开,道祖仙逝留宝玉、异甲、奇木、火翼、雷书五道灵阵符传于后世。灵阵奥义,法道自然,吞灵阵者必先修御气,御气五层,控风吞宝玉,结屏吞异甲,凝物吞奇木,腾飞吞火翼,裂空吞雷书。”

我看着六边体四周的金色文字恍然大悟,小家伙一来就让我修御气诀,原来这御气诀是吞噬灵阵的根基,五道灵阵符配上五层御气诀,每进一层就要吞噬一个灵阵符。

现在我吞噬的应该就是宝玉,我试着运行御气功法,果然掌风立显,虽然还不能刮起龙卷风、沙尘暴,不过四五级的风力应该是已经有了。这种控风的感觉很奇妙,就像把四周的空气都聚集在自己的掌心然后再推出去。

御气的第二层是屏障,现在我吞噬了宝玉灵阵,按理说应该可以进行第二层的修炼了,我试着凝结屏障,虽然没有成功,不过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掌心可以汇聚四周的空气。

小家伙看着我有些欣喜若狂,它应该没想到我修炼的速度竟然会如此快,虽然吞噬宝玉灵阵完全是靠小穿山甲,这种强行吞噬在一定程度上会提高我的御气等级,不过我觉得修炼一事根基很重要,我没有盲目的进行御气第二层的修炼,而是试着继续巩固第一层,毕竟书中说御气第一层修到大境界者是可以刮起龙卷风、沙尘暴的,我现在的御气第一层离这个境界还相差甚远。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拿着林清风老道长给的地址去找纪寒,纪寒大学时主修的是法医学,可他毕业后却没有从事这个职业。大多是家里的原因,纪家在海南是有名的富豪,他们有很多的家族产业,纪寒是纪家独子,大学毕业后就被迫回家继承家族产业了。

站在纪家别墅外,吕鹏和我有些感慨,毕竟我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这种大别墅也就只有在影视剧中才可以看到。

“我要和他一样有钱,才不会去学法医这种无聊的学科呢。”

“那你要学什么?”我侧头看了看吕鹏。

“学音乐、学导演,毕业了就出唱片,拍电影,反正家里有钱。”

我点了点头。

“有想法,要是我我就去太平洋买个岛,然后盖一套别墅过与世无争的隐居生活。”

“好了二位,不要再意淫了,先想想我们要怎么进去吧。”

这地方叫半山半岛,被称为海南的新奇世界。半山半岛位于三亚市鹿岭鹿回头公园旁,是海南出了名的豪华别墅区。以纪家的实力在这里买一套豪华别墅倒也正常,只是这种级别的豪华别墅区一般都有严格的安保。我们不是纪寒的朋友,也没有受到纪寒的邀请,从一开始就被堵在别墅门口。

“几位找人?”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年轻人,一身运动装,发带、湿毛巾,应该是刚从旁边的山上跑步回来。

“我们找纪寒,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发带男看了看吕鹏又看了看我。

“你们找他是因为玉蟾宫的案子吧?”

“你怎么知道?”李慕白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发带男看向吕鹏,指了指吕鹏的手说道:“他右手手腕上有伤,伤口程擦裂状,应该是枪伤,这年头碰枪的不是黑社会就是警察。”

说着他又看了看我,“你上肢发达,虎口有茧,不是当过兵就是上过警校,这个时间节点找上我的,如果不是因为玉蟾宫的案子我想不到其他理由。”

“你就是纪寒?”

发带男侧头看了看一旁的李慕白。

“你比较奇怪,不像是在警局工作的人。”

李慕白饶有兴趣的看着纪寒。

“对,我不是警局的,你猜猜我从事什么职业?”

“眼神犀利,习惯四处打量,不是风水师就是私家侦探。”

说着吕鹏从怀里掏出了林清风道长给的纸条。

“这是玉蟾宫林清风道长亲手写的,他希望你可以帮助我们。”

纪寒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实在是爱莫能助,几位请回吧。”

“这,”

纪寒打断了我。“不用说了,回去替我向林道长问好。”

李慕白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向纪寒点了点头。被回绝了以后,李慕白并没有打算离开,而是带着我们去了纪家大厦。

“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看风水。”

第三十二章 星河之术

李慕白轻描淡写,找了家咖啡店自顾自的吃起下午茶来。

“纪寒是个人才,他的伤口鉴定与行为分析都很厉害,要是他能查出慧灵的死因,我们接下来就好办了。”吕鹏有些感慨,若能得纪寒相助,那对我们破案来说,必然是一件好事。

李慕白点了点头,突然说道:“放心吧,我会让他帮我们的。”

“那就好,接下来就靠你们了,警局那边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说我吕鹏结完账独自离开。

李慕白看着吕鹏的背影,许久之后对我说道:“你跟上去看看,这吕鹏有问题。”

“他有问题?”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李慕白喝了口咖啡。

“从他第一次来找我们,我就觉得他有问题,他让我们帮他,不是想让我们帮他破案,而是要引导我们错误的破案。”

李慕白的说法让我有些惊讶,“这些都是你的猜想吧?”

“是我的猜想,原来我也不愿意相信,不过今天他把我们带到半山半岛的时候我就确定了。”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李慕白。

“林清风道长给的地址根本不是半山半岛,吕鹏说他知道纪寒的住址,可我们忽略了一点,纪寒大学修的是法医学,他毕业后没有进警队,而是回家经营起了公司,这说明他家里面很反对他接触这个行业,吕鹏带我们直接去半山半岛找纪寒,这不合逻辑,那里都是纪寒父母的眼睛,即便纪寒想帮忙,也绝不会答应。”

李慕白的话倒也有些道理,“可是就凭这个不足以把吕鹏定义成坏人吧?”

“当然,还有别的证据,刚刚我和你们说,要给纪家看风水的时候,吕鹏并没有提出异议,可是海南的人都知道,纪家最讨厌风水师,他们从不相信风水的说法,今天在半山半岛我仔细看过他们的别墅,确实他们家的别墅比其他的风水要差很多,以纪家的财力如果信风水不可能买一套风水不好的别墅。”

“你的意思是吕鹏故意错误的引导我们,为的就是不让我们查出慧灵的死因?”

李慕白点了点头。

“现在还没有更多的证据,不过我想先让你去查一下吕鹏的底,纪寒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李慕白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吕鹏平白无故的找上我们,而且慧灵案的进度看似一直掌握在我和李慕白的手中,可实际上我们都只是跟着吕鹏走。法医报告、嫌疑人分析、再到现场勘察,每一步其实都在吕鹏的掌控之中。

下午四点我回到酒店,李慕白已经的在酒店等着我。

“查的怎么样?”

“都查清楚了,吕鹏这个孙子果然一直在骗我们。”

李慕白神情自若,这结果显然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和他见面吗?”

“记得,他说自己的重案组的要和我们了解一些情况。”

“什么重案组,我们一直被这孙子骗了,他根本不是重案组的,他其实就是玉蟾宫的一个道士。”

“什么?”这消息倒让李慕白有些始料未及。

“我查过了,他根本不叫吕鹏,而是叫苏易臣,是玉蟾宫三洞书院的掌院江果一道长的内门弟子。”

“这不可能啊,如果他是玉蟾宫弟子,为什么我们去玉蟾宫的时候没人认出他,难道说连林清风道长也在和他一起骗我们?”

我摇了摇头。

“没人认出他,不是因为玉蟾宫的人故意隐瞒,而是真的就没人认识他。”

“这话怎么说?”

“江果一道长是玉蟾宫三洞书院的掌院,三洞书院与玉蟾宫别的道阁不一样,它不对外开放,里面的藏经楼内有大量的道经,其中不乏一些修道秘法,所以三洞书院一直以来都是玉蟾宫的圣地。这个苏易臣是江果一道长在海外传道时收的弟子,他以前一直在法国留学,今年年初才从法国回来,所以玉蟾宫没有人认识他。”

“怪不得。”李慕白邹着眉,“可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找到了慧灵的舍友,就是前面我们说过的那个邱虎,他也一直在查慧灵的案子,苏易臣第一次回玉蟾宫拜访江果一道长的时候不小心让他给撞见了。”

“这就合上了,杀害慧灵的凶手应该就是三洞书院的江果一道长,我们在雷池的事情引起了这些家伙的察觉,所以我们一到,海南神霄派的人就通知了玉蟾宫,江果一道长怕我们坏事就让他从未露面的内门弟子苏易臣前来误导我们。”

我看着李慕白点了点头。

“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将计就计,他们知道我们不好糊弄,所以给的线索与情报都是半真半假,秘法杀人是真,可三清坛神秘人是假,玉蟾阁藏头诗是真,他们隔十二天活祭一人是假,江琦肯定是他们下一个要活祭的人,苏易臣不想让纪寒帮忙显然是还没有到活祭江琦的日子,他现在是在和我们拖时间。”

李慕白眉心紧锁。

“现在他们还是一直的在忍让,如果我们继续查下去,说不定他们会痛下杀手,到时候我们在明他们在暗……”

“不至于吧?”

李慕白摇了摇头。

“任瑶瑶身上二十一个刀口,失血过多而亡,慧灵法会暴毙,七窍流血而死,他们采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来进行活祭,你觉得他们会因为不忍心而放弃复活白玉蟾的目的吗?”

我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那我们还接着查吗?”

李慕白侧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命案自然要查,你火烧自己的房子,孤注一掷不就是为了要查明真相吗?现在他们阴谋败露,我们要查就必须得有保命的技法。”

我点了点头。

“可是现在我们就两个人,他们又躲在暗处,要是他们想我们死,随便买个杀手就能把我们两个给解决了。”

“所以御气诀和灵阵符你要勤加修炼,在他们对江琦动手之前必须得有小成。”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李慕白。

“你怎么知道御气诀和灵阵符的事?”

“现在我们命悬一线,我也没必要和你隐瞒什么,我修炼的是紫薇斗数,除了堪舆与占验外,我们这一派最厉害的是星河之法,星河的力量无穷无尽,斗转星移之法并没有失传,近代来天地灵根虽然枯竭,不过星河之力却一直存在。你修炼的御气诀与灵阵符在道家先统中有过记载,不过至今已失传了数千年,薯片选择你做主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与众不同。玉蟾阁内的玉片上应该是宝玉灵阵,你能在薯片的帮助下吞噬灵阵就说明你有足够的天赋。”

李慕白神情激动,“我的星河之术修炼很难,我从小修炼,到现在也只学会了预见与迟缓两个技能。”

李慕白与我全盘托出,我也不好再继续隐瞒。

“星河之术我从未听过,你能不能和我详细说说。”

“这星河之术,顾名思义就是运用九天星河之力来提升自己功法的一种秘术,它的神奇之处就在于每个人和每个人修炼的结果不同,星河之术一共七层,每提升一层修炼者就会得到一个技能,不过这个技能不是固定的,它会根据每个人不同的天赋给出不一样的技能,我现在修炼到第二层,得到的两个技能就是预见与迟缓。预见是可以运用星河之力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这个技能会随着功法的提升而提升,传说星河之术修到七层以后可以预见百年之后的事情,不过以我现在的实力最多可以预见五分钟后的事;迟缓是一个给空间施压的技能,这个技能可以让对手的动作变得迟缓,这个技能也会随着功法的提升而提升,修炼到七层以后可以对方圆百里施压,我曾经靠这个技能多次逃生。”

第三十三章 大逃亡

李慕白的这个功法让我惊叹,虽然与我的御气诀不同,不过还是有相似之处,这两种功法都不需要灵力辅助,我靠御气他靠星河,各有千秋,难分伯仲。

“那你现在能控制多大距离?”

“方圆五米内可控。”

李慕白看了看我,“你的功法如何运用?”

“我靠御气,现在可以控风,能凝结屏障,不过都不是很强。”

我和李慕白相互坦白了各自修炼的功法后,拟定了一个营救计划,现在江琦肯定是已经被玉蟾宫软禁了。苏易臣能帮江果一来迷惑我们,就说明他对这件事情应该是知情的,我们要做的就是从苏易臣口中套出他们关押江琦的地点,然后进行营救。

从咖啡厅出来,天气突然变凉,这是我们来到海南的第四天,炎热的气候还不能让我和李慕白适应。

走在空荡的街上,天边突然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四周过往的行人逐渐减少,小家伙渠殇从我身后的背包中探出头来。

几家平时都正常运行的店今天早早的就关起了门,四周的氛围让人感觉有些压抑,李慕白回头看了看我,他神情警惕,应该是预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侧起耳来,掌心御气,只觉眼角一道寒光闪过,李慕白突然回头大喊:“走,有埋伏!”

四周枪声骤起,李慕白手握玄尺,罗盘祭出,我眼看十多发子弹向我扑面而来,一瞬间又变得停滞不前,我侧身闪躲,竟与那些子弹擦肩而过。

这是李慕白的迟缓技能,他能把五米范围内所有的物体都变得迟缓。我也不再坐以待毙,掌心御气,六级狂风呼啸而过,我与李慕白趁机躲入了一间废弃的仓库之中。

“这些家伙疯了吧,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开枪。”

李慕白罗盘闪动,“看来他们已经对江琦动手,我们得想办法尽快脱身。”

“你不是可以预见吗?看看五分钟后会发生什么?”

李慕白摇头叹息,“预见这个技能极耗星河之力,我一个月才可以使用一次。”

“你上次什么时候用的?”

“昨天去玉蟾宫的时候,我预见了你吞噬宝玉灵阵。”

“该死,”我靠在墙角,窗外枪林弹雨,小家伙渠殇从来没有听过枪声,一早就缩成一团躲在背包内瑟瑟发抖了。

“应该是雇佣军,这里靠近海域,枪战后他们可以第一时间逃入公海。”

m95式狙击步枪的子弹打在我右侧的墙上,这种威力的狙击步枪不出三枪就可以把我们身后的墙完全打穿,逃无可逃就只能拼死一战了。

“你的迟缓能延续多久?”

“三分钟一次,每次最多能撑20秒。”

我脑海里在疯狂计算,这条街长八百米,从我们的位置跑到街口至少要三分钟,也就是需要180秒,每次迟缓20秒需要九次,而每3分钟一次,九次就需要27分钟。从枪声判断,外面一共有五个人开枪,两把m95,三把步枪,同时发射,20秒可以射出一百多发子弹,我们想通过迟缓逃出街区的概率不足百分之一。

我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灵符,“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这是我昨天新画的爆气符,他能让我在短时间内凝结出屏障,加上大风的掩护我最多能撑两分钟半,剩下的三十秒就只能靠你的迟缓了。”

李慕白点了点头,如此惊险的场面我还从来没有经历过。m95式狙击步枪还在继续点射,几个观察手应该已经瞄好了这个仓库所有的出口。

我双眼紧闭,深吸几口气后,化掌合十,灵符闪动,御气屏障。

“一二三,结屏,跑!”

我背身结屏,一个长宽各两米的空气屏障护着我和李慕白向外逃去,狙击步枪的子弹打在屏障上,那力度我能明显感受到,就像是有几千斤的东西在重击我的后背一样。

“撑不住了,换迟缓!”

“好,”李慕白罗盘上一道白光祭起,五米内骤然施压,我掌心御气,大风刮起,李慕白与我左右闪躲,虽有迟缓保护,可身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地方被子弹擦伤。

眼看就要冲出街区,李慕白突然一口血喷在地上,“你快走,我撑不住了。”

李慕白倒地迟缓的威压瞬间消失,我再次凝结屏障,这一次只凝结出一个半米长宽的屏障来,数百发子弹打在屏障上,远处的雇佣军早已看的目瞪口呆,这种玄学的事情他们不敢想象。

突然一辆防弹的军用吉普车一个摆尾停在了我与李慕白身前。

“赶快上车!”

我抬眼一看,是上午刚与我们见过面的纪寒。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会这里?”

纪寒抖了抖墨镜,“今天上午你们离开后我让我的管家去查你们的底,刚好查到苏易臣在北非雇了一批雇佣军,我怕你们两个会有危险,所以就过来看看。”

“大恩不言谢。”李慕白拱手上车,我也紧跟其后。

纪家在海南的势力确实不一般,我们前脚一上车,后脚十多名海南武警就从天而降,五六个雇佣军显然不是对手,才短短几分钟就束手就擒了。

纪寒开着吉普车,把我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后,停了下来。

“纪公子,今天要是没有你,我们两个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纪寒回头看了看李慕白。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李先生的伤势不要紧吧?”

李慕白摇了摇头,“无碍,只是现在我们还要赶去阻止苏易臣。”

说着李慕白打开车门,走下车去。

“来不及了,他们孤注一掷,野狼雇佣军一共来了二十个,这里才五个,剩下的说不定就在路上埋伏着呢。”

李慕白看了看我,他表情痛苦,显然刚才强行运用迟缓技能让他受到了星河的反噬。

“纪公子,你既然能查到苏易臣,那慧灵的命案想必你也应该也很清楚了吧?”

“算不上清楚,”纪寒摇了摇头,“我爸妈不喜欢我插手命案,我能查到苏易臣完全是靠我家在海南运行多年的关系网。”

李慕白回头神情恳切的看着纪寒。“那你能不能帮我查出他们关押江琦的地方。”

“这个不用查,江琦失踪,一定是被江果一和江风他们软禁在了三洞书院。”

我疑惑的看着纪寒,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与玉蟾宫的林清风老道长是忘年之交,三洞书院的掌院江果一与江琦不和之事我很早就清楚,张至顺道长刚仙逝不久,这次他们对慧灵下手多半就是为了争夺玉蟾宫住持的位置。”

这一层关系此前一直被我和李慕白忽略,当然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苏易臣的误导。

“那能不能劳烦纪公子,把我们送去玉蟾宫,我与江琦是多年的好友,哪怕还有一丝希望我也要去救他。”

“仗义,”说着纪寒发动机车,“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迫害江琦道长,不过我去找林清风道长的时候见过几次江琦道长,感觉是个好人,这趟风险我纪寒和你们一起担了。”

“少爷!”说话间一个粗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啊彪,你回去告诉老夫人,我送这两个朋友去一趟玉蟾宫很快就回来。”

“少爷,路上不安全,我还是派几个人跟着你们吧。”纪寒的管家啊彪显然是不放心纪寒的安危,他知道自己劝不住纪寒,所以就只能派一些人手来保护他。

第三十四章 决战玉蟾宫

“行吧,让他们在后面跟着,离远点,没什么大事不要来烦我。”

“好的少爷。”管家啊彪向旁边的几个随从使了一个眼色,浩浩荡荡的清一色劳斯莱斯车队跟在我们身后,那种感觉像极了港片里的黑社会大哥。

“真是烦啊,每天都要弄这么一堆跟屁虫在身后,有时候吃个饭都不得安宁。”

“我觉得还好啊,像个黑老大一样。”

纪寒摇了摇头。

“当你的一切都被别人所掌控的时候,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李慕白闭着眼靠在车位上运气疗伤,小穿山甲缩成一团躲在包里不敢露头。

海南的天气变幻莫测,刚刚天边还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现在就乌云密布、惊雷阵阵。纪家在海南是黑白两道通吃,政府、军队、地方社团都有他们的人。

在去玉蟾宫的路上纪寒给我们讲述了他悲惨的人生。正所谓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烦恼,作为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纪家独子,纪寒从一出生就背负起了要继承家族产业的重任,他的前半生基本都是在听他父母的安排,只有在十八岁高考的那一年,纪寒执意选择自己喜欢的法医专业,他父母拗不过他,就同意了他去学法医,不过他父亲给他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毕业后必须要回家继承家族产业。

纪寒没办法就只好答应了,大学毕业后他也破过一些案子,开始他父母觉得这是孩子的兴趣不想剥夺,可后来他们发现纪寒的心思基本都在破案上,他手下的几家公司不到一年就负债累累,所以他母亲一生气就再也不让纪寒接触命案了。

“我不懂经营,也不会管理,我学了法医,就只想做法医。”

“人生之事不如意的十有八九,很多时候并不是我们喜欢什么就能做什么。”

李慕白神情恍惚,他出生道教世家,可能这种被迫子承父业的事情他也深有感触。

“二位,就不要在这里感慨了吧,这眼看就要到玉蟾宫了,我们得制定个计划吧?”

车身摇摆,纪寒一路狂飙,窗外大雨滂沱,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李慕白已经缓过神来。

“计划没用,玉蟾宫高手如云,他们这次孤注一掷,我听说他们不仅请了雇佣军,还从黑道雇了一批杀手。”

“什么?”我看着纪寒邹了邹眉。“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要是早说了啊彪会同意我送你们去玉蟾宫吗?”

纪寒把墨镜往窗外一甩,“放心吧,你们两个道家高手加上剑术高明的我,对付几个黑道喽啰还是绰绰有余的。”

“剑术?”我和李慕白对视了一眼,然后吃惊的看着纪寒。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以我纪家独子的身份,要是没有点防身的本领,可能早就已经死于非命了。”

说话间纪寒一个刹车就来到了玉蟾宫前,大雨倾盆而下,玉蟾宫前一片寂静,明知里面是天罗地网,可我们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等等,”我有些紧张的看着李慕白和纪寒。

“有没有可能我们先报警,然后让警察把里面的杀手都一网打尽呢?”

纪寒一脸嫌弃的看了看我,“大哥,你是不是被吓傻了,首先报案是需要证据的,武警部队不是你家开的,也不是我家开的。再说就算人家愿意相信你,可等他们来的时候你觉得还来得及吗?”

李慕白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柄短剑来插在腰上,纪寒也打开车的后背箱,从里面取出一个剑箱来背在身上。

“二位,我不是怕,只是我没有什么实战的经验,我怕会拖你们后腿。”

李慕白罗盘在手,风雨里一副大师做派,“放心吧,你是警校出身,加上御气功法,我们一定可以救出江琦的。”

纪寒凑上前来看了一眼李慕白的罗盘,“紫薇斗数星河派?”

“你怎么会知道?”

“当年我在巴西的时候有个星河派的老家伙用的也是这玩意。”

“巴西?”李慕白神情之中闪过一丝激动,“看来你是个有故事的人,要是今天我们能活着出来我想听听你在巴西的故事。”

“可以,”纪寒抖了抖身后的剑箱,一道寒光闪过,雷雨间杀意骤起。

“你们都会些什么功法?”纪寒一看就是明白人,我虽然不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道家人所有的灵气,可他抖剑的那一瞬间我却在心底生出了一丝畏惧。

“星河之术,迟缓!”

“御气诀,控风与屏障。”

纪寒侧眼看了看我,或许是发现了我的紧张。

“那个会御气的家伙,露一手!”

也不知怎么的,突然间我原本的畏惧一消而散,掌心御气,狂风刮起,玉蟾宫的大门瞬间被我吹开。

“好功法!”纪寒一声赞叹,躲在我包里的小穿山甲仿佛也受到了鼓舞,幽光渐起,小家伙时隐时现,目露凶光。

“这小东西看着还挺厉害。”

李慕白回头看了看我肩头的小渠殇,“它叫薯片,是个灵物,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也帮你抓一只。”

说着纪寒与李慕白相视一笑,雨水早已把我们的身体打湿,可心头的热血仿佛才刚刚燃起。玉蟾宫前,三人顶立,纪寒身后的古剑发出阵阵寒光,李慕白的罗盘也是幽光闪闪,小家伙渠殇趴在我的肩头灵光乍起。

玉蟾宫内突发冷箭,李慕白迟缓技能发动,我们三人左右闪躲,只听纪寒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十多名贴身保镖一拥而上。

腥风血雨是在所难免了,我掌心御气,狂风再次呼啸而过,玉蟾宫内清一色的黑衣人从四处的房檐上跳将出来,刀、枪、斧、钺、戟十八般武器样样具全,从他们的出手来看每一个都是练家子,纪寒的这些保镖虽然也是高手,可对面始终是一些训练有素的杀手,不过几个回合纪寒的保镖们就败下阵来。

“少爷,对面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我看我们还是先撤吧。”

纪寒拍了拍身后的剑箱,一柄三尺长的利剑赫然出鞘,“一帮废物,都退到外面去。”

说着李慕白迟缓再起,我也不甘落后,掌心御气,左手结屏,右手控风,纪寒提着手中剑率先杀将开来,劈风斩月,几个回合就刺伤了不少黑衣人。李慕白一手罗盘,一手短剑,在迟缓之中更是如鱼得水,斩杀黑衣人也如探囊取物。我虽不如他们二人,可左手的屏障无人可破,右掌汇集风力,凡是靠近我的黑衣人也都被我吹出数米之外。

一番打斗后黑衣杀手们非死即伤,还能站立在我们三人眼前的已经寥寥无几。

“看来我是低估你们了。”说话间玉蟾阁前,苏易臣一袭道袍,只见他腾空而落,几十名玉蟾宫道士瞬间将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吕鹏,不对,应该称呼你为苏道长吧!”李慕白抬头看了看苏易臣,满眼的怒火已经无法压制。

“本以为请几个杀手就能把你们两个除了,没想到你们还是有些手段的嘛。”

“少废话,江琦是不是在你手上?”

“是又怎样,”苏易臣一改往日的吕鹏形象,道袍下的他面露邪恶,满眼凶光。

“他已经被活祭了,不过你们也不要着急,因为很快你们就可以在黄泉之下见面了。”

“你!”李慕白怒气爆棚,迟缓的范围瞬间增大,眨眼间玉蟾阁前已经血流成河,纪寒挥舞古剑,人影中他时而快如闪电时而缓如清风,诡异的剑法下玉蟾宫的道士一个接一个丧命。

苏易臣抓住时机,掏出手枪,一瞬间数发子弹向我袭来,还好我左手凝结屏障,硬生生抗过了子弹的攻击。

“这是什么东西,既然可以挡住子弹!”苏易臣惊讶的看着我左手上的屏障。

小家伙渠殇忍了一下午,敌人的攻击一波接一波,它显然有些忍无可忍了,只见它从我肩头一跃而起,通体灵光乍现,几乎就在一眨眼之间,眼前的玉蟾宫道士就已经被它抓倒了一大片。

苏易臣一看情形不对,拔腿就跑,可小渠殇显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只见小家伙后腿蹬地,目露凶光,如炮弹发射一般,釜底抽薪,一把就抓得苏易臣的左小腿血肉模糊。

这场面实在太过凶残,看得我下意识的后背一凉,想起此前小穿山甲在我身边呆萌的模样我就觉得后怕。

“这小家伙战斗力竟然这么强!”李慕白与纪寒都向小渠殇投去了惊叹的目光。

“二位,先不要感叹了。”我说话间,苏易臣驱动灵符,一瞬间就消失在了我们眼前。

“他人呢?”纪寒收起古剑,健步而起,我与李慕白抬眼四处环顾了一圈,小家伙渠殇也疑惑的四处张望。

“应该是传送符,肯定是去了三洞书院。”

纪寒回头看了看李慕白,“苏易臣拖了我们这么久,说不定你的朋友还活着。”

我抬手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按他们以往的作案手法,江琦现在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纪公子,你清楚三洞书院的位置吗。”

纪寒点了点头,三洞书院位于文笔锋的后坡,从玉蟾阁到三洞书院要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苏易臣虽然靠传送符侥幸逃脱,可他小腿上的伤势严重,江果一他们带着他肯定走不了多远。

“书院入口就在藏经楼背后,林清风道长曾经带我去过,不过那里机关重重,我们得加倍小心才好。”

第三十五章 三洞书院

我与李慕白神情警惕,苏易臣在玉蟾宫的地位并不高,复活白玉蟾这样的大事,他们绝不可能只派一个苏易臣前来阻止我们,更何况此前纪寒说过苏易臣从北非请了二十多名雇佣军,我们之前解决了五个,剩下的十多名雇佣军肯定在玉蟾宫的某个角落等着我们。

小穿山甲上前开道,李慕白和我左右护法,纪寒杀意正浓,目露凶光,他的剑法我和李慕白都亲眼目睹,虽然不知道是出自何门何派,不过剑法之神秘与高超着实让我们震撼。

天边放亮,雨势渐缓,玉蟾宫内一片寂静,三洞书院前却依旧风雨交加,几片落叶缓缓飘下。大雨持续如此之久,地面上早已激流涌动,李慕白突然停脚,斗笠蓑衣,又一群黑衣蒙面人以逸待劳在三洞书院前等候着我们。

纪寒上下打量,这次与玉蟾阁前的不同,身披蓑衣斗笠的一共五人,左右屋顶各一人,两边古木之中斜靠两人,还有一人在离我们数米远的石阶上正襟危坐。

“茅山刺客!”

李慕白紧握罗盘,“没想到,他们竟会请出这五个怪物来。”

我掌心御气,一脸疑惑的向李慕白问道:“这茅山刺客很厉害吗?”

纪寒把身后的剑箱一甩,双手握剑,并侧头对我说道:“茅山刺客出道十年,杀人无数,在杀手界能排前三,当年台湾与香港的社团火拼,不小心误伤了一个台湾富豪的儿子,这个富豪重金请来了茅山刺客,一夜之间台湾与香港的两个社团的大佬全部身首异处。”

“如果动手我们有多少胜算?”

纪寒摇了摇头,“如果是硬拼没有任何胜算。”

“茅山刺客一共五人,师承茅山的枯木道人,五人中数大师兄魔影功力最高,其次是鬼影,魅影屈居第三,邪影第四,煞影第五。”

石阶上的斗笠人看了看李慕白,“果然苏易臣没能挡住你们。”

“开个价吧。”纪寒知道硬拼我们肯定不是对手,不过竟然是杀手,为的必然是求财。

“做一行就得守一行的规矩,我们既然收了别人的钱那就不能再接纪公子的账。”

“没关系,我不坏你们的规矩,我给钱不是为了让你不杀我,而是要你们帮我杀一个人。”

“谁?”

“江果一。”

斗笠人沉默了许久。

“我出一千万。”纪寒这话一出引得我与李慕白都惊讶的合不拢嘴。

“一千万?”房檐上的斗笠人见钱眼开,“大师兄,我们做两年也挣不了这么多啊。”

“没出息,要是为了钱就坏了我们的规矩,那以后谁还敢请我们。”

石阶上的斗笠人看了看古树中的人影,“三妹说的对,钱可以不挣,但规矩不能不守。”

“说的好。”李慕白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牌来向石阶上的斗笠人扔去,“魔影,既然要守规矩那不知道这枯木道人的免死木牌还管不管用?”

石阶上的魔影接过木牌仔细看了看,“十年了,没想到还能见到这木牌,你的命我可以不要,不过他们两个的命得留下。”

“欺人太甚,”说罢纪寒长剑在手一跃而起,风雨中人影闪过,石阶上的魔影抬眼侧身,一道犀利的剑气与他擦肩而过。

斗笠横飞,魔影短剑在手,树丛中的魅影袖箭暗藏,“都别动手,纪家的剑法我早想领教,今日要是你纪大公子赢了,我茅山刺客退出玉蟾宫,此后杀手界不会再有人找你们的麻烦。”

“好,一言为定。”

李慕白嘴角一笑,他收罗盘的手轻轻放下。

“你觉得纪寒能赢吗?”

“纪家的剑法诡异,魔影师承茅山的枯木道人,要比剑可能杀手界没人是他的对手,不过要是遇上纪寒就不好说了。”

说着只见魔影把身上的蓑衣一甩,左手短剑,右手长剑,“二十年前我的师傅枯木道人在龙虎山的斗武场输给了你的父亲,今天我手上这长短剑已经青出于蓝,你想胜我应该是不可能了。”

“有没有可能得试过才知道。”说罢纪寒提剑而起,伶俐的剑气劈水斩桥,配上鬼魅的步伐,数十回合下来竟然在魔影的长短剑下进退自如。

魔影虽是杀手,可对决中心静似水,剑招毫无戾气,反倒是纪寒,可能是年轻气盛的原因,不少杀招之中都少了一丝冷静与果敢。又一轮攻击下来,魔影开始逐渐占据了上风,长剑攻短剑守,纪寒的剑法虽然诡异可终究还是有规律可寻。

“不好,”李慕白眉心紧锁,只见魔影左手引剑,长短开弓,纪寒虽剑招伶俐,可还是着了魔影的道,一个侧身闪躲不及就被打翻在地。

“好剑法,今天输在你手里我纪寒认了。”

魔影没有言语只是提剑刺向纪寒,李慕白和我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纪寒成为魔影的剑下鬼,只见我掌心御气三洞书院前狂风刮起,李慕白也是瞬间发动迟缓,我们刚要出手却听魔影喊道:“再动一步,我保证让纪寒人首分离!”

说罢魔影左手上的短剑离手,随着纪寒一声痛苦的呐喊,茅山刺客五人聚首。魔影把怀里的木牌再次扔还给李慕白,“这是家师送给你们龙虎山的,不看道义也得看情义,今天在玉蟾宫,我就当没见过你们。”

说罢,魔影捡起一旁的斗笠,“对了,纪大公子,刺杀江果一一事我们茅山刺客接了,别忘了你一千万的报价啊。”

“好说,”躺在一旁的纪寒突然诈尸一样坐起身来,“半山半岛五号别墅院,你们来我准备现金。”

随着茅山刺客的离去,三洞书院前的血拼终于告一段落。

“刚刚魔影为什么没有杀你?”

“当年龙虎山武斗场我父亲及时收了半招救了他师父一命,今天他不是来杀人的。”

一旁的李慕白点了点头,“对,他是来报恩的。”

说罢李慕白看着手里的木牌,“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尽快找到江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漫天的大雨好像毫无停止的意愿,三洞书院的藏经楼上,林清风道长一袭白衣,清茶抚琴,熏香袅袅。

“纪寒,这次对决你悟到了什么?”

“猎豹遇上猛虎,从来没有强弱之分,唯有心静者才能获胜。”

林清风道长点了点头,“江琦已经殉道,你们还是回去吧。”

李慕白罗盘紧握,他执着了这么久,不可能就这样结束,我能感受到他要这些人付出代价,没人可以阻止他,小家伙渠殇趴在我的肩头,隐着身的渠殇死死的抓着我的肩膀,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紧张过。

“李、慕、白,”

“李慕白怎么了?”

“另、一个、李慕白。”

“另一个?”我疑惑的看了看小穿山甲,然后又侧头看了看李慕白,只见他满眼怒火,随着身体的逐渐颤抖,他仿佛整个人都失去控制。

“李慕白你没事吧?”

纪寒也发现了李慕白的异常。

“杀、杀、杀”

只见李慕白两眼腥红,罗盘离身,怀里的两柄短剑赫然在手,天地变色,雷雨交加,如此异像我从未见过,藏经楼上的林清风道长也是一脸疑惑。

“纪寒,阻止他!”我刚反应过来,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李慕白完全失去了控制,我猜想是江琦的死激发了李慕白体内的第二灵魂,小穿山甲渠殇曾经和我说过李慕白体内隐藏着一个无比强大的灵魂。

“李慕白,你冷静一点,不要被别人所控制!”我掌心御气,想用风雨把李慕白吹醒。

“李,慕白?”

两眼腥红的李慕白回头看着我,那种让人窒息的凝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他就是一个懦夫,瑶瑶不该死,江琦也不该死,该死的是他们。”

李慕白抬头看着藏经楼上的林清风道长,周身邪火燃起,纪寒提剑飞身想要阻止,可差距实在太过巨大,李慕白只一招,纪寒就飞出了数十米远。

“蝼蚁,”李慕白看着林清风,带火的短剑由掌心出发,势不可挡,几乎只是在一瞬间,整座藏经楼就变成了一片火海,漫天的大雨也无法浇灭,那场景就像是地狱中的烈火在燃烧一般,无休无止,无穷无尽。

“不要!”远处的纪寒一口鲜血喷出,跪地不起。

等我们走进藏经楼下的地宫时,眼前已经一片狼藉,残垣断壁,四处都是利剑劈砍过的痕迹,霜冻与火焰交替蔓延,四处血迹斑斑,横尸遍野。仿佛经历了来自地狱的恶魔席卷一般,空荡的走廊内残留着烈火燃烧过的余温,整座地宫都在摇摇欲坠。

无法想象李慕白体内的灵魂来自何处,邪恶如地狱烈火,强大仿佛修罗的恶灵降世,纪寒靠在残破的断墙上,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刚刚李慕白那轻轻的一掌纪寒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去阻拦,可终究还是螳臂当车。

第三十六章 第二灵魂

在不远处激烈的战斗还在继续,腥红的血液四处流淌,烈火的高温中李慕白被撕裂又被愈合,惨绝人寰的喊叫声回荡在整个地宫的长廊之中。我无法想象他们正在经历着一些什么,只觉得他们的生命脆弱的就像是蝼蚁一样,我捂着耳不敢去倾听那种直面死亡的惨叫。

支离破碎的尸体让人作呕,焦黄的半面人在我眼角翻滚,墙壁上鲜红的血迹让我直觉得晃眼。地宫外的雷雨天仿佛只是这人间炼狱中的冰山一角,恶魔的屠杀是正义的惩罚,我并不同情这些罪有应得的人。无法想象我是如此的铁石心肠,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鲜活的生命从眼前消失其实需要更大的勇气。

这一刻我质问我自己,一个生命的消失是否需要残害更多的生命来弥补,答案是否定的。可它并不与正义违背,这种惨绝人寰的屠杀究竟是对还是错?没人能给出答案。

纪寒躲在墙角,这样的场景每个人都会畏惧,我并不觉得他那样是懦弱,他只是被击败了,被自己还不够强大的内心所击败,死亡并不可怕,或许人这一辈子,从出生以后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就是死亡。

来不及让人感悟更多,强大的冲击波在走廊之中来回游荡,烈火燃烧后的余温让走廊里的空气都开始变得灼热,我扶起纪寒,没有理由退缩,我不同情这些犯罪者,只是希望每一条生命都能得到公平的审判。

我掌心御气,心头的意念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仿佛身体里有着无穷无尽的能量。宝玉灵阵的怪力被我完全的激发出来,小家伙渠殇从我身上的背包之中探出头来,它应该感受到了,感受到我心中那股前所未有的执念。纪寒摇摇晃晃强忍内心的恐惧,从血泊之中再次捡起属于他的长剑。

四目相对,我与纪寒并没有言语。只听地宫之中哀嚎再起,呼啸的狂风刮过,屏障之中我与纪寒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们想要阻止我?”

烈火之中李慕白已经面目全非,全身的经络撕裂然后又被愈合,就像是从地狱而来的使者,让人畏惧,让人憎恨。

“杀了他们并不能解决问题。”

李慕白满眼怒火,“那就把你们俩也给杀了!”

邪火再起,我御气凝结屏障,怪力从我掌心而出,势不可挡,从火海之中硬是吹出一条大道来,纪寒调整呼吸,双手握紧长剑,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只有纪寒诡异的步伐可以靠近李慕白,而我要做的就是凝结出一个可以为纪寒护体的屏障,这种不以我为中心的屏障我从未凝结过。

小家伙渠殇伸出右手,它手上会发光的玉环好像并不是它的法宝,小家伙表情痛苦,它知道凝结这种屏障我需要更多的能量,就像此前我吞噬宝玉灵阵一样。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孤注一掷的放手一搏,李慕白的第二灵魂实在太过邪恶,如果我们不能阻止他,任由他这样继续毫无顾忌的屠杀下去,那遭殃的可能不止玉蟾宫的这些道士。

“屏障,出!”小家伙和我用尽全身的力量终于凝结出了离体的屏障,纪寒双目紧闭,他在做最后的调整。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纪寒点了点头。

“我再送你一程,”宝玉灵阵的怪力被我发挥到了极致,一股小型的龙卷风在我掌心成型,纪寒裹在屏障之中,火海里呼啸而过。

“惊天一式,破!”

“你醒了?”

李慕白坐在一旁,漫天的大雨已经停止,刚才人间炼狱般的画面还在我的脑海里浮现。纪寒躺在一旁,他手中的古剑已经破损,精疲力竭后夕阳肆意的挥洒在他们脸上。

玉蟾宫的藏经楼毁于一旦,小家伙渠殇趴在我怀里累的吐着舌头,大雨过后把一切的血迹都完全冲刷,树荫下,玉蟾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不知道他会如此强大!”

我看着李慕白一脸懊悔的模样,其实这一切他都是身不由己,他不知道自己体内会有如此强大的恶灵存在,他甚至不知道那恶灵用他自己的躯壳都做过些什么。

“没关系,现在你战胜了他,还救了我们。”纪寒侧起身轻轻的拍了拍李慕白的肩。

我记得在我昏迷前,我凝结屏障把纪寒送到李慕白身边,然后纪寒使出惊天一式,在强大的冲击波中我被击飞出去,再后来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看李慕白与纪寒残缺不全的衣角我可以猜想到那之后发生了什么,纪寒的剑不可能挡得住李慕白的邪火,在那恶灵痛下杀手的一刻,李慕白战胜了他。

“你知道他为什么在你体内吗?”

李慕白摇了摇头。

“在生死一刻他要我与他签订契约,我们共享了记忆”李慕白言语中有些哽咽,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玻璃碎片。

“七宝琉璃盏!”我惊讶的看着李慕白手中的玻璃碎片。

“这是任瑶瑶生前交给他的。”

灵光乍起,强大的仙灵之力充斥着整个空间,夕阳下我们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了一些来自李慕白心底的画面。

一个小男孩孤独的坐在田野边,金黄的麦田里他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不远处传来了溪流的声音,岸边是翠绿的杨柳,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在枝头欢唱。突然乌云密布,小男孩眼前一片漆黑,他伸手摸索,跌倒然后又爬起,磕磕碰碰的他像是在找一件对他很重要的东西。

“你在找这个吗?”清脆的铃铛声在小男孩耳边回响,他看不清女孩的模样。

小女孩把一个古朴的罗盘放到小男孩的手里。

“你在等人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女孩用手在男孩的眼前晃了晃,男孩目光呆滞,女孩知道眼前这个孤独的小男孩是个瞎子。

“你家在附近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男孩又摇了摇头,他好像并不喜欢与人交流。

“我叫任瑶瑶,你叫什么?”

“李慕白!”

突然画面定格,灵光再闪,漆黑的大山里,又是那个小男孩,他衣衫褴褛,满身血迹。腥红的月色下惊雷滚滚,可小男孩并不畏惧,丛林中无数只恐怖的眼睛正在盯着这个小男孩。黑蟒、秃鹰、恶狼、还有一些我们从未见过也叫不出名字的恐怖怪物,它们正在一点一点尝试着靠近这个什么也看不见的小男孩。

“我在找一个女孩你们见过她吗?”

小男孩罗盘在手,强大的气场压得那些凶兽不敢再有丝毫的靠近。

“你们见过她吗?”小男孩再次发问,罗盘转动,暗金色的光芒在男孩的脸上闪耀。天空中的秃鹰吓得迅速离去,几只恶狼也嘶吼着不敢上前,只有黑蟒与那几头我们叫不出名字的凶兽还在继续靠近。

小男孩突然移动,罗盘外金光大增,凶恶的黑蟒猛然出击,小男孩眼睛虽然看不到,可听力却是异常的好,他轻轻一闪就躲过了黑蟒的攻击。一旁盔甲加身的黄牛眼冒黑气,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凶兽,哪怕古籍中也没有记载。

“我找人,不想杀生!”

以黄牛为首的凶兽仿佛听懂了男孩的话,它们双目紧紧的盯着小男孩,然后一点点退去,最后消失在漫天的黑夜里。只剩黑蟒,不知它在执着一些什么,又一次鳞片扩展,腾空出击,小男孩这次没有闪躲,只见他手上的罗盘星光大增,几乎就在一瞬间,那黑蟒四分五裂,腥红的血液溅了小男孩一脸。

夜幕下,小男孩继续前进,也不知过了多久,画面再次定格。这一次男孩已经长成少年,他失明的双目好像已经复明,大岷山下,棠溪的雷池旁,女孩摇着清脆铃铛,与画面一开始时的一样,男孩又在找他的罗盘。

“瑶瑶,你看见我的罗盘了吗?”

女孩摇了摇头。

“我记得早上我们来这里的时候我的罗盘还在的啊!”

“一个破罗盘丢了就丢了嘛,有什么好找的。”

男孩看着女孩,女孩的目光有些闪躲。

“你说是不是你把我的罗盘给藏起来了?”

女孩坐在青石板上,“每次你的罗盘闪光你就要离去,从小到大每次我都坐在这里等你,你知道我一个人看天边的夕阳时会看到什么吗?”

少年摇了摇头。

“我会看到一个小男孩,他什么也看不清,就坐在金黄的麦田边,每天从日出坐到日落。”

少年仿佛很有感触,他坐到女孩身边,伸手搂过女孩的腰。“如果可以,我宁愿回到小时候,每天什么都不做,就傻傻的一个人坐在田边,然后竖起耳朵听,听那个熟悉的铃铛声。”

“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那里你不再需要你的罗盘,而我也不再需要和那些凶兽为伍。”

少年沉默了许久,“再给我两年的时间,就两年,等我揭露了他们的阴谋,我们就离开,好不好?”

“阴谋,秘密,一个接着一个,这些年来,我受够了。”女孩突然抽泣了起来,“李慕青,我们分手吧,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少年低下了头,他或许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结局,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女孩要的一切他都给不了。

“好,”少年转身离去,“记得照顾好自己,你给的铃铛我会一直带着。”

少年没有回头,女孩哭的撕心裂肺。

画面定格,李慕白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那是一种源于自己的内心的疼痛,虽然李慕白知道这种疼痛并不属于他,可他愿意为他承受。

第三十七章 疑惑

“原来他就是任瑶瑶的男朋友!”我看着李慕白,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同情。

灵光散去,七宝琉璃盏的碎片再次回到李慕白手中。

纪寒在一旁看的泪流满面,“这真的是一个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啊,男孩为了女孩的安全毅然选择离开,却不知女孩早已做好了为男孩牺牲一切的准备,最后女主死了,男主丧失了记忆,经过重重困难,男主恢复了记忆,点燃了复仇的怒火。”说着纪寒回头看了看身后被烈火燃烧后的灰烬。

我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纪寒,“我说大哥,这些你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看得出来啊,这种文艺片你要学会想象,不是所有的电影都有完美结局的。”

“文艺片?这是文艺片吗?”

“不是吗?”

夕阳退去,夜幕中李慕白搀扶着我和纪寒消失在了玉蟾宫外。

一早,纪寒的管家啊彪就找到了我们。

“少爷,警局说你们在玉蟾宫恶意纵火,现在正在通缉你们呢!”

“什么?”纪寒满脸不开心的瞪着啊彪。

“我爹呢?让他多出点钱赶快把这件事平了。”

啊彪低着头,偷瞄了一眼纪寒,“老夫人说了,这次谁也不准帮少爷擦屁股,自己惹下的麻烦就得你自己解决。”

纪寒抬脚踢了踢啊彪,“不准人帮我,这死老太婆,不准帮我还让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来是替老夫人传话的,夫人说了,找到你们后就让我回去,要是下午两点她还见不到我就让我彻底滚蛋。”

纪寒咬着牙使劲踢了一脚啊彪,“滚滚滚,白费老子以前对你那种好,良心都让狗吃了你。”

说着啊彪依依不舍的从怀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纪寒。

“你给我这个干吗?”

“老夫人已经和银行那边打过招呼了,少爷你的黑卡都被停了,这是阿彪伺候少爷多年攒下的辛苦钱,你就收着吧!”

纪寒接过啊彪手里的银行卡,可以看出他脸上还是有些被感动的,“这里面有多少钱?”

“十多万。”

“什么?”纪寒突然邹着眉,一脸不开心的看着啊彪,“上个月我给你的跑腿费就十多万了吧?这些年前前后后的我给你的钱没有一千也得有个七八百万了吧?加上你每年的工资,你说你辛辛苦苦赞了这么多年就赞了这十多万?”

啊彪拿起地上的包,看了一眼纪寒,“那个少爷,这个礼轻情意重,你多保重啊,我就先走了。”说着啊彪连滚带爬的向外跑去。

纪寒满脸怒气想要往外追却被李慕白给拦了下来。

“行了纪公子,十万也不少了。”

“是呀,十万啊!我两年的工资呢!”

纪寒回头看着我,小家伙渠殇趴在我的肩头,经过一晚上的恢复,这小家伙现在又变得生龙活虎了。

“你觉得十万很多啊?”纪寒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我觉得挺多的啊!”

说着纪寒把手中的银行卡递给了我,“不然这十万给你,你把你肩上的这只小穿山甲卖给我。”

“这可不行,再说这东西认主,我就是卖给你了它也不会跟你走啊。”

纪寒咬着牙瞪了我一眼,“行,你就嘚瑟吧你,就你那点收入,哪天这小东西饿极了非把你活啃了不可。”

“好了二位,现在我们也算是同生共死的战友了,说说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吧?”

纪寒看着手里的银行卡有气无力的说道:“能怎么办,没钱,没人,警方还通缉我们,这样下去不饿死就烧高香了。”

“唉!”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昨天地宫中你有发现江琦吗?”

李慕白摇了摇头,“他们好像早有防备,我身体里的第二灵魂爆发后他们就不见了踪影,江果一与苏易臣好像也不在地宫之中。”

“这就奇怪了?”我眉心紧锁,“他们在咖啡街突然对我们动手,然后又把我们引到玉蟾宫,先是苏易臣,接着是茅山刺客,这么大的阵仗不应该不在地宫之中啊?”

“说不定他们为的就是要引出李慕白体内的第二灵魂。”

纪寒的话引起了我和李慕白的注意。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李慕白看着手里的七宝琉璃盏。

“在我第二灵魂的记忆中,妖管局和道协好像一直在组织一场很大的阴谋。”

“阴谋?”纪寒看了看李慕白,“话说你昨天是和那个恶魔做了什么交易他才放过我们的?”

李慕白低头喝了一口茶水,“也没什么,我就答应帮他集齐七宝琉璃盏的碎片而已。”

“又是七宝琉璃盏?”我疑惑的看着李慕白,“他和你共享的记忆里有没有和七宝琉璃盏有关的?”

李慕白摇了摇头,“他和我共享的就昨天你们看到的那些,别的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所以你小时候是个瞎子?”纪寒左右观察着李慕白的眼睛。

“我不知道,我小时候的记忆都不在了!”

“以我多年的法医经验来看,你这眼睛好像还真的不是原装的。”

我疑惑的看着纪寒,“这都能看出来?”

“当然,”说着纪寒用手指了指李慕白的眼睛,“眼黑过多,眼白太少,眼球与眼眶并不是完美的契合,说明这是后天换的,不过眼角并没有动过手术的痕迹,应该是微创手术。”

很快纪寒又摇了摇头说道:“以现在的医学水平应该做不到微创换眼球吧?”

李慕白没有言语,我们都很清楚,现在并不是应该讨论眼球的时候,时间会成为我们最大的敌人,海南的警方很快会对我们展开搜捕,苏易臣与江果一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纪寒失去了自己家族的支撑,下一步我们将会变得更加的孤立无援,一切都只能依靠我们自己。

李慕白思考了很久,在他第二灵魂共享的记忆中,除了任瑶瑶外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部分。

“你们听过探险组织tb吗?”

“tb?”纪寒眉心紧锁,“当年我在巴西的时候曾经听说过,瓦里王陵被盗案有****的冒险家涉嫌其中,而这两名冒险家正是出自tb组织。”

李慕白点了点头,“在我第二灵魂共享的记忆中,我的确看到了这个神秘组织的存在,他们的亡灵笔录计划貌似也与白玉蟾有关。”

“这么说你的第二灵魂是tb组织中的一名探险家?”对于我的疑问李慕白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tb组织崇尚墓穴探险,他们一直坚信墓穴中掩埋的不仅只有尸体,还有时代的秘密。tb组织的创立者提出了亡灵笔录学说,他们把墓穴中东西方神话混乱的情况统称为亡灵笔录。”

我看着街上匆匆忙忙的行人,警惕的心没有丝毫放松,对于李慕白的言论我并不是很感兴趣,在我看来那些所谓的探险组织不过就是一帮改名换姓的盗墓者。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李慕白抬头看了看我继续说道:“真正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这个tb组织的总部竟然就在昌临市的王华宫。”

“王华宫?”我惊讶的看向李慕白,小家伙渠殇趴在我的肩头一副与它无关的模样。

“而且在第二灵魂与我共享的记忆里我还发现了杜峰。”李慕白面无表情的说。

“他也是tb组织的人?”纪寒问

“嗯,是的。”李慕白回答。

他心里好像有什么顾及,或许是顾及到我与杜组的关系所以他显得有些谨慎。

“你怎么确定他就是tb组织的人呢?”我问。

“记忆里他和我的第二灵魂曾经一起出过任务,”李慕白顿了顿,“不过真正让我怀疑的是他有个表弟。”

“表弟”

“还记得刚才纪寒说的瓦里王陵盗墓案吗?”

“记得。”我点了点头,“可这和杜组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瓦里王陵盗墓案有两个tb组织的探险家涉嫌其中。”李慕白说。

一旁的纪寒转头看着李慕白,“杜俊、时迁?”

“就是这两个人,两年前他们在日本的奈良神秘失踪,而杜峰加入tb组织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他这个表弟的下落。”

纪寒满脸疑惑,“杜俊是江苏南京人,杜府在南京是出了名的盗墓世家,我曾经调查过,杜家就只有杜俊一个独子,所以杜峰不可能是他表哥的。”

“是呀,”我同意的点了点头,“杜组以前和我说过,他们杜家是修道世家,应该和你们说的南京杜府不是同一个。”

李慕白和纪寒低着头陷入了沉思,现在杜俊与杜组的关系是一个谜题,任瑶瑶一案tb组织会不会也涉嫌其中?如果李慕白的第二灵魂与杜组都是来自tb组织的话,那他们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你能与他们取得联系吗?”纪寒问。

“能是能,”李慕白面色难堪,“不过恐怕很难接触到他们的核心人员。”

纪寒整理着自己的剑箱,他好像并没有因为失去自己的家族的支撑而变得沮丧,这一场冒险他显得比任何人都要期待。

第三十八章 通灵协会

“我觉得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先回昌临市然后再做打算吧。”

李慕白点了点头,大战过后又得重整旗鼓的开始新的冒险,不论如何现在我们已经是一个整体,我们都迫切的想要知道案情背后的真相。

“林轩你联系一下杜峰,说不定他能帮上我们,至于机票与假身份的事情就交给纪大公子来办,我希望晚上的时候我们可以让杜峰在昌临市的清茗茶楼为我们接风。”

李慕白看向远方,玉蟾宫的事绝非偶然,他的第二灵魂突然暴走,生死契约一事他必然对我们有所隐瞒,王华宫、七宝琉璃盏、复活白玉蟾、tb组织、亡灵笔录计划,这几者之间到底会不会存在关联。李慕白体内的第二灵魂来自何处,神秘的tb组织与我想的盗墓组织会不会有所区别,任瑶瑶的死是否真的与活祭秘法有关?这些谜题让我感到不安,经过玉蟾宫一战后我深深感受到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有资格去了解真相。

纪寒虽然失去了纪家的支持,不过他在海南还是有很多朋友的,做三个假身份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傍晚的时候我们如李慕白预料般回到了昌临市。熟悉的地方,也是一切开始的地方,杜组如约来到了清茗茶楼。

“你说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活白玉蟾?”杜组一脸疑惑的问。

“很有可能,只是现在我们还不明白七宝琉璃盏与复活白玉蟾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关联。”李慕白开门见山。

“我想这应该不是这个案子的关键,你的第二灵魂充满了疑点。”杜组面无表情的说。

“你在转移话题。”李慕白冷冷的回击,“tb组织你很了解。”

“那又怎样?”杜组楞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

李慕白的追问太过直接,让他无法继续回答下去。

“我们应该是同一条战线上的吧?”纪寒问。

“当然,”我并不想让这次交谈陷入僵局,“杜组一开始就在调查这个案子,这个我和李慕白都很清楚。”

李慕白看了我一眼,笑了。

他明白我的意思,杜组不是敌人,只是他现在还不愿意和我们坦白。

“在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有第二灵魂对吗?”李慕白继续质问。

“当然,你现在和他共享了记忆,所以我在tb组织的身份也没有必要和你们隐瞒。”杜组回头看了看我。

李慕白转向一旁的纪寒,“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一开始就在欺骗我们。”

杜组面色苍白,他不是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事实摆在眼前,李慕白的第二灵魂与他一样都是tb组织的探险家,而一开始他并没有打算和我们全盘托出。

“会议到此结束吧,想继续查案的留下,其他的人可以离开了。”李慕白面无表情的说,

杜组看了我一眼,然后起身离开,他知道现在这间屋子里已经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了。

走到清茗茶楼外无人的拐角处,杜组听到有人在喊他,他扭头回望,我疾步跟了上去。

“你到底在隐瞒一些什么?”我直接质问。

“连你都不愿意相信我?”杜组面无表情的说。

“你知道,我跟了你很多年了,我愿意相信你,可从这个案子开始到现在你一直有很多事情在隐瞒着我,是你不相信我。”

“李慕白体内的第二灵魂就是一个魔鬼,你们并不了解,他正在和魔鬼做交易。”

“既然你都说了那是魔鬼,那你为什么会和魔鬼做同事?”

“这不一样。”杜组一个劲的摇着头,“你不了解情况,tb组织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很想和杜组好好的聊聊,可他好像并不愿意,我相信他肯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可这并不能成为他拒绝朋友的理由,我对他失望透顶,在回酒店的路上我一直面色凝重。

回到酒店后,我闭着眼,御气的功法不停在我眼前浮现,相比纪寒的剑法与李慕白的第二灵魂,我的御气诀更多的是一种保命的功法,不论控风还是屏障,他对那些强大的敌人造不成任何伤害。

小家伙渠殇把《聚阳散》扔到我身边,我知道它是想让我修炼其中的功法,只是它好像忘记了,我并不是什么修道天才,而是一只混妖。《聚阳散》上的功法仙灵之力太过强大,我这妖身根本无法接受。

第二天一早李慕白就把我们喊醒,他想到了一个方法,杜组不愿意和我们坦白其实不外乎是受制于他tb组织的身份,所以李慕白决定让我们也加入tb组织。

“这办法行吗?”纪寒问。

“当然,我在tb组织可是厉害人物,有我的举荐他们一定会同意的。”李慕白自信的说。

我看向一旁的纪寒,“可我怎么觉得他并不知道自己在tb组织是干什么的。”

“我也觉得,李慕白你不是连tb组织的大门都摸不到吧?”纪寒嘲笑着说。

“怎么可能,”李慕白在无力的反驳,“我们可以让杜峰带我们去啊!”

纪寒楞了一下,然后看着我笑了起来,“这真的是一个好办法啊。”

李慕白没有理会纪寒,他的第二灵魂并不给力,从上次和他共享了一点记忆后就完全消失了踪影,他的确不知道要如何联系tb组织的人,至于昨天对杜峰的质疑完全是出自一个侦探的推断。

“其实这个办法也不是不可行。”我邹着眉。

李慕白喜出望外,“我就说这是个好办法吧!”

“不过不能让你去推荐。”我抬头看了看李慕白。

“那让谁推荐?杜峰吗?”纪寒问。

我摇了摇头。

“其实并不需要推荐,tb组织作为探险组织,它旗下一定有很多俱乐部,我们只需要加入那些俱乐部就可以了。”

纪寒回头看着李慕白,他们并没有提出其他的意见,我知道他们已经同意了我的观点。

下午三点多,我们从酒店出发,想要找到tb组织旗下的俱乐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们首先得去一趟通灵协会。此前我在我爷爷的手记中找到了这神秘的组织,通灵协会在全国都有分会,昌临市的通灵协会在东城的郊区,从酒店到那里大约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把通灵协会修建在一座废弃楼的地下停车场内,这附近曾经是一片杂树林,为了保持住这里原有的模样,通灵协会修建好后刻意的在废弃楼外种上了许多桉树与山毛榉,浓密的树荫覆盖了整个郊区,一般人不会发现这里的异常。

严格来说这里并没有什么道路,四处都是杂草与土堆,要不是几天前我刚来过这里,我可能都不会相信这里会有什么通灵协会。在我的带领下,我们很快来到了废弃楼前,沿着围墙走,在一个红砖砌成的破旧大门前我按下了门铃。

“这种废弃楼里还有门铃啊?”纪寒疑惑看着我。

“通灵协会是由道协认证的妖怪会所,外人通常是进不去的。”李慕白看着我说。

“所以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妖怪的。”

纪寒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问道:“你会变身吗?”

“当然,我还会吃人呢!”

纪寒下意识的往外躲了躲。

我愣了愣,然后笑了,“你不是这样胆小吧。”

“这不是胆小,是惜命。”

说着纪寒向李慕白走去,我趴在大楼前的铁门上,透过门缝打量着眼前的这栋大楼,残破的模样与一般的废弃楼无异,只是通往停车场的方向有着清晰的痕迹,应该时常有人出入导致。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后,铁门打开,通往停车场的小路在庭院中岔开,往废弃楼的南边延伸而去。我们踏上小径,朝停车场的方向走。

院落里有一些杂草和野花,不过现在我们并没有心情观赏,因为有个陌生的家伙站在不远处。

他拄着拐,年纪应该很大了,他似乎像在找什么东西,我仔细打量他,身上穿着的衣物有些破旧,手里拿着一个厚重的本子,戴着老花镜,远远看上去像个老学究。

“请问”

老人伸手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缓慢的移动着。

“你进去,”老人用手指了指我,“其他两个门外等着。”

说着老人拿出笔来在厚重的本子上做着记录。

“为什么他能进去,我们不能?”纪寒一脸不服气的问。

“通灵协会只对妖族开放。”

李慕白拉着纪寒,和老人鞠躬示意后就离开了院落,我跟着老人继续向停车场走去。

“上次来的时候好像不用登记嘛?”我疑惑的问。

“因为上次你没有带外人来。”老人面无表情的回答。

“而且这次你带的是道协的人,”老人顿了顿,“不过也没什么,只是你身上有很强的仙灵之力。”

我下意识的拉了拉身后的背包。

“是吗?可能是我身上带了灵符的原因吧。”说着我把身上护身符递给老人。

老人抬眼看了看我手上的灵符,然后摇了摇头,“不是这东西,像是个活物。”

我紧张的看着老人,突然他又说道:“也许是我年纪大了,感应错了吧。”

说着老人打开了停车场的大门,与外面的荒凉不同,这里人声鼎沸,就像是一个闹市一样。我惊叹通灵协会的财力,这样的一个地下世界修建起来肯定是花了不少钱的,当然它为我们这些混妖提供了一个全新的避难所,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物超所值的。

第三十九章 男人的聚会

我在人群中四处搜索,十多分钟后我终于找到了鼹安,这家伙从上次卖给我毕全的消息后就消失了很久,直到毕全被道协通缉这家伙才开始露面。

我在一间酒吧前和鼹安招手,表示问候。

“你怎么会来这里,听说你把海南的玉蟾宫给点了?”

我摇了摇头,这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消息灵通。

“这次又想知道点什么情报?”鼹安问。

“小情报,tb组织你知道吧?”

“知道啊,”鼹安点了点头,“怎么你们查案都查到tb组织头上了?”

“不是,”我急忙否认了鼹安的猜想,“我们在海南犯了事所以想加入tb组织找把保护伞。”

鼹安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就一个纵火案而已,你们至于嘛,以海南纪家的实力摆平这种事情不是轻轻松松?”

“看来你这消息网还真是厉害,海南的事情你都清楚。”

“上次查了毕全的底,他手下的那些混妖一直来找我麻烦,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拖我海南的朋友查了查你的情况。”

“担心我的安危?”我疑惑的看着鼹安。

“好吧,我是想知道你们查的到底是什么案子。”鼹安无奈的说。

我拍了拍鼹安的肩,“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我们还是来谈谈tb组织吧。”

“tb组织很神秘的,他们运行多年根基深厚,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他们。”

看得出鼹安有些为我担心,不过事已至此,要我们收手肯定是不可能了。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只要告诉我如何加入tb组织旗下的俱乐部就可以。”

“加入他们的俱乐部倒是简单,我知道这个周的周五,他们的一个俱乐部会在北市区的大世界舞厅举行一次聚会。”

我点了点头,然后拿出钱包。

“这次送你了,把我今天晚上的酒钱结了就好。”说着是鼹安端着酒杯走进舞池。

我愣了片刻,然后笑着耸了耸肩,这家伙总是这样,他不愿意和任何人交朋友,他来帮你的时候,总是云淡风轻,不会让你感觉像是了不起的恩惠。

纪寒靠在废弃楼外的红墙上,李慕白看着自己手里的罗盘。

“二位,久等了吧。”

纪寒闻声回头,“你可算出来了,我都要让这郊区的蚊子给活啃了。”

“怎么样,找到办法了吗”李慕白问。

我点了点头,“周五,也就是明天,tb组织的一个俱乐部会在北市区的大世界举行一次聚会,到时候我们趁机混进去就可以了。”

对于纪寒来说私混别人的派对好像是一种耻辱,就像和朋友出去吃饭不让他买单一样,事实上这几天我和李慕白一直都在花纪寒的钱,他奢侈的生活习惯着实让我们震惊,我在替他想这样花费下去管家啊彪给他的十万块钱应该很快就要见底了吧。

他甚至提议去大世界前先把聚会的单买了,然后诚意十足的告诉那些家伙,我们要加入他们的俱乐部,对于我这种上菜市场都要和卖菜阿姨讨价还价的人来说,实在无法想象纪寒的世界,在我看来他这样的人就是钱多的没有地方花了。

当然我还是很愿意和他做朋友,毕竟现在这年头出门吃饭打车都抢着买单的朋友并不多,所以我和李慕白其实很享受这种状态。当然我们也可以感受到买单这件事情给纪寒带来的满足感。

不过在去大世界之前我们决定先和纪寒沟通一下,因为在那种地方炫富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纪大公子,其实我们出去做事情不一定非要自己买单的。”李慕白试着告诉纪寒一些道理。

“是吗?”纪寒一脸疑惑,“不买单难道去吃霸王餐吗?”

“不不不,”李慕白很快否定了纪寒这种危险的想法,“我的意思是不一定非要你买单。”

“那让你们两个买?”纪寒问。

李慕白点了点头,“好朋友在一起不能只花你一个人的钱。”

“可是从小到大我和朋友出去玩都是我买单啊!”

李慕白沉默了片刻,他好像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告诉纪寒花钱并不是体现自己存在的唯一选择。

“我的意思是我们并没有太多的资金,所以我们应该省着点花。”

纪寒貌似明白了李慕白的意思,“放心吧,大世界的聚会我不会抢着买单的。”

李慕白看着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查过了他们订的是豪华套餐,我剩下的那点钱根本不够。”纪寒无奈的说。

我和李慕白愣了愣,然后相视一笑。

第二天下午我们很早就来到了大世界,这地方是昌临市的喧嚣场,以前我只听熊愈他们几个提过,昌临那些玩世不恭的富二代几乎都喜欢来这地方洒金,这里的花费贵的让我吃惊,光入场费我们三个人就花了一万多。

纪寒对这种地方好像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熟悉感,点红酒、给小费,我和李慕白一不留神纪寒又大手大脚的花了好几千出去。

“纪大公子,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消费的。”

纪寒抬头看了看我,“他们能在这种地方聚会就说明这些人都是有钱人,你要是这么一点钱都舍不得花,你觉得他们会让你加入俱乐部吗?”

纪寒的话似乎有些道理,此前我们忽略了这个问题。

“那接下来可就要看纪公子你的了。”

“包在我身上了,不过我觉得咱们得先去置办一身行头。”纪寒看着我俩寒酸的穿着说。

不得不说纪寒在花钱方面确实很有天赋,两套衣服下来就花了一万多。

“看上去还不错,就是发型差一点。”纪寒挑剔的点评着。

“差不多了纪公子,那边的派对应该已经开始了。”李慕白看上去有些心急。

纪寒抬手,示意服务员买单,然后习惯性的递上小费。

大世界很大,除了酒吧、派对池、夜总会,还有各式各样的商场、舞厅和酒店。tb组织俱乐部的派对在一个商业天台上举行,烧烤、泳池,遍地的大长腿。

“这种地方就是男人的天堂啊。”纪寒拿着望远镜边看边说。

“我们现在不过去吗?”李慕白问。

“这种逼格的派对,没有邀请函人家是不会让你进去的。”

“那我们怎么混入他们的队伍?”

“不要急,”纪寒拿着望远镜津津有味的看着,“这种局一般到十二点就玩嗨了,到时候他们才不会管你有没有邀请函呢,我们只要进去找个漂亮的妹子,喝两杯然后去附近的酒店开间房,到明天早上这个俱乐部的一切就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

我和李慕白呆呆的看着纪寒,显然这样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

“好了二位,我可没有对面的女孩好看,你们谁想先来饱一饱眼福啊?”说着纪寒把手中望远镜递给了我,然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敷起面膜来。

这种事我可没什么经验,只是望远镜中的大长腿着实让人血脉喷张,李慕白一脸鄙夷看着我们两个,这种事情在他看来低俗至极,当然,很快我们就证明了李慕白只是在和我们装清高。

“我们确定要过去吗?”我看着纪寒问。

“当然,花钱出来玩不就是为了开心吗?”

“可是,”我犹豫了片刻,“不然你一个人过去好了。”

“怎么,你们连妞也不敢泡吗?”纪寒面无表情的说。

李慕白闭着眼,“低俗,我们出来是为了查案的,不是为了让你们去泡妞的。”

“泡妞就是为了破案。”纪寒一本正经的说。

我内心虽然是拒绝的,可我在一瞬间又觉得纪寒说的很有道理,我并不想否认我眼前都是大长腿的事实,毕竟都是成年人,我从小到大还没谈过一次恋爱,别说和女孩出去开房,就是女孩的手我都没有牵过。

李慕白闭着眼,他无心这眼前的浮华,第二灵魂带给他的困扰并没有结束,他手心一直紧握着七宝琉璃盏的碎片。那天我们在玉蟾宫看到的画面并不完整,第二灵魂的身份一直是一个谜题,我想他和李慕白之间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关联,要想查清这一切并不是易事。

晚上十一点半,纪寒把我和李慕白喊醒,我们所在的酒店是纪寒刻意预定的,从这里可以完整的看到对面天台,望远镜中参加tb组织俱乐部派对的人已经喝的差不多了,纪寒整理了一下衣着,显然这一仗他势在必得。

李慕白躺在靠椅上,这次的行动他并不想参与,小家伙渠殇趴在李慕白怀里,从玉蟾宫一案后,小家伙和李慕白之间的关系好像变得亲密了很多,虽然我知道小家伙不过是贪念李慕白给它买的零食,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醋意。

“你不去吗?”纪寒问。

“我在这里给你们放风。”李慕白指了指手中的望远镜说。

“好吧,”纪寒回头小声的和我嘀咕道:“不会享受的男人,真是枉费生了一副好面孔啊。”

我诧异的看了看纪寒,又回头看了看李慕白。其实我并不想去,只是刚刚在望远镜中我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上架感言

关于这个有些荒诞的作品,本人沉思了很久。

它耗费了我大半年的心血,终于在17k如愿上架。每天写文、发文,这是我追求了很多年的生活模式,然而在我即将大学毕业的这一年,我却忽然发现,那种理想的日子,开始离我渐行渐远渐。

比码子更无趣的,是周而复始的见习生活,每天上下班之余,小说成了我在这座大城市里,最舒适的乐园,很感慨、很迷惘。

我想会不会有人和我一样,年少时的理想,就像是心头那一根拔不出的刺,它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与你融为一体,直到,你再也找不到它的存在。

生活就是这样,背负着理想的行囊被柴米油盐一点点占据,走向远方的路,被自己洒下的荆棘种子遍布。还有什么比自己亲手毁掉理想更加痛苦的事情呢?

无法实现的梦想,就像是癌症,自己给自己判定了期限,然后毫无作为的,看着它悄无声息的死去。一个人的夜里我时常想,这偌大的世界,像是一座又一座的孤坟,而我,是那个看护着无数理想的守坟人。

很抱歉,写下如此悲伤的上架感言,传播了不该有的负能量。如果真的有人能看到这部作品,我希望它能给你枯燥的生活带去一点乐趣。

第六十六章 诡异的录像

“你们理解就好,老师多年不问世事,社团里的人虽然给老师一些薄面,不过老师毕竟是警务人员,一些公共场合实在不便与你们接触。”

朝海幸子把头歪到一边,“老师这么说是不打算管幸子的事咯?”

“怎么会,你的父亲和我是旧相识了,这次他惨遭意外,老师是一定要管的,不然也不至于把光谷滕一请来不是。”

说着松野教授看了一眼光谷滕一。

“是呀!刚刚在来的路上我还和老师一直在探讨幸子小姐父亲的事情呢。”

“哦?”纪寒抬头看向光谷滕一,“师哥是不是已经分析出什么了?”

“川野先生执掌朝海社团多年,在奈良确实有不少仇家,不过选择在这种节骨眼上对川野先生下手的,必然和高松冢有关。”

“高松冢?”纪寒摇了摇头,“高松冢的事情一直都是老师在接管,即使预言在即他们也没有理由对川野先生下手啊。”

朝海幸子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今天不太适合讨论这个吧。”

纪寒知道朝海幸子是觉得我与这个案子无关,让我听到这些不太合适。“放心吧幸子小姐,林轩一直在调查玉蟾宫的命案,苏易臣这个名字我想幸子小姐一定听过吧。”

“苏易臣?”朝海幸子用手摸着脸,“听过,半个月前他来社团找过我的父亲。”

我一头雾水的看向纪寒,“难道川野先生的命案与玉蟾宫有关?”

“听说你们一直在调查一个关于复活古人的案子?”松野教授开门见山的说。

“是的,”纪寒点了点头,“不过竭语的真实性还在考察,对于把死去的人复活这种事我并不是十分认可。”

“高松冢的那两个家伙也是你们的朋友吧?”光谷滕一问。

“高松冢?”我诧异的看了一眼纪寒。

“是李慕白和杜峰。”纪寒小声的说。

“哦!”我笑着点了点头,“那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一直在调查白玉蟾的事情,不知道教授也没有听过白玉蟾这个名字。”

“当然,中国道教南宗五祖白玉蟾,早年间曾经游历到蓬莱,相传他当年游历到的地方就是奈良,而且高松冢好像还与他有点关系。”

“高松冢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皱着眉问。

“纪寒没有告诉你吗?”光谷滕一面无表情的说。

“具体的我们还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高松冢内有一口疑棺,根据我们查到的线索应该与白玉蟾有关。”

朝海幸子低着头,纪寒说的好像与她知道的有所偏差,“我的父亲告诉我朝海家世代守卫高松冢,里面的东西绝不能让人碰。”

松野教授点了点头,“我研究高松冢多年,它里面的秘密仿佛与妖族有关,我想杀害川野先生的人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近年来奈良频频发生异动,我一直觉得高松冢可疑,不过我的叔父告诉我拥有日本皇室血统的人不能接触高松冢,我试着靠近过,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光谷滕一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看来还得从命案入手。”

松野教授点了点头,“加藤稚生这小子很不老实,我听说灵异杀人的幌子就是他让人散布出去的。”

“所以那栋大楼里真的有发生过灵异的事情吗?”纪寒向朝海幸子问。

“听在里面干活的民工说确实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不过,”朝海幸子顿了顿,“好像那家寿司店也很不正常。”

“你是说那栋大楼对面那家?”

“嗯,”朝海幸子点了点头,“我去过几次,他们的老板娘有些反常。”

“有吗?”纪寒用手托着脸,像是在回想我们上午去朝海寿司店的情形。

“女生的直觉。”

“那就从那家寿司店入手吧。”松野教授说。

朝海幸子和光谷滕一都表示没有问题,纪寒也点了点头,我特意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天纪寒带着我回寿司店取了一件东西,显然松野教授并不清楚这件事情。

很快饭前的谈话结束,松野教授示意我们可以品尝他为我们精心准备的日式套餐了。

“吃刺身在日本是一件很讲究的事情。”潮海幸子说。

纪寒点了点头,“日本料理讲究,多品目,每品“少而精”。所以,在日本,要吃完一品,撤走空盘,然后,再上下一品。”

“所以我们必须要吃完这道马肉刺身才能上下一道菜吗?”我苦着脸问。

“当然,”光谷腾一笑着说:“林先生可要赶快吃,不然我们就来不及吃下一道菜了。”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松野教授告诉我,在日本人共同进餐时,很忌讳两个人同时夹一个菜,因为日本古代收拾死人骨头时就是两个人一起夹,所以,那个共同夹的动作在日本人眼里看来很不吉利。

虽然马肉刺身我不是很喜欢吃,不过日本人上菜的顺序确实好像十分讲究的样子。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日本料理,上菜的顺序通常先上抹茶或麦茶、前菜基本都是各种塩渍小菜,如煮毛豆、塩烤银杏、蔬菜沙拉、刺身、寿司、清酒或日本烧酒等;其次是海盐炭火烤鱼、烤串、日式蒸鸡蛋羹、松茸汤或味噌汤、炒荞麦面、煎饺子、章鱼小丸子、汤泡饭等;最后会上日式拉面和甜品。

当然这些菜都是松野教授为我们精心准备的,我不确定别的地方是否也是这种上菜顺序,不过可以肯定,居住在日本的人对自己的生活总是十分严谨。

吃完马肉刺身后我决定先喝一碗汤,可是碗里好像没有汤勺。纪寒小声的提醒我,在日本喝味噌汤是不用勺子的,而是用筷子夹里面的食物,直接对着碗喝。而且筷子夹菜后,要横放在靠近自己的一侧,放在筷子支架上,而不要将筷子插在饭里,因为这在日本那是祭祀死人的做法,也不要筷子尖对着对面的人。总之十分繁复,我吃的很压抑,整个晚上我都像在学习礼仪课一样。

“我想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吧?”松野教授起身说道。

“老师还有其他的安排?”纪寒诧异的问。

“我拿到了一些影像资料,是关于命案的。”

说着,松野教授让服务员打开包厢里的投影仪,商务包厢内会时常预备这种东西,很多人习惯在饭后来谈论一些商务上的问题。

屏幕打开,是一段视频,光线很暗应该是夜间拍摄的。

“这是高松冢外的监控拍到的视频。”

我抬头仔细看着,屏幕中可以看出的高松冢是一座高约五米,直径十余米的小型圆形古坟,位于一个类似公园的地方。松野教授一直研究高松冢古坟的事情,他拿来的监控视频,一定是拍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这是?”纪寒和光谷滕一几乎同时看向了我。

闪烁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把时间调回1分30秒。”松野教授吩咐说。

“这个人,”朝海幸子也回头看向我,“怎么和你如此相似?”

我诧异的看着,屏幕中的人确实和我异常相似,可是我很确定我从未去过高松冢。

“这个人不是他。”松野教授笃定的说,“这是十年前的影像,按时间推算那时候林先生应该还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

“那这个人是?”

“我们怀疑是林先生的父亲。”

“我的父亲?”我摇了摇头,“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了澳洲,而且我的父亲和我长得并不是十分相似。”

朝海幸子点了点头,“这一点我可以确定,在加藤稚生把他交给我之前,我曾经调查过他。林轩,二十六岁,昌临警官学院毕业,父母移居澳洲,一个人独自生活,没有其他的亲戚朋友。我看过他父母的照片,他的父亲确实和林轩不是很像。”

松野教授眉心紧锁,“我一直研究高松冢古坟,在十年前的那个风雨夜里,监控中不仅有林先生。”

视频继续往下播放,朝海幸子、纪寒、光谷滕一、还有松野教授都陆续出现在视频中。

“难道我们穿越到了十年前?”光谷滕一用手挠着头,这件事情有些超乎寻常。

“很有可能,”松野教授点了点头,“如果我的计算没有出错,我们回到十年前的时间应该就在这几天。至于是怎么回去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段监控视频是怎么来的?”纪寒问。

“十年前,一个陌生人寄给我的,后面的录像虽然被删除了。不过可以看出这个寄录像给我的神秘人很可能是我们几个中的一个。”

“我们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有人希望这件东西可以阻止那件事情的发生。”朝海幸子的推理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可是我们是通过什么穿越回去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会不会和命案有关?”纪寒猜测说。

“有可能,”光谷滕一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朝海幸子,“我觉得高松冢古坟的有些秘密我们应该共享。”

纪寒歪着头,朝海幸子没有回复,松野教授知道他们心里都有自己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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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街头漫步

我侧头看了看伊贺派的人在街巷的另一头注视着我们,朝海幸子拉着我的手,我心里清楚,演戏自然要演全套。

“学院那边你要怎么和他们说?”

“就说我对你一见钟情咯。”我顺势搂过朝海幸子的腰。

“他们会信吗?”

“不清楚,”我摇了摇头,“不过结婚这种事情由不得他们吧。”

“嗯!”朝海幸子低着头,有些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上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女孩还是在昌临,那时候白雅曦喝得烂醉。

楞了几秒,我突然松开朝海幸子的腰,“他们都走了!”

“是吗?”朝海幸子回头看了看,确定伊贺派的人已经离开后才急忙松开了我的手。

“现在我们去哪?”我用手挠着头,有些紧张的说。

“不然就回家去吧。”朝海幸子双手紧握,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回你的家吗?”

“当然,明天我就让社团的人准备婚礼,这种时候我们住在一起可信度或许能更高一点。”

我点了点头,朝海幸子的家离这里并不远,我们步行大约走了十多分钟。她挽着我的手,一路上有说有笑的,遇到不少熟人,朝海幸子笑着和他们介绍说我的她新交的男朋友。

父亲刚刚去世就宣布自己结婚,这种事情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我和朝海幸子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幸在朝海川野离世后朝海幸子就一直在策划这件事情,她准备好了在日本两个人要结婚的所有手续。

我不得不佩服朝海幸子的办事能力,她让人为我们做好了在泰国的结婚证,还修改了日期,这样一来,我就成为了朝海幸子要准备带回日本见自己父亲的未婚夫。

古森学院和加藤稚生那边我们并不用考虑,因为他们不至于愚蠢到满世界的喊我是他们抓来的混妖,我们唯一的问题就是时间问题,距离我离开奈良的时间又少了一天。

潮海幸子为我整理好了晚上要住的房间,我躺在客厅内,潮海幸子的女管家从厨房探出头来观察着我们。

“可以相信她吗?”我小声的问。

潮海幸子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已经打扫好了房间,晚上两个人一起住。”

“两个人”我惊讶的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

潮海幸子一把拉住我,然后轻轻的靠在我的肩上,“我们要装得和我恩爱一些,很多眼睛都盯着呢。”

“这,”我尴尬的用手把潮海幸子搂在怀里,“幸子小姐,”

我话还没有说完,潮海幸子就用手指堵住了我的嘴,“以后要叫幸子,或者叫亲爱的也可以。”

“亲爱的”我神情复杂的咬了咬嘴唇,“还是叫你幸子吧。”

潮海幸子抬头看了看我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我要叫你什么?林轩还是轩”

我皱着眉,“这个,你看着办吧。”

“还是叫你林轩好了,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我点了点头,“我爷爷起的。”

“是吗?”潮海幸子激动的说,“我的名字也是爷爷起的。”

我看向窗外,“不过我没见过我的爷爷,从我出生的时候就没有见过。”

潮海幸子用她的大眼睛同情的看着我,“那你真不幸,我的爷爷很宠我,只是后来他过世了。”

我用手拍了拍潮海幸子的背,“我们回房间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嗯,”潮海幸子起身向厨房看了一眼。

“打扫好房间就早点休息吧,我和林轩先回房了。”

女管家探出头,“知道了幸子小姐,准备好的请柬明天发吗?”

潮海幸子点了点头,“当然,夫君这次回来是要拜见父亲的,只是……”

“好了幸子小姐,不要悲伤了,社团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呢。”

我伸手搂着潮海幸子的肩,“你去忙吧,有我呢。”

女管家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忙碌她的事情,我搀着潮海幸子向二楼的方向走去。

和我上次住的房间不同,这次的房间明显比上一次要大很多,圆桌上有布置好的花,宽大的床足够两个人入睡。

我回头锁好房门,潮海幸子去窗口向外看了看,然后关上窗并锁死,我顺势过去拉上窗帘。

潮海幸子抬头看着我,我与她对视了几秒。

“你不用通知加藤稚生他们吗?”

我走到一旁,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光谷腾一和松野,他们一个也抓不到,过了今晚,光谷腾一会若无其事的继续在奈良当他的阔少爷,而松野老家伙是稻川的人,出入都有很多人保护,加藤稚生他们想动手也不会再有机会。”

“那怎么办?我父亲的事情你想怎么查?”

“等明天公开了我们的关系后,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和警局的人交涉了,那个叫源一郎的家伙不像是个普通的刑警。”

我靠在椅子上伸了一个懒腰。

“对于案子你有眉目吗?”

我摇了摇头,“死因很奇特,我需要杜组和纪寒的协助。”

“杜组”

“就是杜峰,他往这里打过电话。”

潮海幸子点了点头,“听说他是tb组织的人。”

“你知道tb组织”我诧异的看着潮海幸子。

“知道一些,我父亲和他们打过交道,他们对高松冢古坟很感兴趣。”

我抬头看向天花板,“是呀,他们就喜欢捣鼓一些死人的东西,其实和盗墓贼差不多。”

“也不能这么说,我父亲一直在研究灵异的事情,还是很玄妙的。”

我点了点头,“你知道中国的道教吗?”

“听我父亲说过,是一个历史悠久的门派吧。”

“嗯,”我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篆来,递给朝海幸子看。

“这是什么?”

“符篆,”我把它贴到椅子上笑着说:“其实在我体内的血脉觉醒之前我是一个修道之人。”

“就是他们说的道长吗?”

我挑着眉点了点头,“不过也不算吧,毕竟我没有出过家什么的。”

“那你修的什么道?”

“符篆,”我皱着眉看了一眼朝海幸子,“说了你也不明白,反正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可以用来捉鬼捉妖什么的。”

我愣了愣,“捉妖!”我用手拍着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就把这东西给忘了。”

“什么?”朝海幸子诧异的看着我,“你忘了什么吗?”

“太愚蠢了,”我一边敲打着自己,一边在我的包里翻找着什么。

“你有重要的东西遗忘了吗?”

朝海幸子过来看了看,然后从地上捡起一本书递给我,“是不是这个?”

“驱鬼、六式!”朝海幸子对中文不是很了解,不过日文和中文相似度很高,所以她大致可以猜到这些中文字的意思。

“是驱魔六式。”我接过她手中的书说道。

“看上去很古老的样子,上面记录了什么?”

“一些古法,就是符篆。”我指着椅子上的灵符说,

“看上去很古怪,挺神秘的。”

我点了点头,“当然,这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是很厉害的降妖之法。”

“哦,”朝海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你不就是妖吗?”

“额”我眼角的肌肉挤做一团,朝海幸子的这个问题让我难堪,“我只是混妖,就是身体内有妖族的血脉。”

朝海幸子点了点头,“就是混血儿。”

“对,”我肯定的说,“很厉害的混血儿。”

朝海幸子看着我笑了笑,“你说这些符篆是用来降妖的?”

“是这样的。”

“那你使用它的时候不会伤害到你吗?”

“应该,会吧。”我把贴在椅子上的灵符捏在手里。

“你没有用过吗?”朝海幸子问。

“用过,”我看着手里的灵符,“不过那时候我体内的血脉还没有觉醒,觉醒后我就再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了。”

“很危险吧?”朝海幸子伸手接过我手里的灵符仔细打量着。

“其实也还好,我知道怎么控制它。”

“你想用它对付光谷滕一他们?”朝海幸子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不算对付,只是不想他们来打扰我们的事情罢了。”

朝海幸子突然笑了笑,“从你来到奈良后我就发现你一直对加藤稚生不是很友好,开始我怀疑你是伊贺派的人,可后来我发现你和伊贺派并没有关系。”

朝海幸子顿了顿后继续说道:“你和加藤稚生之前有什么过节吗?”

我摇了摇头,“在来奈良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有加藤稚生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那就是为了零。”

我疑惑的看了朝海幸子一眼,“你怎么会知道零的事情。”

潮海幸子沉默了片刻,“因为他的两个哥哥是我父亲杀的。”

“什么,”我一脸疑惑的看向潮海幸子,“你父亲为什么要杀零的两个哥哥?”

“当初他们来奈良找加藤稚生要零,加藤稚生不给,他的两个哥哥脾气并不好,加藤稚生怕他们闹事就让我的父亲把他们锁了起来。”

朝海幸子透过窗帘缝看向远方,“我的父亲是流沙会的人,并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们在奈良的目的除了保护高松冢外,还得接近加藤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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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废弃大楼

“醒醒,幸子,醒一醒。”

朝海幸子睁开眼,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完全恢复过来。

“别怕,有我呢,那只是一个幻象。”

“真的嘛?”朝海幸子紧紧的拽着我的衣角。

“当然,”我把她从冰凉的地面上扶了起来,“小区背后是什么东西?”

朝海幸子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

“大楼,小时候的大楼!”

“什么?小时候?”

“嗯,”她肯定的点了点头,“那时候这里有一座大楼,里面住着很多人,我父亲让下面的人来做拆迁,很多人都不愿意。”

“有发生过什么吗?”我看着废弃的大楼问。

“有,”朝海幸子恐惧的点了点头,“几户居民拿了拆迁费不愿意离开,我父亲就让下面的人把他们赶出去,可施工的时候他们又偷偷的跑了回来,施工的人没有注意就把他们。”

“把他们和大楼一起推掉了?”我惊讶的问。

“我父亲不是故意的,那些施工的工人也不是故意的,没人知道大楼里还有人。”

我用手拍了拍朝海幸子的背,安抚了许久之后她才又缓过来一些。

“往前走的路被封死了,我们要不要,”

“你想去大楼里看看?”朝海幸子抬头看着我。

“你敢吗?”我笑着问。

“有些害怕,”朝海幸子顿了顿,“不过和你一起就没有那么害怕了,你会保护我的是不是?”

我肯定的点着头,“放心吧,我可是抓鬼的大师。”

把灵符都贴到身上确保万无一失后,我拉起朝海幸子小心翼翼的向小区背后的废弃大楼走去。本来是想去朝海大楼看看有没有朝海川野命案的线索,可现在却被这些家伙困在了这里。

我很不喜欢这种被动选择的感觉,无奈这次的鬼打墙实在诡异,我看着忽明忽暗的老旧大楼,在想着或许这里也能查到朝海川野的死因。

“不然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走到废弃大楼前朝海幸子突然停住了脚步。

“你害怕了?”

“不是,”朝海幸子摇了摇头,“我的脚走不动了。”

“什么?”我诧异的看了一眼朝海幸子,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女孩子对于灵异的事情一向恐惧,但我没想到朝海幸子会害怕成这个样子。

我伸手拍了拍朝海幸子的肩,“镇定,没什么可怕的,这些灵符会保护你的,里面很可能会有你父亲的死因!”

“我父亲的死因?”朝海幸子咽了咽口水,“你说我的父亲是被鬼害死的?”

我摇了摇头,“你的父亲应该不是被这些鬼害死的,不过里面应该会有关于命案的重要线索。”

朝海幸子用力的摇了摇头,然后又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好吧,我和你进去。”

我看着朝海幸子故作镇定的说:“其实这些都是幻觉,就像催眠一样,不过它能为我们带来我们想知道的事情。”

“嗯,”朝海幸子点了点头。

我拉着她的手更加谨慎的向大楼走去,大楼很旧,看得出是十几年前的老房子。进楼的楼梯口摆放着一些杂物,被紧紧的装在麻袋里,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楼里很空,楼道上有一些垃圾和碎纸片,应该是刚刚有人才从这栋大楼内搬走。

楼梯两边的墙壁上贴着一些上个世纪的小广告,还有一些不雅的涂鸦,应该是大楼内的小孩子干的,那时候的孩子总喜欢做这些无趣的事情。

我和朝海幸子小心翼翼的向上张望,大楼内很安静,安静得都可以听到我们的心跳声。

“让一让。”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和朝海幸子的耳边回响。

我们紧紧握住着彼此手缓慢的的回头,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赫然出现在我们的身后。

“啊~”我和朝海幸子被吓得大声叫了出来。

“一惊一乍的,你们要吓死婆婆啊。”老人笑着说。

大楼内一瞬间热闹了起来,楼道上有人进进出出的声音,有的房间内夫妻还在争吵,有的房间内有人在弹着吉他唱着歌,老旧的集中式居民楼,隔音并不是很好。

“婆婆,又去东大寺还愿吗?”一位妇女带着一名小女孩从上面的楼梯往下走。

“是呀,哪天你也应该去拜拜,很灵的。”

妇人笑着看了一眼我和朝海幸子,然后搀扶起老太太,“好,有时间我一定去,我先扶您上去好不好。”

老人笑着说:“那真是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不过我们这里确实很不方便,要是哪天能按一部电梯就好了。”

“多去东大寺上香,愿望总会实现的。”

妇人把老婆婆扶上楼梯后,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和蔼可亲的面容消失殆尽,邪魅的微笑让人不寒而栗。

小女孩从我们身边走过,恶狠狠的盯着我们。

“我们还上去吗?”朝海幸子紧张的问。

“当然。”我抬头看着大楼内人来人往的楼梯口,又向朝海幸子的小区方向看了一眼,新世纪的高档小区不见了踪影,我们像是被牢牢的困在了这栋大楼内一样。

“怎么了?”

“我们好像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我走到大楼的过道处四处张望着。

“现在怎么办?”

我眉心紧锁,高松冢大祭的时间是在两天后,现在距我离开奈良的时间还有三天,如果不出意外我可以帮助朝海幸子参加完高松冢大祭后才会离开。

可是现在他们故意把我们困在这里,时间会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不能继续在这栋大楼里停留了,我拉着朝海幸子向大楼的楼顶走去。

“这里住着很多人啊!”朝海幸子边走边说。

“是呀,”我看了一眼过道两边的人,“你父亲为了盖这个小区一定给了他们不少安置费吧?”

朝海幸子点了点头。

突然一个醉酒大汉扑到了朝海幸子的身上,我抬脚用力的把他踹开。

“找死啊你?”

“找死,找死哈哈哈~”醉酒大汉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我找死,我找死,来,你杀了我,杀了我。”

醉酒大汉躺在地上拽着我的裤脚。

“疯子,”我用力的踢开了他的手,然后把朝海幸子护在身后。

“没了,什么都没了,”醉酒大汉倒在地上一脸绝望的说:“楼没了,钱没了,什么都没了。”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你说什么都没了。”

“对,”醉酒大汉点了点头,“什么都没了,朝海家要盖新房子,我们的家,就都没了。”

“他们不给了你们安置费了吗?”我诧异的问。

“有,很多,”醉酒大汉疯疯癫癫的说:“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钱,他们用卡车拉来的,一家可以拿好多,好多啊。”

“那拿了钱为什么不搬走。”

“丢了,”醉酒大汉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丢了,钱都丢了,存在银行里,钱都丢了。”

“存在银行里钱怎么会丢?”

我满脸疑惑的看着醉酒大汉。

“丢了,没了,什么都没了。”说着醉酒大汉走到过道护栏边,他回头看着我笑,笑得很诡异,然后整个人的向后倒去。我想伸手拉,却什么也拉不到。

“砰!”

朝海幸子和我向下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一滩腥红的血液在大楼下的水泥地上晕开。

楼道里的人来来往往,好像没人在乎这种事情。

朝海幸子蹲在地上,“不可能,我父亲给他们钱了,我亲眼看见的,有很多。”

“别想了,”我搂着朝海幸子,“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不,”朝海幸子一个劲的摇着头,“我要弄清楚,他们的钱都去哪了,我明明记得,用卡车拉来的现金,怎么会丢了呢。”

朝海幸子一直摇着头,我紧紧的抱着她,“不急,不急,我们会查出来的,你要相信我。”

事情来得太突然,即使我知道这是幻觉,但还是感觉很震撼。

“我们得找个地方好好的梳理一下。”

朝海幸子神情呆滞,刚刚发生的事情对她冲击很大。我抬头看了看,楼道里的人匆匆忙忙的走得很急,他们都面无表情的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幸子、幸子、”我接连呼喊了很多声。

朝海幸子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醒醒,不要再想了,我想我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了。”

“怎么死的?”朝海幸子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起身环顾了一眼楼道内的人,又用手摸了摸冰冷的栏杆。

“幸子。”我伸手把朝海幸子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相信我吗?”

朝海幸子看了我很久,“当然。”

我笑着向朝海幸子小区的方向看去,然后拉着朝海幸子像刚才的醉汉一样从大楼上迅速的向下坠落。

“林轩!”

朝海幸子呼喊着我的名字,半空中她紧紧的抱着我,耀眼的白光一闪而过,清凉的风拂面而来。

熟悉的街景,明亮的路灯下朝海幸子紧紧的贴在我的身上。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笑着对朝海幸子说。

“刚刚发生了什么?”朝海幸子抬头看了看,我们还在小区内,住户的灯大多都还点着,门口的保安与往来的车辆相互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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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酒吧交易

“没有,”朝海幸子摇了摇头,“会很痛苦吗?”

我从冰凉的地面上缓慢起身,黑色的羽翼逐渐褪去,腥红的瞳孔逐渐恢复正常。

“说不上痛苦,只是有些难以控制。”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适应。”

“有可能。”我笑着看了一眼朝海幸子。

“没留活口吗?”朝海幸子四处查看着。

“我有那么愚蠢吗?”我抬头向工厂的排气烟囱上看了一眼。

“看来你的翅膀收早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后背,“没事,控制这东西倒不是很难。”

说着银色的翅尖在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光,随着我体内血脉的觉醒,我发现我的飞行速度有了很大的提升,几乎一瞬间我就把昏死的野狼雇佣军首领带到了朝海幸子眼前。

“好快啊!”朝海幸子吃惊的说。

“当然,”我挥动后背上的羽翼,“找个时间我带你去奈良的上空飞一次。”

“现在不行吗?”

“现在?”我低头看了看时间,“可能来不及了,我们还没有拿到那批毒品呢。”

“很奇怪啊。”朝海幸子四处看了看,“他们的毒品不应该随声携带吗?”

我用力的踢了踢倒在地上雇佣军首领,“这些狡猾的家伙,他们肯定把东西提前存放在了什么地方。”

“要把他弄醒吗?”朝海幸子问。

我抬头看了看,“这里也没有水什么的,不然可以用水把他泼醒。”

朝海幸子看着我邪魅的笑了一下。

“砰!”

我还来不及反应,朝海幸子的子弹已经穿过了雇佣军首领的手臂。

“啊~”他悲惨的叫着,虽然我刚刚才杀了那么多人,可这一刻我却无比的同情他。

“你醒了?”朝海幸子面无表情的问。

“你们是谁,”他痛苦的捂着自己被朝海幸子打穿的手臂,惊慌的看向我们。

“想活命,问题就不能太多。”

朝海幸子用枪指着那人的头,动作十分霸气。

“你们想要那批毒品?”雇佣军首领开门见山的问。

“你说呢?”朝海幸子不耐烦的看着他。

“毒品不在这里。”

“那在哪儿?”我疑惑的看着他问。

“野狼的命令,在没有见到钱之前没人可以找到那批毒品。”

“所以你不是野狼?”

“我是野狼。”

“砰!”

野狼雇佣军首领的大腿上被子弹打穿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啊~”我看他抱着自己的大腿,感觉马上就要疼的晕过去了一般。

“我最讨厌不诚实的人。”

“野狼只是一个代号,所有来执行毒品交易任务的人都叫野狼。”

他咬牙切齿的看向朝海幸子。

“怎么?你不服?”说着朝海幸子对着他又开了一枪,不过这次没有打中,不是朝海幸子打偏了,而朝海幸子故意想吓一下他。

“我服,我服,你们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

“这还差不多。”朝海幸子收起枪回头看了看我,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加藤稚生说朝海幸子可以徒手杀死一头老虎,这个看似温柔的女人,一旦发起狠来,会比男人要恶毒一百倍。

野狼倒在地上,用手捂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贩卖毒品的走私犯,并不值得同情。

“老实交代吧,你们毒品走私的流程是怎样的?”

“我们是东南亚的雇佣军,只负责运毒,不负责与买卖双方接触。”

“什么意思?”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说清楚一点。”

“这些毒贩十分狡猾,他们拖第三方找到我们,然后提供安全可靠的路线,再与买家联系好,他们谈好价钱后我们会收到交易的地点。至于那批毒品,我们过了边境后,他们的第三方就会出现把毒品带走,直到交易的时候才会再次出现。”

“也就是说你们只负责把毒品带过来,然后又把钱带回去,剩下的你们一无所知?”

野狼点了点头,“情况是这样的,不过为了防止毒品被第三方私吞,交易的时候他们也会出现,我们相互监督,少了任何一方交易都不会进行下去。”

“明白了,”我起身点了点头,“也就是说除了那个第三方外,没人见过你们,如果你们没有出现在交易地点,那么交易就会立即取消对吧?”

“是这样的。”

“第三方的人与卖家认识吗?”

“通常不认识,卖家与买家直接接触,他们谁也不相信。”

“那就好办了。”我侧头看了一眼朝海幸子。

“他说的这个第三方你能找到吗?”

“应该可以,不过我们时间好像不够了。”朝海幸子抬手看了看表。

“让你的人解决掉他们。”

“一个不留吗?”

“一个不留。”

“那批毒品怎么办?要不要让他们送过来?”

“不用了,我们直接去酒吧。”

我回头看向野狼,“最后一个问题,卖家到底是谁?”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都叫他将军。”野狼畏惧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们,他在奈良走私毒品很多年,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修罗地狱里的祭祀会告诉你的。”说着朝海幸子手起枪落,子弹在空中划出明亮的弧线,对于野狼来说这或许是他最好的归属,与其整日活在复仇与痛苦的边缘,不如早一点被了结。

在回去的路上,我和朝海幸子走得并不急,第三方的人绝不能出现,只有确保他们都被朝海社团的人解决后,我和朝海幸子才可以安心的扮演雇佣军的身份。

“你这样进去会不会被认出来。”我突然停下然后回头看着朝海幸子,她在奈良虽然不算十分出名的人物,不过毕竟是朝海社团的千金,黑帮的人不至于连朝海幸子都不认识。

“那怎么办?你一个人去吗?”

我皱着眉四处看了看,不远处一家深夜超市还在开着,上警校的时候我们有学过简易的伪装课,不说可以把自己化成另外一个人,但至少可以让自己伪装得别人认不出。

简易的装扮后,朝海幸子诧异的看着我,“你这妆化得太随意了,那嘴角的疤一看就是假的。”

我拿着镜子仔细比对后,决定把我脖颈出的围巾揭开,自从我被白雅曦他们救活了以后,我就一直带着它,不算很厚,因为是夏天,我特意买的轻纱布,仅只用来遮盖我脖颈出的伤痕。

“这,”朝海幸子看着我脖颈出露出的恐怖伤疤,有些惊愕。

“之前弄的,还有我的腿。”我看着朝海幸子顿了顿,“还有我的嗓子,原来可没有现在这么有磁性。”

朝海幸子看着我笑了笑,开始的时候我的喉咙是嘶哑的,渐渐的它恢复了一些,不过依旧有一种怪异的低沉,无法改变的事就用乐观的心态去面对它吧,经历了很多,早已不在乎这些表面上的事情。

“很好,”朝海幸子歪着头,“看上去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凶狠,像是一个经常走私毒品的罪犯。”

“你的眼睛要不要再化小一点。”我看着镜子里的朝海幸子,一身帅气的男装打扮,虽然粘上了一些胡子,可清秀的面庞上还是缺少了一些男孩子应有的沧桑。

“不然,我觉得把这些胡子给拿下来吧,感觉看上去不是很搭。”

我用手摸着下颚,“可以,就是这皮肤太好了,得弄得再黑一点。”

“哦!”朝海幸子回头看了我一眼,“你是在夸我漂亮吗?”

我笑着摇头,“我不是一个喜欢经常陈述事实的人。”

“这话,”朝海幸子皱着眉,然后又笑着对我说:“这话我爱听。”

收拾装扮好以后,凶狠的毒贩带着他英俊的小弟向西街的酒吧出发。

“他们会听出我们的声音吗?”朝海幸子问。

“只要你不说话,应该没有问题,我的造型足够震慑他们。”

朝海幸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好吧,那就看你表演咯。”

我笑着点了点头,现在是晚上的十一点四十,源一郎刚刚从对面的酒吧出来,因为酒吧的服务员涉嫌吸食**,所以耽误的时间久一些。朝海社团方面已经给朝海幸子打来了电话,明确交易第三方的人已经被完全解决。

这些都是很不错的消息,它至少证明了一切都还在我的掌控之中。我不喜欢太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发生,尤其是在处理朝海幸子父亲案子的时候。这或许是一个雄性灵长类动物的虚伪,没人愿意在女孩面前丢脸,尤其是像朝海幸子一样的女孩。

“二位,今晚酒吧不接客了。”门口的服务员说。

“我是野狼也不接吗?”

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回头和身后的服务员小声的交代着什么。

“你们就两个人?”服务员诧异的问。

“当然,大晚上的一堆人一起出行目标太大。”

我回头看了一眼朝海幸子,他把腰间的短枪露出一个头来给服务员看。

“明白,”服务员笑着对我们说:“龟田老板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钱都准备好了吗?”

酒吧里的人诧异的看着我,服务员把我领进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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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命案再起

“当然,”我回头看着她,“说好的回来要请我喝一杯格兰威特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不要喝那么烈的酒好了。”

“怎么?”我笑着看了一眼朝海幸子,“你怕我喝了酒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吗?”

朝海幸子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行李铺到地上,“我是怕我喝了酒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你能对我做什么?”我不怀好意的笑着。

“好了,你睡床,我睡地上。”

我用手拉起朝海幸子,“还是你睡床,我睡地上吧。”

朝海幸子看着我的眼睛突然笑了笑,“也好,那就我睡床,你睡地上。”

说完朝海幸子叹了一口气躺到宽大的床上,“今天好累啊。”

“是呀。”我也躺到朝海幸子为我铺好的床上。

“感觉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

躺在床上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就是一根紧绷了一天的橡皮筋突然松弛了一样,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别想了,明天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我们呢”

说了晚安,我和朝海幸子就这样在一起在房间里度过了我们扮演假夫妻的第一晚。彼此逐渐相互信任与了解,即使心中依旧另有盘算,但大多时候我们是愿意站在一起的。

整夜无梦,睡得很安详,可能是因为白天太累的缘故。早上醒来的时候我都有些不敢想象,我就这样若无其事的和朝海幸子睡了一晚。

“几点了?”朝海幸子睡眼惺忪的看着我问。

那种状态下,我不得不承认,即使是这样的朝海幸子依旧比大多数女孩漂亮。

“看什么呢你,我问你几点了?”朝海幸子用手里的枕头打醒了我。

“墙上不是有钟表的嘛,早上九点。九点!”我揉了揉眼睛,“坏了,坏了,来不及了,我们和龟田老家伙约好几点见面来着。”

“十点。”朝海幸子半睡半醒的说。

“快快快,换好衣服,化好装,我们得赶在龟田到达郊外工厂之前做一些准备。”

我拿着洗漱的工具急匆匆的向卫生间走去,“对了,你的那个女管家是加藤稚生的人,我让加藤稚生把人叫回去了。”

“什么?”朝海幸子诧异的看着我,“你说昨天晚上凌姨没有回来?”

“是呀,我打电话的时候加藤稚生说以后不让她来打扰我们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凌姨不在,我们干嘛还要住一个房间?”

“你自己说的演戏要演全套不是。”

“你,”朝海幸子愤怒的看着我,想骂又不知道骂什么。

“林轩,你等着,你早晚会遭到报应的。”

“我会不会遭报应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再不抓紧时间,害你父亲的人恐怕就不能如你愿遭到报应了。”

朝海幸子满脸不乐意的看着我,虽然是说笑,但留给我们的时间的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准备,龟田那家伙表面上看上去很乐意和我交易,但他心里一定还有别的盘算。

源一郎再怎么说也是奈良市刑警队的队长,龟田他们往后的毒品交易还少不了需要源一郎替他们打掩护。狼狈为奸的家伙,唇亡齿寒的利益关系,龟田绝对不会轻易出卖源一郎,十五年前的旧账一旦公之于众,根本不用司法部门的裁决,民众的口水都能把源一郎淹死。

当然,我早就想到了这些,龟田想保源一郎周全,我自然要用些特殊的法子来逼迫一下他。

化好妆后,我让朝海幸子和我一样戴上黑色的帽子和口罩。

“我们去郊外工厂干嘛要戴这些?”朝海幸子不解的问。

“谁说我们要去那个废弃工厂了。”

“那我们去哪儿?去西街酒吧吗?”

我摇了摇头,“去龟田家。”

“去龟田家?”朝海幸子诧异的看着我。

“为了这批毒品,龟田那家伙肯定是倾巢而动,他想空手套白狼,却忽略了他家中的妻儿老小。”

“你想用他家里人威胁他?”

“他想保源一郎,总得付出点什么,我很公平,给了他选择的机会。”

朝海幸子换了男装,清秀的面庞上透露出几分特殊的英气,让人看上去很舒服。

“你好歹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刑警,不会觉得这种做法太过卑鄙了吗?”

“卑鄙?”我思考了片刻,“对付他们这种无恶不作的毒品走私犯,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也实属正常。”

“好吧。”朝海幸子从冰箱里拿出面包和牛奶,因为时间的原因,我们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热一热这些东西就胡乱的开始吞咽起来。

吃过早餐,朝海幸子让人查到了龟田在奈良的住所,竟然和加藤稚生的家位于同一片别墅区,那地方朝海幸子和我都比较熟悉。

昨夜杜组和李慕白他们也是在加藤稚生府落脚,本来还担心时间不够,但现在这种捕获孤寡老弱的任务就可以让李慕白和纪寒去做了。

我和朝海幸子坐在车上,奈良早晨的路十分拥堵,因为是早班高峰期,我和朝海幸子才出门就被堵在了路上。

“早知道,我就不开车了。”朝海幸子一个劲的按着喇叭说。

“不急,我已经把地址给纪寒他们了,几个妇孺老弱跑不掉的。”

“你似乎很信任你的那几个朋友啊。”

我看着朝海幸子点了点头,“当然,他们可是和我一起经历过生死的。”

“那个纪寒是个法医吧?”

“曾经是,”我看着前方拥堵的车流,“他家在海南很有钱,他的父母不同意自己的孩子从事如此没有出息的职业,于是他只能被迫回家继承遗产了。”

“那怎么会又和你们走到一起?”

“我们在海南惹了事,烧了人家的道观还害死了很多死有余辜的人,纪寒的父母不愿意出面解决,我们三个就只好四处逃亡。”

“也就是说你们现在算是逃犯咯?”

“算吧,海南的命案没有查清之前我们就只能背负着纵火逃逸的罪名。”

“你们在海南追查的是什么案子?”

“一个道士的离奇死亡案。”

“道士?”朝海幸子眉心紧锁,“好像不久前我们家来过一个道士,他来找我的父亲。”

“是不是叫苏易臣?”我侧头看着朝海幸子激动的问。

“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父亲称呼他苏道长。”

“那应该是他,”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知道他来找你父亲是为了什么事吗?”

“不清楚,”朝海幸子摇了摇头,“我在大厅内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什么高松冢古坟,还有疑棺。”

“疑棺?高松冢古坟内有棺椁吗?”

朝海幸子摇了摇头,“不过,”

“不过什么?”

“我朝海家世代守护高松冢,我父亲曾经告诉过我,在高松冢的壁画后还隐藏着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我好奇的问。

“这是条件,我们说好的,你帮我查清我父亲的命案,我就把朝海家的秘密都告诉你。”

“好吧,”我无奈的点了点头,“可是如果这个秘密关系到你父亲的死因你还是不会告诉我吗?”

朝海幸子侧头看了我一眼,“这不一样,如果有迹象表明我父亲的死和这个秘密有关我会告诉你的,可是现在并没有什么迹象表明我父亲的死是因为高松冢古坟。”

车流涌动,我看向朝海幸子点了点头,我并没有说话,因为我的确找不出她父亲的死和高松冢之间的关联,不过我有预感,这些事一定会有联系的,

“怎么样?你们还没有到吗?”上午十点四十纪寒打来电话问。

“路上有点堵,不过我已经可以看到别墅区了,应该很快就会到。”

“你们最好快一点。”

“发生什么事了吗?”

“死了,都死了。我们吃了早点就赶了过来,却发现龟田一家八口人全部都被杀死了。”

“凶手呢?”

“让他跑了,李慕白追到地铁站后他就没有了身影。”

“有没有看清他的脸?”

“没有,”纪寒焦急的说:“他穿着灰色大衣,戴着口罩,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人。”

“是枪杀还是?”

“不是枪杀,”纪寒顿了顿,“用斧头之类的利器砍杀的,手法十分凶残,八口人没有一具整尸。”

“怎么会在这个点杀人?”我拿着手机疑惑的问。

“不清楚,应该是受人指派,从他逃跑的路线上看他对这一带十分熟悉。”

“当地人?”

“应该是,”纪寒的呼吸声顿了顿,应该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然后用手捂住了嘴鼻。“不和你说了,我先勘察现场,你们尽快赶来。”

我放下手机,一脸阴郁,朝海幸子开着车火速往加藤稚生的别墅区开去。

“发生了什么?”

“有人抢在我们之前杀死了龟田家的人。”

“全部死了吗?”朝海幸子问。

我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十分诡异,我要用龟田的家人威胁龟田的事情之前我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提过,即便是朝海幸子我也是临出门才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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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虚妄之地

“我们碰了不该碰的人。”杜组回头看向我,对于我的身份,他似乎知道的比别人更多一些。

“日本的黑道背景错综复杂,此前消失的松野教授,便是住吉会的考核人员,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和高松冢大祭有关呢?”

“光谷腾一,”李慕白眉心紧锁,“以他在奈良的地位和实力,想插手高松冢大祭也不是不可能。”

“他不会这样做的,”潮海幸子摇了摇头,“黑道在日本的地位非常高,普通政客依靠他们生存,光谷家在日本虽然有皇室血脉,但终究他们不是纯真的皇族,他们的势力来源于金钱,而高松冢是黑道的信仰,光谷腾一绝不敢触碰。”

“这些人死了,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源一郎,”我和潮海幸子异口同声。

我们五个人陷入了沉思,如今所有的线索全部中断,家人惨死的龟田本真,不会再告诉我们源一郎和银行的勾当,而源一郎会把命案全部嫁祸到我们头上,野狼报复杀人,私吞毒品,这是个再合理不过的借口。

“既然源一郎这么害怕事情暴露,那我们为何不直接去找源一郎呢?”我问。

杜组点了点头,“我们五个人目标太大,去调查源一郎的事就交给我和林轩吧,你们先随幸子小姐回府,高松冢大祭迫在眉睫,我担心他们会对潮海家下手。”

纪寒回头看了看李慕白,对于杜组的安排,他们似乎没有意见,这很奇怪。在昌临的时候,他们曾经一度怀疑tb组织,而现在又对杜组唯命是从,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一些事情,一些我不清楚的事情。

“你有问题要问我吧?”

走在奈良的街头,我跟在杜组的身后,尚未磨合好的膝盖,经过一天的奔波有些疼痛。

“你们为什么会来日本?”

“因为高松冢。”

“那纪寒和李慕白呢?”

“我救了他们,”杜组突然停了下来,“昌临的古森学院,是我学道的地方,李慕青算是我的师弟吧。”

“你早就知道李慕青和任瑶瑶的关系?”

杜组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只烟放到嘴里。

“任瑶瑶出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与那件事有关,可我能怎么办,我一个人无法对抗整个道协。”

“所以你拉上我?”

杜组回头神情复杂的看向我,“你只是一个混妖,你注定活不过四十岁,我想拿你的命去搏一搏。”

“拿我的命,去搏?”我冷笑着,“这就是你心里所谓的正义。”

“是的,”杜组面无表情的看向远处,“我们都是一枚棋子,可我想做一枚有用的棋子,我想揭露他们的罪行,你是最好的人选,我以为你会死在古森学院,可你还活着。”

“你知道那些凶兽来自哪里?”

杜组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似乎在忏悔什么。

“叶恒和我一样,我们都是不信命的人,只有放出那些凶兽,才能让他们警醒,他们盲目的使用混妖,却不知道你们体内的血脉有多么的危险。”

“所以你希望我死在昌临的古森学院里?”

杜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隐瞒,“活着,你要面对的是无休无止的杀戮。”

“你究竟知道一些什么?”我心底涌出一丝杀意,我万妖之王的身份,绝不可轻易暴露。

“渠殇不会无缘无故认你做主人,你的一生注定不平凡了。”杜组突然回头看向我,他的神情很奇怪,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又似乎在抉择着什么。

“跟我去高松冢,我带你揭开这个世界丑恶的面目。”

说完杜组把嘴角的烟头扔到地上。

“我为什么要信你?”

“是我把你带进这个世界的,你该信我。”

“是吗?”我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记得你的承诺吗?如果我离开了,你要替我揭开这些事情的真相,还他们一个公道。”

“为什么说这些?”

“去了你就知道了。”

说完杜组转身离去,他似乎内心笃定,又似乎在做什么重要的抉择。

我能感受到杜组并没有对我说谎,他知道很多秘密,高松冢,奈良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它有关,潮海家世代守护的秘密究竟是什么?而杜组又会知道一些秘密?

一路上,我不停的在思考这些问题,当我们再次来到高松冢时,杜组却突然不见了踪影。

漫天的光幕从四面拉开,我仿佛被一只猛兽吞噬,幽长的石梯赫然显现,两边漆黑如深渊,我惶恐不敢张望,试探着向前摸索。

只见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离我很近又似乎很远。

“啊翁,打开虚妄之门吧。”

光幕里的人影回头,他看着我微笑,模糊的脸逐渐清晰。

“你拿到它了?”

光幕渐起,幽长的石阶仿佛会自己移动一般,我一抬眼,杜组和另一张陌生的脸立即出现在我眼前。

“林轩,借你的奇木灵阵一用。”

“奇木灵阵?”我眉心紧锁,松野老家伙煞费苦心就是为了得到我手里的奇木灵阵,而现在杜组也要,难道奇木灵阵与高松冢的秘密有关?

“奇木隐形易性,只有掌控奇木之人,才能打开虚妄之门!”

我看向杜组身后的人影,佝偻的身躯,看上去像是一位老者。

“打开了以后呢?这里面有什么?”

老者上前看向我,“虚妄的世界没人去过,但只有得到了里面的力量才可以打败荒神。”

“这是学院的指令?”我侧头向杜组问道。

“那些懦夫,他们敬畏的天神早已陨落,只有虚妄炼狱里的强者才可以打败荒神!”杜组神情激动,看上去有些癫狂。

“虚妄炼狱?强者?”杜组身边的老人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少爷,你知道门背后有什么?”

“啊翁,别傻了,”杜组看着老人笑了笑,“你都守了多少年了?这虚妄之门可曾开过?里面的妖魔早被我们的先祖屠戮殆尽了。”

“少爷,你知道二公子也进去了吗?”

杜组低着头,“我当然知道,所以他完不成的任务就让我来完成吧。”

说着杜组回头看向我,“奇木灵阵,给我!”

“杜警官,你这样恐吓自己的下属,未免有些不太妥当?”

我与杜组闻声回头,不远处的石阶上,斜坐着一个人影。

“你是什么人,敢管我杜家的事?”

“你们杜家的事,我肯定管不了,不然杜俊也不至于一个人傻乎乎的就进了虚妄之门。”

“你是时迁?”杜组上下打量着他。

“嘿,拿着奇木灵阵的那小子,你知道这门后面都有些什么吗?”

我看着时迁摇了摇头。

“他们杜家的人,总喜欢用一个接一个的谎言来掩盖事情的真相。”

“所以你是来阻止我的?”杜组眉心紧锁,眼睛死死的盯着时迁。

时迁摇头叹息,说道:“这里面都是些十恶不赦的恶魔,你若打开虚妄之门,将它们放了出来,可曾想过后果?”

“我管不了那么多,今天这个门,我开定了!”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疑惑的看向杜组。

“小子,快跑!”时迁突然对我喊到。

我回头看向杜组,他面如死水,抬手间,几道诡异的符文从他的衣袖中飘出。

“少爷,这锁阳符使不得啊!”老者腾空,想要阻止杜组。

“啊翁!”杜组一声呐喊,不知从哪里出来一面巨大的杨旗,将老者打倒在地。

“你知道灵符对我没用的。”

我掌心御风,面无表情的看向杜组。

“那你就试试!”

说着杜组抬手扬旗,恐怖的威压袭来,与其他灵符不同,这道锁阳符,似乎可以凝结空间。

“用如此邪恶的灵符,真是玷污了你杜府千百年来的门面。”

我掌心御气,控风、屏障,而那灵符仿佛水火不侵一般,任我如何折腾都无济于事。

“早听说,你修练了一门奇异的古法,但没想到,居然是御气诀!”

杜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往常的自信。

“此符无解,别说你用御气诀,就是你觉醒体内的妖族血脉,也无济于事,我劝你还是乖乖的交出奇木灵阵吧。”

我眉心紧锁,眼前这灵符显然不寻常,一般的灵符只针对妖鬼有用,而这套灵符,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它凝结住了整个空间。

“这锁阳符一旦成形,符文所控之地,绝无活物!”时迁从石阶上起身,他面无表情的向我走来。

“看来你不仅仅只是一个a级探险家。”杜组双目紧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杜俊从未和我提过你,你们的族人都在孤立他,那虚妄炼狱里不仅仅只有上古妖魔这种简单吧?”

说完时迁腾空而起,那水火不侵的锁阳符,被他恶狠狠的抓在手中,然后迅速的撕碎。

“什么?”倒地的老者惊讶的看向时迁,“这莫非是?”

“裂空手!”杜组睁眼,他的瞳孔之中已经看不见一丝眼白。

“无视世间一切仙魔法器,修大成者,可撕空裂地。”

“你知道的还不少。”时迁面无表情的看向杜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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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赌徒

“我们碰了不该碰的人。”杜组回头看向我,对于我的身份,他似乎知道的比别人更多一些。“日本的黑道背景错综复杂,此前消失的松野教授,便是住吉会的考核人员,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和高松冢大祭有关呢?”“光谷腾一,”李慕白眉心紧锁,“以他在奈良的地位和实力,想插手高松冢大祭也不是不可能。”“他不会这样做的,”潮海幸子摇了摇头,“黑道在日本的地位非常高,普通政客依靠他们生存,光谷家在日本虽然有皇室血脉,但终究他们不是纯真的皇族,他们的势力来源于金钱,而高松冢是黑道的信仰,光谷腾一绝不敢触碰。”“这些人死了,谁是最大的受益者?”“源一郎,”我和潮海幸子异口同声。我们五个人陷入了沉思,如今所有的线索全部中断,家人惨死的龟田本真,不会再告诉我们源一郎和银行的勾当,而源一郎会把命案全部嫁祸到我们头上,野狼报复杀人,私吞毒品,这是个再合理不过的借口。“既然源一郎这么害怕事情暴露,那我们为何不直接去找源一郎呢?”我问。杜组点了点头,“我们五个人目标太大,去调查源一郎的事就交给我和林轩吧,你们先随幸子小姐回府,高松冢大祭迫在眉睫,我担心他们会对潮海家下手。”纪寒回头看了看李慕白,对于杜组的安排,他们似乎没有意见,这很奇怪。在昌临的时候,他们曾经一度怀疑组织,而现在又对杜组唯命是从,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一些事情,一些我不清楚的事情。“你有问题要问我吧?”走在奈良的街头,我跟在杜组的身后,尚未磨合好的膝盖,经过一天的奔波有些疼痛。“你们为什么会来日本?”“因为高松冢。”“那纪寒和李慕白呢?”“我救了他们,”杜组突然停了下来,“昌临的古森学院,是我学道的地方,李慕青算是我的师弟吧。”“你早就知道李慕青和任瑶瑶的关系?”杜组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只烟放到嘴里。“任瑶瑶出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与那件事有关,可我能怎么办,我一个人无法对抗整个道协。”“所以你拉上我?”杜组回头神情复杂的看向我,“你只是一个混妖,你注定活不过四十岁,我想拿你的命去搏一搏。”“拿我的命,去搏?”我冷笑着,“这就是你心里所谓的正义。”“是的,”杜组面无表情的看向远处,“我们都是一枚棋子,可我想做一枚有用的棋子,我想揭露他们的罪行,你是最好的人选,我以为你会死在古森学院,可你还活着。”“你知道那些凶兽来自哪里?”杜组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似乎在忏悔什么。“叶恒和我一样,我们都是不信命的人,只有放出那些凶兽,才能让他们警醒,他们盲目的使用混妖,却不知道你们体内的血脉有多么的危险。”“所以你希望我死在昌临的古森学院里?”杜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隐瞒,“活着,你要面对的是无休无止的杀戮。”“你究竟知道一些什么?”我心底涌出一丝杀意,我万妖之王的身份,绝不可轻易暴露。“渠殇不会无缘无故认你做主人,你的一生注定不平凡了。”杜组突然回头看向我,他的神情很奇怪,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又似乎在抉择着什么。“跟我去高松冢,我带你揭开这个世界丑恶的面目。”说完杜组把嘴角的烟头扔到地上。“我为什么要信你?”“是我把你带进这个世界的,你该信我。”“是吗?”我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记得你的承诺吗?如果我离开了,你要替我揭开这些事情的真相,还他们一个公道。”“为什么说这些?”“去了你就知道了。”说完杜组转身离去,他似乎内心笃定,又似乎在做什么重要的抉择。我能感受到杜组并没有对我说谎,他知道很多秘密,高松冢,奈良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它有关,潮海家世代守护的秘密究竟是什么?而杜组又会知道一些秘密?一路上,我不停的在思考这些问题,当我们再次来到高松冢时,杜组却突然不见了踪影。漫天的光幕从四面拉开,我仿佛被一只猛兽吞噬,幽长的石梯赫然显现,两边漆黑如深渊,我惶恐不敢张望,试探着向前摸索。只见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离我很近又似乎很远。“啊翁,打开虚妄之门吧。”光幕里的人影回头,他看着我微笑,模糊的脸逐渐清晰。“你拿到它了?”光幕渐起,幽长的石阶仿佛会自己移动一般,我一抬眼,杜组和另一张陌生的脸立即出现在我眼前。“林轩,借你的奇木灵阵一用。”“奇木灵阵?”我眉心紧锁,松野老家伙煞费苦心就是为了得到我手里的奇木灵阵,而现在杜组也要,难道奇木灵阵与高松冢的秘密有关?“奇木隐形易性,只有掌控奇木之人,才能打开虚妄之门!”我看向杜组身后的人影,佝偻的身躯,看上去像是一位老者。“打开了以后呢?这里面有什么?”老者上前看向我,“虚妄的世界没人去过,但只有得到了里面的力量才可以打败荒神。”“这是学院的指令?”我侧头向杜组问道。“那些懦夫,他们敬畏的天神早已陨落,只有虚妄炼狱里的强者才可以打败荒神!”杜组神情激动,看上去有些癫狂。“虚妄炼狱?强者?”杜组身边的老人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少爷,你知道门背后有什么?”“啊翁,别傻了,”杜组看着老人笑了笑,“你都守了多少年了?这虚妄之门可曾开过?里面的妖魔早被我们的先祖屠戮殆尽了。”“少爷,你知道二公子也进去了吗?”杜组低着头,“我当然知道,所以他完不成的任务就让我来完成吧。”说着杜组回头看向我,“奇木灵阵,给我!”“杜警官,你这样恐吓自己的下属,未免有些不太妥当?”我与杜组闻声回头,不远处的石阶上,斜坐着一个人影。“你是什么人,敢管我杜家的事?”“你们杜家的事,我肯定管不了,不然杜俊也不至于一个人傻乎乎的就进了虚妄之门。”“你是时迁?”杜组上下打量着他。“嘿,拿着奇木灵阵的那小子,你知道这门后面都有些什么吗?”我看着时迁摇了摇头。“他们杜家的人,总喜欢用一个接一个的谎言来掩盖事情的真相。”“所以你是来阻止我的?”杜组眉心紧锁,眼睛死死的盯着时迁。时迁摇头叹息,说道:“这里面都是些十恶不赦的恶魔,你若打开虚妄之门,将它们放了出来,可曾想过后果?”“我管不了那么多,今天这个门,我开定了!”“他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疑惑的看向杜组。“小子,快跑!”时迁突然对我喊到。我回头看向杜组,他面如死水,抬手间,几道诡异的符文从他的衣袖中飘出。“少爷,这锁阳符使不得啊!”老者腾空,想要阻止杜组。“啊翁!”杜组一声呐喊,不知从哪里出来一面巨大的杨旗,将老者打倒在地。“你知道灵符对我没用的。”我掌心御风,面无表情的看向杜组。“那你就试试!”说着杜组抬手扬旗,恐怖的威压袭来,与其他灵符不同,这道锁阳符,似乎可以凝结空间。“用如此邪恶的灵符,真是玷污了你杜府千百年来的门面。”我掌心御气,控风、屏障,而那灵符仿佛水火不侵一般,任我如何折腾都无济于事。“早听说,你修练了一门奇异的古法,但没想到,居然是御气诀!”杜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往常的自信。“此符无解,别说你用御气诀,就是你觉醒体内的妖族血脉,也无济于事,我劝你还是乖乖的交出奇木灵阵吧。”我眉心紧锁,眼前这灵符显然不寻常,一般的灵符只针对妖鬼有用,而这套灵符,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它凝结住了整个空间。“这锁阳符一旦成形,符文所控之地,绝无活物!”时迁从石阶上起身,他面无表情的向我走来。“看来你不仅仅只是一个级探险家。”杜组双目紧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杜俊从未和我提过你,你们的族人都在孤立他,那虚妄炼狱里不仅仅只有上古妖魔这种简单吧?”说完时迁腾空而起,那水火不侵的锁阳符,被他恶狠狠的抓在手中,然后迅速的撕碎。“什么?”倒地的老者惊讶的看向时迁,“这莫非是?”“裂空手!”杜组睁眼,他的瞳孔之中已经看不见一丝眼白。“无视世间一切仙魔法器,修大成者,可撕空裂地。”“你知道的还不少。”时迁面无表情的看向杜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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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炎魔兽

杜斌带着时迁和杜组不见了踪影,整个山谷里,只剩我与炎魔两人飘在空中对峙。“你故意吓他们离开,是想对我询问什么吗?我尊敬的妖王陛下。”炎魔突然躬身,他对我的身份十分清楚。“妖族的事,我不想外人参与。”炎魔低着头,过了很久突然说道:“失落人间的末代妖王,你终于回到了虚妄之地,解除封印,带我们离开吧!”“我想知道,关于虚妄之地的一切。”炎魔起身,看向苍穹。“数千年前,龙、凤、麒麟三族称霸九天,而后却相继陨落,我妖族乘势崛起,一统八荒。无上妖王帝俊与东皇太一,凭借河图洛书与东皇钟,创立了周天星斗大阵,最终建立天庭,开辟三十三重天,使我妖族成为天地最强一族。”炎魔停了停,然后继续说道:“后巫族起势,与妖族争夺天庭,于虚妄之地展开大战,不料神族从中作梗,将巫妖二族永远封禁在虚妄之地。千百年来,人族相继修炼成神,在我妖族开辟的三十三层天中,安享天道乐土。”“故荒神出世,屠戮仙灵,为的可是重现我妖族往日的荣光?”“荒神?”炎魔摇了摇头,“一个出生在野蛮之地的混兽,若非东皇太一看他可怜,将他收入天庭,他早就死在野兽口中了。”“他并非妖族?”我看着炎魔问。“自古杂兽出入荒野,无上妖王帝俊早有预言,说此异类总有一日,会为祸六界,惹得生灵涂炭,东皇太一不听,强行将此族归入天庭,不料巫妖二族大战期间,此逆兽勾结神族,将我们永远封禁在了虚妄之地。只是他没有想到,神族怎么会允许异族与自己共享天庭,龙兽被困海底,麒麟被封禁于昆仑,仙狐一族被下放到丘泽之地,而荒兽一族,则被打入灵僵,永世不得重回三界。”炎魔神情复杂的看向我,“一千年前,东皇太一陨落,他用东皇钟强开虚妄之地,不料引来十八道天劫,东皇太一以无上妖力硬抗十三道天劫,剩五道天劫化作五扇虚妄之门。东皇太一将其灵血散入人界,衍生出五大家族来守卫这五扇虚妄之门,并让风、桀、战、暗、炎五大与天地同生的魔兽,镇守五道虚妄之门。”“杜家和朝海家便是两大守护家族吗?”我有些诧异的问。炎魔摇了摇头,“五大家族散落各地,其使命他们自己并不清楚,杜家守护极南炎谷,至于朝海一族,他们的目的我不清楚,我从未与他们接触过,只知道他们守护的高松冢古坟,似乎与一位妖王有关。”“妖王?帝俊吗?”“当然不是,无上妖王帝俊早在与巫族的大战之中便已经陨落,高松冢古坟里的妖王,应该与荒兽有关,他很可能参与了荒兽屠戮仙灵的浩劫之战。”我眉心紧锁,炎魔所说的浩劫之战,很可能就是白雅曦带我看到的凶兽屠戮三十三层天的惨战,难道高松冢古坟里的妖王是我梦境中一人对抗六界凶兽的那个男人?“不过我们被困虚妄之地,浩劫之战因何发生?仙灵是否被屠戮殆尽?我们并不清楚。这些问题可能还要陛下自己去查探。”语罢炎魔转身想要离开。“等等,我是你们的妖王,难道你就没有其他的表示吗?”炎魔冷冷的笑了笑,“这千百年间,我一共见了八代妖王,但没有一个人能解开虚妄之地的封印,对于我们来说,妖王早已只是一个称呼,东皇太一、妖王帝俊,我们需要一个那样的强者,来拯救我们。”“你们要我一个人对抗荒兽?对抗神族?”“怎么?你不敢吗?”炎魔冷冷的看着我,作为妖族的妖王,他们需要我足够强大。“上古妖王帝俊尚且还需东皇太一辅佐,像我这般出生卑微的混妖,难道你们不应该也给我安排一个厉害的助手吗?”“东皇太一,”炎魔低着头,似乎若有所思。“你想要,我便给送一个东皇太一给你,只是目前还需要一些时日。”“要多久?”我弱弱的问。“三年,给我三年的时间,我送你一个强大的东皇太一。”我有些疑惑的看向炎魔,“你这话,怎么让人这么不敢相信呢?”“你见过杜峰召唤亡灵的模样,他的体内有着强大的能量,给我三年,我保证能激发出他的潜力。”“你觉得他会听你的吗?”“当然,我有自己的办法。”看炎魔笃定的模样,我也不好再说什么。“等你集齐五块灵阵,完全觉醒自己体内的血脉后,再来见我吧。”说罢,炎魔没入岩浆之中,消失在了茫茫巨山之内,等杜老带着时迁他们再次回来,我体内暴走的血脉已经恢复平稳。“那家伙没对你做什么吧?”时迁好奇的上下打量着我。“似乎并没有打斗,”杜老佝偻着身躯,四处环顾了一圈,然后又回头对杜组吩咐道:“峰儿,从这里出去后,你切记,不可与第三个杜姓人氏提起这里的一切。”“啊翁,这是为何?”杜老眯着眼看向山谷背后,“我在这里快一百年了,撑不住了,我想去里面看看,我想去找一找那些被我亲自送进去的人,我想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活着。”“啊翁,你走了,谁来看守这里?”“你呀!”杜老欣慰的看向杜组,“而今你知晓了这里的秘密,家族中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有你看守我便也放心了。”说罢杜老蹒跚的向巨山走去。“啊翁,你不要与我说笑啊。”杜组满脸惊慌,显然他不想永远被困在这里。“放心吧,炎魔会告诉你这里的一切,三年后,你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者,再次回到人世,极南炎谷,不会永远把你留在这里,但你要时刻记着,自己是这里的守护者。”看着杜老离去的身影,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炎魔之前说的方法,就是用杜组接替杜老,用杀身成仁的方法,逼迫杜组留下,让杜组名副其实的从未极南炎谷的守护者。“那我们呢?我们永远也出不去了吗?”时迁诧异的看着我问。“放心吧,我有奇木灵阵,我会想办法带你离开的,但这之前,你需要解答一些我心中的疑惑。”时迁目光闪躲,他似乎知道我要询问什么。“那案子不是我做的。”“我还没问呢。”“你问了也不是我做的啊。”时迁一脸无辜的看着我。“你知道杀害朝海川野的人是谁吗?”“我不知道,”时迁斜着头面无表情的回答。“看来你不想离开这里了。”“我说了,我真的不知道。”“你还要装,朝海幸子家,那个鬼打墙,你敢说跟你没关系?”时迁咬着下嘴唇,像是在做什么痛苦的抉择。“我不想拆你台,这可是你逼我说的啊。”我疑惑的点了点头。“朝海川野根本就不是别人杀的。”“你说什么?”我有些惊讶的看着时迁。“他是自杀,为了救他的女儿,完成他们家族对高松冢的献祭。”“这怎么可能,我看过案发现场,那根本就不可能是自杀啊?”时迁摇了摇头,“你看,我不想说,你非逼我说,现在我说了,你又不相信。”“不对,这其中肯定有环节被我忽略掉了。”“是朝海家守护高松冢的秘密。”杜组靠在一旁的巨石上,眉心紧锁。“或许吧,”时迁回复的很敷衍,他的眼神飘忽,像是在逃避什么。“那龟田本真家的案子,总与你有关了吧?”“你想做什么?”时迁有些气愤的看向我。“我想知道真相。”“我也想知道真相啊!你与炎魔兽之间肯定有着某种特殊的关联吧,否则他怎么会容许你一个外人活着离开。”我若有所思的看向时迁,“有的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龟田家的案子也一样,知道的多了,对你没有好处。”时迁的话似有所指,他不愿意透露必然有他的苦衷,而且我能感受到,这家伙深不可测,要是动起手来,我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思来想去,多一个朋友,总不是什么坏事情。“既然时探险家不方便与我透露,那我就不在追问了,只是龙灵之事,能否方便与我透露一二。”此前,在安德烈与零的对话中,我得知参与龙灵被劫一案的人,除了叶恒、加藤稚生和零外,还有朝海幸子与时迁。“你是想知道白雅曦的下落吧?”时迁开门见山,显然他对奥伊米亚康发生的事情十分清楚。“我是怎么到贝加尔湖畔的?”“原来你被送到了贝加尔湖,怪不得当初找不到你。”时迁面色复杂。“不是你们带我离开的?”时迁点了点头,“龙灵本来按计划,应该在荒落人的手里,可是流沙会强行介入,使我们的计划发生了偏差,没办法,我们只能强行出手,带走龙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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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海边别墅

“光谷先生怎么突然对命案感兴趣了呢?”“都是奈良有头有脸的人物,高松冢大祭又迫在眉睫,腾一只是有些担心幸子小姐的安危。”“是这样吗?”我诧异的看了看光谷腾一。“不然呢?幸子小姐已经发了喜帖,腾一便是对幸子小姐有意,也不能夺林先生的挚爱啊。”“喜帖?什么喜帖?”时迁满脸疑惑的看向我。“对了,这位先生是?”光谷腾一看着时迁问。“时迁,我的朋友。”我转头又向时迁介绍到:“光谷腾一,奈良有名的财主。”“我听说过这个名字,光谷先生真的是气度非凡啊。”光谷腾一礼貌性的伸手致意,“时先生过誉了,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我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的云雾下透过几抹微弱的光,直射在对面的玻璃墙,然后又折射到我们的脸上。“分水八卦,探险寻宝,光谷先生要是有需要,就来找我,价格方面好谈。”时迁笑着从包里掏出几张名片塞到光谷腾一手中。“没想到,你还是个生意人?”我有些鄙夷的看向时迁。公园内几只不知名的鸟,从我们的眼前飞过,在高松冢古坟的一侧,是一片茂密的榉树林。“生活所迫,你以为我愿意啊!”光谷腾一扭头看向我们身后的高松冢古坟,他似乎在思考一些事情。我低头看了看时间,离龟田家的命案发生,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潮海幸子与纪寒他们一直没有与我们联系,这很不寻常。“林先生方便告诉我,刚才里面发生了什么吗?”“当然,”我有些为难的看向光谷腾一,“只是实在不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时迁漫不经心的向前走去,比起我,他似乎更加没有耐心。光谷腾一左右打量,他很想知道高松冢里的秘密。“如果我能告诉你们松野教授的下落,你们也没有时间吗?”“这,”我为难的侧头看了看时迁。“不就是住吉会嘛,我知道的不比他少。”说着时迁将脚下的石子用力的踢向远方。我对光谷腾一耸了耸肩,然后笑道:“实在抱歉,我想我们要离开了。”光谷腾一不再强求,他心里清楚,即便与我们在这里动手,他也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为了这点小事而彻底得罪古森学院级的怪物,显然不是明智的抉择。出了飞鸟公园,已经是下午4点左右,纪寒终于打来电话,龟田失踪,警局开始插手,与我们料想的一样,源一郎封锁了所有的线索。街边汽笛轰鸣,就在不远处,刚刚发生了交通事故,一辆丰田汽车刮到了另一辆斯巴鲁。他们争执着,互不相让,整条马路都变得拥堵起来。天色渐晚,起先照射在玻璃墙上的光,被黑雾彻底盖住,昏暗的天空开始酝酿雨意。“我们得抓紧时间了,这天说变就变。”时迁预订了一辆网约车,按照约定,我们应该在下一个路口等候。“该死的季风气候,这已经是我来奈良的第三场大雨了。”我紧紧跟在时迁的身后,他对这里十分熟悉,熟悉到完全不用依靠导航。“所以我们应该先去哪里?”时迁突然回头向我问道。“我想先去查一查龟田家的命案,你呢?”时迁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然后继续向前走去。“组织正在四处搜寻我的下落,我想你不会出卖我的,对吧?”“这要看你的表现了,当然,如果我们能得到有用的线索,我自然会保密。”时迁突然停了下来,“你如此贪婪,就不怕我杀人灭口吗?”我走上前去,一把将时迁推到一边,“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我不介意。”这是裸的挑衅,从我觉醒了体内的血脉后,我整个人都变得异常浮躁。“你很自信,这不错。”时迁无奈的摇了摇头。“龟田家的命案与潮海川野的死究竟有没有关系?”时迁低着头,“网约车应该很快就到,听我一句劝,这个案子,你别跟。”“什么意思?”我侧头看向时迁,“在极南炎谷,你可是答应过我的。”“没错。”时迁用力的点了点头。“命案一定会水落石出,你也一定会知道所有的真相,但还不是现在。”“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你会有的,相信我。”说着时迁转身离开,在极南炎谷的时候,他便说过这句话。距离我离开奈良的时间越来越近,两个命案接连发生,这其中的关联,是否和我们猜想的一样?“嘀嘀~”一辆马自达突然出现在路边,“请问是林轩林先生吗?”司机打开车窗,看样子应该是个中国人,他用流利的汉语与我交谈。“我是林轩,师傅怎么称呼?”“叫我老赵就可以了。”我对赵师傅点了点头,再回头,时迁已经不见了踪影。“林先生还有朋友吗?”我笑着摇头,“没有了,就我一个。”“好嘞,那您坐好了,我们这就出发。”我疑惑的点了点头,好像哪里不对,但我又想不起来。过了一个路口后,天空开始飘落一些零零散散的雨滴。“对了赵师傅,我好像还没告诉你,我要去哪吧?”隔着后视镜,司机老赵突然对我笑了笑。“现在才反应过来,看来他对你的评价有些高了。”“他?”我面露疑惑看向老赵。“放心,我们没有恶意,只是你现在还不能去古森学院。”“你们是谁?”我的眼角浮过杀意,在这样的世界里生存,我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我左臂上的龙鳞沙沙作响,红色的瞳孔,透过后视镜死死的盯着驾驶位上的人。“我不喜欢这句话,特别不喜欢。”老赵摇头苦笑,“这可是你逼我的,别怪我啊。”说完,我只见到我眼前一片白雾,再次醒来,已经不知身在何处。“少爷,他醒了。”我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模糊的看着屋内的一切。精致的装修,不是富丽堂皇,但尽显贵气,宽敞的卧室,仅这一间屋子,便足有一百平米之多。在屋外的阳台上,坐着一个人,身边站立着两名婢女,他轻轻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看上去十分惬意。突然一名婢女向我走来。“林公子,睡得可还好?”我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头,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仿佛就像身上被困了绳索一样,丝毫使不出一点力气来。“你觉得我是在睡觉吗?我是被你们用弄昏的好不好。”“实在抱歉,特殊时期,只能用这种特殊的办法。”阳台上的男人起身,熬人的身材,透过他紧绷的衬衣显露出来,墨镜下是一张无比精致的脸。“少爷,龙灵找到了。”一个忙碌的身影从另一道门里出现,是昨天把我弄晕的老赵。“林公子你醒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昨天,实在没办法,还望林公子不要介意。”我痛苦的起身,一旁的婢女递来一杯茶,我伸手接过,刚要喝,可又迟疑了片刻。“你就放心喝吧,怎么说你也是古森学院,除了我以外的唯一一个级学员。”“你也是古森学院的?”我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做个自我介绍。郑宇,古森学院外勤部部长,也是教学办的副院长,以后你所有的课程,都由我亲自给你上。”“这么说,你是我的老师了?”我若无其事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对于学院的安排,你似乎不太满意啊。”我没有言语,只是一个人起身向阳台走去。老赵急匆匆的从我身边经过,他面色低沉,看上去应该是发生了一些不太理想的事情。“少爷,”老赵用手捂住嘴,在郑宇耳边小声的说。“希邻亚号搁浅,我猜到了与龙灵有关,只是没想到,他们几个会玩的这么过火。”老赵瞳孔放大,神情中透露出一丝诧异。“以后有什么话就直接说,这里没有外人。”郑宇下意识的朝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显然是在示意老赵,不用对我有所隐瞒。“少爷,那住吉会那边?”郑宇回头看了一眼,对一旁的婢女问道:“松野老家伙找到了吗?”婢女点了点头,“找到了,只是他始终不愿意透露流沙的下落。”郑宇用拇指在下颚处来回磨蹭,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们把我扣留在这里,是不想让我去学院报道吧?”我靠在阳台的围栏上,这是一套修建在崖边的大别墅,倚靠海岸而建,水陆空三方交通都十分便捷,看得出古森学院并不缺钱。“学院很复杂,在你去那里报道之前,我有必要先提前给你上一课。”“现在就要开始你的教学了吗?”我侧头看向郑宇。零曾经和我提过,在我之前,学院里有过一位级的学员,如今已经是学院里最年轻的副院长,我想零说的那家伙应该就是郑宇。“你的锋芒太过外露,什么都想插手。要是由着你们的性子来,恐怕这高松冢大祭,都无法如期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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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钱宁

“本来我设计的考核,就只有那三只凶兽,后来的大家伙,是郑副院长坚持要给你加上的。”“不错,”房间的门突然打开,郑宇和老赵笑容满面的向我走来。“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还能控制体内的妖力,你的确要比他们强上不少。”游兰从另一个房间里,拿出一些衣物递给我。“妖力?”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们,“我体内的妖力,不是被你们封禁了吗?”郑宇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我们是让你服用了一些药物,不过那些药物,在你跳下断崖的一刻就已经失去药效了。”我迅速脱下身上湿滑的衣物,遍布伤痕的躯体,吓得游兰、游蝶险些叫出声来。郑宇抬眼示意,让他的两个婢女离开,怎么说也不能让她们眼睁睁看着我一个大男人换衣服不是。“考核既然已经结束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离开了?”郑宇看着换好衣物的我,神情有些复杂。“本来考核结束,你就应该可以离开了,只是现在我们遇到了麻烦,你得去完成学院派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了。”“做任务?”零与我异口同声的惊叹道。“郑院长,他可只是一个才刚刚通过入学考核的新生,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就让他做任务,不合适吧?”郑宇走到屋子中央,一道红外线扫描着他的虹膜。紧接着,淡蓝色光幕显现,一片汪洋大海中,几头巨大的鲸鲨,正在往海底掉落。“这是三天前,希邻亚号传回的信息,它被凶兽包裹,在渤海之渊搁浅。学院的命令,要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回希邻亚号的电子主芯片。”“可是画面中并没有凶兽啊?”郑宇眉心紧锁。“这就是问题的关键,画面中只有这些死掉的大型海洋生物,我们无法准确定位希邻亚号的具体位置。”“所以学院需要我做些什么?”郑宇看向我,“学院要你前往渤海之渊,查清这些大型海洋生物死亡的具体原因。”“学院在奈良有那么多人,为何非要他去?”零满脸疑惑的看向郑宇。“依贺派有新的任务,高松冢大祭在即,加藤稚生和潮海幸子都抽不开身,组织从不过问这些事,你觉得现在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吗?”“那我能陪他去吗?”郑宇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零。“你看上去很在乎他的安危啊。”“我的老大给我的命令,就是保护他的安危。”郑宇突然笑着摸了摸我的左臂。“怪不得,既然你们血浓于水,那就一同前往渤海之渊吧。”说着郑宇从怀中掏出两块细小的金属板。“这是学院最新研发的信号传输器,能适应各种恶劣的环境。”零接过郑宇手中的金属板。“老赵会带你们去武器库挑选你们需要的东西,除了那个的红色箱子,其他所有的东西你们都可以随便挑。”“随便挑?”零的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的光,我能想到,那武器库里的东西,应该十分诱人。“对了,兰儿也跟着去吧,毕竟是生死场,多个人多份照应。”游兰在门外点了点头,对于郑宇的命令,他们从来都不会抗拒。“轩、林轩!”奶萌的声音,异常熟悉,在门口处,小家伙一跃而起,闯入我的怀里。“渠殇!”我双手托举着小家伙。“你怎么会在这里,叶恒没对你动粗吧?”小家伙摇了摇头,像个许久不见父母的孩子一般,在我的身上窜来窜去。“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见面礼,本来打算等你从渤海之渊回来,再把渠殇还给你,没想到,让这小家伙自己跑出来了。”郑宇有些无奈的看着小渠殇。“它身上有着很多秘密,我们无法破解,既然你与它有缘,那就把照顾混沌的任务也交给你吧。”我转身对郑宇躬身致谢。“它陪了我很久,像亲人一样,很感谢你能把它再还给我,这份恩情我且记下,他日必定加倍还你。”郑宇低头微微一笑,没有言语,只是抬头示意,让老赵带我们离开。“少爷很久没有对一个人如此好了。”老赵有些羡慕的看向我。“能把渠殇还我,的确让我开心。”我伸手抚摸着趴在我肩头的小家伙。“你不知道,为了这家伙,少爷求了院长一整天,最后院长拿他没办法,才同意让少爷把它带给你的。”一时间我不知该如何言语,只紧紧跟在老赵身后,这栋别墅很大,出了顶楼,我们坐着电梯,来到空旷的地下停车场,这里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汽车,零爱不释手。“这些车,我们也能挑吗?”老赵嫌弃的看了一眼零。“你们要去的是渤海之渊,即便要选交通工具,也是选船,不是选车吧?”“选个水陆两栖的呗!”零抚摸着一辆看上去十分豪华的跑车,眼睛里释放出贪婪的光,老赵上前拍了拍他的手。“别想了,这些车,平时少爷都舍不得开,怎么可能借给你。”说着,老赵按动了墙上的隐形按钮,停车场的右边,一整面墙完全拉开,刺眼的白光从里面射出,紧接着一声巨大的响动传来,老赵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我们继续向前走去。“刘老鬼,有人来拿武器,你给推荐一下。”“好,这就来。”宽广的武器里,摆满了货架,只是架子上空无一物,完全不像是武器库的样子。“你们是哪个部门的啊?”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纸和笔,应该是要记录什么。“是少爷带来的,就不用登记了吧。”“是少爷带来的啊,怎么不早说。”说着那家伙抬头看了看我们,然后把手里的纸笔扔到一边。“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武器库的刘博士,负责武器的研发与维修。”老赵回头看了看我和零,“外勤部学员,零、林轩。”“林轩?”刘博士伸手推了推鼻尖处的眼镜,“你就是学院那位级的新学员?”我十分礼貌的对他点了点头。“这不是开玩笑吗?”刘博士瞪着老赵。“学院明确规定,学龄未满两年的学员,不允许配发学院的武器,你们这是在为难我啊。”老赵笑着把刘博士拉到一边。“这不是特殊情况嘛,少爷说了,你把武器给他们,明年的研发经费多给你百分之十。”“百分之十?你确定?”老赵肯定的点了点头。“哎呀,不就是一点武器嘛,挑,你们随便挑。”刘博士爽朗的笑着,没有丝毫为难。“博士,能打断你一下吗?”“有什么问题吗,林轩同学。”“武器?”我伸手指了指空无一物的货架。“哦!”刘博士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瞧我这事做的,忘了开灯了。”说着,刘博士拿出一个微型遥控器,一盏明亮的大灯在我们头顶瞬间点亮,与之前的白光融合,琳琅满目的武器,在货架是显现出来。“这是我最新研发的隐形灯,根据我们武器的特殊材料,可以把它们隐形,这样就算敌人攻占了我们武器库,没有这盏大灯,它们就无法使用我们的武器。”刘博士骄傲的像我们展示着。“那看不到,能碰到吗?”零走到没有光的角落里,从空无一物的货架上拿出一把刀来。“隐形还能拿得到啊?”零有些尴尬的看向刘博士。“当然,”刘博士气氛的从他手里抢过武器,“隐形只是通过光线感应,来让我们的肉眼找不到它们的存在,又不是真的把它们变透明了。”“哦,”我与零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那边是冷兵器,这边是枪炮,高新科技在后面,还有一些道家的法器,在里间。”“道家法器?”我饶有兴趣的看了刘博士一眼。“那些东西,是组织专用的,你们外勤部,有人能用吗?”零抬头看了我一眼,学院的外勤部,包括郑宇在内,所有人基本都是混妖,对于那神秘的里间,他们从未去过。“我想去看看,可以吗博士?”“你不要命了?”刘博士诧异的看着我。“林轩,外面的东西更适合你们,还是听刘博士的吧。”我有些疑惑看了看老赵。突然,小家伙渠殇从我肩头跳下,朝着里间的方向跑去,我嘴角一扬,迅速跟了上去。护身符快速运转,开门的一刻,强大的仙灵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小家伙兴奋的四处乱窜,我顶着巨大的威压,四处查看着,若能在这里找到第四块灵阵,那我的御气诀,便无人可挡了。“林轩,出来。”刘博士气喘吁吁的跟在我们身后。零躲得很远,他可不想被这些东西伤到。“小家伙,这里可有我们要的东西?”渠殇上蹿下跳的查看着,突然在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棒前停了下来。它用爪子试探着去触碰它,只见铁棒上的符文闪了闪,然后又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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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终局

“飞那么高,是怕遇到意外我们摔不死是吧。”游兰的话充满了味,她一直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郑宇越来越不称职了,他没有教你在古森学院不能随便开罪别人吗?就算是郑宇自己,也不得不对一些老学员存有敬畏之心。”“倚老卖老?”游兰一副看不惯钱宁的样子。“小姑娘,如果你现在打报告,我可以和学院申请,把你替换掉,如果你在渤海之渊突然暴走,那会带来巨大的灾难,对我们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游兰探出头来,满眼不屑的盯着钱宁。“说了这么多,还不是你自己想出任务?作为曾经苍龙,你是不是活的十分憋屈,憋屈到都不愿意让人提到苍龙这两个名字?”钱宁面色凝重,他没有言语,但可以看出,游兰击中了他的要害,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有自己不愿意揭露的伤疤。“怎么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吗?”游兰咄咄逼人,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愿。直升机突然停在了海面上空,呼啸的海风吹过,海浪在暴风雨里翻涌。“五年前,就在这片海域,不庭胡余疑葬现世,我亲掌龙灵展开探索,二十八名学员,除我外,无一人生还。”“不庭胡余?”零若有所思的看向我,“上古海战,水神共工不敌颛顼,怒撞不周山,遂有天倾西北,地不满东南,洪水滔天【注解一】淮南子),三大海神于此役陨落,余下北海禹疆改名玄冥而降,代共工为水神。”钱宁眉心紧锁,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叶恒私盗龙灵,郑宇亲临渤海,希邻亚号搁浅!看来暂停了五年的弇兹追寻计划,还是再次启动了。”我一脸茫然的看向他们,游兰面色凝重,她似乎知道更多的隐情。钱宁神色激动的转头看向游兰。“告诉我,郑宇一直在进行的秘密任务,是否与不庭胡余有关?”直升机下的海面上波涛汹涌,距离南长山岛还有一段路程,钱宁似乎并不着急,他看上去更加在乎郑宇的秘密。“现在不是隐瞒的时候,如果你们的任务与不庭胡余有关,那一定要告诉我,学院是在用人命做实验,没人可以到达那里。”钱宁看上去十分激动,我想他在这片海域里曾经经历了一些事情。“没有少爷完不成的任务,不论是什么,我都支持少爷。”零瞪大眼珠,看上去有些惶恐。“你们要想清楚,那个计划早被校懂事会否决了,郑宇为什么还敢跟进那个任务。”“你们都疯了!”钱宁调转机头,“怪不得让一个新学员去渤海之渊,还让兽人参与行动,现在看来,你们只是他们的诱饵。”零用力的摇了摇头。“我说你是不是被不庭胡余吓破了胆?郑宇怎么可能会拿学院级学员的性命开玩笑,就算我和那女的是诱饵,那林轩不可能也是诱饵吧?”钱宁脱下护目镜,瞪着零大声质问道:“你们在奥伊米亚康,到底有没有调查过禹疆?叶恒拿走龙灵,是不是得到了学院的指令?”零半张着嘴,却没有说话。“弇兹追寻计划,前后牺牲了三百多名学员,校董事会停止这项计划,不是没有原因的,如果是你们自己在查,我劝你们立即收手,如果是你们背后还有其他的领导在跟进这个任务,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35战斗直升机,请按计划航线,将我们的学员送到指定地点。”“35战斗直升机,请按计划航线,将我们的学员送到指定地点。”航空播报器里,不停传出催促的声音。“实在抱歉,我无可奉告。”“该死,”钱宁重重的拍在直升机的仪表盘上。“我要联系总部,这项任务必须终止。”钱宁态度坚决,零和游兰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只有我一头雾水,对于他们谈话的内容,我一无所知。“呼叫总部,呼叫总部!”“这里是外勤服务站,p35航空战斗机,是否遭遇了意外险情?”“马上给我接总部,我要和部长级别以上的人对话。”钱宁语气恶劣,他看上异常气愤。“p35航空战斗机,我是外勤部郑宇,收到请回答。”钱宁面色难堪,他没想到郑宇会亲自堵截他与总部的通话。“我只有一个问题,总部是否启动了弇兹追寻计划?”“是的!”通话的另一头语气坚定,郑宇似乎并不打算隐瞒。“经过校懂事会同意了吗?”“没有。”“那就是你们私自在跟进了?”通话的另一头沉默了片刻。“五年前,我刚加入古森学院,天赋异禀,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成为学院最厉害的强者。特种战士选拔,第三期魔鬼训练营,你们是我见过,最强大的老兵。你们让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钱宁面色低沉,郑宇揭开了他的伤疤。“可是弇兹追寻计划,学院失去了三百多名苦心培养了很多年的精英战士,足足三百多人啊,钱学长,你经历过那个场景,你知道我们面对的东西究竟有多恐怖。”“没错,我经历过,所以我才要阻止你们,我不想再让另外三百名学员也付出生命的代价!”“来不及了,”机身突然开始猛烈的摇晃,耳机里再没有了郑宇的声音。“怎么回事?”钱宁拨弄着仪表盘上的按钮。“我们得离开了!”零看向窗外,目光中充满恐惧。“快,走!”机身迅速倾斜,一条巨大的触角,与我们的战斗机擦肩而过。“这里怎么会出现凶兽?”游兰眉心紧锁,作为兽人,她对凶兽的感知,要比我们强上许多。“你们不该拿走龙灵!”钱宁面无表情的看着零。“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抱怨了,拿走龙灵本来就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弇兹追寻任务涉及到的东西你又不是不清楚。”钱宁费力的驾驶着直升机。“就是因为我清楚所以才气愤,弇兹追寻计划的核心就是龙灵,现在龙灵下落不明,你们却还要执行任务,不觉得可笑吗?”零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郑副院长不打算对你隐瞒,那我就把我知道都告诉你好了。”巨大的触手在不停的追击我们,不得不说钱宁的驾驶技术十分过硬,能把直升机开成他这样,就是在影视作品里我也没有见过。“弇兹追寻计划重启,是在半年前的一个秘密协议中通过的,校长直接绕开了懂事会,与所有外勤部级以上的学员直接商议,所有参与投票的学员,都签署了保密协议。所以,重启弇兹追寻计划,不是某一个人的指令,而是所有外勤人员,共同投票产生的结果。”钱宁驾驶着直升机,他看上去没有太多的表情。“一帮疯子,你们这是在愚蠢的自杀。”零回头看了看正在追击我们的凶兽,那仿佛是巨化版的章鱼,满天乱飞的巨大触角一不留神就会将我们从空中拍落。“得想个办法干掉它。”钱宁驾驶着直升机,左右摇摆。“我的任务是把你们安全送到南长山岛,凶兽的事不归我们管,我也没能力管。”“刚才不是吹的挺厉害?遇到凶兽就怂了吗?”游兰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两柄短枪,然后迅速拉开直升机的舱门,纵身跃下。“她干什么?”钱宁回头惊讶的看向我。“这么高,她会不会摔死?”零趴在窗口,目不转睛的看着下落的游兰。“我们得救她。”我转头把带有降落伞的背包背在身上,还有此前在刘博士处拿的防弹衣,游兰跳的太快,我甚至来不及把防弹衣交给她。钱宁靠在驾驶位上,一言不发,零与我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始整理他自己的装备。“钱学长,要是我们出了意外,记得把我们尸体带回学院。”说着我纵身一跃,跳出了舱门,零紧随其后。外面的温度比我想象中要低很多,小家伙缩成一团躲在我的外套里。“看到游兰的降落点了吗?”航空耳机里传来了零的声音,我回头看了看,零就在我的上空盘旋。“雾气太大,看不清。”“背包里有悬浮板,下落到海面后记得把它打开。”失重后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我根本来不及去找零说的悬浮板,在快速下坠的过程中,我甚至连降落伞都无法拉开。“砰!”就在我即将落入海里之时,我身后的降落伞突然打开,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拖住。惊魂未定的我,来不及思考,只迅速从背包中找到零所说的悬浮板,它看上去和冲浪板十分相似。我将其套在脚上,然后控制着降落伞,一点点落到海面。“小心。”航空耳机里传来了游兰的声音,一只巨大的触角从天而降,我甚至来不及闪躲就被它重重的拍到了水里。眼前一片模糊,巨大的冲击力让我险些昏厥过去,还好我及时运行体内的妖力,妖化后强壮的身躯,在悬浮板的支撑下,很快再次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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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赤链青环蟒

锲子二“林轩,林轩,”我缓慢的睁眼,仿佛是做了一个长久的梦。猩红的鲜血从我喉咙处涌出,昌临地宫里留下的伤,一直没有好利索。我抬头看了看纪寒,诺大的虚妄之地,已经许久没有来过人族。“纪天师,怎么会舍得离开三十三层天,来我这虚妄之地?”纪寒面色凝重的看向我。“你的劫数将尽,老家伙们让我来看看你,来看看,你守护了一生的虚妄之地。”我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李慕青用鲜血染红的烈日,李慕白用眼眸化成的星河,六块灵阵凝结而成的避世法阵。“再无人可以侵扰这里,妖族不犯天界,人族不下虚妄,我要永世的宁静。”纪寒上前搀扶着我。“异族不除,兽心不死,人妖二界何来太平?”我低头沉默不语,纪寒用他的仙灵之力,维持着我微弱的呼吸。“我只要虚妄之地,至于其他,与我无关。”“与你无关?”纪寒失望的摇了摇头,“人界,还有百万混妖,三十三层天中,也不乏得道妖兽,三界六道本是同宗同源,你想把虚妄之地永久的摘除出去,又怎么可能呢?”纪寒嘴角抹过一丝邪魅的笑意,强大的仙灵之力从我身上穿过,我能清楚感受到,死亡的气息。“你们,还是想染指这里?”纪寒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六道轮回,本该统一,虚妄之地的生灵,为何不能以妖化圣,超脱三界,你的迂腐,限制了妖族的光辉。”惊雷阵阵,火星四起,沉寂了百年的虚妄之地,还是变成了炼狱。我重重的倒在地上,无力挣扎,属于我的故事,那一刻,彻底完结了。“他死了吗?”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我熬了一百年,终于解脱了!”纪寒笑着递上妖王的权杖,古老的钟声响起,混沌之光四射,六道虚妄之门彻底打开。“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杜警官!”高智能的天眼系统正在迅速运转,画面不停卡顿,郑宇坐在指挥室中,两道粗黑的眉毛扭在一起,老赵站在一旁,面色凝重。“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是否与不廷胡余有关?”外勤部的学员进进出出,他们的任务,是要找到失踪人员,并且营救出学院新一代的级学员。“你们学生会是怎么搞的,一个龙灵弄出这么大动静。”叶恒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只默默的低着头,他看上去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联系到时迁了吗?”郑宇突然转头,对一旁的游蝶问到。“还没有,不过我已经通知组织,撤销了对时迁的追捕。”“现在是关键时刻,高松冢那边,可不能掉链子。”郑宇压低音量,目不转睛的盯着显示屏。“找到了。”老赵兴奋的指着灰色的屏幕,“那两个红点,是之前少爷交给他们位置追踪器。”郑宇起身,长舒了一口气。“找到他们,一个小时后,我要在南长山岛,见到他们。”“南长山岛?”叶恒惊讶的抬起了头,“副院长要亲自去执行任务吗?”“不然呢,靠你们吗?”郑宇充满鄙夷的看了一眼叶恒,然后迅速向外走去,游蝶紧随其后,身为校长钦点的贴身护卫,她一刻也不能离开郑宇。“赵伯,现在我该做什么?”叶恒小心翼翼的向老赵询问。“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龙灵丢失你是首责,校长很愤怒,要是高松冢再出了问题,你就等着被开除学籍吧。”“高松冢!”叶恒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对对对,高松冢不能再出问题了。”说着叶恒迅速离开,与高松冢密不可分的人,可是他的未婚妻啊!大浪滔天,低沉的黑云再次拢聚,不平静的海面下,似乎在翻涌着什么。游兰的眼角闪烁着暗紫色的光,钱宁一点点逼近,恐怖的威压,从四面袭来,一股莫名的力量开始在林轩体内游走。“药水应该有效果了。”钱宁回头看了看零,他布满龙鳞的手臂,撑破了衣袖,有一半的脸上都出现了妖化。“海里有东西。”林轩眉心紧锁,他体内的妖力澎湃到了极点,若非有奇木灵阵的压制,恐怕他此刻已经完全觉醒暴走。“吼!”巨大的海浪掀起,没有丝毫防备,林轩御气凝结屏障,两个淡蓝色的小球,在滔天的浪水中,被无情的打翻出去。天空中又开始飘下淅淅沥沥的小雨,不远处的游兰,被海浪包裹,她暗紫色的瞳孔逐渐熄灭。“救我!”钱宁转身的一刻,微弱的声音在他身后呼喊。“砰!”一道金黄色的光,划破布满黑云的长空。“是苍龙!”零的嘴角挂起一丝微笑。不远处的海面上,一个满头金发的怪物,手持利斧,巨大的海浪被他劈开,一只恶心的触手,从海里钻出,直直插向游兰。飓风呼啸而过,所有的一切都被吹散,林轩站在悬浮板上,他身后的黑色羽翼,微微闪动,布满龙鳞的手臂,与零一般,撑破衣袖。刚才他们注**游兰体内的药水似乎发挥了药效,平息了自己体内兽血的游兰从半空中降落,钱宁披着金黄色的长发,将游兰揽入怀中。“凶兽!”游兰有气无力的提醒着钱宁。“砰!”又一只巨大的触手,从钱宁的右边扫来,只见利斧挥舞,那巨大的触手,直接在空中爆开,恶心的黏液落入海面。钱宁抱起游兰,仿佛上古战神降世,零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而林轩却继续眉心紧锁的盯着海面。“先带她走!”钱宁将游兰交到零的手中,巨大的身影显现,林轩瞠目结舌,他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凶兽,比之方前的章鱼怪,这一头,似乎更加恐怖。钱宁缓缓转身,利斧在他手中,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五年前的旧账,该算一算了。”利刃与铁爪相互碰撞,火星四溅,海平面上不时翻起巨浪。钱宁的战斗力让人为之震撼,不假借功法外物,凭借自身的怪力,居然能与如此庞大的凶兽正面抗衡,不得不说,这是林轩所见过的,最强大的混妖。“我们要帮忙吗?”林轩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零。“我们,能做什么?”零抱着游兰,半蹲在悬浮板上,他的言语中透出一丝无奈。轰鸣的汽笛声终于响起,游艇、战斗机,恢弘的场面,却始终不敌,那一人一兽争斗的场景。“我们是古森学院外勤部,特来执行救援计划,请学员钱宁、林轩、零以及兽人游兰,迅速撤离这片海域。”“我们是古森学院外勤部,特来执行救援计划,请学员钱宁、林轩、零以及兽人游兰,迅速撤离这片海域。”游艇的喇叭中,不停播报着让钱宁等人撤离的消息。“你带着游兰先走。”林轩掌心御气,他内心渴望战斗,他想让自己变强,变得比钱宁还要强。“御气,凝结!”伴随着林轩一声怒吼,一股恐怖的力量从林轩布满龙鳞的手心迅速扩展开来。方圆一里的海平面,全部被冻结,包括那庞大而恐怖的凶兽。林轩挥舞着自己黑色的羽翼,无数个小型飓风,在他四周集结。“这就是级的学员吗?”“他使的是什么功法,怎么会如此诡异?”救援队伍中外勤部的学员们开始小声的议论。“无知!”半空中,正在与凶兽搏斗的钱宁,突然回头,有些气愤的瞪了林轩一眼。“砰!”无数飓风刮过,被冻结住的凶兽瞬间支离破碎,可奇怪的是,海平面上并没有凶兽的残骸,也没有任何血迹散落。“御气诀,不是这样用的。”钱宁驱使着悬浮板,快速向林轩靠拢。“跟我走!”“可它还活着。”林轩有些疑惑看着钱宁。“海面是它的主场,我们得去岸上。”林轩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与凶兽战斗,钱宁的经验要远比林轩丰富,若非五年前的那个失误,钱宁也不至于流落到去做一名飞行驾驶员。“学长!”前来救援的外勤学员,对钱宁充满敬意,即便有些学员并不认识他,但谁会不尊重一个可以与如此庞大的凶兽正面交锋的学长。“郑宇呢?他怎么没来?”“副院长说,他在南长半岛等你们。”“等我们?”钱宁有些愤怒的看着回话的外勤学员,“他等着给我们收尸吗?渤海之渊究竟埋藏着什么,他郑宇会不清楚?”说着钱宁推开在前面带路的外勤学员,迅速走入游艇的驾驶舱内。“打开导航系统。”林轩跟在钱宁身后,两个形态接近完全妖化的家伙,突然出现在眼前,不禁让舱内的驾驶人员有些发怵。“钱学长,你这不是在为难我们吗?你知道,导航系统是不可以随意更改的。”钱宁把手中的巨斧往地上一扔。“从这里到南长山岛,至少需要两个半小时,你以为,海底里的那些家伙,会让我们安全抵达吗?”“这是学院的命令,我们,无权更改。”驾驶员们低着头,军事化的管理,让他们变得无比忠诚。“他没有在吓唬你们,海水里有赤链青环蟒的气息。”游兰靠在驾驶舱的门上,她看上去异常憔悴,刚才突然的暴走,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赤链青环蟒?”领头的外勤学员,诧异的看向钱宁。“你是邹平吧?我好像在沙丘历练时见过你。”“学长好记性。”邹平挤过人群,他看上去比那些毛头小子要更加成熟一些。“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必须选择离我们最近的海岛靠岸,等彻底解决了海里的东西,我自然会带着他们前往南长山岛。”邹平回头看了看他身后的外勤学员,然后又扫了一眼舱内的驾驶员们。“学长有把握彻底杀死那家伙吗?”“没有,”钱宁诚实的摇了摇头,“但只要它离开海面,我相信凭借大家的力量,杀死一头凶兽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那是赤链青环蟒!”游兰艰难的挡在门口,“你不能带着这么多人去冒险。”钱宁转身,有些无奈的看向游兰。“你只是兽人,无权干扰学院的抉择。”“后勤人员,同样没有!”游兰面色苍白,她在试图阻止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屠戮。“用战斗机,把他们都带走,我一个人去引开凶兽。”钱宁神情笃定,对于游兰所说的赤链青环蟒,他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执着。“一起来的,肯定要一起走。”林轩突然上前看着钱宁说道。“是呀,同生死,共进退。”零也慷慨激昂的走了进来。“胡闹!”披肩的金发从钱宁嘴角划过。“一个级学员,一个级战斗学员,你们两个人的性命,可能要比在场的所有的人加在一起还要重要。”“对!”游兰肯定的点了点头,“你们得活着,你们所有人都得活着。”“学长?”邹平有些茫然的看着钱宁。“带他们走,坐战斗直升机,所有人空运离开,把海面上的东西,都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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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历史

“五号战斗机,请求降落。”灰青色的天空中,透过几抹微弱的光,林轩坐在直升机内,眉心紧锁,比起完成任务,他更在乎钱宁与游兰的安危。空旷的空地上,停放着各式各样的战斗机,这里不像是一人人迹罕至的荒岛,更像是一个隐秘的军事基地。“嗨,兄弟,上个月的账该结一结了吧。”直升机顺利降落,林轩第一次,看到这些日后会与他出生入死的学员。“你到了?”零转过身来,又慌忙收起自己左臂上的高新武器。“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级学员,林轩,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说着,零伸手一把搂过林轩。“外勤部,第二行动小组,都是我的人。”林轩抬头打量了一眼,战斗机前,一共站立着五个人,说不上奇形怪状,只是看上去,这些家伙,似乎并不太好相处。“你还不知道吧,你的队长一职,被人顶了。”说话的是凯文,马来籍华人,他算是这个小队里,和零关系最好的一个。“不是吧,凯文你跟我开玩笑呢?”零满脸诧异的看向他们。“他没骗你。”靠在一旁的楚凡突然起身,他的神情中闪着一些愧疚。“上面的决定,让我做临时代理队长。”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苦笑着说道:“那恭喜了,楚公子,你这也算高迁了吧!”说着几个人哄笑成一团。“你就别打击他了,还是想想怎么交代你自己的问题。”零对着冯进耸了耸肩,“还能怎么交代,安德烈是在我手里跑的,我没什么可说的。”“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叶恒把锅全部甩给了你,副院长这边还好说,可要是闹到董事会,总得有人出来顶雷的。”楚凡苦口婆心,看得出,他们都是为了零好。“那我能怎么办?事已至此。”零无奈的摇着头。“我,我去,”结结巴巴的壮汉和惕从人群中挤出,直接扑到零的身上。“咳咳咳,”零捂着自己的胸口,看上去他被撞的不轻。“我说和大个,你想撞死老子啊。”“没,没,没有。”和惕张着嘴,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他想说,他去帮你把安德烈抓回来不就行了。”蒋晨靠在角落里,他对零的回归,似乎显得有些冷淡。“你小子还活着是吧?”零侧出头看向蒋晨。“您都没死,我怎么敢死啊。”蒋晨起身,向零走来。“人都齐了!”零突然皱了皱眉,然后神情复杂的看向五人,没有言语,几人对视后,相拥在一起。“活着,真好!”蒋晨看上去有些哽咽。“你的胳膊?”零抓着他的手臂,脸上有些疑惑。“断了,被凶兽咬了个稀巴烂,接也接不回去,就只能安个机械的,不过也还好,不影响生活。”林轩站在一旁,此刻的他,还无法理解这种战场上的生死情义。“几位,冒昧的打扰一下,这里是?”林轩抬头环顾了一圈,先进的高新设备,各式各样的战斗武器,却没有丝毫伪装的迹象,如此大规模的武装行动,各国的安保组织难道真的毫不知情。“南海军分区,特别行动小组。古森学院所有的行动,都是在特遣使的批准下,公然进行的,合理的军事演练。”楚凡看穿了林轩心中的疑惑,很多第一次参与行动的学员,都会对学院高调的做事风格存有疑虑。“看来,古森学院比我想象的要神秘很多。”“你会习惯了。”凯文笑着朝林轩走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漆黑的铁片。“这是全球所有安全屋的黑钥,有了它,你就可以随意出入古森学院所有隐秘的场所了。”零一把抢过凯文手里的黑钥,仔细打量起来。“这待遇也太高了吧?我都没有。”楚凡撇了撇嘴,“老大的意思,你懂的,没人可以反驳。”零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林轩。“看来以后,我得跟着你混了啊。”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从昌临到古森学院,林轩心里清楚,此刻,零才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哪位是林轩林公子?”指挥部的车停在机场前,所有参与救援计划的外勤学员都在这里。戴着一副金边眼睛的传令官,站在车上四处搜索。“我就是。”林轩抬了抬手,然后走上前去。“郑副院长让我带你去指挥部?”传令官伸手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一眼林轩。“你就是刚刚通过了副院长考核的级学员,林轩?”林轩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对于级学员这个称号,他似乎已经欣然接受了。“那就请吧,郑副院长可等着呢。”林轩回头看向零,想交代点什么,可又迟迟没有说出口。“我不用跟着去吗?”零上前漫不经心的打量起指挥部开来的车。“你?”戴金边眼镜的家伙不屑的撇了一眼零。“安德烈失踪一事还没有查清楚,学院现在怀疑,你和兽人里应外合,窃取了龙灵。”“你们什么意思?”蒋晨等人走上前来,他们绝不会接受学院无理的指控。“怎么?想造反吗?”传令官趾高气昂,看上去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林轩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说道:“这件事情会水落石出的,安德烈失踪之时,我就在那艘船上,我会把当时的情况如实汇报给郑副院长。”零站在一旁没有言语,他明白林轩不会出卖自己,他要做的,就是无条件的信任。小小的风波很快平息,林轩坐着传令官的车,前往军分区的指挥部,天色也逐渐暗淡了下来,黑云笼罩,这一夜,注定不会安宁。“安德烈到底是不是你放走的?”楚凡面无表情的质问。“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零满脸无畏的反问道。“他只是一个兽人,为了他,赔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吗?”零回头看向楚凡。“叶恒的命令,是不能让他活着回到学院,他对于我来说,和你们一样,让我下手杀死你们,我做不到。”蒋晨上前拍了拍零的肩。“行了,跑了就跑了呗,难不成他们还真想让你去给安德烈抵命啊!”黑云笼罩着天空,让人无法分辨时辰,林轩坐在传令官的车上,或许是刚才对这家伙的印象不太好,林轩呆呆的看着窗外,一言不发。“你叫林轩是吧?我做个自我介绍,鄙人哈德森,是外勤行动小组的指挥人员,主要负责学员与总部的联络。”“指挥人员?”林轩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哈德森,不禁心想,一个传令跑腿的司机,也能称得上是指挥人员吗?“当然,你也知道,学院的外勤部一直都是郑副院长一个人说了算,我们也就跑跑腿而已。”“这么说,郑宇有些独断专行了?”“不不不,”哈德森连忙否定,“郑副院长只是能力太过出众,他做事思虑周全,但绝不是独断专行。”林轩低头笑了笑,对于这种拍须溜马的小人,他的确没什么想和他交流的,车辆驶入一片密林,然后到拐角处突然停了下来。“到了吗?”林轩有些疑惑的看向哈德森,这里空无一物。“啪啪~”哈德森没有言语,只是低头拍了拍手。几株杂树移开,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出现在他们眼前。“请吧。”哈德森微微抬了抬手,笑着看向林轩。“你没有弄错吧,这?”哈德森得意的摇了摇头,然后拉起林轩,走上前去。一道微弱的光闪过,似乎是幻觉一般,那条荒芜的小路,变成了宽广的大道,方才还寂静的密林,突然热闹了起来。“这是学院最引以为傲的黑科技,还记得你之前,在奈良的崖边小筑,接受的考核吗?”林轩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幻觉。”“差不多吧,是一种虚拟建模技术,类似于四维空间的镜子一样,很复杂。”所谓的指挥室,其实是一个修建在地下防空洞中的临时办公点,这里有很多形形的技术人员。“现在电流不是十分稳定,我怀疑二号接口出现了问题。”“外接部,立即检查第二接口。”刘博士坐在操控室前,面色凝重。“二号接口稳定,并没有出现电流波动。”传呼机内很快传来检查结果。“这不可能,负极电子明显增多,画面质量不停出现波动,模拟核出现空档,肯定是第二接口的问题。”刘博士眉心紧锁,“让他们切断备用电源,用二号线代替一号线,推动微量泵进度,从原来的二点一调到一点九。”“明白!”突然指挥室里的灯强烈的闪了闪,画面定格,大厅中间,一个模拟的微型世界出现在林轩眼前,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观看3电影,既真实又梦幻。“画面还是不够清晰,应该是电源的问题。”刘博士起身,他拿着手里的模拟器,仔细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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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凶兽入侵

70度的开水,先快后慢的冲入茶杯,至二分之一处,茶芽浸透,稍稍停顿后,再将茶杯倒满。郑宇坐在木椅上,拿过早在一边准备好的玻璃片盖在茶杯之上,林轩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

“他们出发了吗?”

郑宇突然对外问道。

“半个小时前就出发了,现在估计两边已经遇上了。”

郑宇低头看了看表,这种君山银针,对泡制的时间有着严格的要求。

“徐老也过去了吗?”

“是的,”门口的学员微微点了点头。

“游蝶也被带走了吧?”

说着郑宇抬头看向门口的学员,他迟疑了片刻,然后默不作声的继续点了点头。

林轩靠在墙上,看着郑宇冷冷的问道:“他们带着游蝶,是要去哪儿?”

“去找钱宁,他的任务完成的很好。”

郑宇从一旁的桌子里拿出一盒熏香,应该放置了很久,上面堆积的灰尘都清晰可见。

“什么意思?”

林轩诧异的看了看郑宇。

“校懂事会的人,以为派个钱宁来搅局,就可以阻止我们的计划,只是他们没想到,钱宁会被我们所利用。”

林轩走上前,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郑宇,“这么说,把我派去渤海之渊,也是你们计划中的一部分了?”

“先别激动,”郑宇揭开玻璃盖,浓厚的茶香迎面袭来。

“你的身份特殊,有你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他们又是谁?”

从海边别墅开始,林轩所经历的一切,都仿佛身不由己。

“昆仑神族!”

郑宇把泡好的茶倒入茶壶中,在从一旁取来两个细小的茶杯。

“神族?”林轩瞪大双睛,显然他有些不敢相信。

“并非九天之上的神族,他们是被遗弃的部落,与我们古森学院一样,他们也在求索天地灵根枯竭的缘由。”

“那应该算是盟友吧。”

郑宇摇了摇头,“古森学院改头换面,依靠我们这些血脉强大的混妖来对抗凶兽,这在那些神族后裔的眼中,是十分低劣的手段,在他们看来,我们妖与兽,没什么区别。”

林轩眉心紧锁,其实这也是他心中的疑惑,“所以妖与兽究竟有没有区别呢?”

“当然有。”

郑宇疑惑的看了看林轩,“千万年前,神族尚未诞生,我妖族便是天地最强一族,即使后来与巫族大战,二族同时陨落,可妖的力量,却从未消失。神族赖以生存的三十三层天,不过是我妖族始祖用河图洛书与东皇钟演化而来的虚空之地。”

郑宇品了品杯中的茶,然后继续说道:“而那兽,不过是徘徊在天地间,吞噬混沌灵气的低下种族,它们生来就是给三界六道净化灵气用的,是盘古的戾气所化,是世间一切灾难的根源。”

林轩似懂非懂的看了看郑宇,关于兽他了解的还不是很多,但林轩总觉得,这世间万物,皆有善恶之分,一味的屠戮凶兽,绝不能解决问题。

“日后经历的多了,你便会明白,学院苦心栽培我们,不仅仅是为了对抗凶兽,他们要做的,是假借这个平台,改变我们混妖的命运,没人生来就该被遗弃到角落里,凶兽是如此,我们混妖也是如此。”

郑宇的眼中流露出些许的不甘,作为古森学院最强的战力之一,他要做的,不仅仅是维护天下苍生,而是要彻彻底底的改变混妖的命运。

“的确,你说的这些我还不太懂,但我和你的想法一样,每个存活着生命,都该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活法。”

郑宇对着林轩笑了笑,然后递上一杯清茶。

“君山银针,很不错的茶,尝尝?”

林轩接过茶杯,眼里突然浮现出了朝海幸子的身影。格兰威特,林轩第一次喝到它,朝海幸子也是这样和他推荐的。

“所以学院不仅只有我们混妖对吧?”

郑宇笑着点了点头,“终于开窍了,学院很复杂,三教九流,所有能对抗凶兽的力量,我们学院都有,可是这样也会产生很多问题。帮派林立,人妖混杂,于是就会有人做一些损人利己的事情,你明白的,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接受我们。”

林轩微微点了点头,郑宇第一次用这样的形式告诉他,古森学院并不如他想象般的正义。

“所以你是不是损人利己的那一个?”

林轩有些疑惑的看向郑宇。

“初尝微苦,下咽时带有一丝凉意,君山银针,不愧是名茶。”

郑宇并没有回答林轩的疑问,或许这个问题,就连郑宇自己也没有答案。

“有些事情,分不清对错,”郑宇起身看向屋外,“我是什么样的人,或许有一天,需要你来告诉我。”

红色的警报器突然拉响,郑宇眉心紧锁,负责警戒的学员,在安全通道口迅速疏散着人群。

“郑副院长,有凶兽闯入,您还是避一避吧。”

郑宇站在原地继续品茶。

“慌什么,这里都是外勤部的精英,几个小小的凶兽,处理掉便是了。”

“砰~”一道火红的光闪过,何非無左手拿着一柄短刀,右手拿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枪,四处开火。隔着一堵厚厚的玻璃墙,林轩似乎看到了昌临地宫被屠戮的场景,没有妖力的技术人员,被无情屠戮。

那些身手不凡的外勤学员则大杀四方,对他们来说,这样的场景似乎十分寻常。

“郑副院长,还是避一避吧,它们的目的,好像不仅仅是入侵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有高阶兽人?”

郑宇眉心紧锁,并低头看了看前来通报的学员。

“左臂上的伤,记得处理一下。”

林轩跟在郑宇身后,他对手下的学员十分关心,有时候不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副院长,而更像是,与他们并肩战斗的兄弟。

“非無,你的枪不错啊!”

郑宇推开安全室的大门,一个发出金属碰撞声响的盾牌从郑宇的后背射出,顺着手心飞去,将何非無眼前凶兽劈成两半。

“没了改良柯尔特的副院长,才更像是副院长嘛。”

何非無回头看向郑宇笑了笑。

“有多少凶兽?”郑宇伸手接过往回飞的盾牌。

“不清楚,看下去有很多,应该是有高阶兽人,发起了兽潮。”

林轩掌心御气,淡蓝色的屏障外,血肉飞溅,在不清楚情况之前,他似乎并不想动手。

“这种时候来入侵,显然,我们的内部出现了问题。”

郑宇抖了抖手中的盾牌,无数的刀片分开然后又重组,那东西似乎有灵性一般,它能跟随着郑宇心里的想法,随意切换自己的形态,很快一柄造型奇特的大刀出现在郑宇手中。

何非無也不示弱,他手中的短刀,发出微微的亮光,右手的长枪不停开火,一个、两个、三个、很快安全室门口就堆积起了不少凶兽的尸骨。

“肯定是董事会里的人,他们早看我们不顺眼了。”

郑宇提着手里的大刀,向一个凶兽砍去,大刀劈下的瞬间,无数短刀飞过,可怜的家伙,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

“太残忍了!”

林轩捂着脸,鲜血满地,目之所及,哀鸿遍野,从凶兽选择入侵的那一刻,这里就注定会变成炼狱了。

“s级的新同学,不愿意展露一下身手吗?”

何非無有些挑衅的看向林轩。

“为这些家伙,不值得。”林轩从兽群中走过,在淡蓝色屏障的保护下,没有一只凶兽能伤害到他。

“御气诀?”

何非無有些诧异的看了看郑宇。御气诀这个功法在古森学院似乎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林轩见过的所有古森学院一流的高手,似乎都知道这个功法。

“他身上还有很多秘密。”

郑宇看着林轩的背影,半年前,学院启动s追寻计划,在六个备选名单中,他们最终确定了林轩,绝不仅仅只是因为他会御气诀这么简单,他的身世,远比简历上写的要复杂。

“你觉得他会是昆仑要找的人吗?”

何非無上下打量着林轩。

“或许吧,吴先生说了,昆仑的幽已经出动,除了不廷胡余,他们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淡蓝色的屏障四处闪动,无心杀戮的林轩,正在奋力拯救那些科研人员,吞噬奇木,让林轩的御气诀达到了第三层。千百年来,他是为数不多可以将御气诀修炼到这个地步的人。

“太感谢你了,”被救的科研人员感恩戴德,在古森学院,他们或许是最没有地位的一种人,时常遭受凶兽入侵的科研基地,每一两年就要大批量的更换人员。

其实全球遭受凶兽袭击的地方有很多,只是都被其它的假象给覆盖了,例如大火,车祸,甚至是****袭击,这些我们日常可以见到的新闻,在报道的背后,不乏有学院的公关部门在维护修饰。

当然,像刘博士那样掌控学院核心技术的科研人员,就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他们的身边二十四小时都会有学院一流的高手陪在身边。

普通的凶兽连他们的身都近不了,更别提谋害他们的性命了。

“不愧是s级的学员,宅心仁厚啊。”

何非無移动到林轩身边,嘴里冷嘲热讽的说着,其实他是想逼林轩动手,有很多人都在好奇林轩真正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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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分组

“凶兽越来越多,情况不妙啊。”

南长山岛的基地内,何非無大杀四方,郑宇跟在他的身后,越来越多的a级学员,向他们这边靠拢。

“查到是来自哪里的凶兽了吗?”

“应该出自渤海,可渤海不应该有这么多的海兽啊。”

何非無满身鲜血,再强大的战士也终究会疲劳。

“会不会和赤链青环蟒有关?”

郑宇眉心紧锁,这次的任务关系重大,学院计划了整整五年,要是在他的手里出现了差错,那他外勤部的部长一职估计就要拱手相让了。

“那家伙固然强大,但恐怕无法集齐这么多的凶兽,而且,他此刻应该还在与徐老他们缠斗。”

“它们的目的,应该是龙灵。”淡蓝色的屏障闪动,御气诀的第三层,凝结!猩红的兽血被冻住,幼小的凶兽凝结又破碎,s级的新生,第一次在众人眼前展现他恐怖的攻击能力。

何非無有些诧异看向林轩,御气诀在他眼中,一直只是个鸡肋的功法,没想到修炼到第三层能有如此实力。

“龙灵并不在这里,他们应该比我们清楚。”

郑宇向外走去,他嘴角轻挑,应该是找到了发动兽潮的根源。

林轩紧随其后,他对兽乱并不感兴趣,只是在兽群中,他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

郑宇抬手,一个快到的模糊的东西,从郑宇的手心飞过,一眨眼就堵到了大厅的门口。

“你这武器不错,随心所欲的,花了不少钱吧?”

郑宇侧头笑着看了看林轩。

“这是我的子午甲,与生俱来的。”

“本命武器啊!”林轩笑着打趣到。

“吼~”刺耳的咆哮声传来,何非無红着眼,持续的屠戮,激发了他体内的妖力。

“搞出这么多事,也该让你付出点代价了。”

说着何非無一跃而起,他的目标是大厅门口的黑袍人,郑宇堵住了他的去路,林轩御气抬手,大风吹下他的黑袍。

“木麟!”

林轩有些惊讶的看着门口的黑袍人。

“你们认识?”

何非無突然停下,然后疑惑的看着林轩。

“白雅曦呢?”

林轩愤怒的看着木麟问道。

“还是这么关心她?在奥伊米亚康,要不是我,你可能早死了。”

林轩拉开淡蓝色的屏障,径直朝木麟走去,妖力渐起,御气诀的第三层愈发恐怖,沿途的凶兽,无一幸免。

“实力长进了不少啊。”

木麟蹲下身,做好防御的准备。

“还得感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在奥伊米亚康激活了我体内的妖力,恐怕此刻我们就不能愉快的见面了。”

麒麟兽角发出火红的光,木麟死死的盯着林轩。

“感谢的话,留着以后再说吧,今天,我应该不能陪你了。”

说着木麟转身就要离去。

“足下怕是走不了了。”

郑宇抬手,他的子午甲迅速扩张,似刀又似鳞片的东西,很快结出一张网来。

林轩掌心御气,吞噬奇木后,他的第二技能所凝结的屏障更加坚固。

何非無提着手里的长枪,朝着木麟就是一通开火。

“再见了,我的朋友。”

木麟嘴角透过一丝邪魅的笑意,灵符闪动,一个活生生的人,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林轩他们眼前。

“道法?”

何非無有些迷茫的看向郑宇。

“传送符,应该与流沙有关。”

林轩眉心紧锁,这种传送符他曾经使用过,在雷池,是杜峰亲手所画,从刚才木麟消失的速度来看,这道传送符,要比杜峰画的,强上许多。

“流沙怎么会和凶兽搅到一起?”

何非無有些不解的再次看向郑宇。

“昌临惨案,就是他们救走的林轩,奥伊米亚康龙灵被劫,他们也在现场,这些不会是巧合,他们和荒兽之间,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你刚才说,他们的目的应该是龙灵?”郑宇收起子午甲,一边清理着残余的凶兽一边对对林轩问道。

“猜测而已。”

郑宇抬头,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林轩。

“你是不是可以感知到高阶兽人的存在?”

林轩御气控风,没有木麟的引导,兽群很快便乱了阵脚,哀鸿遍野,入侵古森学院的外勤部,完全是自杀式的袭击。

“木麟是麒麟兽,他的气息与众不同。”

郑宇侧头看向林轩,从来只有兽人之间才可以相互感应。

“你在怀疑,学院三十年前的实验一直没有结束?”

郑宇没有理会何非無,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林轩,他的背影,着实像极了郑宇曾经的故人。

“入侵凶兽已全部清理完毕,是否向上级申请转移根据地?”

郑宇回头看向遍地的凶兽残骸,又转身看了看他身边满身血迹的外勤学员。

“有的人经历了太多次,甚至都已经习以为常,可有的学员却是第一次经历,不管怎样,我想你们现在都明白了,加入古森学院,从来都不是我们的退路,混妖该有混妖自己的活法。”

郑宇的子午甲没入他的身后,林轩有些看不清这个男人,也看不清这个世界。

“弇兹追寻计划,已经正式启动,学院那边会和懂事会交涉。上一次在渤海,我们牺牲了三百一十八名学员,我想大家知道,这是一个注定会有人牺牲的任务,要执行还是放弃,都取决于你们自己。”

何非無站在郑宇的身边,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些学员。

“学龄不满一年的,都出列。”

在场存活着的所有人,面面相觑,他们有些不知所措。林轩环顾了一圈,决定做个表率。

“很好,”何非無抬头看了一眼林轩,继续说道:“新生就是学院的未来,只有你们活着,我们外勤部,才能一直存在。”

林轩侧头,整个大厅内,除了他以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人愿意出列。

“怎么,还要我亲自点名吗?”

郑宇上前用手指了指人群中最左边的一位学员。

“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今年的三月份才入的学吧?”

林轩侧头,那名学员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

“新令海峡,战斗特选班,我的父亲,参与了欧法战役。”

在场的所有人,突然站直了身子。

“原来是英烈之后,”郑宇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加入古森学院,是想为了你的父亲报仇吗?”

“是,也不全是。”少年面无表情的看向郑宇。

“2013年,在太平洋行动中,凶兽持续屠戮了一千六百九十二人,其中甚至还有怀孕的母亲,几个月大的婴儿,我很清楚,它们是没有人性且异常凶狠的怪物。我明白,我父亲为什么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参与欧法战役,入侵者,说的再冠冕堂皇,也无法代表正义,他们近百年来犯下的罪孽,只有杀戮才可以平息。”

林轩看着眼前这个十多岁的少年,他的眼中充满了仇恨。

“用杀戮去阻止杀戮,换来的,难道不是更多的杀戮吗?”

少年侧头看向林轩,“战争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有些事情,不是我们选择不去做它就不会发生,就像溪流一样,你没有堵截住它的源头,那它早晚汇聚成海洋。”

林轩有些惊讶的看向郑宇,他没有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说出如此深刻的言论。

“即便如此,你也还是新生,根据规定,弇兹追寻计划一旦重新启动,我们就只能挑选三年以上的老学员参与任务。学院禁不起五年前那样的挫折了,三百多人,是学院多少年的心血。”

何非無摇头叹息,郑宇严肃的审视着众人。

“会有机会的,我们倒下了,就要靠你们了。”

“是呀,孩子们,混妖的寿命有限,你们应该去做更加有意义的事情。”

一个接一个的老队员,从人群中走出,他们希望能保留下更多年轻的生命。

“既然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那,”林轩若有所指的看向郑宇。

“想回奈良,找心上人吗?”

郑宇看着林轩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你好歹也算我的师长,就不能自重一些吗?”

林轩表示无奈的摇了摇头。

何非無突然凑上前来,满脸天真的问道:“怎么?奈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郑宇侧头看了看何非無,又侧头看了看林轩,然后一个人向大厅门口走去。

零低着头,从外面缓缓走来,隔着残破的玻璃墙,可以肯定他脸上清晰的血迹。

“他以后就归你们组了。”

郑宇伸手指了指林轩。

“这事,您犯不着和我说,现在是楚凡在做组长。”

零看上去有些抱怨。

“弄丢龙灵,在日本海引发兽潮,搞出这么多事情,撤你一个组长的职务,还不满意了吗?”

“我哪敢啊,毕竟,这龙灵还真是我弄丢的。”

郑宇看着零突然笑了笑,然后上前小声的说道:“是叶恒给你甩的锅,我心里都清楚,只是如今大战在即,很多事情,我希望你能明白。”

零有些不耐烦的点了点头。

“既然归了我们组,那就跟我走吧。”

林轩侧头看向郑宇,他的想法郑宇明白,只是有些错,不能再让它继续发生。

“跟他走吧,他会教你,怎样在古森学院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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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昆仑

“心结总是没有那么容易打开。”

林轩笑着看向众人,“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林轩,刚刚通过了入学考核,以后要和大家一起混了。”

凯文第一个上前和林轩握手,“我是凯文。”

“凯文,马来西亚人?”

“记性不错。”凯文挑了挑眉,这是独有的打招呼的方式。

“楚凡,零之前介绍过。”

“新队长,”林轩笑着伸手,“以后在学院里,可要记得照顾我。”

“你就放心吧,”一个粗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轩回头,是之前被零叫做大个的家伙。

“一日是兄弟,终身是兄弟,以后在古森学院,我和惕罩你。”

楚凡与蒋晨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我说大个,你别再把他瞎跑了。”

几人笑成一团。

“你不知道,之前有一个新学员就被他吓跑了,”

“他就这样,”凯文模仿着大个夸张的动作。

“我哪有这样。”

“你就是这样的。”

楚凡也加入调侃大个的队伍中。

“还记得他第一次来古森学院吗?”零捂着嘴笑道。

“怎么会不记得,他把食堂的碗都捏碎了。”

蒋晨满脸不可思议的说着,“真的,太夸张了,每次他和我拥抱,我都担心他把我肋骨挤碎。”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林轩被裹在中间,他听不太明白大家所说的,但他能感受到,那种欢快的氛围。

“话说,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林轩突然看着零问道。

“应该,回学院吧?”零有些怪异的看向楚凡,“你觉得呢?”

“弇兹追寻计划,我们为什么没资格参与?”

冯进有些不甘心的看向零。

“就因为我们的等级不够吗?”

楚凡握紧拳头,他看上去有些气愤。

“大家别这么想,渤海有多危险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五年前的事,我想你们都清楚。”

“正因为清楚,所以才想参与。”

凯文突然低下了头,他的脸上没有了笑意。

“我们还是不是兄弟?”蒋晨侧头看向零,“凯文加入古森学院,就是要为他哥哥复仇,现在学院讨伐渤海,机会就摆在眼前,我们却只能作壁上观吗?”

“可是,”零有些纠结,虽然楚凡是新队长,可大家还是愿意听他的。

“不然,让和惕先带他回学院?”零侧头看向林轩,他不能带着林轩去冒险,学院花了五年的时间才找到新的s级学员,如果林轩出了意外,他们谁都担待不起。

“什么意思?”林轩诧异的看着大伙,“我今天才加入你们,就要开始孤立我了吗?”

“你是新学员,我们不能让你冒险。”凯文严肃的看着林轩。

“对,你应该明白,你有更加艰巨的使命。”

零神情复杂的看向林轩,他希望林轩清楚,他此刻不仅仅是为他一个人活着,更是为无数的妖族同胞而活着。

“我明白,”林轩肯定的点了点头,“可是你说过,如果我无法证明自己,那有什么资格去担负起那个使命。”

“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

零压低声线,似乎在提醒林轩,要时刻注意他自己的身份。

“如果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冒险,那我和你们,还能算做朋友吗?”

看着林轩真挚的眼神,零似乎再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杀死凯文他哥哥的,是渤海里最强大的海兽,你确定要和一起去完成这个复仇计划吗?”

“当然,”林轩肯定的点了点头。

“哪怕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你也义无反顾?”零看着林轩再次郑重的追问。

“如果我死在了渤海,记得帮我把钥匙还给郑宇。”

几个对视后,他们决定不再劝说林轩。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今日之前,林轩对于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战友,可今日过后,他便是我们蓑鲉,最密不可分的队员!”

“蓑鲉?”林轩看向众人。

“那是我们的行动代号,做不了猛禽,便做那身怀剧毒,无声无息将敌人置于死地的蓑鲉。”

“不错,”林轩笑着点了点头,“我喜欢这个代号。”

零回头看向忙碌的外勤学员们,他们自顾自的完成任务,并不会有人顾及到他们。

哈德森开着装甲车从林轩身边经过,郑宇他们搭乘着战斗机,缓缓驶向渤海,一天前还备受关注的林轩,此刻仿佛没人记得一样,是的,此刻众人的眼中,没有什么比弇兹追寻计划更加重要。

“行动任务:潜入渤海,伺机屠戮海兽赤链青环蟒。行动代号:愤怒的蓑鲉。参与人员:古森学院全体蓑鲉!”

穿上潜水服,失去编制,没入茫茫的大海,七个人的小队,朝海浪滔天的渤海前进,他们的任务,是找到廷寄,然后杀死他。

“砰!”

巨大的水花炸开,钱宁背着游兰冲出海面,漫长的追击之后,九天的雷电开始消散,海兽廷寄救走游蝶,昆仑的幽带着他的两个弟子,与徐老僵持着。

“还是晚了一步。”

郑宇从战斗机内走出,他的子午甲悬在脚下,何非無蹲在悬浮板上,四处搜寻着。

“外勤部的副院长都亲自出马了,看来这次古森学院,是势在必得啊。”

郑宇抬头看向昆仑的幽,“昆仑的手越伸越长,怕是再过几年,古森学院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郑宇小侄火气有些大啊。”

幽笑着看向郑宇,一旁的牧云和卢君死死的盯着何非無,他周身的杀气让人不安。

“公子?”

游兰趴在钱宁的肩上,刚才的雷电耗去了她太多了精力。

“廷寄呢?”

郑宇面无表情的看着游兰问。

“你关心的,永远只有这些吗?”

游兰失望的盯着郑宇,当她看到游蝶被绑着悬挂在直升机上的那一刻,她对郑宇就失去了所有的幻想。

“我是学院的外勤部长,不关心这些,难道去关心你们这些海兽的死活吗?”

“郑宇!”钱宁提着手中的巨斧,满是愤怒的看向他,“绑架,威胁,这就是你对古森学院外勤部的贡献吗?”

郑宇斜着眼看向钱宁,他脚下的子午甲已经蠢蠢欲动。

“叛逃可是大罪,为了一头海兽,值得吗?”

钱宁起身,然后看向其他的外勤学员,冷冷的说道:“值得!”

游兰侧头看向这个倔强的家伙,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没什么可以交流的了。”

郑宇脚下的子午甲突然下坠,一股莫名的杀意涌起,牧云眉心微锁,郑宇的实力比上半年前似乎又提高了一些。

钱宁无心恋战,巨大的金斧挥过,一道水墙挡住郑宇的去路,等众人回过头来,海面上已经不见了钱宁与游兰的身影。

何非無驱驰着悬浮板刚要去追,却被郑宇给拦了下来。

“现在还不是追击他的时候。”

“果然心狠手辣!”牧云走下礁石,轻盈的身躯,在湿滑的海滩上,却如履平地。

“比起昆仑,我这些手段算得了什么。”

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幽和他的两个弟子身上,这些年在古森学院的眼中,除了丧心病狂的凶兽,昆仑便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大家都是为了不廷胡余,要是此时动手,恐怕会让他们有机可乘。”

郑宇笑着看向幽,他深邃的瞳孔,让人不安。

“想联手,得拿出诚意吧?”

幽瞥了一眼郑宇,然后从衣袖中抽出拂尘,一个暗蓝色的晶体飞向郑宇,所有的外勤学员惊讶的看着这东西。

“深海蓝晶!”

郑宇接过暗蓝色的晶体,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你们找到了海宫的入口?”何非無有些激动的看着幽问。

“这有你们的功劳,如果不是那三百一十八具骸骨,我们不可能获得深海蓝晶。”

郑宇眉心紧锁,他看上去并不兴奋。

“你们找到了入口,却没有自己行动,而是来找我们联合。显然,是海宫里有着让你们无能为力的东西。”

幽微微点了点头。

“不愧是古森学院最年轻的副院长,海宫里不是一片死寂,里面活跃着的,是比凶兽还要恐怖的存在。”

“是妖吧?”徐老的浩然剑突然消失,他的眉宇间闪出一丝疑惑。

“看来古森学院做过假设。”

“不是假设,”郑宇低着头,“弇兹追寻计划的终止,就是因为这个。”

幽把拂尘抵在额前,过了很久又才问道:“竟然知道是妖,为何还要再次启动那个计划?”

“因为想要知道真相。”

“真相?”卢君一声冷笑看向大海,“这个疯狂的世界,用了6000多万人的死亡去掩盖住的秘密,凭我们,真的可以揭开吗?”

海风拂过,郑宇的子午甲飘向海洋,幽的拂尘也蠢蠢欲动,徐老的浩然剑再次出现。所有的人都感应的到了一股恐怖的力量,那股力量来自海底,巨大的旋涡显现,无数的海洋生物浮出水面,一阵阵刺鼻的血腥味迎面而来。

鲸鱼痛苦的嘶吼声传的很远,一场恐怖的暴风雨,即将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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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恒星

耀眼的白光在海里盛开,游兰被重重的击飞出去。

“该死!”

钱宁暗金色的瞳孔里充满杀意,他飘逸的长发由金黄色转变为灰白色。

“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游兰神情痛苦,她不忍眼睁睁看着钱宁就这样死去。

“不廷胡余!”

钱宁挥舞着巨斧,倚靠燃烧自己精血而爆发的强大力量,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海底漩涡。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凯文侧头看向祭坛中心,巨大的白幕将他们包裹,林轩冻结了所有的入侵者,他的御气诀突飞猛进,修炼进度快的异常。

“好像是从祭坛里面发出的声音。”

“咔咔咔~”林轩凝结的冰墙突然开始碎裂。

“砰!”一只巨大的触手穿过冰墙,直接将林轩打到了巨大的石像上。

“该死!”林轩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出。

“拦住它。”时迁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散了开来,各种利器轮番打到那只触手上。

“我来!”时迁踩过安德烈的肩膀,高高跃起,他举着右手,径直朝凶兽飞去。

在虚妄之门,林轩曾经见过,这家伙可以徒手撕碎法器。

“嗤~”满天的兽血飞舞,让人有些恶心的粘液,喷在所有人的脸上。

“好家伙,刀枪不入的东西,居然被你活生生撕裂了。”

楚凡有些惊讶的看向时迁。

“小心!”

林轩瞪大双眼,整堵冰墙碎裂,无数冰块碎屑向他们飞来。

危急之下,林轩再次御气,黑色的羽翼闪动,林轩就像是一支利箭一样,从石像上射出,带着淡蓝色的光幕,挡在所有人身前。

“吼!”失去禁锢的凶兽开始活跃起来,它们疯狂的向林轩发起攻击。

“扛不住了,大家想办法。”

林轩吃力的回头看向时迁他们。

“还有多久?”

时迁问。

“一分钟!”安德烈冲出光幕,在兽群中与它们屠戮起来。

时迁等人也不甘落后,先后跃出光幕,林轩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光幕撤去,巨大的海底风暴袭来,林轩肆无忌惮的在兽群中绞杀着,他无疑是整场战斗的核心,黑色的羽翼仿佛是巨大的刀刃,淡蓝色的屏障在兽群中横移,很快,祭坛周边已经尸横遍野。

突然,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利刃直直向林轩射去,林轩下意识的抬起左手阻挡,可那利刃的威力远比林轩预测的要强上许多。

原本飞在空中的林轩在绝对力量的打压下,重重的落到地面,甚至在祭坛上砸出了一个椭圆小坑。

“哪里来的这东西。”

林轩费力拦住那把利刃,在布满龙鳞的左臂上,可以看到与利刃碰撞后产生的火花。

“啊!”林轩一声怒吼,他用尽全力将左臂抬起,电光火石间,一块龙鳞脱落,径直打在祭坛中心。

眨眼睛,巨大的海浪袭来,祭坛里的所有人,似乎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拉扯着一般,迅速消失在了祭坛里。

“他们人呢?”

古森学院总部的校长办公室里,身穿道袍的少年和白发校长都在目不转睛看着这一切。

“应该是进去了。”

白发少年眉心紧锁。

“不廷胡余的遗迹已经打开,我担心里面的东西,他们无法应付。”

白发校长微微点了点头,“特勤组吴容飞听令,迅速支援渤海,保证所有学员的安全。”

“容飞明白,请校长放心。”

吴容飞转身离去,在校长办公室门口,却和行色匆匆的韩湘生撞在了一起。

“容飞!”韩湘生先是诧异的看了一眼吴容飞,然后又突然问道:“学院准备派你去了吗?看来,是有新的进展啊。”

吴容飞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现在是关键时刻,提醒你那个朋友,别搞出什么出格的事,坏了学院的计划。”

韩湘生咧着嘴点了点头,“那,回见?”

吴容飞依旧面无表情的转身,这个冷酷的家伙,若不是吴容与做了妖星院的院长,恐怕现在的天道院,早已经是他吴容飞的天下了。

“真是一对冤家啊!”

韩湘生小声嘀咕着走进校长的办公室里。

“说谁是冤家呢?”

白发校长笑着回头看了看韩湘生。

“您这耳朵还真好使。”韩湘生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远程监控设备。

“吴老的这两个儿子,一个心高,一个气傲。很多时候弄的我这个校长也很为难啊。”

“一个分管妖星院,一个分管特勤组,您已经安排的很好了。”

“但愿吧!”校长拿过桌上的监控器,“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时迁等人在祭坛上神秘消失,我们的探测装备完全检测不到他们的存在,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祭坛到底有没有打开?我们需要一只经验丰富的小队,从漩涡的另一侧jinru祭坛,完成时迁他们没有完成的任务。”

韩湘生眉心微锁。

“从发回来的视频看,他们在消失之前遭遇了第三方力量的攻击,那一把打在林轩身上的利刃,应该是我们的老对手。”

白发校长咬着牙,面色凝重的看着一片漆黑的监控器。

“雷落,又是他,这次我要让他有来无回!”

“下命令吧,他不可能一个人前来。”韩湘生摩拳擦掌,这次任务执行到了现在,可他们天道院还没有任何作为。

“派一支经验丰富的队伍,在渤海外围堵截他们。”

“明白!”

韩湘生点了点头,拿出远程对讲机,按下联通日本的按钮。

“呼叫日本信息中心。”

“这里是日本信息中心,信号十分稳定,请总部指示。”

“我是韩湘生。”

“韩院长您好。”

“启动天网,释放恒星。”

“收到,系统正在查询。”

白发校长侧头看了看韩湘生,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很奇特的神情。

“天道院是古森学院的根基,上一次昌临王华宫的事,校懂事会表示十分悲痛,已经做出了补偿方案,应该很快就会发到你的手里。”

“天道院要的不是补偿。”

“我都明白,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况且,祸斗引发兽潮,也不能说都是学院的错,有太多不可控的因素,我希望你能够理解。”

韩湘生沉默不语,古森六个学院,没有哪一个院长会允许自己的学员如此不明不白的牺牲。

“系统已查询,是否立即释放恒星?”

白发校长看了看韩湘生,“还是先让他们把名单发过来吧。”

韩湘生点了点头。

“总部请求查看恒星名单。”

“系统明白。”

黑色的屏幕上,白色的光标闪过,一个接一个的名字在大屏上显现。

“安旭、常铭、李暮青、洛依依。”

“太原安府,有名的练器世家,这个安旭,是当年吴容飞向你推荐的吧。”

“校长好记性,他参与过太平洋计划,曾荣获过二级飞鹰奖章。”

“常铭,绰号索命无常,归顺学院之前,是某军团的特级杀手,他也是吴容飞为你推荐的吧。”

韩湘生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洛依依,东方魔幻世家,她应该是四个人中唯一的女孩子,也是学院里唯一的东方魔法师。”

“她会的,可不光光是那些障眼法。”

白发校长点了点头,“当然,洛家世代制毒,她作为洛府天赋最高的才女,她还是有些手段的。”

“至于这个李慕青,”白发校长眉心紧锁,“我想你应该知道,这种双生灵魂,及其不稳定,而且,他为什么是恒星?你总得给我们一个解释吧?”

韩湘生面色凝重,“王华宫的古森分院,是古森学院最古老的分院之一,他们培养了无数的tb组织成员,可是能jinru的天道院的却寥寥无几,在王华宫出事之前,斯诺还在和我申请恒星的名额,这对学院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大事,可在斯诺心里,他的学员中能有人成为恒星,是对他最大的告慰。”

“所以李慕青,被你选定为了恒星?”

“我没有上报学院,是李慕青确实还不够稳定,但请校长相信我,他绝对可以成为一颗合格的恒星,他的潜力,他独到的控火能力,以及他的另一个双生灵魂,有着很高的星河天赋。”

“即便如此,这次任务,也不能让他去。渤海行动,他们将面对的是雷落的荒兽大军,这可不比那些杂兽,它们的实力,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明白,”韩湘生眉眼挤在一起,“正因为我知道这次任务有难度,所以才会让他成为恒星,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他又怎么能得到学院那些老家伙的认可呢?”

“我希望你慎重考虑。”

“相信我,也请你相信他,林轩都能参与如此核心的任务,为什么他不可以呢。”

韩湘生恳切的神情再次打动了这位年过半百的老校长,他们也是从饱受质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真的是拿你们没办法,如果出了问题,我会亲自对校懂事会解释的。”

“不,”韩湘生摇了摇头,“如果出了问题,所有后果我一个人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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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英烈

钱宁看上去充满了能量,他在燃烧身上的每一丝妖血。

“古森学院,钱宁,请战。”

黑暗中风暴无情肆虐,那是林轩最后一次见到钱宁,他无比强大。

“不要,不要~”游兰声嘶力竭,她的眼中全部都是泪水。

“小家伙,帮我照看她。”钱宁回头看向凯文,他瞳孔里的光,让人无法拒绝。

金色的斧头,比巨龙的眸光还要耀眼,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执念,在jinru这里的那一刻,钱宁便都放下了。

“弟兄们,下一个庆功宴,我们到另一边喝。”钱宁抬头看向漩涡的入口,他笑的无比灿烂。

时迁和林轩都目不转睛注视着这个散发着光芒的家伙。

“你会成为郑宇一样的强者,”钱宁看向林轩,“这条通往海宫的路,我替你们打开。”

巨龙低吼着,这是它与钱宁两个人的战斗,林轩凝结出屏障,在绝对实力之前,他们显得无比弱小。

“来吧!”

钱宁提起巨斧,一跃而起,身后的悬浮板划到脚下,他日夜苦练,为的就是等待这一个时刻。

“砰~”

强大的冲击波,将林轩他们推出很远,青龙释放出蓝色的火焰,远远看去,一个燃烧着金黄色火焰的家伙,在一片蓝色的火海中,一次又一次的砍向青色的巨龙。

“我们得帮他。”

游兰转头恳切的看向时迁他们。

“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安德烈面无表情的摇头。

“深海炼狱!”时迁眉心紧锁,“那蓝色的火焰,比任何的利刃都要厉害,就算是我的裂空手,也不敢轻易触碰。”

林轩咬着牙,他背后的黑色羽翼开始闪动。

“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军奋战。”

话音刚落,林轩已经腾空而起,他右手上的风暴持续凝聚,在即将靠近蓝色火海的一刻。钱宁的金色巨斧,突然向林轩飞来,一时躲闪不及,巨斧将林轩重重的击飞。

“这火焰钻心蚀骨,只要碰到,就算能活着出去,下半辈子,也得在病床上度过。”

钱宁扭头看向时迁,“这条巨龙,不过只是幻象,蓝色的火海源自某种法阵,这是jinru海宫的最后一道门槛,一旦火焰消失,会有无数的海兽涌入这里,学院交给你的任务,十分艰巨啊。”

“既然是幻象,那你为何还要与它战斗?”游兰泪眼婆娑,她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巨龙是阵法的开关,一旦停止与巨龙的交手,那阵法也将不会持续,火焰一旦停止,很可能意味着我们千辛万苦打开的海宫入口也会关闭。”

钱宁费力的蹲在悬浮板上,他在四处寻找着整个法阵的阵眼。

“是九宫八卦!”时迁幡然醒悟,“乾对天,坤对地,是坎,坎对火。”

“坎不是生门。”林轩眉心微皱,“震、艮、坎是三阶一重阴离子,得先入震门,再过艮,最后从坎门出。”

时迁有些诧异的看着林轩。

“怪不得三百多人会全军覆没,都是妖星院的,谁他妈没事研究八卦阵法。”

钱宁咬着牙,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妖血即将完全燃尽,他们必须找出破阵的方法。

“二进四,再到八,一至十六,震为西,坎为南,先入震,再到艮,应该是青龙脚下,按九宫格的算法,少阴位,应该是右下第三格。”

“听不懂,说人话!”钱宁焦急的看向林轩。

“在你的左手边,五米的距离。”

钱宁迅速移动。

“是这吗?”

林轩和时迁齐齐的点了点头,钱宁咬着牙一头扎入火海。

“不对!”时迁突然抬头,“震为雷,艮为山,要破少阴,得要女人才行。”

“我!”游兰推开人群。

“现在谁也进不去,你会死的。”

凯文拉着游兰,他谨记着钱宁对他的托付。

“得想个办法。”

“你们引开巨龙,我用御气诀送她进去。”

“你的蓝色屏障虽然能隔离火焰,但却无法持续太久。”

“加上这个,应该够了。”林轩用尽全力,将屏障再次凝固,同时动用两个御气的高阶技能,他们每一个人都在竭尽所能。

蒋晨和楚凡引开了巨龙,时迁用它的裂空手为游兰撕开空间,和惕轮着大锤,在做精确的瞄准,他们要像打保龄球一样,将游兰送到钱宁的身边。

“准备好了吗?”

和惕点了点头。

林轩低头看向游兰,“找到阵眼,把他活着带出来。”

“放心吧,相信我。”

游兰抬头示意和惕,巨大的铁锤挥下,在密闭的空间刮出一股小风来。

“开!”时迁忍着剧痛,扯开蓝色火焰的阵法。

林轩用尽全力,能让屏障多存在一秒,就意味着多一次破开这阵法的机会。

淡蓝色的冰球在火海里快速移动,几乎眨眼的功法,游兰便来到了钱宁的身边。

“谁放你进来的?”

钱宁满身血迹,他的眼窝已经凹陷,看上去面目狰狞,十分可怕。

“这东西,得女人才能打开。”

“开什么玩笑?”钱宁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这里到处是蓝色的火焰,一旦被灼伤,你的下半辈子,就得在病床上度过了。”

游兰伸手抹去钱宁嘴角的鲜血,“和你跳入祭坛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还能活着出去。”

钱宁握住游兰的手,他的嘴角激动的有些抽搐。

“傻瓜,我做了这么多,就是希望你活着啊。”

游兰再一次落泪。

“没有你,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钱宁半张着嘴,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意,仿佛就像是一股暖流一样,让他的每一条血脉,都再次充满了能量。

“怎么还没好?”林轩吐出一口鲜血来,“我快撑不住了。”

游兰暗紫色的瞳孔闪动,她回头看向火海外的人群,这一生她再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刻。

“砰~”微弱的爆破声传来,林轩两眼一闭,直接瘫坐到了地上。

“她打破了我的屏障!”

“你,”

钱宁的话还没有说出,游兰便凑了上来,那是林轩这一生,见过最美的吻。蓝色的火焰持续跳动,巨大的青龙盘旋在上空,暗紫色的瞳孔,散发的着金色光芒的两个人,伴随着屏障爆破的碎屑,在火海里相拥。

“这画面,还挺唯美。”

凯文搀扶起林轩,他们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何苦呢,没了屏障”时迁的话说到一半,然后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心里都清楚,这才是游兰最期待的结局。

“没时间了,”钱宁推开游兰,四目相对,彼此的心意都已经感受到了,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再次没入火海之中。

“砰!”

巨大的爆破声袭来,蓝色的火焰消失,整个空间再次陷入黑暗。

“我真幸运。”

“别那么说,相遇是彼此的幸运。”

“可,对不起,”

“嘘,我爱你。”

“我也爱你。”

明亮的光从头顶射来,所有人趴在地上,蒋晨从身后抱住楚凡,从空中缓缓降落。

“恢复了。”

冯进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联通器,他们所有人都一言不发低下了头。

“在下面。”刺眼的探照灯从旋涡里打来。

“我们是外勤部,还有没有活着的学员。”

“怎么才来?”

时迁捡起地上的装备,一条条绳索从旋涡中垂下。

“林轩还活着吗?”

郑宇顺着绳索第一个下来。

“他很好。”安德烈面无表情的看向郑宇,“你们应该关心那些为学院牺牲了。”

“谁牺牲了?”浩然剑气凌然,徐老蹒跚着向前问道。

“一个叛逃分子。”

“宁儿!”徐老捂着胸口蹲在地上。

“全体学员,为逝者默哀五分钟。”

郑宇收回了他的子午甲,所有jinru祭坛的人,都低下了头。林轩看向眼前的那一片废墟,如果在一天前,他还只是一个刚刚被征召的普通学员,那么现在,他应该可以算是一名合格的古森学院的学员了。

“恭喜你们,完成了学院的任务。”

郑宇上前握住时迁的手,作为六个学院秘密商讨选定的卧底,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安德烈?”郑宇扭头看向这里唯一的兽人,“看来学院的研究很有效果,恭喜你。”

医务人员陆续进场,林轩被抬上了担架。凯文、冯进、蒋晨、楚凡、零,还有和惕,他们每一个人都得到了被表扬的机会。

“好好养伤,等我回学院,再好好培训你。”

郑宇拍了拍林轩的肩膀,作为学院弇兹追寻计划的真正执行者,他们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钱宁和游兰用自己的生命,为我们打开了海宫的大门,里面到底埋藏着什么,没有人清楚。我们的任务才刚刚开始,这是重启弇兹追寻计划后第一个牺牲在渤海里的学员,我们都希望他是最后一个,但你们心里比我清楚,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我们的路还有很长。那些躲在办公室里的家伙,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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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蓬莱仙岛

“不是,”安旭有些无奈的看向常铭,“我们是兄弟,朋友妻不可欺。”

“谁和你是兄弟了,别自作多情啊。”

“你,”安旭起身,刚准备动手,突然另一架战斗机出现在他们的窗边。、

“保持航速,开启自动驾驶,打开你们的舱门,我会在这边接应你们。”

“好的,好的。”安旭笑的像个傻子一样,常铭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打开机舱,准备逃离这架暴露了行踪的战斗机。

“你们是去执行渤海天网任务吗?”

“当然,”安旭肯定点了点头,“只有最优秀的学员,才能执行这样的任务,你说是吧,常铭。”

“没错,不过学院这几年的考核也不算很严格,难免队伍中会混入一些名不副实的家伙。”

洛依依低头暗自笑了笑。

“你们知道除了我们,还有谁去执行这次任务吗?”

常铭摇了摇头,“这些都是保密名单,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希望是个平易近人的家伙。”

战斗机很快划过,与校长汤若霖的飞机同时降落在奈良的秘密基地里。

“校长呢?”

驾驶员看了一眼哈德森,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没接到通知吗?校长半路返航了。”

“怎么会这样?”

哈德森小声嘀咕着。

“场面还挺大啊!”

安旭从战斗机中跳出,接待的规格看上去有些超乎寻常。

“天鹰二号?”

“校长的飞机!”

洛依依站在原地,出于对古森学院最高统领的绝对尊重。

“校长和我们一起执行任务吗?”

安旭瞪大眼睛天真的问道。

“你带不带脑子?校长会和你一起执行任务?”

洛依依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你们就是天网行动的恒星吗?”

哈德森绕过天鹰二号来到他们的眼前,没有接到校长让哈德森看上去有些失落。

“天道院二期训练营,洛依依前来报到!”

“安旭!”

“常铭。”

“就你们三个?”

哈德森探出头向他们身后的战斗机看去。

“应该还有一位学员,但,我们不知道是谁。”

“砰!”一个大火球砸在机场附近。

“不,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一个全身是火的家伙闯入了人群。

“古森学院,王华宫分院,tb组织特勤人员,李慕青,前来报到。”

“把你的火收一收。”

哈德森有些恐惧的向后褪去。

“李慕青?”

“他参加过训练营吗?”

“好像没有,不过我听过他的名字,似乎是双生灵魂。”

李慕青回头看了一眼洛依依他们,在半个小时前,他才苦口婆心的劝说好了李慕白,让他同意让他参与这次任务。

“你是哪一期训练营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常铭上下打量着李慕青,他看上去并不是很友好。

“几个月前,王华宫的古森分院,遭遇了兽潮,我被破格录用,成为昌临的恒星,很高兴这次能和大家一起执行任务。”

“也就是第一次执行恒星任务咯?”常铭有些不屑的看向李慕青。

“我们马上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了,欢迎你。”

安旭上前把常铭挡在身后,然后拉住李慕青的手。

“到时候可别拖我们的后腿,我可没功夫救你。”

李慕青咬着牙,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干什么?任务还没开始,你们就先想内部消耗吗?”

哈德森有些气愤的看着他们。

“我不管你们的个人恩怨,但这次任务十分重要,如果出了差错,我们一千多名外勤学员,都有可能被永远的留在渤海里。”

洛依依看了一眼李慕青,然后又扭头看向常铭。

“学院能把我们选为恒星,必然是对我们的绝对信任,既然学院都能相信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相信彼此呢?”

李慕青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到:“我知道大家对我有些意见,我的双生灵魂的确有些不是十分稳定,但请你们相信我,我能很好的完成任务。”

“洛依依学员说的不错,学院把这样的任务交给你们,就是对你们的信任,我相信你们也一定能完成任务。”

常铭伸出手,脸上依旧充满傲气,但神情中有了一丝对李慕青的认可。

“我只是不想任务失败,也不想看着你白白丢了性命,希望你能明白。”

“谢谢!”

短暂的交流后,天网的核心任务正式启动,洛依依被任命为这次行动的恒星队长,代号太阳,常铭任副队长,代号大犬,安旭代号比邻,李慕青的代号则是天狼。

根据指令,他们将对以海宫入口为中心的渤海海域进行一比一的细致排查,直到发现雷落和凶兽的踪迹为止。

“太阳就位。”

“大犬就位。”

“天狼就位。”

“比邻就位。”

“行动开始,随时保持联络。”

“收到,”

四个团队,朝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向外排查,恒星其实就是团队的侦察兵,他们所要做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照亮每一寸黑暗的区域,将所有的危险都一一清除。

“大家一定要随时检查自己的联络装备,一旦失联,第一时间按下连通器的红色按钮。”

“知道了,队长。”安旭操控着侦探器,一寸一寸的向外搜索。

“依依,如果我遇到了雷落,你会来救我吗?”

“工作时间,请叫彼此的代号。”洛依依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太耐烦。

“那我重说,比邻呼叫太阳。”

“太阳收到,请讲。”

“如果比邻遭遇雷落,太阳是否会第一时间支援?”

“我们呈环形向外排查,你在东我在西,如果你真的遇到雷落,你应该第一时间向大犬或天狼求救。”

“听明白没有太阳要支援也只会支援我和天狼,你在东人家在西,注定没有缘分啊。”

“支援天狼我没意见,但支援大犬,我觉得没有必要。”

“支援谁是太阳的选择,你没有权限发表意见。”

“嘀嘀嘀,嘀嘀嘀~”警报突然响起,李慕青面色凝重,因为警戒信号是从他这里传出去的。

“四大恒星注意,有人遭遇危险,请及时给予支援。”

“天狼呼叫太阳,听到请回答。”

“太阳收到,请查看你的警戒等级。”

“警戒等级?”李慕青手忙脚乱的四处查看着,他第一次出这样的任务,对于警戒等级,他并不是很清楚。

“看你的红色警戒器,一共有五格,现在是第几格?”

“好像,五格都满了。”

“雷落!”

安旭和常铭异口同声,他们执行过很多次恒星任务,但从未遇到过五格都爆满的情况。

“太阳呼叫总部,发现雷落,请求火力支援。”

“发现雷落了?”哈德森接过警戒报告单,“立即向学院通报,请求一级支援。”

“明白。”

渤海深处,海兽廷寄带着游蝶持续向海里游去。

“碎了!”游蝶突然停了下来。

“什么碎了?”

“姐姐的吊坠。”

廷寄眉心紧锁,无数的鱼虾向祭坛涌去。

“钱宁这个混蛋,他们一定是打开就海宫的入口。”

“那我们怎么办?”

“走!”

“走?”游蝶有些诧异的看向廷寄,“走去哪里?”

“去太平洋,去北海,离这里越远越好。”

廷寄神色慌忙,它好像在恐惧着什么。

“那祭坛里到底封印了什么?”

“我不清楚,我只记得,他们进去了,就再没有回来。”

海兽廷寄拉着游蝶向北海逃去,它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打开渤海的祭坛,那些家伙就会失去封印的控制,而对渤海里所有的生物来说,这将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他们找到雷落了。”

汤若霖手臂上的显示器突然闪了闪。

“雷落?是当年跟在齐都身后的那个小家伙吗?”

汤若霖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他经历了当年的一切,齐都用自己的命才换来了让他活着出去的机会,这些年来,他频频发动战争,甚至差点屠戮了昆仑,他心里的恨,不比我们的少。”

“你说我们这样斗来斗去,究竟为的是什么?”虎老头看向远处的白雾,那是蓬莱的屏障,也是几千年来,没人能轻易走进这蓬莱岛的根本原因。

“为了一个答案,为了逝去的故人,只有查出了凶兽的来源,我们才能揭开笼罩在这个世界上空的迷雾。”

“你还是那样的充满使命感。”

虎老头笑着看了看汤若霖。

“你不也一样,这么多年来,如果你想离开这里,又有谁可以拦得住你呢?”

“老了,走不动了,”虎老头突然停了下来,“再说,我如果走了,谁来陪着他们呢。”

一道绿色的光闪过,苍老的巨树倒下,五座点缀精致的小坟,出现在汤若霖眼前。

“我每天都会来这里和他们聊天,啊雅喜欢干净,让她和这四个家伙埋在一起,的确有些委屈她了。”

汤若霖拍了拍虎老头的肩,“你看,死了多好,安安静静的,躺在这山清水秀的蓬莱岛上,没有妖兽,没有屠戮。活着的人,还得天天伺候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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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储越

大家都争先恐后,只有林轩和时迁一言不发,因为他们心里明白,这很可能是一个有去无回的任务。

“何非無,时迁,安德烈,我们四个下去。”

时迁微微点了点头,他似乎早就知道郑宇会挑选自己。

“这次下海宫,生死未卜,有什么遗愿就说出来,活下去的人,都会去替你们完成的。”

吴容飞面色凝重,这样的场面他不是第一次经历。

“我没什么心愿,就是有点遗憾,这辈子还没交女朋友呢!”

何非無的话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这事大家也帮不了你啊!”

“对呀,你说我约妹子出去,总不能和人家说,我想替我兄弟和你谈一场恋爱吧?”

人群中又是一阵哄笑。

“我就没什么心愿,大家有空替我去给家人上柱香就行。”

安德烈突然红了眼,然后又说道:“要是我死了,就该去找他们了,到时候,麻烦你们也给烧一柱。”

时迁侧头看向林轩,“我这辈子就一个朋友,他叫杜俊,你知道的,如果我没能活着出来,替我找到他。”

林轩点了点头,在虚妄之地第一次见到时迁的时候,他就认定,这是个重情义的家伙。

“你呢?有什么心愿?”吴容飞看着郑宇问道。

“我的心愿,当然是你们替我打开不廷胡余的棺椁咯,筹备了这么多年,我真想看看,不廷胡余到底长什么样子。”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后事也交代完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郑宇系好腰带,四个人顺着绳索缓缓下降,漆黑的海宫入口,除了四个人的身影外,再看不见其他。

“他们下去了。”

学院总部,妖星院院长吴容与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显示屏,这一刻他比任何人都激动,弇兹追寻计划,一个牵扯到无数人命运的阴谋,正在一点点被他们揭露。

“雷落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不过恒星行动马上完成,他们应该很快就要现形了。”

“密切关注。”

“明白!”

平静的海面的上,没有一丝海浪,四周安静的让人恐慌。

“我是太阳,恒星行动马上完成,各点报告搜索情况。”

“报告太阳,大犬已经搜索完毕,并没有发现凶兽的踪迹。”

“报告太阳,比邻搜索完毕,并没有发现凶兽踪迹。”

“怎么会这样?”

洛依依眉心紧锁,“三个地方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难道他们?”

“一直都在天狼的搜索范围内!”

“上当了!”

常铭话音刚落,李慕青的警报器再次响起。

“太阳呼叫总部,天狼区域发现凶兽,我们怀疑雷落的凶兽大军一直就在天狼的眼前。”

“瞒天过海?”韩湘生低着头,“他们是在故意消耗我们的时间,支援部队已经抵达,接下来就要看各位的了。”

“太阳明白。”

洛依依面色凝重,与雷落正面交手,这是她遇到过的最棘手的情况。

“大犬、比邻,我要你们迅速向天狼处集合,雷落很可能已经准备好了在天狼的区域入侵。”

“这个王八蛋,是在耍我们玩啊!”

安旭愤懑不平,他们紧张的排查了这么久,结果发现一切都是白费的。

“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雷落比你们想象中要聪明很多。”

洛依依向上看去,昆仑的幽带着他的两个弟子,正在向李慕青靠拢。

“好漂亮的女子,我是昆仑的牧云,你叫什么名字?”

“昆仑?”洛依依有些不屑的看向他们,“当年没被雷落屠戮殆尽,今天是上赶着来送死的吗?”

卢君看上去十分愤怒,“小妮子,说话注意着点,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若没有古森学院,你们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吗?”

“欺人太甚!”卢君忍无可忍,刚要动手,却被他的师尊幽拦了下来。

“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卢君咬着牙看向洛依依,“我们的账,以后再算。”

“你太粗鲁了。”牧云失望的看了看卢君,又继续笑着向洛依依问道:“听说像你一样可以单独执行这种任务的都是天道院一等一的高手”

“怎么?你想试试?”

“算了,我怕伤到你。”牧云笑着向前飞去,比起卢君的鲁莽,牧云的挑衅让洛依依更加讨厌。

“太阳呼叫总部,有昆仑的人阻碍行动,是否立即清除?”

“别理他们,”韩湘生面无表情的盯着显示器,“昆仑对雷落恨意很深,他们会是你们最好的帮手。”

“恒星不需要他们的帮助。”

“别意气用事,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洛依依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太阳明白。”

另一个私人频道里,安旭和常铭正在小声的议论着。

“她对昆仑好像很有意见。”

“听说她的哥哥,在那次雷落屠戮昆仑的行动中牺牲了。”

“玉虚仙门,昆仑无量,世间道法的鼻祖,险些被凶兽屠戮殆尽,说出来,的确十分丢人。”

“当年的事情很复杂,若不是情报出错,昆仑不至于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安旭和常铭齐声哀叹,他们两人还从未如此友好过。

“牧云那小子,之前勾搭了好几个我们天道院的妹子,这次得给他一个教训。”

“上次郑宇不是揍了他一顿了吗?还不老实?”

安旭咬着牙,“没听到吗?刚才还在挑逗我的依依,这个渣男,我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我支持你,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吱声。”

安旭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难得。”

“我也觉得。”

短暂的和平后,安旭和常铭恢复了日常的斗嘴,洛依依马不停蹄的向李慕青的方向赶去。

“雷大人,还不动手吗?”

“不急,等他们人齐了。”

“等?等他们人齐了,不是就不好下手了吗?”

“留着他们,碍事。”

平静的海面上,掀起一层海浪,雷落带着他的凶兽大军,气势浩大的向李慕青走去。

“这么多凶兽!”李慕白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现在不能怂,整个学院都看着呢。”

“是吗?”李慕白抬头四处看了看,“没有啊,这里除了我,一个人也没有啊。”

“远程卫星监控,别给我丢人。”

李慕白摇了摇头,咬着牙走上前来。

“缩头乌龟,你终于敢出来了。”

“口气不小。”雷落斜着身子看了一眼李慕白,“储公子,交给你了。”

“明白!”一个造型奇特的家伙冲上前来。

“四阶凶兽,危险级别很高,应该是雷落的左膀右臂,你不是他的对手。”

“等,等,等一下。”李慕白抬手示意让他停下。

“我天道院斩妖除魔,向来只与凶**手,我看你眉清目秀的,必然是受了妖人蛊惑,才误入歧途,只要你真心悔过,天道院必然会既往不咎的。”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储越皱着眉,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古森学员。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这人脑子有问题吧?”储越回头看向雷落,他心里清楚李慕白是在拖延时间。

“我的确不愿意与人类交手,你们还是换头凶兽来吧!”

“谁告诉你我是人类了?”

李慕白瞪大双眼,“这还用谁告诉吗?你看你,英

俊潇洒,玉树临风,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怎么看也和凶兽搭不上边啊!”

储越低头暗自笑了笑,“你这人脑子虽然不好使,不过说话还是挺中听的嘛。”

“你也太恶心了吧!”李慕青实在无法忍受李慕白的这种行为。

“要是你不敢打,就把身体还给我。”

“那可不行,你这家伙,一点都不知道爱惜我们的身体,特别是你那个什么女朋友死了以后,你整个人都不在状态,这种危机时刻,你显然无法冷静的思考。”

储越抬头看了看天,轰鸣的战斗机响起,昆仑的幽和洛依依他们相继赶到。

“我说刚才你奇奇怪怪的,原来是在等救兵啊!”

李慕白眼看救援部队已经抵达,心一横,迟缓技能开启,周身燃起无名业火,径直朝储越杀去。

“好家伙,这脸变的比翻书还快!”

储越急急忙忙向后闪躲,身为南疆的第一毒神,他自然不会允许有人在他眼前如此肆无忌惮。

只见储越嘴角上扬,一道彩虹的光划过,五颜六色的迷雾将李慕白包裹。

“是七彩迷烟!”

洛依依眉心紧锁,同为用毒高手,没人比洛依依更清楚这七彩迷烟的威力。

“这烟有毒,你们屏住呼吸。”

洛依依从身后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碗,冲入迷雾中。

“依依!”安旭追着洛依依,敢要上前,却被常铭一把抓下。

“不要命了你,洛家世代制毒,她敢冲进这迷烟里,自然是有把握的。”

“可”安旭的话说到一半然后又被他咽了回去。

“李慕青,醒一醒!”

洛依依抱住他,在彩色的迷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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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佐佐木希

忙碌了一早上的三个人,此刻已饥肠辘辘,寒冬将至的白日,太阳不再如以往一样火辣。干燥的天气里,每一辆行驶过的汽车,都卷起厚重的烟尘。

在马路的对面,是一家老牌的早餐馆,来来往往的上班族进进出出,日式早餐喜欢吃拌饭,但林轩和纪寒却选择了玉烧子。

“甜味的鸡蛋卷。”

林轩咬了一口,没有找到包子与豆浆,让他这个地道的昌临人有些不适。

相比林轩,纪寒要好很多,他曾经在日本有过四年的求学经验,对于玉烧子的味道,他个人表示十分喜欢。

“昨天夜里,隔壁的井上次郎一晚上没有回家,我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家门口站满了人,说是意外出车祸死了。”

正在整理玉烧子的大姐看了一眼说话的男人,黑色的西装,配上他不知是中分还是四六分的发型,油腻的像是上世纪的大叔一样。

“今天是高松冢大祭,我看井上次郎,根本不是什么车祸,一定是加入了帮派,被人杀死了。”大姐顿了顿,然后一个人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年头,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和帮会扯上边。”

林轩抬头看了一眼纪寒和李慕白。

他们的下一站就是高松冢,李慕白低头看了看时间。

“朝海幸子的婚礼应该要结束了,我们是不是该去高松冢了。”

纪寒起身麻利的付了早餐费,三个人出了早餐馆,然后打了一辆的士,他们并不精通日文,只有纪寒能勉强的与司机交流几句。

“我们要去飞鸟公园吗?”

纪寒摇了摇头,“高松冢大祭只是象征性的代名词,他们每次举行大祭,都会选择商业中心,或者星级酒店里的顶级会场。”

林轩有些疑惑的看向李慕白。

“难道高松冢大祭,不在高松冢举行?”

“当然不在,高松冢怎么说也是文化遗产保护区,那么多帮派的人,也容纳不下啊。”

“那我们现在是去哪?”

“一家五星级酒店,”说着纪寒拿出了高松冢大祭的邀请函,精致的封面是一把看上去很别致的***,在日本这象征着力量和权贵。

车辆行驶过喧闹的街道,路边的电视上还在播报着昨天夜里发生在警察局的枪杀案。

通缉源治的消息到处都是,人们议论纷纷,一个丧心病狂到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的暴徒,在他们看来是无法理解也无法容忍的。

“原岛酒店到了。”

纪寒付了打车的费用,然后拿着请柬向酒店走去。这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虽然不是奈良最好的酒店,但这种级别的酒店,通常都有可以容纳几百甚至上千人的会场。

从酒店门口进去,林轩就被眼前的阵仗惊到了。到处都是身穿黑色礼服的打手,他们有的三三两两,有的十多二十人聚在一起。

突然一个依贺派的弟子从二楼的走廊上下来,他的装扮和其他人不同,这是依贺派的标志性特征,能让人一眼就认出他是依贺派的人。

“纪公子,我大师兄在六楼的会议室等着几位呢。”

纪寒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他走进了电梯里。

“今天来了很多人吗。”

“是呀,比往年的都要热闹,可能是今年光谷家也参与的缘故吧。”

林轩有些诧异的看了看纪寒,然后问道:“光谷家之前没有参与过吗?”

“并没有,”依贺派的弟子摇了摇头,“光谷家并不以黑道为生,他们一直都只是扶持一个帮派,可是近几年,光谷滕一在黑道的名声越来越大,所以今年参加高松冢大祭也是大家预料中的事情。”

李慕白左右打量着,这是他做私家侦探的职业病,他习惯性的想去观察一切的细节,然后得出自己的推断。

“这家酒店很大啊。”

纪寒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林轩,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星级酒店。

“大师兄就在前方的会议室里等着三位。”

依贺派的弟子突然停下,这是一个复式的会议楼,每一间会议室门口都会摆放着一些糕点,通常还会有服务员在会议室门口服务,但由于高松冢大祭的特殊性,所有的服务员都被禁止进入会场。

“你们来了?”

段一鸣站在会议室的门口,他对纪寒招了招手,示意让林轩他们进去。

“有些时日没有见到你了。”

段一鸣笑着向林轩伸出了手。

“我们也是,很久不见段公子了。”

短暂的寒暄以后,纪寒开始和段一鸣谈论他们所谓的正事。

“今天的大祭,依贺派能拿到多少资源?”

“还不好说,朝海幸子和加藤稚生都在竞标,光谷滕一突然加入,原本三个人的蛋糕,现在要四个人分了。”

林轩坐在会议室里,纪寒他们谈论的事情他并不关心。

“我能拿一点门口的食物吃吗?”林轩对段一鸣询问道,“早餐并没有吃饱,我对日式料理还有一些不适应。”

“当然,”段一鸣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然后对身边的依贺派弟子吩咐道:“给我的三位客人准备一些糕点,如果能有中式的早餐,那更好。”

“明白。”

依贺派弟子迅速的朝酒店吧台走去,星级酒店里,每一个楼层都会有一个服务员的吧台,他们负责解决客人的一切需求。

“朝海家主刚刚过世,这次的高松冢大祭,可能损失最多的会是朝海家。”

“加藤稚生的父亲,不是昨天也刚刚去世吗?”

段一鸣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加藤家和朝海家不同,加藤稚生很早就接手了他父亲的业务,而朝海家的大权却一直掌握在朝海川野的手里,加上朝海幸子又只是一个女人,很多事情始终不如男人来的方便。”

林轩并不打算参与这次谈论,现在他听到朝海幸子的名字还是依旧会有些头疼。

李慕白喝了一口卓上的茶水,然后抬头问道:“高松冢大祭大约几点开始?”

段一鸣低头看了看时间,“应该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都在等大会的筹备者。”

“对了,这次大会是由谁筹备的?”

“原本是三合会的松野老先生,后来他发生了意外,现在的执行者,应该是东京通会的佐佐木先生。”

“佐佐木希吗?”李慕白问。

“没错,就是他。”

纪寒有些疑惑的看向李慕白。

“你怎么会知道佐佐木希?”

“在去年的一个道协展销会上,我曾经见过他,这个人野心很大,他的势力已经渗透入了东南亚,亚洲的很多地区都有他的势力。”

门口的服务员为他们送来一些包子和米粥。林轩表示十分满意,还让纪寒打赏了一些小费给那个服务员。

简单的吃完早餐后,段一鸣带着他们朝高松冢大祭的正式会场走去。

“段先生早上好。”门口的安检人员很有礼貌的和段一鸣打招呼。

“已经不是早上了,”段一鸣笑着指了指墙上的时钟,“都十一点了。”

“好的段先生,中午好,”甜美的笑容仿佛让人短暂的忘记了烦恼。

会场的四个入口处,分别站立着两到三名漂亮的安检人员。

林轩小声的嘀咕着,“他们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美女啊?”

“是华中鉴证会的,”李慕白指了指美女胸前的会标,“她们经常参与这种竞标活动,虽然她们的主业是古董拍卖,但这种大型会场她们也经常参与。”

“几位先生,麻烦你们配合我做一下进场安检,可以吗?”

对着礼仪小姐甜美的笑容,林轩很难拒绝,纪寒似乎很享受与她们打交道的过程。

“你们下一次的拍卖会在哪里举行?”

“纪公子想来参与吗?”

“当然,”纪寒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有美女的地方,怎么能少了我纪寒呢。”

“纪公子真风趣。”

每一个礼仪小姐都和进行安检的人员有说有笑,她们似乎对参与会场的所以人员都了如指掌。

过了安检之后,段一鸣带着林轩他们走进了高松冢大祭的会场,这比林轩预计的要大很多,不同的帮派都有不同的位置,大大小小分分了十几个区域。

“不是说只有四家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帮派?”

段一鸣对林轩解释道:“这些都是四大家族的附属帮派,他们依靠四大家族,又不归属四大家族,很多时候,他们要替我们解决很多潜在的问题。”

林轩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类似于替罪羊的存在吗?”

“虽然不是很准确,但是也可以这样理解。”

林轩侧头看去,朝海幸子他们的位置在依贺派的右手边,她挽着叶恒的胳膊,仿佛就是一对亲密的情侣。

“朋友们,欢迎你们参与高松冢大祭,我是这次大会的执行者,也是本场会议的司仪,佐佐木希。”

会场里突然响起一阵掌声,聚光灯下,一个西装笔挺,面容英俊的家伙出现在会场中心。段一鸣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台上的佐佐木希,由他来接替松野老家伙,主持这一届的高松冢大祭,倒也的确是日本黑道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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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高松冢大祭

比起高松冢大祭现场的喧闹,荒界的足趾山下一片死沉,储越和刹海罗一言不发,蓬莱战役的失败,让他们成为了荒界的耻辱。

“前来迎接的使者马上就要到了,列位想想吧,要怎么汇报我们的战况。”

“没什么好想的,输了就是输了。”

储越起身,他决定一个人承担这次失败的责任。

“你说的倒轻巧,死了那么多士兵,荒主能饶得了我们?”

“放心吧,不会牵连你们的,我储越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次的失败我扛。”

刹海罗看向这个傲慢的家伙,他并不讨厌这个人,只是很多时候,他需要考虑大多数人的利益。

“虽然攻打蓬莱失败,但我们屠戮了昆仑,击退了古森学院的外围部队,还杀进了海宫,虽不胜,但也并非一败涂地。”

“刹海罗说的有道理,功是功,过是过,不能片面的看待这场战役。”

储越一言不发,他回头看向那些部族的将领们,过了许久才又说道:“进攻蓬莱前我说过,成了功是诸位的,败了,我储越一人承担。”

刹海罗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储越身边低声说道:“这些年,我刹海罗欠你的,我都记着,你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不像我们,一人成败,牵连的是一整个部族。”

储越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刹海罗,“这些,我都清楚。”

短暂的休整以后,落败的凶兽大军继续出发,部队刚刚开离足趾山,前方就传来了荒主去世的消息。

“这怎么可能?”

刹海罗一把揪起前来通报的士兵。

“荒主与我在渤海之时还安然无恙,怎么会突然暴毙,你若谎报军情,我斩了你。”

储越更是眉心紧锁,雷落是他在荒界唯一的依靠,若没了雷落,那他储越在荒界将再无立足之地。

“海哥就不要为难这个无辜的士兵了。”

刹海罗抬头,不远处,煞鹰在带着黑泽之丘向他们走来。

“煞鹰?”

储越面色凝重,如果雷落真的死了,那么第一个会起兵造反的便是黑泽之丘的黑域,煞鹰此刻出现在这里,无疑是一个不好的讯号。

“大军警戒!”

储越一声令下,凶兽大军整戈待发。

“海哥,储越师兄,你们别紧张,我是代表荒界来迎接诸位将士凯旋的使者。”

“你她妈少胡说,荒主怎么可能会派你来,你黑泽之丘何时听从过大荒的号令。”

“今非昔比,”煞鹰举着手,独自向刹海罗他们走来。

“荒主不幸归天,临终前,让黑域领主暂代大荒事宜,煞鹰奉黑域领主之命,前来迎接出战的将士。”

刹海罗疑惑的看了一眼储越,两人对视后,决定先上前与煞鹰打探好事情的虚实,再决定是否可以信任煞鹰。

“海哥。”煞鹰笑着走到刹海罗身边,“啊母让我告诉你,连年在外征战,一定要小心保重身体。”

刹海罗看着煞鹰,他清楚这家伙想干什么,也明白他说这些话的用意。

“储越师兄。”煞鹰侧头看向刹海罗身后的储越,“前日我去拜访了师尊,他告诉我,师兄弟间,一定要相互扶持。怎么样?这些年在荒主的身边,你可是大红大紫啊。”

褚越没有言语,只是呆呆的看着煞鹰。

“荒主真的离世了吗?”刹海罗问。

“两天前的事情,叶泉掌控了商都,荒漠行宫被太师柳深封锁,领主带着我们重出黑泽,不管你们怎么想,荒界马上就要大乱了。”

“那安夏公主呢?”

褚越急切的问道。

煞鹰抬头看了看褚越,他那关切的神情,出卖了他心底的想法。

“安夏公主被一个昆仑的道人救走,一天前他们出现在荒漠行宫,后来又消失了踪影。”

“昆仑的道人?”褚越眉心紧锁,“不行,我要去找安夏公主。”

说着褚越拿起手中的剑就要离去,煞鹰一把拦住了他。

“师兄不要冲动,没有你们身后的凶兽大军,你谁也救不了。”

“你什么意思?”

刹海罗走到煞鹰的身边,他上下审视着眼前这个与他分散了十年的表弟。十年来,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刹海罗和煞鹰被安排在雷落与黑域的身边,他们两边下注,为的就是能得到今日这样双赢的局面。

“领主让我告诉你们,你们可以不选择站队,但绝不能被人利用,如此庞大的军队,若到了某些人的手里,必然会带来无辜的杀戮。”

“某些人?”褚越瞪了一眼煞鹰,“你说的的某些人也包括黑域吗?”

煞鹰笑着摇了摇头,“褚越师兄,你可一定要想清楚,你没有部族的支持,而今荒主离世,想找到新的靠山,这是你最好的筹码。”

褚越一把推开煞鹰,扭头说道:“我不需要筹码,我也不需要靠山,我褚越离开了谁,都能活。”

刹海罗看着褚越的背影,如此冲动的家伙,没了雷落的支援,他往后的路将会变得无比艰难。

秋风吹过足趾山,散落的树叶四处飞舞,刹海罗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凶兽大军就地驻扎,褚越面色凝重,他到了最近的驿站,找到一头飞行的坐骑,这在荒界是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能日行千里的飞兽,若非是褚越那明晃晃的令牌,他还真拿不到如此昂贵的坐骑。

“商都被完全掌控了,我们接下去要去哪里?”

和尚躺在大鸟背上,云霄一言不发,他们对于接下来的行程毫无打算。

“和尚,你倒是说话啊,我哥临行前让你照顾我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和尚眯着眼,“我怎么说话不算数了,要不是为了你,我能出毒禁吗?”

“那你让他来救我是什么意思?”

安夏指了指云霄,有些愤怒的说道。

“他怎么了,他救你和我救你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啊,你不知道,他是昆仑的道人吗?”

和尚摇了摇头,“我去救你还不是一样的结果,我屠戮了一整个部族,他们对我的恨,可比对他的深多了。”

云霄眉心紧锁,突然说道:“对不起,我应该早点离开荒界的。”

“你别这样说,我知道你是好心。”

和尚起身看向云霄,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像是在欣赏一件工艺品一样。

“如果你真的喜欢安夏,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们东山再起。”

“什么意思?”安夏疑惑的看向和尚。

“你知道蛮古边境吗?”

安夏点了点头,“那是我们荒界的禁地,没人活着出来过,你提那个地方做什么?”

和尚不屑的笑了笑。

“谁说没人活着出来过。”

安夏瞪大了眼睛,“难道你去过。”

和尚自豪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在荒界怎么多年,荒界有哪个角落我没有去过,那地方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恐怖,只是”

和尚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和尚看向云霄,过了许久才说道:“只是进去的人,多多少少会染上一些兽性,有些定力差的家伙,从里面出来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兽。”

“兽?”云霄有些疑惑的看着和尚。

“没错,就像我们脚下的这头坐骑一样,它们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就像行尸走肉一般被我们操控。”

安夏有些诧异的看向和尚,他并不是不相信和尚,只是和尚的话,说的似乎有些刻意。

“那你提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和尚突然又躺了下去,他闭着眼睛说道:“在蛮古边境,有一种秘法,传说可以让死去的人再次复生,我有幸认识他们的大祭司,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带你们去。”

“真的假的?”安夏急切的问道:“需要带什么,要不要带上我哥的肉身。”

“不用,”和尚摇了摇头,“只要他至亲之人的一管鲜血,还有”

“还有什么,你倒是说啊。”

“还有仇人的一滴泪。”

安夏看向云霄,她神情恳切,雷落是他唯一的亲人,如果真的能让他复活,安夏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云霄思考了很久,“雷落是我唯一的仇人,他应该死在我的手里。”

“感激不尽。”安夏对着云霄深深的鞠了一躬。

“别急,”和尚继续说道:“鲜血和眼泪都必须要你们亲自到蛮古的祭坛里取出才行。”

“你到底什么意思?”安夏焦急的逼问道。

“我的意思就是,你们两个必须亲自进入蛮古边境,而进去的代价,是你们有可能会变成我们脚下的巨鸟一样的飞禽走兽。”

安夏和云霄再次低下了头。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也不是没有。”和尚看着自己手上的玉瓶,思量了许久然后说道:“这个白泽圣水,能规避一定的兽性,你们若服下,应该能祛除蛮古中的兽毒,但里面到处都是上古大能,以你们两个的实力,若是进去了,怕九死一生啊。”

安夏抬头看向和尚,“难道你不进去吗?”

和尚摇了摇头,然后把玉瓶丢给了云霄。

“我若进去,怕是要惹起腥风血雨。”

云霄看着和尚,不仅小声问道:“这家伙是惹了多少仇人啊?”

安夏摇了摇头,她与云霄对视了一眼。

“这一去生死未卜,为了你自己的仇人,值得吗?”

云霄眉心紧锁,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为了仇人不值得,但若为了你,值得。”

安夏看着云霄笃定的神情,此生除了雷落,没人这样对她,她不知道云霄是否喜欢自己,但安夏清楚,她已经喜欢上了云霄。

蛮古的行程还未开始,和尚建议他们在两日后的风沙日出发,因为那样可以为他们节省很多的时间,也能避免很多的危险。

在奈良的原岛酒店中,林轩上下打量着佐佐木希,这个家伙一出场,就仿佛带着一种特殊的气场一样。

“在过去的一个月,我相信大家都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每一次高松冢大祭,都会死很多的人,但这就是黑道,想在刀剑上舔血,就要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佐佐木希看向众人,显然这样的氛围有些沉重。

“但这样的日子已经结束了,大祭之后,许多重新洗牌的地方,都会迎来新生。接下来我们要请出,本次高松冢大祭的现场竞标司仪,来自华中坚证会的尹久夕小姐。”

现场一片哗然,连纪寒都激动的起身鼓掌。

“这尹久夕是谁啊?”

林轩小声的对纪寒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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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拍卖会

“尹久夕你都不知道,那是华冢鉴证会最诱人的美女。”

“比门口那些礼仪小姐还要漂亮吗?”

纪寒鄙夷的低头看了看林轩,然后说道:“她们和尹小姐,可没有可比性。”

在一阵阵掌声中,光幕拉下,尹久夕款款而来,修长的美腿在纯白色礼服的映衬下变得更加精致,完美的曲线,凹凸有致的身材,至于那精致的面孔,林轩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直到见到尹久夕之后,林轩终于理解纪寒所说的那些礼仪小姐与尹久夕没有可比性是什么意思了。

“奈良的朋友们,大家中午好,我是尹久夕,很高兴能来参与此次的高松冢大祭。”

尹久夕走到佐佐木希的身边,两人对着会场的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这样的夜晚,他们两个人注定会是目光的焦点。

“久夕小姐,我听说,华中鉴证会想来日本开一场拍卖会,我能冒昧的打听一下,这次拍卖会要拍卖的是什么样的宝贝吗?”

尹久夕笑着看向现场的观众,“佐佐木先生的这个问题,大家想听久夕怎么回答呢。”

“当然是说实话了,大家说是吧。”

“久夕小姐,你就告诉我们吧。”台下的观众喊道。

“久夕只能告诉大家,我们在日本的拍卖会现在还在筹备当中,至于要拍卖的东西,我能和大家透露的就是,它是来自飞鸟时期,曾经一度失踪长达百年,却频频出现在古籍中的一件物品。”

“哦!”台下一片哗然,尹久夕把每个人的胃口都吊得很足。

“看来久夕小姐说的这件藏品,我们大家只能去拍卖会现场才能看到了。”

尹久夕微笑着,看向场下的每一个人,林轩与她对视了一眼,说不出来,他觉得眼前这个女孩有些似曾相识。

“对了,今天是佐佐木先生的大事,可不能因为久夕耽误了大家高松冢大祭的典礼。”

佐佐木希转身示意,大幕拉起,摆在台上的是一些贡品,所有参与高松冢大祭的人都站立起来。

“那么接下来,就开始我们的第一个流程吧。”

佐佐木希看向加藤稚生和光谷滕一他们,段一鸣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起身向台上走去。

“高松冢大祭马上就要开始了,请与会人员迅速就坐。”尹久夕走到舞台的另一侧,担任起了播报司仪的职责。

“下面,我们有请奈良的代表,伊贺派大弟子,掌管着北城区所有帮派的段一鸣段先生。”

段一鸣从幕后缓缓走上台去。

“第二位要上台的,是刚刚和世界十大军工产品制造商的少爷叶恒叶公子完成婚礼的幸子小姐。”

“军工产品制造商?”林轩侧头对纪寒问道:“那个什么叶家,有你们家有钱吗?”

纪寒低头笑了笑,“那种小工厂,还不配和我们相提并论。”

“第三位,加藤稚生!”台下一片欢呼,尹久夕有些诧异的介绍道:“加藤一族世代经营着奈良的黑道,他们可以说是高松冢大祭最忠实的守护者,因为他们从未缺席过高松冢大祭!”

佐佐木希突然现身,他抢过尹久夕的话筒说道:“往年奈良的代表都是这三个家族,但今年,我们增加了一个,让我们掌声欢迎,来自东京最大财阀的少爷,光谷滕一先生。”

聚光灯下,四个年轻人闪亮登场,朝海幸子一枝独秀,她比起尹久夕来虽说不如,却也是风情万种。

“段先生,你身为伊贺派的大弟子,对这次的高松冢大祭,有什么建议吗?”

段一鸣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这次大会能请到佐佐木希先生,我觉得没什么需要建议的了,更何况还有久夕小姐助阵,作为奈良的代表,我觉得我很幸运,能来参加这次大典。”

尹久夕一一访问了他们,大家都是差不多一样的说辞。

“你们接下来,就请我们的四个代表来完成我们的祭奠仪式吧。”

悲痛的音乐响起,所有人再次起立,大家都低下了头,段一鸣和加藤稚生互相对视了一眼,往年这项活动都是由他们家族先开始的,可今天,他们都很自觉的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光谷滕一。

“请把,光谷先生。”

光谷滕一对他们点了点头,“光谷家第一次参与祭典,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朝海幸子挽着光谷滕一的手,他们为高松冢大祭点上了第一柱香火,加藤稚生和段一鸣紧随其后,接着是长达半个小时的上香时间,每一个参与大会的家伙,都会上台,点上一根香火。

林轩坐在座位上对李慕白问道:“我们也要去点香火吗?”

“既然来都来了,就去参与一下吧,就当给段一鸣一个面子。”

林轩和李慕白起身,纪寒跟在他们身后,在临上台前,尹久夕特意看了一眼林轩。纪寒回头诧异的看了看她,尹久夕露出标志性的微笑。

“你发现没有,尹小姐刚刚在看你。”

“是吗?”林轩回头向台侧看去。

“尹小姐不会是对你有兴趣吧。”李慕白随口说道。

“不,”纪寒捂着胸口,“这怎么可能,尹小姐可是我的女神,你们谁都不能打她的主意。”

“尤其是你!”纪寒瞪着林轩说道。

“放心吧,我对这种女人,”林轩犹豫了片刻然后说道:“没兴趣。”

“你迟疑了,”纪寒悲愤的说道:“看看,幸子小姐还在台下坐着呢,你这种人渣,两个小时前还要人家山盟海誓,现在就开始移情别恋,真的是太过分了。”

纪寒一边摇头,一边谴责着林轩,还不时的向尹久夕看去。

“行了,你就别说别人,我们两个还不了解你。”

“三位,你们的香。”

佐佐木希把手里的香火递给了李慕白他们。

“李道长。”佐佐木希诧异的看着李慕白,“没想到,你会来参加我们的大典。”

“很久不见,佐佐木先生。”李慕白对他点了点头,“我是陪朋友一起来的,不会显得太唐突吧。”

“不会不会,”佐佐木希说道:“如果下次还有什么展销会,一定记得要告诉我,我一定去给你捧场。”

“佐佐木先生有心了。”

一样的寒暄发生在纪寒的身上,不过纪寒并没有李慕白那样有耐心,他只是礼貌性的对佐佐木希笑了笑。

祭奠仪式很快结束,大家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尹久夕笑着走到台前。

“接下来,我们要开始大会的第三项的议程,我们先请佐佐木先生来到台上吧。”

佐佐木希麻利的起身,接下来的环节,会是整个大典中最重要的环节。所有人来到这里的目的,为的就是完成这个仪式。

佐佐木希接过礼仪小姐手里的卡片,上面是今天晚上重新被洗牌的规则。

“我以东京通会的名义的站在这里,我起誓,所有的流程都遵循一百年前定下的规则,接下来由我再次宣读大会规则。”

所有人面色凝重,这是一个**的时刻,一些小的帮派头领,已经激动的颤抖了起来,为了今天能站在这里,他们付出了太多的代价,牺牲了太多的人,他们需要那个名额。

“高松冢大祭秉承着公平竞争的原则,在为期一个月的清洗时间后,我们在今日凌晨七点,才最终确定了参与大会的名单,所有坐在这里的人,都代表着自己的帮会,你们很幸运,因为根据规则,在接下来的五年里,你们将有权代表奈良的黑道,你们将得到三合会和东京通会的认可,在奈良拥有自己合法的街区。”

所有人起立鼓掌,尹久夕对台下的人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坐下。

“那么接下来,就请我们的佐佐木先生,公布区域划分名单吧。”

佐佐木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打开卡片说道:“第一块被清洗的区域,是奈良东城区的三条酒吧街,经过连夜的火并,最终拥有这片区域的是我们的,三木社团!”

佐佐木希看着台上兴奋的三木社团成员,笑着说道:“那么接下来就请我们社团首领,来签下属于你们的地盘吧。”

加藤稚生起身走上台去,林轩不解的推了推纪寒问道:“不是三木社团吗?为什么是加藤稚生去啊?”

“这都不明白,三木社团昨天夜里归属了加藤一族,所以现在,他们抢到的地盘,也归了加藤稚生了。”

“那他们不是白给加藤稚生打工了。”

“也不能这么说,”纪寒摇了摇头,“他们拼死抢下的地盘,肯定最后是由他们掌控的,只是他们现在归了加藤稚生,那加藤稚生就要护着这个三木社团,直到下一次大祭开始。”

林轩点了点头,他现在明白段一鸣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了,想在奈良的黑道存活,除了本身的实力外,还要有独到的目光,要跟对自己的老大,经过朝海川野的事情,如今朝海家群龙无首,必然会在大祭中失去很多附属的帮派,而这样的颓势至少要经历五年,很多庞大的家族就是被这样一点点蚕食,最后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经过一大圈的重新洗牌,加藤一族成为了最后的赢家,他们变成了下一个五年里最大的奈良帮会,而第二的则是刚刚崛起的光谷滕一,凭借他在黑道上的名声,光谷家很快笼络了大批的帮派人士,相信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光谷滕一的黑道事业还要持续庞大。而第三的是伊贺派,他们常年排名第三,因为固定的经营模式,让他们很难扩展,但是也很难被人彻底磨灭。朝海家不出意外的成为了第四,虽然朝海幸子和叶恒的婚礼从一定程度上减少了朝海家的损失,但对比另外三大家族来看,他们还是存在明显的劣势。

“那么接下来,就开始大会的最后一项议程吧。”

佐佐木希对尹久夕点了点头,然后就消失在了舞台上。

“相信今天参与大会的,除了帮会人士,还有不少的商业名流吧,在奈良,黑道与商业经营是永远分不开的。”

段一鸣拍了拍纪寒,然后小声的说道:“你父亲说了,今天你可以随意消费,他要所有的保护名额。”

“所有名额吗?”李慕白有些惊讶的看向纪寒,而林轩则是一头雾水。

“第一个商业保护名额来自我们的朝海家族,他们提供的是五个码头的保护权。”

“五个码头!”台下的人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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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道别

“从目前来看,这是朝海家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最值钱的东西了,朝海幸子是孤注一掷的想要搏一搏啊。”

纪寒伸了一个懒腰,然后面无表情的看向尹久夕。

“竞拍起价,一百万,每次竞拍十万,竞拍开始。”

加藤稚生第一个举牌,他是朝海幸子的表哥,怎么说也该支持一下朝海幸子的事业。

“一百一十万,来自我们的一号,加藤稚生先生。”

“一百二十万。”

又一个富商举起了手里的牌子。

纪寒侧头看向那个家伙,他还没有打算出手。

“两百万。”

叶恒轻轻抬了抬手。

“我没有听错吧?”尹久夕看向台下的叶恒,“我们的叶公子,直接出价两百万!”

“两百万有没有更高的?”

台下的人小声的议论着,却没有愿意再出高价。

突然林轩举起里手里的牌子。

“那位31号的先生,你的出价是?”

林轩还在犹豫不知该说多少好,突然一旁的纪寒开口说道:“五百万。”

“五百万?”

全场一片哗然,连尹久夕也有些诧异。

朝海幸子和叶恒回头看向林轩。

“你疯了,我哪有那么多钱?”

纪寒侧头看着林轩笑了笑。

“怕什么,你没钱,我有钱啊。”

“五百万一次,五百万两次,五百万三次!”

尹久夕的拍卖锤敲响,“恭喜我们31号座位上的先生,以五百万的价格竞拍到了朝海家五个码头的保护权。”

尹久夕顿了顿,然后看向台下的富豪们说道:“没想到,今天我们的第一次竞拍就如此的激烈,大家可要做好一掷千金的准备了,因为接下来我们的第二件拍卖品,来自新晋的奈良代表光谷一族,他们的拍卖品是,东京国际航空货运,五年的免费使用权,竞拍价两百万,每次竞拍十万,竞拍开始。”

尹久夕的木锤刚刚落下,就有几个富豪相继出价。

叶恒再次举牌,“三百万。”

“我们的叶公子再次出价,看来今晚的三件拍品,叶公子是一定要夺得一件啊。”

“三百一十万!”

“三百五十万!”

出价的人越来越多,光谷滕一的拍品很快就到了五百万的价位。

“五百万,有没有更高的出价,五百万一次,五百万两次,”

“六百万。”

加藤稚生缓慢的举起了手,所以人都看向了他,在场的大多都是生意人,他们清楚一个航空公司五年的免费使用权,如果超过五百万就已经是亏损。

“六百万,我们的加藤稚生先生开价六百万,现场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突然纪寒抬了抬林轩的手。

“31号,又是我们的31号先生,这次他的出价又会是多少呢。”

林轩诧异的看了一眼纪寒,然后说道:“一千万!”

“一千万?”这次整个会场都沸腾了,连续竞拍两件拍卖品,竞拍金额高达一千五百多万,所有人都在猜测林轩的身份,连一旁的段一鸣都投来异样的眼光。

“干的漂亮,做我的朋友就必须要有这种花钱的魄力。”

林轩无奈的看了一眼纪寒,然后说道:“是你让我举牌的,你知道,我是没钱,这单可只能你来买了。”

“放心吧,我爸既然开口说了他要所有拍卖品,那他就不在乎拍卖的价格。”

尹久夕看向林轩,她做过所有的调查,可没有一条信息表面,今天拍卖的环节,林轩能出手如此阔绰。

“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一千万三次,恭喜我们31号的林先生,再次拍下本场竞拍的第二件拍品。那么接下来的第三件,”

尹久夕看向光幕之后,佐佐木希缓缓上台,这次和他一起的,还有加藤稚生。

“我们最后的一件的拍品,就是来自今年奈良的第一大家族,加藤一族,他们带来的拍卖品就是,加藤稚生!”

佐佐木希的介绍让台下议论纷纷。

“出于对本次的大会的敬意,我佐佐木希决定,最后一件拍品,我们要给它加一个筹码,那就是拍卖我和加藤稚生两个人。”

“拍卖两个人?”尹久夕皱了皱眉头,然后问道:“佐佐木先生快告诉大家,这拍卖人是怎样的一个拍卖法呢?”

佐佐木希低头笑了笑,“大家知道高松冢大祭本身就是我们黑道的一次大集会,既然是黑道,那我们最值钱的,当然是我们的信誉。所以我们两个人拍卖的,是我们两年的保护权,这两年内,无论你做了什么,我们都能保住你的性命。”

“哦!”尹久夕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台下的观众也大多都是这样的神情。

“如此宝贵的权力,那么他的起拍价是?”

纪寒突然起身说道:“两千万。”

“两千万?”聚光灯打在纪寒的身上,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我们的纪公子要出价两千万吗?”

“没错,”纪寒笑着点了点头,“我出价两千万。”

尹久夕侧头看向台下的众人,然后说道:“这是我主持过的最有意思的拍卖会。”

佐佐木希无奈看了一眼加藤稚生,显然他们的所有风头都被纪寒给抢了过去。

“那么我们的佐佐木先生和加藤先生可还满意这个报价?”

“当然,”佐佐木希点了点头,“没有比这更好的拍卖结果了。”

所以人都笑了起来,加藤稚生看向纪寒,这家伙比他想象的还要富有。

“我们的三件拍品已经结束,高松冢大祭的最后一项议程,就请我们的佐佐木先生来和大家说上几句吧。”

一片掌声中佐佐木希先给台下的众人鞠了一个躬。

“很感谢大家能来参与本次的高松冢大祭,我仅代表三合会和东京通会,向大家表示真挚的感谢。除了帮会人士,还要特别感谢今天能到场的商贾们,奈良经济未来的发展,必然还要依靠我们精诚团结,希望在未来的五年里,奈良能取得长足的发展。”

佐佐木希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当然还要感谢尹小姐和她的华中鉴证会对我们都支持,所以,我想问一下尹久夕小姐,你们的下一次拍卖会将在什么时候举行。”

“下个月的十五号,在东京。”尹久夕上台,帷幕落下,聚光灯打在佐佐木希和尹久夕两个人的身上。

“我们拍卖的将是《云州笔记》的原稿。”

纪寒和段一鸣都齐齐的回头看向尹久夕,台下一些明白的人也都心照不宣的往台上看去。

林轩一脸疑惑的看着李慕白问道:“这云州笔记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本失传了几百年的,有关盗墓的书籍。”

“盗墓?”林轩不解的看了看纪寒和段一鸣,然后问道:“一本盗墓的书籍,有必要弄的如此神秘吗?”

纪寒回头看向林轩,“你懂什么,那里面很可能记录了高松冢的秘密,华中鉴证会现在拍卖这件东西,看来,她们的目的不简单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轩眉心紧锁,但现在他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完,接下来他要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忙了一整天,我想我该走了。”

“走?”纪寒和李慕白回头看向他。

“你要走去哪?”

“当然是离开这里,去我该去的地方了。”

“古森学院?”李慕白问。

“嗯。”林轩点了点头,“原本我并不想去那个地方,可从渤海回来,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有很多人在为这个世界战斗,我想我该加入他们。”

“如果你觉得值得就去吧,人生没有几次自己选择的机会。”

林轩诧异的看了一眼纪寒,很难得从他的嘴里听到如此有道理的话。

“可惜没有抓到杀害朝海幸子父亲的凶手,也没有找到江琦。”

李慕白眉心紧锁,“江琦一定还活着,松野抓了他,我在高松冢见过,我一定会把他们揪出来的。”

纪寒看着这两个有些偏执的家伙,他很想把一切都告诉他们,可很多时候他没有自己选择的机会。

“放心吧,即便我去了古森学院,我也会继续追查下去的,从昌临到这里,我最开心的还是认识了你们两个。”

李慕白嫌弃的看了一眼林轩,他最受不了别人说这样的话,他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对了,那天你和杜峰一起离开,后来你去执行古森学院的任务,那杜峰呢?他去了哪里?”

林轩皱了皱眉,杜组被困虚妄之地,他不知该怎么和纪寒他们解释。

思考了半天,只好搪塞道:“杜组是tb的人,他肯定也有自己的任务,我和他分开以后也就没有再见过他了。”

李慕白疑惑的看了看林轩,却没有继续追问。

高松冢大祭就这样落下了帷幕,朝海幸子挽着叶恒的手离开,林轩看着他们的背影,在某一个瞬间他又心痛了起来。

纪寒的父亲打来电话,这家伙终于要回家去了,漂泊了几个月,纪寒母亲的怒火早已平息,此刻他们就想让自己的儿子回到他们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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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幻沙镇

至于李慕白,道协并不限制他的自由,他会依旧寻找下去,为了李慕青,为了任瑶瑶。

出了原岛酒店,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零和楚凡站在不远处。

“朋友们,有缘再会。”

林轩给了纪寒一个拥抱。

李慕白凑到他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你是个不寻常的家伙,一定不要放弃自己想做的事情。”

“当然。”林轩肯定的点了点头,“你也是,我在古森学院等你。”

楚凡打开车门,林轩满面欢喜的看向他们,心头有过一些悲伤,但林轩不愿提及。

“才待了几天,就舍不得这里了吗?”

林轩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这里的东西很难吃,我也听不懂他们在交流什么,我甚至没有什么朋友。”

林轩突然顿了顿,“但这里的酒,味道不错。”

林轩一个人靠在后排的座椅上,突然有些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第一次见到朝海幸子,他被人胁迫着,他想逃离这里。

林轩恍然发现,他们之间已经发生了那么多的故事,在那么短的时间里。

“能找个地方停一下吗?”

“当然可以,我们时间很充裕的。”

楚凡回头看向林轩,“你哭了?”

林轩赶忙抹去眼角的泪水。

“这窗外的风有些大。”

“哦,”楚凡尴尬的转身。

“还有什么人想去见一见吗?”零回头问。

“没有,我想一个人下车走走。”

零侧头看了看楚凡,他们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没有问题,我们在码头等你。”

林轩打开了车门,他第一次一个人走在奈良的街头,路边的行人很多,年轻人戴着耳机,老人三三两两,穿着西服的中年人,他们行走的很快。

两边的植被很高,林轩抬头看了一眼,他并不知道它们的名字,就像那些陌生的路人一样。

高高的大厦挡住了阳光,西边的天上有些云彩,但十分暗淡,林轩漫无目的走着,马路的对面突然出现一家酒吧,他的门口挂着营业的牌照。

林轩犹豫了片刻,然后走了过去,白天能看到营业的酒吧,却也是一件十分难道的事情。

“欢迎光临,想要喝点什么?”

林轩看着柜台上琳琅满目的酒水,一时间却不知道要喝什么。

过了很久才说道:“一杯格兰威特,谢谢。”

服务员抬头看了一眼林轩,可能这个时间段来点如此烈的酒,在他看来有些诧异。

但他还是很有礼貌的回道:“请稍等,马上就好。”

林轩一个人坐到窗边,小家伙渠殇和坚尚安静的待着他的心境里,林轩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能有如此的安宁。

酒吧里空无一人,烈酒从林轩的口中一点点下滑,从一口、两口,到一整杯灌下,林轩仿佛麻木了一样。

酒吧的服务员呆呆的看着他,窗外的行人来来往往,林轩突然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柜台。

“结账。”

服务员抬头看向他,缓慢的说道:“林先生,幸子小姐说了,奈良街头的酒吧,您随便喝,她替您买单。”

林轩摇头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

屋外的风有些大,林轩只觉得自己摇摇晃晃的有些站不稳,像是这几天的经历,仿佛在梦里游荡一般。

宽大的马路变得狭窄,林轩要小心翼翼的,才能不碰到行人,太阳终于从大厦的另一端爬了上来,可又没入了漆黑的乌云里。林轩仰着头,有雨滴落到他的脖颈处。

他低头一个人默默的朝前走着,他醉了,醉的以为天空悲伤到为他落泪。耳边响起刺耳的喇叭声,林轩恍然惊醒,大雨将至,他该在酒吧里多待一会的,懊悔了几秒钟,林轩还是决定继续朝前走去,他对奈良的交通路线并不熟悉,他想打一辆出租车,可又不知道怎么和司机交流。

就这样犹豫着徘徊,林轩不知道走了多久,淅淅沥沥的小雨逐渐变大,他的每一寸衣角都被淋湿,他沿途路过很多店铺,有好心的老板请他进去避雨,可林轩并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那些好意被他不知不觉的抛弃。

小家伙渠殇看着这个悲伤的男人,他不知道如何安慰林轩,他也并不想安慰。那就让他这样走着吧,渠殇心想,那么长时间,他应该让自己反省反省,或许他太心急了,心急到想一分钟就完成所有的事情。

“我说你是不是傻,这样下去,你会生病的?”

林轩回头,醉眼朦胧间,他似乎又见到了朝海幸子。林轩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怎么还不理人呢。”

直到朝海幸子用雨伞挡住林轩头顶上的雨水,他才恍然惊醒,原来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朝海幸子真的站在他的身边。

“你,”林轩突然有些语塞,“你怎么会这里。”

“刚刚有店里的伙计给我打电话,说你在他们的酒吧喝了足足一瓶的格兰威特。”

“哪是你的店啊?”

林轩挠了挠头,他看上你有些痛苦。

“奈良的酒吧,都被我包了,你不清楚吗?”

林轩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个劲的频频点头。

“对,我想起来了,为了你的爷爷,他老人家也喜欢格兰威特嘛。”

朝海幸子搀扶着林轩,小声的说道:“傻瓜,我是为了你。”

大雨下的更大,雨伞被大风吹走,朝海幸子看向林轩,他们在雨中对视。

“可能是台风来了,我们赶快回去吧。”

林轩一把抓过朝海幸子,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林轩醉的失去了意识,又清醒的仿佛从来没有喝醉。

朝海幸子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叶恒就在不远处看着她,他们之间的关系,复杂的说不出一个对错,叶恒没有权利责怪朝海幸子,朝海幸子也没有理由拒绝林轩,他们心底都有着属于自己的规则。

“谢谢。”

林轩突然松开了朝海幸子,大雨打在他们的脸上,谁也看不清谁是否真的落泪,只是黑色的羽翼闪过,林轩消失在了大雨中。

朝海幸子站立了很久,那是他们在奈良最后一次相遇,林轩找到楚凡他们已经是大雨过后的事情了。

两边的林木很高,到处都是参天大树,和尚放走了大鸟,已经几十年没有放它出去游玩了。“这里就是沙之国吗?”

云霄四处看着,奔走了一天一夜,他们已经来到了蛮古边境。

“安夏,你不是和沙之国的王子认识吗?让他安排我们去吃点好的。”

和尚端着酒壶,他靠在一棵大树上。

“我们现在这种身份,怕是不方便去打扰人家。”

“怕什么,大荒马上就要乱了,沙之国地处边境,没人会在意这些事情。”

云霄疑惑的四处看了一圈,然后问道:“不是沙之国吗?我看这里郁郁葱葱的,不像有沙的样子啊。”

“沙之国,那是很久以前起的名字了。”和尚喝了一口酒,“当初的大荒有很多的沙漠,现在好多了,连沙之国都见不得沙了。”

和尚突然变得有些伤感。

“对呀,沙之国都没有沙了,可惜某人的毒禁,依旧长不出一株草来。”

安夏看着和尚捂着嘴偷笑,云霄也笑着低下头来。

“你们就笑吧,若不是为了你们,我把白泽圣水带回毒禁,不出一年,必能改变那里的土壤。”

安夏将信将疑的看着和尚,然后又扭头看向云霄。

“所以,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云霄看着和尚问。

“等,”

“等?等什么?”

和尚看向天空,“等风沙日,看着天应该就是这两日的问题了。”

安夏点了点头,他们三人继续向蛮古边境靠拢,不知走了多久,森林变荒漠,溪流变沙河。

“我记得这附近应该有一座小镇才对啊。”

和尚拿过安夏手里的地图,十分细致的看了起来。

“是不是哪里?”

云霄眯着眼,指向远处,在风沙中,若隐若现的可以看见一些建筑物。

“幻沙镇!”和尚激动的说道:“没错,就是这里,蛮古边境的唯一入口。”

“这里,好像没什么兽人居住吧。”

云霄看着路边的白骨,小镇中一片破败,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有的建筑已经深深的被埋入了黄沙之中,安夏捂着嘴,这里到处散发着一种令人恶心的死尸的味道。

“和尚,这里像是被什么屠戮了吧?”

“是古荒巨兽。”

和尚看着地上的白骨。

“那些家伙常常越界,看来,这几年你哥忙着对付人界的事情,已经快把他们遗忘了。”

安夏警惕的拿着手中的剑,她并不擅长战斗,但她的实力却不容小觑,在这种年头,想要在荒界生存,没有过硬的本领是根本不可能的。

“里面的东西应该很强大吧?”云霄看着和尚问。

“当然,他们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所以你们最好想清楚,这进去,可就生死两茫茫了。”

云霄看向安夏,抬头笑道:“她一个女孩子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是为了我的哥哥。”安夏低头说。

“我是,为了你。”云霄说的很小声,但在安静的小镇里,和尚和安夏都听到明明白白。

“我觉得,我有些多余了。”

和尚喝了一口酒,然后扭头走向一边。

“这附近应该没有什么吃的吧?”

安夏连忙岔开话题,她不自觉的红了脸。

“嗯,应该没有什么食物,你觉得呢和尚。”

云霄也尴尬的走到的和尚身边,一时间整个氛围都变得奇怪起来。

“想吃东西也不是没办法,这里有很多走兽,如果你们够胆,就把它们抓来吃咯。”

云霄看向安夏,她红着脸低着头,与往日的安夏截然不同。和尚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罢了罢了,这种粗活累活还是交给我去做好了。”

“我也去。”云霄上前,却被和尚拦了下来。

“这里很危险,你还是留在这里保护她的安全吧。”

云霄紧张的搓了搓手。

“也好,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放心吧。”和尚拍了拍云霄的肩膀,然后一个人朝沙漠深处走去。

云霄神情为难的走到安夏身边。

“刚才,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安夏赶忙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们都不是那个意思。”

“你理解就好。”

云霄抬头看向天空,不知为何,他的心跳突然变得快了起来。

“你、”

“你、”

两个人看着彼此笑了笑,“还是你先说吧。”

云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不,还是你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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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灵猴

“我们先去找个屋子,至少是能住人的那种。”

云霄点了点头。

“这里的风沙实在是太大,我们得找个高一点的地方,不然可能半夜会被埋到黄沙里。”

云霄带着安夏朝小镇的深处走去,他们都沉浸在一种奇怪的氛围里,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的危险。

“如果你哥真的复活了,你要怎么办?”

“我,”安夏低头思考了片刻,“我会报答你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

云霄摇了摇头,“你哥屠戮了昆仑,我和他之间,必然有一战。”

安夏突然停住看向云霄。

“你们能不能不打?”

云霄侧头避开安夏的眼神,他不敢直视她,他怕他会违背自己在昆仑立下的誓言。

“我无法抉择,我也没有权利抉择,就像你哥一定要屠戮昆仑一样,或许很多事情没有对错,但认定的,就不能改。”

安夏微微点了点头,她明白云霄说的意思,他们彼此喜欢,但无法改变昆仑杀害她家人的过往,也无法改变他哥屠戮了昆仑事实。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那我谁也不帮,如果你杀了我哥,我就和你拼命,如果我哥杀了你,那我就……”

“你会怎样?”

安夏突然沉默了起来,她原本想说如果她的哥哥杀了云霄,那她就与云霄殉情,只是这种话,安夏宁愿把它藏在心中,也不想告诉云霄,她知道,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道路的两边是厚重的石块,看得出这些石块并非原来就在这里,它们不规则的边缘,以及被风沙侵蚀的模样,彰显着它们应该来自某个荒凉的山脊。

有些白骨堆在几个巨石的周边,骨架并没有散落,看上去他们死的很安详。

“小城附近应该水源的。”

云霄抬头看向天空,如此炙热的太阳,若这里真的水源,那也应该在某处极其隐蔽的地方。

“前面有一处建筑,看上去保存的还不错。”

安夏顺着云霄的手指看去,不远处是一个类似祠堂的建筑,它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的台阶上没有一粒沙子,应该是刚刚被人清扫过。

“你好,有人吗?”

云霄探着头向里面询问。

“这里应该有人的吧!”安夏伸手摸了摸大门,上面并没有灰尘,在和小镇里的前天建筑物截然不同。

“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安夏微微摇了摇头。

“这样贸然进去,会不会显得我们太没有礼貌了。”

“可我们已经打过招呼了,并没有回应我们啊。”

安夏沉思了片刻,然后鼓起勇气拉着云霄往里走。

“两位!”

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婆婆,突然从里屋出来。

“刚才在打理我丈夫的灵位,没有听到两位的问候,实在不好意思。”

云霄瞪大眼睛,安夏紧紧的拉着云霄的衣角。

“你们不要紧张,我不是鬼,我是镇上的灵婆,负责整理祠堂的,小镇上的人染了怪病,都死了,就我一个人躲在祠堂里活了下来。”

“他们不是被蛮古边境里的大兽杀死的吗?”

灵婆摇了摇头,“哪里有什么大兽,一年前小镇里来了两个伙子,他们带着一头猴子,那只猴子很厉害,它会喷火,小镇里的人没有见过,就让那两个年轻人带着火猴四处表演。表演了几天,他们就走了,接着陆陆续续的出现了一些病人,镇长怀疑是那两个外人带来了传染病,就到处找他们。”

“那找到了吗?”云霄看着灵婆问道。

“人是找到了,可他们抵死不认,镇上的年轻人一时气愤,就用大火烧死了他们。”

安夏眉心紧锁,她抬头看向灵婆问道:“那表演用的那只火猴他们找到了吗?”

灵婆摇了摇头,一个人拄着拐杖,蹒跚的朝院子里走去。

“那两个年轻人说他们从来没有来过幻沙镇,更没有见过什么火猴,可是小镇的人看的清清楚楚,来镇上表演的就是他们。”

“会不会是有人冒充他们。”

“不会,”灵婆摇了摇头,“幻沙镇有禁止,所有带有幻象的东西都无法进入小镇,他们能进来,还在小镇待了好几天,他们一定不是外人冒充的。”

“那他们怎么会不承认呢?”

云霄疑惑的看着灵婆,她的模样虽然古怪,但她说话的声音却极具亲和力,安夏和云霄缓慢的走向她。

灵婆突然站了起来,蹒跚的向后退去。

“你们别靠近我,我也染上了那个病,我怕传染给你们。”

“那婆婆能告诉我们,这附近哪里有水源吗?,我们的水都喝完了,实在是没办法才进来的。”

灵婆向远处指了指,然后说道:“你们从门口的那条路一直往前走,会看到一个山洞,幻沙镇的水源就在山洞里,只是最近山洞好像被什么兽物给霸占了,我去了好几次,都被它挡在了洞口。”

云霄起身看向安夏,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好的,谢谢婆婆,我们两个去看看,如果能赶走妖兽,就给您带些水回来。”

“不用了,”灵婆摆了摆手,“你们还是快走吧,这地方现在变得邪乎的很,老婆子我是走不动了,你们还年轻,别在这里白白丢了性命。”

“谢谢婆婆提醒。”

安夏和云霄离开了祠堂,根据老婆婆说的方向,他们很快就来到了那个山洞。

“这里面黑漆漆的,我们怎么进去啊?”

云霄回头四处看了看,然后捡起地上的白骨说道:“我们可以用这些做一个火把。”

“用这些死人的骨头?不太好吧。”

“怕什么,他们都已经死了,就当他们死后还做了善事好了,我想如果能打跑妖兽,我想他们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但愿吧。”安夏双手合十,低头默念了几句。那是荒界祭奠先人的咒语,云霄听不懂,只好呆呆的站在一旁,等着安夏结束。

“好了,现在你可以开始了。”

云霄捡起地上是白骨,用大石块把它敲碎,再从衣服上撕下一个角来,把那些碎骨头包在衣物里反复敲打。

很快,骨头被敲成了粉末,林轩用仅有的水将它淋湿,这种天气下骨头的粉末迅速凝结,配上云霄从人界带来的胶水,一个易燃的火把很快就做好了。

“没想到你动手能力还是挺强的嘛。”

“还行,我从小被师尊一个人丢在昆仑的后山,经常要自己解决一些问题。”

安夏有些怜悯的看向云霄。

“那你也挺不容易的,一个人,连个朋友都没有。”

“不,”云霄摇了摇头,“我有很多好朋友,后山上的猴子,还有几只白鹤,我每天都和它们玩,它们可喜欢我了。”

“猴子?白鹤?”安夏有些疑惑是看着云霄,“和它们怎么玩,他们能听得懂你说的话吗?”

云霄看向远处,似乎是在回忆他那个美好的童年,“有时候,它们比人好,它们比人单纯,甚至比人更具灵性。”

“动物能有什么灵性?”

安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云霄低头笑了笑,“你没有和它们相处过,当然不知道,然后日后你随我去昆仑,我带你去找他们。”

云霄突然顿了顿,“只是,不知道它们现在还活没活着,希望你哥没有赶尽杀绝。”

安夏看着云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管谁对谁错,但这样去屠戮一方,终究是有些罪孽的。

“对不起。”

安夏低声的说道。

“这与你无关。”云霄点上火把,小心翼翼的向洞穴深处查看了一眼。

“怎么样?”

“看来得进去才能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了。”

安夏站在洞口,徘徊不前。

“要不我们还是等和尚回来再说吧。”

“也可以,只是天快要黑了,我们若再取不到水,恐怕等和尚回来我们就要饿肚子了。”

安夏咽了咽口水,想到和尚必然会带回来一些野物,可是若没有饮用的水,那他们该如何烹饪这些美食呢,犹豫了一会,安夏还是决定跟着云霄进去看看。

漆黑的洞口很大,洞口处十分潮湿,看得出这里面应该有安夏他们想要的水源。

云霄点上自己制作的火把,骨粉具有很强的可燃性,通明的火光很快照亮了大半个洞穴,云霄放眼看去,洞穴很大,地面上铺垫着一些整齐的石板,两边的洞穴岩壁上刻画着一些兽人祭奠时的过程。

云霄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在洞穴岩壁的一角,有过利爪抓挠的痕迹,但不是十分明显。

“这里面应该是一条暗河。”安夏侧着耳朵仔细的听了听,潺潺的流水声清晰入耳。

“看来灵婆并没有欺骗我们,这里的确躲藏着一个家伙。”

云霄拔出剑,在不知道对手是什么水平之前,他不能有丝毫的放松。

“那我们还进去吗?”

安夏紧张的看向云霄。

“别急,应该不是什么大能,到现在它的不出手,想必是要偷袭我们。”

云霄收起了手里的剑,凑到安夏耳边小声的说道:“放松一点,我们得把它引出来。”

安夏点了点头,故作放松的走在云霄身后,他们拿着火把继续往洞穴深处走去。突然从前方传来石块落入水里的声音。

“它在警告我们。”云霄侧头笑了笑,然后从他的身后拿出一包他原本就准备好了的骨粉,洒在空中,遇到明火就瞬间点燃,安夏躲在云霄的身后,大火完全照亮了洞穴,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里,云霄终于看清了灵婆所说的那个怪物。

这是一个长着一张人脸的猴子,他似乎十分恐惧,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还不时发出一声声的低吼。

“这是什么怪物?”

安夏眉心紧锁,“水火猴!”

她曾经在一本古籍上见过这个家伙。

“水火猴是什么?”

安夏眉心紧锁,“灵婆说到火猴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的,这种水火猴是一种可以随意出入蛮古边境的生物,他们通常一公一母,一水一火,行至荒漠他们就会四处寻找水源,然后将它据为己有。”

“那其他的那只火猴呢?”

安夏疑惑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小镇的瘟疫一定和它们有关,将它抓起来,仔细盘问,一定能问出一些结果。”

云霄点了点头,一柄利剑已经飞了出去,躲在角落里的水猴眼看形势不对,一脚腾空,躲过云霄的飞剑,便往外跑去。

“抓住它。”云霄扔下火把,连忙追了出去,安夏紧随其后,两个人险些撞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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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前往古森

“砰!”突然洞穴外传来一声爆破的声音。

云霄拉着安夏迅速飞来出去。

“和尚?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张巨网铺天盖地,将猴子牢牢网住。

“我听到这里有响动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们能在这里遇到这只家伙。”

“如果我没有猜错就是在家伙害了小镇上的人。”

和尚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猴子说道:“水猴擅施毒,这里是幻沙镇唯一的水源,它若起了杀心,小镇中的人必然逃不出去。”

云霄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落下,夜幕渐渐拉起。

“那怎么办,现在水里被它投了毒,我们还能去哪里找水源。”

和尚看了看安夏,然后从腰上拔出一只匕首,笑着说道:“现在抓到了它就不用怕了,只要往水里滴上几滴它的血,毒性自然就化解了。”

云霄从附近找来一些装水的木桶,和尚一一往里面滴了水猴的血,那家伙似乎很怕疼,才从它的手指上划了一个小口,它就张牙舞爪的吵闹的厉害。

“那今天晚上我们住哪儿?”云霄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想我们还是回祠堂去找灵婆吧,有了水猴正好也帮她把毒解了。”

“这里还有其他的活人?”

和尚皱了皱眉,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态。

“难道你没有感应到吗?”

和尚突然起身,然后目不转睛的看向四周。

“藏了这么久,还不准备现身?”

一道蓝光闪过,和尚迅速闪躲,不远处一个黑影闪动,和尚凭空召出法杖,夜幕下佛光普照,云霄第一次见到和尚如此认真。

“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敢来蛮古边境。”

和尚摇头笑了笑,“我有什么好怕的,你们谁能奈何得了我。”

“空持和尚你太狂妄了,今日你入了我的法阵,就别想再活着出去。”

一瞬间下落的斜阳突然从西边升起,周边的房舍渐渐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和尚面色凝重,“是沙兽,从蛮古边境出来的,小镇里的人应该就是死于她手。”

云霄沉思了片刻,然后问道:“如果灵婆是沙兽,那他为什么要骗我们来抓这只猴子。”

“这还不明白,沙兽最怕的就是水,而水猴天生便克她,她想要摧毁这片沙漠中的所有水源,让兽人一族再无进犯边境的机会。”

“老妖婆,”和尚突然抬头大声说道:“我们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若是换了别人也便罢了,可今天进来的偏偏是你。这几年,那些被你祸害过的蛮古部落,一蹶不振,有的甚至已经被其他的部落吞并,你知道尸横遍野,白骨堆积的滋味有多么不好受吗?”

和尚低头想了想,然后抬头问道:“难道你是暗沙部落的公主,沙影?”

夜幕下幽光闪闪,和尚抓着手里的法阵,云霄和安夏紧张的小心提防着。

突然一堆黄沙隆起,和尚单手结印,一掌推出,幽光里,美艳不可方物的沙影现身,和尚吓得连忙收掌,打出的法印在半空中凝结爆破。

海风吹着林轩湿透的衣物,没有温度的斜阳不时从厚厚的乌云中穿出。

沿岸的礁石很多,一些白色的垃圾物漂浮在近岸的海域上,林轩抬头四处看了看,并没有找到零和楚凡的身影,按照约定,他们应该在这附近相遇。

“你最近怎么越来越不可控了?”

小家伙渠殇眉心紧锁,他在担心如果林轩继续这样下去,很可能会被他的魔性永久的吞噬掉心智。

“老海灵不是说奇木可以压制我的妖力吗?为什么最近我总感觉不到那三个灵阵的存在了呢?”

渠殇诧异的看了看一旁的坚尚。

“是你!”

渠殇一把揪起坚尚质问道:“老实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有话好好说嘛,现在我们也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弄死我,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是吧。”

坚尚一改之前恐惧的模样,他似乎坚信渠殇不会对他做什么。

“那三个灵阵是不是与你有关?”

坚尚整理了一下衣襟,若无其事的说道:“我本是火翼灵阵,你们也应该清楚,否则不会大费周章的将我抓来。”

“我可警告你,在别人的心境中,只要我们愿意,随时都可以让你灰飞烟灭。”

坚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用吓唬我,你们可舍不得弄死我,六个灵阵你们已经吞噬了三个,现在又得到了我,御气诀离真正的成功,就差一步了。”

“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

“我能有什么要求,你们把我关在这里,我出不去,也无法施展幻术,但是我能控制那三个灵阵啊,没有奇木的压制,这家伙就可能随时随地的暴走,而没有宝玉和异甲,他便无法施展御气诀,只能靠妖力来战斗,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他已经在入魔的道上了。”

渠殇恶狠狠的一拳打在坚尚的脸上。

“没错,我们不会弄死你,但我可以保证,每天都让你生不如死。”

一通爆锤之后,坚尚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他看上去仿佛就像要死了一般,奄奄一息。

“小祖宗,算你狠,我坚尚服了,日后我必然鞍前马后的听从你的调遣,只求你留我一条性命即可。”

林轩有些后怕的看着这个场面,小家伙渠殇的暴力程度,让人瞠目结舌,生性懦弱的坚尚遇到如此蛮不讲理的渠殇,想不屈服都难了。

“既然我们内部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就来谈谈去古森学院的事情吧。”

林轩靠在礁石上伸了一个懒腰。

“古森学院不乏实力强悍的大能,我们这样进去,恐怕要被那些家伙认出我们来。”

渠殇思考了片刻,然后不怀好意的看向渠殇。

“你,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善于制造幻境吗?那就弄一个幻境出来,让那些家伙完全找不到破绽。”

“那得是一个什么样的幻境呢?”

林轩起身说道:“真实,一个真实的幻境。”

渠殇和坚尚都有些不明白的挠了挠头。

“那些大能绝不好骗,他们既然想探查你们的存在,那就弄个幻境给他们看看,弄一个真实的幻境,反而会让他们心生疑惑。”

坚尚笑着点了点头,林轩的想法十分独特,但不得不说这是最好的办法,能查看心境的大能必然可以看破他的幻境,但若直接给他们一个真实的幻境,反而能适得其反,减少他们的疑虑。

“原来你在这啊?”零和楚凡从远处跑来。

“刚刚海面上起了台风,我们便去附近躲了躲,你没事吧?”零看着满脸通红的林轩,急切的问道。

“我没事,”林轩摇了摇头,“就是地有些不平,总是晃的很。”

楚凡笑着上前搀扶住林轩,“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喝成这样样子。”

“先把他带去船上吧,弄点醒酒汤给他。”

林轩迷迷糊糊的被楚凡他们弄到船上,等他清醒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一缕阳光从玻璃窗**入,林轩缓慢的睁眼,他的头很沉,仿佛被人挂了好几个秤砣一样,船内的空间很小,除了一张床以外并没有太多其他的东西。

“你醒了?”楚凡从门口进来,他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水,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来。

“这是我给你熬的姜汤,趁热喝了吧。”

“姜汤?”

林轩瞪大了眼,他疑惑的看着楚凡问道:“你能方便给我解释解释,姜汤为什么是黑的吗?”

“这个,”楚凡伸手挠了挠头,“就是我煮的时候,不小心把它炖胡了。”

“姜汤都能煮胡?”

林轩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忍着头痛说道:“没事,我这酒都醒了,身上的衣物也换成干的了,这姜汤就不用喝了。”

“那怎么行,你要生病了,我可交不了差。”

说着楚凡把姜汤递了过来,看着林轩一脸尴尬的模样,门口的零突然笑出声来。

“行了楚凡,你就不要为难他了,就你熬的这个姜汤,别说他了,就是倒到海里,怕也能药死一群鱼虾,你要不怕毒死他,就喂他喝吧。”

楚凡回头瞪了一眼零,然后气愤的说道:“这汤就胡了一点,哪里至于毒死你,你们不喝就算了,我自己喝。”

说着楚凡端起那碗姜汤一饮而尽。

零皱着眉鼓了鼓掌,然后说道:“你可着是条汉子。”

林轩捂着嘴笑了笑,然后起身走出舱外,深深的吸了一口大洋上空的新鲜空气。

“这里的空气真好。”

“是呀,”零站到他的身边,抬头看向天空,“这里的天气更好,你看,万里无云的,我都多久没有见到如此晴朗的天了。”

林轩侧头看向他问道:“凯文他们都回学院了吗?”

零点了点头,“为了等你,我们没赶上学院接送我们的飞机,所以就只能选择这痩快艇咯。”

林轩回头看了看,他的眼里充满了疑惑,“就这,还能叫快艇?”

零摇头笑了笑,“现在看来,它的确就是一艘老旧的货轮,但白天嘛,海面上来来往往的货船很多,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这搜快艇有多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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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逃离

林轩半信半疑的的点了点头,过了很久才又问道:“话说,我们学院的总部是在哪里呀?”

“墨西哥。”

“怎么会在墨西哥呢?”

零回头诧异的看了一眼林轩。

“那可是玛雅文明的起源地,他们的历史与华夏一样悠久,只是很多历史都没有完整的保存,学院坚信,山海经中说到的东山经,便是如今的美洲大陆,学院将总部设立在墨西哥,一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来是美洲有很多值得我们去考察的地方。”

林轩靠在货船的围栏上,他的头依旧很沉。

“能和我说说学院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吗?”

“这要怎么说呢?”零思考了片刻,然后转头对林轩说道:“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神秘,等到了你就知道了,学校的四个学院各有不同,但你前三个月嘛,只能待在妖星院了。”

“林轩,”楚凡突然从他们身后出现,“那个吴容与院长最近出了一点问题,被学院隔离审查了,我们郑宇副院长呢,可能要暂代院长一职,他让我转告你,你到了学校以后,就先跟着徐老学习,他的浩然剑很强,你若能学个一招半式,也是终身受用的。”

林轩点了点头,他在渤海曾经见过徐老,虽然他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太坏的印象,但说来说去,钱宁终究是被他们逼死的,林轩总感觉,自己从心底里有些厌恶这个家伙。

“那到了学院,我该准备些什么?”林轩看上去有些忐忑不安,他没想过自己大学毕业这么多年,还会重新回到学校里。

“什么都不用准备,学校都会为你安排好的,当然最重要的就是,他们会让你签署一份保密协议,我们这种工作,最麻烦的就是被外人发现,还要自己去清理,所以,最后不要让你身边的人知道我们的存在。”

林轩点了点头,这项要求对他来说似乎很简单,因为他并没有什么身边的亲人,唯一和他有些关系的,除了昌临警察局里的那些家伙,还有就是林轩小区楼下的超市大姐,和住在他隔壁的半身不遂的老爷爷。

“我们要多久才能到学院呢?”

“过了今晚,明天早上,你就能吃到古森学院妖星院的早餐了。”

楚凡站在一边咽了咽口水。

“都很久没有吃到学校的饭了,那味道还真让人怀念呢。”

林轩疑惑的皱了皱眉,大学的食堂他也不是没有吃过,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种大锅菜有什么值得怀念的呢。

零笑着看向林轩,“你是不是很奇怪,楚凡为什么会想念学院食堂的饭菜。”

林轩疑惑的点了点头。

“古森学院可是超有钱的,我们这些执行任务的学员,每人每天都差不多有一百美金的餐标。”

“一百美金?”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夸张的金额,林轩的脑海里总闪过纪寒的身影,那个挥金如土的家伙,如果说他们家真的是古森学院的财阀,那林轩对一百美金的餐标绝不会怀疑,甚至他还会觉得有些少。

古森学院,那会是一个怎样的地方?而自己又会在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林轩的脑海中浮现,伴随着酒意,林轩再次入眠。

而不远处的另一艘货船上,源治正在与林轩檫肩而过。

“这都快冬天了,怎么天气还越来越热呢。”

松下象田手里拿着扇子,他不停的向四周看去,现在他们已经是国际罪犯了,全球超一半的警卫系统中都有他们三个人的档案。

“我们现在正在往南开,已经接近赤道,当然会越来越热咯。”

秋葵躺在甲板上,他很久没有见过如此蔚蓝的天空了。

“对了,”秋葵突然起身,“老大人呢,我可一早上没见到他人了。”

“苏易臣来了电话,老大正在和他协商刺杀的事宜。”

“苏易臣?在奈良放我们走的家伙吗?”

松下象田点了点头。

“这么快就急着让我们帮他做事,他是在担心,我们万一落网会把他供出来吗。”

“很有可能。”

松下象田看向远处,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虑,他们好不容易才从奈良活着逃了出来,他可不想再回去过那种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你们都在呀!”

源治从驾驶舱里走了出来,“刚接了一个大活,刺杀一个即将去墨西哥就读的学生,苏易臣开价一百万美金,你们觉得怎么样?”

“一百万?还是美金?”秋葵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源治。

“费尽心机的救我们,现在又开如此高的价格去刺杀一个学生,看来这次的目标不简单啊。”

“还是松下考虑的周到,我已经打听过了,苏易臣要我们刺杀的家伙叫林轩,原本是昌临的一个警察,后来在海南犯了事,才逃到奈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拿到了墨西哥贵族学院的入学通知书。”

“听上去很复杂啊。”

源治点了点头。

“他和奈良的朝海幸子有过一段感情,在奈良追查我们的人也是他。”

“这么说,他算是我们的敌人。”

源治抬头看向松下象田和秋葵,“怎么样?做了他?”

“可以试一试。”秋葵拔出腰里的手枪说道。

“我觉得,现在这种时候我们还是应该先找个地方避一避风头的好。”

源治有些不开心的摇了摇头。

“你现在怎么做什么事情都变得这么犹犹豫豫了,这不是你的风格,你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象田吗?”

“我当然是我,”松下象田眉心紧锁,“这件事情一看就不简单,你们想想,苏易臣如此急切的让我们出手,还付高价,这背后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源治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们是杀手,我们只负责杀人,至于其他的那些问题,不应该在我们的考虑之内。”

源治气的在甲板上走来走去,而秋葵也有些无奈的看着松下象田。

“如果你不敢去,我们就把这些钱分一分,然后分道扬镳,我不怪你们。”

“老大放心,秋葵就是死也跟着你。”

松下象田沉默了很久,然后抬头问道:“他们有几个人?”

“三个。”源治有些诧异的看向他。

“雇主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杀他。”

“没有,”源治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这些不在我们应该询问的范围,你做这行的时间比我久,应该比我更懂得这些道理。”

“那说说你的安排吧。”

源治笑着拍了拍松下象田的肩,“你们跟我来。”

源治带着秋葵他们回到屋内,他从早上接到苏易臣的电话就开始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是我们的船,目标在距离我们五海里的地方,他们的货船速度不是很快,我们应该能在天黑前追上他们。”

源治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他们货船上有三个人,除了目标林轩以为,还有一个叫楚凡的和一个叫零的家伙。”

“零?”秋葵左眼向上翻转,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个叫零的家伙,似乎和加藤稚生走的很近。”

“你怎么会知道?”

“我曾经接过一个辽宁富商的单子,他要我替他在公海刺杀一个商人,而那个人乘坐的海外邮轮就是加藤家的,邮轮的船长就是一个叫零的家伙。”

源治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照片来递给秋葵。

“你看看是这个家伙吗?”

秋葵接过零的照片仔细的看了看。

“没错,就是他,这家伙心狠手辣,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源治拿过秋葵手里的照片,看着里面的零说道:“如果容易解决,苏易臣就不会找我们了。”

松下象田点了点头,“苏易臣这家伙应该是早有打算,他安排我们走这条路线,很可能就是为了方便我们执行任务。”

“不管怎么说,我们欠他一个人情,如果能替他把人杀了最好,如果杀不掉,你们就拿着钱走人。”

“那你呢?”秋葵疑惑的问。

“我,”源治面色凝重,“做这行,最怕的就是名声不好,如果失败了,我就把苏易臣做了。”

松下象田面无表情的看着源治,他知道这个家伙说到做到,从他接到苏易臣的电话之时,他就已经做好了抉择,要么林轩死,要么苏易臣死,又或者是他源治死,总之,今天至少都会死一个。

“老大,那我们的行动方案是什么。”

源治低头想了想,然后说道:“先在天黑之前追上他们,然后找机会混入他们的船上,秋葵留在我们的船上准备远程狙击,而松下则带好潜水服,在水下接应我。”

“不行,”松下象田摇了摇头,“老大应该留在船上做远程狙击,秋葵在水下接应我,我混到他们的船上。”

源治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们,“怎么?我现在说话越来越不好使了吗?”

“你是老大,哪有老大自己去冒险的?”

“我们现在就他妈三个人,我这个老大不动手,你们都死了,我做谁的老大?”

秋葵和松下象田有些惊讶,他们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要如何回应源治。

“行了,既然你们认我做老大,就应该听从我的安排。”

源治打开船上的武器箱,这是苏易臣为他们准备的,远程狙击的巴雷特,近战的温彻斯特m1300,还有乌兹***,全部都是一流的武器准备。

“老大,这次任务结束了,我们能去放松几天吗?”秋葵一边检查装备,一边向源治问道。

“这次任务完成,我们就去买个海岛,当岛主去。”

“买海岛?”秋葵有些惊讶的看向源治,“老大,我们的钱有些不够吧。”

源治低头笑了笑,“我们的钱当然不够,不过源一郎那个家伙,他这些年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原本钱都在我母亲的名下,但从我母亲去世之后,他名下的财产就过继到了我这里,出海之前我查了查,买个海岛可是绰绰有余呢。”

秋葵不禁摇了摇头,“一个市局的警督,怎么能弄到如此多的财产,看来现在这个世道,真的变了。”

“所以你们清楚,我为什么要加入你们了吧。”

松下象田笑着看向源治,“夜神月吗?”

三个人会心一笑,源治擦拭着手里的巴雷特狙击枪。

“如果我真的有一本死亡笔记,那我就先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

“为什么?”松下象田疑惑的问。

“因为这样,至少我的生命还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秋葵饶有兴趣的看着手中乌兹***。

“那我可要想一个浪漫又不痛苦的死法。”

三个人说说笑笑,货船开始加速,他们一点点靠向林轩的货船,危险悄然而至,而楚凡他们却还在睡梦中,只有零一个人清醒的驾驶着货船,日色渐晚,林轩从饥饿中醒来,他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了。

“我说,你们就没有什么吃的吗?”

林轩站在驾驶舱门口,他看上去面色苍白,醉意消散,他急需一些食物来替他恢复体能。

“当然有,不过就是速冻食品,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林轩无力的摇了摇头,“能有吃的就好。”

其实速冻的食品并没有林轩想象的那么难吃,古森学院外勤学员食用的都是一些高级的军需产品。

林轩吃的很满足,甚至将里面的汤汁都一饮而尽,楚凡也睡了一天,他前一个晚上并没有睡好,蒋晨的离开,给他们小队的人带来了很大的打击,虽然执行这样的任务,他们每个人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可当自己身边的队友真的离开的时候,那种悲痛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述的。

“这玩意有那么好吃吗?”

楚凡诧异的看着林轩。

“可能我有些饿,这东西真管饱。”

“那是,这可是高级的军需用品,味道虽然不算好,但管饱是真的。”

零侧头向外看了一眼。

“那艘船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楚凡眉心紧锁,从那艘船的行驶的线路来看,应该是奔着他们来的。

零把手放到嘴边思考了一会然后说道:“加速!”

斜阳西下,天色渐晚,浩大的太平洋上并没有太多的船只,楚凡驾驶着货轮与源治的船相互追逐,这是一场博弈,源治需要准确的判断,才能在天黑之前博得一丝机会。

“老大,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

源治站在桅杆前面,他眉心紧锁。

“他们的货船,似乎不简单啊。”

松下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从刚才到现在,他们至少提速了三次,从货轮的的型号来看,他们不可能达到这个速度。”

源治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撞上去?”

“什么?”秋葵诧异的看向源治,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们可以直接撞上去。既然不能超过他们,就和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这至于吗?我们不是非要完成任务的。”

源治侧头瞥了一眼松下象田,“既然答应了,就该全力去做,这是你教我的道理。”

松下象田点了点,源治初入黑道,是松下带着他走上了暗杀的道路。如今,他们犯下了震惊整个奈良,甚至震惊整个世界的案件,但源治从来没有忘记,松下告诉过他的每一句话。

“那如果他们是好人呢?”

秋葵突然问道。

“不可能,”源治摇了摇头,“苏易臣清楚我们的规矩,这家伙可是逃犯,他们在海南杀了人,还烧了人家的道观,现在都还在被通缉,这样的家伙,就该死。”

松下象田明白,源治一直想做一个暗黑执法者,但这些年来,他除了暗杀朝海川野一案以外,别的所有死亡名单,不过是被人利用,用金钱换取人命的肮脏交易罢了。

“源治,你想过没有,或许这些年,我们都做错了。”

源治看向前方的货轮,“叫老大。”

松下象田低头笑了笑,然后说道:“好,老大,真拿你没办法。”

秋葵站在一旁,他与源治的关系,并不像源治和松下象田一样复杂,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弟,从进入黑道那天开始,源治就是他的大哥。

“我们真的要撞上去吗?”

秋葵再次发问。

“当然,”源治面无表情的转身,他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

在海岸上,苏易臣焦急的等待着,林轩距离墨西哥越近,他就越危险,韩湘生的命令是要他在林轩抵达古森学院总部之前做掉林轩,可是当他赶到奈良的时候,林轩就不见了踪影,等他再次出现在苏易臣的眼前之时,留给苏易臣的时间就只剩下两天了。

“你觉得,那几个家伙能完成任务吗?”

苏易臣摇了摇头。

“希望他们能完成任务,韩校长的耐心终究是有限的。”

佐佐木希对外挥了挥手,他作为日本最大的黑道头目,在这片土地上,他便是绝对的王。

“卫理事已经暂停了吴容与的职务,接下来,你们韩校长该做什么,你我心里都十分明白。”

苏易臣抬头看向佐佐木希,然后又拿起桌上的咖啡细细的品了一口。

“东亚的任务都完成了,佐佐木先生的清理任务,也完成了吗?”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佐佐木希拿出一匹钥匙扔到桌上。

“海南的命案,不是纪寒他们几个做的,而是你苏易臣做的。”

苏易臣不屑的看了一眼佐佐木希,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那又怎样,如果是在以前,我可能会害怕,可现在,韩湘生是校长,我为他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不会不管我的。”

佐佐木希拍了拍手,“他们都说,你苏易臣是出了名的混蛋,我之前一直不信,今天看来我低估你了。”

佐佐木希起身,一旁的侍女为他披上了大衣,整座大楼都警戒了起来,每一个路口都站着一个通会的顶级保镖。

“佐佐木先生这就要走了吗?”

佐佐木希回头看了一眼苏易臣,然后说道:“你会后悔的。”

说完佐佐木希转身离去,苏易臣一个人端着手里的咖啡喝了很久。

“看来谈崩了。”

段一鸣和纪寒突然走了进来。

“现在来找我,不怕佐佐木先生找二位的麻烦吗?”

纪寒低头笑了笑,“当然不怕,我刚刚花了那么多钱拍下高松冢的三件拍品,如果我这都出事了,那以后高松冢大祭还办不办了。”

苏易臣起身,为段一鸣和纪寒拉了拉椅子。

“所以我还是羡慕你们这些有钱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像我,没有资金,没有人脉,只能靠自己一点一点往上爬。”

“没钱我可以给你,没有人脉,可以慢慢累积,可你花钱去搞林轩是什么意思?”

纪寒开门见山,伊贺派日后还能否继续存在,他纪寒能不能走入古森学院真正的管理层,这一切他都把它压在了林轩的身上,纪寒不会愿意看到有人想搞林轩这种事情发生。

“那不是我的意思,而且在海南的时候我们说的很清楚,这家伙不能留的。”

纪寒有些气愤的摇了摇头。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林轩,必须活着。”

段一鸣从包里掏出一部手机递给苏易臣。

“现在就打电话,取消行动。”

苏易臣低头看了看时间,然后耸了耸肩说道:“抱歉,来不及了,根据约定,源治已经开始行动,想要林轩活命,你们可能只能祈祷他足够强大了。”

纪寒起身,面色凝重的看向苏易臣。

“如果林轩真的出了问题,我保证,你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苏易臣笑着看向纪寒,“纪公子先别激动,这件事情你们没有提前和我交流,说明你们不信任我,我也很气愤,但事已至此,我想让纪公子明白,我苏易臣对于我们之间的合作,是绝对真诚的,我也希望,你们能对我真诚。”

段一鸣伸手拉了拉纪寒。

“先坐下,这里到处都是佐佐木希的耳目,至少我们现在还是朋友。”

苏易臣对服务员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为纪寒和段一鸣上一杯茶水。

“其实这件事,我是这么看的,如果源治失败了,说明林轩足够强大,我们可以在他的身上下注,可如果源治成功了,那就说明林轩不值得我们去赌。”

段一鸣微微点了点头,“苏易臣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能否逃过这一劫,可就要看林轩自己的了。”

平静的海面上,在两艘货船的彼此追逐中,变得波涛汹涌。

“这个家伙紧追不舍,八成是要对我们下手。”

“会不会是海盗啊?”

楚凡回头看向身后的船只问道。

“不可能,如果是海盗,早就开炮了,他们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和你为游戏。”

“那会是什么人?”

林轩眉心紧锁,这一路上来,他遇到了太多的危险,他总觉得是有人在刻意安排,要置他于死地。

“追上来了!”

零一声惊呼,楚凡瞬间加速,可还是慢了一步,两艘高速行驶的货船,猛烈的撞在了一起。

林轩毫无准备地从驾驶舱的玻璃窗飞出,重重的砸在货船的围栏上。

“该死的,”林轩捂着胸口,他清楚的能感应到自己的肋骨出现了轻微的断裂的痕迹。

“你没事吧。”零从驾驶舱爬出,他的额前都是鲜血。

“没事,还死不了。”

林轩艰难的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确定身体没出现其他的问题。

“楚凡呢?他没事吧?”

“我没事。”

楚凡从海水中一跃而出,他在货船相撞的一瞬间暴走了妖力。

“砰砰砰~”

来自巴雷特狙击枪的恐怖威力穿透了货船的的外舱。

“又是枪战!”

林轩躲到角落里,他大声的对零问道:“会不会是雇佣兵?”

“不清楚,不过从武器装备来看,这可不是一般的雇佣军啊。”

松下象田拿着温彻斯特m1300,这种威力的霰弹枪,能一枪把一堵墙穿透,而秋葵则拿着乌兹冲锋枪,四处扫射。

“对面应该和我们一样,有三个人,一把狙击枪,一把霰弹枪,还有一个***,他们紧密配合,如果不出意外,我们露头就有可能被击杀。”

林轩抹了抹他苍白的嘴唇,御气诀在手心运行。

“不可以,”零很快制止了他,“在不清楚对面的身份,和没有学院的批准之前,我们不能对他们动手。”

林轩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零。

“再不动手,我们可就要被对面打成筛子了。”

“还记得郑宇给你的那个黑色的卡片吗?”

林轩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不记得放在那里了。”

“赶快仔细找一找。”

说着零从身后掏出一根金属棒,这东西林轩曾经见过,在奈良的时候,加藤稚生曾经给他用过。

“找到了吗?”零焦急的问。

“好像找到了。”林轩从背包的最深处,取出来了一个黑色的卡片。

零迅速将金属棒扔给了林轩,然后喊道:“按动那个红色的按钮,然后把卡片插进去。”

“插进去?”林轩拿着金属棒四处看了看,也没有发现可以插卡的口子。

“先按按钮。”

零在一边急切的指挥着。

“这东西要怎么弄啊!”

林轩拿着手中的金属棒一头雾水,无奈中,只好按照零的指示,先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接着光幕出现,智能投屏,一个女孩出现在光幕里,林轩对她并不陌生,在奈良的时候林轩就曾经和她见过。

红外线扫描着林轩的脸,隔壁的枪声越来越近。

“面部识别完毕,未检测学员林轩,我是智能管家伊莎,很高兴为你服务。”

“为什么又是伊莎?”林轩回头有些诧异的看向零。

“把卡插进去,插进去。”零有些急迫的喊到。

“外部遭遇到火力侵袭,是否向总部请求支援?”

伊莎瞪着眼睛看向林轩,她的服务功能并不全面,除了一些简单的联络和信息收集,她无法为它们做到更多。

林轩拿着手里的卡片看来看去,他实在找不到可以插入卡片的口子。

零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把手边一个铁桶向空中扔去,对面的枪法很准,瞬间就把铁桶打成了一个筛子。

零抓住时机,一跃而起,***的子弹在零的耳边呼啸,他迅速来到林轩的身边,然后一把抢过林轩手中的卡片,对着金属棒插了下去。

很神奇的是,本没有插口的金属棒,却像是与卡片融合了一般,它吞噬了林轩的黑卡。

“这是怎么回事?”

光幕一阵颤抖。

“我是诺雅,你找我有事吗?”

这冰冷的语音回复,听上去并不像一个智能系统,而更像一个高冷的富家大小姐。

“这是你的管家,你来。”

林轩诧异的看了一眼零,他现在脑子里还一团模糊,他完全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好!”

林轩试着和光幕里的女孩打招呼。

“你还没有通过学院的检测,不能执行命令式操作,但我可以向郑宇请示战斗指令。”

“什么是战斗指令啊?”林轩抓着脑门问。

“喂,我说你们怎么搞得,连战斗指令都不清楚把我叫出来干什么?”

零抬头看向诺雅,他从来没有和这种高级智能系统打过交道,但从现在看来,这个诺雅,并没有那么好交流。

“不懂就不能问问吗?”

诺雅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然可以,我是为你服务的嘛。”说着诺雅瞟了一眼林轩。

“这微弱的战斗力啊,为什么会是这么弱的一个家伙。”

诺雅小声的嘀咕,却被林轩和零听的真真切切。

“这就是智能管家?”林轩有些愤怒的看向零。

“别在意这些,和一个程序置气,你值得吗?”

林轩咬了咬牙,他气愤的起身,妖力暴走,这家伙想和对面的歹徒拼死一搏。

“别冲动!”零一把将林轩拉了回来。

“诺雅,你的主人遇到了危险,我们需要启动自卫系统。”

光幕里的诺雅摇了摇头,“他现在还没有通过学院系统的检测,无法执行命令式操作。”

零低头想了想,“那你就和郑宇请示战斗指令。”

诺雅转头看向林轩,“是否向学院请求战斗指令?”

林轩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他对诺雅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他在想学院为什么会研发出这样的一个东西。

光幕里的诺雅背过身去,“我是诺雅,学员林轩遭遇危险,是否同意启动战斗指令。”

诺雅顿了顿后又继续说道:“明白。”

“高级智能管家诺雅准备就绪,请下达战斗指令。”

林轩侧头看了看零,他并不清楚战斗指令是个什么东西。

“你说开始战斗就可以了。”

林轩点了点头,然后对诺雅说道:“开始战斗。”

突然光幕里的诺雅消失,一张三维地图显现,里面的红外线不停的扫描着。

“发现三个潜在可疑目标,是否需要远程火力支援。”

林轩对着光幕点了点头。下一个瞬间,从太空的天眼系统中下达战斗指令,离战斗地点最近的**系统瞬间发射,不到几秒钟,伴随着爆破的声音,对面的枪声熄了火。

“这就结束了?”林轩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零。

楚凡从几个集装箱后探出头来,对面的货船黑烟滚滚,这种**的威力,足够够让他们闭嘴了。

“对面的人还活着吗?”

零大声的对楚凡问道。

“砰~”又是一发***子弹与零擦肩而过。

“该死的,这家伙怎么还活着。”

“阴魂不散。”林轩扭头看向光幕,继续吩咐道:“接着打,把他们都炸死。”

“对不起,诺雅无法继续提供远处攻击。”

“为什么?”林轩疑惑的看着光幕。

“系统分析,如果持续开火,很可能会引发对面整艘货船爆炸,那样很可能也会危及到你们的安全。”

“那现在怎么办,要我们赤手空拳去和他们战斗吗?”

“诺雅可以为你们提供远程武器供应。”

“远程武器供应?”林轩和零都满脸诧异看了彼此一眼。

“这是一项什么服务?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

“你一个刚刚晋升a级的学员,当然无法拥有这样的指令服务。”

零一时被呛的说不出话来,林轩却在一旁低头捂着嘴笑了笑。

“我说你这智能管家的语音系统是谁他妈给安装的,我真想去见见他。”

林轩抬头说道:“我和你有一样的想法。”

光幕里的地图退去,智能人诺雅再次出现。

“就别在这里聊那么无聊的话题了,赶快挑选你们的武器吧。”

突然光幕的另一侧出现了一堆琳琅满目的武器,林轩和零顺手指了指其中的几件。

“一把远程连狙sr,还有m16和95式步枪,两把维克托,五百发子弹,差不多够了吧。”

诺雅冷冷的说道。

林轩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通常只能在游戏里出现的武器装备,现在突然让他挑选,一时间他还有些不适应。

一道强光闪过,短短几秒钟,刚才林轩他们挑选的武器,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远程传送?”

林轩惊讶的皱了皱眉头,“现在的科技已经如此发达了吗?”

“这是传送阵,古人几千年前就在用的东西,和科技有毛的关系。”

林轩尴尬的看着诺雅,整个空间里的氛围都被诺雅的一句话搞得异常冰冷。

“以后,不懂就少说话,我怕你哪天会被她气死。”

零拍了拍林轩的肩膀,然后捡起地上的武器,朝楚凡跑去。

在对面的货船上,源治眉心紧锁,突如其来的**,将秋葵炸成了重伤,松下象田也险些昏迷过去,源治的身上虽然也有多处伤口,但,他并不打算急着处理,他死死的盯着对面的集装箱,林轩他们就躲在后面。

“源治,他快不行了。”

“先包扎伤口,别让他失血太多,明白吗?”

“明白!”

源治咬着牙,他没想到对面如此狠辣,一出手就是两颗远程**。

“货船已经漏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松下拖着秋葵,地上到处都是鲜血。

“后舱有救生艇,你先带他离开。”

“那你怎么办?”

源治挤了挤眼睛,如果抬手一枪打在松下附近的甲板上。

“让你走就走,别问那么多的问题。”

松下面色凝重,他一言不发的拖着秋葵,向后舱走去。

源治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就算只为秋葵,他也要弄死他们。

“发现他了!”

楚凡拿着改进版的m16,这种枪被叫做****,也就是我们熟悉***。

一梭子打出去,29发子弹,虽然未能命中源治,但足够让他对楚凡充满敬畏。

“你这枪法可真够烂的。”

零有些嫌弃看了看楚凡。

“你知道我的射击成绩从来不合格。”

“这家伙身手很好,他能快速躲避子弹,看来应该是个身经百战的家伙。”

楚凡侧头四处看了看,“他们应该有三个人才对。”

零也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会不会是刚才被远程**炸死了。”

“还是小心一点好,我们已经失去了蒋晨,我不想再失去第二个。”

楚凡疑惑的看了看零,然后迅速向林轩的方向靠拢。

“怎么突然搞这种煽情的事情,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这东西怎么弄啊?”

林轩抱着一把远程连狙sr,他虽然是警校毕业,但这种连狙他却从来没有用过。

“步枪会使吗?”

“当然。”林轩点了点头,楚凡把自己m4a1扔给了林轩。

熟练的换**动作,标准的射击姿势,林轩很快找到了源治的位置,这次源治并没有刚才那么幸运,林轩用步枪点射,一枪命中了源治的左腿。

“可以啊,你这枪法不错啊,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楚凡惊讶的看着林轩问道。

“他是警察,从警校毕业的。”

“怪不得枪法这么好,看来以后的射击课,有戏了。”

“什么意思?”林轩有些疑惑的看着楚凡。

“他想让你帮他去考射击科目。”

零一语道破,楚凡连忙解释说道:“不是这样的,我是觉得我们现在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既然是兄弟,就应该互相帮助,你们说是吧?”

林轩看向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他们想跑!”

零拿着手里的sr,透过狙击枪上的倍镜,他能清晰的看到,松下象田拖着秋葵爬到逃生艇上的画面。

“弄了我们这么久,我们才出手他们就想跑?这可不行。”

楚凡转身拔出腰里的冲锋枪,打开保险,对着逃生艇就是一通扫射,这次的楚凡运气格外的好,连续命中,一梭子弹下去,松下象田和秋葵就永远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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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藏青

“该死!”源治重重的拍了拍船顶的铁皮,他藏在货船的最高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兄弟被楚凡当靶子一样打死。

“注意隐蔽。”零眉心紧锁,对面有三个人,现在解决了两个,那么还剩下的一个肯定会全力反击,这种时候不允许有丝毫的松懈。

“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跑掉!”

源治从衣袖处扯下一些布料,将脚上的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然后又从包中拿出最后的一些弹药,他只能孤注一掷,拼死一搏了。

“现在怎么办?他在制高点,我们看不到他,也无法轻易露头。”

零侧头看向船尾,他蹲了下来,他在精密的计算着,从船头到船尾,大约有五十米左右,每隔五米有一个集装箱,同时越过十个集装箱,他至少需要六到七秒的的时间,

而***狙击枪,每次射击加上调整的时间至少需要两秒左右,也就是说他至少要躲避三次射击。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零眉心紧锁,他必须全神贯注,一旦出现了丝毫的误差,对面的***就会无情的打穿他的脑袋。

“你们听着,待会我会从这里跑过去,那家伙肯定会用狙击枪打我,一旦他的位置暴露,你们就找机会从船头绕过去,那边是他的盲区,他只要挪动,就立即解决他。”

“明白,”楚凡点了点头,他看向林轩。

“待会我会从船头绕过去,你枪法好,就留在船头找机会,一旦他暴露了位置,就立马击毙他。”

林轩看了看楚凡,又侧头看向零。

“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可让我留在这里,我觉得自己毫无用处一样。”

“你在想些什么?”楚凡拍了拍林轩的后脑,然后说道:“你的任务最重要好不好,我们冒死让他暴露位置,为的就是让你击毙他,我们三个人,只有你是警察受过专业的训练。”

“学院不是也有射击科目吗?”

楚凡摇了摇头,然后说道:“那种训练,就像是课外训练活动一样,根本无法和你们这些专业的相比。”

“这是一个分工合作的事情,你可不能有这种想法,你要是射击晚了,我可就完了。”

看着零笃定的神情,林轩有些愧疚,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错了,但看着零和楚凡的模样,林轩清楚,即使不是他去冒险,但他们的安却的确交到了林轩的手里。

“准备好了吗?”

零回头向林轩询问,他做好了起跑的准备,而楚凡也绕到了货船的舱头,他们的机会或许就在分秒之中。

林轩调整了一下呼吸,他曾经是警校有名的神枪手,但从学校出来以后,他就很少有时间去射击馆训练了。

“好了!开始吧。”林轩睁眼,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零先向空中扔了一件衣物,***的子弹迅速穿过,零一跃而出。

“1、2、”

“砰~”

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打在集装箱的边缘,险些击中了零。林轩到处看着,他眉心紧锁,已经基本确定了对手的位置,但从林轩的位置还无法打到他,林轩需要迅速调整自己的位置。

零也发现了问题,他躲到了集装箱之后,他得为林轩找到合适的狙击位置留足时间。

“可以了吗?”

零回头问道。

林轩眉心紧锁,他爬到一个集装箱上,这里视野更加宽阔,能看到更多刚才那个位置看不到的盲区。

“开始吧!”

林轩点了点头,零再次向空中扔出衣物,但这次源治并没有上当,他全神贯注,在零跑出集装箱的一刻,一声枪响,***的子弹从零的手臂上贯穿而过,零被击中,直接落入海中。

源治纹丝不动,他十分有经验,楚凡从这个船头跳到了另一个船头,落地的声音很大,这次惊动到了源治,他侧身瞄向楚凡。

“砰砰砰~”

连续的三声枪响,楚凡惊的站在了原地。

“击中了!”林轩起身喊道。

楚凡先是愣了愣,然后迅速向船顶跑去。

“死了。”楚凡仔细检查了一下,不得不说林轩的枪法的确出色,三枪中有两枪打在了源治的头上,还有一枪射在肩头。

林轩松了一口气,他扔下枪跳入海里,零被源治击中,生死未卜,经过两分钟的搜索,林轩背着零从海里冒了出来。

“怎么样?”楚凡急切的问道。

“还好,就是手臂挨了一枪。”零若无其事的说道。

“这叫还好啊,你知道那可是***,若换了常人,恐怕整个手臂都要被打飞了。”

林轩看了看零的手,所幸这是那只覆着龙鳞的手臂,比一般人的胳膊要坚硬很多。

“那家伙死了吗?”

“死了,两枪爆头。”

“可以啊,”零看向林轩,满意的笑了笑。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斜阳挂在海面上,圆圆的一圈,微弱的光被海水放射,整个空间都是金黄的。两艘破败的货船冒着黑烟,林轩无奈的看向零和楚凡。

“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能到学院吗?”

零坐了下来,他靠在集装箱上,包里的香烟被海水浸透,楚凡低头看了看他,然后点上一根香烟,吸了一口后递给了零。

“战斗已经结束了,等着学院来接我们吧。”

“喂、人呢?”集装箱后光幕闪动,诺雅四处寻找,却得不到回复。

奈良的酒楼里,一个小厮从玄关处匆匆跑来。

“急急忙忙的,有什么事情吗?”苏易臣抬头问。

“结束了。”小厮气喘吁吁,他看上去是跑了很远的路赶过来的。

“什么结束了?”

“源治的刺杀任务结束了。”

“刺杀成功了?”纪寒起身急切的问道。

“没有,”小厮摇了摇头,“刺杀失败了,源治被林轩两枪爆头。”

纪寒终于送了一口气,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急忙拿过段一鸣的茶杯递过前来报信的小厮。

“来,跑累了吧,喝一口。”

小厮接过茶杯,连连道谢,苏易臣抬了抬手,小厮很自觉的退了出去。

“现在,二位可以放心了吧?”

纪寒得意的看了看段一鸣,然后说道:“我挑的人,不错吧。”

“还可以。”段一鸣起身,准备向外走去。

“怎么?二位就这样离开了?”

纪寒扭头看向苏易臣,面无表情的说道:“以后所有关于林轩的任务,我必须知情,如果再有隐瞒,你将不会再得到我纪家的如何资助。”

“明白。”苏易臣谦卑的点了点头。

他暗下里握紧了拳头,佐佐木希、纪寒、甚至包括段一鸣,他们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们的轻蔑,他们的鄙夷,都深深的留在了苏易臣的心中。

在另一个世界里,一场轰轰烈烈的政变正在由上而下的演变着。大荒的都城玄京,黑泽的领主黑域已经入城,他想要的可不只是这样一座虚无的城池,他要的是整个大荒。

巍峨的宫殿,一改往日的繁华,到处白布森严,玄京的奴仆们在四处寻找着自己新的主子,而一些雷落的死党,他们已经被秘密的处决,整个都城都活在一种恐惧之中。

从京都的天和殿出来,两边的侍卫已经换了新的面孔,入朝的大臣们都有自己的依靠,只有藏青战战兢兢,他不算雷落的旧部,但若有人陷害,他也并没有什么办法,为了自保,他决定在下朝以后,去亲自拜访一趟领主黑域,在京都的很多部族首领都在想方设法的要去拜见黑域,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都在寻找自己的退路。

玄京的白市比夜市热闹,这和一些街区的宵禁有着一定的关系,作为荒主居住的城池,玄京的规矩要比别的地方复杂很多。

例如进出茶肆要接受护卫军的搜查,没有指令,护城区的百姓不得随意出入。当然,这些指令对于藏青来说,并不存在问题,身为玄京的府尹,他完全有权限可以出入玄京的任何一个角落。

“大人,今日不去茶肆了吗?”

路边的商贩与藏青打招呼,他们已经是老相识,藏青每天开完朝会出来,都会与商贩买上一些果饼,这是藏青保持了很多年的习惯。但今天藏青什么都没有买,也没有与商贩打招呼,而是直接朝九荒驿馆走去。

那是玄京用来接待外部各地领主的驿馆。黑域虽然呼声很高,但他还不敢贸然入住天和殿,毕竟现在还有很多不明的势力没有清理,他不能让大荒的十九个部族,有任何可乘之机。

经过一个衙司,里面正在严刑拷问,藏青低下了头,这是黑域暗自许可的,用来清理雷落旧部的手段。

但藏青明白,其实有很多人不过是屈打成招罢了,这样的事情,在这短短的两三天内频频发生。

进入护城区,这里的百姓与外界隔绝,却也生活的最是稳定,因为不会有人质疑,他们大多都是贤良之后。

“府尹大人,今日来护城区,可有要事?”

两边的护卫低头向藏青询问。

“仔细盘查。”

藏青抬头四处看了看,他似乎知道在这片护城区隐藏着一些来历不明的反叛分子。

“对了,中朝大人近日可来过护城区?”藏青已经进去又突然回头问道。

两边的护卫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近日除了黑域大人,并没有其他大人进出过这里。”

藏青点了点头,然后默默的往里走去,直到一个酒肆楼下,他左右徘徊,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你终于来了?”

密闭的房间里,除了储越并没有其他的人。

“这种时候你还敢来玄京,就不怕我把你抓了,向黑域大人请赏吗?”

储越摇了摇头说道:“你不会的,我还不了解你吗,这些年来,多少人说你拥兵自重,但荒主可曾怀疑过你?”

藏青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然后拉过椅子坐到储越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就因为荒主没有怀疑过我,现在我已经成了荒主旧部中最大的目标了。”

“旧部?”储越疑惑的看了一眼藏青,“你也算旧部吗?”

“我当然不算。”藏青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是玄京的府尹,这些年来,我一直尽心尽力的守卫着都城,没想到,终究还是逃不过这官场上的尔虞我诈。”

“逃不过所以就要去选择靠山了吗?府尹大人如此匆忙的来见我,是想劝我把大荒的兵权交给黑域吧?”

藏青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你比我清楚,这荒主之位,本来就应该属于黑域领主,雷落是盗窃者,又或者说他比黑域幸运而已,若不是天主有遗令,谁会把他雷落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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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玄京政变

“放肆,”储越拔出剑架在藏青的脖颈处,“你一个府尹居然敢直呼荒主的名讳。”

藏青抬手推开储越的利剑。

“黑域若成功上位,你觉得他会承认雷落的统治吗?你们所有人,到最后都只能落得一个反叛的罪名罢了。”

储越眉心紧锁,他无法反驳藏青,因为这已经是事实,很多人为此而丢了性命。

“你要学会隐忍,现在不是锋芒毕露的时候,你和煞鹰是师兄弟,他一定会帮你,而今大荒的敌人不是黑域领主,而是护督叶泉。”

“叶泉!”

储越咬牙切齿,他刚从商都飞来,那里已经完全被他掌控,叶泉的野心,丝毫不比黑域的小,甚至他想要的,比黑域还多。

藏青透过窗口向外看了一眼,然后回头对储越说道:“我知道你来京都是为了打探安夏公主的下落,我只能告诉你安夏公主没有来过这里,而且他与昆仑道人的事情已经传开,各部族都在商议着,要不要将安夏公主永远的驱逐出去。”

“安夏公主一家都死在了昆仑的手里,她怎么会和昆仑的人在一起,这一定是叶泉的阴谋。”

藏青摇了摇头。

“那不是我负责的事情,我也没有亲眼见过那个昆仑的人,但现在传的沸沸扬扬,我劝你还是先别去找安夏公主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储越戴上面纱,他必须立即出城,或许晚一步,他便再也没有出去机会了。

“这是通行的令牌,从东边的城门出去,那里现在还在我的掌控范围内。”

储越对藏青点了点头,这是他在玄京仅有的朋友,或许也是储越在这个大荒唯一的朋友。

藏青没有告诉储越,安夏公主已经随那个昆仑的道人去了沙之国,他们将会一起步入蛮古边境。而大荒的人都知道,进入那种地方,是一次九死一生的冒险,若非两人互有情愫,又怎么会愿意同生共死呢。

这些话藏青不敢告诉储越,他对安夏公主的爱慕之情,整个大荒的人都看在眼里,藏青又怎会不知。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骚乱,藏青打开窗口向下看了一眼,原来是街边的护卫与一个百姓争吵了起来。

藏青想了想,还是决定下去问个明白,毕竟他现在还是玄京的府尹,京都的一切事宜还在他的职责之内。

“说说,你们这是怎么了?”

领头的护卫见到藏青,急忙上前行礼。

“卑职见过府尹大人。”

藏青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问道:“我并不认识你,你是何时加入的护卫队。”

“卑职是奉黑域领主的命令,来协助大人管理护城区的。”

藏青皱了皱眉,然后扭头对身后的百姓说道:“既然是黑域领主派来的,那一定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以后你们进出城区一定要与这些大人们打招呼,并且要听从他们的安排。”

“藏青大人,他刚刚…”

受到欺压的百姓还没有说完,藏青便制止了他。

“怎么?你们连我的命令也要违抗了吗?”

“民下不敢。”

所以人都低下了头,黑域的护卫看的清清楚楚,藏青在玄京有着很深厚的根基,而且在百姓中威望很高。要想让玄京和平演变,藏青无疑是个关键的人物。

“几位大人初来乍到,必然是对这里的业务有些陌生,如果大人们有做的不好的,就请你们多多体谅,毕竟现在是关键时期,我想大家也不想惹上麻烦,你们说是吧。”

人群中沉默不语,但藏青知道,在这里,他们不反抗就是对你最大的认可。

“这位大人,既然你刚才说,是来协助我们的,那就请大人们先去与门口的卫兵一起,协助他们做好检查的事情吧。”

被欺负的百姓突然低头笑了笑,藏青这是在为他们出气,去门口站岗可不是什么体面的差事。一个士兵有些不服气的看向藏青,他刚要与他争辩,却被他们的领头拦了下来。

“既然府尹大人觉得我们适合去外面站岗,那我们就过去。”

说完几个牛气哄哄的护卫朝护城区外走去。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在场的百姓们都高兴的鼓起了掌。

“谢谢藏青大人,这些年来,承蒙您的照顾了。”

藏青回头看向他身后的百姓们,心里百感交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对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他转身朝九荒驿馆走去。

“你说,他们会不会对藏青大人下手啊?”

“希望黑域领主能放过他,藏青大人,可是一个好官啊。”

在百姓的赞叹中,藏青出了护城区,在去九荒驿馆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妥善处理。玄京并不是完全在藏青的掌控之中,除了玄京府尹之外,还有一个掌控兵权的人,那就是尚门九督黄格黄大人。

黄格与藏青一样,他们二人负责玄京的的安危,还监管玄京的秩序,如今,越来越多的部族领主先后抵达玄京,玄京的治安便显得尤为重要,只有将兵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些部族领主才能对他们充满敬畏,才不至于太过轻易的就对他们下手。

“府尹大人!”

黄格家的府外,围了许多的士兵,黄格在早上的朝会被人诬陷为雷落旧部,此刻他正在大发雷霆,门口的士兵来自玄京的禁卫军,藏青知道按照黄格的脾气,他绝不会轻易妥协,若把他逼急了,弄不好他会与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尚门九督在吗?”

“黄大人在。”一个将领凑到藏青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但现在正在发火呢,谁也不让进。”

藏青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这大人啊就是这个脾气,这样,你们把门打开,我进去和他谈谈。”

“这,”门口的士兵显得有些为难。

“就给府尹大人打开吧。”一个资历较深的将领上前说道:“他和黄大人是多年的朋友了,说不定,还能为黄大人排解排解心中的忧愁呢。”

“嗯!”藏青对他点了点头,“这位将军比较了解我,我藏青就喜欢来给人泄气。”

“门口吵什么呢?”

黄格在里面吼道:“是不是黑域带着他的黑羽军来缉拿我了?让他给老子滚回去,想陷害老子,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界。”

“黄格,你在里面耍什么混?若真是黑域领主来拿你,还用在这里和你废话,早就打进去了。”

“藏青?你个没骨气的东西,给老子滚,老子不想看到你。”

藏青皱了皱眉头,然后对一旁的士兵说道:“把门打开,我不揍他,我和他讲讲道理。”

看着藏青有些愤怒的模样,门口的士兵们心里打起了鼓,再三斟酌以后,他们还是决定打开了大门。

“谁让你们开门的?”

黄格一边大声的斥责他们,一边向后退去。

“黄格,你给我站着。”

“藏青,我跟你说,咱两之间的情义已经到头了,你最好赶快走,我不想和你动手。”

“少跟我来这套,你想干什么,荒主把禁卫军交给你,是让你用来保卫自己府邸的?”

黄格有些紧张的瞪了一眼藏青。

“你别和说这些,今天朝会它们诬陷我的时候,你可一句话也没替我说,我算是看透你了,说什么你藏青为人正直,我看你就是一根墙头草,毫无自己的立场。”

“没错,”藏青点了点头,“我是没有立场,我就是一根墙头草,我要的不是名声,也不是什么大义,我只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玄京被卷入战火之中,领主们争权夺利,可那些百姓是无辜的。”

“难道我就不无辜吗?”

藏青摇头看向黄格,“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你是玄京的尚门九督,禁卫军都在你的手里,现在的玄京已经乱了,我们不能再跟着自乱阵脚。”

“那我能怎么办,等着他们来收拾我?”

黄格气愤的紧握着手里的长枪,“荒主不在了,我们两个在玄京,还有什么权势,他们都想着法的要弄我们呢,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我当然知道。”藏青眉心紧锁,“我们还有禁卫军,还有玄京的三十万百姓,他们都是我们的后盾,我们必须和他们谈判,玄京可以政变,但绝不能流血。”

黄格坐到台阶上,他一言不发,他明白藏青的意思,雷落已经故去,他们必须要找到可以一统大荒的新荒主,而这个人选,无疑就是黑域。

“带着你的士兵,让他们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们绝不敢对你下手。”

“那你呢?”

黄格抬头看向藏青。

“你不用担心我,玄京的府尹,不是谁想撤就能撤的,我待会要去九荒驿馆会见黑域领主,届时必然会引起骚乱,你务必替我镇住他们。”

“如果他们起兵呢?”

“那就抓。”

“可他们是领主。”

藏青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领主又如何,他们的军队都在城外,如果他们敢见红,就关闭城门,三万禁卫军,还拿不下他几个领主吗?”

黄格从未见过这样的藏青,玄京的人都知道,他和藏青是一文一武,可很少有人知道,其实身材魁梧的黄格并不是藏青的对手。

“你确定要拥戴黑域吗?”

藏青点了点头,“现在的大荒禁不住第二次战乱了,才安定了十九年,玄京不能在我的手上见血,绝不能。”

藏青回头看向黄格,“你是我现在唯一信得过的人,你一定要帮我守好玄京的这扇大门。”

“放心吧,”黄格起身,“今天我就是死,也死在玄京的城门口,绝不会放一只苍蝇进来。”

“有劳了,兄弟。”

藏青转身离开,他没有回头,他相信黄格说到做到,他也相信自己选择黑域是当下最正确的选择。已经没有退路,九荒驿馆就在前方,一场改变大荒格局的谈判,已经开始。

穿过巍峨的科迪勒拉山脉,四处火山蔓延,石林耸立,这些云雾间的巨山,将蒙特雷层层包裹。一个拥有四百一十万人口的城市坐落在这里,林轩第一次来到玛雅文明的发源地。

古森学院总部的位置并不在墨西哥城,而是在这座群山之城,北方之都的蒙特雷。

轰鸣的战斗机从巨山间划过,然后在一个山顶高原上降落。从这里到市中心的古森学院,他们还要乘坐两个小时的校车。

林轩又一次见到了熟悉的古森印记,只是校车上并没有印着古森学院四个字,而是写着卡拉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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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入学测验

巨鹰的图腾与卡拉的名字相配,在美洲最大的巨榫就是卡拉卡拉鹰。

对于这个未知的世界,林轩充满了好奇,他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那个培养了如此多优秀混妖的学院,会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从崎岖的山路往下,经过了两个小时漫长攀爬,林轩他们终于来到了卡拉大学的校门口。

与所有的大学一样,这是一个半开放式的学校,许多墨西哥本地人在校门口出入,他们运营着卡拉大学的所有的后勤工作。

这是蒙特雷最好的贵族大学,可是它的招生标准却从不对外透露。在墨西哥人的眼里,每一个卡拉大学的学生,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富公子,实际上也是如此,像郑宇一样拥有庞大家族的混妖并不少见,反倒是像林轩这样没有背景的人,在卡拉大学寥寥无几。

“先带他去医务室吧!”

开校车的司机看上去有些担心零的伤势,在卡拉大学,胸口能有a级学员标志的人并不是很多。

当然,林轩的s级校徽,还在郑宇的办公室里,在正式成为卡拉大的学一员之前,林轩还需要通过学院对他进行的最后一次测验。

“这样吧,我先去医务室,你陪林轩到新生处报道。”

楚凡点了点头,学院并没有如林轩想象一般,至少他觉得像他这样的s级学员,应该有人在校门口特殊接待才对。

“我看这里的学生很松散,你们平时都上些什么课啊?”

“卡拉大学每一个月拉练一次,拉练周期为一周,我们训练场地并不在学院里,而平时不参加拉练的学员,就要在学校里扮演一个合格的大学生。”

“扮演?”林轩疑惑的看了看楚凡,“那是什么意思。”

“就像他们一样啊,每天都要去教室里,听那些混蛋教授啰啰嗦嗦的讲解一堆。当然,你也可以翘课。”

“不会有惩罚吗?”

“当然有。”楚凡肯定的点了点头,看得出他经常做这种事情。

“就是会加长你的拉练周期,比如大家一个月拉练一周,而经常翘课的会被重点照顾,会有两周的拉练机会。”

楚凡笑着看向林轩,“那种感觉,可是很爽的,你要不要试试?”

“还是算了吧,我刚来,我怕我适应不了那种强度。”

不知道为什么林轩总想起自己在警校时经常参与的演习,他总觉得,楚凡说的拉练,和那种军事演习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前面就是新生报到处了,现在不是招生的时节,你不用排队了。”

说着楚凡推开了招生大厅的玻璃门。

“哟,这不是我们的楚队长吗?怎么,执行任务回来了?”

楚凡对门口的家伙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林轩径直朝里走去。

“今天新生办,哪个老师值班?”

“老师就没有,学妹呢有一个,不过脾气还不好,你们可别招惹他。”

楚凡突然回头看向门口的家伙,然后问道:“不会是又被你甩了吧?”

“这种事情要你情我愿的嘛,强迫总是不会有好结果啊。”

说完那个家伙摇了摇头,然后朝外面走去。

“这人是谁啊?”林轩看着他的背影问。

“外联的主席,叶恒的财阀,学院里出了名的渣男,我们都叫他花公子。”

“花公子,就因为他花心吗?”

“不,”楚凡摇了摇头,“那是因为他真的姓花,他叫花清墨。”

“花清墨?好奇怪的名字啊。”

楚凡抬头四处看了看,然后长吸了一口气,带着林轩朝二楼走去。

“今天有人值班吗?”

“现在不是招生季,你们别有事没事就往我这里跑,姑奶奶今天没心情陪你们玩。”

“学妹好大的脾气啊,我是来带新同学入职的。”

办公室里的女孩抬头看了看楚凡。

“原来是楚凡师兄,你看到花清墨了吗?”

楚凡犹豫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你和花清墨之间有什么问题吗?”

“三天前没有,现在有了。”

“是吗?不会才好了三天吧!”

“对呀,”脾气火爆的女孩点了点头,“提起裤子就不认人,这个王八蛋,我不给他点教训,对不起我前天晚上的付出。”

林轩站在楚凡的身后,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办公室里的女孩,一夜情这样的戏码,听上去都让人感觉有些刺激,当然,林轩这种呆子是不会有机会体验了。

“对了,学长,你来做什么来着。”

“我来帮新同学办理入职。”

“新同学?”女孩疑惑的翻了翻身边的档案袋,“我没听老师说今天有人要办理入学啊。”

“你仔细找找,他叫林轩,他的入学审批,应该一周前就已经下达了。”

“林轩,哦,我想起来了,文件指示,要先带他去接受检测,检测通过了才能来办理入学的。”

“通常不都是先办理入学不是吗?”

女孩抬头看了看林轩,然后说道:“可能是他的血脉比较特殊,还有就是他的血脉可能不太稳定。”

“行吧,”楚凡点了点头,“那就不打扰学妹了,我先带他过去。”

“好的学长,再见。”

出了招生办,楚凡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林轩。

“看来学校对你不太放心啊。”

林轩耸了耸肩,无奈的看向远处。

“不过不用担心,只要通过了测验,你们我们可就都指望你了。”

“我一个新来的,还要你们照顾呢,哪里来的指望不指望的说法啊。”

楚凡摇了摇头,“你不懂,在卡拉大学,胸口的这个标志,直接决定了你在学校的待遇啊。就比如零,如果不是因为他是a级学员,校车司机能不能上赶着送他去校医院吗?而你可是s级的学员,卡拉大学里,除了你,另一个s级的,可是郑副院长。”

林轩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我在学校里,做什么都有特权咯?”

楚凡羡慕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那听上去很不错。”

林轩有些兴奋的和楚凡来到测验室,这是妖星院唯一不属于混妖的地方。

“你自己进去吧。”楚凡把林轩带到门口说道。

“你不进去吗?”林轩疑惑的问。

“这里面太痛苦了,你一个人进去就行。”

林轩有些紧张的看了看楚凡,对里面未知的恐惧,让他看上去有些紧张。

“你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林轩背后响起。

“时迁,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回学校就被安排过来了,以后我们要经常见面了。”

林轩松了一口气,有了时迁的出现,他心里的恐惧消退了不少。

“你们这个检测都是做些什么啊?”

“放心,很简单,一般大家都能通过。”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林轩跟着时迁走了进去,里面到处摆放着一些精密的仪器。在仪器的最里面,有着几个充满绿色液体的玻璃罐,它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液体,而像是某种生物的血液。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林轩紧张的点了点头。

“放轻松,相信我,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时迁招呼一边的工作人员,将检测的仪器设备打开,一个类似于医院做彩超的仪器出现在林轩眼前。

“躺上去吧!”

按照时迁的指示,林轩手脚出被绑上了特殊的管道,感觉就像被蚂蚁咬了一样,林轩可以明显察觉到,有一下细小的管道插入了自己的血管之中。

“检测开始,先注射一号试剂。”

“一号试剂已经注入。”

“心跳正常,呼吸正常,其他肌体功能正常,妖力值开始上升。”

时迁拿着本子详细的记录着。

“注射二号试剂。”

“二号试剂已经准备就绪,是否立即注射。”

“从侧动脉缓慢推进注射,随时播报学员情况。”

“注射开始,一切正常。”

林轩自觉得眼前一黑,有一股特殊的力量涌入了他的身体那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来表述。

“心跳加快,呼吸出现缺氧。”

“立即供氧。”

“明白!”工作人员精密的操作着,这项工作他们从事了很多年,从来没有出现过如何一次失误。

“妖力值测试开始,注射三号试剂。”

工作人员眉心紧锁,“他的肌体情况不太稳定,不建议注射三号试剂。”

时迁看了看仪表盘,林轩的身体开始异变,但并没有出现妖化的情况。

“林轩,听得到我讲话吗?”

“听得到。”

“你现在能不能掌控你的意识,我需要明确的答案。”

“当然可以。”林轩痛快的咬着牙,时迁知道,注射这种试剂进入混妖的体内,对他们的意志来说,是一次很大的考验。

经过再三斟酌,时迁对工作人员吩咐道:“继续注射三号试剂,如果学员一旦发生妖变,立即停止实验。”

“明白。”工作人员点了点头,三号试剂推进,林轩的身体仿佛经历了一场恐怖的变化。

“他抗住了!”

一个工作人员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妖力值测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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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初入英华

时迁一声令下,所有的仪器都运转了起来,刚刚涌入林轩体内的能量被一点点抽离,所有的仪器刻度都开始上升。

介于林轩s级的血脉纯度,学院将所有的测验仪器都拿了出来。

“一号妖力提取器已经饱满。”

“二号饱满,”

“三号饱满,”

……

“最后一个提取器即将饱满。”

时迁眉心紧锁,郑宇的最后的一个妖力提取器也只是接近饱满,而从提取情况来看,林轩的妖力还没有被完全提取。

“不能再继续了!”

一个工作人员看着仪表盘突然惊呼道。

“停止检测!”

时迁瞳孔放大,他清楚继续提取会发生什么。

“砰!”

工作人员还没有来得及按下停止检测的按钮,实验室内突然发生爆炸,所有的妖力提取器瞬间裂开。

林轩猛然惊醒,他的妖力值来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连在林轩心境里的渠殇和坚尚都连连惊叹。

“怎么了?”

楚凡和门口的安保人员,迅速往里跑去,如此大的响动,甚至都传到了郑宇的院长办公室里。

时迁看着破损的仪器,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旁的工作人员都惊讶的看着林轩。

“没事吧?”楚凡看着时迁问道。

“没事,妖力提取的时候,提取器爆裂了。”

“他是s级,你们应该多放一些提取器的。”

时迁摇了摇头,“已经全部用上了,你们的郑副院长都没有提取满。”

楚凡和那些工作人员一样,眼神中对林轩充满了恐惧与敬畏。这是一个新的王者诞生的故事,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整个妖星院到处流传着林轩妖力值提取爆破的事情。

当楚凡带着林轩再次回到一开始的招生办时,那个跋扈的小学妹,都变得温柔体贴,甚至她还一度表示自己十分懊悔遇到花清墨那样的混蛋。

这个妖力爆表的小学弟,他来到卡拉大学妖星院的第一天,就以足够惊艳的方式出场,接下来他在妖星院的生活,注定不会平凡。

按照学院总部的批准,林轩住进了妖星院最为豪华的英华苑,在这里居住的每一个家伙,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传奇。

“林轩是吧?”

宿舍楼下的门卫大爷拿着入住通知单仔细查看。

“我就是林轩,我的房间在哪?”

“别急啊你,先把这个填了。”

凯文和楚凡他们带着林轩的一些衣物,这些都是学院特批让他们提前置办的。

“你住五楼,506,靠电梯左边那间,这是你的钥匙,还有我们学校学员的安全手册,没事的时候看看,省的到时候出现了问题,我们大家都麻烦。”

林轩对门卫大爷点了点头。

“现在就可以入住了吗?”

“去吧!”

大爷挥了挥手,继续把报纸放到脸上,靠在藤椅上睡了起来。

“我真的什么都不用准备吗?”林轩回头对凯文问道。

“学院都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这是你的课程表。”

林轩接过手看了看。

“怎么明天就有课程了?”

“你是半途的插班生,有些课呢可以不去,但明天这个参观烈士陵园,可一定要去,到时候韩湘生校长也会参加的。”

林轩疑惑的看了一眼楚凡。

“那参与的学生都有哪些啊?”

“除了你,应该这次行动中受到表彰的学员都会参与的。”

“你们也去吗?”林轩问。

“我们?”凯文摇头笑了笑,“我们能不挨处分就不错了,哪里还有机会参加学院的表彰啊,这次我们可是违规参与的渤海任务。除了蒋晨,应该我们都没资格参与。”

提到蒋晨,凯文突然顿了顿,看得出,他们还没有从失去蒋晨的悲痛中恢复过来。

“那时迁他们应该会去参与了。”

凯文点了点头,他现在被调到了妖星院,应该也住在这栋楼里才对。说着在楼梯转角处,有人争吵了起来。

“我说你不长眼睛啊,撞到人了,没看到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撞人了?”

林轩和凯文他们上前看了看,转角处,一个粗鲁的家伙正在教训一个瘦弱的少年,他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样子,楚凡诧异的看了一眼,他并不认识这个家伙,但能住在这栋楼里的人,又岂是泛泛之辈。

“我说,他都道歉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的。”

“你是什么人?也敢管老子的事。”

那家伙回头瞪了一眼林轩,又侧头看了看凯文和楚凡。

“几个外院的家伙,这里也是你们能进来的吗?”

林轩抬了抬手,如果他吼林轩一个人也就罢了,可现在这家伙还连带着凯文他们都羞辱了起来,这是林轩绝不能忍的。

“怎么?你还想动手不成?”

楚凡拉了拉林轩,然后低声说道:“算了,这家伙是学院出了名的恶霸,在妖星院没人愿意惹他,你刚刚入住就得罪他,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林轩摇了摇头,然后挡在刚刚那个瘦弱的少年身前,“今天这事,我林轩管了。”

“还没人敢和我这么说话,想练练是吧?”

“你以为我怕你?”林轩面不改色的瞪着他。

“威廉,你想去训导处坐坐吗?”

林轩扭头,在楼道的另一侧,何非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少管。”

何非無侧头看了看林轩,然后说道:“这是我的朋友,你最好别动他。”

“我就动了怎么着。”威廉一把揪起林轩的衣领,然后怒气冲冲的看向何非無。

这林轩哪里能够容忍,他掌心御气,一拳打出,威廉被重重的击飞了出去。

“好家伙,有点意思啊。”

威廉活动了一下筋骨,他挑了挑眉毛,刚想动手,突然楼下的门卫大爷,出现在两人中间。

“你小子是怎么搞的,欺负新来的很有成就感吗?”

威廉有些畏惧的向后退了一步,“李叔,我和他开个玩笑而已。”

“开玩笑?”林轩伸手指向威廉,门卫大爷突然转头,恐怖的威压瞬间袭来,整个楼道里所有的东西似乎都静止了下来。

“我刚刚不是说过让你好好看看学员安全手册吗?在楼道里打架,是刚来就想被开除是吧。”

“李叔,他们知道错了,新来的不懂规矩,我以后教他便是。”

李叔回头看了看何非無,“你是楼长,做好你的工作,别老让我操心,我这一把年纪的跑上跑下的不容易。”

何非無对他点了点头,门卫大爷转身离去,恐怖的威压消失,威廉瞪了一眼林轩,然后走回自己的房间去。

“多谢几位出手相助。”

戴眼镜的少年,对林轩和凯文他们微微点了点头。

“别那么客气,我们就是看不惯他那种横行霸道的人。”

“我叫唐演,住在503,你是刚搬到这里的学员吧?”

林轩笑着点了点头。

“我叫林轩,住506,以后就是一个楼里的同学了。”

“506?那就在我的对面呀,我就说昨天李叔急急忙忙的来打扫房间,原来是你要来住。”

“来帮你们拿吧。”说着唐演接过林轩手里的箱子。

为了表示对林轩的感谢,唐演还答应林轩,以后学院里布置的学术作业,他都可以替他完成,这对林轩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好事。

“你是刚刚晋级搬来的,还是刚刚入学啊?”

唐演看了看林轩的胸口,他并没有佩戴显示他等级的胸章。

“我刚刚办理了入学手续,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不免要向唐兄请教了。”

“才入学就直接入住这里,看来林轩兄弟,等级很高啊。”

林轩低头笑了笑,“也就还好,我还不太清楚,学院的等级什么的。”

“对了,”唐演拍了拍头,“我刚刚听说,有一个家伙测试妖力的时候,把实验室的妖力提取器弄坏了,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林轩羞愧的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那个东西怎么就坏了,我还在担心学院会不会找我理赔呢。”

“这怎么可能,你现在可是学院重点培养的对象了,看来以后威廉称王称霸的日子,要结束了呀。”

林轩抬头看了一眼唐演,然后问道:“那个威廉很厉害吗?看上去,他连何非無都不放在眼里啊。”

唐演点了点头,“他在拳击场上就没有败过,上次他挑战何非無,两人打成了平手,从那之后,他在这栋楼里,就一直横行跋扈的。”

“不过这次他遇到对手了。”唐演高兴的看着林轩说道。

“我只是一个新来的学员,或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

“没关系,”唐演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相信,你早晚有一天会打败他的。”

看着林轩和唐演相处的那么愉快,楚凡也终于放心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这边已经安定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回去?”林轩疑惑的看了一眼楚凡,然后才问道:“对了,你们住在哪?等我收拾好了房间,我过去找你们。”

凯文伸手向外指了指,然后说道:“不过零还在医务室处理他的伤口,我们可能要先过去看看他。”

“那我待会去医务室找你们。”

楚凡笑着看向林轩,“你都累了好几天了,就先好好休息休息吧。”

林轩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也行,那我明天去找你们。”

“好的,别忘记了明天下午烈士陵园的活动。”

说着凯文和楚凡转身离开。

“明天你也去烈士陵园吗?”

“你也去?”林轩扭头看向唐演。

“对呀,我也是插班生,不过我已经来了一个月了。”

林轩低头看了看唐演胸口的徽章,上面很明显的印着一个a标志。

“你能和我说说,这徽章等级的事情吗?”

唐演侧头看向桌上林轩的徽章,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字母s。

“你是s级的?”唐演诧异的看着林轩。

“怎么,s级很高吗?”

“当然,”唐演肯定的点了点头,“你要知道,我们妖星院创立到现在,一共就只出现过两个s级的学员,一个是郑宇郑副院长,还有一个就是你了。”

林轩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s级往下的都有哪些等级?”

“学院的等级,是有不同划分的,每一个属性,都有不同的等级划分,而且属性之间也有强弱之分。”

“属性”林轩第一次听到这个概念,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唐演。

“看来你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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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谈判

唐演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这个属性呢,其实很简单,就是看你的妖力偏向于哪个方面,就拿我们现在的郑副院来说,他的子午甲就是金属系的代表,当然郑副院长是双属性,不过他的另一个属性我并不清楚。”

“那你呢?你是什么属性?”

“我是精神系的,不过我还没有找到自己的最强领域。”

林轩半懂不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刚刚那个威廉,他是什么属性的?”

“威廉吗,他是力量系的,他的力量很强大。”

唐演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林轩。

“从刚刚你的出手来看,你也应该是力量系的。”

“力量系?”林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

在唐演的介绍下,林轩大致了解了妖星院的等级体系划分,它们根据各自妖力的属性将学员们归类,虽然不一定准确,但大部分都是有依据的。

经过一天的劳累,林轩躺在卡拉大学的宿舍里,唐演回了自己的房间,整个学院都安静了下来。林轩眉心紧锁,他坐在床上按照御气诀的运行法则,静静的修炼着。

“看来这次渤海的历练对你帮助还是挺大的。”

小家伙渠殇发出淡紫色的光芒,林轩走进了自己的心境里,这是他从渤海回来,第一次见到面对面的见到渠殇。

“我是不是可以吞噬火翼了?”

林轩看着坚尚问道。

“什么情况,我们说好了,你们要留我一命的。”

“想活着也不是不可以。”渠殇双目紧闭,“只要你同意和我们共享火翼,我们就考虑留你一命。”

“共享?”坚尚疑惑的看了看渠殇,“这东西要怎么共享啊。”

渠殇摇了摇头。

“现在我也还没有研究明白,但从理论上说,共享是可以存在的。”

“现在最大的问题,还不是火翼,而是这个东西。”林轩从身后拿出一根铁棒来,“从渤海出来,它就一直不停的发光,你们谁能和我解释一下,这玩意到底是什么。”

“权杖。”

坚尚看着林轩手里的铁棒说道:“这是灵阵运行的基础,你现在已经吞噬了宝玉、异甲、奇木。如果加上我体内的火翼,你的御气诀就可谓大成了,届时不要说刚刚的威廉,就是郑宇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

“有这么强吗?”林轩疑惑的看着坚尚。

“或许共享,真的可以实现。”

坚尚看着林轩手里的铁棒,他抬了抬手,四道灵阵的力量,瞬间注入铁棒之中,之前藏在《聚阳散》中六边体突然显现,它与铁棒完美的融合。

“这东西你居然也有!”坚尚惊讶的点了点头,林轩身上的秘密超乎了他的想象,这家伙比他想象的要强大很多。

“以后你每日来心境中修炼一个小时,我会陆续将火翼的力量注入进去,等铁棒和这个六边体真正的融为一体,你就可以运行灵阵了。”

渠殇疑惑的看了看坚尚,然后抬头问道:“你不是一直都不愿意共享你的火翼嘛,为什么现在又愿意了。”

坚尚看着林轩,他思考了很久以后,突然说道:“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拜师?”渠殇瞪了一眼坚尚:“你知道他的师父是谁吗?”

“他有师父吗?”坚尚看向渠殇问道。

“当然,他的师父可不是你能比的。”

“紫薇大帝吗?”坚尚不屑的问道。

“一个残魂而已,我能教你的,他做不到。”

“你要和我的主人抢徒弟?”渠殇剑拔弩张,他一直看坚尚不爽,“怎么,上次挨揍挨的还不够是吧。”

渠殇眼看就要动手,却被林轩拦了下来。

“我愿意拜你为师。”

“你疯了?”渠殇扭头看向林轩,“就这家伙,他能教你什么?”

林轩突然跪在地上,扣了三个响头,“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三拜。”

坚尚上前扶起林轩。

“既已拜师,我必定会全力悉心教导你,相信在不久的未来,你一定可以改变这个世界。”

林轩抬头看向渠殇,这个小家伙看上去很不开心。

“怎么了,看上去我们渠殇大人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啊。”

“你个叛徒,别和我说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坚尚为师吗?”

渠殇把头扭到一边,然后气呼呼的说道:“我不想知道,你就是三面叛徒。”

“三面叛徒?”林轩不解的看了一眼渠殇,然后问道:“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成了三面叛徒了。”

“你一边答应了妖族,答应要替他们复兴妖界,后来又见了主人,还答应修炼紫薇星术,现在又拜这头海兽为师,你不是三面叛徒你是什么。”

林轩诧异的看了一眼渠殇,“你怎么知道我答应了他们要复兴妖族。”

“你以为,你用奇木压制住了你的妖力,我就看不出来了吗?那里面是海灵之力,妖族的上古护法。”

林轩眉心紧锁,他没想到,渠殇如此聪明。坚尚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他自然打着自己的算盘。

“既然你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帮我?”

“我是为了完成主人的命令。”

“仅此而已吗?”林轩看着渠殇。

“还有,就是我想让你帮我找回洞渊。”

林轩笑着点了点头,“所以,你们都是利用我对吧。”

“我”

渠殇欲言又止,过了许久才说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林轩长叹了一口气。

“我在贝加尔湖的时候,你用自己的命救了我,还有奥伊米亚康,一路来,我以为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可是,”渠殇眉心紧锁,“你却拜这家伙为师,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

“坚尚是海兽,他活了几百年,而且他知道如何控制灵阵,如果我们杀了他,即便吞噬了火翼,没人指导,我们还是修不成御气诀。”

“那我不是说让他共享火翼灵阵了吗?为什么还要拜师?”

林轩回头看向坚尚,“如果我不拜他为师,他又怎么敢全心全意的教我呢。”

坚尚点头笑了笑。

“这家伙很聪明,他拜了师,就等于获得了火翼,而且,我的确看重他的天赋,如果我们一起教导他,说不定有一天,他可以进入异界,吞噬雷书呢。”

渠殇起身回头看向坚尚和林轩。

“现在我们生死与共,一定要信任彼此。”

就这样,林轩巧妙的化解了坚尚与渠殇的关系,他们对于林轩来说,每一个人都是亦师亦友,或许渠殇的力量还没有被完全觉醒出来,但拥有他们的林轩,已经可以在这个学院纵横了。

“噔噔噔~噔噔噔~”

急促的敲门声将林轩吵醒,整夜无梦,这是林轩从离开奈良以后睡的最踏实的一晚。

“谁啊,大清早的。”

林轩睡眼朦胧的开门。

“你还不起床啊,现在都快要中午了。”

林轩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怎么就十一点了,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林轩急急忙忙的到处找自己的衣服,唐演整装待发,看得出,他已经精心的装扮了一早上了。

“参观烈士陵园,是几点开始来着。”

“韩校长大概十二点会到,我们应该要至少提前十分钟,从这里到烈士陵园的话,最快也要半个小时,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洗漱。”

林轩迅速的准备着,还好他在警校的时候经常有突击检查,所以十分钟对林轩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还挺快,”唐演低头看了看时间,“我以为你至少要十五分钟呢。”

“我以前上过警校。”

“哦,怪不得,看来你身上的秘密还有很多啊。”

林轩抬头看了一眼唐演,“说说吧,我们要怎么过去。”

唐演将手里的钥匙摆给林轩看了看。

“我有车,应该来得及。”

“又是一个富家公子。”林轩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可不是富家公子,这是上次我参加学术论坛的时候,一个老板为了获得我的学术专利许可,送给我的礼物。”

“老板送的?”林轩诧异的看了一眼唐演,“看来你身上的秘密也有很多啊。”

两个人对视笑了一下,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去陵园。

“你们怎么才来?”

何非無站在陵园入口焦急的等待着。

“韩校长马上就要来了,你们再晚五分钟,可就进不去了。”

林轩抬头四处看了看,这里两边都是险峻的峡谷,而远处的山又将峡谷紧紧的包裹,看上去十分的特别。

“这里原来是一个火山口,后来火山熄灭了,学校就将它弄成了墓园。”

“在火山上修墓,这听上去还真特别。”

“听说,是有英魂不灭,烈火不息的寓意。”唐演边走边说道。

刚走进墓园没多远,林轩就见到了几个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好朋友。

“你来了?”安德烈上前热情的和林轩打招呼。

“这位是?”唐演看着林轩问道。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唐演。”

“他们是,安德烈、时迁、何非無。”

“你们好,我是唐演。”

时迁低头看了一眼唐演胸前的校徽,然后伸手说道:“a,级别很高啊,新来的吗?为什么我没见过。”

“上个月刚刚入学的,以后还要几位学长多多关照。”

“上个月,”安德烈扭头看向时迁,“怪不得我们不认识,上个月我们都在执行任务。”

“林轩!”凯文向他们招手。

“你们也来了。”林轩笑着走向他们。

“这几位又是?”唐演看着林轩再次问道。

“凯文、楚凡、和惕、零。”

“你才来学校,怎么会认识这么多朋友啊。”

零抬着自己打满白色绷带的手臂说道:“他在来学校前,和我们一起参与了渤海任务,这家伙人缘很好。”

“看得出来,他很厉害。”

一群人在一起说说笑笑,越来越多的参与者陆续走进会场。

阴暗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角落里的台阶长满了青苔,很久没有人踏足的角落,隐藏着玄京最为黑暗的势力。

谈判已经开始,藏青没有退路,这会侵犯很多人的利益,藏青清楚,但他需要做出抉择。

“府尹大人,你还是回去吧。”

空空的街道上,一个脸上有着一条长长刀疤的家伙拦住了藏青的去路。

“刀疤脸,这些年你在玄京为非作歹,本府已经给足了你面子,让你的那些鱼虾们赶快离开,若不然,别怪本府无情。”

“藏青,你少吓唬我,我知道,今天尚门九督没时间来管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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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和平政变

藏青摇了摇头,然后问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愚蠢的家伙,谁让你来的?”

刀疤脸笑着看向藏青,他一抬手,无数的打手从阴暗的角落里现身。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府尹大人可千万别怪我。”

藏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的。”

刀疤脸看着藏青,这个文弱的家伙,外界一直盛传,他有着很强的战斗力,强到尚门九督黄格都要对他礼让三分。可刀疤脸就是不信,眼前的藏青怎么看都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

刀疤脸看了看一边的打手,然后说道:“你,上!”

打手点了点头,他手里的长刀很厚,藏青知道这是从城西铁铺出来的东西,那家伙一直背着他,将武器卖给这些帮会成员。

但藏青从来没有责怪过铁匠,因为在玄京生活,有些生意他不得不做。

“这就要开始了吗?”

藏青活动了一下筋骨,他已经很久没有动手,习惯了做文官以后,藏青连出门都要乘坐兽车。

打手挥舞着长刀,他气势汹汹的向藏青砍来。藏青笑着摇了摇头,下一刻,所有的帮派打手,都瞪大了眼睛。

藏青举起他的右手,厚重的拳头打在那个打手的长刀上,强大的力量甚至撑破了藏青的衣袖,恐怖的冲击力将打手手中的长刀直接打成了碎片。

刀疤脸咽了咽口水,他有些惊讶的看着藏青。

“我知道,你们是收了别人的钱,今天本府不想见血,你们赶快离开便是。”

在场的所有打手们,都一齐回头看向刀疤脸。

“回去告诉你的老大,这些年来,我给了他不少恩惠,如果他还想在玄京继续呆下去,这两天最好就安安静静的呆着,如果玄京因为他而发生一起命案,我保证,我会像敲碎刚刚那把长刀一样,敲碎他的脑袋。”

“明白,”刀疤脸频频点头,“我一定转达。”

“那就滚吧。”

藏青三言两语,就打发了这群家伙,而雇他们前来的元凶,就站在不远处的阁楼顶,密切的注视着这一切。

“看来这个藏青,是个人物。”

“领主看上的人,自然不会有问题,只是煞鹰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靠他不可。”

黑域回头看向煞鹰。

“这就不懂了吧,玄京不能变成战场,这是大荒的都城,玄京都乱了,那其他的地方,我们还拿什么去掌控,这小小的城区,至少有二十多个部族首领,虽说他们都是小部落,但如果连他们都要反,十九个庞大的大部族,还会把我们看在眼里吗?”

煞鹰点了点头,他抬头看向天空,突然又回头问道:“可在玄京的领主不止我黑泽一家,若藏青选了其它的领主,我们该怎么办?”

“他不会的,这家伙比我们更期望和平,他不想见到玄京流一滴血,而和平的前提便是,让我成为天和殿的荒主。”

煞鹰突然跪拜,口中说道:“下属贺喜荒主。”

黑域转身抬手,驿馆的所有房门都被打开,连走廊上都站满了将士,奴仆们为黑域换好衣服,驿馆的大厅内,早已是人潮涌动,玄京一半的官员都聚集在这里。

“玄京府尹藏青,求见黑域领主大人。”

“藏青?”

“这家伙终于来了。”

大厅内的朝臣们议论纷纷,他们明白藏青在玄京的地位,或许在大厅内有许多官员的官阶比藏青要高出很多,但他们于大荒、于玄京,都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人物。而藏青不同,他掌控着玄京三万禁卫军,他可以轻易改变,整个大荒的格局。

“开门,迎接府尹大人。”

黑域下令,所有的朝臣都站了两排,驿馆外的将士,目不转睛的看着藏青,他们打开了驿馆的大门,无数人注视着他,这一刻,大荒的格局,已经被他改写。

“我终于等到你了。”

黑域在楼上看向藏青说道。

“玄京府尹藏青见过黑域大人。”

“起来吧,你来,是为了黄格的事?”

黑域问。

“没错。”藏青点了点头。

“你来,是为了玄京的事?”

黑域扶在围栏上,低头看向藏青。

“你来,是为了天和殿的荒主大位一事?”

所有的官员们都扭头看向藏青,他们都在等待着他的回复。

“玄京不能流血。”藏青起身看向黑域。

“我今日来,是为了玄京的三十万百姓,是为了尚门九督的三万禁卫军将士,更是为了玄京城外,不以计数的部族将领。”

黑域皱着眉点了点头。

“所以,你是来谈判的。”

藏青再次低头跪拜,然后面不改色的说道:“玄京府尹藏青,恳求黑域殿下,停止一切清除雷落旧部的行动,而今的玄京人人自危,百姓不得出市,商贾不敢经营。天和殿一日空无人坐,我大荒就一日不得安宁。”

所有的官员齐齐下拜,高声喝道:“恭请黑域殿下,入主天和殿。”

“恭请黑域殿下,入主天和殿!”

煞鹰站在黑域的身边,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藏青,你冒天下之大不韪,来驿馆请我入主天和殿,为的,就仅仅只是这玄京的三十万百姓?”

藏青从腰间掏出一枚印章,放到地上,然后说道:“藏青今日便对我大荒的新荒主辞去玄京府尹一职,只要玄京平定,藏青还可以承诺,尚门九督的三万禁卫军,也会交由荒主统领。”

煞鹰诧异的看向藏青,在场的官员们,都诧异的看着这个家伙。

“你甘心?”黑域低头问。

“藏青守卫玄京十九年,今日之举,犯天下之大不韪,天主若有遗令,藏青该是第一个被斩之人。王朝更替,新旧不分,藏青只愿大荒依旧是从前的大荒。”

说完,藏青重重的扣了三个响头,甚至额前都流出了鲜血。

“用一人流血,换三十万百姓的安定,用你藏青荒史上的一个大不韪之名,保雷落天主之号。今日我黑域记住你了,整个大荒都记住你了。”

“谢荒主成全。”

藏青转身离去,他的身后是无以计数的利箭。咬牙切齿的其他领主们,他们满腔怒火,这个家伙,毁了他们精心准备的一切。

“大人,下令吧!”

“再不动手,就真的来不及了。”

驿馆的其他部族领主们蠢蠢欲动,他们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起兵造反,攻陷玄京。

阁楼里,一个身穿黄色铠甲的的将领,他怒气冲冲的看着转身离去的藏青,他终于无法忍受,无数利箭发射,它们齐齐的飞向藏青。

“唰!唰!”

眼看利箭就要射到藏青,突然一个从天而降的盾牌出现在藏青身后,整齐划一的步伐从街道两边传来。

“尚门九督黄格,恭迎大荒的新荒主入主天和殿。”

三万禁卫军将九荒驿馆围了个水泄不通,黑域在煞鹰的护卫下,缓缓走出。

几百名朝臣跟在身后,黑泽之丘的十万黑羽军,将整个玄京包裹,新的荒主已经继位,在天和殿,在无数朝臣的见证之下,所有的起兵都将变成叛乱,而那些被困驿馆的领主们,他们失去了最后反抗的机会。

一场由上而下的革命已经开始,至于藏青,他现在已经不再是玄京的府尹,他做到了自己该做的一切。在他生命的剩余时间里,他将背负无数的罪名,在大荒这个世界里,他或许已经没有了容身之所。

“等我!”

这是黄格进天和殿之前,对藏青说的最后两个字,等黄格再次出来,藏青已经不见了身影,在往后的无尽岁月中,再没有人见过他。

云霄和安夏在沙之国,也听到了黑域在玄京入主天和殿的事情。

储越还在玄京城外,他坐在茶馆里,听着茶客们相互吹嘘。

“听说了吗?玄京府尹藏青亲自去驿馆接黑域入主天和殿。”

“这个墙头草,真的是枉费了玄京的百姓给他的好名声,好好的府尹不做,现在做出这种事情来,真让人失望。”

“是呀,谁说不是呢,这个藏青,天主刚刚离世,他就急着拥护新的主子,这种人,真是我大荒的败类。”

储越咬着牙,他又气又恨。

“不过藏青这家伙也没落着什么好,我听说黑域荒主入主天和殿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废了藏青的府尹之位,还让他永不得入玄京。”

“我看啊,他就是活该,这种背信弃义的家伙,就该直接处死。”

储越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拔出剑指向茶馆里的那几个茶客。

“你们这些人,大荒连年战乱,却不见你们投军报国,就知道在茶馆里到处散播这些谣言,我看该死的不是藏青,而是你们。”

说着储越就要出手教训这几个家伙,所幸店中的伙计拉住了储越。

“我说这位公子,你与他们计较做甚,这些茶客,不过是发发心中的怨气,不管藏青大人是怎样的人,他做这样的事,就不怕人们在背后议论他,既然藏青大人都不怕,公子又何必计较呢。”

伙计的话点醒了储越,是呀,藏青是什么人,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又岂会在乎百姓间的这点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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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啊诺

想到这些,储越摇头一笑,付了茶钱,戴上面纱。他已经打探到,安夏公主现在就在蛮古边境的沙之国,他必须要找到她,雷落已经故去,而他唯一的妹妹,决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这个和尚,他这是得罪了什么怪物啊?”

云霄背着水猴,拉着安夏,在幻沙镇外的荒漠上到处奔走。

“我说云霄,我们就这样跑了,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云霄费力的摇了摇头,“我们的道行不够,留在那里只会给和尚添麻烦,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向这只水猴问出那个什么沙影公主的来历。”

“看不出来啊,原来你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呆嘛!”

云霄疑惑的看了一眼安夏,然后问道:“在公主的眼里,云霄是个很呆的人吗?”

安夏摇了摇头。

“为什么突然叫我公主,你知道大荒已经不是雷落的大荒了,而我,也不是他们的公主了。”

云霄皱了皱眉,抬头说道:“如果真如和尚所说,雷落能复活,那大荒不又是从前的大荒了。”

安夏看向远处,微微的点了点头。

“但愿吧。”

其实安夏心里明白,即便雷落复活,大荒也已经容不下他们了,黑域已经入主天和殿,藏青做到了他能做到的一切。

黑域没有起兵,也没有否定雷落的统治,故去的雷落成为了天主,而那些旧部也不会继续被屠戮,藏青救了他们所有的人。

“我们还是先问问这只猴子,别让和尚被那女人活啃了。”

“小家伙,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云霄目不转睛的看着水猴,他会兽语,这是他从小练会的绝技。

“我不怕你们,我怕那个女人。”

“为什么怕那个女人?”云霄看着猴子问。

“他抓走了啊布,逼迫我在水里放毒。”

“啊布,是另一只火猴吗?”

网袋中的猴子点了点头。

“她为什么要毒害这个小镇里的人啊?”

“她受伤了,她需要他们的血肉来疗伤。”

“用血肉疗养?”云霄面色凝重,他扭头看向安夏。

“怎么了?它和你说什么了?”

“它说那个沙影公主受了重伤,逼迫它们在水里下毒,用人们血肉来疗伤。”

“这是蛮古的秘法,”安夏揉了揉眼眶,“看来和尚没有骗我们,他真的去过蛮古。”

“那现在怎么办?”

“我们得回去帮他。”安夏低头看向水猴,“你问问它,那只火猴死了没有?”

水猴摇了摇头,它听懂了安夏的意思。

“你找火猴做什么?”云霄看着安夏问。

“它们的身上有一个秘密,水火虽不能相容,但它们两个在一起,却可以击退一切的幻像。”

“你不是说幻沙镇中不会出现幻象吗?”

安夏点了点头,“幻沙镇中是不会出现幻象,是因为幻沙镇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幻阵。现在那个沙影公主掌控了它,和尚在她的阵法里和她斗,自然不会是她的对手。”

“那我们要怎么找到那只火猴呢?”

安夏看向水猴,“你和它谈谈,我们帮它救出他的夫君,他们帮我们破解沙影的幻阵。”

云霄低头看向水猴,转述了安夏的意思。

“我能感应到啊布的气息,但那个女魔头太过强大,我怕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放心吧,”云霄打开网袋,“我们虽然不一定斗得过她,但里面的那个家伙,他可是很厉害的。”

水猴点了点头。

“我能感应到啊布就在附近,可是这里的风沙对我的伤害太大,我没办法准确辨认它的位置。”

云霄四处抬头看了看,然后脱下上衣,为水猴披上。

“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啊诺。”

安夏侧头看了看云霄。

“你们聊的挺热闹的,能和我说说,你们在聊些什么吗?”

“它叫啊诺,那个火猴叫啊布,现在,我们要避开这些风沙,有利于它辨认啊布的位置。”

“这里到处都是风沙,要怎么避啊?”

安夏疑惑的四处看了看,这里的风暴随时会出现,加上小镇里的打斗,黑云已经逐渐聚集。

“你能说说,啊布的大体位置吗?”

“应该就在小镇里,这个女魔头怕水,所以才要利用我们,我不杀啊布就是因为我占据了水源,她无法独立占据整座幻沙镇。”

“她怕水?”

安夏低头思索了片刻,“一个如此蛮横的女魔头,怎么会自己打扫房间呢?”

“你什么意思?”云霄不解的看着安夏。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吗?在祠堂,哪里特别干净,台阶上连点灰尘都没有。”

云霄低头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可这和啊布有什么关系?”

“一定是她逼迫阿布打扫的,这个女魔头,她总想奴役别人。”

云霄低头看向啊诺,突然笑了笑。

“你看,这猴子比你聪明多了。”安夏虽然不知道啊诺说了什么,但她可以猜到,啊诺一定明白了她的意思。

“别叫人家猴子,她有名字,她叫啊诺。”

“啊诺?”

安夏低头看了看水猴,“这个名字挺好听的,你问问它,它们是不是从蛮古出来的?”

云霄侧头看向啊诺。

“你不用翻译,我能听懂她的话,只是我不会说你们的语言,我们才从蛮古边境出来不久,你们的语言太复杂了,我学不会。”

“那阿布会吗?”

“啊布会说,它很多年前就来过这里了。”

云霄点了点头,“怪不得女魔头会抓阿布,原来是阿布可以和她交流。”

“对了,”云霄扭头看了看阿诺,“你们为什么要出蛮古边境,外面很危险的。”

“因为战乱,里面的部族大打出手,毁坏了我们居住的家园。”

“里面有在打仗吗?”

云霄皱着眉摇了摇头。

“里面?”安夏侧头看了看阿诺,又扭头看向云霄。

“你们说的里面,是蛮古边境吧?”

云霄点了点头。

“阿诺说,他们是为了躲避里面的战乱才逃到这里来的。”

“看了,大家都存活的很艰难啊。”

“是呀。”云霄抬头看向天边,若有所思的说道:“那女魔头怕水,要是这里能下一场雨,那她不就完了吗?”

“我可以。”

云霄低头诧异的看向啊诺,“你的意思是,你可以让这里下雨?”

“嗯!”阿诺点了点头,“但需要阿布的帮助,我们在一起可以召唤风雨。”

“那看来,想救和尚,就必须先要救出啊布了。”

云霄回头看向安夏,然后说道:“啊诺说她和阿布在一起,可以召唤风雨,我想带着她去一趟女魔头待过的祠堂,我估计啊布就被关在那里。”

“我也是这么想的,把阿诺带过去,它应该能感受到阿布的气息。”说着安夏继续朝前走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夏突然停下回头看向云霄,“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留在外面,如果我们都被搅入了女沙妖的沙阵之中,那如果出了意外,谁来救我们?”

安夏低头想了想,“虽然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我留在外面也帮不了你们啊?”

“总算是有一个保障嘛!”

云霄笃定的看着安夏,他的眼中充满了期待,他希望安夏可以留下。

“好吧,那你们都注意安全。”

“放心吧。”

云霄把阿诺放在肩头,这样他们可以行走的更快。

“你在担心她?”阿诺捂着嘴偷笑。

“别胡说,我只是觉得这样保险一点。”

“在水洞里的时候,你将她护在身后,我就看得出来,你们一定是一对。”

云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你错了,我和她,可是仇人。”

“哪有相爱的仇人。”

阿诺挠了挠云霄肩上的头发,“她很厉害,你也很厉害,只是,你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是兽人,而你不是。”

阿诺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但进了蛮古边境,你们便都是兽了。”

“为了相爱,就要变成兽吗?”云霄疑惑的问道。

“如果真的相爱,变成什么又有什么所谓呢?”

“你很爱你的阿布吧?”

云霄侧头对阿诺问道。

“当然,啊布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兽,它做什么都会想到我,它拼死从烈火中将我救出,它是我心里的英雄。”

“你们从小就认识了吗?”

啊诺摇了摇头,“我之前并不认识阿布,直到战争打到我的家乡,我才第一次见到它,它活了几百年了,它很强大,它甚至还可以幻化成人形呢。”

云霄突然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只是托着阿诺,继续朝祠堂的方向走去。

“这里风沙真大。”

阿诺用云霄的衣物捂着嘴。

“他们还在打斗,和尚的战斗力比我想象还要强大很多。”

“的确,”阿诺点了点头,“能在女魔头的沙阵中与他对战这么久,你们的那个朋友,强的让人害怕啊。”

“那是,这家伙,除了强,可就没有什么别的优点了。”

阿诺低头笑了笑,“你就这样数落你的朋友,不太好吧。”

云霄摇了摇头,“确实不太好,但没办法,我说的都是事实。”

云霄拖着阿诺到处闪躲,和尚和女沙妖的打斗,卷起了很多的砂石,一些巨大的石头,正在四处飞散下落。

“我好像感应到了。”

阿诺朝祠堂的方向指了指。

“看了安夏没有猜错,女魔头真的把你的啊布关在了祠堂里。”

“我们快去找啊布吧,他一定急疯了,在四处找我呢。”

云霄点了点头,然后小声的说道:“但愿他真的在找你。”

“啊布,啊布!”

阿诺用云霄的上衣捂着嘴,然后到处寻找阿布的身影。突然祠堂的一个角落闪动,云霄眉心紧锁,附近的房舍都被沙石掩埋,唯独这个祠堂,一尘不染。

“啊布,你的妻子来找你了,你快出来吧。”

“砰!”云霄回头,他们前脚才踏入祠堂,下一秒祠堂的大门就紧紧关闭了起来。

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从祠堂的里屋走出,他的手里拿着利刃,看上去并不太友好。

“啊布!”

云霄肩头的啊诺一跃而下,径直朝男子走去,可很快就被云霄拦了下来。

“他就是啊布,我们找到他了。”

云霄疑惑的摇了摇头,然后对阿诺说道:“或许这个人,并不是你认识的阿布。”

“不,”阿诺坚定的说道:“他就是啊布,我不会认错的。”

云霄起身将阿诺拦在身后,然后看向眼前的男子冷冷的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和那个女沙妖是一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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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重回昆仑

男子将利刃放在眼前,摆出一副要进攻的姿态。

“啊布,你是不是被女魔头控制了心智?你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啊诺啊。”

“你闭嘴,”阿布拿着利刃指向阿诺。“要不是为了公主殿下,我怎么可能会同意和你这种低等的凶兽在一起。看看你自己,你连基本的模样都没有,在我看来,你不过就是一头卑微的兽,你怎么还会妄想,我真的喜欢你呢。”

啊诺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阿布,突然流下了眼泪。

“我说,欺骗人家小女孩的感情,还说的如此理所当然,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云霄点了点头。

“的确,这事是不该我管,但你和那个女妖一起,害死了幻沙镇那么多的人,我就不能不管了。”

“一个外界的道人,即便是要行侠仗义,也轮不到你吧。”

云霄抬手,凭空召出一把飞剑。

“你待在这里,我去对付他。”

阿诺低着头,她泪流不止,眼前这个家伙,不仅欺骗了她的情感,还利用她害死了那么多人,这一瞬间。自责、愧疚、愤怒,无数的情绪在阿诺的心头交替涌现。

“既然你想找死,我便成全你。”

阿布一跃而起,他手中的利器,是一个类似与铁锥的东西,后宽前窄,但比锥子要修长。

利刃相碰,火花四起,阿布比云霄预想的要强大很多,这家伙修行了几百年,他的道行的确和阿诺不在一个级别之上。

“噗~”

一道火光闪过,云霄将利剑挡在身前,熊熊大火困住了云霄,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漫天的雨雾洒下。

“这怎么可能?”

阿布抬头看向啊诺。“她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召唤风雨,这不可能。”

大雨很快浇灭了阿布的熊熊大火,阿诺蹲在原地伤心欲绝,她恨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恨不得将他食骨剥皮。

“看了,今天你的运气不好。”

云霄驱使着飞剑,短兵相接,阿布的优势瞬间消失,仅仅几个回合,他便败下阵来。

“别杀他。”

阿诺突然对云霄恳求道。

“这种负心汉,留着做什么,杀了免得他去祸害其他像你一样的女孩。”

阿诺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你一直都在骗我,对吗?”

阿布倒在地上,云霄的剑离他的喉咙不过咫尺。

“啊诺,我不该骗你,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有用吗?你利用我帮你杀了那么多人?”

“不是我。”阿布绝望的看向阿诺,“是沙影,她要疗伤,都是她逼迫我的,你要相信我啊。”

云霄抬手,划破了阿布的衣襟。

“还在这里演戏,若你真的被那女魔头胁迫,为何不趁乱逃跑,为何会在这里埋伏我们?”

阿布顿了顿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啊诺,看在我们的情义之上,你求求他,让他放了我。”

“痴心妄想!”云霄举起手里的利剑,眼看就要刺到阿布,却不料阿诺抵在了他的身前,转眼间,烈火再次袭来,云霄一把拉过阿诺,向祠堂外飞去。

“你真愚蠢!”

云霄看着阿诺摇了摇头。

“我不忍心看着他死。”

“可他忍心啊。”云霄从一边捡过上衣将阿诺紧紧裹住。

“从现在开始,你要靠自己了,从这里出去,找到安夏,让她带你离开这里。”

“那你呢?”阿诺抬头看向云霄。

“我要去找那个和尚,他救过我一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掉,现在阿布和那女魔头是一伙的,你一个人无法破解女魔头的沙阵,还是逃命去吧。”

“我想和你去试试。”

“试?”云霄不解的看着阿诺。

“刚刚的大雨,虽然范围很小,但如果在女魔头在你们交手的时候放出,我想可能会对你们有些用处。”

“你可要想清楚,和我进去,说不定会丢了性命的。”

阿诺肯定的点了点头,“整个幻沙镇都是白骨,他们是中了我的毒而死的,我该为他们做些什么。”

云霄看着阿诺笑了笑,“只要不是为了那个负心汉,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谢谢云大哥。”

阿诺抬头看向云霄,突然心头又涌起了一股暖意。

“那我们走吧。”

云霄将阿诺放到肩头,利剑挥舞,从空中落下的碎石被云霄击飞。

“又是两个来找死的。”

女沙妖在半空中回头看了一眼云霄和阿诺。

“你这个废物,不是让你看住他们吗?”

“公主殿下,是阿布没用,那个家伙,他的剑法很诡异。”

阿布躲在远处,他虽然修行了几百年,但猴兽一族一直都是蛮古边境中最低劣的种族,他们生来灵性很低,除了一些能掌控水火的灵猴可以修行以外,其他的兽类,基本就只能老死山林。

“云霄,你怎么进来了,安夏呢?”

“你放心吧,安夏在外面,我来帮你。”

和尚举着手里的法杖,看向云霄说道:“你快走,你不是她的对手,这个女魔头可是很厉害的。”

“死和尚,在蛮古你不是一直都叫我影儿的吗?怎么,现在当着外人,就管我叫女魔头了?”

“你少恶心我,我那时候可不知道你想利用我。”

“就因为我利用了你,你就要屠戮我一整个部族吗?”

和尚摇头笑了笑。

“你应该了解我,没人可以欺骗我,特别是利用我的感情这种事情。”

“感情?”云霄诧异的看着和尚。“你和这个女魔头,不会吧?”

“看到没有和尚,连这小子都看得出来,是你负了我。”

“云霄,你好好说说,我这能叫负她吗?”

云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空中两人说道:“我可不知道,你们之间的过往我不关心,但这女魔头屠戮了整个小镇的人,如此凶残,绝不能留。”

“我凶残?”沙影低头看向云霄,“你知道这和尚在大荒杀过多少人吗?堆积的白骨,都够填一片海了。”

“阿弥陀佛!”

和尚运转法杖,金光四起。

“这些年,我一直在赎罪,暴虐有时候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如果非要用杀戮去阻止杀戮,那我觉不会手软。”

“你才是恶魔。”沙影看向和尚,无数流沙涌动,她已经铁了心,要与和尚拼个鱼死网破了。

“怎么样?有机会吗?”云霄侧头对阿诺问道。

“那边有水源,如果我们能进去,就有机会。”

云霄点了点头,长剑挥舞,斩断风沙。

“阿布,拦住他们。”

沙影一声令下,阿布手里的武器相互碰撞,熊熊烈火扑面而来。

云霄用腿扫起脚下的尘沙,在剑气的涌动之下,烈火被风沙浇灭。

“怪不得你把祠堂打扫的一尘不染,这沙土和水源,就是你的命根,没了烈火,你能打过谁。”

阿布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他有些紧张的看着云霄。

“这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了。”

利剑闪动,无数的风沙卷起,阿布左右闪躲,但还是不幸被云霄刺中。

“云大哥,先进山洞。”

在阿诺的提醒之下,云霄并不恋战,他迅速将阿布踢飞,然后一头扎入山洞之中。

“接下来要怎么办?”

云霄看着阿诺问道。

“你在门口帮我护法,我将这些水源全部运出去。”

阿诺竭尽全力,它从来没有试过一次吞噬那么多的水源,在这沙漠之中,这是唯一可以孕育生命的存在。

“怎么样?好了吗?”

云霄看着还在空中对峙的和尚与沙影。

“死和尚,你快撑不住了吧?”

沙影看着他,嘴角露出了邪魅的笑。

“你放心,我们立过山盟海誓,你不死,我哪里敢先死呢。”

“油嘴滑舌!”

一道黑沙闪过,和尚轮着手里的法杖艰难的抵抗着。突然和尚喷出一口血来。

“今天,我就要为我的族人报仇,杀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负心汉。”

“还没有好吗?”

云霄焦急的回头问道。

“好了,你闪开。”

云霄跳到一旁,汹涌的大水从山洞中涌出,和尚迅速闪躲,漫天的风沙遇到阿诺的大水,沙影很快败下阵来。无数的砂石褪去,沙影在空中艰难的抵抗着。

突然大火袭来,沙影的身前,一个阿诺无比熟悉的身影出现,阿布用他的大火抵挡着阿诺的大水。

“云大哥,解决掉他。”

这次阿诺丝毫没有犹豫,云霄驱使着利剑,在水幕中一剑刺向阿布,可这家伙竟然没有闪躲。利剑穿过了他的胸口,鲜血从空中撒落,可阿布的大火依旧挡在沙影的身前。

“公主,你快走,我帮你挡住他们。”

“愚蠢,这样你会死的。”

阿布回头,笑着看向沙影,“为了公主,阿布死也值得。”

沙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消失在茫茫的沙漠之中。阿诺收了大水,漫天的水雾,为幻沙镇带来了百年来的第一场大雨。

阿布从半空中摔落,他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没想到,你居然会为她死?”

和尚看着阿布,遗憾的摇了摇头。

“原来,你喜欢的是她!”

阿诺从山洞中走出,经过这次大战,她净化了很多。

“对,对不起!”

阿布将手伸进自己的胸口,血肉分离,甚至可以听到清晰的骨架被撕裂的声音。

“这是我的灵珠,我将它送给你,我喜欢沙影公主,但有过那么一刹那,我想过和你永远离开蛮古。”

说完,阿布口吐鲜血,他幻化为候形,永久的闭上了眼。

“这可是好东西。”

和尚拿起阿布手里的灵珠,将它递给了阿诺。

“这是它欠你的,你该收下。”

阿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一口吞下带着阿布鲜血的灵珠。

茫茫世界,爱恨不明。从幻沙镇中出来,云霄明白了这世间最难分清的不是对错,而是爱恨。

他扭头看向安夏,眼中没了从前的爱意,只是多了一层有意无意的疏远。

有一些情绪蔓延,越过了千山万水,在大荒世界的尽头,联通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满目疮痍的昆仑山,卢君和牧云跪在不周柱之前,经过漫长的跋涉,他们终于回到了这里。

“我一定要亲手宰了雷落。”

牧云的眼里充满了仇恨。

“他会付出代价的。”卢君眼角挂满了泪水,手里的长枪在地上划出一道道的火光。

“你们两个家伙,跑的可真快。”

卢君回头看了看说话的人。

“容飞师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吴容飞蹲在角落里,他看着这片他曾经生活过很多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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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陵园表彰

“我刚刚从渤海回来,听说昆仑出了事,所以想过来看看。”

卢君抽泣着,在吴容飞眼前,他依旧只是一个孩子。

“好了,哭有什么用。”

吴容飞递过一些手纸给卢君,他离开昆仑之时,卢君还只是个几岁的孩子,时间过的很快,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你就是牧云吧?”

吴容飞起身看向牧云。

“昆仑牧云见过容飞师叔。”

吴容飞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我和你们的师尊幽经常联系,他最喜欢的就是你们两个,在你们去渤海之前,他写信告诉我,如果他在渤海出现意外,一定要让我替他照顾你们。”

牧云面色凝重的看向远方,他没有像卢君一样落泪,但吴容飞知道,他心里的仇恨,再也无法化解了。

“你们想知道,你们的师尊在哪里吗?”

“师尊?”卢君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吴容飞。

“就在这个不周柱之后,这里有一扇玉虚之门,它连通六界,雷落屠戮昆仑,为的就是打开这扇玉虚之门。”

“雷落为什么要打开它?”

吴容飞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或许只有问雷落了,但昆仑几百年来,一代接一代的守护者都用自己的性命守护着它。”

“师尊是守护者吗?”牧云回头看向吴容飞问道。

“你们的师尊是它的唯一守护者,关闭玉虚之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守护者化为钥匙,彻底的封印它。”

卢君抹去眼角的泪水,他起身站到牧云的身旁,从这一刻起,他们就是唯一可以彼此依靠的亲人了。

“但封印无法长久,二十年后,需要新的守护者来守护它。”

“我来。”牧云转身看向吴容飞,他神情坚定。

“你们把手放到不周柱上试试。”

卢君和牧云把手放到不周柱上,却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

“只有强者才有资格成为玉虚之门的守护者,你们还不够。”

牧云突然跪了下来,他看向吴容飞眼里充满仇恨的说道:“请师叔传我道法,我要变强,我要替师尊报仇。”

吴容飞上前搀扶起他。

“我们都想报仇,可是不能让仇恨吞噬了我们的内心,只要你们苦心修行,总有一天,会变得足够强大的。”

卢君扭头看向吴容飞,他从小就喜欢粘着自己的这个小师叔,他没想到,十九年之后,他们再次相见,会是在这种场合之下。

“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吴容飞摸了摸卢君的后脑勺,低声说道:“和我和古森学院,那里会给你们提供你们想要的一切,你们要做的,就是让自己不断强大。”

就这样,吴容飞带着卢君和牧云回到了古森学院,而此刻的林轩他们,正在出席蒋晨和那些在渤海遇难者的葬礼。

“学员们,很抱歉,我们无法将你们的同胞们带回这里,他们永远的留在了渤海。和无数埋葬在这片陵园里的烈士一样,他们是古森绝对的英雄,我们都会铭记他们。”

韩湘生站在一侧,说话的是郑宇,吴容与被调查,郑宇现在是妖星院的代理院长。

“今天,对于古森来说,注定是沉痛的一天,我们失去了战友,失去了师长,甚至失去了我们古森学院的校长。”

郑宇低头默哀,所有人都低头默哀,这不是一种礼仪,而是发自内心的悲痛。

“汤若霖校长,很多学员见过他,坚毅、果断,从十九年前的血战到今日,他为古森奉献了他的全部,我想每一个古森的学员都该铭记,因为我们的使命,注定我们会在某一刻牺牲,但无论是怎样的牺牲,我想我们都是无惧的,就像汤若霖校长说过的一样,每一个选择加入古森学院的学员,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英雄。”

“今天参与祭奠的,除了本次渤海行动中受到表彰的学员,还有一些刚加入学院的新鲜血液。这是韩校长亲自提出的,他希望你们变得强大,也希望你们感受到古森的荣誉。”

说着郑宇将手指向韩湘生,在一片掌声中,这个刚刚接任校长一职的意气风发的中年人,缓缓上台。

“我很悲痛,就像与你们并肩战斗的兄弟倒在了渤海一样。我的兄弟,汤若霖校长,他也永远的留在了他的那个战场。”

韩湘生抬头看了看天,然后继续说道:“我一直不明白,这样一个家伙,是怎么从十九年前那样的战场活下来的。此刻我明白了,是心中的执念,是所谓的大义,他要为古森而活着。你们,也要为古森而活着。”

韩湘生回头向郑宇挥了挥手,一块白布落下,在它的身后,是一座刻着九十八个名字的石碑,而石碑的最上方,有汤若霖的名字。

学院并没有将他的名字放大,只是在后面备注了校长两个字,对于古森学院来说每一个牺牲的英雄都是平等的。

林轩被这样的氛围所感动,或许是因为他认识蒋晨,又或许是因为他见过牺牲的九十多人中的大多数人,他为他们而感动,也为古森学院而感动。

“以往的奖章,都是校长颁发的,可今天我不想为你们颁奖,因为我觉得我并没有资格。”

韩湘生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我把你们的奖章放在纪念碑的前面,因为这是你们共同的荣誉,我想这一次,让他们给你们颁奖。”

郑宇陆续宣读获奖的名单,看着那些学员一个接一个的上前领奖,零和楚凡回头看向林轩。是呀,他们的兄弟也留在了渤海,蒋晨的名字也刻在那块碑里。

直到所有的奖章都颁布完毕,凯文他们的名字,却始终没有人提及。

“最后,我想应该还有一个奖项,因为他违背了学院的规章,所以我们并没有印发特别的奖章,可他们是一群无畏的家伙,他们也有同伴留在了渤海,于是学院决定,给他们无畏勇士的称号。”

“无畏勇士?”

台下的学员们小声的议论着。

“获得无畏勇士称号的,是一群特别的家伙。”

说着,郑宇侧头看向零和楚凡他们。

“你说,这家伙多倒霉啊,刚刚没了手臂,去了一趟渤海,命都没了。”

冯进叹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向刻着蒋晨名字的石碑。

“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不会死在渤海的。”

凯文紧紧的握着拳头,他从渤海回来以后,就一直自责。

“这和你没关系,是大家的决定,你没必要一个人背负这些责任。”

“对呀,我们是兄弟嘛,蒋晨走了,我们就该替他好好的活下去。”

说着楚凡搂过凯文的肩,轻轻的拍了拍。

“那么下面,就请他们上来领奖吧。”

韩湘生从司仪手里接过一个木盘,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枚又一枚的勋章。

“a级学员零,a-级学员楚凡,b级学员和惕,b级学员凯文,b级学员冯进。”

郑宇顿了顿然后抬头说道:“还有新入学的s级学员林轩。”

“s级学员?”台下议论纷纷。

“我听说了,昨天到的学院,测验楼妖力值测试直接爆表。”

“看上去比郑副院长当年都厉害啊。”

“我还听说他一到英华苑就与威廉动起了手。”

“有实力就是任性。”

几个新生在一旁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

只有唐演一言不发,因为他知道林轩并没有他们谈论的那么强大,但林轩的潜力,却也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

在来古森学院之前,唐演的父亲曾经告诫过他,吴容与启动的s预案,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唐演必须要弄清楚,林轩究竟有多强大,又或者有多危险。

“走吧。”

零回头看向他身后的几个家伙,本来领奖应该是一个很开心的事情,但却没有一个人微笑,因为他们明白,这一枚带着鲜血的奖章,是用他们同伴的生命换取来的。

接过韩湘生手里的奖章后,零和凯文他们站在石碑前,他们站立了很久。

突然楚凡从腰力掏出一把小刀来,他在奖章的背后,刻了两个大字——蒋晨。

凯文和冯进他们都照做,只有林轩没有,他犹豫了很久,然后把奖章放在了纪念碑前。

“林轩学员,你对学院颁发的奖章不满意吗?”

林轩摇了摇头,他思考了片刻,然后又拿起了奖章,他催动了妖力,将奖章上自己的名字抹去,然后重重的将奖章按入了石碑里。

“我第一次参与古森学院的行动,我甚至还不是一名合格的古森学员,我觉得现在的我配不上这枚奖章,它应该属于石碑上的每一个名字,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无畏勇士。”

韩湘生带头鼓掌,然后对台下的学员们说道:“让我们为林轩学员的觉悟所鼓掌,我坚信林轩学员,在不久的未来一定可以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古森勇士,我会准备很多枚奖章,我希望你不会辜负我们。”

“请学院放心,林轩必然会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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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挑衅

韩湘生看着林轩的眼睛,他心里总有一种恐惧,韩湘生在害怕,他在担忧,他怕古森学院有一天,会真的毁在这个年轻人的手里。

“大典已经结束,学院决定,给每一个参与渤海任务的同学放一周的假,但林轩除外。”

“为什么?我也参与了。”林轩不满的抗议道。

“因为你还有很多功课没有完成,我会亲自去辅导你的,记得明天早上七点,在学校的搏击馆进行集训。”

林轩面无表情的看着郑宇,从在海边别墅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林轩一直讨厌这个家伙,他总凌驾在林轩的头上,为他做各种安排。

“等那天我把御气诀都学会了,你看我不狠狠的揍你一顿。”

林轩在心里小声的嘀咕。

“我发现你越来越浮躁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小渠殇双目禁闭,在林轩的心境中打坐修行。

“我怎么就浮躁了,渠殇,你最近是越来越看我不顺眼了是吧。”

“对,”小渠殇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哪哪都不顺眼,以前的林轩纯洁的像一张白纸。看看你现在,拉帮结派,勾心斗角,还到处欠风流债,你说说,你还是我认识的林轩吗?”

“我哪里拉帮结派了?我怎么就勾心斗角了,还有什么风流债,你别有的没的都诬陷给我好不好。”

“是呀前辈,这些天你对我徒弟确实苛刻了一些。”

“你闭嘴。”渠殇瞪了一眼坚尚。

“我和林轩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坚尚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渠殇他确实没有办法,这家伙的拳头可从不留情。

“我说你最近是怎么了?干嘛老是怼我啊?”

“看你不爽。”小家伙傲慢的说道。

林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对渠殇也是毫无办法,从内蒙抛弃它以后,林轩就一直觉得自己亏欠渠殇,长久以来,他一直听从渠殇的安排。

“看来,我们有必要平心静气的好好交谈一次。”

在回住所的路上,唐演不见了踪影,林轩被何非無带上了郑宇的车,而零他们则留下,做大会的善后工作。

“怎么样,听说你们后来在太平洋上遭遇了枪战?”

“嗯,”林轩点了点头,“不知道学院有没有查到他们的身份。”

“是源治。”

郑宇和林轩坐在后排,何非無驾驶着汽车。

“那个在日本杀害了朝海幸子父亲的家伙。”

郑宇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只是他为什么会对你动手,我们现在还在调查之中。”

“应该是学院内部的人。”

何非無抬头看了看后视镜,然后小声的说道。

“内部的人?”林轩有些疑惑的看向郑宇。

“不排除这种可能,古森学院很复杂,我们妖星院,只是古森学院中的一小部分。”

“对了,其他的几个学院也在卡拉大学吗?”

郑宇摇了摇头。

“卡拉大学里面就只有我们妖星院,其他的几个学院,分别分布在安第斯山脉的各个地方,以后你会有机会去的。”

“那学院的总部不在墨西哥吗?”

“准确的说,古森学院的总部应该在智利,但这几年妖星院被学院重点关注,所以很多校懂事,甚至校长,都居住在妖星院。”

“校长也住妖星院吗?”

林轩看着郑宇问道。

“之前的汤校长是这样的,不知道现在的韩校长会怎么抉择,毕竟他曾经是天道院的院长。”

“天道院离我们远吗?”

“不算远,它是加勒比海里上的一座海岛,那边可比墨西哥乱的多。”

林轩低头思考了片刻,毒枭与海盗比起来,实在无法比较好坏。

“其实我不太明白,学院选择的这些地段,似乎都不太平。”

“就因为不太平,所有有些行动才会合理。”

林轩半懂不懂的点了点头,从山顶的死火山往下,这附近有一些帮派集团。墨西哥是世界上有名的毒品帝国,这里有很多毒品集团,他们掌控着整个北美洲的毒品交易。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调查吴容与院长吗?”

林轩摇了摇头。

“不太清楚,我刚来学校,很多事情还不了解。”

“因为你。”郑宇面无表情的说道。

“因为我?难道学院对我有什么疑虑吗?”

“你昨天的测验表现,已经证明了很多事情。”

“我能控制体内的妖力。”

“我知道。”郑宇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和吴院长都对此坚信不疑,可是校懂事会的老家伙们并不这样认为,这次在太平洋上的遇险,已经暴露了他们的野心。”

林轩眉心紧锁,然后对郑宇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想杀了我。”

“你最近一定要小心,我们怀疑,他们的势力已经渗透进了妖星院。”

“那怎么办?你们把我弄来,可不能看着我死啊。”

郑宇低头笑了笑。

“放心吧,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的,在往后的日子,我决定让何非無贴身保护你。”

“我保护他?”何非無回头诧异的看向郑宇。

“他不行吧?”林轩也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说谁不行呢?”何非無瞪了一眼林轩。

“你能不能好好开你的车。”

郑宇抬手朝何非無的头上敲了一下。

“现在你们都住在一栋楼里,何非無是我最信任的人里战斗力最好的,让他保护你,是我和吴院长商议好的结果。”

“这我倒不否认,我的确是最强的一个。”

何非無看着后视镜得意的说道。

“夸你你两句还喘上了。”

郑宇白了一眼和非無,然后继续说道:“这是一个很艰巨的任务,如果校懂事会一至要处决林轩,那你一定要记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他。”

“一至处决?”林轩无奈的挠了挠头,“我是怎么得罪他们了,他们要一至处决我。”

“你并没有得罪他们,而且我说的也是万一,古森是一个很民主的学院,他们不会随随便便处决一个学员的。”

林轩突然有些后怕,就仿佛自己是一个走进的笼子里的猎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笼子的主人处决。

“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啊。”郑宇拍了拍林轩说道:“你要是想走,我明天就把你送回去。”

“真的吗?”

“当然,”何非無笑着对林轩点了点头。

“只是到时候,他们要再杀你,我们可就没有义务救你了。”

“那还是算了,横竖都是一死,怎么也得拉个垫背的。”

林轩躺坐在后面,他若有所思的看着何非無,过了很久又问道:“是不是谁想杀我,他都要救啊。”

“没错。”郑宇疑惑的点了点头。

“你小子,别憋着什么坏吧?”

“没有,”林轩笑着摇了摇头,“何非無怎么说也是我的师兄,我怎么可能会为难他呢。”

何非無面色凝重,他清楚这个混蛋想做什么,他现在十分后悔,自己在南长山岛的时候,得罪了这个家伙。

将郑宇送回到了住所后,林轩和何非無打算步行走回宿舍。

“你直说,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啊?”林轩一脸无辜的看着何非無。

“你是不是在打威廉的主意。”

林轩神情闪躲,“我刚来,我去得罪人家干嘛。”

“真的?”

何非無诧异的看着林轩。

“我就是听说,他廷强的,昨天他在楼道里欺负唐演你也看到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你想见义勇为?”

“我当然不行了,”林轩笑着摇了摇头,“但何师兄可以啊,你纵横妖星院那么多年,难道还会怕他一个小小的威廉。”

“小小的威廉?”何非無握着拳头看向林轩。

“你知道,他有多强吗?”

“难道比你强?”

何非無扭头思索了片刻。

“比我,可能和我差不多吧。”

“差不多那你怕什么,加上我,不就比他强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何非無焦急的问道。

“我没打算做什么啊,我就是觉得,都在一栋楼里住着,我们不能被人欺负不是。”

“你想找他决斗?”

“不不不,”林轩摇了摇头,“是你要找他决斗。”

“你别得寸进尺啊!”何非無一把揪过林轩的衣襟,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好吧,”林轩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除暴安良这种事情,只能我自己去做了,威廉那家伙看着脾气也不好,你说我要是把他惹急了,他会不会弄死我,又或者,他会不会就是郑副院长说的,渗透进妖星院里的人?”

“你非要惹他是吧?”

林轩有些失望的看向何非無,“你可真对不起郑宇。”

“我怎么对不起他了?”

“他刚说你是妖星院最强的学员,你这一转身就啪啪的打郑宇的脸啊。”

“激将法?”何非無压着心里的怒气,继续朝前走去。

“哎,真是力不从心啊!怂!”

何非無突然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林轩,恶狠狠的说道:“要我和威廉打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林轩笑着跑到何非無身前。

何非無扭头看了他一眼,那是何非無这辈子见过的最烦人的笑脸

“以后你在学院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

“向你汇报?”林轩低头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没问题。”

林轩看着何非無,他在心里暗想,“汇报又不等于被限制自由,大不了以后很多事情都先斩后奏不就可以了。”

“一言为定。”

林轩与何非無击了个掌,然后说道:“一言为定。”

接着两个人若无其事的回到宿舍,他们在路上遇到了唐演,林轩还特意凑到唐演的耳边和他是道:“晚饭后来四楼,有好戏给你看。”

“四楼?”唐演眉心紧锁,那个楼层住的人不算很多,除了威廉以外,大多都是一些a级学员,能有什么好戏看呢?

“威廉,你,不会吧?”唐演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你来了就知道了。”

根据约定,晚饭后,林轩先带着唐演来到何非無的房间。

“咚咚咚~咚咚咚~”

“谁呀?”何非無不耐烦的打开了房门。

“准备好了吗?”林轩问。

“准备什么?”

“我们下午说好的事情啊。”

“不会吧?”何非無扭头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以后小声的说道:“你非要这么搞吗?”

“你当我和你开玩笑呢?”

唐演一脸疑惑的的看着他们两人。

“我说,你们要做什么?”

“没什么,”林轩摇了摇,然后大声的说道:“今天回来的路上,我和我们何非無学长聊天,他说威廉就是一个渣渣,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不信,所以学长说,回来就把威廉揍一顿,给我看看,什么才叫做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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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密室杀人

一时间整栋大楼的宿舍门都被推开了,他们都探出头看向何非無的房间。

“砰!”

一声粗鲁的声音从威廉的房间内传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怎么没动静了?”

林轩和唐演侧头听了很久,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朝威廉房门的方向看去。

“过去看看。”

何非無面色凝重,他走出宿舍,缓慢的朝威廉的房间走去。

突然一滩鲜红的血迹从威廉的房间内流出,林轩和唐演都瞪大了眼,他们疑惑的相互看了看。

“威廉,威廉!”

何非無站在门口大声的呼叫,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楼道里的学员们陆续聚集,门卫室的老李从监控录像中发现了情况,急忙乘坐电梯朝四楼走去。

“怎么了?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老李佝偻着身躯,这电梯口大声的训斥着。

“李叔,你快过来看看。”

何非無挥手示意楼道里的学员们为李叔让出一条通道,鲜血还在不断地涌出,甚至流到了一些学员们的脚下。

“这是谁的房间?”

“威廉的。”

“威廉?”李叔沉思了片刻,然后对何非無说道:“打开看看是怎么回事。”

何非無有些紧张的推了推房门,房间并没有上锁,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倒在地上的真是威廉,他的后脑被人削去了半个,妖化后的身体撑破了他的衣物,手臂被人从肩膀处残忍的卸下。

鲜血四处流淌,却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房间内的窗口也都安然无恙,看上去并没有被人打开过。

“保持现场,联络学院的保卫处。”

林轩蹲在地上,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四周,然后抬头说道:“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凶手就在现场。”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突然有一个学员质问道:“你怎么知道凶手就在现场。”

“很简单,威廉的房门是打开的,只要我们找到一个小时内所有进出威廉房门的记录,就一定能找到凶手。”

“万一监控被人破坏了呢?”

“这不可能。”林轩扭头看向门卫老李。

“李叔一直在监控室里,我们刚在威廉的门口聚集,李叔就上来了,说明监控没有被人破坏。”

唐演有些惊讶的看着林轩,突然问道:“你之前是做什么的,你的推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林轩对唐演笑了笑。

“我之前在警察局工作。”

“怪不得你这么冷静,不过说起来,在场的人中你的嫌疑最大。”

林轩回头看了看说话的家伙,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

“这位是?”

“我叫卡尔,是德国人,两年前加入的学院,威廉算是我的半个老乡。”

“威廉看上去可不像一个欧洲人。”

卡尔笑着点了点头,“他的外祖父曾经是英国的贵族,后来被削去了爵位。”

“让一让,让一让。”

几名保卫处的士兵将楼道里的学员推开,一个穿着怪异的家伙,在士兵的拥护下向案发现场缓缓走来。

“听说死的是威廉?”

何非無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是你,保卫处没人了吗?”

穿着怪异的那个家伙瞥了瞥何非無。

“我师父很忙的,这种小案子,还用不到他亲自出手。”

“小案子?”何非無起身挡在那家伙的身前。

“让你师父来,否则谁也别想进去。”

“公然阻拦保卫处办案,我现在怀疑威廉的死和这个人有直接的关系,把它带回去。”

“他和你开玩笑的,亨利先生。”

“亨利?”林轩疑惑的看了看那个家伙,“神探亨利吗?”

“你是谁?”

亨利低头看了一眼林轩。

“我是学院刚来的学员,原来在警局工作过,应该能对你有所帮助。”

“新来的?”亨利看着林轩摇了摇头,然后对身边的士兵说道:“这几个家伙,全部带回去录口供,封锁现场,等我师父回来。”

坐在保卫处的监控室里,林轩眉头紧皱,他没想到才来古森学院两天就惹上这种祸事。

“你老实告诉我,威廉是不是你杀的。”

林轩拍了拍头,然后一脸疑惑的看着何非無说道:“我一整天都跟你在一起,我怎么可能有时间去杀威廉。”

“十二点之前我可没见过你。”

“我一直在宿舍睡觉啊!”

“有人能证明吗?”何非無继续逼问。

“他,”林轩指了指唐演,“他能证明,早上他来我房间找我的时候,我还没有睡醒呢。”

“这个倒的确是,我早上去找他的时候差不多十一点,他的确还在睡觉,可能是这两天太过劳累了。”

何非無面色凝重,突然又扭头看向卡尔。

“你说威廉是你的朋友。”

卡尔点了点头,“我的父亲和威廉的父亲认识,他们是生意上的伙伴,在我来卡拉大学之前,我父亲联系过他的父亲,来学院以后,他对我也是关照有加。”

“那你今天见过他吗?”何非無一边问一边看向窗外,亨利正在与当地警察交接案件的事情。

“我早上吃早餐的时候还见过他,他还特意问最近有没有人欺负过我。”

“他早上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反常?”

卡尔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他看上去和往常一样,我们去训练馆练了一会儿拳击,然后就各自回屋了。”

“后来你就没有见过他了吗?”

“嗯。”卡尔肯定的点了点头,他看上去并不像在说谎。

“那就奇怪了,是谁杀了他呢。”

林轩到处看了看,他清楚现在自己的嫌疑最大,他虽然一整日都有不在场的证据,但在案发前的一个时辰,他却一直和何非無在一起,如果有人想陷害他们,那完全可以将案件说成是何非無与他一起团伙作案,这样它们两个人的不在场证据就都不成立了。

“现在最奇怪的就是你,为什么你非要让我和威廉决斗?”

何非無面无表情的看着林轩,其实所有人都在怀疑他。

“我就是想看看,你们两个谁更强。”

“就为了这个?”

“不然呢?”林轩感觉自己有些百口莫辩,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唯一的办法就是协助保卫处,查出迫害威廉的真凶。

“怎么搞的,我听说死者是威廉?”

几个保卫处的士兵围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急匆匆的朝林轩他们走来。

“刚刚发生命案,亨利督查已经过去了,他说您不在,他得插手这个案子。”

“他能做什么,就知道捣乱,你们也不看着他一点。”

“查理先生,您回来了?”

何非無趴在窗口,大声的对保卫处的人喊道。

“何非無?”查理回头看了他一眼。

“谁让你们抓人的?”

查理有些愤怒的瞪了瞪身边的几个士兵。

“亨利督查说,他们有作案的嫌疑。”

“胡闹,没有得到学院的批准,就贸然抓人,这个亨利,看我怎么收拾他。”

查理一边向办公室走去,一边对身边的士兵说道:“还不赶快把人给我放了。”

“好的,我这就去办。”

说着掌管监控室钥匙的士兵朝林轩他们走去。

“几位,实在抱歉,我替亨利督查向你们道歉。”

“别说这些废话,我会像学院起诉你们的,尤其是亨利,我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何非無十分愤怒的朝查理的办公室走去。

“查理先生,你应该听说威廉的案子了吧。”

“刚刚听说,我正准备着手调查。”

查理捡起桌上的眼镜,仔细的看了看放在文件袋中的档案。

“今天案发的时候你们都在现场吗?”

何非無点了点头。

“不过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案发现场。”

“哦?”查理坐到椅子抬头看了看何非無,“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进去的时候威廉已经遇害,而且房门是开着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杀害了威廉,还从正门逃走了?”

“我不确定。”

何非無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但李叔说监控录像一直没有异常。”

“看来是个棘手的案件。”

查理没有过多的推断,只是带了一些探案的工具,然后径直朝案发现场走去。

“和你一起的还有哪些人?”

“有很多,都是住在英华苑的学生。”

“能把他们都请回案发现场吗?”

“当然,”何非無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威廉的事情我表示很惋惜,我们妖星院一定会尽全力帮助查理先生探案的。”

“对了,”查理突然停了下来,“我该给郑宇打个电话,毕竟现在他是妖星院的直接负责人了。”

“学院那边应该通知了,不知道亨利这个家伙有没有破坏案发现场。”

查理回头看了何非無。

“今天的事很抱歉,亨利是我的学生,我替他给你道歉。”

“查理先生言重了,我和亨利虽然平日里吵吵闹闹的,但是非曲直还是分的清的。今天亨利把我们带来这里,是害怕凶手趁乱逃走了,我能理解他。”

“看来你们的关系,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

查理回头对何非無笑了笑,然后扭头拿出他上世纪一般的手机,拨通了郑宇的电话。

“郑院长你好,我是保卫处的查理。”

“原来是查理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

“妖星院死了一个叫威廉的学员,我想你都知道了吧?”

“亨利督查已经通知过我了,如果保卫处有什么需求,您只管告诉我,我一定会全力协助。”

“通知了就好,如果有需求我会告诉你的。”

查理言简意赅的和郑宇打了一通电话,何非無跟在他的身后,古森的每一个学院都有一个自己保卫处,而保卫处里通常都是十分厉害的侦探,显然,妖星院的独家侦探便是查理。

“老师,你终于来了。”

亨利站在楼下焦急的等待着。

“怎么样?现场看过了吗?”

亨利点了点头,“都看过了。”

“有什么发现吗?”

“暂时还没有特别的发现,但我在死者的杯子中发现了***。”

查理皱了皱眉头,然后低声说道:“如果死者是中毒身亡,那案发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就十分合理,只是……”

查理看上去在思考一些什么。

“人都到齐了吗?”

查理回头对何非無问道。

“我已经通知李叔,让他去找人了,现在应该都齐了吧。”

查理点了点头,“那就开始吧,勘察的时间隔的越久,就越没有勘察价值。”

所有人再次回到楼道上,他们位置和顺序已经发生了变化,毕竟那么多人,要让他们准确的记住当时自己所处的位置,的确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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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抉择

查理一言不发的查看着,案件十分复杂,从大楼的设计来看,威廉不可能是被人先杀害在搬尸,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凶手很难光明正大的作案。如果凶手是在威廉的房间下的毒手的话,那么他又是如何离开的?这一连串的问题在查理的脑海里浮现。

“我想这里并不是案发现场。”

查理抬头看了看说话的人。

“我叫林轩,是刚入学的新生,之前在重案组呆过。”

“看来你经验不错,是个好警察。”

查理蹲在门口仔细的勘察着。

“或许威廉并不是死在这个房间里。”

查理并没有看向林轩,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案发时,鲜血是从里面流出来的,而且门并没有上锁,就说明凶手想让你们发现威廉的尸体,他丝毫没有掩饰,一定有特殊的目的。”

林轩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查理,他的推理和别人不同,他所考虑的每一个步骤都是从凶手的角度出发。

“如果你是这个凶手,杀完人,你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逃跑,离开案发现场。”

查理起身点了点头,“大部分的凶手都会逃跑,但有一些不会,他们会多次回到案发现场,来享受他们的作品。”

“通常只有变态杀手才会这样做吧。”

查理微微摇了摇头。

“不光是变态杀手,还有一种人也会这样做。”

“嫁祸?”

林轩低声的问道,然后又迅速的扫描了一番现场。

查理四处看了一眼,他需要的线索都已经收集完毕,剩下的工作就要要将这些人带回去一一录口供了。

复杂的案件让林轩头痛,如果按照查理的推断,凶手是有意嫁祸,那么他要嫁祸的目标会是谁?案件线索的发展又会往哪里延伸?林轩没有想到,自己进入古森学院要学的第一堂课,居然会是推理破案。

而远隔万里的荒界,小格局的战乱已经开始。离风沙日越来越近,云霄和安夏紧张的准备着,一场特殊的冒险即将开始。

“昨天晚上休息的怎么样?”

和尚在活动着筋骨,与沙影一战,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

“我还可以,就是这天气有些燥热,让人心神不宁的。”

云霄回头看了看一边的帐篷,和尚走的匆忙,就只带了一个帐篷,出于他们的绅士,昨天夜里,他们把帐篷让给了安夏与啊诺。

“天啊!”

帐篷里传出一生惊呼,云霄与和尚都一起回头看向帐篷。

“你是啊诺吗?”

安夏一把拉开帐篷,她披着蓬松的长发,而她的身边,是一个无比美颜的美人,云霄与和尚都看的目瞪口呆。

“我这是怎么了?”啊诺拿着手里的镜子仔细查看。

“她吞噬了火猴的灵珠,修为大增,已经完全净化为人身了。”

和尚看着啊诺继续说道:“没想到,会这么美颜,看来火候这个灵珠,不一般啊!”

“我现在就可以和你们正常交流了吗?”啊诺看上去有些喜出望外。

“恭喜啊,以后你可以开始自己的全新的生活了。”

啊诺从帐篷中出来,她目不转睛的看向云霄。

“谢谢云大哥,是你让我看清了啊布,也看清了这个世界。”

安夏有些气氛的瞪了一眼云霄,然后朝他吼道:“你愣着干什么,今天不用吃饭了吗?你们两个没用的家伙,还不去找吃的。”

云霄突然缓过神来,无奈的看了一眼和尚,然后两个人朝茫茫荒漠走去。

“你小子惹上祸事了。”

和尚将法杖横在肩头,微弱的日光射在他们的脸上,脚下的斜影被拉的很长。

“我怎么就惹上祸事了,反倒是你,到处都是敌人,我可不想再遇到第二个沙影。”

和尚摇头笑了笑。

“你看不出来吗?安夏吃醋了。”

“吃醋?吃什么醋?”

“你是真呆还是假呆啊,安夏对你都心你看不明白吗?”

云霄低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说道:“我只是荒界的路人,雷落屠戮了我的师门,问不会放过他的。”

“唉,又是一段孽缘啊,这或许就是天意弄人吧。”

和尚说着摇了摇头,他仿佛在云霄的身上看到了许多年前的自己。

“那,那个妮子呢,她对你好像也挺感兴趣的。”

“谁?”云霄疑惑的看了一眼和尚,“你不会是在说啊诺吧?”

和尚点了点头,“你也看到了,那妮子长的可真不赖,火猴的灵珠可不一般啊。”

“人兽有别,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和尚不屑的看了一眼云霄。

“食古不化,这都什么年头了,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思想,以后出去可别说我俩认识,我嫌丢人。”

云霄把头扭到一边,他满脸的无所谓,可心中却全部都是安夏的身影。

“你喜欢云大哥吗?”

啊诺坐在安夏的身边,抬头问道。

“我们是仇人,他的师门杀了我的家人,我的哥哥屠戮了他的师门,你觉得我会喜欢他吗?”

啊诺瞪着她的大眼睛,她已经不是昨天丑陋的小猴子了。

“可我觉得云大哥喜欢你。”

安夏摇了摇头,“你想错了。”

看着安夏满脸坚定的模样,啊诺突然问道:“既然你不喜欢云大哥,那我可以喜欢他吗?”

安夏回头诧异的看了一眼啊诺,然后心中百味杂陈的说道:“你喜欢谁,和谁喜欢你,都与我无关。”

“真的吗?安夏姐姐,有些人错过了,可能就真的错过了。”

安夏抬手摸了摸啊诺的头,然后笑道:“你才多大,有些事情,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啊诺嘟着嘴点了点头,她的确不大,可她已经足够成熟了,阿布教会了她很多,她很感激这样的经历,因为明白爱一个人有多痛,才会清楚自己爱的有多深。

时间过的很快,云霄他们回来已经是响午。

“你们怎么才回来,我们都要饿死了。”

“你知道在这大荒漠上找点吃的,有多难吗?”

安夏不屑的看了看和尚,“能有多难,我看你们两个就是没用,在毒禁天天等着我给你们送吃的,现在让你们去找点吃的,就各种不愿意。”

云霄走到安夏的身边,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裹。

“你猜猜,我找到什么好吃的了?”

“这大荒漠里能有什么好吃的,”安夏一把拿过云霄手中的包裹,然后打了开来。

“就这么点果子吗?”

安夏抬头对云霄问道。

“这可是我在一片荆棘地中找到的,我尝了一个,可甜了。”

“我不要吃果子,我要吃肉!”

安夏有些生气的看着云霄,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想对他发火。

“这种果子我认识,很好吃的。云大哥,安夏姐姐不喜欢,你能给我吃吗?”

云霄扭头看向啊诺,然后笑道:“当然可以,本来就是带给你们的,每个人都有份。”

啊诺笑着接过云霄手里的果子,她笑的比这些果子还甜。

安夏有些愤怒的看向和尚问道:“你不会也要吃果子吧,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和尚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办法,这大荒漠上什么活物都没有,看来你只能将就将就了。”

“安夏公主!”

远处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安夏抬头看去,那个身影有些熟悉。

“这家伙是?”

和尚眯着眼,看了许久,然后低声说道:“不会是雷落的那个跟屁虫吧?”

“储越,”安夏突然笑了起来,然后抬手对远处的身影喊道:“是储越吗?我是安夏。”

储越兴奋至极,他快速的朝安夏他们跑去。

“真的是你。”安夏笑着看向储越。

“我终于找到你了,安夏公主。”

储越看上去神情有些激动,他为了找到安夏,已经跑了太多的地方。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我哥交给你的军队呢?”

“军队都在足趾山,有刹海罗看着呢,我实在放心不下公主,就找过来了。”

安夏抬手戳了戳储越的头,然后说道:“你这个傻子,军队怎么能全部交给刹海罗,你不知道他和煞鹰的关系吗?”

“我当然知道,可黑域说,我们不用插手,大荒不乱,旧制就不会改变。”

“你居然会信黑域的话。”安夏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不是不清楚,他觊觎荒主的位置已经很久了。”

“我当然知道,可现在雷落荒主已经……”

“我哥会活过来的。”安夏看着储越肯定的说道。

“荒主他不是已经?”

储越有些疑惑的看向安夏。

“和尚说了,蛮古边境有一个祭坛,能让我哥复活。”

“这是真的吗?”储越激动的看着和尚问道。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骗安夏公主玩呢。”

“太好了,”储越兴奋的握着拳头,然后又扭头看向云霄。

“这家伙就是毁了公主名誉的那个人吗?”

“在下云霄,不知阁下是?”

储越咬牙切齿,不等云霄说完,突然大打出手。

“储越,你干什么?”

安夏出手制止了他们。

“现在大荒都传开了,他们说公主勾结外族,要将你永远的驱逐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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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天脊山

“这都是叶泉的诡计,云霄公子救过我的命,你不可以对他如此粗鲁。”

“公主!”

储越怒气冲冲,他一路上就在想,要怎么教训这个家伙,可他没想到,安夏居然会袒护他。

“好了,救我哥还需要云霄公子的帮助,你对人家客气点。”

“荒主屠戮了昆仑,他怎么可能会答应会救荒主,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一定另有所图。”

“你是不是疯了?”安夏揪起储越的耳朵,有些生气的说道:“云霄公子好心帮助我们,你还一天怀疑他,我看心怀不轨,道貌岸然的不是云霄公子,而是你吧。”

储越有些无奈的说道:“公主,你要相信我。”

“算了,他只是担心你的安危而已,你就别责怪他了。”

安夏回头看了一眼云霄,然后对储越说道:“看着云霄公子替你求情的份上,我就暂且先放过你,以后再说这种混账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储越满脸不服气的点了点头,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云霄,看得出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

“云大哥,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走吧。”

啊诺突然看着云霄说道。

“这,”云霄有些为难。

“你想走就和她走吧,我不会为难你的。”

云霄回头看着安夏,他心里也百味杂陈,他不清楚该如何面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安夏。

“云霄不是不守信誉之人,竟然答应了你,就必然会做到。”

储越走到云霄的身边,低声说道:“我会盯着你的,在荒主复活之前,你最好别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云霄不屑的摇了摇头,突然漫天风沙四起,啊诺用布衣挡住自己的脸,她吞噬了啊布的灵珠后,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脆弱,但她的本性里还是讨厌这种干旱的气候。

“风沙日马上就要来了,现在是进入蛮古边境的最好时刻,你们准备好了吗?”

和尚回头对云霄和安夏问道。

“我都准备好了,你呢?”

云霄点了点头,“这一去生死未卜,若我死了就当作还了雷落的救命之恩,如果我活着回来,替我转告雷落,我们之间还差一场决斗。”

和尚拿出他包里的白泽圣水。

“放心吧,如果雷落真的醒来,我会转告他的。”

“公主,蛮古边境太过危险,你还是让我也跟着你一起去吧。”

和尚摇了摇头,“这白泽圣水只够两个人,你如果进去,可就要彻底变为兽了。”

储越犹豫了片刻,然后看着安夏说道:“为了公主,变成兽我也愿意。”

安夏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是不是傻了,你现在的任务是去荒漠行宫,替我们看住我哥的尸身,如果他的尸身被人破坏了,我们即便是到了蛮古祭坛,也救不回他。”

储越看着安夏犹豫了很久,然后又扭头看向云霄,他实在不放心这个家伙,让他和安夏公主孤男寡女的走进蛮古边境,储越又怎么能放心得下。

“这样吧,我随安夏姐姐他们进去,蛮古我比较熟悉,可以为他们做向导。”

和尚看着啊诺点了点头,储越这才放下心来。

“公主你一点要小心,我和荒主在荒漠行宫等你回来。”

“放心吧,替我稳住黑域,我会把我哥救回来的。”

和尚面色凝重,他在思考一些问题,他不知道就这样将安夏他们放入蛮古边境,是对还是错,以及,雷落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亡。

“好了,既然都交代清楚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风沙漫天,云霄和安夏服下了白泽圣水,在和尚的安排下,他们顺利的进入了蛮古边境。

啊诺睁眼,她熟悉的故土已经在脚下,四处都是破败的景象,哀鸿遍野,整个猴域,都被屠戮殆尽,他们赖以生存的世界,被另一个种族占领。

“族人,都被它们杀了吗?”

啊诺跪在地上,她声嘶力竭,她满眼怒火。

“啊诺,这里发生了什么?”

云霄抬头四处看了看,这里到处都是参天的古木,脚下的战火还蔓延,却见不到任何一个生灵的踪迹。

“这里是猴域,我的家乡,在我离开之前,有其他的部族侵略了这里,啊布带着我逃了出去,我本以为他们只是简单的入侵,没想到,他们居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安夏侧头到处看了看,然后眉心紧锁的问道:“是什么样的部族?居然一个活物都不放过。”

啊诺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可从未见过他们,啊布说他们来自蛮古深处,这些年来,屠戮了不少地方。”

“看来,我们想安全的抵达祭坛,必须要避开他们。”

云霄点了点头,然后对啊诺说道:“实在抱歉,你灭族的仇恨,我们没办法帮你了,我们只有两个人。”

“没关系的云大哥,啊诺自己的仇,自己报。”

云霄看着啊诺的眼睛,里面都是复仇的怒火。

“你想怎么做,我们能帮你做什么?”

啊诺低头思考了很久,然后抬头说道:“我听说,在蛮古深处,有一种灵草,可以激发我们这些凶兽的血脉本能,让我们变的无比强大,或许那个地方就在你们要去的祭坛。”

云霄看着啊诺点了点头,“等你足够强大,就可以为自己的族人报仇了。”

“嗯。”

啊诺抹了抹眼泪,然后起身看向远处。

“穿过这片丛林,再过一条大河,就到了天灵氏的地界,他们是蛮古最强的部族,一直维持着蛮古的秩序,我想那里可能会有祭坛的下落。”

安夏眉心紧锁,它知道一些有关天灵氏的记载,它们是蛮古里最强的兽,却也是最痛恨人族的兽。

“我想可能我们要绕开天灵氏。”

“为什么?”啊诺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安夏。

“天灵氏的确是蛮古中最强的兽族,但他们无比痛恨人类,你想害死你云大哥的话,就带他去吧。”

“对呀,”啊诺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头,“我忘了云大哥是人族了。”

“可是如果要避开天灵氏,我们就要去越过天脊山,我听族中的老人们说过,那里可是一个十分凶险的地界。”

“凶险也没有办法,我们不能去招惹他们,现在是特殊时期,容不得一丝差错。”

云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啊诺。

“我们对蛮古不熟悉,接下来可就要靠你了。”

啊诺抬头看着云霄。

“放心吧,云大哥救过我的命,我一定会把你们带到蛮古祭坛的。”

“那我先谢过了。”安夏对啊诺点了点头。

“安夏姐姐不必客气,只是一路上凶险异常,恐怕还要你们照顾我呢。”

“同心协力,我们一定可以的。”

云霄笑着看向啊诺和安夏。

“谁要和你同心协力,你要是不想去,随时都可以回去。”

说着安夏一个人朝天脊山的方向走去。

“看来安夏姐姐还在生你的气。”

啊诺凑到云霄的耳边说道:“你还是赶快去哄哄她吧,不然接下来可说不定会出什么麻烦呢。”

云霄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叹气道:“你们女孩子,怎么就这么麻烦啊。”

啊诺看着云霄,她明晃晃的眼珠中,有着一丝羡慕,一丝嫉妒。

“安夏,你这是怎么了,一路上奇奇怪怪的,非要和我生气吗?”

“谁和你生气了,我可没功夫和你生气。”

云霄跑到安夏的身边,“这样可救不了你哥。”

“我说了你想走随时都可以。”

“我怎么会把你一个人留着这里呢?”

云霄一把拉住安夏,然后说道:“你是我在荒界最好的朋友,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安夏回头看了一眼云霄,然后说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一点都不真诚。”

云霄傻笑着挠了挠头,啊诺在后面看着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云霄快乐,她也会跟着高兴的笑出声来。她从来没有过这样,哪怕之前与啊布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没有如此快乐过。

“安夏姐姐终于笑了,看来她不生云大哥的气了。”

三个人彼此看了看,然后一起笑出声来。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云雾突然变得密集起来。

“我们应该到了天脊山的脚下了。”

啊诺抬头看去,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好高啊,这我们要怎么爬过去?”

“山脊背上有一条路,是很多年前,我的族人们打造的,不过异常凶险,而且大山中常有异兽,我们得小心一些。”

云霄点了点头,然后从树上拉下一些藤蔓。

“这些藤蔓十分坚韧,我们将它系在身上,把三个人连在一起,这样出现意外也可以彼此协助。”

“这个主意不错。”

安夏肯定了云霄的想法,三个人用藤蔓将彼此相连。

天脊山的云雾很大,脚下到处都是荆棘,云霄走在最前端,他负责为身后的两位女士开路。

“啊诺,你不是说你的族人曾经在这座山上开辟了一条路吗?为什么我们没有找到。”

“路就在我们的脚下,只是太长时间没有人行走,所以上面长满了荆棘。”

云霄费力的清理着路上的藤蔓,他看了看手中的利剑,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想到,有一天,你真的会沦落为山野村夫的砍柴刀。”

“山野村夫?”安夏抬头看了一眼云霄,“你可不像,哪有你这样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挑柴人呢!”

“安夏姐姐是在夸云大哥长的英俊吗?”

安夏突然脸一红,然后说道:“啊诺,人和人的审美是不一样的,就这样的小白脸,我可看不上。”

啊诺低头笑了笑。

“安夏姐姐看不上,可啊诺挺喜欢,我觉得云大哥最英俊了。”

云霄走在队伍的最前端,他从来没有和女孩子相处过,尤其是和两个女孩子一起相处。

她们的思维总是奇奇怪怪的,你分不清她们说的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怎么没路了?””

云霄回头对啊诺问道。

“应该是在山缝中,被荆棘掩埋了。”

“这么多荆棘!”云霄眉心紧锁,“我得清理到什么时候啊?”

“我们可以从这些藤蔓上爬到山顶去,那样会节省很多时间。”

云霄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巨山,垂直高度至少有一千多米,要从这里爬到山顶,至少也需要两个时辰。

“你行吗?”

安夏点了点头,“当年我和我哥在荒界逃难的时候,什么地方没有去过。”

“那你呢?”云霄侧头看向啊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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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保卫处

“云大哥,你忘了,啊诺可是一只猴子哦。”

云霄低头笑了笑,比起这两个强悍的女子,他似乎才是柔弱的那个。

清风从耳畔吹过,云霞在头顶飘荡,挂在半山腰间,云霄向远处望去,整个蛮古,似乎就在他的脚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预感,这片奇异的土地和他之间,有着一种特殊的联系。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一些说不出名字的大鸟在空中盘旋,另一侧的峡谷里,雨雾缭绕,接近五十度的高温,为这片峡谷,带来了富饶的物产。

一些水塘冒着气泡,它们看上去无比清澈,连水底的砂石都清晰可见。有一些鱼儿在水里肆意的游荡,天空中的云朵倒影在水面上。

云霄费力的呼吸着,这里的空气更加清爽,他整个人都被洗礼了一般。

“快到顶了,你还能坚持吗?”

来自安夏的关心,为云霄注入了全新的活力,他抓紧藤蔓,用力的向山顶爬起。又经过了半个时辰的挣扎,云霄终于来到了山顶。

“这里好高啊。”

“对呀,天脊山,就仿佛是一条隐藏云雾中的天地的脊背一样。”

“从这里过去,应该能躲过天灵氏的追查吧。”

安夏眉心紧锁,这种地方虽然险峻,但能最大程度的避免与蛮古部族的遭遇。

云霄感觉自己置身云雾中一般,他在昆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虽然昆仑也修建在云雾这种,但大多都是人为修建的宫殿,与这里的天险不同。

“下面那些清澈的水塘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是天脊山明亮的眼睛,很多生存在山上的生灵,都以此为生。”

“那是唯一的水源吗?”云霄看向啊诺问。

“算是吧,但这些水无法直接饮用,他们来自地下,温度很高,里面掺杂着一些有毒的物质。”

“地下?温泉吗?”安夏问。

“差不多,不过这些可是有毒的温泉。”

云霄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些大小不一的水塘。

“既然有毒,为什么里面还会有鱼呢?”

“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地方,都有着它的独特之处,环境不会适应我我们,想要生存,这些生灵就必须进化出适应这些环境的本领。”

“看来,这蛮古比我想的要神秘很多啊。”

阿诺看向云霄,突然说道:“等完成了任务,你们还要回去吗?”

“当然。”安夏眉心紧锁,“大荒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

“那云大哥呢,你也要回去吗?”

“嗯,”云霄点了点头,“我和一个人之间还有一个约定,要完成了我们的决斗,我才可以选择,自己以后的生活。”

啊诺诧异的看着云霄,他们都一样,被人屠戮的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可云霄的眼睛里却没有仇恨,这很不寻常,或许是因为安夏吧,啊诺天真的这样想着。

“我们要一直沿着这条山脊走到尽头吗?”云霄回头看向啊诺问道。

“山脊的尽头是云海,那里生活着一些很有趣的生灵,但我从来没有去到过。”

安夏四处看了看,然后抬头看向天上的太阳。

“时间不早了,我们得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云霄点了点头,虽然在山间,但有些山野猛兽,他们不得不防。

“前面有一个树屋,我小时候来过,是我的族人搭建的,我们过去看看,说不定它还在着呢。”

斜阳从远处的平原下落,山顶上的最后一缕阳光,也是这片大地上的最后一缕,透过彩色的云霞,为这里带来最后的光亮。

经过跋涉,云霄他们在天黑之前找到了阿诺说的树屋,明亮的膏火,在山间闪耀,一些异兽看到火光,便自觉的离去了,但也有一些胆大妄为的凶兽,他们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等待一次完美的突袭机会。

相比猛兽,人心更加让人难以猜测,蒙特雷的卡拉大学,威廉的离奇死亡案件已经被当地的警察署受理。当然,在亨利的交接下,他们将案件定义为意外死亡,在墨西哥每一天都会出现这样的案子,暴乱的枪声随处可闻,到处都是毒品与绑架。这里的人们,时常活在恐惧之中。

“林轩,我希望你能老实交代,威廉可不是普通的学员,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你,你必须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林轩坐在监控室里,他一脸无辜的看着督查亨利。

“虽然有时候沉默是金,但你拒绝配合我们调查,对你毫无好处。”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林轩看着亨利说道。

“当然可以,你问。”

“你们保卫处,能无证拘留我多久?”

亨利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根据规则,我可以无证拘留你二十四小时,但你要相信,这种案子对查理老师来说,二十四小时已经太长了。”

“看来,你们的查理老师已经认定我是犯罪嫌疑人了,他将会在剩下的二十四小时里,对我进行全面的调查,然后找出我杀人的证据。”

“你明白就好,不过你要是自己交代了,就省的我们去查了不是。”

林轩靠在椅子上,他双目紧闭,他在整理自己收集到的那些线索。

“尸检报告马上就会出来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威廉是死于某种剧毒物,而且他的死亡时间,与我们发生他的时间应该有一个小时左右的差距。”

亨利侧头看了看林轩,“你在猜猜,是那种剧毒物啊?”

“***,能短时间让人休克或死亡,想在那种环境下制造密室杀人案,***是最好的选择。”

“说说吧,在哪买的?”

亨利咄咄逼人,他似乎认定了凶手就是林轩。

“既然选择***,那自然就不会让你查到,生活中很多物质中都含有***,想要自己弄一些,也不是做不到。”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把毒药放到威廉杯子里的。”

“杯子!”林轩低头想了想,然后说道:“原来是放在水杯里,一个成年人一天大约要饮用3l的水,根据我们的习惯,通常会在早晨起床之后,或是两餐之间饮水,我们发现威廉尸体的时间是在晚饭后,而卡尔在吃午餐的时候还见过威廉,也就是说凶手是在下午一点到五点之间出入了威廉房间,并实施投毒。”

“这不可能,我查过监控录像,那段时间,并没有人出入过威廉的房间。”

“他既然要密室杀人,看到不会让监控录像发现,他一定用了其他的办法。”

“通风管道,威廉房间的窗口,我都调查过,丝毫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林轩低头沉思了片刻,他的脑海里都是杜组和李慕白破案时的身影,他一直在想,如果是杜组和李慕白,他们会从哪来入手?

“假象,”林轩突然睁眼,“他要用一个迷宫,将我们的思路往不同的方法引,但最后我们都会发现,不管从那个角度思考,都是死胡同。”

“什么意思?”亨利满脸疑惑的看着林轩。

“***中毒,密室杀人,或许都是假的。”

“那威廉是怎么死的?”

“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威廉身上的妖力的是暴走的,如果是***,你觉得他有暴走的时间吗?”

亨利低头想了想,林轩的推断给了他新的思路,他不得不承认,和林轩比起来,他这个督查似乎还差了一点。

“如果是你,你会在什么情况下使用你的妖力?”

“当然是觉得有人对我不利的时候。”

亨利点了点头,“看来,威廉在死之前,见过这个凶手。”

林轩对亨利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现在不怀疑我了?”

“你的嫌疑还是最大,”亨利想了想然后对林轩说道:“现在我要去查一查,威廉在死之前,你都对他做了些什么?”

林轩笑着对亨利挥了挥手,这个家伙比他想的要聪明一些,他总是显出一副愚蠢的姿态,但这一切,或许只是亨利为了迷惑凶手而故意表现出来的罢了。

“林轩人呢?”

在郑宇的办公室里,何非無正在和他汇报威廉的事情。

“现在被亨利带走了,他们都在怀疑他。”

郑宇眉心紧锁,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通知威廉的家属了吗?”

“还没有,”何非無摇了摇头,”威廉的父亲曾经在古森学院待过,他可是暴脾气的家伙,我想还是等案子有了一些结果再通知他吧。”

郑宇微微点了点头。

“威廉遇害那天,你一直和林轩在一起对不对。”

“从烈士陵园回来,他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唯一不见了一会,就是他和唐演回宿舍了。”

“唐演,那个新来的a级学员?”

“没错,就是他,他也参与了烈士陵园的活动。”

“你在怀疑有人嫁祸林轩,为的就是把他赶出卡拉大学?”

郑宇面色凝重,他看上去十分忧愁。

“这些家伙丧心病狂,他们为什么会挑威廉下手?”

“昨天林轩来宿舍报道的时候,和威廉发生过争吵。”

“你的意思是凶手抓住了威廉和林轩有矛盾的事情,所以才对威廉下手的。”

何非無皱了皱眉头。

“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和你汇报。”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郑宇瞪了一眼何非無。

“今天在回宿舍的路上,林轩一直挑唆我与威廉决斗,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这家伙,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郑宇起身向窗外看了一眼,所有人都在怀疑林轩,这个家伙实在可疑,甚至连郑宇都不知道该不该要信他。

“威廉不是什么普通学员,这个案子你们一定要查清楚。”

何非無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郑宇的办公室,他一路上都在想林轩的事情威廉死的离奇,而林轩一整天的心迹都让他像极了凶手。

何非無回到宿舍后,第一时间与保卫处通了电话。

“查理先生在吗?”

“您稍等。”

电话那头这呼叫查理先生,而何非無则面色凝重的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里终于响起来查理的声音。

“是何非無吗?我是保卫处的查理。”

“查理先生您好,我想问问威廉的案子怎么样了?”

“还在调查,情况有些棘手。”

“林轩有可能是嫌疑人吗?”

查理顿了顿,然后说道:“他的嫌疑很大,但在没有查清案件之前,我不能盲目的做出判定。”

“好的,我明白了查理先生,这几天辛苦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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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审讯

何非無貌似还想问什么,只是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请你们放心,我们保卫处会尽快查清这个案子的。”

何非無点了点头,然后再次与查理致谢,他们通话很快便结束了。

查理明白何非無意思,林轩是学院新招的,并且是s级的学员,他可以拥有很多特权,但谋害的罪名一旦坐实,别说郑宇,就是韩湘生都保不住他。

“亨利呢?”查理向门口的士兵询问。

“他应该在办公室,要我去帮您把他喊来吗?”

查理想了想,然后说道:“不必了,我自己过去找他吧。”

查理拿了点桌上的文件,他特意抬头看了看门口的士兵,这张面孔有些陌生,应该是保卫处新招募的实习学员,他们大多都来自古森学院,一些无法执行外勤任务的学员会被分配到学院的各个后勤部门之中。而保卫处,是一个经常需要大量人手的部门。

查理很快出门,他径直朝亨利的房间走去,一路上他都在留心观察,整个保卫处,似乎都被一只神秘的眼睛给盯上了一样,查理总觉得有人在监视着他们。

“亨利在吗?我是查理。”

“老师!”亨利很快打开房门,他在做口供记录的分析。

“怎么样,口供都录了吗?”

查理一边问一边回头左右看了看,确定房外无人,查理这才走进亨利的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老师,有什么发现吗?”

查理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亨利说道:“我感觉,自己被盯上了。”

“老师的意思,是保卫处里有人监视着我们。”

查理点了点头。

“林轩不是凶手,学院里有一些高层不希望他待在这里。”

亨利面色凝重,他将手中的询问记录递给了查理。

“这是林轩的分析,他认为密室杀人是假的,有人制造了这一切。”

“看来他早就发现了问题。”查理低头看了看询问记录,然后抬头说道:“我得去见一见这个家伙,但我不希望有眼睛盯着我们。”

亨利明白查理的意思,他走到监控室前,调离了所有保卫士兵又去把监控室里摄像头都全部关闭,确保万无一失以后,查理开始正式询问林轩。

“新来的s级学员,你好,我是保卫处的查理。”

“亨利的老师吗?”林轩抬头看了看他。

“有人在陷害你。”

查理开门见山,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浪费。

“我知道,你们查到真凶了吗?”

“并没有,”查理摇头看向林轩,他的眼睛里并没有一丝意外的神情表露。

“你们比我想的,进度要慢了很多。”

查理摆了摆手,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个案子有些复杂,并且他们已经渗透进了保卫处,我们时时刻刻在他们的监控之下。”

“看来这里也并不安全。”

林轩抬头看向亨利,“那天再场的人中,有人撒了谎。”

“我都查过了,每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如果有人说谎,只有可能是你还有何非無,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是单独在一起,如果是你们联手作案,那你们的不在场证明,就失去了依据。”

林轩摇了摇头。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们中有人说谎,不是为了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据,而且为了替凶手,做足密室杀人案的要素。”

“什么意思?”亨利有些疑惑的看着林轩。

“我需要尸检报告,来验证我的想法。”

“这一点恐怕做不到了,何非無他们并没有与死者的家属取得联系,根据规定,在死者家属同意尸检之前,我们并没有权利,对死者的尸体进行解刨检查。”

“何非無为什么不通知死者的家属。”

“可能是出于安全考虑,”亨利低着头,脸色有些难看。

“威廉的家族比较复杂,他的父亲曾经是一名优秀的古森外勤学员,后来因为一些缘故,他不得不离开这里,直到两年前,他把自己的孩子送进了古森学院。我想你应该明白,自己的孩子遇害,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那是个脾气特别火爆的家伙。”

林轩微微点了点头,“看来何非無这家伙,是在担心我的安危。”

“不能进行尸检,我们的很多猜测都无法得到验证,但现在最为的棘手的还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林轩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

“是你。”

“我?我有什么问题。”

查理面无表情的看着林轩。

“案发当时,根据唐演与何非無的口述,你正在楼道里,逼迫何非無与威廉决斗,而且这件事情,楼道里的很多人都表示听的清清楚楚,你的声音很大。”

“我说过了,在我入学的第一天,就与威廉发生了矛盾,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教训教训他,可我刚入学,并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我找到了何非無,我想让他替我去教训威廉,仅此而已。”

“可何非無似乎并不愿意,于是你用激将法,想逼迫他们动手。”

林轩看着查理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完美的理由,看上去没有任何的问题,但你忽略了一点。”

林轩眉心紧锁。

“那就是你没有考虑到,如此虚张声势的制造你的不在场证据,反而让你的嫌疑更大了。”

“你什么意思?”林轩有些愤怒的看着查理。

“从烈士陵园回来,第一个消失的人是唐演,他说他去做一些关于他的专利上的事情,但这段时间,并没有其他的人能证明他到底去做了什么。等到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也就是你们吃晚饭的时间。而这段时间恰巧是你与何非無消失的时间。”

“你在怀疑我们三个人团伙作案。”

查理微微一笑。

“为了制造密室杀人案的神秘,你们故意在威廉的门口发起挑衅,引诱其他的同学出来围观,这样,你们自然就洗脱了杀人的嫌疑。并且你们认定学院不敢通知威廉的家长,这样我们保卫处也就无法进行尸检。无法尸检,就无法判定威廉的正真死因,时间拖的越久,案件的线索就会变的越模糊。”

林轩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看着查理说道:“即便如此,你还是找不到证据来判定我的罪行。”

“的确。”查理点了一支烟,“你曾经在警局工作过,你清楚所有的办案细节,要做到在一切并不容易,你的确是个犯罪天才,可惜,你出卖了自己。”

林轩若有所思的看向查理,他听不明白查理的话。

“你为了让我们相信你是被陷害的,于是主动参与到案件的调查之中,可就是因为这样的关系,让你失去了洗清嫌疑的最后机会。”

“不亏是古森学院的第一神探。”

林轩笑着拍了拍手,“看来,我想要在古森学院继续待下去,是不可能了。”

“没错,你的确待不下去了。”

突然监控室的房门被打开,韩湘生和郑宇接踵而来。

“没想到,你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韩湘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知道吴容与把你弄进古森学院有多不容易吗?”

郑宇低着头一言不发。

“既然已经认定我是凶手了,不防就把死者的家属也请来吧。”

“你放心,威廉的父亲很快就到,这次,谁也帮不了你。”

韩湘生说完转身离去,郑宇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林轩。

“让你失望了,”林轩靠在椅子上苦笑了起来。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你越相信,就越容易受到伤害,很抱歉,做出这样的事情。”

查理看了看林轩,又回头看了看郑宇。

“混蛋,”郑宇突然上前给林轩来了一拳。

“哈哈哈,”

林轩大笑着,他用力的抹了抹嘴角的血迹。

“你现在应该很高兴才对,吴院长被隔离审查,而我马上也要离开古森学院了,甚至还得为威廉的事情偿命,你看看,已经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你的位置了。”

“疯子。”

郑宇怒气冲冲的离开,亨利也跟着走了出去。

查理回头看了看林轩,他靠在椅子上,眼角不时的瞟上四周。突然查理走到林轩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人说了谎,威廉根本没有出过房间。”林轩靠在椅子上,眼角突然流出了泪水。

查理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监控室。这是一出大戏,查理现在清楚,想让林轩离开的古森学院的人究竟是谁了。林轩没有杀人,他被人陷害,高层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案,就是害怕查理查出真凶。

林轩对查理说有人说了谎,威廉没有离开过房间,很显然,从林轩踏入学院的那一刻,他就清楚有人想要害他。

至于是什么样的迫害行为,林轩并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有人一直在暗中监视着自己,为了验证这个问题。林轩在从烈士陵园回宿舍的路上,一直在挑唆何非無与威廉决斗,结果威廉真的发生了意外。

林轩虽然不是凶手,但威廉终究是因为他而死,刚刚林轩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查理心中清楚,林轩想要让他替他找出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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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卡尔

“既然威廉没有出过房门,那说谎的,就只有可能是他了。”

根据亨利做的记录,只有一个人说他在早餐时见过威廉,这个人就是威廉的朋友卡尔。

查理很快找到了卡尔,他正在办理离校的手续,所幸查理来的及时,将他带了回去。

“卡尔被带走了。”

韩湘生的办公室里,他的探子正在与他汇报着情况。

“怎么搞的,为什么他们会带走卡尔,不是已经判定林轩是凶手了吗?”

“不清楚,是查理亲自去抓的人。”

“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他难道想要和学院对着干吗?”

韩湘生面部狰狞,他看上去异常愤怒。

“门卫的监控处理了没有?”

“放心吧,他们查不出什么的,可如果证实卡尔说谎,那林轩的嫌疑可就要被洗脱了。”

韩湘生转身看着探子说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给我除掉卡尔,威廉的死,只有一个真凶,那就是林轩。”

“明白。”

探子转身离去,查理与学院的斗争才刚刚开始,他不知道什么人可信,什么人不可信,但他心里明白,他要做的不是与他们对抗,而是为了找出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

“你叫卡尔?”

保卫处的秘密审讯室里,查理正在询问这个说了谎话的家伙。

“我不是都已经和你们说过了,你们为什么还把我带到这里?”

“根据我们的调查,现在我们怀疑有人对我们说了谎。”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要见院长他们。”

卡尔神情慌乱,他看上去有些紧张。

“很抱歉,这个案子现在全权交由我们保卫处处理,我们有权对任何一个可疑的人,进行监控审查。”

“我马上就要离开学院了,你们没权利审查我。”

“现在不是还没有离开的嘛。”

何非無从监控室的卫生间走了出来,在卡尔被带进来之前,他就已经在此恭候了。

“何非無?”卡尔看着查理喊道:“他和是林轩是同谋,就是他们合伙害死威廉的,查理大人快抓住他呀。”

“都这种时候了,还不想说实话吗?”

何非無瞪了一眼卡尔。

“你的父亲和威廉的父亲正在赶往学院的路上,为了让你进卡拉大学,你的父亲可没少花钱,要是让他知道,你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继续留在学院的机会,你觉得你父亲会饶了你吗?”

卡尔面色苍白,面对何非無的质问,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见院长。”

“嘴硬,”何非無摇了摇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

“这个女人叫梅拉,是你和威廉在一次酒会上认识的,你对她一见钟情,可她却被威廉强势的占有了,在墨西哥的街头,没有绝对的实力,就意味着没有话语权。”

卡尔看了看他眼前的照片,他神情闪躲,眼中充满恐惧。

“为了这个女人,你设计杀死了威廉。”

“不是这样的,”卡尔用力的摇了摇,“威廉不是我杀的,我不认识他们。”

“他们?”

查理把强光灯打在卡尔的脸上。

“说说吧,他们是什么人?”

卡尔再三犹豫,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选择和盘托出。

“昨天他们找到了我,我并不认识他们,他们看上去不像是学院里的人。”

“他们找你做什么?”

“他们让我替他们说一些谎。”

“就是让你告诉我们,你在午餐的时候见过威廉?”

卡尔点了点头。

“他们说,他们可以帮我杀死威廉,还可以让我带着梅拉永远的离开这里。”

“于是你答应了他们。”

“我没有办法,”卡尔自责的低下了头。

“他们找到我的时候,威廉已经遇害了,我怕如果我不答应他们也会杀了我,你们知道威廉那么强大都被他们杀了。”

“什么?”何非無瞪大眼睛看着卡尔问道:“你说,他们找到你的时候,卡尔已经遇害了?”

“他们给我看了照片,卡尔死在了自己的床上。”

“那他妖化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卡尔抬头想了想,然后说道:“在他遇害之前,他和人动过手。”

“林轩!”

查理微微点了点头,“这就合理了,他们杀死威廉,就是为了嫁祸给林轩,看来这些人,觊觎林轩已经很久了。”

郑宇也从门外进来,他有些失望的看向卡尔。

“我记得你,在东德山脉的时候,你的实训成绩很好。”

“郑副院长,我是被逼迫的。”

“这是你的退学手续,想和姑娘浪迹天涯,我可以成全你。”

卡尔接过郑宇手中的退学通知书。

“郑副院长,我现在不能走啊,我出卖了他们,他们一定会杀了我的,威廉都可以死的悄无声息,更何况是我呢?”

“现在知道害怕了。”何非無满是鄙夷的看了一眼卡尔。

“想活命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们,我可以让学院收回你的退学通知单。”

“知道吗郑副院长?”卡尔激动的看向郑宇,“只要让我留在学院里,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何非無回头看了看郑宇,想让狐狸露出尾巴,不丢个诱饵又怎么引他上钩呢。

接近晚上十一点,威廉的家属顺利抵达,他的父亲怒气冲冲的直奔郑宇的办公室。

“吴容与呢?让他出来!”

“戴蒙先生,您请息怒,我们吴容与院长,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现在不在学院里。”

“那你们管事的人是?”

“是我。”郑宇从院长办公室走出。

“戴蒙先生,我们等你很久了。”

“你是?”

“我是郑宇,暂代妖星院院长一职。”

“我不管你是谁,威廉的尸体在哪?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在保卫处的停尸房。”

戴蒙抬手颤抖的弄了弄自己鼻架上的眼镜。

“你们先带戴蒙先生过去,我随后就到。”

何非無点了点,然后对戴蒙说道:“先生节哀,威廉的事情,我们古森学院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保卫处已经控制了凶手,我们一定会还威廉公子一个公道的。”

“杀死威廉的是什么?”

戴蒙边走变问。

“是一个学员的新学员,他和威廉之间有一点摩擦。”

“一点摩擦?”戴蒙咬牙切齿,“他一定要为威廉陪葬。”

走到停尸房的门口,戴蒙突然停了下来。与威廉生活的无数个画面,浮现在他的眼角,那个昨天还懵懂无知的少年,突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的眼前,戴蒙一时有些无法接受。他红着眼,在门口徘徊了很久。

然后扭头对何非無说道:“先带我去见那个凶手。”

“可以的戴蒙先生,”何非無顿了顿,然后又说道:“见凶手可以,只是希望戴蒙先生能否稍微控制一下情绪,毕竟我们现在还没有最终确定,嫌疑人是不是真凶。”

“能理解。”

戴蒙微微点了点头,威廉下午才遇的害,才过去了短短几个小时,就逼迫保卫处查出真凶,这看上去有些不太现实。

“戴蒙!”

“是你,”戴蒙闻声回头,站在他们身后的是保卫处的查理。

“我没想到,威廉会是你的儿子。”

“你现在是?”

“保卫处的处长。”

戴蒙上前和查理紧紧的握了握手。

“节哀,我一定会查出杀死威廉的真凶的。”

“那个嫌疑人是什么情况?”

戴蒙看着查理问道。

“有人陷害了他,想要查出真凶,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戴蒙回头向他的保镖们挥了挥手,何非無也转身走到一边。

“被陷害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会用威廉的性命来诬陷他?”

“是一个妖星院的新学员。”

“叫什么?”

“林轩,s级的学员。”

“s级,”戴蒙眉心紧锁,“怪不得,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

“当然可以,只是,”查理有些面色难堪。

“怎么,不方便吗?”

“我怀疑害死威廉的,是学院的高层。”

戴蒙抬头四处看了看,“我不管是谁,害死了威廉,他们就必须付出代价。”

查理低着头,他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再次见到戴蒙,会是在这样的一个场合之下。

“放心吧,威廉不会白死的,我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只要你同意做威廉的尸检报告,我保证不出三日,必定能查出真凶。”

“尸检?”戴蒙犹豫的低下了头。

“我知道这很难抉择,但要查到威廉真正的死因,我们只能这样做。”

“意思就是威廉人走了,连具完整的尸体都留不下吗?”

“戴蒙,我希望你能理解,这不比其他,命案十分复杂,如果不做尸检,我们很难找到线索。”

戴蒙低头思考了很久,然后说道:“尸检可以做,命案查清后,就把威廉火花了吧,我怕我的夫人,无法承受这一切。”

查理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拍了拍戴蒙的肩。

“带我去见见那个林轩吧。”

“可以。”查理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戴蒙朝监控室的方向走去。

“威廉的父亲已经到了,他刚刚跟何非無去了停尸房。”

韩湘生面色凝重,他认识戴蒙,严格意义上说起来,戴蒙还是他的学长。

“卡尔不能留,”

韩湘生回头看了一眼苏易臣,这家伙连夜回到古森学院,为的就是帮助韩湘生坐实林轩杀死威廉的案子。

“威廉一案的关键不在卡尔,而是威廉的尸体,一旦威廉的父亲同意了尸检,那保卫处很容易查出威廉的死因,事发突然,那些家伙来不及设计,一旦尸检,他们立即就会暴露。”

“戴蒙和查理是老同学了,戴蒙在古森学院的时候,他和查理的关系很好,戴蒙一定会同意尸检的。”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把他们都清理掉了。”

苏易臣眉心紧锁,他低头靠在一边,等待着韩湘生的命令。

“用你的势力,”韩湘生顿了顿,“学院不想惹麻烦,林轩的事情,要另做打算了。”

“明白。”

苏易臣转身离去,从海南和奈良,他一路追杀林轩,可这家伙总能逃脱,或许他注定就是一个失败者,可失败者,也该得到他该得的报酬。

韩湘生背身看向远处,他的眼神有些迷离,虽然他已经是校长,但还有很多事情,并不能按照他想要的方向发展。妖星院只是一个开始,等待着他的问题,还有很多。

在卡拉大学的保卫处,戴蒙第一次见到了林轩。

“你就是林轩?”

“这位是?”林轩抬头看向查理。

“他是戴蒙,威廉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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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感应

“您好。”林轩对戴蒙点了点头。

“说说你对威廉的案子有什么看法。”

“您比我想的要冷静很多,应该查理先生都告诉您了吧。”

戴蒙点了点头,他看上去有些沉重。

“威廉的事情,十分抱歉。”林轩起身,对戴蒙鞠了一个躬。

“这不是你的错。”

“威廉终究是因为我才死的,我该为他的死负责。”

戴蒙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些感慨,他能说出这些话,也该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你的嫌疑还是很大,我该如何相信你?”

“等。”林轩抬头看向戴蒙。

“等?”戴蒙有些疑惑,“等什么?”

“等威廉的尸检报告出来。”

戴蒙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开。查理跟着走了出去,何非無站在门口,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林轩,他心里一直有一些疑虑。

“卡尔抓到了吗?”

何非無点了点石头。

“他的确说了谎,但威廉的死因现在还不清楚,你的嫌疑还不能排除。”

“完全理解,看来现在只能靠查理先生了,如果尸检报告出来,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何非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这是林轩来到卡拉大学的第二个夜晚,这一切比他预想的要艰难太多,才入学就遭到陷害,林轩在卡拉大学往后的日子注定过的不寻常。

对于远在蛮古边境的云霄来说,这也是一个艰难的夜晚。安夏和阿诺占据了树屋,他被迫只能在树屋外的火堆旁过夜。

“云大哥,今天晚上就委屈你了。”

“无妨,”云霄笑着摇了摇头,“我自幼在昆仑山中长大,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居住的日子。”

“外面蚊虫多,这里面有一些兽皮,你还是多盖着一点吧。”

“知道了,谢谢阿诺。”

云霄抬头看上天空,天脊山的夜空星云密布,大荒没有月色,这里白日的太阳也没有温度。山谷中的植被依靠附近的地热存活。

“喂,睡了没有?”

云霄摇了摇头,“这里的夜色很美,就是没有月亮,光亮不够。”

“月亮?”

安夏低头想了想,“人界好像有,我小时候见过。”

“你们是怎么来到荒界的?”

云霄抬头看向安夏问道。

“我们原本是居住在人界的,在我四岁的时候,我的族人被昆仑的的道人抓了起来,为了救出他们,我第一次见到一个叔伯变成了巨兽。”

“那画面,应该挺血腥吧。”

安夏点了点头,“我记得,房子都被打坏了,昆仑的人飞来飞去,我的那些叔叔伯伯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我和哥哥躲在角落里,慌乱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后来呢?”

“后来我的族人都死了,昆仑到处寻找我和哥哥,齐都师尊救了我们,他把我们带回了荒界。”

“看来你们运气不错,还有一个爱你们的师尊。”

安夏嘟着嘴摇了摇头。

“在我们被师尊带回荒界的的第五年,兽族入侵蓬莱,我哥哥随师尊第一次出征,没想到,那会是最后一次。”

“齐都死在了人界?”

“我哥被困在了蓬莱,师尊为了救他,便和古森学院的人动起了手,最后我哥被送回来荒界,可师尊却再也没有回来。”

“那你哥是怎么坐上荒主之位的?”

“天主遗命,他们不得不从,那几年我哥年幼,荒界每年都有很多的暴乱,一直都是督护叶泉带兵镇压了他们。”

“怎么说,叶泉对你哥还挺忠心。”

安县起身看向远处。

“不,你错了,叶泉才是野心最大的家伙,他一边打着我哥的旗号清除异己,一边又用天主的遗命掌控我哥,在我哥雷法大成之前,他一直都只是叶泉的傀儡。”

“那黑域呢?”

云霄看着安夏问。

“不太清楚,我们来荒界之时,他就是继承者之一,后来我哥超过了他们,在雷法的修行,没人有我哥一样的天赋,于是师尊给我哥赐名雷落,并指认他为下一届的荒主的继承人。”

“看来你们吃了很多苦。”

安夏点了点头。

“能和我说说商都吗?”

安夏低头想了想,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回树屋内。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座被人遗弃的城市而已。”

云霄皱了皱眉头,他曾经听和尚提过,安夏一个人将商都变为了荒界的贸易中心,可刚刚从安夏的神情来看,她对商都,似乎不太愿意提及。

夜色微澜,安夏与啊诺悄然入睡,云霄却迟迟无法入眠,他体内的灵力四处涌动,在这座山脉的某一个地方,必然存在着一些奇特的东西。

幽光四起,云霄在火堆旁打坐,他的利剑飘在一旁。从进入荒界后,云霄从未运行过自己的周天,作为传统的修炼者,云霄的所有灵力都来源于他的那柄奇特的古剑。

这是云霄的师尊留给他的唯一东西,还有一套功法,云霄日夜苦练,而今已经接近大成。

但从三年前,云霄的修炼就开始停滞不前,昆仑的气脉,无法为他提供充足的灵力。于是云霄只能另寻他路,从剑道入手,期望剑法的修炼能提升自己的修为。

突然云霄身边的利剑发出阵阵颤抖,离最后的突破只有一层之隔了,云霄眉心紧锁,如果突破,他将成为昆仑近百年来的第一人。

“砰!”清脆的爆裂声在云霄耳边响起,他又一次无限接近那个领域,但以失败告终。

“还是不行吗?”

云霄低着头,他紧紧握着手里的古剑。

“老伙计,我总有一种预感,在这天脊山中,有一件东西,它可以帮助我完成突破,我想我应该去找到它。”

云霄手里的古剑突然一阵颤抖,它从来没有这样兴奋过,它一定也感应到了什么,云霄起身向远处看去。篝火渐渐熄灭,但云霄心中的火,却在冉冉升起。

“云大哥,你怎么还不睡?”

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夜,云霄依旧蹲在树屋的门口,啊诺被蚊虫惊醒,一出门却险些扑倒云霄的怀里。

“睡不着,这山中的灵气,让我有些躁动。”

“灵气?”啊诺抬头四处看了看,“那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云霄笑着摇了摇头,“灵气可不是吃的,那是一种对我们修行者很有帮助的东西,难道你们兽族修炼,不需要灵气吗?”

啊诺摇了摇头。

“我们靠的都是先天的血脉,以及后天的磨练,当然,也有一些功法可以增强我们的修为,但这一切还是要在自身的血脉之上才行。”

“你吞噬了火猴的灵珠,让你修为大增,这样的方法属于什么?”

“掠夺!”啊诺看向云霄,“这样是行为在蛮古很盛行,许多大凶都是通过掠夺其他同伴的灵珠,让自己变得强大的,但掠夺到了一定的地步,就没什么用了,自身实力不够,光靠掠夺灵珠的方法,很难变得真正强大。”

“看来这里的修行方法,与人界大不相同啊。”

“我听我族中的老人们说,人族无法凝结灵珠,只能靠法器,或自身的肉体来净化天地的能量,这些所为的天地能量,就是云大哥所说的灵力吧。”

云霄点了点头,“你很聪明,灵性也很高,我想你可以用啊布留给你的这颗灵珠,做很多事情。”

“很多事情?”

啊诺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云霄。

“水火本不能相容,但水火灵猴合体,却能召唤风雨,而今你一个水猴,吞噬了火猴的灵珠,自然会拥有一些不寻常能力。”

“真的吗?”

啊诺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当然,我觉得,你现在就可以呼唤风雨了。”

啊诺眉心紧锁,她看上去有些不敢相信云霄所说的话。

“你尝试用你自己在祠堂里使用过的能力。”

啊诺试着运行自己体内的兽力,水火相交,漫天风云,虽无雷电,但大雨顷刻而至。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下起大雨?”

安夏被风雨惊醒,云霄好不容易点起的火堆也被大雨浇灭。

“好强大!”

啊诺吃惊的看向天空。

“快,快收了吧,这大雨下久了,怕要引起异动。”

啊诺点了点头,然后收起兽力。

安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迷迷糊糊的说道:“怎么会这样,我刚才明明听到有大雨的声音,怎么醒来又没有了呢。”

“可能你做噩梦了吧。”

云霄回头看着啊诺笑了笑。

“我可以变得很强大的,我相信自己。”

“当然,”云霄肯定的点了点头,“你现在就已经足够强大了,只是有些能力你还没有发现而已。”

“谢谢你,云大哥。”

“干嘛这么客气,”云霄伸手摸了摸啊诺的头,然后说道:“我自幼在昆仑长大,除了师尊和那些师兄偶尔来看我,我并没有其他的朋友。如果你不介意,日后你便是我的妹妹。”

“当然不介意。”啊诺笑着点了点头,“有云大哥这样的哥哥,啊诺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着,太阳从大山的另一边缓缓升起,安夏睡眼朦胧的站在他们的身后。

“你们在聊什么呢?大晚上的。”

云霄回头看了看安夏。

“现在可不是晚上了,你看天边太阳都升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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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白玉蟾

微弱的光,一点点变得明亮,天边的那一轮红日,透过云雾,穿过高山。在枝丫缝隙间洒下,大雨过后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些清新。

又是一天的跋涉即将开始,云霄回头看向安夏,早晨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还没有睡醒的安夏,用娇嫩的手揉着她的眼眶。

“我们的安夏公主,昨天晚上睡的好吗?”

“我睡的很好啊,你们呢。”

“还好,就是蚊虫多了一些。”

云霄伸了个懒腰,然后将昨晚点的篝火完全熄灭,在这深山之中,用火还要小心一些,若不慎引发山火,那便不好处理了。

“今天能走出田脊山吗?”

安夏看着啊诺问。

“应该不行,我听族中的老人们说过,这天脊山横跨整个天灵氏掌控的中州,从这里一直到天脊山的尽头,恐怕我们要走上一些时日。”

“那天脊山的尽头是什么地方?”

云霄起身看向远方。

“是云之国,十分神秘,很少有人见过他们,而且我听说,他们不是纯粹的兽。”

“我在古籍中听过这个地方,蛮古的最强部族应该算是他们,只是他们从来不与其他部族争斗,所以也就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实力。”

云霄低头想了想,“那我们抵达他们的地界,不是十分危险吗?”

“不会的,他们讨厌杀戮,是整个荒界,最喜爱和平的部落,说不定,他们可以带我们前往我们想去的祭坛呢。”

“希望如此。”云霄眉心紧锁,他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可又说不出来。

从天脊山的一侧,朝另一侧出发,一路上蓬勃的灵气越来越旺盛,云霄和他身后的古剑一样,一直处于兴奋之中。

“你们有没有感应到,一种特殊的能量。”

安夏摇头看了看云霄。

“你很奇怪啊,昨天晚上就一直不愿睡去,早上起来还如此精神,莫非是中毒了。”

“中毒?”啊诺连忙上前把了把云霄的脉象。

“没有啊,脉象很正常,看不出有中毒的迹象。”

“那你这是怎么了?如此兴奋。”

“这里一定有些什么东西,和尚骗了我们,这蛮古不是兽生活的地方。”

“这里生活的不都是兽吗?”

安夏疑惑的回头看了看啊诺。

“一定哪里有问题,这里的灵气太过蓬勃了,和尚来过这里,他不可能没有感应到。”

“云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啊诺和安夏有些焦急的看着云霄。

“就在附近,我能感应到。”

“附近?”啊诺低头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抬头说道:“这附近的确有一个山洞,族人说很久以前,有一个人族来过天脊山,后来他不见了,有人说他死在了天脊山,也有人说他就躲在天脊山的某一个角落里。”

“人族?啊诺你能带我去那个地方吗?”

“就在前面。”

云霄看上去异常兴奋,他笃定那个山洞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跟着啊诺走了没多远,一个漆黑的山洞出现在他们眼前,云霄凑到洞口仔细的感应了一会,蓬勃的灵力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就是这里,里面应该有我想要的东西!”

云霄回头看向安夏她们。

“里面凶险,你们在外面等我。”

“这可不行,你要死了,我哥怎么办?”

“放心吧,我死不了。”

安夏摇了摇头,“你不能去冒险,除非你带上我。”

啊诺捂着嘴笑了笑。

“看来安夏姐姐是在担心云大哥啊。”

“胡说,我根本不是在担心他,我是在担心他要是死了,我不是白来这荒古了。”

“这里面的灵力太强,说不定有活着的道人,你们两个进去,若惹了他发火,我们谁也活不了。”

“云大哥说的对,如果里面真的是那个人族,那我们还是在外面的好。”

安夏有些疑惑的看着云霄问道:“你为何非要进去?”

“我师尊给我留下了这套功法,我花了很多年修炼,可三年前遇到了屏障,我能感应到,里面的东西能帮我打破这种屏障。我必须进去。”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云霄点了点头,然后拔出背后的古剑,小心翼翼的朝里面走去。

外面看似漆黑的山洞,并没有云霄想象的黑,这里似乎有什么屏障,隔绝了两个世界,但云霄清楚,这是道人才可以凝结的结界。

“莫非,真的有什么前辈在里面闭关修炼?”

云霄心头闪过一丝疑惑,然后他鼓起勇气,继续朝山洞深处走去。

两边的岩壁上,刻画着一些剑法,云霄仔细的看了看,与他修炼的剑法十分相似,但又有些不同。

“什么人敢擅闯结界。”

云霄回头,空荡荡的山洞之中并没有其他的人,声音从更深的山洞的传出。

“在下昆仑云霄,拜见前辈。”

“昆仑?”老者的声音有些颤抖,“昆仑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昆仑遇劫,在下无意中进入荒界,为救一位故人,从冒险来到蛮古。”

“荒界!”苍老的声音顿了顿,“那你可认识无尘?”

“无尘?”云霄想了想,然后说道:“我并不认识前辈所说的无尘。”

“这个和尚,若老夫活着出去,定不能饶了他。”

“和尚,”云霄心头一惊,无尘是法号,云霄一直管他叫和尚,却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法号,和尚来过蛮古,与眼前的道人结下梁子也并非不是没有可能。

“前辈为何会在这天脊山中?”

“既然是昆仑的小道友,那便进来吧。”

说着漆黑的山洞瞬间明亮,岩壁上并没有烛台,但这里却充满了明亮且温和的光,整个山洞很大,却没有一丝杂草,地上刻着八卦阵法,有着巨大的香炉,却不见供奉的道像,在一个角落里,云霄见到了一下铺垫,这是道庙最常见的东西,云霄没有想到,在蛮古竟然也能见到这些。

“你的道法十分纯粹,不知是昆仑的几代弟子呀?”

“昆仑单字辈弟子云霄,见过老前辈。”

“单字辈?”坐在铺垫上的老道人叹了一口气,“昆仑的字辈都排到末端了,想来,昆仑的气数也该尽了吧。”

云霄小心谨慎的抬头看了看铺垫上的老道人。

“不知前辈是?”

“白玉蟾。”

老头笑着看向云霄。

“白玉蟾?五祖白玉蟾?”

云霄惊愕的看着眼前的老道人,然后问道:“您真的是五祖白玉蟾吗?”

“五祖?”

白玉蟾摇头笑了笑,“这世人都给了我一些什么名号啊?五祖,可真难听。”

“原来您没有仙逝,我们一直以为,您陨落了。”

“也算是陨落了吧,在这种地方,苟延残喘。”

“您是怎么到荒界来的,为何又在这里?”

白玉蟾起身点上一炷香,然后对云霄说道:“别急,一个一个问,我们有的是时间。”

“有的是时间?”

云霄不解的挠了挠头。

“这洞口有结界,寻常人无法进入,而能进入的道人,又无法出去。”

云霄疑惑的朝洞口走去,竟真如白玉蟾所说,无论他怎么用力,就是无法打破那道漆黑的屏障。

“是什么人将前辈困在了这里?”

“是无尘,那个该死的和尚。”

“和尚?”云霄低头想了想,然后问道:“前辈所说的和尚,是不是一个手拿法杖,吃肉喝酒的家伙。”

“你见过他?”

白玉蟾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在荒界见到他,但我不清楚他的法号,我一直叫他和尚来着。”

“这家伙,怎么对你如此温和?”

云霄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

“你知道他是怎么到荒界的吗?”

“不清楚,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他是为了杀我,才来的荒界。”

“杀您?”云霄有些想不明白的问道:“同时修道者,他为何要对您下手呢?”

“因为,我屠戮了他的师门?”

“您为何?”

云霄话还没有说完,白玉蟾便接着说道:“我不是纯粹的人族,我是混妖,体内的血脉时常无法控制,我并非有意,可的确屠戮了他们,无尘为了追杀了,不惜染上兽毒,进入蛮古。他杀不了我,便将我困在了这里。”

“那他为何没有变为兽?”云霄看着白玉蟾问。

“兽毒很难解除,他将我封印在这里,就是希望我被兽毒侵蚀,沦为没有意识的恶兽。可兽毒并非无解,我在这里几百年,早就解了兽毒,只是那家伙,他身受重伤,恐怕即便活着,也是不人不鬼了吧。”

云霄摇了摇头,“他现在活的很好,看上去也没有受到兽毒的影响。”

“难道,”白玉蟾叹了一口气,然后低头说道:“罪过啊,屠戮了那么多生灵,他必然活在罪恶里,还不如我,被困在这深山之中呢。”

“前辈怎么知道,他屠戮了一个部族。”

“兽毒的解法一共有两种,其一就是如我一般,日夜修炼,将兽毒化为乌有,还有一种,便是通过屠戮,将兽毒完全的发泄出去,他选择了后者,他的佛主再也不会庇佑他了。”

“前辈,我认识一个人,他精通雷法,晚辈知道,这天下雷法,最强的便是前辈的雷书。”

“我将它传给了大荒的兽。”

“为何?”

白玉蟾抬头看向洞口漆黑的屏障。

“千百年前,这里与人界一样,它们并非本性嗜血,直到天劫降临,上古大凶荒,带着他们远古凶兽们,屠戮了仙界,我们四处逃窜,躲避雷劫。”

“荒,可是这些凶兽的祖先?”

白玉蟾点了点头,“他们上了天界,却无法掌控那里,失落的仙灵们,用它们的最后仙灵之力,彻底关闭了六界的通道。当时我妖力爆发,四处屠戮,便躲过了雷劫,而无尘为了追杀我,进了荒界,故此也躲过了雷劫。整个神州修仙界,竟就只活了我们两个人。”

“那这些荒兽为何没有进入仙界呢?”

白玉蟾低头笑了笑,“这或许便是上天对它们的惩罚,那些远古凶兽犯下的罪孽,却要他们的这些后人来承担。”

“前辈的意思是,荒进入了仙界,而留在荒界的凶兽们,被九天惩罚。故此,今日的荒界才会如此贫瘠。”

白玉蟾点了点头。

“我在这里待了几百年,能与我说说外面的事情吗?”

“当然可以,”云霄低头想了想,然后眉心一紧。

“我该从哪里开始讲呢。”

“便从你为何进入荒界说起吧。”

云霄一五一十,将这些年人界的发展,与道法灵力的完全枯竭都与白玉蟾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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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亨利

“没想到,人荒二界,居然会闹到如此地步。”

“雷落屠戮了整个昆仑,我不知道是否该责怪他,但我们之间的仇恨,应该我们自己去化解。”

““在或许已经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争斗了,人界与荒界的问题,需要有人去解决,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远在九天的荒,你们争斗不休,又能解决什么样的问题呢?””

云霄点了点头。

“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只要前辈能出山,人荒二界,必然都能听从你的调遣,届时打开六界通道,将那些大凶赶出仙界,连通天地灵气,恢复六界以往的模样。”

“并没有那么简单,”白玉蟾看着云霄说道:“现在六界贫瘠,很难能找出与荒对抗的人物来,我们必须要让六界统一,这样,才有可能抵抗他们。”

“可现在大家各自为营,根本没有考虑过合作的事情,即便告诉他们真相,他们能接受吗?”

白玉蟾摇了摇头,“世事难料,我费尽心力,可人荒二界还是落到了如此地步,我今日便将雷书与剑法全部传授与你,统一六界的重任,便都交给你了。”

“前辈!”

云霄抬头看向白玉蟾。

“叫师尊。”

“师尊?”

云霄还未反应过来,白玉蟾便运转灵力,将自己体内的雷法与近千年的功力都传授给了云霄。

“前辈,你要做什么?”

“我刚刚才说过,叫师尊。”

“这样不妥,前辈。”

白玉蟾苦笑了一声。

“你知道,这山洞的结界要如何破解吗?”

“晚辈不知。”

“无尘为了困住我,他用了自己一半的功力,还用佛门独有的结界将我困住,但在结界有一个弊端,那便是当他感应不到被困人的气息之后,就会自动消散。”

“前辈,您这是要。”

云霄想要反抗,可他与白玉蟾之间的修为,有着太大的差距。

“你先听我说,我在这里被困了几百年,兽毒虽已解除,但兽性已经入骨,加上我本身便是混妖,血脉复杂,即便我活着出去,也不复往日巅峰。我将雷法和剑术全部传授给你,配上我近千年的修为,以你的悟性来看,用不了几年,你就会成长为人界的最强者,届时,想要一统六界,也并非没有可能。”

“不可啊,前辈。”

云霄面部狰狞,强大的灵力涌入了他的体内。

“你记住,出去以后,先到云之国,那是我建立的部族,拿着雷书灵阵,他们便会将你视作族长,届时,有了他们的支持,你想一统大荒,也并非不可。只是你要记住,不能被心中的仇恨所掩盖,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你可以完成吗?”

所有的灵力涌入,云霄跪在白玉蟾的身前。

“现在,你可以叫我一声师尊了吗?”

云霄低着头,他第一次看清了白玉蟾的脸,一个孤独的老人,在这里被困了几百年,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云霄的身上。

“师尊!”

云霄跪在地上,他久久不曾抬头。

“好了,我便要死了,这是雷书灵阵,你带上它。”

云霄接过白玉蟾手中的雷书,得到了他全部的修为,云霄此刻已经足够强大,困惑了他三年的问题,此刻已经不用去思考。

只是他得到了更多,也背负了更多,白玉蟾彻底陨落,可他留下了复兴的种子,就仿佛洞渊的紫薇大帝一样。

两个传人,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缓慢的成长。

漆黑的屏障消失,一道又一道的强光射了进来。

“云大哥?”啊诺兴奋的看向云霄。

“怎么样?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

云霄微微点了点头,他还不打算告诉安夏他们,对于统一大荒,云霄有着自己的想法。

“从这里到云之国,还要走好久吧?”

啊诺和安夏看向远方,云霄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雷书灵阵,他体内汹涌的灵力四处翻滚,云霄变成了真正的强者。而林轩的强者之路,似乎才刚刚开始。

“尸剑报告出来了。”

何非無高兴的站在保卫处的监控室门口。

“看来,我的嫌疑已经完全排除了。”

“恭喜你,现在你自由了。”

亨利打开了监控室的大门。

“说说,尸剑报告如何。”

“威廉死于***,但真正的死因,不是因为因为饮用了那个水杯里的水。水杯里的***,是威廉死了以后,凶手为了制造假象,而故意放进去的。”

“这么短的时间,能想到这么多,看来这个凶手,不是寻常人啊。”

“这么短的时间?”

亨利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林轩。

“难道你们还没有查到吗?凶手是和我一起进的英华苑。”

“不错,”查理和戴蒙站在门口。

“林轩的推理能力很强啊,看来你之前的一系列行为,都是为了迷惑凶手了?”

林轩微微点了点头。

“我刚进卡拉大学,就感觉自己被人跟踪,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于是你故意与威廉发生争吵,为的是吓他们离开,没想到,他们抓住了这个机会,害死了威廉。”

林轩走到戴蒙的身边,深深的鞠了一躬。

“实在抱歉,我不知道他们会对威廉下手,但这件事的确是由我引起了的,我不能推卸责任。”

戴蒙拍了拍林轩的肩,然后说道:“你有这个心,便是好事有机会,去给威廉上柱香吧。”

林轩点了点头。

“卡尔说了谎,抓到他了吗?”

“已经抓到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凶手的线索,有的人,恐怕已经开始清理他们了。”

“抓紧时间,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

林轩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看向查理说道:“还要感谢查理先生,配合我演了那处好戏,负责,我现在还不知道是被谁陷害的呢。”

“学院的高层很复杂,我希望你还是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林轩点了点头,“查理先生放心吧,我提防着他们就是,只要他们不过分,我不会轻易和他们撕破脸的。”

查理回头看了看何非無。

“可以去通知你们院长了,保卫处准备结案了。”

“凶手都还没有抓到,你怎么就说结案了呢?”

戴蒙有些疑惑的看着查理。

“案情已经查清,我们保卫处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至于抓凶,那是郑宇的事情了。”

“怎么就查清了?现在只是洗脱了这家伙的嫌疑,至于凶手是谁,你们知道了吗?”

亨利和林轩点了点头。

“你们知道了?”戴蒙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他们。

“那我怎么不知道?”

查理看着戴蒙低头笑了笑。

“不急,等高层们都来了,我会揭开这个凶手的神秘面纱的。”

早上十点钟左右,大家吃过早餐之后,林轩和查理他们来到了威廉的房间,郑宇和韩湘生也相继赶到。

“我听说,查理处长放了林轩,莫非,他的嫌疑都洗清了?”

查理对韩湘生点了点头。

“卡尔说了谎,我们现在已经控制了他,根据他的招供,和尸检报告来看,威廉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早上十二点左右,而那段时间,林轩应该在烈士陵园与韩校长在一起,所以他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

“这不可能吧,那段时间我一直在门卫的监控室里,我并没有见到可疑的人进出过威廉的房间啊。”

“凶手不是昨天进入的威廉房间。”

“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抬头看向林轩。

“你们看这里。”

林轩拉开了威廉的床。

“按常理来说,正常人的床下,不可能像威廉的这样整洁,当然如果威廉是一个洁癖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的确不正常,威廉平日在家,基本不做家务的,他应该不会如此细致的打扫房间,更不会连床下都打扫的如此干净。”

林轩抬头看了看戴蒙。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就是凶手杀害了威廉,还布置了这个现场。”

“布置现场和打扫床下的卫生有什么关系?”

亨利看着林轩问。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正常,我们打扫房间,不会清理床下,即便清理,也不会清理的太过整洁。久而久之,床下自然而然的就会堆积一些灰尘。”

“你的意思是凶手藏匿到了威廉的床下。”

林轩点了点头。

“可他是怎么藏匿进去的?”

郑宇不解的问道。

“很简单,大家还记得,我刚到这栋宿舍楼时,与威廉的争吵吗?”

“就在前天下午,当时林轩为了替我出头,还与威廉动了手。”

唐演看着众人是道。

“没错,当时我还特意上来了一趟。”

查理回头看向老李。

“就是那段时间,凶手溜了进来,并且趁机进入了威廉的房间。”

“可也不合理啊,威廉那么强大,他不可能没有发现自己房间里有人的。”

林轩看着何非無点了点头。

“说的有道理,大家还记得我们见到威廉尸体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吗?”

“很惨,手臂和一部分头颅都被人砍了。”

戴蒙面色凝重,他一言不发的紧握手中的拳头。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当时的妖化后的身体。”

“妖化?”亨利仔细低头想了想,“当时威廉的身体的确有些妖化的特征。”

“我之前说过,威廉在死之前见过凶手。”

查理走到窗口,四处看了看,突然在桌角捡到一根极细的铁丝,上面有些血迹,但亨利检查现场的时候却没有发现。

“是钢丝!”

林轩和戴蒙也上前看了看。

“我想凶手就是用这个东西,将威廉的头颅和他的手臂卸下来的吧。”

查理眉心紧锁,他仔细看着手中的钢丝。

“威廉的伤口我看过,是钝器,绝对不是这些钢丝。”

亨利很肯定的说道。

“我们的侦破方向出现了问题,凶手不是无意杀人。”

“什么意思?”

韩湘生看着查理问道。

“之前我们怀疑林轩,可显然证据不足,于是我们很快将目标转移到有意要刻意陷害林轩的思路上,可大家发现了没有,这一切都太顺利,似乎所有的线索都被人刻意放好的一样。”

林轩面色凝重,查理的分析很有道理,他是多年的判案专家,可整个案件,他们似乎都是在按照林轩的思路在进行。

“如果一个人被陷害,他必然会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从心里下手,虚拟出一个对象,然后将所有的细节串联,这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真正的有问题的是,如果这些细节,是有人刻意布置的话。”

林轩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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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查案

“那太夸张了,设计这一切的人,他的心里预判能力,究竟是有多强啊。”

“对呀,而且这只是你没有根据的猜测,我们并没有因为一些猜测而判定一个不存在的凶手。”

“希望吧。”

查理回头看向众人。

“既然已经认定凶手是想陷害林轩,那就从这条思路下手,抓出那些害群之马。”

戴蒙看着郑宇摇了摇头。

“我相信查理,这是保卫处的案子,我不同意,案子就不能完结。”

查理扭头看向戴蒙。

“你答应过我,要查出杀死威廉的真正凶手,我相信你的判断。”

“谢谢,”查理对戴蒙点了点头,然后带走亨利离开。

林轩和何非無站在原地。

“这老家伙什么意思?难道,他也想包庇那些家伙吗?”

林轩眉心紧锁,“查理处长,看上去不像是那样的人,更何况,他与戴蒙之间,还有那样的关系,我觉得,他或许真的发现了什么。”

“他们能发现什么,威廉的案子发生到现在,不都是你在推理吗?”

“或许,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林轩对韩湘生和郑宇点了点头,“这两天在保卫处并没有休息好,我能不能申请迟缓一周去上课啊?”

“当然可以,事发突然,让你受委屈了。”

韩湘生看着林轩笑了笑,郑宇也微微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后,林轩一直在想,如果查理说的是对的,那么杀死威廉的到底是什么人,跟踪他的又是些什么家伙。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是被自己的心困在了。”

坚尚在林轩的心境里打坐,渠殇不见踪影,他似乎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坚尚师父,你善于幻术,对这起案件有什么看法。”

“我并不擅长这些,但从这两天的观察来看,的确有人想陷害于你。”

“你觉得会是谁?”

“应该不是你身边的人,我们进入这里的第一天,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渠殇和我都没有出现,但在晚上的时候,我感应到了一些奇怪的气息。”

“什么样的气息?”

“什么样的气息我说不上来,但我可以肯定,威廉当天晚上,并没有在他的宿舍里。”

“你是说,他出去了?”

坚尚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我感应到了有人妖化的气息,因为这里是妖星院,这样气息很平常,但在那个点,妖化的却只有他一个,而且离你很近,从方位来看,应该就是威廉的房间。”

“妖化持续了多久?”

“很久,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

“这么久?”林轩眉心紧锁,“不可能啊,妖化持续这么久,不可能没有发生打斗。”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威廉无辜暴走,然后又离开了宿舍。”

“我看过监控录像,那天晚上并没有出入啊。”

“或许,那是威廉的能力呢?”

“隐身?”林轩面色凝重,他们的确都忽略了一个问题,你就是威廉的能力,一个顶级的a级学员,他不至于被人任人宰割,如果他有特殊能力,那能杀死他的人,到底会有多么强大?

在韩湘生的办公室,一个戴着面具的家伙,坐在韩湘生的对面。

“怎么样?他们结案了吗?”

“没有。”

韩湘生摇了摇头,“查理突然提出,案子存在疑点,戴蒙给了他们授权,现在命案还是归保卫处。”

“这个老家伙,难道真的发现了什么?”

“我不管他到底发现了什么,现在你不能留在墨西哥了,必须立即离开。”

带面具的家伙看了看韩湘生。

“我答应你的事情都办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林轩还在学院,你的任务并没有完成。”

“这不能怪我,是你的那些愚蠢的手下,他们贸然闯入,搅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我已经让苏易臣前去清理他们了,你赶快离开。”

带面具的家伙摇了摇头,“事已至此,我们都没有了退路,你最好想清楚,不然,你校长的位置,可做不长久。”

“你在威胁我?”

韩湘生面露杀意。

“可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可以离开,但你要保证,在加勒比海,能有我的势力存在。”

“看来,你谋划了很久啊?”

戴面具的家伙微微笑了笑。

“从吴容与谋划s预案的时候,我就在等着这一天,我知道你不会让这个计划顺利进行下去的。”

“我喜欢有野心的人,希望你别辜负了我。”

“放心吧,”面具男起身,突然又回头说道:“对了,我和苏易臣可不一样,我们是合作伙伴,我有权拒绝你的任务。”

“当然。”

韩湘生点了点头,面具男转身离去。

“这家伙,也太嚣张了。”

苏易臣从里屋走了出来。

“是匹野马,”韩湘生端起桌上的茶杯,“那些家伙,都清理完了吗?”

“你放心,一个活口不留。”

苏易臣皱了皱眉,然后问道:“只是我有些不明白,那些探子并没有杀死威廉,你为什么要包庇这个家伙,查理肯定会查到他的,到时候对我们可没有什么好处。”

韩湘生看着苏易臣笑了笑。

“现在,我就怕查理他们不敢查。”

“校长的意思是?”

韩湘生喝了一口茶,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卓上摆放着的威廉的档案。

“卡尔也处理了吧。”

韩湘生也面无表情的说道。

“卡尔?”苏易臣眉心紧锁,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这个任务。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卡尔的家族,您应该知道,如果让他们查了出来,我可就完了?”

“别用你的人。”

“那要让什么人去呢?”

“你不是有一个海南的朋友吗?”

苏易臣抬头向外看了看。

“我讨厌两面三刀的人,不过你还有机会。”

苏易臣低着头瑟瑟发抖。

“卡尔的事情,你最好处理的干净一点,要是这次再出什么问题,我对你就太失望了,你知道的,我不是没有人可以顶替你的位置。”

苏易臣一言不发,他默默的低着头。

“听明白了了吗?”

“听明白了,校长请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出现问题。”

离开韩湘生的办公室,苏易臣乔装打扮,学院认识他的人很多,他不想被林轩他们看到,毕竟他们之间的旧账还没有完结。

“渠殇呢?那家伙去哪里了?”

“它从渤海出来,似乎有些变化,现在正在闭关,威廉的案子它帮不了你啦。”

“帮?”林轩疑惑的看了坚尚一眼。

“你觉得,这种事情它能帮我做什么?”

“我以为它一直是你的导师呢。”

坚尚说着摇了摇头,林轩眉心紧锁,坚尚说的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从昌临地宫发生的惨案,到后来的奥伊米亚康,一路上来,渠殇救了林轩很多次,也教会了他很多东西。

“我和渠殇,算是亦师亦友吧。”

“我们也可以是,”坚尚看着林轩顿了顿,“亦师亦友。”

“当然,”林轩肯定的点了点头,“对于灵阵的运转,你现在可以教我了吗?”

“还不可以,”坚尚摇了摇头,“你现在的心不静,等到威廉的案子结束了,我们在谈修理的事吧。”

林轩躺在床上,若有所思。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是谁?”

云霄起身侧耳仔细听着。

“是我,零,快开门。”

“来了,来了。”

林轩急忙的起床开门,一边开一边说道:“你不好好的在校医院养伤,跑来这里做什么。”

“听说你出事了,过来看看。”

林轩打开房门,楚凡和凯文他们也站在门口。

“你们都来了呀,我以为只有零一个人过来呢。”

楚凡晃了晃手里提的水果,然后说道:“我们在学院一般都形影不离的。”

“看出来了,以后我要常和你们混。”

零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学院里面都传开了,说有人想故意害你,我们可不敢和你经常在一起,要是哪天我们被他们误杀了,可就亏大了。”

“你还是不是我兄弟啊?”

林轩看着零,摆出一副失望的样子。

“别贫了,还是说说威廉的案子吧。”

“对呀,”冯进看着林轩问道:“保卫处查到凶手了吗?”

“还没有,”林轩摇了摇头,“好像我们的案件分析出现了一些问题,凶手可能不仅仅是想陷害我那么简单。”

“你说的,应该是杀人动机吧?”

林轩抬头看了一眼和惕,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竟然会提出杀人动机这个观点,林轩顿时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和惕说的很对,关于这个案子的杀人动机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我们找不到一个确切的证据,来判定凶手的杀人动机,这样也就无法判断凶手的真实目的。”

“你在外面有什么特别厉害的仇人吗?”

林轩低头想了想。

“好像没有,有一些过节的倒是有一两个,但能强到杀死威廉的仇人,我实在想不到。”

“会不会是学院里有什么高层想害你呢?”

冯进很快想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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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威廉之死

“那问题就变的复杂了,如果是学院高层的人,很多事情就都不得不提防了。”

楚凡眉心紧锁,一边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边是所谓的学院领导,如果让他去做抉择,他好像真的有些无所适从。

“你是怎么想的,关于这个案子?”

林轩微微摇了摇头。

“我想我们还是应该从凶手的杀人动机入手。”

“那我们是不是得先定几个有嫌疑的人啊?”

凯文充满好奇的凑上前来。

“案发当天,卡尔对保卫处说了谎,所以他应该有些嫌疑,还有的话,就是我与何非無,可是我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威廉的死亡时间是正午十二点左右,也就是说所有参与了烈士陵园表彰大会的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你们平时破案,有不在场的证据,就可以洗脱杀人嫌疑了吗?”

楚凡看着林轩问。

“也不一定,因为有的凶手,为了逃脱追查,会制造假的不在场证据。”

“如果死亡时间和威廉遇害的时间不统一呢?”

林轩若有所思的低着头。

“这很难做到,那种杀人手法,需要极其周密的布置。”

“能让你们现在还一头雾水,这个凶手的布置还不够周密吗?”

凯文的话点醒了林轩,之前他们一直以为威廉的死,是凶手匆匆作案,可从所有的细节上来看,这应该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案件,绝不是什么临时决定的杀人。

“我们得去查一查威廉的关系网,看看哪些人有杀人动机。”

林轩抬头看了看楚凡他们。

“这事交给我吧,”楚凡看着林轩点了点头,“在这里我还是有一些说的上话的朋友的。”

“那就交给你了。”

“别的还有没有需要我们去做的?”

凯文看着林轩问。

“别的?”林轩低头想了想。

“这样吧,你们帮我去把附近一公里的一周内的所有监控录像都给我调出来,然后仔细看看,这几天有没有什么陌生人频繁出入我们学院。”

“这可是个大工程啊!”

零挂着受伤的手,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有劳几位了,我在墨西哥可没有什么朋友,你们要是不帮我,我可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行吧,那我们就去干活了。”

“回见。”

送走了楚凡他们,林轩坐在房间里想了很久,然后觉得与李慕白通一个电话。

“你好,哪位?”

“是我。”

“你是?”

“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哦,”电话里李慕白顿了顿然后说道:“怎么是你啊,怎么样,那个学院的生活还适应吧!”

“唉,”林轩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啊,现在我碰上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遇到问题了才想起我,看来那几个月的冒险,并没有让我们产生深厚的感情啊。”

“行了行了,还是先和你说说我的正事吧。”

“好吧,说来听听。”

“我遇上了一个案件,现在成了最大的嫌疑人,我怀疑有人陷害了我,可不知道要怎么追查这个凶手。”

李慕白想了想然后问道:“你觉得凶手对你的诬陷是有意诬陷还是无意诬陷?”

“一开始我觉得是有意诬陷,但通过推理和现场调查,我发现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案件。”

“那就是无意诬陷了。”

“可也不能说是无意的吧,”林轩低头想了想,“他们案发后所有的布置都是针对我的,我不知道这样的布置,是有意还是无意。”

“听上去有些复杂,能告诉我关于案件更多的细节吗?”

“这算是一起密室杀人案,死者在上午十二点左右就已经死亡,可下午五点左右才从房间里传出响动,他的一半头颅和一只手臂被人砍下,可是房间里没有任何凶手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尸检报告说死者的死亡时间在十二点,而到下午的时候,你们才听到响动?”

“没错,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胳膊的头颅显然是刚刚被砍下,可是现场找不到任何的凶器,也没有凶手逗留过的痕迹。窗口和通风口我们都检查过,没有凶手藏匿的痕迹。只有一个地方格外干净。”

“死者的床下吗?”

林轩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一般的密室杀人案,凶手为了躲避监控,通常会提前藏匿到死者的房间内,有很多密室杀人案的凶手,都会选择藏匿在死者的床下。”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他们居然在现场留下了一些带有血迹的钢丝。”

“什么意思?”李慕白有些没太听明白。

“死者的头颅和手臂都有明显的被利器砍过的痕迹,那样的伤口切痕,完全不像是提前布置好的铁丝切下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布置了一个密室杀人的假象。”

“可如果听到响动的时候,凶手就在死者的房间内,那他是怎么离开的?他的凶器又放到了哪里?”

“能和我说说,死者周边的布置吗?”

林轩对着电话点了点头。

“死者是我们学院的一名学员,他的死亡地点是在他的房间内。我们的宿舍是那种寻常的大学宿舍,不过都是单人间,听到响动的时候,我们很多学员就在楼道里。死者的房门半掩着,鲜血流出房间后,我们很快就今入到了房间,可是,并没有第二个人存在的痕迹。”

“有点意思,”李慕白拿着电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死者的真正死因是什么?”

“***中毒,不过不是十分致命的***,尸检报告说,他大约在死亡前一天就已经中毒了,只是为什么会在后一天的十二点死亡,这一点,尸检报告也无法给出推断。”

“看来你们的尸检的医生,还不够专业呀。”

“对了,你还和纪寒在一起吗?”

李慕白摇了摇头,“从奈良回来以后他就回了海南,道协有些事情,我也就和他分开了。”

“他那庞大的家族,想来也不会让他在外面流浪太久。”

林轩低头看了看时候,然后突然说道:“对了,之前你一直在追查的源治,他已经被我们清理了,在太平洋上,他试图刺杀我。”

李慕白点了点头。

“看来我要和朝海幸子小姐通个电话,毕竟这家伙是杀害他父亲的真凶。”

“朝海?”林轩挠了挠头。

“怎么,现在想到幸子小姐,还会头疼吗?”

“你别打岔,我突然想到,朝海幸子父亲的案子,似乎也被人做成过灵异杀人的假象吧?”

“好像是的,”李慕白仔细回想了片刻。

“难道两个案子会有关联?可不对呀,源治已经被你们杀了,那么两起案件,应该不是同一个所为吧。”

林轩摇了摇头。

“你想过没有,龟田一家被人砍死,加藤稚生的父亲被人当街枪杀,而源一郎则死在了自己警局里。源治连犯三起命案,都是以除暴的方式宣告他们的死亡,而朝海川野的死,却和另外三个人截然不同。”

“你的意思是命案制造者,并非源治一人?”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那我有时间再去查一查这个案子的一些细节。”

“好的,如果这边案件有什么进展,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你的。”

与李慕白通完电话后,林轩一直在想,那个躲藏在角落里的凶手,他一定与想陷害自己的人有什么关系,但他杀死威廉,绝对不会只是为了要嫁祸这种简单。

下午一点左右,楚凡他们陆续来与林轩汇报调查结果。

“我们看了最近的监控视频,发现的确有几个身份不明的人进出过学院,而且不止一次。”

“能查到他们的名单吗?”

零摇了摇头,“这事或许要找保卫处。”

林轩皱了皱眉,现在查理想要单独办案,他唯一能找的只有亨利了,可那家伙不太好说话,林轩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助自己。

“威廉的人际关系,查的怎么样了?”

“他的人际关系很好查,除了卡尔,他还有几个小弟,不过威廉在学院里名声不太好,有不少的仇人。”

“拥有杀人动机的大约有多少人?”

“加上卡尔,还有何非無,差不多有八个人左右吧。”

“八个,这么多?”林轩低头想了想,“何非無与威廉之间也有过重大的过节吗?”

楚凡点了点头,“一年前,威廉抢了何非無的一个女朋友,后来那个女孩在一场墨西哥街头的枪战中被人枪杀了,当地的警察局还怀疑过何非無,但最后也没有查出什么结果。”

“看来,这威廉是一个很喜欢抢别人女人的家伙啊。”

“除了何非無,还有别的人吗?”

林轩微微点了点头,“何非無曾经调查过卡尔,他与威廉之间也存在这种关系。”

冯进眉心紧锁,“我想到了一个家伙,他经常和威廉一起出入,不知道他会不会知道一些什么?”

“你说的是康利吧?”零看着凯文问道。

“康利是什么人?也是我们学院的学员吗?”

零摇了摇头。

“康利是一个当地社团的少爷,威廉的家族和他的父亲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

“生意?”林轩疑惑的看了看零,“是毒品上的交易吗?”

“当然不是,学院是禁止学院成员参与到毒品交易中的,威廉的父亲也曾经是学院的一员,他不可能知法犯法。他们的生意,应该是军火方面的。”

“军火?”林轩不理解的摇了摇头,“不允许参与毒品,却可以走私军火,学院这是什么奇葩的规定。”

“这你就不懂了吧,学院的很多学员,尤其是天道院那边,他们的学员大多都有地方社团的背景,一个庞大的家族,必须有军火的支持,现在的时代,没有枪支就没有话语权,特别是我们这种脱离政体的组织,如果没有军火,我们很难在这些地方生存。”

想到在太平洋上的遇险,林轩突然理解了学院的这个规定。

“那我们能去见见这个康利吗?”

“见倒是可以见,就是有些麻烦。”

“怎么了?”

零显得有些面色为难,“康利的父亲,最近在蒙特雷和另一个集团发生了枪战,应该是关于抢地盘之类的,我们不方便参与。”

“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去见见这个康利,他或许能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想见也不是没有办法。”

林轩抬头看向凯文,这个小家伙总有自己的思考。

“康利的集团,主要经营军火和毒品,我们可以扮做卖家,去和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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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洗清嫌疑

“想法倒是不错,可你知道购买一批军火需要多少钱吗?”

“钱倒不是特别重大的问题。”

零和楚凡都有些诧异的看着林轩,“难道,你有钱?”

“我没有,”林轩摇了摇头,“但我认识一个特别有钱的家伙。”

说着林轩拿出手机,拨通了纪寒的电话。

“纪寒吗?”

“好家伙,你怎么会想到和我来电话的?”

林轩低头笑了笑,“这不是在奈良分别也好几天了,我想和你通过电话,跟你说我安全到达卡拉学院了。”

“是吗?”电话的另一头,纪寒皱了皱,“我听说,你们在太平洋遇到了刺客,没伤到你吧?”

“托你的福,我安然无恙。”

“没事就好,”纪寒松了一口气,“你和我打电话,不是就为了说这些吧?”

“就是我想和你,”林轩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不是要和我借钱吧?”

“你怎么知道?”

纪寒笑了笑,“很多朋友找我借钱,像你这样扭扭捏捏的倒还是第一个,说吧,想要多少。”

“这么爽快的吗?”林轩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我想借,”

“低于一百万,你就别开口了啊?”纪寒突然打断了林轩。

林轩房间里,凯文和楚凡他们面面相觑,这种有钱人的世界,的确不是他们能想象的。

“你放心,只多不少,我想买一批军火,一百万美金差不多了吧。”

纪寒微微点了点头,“一百万的军火倒也不少了,你是要汇款还是现金?”

“现金吧,汇款的话,我有些担心,这边的银行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可以,三点左右,我让我的人送去给你。你把你在墨西哥的地址告诉我。”

“蒙特雷,卡拉大学。”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阵女孩子的嬉戏声,纪寒有些匆忙的说道:“我这边还有一些别的事情,你看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撂了。”

“好嘞,您忙。”

林轩回头看向楚凡他们,然后笑着说道:“搞定。”

“有钱就是好啊!”

凯文和冯进连连感叹。

“你们去联系那个康利,我再去保卫处见一次卡尔。”

零和楚凡他们点头离开,林轩稍做整顿以后,一个人走向了保卫处。

“你好,请问亨利督查现在在吗?”

门口的士兵点了点头,“亨利督查在的,不知道同学找他,是有什么要事吗?”

“有些急事,我叫林轩,你与亨利督查说我的名字,他就知道了。”

“好的,你稍等。”

门口的士兵前去通报,林轩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身影,难道是苏易臣?”

林轩心头闪过一丝疑惑,刚刚的黑影与苏易臣十分相似,林轩刚想上前确认,却被身后的亨利给拉了回来。

“怎么,我门口的士兵说,你找我有急事。”

“啊,是有些急事,”林轩心不在焉的回头看去,刚刚熟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大楼前。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是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林轩摇了摇头,“刚刚看到一个朋友,想上前打招呼的,可他突然又不见了。”

亨利抬头四处看了看,空荡荡的大楼前,并没有什么人。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都出现幻觉了吧。”

“或许吧。”

林轩低头想了想,然后抬头对亨利说道:“我想再见一次卡尔。”

“卡尔吗?”

亨利耸了耸肩,“你来晚了,今天有人来把他接出去了,你知道的,我们没有证据,最多只能扣留他二十四小时。”

“来接他的是什么人?”

“一个叫梅拉的墨西哥女孩,你应该见过他的照片,之前何非無去调查卡尔,收集过一些关于梅拉的信息。”

“能告诉我,她住哪儿吗?”

“就在学院附近,他之前与威廉交往过一段,我们正打算,晚些时候去走访一下她呢。”

林轩眉心紧锁,他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既然要走访,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说着林轩拉着亨利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即使要走访,我也该准备一些东西啊。”

“还准备什么?我怕来不及了。”

看林轩一脸着急的模样,亨利也来不及多问,只是跟着他,匆忙的朝校外走去。

在离校门口并不是很远的地方,一个小区楼下,停放着一些警车,四周都拉满了警戒线。

“怎么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亨利拉着一个看热闹的家伙问道。

“听说是这栋楼里死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死的时候,好像还在亲热。”

亨利回头看了一眼林轩,然后继续对那个人问道:“你知道死者住在几楼吗?”

“就是这个小区,应该是316。”

“316?”亨利有些惊讶的看向林轩,“是梅拉的房间。”

林轩抬头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迹。

“你好,我是卡拉大学保卫处的,我现在怀疑死者中有我们卡拉大学的学员,我能否上去看看。”

亨利掏出自己的证件给楼下的警察看了看。

“死者中的确有一个是你们卡拉大学的学生。”

亨利回头看了看楼道口正在说话的警察,他的制服与其他的警察不太一样,看得出来,他应该是这些警察的头。

“艾瑞厉警官,你好,我是卡拉大学保卫处的亨利。”

“我见过你,你是查理处长的学生吧?”

亨利谦卑的点了点头。

“上去吧,死者刚刚死亡,预计案发时间不超过十五分钟,或许你们能有新的发现。”

在艾瑞厉的许可下,林轩和亨利很快来到了案发现场。这是一个全新的小区,楼层很高,配备电梯和逃生通道,梅拉居住的楼层不是很高,带有血迹的脚印从窗口处消失,凶手应该是从窗口逃离的。

梅拉的卡尔的尸体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尾,看得出,卡尔应该是被人从身后割断了颈动脉导致的死亡,一刀致命,手法及其熟练,应该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而梅拉的尸体在床头,她应该经过了短暂的挣扎,并且期间有可能大声的呼叫,所以案发后几分钟,警察就来到了这里,而且凶手匆忙从窗口逃离,甚至都没时间清理案发现场,可以推断,凶手是一路跟踪他们来到这里,然后乘他们亲热的时候,突下杀手。

“看来,有人想杀人灭口。”

亨利点了点头,“卡尔一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威廉的案子,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

林轩蹲在地上,仔细的查看着,突然他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林轩移开了脚仔细看了看,是一枚扣子。

“应该是凶手留下的。”亨利看着林轩手里扣子说道。

“你怎么知道?”

“很明显啊,”亨利指了指卡尔和梅拉的尸体,他们两人接近**的尸体上,并没有太多的衣物,这扣子显然不是从他们的衣物上掉落的。

“需要通知学员吧卡尔的尸体拉回学院吗?”

亨利摇了摇头。

“就在今天上午,学院刚刚通过了卡尔的退学申请。”

“这么巧,”林轩眉心紧锁,“上午办理的退学手续,下午就遇害了,看来这个杀人凶手,就在我们的身边。”

亨利站在窗口,四处看了看,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那就是当林轩得知卡尔离开了保卫处后的第一反应,似乎他早就猜到了卡尔会遇害一样。

“你觉得卡尔和梅拉遇害的事情,与威廉的命案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卡尔是重要的证人,我们都清楚,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和我们交代清楚。”

亨利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门口说道:“只是现在卡尔已经办理的退学手续,他的命案,我们无法跟进了。”

艾瑞厉警官走到亨利身前,低声与他说了几句,林轩站的比较远,并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好的,谢谢艾瑞厉警官,我会和我的老师转述你对他的问候。”

简单的交流以后,亨利带着林轩离开了小区。

“如果是你,杀了人,你会往哪个方向逃走?”

林轩抬头四处看了看,这个小区安保并不严格,出口很多。小区的外面就有一个比较大的广场,交通十分便利。

“如果是我,我会第一时间混入广场中的人群,然后通过广场西边的地铁逃走,这里交通十分便利,但如果乘坐地铁,那他的凶器必然带不进去。”

“所以他的凶器一定会遗留在附近。”

林轩向远处的一个垃圾桶指了指,“地铁口的那个垃圾桶,我们可以过去碰碰运气。”

亨利看了看林轩,然后两个人朝地铁口的垃圾桶走去,就在红绿灯口,林轩似乎又见到了苏易臣的身影。只是一晃眼,那家伙又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果然在这里。”

亨利很快从垃圾桶中找到了凶手行凶的武器,被很厚的纸片包裹着,上面的血迹清晰可见。亨利从身后吧口袋中掏出一个透明的袋子,然后将凶器放了进去。

“你出门怎么会带这种东西?”林轩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是前天去检查威廉房间的时候带的,这两天太匆忙,就忘记拿出来了。”

林轩拍了拍亨利的肩,然后说道:“这两天你们确实辛苦了,等案件结束,我请你吃顿好的。”

“还是我请你吧,”亨利笑着摇了摇头,“你刚来这里,对附近的很多地方应该还很陌生,怎么说我也算是东道主。”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可就不推迟了。”

“别和我客气,你知道吗?查理老师对你的评价很高。”

“哦?是吗?”林轩有些好奇的看向亨利。

“你上次在监控室与查理老师演的那出戏,虽然没有提前沟通,可你能准确的捕捉到查理老师的想法,这很不容易,查理老师都想把你调到保卫处了,只是你知道的,郑宇不可能放你走。”

林轩摇头笑了笑。

“其实那没有什么,我之前在重案组工作过,我们经常用这样的方法审问敌人,要想迷惑那些犯罪分子,你必须有足够优秀的演技。”

“看来以后,我要时常与你请教了。”

一路上亨利都表现出一副十分崇拜林轩的样子,但林轩看上去却有些心不在焉,他对威廉的命案还有很多的疑问,在没有揭开这些疑问之前他既不能摆脱嫌疑也无法查到真凶。

只是查理对林轩的评价的确很高,亨利有些疑惑,因为从头到尾查理都没有说过要把林轩调到保卫处这样的话,这很不符合查理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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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百万美金

亨利之所以这样说,为的是为了迷惑林轩,其实亨利一直没有停止过对林轩的怀疑。他总觉得,这个刚来学院的家伙,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我们要和查理先生汇报卡尔的事情吗?”

林轩看着亨利问。

“当然,不过我想先去找一趟郑副院长。”

“为什么要去找郑宇?”林轩满脸疑惑,他看上去有些不能理解亨利这样的做法。

“两件事,其一,要去问清楚,是谁批准了卡尔的退学手续。其二,郑副院长是我们学院出了名的冷兵器专家,他或许能知道这件凶器出自哪里?”

林轩点了点头,亨利带着他很快找到了郑宇。

“郑副院长在吗?”

亨利一边敲着郑宇的房门,一边问道。

“请进。”

亨利小心翼翼的推开郑宇的房门。

“怎么是你们?”郑宇抬头诧异的看了一眼亨利和林轩。

“是这样的,今天下午我去找亨利,想再问卡尔一些问题,可是,我到的时候卡尔已经走了。”

“这事我知道,”郑宇抬手示意让林轩和亨利坐下。

“韩校长特批的退学令,今天早上送到我的办公室,我想威廉刚刚出了这样的事情,卡尔的父亲和戴蒙先生又是朋友,或许是他们沟通之后,才做的让卡尔退学的决定,我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就同意了卡尔的退学请求。而且韩校长已经审批过了,我这边只是走一下程序而已。”

林轩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

“对了,郑副院长,我们来还想请你帮我们看一个东西。”

说着亨利把带血的利刃和一双白手套递给了郑宇。

“这是?”

“卡尔和他的情妇在学院外被人刺杀了,就在十多分钟以前。”

“怎么会这样?”郑宇面色凝重,林轩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卡尔离校就可以会出事,这一点,郑宇不可能没有想到。

“公子,”何非無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是为了卡尔的事情来的,”郑宇侧头看了何非無,“你匆匆忙忙的过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卡尔死了。”

郑宇拿着手里的利刃,微微点了点头。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林轩他们找到了杀手的行凶的武器。”

“你怎么知道是杀手?”林轩抬头看了一眼郑宇。

“很简单啊,这是一个杀手组织专用的武器。你在昌临警局工作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见过吗?”

林轩眉心紧锁,听郑宇这样一说,他似乎好像回忆起了什么。

“茅山刺客!”

何非無看着郑宇手中的利刃惊呼道。

“茅山刺客?”林轩面色凝重,他见过这些家伙,就在海南,那时候他们被苏易臣收买,若不是有纪寒在,李慕白他们都死在这几个家伙的手中了。

“想起来了?”郑宇看向林轩,“这些都是拿钱办事的主,想找到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学院与这些江湖杀手之间,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卡尔已经办理了退学手续,我们的确没有理由,以学院的名义去追查他们。”

林轩点了点头,他现在可以十分笃定,之前他在学院中见到的身影就是苏易臣无疑,只是苏易臣如果与古森学院有关,那么海南的命案、江琦的失踪、甚至是任瑶瑶的死,或许都与古森学院有关。

林轩眉心紧锁,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搅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可这场阴谋的背后指使者,阴谋本身所牵扯到了秘密,林轩还无法估量,他只能一层一层的去揭开这些面纱。

“那按照你的意思,卡尔就白死了,如果威廉也是这些家伙杀的,那我们是不是也要放弃威廉命案的调查呢?”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要明白一点,这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事情,学院庞大的运行机构,不能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命案,而打破学院原有的规则。”

“无关紧要?”林轩有些愤怒的看着郑宇说道:“在你的眼里,人命就如此的不值钱吗?威廉的尸骨还停放在学院的太平间,卡尔刚刚闭眼,你却在这里说,这些是无关紧要的案件。”

“把他带回去,明天开始他的正常课程,不经我的许可,他不许离开学院。”

何非無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亨利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转身离开了郑宇的办公室。

“走吧,林大公子。”

林轩回头瞪了一眼何非無,然后大声的说道:“别碰我,我可以自己离开。”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何非無一直跟在林轩的身后。

“你知道自己在招惹的是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林轩趾高气昂,“不就是韩湘生嘛,他想把我弄出古森学院,接二连三的,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何非無摇了摇头。

“你错了,韩校长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在他的背后,还有很多势力,吴院长为了保你,已经付出了很多,我希望你明白,不要轻而易举的放弃自己,为了你,我们已经牺牲了很多人了。”

林轩走在何非無的身前,低声说道:“我只是想还死者一个公道,郑宇不应该这样,卡尔和威廉都是活生生的人,而且,是和我们一起共事过的人。”

“我能理解,”何非無拍了拍林轩的肩说道:“可是现在你的安危才是我们最重要的任务,郑副院长不想让你出事,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他们做这么多,就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林轩不解的抬头看了一眼何非無。

“有人杀死了威廉,然后嫁祸给了你,我们都知道,查理处长为你洗脱了嫌疑,本来案件到了这一步,就可以去抓捕卡尔口中说的那些威胁他的家伙,然后结案。可是你和查理先生先后提出质疑,戴蒙是查理先生的旧友,他不想让杀害威廉的凶手逍遥法外,于是那些家伙,只好想办法除掉卡尔。”

“你什么意思?”

林轩不解的看向何非無。

“你还不明白吗?郑副院长是想保护你,而那些除掉卡尔的人,也是为了保护你,学院已经起了纷争,吴院长被隔离审查。这个时候,有人想让你离开学院,而我们能做的,就是清理掉那些家伙。”

“难道一直想让我离开的不是韩湘生吗?”

“韩校长的确是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但现在案件已经复杂到脱离我们掌控的地步了,我们必须收手。”

林轩眉心紧锁。

“郑宇凭什么判定,杀死威廉的幕后真凶不是韩湘生呢?”

何非無摇了摇头,“他是古森的校长,即便他想对你动手,也不会留下证据的,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尽快了解威廉的案子。”

“那如果我执意要调查呢?”

林轩看着何非無问。

“你不是保卫处的人,你没有调查的权力。”

“那查理先生总有吧?”

“查理先生,我想他会明白学院的用意的,至于戴蒙,卡尔的死足够让他改变计划了。”

“你们这是在拿人命做妥协。”

林轩看上去一副失望透顶的样子。

“你如果一意孤行,惹恼了那些家伙,我怕郑副院长也保不住你。”

“从昌临到奈良,再到渤海,我林轩从来都靠自己,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何非無看着林轩离开,这匹脱缰的野马,他终究会将这一切都搅乱,注定会有更多的人为他的行为而牺牲。

下午三点,林轩在保卫处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百万的美金,而楚凡也与康利谈好了军火买卖的计划。

“怎么样?钱都到账了吗?”

林轩指了指房间里的包裹。

“不会吧,一百万美金,就用这种方式给你吗?”

林轩点了点头,虽然他并没有打开包裹,但他确定这就是纪寒带给他的现金,如此疯狂的举动,十分符合那家伙的性格。

“我不信,一百万唉,我今天非要打开看看。”

凯文拔出腰里的短刀,他迅速的划开了包裹,接下来的一幕,震惊了所有人。

因为包裹里存放着的,并不是美金,而是和美金挂钩的,黄金!

“你不是说,这是一百万美金吗?”

楚凡惊叹之余,连忙回头关上了林轩的房门。

“嘟嘟嘟~嘟嘟嘟~”

林轩拿起桌上的电话,来电的是纪寒。

“怎么样,你要的东西收到了吗?”

“我要的不是美金吗?为什么是黄金?”

“这有什么区别吗?黄金价更高,用黄金交易军火,那些家伙只会更喜欢。”

林轩顿时有些无语。

“纪公子的确阔绰啊。”

“小意思,”

纪寒拿着电话笑了笑。

“你听说了吗?上次我们在高松冢大祭见到的大美女尹久夕,他们的华中鉴证会,要在德克萨斯洲举办一个大型的公益拍卖会。”

“看来我们的纪大公子,已经摩拳擦掌了啊。”

“美金我留在拍卖,金条你凑合用一下。”

林轩对着手机点了点头,他看上去装作为难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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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越狱

“如此不讲理的要求,我能怎么办呢,虽然很为难,但也只好同意了。”

“到时候应该会去看看你,卡拉大学不会不欢迎陌生人吧?”

“当然不会,”林轩顿了顿,然后又问道:“你还记得茅山剑客吗?”

“茅山剑客?”

纪寒思索了片刻,然后回道:“不就是上次我们玉蟾宫遇到的那几个杀手嘛,怎么了,你需要让他们帮你去杀人吗?”

“当然不是,”林轩摇了摇头,“今天我们一个刚刚办理了退学手续的学员,在校门口遇害了。”

“不会是茅山剑客干的吧?”

纪寒的声音有些奇怪,林轩总觉得他在掩饰着一些什么,可又说不出来。

“是他们干的,你能帮我找到他们吗?”

“这,”纪寒显得有些为难,“人家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做的就是刀尖上的买卖,听你这口气,像是要把他们缉拿归案的样子,我就是知道他们在哪,我也不敢告诉你啊,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规矩,实在抱歉。”

林轩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理解,看来这件事,只能靠我自己了。”

“别说哥们没有提醒过你,有的事情,最好是点到为止。”

“明白。”

林轩挂断了电话,他心里有些疑虑,茅山剑客不是不讲规矩的人,他们在卡尔办理了退学手续和离开了学院以后才动的手。

可是雇他们来的人,又是怎么知道卡尔什么时候离开学院的呢,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雇他们来的人,就在学院里,并且他能确切的知道卡尔离开学院的时间。

“刚刚你说学院又有人遇害了?”

林轩看着楚凡点了点。

“是卡尔,我刚刚从郑宇的办公室回来,他们希望我能收手。”

“那与康利的生意,我们还做吗?”

“当然要做,答应了人家,我们得信守诺言。”

楚凡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我去安排。”

说着楚凡转身离去,凯文他们都一脸疑惑的看着林轩。

“现在的事情有些复杂,我想我有必要和你们沟通沟通。卡尔被人杀了,学院那边希望威廉的命案到此结束,查理处长也可能会被叫停,而威廉的父亲戴蒙,他有很大的概率会放弃对真凶的追查。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停止调查,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二是继续跟进,还威廉一个公道。”

“这听上去并不难选,”零回头看了看凯文他们,“我们都是心怀正义的人,自然不会愿意看到杀死威廉的家伙逍遥法外,可如果学院要我们这样做的话。”

“明白了,”林轩点了点头,“我不会为难大家,如果大家觉得难做,都可以离开,我不强求。”

零看着林轩笑了笑。

“可是呢,兄弟难得,你要查,我们当然不会置之不理。”

“好兄弟,”林轩回头看向凯文他们。

蒋晨没了,他留在了渤海,林轩知道,他们把自己当做了蒋晨,这些重情重义的家伙,他们或许是古森学院里,对林轩最真诚的人了。

“怎么搞的,为什么会让他们查到?”

魔影坐在纪寒对面,眉心紧锁。

“你放心吧,茅山的事,我来扛,古森学院不会不守规矩,卡尔已经不是他们的学员了,江湖上的规矩,生死已经与他们无关了。”

“古森学院当然不会不守规矩,可林轩才不管这些,他如果偏要查,你想怎么办?”

“做了他,”魔影面无表情的说道。

“除了杀人,你们就不会做别的了吗?林轩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他出现任何的意外,明白吗?”

魔影摇了摇头,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当初在玉蟾宫我说过,纪公子有需要,找我就好。现在你要杀的人我替你杀了,剩下的已经与纪公子无关。”

纪寒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魔影问道:“你们谁去杀的卡尔?”

“你什么意思?”

“我出一千万,买他的头。”

魔影回头冷冷的看向纪寒。

“让我杀自己的兄弟,你觉得该值多少钱?”

“两千万,”

魔影摇了摇头。

“五千万。”

魔影看着纪寒,他的眼里涌出了杀意。

“一个亿,我要他死的悄无声息。”

魔影拔出了刀,他指向纪寒说道:“钱可以买一切,但买不了我兄弟的命。”

“你考虑清楚,江湖上的杀手很多,你不接单,也会有别人接单的。”

“谁接单,我便杀谁。”

纪寒看着魔影突然笑了笑。

“果然重情重义,我没有看错人。”

“你什么意思?”

“我要你们帮我去杀一个人?”

“是林轩吗?”魔影疑惑的问道。

“不是林轩,是苏易臣。”

“苏易臣?”魔影点了点头,在玉蟾宫的时候,他曾经雇过茅山剑客,为的是杀纪寒他们,今天纪寒又雇魔影来杀苏易臣,江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变化诡谲。

“他值多少钱,开个价吧!”

“五百万。”

纪寒低头想了想,然后说道:“这个价格很合理,我给了。”

“先付一百万定金,剩下的,我拿人头来换。”

纪寒扔出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百万,我要苏易臣死的悄无声息,连他的主子都找不到他那种。”

“人没杀之前,我只能拿一百万。”

纪寒有些无奈的看着魔影。

“我怕惹麻烦,钱一次到位,我希望苏易臣也能一次到位。”

魔影想了想,然后点头说道:“既然纪公子这样说,那魔影就收下了,出了这个门,我便从未见过纪公子,苏易臣也绝不会再见到纪公子。”

纪寒点头,魔影转身离开。

“你说,他们真的能杀了苏易臣吗?”

段一鸣从另一个房间走出。

“茅山是整个华夏最好的刺客,我相信他们。”

“可是如果没了苏易臣,以后我们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纪寒看向远方,“放心吧,林轩只要在妖星院站住了脚,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一半了。”

段一鸣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低着头,现在对于伊贺是最危急的时刻,他需要马不停蹄的赶往墨西哥,吴容与的事情需要有人尽快的处理。

“那些家伙把伊贺的老底都查了个遍,我想这次,吴容与怕凶多吉少啊。”

纪寒回头看了看段一鸣,“所以那个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怎么,你也怀疑伊贺?”

纪寒摇了摇头,“外面传的风言风语,我也是出于好奇。”

“其实我也不清楚,但若真如他们所说,那吴容与院长的位置怕是不保了。”

纪寒看向段一鸣,他知道段一鸣在担心什么,伊贺派与郑家向来不和,如果让郑宇做了妖星院的院长,那日后伊贺派在古森学院的地位,可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我觉得,你有必要和郑宇谈一谈。”

“你也觉得,伊贺的日头到头了吗?”

纪寒叹了一口气,“并非我不愿出手相助,可你们两家的恩怨,不是金钱与武力可以解决的。”

“吴容与应该会想到,从他选中郑宇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所以吴容与身上到底有没有伊贺的血脉?”

段一鸣回头看向纪寒,“他是时间系的混妖,伊贺是金属系。”

“可外界一直甚传说,吴容与是双系混妖,他的能力除了时间系,还有一个。”

“即便是金属系,那也不能断定他就与伊贺有关吧,郑家不也是金属系?”

纪寒点了点头。

“吴容与是个奇怪的家伙,他一直在挑战权威,林轩的血脉其实也不够稳定。”

段一鸣看向远方,“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纪寒微微皱了皱眉,他没有多问,段一鸣是个谨慎的家伙,他不想告诉你的事情,你绝不会在他口中得到答案。

远在北极圈附近的莫斯科,这个时节,早已经大雪纷飞,一个废弃的化工厂,这里有着古森学院最为牢靠的地下监狱,它修建与二战时期,埋葬在厚重的冻土之下,传闻从未有人活着从这里逃离出去过。

“吴院长被关押在哪里?”

一个看上去十分斯文,戴着一副眼镜的的年轻人,急匆匆的向监狱深处走去。

“您有探查令吗?吴容与是特别关押的犯人。”

戴眼镜的青年,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证件在狱卒的眼前晃了晃。

“原来失崖所的人,总部对吴容与院长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吗?”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青年面无表情的继续朝前走去。

“明白,”狱卒点了点头,“吴院长被关押在a区的201。”

青年点了点头,“把钥匙给我,你可以出去了。”

狱卒犹豫了片刻,然后交出钥匙,转身站到门口。

漆黑的监狱里,闪烁着微弱的灯光,各种强大的气息在监狱中上下涌动,门口的狱卒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这里关押着的每一个家伙,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夺走他的性命。

“你来了?”

吴容与被铁链牢牢锁住,他身上的囚服比寻常的罪犯更加整洁,狱室看上去并不算很差,可能是因为吴容与的审查结果还没有下达,这些伺候的狱卒,也都显得更加小心翼翼,毕竟吴容与可是妖星院的院长。

“结果出来了吗?”

吴容与抬头看着戴眼镜的青年。

“所长的意思是,让你越狱。”

吴容与皱了皱眉。

“找不到证据,所以让你才来教唆我越狱吗?”

戴眼镜的家伙摇了摇头,“他们很可能会下达清除命令。而你,已经没有了最后的护身符。”

“我不会走的。”

戴眼镜的青年面无表情的打开狱室的房门。

“现在走不走由不得你。”

“你要做什么?”

吴容与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彻底的昏了过去。他昏倒之前抓下了青年胸前的名牌,上面清晰的写着失崖所古敬。

这座威严的监狱,从来没有被人成功逃出去过,而吴容与是第一个。古敬扛着他,就那样光明正大的离开那里。

“吴容与呢?”

“被失崖所带走了,我看过他的证件。”

“他叫什么名字?”

“古敬。”

监狱的看守者,古森学院三大高手之一的段飞鹏正在面色凝重的看着监控录像。突然总部频道传来了一则叛逃消息。

“古森学院,失崖所特别行动组组长古敬,疑似叛逃,罪名成立,下发一级追杀令。”

段飞鹏咬着牙,然后恶狠狠扇了那名狱卒一巴掌。

“这座监狱,从来没有人活着出去过,吴容与是第一个,要是抓不回来,我们就都别想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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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假死重生

古森学院制度等级森严,像这样的高级叛逃,在古森百年难得一见,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失崖所的队长会突然叛逃,因为失崖所,就是古森学院用来清理叛逃,执行超s级行动处理任务的部门。

“院长逃走了。”

何非無站在郑宇的房内,他脸上充满了疑惑。

“院长为什么会逃走。”

“听说是一个叫古敬的失崖所队长将他带走的。”

“古敬?”郑宇眉心紧锁,“失崖所的每一个人都是绝密档案,我要你现在立刻去查清楚这个叫古敬的家伙,与吴院长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明白。”

何非無转身离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轩对威廉的案子贼心不死,而他现在又要去调查这个叫古敬的人,这让何非無一时间有些分身乏术。

“听说了吗?吴院长被人救走了。”

“不是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吗?他们为什么要救走吴院长,难道吴院长真的和传说中的一样,体内有着伊贺派的高危血统。”

学院内一时间议论纷纷,只有林轩窃喜,学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威廉的案子自然就会被很多人忽略,而他的调查,也终于可以悄无声息的进行下去了。

“大家别看这个了,我们还是准备与康利的会面吧。”

楚凡回头看了看林轩。

“学院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了,你还要调查威廉的案子吗?”

“就是因为学院出了大事,所以我们才要继续调查威廉的案子。”

林轩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现在威廉命案的幕后真凶,很有可能是学院高层中的某一个大人物,说不定这起命案会和吴院长越狱有着直接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学院高层内斗,致使吴院长不得不逃出监狱?”

林轩单手拖着下巴,双目禁闭。

“现在一切都有可能,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查出杀死威廉的幕后凶手,然后揪出学院中想要害我,和害吴院长的人。”

“你怎么吴院长是清白的,他与依贺派的事情,难道你清楚?”

林轩摇了摇头,“什么依贺派我完全不清楚,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吴院长不会是坏人。你们大家想想,吴院长这么多年,为了学院殚精竭虑,为什么汤校长刚刚牺牲,他们就要把他隔离审查,韩湘生刚刚上位,就急切的来到妖星院。还有威廉的案子,如果我们的判断正确,那就说明,的确有人不希望我留在妖星院。如果我没有记错,招聘我来学院的s预案就是吴容与院长亲自批准的吧。”

楚凡回头看了看零,又看了凯文他们。

“你的逻辑没有问题,但作为古森学院的一员,我们没有权限怀疑学院的任何决定。”

“我们没有怀疑,我只是想查出杀死威廉的真凶,还威廉一个公道而已。”

零抬头看了看楚凡他们,“仅只为了威廉的话,我觉得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你们觉得呢?”

楚凡和凯文思考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和惕与冯进也点了点头。

“既然大家都同意这样的做法,那我们就出发吧。”

和惕将包中的黄金分为两份,一份他自己拿着,另一份他递给了凯文。

“不是吧,这么重的东西你交给我?”

和惕瞪了一眼凯文,“我这是为了安全起见,那么多钱,要是到时候他们动**,我们不会亏大了,这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林轩抬头看了看和惕说道:“没想到,我们的和武士,考虑的还挺周全。”

和惕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虽然是个粗人,但这些简单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凯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把手中的黄金,扔回和惕。

“规避什么风险,要是交易出了问题,我们谁走的掉,我看你就是嫌这东西重,我才不给你做苦力呢,你让冯进帮你拿。”

说完,凯文一溜烟的跑了,和惕回头看了看冯进。

“我去楼下等你们。”

楚凡突然反应过来,刚想跑,却被和惕一把给抓了回来。

“你们也太过分了,每次都让和惕一个人干这些重活。”

零看着楚凡摇了摇头。

“谁让他力气大呢。”

和惕有些愤怒的将背包挂在楚凡的脖子上,林轩看着他们捂嘴笑了笑。

这是他来到卡拉大学的第三天,一切都才开始,林轩回头看了看零,他想去追求的从来都只是真相。

大雾弥漫,除了山尖的那条小路以外,并不能看清两边的状况,云霄小心翼翼,安夏和啊诺跟在他的身后。

“我们离云之国,还有多远?”

啊诺抬头向前方看了看,“应该就在前面了,我们的速度还是挺快的。”

安夏拿着手里的地图,那是和尚在他们进入蛮古之时交给她的,上面有一些大致的图标,其中祭坛的位置有些模糊,和尚并没有去过那里,所以他对祭坛的位置标记的并不清楚。

“我们的位置应该在这里。”

云霄停下回头看了看安夏手中的地图,在一座模糊的山脉上,有一个清晰的红点,应该是五祖白玉蟾的位置,云霄若有所思,他总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和尚让他进入蛮古,还有一些特别的目的。

远在大荒深处的行宫中,和尚第二次来到这里,上一次他并没有进去,雷落的尸身已经下葬,可和尚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大师怎么回来了?”

太师柳深站在行宫的门口,提前赶来的储越不见了踪影。

“看来我猜的不错,你小子在布一个大局。”

柳深低着头,他似乎不过直视和尚。

“柳深不明白大师在说什么,不过大师若是来为荒主送行的,我倒可以放大师进去,为荒主点上一柱香。”

和尚看着柳深摇了摇头。

“借尸还魂,你知道现在安夏他们在做什么吗?”

“有大师在,安夏公主应该是安全的。”

和尚摇了摇头,“他们去了蛮古,那可是是凶多吉少的地方。”

柳深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而是继续平静的低着头。

“大师既然让安夏公主去蛮古,自然有大师自己的打算。”

“和我都要隐瞒吗?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技俩?”

柳深抬头四处看了看。

“天色不早了,如果大师没有其他的事情,柳深可便要回行宫休息了。”

“叶泉占据了商都,藏青守卫的玄京已经和平演变,你还能睡得着吗?”

“那不是柳深该考虑的问题。”

“你想要大荒一统,我可以理解,可为何非要如此极端?”

柳深转身离去,“荒主的墓葬就是行宫内,他准备了很多年,他不想再做氏族的傀儡了,他累了,他也想做可以操控傀儡的人。”

看着柳深离开的背影,和尚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这个混蛋,你可把我害惨了。”

说着和尚看了看手背上消失的印记,那是他在蛮古的结界之印。白玉蟾竟然真的死了,和尚心头一惊,他虽然痛恨这个家伙,可这几百年来,他们两个是唯一从那次天劫中存活下来的人。如今白玉蟾撒手人寰,那云之国里隐藏着的秘密,该让谁去揭开。

和尚突然闯入荒漠行宫,这座守卫森严的宫殿,现在已经完全沦为柳深一个人的城堡了。

“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听不明白吗?”

柳深看着贸然闯入的和尚,他不停的在使眼色,他希望和尚可以理解他。

和尚面色沉重,只见他双手结印,整个行宫中的侍卫,突然好像陷入了沉眠中一般。

“你想做什么?没了这些人,我要怎么保护自己?”

“你还会怕吗?你把自己都杀了不是。”

柳深无奈的摇了摇头。

“既然都看出来了,为什么还不离开?”

“我手背上的结印不见了?”

“什么结印?”柳深疑惑的看着和尚。

“蛮古的结印,那个和我一起闯入大荒的道人,他彻底消失了。”

“那不是你的仇人吗?死了不是更好?”

柳深紧张的四处看了看,他的秘密,绝不能再被第三个人发现。

“你懂什么,我们是唯一从那次天劫中活下来的人,他知道很多我们都不知道的秘密。”

“也包括大荒的秘密吗?”

柳深疑惑的问道。

“当然,你听过云之国吗?”

柳深仔细的想了想然后说道:“我之前在玄京的藏书楼中见过,好像是一群很强大的家伙。”

“何止强大,那是白玉蟾本来要用作一统六界的军队,后来他被我封印了,这支神秘的军队,也便消失了。”

“一统六界?”

柳深充满鄙夷的摇了摇头,“一个荒界都摆不平,他还妄想一统六界。”

“你懂什么,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不就是什么道界的五祖吗?”

“他可是紫薇大帝的最后一个弟子,可以匹敌远古大神的存在。”

柳深皱着眉,目不转睛的看向和尚。

“你诓谁呢?他要真有这么厉害,你能封印得了他?”

“那时候他被天雷击中,而且又被兽毒侵蚀,我是趁他不备,才将他封印的。”

柳深若有所思的看向和尚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他现在破了你的封印,出来了?”

和尚摇了摇头,“他死了。”

“死了不就没事了。”

“他那么深厚的修为,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死掉。”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云霄,他一定把修为都传给了云霄。”

柳深有些惊讶的看向和尚。

“那小子可是你的仇人,他要是有了白玉蟾的功力,别说是你,就我们两个联手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那怎么办?”

柳深的眼中有些恐惧。

“不过你也不用怕,你已经死了,他没办法再杀你一次。”

柳深点了点头,然后微微松了一口气。

怕“所以他们去蛮古,究竟是为了什么?”

和尚有些气愤的看着柳深。

“还不是为了救你,你这个混蛋,骗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安夏也要骗。”

“只有你们都相信我死了,他们才会真的相信,大荒乱了这么多年,我必须要重新洗一下牌,叶泉这家伙表面忠诚,可他背地里,不知道瞒着我做了多少坏事。”

“你就不担心黑域吗?”

柳深摇了摇头。

“他和我一样,是自命不凡的家伙,或许他真的比我更适合做荒主的位置。”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没人来接管来荒漠行宫,这里不应该才是宣布继位最好的地方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柳深吗?”

和尚不解的摇了摇头,“这家伙的野心不比叶泉的小,我就是要用他们自己的势力,去瓦解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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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回大荒

和尚笑着点了点头,“我还是低估你了,我们虽然都杀人如麻,但不得不说,智谋这一块,你要比我强一点。”

“才强一点吗?”

柳深不屑的看了一眼和尚。

“小子,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把我惹急了,我把你的秘密全部给你抖出去。”

柳深无谓的摇了摇头。

“你的话,大荒之中,有谁会信?”

和尚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一声长叹说道:“我算是臭名昭著了,还是你好,虽然他们不服你,可你还是做了那么多年的荒主,现在死了,还有自己的妹妹在蛮古拼死去救你,还有一些追随者,愿意听从你的调遣,而我呢?一个被自己被佛主抛弃在地狱里的魔鬼而已。”

柳深突然很严肃的看向和尚。

“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与你。”

“和我还客气什么?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柳深想了想,然后低声说道:“安夏一直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如果那个昆仑的云霄真的喜欢安夏,就让他把带着安夏离开吧。”

“如果云霄不喜欢安夏呢?”

“那你就替我照顾她,把她当妹妹一样。”

“妹妹?”和尚摇了摇头,“其实安夏这妮子,长的还是挺漂亮的,这两年身段也是越来越好了。”

“和尚,你一个四大皆空的家伙,在想什么呢?”

和尚突然低头笑了笑。

“你说,我怎么忍心看安夏一个人孤独终老是吧。”

柳深咬牙切齿的看着和尚。

“我警告你,你敢动安夏一根头发,我就和你拼命。”

“哈哈哈~”和尚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

“和你开玩笑的,安夏,一直都是我的妹妹。”

“和尚,这辈子认识你,我运气不错。”柳深神情复杂的看向和尚。

“我叫无尘,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是我的朋友。”

“无尘?”柳深微微点了点头,“不管叫什么,你不就是个和尚吗?”

和尚点了点头。

“行,你狠,我居然无法反驳。”

说着和尚转身,“我要离开了,可能要去一趟蛮古,你有什么想要的纪念品,我给你带回来?”

“那就,”柳深低头想了想,然后说道:“那就帮我把安夏平安的带回来吧。”

“知道了,害人害己的混蛋,你就可劲的作吧。”

说完和尚转身离去,一阵清风拂过,柳深手下的士兵们再次苏醒。

“刚刚发生了什么?”

一个门口的士兵低声问道。

“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要靠你们,我早被别人杀了。”

“太师息怒!”

大殿里的士兵们齐齐的低头下跪。

“行了行了,昨天你们抓到的那个奸细呢?”

“在天牢,太师要亲自审问他吗?”

“带我过去。”

“诺。”

领头的士兵带着柳深向大牢走去,他一直感觉这两天的柳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可又不敢多问,身为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他很清楚质疑自己的主人,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我是洪荒军的褚越,你们快把我放了,否则你们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柳深面无表情的站在大牢外,他静静的看着褚越。

“行了,别叫唤了,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局势吗?”

“柳深,你个混蛋,你快把我放了。”

“雷落都死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大声的叫唤?”

褚越满眼愤怒的看着柳深。

“你别这么瞪我,要不是看着我们同为雷落荒主共事一场,我早把你带去给黑域了。”

“没想到,你居然是黑域安插在荒主身边的奸细,你和我说说,荒主到底是不是你害死的?”

柳深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边的狱卒拿着手里的鞭子恶狠狠的抽在褚越的身上。

“你他妈敢打我?”

褚越被掉在大牢里,他回头恶狠狠的瞪着那个狱卒。

“你瞪什么瞪?”

狱卒拿着手里的鞭子不停的向褚越身上抽去。

柳深低头捂着嘴笑了笑,然后抬手示意狱卒,“好了,抽几下就行了,这家伙皮糙肉厚的,你那鞭子伤不了他。”

“太师,我这里刑具很齐全的,您要是觉得鞭子不行,我就换一个。”

说着狱卒从一边的墙上,拉出一堆刑具来摆在柳深的眼前。褚越看着地上的刑具,不禁喉结上下动了动。

柳深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先出去吧,我单独审一审他。”

“太师,对于这种旧部分子,光和他讲道理是不行的,一定要用刑啊。这样,我留在这里,你问他,要是他不说,我就帮您给他上刑。”

柳深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表现十分积极的狱卒,看得出,这家伙平日里没少挨褚越的欺负。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叫你们的,现在,你们先出去,可以吗?”

“诺!”

柳深身边的士兵快速的退下,一边的狱卒有些不甘心的回头看了看褚越,然后失望的转身离开。

“看看,你这个嚣张跋扈的家伙,这狱卒是得有多恨你啊!”

柳深看着地上满目琳琅的刑具,不禁摇了摇头。

“你别在这里胡说,我平日里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不太清楚,”柳深摇了摇头。

“你这吃里扒外的混蛋,我可警告你,要是荒主复活了,我第一个让他弄死你。”

柳深抬头笑了起来,然后伸手拍了拍褚越的脸。

“你是不是被吓傻了,你知道雷落的尸体,是我亲自下葬的吗?”

褚越撇着嘴摇了摇头,“亏你还是一个太师呢,你没听过,蛮古的祭坛可以让人复活吗?”

“所以安夏公主他们是去蛮古找那个祭坛了是吗?”

柳深面无表情的看着褚越问道。

“既然知道,还不赶快把我放开。”

“那只是传说,而且就算雷落荒主复活,你觉得,他还能扭转局势吗?”

褚越皱着眉,他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只要我们守住行宫,就算黑域在玄京宣布继位,我们依旧可以依靠洪荒军和他黑域斗上一斗。”

柳深无奈的摇了摇头。

“黑域有自己的黑羽大军,而我们呢?你觉得那洪荒军,是你的,还是雷落的?”

“洪荒大军,当然是大荒的。”

褚越顿了顿,然后小声的说道:“雷落是齐都天主选定的荒主的,大荒的军队,自然就是荒主的。”

“可现在的荒主是谁?”

褚越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已经变了,一切都来不及,你要还想在大荒混,就乖乖的离开这里,去找煞鹰,你们是同门师兄弟,只要你是真心归顺,我想黑域不会为难你。”

“你怎么和藏青一样,都劝我归顺呢?”

柳深抬头看了看褚越,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哎,哎,哎,”褚越用力的摇了摇头,“咱俩可没这么深的交情,你可别诓我,有什么事你最好和我当面说清楚。”

柳深低头想了想,他的确不知道自己这个太师,和褚越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么样的。

“即便没有交情,我们共事一场,出于同殿为臣的情义,我也该提醒你两句。”

褚越若有所思的看着看向柳深。

“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想一个人占据这座行宫,叶泉离开的时候,你清理了他所有的势力,现在这里,可都是你的人。”

“是又怎样?”柳深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侍奉荒主那么多年,天天活的战战兢兢,现在他死了,我还要被定为旧部,惨遭清理。哪有这种悲惨的道理,我就是要占据这里,自立为王,他们又能拿我怎么样?”

“他们的确不能拿你怎么样?”

褚越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应该是他认识的柳深。

“你想占据行宫,并没有问题,只是荒主的尸身,你可一定要看管好,如果安夏公主他们成功了,我俩至少还有一条退路。”

“退路?”柳深疑惑的看了看褚越。

“怎么,你想明白了?”

褚越低头想了很久,然后说道:“你说的有道理,现在荒主不在了,我最大的靠山倒了,我和刹海罗他们不一样,我没有自己的家族支持,我必须要找到一个新的靠山。”

“那为何一不做二不休,毁了雷落的尸身呢?”

褚越抬头看向柳深。

“像我们这样的人,再投靠别人,谁会重用我们,所以等着雷落荒主复活,是现在对我们最有利的事情,当然,如果荒主真的无法复活了,那我们自然要找一个强大的靠山了。”

柳深看向褚越,他的神情异常复杂,这个昔日他最为信任的家伙,此刻说出这样的话,听上去有些让他寒心,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希望褚越因为自己的固执而付出生命的代价,或许劝他归降黑域,是当下,最好的办法。

荒漠行宫的大狱里,储越还被柳深关押着。即便柳深有意要放走储越,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总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巍峨的高山耸立,在群山之间,蒙特雷仿佛是一颗耀眼的明珠。林轩第一次在如此高的山脉上俯瞰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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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幻术

他们与康利的交易即将开始,在一个不知名的放弃小工厂里,和惕与楚凡,各带着一半的金子。

“他们好像还没到?”

林轩抬头四处看了看。

“时间还早,不过按照这伙人的办事风格,他们应该在附近安排了不少探子和狙击手。”

“这地形对我们不利,”零眉心紧锁,“要是动起手来,我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放心吧,他们不会动手的。”

林轩的面无表情的查看着死周。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动手。”

“很简单,”林轩伸手指了指远处,“那个小山坡是绝佳的狙击位置,如果他们想动手,一定会在那个位置安插上一位狙击手,可是他们没有,他们的人埋伏在四周,看上去只是为了确保交易能顺利的进行下去。”

楚凡微微点了点头,林轩的分析很有道理,这家伙在直线成长,他的推理,他的能力,都早已经不是昌临那个初出茅庐的小警察了。

“几位,让你们久等了。”

林轩他们闻声回头,在工厂的另一侧,几个全副武装的家伙,从工厂背后缓缓走出。

“康利呢?”楚凡抬头仔细看了看,人群中并没有康利的身影。

“交易而已,和谁做都一样,我们康利少爷说了,你们拿枪,我拿钱。”

林轩看着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们少爷是聪明人,他知道我们想要什么,除了这些武器,我们还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和你们的康利少爷坐下来谈谈。”

“我们没有这样的业务。”

对面带头的家伙看上去有些不太耐烦的样子。

林轩回头对和惕他们挥了挥手。

“我们诚意十足,你们要的美金我没有带来,但我带来了全世界永远不会贬值的东西。”

说着和惕拉开了背包,耀眼的黄金让对面的家伙有些瞠目结舌。

“怎么样,拿着这些黄金,我能和你们的康利少爷一起喝杯茶了吗?”

“这,”

“当然可以,”康利从另一边出现,他边走边看着林轩说道:“卡拉大学的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富有。”

“威廉家的产业,在卡拉大学里,只能说是中等水平。”

康利摇头笑了笑,然后看着林轩问道:“你们费尽心机的来找我,是为了威廉的案子吧?”

林轩很坦诚的点了点头。

“很抱歉,我什么也不知道,可能你们要白跑了。”

“不重要,康利少爷就不打算请我们喝杯茶吗?”

康利摆了摆手,“这里像是一个可以喝茶的地方吗?”

“当然不是这里。”

林轩皱着眉摇了摇头。

“听说,这附近有一个渔庄,里面的茶室,可是很一流的。”

康利回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林轩,那是康利父亲集团在蒙特雷的秘密地下洗钱场所,很少有人知道。

“怎么?你想威胁我?”

林轩看着康利笑了笑。

“我怎么会想威胁康利少爷呢,我们可是生意上的伙伴,只是戴蒙先生现在也在蒙特雷,要是让他和你的父亲知道,有一批军火,被扣在了威尔士,我不知道,他们的心情会是怎样?”

康利看着林轩笑着点了点头。

“看来,我低估你们了,你们比我想象的要难对付很多,说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威廉是怎么死的?”

林轩开门见山,话已经说开了,就没有必要再躲躲藏藏的。

“我不清楚,但他得罪了一些人。”

“什么人?”

“墨西哥最大的毒枭。”

林轩眉心紧锁,“威廉怎么会得罪到他。”

“威廉抢了他的女人,那家伙很生气。”

“是梅拉吗?”

“梅拉?”康利摇了摇头,“那个**可配不上,她就是威廉的一个玩具罢了。”

“听起来,你和威廉的关系不错。”

“他们家需要我们用毒品赚来的钱,而我们需要他们先进的武器,就是我们今天的交易一样。”

林轩看着康利点了点头,“那说说,你们是怎样招惹上那个毒枭的吧?”

“林先生,我想你的黄金只够你知道这些,如果还想继续问,恐怕要加价了。”

“加价?”林轩饶有兴趣的看了康利一眼,然后问道:“做生意嘛,你先说说你的价码,我看值不值。”

“弗朗家族的瑞亚集团,他们对我们非常的不友好,蒙特雷不应该是他们一家说了算。”

林轩摇了摇头。

“康利少爷,我希望你明白,我们只是几个大学生,你要的条件,我们很难满足你。”

“你们可不是普通的大学生,我清楚你们的底细,做掉瑞亚集团,可能要求确实高了一些,但做掉弗朗家的泰西,对你们来说,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

“泰西?”林轩回头看了看储越。

“瑞亚集团的老大,蒙特雷最大的毒枭。”

“毒枭,那他应该干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

“你想做什么?”零诧异的看了一眼林轩。

“我们可以答应你,但我们人手不够。”

“我可以支援林先生。”

康利笑着向林轩走来。

“你疯了,你插手地方武装集团的斗争,这是严重违反学校纪律的。”

“你们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楚凡有些无奈的看着林轩。

“这样下去,我们早晚毁在这家伙的手里。”

“得想个办法劝劝他。”

凯文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果你真的能替我砍下泰西的人头,那这些武器和黄金你都可以带回去。”

“给我三天时间,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我希望到时候,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我会让你满意的。”

康利看向林轩,他们笑着握了握手。楚凡和零站在一旁,他俩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

“那我们就各自去准备吧,祝你好运,林先生。”

康利带着他的人离开了,留下一堆的武器弹药。

林轩回头看了看零和楚凡。

“弟兄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

“别说这些,是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不是考验我们。”

林轩疑惑的看了看零。

“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们不会打算不管这件事了吧?”

“擅自插手地方武装集团的斗争,是要被开除的。”

“不然让他们知道不就行了。”

楚凡看着林轩摇了摇头。

“你太天真了,你觉得你能瞒得过学院吗?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学院的监控之下,别的不说,就说这次交易,你以为郑副院长真的不知道?只是我们还没有惹出大乱子,他不想插手而已。”

林轩低头想了想。

“你们觉得像泰西和康利这样的毒犯,如果他们死了,会有警察管吗?”

“应该不会,”凯文疑惑的摇了摇头。

“你们觉得,像他们这样的人突然死了,会有人调查吗?”

“你什么意思?”

林轩回头看着楚凡笑了笑,“我是觉得,只要我们做的足够隐秘,不会有人查到我们头上的,为了一个毒枭而惩罚我们,这怎么也说不过去是吧。”

“想要悄无声息的杀掉泰西,你知道这得有多难吗?”

林轩有些失望的拍了拍零的肩。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无惧艰难的勇士,为了替凯文报仇,你连渤海都可以下,为了你的两个哥哥,你连背负叛逃的罪名都无所谓。怎么现在杀一个毒枭,你就变得如此畏手畏脚。”

“这能一样吗?”零回头瞪了一眼林轩。

“凯文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的两个哥哥,他们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哪天,你林轩死了,我肯定也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现在为了一个毒枭,为了威廉,赌上我所有兄弟的前程命运,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

说完零带着楚凡他们向山下走去,冯进走到林轩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一言不发的跟着楚凡他们走下山去。

林轩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头突然有些悲痛。

“我真的错了吗?”

林轩暗自在心中发问。

“你想寻求真相没错,但他们没有义务随你去冒险,你太过偏执,甚至都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

林轩坐在路边的大石块上,他两眼放空,神情复杂,这是林轩第一次如此失落。

“我的徒儿呀,你还要成长,你的心智还不够成熟,想要这些人死心塌地的帮你去卖命,哪里是什么简单的事情,除了彼此之间的信任,你还要给他们绝对的安全感。”

“安全感?”林轩有些疑惑的看向心境里的坚尚。

这个家伙正在紫薇大帝的宫殿前悠闲的打着太极,一边的茶几上泡着茗茶,燃着熏香。

“就像你给我的安全感一样,我感应到了你的强大,所以才会决定要教你灵阵的控制之法。同样的道理,你也要让他们感应到你的强大,并且他得有自己的威信。”

“那我应该怎么做?”林轩一脸茫然的看着坚尚。

“很简单,你只需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足够强大。”

林轩低头想了想,然后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去杀了泰西?”

坚尚闭着眼,悠闲的打着太极。

“你这混蛋是怎么想的?你是想害死林轩吧?”

渠殇气呼呼的从大殿内走出。

“小家伙,你修养好了?”

林轩侧头看了看渠殇,他好像又长大了一些。

“我说你怎么回事,我才闭关两天,你就给我到处惹祸。”

“不就是一个毒枭嘛,不至于,我在奈良也收拾过一个贩毒的雇佣军团,他们除了武器好一些,并没有什么特别强的?”

“这不一样。”

渠殇摇了摇头,“蒙特雷可不比奈良,这里的武装集团,可是能拥有自己军队的,和那几个雇佣兵,不能同日而语。”

“无妨,”

坚尚收起招式,走到茶几前喝了一口茶。

“我可以用我的幻术来迷惑他们,今天,我就正式教授你如何操控火翼。”

“真的吗?”

林轩有些喜出望外,他没想到,坚尚竟然这么快就答应和他共享火翼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不会背信弃义之人,我看好你。”

说着,坚尚转身看向林轩,他双手结印,一个小小的火苗从坚尚的额前出现。

“这就是火翼?”

林轩有些好奇的看着坚尚额前的小火苗。

“这东西不比其他几个灵阵,你要用心感受它。”

坚尚抬手,在虚无的心境里,林轩感觉自己失去了重心,他仿佛遁入了另一个世界,小小的火苗,在他的手心闪动。

坚尚诧异的看了看林轩,他有些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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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君

大雾消散,在天脊山的尽头,一个若隐若现的国度,出现在云霄他们的眼前。

“快看?”

阿诺抬手指向远方。

“云之国!”

安夏笑着回头看向云霄。

“怎么了?你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云霄装作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毕竟我是人族,这样贸然进入他们的领地,不会有问题吧?”

“放心吧,他们与天灵氏不一样,他们并不仇视人族。”

云霄手里紧紧握着白玉蟾临终前交给他的雷书,他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出现在这些家伙的眼前。

“云大哥,你今天怎么了,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云霄笑着摇了摇头,如何长叹了一口气,径直朝云之国的方向走去。

“你们越过了天脊山?”

在下山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一个樵夫。

“前辈你好,我们是从猴山过来的。”

阿诺热情的上前与他交谈。

“灵猴族,我见过你的族人,不过能修炼成人型的,我今天还第一次见,你悟性很高啊。”

樵夫侧头看向云霄和安夏。

“你们两个的气息很陌生,应该不是来自蛮古吧?”

“前辈好眼力,我们是从大荒来的,想穿过云之国,去蛮古祭坛一趟。”

“要去祭坛吗?”樵夫诧异的看了看安夏。

“那里可是一个邪恶的地方,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

云霄看着樵夫点了点头,然后上前问道。

“如此说来,前辈去过那里了?”

“我没有去过,但村子里的老人说,那里有上古凶兽镇守,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

安夏微微点了点头。

“多谢前辈提醒,我们会小心的。”

阿诺指着远处的建筑问:“前辈,这前面便是云之国的都城了吧?”

樵夫点了点头。

“云之国,是一城之国,我们所有的的臣民,都居住在城中。”

“那外人,恐怕不能随意出入吧?”

樵夫看着云霄笑了笑,突然又抬头问道:“我看这位小兄弟的气息很不寻常,你是人族吧?”

云霄看着樵夫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

“小兄弟莫怕,我们是山海精灵一族,与人族有着千百年的来往,只是天灵族隔断了外界与我们通道,故此我们这里已经几百年没有来过人族了。”

樵夫上前拉起云霄的手说道:“你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云之国为你敞开。”

突然云霄脚下的石阶似乎开始自己移动了起来,两边的巨树瞬间消散,刚刚从远方看到的城池换了另一个模样,而刚才的樵夫,也变成了一位身穿银袍的将军。

“欢迎几位,来的云之国。”

银袍将军挥手,一个云雾中的国度,出现在安夏他们的眼前。

“这是?”

阿诺看的瞠目结舌,这里的每一个建筑都无比的精致,完美的让人找不到一丝瑕疵。

“我叫刑爵,是云之国的守护者,我在这里等了五十年了。”

“五十年?”

云霄回头看向刑爵,他英俊的面庞搭配着银白的长发,丝毫看不出他已经活了百年的样子。

“你看上去,可不像是一个枯燥的守护者。”

刑爵笑着抬手,一条银色的大道在云雾中显现。

“几位,请吧。”

云霄疑惑的看了看安夏和阿诺。

“放心,我请几位进去,就是想纯粹的带你们来看看云之国的百姓,当然,”说着刑爵扭头看向云霄,“最主要的是我想请这位公子,随我到云之国的唯宫里走上一趟。”

“为何?”云霄冷冷的看着刑爵。

“因为你是人族,是我在云之国外守候到的第一个人族。”

安夏和阿诺诧异的看了看刑爵,只有云霄自己心里清楚,他身上有着雷书的气息,还继承了白玉蟾的修为,如果真如白玉蟾所说,云之国的人,在等着他的继承者,那么眼前的刑爵,一定是发现了云霄身上的秘密。

“什么人,敢擅闯云之国。”

“我是刑爵,快去禀告护法,就说我带来了一个人族的少年。”

阿诺有些紧张的看向刑爵。

“你不是说,人族是你们的朋友吗?为什么,你要抓云大哥。”

刑爵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看着阿诺说道:“我并没有要抓这位公子,他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

云霄回头看了一眼刑爵,他还没有准备好,这一切似乎都来的太突然了。

突然城门打开,整座云之国都沸腾了起来,带着翅膀的天马拖着豪华的马车,两边的士兵,穿着齐整。

刑爵十分绅士的邀请云霄走上马车,整座云之国的都城,都欢呼了起来。

“他会为我们打开禁制吗?”

“这就是我们云之国的继承者?”

路边的百姓手里捧着鲜花,他们的眼中都充满了渴望的神情。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好像很喜欢云大哥的样子。”

安夏也是一脸茫然,只有云霄清楚,他们在说的是什么事情。

“你要带我去哪儿?”

云霄看着刑爵问道。

“去唯宫,云之国的大护法们,都在那里等着你。”

“他们等我做什么?”

刑爵笑了笑。

“拥有雷书的人,便是云之国的国王。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些吧。”

从云霄的神情中,刑爵已经猜到了很多,但他还需要验证,这是一个繁杂的程序,需要唯宫的那些大护法们,才可以完成。

“我还没有准备好。”云霄看着刑爵说。

“这里的百姓受到了一种诅咒,只有云之国的继承者才可以解开,他们一刻也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很快,会飞的马车来到了一座恢弘的宫殿之前,他就在云雾之中,白玉的台阶,水晶的壁廊,一切都透出一种恢弘与大气。

“守护者刑爵求见大护法。”

“进!”

两边的护卫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刑爵依旧很绅士的走在云霄的身后,在一个巨大的陨石前,几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大护法,人带到了。”

“你便是云霄?”

几个老头上下打量着云霄,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的目光,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晚辈云霄,见过几位前辈。”

“不必多礼,你有雷书吗?”

云霄疑惑的摇了摇头,这一路来,他们所有人的神情都太过诡异,似乎他们要的不是云之国的国王,要的是云霄手里的雷书。

“老二,你怎么回事,云公子不远万里,来到云之国,我们应该用最尊贵的礼仪接待他们。”

说着,另一个老者拿出一个洁白无瑕的玉佩,上前递给云霄。

“这是云之国的出入令,我们山海精灵一族,世代与人族结好,你是近百年来,第一个踏入云之国的人族,我们必须用最尊贵的礼节来接待你。”

云霄对老者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接过他手里的玉牌。

“亮了!”

旁边的一个老者惊呼道。

整座云之国都闪过了一道白光,连宫殿里的石阶都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刑爵一言不发,默默地跪了下去,所有的士兵都跪了下去。

“六百年了,你是第十六个进入云之国的人族,你终于为这里带来了光亮。”

大护法激动的拉着云霄的手说道:“我们伟大的国王,带我们离开这里,去寻找真正的光明吧。”

云霄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们,他不明白自己家伙到底在做什么,他也不明白,为何他们说,自己为他们带来了光明。

“伟大的精灵之祖,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光明,再次回到了我们的手中。”

“诸位,诸位。”

云霄突然打断了他们。

“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们这是要打算做什么?”

“我警告你们,”阿诺挡在云霄的身前,“云大哥可是很厉害的,别轻举妄动,我们有厉害的法宝。”

大护法看着阿诺摇了摇头。

“怪我,怪我,是我没有和云公子说清楚。”

“这云之国,是一千年前,一位叫白玉蟾的道人,来替我们修建的,他帮我们训练了一支军队,让我们成为了蛮古最强大的部族。”

“五祖白玉蟾,我听说过他。”

“你当然应该知道他,因为你身上的雷书,就是五祖白玉蟾的。”

“雷书?”安夏扭头看了看云霄,“是不是在天脊山的那个山洞里。”

“我不知道,它是用来做什么的?”

安夏目不转睛的看着云霄。

“怪不得,在见到云之国的时候,你的举止那么怪异。”

“不是,”云霄看着安夏解释道:“我不知道五祖说的事情是真是假,我不是要有意要满你。”

安夏有些失望的有些摇了摇头。

“终究,你还是昆仑的人。”

说完安夏转身离去,云霄想上前去追,但被刑爵拦了下来。

“殿下留步,在完成祭奠之前,您还不能离开。”

“什么意思,想绑架我吗?”

刑爵低着头,却没有让开的意思。

“殿下,我想你并不了解云之国,山海精灵的秘密,五祖似乎并没有告诉你。”

“我现在不想知道这些,你们赶快给我让开。”

大护法对刑爵挥了挥手,云霄低头思考的片刻,然后向唯宫外走去。

“山海精灵一族,在这里等了六百年,刑爵带你进来的通道,五十年才打开一次,你知道,他们为了等你,都付出了多少吗?”

云霄突然站住了脚步,唯宫前早已经是人山人海,他们每一个的眼里都闪烁着渴望的光。

“我们终于等到我们的陛下了,云之国,不用再藏在云雾里了。”

云霄看着他们,然后回头问道:“云之国究竟经历了什么?”

“六百年前,我们训练了荒界最强的武士,可是还来不及出征,就被人封印在了这里,五祖去赴约,一去不返,只留下了得雷书者,能一统蛮古的遗训。”

“你们活在这里,不是也很好吗?为什么要打仗?”

大护法看着云霄的背影,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那是因为,这里并不是我们的故乡,我们的族人,在另一个世界等着我们回去。”

云霄回头看向大护法,他真挚的眼睛,看上去并没有在说谎。

“我该怎么做?”

“打开结界,带我们回家。”

云霄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但听上去似乎是白玉蟾答应过他们的诺言并没有实现。

“陛下,带我们离开吧!”

所有的山海精灵跪在唯宫之前,刑爵走到云霄身边,然后再次跪拜。

“恳求陛下,带我们离开。”

云霄看着安夏远去的身影,他想去追,可却怎么也拔不动腿,他心里发生了一些动摇,他不知道该然后拒绝眼前这些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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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灼华大军

“大家起来吧,我见过五祖,是他将雷书交给我的,今日,我便把雷书还给你们,如何抉择,你们自己来定。”

说完,云霄将雷书交给了大护法。

“陛下,你可以拥有蛮古最强大的军队,只要你愿意。”

云霄摇了摇头,“鄙人一心求道,无心政治权谋。”

说完云霄走出唯宫,阿诺跟在他的身后,刑爵起身看向大护法。

“真愚蠢,他可以成为蛮古的王,可他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

刑爵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安夏,安夏!”

云霄走出了云之国,他在四处寻找安夏的身影。

“安夏姐姐,你在哪?”

阿诺也跟着四处呼喊。

“蛮古的国王,怎么还记得起我啊。”

阿诺回头看了看,说话的正是安夏。

“安夏姐姐,你不要生气了,云大哥已经拒绝他们了。”

“你拒绝了?”安夏有些诧异的看向云霄。

“我不想做什么国王,我来蛮古就是为了和你一起救你哥哥的。”

“你这个傻瓜,那可是国王啊,我刚刚只是和你赌气来着,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安夏焦急的看着阿诺问道。

“安夏,以后,别在离开我了。”

云霄拉起安夏的手,他说的无比认真。阿诺默默的转过身去,她一直在等这样的表白,她明白云霄对安夏的心意。

“云大哥,你们一定要幸福。”阿诺小声的说着,眼角的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

“你,干嘛突然说这种话。”

云霄一把将安夏拥入怀中。

“你知道,看着你满脸怒气的离开,我的心有多痛吗?”

安夏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将头靠在云霄的怀里。

“如果我哥真的复活了,我们就离开荒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好吗?”

云霄点了点头,他无法告诉安夏,他必须要和雷落决斗,这是他对昆仑的责任。

阿诺摸了摸泪水,然后回头笑着看向他们。

“恭喜啊云大哥,你终于和安夏姐姐表白了。”

安夏突然红了脸,她一把推开了云霄,阿诺看着他们,笑的很幸福。

“那个阿诺,从这里去祭坛还远吗?”

阿诺摇了摇头,云霄如此生硬的转移话题,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我对这里并不熟悉,我们刚刚应该找个云之国的人问问的。”

“没事,”安夏突然拿出地图说道:“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地图上显示,祭坛就在云之国的东边。”

“东边?”云霄侧头看了看,刚才的云之国,不见了踪影,除了一片又一片茂密的森林外,就只剩下一些云雾了。

安夏他们都知道,云之国就躲藏在那云雾之中。

“那我们就过去吧,说不定这附近会有什么人居住在这里。”

安夏点了点头,他们再次出发,这次的目的是蛮古的失落祭坛。

“怎么样,你真的不后悔吗?”

云霄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只是遇到了,又舍弃了而已。”

“那我们,本来也不认识啊,你会不会哪天也把我舍弃了?”

云霄看着安夏,他思考了很久。

“你与他们不同。”

“有什么不同?”安夏继续追问。

“这,”云霄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

“好了安夏姐姐,你就不要为难云大哥了,他能鼓起勇气和你说那些话,就已经是极限了,你再逼他,就不怕他跑了吗?”

安夏看着阿诺笑了笑,然后又扭头看着云霄问道:“你会跑吗?”

云霄怯懦的摇了摇头。

三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夜色降临,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三个人徘徊了很久。

“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安夏拿着地图,眉心紧锁,“从地图上看,祭坛应该就在附近,可我们似乎一下午就在原地绕圈子。”

云霄坐在一棵巨树下,他累的气喘吁吁。

“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不然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整一晚,等养足精神,明天再找祭坛如何?”

安夏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对着云霄点了点头。

“那你们生火,我去附近找些吃的。”

“一个人小心点。”

云霄对安夏点了点头,然后一个人朝密林之中走去。

“现在怎么办?”

云之国的唯宫中,大护法拿着雷书灵阵,面色难堪的看着其他几个护法。

“打开禁制,杀出蛮古。”

“哪有那么简单,没有那支军队,我们要如何离开?”

刑爵站在殿外听着,他一直觉得大护法有些问题。

“今天为什么不告诉那小子,只有他才可以召唤那支军队?”

大护法摇了摇头,“如果让他知道,军队只能听从他一个人的号令,你觉得,他还会受制于我们吗?”

“我们只是族中的护法,他可以不听我们的,只需要将我们送回灵山就是了。”

“权利对一个人内心的欲望,会有多大的诱惑,他如果不愿意送我们离开,我们该怎么办,你们想过这些问题吗?”

“那现在怎么办,蛮古的这些部族,可一直在寻找我们,如果我们消除禁制,又没有灼华大军的守卫,等待山海精灵的,可就只有屠戮了。”

“会有办法的,只要他唤醒了那支军队。”

“你想杀了他?”二护法起身有些诧异的看着大护法。

“他一个微弱的人族,如何带领我们?这一千年来,我们都活在白玉蟾的阴影之下,而今他死了,雷书都在我们的手中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听从一个人族的调遣。”

“你违背了我们的承诺,白玉蟾救过你,可现在你却在想要如何杀死他的弟子。”

二护法回头看向其他几个护法,他们面无表情,似乎很早就知道了大护法的想法。

“你们,不会和这家伙是一丘之貉吧?”

“噗~”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过,鲜血染红了二护法的白袍。

“对不起了二师兄,我们精灵一族的军队,必须由精灵来掌控。”

“你们”

刑爵在大殿外听的真真切切,他原本是想来报告云霄行踪的,但现在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刑爵大人,您有什么事吗?”

“天色不早了,我来看看,维宫的守卫如何。”

兴爵边说边向外走去,大护法听到了动静,急忙从维宫内走出。

“这家伙,不会听到了什么吧?”

大护法眉心紧锁,“封锁云之国,不能让他离开。”

刑爵急匆匆从维宫出来,他直奔云之国的大门。

“这么晚了,刑爵大人有什么事吗?”

“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城门口的侍卫相互看了一眼,突然一个城官拿着钥匙从刑爵身后跑来。

“你快走,他们要对你动手了。”

刑爵回头看了看,那是他在云之国为数不多的朋友,护城官逸平。

“你确定吗?”刑爵看着逸平问道。

“我看的真真切切,他们杀了二护法,你一定要找到殿下,只有灼华大军,才能拯救山海精灵一族。”

“保重!”刑爵拿着钥匙朝云之国外逃去。

刑爵前脚刚走,逮捕他的命令就从维宫下发。漆黑的深夜里,密林中到处都是凶兽的身影,刑爵走的匆忙,他一心在想,大护法为什么要这样做。

“什么人?”

一道冷箭突然迎面而来,刑爵向后闪躲,山海精灵的反应比寻常人要快很多。

“是你?”

刑爵抬头仔细看了看,对他发出冷箭的不是别人,而是云霄。

“云之国守卫者刑爵,见过云霄殿下。”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做你们的国王,雷书也交给你们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维宫内乱,大护法杀了二护法,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云霄上下打量着刑爵。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殿下,我冒死来见你,就是想告诉你,山海精灵一族,拥有强大的军队,可它们只听从一个人的召唤,五祖已经仙逝,唯一能召唤军队的,就只有你了。”

“我不是已经交出雷书了吗?”

刑爵摇了摇头。

“那支强大的军队,只有云之国的继承者才可以找到他们,没有你,他们找不到那支军队。”

“所以他们想杀了我?”云霄看着刑爵诧异的问道。

“准确的说,他们是想用你召唤出灼华大军,然后再杀死你。”

云霄眉心紧锁,他上下打量着刑爵。

“那你为何来告诉我这些,山海精灵一族自己的军队,理应由你们自己掌控不是吗?”

刑爵摇了摇头。

“并非如此,灼华大军的创建者,是五祖白玉蟾,他们只听从继承者的号令,我虽然从未见过他们,但古籍中记载,这支灼华大军所向披靡,大护法心术不正,由他掌控灼华大军,恐怕只会带来更大的灾祸。”

云霄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刑爵问道:“那你凭什么觉得,灼华大军在我的手上,就不会给你们带来灾祸呢?”

“你是五祖选定的继承者,今天你在维宫的举动我都看在眼里,你是一个无视权威的人,灼华大军由你掌控,我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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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对决

“对不起。”

云霄坚决的摇了摇头,“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刑爵一言不发,他默默的跟在云霄的身后,夜色越来越晚,漆黑的密林里,什么也寻不到。

“殿下是不是在找食物。”

“我是在找食物,但你能不能别再叫我殿下了?”

刑爵走到云霄身边,然后低声说道:“臣下在云之国外守护了五十年,在这附近筑有许多临时的住所,如果殿下不嫌弃,我可以带你过去。”

云霄无奈的看了看刑爵,他本想拒绝,但想到还有安夏和阿诺。

“能住人吗?”

“当然,”刑爵肯定的点了点头,“那是臣下的花了很多年建造的,里面有大量的食物,而且绝对安全,殿下尽可放心。”

“那你先带我过去看看。”

“诺,”

刑爵高兴的点了点头,他知道云霄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特殊的身份,但他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云霄必然会成长为一位优秀的统治者。

“就在前方。”

刑爵指向一片漆黑的密林。

“这黑漆漆的,我能看到什么啊?”

“明白,”刑爵点了点头,他眉心紧锁,双手向外张开,一点点光亮在云霄身边聚集。

“这是?”

云霄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无数的萤火虫,将云霄与刑爵眼前的密林点亮。

“这是山海精灵一族特有的技能,我们可以呼唤山中的鸟兽。”

云霄眼中透出一丝惊讶,他够着头向前看去,一座精致的木屋,出现在云霄的眼前,刑爵并没有骗他,经过考量,他决定将安夏她们也带到这里。

“安夏,阿诺!”

“云大哥。”阿诺转身看去,被萤火虫包裹的云霄和刑爵出现在不远处。

“这是什么?好漂亮啊。”

“这是山中的萤火虫,殿下不喜欢黑夜,我便唤了它们来。”

安夏疑惑的看了一眼刑爵,然后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刑爵见过王妃殿下。”

“王妃?”安夏和云霄都有些诧异的看了刑爵。

“难道这位安夏姑娘,不是殿下的王妃吗?”

云霄犹豫的点了点头,安夏有些气愤的看着他。

“你点什么头,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我,”

刑爵看向云霄,突然低头笑了笑。

“王妃殿下放心,我们的国王殿下,一定会对您好的。”

阿诺笑着碰了碰安夏,刑爵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位也是王妃殿下吗?”

云霄立马瞪了刑爵一眼。

“我叫阿诺,是云霄哥哥的妹妹。”

“原来是阿诺公主,刑爵失礼了。”

说着刑爵立即向阿诺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都变成公主了,云大哥,不然你还是回云之国,做你的国王吧。”

云霄无奈的拍了拍阿诺的头,然后看向刑爵说道:“好了,快带两位尊贵的女士去你的避难所看看吧,我已经饿的快不行了。”

“臣下这就带殿下过去。”

云霄跟着刑爵,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刑爵的木屋内。

“你这房子还挺精致,虽然是座小木屋,但看上去很温馨的样子。”

“阿诺公主过奖了,刑爵平日里无聊,就在云之国附近,建造的了一些住所。”

“狡兔三窟啊,说说,你盖这么多房子,是不是为了骗更多的女孩子?”

“王妃殿下说笑了,”刑爵有些尴尬的摸着自己的头。

“我盖这些住所是为了躲避外族人的追查。”

“追查?”安夏有些不解的看着刑爵,“山海精灵不是蛮古的最强部族吗?还会有什么人在追查你们?”

“在很多年前,我们的确是蛮古的最强部族,但自从白武神消失了之后,我们的灼华大军也一并消失了。”

“白武神?”云霄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刑爵。

“白武神便是白玉蟾祖师。”

“为何是武神,他不是国王吗?”

刑爵摇了摇头。

“在一千年前,我们的部族来到了这里,那时这里到处都是混战,没有强大的部族能够统一他们,于是我们的国王,便想训练一支强大的军队,可是山海精灵和普通的兽不同,他们的潜力无限大,也无限小。直到白武神找到了我们,他帮助国王建立了灼华大军,后来在一次与天灵氏的大战中,国王不幸战死了。他便想把国王的位置,传给白武神,可武神拒绝了他的请求,他答应国王,会将雷书交给下一个真正可以成为国王的年轻人。”

“可我并不是白武神最心仪的继承者,他被困在了天脊背山,没有选择的机会,我只是负责将雷书还给你们而已。”

“不,”刑爵摇了摇头,“白武神将他的修为全部传授给了你,你拥有可以召唤灼华大军的能力,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完成白武神当年没有完成的大业。”

“什么样的大业?”

“一统蛮古,甚至一统荒界。”

云霄抬头看向刑爵,他看了很久,然后摇了摇头。

“我来蛮古,只为找到祭坛,复活雷落而已。”

“殿下,”

刑爵欲言又止,他知道云霄还不能接受这一切。

“对了,这里离蛮古祭坛还远吗?”

刑爵眉心紧锁,“你们说的祭坛,应该在云之国的东边。”

“对,就在东边。”

安夏点了点头,“可是我们好像迷路了,找不到东边的方向。”

“那里是我们的禁地,我从未进去过,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所说的祭坛。”

“你可以带我们过去吗?”

阿诺看着刑爵问。

“里面十分凶险,刑爵不敢带殿下过去冒险。”

看刑爵满脸的不情愿,安夏突然说道:“只要你能带我们过去,等找到了祭坛,完成了我们的事情,我就同意让云霄去做你们的什么国王。”

“王妃殿下此话当真?”

刑爵激动的问道。

“当然,我有必要骗你吗?”

“殿下?”刑爵回头看向云霄。

“如果,真的能找到祭坛,有不是不可以。”

“好,我现在就带你们去。”

刑爵起身,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你急什么,大晚上的,等明天再说。”

“对对对,”刑爵拍了拍头,“明天,明天我带殿下去找祭坛。”

刑爵兴奋的一夜未眠,阿诺与安夏很快入睡,只有云霄做在一旁默默的修炼着。得到了白玉蟾全部的功力,云霄很快就突破了自己的瓶颈,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庞大的力量,正在一点点浸透入他的血脉之中。

“你还不睡吗?”

云霄看着门口的刑爵问道。

“殿下安心的休息吧,有刑爵在,绝不会有人可以伤害到殿下。”

“能和我说说,你为何非要我做国王吗?”

“我相信白武神,他选定的人,不会有错的。”

“你见过白武神吗?”

刑爵微微点了点头。

“很久之前,那时候我还很小,山海精灵一族,有的是修行天才,有的却是修行废物。”

“你是哪一种?”

“刑爵在遇到白武神之前,是后一种,现在,算是前一种吧。”

“怎么说,白武神,算是你的师尊了?”

刑爵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以我的天资,怎么配做白武神的弟子呢,他并没有教授过我什么,他只对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云霄好奇的看着刑爵。

“白武神说,从来没有不会修行的人,只有不愿意修行的人。”

“就这句话?”

云霄的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白武神将我带回了灼华,我第一次见到那支所向披靡的军队,他们每一个都很强,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就能将我抹杀。”

“那后来呢,你加入那支军队了没有?”

刑爵再次摇了摇头。

“我天资不够,没有通过灼华的选拔,可白武神并没有放弃我,他让我了成为了守护者,直到他去天脊山赴约之前,他找到了我。他告诉我,如果他无法活着回来,他便会用雷书将云之国封印在云雾里,而下一个能召唤出灼华大军的人,会在无数年以后,带着雷书回到这里。”

“所以,你才会如此执着的要我去做你们的国王?”

刑爵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远处问道:“白武神,现在一定在某一处看着我,我绝不能让他失望。”

云霄莫名有些感动,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感应着体内强大的能量。

“白武神,是一个怎样的人?”安夏突然醒来,她也听到了刑爵的故事。

“云霄,你老实告诉我,你在天脊山的山洞中,见到的,真的是刑爵说的白武神吗?”

云霄回头看向安夏,他无法对她说谎。

“我见到的,当然是白武神,不然雷书从哪里来的?”

安夏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只是白武神如此厉害的人物,为什么会被困在天脊山呢?”

“这就要问问你的老朋友了。”

“我的老朋友?”安夏有些疑惑的看着云霄。

“难道是和尚?”

安夏小声的问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个混账家伙,他可把白玉蟾祖师害惨了。”

刑爵突然起身回头看向云霄。

“你认识那个仇人?”

云霄疑惑的摇了摇头。

“无尘,不算是仇人吧。”

“他害死了白武神,便是我刑爵的仇人。”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杀白武神吗?”

云霄面无表情的看着刑爵。

“刑爵不知,但他不该杀白武神。”

“你错了,”云霄起身走到刑爵的身边,“这世间,很难分清的便是对错,白武神救了你们,你便觉得他是世间最富有正义之人,但你可曾想过,在白武神来到荒界之前,他屠戮了无法法师的整个门派。上下近千人,都被无辜屠戮。白武神死在了天脊山,可他不是无尘法师害死的,他是为了赎清自己之前的罪孽而死。这世间本没有那么多的仇恨,只是放不下的人多了,仇恨也便多了。”

刑爵释然的点了点头,虽然他还是会痛恨和尚,但心中已经没有了太多的仇恨。

“那你呢,你心中的仇恨何时会化解?”

安夏回头看向云霄。

“我,我心中的仇恨?”云霄低头想了想,“等救活了你哥,我再把他杀了,我的仇恨也就化解了。”

刑爵满脸疑问的看着云霄。

“既然已经死了,又为何还要救他?既然要救他,为何还要杀他?”

云霄低头看了一眼刑爵,又侧头看了看安夏。

“这世间,最难分清的,便是对错!”

夜色越来越暗淡,刑爵召唤来的萤火虫,也飞去了远方。安夏悄然入睡,云霄也迷迷糊糊的躺下,刑爵心情复杂的守在门口,一整夜他都在思考,对错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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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山海精灵

“殿下,殿下,”

云霄缓慢的睁眼。

“时间不早了,我们赶快出发吧。”

安夏和阿诺也从睡梦中醒来。

“你这小屋,住着可比天脊山的树屋舒服多了。”

云霄伸了个懒腰,阿诺有些不开心看着他。

“你就是想说,我们灵猴一族,不会造房子不就行了。”

“阿诺妹妹,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那你是什么意思?”安夏也来瞪了一眼云霄。

“刑爵,你说说,我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

刑爵一边整理着包裹,一边一本正经的说道:“灵猴一族多居住在树冠之上,或是山洞之中,他们修建房舍的经验的确不如我。”

“听到没有,刑爵都觉得,你就是这个意思。”

云霄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回头看了看刑爵,这家伙居然比云霄自己都还要木讷。

面对两个如此鬼马的女孩,云霄除了除了无奈还是深深的无奈。说说笑笑,刑爵很快带他们来到了云之国的禁地。

这是一片云雾缭绕的密林,刑爵说,这里的云雾不分四季,不分早晚,从他记事起,这些云雾就一直停留在这里。密林之中还有一些叫做重瞳的鸟,刑爵说,他们叫重瞳就是因为它们的每一个眼中,都有两个眼珠。

“这不是重明鸟吗?”

云霄诧异的看着刑爵。

“重明鸟?”

“是一种记载在山海经中的异兽,和你刚刚的的描述十分相似,但我现在还不能确定。”

云霄回头对安夏解释道。

“听上去与荒界的奇异志有些类似,也是记载远古异兽的书吗?”

“是这样的。”

云霄一边点头一边向四周看去。

“这些云雾,还像是瘴气。”

“不错,”啊诺嗅觉灵敏,她对这些有毒的气体十分熟悉。

“我曾经在天脊山中见过,这些瘴气,能使人产生幻觉。”

“有没有什么办法,那避开它?”

“这里就一条路,想进入里面,就必须要这片雾区。”

云霄眉心紧锁,一般破解瘴气的方法有很多,但这附近瘴气与云雾相连,他很难分清哪些是瘴气,哪些是雾气。

“云大哥,我有一个办法。”

“哦!”云霄回头看了看啊诺。

“你快说来听听,我看行不行。”

“一般大雾在雨后才产生,如果我让这里下一场大雨,不知道能不能冲开这些云雾。”

“可以试试。”云霄对啊诺点了点头。

“没想到灵猴一族还有这样的技能,刑爵算是受教了。”

“啊诺可不是普通的灵猴,她体内有水火交融的灵珠,是百年难道一见的奇才。”

“哪有你这样夸自己妹妹的。”

啊诺瞪了一眼云霄,大雾突起,黑云密布,倾盆大雨即将来临,安夏拉着云霄和刑爵躲到了一棵大树之下。

很快大雨就冲开了云雾,啊诺看向云霄他们。时间有限,他们必须在大雨结束之前,穿过这片云雾缭绕的密林。

“我的衣裳都湿透了。”

安夏边跑边抱怨。

“好了,等过了这片密林,我们在生火烤衣服吧。”

云霄拉着安夏的手,刑爵和啊诺跟在他们的身后,经过漫长的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了祭坛附近。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利刃相互碰撞的声音,云霄挥手,示意他们躲到一个安全的角落里。

“前面好像有人打起来了,刑爵随我上前看看,安夏和啊诺先待在这里。”

“还是我先去吧,殿下。”

云霄摇了摇头,然后带着刑爵缓慢的向发出声音的战场靠近。

“应该是鹤鸣族与青赤族在战斗。”

“你怎么知道?”

刑爵侧着耳仔细的听了听。

“他们的武器很特殊,我认得这个声音,灼华大军曾经和他们交过手,就在云之国附近。”

“我们要不要凑上去听听?”

云霄看着刑爵问道。

“殿下,这不太好吧,里面还是太过危险,我们贸然进入,会被当成参战者的。”

“可不进去,怎么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刑爵思索了片刻,然后决定带着云霄,从密林的另一边绕过去,一点点靠近正在交战的战场。

“火烈,你可别太过分,这只重瞳鸟,我跟了它很久了。”

“进了我青赤族的领域,便是我青赤族的猎物,你带兵来抢,便是不把两族的协议放在眼里。”

“你少胡扯我警告你,今天你不交出这只重瞳鸟,我跟你没完。”

云霄和刑警躲在灌木丛中小心翼翼的向不远处看去。

鹤鸣族的人,身上带着一些羽毛,它们若隐若现的白色羽翼,在身后闪动。而青赤族的人,则很明显的穿着一身青袍,在衣角处有一道鲜红的印记。

“他们为什么要抢夺重瞳鸟?”

云霄低声对刑爵问道。

“应该是为了提升他们士兵的战斗力,重瞳鸟身上有一种特殊的能量,它可以让羽族的士兵提升自己的修为。”

“在蛮古,有多少这样的羽族?”

刑爵低头想了想,然后说道:“不是很多,除了鹤鸣族与青赤族,我好像没有见过别的羽人。”

“它们应该会飞吧。”

“当然,”刑爵肯定的点了点头,“这些家伙行踪难觅,他们每次对另一个部族发起攻击,几乎都是闪电战,连云之国都吃过他们的不少亏呢。”

“看起来,这些家伙比我想象的有趣。”

说着云霄起身向外走去。

“殿下,你快回来。”

刑爵一把没有拉住云霄,他暗自咬牙,如果他们对云霄动手,那他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把云霄带走。

“我说,你们这样抢来抢去的,又是在这蛮古的禁地里,不觉得会打扰到别人吗?”

“你是什么人,胆敢插手羽族办事。”

云霄伸了个懒腰,然后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向他们。

“我在这里休息,你们吵到我了。”

刑爵眉心紧锁,他躲在远处仔细的的观察着云霄,这家伙做事向来谨慎小心,现在他贸然去招惹他们,必然有自己的道理。

“无意叨扰,还请阁下原谅,在下是鹤鸣族的先锋将军,鸿瑾。”

“鸿瑾将军,你还是带着你的部下赶快离开吧,我的主人马上就要苏醒了,他可不喜欢看到有人在他的地盘上吵闹。”

鹤鸣族的鸿瑾疑惑的看了看青赤族的火烈,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不在阁下的主人是?”

云霄冷冷的瞪了一眼鸿瑾,然后剑气闪动,几株两人粗的大树应声而倒。

“知道我主人名字的人,都已经死了。你确定要让我告诉你吗?”

鸿瑾回头看了看火烈,然后低声说道:“实在抱歉,鹤鸣族打扰了到了阁下,鸿瑾这就带着部下离开。”

云霄又扭头看向一边的青赤族,“你们怎么说,也想知道我主人的名字吗?”

火烈思考了片刻,然后摇头说道:“阁下大气,青赤族火烈得罪了,告辞。”

看着两个羽族离开的身影,刑爵终于送了一口气。

“殿下果然高明,这就把他们虎住了。”

“这里是禁地,有太多他们未知的东西,而且他们显然都不想惹上其他的麻烦。”

刑爵点了点头,这些年蛮古时常内乱,不少部族都选择藏匿了起来。

“祭坛应该就在附近,我们赶快到处找我吧。”

刑爵抬头四处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个羽族在这里发生争斗的原因,附近这一片区域,都显得异常安静。

“安夏他们呢?”

云霄突然回头对刑爵问道。

“他们应该在后面,臣下回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

云霄眉心紧锁,就在他动用剑气的一刻,他感应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息,而这股气息,让他不安。

“安夏!”

“啊诺,”

云霄轻声呼唤,却没有得到答复,他的心突然提了起来。

“殿下,在这里。”

云霄急忙朝刑爵的方向跑去。在一片杂乱的草丛中,他们找到了啊诺的一只鞋子。

“有人绑架了她们。”

云霄四处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太明显的打斗痕迹,只是在一边的巨树上留下来一些被利爪抓过的痕迹。

“这些是什么?”

“是黑魔军团。”刑爵面色凝重的说道。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安夏他们?”

刑爵摇了摇头。

“这是一支最近才出现的军队,他们的部族野心很大,现在除了天灵氏和一些藏匿的部族外,似乎都遭到过他们的攻击。”

“如此猖狂?”

云霄看着树上的爪印,突然想到了什么。

“啊诺,”云霄回头看向刑爵,“我们在翻越天脊山之前,曾经回过啊诺的的灵猴山,那里的一切都被屠戮了,一个活物都没有留下。”

“那应该就是黑魔军团了,之前有一个沙妖部族也被他们屠戮了,手法和殿下说的极为相似。”

云霄低头想了想,然后对刑爵问道:“要怎么找到他们?”

“找到他们并不难,可光靠我们两个人,恐怕很难救回王妃和公主。”

云霄看了看刑爵,他知道这家伙是想让他回云之国召唤出那支神秘的灼华大军。

“我们先去看看,如果去晚了安夏有什么好歹,你能负责吗?”

“臣下无能,没有看好王妃和公主殿下。”

说着刑爵一跪不起。

“你别跟我说这些,你要够胆,就随我去救出安夏和啊诺,要是你不敢就趁早回你的云之国。”

刑爵低着头,一言不发。

“去不去?”云霄再次发问。

“为了殿下,肝脑涂地。”

“那就走吧。”

云霄一把拉起刑爵,他心急如焚,安夏和啊诺若真的遭遇不测,他可能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

“从这些足迹来看,他们应该就在前面了。”

云霄紧紧握着手中的剑,他看上去十分愤怒。

“殿下先别急,我让这些虫兽先去给我们探探道。”

说着刑爵再次动用山海精灵一族的秘术,一些微小的虫兽向前飞去。

“怎么样?”云霄焦急的看着刑爵问道。

“殿下放心,王妃和公主殿下应该没什么问题,这些家伙绑了她们,可好像没对他们下手。”

“那就好,”说着云霄拔出手里的剑,向前走去。

“殿下,”刑爵一把拉住云霄,“你先别激动,对方有多少人,兵力部署如何,我们都还没有弄清楚,你这样冲进去,不但救不了王妃他们,还有可能会搭上你的性命。”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容臣下想一想。”

刑爵眉心紧锁,云之国的大护法正在四处追杀他们,如果他们高调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很可能会引来大量的杀手。可如果不出手,安夏和阿诺很可能就要遭到这些混蛋的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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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 云之国

“有了,臣下想办法去引开了他们,殿下趁机将阿诺公主他们救出来。”

云霄回头看着刑爵问道:“你行不行?”

“殿下放心吧,臣下虽然不敢自称高手,但对付这些喽啰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心。”

刑爵对云霄点了点头,然后一个人面无表情的朝黑魔军队的驻地走去。

“什么人,敢擅闯我黑魔军团的驻地,是不想活了吗?”

“口气不小,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呢?”

说着一个黑魔军团的兽人一跃而起,他坚硬的兽爪,闪着寒光,向刑爵扑来。

“找死。”

刑爵面色一沉,他抖了抖身上的银袍,脚下微微一动,刑爵的衣角似乎是锋利的兵刃一般,兽人的利爪还没有碰到刑爵,就被他的衣角齐整的切了去。

“这家伙,怎么会如此强大?”

云霄摇了摇头,刑爵几百年的修为,岂是这些兽人能够匹敌的。很快愈来愈多的兽人加入了混战。刑爵侧头看了看云霄,然后故作败状,向密林外跑去。

“打不过就想跑?给我抓住他,今天,爷要拿他下酒。”

黑魔军团的驻地首领一声令下,数以百计的黑魔士兵径直朝密林外追去。云霄抓住时机,杀入黑魔军团的驻地。

“什么人?”

还不等他们反映过来,云霄的剑就已经划破了他们的喉咙。看守的几个兽人很快被解决。

“云大哥!”

阿诺惊慌的向云霄呼唤。

“嘘!”云霄对她们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迅速解开了安夏和阿诺身上的绳索。

“我就知道,云大哥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安夏四处看了看,然后疑惑的问道:“他们的人呢?都被你们杀了吗?”

云霄摇了摇头。

“是刑爵引开了他们。”

“对了,你们怎么会被袭击的?”

云霄看着安夏问道。

“他们有一个很强大的首领,我们甚至都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打晕了。”

“强大的首领?”

云霄低头想了想,“刚刚在门外分布号令的家伙,似乎并没有很强大啊。”

安夏疑惑的四处看了看。

“云大哥,别管这些了,我们先赶快离开吧。”

“对,”云霄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拉起安夏和阿诺向驻地外跑去。

“我们要不要去帮帮刑爵大哥?”

阿诺看着云霄问道。

“你看我这脑子,一着急就把这家伙给忘了。”

说完,云霄带着安夏和阿诺寻着地上的足迹向刑爵逃走的方向找去。一路上到处都是兽人的尸体,鲜血四处挥洒,云霄特意查看了一下这些家伙的伤口,几乎都是一招致命,看得出,刑爵应该是个身经百战的家伙。

“在前面。”

安夏指了指前方,刑爵有些费力的坐在一棵枯木上,他正在擦拭着脸上的血迹,而他的身边是一些兽人的尸体。

“这么多兽人,都被你杀了?”

“如果留下活口,他们很容易找到我们的。”

安夏有些惊讶的看着刑爵,这个家伙比她想的要强大太多。

“徒添杀戮,终究不是好事。”

云霄看着刑爵,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臣下记住了,只是如今情况特殊,臣下不得已才”

“走吧,寻找祭坛要紧。”

云霄打断了刑爵的话,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只是刑爵不喜欢外露,而云霄则将一切都看得很淡。

走到一片密林中,安夏停了下来,她拿着手里的地图说道:“根据地图来看,祭坛就在我们的周边,只是祭坛长什么样子,我们都没有见过啊。”

“来,我看看。”

有人接过了安夏手里的图,她以为是云霄,可一侧头,却发现是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家伙。

“这图画的不够详细,画图的人,应该没有来过祭坛,这里应该是一条小路,祭坛在这片林子的右边。”

说着,他拿出笔来,在安夏的地图上认真的修修改改。

“这家伙是谁,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刑爵面色凝重的看了看云霄,他算是四个人中修为最高的,可他都没有感应到这个人的存在。

“阁下是?”

刑爵抬头向他问道。

“这样才对嘛,”说着他把地图递还给了安夏,并上前说道:“在下温良宫,见过诸位。”

“你就是温良宫?”

刑爵有些紧张的站直了身子。

“山海精灵一族,能出现在这里,想必你是四大守护者之一吧?”

云霄上下打量着这个神秘的家伙,他强大到连云霄都看不出,他究竟是人还是兽。

“在下刑爵,见过温先生。”

“原来是刑爵,我听说过你,在与天灵氏的百年大战中,你算一把好手。”

“温先生过奖了,和您比起来,晚辈不过蝼蚁。”

温良宫诧异的看了一眼刑爵,然后说道:“后辈谦逊是件好事,可过于谦逊,就让人鄙夷了。”

说着温良宫又侧头看了看云霄他们。

“这几位,你不给我介绍介绍吗?”

“这是安夏,来自大荒,这位叫阿诺,来自灵猴山。”

“这位,应该不是来自荒界吧?”温良宫看着云霄问道。

“在下云霄,来自昆仑。”

“昆仑?”温良宫低头想了想,然后说道:“蛮古并不欢迎你,你回去吧。”

“前辈,他是白武神指定的继承者。”

“白武神?”温良宫抬头仔细看了看云霄,然后又看向刑爵摇了摇头。

“你被骗了吧,他的身上并没有雷书。”

“雷书已经留在了唯宫。”

云霄点了点头,“我只是替白前辈来还雷书的,并不想做什么继承者。”

“那刑爵还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温良宫皱了皱眉,然后看着刑爵问道:“莫非,这下子能召唤出灼华大军?”

刑爵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清楚,但他体内的确有一股特殊的能量。”

“有点意思。”

温良宫饶有兴趣的看着云霄。

“怎么,想和我比划比划吗?”

云霄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家伙。

“温先生大度,您是白武神的朋友,不会想为难白武神选定的继承者吧?”

温良宫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刑爵说道:“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和那只蛤蟆是朋友。”

“玉蟾是白前辈的法号,这位温先生,如此诋毁我道教的祖师,恐怕有些不妥。”

“那就动手吧!”

温良宫看着云霄嘴角微微一笑。

“前辈既然想试试我的身手,那云霄便得罪了。”

“不可,殿下!”

刑爵刚想劝阻,可云霄的利剑已经出鞘,平卷沙云,大浪层起,云霄剑气凌然,他每一回合都用尽全力。

“云大哥不会吃亏吧?”

“殿下太冲动了,温先生是蛮古的最强者,当初他与白武神动手,也难分胜负,虽说殿下得了白武神的真传,但要和温先生一决高下,还是显得太过稚嫩。”

“这家伙的确很强,可他一直都在忍让,似乎并不想和云霄动手。”

安夏饶有兴趣的看着温良宫和云霄的比试,这画面像极了当初雷落第一次见到和尚时的场景。

“剑招虽然凛冽,但剑气不足,空有一身灵力,只可惜心境不够,你想召唤灼华大军,恐怕还不够资格。”

说着,温良宫一改退式,他只简单的进攻就击败了云霄。

“在下输了,前辈修为高深,云霄自愧不如。”

温良宫摇了摇头,“若比修为,我可比不上你,你体内有白玉蟾的全部修为,还有一些其他的修为,很高深,连我都看不出来,应该不比白玉蟾的弱。”

云霄点了点头,那是他家族的力量,他从未使用过。

“只可惜,你还不会用,这样吧,你拜我为师,我教你如何运用它们。”

“前辈的好意,云霄心领了,只是云霄这一生,只有一个师尊。”

“那只蛤蟆何德何能?”

云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并非白玉蟾祖师,他传授了我修为,云霄敬重他,但云霄的师尊,在昆仑。”

温良宫无奈的看着云霄,有些气愤的说道:“这样,你带我去昆仑,我找你那个什么师尊比划比划,看看我们谁更配做你的师尊。”

云霄抬头看向远方,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前辈原谅,我的师尊在很多年前便已经仙逝了,我答应过他,一定要成为昆仑最强大的弟子。”

温良宫眉心紧锁,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云霄的执着让他有些感触。

“怪不得,这个蛤蟆会选你做继承者。”

刑爵看温良宫似乎并没有生气,于是连忙上前说道:“温先生是蛮古的活地图,不知道能否带我们找到蛮古祭坛呢?”

“祭坛嘛,就在附近,只是你们找祭坛做什么?”

“为了救一个故人。”

云霄看着温良宫说。

“是什么样的故人,能让你们不惧生死的走到这里?”

“一个屠戮了昆仑的人。”

“什么?”温良宫满眼诧异的看着云霄问道:“是不是我听错了,你来自昆仑,想用祭坛救一个屠戮了昆仑的人?”

“前辈没有听错。”云霄紧握着手中的古剑,“他救过我一命,我该还他。”

“听上去很复杂,不过你能来到这里,的确让人很感动,只是祭坛不是谁都可以用的。”

云霄看着温良宫,过了很久才说道:“请前辈明示,我们要救的人,对大荒举足轻重,他决定着很多人的生死,我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

“这个祭坛,是远古年间,我们用来祭祀先祖的,那时候强大的兽人,的确有过利用祭坛复活的记载,只是时间太过久远,祭祀的手法与献祭的规则,已经完全失传,即便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操作。”

“那怎么办?如果再不能救回我哥,整个大荒可能就要被黑域控制了。”

“你们要救的人,是雷落吧?”

温良宫看着安夏问道。

“前辈听说过我哥的名字?”

温良宫点了点头,“我虽然久居蛮古,但大荒的事也略有耳闻,雷落是齐都带回来的,他妄想让雷落替他完成大一统的计划,可惜在大荒,没有部族支持的雷落,又怎么能完成如此重大的任务呢。”

“前辈既然知道我们要救的人是谁,那必然清楚雷落对于大荒的意义。还希望前辈替我们想个法子,助我们完成复活献祭。”

温良宫看了看云霄,他那执着的神情,像极了他的一个故人。

“生死有命,何必强求,有些选择,做了便是做了,强行逆天改命,得到的,并不一定是正确的结果。”

“前辈所言,云霄自然清楚,可恩情与仇恨,云霄都不想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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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温良宫

温良宫低头想了想,然后看着云霄说道:“这世间唯一能使用祭坛的人,可能就是云之国的大护法了。”

“大护法?”

刑爵眉心紧锁,云之国现在正在到处追杀他们,如果他们贸然回去,必然招致杀身之祸,可以云霄的性格,他又怎么会放弃呢。

“温先生,除了大护法,真的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有啊,”温良宫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刑爵说道:“天灵氏的祭司,和云之国的大护法一样,他们都曾经开启过祭坛。”

刑爵回头看了看云霄,安夏和啊诺站在他的身边一言不发。

“我回去找他。”

“殿下,他们正在到处寻找我们的踪迹,如果就这样贸然回去,恐怕会有杀身之祸。”

“雷书都还给他了,他还想怎样?”

云霄面色凝重,他知道刑爵是在担忧他的安危。

“他们要的,恐怕是灼华大军吧!”

刑爵看着温良宫,微微点了点头。

“这些贪婪的家伙,当初白蛤蟆就不应该帮他们。”

“前辈,能否由你出面,去请大护法出山呢?”

温良宫笑着摇了摇头。

“这是你们的事情,由我出面,恐怕有些不妥吧。”

“的确不妥。”云霄握着手中的剑,转身对刑爵说道:“我随你回去,他们想要的不就是灼华大军吗?我给他们便是。”

“殿下三思,灼华大军沉寂已久,即便殿下可以唤醒他们,但大护法处心积虑,他一定会除掉殿下的。”

“以他现在的能力看,他还无法召唤出灼华大军。”

“那我该怎么办?”云霄看着温良宫问道。

“拜我为师,我助你融会体内的强大修为。”

云霄眉心紧锁,这家伙饶了一个大圈,到了还是想收自己为徒,想来想去,云霄终于点了点头。

“温前辈在上,请受云霄一拜。”

“你同意了?”

云霄摇了摇头。

“我的师尊,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仙逝了,我不能背叛昆仑,但也请前辈为我指点迷津。”

“什么意思?”温良宫诧异的看着云霄问道:“既不想拜师,又想让我传授功法,那有那么好的事情。”

云霄抬头笑了笑,“自然没有如此好事,只是前辈曾经许下的承诺,难道就不用遵守了吗?”

“什么承诺?”温良宫眉心微微一皱,他看上去有些惊慌。

“前辈若非答应了白祖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那家伙告诉你了?”

云霄看着温良宫肯定的点了点头,其实白玉蟾并没有告诉过他,但现在温良宫的表现,证实了云霄的猜想。

“这个烂蛤蟆,早知道当初我就不答应他了。”

“前辈原谅,云霄虽不能称呼您为师尊,但在云霄心中,您与白玉蟾祖师都是云霄最为敬重的师长。”

“你敬重我就行了,那只死蛤蟆,不用去敬重。”

温良宫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安夏他们说道:“他体内的修为太过繁杂,我必须找个清净的地方,帮他理清经络。”

刑爵和安夏的脸上都流露出为难的神情。

“云大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啊诺看着温良宫说道。

“你这妮子,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他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那我不说话还不行吗?”

云霄看着啊诺低头笑了笑,然后上前说道:“好了,云大哥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等我闭关出来,完成献祭,我就带着你,去把屠戮你们灵猴山的那些家伙,全部的杀掉,好吗?”

“嗯,”啊诺看着云霄,感动的点了点头。

“前辈,我们能为你们做什么?”

安夏看着温良宫问道。

“你们先去清扫祭坛吧,那地方很多年没有人打理了。”

温良宫抬手,一个巨大的结界显现,他带着云霄离开了,而刑爵他们则留在了祭坛。

“这个温先生,看上去很强大的样子。”

啊诺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感叹道。

刑爵伸手碰了碰温良宫留下的结界,然后低声说道:“温先生可是能匹敌白武神的存在,他的强大自然不是你能理解的。”

“我们先去祭坛吧,有这道结界在,想来那些寻仇的家伙,也找不到我们了。”

刑爵对安夏点了点头,根据温良宫在地图上给他们做的标记,蛮古祭坛就在他们的附近,安夏他们绕过一个密林,在一片长满藤蔓的空地上,他们终于见到了蛮古祭坛。

“应该就是这里。”

安夏看着地图点了点头。

“这么多藤蔓,我们都要清理掉吗?”

刑爵扒开厚重的藤蔓,一些十分远古的印记在石板上显现。

“看来,我们有的忙了。”

安夏眉心紧锁,她并不担心这些藤蔓,有刑爵他们三个人在,不过是多花一些时间的问题,她正真担心的是云霄,如果他真的召唤出了刑爵他们口中所说的灼华大军,那云霄又该何去何从。

“前辈,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温良宫御空而行,他带着云霄跨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大山。

“带你去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这里的兽性太重,虽然你服用抵抗兽性的药物,可多多少少还是会被兽毒侵扰。”

云霄微微点了点头,他看着脚下的山川,郁郁葱葱,生机勃勃,与人界大不相同,这里除了天灵氏那样的部族外,大多数的兽人,都十分尊重他们生存的空间。

“快到了。”

温良宫向下指了指,是一个花谷,里面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在花田间,有一座小屋,屋外是一片清澈的小湖,他们被桃树所包裹。

“这看上去像是一个女子居住的地方。”

温良宫突然大声的笑了起来。

“没错,我也这样觉得,可抵不过那只烂蛤蟆有一颗少女心啊。”

云霄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温良宫。

“这是白祖师的故居?”

温良宫点了点头。

“这些花,能抵御兽性,是白蛤蟆苦心收集的,他当初中了兽毒,我可没少帮他跑腿。”

“看来,前辈和白祖师的关系很好啊。”

温良宫回头看了看云霄,然后说道:“他刚来蛮古那一年,我的部族被另一个部族侵略了,他在乱战中救了我。”

“原来如此。”

“好了,你也不要叫我什么前辈了,虽然你不认蛤蟆做你的师尊,但他终究把全部的修为都给了你,怎么说你也算是蛤蟆的弟子,以后便叫我师叔吧。”

“明白,”云霄点了点头,然后对温良宫轻声喊道:“弟子云霄见过温师叔。”

温良宫抬了抬手,风云变幻,一湖的涟漪散尽,无数的落花将他们包裹。

“现在,我便用这些花瓣,替你清除体内的兽毒,过程可能有些痛苦,你可要忍住了。”

“师叔就放手做吧,云霄忍得住。”

“那我就开始了?”

云霄点了点头,温良宫嘴角一扬,他迅速向后退去,无数的花瓣将云霄包裹。

一场痛苦的洗礼很快袭来,云霄咬着牙,他低估了这场洗礼会给他带来的痛苦。兽毒已经入骨,这些花瓣虽然能吸走兽毒,但对云霄来说,却是极其痛苦的事情。无数的花瓣没入云霄的身体,又从另一侧钻出,它们带走了兽毒,可每一次穿行,都是钻心刺骨的痛。

云霄咬着牙,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颊滑落,温良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场洗礼,当初白玉蟾也曾经经历过。

“怎么样?还能支撑吗?”

云霄面色艰难的点了点头。

“快了,你有白泽圣水在体内支撑,兽毒并没有完全浸入。”

黑色的花瓣消失,云霄的痛苦逐渐减少。温良宫微微点了点头,他若有所思的看向云霄。

“结束了吗?”

云霄缓慢的睁眼,他身边的花瓣拖着他逐渐降落。

“现在你体内的兽毒已经全部清除,经络也得到了洗礼,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修行了。”

云霄起身,擦了擦额前的汗水,他感觉自己变得轻盈了很多,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刚从浴室里走出一般。体内的杂质被尽数清除,剩下的,就只有纯粹的而蓬勃的灵力。

“感觉如何?”

“还不错,”云霄吃力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只是体内的修为还没有消化,白玉蟾祖师的修为太过高深,想要融会贯通,恐怕很难。”

“你的心境不够,自然很难运用那股强大的力量。”

说着温良宫从一边的木屋中拿出一把鱼竿来递给云霄。

“拿这个做什么?”

“钓鱼。”

云霄诧异的看了一眼温良宫。

“这是修炼心境最好的办法。”

温良宫从一边拿过两把椅子放到湖边,然后很熟练的把鱼竿甩入湖中。

“不用鱼饵吗?”

云霄疑惑的问。

“道家的东华帝君不是曾经说过,钓鱼这种事情,要愿者上钩吗?”

“东华帝君?”云霄低头想了想,然后抬头满脸疑惑的看着温良宫,“太公的心境,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的,我一介普通的修道者,怎么敢和太公比较呢。”

“嘘~”

温良宫对云霄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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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吞噬火翼

垂钓桃湖,岸边清风渐起,整座山谷中,除了花瓣落地的声音,就只有云霄时快时慢的呼吸声,而温良宫似乎石化了一般,他端坐在湖边,纹丝不动的看着湖面。

云霄调整着呼吸,他感受着身边的一切。在昆仑的时候他的师尊就曾经告诉过他,一个心境强大的道人,能与他身边的一切都融为一体。真正的修行者并不在意修行本身,而是在乎世间的万物,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万物。然修道的本质,却是将万物归一,从万物中寻求道法的一统。

“霄儿,你知道桃核和桃树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云霄眉心紧锁,这个声音来自他的心底,那个模糊的身影,在云霄眼前闪动。

“霄儿,今日的早课都完成了吗?”

“师尊,师尊,你在哪,你出来见见霄儿,霄儿好想你啊。”

温良宫扭头看了看云霄,他已经进入了自己的心境之中。想要破道,便要先学会悟道。

“霄儿,”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从悠远的天边一点点向云霄靠近。

天地一色,万物消散,云霄的眼中除了那片灰白,再无其他。

“你长大了。”老道人欣慰的看着云霄。

“师尊,”云霄眼里闪着泪光,“霄儿好想你啊。”

老道人将云霄拥入怀中,可云霄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我留给你的剑法,你可有勤加练习?”

“师尊走后,霄儿没有一刻懈怠,如今,剑法已经接近大成。”

老道人突然推开了云霄,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云霄,冷冷的问道:“既然剑法已经大成,那为何昆仑还会被人屠戮?你答应为师的要守护昆仑的誓言,还作不作数?”

云霄恐惧的看着老道人的眼睛,他连连向后退去,突然脚下一软,云霄跪了下来。

“师尊息怒,云霄无能,没有守护好昆仑,是雷落,我会亲手杀了他的,我要用他的血,来祭奠昆仑的亡魂。”

“可雷落已经死了,你来蛮古又想做什么?”

“我要复活雷落,然后再亲手杀了他。”

“既然已经死了,又何必如此麻烦?”

云霄眉心紧锁,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师尊的这个问题。

“你不是为了昆仑,你是为了安夏,为了那个仇人的妹妹,你爱上了她,你的道心被她蒙蔽,你永远无法悟出大道了。”

说完老道人突然远去,云霄起身追赶,却怎么也追不到。

“师尊,师尊!”

云霄在惊呼中醒来,湖心突然掀起一些波澜。

“上钩了,”温良宫一边笑着看向湖心,一边将鱼竿往岸上拉拽。

“这条鱼可不小呢,快来帮忙。”

云霄急忙放下手中的鱼竿,帮着温良宫将他手里的鱼竿拉扯到岸上。大鱼溅起一些水花,云霄一晃眼,却又看到了他的师尊,他脚下一软,倒在了岸上。

“怎么了?”温良宫笑着看向云霄,“这只是一条大鱼而已,你不必紧张。”

云霄定睛一看,那的确是一头肥美的大鱼。

“好了,今天的修炼就到这里吧,我们好好想一想,要如何烹饪这条大鱼呢?”

“今天就不用钓了吗?”

温良宫点了点头,“这条大鱼,够我们两个人吃了。”

说着,温良宫起身,将岸边的鱼钩和椅子都收了回去。

“今天感觉怎么样?”

云霄跟在温良宫的身后,两个人朝岸边的小屋走去。

“我看到了我的师尊,心底无比愧疚。”

温良宫摇了摇头,然后看着云霄说道:“我问的是你对钓鱼这事感觉如何?”

“钓鱼?”云霄诧异的看了一眼温良宫。然后有疑惑的看了看那个小湖,里面湖水清澈,却没有见到鱼儿的影子。

“这湖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温良宫摇头笑了笑,“明天再来,等你什么时候钓上鱼了,你的修行,也就完成了。”

云霄不解的挠了挠头,在往后的几天,他每天都跟着温良宫来这个湖里垂钓,可每次云霄都见到了他的师尊,他内心的愧疚与愤恨在日益累积。

另一个世界里,林轩正在艰难的吞噬的火翼,他的御气诀到了一个瓶颈期,他必须要完成这艰难的一步。

“这和之前的灵阵似乎很不一样。”

坚尚看着林轩,微微点了点头。

“火翼不同与其他灵阵,他是五道灵阵中唯一具有神识的一个。”

“神识是什么?”林轩看着坚尚疑惑的问道。

“是一种具有智慧但没有肉体的生灵。”

渠殇靠在一棵大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林轩。

“那不就是人的灵魂吗?”

渠殇摇了摇头。

“这和灵魂不一样,他可以永久的脱离肉体存在,而灵魂不行。”

林轩低头想了想,之前他和杜组在关公庙收服那只厉鬼的时候,的确遇到了这种情况,厉鬼脱离了肉身后,并没有多久,就接近灰飞烟灭了。

“那我要如何吞噬它呢?”

林轩话音刚落,火翼就从他的手里飞来出去。

“这家伙可是有意识的,你如何义正言辞的说要吞噬它,会把它吓跑的。”

“那怎么办?”

林轩一头雾水的看着坚尚。

“办法不是没有,但需要你的配合。”

“你先说说什么办法?”

“我们需要,和你完成一份契约。”

林轩疑惑的回头看向渠殇,如何问道:“契约是什么意思?”

“你的狐狸尾巴,终于还是露出来了,你想和林轩签订契约,这样就可以和他共用肉体了是吧?”

坚尚摇了摇头。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渠殇面无表情的盯着坚尚问道。

“我只是想,用契约的方法让他吞噬火翼,我之前就是和火翼签订的契约。”

“那是弱者的做法,”渠殇对着坚尚摇了摇手指,然后一跃而起,恐怖的威压突然袭来,四处逃窜的火翼很快被渠殇逮了个正着。

“林轩,手!”

渠殇一声大叫,林轩张开了手,火翼强大的力量,一瞬间没入了林轩的体内。坚尚张大了嘴,一脸懵的看着他们。

“坐好了。”

渠殇一把抓住林轩,他们配合默契,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几股强大的力量在林轩体内四处冲撞,坚尚眉心紧锁,渠殇的这种吞噬手法太过霸道,他将火翼连同神识,一起融入了林轩体内。

“前辈,你这样,火翼会反抗的。”

坚尚小心翼翼的向后退去,他见识过火翼的力量。

“那就,让它反抗一个试试。”

渠殇话音刚落,一股腥红的灵力从林轩体内涌出,渠殇皱着眉,运转着手里的灵力,居然硬生生将火翼压了回去。

“它居然如此强大!”

坚尚紧张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想到之前自己逼迫林轩拜自己为师一事,坚尚就不禁后怕,身边随时居住着一个如此强大的家伙,他现在就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招惹了渠殇,然后被他活生生的给炼化了。

“林轩,用你的妖力,压制住他。”

林轩点了点头,他运行体内的血脉,妖化后强大的肉体,仿佛是是一个天生的熔炉,火翼在他们两个人的压制之下,居然选择了臣服,他无奈的将自己的神识附属在林轩的六边体内,沦为彻底的器物。坚尚胸口一阵剧痛,失去了火翼之后,他的修为直线下降。

“这两个恐怖的家伙,要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很多。”

渠殇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而林轩还在眉心紧锁的运行着体内的血脉,为了压制火翼,他耗费了太多的神元。

“小幻兽,没了火翼,是不是很痛苦啊?”

坚尚看着渠殇,瑟瑟发抖,他没有了火翼,就没有了制约林轩的把柄。

“前辈息怒,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加害林轩,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林轩好。”

“别为难他。”林轩艰难的睁眼,他腥红的瞳孔中放出一些暗黄色的光芒。

“我不会为难他的,你放心,我就和他交代几句话。”

坚尚畏惧的看着渠殇,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前辈有什么训示,就尽管吩咐,坚尚一定遵从。”

渠殇看着坚尚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现在林轩吞噬了火翼,但你与火翼之间的契约依旧存在,也就是说你还可以使用火翼。”

“锲约还在?”坚尚疑惑的看了看渠殇,他试着去超控火翼,结果却什么也感应不到。

“契约的确还在,但你想操控火翼,必须要林轩同意才可以。”

坚尚微微点了点头,渠殇是个狠角色,他不仅帮助林轩吞噬了火翼,还顺便让坚尚成为了他们忠实的傀儡。渠殇很清楚,坚尚和火翼的幻术,是天下仅有的组合,这种幻术会在日后给林轩很大的帮助。

“坚尚老师放心,等到日后我足够强大,您会是我最尊重的老师。”

坚尚看着渠殇和林轩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

“前辈放心,林轩是我的弟子,我会尽全力保他周全的。”

“很好。”

渠殇点头转身,朝心境中的大殿走去。而坚尚也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尽管林轩和渠殇都同样强大,但坚尚始终更加畏惧渠殇,或许同为灵兽的缘故,渠殇从血脉上就对坚尚有一种压制的感觉。

“坚尚老师,现在我已经吞噬了火翼,可灵阵的操控之法?”

“很简单,”坚尚指了指林轩手里的六边锤,“这东西集聚了四道灵阵的力量,你可以试着用不同灵阵的力量去操控六边锤。”

林轩眉心紧锁,他对灵阵力量的运用还不够熟练,尤其是奇木和火翼,这两个近期吞噬的灵阵,他们强大的力量,林轩现在还无法掌控,但宝玉灵阵和异甲灵阵,这两个灵阵的力量,林轩倒是掌握了一些。

“不同的灵阵,都有不一样的阵法,而催动阵法的根源,除了灵阵力量的本身,还有就是强大的阵法。你是混妖,无法使用阵法,但可以充分掉动阵法里的能量,而六边锤,就是你最好的武器。”

林轩眉心紧锁,宝玉灵阵的力量,一点点涌入六边锤中,御气诀的第一层,便是林轩吞噬了宝玉灵阵后才得以加强的,所以第一个灵阵便是——风沙阵!

漫天风沙涌起,强大的风力,险些将坚尚吹飞。

“这东西,可比我平时的控风强多了。”

林轩惊喜的看着手中的六边锤。

“这是灵阵加强的结果,等你熟练掌握了以后,何非無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何非無?”林轩皱着眉看了看手里的六边锤,然后抬头问道:“若我能掌控四道灵阵,能不能打得过吴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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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审视

“吴容飞?”坚尚摇了摇头。

“那家伙在古森学院也是最强者之一,他能以一己之力抵挡不廷胡余,你觉得,光靠灵阵的力量就能打败他吗?”

“那我要如何才能胜过他们?”

“慢慢来吧,等你先融汇了这四道灵阵,将御气诀练到炉火纯青的时候,或许,就可以和他们一战了。”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林轩无奈的看向远处,天色渐晚,他需要尽快赶回学院,若让何非無和郑宇知道他偷着跑来与康利做交易,恐怕又要和他们纠缠不清了。

“这锤子挺好用的,不然您给他起个名字吧?”

“起名字?他会起个锤子?”

渠殇突然又出现在大殿前的古树上。

“我说前辈,你别老是看不起人啊,这锤子可是有来历的。”

“哦?那你倒是说说,它有什么来历呢?”

“这个,”坚尚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很强大的道人,他有一个锤子,这个锤子是一个很厉害的锤子。”

“然后呢?”林轩在心里疑惑的对坚尚问道。

“然后,我们就管它叫锤子吧!”

林轩无奈的摇头笑了笑,然后看着手中的锤子说道:“你可真是个锤子啊!”

夜色来袭,林轩回到了卡拉大学,蒙特雷的夜色不算迷人,但卡拉大学的学员们,却总能找到学院里最迷人的夜景。

“怎么,我听说今天你和楚凡他们吵架了?”

唐演站在林轩的门口,一边整理手中的汽车模型,一边问道。

“你消息还挺灵通,今天一整天没见到你,你做什么去了?”

“弄这个呗,”唐演摆弄着手里的模型。

“学院都出命案了,你还有心思玩这个啊,唐公子心可真大。”

“这出命案,和我摆弄汽车模型,有什么关系吗?”

林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桌上的洗漱工具向外走去。

“这么早就要睡了吗?”

“不然呢?”林轩推开唐演向门外走去。

“现在才九点,夜生活刚刚开始,你就打算在床上度过?”

林轩端着手里的盆,有些诧异的对唐演问道:“难道唐公子有什么好的消遣地方吗?”

“学院里的确有一个好去处,只是我怕你不敢去。”

唐演推了推鼻尖处的眼镜,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林轩。

“能有什么有趣的地方?说的我都好奇了。”

“那,我们走着?”

唐演坏笑着抖了抖眉毛。

林轩低头想了想,昌临那次聚会的画面突然浮现在林轩的眼前。

“走就走,我有什么好怕的。”

唐演诧异的看了看林轩,然后缓缓说道:“林公子,我带你去的是正经场所,你要是有那种想法的话,我觉得你还是让何非無带你去吧?”

“什么意思?”林轩迅速的将洗漱的工具放了回去。

“难道,何非無经常出入那种场所?”

唐演抬头四处看了看,然后凑到林轩的耳边小声的说道:“这话你可别说出去,何学长呢,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前辈,其实年轻人有些需求,我们都可以理解,只是这种话传出去,毕竟不太好听。”

“他敢做还怕我们去给他说啊?”

“我也是道听途说,咱两刚来学院不久,这种事可不好说啊。”

“有道理,”林轩点了点头,然后从衣柜中拿出纪寒曾经给他置办过的那身行头。

“看不出来啊,原来林公子是个交际的高手啊?”

唐演一边打趣着,一边打开自己的房门,然后精心的装扮了起来。

“那地方,美女多吗?”

林轩一边整理发型一边问道。

“多,怎么会不多呢,那可是我们学院内部的舞厅。”

“学院怎么会有舞厅这种东西?”

“是郑副院长开的,他觉得年轻人应该多一些放松娱乐的场所,总是一味的训练和执行任务,那生活也太过枯燥了不是。”

林轩微微点了点头,其实他想和唐演出去,不是为了去放松,而是为了去查找更多关于威廉的线索。

从宿舍楼出发,林轩跟着唐演,虽然舞厅距离他们的距离不是很远,但唐演坚持要开着自己的跑车过去,林轩明白,他是为了要炫耀自己。

而在地球的另一端,北极圈附近,古敬带着吴容与正在厚重的冰面上艰难的前行。

“古敬,你这样将我带出来,岂不是坐实了我逃逆的罪名。”

“现在情况特殊,我只能怎么做。”

“你把我带回去,他们不敢杀我的。”

古敬手里拉着一条绳索,吴容与被困着拉在他的身后。

“我希望你明白,现在学院里暗流涌动,想害你的可不止卫平一伙。”

“可你带我来这冰天雪地的北极做什么?我们会被冻死的。”

古敬从怀里掏出一个军用酒瓶,这种酒壶具有保温的效果,烈酒存放在里面,不至于会被冰冻起来。

“我们要找到北极熊,现在只有他可以保护你。”

古敬拿着酒壶,闭着眼喝了一大口,然后又把酒壶扔给吴容与。

“那家伙已经和组织失联很多年了,恐怕早就冻死在北极了吧。”

古敬看着吴容与,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几年全球变暖,他不会冻死的。”

吴容与抖了抖身体,眉毛与后背上到处都是冰碴子,要不是他用自己微弱的妖力撑着,恐怕早就倒下了。

“我说,我们去找北极熊有可以,但你能不能先把我体内的银针给拔出来啊?”

“那银针又不是我插进去的,我没有拔出来的权限吧?”

吴容与有些生气的看着古敬。

“你知道这东西锁住了我的妖力,这里冰天雪地的,靠你这酒,我怕撑不住多久。”

古敬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向吴容与说道:“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北极熊,免得你变成冻肉干。”

说着古敬伸手拉起吴容与就像更深的北极点附近走去。

“我说你个混蛋,你帮我把银针拔出来又能怎样?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

古敬摇了摇头,“这可不好说,我们两个交手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谁知道,你这几年长进了多少呢?”

“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啊,你觉得自己不是我的对手?”

“别用激将法,对我没用的。”

吴容与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身前的这个家伙,十年前,他救了吴容与,现在,他又来救吴容与,只是今非昔比,曾经的他们是学院的红人,而现在,他们已经成了叛逃者。

“今年你去见过老师吗?”

吴容与跟在古敬的身后摇了摇头。

“陵墓附近长了很多野草,有空的话,还是让吴容飞拿他的剑过去修理修理。”

“让他过去修理?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可。”

“你们还和以前一样,总是这么针对彼此吗?”

古敬回头看了吴容与一眼。

“他是昆仑的天才道人,看不上我们这些混妖的。”

“你错了,其实当初去救你也有他的一份,只是后来他提前离开了。”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他不想让你知道呗,你救过他那么多次,他怎么可能会忍心看着你死去呢。”

吴容与顿了顿,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救他,只是为了完成校长下达的命令而已。”

“时至今日,还不愿意叫老师一声父亲吗?”

“你管的闲事也太多了点吧?”

吴容与用力的拉了拉绳子,然后用手擦了擦鼻尖。

“听说,汤若霖殉职了?”

古敬说着不由得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说,你们都是老校长的学生,他死了,你有什么可开心的?”

“我有吗?”古敬忍不住的捂着嘴笑道。

“说真的,你干嘛这么恨他?”

古敬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看着吴容与说道:“其实,我并没有恨他,只是他害死了那么多人,我没法替他们原谅他而已。”

“老校长的死,怪不得他。”

“对,”古敬点了点头,“的确不是他的错,可他居然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这得有多恨的心,才能做得到啊。”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跟着他们一起死吗?”

古敬面色凝重,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被冰冻了十二年,汤若霖是替你去的蓬莱,你知道,站在那个位置的人,本应该是你,所以你没有被冰冻,如果站在蓬莱的人就是你,你又会怎么做。”

古敬揉了揉眉眼,然后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吴容与。

“你少和我说这些,你这个家伙,就会安慰别人,自己的事情却永远处理不好,吴容飞可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你为他做了那么多,可你却从来不去见他,老师苦心培养了你那么多年,可你却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父亲。”

吴容与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古敬,有很多时候他也不想这样,但总是事与愿违,直到他的父亲死了,他才幡然醒悟。可树欲静而风不止,人欲养而亲不怠,大家都明白的道理,偏偏到了某些人的身上,就会变得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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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陆千羽

妖星寻道正文第一百八十八章陆千羽在白皑皑的雪地上,两行脚印渐行渐远,古敬拉着吴容与,向极地深处走去。

“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北极熊的位置啊?”

古敬抬头四处张望,他面色凝重,在这茫茫的雪地里,想要与北极熊取得联系,看上去比他原想的要艰难。

“应该就在这附近,可到底在哪呢?”

古敬回头看了看吴容与,突然一把锋利的匕首,隔断了他手中的绳索。四处的冰雪中,窜出一些杀手。

“你们是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

匪徒并不想和古敬说太多的废话,十余人一拥而上,顷刻间,就打斗了起来。

吴容与被银针封住了血脉,只能尽力闪躲,而一旁的古敬则已经火力全开,他知道这些家伙来自哪里,他也清楚,一旦稍有松懈,他和吴容与就可以会葬身于此。

“这些家伙,应该是来要你命的。”

吴容与靠在古敬的身上。

“替我拔出银针,你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是不是对手,得打过才知道。”

古敬将胸前的背带解下,身后的木盒应声落地。这是当年吴容与的父亲亲手为古敬打造的武器。

“大家小心。”

匪徒的首领似乎很了解古敬,他知道那个木盒里,存放着什么。

“给你们一次机会,离开这里,负责你们将失去见到下一个日出的机会。”

“极地的天,永远没有日落。”

匪徒一跃而起,他手中的刀,掀起了巨大的冲击波,沿途的冰雪都被无情的划开,古敬面无表情的看向他。然后,一个华丽的转身,连同地上的木盒高高跃起,匪徒的刀锋打破了木盒。

一把全身漆黑,见不到一丝光亮的长剑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就是黑棱吗?”

一个匪徒看着空中的黑剑感叹道。

“不,”古敬摇了摇头,然后一把抓过黑色的长剑,下一秒,刚刚一跃而起的匪徒竟然被古敬活生生的劈成了两半。

“这才是黑棱。”

古敬回头看向其他的匪徒,他们的神情中透出一些恐惧。

“不愧是古森学院的第一高手,在下领教了。”

说着匪徒的首领,提刀向古敬杀来,漫天飞雪,一刀一剑,在这极寒之地,他们大打出手。古敬的妖力全开,身体上却没有任何的异样,这就是古敬最大的优势,他的血脉完全不会影响他的心智,而且古敬的身体也不会任何妖化的迹象。

匪徒的武力值很强,吴容与在一旁仔细观察,却始终看不出这些匪徒的来历。他们身上没有妖力的波动,也没有灵力,非妖非道。让吴容与摸不着头脑。

“你还没有拿出最强的实力。”

匪徒首领的大刀一次又一次的向古敬砍来,他无力招架,只能连连退去。

“出手,现在不是忍让的时候。”

吴容与对古敬大声的喊道。

“别逼我!”

古敬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几个匪徒,他已经十多年没有开启过黑棱的剑锋,在绝对领域的加持之下,没有人会是古敬的对手,也没有人能出黑棱的剑锋下活着走出来。

“我来就是为了挑战黑棱的,你不出手,难道是因为我还不值得你用黑棱?”

说着匪徒的瞳孔变得金黄,他的长刀带着暗黄的审判之力,在漫天飞雪中,向古敬劈来。

“你想死,我便成全你。”

古敬眉心紧锁,他将妖力全部灌入黑棱之中,这把非铁非木的长剑,时隔十年,再一次感受到来自古敬的召唤。

恐怖的威压袭来,在超强的精神系混妖面前,他们失去了自己的领域,在古敬的世界里,没人可以打得过。

“这就是绝对领域下的黑棱吗?”

匪徒首领一声令下,十几个杀手,一跃而起。吴容与被恐怖的剑气所击飞,而那些匪徒,则被闪着寒光的黑棱,彻底抹杀。

“果然恐怖。”

匪徒首领用力抵挡,可黑棱的剑刃还是太过锋利,他手中的长刀,应声碎裂,在被彻底抹杀的前一刻,他用力向外逃脱,可还是被黑棱击中。

一口猩红的鲜血吐出,古敬提着黑棱,面无表情的走向他。

“现在可以说了吗?谁派你来的?”

匪徒首领抬手拉下脸上的面纱。

“言若悔!”

古敬看着他脸上的***花,微微点了点头,他背过身去,再没有问出第二个问题,这些人的做事风格,他太过清楚,一旦行动失败,他们便会自己了结自己的性命,绝不会多说一句。

“她让我向你问好,她说她会亲自来完成这个任务的。”

古敬突然停了下来,他抬头看向天空,闪动的极光里,似乎浮现旧人的身影,十几年前的恩怨,堆积在心头,从未化解。

匪徒首领有些不甘心的看着古敬,可他还是吞下了那颗决定他性命的毒药,鲜血从嘴角溢出,匪徒全部身亡,古敬再一次向他们怎么了自己的实力。

“你没事吧!”

古敬走到吴容与的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道。

“还好,死不了。”

吴容与艰难的起身,刚才的巨大冲击波,让他一时间还无法缓过神来。

“谁派来的?”

“言若悔。”

“言若悔?”吴容与侧头想了想,然后看着古敬问道:“这不是当初,四处截杀你的那伙人吗?”

“没错,就是他们,这些家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只是他们的第一波袭击,接下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追杀我们。”

吴容与坐在冰面上,他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古敬。

“看来,他们不会放过我了,从我失去护身符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变成了整个学院的敌人。”

“不。”古敬摇了摇头,“至少失崖所,并没有否认过你的存在。”

“那又如何,他们让你来救我,可你也只能背负叛逃的罪名。”

“我无所谓。”

古敬低头看了看吴容与。

“从决定来妖星院的那一刻起,我的一生就已经被老爷子牢牢锁住了,我不愿叫他父亲,是因为我始终不愿意承认。”

古敬满脸疑惑的看着吴容与。

“不愿承认什么?”

“不愿承认,自己是一个极度危险的混妖。”

说着吴容与起身,他眉心紧锁,体内妖力澎湃,那锁住他妖力的三根银针,一点点被他逼出体外。

“噗~”

银针瞬间脱离,一股恐怖都杀意袭过,最强的吴容与,世间还从未有人见过。

“你这是想去做什么?”

“我想回去问一问,为何我和我的族人,永远都要在被屠戮的边缘徘徊。”

“他们的推测是对的,你出自依贺派,而你的母亲……”

古敬欲言又止,他已经知道了真相,只是不忍继续刺痛吴容与的心。

“我的母亲,是老爷子亲手杀死的,他对我好,只是为了赎罪。”

“或许老师是想让你成为可以主宰自己命运的人。”

“他是一个好校长,可绝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人生一世,难免会犯下一些过错,老师只是想尽力弥补,你不该责怪他的。”

“我不怪他,”吴容与突然笑了笑,“我想回去问个清楚,你陪我去吗?”

古敬低头想了想,然后看着吴容与说道:“北极熊或许知道一些真相,他失踪了这么多年,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砰!”

吴容与脚下的冰块突然碎裂,古敬一把拉住吴容与,可他们的身体还是依旧下坠,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拉扯着他们。

“大侄子,很多年不见了,你脸上都开始长皱纹了。”

吴容与抬头四处张望,这个声音他很熟悉,但四周并没有人影,而且他们的身体还在不停的下落。

“你认识北极熊?”

“你说这声音是北极熊的?”

“砰!”伴随着一声响亮的落地声,古敬和吴容与艰难从地上爬了起来。

漆黑的地宫里,突然亮起来明灯,一个衣衫褴褛的家伙,出现在他们两人的身边。

“千羽叔!”

吴容与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家伙。

“很久不见,最近过的怎么样?”

陆千羽伸手拍了拍吴容与的肩。

“还不错,还能活着。”

古敬低头对陆千羽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晚辈古敬,见过北极熊前辈。”

“你就是古敬?”

“前辈听过我的名字?”

“当然。”陆千羽肯定的点了点头,“寿海经常和我提起你,他说你和汤若霖都是他最好的弟子。”

“汤若霖也算吗?”

“看来,你们之间有些不愉快。”

说着陆千羽按下墙上的按钮,一个空旷的大厅,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千羽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北极熊,不在这里,还能去哪?”

“可当年老爷子告诉我,你已经死了不是。”

陆千羽回头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吴容与。

“我家伙,自己命不长就算了,还天天在背后咒我,真是该死。”

古敬四处看了看,然后对陆千羽问道:“陆前辈,失崖所一直想与你取得联系,可这些年,你杳无音信,似乎在有意避开我们。”

“学院的事已经与我无关了,我之前就和你们老所长交代过,北极熊意外身亡,被永久划出任务执行名单。”

“为什么千羽叔?”

吴容与满脸疑惑的看着陆千羽。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累了,干不动了。”

“这不像你,在贝尔麦莎庄园,你曾经告诉我,古森是这个世界守护者,如果连我们都放弃了,那谁来拯救这个世界。”

“那不过是骗小孩子都话,你也信?”

“我信,”吴容与目不转睛的看着陆千羽,“这世上,只有千羽叔,不会骗我。”

陆千羽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吴容与,然后继续面无表情的向前走去。

“这次你们来北极,是执行什么任务吗?我看到有言若悔的人在追杀你们。”

“我们刚刚从莫斯科的监狱里逃了出来,现在整个学院都在追杀我们。”

“越狱?”

陆千羽回头看了看这两个家伙,他们成长的速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汤若霖死了,学院内部有人想洗牌。”

“可他们怎么会追杀你们,又怎么会把你们关去莫斯科的监狱,吴寿海不是给你留了一个特权的吗?”

吴容与低着头,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你不会把特权用了吧?”

“有人比我更需要他。”

“糊涂!”

陆千羽有些愤怒的看着吴容与。

“千羽叔,老爷子把特权留给我,不就是让我随意处理的吗?”

“那是用来给你保命的,你知道学院有多少人,对你身上的血脉,抱有质疑吗?”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吴寿海

“现在我知道了,”吴容与微微点了点头,“似乎他们所有人都在质疑。”

陆千羽眉心紧锁。

“现在情况复杂了,依贺派的事情如果抖了出去,不管是你,就怕连你父亲都会受到牵连。”

“我父亲?他不是早死了吗?”

“人虽死了,可名节还在,我们不能让他沦为学院的叛徒吧。”

陆千羽的地宫十分暖和,看得出这里有很多供应暖气的设施。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古敬看着陆千羽问道。

“没办法了,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了吴容与,二是屠戮依贺派。”

古敬低头想了想,然后起身准备向外走去。

“依贺派的事情交给我,我保证不留一个活口。”

“站住,”吴容与喊住了古敬,“你想做什么,依贺的人,从小养育了我,我的母亲便出自依贺派,你这是要去屠戮我的族人。”

“大侄子,想做你父亲那样的人,就绝不能心慈手软。”

吴容与笑着摇了摇头。

“我从未想过要做他那样的人,无情无义的活在这个世上,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去呢。”

古敬回头看了看陆千羽。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太过艰难,又或者说,根本不可能完成。”

“是什么样的办法?”

吴容与满脸期待的看着陆千羽。

陆千羽犹豫的想了很久,然后还是决定告诉他们。

“依贺派的血脉从来都不稳定,可是很少出现暴乱的人,这是因为他们修炼的剑术中,有一个可以压制他们血脉的东西。”

“是什么?”吴容与看着陆千羽焦急的追问。

“神血。”陆千羽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这世间还有一种人,他们和你们一样,体内掺杂着其他部族的血脉,只是你们的是妖血,而他们体内流淌的是神血。”

“神血?”古敬诧异的看着陆千羽。

“在日本,他们的天皇一族体内都流有这种东西,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功效,但有一种神族的血,可以彻底压制或改变依贺派的血脉。”

“是什么?”

陆千羽看着吴容与,想了很久说道:“凤凰一族,它们的血脉,可以压制或改变依贺的未来,这是你的父亲和我跑了很多地方,研究了很多年得出的结论,只是到现在我们也没有发现过带有凤凰血脉的人族出现。”

“那你不是白说,你们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千羽叔觉得我们就能找到吗?”

“所以我说,这个任务基本不可能完成。”

古敬失望的摇了摇头,“看来,我还是去把依贺派屠戮了吧!”

吴容与抬头瞪了一眼古敬。

“你要屠戮依贺,就先杀了我。”

“就算我们不动手,学院也会动手的,而且一旦证实你的母亲出自依贺,学院追杀你的命令,就会下达,到时候你就再也洗不清了。”

吴容与看着古敬,他面色凝重的说道:“这就是事实,只是老爷子骗了他们,也骗了我们,我想我该为这件事情负责。”

“你负不了这个责,”陆千羽悄无声息的扭动关闭地宫的按钮。

“从现在开始,你们只能乖乖的留在这里,等他们找上门来。”

“你躲了十几年,他们都没有找到你,我们如果一直躲在这里,倒也能逃过一劫。”

“不行,”吴容与起身说道:“我不能躲在这里,如果找不到我,他们对依贺下手,那该怎么办。”

“先别急,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们绝不会动手,而且我这里也并非绝对安全,他们迟早会找到我们,现在我们只能等。”

“等?等什么?等死吗?”

陆千羽看着吴容与一脸焦急都模样,不禁低头笑了笑。

“我说大侄子,你脾气干嘛那么火爆啊,我们要等依贺派自己证明清白,你不出面,学院就很难抓住他们的把柄。”

吴容与眉心紧锁,陆千羽说的他不是不明白,只是现在有几个人,他们知道所有的真相,如果他们被古森学院逮到,那对于依贺派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依贺的人找不到他们。”

“怎么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古敬有些诧异的看着吴容与。

“汤若霖出事后,我担心学院对我动手,就找了几个依贺派的学员,去护送我母亲的尸骨。”

“你怎么这么糊涂,当年知情的人都被你父亲杀了,你怎么能蠢到让依贺派的人,去迁移你母亲的尸骨呢?”

吴容与低着头,他看上去有些自责。

“所以我必须要出去,找到他们,并且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

陆千羽眉心紧锁,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你不能出去,让古敬去处理这个事情,你得留在这里。”

“没错,陆前辈说的有道理,你得留在这里,现在外面都在四处追杀你,逃离古森学院不是危险的结束,而是真正的开始。”

“之前他们找不到我,是因为他们不想找我,现在你们逃到了我这里,学院很快就会查到我的踪迹,我保不住他多久,你得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处理好这件事情。”

古敬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北极,在陆千羽的地宫门口,言若诲的杀手尸体,已经被清理,他们是一个十分严密的组织,古敬曾经加入过他们,后来因为一些特殊的缘故,他不得不离开。

“你终于出来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古敬身后传来。

“等很久了吧?我不是你们的目标,你不能杀我。”

“可只有你知道吴容与的下落,我必须要让你告诉我。”

“你不是我的对手。”古敬面无表情的说道。

“还没打过呢,你怎么知道?”

古敬提着手里的木盒,他没有回头,只是一言不发的向前走去。

“如此看不起人,这不是你们失崖所的做事风格吧?”

几道寒冷的冰柱从古敬身后刺来,这是她的独门暗器,在这冰天雪地的北极里,她的功法可以发挥到极致。

古敬顿了顿,然后侧身闪躲,三道冰柱与他擦肩而过,而那个像冰山一样的美人,就在古敬的身后,冷冷的注视着他。

“很久不见。”

“很久,不见。”姜瑶掀开额前的面纱,从古敬离开组织以后,就再没有第二个人,见过她真实的样貌。

“我听所长说过,你们发展的很好,信誉极佳,十年来没有失过一次手。”

姜瑶看着古敬点了点头。

“既然千金一诺,当然要言出必行。”

古敬明白姜瑶的意思,当初言若诲这个名字,是他们一起取的。古敬离开了十年,而组织的这个名字姜瑶却从未更改。

“只是这一次,你们恐怕要失手了,有我在,吴容与你杀不掉。”

姜瑶笑着看向古敬。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和当初一样的自大,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接这个任务吗?”

“因为我?”

“没错,”姜瑶点了点头,“十年前,失崖所的老家伙将你从我身边带走,现在,我要将你从他身边带回来。”

“姜瑶,回不去了,言若有诲,天人共诛。这是当初我们一起立下的誓言,我既进了失崖所,便就没有退出去的打算。”

“天若诛你我便逆天,人若反你我便屠人。”

古敬抬头看向姜瑶,他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对自己的情义还与当初一样。

“何苦呢,”

说着古敬继续向前走去,他诀别的神情中没有一丝留恋。

“你真的如此狠心?”

“抱歉,我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古敬了。”

大雪飘落在姜瑶的身上,极地的气温急剧下降,仿佛她此刻内心一样。

“当初说娶我的诺言,也不认了吗?”

古敬突然停了下来,他紧紧握着手里的木盒。

“你说过,我们都应该做言出必行的人,我等了十年,现在你终于离开了古森学院,可为何你还是不愿意履行你的承诺?”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古敬的眼前,曾经的山盟海誓,在某一个瞬间化为了乌有,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姜瑶,他们之间的故事,或许十年前,就已经彻底完结。

“古敬,我还能信你吗?”

“当然,”古敬咬着牙,“当初是我离开了你,是我背弃了诺言,你若要杀我,我绝不躲。”

“我不杀你,”姜瑶眼角的泪水涌出,“我只要你履行当初的承诺。”

古敬心中的天地突然坍塌,在那个寒冷的夜晚,他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

“你就是古敬?”

少女瞪着她纯真的眼睛,在那个炎热的夏日,他们第一次相遇。

“我是古敬,你找我有事吗?”

“徐天老师说,你是我们学院最强的学生,我要向你挑战。”

“对不起,我不和女孩子动手。”

在那个练武场中,他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子恶狠狠的摔倒。

“我们离开学院吧?”

“为什么?”

“我讨厌这样的日子,我想去马尔代夫,想去夏威夷。”

“想去,我陪你呀!”

“真的吗?”

姜瑶兴奋的整个人都跳到他的身上。那是他第一次违背老师的意愿,他离开了古森学院,和姜瑶一起,在太平洋的一座孤岛上,没有第三个人,没有外界的喧嚣。

“啊敬,你爱我吗?”

姜瑶眼里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不知道,我只想让你开心。”

“那你娶我吧。”

“为什么?”

“因为你娶我,就是让我最开心的事情。”

少年低头笑了笑,他心中高兴极了,那一夜,太平洋的海风都带着幸福的气息。

那个海滩,他再没有去过,郁郁葱葱的海岛,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姜瑶被他的父亲带走,少年再次回到古森学院。

“老师,我错了。”

“你哪里错了?”

“我不该离开学院。”

吴寿海轻轻搂过少年的肩,两个人坐在学院的草地上,他们就像是很亲密的朋友一样。

“你知道吗,很多年前,我也喜欢过一个女孩,后来她也走了。”

吴寿海的眼中流露出一些悲伤。

那一年的学院竞赛,少年没有参与,他去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一个为了女人,背弃自己师门的废物,你知道老师为你拿到那个名额有多不容易吗?”

汤若霖的拳头恶狠狠的打在少年的身上。

“你为什么不躲,你以为你忍让,我就不会继续揍你了吗?”

汤若霖把他打得遍体鳞伤,姜瑶哭着将他带走,少年以为,从那以后,他欠古森学院的,便都还清了。

“老师,他这样算是叛逃吗?”

吴寿海笑着拍了拍汤若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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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荒神

“一个孩子想离开家,出去外面走走,怎么能说是叛逃呢。”

“可学院那边,我要如何交代?”

“就说,他去执行卧底任务了,我特批的。”

汤若霖咬牙看着古敬离开的背影,他并不恨他,只是心里无比嫉妒。他们都曾经是老师最得意的弟子,可现在那家伙离开了,在老师的无限包容下,他幸福的离开了。

少年的档案被冰封了很多年,直到一个成熟的暗杀组织出现。言若诲这个名字,第一次震惊了整片大陆。

“又有三个危险混妖,被人清除了。”

“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

吴寿海拿着手里的文件,眉心紧锁。

“还不清楚,只知道是一个叫言若诲的组织做的。”

“言若诲?”

吴寿海拿出古敬的档案,这个冰封了多年的卧底档案,被学院总部提走。失崖所经过商讨,决定激活这份档案。

“你是古敬?”

在古巴的一个夜场中,吴容与第一次找到这个家伙。

“我叫吴容与,是学院派来和你接头的。”

“接头?”少年不解的看了看吴容与。

“失崖所的卧底计划,校长亲自批准的,三年前,你的档案被学院冰封,作为外派的卧底,现在学院决定重新启动你。”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但我警告你,最好别在跟着我,否则我的那些手下,可不会因为你是古森学院的人,而手下留情的。”

吴容与瞪着眼睛,他向学院提交了卧底变节的的报告,但被吴寿海拦了下来。

“我说校长大人,那家伙已经变节了,我必须要和总部报告这个消息。”

“我是你的父亲。”

吴寿海回头瞪了一眼吴容与。

“这家伙,不会不是卧底吧?”

吴寿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面无表情的看向窗外。

“你疯了,你才刚坐上校长的位置几年,如今荒界的凶兽四处入侵,它们秘密扶持的组织相继展露头角。你应该知道,总部那边,已经把言若诲定义为荒界的神秘组织之一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让你去接触古敬,我需要知道,言若诲这个组织是在为谁卖命?”

吴容与有些无奈的离开了吴寿海的办公室。他第二次接触到古敬,是在巴西的一个清理任务中。

那天大雨滂沱,他们一路追杀,暴走的混妖四处伤人,可当吴容与找到它的时候,暴走的混妖已经被人清除了。

“这手法,和之前的一样,应该是言若诲的人做的。”

“又是言若诲!”

吴容与眉心紧锁,他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古敬的下落。

“前天,巴西的那个混妖,是你们做的?”

“无可奉告。”

说着古敬转身离去。

“你站住,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三年前,你离开学院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答应过要外出做卧底?”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确离开了学院,可我没有答应过要做卧底。”

吴容与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看着古敬问道:“你知道背叛学院,是什么罪名吗?”

“我那不是背叛。”

“你那不是背叛那是什么?你加入了姜瑶的家族,根据学院的规定,任何脱离学院的人,不得加入任何帮派组织。”

古敬眉心紧锁,他不知道要如何辩解。

“校长冰冻了你的档案,如果你不做卧底,就要背负叛逃的罪名。”

“老师人呢,我要见他。”

吴容与摇了摇头。

“他带着汤若霖他们去了蓬莱,百年雷劫在即,他作为校长,必须要守护好蓬莱。”

与吴容与离别了以后,古敬再次回到学院,是在吴寿海的葬礼之上。

“有人擅闯学院。”

烈士陵园外的守卫匆匆来报。

“什么人,不想活了吗?”

汤若霖带着韩湘生和吴容与在陵园外,见到了古敬和他的言若诲。

“古敬,你还有脸回学院?”

“老师为什么没有回来?”

汤若霖咬着牙,他不知道该回答这个问题。

“你和老师一起进去的,为什么他没有回来?”

古敬拿着手里的黑棱,一步步靠近陵园,这是吴寿海之前为他量身打造的武器。从离开古森学院之后,他就再没有用过。

“你还有脸说,你知道老爷子,为什么会死在蓬莱吗?”

吴容与一跃而起,他实在受够这个家伙了,一直以来,吴寿海为他做了那么多,可他从来不知道,他只知道来责怪别人。

“他应该保护好老师的。”

古敬发了疯一样,他和吴容与打在了一起。汤若霖想上前阻止他们,却被吴容飞拦了下来。

“若霖哥,算了,让他们发泄吧,我想去见见父亲。”

汤若霖看着吴容飞的眼睛,突然愧意涌上心头。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老师。”

“不怪你,一切都是父亲自己的选择。”

从那一战之后,古敬决心加入失崖所,他离开了姜瑶,离开了他们一手创建的言若诲。他彻底的冰冻了自己,为了能使出最强的黑棱,他将自己埋葬在吴寿海身边,他答应过自己的老师,他要从未古森学院的最强者。

“十年前,我去古森学院找你,你为何不见我?”

大雪划过古敬的脸颊,冰冷的的风,让他再次清醒。

“我去了失崖所,你知道的。”

“我说的,是你解封那年。”

古敬没有回头,他怕自己看到姜瑶的模样,会忍不住落泪。

“我欠你的,这辈子还不了,下辈子还。”

姜瑶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在你心里,我始终比不上你的老师吧?”

“你们不一样。”古敬微微摇了摇头。

“他把我养大,给了我所有的一切,当初跟他进蓬莱的人,应该是我,汤若霖如今也死了,我欠他们的,只能拿命来还。”

“真的回不去了吗?”

姜瑶再次低声问道。

“对不起!”

古敬一直没有回头,他径直朝前走去,他明白自己从未背叛过学院,也从未背叛过姜瑶。可很多事情,他没有选择的机会,他必须要完成吴寿海没有完成的那个任务。

荒界里的云霄也如古敬一般执着,他此刻有些恐惧眼前的湖,已经连续几日,他随温良宫在这湖里垂钓,可每次他都空手而归。

“今天怎么样?”

“已经可以安心垂钓几分钟了。”

“有长进。”

温良宫侧头看了看云霄,他心中的执念比温良宫预计的要深很多,他得想个办法让云霄走出自己的心境。

“总是见到自己觉得愧疚的人吗?”

“你怎么知道?”

温良宫低头笑了笑。

“这个湖是白蛤蟆修的,他当年在这湖中静坐了一年,他把自己所有的亏欠都化为了湖水。”

云霄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温良宫。

“那要如何破解?”

“没有什么所谓破解之法,想要钓到鱼,就必须要打破自己的心结,你的愧疚,是赶走这些鱼儿的根源。”

温良宫顿了顿后继续说道:“闭上眼,找到那个心结,然后打开它。”

云霄很快再次进入自己的心境之中。

“师尊,师尊!”

云霄大声喊叫,却不见他师尊的身影,这次心境终于变幻,云霄见到的不在是他的师尊,而是另一个让他愧疚的人,安夏。

“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不欢迎我吗?”

云霄看着安夏摇了摇头。

“从商都到蛮古,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云霄疑惑的看了看安夏,他清楚一切都是幻象。

“你想问就问,我从来没有阻止过你什么。”

“在商都,你为何要救我?”

“朋友落难,出手相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安夏目不转睛的看着云霄。

“在你心中,我只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

云霄不解的摇了摇头。

“若我哥没有屠戮昆仑,你会不会娶我?”

“娶你?”云霄低头想了很久,然后说道:“我自幼在昆仑长大,修道除魔是我一生的使命,我从未想过要娶妻生子,你的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是不愿意想,还是不敢想?”

安夏缓缓向云霄走来,她的眼中柔情似水,她的姿态千娇百媚。

云霄突然抬头笑了笑,然后长叹一声说道:“云霄啊云霄,这就是你心中的安夏吗?醒一醒吧,你的梦做的太长了。”

幻境消除,云霄终于钓到了自己的第一条鱼,但他看上去并不开心。

“恭喜你,终于钓到了第一条大鱼。”

“我心中的愧疚还没有完全消除,但我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它了。”

温良宫对着云霄笑了笑。

“你已经找到了召唤灼华大军的钥匙,往下的事情,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帮不到你了。”

“温师叔这话何意。”

温良宫看向远方,沉默了片刻后说道:“灼华大军,是白蛤蟆苦心训练的最强战力,他们所向披靡,却也嗜血成性,你若将其唤出,定要做好心理准备,想掌控他们对你来说不是难事,但也绝非如你想的那般轻松。”

云霄不解的看了一眼温良宫。

“师叔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恐怕不只是训练我的心境如此简单吧。”

“你是个聪明人。”

温良宫起身用手一指,平静的湖面上突然涌起惊涛骇浪。

“千年之前,蛮古外的大荒,并不像今日一般荒凉,兽族也曾有过,无比辉煌的过往。”

云霄抬头看去,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浮现在他的眼前。

“你看到的,便是大荒国千年以前的模样。”

云霄眉心紧锁,画面中的大荒,与今日截然不同,昔日的繁华与今时的落败,让人看上去不禁有些唏嘘。

“大荒是如何变为这般贫瘠的?”

温良宫眉心微皱。

“那应该是在很久远之前的故事了,那时候的荒界,还在荒神的统治之下。”

“荒神?”

温良宫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可能现在的人们已经忘记了他曾经的强大,但像我一样荒兽,还依稀记得,他一人杀上三十六层天的身影。”

“他便是斩断天地灵根之人?”

温良宫摇了摇头。

“天地灵根的枯竭,与他并没有太直接的关系,颛顼氏绝地天通,神族想抛弃人间界,是不争的事实,荒只是起身反抗了他们。”

“反抗神吗?”

温良宫眉心紧锁。

“千万年前,巫妖二族大战,神族为了偷取天庭,便将巫妖永久的关押在了虚妄之地,他们为了彻底抹灭强大的巫妖。让荒神从亘古引出天雷,便答应荒神,事成之后,将分一层天界给我们荒兽一族,可他们食言了。他们欺骗了我们,他们虽然将最富饶的荒界给了我们,但同时也带走了我们荒界最强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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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蛮古祭坛

温良宫沉默了很久,他似乎想到了一些悲痛的过往。

“神族的贪婪与无耻,超过我们所能忍受的极限,他们将我们视为他们的奴仆,肆意调用我们的军队和劳力,富饶的荒界也被他们不断的侵蚀,直到最后,只剩下一片又一片的荒凉。”

云霄面色凝重,他有些不敢相信,但事实就在眼前。

“神族,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贪婪是他们的本性,”温良宫看着云霄,有些愤怒的说道:“他们侵占了巫妖的天庭,为了褫夺人性,他们绝地天通,断绝与人族来往,为此还制定了纪律森严的天规。”

云霄心中的道义逐渐崩塌,曾经的信仰,在某一刻,一点点消散。

“在他们眼中,我们都只是他们卑微的奴仆而已,我们供奉他们,却得不到他们的庇佑,这本就是不公平的事情。”

“那天界的通道为何会彻底关闭?”

“因为落败的神族,他们期望自己散落在人间界的仙灵们,可以重新恢复天界秩序,他们用一座足够大的监牢,将荒神永远的困在了里面,荒界一直想去打破那些封闭的大门,却被人间界的人四处阻拦,昆仑、古森,他们都是最强劲的敌人。”

“不,真相绝非如此,我们守护的是道义,那些禁制里,有毁灭天地的力量,我曾经亲眼见过。”

温良宫回头看了看云霄,然后低声问道:“你进去过,你看到了那道大门?”

云霄微微点了点头,“我的师尊死在了里面,或许荒神告诉你们的,也不完全是一切的真相。”

“或许吧,我的大限将至,用不了多久就会遁入虚空,我希望在离开之前,能看到你带个这个世界一些光明。”

“光明?”

温良宫挥了挥手,那些繁华的画面尽数消失。

“从荒神离开了以后,我就一直在寻找,寻找一个可以统一大荒的人出现,我以为蛤蟆会做的,可惜他死了,你会是那个人吗?”

云霄摇了摇头。

“我必然不是,我志不在此,不善权谋,也无力统领。”

“随缘吧,一切皆有可能。”

温良宫起身向外走去,开满百花的山谷,仿佛一个布袋一样,温良宫带着云霄越走越远,而那片山谷,逐渐闭合。

“这是幻境吗?”

云霄诧异的问。

“当然不是,这可是白蛤蟆的心血,我用移山之术,将它隐藏在这里,等到你学会了移山之术以后,也就可以随意进出了。”

“你不是说你大限将至了吗?”

“怎么,你盼着我死啊?”

云霄尴尬的看了看温良宫。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盼着师叔死呢,我只是担心师叔,太过思念白祖师,先离我而去了。”

温良宫回头看了看云霄,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让人看上去又气又想笑。

“我才不想那只蛤蟆,能多活一刻,我都不想浪费。”

“所以,师叔究竟活了多少年了?”

温良宫抬头想了想。

“很多年了,我经常无辜沉眠,究竟活了多少年,我自己都忘记了。”

“人间界常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师叔怎么也该活了一个王八了吧。”

温良宫点了点头,他并不知道,王八与乌龟在人间界,并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

云霄低着头偷偷笑了笑,然后又一本正经看向温良宫。

“你不会在拿师叔开玩笑吧?”

“云霄不敢。”

温良宫眉心微皱,然后加速向前飞去,云霄经过历练,也修为大增,虽然还比不上温良宫,但他的御剑之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师叔,在蛮古,像你一样的高人还很多吗?”

“他们都陨落了,能比得上我的,恐怕只有天灵氏的那个家伙了。”

“天灵氏很强大吗?”

“比起其他的部族,他们的确很强大,但如果和山海精灵族的灼华大军相比,就不在同一个等级之上了。”

“那为何白祖师没有完成对蛮古的大一统呢?”

温良宫微微摇了摇头。

“现在的你,还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

“为何?”

“因为你并不想做那个一统荒界的人啊。”

“我是人族,即便想做,他们也不会认可我的。”

温良宫诧异的看了看云霄,其实在云霄的心中,早就思考过这个事情。

“你是担心自己做不到,所以才放弃的吧?”

云霄眉心微皱。

“也不是因为这样的问题,我只是总觉得,那不是我的使命。”

温良宫笑着看了看云霄,他没有言语,因为他知道,早晚有一天他可以改变云霄的想法,他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云大哥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啊诺蹲在地上抱怨,她的手上和脸上都沾着一些漆黑的泥土。

“这个祭坛究竟有多大啊?”

刑爵有些绝望的看向安夏,他们已经在这里清理了三天,堆积的藤蔓,已经像一座小山一般了,可脚下的祭坛似乎一半都还未清理出来。

“应该快了,大半的图腾已经出现,我们再加把劲,应该就可以完成了。”

“他们在做什么?”

云霄在高空中见到了安夏他们。

温良宫低头看了看,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清理祭坛。”

“那怎么会清理了这么多天?”

“在祭坛里,寻常的兽力或灵力都使不出来,他们只能亲力亲为了。”

“那我下去帮他们。”

温良宫一把拉住云霄,然后向结界外指去。

“那些是什么?”

“是黑魔军团,灼华大军消失后,蛮古失去了秩序的掌控者,而这些黑魔人,从禁地里逃出,他们心性喜好屠戮,白蛤蟆曾经将他们封印起来,但出于仁慈他并没有彻底摧毁它们。而现在,他们四处,已经有不少部族被他们屠戮了。”

“天灵氏不是蛮古的最强部族吗?他们不管吗?”

“管啊,”温良宫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两年前,天灵氏与他们开战,结果他们的三万将士,全部战死。”

云霄疑惑的看了一眼温良宫,然后问道:“这黑魔军团有多少人?”

“现在还不清楚,”温良宫摇了摇头,“不过他们利用兽毒,先后在蛮古边境,掳获了不少大荒的子民。”

“灼华大军,能打的过他们吗?”

“当然可以,他们来自黑暗,惧怕光明,而灼华大军,就是为了光明而生。”

云霄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张牙舞爪的家伙。

“只要你愿意,在我大限到来之前可以帮你一统蛮古。”

“为何非是我?”

云霄疑惑的问。

“因为你是白蛤蟆选定的继承者。”

“仅此而已吗?”

温良宫点了点头。

“有这个,就足够了。”

温良宫缓缓下落,祭坛被他的结界包裹,安夏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黑魔军团包围。

“殿下他们回来了。”

刑爵看着云霄,兴奋的喊道。

“云大哥,你没事吧。”

啊诺围着云霄绕着一圈,确定他没事以后才放心的停了下来。

“放心吧,有我温师叔在,他不会让我有事的。”

刑爵侧头看了看温良宫。

“看来温先生和殿下相处的不错。”

“这家伙有个问题想问你?”

温良宫一把将云霄推到刑爵眼前。

“殿下有什么事要问刑爵吗?”

云霄皱着眉想了想,然后又扭头看了看温良宫。

“我想问,我们两个能打得过外面的黑魔军团吗?”

“黑魔军团,外面?”

刑爵一脸疑惑的看着云霄。

“是的,有很多,他们包围了这里。”

温良宫云淡风轻的说道。

“为何我们没有丝毫的察觉?”

“因为我布置了结界,你们杀了他们的人,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刑爵有些紧张的看向云霄。

“殿下,你先带着公主他们离开,我去拦住他们。”

“你还挺忠心的。”

温良宫看着刑爵笑了笑。

“温前辈,如果我战死在了这里,你一定要帮我把云霄殿下安全的送回云之国,他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山海精灵一族等了几百年,我们再也不愿意等下去了。”

温良宫看着刑爵摇了摇头。

“放心吧,外面的黑魔军团进不来,云霄现在是我的师侄,我帮你们挡住他们,至于如何献祭之类的事情,并不在我的认知范围内。”

“什么?”云霄抬头看向温良宫。

“连你都不知道如何献祭,我们怎么会知道?”

“你们不知道如何献祭,那来找祭坛做什么?”

云霄回头看了看安夏,安夏扭头看了看阿诺,几个人看着彼此,突然沉默了下来。

“你们也太儿戏了,拼死进入蛮古,想要救活你们的故人,可你们连如何献祭都不清楚,要怎么救你们的朋友呢。”

安夏想了想,突然跪到温良宫是身前。

“前辈久居蛮古,必然知道什么懂得献祭,还请前辈告诉我们。”

“懂献祭的倒是有几个,不过就怕你们不愿意去啊。”

说着温良宫回头意味深长的看向云霄。

“前辈但说无妨,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云之国的大护法,天灵氏的大祭司,他们都知道献祭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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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怀烛

妖星寻道正文第一百九十二章怀烛“大护法!”

刑爵面色凝重,“我逃离云之国之时,曾经听到他们说,要密谋害死殿下。”

“他们想害我,那我便回去让他们任他们宰割便是。”

“殿下不可,他们在蛮古经营多年,党羽众多,这次大护法不惜见血,显然是等不及了。”

“我也等不及了。”

云霄扭头看了看刑爵。

“再拖下去,我怕朋友就真的无法复活了。”

说着云霄回头看了看安夏。他随温良宫回来以后,还没有和安夏打过招呼,他们看着彼此,可眼中却多了一些复杂的感情。

“想回去也并非不可,但你们不能就这样回去。”

“请师叔明示。”

“灼华大军。”温良宫缓缓说道:“只要你们带上灼华大军,我想不会有人为难你们的。”

“对呀,”刑爵抬头看着云霄。

“只要殿下找到传说中的灼华大军,大护法哪怕有杀心,也杀不了我们。”

“这支军队,真的有你们说的那般强大吗?”

云霄看着刑爵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把他们召唤出来,不就知道了。”

温良宫眼神怪异的看向云霄,刑爵和阿诺都是一脸期待的模样。

“如果我可以的话,”云霄看着温良宫顿了顿,“可是,从来就没人教过我,要如何去感召他们。”

“白蛤蟆没有教过你吗?”

云霄摇了摇头。

“看来,他也在担心,这支沉寂了几百年的军队,是否还能代表真正的光明。”

“前辈的意思是?”

刑爵看着温良宫欲言又止。

“当年与天灵氏一战,耗损了灼华太多的真元,而后他们陷入沉寂,已过了数百年之久,我担心再次唤醒他们,会带来你们无法控制的杀戮。”

“既然都要杀戮,那就从结界外的黑魔军团开始吧。”

云霄面色凝重,他皱着眉看向温良宫。

“你想好了?”

云霄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吧。”

温良宫抬手,结界破除。云霄眉心紧锁,他有些不明白温良宫的意思。

“经过心境的锤炼,当你从湖心钓出鱼的那一刻起,灼华大军就已经认可了你。”

“你不是也可以钓出鱼吗?”

“我不一样,我不会雷书中雷法,所以无法掌控灼华大军。”

云霄面色凝重,他看着温良宫低声说道:“我也不会啊。”

“白蛤蟆不是把他的修为都传授给你了吗,难道没有传授给你雷法?”

云霄微微摇了摇头。

刑爵面色苍白的回头看向祭坛外密密麻麻的黑魔军团。

“有山海精灵一族的高手,杀害了我们的士兵,不知几位有没有见过那个人?”

云霄和安夏都一齐回头看向刑爵。

“殿下?”

刑爵咬着牙看向云霄。

“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温良宫站到刑爵的身后,然后轻轻的将他推上前。

“温先生,我。”

刑爵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温良宫。

“杀害我那些士兵的,便是你?”

黑魔军团的一个首领,满脸杀气的看向刑爵。

“如果我说,这是一个误会,你们会相信吗?”

“阁下是在说笑吗?”

所有的黑魔军团,都整装待发,他们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刑爵,那样的神情,就仿佛想把他活啃了一般。

“你手下的士兵,绑架了我们的公主和王妃,我不得已才出手的。”

“这么说,你就是杀害我黑魔士兵的人。”

刑爵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其他的几位,他算你们的朋友?”

温良宫摇了摇头。

“我们并不认识他。”

刑爵握着拳头,回头看了一眼云霄,然后低声说道:“殿下保重,刑爵先行一步了。”

“你们就是黑魔军团?”

云霄上前看着他们问道。

“你对我们有意见?”

云霄抬眼四处看了一圈,然后拔出身后的古剑说道:“我有一个灵猴山的妹妹,她的族人被人屠戮了,我想问你,是不是你们做的。”

“灵猴山吗?我们刚从那里回来。”

看着那些家伙脸上充满戏谑的神情,云霄便异常愤怒,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冲上去砍死他们的冲动。

“殿下,你快走,我一个人来扛。”

“什么意思?”云霄扭头看了看刑爵,“你一个人对付他们,让我们逃跑,你觉得我们是这样的人吗,你要知道,站在你身后的是蛮古第一”

云霄话还没有说完,温良宫已经消失了踪影。

“不是,这家伙。”

云霄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殿下,看来今日,我们要一同赴死了。”

云霄拍了拍刑爵的肩,然后低声说道:“那便战个痛快。”

安夏和阿诺也走上前来。

“云大哥,你带着安夏姐姐离开吧,我族人的仇,我自己来报。”

安夏侧头看了看阿诺。

“傻丫头,既然云霄答应做你的哥哥,又怎么会不管你呢。”

“对呀!”

云霄看着说话的安夏,大敌当前,他没有机会去和她分享自己心中的感受,但他在某一刻,真心觉得,能和安夏一同死去,也是一件没有遗憾的事。

“看来几位已经想好了?”

云霄不屑的看了看眼前的黑魔首领。

“你们杀了那么多人,会在乎我们几个吗,动手吧。”

“有些气魄。”

黑魔军团的首领一声令下,无数的黑魔士兵一拥而上,他们仿佛在沙漠里行走了很久,然后突然看到湖水的人,每一个黑魔士兵的脸上,都充满了对杀戮的渴望。

云霄一跃而起,他手中的古剑挥出,强大的剑气,将迎面而来的一名黑魔士兵拦腰折断。刑爵也不甘落后,身为山海精灵一族的最强守护者,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安夏久经沙场,她虽然修为不高,但想杀她,也绝非易事。阿诺红着眼,她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这些该死的黑魔士兵身上。灵猴山上的每一个亡魂,都将会给阿诺力量。

“看来,还是几个不错的战斗力呢。”

黑魔的士兵们叫嚣着,他们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利器,在死亡面前,他们似乎没有丝毫的恐惧。

“先杀那个首领。”

安夏对云霄和刑爵说道。

“殿下保护好王妃,让我去。”

“还是我去吧。”云霄伸手拦了兰刑爵,然后向前冲杀出去,一路的血肉横飞,云霄的长袍上已经染上了不少的血迹。

“看来,你是他们之中的最强者。”

黑魔首领边说边向后退去,云霄紧追不舍,擒贼先擒王,他觉得这是在任何一场战役中都十分有效的好办法。

“畏首畏尾的,你似乎连这些低阶的士兵都比不上。”

“不用激我,想拿我的命来威胁我手里的将士,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这件事,恐怕由不得你了。”

云霄手中的古剑一阵颤抖,蓬勃而凌冽的剑气袭来,这是天冥剑道的最高境界,从人间界到大荒,再到蛮古,云霄终于突破了自己的瓶颈,这惊天的一剑,将无数的黑魔士兵击飞,连安夏和刑爵都诧异的看向他。

“看来,你比我想的要强大很多。”

黑魔的首领捂着胸口,他足够幸运,有几个黑魔士兵挡在了他的身前,让他逃过了一劫。

“下一剑,你不会这么幸运了。”

云霄聚气凝神,他从来如此狂躁过,就仿佛心中有什么恶魔在驱使着他一般。

“砰!”

一个巨大的盾牌挡在了黑魔首领的身前,云霄的剑气瞬间消散。

“居然可以打退我的剑气,看来这不是一般的杂兵。”

“怀烛大人!”

被救的黑魔首领,跪在地上,他颤颤巍巍的,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

“一个小小的灵猴山你都解决不了,真是枉费了主上对你的一番信任。”

“怀烛大人息怒,都是这几个突然出现的家伙,他们屠杀了我们一个营地的士兵,还叫嚣要为灵猴山的那些家伙们报仇。”

被叫怀烛的人,抬手收起盾牌,他回头看向云霄,那种强大的威压,是云霄见过的,仅次于温良宫的人。

“怀烛的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你叫怀烛?”

云霄提着剑有些轻蔑的问道。

“阁下听过我的名号?”

“不曾听过,只是怀烛这个名字,听上去像个女子一样。”

“狂妄!”

怀烛气的瞪大了双眼,从他出道至今,还从未受到过如此的羞辱。

“你剑法不错,可惜这世间最强的剑,也无法破开我的盾。”

“那便来试试。”

云霄低头笑了笑,勘破天冥剑道的他,已经算是这世间顶级的高手了,他若全力出击,就是温良宫也不敢轻言说胜他。

凛冽的剑气再次袭来,怀烛节节败退,但真如他所言,云霄的剑始终无法击破怀烛的盾。

“打够了吗?”

怀烛从盾牌后探出头来问道:“接下来,也该轮到我了吧。”

怀烛话音刚落,敲山震海的声音从云霄背后袭来,脚下的大地被撕裂,云霄一个腾空,却见怀烛举着盾牌,重重的向云霄砸来。

“噔~”

一声清脆的声响,云霄被盾牌击飞,而他手中的古剑,竟然被崩开了一道微小的口子、

“殿下!”

刑爵腾空而起,一把搂住云霄,怀烛恐怖的力量,将两个人推出了很远。

云霄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出,刚刚才勘破天冥剑道的云霄,有些不服气的看向怀烛。

“这家伙,是黑魔军团的第一战神,他从不轻易出手,这次能见到他,一定是有人出卖了我们。”

“你的意思是,他来祭坛,就是奔着我们来的。”

刑爵眉心紧锁。

“不好说,但如果是大护法与他们勾结的话,我们今天估计是走不了啦。”

“那就不走了。”

云霄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提起手边的古剑,再次冲上前去,他深厚的修为,足够让他与怀烛一战。

“还挺顽强,再来!”

怀烛收起手中的盾牌,从腰间抽出一把短斧。刀剑相碰,火光四起,云霄孤注一掷,他拼尽全力的与怀烛搏命,每一个回合,稍有闪失,就会丢失性命。

“你体力不错,打量这么久,剑法还是如此凌冽。”

“你也不错,只是你不用你的盾牌,似乎无法发挥你的全力吧?”

怀烛看着云霄摇了摇头,“和你打,还用不到它。”

云霄有些愤怒的看了一眼怀烛。他握剑的手,开始流出鲜血,顺着剑身往下流淌。但云霄毫无知觉,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怀烛的那柄短斧之上。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云霄低头想了想,然后抬头说道:“昆仑云霄!”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夜场

妖星寻道正文第一百九十三章夜场“昆仑?你是人间界的人?”

云霄点了点头,他没有说更多的话,只是提着剑继续进攻。在战场的另一边,刑爵被温良宫死死的按在原地。

“温先生,我敬重你是蛮古的前辈,所以不愿意与你动手,你最好松开我。”

“我偏不松开,你能拿我怎样?”

“我~”刑爵想用力的挣扎,却被温良宫按的更死。

“温先生,殿下快不行了,你放开我,我得去帮他。”

“如果他连怀烛都打不过,你有什么资格做你的殿下呢?”

刑爵眉心紧锁,“怀烛是黑魔军团的战神,他的修为在蛮古已经算是佼佼者了,殿下才虽然又白武神的千年功力,可他现在还不能运用自如,如此打斗,实属不公平。”

“公平?你觉得怎样才算公平?让他去闭关修炼个十年,然后再出来与黑魔军团的人战斗吗?”

刑爵看着温良宫欲言又止。

“我没有时间让他去成长,你们同样也没有,他只有在战斗,学会如何战胜敌人,才能最快的成长为我们所期待的人。”

温良宫松开了刑爵,眼前的战斗如火如荼,几乎所有的人,都停下在看云霄与怀烛之间的战斗。

“殿下快撑不住了。”

刑爵面色凝重的看了看温良宫。

“的确,这已经到了他的极限了。”

在无数次的威压和冲击之下,云霄与怀烛脚下的战场,已经是一片狼藉,他们都用力的呼吸着,如此酣畅淋漓的战斗,怀烛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了。

“你不行了!”

说着,怀烛举起手里的短斧,用力的向云霄劈去。

“殿下,”刑爵刚要出手,却再次被温良宫拦下。

“再来!”

云霄艰难的起身,他将手里的剑挡在身前,恐怖的冲击波再次袭来,云霄手里的古剑出现了一些裂缝。

“天冥剑都要碎了吗?”

云霄咬着牙,他手里的鲜血,与蓬勃的剑气融为一体,暗红色的光在云霄和怀烛之间爆发。

“光!”

刑爵看的目瞪口呆,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之下,云霄缓缓落地,他的身后,是一片看上去无比虚无的光幕,身穿银白色铠甲的将士,从光幕中走出。

“这是什么?”

阿诺吃惊的问道。

“灼华大军!”

刑爵笑着看向他们,五百年前,他也曾经和他们一起战斗过。

“他是怎么做到的?”

安夏满脸疑惑的看向云霄。

“这就是白蛤蟆选择他的原因吗?这家伙的身上,似乎有一种永远不会放弃的执念。”

“你究竟是什么人?”

怀烛将盾牌挡在身前,他是三百年来,第二个呢逼迫他用手里的盾牌保命的人。

“我告诉过你了,昆仑云霄。”

怀烛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不禁有些惧怕,他身后的灼华大军,他刚刚爆发的恐怖力量,真正能主宰这个世界的强者,似乎已经诞生了。

“殿下,下令吧!”

刑爵走上前来,他看着云霄身边面无表情的银凯军团,不禁肆意的笑了起来。

“你是山海精灵一族的继承者,云之国的新任国君?”

云霄微微点了点头,“你可以暂时这样称呼我。”

怀烛向后挥了挥手,他身边的几名黑魔士兵,带着他仓皇逃去。这是云霄第一次见到这些黑魔的士兵脸上有畏惧的神情。

“杀,一个不留。”

云霄一声令下,无数的银凯勇士,从他身后的的光幕中杀出,如同黑魔军团屠戮灵猴山一样,灼华大军,也这样的屠戮着他们。

“你的剑断了?”

温良宫上前看了看云霄手中的断剑。

“手里的剑断了,但心中的剑,才刚刚铸成。”

温良宫欣慰的看了一眼云霄,然后抬头说道:“我想现在我明白,白蛤蟆为什么要选你做他的继承者了,之前我一直担心,你不能很好的掌控灼华大军,现在我明白我错了,你能完成我们都完成不了的任务。”

“哦?师叔指的是?”

“统一整个荒界!”

刑爵惊讶的看了看温良宫,又扭头看向云霄。安夏站在远处,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云霄,从救他来到荒界,再到与他一同进入蛮古,一路走来,他见证了云霄的成长,可若真如温良宫所说,云霄可以一统荒界,那即便复活了雷落,云霄也早晚会再次将他杀死。

“我无心这些东西,等除掉黑魔军团,我便将灼华大军还给山海精灵一族。”

云霄看着安夏,他看出了安夏的担心。

“现在我们就回云之国,让大护法来替我们打开蛮古祭坛。”

“现在就回去吗?”

刑爵有些担忧的问道。

“当然,带着灼华大军,谁会拦我。”

云霄回头看向身后的灼华大军,他们精神焕发,灵力澎湃。

“部下参见武神大人。”

刑爵抬了抬手,然后看着这些有些陌生的面孔说道:“武神与国君二治的年代已经过去,从今往后,武神便是云之国的国君。”

“灼华部下参见国君。”

云霄抬了抬手,然后对其中的一名灼华士兵问道:“灼华军,可有高阶的将领。”

“回殿下,灼华大军,十万将士,一共有三过军阶,五位上将军,但这次被激活的似乎只有第三阶的将士。”

“只有第三阶?”

刑爵微微摇了摇头,然后低声说道:“怪不得,没有我认识的人。”

“第三阶是什么意思?”

云霄扭头对刑爵问道。

“第三阶指的是十万灼华大军中,战斗力最弱的那四万。”

“最弱的,那强的呢?”

“应该还在沉眠。”

云霄微微皱了皱眉,他看上去有些担忧。

“殿下放心,有着四万灼华大军,收复云之国,已经绰绰有余了。”

“大护法能听我们的吗?”

云霄看着刑爵低声问道。

“殿下能否信得过我?”

云霄肯定的点了点头。

“若殿下放心,刑爵愿带领第三阶的灼华将士,杀回云之国,将大护法押送至此。”

云霄看着刑爵想了想,然后说道:“还是我们一同回去吧,没有我,你可能不太好交代。”

“殿下所言极是。”

一旁的温良宫眉心紧锁,对于灼华大军他虽然不是十分了解,但与白玉蟾交好多年,他手下的那五个大将,他倒是时常见到。

“这些将士,在虚空之中沉睡了数百年,恐怕一时间还无法适应外面的生活吧?”

“温前辈放心,我们在虚空异界并非沉眠。”

温良宫疑惑的看了一眼说话的灼华将士。

“你认得我?”

“自然认得,温先生是白武神的好友,自然也是灼华大军的好友。”

温良宫微微点了点头,他心中闪过了很多的疑虑。

“既然不是沉眠,为何这次出来的,只有你们第三阶的将士?”

“前辈应该清楚,召唤灼华大军,需要极强的雷术,而国君殿下没有雷书,固然无法激活军中的高级将领。”

云霄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温良宫说道:“师叔就不要为难他们了,是我修为不够,等我掌握熟练了,自然就可以召唤出那些高阶的将士了。”

“殿下所言极是。”

温良宫没有继续发问,这是一场人心之间的博弈,就好像被贪婪吞噬的大护法一样,灼华大军中,似乎也出现了这样的人。

“殿下,我们是即刻启程,还是?”刑爵看着云霄问道。

“竟然大家都准备好了,我们便回去吧,或许已经有人在云之国的大门等着我们了。”

灼华大军再次出世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片蛮古大陆,天灵氏、黑魔军团,他们都战战兢兢的四处打听。

而在云之国,维宫里的几位护法也无法再压制城中百姓间的议论,他们对于新君王的向往,对自由的渴望,对强大灼华大军的怀念,一时间都被宣泄了出来。

“听说,那个昆仑的道人,召唤出了灼华大军,并在东山击退了不可一世的黑魔军团。”

“不是击退,是无情的屠戮,连黑魔战神怀烛都被打败了。”

维宫里,大护法面色凝重,他本想借黑魔之手除掉云霄,却不料,误打误撞,让云霄成为了乱世里的英雄。

“大哥,我们之前商议的事情?”

大护法回头瞪了一眼三护法。

“我们从未商议过什么,若非要说有,那便是商议,如何将我们国君接回云之城。”

“对对对,我们应该去迎接云之国的君王,他为我们带来了光亮。”

四护法笑着看向众人应和道。

突然五护法愤怒的拍了拍桌子,起身说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就把你们吓成这样,怪不得山海精灵一族,连自己最强的军队,都控制不了。”

“老五!”

大护法回头面无表情的看向五护法。

“你若想离开,我将你逐出山海精灵一族便是。”

“五哥,算了。”

六护法低着头,他一个劲的拉扯着五护法的衣角。维宫内争执不断,一场争劝夺利的大戏即将上演。

灯火通明,夜色阑珊,一辆跑车停在路边,附近的停车场都已经停满,但为了满足心里的虚荣,唐演必须要想个法子。终于,有人挪开了位置,唐演看准时机,将自己的跑车停了进去。

“现在可以下车了吗?”

林轩看着唐演问道。

“可以了。”唐演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对着车内的镜子整理了一番发型,然后充满自信的走下车去。

林轩跟在唐演身后,这家伙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得瑟的味道,林轩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和你说,这个夜场是整个卡拉大学的交际所,几乎搜罗了卡拉大学所有的美女,你喜欢什么款式的,待会我给你挑一个。”

“这种事情,还要挑的吗?”

唐演回头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林轩。

“难道你没有要求的吗?”

“当然不是,”林轩急忙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得看缘分吧,又不是买菜,挑来挑去的。”

唐演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搂过林轩的肩说道:“可能打架我打不过你,但泡妞这种事情,我可能会比你强一些。”

“是吗?”

林轩苦笑着看了看唐演,他看上去是一个十分内敛的家伙,却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有如此的一面。

“花公子!你也在?”

唐演热情的与站在门口的家伙打招呼。

“唐演!”

林轩侧头看了看,眼前的人他认识,在办理入学手续时,他和楚凡曾经遇到过他。

“你是林轩吧?我们前几天在新生接待处见过。”

第一百九十四章 慕容匀海

妖星寻道正文第一百九十四章慕容匀海林轩对着花清墨点了点头。

“花学长好。”

“今天晚上我开了不少卡座,就在a区,记得过来坐坐。”

“原来是花公子买单,看来今天晚上有不少漂亮的妹子吧!”

唐演看着花清墨,露出一脸的坏笑。

“怎么,比一比?”

“这可不敢,还乞求花公子留两个漂亮的给我们呢。”

花清墨抬手拍了拍唐演,看上去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好,林轩四处看了看,这是一个超大型的舞厅,林轩上一次去舞厅,还是在昌临的时候,记得那次是去逮捕一个重要的嫌疑人。

“那我们先进去了?”

花清墨点了点头。

“你们先进去吧,我在等一个朋友。”

“行,待会见。”

“待会见。”

说着花清墨从包里掏出糖果一样的东西递给林轩和唐演。唐演顺手接过就放到了包中,而林轩则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两个。

唐演尴尬的看着花清墨笑了笑,然后一把将另一个东西接过放到林轩的手上。

“这是什么?糖果吗?”

林轩拿着手里的东西仔细的看了看。

“林公子在和我开玩笑吗?”

唐演无奈皱了皱眉,林轩突然反应过来,然后急忙将手里的东西塞到包中。

“一进门就给我们发这东西,花清墨,也太随便了吧?”

“你懂什么,这是卡座的编码,待会如果有妹子过去,你就把这个那个你心怡的妹子,要是妹子接下了,今天晚上你就可以…懂了吧?”

林轩疑惑的点了点头,然后有些不解的问道:“真的会有人接这种东西吗?你确定她们不会揍我?”

唐演突然笑出声来,他扭头看了看林轩。

“这种事情,可就要看你的魅力了,我们谁都帮不了你的。”

“好吧。”

刺耳的音乐声响起,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从林轩身边走过。闪亮的灯光忽明忽暗,有人在吧台饮酒,有人在角落里窃窃私语,有人在舞池中尽情的狂欢。

唐演凑到林轩的耳边轻轻的说道:“享受这一切吧。”

林轩看着他们尽情的欢笑,却一时无法融入他们,于是只好一个人坐在吧台,看着舞池里的唐演在各种搔首弄姿。

“同学,要喝点什么吗?”

林轩回头看了看与他交流的服务员。

“要一杯橙汁吧。”

“橙汁?”

服务员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林轩。

“额,”林轩低头想了想,然后尴尬的笑道:“我的意思是,要一杯格兰威特,然后加点橙汁。”

“格兰威特加橙汁吗?”

林轩点了点头。

“好的,请稍等。”

激情的舞曲一首接一首,林轩沉浸在其中,几乎都要忘记了,自己随唐演来这里的目的。

“同学,你要格兰威特加橙汁好了。”

林轩回身接过服务员手里的酒,然后抬头问道:“好的谢谢,多少钱?”

“今天的酒钱花清墨学长买单。”

林轩皱着眉点了点头,他拿着手里的酒杯,轻轻的吸了一口,格兰威特的味道他已经很熟悉了,只是加了橙汁的,他还是头一回喝。

“味道不错。”

林轩对着服务员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经常来这里上班,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

“哦,是吗,我刚入学没几天,今天是第一次过来。”

“怪不得你一个人坐在这里。”

服务员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拉了把椅子坐到林轩的身边。

“我叫慕容匀海,也是卡拉大学的学生。”

“哦,原来是学长,我叫林轩。”

“对了,你新来的,住那个宿舍楼?”

“英华苑,学长你呢?”

慕容匀海惊讶的看着林轩,过了很久才说道:“新来的就住英华苑,你不会就是前几天妖力值测试,直接爆满的那个林轩吧?”

林轩疑惑的点了点头,看着慕容匀海一副崇拜的样子,林轩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太厉害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慕容匀海连连感叹,“你还要喝什么,我帮你调。”

“不用了,”林轩羞愧的摇了摇头。

“我刚来学院,还要很多不懂的事情,还想以后多和学长们请教呢。”

“你太谦虚了,你想问什么叫尽管问,如果我知道,我一定告诉你。”

林轩低头想了想,然后抬头问道:“慕容学长最近有没有听说威廉的事情了?”

“听说了一些,他之前是我们的常客,经常来这里包场,像他们这样的有钱公子哥,突然被人杀了,对我们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损失呢。”

“那他最近有来包过场吗?”

慕容匀海侧头想了想,然后说道:“在他出事的三天前,他来过一次,不过不是包场,那天是怡清小姐的生日pa

ty,他带了不少人过来捧场,我刚好值班,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他带了很多人吗?”

“十多个的样子吧,大多都是生面孔,好像不是学院里面的学员。”

林轩点了点头,四处看了看后,又对慕容匀海问道:“那天晚上过生日的怡清小姐,也是这里的常客吗?”

“怡清小姐不算常客吧,她很少来这里,只是因为她父亲的缘故,所以学院里很多同学都认识她。”

“哦?怡清的小姐的父亲是?”

慕容匀海诧异的看了看林轩,然后说道:“你怎么会连怡清小姐的父亲都不知道啊?”

林轩挠了挠头说道:“我刚来学院,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怡清小姐的父亲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吗?”

“当然,怡清小姐的父亲可是天道院的院长,哦,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古森学院的校长了。”

“她的父亲是韩湘生校长?”

慕容匀海肯定的点了点头。

“可是韩校长的女儿,为什么会在我们学院呢?”

“这很正常啊,吴院长的父亲,也曾经是天道院的院长。”

林轩不解的摇了摇头。

“应该是学院的什么计划,总之这几届古森学院的校长,都会有一个混妖的子嗣。”

“汤若霖校长也有吗?”

慕容匀海点了点头,“之前有过一个,不过在一次出行任务中牺牲了。”

“那汤校长的夫人是?”

慕容匀海笑着摇了摇头。

“这些孩子都是试管婴儿,学院每年都会选取一些基因优良的卵子存放在基因库中,所以这些孩子的母亲究竟是谁,只有那些培育试管婴儿的人才知道。”

“怡清小姐也是试管婴儿吗?”

慕容匀海点了点头,然后凑到林轩耳边小声的说道:“韩校长很喜欢怡清小姐,他一般不喜欢有人在他的背后议论怡清小姐的事情。”

“哦,我以后会注意的。”

唐演突然出现在林轩和慕容匀海身后。

“我们你们两个在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呢?”

慕容匀海被吓了一跳,他急忙回头看向唐演,惊魂未定的说道:“你个该死的唐演,你想吓死我啊。”

“慕容学长息怒,我只是想和你们开个玩笑,对了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林轩。”

“不用了,”慕容匀海对唐演摆了摆手,“我们已经认识过了。”

说着慕容匀海碰了碰林轩问道:“你怎么会和这家伙认识,我听说,他的人品可不怎么好。”

慕容匀海故意说的很大声,好像就怕唐演听不到一样。

“我人品怎么不好了?慕容,你说话可得讲良心吧。”

慕容匀海回头瞪了一眼唐演,然后理直气壮的说道:“说到讲良心,我就必须要和你掰扯掰扯了,上个月,你喝醉了,从我这里拿走了一瓶路易十六,你还记得吗?”

“我又没喝到,那瓶酒出门就被人撞碎了。”

“撞碎了就不要赔钱了吗?”

唐演看着慕容匀海有些愤怒的眼睛,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这事不能怪我,我一滴都没喝到,你让我赔钱,这不合理。”

“什么不合理,我搭了两个月的工资进去,这笔钱,你必须还我。”

慕容匀海一把没有将唐演抓住,这家伙笑嘻嘻的跑入舞池中不见了身影。

“唐演的人缘似乎很不错的样子,他虽然才比我早来学院一个多月,但他认识的朋友可比我多多了。”

慕容匀海点了点头。

“人缘是不错,就是人品太次。”

林轩看着慕容匀海,突然笑了笑,然后说道:“其实这种事情也怨不得别人。”

“难道连你都觉得这瓶路易十六该让我来赔吗?”

林轩连忙摇了摇头,“我说的是,人品这个问题。”

“嗯?”

慕容匀海疑惑的看了看林轩。

“你看如果你和他不是朋友,他也不会赖着不给你钱是吧?”

“好像是这个道理,”慕容匀海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向舞池里喊道:“唐演,你小子听着,你要是再不还我钱,我就和你绝交,并把你那些拙劣的事迹,全部公开出去。”

“慕容学长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花清墨从门外进来,他身边带着一个看上去十分可爱的女孩,这应该就是花清墨对唐演说要等的人。

“花公子晚上好。”

慕容匀海侧头看了看花清墨身边的女孩,然后诧异的问道:“这不是怡清小姐嘛,你怎么也会有空过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韩怡清

妖星寻道正文第一百九十五章韩怡清“最近学业任务太重,难得有时间,就过来放松放松。”

“还喝上次的存着的酒吗?”

慕容匀海看着他们问道。

“我就不喝酒了,你给我来一杯果汁吧。”

花清墨回头看了一眼韩怡清,他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满,但又不敢表露出来。

“这不是林轩嘛,唐演呢?他怎么不带你去玩?”

林轩眉心微皱,他还在猜测花清墨与韩怡清之间的关系。

“唐演他去寻找自己的猎物了,我对学院的环境还不是很熟悉,所以正在和慕容学长了解一些学院的情况。”

“你就是学院新来的s级学员林轩?”

林轩抬头看了看韩怡清,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听说你比郑宇还要厉害?”

林轩微微皱了皱眉。

“妖力值测试的时候出现了一些问题,比郑副院长厉害完全是无稽之谈。”

“那也很厉害了,学院很多年才会出一个s级学员的。”

“是呀,”慕容匀海把手搭在林轩的肩上继续说道:“怡清小姐当初也差点被评为s级了。”

“哦,是吗?”林轩诧异的看了一眼眼前看似十分娇弱的韩怡清。

“妖力值低了一些,没有达到吴院长的要求。”

韩怡清目不转睛的看着林轩,她似乎看破了一些什么。

“听说最近你被卷入了威廉的案子?”

林轩点了点头,他眉心紧锁,看上去一副充满忧愁的样子。

“其实在威廉出事之前,曾经和我接触过,我想我应该可以帮助到你们。”

“既然如此,韩小姐为何不直接去保卫处找查理处长呢?”

“我只是突然想起,而且也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韩怡清对林轩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挽过花清墨的手臂。

“竟然你和新来的林轩学弟有事情要交流,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最里面有两个给你们留的卡座,环境还算清幽,你们可以进去里面谈。”

花清墨边说边将自己的左手从韩怡清的手臂中抽出。

“看来有些人迫不及待的想逃离我的魔爪了。”

“怡清表妹,威廉可是你的好朋友,他还一度追求过你,现在他发生意外,我觉得你应该配合林轩他们,查出杀死威廉的凶手,为死去的威廉报仇。”

“原来是表妹,”林轩在心头默默的松了一口气,自从上次在新生报道处第一次见到花清墨之后,他便对花清墨产生了一种不好的固有印象。

“既然表哥这么说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给他们上点酒水,还有瓜果也上一些,多挑点怡清喜欢吃的。”

“好的,花公子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花清墨掏出一些美元递给慕容匀海,这些是作为他替林轩他们支付的小费,在卡拉大学,每一个勤工俭学的学生都知道,为这些有钱的公子哥提供服务,是可以获取更多报酬的。

“我们是朋友,就不用这些了吧。”

慕容匀海接过花清墨手里的钱,虚伪的推辞道。

“你就收下吧,院长定下的规矩,我可不敢随意违抗。”

说着花清墨将韩怡清推到林轩的身边,并对林轩嘱咐道:“我表妹就交给你了,待会谈完事情后你负责送她回家,她一个人怕黑,最为一名绅士,我想你会完成的很好的,是吧?”

林轩笑着点了点头。

“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你们去吧。”

花清墨很快支开了韩怡清,在他看来,韩怡清的存在,很不利于他四处搜寻猎物。

“这个烂花清墨,每次都这样,总想方设法的把我支开,我又不会妨碍他。”

“看上去,韩小姐和花公子的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当然,”韩怡清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和表哥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父亲没时间管我,就把我托付给了伯父和干娘。”

“伯父?”林轩有些诧异的看了看韩怡清,然后问道:“韩小姐管花公子叫表哥,可为何你们一个姓韩,一个姓花呢?”

“表哥与他的母亲同姓,,听说是伯父的安排,我也没有和我的父亲打听过这些事情。”

林轩带着韩怡清走到花清墨所说的那个最靠里的包厢卡座中,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声音很难透到这里,昏暗的灯光下,两个人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彼此。

“对了,你说威廉在出事之前,你见过他是吧?”

“见过,就在这个舞厅里,那天是我的生日。”

“你们关系很好吗?”

韩怡清微微点了点头。

“还算不错吧,我和威廉是同一批进学院的学生,他的妖力值测试很高,身手也很不错,是从小训练的结果。”

“那你过生日的当天,有没有发现威廉有一些不太正常的举动?”

“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常,只是他说以后可能见不到我了,让我照顾好自己。”

韩怡清用力的摇了摇头,“当时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来,恐怕他那时候已经知道有人要害他了。”

林轩眉心紧锁,案情的复杂的确超过了他的预期。

“威廉平时有什么仇家吗?”

“仇家,”韩怡清抬头看了一眼林轩,“他的仇家可太多了,如果是人寻仇的话,恐怕你们有的查了。”

“看来这个威廉,在学院里横行霸道有些日子了。”

“其实他人不坏,只是脾气火爆了些。”

慕容匀海突然闯入,他手里抬着一个托盘,里面是一些酒水和韩怡清平时喜欢吃的水果。

“不好意思,没打扰到二位吧?”

林轩看着慕容匀海笑着摇了摇头。

“慕容学长来的正好,我还想向你打听一点关于威廉的事情呢。”

“威廉?”

慕容匀海神情闪躲,他似乎知道一些什么。

“这不是保卫处的案子吗?怎么,林学弟刚来,就要扮演学院里的福尔摩斯吗?”

林轩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慕容匀海想岔开话题,于是继续问道:“学长,怡清小姐过生日那天,威廉来过舞厅是吧。”

“来过。”慕容匀海一边摆放手里的果盘,一边说道。

“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慕容匀海低头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常,只是威廉把他在这里存酒都取了出来,说是当作送给怡清小姐的贺礼。”

“所有的存酒吗?”

林轩面色凝重,威廉的死并非是为了陷害他而做的预谋,那时候他还在奈良,与学院的刚刚开始接触,他们没必要为了陷害自己,而设计如此周密的案件。

“除了这些,威廉学长那几天还和哪些人接触过。”

慕容匀海摇了摇头。

“我就是一个舞厅看台的,那天来的都是怡清小姐和威廉的朋友,并没有见到其他的陌生人。”

“那天,威廉好像去见过吴院长。”韩怡清突然说道。

“他见过吴院长?难道和吴院长有关?”

林轩话还没有说完,慕容匀海突然伸手捂住了林轩的嘴,然后惊慌的回头四处看了看,确认没人以后才松开了林轩。

“吴院长的事,现在是学院里的禁忌,我们最好不要轻易讨论。”

林轩诧异的看了看慕容匀海和韩怡清。

“说到吴院长,我一直想找个人问问,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被隔离审查的?”

慕容匀海低着头一言不发,韩怡清思量了片刻后抬头说道:“是因为他的出生。”

“出生?”

林轩满脸疑惑的看向韩怡清。

“你应该知道,吴院长的父亲是我们学院的上一任校长,他在学院的威望很高,吴容与院长是老校长在他四岁的时候把他带回学院的。因为这个问题,老校长和他的另一个儿子,也就是天道院的吴容飞组长,发生过激烈的争执,后来吴容飞离家出走去了昆仑,直到老校长,他才重新回到学院。”

“这事我知道,在渤海曾经听吴组长提起过这件事情,可这和吴院长被抓有什么联系吗?”

韩怡清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其实在之前,古森学院是没有妖星院的,老校长从他的儿子身上看到了混妖的潜力,于是便开创了妖星院。”

慕容匀海看着林轩一脸疑惑的模样继续说道:“学院原本就有专门研究混妖的部门,而且很早之前就有很多混妖加入过古森学院,只是单独创立一个学院来专门的培养混妖,妖星院是第一个。”

林轩不解的挠了挠头。

“我之前在昌临的古森地宫中,曾经提出过要加入古森学院的想法,可是被斯诺当场回绝了。”

“这很正常,他们是学院的分院,而且是天道院的分院,妖星院招生有自己严格的选拔过程,每一个妖星院的学员,都是学院反复斟酌之后,才亲自将他带回学院的,这个过程,你应该不陌生吧。”

林轩无奈的点了点头,想到在内蒙的时候,叶恒用如此粗暴的手段将他带回古森,他莫名的就有些懊恼。

“当然,也有一些厉害的混妖,他们可以不用经过培训就直接完成任务,而这样的高手,一般聚集在学院的另一个部门,失崖所。”

“失崖所?”林轩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听上去,好像是一个很神秘的部门吧?”

“当然,”韩怡清肯定的点了点头,“失崖所的所有成员,都是绝密档案,像我们这种级别的,也就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部门的存在而已,至于这个部门在哪里,部门中有些什么人物,我们都是未知的。”

“可这和吴院长被隔离审查又有什么关系呢?”

“吴容与在成为妖星院院长之前,他并没有通过学院的审核,而且失崖所给出的鉴定报告是,血脉极度危险,建议立即清除。”

林轩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慕容匀海。

“威廉在被暗杀之前,曾经去找过吴容与院长,而他们交流的所有监控录像都被人处理过。”

林轩看着韩怡清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父亲是韩湘生,他刚刚升任校长,而且就在妖星院内,我知道这些事情很奇怪吗?”

“韩校长也在调查威廉的死?”

林轩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个案子比他原想的要复杂,他突然有些明白郑宇让他停止追查这个案子的用意了。

“你这话说的好奇怪啊,我父亲是校长,学院里出了命案,他当然要调查”

林轩拿起桌上的酒杯,微微抿了一口,然后看着韩怡清说道:“我原本以为是有人要故意陷害我,但现在看来我的想法可能错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协商

妖星寻道正文第一百九十六章协商“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杀死威廉的和设计陷害你的,或许不是同一伙人。”

林轩诧异的回头看了看慕容匀海,他对这个案子的了解,似乎比任何人都要深刻。

“慕容学长高见啊,看来你对这个案子很有自己的见解。”

慕容匀海神情躲避的摇了摇头。

“我只是胡乱猜测的,对于什么案件侦破并不感兴趣,也不想参与。你们先吃着,如果有什么需求,尽可以来找我。”

林轩微微点了点头,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慕容匀海,以他多年的工作经验来看,慕容匀海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和他交代,但现在他只是一个妖星院普通的学员,并没有参与审理这个案件的资格,所以所有的猜测和推理都只能靠他一点一点去探索。

“话说,你怎么会对这个案子如此刚兴趣呢?”

林轩看着慕容匀海离开的背影,突然回头说道:“很简单,这个案子毕竟涉及到了我,而且我原本就是做刑侦工作的。”

“你是警察?”

韩怡清看着林轩诧异的问道。

“以前是,怎么,看着不像吗?”

“不太像,你比我见过的那些警察要拘谨一些。”

“拘谨?”林轩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韩怡清。

“是呀,从我第一眼在吧台看到你,一直到现在,你都是一个小心翼翼的询问姿态,而且在问问题的时候,你的两只手时常会不自觉的紧握在一起,这说明你十分拘谨,而且很不放松,应该是你不经常出入这种场所吧?”

林轩点了点头。

“怡清小姐太厉害了,如果说你是从警校毕业的,我绝对相信。”

韩怡清笑着摇了摇头。

“我没有上过什么警校,只是我在卡拉大学,主修的是心理学,而且我的成绩不错。”

“卡拉还可以选择自己进修的院系吗?”

“当然,我们是正规大学,怎么?郑宇没有告诉过你吗?”

林轩长叹了一口气,然后靠在沙发上有些无奈的问道:“我们学院不会还有挂科这种事情吧?”

“当然了,如果期末考试没有通过的话,学院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

“不是吧!”

林轩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他刚从大学毕业没有几年,本以为已经脱离了那种学习考试是状态,可没想到,到了卡拉大学,一切又是新的开始。

“其实不会很难的,而且我们经常要外出拉练和去执行任务,所以学院只要求我们一个学期修满一个课程就可以了。”

“才修一个课程吗?”

韩怡清点了点头,“至少一个,上不封顶。”

“那还好。”

林轩长长的送了一口气。

“你是警察的话,应该在警官学院就读过吧?”

林轩点了点头。

“三年前刚刚毕业,”

“那恭喜你了,又可以体验全新的校园生活了。”

林轩看着韩怡清无奈的苦笑着。

“你查威廉不光光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吧?”

“韩小姐太厉害了,我感觉在你眼前,我就像透明的一样。”

林轩喝了一口酒,他试图假借酒意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你来古森学院恐怕另有目的吧?”

韩怡清继续追问道。

“怡清小姐不会和唐演认识吧?”

林轩放下手中的酒杯,若有所思的看向韩怡清。

“都是聪明人,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今天来舞厅就是刻意来找你的,威廉的死很蹊跷,有人想对我父亲下手,我怕他们把你当做棋子。”

“怡清小姐的意思是?”

“我知道现在你在怀疑我的父亲,他的确下过命令希望把你赶出学院,可他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保住吴院长,学院内部的问题很复杂,失崖所对吴容与院长的鉴定报告一直没有撤销,也就是说系统中最高指令依旧是除掉吴容与,而这样的命令一旦下达,恐怕吴容与院长活不过三天。”

“这是为什么?”

韩怡清从身上的背包中拿出一份档案递给林轩。

“这是我从我父亲的抽屉拿到的,关于你的档案。”

林轩接过手,然后大致的翻阅了几眼。

“这上面都是关于我的调查,很详细,有什么问题吗?”

“看最后一页,有一个特殊保护标识。”

“所以呢?”

“你可能不知道这个标记意味着什么?”韩怡清起身看着林轩说道:“学院里档案上能有这个印记标识的不超过五个人,之前它属于吴容与院长。”

林轩疑惑的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清楚,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了这个标记就表明,你永远会得到古森学院的庇佑,不涉及十大罪的行为,学院中没有人可以对你动用绞杀令。这个徽章印记原本是老校长留给吴容与院长的,可是现在他出现在了你的档案上。”

“我院长在保我?”林轩疑惑的摇了摇头,“可他为什么要保我,会有什么人来杀我吗?”

韩怡清微微摇了摇头。

“这就是我困惑的地方,一个s级的学员,为什么需要吴院长动用印记徽章来对你进行保护,而管理高层又为什么非要杀你不可。”

“你的这些问题我无法回答,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我从昌临一路走来,的确有不少人想置我于死地,就在我来卡拉大学的路上,也还遇到了一次伏击。”

韩怡清眉心紧锁。

“肯定是内部的人,他们必然是知道了吴容与院长对你启动了徽章印记保护计划,所以他们必须在这个任务生效之前解决了你,可惜让你逃出来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韩怡清走到门口,然后说道:“我说过了,我是为了我的父亲。”

“他们想做什么?我需要了解所有的一切。”

“我还不了解,”韩怡清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但你可以和我一起去调查这一切,如果你愿意的话。”

林轩低头思索了一会,然后起身说道:“看来我似乎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怎么说,是算同意了吗?”

林轩拿起桌上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希望我们可以合作愉快。”

“但愿吧。”

韩怡清耸了耸肩,然后打开包厢的门向外走去。

“那我们要从哪里开始呢?”

“先从清理你身后的尾巴的开始。”

“尾巴?”林轩疑惑的看了一眼韩怡清,他身为一名从警官学院毕业的警察,按理说他应该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但林轩竟然没有发现有人在跟踪他。

“舞厅里有三个人,门外有两个,他们都是何非無的跟班,我之前见过他们,想要查清一切,就必须避开他们。”

“连郑宇都不可信吗?”

林轩跟在韩怡清的身后追着问道。

“我看不清他,这家伙城府太深,他虽然是吴容与的嫡系,但郑宇和伊贺派的关系并不好,我担心,吴容与院长一旦出事,这家伙就会对伊贺派动手。”

说着韩怡清对林轩使了使眼色,舞厅内徘徊着的三个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向林轩所在的位置瞟去。

“看来,我一直低估这些人了,他们跟踪了那么久,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很正常,这是他们精神系混妖的特长,他们能让人在无形中放松警惕。”

“精神系?”林轩又一脸疑惑的看了一眼韩怡清。

“看来,你对古森学院的确还有太多不了解的地方,只是现在没时间和你一一介绍了,我们在学院外面相遇吧,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定位,你能看得懂地图吧?”

林轩接过韩怡清手中的手机,然后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发现以后,才点了点头。

“走出去,自如一定,尽量不要刻意。”

林轩跟在韩怡清身后,面色有些凝重。

“两位就已经谈好了吗?”

慕容匀海看着他们两人问道。

“都了解清楚了。”

韩怡清笑着说,她甜美的笑容似乎具有一定的诱惑性,林轩可以清晰的看到,舞厅内那三个跟踪他的家伙,明显的又放松的迹象。

“希望你可以早日查到真凶。”

林轩对慕容匀海点了点头,他故意显露出为难的神情,来迷惑那几个暗自观察他的家伙。

“表妹,都谈好了吗?”

花清墨从人群中挤出,他的腮下有一个暗红的唇印,显然今天晚上他的猎物已经到手。

“都谈好了,威廉的事情有些复杂,我也只是希望我提供的消息能对他们的案情有帮助。”

“那我们回去吧。”

花清墨回头看了看韩怡清身后的林轩。

“我表妹人还不错吧?”

林轩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了看他。

“如果有什么意向的话,我可以安排你们经常见面。”

“表哥,你说什么呢。”

韩怡清一把掐在花清墨的腿上。

“啊,表妹,我错了,我错了。”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花清墨咬着牙摇了摇头,林轩看着他那痛苦的神情不禁捂着嘴笑了起来。

“那,我们回见,花公子。”

“回见,”

花清墨苦笑着和慕容匀海摆了摆手。

“对了,唐演人呢?”

林轩回头对慕容匀海问道。

“他应该还在前面的吧台坐着吧,你过去看看。”

林轩看着慕容匀海点了点头,这个家伙城府很深,但他奇怪的是,韩怡清明明知道慕容匀海很可能与威廉的死有关,可却什么都没有问他。

“那学长忙着,有空我在过来找你喝酒。”

“可以的,不过下次你自己过来,我不想看到唐演那张让人厌恶的脸。”

“明白。”

林轩转身朝前台走去,唐演坐在吧台上,他看上去有些情绪低落。

“怎么样?找到你的猎物了吗?”

唐演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向远方,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你这是怎么了?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没什么大事,就是刚刚被花清墨抢了一个妹子。”

“就因为这个吗?”

“你懂什么,那个妹子真的长得很好看。”

“所以呢?”

“我很喜欢啊。”

林轩坐到唐演的身边,他原本还想安慰他来着,可看到他那欠揍的表情,突然又不想说什么了。

“看来这花公子的确厉害啊,才多大一会,就已经让你如此郁闷了。”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欢那个女孩,主要是没抢过花清墨,有些让人郁闷。”

“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啊?”唐演侧头看向林轩问道。

“这个,”林轩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其实也不算十分差劲,但和人家花公子比起来,始终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好吧。”

唐演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失败了,我们就回去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继位

妖星寻道正文第一百九十七章继位“唉,还是你好,坐在吧台一个人傻乎乎的喝酒,都能得到韩怡清小姐的青睐,真是让人羡慕啊。”

“你可别胡说,我只是和韩小姐一起讨论了一会威廉的案子而已,”林轩看着唐演,突然问道:“说到韩小姐,我突然想到,你今天晚上带我来这里,是不是韩小姐安排的?”

“怎么,她把我出卖了吗?”

唐演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林轩。

“你觉得呢?”

“不可能吧,韩小姐不是那种人啊?”

“你就老实交代吧?你和韩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唐演揉了揉眉眼,然后拿起手中的酒杯,深深的喝了一口。

“其实很简单,学院分为两个派系,一个是郑副院长的学生会,还有就是韩怡清小姐的青妖协会,我来的时候加入了韩怡清小姐的协会。”

“所以威廉也是这个协会的人?”

唐演看着林轩微微点了点头,“这家伙是协会的副会长,一直以各种名义来压榨我们,我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这么说,你也有杀人动机了?”

“什么意思,你不会怀疑我把?”

唐演眉心紧锁,他有些愤怒的看向林轩。

“怎么脾气这么大,心虚了?”

“你可别想诬陷我。”

林轩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唐演,然后问道:“威廉出事那天,你很早就离开了烈士陵园,我是同何非無他们一起回来的,在你的不正常证明中说,你当时匆匆离去,是为了要去见一个老板,他想购买你的专利是吧?”

“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一个穷学生,用自己的专利赚一点钱有什么过错不成?”

“当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回来之后就一直跟着我,从威廉的案子发生到现在,郑宇和韩怡清都想着法的监控着我,这让我很不开心,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需要知道关于韩怡清的一切事情。”

“如果我不告诉你呢?”

“你可以试试,我们就住对门,我有很多方法,能让你彻夜难眠。”

“你不用威胁我。”唐演看了一眼林轩,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大不了,我以后不在英华楼住就是了,毕竟我要是得罪了韩怡清小姐的话,那我就没机会在卡拉大学混了。”

“你以为得罪我就可以吗?”

林轩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唐演,他看上去并不像是在恐吓唐演,而更像是在给唐演下最后的通牒。

“你什么意思?你从刚入学,能有什么庞大的势力不可。”

“这是我的档案,你可以自己看看。”

说着林轩把韩怡清拿给他的档案递给了唐演。

“这有什么好看的。”

唐演接过林轩的档案仔细的查阅起来,当他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个是,徽章?”

林轩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一把将自己的档案从唐演的手中抢了回来。

“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的我可能的确比不上韩怡清和郑宇,但再过上两年,以后的妖星院,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我想我们都无法预测吧。”

唐演低头思考了很久,然后抬头看着林轩问道:“你想知道一些什么?”

“我刚刚说过了,关于韩怡清的一切。”

“你非要去招惹她吗?”

林轩摇了摇头。

“现在不是我想招惹她,而是她不想放过我。”

“她到底和你说了一些什么?”

林轩伸手拍了拍唐演的肩,然后说道:“这不是你应该关注的问题,在韩怡清他们的眼中,你不过只是一个跑腿的马仔,可如果你跟着我混,日后想在卡拉大学混一席之地,应该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我凭什么信你?”

唐演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说过了,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你不跟我,我明天就可以让韩怡清把你赶出他的什么青妖协会,我想在你和我之间选择,韩小姐应该不会选错吧。”

唐演看着林轩,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的确在这个学院里,只有实力才能决定地位,而林轩的能力已经得到了证实,与他相比,唐演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罢了。

“你想知道什么?”

林轩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终于得到了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但很多事情,他们并不能在这里交流,附近都是何非無安排来的探子。

而另一个世界里,云霄带着他的灼华大军从祭坛里走出,云之国的几个护法,用云霄给他们的雷书,将云之国的禁制彻底解除,出了密林,一个隐藏在云雾的里的都城若隐若现。

“这就是云之国吧?”

温良宫抬头向天上看去。

“天灵氏找了你们几百年,没想到,你们就躲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我们并没有躲,”刑爵看着空中的城池,“几百年来,我们被困在里面,族人的野性和斗志都已经被时间磨平了。”

“好好活着不好吗,为何一定要非去争斗呢?”

云霄回头看向他身后的灼华大军,不禁有些感慨,如此锐利的军队,却连自己的族人也无法守护。

“殿下,回来吧,带着我们重现昔日的荣光。”

刑爵长袍一抖,对着云霄一跪不起。

“殿下,带我们重现昔日荣光吧!”

四万灼华军将士齐齐跪下,整片山林间,都回荡着他们的声音。

“诸位,我、”

云霄欲言又止,温良宫凑到他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三千将士易得,可举国之人心,不是谁都可以得到的。”

“诸位,先起身吧,我只是一个道人,我连自己都管不明白,又如何去治理一个王国呢。”

“殿下,”

刑爵抬头看向云霄。

“在这城中,有数十万百姓,他们都在等着这一天,而今灼华归来,山海精灵一族难道还要过哪些躲躲藏藏的日子吗?”

“你们有强大的军队,日后想去哪就去哪,没有人可以约束你们。”

“殿下,”刑爵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身处乱世,人心不古,如此强大的军队若落入贼人之手,恐荒界会陷入一片血雨腥风之中。”

“先应下吧。”

安夏走到云霄身边低声说道。

“既然如此,我便先应下了,等日后山海精灵一族有了自己优秀的后辈,我一定让出国君的位置,将灼华大军与雷书一同交还给山海精灵一族。”

“臣下叩见国君!”

山呼海啸的声音穿破了密林,甚至云之国内的百姓也都听到真真切切。

“回来了吗?我们的国君,我们的殿下?”

“都回来了,还有强大的灼华大军!”

一些城中的老者已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开城门,迎接我们的新一代武神!”

大护法一声下令,云之国封闭了数百年的城门再次打开,昔日的辉煌依旧,那个曾经叱咤蛮古的国度,再次回到人们的视野之中,他们要再一次征服脚下的这片土地。

“殿下请吧!”

刑爵走在云霄的身后,温良宫飘在上空,四万灼华大军,将云之国大门下的整片山林都全部占据。

“云之国大护法见过云霄殿下。”

刑爵上前拦住了前来参拜的大护法,“这是我们的国君殿下,请大护法注意言词。”

“我自然明白,只是殿下还没有举行继位大殿,按照礼法来说,此刻还不能将其称为国君。”

刑爵凑到大护法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然后大护法突然看向云霄问道:“殿下既能召出我山海精灵一族消失了数百年的灼华大军,必然是得到了白武神的亲传,按照云之国上一任武神的遗令,您将会成为新一代的灼华武神,我与刑爵守护者将会在唯宫为您举行继位大典。”

刑爵回头看向云霄,并微微点了点头。

“既然白祖师的遗令是这样的,那我就听从你们的安排便是了。”

温良宫从半空中悠然而来。

大护法和云之国一些高阶官员齐齐对他行礼。

“看来你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温先生好,不知今日突然造访云之国,是有何重要的指示呢?”

温良宫看向云霄,然后对大护法说道:“我今日来,便是为了参加我云霄侄儿的继位大典的,话说这大典何时举行啊?”

大护法有些为难的回头看了看他身后的唯宫百官,又侧头看了看刑爵。

“温先生的意思是,今日就要举行继位大典了吗?”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嘛,更何况现在云之过与灼华大军皆群龙无首,此时拖来拖去,恐怕其他的部族会对山海精灵一族下手。”

温良宫转身看了看云霄身后的灼华大军。

“请殿下速速继位,灼华大军不可一日无主。”

刑爵低头笑了笑,在军民的拥戴之下,大护法不得不改变他所有的计划,策划了近百年的大计,就这样不攻而破。被流放的守护者相继回到云之国,那些被派出去清缴刑爵和云霄的杀手也被秘密的处理了。大护法最后的退路被温良宫截断,他那些心腹相继变节,温良宫看向远处,他必须要在自己的大限到来之际,为云霄清理掉所有的障碍,白玉蟾辛辛苦苦的打下的基业,不能毁在他的眼前。

第一百九十八章 倨傲

妖星寻道正文第一百九十八章倨傲“大护法,我听温先生说,你可以打开蛮古祭坛是吗?”

大护法躬身走在云霄的身边,看上去他对云霄充满了敬畏。

“国君殿下说的是云之国禁地里的祭坛吗?”

云霄点了点头。

“那是白武神定的禁地,祭坛已经近千年没有开始,不知殿下要用那祭坛做什么?”

“复活一个人。”

大护法低头想了想,然后低声问道:“殿下说的,可是传说中的蛮古秘术?”

云霄摇了摇头,“是什么秘术我不清楚,但现在我需要用它复活我的一个朋友。”

大护法低着头沉默不语。

“怎么,大护法是不会吗?”

“殿下,”大护法突然停了下来,“复活已死之人,本是易天改命之举,一旦稍有差错,恐怕会带来无穷的灾祸,还请殿下三思。”

云霄回头看了一眼安夏,然后肯定的说道:“不管有何后果,我都愿一人承当。”

“殿下,不可。”

刑爵突然进言道:“您现在是万金之躯,你一人的安危涉及到了整个云之国,还请殿下慎重考虑。”

云霄笑着摇了摇头。

“我说过了,等你们找到新的继承者,我就将一切都还给山海精灵一族。”

“殿下既然吩咐了,臣下这就去给你办。”

刑警诧异的看了一眼大护法,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温良宫。

“既然我云霄师侄说了,那你们就去办吧。”

“温先生,”

刑警看向温良宫欲言又止。

“无妨,往后的事往后说,现在便做好现在的事情。”

刑爵点了点头,灼华大军向云之国开进。

突然人群中冲出一个老者,他颤颤巍巍的向云霄走来。

“我的国君,云之国的千年之光,你又为我们带回来了灼华之军,拥有白武神的眷顾,您将会成为荒界最伟大的帝王。”

云霄侧头对刑爵问道:“这位老前辈是?”

“他是云之国最厉害的巫师,是曾经与白武神并肩作战的无上勇士。”

云霄神情中充满敬意的看向眼前的老者。

“云霄见过老前辈。”

说着云霄向眼前的老者行了一个大礼。

“殿下快快请起,您是国君,而我只是卑微的臣子,应该是我给您行礼才对。”

说着老者就要下跪,云霄快速起身,一把扶住老者说道:“云霄何德何能,前辈是与白祖师共同战斗过的勇士,而云霄只是一个连战场都没有上过的毛头小子,和您比起来,云霄实在微不足道。”

老者满眼欣慰的看向云霄。

“殿下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昨夜臣下特意为殿下观了一番天像,北星南移,天下归一,一统之星已经冉冉升起,而今日灼华大军出世,便是最好的证明,殿下会是背负着无数荣光的千古一帝。”

说着老者推开云霄的手,给云霄行了一个大礼。

“法祖,您说的可都是真的?”

刑爵的脸上流露出欣喜之色。

“老夫何时会诓骗别人。”

“那便好。”

刑爵一把拉过老者的手,然后搀扶着老者,一同向维宫走去,沿路的百姓疯狂欢呼,整个云之国都沉浸在深深的喜悦之中。

“殿下,您与温先生他们先在这里休息片刻,刑爵这就去为你筹备继位大典。”

云霄点了点头,刑爵快速的离开了维宫。

按照大护法他们的安排,云霄和温良宫他们被安排在一个偏殿之内,而安夏和啊诺就在他们的附近。

“温师叔,你说那个大护法,会不会刻意不想为我开启祭坛,所以才说的那些推脱之词。”

温良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很有可能,今天我们毁了他的计划,他必然怀恨在心,这个人得除了,否则日后将是我们成功路上最大的阻碍。”

“成功?”云霄诧异的看了一眼温良宫,然后问道:“师叔说的成功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统一蛮古,”温良宫看向窗外顿了顿后继续说道:“当初白蛤蟆就差最后一步了,你既然带着雷书回到了这里,那就必须要帮白蛤蟆完成他未了的遗愿。”

云霄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温良宫,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云之国的数十万子民。

“温师叔,或许,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国君,我无法完成白祖师的遗愿。”

“你从灵猴山而来,那里的一切你都看在眼里,黑魔军团正在四处屠戮,蛮古内乱不止,你要做的,不仅仅只是为了云之国,而是要为了整片蛮古大陆,甚至是为了荒界。”

“可这些,你和刑爵都可以去做,甚至那个大护法也可以完成。”

温良宫摇了摇头。

“你怎么还是不明白,没有人可以替代你,灼华大军,白玉蟾的雷法。你只需要用你纯正而执着的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可是,”云霄低头思考了片刻,“我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所以我来告诉你,蛮古便是你的使命。”

云霄坐在高椅之上,他面色凝重的沉思了很久。

“我身边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这样的变化还不能让我接受,因为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拥有一支军队,一个王国。”

温良宫走到云霄身边,拿出一块符牌给他。

“你能拥有的,还不知这些,这是我乾制的令牌,今日也一并交由你。”

“乾制?”

温良宫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云霄说道:“当初白蛤蟆训练了灼华大军,为了完成我们统一蛮古的愿望,我创建了乾制,这是一个遍布整个荒界的情报网,这些年我将它不断完善,发展到现在,它已经是一个无比成熟的机构了。”

“这是师叔的心血,为何要交给我?”

“我告过你,我的时日不多了,大限将至,我必须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将我想做的,全部做完。”

云霄看着温良宫悲凉而又沧桑的神情,心中突然有些感触,天命如此,将他推到这里,该何去何从,已经不是他自己所能衡量的了。

“云大哥,你休息了吗?”

啊诺站在云霄的门口,她想央求云霄一些事情。

“是啊诺妹妹啊,怎么,你有什么事情吗?”

啊诺点了点头。

“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那些黑魔军团、”

“他们屠戮灵猴山,就是为了抓你,包括在祭坛的时候。”

啊诺有些惊讶的看着云霄,“云大哥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猜的,那些家伙即使生性凶残,也不至于会无辜去屠戮一个部族,所以他们怎么做,必然有他们的目的。”

啊诺低着头,站在云霄的门外。

“没事的,你云大哥马上就要成为云之国都国王了,等我将十万灼华大军,都召唤出来以后,我就带着它们去把那些黑魔军团全部清理出蛮古大陆,为你的族人报仇。”

“真的吗云大哥,你愿意为我报仇?”

云霄笑着点了点头,“你是我的妹妹嘛,我怎么会不管你呢。”

啊诺眼里闪着泪光,她一把抱住云霄,带着哭腔说道:“云大哥,你真好!”

云霄本想推开啊诺,可又突然想到,啊诺的所有族人都被黑魔军团屠戮殆尽,现在的她,脆弱就是一个没有外壳的鸡蛋,他又怎么忍心,再伤害她呢。

云霄摸了摸啊诺的头说道:“好了,我的傻妹妹,以后我去哪都会带着你的。”

“我相信云大哥。”

啊诺破涕一笑,云霄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而在不远处,安夏正在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一切。

“殿下,殿下,”

刑爵匆匆忙忙的从走廊的尽头跑来。

“如此慌乱,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天灵氏的人来了。”

云霄回头看了看温良宫。

“该来的总会来,山海精灵一族躲了数百年,也是时候去了解两个部族之间的仇恨了。”

云霄眉心紧锁,他现在是一国之君,他没有理由,也无法继续逃避。

“他们带了多少军队?”

“没有军队,只来了他们的一个王子。”

“一个人?”

刑爵点了点头。

“我确认过了,只有一个人。”

云霄回头看了看身边的护卫,又扭头看了看刑爵。

“那就出去会一会他。”

维宫之前,数百名灼华将士,刀枪相对,天灵氏的王子被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便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云霄从高处走来,他褪去了道袍,穿上了刑爵为他准备的象征着云之国绝对权势的华服。

“如果来的是客人,云之国必然夹道欢迎,可若来的是敌人,那我云之国可就只能如此招待了。”

“你就是云之国的新国君。”

天灵氏的王子看着云霄问道。

“不错,云之国隐匿了数百年,今日再次重新出现在蛮古大陆之上,不知阁下是来祝贺,还是来请战的?”

“我叫倨傲,是天灵氏的三王子,今日前来既是为了祝贺,也为了给你下一份战书。”

“原来是请战。”

云霄眉心微皱,看着倨傲问道:“三王子孤身一人前来,足见三王子的勇气,云之国敬畏不惧生死的勇士,今日我灼华大军重现蛮古,天灵氏便要开战,惹得天下生灵涂炭,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吧?”

倨傲低头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份书信,用力的扔向云霄,凛冽的杀气呼啸而过,云霄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就是那份书信即将射到云霄脸上之时,恐怖是灵力突然爆发,那份书信瞬间灰飞烟灭。

“天灵氏的挑战云之国接下了,回去告诉你的族人,数百年前你们无法战胜灼华大军,现在你们依旧无法战胜。云之国的大门随时敞开着,只要天灵氏有本事,就可以随意出入。”

倨傲看着云霄点了点头说道:“是个有魄力的国君,云之国这数百年的时间没有白等,我代表天灵氏向你表示祝贺,在你完成继位仪式之前,天灵氏不会向你们开战,三个月后,我会带着天灵氏最英勇的士兵,就在两国境之外,恭候国君的到来。”

“没问题,”

云霄挥了挥手,两边的士兵齐齐退下,天灵氏的三王子扬长而去。

“三个月,来得及吗殿下?”

云霄回头看了看刑爵。

“怎么,你恐惧了?”

刑爵眉心微皱,“云之国刚刚恢复秩序,而十万灼华大军还没有完全归来,靠我们现有的兵力,恐怕很难战胜天灵氏。”

云霄摇了摇头。

“如果今日不敌他们,那日后也注定无法战胜,云之国数十万子民,不能只依靠灼华一支军队。”

第一百九十九章 华渊阁

妖星寻道正文第一百九十九章华渊阁“殿下的意思是?”

“传我命令,在云之国内,急召五万勇士,我要用三个月的时间让他们成为云之国的第二支灼华大军。”

大护法站在云霄身后,他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性情温和的昆仑道人,居然能有如此气魄。

“三个月,来得及吗殿下?”

“这是你的问题,”云霄侧头看了一眼刑爵,“你接受过灼华的训练,也深知山海精灵一族拥有无穷大的潜力,所以这件事交给你来办,我相信你会完成的很好。”刑爵疑惑的看了看云霄,然后低头回道:“刑爵必然不辱使命,誓死完成殿下交给我的任务。”

“几位护法,继位大典准备的怎么样了?”

云霄侧头对身边的几个护法问道。

“回殿下,百官已在维宫内等候,参加大典的百姓已经安排至华渊门前。”

“那就开始吧。”

云霄言语果断,办事深沉,与之前再三推脱的毛头少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安夏在角落里看着云霄,仿佛便是看到了十九年前的雷落。

同样的境遇,同样都是被人推到台前,可雷落当初只是傀儡,而云霄则是拥有掌控云之国和灼华大军绝对的权势。云霄已经改变了,或许他自己还没有发现,可他正在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国君。

“大典开始,奏乐!”

传令官浑厚的声音在维宫内回荡,参加典礼的士兵齐在两排,守卫的将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礼花与红毯铺满了维宫的每一条过道,那些平日里服侍几位护法的侍女们,穿着亮丽的华服,婀娜多姿的站在过道两边,而云之国的百官们则早已在维宫的大典内等候。

“新君进殿,百官退舍。”

浩大的队伍行至维宫大殿之前,云霄回头看了一眼刑爵。

“殿下,进吧。”

云霄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面无表情的大步向前走去。

“天宫起,开百窗,敬祖制!”

维宫大殿内,所有的大门瞬间打开,恢宏的金殿之上,明晃晃的宝座,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觐见新君,百官跪拜!”

云霄继续向前走去,直至大殿门前。突然百官瞬间跪地,所有人拱手低头,等待云霄径直走上属于他的宝座。

“叩!”

传令宫的声音再次响彻维宫,刑爵和殿外的将士一抖长袍,所有维宫内参加大典的人都跪地不起。

云霄走到那个宝座前,拉了拉衣襟,然后坐到那个象征着权势的位置上,转身对大殿之上的百官说道:“诸位请起吧。”

“谢君上!”

云霄顿了顿,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继位大典已经完成,他已经不再是刑爵口中的殿下了,而是云之国的国君了。

“禀君上,云之国守卫者刑爵求见。”

温良宫不知何时出现在云霄的身边低声说道:“宣。”

“宣!”

云霄向殿外说道。

“宣云之国守卫者刑爵觐见。”

刑爵站在门口,脱下头盔与佩剑,缓缓向大殿内走来。

“臣下叩见君上。”

“起吧。”

刑爵又叩了一个头,然后才起来躬身说道:“云之国守卫任务顺利完成,守护者刑爵请求归国。”

云霄侧头看了看温良宫。

“同意他归国。”

“我批准了。”

“是吾,”温良宫向云霄纠正到。

“吾?”云霄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开口说道:“吾准了。”

“谢君上。”

刑爵刚刚站到一边,大护法又从殿外走来。

“臣下叩见君上。”

“起吧。”

“唯宫数百年来空无人居,臣下已经吩咐婢女们在打扫了,但恐怕君上暂时还无法入住。”

“那我,”云霄点了点然后纠正道:“那吾先去哪里居住呢?”

大护法上前躬身说道:“群臣商议后,还是决定先请君上移居华渊阁吧。”

“也罢,吾准了。”

枯燥而乏味的朝礼结束后,云霄又被安排到华渊门去见举国的百姓,在一片欢呼中,云霄进行了祭祖仪式,紧接着是对灼华大军的检阅,等到晚上一切都结束了之后,几个婢女突然出现在云霄的房中。

“君上,我等是大护法安排过来伺候君上的,君上有什么要求尽可向我等提。”

云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说道:“今日就先退下吧,对了,把我睡前洗漱的东西准备一下。”

“殿下要就寝了吗?”

云霄微微点了点头,带头的婢女向外挥了挥手,几个护卫突然走了进来。

“君上,不知今夜君上要在何处就寝。”

云霄一辆疑惑的看了看他们,然后说道:“这不就是吾的房间吗?还要吾去哪里就寝?”

“君上,这是您的书房,主卧安排在另一个大殿内。”

云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那几个护卫问道:“那他们是来做什么?”

“这些是守卫君上前往寝宫的护卫。”

“去睡个觉还要人陪同啊?”

云霄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拿起桌上的衣物,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你们怎么搞的,就安排我们住这里吗?云霄好歹也是你们的君王,你们不觉得这样的寝宫有些太小了吗?”

云霄还在很远的地方就听到了安夏的声音。

“王妃息怒,唯宫还在清理,明日就可入住了,今夜就只能委屈您和君上了。”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们的什么王妃,我和你们的君上没有那种关系。”

几个婢女和奴仆躬身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这是怎么了?你们谁惹安夏生气了?”

云霄话音刚落,刚才那几个奴仆和婢女立即跪了下来,她们一言不发的低着头,生怕说错一句话。

安夏看着云霄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过来做什么?”

“她们说我的寝宫在这里。”云霄回头向他身后的婢女问道:“是这里吗?”

婢女们点了点头。

“胡闹,这不是吾的寝宫吗?”

安夏对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奴仆们质问到。

“君上,这是大护法为你们安排的寝宫,如果君上不满意,奴婢这就去让大护法给你们换。”

云霄抬头看了看这附近的守卫,又侧头看了看他身后的这些奴仆们。

“大家都忙碌了一天了,都挺不容易的,今日便先这样吧,等到了明天再说。”

“谢君上。”

安夏还想辩解,却被云霄一把拉进了房间内。

“他们都辛苦了一天了,我们就不要折磨他们了。”

安夏有些愤怒的看着云霄,“你倒是学的越来越聪明了,他们给你一根杆子你就往上爬,你说你非要和我住一个房间,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其他的企图。”

“我的安夏公主,”云霄瘫坐在椅子上,无精打采的看着安夏,“我能有什么企图,再说我们不是经常在一间屋子里面睡觉吗?”

安夏惊得张大了嘴巴说道:“你可别给我胡说,我什么时候和你在一个屋子里睡过觉了。”

“在幻沙镇、天脊山、还有刑爵的小木屋内,我们不都是在一起睡的吗?”

“那不一样好不好。”

“有什么不一样的?”

安夏侧头想了想,然后说道:“那时候有和尚和阿诺他们在,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两个人怎么了?你睡你的,我睡我的,我又不会打扰你。”

安夏疑惑的看了一眼云霄。

“这可是你说的,我睡床,你睡椅子。”

“好。”

云霄从床上拉下一张被子裹在身上,然后就躺在房间内的椅子上。安夏坐在床边,久久没能入睡。

“你怎么还不睡,不困吗?”

安夏摇了摇头。

“你不是说我们互不打扰吗,我可警告你,你最好别有什么坏心思。”

“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想和你聊聊天,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你好好说话了吧。”

安夏有些生气的看了一眼云霄。

“你现在还想得起我啊,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云之国和你的阿诺妹妹呢。”

云霄突然转身看着安夏说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心里什么时候就只有云之国和阿诺了。”

“那你心里还有什么?”

“还有,”云霄想了想然后说道:“还有昆仑的师兄弟和我的师尊。”

“还有呢?”

“还有?还有和尚和白祖师他们。”

安夏有些气愤的将床上的枕头扔在云霄的脸上。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心里还有我的安夏公主。”

安夏拉开被子钻了进去。

“你心里还是想着你的阿诺妹妹吧,今天我都看见了,等完成祭坛的事情,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一个人离开蛮古,这样就没有人打扰你们了。”

“阿诺心里是阿布,我是他的哥哥,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个事情呢?”

安夏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这可不好说,有时候铁石一样的心肠也能被你焐化了。”

“那你化了吗?”

云霄看着安夏问到。

“我说的是阿诺。”

“对不起了,干嘛老生我气啊,如果你不想我做这个国王,我不做了便是了。”

“现在可由不得你了,那些家伙把你当做了救世主,你现在想后悔,他们怎么可能会放你走。”

“如果我不走了,你会留下了陪我吗?”

“陪你?”

安夏诧异的看了看云霄,“也让我做你的妹妹吗?”

云霄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啊,你现在可是我的王妃,整个云之国的人都知道这个事实。”

“不要脸。”

安夏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云霄满足的闭上了眼,他知道安夏在生他的气,他也明白如果雷落真的复活了,那安夏绝不会留在云之国的。

夜色逐渐深沉,云霄久久没有入睡,他看着安夏的背影,心头的某种冲动越来越强烈,他已经无法失去安夏,他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女孩,他要把他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身边。

徘徊纠结了很久,云霄终于决定了,他起身走向安夏,确定她已经熟睡了以后,云霄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

“君上,您怎么还不睡?”

“心中有些事情,无法入睡,你们知道刑爵住在哪里吗?”

“刑爵大人的府邸就在附近,要属下去将刑爵大人叫来吗?”

云霄点了点头,然后对门口的侍卫吩咐道:“叫刑爵立即来见我,我在书房等他。”

护卫点头退去,云霄抬头看了看月色,然后在两个护卫的守护之下,前往书房等待刑爵。

“大晚上的不睡觉,你想做什么?”

云霄侧头看了看,温良宫飘在半空中,这个家伙就像一个影子一样,只有有云霄的地方,他就无处不在。

“温师叔怎么也还不睡啊?”

第二百章 深夜来访

妖星寻道正文第二百章深夜来访“修为到了我这个境界,是完全可以不用睡觉的,对于你们来说,一天只有八个时辰,而对我来说有十二个。”

云霄看向温良宫问道:“即便不用休息,师叔也不用二十四小时都看着我吧?”

“这可不行,”温良宫看着云霄摇了摇头,“我答应过你白蛤蟆,一定要把他的江山,完好无缺的交给他的接班人。”

“师叔已经坐到了不是?”

“现在还只是一个开始,有很多人对你虎视眈眈,我要让他们知道打你的主意,要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

云霄有些感动的点了点头,然后侧头对温良宫说道:“有劳师叔了,云霄先行谢过。”

温良宫向屋顶飘去。

“不要辜负了我才好。”

云霄突然停了下来,这是一句让他无比熟悉的话语,曾经他的师尊临终前,也告诫过他,不要让他辜负了昆仑对他的培养。

云霄低头苦笑了一下,然后径直朝书房的方向走去。在云之国的另一边,刑爵还在与那几个护法在斗智斗勇。

“刑爵大人,君上让您去华渊阁见他。”

“现在吗?”

刑爵皱着眉问到。

“君上在华渊阁书房等你,还请刑爵大人速速前去。”

“好的,我知道了。”

刑爵的府邸内,曾经被流放的另几个守护者都聚集在这里。

“刑爵,君上这种时候召见你,会不会是因为大护法的事情?”

刑爵回头看了看梁誓,他是上一任的守护者,因为没有等到新任国君,而被放逐。

“他们把控云之国这么多年,现在也是时候让他们交出手里的权杖了。”

梁誓紧握拳头,当初就因为他的妻子得罪了三护法,自己就被调离了均需处当做守护者而被流放。

“你一直都与君上在一起,对于他这个人,你有什么想法?”

刑爵低头想了想,然后说道:“他嫉恶如仇,心怀正义,但有时候过于优柔寡断,我怕大护法的糖衣炮弹,会软化了他。”

“他们做的出来,”狼顾站在墙角,他与刑爵一起被选做守护者离开云之国,而在后来的名单之上,却再也没有了狼顾的名字。

“有温先生在,我想君上应该不至于会被轻易的软化,但对于大护法他们,我们不得不防。”

梁誓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向墙角的明月问道:“这几年你一直埋伏在云之国内,对于大护法的动向应该十分了解吧。”

“之前你们在蛮古祭坛遇到黑魔军团一事,是大护法让人去办的,他用雷书威胁那些死侍,手段极其卑鄙。”

“有什么证据留下来吗?”

明月摇了摇头。

“大护法的心腹太多,他们听说君上召出了灼华大军后,就立即清理了那些死侍及其他们的家人,在位宫附近,至少有两万护卫是他们的心腹。”

“如此之多?”

刑爵和梁誓有些惊讶的看向明月。

“这还不算什么,二护法不同意他除掉君上的意见,与他顶撞了起来,他当场就杀害了二护法。”

“那可是他的亲弟弟啊!”

狼顾咬着牙说道:“就今夜吧,带我们去见君上,这些年大护法的罪行,该让君上明白了。”

刑爵点了点头,然后命令府内的侍卫将自己身上的盔甲脱下给狼顾和梁誓等人传上。

而同样连夜去觐见云霄的还有大护法等人。

“禀君上,大护法与法老觐见。”

“法老是?”

云霄侧头与他身边的侍卫低声询问。

“便是今日君上在入城道上见到的的老者。”

“他与大护法是朋友吗?”

侍卫低头想了想,然后说道:“算是吧,他们都曾是白武神手下最忠诚的武士,后来白武神走了,他们便接手了云之国,听说他们对治理云之国有不同的见解,后来法老归隐,直至近日才又出现在唯宫附近。”

云霄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对门口的侍卫说道:“宣他们进来吧。”

门口的侍卫转身喊道:“宣大护法与法老觐见。”

“等等,”云霄想了想然后再次吩咐道:“让他们一个一个进来。”

“诺。”

很快大护法被第一个带进了云霄的书房。

“臣下叩见君上。”

“大护法快快请起,”云霄坐在高椅之上看了一眼大护法。

“不知大护法深夜来见吾,所为何事?”

“禀君上,臣下这里有一份名单,都是近些年被流放的不法分子,这次重开云之国,臣恐这些不法分子,再次回到云之国,危害到君上的性命。”

“他们为何要杀我?”

云霄接过大护法手里的名单仔细的看了看。

“这些都是妄图抢夺君上王位的逆贼,从白武神离开云之国后的这数百年间,陆陆续续出现过不少乱臣贼子。”

云霄看着手里的名单笑着点了点头,“看来大护法对云之国真的是尽心尽力啊,这些年你为了守护白祖师留下的基业,应该做了不少事情吧?”

大护法低头说道:“这一切都是臣下该做的,这些年我一直在等君上到来,云之国的所有百姓,都在等着这一天,我们都希望君上能够带领山海精灵一族重现昔日荣光。”

云霄把手中的名单放到一边问道:“今日天灵氏的三王子来下战书,大护法对此事怎么看?”

“天灵氏的三王子在天灵功高震主,这些年,他一直想取代他的兄长,而在他看来,挑战云之国,或许是一个能让他名扬天下的大好时机。”

“那大护法的意思是?”

大护法回头看了看两边的护卫低声说道:“现在是云之国重现蛮古的关键时期,这一战我们得接,而且不容有败。”

“那大护法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君上的灼华大军便是最好的利器,只要灼华一出,天灵不是我们的对手。”

云霄摇了摇头,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吾想大护法已经看出来了,现在吾能召出的灼华大军,只有第三阶的四万,想对付天灵氏这种强大的部族,恐怕还不够。”

“那君上的意思是?”

云霄看着大护法笑了笑。

“我听说大护法在云之国内有一支强大的军队。”

大护法立即低下了头,然后辩解道:“君上明察,臣下从未豢养过任何军队,那些护卫只是为了保卫云之国的安危,而零时拉凑的寻常百姓。”

云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大护法不用紧张,吾的意思是,将这些护卫集中起来,然后交由刑爵去训练,三个月后,配合灼华大军,我相信,他们会成为云之国,最至高无上的军队。”

大护法眉心微皱,眼前的云霄看似没有心机,却一来就要剥夺他手里的兵权,如此狠辣,却着实不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君上既然已经说了,那臣下就照办便是,只是让刑爵做统领,恐怕有些不妥。”

“哦?大护法又什么建议吗?”

大护法又从包里掏出了一份档案交给云霄。

“这是当初白武神对刑爵的评价,数百年过去了,可有些劣迹,始终没有被抹灭。”

云霄接过大护法手里的档案,上面赫然写着白武神至云之国君上亲启。档案内写道,云国八十七年,灼华军外调将领刑爵,因涉及反叛罪,而被彻底逐出灼华大军。但因念其随军征战多年,免起隔族之罪,留在维宫任用。

“君上明察,此子野心早已揭露,这次护送君上归国,刑爵虽功不可没,但将如此重要的军队,交到这种人手里,臣下很为云之国的未来担忧啊。”

林轩拿着手里的档案,左右徘徊了很久。

“时候不早了,大护法先行下去吧,此事改日再做定夺。”

“诺。”

大护法点了点头,然后向外走去。

“怎么样?东西都交上去了吗?”

法老站在门口对大护法询问到。

“都呈上去了。”

“君上什么态度?”

“在犹豫,应该还有做最后的定夺。”

法老微微点了点头,他与大护法斗了几百年,而今灼华大军再次回归,他们之间的争斗,又一次的打响。

“法老,君上请您进去。”

“去吧,老家伙。”

大护法看了一眼法老,然后径直离开了华渊阁。

“臣下叩见君上。”

“法老快快请起。”

云霄上前搀扶起法老,然后关切的问道:“法老如此年岁,还半夜来见晚辈,实在让晚辈羞愧啊。”

“君上谦逊。”

云霄为法老抬来一把长椅放在他的身边。

“法老半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

“两件事,安内,御外。”

云霄看着法老点了点头。

“云之国数百年没有国君,而今灼华再次归来,有些地方的有些势力,的确需要清理。”

“看来君上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

云霄摇了摇头。

“云国形势复杂,晚辈又是外来者,对于很多局势都看的不是很明朗,还希望法老能指点一二。”

“大护法多年把持朝政,党羽众多,刑爵的守护者处处与大护法为敌。除了他们,还有一些其它的望族势力,近些年,云之国的人口突然增加,一些人口众多的家族,在各自的区域形成了庞大的集团,如果君上能削弱他们的势力,那对于唯宫集权,是十分有利的事情。”

第二百零一章 借尸还魂

妖星寻道正文第二百零一章借尸还魂“那法老你呢?”

云霄笑着问到。

“臣下百年前,与大护法相斗,而后退隐山林,如今再次出山,便是为了还云之国一个安定。”

“仅靠一人一足吗?”

法老诧异的看了看云霄,然后低头说道:“君上如此智慧,自然明白,臣下靠的是一颗忠诚的心。”

“是云之国民众的心吧?”云霄突然严肃的说道:“吾敬重先生,可以封以高官厚禄,但吾不喜欢有人用民众来要挟吾,那些地方集团便交由法老去处理,吾希望见到云之国能真正的大一统。”

法老低着头,他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手段竟如此狠辣,让他去处理地方集团,必然会得罪地方势力,而得罪了他们,对法老来说,便是失去了他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他一直仰仗着的一切,在转瞬间便会化为云烟。

“臣下明白了,竟然君上吩咐,那臣下照办便是。”

云霄笑着看向眼前这个狡诈的老家伙。

“那便仰仗先生了。”

法老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朝华渊阁外走去。

“法老?”

迎面走来的刑爵大声呼唤,他身边的狼顾和梁誓连忙用头盔挡住自己的脸。

“刑爵守护者,很多年没有见到你了。”

法老笑着和刑爵打了个招呼。

“法老也被君上召见了吗?”

法老微微点了点头。

“是呀,新君继位,自然是琐事繁杂,有很多事情,君上都等着我们去办呢。”

法老的言语透露出不悦之色,刑爵知道,他必然是被云霄针对了,否则他如此阴阳怪气的说话。

“那我便先过去了,让君上久等了不好。”

法老点了点头,然后面色凝重的继续朝前走去。

“君上做了什么?能让这只老狐狸如此气氛。”

狼顾的神情中疑惑里透出一丝喜悦。

“必然是戳到了他的痛处,看来我们的这个君上,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啊。”

刑爵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眉。

“复杂些好,不至于被这些老狐狸利用。”

明月面无表情的看向华渊阁,他的父亲曾经死在这里,大护法亲手杀死了他,就是因为当初法老与大护法争势,法老败了,而明月的父亲是法老的死党。

像这样死在党派之争的人还有很多,明月痛恨这样的事情,她甚至厌恶这个国度,厌恶这个生她养她的故土。

“你们在门口等候,我先去与君上通报一番。”

刑爵安排好梁誓与狼顾他们之后,便一个人来到了云霄的书房之内。

“你来了?”

云霄笑着看向门口的刑爵。

“臣下叩见,”

刑爵的话还没有说完,云霄便打断了他。

“你我之间便不用行这些复杂的礼数了。”

“谢君上。”

云霄笑着看了看刑爵,然后将手中的档案与名单递给了刑爵。

“这些是?”

“大护法指控你的罪证。”

刑爵面色凝重的打开看了看,然后突然跪下说道:“君上明察,大护法这是要君上自己斩断您的羽翼,用心之狠毒,让人实在气氛。”

“你算我的羽翼吗?”

云霄突然看着刑爵问到。

刑爵低头想了想,然后回道:“臣下是这般认为的,若君上觉得有所冒犯,日后刑爵绝不会再提此类之语。”

云霄一把扶起刑爵。

“我与你说笑呢,如果我不信任你,又怎么会这些名单给你看呢?”

“是吾,”刑爵小声的对云霄纠正到。

“我们之间就不要说那些太过官方的话语吧,什么吾啊,君上的,我听着实在别扭。”

“那便依君上所言,只是有外人的时候,还是要、”

“明白了。”

云霄拉了一把椅子给刑爵,然后两个人坐了下来。

“你觉得大护法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君上想让我帮云之国组建大军,一旦军队成型,我成为军队的统领,那对大护法在云之国的护卫大军来说,是不小的威胁。”

“不会,”云霄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和他说过了,让你筹备的军队,便在他那些护卫军的基础上添加一些民众。”

“他同意了吗?”

“表面上是同意了,不过他肯定会下去做手脚的,我们还是要小心谨慎。”

刑爵拿着手里的名单问道:“那这个怎么办?”

云霄低头想了想。

“你去查一查,如果有被他们陷害的,便拉入我们的麾下。”

“我们?”

刑爵疑惑的看了一眼云霄。

“现在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想日后在云之国站住脚跟,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心腹和势力。”

“臣下明白了。”

刑爵点了点头,然后向门外挥了挥手。

“这几位是?”

“他们都是曾经与我出生入死的战友,也和我一样,曾经被大护法构陷。”

刑爵回头看向他们说道:“竟然来了,就自己与君上做一个自我介绍吧。”

“臣下狼顾叩见君上,故号一十五年我与刑爵一起被选为守护者,却在出了云之国以后便被彻底除名,等我再回云之国,才发现的府邸和家中产业便尽数都归了大护法。”

狼顾跪下向云霄行礼。

“起来吧,”云霄上前扶起狼顾。

“臣下梁誓叩见君上,天启四百三十二年,我作为新任守护者,离开了维宫,而我家族中人,却得到了我起兵叛乱的消息,他们惶恐不安,准备外逃,被大护法发现,尽数斩杀。”

云霄面色凝重的看向梁誓,他们与大护法之间的血海深仇,超过了云霄的预计。

“臣下明月叩见君上,故号四十一年,大护法与巫师法界内斗完全拉开,而后巫师法界战败,我的父亲作为法界的心腹,被大护法亲手杀死,就在这华渊阁中。”

云霄看着他们微微点了点头。

“都起来吧,既然都是大护法的敌人,那便是我与刑爵的朋友。”

“谢君上。”

云霄挥手示意让他们坐下,然后自己找到门口,将那些护卫支开。

刑爵和梁誓他们面面相觑,都在猜测云霄想做什么。

“我连夜召你们过来,是有一件大事,想让你们替我去办?”

“不知君上要我们去做何事,要如此急迫。”

云霄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了之后,才看向刑爵缓缓说道:“这些时日,我想你也可以看得出我对安夏的心意,如今她一心想复活她的哥哥,可我让她和我一起留在云之国。”

“君上的意思是?”

“我要你们把祭坛毁了。”

“这,”刑爵有些为难的看向云霄,“若让安夏王妃发现,恐怕日后,她与君上、”

刑爵欲言又止,他知道云霄能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我才要找你们来办,整个云之国中,你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刑爵眉心紧锁,他看上去有些为难。

“还望君上三思,此事一做,可便没有回头路了。”

云霄低头笑了笑,“而今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无法孑然一身逍遥世间,那便与这世间之人,包括自己,斗到底。”

刑爵何梁誓有些惊讶的看向云霄,如此破釜沉舟之举,却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气魄。

“既然君上已经下定决心,那刑爵立即去办。”

云霄面色凝重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温良宫又突然出现在他身边。

“说了一个谎,便要数千个谎来圆,今日你留住了安夏,可往后你又该如何呢?”

云霄越来越头。

“我只想留住她,若日后她发现了这一切,要如何对我,都是我该承受的报复。”

“身为一个君王,你已经学会了心机与手段,但还不够内敛,你今日如此对待大护法与法界的做法,虽然打压了他们的气焰,却也彻底与他们结下了仇,往后你想做任何事情,他们都会想方设法阻拦你的。”

“那我往下该然后抉择?”

温良宫向门外看了一眼,然后缓缓说道:“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便一不做二不休,彻底拔掉这两颗毒牙。”

“师叔的意思,是除掉他们?”

温良宫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可他们的势力盘根复杂,想要一举拔除,恐怕不是易事吧。”

“我们动不了他们,那便让他们自相残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云霄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温良宫,若比心机,云霄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微弱的初学者。

“我明白了,谢师叔指点。”

温良宫伸了个懒腰,然后向门外走去。

“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很多琐事等着你呢。”

云霄躺着书房的床上,他的眼中都是安夏的模样,他彻底爱上了她,也彻底改变了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究竟是对还是错,只是心头升起了一些愧疚,不知是对安夏还是雷落。

荒界的另一边,储越还在荒漠行宫守候,他要等到他的荒主复活,他要等安夏再次回到他的眼前。

“已经半个月了,离最后的时限只剩下最后的六天,听我一句劝,到玄京,找煞鹰吧,他们不会成功的,我们的荒主,永远不会醒过来了。”

储越坐在墙头,看着天空中暗淡的明月。

“太阳快出来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日,很快就会熬过去了。”

“为何非要这么执着,你可想过,如果安夏公主他们失败了,你该何去何从呢?”

柳深提着一些酒菜,放到储越的眼前。

“怎么样,陪我喝两杯?”

储越抬头诧异的看了看柳深。

“你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是呀,”柳深点了点头,“荒界都易主了,我当然也要改变,我得在这个乱世里活着,我们都得要在这乱世中活着。”

储越疑惑的看了看柳深,这样的话语,曾经也有人和他说过。那是很久之前,他才刚刚离开自己的师门。

“嘿,前面那个家伙,这条路走不通了。”

储越第一次见到雷落,是在一个混乱的密林之中。

“前面发生了何事,我听到了刀剑的声音。”

“有人在追杀我,我的侍卫正在与他们打斗。”

储越诧异的看了看眼前的雷落。

“既然在追杀你,你为何不跑?”

雷落笑着摇了摇头。

“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想杀我,我要每次都跑,不被他们杀死,也得被他们累死。”

安夏穿着男装,可储越一眼就看出了她是女儿身。

“哥,别和这个呆子废话,好心告诉他绕路,还这么多问题,我看,搞不好他也是来杀我们的。”

“不会吧,”雷落看着储越摇了摇头,“这家伙这么弱,应该不是来杀我们的。”

第二百零二章 合作

妖星寻道正文第二百零二章合作“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储越握着手里的长刀,神情有些不悦的看着雷落。

“你快走吧,我不想与你动手。”

“在下九寻山储越,不知阁下是?”

“原来是九寻山的,看来是黑域的人。”

雷落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伸手将安夏挡在自己的身后。

“黑域?”储越诧异的看了一眼雷落,然后问道:“阁下可是新任荒主的候选者,雷落?”

“既然已经确认了,那便动手吧,我不喜欢和人多说话。”

储越上前对雷落行了个礼。

“雷落殿下误会了,我并非黑域殿下的人,今日来此,实属路过,无意讨扰。”

“既然不是黑域的人,那就赶快离开吧。”

安夏不厌其烦的看了一眼储越。

“在下这就离去。”

储越刚刚转身,密林里突然窜出一些黑衣杀手,直奔雷落而来。

“还说不是黑域的人,这下露馅了吧?”

储越眉心紧锁,他一言不发,只拔除长刀将那些杀手全部清理掉。

“刀法不错,看来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储越收起手里的刀,回头看向雷落说道:“现在可以相信在下了吧?”

雷落低头笑了笑,“苦肉计,说说,是谁给你出的这个计谋,用这么多人的命来换,值得吗?”

越狱摇了摇头。

“既然殿下还是不信,那储越便先告辞了。”

说着储越转身离去,雷落靠在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哥,他真的走了,我们会不会误会他了。”

雷落耸了耸肩,然后说道;“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远离我们,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说着雷落带着安夏离去。

等他们再次见面,是在玄京的一场酒会中,安夏喝的烂醉,是储越将她送回了雷落的府邸。

“怎么是你?”

储越将安夏交给雷落,并对他行了一个礼说道:“又见到殿下了,看来我们缘分不浅啊。”

雷落抱着安夏,拍了拍她的脸。

“明明不会喝酒,还去喝这么多,也不怕把自己喝死。”

“安夏公主很厉害,她今夜开通了三个部族之间的贸易,桑都很快就要更名为商都了。”

雷落抬头上下打量了一眼储越。

“你来玄京,是求职,还是访友。”

“既求职也访友。”

雷落低头想了想,然后问道:“黑域手下的煞鹰好像也是九寻山的吧?”

“煞鹰是与我同门的师弟,在下此次来来玄京,便是奉我师尊之命,来拜访他的。”

“以你的身手,到黑域麾下某个官职,应该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雷落将醉得人事不省的安夏交给他身后的婢女。

“褚越还尚未做好准备,玄京风云变幻,择主之事,倒是要慎重一些。”

雷落点了点头,然后对褚越说道:“若没有其他的事,你便回吧。”

褚越欲言又止,内心纠结了片刻,然后转身离去。

“若有意,可否投到我的门下?”

褚越停住了脚步,这一停便在雷落身边待了二十年之久。月色寥寞,孤影成形,褚越抬头看着柳深,他的神情,像极了那个与他无数次死里逃生的家伙。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褚越微微摇了摇头。

“今夜你又带了什么酒?”

“都是你爱喝的,”说着柳深递上一个木盒,里面装满了酒菜,这是他精心为褚越准备的。他伺候了雷落一辈子,而雷落现在能做到,也仅能如此而已。

“可以啊,你越来越懂我的口味了。”

“那是,”柳深笑着点了点头,“我有专门的情报网,你的所有喜好我都了解,所以你千万不要得罪我,否则哪天你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被自己喜欢的烈酒毒死,也算值了。”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举起手里的酒杯,在月下痛饮。

“如果实在不愿去玄京,便留在这里吧。”

褚越看了看柳深,没有言语。

“我们就在这行宫里守着荒主,等着他醒来,如何?”

褚越眉心紧锁,他看向空中的圆月,低声问道:“荒主,真的还能醒过来吗?”

“会的,”柳深肯定的说道:“有那么多人在等着他,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褚越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抱着酒壶,消失在漆黑的月色里。柳深也换上了夜行衣,从墙头一跃而下,径直朝荒漠深处走去。

“玄京的事如何了?”

“和平演变,藏青和黄格交出了守卫军,如今我已经是名正言顺的荒主了。”

黑袍下的柳深抬头看了一眼黑域,四周守卫分散的很远,茫茫沙漠中,除了黑域并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脸。

“我们斗了一辈子,为什么最后会选择我?”

“因为你比我更适合。”

黑域眉心紧锁。

“要对付叶泉,仅靠我黑泽的力量,恐怕还远远不够。”

“放心吧,鸡足山下的大军,很快也会归到你的麾下,除了叶泉,还有北山和林河,你答应过我,要让大荒成为真正的大一统。”

黑域点了点头。

“你便放心吧,我这人做事,向来说到做到,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

柳深回头看了看,茫茫荒漠中,并没有看到大军的身影。

“根据协议,你该来毁坏雷落的棺椁了,只剩六天了,如果安夏他们突然回来,我们的戏可就演砸了。”

“他们回不来了。”

“为何?”

柳深差异的看了看黑域。

“那个昆仑来的道人,他召出来灼华大军,现在云之国的人将他奉为国君,你的妹妹和他在一起,恐怕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柳深有些惊讶的皱了皱眉头。

“回不来也好,希望那小子不要辜负了安夏。”

黑域看着柳深突然笑了笑。

“说来也怪,你这家伙,似乎做什么都不寻常,灭了昆仑,却唯独救了云霄,将他带回大荒,却让他成为了蛮古的国君,如此荒唐的故事,便是说给别人,恐怕他们都很难相信吧?”

“既然他们不信,那我们又何必去说,你要做你的荒主,我要替师尊完成他的大一统,我们各取所需不是很好。”

黑域笑着点了点头。

“你这脑子里,永远都装着师尊。”

“我欠他的,得还。”

黑域诧异的看了看柳深。

“或许没有什么亏欠,只是你心中有这样的执念罢了。”

“或许吧。”

柳深转身离去,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完成,他需要在叶泉动手之前,解决好一切的隐患。

在另一个世界里,林轩和唐演刚刚摆脱了郑宇的监控。

“这地方应该安全了,你有什么问题就赶快问。”

林轩一边翻阅着手里的菜单,一边对唐演说道:“你别太急躁嘛,长夜漫漫,我们有的是时间。”

“拜托,我很困了好不好。”

林轩盯着菜单看了很久,然后对唐演问道:“这里的菜似乎都有些贵啊,你带钱包了没有?”

唐演无奈的看了看林轩,然后起身准备离去。

“哎,你干什么,我只是觉得大晚上的吃东西有些不好,这样吧。服务员,给我们先泡一壶茶。”

在蒙特雷找一家中式餐厅特别不容易,尤其是这样的深夜餐厅。只是菜单中的价位,的确有些吓到林轩了。

“你要问什么就赶快问吧,问完了我们好回宿舍睡觉好不好。”

林轩低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现在回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宿舍估计都已经关门了。”

“那就赶快问,问好了,我好找个酒店好好的睡一觉。”

“看把你急的。”

林轩揉了揉眼睛,然后四处环顾了一圈,确定没有外人之后,才对唐演问道:“韩怡清和韩湘生的关系如何?”

“他们是父女,关系当然很好,你怎么会问出如此没有质量的问题啊。”

林轩皱着眉,他似乎在思考一些事情。

“那韩怡清之前是与韩湘生一起生活吗?”

“这倒没有,我听青妖的人说,韩怡清自幼是和花清墨一起长大的,他们十八岁之后才被送入卡拉大学,到现在已经有三四年了。”

“也就是说韩湘生没有和他的这个女儿一起生活过。”

“那又怎样,人家是亲生的父女,有血缘关系的,血浓于水懂不懂。”

林轩眉心微皱,继续问道;“那韩怡清进入卡拉大学后表现怎么样?”

“这还用说吗,这么多年,韩怡清不论是成绩,还是任务完成难度,都远远高于其他的同学,否则她也不会成为青妖协会的会长了。”

“这么说,韩怡清也算是学院的风云人物了。”

唐演点了点头。

“算是吧,她很厉害的,你还是别招惹她了。”

“我听说汤校长也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在卡拉大学是吧。”

唐演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

“他和韩怡清关系怎么样?”

“这个,”唐演低头想了想,然后说道:“那是韩小姐的初恋,学院里很少有人敢提及这件事情的。”

“哦?”林轩眉眼舒展,他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能和我说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吗?”

唐演看向窗外。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来到了卡拉大学,我还依稀记得那个女孩精致的模样,大雨打湿了她的衣襟,我把她拥在怀中。”

林轩疑惑的看了看唐演,这家伙继续说道:“雨水划过她的脸颊,低落到我的手背之上,那种美让人血脉喷张。”

“你等会,我让你和我说韩小姐的事情,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唐演无奈的看了看林轩。

“你也知道那是韩小姐的事情啊,我又不是韩怡清,我怎么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呢。”

“那你说你不知道不就行了,你和我说这些。”

林轩气的想抬手结结实实的揍唐演一顿。

“你态度好一点,虽然说现在我是跟你混的,但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可随时会跑路的。”

林轩上下打量了一眼唐演。

“你敢跑吗?”

唐演看着林轩,满脸傲气的说道:“你不用威胁我,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合作关系,你必须要清楚。”

林轩笑着点了点头,“那你说吧,怎么个合作关系?”

唐演低头想了想。

“不对啊,你说过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询问几个关于韩怡清小姐的事情,怎么又说到了合作呢。”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清楚我想要什么,告诉我就可以了。”

唐演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餐厅,小声的说道:“其实你不过就是不想被韩怡清胁迫而已嘛,这很简单,你只需要告诉她,汤俊逸不该死在曼伯湾。”

第二百零三章 收徒

妖星寻道正文第二百零三章收徒“曼伯湾?”

唐演点了点头。

“那是一次学院的演习行动,突然出现了一个远古遗迹,一些血脉暴乱的混妖闯到了里面,韩怡清擅作做主,带着一支突击队杀了进去,结果汤俊逸为了救她,死在了曼伯湾。”

林轩眉心紧锁。

“用人家的伤心事,去胁迫一个女孩子,不太好吧?”

唐演疑惑的瞪了一眼林轩。

“有没有搞错,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和我说这些。”

“那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

林轩内心一紧,思索了一会儿以后,抬头说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至于走这一步是吧。”

唐演鄙夷的看了一眼林轩。

“你就跟我装清高吧,老实说,你觉得韩怡清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长的怎么样呗。”

“长的还不错,就是,”林轩突然顿了顿。

“就是什么,你倒是说啊,别钓我胃口。”

林轩回头看了看餐厅内值班的服务员,她的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眼看就要睡着了的样子。

“都几点了呀,怎么感觉都有些困了。”

唐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点的茶到了,你喝吧,要是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我就先去找地方睡了。”

林轩瞪了一眼唐演问道:“你打算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唐演对服务员挥了挥手,然后拿出钱包结了账。

“这可是你欠我的,我都记着呢。”

“记着就记着,下次我双倍还你。”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林轩和唐演从餐厅离开的时候已经接近子时,他们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和他们一起入住的还有古敬。

“先生,宁先生,这是您的房卡。”

古敬回头看了一眼林轩和唐演,然后面无表情的朝酒店电梯走去。

“这家伙不简单啊,半夜入住,脸上充满了杀气,而且从他的步伐上可以看出,应该是一个高手。”

“别想去招惹他,你还嫌这几天的麻烦少吗?”

唐演一把拉过林轩,这家伙是个会惹麻烦的人,他可不希望林轩把麻烦惹到自己的头上。

“两个标间。”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就剩下一间客房了。”

唐演想了想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做什么?你不住了?”

林轩看向电梯口,他还在想刚刚那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们说只有一个房间了,我们两个人怎么住?”

林轩瞪了一眼唐演,然后说道:“矫情,两个大男人的,怕什么。”

“那个房间是两张床吗?”林轩对酒店前台的服务员问到。

“是的先生,是两张床。”

“那就开这间吧。”

说着林轩回头看向唐演。

“想什么呢,刷卡啊?”

唐演咬着牙,有些心痛的说道:“我怎么就变成你的钱包了,话说你一个s级的学员,不是应该有很多高额奖学金才对吧?”

“奖学金?”林轩诧异的看了看唐演,然后低声说道:“没人和我说过啊,难道是被郑宇他们给我吞了,他们不像是这种人啊!”

“你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林轩摇了摇头,“这奖学金是怎么分的?”

“普通学员每年十万,a级以上的按等级递加。”

“那你有多少?”

唐演侧头算了一下,然后说道:“应该有四五十万吧。”

“四五十万?人民币吗?”

唐演摇了摇头。

“美金。”

“美金!”

林轩瞪大了双眼。

“学院不会没有告诉过你这些吧?”

“没有,”林轩有些绝望的摇了摇头,然后问道:“像郑宇这样的,一年能有多少?”

“百万起步。”

林轩咽了咽口水,他暗自算了一笔账,学院里所有的学员加起来至少也有几千人,没人至少十万,那也要好几个亿的美金,更别说,还有那么多的武器装备和平时的训练费用。

“学院怎么会如此有钱,这一年的花费都抵得上一个小国家一年的gdp了吧?”

唐演接过服务员手里的房卡,然后向楼上的房间走去。

“古森成立了几百年了,其根基和背景,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林轩看着唐演得意的模样有些不屑的摇了摇头。

“话说你坚持要住这里,不会是为了刚刚那个家伙吧?”

林轩回头四处看了看,然后低声说道:“他身上有很强大的妖力,我敢断定,他一定是学院里的人。”

“你为什么可以如此肯定?”

“他刚刚接过房卡,没有向服务员询问电梯的方向,说明他对这里十分熟悉,而对这里熟悉身上又具有强大妖力的,除了是学院的人,还能是谁?”

唐演挠了挠头,林轩的分析并非没有道理。

“可学院的人,我基本都见过,而且这个点还在学院外游荡的人,应该不多了吧。”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妖星院的?”

唐演微微点了头,“不排除这种可能,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得小心行事才好。”

“不是妖星院的,又会这里的环境十分熟悉,难道是以前毕业的前辈?”

唐演眉心紧锁,出了电梯后,他先是四处查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危险才打开了酒店房间的门。

“要不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林轩疑惑的看了看唐演。

“威廉的命案才刚刚结束,我有些担心。”

“你怕刚刚那家伙,是他们派来杀我的?”

唐演看着林轩点了点头。

“你仔细想想,你那份档案上,可是有徽章印记的,他们如果要除掉你,一定会派十分厉害人物来,而刚刚那个家伙,他的妖力值深不可测,我怀疑,是失崖所的人。”

“失崖所?”

林轩之前听过这个名字,韩怡清曾经和他提起过,那是古森学院除了妖星外,另一个有混妖存在的部门。

“不会吧,失崖所的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他们的档案都是保密的,他们要真的想杀我,早在奈良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这可不好说,如今出了威廉的案子,你在总部可能都被他们打危险记号了,只是你档案里的徽章印记,让他们心存忌惮。”

林轩面色凝重,唐演的分析不是不可能,如今他在学院的身份十分特殊,很多人都在查他,就连林轩自己都还没有弄清楚他自己的身份。

“有道理,我们还是先走吧。”

林轩看了看唐演,两人商议之后,还是决定换一个酒店居住。可就在林轩和唐演打算离开房间,去前台办理退房手续的时候,那个刚刚办理了入住的客人,突然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

林轩和唐演匆忙躲回房内。

“他不会要动手了吧?”

唐演有些紧张的拉着林轩的衣角。

“不至于,别太紧张。”

林轩从门缝中向外看去,那个家伙上了电梯,让然后朝酒店外的方向走去了。

“这么晚了,他还要去哪?”

林轩摇了摇头,然后从拉起唐演去楼下办理了退房手续。

“你要做什么?”

唐演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想跟上去看看,他要去做什么?”

“你疯了,他那么厉害,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林轩回头看了看唐演然后说道:“你要是不敢,就一个人去找个酒店住下,我自己去跟着他。”

唐演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和林轩一起去跟踪刚刚的家伙,毕竟现在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如果林轩真的发生意外,那他肯定也逃不掉。

古敬走到一个红绿灯口,然后停了停,他穿着黑色卫衣,身后背着一个黑色的皮夹子,不知道里面存放了什么。行至一个巷口,古敬突然停了下来。

“两位,跟着我一路了,说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

林轩和唐演躲在墙角。

“完了完了,让你别跟你不听,看吧,现在被发现了,他要灭口了。”

林轩鄙夷的看了一眼唐演,然后从墙角走出看着古敬说道:“这话应该我们问你吧,是谁派你来的。”

古敬回头诧异的看了一眼林轩。

“是你们跟踪我,不是我跟踪你们。”

林轩侧头想了想,然后面不改色的看着古敬。

“对呀,是我们跟踪你啊,我跟踪你就是为了想知道,是谁派你来杀我们的?”

“杀你?”

古敬疑惑的摇了摇头。

“我为什么要杀你,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吗?”

“还在装,现在总部想杀我的人,恐怕都要排队了吧,你就老实交代吧,是谁派你来的。”

古敬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林轩,然后低声问道:“你们是卡拉大学的学生吧,说说你叫什么名字,还有墙角里的那个家伙。”

“前辈啊!”唐演突然从墙角冲了出来,“这家伙叫林轩,是他非要跟踪你的,与我无光,您如果要和总部打报告的话,千万不要提我,我才来学院一个月,还什么都没有学会,我不想救这样离开卡拉大学,我热爱这里,热爱这里的一切。”

林轩回头踹了一脚唐演,然后有些愤怒的说道:“没骨气的东西,你说你还能做些什么?”

“原来你就是林轩,有胆识,只是太鲁莽了,如果今天晚上你们跟的是另外一个人,可能你们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第二百零四章 教诲

“你认识我,看来,你的确是总部派来的。”

古敬摇了摇头。

“我不是总部派来的,也没有那么多人想杀你,但你要记住,你现在的安宁,是有人用他自己的性命为你换来的。”

“吴院长?”

林轩看着眼前的家伙,还想问些什么,可眼前一片模糊,等一切都恢复过来,巷道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好厉害的妖术啊!”

林轩拍了拍唐演的头,然后说道:“这不是妖术,而是幻境,此人的妖力远在你我之上,必然是学院里顶级的高手。”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阿弥陀佛。”

唐演跪在地上嘴里胡乱的念叨着。

“还好他不想害我们,否则我们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他杀的啊。”

林轩看着唐演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家伙的妖力的确强的恐怖,连我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渠殇在林轩的心境里苏醒。

“连前辈都不是他的对手,如此看来,他应该是古森的顶级高手了。”

坚尚和渠殇都站在林轩的心境中,刚刚古敬强大的威压将他们惊醒。

“他和吴容飞比,谁要更强一些?”

“自然是他。”渠殇面色凝重的说道:“吴容与的道法虽然高深,但和刚刚这个家伙比起来,他还逊色了一些,这恐怕的妖力,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林轩眉心紧锁的四处看了看,他已经查到了威廉的案子与吴容与有关,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这很可能已经涉及到了古森学院的某些核心机密,他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追查下去。

“这一定是失崖所的前辈,我们惹下大祸了,林轩,你可是把我害惨了。”

唐演絮絮叨叨的在埋怨着,也是愈发的深沉。

“他会不会是古敬?”

林轩一把揪起唐演,面色凝重的问到。

“古敬,那个叛逃失崖所的队长,你说就是他救走了我们的院长?”

“今夜之事,你若敢透露半句,我保证你会永久的在卡拉大学消失。”

唐演看着林轩颤颤巍巍的说道:“你就放心吧,这种事我怎么敢乱说,就是你不弄我,你觉得刚刚那个前辈,他会放过我吗?”

“明白就好。”

林轩带着唐演回到酒店,那一夜林轩彻夜无眠,他一直在想威廉的案子,吴容与被查,自己档案中的徽章印记,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一起,威廉的死绝非偶然,他一定背负着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任务,而这个任务很可能来自妖星院的院长吴容与。

“怎么样?想明白了吗?”

渠殇在林轩的心境里问道。

“还没有,案情太复杂,韩怡清和慕容匀海,一定知道一些什么。”

“今天晚上遇到的那个高手,他身上戾气很重,应该背负了不少血债。”

林轩微微点了点头。

“那家伙肯定是学院通告里说的古敬,他刚刚救走了吴容与院长,必然进行了不少的恶战,能从古森学院的监狱里将人救出,这个家伙不简单啊。”

“郑宇不是给过你一个黑色的卡片吗?那东西似乎能查看到这些叛逃者的资料吧?”

“对呀,”林轩回头看了一眼坚尚,“我怎么没有想到,看一看古敬的档案,不就知道我们刚刚遇到的是不是他了吗?”

说着林轩从怀里掏出那张黑色的卡片,经过学院的激活,林轩可以直接使用它了。

“正在进行身份确认。”

“学员林轩,s级高级学员,身份确认完毕,周边存在未知信息,是否继续操作系统?”

“确认操作!”

黑色的卡片上闪过一丝白光。

“系统启动完毕,伊莎为您服务。”

光幕里伊莎再次出现,林轩对她并不陌生。

“林轩学员,基与上次你的违规操作,系统已经禁止了一些你的使用功能。”

林轩疑惑的看了看伊莎。

“你说的违规操作是指?”

“没有关闭系统,让我在那艘破船上整整待了三天。”

“不是吧,”林轩有些惊讶的看着伊莎问道:“你不是一个智能管家吗?你不是应该只存在于你的那个系统里吗?为什么会说在船上待了三天呢?”

“你没有关闭我的召唤系统,那个设备一直处于开机状态,所以我就在那艘破船上待了三天。”

林轩尴尬的笑了笑。

“那次我真的是忘了,实在不好意思,下次我会注意的。”

“没有下次了。”光幕里伊莎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林轩说道:“总部系统关闭了你所有特殊召唤的指令,每次开机时间只有半个小时。”

林轩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头。

“你说的特殊指令召唤是什么?”

“就是例如上次的远程攻击,武器输送之类的。”

“那没有了这些,你还有什么用?”

伊莎看着林轩笑了笑。

“你现在唯一能用我做的,就是资料查询和信号传送两个指令。”

“好吧,”林轩无奈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先把古敬的资料调给我吧。”

光幕里的输入栏上突然出现古敬两个字,然后紧接着跳出一排的文档搜索。

“怎么会这么多?”

林轩点开了其中的一份档案,上面的照片和刚刚他在巷道里一模一样,

“学院总部公开了古敬的所有资料,他曾经在妖星院里待过,然后又去言若悔做了卧底,十九年前被特招入失崖所,你想查看有关他的所有资料,可能一晚上看不完。”

林轩看着伊莎疑惑的问道:“言若悔是什么?”

“言若悔是一个特殊的暗杀部门,因为它的特殊性,所以学院里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这些信息里,有这个东西吗?”

光幕突然一闪,一个关于言若悔的检索信息出现在光幕中。

“言若悔,十九年前古敬亲手所创办,是姜家用于清除混妖的特殊部门,它们存在的目的,学院一直没有找到,但可以确定姜家和古森学院一样,是这个大陆上另一家守护者,他们比古森学院更加隐秘,他们守卫的东西,也比古森学院要重要。”

“姜瑶?”

林轩突然关注到这个名字。

“她是古敬之前的女友,失崖所特招了古敬之后,他们两人之间便反目成仇,我从学院的信息部中见到,姜瑶最近好像在北极出现过。”

“他为什么会去北极?”

光幕里的伊莎思考了一会,然后说道:“系统分析,她是去杀古敬的,而且吴容与也在那里,只是他们藏匿的地点,现在还无法确认。”

“吴容与院长也在北极!”林轩低头想了想,然后看着伊莎问道:“我想知道学院对吴容与院长下发的追捕令是什么?”

“红色追捕,涉及叛逃,根据指令,可以就地处决。”

“这哪里是追捕令,这完全就是追杀令啊?”

伊莎耸了耸肩,然后说道:“吴容与的红色追捕令,一直没有都没有变更,只是这一次加上叛逃,恐怕他很难活着回来了。”

“都有哪些人接下了这个任务?”

“这是学院机密,我无权告诉你,不过吴容飞好像也去了。”

“不是说机密吗?为什么又要告诉我吴容飞助长也去了?”

“因为其他人,是保密接单,而吴容飞是公开接单,所以我可以告诉你。”

林轩面色凝重的低着头。

“这是要他们兄弟自相残杀吗?”

光幕中突然闪出红色的警戒感叹号。

“你还有没有要问的,强制关闭系统就要开启了。”

林轩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又突然问道:“这禁制要多久才可以解除?”

“三个月。”

伊莎话音刚落,光幕消失,漆黑的卡片再次落回林轩的手中。

“这东西好厉害啊,脑海里能储存这么多东西!”

渠殇和坚尚站在一边感叹到。

“她是智能系统,脑子里都是芯片和编码,当然厉害了。”

“系统?编码?”

渠殇回头与坚尚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怎么,你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东西吗?”

渠殇和坚尚一齐摇了摇头。

“哎呀,我忘了,”林轩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说道:“你们两个,一个活在海底,一个活在山洞中,跟不上时代的步伐倒也算很正常。”

渠殇站在树梢上瞪了一眼林轩。

“这么说,我们已经落伍了,和你之间产生代沟了是吧?”

“我可没有这么说,你别诬陷我啊。”

“可你刚刚这样想了。”

坚尚和渠殇难得的站在同一战线,林轩看向他们突然笑了笑。

“今天你们两个人有些奇怪啊,平日里,不都是你们互掐我劝和的吗?今天怎么感觉都怼起我来了。”

渠殇侧头看了看坚尚,然后说道:“我这个人向来是帮理不帮亲,别以为我们两个早认识几天,你就可以随意拿我开涮,若按年龄和辈分来排,我可算你的祖师爷了。”

林轩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渠殇和坚尚。

“那两位祖师爷,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今天?”

“有。”

渠殇和坚尚齐声说到。

“竟然有意见那就提出来吧,憋在心里,也不是个事是吧。”

“少和我们说这些。”

渠殇从枝头飘落。

“刚刚那个什么智能系统已经说过了,今晚我们见到的古敬,可是个十分厉害的家伙,你悄无声息地跟踪他,如果他起了杀心,你考虑过后果吗?”

坚尚也一脸严肃的看着林轩。

“现在你一个人关系着我们三个让的命运,为师想日后你做什么决定之前,能不能和我们商议一下。”

“以前不也没有商议过吗?”

渠殇摇了摇头,“如今和之前已经不一样了,不管是在昌临还是在奥伊米亚康,我们都没有遇到过如此厉害的人物,古森学院藏龙卧虎,你想在这里带下去,就要学会隐藏住你的锋芒。”

林轩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两位的教诲林轩记下了,往后我再遇到此类的问题,必然先和你们商量便是。”

一夜的教诲,林轩听的不厌其烦,却又无力反驳,等第二天起来,他红肿的双眼引起了唐演的注意。

“你这眼睛是怎么了,你不会整宿没有睡觉吧?”

林轩无精打采的看着唐演说道:“查了一晚上关于古敬的资料,熬的我眼睛都要快瞎了。”

“那家伙真的是古敬吗?”

林轩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我的天啊,他现在可是学院的叛逃分子,我们回学院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我们见过他,否则少不了那些家伙的盘查。”

林轩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去酒店是的早餐厅,喝了两杯特浓的咖啡才勉强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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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身世之谜

妖星寻道正文第二百零五章身世之谜“嘀嘀嘀,”

林轩口袋里突然传来一阵手机振动的铃声。

“这是?”林轩诧异的看了看包里的手机,突然想到这是昨天晚上韩怡清亲交给他的。

“喂,哪位?”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了韩怡清的声音,“我听他们说,昨天晚上你和唐演没有回学校,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有,”林轩摇了摇头,“昨天晚上我们喝的有些晚,所以就在附近的酒店找了个住所。”

“没事就好,”韩怡清顿了顿后说道:“我在你的手机上给你发了一个定位,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现在过去在那个地方碰头。”

林轩闭着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么急着碰头,是韩小姐发现什么了吗?”

“现在时间紧迫,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还是尽快来与我汇合吧。”

林轩都打算挂断电话了,韩怡清突然又说道:“今天我的线报来说,失崖所的叛逃分子古敬已经来到了蒙特雷,而且就在卡拉大学附近,不知道他的目标是什么,但你还是小心一些,如果他来卡拉大学是为了你的话,那你现在可能十分危险。”

“我知道了,谢韩小姐关心,那我们就待会见吧。”

林轩挂断了电话,然后抬起桌上的第三杯咖啡一饮而尽。

“韩怡清找你了?”

林轩看着唐演点了点头。

“她想要查的东西,可能和吴容与院长的身世有关,你确定要参与进去吗?”

林轩低头想了想。

“都已经到现在这种地步了,为了威廉的命案,我也得查下去啊。”

“既然你都决定了,那你就去查吧,只是别想把我拉进去啊,我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林轩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看着唐演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你这种胆小鬼,跟着我我都嫌碍事,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拉你去的。”

唐演不服气的看了一眼林轩,然后低声说道:“别看不起人,早晚有你求我的时候。”

林轩扬长而去,唐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悄无声息的拨通了一个电话。

“现在林轩已经和韩怡清接触上了,吴容与的身世很快就会揭晓,你答应我的事情,也该完成了吧?”

“放心吧,答应你的钱一分也不会少,只是在我抵达蒙特雷之前,我还需要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唐演抬头四处看了看,然后说道:“有什么要求就赶快提,在我们的合同终止之前,我会尽力满足你的一切要求,但合同到期之后,我希望你可以遵守你的承诺,我和我的家族将要永远脱离与纪家的主仆关系。”

“唐演,少爷我向来说话算话。你们唐家在南平私占田产一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帮我盯住了林轩。”

唐演突然犹豫了片刻。

“纪少爷,你知道那家伙现在要干什么吗?他要查威廉的案子也就算了,现在还想去查失崖所的古敬,你应该很清楚,古敬是什么样的人吧?”

“古敬都出现了吗?看了这个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电话里纪寒仿佛是掌控一切的幕后大boss一样,林轩在妖星院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而林轩却还背蒙在鼓里,对他这位好兄弟一无所知。

“只要你继续帮我盯住林轩,我可以考虑增加这次让我的赏金。”

“加多少?”

唐演对于金钱都渴望,甚至超过了生命,他便是那种十足的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一倍,”

唐演沉默不语。

“三倍,”

纪寒继续开价,可唐演依旧沉默不语。

“直接加一个零,你该满意了吧?”

“少爷此话当真?”

“当真,”纪寒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只是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你形影不离的帮我看住林轩,他的一举一动你都要第一时间和我汇报。”

唐演为难的左右徘徊。

“少爷,虽然说我唐演的性格的确是要钱不要命,但这林轩是真的不怕死,你让我我跟着他,不就是让我去送死吗?”

“这么多钱,就算真的买你一条命,也不为过吧?”

唐演低头沉默了片刻。

“少爷是想威胁唐演?”

纪寒在电话的另一头微微摇了摇头。

“你唐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性命都握在我的手里,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吧?”

“我相信少爷不是这种人。”

“那可不好说,现在这林轩对我,就像那些钱对你一样,你可以为了钱不择手段,我也可以为了林轩而不顾道义。”

“一个血脉都不稳定的混妖而已,少爷为何如此看重林轩?”

“日后你会明白的,现在做好我交给你的任务才是关键。”

说完纪寒挂断了电话,对他来说,唐演始终只是他的仆人,不管身份如何变换,都无法改变纪家与唐家之间主仆关系。

“蒙特雷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海南纪府内,站立着几十名死侍,他们是纪寒豢养了多年的云武道人,这些家伙忠心耿耿,他们一生只认一个主人,一旦认定,便会永世追随。

“回少爷,都安排好了,蒙特雷的食宿出行,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纪寒回头瞪了一眼他身后的阿彪。

“我问的是威廉的事情,你是不是脑子里除了吃喝就什么都放不下了?”

阿彪傻笑着挠了挠头,纪寒本想抬手抽他,可又想到玉蟾宫一事,他尽心尽力的忙前忙后才让当地的警局和玉蟾宫的道士放弃追究那件事情。

“茅山的人已经出手了,那个卡尔现在已经永远的闭上了嘴,应该不会再有人查到少爷的头上了吧!”

“笑话,威廉的命案本来就与我无关,他们就算要查,也查不到我头上好不好。”

阿彪拍了拍自己的嘴。

“少爷说的对,这个命案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不会有人查到我们的。”

段一鸣突然从另一个房间走来。

“准备的怎么样了,我们这种时候去蒙特雷不会被学校的人认出来吧?”

纪寒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这事我可不能保证,像我这种走到哪里都光鲜亮丽的主角,想避开人们的视线,恐怕有些困难吧?”

段一鸣上下打量了一眼纪寒。

“不错,确实穿的太过招摇了,你得换一身行头。”

“衣着只是外表,有些光环是任何东西都掩盖不住的。”

段一鸣低头笑了笑。

“纪公子不用担忧,你除了这华丽的衣着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相信你会很好的完成潜伏任务。”

“你这个人,太无趣了。”

纪寒走到屋外,仔细清点着院中死侍的人数。

“这些家伙是做什么的?我刚刚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他们纹丝不动的站在这里,神情十分坚决,我还以为是纪公子自己豢养的杀手呢?”

“这是我纪家在这里生存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武器。”纪寒回头看了看段一鸣,然后对眼前的死侍们做了一个复杂的手势。

段一鸣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这些死侍,突然一道白烟闪过,几十名死侍居然瞬间消失了。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段一鸣好奇的问到。

“你们依贺派不是也有自己的忍术吗?依贺忍术应该也有这种手法吧?”

段一鸣摇了摇头,“依贺忍术虽然也有这种凭空消失的手法,但同时这么多人,还真的很难办到。”

纪寒笑着,上前掀起来一块地板砖,一个漆黑的暗道突然出现在段一鸣眼前。

“这是提前布置好的地道吗?”

纪寒微微皱了皱眉,“这怎么可能,如果提前布置好的,那我还要他们来做什么。”

段一鸣突然竖起了一个拇指。

“这种掘道遁地之法,的确精妙,只是我还不知道,纪兄给我看这个的目的是?”

纪寒起身朝屋内走去。

“西欧发现了一座古墓,在一座落魄的庄园内。”

“这个我倒是听说了,不过这与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纪寒对屋内的守卫挥了挥手。

“当然有关系,古森tb组织的人已经开始行动,我想要掌控的是整个古森,自然也包括tb组织。”

段一鸣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纪寒。

“你可能还不知道那座古墓的主人是谁吧?”

“一个西欧的古墓,能让古森学院有所异动,看来应该是一个不寻常的古墓吧。”

纪寒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刘伯温之墓。”

“刘伯温?”段一鸣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刘伯温之墓为何会出现在西欧?”

“tb组织的人将这种现象称之为亡灵笔录,但我觉得,这与亡灵无关,刘伯温曾经留下的云州笔记中有所记载,他曾经不止一次随船队出使过海中岛国。”

段一鸣似乎明白了什么。

“所以上次在东京,拍下云州笔记的神秘富豪就是你?”

纪寒没有避讳的点了点头。

“现在是我们的机会了,古森大乱,吴容与的身份一旦暴露,那对于妖星院来说,就是一颗威力巨大的**,它很可能会摧毁整个妖星院。”

段一鸣眉心紧锁,“吴容与的真实身份,连我都不清楚,怎么可能会有人轻易查出呢?”

“你太小看林轩了,”纪寒顿了顿后继续说道:“你以为他查不出威廉的正真死因吗?他很快就会亲手帮我点燃这颗定时**了。”

“你怎么可以如此肯定?”

纪寒笑着看了看段一鸣。

“古敬昨天夜里出现在了蒙特雷的街头,这个消息很快就会放出去,届时古森和姜家的人就会陆续来到蒙特雷,而郑宇就是再防守严密,也会让林轩找到空子,韩湘生做的那些事,虽然看上去是把所有的证据都抹去了,可这也恰巧为林轩留下了新的线索和证据。”

段一鸣有些惊讶的看着纪寒。

“那家伙可真倒霉,遇上你这样一个朋友,被你利用,还被你当剑使,如果有一天让他发现了,你觉得他会怎么对你。”

纪寒躺在沙发上,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我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他好,古森学院容不下他的,那些董事会里的老家伙,怎么可能会允许,林轩这样一个怪物出现在古森呢,那终究是一个道法至上是学院啊。”

段一鸣微微点了点头,现在留给依贺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潮州郑家已经蠢蠢欲动,郑宇离妖星院院长的位置仅有一步之遥,如果他真的成为了妖星院的院长,那依贺被屠戮的命运,恐怕就无法逃脱了。

第二百零六章 石怀玉

妖星寻道正文第二百零六章石怀玉“佐佐木希呢?”

在东京的通会门口,古森理事卫平正在大声喧哗。

“会长先生出去了,他说要拜见特别重要的人物,还请阁下多等一等。”

“让我等?”卫平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门口的守卫,“你给我等着,看佐佐木希他收不收拾你就完了。”

突然一辆豪华版的加长轿车朝着卫平迎面驶来。

“这不是卫理事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佐佐木希从轿车上走来,这个日本黑道的第一人,总给人一种谦逊与傲气同存的感觉。

“你这通会的大门,可太难进去了,我在门口已经等了你半天了。”

说着卫平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守卫。

“还请卫理事见谅,我这些弟兄啊,都是从刀尖里出来的,他们这辈子什么都不会,就只会讲规矩。”

卫平看着佐佐木希笑了笑,然后说道:“讲规矩好,听话嘛,狗的职责。”

门口的守卫有些愤怒的看着卫平,佐佐木希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回头对卫平说道:“卫理事就不要和我这些弟兄们计较了,到时候气坏了身体,可不划算啊。”

卫平回头四处看了看,佐佐木希的所有手下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罢了罢了,我来是有要事与你协商的。”

佐佐木希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卫平向通会的会馆中走去。

“不知道卫理事不远千里来到我这通会,是学院那边有什么指示吗?”

卫平喝了一口佐佐木希为他准备的茶,然后缓缓说道:“你应该知道,学院现在处在一个特殊时期,德隆先生说了,你在奈良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可是报告中,他没有见到关于光谷藤一的事情。”

佐佐木希微微点了点头。

“光谷藤一的事情还在办,他有些不是很配合,我正在寻求驯服他的办法。”

“神族一脉,是德隆先生一直都看好的,要想取代妖星院,我们就必须推出属于我们的最强者。”

“光谷藤一,当不上最强者这个称号吧?”

卫平侧头看了看佐佐木希,“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你要想的是如何尽快完成德隆先生的给你的任务。”

“我当然明白,只是我们监察会与理事会之间,似乎从来就没有上下级的关系吧?”

“你什么意思?”

卫平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佐佐木希。

“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希望让卫理事明白,我帮德隆先生,是出于双方的合作,而不是单一层面的归属。”

说着狂暴的威压袭过,卫平手中的茶杯瞬间破裂,滚烫的开水烫的卫平突然跳了起来。

“佐佐木希,你想造反不成?”

“造反?”佐佐木希看着卫平笑了笑,“要造反的是你们吧,推翻古森学院,暴出吴容与的真实身份,你们想做的,就是一点点掌控整个学院,而我不过被你们利用的棋子。”

卫平用衣角包裹住自己被烫伤的手。

“回去告诉德隆先生,我佐佐木希不喜欢做棋子,我习惯了掌控自己的棋局,如果他想合作我很欢迎,可如果想凌驾在我佐佐木希的头上,让我去给他做清除障碍的匕首,那恐怕他德隆找错人了。”

卫平看着佐佐木希,突然摇头笑了笑。

“德隆先生没有看错人,你是一个野心十足的家伙,我们知道你对古森学院并不感兴趣,你想要掌控的是整个亚洲的黑道。所以德隆先生让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不仅是通会的会长了,西欧的x盟你应该听说过吧?”

“x盟?”佐佐木希有些惊讶的看着卫平,那是西欧最大的黑帮组织,它曾经统一过欧洲的所有黑道,后来虽然没落,但其势力,一直让西欧的其他黑道组织忌惮。

“德隆先生曾经是x盟的统治者,现在这个统治者是你了。”

佐佐木希满眼不可思议的看向卫平。

“怎么,你不愿意吗?”

“不,”佐佐木希顿了顿,然后说道:“这不可能啊,我曾经调查过德隆先生的背景,可从来没有查到过他与x盟有什么关联啊?”

卫平低头笑了笑。

“如果德隆先生的消息你都能查的一清二楚,那你觉得我们这个理事会,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佐佐木希面色凝重的看了看卫平。

“在来之前,德隆先生说让我先来试探试探你,看看你是一头狮子还是一头恶犬,现在看来你是一头狮子。”

佐佐木希对卫平点了点头,然后满是歉意的说道:“实在抱歉,刚刚言语有些过激,还请卫理事多多包涵。”

卫平微微摇了摇头。

“这些都好说,只是我的手,恐怕你要赔偿一些理疗的费用了?”

佐佐木希突然笑了起来。

“卫理事放心,今日这通会里,你看上的,我便都送给你了。”

两人相视一笑,卫平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递给了佐佐木希。

“这是x盟的最高统领令牌,我替德隆先生现在正式交给你。”

佐佐木希接过令牌有些诧异的仔细看了看。

“一个西欧的组织,为什么令牌上会刻有中文,而且还是繁体字?”

“因为,”卫平突然皱了皱眉,“x盟的第一代创建者,就是一个中国人,而且还是一个十分了不起的中国人。”

佐佐木希疑惑的看着卫平问道:“从来听人说过,不知x盟的创建者是?”

“刘伯温。”

“刘伯温?”佐佐木希惊讶的看了看卫平,在华中监证会的拍卖会上,他曾经听到过这个名字。

“来人,给我下去查一查,那个在东京拍卖会上拍走云州笔记的神秘富商究竟是谁?”

卫平轻轻的摆了摆手。

“不用查了,是海南的纪寒,他刚刚买走了佐佐木希先生一年的保护权。”

“怎么又是他?”佐佐木希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

“纪家是古森学院的幕后金主,每年学院的支出,有百分之七十都是纪家赞助的,所以现在德隆先生也搞不明白,这个纪家的大公子究竟想做什么。”

“不管他想做什么,刘伯温的云州笔记,恐怕我们得拿回来。”

“不用,”卫平摇了摇头,“那东西是德隆先生故意放出去的,包括最近tb组织在西欧发现的刘伯温的古墓。”

佐佐木希眉心紧锁。

“德隆先生现在让我接手x盟,恐怕是另有目的吧?”

“佐佐木希先生是个聪明人,”卫平起身向屋外看了一眼,“刘伯温只是诱饵,德隆先生想要的,其实是催毁tb组织。”

佐佐木希皱着眉看了一眼卫平。

“所以德隆先生将x盟交给我,是有所取舍的。”

“当然,既然是合作,那自然就存在取舍,这一点佐佐木希先生应该比我清楚吧。”

佐佐木希点了点头,他明白卫平的意思。

“那光谷滕一的事情,德隆先生有什么新的见解?”

“德隆先生说了,光谷滕一和佐佐木希先生一样,你们都是有野心的的人,德隆先生相信,你很清楚光谷滕一想要什么?”

佐佐木希低头笑了笑。

“有了x盟,光谷滕一想要的,我自然也会给他。”

卫平转身离去,佐佐木希立即派人前往了西欧,他需要验证两件事情,一是x盟在西欧的真正的实力,二是刘伯温古墓的真实性。

“约一下光谷滕一,告诉他,他想要的东西,我佐佐木希都可以给他。”

“对了,”佐佐木希突然对他身边的手下说道:“这件事情记得保密,最主要的是被让石怀玉知道。”

佐佐木希的手下点了点头,然后向外走去。在东京,如果提到通会很多人都会想到石怀玉的名字,这个来自大陆的东方人,他虽然没有日本人的名字,身上却流淌着光谷家的血脉,从来到东京到成为通会的会长,他仅仅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佐佐木希十分欣赏这个年轻人,但经过这两年的观察,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驾驭这个家伙,他想要完全掌控整个亚洲的黑道,就必须要找人来压制住他,而光谷滕一,无疑是那个独一无二的人选。

“佐佐木希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公子,古森的人正在与他接触,似乎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恐怕光谷滕一要回东京了吧。”

石怀玉抬头看向远处,这场手足之争,他等了二十年,准备了这么久,终于要开始了。

灰白色的天空中,划过一团黑云,将烈日严密的遮挡,喧闹的街上,行驶过一辆黑色的轿车,光谷滕一坐在里面,他从小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却因为一个外姓人的到来,让他离开了东京,而这一走,便是三年。

“他就坐在这辆黑色的轿车里,要我现在动手吗?”

石怀玉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四叔,这个曾经一个人血洗了金三角一个帮派的狠角色,从他三岁那年,就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现在就杀了他,我和老爷子不好交代,而且,你现在弄死了他,我往下和谁玩呢?”

四叔微微摇了摇头,“你就是玩性大,别怪四叔没有提醒你,这家伙可不比佐佐木希省心,你要对付他的话,还是尽量谨慎一点。”

第二百零七章 重回东京

妖星寻道正文第二百零七章重回东京石怀玉饶有兴趣的看着光谷滕一的轿车。

“看来他们是强强联合了,以后在通会,恐怕就有的我忙了。”

“强强联合?”四叔皱着眉向下看去,“恐怕也不见的,佐佐木希想驾驭这家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石怀玉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转身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且先隔山观虎斗,等他们斗出了一个结果,我再去陪他们玩玩。”

黑云突然消散,烈日刚刚洒下,就在一转眼间,阳光还来不及直射到石怀玉的身上,四叔手里的遮阳伞就已经挡在了石怀玉的头顶。

光谷滕一透过车窗,向上看了一眼,然后回头对身边的护卫问道:“上面那人就是石怀玉吧?”

“二少爷紫外线过敏,在太阳下打着伞的,很可能就是他了。”

“连你都没有见过石怀玉吗?”

光谷滕一身边的护卫摇了摇头,“三年前,我随少爷一起去的奈良,那时候二少爷还没有回来,这几年,他出没各大公众场合时,都进行了易容,很少有人知道他真实的模样。”

“还真是只小狐狸,怪不得父亲如此器重他,不得不说,他办事还有章法的。”

光谷滕一身边的护卫看着石怀玉感叹道:“其实二少爷从小被少爷的母亲追杀,这么多年,他还能活着回到东京,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光谷滕一回头看了看他身边的护卫。

“你是在说我的母亲心狠手辣了?”

护卫突然反应过来,低着头回道:“属下不敢,只是二少爷的遭遇让我有些钦佩,绝没有麻烦家母的意思。”

光谷滕一看着他,本想动手,可又把手收了回去。

“谢少爷。”

“话说,我母亲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家主为了惩罚她,将她软禁了起来,如今应该是在城郊的别墅中静养,这次回东京,我没有告诉家母。”

“做的很好,等我在东京站稳脚跟,再去拜见她也不迟。”

黑色的轿车突然停在一栋豪华的大楼下,这是光谷滕一父亲的公司,他特意选在今天回到东京,就是因为此刻在楼上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懂事会议。

“大少爷?”站在门口的保安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光谷滕一。

“我的父亲在吗?”

“懂事长正在楼上开会,少爷怎么突然回来了?”

光谷滕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面无表情的向里面走去。

“大少爷,”

一个光谷滕一父亲的秘书从楼上急匆匆的走来。

“懂事长说了,今天的会议十分重要,有什么问题,他可以和少爷回家谈。”

“我知道,”

光谷滕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朝前走去。

“大少爷,你要是现在上去,会让懂事长很难堪的。”

光谷滕一按下电梯的按钮,他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大少爷,我求求你了,你要是上去了,我这工作可就要没了,这个大楼里很多人工作都会丢的。”

“是呀,少爷,求你了。”

光谷滕一回头看了一眼大堂里的人,然后说道:“别担心,如果我父亲开了你们,你们就去我的公司上班,待遇是现在的两倍。”

说完光谷滕一按下电梯楼层,眼里充满愤恨的向会议室走去。

“大少爷!”

又是另外一拨人,在电梯口等着光谷滕一。

“我父亲呢?”

“董事长正在开会,现在不方便见少爷。”

“没事,我去懂事会见他。”

说着光谷滕一一把推开了挡在他眼前的那几个家伙。

“少爷,你现在不能进去。”

又一个壮汉挡在了光谷滕一的身前。

“闪开!”光谷滕一面无表情的警告到。

“少爷,你不要为难你。”

“我不为难你。”

光谷滕一说着恶狠狠打在那壮汉的肚子上,大汉瞬间倒地。

“大少爷。”

突然越来越多的人出来把光谷滕一和他的两个保镖团团围住。

“不怕死的就尽管挡着。”

说着光谷滕一接过保镖手里的长刀指向他眼前的这些家伙。

“滕一,你太放肆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光谷滕一回头看他的二叔。

“我要见我的父亲。”

“大哥正在里面开懂事会,你跟我过来。”

光谷滕一突然转头,一脚踹飞挡在董事会门口的保镖,然后一把推开董事会的大门。在开会的所有人都齐齐的回头看向光谷滕一,他的父亲做在会议中央,面色凝重的看着他。

光谷滕一突然笑了笑,然后把自己手里的刀扔出门外。

“怎么没有我的位置啊?我应该也算是公司的股东吧。”光谷滕一对门口的保镖说道:“给我搬一把椅子来。”

光谷滕一的父亲面色凝重的看着他。

“你太放肆了,你知道这是哪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父亲生气了吗?”光谷滕一的手扶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的看向他的父亲。

“这句话,滕一也想问问父亲,您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儿子,把我扔在奈良,一扔就是三年,你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光谷滕一的父亲,突然有些愧疚的看了他一眼。

“我的那个弟弟呢,他没来参加懂事会吗?我可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呢,父亲大人什么时候介绍我们兄弟认识认识啊。”

门口的保镖抬来了一把椅子,光谷滕一示意他把椅子放到自己的脚下。

“今天的会先到这里,我们明天继续吧。”

光谷滕一笑着对会议室里的股东摆了摆手。

“没事,我是来参加懂事会的,大家继续。”

说着光谷滕一又起身将会议室的门给关了起来。

“光谷滕一,你今日究竟想做什么?”

他的父亲面色凝重的看向他。

“父亲大人先别激动,我今天来就是参加懂事会的,不知道今天的议题是什么?”

说着光谷滕一看向一个他身边的股东。

“这是今天的议题,少爷看看。”

说着那个股东将自己手里的会议报告单递给了光谷滕一,光谷滕一接过手看了看,然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通会转型与公司继承决定大会。”

光谷滕一看着手里的报告单问道:“父亲又要开公司了吗?”

“这与你无关。”

光谷滕一咬着牙点了点头。

“是呀,与我无关,是不是再过两年,连光谷这个姓氏也要与我无关了。”

“啪!”

光谷寻行的手重重的拍着桌子上,所有懂事会的股东都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劝阻。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样的混账话吗?让你去奈良本来是你磨练你的心性,现在看来,这三年的时间白费了。”

光谷滕一突然起身大笑了起来。

“怎么会白费呢,这三年来,我不是已经给我那个姓石的弟弟,腾空了位置了吗?他现在可是通会的会长,能在东京只手遮天的大人物呢。”

光谷寻行起身走到光谷滕一眼前,恶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你是不是要和你那个母亲一样,你们要把我气死才甘心是吧?”

光谷滕一用手背揉了揉嘴角,然后起身看向他的父亲说道:“你没有资格说我的母亲,你背着她和别的女人在中国生下那个卑劣的孽子。让家族蒙羞的人是你,爷爷去世之后,你变本加厉,不仅把那个孽子接到东京,还囚禁了我的母亲,把我派去奈良,一去就是三年,你想让他取代我,可你别忘了,我也是你的儿子,我身上流淌着的是光谷家血脉,你没资格这样做。”

光谷寻行气得捂着胸口,他伸手向光谷滕一再次打去,这次光谷滕一向后躲了躲,光谷寻行一时没站稳,居然倒在了光谷滕一的眼前。

“滕一,你怎么可以这样,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啊。”

懂事会中一个年纪较长的股东起身向光谷滕一指责到。

“井上叔叔,当初发我爷爷去世之前,这份文件是您陪同他去律师事务所签的吧?”

光谷滕一将一份文件扔到桌上。

“这是什么?”

光谷寻行在两个人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站起了身。

“你别装了,你能不知道吗?在爷爷的遗嘱里,这个公司,我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而你只有百分之二十。”

所有人都诧异的相互看了看。

“井上,他说的是真的吗?”

几个股东向井上次郎问到。

“董事长,这事?”

井上次郎有些为难的看着光谷寻行。

“没错,你爷爷是给你留了股份,但遗嘱中有标明,我有权处置这份遗嘱。”

光谷滕一面色凝重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没错,你有权处理,可遗嘱中的备注是,除非我有勃光谷家训,否则这份遗嘱永远生效。”

“欺师灭长,不遵族规,现在我就可以废除了这份遗嘱。”

光谷滕一拿起桌上的文件,然后走到光谷寻行的眼前。

“你听着,从今天开始,光谷寻行将无法再代表光谷一族,我光谷滕一可以不要这一切,但我的姓氏,你无法剥夺,光谷家的荣耀,从现在到你死去的那一刻,都将由我光谷滕一来守护。”

说完,光谷滕一将他手里文件撕了个粉碎,然后恶狠狠的砸在光谷寻行的脸上。

“滕一,你这是要叛离家族吗?”

光谷滕一的二叔从门口进来,看着光谷滕一严肃的质问到。

“不是我光谷滕一叛逃,而我光谷滕一将代表光谷一族夺去光谷寻行的家主之位。”

“你没有这个资格。”

“没错,我是没有这个资格,但刚刚闭眼了三年的爷爷,总有这个资格吧?”

光谷滕一的二叔疑惑的看了一眼的光谷滕一。

“你究竟想说什么?”

光谷滕一一把推开门口的保镖向外走去。

“从今以后,东京将会有第二家由光谷姓氏命名的公司,光谷这个姓氏将属于更强的一方。”

“你到底想做什么?”

光谷寻行起身看着光谷滕一的背影问道。

“父亲,”光谷滕一突然顿了顿,“光谷寻行先生,从现在开始,我将对你光谷一族的家主之位发起挑战,三个月之后,如果你在东京还能有容身之所,算我光谷滕一落败,我会永远的离开这里,至于光谷这个姓氏,我也一并都还给你们。”

光谷滕一转身看向自己的父亲问道:“怎么,光谷寻行先生不敢应战吗?”

“滕一,你会后悔的。”

光谷滕一的二叔不停的对光谷滕一使眼色。

“二叔不用劝我,从小到大,我一直在听你们的安排,不论是对的还是错的,我都没有机会选择,这一次,我要为自己做一次抉择。”

第二百零八章 跟踪

妖星寻道正文第二百零八章跟踪光谷寻行点了点头。

“不愧是光谷家的孩子,我很高兴你能向我发起挑战,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一个孩子,现在看来,你已经长大了,父亲接受你的挑战,只不过挑战的内容要换一换,如果三个月之后,你在东京还能有容身之所,便算我光谷寻行战败,你可以代表光谷一族,剥夺我的姓氏。”

“那就走着瞧吧!”

光谷滕一潇洒的离去,在另一座大楼里,石怀玉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出大戏。

“我这个哥哥还有点意思嘛,敢直接向老家伙发起挑战,看来他和佐佐木希之间已经达成了某些协议。”

“我们要出手吗?”

石怀玉回头看了看他身后的四叔。

“你是老家伙派来保护我的,现在老家伙有难了,你觉得我该不该管?”

四叔眉心紧锁,他清楚石怀玉的意思,他姓石不姓光谷,他能来到东京,接受光谷寻行给他的一切,是因为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光谷寻行欠他的。

“家主在东京经营多年,以他的实力,光谷滕一应该很难是他的对手吧?”

石怀玉摇了摇头。

“那可不好说,三年来光谷滕一在奈良发展了很多自己的势力,尤其是他和佐佐木希的合作,如果协议达成,我怕老家伙不是光谷滕一的对手。”

四叔低头想了想,“通会可不是他佐佐木希一个人的,光谷家在通会也算有半壁江山,即使佐佐木希愿意帮助光谷滕一,也应该想到失败后的后果。”

石怀玉突然面色一沉,然后冷冷的说道:“光谷家曾经的确在通会有过半壁江山,可现在那半壁江山不姓光谷了,它姓石!”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石怀玉看着他眼前的四叔,“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见过他,我母亲被人杀死,我这满身的伤疤,如果不是四叔救我,我早死了几千回了,你觉得他配做我的父亲吗?”

四叔看着石怀玉,他知道这孩子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这些年年,他们之间早已经不是少爷与仆人之间的关系了。

“如果光谷滕一真的赢了,那我们该怎么做?”

石怀玉眉心紧锁,他思考了片刻,然后抬头看向四叔说道:“如果光谷滕一赢了,那我们就出手把光谷滕一赶出东京,让光谷这个姓氏在东京彻底地消失。”

四叔看着石怀玉微微点了点头,这些年来,他们算计过很多人,也遭到过很多人的暗算,他与光谷寻行之间的主仆关系早已荡然无存,他之所以一直愿意留在石怀玉身边保护他,紧紧只是因为石怀玉这个人而已。

“佐佐木希预订了去西欧的机票,你说他会不会把自己在东京的势力全部都交给了光谷滕一?”

“全部都交给光谷滕一吗?”

石怀玉眉心紧锁,“佐佐木希不是喜欢冒险的人,他这么做,必然是因为西欧有着更加吸引他的东西。”

四叔疑惑的看了一眼石怀玉。

“这些年来,佐佐木希几乎控制了整个亚洲的黑道,他如果愿意舍弃东京,那就说明,他找到了打开西欧市场的钥匙。”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就必须要早做打算了,有了佐佐木希所有势力的光谷滕一,的确有资格战胜光谷寻行。”

“这样也好,没有了佐佐木希和光谷寻行,我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光谷滕一斗上一场,即使败了,我也心甘情愿。”

四叔看着石怀玉,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你来东京,就是为了报复光谷寻行吧?”

石怀玉沉默不语。

“来之前,你让光谷寻行将光谷滕一调离东京,又陷害光谷滕一的母亲,让光谷寻行将她软禁起来,这一切都是铺垫,为光谷滕一的愤怒而铺垫,为彻底摧毁光谷寻行而铺垫。”

石怀玉抬头看向他的四叔,然后伸手一把撕开他的上衣,琳琅满目,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十多出,有的伤口深深的凹陷下去,看上去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这上面的每一处伤口,都是他光谷寻行留下的,我的母亲也是因为他而死,我狠他,我要他死,我要他身败名裂,我要亲手毁了他的一切。”

石怀玉摸着他四叔身上的每一处伤口,他的眼角突然留下了泪水,四叔一把搂过石怀玉,这些年的相依为命早已让他们情同父子,石怀玉曾经暗暗发誓,他要让造成这一切的那个罪魁祸首,用他的血来还。

“孩子,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愿意帮助你,不管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愿意替你去扛。”

石怀玉的嘴角抽搐着,无数的眼泪滴在他四叔的身上,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哭泣,可每次看到这些伤口,他总是忍不住。

“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石怀玉微微点了点头,生活给过他的苦难,他要一点一滴的都还在光谷寻行的身上。

“斗争开始了吗?”

佐佐木希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他身边的两个谋士在一旁双目禁闭的坐着。

“二位,别入定了,今天发生了很有趣的事情。”

“是光谷滕一大闹光谷寻行的公司吧!”

“可以啊,你们消息比我都灵通。”

其实一个突然睁眼摇了摇头。

“是木希先生的消息灵通。”

另一个家伙也睁开了眼。

“我们只是提前拦截了报信的人。”

佐佐木希躺在凉席上,他最喜欢和他们二人交谈,仿佛是在和连体的人在说话一样,他们总是一人一句,仿佛彩排好了一般。

“你们敢拦截我的探子?”

“不是拦截,”

“是消息共享。”

两个人外表一样,衣着也一样,他们从出道以来,就一直跟在佐佐木希的身边,外人喜欢叫他们左右护法,但他们的真实名字其实叫琦田巡真、琦田便假。

他们是通会中仅有的一对双胞胎,因为心思缜密,又身手敏捷,所以佐佐木希一直把他们留在身边。

“寻真,你说石怀玉会不会帮光谷寻行去对付他的哥哥?”

琦田巡真摇了摇头

“石怀玉来东京后一直不愿意更改姓氏,三年来,他几乎很少和光谷寻行见面。”

琦田便假接着说道:“由此可见,在石怀玉的心中,他从来没有把光谷寻行当做父亲,也没有将光谷一族视为他的亲人,所以他是不会出手的,甚至他还有可能会斩断光谷寻行的后路。”

“哦?”佐佐木希饶有兴趣的看向琦田便假,“你倒是说说他能怎么个斩断法?”

“很简单,只要他能控制住通会里光谷家的那些势力,他们若不出手,那光谷寻行必败。”

“可是光谷寻行若真的败了,那对他石怀玉能有什么好处啊,他们之间不该是唇亡齿寒吗?”

琦田巡真眉心紧锁,他看着佐佐木希说道:“石怀玉不会按照常理出牌的,他和光谷寻行的关系且先不说,就光谷家这三年来对他限制已经令他十分不满,而光谷寻行若败,则光谷家就不会再对他有任何制约。”

“可是没有了光谷家这个背景,他石怀玉在东京还能有容身之所了吗?”

琦田便假看了看他的哥哥琦田寻真,虽然他们只是先后相隔了几分钟来到这个世界,但长幼尊卑在他们家中十分严格,琦田便假在做任何决定之前,都会征求自己兄长的意见。

“我想近几个月,石怀玉不停在更换通会里的人员,为的应该就是培育自己的势力,他正在想办法摆脱光谷寻行的控制。”

“越来越有意思了。”

佐佐木希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你真的打算将东京的所有势力都交给光谷滕一吗?”

“不是还有你们的吗?”

“不让我们随你去西欧?”

佐佐木希低头想了想。

“西欧局势虽然复杂,但光谷滕一没人盯着,我不是很放心。”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们照办就是。”

相比东京的手足相残,父子反目,林轩在蒙特雷也过的并不安宁。

圆圆的烈日在头顶挂着,虽然已经是寒冬时节,但蒙特雷冬日的正午,却与夏日一眼炎热。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多,因为是墨西哥与美联邦相邻的大都市之一,所以每日都有很多往来的商人。

林轩拿着手机看着地图上的智能导航,由于地图显示韩怡清离他只有一点几公里,所以林轩并没有打车。

喧闹的街头比林轩预想的还要热闹,穿过一条狭长的小巷,林轩发现了何非無的人。街道的两边是高大的叫不出名字来的植被,在某些林轩见不到得大树背后,隐藏着好几波跟踪他的人,甚至他还发现了凯文。

越来越多的跟踪者在这里聚集,韩怡清就在附近,可在没有甩干净这些尾巴之前,他并不打算与韩怡清见面。

“上车,”

突然一辆老牌的轿车出现在林轩眼前,车上的家伙戴着口罩与墨镜,但林轩很快便认出了他是唐演。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不会跟着我的吗?”

“你回头看看,你后面都是尾巴,不甩开他们,你怎么去见怡清小姐。”

林轩回头看了看,然后拉开车门,坐到了唐演的车里。

“定位就在附近,出去溜一圈,甩开了他们,在回到这里。”

唐演点了点头,然后缓慢的向前开去,他对蒙特雷的道路都十分熟悉,虽然才来了一个多月,但蒙特雷的每一条街道他似乎都去过。

“打扮成这样,你至于吗?”

林轩试着帮唐演拉开面罩,却被唐演迅速的躲开了。

“我是在帮你,你能不能不要害我?”

林轩无奈的看了看唐演。

“你就这么怕死啊?”

“难道你不怕吗?”

“我不怕。”

唐演认真的驾驶着汽车,他的眼角不时的向车窗外瞟去。

“我也不怕,只是有的死,不值得。”

林轩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唐演,然后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死,才是值得的?”

“当然是为了自己觉得值得的事情了。”

“那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唐演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说道:“为了钱。”

“钱?”

林轩不解的看了看他。

“听说你有一百万的金条。”

“你怎么会知道我有金条的?”

“这不用你管,我要一万美金,作为今天我陪你冒险的酬劳。”

林轩神情坚决的摇了摇头。

“你开过车出来陪我溜一圈就想坑我一万美金,你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没事,你不想给也行,车子很快就到卡拉大学的门口了,我会把你安全送回学院的。”

林轩有些气氛的看了看唐演。

第二百零九章零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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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储越握着手里的长刀,神情有些不悦的看着雷落。

“你快走吧,我不想与你动手。”

“在下九寻山储越,不知阁下是?”

“原来是九寻山的,看来是黑域的人。”

雷落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伸手将安夏挡在自己的身后。

“黑域?”储越诧异的看了一眼雷落,然后问道:“阁下可是新任荒主的候选者,雷落?”

“既然已经确认了,那便动手吧,我不喜欢和人多说话。”

储越上前对雷落行了个礼。

“雷落殿下误会了,我并非黑域殿下的人,今日来此,实属路过,无意讨扰。”

“既然不是黑域的人,那就赶快离开吧。”

安夏不厌其烦的看了一眼储越。

“在下这就离去。”

储越刚刚转身,密林里突然窜出一些黑衣杀手,直奔雷落而来。

“还说不是黑域的人,这下露馅了吧?”

储越眉心紧锁,他一言不发,只拔除长刀将那些杀手全部清理掉。

“刀法不错,看来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储越收起手里的刀,回头看向雷落说道:“现在可以相信在下了吧?”

雷落低头笑了笑,“苦肉计,说说,是谁给你出的这个计谋,用这么多人的命来换,值得吗?”

越狱摇了摇头。

“既然殿下还是不信,那储越便先告辞了。”

说着储越转身离去,雷落靠在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哥,他真的走了,我们会不会误会他了。”

雷落耸了耸肩,然后说道;“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远离我们,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说着雷落带着安夏离去。

等他们再次见面,是在玄京的一场酒会中,安夏喝的烂醉,是储越将她送回了雷落的府邸。

“怎么是你?”

储越将安夏交给雷落,并对他行了一个礼说道:“又见到殿下了,看来我们缘分不浅啊。”

雷落抱着安夏,拍了拍她的脸。

“明明不会喝酒,还去喝这么多,也不怕把自己喝死。”

“安夏公主很厉害,她今夜开通了三个部族之间的贸易,桑都很快就要更名为商都了。”

雷落抬头上下打量了一眼储越。

“你来玄京,是求职,还是访友。”

“既求职也访友。”

雷落低头想了想,然后问道:“黑域手下的煞鹰好像也是九寻山的吧?”

“煞鹰是与我同门的师弟,在下此次来来玄京,便是奉我师尊之命,来拜访他的。”

“以你的身手,到黑域麾下某个官职,应该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雷落将醉得人事不省的安夏交给他身后的婢女。

“褚越还尚未做好准备,玄京风云变幻,择主之事,倒是要慎重一些。”

雷落点了点头,然后对褚越说道:“若没有其他的事,你便回吧。”

褚越欲言又止,内心纠结了片刻,然后转身离去。

“若有意,可否投到我的门下?”

褚越停住了脚步,这一停便在雷落身边待了二十年之久。月色寥寞,孤影成形,褚越抬头看着柳深,他的神情,像极了那个与他无数次死里逃生的家伙。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褚越微微摇了摇头。

“今夜你又带了什么酒?”

“都是你爱喝的,”说着柳深递上一个木盒,里面装满了酒菜,这是他精心为褚越准备的。他伺候了雷落一辈子,而雷落现在能做到,也仅能如此而已。

“可以啊,你越来越懂我的口味了。”

“那是,”柳深笑着点了点头,“我有专门的情报网,你的所有喜好我都了解,所以你千万不要得罪我,否则哪天你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被自己喜欢的烈酒毒死,也算值了。”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举起手里的酒杯,在月下痛饮。

“如果实在不愿去玄京,便留在这里吧。”

褚越看了看柳深,没有言语。

“我们就在这行宫里守着荒主,等着他醒来,如何?”

褚越眉心紧锁,他看向空中的圆月,低声问道:“荒主,真的还能醒过来吗?”

“会的,”柳深肯定的说道:“有那么多人在等着他,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褚越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抱着酒壶,消失在漆黑的月色里。柳深也换上了夜行衣,从墙头一跃而下,径直朝荒漠深处走去。

“玄京的事如何了?”

“和平演变,藏青和黄格交出了守卫军,如今我已经是名正言顺的荒主了。”

黑袍下的柳深抬头看了一眼黑域,四周守卫分散的很远,茫茫沙漠中,除了黑域并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脸。

“我们斗了一辈子,为什么最后会选择我?”

“因为你比我更适合。”

黑域眉心紧锁。

“要对付叶泉,仅靠我黑泽的力量,恐怕还远远不够。”

“放心吧,鸡足山下的大军,很快也会归到你的麾下,除了叶泉,还有北山和林河,你答应过我,要让大荒成为真正的大一统。”

黑域点了点头。

“你便放心吧,我这人做事,向来说到做到,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

柳深回头看了看,茫茫荒漠中,并没有看到大军的身影。

“根据协议,你该来毁坏雷落的棺椁了,只剩六天了,如果安夏他们突然回来,我们的戏可就演砸了。”

“他们回不来了。”

“为何?”

柳深差异的看了看黑域。

“那个昆仑来的道人,他召出来灼华大军,现在云之国的人将他奉为国君,你的妹妹和他在一起,恐怕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柳深有些惊讶的皱了皱眉头。

“回不来也好,希望那小子不要辜负了安夏。”

黑域看着柳深突然笑了笑。

“说来也怪,你这家伙,似乎做什么都不寻常,灭了昆仑,却唯独救了云霄,将他带回大荒,却让他成为了蛮古的国君,如此荒唐的故事,便是说给别人,恐怕他们都很难相信吧?”

“既然他们不信,那我们又何必去说,你要做你的荒主,我要替师尊完成他的大一统,我们各取所需不是很好。”

黑域笑着点了点头。

“你这脑子里,永远都装着师尊。”

“我欠他的,得还。”

黑域诧异的看了看柳深。

“或许没有什么亏欠,只是你心中有这样的执念罢了。”

“或许吧。”

柳深转身离去,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完成,他需要在叶泉动手之前,解决好一切的隐患。

在另一个世界里,林轩和唐演刚刚摆脱了郑宇的监控。

“这地方应该安全了,你有什么问题就赶快问。”

林轩一边翻阅着手里的菜单,一边对唐演说道:“你别太急躁嘛,长夜漫漫,我们有的是时间。”

“拜托,我很困了好不好。”

林轩盯着菜单看了很久,然后对唐演问道:“这里的菜似乎都有些贵啊,你带钱包了没有?”

唐演无奈的看了看林轩,然后起身准备离去。

“哎,你干什么,我只是觉得大晚上的吃东西有些不好,这样吧。服务员,给我们先泡一壶茶。”

在蒙特雷找一家中式餐厅特别不容易,尤其是这样的深夜餐厅。只是菜单中的价位,的确有些吓到林轩了。

“你要问什么就赶快问吧,问完了我们好回宿舍睡觉好不好。”

林轩低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现在回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宿舍估计都已经关门了。”

“那就赶快问,问好了,我好找个酒店好好的睡一觉。”

“看把你急的。”

林轩揉了揉眼睛,然后四处环顾了一圈,确定没有外人之后,才对唐演问道:“韩怡清和韩湘生的关系如何?”

“他们是父女,关系当然很好,你怎么会问出如此没有质量的问题啊。”

林轩皱着眉,他似乎在思考一些事情。

“那韩怡清之前是与韩湘生一起生活吗?”

“这倒没有,我听青妖的人说,韩怡清自幼是和花清墨一起长大的,他们十八岁之后才被送入卡拉大学,到现在已经有三四年了。”

“也就是说韩湘生没有和他的这个女儿一起生活过。”

“那又怎样,人家是亲生的父女,有血缘关系的,血浓于水懂不懂。”

林轩眉心微皱,继续问道;“那韩怡清进入卡拉大学后表现怎么样?”

“这还用说吗,这么多年,韩怡清不论是成绩,还是任务完成难度,都远远高于其他的同学,否则她也不会成为青妖协会的会长了。”

“这么说,韩怡清也算是学院的风云人物了。”

唐演点了点头。

“算是吧,她很厉害的,你还是别招惹她了。”

“我听说汤校长也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在卡拉大学是吧。”

唐演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

“他和韩怡清关系怎么样?”

“这个,”唐演低头想了想,然后说道:“那是韩小姐的初恋,学院里很少有人敢提及这件事情的。”

“哦?”林轩眉眼舒展,他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能和我说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吗?”

唐演看向窗外。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来到了卡拉大学,我还依稀记得那个女孩精致的模样,大雨打湿了她的衣襟,我把她拥在怀中。”

林轩疑惑的看了看唐演,这家伙继续说道:“雨水划过她的脸颊,低落到我的手背之上,那种美让人血脉喷张。”

“你等会,我让你和我说韩小姐的事情,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唐演无奈的看了看林轩。

“你也知道那是韩小姐的事情啊,我又不是韩怡清,我怎么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呢。”

“那你说你不知道不就行了,你和我说这些。”

林轩气的想抬手结结实实的揍唐演一顿。

“你态度好一点,虽然说现在我是跟你混的,但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可随时会跑路的。”

林轩上下打量了一眼唐演。

“你敢跑吗?”

唐演看着林轩,满脸傲气的说道:“你不用威胁我,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合作关系,你必须要清楚。”

林轩笑着点了点头,“那你说吧,怎么个合作关系?”

唐演低头想了想。

“不对啊,你说过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询问几个关于韩怡清小姐的事情,怎么又说到了合作呢。”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清楚我想要什么,告诉我就可以了。”

唐演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餐厅,小声的说道:“其实你不过就是不想被韩怡清胁迫而已嘛,这很简单,你只需要告诉她,汤俊逸不该死在曼伯湾。”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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