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念奴娇 - xp1024.com
《夜夜念奴娇》


第一章 同心剑笈

仙霞山,其山绵亘甘、凉之境,亦名南山,又名雪山。

因山高气寒,四季积雪不化,主峰终年埋在云雾之中,偶尔云开得见,状似仙人指路,落霞照射之下,气象万丈,故名“仙霞”。

时当北国腊月飞雪之际,古甘凉道上,疾驰著一红、一白,两匹骏马,是一对男女骑士,望这仙霞山直奔而来。

二人的座骑是千中选一的良驹,清晨即从甘州城兼程赶路二路上虽见鹅毛似的雪片不断飞舞,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但仍旧打不消他二人的游兴。

到得山脚下,奇迹似的大雪已霁?金色的阳光从满天乌云的缝隙处射出,如金箭射出耀眼光芒,照得这片瑞雪覆盖的银白大地上,更见灿烂夺目,憾人心弦。

二人双双落地,并肩站在马匹之旁;男的丰容俊朗,文的美艳刚健,真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神仙眷侣。

这果的浓眉下的一对大眼,亮而有神,兴奋地握起她的柔荑,道:“亚兰,你看!下了一早上的大雪,这会儿忽然就停了。”

这女子名叫郑亚兰,长得沉鱼落雁,更有一股成熟的迷人风韵,斜眼一瞟,倚到他怀中,笑道:“可不是麽?阿杰,你仔细想想,咱两人结伴游历江湖以来,可曾遇到过扫兴的天气?”

那男的姓梁名坤杰,侧首一想,颔首道:“嗯……好像没遇过?”

郑亚兰白嫩如葱的手指轻轻点在梁坤杰的额头,嗔道:“你啊,说话行事都没有一个肯定,甚麽‘好像没遇过’?根本就是没有!记得吗?前年咱们登武夷山的那一次?”

梁坤杰忆起往事,笑道:“嗯,那次早上还下著大雨,我本不想冒雨游山,你却偏偏兴致颇高,不忍心拂逆你,只有舍命相随,一路上我心里还在想,这麽大的雨,要淋成落汤鸡,有甚么好玩的?哪知……”

郑亚兰截口道:“就像今天,你不愿冒著大雪游山,到武夷山,雨停,到仙霞山,雪停,都彷佛是老天爷有意叫我们游山玩水时,不要遇到扫兴的天气……你还只说是‘好像’?”

梁坤杰抱拳一揖到地,学著京剧中的道白:“娘子算我说错,小生这厢有礼了……”

说完抱她要亲一下,却被郑亚兰挣脱“呸!”的一声,道:“谁是你的娘子?”

梁坤杰涎著脸道:“不是娘子?那个跟我阿杰同行同止、双宿双飞的美女,又是谁呀?”

郑亚兰的脸色一沉,不悦道:“是谁?是你的……”

“姘头”两字没说出口,忽然流下两滴晶莹的泪珠。

梁坤杰见她流泪,急忙握祝糊的双手道:“你又伤心了?”

郑亚兰强自收敛伤感,叹道:“我当然知道,你关洛梁家是赫赫有名的世家,身份、地位、名望,是绝对不允许我这个女贼进门的……”

梁坤杰歉然道:“也不是绝不可能,但是你要给我时间……”

郑亚兰身为江湖儿女,心胸只得放宽,吸口气道:“相逢便是有缘,缘到了,多多珍惜;缘尽了,谁也无法勉强……”

梁坤杰松了口气,道:“对对对!好端端的不要再谈这让人伤感的事情!你不是喜欢游山玩水麽?眼下面对这样巍峨名山,不要坏了自己的兴致,咱们开始登山吧……”

郑亚兰立志要游遍全国各地名山大川,颇有男儿“行万里路、读万卷书”的豪气,抹乾眼泪道!“座骑放在何处?”

这仙霞山甚高且峻,又逢大雪之後,马匹是绝对攀登不了的。

梁坤杰望望四周遮掩处,乾脆道:“任它们在附近啃食雪中青草,丢了再说。”

当下二人各自从座骑上取下准备好的包袱,负在肩后,开始攀登而上。

他二人身手自是不弱,起先顺著山道走还不怎麽样,愈上至高处,已经完全无路可循,他二人只好相互扶持者,手脚并用,奋力攀爬,终於登上了峰顶。

峰顶寒风凛冽,郑亚兰白嫩的面孔冻得通红,道:“好难爬呀?有几次差点失足!”

梁坤杰俯瞰山下,隐约可见自己座骑,却要用尽自力,才可辨认那两团小而又小的黑点,不禁嘘口气,说道:“幸亏没有失足,否则,摔下去怕不跌成肉酱?”

郑亚兰不敢往下望,向前一看,却有一座冰柱似的插天高峰,迎面而起,不禁失声叫道:“啊哟!这可怎么爬呀?”

梁坤杰随她目光望去,果见一座雄伟高耸的孤峰,直入云雾之中,令人望而生畏,口中却道:“怕了麽?到底女人胆小……”

他解下肩上包袱,往地上一坐,道:“我看今天就到此为止,准备回程啦!”

郑亚兰心高气傲,最禁不起这样激将法。牌吁灶条的语音甫落,她已拔脚飞扑前方,来到插天峰下,一语不发,用行动来证明她虽是女人,却绝不会输给他这个大男人。

梁坤杰与郑亚兰相处两年有馀,焉不知她的倔强性格?心中暗笑,提了包袱随後银来,也开始攀爬这座又高又险的冰峰。

此时天已向晚,孤峰之上突地狂风暴雪,呼啸怒吼,刮得人根本立足不稳,只能相互扶持,手足并用,一步一步辛苦地往上攀爬。

倒是梁坤杰首先体力不支,喘息道:“不行了,退回去吧……”

郑亚兰道:“退回去?你且回头向下看看!”

梁坤杰向下一望,立时头晕目眩…:。

只见强风带著冰雪在脚下纷飞而过,汹涌翻腾如怒涛,一片茫茫,深不见底。

郑亚兰道:“现在只怕往上爬要比往下退回去容易些吧?”

梁坤杰果然没有勇气往下退回,只得咬紧牙根,奋力再爬;谁知体力不继,脚下一滑,几乎失足跌下去……

幸好郑亚兰及时伸手将他抓住,但是他的包袱已滑落下去了!

郑亚兰奋力将他拉上来,幸好这里有一道较宽的冰岩裂缝,郑亚兰解下她的包袱,取出她的佩剑来,将这裂缝之内的冰雪碎石挖开,清理乾净,他二人勉强可以挤身进去,挤进了缝隙,大风大雪就再也危害不到他们了。

梁坤杰累得拚命喘气,而且抱著脚踝呼痛,

郑亚兰惊道:“你怎麽啦?”

梁坤杰道:“我不小心,扭到脚了……”

郑亚兰道:“我带得有药膏,我来帮你揉一揉……”不由分说,就脱下他的鞋袜,用药膏涂抹,用手搓揉……

梁坤杰的脚是舒服多了,但是天色也更暗了,风雪也更大了,看样子,今天是不可能再往上爬了。

他们只好取出包袱里的乾粮、肉脯,两人分著吃了,再捧了洁白的雪放入口中,融化了解渴……

强劲的山风,在崖缝裂口处造成尖锐如怪兽般的啸声,郑亚兰终日在山水之间徜徉,她的包袱竟也是一只设计取暖的鹅绒睡袋,又柔软、又暖和,可惜只有一个……

幸好他二人早已同行同止、双宿双飞两年多了,共床共枕,共效于飞何止一次?此情此景更是不需要惺惺做态,自然而然就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一起钻进睡袋中去……

外面风雪漫天,睡袋里面却是又热情、又温暖。

隔绝了风雪交加的睡袋之内,更是另一种绮丽情趣,他二人便这样浓情蜜意,男欢女爱,欲死欲仙了……

次日却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梁坤杰从甜睡中醒来,吸入鼻中的不是这雪山上的清新空气,而是烤得香喷喷的烤肉味。

原来郑亚兰早就醒了,不只攀下山崖,去把他昨夜遗失的包袱拾了回来,而且还打了好几只这种大雪山上特有的“雪雉”。

他只一动,郑亚兰就已察觉了,娇笑著低头在他脸上亲吻著,道:“懒虫!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起来吃早点了?”

谁知梁坤杰的手一勾,就将她拉入了怀中,热情地吻遍她的脖子、她的脸……

郑亚兰挣脱娇笑:“昨夜你还没吃够麽?”

梁坤杰的手已开始伸入她的衣襟,握住了她那饱满的乳房,涎脸笑道:“昨夜是吃晚餐,现在要吃早点……”

他的手有魔力,她已在颤抖呻吟了:“你昨夜那麽累,现在还行麽?”

梁坤杰已经将她剥得像赤裸的羔羊了,笑道:“昨夜因为仓库太满了,卸了一些货,又睡了一觉之後,这次保证要让你彻底投降!”

接著他就将她拉入了睡袋中去。

他并没有吹牛,他这次真的让她彻底投降了……

结果倒是她崩溃一般地瘫在睡袋里面,完全不能动了。

而他却精神奕奕地起身,胃口大开,将那几只烤鸟吃得只剩一堆骨头。

睡觉并不重要,登山才是最重要!

郑亚兰终於努力挣扎起身,但是早餐全被他吃光啦!

早餐不重要,登山才是最重要!对於一个练武的人来说,少吃一餐也不会有甚麽影响。

做这种事情,男人总是最辛苦的,所以早餐是该让他吃个饱的。

他们就收拾收拾,又各自背起自己的包袱,继续向这座高耸入云的冰峰挑战……

终於征服了这座高峰绝顶了,他二人也累得仰天睡下直喘气。

但他们绝不能在这样冰冷坚硬的雪地上睡太久的,他们双双坐起,各运内功心法,调息吐纳起来。

顿饭工夫,梁坤杰首先跃起,郑亚兰也跟著站起身来,两人胜利地相视一笑,开始打量这座被他们征服的山峰。

这里是亘古以来就堆积的白雪与玄冰,这里是个白玉与水晶的世界!

又彷佛站在云端之上,脚下是一片浪涛汹涌的云海。

郑亚兰似小孩一样的拍手欢笑道:“真好玩,咱们现在是不是跟仙人一样?”

梁坤杰凑兴道:“那麽就来一段、腾云驾雾。如何?”

郑亚兰道:“好啊,咱们来比比谁的轻功高?”

梁坤杰道:“我的轻功一向不如你……”

郑亚兰皱皱鼻子道:“好啊,口服、心不服?”说完,当先奔去。

梁坤杰大叫道。!“赖皮,还没有说开始,怎麽偷跑?”

他果然口服心不服,疾迫而来。

这绝峰之顶的背面,竟然广阔无边,更是起伏不平,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只见他二人倏而没入云海之中,综影不见,倏而又从远处冒了出来,追逐不停……

那情景真似仙人在腾云驾雾一般,世俗之人如见到,可能会顶礼膜拜啦!

梁坤杰故意落在掷国兰之後,一方面要注意她到底有何发现?一方面他自己的一双锐利目光,也在四下探索,彷佛在找寻甚么奇异的事物……

蓦听郑亚兰一声惊“咦”声音虽轻,也瞒不过他的耳朵,心头一震,三两步追上去,问道:“你发现了甚麽?”

郑亚兰来不及回答,自顾往西南方奔去。

梁坤杰也发现了那个目标,疾展轻功,竟能赶过郑亚兰?抢到那目标前面站住。

这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黑黝黝、直挺挺的站立著,手握宝剑往前刺入一个高高的雪堆!

这道士不是铜铸石雕的假人,而是真真实实的一个人。

但那也不是活人,活人怎会瞪著铜铃般的大眼睛,一动也不动?

只是那须眉俱张的表情,栩栩如生,正面看去,宝剑就像朝你刺来似的?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其实他老早就死了。

甚麽时候死的?很难判定。

倘若照他周身毫无积雪来看,说他才死没多久,很有道理。

可是……他那身质料高贵的织锦道袍,已被强烈的山风吹得稀稀烂烂,却又证明他应该已死了好些年了……

郑亚兰跟来,被眼前的情景惊住!没去深想这梁坤杰的轻功怎么会突然高过了自己?

忽见梁坤杰伸手向这道士怀中摸去……

郑亚兰道:“你要干甚麽?”

又见他真的从他怀中摸出一颗圆珠?“嗯……”了一声,道!“原来是这珠子在做怪?”

郑亚兰道:“甚麽珠子?”

梁坤杰递了过去。

郑亚兰接在手中,惊叫:“九阳珠?”

这“九阳珠”通体火红,握在手中,虽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中,亦觉全身温暖异常,真的有去寒生温的神效。

这道士就因身怀这道家至宝“九阳珠”的缘故,身上落雪不沾,虽死了数载,仍未被雪花淹没。

郑亚兰正在把玩这颗“九阳珠”,梁坤杰伸手拂开道士面前的雪堆,竟然又是一具尸首?

因他未怀“九阳珠”雪花飘在他身上不会融化。

但那道土一剑刺入他的心脏,透胸而过,近在身前,虽经数年之久,雪堆竟也未能愈堆愈高……

梁坤杰再拂去他脸上积雪,露出面容……

郑亚兰忍不住惊叫出声!

梁坤杰问道:“你认得这人?”

郑亚兰已无法隐瞒,只得点头道:“他好像是江湖上闻名的七大名人之一,名叫……”

梁坤杰见她吞吞吐吐,追问道:“名叫甚麽?”

郑亚兰道:“‘不用毒王’吴不用……”

梁坤杰冷笑道:“甚麽七大名人之一?只不过是一个下三滥的施毒高手。”

郑亚兰脸孔微微一红,转开话题:“这道土呢?你认得麽?”

梁坤杰摇头道:“我出道未久,对江湖上的成名人物,认识有限。”

郑亚兰道:“我听说武当有位高手,身怀‘九阳珠’却不知甚麽仙号?”

梁坤杰心不在焉地“嗯”一声,四下偷偷张望。

郑亚兰看在眼里,也不说破,笑道:“这珠子便可爱的……”

梁坤杰随口道:“你若喜欢,就收著吧……”

郑亚兰惊喜道:“但是,这是你先发现的。”

梁坤杰为收买她的欢心,情意深重地道:“咱们还分甚麽彼此?”

郑亚兰心头一甜,喜孜孜的收好“九阳珠”心想:之洹情郎真大方,这麽贵重的东西,竟肯让给我……”

梁坤杰突又道:“亚兰,你看这两人的死,可透著邪异麽?”

郑亚兰故做不知的问道:“有甚麽不对?”

梁坤杰道:“显然这毒王先使毒,毒到这位武当高手,他毒发时拚力一剑,刺入毒王心脏,连剑都还来不及拔出,就毒发身亡,才会变成如今这模样……”

想起这毒药之猛,毒性之快,不禁咋舌,道:“照说他二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赶到这人迹罕至的仙霞绝顶来拚命,到底是为了甚么呢?”

郑亚兰道:“是呀,一定是为了甚麽……咱们就分头找找看?”

梁坤杰暗暗冷笑:“你想抛开我吗?哼……我也正想撇开你,咱们就来比比运气。”

於是点头道:“好,你向东南察看,我向西北搜寻!”

他还怕郑亚兰会争著要选这一边,立刻展开脚程,往西北行去。

郑亚兰微微叹了口气,就只好往东南而来。

梁坤杰立刻就变得既精明又能干了。

他锐利的眼光仔细搜索,飞快的往前推进,其实连一寸土地都不放过。

第二章 全力一搏

突然他见到几个不寻常的雪堆,飞奔过去,拨开积雪,果然是几具僵硬的尸体,很明显的也是相互拚斗砍杀身亡。

梁坤杰急忙搜索他们的身上,甚麽杂物都有,就是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梁坤杰继续再往前去,走了老远,却再无异状?

心中开始不安,忖道:“我这面没有可异之处,莫非运气不佳,选错了方向?”

又走了一段路,仍无所见,愈来愈不安……内心叫道:“傻瓜?还不回头,再迟就叫她拿走了。”

眼前彷佛就出现了嘟田擦澜正把宝贝之物偷偷藏入包袱,偷偷往山下溜走的景象……

梁坤杰再也忍不住,急忙掉头回奔。

此刻风雪又开始变得强劲了,他依著来时之路,果然又回头到了那毒王与道士互拚而亡的地方。

再依著郑亚兰的脚程往前赶去,却发现这里是一片百丈之深的玄冰断崖!

万年积雪,经日晒化为水,又迅速结成坚硬如铁的冰,滑不留手,猿猴难攀,那郑亚兰又到哪里去了呢?

梁坤杰运足了目力,才发现冰崖之腰,有好几处黝黑的洞穴,因为满是悬挂的冰柱,像是水晶珠帘一般,遮住洞口,如非仔细看,根本无从发现……

梁坤杰发现其中一个洞穴的冰柱有折断之痕,心中暗想:“不妙?她一定有所发现,捷足先登了。”

於是他不顾冰崖滑溜,跌下去就粉身碎骨的危险,一步步往下攀爬,终於也矮身钻进了那个洞穴之内去。

他悄悄移动前进,不发出一点脚步声,只见这洞好大,深不见底……

愈走愈深,终於完全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他却忍住不肯点燃火摺子,他已经在郑亚兰面前隐瞒了二年,他不愿在此刻最後关头惊动了她。

他小心翼翼的摸索前进,绝不发出半点声响,却又竖起耳朵,仔细注意有何异声?

也不知走了多远?终於又有了一丝光线,似乎到了这洞穴的另一端出口。

忽然,他听到翻书声,心头猛然一震!暗忖道:“竟是她运气好?果然被她先找到……还好她只顾急急去看内容,忘了偷偷潜逃开!”

他慢慢解下肩後的包袱,里面有他随身的长剑,极小心地抽了出来,更加小心地弯过一个转角。

第一个入眼的,是郑亚兰坐著的背影,她前面另有一个暗洞的出口,此时她正藉著洞口射入的光亮!专心一志地翻阅一本薄薄的书。

在她身侧放著一只装那薄书的玉匣,那玉匣的盖子看红了梁坤杰的眼睛!

只见那玉匣盖上,一左一右雕刻著两把无鞘长剑,剑穗互相纠结,呈一个心形,中间有“同心剑笈”四个字。

正是传闻中人人争欲得到的剑术秘笈!

只见这洞内、洞外,横七竖八的躺著十多具冰冻的尸体,皆是互相拚斗而亡的……

梁坤杰再不犹豫,握紧右手长剑,一步步走向郑亚兰的背後。

郑亚兰正看得入神,口中似乎念诵著秘笈上的字句?左手正以指代剑,似乎在比划著秘笈上的招式。

他知道郑亚兰惯用左手剑,此刻她是以左手比划,不足为奇。

他也看得出她比划的招式仍旧生疏,但他自己就是使剑的大行家,这生疏的招式入眼,他就已感到威力无穷,一股煞气直压心胸而来……

要是让她练熟、练全了,那还得了?

郑亚兰正专心在看书,看得入神,毫无警觉。

梁坤杰终於接近到她背後一丈之内,一咬牙……目露凶光!

郑亚兰蓦地听到咬牙声?立时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气笼罩全身……

她大惊回头!见到梁坤杰如野兽般狰狞可怕,惊道:“你要干甚麽?”

梁坤杰已经凶性大发,疾剑刺去!

郑亚兰紧急中滚地翻倒,狼狈地避过那一剑,左手伸到背後,要去抽她包袱中的长剑。

梁坤杰知她左手剑法绝不输给自己,当下剑不容情,疾削她的左手!

这千钧一发之际,郑亚兰已无暇拔剑,只好靠她卓绝的轻功身法闪避。

谁知这梁坤杰才真正展现他的身手,原来他的轻功、内力,都要高出她甚多,飘身而至,绝不容她闪避,一剑削下了郑亚兰的左臂!

郑亚兰惨叫一声,痛得几乎昏过去……急忙用自己仅馀的右手,疾点自己左胸口及胁下几处重要穴道,以止住大量的鲜血流失。

郑亚兰跌坐地上,痛苦呻吟……仍把那册“同心剑笈”握在手中,痛苦呻吟道:“为甚麽?你这是为甚麽?”

梁坤杰不忍再伤她性命,说道:“你左臂已断,再不是我敌手,快将那本剑笈给我。”

血水迅速冻结,麻痹了郑亚兰的伤痛,更冻结了她的心,哀哀低泣道:“阿杰,你好狠的心……”

梁坤杰见她悲恨的表情,自觉有愧……低声道!“剑笈给我,我即刻就走,我……饶你一命。”

郑亚兰悲忿狂笑:“饶我又叩?哈哈:…。”她盯住梁坤杰苦笑道:“你以为我会独吞这本剑证麽?你可知道,我刚才为何没有溜走?在这里等你半个时辰,这本书我已瞧过两遍了,我在这里等你,就是要把它交给你,你却一见面就下杀手?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梁坤杰的私心是贪得这本剑笈,口中却有他的理由,冷笑道:“‘淫娘子’此时别说废话,快将剑笈给我。”

郑亚兰惨然失色,道:“‘淫娘子’?你已知道我的底细了?”

梁坤杰道:“当然知道,否则我也不会先下手为强,江湖上谁不知‘淫娘子’郑晓凤既淫荡,又恶毒……”

郑亚兰道:“可是,我对你却一片真心!”

梁坤杰道:“别对我说那些虚情假意的话,只怪我认识不清,初出江湖道,只当你是个好女子,哪知你是个无人不知的淫娃荡妇?”

郑亚兰气愤道:“你既已探知我不是个正经女子,为何当时不与我脱离关系,却到今日再来伤害我?”

梁坤杰赧颜道:“只因我见你也在暗中查访五年前的一宗离奇失踪案,十馀名武林高手同时失综,据说与一本剑术秘笈有关……”

郑亚兰道:“原来你也在觊觎这本剑笈?你找你的,我找我的,各凭运气……”

梁坤杰道:“我没有你的运气好,你曾经与七大名人之一的‘不用毒王’有过一段情,他也是离奇失踪者之一,他很可能有心或无意间,把他的去向告诉了你,只要找到他们集体失踪之地,便很可能得到这本宝贵的剑笈……”他指著她手上的剑笈冷笑:“果然料得不错……”

郑亚兰伤感得流下泪来,暗恨自己又一次的遇人不淑,恨道:“原以为你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谁知你却狼心狗肺?畜牲不如……”

梁坤杰大声道:“事已至此,後悔无益,快将剑笈给我,从此一刀两断!”

郑亚兰惨笑道:“一刀两断麽?我已怀了你的孩子,再过半年,他就要出来跟你见面了,能断得了麽?”

她只剩下右手,握住这本害她丢了左手的剑笈,颤抖著递了出去……

苦笑道:“拿去吧!但望你能好好活在世上,莫要教孩子、永远见不著父亲……”

梁坤杰听得呆住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郑亚兰还怀有自己的骨肉?他麻木地伸手去接过剑笈,口中讷讷问道:“我的孩子……真的麽?”

郑亚兰伸手去捉住梁坤杰的右手,用力一捏,道:“绝不骗你,你不要走……等著看孩子出世。”

梁坤杰蓦地缩手大叫:“你用甚麽东西刺我?”郑亚兰一握他手之时,稍微一麻,尚不觉得,等她一句话说完,手臂却是麻痒无比……这才惊得大叫!

郑亚兰冷笑道:“你既已知道‘不用毒王’与我曾经有过一段情,你想他可不可能传我两手用毒绝技?”

梁坤杰骇然失色!将那剑算收入怀中,再看自己的手掌,已经是漆黑如墨……

左手自右肩撕下衣袖,只这一瞬间,右臂又已黑了一半!

郑亚兰道:“你听过‘壮士断腕’的故事麽?再不下决心,等药性侵过肩头,就连断脖子也来不及啦。”

想起外面那道土黑黝黝的死状……梁坤杰大吃一惊!

已经不容他再犹豫,梁坤杰左手持剑,咬紧牙根,将自己一条右臂,齐肩切下!

大量血水疾喷而出,他也急忙伸手点住自己穴道,以防止鲜血流失。

这番情景与刚才毫无二致,只是两次行凶者,都是他自己。

郑亚兰惨笑一声:“阿杰,这下你我完全一样了,你惯使右剑,我惯用左剑,现在我失左臂,你失右臂……咱们以後谁也不谈剑,隐居江湖,等咱们的孩子出世如何?”

梁坤杰痛极攻心,咬牙切齿道:“江湖传言你‘淫娘子’郑晓凤淫荡恶毒,果然不差!”

他心头怒火高烧,猛地跳起,一脚向她腹部踢来。

郑亚兰暝目待死,道:“踢吧!我与孩子一起死在你的手上,也是好的……”

梁坤杰踢到半途,便即收招,心道:“她该死,孩子却不该死!”

郑亚兰知他不会踢下去,仍闭著眼睛道:“阿杰,你不要怪我私心,我施毒害你,是希望你留在我身旁,一起看著咱们的孩子出世……”

梁坤杰再也听不进他的话“呸”地吐出一口唾沫,冲出洞口,狂奔而去!

郑亚兰惊叫道:“阿杰,你去哪里?”

她也急追而出,但是她追不上他的脚程,只能大喊:“阿杰……你回来,你拿去的只是半本剑笞,是‘左手剑岌’这里还有一本,是‘右手剑岌’你也一起拿去吧……”

但是他已经听不到了,他已奔得远去了,他再也不回头了……

“同心剑笈”既已无法同心,左手剑笈与右手剑笈各自分开,一对冤家也从此分开……

长安——皇城所在,帝王之都,卧虎藏龙,地灵人杰!

说起长安的“威京镖局”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说起“威京镖局”的总镖头“千锋剑”宫辅基,更是七大名人之一,威震天下!

宫辅基的家传绝学,一套“风雷剑”一套“翻天掌”只要是在江湖上混过两天的好汉们,一提起来,定是大拇指一翘,道声:“没话说。”

於是想学武的少年弟子,莫不以投拜宫家门下为荣。

可是宫家择徒的条件却十分严苛,宫辅基都已六十馀岁了,才只收了三个徒弟。

倒是他的徒弟收徒时,比较松些,可也要看对方的资质、人品如何?否则就是再有财、有势的官宦人家子弟来求他们,也不见得肯收。

所以,从官家出去的弟子,到江湖上闯荡,从不吃亏,绝不会丢宫辅基的脸。

这一方面是宫家择徒严格、训练严格;更重要的是,宫家的“风雷剑”“翻天掌”的确不凡!

从宫辅基成名之日开始算起,将近四十年来,没听说有谁能接完他的翻天三十掌;更没有听说谁能在他的“风雷剑”法之下,走完他那凌厉如雷电风云的四十九招!

“威京镖局”生意好,门面就开得大,徒弟收得多“演武厅”特别宽敞。

这演武厅就在镖局的旁边,已经是长安的著名地标了!

这天,满天彤云,黄昏将残时,官家的演武厅上来了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他长发披肩,满面于思二身黑袍、黑带,黑鞋的衣束,就那两把长剑的剑鞘、剑穗,也是全黑的。

他在一张软垫上,席地而坐上直拿在左手的黑鞘长剑,此时横放身前;另一把长短、形色、完全相同的长剑背在身後;奇的是两把剑的黑丝剑穗却是互相缠结在一起,并且打了一个心形的“同、心结”他一坐下,就跟泥菩萨似的,一动不动,脸上毫无表情,直坐半个时辰,堂上没有一丝动静。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宫家的仆人出现,点亮了四壁的高灯,黯黑的大厅变成明亮如昼,然後仆人又退去,大厅又变成寂静无声……

终於听到厅外传来了笑语声……一名少年的清亮嗓音道:“三位师傅,小可能否进去一观绝技?”

一人洪声道:“慕名前来讨教的,月有数起,你要想看,就进来吧。”顷刻间,相继走入五个人。

前面三位,年纪都在三、四十左右,後面跟著两名少年,一位就是刚才说话的少年,年约十七,锦袍绣带,玉佩坠腰,器宇不凡,显是贵胄子弟;另一人厮役装束,只有十五,跟在这贵胄少年的身後,当是贵胄少年的随行小厮。

那黑衣人这才睁开眼来,目光炯炯有神,只看了一眼,又把眼睛闭上,理也不理。

前行三人即是宫辅基三名入室弟子,大师兄叶庆堂,二师兄邱复龙,三师弟甘明义。

三人武功虽高,还好无甚麽傲气;那叶庆堂抱拳道:“有劳尊驾久候,得罪!得罪!”

邱复龙说明原因,道:“在下师兄弟三人,适才在九门提督秦府做客,是故有劳尊驾久候。”

甘明义见他仍是垂目静坐,不禁有气,大声道:“尊驾是来此打坐的麽?”

那黑衣人冷冷道:“梁某山野鄙人,久宫辅基的‘风雷剑法’特前来讨教。”

甘明义道:“家师有事外出,你若胜了徒弟,再会师父不迟。”

那黑衣人猛地睁开了眼,冷冷道:“一定要先过了你这一关?”

甘明义道:“当然!”

一挥手,就有仆人送上木剑,一柄放在黑衣人面前,一柄呈到甘明义手中。

甘明义木剑一竖,道声:“请!”

那黑衣人却不接过送到面前的木剑,也不起身,只是左手抽出搁在面前的长剑,向前一指,也道声:“请!”

甘明义脸色微变,倒不是因为对方不用木剑而恐慌,他根本不在乎一位无名剑手的讨教,心想:“你就是同时拔出两把真剑,我这把木剑也能降服你!”

他见对方不肯起身,而要坐著打,这不是存心轻视自己吗?甘明义强忍怒火,道:“尊驾脚下是否不便?”

梁某摇了摇头,长剑一震,再道声:“请!”

甘明义几乎要冲口骂出:“不自量力的家伙!”

自恃名家,自然要有名家的风范,忍著怒气,说道:“尊驾脚下若无不便,还请站起。”

梁某傲然道:“倘若你是宫辅基本人,我自然站起。”

话里意思:可惜你是宫辅基的徒弟,不够资格令我站起来同你斗。

这种语气,听在从无败绩的甘明义耳中,肚子差点气炸,叫道:“好啊?”这样一动了无明之火,已是剑术名家的大忌。

大师兄叶庆堂突然道:“师弟,何必跟这种目中无人的狂夫斗气?给他几招剑法瞧瞧便是。”

他本想制止三师弟犯大错,谁知这几句话却教甘明义听成了另一种涵义?暗哼一声,忖道:“我虽然手持木剑,也要教你非死即伤!”

他毒心一起,不再客气,一凝神、一运气,木剑向前一挺,竟也真的有风雷之声?“飒”地使出一招极凌厉的“风雷剑法”。

梁某眼观鼻、鼻观心,那模样就像要硬挨他一剑似的?绝无出剑还招的迹象。

站在一旁的那小厮,忍不住惊呼一声……谁知他才出声,却又听到一声更凄厉的惨呼?

可不像他所料想的?那梁某并不糟,而是出招攻击的甘明义,抱著右胛骨,滚倒地上……

小厮大感意外?忖道:“咦……这是怎麽回事?”

邱复龙急忙抢上前,抱过业已痛得昏过去的三师弟。

叶庆堂脸色铁青,却不由得不赞佩他的剑法,板著脸孔道:“阁下好快的剑法!”

梁某睑上毫无得意之色,反手插剑回鞘,那剑鞘横放於一旁的地上,却头也不回,一下就插了进去,其手法之俐落,真比一般剑手双手拿在眼前插入,还来得快捷。

这一手绝妙的插剑手法,在行家眼中根本不足为奇,只是这小厮从未见过大世面,才会觉得比刚才的真正拚斗更精彩万分!

叶庆堂侧首问道:“三师弟,伤势如何?”

邱复龙验过甘明义的伤势,悲声道:“右肩胛骨全碎,看来此生只怕不能再使剑了……”

叶庆堂双眉一挑,怒声道:“姓梁的!你未免太过狠毒?”

梁某冷冷道:“狠毒的是你这师弟,比武过招,下的竟是杀著?梁某若是接不下来,只怕躺在地上的是我。”

邱复龙悲痛师弟此生残废,大喝一声,抓起地上木剑,毫无预警地偷袭,一剑砍向他的右肩胛……

梁某文风不动,任他砍在肩上……

邱复龙一招得手,正庆幸自己替师弟报了仇,替师门争了口气……

谁知他非但没有倒下?左手反拔身後出剑、回剑,不过一瞬时间,这邱复龙也是一声凄厉惨呼,抱著右肩胛骨,昏倒地上……

小厮这次看到他出手了,可是,他是怎麽伤了邱复龙?又怎麽插剑回鞘?却仍是一点也没有看清楚。

至於梁某受了邱复龙那一击,浑若无事,更令这小厮诧异万分?心忖:“莫非他那右臂竟是铜打铁铸的?”

可惜他的衣袖遮掩了整条右手,不然倒可看出端倪。

叶庆堂的脸色由铁青变成苍白,他紧咬牙根,怒目一瞪梁某,蹲下身验知这二师弟邱复龙的右臂也完了,将来纵能治好,再也甭想使剑,不由从牙缝中迸出两字:“好……狠……”

梁某连伤两人,毫无怜悯之色,傲然说道:“我要真狠的话,哼哼……也不会只用剑背。”

话虽狂傲,却是实情,他要是手下没有留情,出手不以剑背,而用剑锋的话,此时定然鲜血遍地,二师弟、三师弟两人的右臂早与身子分了家,那是笃定一生残废,现在嘛,或许还有治愈的希望。

叶庆堂双手一拍,厅外掠进两名年轻弟子。

叶庆堂道:“把你们两位师叔抱到後堂去。”

那两名弟子抱走了邱复龙与甘明义後,叶庆堂脱下长袍,叫道:“拿我剑来!”

堂外一名弟子立刻捧来一柄雪亮的长剑。

叶庆堂接到手中“飒……飒……”凌空挥了两下,怒吼道:“姓梁的,咱们来拚个死活!”

梁某冷漠道:“你也想与两位师弟一样下场麽?哼哼……你这次用的是真剑,存心要杀我,如是败了?就别想活命!”

叶庆堂听得、心神一震!自知绝无战胜的可能,顿生怕死之心,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梁某冷笑道:“还是去叫宫辅基本人出来。”

蓦听堂外走入一人道:“家父有事外出,半月方归。”

小厮抬头望去,见进来的一人,也是四十来岁,文质彬彬,一脸书卷气,显然是个成天与诗文打交道的书生。

他身後却跟著一位天真、活泼的小姑娘,年龄与小厮差不多,也在十五、六岁之间,一身嫩黄浅紫的衫裙,那张吹弹得破的小脸蛋上,衬著一对明亮的大眼睛,人见人爱。

那小姑娘一入厅,目光就瞧到这小厮脸上,嫣然一笑……

随即又转头,向那野人一般的梁某说道!“我爷爷才不在家,就有人来欺负咱们了?”

那书生回头瞪了她一眼,责道:“小吟,贵客面前,不许胡说!”

这宫小吟被责,眼光又瞟向小厮,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这小厮蓦地一下子面孔赤红……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

只听那梁某好生失望,摇头道:“果然不在……梁某今日白走了这一趟。”说著拿起身前长剑,起身要走。

叶庆堂长剑出鞘就站在他面前,竟完全不敢拦阻?反而侧身一让……

那书生却有意拦在中间,一揖道:“尊驾这就走麽?”

梁某道:“半月之後,宫辅基回来,再来领教。”

那书生道:“尊驾连续重伤我两位师弟,请问如何交代?”

梁某脚步一停,冷眼瞧那书生,道:“交代?莫非是要与梁某人到那公堂走一趟?”

那书生道:“长安天子脚下,尊驾重伤二人,在王法上讲,是不能一走了之的……”

梁某哈哈大笑,道:“那麽,我等在这里,由你们去叫公堂上的官差拿王法来抓我吧。”

那书生目光望向叶庆堂。

这位大师兄以为书生示意要自己去叫差人?心想,武林中私相比斗,哪有报官的道理?忙道:“锦弼,千万不可……”

这书生是宫辅基的独子,名叫宫锦弼,只因宫家对外宣称这个儿子学文不学武,而他也从来不在外面走动,所以江湖上甚少人知道他的大名,倒是三位徒弟的名声已经响遍武林道。

宫锦弼道。!“甚麽事不可以?”

叶庆堂道:“武林的规矩,双方比斗,无论死伤,不能报官,否则,要遭到耻笑……”他只当师父的这个儿子天天读书,完全不涉有关武学一方面的规矩,所以把这学武之仕,人人皆知的规矩说出,避免闹出笑话。

宫锦弼摇头道:“这规矩我知道,小弟并没有请师兄去报官的意思,而是想借师兄的这把剑一用。”

叶庆堂一怔!道:“你借这剑,意欲如何?”

宫锦弼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言罢,不等叶庆堂同意,伸手来拿。

叶庆堂本欲不借,忽见宫锦弼的手法极是快捷而有效,大惊之下?还来不及反应,长剑就已到了他的手中……

梁某眼睛一亮,笑道:“好手法,宫辅基不在,会会他儿子也成。”

宫锦弼一剑在手,斜垂於地,正是他家传“风雷剑法”的起手式“风平浪静”。

凝神静气,渊亭岳峙,气完神足,果是名家风范,凝视梁某,沉声道:“尊驾只要败得了我,便不用再见家父了!”

梁某冷笑道:“官家“风雷剑法。素称不破剑法?”

宫锦弼神情肃然,道:“不破的声誉能否继续维持下去,在此一战!”

梁某冷静地省视这个高手,道:“你真的敢替令尊担代麽?”

宫锦弼道:“在下随父习剑近三十载,深信已得家父剑法精髓,自然敢做此担代!”

梁某大声道:“好,今日一战,无论胜负,我都不会再向风雷剑寻衅挑战!”

宫锦弼道:“如此,多谢!”

梁某却道:“话虽如此,我必全力一搏,或有生伤,各安天命!”

宫锦弼冷静道:“这个自然!”

梁某又道:“为求公平起见,我必须说明一件事;我这右臂是条铜铸的假臂,你千万不要为此上当!”

宫锦弼道:“多谢阁下言明。”

这小厮这才明白梁某之所以挨了邱复龙一击而不受伤的原因,忖道:“果然是铜打铁铸的!但是,他明明只有独臂,又为何携著双剑呢?”

他在奇怪?其他在场观战之人不也同他一样?不由都向梁某的背上长剑望去,心道:“不知他如何使用这第二把剑……”

唯有宫锦弼根本不理他背後的另一支长剑,比斗一触即发,他不敢丝毫分心。

双方对峙盏茶时间,宫锦弼终於右肩微微一动。

梁某左手长剑仍在鞘中,宫锦弼一动,他迅若闪电的拔出剑来,但因右手铜臂丝毫不能相助的原因,剑出!剑鞘往一侧飞去……

那剑鞘尚未落地,梁某倏瞬间已攻出了三招,其快其速,武功差一点的人不说抵挡,连甚麽样的招式都无法分辨出来?

这小厮惊得忘了呼吸,只当宫锦弼也将与邱、甘二位师傅一样遭遇,却见宫锦弼已从梁某的无数剑影中跃了出来。

连叶庆堂都当宫锦弼要糟糕,岂知他神色自若,一顿之後主动攻上,竟然出招亦是快得令人无法分解?

此时只见战阵中一白、一黑,互相缠斗,谁也看不出谁在攻谁?或是使的甚麽招式?

唯有叶庆堂一人隐然可辨宫锦弼使的是“风雷剑法”可是比起自己,不但快上数倍,也精妙数倍有馀;这才是宫家真正不破的“风雷剑法”!

叶庆堂自叹弗如,心想自己跟师父学了二十年的剑法,自以为从无敌手,岂知跟宫锦弼比较起来,真有天渊之别!

不过顿饭时间,也不知双方交手多少招,蓦听一声低沉的哼叫,两条人影分了开来。

从战阵中分开来的梁某,额头上沁出粒粒汗珠,凛然站立,目光如电的逼视宫锦弼,左手一剑紧握,原来斜插背後的长剑也已出鞘,却连著剑穗,斜坠地上!

梁某左手一抖,地上长剑被连著同心结的剑穗带起,寒光一闪“呛”地插回背上的剑鞘中去!

就在这一刻,宫锦弼“砰”地栽倒地上!胸口上一蓬鲜血冒出,在洁白的长衫上染成一朵艳丽的血花!

宫小吟一声尖叫,扑在父亲的怀中;宫锦弼大量鲜血狂涌,很快就浸染了她的衣衫……

宫锦弼抓祝糊的手,虚弱道:“告诉爷爷,是……‘同心剑’”

一句话说完,怅然长逝!

他死前一刻,甚懊悔不听父亲的话,因一时之忿,暴露了暗中研究二十馀载的剑术武功,结果却死在宫辅基唯一忌惮,唯一耽心的“同心剑”之下!

宫小吟知道父亲死了,她母亲早去世,如今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可是她小小年纪,竟没有哀哀哭跪,放下父亲的尸体,从父亲手里拿下那柄剑来,一翻一挺间,跃身而起,扑向梁某。

梁某正在有些悔意,将第二把剑也插入鞘中,宫小吟已不要命的扑来,他急速跃开,避过一击……

第三章 上驷之材

宫小吟一扑空,右手钢剑斜穿而出“风雷剑法”又已展开,一连串又快速、又凌厉的绝招,再攻向杀父仇人的梁某。

叶庆堂看得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就连师父这个孙女儿都已得到真传!

她只有十五、六岁,这个宫小吟比学剑二十多年的叶庆堂的成就,竟不逊色。

是自惭,也是暗恨师父不公,未将风雷剑的真正精髓传授自己;叶庆堂既不悲忿师父独子之丧,也不出手相助师父唯一的独生孙女。

梁某闪让了二十多招了,已有怒色,蓦地挥出左手长剑,连鞘一起递出,恰巧磕在宫小吟的剑尖“锵”地一声,长剑脱手飞去。

宫小吟失去武器,却毫不退缩,蓦然展开“翻天掌”急如骤雨般,飞快攻去。

梁某当然不好持剑与一个徒手的小姑娘相斗,他自己又只有一条手臂,恰好握住了一柄剑!,既不能攻又不能守,宫小吟却又连续猛攻十馀招,逼得他又退了十馀步……已经退到大厅尽头了,梁某火了,一剑挥出!

就在此时,站在贵胄少年身後的那名小厮喝道:“好不要脸?”

他健步如飞枪上,却见梁某那一剑只是虚晃一招,吓唬宫小吟而已,并非真的不要脸。

宫小吟兀自奋不顾身的加紧抢攻,那小厮耽心她这样把梁某逼得急了,狗急跳墙,到时候免不了要伤害到她。

他於是劝道:“姑娘请住手!”

宫小吟丧父之痛,理智泯灭,回头骂道:“臭小鬼,不要你管!”话中,双掌攻势不停。

梁某左闪右躲,狠狠万分,又气又急,叫道:“小鬼,闪开,待我一脚把她踢到窗外去!”

这小厮早已瞧见宫小吟这套“翻天掌”法连绵细密,毫无破绽;攻势凌厉中,梁某如不用脚踢开她,势难从客退出,他深怕这梁某凶性大发,真的踢来,情急之下双臂一伸从後面抱来,竟在宫小吟这趟毫无破绽的掌法之中,将她牢牢抱住。

宫小吟一疏神之下,竟被这个与她年纪相彷的少年抱住,不禁又羞又怒,喝道:“放开我!”

那小厮却道:“不!你先答应要爱惜自己性命,我才放开。”

宫小吟听他逼自己放过杀父仇人,哪里肯听?一运气,猛力一挣。

她只当这一下定能挣脱,谁知这小厮不知是甚麽功夫?竟能如沾带黏,紧紧贴住,挣脱不得。

这看在梁某眼中,暗吃一惊!

那小厮又劝道:“令尊死在战阵中,可怪不得这位黑大叔,须知要是令尊胜了,死的就是他啦!”

梁某暗骂道:“这小鬼明明知道我姓梁,怎么喊我黑大叔?”

其实他并不黑,又常年躲在山洞之中,不见阳光,皮肤白得几乎透明!

宫小吟不听,连挣几次,终不得脱#蝴又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姑娘你要仔细想想!”

梁某又暗骂道:“好小子,竟然教唆她以後再找我报仇?”他自负得紧,、心中暗骂,却不耽心,忖道:“我梁坤杰光明磊落,这姑娘将来学成绝艺杀了我,也不後悔……”他果然就是十五年前,仙霞绝顶上得了半部左手“同心剑岌”的梁坤杰。

梁坤杰本就是名门子弟,除了那一次对郑亚兰之外,倒不失为一条光明磊落汉子,要是换了旁人,早就一剑斩了宫小吟,免得留下祸根。

宫小吟挣得筋疲力尽,全身虚脱,再也无力攻击杀父仇人了,领悟了他的话,暗忖:“对呀!我此时跟这杀父仇人拚命,也只是徒送性命;错过今日,只要留得青山在,将来何愁报不了父仇?”

小小心灵埋下了尔後复仇的种子,便软弱道:“好,我听你话……”

那小厮见她想通了,即刻松手後退。

宫小吟这才忍不住悲痛,奔到父亲身前,抱尸痛哭。

这一哭如江河泛滥,其声悲悯凄恻,这小厮闻之鼻酸。

梁坤杰亦自懊悔不已,只怪他的第二把剑能发不能收,出剑必是杀人……

他暗自摇摇头,黯然往外走去。

那贵胄少年却枪上一步,长揖到地,道:“师父请留步!”

梁坤杰怒目回道:“谁是你师父?”

那贵胄少年搬出父亲的名衔来,说道:“小可长安九门提督之子,秦志远。”

梁坤杰道:“你是皇帝的儿子又怎么样?”

秦志远听到这句话还不知好歹,又一揖道:“家父最敬重武学之士,小可幼年时家父就想替我找一个名门之师,可惜……”

梁坤杰冷冷道:“你武功已经练得不错,还可惜甚麽?”他以为连小厮都已经不弱,这个秦志远当然更高明了。

秦志远一怔,摇头笑道:“小可还没拜师。”

梁坤杰自然不会相信,以为他家财势显赫,尽多高人指点,却没有真正师父,笑道:“敢情未遇明师,所以至今未曾拜师麽?”

秦志远忙点头道:“正是正是,可惜江湖上尽多浪得虚名之辈,所以家父一直没替小可找到一位师父,後来听说本城倌贿区是一把好手:。…”

梁坤杰冷笑:“所以令尊今天宴请他的三个徒弟做客,好教他们在师傅面前说项是不是?”

秦志远又点头道:“师父神机妙算,猜得不错。”

果然不愧官宦之子,家学渊源,还未做官,已学到官场上的逢迎拍马本领。

可惜梁坤杰不识相,不会戴这种虚伪的高帽子,斥声道:“你再叫我师傅,小心撕你的嘴!”

秦志远慌道:“是、是,家父九门提督……”

梁坤杰怒喝道:“别抬出你父亲的官衔来吓我;我问你,你想拜我为师麽?”

秦志远躬腰道:“正是正是,但不知师……不,但不知前辈收不收小可?”

梁坤杰冷笑道:“照你骨骼资质,是学武的上驷之材。”

秦志远以为有希望,大喜道:“不错……不错,叶庆堂三位师傅也是这麽说,席间曾向家父一力保证,说他们师父宫辅基一定收我。”

梁坤杰道:“那不就成了?等倌协区回来,你拜他为师便是。”

秦志远以为对方误解自己的话意,慌忙补充说明道:“叶庆堂三位师父说,他们师父已经宣布不再收徒,可是他们有信心,只要宫辅基见到我,一定破例收录,这可证明小可确是学武的上驷之材。”

梁坤杰冷眼相望,颔首道:“这点你倒是可以夸口的,如今只要宫辅基肯收你为徒,你足可安心向他学艺,要是宫家的‘风雷剑法’与‘翻天掌’……”

秦志远忙道:“不行……不行!”

梁坤杰见他无礼打断自己的话,不悦道:“甚麽不行?”

秦志远道:“宫辅基亦是浪得虚名之辈……”

梁坤杰道:“怎麽见得?”

秦志远道:“哇垓晒匣若非浪得虚名之辈,他的、风雷剑法。就不致败在前辈你的"同心剑"之下了!”

梁坤杰道:“你错了,不谈宫家三个无用的徒弟,宫锦弼的剑法,在武林中来说就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我不过是侥幸得胜!”

秦志远使用传家本领,拚命拍马,笑道:“前辈忒谦了,明眼人皆可看出前辈的剑法远胜‘风雷剑法’只有前辈的剑法难有敌手,前辈胜得轻易,‘风雷剑法’在前辈手下,不足道哉!”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梁坤杰心中大是滋味,道“这麽说,你认定天下明师,唯我一人?”

秦志远的拍屁终於拍出效果了,大喜道:“正是!正是!普天之下,唯您老人家有资格收我这上驷之材!”

这孩子年纪轻轻,吹牛竟然毫不脸红,梁坤杰叹道:“资质好的徒弟,人人想收,我也不例外……”

秦志远就要磕头拜师,但是才一屈膝,梁坤杰立刻阻止:“且慢!”

秦志远只好又站起身来:“前辈是不是要谈谈拜师的条件?”

梁坤杰听他以买卖条件来谈拜师,大是恼怒,却不发作,说道:“条件嘛?没有!以你家的声势,我收你为徒,自然少不了富贵荣华……”

秦志远喜孜孜道:“这个自然,家父……”

梁坤杰一伸手,阻止他说这些令自己气恼的话,道:“没有条件,却有一项我定下的规矩!”

秦志远道:“规矩?甚麽规矩?”

对有钱有势的世家子弟来说,收徒还要有规矩,确是一件新鲜的事儿。

梁坤杰道:“我的规矩,也不像一般人收徒的规矩,甚麽戒杀啦,戒色啦……

你只要有资格能跟我学本领了,以後出师,无论做出甚么事来,我都不闻不问!”

秦志远心想:“这倒好,将来少了一层约束,出师以後大可为所欲为!”

梁坤杰道:“我的规矩是:徒弟要跟师父一样!”

秦志远道:“甚麽一样?”

梁坤杰道:“不是事情,而是遭遇;我的遭遇令我断了一臂,那麽我的徒弟虽无我的遭遇,也要有我遭遇的结果!”

秦志远大惊道:“前辈是说,只有断了一臂之人才能拜前辈为师?”

梁坤杰冷冷道!“不错,你想拜我为师,先砍断自己的右臂!”

秦志远吓得急退数步……

梁坤杰哈哈大笑道:“怕了麽?怕痛的话,就不要拜我师啦。”

秦志远见他神色,完全是一副开玩笑的心情,一点也不像是认真,突然想到这可能是他有意相试?要试试自己有没有诚心?於是胆子一壮,双膝跪下。

这倒出乎梁坤杰意料!问道:“你当真要拜我为师吗?”

秦志远咬著牙,一点头,态度坚定。

梁坤杰亦咬著牙,态度坚定地伸脚一拨,宫小吟跌在地上的长剑就滑行而去,恰恰就停在秦志远的面前。

秦志远心想:“既是相试,就要表现得真切一些!”於是毫不犹豫的抓起剑来,便向自己右臂上砍去。

这可吓坏了那小厮,飞步上前,抓住秦志远的手,叫道:“少爷,不可!”

秦志远装做煞有其事,大叫道:“郑毅让开!”用力一夺,但是哪能夺开郑毅的铁掌?

郑毅到底年幼,不知他少爷是在做戏,紧抓不放!

梁坤杰老於世故,哪有看出不出秦志远的心理?上前伸脚一拨一挑,将郑毅踢成了个滚地葫芦。

郑毅连翻带滚,这才化去他踢来的力道。却从怀中跌出一颗火红的珠子。

梁坤杰“咦”了一声?拾在手中,入手微温,全身都陷入一种懒洋洋的境界中去……

正是那颗十五年前在仙霞绝顶,得自一个黝黑老道身上的道家至宝“九阳珠”!

这“九阳珠”在当天就送给了郑亚兰,而当天就发生了相互反目成仇,各断一条手臂的惨剧……握著这颗“九阳珠”梁坤杰不禁目泛泪光,望向郑毅,这才发现他竟有几分母亲的灵秀之气!

郑毅当然不知他心中在想甚麽?眼见心爱之物到了别人手中,急叫道。!“快还我!”

梁坤杰故意道:“这珠子蛮好玩的,卖给我吧!”

郑毅断然道:“不卖!”

梁坤杰道:“我出一佰两银子买?”

秦志远是富家子弟,心中想道:“一颗珠子哪有值一佰两的道理?”

郑毅却不为所动,大叫道:“不卖就是不卖,一仟两……”

梁坤杰截口道:“一仟两也成,这是一仟两银票,咱们银货两讫!”说著,当真掏出一大把通汇的银票,向郑毅掷去。

这情形就连一向走镖的叶庆堂也暗自心惊不已;要知他镖局生意,甚麽样的金珠宝玉都见过,就连最贵重的夜明珠,也不可能值一仟两银子的!

这郑毅却拾起银票,递还给梁坤杰,道:“我是说一仟两、一万两都不卖!”

梁坤杰暗自赞叹,收回银票,还回了珠子,蔼声问道:“小兄弟,你为甚麽不卖?”

郑毅眼眶一红,道:“这是唯一能让我想起母亲的东西……”

梁坤杰心中一动,问道:“令堂去世了麽?”

郑毅点了点头……

梁坤杰叹了口气,更慈蔼道:“小兄弟,你贵姓啊?”

郑毅道:“我姓郑。”

梁坤杰早就猜到,此时再亲口听到,仍是全身一震!

郑毅却未注意到,他已亲自去扶那秦志远,道:“少爷,起来吧……”

秦志远道:“郑毅,没你的事,站开,”

郑毅劝道:“少爷,这姓梁的不是好人,自己断了右臂,就想报复天下,少爷没见他连续击伤了邱师傅、甘师傅两位,都是击碎了右肩胛骨麽?天下没有想收断臂的徒弟,唯他是个怪人,我看他要是有儿子的话,搞不好也把儿子手臂切了下来!”

梁坤杰轻喝道:“胡说?”

郑毅转过身来,大胆地面对他,抗声道:“胡说麽?那你又为何非要徒弟跟你一样不可?”

梁坤杰望著他那一双浓眉大眼,愈看愈觉得他像自己,耐心地解释道:“我的剑法是左臂剑法,要想学我的剑法,如果有双臂反而分心,不能专心,所以做我徒弟,非独臂不行。”

说到这里,向秦志远道。!“现在,你还坚持要拜我为师麽?”

秦志远这才明白他并非是要在试他诚心,而是确要自己先砍右臂,吓得急忙弃剑,爬起身来,道:“我不要拜师啦,”

梁坤杰大笑道:“不拜不行,我非要收你为徒不可!”

秦志远吃惊道:“为甚麽?”

梁坤杰道:“谁教你拚命推销自己资质好呀,家世好呀!又有荣华富贵呀……

这种徒弟人人想收,放弃了实在可惜!”

秦志远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後退……

梁坤杰大声道:“快过来!你不敢砍断自己右臂,我来帮你砍!”

秦志远已抱头鼠窜,逃之夭夭,此时就算是天下第一的剑法摆在面前,他也不敢学了!

梁坤杰哈哈大笑,他自然也不会真的要拦祝蝴,就任由秦志远逃之夭夭了……

郑毅见少爷逃走,就要追去。

梁坤杰却拦住去路,道:“梁毅,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郑毅道:“对不起,你弄错了,我不姓梁,我姓郑。”

梁坤杰道:“少骗人,你不姓郑,你母亲才姓郑!”

郑毅大奇,道:“咦?你怎么知道的?”

梁坤杰暗自长叹,心想:我若不知道,天下还有谁会知道?一时情绪激动,颇为伤感,道:“你不从父姓,却从母姓,是何道理?”

郑毅黯然道:“我没有父亲,自然只好跟母亲姓了……”

梁坤杰心神激荡,他不敢相信有“淫娘子”之称的郑晓凤,这么多年来,身边居然会没有男人?他再次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的父亲呢?”

郑毅坦承道:“死了,母亲说我还没有出生,我父亲就已经死了!”

郑晓凤一定非常恨他,才会这样诅咒他;但是这也是他自己造成这样的结果的,又能怪谁呢?

这十五年来,躲在深山洞窟之中,天天练这本“同心剑笈”的左手剑法,每当夜深人静,何尝不是心痛如绞?

但是他是名门子弟,她却是恶名昭彰的“淫娘子”他不能去找她,也不敢去找她……

这次终於走出山洞,打算会一会高手,试验一下剑法,谁知老天有眼,竟教他遇到亲生骨肉……

梁坤杰心中一痛,真想搂抱祝蝴,跟他细说内情,但又怕吓著他,又怕说出详情之後他会不谅解,只能先跟他建立起感情,以後慢慢再说,当下道:“谁说你没有父亲,我知道你父亲姓梁,所以我刚刚才喊你梁毅!”

郑毅却不信,道:“你当真认识我父亲,你就应该也认识我母亲……”

梁坤杰道:“不错!我也认识你母亲,而且跟她是要好的朋友。”

郑毅道:“那麽我问你,我母亲叫甚麽名字?”

梁坤杰道:“她叫郑亚兰。”

郑毅摇头道:“不对!”

梁坤杰又道:“你母亲另外有个名字,叫郑晓凤,对不对?”

心想这一定不会错了,哪知郑毅又摇头道:“还是不对,你根本就在瞎猜,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母亲的名字,更不可能认识我父亲。”

说完掉头就走,梁坤杰大急,一个箭步枪上,追问道:“那你母亲到底叫甚麽名字?”

郑毅道:“我不能跟你讲,你想打我的主意,故意跟我拉交情,你却看错人了,我郑毅年纪虽小!却不受骗。”说完,一闪身就从他身旁溜过。

梁坤杰早就看出他的心意,出手抓去……哪知郑毅的身法滑溜之极,竟是一把抓空,梁坤杰微微一惊,反手如电,再度抓去!

这一把正抓祝蝴的左臂,郑毅以为他要恃强硬夺他的“九阳珠”情急之下,将珠子从口袋中取出,塞在口中含住,道:“你如硬抢,我就吞入肚子里,除非你连我的肚子也剖开!”

没有想到这孩子性格这麽刚烈?不由一怔!要是再抓他,就好似果真要强夺了,只好松手。

谁知郑毅也恰巧在此时用力一挣,竟突然失去了重心,撞翻了一张太师椅,滚跌在地上,只这一撞,他含在口的“九阳珠”竟化为一股炙热,滑下喉管,滑下食道,滑入腹中……

郑毅惨叫一声:“唉呀!”

梁坤杰以为他受伤,急忙扶住道:“你怎么啦?你伤到哪里了?”

郑毅苦著脸道:“不是受伤,是把珠子吞下去啦!”

他立刻大吵大闹起来:“都是你害我的,我要你赔!我要你赔……”

梁坤杰笑道:“珠子在你肚子里,我怎么赔?难道要我真的剖开你的肚子?”

郑毅大叫大嚷道:“我没有了母亲,现在又没有了珠子,我怎么办?怎麽办?”

梁坤杰道:“很简单,你如果要上大号,就去用个盒子接著,珠子就会随著大便出来啦!”

郑毅一想也对,又像孩子一样破涕为笑了,道:“都是你瞎缠我,想打我的主意……”

梁坤杰苦笑道:“这也不算打你甚麽主意,我只不过是想收你为徒弟罢了!”

郑毅大吃一惊,忙摇手道:“不不不……我又笨又蠢,资质太差,你千万不可找错人!”

梁坤杰道:“你的资质绝对不比刚才那个公子哥儿差!”

郑毅也打算学梁坤杰一般溜之大吉,口中敷衍道:“你是说我家少爷吗?”

梁坤杰道:“甚麽少爷?他哪有资格做你的少爷?”心想:“我的儿子只有做别人的少爷,没有别人做他少爷的福份!”

郑毅却已像鱼一样滑溜,又从他身边溜走。

梁坤杰这次早有防备,他才一动,他就一把抓祝蝴的手臂,谁知郑毅的手一翻一扭,就从他的掌握下滑脱。梁坤杰惊呼:“上清神功?”

郑毅更不答话,脚底抹油,溜之乎也。梁坤杰好不容易遇见自己儿子,哪里容他溜掉?左掌一探一侧,击东抓西!

郑毅到底年幼,临敌经验太差,果然上当,一闪一退之间,恰巧落在他“声东击西”之下,一抓就被抓住了颈後的“大椎穴”。

这“大椎穴”乃人体三阳督任脉之会,无论武功有多高明,此穴被抓,就完全不著力,英雄无用武之地!郑毅挣扎不脱,大叫道:“放开我,放开我,我绝不拜你为师,我不要做残废人!”

梁坤杰见自己的亲生儿子竟要逃避自己,不但伤心,更是生气,怒吼道:“残废有甚麽不好,你母亲不也是个残废人麽?”

郑毅到底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上想到这人硬要收自己为徒,硬要拗下自己一条手臂,不由哭叫出来……

蓦听一声娇叱道:“恶人,放下他来!”

原来是宫小吟伏在父亲身上哭泣,哭到後来,眼泪也哭乾了,抬头正见梁坤杰要带走郑毅;心想:“这少年人刚才等於救了我一命,此时他有难,自己就该当救他。”她幼小心灵激起了侠义心怀,也不考虑自己武功与那“恶人”差多远,拾起地上钢剑,急掠而至,一剑就削他左手,宫小吟的“风雷剑法”已得真传,但是到底年岁太小,内力太弱,再加上梁坤杰先与其父一场生死之斗,早已把她“风雷剑法”的精妙招式看得熟了,她的攻击对梁坤杰这样的高手来说,根本不构成威胁;但是她纤巧灵活,攻势凌厉,根本就置死生於度外,梁坤杰已杀害了她的父亲,怎么也不忍心对这可怜的弱女下重手,只要抓住郑毅,全力闪躲趋避。

有几次她的剑锋几乎伤到郑毅,吓得他紧紧闭住眼睛,惊叫出声。

幸好梁坤杰不忍让他受伤,在危急之中也提著他闪躲开!

郑毅脑筋极灵活,立刻看出梁坤杰的心态,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受伤的,灵机一动,立刻拚命向宫小吟挤眼睛,打暗号,一面又大声呼叫:“哎呀,宫姑娘小心呀,你的剑可不能把我当成目标呀,那是会要命的呀!”

宫小吟当然不会去伤害他,她是要救他,却又听他大叫道:“哎呀黑大叔呀,你还是把我放下吧,她若是专门攻我,你这样提著我躲来躲去,岂不累死?”

宫小吟这下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了,立刻长剑一震,直刺郑毅,同时大喝道:“你住嘴,你这样呜里哇啦的乱吵,烦死人了!”

宫小吟的功力要攻击梁坤杰固是不易,但是要攻击这个被人提在手上的郑毅,可就容易之极;眼看就要被一剑刺中左胸,梁坤杰急忙将他拉开,闪躲过去,真的间不容发,危险之极。

谁知这宫小吟竟是真的跟郑毅有仇似的,一剑又一剑,毫不容情地追杀郑毅!

梁坤杰只有一条左臂,而这只手又必须抓住郑毅。这郑毅虽然才十五岁,却也长得高大健壮,身子不轻;就算武功再高,身体再强;在宫小吟这样的凌厉追杀之下,也几乎要力不从心了……

梁坤杰又呕又恨,恨不得一脚将宫小吟踢开,但是他很快就发现,现在他已消耗了太多体力!就连起脚踢人都办不到了;他又不能丢下郑毅,空出左手来对敌,万一教郑毅溜了,再要找他就难上加难了!

也不知怎么的?郑毅被他拖著闪避中,在大厅的木柱上撞了一下。

只听郑毅惨叫一声,头一歪,身子一软,就昏了过去。

梁坤杰一惊,已经没有心情再与宫小吟纠缠了,反正郑毅昏倒,暂时是逃不掉了;他将郑毅往地上一放,空出手来,愿准时机,伸手一抓,就将宫小吟的长剑夺去,只一震,这柄精钢长剑就被他的内力震成数段!

失去长剑,宫小吟仍不退缩!一展双拳“翻天掌”又疾攻而上!

梁坤杰耽心郑毅安危,不再对她客气,一掌拍向她的肩头。

谁知他的手掌才拍出,宫小吟就大叫大嚷著闪开,道:“哎呀好不要脸,大人欺侮小孩!”

梁坤杰收拳道:“只要你不再纠缠不清,我自然不会欺侮你……”

他回头要去抱起昏倒的郑毅,却发现他已不见了?

梁坤杰大惊,吼道;“郑毅呢?”

宫小吟道:“他早就溜了!”

梁坤杰奇道:“他不是昏倒了麽?”

宫小吟道:“他才没有昏,是你上当了。”

梁坤杰居然上了自己儿子的当,真是哭笑不得……

但是,他好不容易才遇到自己的亲骨肉,他能够就这样罢手不管了麽……

第四章 九阳珠

全国首府的长安,入夜之後仍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正是惯於夜生活者最黄金的时刻开始。

一向治安良好的长安,今天仍如往常一样,只不过这位秦志远秦少爷却慌慌张张奔回他的“九门提督府”大叫道:“关门关门,不要让恶人把我捉去!”

这一下惊动了在门口驻守的兵土,赶紧把大门、二门、侧门、边门全都关好,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全部站好!

秦府是九门提督府,除了近千名土兵外,更有近百名护院武师,他们都是武功高手,尤其武师统领,是淮阳“八卦门”的邵正凤,副统领“巴山一剑”姜新,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

他二人职责所在,立时寸步不离的跟随在秦志远身边,严防“恶人”出现。

身为九门提督的秦重秦大人还在外面应酬未归,内堂的秦夫人与女儿秦惠珠也闻声而出,急问道:“发生甚麽事了?”

秦志远道:“有一个恶人,要把我捉去砍下右手臂!”

秦夫人惊道:“你怎麽会得罪这样的恶人?”

秦志远道:“我没有得罪他,是他看中了孩儿的资质,说我是练武的上驷之材,就一定要收我为徒。”

姊姊秦慧珠比他大半岁,笑道:“收你为徒又不是坏事,怎么会砍你手臂?”

秦志远道:“他自己只有一条左臂,所以他心理不平衡,他变态,他见人就想砍右臂!”

护院武师统领怒道:“天下哪有这样混帐之人!”

副统领姜新一按剑柄,大声道:“少爷放心,他不出现则已,他如敢出现在秦府,我就把他的左臂也砍下来!”

秦志远却道:“可是……可是……”

姜新道:“可是甚麽?”

秦志远道:“可是宫辅基的三个徒弟,有两个被他在一招之内就打碎了肩胛骨!”

姜新冷笑:“官家的三个徒弟,也只不过是浪得虚名之辈……”

邵正凤听了,却暗自耽心不已,但是身为秦家的护院武师,自然不能示弱。

只听姜新又大声道:“少爷放心,秦府有上千士兵,近百名护院武师,少爷暂时别出门,相信那恶人绝对不可能进得来!”

只听背後有人冷冷哼了一句:“是吗?”

众人一惊回头,才见到大柱子後面的阴影里,一动也不动的站著个黑衣人影。

姜新大吃一惊,喝道:“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梁坤杰道:“你不认得我,你家少爷认得我就行了!”

他望著秦志远露齿一笑,道:“你不是急著要拜我为师麽?”

秦志远吓得脸色惨白,惊叫道:“姜师傅救我,邵师傅救我,别让这恶人砍我的手臂!”

姜新长剑出鞘,厉声道:“报上名来,我‘巴山一剑’姜新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梁坤杰笑道:“会叫的狗不咬人,有本领就上呀!”

被人家比做是狗,是可忍,孰不可忍!姜新一柄剑舞得霍霍的响,连续摆了许多漂亮的架势,终於大喊一声,就要冲来。

梁坤杰突地伸出左手,阻止他,道:“等等!”

姜新以为他已经害怕了,便给他台阶下,哼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梁坤杰道:“我只是在提醒你,千万要注意你的右肩胛骨,莫要也像宫家那两个浪得虚名的徒弟一样,一敲就碎!”

姜新暴跳如雷,怒道:“两军对阵,你居然先报出攻击的目标,你…你太瞧不起人啦?”只见他一柄银剑舞得密不透风,厉吼一声,疾扑而上,其速度之快,其招式之绵密,几乎要将这个敌人绞成肉酱,

“巴山一剑”果然名不虚传!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姜新就滚倒在地上,痛得几乎昏了过去。

邵正凤急忙将他扶住,道:“你伤在哪里?”

姜新呻吟道:“肩胛骨,右边的肩胛骨,邵兄快帮我看看,我的右肩胛骨是不是碎了?”

梁坤杰冷冷道:“没有,因为你我并无深仇大恨,我已经手下留情啦!”

邵正凤站起身来,面对梁坤杰道:“我们的职责是要保护秦家,你却来这里恃强欺人,还说没有深仇大很?”

梁坤杰冷笑:“有本领,才能吃这口‘护院武师’的饭,没有本领就只好回去喝西北风!”

邵正凤脚下不丁不八,双手虚托如捧圆球,凝神一志,冷静说道:“在下邵正凤……”

梁坤杰“哦!”了一声,道:“淮阳‘八卦门’?哼哼……在我面前,还是少班门弄斧……”

邵正凤更不答话,一声断喝,欺身而上,但是他眼前一花,顿时失去了攻击的目标?却听身後一声惊叫,邵正凤惊急回头,原来梁坤杰竟已闪过了他,捉住了秦志远。

秦志远吓得面无人色,尖声大叫:“放开我!放开我!”

邵正凤又惊又怒,八卦拳疾攻而上,却又失去了踪影,原来梁坤杰又已经放开了秦志远,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似乎从来就没有移动过!

邵正凤长叹一声,抱拳向秦夫人道:“在下微末之技,不足以保护责府安全,就此请辞……”说完扶起躺在地上的姜新,含很而去。

秦志远见这两位护院武师的正副统领都无法保障他的安全,吓得悄悄要往後面溜走,梁坤杰喝道:“站住,”

秦志远惊得几乎跌倒,缩在秦夫人身後,唤道:“母亲救我!”

梁坤杰冷笑道:“你秦家空有近百名武师,近千名士兵,我仍然是来去自如,谁能救得了你?”

秦志远哀号道:“不要,我不要当你的徒弟,我不要砍掉手臂!”

梁坤杰哪里是真的要收他为徒?他的目的是郑毅,冷哼一声,道:“你不肯当我的徒弟也行,只要把你那个小厮交出来,让我带走……”

秦志远道:“你是说郑毅?”

梁坤杰道:“不错,我看他的资质比你更好!”

秦志远道:“是是,他的资质比我的好十倍……”

梁坤杰道:“我看他才有资格当少爷,你只够资格当他的小厮,”

秦志远应声道:“是是,他当少爷,我当小厮……”

梁坤杰喝道;“那还不快点把他交出来?”

秦志远道:“是是,把他交出来。…:“

秦夫人大声道:“来人呀,去找找看郑毅回来了没有?去带来见我。”

众人应诺,分头去找。

秦慧珠却道:“娘,不可以这样,不可以把郑毅交给他,他会砍郑毅的手臂。”

秦夫人怒道:“你舍不得郑毅被砍手臂,难道你就舍得你的弟弟被砍手臂?”

秦慧珠当然也舍不得,心中一阵良知斗争,转身向梁坤杰道:“我们堂堂九门提督府,绝对不可能把任何人交给你带走,就算你武功再高,你也不能恃强带走任何人,否则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会有海捕文书,全国通缉你,誓必将你缉捕归案!”

梁坤杰惊异这样一个弱女子竟有这样的勇气直陈利害#蝴虽然不怕王法、海捕文书之类的,却也因为她敢挺身维护自己的儿子郑毅,因而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秦慧珠又道:“我也知道你们这些武林人物,全凭血气方刚,意气用事,做事往往不顾後果,不如……”

梁坤杰道:“不如如何?”

秦慧珠道:“不如我跟你去做徒弟,我的手臂让你砍,只求你放过郑毅和我弟弟。”

梁坤杰惊异不已,却脸色一变,伸手向她抓去……这一下迅如闪电,吁吁队根本就闪避不及,她只一动,立时又放松自己,任由对方来抓。

梁坤杰惊咦,又缩手退回,怒道:“你为甚么不闪避?”

秦慧珠道:“我已经打算要跟你去了,又为何要避免?”

梁坤杰道:“我要知道你的资质如何,你不闪避,我又如何得知?”

秦慧珠道:“我并不打算真的学你武功,反正手臂让你砍了,牺牲自己,保全郑毅和弟弟就好了……”

梁坤杰心中一动,不再抓她,闪身要去抓凑忘肿。

秦慧珠大吃一惊,怒道:“你这人怎么不讲理?”玉掌一错,一招“围魏救赵”抢攻梁坤杰左胁,逼得他放弃凑志陆,返身应敌。

梁坤杰一闪而退,哈哈大笑道。!“原来你跟郑毅一样,是‘紫霞观’那‘凌云仙长’的传人……”

秦慧珠瞪著一双大眼,道,“甚么是‘凌云仙长’?”

梁坤杰一怔道:“不是麽?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秦慧珠道:“我哪有学甚麽功夫?我只不过偷偷的拿了郑毅一本书,翻著瞧瞧,觉得好玩……”

梁坤杰道:“甚麽书?”

秦慧珠却笑道:“不跟你说!”

梁坤杰心电疾转,道:“不谈这个;我本来想要带走郑毅或是秦志远,现在你却自告奋勇,我看我还要考虑一下,等我决定好了,再来带人!”

他转头往外走去,完全不把那近百名武师、上千士兵看在眼中,他临走之前又道:“你们三个谁也别打算逃走,否则被我捉到,就不止只砍一条手臂啦……”

秦慧珠回房,见房内一团乱,不禁吃惊:“这是怎麽回事?”

专用服侍她的两名丫头,一个叫彩霞,一个叫明月,正在努力收拾东西,气极败坏的向小姐报告:“是怎麽回事?李总管亲自率了家丁和护院武师,像抓贼一样的要抓郑毅……”

秦慧珠道:“他们抓人怎麽抓到我的房间来了?”

彩霞道:“我就是阻止不祝蝴们;李总管说是奉夫人的命令,说是为了要救少爷,不得不把郑毅找出来,交给一个恶人带走……”

明月道:“李总管说这件事的前因後果小姐都知道。”

彩霞道:“他们到底抓到郑毅没有?有没有把他交给那个恶人带走?”

明月道:“那个恶人是谁?他为甚麽要来带走郑毅?”

彩霞道:“他带走郑毅会怎么样,会不会欺负他?”

秦慧珠叹道:“要是被他带走了,不但会欺负他,还会把他的一条手臂砍下来。”

彩霞惊叫:“哎呀,天下哪有这么可恶的人呀……”

明月急道:“郑毅好可怜……小姐,您千万要救郑毅,千万不能让那恶人把郑毅带走呀……”

秦慧珠长叹,心想:“你们只会耽心郑毅,你们就不耽心我,说不定过几天,那个恶人就会来把我带走,把我一条手臂砍下来啦。”

她一点也不会後悔自己为甚麽要自告奋勇的出面要顶替郑毅,虽然她是秦家的大小姐,而郑毅只是秦家的小厮,但他已经在她心中占了很重要的地位,她肯为他做任何事情。

事实上秦家上下,对郑毅都不错,因为郑毅的母亲其实就是老爷秦重的表妹,在郑毅七岁的时候带著地来投奔秦府,而不多久母亲就病逝了。

郑毅是私生子,母亲不肯对人直说,便称郑毅是某一郑姓友人的遗孤,其实秦重隐约知道此事,只是不便言明而已;母亲也死了,郑毅的身份就更不明确了,他不能算是秦家的亲人,就只能叫他陪著大他一岁的公子读书,做一个没有卖身的小厮……

这样的身份之下,郑毅从小就与秦慧珠、秦志远这一对姊弟一起玩,一起长大,可说是青梅竹马。只是渐渐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开始与少爷、小姐保持一些距离了……

秦慧珠的母亲早就去世了,现在的这位“夫人”其实只是“二夫人”是秦志远的母亲;她生长在一个有教养的大家庭,其实她与这位夫人之间,是面和心不和的。

父亲的官愈做愈大,权势愈重,交际应酬就愈多;秦慧珠愈难得见到父亲的面,就愈没有家庭的温暖,她自觉并不比郑毅幸福多少,所以心理上就更亲近郑毅一些。!这也是她为甚麽义愤之下要顶替郑毅的缘故;但是,砍手臂痛不痛?少了一条手臂之後会怎么样?想到这里,情绪低落,道:“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

彩霞道:“是,我去端洗澡水。”

明月道:“我去拿换洗衣服。”

秦慧珠道:“不用了,我今天不想洗澡了。”

彩霞道:“好吧,我去拿拖鞋。”

明月道:“我去铺床……”

秦慧珠道:“不用不用……”她将她二人往外面推:“出去出去,让我静一静!”

她将二人推出房去,把房门带上,回头就往床上一倒。

李总管实在太过份,抓郑毅竟敢抓到我房间来了,甚至把我的床都翻得乱七八糟,难道他怀疑郑毅会躲到我的床上不成?

明天一定要好好责备他一顿!

她用腿踢掉自己的鞋子,胡乱地脱去衣裙,就往床里钻,蓦地发觉里面有人?

她吓得尖叫出声……

却被那人一把捂住嘴巴,低声道:“别叫,是我!”

大凡丫头总是睡在小姐房外的,是因为随时要听小姐使唤。

彩霞、明月还没有睡下,突然听到小姐惊叫声,吓了一跳,急忙推门而入,问道:“小姐,发生了甚麽事?”

只见小姐已经脱衣躺在床上,便趋前探视,道:“小姐,你不要紧吧?”

秦慧珠有些慌张,有些尴尬,道:“不要紧,我只是躺下的时候,没有注意,後脑撞到木板……”

彩霞急切道:“撞到後脑可不是开玩笑的,我来帮你揉揉……”

秦慧珠慌忙阻止:“不用不用,你们出去,让我睡……”

彩霞只好为她拉好被子,却赫然发现另外一只脚,吓得正想大叫,明月却一把掩祝糊的嘴巴,将她拉出房间,顺便把灯熄掉,把房间门带好……

彩霞压低了声音道:“那只脚是谁的?”

明月道:[除了郑毅,还有谁这么大胆?”

彩霞气道:“他竟敢钻到小姐的被子里!”

明月急阻止道:“嘘,小声点,连小姐自己都不声张,你千万不要莽撞!”

秦慧珠一颗心抨抨乱跳。

她差一点惊动了其他人,她差一点害郑毅被抓去,给那恶人带走。

她压低声音急切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躲到我床上来?”

郑毅道:“对不起,我是打算要逃走的,但是我得先来找你拿一样东西。”

秦慧珠道:“甚麽东西?”

郑毅道:“上清秘笈!”

秦慧珠这才想起,有一天她好奇,悄悄探视郑毅在打坐练功,便逼著他也教自己打坐练功。

郑毅是照著母亲遗留给他的一本“上清秘笈”练功的,秦慧珠便强行把这本书“借”来研究。

她本聪慧异常,练得比郑毅更勤,倒是有绝大部份的束西,是秦慧珠先按图索骥的练会了,再找郑毅一起练的。

郑毅道:“母亲临终交代,要我找机会把这本书送还给‘紫霞观’的‘凌云仙长’!”

秦慧珠当然舍不得他走,但是他如留在秦府,这位夫人为了救儿子,难免不牺牲郑毅,把他交出去,只好忍痛答应,希望他能平安离开,走得愈远愈好……

郑毅却搂祝糊,道:“你哭了麽?”

秦慧珠坦承道:“我没有哭,我只是有点舍不得你。”

郑毅像孩子一样的钻进她的怀里,道:“不能哭,你不能哭,不然我也会哭了……”似乎真的流出眼泪来。

秦慧珠心疼地抱祝蝴,亲吻他潮湿的眼睛:“好,我不哭,你也不许哭了!”

他却找到了她的嘴唇,吸到了一口少女的甜香气息。

这孩子长大了,才十五岁年纪,就已经超过她的身高了,而且……而且他吞下的那颗“九阳珠”更在他肚子里面发热。

周身都在发热,尤其是脑子里“轰”地一声,他开始理智全失,一种属於原始本能的冲动与欲望,使得他生理、心理,同时产生变化……他变得粗野无比,他也变得坚硬无比!

他用力地搂祝糊,一阵疯狂的扭动,似乎要找个洞钻进她身体里面去……

他这种变化是具有感染性的,感染得秦慧珠也充满了属於动物本能的最原始冲动与欲望,她的心理与生理也都发生了变化,她火热了,她潮湿了,她已经准备好要接受他了!

但是他们两个都只是年幼无知的孩子,他们只是情投意合,大胆地尝试著人生的新境界而已。

他终於进入了她,一阵撕裂的痛楚,哀哀呻吟起来。

郑毅吓得不敢动弹,秦慧珠真的哭起来:“痛死了,我不玩了……”

郑毅充满了歉意,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他正想退出来,她却急忙将他拉住,又呻吟道:“不要,现在不要动……”

郑毅只好不动,但是他腹中的“九阳珠”就如一团火,烧得他周身涨热,不

动是最难过的惩罚……

幸好不多久,秦慧珠自己动了一下,接著又动了一下。

郑毅仍在耽心道:“你不要紧吧?”

秦慧珠没有出声,只是用行动来做回答,她似乎难耐地主动了起来。

这证明她已经不要紧了,她不再疼痛了,但是却酥麻了,她如果不动一下,她一定会难过得要命。

她喘气道:“你动一下嘛……”

郑毅如获纶旨,立刻疯狂地挺动起来,他天生异禀,他又年轻力壮,再加上一颗道家至宝的“九阳珠”在腹内助威,郑毅就把全部生命化为动力,毫无节制地胡挺乱顶了……

他连续不停地冲撞了半个时辰,秦慧珠初次尝到这种人间美味,终於受不了那种至高无上的刺激而崩溃了……忍不住的腰间一阵酸麻,一股滚烫的蜜泉,狂泻而出!

郑毅腹中的“九阳珠”此时才真正的发挥了作用,他只觉得有一股滚热的泉源,沿著下体吸了进来,渐渐的与腹中的“九阳珠”溶合成一体……

他从来不知道人生中还有这样的乐趣?这真难以言喻的美妙,比任何美好更要美好的经验,他忘情又难舍地紧紧抱祝糊,再也舍不得从她身上离开。

他忘了他学的是纯正宗的道家“上清神功”他的双手就自然而然地环抱祝糊,一手搂祝糊的後脑“玉枕穴”上,另一手就恰巧压住了她的後腰“命门穴”上。

恰巧的是,这个秦慧珠学的也是“上清神功”她的运息循环,与郑毅完全是一样的,所以立时就有一股温润而丰沛的内息,从郑毅的两只手上,输入了秦慧珠的体内……

这“九阳珠”果然是道家至宝,源源不断地吸取了个医麽昧的蜜泉,在顷刻间溶合转化成更丰沛的内丹,流转在郑毅的全身,再又从“玉枕穴”与[命门穴”转入秦慧珠的全身……

他二人都只觉得这是生命中从未有过的美妙与幸福,他们只不过恍然领悟到原来“性”的交合是这麽美妙,他们都还不知道,他二人的功力从此都进了一大步!

这种幸福与美满是会教人留恋不舍的,尤其是这样一对血气方刚的少男少女,一日一尝到了偷吃禁果的美妙滋味,就如胶似漆,再也难以分开,难以割舍了!

郑毅又开始勇猛抽插……

秦慧珠又开始扭摆迎合……

终於她又一次难以禁制地一阵颤抖,畅快狂泻……

“九阳珠”又一次发挥了神奇的作用,大量吸取,绝无浪费……

郑毅只觉得他腹中有一粒实质的“丹珠”更大,更热,更充实了,他终於疲累得沉沉睡去……

秦慧珠除只觉得泛滥淋漓,黏糊糊的很不好过,她轻轻地推开掷队,挣扎著坐起身来,瞧!黏稠中竟有一滩鲜血?她惊得失声惊叫起来……

立刻惊动了门外的两个丫发,彩霞、明月急忙闯进来,见状大惊!

彩霞慌道:“哎呀,小姐,你怎麽受伤啦?”

明月亦急道:“流了好多血哟,是谁把你弄伤的?”

她立刻就想起床上还有一个郑毅,她怒冲冲地伸手一掀锦被,果见他赤身裸体地仰卧,而他的胯下之物也是黏糊晶亮中,染满了秦慧珠的鲜血。

明月不由奇道:“是这东西伤了你的?”

秦慧珠羞红了脸,点点头……

明月却不信,道:“这麽软趴趴的东西,也能伤人?”

秦慧珠叹气道:“刚才却不是软趴趴的……”

明月更是不解:“不是软趴趴的?难道还是硬梆梆的不成?”

彩霞也不懂:“就算不是软趴趴的,也不至於弄到流血呀?”

明月道:“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慧珠羞不可抑,嗫嚅不能成言。

两个丫头见她欲语还休,只能叹了口气,不再追问。

明月道:“现在不要讲那麽多,我去请大夫去。”

秦慧珠一把拉祝糊,道:“不,不要找大夫,羞死人了……”

彩霞道:“你现在还痛吗?”

秦慧珠摇头道:“不痛了,只是黏黏糊糊的,好难过。”

明月道:“好吧,我到厨房去端点热水来,给你洗一洗……”

郑毅道:“多端点热水,我也要洗一洗!”

彩霞、明月同时抗声道:“你又不是我家少爷,干嘛要服侍你呀?”

郑毅嘻皮笑脸道:“不是少爷,却是姑爷!”

彩霞道:“甚麽?”

郑毅道:“我跟你家小姐已经……”他说不出是甚麽,幸好陪少爷读了不少书:“已经洞房之夜,周公之礼了,我已经是她的老公了,她已经是我老婆了,我不是你们的姑爷是甚麽?”

彩霞、明月一怔!转头望向小姐,秦慧珠果然点头道:“不错,他的确已经是你们的姑爷了,你们应该好好服侍他。”

彩霞、明月这才心甘情愿地应了一声,去端水来服侍了小姐,又服侍了姑爷梳洗。

是秦慧珠先洗完,等到她二人再服侍郑毅洗好时,秦慧珠却递过一大包崭新而豪华的衣服、束冠、腰带、靴鞋俱全。

郑毅一惊,道:“你怎么会夏这麽多新衣服的?”

秦慧珠道;“不是我的,是志远的!”她为他挑山一套纯白滚金边的衣服来:“反正他的衣柜里有几十套,他怎麽也穿不完的!”

突然面对这麽豪华的衣服,他竟然有些不自在……

秦慧珠又道:“你现在是秦家的姑爷了,总不能叫我的老公还穿得窝窝囊囊的!”

彩霞也道:“你如果还是刚才这套小厮模样,我们还会服侍你麽?”

郑毅想通了,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她们的服侍,穿上最豪华的衣裳,又梳著整齐的发型。

秦慧珠去取了他那本“上清秘笈”来,依依不舍道:“你打算到哪里去?我们以後还能不能见面?”

郑毅用力抱祝糊道:“你为甚麽不跟我一齐走?我们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

这是秦慧珠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这个念头突然钻进了她的心里,她不禁怔住了。

郑毅又道:“我们可以到南方去,听说那里山明水秀,四季如春……我们可以自食其力,做一对小夫妻,养一堆小宝宝……”

反正在这个家庭里也没有温暖,能跟心爱的人过那种幸福的日子,有甚麽不好的?但是,要她自食其力,没有两个丫头服侍,凡事都要自己动手去做……

她嗫嚅道:“可以带著彩霞、明月吗?”

郑毅道:“当然可以!”

彩霞、明月立刻兴奋之极,雀跃不已,道:“好极了,从小就卖到秦府来,一辈子都没有踏出去过……”

彩霞道:“多带点换洗衣物……”

明月道:“还要多带点银两……”

秦慧珠将她的首饰盒抱出来,道:“这些大概还值几个钱。”

彩霞、明月也各自把自己值钱的东西全拿出来道[这些凑合著,不知能维持多久……”

秦慧珠道:“不要紧,我知道娘的首饰盒在哪里?我去拿!”

第五章 财不露白

秦慧珠的母亲才是“夫人”只因已经亡故,这位二夫人才能被“扶正”成为夫人,接收了她母亲的“迎晖阁”同时也接收了她母亲的珠宝首饰盒。

小时她是与母亲同住的,她当然清楚那“迎晖阁”的一切情况,她当然很轻易就潜入了那间花木扶疏的暖阁内,小心地避开了夫人的卧床,也避开了二名服侍夫人的丫发和两名老妈子。

她已练了“上清秘笈”的武功成就,她轻易地进入了暖阁内间密室,打开了以壁画伪装的暗门,里面并排放著两只大型的檀木珠宝盒,其中一只黑檀木雕著精致花纹的,就是她母亲的遗物,应该在她成年之後留传给她的,她幼时陪伴母亲多少次抚摸这只珠宝盒,这上面有多少她与母亲的甜美回忆!

她伸手将盒子抱了出来,打开一看,她怔住了!这里面甚麽都没有了?这只是一只空盒子了……母亲的珠宝首饰呢?母亲最喜爱又最舍不得戴的那串一百零八颗珍珠项链呢?

秦慧珠有些愤怒,是谁这麽无耻,窃取了母亲心爱的东西?她伸手将另一只珠宝盒取出,打开一看,母亲的那串珍珠项链赫然入目!

满满的一盒珠宝,灿烂夺目,耀眼生花,也分不清哪些是母亲的?哪些是现在这位夫人的?反正这位夫人偷了母亲的珠宝,罪证确凿,她不再客气,将这盒珠宝全部倒入母亲的盒中去!

倒到最後的,是一只手掌大小、白玉雕成的玉匣,那匣盖上一左、一右雕刻著两把无剑鞘长剑,剑穗相互纠结,呈一个心形,心形中间又雕有“同心剑笈”四个字。

这麽大一块白玉雕成的,本身就价值不菲,秦慧珠根本来不及看里面的内容,她不想耽误太多时间,她不想教人撞见。

她倒空了这只珠宝盒,再将空盒放回暗格内时,才发觉里面还有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金砖,更有厚厚一叠的“银票”。

搬金砖实在太重,搬银票可就简单多了,她毫不客气,伸手将那叠银票全部取出,塞入怀中,再小心地关好暗格的门,放好那幅伪装用的壁画,悄悄的溜回去。

秦慧珠顺利得手,顺利溜了回来。

彩霞、明月也早已收拾好两包换洗衣服,准备出发了。

秦慧珠却发愁,道:“可是我们根本出不去呀!”

彩霞道:“为甚麽出不去?”

秦慧珠道:“秦府高薪聘请了近百名武功高强的护院武师,日夜轮班巡视,秦府外围更有上千名士兵,环环守候,外人既进不来,我们也很难溜出去!”

郑毅却笑道:“放心,这个难不倒我……”

往窗外看看天色,郑毅道:“小心些,跟我来!”

他将秦慧珠手上的珠宝盒接过来,塞入一只较大的包袱内,自己提了,彩霞就提了另外一只包袱,明月却只是扶著小姐,四人沿著墙角院落的花木浓荫处,小心翼翼,避开巡行武士,来到了後进的厨房处。

厨房的小院落里,停放著一辆采买用的大板车。

原来这九门提督秦府,眷口虽然简单,但是仆役、佣人、丫鬟众多,再加上护院武师、驻守兵士,共有千馀人要吃饭,真是“钟呜鼎食”之家!

这么多人要吃饭,每天清早天不亮就要由火夫总管老胡与一名助手小方,驾车到批发市场去买。

郑毅在秦府的身份是小厮,经常奉少爷之命,到厨房去吩咐点心、消夜之类的,所以与他们混得熟了,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郑毅领著她们钻进了大车,又用箩筐菜篮麻袋等物,把她们都遮掩好,吩咐道:“忍耐一点,别出声!”

然後他自己也挤了进来,与秦慧珠挤在一起。

天才朦朦亮,远处开始传来鸡啼。

别人正是睡意正浓,老胡与他的一名助手却从热被窝里爬出来,匆匆地洗一把脸,却仍是惺忪睡眼,套好马车!驾车由後门而出。

此时正是守卫士兵要交班之时,老胡与助手驾采买车出来更是数十年如一日惯例,士兵时也照例往车上瞧了一眼就挥手放行,谁也没有想到今天却放走了秦家大小姐与郑毅四人……

这辆采买车是木板硬轮,辗在石板路上,颠簸震荡,颠得他们背头都快断了。

正好经过一段寂静的转弯处,郑毅叫她们都悄悄地下车,一点也没有惊动老胡与那名助手。

这里有一条窄窄的暗巷,郑毅牵著她们穿过暗巷,从另一边陌生的巷口出来,却发觉这里竟是灯光辉煌,人声吵杂,他四人都没有见过大世面,更是第一次离家出走,不免有些心惊胆跳,缩在巷口不敢出来。

仔细瞧瞧,才弄清这里是一家小客栈的前门;前来投宿的,多是长途旅客,苦力劳工之类的人物。

所谓“未晚先投店,鸡呜早看天”。他们都是赶个大清早起来,刷牙洗脸,穿衣整行李,刷马的,套车的,吃早餐的……

结了账,就可以继续赶路,或是开始一天的劳苦工作啦!

恰巧就在对街,也有一家专卖早点的小店,生意的对象当然也是这些人,所以也点起了灯火,卖起了吃食。

郑毅四人提了包袱进到店里,到最里面靠墙的角落那一桌坐下,将包袱藏到靠里面的凳子上放好。

郑毅、秦慧珠懂得一点武功,便坐在外面保护彩霞、明月。

这家店里除了动手做早点的师傅之外,就是一位徐娘半老,还有一位活泼小姑娘,十六、七岁,脸蛋红通通的像苹果,呼唤的声音像银铃,尤其对郑毅特别殷勤,眉开眼笑的趋了过来,白生生的手上拿著一块抹布,一面擦桌子一面道:“这位少爷要吃点甚麽?”

门口的柜台上明明有各种食物,郑毅却偏偏都叫不出名字;墙上明明有纸条上写了许多名字,郑毅却偏偏不知道那是指甚麽食物。

相信秦慧珠三人比自己更难得出门,当然比自己更不会回答。

不得已,只好故做内行状,向这小姑娘道:“我们是第一次到你这样的小店,有甚么好吃的,尽管拿上来吧!”

小姑娘答应一声,见他四人衣著华丽,气度大方,定是哪一家的公子、千金,立刻就拣她店里最贵的食物,送了一堆上来。

秦慧珠与彩霞、明月三人,从未见过世面,开洋荤似的吃著各种粗粝的食物,果然各有风味,赞不绝口。

郑毅悄声吩咐道:“天色还早得很,我们要慢慢吃,慢慢等!”

黎明前的黑暗其实是很短暂,不一会儿工夫,天已大明,这小店的灯火也已经撤去,那间客栈门口,该走的也都走光了,该睡的也都回去睡回龙觉去了。

那位老板娘道:“若是要投店,现在也可以去啦!”

郑毅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便应声道:“老板娘结账啦!”

小姑娘其实早已结好帐了,立刻趋前道:“一共是二十一个铜板!”

郑毅伸手往怀里一摸,不禁脸色大变。

原来他还有几个零钱的,却在秦慧珠房里换衣服,把一套小厮衣服换了下来,现在穿的虽是一套崭新的少爷衣裳,却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啦!

他急向秦慧珠道:“你身上有没有钱?”

秦慧珠笑道:“有!”

她伸手入怀,将一叠银票掏出来全部交给他,道:“你带著比较方便!”

郑毅抽出一张来交给小姑娘,道:“对不起,请你找开给我们……”

小姑娘接在手中,突然大叫一声,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老板娘也吓了一跳,急赶过来,道:“小惠怎麽啦?”

这个小惠瞪大著眼睛,指指银票,又指指他们,张口合不拢来,讷讷道:“他,他们……”

老板娘接过银票一看,也大吃一惊道:“这是黄金一佰两!”

秦慧珠道:“是呀,没有错。”

老板娘道:“你们只吃了二十一个铜钱的早餐,却拿这张黄金一佰两的钱票要我找?”

秦慧珠道:“没办法,我已经看过了,这叠银票,每一张都是黄金一佰两呀!”

老板娘道:“你,你们知不知道这张银票到底值多少钱?”

郑毅道:“值多少?”

老板娘叹了口气,道:“现在的时价,一两黄金抵三十七两白银……”

郑毅的算术倒很快,接口道:“一佰两就是三千七佰两白银?一斤十六两,共有二百三十一斤多的银子?”

他瞪大了眼睛,吃惊道:“二百三十一斤,连抬都抬不动!”

老板娘道:“二两是十钱二钱是十分,一分值十七个大钱,一个大钱值三串铜钱……你们只吃了二十一个铜钱的早餐,却用这张银票来找,我怎么找给你呀?”

郑毅也慌了手脚,急道:“可是,我们真的没有零钱呀!”

老板娘将银票还给他,叹气道:“你们几位想必是大富大责人家的公子少爷,手头不方便的时候也是有的,这顿早餐嘛,就算是我们请客……”

秦慧珠感动得不得了,将手腕上一只翠玉手镯拔了下来,递到老板娘手中,道:“你这麽的好心,我就把这只镯子送你当纪念品吧……”

这只玉镯碧绿温润,毫无瑕疵,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不由得声音发抖,道:“太贵重了,太贵重了……”

秦慧珠生怕她要递还回来!用力将她的手往外推,道:“不要紧,你收下……”

老板娘只好将玉镯收下,诚恳道:“不管少爷、小姐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只奉劝一句话……”

郑毅道:“你说。”

老板娘道:“人心不古,世道日衰,千万要记住:“财不露白!”

郑毅立时领悟,道:“不错,书上也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多谢老板娘教训。”

终於街上热闹了起来。

长安果然是帝王之都,物阜民丰,街市繁华,车水马龙,攘来熙往。

秦慧珠等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处处透著新鲜好奇,郑毅终於找到一家当铺,从珠宝盒内摸出一副珍珠耳环,进去当了一佰两银子。

人是英雄钱是胆,他们口袋中有了银子,就找了一家看起来很有气派的“富豪大客栈”要了顶楼上层的两间相连的上房。

彩霞、明月两个丫头服侍秦慧珠住一间,郑毅自己住一间。

因为昨天大家都没有睡好,现在可以洗个澡,换个衣服好好的睡一觉了!

郑毅打开那只珠宝盒,从里面拣出几件容易脱手的珠宝,却注意到那只玉匣,拿在手上,惊异道:“我好像见过这个玉匣。我真的好眼熟……”

秦慧珠道:“是吗?可是这东西一直锁在暗格里,谁都没有见过的呀!”

郑毅打开玉匣,从里面取出二本薄薄的小册子,字迹却显然不一样,一本封面上写“同心右手剑法”是工整却刚健的男人手笔,另一本封面上写“同心左手剑法”却是工整却娟秀的女性手笔。

郑毅尚未翻阅内容,却见到玉匣之底又有一张纸条,正是那相同的娟秀字迹:“字示毅儿!”

秦慧珠道:“不错,果然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再看那字条,上面写道:

字示毅儿:娘身世悲惨,汝身世更惨,男儿当自强,留同心剑笈付汝,务必找永结同心之佳偶,共练绝技,艺成之后,再访梁坤杰可也。

秦慧珠道:“梁坤杰?谁是梁坤杰?”

郑毅却道:“现在不用研究谁是梁坤杰?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把这‘同心剑笈’练成功!”

秦慧珠道:“那你还不赶快去找你‘水结同心’的佳偶去?”

郑毅一把就搂祝糊,道:“何必去找,现成就在眼前!”说著就热情的吻了下去。

秦慧珠又惊又喜道:“你真的愿意跟我共练绝技?”

郑毅道:[这就看你是不是肯跟我永结同心?”

秦慧珠又被他的热吻融化了。

郑毅将她抱到床上去,同时动手解除她的衣服。

彩霞、明月羞得满脸通红,急急退出这房间,将门带好之後,躲入隔壁房去。

郑毅却不理会那么多了,他腹内的“九阳珠”又化为一团热火,他飞快地剥光了她,也剥光了自己。

她也紧紧地抱祝蝴,全身颤抖。

那四片唇儿凑上了,这一吻,就难分难解。

那两团软绵绵的乳房,磨得他一阵心猿意马,他神志已昏,意乱情迷,粗鲁地闯进了她的禁地!

她猛地一惊,却不是陌生客,虽然很无礼,却也不能拒绝……

也是不忍拒绝,更是无法拒绝,因为郑毅已经不管她拒不拒绝,开始用蛮力在征服她!

他疯狂地顶挺著!

明明昨夜已经有过一次,应该是驾轻就熟的,这一次仍然觉得好似被一根火红的铁条插入体中一般,既烫又疼!

她全身颤栗,他却毫不怜惜地疯狂顶挺著!

终於她酥痒难耐,不由自主地跟著顶挺了,哪儿酥,就往哪儿扭,哪儿痒,就往哪儿迎……

她已将他紧紧缠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努力地扭个不停。

汗水自她的胴体渗出,房中洋溢著“青春进行曲”!

这样的赤身肉搏,这样的短兵相接,男性与女性的战争,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她舒爽之极,脱口呼喝呻吟,却顶磨旋转得更起劲了!

终於她顶不动,转不开了,她的呻吟变得微弱了,她终於在一阵紧张抽搐之下,蜜汁狂流,灵魂升上了半天空去……

她紧紧缠祝蝴,要求他深深地顶祝糊的泉源之处,要求他吸收乾净,不要浪费!

她舒畅万分,在他耳畔呢喃著:“真好!”

他的“九阳珠”又发挥了作用,认真地吸收,一点也不肯浪费,更在他腹中炼化成宝贵的真力……

再从“玉枕”与“命门”二穴,输入她的体内……

然後秦慧珠开始翻阅那本“同心左手剑”一面详细讲解,一面就用左手伸出食指,以指代剑的开始练习。

左手练过,再换另一本“同心右手剑”来练习。

原来这“同心剑”的要旨,分成两个阶段;第一阶段要求“一心二用”第二阶段则要求“二人同心”!

一个人要练到一心二用,则左手一招的同时,右手是另一招,左右手的招式相辅相成,生克互补,则一人的威力可以变成二人,

而一对真正能“永结同心”的佳偶,共练“同心剑”能够练到心灵默契,二人同心,四只手同时四种招式相辅相成,生克互补,其效用更是加倍又加倍了!

这“同心剑笈”共四九三十六招,每一招都有九种变化,而每一种变化又都能分成左右手错开使用;如是一对佳偶共同临敌,其变化的繁复又加倍了!

郑毅与秦慧珠虽然都是聪明绝顶之人,努力练了一个时辰,才勉强将第一招的九个变化练完。

他们以指代剑,比划招式,已觉得威力无穷,不禁大为兴奋。

秦慧珠兴奋地抱著他深深地亲吻著:“谢谢你……”

郑毅道:“谢我甚麽?”

秦慧珠道:“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郑毅道:“你要怎么谢?”

秦慧珠道:“你要我怎麽谢?”

他又吸吮著她:“我还要……”

秦慧珠嗤嗤地笑著,拚命往後退缩,哀求道:“不行,不行……我实在受不了啦,至少让我休息到明天……”

郑毅却苦著脸道:“我能等,他不能等!”

秦慧珠道:“他是谁?”

郑毅拉著她的手来一握,秦慧珠就吓得跳起来,她实在难以想像,自己刚才如何忍受这个巨无霸、大怪物的摧残蹂躏的?

她缩手往後退,惊叫:“我不管,我不管!”

她不小心撞倒了几上的花瓶“砰”地跌碎,惊动了隔壁房间的彩霞、明月,赶忙过来察看。

羞得二人匆忙披上衣物,彩霞羞红著睑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还没有玩够……”

秦慧珠道:“玩够了,已经玩够了!”

明月道:“你们只顾自己玩,我们饿到现在还没吃中饭呢?”

秦慧珠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一阵咕噜噜的叫,经过刚才这样消耗体力的战斗,她比她们更饿。

她扯著郑毅道:“好郑毅,好老公,快带我们去吃饭……”

彩霞、明月亦学著小姐的语气,道:“好郑毅,好姑爷,快带我们去吃饭……”

郑毅笑道:“现在甚麽时候了?”

彩霞道:“现在午餐过了,晚餐还没到!”

郑毅道:“好,你们赶快打扮一下,我带你们去‘龙凤茶楼’吃点心!晚餐到‘萤桥茶座’去听歌,吃他们最有名的八盅一碗!”

她们兴高采烈,立刻动手为秦慧珠梳洗打扮。

郑毅抱起这只珠宝盒,道:“我去把这些东西收好,免得被怀人偷走了!”

郑毅抱著珠宝盒来到隔壁这间房,先把房门扣上,免得突然有人闯进来。

老板娘曾经劝告他一句话:“财不露白”。所以这东西一定要好好的藏好。

可是这里只是一间客栈的房间,能有甚麽地方能收藏这样贵重之物,而不被歹徒找到呢?

郑毅一直跟随少爷身边,毫无江湖经验,但是他脑筋聪明灵巧,他先设想如果我是梁上君子,我会怎么样找这盒珠宝?

可惜的是他从来没有当过梁上君子,也没有见过梁上君子。秦府护卫森严,几十年来甚至也没有遭遇过梁上君子!

他是从书本上读到这四个字的,书上说有一个小偷,躲到别人家的屋梁上等机会下来,屋主人故意叹气道:“梁上有君子,奈何学做贼?”

就将一把钞票放在桌上,出门而去。这小偷心中惭愧得不得了,钞票也不拿了,回去闭门思过,发奋图强甚麽的?其结局早就忘了,郑毅只记得梁上君子就代表小偷。

一想到梁上君子四字,他不由自主抬头往上瞧去,只见这家几十年老字号的客栈,天花板都已经因为油灯的烟薰而焦黄发黑了,但是他仍能瞧得出其中一块是被人移动过的。

这个高度能难倒一般人,却难不倒他,他一踮脚步就拔身而起,伸手托开了这块天花板,钻了进去。

这里是客栈的顶层房间,所以夭花板上面就是巨大的屋梁,直的斜的交错,又结实又牢靠,只可惜布满了蜘网灰尘。

从这里往下,果然能很清楚的监视屋内动静,如果有人要收藏贵重之物,一定逃不过他的眼睛,也就是说无论你藏在屋内甚麽地方,都逃不过梁上君子的眼睛!

可是,我如果藏在更上面一些呢?

郑毅抬头再往上瞧,在错落幽暗的屋角最高处,果然是一处绝佳的藏东西的好地方!

他攀爬上去,直到连人都挤不进去的角落,这才伸手将珠宝盒塞到最里面的角落去藏好。

突然,他意外地发现一个牛皮纸的大信封,用一根针钉在木柱上。

郑毅好奇取在手中,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张地图,只因这里的光线实在太暗,他只好匆匆塞入怀中,匆匆再从这天花板下来,小心地将这块板子恢复原状。

弄得满头满脸都是灰,却听到有人在敲房门。

是彩霞、明月,来催促他:“好了没有,我们饿死啦!”

郑毅也饿了,他匆匆地掸掉头上身上的灰尘,胡乱洗了一把脸,就与秦慧珠三人一起出门。

郑毅四人下楼来,立刻就有店小二躬身响迎[少爷、小姐要出门么?要不要马车?”

郑毅却走向柜台,向掌柜的道:“贵店能够为客人服务些什么?”

掌柜的一笑,道:“贵客如有须要,但凭吩咐就是!”

郑毅道:“小可出门在外,沿路游历而来,手头颇有不便,这个……”

他取出一张黄金一百两的银票来,交到他手上,道:“相烦兑换成白银票,还要一些碎银子……”

这掌柜的立时心跳加速,讷讷道:“这,这面额太大,小号吃不下来……”

郑毅笑道:“你不会拿去找钱庄吗?”

掌柜恍然大悟:“是是,我去找钱庄,可是没有这么快……”

郑毅道:“我们要到‘龙凤茶楼’吃下午茶,来得及麽?”

掌柜道:“来得及,来得及,小人换好了,立刻赶到、龙凤茶楼。专程送上!

郑毅又道:“要是赶不及,晚上我们在‘萤桥茶座’吃八盅一碗,”

掌柜的躬身相送:“是,是……”

郑毅四人来到门口,马车已经在等候。

店小二为他们打开马车,郑毅随手一锭碎银子塞在他手上。

他打赏的手法非常熟练,因为他常常跟秦志远出门,这些细节他早就看惯了。

他出手又大方,反正是别人的钱,他花起来一点也不心疼。

车夫早就吩咐过,所以直接将他们送到“龙凤茶楼”郑毅又大方地付了车资,打赏小费。

这“龙凤茶楼”吃食并不有名,但是高贵典雅,是连官贵人,富商巨贾,午後时分休息品茗,或是谈生意的好地方。

吃食虽不有名,却是贵得吓人,小小的精致的碟子,少得可怜的精致点心,却绝对比早餐时吃的东西好上几倍。

这四人衣著华丽,举止高贵,吃越东西来却狼吞虎咽,像是饿死鬼投胎,转眼间桌上就堆了一大叠的瓷碟。

谁又会知道他们从早餐之後到现在,是粒米未进。

四个人至少吃了二、三十碟精致细点,喝了三、四壶上好茗茶,这才稍稍填饱了肚子,这才注意到郑毅头发上还有一根蜘蛛丝?

秦慧珠伸手把蜘蛛丝拈下来,笑道:“你钻到哪个老鼠洞去了?”

郑毅笑道:“没有钻老鼠洞,却是去当梁上君子去了。”

接著他就将收藏珠宝盒的情形说了一遍。

接著就想起那封信,从怀中取出,道:“我还来不及看内容。”

打开信封,抽出一张地图和一封信来。

先看地图,竟是一座豪宅巨邸的建筑与花园布置图。毫无特色,翻过背面,却只有几段虚线和一个朱红的叉叉。

地图既不知所云,再看这封信,上面写道:“老夫朱天羽。”

郑毅四人完全没有江湖阅历,也不知朱天羽是何人?只见他写道:“偶尔得到这张藏宝图,却被仇家追杀,自知不敌,又不愿让此巨宝落入仇人之手,先藏在天花板上,如能逃脱,当然自己去寻宝,如果遭了毒手,就留待有缘之人,只望为他建衣冠冢,再用此财富做慈善之事以积福!”

巨宝?财富?在哪里呢?完全没有一点提示。

正在推敲之间,高升客栈的掌柜来了;他果然不负所托,将一佰两黄金全部兑换成白银五十两一张的银票,其他的零头则换成碎银,以方便他随时花用。

郑毅大为感谢,随手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打赏,道声:“辛苦了!”

这掌柜的只不过跑了一趟路,就赚了五十两银子,高兴得不得了,千恩万谢而去。

郑毅将这些银票分成四份,分给大家,道:“分开来保管,万一某人有所闪失,也不致於全部穷光蛋!”

她们三人果然都将银票贴身藏好。

郑毅道:“好啦,天色也快要黑了,我们就安步当车,慢慢的逛街,走到萤桥茶座也刚好又饿了!”一听说可以逛街,大家都雀跃不已。

长安外城西门又叫“景行门”。

门外是宽阔磅备,水流量丰富的泾水。

出景行门跨河筑有一座二十四孔石桥,名叫“萤桥”是长安的交通孔道。

当时承平已久,天下太平,长安城的居民在整日繁忙的工作之馀,每在落日馀晖,华灯初上时,多会流连到此,在平缓的河岸之地没有价廉物美的茶座。

才几个铜钱一壶的好茶,或独坐静思,或三五好友,或携妻小,来此消磨良夜。

渐渐的知名起来,茶座愈设愈多,也愈有各家的特色,有些是奕棋会友,有些是京剧清唱,有些听古说书,有些相声歌艺,不一而足;喝茶所配的点心也愈来愈有变化,甚至有一家茶座以高薪聘请宫中御厨,精工制作了上等点心,叫做“八盅一碗”在这萤桥茶座大大的出名,贵得不得了,生意也好得不得了!

曾经有人请秦志远来这里吃过,郑毅只是随行小厮,只能站在一旁看著他们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心中曾发誓,有机会一定要来好好的吃一顿!

如今果然来了,而且还带了三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真的可以扬眉吐气一番啦!

谁知道才到这茶座之前,就遭店小二挡驾?

小二道:“客官抱歉,已经客满,坐不下啦!”

╔——╗

┆千秋┆『读』占螯头 『读』领风骚

╚——╝

第六章 萤桥茶座

秦慧珠一眼就瞧见里面还有好几张桌子是空著的,不禁好奇道:“那不是还有位子麽?”

这店小二涎著脸笑道:“大小姐有所不知,这几张桌子都是有人预定好的,除非……”只见他一只手的四指在轻轻搓著自己的大拇指,谄笑道:“除非……”

郑毅忽然想起这个手势,那是他跟随少爷出入这陆岛所经常会见得到的,立刻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子塞到他手里,道:“如果有人订了位,临时有事不能来,小哥是不是可以挪出来给我?”

这店小二立刻改颜相向,恭声道:“可以可以,正好还有一桌客人有事不能来……”

他将郑毅四人迎到临河的一桌位置上坐下:“这个位置,少爷还满意麽?”

郑毅道:“很好。”

店小二道:“少爷要点甚麽茶?配点甚麽点心?”

郑毅道:“你这里最好的茶是甚麽?”

通常最好的一定是最贵的,他瞧了三位美女一眼,笑道:“咱们这里的茶全都是最好的,我建议您泡一盖西湖碧螺春,最适合小姐饮用!”

郑毅道:“一壶不够,泡两壶!”

店小二道:“是是,两壶……还有咱们这里的‘八盅一碗’……”

郑毅今天是来享受富贵的,毫不吝啬道:“每人来一份。”

郑毅当然知道,其实来两份他们四人都吃不完,但是他就是要摆阔,大声道:“我知道准备四份是须要一些时间,你们不用急,先把你们这里最精致的茶点都端土点上来,我们慢慢吃,慢慢聊!”

这店小二点头哈腰,连连应是,躬声而去。

果然才一会儿工夫!就泡好了茶,端了精致美点上来。

接著店小二又来,端过另一张桌子来拼上,才摆得下四份萤桥茶座的名点“八盅一碗”!八盅是八个大盅,一碗可是一个大海碗!

除了郑毅,秦慧珠三人看了都傻眼。

两张桌子都摆满了,店小二恭声道:“一共是三两七钱银子!”

郑毅摸出一锭五两的银元宝递过去,道声:“不用找了!”

这店小二立刻努力鞠躬哈腰,一叠声道:“谢谢厚赏,少爷小姐请优用,如有甚麽需要,尽管吩咐!”

为了随时可以接受吩咐,他竟垂手恭立一旁,不肯远离。

郑毅才一招手,他立刻趋前道:“少爷有甚麽吩咐?”

郑毅道:“我也没有甚麽吩咐,我只要你做一件事。”

店小二道:“是是,您说。”

郑毅道:“你走远一些,我才吃得下东西!”

店小二急忙退开上面道:“是是,我走远些,走远些……”

他果然走得很远,秦慧珠与彩霞、明月都忍不住掩口窃笑。

秦慧珠道:“这麽多,我吃不完怎麽办?”

郑毅道:“拣爱吃的吃,吃不完就算了!”

这茶座生意太好,所以桌椅都摆得很挤,几乎可以用“摩肩擦踵”四字来形容了;而且各色人等都有,可以说是三教九流,龙蛇杂处。

唯有他们四人,男的俊,女的俏,人品不凡,出手又大方,不免引来多少羡慕的眼光。

他们却毫不以为意,尽情享受面前的美食。

就在这时,邻座不远处却有个脸色苍白的汉子,显然是喝醉了,开始发起酒疯。

与他同桌的一名威严老者劝阻不听,他竟以筷击杯,大唱道:“十七、八岁的小奴家,日日夜夜想婆家;有一天在路上遇见了咱家,咱一把将她抱了回家……”

那老者双眉一皱,沉声道:“你醉了,不要唱了!”

这白脸汉子锦衣华服,却是如此下等人品,哈哈狂笑道:“怎麽?难道我唱得不好?”

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大喝道:“谁说我唱得不好?哪个敢说我唱得不好?”

突地反身一把,将邻桌一个客人当胸抓了起来,厉声道:“你说我唱得好不好?”

那客人见他穷凶极恶,早已吓得脸色发白,连声道:“好好,好极了,”

白脸汉子得意大笑,一把又将他按回到椅子上。

秦慧珠眉头一皱,郑毅早已看惯这种三教九流之人,示意她不要惹事。

忽然一阵箫声,袅袅传来……

那个白脸醉汉居然也一敛狂态?侧耳聆听。

箫声咽呜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垂髻女孩,牵著一名十六、七岁的盲眼少女,走进茶座来。

这女孩零丁瘦小,面色腊黄,一副生活贫苦、营养不良的模样。

她牵著的这位肓女,虽然眼睛仍然明亮,却因失去了视觉,形容也憔悴,令人望而生怜。

小女孩牵她来到茶座靠近河岸矮篱处,一截专门为她准备的木桩坐好,盲女这才停下悠扬悦耳的箫声,喘了口气,道:“伶伶,给爷台们唱一曲吧!”

小女孩手按衣角,福了一福,轻声细语道:“唱得不好,请爷台们原谅;唱得好,就请爷台们随便赏几个吃饭钱……”

语声柔弱,楚楚可怜,郑毅心中大是恻然。

只听盲女箫声一转,小女孩启口唱道:

“花边娇月静粗楼,叶底沧波冷翠沟,池上好风闲御舟。可怜秋上半儿芙蓉一半儿柳!”

那白脸醉汉突地伸手一拍桌子,大喝道:“不好,唱得不好,待大爷教教你!”

伶伶歌声一住,面色惨变。白脸醉汉一步窜了过去,劈手就要去夺那盲女手中的玉箫。

酒客们见到这种场面,有的人心中不忍,有的人大为气愤,有些怕事的更是早早溜走……

郑毅尤其不忍,大喝道:“这位仁兄请住手!”

白脸醉汉转头大骂道:“你是甚麽东西!你管得著我?”

手掌仍旧向那支玉箫抓去,谁知他明明看得很准,却偏偏抓了个空?

那同桌老者急怒之下,厉喝道:“畜生,还不回来?”

白睑醉汉一抓未著,似乎太丢脸,大喝道:“臭丫头,还不快拿来?”

一面伸手又抓,谁知他语音未了,那盲女的箫音也未曾中断,只觉到玉箫一闪之间,这白脸醉汉突地惨叫一声,翻身跌倒地上,竟再也动弹不得!

刹那间,众人目瞪口呆,这盲女才停下箫来,叹了口气,道:“这位爷台醉了,伶伶,我们走!”

那老者面色一变!肩头一耸,凌空跃到,伸手就拍那躺在地上的汉子。

谁知这汉子竟不知被甚麽手法点住穴道,他竟是解不开来?

转身拦住盲女姊妹,冷冷道:“姑娘好高明的手法?劣徒无知,竟未看出姑娘是个高人……”

盲女神色木然,道:“他不要紧,只需让他在地上睡一个时辰,自然醒来!”

这老者突地一伸手抓住那小姑娘的肩头,吓得她尖声惊叫。

盲女怒道:“你要干甚麽?”

老者道:“姑娘不解我劣徒穴道,休想走人!”

郑毅最是不齿这种恃强凌弱之徒,不禁义愤填膺,疾冲而上,全力扑向那老者,大喝道:“好不要脸?欺侮小女孩子!”

那老者见他冲来,用剩下的一只手一圈一拍,就要将他打个四脚朝天……

谁知郑毅身法奇快,忽地一个转折,竟闪过他拍来的这一掌,抢入空门,和身将小姑娘抱住。

这一冲之力,老者竟也抓她不住,被郑毅将小女孩救走。

老者回掌再拍,直击郑毅背脊;这一下狠手,正要将他置诸死地,幸好盲女玉箫递出,截击他的肘弯!

这一延误,郑毅死里逃生,却已吓出一身冷汗,回头见到盲女与老者战到一起,难分难解!

那老者招式辛辣,用心狠毒;音女眼不能视,只凭听觉,再加上大病初愈,显然不是这老者的敌手,只能拚命苦撑!

郑毅大为愤怒,放下小女孩,挺身而上,大喝道:“只会欺侮弱女子,有种就跟你家少爷拚个你死我活!”

说著不假思索的双手齐出,以指代剑“同心剑法”疾攻而上,

看似剑法,又似指法,老者猛地吓了一大跳,只好舍盲女以全力应付郑毅,一时间竟教他攻了个手足无措!

盲女气喘吁吁,精疲力竭,伶伶急将她扶住,道:“姊,你要不要紧?”

郑毅一面全力抢攻,大声道:“你带姊姊快走,这里我来应付!”

他这一说话分心,竟被那老者狠狠地乘隙反击!

郑毅慌忙又以左手右手各一招“同心剑”的玄妙变化挡了回去。

这套“同心剑法”是他下午才练成的,而且只练了第一招的九种变化而已;但是他真的能“一心二用”左手右手各出不同的剑招,则能出现九九八十一种不同的排列组合,而且又能从实战中反覆磨练,原本生疏,终於愈打愈纯熟,威力愈来愈强!

但是他终究只是新手,反反覆覆的只是那八十一种招式,不久就被这老者看穿了虚实,开始乘隙反击了……

尽管“同心剑法”的招式奥妙无比,郑毅却年岁太轻,内力不足,威力上大打折扣;而且,他是以指代剑,并非真剑。

这情形是旁观的秦慧珠瞧得最清楚,她眼珠子一转,就瞧见人群中有几位少年公子,佩有漂亮的长剑。

秦慧珠走过去,向他们嫣然一笑,道:“你们的剑,能借我一用麽?”

美女办事总是比别人容易得多,这几名少年立刻将他们的长剑递出来,道:“姑娘尽管使用!”

秦慧珠只抽出了取中两把,道:“对不起,我只需要两把!”

然後她转身将剑扔出,同时大叫道:“郑毅接住!”

郑毅接剑在手,名副其实的“同心剑法”立时左右开弓,双剑齐出,猛攻而去!

霎时之间!杀得这老者狼狈不堪,惊叫道:“同心剑法?”

他虽已认出这是“同心剑法”但是措手不及问,被杀得狼狈後退,终於被逼到靠河堤岸的矮篱,停脚不住,被绊得向後翻跌出去。

河水退潮,只剩一滩烂泥,他就这样一头栽进了烂泥中去!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竟然把一个穷凶极恶的老者逼得栽入烂泥中去,解救了一对可怜的弱女,围观的群众立时欢声雷动,响起了一片如雷的掌声!

秦慧珠更是兴高采烈,立时狂奔过去,也不管众目睽睽之下,抱住郑毅,送上一个热烈的香吻。

众人更是热烈的叫好,甚至有人大喊:“再来一个!”

突然那小女孩伶伶一声惊叫,原来她注意到刚才跌进烂泥里去的那老者,又一跃而起,向郑毅扑攻而来。

满身满脸的泥泞,使他看来更是狰狞可怖,众人亦吓得惊叫,郑毅在危急中回身出剑,却已不及。

只见那老者本是徒手相搏,却突然冒出一杆银光闪闪的尖枪,直刺掷毁面门!

郑毅吓一跳,回剑拦击,转眼间那杆银枪又已不见!郑毅才一恍惚,蓦地他另一手上银光又闪,又是一杆尖枪直刺而来!

郑毅紧急後退,堪堪避过,那老者双手像变魔术似的不断的变出银枪攻击,却绝对不让郑毅看清楚真相。

郑毅仓皇闪退,好几次都差一点被击中,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盲女突然咦了一声,惊道:“无影枪?”

伶伶道:“甚麽是‘无影枪’?”

盲女道:“他就是‘傲仙宫’的七大护法之一,名叫赫连强!”

伶伶道:“那他手上的武器,就是‘无影枪’?”

盲女道:“不错,那是他最精心制作的奇门武器,是由许多截纯钢的圆筒,一截套住一截,抽出时长可三尺,缩回去只有八寸,可以藏在手掌或袖中!”

伶伶叹道:“能练到这样伸缩自如,变化万千,真不愧‘无影枪’之名……”

盲女叹道:“只怕这位少年公子要凶多吉少了!”

伶伶心中著急,道:“我要上去帮他!”

盲女拉祝糊,道:“不可!”

伶伶道:“这少年公子是为了帮助我……”

盲女道:“就算你我二人都上去,也一样难逃毒手!”

伶伶急得要哭,道:“如果丢手不管,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盲女内心亦是痛苦,但是仍坚决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别忘了我们还有血海深仇!”

正说间,郑毅一声惨叫,一个筋斗跌到地上,撞倒了好几张桌子,酒菜碗盘砰砰碰碰地砸得满地……

秦慧珠看得心惊胆跳,在这危急之间,她也忘了这辈子都未与人动手过招,转身向刚才那几名少年道:“对不起,再借两把剑给我用一用!”

那少年立刻递出两柄剑来,道:“姑娘尽管使用!”

秦慧珠拔剑在手,一步抢入战局,左右开弓,双剑齐出,攻向那“无影枪”

赫连强!

郑毅乘机一跃而起,也是左右开弓,双剑齐出,向前赫连强夹攻。

一旦能够“二人同心”“同心剑法”的真正威力就发挥出来了,只见他二人四支剑,各出奇招,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攻守之间把所有的空门破绽全都填补得天衣无缝!

这一下不只是一人加一人变成两人的功力,而是二乘二等於四人的夹击!

他二人虽只学会了第一招的九个变化,但是四只手四柄剑的不同排列组合,竟令得赫连强眼花缭乱,再难应付!

战局急转直下,赫连强被他二人绵密的剑势,缠得进退两难,正在危急之中,突然郑毅的剑势一松,赫陵开乘势跃退,缓过一口气来。

原来郑毅在战斗中,忽然见到一对明亮又凌厉的眼睛,他心头一震,手中剑势就不由自主地缓了一缓!

只这一缓,赫连强立时又抢得先机,两手“无影枪”又急攻而至;他已瞧出这少年只学会“同心剑”的第一招,但是如果假以时日,待他把四九三十六招都练成,那还得了?

他无论如何要在这少年羽毛未丰之前将他除去;一念及此,他顾不得背後还有一个攻势凌厉的秦慧珠,集中力量“无影枪”蓦地暴长,直刺郑毅的腰前要害!

郑毅本可以一招左右双剑自救的,但是他突然清楚地看见人群中的一双眼睛,正是那黑衣独臂的梁坤杰!

他竟然找到这里来啦#蝴一定在等机会将自己捉回去砍掉右臂,收做他的徒弟!

想到这里他不由全身颤栗,他真不敢想像少了一条手臂的日子怎麽过?

要如何逃脱梁坤杰的追捕,远比对付眼前的“无影枪”更重要,灵机一动,他忽然双剑一松,大喊一声,栽倒在地上,就此昏倒,不省人事……

不仅秦慧珠吓一跳,就连正在与他对敌的赫连强也一怔!

但他立刻决定绝不放弃眼前这个剪除强敌的机会,一步上前,就下狠手……

他精心设计的武器“无影枪”就如毒蛇吐出的信,直刺而至!

呛地一声,一柄长剑递出,恰巧拦截了他的“无影枪”!

梁坤杰终於出手了;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他的儿子!左手长剑一挥,一招犀利的攻势卷向赫连强,剑穗带动肩後的另一长剑也出鞘,灵蛇似的也卷向敌人!

用的竟也是“同心剑法”他虽只有一只左手,但剑穗连往另一剑穗,他就能一手控制双剑,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

赫连强连番遇到强敌,要是这独臂人与这少年联手,今天就会很惨很惨!

所以他毫不恋战,伸手捞起躺在地上的“劣徒”一溜烟钻入人群,逃之夭夭。

梁坤杰这才开口道:“好了,可以起来啦!”

谁知并无声息;转过身来一瞧,哪还有郑毅的影子?就连秦慧珠与那二名丫头也都不见了?

梁坤杰又急又气,一把捉住伶伶的手,怒喝道:“郑毅呢?郑毅到哪里去了?”

伶伶瘦弱零丁,楚楚可怜,大约是被捏得手臂疼痛,几乎掉下泪来,道:“我……我不知道。”

又是个凶神恶煞之人在欺凌弱小,围观的群众尚未散去,竟有嘘声出现。

梁坤杰本也不是恃强凌弱之人,就算再逼她,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只好放开她。

好不容易又遇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又叫他机智逃脱,心中真不是滋味。

眼看他竟能用“同心剑法”将赫连强逼得狼狈不堪,心中大是欣慰,他看得出儿子反来覆去只会第一招,那一定是母亲死得太早,没有好好指导他的缘故。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得惊世骇俗,展开身形,往长安方向追逐而去!

梁坤杰展开他的绝世轻功身法,疾追一程,竟是毫无所获!

他突然有省悟,与自己的儿子两次遭遇,两度交手,他似乎比自己更聪明机智,这孩子两度从自己的手掌心逃脱,他会笨得往这个方向跑吗?

不会#蝴一定会选一个更聪明,更安全的方法逃脱。

他会往哪里逃呢?如果我是他,我会往哪里逃呢?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么,他最有可能的地方当然还是刚才那茶座附近!

一想到这里,他就再也忍不住立刻就赶了回来,以最快的速度以他们刚才激烈打斗的地点为中心,绕著圈子搜寻。

圈子愈搜愈大,范围愈搜愈广,意外的是根本一点线索也没有。

夜色渐深,萤桥茶座的食客多是长安城里的人,他们要在宵禁城门关闭之前回到城里去。

所以食客们已经陆陆续续离去了,这里渐渐冷清了。

仍未有任何动静!这孩子会藏身在哪里?

梁坤杰的直觉告诉他,郑毅就在附近!

他坚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郑毅就藏在这附近,只是他实在有够聪明,他藏得够好。

客人都快要走光了,只剩下经营者和店小二在收拾桌椅碗筷……

人愈少他就愈不易藏身,他迟早会被自己找到的!

这河岸上他又搜索一遍,这河岸下,一滩烂泥,还有靠在岸边的几艘扁舟。

这是一些可怜的无根之人,在船上起居生活的扁舟,梁坤杰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那个瘦弱的小女孩伶伶,她在船头上的小火炉上煎药。船舱内传来轻轻的咳嗽声,就是那个盲女了。

梁坤杰心中起疑;如果要躲,这扁舟岂非是最好的所在?

梁坤杰一跃登舟,他的轻功已经到了登萍渡水的程度,毫无声息地落在船尾,完全没有惊动那个伶伶。

他弯下身子,轻轻掀开舱帘,探身而入。

这是一个窄小简陋的底舱,破旧的棉被,蜷缩著那个憔悴病容的盲女,不时轻轻地咳著。

这盲女突然坐起身来,扬声道:“伶伶,是你吗?”

舱外的伶伶应声道:“姊,是你在说话麽?”

盲女立时感到恐惧,退缩到一角,用被子护住自己,抖声道:“谁?你是谁?

你要干甚麽?”

伶伶一听声音不对,立时冲进来,抱住音女,道:“姊?你怎麽啦?发生甚麽事了?”

盲女道:“有人!刚才有个人在这里偷看我……”

伶伶道:“没有呀,我一听到声音就赶过来,可没有见到人!”

她哄拍著姊姊道:“你累了,你先睡一会儿,等药煎好了,我再叫醒你吃药……”

梁坤杰就在伶伶进来的那一刹那,飘身而退,到了这船舱之顶,他清楚地听到她们的说话,轻轻一叹,飘身离开了这艘扁舟。

他退回到堤岸,望著这悠悠河水发征,难道是我猜错了?郑毅他早就走了?

突然哗啦一声,一大桶的馊水从堤岸上泼下来,差点就淋在他身上。

一桶馊水泼在烂泥与河水处,一止刻引来许多鱼争食,拍打著水花,好不热闹。

那个倒下馊水的店小二这才发觉河堤之下还站著一个人,不禁失声道:“哎呀真对不起,还好没有拨到身上……”

他又笑道:“客官要小便,这边就有厕所,站在那里多臭呀!”

梁坤杰想想也对,自己实在不该站在这里;他回到堤岸之上,想道:甚至不该还守在这里……

他走回茶座,将已经倒放在桌上的椅子又放了下来,面河而坐,呆呆傻便地望著河面上那扁舟,望著伶伶那煮药的身影。

店小二过来,道:“客人都走光了,客倌……”

梁坤杰却将一锭碎银子扔在他手上,道:“去泡一壶茶来,不要再来打扰!”

梁坤杰才离开河堤,那烂泥巴就动了一下。

原来郑毅竟藏身在这烂泥之中。

是赫连强给他的灵感吧!却真的能躲过了梁坤杰的追寻。

现在他可以缓缓的脱离这一滩烂泥,缓缓地滑身潜入河水中,小心翼翼地籍著夜色的掩护,沿著河岸的杂草杂物,慢慢地移到那艘扁舟去。

他知道梁坤杰还没有放弃追捕,他知道梁坤杰此刻正在茶座喝茶!想要守株待兔。

他悄悄地接近了扁舟,悄悄地移身到小船的另一面,在梁坤杰见不到的地方,悄悄地爬了上去。

那盲女经过刚才的事件,一直在心惊胆跳,预感会有事情发生,果然听到动静,便轻轻问道:“是谁?”

郑毅也压低声音道:“姑娘别怕,是我!”

一听声音,她立刻认出是那个为了救她姊妹不惜与强敌拚斗的人,又惊又喜道:“郑少爷?你没有被坏人捉去?”

郑毅已经爬进了船舱,道:“你怎麽知道有人要捉我?”

盲女道:“那个坏人还追到这里来过,没有找到你,就走了……”

伶伶却在外面接声道:“还没有走,还在茶座上等著!”

盲女道:“你在外面守著,别引得他起疑。”

伶伶轻笑道:“知道啦,姊,你最好用羊皮囊把郑少爷渡到老河口的沈爷爷家,我会设法去会合的!”

盲女道:“好,你要小心!”

伶伶应了一声“是”又开始煽著炉火,继续煮药。

这盲女在舱内移开船板,露出一些东西来,一面准备一面道:“郑少爷援手之德,我姊妹感激莫名……”

郑毅奇道:“你怎麽知道我姓郑?”

盲女道:“有位姑娘扔了两柄剑给你,喊道:“郑毅接住!”

郑毅笑道:“你耳朵倒尖?”

盲女叹道:“我眼睛瞧不见,耳朵自然要多用心些……”

提到她的眼睛,她不由自主地轻叹,郑毅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起……”

盲女道:“不要紧,我姓叶,名依萍。”

郑毅道:“依萍,这名字很好听。”

第七章 二人同心

依萍已经准备好了,轻轻的将舱蓬靠外侧的一边掀开,将她准备好的东西轻轻放入水中。

原来那是一个用好几张羊皮缝合起来的大型布囊,袋口缩小,只有四块木板撑住。

依萍首先爬过舱蓬,落入那羊皮囊中去。

羊皮囊不会漏水,而袋口又有这四片木板浮住,竟是一个绝佳的福寒工具。

依萍自己坐得稳了,才向郑毅道:“你也下来!”

郑毅这才放心地也钻了进去,落到羊皮囊之底,只觉得柔软舒适,又安全、又稳当。

依萍轻声向伶伶道:“我们走了,你要小心,”

伶伶一面煽火煎药一面道:“我晓得!”

依萍用手一推,这羊皮囊便离开了扁舟,顺水漂流而去。

整个皮囊都沉浸在河水之中,只有水面上的四块木板,在夜色掩护之下,梁坤杰绝对料想不到他们就这样稳稳当当的从他眼前溜走了……

伶伶沉住气,继续在船头煎药,梁坤杰从茶座上远远地监视著她们的动静,不疑有他。

过了良久,只听伶伶站起身来,向舱内道:“姊,我去买些木炭,顺便带点消夜回来……”

隔得远,也不知舱内回应了没有,只见伶伶瘦弱的身子站起来,跳上岸来,向茶座的厨房工作间那边走去……

梁坤杰继续盯视著那扁舟,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孩子跟这扁舟之间,一定有某种牵连!

羊皮囊缓慢又平稳地顺流而下。

郑毅虽然泥污洗净,却全身透湿。

二人挤在一起,仿脖自然也被他沾得潮湿。

二人虽然没有直接浸在河水中,但也受不了深夜河水的寒气,依萍体弱,已在畏缩发抖,牙齿打战,道:“你把湿衣服脱了,好麽?”

穿著湿衣服好难过,郑毅早就想脱掉,只因面前一个陌生少女,有些不方便;既然是她说可以脱了,郑毅立刻把自己脱个精光。

好在深夜漆黑,又是蜷缩在这皮囊之里,低於河面之下。郑毅立刻也感到她在发抖,摸到她身上也是湿衣,道:“你也脱了吧!”

依萍有些畏缩,郑毅将她搂过来,在黑暗中摸索著一件件将她的湿衣脱掉。

渐渐的接触到她的裸体,两具肉体就自然而然的紧紧缠在一起,而郑毅腹中的“九阳珠”又开始火热,欲念又开始高涨,身体的某部份又开始坚硬!

依萍看不到,却听得到,听到他的心跳像擂鼓,听到他的呼吸急促。

依萍看不到,却感觉得到,感觉到他全身火热,皮肤发烫!

被他这样热情地拥住,依萍也莫名其妙地变得心跳像擂鼓,呼吸急促。

她也莫名其妙地全身火热,皮肤发烫;她也莫名其妙地变成亢奋,变成激情。

她也抱住了他,让自己紧紧的贴祝蝴,开始不知为甚麽要在他身上胡扭乱项。

那是一种非常强烈的原始欲望,就像两块磁铁相遇,一定会紧紧地吸在一起,又像两个电极相遇二定会迸出爱的火花!

他变成像野人一样粗鲁地挟持她,变得像饥饿的婴儿一样,在她胸膛上吸吮……而她立刻就被激起了潜在的母性之爱,毫不吝啬地喂饱他。

他的索求愈高,她的反应就愈强烈,依萍不知道自己已经潮湿泛滥了,郑毅本能地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他已经找到了她的桃源洞口,他已经兵临城下!

漆黑中他仍是生疏的,而她却已大开城门,主动地引导他正确的方向入关!

又潮湿又温暖,郑毅像是浪子找到了家,迫不及待地撞了进去。

似乎听到“啵”的一声响,似乎顶破了一层薄膜,依萍猛地颤抖退缩,却因为她被紧紧地压在皮囊之底,退无可退,缩无可缩!

一阵撕裂的痛楚,立刻又被另一种充实,滚热的涨满所替代,那种从未有过的充实,似乎充实了她全部的身心,熨贴了她所有的苦难!

她像是遇到她父母之外的最亲的人,她紧紧地抱祝蝴,喜泣地哭泣起来。

郑毅有些心慌,道:“对不起,弄疼你了?”

依萍只是摇头,感激得哽咽说不出话了,只是以行动表示不要紧。

她动了一下。

郑毅得到默许,也动了一下。果然她是那种很配合的又动了一下。

郑毅得到了鼓励,开始腰上用力,深深地耕耘著这块处女之地!

河水是有浮力的,浮著这个柔软的羊皮囊,浮著这两个激情的人,使他们比躺在任何的弹簧床或是席梦思上面更柔软,更有弹性。

郑毅几乎不用甚麽力,就能随著河水的浮力与波动,造成很深的运动!

这种运动造成的摩擦是依萍早已潜在的需求欲望,却也是她第一次遇到的愉快经验!

这种愉快是摩擦得愈强烈愈好的,所以她忍不住要配合著对方,往相反的方向运动,以便造成更大的摩擦!

不多久,就变成是她在胡顶乱挺了!

不多久,她就欲死欲仙了!

再不多久,她就由呻吟变成哀号,一阵疯狂地挺动之後,就精门大开二泄如注啦!

她紧紧地缠祝蝴,满心感激地哭泣著:“谢谢你,谢谢你……”

郑毅怜惜地抱祝糊:“谢我甚麽?”

依萍道:“不知道,反正谢谢你!”

郑毅默默地吸收著她的宝贵精华,默默地运功,去与腹中的“九阳珠”汇合,在她耳畔轻声道:“我才需要谢谢你……”

依萍道:“谢我甚麽?”

郑毅道:“谢谢你这样的安排,不但能逃脱那个坏人的追捕,而且还让我在你身上……”

依萍娇羞地钻在他怀中,道:“在我身上怎麽样?”

郑毅道:“练丹!”

依萍对他已经不再吝啬了,挺胸道:“好,你练,再让你练个够……”

郑毅的手又握住了她坚挺柔软的乳房,道:“先存放在你这里,我随时要来练的。”

依萍笑骂:“贪心鬼……”

因为依萍是仰面向上,道:“好快,天就要亮了!”

郑毅翻身而起,伸头望了一下,道:“嗯,天就要亮了……”他突然惊喜道:“你怎么知道天快要亮了?”

依萍被他问得一怔!用手掩住自己的眼睛,又放开来,突然惊喜道:“我看得见了?”

她伸头往外一望,又缩回来伏在郑毅怀中,惊喜莫名地发抖著……道:“我能看见了,我真的能看得见了!”

郑毅也为她高兴,伸出五根手指在她面前,道:“这是几根手指?”

仿萍望著他的手,又叹气道:“看不清楚,我只能感觉到光和黑影,我只知道你伸了一只手出来,却看不见是几根手指……”

郑毅抱祝糊,安慰她,柔声道:“不用慌,不用急,既然能看到光亮,就会慢慢进步,慢慢的愈看愈清楚的!”

依萍充满了感激的倚偎在他怀中,道:“不错,我能再度见到光亮,已经非常感谢上苍,感谢你了!”

郑毅道:“再度?你是说你原先是能够看见,後来才变成看不见的?”

依萍道:“不错。”

郑毅道:“是甚麽原因呢?”

依萍叹气,却咬紧牙根道:“算了,暂时还是不要提这个……”

郑毅道:“你有血海深仇?”

依萍全身一震,道:“你怎麽知道?”

郑毅道:“我在跟‘无影枪’赫连强打斗,你跟伶伶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依萍咬牙道:“原来你的耳朵也很尖……”

郑毅这:“你一出手就点倒了赫连强的徒弟,可见你的武功高强……”

依萍惨笑道:“如果够高强,又怎会被人杀尽全家?又被逼得走投无路?”

郑毅道:“如果你学会了‘同心剑法’……”

依萍全身一震,道:“‘同心剑法’?你肯教我‘同心剑法’?”

郑毅道:“我不会教,我们一起研究,一起练……”

依萍兴奋道:“好,我们一起练!”

说著她就要起身穿衣服,郑毅拉她坐下,将她拥在怀中,道:“不用穿,不要急著穿。”

依萍道:“不穿衣服怎么练剑?”

郑毅道:“你知不知道‘同心剑’的‘同心’二字是甚麽意思?”

依萍道:“甚麽意思?”

郑毅将她搂得紧紧地贴在自己胸前,道:“就是你跟我两人要能够完完全全的同一条心!”

依萍道:“哦……”

郑毅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与我永结同心?”

依萍深深地回吻祝蝴,道:“愿意!”

郑毅伸手从他的湿衣服中取出那一叠银票,和那本“同心剑笈”幸好只是潮湿,并未破损。

此时依萍的眼睛尚未完全复明,视力仍然欠佳,但也并不影响她对武术的基本了解。

郑毅翻开“同心剑笈”来,一面念著,一面详细讲解给她听。

又指导她用右手食指,以指代剑,一招一式的练习。

一面又解释道:这“同心剑法的要旨,分成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要求‘一心二用’第二个阶段才是要求‘二人同心’!”

依萍的武术基础本就高过郑毅,所以领悟力也比郑毅强,尤其是刚刚眼郑毅合体之欢,得到爱情的滋润,更是思路明晰,记忆尤佳。

郑毅才把四九三十六招的第二招九个变化讲完,她就已经能全部记住了。

练完右手再练左手。

“一心二用”才真正的考验著她的武术基础了,以依萍的聪明绝顶,努力练了一个多时辰,才勉强将这第二招的九个变化,练得了心二用,同时使出两种不同的招式,能够相辅相成,生克互补,发挥极大的威力来,

依萍以指代剑,虚空比划招式,自己觉得果真是威力无穷,不禁大为兴奋,紧紧地搂祝蝴,献上最感激的热吻。

谁知这一下又把郑毅的热情引燃,他腹中的“九阳珠”又化为一团强烈的欲火。

她那丁香之舌在口腔内又甜又甘,她那对雪白的玉乳亦随著她的紧张,兴奋的颤动不已。

郑毅的血液又沸腾了。他紧紧地缠住了她,喃喃呼唤道:“我要,我还要,”

他滚烫的手掌,他剧烈的心跳,他急促的呼吸,立即使她心儿一荡,於是她搂祝蝴的脖子,顺势一带,让他倒在自己的胴体上。

他的理智又崩溃了,他粗鲁地扑了上来,依萍惊叫:“小心些,温柔些!”

郑毅悚然而惊,立刻努力克制自己,努力温柔些、小心些。

但是她依然觉得好似被一根火红的铁条戮入体中,既烫且疼,胴体立即一颤……

她疼得冷汗都流出来了#糊被紧紧地顶住,像是被一根巨钉钉在地上了!

她被顶得险些窒息,她慌忙吸气,行吐纳功夫,这才能稍稍减轻疼痛……

她的吐纳,竟然造成她那里一吸一收!令得郑毅的宝贝感受到这样的一吸一收,感受到极度的舒服!

郑毅如获至宝地搂祝糊,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依萍无法回答,她已经被他的热度烫得好难过,她摇著雪白的臀部,颤声道:“你也动一动,不然我真的会酥掉!”

郑毅已经忍得太久了,得到她的允许,就再也不客气,毫不怜惜地疯狂顶挺著。

他的精力充沛,像马达一样地抽插,像活塞一样的进出,直磨得她酥痒难耐了。

她不由自主地跟著顶挺了,哪里痒就往哪里挺过去,好让他的宝贝伸进来给她搔痒!

不多久,她的肥臀就像石磨般的转过不停。她不足一盈的纤腰,扭得快要断了似的,她高挺而丰满的胸部,更像是波浪一般有节奏的震动著!

汗水淋湿,比郑毅刚从河水中爬上来时更多,她舒爽之下,脱口“喔啊哎”地连连呻吟呼叫了!

好在这是清晨,他们又漂在河水中,不必就心会被别人听到他们的“青春交响曲”。

郑毅仍然似“帮浦”一般的疾转,不停的猛顶狠挺!

乐得她也摇动得更激烈,叫唤得更大声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依萍开始哆嗦连连了,她顶不动,转不开了,她那叫声也变成虚弱的呻吟了!

她全部的生命都已经耗尽了!

不,不是耗尽了,而是全都集中到了丹田来了,再也忍不住一阵酸麻颤抖,她的泉眼再次大开,滚热的蜜泉像决了堤似的,狂泄而出!

郑毅立刻死死地压在她的身上,那宝贝就像唧筒似的紧紧接在她的门户之口,他腹内的“九阳珠”立刻发挥了“虹吸”的效果,将她生命之泉所凝聚的蜜液,尽情地吸收个乾乾净净!

郑毅全身软趴趴地伏在她身上,一动也不动了。唯一在动的是他那条宝贝,仍在一吸一吸的,吸荆糊的馀沥,一点也不肯浪费地全部运入腹内,与“九阳珠”一起炼化,又从她的“玉枕穴”与“命门穴”传输到依萍体内……

她缓缓地转过一口气来,又幸福又满足地搂祝蝴,感激的泪水又阵阵地流出来。

郑毅紧紧地抱祝糊,亲柔地吻去她晶莹的泪珠,轻轻地舐去她的眼翳,柔声道:“你怎麽哭了,是我欺侮了你吗?”

依萍哭得更大声了,抽搐著道:“不,我只是太高兴了,太感谢了……”

他搂祝糊,道:“不用感谢,你只要与我‘真情相对’!”

依萍把头埋在他怀中,道:“当然,一定!”

郑毅练完了他的“九阳珠”这才抱著她坐起来,道:“哇!天色已经大亮了……”

依萍见到耀眼的阳光,刺激得有些受不了,急忙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要过久许才能适应这样的强烈光线。

郑毅道:“我运动了半天,肚子好饿!”

依萍道:“我也是。”

郑毅伸头向外瞧了一眼,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她挣扎起身,道:“好了,穿好衣服,我们要上岸了!”

衣服还是湿的,但也不能不穿。

自己穿好了,再帮依萍穿。幸好她眼睛虽然不便,却也自己能帮助自己。

何况现在她已能感觉到光亮了,更是兴奋莫名。

他们终於等到羊皮囊漂到岸边,他们终於有机会爬上岸来。

这是一处荒凉的乡下,四处尽是已经收割的瓜田。

远远就望见炊烟,郑毅扶著依萍往农家走去。

农民生活憨厚耿直,郑毅摸出一艇碎银子,向主人道:“实在对不起,我跟姊姊落难,掉到河里……”

这一对农夫农妇立刻找了两套乾衣服来:“你们先换上,湿衣服我拿去帮你们洗了晒乾!”

换过衣服,又端出热腾腾的稀饭馒头,和一些小菜来:“乡下地方,只有这些!”

吃饱了,农妇又引二人到他们自己的房门,道:“你们委曲著睡一觉……”

依萍道:“多谢老丈,我们本来打算到老河口……”

农妇道:“老河口?还要顺著河往上游七、八十里地!”

依萍失声道:“我们已经过头七、八十里地啦?”

郑毅道:“这样说来,今天是一定赶不到啦,不如就多休息一天……”

依萍也只得同意,幸好这农家夫妻敦厚老实,看在这锭银子的份上,更是将他二人照顾得无微不至。

依萍眼睛刚刚才复明,处处倚赖郑毅搀扶,顺柔如小鸟依人,甜蜜如新婚娇妻,郑毅搂祝糊娇柔婉约的身躯,徜徉在这恬静安宁的农村,真是心旷神怡,乐不思蜀了……

本来是打算带秦慧珠主婢三人出来过隐居生活的,谁知只为了打一场抱不平,竟然阴错阳差的,变得与这个叶依萍二人过这隐居生活啦……

想到秦慧珠,他不禁心中暗叹,不知她主婢三人现在怎麽样啦……

叶依萍也许是太累了,躺在农家的木板床上,也睡得又香又甜,郑毅却心事重重睡不著,起身踱出了房间。

农妇恰巧捧了衣服走过来,道:“这位公子,我已经将你二人的衣服都洗乾净了,也晒乾了……”

郑毅急忙接过,由衷感激,道:“真是谢谢了!”

他接过衣服,退回房内,自己先换了下来。

这是套纯白滚金的少爷衣服,是秦慧珠帮他弄来的,穿起来自觉英姿焕发!

精神一震。

他将随身携带的剑笈、银票,全部取出来塞到依萍枕头下,只留了些碎银子在身上,便起身踱了出去。

这是个简单的农村,村子口竟也有一家架著松棚,卖茶兼卖酒菜的摊子。

棚子放了几张板桌,几条板凳,给过路的商旅歇脚。

郑毅信步行来,举步跨进茶棚,在一张板凳上落坐。

一名伙计就陪笑著问道:“这位公子,要茶还是要酒?”

郑毅反正是闲坐无聊,抬头道:“酒。”

夥计应了一声:“是。”

转身就舀了一大碗酒送上,不待郑毅吩咐,又陪笑道:“切点卤菜,来一盘咸水花生?”

郑毅笑道:“行!”

伙计连连应是,切呀弄的,两大盘一齐端上来。

郑毅才喝一口酒,举筷夹了一片卤牛肉,刚送入口中,只见大路上正有两名青衣汉子,匆匆走来,一眼看到郑毅,二人齐齐一怔!立刻神色恭敬的朝这茶棚走来。

郑毅没有去理会他们,只是自顾自的喝酒吃菜。

那两名青衣汉子一直走到郑毅桌前,一齐抱拳,由走在前面的一人开口,道:“小人该死,迎候来迟,公子久候了。”

郑毅这才发觉原来他二人是在对自己说话,不禁讶异:“二位……”

前面一人陪著笑睑道:“小的二人是从孟家庄来的,奉庄主之命,特地来迎接公子的。”

郑毅望著他二人瞧了半天,摇头道:“在下和贵庄,素昧平生,二位莫要认错人了!”

前面那人道:“不会错,公子见到敝庄主,就会知道啦。”

後面这人也道:“敌庄主已在庄上恭候多时,公子请早些光临吧!”

郑毅道:“可是……”

他二人同时抱拳道:“公子若是去迟了,庄主就会责怪小的办事不力,还望公子早些动身才是。”

郑毅道:“我知道你们是认错人了,但我也不忍、心你们回去受责,我就陪你们走一遭,见到贵庄主,自然便见分晓。”

从身边取出一锭碎银,放到桌上,站起身来。

两名青衣汉子迅速地退出茶棚,郑毅跟著他们走出来,道:“有多远?”

那青衣人伸手一指道:“不远不远,就在前面,”

郑毅抬头一望,这才注意到远处一片茂密松林,林间隐隐透出红墙绿瓦。

好大一座庄院!

一座雄伟庄院,敞开著大门。

门前站著四、五个汉子!见到这二人领著郑毅来,就有人嚷道:“来了,来了!”

其中一人转身往里面奔去,敢情是去通报了。

前面那人领著郑毅走近大门,回身道:“到了,公子请进。”

他依然走在前面,直入大门。

门内是一个大天井,两边站立著七、八个魁梧壮汉,大家目光都不期而然的朝郑毅瞧来。

郑毅在这一瞬间,开始感觉到有些不对了?

自己是他们庄主派人去请回来的,照说,孟家庄的人,即或不表示热忱欢迎,至少也不应该对自己仇视才对,而这些人的眼光中,几乎都流露出愤怒和仇恨之色,把自己看做了他们的敌人一般。

前面领路的汉子一直走到阶下,才脚下一停,躬身道:“启禀庄主,客人来了!”

大厅内登时传来一个洪亮而威重的声音,道:“请他进来。”

郑毅听得出来,这口气并不很友善,心中更是觉得纳闷。

前面那人回身道:“庄主有请,公子请进去吧。”

郑毅也不客气,举步登上台阶,跨入大厅。

大厅正中一把高背气派的太师椅上,大马金刀地坐著一个魁梧壮汉,全身银白镗甲,鲜红领巾衬得他的面色黑如重枣,五绺长须,极具威望,活似画片里的关云长,他见到郑毅进来,也不起身,只是抬抬手,洪声道,“阁下果然如约而来,请坐!”他这一抬手,就可以发现他的手臂特别长,比平常人几乎长出了三分之一。

郑毅看他踞坐上首,傲不为礼;尤其又听他说甚麽如约而来,心知他是认错人了,这就拱拱手,道:“在下闲坐喝酒,被你派去的人认错了,非要在下来一趟不可,在下和庄主素昧平生,一定是弄错人了!”

“认错人了?”“白马将军”仰首发出一阵嘹亮长笑,道:“难道三天前上门来,要老夫向江湖同道公开取消‘白马将军’外号的白衣少年,不是阁下吗?”

郑毅一怔:“三天前?”

“白马将军”道:“老夫当时虽不在场,但阁下出手伤了老夫门下,这两个受伤之人,总不至看走了眼吧?”

他一拍太师椅的扶手,厉声道:“阁下不是扬言今天要来亲自向老夫讨取回信的麽?怎么?现在竟不敢承认啦?”

郑毅从未涉足江湖,虽然不知道这位孟庄主姓甚名谁,只猜想他外号叫“白马将军”看他气派不小,敢情是朝廷的某位大将军不成?

第八章 白衣之误

这就不等“白马将军”再说下去,含笑拱手道:“将军误会了,在下郑毅,是京城九门提督秦重大人的一名书僮,并不是三天前找上贵宝地的人。”

这“白马将军”似是未信,口中微嘿了一声,举手拍了两声。

只见一名青年壮汉走了进来,躬身道:“师父有何吩咐?”

“白马将军”道:“去叫海生,和你四师兄、五师兄进来。”

那青年壮汉口中应了声:“是!”迅速退出,过没多久,从门外走进三个锦衣汉子。

郑毅举目看去,前面一个中等身材,年约四句,生得体型精壮,右手捧著左手,似乎痛苦不堪。

後面两个正是方才在茶棚中坚持要郑毅前来的两个庄丁。

这三人走入大厅,立即朝“白马将军”躬身行礼,道:“师父。”

“白马将军”朝郑毅一指,道:“海生,你仔细瞧瞧,三天前找到庄上来的,可是这人?”

这中年锦衣汉子叫做海生,目光一横,怒目打量了郑毅一眼,躬身道:“启禀师父,就是这小子,没错。”

“唔!”“白马将军”又朝两名乔扮庄丁的汉子问道:“海照,海文,你们两个也仔细瞧瞧,是不是他?莫要认错人了!”

那两人也朝郑毅看了一眼,躬身道:“三天前,是傍晚时分,天色快黑了,是大师兄接待他的,弟子二人站得较远,没看仔细;但这一身打扮,年龄,身材,模样,都完全一样,看来绝不会认错!”

“白马将军”目光一凝,投射到郑毅的脸上,冷笑一声,道:“年轻人,现在老夫的三个门人都指认就是你了,你既然敢来,何用抵赖?”

郑毅苦笑道。!“正如老丈所说,即然敢来,何用抵赖?如果是我,我就绝不会抵赖。”

“不抵赖就好!”“白马将军”截祝蝴的话头,厉声道:“那么你说说看,要老夫公开取消‘白马将军’的外号,还出手伤人,废了我们门下大弟子一条胳臂,究竟是甚麽人指使你来的?”

郑毅道:“将军是朝廷的栋梁,应该深明事理,我一再说那个前来惹事生非的人不是我,将军何以不肯相信?”

“白马将军”大笑道:“第一、我不是朝廷的大将军,我这‘白马将军’的外号也只是因为我爱穿白袍、骑白马,江湖人物给我的一个封号而已!第二、我相信事实,我门下有三个人都亲眼目睹,指证历历,你还不承认?”

刚说到这里,只见从阶前又走来一个人,说道:“涤尘兄有客麽?”

这人年约六旬,脸型狭长,手掌中盘旋著两颗铁九,一脸俱是笑容。

骤见郑毅的一身白衣,不由得老脸蓦地一沉,哼道:“这年轻人大概是‘白衣教’门下了?老夫正要找你们!”

又是一个认错了的人……

“白马将军”大笑道:“白兄,你来得正好!”他扶著这老者进来,一面道:“你也要找‘白衣教’不知为了何事?”

这老者一手拂髯,恨声道:“三天前老朽正好有事外出……”

又是三天前,事情怎么都这麽凑巧?

老者伸手一指郑毅道:“这小子,就闯入了老朽的‘瑞芳居’一场大闹,交代家人说‘白衣教’要崛起江湖,白瑞芳的姓不好,要改掉?”

连姓都不许有一个白字?真是岂有此理?

却听那白瑞芳怒道:“他居然说,姓黑、姓黄、姓红、姓蓝,姓甚麽都可以,只是不许姓白,否则三天之後,要来拆掉老朽那块‘瑞芳居’的牌子,你说可不可恶?”

“白马将军”顿时与他敌忾同仇,咬牙切齿道:“实在可恶之极,这小子居然不许我再骑白马?骑黑、骑黄、骑红、骑蓝,骑甚麽都可以,就连‘白马将军’的白字也要改掉?”

白瑞芳手中两粒铁九一碰,发出“当”地一声巨响,厉声道:“来来来!你有甚麽本事拆我的招牌?有本事尽管使出来!”

郑毅大惊失色,急道:“慢来,慢来……我说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白衣教’我只不过是个书僮,是个小厮……”

白瑞芳已经逼近,须眉贲张,怒声道:“到了此刻,你还不敢承认麽?”

眼看他就要向郑毅动手,外面却有一名庄丁慌慌张张的奔了进来,一面惊急嚷道:“师父不得了,来了,来了!”

“白马将军”喝道:“你说甚麽来了?”

那庄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道:“三天前,那个‘白衣教’……”

“哼!”“白马将军”脸色一沉,挥手道:“叫他进来,”

只听门口有个清脆的嗓音应道:“已经进来啦!”

随著话声,从厅外跨进一个白衣人来。

郑毅这才松了口气,正主儿适时赶到,他可以不必做替罪羔羊啦。

郑毅好奇,这麽狂妄的“白衣教”是个甚麽样的可怕人物?他抬头望去,只见这人一身整洁清雅的丝质白衣,年纪极轻,看来只不过与自己差不多,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相当俊美;只不过神情冷傲,嘴角微微上翘,好像甚麽人都不在他眼里!一眼瞧见郑毅,却是目光一凝,神情略现惊异。

这白衣人正想开口“白马将军”已经断喝一声,道:“你就是‘白衣教’的门徒了?”

“不错!”那白衣少年只说了两个字,目光仍是停留在郑毅身上,冷冷的问道:“你是甚麽人?”

郑毅已经因为他而被人误认,而且差一点还要挨揍,此刻见这少年冷傲神情,心中自然不悦,冷冷道:“阁下最好先向这两位老前辈说说,你是甚麽人?”

白衣少年睑上有了怒色,冷哼道:“你不是‘白衣教’的人,谁教你穿白衣的?”

郑毅立刻想起那白瑞芳的话,笑道:“原来不止别人姓甚麽叫甚麽要管,就连穿甚麽衣服也要管麽?”

白衣少年双眉一挑,说道:“本教自然要管,凡是非我‘白衣教’人,身穿白衣,就是冒充本教使者,按律就得……”他又看了郑毅一眼,忽然住口不言。

郑毅竟有些耽心,嗫嚅道:“按律该当如何?”

白衣少年冷色说:“处死!”

那个老而弥坚的白瑞芳也转向了那白衣少年,厉声道:“三天前大闹‘瑞芳居’的,就是你麽?”

白衣少年冷哼道:“不止‘瑞芳居’到这里来的,也是我!”

他完全无视这里全都是敌人,只身前来,伸手指骂著道:“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我是来听回音的,孟涤尘,你外号‘白马将军’这个白字与本教抵触,犯了忌讳,你改是不改?”

孟涤尘怒嘿一声,道:“老夫不改,又当如何?”

白衣少年脸色一寒,目中射出两道清冷的光芒,微哂道:“那你就绝难逃过今天!”

“哈哈哈!”“白马将军”仰首大笑,他是气极而笑,声如裂帛,目注这白衣少年道:“孟涤尘活了五、六十岁,绝难逃过今天,那也不算短命了,你年纪轻轻,来到寒庄,还敢口出狂言老夫看你也绝难逃得过今天,”

白衣少年冷傲的道:“是麽?”

孟涤尘道:“你可是不信?”

白衣少年道:“我知道你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真章是不肯取消你‘白马将军’这外号的!那好,你不妨把压箱底的本领使出来试试,看我是不是能拆掉你这块招牌?”他如此狂傲自负,孟涤尘哪还忍受得住这口鸟气?口中暴喝一声,双手一分,身形倏地欺近,左手斜劈胸前,右手朝前一探,五指如勾,直抓对方左胁。

这一招出手奇快,尤其他双臂特长,人还未到,一掌一爪已经到了白衣少年面前。

白衣少年身子稍稍一偏,居然轻巧无比的避开了孟涤尘的一招两式,左手同时一抬,使了一记“菱叶穿萍”从孟涤尘右腕底翻了起来,朝右胸口反拂了过来。

孟涤尘急忙之间,右手五指并拢,往下叼出。他这一记刁手自然使得很快,五指之上也贯注了真力,就算一块钢板,也会被他叼得凹下去!

谁知碰上了白衣少年的手腕,竟然柔若无骨,丝毫使不出力道来。而对方仍是反手一拂,原式未变,仍然朝右胸拂到,几乎已碰上了衣衫!

孟涤尘发觉不对?再待後退,自然已经嫌迟了……

这白衣少年使的是“拂脉截经”手法,只要给他拂上,任你武功再高,也都施展不出来,只有束手待缚的份啦!

这孟涤尘自知必然惨败,正在暗自长叹,突然发觉自己因为後退而撞到了郑毅。

郑毅自从练会了一招“同心剑”法,因而变得耳聪目明,眼见这“白马将军”

要糟,急切中伸手一推!

孟涤尘蓦然身子一歪,正好避开了白衣少年这一拂之力,伤到右肩,却避开了胸口大穴;孟涤尘肩头一阵大疼,幸好他有镗甲在身,肩头又是皮厚肉粗之处,却无大碍。

这中间的过程说来话长,却也只是短短一刹那之间的事,白衣少年一击不中,左手又如蝴蝶翻花,斜穿而出,再拍他的背後。

那老而弥坚的白瑞芳虎吼一声,手中两枚鹅九大的铁弹珠“哗”地一响,疾如流星地袭向那白衣少年,口中怒喝道:“老夫也来会一会这大胆狂徒!”

两主局手力战这年纪轻轻的白衣少年,场中情势立变“白马将军”双手如刀,大开大合,如砍似劈!有力敌万人之勇。

白瑞芳两枚弹九倏去倏回,专打敌人周身大穴,来无影、去无踪!令人防不胜防,两大高手缠斗这白衣少年,谁知他竟能在这凌厉的夹击下,倏地伸手拂向“白马将军”左胸“紫府穴”。

这是人身大穴,正当会脉与任脉要冲,如果拂中,不死也成重伤!

“白马将军”闪避已经不及,白瑞芳要抢救也晚了一步;在场围观的孟庄子弟们都吓得尖声叫了起来。

但是就在这白衣少年指尖快要拂中之际,突然觉得有一根手指如利剑一般地直指自己眉心!

白衣少年心下大震,这眉心更是人身必死之穴,他已顾不得伤敌,缩手後退,左手”沉,立即朝下按去,似要化解……不料他手势才动,却觑见郑毅的另一只手的食指如剑,才划了半个孤,又指向了他的眉梢!

白衣少年大吃一惊,紧急向後退去……

“白马将军”与白瑞芳这才真正脱离险境,心中暗叫一声:“惭愧!自己纵横江湖四十年,竟然第一招就遇上了险招,要不是他突然收手,自己一世英名,就要葬送在他这一招‘拂穴截脉’手法之下!”

只听那白衣少年向郑毅怒喝道:“是你出手偷袭的麽?”

郑毅立刻心慌缩手,不敢回答。

“白马将军”孟涤尘心中暗自哦了一声,忖道:“原来是这个白衣少年出手替自己解了围!”

其实郑毅并不是出手替他解围,他甚至心中不满这位自大自狂的“白马将军”

硬是不问青红皂白的要把他当成坏人,说甚麽都不肯听他的解释。

但是看到他两个老人家被这白衣少年逼得步步危机,心中对这白衣少年的武功大感钦佩。

不由自主地全神贯注在这白衣少年的举手投足,出招收招,也不由自主地以自己学的那招“同心剑”法来比划著,想像著如果他是在向自己攻击,又该如何抵敌。

谁知这白衣少年眼尖,竟被他瞧见,心中不免羞愧收手,不敢吭声。

这白衣少年怒哼一声,道:“看来你武功不弱,今天饶不得你!”

郑毅惊得後退,急忙道:“不不不!在下我武功弱得很,饶了我,饶了我……”

白衣少年见他一番做作,又是怒恨,厉声道:“报上名来!”

郑毅急道:“在下我姓郑名毅,无名小子,你一定不会认得我的……”

白衣少年果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双眉一挑,怒哼道:“你身穿白衣,本已触犯本教规定,我就先收拾了你,也是一样!”

说著他解下腰畔一柄白鞘的长剑,道:“咱们到厅外去!”

纵身掠起,像一朵白云,身法美妙之极,飞到大厅前的广场之上。

他抽出长剑,银白剑鞘往地上一扔,喝道:“还不出来受死?”

郑毅眼看溜不掉,只得硬著头皮道!“我没有武器,我也不想跟你打架,你若不要我穿白衣,我就脱下来给你就是……”

他果然伸手解衣,谁知这白衣少年突然娇喝一声,怒道:“你找死!”

长剑一挥,毫无章法地夹头盖脑,直劈下来!

这一剑又疾又快,郑毅闪避已经不及,仓促间双手食指伸出,左勾、右点,如利剑一般直指他的手腕!

眼见就要被郑毅夺下他的长剑,谁知这白衣少年长剑款起一朵剑花,满天花雨,风摆残荷,玉梅错落,唰唰唰三剑,直逼得郑毅连退七步,几乎撞翻一张太师椅!

白瑞芳见多识广,惊道:[凉州‘果毅门’的‘清平剑法’?”

郑毅只觉得眼前一片剑幕笼罩而下,几乎要将自己绞成碎片,他已经退无可退,百忙中双手食指[同心剑法”一变,一指刺向他的左胁,另一指划过他的手腕!

他这虚空一划,本来不具任何威力,可是在白衣少年眼中,竟不啻是一双锋利的长剑,不但左腰会洞穿而过,自己的手腕亦必被切断,

惊得他尖叫一声,仓皇松手扔剑,鹞子翻身,暴退七尺,避开了他的这一招。

长剑跌下,恰巧落入郑毅手中,郑毅慌忙接住,却差一点割伤了自己的手掌。

那白衣少年一张脸涨得通红,咬牙怒道:“你,你……”

郑毅突然想到怎麽把人家的剑夺了来?实在不该,伸手将长剑递出,歉然道:“对不起,还给你……”

谁知这白衣少年气得双颊发赧,恶狠狠瞪了郑毅一眼,双足一点,一道人影疾如流星,越过围墙,朝外飞射而去。

郑毅不想他走得如此快?心中不觉起了一丝歉疚,暗道:“他连剑都不要了,显然十分气恼,自己几时把剑还他才好?”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身边却响起了粗犷豪爽的笑声,道:“郑少侠这一手功夫真了不起,轻灵博大,老朽今天总算是大开眼界了……”

原来是那老而弥坚的白瑞芳,身旁的“白马将军”孟涤尘也大笑道:“也总算给老朽出了口气,把狂妄无知的‘白衣教’徒撵走了,来来来,快到厅上坐!”

郑毅却不想与他们多加客套应酬,心中挂念的还是住在农家的叶依萍。

他走去拾起地上的那支银白剑鞘,将长剑收入鞘中,拱手道:“对不起,在下我还有四再事要办,就此告辞!”

郑毅循原路回来,突见远处林间,似有一个白衣人影,一闪而入林中。

郑毅一眼觑见,立刻起疑?莫非就是刚才那个丢了长剑,含怒而去的白衣少年?

自己手中仍拿著他的长剑,实在应该原物奉还才对。一念及此,郑毅立刻大喊一声:“喂,这位仁兄!”

他急步追来,进入这林中,谁知已经没有那白衣少年的综影。

他一面叫嚷呼唤,再往林中寻去,突然一阵衣袂飘动,从左右掠来,人数至少也有四、五个之多。

郑殿、心中一动,暗道:“好家伙,原来他还在这里打埋伏!”

一瞬间,果然有几名穿白衣的人影,从四面围了上来。

郑毅目光一瞥,发现围上来的竟然有九个之多!

九个都是身穿月白僧衣的和尚,每人手中都执著一支精光闪闪的青钢长剑,缓缓逼近。

郑毅心中暗惊,忖道:[这些和尚难道也是‘白衣教’的人?”

思忖间,只听右首一个和尚喝道:“施主已经落入我们包围之中,只要放下兵刀,随贫僧回去,我们绝不为难施主。”

郑毅道:“你们是‘白衣教’的人了?”

为首和尚大笑道:“施主自己是‘白衣教’的人,怎说贫僧是‘白衣教’人呢?”

郑毅道:“我不是‘白衣教’的人!”

左首一个和尚哼道:“你身上明明穿了白衣,还想抵赖麽?”

郑毅道:“我真的不是‘白衣教’的人,这有甚麽好抵赖的?”

“那好!”为首和尚道:“施主随我们回去就好了。”

郑毅道:“随你们回哪里去?”

为首和尚道:“龙兴寺。”

郑毅道:“我随你们到龙兴寺去做甚麽?”

为首和尚道:“施主到了龙兴寺自会知道!”

郑毅道:“不行,我还有事,我不去!”

对面一个和尚道:“施主去不去,可由不得你!”

郑毅大为惊恐,急道:“你们想要怎样?”

身後一个和尚冷笑一声,道:“施主不肯去,咱们只好把施主‘请’去。”

他把“请”字口气特别说得重了些,表示这“请”字另有含意。

郑毅有些心慌,道:“诸位师父,是打算用强麽?”

另一个和尚道:“施主知道就好。”

郑毅四下看了一遍,叹气道:“你们出家人,慈悲为怀,何必强人所难……”

只听另一个和尚怒声道:“三师兄,这小子嘴硬得很,还和他罗嗦甚麽?把他拿下,擒回去就是了!”

站在右首的那个为首的和尚大概就是三师兄了,他目注郑毅,凝重的道:“施主不肯跟我们回去,难道真的要贫僧等人用强不可?”

郑致急切道:“不不,不可用强,在下我实在不想跟人动手打斗,尤其不敢得罪出家人……”

“阿弥陀佛!”

这位三师兄口中宣了一声佛号,这声佛号显然是他们的暗号了,九个和尚同时往後退了一步。

他们只是退开,并不是退去。他们这一步,各自又退的不同,有的是斜退,也有的只退下半步。

原来他们是在调整九个人之间的距离,改变了包围郑毅的角度。

但是在郑毅眼中看来,他们却错乱无章,松松懈懈的随意站一止,一点也看不出有甚麽威力。

这位三师兄缓缓地拔出长剑,当胸平举,凛然道:“施主此时答应随贫僧回去,还来得及!”

郑毅眼见跟他们说不通了,心中忿然这些出家人,怎么也跟刚才那些草莽的江湖人物一样,硬是指鹿为马,是非黑白不分?

九个和尚围祝蝴,九柄长剑指向他,郑毅心中胆怯,眼珠子却在乱转,希望能找个机会溜之大吉,口中却在支吾应道:“来不及又如何?”

左首和尚大声道:“三师兄不用跟他多说了!”

三师兄叹道:“施主不听劝道,看来是非要动手不可了。”

说到这里,目注郑毅道:“施主请亮剑!”

郑毅本不惯用剑,要用也该用双剑,此刻手中只有一把剑,心中不免犹豫起来,手握剑柄:“算了!这柄剑,还是不用吧……”

背後有个和尚怒道:“好个狂妄小子?”

这位三师兄亦怒哼一声,道:“施主小心了!”

说到这里,口中突然高声唱道:“峨眉山月照九州。”

随著他的歌声!手腕一振,长剑向空划起了一圈银光。

八个和尚随著高声唱道:“一片清光遍地流!”

九人同时跨进,九支长剑分做九个方向,同时刺出。

郑毅大惊,只见这九支长剑刺来的方向,并非自己身上某一部位,而是刺向身体的四周。

三支长剑是从三个不同角度刺向头颈,这三剑刺到之时,也正好交叉锁住咽喉,另四支长剑锁祝韩手,两支点到前心後背。

一下子就全部凝住不动,却也恰巧把郑毅所有能动的方位全部封死!

郑毅已吓出一身冷汗,他还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应变,就已经被他们制住了,为首的这位三师兄却脸色大变,惊道:“怎么?你真的已经知道我们这一招伤不到你?”

郑毅奇道:“怎麽了,这一招有甚么不对?”

三师兄道:“师父传我们这一招时,已经分析过人性,任何人在这么危急之时,一定会动一动,只要有任何地方一动,就一定会伤在这一招、天网恢恢。之下,除非敌人能洞烛先机,真的一动也不动!”

郑毅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惊道:“好险!”

原来他不是不肯动,而是根本来不及动;此时他九人的招式全都用老,手已伸到最长,剑尖已指在最极致,要想再前进半分也办不到,除非彻剑後退,再换第二招!

但是他们只要稍稍有半分撤剑,立刻就造成他九人极大的空门破绽,极可能被敌人一剑之中尽数屠杀!

这九个和尚就只能伸长了手,伸长了剑,动也不能动。

郑毅也只有在这半分都不能移动的九支利剑之中,手握剑柄,动也不能动!

他们就这样僵持在这里,谁也不敢妄动半分!

但是郑毅本就是稳稳站在这里的,他动不动根本无所谓,而这九个和尚却要保持这种怪姿势不动,可就苦不堪言……

渐渐的他们已经汗流浃背,气息嘶嘶了……

渐渐的他们已经手脚在发抖,血脉阻塞了……

他们已经再也支撑不住了,他们一定有人会先倒下去!

只要有一支剑先移开了这个紧密的位置,郑毅就能在一瞬之间拔剑,将他们斩杀殆尽!

他们渐渐感到死亡的阴影已经逼进,心中泛起无限的悲哀……

第九章 上清神功

就在这时,郑毅突然瞧见远处的林中有人影一闪,他心中猛地一震,立时大喊一声:“喂,你等等!”

他似乎完全忘了身前身後有九支利剑在指著他,他就那样大步向前跨出,往林中那人影追去。

他似乎就要用自己的身子去撞那些长利的长剑,或是他以为那匹都只是纸扎的玩具,根本就伤不了他?

站在他正面的三师兄心中暗叹,长剑收回,一刹那时间九支长剑全都收回。

真的没有一支能伤到他,甚至还让开了路,就让郑毅从容地自他们的包围圈中走了出去。

这九个和尚心中长叹,心中感慨万分,这小子竟然无缘无故,就饶了他们九条性命……

郑毅见到的人影,大约就是那个失去了长剑的白衣少年,他了心只想早些找到他,把剑还给他之後,早些赶回叶依萍身边去。

他很清楚地记得那个白衣人影消失的方向,而且这次也清楚地看出,绝对不是穿月白僧衣的和尚;他急步往那更浓密的灌木丛追去,一面大叫:“喂,仁兄慢走,这是你的宝剑!”

他这样莽莽撞撞地闯入灌木丛中,突听得啊地一声惊叫,林中站出一位十七、八岁的绛红衣衫女子。

长发披肩,睁著一双白黑分明的大眼睛,有些惊恐地整理自己的衣衫。

郑毅惊征了一下,面对一个陌生少女,他有些手足无措,急忙转身走开,背後却有清脆的声音道:“喂,你就这样走了麽?”

郑毅只得再回头道:“怎麽?”

绛衣少女道:“你这样胡乱闯来,吓到别人,连一句对不起都不会讲了麽?”

郑毅想想,的确是自己不对,不觉俊脸一红,歉然道:“对不起,在下我不知树林中是甚麽人?胡乱闯入,惊动了姑娘,在下我这厢赔礼了。”

绛衣少女朝他瞧了一眼,忽然抿嘴一笑,道:“你这人好奇怪哟?怎麽前倨後恭呢?”

郑毅瞧著她似嗔若痴的笑容,有些莫名其妙的醉意,瞧著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又有些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自己一直跟著秦志远当书僮,从来也没有远离过家门,甚麽时候见过这位姑娘的呢?

他腼腆一笑,说道:“这是误会,方才有几个和尚,硬指在下我是坏人,不容分说,就把我围了起来……”

绛衣少女一双秋波盯祝蝴,含笑道:“那你是不是坏人呢?”

郑毅第一次被一个姑娘家用这样大胆的眼光瞧著,竟有些像大姑娘似的羞红了睑,嗫嚅道:“在下…我,自然不是坏人……”

“方才你那样冲过来,活像强盗土匪,我还以为自己真的遇上了恶人呢,”

她眨眨眼,口中轻啊了一声,又道:“几个和尚围著你,那是要打架了?後来呢?”

郑毅叹道:“他们一共九个,岂只是要打架,他们围住我拿剑就刺!!”

“啊?”绛衣少女脸上流露出惊容,急急问道。!“你怎么办呢?”

郑毅道:“在下我,只好任他们刺来……幸好他们也不是真的要杀我,他们只是要吓吓我。”

绛衣少女早在旁边瞧得清楚,她刚刚才吓出一身冷汗。

那九个和尚的那座“飞仙大阵”挫败过多少高手,那一招“天网恢恢”之下,伤过无数英雄豪杰,谁知道遇上了真正大智大勇的郑毅,以不变应万变,竟然一动也不动地破了他们的阵式;更了不起的是,他竟然就轻易的放过了那九个和尚,一点也不为难他们,这份大仁大德,更不是江湖上的任何侠士能比得上的!

绛衣少女以无比崇敬之、心望著他,叹道:“你手中不是也有剑麽?你怎麽不拔剑相抗呢?”

郑毅笑道:“不,这柄剑不是我的,是朋友的。”

绛衣少女盈盈秋波一转,道:“朋友的剑?怎麽会在你手中呢?”

郑毅叹道:“唉,说来话长,他有些蛮横,不许我穿白衣,我只好听他的话脱下来,他却又莫名其妙的出来攻击我……”

这绛衣少女的脸竟然莫名其妙的涨得排红,幸好郑毅并没有注意到,又说:“他留下剑走了,我只好带在身边,等找到他的时候,再还给他。”

绛衣少女道:“这麽说,你们一定是很知己的朋友罗?”

她说话之时,粉靥忽然又红了起来。郑毅摇摇头道:“不,我们才初次见面。”

绛衣少女微啃朱唇,偏著头问道:“你知道他叫甚么名字?”

郑毅道:“不知道。”

绛衣少女哈的笑出声来,说道:“你这人好奇怪?又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天下这么大,又到哪里去找他?怎么还他的剑呢?”

郑毅也是长叹一声,道:“可是这柄剑又非要还他不可……”

绛衣少女道:“看来你这人还很讲义气,连一个不知姓名,不知地方,只见了一次面,就念念不忘,非还他剑不可,要是换了我,早就把这柄剑据为己有,或是随手丢掉了……”

郑毅道:“不,这柄剑是我从他手上夺过来的,我看得出来,他丢下这柄剑的时候,眼中流露出很不情愿,也很焦急……”

郑毅无限後悔,又道:“这柄剑上还镌有一个丹字,我相信一定是他的名字!”

绛衣少女的睑又红了,连头都不敢抬起。

郑毅再道:“我知道任何江湖人,都会很珍惜自己的兵器的,据说有些门派,在授给门人弟子宝剑的时候,还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规矩#葫以他弃剑而去的时候,我心里就非常不安……”

绛衣少女幽幽的道:“所以我说你是好人。”

郑毅虽然第一次跟这少女见面,却好像跟她很谈得来,随口问道:“姑娘怎麽会自己一个人跑到这麽荒僻的树林来的呢?”

绛衣少女粉脸蓦地胀得通红,羞涩的道:“人家……”

郑毅看她娇羞满面,本觉奇怪,突然又领悟;想来是一个姑娘家深入灌木丛中,不是大便、就是小便,这种事叫人家姑娘家怎麽说得出口?一时脸上一热,喝嚅道:“对不起……”两人一时之间,就沉默了下来……

终是这少女先开口打破僵局,道:“你还要在这里等人麽?”

“没有。”郑毅笑道:“方才我是追一条白影进来的,现在早已不知去向了,我再等也没有用啦!”

绛衣少女道:“那我们该出去啦!”

两人踏著细碎的落叶,走出树林,只见塔坏满天,照得大地一片灿烂;衬著艳丽晚霞,微风吹拂著她的秀发与衫裙,飘逸出尘,美得像是仙女下凡。

郑毅不觉看得呆了,她也发觉到他的异样眼光,不觉涩红了脸,轻轻地呻了一声,又岔开话题,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郑毅道:“在下掷毅,周吴郑王的郑,毅力坚强的毅。”

绛衣少女道:“郑毅?这名字很好。”

郑毅也问道:“姑娘你呢?我们谈了这许多话,还没有请教你的芳名?”

“我……”绛衣少女粉颊微红,低低的道:“我姓沈,名叫……名叫红玉。”

她说到最后两个字,声音就变得很轻很轻。

郑毅没有听清最後两个字,只好道:“原来是沈姑娘。”

沈红玉道:“姑娘不好听,你就叫我沈红玉好了……”

这次总算是听清楚了,他望著她这张被晚霞照得艳红的脸,照得艳红的衣裳,痴痴地唤了一声:“红玉!”

沈红玉竟被他这样深情的眼光瞧得有些动情,痴痴地望著他,喃喃地呼唤道:“郑毅……”

郑毅只觉得自己腹中的那颗“九阳珠”又在开始发热发涨,他一阵头晕目眩,动情地将她一把搂了过来,对著她的樱唇就吻了下去!

沈红玉先是惊怔呆住,接著盛怒地推开,扬手一耳光掴去,怒骂道:“不要脸?

色狼!”

郑毅被打得惊怔住,沈红玉却已调头奔去!

郑毅叹息一声,深自後悔怎么会做出这等下流的事来?只好垂头丧气离去。

突然脚下一痛,他低头一瞧,竟有一条黑白花纹斑斓的毒蛇,正咬在他的小腿之上。

郑毅大吃一惊,叫道:“蛇,我被蛇咬了!”他低头一把握住这条蛇的头部,一用力就拧得粉碎,恨恨地摔在地上;但是他的小腿已经从疼痛转变成麻木,可见毒性之强,非同小可!

沈红玉本已奔走,也闻声回头,惊道:“毒蛇?在哪里?”

郑毅已经站立不住,跌坐到地上;沈红玉口急忙撕开他的裤管,只见四个鲜明的齿痕,已经变成乌黑,一条小腿,也肿胀得像一条萝卜!

郑毅急得哭了,道:“怎么办?这怎么办?”他蓦然想起“壮士断腕”这句话,哭道:“怎麽办?我是不是要把这条腿砍掉才能活命?”突然他又想到那个梁坤杰要拉他去砍掉一条手臂的事,哭道:“我怎麽这麽倒霉?不是要断手就是要断腿……”

突然他的腿上又一痛,原来是沈红玉用剑割开了他小腿上被咬伤的部份,不避秽毒,低头去在他的伤口上用力吸吮著,一口一口的污黑的毒血,吸了又吐,吐了又吸,终於污血变成了鲜血,郑毅的一条小命算是捡回来啦!

流了这么多血,郑毅不由得一阵头晕,沈红玉从怀中取出一粒赤红色的丹丸来,喂他眼下,道:[这是师们的疗伤圣品,九转熊胆丸,你好好的休息一下……”

她起身要走,郑毅急忙拉祝糊,道:“你要到哪里去?”

沈红玉道:“你的蛇毒已经流尽,又有九转熊胆丸保命,你死不了的,我当然还是要走的……”

郑毅道:“可是我……”

她突然伸手按祝蝴的嘴巴:“噤声!”原来她已警觉到有声音在接近中,她悄悄地从草丛中伸头外望,只见一队十馀名身穿月白僧衣的和尚,从远处缓缓接近这片树林。

沈红玉心中大惊,这十馀名和尚之中,更有刚才围攻郑毅的那九人在内,想必是刚才一战吃了大亏,回去搬了救兵又来……

郑毅刚才实是侥天之幸,阴错阳差才赢了一招,这次又来,实在是凶多吉少,不由心惊胆跳,急道:“怎麽办?”

沈红玉眼神一动,道:“打不过,只好避开!”

她一把抱起郑毅,就往树林之内钻去。

这林中深处,就是刚才郑毅遇见沈红玉的那丛灌木,郑毅以为她会带著自己躲入其中,谁知她只是将郑毅放下,自己钻了进去,取出一包衣物来。

郑毅一眼就见到其中有一件是纯白的丝质白衣,不由眼光一亮,道:“原来你就是……”

沈红玉道:“不错,我就是‘白衣教’门下,你手上拿的这把剑,正是我的!”

郑毅道:“原来你是女的……”

沈红玉却不再多说,抱了他往一株大树上跃去!

这沈红玉的轻身功夫果然了得,手中抱了个比她自己还重的男人,仍能一纵身就上了树枝的横桠,藉力再纵,又上了另一处更高的枝桠。

郑毅已吓得闭眼不敢看,沈红玉却左一纵右一跃,直上这树林中最最高大的一株树木的顶端;原来这里竟然有一个巨大的鸟巢;事实上不是鸟巢,而是树屋,极其简陋的树屋,不过是一些粗实的树枝,横的、直的架构在这株巨树之上,成为一处极稳当极牢靠的栖身之处。

沈红玉将郑毅放下,将她的包袱抖开,铺好;衣物卷成一团当枕头,再安置得郑毅舒舒服服的躺好。

郑毅躺下,果然舒适,不由感激道:“谢谢……”

沈红玉却又用手压祝蝴的嘴唇:“嘘……”

原来那十馀名和尚已经展开成扇形搜索而来,此刻已来到这附近了。

郑毅不敢稍动,沈红玉也不敢出声,就这样挨著地,保持一个静悄悄的状况。

这样就会互相挨得很近了,沈红玉的一只手压在他的嘴唇上,那只手肘自然就搁在他的胸口,自然就感觉到他的心跳,感觉到他的炽热的呼吸……

郑毅嗅到了她的少女的体香,郑毅腹中的“九阳珠”又开始炽热,他的心跳又加速,血脉又贲张……

沈红玉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变化,她自己竟也莫名其妙地变化,她竟有些昏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突然郑毅又伸手搂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的头勾得低了下来,低下来!渐渐接近,渐渐贴近……终於将她的唇勾得贴上了他的唇……

两人的唇紧紧地贴上了,一阵热烈的拥吻,使得沈红玉意乱情迷,一颗心狂跳著,全身都变得酥酥软软的,整个人都瘫软伏倒在他的身上了……

而他的双手更是有无限的魔力,在她的背上游走,在她的周身游走……

他那双手所到之处,沈红玉就如触电似的酥麻,再也无力挣扎,无力反抗,除了鼻孔里的嗡嗡声,她甚至连开口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

天色已经黑暗了下来,在这浓密的枝叶阴影之间,沈红玉莫名其妙地浸沉在情欲之海里了,不知何时,林中搜寻的僧人们已走得一个不见?不知何时,沈红玉的身上衣物已被剥除得一件也不剩。

沈红玉全身火热滚烫,周身潮红,她被郑毅贪婪地拥吻吸吮,被他贪焚地周身搓揉抚弄,她已感觉到他的坚硬昂然,她也感到自己的潮湿泛滥!

他翻身而起,将她压到了下面,他坚硬的部份已抵住了她的玉门关口,他气息嘶嘶地在她耳边道:“我要进来了……”他立刻就要叩关而入了,沈红玉已经无力抗拒了,她心神悸动,头脑昏乱,紧紧搂祝蝴的脖子,咬著他的耳朵道:“好,进来……”

郑毅就挺枪而入,本以为会受到阻碍,本以为会被阻止不许稍动的,谁知是出奇的顺利一滑而入,一探到底!

这沈红玉不深,却很紧,似乎将他紧紧地吸住、咬住,像鲜嫩的蚌肉一般的钳住了就不肯放开!

郑毅立刻就感受到一种异常的美味,他须要用力才将抽出,须要费劲才能再刺入,就在这费劲用力之中,感到无比的摩擦,无比的舒畅!

这沈红玉虽然很紧,却不深,所以郑毅很轻易地就抵触到她的深处,那里一定是最敏感、最娇嫩,每一次的触碰,都令得她全身如触电一般地颤抖,咽呜地呻吟一声……

但是郑毅已被腹中的“九阳珠”挑起了疯狂的欲火,他已经神智昏迷,意识不清,他只知自己像野兽一般地抽插,要利用那种紧而窄的摩擦,达到自己无比的快感,爬到欲望的高峰。所以他每一次都是毫无怜惜地冲刺到底的!

所以他每一次都是用力地撞在她的敏感深处的!

可怜的沈红玉从未经过人道,第一次就遭受到这样残酷的蹂躏!

但是奇怪的是,她竟然不由自主地欢迎他这种蹂躏,忍受他这种冲刺,享受著他的撞击!

那种无与伦比的快乐享受是她这一辈子都未曾想像过的,她努力地忍耐著,承受著,但是实在又承受不住,忍耐不住了;那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使得她紧绷住的神经一再地颤抖,一再地触电,终於再也忍耐不住了;她哀呜一声,从快乐的最高峰趺了下来!

她颤抖著紧紧抱住了他……

她闸门大开,一阵狂泄……

郑毅腹内的“九阳珠”又开始发挥奇异的功能,开始吸收她那宝贵的处女元精,加以炼化,再布满全身!

郑毅所习的“上清神功”又开始将得自沈红玉的阴元,变成自己宝贵的内功……

他的两只手又自然而然地压住了她的“玉枕穴”与“命门穴”他的“九阳神功”又自然而然地贯注到了沈红玉的体内……

沈红玉只有短暂的一阵空虚与疲累,立刻又感到精神百倍,体力十足,不禁好奇问道:“你在我身上做了甚麽?”

郑毅有些惭愧,嗫嚅道:“对不起,我……我已经是你的老公啦!”

沈红玉一怔,随即明白他所谓“老公”是指丈夫,因为只有夫妻才能行这样的周公之礼的;她不是在问这个,因为他要“进来”时也曾问过自己,她是答应过让他进来的。

她问道:“你传了甚麽功力给我?”

郑毅这才知道她是在问传输功力之事,对这些他并不是知道得太清楚,他甚至不知道不小心吞进肚子里的是“九阳珠”他更不知道每次在性交之後能吸收女性的阴元,便当然不知道自己竟能从手心将自己炼化之後的“九阳神功”传输给对方,他只是傻笑著道:“我不知道,我从小练的是上清神功……”

沈红玉一怔道:“上清神功?你为甚麽要输上清神功给我?”

郑毅道:“因为……”其实他也不知道因为甚麽,但是随即想到第一次与他合体交媾的秦慧珠,与第二次与他合体交媾的叶依萍。

郑毅道:“是因为,我要跟你合练‘同心剑’!”

沈红玉大吃一惊:“同心剑?”

她自幼就从师父口中得知,百年前就威震江湖的一套剑法叫做“同心剑”沈红玉奇道:“‘同心剑’失传已近百年,你怎麽会的?”

随即笑了起来:“你骗人?”

郑毅道:“我没有骗你,你可记得我是如何夺得你的宝剑的?”

沈红玉本就极佩服他的武功,此刻再仔细一回忆,果然觉得他的那两只手指惊天动地,奥妙无穷,不禁惊道:“那就是‘同心剑法’麽?怎麽就没有见到你用剑?”

郑毅道:“以指代剑就已经威力无穷了,如果真的有双剑在手……”

沈红玉心想,果然不错,她一向自以为剑术了得,也曾闯过许多成名英雄人物的心腹之地中去。

像是“白马将军”孟涤尘“铁弹金九”白瑞芳等人,她都是单人支剑地闯进闯出,如入无人之境,谁知却在数招之下,就败在这个郑毅手中,而且还教他夺去了宝剑!原来他竟然身怀“同心剑”绝技,怎不教她见猎心喜,跃跃欲试。

沈红玉厮缠祝蝴撒娇道:“好嘛,我就跟你合练这‘同心剑’嘛!”

郑毅原已与秦慧珠练了“同心剑”的第一招,又与叶依萍练了第二招,这次本应该与沈红玉合练第三招才对,谁知他竟把剑笈留在叶依萍处,忘了带出来。

没有剑笈,就无法练第三招,幸好他已将第一、第二招练得熟了,便将这两招的二九十八个变化,详细地讲解给她听,并指导她用左右手的食指代替利剑,比划练习著。

这沈红玉的武术,本来就有非常深厚的基础,经过郑毅的解释,如何从“专心一致”到“一心二用”再进入更深一层的“二人同心”沈红玉都能心领神会,进步神速;不到半个时辰,她竟已将这两招“同心剑法”练得纯熟无比!

但是这“同心剑法”的变化,虽然每一招都只有九个变化,但是左右手分别使用,竟能变化成九九八十一个不同的攻势或守势,而且她要贪多,一口气学会了两招,这左右手分开用,就变化出了八十一乘上八十一种变化,其威力真是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半个时辰下来,她已精疲力竭,郑毅怜惜地搂祝糊道:“好了,你这样下去会累垮的,反正以後还有的是时间练习,现在先休息,好好的睡一觉!”

突然大树之下有人声传来:“你们不用躲了,赶快下来吧!”

郑毅一怔,正要起身;沈红玉却将他拉住,附耳道:“这样下去,岂不羞死人了!”

郑毅道:“他们是谁?”

沈红玉道:“大概又是昨天那几个和尚!”

郑毅气愤道:“他们还不肯放过我麽?”

沈红玉匆匆穿好衣衫,道:“你的腿上有伤,而且你也不是‘白衣教’教徒,你给他们缠上了就会有理讲不清……”

她温柔地在郑毅脸上亲一下,道:“你留在这里休息,让我下去把他们打发了!”

郑毅一把拉祝糊道:“不行,你不能去!”

沈红玉道:“为甚麽?”

郑毅道:“这些和尚不是坏人,我不许你再用‘白衣教’那一套去欺负人!”

沈红玉被他骂得一怔,郑毅叹道:“我不知道你们‘白衣教’为甚麽要这样强横霸道?但是我知道这样一定会引得天下人全部与你们为敌!”

树下的和尚们又在大声叫嚷道:“你们还不穿好衣服下来麽?赖在树上能赖多久?”

郑毅急忙向沈红玉道:“你还是快走吧,免得被他们知道你是‘白衣教’教徒……”说完他就从这树巢之上,翻身往下跃落!

谁知郑毅空有一身高明的内力基础,却完全不懂得飞腾跳跃之术;从老高的树顶上往下落,掉下时的下坠速度吓得他心胆俱裂。

他也学沈红玉伸足往横枝上一踏,喀喇一声,踩断树干,连人带树一齐掉将下来。

幸好沈红玉及时飞扑而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提得正了!平安地落在一根横枝上;总算没有摔死,脸上手上却有好几处擦伤,狼狈不堪,一颗心仍在抨抨乱跳。

断落的树枝仍在四下散落,砸得在树下包围的白衣僧人四下跃开、闪避,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沈红玉向郑毅笑道:“我瞧你内力不弱‘同心剑’造诣又这麽深,怎麽连这点儿最粗浅的轻功也不会?”

众僧人一听“同心剑”三字,俱都惊得各退三大步,惊疑不定,郑毅却苦笑道:“我的确没有甚麽功夫,也没有明师教导……”

沈红玉道:“好吧,就看在你传授了我两招‘同心剑法’的份上,我便传你一手腾云飞跃之术,你听好了……”

突然发觉众僧都在四周静心倾听,她又岂肯让这些臭和尚偷学她的师门绝技?

她附耳向郑毅低声道:“你听好了,上跃之时,双膝微曲,气提丹田,待觉真气上升,便须放松肌骨,存想玉枕之间……”

当下一句句向他解释,又教他如何在空中转折,如何横窜踪跃……

沈红玉道:“来,牵著我的手,依我这法子试试!”

第十章 飞仙大阵

郑毅牵著她这双多情的手,心中充满著甜蜜与幸福,依著她所教的运气法门,提起真气,存想玉枕之间,双膝微曲,轻轻的向上一弹。

这一次跃摇上去,身子犹似缓缓上升,虽在空中无所凭依,却也能转折自如!

他大喜之下,叫道:“行了,行了!”

不料才一开口,便泄了真气,便即跌落;幸而沈红玉仍牵著他的手,将他乘势一提,又上了一株高耸的树上。

林中众僧呼喝著追逐而来,却又不知何故,总是若即若离,与他们保持著一段距离,没有过份逼近。

沈红玉笑骂道:“你要开口说话,先得调匀内息,魂存玉水,魄在金关……”

郑毅道:“何谓玉水?何谓金关?”

沈红玉道!“舌底生津日玉水,又名玉泉;至於金关……”

她一下子又羞红了脸,却悄悄伸手在他胯裆之间摸了一把,在他耳边呼气如兰,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道:“金关就是精关,任何练武之人都不可轻泄!”

郑毅一怔,旋又失笑:“可是你刚才不是大泄特泄?”

沈红玉羞得伏倒在他怀中,不依道。!“还不是你?简直是我的魔鬼,是我的克星……”她这又娇又羞,又嗲又柔的模样,立刻又惹得郑毅情欲大动,忍不住伸手将她搂住,低头亲吻了下去!

沈红玉用力推开了他,低声道:“我已经是你的人啦,你想要,我随时都可以给你,现在,先把这套轻功纵提术练好!”

郑毅果然收敛心神,牵起她的手道:“好,我们再练!”他这次提足了气,双腿一弹,再次纵身而起。

树底下的和尚们大叫道。!“喂,你们往哪里走?”

郑毅依沈红玉教他的窍门,魂存玉水,魄在金关,调匀了内息,这才开口哈哈大笑道:“少爷没有工夫跟你们瞎缠,有本领就追来吧!”这一次他开口说了一大段话,竟也没有因此而跌落;轻轻落在一根树枝上,那树枝晃了几下,却未折断。

郑毅心中甚喜,一把将沈红玉兜腰抱起,道:“刚才你抱我,现在我抱你试试!”

他再次纵身跃起,向前平飞丈馀,落在第二株树干上,一弹之下,又跃到第三株树上。气息一顺,只觉得身轻力足,愈跃愈远,到得後来,一跃尽能模越二树,在半空中宛如御风而行,不由得又惊又喜。

沈红玉勾祝蝴的脖子,安安稳稳地由他抱著,在这树林之颠,御风而去,娇笑道:“想不到你现在比我还要高明啦?”

郑毅低头亲吻她的脸颊:“名师出高徒嘛……”谁知这一吻,竟忘了去看落脚之处,已经越过了头,更前面还有树枝,他的力量却已无法到达了。

眼看就要跌下地面,沈红玉吓得紧紧闭著眼睛不敢看。

幸好郑毅在危急中情急生智,一招“同心剑法”中的“羿射九日”左手五指连续向後面挥弹而出!

只听得一阵“嗤嗤”之声二缕缕的疾劲具力向後弹射而出,自己就因反作用之力,得以继续向前飞越,终於堪堪够得到前面的树枝,他这才一伸手抓住,免於坠落地面之厄!

沈红玉这才张开眼来,捧祝蝴的脸拚命亲吻,道:“还真亏你想得出这种办法来……”

郑毅自己也吓出一身冷汗,赧然道:“我只是不想让你跌到地上……”

现在他二人靠坐在一株大树的桠叉上休息,沈红玉倚偎在他怀中道:“告诉我,你今年几岁?”

郑毅道:“十五岁半,还不满十六岁。”

沈红玉奇道:“可是,你这一身功力,至少也比我高出一倍不止,就算你从娘胎里开始就练功,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成就呀?”

郑毅道:“可不是,我自己也觉得奇怪?”

沈红玉道:“你是不是有甚麽奇遇?”

郑毅不解,道:“甚麽奇遇?”

沈红玉道:“例如你吃了甚麽天材地宝,灵丹妙药……”

郑毅失笑道:“我哪有吃甚麽天材地宝的灵丹妙药……”

他突然想起,笑道:“对了!我倒是真的不小心吞了一颗好大的珍珠!”

沈红玉道:“你看,我说对了吧……”

郑毅又道:“不对不对,那颗珍珠硬梆梆,热呼呼,吞在肚子里,根本不能消化,一直哽在这里……”

沈红玉奇道:“哽在哪里?”

郑毅道:“可不是,一直梗在胃里,不信你摸摸看……”

他当然自己伸手先摸,谁知一摸之下,脸色大变,奇道:“咦?不见了……”

他不自觉地移动自己的手再往下摸,又喜道:“啊,原来在这里……”

他把她的手拉来按在自己的小腹之上:“你摸到没有?”

沈红玉摸到了,一粒比鸽蛋还大一些的硬块,滚热发烫,一摸之下还会滴溜溜的乱转!

沈红玉觉得好玩,试图要捉住,一面笑道:“这是甚么东西?会不会痛?”

当然是不会痛,但是被她这样一拨弄之下,陡然变得更是滚热火烫,一股熊熊的欲火又将郑毅的理智淹没,他的呼吸又开始急促,血脉又开始加速……

他那条宝贝又变得巨大坚硬!

沈红玉倏然心惊,却已被他紧紧捉住,用力拥入了怀中,又疯狂地扯开了她的衣服,要强行入关!

她大吃一惊,用力挣扎,大叫道,“不行,不能在这里!”本来在这漆黑的树林中盲目搜寻的那群白衣僧人,突然听到沈红玉的呼叫声,立刻全都围了过来!

郑毅叹了口气进:“你说不要在这里,要到哪里?”

沈红玉昵地咬著他的耳朵,笑道:“把这些和尚打发走了,随你到哪里都行!”

郑毅道:“是吗?可不许赖!”

红玉点头道:“绝对不赖!”

郑毅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这才一跃而下,众僧立刻又将他围在中间。

除了刚才的那九个和尚之外,另外更有五个新加入的,他们也全都穿了月白僧衣。

为首的是一个高瘦长僧,须眉花白疏落,年当六十以上,面容虽然枯瘦,但双目精光暴射,朝郑毅走来,其他和尚纷纷躬身让开。

这高瘦老僧单手当胸,朝郑毅打了一讯,沉声道:“方才用一招‘不动之剑’破了我龙兴寺‘飞仙大阵’的,就是小施主吗?”

郑毅摇摇头道:“甚麽不动之剑,在下我连听都没有听过,原来他们刚才施的是‘飞仙大阵’我看也没有甚么稀奇……”

高瘦老僧大怒喝道:“好狂妄的小子?既是‘白衣教’教徒,就不必客气了!”

他突然高声宣著佛号:“阿弥陀佛!”

众僧人立刻展动身形,又布成一座比刚才的“飞仙大阵”更大的阵式,将郑毅围在中央。

高瘦老僧扬声喝道:“‘白衣教’胆大妄为,已引起江湖公愤,施主脱下白衣,跟老纳回返龙兴寺,或可活命……”

郑毅自己不是“白衣教”教徒,但是他已懒得跟这些自以为是的和尚们罗嗦,他心中一股欲火,只想赶快把他们全部打跑,好与沈红玉共谐好事!

郑毅就凭著这一点血气之勇,赤手空拳,往这高瘦老僧疾冲而上!

他才一动,飞仙大阵立刻也动,除了这高瘦老僧之外,十三支精光闪闪的长剑纵横交错,一片刺幕罩了上来。

郑毅双手食指如剑,左右各出奇招,锵地一声,就将左侧一名僧人的长剑从中截断!剑尖跌在地上,那僧人兀自握著半截长剑发怔!

一刹那时间,就如时间暂停一般,所有的僧人全都凝立不动,有的出剑斜指,有的挥剑欲劈,姿势怪异可笑之极;这是从未有过之事,龙兴寺是峨眉下院,这十三名僧人是龙兴寺的十三护法金刚;这峨眉飞仙大阵是自百年前鼎龙大师创立以来,从未有过败绩的护法大阵,如今竟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大孩子手中,一招就折断了一剑!而且他还是赤手空拳!

高瘦老僧面色惨白,厉喝一声:“智法退下!”

那名断剑僧人满面羞红,疾步退开。

高瘦老僧高声唱道:“峨眉山月照九州!”

其馀僧人接著大声唱道:“一片清光遍地流!”

谁知郑毅却也与他们同时开口高唱:“花自飘零水自流!”对方十馀人,他只有一人,但是他中气十足,尖细的童音竟然高吭入云,盖过了众僧的声音!

坐在树枝上的沈红玉孩子气的拍手大笑道:“好个花自飘零水自流!这下子峨眉派就要落花流水,四处飘零啦!”

高瘦老僧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盘,早已忘了佛门戒嗔戒杀的慧定修行,厉喝一声:“上!”

剑幕又起,光华四照;十馀支利剑化著千百道剑气,似乎要将郑毅绞成碎片。

郑毅从未真正与人打斗的经验,他只能依凭从书上学来的招式变化,左手右手,一心二用,将“同心剑法”交错使用,胡指乱打……

谁知这“同心剑法”实在神妙无比,他虽只是食指代剑,却真的有如利剑如虹,当之者莫不惊心动魄,完全不敢以剑拚斗,不自觉地缩手後退!

峨眉剑派的飞仙大阵的设计,以组织绵密,相互配合得天衣无缝为见长,一人後退,其他的人必定又同时跟进,一人撤剑,其他之人亦必然同时递剑,绝不可能让郑毅从这剑阵中溜走。

掷饥愈打愈是心烦意躁,怒火中烧之下,不顾其他诸人的利剑威胁,全力挥起“同心剑”向这高瘦老僧抢进;“同心剑”奥妙无比,变化万千,直逼得高瘦老僧连连後退,直到“砰”地撞在一株大树上!

因而退无可退,只得举剑强行封架,只听得“锵”地一声,他手中长剑又断去半截!

郑毅一招得手,已经悟出破他“飞仙大阵”之法,毫不犹豫地转向,往另一和尚攻去,又逼得他连连後退,撞在树上时“锵”地一声,长剑又断一支!

这里本就是一片茂密树林,到处都是阻路大树“飞仙大阵”在这里吃了大亏,眼看就要被郑毅各个击破,溃不成军,林外突然奔至数人,大喝道:“住手,不要打了!”

郑毅只好住手,众僧人个个脸色惨白,汗流浃背,喘气不已。

林外奔来的,正是“铁弹金九”白瑞芳,以及“白马将军”孟涤尘,还有他们门下的弟子海生,海照,海文等人。

白瑞芳向那高瘦老僧拱手为礼道:“心一禅师,怎麽跟这位少侠打起来了?”

原来这高瘦老僧法号是心一!郑毅心中暗笑:“他现在‘心’中‘一’定很不服气!”

果然听到那心一禅师怒道:“这厮是‘白衣教’教徒……”

“白马将军”打断他的话,道:“不,你们误会了,这位少侠姓郑名毅,只不过凑巧穿了一套白衣而已……”

白瑞芳道:“原先我们已误会了,後来真的‘白衣教’教徒出现,还是这位少侠将之击退……”

他们所谓的“白衣教”教徒,自然是指昨日女扮男装的沈红玉,郑毅忍不住抬眼往树上瞧去,赫然发觉她已经不见了?一急,大叫:“红玉,红玉,你在哪里?”

他刚刚才学来的轻功飞纵之术立刻派上用场,纵身飞上树枝,全力往前追去,大叫道:“红玉,红玉!”

馀下诸人都在树下惊怔。白瑞芳道:“红玉是谁?”

心一禅师道:“是他的一个女伴。”

郑毅此刻的轻功已经非同小可;再加上他心急如焚,全力狂奔,自然是快如飞鸟,转眼就把整个树林都搜寻了一遍,却是全无踪影;自然而然地又奔回这株最高最大的树上,到那树巢去察看,才知红玉已经连她的衣衫长剑全都拿走了。

大树高耸在林中,最能察觉到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原来天已快完了,原来已经闹了一夜了;一夜的巧遇,邂逅沈红玉,却又鸿飞冥冥,随著白天的来临而倩影无综,就像一场春梦一样,有如过眼云烟!

她为甚麽要走?她还会不会再来?我要不要在这里再等下去?如再等下去,农舍里休息的叶依萍又怎么办?

想到叶依萍,立时又想起“大富豪客栈”里的秦慧珠主婢三人又该怎麽办?

郑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夜未睡,又经过那样一场打斗,就算铁打的汉子也会累了,他本是个心胸开朗之人,绝不会为了任何事情去做无谓的烦恼,他现在需要睡眠,他就在这树巢之上躺了下来,天塌了也要等他睡醒了再说!

突然耳中听到了脚步踩在碎叶上的声音。脚步轻盈,似乎轻身功夫还不错。

郑毅好奇伸头往下一看!正见一抹淡淡的红影闪入树林後面去了!

只是匆匆一瞥,根本来不及分辨是不是沈红玉?但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郑毅一溜烟地从树上下来,往那个方向追去。

谁知那淡红人影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再无踪迹……

晨间的林中有雾,郑毅却觉得奇怪,这里的雾怎么是一层轻纱般飘浮著丝丝的绿色云气,鼻孔中隐隐闻到一阵浓馥的花香,香气很甜,很迷人,他感觉到花香,就有些头晕,不自觉的又坐了下去,他当然不是自己想坐下去的,而是两腿一软,迷迷糊糊的昏了过去;现在,头脑还有些昏胀,但人已醒过来了。

郑毅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斜靠在一张有背的藤椅上。

对面坐著一个面色腊黄的绛衣老道,一双炯炯目光就盯在自己脸上,似笑非笑的看著。

郑毅心下大奇,不知自己怎麽会在这里的?身子一动,想要坐起,但是身子只是动了一下,全身的肌肉没有一条肯听他的指挥,只是麻痹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了。

郑毅大惊失色,道:“我中了甚麽毒?我怎麽全身都不能动了?”

那老道獐头鼠目,形容猥琐,偏偏穿著一身极可笑的绛红色华丽道袍,嘿嘿笑道:“老道我用的‘绿野香波’号称神仙醉,却保证绝对无毒……”

郑毅道:“那我为甚麽不能动了?”

绛衣老道笑道:“你这傻小子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不能动是因为被我点住穴道啦!”

郑毅怒道:“你点我穴道要待如何?”

绛衣老道森然笑道:“小夥子别急,老道有话要问你。”

郑毅道:“我先有话要问你!”

绛衣老道笑道:“好,你先问!”

郑毅道:“你是甚么人?这是甚麽地方?”

绛衣老道看他急躁模样,知是初出茅芦的雏儿,不觉笑道:“老道姓红,是红黄蓝白黑的红,没有名字,你叫我红道长也好,红老道也好!红道人也可以,红道士也可以!”

郑毅陪公子读书,自然也读过百家姓,一时却想不起百家姓里面有没有姓“红”的?

只听红老道又道:“至於这里,乃是北峡山的三官殿,老道就是这里的当家!”

“北峡山?”郑毅从未出过远门,也不知北峡山在哪里?问道:“离老河口远不远?”

他只知道叶依萍要到老河口去找一个“沈爷爷”谁知却阴错阳差,自己竟被莫名其妙的弄到这北峡山来了?

红老道见他连北峡山都不知道,心想:“这小子真是个雏儿。”一面说道:“不远不远,只隔了一条江,差不多百十来里路。”

百十来里路?听得郑毅一怔,想起自己与叶依萍投宿农家,说是距老河口七、八十里,现在又更远啦!这就问道:“我怎麽会到这里来的呢?”

红老道诡笑道:“自然是老道把你请来的了!”

郑毅知道他这“请”字大有可疑?因为这老道邪笑起来,就是没有江湖经验的人,也可以看得出来他笑得很阴险。

郑毅恨声道:“道长把我弄来,到底有甚麽事?”

红老道淡淡道:“也没有甚麽,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郑毅道:“你要问甚麽?”

红老道问:“你叫甚么名字?”

郑毅道:“在下郑毅,还有甚麽问题?”

红老道问:“师承呢?”

郑毅道:“在下没有师承。”

红老道深沉一笑,说道:“其实你不说,老道我也知道。”

郑毅笑:“你知道甚麽?”

红老道笑了笑:“你是‘白衣教’门下,对不对?”

郑毅恼怒已极,大声道:“我不是!”

红老道笑道:“小伙子,赖也没有用,你一身白衣……”

郑毅怒恨之中,只觉得自己全身血脉激荡,左冲右突地好不难过,怒吼道:“难道天下穿白衣的人都是‘白衣教’教徒麽?”

红老道冷笑道:“小夥子,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龙兴寺大举出动要对付你,你却宣称自己不是‘白衣教’教徒,谁会相信?”

郑毅怒道:“你不相信又待如何?”

红老道阴恻恻道:“‘白衣教’教徒落入老道手中,自然是奇货可居……”

郑毅失笑,道:“原来你是要把我高价卖掉……”他突然站起身来,道:“懒得跟你罗嗦,我要走了!”

红老道顿时大惊:“甚麽?你怎麽能动了?”

郑毅亦是一惊!一脸茫然道:“对呀?我怎么能动了?”

红老道道:“好小子,你居然还能自解穴道?”

江湖上武功高强之人,必须要有非常精湛深厚的内功,才能自己运气冲穴,自解穴道,因此把自解穴道视为是顶尖高手才能做到。

少林寺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也只有升任“长老”之职,才能研习达摩祖师所著的“易筋经”也只有能练成达摩易筋经的长老级人物,才能运动自身真气,冲开被封闭住的血脉,就算是与少林武功并称双当的武当派,也只有紫阳观的“上清神功”千百年来也只有玉顶真人等少数几位能达到这种境界而已。

郑毅虽然习的是“上清神功”也幸而意外地吞了一颗“九阳珠”又连续与几位纯阴处女交媾,而发挥了“阴阳合和,天地交泰”的效果,才能意外地达到这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最高境界。

就连郑毅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甚么原因,那红老道自然更是不相信他这小小年纪就能练会了“达摩易筋经”他只当“白衣教”对冲穴解脉另有独特法门。

他好不容易,千辛万苦弄到了的一个人,自然不肯轻易就让他走掉,随著一声暴喝,右手一探,五指如钩,闪电一般朝郑毅抓来。

谁知郑毅身子滑溜之极,右足跨前一步,身形一侧,便自闪了开去。

红老道一抓落空,不觉狞笑道:“看来你这小子果然有两手!”脚上突然欺近,双爪齐发,五指箕张,疾抓他左肩,左手施展擒拿手法,朝他右手脉上扣去;这一下他双手齐出如电,诡异凶残之极,满以为这一招两式,对方绝难再逃!

哪知蓦然间瞧见郑毅左手食指如利剑一般指自己手掌心,真似要把他的手掌刺个对穿一般!

红老道惊急缩掌跃退!又惊又怒,但是再看他又无甚麽厉害後著,莫非刚才只是他凑巧摆了个姿势,自己就被吓到不成?如今已成骑虎之势,红老道陡起歹念,双肩一晃,双手十指直伸,色呈灰白,身形虎扑而起,十道指风,几乎笼罩住郑毅周身大穴,十根手指有如铁爪一般,朝郑毅当胸抓来!

身後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惊呼一声:“九阴爪!”

郑毅可不知道他这“九阴爪”是旁门左道中最厉害的杀手,一种专抓人心,一种专抓头盖,都是十指伸直,可以一下抓碎脑壳,也可以一下抓出人心来。

他这下出手何等神速,背後的惊呼声未已,灰白十指已经触及郑毅胸前衣衫。

郑毅在十分的惊恐之下,已经来不及思考,只是本能地反应之中,双手食指一挑一送,一股十分凌厉的剑气“嗤”地迸出。

红老道简直连看都没有看清楚,但觉一股奇大的力道涌上来,整个人就应声飞起“砰”的一声,背脊撞在半丈以外的砖墙之上;虽未受伤,却也撞得他血气翻腾,双足落地,不觉大大的喘了口气,双目直视上脸俱是惊骇之色!

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原来门口消生生地立著一个十六、七岁,一身翠绿衣裙的小姑娘,微微鼓起的胸前,垂著两条乌油油的长辫子,辫梢结了两朵小红花,眨著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笑道:“红老道,你还想再试麽?”

这红老道在江湖上也算是成名多年的人物,他做梦也想不到今天会栽在一个初出茅芦的“白衣教”教徒手下,不觉厉声尖笑道:“好……好!‘白衣教’的小子!你给我记著……”

绿衫姑娘哈的一笑道:“红老道,人家相公既然说了不是‘白衣教’门下,那就肯定不是了,你怎麽说都说不清?”

红老道这才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门口的这位绿衫裙姑娘,不禁神色大变,一脸俱是惶恐之色,连连躬身道:“是,是,月…月姑娘,小道该死,小道无能,你老…老说得是,他不…不是……”

绿衫姑娘抿咀笑道:“你快要死哉?怎麽朝著我叫起‘你老’来了,我几时老啦?”

“是,是,不老不老……”红老道额上暴出青筋,汗水直流,不住打躬道:“月…月姑娘原…原谅,小道该死……”

郑毅看得好生奇怪?这红老道一副穷凶恶极样子,怎么会一见这绿衫姑娘,就像老鼠见到猫一般,怕得如此厉害?心中想著,不由得向绿衣少女望去,不料她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恰巧也正向他望来,四目交投,她嫩靥上蓦地飞起两朵红霞。

郑毅当然知道不该向一位陌生姑娘家这样直勾勾的瞪视的,不由得赧然垂下眼光。

绿衫姑娘却娇笑起来:“原来你脸皮还满嫩的嘛……”

郑毅被人调侃,不由更是羞愧,绿衫姑娘又道:“对不起,婢子是奉了教主之命,来请公子的。”

“教主”这两个字,听得郑毅一怔,、心中迅速忖道:“这月姑娘和红老道显然熟识,红老道硬指自己是‘白衣教’门下,可见他一定跟‘白衣教’的人不熟识;而这位月姑娘口中所说的‘教主’当然也不是指‘白衣教’教主了……”

一念及此,不由脱口问道:“姑娘说的是甚麽教主?”

红老道忙喝道:“教主请你去,你就该赶快去。”

月姑娘横了他一眼,喝道:“谁要你多嘴了?”

红老道连忙应道:“是,是,老道不多嘴……”

月姑娘妙目一转,朝郑毅嫣然一笑,道:“公子跟我前去,见了面,不就知道了麽?”

她不待郑毅开口,就转身道:“公子请随小婢来。”

郑毅心中觉得好奇?就举步跟著月姑娘身後去。红老道仍在後面躬著身道!“还望月姑娘在教主面前……”

月姑娘没有回头,只是边走边道:“放心,教主不会要你的命!”

“是……是……”红老道连连称谢道:“多谢月姑娘成全。”

郑毅跟著她穿过一个小天井,又折入一条回廊,再跨进一个圆洞门,这里好像是一座跨院。

院子里放置著十几盆盛开的紫色兰花,幽香扑鼻,正面石阶上去,是一排幽静厢房,湘帘低垂,静悄悄的不闻一点人声;他二人刚走近石阶,就听到屋中传出一个娇脆无比的口音,道:“月儿,来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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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读』占螯头 『读』领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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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绿野香波

月儿姑娘这回就恭恭敬敬的躬声应了一声:“是!”

举步跨上石阶,一手打起湘帘,欠欠身子道:“公子请进。”

郑毅不知方才说话之人是谁?只当她也是教主身旁伺候听用的使女,心中暗道:“这位教主倒是风流人物,身边伺候他的,都是娇滴滴的俏丫鬟。”

当下也就不再客气,举步跨了进去,目光一转,只见这间屋中,极似客室,上首放著几把木制粗劣的椅几,和一张方桌。

布置虽简单,却也洁净,一尘不染,月儿姑娘退著进入,娇声道:“公子请坐,小婢进去通报一声。”说完,翩然再走入内室,郑毅便在方桌旁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少顷,见到另一名稍微清瘦,梳粗打扮又完全一样的使女,年龄大约也只有十六、七岁,手中托著一只银盘,俏生生从後面一道门户走出来,直到郑毅面前。

一定是月儿姑娘进去後跟她说过些甚麽话,这位绿衫的清瘦姑娘,两眼竟满是笑意,一直盯著郑毅瞧著,害得他垂著头,不敢稍动。

这清瘦姑娘一直来到郾队面前,将银盘往桌上一放,取出一个白瓷描金茶盅,放到桌上,轻启朱唇,低低的道:“公子请用茶。”

郑毅道:“多谢姑娘,”

清瘦姑娘粉脸微酪,低声道:“不用谢。”取起银盘,匆匆退去。

郑毅独坐无聊,就捧起茶碗,一手掀开碗盖,轻轻喝了一口,只觉入口就有一股清香,沁人心脾,他知道这是极上等的茶叶,却叫不出名称来。

就在他喝茶品茗时,耳中隐隐听到有人在唧唧哝哝的低声说话,好像是两个少女的声音?只是她们声音说得极轻,听不清她们说话的内容。

接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月儿姑娘席帘走出,迅快的打起了门帘,口中娇声说道:“公子,教主出来啦!”

郑毅慌忙站起,目光随著一抬,朝门口望去……这一瞬间,掷队只觉得眼睛一亮,从里间走出来的,竟是一个身穿浅紫色曳地衣裙的长发少女,看年纪约有十八、九岁,生得粉脸桃腮,明眸皓齿,艳光照人。

“教主”!这貌美如花的紫衣少女,竟然会是教主?她是甚麽教的教主呢?

郑毅实在感到难以相信,一时不觉睁大了眼睛,有些怔怔出神。

紫衣少女被他看得脸上微红,姗姗走近上首一张木椅,轻启朱唇,娇声道:“郑公子请坐。”

郑毅这才回过神来,自觉有些失态,讪讪抱拳行礼,道:“在下郑毅,见过教…教主。”

紫衣少女已在椅上落坐,微笑道:“郑公子请坐了,好说话。”

郑毅发觉自己不知怎的,竟然有些举止失措,口中应著“是”就回身坐下,他又偷偷的看了她一眼,觉得她们教中,怎麽会让一个这麽年轻的少女,来担任教主的?教中其他的人,都会服从她麽?

紫衣少女抬眼道:“我听说郑公子第二招上就胜了红护法,可见身手不凡,不知是哪一门派的高弟?”她说来又娇又脆,声音悦耳极了。

郑毅却惭愧道:“真抱歉,在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门派。”

紫衣少女又道:“那麽郑公子的尊师,一定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高人了?”

郑毅又道:“说来惭愧,在下我连个师父都还没有!”

紫衣少女先是一怔,随即坦然,她知道江湖上有许多忌讳,郑毅既不肯说出师门,她也就装做并不在意了;她转过话题,道:“郑公子不是‘白衣教’教徒,又为何要穿这身白衣?”

郑毅对这个话题早已厌烦了,但是面对这样一个美女,他还是耐著性子,再说一次,道:“在下从未涉足江湖,只是偶尔机缘穿了这套白衫,绝对不是‘白衣教’教徒!”他这是由衷之言,紫衣少女自然是相信的,开口道:“红护法因为怀疑你是‘白衣教’教徒,才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把你请了来,但是我方才听月儿说了经过,现在又听你自己亲口说了,我也相信你果真不是‘白衣教’教徒了……”

郑毅终於能把误会解释清楚,不觉舒了口气,道:“就因为这身白衣,已经一再被人误会,遇上很多麻烦,我看我回去之後,立刻就要换下,以後再也不穿白衣了……”

他起身抱拳道:“既已解释清楚,在下就此告辞。”

紫衣少女急切道:“慢点!”

郑毅一怔,略现不满,凝神道:“怎麽了?”

紫衣少女急忙道:“不不,你别误会,我是另有一事……”

郑毅道:“还有甚麽事?”

紫衣少女几次欲言又止,终於鼓起勇气,道:“我正有一件为难之事,想和郑相公商量,不知你,肯不肯……”

她说话吞吐,颇感为难,更显得娇柔不胜,郑毅虽然年纪轻轻,却也激起了男子气慨,挺胸而起,道:“教主有甚麽为难,但请明说,只要郑毅办得到,自当效劳!”

“谢谢你。”紫衣少女娇容绽见喜色,说道:“请坐请坐,坐下详谈……”

郑毅再次落坐,道:“不知你这教主,是甚麽教?”

“修罗教。”

郑毅陪公子读书,也稍有涉猎佛家书籍,虽不精通,仍依稀记得“修罗”二字是佛家“阿修罗”的意思;而阿修罗又是专门与上天帝释做对的恶魔之意,心中不免觉得,她们立教成派,甚麽名字不好用,偏偏要用“修罗教”?

这是他的心里话,自然不会当著紫衣少女的面说出来,只听她又道:“我爹是这一代的教主,三年前因练功走火入魔,教中就发生了一件大事……我教中的一册武功秘笑,无故失综!这册秘答是我教中的重宝,叫做‘修罗诀’一共有九诀,教中长老只会七诀,只有教主才能练完九诀;我爹的两个同们师兄弟,也就是本教的长老,一向与我爹不睦,三个月前又突然出走,不知所终……更糟糕的是,两个月前,走火入魔,行动不便的爹爹也突然失综,我们派人到处去找,至今音讯全无……”

郑毅心中起疑,忍不住大声道:“难道是那两个失踪的师兄弟……”

紫衣少女却只是长叹,不做一声,表示她们其实早已想过,可惜苦无证据。

只听她又开口继续道:“教中不可一日无主,钱护法与红护法就要我暂时继任教主,才能统一指挥,号令教众,不至於就此分崩离析……谁知道十天前,本教的一个厉害对头,突然下了战帖,约爹到高林桥见面!”

紫衣少女吸了口气,道:“我是爹的女儿,自然不能不去,纵使死了,也应该,但是……我却接掌了教主之职,我如败了‘修罗教’就永远抬不起头来,我们数千教众,今後在江湖上如何立足?我,真是为难死了……”

她娇靥眼红,几次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郑毅道:“你是要我助拳?”

紫衣少女摇头道:“不!‘修罗教’的家务事,是不能有外人插手助拳的。”

郑毅道:“那麽你要我如何效劳呢?”

紫衣少女腼腆道:“如果你是我的师弟……”

郑毅当然不能拒绝,但是他自己也实在武功低微,可能像是她的同门师兄弟吗?

紫衣少女见他犹豫,心中微感失望,说道:“郑公子如是为难,不能答应,那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怪你,这本来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不能烦劳外人的……”

谁知郑毅竟然点点头道:“教主不用担忧,我答应就是了。”

紫衣少女又惊又喜,欢声道:“你真的答应了?”

郑毅道:“在下我虽然年纪小,但是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做到,只是……”

紫衣少女眨著美丽的大眼睛道:“只是甚麽?”

郑毅道:“我总不能穿了这套白衣去代替教主赴约吧!”

紫衣少女笑道:“是啊,你如果穿了白衣去,那就只是‘白衣教’的门人,而非我‘修罗教’的子弟了!”

她回头道:“月儿,你快去请容嬷嬷来,给我这位师弟缝制一套衣衫。”

月儿答应一声,转身往里走去。

另一位清瘦的绿衣少女又换了一盏热茶来,请郑毅品尝。

郑毅连忙起身,道:“多谢姑娘。”

紫衣少女笑道:“刚才那个叫月儿,这个叫珠儿,是服侍我的婢女,你既是我的师弟,就不用这样客气啦。”

月儿也领著一位花白头发,蓝布衣褂的老妪进来二面道:“是是,郑相公如有任何吩咐,只管教月儿、珠儿去做就是……”

郑毅忙道:“不敢,不敢当……”

那老妪眯著老花之眼,朝郑毅全身上下打量个够,口中却在向那紫衣少女道:“教主是要老身给这个小夥子赶快缝制一件长衫?”

紫衣少女含笑点头,道:“容嬷嬷,郑公子答应了,只是他不好穿这件白衣去应敌,所以只好烦劳嬷嬷给他缝制一件,最好也是紫色的!”她说到最後一句,粉脸不觉一红,容嬷嬷神秘一笑,忽地调头向郑毅道:“你今年几岁?”

郑毅不敢相瞒,只得道:“不满十六。”

容嬷嬷道:“哦,毛头小夥子,发育还不完全……”

她的眼睛又飘向紫衣少女,冷冷道。!“只怕月儿、珠儿都嫌他太小啦……”

紫衣少女瞪大了眼,不懂她说这话是甚麽意思?

郑毅却挺胸道:“年纪小有甚麽关系,只要有用就行了……”

容嬷嬷道:“你有用麽?”

郑毅道:“有没有用,也要实际上阵,才能知道!”

紫衣少女连忙拦住容嬷嬷,不许她再接话,道:“好了,就因为他年纪小,我才要他做师弟的嘛……”

珠儿亦打圆场,道:“就请容嬷嬷给他量量身材吧。”

容嬷嬷呷呷笑道:“老婆子只要看上一眼,就比量的还准,你信不信?”

月儿失笑道:“谁敢不信,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神针容三娘’谁敢轻言不信?”

容嬷嬷冷哼:“你这小小年纪又知道甚麽?‘神针容三娘’的时代,你们都还没有出生呢!”

郑毅不禁对这容嬷嬷改颜相向,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容嬷嬷,请恕在下无礼,多有冒犯……”

容嬷嬷哈哈大笑道:“小夥子天生傲骨,老婆子很高兴,很高兴!”

紫衣少女这才嘘了口气,道:“容嬷嬷,你给他缝好了,顺便也给我缝一件,好麽?”

容嬷嬷道:“教主要缝制甚麽式样的?”

紫衣少女比了比郑毅的身材,道:“自然也是一模一样的男装儒衫了!”

容嬷嬷眨动她的老花眼,奇道:“你要一套男装干甚麽?”

珠儿灵巧,立刻接嘴道:“您看不出麽?自然是要并肩闯荡江湖、游侠天下!”

紫衣少女笑骂道:“你要死了,多嘴!”

容嬷嬷哪里会看不出来?她只是担心,这小夥子年纪轻轻,就已经面泛桃花,劫难不断;但是这种话她说不出口,就算是说出来,这位情窦初开的“教主”也不会听得进去……她只是默默转身走去。

气氛有些不对,珠儿赶紧端起茶盏,双手奉上,道:“郑相公请用茶。”

郑毅接在手中,喝了一口,问道:“教主的这个对头,是个甚麽人物?”

紫衣少女道:“我也不知道;那张战帖上没有具名,只画了个令牌,上面有个狰狞的鬼脸,我问过钱护法、红护法,他们跟我爹有许多年了,也说不知道。但是我看得出来,钱护法这些天总是愁眉不展,一定是这人太厉害了!”

郑毅又道:“他约教主在哪里决战?”

紫衣少女道:“在高林桥,离这里不算很远。”

说到这里,不由笑道:“你现在是我师弟身份,就不能再叫我教主,我姓萧,名惠仙,你就叫我名字好了。”

郑毅道:“我还是叫你‘师姊’实际上你也比我大。”

月儿与珠儿已端著食盒走入,在木桌上放好两副杯筷,端出四、五盘精致菜肴,一壶酒。

郑毅抬眼望去窗外,不禁叹道:“怎麽天就黑了?”

萧惠仙回眸一笑,说道:“傍晚了,天不会黑麽?”

郑毅叹道:“时间怎麽会这麽快?”

月儿笑道:“郑公子中了红老道的‘绿野香波’一觉好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啦!”

郑毅暗惊,耽误这么久,那沈红玉呢?会不会再回那林中?叶依萍会不会已经到了老河口沈爷爷家?秦慧珠三人还在客栈吗?

想得出神,只听珠儿道:“教主,请郑公子用晚餐啦。”

萧惠仙伸手来牵他,道:“师弟,请上座呀!”

郑毅个性爽朗,随遇而安,既来之则安之,何况他也真的肚子饿了,他不喝酒,白米饭吃了三大碗!萧惠仙只是吃了小半碗相陪。

月儿见他已吃饱,递上一条热面巾,珠儿又沏上了香茗。

郑毅擦了一把脸,起身道:“师姊,高林桥在哪里?咱们可以走了。”

萧惠仙道:“还早呢,那人约的是三更,现在连初更都还没有到;师弟先喝口茶,还可以好好的去休息一会儿。”

郑毅摇头道:“不必,刚才我已一顿好睡,此刻精神饱满,不须睡眠,倒是……”

萧惠仙道:“倒是甚麽?”

郑毅道:“今晚赴约,对方是令尊的死对头,必定会认得你‘修罗敦’的武功,在下根本不是你的师弟,他怎会看不出来?”

萧惠仙笑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如此心细如发,我正打算要临时恶补,传授你几手‘修罗教’的武功……”

她拉起他的手,道:“跟我来。”客室後面是一条走廊,和狭长的小天井,穿过布置幽静清雅的花园!又是一座精巧边厢。

萧惠仙伸手推开木门,牵著他道:“请进。”

郑毅举步跨入,但觉眼前一亮,这间房中,不但粉刷一新,连床榻桌椅,都极精美,窗前一张书桌上,还有精制的文书四宝。!床上锦帐金褥,都是精工湘绣!

不但十分富丽,而且还可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郑毅惊疑道:[这是谁的房间?”

萧惠仙道:“自然是我的房间了!”

她拉开抽屉,取出一本薄薄的绢册,上面写满了娟秀的字迹,一面道:[这是我‘修罗敦’的武功集锦,刀剑拳掌,十八般兵器……”

郑毅惊道:“不不,我的武功拙劣,这麽多武功,我不可能学会!”

萧惠仙也笑道:“何止是你,任何人也不可能在这麽短的时间学会……”

她握起他的手,道:“我听月儿说,你只用两根手指,就破了红老道的‘九阴爪’可见你练的是指法!”

郑毅道:“不,我练的是‘同心剑’!”

萧惠仙大吃一惊道:“‘同心剑’?天啦,难怪你只要两招就打败了红老道……”

墙头的墙上,就挂著一柄紫穗长剑,萧惠仙胭取了下来,一面道:“就连我爹都极口称赞‘同心剑法’是天下第一……”

郑毅笑道:“你如喜欢,我可以教你!”

萧惠仙惊喜道:“真的?你肯教我?难不难?”

郑毅接过她的剑来,一面道:“你知不知道甚麽叫‘同心剑’?”

萧惠仙道:“同心……是不是要同心协力?”

郑毅将她的长剑放下,握起她的一双柔荑,道:“不错‘同心剑法’的精要,不但要二人同心协力,更要能永结同心……”

她的手被他这样握住,他的眼神这样凝视著他,令她不免有些震动,心中慌乱道:“可是你,年纪还小……”

郑毅搂住了她,低头吻住了她,一面道:“年纪小不要紧,重要的是要教你‘同心剑法’你从此就不怕任何人来向你挑战!”

他的吻已令她融化,却挣扎著道:“我真能学得会?”

郑毅的吻更热情了,他的双手更开始不停了,一面说道:“只要你肯与我永结同心,就保证你一定能学得会!”他的吻有无限魔力,他的手更有无限魔力,不但撩拨得她周身酥软,更在不知不觉中伸入了她的衣衫……

萧惠仙已经意乱情迷了,她脑中完全的一片空白,她只能跟著感觉走。而这种美妙的感觉是郑毅引领著的,是他的手在她身上的各部位,造成了各种不同的美妙感觉,使她有如乘坐著柔情的翅膀,滑翔在云端一样……

而最最美妙的感觉却是来自……那里已经湿滑、淋漓、酥痒……她昏乱地紧紧缠住了郑毅,不自觉地将身子紧紧贴了上去,用自己身上最敏感的部份去摩擦,

她找到了一处滚烫、坚硬,令她、心慌意乱,又惊又怕之物,她迷乱地退缩,却又忍不住用自己最敏感之处去接近、去摩擦、去顶撞,又耽心又害怕,终於横下心肠,用力一顶,蓦地刺痛,显然受伤,她张口要叫,又努力忍住。

是滚热、是胀痛、是酥麻、是酸痒,就像打翻了厨房里所有的调味料,酸甜苦辣咸,各式各样复杂而难以分辨的味道;难以分辨,也不容分辨,反正只有一个字:“爽!”

这还不够爽,她又开始依著自己的感觉,用自己的身子贴上去,用最敏感的部份去摩擦,去扭动,固然是美妙极了,但是却是最累人的,一不小心就脱了出来,慌忙又捉住,慌忙再请进去!

不多一会儿就汗流浃背了,慌乱中终於体会出深浅远近,终於像熟练的骑师,骑乘著一匹昂扬的野马,极速地驰骋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

她的武功高强,她的内力深厚,但是她也抵不住这种美妙的侵袭,她终於一阵头晕目眩,抽搐著从快乐的高峰跌了下来,她只觉得一阵畅快淋漓的爆炸、毁灭,然後就昏迷了……

她的闸门大开,修链了十八、九岁的宝贵处女阴元,就被郑毅丹田中的那粒“九阳珠”毫不客气地全部接收了!

“九阳珠”被这宝贵的处女阴元滋润,立刻又热又烫,变得更壮更大,在他的小腹丹田内滚动跳跃不已,一下子又得了近二十年的功力,经过[九阳珠”炼化之後,成为威力无比的[九阳神功”在他周身七经八脉之中流窜,又经过他的双手,冲入了箫羼舢的“玉枕穴”和“命门穴”再次贯入了她的体内……

这本是郑毅驾轻就熟的事,他顺利地将萧惠仙原先只是纯阴的功力,转化成为阴阳调和的“九阳神功”了。

第十二章 意乱情迷

萧惠仙这才悠悠地从空虚之中醒来,感觉到自己脱胎换骨似的,全身充满著新的生命,新的活力,不禁又惊又喜。

郑毅珍惜地紧紧搂祝糊的玉体,道:“你现在能够跟我永结同心了吗?”

萧惠仙爬满心感动,也紧紧地搂祝蝴,道:“是的……是的!我要跟你永结同心……”

郑毅并未放开她,却在她耳边道:“伸出你的食指,假设是一把利剑……”

萧惠仙果然伸出食指,道:“我准备好了……”

郑毅就开始将“同心剑”的第一第、二招传授给她……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容嬷嬷果然好手艺,将赶制完成的一套紫色衣衫送了来。

容嬷嬷道:“教主呢?”

月儿道:“跟郑公子在房里。”

容嬷嬷睑色一变,道:“他们两个在里面干嘛?”

珠儿道:“当然是练功,你还以为干嘛?”

容嬷嬷举步往那房间走去,道:“老身把衣服送去。”

月儿却将衣服接过来,道:“婢子送去就行了,你还是照原定计画进行吧!”

这本就是她们“修罗敦”的一件大事,而教主的命令谁也不敢打折扣的,容嬷嬷虽然满腔不愿,却也只好转身离去,按计划而行。

月儿、珠儿这才捧了衣服走到房门口,敲了敲门,未听见声音,半晌才有郑毅在回答道:“进来!”

月儿、珠儿推门而入,却被房中的情况吓了一跳。

原来教主竟与这位郑公子赤裸裸相拥而卧,衣衫床褥凌乱,似乎经过一场生死相搏。

两条赤裸的肉体相拥,月儿、珠儿哪曾见过这等模样?直吓得脸孔赤红,心跳加速,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正想赶紧退出房间,却见教主仍是蜷缩在郑毅怀中,一动也不动,不禁惊急,奔来察看,道:“教主,你怎么了?”

月儿用力推开郑毅大声道:“你把教主怎么了?”

珠儿一把抽出那支长剑,怒道:“我要杀了你,给教主报仇!”

她挺剑要刺,萧惠仙却虚弱呻吟道:“住手,你们误会他啦!”

珠儿立刻丢下长剑,奔来抱住萧惠仙叫,喜极而泣,道:“教主,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萧惠仙甜甜一笑,道:“郑公子教我‘同心剑法’才学了两招,就累成这样……”

郑毅已经用被单卷住自己,离开了床铺,一面笑道:“你能够一口气练会两招,已经很不错啦……”

萧惠仙勉强打起精神,坐起身子,道:“时间到了,是不是?”

月儿道:“还早,还有时间服侍教主沐浴更衣……”

郑毅笑道:“不错不错,满身臭汗,加上黏糊啦哒,是该好好洗个澡……”

珠儿道:“婢子去提水……”

那是一件浅紫色的长衫,又有全套的内衣裤,新鞋、新袜,无不合身贴切。

这“神针容三娘”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

月儿伺候著他穿上,扣好衣扣,束上腰带,试一转身,只觉十分合身,一面赞道:“很好,很合身!”

月儿眨著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上下打量著,娇声道:“郑公子身材好,人更生得英俊,穿甚麽衣衫都很合适,白色的蕴藉风流,紫色的温文尔雅……”

郑毅伸手拧牛糊的腰,道:“你这张小嘴很会说话!”

月儿顿时脸色腓红,闪开他的这只手,笑道:“婢子说的都是真的!”

珠儿扶著萧惠仙来,插嘴道:“甚麽真的?假的?”

月儿道:“我说郑公子这套衣服很好看!”

就连萧惠仙也不由得脱口赞道:“果然好人品!”

珠儿将她扶到郑毅身边去,让她二人并肩站好,道:“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萧惠仙竟也毫不避讳,亲热地挽住郑毅的臂膀,整个身子贴在他身上,笑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这三宫殿门口停著一辆马车;月儿坐上了前面驾驶的位置,珠儿扶著郑毅与萧惠仙登车,关好车门之後,也到前面的驾驶坐位去。

这车厢里面只有并排两个座位,两人并肩而坐,萧惠仙主动地将他一只手臂抬起,自己钻进他的膀弯里,斜斜地倚靠在他的胸膛上!

车子摇晃著前进,萧惠仙的娇躯就在他胸前搓揉著,一阵非兰非麝的幽香,直令得郑毅心神激荡,难以自持。

萧惠仙似乎又触碰到了他坚硬火烫的部份,禁不住也心神激荡,脸色霞红,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在他的脸上亲吻著,低声道:“从这里到高林桥,莫约还有三十多里,以这个速度……”

前面又传来月儿的声音道:“其实婢子还可以让车子走慢一些……”

萧惠仙也已经软倒在他怀中了。

郑毅却扶她坐直身子,道:“你答应教我‘修罗指法’的,你想赖皮?”

萧惠仙突然心神一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对了,你教我‘同心剑’我教你修罗指,谁也不吃亏!”

郑毅却道:“可是现在我又想学你的‘修罗剑法’了,看看‘同心剑’与修罗剑有没有甚麽可能互通之处……”

萧惠仙现在对这个比她小好多岁的师弟百依百顺了,点头道:“不错‘同心剑’要是与修罗剑有共通之处,我们将来行走江湖……”

郑毅心中好笑,共同行走江湖,只要真的能永结同心二人共同使用“同心剑法”就已经足够啦!但是现在不能跟她说这麽多,他现在要的,是如何才能应付等一下就会出现的强敌!

郑毅道:“你将修罗剑法从第一招讲解给我听,如有共通之处,我自然会知道!”

萧惠仙道:“对对对,这个办法好,你注意听……”

她果然凝神一志,专心讲解:“第一招‘破切利天’右臂高举,长剑笔直朝天,左手横胸,双目怒瞪……”

郑毅心中存想,立刻发觉“同心剑”中亦有左手横胸的,也有右臂高举指天的。

萧惠仙又道:“第二招‘新翻非天’左手掌由下翻起,掌心向天,再朝外扬,右手长剑斜指……”

郑毅立刻又想到“同心剑法”中也有类似这样的左手招与右手招。

萧惠仙又继续讲解第三招、第四招……

郑毅本就极聪明,再加上他练“同心剑法”是讲究“一心二用”的,所以他很快能强行记祝蝴这些招式!

突然传来前座月儿的声音道:“教主,咱们到啦!”车子颠簸渐减,速度也慢了,终於车子停下;珠儿立刻跳下车子,过来开了车门。

郑毅、萧惠仙二人整整衣衫,跨出车厢来,只见容嬷嬷、红老道,另外还有一位身材魁梧的红睑老者,穿一件天蓝团花大褂,声若洪钟,抱拳行礼道:“属下钱贵增,参见教主,参见郑公子!”

萧惠仙立刻为他们引见,道:“这位是本教四大护法之一的‘托塔天王’钱护法,这二位你都见过的!”

郑毅抱拳行礼道:“在下郑毅,请多多指教!”

萧惠仙道:“好了,他是我的师弟,各位就别见外……”

她走前几步,就见到斜坡之下,夜色之中一衣带水,映月特别晶亮,一道丈许买的石桥,横跨江面,气势颇为宏伟;萧惠仙道:“这就是约战之地的高林桥麽?”

红老道趋前一步,躬身道:“是是,这就是了,教主和郑老弟请到那边大树下休息,时间还早了一点,离三更还有一刻多钟呢。”

萧惠仙牵著郑毅的手,并肩走到大树下;这棵大树孤立河岸,足有三人合抱粗细,枝叶茂盛巨伞一般地罩著大地;两位护法与容嬷嬷提早而来,自然是早已将这棵大树严密的搜查过了,不会有敌人藏身其中的。

萧惠仙与郑毅来到树下,除了月儿、珠儿左右相随,其他三人也都护守在侧,不容任何敌人危及他们的教主。

萧惠仙举手掠著长发,一面唤道:“钱护法请过来。”

钱贵增应声走近:“教主。”

萧惠仙道:“钱护法,今天下帖约战的到底是甚麽人?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钱贵增心中有难言之隐,嗫嚅没有开口。

萧惠仙又道:“你不用再瞒我了,我看得出来,钱护法一定知道他的来历,只是不肯告诉我罢了!”

钱贵增惶恐道:“教主,咳!属下实在因为对方是个极厉害的魔头,不愿使教主就心……”

萧惠仙道:“现在立刻就要真刀实枪的拚上了,还有甚麽不好说的?所谓知己知彼……”

钱贵增长叹一声道:“好吧!属下就实说吧!这个人就是人称‘辣手追魂’的申屠雷!”

容嬷嬷吃惊道:“是他?”言下大有惊怖之意……

萧惠仙问道:“‘辣手追魂’很厉害麽?”

红老道接口道:“他是一个吸人血的魔鬼,练了一身邪异武功,据说每天都要生饮人血……”

郑毅吓出一身冷汗……

钱贵增道:“唉!江湖传言,遇上他的没有一个能活命,全都是伤口不大,却失血过多而死……”

郑毅这一下更是吓得手足发抖……

红老道又造:“据说一到了晚上,他的眼睛就变成惨绿的颜色了,”

萧惠仙道:“难道他是猫变的?”她又扬声大笑道:“管他是猫是狗,今天遇到我小师弟,总算他倒霉!”

话声未了二阵喋喋怪笑声,夜暗中有人大声道:“谁要倒雩?谁是小师弟?”

接著就听见一阵衣衫当风飞拂之声,一条人影自高林石桥处冲天跃起,才二、三个起落,就已飞扑到这大树之前的一片平地上。

郑毅不自觉地後退一步,萧惠仙紧紧握祝蝴的手。

红老道叱道:“甚么人?”

郑毅定神一看,来人是个瘦小的黑衣老人,尖脸突颧却生了一副雷公嘴,足穿麻鞋二身黑衣,两袖特别宽大,一双惆碉双目,在黑暗中果然有绿惨惨的光芒!

萧惠仙拉著走上两步,冷哼道:“你就是‘辣手追魂’申屠雷?”

申屠雷喋喋怪笑道:“正是,知道老夫名讳,还敢来麽?”

萧惠仙冷傲道:“何来跳梁小丑,也敢到我‘修罗教’教主面前耍威风?”

申屠雷眼中绿光大盛,怒道:“‘修罗教’教主?谁是‘修罗教’教主?老夫知道的‘修罗教’教主是萧清和,他怎么没有来?”

萧惠仙挺身而出,大声道:“我爹爹正在闭关修炼神功,目前由我继任教主之职,有任何事找我都是一样!”

申屠雷哈哈大笑:“原来‘修罗敦’人才凋零,老教主有病,这教主之职就落在一个黄毛丫头弱女子身上!”

他两道碧绿眼光一闪,道:“二十年前,老夫在大巴山区被几个厉害对头围攻,经过一场力拚,虽然都被老夫一一击毙,但是我自己也因此耗尽真力,陷入运气入僻,一时无法行动……”他吸了一口气,又喋喋笑道:“幸好老天不教我绝路,有一个萧清和经过,加以指点,气机始能畅顺,据说此一心法,就是‘修罗教’的‘修罗真经’!”

郑毅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头,暗道:“原来‘修罗敦’教主曾经有恩於他……”

申屠雷又道:“此後老夫日思夜想,愈觉得这‘修罗真经’是无上宝物……”

郑毅又暗道:“不好,这家伙起了觊觎之心!”

申屠雷果然又开口道:“老夫今天来,只是想商借这本‘修罗真经’一阅,一月之後原物奉还!”

萧惠仙道:“不行‘修罗真经’只是做为本门持修之用,不能借给外人参阅,除非你投入本教名下!”

她口中说得决绝,申屠雷嘿嘿笑道:“萧清和有多大本领,老夫清楚得很,想叫老夫投在‘修罗教’门下,想都别想……”他突地身子横移,一掌抓向钱贵增!

钱贵增号称“托塔天王”双臂贯力,往上一托,与他这一掌接实,砰地一声,震得蹬蹬蹬连退了三步。而那申屠雷却乘势飘向容嬷嬷,一脚踢向她的腰胁!

容嬷嬷左手一招“天孙织锦”右手一招“穿针引线”是她“神针容三娘”的菁华绝技。

谁知申屠雷的一条腿有如灵蛇一般地穿越了她重重掌影,腿尖一弹,就踢中了容嬷嬷的左肩“砰”地一声大响,容嬷嬷同时一掌“金针渡劫”拍在他的腿上!

申屠雷被这一掌之力击得飞退,谁知他却是飘向了红老道,伸手向他的头顶抓落!

红老道冷笑一声,他的“九阴爪”泛出灰白之气,亦迎著他的手爪抓去!

两掌相交,十指互扭,只听得喀啦连响,红老道缩手暴退,原来他的右手五指已全被绞碎!

红老道抱住自己的右手,痛得冷汗直流……

这“辣手追魂”申屠雷在一瞬之间,就将萧惠仙身边的三大高手全部击败。

萧惠仙急扶住容嬷嬷道:“你的肩不要紧吧?”

容嬷嬷左手软软地垂下,肩骨似已碎掉,她咬牙忍住,道:“不要紧!”

钱贵增咬牙切齿,双掌一抡,大叫道:“我与你拚了!”

申屠雷哈哈大笑道:“你来拚了也只是送死而已!老夫现在出手拿住你们‘修罗教’教主,只怕也没有人能拦阻得住!老夫再用这位教主换你们一个月的‘修罗真经’只怕也没有人敢拒绝!哈哈……”说著一步步逼近,那眼中线光阴森,那脸上神情吓人,只吓得郑毅手脚发软,几乎跌坐在地上!

申屠雷一步步逼近,伸出一只乌黑如乌爪的枯手,直逼萧惠仙前胸。

蓦地两声娇喝,月儿、珠儿再也忍不住,奋不顾身,纵身扑上,疾攻申屠雷!

申屠雷哈哈大笑,道:“连他们三个都在一招之间就败了,你们两个小丫头算甚麽?”

月儿拔出萧惠仙的那柄紫穗长剑,珠儿一双徒手,二人疾攻而上,居然也是身形灵巧,攻势凌厉!

申屠雷大感意外,本想以狠招将二人解决,不料月儿、珠儿虽只是萧惠仙的随身丫鬟,竟然招式奥妙,身法灵巧,又是护主心切,情急拚命,缠住这个魔鬼一般的“辣手追魂”游斗不已。

但是申屠雷到底武功毒辣,才几招下来,她二人就危险重重,惊险万分!

月儿情急大叫;“教主,你护著郑公子先走,我们缠祝蝴!”

珠儿亦大叫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教主日後练好了修罗神功,再来给我们报仇就成啦!”

但是申屠雷哪里容得萧惠仙逃走?一掌击开月儿、珠儿,一把向萧惠仙抓来。

谁知一缕疾劲的真气直钻自己手掌心,申屠雷蓦然一惊,发觉竟是这个看来乳臭未乾,稚气十足的郑毅,一根右手食指有如利剑,直指自己掌心!

以申屠雷的功力而言,绝对不会害怕这小子的一根食指,他心中凶性已发,手掌改变方向,硬生生向他的食指抓去,谁知耳边一阵锐风呼啸,直似一柄利剑刺向耳朵“听聪穴”!

这穴道是人体最柔软的穴道,又与“太阳穴”非常接近,绝对不容敌人剌中,危急之间甩手截去,一股大力撞得郑毅疾退数步,差点儿连月儿一齐撞倒。

月儿扶祝蝴,急道:“郑公子,你不要紧吧?”

郑毅心惊胆跳,、心想这“辣手追魂”申屠雷果然是个极厉害的人物,眼见他又伸手向萧惠仙抓去,他再也顾不得自身危险,一把夺过月儿手中的长剑,大喝一声,又向申屠雷扑去;他右手长剑,左手食指“同心剑法”施展开来,竟将申屠雷逼得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申屠雷怒道:“臭小子,你这是甚麽招式?”

郑毅大叫道:“不管甚麽招式,能把你打倒的,就是好招式!”

右手长剑,左手食指,又是意想不到的巧妙搭配,攻得申屠雷连连後退,气得哇哇大叫不已……

只可惜他左手食指比不上右手长剑,长短不均衡,力道也不均衡,弱点立刻就被申屠雷识破,蓦地一掌拍来,击中郑毅後背,打得他翻倒滚跌,口吐鲜血,长剑也脱手丢在地上!

萧惠仙又惊又急,抱住郑毅,急得流泪,道:“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郑毅挣扎道:“可惜我们没有带两柄长剑来!”

申屠雷一步步逼近,恶狠狠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这麽了得,现在不将他除掉,将来还得了……”

举起乌黑的枯掌,又要向郑毅拍下,萧惠仙蓦地翻身而起,右手拾起长剑,左手抓起剑鞘,当成长剑使用,双剑疾攻申屠雷!

她的武功本就比郑毅高强,又加上已有修罗剑法的基础,再加上“同心剑法”

左右互攻的奥妙,立刻就将申屠雷的攻势阻住,救得郑毅一命!

她这剑身加剑鞘的攻势,仍阻不住申屠雷的威力,眼看他又步步向郑毅逼近,月儿情急之下,抱起郑毅就跑,大叫道:“你们合力保护教主!”

但是申屠雷此刻的目标已经不是“修罗教”教主,而是郑毅了,怒吼中双手连挥,击倒拦路众人,紧紧迫向月儿,要将郑毅夺下,毙於掌中!

天色漆黑,月儿武功本就与申屠雷差得太多,仓皇闪避奔逃之间,脚下一滑,竟与郑毅二人一齐跌落水中!

猛地一口冰凉的河水呛入,郑毅伤势本来就严重,这一下竟昏迷了过去。

幸好这月儿颇通水性,二人虽沉入了水底,仍旧紧紧抱住郑毅,并未失散。

她知道此时再浮回水面,势必又被那恶魔捉去,她两腿用力一蹬,就抱住了郑毅,在水中远远的荡开了去……

夜色漆黑,河水又浑浊,在水底她甚麽也看不见,现在她也不必看见甚麽,她只要紧紧抱住郑毅,用自己的嘴找到郑毅的嘴唇,深深地吻祝蝴,一口真气渡了过去……

她二人都是练过武术的,气息比一般人要悠长得多,就算郑毅是完全没有准备而落水,这一口真气也足够他再支持许久的,月儿就放松了心情,也放松了筋肉,只要抱住郑毅不放,任由河水将她二人漂走……

河水冰冷而湍急,不知流了多远,她已感觉到自己二人是半沉半浮在水面的,她抽空轻轻地抬头出水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她感觉到郑毅挣动了一下,这是他胸中氧气不足了,她立刻又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嘴唇,又是一口真气渡了过去……

对郑毅来说,这口气是足以维持生命的真气,他紧紧地抱住月儿,贪婪地吮吸著她的口唇。

这就不是吸吮生命的真气,而是一场动人心魄的长吻了;月儿只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哪里禁得起他这深情又热烈的拥吻?一下子就融化在他的怀中了……

奇怪的是这郑毅不知道何时从昏迷中醒来的,他因为月儿能毫不费力地抱著他在水中载沉载浮而不淹死,从此也体会到在水中求生的秘诀,那就是完全的放松自己,不做任何的挣扎!

他也学会了偶尔抬头出水面,去换一口新鲜的空气,他也低头吻住月儿,将自己的真气渡给她……

郑毅的“九阳神功”真气,远比月儿的充沛,从他口中渡来的夏气,能让月儿在水中闭气许久,月儿就此融化在他的拥吻,在他的真气之中……

郑毅的双手又开始做有魔力的移动了,因为“九阳珠”又开始在他的丹田中作怪了。

郑毅在这冰冷的河水中非但不觉得寒冷,而且渐渐燥热了起来。

因为是泡在水中,他二人的衣衫自然是松松地飘浮著的,而郑毅熟练的双手,早已极有技巧地探入了她的衣裙之内,郑毅探索著、撩拨著、逗弄著……

逗弄得本就紧紧抱住的身子向他贴得更紧,撩拨得她紧紧夹住的两腿也大大地分开……

不知何时天已明亮,不知何时已漂河边;这里是一大片芦苇草丛,青纱帐似的,青葱苍郁,他二人不知何时已深陷在这大片芦苇之间,不再漂流了。

他二人已深陷在情欲的波涛之中了,她伏在郑毅的胸膛上喘息,她感觉到有一条异物顶在自己小腹上蠢动,她伸手一摸,猛地大吃一惊!

她摸到的是他那条雄性象徵,男人特有之物!

在教主的房间,她与珠儿二人都亲眼见过他的这条东西的,她猛地面红耳赤,慌忙缩手,他却一把连她的手都捉住,不让她抽手离开,抽不开,就只好握住,坚硬滚烫,浮起的血筋更有血脉在跳动!

月儿只觉得一阵头昏脑胀,意乱情迷了……

郑毅在她耳边道:“我要……”

月儿当然知道他要的是甚麽?虽然她情窦初开,似懂非懂,但是在教主房间看到的,自然明白那是怎麽回事了?何况就算她不懂,郑毅可算是老手了,他已不等月儿同不同意,已经挺起这条巨物,强行入关了!

月儿处女开苞,又疼又痛,又惊又慌,无从抗拒中咬紧牙关,极力忍耐。

这人名义上是教主的师弟,实际上是教主的夫婿;当时教主还只是萧家大小姐的时候,她与珠儿就已经是她的女婢了,这个郑毅,其实就是姑爷身份了,而这个姑爷,现在又把自己这个女婢偷腥的“吃”了!在那个封建的时代里,主子偷腥,不是奇闻,但是自己所服侍的这位小姐,却已成了“修罗教”的教主,要是给她知道了……

心中正在忐忑不安,她已被这位年纪轻轻的姑爷,轻抽浅送,细揉慢捻,弄得高潮叠起,哼哦不停了……这种哼哦之声是禁制不住的,也是自己都不知道轻重的;在这寂静的水域,浓密的芦苇之间,回荡不已!

朝阳升起,照得水波金黄耀眼。浸水之处清凉,浮出之处又有日光照射得暖洋洋,舒畅之极;水是有浮力的,斗院就藉著柔软的芦苇的少许浮力,与郑毅二人在沉浮之间,享受著天地一体的阴阳合和乐趣……她舒畅之极,扭摆顶撞中,震动得河水一波波地拍击岸边,鱼虾全都惊走不见!

她被郑毅的勇猛密集冲刺之下上种再也忍耐不住的酸麻舒畅之下,哆嗦连连,蜜汁狂泄了……

她紧紧地搂祝蝴,献出了她全部的蜜汁,仍是抖声呻吟道:“你的内伤,好了麽?”他也紧紧地搂祝糊,全力吸收著她,舒气道:“实在太感谢你啦!”

“只要你能好了,我就放心啦……”然後她就陷入虚脱的昏迷中去……

然後她又得到他的“九阳神功”而悠悠转醒……

她还未睁开眼,就感觉到一种无上的幸福,她紧紧地抱住郑毅,贴在他胸前,叹道:“我刚刚才死去,现在又活了回来……”

她用力地亲吻著他:“我真想就这样死在你的怀里,一辈子不用起来!”

郑毅抱祝糊,深深地亲吻著她,柔声道:“好,就这样,不用起来!”

月儿却挣开他,道:“可是不行,我耽心小姐……教主,那个申屠雷像魔鬼一样,不知道教主她们怎麽样了……”

郑毅抱著月儿,湿淋淋地从河中走上岸来。

刚才他们泡在水中不觉得,现在走出水面,才知道衣衫湿淋淋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幸好这里是一大片芦苇草,他二人既已有过肌肤之亲,就不再避嫌,躲在芦苇中,将湿衣脱下来拧乾……

阳光照耀著月儿健美的身材,洁白光滑的皮肤,修长的大腿,高挺的胸部……

是这麽的完美无瑕的胴体,郑毅又动情地将她搂在怀中,月儿却娇笑著推开他,道:“不啦,人家我这里刚刚才受伤,实在承受不了再一次的摧残!”

郑毅叹气道:“好吧,此刻就饶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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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白石庙内

月儿也用拧乾的衣衫擦拭著郑毅的身子,再细心地服侍他穿好衣服……

现在的衣服仍是湿的,但是至少已不再湿漉漉的啦。

郑毅道:“我肚子饿了!”

月儿也穿好衣服道:“我也饿了,我们去找东西吃?”

郑毅叹道:“这里哪有东西吃?”

月儿道:“这里当然不会有,但是我们可以去找……”她牵起他的手,道:“跟我来!”原来她的轻功竟是这么高明?拉著郑毅往上游一阵奔驰,竟是快逾奔马,片刻间就遇到一条官道,沿著官道再往前奔,就是一处渡口。

路边一座茶棚,是供一般等待过渡的行旅憩脚休息之用的;而那班渡船正在远远的对岸,不知是要渡过来,还是还要去靠岸,这边的河岸上,一株根本没有树荫的树下,正有一艘窄身扁舟系在树下,两条大汉半躺在舟中,用大斗笠盖住了自己的脸,一人一根钓竿,丝线垂入水中,似在享受垂钓之乐,却已沉沉睡去。

月儿与郑毅已慢下脚步,来到渡口,郑毅道:“我们要过渡吗?”

月儿道:“不错,我们昨夜落水,就往下游漂流,而落水的位置是在对岸。”

郑毅道:“可是渡船还没有来……”

月儿道:“正好先进去吃些东西!”

郑毅欣然道:“好,我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月儿却笑道:“我却饿得可以吃下三个毛贼!”

郑毅一怔:“毛贼?那是甚麽菜?”

月儿只是一笑,牵著他走入茶棚内,这里面早已经有好四要待过渡的行商路人,零散地坐在里面,慢慢地吃喝闲聊著打发时间。

月儿与郑毅进来,找了个位置坐了,大声叹道:“真倒霉,一船都翻了,所有的行李盘缠全都没了,往後的日子要怎麽过呀……”

郑毅不知她为何要这样的故意做戏,所以也无法接口,只得学她一样也故意大声叹气。

月儿又道:“以後的日子不知怎么过,但是今天的日子还是得过呀!”

郑毅叹道:“可不是?”

月儿用力拍著桌子,大声吵闹著,呼唤店小二过来,吩咐道:“煮两碗汤面,卤菜也切一些来,咱们肚子饿死啦!”

这店小二看他们身上衣衫华丽,却又狼狈之极,心中不免有些嘀咕,不知这二人是甚麽来路?

月儿却从鬓间拔下一支发钗来,上面镶有一粒拇指大的珍珠,往桌上一放,道:“这够不够吃你一顿的?”

店小二急道:“够够,还有得找……”他伸手想拿……

月儿却一把压住了他的手,冷笑道:“你找得开麽?”

店小二的手被她压住,有如被一座山压住一样,动弹不得,这才知道遇到厉害人物,吓得尿都快要流出来了,苦著脸道:“姑娘……”

月儿这才一松手,道:“好了,先去弄些吃的来再说!”

店小二吓得屁滚尿流而去,月儿却不理会那些行商的好奇眼光,只是好整以暇地坐著,等著店小二将吃食端了上来。

郑毅与月儿一夜劳累,此刻胃口大开,转眼间将盘子与碗里都吃得精光,招呼店小二过来,道:“结账!”

店小二嗫嚅道:“老板说,二位的吃食,他请客……”

月儿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道:“胡说,他把我们当成吃白食的强盗土匪,还是把我们当成混吃混喝的骗子?”

店小二急道:“不,不是,姑娘你误会了!”

月儿大吼道:“快说,我们这一桌一共吃了你多少钱的东西?”

店小二脸色惨白,不得不说,只得道:“一共才十四个铜板……”

月儿站起身来,向茶座的这些行商道:“姑娘的这支珍珠发钗要贱卖了,谁出十四个铜板就卖给谁?”

立刻就有一个秃头扎髯大汉道:“我买了!”他大步走到恨倪桌前,放下十四个铜板,拿起那支珍珠发钗,又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去。

月儿向这店小二道:“呐!这是我们的吃饭钱,可别再狗眼看人低了?”

店小二只得伸手去拿起桌上的钱,一面道:“是是,姑娘教训得是!”

月儿拉起郑毅的手,道:“走,我们去等渡船去!”

这里本来就是个很荒凉的渡口,这班渡船慢吞吞地摇了过来。

霎时间茶棚内的人个个都结账出来,等著上渡船。

除了刚才只花十四个铜板,买了一支珍珠发钗的秃头大汉之外。

渡船终於拢岸,所有这匹为生活奔波的人,都挤著上了船。

月儿与郑毅也上了船,却远远地挤到船的另一个角落去。似乎不想跟这必不凡庸碌的人在一起,或者是不想把自己这一身脏乱的倒霉气,去沾给了别人……

摇船的梢公是个年纪不大,却连腰都直不起来了的小老头,他努力地摇著这条渡船,再往对岸过去。

突然“砰”地一声大响,是那艘窄长的扁舟,是那两个睡著假装垂钓的汉子,还有那个只花了十四个铜钱买了一支珍珠发钗的秃头扎髯大汉。

渡船上的人一阵惊呼,这三个人就已跳上了船头,挥舞著手中的钢刀,大声叱喝道:“大爷们都是水蛇帮的好汉,一向只要钱,不要命#葫以你们也不必害怕,只要你们把身上带著的金银财宝!值钱家当全拿出来,就没有事了!”

太阳照著他们手里的刀,刀光在渡船的舱里闪动。

渡船上的男人在发抖,女人在流泪,身上带的钱财愈多,抖著就愈厉害,泪也流得愈多。

但是他们的发抖和眼泪就是无法打动强盗的凶性,只不过半会工夫,他们就已将这些人全都搜刮一空。

秃头虬髯大汉忽地又转向了月儿,厉声道:“轮到你了,快些拿出来!”

月儿好像听不懂他的话,嗫嚅著道:“你要我拿甚麽?”

“只要是值钱的,全都拿出来!”

月儿道:“可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已经便宜卖给你了,你还不知足麽?”

其中一瘦个子狂笑道:“你甚麽时候听说有人嫌钱太多的?当然是多多益善,愈多愈好!”

另一名猴脸更是邪笑道:“瞧这妞儿也颇几分姿色,不如把她押回去,做个押寨夫人……”

虬髯大汉果然眼睛一亮,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掌,就向月儿抓来!

谁知月儿身子滑溜无比地闪过了他的手掌,扬手在他眼前一晃,吓得他仰身往後避开。

不料月儿却飞起一脚,不轻不重地一脚踢中他的胯下,将他的那处肾囊踢得缩回肚子里去!

那里是男人最最脆弱的地方,这虬髯大汉顿时萎倒在船舱里,大声哀叫,四处打滚!

其馀两名匪寇厉吼一声:“臭丫头竟敢行凶,你是找死!”

挥舞著大刀就劈上来,生似要将她劈成四半。渡船中人俱都惊叫出声,有的甚至吓得不敢看了!

随之惨叫声起,又有人砰砰跌倒!

倒下之人却不是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而是那两个穷凶极恶的匪徒!

三个人都躺在船舱的地板上,双手抱住自己的胯裆,痛苦得满舱乱滚。

二柄亮晃晃的大刀扔在地上,刚抢来的金银财宝,值钱之物也都洒满了一地!

月儿蹲下身去,又拾起自己的那支镶了珍珠的发钗,慢条厮理地插回自己鬓边,向郑毅娇声笑道:“帮我看看,插歪了没有?”

郑毅笑道:“没有歪,很对,很对!”

月儿这才转身向三个匪徒道:“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行旅财物,现在人赃俱获,更有这么多人证,如果送官,死罪一条……”

三个匪徒立刻忍住了疼痛,全都跪到她面前,叩头如捣蒜,哀求道:“大王饶命……”

月儿骂道:“胡说!”

三个匪徒又叩头道:“女王饶命……”

月儿骂道:“更胡说了!”

三个匪徒再叩头道:“姑娘饶命,我们三个愿意做牛做马,千万不要把我们送官……”

月儿这才叹气道:“好吧,从现在开始,你们就给我郑公子做牛做马!如有二心……”

三匪徒叩头如捣蒜:“如有二心,天打雷劈,五马分尸,乱刀砍死,乱箭射……”

月儿喝道:“好了,不用说那么多了!”

三匪徒立刻噤声。

月儿向这些行旅道:“轮流过来,各自拿回自己的钱财,不许多拿!”

大家立刻感恩戴德,千恩万谢,各自来拿回自己的钱财,皆大欢喜!

渡船拢岸,行商各奔前程,原来这边也有一座茶棚,也是卖吃、食,供人休息的。

月儿与郑毅又走入茶棚,三匪徒只好乖乖的跟进来,乖乖的站在身後,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月儿道:“你们三个,都报上名来!”

虬髯大汉道:“我叫‘水上飘’尤通。”

瘦个子道:“我叫‘水底爬’王可。”

猴子脸道:“我叫‘水中浮’朱良。”

月儿皱眉道:“难听死了,也记不住,名字通通改掉……你叫胡子,你叫竹竿,你叫猴子!”

这三人一怔!又不敢反对,只得连声称是。

月儿不知从哪里弄来三粒乌七抹黑,米粒大小的药九,放在桌上,道:“为了表示对郑公于忠心耿耿,忠贞不二,你们把这药丸吃了!”

胡子惊道:“这是甚麽?”

月儿道:“当然是毒药,难道是仙丹不成?”

竹竿道:“可是,毒药吃了,我们就……就……”

月儿道:“是慢性毒药,吃了要一个月後才会发作!”

猴子道:“发作了会怎样?”

月儿冷笑道:“会怎样?一个月到了不就知道啦?”

三个人睑色大变,月儿又道:“只要你们真的忠心耿耿,忠贞不二,一个月到了,自然会给你们解药,不会让你们受那种万箭钻心,哀号三日夜之苦!”

他三人不由自主地打个寒懔!

月儿却冷笑道:“可是如果你们不吃,我会叫你们现在就尝尝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只见她捏住了这张原木劈成的厚板木桌,轻轻一掰,寸馀厚的木板就裂开一板下来,双手一搓,就成为一堆粉末!

三个人都惊得怔住,店小二更是避得远远的,不敢走过来。

月儿一瞪眼道:“你们吃是不吃?”

三人吓一跳,自己骨头绝对不比这桌子硬,立刻二话不说,各自拿起一粒药丸,扔入口中,吞了下去!

月儿这才笑著将鬓角上的珍珠发钗拿下来,交给猴子,道:“去把它换成钱,弄一辆舒服的马车,拧三匹快马,一个时辰之内赶回来!”

猴子忙道:“是是,属下这就去办!”

他转身奔出。月儿又向竹竿道:“到柜上去,弄一些好吃的东西来,郑公子要一面吃一面等!”

竹竿也转身奔去。月儿再向胡子道:“我知道你那扁舟里面有个包袱,包袱里面是你们的行李钱财,虽然也是些不义之财,可是还是带在身边的好,你去取来!”

胡子也转身奔去了。

郑毅这才得空,向月儿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他们是土匪强盗?”

月儿道:“你只是个公子哥儿,我们可是跟著教主跑码头闯江湖的老手!这点儿微末伎俩,怎瞒得过本姑娘的法眼……”

不要多久,胡子已去将他们那条扁舟凿沉,将包袱取了来。

立刻又到厨房去,协助猴子,强逼著掌柜与火夫一起动手,又宰鸡、又杀鸭,把他们最好的菜弄了七、八样,摆了满满的一桌。

又亲自排好碗筷,猴子与胡子这才躬身道,“姑娘请用餐……”

月儿一拍桌子,怒道:“先请公子用餐!记住,本姑娘我也只是服侍公子的婢女!”

二人吓了一跳,嗫嚅道:“是是,请公子用餐,姑娘用餐!”

月儿又一拍桌子,骂道:“怎麽这麽罗嗦,你请公子用餐了,本姑娘我自然会服侍公子去用餐,不必再说一次!”

二人连声道:“是是……”

郑毅不知道她为何要处处藉故发脾气,却相信她一定有她的道理。

月儿扶他过来,为他盛好饭,垂手站立在一旁,郑毅却停下筷子,道:“你也坐下,陪我一起吃!”

月儿急道:“不不,你是公子,你是我们教主的人,婢子不敢与你一起吃饭。”

郑毅推开碗筷:“你不吃,我也不吃。”

月儿叹道:“好吧,既然公子体恤婢子,婢子这几天就陪公子一起吃……”

郑毅笑道:[这才乖!”

月儿见到猴子、胡子二人垂手恭立一旁,又骂道:“走开走开,站在旁边我吃不下饭!”

二人只得走开,恰巧一阵车轮马蹄声,果然是竹竿弄了车辆马匹来了。

二人便赶到门口去,帮竹竿再把车子整理一番,务要弄得舒舒服服、妥妥贴贴的,这位公子好话说,那位绿衣姑娘可难伺候!

不久就听到月儿在喊道:“喂,你们过来吃饭,吃饱了好上路!”

这是一辆相当豪华舒适的蓬车,车内不但宽敞,有柔软的靠垫,还铺了地毯。

郑毅与月儿坐在车内,非常享受。

竹竿驾著马车,猴子与胡子各自骑着骏马,在蓬车前後保护随行……

马车顺著河水逆行向上,不一日便到了横跨河上的高林桥。

月儿吩咐马车停下,扶了郑毅下车,只见四下一片宁静,早已没有那夜惨烈打斗的痕迹了。

月儿扶郑毅到那棵大树下休息,向三个匪徒道:“你们将车与马一起过桥到那边去,从此改邪归正,做个安份良民……”

三人道:“可是我们身上的毒……”

月儿笑道:“那不是毒,那只是我随便弄出来的泥垢,不要紧的!”

三人这才嘘了口气,竹竿又取出一叠银票,道:“这是姑娘的发钗换来的,除了开销……”

月儿道:“你们拿去分了,也好做个小本生意或是回乡的盘缠!”

三人千恩万谢的去了,月儿这才牵著郑毅的手道:“走吧,我们回三宫殿去!”

月儿领著郑毅回到三官殿,众人都惊喜不置。

尤其是萧惠仙,更是捧著郑毅当宝贝似的喋喋说个不休。

钱贵增,红老道,都来贺喜,称赞道:“原来小哥儿本领这麽高强,能够独立抗拒申屠雷那个老魔头!”

郑毅惭愧道:“在下武功微弱,终於被他打到河里去了。”

容嬷嬷道:“你也已经将他打伤,折了他的锐气呀!”

郑毅不解,萧惠仙道:“你右手长剑刺破他的护身罡气,左手食指戮中他的‘中府穴’你与月儿被打落水之前,早已将他击伤,这才被我与两大护法,合力将他惊走的……”

郑毅道:“哦,原来如此……”

钱贵增道:“可不是,你可真的是我们‘修罗敦’的大恩人,这一次如果没有你,我们‘修罗教’可能一败涂地,数千名子弟,从此在江湖上抬不起头来!”

萧惠仙道:“对了,你这次是怎麽脱险的?你的伤好了麽?”

月儿、珠儿已在桌上摆下了几道精致小菜,道:“教主请郑公子入坐,边吃边聊吧……”

容嬷嬷、钱贵增、红老道三人告辞,道:“教主陪郑公子慢慢聊,我们先行告退!”

萧惠仙盈盈起身,含笑道:“诸位先回去休息,有空我再向诸位请益!”

三人连声说:“不敢当……”

第十四章 欲死欲仙

等他们退走,萧惠仙再向郑毅伸手相握,道:“师弟,请上座呀!”

郑毅道:“在下……”

萧惠仙用力一捏他的手,娇声道:“人家已经叫你师弟了,你还在下在下的?

那就不是师姊弟了!”

郑毅道:“是,师姊说得是!”

举步走到下首一张椅上坐了下来。

萧惠仙嫣然一笑,也在左首的椅上坐下来。

珠儿手执银壶,替二人面前斟满了酒。

萧惠仙举起酒杯,欣然的道:“师弟,我不会喝酒,我敬你!”

她只是轻轻的啜了一口,郑毅望著她举杯的玉手,纤纤如笋,白腻凝脂,不由看得呆了,拿起酒杯,竟然忘了喝酒。

萧惠仙粉脸一红,低低的道:“你怎麽不喝?”

郑毅哦了一声!如梦初醒,忙道:“我喝,我喝!”

一口把酒喝乾了,珠儿看得好笑,但又不敢笑出声来,急忙捧著银壶,给他又斟满了酒。

郑毅举杯道:“方才是教主……”

萧惠仙不悦:“嗯嗯!”

郑毅一怔,急忙改口,“是师姊敬我的,现在该我敬你了!”

说完又待举杯喝下去,萧惠仙急忙伸手压祝蝴的酒杯,道:“师弟,吃些菜再喝吧!”

珠儿终於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萧惠仙粉脸一红,说道:“你笑甚麽?”

珠儿道:“教主敬郑公子,郑公子又敬教主,这样子敬来敬去的,真是相敬如宾呀!”

萧惠仙听得脸上更红,娇笑道:“你嚼甚麽舌根呀?”

珠儿睁大美目,说道:“婢子并没有说错呀,郑公子不是教主的贵宾麽?”

月儿却接口道:“何止是贵宾,而且是入幕之宾!”

萧惠仙一把拧住了月儿的耳朵,骂道:“死丫头,这一路上你不也做了郑公子的入幕之宾麽?还以为我不知道?”

她拧得并不痛,月儿却故意大呼冤枉,叫道:“婢子只不过暂时代替教主,全力服侍您这位心上人而已……”

萧惠仙笑骂:“还须要全套服务?还包括睡觉?”

月儿叹道:“他是公子,我是奴婢,他要甚麽,我当然只好给甚麽……”

萧惠仙有意横了一眼,道:“是他要的?不是你自动献身……”

郑毅忙道:“不不,是我那日受了内伤落水,神智不清之下才对月儿姑娘,做了错事,你别再责怪她!”

萧惠仙连忙放开了手,笑道:“我们主仆只是在开玩笑罢了,你可别以为师姊是个醋坛子……”

珠儿却叹气道:“教主不是醋坛子,月儿却是运气特别好,只有珠儿我,命运最差……”

她不知怎麽地,悲从中来,放下手中酒卖,转身奔入内室。

萧惠仙望著她的背影长叹一声,郑毅不解道:“这是怎麽回事?”

萧惠仙道:“你进去安慰她,今天晚上月儿服侍我就行了!”

郑毅进:“可是我……”

月儿半推半拉,将他送到珠儿房门口,悄声道:“就像对付我那样,你若不把她征服了,只怕以後我们的日子不会安宁……”

郑毅不解:“为甚麽?”

月儿道:“不要问我为甚麽,反正你今天要多多努力,多多加油……”

她轻轻为他推开房门,将他推了进去,再把房门带上。

珠儿的房内没有点灯,只有皎洁的烛光从窗口照进来。

珠儿刚才无端端地情绪不满而奔回房来,扑倒床上,此刻又在後悔不已。

她与月儿二人自小就卖身在萧家,自小就做萧惠仙的丫鬟婢女,一起生活一起练功,一起长大!

萧惠仙没有任何兄弟姊妹,母亲早死,父亲又要处理繁忙的教主事务,所以萧惠仙就把月儿、珠儿当成了亲姊妹,表面上是主仆,私底下根本就不分彼此,无话不谈,情同手足……

甚麽好东西她们都能跟萧惠仙分享,好吃的点心菜肴漂亮的珍宝首饰,甚至修罗敦的无上武功,她们都有机会与萧惠仙共同享受。

这一次接到挑战书函,她们能够阴错阳差的找来郑毅郑公子,不但武功超凡,人品更是俊逸,简直比任何珍宝更要珍贵。

这麽宝贝的珍宝,萧惠仙是小姐,是主人,她能享受了,自然是没有话说,谁知道就连月儿也能有机会享受这位翩翩佳公子,独有自己望洋兴叹,岂不悲乎?

她一时悲兴中,忘情地奔回房来,扑倒在床上哭泣,但是想想又觉得自己实在太幼稚、太好笑。

这种事是要男女双方两情相悦,而不是一厢情愿的事。

这种事是要情投意合,水到渠成,自然成就的好事。

她实在後悔刚才那样子的情绪发泄,那一定会给郑公子留下一个恶劣的坏印象!

她伏在床上暗自後悔,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向他们道歉?却听到房门响动之声,是郑公子进来了!

她心中一慌,更觉得羞於见到他,不知该如何启齿。

房间里没有灯,却感觉到他走近了床前,轻声唤道:“珠儿。”

珠儿心中一惊,不敢吭声,只得闭上眼睛,假装睡著了。

郑毅伸手轻轻地遥糊的肩膀,唤道:“珠儿,珠儿!”

珠儿仍是不动,似乎是睡著了。

郑毅叹道:“就这样睡著了,也不盖被子,会著凉的……”

他伸手将珠儿翻得躺好,伸手去拉被子,却发觉她娇嫩的脸颊上有隐隐泪痕。

皎洁的月光之下,照得珠儿的皮肤晶莹如玉,隐隐泪痕现出无限的委曲,使人一见犹怜,郑毅忍不住地低头在她的脸上吻了下去,舔去她潮湿的眼睛,舔去她的泪痕……

她似乎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她的唇间呼出如兰似麝的芬芳气息,那是纯洁处女的芳香,竟而引诱得郑毅的嘴唇,从她的脸颊,吻到了她的香唇!

这一吻是多麽的甜蜜而热烈,掷毁丹田热气鼓荡“九阳珠”剧烈震动,使得他的心理、生理同时产生激剧变化,蠢蠢欲动了!

萧惠仙说:“你进去安慰她。”

月儿说:“去征服她。”

是甚麽意思呢?是不是暗示应该对她施一些甘露,别再令她伤心?

他绝不是吝啬这种施予,他实在是很乐意施予的,这种事对他来说不但是至高无上的乐趣,更能得到许多宝贵的阴元,修炼成自己宝贵的真力!

但是他绝对不愿意用“勉强”的,如果没有得到对方的同意,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现在,他虽然满腔欲火如焚,虽然在拥吻著一位活色生香的美人,但是她是睡著的,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对她做了甚麽……

他叹了口气,他的情绪冷了下来,他缓缓地撑起身子离开她,却发现珠儿的双手,不知何时已搭在他的背上,有些依依不舍,又只得故做不知不觉,放开了他。

郑毅先是一怔,刚才把她翻过来时,珠儿的双手分明是摊开在身子两侧的,怎麽会在自己背後的呢?莫非……

郑毅随即想通了,他心中偷偷地笑了,他却又故意不动声色,站起身来,故意叹口气道:“唉,本来是想好好安慰你一下,没想到已经睡著了,只好等下一次啦!”

他注意到珠儿轻微地抽搐了一下,郑毅失笑,又故意说道:“要睡觉也不脱鞋,也不脱衣,怎么能睡得舒服?还是我来帮她脱吧……”

他果然就著窗外月光的照映,先脱下她的鞋袜,再轻轻地解开她的衣带,剥下她的衫裙……

可怜的珠儿明明是醒著的,明明羞得全身都在发抖,却又因为前面是在装睡,而此刻不能突然醒来。

她只能继续装睡,继续任由郑毅一件件地剥除她的衣物,在月光下,一具完美又晶莹的肉体,就呈现在郑毅眼前。

他曾在河边的芦苇草丛中,见过月儿在阳光下的赤裸肉体,那已经是完美无瑕的上帝杰作;现在这月光之下的珠儿,更是一种朦胧的美,冰清玉洁,自清凉无汗!

修长的腿,优美的线条,交股处一丛萋萋芳草,隐藏著多少神秘!

平坦而结实的小腹,纤腰盈盈一握,一双高挺的乳峰,犹胜新剥鸡头肉,上面那两粒艳红多汁的樱桃,是那麽地晶莹可爱,引人垂涎三尺……

郑毅曾经有过秦慧珠,有过叶依萍,有过沈红玉,有过萧惠仙,也有过月儿,每一位都令他十足的幸福与快乐,令他欲死欲仙,终生难忘;但是能够这样彻底裸露在他面前,任他仔细玩赏的,却只有这个珠儿!

最最令他垂涎欲滴的,便是她那一双乳峰上的娇艳樱桃,郑毅忍不住地伸手握住,低头吸吮起来。

握住的是十足弹性坚挺的双峰,吸吮的是甘美甜蜜的葡萄,郑毅立刻幻想著自己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在吸吮母亲的蜜汁……

他忘情地埋首其间,又拱又钻,他已欲令智昏,不顾一切地挺起长枪巨炮,兵临城下,在那玉门关口耀武扬威,顶顶撞撞,在她耳旁气息咻咻道:“我要进来了!”

珠儿早已被他逗引得春潮泛滥,血脉贲张了;他一再地在耳边恳求要进来,她又惊又怕,又爱又就心受伤害;可是他想到教主萧惠仙能,想到月儿能,自己又为甚么不能?

咬咬牙,她抖声说道:“进来吧,但是要温柔一点!”

郑毅果然很温柔,他一次只进入一点点,一分一厘的缓缓推进,而大部份的功夫却在他的双手,抚遍了她全身每一个部位,大部份的功夫在他的嘴唇,吻遍了她全身每一寸皮肤!

珠儿就融化在他这样的热情抚摸与亲吻之下,但是她仍感觉到那从未有人进入过的处女原始之地的紧窄之处,有肿胀坚硬的异物在闯人,在缓缓蠕动、在前进、在後退……

在试探著深入更原始,更神秘的处女之泉,带来的是更刺激、更悸动的快感!

终於探到最底层了,那异物在这里一阵四下搜寻之处,竟然猛地退了出去!

珠儿突地惊惶失措,呼唤了一声:“不要!”

而那异物才退到门口,又猛地地撞了进来!

一撞到底,珠儿不由得哼了一声:“啊!”

接著郑毅就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身子,挺动他的巨炮,反覆地冲入又退出,抽出又插入!

珠儿通体舒泰地承受著……

郑毅疯狂地疾顶猛挺著……

她终於承受不了那种强烈摩擦所引起的刺激,珠儿不由得亦开始扭动著,迎合了!

月儿收拾了碗筷,又为萧惠仙泡了一壶上好的茗茶,萧惠仙轻轻地啜了一口,含笑对月儿道:“过来坐下,陪我聊聊……”

月儿依言坐下,以往她们也常常是这样在饭後闲谈,促膝谈天的,只是今天的情况特殊,今天只有月儿与她二人!少了一个珠儿。

月儿笑道:“教主要谈甚麽?”

萧惠仙道:[这里只有你我,就不要教主教主的叫,听来别扭死了,还是叫小姐,比较亲切!”

月儿一笑道:“遵命,小如要谈甚麽?”

萧惠仙正想开口,突然发觉不知说甚麽好。月儿慧黠,抿嘴笑道:“你想谈珠儿,对不对?”

她想谈的是郑毅,却不能这麽明显的直接说出口,便道:“不知道她现在……”

月儿笑道:“现在正在与郑公于敦伦交合,成其好事!”

萧惠仙道:“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妹子,我不想偏袒哪一个……”

月儿道:“我了解,小姐对我们两个的恩情,真是天高地厚……”

萧惠仙道:“现在不谈这些……”她转变话题,关心道:“你跟他,痛不痛?”

月儿羞红了脸,但是仍能坦然面对小姐的询问,坦白道:“第一次真是痛死了,还好第二次、第三次就不痛啦……”

萧惠仙羡慕道:“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你的命真好!”

月儿道:“没办法,你这位师弟,好像饿死鬼投胎,永远都喂他不饱……那天夜里掉进河里,他明明还受了内伤,口吐鲜血,却在河水中就把我……”

萧惠仙惊道:“把你强奸了?”

月儿道:“也不算强奸啦,其实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萧惠仙想问的是:“他跟你练了‘同心剑’没有?”

月儿道:“第一次在河水里没有练,第二次在马车上,他传了我‘同心剑法’第一招,第三次又在马车上,再传了我第二招……”

接著月儿就将在渡口如何收服三个匪徒,如何由他们护送著回到高林桥,详详细细向萧惠仙报告了一遍。

月儿又道:“他这套‘同心剑法’还真是奥妙无穷,我学了这两招之後,竟然茅塞顿开,把以前所学的‘修罗教’武功,全都融会贯通啦!”

月儿突地一跃而起,道:“郑公子说,我能与他‘永结同心’才能练成这两招‘同心剑法’就一定也能与小姐您永结同心,共练这两招!”

萧惠仙道:“是吗?”

月儿道:“我这就去找四柄剑来,我们合练一下不就知道了!”

萧惠仙笑道:“何必真的要四支剑,郑公子教我们的时候,不是只用两根手指头麽?”

月儿道:“不错,我们只要用手指头比划一下,可是将来我们一定要记得,随时随地都要带著双剑!”

萧惠仙又笑道:“不必,一柄剑拔出来,长剑与剑鞘合用,就等於双剑的威力了!”

月儿道:“是吗?”

萧惠仙道:“那天夜里在高林桥,我就是这样将‘辣手追魂’申屠雷吓走的!”

月儿想想,颇有道理,道:“好,现在我们来试试看,我们两人的剑招能不能二心同心,相辅相成……”

她二人跳入小院中,各自张开双手,伸出食指来,从第一招的第一式练起。

果然虎虎生风,巧妙搭配,能够将所有的空隙死角全部弥补起来,形成一个天衣无缝,绝无破绽的防护网。

但是,攻击力又如何呢?

她二人同时收手,同时长叹!

萧惠仙道:“看样子只有再去找一个像申屠雷那样的高手来试试,才会知道答案啦!”

月儿道:“郑公子一定知道!”

萧惠仙道:“今天不许去打扰他,明天再问也是一样!”

月儿道:“对,反正不差这一天……”

她扶住萧惠仙,道:“我服侍你就寝……”

萧惠仙道:“算了!我们练武之人,又不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还要人服侍著才能睡!”

她走回自己的房间,又向月儿吩咐道:“记住,今天晚上别打扰他们两个!”

月儿笑道:“是,遵命!”

郑毅此刻已经完全不在意有没有人会来打扰了。

他骑乘在珠儿身上,挥动长枪巨炮,长驱直入……

他的动作是狂野的……

珠儿反应更是强烈的……

多麽强烈的抽送驰骋……

多麽汹涌的惊涛拍岸……

她已心慌意乱,六神无主……

她只能随波逐流,抛起跌下……

她无助地挣扎、呻吟、哀号……

她全身酸麻到脊椎之上,又聚集著沿著脊椎往下滑动……

那股酸麻忍无可忍地滑到了尾推,终於变成一股汹涌的浪潮,冲破阴关,疾冲而下!

她守身如玉十七、八年的处女精关终於大开,她那十七、八年的宝贵蜜汁完全收束不住的狂泻而出!

那种滚烫而猛烈的蜜汁,直烫得郑毅的那条巨龙东澎涨、更坚硬!

在“九阳珠”的催动下,那条巨龙立刻展开了“长龙吸水”的特殊本领,将珠儿的宝贵阴元,全部接收。

全部运入了他丹田之内,全部被“九阳珠”炼化成为阴阳调合,威力无穷的“九阳神功”!

郑毅紧紧地抱住珠儿,巨龙紧紧抵祝糊的精关,强力地将她吸得一乾二净,彻底的虚脱……

然後才将那股经过炼化之後的“九阳神功”从她的玉枕穴与命门穴,缓缓地灌注到珠儿体内…。:

畅快的泄精与虚脱中,珠儿直觉得自己轻飘飘地飞入了云端,在甜美的虚脱之中,她幻觉丛生,美妙如同登仙一般……

真正的“欲死欲仙”!

她身内注满了全新的真力,迅速地在周身七经八脉中鼓荡,全身十万八千毛孔都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精力,珠儿只想狂跳而起,大叫大嚷一番!

她已经不再是以往的身子了,她已获得了全新的生命了,她问郑毅道:“怎麽会这样?”

郑毅笑道:“你还不知道吗?从现在起,你的身体里只有我的真气在运行,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了!”

珠儿充满幸福与甜蜜地抱祝蝴!拱在他胸前道;“我是你的人,是你的人!”

郑毅道:“你会跟我永结同心麽?”

珠儿大声道:[当然,我一定会与你永结同心!”

郑毅道:“你肯练‘同心剑法’麽?”

珠儿道:“肯,我要学你的‘同心剑法’!”

郑毅这一觉睡得真是香甜,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过来,刚睁开眼睛,房门已被推开。

“郑公子!”是月儿冲了进来,又惊又急道:“不好了,教主不见了!”

珠儿亦一惊而起,才发觉自己是赤裸的,忙拉床单将自己遮住。

月儿急忙递过她的衣衫,也将郑毅的那套紫色衣衫拾起,但是泡过河水!又有一天一夜未曾换过,早就又脏又臭了。

珠儿立刻捧过他原来穿的那套白衫来,道:“婢子已经给你洗过了!”

月儿接在手中,开始服侍他穿上,一面道:“婢子清早起来,到教主房中请安,发觉她已经不在房中了,四下找了一阵,竟然全无综影,婢子心中一急,就先来通知你们……”

这时珠儿也将衣衫穿好,道:“有没有通知容嬷嬷与二位护法?”

月儿道:“已经惊动了容嬷嬷,她一定会去找二位护法!”

她又为郑毅梳理了一下头发,这才牵起了他的手道:“现在可以出去见客了!”

他三人刚走出来“托塔天王”钱贵增与红老道二人已匆匆赶了来。

钱贵增双目圆睁,洪声道:“月儿姑娘,教主甚麽时候失综的?”月儿道:“不知道,婢子清早起来,进去探视教主,教主已经不在房中……”

红老道攒著眉,气呼呼道:“一定是申屠雷,明里斗不过,就来暗的,真不是东西!”

郑毅心中想法与他不同,他觉得申屠雷似乎不是这种人,但此时不好开口。

“托塔天王”道:“月儿姑娘,你领老夫进去看看。”

他虽然是个长辈,但是萧惠仙是个女儿家,他自然不能随便就进入的。

月儿领了他们进入教主的闺房时!容嬷嬷也来了。

第十五章 按图索骥

萧惠仙的闺房,郑毅是来过的,完全没有变动,只是床上被褥凌乱,一望而知是萧惠仙已经睡著了,那就不会是自己起来走出去的。

“托塔天王”一个箭步掠近後窗,目光一注,就见纸糊的花格子窗上,有一个小孔!

他的江湖经验老道,凑近了鼻子在那小孔上嗅了嗅,嘿的一声冷笑道:“好个贼子,居然是‘绿野香波’!”

红老道顿时脸色煞白,忙分辩道:“不是我!绝对不是我!”

“托塔天王”道:“就算不是你的主谋,你也难脱一个藏药害人之罪。”

容嬷嬷一把就抓住了红老道的肩头,疼得他几乎要跪倒地上,容嬷嬷厉声道:“说!你甚麽时候失窃了‘绿野香波’的?”

红老道急得声泪俱下,哭丧著脸道:“半年前失窃过一小瓶,我明察暗访,始终没有结果,此後我就特别小心谨慎,再也没有弄丢过……”

“托塔天王”眉头皱得打结,喃喃道:“半年前……会是谁呢?”他伸手一推,两扇花格子窗就应手而开,手掌在窗棂上一按,一个庞大的身躯就已穿窗而出。

窗外是一片菜畦“托塔天王”双目炯炯,像猎犬一般在四周仔细察看,又直起身子,招招手道:“老道,你出来!”

容嬷嬷只得放开了他,这红老道如获大赦,身形一弓,飞一般地穿窗而出,一面道:“你发现了甚麽?”

“托塔天王”道:“你看,这一双脚印,这里又有一双脚印……”

红老道皱眉:“却没有教主的脚印……”

“托塔天王”道:“很显然的,劫持教主的是两个人!”

容嬷嬷也出现了,喃喃道:“会是谁呢?”

红老道说道:“那申屠雷一向独来独往,不会有人搭挡的……”

“托塔天王”又道:“这个人脚印非常浅,表示轻功不在你我之下……”

容嬷嬷道:“这个人的脚印深些,一定是他抱著教主的……”

红老道却道:“这两个人是我们自己人,而且早有预谋!”

“托塔天王”道:“怎麽说?”

红老道说道:“半年前偷了我的‘绿野香波’今天才用的,会是谁?”

容嬷嬷吃惊道:“会是他们两个?”

“托塔天王”道:“有何证据?”

红老道说道:“没有证据!”

“托塔天王”道:“咱们先进去再说!”

他们回到房中商量著“托塔天王”道:“那一天的申屠雷挑战事件,大约也是这两个家伙撺掇来的,试想老教主走火入魔之事,就算本门中人知道的也不多,那个申屠雷又是如何得知?恰巧挑战?”

他吸口气再道:“申屠雷被我们打走了,眼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直接动手劫持教主……”

红老道大声道:“我就猜想是他们!”

容嬷嬷道:“不管是谁,咱们总得设法把教主救回来才是,两位是本教护法,老婆子也要算一份!”

“托塔天王”道:“兄弟认为容嬷嬷还是坐镇此地,做为咱们的总联络;这两人从这里劫持了人,只有两条路较有可能,一是东走芜湖,一是西去庐江……”

容嬷嬷道:“还有北面!”

“托塔天王”道:“北是山陵,劫持一个活生生的人,行走山区不便……当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他很快就做决定,道:“老道你东去芜湖,兄弟我去搜索北面山区,麻烦郑老弟你走一趟西面……”

郑毅慨然道:“好!”

“托塔天王”又道:“咱们分做三路,但以一天时间为限,若无眉目,最好就迅速赶回来,仍然在此地集合,如果有一路没有赶回来,那就表示这一路有了线索,其馀两路的人,就可以赶去支援……”

容嬷嬷道:“对,记得沿途要留下记号,以便随便赶去的人有记号可循……”

他们都是老江湖,自然知道‘修罗敦’的特殊记号怎麽留,可是郑毅从未走过江湖,这对他来说可是一窍不通的!

月儿见他面有难色,便开口道:“我陪郑公子一行!”

珠儿也道:“我也陪你去!”

她二人的任务本是服侍教主的,如今教主失踪,留她们在此亦无用,再看这郑毅又真的实在太嫩了,容嬷嬷便点头道:“好吧!”

“托塔天王”却道:“不行!我们不知哪一路能找回教主?如果没有你二人伺候怎麽行?”

月儿、珠儿一向怕这个前辈,自然不敢再吭声,郑毅道:“李护法说得对,你们应该留守此地;至於记号,只要约定好了,总不是大问题……”

郑毅出了三宫殿,一路朝西而行,这一带已是北峡山脉,山势不高,但都是起伏山陵。

他正在奔行间,耳中突听有人喝了一声:“打!”

从右首一片树林中飞出一点白影,朝身上激射过来!

郑毅想也没有想,右手一抬,就把那一点白影抄在手中,只觉入手甚轻,极似一个纸团。

郑毅一怔,立即打开纸团,见是一张三寸见方的白纸,纸上并没有字,却画著弯弯曲曲的一条路,路的尽头是一座不太高的山,山腰间画著一幢房子,那房子的模样却像极了一座庙宇!

除此之外,就没有甚麽了。

郑毅心中迅速忖道:“这人从树林中把这张纸条,以暗器手法掷给自己,是甚么意思呢?莫非是萧惠仙被劫持,囚禁在这座庙里不成?”

旋即又想:“是谁投这纸条给我呢?是劫持萧惠仙的人吗?他是故意要我去自投罗网麽?”

他挺起胸膛道:“就算刀山油锅,我也要去闯一闯,不救回萧惠仙,我还能算是人麽?”

他再看看这纸条,纸上画的这条山径,有些像是自己正在奔行的道路,当下就一手持著纸条,继续朝前赶去。

过不一会儿,山径有了岔路,拿纸条一对照,果然纸条上也有著一条极细的岔路,只是应该走的一条,画得较粗而已。

现在他证实了,这人送这张纸条给自己,大概就是要自己按图前进了!

有了这张地图,就有了目标,总比自己盲人骑瞎马,漫山遍野的胡乱去闯要好得多。

於是不管它是否可靠,先找上了这座小庙,进去看看总不会错!

郑毅心里有了这样的决定,就迈开大步,依照纸上画的路径上路寻去。

这张纸虽然不大,但却画得很仔细,只要遇上岔路、转弯,以及村落等,都具体而微地表示的清清楚楚。

郑毅只要按图索骥,一路寻去,并无多大耽搁。

不过个把时辰,就已赶到图上所画的这座小山脚下。

图画上的山不高,但到了这座山下,山势就相当峻峭,尤其这座小山,石色泛白,远远看去,就像积雪未消,到处白皑皑的,极为壮观。

郑毅收起纸条,举步往山上走去。

山径是白石的,坚硬而光滑,掷殿一身白衣,步在白石山上,衬著蓝天白云,就更显得飘逸出尘!

山腰间果然矗立着一座由纯白山石砌成的庙宇,这座庙宇有著与众不同,除了山门前一方横匾,写著“白石庙”三个大字是黑的,连庙门也漆著白色!

庙很大,前後一共有三进院落,丈馀高的围墙,站在外面,只能看到里面一处处的屋脊。

此刻正当已未午初,大白天的,四扇白漆庙门紧紧的闭著,也不见有人进出。

郑毅正待上前,举手要敲门。

突听有人沉声喝道:“住手!”

郑毅转身望去,是一个身穿灰白长衫的中年汉子,迎面走来,一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著郑毅,冷然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郑毅拱拱手道:“在下游山来的,看到这里有一座庙,想进去随喜,顺便讨口水喝。”

这汉子似有怀疑,沉声道:“真的是游山客?”

增益冷哼道!“阁下是甚麽意思?”

灰衣汉子眼珠一转,冷声道:“这里是私庙,但是贵客游山口渴,到里面去喝口茶,自无不可。”他跨步上前,举手在门上连叩了三遍,但是叩门的速度与间隔却颇不自然,似乎在打著暗号一般。

郑毅完全没有江湖经验,自然听不出其中玄机,但是他救人心切,鼓起胆量,龙潭虎穴他也要闯!

终於庙门开了一线,另一名灰衣汉子探头,正要启口,敲门的汉子急使眼色道:“这位游山客,想讨口水喝。”

那汉子会意,开了门,这汉子回头对郑毅道:“请随我来吧!”

郑毅随著他跨进大门,只听身後响起“呼”的”声,庙门又关了起来。

人家是私庙,开了门自然要关上,所以他也不在意,只是随著领路的汉子朝前走去;这天并相当宽大,郑毅才走到一半,发现左右走廊上,又有两名灰衣汉子,一左一右的朝他走来。

这时在前面领路的汉子也停步回前,朝他笑笑,道:“现在你该说说来意了!”

他虽然在笑,却有些不怀好意。

郑毅不用回头也知道,刚才开门的汉子也紧紧跟在他身後,现在他被四面包围啦;敢情先前那汉子是有意骗他进来的了。

郑毅到底只是个大孩子,有些心慌,道:“你们这是干甚麽?”

先前那个汉子立刻又变得横眉怒目,喝道:“说!你是做甚麽事来的?”

後面那汉子也道:“臭小子,你知道这是甚麽地方吗?”

另一汉子也喝道:“身穿白衣,想来混充?”

先前那人道:“快说,是甚麽人指使你来的?”

郑毅见他四人都是同一式样的服饰打扮,显然是同一帮人,不禁皱眉道:“你们到底是谁?你们说甚麽?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背後那汉子已不耐烦,挥手道:“这小子不识抬举?先把他拿下再说!”

他这一喝,四个汉子同时欺身而上,直扑过来,有的挥拳,有的踢腿,似乎一下子就要他的小命!

郑毅心惊之中却不慌乱,他已经有过好几次与人打斗的经验了,立刻发觉这四名汉子武功平平,举手抬足,尽是破绽;郑毅只是轻轻一旋身,捉住这人的拳头,顶住另一人的拳头,砰地一声,两人痛得抱拳喊痛。

又轻轻一带,让左边一腿踢中右边一人的肚子,而他只须轻轻在左边一人的腿弯里一拨,他就跌了个狗吃屎!

幸好这四人身强力壮,皮厚肉粗,一阵疼痛过去,火气更大了,各自抽出兵器来,是两柄鬼头刀,一支齐眉棍,一柄鸡爪镰!

呛啷啷一阵挥舞,满脸杀气,喝道:“好小子,你敢到白石庙来撒野,大概是嫌命太长了!”

郑毅忙道:“喂喂喂?不不不!不要动力动枪,那是很危险的!”

那四名汉子哪里在乎危险?真是恨不得要他的命,同时暴喝一声:“上!”

他四人正要扑身而上,阶上传来一声沉喝:“住手!”

那四人闻声一惊,立刻收刀退开一步。

郑毅抬头望去,只见大殿前面的石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名白衣人,腰佩狭长银鞘长刀的人;显然这两个佩刀的白衣人,身份地位要比那四个灰衣汉子要高出许多。

只听右首一人喝道:“你们退下!”

那四个穷凶极恶之人,此时犹如老鼠见到猫,一声不吭,乖乖退走。

郑毅蓦然想起,这两名白衣人出现,莫非这白石庙就是他们“白衣教”的巢穴?

这两名白衣人已从石阶上走下来,冷冷地打量郑毅,道:“阁下,请说明来意。”

郑毅叹口气,道:“在下游山至此,本想进来讨口水喝,既然这般小器,也就算了!”他转身就要走出……

那两名白衣人却大喝:“哪里走?”呛啷拔刀,同时扑上,双刀扬起,当头就劈了下来!这两刀来势极猛,而且动作一致,配合得极好,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刀手!

郑毅惊慌之下,缩身後退,堪堪避过一刀,那两名刀手反应极快,斜刀横削、上挑,一招“仙人挑担”快捷无伦地再攻郑毅!

郑毅从未见过这麽狠毒的招式,惊惶之下本能地双手食指点出“嗤嗤”两声轻响,两名白衣刀手只感手腕一麻,再也握不住,长刀脱手,掉到地上去了!

他二人又惊又怕,慌道:“你会魔法麽?”

郑毅深恨这些人不讲理,但是他不是来斗气的,他是要来救人的,他转身,举步走上石阶,闯入了这座大殿……

“呼——”地一声,大殿内出现六名年轻少女,个个花容月貌娇弱玲珑,身穿纯白的绸质紧身劲装,只有腰间用一条艳红的绸带紧紧扎住,看起来更是胸部挺出,纤腰一握,六名美貌少女手中却都握著一柄雪亮的雁翎钢刀,刀柄垂有一截艳红的绸布,教人看了,不禁要眼神一亮。

但是郑毅没有工夫去欣赏她们的美妙英姿,他要赶紧闯入庙内,去瞧瞧是不是能找到萧惠仙?能不能把她救出来?他快步往里面闯,六名少女的六柄单刀一展,组成了一座六合阵,将他紧紧地缠住!

郑毅又急又气,大叫道:“让开让开,我不想伤害你们,”

但是这六少女的目的就是要拦祝蝴,岂会随便让开?

六柄雁翎刀如风车似地向他绞来,郑毅慌忙退缩,却发觉这六柄钢刀有如一座密不透风的刀山,他怎麽也闯不出去。

突听一声娇喝,道:“郑毅,你还不束手就缚,真的想死在这六合刀阵之下麽?”

郑毅大吃一惊!在这里,怎麽还会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匆忙中抬眼一瞧,失声叫道:“沈红玉?你怎麽会在这里?”

大殿的後们处,果然出现一位美貌少女,衣著打扮一如第一次见面时的沈红玉,但是这少女不是沈红玉,只是七分相似罢了!

这少女大笑道:“你还惦记著沈红玉麽?你害得她还不够麽?你竟然还有胆子来闯我‘白衣教’的‘白凤堂’?”

郑毅急道:“我甚麽时候害了沈红玉了?她在哪里?叫她出来跟我说话!”

这少女冷笑道:“你只怕命都没有了,还敢叫她出来说话?”

她大喝一声:“六合阵,杀无赦!”

六名少女得令,手中刀一震,攻式大盛,招招杀著,绝无留情!

郑毅被逼得急了,一食指点中一柄钢刀,拨得歪向一边,磕开了另一柄单刀,他却猛地伸手,五指箕张,疾抓她的手腕。不料那手腕挥刀移开,郑毅的手掌就似乎要去抓那少女的胸膛了,女性的胸膛自然是禁地,哪怕她武功再高,个性再强,这胸部是绝对不会让别人来碰的!

所以这少女惊叫一声:“不要脸?”她仓皇後退……

郑毅亦吓得赶紧缩手,急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但是那少女的一退,立刻使得这座六合刀阵大乱,幸好又及时稳住阵脚,同时娇喝一声,再度展开攻击!

郑毅一怔!但是随即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一定可以大破她这刀阵,觑准时机,一手拨开一柄单刀,又伸手去抓那少女的胸膛,吓得她尖叫缩手退後。

刀阵又乱,郑毅更是绝不犹豫,趁乱中双手又伸,似乎专找丰满而高挺的胸部抓去!六名少女一阵大乱,其实他只是乘乱纵身而出,就闯出了这座威力无穷的六合刀阵了!

那位酷似沈红玉的少女冷笑道:“好不要脸的打法?”

郑毅叹道:“要是马上就没有命了,就只好暂时不要脸一下了!”

那少女也是一身白衣白裙,却是那种飘逸曳地长裙,摇曳生姿,如果不是手握长剑,杀气腾腾还是像是一位大家闺秀、千金小姐!

郑毅叹道:“你怎麽会知道我的名字的?是沈红玉林告诉你的吗?你们是姊妹吗?”

那白衣少女冷哼道:“我是白凤堂主,是她的上司!”

郑毅抱拳一揖,恭身道:“白凤堂主,你好,能不能请沈姑娘出来一见?”

白凤堂主却缓缓拔出了手中长剑,道:“你要见她,先通过我手中长剑,再不然……”

郑毅道:“不然如何?”

白凤堂主道:“不然就束手就缚,送你到狱中相见!”

郑毅大吃一惊!道:“沈姑娘入狱了?她犯了甚麽罪?难道你怪在我头上?”

白凤堂主长剑一振,喝道:“废话少说,拿命来!”

郑毅喊道:“等等,你既是沈姑娘的上司,我就不能再与你对敌……”他两手背负在後面,一副束手就缚的模样,道:“把我绑起来,让我到狱中去见她!”

白凤堂主眼中现出奇异的神色,道:“你真的束手就缚?”

郑毅道:“是的!”

白凤堂主进:“你这样束手就缚,只为了要再看看她?”

郑毅道:“不错!”

白凤堂主道:“可是她已经受了‘白衣教’的大刑,目前不但变成了残废,更毁了容颜……”

郑毅不由得哀呜,道:“她究竟犯了甚麽大罪,你们要这样对她?”

白凤堂主道:“这个女人已经毁了,你还要去见她麽?”

郑毅叹道:“就因为这样,我才更要去看她!”

他大声道:“来吧,拿绳子来,把我绑起来!”说完他闭上眼睛,挺胸而立!

白凤堂主冷笑一声二掠而至,伸出纤纤玉指,在他身上连点七处大穴!

郑毅只觉得身子一软,一股真气立时散出,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也提不起半点力气来,他脚下一软,几乎要跌倒,幸好那六名少女急来将他扶住。

白凤堂主道:“这是我‘白衣教’的独门‘封穴闭功法’你如想恢复你的功力,只要沈红玉肯交出翡翠‘解语令’来……”

她向六名少女道:“把他丢进去!”

六名少女似乎无限惋惜,无限同情,但是也只有听命将郑毅抬了来。

在庙宇的最後一进有座一片荒芜的野地,那里有一座巨大白石砌成的灵塔;灵塔也早已荒废,却有铁栅门;当时也不知建来干甚麽用的,现在却被他们用来囚禁沈红玉,现在郑毅被抬了进来,扔进这巨石建成的灵塔之内,铁栅们又砰然锁上!

幽暗、潮湿、蛛蜘丝灰尘满布,郑毅花了许久的时间,才能适应这里面的光线,才发觉在阴暗的角落里有一个黑影,是一名年轻女子!

◇━何必东游西逛,海岸线文学最棒!━◇

第十六章 修罗教主

那女人披头散发,满脸污垢,衣衫破损,蜷曲畏缩在角落中,一动也不动地盯著他。

郑毅心中一动,唤道:“红玉?”

听到这声呼唤,这女子似乎震动了一下,郑毅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了下来,道:“红玉,是你麽?你是沈红玉麽?”

他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仔细盯著她的脸,这才瞧见她果然就是沈红玉!

郑毅心中一阵悸动,立刻将她拥在怀中,紧紧地抱祝糊,道:“红玉,可怜的红玉,你怎麽会变成这个样子?”

红玉蜷伏在他怀中哭泣,喃喃道:“郑毅,你怎麽这样傻?你为甚么要到这里来?”

郑毅抱祝糊,将她紧紧搂在怀中,道:“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受苦,我要在这里陪你……”

红玉动情地抱祝蝴,全身在颤抖著,道:“你不该来的,你太傻了……”

她的手环抱祝蝴的腰,手心按到了他背後命门穴,突然一惊,道:“你的武功被废了?”

郑毅道:“不错,我为了要见你,这是交换条件!”

红玉叹道:“你太傻了,武功废了,就算见到了我,又有甚麽用?”

郑毅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要武功有甚麽用?”

红玉惨笑道:“不错,有武功又有甚么用……像我这样空有一身武功,还不是落到这般惨状……”

郑毅道:“你到底犯了甚麽天大的罪状?会受到这样的处罚?”

红玉道:“我甚麽罪都没有犯,唯一的罪是在‘孟庄’执行任务时,败在你的手上,不但没有立刻回报,反而跟你……跟你……”

她是指跟他在树林中的一段情,糊里糊涂的献上了自己的身子,从此之後陷入情海,无法自拔!

郑毅怒道:“男未婚、女未嫁,两情相悦,这也是大罪麽?”

他突然想起一事,道:“对了,甚麽是『翡翠解语令』?”

沈红玉忽然身子一震,惊道:“原来她肯让你来见我,就是为了这个?”

郑毅道:“不错……”

沈红玉道:“她用封穴闭功手法废了你的武功,就是要交换这个‘解语令’的?”

郑毅点头道:“不错。”

沈红玉叹道:“她处心积虑的把我整成这个样子,原来也只是为了要得到‘解语令’……其实她不知道,那个‘解语令’早就在她的房间内了!”

郑毅一怔:“啊?是藏在房间里的吗?”

沈红玉道:“不是‘解语令’其实只是一个银白色的中国结,结成一个蝴蝶形,下面坠著一小块翡翠配饰,挂在她的床头当成了装饰品……”

郑毅失笑道:“难道她就不认识那个东西?”

沈红玉叹道:“她只听过,却从来未见过……”

郑毅道:“那个‘解语令’有甚麽用?她为甚麽要这麽迫害你?”

沈红玉道:“‘解语令’是我‘白衣教’教主的令符,那块翡翠配饰上正反面还以毫刻之术,雕刻著一篇四百八十字的‘降魔宝录’是我们‘白衣教’的至高武功秘笈!”

郑毅赫然一惊,道:“这麽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的呢?”

沈红玉道:“因为我爹就是‘白衣教’教主,他老人家挚爱我娘,却又弄了另外一个女人进门,就是沈白凤的母亲!”

郑毅道:“白凤堂主叫沈白凤?就是你的同父异母妹妹?”

沈红玉道:“是姊姊,她比我大半岁!但是我爹不肯让她接掌‘白衣教’悄悄把‘解语令’传给了我娘,我娘又交给了我,我不知道严重性,就挂在姊姊的床头……谁知道不久前,我娘却莫名其妙的遇害了,临终前才告诉我真相!”

沈红玉泣不成声:“从此她母女二人就对我不断的迫害,藉各种莫须有的理由打击我……”

郑毅道:“你爹呢?他都不闻不问麽?”

沈红玉道:“半年前他老人家中风,一直受我二娘照顾,其实是受了她母女的蒙蔽,一定还不知道我娘已经不在人世啦……”

郑毅一阵心情激动,却想不出甚麽办法才能帮助这个可怜的弱女子。

沈红玉道:“你甘愿牺牲自己,废了一身武功只为了来看我,我很感动,但是我不能害你一辈子,我现在把这个秘笈告诉你,你赶快去找她,要她再解开你的穴道,恢复你的功力!”

郑毅紧紧地抱祝糊,道:“不,我不去,我要在这里陪你!”

沈红玉惨笑道:“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陪我有甚麽用?”

郑毅抱祝糊,吻祝糊,道:“就算是暗无天日,只要能与你在一起,也是天堂!”

沈红玉心中一阵颤动,紧紧地抱祝蝴,也回吻著他。

这样的吻是动情的,这种动情之感立时就感染到了郑毅。郑毅也动情了,他腹内的“九阳珠”又滚烫了,他的心理又开始变化了,他的那条巨龙又坚挺昂然了!

沈红玉已与他有过亲蜜关系,自然是知道他的这种变化的,她悄悄伸手握住,一颗芳心又在剧烈跳动。

“你的武功不是被废了麽?怎麽还能这麽有精神?”

郑毅笑道:“这跟武功没有关系,任何平凡的百姓夫妻,也都能结婚生子……”

沈红玉想想也对,笑道:“不错,她用‘白衣教’的独门封穴闭功手法,只能闭住你的体内莫气流转,却无法闭住你的性欲……”

郑毅已经挺起巨龙来到了她的桃花源处,一面道:“这种手法,你也会?”

沈红玉大大地张开了桃花源口,欢迎佳宾进入,一面道:“我自然也会的,只是我的穴脉也被她封住,武功也被她废去,我跟你一样成了废人,只怕不比一般寻常百姓好多少……”

郑毅的巨龙已经缓缓地塞入了,又紧又涨,又暖又湿的幸福泉源之地,他满足地长长舒了口气。

沈红玉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叹气道:“你说得不错,就算是最暗无天日的地方,能跟你在一起,也是幸福的天堂……”

她突然动情地缠祝蝴,咽呜道:“这些天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无时无刻不在祈求老天,把你带到我身边来……”

郑毅道:“我不是来了麽?”

沈红玉泣道:“所以,好好爱我,不要怜惜,用力的爱我!”

於是郑毅就把口号化为实际的行动,用最用力的行动来表示他对她的爱!

他腹中的“九阳珠”更是作怪似地发出无比的热力,催促著郑毅无比的勇猛,无比的兴奋!

如今的他已经没有真气,没有武功,他只是像一个平常的凡夫俗子一样,在用他最原始的体能,在运动著,在抽插著……

而她也一样失去武功,没有真气在运转,她也只能像一个最平凡的妇女一样,用她原始的肉体,承受著他的抽插,他的冲刺……

所以很快的,沈红玉就到了爆炸的临界点了,她呻吟道:“郑毅,我……我不行了!”

郑毅道:“那麽就放松吧,不要忍住……”

她已在颤抖著,咽呜著道:“为甚麽?”

郑毅喘息著,嘶哑著:“因为,我需要……”

沈红玉果然长长地呻吟”声,放松了四肢,如大字一般地躺下来,舒畅地泄出蜜液……

郑毅立刻施展出“长虹吸水”的独门功夫,那条巨龙就紧紧地抵祝糊的精关,用力地吸收著她宝贵的蜜液!

他的“九阳珠”又开始展现道家修炼养生的妙著,将这股难得的蜜液炼化,转换成一股火热的内丹真元!

这股真元开始依照他所修炼的道家上清神功的途径,开始依著人体的经脉流转起来……

只可惜沈红玉的功力也被那种特殊的手法制住,郑毅得到的只是极薄弱的一部份,只够他打通小腹之上的一处“腹结穴”而已!

却听沈红玉欢叫一声,道:“奇怪,我的腹结穴已经开了!”

郑毅一怔,道:“原来你也能相应对地打开这处穴道?”

沈红玉喜道:“这就表示我们有希望了?”

郑毅道:“对,大有希望!”

沈红玉道:“我们再来,再接再厉,”

郑毅道:“不,我还有另外的办法……”

沈红玉一怔,道:“甚麽办法?”

郑毅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红玉道:“甚麽意思?”

郑毅笑道:“天机不可泄漏……”

他整衣而起,走到铁栅门口,扬声大叫,道:“来人哪,我要见你们白凤堂主!”

突然奔来一名灰衣大汉,咆哮怒骂道:“你这个该死的死囚,大吵大叫甚麽?”

他手中有一根皮鞭,大约是专门用来毒打犯人的,呼地一声,抽在栅门上,如果不是郑毅收手够快,就会被他打得手指断裂。

郑毅大叫道:“我要见你们堂主,我要告诉她‘解语令’……”

这大汉挥鞭又要打,突闻背後一声:“住手!”

他的皮鞭已被一名少女抓住,正是那六合刀阵的少女之一!

只见她只是随随便便地扬手一挥,就将那名狗仗人势的灰衣大汉抡得直直摔了出去,砰地一声跌在地上,门牙磕掉好几颗,满嘴鲜血地爬起身来。

这少女大喝一声:“还不快滚!”

灰衣大汉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连滚带爬地逃之夭夭……

少女走到铁栅门前,向郑毅道:“甚麽事?”

郑毅道:“我要见你们堂主,我已经知道她要的‘解语令’在哪里了!”

这少女又惊又喜道:“真的吗?可是……”

少女道:“我们堂主恰巧有事出去了,大约要三天才能回来!”

郑毅叹道:“那也只好等三天罗,可是,我有要求!”

这少女其实对郑毅颇为同情,颇有好感,甚至可说深受感动,便和蔼道:“有甚麽事尽管说……”

郑毅道:“弄一桶热水,弄一套乾净衣服来,我要帮红玉洗澡……”

这少女有些为难,道:“这……”

郑毅道:“她肯把‘解语令’的秘密说出来,难道就不能受到一点较好的待遇?”

这少女叹道:“可是……我也不敢擅自作主!”

郑毅发觉这是个善良的女孩,瞧著她那娇艳的面孔,道:“你叫甚麽名字?”

这少女道:“我叫亚琦……”

郑毅眨眨眼睛道:“亚琦姊姊?好,我记住了,现在你不肯作主,我就会生气,等你们堂主回来,我就告诉她是因为亚琦姊姊故意虐待我们,所以我就算知道‘解语令’在哪里也不肯说……”

亚琦大吃一惊道:“不行不行,我根本没有虐待你们……”

郑毅道:“如果我一口咬定……”

亚琦大叫道:“你不可以害我!”

郑毅叹道:“亚琦姊姊,请你看在我的份上……我是不得已而骗了红玉,说一定能得到好待遇的,你不能叫我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吧……”

亚琦望著他这张稚气的孩子脸,真的不知该如何拒绝他才好。

郑毅又道:“何况红玉跟我一样,都是穴道被封,武功被闭的人,我们如果作怪,你只要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们捏死……”

亚琦深深叹气,这个大孩子武功高强,刚才她们六个联手的六合刀阵都拿他没有办法,却因为这个沈红玉而心甘情愿,束手被废了武功……

这是个多情的孩子,真是令人感动……

郑毅又道:“亚琦姊姊,拜托啦!我不会忘记你的好处的!”

这个叫亚琦的少女果然就被他感动了,叹道:“好吧,你等一下……”

她转身而去,不多久果然押住两名灰衣大汉,挑了一大桶热水来,而她自己则抱了一包衣服。

打开铁栅门,把木桶放好,叫那两名大汉滚远一些,她自己守在门外,道.!“你给她洗吧,我会守在门口,不让别人过来……”

被关了好几天之後,终於能洗个澡,换了套洗净衣服,虽然是最普通的粗布衣裤,总也舒服多了。

郑毅又恳求亚琦弄了送好一点的食物来,与沈红玉两人蹲在这里,享受了一顿“爱的晚餐”。

就因为郑毅宣布说他已得到翡翠“解语令”的下落,而且愿意向堂主供出来,亚琦等六名少女就开始对他们特别礼遇,将看守这灵塔石牢的灰衣狱卒全部撤走,换成她们六女轮流,亲自守候。

晚上睡觉,也可以得到棉被枕头等物,甚至可以得到一盘蚊香,避免蚊虫叮咬!

沈红玉被关了好几天,精神实在不济了,刚才又被郑毅一轮猛攻,失去许多蜜液,天一入黑,她就累得钻入被子里,呼呼大睡了……

而郑毅却发觉自己的肚子疼了起来,开始时他还能忍耐,渐渐的疼痛加剧,痛得他额汗淋漓,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他忍不住地哼出声来,立刻就惊动了守在外面的一名少女,打开了铁栅门,进来察看:“郑毅,你怎麽啦?”

郑毅抬头望望她,奇道:“咦?你不是亚琦?她呢?”

这少女道:“我们六个轮流,亚琦已经下班啦!”

郑毅道:“哦,你叫甚麽名字呢?”

这少女道:“我叫亚兰。”

郑毅道:“哦,是亚兰姊姊,真不好意思要劳驾你们几位到这里辛苦……”

他的嘴这麽甜,亚兰道:“不要紧,反正我们是为堂主办事……”

又发觉他满头是汗,拚命忍住肚子疼,不由惊动:“你是怎麽啦?”

郑毅道:“不要紧,我从小就有这麽一个肠绞痛的毛病,我师父教我练功运气,能逼住这一阵疼痛,今天被你们堂主封穴闭武,将我一身真力全都散去……哎哟!”

他突然疼得滚跌在地上,亚兰吃惊道:“怎麽办?我去帮你拿药……”

郑毅按住肚子,用力搓揉,道:“不用不用,没有药能有效,只要……”

亚兰道:“只要如何?”

郑毅道:“只要你按住我的小腹,稍稍输一点真力……”

亚兰“哦”了一声,伸手过来,按他的小腹,道:“是这里吗?”

郑毅牵祝糊的手往自己小腹更下一点的地方按住,道:[这里!”

那里正是他的丹田之处,那里正有一颗“九阳珠”在里面做怪!

亚兰只觉得入手滚烫,而且似乎有一颗浑圆的肉球在里面滚动,一股令人心慌意乱的电流立刻传过了她的全身#糊吓得抽回身来,但是郑毅正握住了她的手,用力压在那里,那电流就令她心悸,令她心慌意乱,令她全身酸软得连抽手逃走都忘了……

亚兰也来不及逃了,他已经被郑毅揽住脖子,拉得低下头来,而且找到了她的香唇,吻了上去!

这是亚兰的少女初吻,这一吻就令得她神智昏迷,意识不清起来,而他的那只手更不知压住了她的甚麽穴道?令得她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了……

亚兰下意识地知道自己这样与他的亲昵行为是不好的,而且她仍能意识到,身旁还睡得有另一个人的,她挣扎著说出一句:“沈红玉……”

郑毅已贴在她耳畔轻轻低语道:“点她黑甜穴!”

黑甜穴是睡穴,是一种完全不知不觉的睡眠状态,一定要等到次日天明才会醒得来!

亚兰果然伸手点了沈红玉的黑甜穴。

这一指点下去,就等於无言的承认,她可以接受郑毅的任何要求了……郑毅心中暗自得意,一止刻施展他最拿手的调情手段,一面抚摸中,一面已解开了她的武装……

郑毅的确可以算是调情圣手;重要的是他丹田之内的那颗“九阳珠”能发出一种教女性无法抗拒的诱惑因,能诱使任何青春少女对他投怀送抱!

郑毅目前极需要用女性的阴元来补充他的内息,他不觉得自己有犯罪感,他的“九阳神功”会主动馈给对方,绝对不教女性吃亏!

此刻他一定要赶在白凤堂主回来之前,赶紧从她们少女身上获得阴元,冲开他被闭住的穴道,释放被截断的真力……

郑毅三两下就挑逗得这个情窦初开的黄花闺女,情欲高涨,春潮泛滥了。

当她正在颤栗呻吟之时,郑毅猛地挥军而入,直捣黄龙了!

“啊!”地一声惨叫,处女之血飞溅,郑毅已破关斩将,攻城掠地,攻占了敌人的要塞了!

可怜的亚兰还来不及喘一口气,就被郑毅毫不怜惜地一轮猛攻,直进直出,针针见血,拳拳到肉地抽插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可怜的亚兰就再也承受不祝蝴这样疯狂的冲击而惨败了。

只听她长长地呻吟一声,全身颤抖著狂泄蜜汁了!

郑毅立即施展吸功,彻彻底底地接收了她的全部功力……

亚兰在他的吸收之下,完全无法节制,一波又一波地拽出蜜汁,直到全身冰冷,既无脉博,又无呼吸,像死去一般的不再动弹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少女亚兰竟然又苏醒过来,她不再是全身冰冷,而渐渐地暖和,渐渐的柔软了……

她离开了躯壳的灵魂,又渐渐地回来了,她开始意识到刚才发生了甚麽事,她被人强暴而失身了!

她愤怒地推开郑毅,愤怒地举掌要劈在他的天灵穴上,但是就在手掌要接击他的时候,她的手又软了!

她打不下来,她要杀他是很容易,但是杀了他之後呢?还能还她清白的女儿身麽?

看到赤裸的自己,看到处女落红飞溅,她自然会伤感自己十七、八年来守身如玉,却旦夕之间毁在这个大孩子手上。

但是再看看这个满脸纯真稚气的大孩子,正因为刚才的疲累辛苦而熟睡,好梦方酣。

他赤裸著的身子健壮结实,光洁的皮肤凝出一层汗珠,他稳重的心跳,平稳的呼吸……

尤其他那条巨龙,那害死人的坏东西,她恨不得立刻抽出钢刀,一刀斩断那条祸根!

但是这斩断之後呢?自己还能再去嫁别人麽?

既然失身於他,就该一辈子跟他,是福是祸都只能终生厮守了……

亚兰长叹一声,这个年轻的大孩子,本是聪明机智,武功高强,自己一辈子托付给这个人应该也是一种幸福,谁知他却偏偏一念之差,束手让自己变得武功全失……

她伸手一按郑毅腕脉,发觉他的内息竟大有起色,只是……只是怎么会前後不连贯,而无从发挥呢?难道真的一辈子就这麽完了麽?

亚兰一声长叹,郑毅却笑著睁开了眼睛,道:“你叹气干甚麽?後悔跟我发生这种关系吗?”

亚兰气道:“还说呢,你叫我往後怎麽做人?”

郑毅道:“抬头挺胸,光明正大,有甚么不能做人?除非你对我不满意,还想去找别的男人!”

亚兰笑著捶打他,骂道:“你要死了,还敢欺负我……”

谁知这样轻轻的捶打,他就疼痛哇哇大叫道:“轻一点!”

她立时想起他此刻是完全没有武功的,不禁耽心道:“现在怎么办?你真的就只能等堂主回来,任她摆布??

郑毅道:“怎麽会?我已经问出了‘解语令’的下落,她不是答应,只要我能问出下落来交给她,她就会为我解开穴道,恢复我的武功的!”

亚兰叹道:“你怎麽这麽傻,你真的相信堂主会解开你的穴道,让你恢复武功?”

郑毅一怔,道:“怎麽?”

亚兰道:“这‘解语令’是执掌‘白衣教’的令符,这麽重要的东西,一日一到手,她自然会将你与沈红玉两个人一起杀了灭口的!”

郑毅叹了一声,道:“原来连你都看出来我的处境很危险了!”

亚兰道:“何止我看出来,我们六姊妹都看得出来,但是她是堂主,我们只是她的属下……”

郑毅道:“这样说来,你不会怪我对你用了心计,耍了手段罗?”

亚兰眨著眼睛道:“你耍了甚麽手段?”

郑毅道:“我的肚子痛是假的,我引你进来,跟你做这种事,其实是要采你的阴元,为我自己打通被封住的穴道……”

亚兰大吃一惊道:“真有这种事?原来真的有‘采阴补阳’这回事?原来你竟然也懂得这种邪门的功夫?”

郑毅道:“这不是邪门功夫,也不是采阴补阳,而是对男女双方都有好处的事,不信你自己试试,你此刻的内力真气,已经增加了一倍!”

“是吗?”亚兰默默地运息一番,发觉自己果真内息澎湃,精力旺盛,不禁奇道:“这是怎麽回事?”

郑毅道:“那是因为你本是纯阴之体的功力,如果你努力修链了十八年,你最多也只能有十八年的内力!”

亚兰道:“本来就是这样呀!”

郑毅道:“可是,我体内的一颗‘九阳珠’却能把你这纯阴的十八年内力全部吸收,经过炼化之後,再注回你体内的就是另一种阴阳调和的内力了,你就得到了阴十八年,阳又十八年,共有三十六年的内力了!”

亚兰自己欣喜如狂,雀跃不已,但是随即又想到了他,道:“我有这么大的好处,而你呢?你又为甚麽要这麽做?”

郑毅道:“我是藉由吸收你的阴元,用你那十八年的功力来打通我被封闭的穴道……”

亚兰急道:“那麽,你打通了没有呢?”

郑毅叹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堂主在我身上封住了多少个穴道?”

亚兰回想了一下道:“她出手极快,但是我看她至少封住了你七、八个穴道!”

郑毅道:“不错,她的确是封了我任、督二脉一共八个大穴,刚才你只是帮我冲开了两个穴道而已……”

第十七章 合体交媾

亚兰立刻陷入了一阵良知与私心的交战之中,她指著被她点了黑甜穴,尚在熟睡中的沈红玉道:“你跟她感情这么好,难道她不能帮你吗?”

郑毅道:“她也被封穴闭武,跟普通人没有两样……”

亚兰急切道:“顶多还有两天,堂主就要回来了,这下怎么办才好……”

她突然一跃而起,欢声道:“有了!”

郑毅一怔道:“甚么有了?”

亚兰起身,飞快地穿好衣服,道:“你肯不肯听我的安排?”

郑毅道:“当然肯。”

亚兰对他附耳低言,郑毅大惊,道:“这样好吗?”

“怎麽不好?”亚兰道:“你能再冲开两关,而她又凭空得到一倍的功力,更何况……”

郑毅道:“何况甚麽?”

亚兰的脸一下子就羞红了,声音低得不能再低的道:“何况这个过程,真是爽死了!”

突然听到一声冷哼,亚兰吓了一跳,竟是堂主沈白凤回来了,身旁一排站著其他五名少女。

一看见堂主那严厉的眼神,亚兰吓得手足无措,伏下跪倒在地上,抖声道:“堂主,我……我没有做甚麽……”

沈白凤冷冷道:“我有说你做了甚麽吗?”

亚兰一怔,竟不知所措。

沈白凤道:“你是不是做贼心虚?你到底做了甚么事?从实招来!”

原来她并不知道亚兰与郑毅做了甚么事,她只见郑毅如此衣衫不整,不由睑红,娇喝道:“还不把衣衫穿好!”

她转身就走,交代亚兰道:“等一下把他带到我房间来!”

亚兰恭声道:“是!”

沈白凤走开,五名少女亦跟著离去,亚兰却更是著急道:“她怎麽这麽快就回来了?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这下怎麽办?”

郑毅叹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亚兰咬牙道:“要是她真的对你怎麽样,我就跟她拚了!”

郑毅笑道:“你拚得过她麽?”

亚兰道:“拚不过也要拚!”

郑毅已经穿好衣服,笑道:“不要说傻话,我已经想好了应付她的方法了,现在就带我到她的房间去吧!”

这白石庙的後进,竟然单独成为一个小天地,正中一间不算小的客厅,右首一间就是白凤堂主沈白凤的闺房。

其他六女全都住在左首的几间房内,而此刻五位少女全都陪著堂主,坐在这客厅里等候著。

现在仍是深更半夜,桌上燃著油灯,照著客厅内的光线闪烁不定,就像亚兰此时的心情一样的志怎不安。

亚兰带了郑毅进来,一句话也不敢吭,就站到旁边去,与其他少女站到一起。只剩下郑毅,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打量著室内,打量著沈白凤,一面笑道:“怎麽?不请我坐麽?”

沈白凤怒道:“你是俘虏,凭甚麽要坐?”

郑毅笑道:“我这个俘虏不同!”

沈白凤道:“有甚麽不同?”

郑毅道:“因为你有求於我!”

沈白凤只好耐住性子,道:“你真的已经知道‘解语令’的下落了?”

郑毅冷冷道:“连个坐位都没有……”

沈白凤道:“坐!”

郑毅笑笑:“连个‘请’字都不会说麽?”

沈白凤咬牙道:“请坐!”

郑毅哈哈大笑,道:“能得沈白凤一句请坐,就算马上死了也甘心!”

沈白凤恨道:“连我的名字她都跟你讲了?”

郑毅笑道:“连这么重要的‘解语令’都肯告诉我了,你的名字又有甚麽呢?”

沈白凤皱眉道:“她真的肯告诉你?”

郑毅道:“你明知道我与她的关系!”

沈白凤道:“在哪里?”

郑毅道:“你就这麽急著想要到手?”

沈白凤道:“当然,你早一点告诉我,我就早一点放了你跟沈红玉,让你们去‘双宿双飞’!”

郑毅道:“那当然好,不过,我倒不那么急著告诉你!”

沈白凤大怒:“你说甚麽?”

郑毅道:“因为我现在又累又饿,身上又脏……”

沈白凤怒道:“你到底想怎麽样?”

郑毅嘻皮笑脸道:“我想要你下命令,叫你们这六位美丽可爱的姑娘,去弄一桶热水来,服侍我洗个舒服的澡,把我这套衣服洗得又白又乾净,熨烫得又平又整……”

沈白凤怒道:“你……”

郑毅又道:“然後再叫她们去弄几道可口的菜肴,二题好酒,由白凤堂主亲自陪著在下我,吃一顿舒舒服服的饭,也许我一高兴,就会把那翡翠‘解语令’的秘密说出来啦!”

沈白凤倏地欺身而近,一把捉祝蝴的手腕,咬牙道:“你敢要胁我?”

郑毅疼得冷汗直流,却咬牙忍住道:“要做‘白衣教’教主,这一点委曲都不能受,哪堪大任?”

一句话打动她的心,她果然又放开了他的手,恨声道:“就依你的,要是你敢耍我……”

郑毅道:“我怎麽敢耍你,我只不过想在临死之前,好好享受一下人生……”

沈白凤只好吩咐道:“亚兰、亚绮,你们两个服侍他洗澡,亚芬、亚卉,你们两个去洗烫衣服,亚萍、亚芳,你们两个去弄菜!”

郑毅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穿上乾净的衣服,由沈白凤陪著吃了一顿饭,终於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伸个懒腰。

沈白凤终於再次开口道:“现在可以说出来了吧?”

郑毅道:“当然,但是我说不清楚,你得跟我去!”

沈白凤道:“好!”转头向六女道:“雁翎刀带著,我们出发!”

郑毅道:“不行……不行,她们一个都不能去,只有你跟我去!”

沈白凤道:“为甚麽?”

郑毅笑道:“你怕甚麽?我已经武功全失,一条小命捏在你的手上,我还能翻得出你的手掌心麽?”

沈白凤道:“好,我就跟你去!”

郑毅道:“也不要惊动前面的人,你就背了我跳过围墙,往後山走吧!”

沈白凤道:“背你?想都别想!”

她伸手抓祝蝴的肩,像是老鹰抓小鸡似的提了起来,一跃就过了围墙。

六少女果然只有乖乖的呆在这里,谁也不敢跟去。

只有亚兰,心中最是忐忑,不知道郑毅交出了“解语令”之後的下场会如何……

这白石庙的後山是一片白石山岗,在夜色之下泛著惨白的光芒。

郑毅领著沈白凤,辛苦地往山岗上爬去。

郑毅此时等於是功力全无,爬这座山岗真是辛苦极了,不断地喘著气,甚至还有几次不小心踩到碎石,几乎滑倒,如果不是沈白凤手快,将他拉住,他就跌下山岗,粉身碎骨了!

沈白凤陪他这样一步一步地爬著,不耐烦道:“到底还有多远?”

郑毅气喘吁吁,火气比她还大:“催甚麽催?到了自然会告诉你!”

沈白凤无法跟他生气,只得道:“真的是在上面吗?”

郑毅气道:“当然,你还以为我有这个闲工夫来陪你爬山郊游?”

沈白凤听说是在上面,一上咬牙将郑毅背起,道:“不如这样还快一些!”

这沈白凤功力不凡,轻功更是卓越,背起了郑毅登山,如履平地,毫不费力!

郑毅伏在她背上却似乎吓得要死,紧紧地抱祝糊,深怕从山上摔了下去!

差一点摔下去的却是沈白凤,因为郑毅两只手绕到前面来抱祝糊时,竟有意无意地压在她的胸膛上!

那坚挺而有弹力的双峰,是女性最敏感的地方,他这样有意无意的压在上面,一阵轻轻搓揉,竟令得沈白凤心慌意乱,心神无法集中!

尤其糟糕的是郑毅贴在她的背上,小腹之下的“九阳珠”又开始在发热滚烫……

这种滚烫有如电流一般地传到沈白凤的身上,令得她莫名其妙地发著抖,心跳加速,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不知何时,郑毅的双手竟悄悄地滑入了她的衣襟之内,潜入了她的白绫肚兜,接触到她柔滑的皮肤,握住了她那双有弹性的乳房……

沈白凤一阵昏乱,嗯了一声,几乎跌倒,幸而她强自站定下来,哀声道:“把你的手拿开……”

但是郑毅只拿开了一只手,那只拿开的手却滑下了她的小腹,滑入了她的裙底……

沈白凤就再也忍不住嘤咛一声,跌坐在地上!

她想反抗,但是也不知他恰巧压住了身上哪一处穴道,竟令得她完全使不上半点力气,变得昏沉沉,懒洋洋,自暴自弃地任由他摆布了……

郑毅更是得寸进尺,乘机将所有的障碍物全部排除,把她剥得变成一头赤裸的羔羊,就在这山岗上的一块石大平坦又光滑的白石上,将她“侵犯”!

尽管她武功再高、个性再刚强,女人总是女人,一日一被他的巨龙侵入桃源禁地,就只有完全屈服,伏首称臣的份了。

她那一条十八、九年未被曾缘客扫过的“花径”这下子不但是清扫了,而且是冲洗了!

她那一道十八、九年未曾开过的“蓬门”这下子也为君而开了!

郑毅的这条坚硬粗壮的巨龙,就毫不客气地在里面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他疯狂地顶挺著!

处子落红纷纷飞溅著!

疼#汉裂般的疼痛使她由昏迷中醒来,乍见到眼前情况,不禁尖声叫骂道:“畜生!禽兽!”

郑毅却低下头去吻住了她的嘴,继续冲刺著!

她又融化了,她忘情地伸出双手,紧紧的搂祝蝴的肩背,双唇紧紧地吻祝蝴,吸吮他的舌尖……

郑毅知道这是他唯一的自救机会,如果他救不了自己,一定也会害了沈红玉的,所以他只有这样的孤注一掷了!

他凭藉著旺盛的企图心,源源不绝地冲刺著!

沈白凤却疼得死去活来,一直过了半个时辰,当她再度清醒过来时,她竟惊觉自己的洞中,不但不疼了,而且好似被毛刷刷洗著一般的酥爽不已!

她茫然了。

又过了盏茶时间,她不由自主地胡摇乱顶了。

因为她被冲撞得难过万分,再不摇顶的话,非酥掉不可。

黑夜已过去,天色已蒙蒙亮,在这高高的山岗巨石上,可以看到日出的第一道金色光线!

她顿时身心俱爽,她舒畅万分地顶得更起劲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沈白凤再也挺不住了,喔啊连声大叫,全身颤栗著,一股股激烫的蜜泉淌了出来!

她终於shè精啦!

郑毅知道自己又打胜了这一仗,立刻乘著胜利的馀威,一下子顶到底,将这条巨龙顶到最最深处,那里就是她的精门!

巨龙的前端有一张小嘴,就如活物一般地咬住了她的精门,衔得紧密,开始大口大口地吸龋糊宝贵的阴元!

郑毅赶紧把握时机,将这股功力不凡的阴元吸入“九阳珠”经过炼化之後,开始催动这股新制造成的“九阳神功”游走全身七经八脉,七百九十四个穴道,逐一打通被她重手封闭的穴道!

感觉好像後力不继了,郑毅的巨龙仍在那桃源洞内,就再次挺动起来!

沈白凤正软绵绵地摊开了四肢,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她已泄得太多了,她精疲力尽,渐渐收束住了精关,希望得到睡眠以补充体力。

但是这可恶的郑毅,又开始以巨龙捣击她的要塞,捣得她不由自主地又是一阵抽搐,再也忍不住的精门大开,大股的蜜汁再度流泻……

郑毅利用这股宝贵的蜜汁,再度转化成“九阳神功”努力地冲开穴道!

终於将全身穴道全部打通了,前後不能连贯的内息也能贯通了,他不但又恢复了功力,更因为吸收了这个沈白凤,与亚兰的,凭白多了三十多年的功力!

郑毅自己大功告成,功行一周天醒了过来,却发觉沈白凤已经全身冰冷,身体僵硬,既无呼吸,更无脉博心跳啦!

原来她已经太过舒畅,大量泄精而“脱阴”而亡啦!

郑毅大吃一惊,幸好他最习惯的姿势是双手在她背後环抱,一手压住後脑“玉枕穴”一手按在腰脊[命门穴”上,双手同时发功,催动体内九阳真气,强力地向她体内灌入。

同时又低下头去,往她的嘴里渡入一口又一口的真气,

果然不多久之後,沈白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缕芳魂又飘飘渺渺,幽幽忽忽地回到体内。

她疲倦地睁开眼睛,呻吟一声道:“你为何不让我死了算了?”

郑毅道:“你死了,谁当‘白衣教’教主?”

沈白凤道:“那个沈红玉……”

郑毅道:“她不是你的妹妹麽?”

沈白凤叹道:“她肯让给我麽?”

郑毅道:“何不回去问问她?”

沈白凤虚弱地靠在他怀内:“我现在连腿都抬不动……”

郑毅道:“不要紧,我来抱你!”

郑毅抱了沈白凤下山,沿路而回。

郑毅抱了沈白凤又跳入围墙,落在这後进的院子里,亚兰等六名少女全都围了上来,急道:“堂主,你怎麽啦?”

沈白凤道:“我不要紧,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

郑毅将沈白凤交给亚兰等人,道:“好好服侍沈白凤休息,我去瞧瞧沈红玉!”

沈白凤道:“去告诉她‘解语令’还是她的,我不会跟她争了!”

郑毅笑道:“好,我会把话带到!”

说完他掉头奔回这间灵塔石室内,再次见到沈红玉,一见面,红玉就抱祝蝴哭泣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啦……”

郑毅笑道:“我的命贱,还没有这么容易就死去!”

红玉道:“姊姊呢?‘解语令’交给她了?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郑毅道:“她没有把我怎麽样,倒是我又平白多了三十年的功力……”

接著他就将昨夜亚兰与白凤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讲给她听。

红玉笑骂道:“好,既然她对你这麽死心塌地,你去找她就好了,又来我这里干甚麽?”

郑毅一笑将她搂住,吻遍她的全身,道:“我是来解开你被封闭的穴道,恢复你原有武功的!”

红玉又被他逗得咯咯娇笑不止,道:“这是我‘白衣教’独门的手法,你怎麽会解?”

郑毅剥开了她的衣物,长枪巨炮又挺进而入,道:“让我试试看就知道啦!”

接著就是一阵勇猛的顶挺抽插,又弄得红玉高潮迭起,哆嗦连连!

一股强大的“九阳神功”又从她的“玉枕穴”“命门穴”透体而入。沿著她身体里面的七经八脉,七百九十四个穴道游走一遍,逐一打通她被封闭的穴道!

功行一周之後,红玉只觉得精力充沛,体力旺盛,不由得感激地抱祝蝴,道:“你真是我的大恩人……”

郑毅不再用力,只是舒舒服服地伏在她身上,享受著她温暖的肉体芬芳,道:

“我不要做你的大恩人,我只要做你的……老公!”

红玉亲吻著他的全身,道:“是的,你是我的老公,永远永远的老公!”

突然听到门外一声咳嗽,是亚兰的声音道:“郑公子,红玉姑娘,堂主请二位去,有要事相商……”

郑毅笑道:“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到!”

姊妹两人再次相逢,因为郑毅的关系,她二人捐弃前嫌,握手言欢,共商大计。

红玉从壁上取下那个翡翠“解语令”来,亲自交到白凤手上,道:“姊姊年龄比我大,武功比我好,领导能力也比我强,请就任‘教主’之职!”

白凤却将“解语令”交给郑毅道:“郑毅是我们两人的大恩人,也是我们两人的老公,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教主’之职,应该由他就任!”

郑毅接在手中,笑道:“我是教主,你二人可真的对我绝对效忠,一生一世永远忠贞不二?”

白凤、红玉同声道:“绝对效忠,一生一世,永远忠贞不二!”

郑毅道:“好,第一件事就是,这玩意交给你保管。”

他将“解语令”塞到白凤手上,道:“我不在之时,你就是‘白衣教’的教主,全权代理,号令指挥,不得有误!”

白凤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一招,但是刚才讲过绝对效忠,此刻竟推辞不得!

红玉不禁窃笑,郑毅又道:“白凤代理教主,你就要像效忠我一样,全心协助姊姊,共同治理教中事务。”

红玉一怔!原来她也被这个机灵小鬼做弄了?她立刻喊起了嘴道:“行,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两件事!”

郑毅道:“甚麽事?”

红玉道“我姊妹二人武功低微,如果遇到强敌,只怕……”

郑毅道:“你这‘解语令’上不是有你们‘白衣教’的武功秘笈麽?”

红玉道:“这篇武功秘笈文字生涩,义理玄奥,不得明师指点,根本难以理解,而且缓不济急……”

郑毅道:“那你的意思是……”

红玉道:“第一件事,将你的‘同心剑法’第一招、第二招,传授给姊姊,还有那六个女将……”

郑毅道:“传授给白凤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她们六个……”

白凤道:“怎么?你嫌她们武功太低微,不足以得你传授麽?”

郑毅道:“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这‘同心剑法’完全不同於一般武功剑诀……”

白凤道:“怎么个不同?”

郑毅道:“要学会‘同心剑法’一定要能与我永结同心,那是要……是要……”他说不下去……

红玉却接口道:“是要六个女将分别与他合体交媾,才能永结同心。”

白凤道:“合体交媾?那又有何不可?”

郑毅道:“这样会影响到她们的将来……”

白凤道:“顶多将来都不再嫁人便是。”

郑毅道:“可是……”

白凤道:“这个你放心,我会去徵询她们的意见,愿意的才来学,不愿意的也不勉强。”

红玉道:“对!我们教中其他各堂,也有武功高强、又贞洁、又善良的女子弟,姊姊不妨多加网罗,由郑毅加以传授……”

白凤道:“是极是极……我们就可以组织一个强大的集团队伍,就可以立足江湖,无往而不利了!”

郑毅听在耳中,表面上附合同意,心中却在想:“这下子可要糟了!”

经过沈白凤这样一徵询意见,那六个女将当然个个都愿意。

像郑毅这样的人品武功,是女性心目中最最理想的终生伴侣,是打著灯笼也找不到的佳偶。

这六名女将在白凤、红玉的领导下,将郑毅供奉得像帝王似的优渥生活著,简直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每夜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陪他合体交媾,永结同心。

每日就指导她们相互间以“同心剑法”协调配合,务要组成一个强大的武力後盾,白凤、红玉才能有巩固的领导能力!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帝王生活之後,郑毅向她们道:“对不起,我还要去找一个‘修罗教’教主,叫做萧惠仙的。”

红玉眨著眼睛笑道:“又是一个教主?”

白凤也眨著眼睛道:“又是一个漂亮女子?”

郑毅坦承道:“不错#糊跟你们一样年轻、一样漂亮,身世却比你们可怜多了……”

六名女将都同情起来,道:“她怎麽了?”

郑毅道:“她被歹徒绑架了,所以我要去把她救回来!”

红玉道:“我陪你去!”

郑毅道:“不用,你要留下来,辅助你姊姊把教务整顿好。”

白凤道:“你甚麽时候回来?”

郑毅笑道:“我是神出鬼没,随时会回来!”

他去意甚坚,众女留他不住,一齐送到白石庙大门口,依依做别。

想起那日误打误撞的来到白石庙,不想会有这麽多的奇遇艳遇,不禁感叹一番,大步离去!

当日从三宫殿出来,他们是约好了要分头找寻萧惠仙的;如今却沉沦在温柔乡、脂粉阵中。

这麽多天了,也不知萧惠仙是不是已经回到三官殿了?

他又沿著这条山径往回走,突然又听到一声断喝:“打!”

从左面一片树林中,飞出一点暗器,朝自己身上激射而至!

郑毅又是不经思索地一抬手就将这暗器接在手中,只觉入手甚轻?竟然又是一个纸团!

抬头一看,竟然又是那片树林,前些时他上山时,就是在这里接到一个纸团!上面有地图而把自己引到白石庙去的。

这次又是纸条,这个纸条上又有甚麽呢?他迅速打了开来,却甚麽都没有!

正面、反面都没有,郑毅被捉弄了!

他一抬头,只见那树林间似有白影闪动?心神一动,急展开从沈红玉处学到的轻功身法,纵身往那林中掠去;那白影并不是甚麽人,而是一张白纸挂在树枝上,纸上有字。

郑毅好奇伸手取下来看?只见上面写道:“对不起!原来你要救的不是沈红玉,不过不要紧,那个萧惠仙也有消息了,赶快到桃溪小庙,隐身偷看,不许露面。”这封信的背面又有一幅地图,从现在所沿的小树林开始,穿越树林之後有山径,直下小溪,沿溪而下,又有一座小庙?

郑毅心中好笑,怎么又是一座庙?难道自己的奇遇都是从庙开始?

地图指示得非常清楚,信上就连萧惠仙三个字也写得很清楚,而且是叫他“赶快去”!郑毅不再犹豫,立刻展开了快速的轻功身法,穿过树林,找到了那条山径,往山下直奔而去;果然一条小溪,果然一座小庙,残破废坍,不知多久没有香火了?甚至连神像都被人搬走了。

第十八章 三官殿

这样的破庙,怎麽会有萧惠仙的芳踪呢?莫非那个字条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忽然他听到脚步声,而且还不止一人!

此时的郑毅耳聪目明,立刻听出是三个人,武功都很高明,脚步落地声都很轻,而且是朝这破庙而来的。

郑毅突然想起纸条上写著:“隐身偷看,不许露面。”他立刻纵身而起,脚不沾尘地上了屋梁,隐身在上面。

这庙已经年久失修,屋梁也腐朽不堪,随时有坍塌的危险,如何能承受一个人的体重?幸好掷殿因为机缘巧遇,连续与少女合体交媾,而得到非常丰厚的内息基础,他提气屏息,就变得身轻如燕了。

他堪堪隐好身形,那三个人就已进入这破庙来了。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四十六、七岁的汉子,身上穿了一件青绸夹袍,左手提著一个青布长形包袱,一望而知是他的随身兵刃。

第二个是一位长发披肩的少女,赫然就是失踪多日的“修罗教”教主萧惠仙!

在萧惠仙身後的,则是一名身穿古铜长袍、腰束玉带,年约五十出头,手持一支两尺多长,镶著翡翠烟嘴的旱烟管,看上去有些老气横秋。

郑毅心中暗道:“‘托塔天王’判断劫持萧惠仙的是两个人,大概就是这两个人了?”

萧惠仙一跨进来,就娇声问道:“崔师叔,这是甚麽地方呢?”

走在前面的青衣人道:“这是桃花娘娘庙。”

萧惠仙又道:“二位师叔把侄女带到这里来,到底有甚么事呢?”

原来这两人还是她的师叔,掷队想起萧惠仙说过,她有两个师叔,一向与她爹不睦……

走在後面的老者含笑道:“贤侄不用怕,这里平日极少有人来往,师叔只是有几句话要问你。”说话之间!三人已来至这残破的庙内。

萧惠仙又开口道:“陆师叔,您老人家有甚麽话要问侄女呢?”

陆师叔凝望她道:“你爹真的失综了?”

萧惠仙道:“是呀,爹是三个月前,有一天晚上失踪的,当晚我们都不知道,直到第二天早晨,伺候爹的明儿推门进去,才发现爹不在房中……”

陆师叔一面听著二面慢条斯理地装了一筒旱烟,打著火绒,凑著嘴巴吸了几口。

也不知那是甚麽烟?只觉得满室都是浓郁的烟草香甜之味!

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憋在肚子里许久,才从两个鼻孔中喷了出来,一面品味著姻的香浓,十足一个长烟枪模样!

他品过了这口烟,才徐徐道:“你说的是真话?”

萧惠仙道:“侄女说的,自然是真话了,爹失综之後,侄女都急死了,怎会骗二位师叔呢?”

陆师叔又道:“要你继任教主,也是你爹的主意麽?”

“不是。”萧惠仙道:“那是爹失综之後,钱护法说的,教中不可一日无主,所以要侄女担任起教主的责任。”

“好个教中不可一日无主!”陆师叔又长长地吸了口烟,才道:“我和崔师弟都是本教的长老,这等重大之事,怎麽不告诉我们?难道我们这长老是白当了麽?”

萧惠仙道:“本来是要通知二位师叔的,但二位师叔长年遨游江湖,行踪不定,找不到人,钱护法说只有等遇上二位师叔,再向师叔禀明便了!”

崔师叔也重重地哼了一声:“钱贵增是想一手把持‘修罗教’?”

萧惠仙道:“这是崔师叔多心了,钱护法忠於本教,一向没有半点私心的!”

陆师叔见她竟如此为钱贵增辩护,冷笑一声,暂不与她理论,转变话题道:“我听说咱们教中的‘修罗真经’也失落了,可有此事?”

萧惠仙点头道:“是的,那就是爹走火入魔之後‘修罗真经’就不见了!”

陆师叔大笑道:“这倒真巧,大师兄走火入魔‘修罗真经’也失落,继之大师兄又神秘失踪,真是巧得很……”

萧惠仙睁大了眼睛,道:“陆师叔不相信麽?”

“老夫认为这都是你爹事先安排好的!”陆师叔一张瘦狭睑上,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了一声,接著说道:“你老实说,你爹究竟在哪里?”

萧惠仙急道:“侄女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爹的下落,我们还会出来找麽?”

陆师叔叹了口气,道:“好了,我们两个老人家把贤侄女请出来这麽多天,三官殿里的容嬷嬷与钱贵增,也不知道急成甚麽样子了……”

萧惠仙叹道:“是呀,只不知道那个郑毅是不是也会为我著急呢……”

郑毅此刻正在屋梁之上,听得清楚,心中却惭愧,暗道:“我真该死,非但没有为她著急,反而在温柔乡中风流快活,乐不思蜀呢……”

他真想跳下去与萧惠仙相见,但又想起树林中那个神秘人留下字条吩咐不可现身,所以只好忍住。

只见陆师叔又用力地抽完最後一口烟,将烟锅在石阶上磕得乾净,似笑非笑的道:“走,咱们送你回去!”

姓崔的走在前面,蹩近小门,就“砰”地一脚,踢在两扇木门上。

原来这门只是虚掩著,一下就被踢得豁然大开;只见一个瘦小的红衣老道匆匆迎了出来,口中陪笑著道:“不知是哪位施主夤夜光临?那一定是还愿来的了,快请……”

他念念有词的迎将出来,姓崔的已经一脚跨进了门,沉声道:“红老道,你连我崔浩然都不认识了麽?”

红老道一抬眼见到是他,颇感意外,连连拱手道:“原来是崔长老,小道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他话还没说完,瞥见崔浩然身後还跟著一个苗条人影,再定眼一看,竟是萧惠仙,不禁大喜,嚷道:“是教主回来了!”

接著就回头大叫道:“月儿,珠儿,是教主回来啦!”

萧惠仙身後还跟著一个姓陆的,却没有人理会他,心头不是滋味,冷声哼道:“教主在哪里?”

里面容嬷嬷听到声音,三脚并著两步奔了出来,喜道!“教主,真的是你回来了?”

萧惠仙这些百子里受到这两个师叔许多委曲,看到容嬷嬷,好似见到亲人,咽声道:“容嬷嬷……”容嬷嬷正好上前……

崔浩然伸手一拦,喝道:“站住,别过来!”

容嬷嬷一怔,怒道:“崔浩然,你是甚麽意思?”

姓陆的沉声一笑,道:“老夫二人,护送回来的只是姓萧的贤侄女,并非甚麽教主,容嬷嬷你莫要弄错了?”

容嬷嬷却对这位姓陆的颇为忌惮,陪著笑脸道:“陆长老、崔长老,二位来的正好,老婆子正要奉告,老教主失踪许久,教中不可一日无主,才由二位护法与老婆子商量的结果,就请老教主的女公子萧惠仙,继承教主职务……”

“哈哈,”姓陆的仰首洪声笑道:“就凭你们三个就推她当教主,她就是教主了麽?本教继承教主大典何等隆重?你们这样草率行事,根本就是儿戏!”

说到这里,目注容嬷嬷,问道:“大师兄在哪里?”

容嬷嬷叹道:“老教主失踪已三个月了,陆长老不是早就知道的麽?”

姓陆的沉哼一声,敢情他的烟瘾又上来了,装了一筒烟,打著火绒,呼罗罗地吸了两口,大声道:“老夫问你大师兄在哪里?老夫立时就要见他!”

容嬷嬷冷冷道:“老教主失综已有三月,老婆子怎麽知道他在哪里?”

姓陆的目光啁啁,逼视著容嬷嬷,沉声道:“老夫面前你再不说实话,老夫就劈了你!”

容嬷嬷双手一翻,从腰际撤出一双镔铁拐,口中喋喋尖笑道:“陆友仁,你少在老婆子面前耍威风了,别人怕你,老婆子未必就怕了你;你们两个与老教主是同门师兄弟,却以下三滥手段劫持了老教主,现在又来劫持了小教主,有甚麽目的,你当老婆子不知道麽?”她在说话之际,忽然连连咳嗽,但在咳嗽中,一双镔铁拐已经闪电奔似的朝陆友仁疾攻而去!

就在容嬷嬷咳嗽声中,左右两边同时轻捷地闪出两条纤巧人影,手中长剑划起两道寒光,分向崔浩然与陆友仁袭来。

从萧惠仙三人进门,红老道始终没有点上灯火,不点灯火的原因,就是想利用黑暗,才能猝下奇袭,才能救得萧惠仙;这月儿、珠儿配合容嬷嬷攻击,那红老道也不慢,敏捷地身形一晃,向萧惠仙身边闪去。

谁知他快,陆友仁更快,抢先一步避开了攻击,却闪身抢到萧惠仙身旁二手按到她的背心,沉声喝道,“住手,你们谁敢动一动?老夫就先震断她的心脉!”

容嬷嬷不由大惊,双拐招式虽然辛辣,但是哪里还敢递出?月儿、珠儿也迅速撤剑後退。

陆友仁嘿嘿乾笑道:“还不去把灯点上?点得亮亮的!”

容嬷嬷只得朝月儿吩咐道:“去点灯!”

月儿答应一声,只得将大殿的灯烛全部点燃起来。

陆友仁冷冷笑著,逼视容嬷嬷与红老道,沉声道:“我那大师兄躲在你这三官殿甚麽地方?你们真的不肯说麽?”

容嬷嬷道:“老婆子说破了嘴,两位长老也是不肯相信的了,那也只有劳二位,自己去搜了!”

陆友仁冷哼道:“你当老夫就不会搜麽?”回头又道:“崔师弟,去点了这两个老家伙的穴道!”

崔浩然应了一声,正要走去……

萧惠仙道:“崔师叔,慢点!”回身朝陆友仁道:“陆师叔,我爹真的不在这里,两位要搜只管去搜,但侄女求求你们,不用点容嬷嬷与红护法的穴道了!”

陆友仁诡笑道:“贤侄女方才不是见到了麽?!容嬷嬷唆使两个丫头向老夫动手,极为可恶。”

萧惠仙道:“她们只是就心我的安危……”

陆友仁道:“好吧,老夫看在你的面子,只点他二人手臂麻穴,仍可行动而不能动武,要是你爹真的不在这里,老夫自会解他们穴道,拍拍屁股就走,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

崔浩然已不由分说,一掠而至,不但将容嬷嬷、红老道制住,同时将月儿、珠儿也制住,这样一来,除了一个至今还没有露面的钱贵增,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们的胡做非为啦!

陆友仁喝道:“你们四个,每人拿一盏烛灯,在前面引路,老夫要四下搜寻一番!”

这四人只好拿起烛台,走在前面,一行人鱼贯往後殿而去。

隐身在暗处的郑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心想:“该不该出手相救呢?”

他觉得这陆友仁、崔浩然却二人心怀叵测,但是他们却当真是猜错了,萧惠仙说不在,那自然是真的不在的;只要他们搜不到,自会解了他们穴道而离去,自己此时若是出面,似乎又太早了些,不如等到他们真的搜不到,又不肯为四人解穴时,再出手抢救也不迟……

他纵身上屋,越过屋脊,隐身暗处,看看他们有些甚麽举动?後殿又找不到甚麽,旁边却有一排三间的厢房,也是甚麽都没有;左首又有一间空屋,看来也是不经常使用,陆友仁问道:“那间屋是做甚麽用的?”

红老道回答道:“那是一间练功房。”

陆友仁道:“过去看看!”仍旧逼著月儿、珠儿走在最前面,打开了两扇大门。

这练功房里面相当宽大,左边是一排兵器架,放著刀枪剑戟等,右边放著练功用的石锁、千斤担之类的东西,地上铺的是黄沙,十分平整。

偌大的一间练功房,空荡荡的,一目了然。

陆友仁目光朝上一抬,看到右边横梁上,还挂著一排九个铁环高悬,是用两尺长的长铁链相衔接,每个铁环相距五尺,离地足有一丈来高。

这自然是练习臂力之用,纵身上去,一手握住铁环,然後就空中用力腾身前跃,两手互换,由东而西,再由西而东,练纯熟了,两手快速交换,就像在空中飞一样。

但这种功夫,只是一般初学武功之人练习,像红老道这等人,在江湖上已是成名多年的人物,自然用不著再练。

陆友仁冷哼道:“这里是甚麽人在练功的?”

红老道陪笑道:“是老道收了几个徒弟,平常教他们练地粗浅功夫……”

陆友仁哼了一声,回头道:“崔师弟,你也上去试试九环腾空之术。”

崔浩然一怔,道:“这……”

陆友仁冷笑道:“你以为这只是粗浅功夫,就不值得你来练麽?我却要你拉住铁环之後,再使‘千斤坠’身法,看看你能不能将这小指般粗细的铁环拉断!”

红老道立时脸色大变!

陆友仁看在眼中,心知他已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崔浩然亦看出了蹊跷,双足一点,人已腾空而起,右手一把抓住铁环,立即以千斤坠身法,加重力量,但铁环铁链都有小指粗细,哪能被他拉断?

崔浩然右手一放,身子平飞出去左手又已拉住第二个铁环,暗使千斤坠之力,仍无消息。

当他拉到第三个铁环时,只觉在他千斤坠身法之下,身子向下一沉,似乎被他拉动了少许,不由心中暗动:“看来这九个铁环果然有些名堂?”

这就一路下去,双手交替,抓住铁环掠了过去;每抓住一个铁环,就以千斤坠手法用力拉一下。

拉到第七个铁环时,果然又拉动了一下!

九个铁环双手交替,自然很快就拉完了,当他落到地上之时,红老道、容嬷嬷的脸上都变了颜色!

就在此时,突然间地底传来了一阵轻震,接著右首一道墙壁下发出了轧轧轻响,墙壁随著缓缓移动,墙角间露出了一道门户。

原来这九个铁环中的“三”“七”两个铁环,正是开启机关的枢钮,拉动之时,必须施展“千斤坠”身法,方能拉动机关,露出门户来。

陆友仁嘿嘿乾笑道:“红老道、容嬷嬷,这是怎麽回事?”

红老道脸色煞白,牙齿咬得紧紧的,两颗眼珠几乎喷出火来!

萧惠仙与月儿、珠儿,一齐睁大了两眼,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墙壁虽已移开,但里面黑沉沉的,似乎是一道夹墙。

崔浩然得意一笑,道:“大家请吧!”

这回大家都有犹豫,谁也没有举步。

崔浩然叱道:“你们两个丫头,谁先领头进去?”

珠儿被逼无奈,只得举起灯烛,领先进入。

经灯烛这麽一照,才看清这夹墙极窄,仅容一人通行,约莫七、八步,就到了尽头。

尽头处有一块大石板,石板上装著一个铁环挽手。

崔浩然紧逼在珠儿後面,喝道:“把石板打开!”

珠儿只得放下烛台,双手握住铁环,向左旋了一转,又向右旋一转。

崔浩然喝道:“你旋它干甚麽?”

话声未落,突觉眼前一黑,耳中听到一阵轻微的嗤嗤之声,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忽忙之间,连转个念头都来不及,就提气往上拔起,但觉左肩一麻,似已被细小的暗器射中,敢情还是淬过毒的!

原来珠儿把铁环一旋之间,同时一口气吹熄了烛火,自己迅速往上拔起。

那铁环旋转,正是发射毒针的机关!

这原是一瞬之间的事,崔浩然往上拔起,又因用力过猛,夹墙内又不太高,头顶就“砰”地撞在铁板上,但觉顶门一阵剧痛,两眼一黑,砰然一声,又跌了下来。

大凡武林中人,必然十分机警,听到“嗤嗤”之声,势必往上拔起,安装这机关之人,早已算准了这一点,故而顶上的铁板装得极低,你一跃上去,必然会撞得昏头转向,再跌坐下来,因此这机关内发射的飞针,依然连绵不断的射出来。

崔浩然从上面跌落下来,这一下身上少说也中了十几针之多!

那麽珠儿呢?她武功绝对不如崔浩然的高强,何况又被点了穴道,怎么会没有落下来呢?

原来这也是设计这机关之人,早就安排好的,如果是自己人被迫开启石板,旋转铁环之後,朝上拔起,头顶上面又有一个铁环,正好让你伸手抓住,留在上面,等飞针射完了再下来。

陆友仁正待逼大家都进去,耳中听到“砰”地一声异响,接著就听见崔浩然的闷哼之声,不禁沉声喝道:“里面发生了甚麽事?”

急忙从月儿手中接过烛台,闪身探入夹墙之内张望,立刻就发现崔浩然已经倒卧地上,一动不动,心头不禁大怒,但他这一瞥之间,也已看到了石板上的铁环。

他为人深沉,又迅速退出来,一手抓住萧惠仙的手腕,沉笑道:“贤侄女陪老夫进去!”

他拖了萧惠仙往里面行去,容嬷嬷与红老道亦只好随後银入,他们恨不得及时冲开穴道,给她狠狠的一掌!

但是崔浩然点了她们双臂穴道,岂是一时之间能冲得开的?

珠儿已在此时飘身落地,点燃了烛火。

陆友仁逼著萧惠仙走来,向珠儿喝道:“去把石板揭开!”

珠儿知他紧紧扣住教主的手腕,自然不敢做怪,只好乖乖伸手拉著铁环,揭起石板。

萧惠仙惊异不止,道:“月儿、珠儿,原来你们早知道这里有一条地道?”

看来这三官殿里每一个人都知道,只是瞒住了萧惠仙一人而已。

陆友仁一指戮在珠儿身上,解开了她手臂上封住的穴道,喝道:“抱起崔师叔,下去!”

珠儿不敢违抗,依言抱起崔浩然,朝石板下面的石级走了下去。

陆友仁又道:“贤侄女,现在该你下去了!”

萧惠仙只好举步而入,陆友仁紧紧随在她身後,容嬷嬷、红老道、月儿等人亦跟入。

石级下去约三丈多深,便已到了尽头,里面是一条石砌的地道,各人须得弯腰而行。

这样又走了片刻,地道渐高,到了一条天然形成的隧道之中,又行了二十来丈,前面已是一个黑黝黝的石洞。

洞窟略呈圆形,因为里面太黑暗了,看不清洞中的情形。

陆友仁脚步一停,向珠儿喝道,“你先进去!”

珠儿双手托著崔浩然,手中还要拿著烛灯,这一段路,已经走得有些喘息了!听了陆友仁的话,只好缓步朝洞窟中走去。

陆友仁仍要萧惠仙走在前面,自己紧贴在她身後,以防有何不测;目光炯炯地只是打量四周动静,随时以防不测……

跨入洞窟,才发觉这里面相当宽敞整洁,谁知在这一瞬间,珠儿手中的烛火突然熄灭!

蓦地由明亮陷入黑暗,陆友仁也免不了一惊,蓦然感觉有异,前後左右响起极轻微从长剑划出来的风声,四道寒光一闪而至,朝陆友仁攻到!

第十九章 一招散

陆友仁手中执著旱烟管,一路早就凝神戒备,尤其在进入这座黝黑的石洞之时,更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把全身精力都提聚了起来。

只是他没有防到袭击自己的四支长剑,出手会有这般快速凌厉?自己事前居然会一无所觉,一下子就被四个人欺近身前,围在了中间。

此时再待出手抓住萧惠仙,已经来不及了。

珠儿在吹熄烛火时,早已悄悄伸手拉住了萧惠仙,低喝一声:“跟我来!”

珠儿全力将萧惠仙拉得冲出了一步,只这一步,就叫萧惠仙脱离了陆友仁的控制,而四柄长剑就已乘势攻入,阻绝了陆友仁的追击!

这四柄长剑攻势凌厉又刁钻,陆友仁须要全力应付,再也无暇顾到萧惠仙啦。

这陆友仁一身武功,极非等闲,虽被萧惠仙从手掌中逃脱,但对四支长剑的攻击,却可听风辨位,丝毫不爽,右手旱烟杆挥处,就响起叮叮轻响,四支长剑一齐被他封了开去。

前面一经接触,後面月儿手中的烛火也“噗”地一声吹熄了,石窟中没有一丝火光,立刻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一来根本就甚么都看不见啦!那四个使剑之人,因为是久处地底,又是久经操练,习惯了在黑暗中联手攻敌,因此第一招虽被陆友仁的旱烟杆封开,不约而同的剑势一转,第二剑又相继攻到!

陆友仁和他们一招相接,便已试出这四人剑上的功力并不深厚,和自己相差甚远,他们所仗恃的,只是身在黑暗之中,自己看不到他们。

第二就是他们似乎是训练成联手合击,出剑甚快!

不过陆友仁并不在乎,那是因为他们四人使出来的,却是“修罗敦”的剑法.!这套剑法用来对付外人,也许称得上是剑剑势奇诡凌厉;但这陆友仁却是“修罗敦”的长老,对这套剑法烂熟於胸,就算闭著眼睛也可以得知他出的是甚麽招?攻的是甚麽部位?後续又有些甚麽变化。

他在这漆黑之中只仗恃著他深厚的修为,听风辨位,一支旱烟杆不慌不忙,旋身点出,俱都点击在四支长剑之上,震得他们长剑荡开,阵法大乱。

陆友仁与他们动手才两三招,心中不觉冷笑,忖道:“看来这四个人并不是大师兄亲自调教出来的,他们很可能只是‘托塔天王’钱贵增,或是红老道之流所训练出来的,由此可见大师兄的确是走火入魔,不良於行,尚未康复……”

他心中忌惮的,只有大师兄一人,这样想通了,不由得怯意尽去,精神一振,口中大喝道:“无知小辈,你们既是本教子弟,敢对教中长老这麽无礼?老夫非教训你们不可!”

手中旱烟杆突然一紧,但听得一阵叮叮轻响,四支长剑一齐被震得飞去,黑暗中有人发出闷哼。

原来陆友仁早已摸清楚了他们的出招,不但将他们的长剑击得脱手飞出,同时也点住了他们的穴道。

果然之後就再无动静了,陆友仁呵呵笑道:“好啦,现在可以点起灯火了!”

容嬷嬷接口道:“不错,月儿、珠儿,陆长老怕黑,你们就点上灯火来吧!”

果然灯火点起,石窟中的景物登时呈现眼前!

袭击陆友仁的,只是四名面貌清秀,十六、七岁的紫衣少女,年纪与月儿、珠儿差不多!

这四个少女竟以各种姿势呆立不动,自然是被点了穴道。

再远之处,容嬷嬷与红老道的臂上穴道都已被人解开了,能解得开崔浩然点穴手法的!自然也是高人,只是不知是谁。

月儿、容嬷嬷与红老道三人各持兵刀,一字排开,正好截住了洞口的退路。

石窟内侧,有块巨型屏风般的大石,大石前也站著三个人,那是“托塔天王”钱贵增、萧惠仙与珠儿三人。

原来解开她们穴道的是这个大护法,他早就进入这石窟等候著了。

陆友仁目光一瞥,嘿嘿冷笑道:“钱贵增,原来你躲在这里?这四个剑婢,也是你一手训练出来的了?”

钱贵增道:“老夫哪有心情训练几个雌儿?”

容嬷嬷道:“这是老婆子的杰作,你还不解开她们?”

陆友仁道:“解药拿来,用崔师弟交换你这四个剑婢,便宜你一招!”

这四名剑婢是容嬷嬷亲自挑选调教,个个都有十年以上的功力,如此被人废掉,实在可惜,只得取出毒针的解药,丢给了陆友仁。

这陆友仁将解药喂入孟浩然口中,见他果然长长舒出一口气来,自己动手将身上的毒针拔掉後,立刻就地盘坐调息起来。

原来这解药也果真有效,陆友仁也不肯赖皮反悔,果真动手将四名剑婢的穴道解开。

四剑婢满睑羞愧,各自拾起地上的长剑,退到容嬷嬷身後去。

“托塔天王”钱贵增怒道:“陆长老,你劫持教主,胁迫诸人进入此地,意欲如何?”

陆友仁道:“老夫问你,大师兄可在这里?”

钱贵增道:“就算在,你又待怎样?”

陆友仁道:“快带老夫进去瞧瞧!”

容嬷嬷呷呷大笑,道:“带你见来可以,你要见老教主,就得由老婆子点了你双臂穴道,才能进去!”

陆友仁沉声一笑,道:“你敢对老夫如此说话?”

容嬷嬷道:“你敢劫持老教主,已经犯了本教大罪,老婆子自然敢这样对你说话!”

“不错!”陆友仁点点头,道:“大概你们凭仗著人手多了?”

“你说对了。”容嬷嬷笑道:“到了这里,老婆子不管你长老不长老?你除了束手就擒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哈哈!”陆友仁大声一笑道:“容婆子,你还不配和老夫说话,钱贵增,老夫问你,凭你一个人,是不是老夫的对手?”

他的前前後後,除了曾经败在他手中的四剑婢之外,应该是六个人,却怎么说只有一个人?难道除了钱贵增,其馀都不在眼中麽?

钱贵增叹道:“你是老教主的同门大师弟,如论单打独斗,兄弟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

陆友仁道:“这就对了,所以你也不必做无谓的抵抗,大师兄在哪里?乖乖领老夫去便了!”

容嬷嬷怒道:“陆友仁,你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麽?若论单打独斗,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联手出击,还会拿不下你麽?”

陆友仁诡笑道:“容婆子,你们不会有出手机会的!”

容嬷嬷手中双拐一扬,喝道:“你可要试试?”

陆友仁沉哼道:“你在老夫手下,未必走得出一招,要试,你就试试看!”

容嬷嬷一身武功,早年更是江湖中闻名丧胆的“神针容三娘”纵然不如陆友仁,也不能被他这麽瞧不起,是可忍孰不可忍,手中双拐一碰,发出“当”地一声大响,怒吼道:“陆友仁,你就接老婆子一招试试!”

喝声出口,双拐一扬,翻天双拐四大式出手,一招“左右逢源”拐影划起两圈疾风,朝陆友仁扑攻过来。

“托塔天王”钱贵增当然也不相信容嬷嬷连一招都接不下来,但他见陆友仁那种有恃无恐的模样,不禁心头犯疑?要待喝阻,已是不及。

陆友仁连看都没有朝容嬷嬷看上一眼,口中冷笑,手上烟杆随手点出,但听“笃笃”两声,不偏不倚,正点在她的双拐之上!

容嬷嬷被震得往後连退两步,正待回身再攻,谁知腿下一绊,身子软倒,整个人就跌坐了下去。

这一下事出突然,在场之人无不惊怔。

月儿与四剑婢同时抢步而出,护在她的面前。

容嬷嬷睑如死灰,睁大双目,厉声道:“陆友仁,你在老婆子身上下了‘一招散’?”

“一招散”是岭南温家的独门迷药,只要被弹上少许,敌人闻了,了无感觉,但是一身武功暗中递减,只须使出一招,便会後继无力,没有温家的独门解药,十二个时辰之内,再也无法和人动手争胜!

容嬷嬷骂道:“你好卑鄙!”

陆友仁笑道:“你早该知道的,老夫岂会无备而来!”

红老道脸色亦变,抖声道:“这麽说,咱们个个都中了你的‘一招散’?”

“不错!”陆友仁诡笑道:“老夫早就料到,我和崔师弟想要求见大师兄,你们一定会横生枝节,这些年来,大师兄听信你们这些身边的人,不断的进谗,才会使得咱们师兄弟之间,形同陌路,连大师兄走火入魔,都不让我们见上一面,居然还擅自另立教主,当真是目无法纪,哪里还把老夫与崔师弟两个长老放在眼中?”

萧惠仙道:“陆师叔,你要见爹爹,爹爹真的在这里麽?”

陆友仁大笑:“你爹会失综,都是他们这些人在暗中搞的鬼,难道你还真的不知道麽?”

萧惠仙道:“钱护法,爹爹真的在这里?”

钱贵增道:“不错,老教主就在这里!那是因为老教主走火入魔,属下等人怕奸人乘机加害,才请老教主迁移到这里来的……”

萧惠仙又惊又喜,欢呼了一声,道:“原来我爹爹没有失踪,太好了,快领我去看……”

陆友仁却冷哼一声道:“说甚麽奸人加害?你把我们看做是奸人?”

“托塔天王”手中一杆一百零八斤的“降魔杵”重重地往地上一顿,怒目瞪视道:“不是奸人,那么你今天的行为做何解释?”

陆友仁道:“我和崔师弟听说大师兄走火入魔,自然是要来探病的!”

钱贵增哼道:“你带了下三滥的歹毒之药‘一招散’来,也只是为了探病?”

陆友仁吼道:“挑拨咱们师兄弟的感情,你姓钱的正是为首之人!”

说话间突然欺身而上,旱烟杆一招“问鼎中原”直奔钱贵增的前胸大穴!

钱贵增见他来势奇快,急快後退一步,手中降魔杵向上撩出。

萧惠仙大惊道:“钱护法,中了‘一招散’不宜妄动真力,”

钱贵增哈哈大笑道:“教主放心,这奸人还来不及对我施放毒药,属下就算拚了一死,也不能让人进去加害老教主!”

他口中说著,心中却仍是耽心之极,因为他知道这陆友仁是“修罗敦”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一支旱烟杆精擅点穴打脉、破人气昱,更何况他又有“一招散”格斗中还要随时留意,不要被他乘机施毒!

陆友仁见钱贵增巨无霸似的降魔杵击来,身形轻轻一旋,旱烟杆“凤凰点头”迎著对方钢杵上点去。

“托塔天王”钱贵增力大无穷,这柄降魔杵被他施展开来,真是呼风啸雨,威力无穷,招招都是狠拚狠打的杵法!

陆友仁武功上虽然要胜过钱贵增,但是这位号称“托塔天王”的钱护法,却是忠心耿耿地了心要阻拦陆友仁进入,拚上了性命啦!

所谓一人拚命,万夫莫敌;降魔杵开合挥洒,雷霆万钧,陆友仁不敢稍撄其锋,只有忽虚忽实,声东击西,施展游斗功夫。

这一来,一个身材高大,勇猛如狮,一个烟杆如雨点,出手又准又快;不到一刻工夫,两人已打到百招左右,依然难分胜负。

观战诸人莫不心急如焚,这里十个人中,只有钱贵增一人没有中他的“一招散”只有他一人有能力保护老教主的安全,他如果败落,这後果岂堪设想?

就在这使人窒息的紧张时刻,突然爆出陆友仁的狂笑声。

“托塔天王”钱贵增也闷哼一声,一条高大的人影蹬蹬连退,手中百馀斤的降魔杵也当地跌在地上。

原来陆友仁旱烟杆重重地敲在他的“肩并穴”上!

这肩井穴是在肩胛骨与锁骨之间,神经丛密布,一经打中,全身如著电一般,肢体软绵无力,神智却仍清醒。

陆友仁跨上一步,脸上狞笑,旱烟杆指向他的“百会穴”上,沉声道:“钱贵增,你可还有话说?”

“托塔天王”眼睛一闭,恨声道:“技不如人,要杀要剁,任你处置,但是若要污辱於我……”

陆友仁冷哼道:“我哪有闲工夫污辱你?我只问你,我大师兄呢?”

钱贵增睁眼道:“要我说出来是可以,只是你使的‘一招散’……”

陆友仁道:“‘一招散’不是老夫使的,解药也在崔师弟身上!”

他走过去往崔浩然身上一拍,道:“既然针毒已解,还赖著不起来麽?”

崔浩然笑道:“针毒虽解,小弟却周身乏力,想乘机多调息一下……”

说著从怀中摸出“一招散”的解药,扔给红老道:“鼻子上闻一下就行啦!”

转过竖立如屏的大石,里面又是一间石室,但地方比前洞要小得多。

大约不过三丈见方,中间放著一张石床,铺著厚厚的兽皮,端坐著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面貌清瘦,年约六旬,双目微合,状若入定。

萧惠仙一眼看见老父,惊喜叫道:“爹!”

她正要朝老人奔去,容嬷嬷及时将她拉住,道:“你爹玄功尚未恢复,不可惊扰!”

这老人正是“修罗教”的教主,萧惠仙的父亲萧清和,他闻声缓缓张开了眼睛,深情地瞧了女儿一眼,欲言又止,再望望其他诸人,颇有感慨,道:“二师弟、三师弟,你们终於来了……”

陆友仁与崔浩然见到大师兄,却也不敢失礼,一齐躬身抱拳道:“小弟见过大师兄。”

萧清和含笑道:“好,你们来了就好,愚兄也盼望你们能来一趟呢!”

他又向女儿道:“惠仙,为父和两位师叔有机密之事要谈,你先出去一会儿,待会儿为父也有话要跟你说!”

萧惠仙不知道父亲要跟两位师叔说甚麽,只得答应一声,回身退了出去。

月儿、珠儿立刻陪了萧惠仙退出,容嬷嬷也与四剑婢一起退出。

这室内就只留下了两位护法,与他们师兄弟三人。

萧清和长叹一声,打开僵局,道:“愚兄三年前走火入魔,一直盼望二位师弟前来一晤,可惜二位师弟一直啸傲江湖,行综不定……”

陆友仁不知大师兄这话有甚麽意思?抱拳道:“小弟和崔师弟各处一方,平日也很少来往,兄弟三年前去了一趟关外,刚回来不久,一个月前才和崔师弟相遇,也得知了大师兄走火入魔的消息,辗转询问,才知贤侄女及两位护法都在这里,才找来的!”

萧清和似乎并不在意他到底交代了些甚麽行踪?只是徐徐道:“二位师弟都知道的,惠仙的娘生下她不久就与老夫赌气,不辞而别……”

陆友仁更不知他提起这一段是甚麽意思引只得随口应道:“是,小弟知道。”

萧清和又道:“三个月前,她忽然出现,要愚兄交出‘修罗真经’……”

崔浩然急急喊道:“不行,不能交给她!”

萧清和道:“我没有交给她,那天愚兄正在床上打坐运功,她是听说愚兄已经走火入魔才找来的,还以为愚兄功力全失,故敢对愚兄出言胁迫。但她怎知愚兄只是运气入辟,双足不良於行,终於被愚兄一记‘修罗刀’惊退……”

他叹了口气:“幸好当时并未惊动惠仙这孩子,从小就对她说她母亲是病故身亡,如若让她知道实情,对她打击就太大了,这才由两位护法向愚兄建议,移居此处,对外就说愚兄失综了……”

他这样解释假失综,真躲藏的理由,似乎太过勉强,但是陆友仁并不追究,也不插嘴,只是静静听著。

萧清和续道:“教中不可一日无主,因此愚兄授意二位护法,立惠仙为教主,暂摄教务,愚兄也深盼二位师弟能尽释前嫌……”

陆友仁仍是不肯开口说话,萧清和开口道:“咱们师兄弟昔年的芥蒂颇深,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清楚的,但是本教极需团结,不可再意气用事,一意孤行,所以愚兄为了向二位师弟表示诚意,以教主身份,打破以往祖师惯例禁忌,特准二位师弟修习‘修罗真经’不知二位师弟意下如何?”

陆友仁、崔浩然心中一惊!喜出望外,他二人千方百计要找到大师兄,其志原也在这本“修罗真经”。

原以为大师兄走火入魔,武功全失,只要找到大师兄,胁迫他交出,并非难事;谁知听大师兄这样说来,他只是不良於行,一身功力非但未失,反而练成了“修罗刀”的无上神功,只怕自己两师兄弟也无法接得下来!

如今他既以教主身份特准,自然大为惊喜,立时躬身道:“大师兄吩咐,小弟不敢不遵命,今後小弟自当全力辅佐贤侄女,绝不有负大师兄的期望!”

“如此最好……钱护法过来。”

钱贵增上前,躬身道:“属下在。”

萧清和道:“你抱我向後一尺!”

钱贵增不明何故?但也只好遵命,抱起老教主,往後挪动了一尺。

萧清和双腿三年来不能动,已经渐渐萎缩,只剩下枯骨如柴,但是他两只手却仍是能够活动自如的;只见他伸手掀开坐处的兽皮,露出石床来。

那石床处,竟有一处凹穴,上面垫著厚厚的布毯,萧清和揭开布毯,取出上下两册“修罗真经”来。

萧清和点点头道:“两位护法可以退下了!”

钱贵增与红老道立刻恭身而退,萧清和面色转为严肃,朗声道:“长老陆友仁,崔浩然,过来跪下!”

他们知道教主要传授真经,心中一片激动,依言上前,在他面前跪下。

萧清和脸上微有笑容,徐徐说道:“本人以教主身份,特将本教无上神功秘岌,赐予教中长老陆友仁,崔浩然二人修习!”说著将这两册真经,分别递给他们。

二人慌忙伸手接过,口中说道!“弟子陆友仁,崔浩然,叩谢祖师洪恩,叩谢教主特准赐经之恩。”

萧清和道:“二位师弟可以起来了。”

二人这才起身,躬立一旁,萧清和又道:“陆师弟打开真经来,修习本教真经内之上乘武功,历代相传,只有心法口诀,光看经上文字,是无法练成的,你且翻阅真经第六章,瞧仔细了,愚兄才能传你口诀!”

陆友仁大喜过望,急忙打开书页,这本黄绫精婊,但却已非常古旧的手缮册子,正是“修罗教”世代相传的“修罗真经”!

萧清和道:“翻到第六章没有?”

陆友仁道:“翻到了。”

萧清和道:“你要仔细研读经文和每一句下面的小字注解,如有不懂,可以发问……”

陆友仁应了声“是”开始仔细阅读起来。

萧清和又向崔浩然道:“真经上册,都是你们修习过的功夫,虽然较为浅近,但是你从前只是先师口授,从未看过原文;本教上乘武功,尤其全已包含在入门基本功夫之内,温故而知新,也不妨再看上一遍……”

崔浩然一直怀疑师父是否少教了甚麽?能翻翻上册,那正是求之不得的事。口中应著,一且即开始翻阅起来。

陆友仁看的是第六章“修罗真诀”那是一篇练功口诀,字句古朴艰涩,每一句话,似通非通,简直无法解释?

再看句下小字注解,也注得甚是玄奥;每一行上面空白处,又有蝇头小字注解,上字又有眉批,缝隙中还有补注……

密密麻麻,重重叠叠,看得头晕眼花,不知所云?

这些当然都是本教历代祖师所加的心得,和阐发真诀精微的创见,也不能不看。

但注释也好,眉批也好,依然看得一头雾水,似懂非懂,一无所获。

萧清和面含微笑,道.!“二师弟,你得到了真经,看得懂麽?”

陆友仁抬头之际,和大师兄目光一接,发觉他目光之中,似有嘲弄之色?心头不由一凛!暗道:“听大师兄口气,似乎就算自己得到了真经,仍然无法看得懂的了!”

他深深地吸口气,又忖道:“不错,本教这部真经,文句艰涩而晦,敢情必须由师父另传心法,才能修习。那麽大师兄只是故意让自己看看真经,过过乾瘾,并非真的要传授给我了……”

不觉心头暗暗怒恼,口中说道:“大师兄不是说要传小弟口诀的麽?”

“不错,”萧清和含笑道:“不过本教有一项规定,教主虽有权把真经上某一项武学传给长老以上的人,但必须替本教建立一件大功,二位师弟如能立一件功,愚兄立即可以口诀相传。”

陆友仁道:“看来大师兄并没有传我们口诀的诚意了。”

他合上书册,回头朝崔浩然道,“三师弟,不用看了,咱们走吧!”

崔浩然看的是上册,果然发现书有许许多多功夫,是自己不曾练过的。

以前练过的,看来还有似曾相识之感,不曾练过的功夫,看了许久,依然茫然无头绪!

他听陆友仁说走,不觉笑道:“大师兄既然赐阅真经,那就暂借一阅,过几天再送还大师兄不迟。”

说完也合上书册,往怀中一塞,疾速往後跃退。

萧清和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做声。

陆友仁也朗笑一声,疾速後退,一面道:“三师弟说得甚是……”

萧清和眼见他二人此举,不禁长叹道:“二位师弟,果然志在真经,可惜……”

第二十章 真经有毒

陆友仁毫不客气地把真经塞入怀中,再眼看大师兄毫无举动,胆子大了许多,忖道:“原来他所谓练成了‘修罗刀’只是唬唬人的罢了,真要是练成了,又岂能轻易放过我二人?”

这两个师兄弟竟然心意相同,互望了一眼。

陆友仁停下脚步,不再後退,口中却说:“崔师弟,大师兄纵然以真经见赐,咱们也无法看得懂,就算将来仔细推敲,也是旷日废时,事倍功半……”

崔浩然知他必有下文,便道:“那该如何?”

陆友仁道:“有现成的大师兄在这里,怎不直接向大师兄请教呢?”

他在暗示崔浩然,大师兄任我们取走真经,都未采取任何行动,定然是真的走火入魔,全身武功皆废,岂不是正好逼他说出心法口诀麽!

崔浩然与他二人,一丘之貉,狼狈为奸,自然听得懂他的意思,立即点头道:“二师兄说得有理,放著大师兄不去请教,还要捧著真经去瞎子摸象,岂不笨死……”

说著二人又回身朝石床走去。

箫清和叹气道:“数十年来,你二人果然贪念不改,先师昔日要愚兄对你们多加防范……”

崔浩然怒道:“原来老鬼早就存了偏心!”

箫清和脸色一沉,喝道:“你说甚麽?”

“难道我说错了?”崔浩然欺他走火入魔,武功全失,口中怒哼道:“咱们同是他老鬼的门下,为甚么要厚此薄彼?老鬼若是不死,这话我姓崔的也敢当面问他!”

箫清和长叹道:“看来你们真是不可救药了……”

陆友仁道:“这些话多说无益,这真经的口诀,你到底说是不说?”

萧清和坚持道:“我已破格答应传授你二人,岂能不识好歹……”

陆友仁踏上一步,诡笑道:“大师兄坚持不说,不知若是中了小弟的‘五阴截脉手’你说还是不说?”

他提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缓缓逼向箫清和胸下的“血阻”“血崩”二穴,做势欲点下去……

谁知萧清和非旦不怕,反而目注他这两根手指,冷笑道:“这样的手指,还能五阴截穴麽?”

陆处化的眼光不由自主地住自己手指上一瞧,顿时脸色大变!身躯颤抖……口中惊怖的“啊”了一声。

刹那之间,脚下往後疾退,同时伸出两只手掌,惊惧地瞧著,口中嘶叫道:“大师兄,是你……下了毒?”

原来他不但两只手指变成了绿色,此刻就连两只手掌也变成了绿色!

就像在绿色的染缸里浸过一样,色呈青绿,令人看了惊心动魄!!

崔浩然吓了一跳,突然想起自己,急忙低头往自己双手瞧去,也发出惊惧恐怖的大叫,原来他的双手也变成了青绿色!

那种惊心动魄的恐惧大叫,就连守候在石窟前面的萧惠仙也吓了一跳。

她不知二位师叔发生了甚麽事,正想奔入察看“托塔天王”钱贵增却将她拦住,道:“不要去,你爹没有问题!”

他似乎与爹沟通过要如何对付这两个心怀鬼胎的师叔,甚至连月儿、珠儿、容嬷嬷等人,都早已计划好,除了她自己。

她不知道整个事件的发展会怎麽样?倒也没有关系,只要听到“你爹没有问题”这句话就够了,她本可以安心地等著,但是转头一看他们,却个个在脸上挂著耽心与不安。

廉虑仙不禁、心惊胆跳,回头向钱贵增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爹没有问题的麽?”

红老道插嘴道:“你爹本来是应该没有问题,只是他心地太善良,个性太耿直……”

钱贵增喝阻道:“够了,老教主心地善良、个性耿直,正是他做人成功的地方,岂容我等在此妄加批评?”

萧惠仙却立刻体会到红老道的话;那两个师叔太贪心、太阴险、太可怕了,不知道何时会对爹爹做出可怕的事来!

想到这里,萧惠仙开始坐立不安了,立刻又要往内室冲过去。

钱贵增又将她拦住,道:“你现在闯进去,非但不能帮他,反而会害了他!”

萧惠仙一惊,立刻止步不前,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害了爹爹……

而事实上她爹爹没有危险,有危险的是陆友仁与崔浩然二人。

就只这一瞬之间,他就瞧见二师兄不但睑色惨绿可怕,连头发胡子,都变成绿色了!

绿草如茵,绿杨垂柳,绿叶红花……

绿色象徵和平,也代表活泼,生机盎然,这是多麽可爱的颜色!但是人的脸孔却绝对绿不得,这一绿,就变成了鬼怪,青面撩牙,目光惨绿,多麽怕人!

陆友仁现在嘴里虽然还没有长出撩牙来,眼中却闪现出绿阴阴的光芒,比鬼怪还要狰狞可怕!

崔浩然也在发抖,二师兄已经变成这个样子,自己只怕也好不了多少!

想到这里,不由双膝一屈,突然跪了下去,哀声道:“大师兄,小弟知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萧清和缓缓地说道:“你们误会了,愚兄从不用毒,也没有在你们身上用毒!”

陆友仁身躯一阵剧颤,怪声叫道:“我身上,中的毒,会不是你……下的……”

颤抖好像会传染一般,陆友仁连牙齿都在格格做响,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崔浩然的身躯也在颤抖,牙齿也在打架……

他们除了颤抖,五脏六腑也都在沸腾,像是浸在浇滚了的开水之中;愈沸愈厉害,身躯也抖动得更厉害。

陆友仁先前还强自忍耐,到了现在,除了张口喘息,已经无法说出话来了,断断续续地嘶喊道:“大师兄,饶……命……”

萧清和叹道:“何必求我饶命?你们总该记得,当年先师在宣布由我继任本教主之日起,有三天的时间,是在密室里度过,那又是为了甚麽?”

陆友仁、崔浩然此刻毒性发作,痛苦不堪,谁还有心去听他谈这些陈年往事?

萧清和却继续道:“那是因为愚兄也和你们此刻一样,中了书册上的‘修罗奇毒’!”

陆友仁骇然道:“书上……有毒?”

“不错!”萧清和道:“这两册真经上的文字,是用毒汁写成的,这种毒汁,毒性甚烈,历久不减;这有两种好处,一是不虞有人盗窃真经,不会使本教的武功,流落到外人之手;第二是这种毒药,在人体内无孔不入,有彻底的洗骨伐髓之功,把人体内不需要的废物,悉数化除,经过三天这样的翻腾,再服用本教的化毒灵丹,泻清体内废物。”

陆友仁痛苦之极,嘶声道:“为甚么要这麽做?”

萧清和道:“彻底改善体质,再练本教内功心法,可以事半功倍!”

崔浩然道:“大师兄有……化毒……毒……灵丹……麽?”

萧清和道:“当然有,但是你们应该忍受这奇毒三天熬练,那就可以研练本教上乘武功……或者是无法忍耐,要立时解去身上的奇毒?”

这陆友仁成名太早,已经养尊处优,已经无法再受磨练了,立刻大声道:“解药,小弟不想,学高深武功,只要赶快解毒……”

萧清和叹了口气,再望向崔浩然,不料他也一样不能吃苦耐劳,大声哀求道:“是,是的,小弟也……也……也要解药!”

两人这一瞬间,连流出的汗水都是绿的,衣衫尽湿,说甚麽几十年的高深武功修为,到了现在都已脆弱得萎顿在地,扭曲弯形。

萧清和见他二人放弃习得上乘武功的机会,只得从本来放置两册真经的石床凹洞处,再取出两粒碧绿的丹九来,道:“你二人既不想修炼真经,还是还来的好!”

二人不敢违拗,只得将真经取出,放回几上。

萧清和将药丸分别投入他二人口中,道:“到右边石窟中去,那边是一处地底流泉,等秽物泻尽,再来见我!”

右边石窟中,有一道裂缝,是一条狭长山沟,有一股清泉,从壁间流出,经过沟中,又流向另一凹穴中,突地消失不见,流得不知去向……

陆友仁与崔浩然突然间肚子大疼,赶快解开裤子,蹲在沟上,劈哩啪拉的一阵大泻!

这山沟又恰巧是天然茅房,正是得其所哉!

直到拉完泻尽,全身大爽,这才用山泉洁净之水洗了手脸,重整衣衫,相互庆贺重生。

再回到石室来,向大师兄拜谢救命之恩,萧清和颔首笑道:“从现在起,二位师弟要在这里陪我住上三十天,方得出去。”

陆友仁道:“为甚麽?”

萧清和道:“我们三人是同门师兄弟,修持的内功心法完全相同,但要修习真经上的上乘武学,还须要更上层楼!”

陆友仁暗道:“看来大师兄真的要传我们真经上的心法啦……”

萧清和道:“你二人的药物提早泻去,体质未能彻底改变,所以要多费时日,至少要三十天了……”

陆友仁叹道:“如此旷日费时,不学也罢……”

萧清和却道:“可是,咱们师兄弟必须同心合力,团结一致,才能挽救咱们‘修罗教’!”

陆友仁一怔:“甚麽?”

萧清和道:“因为本教目前已濒临危急存亡之秋,需要二位师弟合力匡助,方能度过危难。”

陆友仁道:“有这麽严重?到底发生了甚麽事?”

萧清和道:“你们当愚兄是如何才走火入魔的?”

陆友仁道:“大师兄请说。”

“事情是这样的。”萧清和调整了一下坐姿,开始叙说道:“三年前有一天晚上,在愚兄的书房里,突然来了一位神秘访客,此人一身黑衣,连头脸也用黑布包住,只露出了两个眼睛之孔,他第一句话就问愚兄,修罗武功中,是否有一种掌力叫做‘修罗刀’的?”

陆友仁心中一惊,大声道:“当然有,他问这个干甚麽?”

萧清和道:“不错,当时我也是这样回答他,他又问‘修罗刀’是不是能破解‘九转掌’?”

崔浩然一怔:“甚麽是‘九转掌’?”

萧清和道:“愚兄当时便道,从未听过‘九转掌’也不知破不破得了,谁知他冷笑一声,举掌轻轻一转,手势有如舞蹈,美妙至极,却当胸朝愚兄胸前拍来……”

崔浩然见他叙说的虽是往事,神情却仍是惊惧,不由自主地也跟著“啊”了一声……

萧清和继续道:“这种手法,愚兄是第一次见到,却已惊觉他这一掌之中,蕴含了奇奥无比的变化杀著;咱们‘修罗教’的武功颇杂颇精,尤其是‘修罗散手’也算得是掌法中的高妙之作,但却没有任何一招可以化解……”

他口气微顿,继续道,“当时愚兄心头大为惊骇,因为此人刚才问过有关‘九转掌’心念一动,也就只好以‘修罗刀’一试了!”

陆友仁心中亦骇,他心中在想:大师兄果然已练成“修罗教”的至上绝学“修罗刀”啦!

只听萧清和又道:“愚兄这一使出‘修罗刀’来,一道劲急的无形掌力,果然立时把对方不住转动的掌力,嘶地一声,剖了开来,那人疾退数步,口中冷冷一哼,就穿窗而去。”

崔浩然叹道:“大师兄果然破了他的‘九转掌’啦!”

萧清和点点头,道:“说来惭愧,愚兄那时‘修罗刀’未练成,只不过六成火候,但对方那一记掌刀,却有十成功力,他只能说是被愚兄的‘修罗刀’惊走而已!试想以六成火候去抗人家十成功力,如何能是敌手?把他惊走之後,立时发觉不妙,胸口受到剧震,伤及足少阴经,急忙运气行功,却已有几处穴道的血气难以贯通,三日之後,双足已无法举步啦!”

陆友仁问道:“此人是男是女?”

萧清和道:“三年来,愚兄天天在想这个问题,此人个子不高,黑布蒙头盖脸,又故意逼住嗓子,改变声音,就连伸出的一双手也故意用油墨涂黑,显然是故意要隐藏他的性别……”

陆友仁又道:“大师兄认为此人对本教会构成很大的威胁?”

萧清和道:“他一出手就是十成功力,被我六成火候的‘修罗刀’吓走,你想他会就此甘心,就此让他的‘九转掌’永受愚兄‘修罗刀’的威胁?”

他叹息道:“这三年来,愚兄本可用本们心法,打通窒滞的穴道,修复走火入魔之躯,但是怕他随时找来厮打,所以只是日夜苦练‘修罗刀’而任由这双腿萎缩下去……”

没待他二人开口,萧清和又道:“三个月前,惠仙她娘又突然出现,逼著愚兄交出‘修罗真经’也可能与此人有关,因此愚兄觉得形势日危,才避居此地,现在二位师弟来了,愚兄决定传你们‘修罗刀法’共御外侮;你们有一个月时间,先修习真经心法,内功可以增强一倍,再练‘修罗刀法’就可以事半功倍,而这一个月的时间,可助愚兄冲开经穴,到时就不怕任何人来寻仇了!”

陆友仁心想:“大概以你一人之力,不易冲开经穴,咱们是同门师兄弟,所修习的心法相同,才要籍助咱们之力,来助你修复玄功!”

但是这的确是个好机会,是断断不可放弃的。

只听崔浩然大声道:“大师兄请吩咐,小弟自当全力以赴……”

突然外面一声巨响,把他三人都吓了一跳!

接著就传来叱喝打斗之声。

萧清和一怔,道:“会是甚麽人?”话声未落,外面又传来几声极轻的闷哼!

接著但听一阵杂沓而轻快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当先闯入的,是一名威严的红脸大汉,竟是那日在长安城外萤桥茶座上,与郑毅起了争执,打斗甚久的“无影枪”赫连强。

在他身後紧随跟著一个脸色苍白、自命风流的白衣青年,就是那天酒後闹事,被盲女晓仿牌一下子点中穴道,倒地不起的“劣徒”巴天石。

他的身後又有四名手抱扑刀的彪形大汉。

萧清和望著他们,惊奇的道:“诸位是甚麽人?”

赫连强哈哈大笑,道:“阁下自然不识在下,直是我对你这位‘修罗敦’教主,却是久仰得很!”

萧清和道:“阁下如何称呼?进入萧某地底静室,又有甚麽见教?”

赫连强倨傲冷笑:“在下‘无影枪’赫连强,忝为‘傲仙宫’七大护法之一,听说萧教主在此静修,特来拜会……”

萧清和抱拳道:“不敢当,请上致‘傲仙宫’主人,萧某微恙,不足挂齿!”

原来这“傲仙宫”是江湖上一个极为神秘又极厉害的组织,徒众遍布天下,江湖上包括少林、武当等等大门派,亦都对他颇为忌惮,武林中黑白两道,俱都受他节制指挥!

“傲仙宫”主人神秘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日只由手下七大护法行使号令,如今这位“无影枪”赫连强居然闯入,绝对不是件好事。

果然听这赫连强哈哈狂笑道:“本座来此拜会,更有重要任务在身……”

萧清和道:“可有需要效劳之处……”

赫连强道:“效劳倒是不必,不过举手之劳,只怕你萧教主不肯!”

萧清和道:“‘傲仙宫’有令‘修罗教’全体上下,莫不愿效犬马之劳,但请吩咐!”

赫连强哈哈大笑:“那麽,就请萧教主,把几上的两册‘修罗真经’递过来!”

陆友仁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傲仙宫”竟能探知他们有这“修罗真经”而且还知道是上、下二册!

只听萧清和呵呵一笑道:“大护法此言差矣,须知江湖上每一门派,无论大小强弱,总有每一派的秘密。敝教真经,不传外人,恕难从命!”

赫连强瞪眼大怒,吼道:“怎麽?你敢违抗‘傲仙宫’?”

萧清和不亢不卑,冷静道:“就算是领袖武林的‘傲仙宫’也不至於强夺各门派的武功秘笈,他若要取,请他自己来吧!”

赫连强冷笑道:“江湖盛传‘傲仙宫’失综已久的至上神功‘同心剑法’就收录在你这‘修罗真经’之内,所以主人才要拿回去检查一下………”

萧清和道:“江湖传言,不足为凭,如要检查也不能随便就交给你带回去,还是请主人自己来吧!”

他转向陆友仁,道:“送客!”这是下逐客令了!

赫连强双目暴瞪,怒声道:“萧教主可是要老夫回报说‘修罗教’抗拒‘傲仙宫’‘同心剑’据为己有?”

萧清和冷笑道:“阁下如要到主人面前添油加酱,搬弄是非,萧某自然无法阻止,但是天理公道,自在人心。”

赫连强冷哼道:“主人日理万机,哪有闻工夫理你这小事?今日不带你‘修罗真经’回去,如何向主人交差?”说完举步跨上,他这一步,却跨了足足八尺来远。一下抢到石床之旁,正待伸手朝石几上去抓那两册真经。

石几在石床右侧,箫清和双足不良於行,正盘坐在石床中央,待要把真经抢回,自然没有赫连强的行动快捷。

陆友仁与崔浩然立时沉喝一声,各自抢出,待要阻拦,谁知萧清和叫喝道:“二位师弟退下!”右手一招,石几上的两册真经忽然似被一根无形的细线牵引“嗤”地一声,朝他飞去,左手同时竖掌如刀,朝赫连强笔直推出!

赫连强身为“傲仙宫”七大护法之了自然是久经大敌之人,目睹石几上的“修罗真经”被萧清和一招渡仙桥大法,接引过去,这份功力,自是非同小可。

又见他这左掌推来,不带丝毫风声,心知厉害,右手一圈,急忙一吸真气,身形往後疾退。

他来得怏,退得更快;但是就在他右手外圈,身形疾退之际,突觉一股宛如刀锋般锐利的无形掌风,急袭过来,自己右手向外圈出,竟然未能封挡得住。

急切问,只得在疾退之际,再来一个轻旋,硬生生把身子向左构移了三尺。

但觉一股疾风从右肩劈过,发出裂帛一声轻响,自己贯注真力向外挥出的右手衣袖,已被箫清和锐利如刀的掌力,切了一大片下来!

这一下大出赫连强的意料之外,不觉怵然一惊,又急急後退了三步,望望地上的一截衣袖,沉笑道:“好一招犀利的‘修罗刀’萧教主果然名下无虚!”

这一招陆友仁与崔浩然也全看到了,那“渡仙桥”大法已经骇人听闻,而“修罗刀”的威力更使他二人大大震惊!

他二人不约而同朝石床前跨近,一左一右的守护在大师兄两侧,以防赫连强再次进攻。

陆友仁冷哼道:“好不要脸的‘傲仙宫’你想乘人之危,抢夺真经,只怕未必如愿!”

崔浩然接口道:“你们此刻速即退出此地,免伤两家和气,否则你们会後悔莫及!”

赫连强哈哈大笑道:“既然来了,岂能虎头蛇尾,空手而回?萧教主,你真要兄弟动手麽?”

萧清和平静的回答道:“贵我两教,素无怨隙,李堂主率人而来,乘萧某走火入魔,妄想恃强劫夺敝教真经,如非动手不可,萧某说不得,只好以死相拚了!”

赫连强道:“好个‘以死相拚’本人有一个交换条件,不知萧教主肯不肯接纳?”

萧清和断然道:“本教真经,没有任何条件可以交换!”

“那可说不定!”赫连强回头喝道:“你们去把‘修罗教’新任教主押进来!”

萧清和大吃一惊,他最耽心的事果然发生了;这石室外面诸人,包括“托塔天王”钱贵增等人,真的被敌人制住了!

不多一会儿,只见两名大汉,押著萧惠仙进入。

萧惠仙也正在耽心老父的安危,一见萧清和仍然安坐在床上,不觉心头一宽,娇声叫道:“爹……”

她本要奔过去,那白脸汉子巴天石却一把将她拉住。

赫连强大笑道:“萧教主,她是你的亲生骨肉,拿她来交换‘修罗真经’不知道够不够份量?”

萧清和冷哼道:“萧某说过,本教‘修罗真经’是本教至宝……”

赫连强道:“那就是说,萧教主只重视‘修罗真经’而不重视女儿性命?”

萧清和清瘦的脸上微微抽搐,冷然道:“天底下谁无父母,谁无儿女?,我萧清和只此一女,平日爱如掌珠,但这只是我萧清和一家私事‘修罗教’创立迄今已有数百年,真经历代相传,实为至宝,绝不能落入外人之手,萧某为了保护真经,区区生命尚且不惜以死相拚,自然不能为了萧某一个女儿,使萧某愧对本教历祖历宗。小女落在你手中,放开她,萧某固然感激不尽,杀了她,她为‘修罗教’而死!也是死得其所!”他长吸口气,悲愤至极地狂笑起来:“你威胁不了我萧某人,姓萧的也绝不受人威胁!”

陆友仁与崔浩然眼看大师兄宁愿牺牲女儿,也不肯交出真经,这份凛然大义,使两人心中不期而然,升起了无限愧疚,以及由衷的敬意!

谁知萧惠仙也大声道:“不错,爹,您千万不要受他威胁,女儿有您这样的父亲,实在值得骄傲,女儿就是做鬼,也是抬头挺胸,光荣得很!”

赫连强哈哈大笑道:“不要演戏啦,等一下利刃临身,就没有这麽潇洒啦?”

他脸孔一板,大声道:“兄弟我是奉命行事,今天非把‘修罗真经’带回去不可,你既然坚持不肯交换,那就怪不得兄弟了!”

他回头吩咐道:“把这个漂亮妞儿给砍了,让萧教主看看!”

那名白睑汉子巴天石却道:“师父慢点,这萧教主是英雄好汉,杀人流血的事他见得多了,就算在他面前杀了他的女儿他也不会在乎的,依徒儿看,要他屈服,只有一个办法……”

赫连强道:“甚麽办法?”

巴天石回身,伸手抓住萧惠仙衣襟,用力一扯“嗤”地一声,衣衫撕裂!

萧惠仙吓得尖叫,但是她已被点了麻穴,又被两名壮汉从左右分别捉祝韩手,挣扎不得。

巴天石哈哈大笑道:“萧教主的女儿,美如天仙,如果在这里当众出丑……”

萧惠仙大骂道!“畜生,禽兽,猪狗不如的东西,”

巴天石却一把又抓祝糊的胸衣,邪笑著向萧清和道:“如果我这样用力向下一拉,你猜猜她会怎样?”

萧清和惊急大怒:“你敢?”

巴天石大笑:“谁说我不敢?哎唷……”

第二十一章 九阳神功

就在这一瞬间,巴天石抱住自己的手腕,惨叫後退,又是两声尖叫,捉住箫惠仙的两名壮汉,已抱著肚子,倒在地上呻吟惨号!

事起仓淬,坐在石床上的萧清和忍不住心头狂跳,定眼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紫衣的少年!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萧惠仙;这紫衣少年,正是郑毅!

原来郑毅隐身在这三宫殿屋脊暗处,眼见陆友仁一行人进入练功房,过了一会儿,好像这些人又全都不在厢房之中了,心头不禁大奇?不知他们会到哪里去了?要待下去察看,忽然心中犹豫起来。

自己既非“修罗教”中人,如何能去干涉人家教中之事?有了,前些天容嬷嬷给自己缝制了一套紫色长衫,大概还在珠儿房间,何不去换上,继续冒充萧惠仙的“师弟”就算被这两个师叔揭穿了,自己也算得上是“修罗教”的“姑爷”也不能算是外人!

一念及此,立即飞身越过屋脊,奔入後进,推开珠儿的房间,那套紫衫果然被珠儿褶叠得整整齐齐,置於床头;郑毅立刻脱下这件白衫,换上紫衫,再回到练功房来,伸头一望,见到那扇门户,他心中好奇,伸头往门户中一探,见到了夹墙,以及尽头处的入口。

郑毅心中又犹豫起来了,自己该不该下去呢?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小天井中响起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似是有七、八个夜行人同时越墙而入,落在这天井之中,郑毅心中一慌:“不知来的是甚麽人?”

要退出已经来不及,要进入地道又不知前途凶险如何,不得已,飘身上了屋梁,缩身到暗阴处;果然有脚步声四下搜索,其中也有人往这练功房来,发现了这道暗门,立刻轻声呼唤同伴,道:“在这里了!”

立刻就有两名壮汉现身,手执朴刀,行动敏捷,看来武功不弱,迅速地窜到暗门处,小心翼翼地向里面探视。

一人道:“乌鸦鸦的,甚麽也看不到。”

另一人道:“你不会点起火摺子来?”

这人道:“里面如果有埋伏,我一点火熠子,岂不要成为箭靶子?”

那人道:“亏你还是在江湖上混了许多年的……”只见他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火熠子,呼地一口气吹燃,却只是伸手扔入了夹墙的地道中去!

郑毅心中奇怪,他刚刚才伸头看了那夹墙地道,虽然黝黑,仍能看清并无埋伏,为甚麽这两个人说甚么也看不见呢?

原来他不知道自己因为误打误撞吞服了那颗“九阳珠”又不断的机缘巧遇,与这些美女们合体交媾,采得许多宝贵的处女阴元,增加了他许多功力!

他的功力让他耳聪目明,在黑中能看清的事物,别人就不一定能看得见啦!

但是他也相当佩服这位仁兄,他引燃火熠子抛入,自已却不现身,等了半晌仍无动静,这才放、心地窜身而入,向前探去……门口又有脚步声,郑毅抬眼望去,不禁大吃一惊!

进来的两个人他都认识,就是“傲仙宫”护法“无影枪”赫连强,以及他那个不成器的徒弟巴天石!後面又跟了七、八名壮汉,手中各种武器,显然尽是高手!

进入夹墙探视的汉子已经退出来,向赫连强躬身道:“启禀护法,这堵夹墙通道上洒满了毒针……”他递上一根细如牛毛的毒针。

赫连强接过来一看,夸道:“不错,你很细心!”

那汉子又道:“通道尽头是一处地道入口,有石级往下……再下面就太黑了,属下看不清楚!”

赫连强笑道:“原来如此,难怪据报‘修罗教’隐匿三宫殿,怎麽会一个不见?原来躲到这底下去了……”

巴天石道:“据报萧清和练功走火入魔,已经三年,莫非也躲在这底下了?”

赫连强艺高人胆大,今夜又是有所图谋而来,冷哼一声,道:“是与不是,好歹也要进去瞧瞧!”

他伸手指了四个人,道:“你们跟我进去,其馀的在这里守候,千万别被人断了退路!”

众人应声遵命,那壮汉此刻有了靠山,胆子也大了,手举火熠子,抢著走在前面引路。

赫连强等人就鱼贯进入通道之内。

只听赫连强道:[这地上毒针,为数不少,是那机簧中发射出来的;奇怪,如是他们自己人,就不该发射毒针,那麽进入之人,就是箫清和的对头……”

芭天石在乘机表示聪明,道:“师父说得不错,只有外人闯入,才会没有把这夹墙与地道机关恢复原状……”

赫连强笑道:“不管是谁,都该感谢他!”

巴天石道:“谢他甚麽?”

赫连强道:“他没有把机关恢复元状,我们才这样轻易找到入口,你说该不该谢他?”

巴天石大笑:“不错不错,著实是该好好谢他……”

他们就把这里当成了菜市场一样,毫无顾忌地大声谈笑而入,一点也不怕有人听到,直到他们声音进入了地道,外面再也听不到了……

郑毅心中暗道:“槽糕,这姓陆的与姓崔的两位师叔,押著萧惠仙进去,必有其目的;这、无影枪』赫连强又进去,好像也是有所图谋,这一下更复杂啦!”

只见这暗门处只有一名壮汉,练功房的门口也有一名,其馀的已经散布到外面的各地去戒备去啦;练功房门口的一个,自然是目光瞧著外面,警戒著有人从外面来的;而暗门处的一个则是一心一意地注意著夹墙里面,不知道他们进去之後会有甚麽变化。

他们绝对没有想到,就在这练功房之内,潜藏著一个敌人,所以郑毅从屋梁上轻飘飘地落下来时,暗门口的这名壮汉正是背对著他,毫无警觉的。

郑毅从没有下手打过人,他不知该把这个人怎麽办,正在犹豫时,这人忽然惊觉背後有人、猛地回身,一见郑毅,张嘴就要喊叫。

郑毅也猛地被他吓了一跳,仓促间连想都没有想,一伸手就点住了他的右胸肩下!

那是他在萤桥茶座见到盲女叶依萍点倒巴天石时所用的方法,他也不知道那点是甚麽穴道名称,甚至不知道点中之後会有甚麽结果?幸好他这一指点出,虽然认穴不准,却因为他功力深厚,力透附近几个穴道,顿时将这壮汉闭住,身子一阵摇晃,就要跌倒。

郑毅急将他扶住,自己先进入暗门,再将他斜斜靠在暗门之口!一如他刚才在向内张望一样的姿势,这壮汉就像那天的巴天石一样,要睡上许久才会醒来啦!

然後他快速地走过通道,进入地道;他手中没有火熠、火炬,但是仍能隐隐约约的看到朦胧光影,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往前直追。

走完了地道,进入了石窟,才发现“托塔天王”钱贵增、红老道、容嬷嬷、月儿、珠儿,以及另外四名少女,全都被人制住了穴道,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傲仙宫”的人却一个也不见!

郑毅功力深厚,却不会点穴解穴,见到这些人的样子,不知如何是好?一眼见到月儿眼中有祈求之色,心中一动,想到一个的办法!

他走上前去,当众伸手将月儿紧紧环抱,这样他的双手才能分别按在月儿的“玉枕穴”与[命门穴”上。

一阵“九阳神功”输入月儿体内,立刻就冲开了她的穴道。

月儿嘤咛一声,娇羞地推开她,低声责道:“当著这麽多的人,你要叫我羞死?”

郑毅道:“对不起,我不会解穴,我只知道用这个办法!”

月儿一听他不会解穴,立时过去将众人的穴道全都解了。

蛛儿埋怨道:“你怎麽现在才来?”

郑毅也在埋怨道:“你们学了‘同心剑’怎麽还会被点了穴道?”

月儿与珠儿同时一怔道:“对呀,我们怎么不用‘同心剑法’?”

立刻从四名少女手上接过长剑,各拿两柄,蓦地听得萧惠仙一声尖叫。

郑毅心头大震上个箭步就窜入石屏之後,发现那巴天石以正在扯破萧惠仙的衣衫,他怒恨之极,疾冲而上,双手疾点,惊退了巴天石,击倒了两名壮汉,将箫惠仙抢救了下来。

萧惠仙死里逃生,一眼看到救自己的手正是自己心上人,口中忍不住嘤咛一声,扑入了郑毅怀里!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巴天石没有见过郑毅,怒喝著要找他拚命,另两名朴刀壮汉要为同伴报仇,挥舞著雪亮钢刀,正待朝郑毅攻来。

赫连强喝道:“你们退下!”

这时钱贵增等人也相继奔入这石室来。

赫连强目中精芒电射,洪声一笑道:“好小子,又是你!”

郑毅抽空朝萧惠仙道:“你快站好!”

萧惠仙一时之间惊喜交集,才扑入郑毅怀中,这时站定下来,才想到当著爹爹与这许多人的面,紧紧搂在人家身上,不由得羞得双颊飞红,默默退後一步,伸手紧紧掩住被扯破的衣衫。

郑毅一眼就瞧见端坐在石床上的箫清和,心知他一定就是萧惠仙的父亲,他此刻走火入魔,行动不便,深怕赫连强这种厉害角色会伤到老人家,立时喝骂叫阵,道:“好不要脸的老家伙,上次被小少爷打得掉到烂泥巴里,丢人还丢得不够麽?这里人太多,太挤了,有种的跟我到外面去,让小少爷再教训你!”

赫连强脸色大变,那一次的失败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耻辱!心中杀机顿起,怒哼一声:“好,出来!”当先纵出这石室,来到前面这间宽大的石窟中来,大叫道:“该死的小鬼,待老夫先超渡你,再把这里的老老少少,全部杀光!”

他这样凶神恶煞一般的怒吼,吓得郑毅心惊胆跳,萧惠仙急握祝蝴的手,道:“你千万要小心……”

郑毅心头发慌,脚下发软,但是他不能在这里示弱,他咬牙向萧惠仙道:“小心保护令尊我……我去跟他拚了!”他不愿让萧惠仙见到他懦弱的样子,一咬牙,大步往外走出来。

萧惠仙奔到老爹身旁,唤了声:“爹。”

萧清和一眼就瞧出女儿对这年轻人有不同的感情,也看得出郑毅色厉内荏,目的只是在保护自己。

他向女儿道:“看到那石凳没有?抱我到那上面去坐。”

萧惠仙道:“那里很危险!”

萧清和道:“我要坐在那里看看他……”

陆友仁走过来,低声道:“大师兄为何不抽空再给他一刀‘修罗刀’?”

萧清和刑长叹:“刚才那一下,也只是把他惊退而已,其实我已内力不继,再也不能动手啦……”

萧惠仙抱起老父到那可以看到大石窟的石凳上坐好,只见郑毅面对这赫连强,昂头挺胸,一副睥睨之态;看到、心上人能够如此自信,萧惠仙莫名其妙地也充满了自信,充满了得意之情。

赫连强吼道:“不用在那里装模做样了。?赶快过来领死!”

其实他自己也是心中不安的,上次在萤桥茶座,就领教过他的厉害;那时他功力不足,经验又差,此刻有多少进步,也不知道……

郑毅其实比他更害怕,但是他努力鼓起勇气来,大声笑著,道:“人家说,好戏要放在压轴,你也算是个人物,小少爷自然会亲自陪你……”

他瞧见月儿、珠儿手中各有双剑,便向她二人道:“你们两个,是小姐的甚麽人?”

月儿道:“我们是她的婢女。”

郑毅又道:“我是你们小姐的甚麽人?”

珠儿也答道:“你是小姐的师弟!”

郑毅嗯了一声,这才向赫连强道:“你现在听清楚了?等下我再陪你玩,死在小少爷我手中,大概也不致辱没了你的身份!现在……”他转头向月儿、珠儿道:“你二人联手,去把他带来的这些劣徒跟打手,统统打发掉!”

见他这副指挥若定的神情,月儿、珠儿立时充满信心,更何况她们刚才就是被那混蛋巴天石点中穴道,还乘机伸手在身上揩油吃豆腐,令她们恨得牙痒!

月儿、珠儿挥剑冲了过去,巴天石与四名朴刀壮汉刚才进来时就已经领教过她们的武功平平,这次二人手中虽然各多了两把长剑,还是不会把她们放在心上。

谁知才一接手,她二人四剑,竟然相互呼应,成了一道绵密而犀利的攻势,直攻得巴天石措手不及,情势殆危!

在石凳上观战的箫清和不禁咦了一声,神情紧张地注目再看去,只见那两名朴刀壮汉也挥刀加入战局,仍是被月儿、珠儿四把长剑逼得手慌脚乱,只有招架之功,完全没有防守之力!

赫连强大吃一惊,再仔细一看,骇然大叫:“‘同心剑’原来你们也学会了‘同心剑法’?”

萧清和本就惊异不置?月儿、珠儿这套剑法绝不是自己“修罗教”中的剑法,已经神妙得近乎奇迹的剑法,他一时想不起这是甚麽剑法,经赫连强这麽一叫,他才恍然大悟:“同心剑法!”

只听赫连强大喝一声:“你们退下!”

巴天石与二名壮汉赶紧收手退下,在一旁拚命喘气,差一点连站都站不稳啦!

赫连强吼道:“该死的臭小子,你过来领死!”

郑毅知道自己最後仍免不了要与他一战,心中胆怯,却不能承认,大声道:“师姊,咱们两个联手斗他!”

萧惠仙果然一掠而至,从月儿、珠儿手中接过长剑,自己手持双剑,另外两柄递给郑毅,道:“好,我们师姊弟联手斗他!”

他二人并肩站在一起,一式的浅紫色长衫,任何人一见都会承认他们是师姊弟,赫连强皱眉道:“怎麽?连你也学会了‘同心剑法’?”

郑毅笑道:“她是我的师姊,你说她会不会?”

赫连强开始有些胆怯了,环视四周之人道:“你们也都会‘同心剑法’?”

郑毅又是大笑,道:“他们都是‘修罗敦’人,你说他们会不会?”

刚才进来之时赫连强能很快地将睑匮陷等人全都制服,点中穴道,自然不会因郑毅这一句话就吓退,那次在萤桥茶座也斗过这小子与秦慧珠的联手!也不见得有甚麽了不起的天大本事?心中虽怯,也不甘就此退走,双手一扬,哈哈大笑道:“好好,本座就教你们见识一下‘傲仙宫’的武功……上吧!”

郑毅却不急著攻击,只是大声向萧惠仙道:“这个人很阴险毒辣,你要小心他双手会突然出现奇怪的武器,又会突然缩回去!”

这样把他的秘密讲出来,赫连强大喝一声,立刻展开攻击!

他能够很快的制服钱贵增众人,也能避开箫清和的‘修罗刀’武功非同小可;这样含怒攻来,双掌未到,就已激起了一阵尖锐呼啸的劲风,袭得郑毅与萧惠仙二人的脸颊生痛。

萧惠仙刚才见到月儿、珠儿联手“同心剑”愈使愈熟练,打得那三个家伙手忙脚乱,不禁心痒难熬,跃跃欲试;这一下真的双剑在手,又站在心上人身侧,真的面对敌人来攻,立时双剑一展,清啸一声,反扑过去!

这“同心剑”的招式固是神妙无比,而最大的特点却是一心二用,左右手相互使出不同招式应敌,而更大的不同是二人同心,各有双手,就变成了四个人同时上阵!

萧惠仙初学“同心剑”虽然她也与月儿、珠儿一起联手练过,但是终究是初学乍练,不甚纯熟;要她与郑毅同心攻敌似乎不易,但是她只一动,郑毅便立刻知她心意,便即展开身形,左右手两柄长剑,立刻就辅助了她的招式上的不足,而形成了最完全的攻势!

在旁人眼中看来,正是师姊主攻,师弟助攻,天衣无缝的一套剑法,在赫连强眼中,真正最厉害的杀著却是郑毅的剑上所发出来的!

他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郑毅的名字,只觉得才几天不见,他的武力又深厚了许多“同心剑”的招式变化又繁复了许多,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惨败在这个小家伙手上!

今天既然遇上了,无论如何要先把他废了再说,一念及此,双手连挥,他的秘密武器倏吐、倏吞,鬼魅似的集中攻击乡致,

郑毅心慌意乱,那一双“无影枪”就有如毒蛇吐信一般的又疾又快,专攻自己前胸与眼前,令人防不胜防,幸而萧惠仙已渐渐愈打愈有心得;再加上她绝不愿心上人受到任何伤害,一双长剑指东打西,专攻赫连强腹背胁下等软弱之处攻击,叫他不能攻击郑毅!

而郑毅又似乎受到“同心剑法”中一种无形的魔力所控制,只要萧惠仙一动,他的双剑就会不由自主地攻出,配合的恰到好处,攻势顿时凌厉十倍!

赫连强久攻不下,突然起了歹毒之心,一招虚攻,却疾速地反身飘退,在众人惊叫声中扑向了坐在石凳上的萧清和!一掌击上他的头顶“百会穴”!

但是他仍是迟了一步,在他转念伪攻的虚招之间,郑毅的左手长剑却已毫不客气地刺入了他的左肩,深深地嵌进肩胛骨与锁骨之间的缝隙之间!

他飞身跃退之中,也带得长剑飞退……

郑毅握剑不放,也被他带得跟进……

眼见他要加害萧清和,郑毅情急之下,右手长剑脱手飞出,刺入了赫连强的手臂!

只是阻得一阻,赫连强的手掌还是拍中了箫清和的头顶!

身旁不远的陆友仁,崔浩然惊急抢救,已自不及。

萧清和被击中,登时如雷轰顶,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萧惠仙双剑往地上一扔,奔过去抱住老父,哭喊道:“爹!”

赫连强却乘这一阵混乱问,飞身越过众人,往外奔逃。

巴天石与四名朴刀大汉,亦立刻头也不回,逃之夭夭。

钱贵增、红老道大喝一声:“哪里逃!”

起身急追,但是他二人起步较晚,终於被他们逃出了地穴,招呼留守在外面的那些手下,一面抵抗,一面撤退。

他们到底是“傲仙宫”的人,钱贵增与红老道也实在耽心老教主的伤势,便匆匆赶回。

幸好那赫连强在下手击中箫清和之前,已经连中了两剑,受伤不轻,饶是如此,击在萧清和顶门上的一掌,怕不也有斤千之力?

就算一块巨石也能击碎,何况是个走火入魔,身负残疾的老人。

第二十二章 走火入魔

箫清和自从走火入魔之後,只是仗著多年修为,保持著体内气机畅通,但是三年来也折磨他身力愈见衰弱;这头顶“百会穴”是人体上部经脉总汇,与脚心“涌泉穴”共称绝穴,平常练武之人都受不了,何况是走火入魔的老人?

萧清和整个人都闭气昏绝!萧惠仙抱住老父,口中哀叫:“爹爹……”

容嬷嬷急将她拉开,说道:“不行,不能过份摇晃地!”

萧惠仙却扑倒在郑毅身上,哭泣道:“怎麽办?我爹爹如果死了,我怎么办?”

一口气接不上来,竟也因此昏了过去,幸好郑毅抱祝糊,双手又压住了她的玉枕穴与命门穴,缓缓地将一股“九阳神功”输了过去……

萧惠仙又悠悠转醒,月儿心中一动,道:“郑公子,要救老教主,只有靠你啦!”

郑毅惊怔:“靠我?我又不是医生,我怎麽救人?”

月儿道:“你从‘玉枕穴’和’命门穴‘给老教主输些真力过去,就能挽救他的性命!”

萧惠仙一听,立刻道:“对对对!你有’九阳神功‘快给我爹输功。”

月儿、珠儿已经合力将萧清和翻转身来,使他俯卧。

萧惠仙又教他如何盘膝坐好,牵他的手来准确地压在老父的“玉枕穴”与[命门穴”上,道:“现在开始催功,注入你的‘九阳神功’!”

容嬷嬷却耽心道:“这‘玉枕穴’和‘命门穴’也是人体内两大绝穴,要是弄不好……”

月儿道:“容嬷嬷放心,婢子亲身体验过……”

珠儿也接口道:“婢子也体验过……就连小姐她,也亲身体验过,绝对没有问题的!”

只见这年纪轻轻的郑毅,调息运功,催动真力,额顶之处竟隐隐有晕氤氲紫气!

再瞧老教主竟也渐渐转为温暖红润,终於呻吟一声,睁开眼来。

萧惠仙立刻低声道:“爹爹不要动,师弟正在为您渡入真力!”

再看郑毅,已经满头大汗,浑身湿淋淋了……

萧清和挣扎道:“好了,叫他住手,不然他会伤到身子!”

萧惠仙只好叫郑毅住手,再扶老父坐起身来。

郑毅道:“老前辈感觉如何?”

萧清和仍是虚弱,却道:“老夫不要紧……小兄弟,今日多承相助,萧某感激不尽!”

郑毅红著脸道:[前辈不用客气。”

萧惠仙亦道!“爹爹,他是自己人,爹真的不用跟他客气。”

萧清和早已看出他俩的关系非比寻常,心中满意,淡淡一笑,道:“你叫甚么名字?你怎么会‘同心剑法’的?”

郑毅就把自己的姓名身世,以及巧得“同心剑笈”邂逅萧惠仙等等经历,从头到尾,详述一遍。

萧清和点头道:“好,好,你的福缘不浅,我这女儿也是福缘不浅……”

他伸出颤抖的手,拉住女儿的手,交到郑毅手上,道:“我只有这麽一个女儿,我把她交给你……”

郑毅一阵感动,萧惠仙一阵羞怯:“爹……”

萧清和喘息,道:“我累了!你们先走吧……”

四剑婢本来就是训练了来服侍老教主的,立刻扶得他睡好。

萧惠仙、容嬷嬷等人告辞退出。

出到外面来,才知天色已明。

折腾了一天一夜,又大量输功给萧清和,郑毅只觉得头晕脑涨,脚步虚浮。

猛一见到外面强烈的天光,刺激得他眼睛都睁不开,几乎跌倒。

幸而月儿、珠儿急将他扶住,容嬷嬷道:“快扶他到後面去休息,老婆子还要到前面巡视一番,才能安心!”

月儿、珠儿将郑毅扶入萧惠仙房中,躺到小姐床上,将他鞋袜脱去,长衫褪去,再拉过被单来将他盖好。

郑毅立刻就呼呼大睡了,月儿、珠儿这才放心退出房间,发觉小姐就在门口徘徊,笑著拉祝糊,道:“怎麽不进去陪你的师弟?”

说著合力将她推了进去,再为她带好房门。

二人相视一笑,月儿道:“折腾了一夜,我饿死啦!”

珠儿道:“我也是,我想,他们也是……”

月儿道:“走,我们到厨房去弄几个好菜,待会儿大家好好的吃一顿!”

一场剧变,考验了郑毅的爱情;一场战斗,也考验了郑毅的武功;更因为他竟能救回自己的老父,萧惠仙对这位如意郎君,更是死心踏地,决定托付终生啦!

她在幻想著如何准备,办一个热闹的、盛大的婚礼,如何布置一个温馨,舒适的家.!如何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她满心幸福地宽衣解带,滑入了郑毅的被子里,也伸手解除他的衣服,抚摸著,亲吻著他健壮的身躯……

郑毅虽是疲累,但是他体内的“九阳珠”却似灵物,一碰就醒,他的人还没有醒,但是他的巨龙却醒了!

那巨龙翘首昂然,柔嫩的光头上有张小嘴,正晶莹地流著口涎,状极可爱!

萧惠仙忍不住一阵心跳,血脉奔流,忍不住的跨身而上,乘骑了上去!

接著就是一阵疯狂驰骋,疯狂地颠腾跳跃,竭荆葫能的要制造出顶撞摩擦的快感!

这种快感是曾经熟悉的,是刻骨铭心不会忘记的;萧惠仙自从经过了人生的第一次之後,这麽多天来无时无刻不在怀念著这种熟悉的滋味的!

现在又抓住了这个机会,她不会放过,她不顾形象,主动地疯狂颠簸!

不小心会脱离出来,她又慌忙地捉住,重新塞入,再度驰骋……

但是这种工作终究是丈夫的工作,郑毅不知何时早已醒来,翻身而起,将她压倒,笑道:“还是我来吧!”

然後他开始勇猛地冲锋驰骋,直捣要塞了!

虽然有过前此的经验,萧惠仙这次还是会重蹈覆辙,不多久就一阵哆嗦著,哀呜著,闸门大开,蜜汁大泄特泄!

郑毅的“九阳珠”再度发挥神奇的功用,吸得乾乾净净……

萧惠仙实在累极了,郑毅却又精神十足了,在她耳边道:“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本是要去找叶依萍的……”

萧惠仙道:“不错,你是说过。”

郑毅道:“你已安全回到父亲身边,我已放心了,我该去找她了!”

萧惠仙道:“好,你去找她!”

郑毅保证道:“我还会再回来……”

萧惠仙道:“我会等你……”

容嬷嬷突然推门而入,大叫道:“不好了,老教主危险了!”

他二人正在赤身裸体交股而卧,也被吓了一大跳,匆匆披衣而起,萧惠仙埋怨道:“容嬷嬷怎麽啦,就这样闯进来……”

容嬷嬷道:“这种事老婆子又不是没有见过……”她又大吼道:“还不赶快穿衣服,老教主危险啦!”

月儿、珠儿亦闻讯赶到,急快帮萧惠仙穿衣,郑毅到底是男人,穿衣的动作比女人快得多,急拉容嬷嬷往外奔:“老教主是怎麽回事?”

原来他们都离开地穴出来,只剩下那两位师弟,还有四名服侍老教主的四剑婢。

安顿萧清和睡下之後,四剑婢就暂时退到外间去。

陆友仁忍不住叹道:“大师兄不是一记‘修罗刀’就把那老贼的衣袖切下一截了麽?”

崔浩然道:“小弟看那赫连强除了闪躲,也不敢还手。”

萧清和轻喟一声,道:“二位师弟有所不知,愚兄若是没有走火入魔,这些人自然不是我的对手,本教‘修罗刀’无坚不摧,和道家的剑煦功夫,可谓异曲同工;但是‘修罗刀’凭仗的是本身真气。练成修罗心法,真气在体内循环不息,自可随时使出‘修罗刀’来应敌而无事。但是愚兄走火入魔已三年多,走火之後,经脉窒滞,真气无法循环,不过凭仗我多年修为,最多也只能发一记‘修罗刀’!这一招若不能克敌,真气业已衰竭,哪里还有抗手之力?”

陆、崔二人默然。

萧清和又道:“再说这个‘傲仙宫’的护法,果然是个非同小可的人物,也幸好有一位郑毅能够抗衡,我以为能就此把他吓走,谁知仍被他瞧出愚兄已经色厉内荏,外强中乾,竟乘机对愚兄下手……”

萧清和乘著刚才郑毅输给他一些“九阳神功”精神还好,决定即时把“修罗真经”上的修罗心法,传给陆友仁,崔浩然两个师弟。

“修罗教”一直传下来的规矩,只有教主才能学习真经上的心法,因为修罗心法是“修罗真经”的钥匙,学会心法,才可能学习真经上的任何武功。

即然规定只有教主才能学习这修罗心法,而此刻萧清和却决定把修罗心法传给两个师弟,实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第一,他修习这修罗心法,自从练功走火入魔之後,经过三年的努力,才知道如果没有外来的助力,只凭自己闭关苦修,是无法修复玄功的;运功入辟,解铃仍须系铃人,要修复玄功,自然仍得从“修罗心法”著手。

那麽,除了同们师弟陆友仁,崔浩然二人,之外,还有谁才可能?

他二人从小练的也是修罗内功,是“修罗心法”的基本功夫,他们已有数十年功力,再修“修罗心法”可谓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如果传给外人,像红老道、钱贵增等人,纵然内功深厚,也至少要一、二年的时间,才得入门,那样就缓不济急了……

这也是他与两位师弟约好的,要传给他们,再由他们协助自己导气归元,打通闭塞的经脉!

第二个原因,是三年前来找他的那个神秘黑衣人,说“九转掌”只有“修罗刀”能破,当时虽然勉强将对方惊走,他势必再来,而且看来已迫在眉睫,刻不容缓了……

第三个也是很重要的理由就是“修罗教”恪於只有教主才可以修习修罗心法。才能修习真经上的绝世武学,以致多少代以来,修罗武学始终只有教主一人能使,而始终无法昌明於世,教中除了教主一人,没有真正的高手,一日有事“修罗教”就无法自保。

他想试著突破历代规章,传授心法给两个师弟,然後规定他们只能学习真经上的某一种功夫,也可以做为自己的左右手,有助於“修罗敦”的兴替。

这就是他决心把心法传给两位师弟的心愿,所以他便乘著此刻精神状况还不错,尽心传授讲解,把心法上的艰涩难懂的口诀,阐释得十分详尽。

一面又要他们当时就依法练习,不嫌其烦的从旁指点。

陆友仁、崔浩然是同门师兄弟,不但同根同源,也有数十年功力,此时经大师兄指点其中的关窍,自然闻一知十,豁然贯通。

练习了一个多更次,已经熟悉无碍。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萧清和只觉得内力不继,道:“恭喜两位师弟,大功告成,现在可以休息一下了!”

崔浩然试探著问:“练会心法,就可以练真经上的任何武功麽?”

萧清和道:“这个自然,心法是真经之钥,练会心法,再练真经上的武学,许多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他顿了一顿道:“可惜的是,两位师弟刚才没有忍耐那真经之毒而提早服用了解药,所以体质受到了限制,如今你们都只能从真经上选择一种武功来学,专精为主,不要贪多……”

陆友仁道:“大师兄的意思,是要小弟与三师弟,分别只学一种功夫?”

萧清和道:“不错,愚兄正是这个意思。”

陆友仁又道:“依大师兄之见,我学哪一种功夫最适合?”

萧清和道:“愚兄练的是‘修罗刀’这是真经上最难练的功夫,就算上驷之材,三年只能小成,十年方能大成,所以,若依愚兄的看法,二师弟宜修习‘修罗指’三师弟宜修习‘修罗七诀’!”

萧清和希望两个师弟分别修习修罗指和修罗七诀,自然是希望他们今後一直承袭这两种武学,开创凡是“修罗教”长老,都可修习这两种功夫的先例。

这原是很合理的构想,但听到陆、崔二人耳中,就不禁大失所望,认为师兄还是存著偏心!

陆友仁表面上点头道:“大师兄说得是,小弟没有丝毫意见,大师兄要小弟练甚麽,小弟就练甚麽!”

崔浩然也道:“是是,小弟也没有意见。”

萧清和以诚待人,只道两个师弟说的都是真话,心头自是喜悦,含笑道:“如此甚好,从明天起,你们就可以分别修习真经上的功夫了……”

陆友仁道:“大师兄不是说要小弟二人,以修罗心法助你导气归元麽?不知要如何才能助大师兄打通闭塞的经脉?”

萧清和道:“那只有在一天之中的子、午、卯、酉四个时辰,才能行功,二位师弟初学修罗心法,还是再练纯熟些,等明天午时再开始吧!”

陆友仁道:“明日午时就要正式开始,但小弟二人并不知道法门,此时由大师兄提示,试行练习一次,免得临时生疏才好。”

崔浩然道:“不错,小弟觉得修罗心法只是打开练修习本教武功之钥,小弟二人练功数十年,方才依法运行,已能运用自如,只是替大师兄打通闭塞经脉,倒是没有试过,大师兄应该早为提示,也好使小弟二人在心里早有个准备。”

萧清和见二位师弟说得极为诚恳,这才含笑道:“也好,二位师弟听好,明天午刻,你们二人各出一掌,分别抵住愚兄背後两处“正风门”穴道,然後徐徐运气,和愚兄的真气会合!”

陆友仁走到他背後,伸手按祝蝴的右边“正风门”说道:“三师弟,你也来按住大师兄的穴道上!”

崔浩然多年来一向以他马首是瞻,深知此举必有深意,但又不知他到底要干甚麽?

只好依言跟著过去,伸出左手抵在大师兄左边“正风门”穴道上。

陆友仁出其不意,左手迅若闪电,一下点在崔浩然右腰“志堂穴”上!

崔浩然绝对未想到二师兄会对他淬施毒手,反应已来不及,闷哼一声,歪倒在石床之上。

萧清和是背对著他二人,虽然看不见,却已感到不对,喝道:“二师弟,你这是干甚麽?”

但是陆友仁二话不说,集中全力,一掌拍在他背心正中“命门穴”上!

萧清和闪避已自不及,何况早已身负重伤,哪里是他这蓄意一击的对手,百忙之中猛地问气一缩,竟将“命门”大穴提高了半寸!

虽然避开了这危险的一击,但也因这威力无穷的强震,击得他两眼发黑,张口喷出鲜血,昏了过去!

陆友仁嘿嘿一笑,道:“大师兄,你别怪我心狠手辣,老鬼师父已是偏心,你又如此私心,我只好先下手为强啦!”

他伸手从榻上取过那两册“修罗真经”塞入怀中,又点了崔浩然另两处穴道,这才举步往外走去。

他又突然回头,因为他想起真经上有毒,他必须去找到解药,谁知翻开石床上的凹穴,却不见解药!

一出石室,就遇到三名剑婢,他二话不说,欺身而上飞快地点中三人的昏穴。

三名剑婢应声倒下,陆友仁厉声道:“还有一个丫头呢?”

三名剑婢已不能开口说话,就算能开口,自然也不肯说出同伴的下落!

陆友仁猜想她一定在那地泉处“解放”本打算追去将她一起击倒,但是做贼心虚,不敢在此多做停留,匆匆离去。

谁知才到地洞出口,就遇到那名剑婢,她未必知道发生了甚麽事,但是他不想让她发现而怀叫,惊动别人,心肠一狠,也是一指点去!

不料这剑婢虽然年幼,但是日夕照料老教主,多少也受到他一些指点,武功机智反应都快得出奇,一滑身间就已闪过,惊骇大叫道:[二师叔,你这是干甚麽?”

陆友仁大惊,立时再度追袭,下手毫不留情!

这剑婢惊骇奔逃,大叫道:“救命呀,救命!”

扑地一声中指倒地,前面却出现红老道与钱贵增,冷冷道:“好武功,好长辈,竟然下杀手偷袭一个丫头?”

红老道大声叫道:“来人呀,老教主有危险啦!!别叫这个杀人凶手逃掉啦!”

陆友仁立时出手抢攻,却是以攻为幌子,急忙纵身後退!

谁知墙角处却突然出现容嬷嬷,炉铁双拐迎头痛击!

陆友仁仓促间举掌格开,力道之大直震得容嬷嬷双拐脱手,身子连退三步,几乎跌倒地上。

只是这样一阻,陆友仁失去了逃走的机会,红老道的乌丝拂尘与钱贵增的降魔杵双双攻到!

容嬷嬷立稳身子,不再恋战,扯起她的破锣嗓子,大声喊叫:“来人呀,老教主被杀啦,快来人拿凶手呀!”

郑毅首先赶到,却见红老道与钱贵增都已倒在地上,陆友仁已不知去向。

随後赶到的容嬷嬷道:“小哥儿快进去瞧瞧老教主,这里交给我!”

郑毅奔入,一见四名倒地不起的剑婢,心中知道不妙,再奔近石床,只见崔师叔与老教主都倒在那里!

崔师叔是被点中穴道,而郑毅却不懂得解穴。老教主是受了重伤,他又不懂得治伤。

不得已只好先将崔师叔拉到一旁去,自己盘膝坐到老教主身旁,依自己的笨办法,双掌按住萧清和的玉枕穴与命门穴,以自己的“九阳神功”强行输入,以接续他的生命!

第二十三章 采补之术

这“修罗教”的“修罗莫经”本是佛门旁支,与少林武功是同根同源,是正宗的佛门内功!

而郑毅却是以道家“上清神功”为入门基础,吞下一颗“九阳珠”也是道家至宝。

因此他练的“九阳神功”应该是正宗的道家内功!

这两种格格不入的内功,教郑毅怎么办才好?

笨人有笨办法,那就是以强势的道家内功,强行驱除他早已若断若续的佛家内功!

强势的“九阳神功”开始大且里的注入箫清和体内!

“九阳神功”护住了他的心脉,他的心脏又开始跳动……

“九阳神功”护住了他的肺脉,他的肺部又开始呼吸……

但是郑毅却已满头虚汗,力竭倒下!

他并不是昏倒,而只是累倒……

他知道萧惠仙惊急地抱住老教主,哭道:“爹,你麽样?你好些了没有?”

他挣扎著道:“你放心,老教主暂时不会死……”

他累得两眼发黑,直想睡去……

他知道月儿紧紧地抱住了他,道:“郑公子,你不要紧吧?”

他也听到珠儿道:“走,我们先抱他回去休息……”

容嬷嬷陆续把红老道与钱贵增救起。

萧惠仙与月儿、珠儿也把四剑婢救醒,一起赶到石室,见郑毅已经拚著耗尽自己内力,在为老教主接续性命!

容嬷嬷过去将崔浩然的穴道解了,拉到外间石室来,问道:“崔长老,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崔浩然叹道:“二师兄对大师兄如何下手的,兄弟并不清楚,当时咱们两人听了大师兄讲解如何打通经脉,谁知他竟然对我下手,将我点昏!”

钱贵增怒哼道:“该死的陆友仁,他觊觎真经,竟敢犯上!”

容嬷嬷道:“现在别说废话,先救教主要紧………”

崔浩然叹道:“兄弟初习修罗心法,功力尚浅,本来要与二师兄……”

钱贵增怒目圆睁,咬牙道:“那个畜生,你还叫他师兄?”

崔浩然道:“是是,不叫……本来要二人合力,而且要在每天的子、午、卯、酉四个时辰……”

红老道沉吟:“子、午、卯、酉?缓不济急,我看还是由这位小兄弟……”

容嬷嬷探头向内瞧了一眼,叹道:“可惜他年纪太轻,功力太浅,独木难支……”

红老道微笑:“你以为他这么年轻,而一身深厚的功力又是从哪里来的?”

容嬷嬷睁大了眼睛,道:“对呀!就算他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也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成就?”

钱贵增忍不住道:“莫非他有奇遇,服了甚麽灵丹妙药?”

红老道又笑:“只怕还不止此!”

崔浩然也道:“难道又经高人前辈,给他强输功力?”

红老道:“那也有可能,但是我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他擅於采补!”

众人同时一惊,崔浩然道:“原来天下真有‘采补’之术?”

红老道点头:“的确是有,源於印度佛教,现在佛们中也有‘野狐禅’之说,道家也有‘修铅炼汞’之术……”

容嬷嬷冷笑道:“你这野老道也懂这麽多?”

红老道叹道:“这也不是人人能练得会,第一就要有慧根,第二还要有机缘;我看郑毅这小子,从人中至印堂至发尖,隐然一条细红的血线……”

男人听得坪然心跳,容嬷嬷却怒道:“好了,你到底要讲甚麽?”

红老道叹道:“你何不去与月儿、珠儿谈谈,探探她们的口气?”

容嬷嬷她实在不想来问这种事,但是忍不住好奇,终於走近月儿的房间,里面却没有人。

“这孩子,会到哪里去了呢?”

忽然听到小姐房间有奇怪的声音,是一种甜腻的娇唤和一种浊重的呼吸!

容嬷嬷心头一惊,她是过来人,一听就知道是怎麽回事;这郑毅刚刚还体力耗尽而昏倒,此刻怎麽又生龙活虎般地干这种事?

是郑毅跟谁呢?是月儿还是珠儿?总该有一个在外面守护的吧?难道……

她心中又是一惊,难道会是二人同时?

容嬷嬷忍不住走近,从窗隙中瞧去,赫然发觉她的猜测没错,果然是月儿与珠儿,同时陪侍。

而郑毅正在勇猛地轮番攻伐,轮番采吸……

容嬷嬷看得心惊肉跳,急忙纵身退开,在老远的花荫下守候著!

良久之後,才见郑毅一面整理著服装,一面匆匆再赶往地下石室。

容嬷嬷好奇心驱使?连忙悄悄跟在後面,只见他来到石床,轻声地唤起陪在老父身旁的萧惠仙,道:“我再来给他输功!”

萧惠仙惊异道:“你不是太累了麽?”

郑毅道:“不要紧,我刚刚从月儿、珠儿那里,又补充到许多体力……”

他又盘膝坐好,伸手按住萧清和的脑後“玉枕穴”与背後[命门穴”。

阳和的“九阳神功”再次注入……

萧清和又得到了生命的泉源,他的呼吸更见深沉,他的脉膊更见稳健,他的面色也见红润……

萧惠仙又惊又喜!

容嬷嬷也惊异不置?

突然“砰”地一声,郑毅又睡倒在石床之上……

萧惠仙急将他抱住,急切地呼唤道:“郑毅,你不要紧吧?”掷毅露齿一笑,道:“我不要紧,我只要睡一觉就好了:….”他紧紧握祝糊的手,道:“你陪我睡?”

萧惠仙紧紧抱祝蝴,由衷地感谢他,道:“好,我陪你睡!”郑毅便蜷伏在她的怀中睡著了。

容嬷嬷趋前探视了一下老教主,只见他的伤势又稳定多了,不禁心头大慰,轻声向萧惠仙道.!“看来只有他才能救老教主……”

萧惠仙道:“是呀,可是他一个人,实在太累了……”

月儿与珠儿又来,虽然疲倦,精神却很好,接口道:“小姐不责骂,婢子就把真相说了……”

萧惠仙一怔,心中猜想她们要说甚麽,叹道:“我不责骂,你们说吧!”

月儿道:“你去陪他睡,他才能有精神帮助老教主!”

容嬷嬷也证实了红老道说过的话,他目注二女,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会采补之术?”

珠儿一怔道:“甚麽是采补之术?”

容嬷嬷道:“就是采阴补阳……”发现她们还是听不懂,她也不说了,脑筋飞快地转动著,又向她二人道:“你二人刚刚才陪他睡过,一定也太累了……”

月儿、珠儿叹道:“是,婢子刚才跟他玩得太疯了,所以太累了,婢子该死……”

萧惠仙道:“现在该我陪他……睡。”

容嬷嬷道:“不,你要在此照顾你爹,我去叫容儿、婷儿、宛儿、红儿四个,轮流陪他睡!”

她说的这四个,就是由容嬷嬷一手培养训练出来的四剑婢,年龄与月儿、珠儿相近,武功修为也不比二人差。

听容嬷嬷这样说,萧惠仙等三人都惊怔不已?

容嬷嬷又道:“只是她们完全不懂得怎么才能……陪他,所以月儿、珠儿,你二人要从旁协助!”

“你二人先把这郑公子抱到小姐房间去,我去叫容儿来!”

月儿、珠儿道:“是。”

抱了郑毅去了,萧惠仙道:“容嬷嬷,谢谢你!”

容嬷嬷叹道:“当年的我‘神针容三娘’时代,曾经叱席江湖、风云一时,却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仇家,被追杀几乎死去,幸而老教主相救……老教主对我恩重如山,我这样做也只是尽一点心意,报答老教主!”她嘿嘿一笑:“谁知这样却便宜了郑毅这小子?”

因为容嬷嬷这样的安排,郑毅轮流与容儿四剑婢,月儿、珠儿,还有萧惠仙等七女合媾,藉“九阳珠”之助练成“九阳神功”;再逐日协助老教主萧清和,使他伤势复元,并逐步打通了他的经脉穴道,使他重获生命!

萧清和又可以与崔浩然重新修习修罗口诀了,虽然“修罗真经”已被陆友仁窃去,但是他没有得到解药,他绝对不敢任意翻阅的。

所以萧清和不耽心修罗武功会外流出去,他自己倒可以依记忆所及,将‘修罗指’与‘修罗七诀’重新抄录,并指导崔浩然学习!

郑毅却趁这几天的机会,将“同心剑”第一、第二招,传授给四剑婢;这“同心剑法”果然奥妙,威力无穷。

四剑婢因与郑毅合体交媾,而得到阴阳调和,内功增加了一倍,有了“同心剑法”四人合力,竟连两位护法都攻不进去!

萧惠仙、月儿、珠儿,再加上这四剑婢,七个人就以“同心剑法”组成了一道严密的保护网,再也不用怕谁来欺负啦!

这天,萧惠仙与郑毅二人在房间,浓情蜜意,几番云雨,抵死缠绵之後,萧惠仙又被他弄得几乎虚脱。

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伏在他胸膛上,叹道:“你是怎麽回事?你好像心不在焉?有甚么心事?”

郑毅道:“我出来太久了,我该回去啦!”

萧惠仙想起他曾经说到“白衣教”的事,道:“回到沈白凤与沈红玉那里?”

郑毅道:“不,在那之前还有叶依萍!”

萧惠仙道:“叶依萍?她在哪里?如果可能,何不把她也一起接来,跟我们住在一起?也免得你这样两地相思。”

郑毅道:“好呀,我先去跟她说说看,如果你不嫌弃……”

萧惠仙道:“你以为我们会欺负她麽?你看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郑毅亲吻著她:“你真好!”

郑毅沿江而下,沿路打听,终於找到那日借宿的农家。

农家夫妇竟然还记得他,大声道:“你怎麽这麽久才回来,可怜的叶姑娘天天等你,天天哭,眼睛都快哭瞎了……”

郑毅心中惭愧,忙道:“叶姑娘呢?她在哪里?”

农妇道:“後来有一天,她的小妹妹找了来,把她劝了半天,接她回去了!”

郑毅道:“她家?哪里是她家?我该到哪里去找她?”

农妇道:“她说你知道,如果你不记得了,那就是根本跟她无缘,那也就算了……”

郑毅道:“我记得……我记得,是老河口的沈爷爷家,我……我这就去找她!”

突然身後“咭”的一笑,原来是叶依萍,投身入怀,紧紧抱住:“原来你真的记得……”

她谢了那位农妇,向郑毅道:“走,我们回老河口的沈爷爷家去!!”

如果依萍能够见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她一定高兴得要命。

此刻伶伶见到她的模样,就高兴得跳起来,抱住依萍用力的转著圈子,又跳又笑,大声欢呼,道:“姊,你简直变了一个人耶?”

依萍自己看不到,但是她也应该感觉得到。她眼睛复明了,她能看见东西了,虽然视力还是很弱,至少不必再生活在漆黑的恐惧中。

她得到爱情的滋润,她的皮肤有了血色,已不再是那样憔悴苍白。

她练会了“同心剑法”加上她原有的武功基础,她更有自信了!

这等等一切,都使她看来又健康,又漂亮,与昨夜相比,简直判若两人,难怪伶伶看了,要为她高兴呢。

伶伶牵著她的手,回到沈爷爷家,这沈爷爷原是她们家的老仆人,因为家遭巨变,沈爷爷才避到这乡下来,做了农夫。

沈爷爷只有一个儿子,却有四个孙子和两个孙女儿,最小的一个孙女儿和伶伶差不多大。

郑毅见沈家的人又亲切又和气,而且还是对依萍两姊妹恭恭敬敬的当成主人,一点也不因为她们现在落难而生轻视之心。

沈家人也瞧得出依萍对郑毅的态度,猜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便把郑毅当成姑爷一样的对待。

郑毅感动之馀,取出一张一佰两黄金的银票来,交到沈爷爷手中,道:“我也是孤儿,沈爷爷也是我的爷爷,以後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沈爷爷感激得发抖,握祝蝴的手道:“好孩子,乖孩子,这里就是你们的家,随时可以来长住。”

沈家马上挪出房间来给他们休息,全家人又忙著准备丰富的晚餐。

郑毅也确实是累了,这一觉睡得天色昏暗才醒来。

却听到隔壁房内,依萍与伶伶两姊妹在争执的声音,可怜的伶伶竟被骂得哭了。

郑毅起床,走到隔壁房去,只见伶伶哭泣著奔了出来,依萍却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郑毅过去扶祝糊的肩,柔声道:“怎麽啦?伶伶惹得你不高兴麽?”

依萍仍在呕气不理,郑毅又道:“伶伶年纪小,不懂事,你就别跟她计较……”

依萍道:“她不是不懂事,她只是偷懒,不肯学!”

郑毅好奇道:“甚麽事不肯学?你要教她甚麽?”

依萍道:[‘同心剑’就这么简单的一招七式,她竟然怎麽都学不会?”

伶伶却出现在门口,大声道:“对,我就是怎麽都学不会,可是我并没有偷懒,我也知道我们叶家有血海深仇,我们须要赶快练会绝世武功,才能去报仇;可是你这一招七式的‘同心剑’却要左右手‘一心二用’的练,我怎么也学不会。”

依萍又急又气,怒吼道:“可是我却在一个时辰就能学会。”

郑毅立刻拦祝糊,笑道:“可是你却忘了,练‘同心剑’时我问过你一句话麽?”

依萍道:“甚麽话?”

郑毅道:“我问你肯不肯与我永结同心?”

依萍道:“记得呀,那又怎麽样?”

郑毅道:“这‘同心剑法’最重要的关键,不在它的招式奥妙,而在於它的真诚心态,那天早晨在那羊皮囊里面,你与我是真正的‘永结同心’所以你练得很快,而伶伶却没有……”

依萍一怔!道:“这麽说,任何人要练‘同心剑法’都要与你……那个……”她一时说不出口,郑毅知道她的意思,但也说不出口。

事实上他得到这本“同心剑笈”才两天,完全没有明师指导。只有靠自己摸索,研究,到现在为止他也只练成了两招,而真的也是两个女人,跟他“那个”之後才练成的,所以他一时为之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伶伶年纪幼小,却似乎也体会出姊姊所说的“那个”是指甚麽,不很真切,却莫名其妙的一阵脸红心跳起来。

恰巧在此时,沈爷爷的那个校猴女走过来,唤她们去吃晚饭了!

这一顿晚饭吃得不像秦府里那样精致美味,却也是又丰盛又温馨。

这才是“家”的感觉,郑毅太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吃过饭,泡了茶,陪沈家人在客厅里聊天,沈爷爷说他计划在後院再盖一座幽静的跨院偏厅,给他们三个人住,暂时就委曲在挪出的房间里住下。

有了一佰两黄金,沈家人的心里都踏实了,各人有各人的计划,大家都兴奋地讨论著,沈爷爷却打断各人的兴头,道:“甚麽计划都不准有,所谓财不露白,树大招风,你们别忘了还有个‘冷鹰堡’!”

大家果然都不敢再吭声,沈爷爷又道:“我们把银票兑换成银子,悄悄的拿回来埋在地下,然後各人还是干各人的事,种田的种田、做工的做工,安安稳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郑毅忍不住插口道:“甚么是‘冷鹰堡’?”

伶伶道:“‘冷鹰堡’就跟我家的血海深恨有关……”

依萍突然喝道:“住嘴!”

伶伶果然不敢再开口,沈家人上上下下,也再没有人敢再谈此事。

既然依萍绝口不提她家的血海深恨,郑毅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跟依萍已经有过这样的亲蜜关系,虽然没有正式的婚礼,他也把她当成自己的老婆了。

老婆的事就是我的事,老婆的血仇当然也是我的血仇!

他不知道这个老婆的仇家到底是谁?但是一定是非常强大、非常厉害;否则她不会这麽守口如瓶,也不是这麽急著逼伶伶练“同心剑”他灵机一动,练“同心剑”的还有一个秦慧珠,何不把她也找来?人多好办事,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嘛?想到这里,便向依萍道:“明天我还要回长安城里去一趟!”

依萍想要问,却又忍住,郑毅道:“我还有个老婆住在富豪客栈,我要去把她接来。”

依萍眼睛还看不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还有个女人,现在又听他亲口说“老婆”两个字,心中极不是滋味,只是冷冷道:“回长安,不怕那个恶人又来捉你去砍手臂?”

一提到砍手臂,郑毅又心惊胆跳,但是依萍的仇家太厉害,一定要找人来帮忙才行!咬咬牙,道:“我小心些就是!”

依萍跟他合体之缘,又能练成“同心剑”哪有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基麽?他是为了自己的血仇而冒险,心中自然不能妒恨,只有感激,只是她的悲惨身世使她变得沉默寡言,不善言辞表达,只说了一句:“我陪你去!”

伶伶接口道:“我也去!”

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的依萍神采奕奕,谁都想不到她就是前一天在莹桥茶座上吹箫的盲女了。

小伶伶决定向沈家借一套衣服,把自己扮成个小男生,至於郑毅自己,就只好把头发弄乱,脸上弄脏一穿上农夫的粗布衣服,挑了一副空的箩筐,扮成乡下人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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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龙翔公子

乡下人进城,难免要好奇,东张西望的,他们三人却来到长客城里最热闹的大街上,进了长安城里最豪华的富豪大客栈。

店小二立刻赶到门口将他们拦住,道:“出去出去,这是甚麽地方,这也是你们这种人进来的麽?”

郑毅一怔,道:“这是甚麽地方?我们是哪种人?我们为甚麽不能进来?”

店小二一怔,跟这乡巴佬说不清,用力一推,就要将他推出门去,谁知就像推在一根石柱子上一样,郑毅文风不动,那店小二的手腕几乎脱臼。

忽然门里响里一个热情的声音:“哎呀,那不是郑少爷麽?请进,快请进!”

郑毅接著就走出一位富贵团团的中年人,正是这富豪客栈的掌柜,亲切地握祝蝴的手,将他迎了进来,一面道:[这位姑娘,这位小兄弟也一起请进来,请进来!”

这家富豪大客栈的三楼同时也兼营酒家餐饮,此刻时辰尚早,并无客人上座。掌柜的亲自拉开椅子,请他们坐下。

那店小二才知道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差一点得罪了掌柜的贵客,急忙去沏了一壶上好的茶来。

掌柜的望了依萍一眼,欲言又止,郑毅笑道:“有话但说无妨,这位也是我的‘老婆’!”

他竟然毫无顾忌的当众喊老婆,依萍不由得满脸羞红。

掌柜的也对现代青年人的坦率感到震惊,便说道:“九门提督秦府,已经派人来把秦小姐和二个丫头‘接’回去啦,而且下令全城搜索,务要找到少爷您,和一位长发独臂的刺客!”

郑毅笑道:“可是我们刚才进城,一路上也没有甚麽动静呀!”

掌柜的道:“秦大人府上,还不是做做面子,雷声大雨点小,这两天就甚麽事也没有啦!”

郑毅哦了一声,掌柜的又关心道:“郑少爷究竟甚麽地方得罪了秦大人?”

郑毅笑道:“我哪有得罪他们,我只不过拐带了他家的大小姐!”

掌柜的道:“误会误会,一定是误会!”

郑毅笑道:“哦?何以见得?”

掌柜的道:“如果是拐带,还不换个衣服化个装,早早逃出城去,远走高飞!”

郑毅大笑道:“对呀,我怎麽不早来请教你!”

掌柜的收敛笑声,压低嗓子道:“郑少爷今天来这里是……”

郑毅道:“上次顶楼的那两间上房……”

掌柜的道:“正好空著!”

郑毅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上去,道:[这样能住多久?”

掌柜的是生意人,自然是钱眼开,接在手中,道:“管吃管住,外带消夜,住十天有馀!”

郑毅道:“不必有馀,馀的统统算打赏!”

掌柜的笑颜逐开,恭身道:“多谢……多谢!”唤店小二道:“阿四过来,带郑少爷三人上楼!”

阿四恭身道:“郑少爷请随我来!”

楼上的这两间房果然仍是空著,阿四将他们领入房间,打开窗户,拉上湘竹帘子,一室大亮。

阿四又泡茶,又打水,一切都打理好,这才恭身退出。

依萍打量这样上等房间,不禁叹道:“郑少爷还真会享受呀!”

郑毅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撙空对月!”

伶伶亦凑兴道:“姊,你吹箫,我来唱一曲给郑少爷听!”说著,她就高唱:“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她的歌声本就好听,只可惜依萍手握玉箫,却不肯为他吹一曲。

她是在无言的叹息,她是如此心事重重,郑毅瞧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不知如何才能安慰她?

抬头打量室内,忽然想起到这里来的目的,起身道:“你们等等,我到隔壁去拿一样东西!”

伶伶道:“拿甚麽?”

郑毅顽皮一笑道:“等我拿来就知道啦……”

他起身离去,伶伶回头向依萍撒娇道:“姊,你到底怎麽啦?”

依萍不理,伶伶又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是你不该生郑少爷的气,他对你这麽好……”

依萍突然往床上一躺,大声道:“你别来烦我!”

伶伶吓了一跳,从小到大,她姊妹二人相依为命,姊姊从来也没有对她这样大声过!

一阵委曲涌上心头,泪水都快要掉下来了……她一扭头奔出这个房间,到隔壁房来!

郑毅曾经把珠宝盒的藏处对秦慧珠三人说过,他抬头望见那块天花板。依稀记得并没有被移动过,这证明那盒珠宝仍在原处。

秦慧珠虽然被带回了秦家,她却没有供出这盒珠宝的秘密。

郑毅这次要住到这个房间,本来就是为了取回这些珠宝的,他纵身而上,移动那块天花板,钻了进去。

这顶梁上仍是漆黑,灰尘蛛网满布,这次的郑毅却学乖了,他随手抓了一块桌巾上来,一面掸开蛛网,一面抖掉灰尘,终於接近了那里。

他再探身过去,伸手把珠宝盒取了出来,打开一看,灿烂耀眼,满满的一大盒,一样也没有少!

郑毅得意地再回到房间,也把那块天花板恢复元状,抖抖身上的尘土,就要走过去向依萍姊妹献宝。

他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出去,却发觉这房门竟是从里面闩上了!

他想也不想的开了门就往外走,突然他又停步回头。

刚才自己进来时明明没有闩上房门的呀!

是谁趁他在天花板上取东西时潜了进来呢?郑毅紧张地回头一望,这屋里空荡荡的,并没有地方可以躲人。再伸头往床上一瞧,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床上的确是躺著一个人的;被子盖得紧紧的,却露出一头乌云般的秀发。

郑毅心中叹息,这个依萍,是不是又跟妹妹呕气了?

可怜的依萍,一定是命运太坎坷,又被“仇恨”两个字压得透不过气来。

我一定要对她特别好些才行!郑毅走了过来,轻声唤道:“看看,我要送甚么东西给你?”

她理也不理,蒙头大睡。

郑毅孩子心态,捉狭地伸手捏住被角,猛地一掀……以为这下定要将她吵醒,谁知却见到一具赤裸的躯体?面向里面而卧,呻吟一声,蜷缩著不敢回头……

郑毅猛地一怔!不禁看得呆了,这是一具多么完美无瑕的胴体,虽嫌消瘦了些,却是骨肉亭匀,皮肤光滑得像缎子一样,连一粒极小的豆子都找不到!

郑毅忍不住伸手去抚摸,手才碰到,她就如触电般地呻吟一声,全身发抖著,皮肤立时起了红疹。

在江水上的羊皮囊中,都已经连续两次的‘实兵相接’了,居然还是这麽害羞?

郑毅不忍心再“虐待”她,伸手拉过被子来,再将她盖好。

然後自己也飞快地脱了衣服,钻进被子去,从背後将她紧紧搂住。

他这只手竟如此的不老实,结结实实地控住了她小巧又坚挺的双峰。

盈盈一握,弹性柔软,握在手中极是舒服,尤其那尖峰上的两粒葡萄……

他另一只手却向下探险,再度拜访他曾经两度进入的桃花源地。

触手是柔柔的芳草,萋迷的幽谷,早已滥泛成灾,却禁不住地努力扭动,想要摆脱!

郑毅爱不释手,胸臆之间早已被“九阳珠”的内火炙灼,生理异样变化,坚强无比!

他已经热血沸腾,他已将她翻过身子,他已跨骑在她身上!

但是他的动作却十分温柔细致,万般轻怜蜜爱……

他是粗壮的,但却也温柔极了,他疼惜地怜爱地亲吻著她的全身,引起她周身甜蜜又激烈的反应,她反而紧紧缠住了他,要求更多,更多……

而他终於恍悟了:“我已经进去了?”

他已经进入了,是在极度潮湿、滑润、又激情中,小心翼翼,一分一寸地进入的。

既已进入,忍不住就要乱闯!才一动,她就痛楚呻吟!完全不像是回到已经来过两次的老家!

郑毅心中一惊,抬头一看,竟然呆住了:“怎么是你?”

竟然不是依萍,而是那个歌声甜美的伶伶!

郑毅一惊!就要退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伶伶却将他紧紧搂住,强迫他留在里面,道:“我却是故意的!”

郑毅道:“可是,我不能欺负你!”

伶伶道:“你已经欺负我了!”

郑毅道:“还好发觉得早,赶快回头还来得及!”

他已抽身退出,又发觉她哭得很伤心。

郑毅手忙脚乱,急道:“你别哭别哭,你不要哭嘛!”

她却哭得更伤心了,郑毅更急了,急忙伏身吻祝糊的嘴唇道:“不能哭,不能教你姊姊听到……”

她哭得更大声,道:“你已经欺负了我,现在又不要我,一定是我有甚麽地方不好,你根本看不上我!”

她用力搂祝蝴,哭道:“我是不是比姊姊差,比她笨,比她丑,你是不是讨厌我?不喜欢我?”

郑毅急道:“不,不是这个意思……”

伶伶哭道:“你骗人,你如果没有不喜欢我,为甚麽可以欺负姊姊,却不肯欺负我?我要跟你‘永结同心’我要跟你练‘同心剑’!”

郑毅这才发觉,原来她是故意躲到他的床上,故意脱光了衣服在等他的!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必再客气了,他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乾脆就连你一起欺负了!”

他重新捉住了她,一挺而入,直破玉门关,直捣黄龙!

冲击的力量如此之大,伶伶非得要拚命忍住,才不哀呜出声,免得又把他吓得退缩!

这郑毅真是个怪物,年纪轻轻,却如此庞然大物,在“九阳珠”的催动之下,竟有无限生命力!

如骑脱疆野马,尽情驰骋在一望无际的原野……

颠腾跳跃之下,又生怕跌下而夹紧控制……

失去了奔驰的快感又再次策马狂奔……

终至头晕目眩,汗潸潸下……

终至骨酥筋麻,六神无主……

终至无可自制,一泻千里……

伶伶被这匹野马载著,一阵疯狂的驰骋之下,终於一阵难以言喻的酸麻、酥痒,不由自主地沿著脊椎往下下滑,直下丹田,再由闸门一泄而出!

畅快的精力流失,使她虚脱地趴伏在他身上喘息不已,正想平静的休息,却发觉他那庞然巨物,在她体内仍是蠕蠕而动,专找她深处最敏感,最刺激之处,在搔动,在吸取!

她忍不住又是一阵舒畅,一阵痉挛战抖,又有大量的蜜汁狂泻而出,又被他那根吸管贪婪地吸走!

伶伶的全身精力,正随著这股狂泄而下的蜜汁,大量流失……她惊慌失措,急欲挣脱逃开,但是已经太晚了,她已经连撑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知道自己最後将虚脱而力竭而亡,而又是一种奇异而舒畅的“死”让人绝对心甘情愿的死!

她已经空虚得连“想”都不敢想了,她已经完全“空白”了,她沐浴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暖洋洋,酥绵绵……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灵魂才又渐渐回到了她的身躯,她才渐渐的恢复了“意识”。

她才感觉到郑毅正在两手将她环抱,一手揽住了她後脑“玉枕穴”让她舒适地用脸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另一手又轻柔和缓地在她的背脊上,往返抚摸。

玉枕穴上,由他的手心传入一股奇异的暖流,缓缓融化在她的经络血脉之中……

愈来愈阳和,愈来愈舒畅……

她简直就这样再也不想起来……

他却在她耳畔道:“现在,你肯跟我‘永结同心’麽?”

伶伶立刻点头,道:“肯,一千个肯,一万个肯!”

郑毅又道:“那麽,你肯再练一次‘同心剑’给我看麽?”

伶伶道:“好,我练给你看……”

她正要起身,郑毅却将她缠住不放,伶伶笑道,“你不放我起来,我怎麽练给你看?”

郑毅笑道:“我不用看,你也不用练,你只要将姊姊教你的,那一招七式,在心中默想一遍就行啦!”

她仍被他紧紧压著,她仍被他深深戮入,她仍被他缓缓抽动,她仍深深感觉到那抽动带给她的乐趣。

但此时此刻,她最快乐的是,她心中存想著姊姊教给她的那一招七变,竟是如此得心应手?如此威力无穷!

难怪姊姊这麽急著要她练会这一招呢!

郑毅专心地在伶伶身上“练丹”他要藉她宝贵的纯阴之精,练化他腹中的那颗“九阳珠”!

伶伶在他身上练那“同心剑”的一招七式,反复练得纯熟了,自觉武功大进,忍不住感激地抱祝蝴亲吻著,道:“我练会啦!我练会啦!”

郑毅亦为她感到高兴,道:“恭喜!”

伶伶道:“你说得没错,练这‘同心剑’果然是要与你……那个……”

郑毅笑道:“与我怎样?”

伶伶说不出口,只是用腰肢往上挺动两下,啐道:“哎呀,就是这样嘛!”

郑毅又道:“这样……叫做甚麽?”

伶伶羞红著脸,挣扎起身,道:“我才不管这样叫甚麽,我要去跟姊姊讲我已经练会了!”

她匆匆披衣而起,郑毅却道:“等一等!”

伶伶道:“怎么啦?”

郑毅道:“你到我房里来的时候,我在哪里?”

伶伶道:“你在天花板上面。”

郑毅道:“在上面干甚麽?”

伶伶笑道:“我怎麽知道……”

郑毅道:“我要拿这个!”

他将那只珠宝盒递给她,道:“带回老河口,交给沈爷爷保管!”

伶伶一颗心全在自己刚刚才练会的那一招七式上,心不在焉地接过盒子,道:“你不来吗?”

郑毅道:“我要先睡一觉!”

伶伶抱了珠宝盒,推门而入,兴高采烈的向依萍道:“姊,我练会了,我练会了!”

依萍道:“你跟他……那个了?”

伶伶道:“咦?你怎麽知道?”

依萍道:“你们两个那样惊天动地的,我都听见了!”

伶伶娇羞又兴奋,道:“他好厉害,好能干……姊,他真好,对不对?”

依萍叹道:“是,他真的好能干……”她注意到她手上抱著的盒子,道:“这是甚麽?”

伶伶道:“这是他刚刚从天花板上取下来的……”

依萍好奇,道:“我看看。”

打开一看,竟是满盒的珠宝首饰,不禁吓了一跳。

伶伶伸手抓起来看,件件都是又漂亮又珍贵的首饰,捧在手上,竟有些发抖,道:“郑毅他……他怎么会有这麽多珠宝的?”

依萍一把夺过,全部塞回盒子盖好,道:“我们去问问他!”

姊妹二人赶到隔壁房间来,掀开被子一看,早已不见郑毅的踪影。

依萍著急道:“这怎麽办?”

伶伶亦著急道:“他交代我,要我们把这东西带回去老河口,交给沈爷爷保管……”

依萍道:“看样子,他是到秦府去了!”

伶伶亦道:“对#蝴一定是到秦府去了,他一定是想接那个秦家大小姐出来……”

她又急得快哭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依萍是姊姊,这许多日子来,凡事都由她做主,此刻虽是心乱如麻,还是非要做决定不可,毅然道:“我们就听他的话,先回沈爷爷家去等!”

郑毅仍穿著他那套农家子弟的破旧衣服,悄悄的溜出客栈。

他真的是打算要到九门提督秦府去找秦慧珠的,但是现在时间还早。

他在秦府待了多年,他很了解秦府的“布防”如果要潜入里面而不被人发觉,最有利的时间是傍晚,正是那些守卫的士兵,那些护院的武师们交班、吃饭的时刻!

现在时间还早,他不能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他不但要提防被秦府的人撞见,更不能被那个姓梁的独臂人捉去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走回这家客栈设在楼下的“餐厅”里,找个地方坐下来,一面吃东西,一面打发时间。

谁知这时刻的餐厅里,竟是座无虚席,人满为患。

早上差一点得罪了他的那名店小二!知道他衣服虽然又土又旧,却是掌柜的贵客,立刻殷勤地上前招呼道:“小少爷要不要上二楼瞧瞧,上面是雅座!”

上到二楼,竟也是一样客满,郑毅笑道:“你们店里的生意,总是这麽好?”

店小二陪笑道:“不知道怎麽搞的,今天城里突然出现许多的陌生客人……”他努力向郑毅道歉:“要不这样,您就点几个爱吃的菜,我给您送到房间去慢慢享用……”

郑毅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偷偷溜出来的,只说道:“不用啦。”

正要转身下楼,靠窗边却有个清亮的声音在招呼他道:“这位小兄弟,如不嫌弃,何不过来同坐?”

店小二大喜,拉住郑毅道:“少爷就委曲一些吧。”

郑毅不能拒绝别人的好意,只得上前,拱手为礼道:“如此打扰仁兄,过意不去。”

这窗边”张小桌,只得四张椅子对面放著,只有一个客人,就是出声招呼郑毅的这个锦衣华服少年公子,他也起身还礼,落落大方道:“四海之内皆兄弟,相逢自是有缘,何必戒谦?”

只见他年纪甚轻,面如冠玉,神清气朗,果然是个翩翩佳公子,让人一见就有十二分好感。郑毅正想点菜,这公子抢先向店小二吩咐道:“再去添几个精致的下饭菜,我请客!”

第二十五章 真情相对

郑毅正想逊谦,楼下却冲上一个粗鲁大汉,一屁股就挤在那锦衣公子身旁坐下,一二叠声叫道:“有菜无酒,有啥意思?‘龙翔公子’既要请客,就再来十斤陈年汾酒,咱们来痛痛快快喝一顿!”

这公子一见到他,眉头一皱,沉声道:“对不起,我跟这位小兄弟都不喝酒,要喝你自己坐到一边去喝!”

这粗鲁大汉一拍桌子,厉声大吼道:“怎麽?你可是瞧不起我‘花刀太岁’巴天石?你老子是‘傲仙宫’的护法,我师父也一样是护法;你不甩我,我还不想鸟你呢?”

他这一吼一叫,郑毅终於想起,他就是前天夜里在萤桥茶座上,惹得自己要钻进烂泥的家伙,而那个“无影枪”赫连强正是他的师父。

他这嗜酒的毛病不改,粗鲁不雅的满口脏话,确实惹人生厌,郑毅再也不耐烦跟他同席,起身要走,谁知这家伙却一伸手抓向他,大声道:“慢著,连你这毛头小夥子也敢瞧不起我?”

待他再看清楚这毛头小夥子时,不禁大惊失色,厉声道:“好呀,原来是你这小王八蛋!”他一把抓住郑毅,大吼大叫道:“来人呀,就是他,他就是‘同心剑’!”

他这一抓,竟也很有几分力道,但是今天的郑毅比起前夜,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当然不会在乎他这一抓的;而在此同时,那位“龙翔公子”手中摺扇一挥,拂向了巴天石手背“汝仓穴”一面喝道:“他是我的朋友,巴兄放尊重些!”

他这一拂之下,巴天石不得不撤手疾退,却厉声道:“你可知道‘傲仙宫’‘玉凤令’下,指定要缉拿的人,就是他麽?”

“龙翔公子”怒道:“你怎可因为看人不顺眼,就胡乱指人入罪?”

巴天石大吼道:“没错没错,就是他没错,你们千万不可叫他跑了,到时候令主问罪下来,你们谁也担当不起!”

郑毅从未想到自己只不过私下练了两招“同心剑”怎么会是“傲仙宫”“玉凤令”指定要缉拿之人?

只见这二楼食客之中,有七、八名大汉围了过来,楼下也有十馀名大汉闻声赶至:“在哪里,在哪里?‘同心剑’在哪里?”

他们全都拔出随身兵器,将郑毅团团围住,如临大敌,及至看清只不过是个毛头小夥子,惊惧之心立减,有人甚至笑道:“巴兄实在大惊小怪!这样乳臭未乾的小伙子,怎会是‘玉凤令’要抓的‘同心剑’?”

巴天石大声道:“‘同心剑笈’在他身上!”

“龙翔公子”怒道:“你怎麽知道?”

巴天石道:“他练会了‘同心剑’他把我师父打得落花流水,还掉到烂泥巴里面!”

这下子连“龙翔公子”都笑起来了,这世上哪有这等笨徒弟?当众指出自己师父的糗事!

这些大汉却摩拳擦掌,向郑毅厉声道:“乖乖的把‘同心剑笈’交出来,饶你不死!”

郑毅冷笑道:“有本事的只管来拿!”

巴天石大吼:“捉住‘同心剑’的,令主定有重赏!”

众大汉立时呼啸一声,疾扑而上,那店小二急得大叫道:“不要打,不要打坏了店里的桌椅!”

众人一起扑上,刀剑互砍,乱成一团,等到分开来,才发现早已不见了那个“同心剑”!

他们惊慌大叫:“人呢?‘同心剑’呢?到哪里去了?”

只见窗外这街的屋檐下,有个穿著破旧农夫衣衫的少年哈哈大笑道:“再见,不陪你们玩啦!”

巴天石领头疾追,众人为求重赏,也全都追去。

到了那里,早已不见郑毅人影!

他们邀集的伙伴,四下散开搜寻,却早已没有踪影。

只有这二楼窗口的“龙翔公子”怅然轻叹。

他身後的店小二叹道:“这些人,乘机会开溜,吃了、喝了也不付钱……”

“龙翔公子”长叹,随手递上一锭银子,道:“统统算我的!”

店小二喜孜孜接在手中,道:“龙公子真是好人……”

“龙翔公子”道:“我也不姓龙,我姓辛,叫辛奇。”

店小二陪笑道:“是是,辛公子,您刚才点的下饭菜,还要不要?”

背後一个声音道:“要!怎麽不要?”

辛奇回头,瞪大了眼睛,竟是郑毅回来了,笑嘻嘻的向店小二道:“不但要,而且要快,我饿死啦!”

店小二立刻应声而去,辛奇高兴地重新放好桌椅,二人相对坐下,寻奇道:“你竟然有胆子再回来?”

郑毅道:“难得‘龙翔公子’请客,我岂能辜负一片好意?”

辛奇道:“你不怕他们去而复返?”

郑毅笑道:“如果那巴天石所说是真,连他的师父都被我打得落花流水,掉到烂泥巴里,我还会怕这些家伙吗?”

辛奇道:“你真的就是‘同心剑’?”

郑毅道:“如果我说是,你信不信?”

辛奇立刻点头,道:“我信!”

郑毅道:“那你还不赶快动手,捉我去领赏?”

辛奇摇头道:“你是我的朋友,我怎麽会捉你去领赏?”

郑毅一辈子孤儿,见到这麽一个诚挚的朋友,心中不由一阵激动,眼眶儿泛红,伸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道:“谢谢你把我当朋友……”

他一双手柔若无骨,又滑腻又温暖;他一双眸子明亮若秋水,又温柔又体贴,郑毅紧紧握住不肯放,在他的眼光下坦然舒适,诚恳道:“我姓郑,叫郑毅,没有兄弟姊妹……”

辛奇就紧紧握祝蝴的手道:“那就做我的小兄弟!”

郑毅大为高兴,道:“好!”

店小二正好送上了几个精致的菜来,盛了大碗白米饭,郑毅老实不客气的大吃起来。

辛奇也陪著他吃饭,他却只是斯斯文文地吃著,不像郑毅这样狠吞虎咽。

突然辛奇放下碗筷,站起身来,恭身道:“爹!”

郑毅一惊回头!只见一位五缯长须,面容清衢的中年男子来到身後,他也赶紧放下碗筷,站起身来,恭声道:“伯父。”

这人正是“龙翔公子”辛奇的父亲,名列“傲仙宫”七大护法之一的辛东阳,外号“千锋剑”。

辛东阳严厉的眼神打量著郑毅,一面在辛奇身旁的椅子坐上,一面向郑毅示意道:“不必客气,你也坐下!”

郑毅应了一声是,坐下後却再也不敢吃饭了。

辛东阳不再理他,只向辛奇道:“这里刚才是怎么回事?”

辛奇气愤道:“是那个姓巴的……”

辛东阳眼神一厉:“嗯?”

辛奇立刻收敛,恭声道:“‘花刀太岁’巴天石,硬是指称这个小兄弟是‘同心剑’是‘玉凤令’指定要缉拿之人……”

辛东阳斜瞟了乡殿一眼,又向辛奇道:“他是不是呢?”

辛奇在父亲面前不敢说谎,又不愿说老实话,嗫嚅道:“他……他是我的小兄弟!”

郑毅却突然站起身来,大声道:“我身上有两本母亲遗留给我的‘同心剑笈’我也私下练了两招,如果我就是你们要捉的人,尽管放手来捉好了!”

辛奇大惊又急,呛声呼道:“郑毅,他是我爹,不得无礼!”

郑毅果然不再无礼,却仍是倔强地站著,不肯再坐。

辛东阳冷冷嗤笑道:“你是奇儿的小兄弟,老夫今天就放你一马,下次不要再撞在我手里,”

看他不怒而威的凌厉眼神,郑毅实在不敢与他为敌,也因辛奇的关系,不愿与他为敌,向辛奇一拱手道:“一饭之恩,来日当报,就此别过!”

他转头就去,绝不回头#蝴怕回头见到辛奇那种又惊、又痛、又急、又恨的复杂表情!

他们迟早终须一别,他跟他们终究不站在一起的,他们“傲仙宫”不会放过自己的!

郑毅很快就不再为此事烦恼了,他有他自己的事要做。

站在幽暗的巷子深处,他静静地注视著那九门提督秦府的动静。

终於等到傍晚黄昏,天色将暗未黑之际,是人们工作了一天最疲累的时刻,郑毅顺利地避开了兵士与武师的守护,悄悄地潜入了秦府。

秦府的范围极广,秦大小姐专用的别院就在整个秦府的东面,而秦慧珠的闺房又在这别院正中靠後面的三间敞轩正中。

郑毅悄悄地从窗口潜入,没有惊动那些佣人老妈子,甚至没有惊动彩霞、明月两个丫鬟。

他潜入到秦慧珠的卧房,在薄纱围著的隔间里,有淡雅的花精香味,有水声、有隐约的窈窕人影在沐浴……

郑毅还是决定不惊动她,他记得与个秦慧珠的第一次,就是躲到了她的床上,钻进了她的棉被……

顽皮心起,他又重施放技,悄悄地脱去衣服,悄悄地钻进被子里去等著!

这被子里一阵甜美温馨的香味,引得他无限的遐思;耳中听到水声,心中幻想著美丽丰腴的肉体,他腹中的那颗“九阳珠”不由自主地就令得他全身赤红,蠢蠢欲动了!

果然听到她洗完了澡,清楚地听到她从盆子里出来,走到床前,仔细地将自己仔细地擦拭乾净……

终於她也躺到了床上,轻轻地滑入了被子里……

郑毅就再也忍不住地翻身缠住了她,热情地吻住了她!

她惊慌挣扎,郑毅不放,笑道:“不用怕,是我,郑毅!”

她果然不再挣扎,她也无从挣扎,郑毅已像八爪章鱼似的将她缠得很紧,低声道:“不要出声,不要惊动别人!”

她果然不出声#糊也无从出声,郑毅将她吻得很紧,像饥饿的婴儿,贪婪地从她的檀口中吸吮著她的丁香之舌,吸吮著她香甜的蜜液……

他疯狂又激情地吻遍她的全身,他的疯狂与激情,也激得她变成疯狂与激情。

她嗯呜著,扭摆著,在迷惘与昏乱中捉到了他的坚硬部份,在咿呜扭摆中让他接近,让他进入!

他是一冲而入,一冲到底的!但是才一冲入,他就感觉到不对?他立刻停止,掀开被子,这才看清被他这样野蛮侵入的不是秦慧珠,而是彩霞!

郑毅惊道:“怎麽会是你?”

彩霞叹气道:“你不知道是我?”

郑毅立刻退出,歉然道:“对不起,我以为是小姐,我不是故意要‘欺负’你的……”

他虽然已退出,却见到她胯间的泛滥淋漓中,更有鲜血飞溅、片片落红。他不由更是歉然,道:“我把你弄伤了……”

彩霞受伤的不止是身体,她的心理更是受伤,泪水簌簌而落,又不敢哭泣出声。

郑毅一下子不知所措,抱祝糊道:“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欺负你的,我……”

而他已在爆炸的边缘,他早已经粗大肿胀,他已经箭在弦上,欲罢不能,他搂祝糊这具玲珑有致的肉体,理智又已湮没,口中喃喃道:“我不是故意要欺负你的,既然如此,乾脆就让我‘欺负’到底,好不好?”

她在他耳边嘘气,以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道:“好。”

郑毅完全没有听到,他已欲火中烧,他已灵智全失,他疯狂地跨身而上,再一次挺枪刺入!

彩霞又再一次的被他伤害,但是他是姑爷,她只是奴婢,他是她的主子,他要甚麽都应该给他的,甚至是要她的性命!

她受到肉体上的“欺负”至少她不再觉得是受到心灵上的伤害,他没有把她弃如蔽履,不再理睬,他终於还是“要”她的!

肉体上的欺负她不怕,甚至可以说颇受欢迎,这就是女人。大约天下的女人都是这样;只要她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她就会心甘情愿的任由这个男人欺负,甚至期待他的欺负。

彩霞竭力承受著他的欺负,而郑毅已被[九阳珠”的内力催动,如野兽一般疯似,一次次的全力冲击,一波波的推送,顷刻间就已将她抛入“情欲”的汪洋大海!

她被无情的翻腾冲刷,无情地抛上巨浪的顶峰,又惊恐地跌落谷底;她终於在欲海中灭顶,终於在快乐中登仙,她再也禁不住地紧紧抓祝蝴,嘶喊著,呻吟著,在一阵剧烈的颤抖中,彩霞彻底的崩溃了!

郑毅腹中的那粒“九阳珠”果然是道家修身养性的至宝,是亿年的纯阳至刚之物,不断地寻求女性纯阴之精的炼化。郑毅只觉得一股甘甜至美的处女之泉,被他吸入,与他腹中的炽热相融合,成为练武之人极为宝贵的“内力”缓缓充塞周身七经八脉,三万六千个汗毛孔,无不舒畅满足……

他忍不住的伸手压住了她後脑的玉枕穴,大量的炼制过的“九阳神功”缓缓地传入了彩霞的体内……

本来是一泄再泄,几乎要虚脱而亡的彩霞,立刻又重新获得生命,恢复了意识,从欲死欲仙的快乐高峰中回来,她高兴地伏在郑毅怀中哭泣道:“我没有死吗?”

郑毅笑道:“你怎么会死?我怎么舍得让你死?”

彩霞紧紧地搂祝蝴,用她的心贴祝蝴的心,道:“我要跟你‘真情相对’我要跟你练‘同心剑法’!”

郑毅颇为意外,道:“你也要练剑?”

彩霞道:“小姐练你的那本‘上清秘笈’我们也都跟著一起练的,这次小姐跟你练了‘同心剑’第一招,她也都教了我们,可惜我们没有跟你‘永结同心’所以怎麽努力也练不成功!”

郑毅立刻想起叶伶伶的例子,笑道:“是吗?你再照她教你的,练一次给我看!”

彩霞道:“好,我练给你看……”

她正要起身,郑毅却将她缠住不放,庞然巨物仍深深地顶入,彩霞不由自主地又要腰酸手麻,用力地吸气,道:“你不放我起来,我怎麽练嘛?”

郑毅笑道:“我不用看,你也不必真的练,你只要将小姐教你的那一招七式,在心中默想一遍就行啦!”

她仍然被他紧紧地压住,她仍然被他深深地戮入,她仍被他缓缓地抽动,她又一次体会到他那动抽动所带给她的乐趣。

她又不由自主地颤抖了,郑毅道:“好了,你练呀。”

彩霞叹气道:“不行,你不能动,你一动我就没法子专心的练……”

郑毅也叹气,只好伏在她身上不再动。

彩霞果然开始依秦慧珠教她的那样,以左右两手的食指代剑,一招七式,左右手了心二用,变化成七七四十九式……

彩霞愈练愈纯熟,愈练愈高兴,忍不住抱祝蝴亲吻著,大笑著:“好极了,我练会了,我已经练会了!”

突然房门被推开,另一名丫鬟明月匆匆奔进来,见状大惊,吓了一跳。

彩霞亦惊,慌忙拉过被子来将姑爷与自己盖住,羞得不敢抬头。

明月一惊之後,立刻镇定下来,大声道:“小姐已经回来了,还不赶快穿衣?到前厅去迎接小姐!”

彩霞这才慌忙起身、慌忙穿衣服。

明月也将郑毅的衣服塞到他手上,急道:“夫人小姐陪著尚书大人的千金方逸云小姐一起回来,马上就要到这里来了,姑爷你只好暂时回避一下,别让小姐穿帮!让她难堪……”

说完又对彩霞道:“你赶快把床单枕头全套都换过,把这里整理好,再出来招呼客人……”

说完她已匆匆赶往前面去。

郑毅当然不会再留在此处,他不能教秦慧珠穿帮,让她难堪。

秦慧珠是富家千金,身为九门提督的女儿,交往的是尚书之类的大官,她们有她们的交际圈子,有她们自己的生活方式,跟自己这样一个小厮,绝对是格格不入的。

倒是叶依萍姊妹,她们孤苦无依,她们血海深仇,郑毅扪心自问,他绝对无法对这一对可怜的姊妹花丢手不管。

第二十六章 人伦悲剧

郑毅又乘著夜色,悄悄的潜出秦府,却发觉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穿屋越檐,往秦家大少爷秦志远所居的“西轩”而去。

瞧这人影非常眼熟,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他本可不管这个闲事,但是他跟个秦志远少爷从小一起长大,名为主仆,情同手足,他绝对不忍心见到少爷有任何不利。

他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悄悄地伏低了身子,追踪著那条人影而去。

那人影显然并不知已经被人跟综了,仍旧鬼鬼祟祟的利用黑夜的暗影,进入了秦志远的“西轩”。

郑毅不知他意欲为何?他一方面耽心少爷的安全,一方面也是好奇,小心地接近察看。

奇怪的是这西轩是他从小就居住的地方,少爷的书房也在这里,怎麽只一下子,就失去了那个鬼鬼祟祟黑影的综迹?

他里里外外的再搜寻一遍,真的再无综迹,甚至也不见秦志远的综影。

他跟随秦志远当小厮已有多年,他知道这个少爷有夜游的习惯,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回家也是经常的事。

但是这个黑影是怎麽回事?怎麽会像是化做轻烟一样的消逝了呢?

突然他听到一丝异响,他机警地一纵身躲入回廊的柱子後面,这才转头望去;这声音中石板拖拽磨动的声音,是发自这小小的花园的这座小小八角亭!

这也是郑毅最熟悉的地方,他常常在陪少爷读书之馀,独自坐在这里胡思乱想的地方。

现在,他正惊奇地见到这座八角亭里,六只圆圆的石鼓围著中面的石桌,竟能自动地缓缓旋开,而露出一个黝黑的地道来。

郑毅惊异地等著,不多久果然就见到一条黑影自地道中走出来,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服侍了多年的大少爷秦志远!

郑毅惊奇得几乎叫出声来,但是他拚命要自己忍住。这里怎麽会有个地道的?秦志远又怎么会鬼鬼祟祟的从地道里出来?他到地道里去干甚麽?

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子里闪过?他来不及寻求答案,他直感的反应是赶快追上秦志远,看看他现在要到哪里去?

这个秦志远穿的是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在自己家里竟然也像做贼似的,鬼鬼祟祟,避开那些护院武师及守卫兵土,很快地奔出了这座戒备森严的九门提督府。

郑毅从来不知道他服侍了多年的大少爷秦志远的武功这麽高,轻功这麽好,他飞快地纵跳在屋宇脊檐或是花木幽暗处,飞快地纵身出了秦府的高墙,几乎使郑毅跟不上。

秦志远消失在高墙之外,郑毅稍一犹豫,也纵身上了高墙,才见到秦志远已经在对街的民房屋顶上,跳入那一家的院子里去了!

郑毅决定跟上去看个究竟,他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追上去,他略一张望附近的地形地物,他跳落这高墙,从西面的街巷处绕个圈子,悄悄地接近。

他到了这民宅的院墙之外,发觉里面静悄悄的,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郑毅犹豫了,他何必管这麽多闲事?他应该赶快赶到老河口去与叶依萍姊妹会合才对!

但是他实在止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他一定要弄清楚这个看起来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到底在搞甚麽?

他小心翼翼地纵上墙头,黑夜的光线虽然微弱,他仍能看得清楚,这个荒废又杂乱的小院子里,根本没有任何人!

秦志远到哪里去了?莫非已经进了这黑漆漆的三进四合院的屋子里去了?

郑毅倾听片刻,完全的寂静无声,绝对是座空屋,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的跳落院子里,蹑著脚步来到正中这间大屋子门口。

门是虚掩著的,郑毅壮著胆子伸手推门。

荒芜已久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咿呀声,被他推开一线!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秦大少爷会到这里来麽?他能在这里面待多久?郑毅侧身而入,因为门窗上的糊纸早已破损,仍有些许夭光透入,他环顾四周,确定这里是没有人了。

他回头要退出,猛地发觉自己几乎要撞在一个高大的人身上!

这人是谁?怎麽能无声无息就到了他背後的?郑毅吓得胆都要破了,尖叫後退,那人却一伸手就捉住了他的右肩,扣住了他的“肩并穴”。

这肩并穴被抓,郑毅整个人都变成软弱无力,连脚都使不上力,既逃不走,又挣不脱。

不过他立刻又安心下来,他发觉这个抓祝蝴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姓梁的独臂客。

他只有一只左臂,而现在这只左臂正抓祝蝴的肩并穴,他就不可能再有第二只手能砍他的手臂啦!

想到这里,他不禁哭了起来,道:“你能这样抓我一辈子?”

梁坤杰厉声道:“你为甚么要躲我?”

郑毅道:“你为甚麽要捉我?”

梁坤杰道:“我要传你‘同心剑法’!”

郑毅道:“不必,我的‘同心剑法’比你管用!”

梁坤杰道:“这麽说来‘同心剑笈’真的在你手上?”

郑毅发觉自己说溜了嘴,赶紧又闭口不言。梁坤杰道:“你可知道现在‘傲仙宫’已经发下了‘玉凤令’全体动员要捉拿你!”

郑毅已经知道了,但是他并不害怕,冷笑道:“‘傲仙宫’是甚麽东西?”

梁坤杰冷哼道:“你真是不知死活,近百年来武林中最大最神秘的组织就是‘傲仙宫’连九大门派都要受他节制,少林寺都不敢与他为敌……”

郑毅道:“那又怎麽样?真要是那麽了不起,又何必在乎我身上一本‘同心剑笈’?”

梁坤杰道:“因为这‘同心剑笈’本就是‘傲仙宫’之物,是他们一个不肖门徒盗了出来,流落在外面……”

郑毅有些相信了,却又不信,道:“你怎么也会‘同心剑’的?难道你也有一本?”

梁坤杰道:“不错,我也有一本……”

他放开了郑毅,长叹道:“我只有半本,另外半本在你母亲手上,她又传给了你……”

他感慨万千,积压了十五年的悲痛与懊恼情绪,终於藉这个机会一吐为快,将仙霞绝顶上的一场悲剧,原原本本的向郑毅说个明白……

这本就是个极悲极惨的人伦悲剧,郑毅竟听得热血沸腾,唏嘘不已……

他抬头看看这个因懊很後悔而折磨得苍老无比的独臂人,颇感同情,道:“所以您就只练会了‘同心剑’的左手剑?”

梁坤杰道:“不错。”

郑毅道:“拿出来给我看看,你是不是在说谎?”

梁坤杰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随身携带?我已经把它藏在一个极安全的地方了!”

他向郑毅伸手道:“你快把你的那本右手剑定给我,我可以好好的将这左右两手的剑法,好好的传授给你!”

郑毅立时又起了戒心,一面缓缓往後退,一面笑道:“这麽重要的东西,我怎麽可能随身携带?我也把它藏在一个极安全的地方啦!”

梁坤杰知道他还是不信任自己,不禁惨然道:“我不该一开始就骗你的,我并不是真的要砍你的手臂,那只是为了要吓唬秦志远……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我只是想帮助你,弥补一点对你们母子的亏欠……”

郑毅却道:“不,你不是我的父亲,你编的那个故事很感人,但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已经退到安全距离之外,他随时可以从门口溜走,更大胆地向他道:“我母亲既不叫赵亚君,也不叫郑晓凤,更不是只有一只右臂的独臂人!”

梁坤杰怒道:“那你的‘九阳珠’是哪里来的?你的‘同心剑笈’是哪里来的?”

郑毅大声道:“不用你管!”

梁坤杰吼道:“你知不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郑毅多年伴公子读书,自然知道,也大吼道:“所以你就千方百计,连哄带骗的要打我的主意?”

梁坤杰道:“不是,我只有一只手,我有一本也就够了,多了对我也没有用处,我是怕你落入‘傲仙宫’手中,那才是不得了!”

郑毅道:“不落在你手中,已经是上上大吉了!”

梁坤杰见无论如何也说他不动,不得已中,身形一动,闪电似的疾掠而至。

郑毅是分分秒秒提防著他的,他才动,郑毅就急忙往门外闪退。

但是他的身子实在太快了,郑毅与他相比,简直像乌龟与兔子赛跑,转眼间又被他捉住右肩。

就在此时,突地一只手掌拍来,厉喝道:“放手!”

梁坤杰仓促缩手後退,郑毅已在这千钧一发之间,逃到了门外,只见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正是“龙翔公子”辛奇与父亲辛东阳。

郑毅一见辛奇,如遇故人,急闪身到他身後,道:“辛兄救我,这恶人要抢我的‘同心剑笈’!”

梁坤杰哪肯就此放弃?仍是上前抢攻,辛奇现身拦住,大声道:“哪里来的恶徒,竟敢在‘傲仙宫’面前撒野?”

梁坤杰一听是“傲仙宫”心中暗惊,又想乘机赶快把这两人打发了,将郑毅带走,左手长剑出鞘,全力抢攻!

郑毅正想上前与辛奇并肩作战,谁知那辛东阳却一把捉住了他,又是扣住了他的右肩“肩并穴”。

郑毅又是全身酸麻,动弹不得,惊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辛奇亦惊,急道:“爹,您要干甚麽?快放开他!”

辛东阳冷冷道:“他是我‘傲仙宫’‘玉凤令’下指定要捉的人,怎么能放开他?”

辛奇这一惊,已经分心,几乎被梁坤杰的左手剑削掉手臂,心中大惊,手中摺扇忽开忽合,时戮时拍,全力抢攻中,仍在大叫:[爹,这个人是我的朋友,求求你放开他!”

辛东阳怒道:“你还不全力应敌,你真的想死在他的‘同心剑’手下麽?”

说著,他从口袋中摸出一物,用力往天空上掷去。

这一掷至少十丈,就在漆黑的夜色中一声巨响的爆开,爆出一朵绛红灿烂的巨大姻火,光耀夺目,历久不散。

梁坤杰一惊,知道这是他在召集同伴,不由得手中一紧,加紧抢攻,果然听到远处也是“啪”地一声,有烟火在高空炸开,接著近处也有咽火在空中响应。

辛东阳道:“好了,你只要再撑住一会儿,就有人赶到,我要带这小家伙先走了!”

他拉著郑毅从边门闪退,辛奇大叫:“爹,你不能这样……”

但是梁坤杰实在最高手中的高手,辛奇一柄摺扇全力抵挡,堪堪不敌,更别说分身去追郑毅了!

突然四方八面纵入十多名壮汉,大吼道:“‘龙翔公子’我们来助你!”

原来是“傲仙宫”的人手到了;这些人武功远比辛奇差些,但是人多势众,群猴攻猛虎,而且愈来愈多。

梁坤杰知道再也不能久留了,蓦地大喝一声,左手剑一带剑穗,剑穗相连而拔出了斜插背上的另一柄长剑,那长剑因他内功指挥著剑穗而带动飞舞,竟能配合著他的左手剑,形成左右双杀的“同心剑法”!

霎时间惨叫声四起,围攻之人纷纷倒地“龙翔公子”辛奇也是摺扇脱手,右臂下深深的一道伤口,鲜血泉涌!

转眼间“傲仙宫”十馀名高手在这怪异的“同心剑”下,无一幸存,只见梁坤杰左手长剑一带,剑穗又扯著那只长剑斜飞而起,呼地转头向他自己的头顶插下!

不,不是插向头顶,而是不偏不倚,乾净俐落地插入斜背在背上的剑鞘之内。

梁坤杰冷冷地望向辛奇,道:“你自称是毅儿的朋友,今日就饶你不死!”

说著他一纵身,跳上围墙,失去踪影……

辛奇死里逃生,这才发觉自己几乎全身虚脱,几乎昏倒。但是他绝对不能昏倒,他卷起裤管,才发觉伤口很大,鲜血流个不止,再不止血就要失血过多了!口袋里取出金创药,在伤口上敷上,又从已死去的同伴身上扯下布条来,将伤口缚住。

终於将流血止住,辛奇这才放下裤管,整好长衫,拾回自己的摺扇。

心中又开始耽心郑毅,不知道父亲会把他带到何处?

辛东阳拉著郑毅一路往城外疾奔。

尚未到达城门口,巷口就转出那个“花刀太岁”巴天石,嘻皮笑脸道:“咦,辛伯伯捉的是谁呀?”

辛东阳不想让他知道此人身份,淡淡道:“只不过是个不长眼的毛贼。”

巴天石道:“小毛贼竟敢招惹‘千锋剑’辛东阳?来来来,交给我,小侄帮你教训他!”

他伸手来拉,辛东阳一掌拍去,将他逼退,喝道:“你胆敢无礼?”

巴天石态度桀傲无比,道:“此人是‘玉凤令’下指名要捉的‘同心剑’你当我不知道麽?”

辛东阳怒道:“你知道又如何?”

巴天石又伸手来搜郑毅口袋:“这‘同心剑笈’到底长得甚麽样子?让我见识一下……”

辛东阳厉声喝道:“你敢跟我动手?”

他一掌拍去,巴天石急闪开,大叫大嚷道:“哎呀,长辈欺负晚辈,打死人啦!”

赫连强突然从後面疾扑而至,手中“无影枪”倏闪而出,抢攻辛东阳的背心,大喝道:“你真的跟小辈动手麽?”

辛东阳闪身让开,也拔出他的长剑,随手一震,剑化为百影千锋,疾斩赫连强!

果然不愧“千锋剑”之名,这一招攻得赫连强连连闪後,几乎跌倒。

但是“无影枪”赫连强与他“千锋剑”辛东阳,同为“傲仙宫”的七大护法,自也不是弱者,此刻为了捉一个“玉凤令”指定要捉的“同心剑”竟然发生内哄,自相斗争起来。

其实他们都各有私心,都想私下取得“同心剑笈”瞧上一段,或是留个副本,都是终生受益无穷!

他二人又斗了十来招,依旧各自不相上下,赫连强哈哈大笑,道:“徒儿注意了,你这’千锋剑‘辛伯伯,不多久就要输给我啦!”

巴天石在一旁掠阵,根本插不上手,却能插口,故意大声道:“师父’千锋剑‘何等威风,他怎麽可能会输给师父您呢?”

赫连强笑道:“他捉住这小王八蛋,处处制肘,功力大打折扣,怎么可能不输?”

巴天石道:“他也可以先丢开这小王八蛋,再全力跟您拚斗呀!”

赫连强道:“他一松手,这小王八蛋口袋的东西不就全都落在徒儿你的手中了麽?”

这正是辛东阳最耽心的事情,“同心剑笈”上所记载的武功非同小可,如果落在赫连强这等奸阴小人手中,将来为害之烈,生灵尽皆涂炭!

可恶的巴天石仍一旁得意呼叫,大声说道:“师父呀,您想他可不可能一剑将这小子先杀了,再来对付咱们师徒?”

赫连强道:“绝对不会!”

巴天石道:“为甚麽?”

赫连强道:“万一要是这小子并没有把’同心剑笈‘带在身上,就不能不留活口,可以严刑逼问啦!”

许久没有开口的郑毅,突然大喊大叫道:“不行不行,不能严刑逼供,我最怕严刑逼供啦,我还是老实招了吧……”

巴天石大喜,道:“那你还不招?”

正想开口,辛东阳厉喝道:“闭嘴!”

郑毅一怔,辛东阳道.!“你这傻小子还不懂麽?你若不招,还可以多活几天,你若招了,马上就没命!”

巴天石却及时大叫道:“不会不会,你若招出‘同心剑笈’藏在哪里,等我们拿到手,你就完全没有利用价值,我们就会把你放走,不伤你一根汗毛!”

郑毅被辛东阳提在手上打斗,晃来晃去,头都昏了,几次差点呕吐了出来,哀求道:“放开我,要不就杀了我,我实在受不了啦!”

巴天石道:“你赶快说出‘同心剑笈’藏在哪里?他就会放开你啦!”

郑毅道:“好,我说,就藏在……”

不止是巴天石,就连拚力争斗中的赫连强和辛东阳二人,竟也在留神听著……

谁知这时的郑毅,哇地一声,一口又浓又黄,又腥又臭的秽物吐出,喷得辛东阳满身!

辛东阳绝对未料到有此一著?本能的反应著,就是用力将郑毅甩开。

这一甩竟是冲向了巴天石,巴天石大喜,也要学辛东阳的故技,一手就抓向郑毅的肩井穴,也想先把他制住,再慢慢的逼问不迟。

谁知此时的郑毅,一脱出了辛东阳的掌握,手脚就得以自由,在撞向巴天石的同时,蓦然想起那天在萤桥茶座上,盲女依萍把巴天石制倒的画面。

他立时依样画葫芦,用手肘代替了依萍手中玉箫,猛地撞在巴天石的左乳根下!郑毅是先一步被巴天石捉住肩并穴的,他身子一软的同时,手肘就撞上了他的乳根下;那里正是人体“足阳明胃经”的“乳中穴”与“手太阳小肠经”的“神封穴”之间!

这一撞之力,居然将巴天石这两个穴道同时封住,只听闷哼一声“咕咚”栽倒地上,不省人事!

赫连强大吃一惊,急过来察看,发觉又是自己不能解的问穴手法,一怒之下,向郑毅追去!

郑毅绝未想到这么轻易一招得手?正不知所措,见赫连强扑来,才拔脚要逃。

似乎已经来不及了,眼看就要被他捉住,他左手不假思索地食指伸出,以指代剑,斜划前踊阁左腕、右手食指如剑,直戮赫连强腋下!

只阻得一阻,又听辛东阳大声道:“巴天石不敬长上,看老夫怎么教训你!”

赫连强再也顾不得追击郑毅,急奔回来护卫徒弟,已教郑毅逃之夭夭啦!

郑毅吓得狠狠而逃,慌不择路中,仍不时听见有人呼喝追赶之声。

郑毅慌得闪身躲入一条暗巷,突然一只手伸来,将他拉入一间後门之内去。

郑毅一惊,那只又柔又软的小手伸来,压祝蝴的嘴唇!“嘘,别出声!”

果然听见外面有脚步追逐之声,有人道:“咦,怎麽不见了?”

另一人道:“你们从这里,我们从这里,再追!”

脚步开始奔跑开,那只手又拉著他,低声道:“快,跟我来!”

郑毅这才看清,竟是那日吃早点的那位小姑娘,不禁又惊又喜道:“小惠?怎麽是你?”

小惠道:“咦?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她急拉他进入一间柴房,这里面有成袋的面粉,成袋的黄豆、大石磨、大水桶、大箩筐、大蒸笼;更有成堆的木柴稻草;原来这里就是她们做早点的工作坊。

她拉他进门,立刻把门关上,将他推得靠在一堆木柴後面,自己也用身子压在他身上,低声道:“你到底做了甚么好事,引得这么多人在追你?”

她那柔软的胸膛正压在自己身上,郑毅又莫名其妙的全身燥热?口齿不清,道:“我我!没没有……”他突然一阵抖搐……

小惠惊急道:“你受伤了?伤在哪里,严不严重?”她立刻伸手在他身上探索。

郑毅的脸涨得通红,他没有伤,他只是生理又起了强烈的反应。

幸好这里面漆黑,小惠看不到他的脸红,只觉他全身燥热,呼吸急促,不断的发抖,她大为紧张,道:“不得了,你一定伤得很严重,告诉我,你到底伤在哪里了?”

终於她摸到他那昂然怒立之物,她一怔握住:“这是甚麽?”入手滚烫,害她不由自主地心慌意乱:“这是甚麽呀?”

郑毅却一把楼住了她,低头吻住了她,如野兽一般地低吼:“不要惹我,不要惹我……”

这个热情而有力的吻,未经人事的小惠立刻融化成橡皮糖,瘫软在他身上,呼吸也急促,心跳也加快,全身也发抖……

郑毅的手已伸进了她的衣裳,已握住了她的乳房,引得小惠发出呻吟……

忽然传来那老板娘的声音,呼唤道:“小惠,你在哪里?”老板娘已捧了一盏油灯,走进了後院,正经这柴房走来,唤道:“里面是甚麽声音,是不是老鼠?”

小惠惊急地推开掷殿,走出柴房,再将门带好,道:“不是老鼠,是猫!”

她不让母亲走近柴房,挽著母亲回头走,一面道:“有猫就不怕老鼠,不会咬破布袋偷吃黄豆啦……”

她们已走回大屋里,只剩下郑毅偷在柴房里喘息,稍微平静一下、心情,再推开柴房门探头出来,四下寂静无声,他悄悄地溜出来,他不能再待在这里,否则那个不懂事的小惠,迟早被他……

郑毅闪身溜出来,正想离开!却听到有人声,在蹑手蹑脚的接近。

除了这个之外,他的後面又有三个沉重的脚步声,很快的也接近这里!

郑毅知道又是“傲仙宫”的人,他不愿意在此时现身,他决定先躲一下,等他们过去。

终於他们四人会合到一起,却听到一个粗鲁鄙陋的声音道:“哇靠!是‘龙翔公子’呀!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那位令尊大人呢?”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那个巴天石,而郑毅也急想知道“龙翔公子”辛奇怎么会在这里的?那个姓梁的独臂人不是在跟他打斗!现在又如何了呢?接著他又奇怪,自己为甚麽要这麽关心一个想要冒充自己父亲的人?突然,他听到一声惊叫!

是“龙翔公子”在怒骂道:“巴天石,你这是在干甚麽?”

巴天石笑道:“你怎麽啦?只不过是大腿上受了点伤,让我们瞧瞧,有甚麽关系呢?”

辛奇怒喝道:“拿开你的脏手!”

巴天石道:“怎麽啦,不敢让人看?莫非是雌儿?”

另一人道:“让老子摸摸看……”突听“啪!”地一声脆响!

那人怒吼骂道:“混蛋,你敢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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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海量的书籍!海浪样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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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得寸进尺

郑毅一惊,急探头偷瞧,只见巴天石与两名锦衣恶少,联手围攻辛奇。

这辛奇的腿伤似乎颇严重,不方便腾挪跳跃,只能以双手灵活犀利的招式,应付这三人的攻势。

但是这样也只是个挨打的局面,而巴天石三人如猫儿戏弄耗子一般,不停的要去扯他的衣服。

辛奇情急尖叫道:“住手!姓巴的,你若敢碰我一下?准叫你不得好死!”

巴天石大笑道:“是吗?本少爷倒要见识一下!”

说著魔爪一抓,将他的衣领向下一撕“裂”地一声,他那件锦衣华服应声而破,果见一件水蓝色肚兜及半裸的雪白酥肩,露了出来。

巴天石邪笑道:“嘿嘿,想不到堂堂的‘龙翔公子’辛奇,居然是个如花似玉的娘们……”

一名恶少道:“我早就怀疑他了?”

另一名恶少也道.!“难怪他从不肯跟我们亲近呢?”

巴天石哈哈狂笑道:“很好,待少爷我先乐上一乐,再仔细盘问‘同心剑笈’之事!”

辛奇又惊又怒,情急出手反攻,无奈腿上伤势过重,鲜血迸流,摇摇欲坠,巴天石哈哈大笑,一指戮在她的右腰“京门穴”上。

辛奇身形一晃,软软栽倒……

巴天石却一把将她拦腰抱住,轻薄大笑道:“哈哈,温香软玉抱满怀,太好了,哈哈……”

争议再也忍不住义愤填膺,疾冲而出,扑向巴天石,吼道:“放开她!”

巴天石一眼瞧见是他,已经吓破了胆,一止时屁滚尿流,大叫:“哎呀我的妈呀!”丢手就逃。

眼看辛奇就要摔在地上,郑毅不忍,急将她抱住,道:“辛兄别怕……”

辛奇又羞又怒,咬牙切齿道:“小兄弟,替我杀了这三个人!”

郑毅还是不忍心丢下她不管,而那两名恶少本也跟著巴天石逃走,但回头一看,却只是个才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夥子,乳臭未乾,何足为惧?

巴天石既已逃走,打发了这个臭小子,一块肥肉岂不是该他们独享?一念及此,二人停下脚步,回头疾扑而至。

一双判官笔,一柄鬼头刀!都是极凌厉的招式,而郑毅一手抱住辛奇,只有一只左手可以自由活动,吓得辛奇急道:“小兄弟,小心!”

郑毅也吓了一跳,想要放开辛奇再去应敌也已经来不及了,仓促间,左手不假思索地伸出食指代剑,向他二人的鼻梁一指!

这也不知是“同心剑法”的哪一招,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同心剑”式,他手中虽然无剑,但他的食指却有如一柄锋利的钢剑一样,向鼻梁直刺而来!

这两名恶少大吃一惊!人已跃在空中,收势不及,只能拚命挥动武器,要格开他这疾刺而来的剑势。

郑毅并没有真的长剑刺来,所以他也并未能真的格开任何东西,而甲的一双判官笔就此刺入乙的胸膛,而乙的一柄鬼头刀就斩在甲的腰杆上!

他二人同时惨号一声,一齐摔落地面;幸好都不是要害,但他二人都已吓破了胆,惊惶失措,相互扶持著,连头也不敢回,逃之夭夭……

吓走了这两个强敌,郑毅自己亦吓得手脚发软,辛奇惊异不置?赞道:“你真了不起!”

郑毅仍是虚汗直流,道:“我哪有……”

郑毅急又将她抱住,道:“你怎麽啦?”

辛奇道:“我被制住了穴道,你快帮我解开。”

争议茫然道:“解开?从哪里解?”

辛奇道:“我被点的是右腰‘京门穴’你只要解我的左‘阴帘穴’……”

郑毅道:“‘阴帘穴’在哪里?怎麽解?”

辛奇道:“你连穴道的名称位置都不知道麽?”

郑毅惭愧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辛奇道:“你师父是谁?”

郑毅道:“我没有师父。”

辛奇道:“那你这一身武功又是从哪里来的?”

郑毅道:“看书,我母亲留了两本书给我,一本是‘上清秘笈’另一本是‘同心剑笈’……”郑毅突然一惊,道:“有人来了!”

辛奇却听不到,她知道这个小兄弟的武功造诣高过自己许多,却又完全没有江湖经验,只得低声道:“快,抱我去找个地方躲起来!”话才说完,想到自己是个少女身份,不由脸红……

郑毅又倾耳一听,竟是巴天石与赫连强的声音,他心中大急,情急之下,抱了辛奇,跃入院子里,本要钻入柴房,却又觉得不妥。

突然,黑暗中有个声音在低声招呼道:“小少爷,这里来!”

郑毅看到院子这边的大屋楼下,後门半掩处,小惠在向他招手,道:“快快快,到这里来!”

外面赫连强与巴天石师徒等人已经到了巷子口!

只听巴天石的声音道:“就是这里,您看,这些血………”

赫连强道:“他们能躲到哪里去?”

巴天石道:“我们四下搜一搜!”

赫连强道:“好!只是不可惊动百姓,打扰平民……”众人轰然应诺,四下散开搜寻……

那小惠又在招手,低声急道:“快,这里来!”

郑毅此时已别无选择,只好抱了辛奇一步跨入了小惠的这间大屋!

这间大屋的前面部份,就是那一天郑毅与秦慧珠四人吃早餐的店面,这後面部份则是工人房、卫浴、厕所之类的。

另有一道通往楼上的窄窄楼梯,小惠就带他们上楼二面压低声音道:“楼上是我跟我母亲住,现在大概也快要起床了……”

郑毅无暇多想,只是抱了辛奇,紧紧跟著小惠上楼。

她推开了一扇房门,把郑辛二人拉进来,低声道:[这是我的房间,母亲就在隔壁……”

忽然隔壁的老板娘大声道:“小惠,你在跟谁说话呀?”

小惠扬声回答道:“娘,我没有跟谁说话,我在起床穿衣服……”

老板娘道:“动作快一点,我们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赫连强等人在附近飞快地搜寻一遍,就连任何一个狗洞、老鼠窝都不放过,却完全没有任何踪影。

他们开始怀疑到这个小院子里的柴房,他们纵身而入,却见大屋的後门打开,老板娘与睡在楼下的二名早点师傅,都已经起床,提了油灯,陆续出来。

他们进入了柴房,灯火通明,开始揉面磨豆,升火蒸煮,忙碌地准备一天的生意啦!

赫连强老奸巨猾,仍不死心,悄悄地乘机溜进了大屋,里里外外又找了一遍,又上楼去,果然在一间小房间听到有唏唏嗦嗦的声音。

巴天石也跟著上来,立刻拔刀在手,却因畏惧郑毅,不敢动手推门。

赫连强亦如临大敌“无影枪”暗藏在手心,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

赫然瞧见一名少女正在换衣服?并不是他想像的强敌……

正在一怔间,外传一耳光掴来“啪!”地一声,打个正著!扬声怒骂道:“老不死的老贼,下流胚子,敢偷看姑娘穿衣?你去长针眼,不得好死!”

巴天石一怒要冲上前行凶,赫连强急将他拉开,只听那小惠仍在叫骂:“来人啦!淫贼……小偷……采花大盗……要强奸杀人啦!”

赫连强又惊又急,拉了巴天石越窗而出……

小惠这一招终於将强敌惊走,躲在帐後的辛奇不禁得意大笑道:“那老贼居然被你掴了一耳光?痛快,痛快!哎哟……”

原来她这一笑就扯动伤口,小惠见她大腿上流血如注,又急道:“你受伤了……”随既发觉她瘫软不能动,更惊道:“你生病了?”

辛奇道:“我没有生病,我只是被刚才那个恶人制住穴道……”

小惠根本就没有练过武功,所以也听不懂。

辛奇又道:“谢谢你,帮我们掩饰,我们……该走了。”

小惠忙道:“不不不,你受了伤,你就在我这里疗伤,等伤好了再走。”

辛奇道:“可是,这样会惊动了你母亲……”

小惠道:“我现在就下楼,我去工作,我甚么都不说,我母亲就不会知道了!”

她果真飞快的整好衣服要下楼,又回头对她说道:“我叫小惠!”

辛奇道:“我叫辛晓琪。”

小惠握祝糊的手道:“你好漂亮……”

辛晓琪道:“谢谢!”

小惠道:“等楼下忙完了,我会送一些吃的上来!”

说完她急急下楼而去。郑毅握住辛晓琪的手,关心道:“我不懂得解穴,你教教我………”

辛晓琪道:“不用了,我被点的只是软麻穴,只要等一个时辰就自动解了……”

郑毅道:“你的伤很严重,流了好多血……”

他掀开她的裤管,只见她自己胡乱包扎的布条又已经被鲜血浸透,不禁连心都痛了,道:“好可怜,是谁把你伤得这么重的?”

辛晓琪呻吟道:“是那个独臂人……”

郑毅咬牙切齿恨道:“他竟然这么可恶,将来我一定要找他算账!”

他伸手在她身上摸索著:“你有没有带金创药?”

她已被他摸得羞愧难当,道:“有,在怀里……”

他已经从她怀里摸了出来,是一只小巧的白瓷瓶子,郑毅道:“怎么用?”

辛晓琪道:“一半内服,一半外敷!”

郑毅道声:“好!”便动手解她的腰带……

辛晓琪惊急道:“你要干甚麽?”

郑毅道:“你这裤管卷不高,不把裤子脱掉怎么换药包扎?”

不由分说,就被他脱掉上裤,露出一双白嫩粉藕似的大腿来。解开那胡乱包扎的布腿,将白瓷瓶中的药粉,细心地撒在那道伤口上,又在小惠的房里找到一块洁净的白布,撕成长条,细心地为她包扎好。

辛晓琪羞愧难当,轻声道:“谢谢你……”

小惠房里连一杯水也没有,郑毅又不敢开门出去找水、一仰头,将剩下的半瓶药粉,全都倒在自己嘴里。辛晓琪道:“你在干甚麽?”

药粉入口,清香微甜,他知道这一定是极有效的灵药,待得药粉在口腔内化开,他才俯下身来,去接近她的嘴唇。辛晓琪又惊又慌,叫道:“你要干甚麽?”

但是她既不能动手推他,甚至不能扭头避开,只能紧紧闭住眼睛,羞不可抑地任由他吻住了自己的嘴唇。

原来他是要将那些药粉度入她的口中;已经润湿了的灵药,清香微甜,入口生津,又被他一口强烈的男性气息度入口中,不由自主地顺喉而下,直入腹中。

她本就因为穴道被制住而不能动弹,现在更因他这亲昵的伏压、亲吻,而全身酥麻得完全不想动弹……

而郑毅更是得寸进尺,用力拥吻,用力搂抱,用力挤压……

他鼻中所嗅到的,是馥郁芬芳的少女体香,口中尝到的是甘甜如蜜的玉津龙涎,眼中所见到的是明眸皓齿,羞不自胜的多情眼光。

她那丰腴滑软的肉体,散发著令人无可抗拒的温暖,不辨来自发际还是衣襟的麝香,薰得人意乱如麻,回肠荡气;郑毅腹中的一颗“九阳珠”立时又炽热滚烫,化做极高温的欲火,顷刻间就已将他从温柔多情,变成狂野粗暴!

他已忘情地破关而入,攻城掠地了。

花径未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辛晓琪长叹声中,泪水盈眶,十七、八年来守身如玉,如今却被这个才十五、六岁的小兄弟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占据了。

也幸好是他,至少不是那个可憎、可鄙的“花刀太岁”巴天石!

如果不是这个小兄弟,她免不了就沦得到被那三个混蛋轮奸的悲惨地步。

如果是那样,他“龙翔公子”辛奇,就非要一头撞死,再也无颜活在这个世上啦!

这小兄弟才十五、六岁,看来还是个十足稚气的大孩子,怎么就这么强壮勇猛呢?

她是个坚强的女性,有一身傲人的武功,不甘雌伏,她本名辛晓琪却化名席奇,女扮男装的闯天下,不多久就闯出个“龙翔公子”的名号。

但是愈是坚强的女性,一日一被这个强壮勇猛的小兄弟征服,她就再也坚强不起来啦!

她已被他的巨物刺入,她能吼、能叫、能骂,但是她却不由自主地忍住不叫出声来,她任由他粗暴地将自己戮破,割裂,任由他在自己身上驰骋!

那种剧烈疯狂的驰骋所造成的摩擦,立刻就抽紧了她全身十八万三千根神经#糊羞愧中带有恼怒,反抗中带有痛楚,惊惧中带有慌乱……

但是她却清楚地体会到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的进入与退出,每一个刺激与反应……她惊奇於人体的奥妙,惊异著灵与欲之间的微妙结合。

她很快就被郑毅带上了情欲的高峰;被他无数次的强力冲击之後,她由开始的慌乱,到盲目的得到快感,渐渐地竟能体会到自己敏锐之处,快感之点!

她不再退缩闪避,她可以利用他的冲击,以自己的敏锐之处去迎接快乐,造成更高的享受!

郑毅正在贪婪地享受著她那处女的肉体,嘴巴又吸、又吮,双手又捏、又揉,下面更是挥戈挺进,勇往直前。

可怜的辛晓琪,初经人道,就被他这样毫不怜惜地扫庭犁穴,直捣黄龙!

又是一阵紧锣密鼓的狂风暴雨,连续不断的摧残蹂躏之後,辛晓琪终於再也忍不住的长叫哀呜,浑身抽搐中,彻底崩溃了……

她颤抖著,莫以名状的酸麻中,大量的蜜液狂泻而下,而郑毅就受著“九阳珠”的驱使,趁势做最深最深的插入,死死地抵在她的门口,尽情地大口大口吸吮著那甜美的“蜜汁”。

早餐点心生意已经快接近尾声,店里也只剩下最後几个客人了。

小惠抽空用托盘准备了丰富的餐点、饮料,端上楼来。

她听到呻吟声,她以为辛晓琪的病变得更严重了,她焦急地推门而入……

却教她瞧见一幕不该瞧见的景象!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正在她的床上纠缠肉搏,抵死缠绵,欲死欲仙……

小惠吓得脸红心跳,手脚发软,手上端的早点险些儿全部泼到地上!

她匆匆放下托盘,匆匆退出房间,带好房门,再匆匆下楼……

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强自压住、心头的慌乱,这才走入店内,协助母亲照顾著生意……

而做母亲的却大感奇怪?小惠是怎麽回事?昨天夜里睡觉睡了一半,突然跑到柴房去看猫;大清早别人忙著准备工作,她拖拖拉拉老半天才下来,照顾著生意又不断的拿眼睛往楼上瞟……

刚才又悄悄的端了一大盘食物上楼,莫非她在楼上养了一大群猫?

但是也不对,猫儿不会要吃这种早餐的呀?

她真想把小惠叫过来问问,但是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有些事还是不必问,不如自己去瞧瞧就知道啦!

她也不动声色,把小惠叫过来坐在柜台里,低声道:“娘要到後面方便一下!”

小惠不疑有他,应声“哦”就柜台坐好。

这老板娘走往後面,却悄悄上楼,果然也听到奇怪的声音!

她一颗心抨件而跳,这声音正是发自小惠的房间,小惠果然有事情在瞒住自己!

她有些生气,有些好奇,她忍不住轻轻走过去,轻轻推开房门一瞧,不禁也羞得面红耳赤。

她见到一双赤裸的男女,正躺在小惠的床上紧紧相倚偎著,却是共同在看一本书,又各自伸出手指在比划著。

他们在比划著甚麽?她自己是做母亲的人了,自然可以忍住害羞之心,去看这一对赤裸的少男少女;她注意到这少男赫然就是那天来店里的那个少年公子!

她特别记得他,是因为他竟然拿一张一佰两黄金的银票要她找,後来又用一只昂贵的玉镯子送给她……

再看这个少女,竟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却也不是那天到店里来的富家大小姐!!

而这一对少年男女,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缠绵的交媾,浓情蜜意,紧紧叠合著,她听到他在问:“你真的肯与我‘永结同心’麽?”

她也听到她的回答道:“肯肯,我要与你永结同心,忠贞不渝!”

他热情地吻她,道:“好,你就陪我一起练‘同心剑’吧!”

原来他们在练“同心剑”!

老板娘轻叹一声,轻轻掩上房门,轻轻地下楼而去。

第二十八章 天香七女

郑毅与辛晓琪仍深深沐浴在爱河里,浓情蜜意,如胶似漆,根本就不知门外这小惠母女都曾经来过。

辛晓琪拿著他的这本“同心剑笈”叹道:“就是这薄薄的一本册子,也值得江湖上大动干戈,动荡不安了近百年!”

郑毅道:“这本剑笈究竟是谁的东西?”

辛晓琪道:“百年前‘傲仙宫’刚刚成立,宫主‘乌衣神剑’南宫博,以两大武功传世,一种是‘断魂刀’另一种就是这‘同心剑笈’但是江湖上都传说‘同心剑’不如‘断魂刀’!”

郑毅从没见过“断魂刀”无法置评,只是“哦”了一声。

辛晓琪再道:“百年来‘傲仙宫’威震武功,了传了四位宫主,个个都是以‘断魂刀’称霸,却从未有人见识过‘同心剑’武林人物都以为世上根本没有‘同心剑’殊不知‘傲仙宫’的‘同心剑’谱在第二位宫主手中,就被不肖弟子偷走,不知所终!”

郑毅道:“原来已经失综了……”

辛晓琪道:[这件事极为隐密,只有‘傲仙宫’的历代宫主,都秘密的指示属下弟子,明查暗访,谁要是找回来这本‘同心剑笈’谁就立刻接任‘傲仙宫’宫主。”

郑毅大为兴奋,道:“你赶快把这个带回去,你就是‘傲仙宫’宫主。”

辛晓琪道:“不行,你这里只有半本是真本,另外半本只是手抄本……”

郑毅跳起来道:“我知道还有半本在哪里?”

辛晓琪道:“在哪里?”

郑毅道:“就是那个把你砍伤的黑衣独臂人!”他伸手拉她,道:“走,陪我找他去!”

辛晓琪道:“你知道他住哪里?”

郑毅道:“不知道。”

辛晓琪道:“不知道你怎么找?”

郑毅一时语塞……

辛晓琪又将他搂住,道:“你躺下,你不用急著找他,他自会来找你……”

郑毅道:“是吗?”

辛晓琪道:“他有半本,他也知道你有半本,你想他会不会来抢你的半本,一起送到‘傲仙宫’去当‘傲仙宫’宫主?”

郑毅失声道:“难怪他千方百计要捉我……”

辛晓琪道:“所以你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去找他的半本,而是要保护住你的半本,免得被他抢了去!”

郑毅点头道:“不错。”

辛晓琪道:“所以我就陪你好好的练会‘同心剑’……”

郑毅道:“好,我们现在开始练第三招。”

辛晓琪不解:“为甚么是第三招?”

郑毅道:“因为前两招我已经会啦,”

辛晓琪笑道:“是谁陪你练的呢?是两个漂亮的女孩子吧!”

郑毅道:“是呀,一个叫秦慧珠,一个叫叶依萍。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辛晓琪道:“好,将来我们都联合起来,扶助你当‘傲仙宫’宫主。”

郑毅道:“那是以後的事,我们开始练吧!”

他们立刻开始专心的练著。

辛晓琪武功本就十分了得,能在江湖上混得一个“龙翔公子”的名号并不容易,要练会这深奥的“同心剑法”却更不容易。

幸好她真的能与郑毅永结同心,就很快能专心一志,学会了第三招的七个变化。

又很快能一心二用,左右手各使出不同的剑式,而变成了相辅相成的七七四十九式剑法。

又很快的能与郑毅二人同心,四只手搭配出变化无穷的‘同心剑法’来!

练完这一招,辛晓琪意犹未尽,又与郑毅共练第四招。

她果然是个练武奇材,很快又将这一招练成!

好武之人,一日再到高深的武功,立刻就变得废寝忘食,全心投入在武学的境界中去。

辛晓琪突然咦了一声,悄悄掩到窗口,往外窃视。

郑毅亦好奇来看,只见外面天色早已大亮,街上逐渐忙碌,并无异状,不禁问道:“怎么啦?有甚么不对?”

辛晓琪外称“龙翔公子”江湖经验富丰,一眼就瞧出对面民宅屋脊上藏有两个人影,下面街巷处又有二个潜伏;不时也有人影出没,相互打暗号联络。

辛晓琪皱眉道:“‘傲仙宫’的人,对此地起疑?迟早会搜寻到这里来……”

郑毅年纪轻,毫无江湖经验,急道:“这怎麽办?你的腿伤还没有好……”

辛晓琪略一思索,咬牙道:“我现身将他们引开,你设法逃走!”

郑毅道:“我逃掉了,你怎麽办?”

辛晓琪道:“我是‘龙翔公子’我爹是七大护法之一,只要不犯大错,他们不敢对我怎麽样,倒是你……”

郑毅道:“我怎么样?”

辛晓琪道:“你要赶快找个隐秘的地方,赶快把‘同心剑’四十九招都练好,再去找到另外半本剑笈,到‘傲仙宫’来……”

她找了一套小惠的女装穿好,依依不舍地在他脸上亲吻一下,道:“将来有一天‘傲仙宫’再见!”

说完,她就越窗而出,急向对面民宅屋脊掠去,一扭腰,又转向北疾奔而去!

“傲仙宫”的门徒子弟,都曾经直接或间接接到指示,对“同心剑笈”的下落要明查暗访!

本来已平静的江湖,突然因为长安“白发仙猿”的儿子宫锦弼丧生在“同心剑”下,而震惊了起来。

不多久“傲仙宫”七大护法之一的“无影枪”赫连强,在萤桥茶座被一个少年,以“同心剑法”打得掉到烂泥巴里的消息传开,所有附近的“傲仙宫”门徒,全都集中到长安来了。

信鸽来往飞过,传来“玉凤令”:“全面缉查,务必要得到‘同心剑笈’!”

所以他们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不会放过,隐在对面屋脊上的两个高手,蓦地见到一名少女越屋疾奔,立刻呼啸一声,向她追去。

其他的高手听到暗号,立时也包抄而来。

然而“龙翔公子”早就名震江湖,再加上刚刚又与郑毅一番床第缠绵,阴阳调和,更是长足进步。不到几个转折,就把那些高手全都抛在後面。

突然前面冒出一个瘦长人影,正是她的父亲“千锋剑”辛东阳!

辛晓琪不打算与父亲碰面,立刻扭转身形,往左边纵去,不料人影一闪,辛东阳也已横移丈馀,又挡在她的面前,厉声喝道:“哪里走?”

厉喝声中,出手抓来“千锋剑”之名果然不是虚传,他虽未出剑,一只手已化著千个影子,罩向了她的全身……

辛晓琪竟毫无自救之力,束手就死,惊叫道:“爹!”

辛东阳手掌堪堪触及,又急急收回,骇然道:“琪儿怎麽是你?你怎麽换了衣服?”

辛晓琪这才羞辱委曲,一古脑儿迸发,投身在父亲怀中哭道:“巴天石他……欺侮我!”

接著她就将昨夜如何受伤,如何遇到巴天石,如何险遭凌辱,幸好被小兄弟所救的经过,向父亲哭诉一遍。

谁知父亲非但没有安慰她,反而怒哼一声,道:[这麽说来,你并没有被巴天石欺侮,反而是被那小子欺侮啦?”

辛晓琪惊道:“爹?”

辛东阳咬牙道:“这小子是我们‘傲仙宫’的敌人,你知道吗?”

辛晓琪更惊!不由退後一步……

辛东阳厉声道:“他在哪里?带我去找他!”

辛晓琪发抖道:“您找他要干甚麽?”

辛东阳道:“干甚麽,当然是要他交出‘同心剑笈’!”

辛晓琪道:“不!‘同心剑笈’是他的,您不能去把他夺过来。”

辛东阳骂道:“你知道‘傲仙宫’下了至高无上的‘玉凤令’你知道有多少高手赶到了长安,如果他身上有‘同心剑笈’他活命的机会有多少?”

辛晓琪不禁发抖……

辛东阳再道:“我不是在害他,我是要救他!我把他的‘同心剑笈’取来,别人就不会再与他为敌,他的小命才能保住,你懂了麽?”

辛晓琪却断然回绝:“不#蝴救过我的性命,我不能做个不仁不义之人。”

辛东阳怒吼:“你连爹的话都敢不听了?”盛怒之下,双掌齐出,疾抓向她的肩头……

谁知辛晓琪在惊惶中紧急伸出左右食指,分别指向他的手掌心!

立时就有两股利剑一般的剑气刺来,辛东阳如再向前扑去,两只手掌一定会被刺穿两个血洞!

辛东阳大惊,急忙缩手後退,怒道:“你这是甚麽?‘同心剑法’麽?你怎麽会的?”

辛晓琪也自怔住#糊这不假思索的出手,只是以食指比划出一个手势而已,就把成名垂四十年的“千锋剑”吓退。

突然有人在一旁鼓掌叫好,道:“好极啦!恭喜贤父女得到‘同心剑’可以回‘傲仙宫’去接掌‘宫主’宝座啦……”

辛晓琪一看,竟是“无影枪”赫连强与“花刀太岁”巴天石师徒,不禁大怒,冲向巴天石,喝道:“不要脸的淫贼!”

辛东阳却将她拦住,厉声道:“住手,不要与这种人计较,我们走!”

赫连强却大笑道:“走?你们走得了麽..”

辛东阳冷笑道:“凭你也拦不住老夫!”

赫连强道:“何须老夫拦你,你看!”

他一扬手,四下由走出七位绝色少女,将他们围在中间。辛东阳脸色大变:“天香七女?”

这七位美女同时裣衽为礼,道:“辛伯伯好,辛姑娘好!”

辛晓琪一向与这“天香七女”交好,立时过来握祝糊们的手,欢笑道:“七位姊姊怎麽来了?!近来好麽?天香堂主好麽?”

“天香七女”道:“托福托福,天香堂主接获飞鸽传书,要我们姊妹先一步赶来办事……”

辛晓琪已隐隐觉出气氛不大对?

只听“天香七女”的大姊梅若华转头向辛东阳道:“天香堂主授命,要我们七姊妹不择任何手段,定要带‘同心剑笈’回宫覆命!”

辛东阳点头道:“很好!”

梅若华又道:“你二位身为‘傲仙宫’护法,当然也要为此事尽一点心力!”

辛东阳道:“义不容辞!”

梅若华再道:“请赐告那姓郑的小子藏身之处?”

辛东阳脸色一板,道:“我若说我不知道,你信是不信?”

梅若华道:“信,但是………”

她从腰间取出一道碧玉雕成的令牌,扬声道:“这是甚麽?”

辛东阳脸色大变,道:“你竟请出了‘天香令’?”

梅若华道:“‘天香令’虽不及‘玉凤令’的严重,谅你也不敢违抗!”接著大喝一声:“辛东阳还不跪下?”

辛东阳脸色苍白,望了辛晓琪一眼,长叹声中正要跪下……

辛晓琪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痛苦,终於大喝一声:“慢著!”

梅若华先是一怔!又冷笑道:“辛晓琪,我们虽然自幼在‘傲仙宫’一起长大,情同姊妹,但此刻我是在执行天香堂主的命令,你别来妄加阻拦。”

辛晓琪道:“我爹具的不知道,我知道。”

辛东阳叹道:“你不是不肯做不仁、不义之人麽?”

辛晓琪哭泣道:“可是我不能陷害了爹,做个不忠、不孝之人……”

梅若华道:“好了,闲话不必多说,带我们去。”

辛晓琪心惊胆跳,嗫嚅问道:“带你们去了,要把他怎麽样?”

梅若华道:“当然是加以擒拿,逼出剑笈,一起送回宫去。”

辛晓琪长叹一声……这才後悔不该不听父亲的话了……

赫连强道:“那姓郑的小子已经学会了‘同心剑法’七位使者可要小心!”

梅若华冷笑:“你以为我们的‘天香七星阵’只是好看的麽?”

辛晓琪自知绝对难从这“天香七女”手中逃脱;而且她就算逃脱了,也一样陷父亲於难堪的地位。

“傲仙宫”领袖武林近百年“傲仙宫”的叛徒在江湖上绝难有立足之地,就算逃脱了!又能躲到哪里去?

辛晓琪一面领她们往小惠家走来,她指著那间二楼的小窗口道:“就在那里面。”

“天香七女”之间,因为练有“天香七星阵”非常有默契地四下散开,再小心地合围而上,闯了进去!

小惠母女仍在楼下做生意,这房里没有别人,只有床单上的落红片片,沥沥秽物。

旁边一套书生儒服,是辛晓琪以“龙翔公子”之名游荡江湖时所穿的,还有一柄摺扇,也是辛晓琪的惯用兵器。

楼上楼下,里里外外详细搜查的结果,一无所获,只得颓然退出。

辛晓琪暗中松了一口气,向梅若华道:“现在已经不关我父女的事了吧?”

谁知梅若华二话不说,一掌疾抓而来,辛晓琪吃惊後退,大叫:“梅姊!你要干甚麽?”

“天香七女”多年来一向同进同退,梅若华一抓不著,七女立刻同时出手“天香七星阵””经带动,就如波涛汹涌,一阵接著一阵的压来……

紧急中!辛晓琪使出“龙翔公子”的看家本领,但是哪里抵得住“天香七女”的强大攻击力。

辛东阳大骇,喝道:“你们真的下杀手麽?”他扬手一晃,一柄蓝光潋汤的宝剑出鞘,剑光化为千百道光芒,就待冲入那“天香七星阵”中。

斜刺里人影闪动“无影枪”赫连强上前截住,喝道:“天香堂主的命令,谁敢插手?]

“千锋剑”与“无影枪”并列“傲仙宫”七大护法,这一动起来手来,真是惊天动地而泣鬼神,天地变色!

辛东阳既无法解救,辛晓琪就只好独力苦撑,口中不断哀求道:“我到底犯了甚麽罪?非要对我下杀手?”

梅若华更不答话,手上一紧,更加到七成功力!

她是这“天香七星阵”的枢钮领导人物,她这一加力道进攻,立刻就牵动阵式,七女的功力就全部加到七成!

压力变紧,就如千刀万剑一般的滚绞而来,辛晓琪手忙脚乱,脚步踉跄中,奋力暴喝一声,不由自主地双手齐出,各自伸出食指,以刚刚才学会的“同心剑法”应敌!

这“同心剑法”一招只有七式,辛晓琪刚刚学会两招,虽然是初学乍练,还不够纯熟,但是这左手右手,一心二用的结果,竟能各自出招,又能相辅相成。

才出手不到半刻,梅若华突然大喝一声:“停!”

“天香七女”全都抽身後退,辛晓琪立时如逃网之鱼,立刻获得自由,却又因巨大的压力突然骤减,她竟如喝醉了酒似的摇摇晃晃,几乎跌倒。

辛东阳一掠而至,伸手将她扶住,赫连强也停手退到一边。

只听得梅若华又高高举起那块碧玉雕成的“天香令”来,高声喝道:“辛晓琪跪下听令!”

辛晓琪一怔,梅若华紧接著再吼:“还不跪下?”

辛晓琪不得已,只得乖乖跪下。

梅若华喝道:“辛晓琪,你可知罪?”

辛晓琪抖声道:“我到底犯了甚麽罪?”

梅若华道:“你偷偷的学会了‘同心剑法’对不对?”

辛晓琪一怔,原来她们刚刚以武功相逼,目的就是要逼她施展“同心剑法”来自保,这一下想不承认也不行啦!

梅若华道:“‘同心剑法’是‘傲仙宫’势在必得之物,那个姓郑的臭小子固然要继续加以追缉,你也得随我们回去,向天香堂主覆命!”

辛晓琪大为震惊!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向父亲……

只听梅若华又道:“令尊身为‘傲仙宫’护法,当然不能知法犯法,纵容於你,否则你父女二人都变成叛教之徒,只怕天地虽大,也无容身之处啦!”

辛东阳当然知道这种利害关系,不禁叹道:“琪儿听话,你就乖乖的随她们去吧,为父自会赶回宫中,去向宫主禀明真相,请求从轻发落!”

第二十九章 无限惆怅

事已至此,辛晓琪也不能再做不忠、不义之人,害得父亲老迈之年,还要沦落到流浪天涯的下场。

辛晓琪垂头道:“晓琪知罪,晓琪答应跟你们回去就是……”

这梅若华年纪只比辛晓琪大一、二岁,却是处事经验丰富,指挥若定,向辛东阳、赫连强等人道:“此案正角仍然在逃,汝等须全力缉查,勿使漏网!”然後向众女一挥手:“走!”

在“傲仙宫”中,天香堂主权力极大,她座下的“天香七女”自然也受到所有“傲仙宫”们人子弟的尊重。

长安城里本就有“傲仙宫”的分舵支部,徒众极多,势力极大,立刻奉指示为她们备好了八骑良种骏马,供辛晓琪与“天香七女”骑乘,往江南进发。

辛晓琪奇道:“‘傲仙宫’不是在西北麽?”

“天香七女”中最小的方文琳,年龄与辛晓琪相同,又恰巧是同一天生日,一向与辛晓琪最是要好,她二人并骑同行,回答道:“天香堂主在江南。”

辛晓琪道:“在江南?她到江南干甚麽?”

方文琳道:“江南‘金鹏堡’出了一点事,堂主奉命前往处理……”

辛晓琪道:“我们现在就是要赶往‘金鹏堡’去麽?”

方文琳道:“不错,但是我们也不必著急‘金鹏堡’的事已经处理好了,堂主也正由十三英护送北上,途中会合既可!”

十三英是天香堂主一手栽培训练出来的十三名青年男子,号称“七女十三英”是天香堂主手下最得力的菁英干部。

辛晓琪早期也曾与“天香七女”一起受训,甚至也曾与十三英一起受训,本来也不止七女,也不止十三英,而是後来陆续挑选,陆续淘汰,只留下了七女十三英的。

辛晓琪就是当年淘汰掉的一个,是因为她个性豪放不羁,过不惯这种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团体生活,而自动请求淘汰的!

她与七女十三英仍旧保持著良好的友谊,只是见面的机会少了而已。

辛晓琪压低声音,指指走在前面的梅若华背影道:“梅姊与十三英的赵振宇,已经定亲了?”

方文琳道:“快了,本来宫主要出面给他们主持定亲,却因江南‘金鹏堡’事件,耽误下来了。”

辛晓琪笑道:“你呢?你与十三英的洪通,甚麽时候……”

方文琳满脸飞红,一叠声道:“还早还早,以後再说……”

众女也有闻声的,纷纷取笑道:“方文琳脸皮最薄,一见到姓洪的就往後躲,完全不给人家一点机会,看样子这辈子都得‘还早还早,以後再说’啦,哈哈……”

方文琳笑著不依要追打,众人一阵哄笑。

梅若华策骑缓缓靠近,辛哓琪暗自叹口气,闭口不语……

梅若华道:“你还在怪我吗?”

辛哓琪难掩心中不满,冷冷道:“不敢。”

梅若华道:“我是奉命行事……”

辛哓琪道:“我不是已经来了麽?”

梅若华长长叹了口气,道:“若你换成是我,该怎麽办?”

辛哓琪道:[凉拌!”

梅若华良久无语,再叹一声道:“或者还有一个办法……”

方文琳不知何时已走到身旁,接口道:“甚麽办法?”

梅若华道:“你把‘同心剑’的口诀写出来,让我拿去交差……”

方文琳大喜道:“对对对,这个办法好,我们回去好交差,你还是去当你的‘龙翔公子’………”

辛哓琪大声道:“办不到!”

方文琳吓一跳:“哓琪……”

辛哓琪道:“我随你们去,要杀、要剐随便;要我把剑谱写出来给你们去邀功,再也办不到。”

佳平只是一个小镇,镇上唯一的一家“平安客栈”总共还不到十个房间,她们八个少女就要了四间。

设备又简陋,环境又脏,服务尤其差;但是在这样一个小地方,能找到这样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已经不错了。

梅若华自己也是又呕又恨,多年来她领导“天香七女”在外面出任务,从来也没有这麽失魂落魄过;竟然错过了宿头,赶到天晚时才想到要投宿,却已前不著村,後不巴店了。

又往前赶了十多里路才有这麽一个小镇,才有这麽一家客栈。

勉强叫店家煮了些又咸又粗的大面条来填饱肚子,勉强轮流著自己烧水,简单地洗完澡,勉强进到两人一间的简陋房间里睡觉。

辛哓琪分配到与方文琳睡一间,只有一张大大的木板床,木板早已反潮,不再平整,屁股一坐上去就吱嘎著响!

盖被、垫被也不知多久没有换洗过?前一个在此睡过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麻疯、皮肤病?整间房子里又臭、又酸,教这些娇滴滴的姑娘们个个皱著眉头,却又不敢出声埋怨。

这一路上大姊梅若华的脾气就不太好,因为被住辛哓琪毫不客气的顶嘴拒绝之後,脾气就不好,她不理任何人,也没有人敢去找她搭讪碰钉子。

弄得所有人情绪都不好,梅若华才会这麽失魂落魄的错过宿头,而害得大家落到这个地步的。

屋里实在又酸、又臭教人受不了;幸好辛哓琪的这一间还有个小小的窗子;她搬张椅子坐到窗口,呆呆地望著漆黑又寂静的窗外,不肯上床去睡觉。

方文琳一个人和衣躺在床上,难以成眠,稍一翻动,木板床就吱嘎著响,只能努力忍著不动,轻轻呼唤道:“哓琪……”

辛哓琪头也不回,绷紧著脸,道:“别理我!”

方文琳委曲得快要哭出来了,抽泣著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我?”

辛哓琪咬牙道:“你没有得罪我,是我自己得罪了自己,我应该跟你们一样同流合污,学你们一样出卖朋友,也厚著脸皮做一个不仁、不义之徒,还可以嘻嘻哈哈的过快活日子!”

方文琳被骂得泣不成声:“我哪有?”

辛哓琪恨声道:“你哪有?是谁以我父亲为要胁,逼我说出那个小兄弟郑毅的地方?我已经昧著良心出卖他一次了,又是谁逼我写出剑谱,用来交换自由的?”

辛哓琪已经语带哽咽,道:“我现在还不能死,我要跟你们去见公主,表明此事完全与父亲无关,纯粹是我个人交友不慎所致,我会当著公主的面,做一个了断!”

方文琳大感震惊,急来抓祝糊道:“你说甚麽?做一个了断?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辛哓琪却冷冷道:“你别碰我!”

方文琳一惊缩手,有满肚子话却不敢讲,呆呆地望著她,连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好?

辛哓琪不再理她,躺到床上蒙头大睡。

方文琳望著漆黑的窗外,自怨自艾,呆坐了半晌;发觉辛哓琪连动都没有动,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方文琳叹了口气,本是好朋友,却弄成这样的结果,无限惆怅,也只好熄了灯,躺到床上去睡了。

不睡又能怎麽样?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心中无限惆怅,辛哓琪躺在床上久久不能成眠;“傲仙宫”大举出动,全面搜捕郑毅,他的前途多险,只希望他能赶快躲到极隐秘的地方,好好的把“同心剑”练好。

自己这一去,也是前途多险,不知天香堂主会如何发落她?

如果她也逼自己写出“同心剑”谱的招式来,那她宁可自杀,也绝不出卖这个小兄弟!

她又莫名其妙的一阵全身火热,她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遭遇,全是因为练了两招“同心剑法”;而练这两招,又因为自己与他“永结同心”。

回味起这“永结同心”的过程,那样的亲昵,那样的甜美,那样的欲死欲仙……

辛哓琪莫名其妙的全身燥热起来,就如同她最亲受的小兄弟,最亲蜜的小情人,在她的耳畔甜蜜絮语,在亲吻她的耳朵,她的脖子……

她喃喃畏缩,低低呻吟道:“不,不要……”

立刻她又悚然而惊,原来真的有人在亲吻她的耳朵,她的脖子……

这个人就是她最最心爱、最最亲蜜的小兄弟郑毅,她一惊而醒:“是你?”

郑毅立刻用火热的唇堵祝糊的,道:“别出声,不要吵到别人!”

辛晓琪这才想起这房里除了她自己还有一个方文琳的,她正要挣扎,他已经掀开了她的衣衫,拱进了她的怀里,贪婪吻住了她丰满的胸脯,含住了她的乳房……

辛晓琪嘤咛一声,用力推他,急切地压低声道:“不行不行,旁边还有一个方文琳!”

她哪里推得动?他死皮赖脸,得寸进尺,一面剥下了她的长裤,一面顺著肚皮吻了下来:“她已经睡著了,你只要小声些别吵醒她……”

辛晓琪扭头看去,方文琳果然蜷缩成一团,用被子把自己包得紧紧的,动也不动的,也不知道是睡著了没有?

她已没有时间研究方文琳了,她已被他剥得精光,她已被他撩拨得周身火烫,急剧发抖;她已完全没有抗拒的能力了。

她已被欲望的浪潮淹没了,她已被他粗壮的臂膀缠住,已被他坚硬的武器突破了最後的防线!

也是她心底的渴望,也是她生理的欲望,辛晓琪一面惊惧得发抖,一面欢欣得流泪,她紧紧地缠住了他,要求他更多,更深,更用力!

她深怕就此失去他,她深怕这一次之後又要等到何时?她要把这片刻化为永恒,她希望自己就此融化,完全融化到他里面……

她哭泣著要求道:“让我死了吧,让我现在就死去!”

就这样,她全心要享受死亡,至少要享受这种“死亡”的过程,而郑毅果然是有足够的能力让她死亡的,他的每一下冲击,都好像刺入了她的灵魂;他的每一下抽出都好像抽走了她的心脏!

而他又真的是如此勇猛的在冲击著的,他的理智已经完完全全的被淹没了,他已顾不得摇动著床板,他已忘记了旁边还有别人,他已不在乎是否吵醒了方文琳,他只是在努力地冲刺,全力的投入,要把自己的全部生命都投入到她的里面!

“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辛晓琪呻吟著、哀呜著,她恨不得就此真的死去,果然不多久就真的死了!

那是一种极美妙的经验;她的灵魂乘著羽翼翅膀飞升到十万八千里,已经到了比太虚幻境更高的兜率天宫,又突然乘著滑板直泄而下,坠入比十八层地狱更深的阿鼻地狱!

她狂喊一声:“我死啦!”

方文琳早就被他们吵醒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一场肉搏战,不把她惊醒,那才是怪事?

她只能继续假装睡著,她用被子紧紧蒙住自己的头,但是仍旧阻挡不住外面那些纷至杳来的奇异声音……

那有如泵浦活塞抽吸时所引起的水渍声,那肉体相互拍击声,那浊重的呼吸不顺畅声,那似痛苦哀号,又似极度欢愉、呐喊的呻吟声……

她突然听到辛晓琪狂喊:“我要死啦!”

方文琳猛地吓了一跳!赶紧掀被而起,要去救人,入眼却是一幕教她脸红、心跳,羞不可抑的难堪场面。

是那个郑毅,正紧紧压在辛晓琪的娇躯上,挥起长戈,勇猛攻击。

辛晓琪承受著他无情摧残,辗转呻吟,扭摆挣扎,看似在努力要躲避被他的巨炮直捣核心,却又更像是努力要彻开所有一切的障碍,欢迎他的画龙点“睛”!

那是怎样一种惊心动魄的场面?比任何血肉相搏的生死拚斗,更教人心跳加速,血脉贲张!

方文琳竟莫名其妙地一阵心慌?虚弱地颤抖……忍不住的一阵潮湿、黏滑起来……

她赶紧再钻回到被子里,连头盖面的再紧紧蒙住!

可怜的辛晓琪就再也支持不住,哀呜一声:“我死啦!”

她紧紧地缠祝蝴在发抖,忍不住的抖,全身肌肉一起用力抖,用力到泉门大开,用力到蜜汁狂泄,就如洪水决堤……她的灵魂也脱窍而出,漫游在虚无缥渺之境……

待得郑毅把她的宝贵精元全部吸收,与他肚内的“九阳珠”化为一体之後,又忍不住地再化为一股澎湃的玄功内力,搂祝糊的腰肢与後脑,从“命门穴”与“玉枕穴”缓缓注入……

辛晓琪的灵魂又重新回到她的躯壳了……她只觉自己得到了全新的生命,她不但没有刚才那种虚脱得要死掉的感觉,反而觉得全身充满了无限的生命力!

辛晓琪紧紧抱祝蝴:“我没有死?你为甚麽不让我死?”

郑毅道:“我为甚麽要让你死,我还要你陪我练‘同心剑法’呢!”

辛晓琪兴奋得发抖,道:“好,我要跟你永结同心,生死不渝,我要跟你练‘同心剑法’!”

方文琳心中狂跳,她用被子紧紧蒙住了自己的头,她可以不看,但不能不听,她听到“同心剑法”四字时,立刻又心中狂跳不已……

她自幼生长在“傲仙宫”中,自幼耳濡目染,故老前辈相互提示,一定要找回“同心剑笈”!

她们“天香七女”这一次到长安来,也是奉命来找回“同心剑笈”的。

没想到捉不到郑毅,却带回了辛晓琪。

没想到这深更半夜,郑毅竟然出现?竟然又要与辛晓琪练“同心剑法”!

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醒来了,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可以偷听、偷看的,这是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同心剑法”的威力她是见识过的,她们“天香七女”联手,以威力无穷的“天香七星阵”将她围住时,辛晓琪就是使出“同心剑法”相抗的。

方文琳心中坪抨乱跳,如果我能在无意中偷偷学得一招半式,岂不是终生受用不尽?

她兴奋莫名地悄悄地将被子掀开一条缝,悄悄地偷眼望去,只见他二人仍旧赤裸地重叠相倚偎著,几乎就要将二个人扭绞成一个人!

辛晓琪紧紧地贴在郑毅的胸前,道:“现在可以开始练了吧?”

郑毅道:“好,我们开始………”

辛晓琪道:“你的剑岌呢?拿出来呀!”

郑毅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会随时带在身上?我找了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把它藏好了!”

辛晓琪道:“没有带剑笈,我们怎麽练呀?”

郑毅道:“你放心,我全都背下来,记在脑子里了;现在我一句句的念出来,然後就照著一句句的练!”

辛晓琪道:“好,你念!”

方文琳心中亦是大喜!心想正是天助我也,当下也就侧耳倾听,一字一句都仔细地记在心里。

郑毅一面念,一面与辛晓琪仔细推敲其中含意,又与她各以食指代剑,比照著练习。

辛晓琪已经练会了第三招与第四招,有了经验与基础,这一次很快就练会了第五招与第六招。

也是一样,郑毅要她左手练完再练右手,直到双手都熟练了为止。

郑毅怕她会忘记,又要她再把这两招的口诀背诵一次。

躲在被中的方文琳无法起身与他们同练,却已将口诀牢牢记在心中,这次也默默地跟著辛晓琪一齐背诵一遍,居然也能一字不漏的牢记在心。

郑毅走了。

辛晓琪心满意足地睡著了。

可怜的方文琳却辗转反侧,再也无法入眠,睁眼闭眼都是郑毅与辛晓琪那抵死缠绵的画面,耳中仍旧萦绕著他们的欢愉挣扎之声……

她用力地摇摇头,努力不再想这些令人血脉贲张的景象,努力再想一下他亲口传授下来的“同心剑法”。

她也学辛晓琪一样,伸出食指来,依著口诀练习,但是奇怪的是无论她怎麽努力用心的练,依然无法将这简单的两招十四式变化弄得清楚?

方文琳不禁废然长叹……远处鸡啼,天色将明,她想睡亡经没有时间了……

练武之人一向早起“天香七女”个个都已醒来,漱洗、穿衣,就连昨夜做了如此剧烈运动的辛晓琪,亦精神奕奕地起床、漱洗、穿衣。

唯独方文琳一整夜难以成眠,而显得有些精神不济。

幸好大姊梅若华并未十分追究此事,还以为她只不过是女孩子每月一次的“麻烦”来了。

勉强吃过这家客栈又简陋、又粗砺的早餐,她们八个女孩又继续向南方进发,一路上无忧无虑、嘻嘻哈哈……

第三十章 含血喷人

前面是一道枣林,在官道右侧,突然一声呼啸,跳出数十个黑衣蒙面歹徒,手持器械,疾冲而来。

梅若华大吃一惊!喝声:“保护辛晓琪!”

“天香七女”立刻各执长剑,围成一个圆圈,将辛晓琪围在中间。

“天香七女”是天香堂主亲自训练出来的高手,个个武功高强。

这批黑衣人四方八面抢攻,俱都被她们挡在外面。

梅若华厉声道:“我们一不护镖、二无行囊,你们究竟要抢甚麽?”

谁知黑衣人更不答话,只是拚死冲杀,招招都是狠招,绝不留半点馀地……

梅若华再次厉吼道:“你们究竟是谁?‘傲仙宫’‘天香七女’究竟跟你们有甚麽瓜葛?”

这些黑衣人之中,竟有几个武功不凡,堪称江湖中的一流高手,直攻得她们步步後退,难以自保。

梅若华眼看情势危殆,喝道:“结阵!”

“天香七女”向来同进同追,情若姊妹“天香七星阵”更是她们早就练惯了的一种共同御敌阵法,但是现在的阵中却多了一个辛晓琪来,这阵法威力立刻就大打折扣!

要知任何阵法的设计,都是要组成阵法的人息息相关、环环相扣,完完全全的融合成一声,才能发挥出无比的威力来。

如今这阵中多了一个辛晓琪,就变成处处制肘,碍手碍脚!不但未能发挥保护的作用,反而使得她们七女个个都陷入危险之境。

辛晓琪眼看情势危急,她立刻清啸一声,呼地跃身而起,自动的脱离天香七星阵的包围圈。

黑衣歹徒之中,立刻有人哈哈大笑道:“好极了,你们中计了!”

众歹徒仍然围攻七女缠斗,却有更多人围住了辛晓琪,拚命抢攻,大吼道:“辛晓琪,你还不乖乖的束手就缚?”

梅若华立时醒悟,惊叫:“糟糕,他们的目标竟然是辛晓琪?”

黑衣人道:“不对,我们的目标也不是辛晓琪,我们的目标只是她身上的‘同心剑法’!”

梅若华吼道:“你们是谁?你们怎麽知道她身上有‘同心剑法’的?”

黑衣人道:“你不用管我们是谁?你还是带著你的‘天香七女’快点走,我们不会为难你们……”

梅若华怒愤道:“休想!”她情急之下,仗剑直扑而来,要来抢救辛晓琪。

谁知这黑衣人武功高强,一柄鬼头刀将她拦住,根本无法接近。

七星阵缺了一环,立时被黑衣人攻得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危急中,辛晓琪突地双手齐出,各以一根食指如剑,双手两种截然不同的凌厉招式,直取这黑衣人的要害,逼得他匆匆放开梅若华,连连後退!

另一人黑衣人哗然惊叫:“‘同心剑’这就是‘同心剑’!”

辛晓琪逼退了那黑衣人,回头向梅若华吼道:“赶快回到七星阵中,力求自保!”

梅若华得此良机,立刻冲回包围圈,加入自己的七星阵中,这才稳住阵脚,可以与黑衣人做长期抗战了。

那名执鬼头刀的黑衣人惊征之後,发觉辛晓琪并未继续攻击,却已吓出一身冷汗,立时又恼怒不已,鬼头刀一挥,一招“夜战八方”刀光似雪,卷向辛晓琪。

不料辛晓琪双手又出,又是各以食指如剑,仍是刚才那一模一样的怪异招式,直龋蝴的要害!

这两根手指并不是真的剑,但却有著比真剑更凌厉的剑势,以一种他完全不知如何破解的攻势直袭而来,他又一次被逼得只有後退,怒道:“你就只会这一招麽?”

辛晓琪并不追击,只是笑道:“只这一招就足被叫你头痛啦……”

不料背後又一名黑衣人已瞧出了便宜;所谓“旁观者清”辛晓琪阱两次都用同一招,也已被他想好破解之策,心生歹念,无声无息地从後面疾扑而上,手中更毫无症兆地突然冒出锋利无比的武器,直刺她的背心大穴!

梅若华大惊喊道:“晓琪小心!”

她的喊声未落,辛晓琪已回手一探,左手直指偷袭者的肚腹,右手直指他的咽喉!

这两下动作极快,部位又准,偷袭者又是起在空中,势难退後闪避,只能勉强地努力缩腹、仰头,打横滚开。

虽然堪堪躲过了肚破肠流之厄,却觉得脸上一凉,蒙在脸上的黑衣却教悴嗥瞑抓了下来。

梅若华大怒吼道:“原来是你‘无影枪’赫连强!”

赫连强身份暴露,羞愧难当,梅若华同时也认出其他人来,指著手执鬼头刀的黑衣人道:“‘鬼头刀’丘磊‘乾坤笔’胜滢!”

梅若华冷哼一声:“哼哼……‘傲仙宫’七大护法中,竟有三位赶到此地,装成强徒,拦截天香堂主的人犯,好了不起,好有本领呀!”

丘磊与胜滢一怒也扯下自己的头巾,露出本来面目,道:“谁说是拦截,本座也是奉命行事?”

梅若华道:“你们奉谁的命令?”

丘磊道:“我们是奉了……”

赫连强接口道:“是奉了‘傲仙宫’主人的命令!”

梅若华生气道:“这是甚麽意思?‘傲仙宫’主人,不就是天香堂主徐华凤的父亲麽?哪有亲要跟女儿抢功劳的道理?”

赫连强道:“当然没有,却有女儿跟父亲抢功劳的!”

梅若华怒道:“胡说,我们有天香堂主的令牌,你们可有‘傲仙宫’主人的‘玉凤令’?”

赫连强嘿嘿笑道:“有我们三大护法同时现身,你们还敢不信麽?是不是要到主人面对质才肯俯首听命?”

赫连强厉吼一声道:“梅若华,还不把犯人辛晓琪缚好,让本座带回‘傲仙宫’!”

辛晓琪狂笑:“好不要脸的大护法,假传圣旨,狐假狐威的赫连强,有本领你自己过来捉我!”

辛晓琪故意激他,泼妇似的开口大骂:“谅你这老乌龟、老王八蛋,贪生怕死,只敢蒙住睑装小偷装强盗,只敢检现成便宜从背後偷袭,有你这种人当护法‘傲仙宫’的面子全被你一个人丢光了!”

赫连强被骂得实在忍无可忍,手中“无影枪”有如毒蛇的撩牙,倏地卷向辛晓琪,竟是意欲置她於死地!

丘磊与胜滢同时惊叫:“赫连兄留她活口,”

辛晓琪却骂道:“谁要他留活口,他要是有本领碰到本姑娘半根汗毛,我就不把他师徒两个联手强奸一个寡妇的事情抖出来!”

赫连强怒极攻心,一面抢攻,一面厉吼:“你这个臭丫头,你敢含血喷人?”

辛晓琪只以两只食指,就从容化解他的攻势二面嘴里又极尽诬篾漫骂的能事,大声道:“我含血喷人麽?那个寡妇已经五十多岁了,又老、又丑、又穷,你先拿钱去假装好心要救济她,却又开口逼婚,老寡妇宁死不从,你就……你师徒二人就……”

赫连强暴跳如雷:“胡说……你胡说!”

辛晓琪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混蛋,那位老寡妇如果没有被你师徒二人杀了灭口,你敢叫她来对质麽?”

她这样一番控诉,在场之人竟然全都信了,因为辛晓琪只是个大姑娘家,如果不是真有其事,是很难说得出口的。

其实她已与郑毅有过两次鱼水之欢,已经不是羞怯难以启齿的闺女了。

再者他的徒儿巴天石就的确对她存过歹念,有其徒必有其师,可见他师徒二人都是表面正人君子,暗地理好色、下流的淫秽之徒!

这一下果然被她猜中,这一下诬陷栽赃就顺理成章的被众人完全相信了!

大家都在不齿他师徒的为人,甚至暗骂怎么这么没有品味,就连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寡妇也要……

赫连强这下跳到黄河也洗不清,怒极攻心,两支“无影枪”拚命抢攻,他的徒弟大惊,叫道!“师父不要上当,她是故意气你的……”他一句话尚未说完,赫连强就已抢攻而上……

谁知辛晓琪蓦地双指齐出“噗噗”两声,戮中他的双眼!

赫连强惨叫中跌倒,两支一向被他视为最高机密的秘密武器的“无影枪”也脱手跌在地上。

辛晓琪一步上前,双脚往下一踩,就被她踩得扁凹扭曲,再也伸不出来,缩不回去啦!

嘴里一面骂道:“就连所用的兵器,都是躲躲藏藏、鬼鬼祟祟的,真不是个东西?”

徒弟巴天石急忙将赫连强扶起,只见他两眼血流如注,大有失明之虑,不禁怒道:“你这个臭婆娘……”

赫连强急将他拉住,道:“不可!咱们走吧……”

这师徒二人相扶持而去,众人一阵错愕,谁都想不到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姑娘,能将成名垂四十年“傲仙宫”七大护法之一的“无影枪”打得重伤而逃!

众黑衣人一阵惊恐、辛晓琪扬声道:“我辛晓琪生为‘傲仙宫’人,死为‘傲仙宫’鬼,但是你们要拿得出代表‘傲仙宫’主人的‘玉凤令’来,我才肯跟他去接受主人的处置,否则我就暂时跟著‘天香七女’去接受天香堂主的处置;有谁想要用强,尽管上来较量!”

丘磊、胜滢都是赫连强鼓动蒙骗而来,一方面也是觊觎“同心剑笈”的诱惑,才昧心蒙面前来的,眼前要撕破脸皮硬争,也不见得讨得了好去。

这二位护法只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一挥手,就率了这大批黑衣人匆匆退去……

强敌就这样退得乾乾净净。

少女们立刻拥上来围住辛晓琪,把她当成英雄似的围在中间;“这就是‘同心剑法’麽?真了不起!”

梅若华刚才几乎自己破坏了“天香七星阵”幸得晓琪及时以“同心剑”吓退鬼头刀,才得以保全,否则不堪设想。

她是“天香七女”的领导者,她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她走过来正想向辛晓琪开口表示谢意,谁知辛晓琪却把睑一板,沉声道:“你在执行命令,我是待罪之人,我跟你走就是,其他的免谈!”

梅若华一怔!急道:“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

辛晓琪又截口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咱们有甚麽好谈的?”

梅若华脸色铁青,咬牙、掉头、上马,道:“走!”

众女亦上马。

辛晓琪上马,众女前後左右簇拥著她继续赶路,却再也没有人随便开口。

这一队人马的气氛凝重,沉闷。

天气也很沉闷。

乌云满天,好像就要压到头顶上一样。

幸好前面出现一个较大的小镇,幸好也有一家像样的客栈。

决定今天不用赶路,才住进客栈,大雨果然就倾盆而下。

幸好这家客栈的伙食还不错;她们也好好的吃了一顿丰富的大餐。

幸好这家客栈的房间还不错,每一间都有窗子。

床单、被单、枕套也都很乾净,她们轮流都洗了舒服的热水澡。

时间还很早,但是外面下著倾盆大雨,不可能去逛街,更没有心情逛街。

梅若华宣布按照昨天的安排,分别住进四间房间,早些休息!

方文琳与辛晓琪已走到房间门口,突然心慌意乱,无缘无故的心头狂跳,手足发软起来……

她突然想到昨夜,那个郑毅,半夜前来与辛晓琪幽会,两人一场惊天动魄的缠绵……

要是今夜睡觉睡了一半,郑毅又来……

辛晓琪当然不知道她在想甚麽?辛晓琪已经走入了房间,已经摊开了被子……

方文琳却没有跟进房间,她退了出来,她到了梅若华的房间。

跟梅若华同房间的姬小兰,问道:“甚麽事?”

方文琳道:“梅姊呢?”

梅若华身为“天香七女”的领导者,却只能等大家全都洗完了操她才能洗的,所以到现在才回到房间来,问道:“找我甚麽事?”

方文琳嗫嚅道:“我能不能,不跟辛晓琪睡一间?”

梅若华一怔!道:“为甚麽?”

方文琳道:“因为,因为她会打鼾!”

辛晓琪当然是不会打鼾的,她只是会叫床,而且也只有在郑毅来时,才会弄得她叫床的。

但是梅若华不知道真假,跟一个会打鼾的人睡觉,如果不习惯的话二定是整夜都睡不好的,难怪方文琳今天一整天的精神都不好。

“天香七女”加上辛晓琪共八个人,两人睡一间恰好四间不可能因此而多要一间的,方文琳不肯跟打鼾的悴晓瞑睡,派谁去也都不好。

梅若华颇为为难,只好道:“好吧,你睡这一间,我过去!”

其实梅若华也极不愿去跟住辛晓琪睡同一间的,倒不因为她会打鼾,而是她那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态度。

大家都叫她“梅姊”其实她们年纪都差不多,也曾有很多年在一起接受严格的训练;她们本来就情同姊妹,无话不谈的。

只因这一次的“同心剑”事件,只因她奉命用强力手段逼问郑毅下落,又因一时异想天开,希望辛晓琪录下剑招给她,好回去交差……

这整个过程“天香七女”全都亲眼目睹的,尤其是今天一场恶斗,打退强敌之後,辛晓琪仍是不假辞色地给梅若华碰一个大钉子……

这样的情绪之下,叫她如何去辛晓琪同睡一间房,同睡一张床。

但是她是“天香七女”的大姐,她是领导者,凡事她都要以身做则,最困难,最艰苦的都该由她来承当,忍别人不能忍受的痛苦……

方文琳心中一阵绞痛,梅若华的这种痛苦是她造成的,是她不愿意跟辛晓琪同睡的,是她谎说辛晓琪会打鼾的!

她有些後悔,但又不能後悔,事实的真相是无法说得出口的。

她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滂沱大雨,漆黑的夜空发呆脑中胡思乱想,身子又是一阵不由自主的发热,抑制不住的脸红、心跳,全身发软。

姬小兰早已钻进被子里去睡了好半天了,迷迷糊糊地伸头问道:“你还不睡吗?”

方文琳这才发觉已经夜深人静了,只得关上窗子,又小心地从里面扣好闩好,再把一只瓷瓶茶壶放在窗棂上,要是有人推开窗子,一定会绊倒茶壶而摔到地上,发出声响的!

做完这样的防范工作,方文琳这才安心上床睡觉。

但是奇怪,昨天根本就没有睡好,一整天精神不济,此刻真的躺到床上,怎麽又睡不著了呢?

是昨夜,那景象实在太鲜明,太震撼了,那郑毅的狂野蹂躏,那辛晓琪的辗转哀呜……

太鲜明了,太震撼了,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就在同一张床上,接得几乎要挤到自己身上,连呼吸都听得到,连汗味都闻得到……

方文琳又心慌意乱了,只要想一想就心慌意乱了;她分明已经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脑子里却清晰地见到那个英俊又稚气的大孩子,温柔地微笑著,轻轻地伸手扯开了她的腰带……

那是一双有魔力的唇,轻轻地吻了下来……

那是一双有魔力的手,轻轻地抚摸了上来……

方文琳如受催眠地扭动著、挣扎著……

方文琳如期待,又害怕地扭动著、挣扎著……

而他的手己抚遍了她的全身,她的唇也吻遍了她的全身,这使得她潮湿、泛滥了起来……

也不知他有甚麽魔力?他竟然能引得她自动地撤除所有的障碍,开放了禁地!任他前来参观!

也不知他有甚么魔力?他竟技巧地、温柔地、一分一寸地攻进了玉门关,在她完全不设防之下,占领了全部的军事要地!

只有一刹那的,短暂的刺痛!方文琳也只有急促的短暂的呼痛,她立时从迷惘的梦境中醒来,原来这一切不只是梦,而是绝对的真实!

真实的刺痛,真实的被占领……

真实的人,真实的郑毅!

她正要惊叫,他却俯身向下,紧紧地吻祝糊,搂祝糊:“不要吵醒姬小兰,那会吵醒所有人的!”

方文琳立刻心跳加骤,幸好没有惊叫出声,否则吵醒姬小兰,吵醒所有人,那还得了?

郑毅又在她耳畔道:“昨天夜里教你的‘同心剑’第五招、第六招,你记下来了没有?”

怎麽是教我的?难道他早就知道我是醒著的?方文琳脑海中立刻又清晰地浮现出他昨天教的那两招,一字字一句句,她记得清清楚楚。

方文琳不敢正面回答,把头拱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

“那麽,你练会了没有呢?”

练会?怎麽练得会?她叹了口气:“你可知道为甚麽你练不会?”

为甚麽?因为我比辛晓琪笨,我的资质不如她。

郑毅却轻轻咬祝糊的耳朵道:“这就是‘同心剑’与其他剑法不一样的地方,要练会‘同心剑’一定要有一个跟你永结同心,生死不渝的人!”

方文琳似懂非懂,郑毅却又开始在她身上下水磨功夫,那样多情又温柔地磨著,直磨得她浑身酥痒酸麻,五味杂陈……

五味杂陈,无论是哪一味,都教她爱不释手,热烈期待,可是……

无论是哪一味,却又似乎太清淡了些,不如昨夜辛晓琪的过瘾……

忍不住的紧紧搂住了他,要求更多一些,更刺激一些……

郑毅年纪虽轻,却已是沙场老将了;他得到了鼓励,得到了允许,立刻大展神威,全力冲刺起来!

果然过瘾多了,果然身心俱畅,欢呼地迎接这种压倒性的舒畅……

第三十一章 飞熊堡

郑毅知道她是从害怕变成羞怯,现在又已从羞怯变成热烈,变成情浓,变成焚烧,这样的焚烧不只是燃烧了她自己,当然也燃烧了郑毅的!

郑毅也渐渐被她的热情燃烧得丧失了理智,他已经不再是个怜花惜玉的多情种子,他已经变成了狂暴残忍的野兽,他紧紧地钳制祝糊,疯狂地撕扯她、蹂躏她!

方文琳慌乱地抓祝蝴,欢愉地承受他,想要挣脱,又无从挣脱,更舍不得挣脱,因为从那里传来令人极度愉快的刺激,愉快得教人想放声呐喊,昭告全世界说:“你们知道我现在有多快乐吗?就算把全世界的快乐放在我面前,都比不上我现在的快乐!”

方文琳当然并没有真正的喊出来,事实上她是那种绝不肯出声的一型,就算有声音也只是喉间压抑住的唔唔声,而且一定是因为实在刺激到了顶点,到了她实在忍受不了时,才会有这种唔唔之声……

也因此方文琳的这种唔唔之声,比起一般女人动辄放声呻吟哀呜,更能激起他的征服欲!

男人总是要在这上面能彻底征服女人才能满足的,而奇怪的是,女人又一定要被男人彻底的征服,才算是满足的。郑毅在她的伊唔呻吟中,在自己腹中“九阳珠”的焚烧之下,疯狂地蹂躏冲击!

方文琳终於再也忍不住伊唔著,颤抖著、紧紧地缠住了郑毅,似乎要将自己的生命都交给他……

她已经把宝贵的菁华都交给了他……

她的热汗变成了冰冷,她的脉博变得虚弱,她的精力全部泄光,她几乎虚脱得就此死去……

但是她又奇迹似的活回来了,是郑毅腹中的“九阳珠”炼化了她纯阴之精,再转变成温良和暖的内力,缓缓从她的玉枕穴与命门穴重新灌注而入,重新游走四肢百骸,充斥在全身七经八脉,大大小小七百九十四个穴道之中!

方文琳不止是灵魂重新入窍,更感受到这一生从未有过的全新生命力,头脑分外清晰,思路特别灵活……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郑毅给她的,她感激地抱祝蝴狂吻。

郑毅道:“你现在可愿意跟我永结同心?”

方文琳一叠声道:“愿意愿意,我愿意跟你永结同心,生死不渝!”

郑毅道:“现在,你再把昨天教你的第五招、第六招练习一遍试试看?”

昨夜她从被子里偷看到住辛晓琪是如何练的?所以她也就伸出食指代剑,按照他传授的口诀,一招一式的练著。

奇怪的是,原本怎麽也弄不通的招式变化,现在都轻而易举地练会了!

方文琳欣喜不已,搂祝蝴拚命狂吻,又道:“我还要学!”

郑毅又道:“好,正应该乘此机会好好的多学两招。”

於是他又将“同心剑笈”的第七招、第八招口诀,详细地念给她听。

“记住了没?”

“记住了。”

“你背给我听?”

他要方文琳一字不漏的背诵一遍,其实只是为了要让躲在被子里的姬小兰听得更清楚。

方文琳果然背诵得一字不漏,不一会儿也练得纯熟了,郑毅道:“你真聪明,这麽快就练会了……”

他一面穿回自己的衣服一面笑道:“要是还有谁敢欺负你们?你跟辛晓琪联手,就足够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啦!”

方文琳像个温柔的小妻子,半跪下来为他穿好鞋子,依依不舍道:“你甚麽时候会再来?”

郑毅道:“放心,我跟定你们了,保证赶都赶不走!”

方文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明明把窗子闩得好好的,你是怎麽进来的?”

郑毅笑道:“你只记得关窗,却忘了闩门呢!”

方文琳不禁暗骂自己糊涂,但是也幸好一时的糊涂,否则哪有这样一辈子难得的奇遇?

她亲热地吻著他,道:“从今天起,我一定会为你留一扇窗或门……”

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居然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方文琳昨夜被郑毅那样野蛮地折腾了一夜,早上起床竟然奇迹似的神采奕奕,精神百倍。

反倒是这个姬小兰,一副无精打采,睡眠不足的模样;她悄悄地挨近梅若华,悄声问道:“辛晓琪真的会打鼾吗?”

梅若华道:“不知道,我一倒到床上就陲著了,一睡就到大天亮……”

她们梳洗整装,吃了早餐,又出发继续往南前进。

她们只是要在途中与天香堂主会合,此外别无其他的事,所以她们并不急著赶路,只是不急不徐地策马前进著。

辛晓琪故意策马接近方文琳,道:“昨夜如何?”

方文琳心虚,满脸通红,急道:“甚麽如何?”

辛晓琪道:“‘同心剑’第五招、第六招……”

方文琳立时恍然大悟,叫道:“原来是你们设计好的?”

她这一叫,众人回头望来,方文琳却又说不出话来,这种事叫她如何向别人投诉,叫别人出面替她主持公道?

更何况,昨夜的甜蜜与幸福,到此刻仍把她的心房填的满满的,她实在应该好好感谢辛晓琪才对。

辛晓琪又低声道:“然後呢?有没有再练第七招,第八招?”

方文琳一张粉睑仍是羞得比苹果还红,垂著头,轻轻点了一下。

辛晓琪又道:“然後呢?他有没有要你再背诵一遍?好让姬小兰记得更清楚一些?”

方文琳道:“有……”她突然抬头,惊道:“怎麽?连这也是你们设计好的?”

辛晓琪道:“不错!先让她偷看,偷听,晚上再……”

方文琳突然惊叫:“不行!”

众文又被她的声音惊动,方文琳有些生气,大声吼道:“怎麽了,我们谈点知心话也不成麽?”

众女被她责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各自回避视线,策马前进。

辛晓琪低声道:“甚麽不行?”

方文琳道:“姬小兰是‘飞熊堡’少堡主熊永华的未婚妻,是双方家长当面允婚的……”

辛晓琪一怔,方文琳又道:“你们不要打她的主意,坏了她的名节!”

辛晓琪这才吃惊,道:“糟糕……”

突然天空暗了下来,辛晓琪抬头一看,不知何时竟是乌云满天?隐隐中又有雷声隆隆,滚滚而过。

原来这初夏的天气,有时竟比晚娘的脸孔变得更快。

一阵凉风拂面而过,辛晓琪长年在江湖上流浪,很清楚这就是大雨要倾盆而下了。

眼看她们这群少女就要淋一场大雨,走在最前面的周雅雯突然欢欣大叫:“快!前面有凉亭,我们快去躲雨!”

一听说有凉亭,个个都策马疾奔,向前冲去,但仍旧比不上老天爷的变脸,大雨倾盆而至,哗啦啦地不到片刻就已将她们全都淋成了落汤鸡。

接著她们就已经到了凉亭二跃下马,躲入了亭内。

幸好这凉亭够大,虽然挤了一点,总算也容得下她们八个少女。

原来这凉亭中早就有一个人在躲雨的,是个男人,不,只能说是个大男孩,满脸稚气,看来只有十五、六岁,穿著一套农夫的粗布衣服,却洗得乾乾净净,穿得整整齐齐的。

一张清秀的脸上有著浓眉大眼,笑起来很纯真,教人看了很舒服。

他正蹲在这凉亭中央的地上,还收集了许多枯枝木柴,生起了一堆火,火上还烤著一只硕大如小猪的野兔,正烤得金黄,还滴著油呢!

这群少女一冲进来,个个都透湿狼狈,薄薄的紧身劲装都紧紧的贴在身上,变得曲线玲珑,几乎纤毫异露.!幸好这里面只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不然可不羞死人了!

她们各自用手帕擦拭头发上的水渍,一面努力要拧乾衣摆裙角上的水份,手帕湿透了也要拧乾;转眼间就把这小小的凉亭地面,弄得湿透,就连那些柴枝也沾上了雨水。

周雅雯向这男孩道:“对不起,小弟弟,把你的木柴弄湿了……”

他抬头一笑,道:“不要紧……不要紧!没关系的。”

他这展颜一笑,真是叫人如沐春风,辛晓琪与方文琳却一怔,

原来这男孩不是别人?是郑毅!

八个少女中,最吃惊的莫过於姬小兰了,昨天夜里,大雨倾盆中,出现在她们床上,与方文琳做那种……

那种羞死人,又吓死人的事;可是,却又能传授方文琳两招“同心剑法”……

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呢?

姬小兰震惊得几乎脱口而出:“‘同心剑’他就是‘同心剑’!”

当然她并没有这样喊出来,因为她在同一时间也发觉方文琳与辛晓琪,都带著一种近似戏谚的笑容望著她……

姬小兰一惊!刚要喊出口的话,立时又吞了回去……

却听辛晓琪亲切地走过来,握住了姬小兰的手,诚恳的说道:“方文琳刚才告诉我,说你已经与‘飞熊堡’的少堡主熊永华定了亲,恭喜恭喜!”

姬小兰心头一震,却瞟眼望向郑毅,满脸变得腓红。

郑毅此时却站了起来,笑道:“此地正属‘飞熊堡’的势力范围,你们是不是要送这位姑娘去成亲的呀?”

姬小兰立刻急著否认:“不是不是……”

方文琳亦走过来,语中颇有警告意味,道:“这位小兄弟你有所不知,那位少堡主,人品武功,家世背景,都是一流,与姬姑娘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辛晓琪也道:[这样的姻缘正是前世注定,一辈子再难求得的,我们大家都衷心的祝福她!”

淋湿的衣衫紧贴在身上,使她曲线毕露,纤纤有致,果然被他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

周雅雯笑道:“小兄弟,你怎麽这麽直勾勾的盯著人家瞧呀?”

郑毅道:“因为这姑娘实在漂亮。”

周雅雯道:“她漂亮,难道我们就不漂亮麽?”

郑毅转头望向她,又望向每一个人,由衷赞道:“漂亮,你们每一个都沉鱼落雁,绝色佳人!”

周雅雯道:“咦,想不到你一个乡下孩子,竟能说出这么文雅的言词来?”

她们却不知郑毅长年陪公子读书,他的学识反倒比公子更丰富呢!

只听郑毅一把抓祝糊的手,赞道:“我说的是真的,姊姊你就是.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

周雅雯大为高兴,拍拍他的脸道:“哎哟,好甜的嘴巴……”

她完全把他当成一个小弟弟一样,牵著他的手,道:“我叫周雅雯……”

她牵著郑毅转向另一个少女,道:“她叫李佳纯……”

郑毅打量这李佳纯,脱口道:“群玉山头见,瑶池台下逢!”

周雅雯道:“好,再来见见这一位,她叫林君柔……”

郑毅又脱口而出,道:“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周雅雯眼中有激赏的光芒,道:“真想不到你还能出口成章?再来再来,这位叫傅娟……”

郑毅知她是有意在考较自己,便打起精神来,对这傅娟姑娘打娘一番,吟道:“香雾云发湿,清辉玉臂寒……”

傅娟笑道:“你是说我淋湿了,是吗?”

郑毅接口又道:“旅宿无良伴,凝情自悄然。”

傅娟这下笑不出来了,她昨夜失眠,呆坐窗前,难道他竟瞧见了不成?

周雅雯却已将他拉开,道:[这一位,是我们的大姊梅若华,你有甚麽赞美之辞?”

梅若华却板著脸喝道:“闹够了没有?难道多听一些阿谀奉承之辞,就舒服得要命麽?”

郑毅一番赞美之辞顿时缩了回去,周雅雯无趣地走开,郑毅也只好跟著退开,口中却道:“像大姊这麽漂亮的美女却不须要听人家阿谀奉承之辞的,真是少有……”

梅若华到底也是人,心中极是受用,忍不住唤道:“小兄弟,回来!”

郑毅立刻又趋前道:“大姊叫我,有何吩咐?”

梅若华道:“你叫甚麽名字?今年几岁?”

郑毅道:“我姓梁,名毅,再半个月就足十六岁。”他不觉得自己在说谎,因为他不可能一辈子随母姓,梁坤杰的故事在他、心中的影响很大,只要求证属实,他应该就是他的儿子。

梅若华绝对未把梁毅与郑毅两个名字连在一起,能够精通“同心剑法”把“傲仙宫”闹得不安宁的“同心剑”怎麽可能是个不满十六岁的小孩子?

她已莫名其妙的对他有了好感,本想问问他住哪里?家里都些甚麽人?跟谁读书这一类的话,但是又不想教其他女孩觉得自己的态度突然转变而觉得奇怪,便从口袋掏出一个大钱来递给他,道:“你这只兔子烤得很香,卖给我们吧?”

郑毅不肯接钱,道:“我烤兔子不是要卖的,各位姊姊爱吃,只管取去吃便是!”

梅若华道:“你不收钱,我们怎么好意思吃?”

辛晓琪大声道:“好意思……好意思!小兄弟说可以吃,咱们就尽管吃,有甚麽不好意思?”

方文琳立刻就拔出她的剑来,割了一块腿肉递给梅若华道:“大姊不先吃,咱件才不好意思吃!”

梅若华仍不好意思吃……

郑毅却接了过去道:“我若不先吃,大姊大约也不好意思先吃……”他用力咬了一口,津津有味地嚼著,再递给梅若华道:“无论如何,你也得先咬一口!”

梅若华无奈只得接过去,也咬了一口,众女一阵欢呼,大家蜂涌而上,一齐动手,立刻就将一只肥硕的烤兔瓜分了,就连郑毅也抢到一块肉骨头。

却瞧见姬小兰退缩到人群之後,没有来抢兔肉吃。

郑毅排开众女,走到她面前,道:“你一个人特别害羞,特别躲到後面,你平常就是这个样子的吗?差是因为见到我才变成这样子的?”

姬小兰平常当然不是这样子的,她平常也跟其他少女一样活泼,只不过面对这个男人,昨天夜里就在她的眼前,跟方文琳毫无忌惮地做那种羞死人的事,现在又以这种眼光瞧著自己,好像自己也是裸体的,好像也想在自己身上做那件事一样。

霎时间姬小兰全身都起了红疹,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跳了出来,浑身酸软无力,差一点就要晕倒。

幸好周雅雯就在她身边,急忙将她扶住:“小兰,你怎麽啦?”

姬小兰立刻回过神来,勉强站好,道:“啊!没有甚麽!”

郑毅笑道:“没事就好……”他将手中的兔肉连骨一起递来:“你也吃一点!”

姬小兰强迫自己勇敢地伸手接过,心里想道:“吃就吃,谁怕谁?”

她咬了一大口,吃相一点也不淑女!

突然凉亭之外,一阵急骤马蹄声,数十匹健马疾驰而过。

大雨仍未停息,马上骑士个个都有两具,大斗笠、长蓑衣、脚上桐油雨靴。

除了为首一人之外,其馀的清一色的亮晃晃一柄单刀。

辛晓琪多年来游历江湖,倒也有些见识,低呼道:“飞熊堡?”

声音清晰入耳,众人立刻就将这三个字与姬小兰联想到一起,立刻就回头向她望来……

姬小兰亦在惊奇地望著那批疾驰而过的骑士,那表情显然并不认识这些人。

那批骑士已经疾驰而过,却又呼啸一声,全体都掉转回头,再往这凉亭奔来。

转眼间已到了凉亭之前,数十骑士勒马停步,端坐在马上不动。

只有为首一人,欢呼一声:“小兰,果然是你们!”他身形一晃,掠下马匹,奔进了凉亭;他浑身大雨淋湿,斗笠、蓑衣上的雨水往下直淌,摘下了斗笠才见他是位英气焕发的青年。

他奔过来拉住姬小兰的手,欢欣道:“小兰,我是永华,我是熊永华呀?你不记得我了?”

他这一握却连她手中的那块兔肉连骨头都弄得雨水泥浆,再也不能吃了。

姬小兰手一松,兔肉就到了他的手上。

姬小兰缩手後退,熊永华低头看见自己手上油腻的肉骨头,连忙扔到地上……

郑毅不由叹道:“可惜了一块兔肉……”

熊永华瞪了他一眼,再向姬小兰道:“飞鸽传书,说你们‘天香七女’都入了我‘飞熊堡’境内,爹爹令我来迎接……”

他身上的蓑衣又宽又大,尤其两肩部份很夸张地向两边张开,他一个人至少要占去四个人的位置。

湿淋淋的雨水往下直淌,把身边的少女们又弄得透湿,纷纷闪避他,与郑毅一起尽量往後挤著,让位置给他。

姬小兰皱眉道:“你能不能把身上这蓑衣脱下来,再说话?”

熊永华道:“不用脱,不用脱!各位马上跟我走,回到‘飞熊堡’去,接受招待!”

姬小兰道:“可是现在正下著大雨……”

熊永华道:“不要紧,我叫他们把斗笠、蓑衣脱下来给你们穿……”

姬小兰急道:“不不不,你要他们脱了,他们岂不是要淋雨?”

熊永华道:“他们只是我‘飞熊堡’的奴才,叫他们把脑袋摘下来,他们都不敢啃一声!”

姬小兰急忙阻止道:“不要!这两大概也快停了,我们且再等一会儿……”

熊永华大声道:“不等了,现在就走!”他回头向雨中骑士下命令道:“前面的,把斗笠、蓑衣脱了送进来!”

排在前面的九名骑士果然一齐下马,很快地把斗笠、蓑衣雨靴一齐脱了。

顷刻间他们就已全身湿透……

第一名骑士抱了,全部送进凉亭。

熊永华取过一套,递给姬小兰,不料她却退後一步,不肯伸手来接。

熊永华一怔!道:“你这是甚麽意思?”

姬小兰一向纤弱乖巧,此刻却变成无比坚强,道:“你要他们淋雨是你的事,可不是因为我们要穿。”

熊永华道:“可是他们已经脱下来了……”

姬小兰大声道:“你为甚麽要他们脱下来?你有没有先徵得我们同意?”

熊永华顿时面子下不了台,低声道:“那你现在就同意吧!”

姬小兰道:“我们‘天香七女’行动一致,都是由大姊梅若华指挥,你徵求我的同意有用麽?”

熊永华一怔!

第三十二章 帼国不让须眉

梅若华本也对这熊永华跋扈的态度没有好感,但他是姬小兰的未婚夫,将来小俩口还要在一起生活,似乎也不宜太过给他难堪,便开口道:“好啦,大家把雨具穿上,我们且到‘飞熊堡’去打扰一次……”

众少女只好遵从梅若华的命令,各自龋候衣、斗笠。

姬小兰随手也递一件给郑毅……

谁知熊永华一把夺了下来,向郑毅道:“你是谁?谁请你到‘飞熊堡’去?”

姬小兰一怔,急道:“他是我们的朋友!”

熊永华道:“‘飞熊堡’却不是人人能去得的。”

郑毅笑道:“是麽?”

熊永华挺身上前,道:“你可是要试试看?”

姬小兰却阻止道:“不可以,他只是个小孩子……”

郑毅只好退後一步,道:“好吧,我不去就是了!”

姬小兰本也没有非要把郑毅带去的意思,只因这熊永华实在太不给面子,因此她赌气地将蓑衣往地上一摔,道:“他不去,我也不去!”

梅若华急阻道:“姬小兰,不可如此。”

郑毅人小却极聪明,他知道梅若华是全力要维系姬小兰这门婚姻,所以才宁可委曲自己,要姬小兰忍耐。

所以自己就不该再火上加油,他再退一步道:“姊姊去不去是你自己的事,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我不能去,是因为我还要在这里等一个人。”他转身向外,这才发觉不知何时竟然雨停了。

初夏的天气具是喜怒无常,此刻竟是艳阳满天,树叶、小草刚刚被雨洗过,太阳一照,显得格外鲜绿!

她们当然不用再穿那笨重的蓑衣。

而刚才那几名被雨淋湿的骑士,也是白白的淋湿,一点意义都没有。

熊永华的数十骑健马,簇拥著这八位少女一阵疾奔,不多久就见到前面一片山岗,和一片雄伟的建筑物。

再奔驰盏茶时分,这建筑物就更清楚了,竟是一座极为坚固雄伟的花岗石城堡,占地十馀方里,围以人工挖掘的护城河,河上有吊桥,大门高可三丈,门上有巨石匾,浮雕‘飞熊堡’三个斗大的金字。

一声炮号,堡门大开,吊桥放下,从里面奔出数百黑衣骑士,数千褚衣壮丁,排队欢迎,果然军威壮盛,声势夺人。

进入堡内,好大一片广场,更有成千上万的壮丁武士,在操演训练,呐喊声震耳欲聋,教人不得不确信这“飞熊堡”的实力,至少在精兵万名,战马五千以上!

有这样强大的实力做後盾,可以想见“傲仙宫”有所谓“四堡七庄”是多么大的一股力量了。

“天香七女”身为“傲仙宫”的一员,不禁也有些“与有荣焉”更因有同伴姬小兰与这样的“飞熊堡”结为亲家,而感到欣慰!

穿过广场,进入一座极为宽敞的大厅“飞熊堡”的堡主“关洛飞熊”熊廷武,早已接到线报,降阶欢迎,极为亲切和蔼地欢迎她们,一叠声道:“天香堂主雄才大略‘天香七女’英姿飒爽,今日才得亲见,三生有幸。”

梅若华因与姬小兰同辈,这位长辈如此隆重的赞誉之辞,几乎叫她受不了,急忙回礼道:“熊伯父如此多礼,折煞晚辈了……”

熊廷武哈哈一笑,又对辛晓琪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龙翔公子’竟是贤侄女,真是帼国不让须眉,辛护法有女如龙,可喜可贺。”

辛晓琪亦立刻谦谢,心中不是高兴,反而有一丝莫名其妙的不安……

熊廷武又向姬小兰道:“老夫已向天香堂主取得同意,令尊亦在赶来此地途中,将由徐堂主福证,给你和永华完成终生大事!”

姬小兰一时又惊又喜,众女亦纷纷围祝糊,向她道喜祝贺。

熊廷武道:“各位长途跋涉,备极艰辛,请随何总管到客房休息,沐浴更衣;休息好了,再来赴席,各位务必要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宾至如归,宾主尽欢。”

何总管将她们引进了西轩宽敞明亮的客房,一人一间,洁净舒适,极尽富贵豪华之能事。

何总管将她们都安顿好了,又交代丫鬟、老妈子要尽心服侍,这才恭身道:“老朽何坤,忝为‘飞熊堡’总管,如有任何须要,尽管吩咐就是……”

梅若华道:“多谢何总管。”

何总管道:“日落酉时正,在聚贤厅设有盛宴,届时老朽再来相请。”

何总管告辞退去,大家又都围上了姬小兰,嘻嘻哈哈地笑闹恭喜道:“没想到倒先要喝你的喜酒啦?”

辛晓琪却道:“天香堂主真的会赶来吗?”

梅若华道:“我们本来预计要在途中相会的。”

辛晓琪道:“她说明了要到这‘飞熊堡’来麽?”

梅若华皱眉道:“你在耽心甚麽?”

一眼窥见姬小兰亦似乎被一层阴霾压住心头,辛晓琪再改口道:“好了,只要姬小兰的令尊大人也赶来此地,就不是问题啦……”

但是姬小兰的眉头却似乎锁得更紧了……

梅若华不想把气氛破坏掉,大声道:“好了,大家淋了雨,身上臭死了,赶快去洗澡换衣服……”

她们八个少女,每人占了一间客房;每间客厅又都安排了一名丫鬟和一名老妈子,专门伺候著,一听说要洗澡,立刻就提来大量的热水。

她们八个少女都是练武之人,又经年累月的跟随天香堂主在外面游荡,所以各人都带得有小包袱,里面也都有换洗的衣物的。

她们在丫鬟、老妈子的服侍之下,痛痛快快地泡了个热水澡,解除了多日来的疲累。

换了衣服,重新梳头打扮,又休息了一阵之後,总管何坤才出现,他是奉堡主熊廷武之命,来请她们去“赴席”的。

果然是极丰盛的一餐。

熊氏父子与何总管极热忱地劝酒、劝菜。

女孩子们当然不惯喝那种烈酒,何总管又特地为她们准备了紫红色的波斯葡萄酒。

她们八个少女挡不住“飞熊堡”人士的热忱,一轮一轮的敬、一杯一杯的喝……

葡萄酒香醇可口,後劲却强,这些少女们虽然个个武功高强,竟也有些敌不住酒意上涌。

熊永华又为她们统统倒满,用言语挤兑,拚命要她们喝。

姬小兰不满,道:“你真的想把我们统统灌醉麽?”

熊永华笑道:[这种酒怎么会醉?顶多只有些脚酸手软,提不起劲来而已……”

梅若华首先发觉有异?掷杯而起,怒道:“你们在酒里面放了甚麽?”

熊永华跨道:“酒里面放了甚麽?”他转头向何坤道:“何总管,你在酒里面放了甚麽?”

何坤恭身道:“属下也没有随便乱放甚麽,只不过放了一点‘松筋活骨散’而已……”

熊永华大声道:“‘松筋活骨散’?那是甚麽玩意?”

何坤道:“那只是会让人的筋骨全部又松、又活,懒洋洋的提不起一点劲来而已。”

熊永华转头向她们道:“幸好幸好,只是提不起劲,并无大碍………”

周雅雯一跃而起,扑向何坤,吼道:“我跟你拚了!”

谁知她才跃起就跌落,就像一滩烂泥巴一样的,再也直不起身子。

李佳纯与林君柔急忙来扶,这才知道她们自己也是手脚发软,比一个平常百姓都不如了。

这是一间地下室的石牢,大多数这种城堡都会有这种深入地下、幽暗、发霉,又坚固的地牢的。

厚重的大铁门砰然锁上,就只剩下铁门上一个小小的方洞,不比巴掌大多少,透进石阶墙壁火炬的光。

她们像狗一样的被丢了进来,关入这地牢里,等她们从黑暗中习惯了,才发觉被关在这里的,只有六个人。

辛晓琪呢?姬小兰呢?

她们就在这地牢的上面一层,虽然也是地牢,却空旷得多,明亮得多,因为有火炬,也有别人。

别人就是那丧心病狂的熊廷武与熊永华父子。

熊永华捉住姬小兰,熊廷武却抓住住辛晓琪,把她用力往地上一张桌子前的木凳上一按,道:“写!”

桌上有纸有笔,还有墨和砚,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辛晓琪抬头道:“写甚麽?”

熊廷武瞪眼道:“自然是写‘同心剑谱’怎么?你还以为我要你写自传不成?”

辛晓琪道:“我哪里会甚麽‘同心剑谱’?”

熊廷武道:“就因为你学会了‘同心剑’所以才会被‘天香七女’押著去见天香堂主的,不是麽?”

辛晓琪道:“那是误会,她们只是要我去向堂主解释误会……”

熊廷武冷笑道:“连‘无影枪’赫连强都伤在你的手上,你还想赖?”

辛晓琪叹道:“那是他自己要把一对眼珠子撞到我手上来的。”

熊廷武可不想跟她这样胡扯下去,厉声道:“我给你一个时辰,你要是还不肯写,我就将‘天香七女’杀一个,七个时辰不写,就全部杀光。”

辛晓琪大笑:“你骗我,这个姬小兰是你的儿媳妇,你也会杀她麽?”

熊廷武咬牙道:“迫不得已,只好……”只好如何?他却不肯说下去,但是他眼中的狠毒光芒,令姬小兰莫名其妙地发抖。

辛晓琪道:“你不怕姬小兰的父亲‘火焰神鹰’姬奉先找来麽?”

熊廷武道:“找来也没有证据,老夫也不见得要怕他。”

辛晓琪道:“这麽说来,天香堂主找来也没有证据,他也不见得会怕她,对不对?”

熊廷武冷哼一声,道:“不跟你罗嗦,记住,一个时辰後,老夫会再来!”他一挥手,当先而行。

熊永华仍捉住姬小兰的手臂,将她拉得一起退出了这间石牢。

厚重的铁门又从外面锁住,只剩辛晓琪一人在石牢里,望著纸笔发呆。

姬小兰被熊永华拉进了一间豪华而舒适的房间,这是熊永华自己的房间。

熊永华将她往床上一扔,两只眼睛像焚烧著火焰似的瞪著她。

姬小兰突然浑身鸡皮疙瘩,惊惧退缩,道:“你要干甚麽?”

熊永华狞笑道:“这是我的房间,这是我的床,我把你扔在我的床上,你以为我要干甚麽?”

姬小兰厉声道:“你敢碰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熊永华道:“是吗?你还是这样青春美貌,花样年华,你舍得就这样一头撞死?”

姬小兰道:“你不要过来!”

熊永华又道:“你舍得就这样让你父亲再也见不到你?你舍得放弃当‘飞熊堡’女主人的机会?”

姬小兰畏缩道:“可是你若这样……污辱我,我就宁可撞死!”

熊永华笑了:“放心,我也舍不得就这样让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香消玉殒,我还留著你有大用!”

姬小兰惊道:“有甚麽大用?”

熊永华道:“留著你去劝一劝那个辛晓琪,教她乖乖的把‘同心剑’谱写出来!”

姬小兰道:“天下人要‘同心剑谱’是因为可以当‘傲仙宫’的主人,但是要辛晓琪手写剑谱,又有何用?”

熊永华笑道:“你的脑筋是怎么回事?你思考一件事情有没有一点逻辑观念?你想想,有了辛晓琪的手写剑谱,是不是能练成天下无敌的‘同心剑’……”

姬小兰插口道:“辛晓琪就算会‘同心剑’顶多也只有四招或五招……”

熊永华道:“四招或五招就能击败‘无影枪’是多麽了不起的剑招?我爹和我,如果也能练得这四、五招,再加上本身己有的武功,是不是更厉害?将来再要找真正的剑谱,是不是比别人更容易,更有把握些?”

他得意大笑,道:“到时候,我爹做了‘傲仙宫’的主人,我这个做儿子的岂不……”他一把捉住姬小兰的手道:“就连你,也是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啦!”

熊永华将她拉了起来,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辛晓琪写完了没有?”

姬小兰仍在耽心,道:“要是她坚持不肯写,你们真的会杀人?”

熊永华捏捏她的脸蛋,道:“我是不会杀人的……”

姬小兰却拚命往後闪躲,不让他碰到,熊永华心中暗恨咬牙道:“至於我爹,就很难说啦!”

一个时辰果然很快就到了。

熊廷武与熊永华父子,拉著姬小兰进入地牢,到了囚禁辛晓琪的石牢。

辛晓琪竟然躺在地上睡觉,果然是一个字都没有写。

熊永华大怒!一脚踢在她的腰杆上,怒骂道:“你想死,是不是?”

辛晓琪大笑道:“不错,既然落到你们手上,要剁、要剐都随便。”

熊廷武同道:“我们不会杀你,因为我们要你写出‘同心剑谱’你若不写,我们就只好杀别人了……来人啦!”

守候在门外的壮丁立刻回应了一声:“属下在。”

熊廷武道:“到下面一层,去将‘天香七女’拉一个上来。”

壮丁道:“拉哪一个?”

熊廷武道:“随便拉一个上来,把嘴巴眼睛蒙上,我要在这里处决。”

那壮丁应了声:“是!”便匆匆而去。

姬小兰惊道:“你真的要杀人?”

熊廷武道:“老夫说过的话,从不打折扣。”

熊永华道:“除非你劝得这辛晓琪写出剑谱来……”

姬小兰叹气,她知道辛晓琪的脾气,她若不肯写,谁都无法令她改变心意,就算杀人也不行……

不多一会儿,两名壮丁就拉了一个女子上来,眼睛与嘴巴都被黑布条缚住,咿咿唔唔不能成声,虽然看不清面孔,姬小兰还是一眼就从衣服发型上认出她来!惊叫道:“傅娟!”

她想冲过去,可惜她也一样喝了葡萄酒,服下了“松筋活骨散”她现在的身力绝不比一个普通平民百姓好多少。

熊永华捉住了她的臂膀,就像铁钳夹住了一般。

熊廷武向这壮丁道:“你敢不敢杀人?”

这壮丁有些发抖,另一名壮丁为了邀功,大声道:“怕甚麽?她的眼睛已经被蒙住,她看不见我,杀了她,鬼魂也不会找我报仇。”

熊廷武道:“很好,我数到三,你就把她的脑袋砍下来。”

那壮丁道:“是!”

姬小兰手脚发抖,拚命挣扎,拚命大叫道:“不行,她又没有犯罪,你们为甚麽要杀她?”

熊廷武道:“我说过,辛晓琪如果不肯写剑谱,我就每一时辰杀一个。”

姬小兰立刻大叫哀求道:“辛晓琪,你赶快写,我求求你,赶快写给他们。”

辛晓琪怒吼道:“你知道他们得到了剑谱,会害死多少人?”

姬小兰道:“可是你若不写,马上就会害死傅娟。”她噗地跪了下来,哀哀哭泣道:“我求求你,不要害死傅娟,她是我们的好姊妹……”

辛晓琪惨笑道:“你别傻了,你以为我把剑谱写出来就没有事了麽?我们就能逃一死麽?你该求的不是我,是他们,你未来的好丈夫、好公公!”

熊廷武却大吼一声道:“好了,不用罗嗦,准备用刑!”

那壮丁立刻拔出了他的腰刀,高高举起。

熊廷武扬声喊道:“一、二……”

姬小兰再也忍不住大声道:“等等,她不写,我写!”

熊永华道:“你说甚麽?”

姬小兰道:“我知道两招‘同心剑法’我写给你们。”

熊永华奇道:“你怎麽会知道两招的?”

姬小兰道:“那是因为……”她突然羞於启齿,因为这里还有两名壮丁,还有一个是她未来的公公。

熊廷武却绝顶聪明,立刻道:“你带她下去,叫她写好了呈给我看。”

熊永华恭声道:“是!”熊永华又把她拉回自己的房间。

姬小兰心想,这人终究会成为自己的丈夫,便努力克制自己的羞耻心,将昨天夜里的遭遇,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道:“所以我记住了这‘同心剑笈’的第七、第八两招!”

熊永华却听得心头大震,惊叫道:“甚麽?有这么回事?”

姬小兰见他眼神怪异,咬紧牙根在发抖的模样,不禁有些惊慌,道:“怎麽?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熊永华深深地吸口气,努力压抑自己就要爆炸的妒意恨火,道:“现在甚么都不用说,你先把这两招写出来。”

他的桌上本就有纸笔墨砚,他拉姬小兰去坐下,道:“我当然会再叫那方文琳也写出来,两下一对质,就知道你说的对不对,写的真不真……”他的眼中泛出野兽般的凶狠光芒,咬牙切齿道:“你要是写了半个字不对,哼哼……”

姬小兰不禁暗自发抖,她真不敢想像将来怎麽能跟这样一个人过一辈子的夫妻生活……

熊永华已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姬小兰一人在房间里发呆……

幽暗、潮湿、霉味的地牢,厚重的铁门突然被打开,梅若华等六少女如惊弓之鸟,紧紧地缩在角落里,不知又有甚麽事要发生?这次进来的是熊永华,他两眼赤红,咬牙切齿地怒吼道:“谁是方文琳?出来!”

方文琳吓了一跳!紧紧地缩在後面,不敢吭声。

熊永华一伸手就捉住了李佳纯的手腕,将她拉了出来,喝道:“你就是方文琳对不对?”

李佳纯大惊失色,道:“不不不,我不是!”

熊永华道!“你不是?谁才是?”

李佳纯不肯出卖朋友,却又怕自己受伤害,吓得直发抖。

熊永华冷笑道:“既然没有一个肯承认自己是方文琳,那就随随便便,拉你去充数啦!”

眼看她就要被拉走,方文琳再也忍不住,挺身而出,道:“放开她!我才是方文琳。”

熊永华道:“你不要随便承认?拉去可是要杀头的。”

方文琳道:“要杀头也该由我去被杀,总不能叫别人替我去死。”

对她这种视死如归的气概,熊永华不禁心中暗生佩服!

放下李佳纯,向她道:“过来!”

“天香七女”个个都武功高强,在战场上与人争强斗胜,从不皱一下眉头,但是女人总是女人,尤其是在这样莫名其妙丧失了武功,变成了比平凡人更平凡之後,难免还是会发抖的;幸好一个“总不能要她替我死”的观念在支持著她,方文琳只得鼓起勇气,大步而前。

熊永华一把抓祝糊的手臂,将她拉出地牢,厚重的铁门又在她身後砰然关上。

方文琳顿时又手脚发软,几乎颓倒在地上;这里又是一间石牢,与辛晓琪的那一间一样,也有明亮的火炬,也有桌椅,桌上也有纸笔墨砚,文房四宝。

熊永华粗暴地将方文琳往椅子上一按,道:“辛晓琪已经把‘同心剑谱’写出来交给我了。”

方文琳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熊永华道:“我们当然不相信,我们怕她只是随便写写,应付一下……”

方文琳哼了一声!

熊永华又道:“我们要你再写一遍,两下对照,如果她胆敢写了假的来骗我们,哼哼……”他虽然不往下说,那个意思却是很明显了,方文琳暗惊!

熊永华又道:“当然,如果你不肯写或是你写假的来应付,那也就……”他的眼神变得更严厉!因为他心中的妒火又在上升,恶狠狠地逼视著她,一字一句道:“昨天晚上,你跟姬小兰,竟然叫一个野男人进了房间,沾污了……清白!”

方文琳吓了一跳#糊正想开口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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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海量的书籍!海浪样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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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松筋活骨散

这个熊永华已经像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厉声吼道:“还不快写?”

姬小兰已经写完,忐忑不安地等待著。

熊永华推门而入,手上拿著方文琳写的剑笈,两下对照,果然没有人敢随便乱写。

只不过方文琳写的是第五、六、七、八一共四招;而姬小兰写的,却只有第七、八两招。

熊永华怒道:“你怎麽只写两招给我?你还想藏私麽?”

姬小兰吓一跳,急忙分辩道:“不不,我没有藏私,我真的只听到这两招,因为……”

熊永华厉声道:“因为甚麽?”

姬小兰只得含羞忍辱,将昨夜的经过细节,再讲一遍,免得他误会,道:“等他们交合完了,也永结同心了,那个郑毅才叫方文琳练习第五、六招;练会了再教第七、八招,所以我只知道後面的两招,而不知道前面的两招……”

熊永华一把将她衣襟抓住,提得她两脚离地,惊叫道:“你要干甚麽?”

熊永华咬牙道:“他二人真的就在你身边干那颠鸾倒凤,男女交合之事?”

姬小兰惊怒,道:“是……”

熊永华的脸逼近,道:“而你就瞧得清楚,看得明白?”

娘小兰被他那张已经扭曲变形的脸吓到:“你,你要干甚麽?”

熊永华的汗水口沫都喷到她的脸上,不怀好意道:“那么近,那麽真切,你紧不紧张呢?刺不刺激呢?”

姬小兰又惊又怒,拚命挣扎道:“你,你到底要干甚麽?”

熊永华一耳光掴在她脸上,打得她的脸部肿起来了,咬牙道:“这麽刺激的场面你能不心动麽?还装甚麽贞洁烈女?”

他用力一撕,姬小兰的衣襟就嗤地一声,全部撕裂开来,她惊叫道:“我虽然迟早是你的人,但是你现在不许碰我。”

熊永华却妒火与欲火一起中烧,反手又是一耳光,打得她这边脸也肿起来了,吼道:“不许碰甚麽?还是三贞九烈麽?在我面前还想装清白麽?”

他伸出禄山之爪,抓起她胸前的红绫肚兜又一扯,丝带绷断,让她那洁白又丰满的胸部弹跳出来!

这人一定是有偏激的虐待狂,尤其喜欢欺侮女性;他对这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姬小兰一顿拳打脚踢,把她身上的衣物撕扯得精光,口中还用最下流的言词辱骂她!

姬小兰真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去撞去,但是她已伤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她想咬舌自尽,才发觉她的牙龈已经被打得浮肿了起来,连嘴都张不开了……

姬小兰愈是凄惨,熊永华却愈是亢奋,他终於已到了要爆炸的边缘;他正在扯开自己的衣衫时,门外突然有人用力在拍门,有人大声报告道:“少堡主!老堡主有请,叫你立刻带著‘同心剑谱’过去!”

熊木华已经箭在弦上,大吼道:“我等一下就过去了!”

谁知门外那名壮丁却大声道:“好,我去把老堡主请到你这里来……”

这还得了?这壮丁好大的胆子,这家伙非要好好的教训一顿不可?

他反身推门而出,却已不见那壮丁的人影,难道他真的已经回去告诉爹了?他惊出一身冷汗!

自小到大,他这个爹就像暴君一样的统治著他,统治著整个“飞熊堡”没有任何人敢对他的命令打半点折扣,要是他老爹真的赶过来,见到他只还是在搞一个女人……

熊永华满腔欲念立刻全部浇熄,立刻返身拾起丢在地上的两份手写剑谱,赶到父亲房间去。

他才离去,门外立刻就闪进一个人来,将躺在地上已经不能动弹的姬小兰抱在怀里,怜惜地道:“幸好我及时赶到……”

姬小兰勉强挣开眼睛望了他一眼,道:“是你……”

这人竟是郑毅!

姬小兰心中一甜,竟然昏倒在他怀中……

熊永华匆匆赶到时,这位老熊廷武正好整以暇地在看书,向儿子手中的两张纸望了一眼,淡淡道:“她已经写了?”

熊永华恭声道:“是!”

熊廷武冷冷道:“你以为她真的会‘同心剑’?”

熊永华道:“是,她只会两招。”

熊廷武有些息外:“会两招?她肯写给你?”

熊永华道:“她已经写了!”

熊廷武道:“她写的正确吗?”

熊永华道:“绝对正确,因为方文琳也写了一份,对照之下,完全无误。”接著他就将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说了一遍……

熊廷武大笑道:“好,好极了,想不到你也会用这样一招……”

从小到大,极少受到父亲的赞美,这次竟得到这样的一句话,熊永华竟觉得浑身上下,舒服极了。

能廷武道:“拿过来我瞧瞧!”

熊永华递过去,他接在手中,才瞧了两行,就大声赞道:“真是了不起,真是剑术中的菁华,真有神鬼莫测之机!”

他号称“关洛飞熊”他的武功甚至超过了“傲仙宫”七大护法之上,他虽不精於剑击,却也算得上是个剑术高手。

他的床头墙上也悬有一双镶嵌著宝玉、明珠的长剑,熊廷武伸手拔了出来“呛”地一声龙吟,宝剑出鞘,寒芒大盛,果然是一双断金切玉的宝剑。

熊廷武双剑在手,渊停岳立—威如天神;熊永华心中不禁暗自喝采,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的父亲竟是这麽的了不起?

熊廷武手腕一振,一声清肃,果然按照手抄剑谱上的指示,认真地练了起来。

只见剑光流动,剑气森寒,逼得熊永华就要退到墙角去;谁知就在这时“呛”地一声,左剑绞住右剑,手腕一痛,左手剑竟掉落地上!

熊永华大惊失色!只见老父呆望著自己的双手发征,奇道:“这是怎麽回事?”

郑毅知道他只是暂时以“假传圣旨”之法将熊永华骗得离开而已;此地不可久留,他一定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给姬小兰疗伤。

安全的地方?这“飞熊堡”内内外外危机,连他自己都是千辛万苦,小心谨慎再加上运气好,才能混得进来,此刻仓淬间,叫他到哪里去找“安全的地方”?

抱著这个重伤昏迷的姬小兰,可不比抱著一盒珠宝,一个大活人可不能随便往哪个角落里一塞就行了……

想到珠宝,他又想到“梁上君子”他忍不住又抬头往上瞧。

这是一间绝对比客栈高级豪华得多的房间,但是却没有天花板,也没有悬空的梁柱;因为这里不是顶屋,这房间的上层一定还有另外一层!此刻他也不能抱了姬小兰上到顶层去,他叹了口气……

突然他注意到一双鞋,搁在一张“踏脚凳”之前,而这张踏脚凳,就在熊永华的卧榻之前。

有钱人的床铺,实心楠木打进,又宽、又大、又结实,而且离地颇高,你若坐在床沿,保证你的双腿是悬空,踩不到地面的。

所以在这种床的前面,一定有一张长条形的“踏脚凳”以供主人上下床铺之用。郑毅在九门提督府秦家服侍少爷多年,那秦志远的卧榻就是这样的。

郑毅灵机一动;这么高的床铺,底下是不是能够藏人呢?他挪开那踏脚凳,把头钻进去一瞧,果然够宽够大,只是有些积尘蛛网,但是若将姬小兰拉来藏在这底下,只要不出声,一定不会有人想到要往这底下来找的!

郑毅服侍过秦少爷,所以很快就知道这床头的橱柜里,有乾净的床单枕头棉被,他很快地取了来,塞进床下,很快地铺好。

他再将姬小兰也拉了进来,又将那张踏脚凳拉回原位,恰巧可以挡住外面的视线。

现在,他与姬小兰就可以安全地挤在这里面,暂时是绝对安全的啦!

姬小兰昏迷中痛楚地呻吟了一声,他急将她抱住,低声问道:“你痛得很厉害麽?你伤在哪里?”

姬小兰却不能回答,她浑身都痛,浑身都是伤,最重要的是伤到了她的心灵,她的心最痛!

古时女子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她的婚姻是父亲为她走下的,她也曾见过这个未婚夫的,她曾憧憬过将来婚後的幸福与甜蜜。

她自己是个英姿飒爽的侠女,但是她也幻想婚後脱下劲装,退回厨房,做个贤良的家庭主妇,做个温柔婉约的妻子,享受丈夫的柔情蜜意……

谁知这个将要托以终生的“良人”竟是如此的阴谋狠毒?狼子野心;为了谋取“同心剑笈”用药酒将她们全部都放倒,甚至不惜每个时辰杀一个人!心胸更是窄狭偏激,一顿拳脚,硬将少女的憧憬美梦打碎,姬小兰遍体鳞伤中,不禁紧紧地抱住郑毅,哀哀痛哭起来……

她这一哭,郑毅立刻心乱如麻,他还不满十六岁,他自己也还只是个大孩子,他哪里懂得如何才能安慰一个心碎的少女?

他只能紧紧地抱祝糊,哄拍著她:“不哭,不哭……”

他鼓足了勇气,承担起她的未来,道:“你放心,从现在起,我不让任何人欺侮你!”

他热情地吻著她:“只要你跟我永结同心,我们可以练会同心剑法。我们可以闯出一片自己的天下……”

他的吻是热情的,因为发自他丹田里的“九阳珠”的热情,郑毅全身立时变成了强烈的热情的火焰,热情得足以融化最冰冷的心灵。

姬小兰少女的芳心虽已破碎,却不冰冷;她的心碎於那憧憬中的未婚夫婿熊永华,却又融化在这纯真诚挚的小弟弟的拥吻中。

他的吻似乎有著无限的魔力,他的吻所到之处,伤口不再疼痛,肌肉不再抽搐;他的吻所到之处,她立时发热、发烫,立时如饮琼浆玉液,周身舒畅无比……

他已吻遍了她的全身,他已察觉出她有了异常的反应,他自己也早已异常坚硬亢奋,他缠住了她,找到了她的入口,他轻怜蜜爱地缓缓挺进……

“关洛飞熊”熊廷武成名垂四十年,一生精力皆致力於武学研究,十八般武艺,内外兼修,已臻炉火纯青的境界。

此刻手上有两份详细而完整的手写稿,据熊永华说,绝对不是串通好的,那麽就绝对应该是真的。

以熊廷武这样的武学大师,一眼瞧去,就能确定这绝对是至善至美、至大至刚的一套剑法;奇怪的是,自己照著它练起来,总是左手妨碍右手,不然就是右手妨碍了左手……

心里就有一股冲动,真恨不得把自己多馀的这只手砍掉才好!

“关洛飞熊”熊廷武,已经是一代武学宗师,他不但已经将天下各家、各派的武学涉猎研究得颇有心得,甚至已经能够自创新招,而且卓然成家了。

从他手下训练出来的徒子、徒孙,不知凡几?个个在江湖上扬名立万,颇成气候了。

熊廷武早就已经是“师祖”级的人物了。

而且他还颇有野心;他与“傲仙宫”现任主人徐啸天情同手足,莫逆之交,他早已暗中将徐啸天专用的“断魂刀”法研究得透澈了,他早就有野心除掉徐啸天取而代之,只是师出无名,到现在一直隐忍不发而已!

现在有了这“同心剑”四招,如果练成了,他大可以此招为蓝本,伪造出一份假的“同心剑笈”反正没有人看得出真伪,他就可以名正言顺逼徐啸天让出位置,甚至可以当众击败他的“断魂刀”强夺他的宝位。

但是现在奇怪?看起来这麽简单明了的四招,怎麽就是无法得心应手,使起来别别扭扭的呢?

熊永华在一旁也看得奇怪?他当然不敢开口询问,他只是忍不住也拿来瞧瞧,也比手划脚地依著剑谱的指示,依样画葫芦的练著。

他手心无剑,只是心中存想著有剑;他就用这心中存想著的虚剑比划著,练习著……

熊廷武当然是知道儿子也在练的,他故做没有看到,却随时在注意著他的进展的。

奇怪的是,自己练起来碍手碍脚的地方,儿子练起来却好像没有甚麽阻碍……

郑毅也没有遇到甚麽阻碍,因为她已湿滑,他就毫无困难地进入了她里面!

这是她的第一次,她当然也是一阵刺痛的,但是她努力忍住;与刚才熊永华对她的伤害相比!这一下子的刺痛简直是微不足道的。

更何况熊永华给她的是残暴的施虐,而郑毅给她的是浓郁芬芳的轻怜蜜爱!

郑毅在这上面本是极粗放的,但是这个女人不同,她是刚刚才被欺凌过的,是因为他昨夜在她的身边与另一个女人疯狂做爱而被妒火中烧的未婚夫所欺凌的!

她早已身心俱伤,郑毅当然不能再向她施以暴力,他一反以往直接了当的单刀直入方式,在如此不同的环境,在这样不同的时间,面对这个完全不同的女人,郑毅自然而然地给予更多的轻怜蜜爱。

他疼惜怜爱地亲吻著她的全身,引起姬小兰发自内心深处的甜美又刺激的反应,她开始紧紧缠住了他,要求更多,更多……

而她终於恍然所觉,伸手试探了一下:“你已经进来了?”

他早已进入了,是在极度潮湿,滑润,又激情中,小心翼翼,一分一寸地进入的,完全是客人礼貌拜访,主人热忱邀请而入的,完全不是以往那种大军压境,以强凌弱的侵略行为,征服姿态!

就是这样轻轻巧巧地登堂入室,宾主尽欢之下,客人缓缓四下探索,主人静静感受他的粗壮,他的火烫……

姬小兰在充实、幸福、甜美之中;自然而然地要求更多些,多深些,多强烈些……

她既然有所要求,郑毅自然是不吝啬给予的,他大量地给予,他开始在她身上进行强而有力的运动,有规则、有节奏、有韵律的运动……

这样的温柔、这样的甜蜜、这样的浓情,不知何时已完全抚平了姬小兰的伤痛,她静静享受著这种强而有力的刺激,忍不住轻叹道:“原来这样更舒服……”

只不过刺激愈强烈,她的反应就来得愈快。

她忍不住的反应,就惹得他忍不住的更用力冲击,但是郑毅还是没有忘记,姬小兰是个身心都受过伤的女孩,他刚刚做了太过猛烈的冲击,他不该再伤害她,他深入到底之後,就紧紧地抵住那里!

那里实在是最温柔、最甜蜜、最动人心弦的地方,就像花蕊的最深处,真是教人舍不得离开!

他抵住的那里,就教姬小兰突然感到一阵、心慌意乱,进退失据,几乎要大叫一声。

他直觉告诉他,这里是全世界最美妙的地方,他忍不住好奇地贴近她耳畔,悄声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哪里?她怎麽会知道?

这是她体内最深处,也是灵魂最深处;是女人最隐密的地方,通常只肯让她最心爱的男人来探访的地方,而有太多女人,她的男人一辈子也未必能顺利探访得至……

她怎么会知道这是哪里?她只知道这里是全身的神经末梢的集中处,只要轻轻的触碰,就让她周身颤抖不已,四肢百骸俱都乏力,

她忍不住地重重呻吟了一下,她已在一阵痉挛中登上了快乐的高峰#糊体会到这个可爱的大男孩是如何在自己身上努力,像是音乐家一样,不断地拨动她身上一根根紧绷的神经,发出美妙的音乐来。

这是多麽协调又融洽的交媾艺术……

多么快乐,令人舍生忘死……

姬小兰很快的就收刹不住啦,她已经被情欲的浪潮抛上了高空,再惊叫著,慌乱地颤抖著跌了下来……

姬小兰就在这样一阵痉挛中,蜜泉倾泻而下!

熊廷武见儿子竟能顺利地依样划葫芦?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是他是自己的儿子,如果他具有这个天份能练得成功,何尝不是件好事。

想到这里,眼中尽是赞美之色,叫道:“接剑!”

父亲肯将他最锺爱的[日月双华”宝剑给他使用,真是莫大的荣宠,他一定是要自己好好的表现一下给他看。

熊永华接剑在手,振作起精神,挥起双剑,开始演剑起来,只见日剑泛出琥珀金黄之光,月剑撤出湛亮白银之华,日月合壁,一片光华大盛,砭骨刺寒,果然是一双宝剑!

但是奇怪,刚才虚剑比划时还算是顺手,此刻真的有双剑在握,怎么就变得碍手碍脚了呢?

熊永华极不服气,他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能让父亲看扁了,他重新一领剑诀,双剑齐出,如龙翔苍穹,凤舞九天!

熊廷武突然惊叫一声:“小心!”

但是已经晚了一步,熊永华的左手日剑,已将自己的左手割伤,鲜血泉涌,再也握不住那柄月剑“仓琅”一声跌在地上!

幸好是熊廷武及时出声警告,否则他这样硬要勉强自己挥舞双剑,不把自己手腕切下来才怪?

熊廷武及时出手,先点他“手金门”“二白”“孔最”三处穴道,把血止住,再用金创药给他敷上,包扎起来。

熊永华痛得冷汗直流,叹道:“这是怎麽回事?难道这剑谱有问题麽?”

熊廷武道:“剑谱没有问题,是我们的练法有问题!”

熊永华道:“有甚么问题?”

熊廷武道:“要去问那写下剑谱之人!”

熊永华道:“对,去问姬小兰!”

熊廷武道:“她肯说麽?”

熊永华道:“她不说?哼!”

他这一声哼,就已把他的狠毒残暴,全都表露无遗。

姬小兰蜜汁狂泻,全身精力也同样跟著流失殆尽,甚至一缕芳魂亦飘飘荡荡地飞入了虚空之间……

但是她後脑“玉枕穴”背心“命门穴”却透入了一股柔和,温暖,醇厚的内息,那是郑毅丹田的“九阳珠”在采炼了纯阴女性之精,融汇凝聚而成的阳和之功!

这股内息一经透入,立刻就冲入了她的四肢百骸,充满她全身七经八脉,七百九十四个穴道!

姬小兰灵魂重新入窍,重新恢复意识,重新感受到生命的可贵,爱情的甜蜜,充满了幸福与希望!

她此刻竟能与郑毅心灵相契,不需他开口,就知道他在问:“你现在可愿意跟我永结同心?”

姬小兰又不用回答,郑毅应该就能听到她心底的声音:“愿意愿意,我愿意跟你永结同心,生死不渝……”

第三十四章 天赋异禀

郑毅果然能听到她内心的声音,他深情地吻著她,道:“你还记得我昨天念给你听的同心剑第七招、第八招麽?”

“记得。”

“我再传你第九第十招,注意听好!”

他仍是那麽紧紧贴在她身上的,他仍是那么深深插入在她体内的,他仍是那麽密密的抵祝糊的那个极敏感的地方的,那个地方依旧能令她发抖!

姬小兰心又在慌,意又在乱,抖声问道:“就这样练麽?”

郑毅仍在贪婪地找著她的樱唇,贪心地吸吮著她的丁香之舌,一面又道:“你只要伸出两根食指代替长剑,心中存想著你是在舞剑的……”

她果真心中存想她是握著双剑的,但他那又粗又壮,又热又烫的东西塞在自己里面,还是在令她心慌意乱……

姬小兰哀求道:“你能不能先拿出来?”

郑毅道:“甚麽东西先拿出来?”

姬小兰道:“你那个东西……”

郑毅故意逗她,道:“甚麽东西?”

姬小兰一怔,甚麽东西?她怎麽知道那甚麽东西?又没有人告诉过她男人的那个东西叫甚麽东西?

但是那一定不是东西,因为那是活的,有生命的,又是他的一部份的,那麽……

姬小兰叹口气,道:“那是你的小弟弟!”

郑毅大笑道;“不错不错,是我的小弟弟,亏你想得出这麽贴切的名字……”

他一高兴就搂祝糊长吻,道:“我不拿出来,我要放在里面,但是我可以不动。”

姬小兰叹了口气,他不肯拿出来,她也没办法,何况她还真舍不得他拿出来,但是……

“你不拿出来,我怎麽练?”

郑毅道:“昨天夜里你没瞧见麽?方文琳是怎麽练的?我也是没有拿出来呀!”

昨夜的姬小兰又惊又慌,又羞又怒,已经吓得手脚发软,哪有注意到他有没有拿出来?

郑毅又道:“我就是故意要训练你,看看你能不能不受我打扰,集中精神,专心一志的练……”

他加重语气道:“如果方文琳能,你就一定也能!”

所谓遣将不如激将,姬小兰果然不肯服输,咬紧牙根,集中精神,专心一志的开始默默练习……

而郑毅一面在她身上用功,虽然缓慢,却强而有力的运动作,一面道:“练‘同心剑’有三个步骤,刚开始时你必须‘专心一志’不受任何外力干扰;第二步才是一心二用左右手分别使出不同的招式,第三步才是‘二人同心’相辅相成,威力倍增!”

姬小兰立刻就深深体会到他的意思,立刻就专心一志再也不想其他的干扰的练习起来。

突然房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姬小兰不免一惊,郑毅立刻吻住了她的嘴,禁止她发出任何声音!

进来的是熊廷武与熊永华父子,只见地上仍有破碎衣服,地上仍有血渍,却不见姬小兰!

熊永华怒道:“不见了?这小贱人竟然逃走了?”

熊廷武冷哼道:“松筋活骨散持续一个月後才会恢复体力,在我飞熊堡她能逃出多远?”

姬小兰心中冷笑:“吹牛,我现在就已经能动啦!”

只听熊永华叫道:“来人呀!”

顷刻间,门外奔来数名壮丁,熊永华吩咐道:“全面搜查姬小兰,绝对不许让她逃脱!”

壮丁们领命而去,顷刻间整个“飞熊堡”全部总动员,万馀名男男女女全部动员,几乎将整个“飞熊堡”都翻了过来,却一再的消息回报:“没有!”

熊廷武父子一直坐镇在这间房子里等候回报,所有的回报都说没有,气得熊永华暴跳大怒,厉吼道:“天花板,地板,水沟,涵管,统统去找,就算老鼠窝,也要给我翻过来!”

众人又匆匆奔出去努力寻找,却就是没有人往房间的床里下望一眼!

事实上就连一向老奸巨猾的熊廷武,也绝对想不到姬小兰根本未曾逃走,根本就远在天边,近在咫尺!

熊廷武很笃定,他相信这个姬小兰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她迟早会被抓回来,他心中仍在念念不忘这“同心剑”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再望了一眼手中的剑谱,突然灵机一动,道:“除了姬小兰,还有一份是谁写的?是辛晓琪麽?”

熊永华道:“不,是天香七女之一,名叫方文琳!”

熊廷武这才想起他已经报告过,只是刚才没有注意听而已。道:“这方文琳现在何处?”

熊永华道:“还囚在地牢里!”

熊廷武眼中露出异样的神采来,起身道:“去把她带到我房里来!”

熊永华似乎颇为了解这个年近古稀的父亲,的确是有“寡人之疾”的,会心一笑,应声:“是!”

熊廷武与熊永华一起出来房间,姬小兰立刻跳起来,道:“快,我们快去救方文琳!”

郑毅年纪轻,从没见过大世面,急道:“怎么救?”

姬小兰眼珠子一转,道:“你先出去,设法捉一个壮丁进来,剥他的衣服!”

郑毅立刻就闪身出去,不一会儿就拖了一个昏倒的壮丁进来。

姬小兰道:“你杀了他?”

郑毅道:“没有,我只是在他这里,像这样撞了一下!”

他是在萤桥茶座学叶依萍点倒巴天石的那个手法,他却不知这就是武林中极高明的“点穴”手法!

姬小兰道:“快,把他的衣服换上!”

“飞熊堡”的壮丁,清一的暗褚色短打劲装,又有头巾包住头发,配合那种款式相同的厚背仆刀,姬小兰又从鞋底抹下一些黑灰,涂在郑毅的脸上。

姬小兰又道:“你押住我,假说是奉了堡主之命,囚入地牢的!”

郑毅佩服得五体投地,道:“你真聪明!”

姬小兰又道:“途中若遇到熊永华带方文咻来,你就要毫不犹豫的出手攻击,否则後果不堪设想!”

郑毅道:“好!”

姬小兰把手放到背後,道:“来,这样抓住我,就可以走啦!”

郑毅就这样假扮了“飞熊堡”的壮丁,假装押著姬小兰一路往地牢而来。

他们这样堂而皇之的往前走,途中当然地遇到“飞熊堡”的其他壮丁,皆高兴道:“捉到了麽?太好了,不用再累死人啦!”

有的问道:“怎么不押到少堡主哪里去?”

郑毅不知如何回答,假装人犯的姬小兰反而大声叱道:“你不知道少堡主已经到地牢去了麽?”

其他壮丁也有证实道:“不错,我刚刚看到少堡主往地牢去了……”

有人也伸手来要抓姬小兰,一面道:“来,我来帮你押送……”

姬小兰怒吼道:“拿开你的脏手!”

那壮丁一怔,姬小兰冷哼道:“别忘了有一天我会成为你们的少奶奶到时候,我一定叫少堡主把你的狗爪子剁下来!”

她是少堡主的未婚妻,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这次不知怎的惹恼了少堡主,可是俗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要是她真的成了他们的少奶奶……

这几个家伙果然不敢再招惹她,吐吐舌头躲到老远去。

郑毅再押著娘小兰向前走;姬小兰是到过地牢的,但是那时的她在又气又怒,又悔又急的情绪之下,此刻已经记不起回到地牢的正确路线了,她悄声向郑毅道:“见到人就问路,最好叫他带路。”

郑毅心慌道:“这样不是会被拆穿了麽?”

姬小兰道:“你说你一直是守大门口,从来没有到里面来过!”

恰好前面就有一队壮丁经过,郑毅喊祝蝴们,道:“这位大哥,请问往地牢怎么走?”

这一队壮丁里有一名像是小队长模样,对郑毅打量了好久,吓得郑毅心慌意乱,冷汗直流。

姬小兰却假意挣扎,骂道:“喂,你快点行不行,我憋死啦,我要上一号!”

这小队长哈哈大笑道:“这位小兄弟大概一直守在大门外面,从来没有到里面来过,对吧?”

郑毅奇道:“咦?你怎麽知道?”

小队长道:“看你年纪这麽轻,又这么嫩,怎么就把押解人犯的事交给你呢?”

他向这一队壮丁命令道:“排成两列,小心保护人犯!”

众家丁一止刻手抱朴刀,煞有介事的排成两列,把他二人夹中间。

小队长道:“随我来!”

有这样一队壮丁押解,途中就再也没有人来罗嗦询问了,他们大步往地牢而来,原来姬小兰带他走的路径并没有错,而且那个熊永华正从对面走来,手中押著方文琳,是要往熊廷武那边去的。

姬小兰心细如发,她知道郑毅并不认识熊永华而错失了下手良机,她立刻尖声大叫道:“熊永华快来救我!”

熊永华一见她已就逮,而且押往地牢,哈哈大笑道:“先押到地牢去关起来,等我有空,再看看能不能来救你?”

姬小兰又大叫道:“可是他们商量著要轮流对我无礼,要是飞熊堡少堡主的老婆都被人非礼了,看你面子往哪里放?”

熊永华生性残暴无情,而这个“面子”问题,更是绝对不能受损的。

刚才他只是听姬小兰叙说昨夜身旁有郑毅与方文琳在做那种事,他就妒火中烧,此刻听说有人要对他老婆非礼,眼中立时又露出凶光。

那小队长立时觉得汗毛直竖,心想自己只是半路遇上,千万别羊肉没吃到惹一身腥才好?

小队长立时开溜,他那一小队壮丁立刻也跟著开溜,只有郑毅仍紧紧抓住姬小兰不放。

熊永华眼神更厉,咬牙切齿地瞪著郑毅,在他“飞熊堡”除了他的父亲熊廷武,谁都会在他这样的眼光下发抖,谁知这年纪轻轻的黑脸小子,竟能毫不畏缩地直视他的目光,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是可忍孰不可忍,熊永华放开方文琳。突然地飞身而至,扬手就是一个耳光向郑毅打来。

这若是个寻常的壮丁,一定会被他打得跌出去老远,可是他绝对没有想到这郑毅不是他的壮丁,而且也绝对没有想到刚才还手足无力的姬小兰,非但已经恢复了体力!而且大有进境!

他这一耳光没有打中郑毅,却把自己的左胸暴露在郑毅的面前,他只突然抬起右手,重重地点在他的左乳根之下!

那是他从叶依萍那里学来的唯二手“点穴”法,那乳根下正是人体“足阳明胃经”的“乳中穴”与“手太阳小肠经”的“神封穴”之间,熊永华自己一撞之力,竟被郑毅将这两处大穴同时封住。

只见他闷哼一声“咕咚”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郑杀绝未想到这麽简单一招得手,姬小兰笑道:“你真了不起!”

谁知那小队长并未走远,一见郑毅竟然出手将少堡主击倒,不禁大吃一惊,吼道:“喂,你是哪个小队的?竟敢以下犯上?”

他一挥手道:“拿下!”

那一队壮丁立时吆喝著奔来动手,姬小兰上前抵挡,大叫道:“保护方文琳,往地牢撤退!”

郑毅一慌,拉著方文琳就跑,谁知他不知方文琳服下了“松筋活骨散”已经四肢无力,比常人还不如了,才跑得没几步,就几乎跌倒。

幸好郑毅及时将她抱起,继续往前奔跑!

那一队壮丁当然是应付不了姬小兰的,但是他们嗓门够大,努力大喊大叫,立刻就引来更多的人,大家一起围攻。

姬小兰且战且退,终於退到了地牢的门口,却有大铁门拦住,更有守牢的狱牢,加入捉拿的打斗!

姬小兰一把就捉出了这名狱牢,大叫道:“把门打开!我要进去!”

小队长也生怕她突围往堡外逃走,自己拦不住,也是一条大罪,立刻也大声道:“对对对,打开牢门,让她进去!”

那里有几十名守卫狱卒,立时就打开了牢门。

姬小兰一板而入,同时大吼道:“钥匙给我留下,统统出去!”

那些狱牢哪里还敢跟这个凶神恶煞的女人,关在一起,立刻丢下钥匙,全都逃得精光。

姬小兰将铁门反扣,将他们全都反锁在外面,任由他们在外面叫嚣怒骂。

那小队长大叫道:“大家守在这里,绝对不能让她们逃走,其他人把少堡主抬回房间去,赶快报告何总管和老堡主!”

郑毅抱著方文琳却没有闯入地牢,他抱著方文琳慌不择路的急奔,前面有人声,他赶紧岔入另一条路去。

这“飞熊堡”极其壮阔雄伟,建筑物极多,走廊也多,房间更多!

才转了几圈,就连方文咻也不记得通往地牢的路了,又有人声传来,郑毅抱了方文琳,急闪身躲入一间房内,突又惊咦道:“怎麽又回到这里来了?”

原来这里是少堡主熊永华的房间,刚才那个被他换掉衣服的壮丁,仍是全身赤裸,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

郑毅将这壮丁提起,扔出窗外去,再把地上稍稍整理一下,就拉著方文琳钻入床下,再将那踏脚板拉过来挡在床前!

方文琳奇道:“这床铺底下怎麽会有棉被枕头的?”

郑毅笑道:“刚才我就与姬小兰躲在这里……”

方文琳笑道:“躲在这里干吗?”

郑毅道:“传她同心剑法!”

方文琳道:“哦,在这里永结同心!”她把头拱在他的怀里,笑道:“你的同心剑到底练到第几招了?”

郑毅又紧紧缠祝糊,在她身上索吻著:“你肯再陪我练几招麽?”

方文琳被他弄得全身发痒,嗤嗤笑道:“当然肯,但是我怕痒……”

郑毅因为腹内有九阳珠的关系,立刻就温柔而强烈地将她占有了。

温柔而强烈地占有,温柔又强烈地冲击!

方文琳昨夜才尝过的情欲滋味,这次又被他温柔而强烈地冲击,刺入,再次引发她深入五脏六腑的情欲,她不再抗拒,不再挣扎,反而一变为主动。

她翻身而上,主动骑乘,猛烈驰骋……

你绝对无法想像,因“松筋活骨散”而四肢无力,甚至弱於常人的少女,怎麽会变得这麽狂野,这么有力,这麽拚命的……

她从被动变为主动,自己找寻著方位,深浅与速度,自己设法带领著体内的情欲,尽情奔驰,尽量凝聚,荆嘿汇集……

她不由自主从喉头开始骚痒,她是那种绝不肯出声的一型,但是她忍不住的要狂喊了……

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接近,房门被推开,七、八名壮丁抬著熊永华进来,把他安置在床上躺好,七嘴八舌地吵闹著。

“少堡主是怎么啦?伤在哪里?”

“他没有伤在哪里,他只是被人点了穴道啦!”

“少堡主武功这麽高,谁能点得祝蝴的穴道?”

门外又是一阵吵闹:

“让开让开,老堡主与何总管来了!”

众人立刻让出位置来,熊廷武大步而入,来到床前,伸手一探儿子脉搏,眉头立刻紧紧地皱在一起。

何坤站在一旁,心知不妙,紧张地问道:“少爷他……”

熊廷武又伸手在儿子身上几个相关的穴位试探了一下,却迟迟不敢下手解开他的穴道,只是叹了口气,道:“大悲波罗叶指!”

何坤吓了一跳,惊道:“是叶天仕?他不是在主人身旁为左右长随麽?怎么会到飞熊堡来了?”

熊廷武道:“不是他本人。”

何坤更惊道:“他已有了传人?是谁?跟我们飞熊堡有何过节?”

何坤立时回头望向众壮丁,问道:“事情发生时,谁在旁边?”

那名小队长应声:“属下在旁边……”

他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详详细细的报告一遍。

何坤再问道:“那个年轻人呢?”

小队长道:“属下只听到姬小兰姑娘喊了一句‘保护方文琳,往地牢撤退’接下来就是一场混战……”

何坤道:“这么说,那小子已经躲进了地牢,负隅顽抗……”

熊廷武道:“那小子功力尚浅,点穴手法也只学到皮毛,永华只要在这里静躺两个时辰就会自动醒来……”

这房间里一下子来了这麽多人,吓得方文琳不但不敢出声,紧紧伏下身来,抱住郑毅,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方文琳不敢动,郑毅却在动。

他也没有动,是他的那条宝贝在动!

不知怎的,他竟然天赋异禀,竟然拥有一条会动的宝贝,就像灵蛇一般,在她的体内四处蠕动著,探索著……

方文琳不敢稍动,她清楚地感觉到他那又粗又壮,又热又烫的宝贝,在她体内探索蠕著著,更深入,更灵活……

有时不经意地触碰到她某个不知名的部份,那里是极刺激,极敏感的部份,刺激得她不由自主地全身颤抖了一下!

她几乎就要呻吟出声,但是她知道绝对不能出声,任何一点声音都不能有,这房间里到处都是高手,尤其是像熊廷武这样的高手,只要有任何一点声音,一定瞒不过他的耳朵!

她不敢出一点声音,她不能退开他退出来,也不能出声警告他“你别动”她只能拚命地忍受……

而那灵蛇戒也奇怪,它竟然不再往别处去探索,偏偏又向她那最最敏感之处触碰一下!

第三十五章 灵肉合一

方文琳就像是全身的神经末稍都暴露在那个地方一样,只那样轻轻的一触碰,她就禁不住的全身颤抖了一下!

那是一种极难过,却又极舒畅的颤抖,她忍不住就要呼喊出声来,幸好郑毅及时吻住了她的嘴唇,将她的呼喊声挡了回去!

幸好他那条灵蛇没有继续挑逗她那敏感之处,没有教她忍无可忍的喊叫出声……

但是更可恶的是,那条灵蛇的小嘴巴,竟一口咬住了那敏感之处,甚至缓缓地扭绞,缓缓地吸吮!

这不是猛然的刺激,而是温柔又持续的刺激,刺激得方文琳一阵一阵的燥热,一阵一阵的潮湿,全身持续地跳动颤抖痉挛,终於再也忍不住的从那个地方开了一个口,大量的滚热蜜汁,狂泄而出………

原来那里就是她的精关,原来那里是她全身最最敏感的地方,原来泄精是这麽的美妙……

她虽然沉浸在这么美妙的感觉里,耳中却听到那总管阿陴道:“奇怪,属下的这个松筋活骨散如果没有解药,至少要一个月後才能渐渐恢复体力,这姬小兰姑娘又怎麽会突然能跟你们打斗了呢?”

熊廷武道:“你的解药呢?有没有被她们偷去吃了?”

阿坤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磁瓶来,道:“这麽重要的东西,属下当然是随身携带,绝不会搞丢了!”

熊廷武伸手道:“拿来!”

何坤只好双手将解药奉上,熊廷武接过,却塞入他自己的口袋中,道:“放在我这里,比放在你那里更保险!”

何坤道:“是是,不错,谁要是想从您这里拿到解药,那是比登天还难!”

熊廷武不想听他拍马屁,起身道:“我要到地牢去瞧瞧叶天仕的那个传人到底是甚麽来路?!”

何坤道:“属下也去!”

他们终於全都走光了。

方文琳立刻推开郑毅,爬起身来,道:“姬小兰挡不住熊廷武的,我们要去帮她!”

郑毅拉祝糊道:“你答应陪我练功的……”

方文琳挣脱他,道:“以後有机会再陪你练,现在救人要紧!”

郑毅道:“咦?你的体力怎么也恢复了?”

方文财娇羞无限,道:“还不是你,把人家搞得……”

郑毅不解,道:“那样搞一搞就可以解那松筋活骨散之毒麽?”

方文琳道:“大概是血脉流通的关系吧……”

她起身迅速穿衣,一面道:“我们要快,不然姬小兰和天香七女全都完了………”

郑毅道:“还有辛晓琪……”

方文琳一眼瞧见床上躺著的熊永华,灵机一动,道:“对了,我们押他去当人质!”

郑毅年纪小,江湖经验不够,但并不表示笨,他立刻知道她的意思,伸手将熊永华从床上提了起来。

方文琳道:“何必由你自己扛他,找个人来替你扛就行啦!”

郑毅一想不错,放手奔了出去。

他忘了熊永华是连站都站不住的,这一放手,他就萎倒在地上。

郑毅早已到了门外,及时发觉熊永华就要倒下,他又急奔而回,及时在他倒地之前向他提起,往床上一放。

方文咻惊异他这倏去又回的身法快捷,不由赞道:“你这是甚麽身法?能不能教我?”

郑毅怔了一下,道:“我哪有甚麽身法……”

他突然似有所觉,喜道:“是那个何总管来了!”

方文琳还没有听到任何磬音,她知道这个小弟弟的武功成就比自己高得很多,不由芳心暗喜,道:“好,就抓他来扛熊永华!”

果然是何坤出现在门口二发觉不对?立刻闪身後退,方文琳喝声:“动手!”

郑毅立刻一步跨去,只一步就已到了何坤身前,伸手抓来。

这何坤也并非弱者,他能在熊廷武身边办事而当上了总管之职,可见也是有几下子的。

郑毅这一把没有抓住,反被他一指敲在手臂弯处,痛得几乎掉下泪来!

何坤一招得手,立刻展开一轮疾攻,一面笑道:“你就是叶天仕的传人麽?少堡主就是被你的大悲波罗叶指点倒的麽?”

原来这何坤比熊永华高明不知道多少倍?双手十指如爪如勾,抓学点敲砍腰,其利如刀,其快如风,直攻得郑毅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郑毅脚下一踬,几乎跌倒;何坤哈哈大笑,左爪如鹰,右掌似蹼,一招“五禽相戏”就要往郑毅头顶斩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郑毅左手食指如利剑,向他的手掌心戮来。

何坤蓦然大惊缩手,恍惚间有如见到一柄真的利剑,但是转眼间他又清楚知道,这小子只是在用食指使剑招,唬人而已!没有使完的半招“五禽掌法”又继续递出;谁知只这一缓的时间里,郑毅的右手食指也伸出,双手互辅“同心剑”的威力开始发挥了!

何坤大惊失色,连连闪退,蓦地腰间“京门穴”一麻已被方文琳点中,郑毅又及时出手捏住了他的“肩并穴”。

何坤不是没有见到方文琳,但是他太相信“松筋活骨散”的威力,他绝对没有想到方文琳会在这麽短的时间里恢复了武功?在这个重要关头被点中了穴道。

郑毅抓祝蝴的肩并穴的手法,也是学梁坤杰的,那种抓法不只是肩并穴,就连附近的缺盆、地甲、巨骨等穴道亦一起捏住,任你武功再高,也是全身发麻,一筹莫展。

郑毅捉住了何坤,方文琳却伸手到他怀中,又摸出一只磁瓶,与熊廷武拿过去的那只瓶子一模一样。

郑毅大喜道:“好极了,这里还有一瓶解药,快点拿去给她们……”

方文琳心细如发,冷笑道:“是不是解药,先给这姓何的自己嗤嗤看!”

说著就要往他嘴里倒,吓得何坤大叫道:“不行不行,这不是解药,这是松筋活骨散吃一点丧失体力,吃多了会死翘翘!”

方文琳促狭地笑了,道:“这可好,我也让你自己丧失一下武功吧!”

她从熊永华的桌上茶壶里倒了一杯茶水,又将这瓶里的粉末洒一些,伸过手指头将水搅拌均匀,递给他道:“喝下去!”

何坤还待不从,方文琳左足倏起,小蛮靴猛地踹在他的小腹上。

何坤疼得弯下了腰,方文琳一脸凶神恶煞状。厉声道:“你拿这种东西害我们的时候,可曾想到这麽快就有了报应?”

她膝盖向上猛抬,正撞在他的下巴上,撞得他的头向上仰起,方文琳飞快出手,捏祝蝴的两腮之下的天容穴。捏得他的嘴不由自主的大大张开,一杯茶水强灌了进去!

这杯水灌得他涕泗交流,呛咬不已,方文琳怒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生得贱!”

这药效实在太快,还是方文琳弄的份量太多,这何坤立时一阵哆嗦,冷汗直流,郑毅放开了手,他却已萎顿倒在地上。

方文琳叹道:“真可惜不是解药……”

她拉起何坤,道:“扛起熊永华,带我们到地牢去!”

但是他已经虚弱得连自己都站不稳了,怎麽能扛得动熊永华呢?她向郑毅道:“只好麻烦你重新再捉一个来,”

郑毅只好再出来捉人,却遇到刚才的那位小队长和他的一队壮丁。小队长立刻认出了他来,抓刀相向,大叫道:“来人呀,打伤少堡主的家伙就是他!”

那一队人立刻个个拔刀,将他团团围住,却忌惮他的武功,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只能将手中朴刀舞得如风车一般呼呼著响。

他们不敢上前,郑毅却敢,他只一步就跨到了那小队长身前,伸手探入了他舞动著的刀光之中,抓住了他的手。

小队长的腕骨就像要折断了一样,手中朴刀跌倒地上,哀哀呼痛,几乎要跪下来求饶。

郑毅道:“你不用跪,我也不想害你,我只要你做一件事!”

小队长痛得发抖道:“做甚麽事?”

郑毅道:“来帮我扛一个人!”

他抓住小队长进来,却见方文琳也乘机灌了熊永华一杯“松筋活骨散”向他笑道,“这样的人质比较安全!”

郑毅道:“不错!”

小队长扛著熊永华,郑毅押住何坤。

方文琳用小队长的钢刀架在熊永华的脖子上,一小队壮丁在四周护守著,一路浩浩荡荡的往地牢而来。

途中立刻就惊动了众多的武土壮丁们,似乎是要冲过来抢救,那小队长却惊叫道:“不行不行,救人不成,要是害少堡主或何总管受伤,咱们大家可吃不完兜著走!”

众人果然不敢轻妄动,只得分出人手去报告老堡主。

熊廷武正在地牢门前与姬小兰周旋。

姬小兰将铁门从里面反扣住,不让熊廷武进去,熊廷武令人从外面将铁门锁住,不让她们出来。

双方就这样僵持著,熊廷武道:“你们只要将叶天仕的那个传人交出来,我就不为难你们,给你们解药,让你们全都平安离去,”

姬小兰道:“你不必跟我们说那麽多废话,我们这里没有甚麽叶天仕传人?”

突然後面有人大叫著奔来,道:“不好了,不好了,”

熊廷武怒道:“甚麽不好了?”

那人道:“何总管与少堡主被人挟持,往这里来了!”

接著就看见一大群武土壮丁围住郑毅、方文琳,他们果真挟持了人质而来。

熊廷武大怒,吼道:“好大胆的狂徒,竟敢在我飞熊堡闹事?”

姬小兰却隔著铁硼门大叫道:“好极了,方文琳,你们快到这边来!”

方文琳与郑毅押住人质,直退到铁硼门之前,吼道:“钥匙在谁那里?把门打开!”

那持有钥匙的狱卒不敢做主,只能望望堡主。

方文琳朴刀一翻,就在熊永华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大叫道:“你们想叫少堡主人头落地麽?还不把钥匙丢过来!”

那狱卒心惊胆跳,赶紧将钥匙扔了过去,郑毅接在手中,果然将这铁栅门的外面大锁打开。

姬小兰也将里面的锁打开,让他们全都退进来;方文琳却向熊廷武道:“大堡主,小女子要跟你做一次买卖,谈一笔生意,好不好?”

熊廷武忍住气,道:“谈甚麽生意?”

方文琳道:“我知道你手上有一瓶松筋活骨散的解药,就用它来交换你的宝贝儿子,如何?”

熊廷武冷哼道:“没有任何人可以跟我谈条件!”

方文琳道:“可是这个人是你的亲生儿子呀!”

熊廷武从怀中取出那瓶解药来,高高举起,向她们道:“你们要的就是这个,对不对?”

他突地用力砸在地上,碎片四溅,粉末飞扬,他再用脚将地上的粉末辗掉,厉声道:“现在没有解药了,你们也可以现在就杀了他,只不过我告诉你,他要是死在你们手上,老夫誓必将你们一个一个碎尸万段,挫骨场灰!”

他竟是这样的绝情,这样的狠毒,看他那声色俱厉的样子,方文琳或姬小兰或郑毅,似乎都被他的神态震慑住,谁都不敢对熊永华下手!

姬小兰与方文琳将熊永华与何坤拖了进来—再将铁栅关好,将他们都隔绝在外面。

熊廷武大吼:“将外面也锁上!”

属下急道:“可是,少堡主跟何总管……”

熊廷武瞪眼道:“照样送水送饭,死不了的!”

他的命令一向没有人敢反抗,属下们只好又找来几把大锁,将这铁栅门从外面再锁住!

突然另一名属下匆匆赶来,向熊廷武道:“报告堡主,有贵客到!”

熊廷武哼道:“有甚么贵客比这个更重要?”

那属下望望地牢内的众女,似有所顾忌,只是向熊廷武附耳低语,道:“是天香堂主徐华凤,领著她的十三英,已经到了官道凉亭,仔细察看,似乎对本堡起疑了?”

熊廷武一怔:“官道凉亭?为甚麽对本堡起疑?”

属下道:“我们随少堡主去接天香七女时,她们正在官道凉亭避雨……”

熊廷武道:“是了,她们一定是在哪里留下了联络记号!”他怒向这属下吼道:“你们是死人麽?你们从来没有过江湖经验麽?你们不会派人回头,将所有可疑的记号全部弄掉麽?”

铁栅门内的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不知这威震关洛的大堡主,为何又在大发雷霆。

只听他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这个门!”

众人应了一声,熊廷武便转身而去。

他是一代枭雄,他当然去做必要的布置去了。

郑毅终於又与辛晓琪及“天香七女”见面了。

但是这次见面,恍如隔世。大家为“飞熊堡”主的做为大为愤慨,也为将来的前途耽忧。

梅若华问起方文琳与姬小兰是如何能恢复体力的?

娘小兰只好开口说明,方文琳却急忙将她拦住,道:“是郑毅,他给我们输功,九阳神功!”

郑毅反而一怔道:“你说甚麽?”

方文琳笑道:“你不是一手按我的後脑玉枕穴一手按後腰命门穴给我输功麽?”

郑毅一想也对,当他们交合到高潮泄精之後,自己的确是双手将她搂住,的确是从那两个穴道分别输功而入的。

方文琳又道:“你说你肚子里有一颗九阳珠当然就是叫做九阳神功罗!”

郑毅似乎恍然大悟,哦了一声。

梅若华却似乎不太相信,这个不满十六岁的大孩子除了练会“同心剑”更练成了“九阳神功”……

方文琳知道她不相信,道:“梅姊你先盘膝坐下,调气运气……”

她又拉郑毅坐到梅若华背後,命他伸出双手,分别抵祝糊的玉枕穴与命门穴,道:“缓缓输功,千万不能著急……”

郑毅从来也没有试过这样的输功方法,孩子心性,觉得好玩,就全力以赴。

果然一股温润和暖的热力透体而入,开始周游全身四肢百骸,七经八脉……

正在舒畅无比中,听到方文琳吩咐道:“好了,休息一下……”

郑毅停手休息,方文琳牵著梅若华起身,道:“你再试试看有甚麽不同?”

梅若华伸展一下手脚,喜道:“嗯,好多了!”

方文琳道:“可是,还是无法跟原来的你相比,他只不过给你输入了十年功力而已!”

梅若华惊道:“十年?那麽他岂不是就减少了十年功力..”

姬小兰也知道方文琳的意思了,插嘴道:“不错,这只是单向输功,你多了十年功力,他就一定少了十年功力,但是他还会另外一种,双向输功!”

梅若华道:“双向输功,我从来也没有听过这世界还有双向输功的!”

辛晓琪笑著上前,牵起郑毅的手,道:“小兄弟,我们去双向输功去!”

郑毅一跃而起,欢呼道:“好耶,你再陪我多练几招同心剑!”

梅若华一怔,急道:“等等,你说她陪你练剑?”

郑毅道:“是呀!”他指辛晓琪道:“她练第三、四、五、六招,一共四招。”

又指方文琳道:“她练第五、六、七、八招,一共四招。”

再指姬小兰道:“她练第七、八、九、十招,也是四招。”

梅若华惊奇不已:“你们每人都练四招,而且都有两招是重叠的?”

辛晓琪道:“不错,练同心剑。有三个步骤,第一就是要专心一志才能记得住每一招里面的七个巧妙变化,第二步是要一心二用。要做到左手右手各使不同的剑招,却能相辅相成,威力倍增……”

姬小兰接口道:“第三步则是要永结同心两个人的心连在一起,心意相通,各人的左右一共有四只手,四种不同剑招,发挥四倍力量!”

梅若华已听得张口结舌,方文琳道:“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永结同心了,只有跟他,跟郑毅……”

梅若华看见她表情古怪,不禁追问道:“跟郑毅如何?”

方文琳鼓起勇气回答道:“跟他合体交媾,到达灵肉合一的境地,才能永结同心!”

“合体交媾,灵肉合一”八个字入耳,不止梅若华,其他几位少女也顿时都脸颊排红,芳心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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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莫逆之交

姬小兰道:“我们中了松筋活骨散的毒,如果没有解药,至少要等一个月之後才能慢慢复元……”

方文琳接口道:“假设都要等郑毅的单向输功来恢复十年功力,他至少得损耗五十年……”

姬小兰又道:“假设我们都肯与他双向输功,我们不但能很快恢复二十年功力,又各自学得四招同心剑法……”

方文琳道:“对了,这才是我要讲的真正目的,如果我们都学会了同心剑法。而且又能真正的同心协力,团结在一起,天下又有谁能欺侮我们了?”

她二人这一唱二口,梅若华与其他几位少女,无不心动,但是一想到要合体交媾灵肉合一又全都羞红了脸,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方文琳叹了口气,道:“那熊廷武宁可把解药全部砸碎,也不急著救自己的亲生儿子,可见是个大奸大恶的人,这一个月之中间,不知道他会使甚麽样的歹毒手段……要是我们再不团结起来,郑毅的同心剑法被他得去,将会是一场武林浩劫!”

姬小兰道:“好了,现在不要谈那麽多,辛晓琪赶快带郑毅去双向输功吧!”

辛晓琪却笑道:“我不用急,我已经发现同心剑法的另一种妙用了,我只要心中存想著反覆练习这四招同心剑法。就能牵动全身血脉运行;此刻我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七成以上,只要再给我几个时辰……”

姬小兰一眼瞧见李佳纯眼中有跃跃欲试的表情,不由分说,一手捉住郑毅,一手拉住李佳纯,往这地牢的更深底层而去。

她向方文琳等人道:“你们守在这里,我去教李佳纯如何双向输功!”

望著她们奔下漆黑的地下牢房内,梅若华心中五味杂陈,颇为耽心。

辛晓琪笑道:“梅姊不用耽心,灵不灵当场试验,准不准过後方知……”

方文琳拍胸脯道:“等一会儿见到李佳纯,保证她食髓知味,天天想要合体交媾,灵肉合一!”

她瞧了仍在昏睡中的熊永华一眼,笑道:“可惜他父子两人,千方百计得到了四招同心剑却不知道这其中奥妙,始终练不成,真是可惜……”

壮丁来报:“天香堂主已到大门口!”

熊廷武道:“开大门迎接,”

不止开大门迎接,他自己也亲自迎到大门口。

坚固雄伟的城堡,两列雄壮威武的壮丁,盛大而隆重的欢迎。

“飞熊堡”是“傲仙宫”直辖的“四堡七庄”中,位置最适中,实力最强大的一个,每年向“傲仙宫”纳缴的“采贡”也是最丰厚的一个。

如今“飞熊堡”堡主亲自降阶相迎,排下这麽隆重的欢迎仪式“天香堂”堂主徐华凤真有些受宠若惊。

徐华凤是“傲仙宫”主人徐啸天的女儿,年纪颇轻,二十来岁的花样少女,却已经是名动江湖的女侠,其武功成就已经不在乃兄“天龙堂主”徐威麟之下。

熊廷武与徐啸天虽未正式结拜,却是情同手足,这是众人皆知的事,他赶上两步,握起徐华凤的手,亲切道:“贤侄女突然降临老夫的飞熊堡,不知有何责事?可是傲仙宫主人有甚麽信息要你亲自带来?”

徐华凤道:“没有没有,我爹没有甚麽讯息,我只是往江南金鹏堡公干,回程途经贵堡,顺道来访,探望伯父金安。”

熊廷武轩然大笑:“难得贤侄女皇念,老夫愧不敢当,请进请进。”将徐华凤与她两名婢女,和随行的十三英,一齐迎入大厅落坐,奉上茶点,略做寒暄,熊廷武道:“贤侄女一路北上,风尘仆仆,且随总管到客房梳洗休息,晚餐时再来赴宴,老夫要好好款待诸位嘉宾!”徐华凤躬身道:“多谢伯父盛情。”总管张顺领著她们来到客房,就是梅若华她们住过的那些房间,此刻却不见她们的人,就连她们的行囊衣物兵器等,亦全都不见。

这里显然是重新收拾打扫过,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曾经住过人的迹象了。

张顺在分配房间,也吩咐丫发与老妈子尽心伺候,徐华凤开口道:“天香七女住在哪里?在另外的客房麽?”

张顺一怔,道:“天香七女?甚麽天香七女?是你天香堂主的七女十三英麽?”

徐华凤道:“不错,她们先我一步来到贵堡,你把她们安置在哪里了?”

张顺惶恐道:“属下张顺,忝为飞熊堡总管,久仰天香堂七女十三英大名,今日才有缘初次见面,却从未见过天香七女……”

徐华凤惊征道:“可是她们明明留有记号……”

张顺急道:“记号怎么说?”

徐华凤道:“记号说要到你飞熊堡……”

张顺急得跌足叹道:“属下实在不敢隐瞒堂主,属下实在不知道有天香七女造访,堂主如不相信,属下去请堡主来……”

要知江湖人物相互之间,约定好相互联络暗号,多半也只是示意大概而已,不是留书、留言,就绝对没有办法说得清楚详细。

何况梅若华决定到“飞熊堡”接受招待,是因为姬小兰的喜事,这个喜事,天香堂主也会到场的,梅若华本来是连暗号都不用留的。

她只是习惯性的留下暗号,指示去向而已,徐华凤见到的记号,语焉不详,心中子疑,但是既然来了,就必须问个明白才好,便点头道:“好,劳驾你去把我熊伯伯请来!”

张顺亲手为她沏上一壶茶,递到她手上:“是,可是……”

徐华凤道:“可是甚麽?”

张顺道:“此刻正是堡主每日打坐清修的时刻,任何人都不敢去惊动他……”

徐华凤一怔:“这么巧?他要打坐清修到甚麽时候?”

张顺道:“大约两个时辰,堂主晚宴时一定能见到他老人家就是啦!”

徐华凤无奈,只好道:“好吧,等晚宴时我再问个明白就是了……”

张顺道:“是是,堂主体恤下情,属下告退……”

张顺退下,徐华凤向身边十三英道:“好了,各自去沐浴更衣,准备晚宴!”

十三英告辞离去,徐华凤揭开茶碗,里面却有一封信……

张顺在门上轻轻地叩三下。

房内一个威严的声音道:“谁?”

张顺恭身道:“属下张顺,有事禀报,”

“进来。”

张顺这才推门而入,恭敬地向熊廷武行礼,道:“属下已将天香堂主和她的十三英都安顿好了,只是……”

熊廷武冷哼道:“只是她仍在起疑,对麽?”

张顺道:“是是,她要求见堡主,是属下拖延她,说晚宴时再见面!”

熊廷武嗯了一声,沉吟道:“依你看,该如何应付才好?”

张顺小心翼翼道:“堡主、心中早有定见,属下认为对天香七女用欲擒故纵之计,对天香堂主用空城计是上上之策!”

熊廷武咦了一声:“你怎麽知道我要用欲擒放纵之计?”

张顺谄笑道:“堡主在地牢门口交代照样送水送饭,就是故意要给她们一个机会……”

熊廷武眼中有了激赏的光芒,再道:“给她们一个逃走的机会?那对老夫又有甚么好处?”

张顺道:“她们只要能出得飞熊堡就会丢下人质,不会伤害少堡主跟何总管,而且……”

熊廷武道:“还有而且?”

张顺笑道:“地牢里没有了天香七女,堡主只要交代大家守口如瓶,就尽可大开城门,任由天香堂主四处搜查,以安其心,再打发她出门而去……”

熊廷武笑道:“跑了天香七女,又放了天香堂主,老夫到底有何好处?”

张顺道:“天香七女一出飞熊堡,一定是日夜兼程往南,要去迎接天香堂主!绝不会往北回傲仙宫……”

熊廷武道:“不错!”

张顺道:“往南去半日工夫,就是终南山猿泣崖二线天峡谷,是天然险境,过去那边就是青云堡地盘,青云堡堡主与您老人家正是莫逆之交……”

熊廷武得意道:“何止是莫逆之交……”

张顺道:“您何不修书一封,请他派高手在一线天设伏,将天香七女与辛晓琪等人一网成擒!”

熊廷武道:“此计甚妙,我来写信,其他你去安排!”

张顺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熊廷武道:“此事如果办成,你就是飞熊堡的大总管!”

张顺大喜叩头道:“多谢堡主提拔!”

李佳纯心慌意乱,心惊胆跳地面对这个长相像大孩子,实际更胜过一个大男人的郑毅,她几乎想转身逃掉。

但是姬小兰拉住了她,诚恳道:“放心,他不会吃了你的……”

李佳纯在发抖,道:“这里这麽黑……”

姬小兰道:“黑才不会怕羞!”

李佳纯道:“会痛……”

姬小兰道:“痛也只痛一下子!”

李佳纯道:“她们……会笑我。”

姬小兰道:“等她们个个都跟你一样,谁都不会笑谁啦!”

李佳纯又道:“可是……”

娘小兰已将她推进郑毅怀中,道:“甚麽可是不可是的,又爱又怕受伤害!”

黑暗中的郑毅,温香软玉抱满怀,温柔地抱祝糊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李佳纯又喊道:“姬小兰,我……”

姬小兰已走了出去,在这漆黑的地牢里,就只剩下她,跟这个男孩子啦!

郑毅知道时间宝贵,也不再跟她多说,只是全力在手指与嘴唇上对她下工夫。

他的嘴唇有极大的魔力,吻她的耳根,吻她的脖子,吻得她全身酥麻,直得送上自己的嘴唇,用嘴唇去阻止他那到处乱吻的嘴唇……

但是他的双手更有魔力,他双手触摸之处,就像一股强力的电流通过一样,令她不断地惊惧,不断地发抖,不断地虚弱,最後已全部瘫软在他身上了……

而他,就轻而易举地攻占了她,像一个高明的骑师,骑乘著一匹优良的快马一般。

他引导著她小步轻跑,先做热身运动,之後再开始策马驰骋……

也许是他在以骑师的技术在策马驰骋,不久之後就已经变成了马儿在自动驰骋,载著骑师在狂奔了………

就如脱缤的野马,尽情地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狂奔……

颠腾跳跃之下又生怕被跌下来,而拚命夹紧!

这一夹紧,就更能体会到摩擦的妙处;那火烫的、粗壮的、坚硬的摩擦!

这一夹紧,失去奔驰的快感,又再次狂奔……

终至头晕目眩,汗潸潸下……

终至骨酥筋麻,六神无主……

终至无可自制,彻底崩溃……

那是一种无可言喻的酸麻,不由自主地沿著脊椎往下滑,直下丹田,再由泉门一泄而出!

大量的蜜汁畅快地流失,使她虚脱一般地昏迷过去……

但是又没有昏迷,她的後脑“玉枕穴”与後腰[命门穴”传来舒暖和畅的“九阳神功”

这就是方文琳所说的双向输功了,李佳纯的宝贵的处女纯阴之精,充实了郑毅的“九阳珠”;而他的“九阳珠”所炼化的功力又化为“九阳神功”转输进入了李佳纯的体内……

李佳纯由昏迷的边缘回过神来,紧紧地抱祝蝴,羞涩地埋头在他怀中,道:“找还以为我会死掉……”

郑毅笑道:“死的滋味如何?”

李佳纯在他胸前吹气如兰,羞道:“如果真能就这样死在你怀中,该有多好?”

郑毅笑道:“以後有的是机会,我会让你再尝尝这种滋味的……”

他亲热地吻祝糊,道:“但是现在,你必须集中精神,听我讲解同心剑法!”

熊廷武亲笔写上一封短笺,亲手将它卷好,亲手塞入一只信鸽脚上的铝筒内,亲手将这只信鸽放入空中。

看著信鸽扑翅飞向南边,熊廷武得意大笑,随即眼神又转为阴惊,冷哼道:[这麽聪明的人留下身边,我还能睡得安枕麽……”

他转回自己房间去。

转角阴暗处的张顺却也在冷笑不已……

郑毅牵著李佳纯的手,缓缓从地牢底层走了出来。

众女一见李佳纯就统统围过去,悄悄地追问道.!“怎么样?双向输功了没有?有没有跟他合体交媾,灵肉合一?”

李佳纯一张脸羞得比苹果还要红,简直恨不得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梅若华一看李佳纯在这一常韩向输功之後,媚眼含春肌肤红润!娇艳欲滴,口中虽然与众人在说话,眼光却不时偷偷瞄向那郑毅,就知道这小妮子已经由一个纯情的少女,变成一个多情的少妇啦!

不料辛晓琪却大喊一声:“李佳纯过来!”

李佳纯一怔,还没有弄清是怎麽回事,辛晓琪就已拨开众文,扬手一掌拍向李佳纯!

李佳纯惊叫闪退,道:“辛晓琪,你要干甚麽?”

辛晓琪双掌齐出,一招紧似一招,口中叫道:“我要好好的教训你!”

李佳纯被攻得手忙脚乱,只听得郑毅沉声道:“同心剑!”

李佳纯如响斯应,双手立刻伸出食指为剑式,开始反击;辛晓琪竹也立刻伸出双手食指,用“同心剑法”攻击!

本来是吓了一跳的梅若华,这才看出辛晓琪是在测验李佳纯的武功而已。

果然辛晓琪清叱一声,跃身後退,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才一会儿工夫,就能有这样的成绩,真是可喜可贺!”

方文琳向梅若华追:“李佳纯若是向你攻击,你能挡下几招?”

梅若华叹道:“我若武功未失,顶多挡她十招……”

姬小兰道:“你可想学他的同心剑?”

梅若华身为她们的大姊,一向领导指挥,果断英明,但是这种事……

突然外面有了响声,是张顺送水送饭来了。

张顺自己带了钥匙,把铁门外面的锁全都打开,又叫道:“喂,姑娘们开门,吃饭啦!”

梅若华领导人的性格又出现了,立刻当机立断,向方文琳、姬小兰道:“开门,制祝蝴,夺门而出!”

方文琳立刻会意,上前开门,又迅快出手,抓向张顺肩头。

何坤惊叫:“张顺小心!”但是已经慢了一步,张顺的左肩被抓个正著。

一阵痛彻心肺,他哀哀叫著!菜饭洒了一地。

姬小兰一个箭步窜出门外,拦在外面,防止外面的狱卒壮丁再来锁门。

梅若华大声道:“押了他们三个,往大门口撤退!”

辛晓琪老实不客气,一脚踢在张顺屁股上,吼道:“去把你们这个少堡主打好,跟我们走!”

她们押了何坤三人,开始向大门口退去。

“飞熊堡”内的壮丁武士们,早就奉了堡主命令,只在一旁吆喝,并不真的拦截。

她们很快的就出了大厅,穿过了广场,到了大门口。

辛晓琪举刀架在熊永华的脖子上,大声吼道:“把门打开,不然我就喀嗦一声,教他人头落地!”

守门的壮丁也是受了堡主的交代的,故意假装著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大门打开。

恰巧大门旁就拴著十馀匹上了鞍的战马,梅若华一挥手,她们就各自上马。

辛晓琪又瞧见校场那边还有一辆双马蓬车,纵身掠去,将蓬车也驾了来。

她们果然不想累赘,果然丢下人质。

方文琳匆匆将那瓶“松筋活骨散”塞给何坤,道:“以後别再用这个害人啦!”

丢下他们三个,她们就策马疾奔,扬长而去……

这整个过程,全都看在熊廷武眼中。

这麽顺利就能救下少堡主,张顺的功劳第一。

何坤从熊廷武眼中,读到了他对张顺的赞许,也从他的眼中,瞧出他对自己的鄙视!

何坤知道自己完了。

自己跟随这个堡主多年,深深知道他的豺狼个性,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人,在他眼中连狗都不如!

令人懊恼的是,竟然栽在一个他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副手张顺手上。

大家都围住了张顺,把他当英雄似的欢呼著,赞美著,又忙著把熊永华抬到房间去休息……

全堡上下,就没有一个人来跟他说一句话,就好像这个人完全不存在似的!

他自觉无趣,肚子却饿得咕咕叫,从早上到现在,他粒米未进……

他垂头丧气地踱到厨房;原来这里是他管的,每一个人见到他都毕恭毕敬的等他吩咐,今天却像是根本没见到他似的,各自忙碌著准备晚宴。

何坤本来想来添碗饭吃吃的,见到这样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哪里还吃得下去?

他拿起水舀,到大水缸喝水,挑水的阿旺从井里打了一担水来,倒进水缸里,哗啦地溅了他一身,非但不道歉,反而开口大骂道:“没事不站开一些,在这里碍手机脚的?”

何坤忍住了没有生气,他已气到了极点,原来这“飞熊堡”上上下下,没有一个是好人!

他气到了极点,反而不气了,他身为大总管,他当然最清楚,这厨房里煮吃的煮喝的,都用这缸水,他一不做二不休,将方文琳塞还给他的那瓶“松筋活骨散”全都倒进水缸里去!

他在厨房外面徘徊了很久,他看到火夫们忙著煮吃的煮喝的,忙得不亦乐乎,今天晚餐又不知道是要招呼甚麽样的贵宾?忙著做这麽丰盛的晚宴!

何坤叹了口气,悄悄将空瓶子扔进了水沟,再悄悄的潜回自己的房间去……

他在“飞熊堡”多年,经手出入是钜万的财富,但是他绝对的清廉,他在精明的熊廷武手下,绝对不敢有半点贪污,但是多年来他也把自己的薪俸存积起来,不敢乱花。

现在他要赶快离开“飞熊堡”从此改名换姓,浪迹天涯了,现在他开始要用到这笔钱了!

还有,他还密藏著的“松筋活骨散”密藏著的解药,他必须赶快眼下解药,赶快恢复功力,才能逃得更远,躲得更好……

第三十七章 兽性大发

天已近黄昏,他的房内已经暗了下来,但是他不敢开灯,他不想惊动别人……

他摸索著掀开窗棂,在雕花的窗格上面摸到一截活动的浮雕,雕成富贵牡丹瓶花模样。

他伸手将这块雕花扳了下来,这瓶花浮雕的背後是空的,正好藏著两只瓷瓶。

他拿了出来,将其中一瓶的塞子拔下,从里面倒出一颗比米粒还小的红色药丸来,吞进腹中!

他生怕自己被方文琳逼著喝下去的“松筋活骨散”份量太重,他再倒出一粒来,正准备要吞下去,突然背後“风府穴”一麻,他已经呆若木鸡,不能动了!

手中的药瓶握不住而掉了下去,却在落地之前被一只手接住。

从後面转过一个人来,正是那个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张顺。

何坤不能言、不能动,从眼中冒出火来,如果眼光能够杀人,这张顺一定已被他杀了许多次啦!

张顺却毫不在意,洋洋自得,笑道:“你溜到哪里去啦?怎麽这麽久才回来,害我等了近一个时辰……”

他望著他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孔,笑道:“我还以为你根本不会再回到房间,早已逃之夭夭了,幸好我一直告诉自己说:他会回来的,他的钱还没有拿,还有,他不吞下解药也根本逃不远……”

张顺得意而笑,道:“我还真佩服你藏东西的本领,谁会想到你能藏在这麽好的地方……你知道我为何不在你拿出瓷瓶时就出手吗?因为我不知道哪一瓶是毒药?哪一瓶是解药?”

看他那样一副小人得志的嘴睑,何坤的肺都气炸了,张顺却故意在他面前做态夸张,道:“我就等你吃给我看,你总不致於故意吃毒药给我看吧!”

他望望手中两只瓶子,叹气道:“好了,现在我总算弄清楚了,这瓶是毒药,这瓶是解药,千万莫弄错了……”

他将两只瓷瓶分别装进自己左右口袋再用手轻轻拍拍,一面又道:“嗯,一个自己做错了事的总管,如果不是畏罪潜逃,就一定是畏罪自杀……哼,何大总管会选择哪一条路呢?”

他似乎极认真地在考虑著:“嗯,以一般贪生怕死的小人来说,一定是畏罪潜逃;但是何大总管绝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他是个忠心耿耿的人,他宁死也不会背叛飞熊堡……”

何坤突然心胆俱裂,吓出一身冷汗,只见他抬头向上望去,何坤自然也忍不住向上望,赫然见到屋梁上早已悬好了一条布带,结成了一个圈套!

原来他早就有杀人灭口的预谋了,他端了一张椅子来放在那布带下面,自己也站上去一比,就连高度也刚好!

何坤霎时间心灰意冷;他这一生忠心耿耿的辅助熊廷武,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天香七女”的马车一奔出“飞熊堡”梅若华就下令,道:“往南,迎上堂主!”

她们一行立刻往南疾驶。

梅若华虽然体力没有恢复,但她是领导者,她不能输给别人,她全力策马疾奔在前面!

不久辛晓琪的马车就追上了她,向她招呼道:“梅姊上车,我有话说!”

看看离“飞熊堡”已远,後面也没有追兵,梅若华便策马靠近,辛晓琪伸过一只手,抓祝糊之後用力一提就拉上了马车,与她并肩坐在驾驶坐上。

梅若华道:“甚么事?”

辛晓琪道:“天香七女都听你指挥,唯你马首是瞻,你若体力没有恢复,遇上事情如何处理?”

梅若华叹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目前这种情况……”

辛晓琪道:“就是因为目前状况紧急!才需要争取时间!”

她突然大呼道:“郑毅动手!”

梅若华一怔,竟从她座位背後的蓬车里伸出一双手,将梅若华拦腰抱住二扯就进了蓬车之内。

梅若华惊叫,她的嘴却被他的唇封住。

是郑毅,这个传奇式的人物,这个半大不小的小子!

梅若华用力挣扎,捶打,但是她此刻全身功力已失,她的挣扎捶打,简直是蜻蜓撼柱,毫无做用。

前面传来辛晓琪的声音,道:“小兄弟,梅若华是大姊,你要温柔些,不可无礼!”

郑毅应了声“是”便向梅若华道:“姊姊别怕,我会很小心,很温柔的……”

他果然在梅若华身上下水磨功夫,在她身上轻怜蜜爱,由肌肤的接触开始,用他最有魔力的亲吻,和他最有魔力的抚摸,挑逗得她全身都敏感了起来……

而她那最敏感的地方早已经潮湿,而且泛滥了,他知道她已经准备好要接纳他了……

他当然也早已准备好了,他早已坚硬粗壮了……

梅若华当然是个美丽,健康,成熟的女人,任何正常又成熟的女人都经不起郑毅这样挑逗的;但是当他才一接触,她立刻又惊惧大叫,甚至哭泣:“怎麽办,我很想,但是我不行……我该怎麽办?”

辛晓琪叹道:“我知道怎麽办,只不知你肯不肯?”

梅若华道:“怎么办?”

辛晓琪道:“强奸!”

梅若华大怒吼道:“你说甚麽?”

谁知郑毅真的用强,两手捉祝糊的两只手腕,用力向两边撑开压住,强壮的身体就紧紧地压在她身上,低下头去用力咬祝糊的乳房。

梅若华怒吼大骂,拚命扭动挣扎,但是郑毅沉重的身子紧紧压住,绝不放松。

她只能用两条腿拚命踢,拚命蹬;却又被郑毅找到机会,趁势挤进了她两腿之间,尽量贴近她的胯下,使她的两腿根本无从著力。

梅若华怒吼叫骂变成惊惧哀求,再又变成恶言诅咒;然而郑毅已如禽兽一般,兽性大发,在她扭动挣扎中找到一个绝佳时机,用力一挺,就血花飞溅,破关而入!

梅若华惨叫一声,痛彻心肺,但是郑毅已经全根尽入,不留馀地的紧紧抵祝糊的最深处了……

辛晓琪驾著马车颠簸疾奔,其他少女策马远远散开,对这车上发生的事不闻不问;郑毅铁石心肠,只停留了几秒钟,就开始强而有力的连续攻击!

郑毅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他也完全不理会她惨叫求饶,他更完全不关心她血流如注,他只顾自己的兽性发泄,在她那娇柔丰润的躯体上,尽情地蹂躏摧残!

他用力捉祝糊的双手向外撑开,整个人的体重全部都压在她的身上去;甚至连膝盖部与大腿打直,除了两脚脚尖外,全身的重量都在她身上,压得她气都喘不过来,而他却仍在轮番啃食她的两个乳房,仍在强力捣毁她的基地!

辛晓琪在前面驾驶座上也是心惊胆跳,心慌意乱的,像这样一阵惊心动魄的“强奸”是她从来未想过的惨烈!

他的冲击,震撼,她的哀叫,颤抖;辛晓琪无从逃避地感同身受,她甚至开始虚弱,开始潮湿了……

那是多麽可怕的冲击蹂躏呀#糊真想出声阻止,但是她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现在停止,一定是功亏一篑,前功尽弃!

梅若华已在愤怒,惊惧,羞辱,恼恨的复杂情绪之中,她已吼叫得声嘶力竭#糊只能喘息,呻吟,无助地扭摆逃避。

但是这种微弱的扭摆,更让他那强壮的侵略者,找到可趁之机,找到她的脆弱点。

找到她最深处的最敏感脆弱点,然後就集中火力,全力向那一点做突破,摧毁……

她终於被他全面征服……

她终於在喘息中呻吟著配合著……

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而绕到她背後,一手托住了她的後脑,一手揽住了她的後腰!

她的手得到了自由,却不是用手捶打他,推开他,而是急切地缠住了他,把自己的香唇送上去,把自己的丁香舌送进去……

一块顽铁终於融化了……

她的心理障碍终於被破除了……

她终於可以过著更幸福美满的人生啦,

辛晓琪暗自为她高兴,突然听到她的一声惨叫!

原来她已经濒临了爆炸的边缘,郑毅只一冲,那条宝贝就突破了她的精门,一张小嘴就紧紧地衔住!

梅若华全身再也忍禁不住,精门大开,集了二十年的处女蜜液畅流,一阵如触电般的舒畅迅速传遍全身!

触电似的舒畅,触电似的颤抖,全身肌肉骨骼,甚至全身汗毛孔一齐收缩,用力的收缩,以便将自己体内的精力一起挤出来!

而郑毅丹田之中的“九阳珠”就老实不客气地发挥作用,尽情地将这宝贵蜜汁全部吸收,全部炼化……

郑毅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内力一冲而入,那种感觉就像是酷酬灌顶,如饮琼浆仙液,舒畅得醺醺陶陶……

他的宝贝一吸再吸“九阳珠”一炼再炼……

梅若华已经僵直冰冷,郑毅却火烫燥热……

似乎已吸乾了她的最後一滴,梅若华已经完全的空虚,後脑玉枕穴与腰脊命门穴开始输入暖和的“九阳神功”……

其实就是她自己努力修练了二十年的纯阴功力,只是经过郑毅的“九阳珠”重新炼化之後,阴阳调和,再输回她的体内而已。

这股阴阳调和的“九阳神功”重新注入,使得梅若华重新获得生命,四肢百骸都灌注了无限的活力!

郑毅在她身畔轻语道:“注意听好,我要传你同心剑法……”

刚才这“飞熊堡”中曾有一阵极大的骚动,天香堂主徐华凤正在惊疑不定,一阵脚步声,是总管张顺,陪著堡主熊廷武来访。

徐华凤急忙起身迎接,道:“熊伯伯不是在静坐练功麽?怎麽赶过来了?”

熊廷武叹道:“总管来跟我说贤侄女急奢想要知道天香七女之下落?”

徐华凤道:“不错,熊伯伯如果知道,请赶快告诉我。”

熊廷武叹道:“其实天香七女根本没有进我飞熊堡;她们本来也打算要来,只因为老夫错用了一个总管何坤,大约是为了图谋一个名叫龙翔公子的……”

徐华凤道:“辛奇?”

熊廷武道:“在半路上不知怎的弄得误会起来天香七女,绝据而去,那何坤……”

徐华凤道:“何坤如何了?”

熊廷武道:“何坤怕老夫责罚,竟畏罪自杀了!”

徐华凤眼中尽是疑问,道:“是吗?”

张顺在一旁恭敬开口道:“千真万确,那位总管悬梁自尽,刚刚才被发现,仍未移动,请堂主移驾,过去瞧瞧。”

徐华凤虽是双十年华的美貌少女,却已是名震江湖的“傲仙宫”天香堂主,见过的世面多,伸手摸摸这阿陴的尸体,判断上吊还不到一个时辰。

再看挂在那里的模样,椅子倒地的角度,又的确是生前自尽,绝无他杀之嫌。

桌上一张纸笺,字迹潦草,只写了“一死百了”四个字。

徐华凤道:“这是他的字吗?”

熊廷武点头道:“的确是的,他每日都要做账来看,所以老夫认得。”

连熊廷武都这么说,自然就没错了,徐华凤不再追查这人的死因,只道:“那麽天香七女又到哪里去了呢?”

熊廷武道:“本堡主控关洛古道,往南就是贤侄女刚刚来的那条路,往北……”

徐华凤道:“往北是长安,她们刚刚才从那里来!”

她眉头一皱,道:“难道她们会往东?到四堡七庄的碧云庄去了?”

熊廷武道:“由此地到碧云庄,要翻过大帽山,再走四百里路……”

他转头向徐华凤道:“老夫已用信鸽这三方面连络,如有消息,自会有回音,贤侄女只管放心在老夫这里等消息便了!”

张顺适时开口道:“启禀堡主,晚宴已经备备妥了……”

熊廷武道:“好,我们先去吃饭吧,有甚麽事可以边吃边聊……”

这熊廷武老奸巨猾二番装腔做势,竟能骗得一向精明能干的徐华凤深信不疑……

时近黄昏,彩霞满天。

“天香七女”的队伍仍在往南进发,姬小兰突然挥手道:“停。”

众女的马也都停下来,姬小兰己一跃下马,奔到路边,望著一堆火烬。

那是一堆柴火烧过之後的灰烬,显然是有人在此烧烤食物,附近的草丛中马蹄印与人的脚步印杂乱……

方文琳亦出声道:“你看这里!”

梅若华也从篷车上纵身而下,只见地上有十三粒小石子,围著一粒大石子。

梅若华失声惊道:“堂主!”

那十三粒小石子自然代表十三英,而那石子又不是排成正圆,而是水滴形的,那较尖的一端就代表他们的去向。

方文琳道:“是向北面,正是我们的来路,她跟我们错过啦!”

梅若华道:“甚麽时候错过的?”

姬小兰道:“当然是我们在飞熊堡的时候。”

梅若华惊叫道:“糟了,”

姬小兰道:“怎麽啦?”

梅若华道:“若是那时候错过的,她们必定见到我在凉亭留下的记号,那麽她们就会赶到飞熊堡去!”

方文琳惊慌道:“飞熊堡这样对付我们,又会用甚麽手法对付堂主?”

姬小兰焦急道:“我们要赶快回去,警告堂主,小心上当!”

梅若华当机立断,道:“林君柔上车,把握机会跟郑毅练同心剑!”

林君柔吓一跳,道:“我……”

梅若华道:“我们要去救堂主,我们要面对强敌,我们的人手多一个好一个,武功强一分是一分!”

辛晓琪已不容她分说,将她拉上蓬车,塞了进去。

梅若华道:“其他人保护蓬车,赶回飞熊堡去!”

果然是极丰盛的晚宴。

徐华凤喝的是特别为她准备的紫红色波斯葡萄酒。

十三英是豪爽青年,自然跟“飞熊堡”的英雄好汉们一样喝那种又醇又烈的白酒。

划拳、喝酒、吃菜、吃饭,直闹到尽兴,徐华凤已是两颊腓红,不胜酒力了。

在热闹混乱中,张顺才暗动手脚,在酒壶内倒入“松筋活骨散”故做不稳,摇摇晃晃,让产中药粉散开。

想到这“关洛飞熊”的功力深厚精湛,深怕这壶中的份量不够,一狠心将整瓶药粉全部倒入壶中,重新摇得散开来。

早已醉眼也斜,面颊涨红的徐华凤适时道:“熊伯伯,我不能再喝啦……”

她举起手中的半杯葡萄酒来,道:“我把这半杯喝完,我要去休息啦!”

熊廷武笑道:“你已尽兴了麽?回去别向令尊大人说熊伯伯怠慢才好!”

张顺乘势将熊廷武面前的巨胱倒满,把自己的酒杯也添满,举杯道:“飞熊堡祝傲仙宫主人政躬康泰,祝天香堂主、水远年轻美貌!”

说完一仰头,把自己的杯中酒全部喝乾。

徐华凤娇笑道:“哟,你倒会说话;熊伯伯,你呢?你陪我一起乾了好麽?”

熊廷武哪里会想到张顺会这麽设计他?又哪里会想到徐华凤也一起配合著他设计他?

明明见到张顺也用同一个酒产在喝酒,亲眼看见他喝进自己的肚子去了,这一代枭雄就算是再有警觉心,此刻也会上了大当,只见他举起巨胱,一口喝乾,再向徐华凤一照,表示他真的喝乾了。

徐华凤娇笑如花,道:“多谢熊伯伯盛情款待……”她也把自己的葡萄酒喝掉,站起身来,向十三英道:“我们要离席休息啦!”

十三英立刻各自喝乾自己的酒,站起身来,向熊廷武行礼,道:“多谢堡主盛情款待!”

张顺将酒壶放到熊廷武面前,道:“属下去送堂主回客房休息……”

熊廷武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道声:“好!”

第三十八章 十丈刁斗

一离开晚宴的大厅,张顺立刻掏出解药,倒了四、五粒在自己嘴里。

徐华凤道:“你在吃甚麽?”

张顺道:“解药,松筋活骨散的解药!”

徐华凤道:“你在那酒壶里面搀的就是松筋活骨散?”

张顺道:“不错,这是何坤特别请人配制的独门秘方,天香七女跟辛浇琪,就是被这东西迷倒,才被关进地牢的……”

他们才刚刚走到客房门口,就步履跟枪,头晕脑胀;十三英首先不支,接著徐华凤亦察觉不对,急忙运气一试,果然足酸手软,一身武功竟消失得无影无路!

徐华凤惊道:“怎麽会这样?你给我们吃了甚麽?”

张顺亦大惑不解:“这是怎麽回事?”

徐华凤一把夺过他的解药瓶来,倒了四、五粒在自己口中,又将十三英各都喂食了两粒,这瓶解药就几乎全部用光了啦。

张顺又将瓶子抢回去,藏在口袋中,道:“你们在这里休息,都假装中毒没有体力,不要轻举妄动;我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顺悄悄赶回这宴客大厅,只见案人仍在大吃大喝,好像完全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再看看堡主熊廷武,竟然也是不知不觉,把面前的一壶酒全部喝得一滴不剩!

张顺瞧不出端倪,才一转身,就撞在那名小队长身上。

也不知是他好酒贪杯喝醉了,还是自己功力高出他很多,这一撞,就把他撞得四脚朝天,倒在地上,哇哇大叫:“你是甚麽意思,就算你现在升了总管,也不用这麽大的架子呀,只不过想敬你一杯酒……”

张顺急忙将他拉起来,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趁势一探他的腕脉,竟是虚虚弱弱,一副完全没有武功的样子!

张顺大奇,道:“你吃了甚麽?你怎麽会变成这个样子?”

小队长道:“我吃了甚麽?我吃酒吃肉,吃饭吃菜……”

接著他就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摇摇晃晃而去!

张顺心中起疑,立刻奔出大厅,穿过广场前廊,进入那座宽广无比的大饭厅。

这“飞熊堡”上下万馀人,都是轮批到这饭厅来吃饭的,此刻正是晚餐时间,有的正在赶来开饭,有的是已经吃饱了,刚走出来。

张顺见到一名高大武士,看起来雄壮威武的样子,为了要试试他、心中的疑问,故意迎面走去,用肩头一撞!

谁知这家伙不经撞,又是仰天跌倒地上;脾气却很大,一跃而起,大骂道:“你这狗杂种,走路不长眼睛麽?”

提起醋钵大的拳头当胸打来,张顺哪能让他打到?只伸手一拨,这家伙竟陀螺似的打了个转,立足不稳,仰天又跌在地上。

张顺不等他倒地,一伸手又将他提起,趁机一探他的婉脉,竟也是虚虚弱弱,完全没有半点武功劲力!

张顺问道:“你吃了甚麽?怎麽会变成这样?”

这大汉道:“我吃了甚麽?我跟他们吃一样,吃酒吃肉,吃饭吃菜……”

他还在奇怪,道:“我变成甚么样?我哪有变成甚麽样?”

张顺早已走得不见人影了。

张顺急步赶到厨房,沿路他又试了几个应该武功高强的武士壮丁,结果都是一样,他们都中了“松筋活骨散”的毒,他们都丧失了武功!

张顺赶到厨房,略一观察情况,就抓住那个专门负责挑水的杂役阿旺道:“下午有谁到厨房来过?”

阿旺道:“除了那个何总管,哪有谁来过?”

张顺不知是意料中还是意外:“何总管?”

阿旺道:“对呀,喝了一舀水,就站在你这位置发呆好久……”

张顺低头,看见一道排水沟,再注意一看,水沟里有只瓷瓶,里面的粉末全部倒光了,只有一些残渣……

张顺心里全明白了……

自己千算万算,怎麽没有算到何坤在临死之前,还来上这麽一手呢?

也幸好自己早一步得到了解药,否则後果才真的不堪设想了。

现在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只待徐华凤得到“同心剑笈”就大功告成啦!

徐华凤要得到“同心剑笈”当然是要让她与“天香七女”会合才行……

“天香七女”此刻应该已经进了一线天!或者已经落入了“青云堡”的掌握,或者已经在押送到“飞熊堡”来的途中了吧?

他急忙走向大门,向守护大门的壮丁吩咐道:“等一下也许有青云堡的人,押了天香七女来此……”

正说间,外面一阵马蹄急骤,狂奔而至。张顺心道:“来得这么快?”大喊道:“快开门!”

这“飞熊堡”的大门又厚又重,要打开并不容易,十数人合力两边推动,才开得一线,梅若华等人就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背,疾冲而入,大吼道:“天香堂主在哪里?”

张顺绝未料到是这“天香七女”自行回来,那“青云堡”的人又到哪里去了?

正在惊怔,梅若华不但眼睛尖,记忆力更好,一眼就从人群中见到张顺,一个箭步窜了过来,抓祝蝴的衣领,厉声道:“天香堂主呢?她们在哪里?”

张顺本想闪躲或是招架,但是他一转念之间就停止不动,任由她抓住,道:“姑娘不用对属下大吼大叫,属下正是奉了天香堂主之命,在此迎接诸位芳驾的!”

梅若华急切中也顾不得礼貌,将他往前一推,道:“带我们去!”

这一推之力,何止千斤,张顺连连冲出好几步,才能站稳脚步,勉强整整衣服,恭声道:“请跟我来!”

入夜已久“飞熊堡”内却火炬高明,到处亮煌煌的。

训练有素的武士壮丁们,仍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的,虽然这一顿饭吃下来,他们的武功大打折扣,但是谁也不敢说出口,至少表面上还是要装做雄壮威武的样子的。

“天香七女”当然是不知道内情的,尤其是郑毅,畏畏缩缩的走在最後面,悄悄拉住丰晓琪的衣角,道:“我能不能够不去见你们那个天香堂主?”

辛晓琪道:“为甚麽?”

郑毅道:“天香七女包括你在内的八个,就被我搞了六个………”

辛晓琪笑骂道:“不要说这个‘搞’字,好难听!”

郑毅改口道:“被我‘睡’了六个,她一定气死了!我实在有点怕……”

辛晓琪道:“怕甚麽?她又不会吃了你!”

郑毅道:“她虽然不会吃了我,一定会罚我把同心剑写给她……”

这就提到了辛晓琪的伤心处,叹了口气道:“我就是为了我爹才答应跟她们来的……要是她逼我写,我该怎么办?”

郑毅道:“你就写给她!”

辛晓琪又道:“如果她也要其他几个写呢?”

郑毅大方地说道:“那就写呀,我明知道她们是天香七女,我肯传给她们,就知道迟早会写给她们的堂主的!”

辛晓琪颇感动,道:“可是……”

她抬头时,却见郑毅已闪身混入了武士壮丁丛中去了,他原就穿了一套从壮丁身上剥下来的制服,再加上他此时身手了得,行动如闪电,这一混入人群中,再要找他,真是难上加难。

辛晓琪知道此时他足以保护他自己,所以她也不再耽心郑毅,急迫两步,跟上了“天香七女”她们。

不多久,张顺竟将她们带到偏院的客房来,见到了天香堂主,也见到了十三英。

这七女十三英又能会合,自然欣喜无限,说起各人的际遇,自然感叹良多。

看到她们心目中最崇敬的天香堂主徐华凤,竟然对这个张顺如此尊崇,心中不免有些奇怪?而张顺果然玲珑心窍,笑著向徐华凤道:“你还没有介绍我呢!”

徐华凤立刻向七女十三英道:[这位是飞熊堡大总管张顺,其实他真实的身份是我爹的养子,算起来还是我的哥哥!”

原来这“傲仙宫”主人早年有生死之交的好兄弟“火焰神鹰”张邦彦,在一次并肩做战之时为掩护自己而阵亡,便决定收养张邦彦的独子张承勋为继子,对他照顾有加,甚至连自己独门的秘技“断魂刀”都传授给他……

幸好知道此事的人极少;四年前“傲仙宫”的主人徐啸天怀疑这“飞熊堡”主熊廷武有背叛之意,但一直苦无证据,便决定命张承动改名张顺,找机会投入“飞熊堡”凭他的武功机智,在四年之内不但获得总管何坤的赏识与提拔,也陆续汇集了许多有关证据,证明熊廷武父子果然有谋叛之心!

这次以“松筋活骨散”诱捕“天香七女”及辛晓琪事件,就是最大的证明!

七女十三英这才对这位改名为张顺的青年人敬佩得五体投地。

徐华凤又道:“据说你们已经将同心剑谱写了好几招,交给熊廷武了?”

方文琳惭愧道:“是……弟子只是为了不令姬小兰再受迫害!”

徐华凤道:“好了,既往不究,这里安排了纸笔,你们各自把知道的都写出来!”

梅若华大惊:“啊?这……”

徐华凤瞪眼道:“怎麽了?你们打算不听我的话,要违抗师命不成?”

梅若华大急,讷讷道:“属下不敢,只因为,这同心剑……”

辛晓琪急将她拉住,道:“是,属下遵命,属下写出来就是!”

徐华凤这才转为笑容,道:“这就对了,这才不愧为师的疼你们一场。”

张承勋却道:“对了,我现在才想起一个人来!”

徐华凤道:“你想起了甚么人?”

张承勋道:“跟你们天香七女在一起的,不是还有一个小兄弟的麽?怎麽不见他进来?”

“天香七女”这才想起郑毅。徐华凤诧异追问道:“甚麽小兄弟?他是谁?”

辛晓琪接口道:“他只是偶尔跟我们同行,已经走啦!”

也不知这张承勋信是不信,他点点头,转向徐华凤道:“堂主跟我去提审熊廷武父子,迟恐生变!”

徐华凤道:“好,我们走。”

她二人离出,辛晓琪把十三英全部赶开,道:“回去回去,我们要写剑谱!”

十三英只好走开,辛晓琪道:“小兄弟交代的,写吧!”

这一下解除了心中的为难,众女对小兄弟感激涕零。

梅若华在蓬车上被郑毅强行开苞,强行耕耘,灌溉,终於从坚毅果决的个性里面,开发出她女姓温柔多情的一面,一想到小兄弟的那个小兄弟,不禁满脸羞红,叹口气道:“写吧,我们不能辜负了小兄弟的好意!”

除了周雅雯与傅娟二人之外,其他六女各都找位置坐下,振笔疾书。

她二人东看看,西看看,只见她们六人个个都媚眼含春,肌肤红润,脸上挂著幸福甜美的微笑,似乎一面在写,一面又在回忆与那小兄弟合体交媾,灵肉合一的滋味!

她二人暗暗叹了口气,转身踱出客房,左边是十三英的卧室,那边是男性的卧室,她们不敢随便走过去,向後而转去却是清净又幽香的小花园。

夜色已深,月色当空,皎洁得几乎透明……

傅娟不自觉地跨入花园中,穿梭在朵朵鲜花之间,不时低头嗅著花香,吻著花瓣;周雅雯跟了过来,低声道:“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武功全失,在这陌生环境中,要是有甚麽歹人出现……”

傅娟道:“这边是天香七女。这边是十三英,我只要喊一声……”

周雅雯道:“还是小心些为妙。”

傅娟道:“那你就费心帮我多小心些……”

她又低头轻吻著花朵,却有一阵轻轻的鼓掌声传来,二人一惊抬头,见到那个小兄弟郑毅。

郑毅在月光下竟是如此朦胧,只见他负手缓步而来,一面轻吟道:“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月移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这“天香七女”在徐华凤的调教下,不止专心练武,书也是要读的,笑道:“我们既不是西厢记里的红娘莺莺,你也不是张君瑞……”

郑毅走上前来,一手牵一个,笑道:“如此花色如此夜,为谁凝露立中宵?”

周雅雯道:“别自做多情,是因为她们都在忙……”

郑毅道:“都在忙著写剑谱,唯独你二人无谱可写,不如陪我去散步,看夜景赏月亮!”

傅娟道:“这里不就有景有月麽?”

郑毅道:“四面高墙,就像井底之蛙……来,我带你们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他往墙上一跃,却忘了她二人此时武功全废,直比一般常人无异。

郑毅又跳下来,一左一右用手揽在她二人腰下,轻喝一声“起”!就轻易地带著她二人跃上了高墙,接著脚步一垫,又上了屋脊!

这“飞熊堡”占地极广,建筑更是雄伟壮丽;在月色下只见一重又一重的屋宇,飞檐琉璃,瑞兽晶莹,在月色下泛出银光!

郑毅抱著她二人飞越这一重重的屋宇,迎面一杆十丈刁斗冲天而起,在晶亮的月色下,更是高耸雄奇!

傅娟道:“这是甚麽地方?”

郑毅道:“这是他飞熊堡的了望刁斗!”

周雅雯道:“这上面有人麽?”

郑毅道:“本来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应该有人,但是今天的一顿晚餐,他们个个都失去武功,这个刁斗虽然也有绳梯,却没有人上得来啦!”

傅娟笑道:“个个都跟我二人一样麽?”

郑毅道:“比你们还惨,至少他们是没有人肯抱上刁斗的!”

傅娟吓一跳:“你要抱我们上去?”

周雅雯也道:“这刁斗可是超过十丈耶!”

郑毅二话不说,吸了一口清气,纵身而起,果然似一只大鹏鸟似的,挟持她二人凌空而起,直扑那十丈刁斗。

既使是在她二人没有失去武功时,也没有把握一口气就上得来,而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小兄弟,竟能带著她二人一起上来,惊得她二人都紧紧闭著眼睛不敢看。

直待郑毅将她二人放下,脚踩实地,这才敢睁开眼来,欢呼道:“你真了不起,还真的上来了耶!”

这根巨木粗可二人环抱,是深山里的一棵千年古柏,砍伐前削光上漆,运来这里竖立起来的。顶端处又用结实的木柴制成刁斗,高可及腰,宽可横躺;居高临下,果然是监视四面敌情的好所在。

此时月色皎洁,万里无云上片雄伟的“飞熊堡”尽在脚下,令人心旷神怡!

傅娟、周雅雯二人像小孩子一样地看完这面再看那面,争辩著这是大门,这是广场,这是她们住的客房……

突然脚下踏到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轮班监视的壮丁们,为了偷懒图舒服,竟带了棉被枕头上来!

郑毅拉著她们坐下来,道:“这样看风景,岂不胜过那小小花园甚多?”

傅娟不肯坐,道:“那些臭男人用的东西,臭死了!”

郑毅笑道:“你弄错啦,那些臭男人用过的东西我已经搬走了,这是我从客房里换了新的出来,是我自己打算过夜用的!”

周雅雯大笑道:“你打算在此过夜?”

郑毅道:“我不想睡客房!”

周雅雯道:“为甚麽?”

郑毅道:“我是男生,一定把我分配去跟十三英睡,我又不认识他们……”

傅娟也道:“不错,我们就在这里陪你过夜!”

郑毅大喜道:“真的?”

傅娟却道:“但是这被子和枕头都不够!”

周雅雯笑道:“也没有关系,只要挤拢一点,这里又不冷!”

她二人果然就坐拢一些,靠坐在刁斗,拉过被子,齐肩盖住,只露个头在外面。

傅娟道:“我们何不把鞋子脱了,免得踩脏了被子!”

周雅雯道:“对,脱了!”

她们三人都脱了鞋子,再挤到一起。郑毅就左拥右抱,左亲一口,右咬一下,惹得她二人咯咯娇笑,拚命闪避。

周雅雯笑骂道:“你这小兄弟真坏,故意把我们骗到这里来,大享齐人之福!”

郑毅笑道:“好,这个比喻太好了#旱我享齐人之福,就表示你二人是我的妻妾了!”

傅娟笑道:“是她说的,我可没有!”

郑毅道:“好,待我跟她合体交媾,灵肉合一,练会了同心剑法,八个姊姊里,只有你没这个福份!”

傅娟大急,道:“不行,你不可以这麽没良心!”

郑毅笑道:“骗你的,我怎么会那麽没有良心……”他开始左拥右抱,左亲右咬,果然没有人再挣扎闪躲。

事实上她二人也闪躲不了,郑毅的一双手极有魔力,也不知道他勾住了甚麽要命的穴道,拿住了甚麽神经,她二人只觉得全身酥麻,酸软乏力,再也推不开,挣不脱……

就只能任他这样左拥右抱,大享齐人之福啦……

第三十九章 畏罪自杀

徐华凤与张承动来到了少堡主房间,敲门不应,只得推门而入。

赫然发觉能永华在自己的房间上吊自杀。

死状与何坤一样,桌上也有纸条,上面写道:

“一死百了”。

徐华凤惊异不已,道:“怎麽?难道他也是畏罪自杀?”

张承勋脸色铁青,道:“看来好像只有这个解释比较合理……”

徐华凤望著这张纸条道:“这是他的亲笔麽?”

张承勋从桌上,抽屉,橱柜等处,找出许多读书作文的手稿来,与这张纸条对照著,道:“你看呢?”

徐华凤叹道:“看来不会错,可是为甚麽他要……”

张承勋突然大叫:“不好!”

他转身就往外跑,徐华凤急追上,诧道!“怎么了?”

张承勋道:“熊廷武,我耽心他也出事了!”

撞开熊廷武的房门,果然见到他也一样,在自己房间内悬梁自尽了。

尸体已开始僵硬,显示晚宴回房就已断气。

身上没有任何外伤,脖子上的勒痕只有一条。

椅子的高度,椅子倒下的方位与力道,都显示的确是没有他杀嫌疑!

这情况又是一样,桌上也有纸条,上面写著:

“一死百了。”

徐华凤立刻从桌上找到许多文件及文稿,统统证明这四个字的确是熊廷武自己的手笔!

徐华凤惊得说不出话来,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麽三个人的自杀都是一个模样?”

张承勋道:“会不会是遭人谋杀,再故布疑阵?”

徐华凤四处查看,道:“门窗没有遭到破坏,凶手怎麽离开?”

张承勋笑道:“你甚麽时候变成侦探了?”

徐华凤道:“我没有要做侦探,我只是就事论事……”

张承勋叹道:“你我二人所说的话都做不得准,这两个死者又是关系重大之人,我看还是保持现场不要动,立刻飞鸽传书,请傲仙宫主人派人来会勘缉凶!”

徐华凤叹道:“千里迢迢,我爹派的人赶了来尸体早已发臭腐烂,还能有甚麽证据可以缉凶?”

张承勋道:“这……”

徐华凤道:“只好由我这个天香堂主的身份,自已充任会勘,将详情呈报给我爹啦!”

张承勋不再说话,她是“傲仙宫”主人的亲生女儿,她如果坚持说这父子是自杀了,他爹大概也只好承认这父子是自杀的啦!更何况主人不也是希望这父子二人早些除掉才好麽?

徐华凤道:“好啦,现在我要的不是杀这父子二人的凶手,我要的是他二人的谋反证据!”

张承勋叹道:[这父子二人老奸巨猾,根本找不到他的直接证据!”

徐华凤脸色大变,道:“你飞鸽传书,不是说已有了证据了麽?”

张承勋道:“只有间接证据,是这熊廷武一心想当傲仙宫主人的证据。”

徐华凤道:“是吗?证据呢?”

张承勋道:“跟我来!”

月色如水,夜凉如水,但是这半空高的刁斗之上,三个人却是火热的。

郑毅在左拥右抱,大享齐人之福,简直乐不思蜀。

周雅雯与傅娟,就在这拥挤的刁斗里,在这拥挤的一张大被理,被这勇猛无比的小兄弟,轮番上阵,纵情驰骋了好几回。

从来未经人事的少女,本来对这种事是又羞又怕,又爱又惧的,本该躲到绝对没有别人的隐密所在,只是一对一的……

而现在,两个女人都被他剥得赤条精光,并排躺在同一张大破之下,任由他轮番上阵,胡做非为……

就连羞也要羞死了,可是这十丈刁斗之上,别说因为“松筋活骨散”的关系而武功全失,就算原来武功不错的情况之下,也不敢轻易往下跳的……

避无可避,躲无可躲之下,才会被这小兄弟剥得精光胡做非为的;也奇怪得很,就是这种又羞又怕的情绪之下,对他的侵袭行为,反应才会这么强烈!

就算他已换著去攻击身旁之人,自己似乎仍能感受到他那有力的冲击!

就这样的互相感染,周雅雯与傅娟很快就崩溃了……

张承勋推门而入,这一次房里没有悬梁上吊的尸体,只有一个乾净整洁的卧室布置。

徐华凤道:“这是甚麽地方?”

张承勋道:“这是我睡觉的地方。”

徐华凤一怔,道:“你带我来这里做甚麽?”

张承勋道:“你不是要看证据麽?”

他打开衣橱,将整排的衣衫全部挪开,就现出一个暗格,他再打开暗格,取出一只精致小巧的玉匣来,交到徐华凤手上:“你看!”

徐华凤捧著玉匣,只见上面浮雕著两柄无鞘长剑,剑穗相连成心形,心形之中雕著四个古篆字:“同心剑笈”

徐华凤大吃一惊:“这是同心剑笈?怎麽会在你这里的?”

张承勋笑道:“不急,你先打开看看……”

徐华凤打开玉匣,里面是一本薄薄的桑皮纸的册子,薰得微黄发黑,一看就知道是百年以上的古董。

册子封面上是古拙的篆字,写著:“同心剑笈”下款提著:“乌衣神剑南宫博撰”!

徐华凤自幼就听过这个故事,百年前“傲仙宫”刚刚成立,宫主“乌衣神剑”南宫博以两大武功传世,一种就是断魂刀,另一种就是这本同心剑,但是传到第二代时,就被不肖弟子偷走,从此失传……

原来竟在这里?徐华凤的手不由自主地发抖,张承勋却笑著道:“你为何不打开来瞧瞧?”

徐华凤按捺著紧张的心情,伸手揭开书册,才知里面的册页虽然也是薰黄泛黑,却根本是空白的纸张,一个字都没有。

徐华凤一惊道:“难道这是本传说中的无字天书?”

张承勋道:“不是,只是一本无字假书!”

徐华凤道:“甚麽意思?”

张承勋道:“你还看不出来麽?这只是熊廷武父子伪造的假书,”

徐华凤吓了一跳,张承勋又道:“近百年来同心剑已经失传,谁也没有见过,既不知同心剑的招式,更不知同心剑笈的模样;你刚才拿到这本根本没有字的,都还以为是真,那麽这里面如果随便写上一防孛,又有谁敢断定这本是假?”

徐华凤想了一下,叹道:“不错,这熊廷武父子果然……”

她突然又起疑,道:“这东西又怎么会落到你的手上呢?”

张承勋道:“我花了四年时间不动声色的暗中窥视,发觉他在秘密假造此物,便偷了来打算呈上傲仙宫,谁知我却发觉这东西根本就不能成为证据……”

徐华凤道:“是了,这下便完全无法证明是谁伪造的!”

张承勋道:“所以我只好不动声音,继续监视,而这老贼就更是小心谨慎,重新又做一本;这次可是连里面的前言後语,招式图文,全都伪造好了,绝对可以乱真!”

徐华凤又紧张起来,急道:“真的吗?在哪里?”

张承勋道:“这次我可不敢再偷,因为老贼防范得太严,我就算偷来了,还是不能证明甚麽……”

徐华凤道:“可是现在……”

张承勋道:“现在却百分之百可以证明他的死罪,因为这一次他将假造的同心剑笈交给了她的女儿,也就是少堡主熊永华的妹妹熊菱香!”

徐华凤道:“他还有个女儿,那麽这熊菱香呢?”

张承勋道:“两个月前,他就叫熊菱香带著这本剑笈偷偷离开飞熊堡,不知去向……”

徐华凤奇道:“这又是为甚麽?”

张承勋道:“因为我曾偷了他一本未完成的假剑笈,他知道这飞熊堡里面有奸细,但是又实在查不出来,他怕这一本又被偷走,所以……”

徐华凤这次听懂了,道:“所以叫熊菱香带著去流浪,以防被奸细偷走?”

张承勋道:“不错,他们约好了在今年的九九重阳节,到傲仙宫会合……”

徐华凤道:“九九重阳,那不是我爹的生日麽?”

张承勋道:“正是,那正是令尊的六旬大寿,所有傲仙宫的重要人物,甚至所有武林各大重要门派的重要人物,都会到场!”

徐华凤道:“怎么会?我爹并没有打算这麽铺张祝寿呀!”

张承勋道:“可是熊廷武已经向全天下大小门派发了帖子!”

徐华凤叹道:“他果然包藏祸心……”

张承勋道:“这熊氏父子自然也会到场,他的女儿熊菱香也来会合,他就会拿了这本伪造的,但是又没有人能指出是假的同心剑笈。当众要求令尊遵守诺言,把傲仙宫主人之位,禅让给他。”

徐华凤怒吼道:“岂有此理?”

张承勋道:“现在好了,这父子二人俱都畏罪自杀,你也不用耽心啦……”

徐华凤道:“可是那本伪造的剑笈仍在,难道这熊菱香自己就不能要求我爹让位给她麽?”

张承勋一拍大腿,急道:“对呀,我怎麽没有想到这一点?傲仙宫放出的消息是,任何人能找回这本同心剑笈。都要把主人的位置让给他的!”

徐华凤道:“这熊菱香小姐,现在何处?”

张承勋道:“她奉了父亲之命出走,自然是要改名换姓,甚至改装易容,四处游荡,直到重阳之日才会出现的!”

徐华凤道:“不行,我们一定要在重阳之前把她找出来!”

张承勋道:“我这飞熊堡人力不够,你也只能在极机密的情况下进行,否则消息走漏,引起其他居心叵测之人的觊觎,你爹就更危险了……”

徐华凤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哥哥,张承勋自然也对她推心置腹;徐华凤道:“我这就回去,带七女十三英连夜出发,赶回傲仙宫……”

张承勋也道:“不错,我在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也跟你一起回去叙职!”

徐华凤道:“不行,你的任务还没有了,”

张承勋道:“甚麽?”

徐华凤道:“熊廷武父子畏罪自杀,飞熊堡群龙无首,立刻就要土崩瓦解;我要你在此地继续领导,我会向我爹极力推荐你担任堡主之职!”

张承勋仍在谦虚道:“这……我的能力有限!”

徐华凤道:“你在此地四年多,还有谁比你更了解这里的人和事?你就勉为其难吧!”

张承勋似乎在认真地考虑这件事,徐华凤道:“好了,你快召集人手,处理善後,我去看看辛晓琪她们写得怎么样了……”

在那十丈刁斗之上,郑毅力战二女,竟弄得她二人一败涂地。

败得四肢无力,却败得心花怒放,败得心悦诚服……

二人半躺在他怀中,静静享受著“九阳神功”传入体内的喜悦……

周雅雯叹口气,道:“这就是双向输功麽?”

傅娟也吸口气,道:“这就是合体交媾,灵肉合一麽?”

郑毅笑道:“不错,这样才能永结同心,才能练同心剑法呀!”

傅娟道:“我不要练同心剑,我只要能这样跟你在一起……”

郑毅笑道:“傻瓜,我又没有要你们起来,你就这样,也可以练呀!”

傅娟却不信,大笑道:“这样怎麽练?”

郑毅道:“我一面讲解,你一面用心中存想,假想你手持双剑,在与人对敌……”

周雅雯也道,“不错,心中存想也是一种练剑法……但是你要讲慢一些!”

郑毅道:“好,我讲慢些,注意听了……”

天香堂主徐华凤回到客房时,意外地大有收获。

不只是辛晓琪写了剑谱,其他六女也都将她们所学的,详详细细的写了出来。

原来她们每人都学到了四招,虽然必定有两招是重叠的,竟然也是从辛晓琪的第三招第四招,直到林君柔的第十三招,十四招。

徐华凤一次竟得了十二招之多,她当然是要欣喜若狂了……

忽然又从外面走入周雅雯与傅娟二人,徐华凤一见,责备道:“你们两个,到哪里去了?”

她二人自然不敢承认是跟郑毅“合体交媾,灵肉合一]去了,支吾道:“属下,在花园散步……”

徐华凤道:“你们的剑招呢?她们都写了,你们两个为何不写?”

周雅雯道:“我们也要写呀?”

徐华凤怒道:“你们凭甚麽可以不写?”

傅娟吐吐舌头,道:“好嘛,写就写嘛!”

梅若华正想开口,辛晓琪再次将她拉住!示意不要干预。只见周雅雯与傅娟二人,果然坐到桌前,提笔疾书,不一会儿工夫,又写了四招剑法出来。

现在,这位夭香堂主徐华凤手上,已经有十六招“同心剑法”了,她心中欣喜若狂,向梅若华道:“去通知十三英准备,我们连夜出发,赶回傲仙宫去!”

梅若华颇感意外,但也只好遵命去通知了就在对面一排房舍的十三英。

大家很快就整理了行装,张承勋亲自提了酒菜来,喜道:“托傲仙宫宫主洪福,把飞熊堡这件案子顺利结案,也为天香堂主及诸位饯行,回去後可要在令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他亲自提了一坛美酒来,亲自拍开封泥,为大家斟上一碗,道:“重九之日,我会赶回傲仙宫为主人祝寿,现在先乾这一杯吧!”

徐华凤却不过他的盛情,喝了满满一杯,七女十三英自然也都喝了。

张承勋取出那只玉匣及假册来,交到徐华凤手上,道:“把这个带回去给令尊,他也好早做准备,不为奸谋所害!”

徐华凤自然是感激不尽,主动地斟上一杯酒道:“来,我们大家敬飞熊堡新任堡主,张堡主!”

七女十三英自然也都跟著各自斟酒,一起敬酒喝乾。

张承勋却道:“辛姑娘,你怎麽不喝?”

辛晓琪道:“七女十三英跟堂主会合,大家团圆,跟我又没有关系!”

徐华凤道:“谁说没有关系,你那龙翔公子也当不成了,一个姑娘家在江湖上流浪,多有不便……”

她向七女十三英环视一眼,道:“从现在起,改称八女十三英!”

众人轰然叫好:“对,八女十三英!”

张承勋倒满三杯酒,道:“第一杯是恭喜你加入八女十三英,这两杯是刚才该喝的!”

众人起哄道:“对,喝,喝!”

辛晓琪被逼,只好喝下。

张承勋道:“刚才她们写的?同心剑笈能否借我一观?”

徐华凤道:“不妥吧……”

张承勋翻脸:“有甚麽不妥?”

徐华凤道:“这同心剑笈是傲仙宫主人要追回之物!”

张承勋道:“你还把我当外人麽?”

徐华凤道:“就因为你是自己人,我才不让你看,免得被爹知道,对你前途有碍……”

张承勋道:“你爹有交代,连我都不许看麽?”

徐华凤道:“你自己应该知道避嫌!”

张承勋往前进逼,道:“拿来!”

第四十章 永结同心

八女十三英立刻展开身形,将他包围。徐华凤怒目而视,道:“你想与我动武麽?”

张承勋冷笑道:“你以为这八女十三英能保护你麽?”

只见他身形一转,才一出手,就把八女十三英击倒好几名,就好像他们突然都变成了泥巴做的玩偶似的。

徐华凤大奇:“这是怎么回事?”

张承勋道:“你要知道这是怎麽回事吗?你何不运功试试看?”

徐华凤急切运功,立刻脸色大变;她的一身精湛武功消失得无影无综!

刚才她有过这种经验,不禁大惊,叫道:“松筋活骨散?”

张承勋笑道:“不错,就下在刚才的这坛酒里面!”

徐华凤道:“可是你明明当著我们的面,拍开封泥的呀!”

张承勋得意大笑道:“要把一坛酒上面的封泥钻出一个小小的洞,倒些药粉进去,岂是难事?”

徐华凤怒道:“你这样做是甚么意思?”

张承勋道:“意思很明显,我要你将同心剑笈留下!”

徐华凤咬牙道:“你用这手段,不怕我爹知道?”

张承勋道:“我若将你们全都留下,你爹又怎麽会知道?”.

徐华凤惊道:“你……你为了这同心剑笈敢杀人灭口?”

张承勋道:“你以为我不敢?”

他突地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臂,又探手入她怀中,取出那一叠手写的“同心剑笈”来。

这叠手稿是藏在徐华凤怀中的,他伸手去拿,自然而然就触碰到她那高耸丰满的胸膛,张承勋立刻心神一漾,眼神也开始不一样了!

徐华凤一惊,厉声道:“剑谱拿去了,还不放开我?”

张承勋邪笑起来,道:“等我练会了,自然放你……”他转向八女十三英道:“你们若想要这位堂主平安回来,最好就乖乖在这里等著,一步都不准乱动!”

他大吼一声:“来人!”

立刻就有十馀名“飞熊堡”的武士,手持厚背大朴刀出现,张承勋道:“他们都是侥幸没有中毒的武士!”

他向这些武士道:“严加看守,谁敢妄动,就给我杀!”

众武士应了一声:“是!”

张承勋拉了徐华凤走出去,辛晓琪立刻道:“大家就地打坐调息,不可妄动!”

八女十三英只好全部原地坐下,辛晓琪又道:“调匀呼吸,心中存想,反复勤练同心剑法。!”

梅若华道:“有用吗?”

辛晓琪道:“你以为我第一次中毒,是怎麽恢复过来的?”

梅若华不再多言,八女赶紧凝神静气,加紧勤练“同心剑法”……

张承勋竟将徐华凤拉回自己的房间,将她狠狠地摔在床上。

徐华凤惊叫:“你要干甚麽?”

张承勋邪笑道:“我要跟你练同心剑法!”

徐华凤挣扎爬起,想要往外跑,却被他一耳光打得头昏脑涨,摔倒在地上。

张承勋冷笑道:“我在傲仙宫委曲求全,二十多年,等的就是今天,你想我会放过你麽?”

徐华凤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

张承勋道:“有一些是我设计的,有一些却是老天爷对我特别好,天助我也!”

他得意至极,乾脆将事实抖露出来,道:“何坤与熊氏父子都不是畏罪自杀,他们也并无谋叛之意……”

徐华凤道:“那本假剑笈……”

张承勋道:“根本是我做的,只可惜一直不知道该写甚麽内容才好,幸亏有了你这些剑招,真是天助我也!”

徐华凤道:“你有了这些剑招,也练不成这些剑法!”

张承勋笑道:“谁说我练不成?你以为我不知道这里面的秘密?辛晓琪她们在地牢里谈的话我都听到了;要练好同心剑,就要找一个女人,跟她合体交媾,灵肉合一……”

他眼中的淫邪光芒,徐华凤一看就满身鸡皮疙瘩;谁知这张承勋果然一步步逼近,嘿嘿笑道:“最理想的女人自然就是你,我只要能跟你合体交媾,灵肉合一,自然就能练成这同心剑法!”

徐华凤惊惧大叫:“不行不行,我们是兄妹!”

张承勋邪笑道:“又不是真的兄妹,我只是你老爸的养子,只是你的乾哥哥……嘿嘿乾兄乾妹,乾柴烈火,岂不更好!”

徐华凤又惊又急,大叫道:“不,不!”

张承勋哈哈大笑:“不要?你现在不要,等一下只怕你求奢我喊要!”

说著,他从口袋掏出一粒小拇指大的红色药九来,一手捏得她张开嘴来,将药九投入她的口中,又迅速在她背中“宏仓穴”上一拍。

徐华凤不由自主地一呛咳,那药九就吞入腹内,她惊惧道:“你给我吃了甚麽?”

张承勋大笑道:“我给你吃的是神仙快活丸,待会儿保证你会变得比荡妇还骚,比母狗还贱,保证你苦苦哀求我,跟你合体交媾,灵肉合一……”

他疯狂大笑道:“哈哈,这样就可以永结同心,练这几招同心剑法啦!”

徐华凤仍在退缩,大喊:“不不,不要!”

但是她的喊声愈来愈弱,她被逼吞下去的那粒药九已经开始在她腹内发热,她开始变成火烫,赤红……

张承勋大笑中伸手,将她的衣衫扯碎,转眼间就变成赤条,骨肉亭匀,肌肤赛雪,泛出潮红,更是激起了张承勋的欲望!

他开始解除自己,也变成赤条条的,就要扑上床上,却突然听到有人敲锣打鼓,大喊:“失火啦,快来救火呀!”

他心中一怔!就已闻到浓烟呛鼻,紧接著近处人声杂乱奔近呼叫:“救火呀,快来救火呀!”

张承勋满腔欲火一下子就淹熄,急急穿回衣服,又一指将徐华凤点倒。

才用被单将她里好,房门就被人撞开,一名壮丁奔进来大叫道:“里面有人没有,赶快起床,别被火烧死啦!”

张承勋挟起徐华凤就往外冲,这场火来得突兀,才奔出房,竟然已是浓烟密布,路都瞧不见了!

猛地吸入一口浓烟,呛咳的难受;浓烟中壮丁武土不断来往奔跑,喊著救火。

突地被人一撞,几乎跌倒,挟下的被单包里的徐华凤竟被人夹手夺了去!

张承勋大惊,毫不思索反手一招“倒打金钟”向来拍去,蓦地感到一缕犀利的剑气直取自己手掌心!

再拍下去必然手掌被刺个透掌,危急中撒掌,另一手“横扫千军”直袭敌人腰部。

这一招倒是打个正著,那人惨叫跌倒,张承勋跟著扑上去要夺回徐华凤,却哪有她的人影?

张承勋知道中了敌人“金蝉脱壳”之计,自己击倒的,只是一个普通壮丁而已……

狡猾的敌人是谁?这大火之中又能藏身在哪里?他急冲回自己房内,果然後面的窗子大开,那人早已逃走不见踪影啦!

是谁呢?何坤的一瓶“松筋活骨散”令得整个“飞熊堡”上上下下,个个中毒,失去武功,至少要一个月之後才能慢慢恢复。

莫非是少数几个因公务误了晚餐的武土?还是另有外敌入侵?

不是“飞熊堡”的武土,也不是外人敌入侵,而是早已在“飞熊堡”里的郑毅。

他刚刚与周雅雯、傅娟二女,练完了“同心剑”、心旷神怡地躺在这十丈刁斗之上,一面看著宁静的夜色,一面回味著刚才的甜蜜……

谁知就听到一声惊叫声!

他不知自己的内力已经修炼到了某种境界,他不知道他已能听到很远的声音了,他只觉得这声音就在他耳边。

但是这是十丈高的刁斗之上,耳边怎麽会有人在惊叫?莫非是一种幻觉?

接著又听到另一声惊叫,是个女人,莫非是辛晓琪或是“天香七女”?

他心中一急,立刻从这十丈刁斗上一掠而下,往那声音之处扑去。

果然听到张承勋的狂笑,徐华凤的惊叫,他很快找到了这间房子,从门缝中瞧见徐华凤十分危险了!

郑毅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他不知道如何救人,又不敢随便跟人打架,情急之下,开始在这座大厦四周开始纵火,又奔入里面纵火,然後抓起一只铜盆,用力敲打,大喊失火!

果然惊动了张承勋,果然在混乱中救下了徐华凤,所有的人都忙著救火,他却抱了徐华凤纵身而起,上了那十丈刁斗之上!

这张被单里著的人体,在努力地咿唔挣动,郑毅耽心空气不够会把她闷坏!就伸手给她揭了开来,他立刻吓坏了,这位高贵庄严,神圣不可侵犯的“傲仙宫”天香堂主,此刻竟是满脸赤红,眼充血丝,神情吓人。

郑毅大惊道:“堂主,你怎麽啦?”

话犹未了,徐华凤竟“哗”地一扯开自己的被单,急促地喘息著:“热,热……”

她又扯开胸前,露出酥胸:“我……受不了啦!”

她真的受不了啦,她被逼吞下了这粒毒性会蚀入骨髓的至毒淫药,因而淫心大发,丑态毕露了……

那是一种比受伤更难耐的痛苦二种发自内心深处,灵魂深处,却又是极其肤浅庸俗的肉欲饥渴之苦。

就像有千万只虫蚁,在噬咬著她的心……

就像沙漠中渴望甘泉,在渴望著男性健壮有力的臂膀。

徐华凤师出“傲仙宫”玄门正宗,二十年来洁身自好,修为深厚,拚力支撑至今,但是她被那“松筋活骨散”的毒素消退了武功,她现在只是个平常的弱女子啦……

她口中霍霍厉吼道:“放开我,放开我,不许碰我,”却又疯狂地扯开了身上的被单,捉住了他的手,扯到自己的胸口来,用力压住,发自喉间的声音又似乎在呼唤:“我要,我要……”

毒素似已侵入了她的大脑,徐华凤最後一点灵智已失,突然一跃而起,疯狂地捶打著郑毅的胸膛,撕扯他的衣服,哭泣道:“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我发誓要杀了你!”

她疯狂地亲吻著他赤裸的胸膛,咬著他的肌肉,声嘶力竭地吼道:“找要把你碎尸万段!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但是她却找到了他的坚硬部份,她又颤抖著、痛苦著、矛盾著;她眼中神奇地闪动著光芒,是圣洁?是痛恨?还是祈求?

郑毅心中百感交集,这位高高在上的天香堂主,随时可以掌握著许多人的生死命运的徐华凤,此刻却被命运捉弄,就这样赤裸著,一阵剧烈的挣动,痛苦呻吟,面红耳赤,全身潮红……他知道她已到了危急存亡的最後关头,那至淫至毒的一团烈火,就要冲上顶门的“灵台”大穴。就算她还能保得一命,大约也是这样疯颠痴狂,终其一生啦!

郑毅长叹一声,道:“对不起,只有这样才能救你一命啦!”

他捉祝糊的腰肢,将她掀倒下来,分开双腿,那宝贝猛烈地朝她玉门关突入!

只听她惨叫一声,鲜血飞溅,就已破关,长驱直入,直捣黄龙了!

他要将那团毒火从她的顶门处拉回来,所以他毫不怜惜地在这里全力冲刺,要造成最大的刺激……

她的动作是狂野的……

她立时觉得有极大的吸力,要将她痛苦的生命吸走,她恨不得早一些结束自己这样痛苦的残生,她努力地扭腰摆臀,以便造成更大的磨擦……

她的反应是激烈的……

多么强烈的长途驰骋……

多麽汹涌的惊涛拍岸……

她已心慌意乱,六神无主……

她已随波逐流,抛起跌下……

她无助地,痛苦地挣扎、呼唤、呻吟……

郑毅紧紧地搂祝糊,贴祝糊,一面奋力地攻击著她,一面又清楚地感觉到她的生命,感觉到她的脉搏,感觉到她的血液流动……

她的毒素已被控制住了,那毒火已被引得缓缓向下面移动了……

郑毅一手托祝糊的後脑“玉枕穴”另一手揽祝糊的後腰[命门穴”一股强力的“九阳神功”强力灌注而入,强行压迫那团毒火往下体移动……

而那条深入徐华凤下体的宝贝,就变成一具强力的吸筒,强力的抽水马达,一下一下用力地抽吸……

强而有力的“九阳神功”缓缓直通而入,将她体内歹毒凶猛的淫欲之毒,渐渐集中,渐渐随著下体传来的强烈刺激,转向下腹丹田之处,再逐次顺流而下……

徐华凤再也忍不住地长长哀呜一声,全身颤抖著,闸门大开,一泄如注。

她不由自主地全身抽搐著,肌肉内腑,每个地方都在抽搐著,阵阵收缩、挤压,似乎要将生命的汁液全都奉献给他的吸取……

而那深入骨髓的恶毒淫药,亦阵阵随之排出……

徐华凤毒性已解,痛苦已远离,随之而来的,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悦愉,随著他的柔缓运动而传了进来。

是从深处传了来的,像是熨贴著她受伤的灵魂。

除阵风因阴元泄尽而感到虚脱,她全身因中毒而燥热火烫,也因阴元泄尽而变得冰凉……

幸而他的“九阳神功”仍持续传来,幸而他的宝贝仍持续在抽插运动……

她又渐渐开始恢复了正常体温,她极想张开眼回到真实世界,但又生怕从美丽的幻梦中醒来会失去一切幸福,

她意犹未尽地继续沉浸在幸福中,持续享受他的持续运动……

她虽未睁开眼来,但她已体会出这个人绝不是那个歹毒的张承勋,而是“天香七女”遇到的“小兄弟”!

现在她是被他紧紧地搂住,密密地贴住的,掷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呼吸,她的心跳;现在郑毅是如此的轻怜蜜爱,缓缓地在抽插运动,一面亲吻她的樱唇,轻声道:“同心剑法。第一招……”

徐华凤紧紧地搂祝糊,柔声道:“你肯从第一招传给我?”

郑毅道:“这本来就是你傲仙宫的,我只是把它还给你……”

徐华凤感激地拥抱祝蝴,泪眼晶莹,道:“谢谢你,谢谢你……”

郑毅道:“我现在先讲同心剑的真正秘笈:剑名同心,是要二人真正的永结同心,生死不渝。不是那种忠贞守洁的同心,而是真正能心灵沟通的同心!”

徐华凤道:“嗯,二人同心,其利断金!”

郑毅道:“真正心灵沟通,二人的招式才能真正的相互配合,弥补对方的短处,发挥对方的长处……”

徐华凤与他似已心灵沟通,所以很快懂得真正的念意,郑毅一面仍在她身上缓缓抽插运动,一面在她耳畔轻声低语:“同心剑法第一招……”

火势已经燎原,整座大厦付之一炬。

幸好“飞熊堡”内的人全部出动,把火场控制在这幢大厦之内,没有波及到其他建筑物。

但是那样的人声鼎沸吵杂,在客房这边的八女十三英也都听到了。

那些奉命看守之人,虽然个个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却也不敢擅自离开,去参加救火。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张承勋却怒气冲冲的出现了,众人立刻躬身行礼,道:“总管好!”

张承勋扬手一耳光,把那人打得跌出丈馀,他厉声道:“甚麽总管?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堡主!”

这一阵吵闹,自然也惊动了八女十三英,都张开眼睛来。只见那人面兽心的张承勋大步而入,一把就抓住傅娟的衣襟,将她提得离地而起,大喝道:“徐华凤呢?你们堂主呢?躲到哪里去了?”

傅娟本能地一挣不脱,在她左右两侧的是周雅雯与李佳纯,立时一跃而起,同时出手,直攻张承勋的左右两腋。

这二人出手的时机角度,竟配合得恰到好处,天衣无缝,虽出手力道微弱,但也逼得他只能先丢开傅娟,再探手去抓李佳纯的手腕!

拖才一动,李佳纯左右两侧的是方文琳与林君柔,立时同时动手,一龋蝴左耳,一点他右肘!

又是配合得恰到好处的绝招,但是他深知这八女都服了“松筋活骨散”招式虽精,却内力全失,就算被她们击中,亦无大碍,拚著疼痛,也要先捉住一个再说!

第四十一章 满腔爱意

一念及此,他伸手向林君柔抓去,谁知就在此时,前面姬小兰,背後梅若华同时递出两招,狠狠地击中他的背心与鼻梁!

他虽已抓住了林君柔的手腕!但是背心挨了一拳,鼻梁也挨了一下,更是又酸又疼,涕泗交流!

这一霎时之间,手肘“曲尺穴”肩头“大洪穴”又被击中,一阵酸麻之中,林君柔早已一挣而脱!

张承勋大叫一声:“同心剑法?”

梅若华道:“不错,正是同心剑法!”

张承勋道:“你们不是中了我松筋活骨散之毒麽,你们哪来的解药?”

梅若华道:“我们不须要解药!”

张承勋道:“那你们又是如何恢复体力的?”

辛晓琪冷冷道:“你若再跟我们打下去,我们的体力就恢复得更快!”

张承勋大笑道:“你这丫头的脑筋反应真快!”

辛晓琪不为所动:“我已经从你眼中看出你的心事啦!”

张承勋一面调息储力,一面道:“我有甚麽心事?”

梅若华道:“你发觉我们会同心剑法,留下我们将是你的心腹大患……”

方文琳接口道:“所以你想乘我们体力没有完全恢复之前,把我们除掉!”

张承勋脸色大变,他果然是有这种打算的,只听姬小兰也开口道:“可是我却要老实告诉你,同心剑法恰巧就是解毒良方,你愈陪我们打斗,我们就恢复得愈快……”

辛晓琪接口道:“你若想活命,现在就赶快逃命,愈远愈好!”

傅娟却大吼道:“不行,他把堂主抓去了,我们要他把人交出来!”

周雅雯阻止道:“不,现在我们的体力还不够,不能出手先攻……”

李佳纯又接口道:“可是,如果让他逃了,我们怎么找堂主?”

她们竟然真的能同意相连,就连讲话也都一个接一个的,表达得完整无遗!

张承勋心中如闪电般的念头疾筝,他似乎有些相信这“同心剑法”愈打愈能恢复体力,但是他又极不愿放弃这个除掉她们的机会,否则真的是後患无穷!

一个念头没有转完,他已出手了!

他不是向八女出手,而是向身後一名壮丁出手,砰地一声,一个倒霉的家伙满脸是血的倒地不起,手中一柄厚柄朴刀已到了他的手上。

一刀入手,他立时神态大变,如天神般的威风凛凛,呼呼地舞动朴刀,直向辛晓琪劈去!

辛晓琪仍是两根食指应敌,却绝对不如他那柄朴刀的威猛,方文琳、姬小兰同时出招抢救,亦被他的刀风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梅若华眼见危险,大声惊叫道:[断魂刀#蝴用的是断魂刀法!”

张承勋赫然大笑道:“不错,正是断魂刀法,今日就叫你们这几个丫头魂断离恨天!”

他手中朴刀一紧,一招惊天动地的“雷公劈木”直取眼前傅娟、李佳纯!

梅若华情急之下,窥见他提来酒菜时,也有筷子,不得已抓了一把筷子洒出去,大喊道:“暂时以筷子代剑使用!”

一言提醒梦中人“天香八女”果真取了一双筷子,当做短剑使用;虽然短了些,又只是竹制,但是总比用手指头强多了!

八个人十六支筷子,立时组成了一道又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将他紧紧的裹住,左右不离他方寸之间,不论他的朴刀砍向何处,总有七、八支短剑将他的刀截住,又有七、八支短剑袭击他的身体各大要害!

竹筷子不是真剑,可是要被戮中了,也是不得了的事,张承勋顾不得伤人,仓淬中回刀自救,而刚才拦截他朴刀的七、八支筷子立刻又乘隙而入,再攻他周身要害!

“天香八女”果然将“同心剑法”愈练愈熟,而且因剑招牵动内息,她们的体力果然愈快恢复了……

张承勋愈来感觉到压力愈大,十六支竹筷子在她们心意相通下,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像十六根天蚕丝一样,将他连人带刀,紧紧地缠住裹住!

张承勋愈打愈心慌,他知道她们说的话没有错“同心剑法”的威力如此强,而她们的体力也愈打恢复得愈快,他如不赶快抽腿,只怕真的就要脱不了身啦!

幸好这些少女们也许在耽心她们堂主下落不明,所以没有对他下毒手,跟张承勋看准机会,大喝一声,手中朴刀朝功力最弱的林君柔掷出,他自己却倒纵而出,撞破窗户,落荒而逃……

“天香八女”竟能击败张承勋,自己也累得直喘气。

但是为了要找到堂主徐华凤的下落,她们不得不呼吆著全力追赶。

十丈刁斗上的郑毅道:“是他。我去帮你捉来!”

徐华凤仍是沉浸在他幸福的怀抱中,叹道:“算了,不必啦!”

郑毅奇道:“为甚麽?你刚才不是还喊著要把他千刀万剐麽?”

徐华凤刚才中毒之中的确是痛心疾首,发誓要杀他的,但是现在满腔爱意,早已冲淡了恨意,笑道:“我不恨他了,我反而要感谢他!”

郑毅不解道:“为甚麽?”

徐华凤道:“如果不是他,我怎能跟你……”她叹了口气:“我绝对不会看上你这麽个小孩子,你也绝对不敢侵犯我,那麽我的前途又会怎麽样?”

她幸福地把头拱在他的怀里,道:“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了,我要带你回傲仙宫,我要跟我爹恳求,要他答应让我们结婚……”

郑毅颇为难,道:“可是还有其他姊姊们……”

徐华凤道:“你是说天香八女麽?”

郑毅老实道:“不止,还有秦慧珠,彩霞,叶依萍,伶伶……”

徐华凤啐道:“嘿,你这小家伙,胃口还真不小?”

郑毅叹道:“我不能对不起她们……”

徐华凤道:“不要紧,反正我也不会计较名份!”

郑毅道:“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不要计较,不然我就只好远走高飞,避而远之,眼不见为净!”

再看看下面“天香八女”终於将人追丢了,却像无头苍蝇似的,急著四处找堂主。

徐华凤叹道:“真不忍心叫她们这麽著急……”

郑毅知道她食髓知味,还舍不得起身,笑道:“我有个方法叫她们不再著急……”

徐华凤道:“甚麽办法?”

郑毅伸手从她发际拔下一支玉簪来,往下面匆匆而过的周雅雯身旁掷去!

他这一掷手劲极大,玉簪带著破空之声呼啸而至,吓得周雅雯急忙闪身避开,那支玉簪就“夺”地一声,钉在回廊的木柱之上。

方文琳与李佳纯亦闻声而至,问道:“怎麽回事?”

方文琳从木柱上拔下玉簪,李佳纯失声道:“这不是堂主的发簪麽?”

周雅雯失笑道:“我知道堂主在哪里了!”

方文琳二人急迫问:“她在哪里?”

周雅雯指指那座十丈高的刁斗,李佳纯失声道:“她在那上面干甚麽?”

周雅雯抿嘴一笑,道:“练同心剑!”

“天香八女”全都围了过来,梅若华喝道:“有甚么好笑的,天都快亮了,全都给我回去睡觉!”

“天香八女”到底谈了些甚麽当然是听不到,但是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们聚集,又看到她们散去……

也看到她们回到客房,看到她们各房间的灯陆续熄去。

居高临下,整个“飞熊堡”建筑尽收眼底,看著他们忙碌尽夜,此刻也终於熄去灯火,安静了下来……

夜色融融中,皎洁的月光洒在徐华凤裸露的身躯上,就像天使般圣洁的光晕。

光滑如缎子般的皮肤,纤细的腰,修长的腿,丰满坚挺的胸部,郑毅忍不住一股冲动,一把将她楼过来,贪婪地低头吻著,吸吮著……

徐华凤又是嘤咛一声,再度融化在他这样热情的拥吻中,再度潮湿泛滥了起来。

她是个武功高强的女子,内力修为亦达到极高的境界,真的能做到心如止水,古井不波的程度,但是因为张承勋的至毒淫药刺激,再加上郑毅努力开发耕耘,竟将她这块人迹未至的处女地,开发成了肥沃良田!

郑毅年纪极轻,体力却极好;先前经过许多美貌少女的合体交媾,经验极为丰富,更何况误吞入腹中的那粒“九阳珠”更是道家至宝,更使得郑毅如虎添翼,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这徐华凤是块肥沃的良田,经郑毅这样的高手耕耘之後,食髓知味,欲罢不能,此刻大地一片宁静,除了明月偷窥之外,天地间就只有他二人。

徐华凤再度融化在他的热吻之下,捉住了他的那条无价之宝的巨龙,又亲又吻,轻轻地拍著他那油光闪亮的小脑袋,道:“喂,你叫甚麽名字呀?”

谁知这小东西竟似活物,昂然挺动了一下,怪声怪气地说:“我没有名字,你可以叫我小宝贝!”

徐华凤吓了一跳,抬头道:“咦?他竟然会说话?”

谁知那条宝贝又挣动了一下,道:“我是活的,当然会说话!”

徐华凤道:“我不信,一定不是你在说话,是……”

她抬头望著郑毅的嘴,却见郑毅只是抿嘴微笑,而那条宝贝又在说话道:“你真的不相信我在说话?”

徐华凤大惑不解,再低头望小宝贝,只见他又挣动一下,说道:“你赶快跟我道歉,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徐华凤哈哈大笑:“你这小东西,竟然要我跟你道歉,别臭美啦!”

这东西当然不会说话,当然也不是郑毅在说话;是他在用“腹语”说话!

以前他在九门提督秦门的时候,秦重会经常有各式各样的宾客上门,有一次竟来了一位天竺僧人,席间表演了一段腹语助兴。

大少爷秦志远孩子心性,就缠著那天竺僧人讲解其中奥秘,郑毅也曾在旁边听著,只因要以一种极高明的内功为基础,语法震动腹部的肌肉而发声的,所以郑毅从来也不曾试过。

刚才是因为徐华凤的亲昵动作而引发了他的灵感,一试之下,果然将这个武功高强,阅历丰富的天香堂主唬住。

以郑毅目前的内功修为来说,提神运动,逼著他那宝贝上的血液回流,那条原来昂然怒立的宝贝,立刻就变得软绵绵,软趴趴的啦!

徐华凤一见大惊,竟然哭倒在郑毅怀中,哽咽道:“怎麽办?他真的不理我了!”

郑毅笑道:“他是活物,他有他的个性,你不能这样瞧不起他……”

徐华凤道:“我没有瞧不起他,我只是跟他开开玩笑……”

郑毅道:“你若要他再理你,就诚心诚意的跟他道歉,再……”

徐华凤道:“再怎么样?”

郑毅道:“算了,我怕你一定不肯……”

徐华凤急道:“肯,肯,要我做甚麽都肯,只要别不理我!”

郑毅吊足了她的胄口,这才道:“再温柔地亲吻他。”

徐华凤以为要她做甚麽高难度的动作,听说只是这样,立刻放心了,道:“好,没问题……”

她果然恭恭敬敬地把他捧在手中,诚心诚意地道:“对不起,我绝对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跟你开开玩笑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郑毅稍一运气,这小宝贝果然略有起色。

徐华凤惊喜万分,当做心肝宝贝似的捧到嘴边,又亲又吻,直到他又一次昂然怒立,通体泛红!

徐华凤叹气道:“我终於相信你是活的啦!”

她一双玉手把他牵引到自己的玉门关前,道:“你想不想进来玩玩?”

郑毅又以内息逼出腹语道:“固所愿也,非敢请尔!”

徐华凤又吓一跳:“咦?你居然还出口成章?”

郑毅差一点笑了起来,但是他此刻绝对不能露出马脚,又一运力,那宝贝就在她的桃源洞口一晃,竟然在她那艳红晶莹,微微凸出的小核上撞了一下!

徐华凤立刻就像触电似的颤抖了一下,笑骂道:“你好调皮,你怎麽可以乱撞一通?”

郑毅用腹语道:“你这粒红红的东西,叫甚么名字?”

徐华凤羞道:“这……哪有甚么名字!”

郑毅腹语道:“没有名字麽?我来给她取个名字可好?”

徐华凤娇笑道:“嗯,看来你也是个才子,可要给她取个好名字!”

郑毅默默运功之下,那宝贝就不断的,轻柔地在她这小核上来回摩擦,缓缓吟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他突地用力一跳,又撞在她的小豆上,大声道:“对了,我就给她取名叫相思豆!”

他撞得猛了,徐华凤忍不住的连连哆嗦,似乎想向後闪避,却又悄悄迎向前来,贪念著那种被撞击的滋味,呻吟道:“嗯,相思豆,这名字取得不错……”

她若即若离地用这粒相思豆引诱著他,一面又道:“但是你也只不过是引用了唐诗里的句子,你有没有本领重新吟一首诗!”

小宝贝道:“哦,原要吟诗?”

徐华凤道:“你若吟得好,有赏!”

小宝贝道:“甚麽赏?”

徐华凤道:“吟得好,就请你进来当贵宾!”

小宝贝道:“不,我不要当贵宾,我要当驸马!”

徐华凤道:“好,吟得不好,就只能在门口当流浪汉!”

小宝贝道:“嗯……”

他果然在门口摇头晃脑,一副冬烘学究模样,开始合仄押韵地吟道:一物其稀奇,生命由此起;户外草萋萋,户内雾迷离。有水鱼难养,无林为可楼,不过方寸地,多少世人迷!徐华凤将这首诗反覆玩味良久,叹道:“每一句都很好,描述得很恰当,只有第六句‘无林鸟可栖’是甚麽意思?”

郑毅大笑,搂住徐华凤亲吻道:“除了我这个通灵的小宝贝之外,一般凡夫俗子的,都俗称‘傻鸟’……”

徐华凤恍然大悟,失笑道:“原来如此!”

郑毅道:“言而有信,该让他进去了吧?”

徐华凤早已心悦诚服,而且春心大动,伸手扶住小宝贝道:“欢迎欢迎,请进请进……”

这一次可是“驸马回府”所受的礼遇自是大不相同,任由他直来直往,大闯大干,都是极热忱的欢迎……

郑毅只耍了一点小小的“腹语”绝技,一点小小的才思敏捷,就已经彻底的掳获了她的芳心!

“九阳珠”又在他的腹中大展神威,徐华凤被他烫熨得颤抖,摩擦得酥麻,忍不住地哀哀求饶,却又紧紧地缠住,要求他更深入……

郑毅就毫不保留,毫不客气地挺动抽插;这是赢来的奖赏“文才”既然赢了“武功”上自然不能漏气,他一定要在这上面将她彻底的驯服不可!

他凭著充沛的体力,如猛虎出闸般,源源不绝地冲刺著。

徐华凤竭力地忍耐著那一阵阵因磨擦带来的悸动,但她的忍耐并不能将那种酸酸麻麻的悸动消除,只能将酸麻暂时压抑在腹腔之内!

渐渐地,这种酸麻愈积愈多,愈酸愈麻,就像忍了太多太多的舒畅,非得找个地方渲泄不可,否则就要爆炸啦!

而偏偏就是找不到渲泄之处,徐华凤的武功修为太深厚,在这上面受到刺激—自然而然的就产生反抗,产生压抑,轻易不肯认输,自然而然地想要叫敌人服输!

自然而然地就像蚌肉似的,将他的宝贝紧紧地贴合,用力地吸吮!

贴合愈密,吸吮愈强,所造成的摩擦就愈大,所受到的酸麻也就愈强烈,郑毅固然享受到一次从未有过的愉快,徐华凤却再也挡不住被那种至高无上的酥麻所淹没!

又忍受了好几百次的冲击,徐华凤终至爆炸了,终於崩溃了,修铺了数十年的内丹终於随著大量的蜜汁,决堤似的渲泄而出!

她头晕目眩,她虚弱地颤抖,她将生命最後的一滴汁液都排泄出来,任由他吸收个乾乾净净……

郑毅再次得到她数十年的深厚内丹,经过“九阳珠”的炼化之後,再从她的玉枕穴与命门穴输入她的体内,

她又复活了,她得到了炼化过的最纯净的全新生命,她已是“九阳神功”之体啦!

郑毅又在她耳边道:“刚才练到第几招了?”

徐华凤道:“练完第九招。”

郑毅道:“再练九招!”

天色大亮了,徐华凤终於又将这九招“同心剑法”练好。

回头一看,郑毅却楼著棉被,呼呼大睡。想起昨夜他那样努力耕耘,又不厌其详的传授她十八招“同心剑法”才会累成这样,不禁又是感激,又是怜惜;低头在他脸上亲吻著……

郑毅立刻伸手来将她勾住,又要贪得无厌。

徐华凤吓得赶紧推开他,道:“不行不行,我已经受不了啦,让我休息一下吧……”

郑毅道:“哦……”

徐华凤拉过被子来给他盖上,道:“你好好睡,我去换套衣服,顺便给你带点吃的来!”

郑毅道:“哦……”

翻个身他就睡著了,徐华凤自己精赤条条,只能再用那条被单将自己包好,纵身掠下刁斗,直奔客房。

第四十二章 当面对质

“天香八女”一见她平安回来,各自欣喜,迎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经过情形。

梅若华一向居於领导地位,吩咐道:“方文琳,林君柔,赶快去搜查飞熊堡的兵器室,务必找十六把长剑来,天香八女每人双剑!”

徐华凤道:“我也要两把!”

方文琳与林君柔应声而去。

梅若华道:“李佳纯,周雅雯,到大门口去准备健马二十匹,蓬车十辆,准备出发,赶回傲仙宫!”

李佳纯与周雅雯应声而去。梅若华又道:“傅娟、姬小兰,到厨房去准备乾粮,食物、饮水,统统搬到车上装好。”

她二人也应声而去,辛晓琪笑道:“每个人都有任务,我呢?”

梅若华笑道:“你呀,你负责到刁斗上去,把那位驸马爷请下来!”

徐华凤一怔道:“咦?你怎麽知道他要当驸马?”

梅若华抿嘴笑道:“瞧你这样眉花眼笑,喜不自胜的模样,就知道你昨夜已经入了洞房啦!”

徐华凤啐道:“你倒多嘴!”

梅若华道:“你在咱们傲仙宫就是唯一的公主,那麽他不是驸马是甚麽?”

徐华凤又想骂,又喜孜孜骂不出口。辛晓琪笑道:“你把我们的工作都派了,那你自己呢?”

梅若华道:“我吗?我当然是负责服侍咱们这位千娇百媚的公主,沐浴更衣,好好打扮打扮啦!”

徐华凤笑骂道:“鬼丫头贫嘴,我还真的要你服侍麽?”

梅若华道:“总要有人给你提水吧!”

她转向辛晓琪道:“你还不谢我?”

辛晓琪一怔,道:“谢你甚麽?”

梅若华附耳道:“你上去,不就可以温存一下麽?”

辛晓琪蓦地脸红,梅若华大声道:“你还不快去?”

突然外面人马喧天,号角齐呜,声势浩大,好像几万人马奔杀而来一样。

徐华凤大惊,道:“这是怎麽回事?”

辛晓琪道:“我出去看看!”

她还没有出门,门口却出现一批青衣武士,胸前背後都绣有一个巨大的“云”字。

徐华凤刚刚才从南边回来,一眼就认出这种制服,惊道:“青云堡?”

哈哈大笑中,进来的正是“青云堡”堡主“黑煞剑”端木桦,声若洪钟,道:“不错,正是老夫!”

徐华凤道:“你不在青云堡中,来这里做甚麽?”

端木桦道:“来这里要你交一个人出来!”

徐华凤道:“交甚麽人?”

端木桦道:“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年轻人,郑毅!”

徐华凤大吃一惊,随即怒道:“你凭甚麽要我交人?”

端木桦手一扬,道:“就凭这个!”

他手上竟然有一面纯金的蟠龙令牌,正面是“傲仙宫”三字,背面是个“令”字!

徐华凤大吃一惊:“金龙令?”

端木桦喝道:“见了金龙令还不跪下?”

“金龙令”在“傲仙宫”具有极高的权力,见了“金龙令”就如“傲仙宫”主人亲临,手持“金龙令”的人,就如主人一样有生杀大权!

任何人如对“金龙令”不敬,或有不服,就等於对主人不服,就等於对所有“傲仙宫”近百万徒众为敌!

徐华凤虽是“傲仙宫”主人的亲生女儿,见了这“金龙令”也不得不跪下。

辛晓琪与梅若华也跟著跪下。

被这麽大的声响惊醒赶来的十三英,也都跪下。

端木桦喝道:“郑毅呢?还不快把他交出来!”

徐华凤道:“他犯了甚麽罪?为甚麽要捉拿他?”

端木桦道:“他谋杀飞熊堡熊廷武父子及总管何坤三人,是我傲仙宫的罪人,主人特颁金龙令要我拿他治罪!”

徐华凤急道:“不,您弄错了,熊廷武父子及何坤三人,都是畏罪自杀身亡……”

门後却闪出一人来,竟是那个张承勋,大声道:“不对,我亲眼看到,是郑毅他先点中这三人的背後风府穴,令他们麻痹不能动弹,再挂在绳子上,假著上吊……”

端木桦道:“是吗?”

张承勋道:“一点不错,此刻他三人都还未入土,只须察看一下就知道啦!”

徐华凤这才知道这三人的真正死因,不由冷笑道,“张承勋,你好毒呀!”

张承勋道:“我不是毒,我只是怕死,就连熊廷武那样的高手,都轻易的被他点中穴道,我岂敢出面,以卵击石……”

徐华凤怒道:“我是说你,乘他们中了松筋活骨散之毒……”

张承勋大声道:“甚麽是松筋活骨散?我又如何能乘机占便宜?”

徐华凤气极,反而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端木桦厉喝一声,“闲话少说,郑毅在哪里,还不快交出来!”

徐华凤道:“交出郑毅之後,他会怎麽样?”

端木桦道:“当场处死,以绝後患!”

徐华凤脑中轰然一声,几乎昏倒,辛晓琪、梅若华急将她扶住。

徐华凤声嘶力竭,哀呼道:“不,不可以,不能杀他……”

梅若华起疑,道:“熊廷武三人被杀,是昨夜之事,傲仙宫主人远在千里之外!怎麽就立刻知道,怎麽会有金龙令传来?”

端木桦眼神望向张承勋,似乎也对这一点怀疑?

张承勋神色笃定,冷冷笑道:“你们都以为他老人家在傲仙宫里纳福?其实他早就微服出巡,半年有馀了,昨日恰巧目睹此事,特别密令给我……”

众人听说“傲仙宫”主人就在附近,无不脸色大变,忍不住的东张西望……

张承勋又道:“他老人家知道我已经人单势孤,而天香堂主必会袒护郑毅,这才以金龙令交付於我,要我赶到距离最近的青云堡……”

徐华凤仍高叫道:“我不信,我不信!”

张承勋接口道:“他老人家知道你会不信,所以除了口讯之外,还亲笔写了手令!”

徐华凤道:“在哪里?拿来我看!”

张承勋道:“却不能给你看,等你三把两把撕了……”他果然取出一张字条呈在端木桦手上,道:“堡主请过目。”

端木桦瞧了一遍,上面写道:“金龙令下,著即捉拿叛逆郑毅,当场格杀,提头来见,天香堂主如横加阻扰,亦可格杀勿论!”

端木桦将字条高高举起,让徐华凤看个清楚,大声道:“这可是你爹的亲笔字迹?”

徐华凤当场手足冰冷,颓倒地上。

端木桦喝道:“郑毅到底在哪里?”

忽然一个声音出现在背後:“郑毅在这里!”

端木桦大惊回头“黑煞剑”倏地递出,直刺他的咽喉。

张承勋更是大吃一惊,急忙向後闪退,谁知人影一晃,郑毅已如鬼魅似的逼近,伸手抓住了他的肩头。

端木桦号称“黑煞剑”剑上功夫自然了得,谁知第一剑就刺了个空,心中一惊,剑势疾转,斜刺而来,蓦地发现张承勋已落入他的手中,而且还用他手挡这一剑。

张承勋惊叫:“刺不得,是我!”

端木桦收剑疾退,郑毅已乘此空档,伸手将张承勋怀中之物全部掏了出来。

玉匣之中的空白伪造剑笈“天香八女”手写的“同心剑招”一瓶“松筋活骨散”一瓶解药。

郑毅将解药扔给十三英,道:“我正在耽心各位的体力如何才能恢复,原来这家伙是赶著送解药来的!”

端木桦厉声道:“大胆逆贼,还不将他放了?”

郑毅笑道:“这家伙说他亲眼看到我杀人,我要带他回去对质。”

端木桦道:“傲仙宫主人目睹此事,你要跟谁对质?”

郑毅笑道:“你真的相信傲仙宫主人亲自来了?”

端木桦道:“当然亲自来了,不然这块金龙令就不是信鸽能传来的……”

郑毅笑道:“金龙令是假的,是这家伙伪造的!”

张承勋脸色苍白,大叫道:“胡说,谁敢伪造金龙令罪该万死,”

郑毅道:“你却敢,你是傲仙宫主人的养子,你是最有机会见到真正金龙令的人,只有你伪造起来才最像,你甚至还伪造这玉匣,这本剑笈……”

张承勋拚命否认:“不是不是,不是我伪造的!”

郑毅将这些据证都交到端木桦手上,道:“这人处心积虑模仿别人的字迹,就连你手上这张手令,也是他写的!”

张承勋大叫道:“不是不是,不是我写的!”

郑毅道:“是与不是,跟我回傲仙宫去当面对质!”

说著他捏开张承勋牙关,将那瓶“松筋活骨散”的粉末倒些在他嘴里,厉声道:“吞下去,”

辛晓琪更是不由分说,将昨夜没有喝完的药酒倒了一杯来,灌入他的嘴里!

端木桦吃惊道:“你要干甚麽?”

郑毅笑道:“你放心,我要与他当面对质,才能洗清我的冤枉,我当然不会弄死他!”

端木桦和他带来的大批手下,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方文琳和林君柔抱了一大堆长长短短的剑来,大声向十三英道:“快来帮我们搬,重死人啦!”

方文琳取了一双漂亮的绿鲨鞘嵌红宝石的长剑来,递给郑毅,道:“给你!”

郑毅笑道:“飞熊堡的财产都是傲仙宫的财产,你还是交给天香堂主吧……”

李佳纯,周雅雯也来报告:“马匹与车辆都已备齐。”

傅娟、姬小兰亦来报告:“乾粮食物饮水统统装在车上了……”

梅若华下令道:“各人把行囊随身衣物带好,被褥枕头等日用品也要多搬一些上车!”

端木桦怒道:“徐华凤,张承勋是自己人,你却要去帮一个外人?”

徐华凤道:“可是熊廷武父子的确是张承勋杀的,不是那个外人!”

端木桦厉声道:“金龙令在此,你敢不从?”

徐华凤道:“金龙令是假的!”

端木桦道:“目前真假难分,我宁可相信是真!”

他大喝一声,道:“将郑毅拿下!”他带来的大批武土立刻吆喝一声,团团围住。

徐华凤日月双华剑出鞘,怒道:“谁敢动郑毅一根汗毛,我就跟他拚了,”

端木桦大喝道:“手令上有指示:天香堂主如横加阻扰,亦可格杀勿论!”

“天香七女”亦各自拔出一双长剑,将郑毅团团围住,加以保护。

十三英因吞下解药,体力也都开始恢复,亦都拔出武器,准备一拚!

徐华凤大叫道:“八女十三英听令,全力保护郑毅突围!”

端木桦亦大喝道:“青云堡、飞熊堡所有人员听命,全力阻拦,格杀勿论!”

眼见一场火拚就要展开,这场火拚一定是伤亡惨重,血流成河!郑毅突然将张承勋往徐华凤面前一推,道:“这个人一定要活口,尽快赶回傲仙宫,与令尊当面对质!”

他双手食指代剑,转头向端木桦冲去,大叫道:“来来来,让驸马爷教训你这个老顽固老混蛋!”

端木桦见他剑势凌厉,急忙挥舞起他的“黑煞剑”抵挡,谁知他只一晃身,就向旁边窜出,飞快地击退“青云堡”的高手,跃上了高墙,大喝道:“端木桦,有本领就针对著我来,你若胆敢对公主无礼,我就一把火将你青云堡烧个精光!”

端木桦冷笑:“你敢?”

郑毅笑道:“我有甚麽不敢?我反正是无父无母,无家无业的孤儿;我就算打不过你,你也捉不到我,我就可以阴魂不散的缠著你的家人,上至祖父祖母,下至妻子儿孙,一个个的整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端木桦怒吼:“你做梦!”

他“黑煞剑”一挥,扑身而上。

郑毅早就知道他会追来,端木桦身形才动,他就已经飘出墙外去了!

郑毅才跃出墙外,半空中就见到一只柔若无骨,嫩若春葱的手,在向他招动。

这只手绝对是一只美丽的手,这只手的主人绝对是位美女,郑毅对这种事向来都有一种奇异的直觉,他的直觉绝不会错!

郑毅一向最尊敬美女,现在有位美女在召唤他,他当然就遵命而行,立刻在空中一折身,以最美妙的姿势向那个方向飘身而去。

那里是一丛盛开的玫瑰花,有红的,有白的,也有鹅黄的,又芬芳又美丽;但是这所有的花朵的芬芳美丽全部加起来,也不如这位美女的美丽,郑毅读了不少书,书上有不少描写美女的句子,他却找不出一句适合的用来形容眼前这位美女。

她只是嫣然一笑,伸手将他拉得蹲下身来,奇怪的是,郑毅竟毫不犹豫地跟著她蹲下身来。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他才一蹲下,墙头上就跃起了“黑煞剑”除冰膨,呼地一声往前追去!

紧接著是他们“青云堡”的无数高手;然後又是徐华凤“天香八女”十三英!

大批的人在这“飞熊堡”内往返奔走,彻底搜寻;奇怪的是,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高墙之下的这丛玫瑰花後面。

郑毅紧紧挨著,蹲在这个美女身边,悄悄地用力嗅著她身上那股醉人的芳香气息。

这美女回头,嫣然一笑,道:“他们为甚么要追你?”

郑毅道:“他们诬赖我!”

这美女的一双眼睛清澈明亮,似乎能看透他的内心一样;这种看人的眼睛既不凌厉,也不逼人,却能瞧得人心里发毛!

郑毅并没有说谎,所以他虽然心里发毛,却不心慌,勉强一笑道:“你不信麽?”

这美女一笑道:“我信,我只是在奇怪,像你这样一个孩子,怎麽会惹上了这么多高手?”

郑毅叹道:“我没有惹他们……”

孩子心性,想到甚麽就说,他一把抓起了她的手,道:“你好漂亮,你比我见到的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漂亮!”

这种恭维的话她一定是听得太多了,她一点也不受感动,只是微微一笑,道:“那些人追到别处去了,你暂时可以平安无事了,你可以走啦!”

郑毅却握祝糊的手,道:“我叫郑毅,你呢?”

她淡淡抽掉手,道:“我叫阿仪!!”

郑毅一怔,道:“阿姨?你也不比我大几岁,怎麽可以做我的阿姨?”

随即又改口道:“做得做得!可以做我的小阿姨,”

阿仪只是淡淡一笑,不做任何解释,起身走开。

她那一笑,简直可以把冰天雪地都融化掉,郑毅就如著魔似的呆住了……

她不再看他,轻移莲步,行云流水般地缓缓走开,却发觉郑毅仍跟在後面。

阿仪叹道:“你没有地方可去麽?”

郑毅也叹道:“有,可是我就是想跟著你。”

阿仪道:“跟著我要干甚麽呢?”

郑毅道:“不知道……”

阿仪盯视著他的眼睛,缓缓道:“我到哪里,你就会跟到哪里麽?”

郑毅瞧著她那清澈却又深邃无比的眸子,鼓了很大的勇气,才说道:“对!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

阿仪见他这样的傻气,忍不住噗吭一笑,道:“那麽我如果要你给我做甚麽事……”

郑毅毫不犹豫道:“甚麽事我都会去做,”

徐华凤与八女十三英分别乘马、驾车,押著张承勋北行。

头顶上不断的有信鸽飞来飞去。

远远的有人影幢幢,车辚辚,马萧萧,似乎有数不清的人在包围,窥视著。

梅若华心中暗惊,向徐华凤道:“这些人都是些甚麽路数?”

徐华凤眉头暗皱,道:“谁知道……”

辛晓琪道:“这些信鸽又是些甚麽路数?”

徐华凤眉头皱得更紧,道:“总是脱不了一个目的!”

姬小兰道:“甚麽目的?”

徐华凤道:[同心剑谱!”

方文琳道:“可是郑毅却把同心剑谱交到了端木桦手上。”

周雅雯道:“郑毅为甚么要把这麽重要的剑谱给人家?”

李佳纯也道:“他为甚麽敢要我们写出来?”

林君柔道:“难道他就不怕别人也学会同心剑法麽?”

徐华凤道:“不怕,因为除了他,天下没有人能练得会同心剑法。”

傅娟好奇问道:“为甚麽?”

徐华凤道:“你们每一个人都跟他练过,你们应该都知道这同心剑有一个极大的秘密,就是一定要一男一女,在肉体交媾之中能达到灵肉合一的境界……”

辛晓琪是八女中最早与郑毅合体交媾的,心中颇有感触,不免疑惑道:“世间有情佳偶甚多,难道就没有一对能做到真正的灵肉合一的麽?”

徐华凤叹道:“有情男女之间的灵肉合一,甚至生死相许,但是能做到心灵沟通麽?”

心灵沟通四字,果然给八女一阵极大的震撼,她们都似曾有过有种感觉,说不明白,想不清楚,只觉得莫名其妙的能互相有些了解……

徐华凤再道:“你们人人都跟他练了四招,而我一个人就跟他练成了九招加九招,共十八招;在练这十八招的过程之间,我有许多次能清楚的感觉到,我与他之间是真正的灵肉合一,心灵沟通的。”

众女一阵叹息。她又道:“同心剑第一步是要专心一志,第二步是要一心二用,第三步是要两人同心,真正的同心不是单向的信任,依赖,跟随,那种同心是真正的心灵上的默契,相互了解,相互搭配,相互合作!”

众女听得抨然心动,辛晓琪更是灵智顿开,道:“对了同心剑还有第四步,那就是众人一心!”

徐华凤道:“甚麽?”

辛晓琪道:“我们都练成了同心剑是因为我们都能与郑毅心灵沟通,结果我们八女之间竟然也能心灵沟通,例如昨夜,我们共同抵抗张承勋……”

接著她将昨夜用筷子当剑,打得张承勋落荒而逃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徐华凤拍掌赞道:“不错,果然不错……”

她眼珠一转道:“我们车上有没有带著纸笔?”

方文琳道:“我的行囊里就有!”

徐华凤道:“你先上车去写出你的剑招,每人写三份就有二十四份,只要有人抢夺我们就大方的送,再让他们自己去相互……”

方文琳道:“相互并吞!哈哈,好玩……”

她果然上车去写。

第四十三章 金龙令下

车子摇摇晃晃,她的字迹潦草歪斜,不禁大叫道:“哎呀,乾脆停车休息,大家写完再走!”

徐华凤的车队突然停下。远远跟随在後面的“青云堡”徒众也跟著停下来。

端木桦急忙问道:“甚么事?他们怎麽突然停下来?”

属下来报日:“不知道,也不是休息打尖的时候,也不是吃饭的时候……”

端木桦道:f我们也停下来休息一下吧,她们走,我们也走……”

属下道:“我们就真的这样一路把她们护送上傲仙宫去麽?”

端木桦道:“当然不,要过去十几里,就是冷鹰堡地界,就会有他们的人出现……”

属下惊道:“冷鹰堡?”

端木桦道:“不错,只要冷鹰堡的人一出现,老夫就可以抽手不管啦!”

属下欢呼道:“好耶,可以回家啦……”但是他又耽心道:“可是那个郑毅……”

端木桦道:“我回去,就是专门为了等他……”他阴阴一笑:“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

阿仪就这样在前面走著。

郑毅就这样在後面跟著。

她慢慢地走走,一点也不心慌,一点也没有目的。

郑毅也慢慢地跟著,他似已忘了自己还有甚么别的事情……

这里是哪里?已经走了多久了?

郑毅失神地停住脚步,皱著眉头时,却听见银铃似的噗嗤一笑。

是阿仪,她那纯净得有如天使般的脸蛋上的笑容,却又绝对不是取笑或是耻笑,只是觉得好笑而笑。

这样的笑,竟引得郑毅也笑了。

阿仪似乎能看透他的心,道:“你不知道这是哪里?”

郑毅心神有些恍惚:“管它是哪里……”

阿仪又道:“你真的没有别的事麽?”

郑毅道:“别的事……”

阿仪道:“你想到哪里,我可以告诉你方向……”

郑毅道:“我要到哪里?”他又望见她那清澈如明镜一般的眼睛,他精神一振,用力地甩甩头,毅然道:“我哪里也不去,我也没有别的甚麽事,我只要跟著你!”

阿仪叹了口气,道:“你这样寸步不离的跟著我……”

郑毅立刻道:“我离你远一点,我绝不打扰你!”

见他神情这么坚决,阿仪只好默默调头,向前走去。

郑毅果然小心翼翼地跟著,保持著一些距离,一点也不敢打扰她。

徐华凤的八女轮流上车,去写“同心剑笈”。其馀的人也乘此机会吃些乾粮。

突然十三英的快马奔回来报曰:“前面出现大批人马,总数近千,来意不善!”

徐华凤道:“是何来路?”

十三英道:“看来好像是冷鹰堡的?”

徐华凤冷笑道:“大家上马,准备做战!”

八女十三英立刻上马的上马、驾车的驾车……

顷刻之间,近千之人已将她们团团围住。本来跟随在後面的端木桦拍马上前道:[前面来的可是冷鹰堡‘大头鹰王’杜云天?”

杜云天亦拍马而来,大笑道:“黑煞剑端木桦,咱们两座堡相邻而居,怎么多年不相往来?”

端木桦道:“今日不是见面了麽?”

杜云天道:“端木兄手执傲仙宫至高无上的金龙令见召,兄弟敢不来麽?”他拉起他的手,大笑道:“端木兄只管号令,兄弟愿做马前卒。”

端木桦忙道:“不不不!兄弟青云堡发生大事,这金龙令就由杜兄全权负责。”

他取出“金龙令”牌与手令,一起交给杜云天,道:“傲仙宫主人对此事非常重视,杜兄莫负所托。”

杜云天手拿“金龙令”不禁有些发抖;有这令牌在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此对“傲仙宫”遍布全国的十馀万徒众,可以予取予求,岂不快哉?

但是他还耽心这位天香堂主徐华凤,无论如何,她还是“傲仙宫”主人的亲生女儿,对这位娇纵惯养,武功又特别好的“公主”级的人物,他还是有些头痛的。

端木桦瞧出他心里的疑虑,笑道:“先把这张手令看一遍。”

杜云天展开手令,只见上面写道:“金龙令下,著即捉拿叛逆郑毅,当场格杀,提头来见,天香堂主如横加阻扰,亦可格杀勿论。”

这下子可以不必再有顾忌啦!只不过,这麽好的事,这个端木桦怎麽会让给自己呢?

端木桦似乎又猜到他的心事,笑道:“小弟堡中发生大事,非要亲自回去处理不可,这金龙令的任务,就由杜云天主持大局,全权处理啦!”说完一拱手,率著他的手下,原路退走。

他既不说明那郑毅已不在车队之中,更不申明这“金龙令”与手令都可能是伪造的,他有自己的私心,他要利用这个野心极大又不知情的杜云天,尽量缠著徐华凤,尽量给她造成伤害,就可以把那个难缠的郑毅吸引过去了。

而自己呢?自然就可以利用时间好好的练习这些“同心剑法”并且把这本空白的“同心剑笈”继续完成。直等到今年的九月九日重阳节,嘿嘿……

端木骅大批人手已经走远,杜云天自觉得像是手握尚方宝剑的大将军,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了。

他向他带来的属下大喊一声:“杀呀!”

近千名武士立刻挥刀舞剑,向徐华凤的车队猛冲而至。

徐华凤眼见危急,大叫一声:“丢掉蓬车,全部上马,押住张承勋,跟我突围!”

八女在前开道,十三英押住张承勋紧紧跟随,在徐华凤的带领之下,策马往人多处直冲而去。

她们武功本来就高强,这次学会了“同心剑法”各人手执双剑,冲入大批武士群中,有如饿虎扑羊,砍瓜、切菜一般,很快就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去!

“冷鹰堡”的武士们死伤惨重,合围之後只不过得到几辆篷车,和一堆行李乾粮之类,正在懊恼,打算用火焚烧泄愤,突然又有骚动,有人惊叫:“又来了,又来了!”

这次是八名女将策马疾冲而至,各人手中双剑又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当者披靡!

这批武士根本就不是她们的对手,直杀得狠奔豕突、哭爹喊娘,溃不成军!

杜云天匆匆赶过来助阵,又被徐华凤的“日月双华”剑挡住,大骂道:“杜云天,你要造反麽?你不认得本姑娘了麽?”

杜云天大怒吼道:“老夫正是奉了金龙令前来捉拿你这天香堂主。”

徐华凤大骂:“连你也奉了金龙令麽?你有这资格麽?”

杜云天一展手上的“金龙令”与一张手令,道:“你且瞧瞧,这是甚麽?”

徐华凤一眼就瞧出那是甚麽,不禁赫然大笑,道:“原来端木桦那老匹夫将假的金龙令与手令都交给你,由你来做恶人!”

杜云天大吼道:“大胆!竟然敢说这至高无上权威的金龙令是假的?”

眼看“天香八女”策骑来往横冲直闯,直将他手下武士杀得落花流水,为了保命而逃逸无综,不禁又气又怒,厉声道:“赶快将叛贼郑毅交出来,饶你不死!”

徐华凤笑道,“你这老贼少跟我装腔做势了,你哪里是要叛贼郑毅?你分明也只是想要他的同心剑法而已。”

她伸手入怀,取出一张手写的剑谱来,扬手向杜云天扔了过去。

她这一手“风送落叶”的内家功夫,端的惊人,相隔丈馀之远,竟能平平稳稳地将这张纸送到面前来。杜云天伸手接住,只见上面用毛笔工工整整地写道:“同心剑法第七、八、九、十招。”

接下来就是详细的剑招说明,以杜云天这样的武术行家,入眼即能感觉到真的是威力无穷的剑中极品,不禁抖声道:“你怎么只给我四招?其他的呢?”

徐华凤大笑道:“其他的?从第一招到第三十六招,全都在端木桦手上,你去向他要去!”

杜云天一怔:“在他手上?”

徐华凤喊道:“你手上不是有金龙令麽?你拿金龙令去找他,他敢不给麽?”

杜云天眼神一转,大吼道:“你想用缓兵之计逃脱麽?老夫先将你拿下,再去找他不迟。”

他号称“大头鹰王”是漠北“鹰爪门”的嫡系子弟,一双手已练得能够生制虎豹,投靠“傲仙宫”之後,又深受主人徐啸天的器重!

只见他从马背上纵身而起,双臂挥舞之中,当头扑得真像一头巨鹰飞扑而下!

徐华凤一向知道他的厉害,此刻虽然双剑在手,仍是不敢轻樱其锋,连忙闪退!

不料这“大头鹰王”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在空中挫腰挥臂,就如大鹏展翅一般,身子在空中斜移数尺,继续追著徐华凤,向她当头扑落!

蓦地一声娇喝,八女分别赶到,手中双剑左右挥舞,分击杜云天背後,逼得他也不得不回身自救,乌黑乾瘦的鸟爪竟向她的双剑抓去!

只这一刹那间,左边周雅雯,右面方文琳各又以双剑乘隙蹈进,攻他的腋下及腹背!

杜云天自成名以来,从未遇过这么紧密的攻击,而且是从八个不同的人十六支长剑上发出的,就像同一个人在使十六支长剑一般地得心应手!

杜云天在空中连续变换了好几种身法,仍是被这八女的十六支长剑逼得捉襟见肘,甚至连落到地上的机会都没有。

危急中杜云天吸气暴喝一声,一手拍在姬小兰长剑上,身子倒纵而出。

八女的“同心剑”本就是八人二心,同心协力的,立时剑势全都移了过去;不料那里正是杜云天骑乘而来的战马!

剑势递到!眼看这匹千中选一的良驹,就要被十六柄长剑绞得粉碎,辛晓琪大喝一声:“住手!”

八女这才同时收住剑式,这匹良驹已经被剑气所逼,人立而起,灰聿聿地一声长呜!

杜云天一时想不出破解八女之法,暂时不打算再斗下去,纵身疾退!如飞奔逃而去。

梅若华道:“不追了麽?”

徐华凤道:“他号称大头鹰王轻功举世无双,我们追不上的!”

李佳纯道:“我们骑马也追不上麽?”

徐华凤道:“骑马追上去,他正好各个击破!”

辛晓琪接口道:“堂主说得不错,我们今後一定要团结在一起,千万不要落单!”

林君柔却已牵住了杜云天留下的这匹战马,笑道:“堂主,他给你留下了一样好礼物!”

梅若华道:“不错,这是一匹大宛名种宝马,堂主你骑骑看……”

辛晓琪却道:“堂主堂主,这个名字叫起来奇怪,连听起来都奇怪,为甚麽不改一改?”

傅娟道:“她本来就是傲仙宫天香堂的堂主嘛,这也能改?”

辛晓琪道:“为甚麽不能改?只要改一个字就行啦,而且保证你们大家都满意。”

这下子连徐华凤都有兴趣了,问道:“改哪个字?”

辛晓琪道:“堂主改成公主,天香公主,又顺口又好听,又名副其实。”

姬小兰拍手叫好:“对,她是公主,郑毅是驸马!”

众人无不觉得恰当,纷纷改口叫公主。只有徐华凤轻轻喟叹著。

原来他又想起了郑毅……

阿仪脚下如行云流水一般,不疾不徐地走著。

郑毅仍是痴痴傻傻地跟著,既不肯脱离太远,又不敢追得太紧……及⒁且宦飞铣聊寡言,似在默默想著心事;郑毅自然不敢打扰她,也只有默默地跟著。

阿仪似乎根本忘了有他这么一个人存在,独自走著,偶尔回头见到他果然仍是这样痴痴跟著,不禁微露笑意,小巧细致的嘴唇一动,似乎就要开口说话。

郑毅立刻屏息静气,希望她出声招呼自己走拢去。

但是她嘴唇只是动了一下,又无声地叹了口气,转头继续走去。

郑毅颇感失望,却不绝望,仍是远远跟去……

隐隐的一片山岗,那已是秦岭山脉的大峻岭外缘了!

山岗的地棱线上,突起一座雄伟的城堡,那就是“大头鹰王”杜云天的“冷鹰堡”了。

这条北上的唯一道路,势必经过这座“冷鹰堡”否则就要多绕两百多里,翻过大峻岭南侧的鹰愁峡了!

梅若华来请示:“怎麽办?”

徐华凤豪气大发,道:“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闯过去!”

辛晓琪道:“对,我们切记紧紧团结在一起,就不怕小小一个冷鹰堡。”

梅若华道:“就怕杜云天利用假的金龙令又邀集了高手!”

徐华凤道:“闯得过就闯,闯不过就化整为零,设法绕过去,在前面小相岭下面的万梅林中集合!”

众人决定了战略之後,就鼓起勇气向前进。

果然在山路转角之处,站立了一排七个人,为首的正是那个“冷鹰堡”主“大头鹰王”杜云天!

徐华凤冷笑道:“败军之将不可言勇,你还有脸来丢人现眼麽?”

他身旁两个人各跨出一步,大声道:“本护法在此,休得口出狂言!”

徐华凤当然认出他二人,只是故意睥睨做态,冷笑道:“这两个又是谁呀?”

辛晓琪笑道:“这两个也是来丢人现眼的败军之将,一个是鬼头刀丘磊,另一个叫乾坤笔胜滢。”

原来他二人曾受“无影枪”赫连强的鼓动怂恿,以黑布蒙面,假扮强徒,却被辛晓琪打败。

徐华凤冷冷道:“丘磊、胜滢,你二位身为傲仙宫护法,身份何等崇高?怎麽可以在这里拦我去路?”

那七人之中又走出一个高大壮硕的老者,身如铁塔,声若洪钟,大喝道:“徐华凤,老夫在此,你还狂妄麽?”

徐华凤大惊失色:“李叔叔?”

辛晓琪大奇?谁能让徐华凤这么吃惊呢?她悄声问梅若华道:“这位李叔叔是谁呀?”

梅若华道:“他就是傲仙宫刑堂堂主托塔天王李增。”

辛晓琪亦暗自吃惊,这位武功高强,铁面无私的刑堂堂主,竟然也与杜云天站到一起了?

只听徐华凤强自镇定心神,恭身道:“不知李叔叔亲自前来……”

李增手一挥,阻止道:“不用叫我李叔叔,我是刑堂堂主!”

徐华凤忍气吞声,仍是恭恭敬敬道:“不知李堂主亲自前来拦住我们,有何指教?”

李增暴喝一声,有如青天霹雳,道:“老夫听说你天香堂主徐华凤,自恃是傲仙宫主人的亲生女儿,就胆敢违抗金龙令?”

徐华凤傲然道:“我违抗甚麽金龙令了?”

李增道:“杜云天,拿给她看看清楚!”

杜云天果然又取出他那块假的“金龙令”来。

徐华凤大笑道:“李叔叔不要被他骗了,他那金龙令是假的。”

李增怒吼道:“住口,你还敢反抗?”

徐华凤回头向十三英道:“把张承勋押来!”

十三英之中的两个,一左、一右押住失去武功的张承勋上前。

徐华凤道:“张承勋,你把事实真相,说个清楚。”

张承勋又惊又慌,道:“我,我……”

李增道:“这张承勋又是甚麽人?”

徐华凤奇道:“你不认识他麽?他就是我爹的养子,当年火焰神鹰张邦彦的独生子。”

李增的表情,似乎是第一次听见此事,开口道:“他是怎麽回事?半点武功也无?”

徐华凤道:“他误食飞熊堡的毒药松筋活骨散!”她又向张承勋道:“刑堂堂主面前,你老老实实把真相说出来!”

李增道:“你这样压迫他,他敢讲真话麽?”他身形一晃,疾掠而至,一掌就劈开了押住张承勋的十三英,伸手握住了张承勋的後颈,道:“现在你可以实话实说了!”

张承勋满脸惊惶失措,急得脸孔涨红,张口结舌道:“我,我……”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头已经垂下,张开的口中涌出大量鲜血。

徐华凤又惊又怒道:“你,你杀了他?”

李增手一松,张承勋已颓然倒在地上,结束了他的所有罪恶;李增冷笑道:“他倒聪明,竟然畏罪自杀了!”

他眼神一厉,瞪向徐华凤道:“现在,这金龙令是真还是假?”

徐华凤冷笑道:“刑堂堂主,出手杀人灭口,我如再说是假,岂不也被你杀人灭口?”

李增赫然大笑:“识时务者为俊杰,贤侄女只要乖乖的把叛逆郑毅交出来!”

徐华凤叹道:“我是打算要交出来,只可惜……”

李增道:“怎样?”

徐华凤道:“郑毅早就逃走了,你如要他的命,今天是一定没有了,你如想要他的剑谱……”

她从怀中取出一叠剑谱,抽出一张来,叫道:“江湖规矩,见者有份。”

她手一扬,这张剑谱就迎风飞去。

她已算过风向,她站的位置正好在上风,这张剑谱立刻就向丘磊、胜滢等人站在方向飞去。

李增大怒喝道:“住手!你怎麽可以把同心剑谱随便乱撒?”他急要向徐华凤抓去……

辛晓琪与梅若华双双出手,四支长剑将他拦住。

李增果然武功高强,只一掌就将她二人的攻势拨了开去,背後姬小兰与周雅雯,左边李佳纯,右边林君柔,一共四个人八柄长剑又迅速的递了过来!

李增暴喝一声,双手连拍#蝴练的是大力开碑手,硬功无敌,气吞山河,很快就将她们的攻势化解,一只蒲扇大的手掌向徐华凤抓去!

徐华凤已将手中的“同心剑”谱全部往他脸上扔出,自己趁势往後疾闪,大叫:“化整为零!”

一阵山风,这十几张剑谱有如穿花蝴蝶似的在空中飞舞!拦在路上的七人已经来不及拦阻她们,而都贪婪地去抢那些剑招去啦!

李增怒吼道:“同心剑谱是傲仙宫要收回之物,谁都不许抢。”

他自己当然要抢,众人当然也跟著抢!!

抢到的,立刻塞入怀中,生怕李增逼著缴回,赶紧开溜;没有抢到的,便动手向抢到的人追去,大叫道:“江湖规矩,见者有份!”

霎时间,都走了乾乾净净,等李增将空中飞扬的最後一张也抓到手中时,就连八女十三英也都走得一个不剩了……

第四十四章 四招剑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山风变得强劲,郑毅这才发觉,竟然一路跟著阿仪,来到这座不知名的高山绝顶之上。

山风猎猎,刮得向蚁的衣裙飘扬,长发飞舞;她娇弱纤细的身形,几欲被强风吹得凌空飞去。

她却毫不在意地在那块巨大的岩石之颠,伫立不动。

此石正在这山颠绝顶之尖,面临万丈深壑,晚霞残照,金色耀眼中,真像是天仙一般的圣洁耀眼,凡夫俗子真想向她下跪膜拜!

郑毅没有下跪膜拜,却也看得痴了……

阿仪迎风而立良久,眼看著最後一缕金色光芒也隐入了茫茫云雾背後去,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

风更大了,阿仪的身子似也在摇晃著……

郑毅几乎想开口叫她下来,却见她回眸向郑毅一笑,伸手向他,示意要他也上来。

郑毅似得到极大的恩宠,立刻一跃也上了那块大石上,握住了她伸出来的手。

这是他第一次触到她的肌肤,他没有那种预期的“触电”似的兴奋感觉,反而是一种极平静,极自然的感觉,就像前辈子以来就已经握住了她的手一样,既自然又熟悉,又了解,更信任……

她的手一点也不热情,当然也不是冰冷,只是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在这样高的岩石上,暴露在这样强劲的山风中,郑毅耽心她会不会冷?

阿仪就好像知道他一定会上来一样,连望都没有望他一眼,只是握住了他的手,缓缓的坐了下来,拉得他也坐了下来。

郑毅盘膝而坐,她却坐到他的怀里,轻轻地靠在他的胸前,轻轻地依在他的肩上,仰头望向天空。

她是那麽自然,轻柔;好像她天生就该坐到他的怀里,靠在他身上一样。她绝不会耽心郑毅会对她无礼一样。

郑毅果然也没有半点非份之想,就那样轻轻的让她靠著,她的发丝因山风而轻拂著,在他的睑上,鼻子上……

他也抬头望天,山上的空气是这麽清新,山上的夜空蓝得几乎透明,山上的星星似乎也特别明亮……

徐华凤下令化整为零,乘乱抛弃篷车与马匹,奔入山林岔路之间。

她自以为得计,突地脚下绊到一物,原来是一具尸体,十三英之一,一杆长枪已断成两截,枪头刺在自己的胸膛,另外半截不在自己手里!

再过去又是两具尸体,都是她辛苦训练栽培的十三英,再过去更是一片尸横遍野,死伤狼藉;她的十三英已经死亡殆尽,穿著“冷鹰堡”制服的高手亦有二十多具尸体,显见是经过一番惨烈的拚斗。

徐华凤的一颗心紧紧地纠结起来了“冷鹰堡”为甚麽要这么狠,为甚麽要下毒手?

突然,她从血泊横流,断手残股中,见到一双长剑,还有一缕长发!

是“天香八女”的,是谁?她现在怎么样了?

徐华凤懊恼不已,她後悔不该下令化整为零的,她们应该紧紧的团结在一起,团结才是力量!

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天色漆黑,一阵风过,血腥扑鼻,令人欲呕,她不能再在这里犹豫,为这些死者哀悼,她要赶到前面的集合地点去!

绕过了“冷鹰堡”隐隐见到他们如临大敌一般的严密防守,隐隐听见里面的人声鼎沸,似在庆祝胜利凯旋……

徐华凤的心冰冷,她无暇再顾,匆匆绕过而行,赶到了她们约定的小相岭下的万梅林。

这里是一片寂静无声,徐华凤心中又是一阵不祥之感,她以手掩唇,发出暗号声。

果然听见梅林深处的夜枭低呜,三短一长,正是她们约定的暗号。

徐华凤遁声走去,梅林中林君柔出现,一见到她,就扑到她身上,放声痛哭起来:“你怎麽到现在才来?”

徐华凤扶祝糊,问道:“怎麽只有你一个?其他的人呢?”

林君柔道:“不知道,我们化整为零,途中遭到好几次伏击,梅若华奋力抵抗,叫我赶过来跟你会合……”

徐华凤心中吃惊:“多久了?”

林君柔道:“半个时辰了……”

徐华凤心中暗道:“糟糕!”

林君柔道:“这麽久还没有来会合,只怕凶多吉少?”

她突地向徐华凤跪下,道:“我奉命赶来与公主会合,现在见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请公主赶回傲仙宫,我要回去……”

徐华凤道:“你要回哪里去?”

林君柔道:“我们天香八女曾经发誓同生共死,如今她们七个生死未明,我林君柔不能独自逃走,我要回冷鹰堡去,学郑毅的方法,偷偷摸摸的突袭,杀人、放火,把他冷鹰堡变成烧鸡堡。”说完叩头,拾起她的双剑就要走。

徐华凤唤祝糊,道:“慢点,我跟你一起走。”

林君柔一惊!道:“公主,你是千金之体,你不能去。”

徐华凤叹道:“我是千金之体,只可惜我那万金之体的爹,却有这麽阴狠毒辣的手;我若不乘此剪除,将来养虎贻患,岂不也是为害我爹?”

她握起她的手道:“经过郑毅的关系,我跟你们天香八女已经连成一体,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啦!”

林君柔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恩宠,不禁又扑到她怀中,紧紧抱住。

徐华凤拍拍她,道:“事不宜迟,我们报仇去!”

在这座不知名的高山绝顶上。

在这里巨大光滑的岩石顶上。

郑毅仍在盘膝而坐,阿仪却已在石上睡倒,就用他的大腿做枕头,睡得如婴儿一样甜蜜,笑睑如婴儿一样无邪。

山风不知何时停了?万籁俱寂,就连虫呜之声也没有,山谷之间却起了浓雾,不久就化为一团一团如白紫似的云。

不久就浓得将群山全部淹没,浓得像一片汪洋大海,恰恰只留下他坐著的这块巨石。

现在他们就像坐在一个汪洋大海的孤岛上一样……

不是他们,是他,郑毅坐著。

而她正枕著郑毅的大腿,像婴儿似的熟睡著……

天地之间只剩他二人!除了湛蓝透明的天,除了闪烁不定的满天星斗,大地只是一望无际的云海,天地万物都隐藏在洁白的云海之下。

天地万物就只剩下这块岩石,只剩下他二人……

远远地响起一缕悦耳的银笛啸声,是一只信鸽,脚上定是缚了铜之类,划破空气,带著悦耳的啸声越过了他们的头顶,向日落的西方隐去……

这高山之顶,日落之後很快就变得寒冷了。但是郑毅一点都不冷,因为他肚子里有一颗“九阳珠”何况他周身已贯满了“九阳神功”。

在那天寒地冻的仙霞绝顶上,那老道死去多年,就因为有这“九阳珠”尸身才不致被冰雪掩没,可见这“九阳珠”是保温法寒的至宝。

他不冷,阿仪也不冷,因为她正枕在郑毅的大腿上,一张娇嫩美丽的脸,就正贴在郑毅的小腹上。

正好贴住了他丹田内的那颗“九阳珠”一股温热和煦的暖流,就这样传了过来。

阿仪忍不住将她的脸用力贴到他小膜上去,一面道:“这里真好,真暖和;我一点都不觉得冷啦……”

她好奇地伸手摸摸,发觉那是一粒鸭蛋大小的圆球,在他的腹内滚来滚去,真是有趣,笑道:[这是甚麽?”

郑毅道:“是九阳丹!”

“九阳丹?”

郑毅莫名其妙地忍不住要对她坦言说出经过,道:“我母亲遗留给我的一颗珍珠,我一不小心,就把它吞进了肚子里……”

阿仪道:“这麽大,你怎麽吞得进去的?”

郑毅道:“本来没有这么大,本来只有桂圆一般大。”

阿仪笑道:“它怎么会长大的呢?”

郑毅道:“你还小,你不会懂的!”

阿仪道:“嗯,这东西里好玩,你肯给我吗?”

郑毅道:“肯,但是它不会出来,除非剖开肚子,但是,那样我就会死了……”

阿仪道:“你怕死吗?”

一个人若说他不怕死,那一定是骗人的,郑毅不想骗她,所以无法回答她。

阿仪却笑了,道:“如果不用剖开肚子而能拿出来,你肯不肯把它给我?”

郑毅立刻点头道:“肯!”

但是他又不懂了:“你怎麽拿?你拿的时候,我会不会痛?”

阿仪笑笑,道:“非但不会痛,而且保证你欲死欲仙,美妙极了。”

郑毅道:“真的?好,我给你!”

阿仪却道:“我现在还不想要,因为你这颗内丹,还没有完全练成。”

郑毅一怔,道:“内丹?你说我这一颗是内丹?”

阿仪道:“不是麽?那些曾经跟你同床共枕过的女人,不都是在助你练丹的麽?”

郑毅想想,似乎真的如她所说,这些女人其实是在协助他“练丹”他忍不住问道:“你怎麽知道?”

阿仪答非所问:“你记得答应过我的话,等你的内丹练成了,就要给我,不可以赖皮!”

郑毅立刻就答应道:“绝不赖皮!”

然後阿仪就紧紧贴在他的小腹处,睡著了……

“冷鹰堡”比“飞熊堡”更坚固、更巨大。

“冷鹰堡”的防护守卫比“飞熊堡”更严密,更稳固。

谁知今夜却突然发生了大火?

大火是从厨房烧起来的!

厨房里除了食物、饮水、菜蔬之外,更多的是炒菜、煮饭、烧水用的木柴。

木柴当然是易燃物品,而炒菜用的油,更是助燃的物品。所以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顷刻之间,警钟当当响起,堡内的武士、庄丁全部惊醒,大家都急忙著去救火。

这火是林君柔放的,她与徐华凤相互支援,潜入了“冷鹰堡”就商量好了这个纵火之计,林君柔到厨房去纵火!

火头一起,堡内正在大乱,身为堡主的杜云天亦急忙衣衫不整的冲了出来。

谁知才一出房门,迎面两道日月光华疾闪,他惊慌後退,已自不及……

徐华凤的左手日剑划破了他的胸口,右手月剑已刺穿他的大腿!

好个杜云天,不愧“大头鹰王”之名,重伤之中仍能紧急扭身,撞破窗棂,穿窗而出。

只是徐华凤满腔仇恨之火,决心不让他全身而退了,双剑一绞,又跟踪追出“同心剑法”展开,左手右手各变出不同的剑势,全力抢攻!

杜云天白日里曾见识过“同心剑法”,当时他一人抵挡“天香八女”终於落荒而逃;此刻只专心应付一人,但是他已在仓猝之间受了伤,行动不便,眼见她的日月双华剑化做各式各样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凌厉招式,如波涛汹涌一般地攻来,踉跄中又立足不稳而仰面往後跌倒!

徐华凤为七女复仇,绝不存仁慈之心,一剑直刺而来!

杜云天因为练得有极厉害的“大力金刚爪”不假思索地一把抓住了她的长剑!

谁知得熊廷武的这一双“日月双华”剑,是一对能断金切玉的宝剑,专能被人气功昱气之类的神功,杜云天的手掌立时被切下了四根指头,惨叫声中,她的左剑又已迫到眼前……

徐华凤厉声道:“天香七女呢?她们是生是死?”

杜云天称雄半个世纪,哪知今日却栽在这个小丫头手上,傲气加上怒气,咬牙道:“全死光啦,要杀、要剐都随你!”

徐华凤听说全死光啦,心中更是怒愤悲痛,厉吼一声,长剑一送,将他刺个对穿,厉声道:“我要报仇,我要将你冷鹰堡斩尽杀绝,给天香七女报仇!”

她长剑再挥,杜云天立刻就变成开膛破肚,死状极惨。

此时已惊动了许多人,大批的武士、庄丁向她围攻,徐华凤已经像疯狂了一样,双剑挥动,大肆斩杀,绝不留情!

林君柔趁势在“冷鹰堡”内,四处放火!

霎时间火头四起“冷鹰堡”内的人口虽多,仓淬间却没有这么多灭火设备,更没有这么多水源,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扑打。

林君柔为了替“天香七女”报仇,果然将“冷鹰堡”烧成了一座烧鸡堡!

突然一股劲风压体而来,她自从与郑毅合体交媾後,得了郑毅的“九阳神功”不但练会了四招“同心剑法”武功内力更是大有进步,迅速地往前跨出一步,藉此消除背後的偷袭之力,再双剑一挥,护住身体,返身一看,竟是“傲仙宫”的七大护法之一“鬼头刀”丘磊。

林君柔吃惊道:“怎么是你?你不是得到剑谱逃走了麽?”

丘磊冷笑道:“我只得到周雅雯的四招,我还要你的四招!”

林君柔惊道:“你怎么知道那是周雅雯的四招?”

丘磊厉笑道:“因为你们天香八女已经有四个落在我们手上啦!”

林君柔先是吃惊,接著就冷静下来,道:“你们?你们是谁?”

丘磊道:“我们当然是刑堂堂主李增,还有我们两大护法………”

林君柔叹气,道:“她们四个呢?是哪四个?”

丘磊道:“等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林君柔道:“我为甚麽要去?”

丘磊冷笑道:“我是傲仙宫的大护法,你只是徐华凤手下一名丫头,你想你还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林君柔叹气,手中双剑一扔,闭上眼睛,道:“我打不过你!”

丘磊得意狂笑,走过来一把就将她的手臂扭在背後,道:“你的四招剑谱呢?还不交出来?”

林君柔道:“我没有剑谱……”

丘磊狞笑道:“我不信,我要搜,”

其实他是要吃豆腐,他伸手进入她的衣襟,搜不到剑谱,却去搜她丰满的胸膛!

林君柔恨得牙痒,但是她已与郑毅有过肌肤之亲,有过实际交媾,已不再是那种娇羞怯弱的少女了,她极力忍耐,清楚地感觉到这无耻的家伙紧紧地贴在她的臀部,趁机摩擦著……

林君柔放弃武器,等的就是这一刻,她一手虽被扭在背後,没有被抓住的手已经像是要拒绝他伸入衣襟的手一般,握住了他的手腕……

丘磊正在色授魂于,突然间林君柔反腿勾踢“啪”地踹中了他的胯下,这一脚力道极大,痛得他涕泗交流,直不起腰来;林君柔一扭身反将他的手臂拧到背後,挣脱的一只手,重重地击在他背心上!

丘磊口中吐出鲜血,向前扑跌出去;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突地从怀中挚出他的成名武器“鬼头刀”来,呼喝咆哮如野兽一般地向她扑来!

林君柔立刻拾起地上的双剑,左右两招合击“噗”地—声刺入了他的右腋下!

丘磊的鬼头力高高举起,还未来得及砍下,就已被刺透,他圆睁著凸眼,兀自不信这小女孩在一招之间就能杀了自己?

他的手已松开,那柄锋利的鬼头力落下,竟将他自己的头颅生生劈开两半来!

如果不是林君柔紧急跳开,鲜血就会溅得她满身!

◇━何必东游西逛,海岸线文学最棒!━◇

第四十五章 金童玉女

天色微明,郑毅睁开了眼睛。白茫茫的云海不知何时褪去,放眼望去,只是山清水秀,重峦叠翠,锦绣江山万里,令人俗气全消!

第一道明亮的晨旭从山峰之处投射出来时,恰巧又是一只信鸽飞过,这次它的腿上缚著的一定是一支竹笛,幽幽呜呜的呜声,有如杜鹃夜啼,拖著长长的尾音,又朝远方逸去。

幽幽呜呜的竹笛声中,躺在他膝上的阿仪,竟轻轻地抖了一下……

郑毅低头望去,只见她长长的睫毛之下,竟有一滴晶莹的眼泪,在她嫩红娇靥的脸颊上,有如玫瑰花瓣上的露珠。

她一定是发觉他在看著,阿仪张开了明亮的大眼睛,望著他一笑。

这一笑,更像是春天的百花绽放,天地为之开朗起来,郑毅竟如痴如醉地瞧得呆了。

阿仪这才从他的大腿上坐起身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叹道:“天亮了……”

然後她再站起身来,慵懒地伸展一下手腿,便从大石上跳了下来。

郑毅仍在盘滕而坐,仍在回味著她枕著自己大腿睡觉的滋味,但是她已起身,她已离开,她已往山下走去。

郑毅立刻也起身,也跟在她的後面,又往山下走去。

清晨的山坡是清新的,是美丽的,每一株草上都悬著晶莹的露珠,每一片花瓣上都有晶莹的露珠,她就这样徜徉在花与草之间,哼著愉快的歌曲,踩著舞蹈般地步伐,彷佛世间没有任何值得烦恼的事一样。

她弯下腰去,从一丛小小的蓝色花朵之间,摘下几粒艳红的浆果来,放入口中吃了,也笑著向郑毅道:“你也来吃!”

郑毅已经决定答应做任何她要做的事,便走了过来,也从蓝花之间摘这种浆果来吃。只觉得入口带酸微甜,却是清香扑鼻,吃下去之後神清气爽,饥饿立消。

阿仪又吃了几颗,郑毅却吃了一大把,阿仪拉祝蝴,道:“好啦,你第一次吃,不要吃大多!”

叫他不吃,他就不吃;技著他走,他就跟著她走。

往山下走,手牵著手,顶著晴空万里,踏著愉快步伐,往山下走,就到了一条山路,又到了一条大路,就到了一处镇集……

火势愈烧愈大,眼看是无法扑救的了,这“冷鹰堡”里的男女老少,纷纷打开了堡门,夺门往外面逃命!

林君柔却不肯逃命,她穿梭在火场内,放声大喊:“辛晓琪,梅若华,你们在哪里?”

奔逃的武士们见到她,大怒拔刀扑来,林君柔悲愤仇恨间,双剑如毒蛇猛兽,毫不容情地加以砍杀!

大火焚烧著的建筑物开始崩圯倒塌,整座“冷鹰堡”变成了一座炼狱,林君柔一面奋勇杀敌,一面向里面冲,大喊著:“周雅雯,姬小兰,你们在哪里?”

突然一只手捉住了她的手腕,林君柔已经杀红了眼,另一手挥剑斩来,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住手,是我!”

原来是徐华凤,技著她往外奔出,一大片熊熊火焰随著梁柱崩塌,差一点就被烈火吞噬,林君柔仍在挣扎,叫道:“放开我,还有四个被他们捉住,关在里面!”

徐华凤道:“我们要多杀几个!为她们报仇,而不是傻瓜一样的葬身火窟!”

林君柔如受当头棒喝,果然奋力往外冲出,有如疯狂般的见人就杀,见人就砍,当者披靡!

突然一股极大的掌风击向她的肩头,林君柔虽已精疲力竭,手上的双剑却自然而然地使出“同心剑法”来,向左引开,向右旋出;但是这一掌之力极大,虽已引开,仍被馀力拍在肩头,痛得她跟枪跌开好几步,手中长剑几乎失落。

只见那又高又大的刑堂堂主李增,有如铁塔一般的立在她身前,厉声道:“你这样杀人放火,好大的胆子?”

林君柔娇弱瘦小,向来温温柔柔的,此刻却一跃而起,厉吼道:“我要为姊妹们报仇,纳命来!”

她双剑一错,再次揉身而上,双剑一左一右,又是两种极厉害的招式,疾攻而来!李增虽然、心惊,但仍是吐气开声,双掌拍出!

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道直冲而来,她的双剑才得手就被撞在胸口,撞得她直趺出去!

李增左右两臂都被割伤,鲜血长流,林君柔却口吐鲜血,几乎软倒!

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倒下,她一定要保持清醒,要跟敌人拚个你死我活,她咬紧牙根将一口鲜血吞回肚子里,奋起馀力,再次扑上!

李增拧笑道:“不知死活的丫头?”双掌一错,再次以强大的威力拍出,突然感到一股锐利的剑气直刺後颈“大椎六”另一道剑气袭他腰侧“章门穴”这两道剑气极强,就算他练了防身护体的罡气,也不能将这两处重要穴道置之不顾。

他回身避过偷袭,就在一瞬间,徐华凤就已经拉著林君柔退了开去。

李增厉吼道:“臭丫头,哪里走?”展开脚步,追赶而来。徐华凤拖著林君柔,拚命往逃避火灾的人群中钻去,想要藉著人群,阻延他的攻势。

谁知这李增已经凶性大发,挥掌劈倒阻碍他的人,厉吼著非要追到她二人不可。

几次危急中,徐华凤几乎被他凌厉的掌风劈倒,林君柔知难幸免,哀求道:“把我放下来,你赶快逃走吧!”

徐华凤道:“不,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林君柔道:“好,放我下来,我们跟他一拚!”

事实上徐华凤再也跑不动了,一个踉跄中,两人都跌在地上。

李增狞笑著踏上一步,双手向徐华凤“双龙抢珠”直击而下!

林君柔本是重伤倒地不起的,却拚起最後一口气,蓦地跃起,双剑向下插向李增後脑!

李增只一反手就抓住了她的双剑,一扭一绞,就将她的钢剑绞成粉碎!

徐华凤见他手上功夫如此了得?吓得呆了!只这一呆,她的长剑也被抓住,也是使力一扭一绞……

谁知李增这次抓住的不是普通的钢剑!而是一双能断金切玉的宝剑,他这一绞扭之下,自己手掌立刻血肉模糊,大吃一惊之下,纵身後退……

又知林君柔此时正从高处落下,恰巧撞在他後退之势上,只阻得一阻,徐华凤的另一柄长剑又走中宫,直挺而进!

李增退无可退,仓促间另一手再捉住此剑;徐华凤大喝一声,放弃左剑,双手同时握住右剑,用力扭绞,又将他这只手掌绞得粉碎……

林君柔被李增一撞之势,跌在地上,几乎昏厥,但是她虽然瘦弱娇小,却是个毅力极强的女子,咬紧牙根,顺手拾起地上半截折断的钢剑,从下往上全力刺去……

半截断剑就全部送入了李增的小腹之中;李增一脚将林君柔踢得飞起,撞在一堵墙上,再滚跌在地上,不能动弹。

徐华凤在生死存亡之中奋力握剑向前刺,锋利的宝剑刺穿了李增的钢爪,刺透了他的胸膛,

这李增果然凶残成性,已在最後濒死边缘,却仍能一把捉住徐华凤的衣襟,厉声道:“你杀死了我,你竟然杀死了我?”

他满面血污,瞪眼如铜铃,吓得她手足发软,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了,幸好李增终於气竭倒地,也拉得徐华凤一起倒下。

他的手仍抓得死死的,徐华凤的衣襟被扯住,正不知如何是好?

火场中又冲出几个人影来,竟是梅若华等“天香七女”大叫道:“找到了,找到了,公主在这里。”

她们急奔而来,用利剑斩开李增的手,这才能扶徐华凤站起!有的也去抱起已经昏倒的林君柔。

辛晓琪道:“快,我们先退出火场,这里危险。”

徐华凤这一战已经精疲力竭,能见到她们平安无事心中大慰,道:“你们都还好吧?怎么能逃出来的?”

梅若华叹道:“多亏了令尊,是他老人家救我们出来的。”

辛晓琪也道:“他老人家还指示我们到这里来接应你。”

徐华凤心中大为震动,惊道:“我爹,也来啦?”

她想想就发抖,叹道:“怎麽办?我杀了他的堡主,杀了他的刑堂堂主……”

这里果然是一处很大的镇集,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他二人手牵著手,像是一对小情侣似的,走在这热闹的街市上。

这样的一对金童玉女,郎才女貌,自然引得人们的目光多看两眼,但是阿仪却完全不在意,她只是牵著郑毅的手,悠然自得地走著。

阿仪大街小巷的走著,却在这城镇闹市街道上的一座牌坊前停了下来。

郑毅自然也停了下来,只见她仔细研究著这牌坊脚下的一块石头,好像这块石头上面竟雕著一朵花儿”样。

其实是没有花的,只是一块烂石头,不知是哪个顽童用这块烂石头砸死了一只野蜂!

奇怪的是,这只死蜂,并没有蚂蚁来搬,而这附近的草丛石隙间,并不是没有蚂蚁的。

郑毅对蜜蜂或是蚂蚁,全然没有兴趣;他的兴趣只有阿仪,他虽然仍旧牵著她的手,而他的目光,仍是不断的在望著阿仪的,似乎要把她瞧个够。

阿仪终於也发觉了,笑道:“你是怎么了?看了一天一夜,还看不够麽?”

郑毅叹道:“怎麽会看得够?不知道甚么时候,你就要走了,再也看不到了……”

阿仪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郑毅道:“我却希望我们永远不散!”

阿仪叹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郑毅接口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阿仪顿时无语,郑毅仍是痴情无限地望著她。

阿仪沉默了良久,终於开口道:“我要走了。”

郑毅立刻道:“我跟你走!”

阿仪道:“不行,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跟我一起了。”

郑毅道:“为甚麽?”

阿仪道:“因为这只蜜蜂……”

郑毅知道她的话没有讲完,静静的等她说下去,阿仪果然开口道:“你知道昨天我为甚么要上山?是因为等著要听那只鸽子的笛声,铜笛声和竹笛声……”

郑毅只是哦了一声,阿仪又道:“你可知道我为甚麽要到这里来看这只蜜蜂?因为我在等一个命令,一个离开的命令……”

郑毅这次连甚麽声音都不出了,只是无限坚定的望著她。

阿仪似乎又看透了他的心事,叹道:“不要打算银著我,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她似乎看出郑毅心里的悲哀,又道:“你如果肯听话#旱不定以後还有见面的机会……”

郑毅立刻道:“我肯听话!”

阿仪盯视著他,叹道:“我看得出来你一定肯听话,但是我叫你做的事,是你一定不肯做的。”

郑毅坚决道:“不对,无论你要我做甚麽,我都一定会做。”

阿仪道:“好,我要你从现在开始,甚麽事都不许做,直到有一个人把这只蜜蜂吃进肚子里,你就开始听他的吩咐,无论他要你做甚麽,你都得照做,不得延迟,不能打折扣!”

郑毅眼睛却瞧著一位老太婆,提著篮子缓缓走来。

天下间到处都有老太婆,到处都看得到提篮子的老太婆,奇怪郑毅怎麽偏偏对这个老太婆特别留意?

阿仪再问一句:“你答不答应?”

郑毅口中应道:“我答应。”

这老太婆已经愈走愈近,阿仪又道:“你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否则你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到我!”

老太婆已经近得足够听见她们谈话,唠唠叨叨接口道:“小夥子呀,赶快答应吧,这么水当当的媳妇儿,无论她要你做甚麽你都得赶快答应,否则你会後悔一辈子。”

郑毅却不再接口,他决定要做的事他会去做,却不一定要说出口。

远远的一阵哨呐吹鼓号乐声传来,声调哀切,似乎是个出殡队伍。

一只大黑狗踱了过来,却跷著这个老太婆的腿边打转。

老太婆叹口气,道:“看来你是肚子饿啦,幸好老太婆这里有肉包子……”

她掀开盖在篮子上面的布,里面果然有一篮肉包子,她拿了一个包子出来,撕下一小块来,丢到这黑狗面前。

这黑狗饥不择食,一口就吞了下去,还舔著舌尖,望著老太婆手里的肉包子。

老太婆笑道:“够了够了,对你来说,只这一点就够啦!”

出殡的喷呐吹鼓声吵杂,出殡队伍近了,那只黑狗突然翻滚哀号,眼角、鼻孔和嘴都流血,一下子就倒地抽搐而亡。

郑毅惊异地望著这老太婆手中的半个肉包子,又见到她那不怀好意的险恶笑容,伸出乌爪般枯瘦的手,向阿仪招手道:“小媳妇儿,你过来。”

奇怪的是阿仪竟听话走了过去。郑毅正要移动步子,却见阿仪望向他,微微摇了摇头。

郑毅想起她交代“甚麽都不许做”的话,只好站住。谁知那老太婆又道:“乖,把嘴巴张开!”

阿仪就张开了嘴巴,郑毅大吃一惊,老太婆已将那大半个包子放进了阿仪嘴里,道:“吃掉!”

郑毅答应过了的,郑毅绝望地望著阿仪;她的眼中有复杂的神情,其中最多的表情是“你答应过我的事,一定要做到!”

郑毅绝望地看著她把包子吃完,看著她的口鼻开始流出鲜血……

艳红的鲜血流在她洁白的皮肤上,像是纯净的绸缎上绣著鲜艳的玫瑰……

出殡的队伍已经走来,人多杳杂,声响喧天,对郑毅来说似乎全都是静止不动的,大地万物俱都不存在的;他的眼神中只有流在阿仪口鼻间鲜红的血,只有阿仪清澈透明的眼睛,只有她殷切期盼的眼神:“你一定要做到,否则你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到我!”

然後她就闭上了眼睛,倒在那老太婆的怀中。

然後他就见到一大堆的忙乱与纷扰……

出殡队伍停了下来,当呐吹鼓声却是响翻了天……

他看到人们将棺木的盖子掀了起来……

他看到人们将阿仪小心翼翼地放入了棺中……

他看到人们将大量的鲜花撕成花瓣,洒入棺中……

他看到人们再将棺木盖回去,用巨大的钉子,密密地钉好……

而郑毅却只是看著,一动也不动;他记住阿仪的话,他甚麽事都不能做,甚至不能阻止阿仪吃下致命的毒药!

出殡的队伍中也有妇女,他们围著这个年轻的美少年,一面眉飞色舞,一面窃窃私语,品头论足,一点也不像出殡送葬该有的肃穆与悲戚。

当然啦,她们送的只是一口空棺,而刚刚才装进去的阿仪,跟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们怎麽可能肃穆悲戚?

却有一个大姊排众而入,捡起那块烂石子下面的那只破碎蜜蜂,丢在自己嘴里,喳吧喳吧地嚼碎,吞咽了下去。

郑毅就直勾勾地瞧著她,就像瞧著一个脸上长了两个鼻子、四只眼睛的怪物。

其实这个大姊一点也不怪,她只不过吃了一只正常人绝对不会去吃的死蜜蜂而已!

郑毅这样瞧著她,只不过因为他知道,从今以後,自己就要听她的,不能迟疑,也不能打折扣!

高呢山岗上的雄伟“冷鹰堡”现在不只变成了烧鸡堡,在这麽远的地方看起来就活像一支火炬,高高地耸立在山岗上。

火焰熊熊中,她们抬著林君柔,扶著徐华凤,从呼天抢地的男女老幼中奔出来。前面却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向她们打招呼:“琪儿过来!”

辛晓琪抬头,欢欣叫道:“爹,您怎么也来了?”

来的果然辛东阳,众女一起过来见礼。

辛东阳道:“闲话少叙,我们赶快到前面万梅林中去见主人!”

徐华凤一惊:“我爹在万梅林?我……”

辛东阳道:“徐姑娘别怕,令尊虽然生气,但也称赞你们……”

辛晓琪道:“主人称赞我们甚麽?”

辛东阳道:“称赞你们没有给他老人家太丢人。”

其实这就是责她们太逞强!

除徐华凤中只有苦笑,是福是祸,总是躲不掉,总是要去面对,她不再畏缩,挺起胸膛大步往前走。

再长的路总有走到的时候,何况到万梅林的这条路并不长。

徐华凤很快就见到了这位名震天下武林的“傲仙宫”主人徐啸天,一肚子委曲,满腔的辛酸,徐华凤再也忍不住,扑倒在他身上痛哭:“爹……”

这一任的“傲仙宫”主人徐啸天,年纪还不到六十岁,清瘤高瘦,喜怒皆不形於色,却被这个独生宝贝女儿一哭,似乎慌了手脚。

梅若华等人亦上前跪倒,道:“属下天香八女叩见主人。”

徐啸天笑道:“龙翔公子不当了?也加入了天香堂了?”

辛晓琪道:“是……”

这面容和蔼的徐啸天,是当今世上除了皇帝之外,权力最大的一个人,他只要跺一跺一脚!整个武林都会震动起来,这次却微服出巡,来到万梅林时,身边只有两名护法,一个是辛晓琪的父亲“千锋剑”辛东阳,另一个竟是与李增同时出现在“冷鹰堡”的“乾坤笔”胜滢。

辛晓琪一见到他,冷笑道:“你还有脸站在这里?”

辛东阳急急喝阻道:“琪儿不得无礼。”

辛晓琪叫道:“爹,您不知道他多不要睑……”

第四十六章 贪酒误事

辛东阳大怒,一掠而至,扬手就要给她一耳光,胜滢却喝道:“辛兄且住!”

他走上前来将辛东阳拉开,笑道:“年轻人嫉恶如仇,那是好的……”

辛东阳道:“可是她无礼冒犯……”

胜滢道:“那是她不了解事情真相。”他转头对辛晓琪及八女道:“你们以为主人为甚麽会轻易离开傲仙宫出现在这里的?那是因为辛护法回宫禀奏此事,又经我不断查证,向主人报告事实真相……”

徐华凤抬头道:“爹,您已经知道事实真相了?”

徐啸天道:“不错……”

徐华凤喜道:“这样,您不会怪我们啦?”

徐啸天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跪下!”

徐华凤大惊!跪下,道:“爹?”

徐啸天道:“张承勋是我至交好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唯一的一条血脉……”

徐华凤气愤道:“可是他不但伪造金龙令,伪造您的手令,更是禽兽不如,企图对女儿……”她已气愤得说不下去了。

徐啸天却喟叹道:“即使要我把傲仙宫主人的位置让出来给他,都是应该的;更何况我早就有心把你许配给他……”

徐华凤大叫道:“我不要,我宁可死也不要!”

徐啸天叹道:“我一听到消息就十万火急的赶来,谁知还是迟了一步,承勋他已经……”

徐华凤从未见到老父如此悔恨交加,几乎要崩溃的可怕模样,惊道:“不是女儿杀他的,是李增。”

提到李增,徐啸天又抬起头来,眼神一厉,重重哼道:“你可知道李增是谁麽?你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徐华凤心慌意乱,道:“他,他是……”

“他跟张承勋的父亲张邦彦,我们三个人,是八拜之交、故血为盟的结拜兄弟。”

徐华凤早知会挨父亲的骂,但是她个性刚烈,愈是到了这种关头,愈是变得倔强!大声道:“可是他的确假藉那伪造的金龙令,意图挟持女儿与天香八女,独吞同心剑谱。”

“住口!”徐啸天声色俱厉,喝道:“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我傲仙宫四堡七庄,就被你毁了二堡,杀了一个护法,更毁了我的刑堂堂主?”

徐华凤不敢接口……

徐啸天又道:“你知道李增的武功有多高?你敢正面与他硬碰,你有几条命可以送?”

徐华凤怯怯道:“可是他毕竟死在同心剑下……”

徐啸天哼了一声,眼光望向胜滢……

胜滢急忙跪下,惶恐道:“属下该死,是属下在他的酒杯中搀了御仙丹……”

徐啸天叹道:“我这结拜兄弟甚么都好,就是好酒贪杯,我早就警告他别再贪酒误事的……”

徐华凤不知“御仙丹”为何物?只是隐隐察觉到李增是因为“御仙丹”而功力大打折扣,自己与林君柔二人才得以将他诛除的……

徐啸天从怀中取出一些手写的剑谱来,向八女道:“这些确实是你们写的?”

梅若华恭声道:“是的!”

徐啸天道:“那个年轻人叫甚麽名字?”

梅若华只能据实以告,道:“叫郑毅。”

徐啸天眼中神情数变,看得八女胆战心惊!

徐华凤更大声道:“爹,您千万不能对郑毅……”

徐啸天瞪眼道:“你以为我会对他怎麽样?”

徐华凤道:“我不知道您会对他怎麽样?但是我要向您据实坦承,他已经……是我丈夫了……”

徐啸天大吼道:“你说甚麽?”

徐华凤道:“女儿与他,虽无夫妻之名,早有夫妻之实,他若死了,女儿自然也活不成了。”

徐啸天气得说不出话来……

辛晓琪亦接口道:“我也活不成……”

另外七女也异口同声道:“我们都是!”

辛东阳大惊,道:“晓琪?”

辛晓琪大声道:“我们天香八女都是一样,与郑毅虽无夫妻之名,已有夫妻之实,他若有甚麽三长两短?我们自然也都活不成。”看到她们脸上的坚毅表情,就知道她们个个都是说到做到的。

徐啸天叹道:“看来这个傲仙宫未来的女婿,是不能再让他流落在外面啦。”

辛东阳与胜滢都点点头……

徐啸天取出一枚“金龙令”来,交给胜滢道:“动员一切力量,务要在最短时间内,将郑毅平安的迎回傲仙宫。”

胜滢跪接“金龙令”道:“属下遵命!”

徐啸天又向辛东阳道:“飞熊堡不可一日无主,由你先去主持!直到熊菱香回来为止。”

辛东阳跪下,道:“属下遵命!”

徐啸天再道:“天香八女准予在外面明查暗访,协助此事。”

“天香八女”叩头道:“属下遵命!”

徐华凤急道:“爹……那我呢?”

徐啸天道:“你犯了好几条大罪,我要带你回去,关入秘室,闭关思过,直到……”

徐华凤脸惨变,急道:“直到甚麽?”

徐啸天道:“直到成亲之日。”

其实这位大姊不止不怪,甚至还算相当美貌,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鼻子会皱起来,相当俏皮可爱。

她现在就正在用这种俏皮可爱的笑容,对著郑毅在笑。

郑毅也在笑,因为他除了笑之外,竟不知道要做甚麽才好?

这大姊竟真的向他开口道:“难道你除了傻笑之外,就不会做点其他的事了麽?”

郑毅道:“你要我做甚麽?”

这位大姊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道:“咦?你该做甚麽,还要我吩咐麽?”

郑毅道:“你若不吩咐,我怎麽敢做甚麽?”

她大笑起来,道:“至少你该说说你的名字呀?”

郑毅立刻道:“我叫郑毅。”

她道:“郑毅?不好,你该改个名字,叫……”她眼珠子一转,充满戏谄之情,笑道:“叫傻蛋,你看好不好?”

郑毅毫不犹豫道:“好!”

她不禁一怔!道:“咦……真的不反对?”

郑毅苦笑道:“我能反对麽?”

她又笑道:“你不问问我叫甚麽名字?”

郑毅道:“你叫甚麽名字?”

她道:“我叫姨娘。”

郑毅口中应了一句“姨娘”心中却在想:原来这些人,都爱在口头上占人的便宜?

仪娘道:“刚才是不是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跟你站在一起?”

郑毅道:“是,她是小阿姨。”

仪娘又道:“哦……那你这小阿姨呢?”

郑毅道:“死了。”

仪娘道:“啊?她怎麽死的?”

郑毅道:“中毒!”

仪娘又道:“她中毒死了,人呢?”

郑毅道:“就躺在这棺材里面。”

仪娘道:“你的小阿姨死了,你却不哭?”

郑毅道:“我不要哭,小阿姨说,只要肯听你的话,就能再见到她。”

仪娘道:“她的话你都相信?”

郑毅道:“我相信!”

仪娘道:“她骗你,她都已经死了,怎么还能见你?”

郑毅却坚持道:“她不会骗我,她说了,可以再见我。]郑毅伸手去扶住棺上道:“她在里面睡觉,等她睡醒了,她就会出来见我……”

仪娘道:“她在里面睡觉?”

郑毅道:“对#糊在睡觉,我不哭……”

仪娘道:“这就对了,你一定能再见到她,你不用哭,只要乖乖的听我的话……”她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来,向郑毅道:“来,把这个吃了!”

那个提著篮子,把小阿仪毒死的老太婆,却过来拦著仪娘道:“你要给他吃甚麽?”

仪娘道:“当然是牧灵丹呀!”

老太婆道:“不必了吧,小阿仪已经把他迷住了……”

仪娘却道:“路途这麽远,要好多天才能到家,这样才比较保险……”

老太婆道:“可是这中间还要他练同心剑,会不会影响他的记忆力?”

仪娘道:“能记多少是他的事,我只是要这路途之中不出事……”

他再向郑毅道:“来,把这药丸吞了,”

郑毅果然唯命是从,张开嘴来,将这颗“牧灵丹”吞了下去。

仪娘又拍拍手,立刻走来几位全身缟素的年轻少女,仪娘吩咐道:“大家动手,把他打扮起来。”

她们似乎早就受到吩咐,立刻七手八脚,忙而不乱的开始为郑毅打扮。

郑毅就痴痴呆呆地任由她们摆布;十五、六岁的一个大孩子;身材不像一般大男人那样粗壮,再加上他本来就眉清目秀的娃娃睑,被她们这样换上一身缟素衫裙,打散头发,重新梳了;涂点薄薄的胭脂,抹点薄薄的粉。再点上淡淡的一层口红,活脱脱就是个大户人家的端庄少妇。

仪娘又指挥众女给她披麻戴孝,手执招魂旌幡,由众女搀扶著走到出殡队伍的最前面。

老太婆向老管家挥挥手,老管家喊一声:“起!”

十六人抬的棺木就“嘿呵!”一声重新抬起。

三十六人的哀乐队伍,有哨呐、吹鼓、号角、又开始震天价响地吹打起来……

由二十四僧、二十四尼,二十四道所组成的荐亡招魂队伍,又开始大声诵念经文……

男女老幼、七、八十名丧者家属执绋送行……

这庞大的出殡队伍又开始轰轰烈烈的出发了。

穿过这座热闹又繁荣的城镇时,简直是万人空巷,争相围观。

“几十年啦,本城从来没有过这麽隆重的出殡队伍……”

“丧家是谁呀?”

“听说是省城巡抚大人的舅老爷……”

“省城?怎么会出殡到咱们这乡下来了?”

“他们不是出殡,是护棺南行!”

“护棺?甚么叫护棺呀?”

这位老人家大约是见识广些,居然也能说得头头是道,他说:“这是他们南方人的习俗,客死他乡的,无论如何也要千里迢迢,护送遗体回乡,安葬祖坟,这叫做落叶归根……”

一个年轻人道:[这要走多久呀?”

老人家道:“多久都要走……”

年轻人道:“我的妈呀,像这样一个小媳妇儿,日日夜夜要陪著一具棺材……”

他不敢想下去,但他仍要看下去;那个队伍里,不止执幡前导的小媳妇儿漂亮,庞大的送行队伍中,至少有十五、六名年轻少女,虽然全身纯白的丧服,都美得不像话!

美得叫人舍不得不看,一直看到早已过去好远,实在再看不清楚了才叹气而回……

“傲仙宫”主人亲手交付“金龙令”亲口下令要动员一切力量,赶快将郑毅平安的接回来!

胜滢立刻就将这消息报出去。“傲仙宫”是个全国性的组织,除了直属的四堡七庄之外,其他大大小小的门派、世家、帮会、黑、白两道,全都接到了消息,要大家全力找寻这个叫做郑毅的年轻人!

辛晓琪,梅若华等“天香八女”更是不辞辛劳地来回奔走,希望能打听到郑毅的消息。

尤其是“青云堡”里里外外,被胜滢、辛东阳“天香八女”等人列为第一追查重点,全部仔细盘查过。

仍是半点消息也无,就像是化为空气消失了一样。

林君柔突然道:“我们再回飞熊堡的客房去瞧瞧!”

“天香八女”奇妙地心意相通,周雅雯立刻接口道:“对,郑毅是从哪里离开我们而去的,我们应该从哪里开始,重头找起!”

八女皆无异议,再回到这个由辛东阳重新整顿训练中的“飞熊堡”。

辛东阳要重新整顿这“飞熊堡”也实在很辛苦;这里的人除了极少数幸运没有中毒的之外,其他人都变成了平常人一般,失去了武功。至少要等一个月之後才会慢慢恢复。

幸好辛东阳是个很能干的人才,将那些仍旧有武功,又能办事的武土庄丁,重新编组,分派任务,只保平安,慢慢的等这一个月过去……

他终於也找到了熊廷武房间里的密宝金库,找出大批金银财宝,银票,田契,地产,以及其他收租抽佣等等账册,真是名目繁多,不胜枚举。

估量这“飞熊堡”的财富钜亿,说起来真是吓人。

辛东阳花了许多时间将账目仔细盘查核对,幸好那个“畏罪自杀”的总管何坤能干,每一笔账都记得很清楚。

他也详细追查了堡内的水源,那害人的毒是下在厨房的这口大木桶内的,他下令毁掉这口木桶,重新定制了一口新的。

辛晓琪等“天香八女”来访,也只跟他简单的谈叙之後,就转回到她们那天与端木桦起了争执的客房。

她们也同样的跃上了那高墙,看到墙外的一片灿烂又美丽的玫瑰花。

辛晓琪道:“他从这里跳下去,端木桦与青云堡的高手也从这里紧追出来,如果是我,我会从哪个方向逃走?”

林君柔突然伸手一指,道:“这里!”

她指的是墙脚下,却有一丛较茂密的玫瑰,梅若华叹道:“在情急之下,我的确有可能先躲到那里……”

姬小兰却已纵身而去,在那丛花之後蹲了下来,果然是能隐藏身形的……

突然听到姬小兰大叫道:“你们来看!”

众人立刻奔去,只见花畦间是松软的泥土,果然有两双明显的脚印,一双就是郑毅的,周雅雯道:“还有一双脚印是女人的!”

现在她们脑中的印象就比较清楚了,郑毅是跟一个女人躲在这丛玫瑰花的後面,一直等到大家都散去了,再沿著这墙边缘外走了出去……

这墙外边,是派来服侍客人的丫责老妈子们的起居之所,难道会是她们?

是与不是,总要问一问的,果然就问到一个老妈子,道:“是有一位美得不像话的小姑娘,穿了一套纯白的衫裙,陪著你们的这位小少爷,打这边出去,又从那个门出去了。”

她们赶紧又到那个门去一望,竟是直通一道侧门,这就已经出了“飞熊堡”而面对的,是远远一脉陡峻山势。

她们一路追查而来,终於在山脚下问到一位种田的老人家,说道:“不错,昨天的确有位小姑娘上山,後面就跟著一位小少爷,不过……”

方文琳急问道:“不过甚麽?”

老人家道:“不过今天一大早,她们两个又手牵手的走下山来,往那边去了!”

所谓往那边,正好是通向一个相当热闹的城镇“天香八女”一路询问追查,终於有人指示著来到这座闹市中央街道上的牌楼来了。

但是,到了牌楼却失去了线索。

牌楼四方八面都是有店铺人家的,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郑毅跟那个小姑娘的行综呢?

一位卖绣花针线的大娘道:“那是因为恰巧有一个出殡送葬队伍,锣鼓喧天,非常热闹,大家就去瞧热闹去啦!”

一瞧热闹,自然就不会注意到这两个人啦,但是他们两个又会溜到哪里去呢?

信鸽满天飞“傲仙宫”调动大批人手!以这个城镇为中心,方圆一百里的地方,重重包围,展开地毯式的搜索,又请了画师,将郑毅的相貌画了,提供极高的赏格,鼓励民众提供线索。

又在城镇、乡村各个通衢路口贴出告示,希望郑毅自己能看到,告诉他“傲仙宫”主人亲口答应,要迎他回宫去与徐华凤成婚!

手执“金龙令”的“乾坤笔”胜滢,亲自赶到这个城镇来,坐镇指挥!

但是还是没有用,这两个人真的就从这里的牌坊处消失了,平空消失,再无消息!

信鸽满天飞,人员来往奔驰,不断的调动,只要哪里有风吹草动,立刻就赶过去追寻,务必追根究底,绝不放过任何线索……

而他们追究最多,花了最多时间的,却是这支出殡送葬队伍。

就如村子口的那位老人家所说,他们不是出殡,是护棺南行。

送出村子十里,那些热闹的队伍就解散了,都回头了,只剩下那个执幡前导的小媳妇,和一些眷口家人。

“傲仙宫”的人手这一次果然是认真的在办事,逐一清查这些送行十里再回头的人,证实丧家的确是省城巡抚大人的舅老爷的表侄儿,妻妾家人全部一起要回南方的福州去。

他们也查询了那些念经的僧、尼、道也追询了那些乐队吹鼓手,也追询了件作、扛夫、苦力……

完全没有问题,完全没有任何线索……

这位“傲仙宫”主人的未婚姑爷真的就像化为空气一样的消失啦!

可怜的小媳妇,年纪不大,白白嫩嫩的,披麻戴孝,手执旌幡,由两位年龄其实也差不多的女眷搀扶著,在前面一步一步的走著。

後面是一辆由骏马拖著的板车,车上就是那具气派又豪华的棺木。

无论棺木有多气派多豪华,无论他生前多麽显赫,无论他的妻妾有多年轻漂亮,无论祖坟有多安稳,人死了就甚么也不知道了,甚麽也带不走啦……

辛晓琪等“天香八女”就在这路口茶棚里坐著,从大老远就开始望著这支护棺南下的队伍。

第四十七章 牧灵女

炎阳高照,大地连一丝风也没有,就连这匹健马也热得口角尽是口沫,直打呼噜,愤著热气。

见到路边有茶棚,老管家与老太婆低声商谈了一下,道:“好吧,大家去喝口凉茶,憩憩腿吧。”

二、三十口家眷男女都松了口气,一窝蜂的钻进了茶棚之内,几乎要将这简陋的茶棚都挤垮了。

这里的老板难得有生意上门,似乎连茶水、点心都不够他们分配的。

幸好她们自己也有载运行李的车辆,他们自己也带得有茶水、食物,也就自己去取来,围著桌子开始食用。

除了那位手执旌幡的少妇,大约是仍在悲戚,神情呆滞之外,其馀之人争相饮食,早已不知悲痛为何物啦?

尤其是那十五、六名年轻女眷,身上虽然穿著纯白的丧服,眉宇之间满是春色,轻颦浅笑,无不动人……

当然啦,她们还很年轻,她们还有很长的生命要过下去“死亡”毕竟只是一时的感触而已……

只有这位手执旌幡的少妇,眉清目秀,面容哀戚,看来也是年纪轻轻,现在就守了寡,将来的日子怎麽过?

辛晓琪突地心神一震,忍不住回头向梅若华望去,只见她正巧也与方文琳、姬小兰等女,一齐向自己望来。

周雅雯还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好像?”

李佳纯接口道:“真是像极啦?”

原来她们“天香八女”同一时间内,全都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寡妇,实在太像郑毅了。

但是,又实在太不像啦,郑毅怎麽可能像个女人?

林君柔正要开口,梅若华急伸手将她拉住,示意噤声,究竟人家是在办丧事,而且对方是新寡哀伤之人,这样鲁莽从事绝非上策。

而那个老营家似乎也惊觉到她们不断在打量他们的“主母”定是不怀好意,站起身来,一挥手,道:“出发啦!”

众人各自收拾起身,老管家到柜台去结账,经过“天香八女”时,故意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一声,嘀咕道:“咱们游家在岭南可是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千万别要有人打歪脑筋才好?”

那枯瘦如柴,却又阴利如鹰的老太婆昂头向丈馀高的茶棚屋梁上吹了口气,接著叭地一声,一只专吃苍蝇的壁虎就跌了下来,冗自抖动了几下,接著就变得僵硬乌黑,接著就变得脱水乾瘪!

她们全都走了出去,老管家、老太婆也都走了出去。

“天香八女”仍在茶棚内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直勾勾地望著这只乾瘪乌黑的壁虎发怔!

傅娟在发著抖:“这只壁虎怎麽会变成这样呢?”

林君柔道:“你看不出来它是中毒死的麽?”

周雅雯道:“中毒?中谁的毒?它又没吃没喝……”

李佳肫道:“就算它不吃、不喝,若是被人吹了一口毒气,它想不中毒都不成啦。”

方文琳想想就有些发抖,道:“我宁可教大象踩一脚,也不想被这老太婆吹口气……”

姬小兰叹道:“别人下毒至少要藉食物、饮水或是毒针、毒砂之类,这老太婆却只需吹一口气……”

梅若华叹气,道:“使毒能使到这样出神入化的,大概数不出几个人来吧?”

她的眼光是望向辛晓琪的,因为辛晓琪一向以“龙翔公子”久名独自闯荡江湖的,应该见多识广才对。

梅若华没有开口发问,是因为万一辛晓琪也不知道,那会使她难堪。辛晓琪叹口气道:“我只听说‘西域五只毒蝎子,不如岭南黑寡妇’可惜我一样都没有见过……”

姬小兰惊叫道:“‘黑寡妇’那不是一种毒蜘蛛之名麽?”

方文琳道:“现在用来形容这个老太婆,一点也不为过。”

林君柔嗫嚅道:“我们敢不敢去惹一下这只毒蜘蛛呢?”

周雅雯想想就汗毛直竖,道:“去惹她干甚麽?我们的目的只是……”

她突然住嘴,盯视著林君柔道:“莫非你认为……”

林君柔叹道:“我也没有认为,我只是莫名其妙想要弄清楚那个小寡妇,可不可能是郑毅的妹妹或是姊姊……”

傅娟也叹口气,道:“我看那只毒蜘蛛还是少惹为妙……”

事实上这“天香八女”起疑?不是没有道理的。

事实上这个“小寡妇”就是郑毅,只不过他因为先被一个小阿仪迷得失魂落魄,又被仪娘强迫吞下一粒“牧灵丹”他的精神意志已完全受到控制了,对眼前的一切都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他被打扮成一个眉清目秀,楚楚可怜的不寡妇,无论谁都不会将他与当日的郑毅联想在一起。就达跟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天香八女”也顶多只能以为她“可能”是郑毅的妹妹或是姊姊……

“天香八女”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失之交臂,当面错过。

而老太婆“黑寡妇”与那个大姊仪娘,心中亦暗道一声“侥幸”差点被这几个精明能干,心细如发的“天香八女”识破。她们的护棺队伍继续上路,却不再行经大城大镇,只捡荒凉古道而行。

天不入黑,她们就在这官道之旁的小树林间,搭起帐棚,埋锅造贩,准备过夜了。

一共搭了五座帐棚,正中的这座最大,铺著又厚又舒服的波斯地毡,设有简单的灵堂,停放著这具又富贵又豪华的棺木,就由郑毅一个人在此守著。

其他的人就分别住进远在四个角落的棚帐之内。

郑毅当然不怕独自一人守著这具棺木的,因为他知道这里面睡著的,是他心爱的阿仪,他能够时时刻刻守候在她的身边,反而令他安心不少。

天色入黑,大家都已入睡,那个大姊仪娘,却领著一名穿著纯白孝服的少女进来,向郑毅道:“她叫晴芝,是咱们幽冥府三十六牧灵女之一,今天晚上她陪你睡!”

要他自己独守,他不会在意,有人来陪他睡,他自然也不反对。那个叫晴芝的少女,却是羞红得低低的勾著头,连眼睛都不敢抬起来。

仪娘道:“你也不必害羞,咱们牧灵三十六女,个个都要输番上阵,而且,能学会一招同心剑法,终生受用无穷!”

晴芝低低地应了一句:“是,我知道。可是我怕,我从来也没有……”

仪娘笑道:“傻丫头,我们谁又有过?师父交代的事,咱们不能不做。师父说你只要逆来顺受,一定会苦尽甘来,滋味无穷……”

可怜这个小晴芝,只要想想还是会发抖,偷偷望向郑毅,他的目光竟然呆呆痴痴,完全无视她们的存在。

仪娘失笑道:“我差点忘了这个……”

她从怀中取出一粒比米粒还小的银色丹九来,递到郑毅嘴里,道:“吞下去!”

郑毅就乖乖的吞了下去,晴芝道:“你给他吃了甚麽?”

仪娘道:“那是师父特赐的悦情丸,服下这颗药丸,他就会对你动情,才能两情相悦,才能合体交媾,到了灵肉合一的境界,莫要忘了教他与你一起练同心剑。”

她身为大姊,有许多事情与须亲身躬为,她走过去动手解开郑毅的衣襟,却又不由自主地一阵羞怯,双手发抖,再也脱不下去了。

她深深地吸口气,向郑毅道:“你说过我要你做任何事你都要做的,对不对?”

郑毅木讷,却很坚定的应声道:“对!”

仪娘道:“我要你与晴芝合体交媾,灵肉合一,共练同心剑!”

郑毅口唇一动,想说话却又没有出声。仪娘怕他变卦,再道:“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就一定能再见到阿仪,否则……”

郑毅却盯著她的眼睛,似乎要瞧穿她的内心去,直瞧得仪娘一阵发抖。

但是她为了要在这一路上能彻底的控制这个郑毅,她只能鼓足勇气,聚足了精神力量,深深地再盯视祝蝴的眼睛,坚定地说道:“否则,你这辈子休想再见到她。”

郑毅却闪电一般地出手,一把就抓住了她的领口,将她拉得靠近胸前!

仪娘身为“幽冥府”牧灵三十六女的大姊,身手自是了得,郑毅才一动手,她就已并指如喙,疾点郑毅胸前“江载”大穴,要迫得他松手。

谁知已经慢了一步,她的後腰已被郑毅的另一手环抱,掌心恰巧压在她的命门穴上,一阵强而有力的“九阳神功”直逼而来,吓得仪娘不敢妄动,只怕被震断心脉而亡!

同一时间,晴芝已双掌一错“分花拂柳”疾攻而来,谁知郑毅突地回头,怒目圆睁,喝声:“退下!”

郑毅原来是呆滞的眼神突然变得这麽凌厉,晴芝猛地吓了一跳,手脚俱软,竟然乖乖地退了回去。

郑毅转头向仪娘道:“我一定要再见到小阿仪,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但是今天我不要晴芝,我要你!”

仪娘吓了一跳,急叫道:“你疯了?快放手!”

郑毅却不由分说,抓祝糊衣领的手用力一扯“嗤”地一声,就将她扯得酥胸外露,一对饱满的乳房,立刻就弹跳了出来。

仪娘惊叫挣扎,还没有叫出声,郑毅的嘴就堵了上去,吸住了她的舌,她的唇,她就只能咿咿唔唔,不能成声……

这样狂野的动作,把晴芝吓得呆住了,郑毅回头道:“你打算在这里参观麽?”

晴芝一惊,道:“啊?不!”

郑毅道:“那你还不回去睡觉?”

晴芝这才有如从梦中惊醒一般,飞快地逃出了这座帐棚。就听到身後传来仪娘一声惨叫!

晴芝心慌意乱,她知道大姊仪娘已经落到了这个郑毅的手中,她知道她会被他合体交媾,但是怎么会发出这样的惨叫呢?是他对她下了毒手麽?

她们牧灵三十六女情同手足,她本能的反应就是要回身相救,当她再调头冲入帐棚时,却被一幕景象吓呆了。她见到郑毅已如野兽般的失去理智,粗暴疯狂地撕去仪娘的衣衫,用力强行撞入!

处子落红飞溅,完全没有准备之下被异物入侵,可怜的仪娘皮开肉绽,两眼翻白,几乎昏去;但是郑毅疯狂地挺动抽插,撕裂般的疼痛又使她由昏迷之中醒来。

她尖叫大骂:“畜生,禽兽……”

郑毅的热吻又捂住了她的嘴,而冲击得更用力了!

以郑毅的心性原本不会有如此疯狂之举,可是她刚刚喂他吃下去的那粒“悦情丸”太厉害了,他已经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更何况原本就在他体内的“九阳珠”此刻更是火热滚烫,像是一具源源不竭的超强马力的机器,逼得郑毅不停地做冲刺运动!

晴芝真的吓呆了,手脚发软,几乎要跌倒在地上,郑毅突然抬头向她瞪眼道:[还不回去睡觉!”

晴芝心头一惊,赶紧调头奔出;跑了老远,这才靠在一棵树干上,紧紧地闭著眼睛,拚命的深呼吸……

而仪娘却疼得死去活来,而疼痛也会麻木;那里面的乾涩也会湿润,完全没有准备好的惊慌也已经被另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取代。

那是一种愤怒、羞涩、惊喜又欢愉的复杂情绪;那被不断冲击之处开始非常的湿润而滑腻,开始非常的酸痒麻痹,开始抽搐而痉挛.…:

仪娘茫然了,她的洞中不但不再疼痛,而且好似被毛刷在刷洗一般地酥爽不已!

她这才想起师父鼓励她们上阵时交代的话:“只要逆来顺受二定会苦尽甘来,滋味无穷……”

她真的茫然了,她真想用力将他一脚踢开,却是不由自主地紧紧地搂祝蝴,抱祝蝴,生怕他会把自己丢下,自行走开……

她真想破口大骂他畜生、禽兽,而口中发出的只是伊伊唔唔地呻吟;她不由自主地胡摇乱顶了。

她实在被刷得难过万分,再不摇不顶的话,非酥掉不可!

不久她就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了……

这种运动简直比打十趟拳法,或是练十趟剑法都还要累人,甚至比一场与敌人的生死搏斗更来得凶险,但是又忍不住的非要使劲的摇,使劲的顶……

她终於再也忍禁不住的喔啊连叫,全身哆嗦不已,她那宝贵的处女精华开始疾扬而出!

郑毅腹内的“九阳丹”立刻就得其所哉的大吸特吸,全都据为己有。

他腹中的这颗“九阳丹”更充实了,更硕大,更强壮啦!

他双手又自然而然地压住了仪娘的“玉枕穴”与“命门穴”大量的“九阳神功”输入,催得仪娘的门户再也收束不住,狂流不已……

似乎有些收束的样子,郑毅又鼓起馀威,再度对她展开一轮猛攻!

仪娘又彻底崩溃了,她再次一败涂地,再次泉门大开,直到把最後的一滴也捐献了出去!

可怜的仪娘,失去了她二十年辛苦修链的全部功力,但是却又被输入了远远超过二十年的“九阳神功”!

她软绵绵地张开了四肢,连眼睛都张不开来,全身懒洋洋的,一动都不想动。

郑毅却是软软地伏在她温暖而娇柔的躯体上,像婴儿一样地贪心地吸吸著她的乳房。仪娘挣不脱也推不开,不由叹气道:“现在,可以练同心剑了吧?”

郑毅嗯了一声,道:“我念,你听?”

仪娘奉师父之命,以自己清白处女之身向他献身,目的就是要得到他珍贵的“同心剑法”她立刻点点头。

郑毅与徐华凤一同练完两个九招,已经把“同心剑法”的前十八招练得熟了,现在仍是从第一招开始,重头传授给她,仪娘当然是不晓得这是第几招,听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又一句一句的详细解释,一儿刻、心领神会,并且牢牢记在心中去。

天色渐亮,晴芝与她三十六名的牧灵少女都悄悄的围到帐棚之前,低声呼唤道:“仪娘,仪娘?你醒了没有?”

呼唤了几声都没有回应,她们耽心起来,忍不住的悄悄掀帐而入,只见仪娘衣衫破碎,四仰八叉地瘫倒在地毡上,跨间落红片片,秽渍斑斑,脸上却是幸福而甜蜜的微笑。

晴芝等少女满脸羞红,将她摇醒,急道:“你还睡?郑毅不见啦!”

仪娘吓得一跃而起,惊道:“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一名少女玉玲道:“昨天晚上是你跟他在一起,你不把他看好,只顾自己睡著了!”

仪娘歉然道:“对不起,我实在被他弄得精疲力尽……”她挣扎起身,急道:“快,你们大家帮帮忙,快点去找,要是搞不见了,我们怎么回去见师父?”

众女紧急奔出去找,却见郑毅正好掀帐而入,仪娘一把拉祝蝴,埋怨道:“哎呀,你跑到哪里去啦?急死人啦!”

郑毅冲著她龇牙一笑,道:“我不跑,我会听话,我要见小阿仪……”

仪娘这才放心,道:“对,你要听话,你千万不可以乱跑。”

她吩咐众女再为他梳洗打扮,又把他伪装成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寡妇。

仪娘自己却乘著记忆犹新,赶快准备好纸笔,将郑毅教给她的那一招七式的“同心剑法”写了下来。

她写的是一张极小极薄桑皮纸,写的是极细的笺花小楷,写完後再卷成个极细的纸卷,塞入一只信鸽的脚环中,再将信鸽放入空中。

另外四座帐棚中的人也都陆续起床了,漱洗完毕,做了早餐吃饱,收拾好帐棚行李,一行人又开始护棺前进。

无论是甚麽理由,也无论家属多麽美貌,或是多麽有权势,这灵柩棺木,总不是被人欢迎的。

所以他们投宿既不能住店,也不能借住民家,所以只好依她们的办法,故意避开城镇与闹区,专走偏僻山林小路。

她们沿路采买,车上有炊具,自己煮食三餐。

她们晓行夜宿,自己搭帐棚而眠。

其实这样才方便她们牧灵三十六女,每夜轮番上阵,轮流与郑毅合体交媾,在浓情蜜意之中要求郑毅传授“同心剑法”。

郑毅似乎痴迷,却又极为精明,他不动声色地任她们摆布。任由她们用信鸽将他的每一招“同心剑谱”送回去。

他完全不在乎,他的目标只是再见到阿仪,他似乎己被那个阿仪迷惑得完全丧失了本性;或是被仪娘给他吃的那颗“牧灵丹”控制了本性?

她们费尽心机,苦心安排了这样一场“护棺”而行的场面,她们经过精心挑选,严格训练的三十六位年轻美貌少女,个个品性端庄,身材健美,武艺超群,却只是送来与他交换三十六招“同心剑法”。

郑毅毫无保留地传授她们每人一招“同心剑法”做为交换,所以他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她们的肉体,采集著宝贵的处女阴元。

经过他腹中的“九阳珠”神奇功能,炼化成“九阳神功”之後,照例又经由她的命门穴与玉枕穴,再反哺灌注回到她的体内去!

於是这些少女不但享受到了至高无上的交媾乐趣,更得到了一种全新的,阴阳调合的真力,比原有的功力高出了一倍。

也只有身怀这种阴阳调合的“九阳神功”她才能练成一招“同心剑法”。

就连郑毅自己,多少次的机缘巧合,得到多少位女性的阴元体内已凝聚了多麽深厚的内力,也无法一下子将“同心剑法”三十六招全都练成。

他到现在为止,仍是要藉由这些“牧灵少女”的阴元助力,循序渐进,每天练成一招。

终於将三十六牧灵女全都采遍,终於将三十六招剑法完全练成,郑毅只觉得自己体内那团滚热的“九阳珠”竟然不见了……

却化成了一股温润祥和的内息,隐入全身七经八脉,七百九十四个穴道,一万三千根神经,十万八千个毛孔中去……

他只觉得全身注满了无穷无尽的精力,举手投足问,俱都轻快飘逸,直欲腾空飞去……

而这位牧灵三十六女之首的仪娘更是满心欢喜,她终於完成师父交代下来的任务,终於将“同心剑法”的三十六招全部得到了!

第四十八章 鬼母阴姬

最後一招也写好了,塞入了信鸽足环之内……

信鸽破空飞去,三十六女无不欢声雷动,围著郑毅兴高采烈地笑开……

她们虽是奉了师命,负了任务才来接近郑毅的,但是这麽多天的日夕相处,又与他有过真正的合体之缘之後,每个人都深切体会到自己所得的,远比所付出的多得多。

人心总是肉做的,她们知道这个郑毅只是个可怜的,被师父选来压榨的被害者,不禁个个都对他产生敬爱与悲怜交织的复杂感情。

但是,这个状似痴迷的郑毅,自己知道麽?

他们欢笑中又带得也有悲怆,突见“黑寡妇”提著洁净白布覆盖著的竹篮子,走近郑毅,从篮中取出一个又白又嫩,热气腾腾的包子来:“你记得这甚麽?”

郑毅道:“记得,这就是那天你喂给阿仪吃的那种肉包子。”

老管家在一旁笑道:“乖孩子,你的记性真不错。”

“黑寡妇”道:“阿仪一吃就死了,你敢不敢吃呢?”

郑毅道:“我敢,我敢一口气吃下五个,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黑寡妇”道:“你有甚么条件?”

郑毅道:“我要拜你做乾娘。”

“黑寡妇”一怔,老管家却呵呵大笑道:“这麽聪明伶俐的儿子到哪里去找?还不赶快答应?”

这“黑寡妇”脸色数变,最後只好答应了。

郑毅一高兴,立刻跪下,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叫了一声:“乾娘!”

接著他就转向老营家,也恭恭敬敬地叩三个头,叫了一声:“乾爹!”

“黑寡妇”哇哇大叫:“你这是怎麽回事,我跟他又不是夫妇……”

老管家哈哈大笑道:“谁规定乾爹与乾娘一定是夫妻的?”

“黑寡妇”虽不满意,也只好认了,老管家道:[这孩子已经是我乾儿子啦,你可不准欺负他。”

“黑寡妇”瞪眼道:“谁说我要欺负他?”

老管家道:“不欺负他,就别小气,把你篮子里的五个包子全给他。”

“黑寡妇”一怔,道:“可是……”

老管家呵呵大笑道:“我说这孩子聪明,他早就知道你的篮子里有五个包子,你还舍不得麽?”

“黑寡妇”叹口气,果然将篮子放下,道:“好吧,都给你。”

仪娘与三十六女全都脸色大变!

因为她们知道“黑寡妇”的包子有毒,吃一个都不得了,他竟然要一口气吃五个?

但是“黑寡妇”与老管家严厉冷峻的眼神下,谁也不敢吭声!

只得眼睁睁地望著郑毅一口气不停,把篮子里五种口味的包子,吃得一乾二净。

吃饱了,也心满意足了,向她们笑笑,道:“你们答应让我见阿仪的,可不能骗我。”

说完他就倒地不起,瞑目死去。

三十六牧灵女个个悲泣,却不敢哭出声来。

“黑寡妇”却掀开了这口棺材的盖子,吩咐道:“把他装进去。”

最後的一只信鸽也飞回来了。

真正在幕後主持这项行动的,是当今世上最可怕的黑道领袖“鬼母阴姬”。

她的“牧灵鬼手”之下,慑服了多少无恶不做的黑道巨擘!

她的“牧灵丹”驱使了多少穷凶恶极的匪徒为她卖命;

她手上训练出来的“牧灵三十六女”鞭策过多少恶贯满盈的凶神恶煞,乖乖听命……

世上的事只怕都是如此,厄运远比好运多,坏事总比好事多,坏人也绝对比好人多得多。

所以“鬼母阴姬”统治了所有的坏人,就等於统治了大半个武林。

但是她只能奴役、驱使、统治这些黑道坏人,而不敢沾到好人!

因为白道的好人是由另外一个人在领导统治的,那就是“傲仙宫”主人徐啸天。

因此“鬼母阴姬”只能躲在她的“幽冥地府”中,只能恨得牙痒痒,而一点办法也没有……

也幸好她一直没有去沾到白道的好人,否则“傲仙宫”主人就会毫不从情地下手把她铲除了。

“鬼母阴姬”恨得牙痒,但是她绝对不甘就此蛰伏的,她终於探出“同心剑”的真正下落,精心安排了这样一场“护相行动”终於让她得到了完整的“同心剑法”三十六招。

但是……

这驾凌天下所有剑法之上的武林至宝“同心剑法”到了她手上,却仍只是废纸一堆,毫无作用!

她明明看出这套剑法之中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著精妙绝伦,惊天动地的威力!

为甚麽以她这样的武功造诣,她这样聪明才智,竟然完全无法练成其中的任何一招一式呢?

她不眠不休,茶饭不思地反覆研究,逐步演练,总是碍手碍脚,施展不开,不是左剑去撞到右剑,就是右脚去绊到左脚,

每一次都是格格不入,无法协调,心里总有一股冲动,恨不得把多馀的一只手砍掉才好!

绝对不是这剑法有漏洞,也绝对不是牧灵三十六女写漏了或是故意写错。

她曾轮流召回她们,当面演练来看,奇怪的是,她们经过郑毅亲自传授,虽然每人都只学了一招,却都能熟练而流畅,都能发挥无穷的威力……

虽然她们目前的功力尚浅,如果假以时日,必定成就非凡!

这是怎麽回事?

难道这“同心剑笈”里面,除了这三十六招剑法之外,另外还有一篇练剑秘诀?就像是其他各门派的武功,都有自己的入门口诀一样?

“鬼母阴姬”把阿仪召来,将手中最後这一招剑谱也交给她,道:“你再看看这一招。”

阿仪仔仔细细地看过,又交还给她,道:“看完了。”

“鬼母阴姬”道:“都记得了?”

阿仪点点头,她从小聪明伶俐,文学武功一学就会,尤其难得的是,她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这麽简单的三十六招,每招只有简单的九个变化,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她岂有记不住的道理?

“鬼母阴姬”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她身上,道:“都记得了,你能看得出其中的奥妙吗?”

阿仪坦白承认:“我看不出。”她喟叹道:“我生就的七阴绝脉,天生的活不过十七岁,大约半年我的阳寿也该到了……”

“鬼母阴姬”抱祝糊,道:“是我对不起你。”

阿仪道:“这不能怪您,您生下我也不知道我会是这种绝症的……”

她抱住母亲,道:“您放心,仪娘她们,会把他送回来,我会把同心剑的秘诀问出来,交给您……这是我能为您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这“鬼母阴姬”统驭黑道,凶残暴戾,以暴制暴,以毒攻毒,令人闻声色变,竟也有这样舐犊情深的仁慈一面,叹道:“七阴绝脉十万个人里面才有一个,为甚么偏偏是我的女儿,难道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报应麽?”

阿仪却收住悲叹,反过来抱住母亲道:“不管是甚麽,既然来了,就得面对,只望您得了同心剑笈,练成了同心剑法之後,洗手收山,别再与这些恶人打交道。”

正说间,牧灵女的声音传来:

“来了来了,郑毅的棺材已经回来了。”

郑毅被有毒的包子看死了。

郑毅被装进了那口一路由他护送的棺材。

郑毅的棺材又被送进了这“幽冥地府”。

棺材就停放在这地府的神殿里。

棺盖是掀开的,棺旁布满著一层又一层的鲜花。

馥郁芬芳的花香,沁人心肺。

郑毅就从这种混合著药材的香味中醒来,他睁开眼睛,从棺材中坐起来,他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才从迷惘中真正清醒。

才发觉自己置身在一座巨大的神殿里!

比世上所有庙宇、殿堂都要庄严伟大的神殿,光线是从不知有多高的顶上透下来的天光,垂直地投射下来,有如图画传说中的“神光”而四下里香烟缭绕,就像是原野里的雾一样。

雾氲烟香,垂直照射的光线,郑毅只能看清自己周围径丈方圆。

有一层又一层的石阶,从他的棺材处向上伸展,也是一样满了鲜花……

馥郁香气中,他听到——不是听到,他只是感觉到,那道石阶的上面,就是那个阿仪,在轻轻地呼唤著他:“上来,我在这里!”

郑毅就上去了,一步一步地走上这道长长的、布满著鲜花、被缭绕烟雾所包围著的石阶。

终於看到了她——阿仪。

却是躺在一张宽大的石床上,这石床上铺著一张纯白毛绒的兽皮,阿仪就直挺挺地躺在兽皮上。

她被成千上万朵的鲜花包围著,所以香味更浓郁芳香了!

她洁白的丝质长袍上,还沾著艳红的血迹,就像那天在那座石牌坊前,吃下有毒的包子之後的情形完全一样。

她直挺挺地躺著,全身冰冷、僵硬、没有呼吸、没有脉博。

她死了?

但是他刚才似乎听到不是听到,是感觉到,她在召唤他?

现在他又感觉到她在召唤:“我答应过让你再见到我的,对不对?”

“不错,我又见到你了……”

“你也答应过我,炼好了内丹,就要送给我的,对不对?”

郑毅道:“不错,我答应过你的,我已经准备好了,可是……”

“你听过一个很美很美的童话故事吗?有一个沉睡了许久的公主,在等待著她的王子来吻她……”

郑毅就低头吻了下去……

她全身冰冷,嘴唇却是热的。

丁香舌又柔、又软,郑毅吻得满口芳香,比身边的这成千上万朵花卉更芳香……

她的身体也温暖了起来,又温暖又柔软……

她的心灵也温暖了起来,又活泼又激情……

郑毅亲吻著她,抚摸著她……

阿仪也亲吻著他,抚摸著他……

“你的‘九阳丹’呢?你不是答应要给我的麽?”

“我是要留给你的,可是那天在山顶上的时候,你居然猜错了。”

“我甚麽猜错了?”

“九阳丹你找了三十六名牧灵女来给我炼丹,我也真的很努力的在炼;可是真正炼成了,这颗九阳丹却融化了,融进了我的身体去了。”

阿仪叹气:“融化了……那怎麽还能给我?”

郑毅道:“融化了,你就算剖开我的肚子,也拿不到了,不信你可以摸摸看。”

他牵过她的手,在他的小腹下按著。

入手火烫,但是那颗滚烫圆溜的“九阳丹”却真的不见了……

再往下,却摸到他那条坚硬昂然的巨龙。

“融进了我的全身,我才能把我的全身都给你,连生命也给你。”

他的巨龙已触及到她的玉泉之口,引起她全身一阵惊惧战栗,退缩著快要哭出来:“我怕,我从来,没有想像过……”

郑毅从她全身红疹就知道她不是假的怕,而是真的怕;他本该就此放手,等她准备好了再来。

但是她的手却环抱祝蝴,不让他脱身:“你小心些,轻些……”

郑毅这就真的很小心了,自从那天在“飞熊堡”的玫瑰花圃第一眼见到她,郑毅就像迷失了心窍灵魂一样,寸步不离地追随在她身边,答应她任何事,为的只是要再见到她。

现在,她已经在他的怀中了,他怎么可能放开她?

他激情终於得偿,他相思终於实现,他把一切的热情化为无限的轻怜蜜爱,亲吻著她的每一寸肌肤,尝遍她每一滴的芳香!

这样的亲吻引起她无限的战栗,却是更甜美的颤抖,她不由自主地缠著他,扭摆著,要求更多,更多……

郑毅当然不会吝於给予的,他更热情地亲吻,更技巧地抚摸……

他感觉到她已潮湿了,他感觉到她已张开了。

她已准备好了,她开始接受他了,郑毅仍是不敢妄为,仍是小心翼翼地试探著,向前缓缓推进……

那是条庞然巨物,又滚热火烫,又坚硬如铁。

虽然已被他挑逗得情欲高涨,欲罢不能,虽然已经潮湿淋漓,滑润无比,仍是感觉到无比的胀痛紧绷!

阿仪咬紧牙关,极力忍耐……

郑毅极小心地缓缓推进,小心翼翼,一分一寸地向前推进……

阿仪几乎咬碎银牙,满头大汗,那条巨龙终於突破了最後防线,抵达了她的大本营了!

那已经是前进的极限了;接下来就发觉他在缓缓後退,也是小心翼翼,一分一寸地後退著……

刚才他强力推进,令她紧绷胀痛得受不了,此刻他开始退出,却更教她难过,不由心慌地缠祝蝴:“怎麽?全都进来了?”

郑毅道:“对,全都进来了!”

阿仪道:“你要,拿走?”

郑毅道:“我……”

阿仪急道:“不,不要拿走,求求你……”

郑毅当然不会拿走,他怎么舍得拿走?

他前後经历过多少女性,却只有她,这个阿仪,里面是这么紧,这麽窄,这么温暖柔滑……

有人说是温柔乡,有人说是桃花源,郑毅却曾经形容过,这里是“不过方寸地,多少世人迷”。

如今他自己就迷失在这里面,就算有人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都舍不得拿走的,所以他又回来了。

又抵住了最深处,那里是一朵柔软、芬芳又甜蜜的花蕊,这条巨龙就顽皮地咬住了这朵花蕊!

但是他又开始撤退,阿仪心中一慌,用力将他抱住,谁知他又突然返身撞了进来!

接著他就开始退出又撞入。抽回又插入,重覆著这样的活塞运动!

这就造成了一种反覆不断的摩擦,造成了极大的刺激,阿仪突然全身颤抖,全身抽紧地缠住了他。

郑毅吓了一跳,发觉她双目紧闭,呼吸与脉傅全部停止,全身也变得冰冷了!

郑殿惊慌中本能的反应,双手环抱在她背後,按住了她的玉枕穴与命门穴一股浑厚无比的“九阳神功”灌注而入。

同时,他也找到了她的嘴唇,一口真气渡了进去!

她终於有了反应,在他的怀中挣扎了一下。

郑毅知道这个方法有效,立刻继续给她灌注“九阳神功”一口一口的真气渡了进去。

终於她又动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我怎麽啦?我刚才死去了吗?”

郑毅道:“放心,有我在,怎麽会让你死……”

阿仪幽幽叹道:“我这个病,只怕就连神仙也救不了……”

郑毅惊道:“你有病?你是甚麽病?”

阿仪道:“我今年就要满十七岁……”

郑毅应了一声“哦?”

阿仪道:“我是七阴绝脉之身!”

郑毅道:“哦?”

阿仪道:“七阴绝脉之人,活不过十七岁!”

郑毅这才大吃一惊:“啊?”他想问为甚麽,但是他没有问。

阿仪自己又说:“所谓七阴绝脉,就是心脏跟正常人相反,是生在右边的,所以几条重要经脉就跟正常人相反……更重要的是,心脏瓣膜也缺损!”

她叹了口气:“所以天生就不能做剧烈运动,那样会引起血液从破损的瓣膜处逆流而回,导致死亡……”

郑毅怜惜地搂祝糊:“怎么会这样?你是这么聪明,这麽美丽,这麽善良……”

阿仪道:“虽然美丽,却是脆弱,虽然聪明,却不长寿……不能运动,不能练功,甚至不能大喜大悲大激动,就像刚才……”

郑毅一惊,急要退出,阿仪却将他缠住,要求他继续留在里面:“我曾经答应过,要让你欲死欲仙,美妙至极的……”

郑毅叹道:“那当然是好,可是,你会大剧烈、太激烈,你会受不了的,我不能害你!”

阿仪却哭泣道:“那又如何?反正我也活不过十七岁,反正再活也只有半年……与其教我寂寞孤独地死去,何不让我痛痛快快,享受一次真正的人生?”

她说得容易,郑毅却千难万难,这到底是一条宝贵的生命,更是他唯一挚爱过的人。

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子的宝贵生命,如果只是因为自己贪图一时的鱼水之欢,而弄得她血液逆流而死亡,自己岂非就是杀人凶手,罪大恶极!

阿仪却缠祝蝴,哀求道:“你答应的,你答应要把你的内丹给我的……你答应连你的生命一起给我的!”

郑毅道:“好,我会给你,我会连我的生命一起给你!”

他心里的结解开了,他不再有所顾虑了!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与其孤寂而平凡的一生,不如轰轰烈烈地去爱一场、干一场!

她如真的死了,顶多我也把性命赔给她,

能与自己挚爱的人同时死去,才是最最幸福的人生!

郑毅终於想通了,他不在有所顾虑,开始挥动他的一条巨龙,鼓起他全身精力,长驱直入,毫不保留地把自己的生命投注进去#轰然是拚著性命也要的一场男女之爱,阿仪便不在拘束,全心全意地承享著他的爱情,承受著他的冲击……

第四十九章 婢女奴隶

她是年轻却又脆弱的生命,受母亲全力保护却又极空白的生命,现在她就把自己的生命全部空白出来,把所有的精神,体力,意志,都集中起来,凝集到那方寸之地。

全心全意的体会他的热情与生命,去感受他的粗壮坚实,去承受他的勇猛冲击……

原来这种滋味是如此美妙,远比她所了解的,她所想像的更美妙得多!

而郑毅更是全心投入,他毫不保留地全力抽送,制造更大的摩擦,他决心要把自己的生命投注进去,所以他与以往的经历都不一样,他不刻意控制自己的神经,他放松自己,享受她那里面的温暖、窄紧、湿润……

也享受她那种辗转承欢,弱不胜衣的娇态……

是他自己制造的摩擦,酥麻了他自己的身心;那种酥麻渐渐凝聚在腰部的两侧,渐渐向下移动……

终於再也收束不住的一阵抽搐中,大股的畅快喷射而出,注入她的深处,浇洒在花蕊中心!

那种喷射的感觉真妙,是他从未有过的美妙境界,像一种如登仙境的虚幻,也像一种濒临死亡的虚脱……

那种登仙与死亡的感觉持续了甚久,他的喷射也持续了甚久,他将全部生命都融化在这里,一次又一次地射入她的体内……

那股“九阳神功”融化而成的精华,挟著无比雄厚的威力,冲入了她的丹田,迅速地侵入了她的周身七经八脉,将她体内那阴寒至极的“七阴之脉”逐次推挤出来。

雄浑而柔和的“九阳神功”终於全都换替了她的纯阴体质,阿仪有如获得了全新的生命,她由迷惘中醒来,发觉自己从云端的仙境回到了现实,但是这个现实比仙境更好!

她周身的寒气被丹田之处扩散而来的“九阳神功”强力地驱逐,推送到後腰的[命门穴”与後脑的“玉枕穴”。

而那里恰巧又有郑毅的两只手掌在按住,将她的阴寒之气全部吸走。

这就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循环,透过两个人体的循环。

寒阴之气进入了郑毅体内,把他那股原本燥热至极的“九阳神功”综合而平静了下来!

郑毅又迷迷茫茫地从濒临死亡的虚脱中醒来,从羽化登化的幻境中回来。

七阴寒气与他的“九阳神功”综合之後,获得了一种更平实,更和煦的“调和神功”……

他只觉得自己更是神清气爽,头脑清明,思路正确,反应也更敏捷了……

他抱住怀中的阿仪,笑道:“我没有死?”

阿仪娇慵无限地倚偎在他的怀中,道:“我也没有死,而且还感觉到好得不得了,似乎短期内是死不了啦!”

郑毅吻著她道:“不错,我好像找到了医治你这七阴绝脉的办法了!”

阿仪道:“甚么办法?”

郑毅道:“九阳内丹!”

他那条巨龙竟然尚未萎缩,仍是潜藏在她穴内跃跃欲动,阿仪早已骨酥筋麻,全身酸痛,急道:“不要动不要动,我受不了……”

郑毅就不动,紧紧地搂祝糊,在她耳边絮语道:“经过了这么多女人,我从来都没有泄过精,只有你……”

阿仪颇为感动,郑毅头脑清明,已经将前因後果都想通了,笑道:“我所吞下的是一颗道家视为至宝的九阳珠,在经过那些女人协助我,练得大功告成後,又融化到我全身经脉之内;我给你的,就是这种融化之後的九阳神功,对你有没有用?”

阿仪道:“有用有用,太有用了!”她紧紧抱祝蝴:“但是现在不准动,现在来练同心剑!”

郑毅道:“好,练同心剑;现在伸出你的左右手……”

阿仪就伸出了两手,就这样任由郑毅将她抱住了。

郑毅再道:“现在伸出你的左右食指,想像那是一双利剑……”

然後就开始从第一招开始讲解,阿仪笑道:“不用不用,你那同心剑从第一招到第三十六招,我全都记在脑海里了!”

郑毅道:“那麽,你还要学甚么呢?”

阿仪道:“同心剑的心法,我娘也可以算是武林高手中的高手,剑术也是卓然成家,为何得到你的同心剑法却始终练不成呢?”

郑毅笑道:“剑窍上写的心法极简单,一般人拿来还是练不会……”

阿仪道:“是哪些心法?”

郑毅道:“练同心剑分为三个步骤,第一步是专心一志,这是任何武功必备的基础,第二个步骤是,一心二用……”

阿仪道:“这个我懂,所谓同心剑就是任何一招都可以左右开弓,交互使用……”

郑毅道:“不错,第三步就比较难了,那是要求二人一心!”

阿仪本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立刻想通其中道理,笑道:“原来每一个跟你上过床的女人,都能学会同心剑法。但是……”

她仍是想不通:“天下间也有许多男女,他们也能在床第之间两心相许,情投意合,为甚麽百十年来就没有人练得会?”

郑毅道:“同心剑笈上的这个心法极简单,却没有人注意到它里面还有一句话,是要求男女合体交媾,到灵肉合一,永结同心!”

阿仪道:“灵肉合一,永结同心的男女也很多呀!”

郑毅道:“开始我也想不通,後来才知道;所谓灵肉合一不只是男女床第交欢那样肤浅,而是要水乳交融,阳元或蜜汁交合,甚至到以内息神功相互交换!”

阿仪听得惊叹不已:“这是要多麽高深的武术基础呀,看你年纪轻轻,你是怎么办到的呢?”

郑毅进:“这就要感谢我的父母。”

阿仪道:“甚麽?”

郑毅道:“我自小是个孤儿,我母亲遗留给我的纪念品是一颗九阳珠,谁知我父亲突然出现,惊慌中竟把这九阳丹吞到肚子里……”

阿仪道:“一颗九阳珠,就有这麽深厚的武术基础?”

郑毅道:“那只是一个开始,然後就有许多机会,接触了许多女性,她们个个都高深的内功基础;我与她们灵肉合了藉著这九阳珠的关系,就可以内息神功相互交换,才能练得好同心剑法的……”

阿仪笑道:“其中包括傲仙宫的天香堂主麽?”

郑毅道:“咦?你怎么知道?”

阿仪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忘了你第一次见到我时,不是就在飞熊堡的玫瑰园麽?”

郑毅一想也是,那时他正协助徐华凤处理好一些事务,想想与她相见的经过,不觉又是神往,紧紧地搂祝糊,道:“你究竟有甚么魔力?我一见到你就不由自主要跟你走……”

阿仪笑道:“你忘了我是江湖上黑道人物闻名丧胆的鬼母阴姬的女儿?”

郑毅道:“鬼母阴姬?这个名字好可怕……”

阿仪笑道:“名字可怕麽?鬼母阴姬所住的这个地方叫做幽冥地府,那才叫做可怕!”

郑毅一怔:“幽冥地府?”

阿仪道:“住在幽冥地府的,全都是些十恶不赦,大奸大恶的坏人,全都被鬼母阴姬的牧灵丹控制了本性,在这里为仆、为奴,做苦役、受刑罚,以赎其罪。”

郑毅脑中似乎浮起一些熟悉的印象,忍不住问道:“牧灵丹?这跟牧灵三十六女有没有关系?”

阿仪道:“当然有关系,她们就是专门奉派到江湖上去,调查谁是大恶人,然後以牧灵丹将恶人拘禁,带回幽冥地府来受罚的!”

“她们的武功竟然有这么高?”

“你听说过傲仙宫没有?”

郑毅道:“听过!”

阿仪道:“傲仙宫有七大护法,你见过哪一个?”

郑毅道:“见过好几个,比较熟的是无影枪赫连强。”

阿仪道:“好,就是赫连强做例子,牧灵三十六女任何一个,单打独斗,都不会输给他,要是遇上两人联手,赫连强就走不过一百招去!”

郑毅咋舌,叹道:“难怪那些大坏蛋都乖乖的被捉回来……”

阿仪道:“不!幽冥地府真正最厉害的不是这批牧灵女,而是牧灵丹,你其实是跟著我的牧灵丹而来的!”

郑毅完全怔住,不由长叹。

阿仪笑道:“怎么了,听说不是因为我的美貌,而是因为牧灵丹,完全没有一点诗情画意,就意兴阑珊了?”

郑毅叹道:“你为甚么要这麽老实的说出来?为甚么不保留一点?说一点小小的美丽的谎言,让我们之间的爱情更甜蜜一点不好麽?”

阿仪道:“我本也想编出最最美丽的谎言,但是残酷的事实,你不是早已经知道了麽?”

郑毅道:“你说我早已知道了?”

阿仪道:“原先我还以为你的确是迷於我的美丽与气质,直到……”

郑毅道:“直到甚麽?”

阿仪道:“直到在帐棚里的第一夜,仪娘带了第一名牧灵女来,你却不肯要,而硬把仪娘强奸了!”

郑毅笑道:“你都听见了?”

阿仪道:“我就睡在棺材里,就在你的旁边,怎么会听不见?”

她好奇问道:“你为甚么要强奸她?”

郑毅笑道:“其实也没有甚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潜意识里不想百分之百的受人摆布……”

他吸口气又道:“我也在好奇,天下绝对没有白吃的午餐,没有这麽便宜的事,哪有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女儿,凭白无故的要送来陪我睡觉的?果然第一晚的仪娘就露出了阴谋,原来你是要她们每人陪我一夜,而换取一招同心剑法。!”

阿仪道:“第一天你知道了,那你为甚麽还肯把这麽宝贵的同心剑法传下来?”

郑毅道:“因为……不怕你笑话,我虽然知道了你的阴谋,却忍不住的对你产生了好感,我决定要再见到你,我宁愿冒险把三十六招同心剑法都传给你……”

阿仪叹了口气,又赖在他怀中道:“虽然明知道只是一句谎言,我还是很感动……”

郑毅嗤嗤笑道:“你怎麽知道这是一句谎言?”

阿仪道:“同心剑除了你,任何人都练不成,所以你根本就不怕流传出去,更何况,三十六名如花似玉的美女,供你练内丹,求之不得!”

郑毅叹道:“不错,三十六女武功高强,内息深厚,果然供我真正的练成了九阳内丹,但是我见到了你,却还是情不自禁的泄了,连本带利的全都交给了你啦!”

阿仪吻著他,由衷的感激,道:“谢谢你,你救了我的命,所以,我们母女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郑毅道:“是吗?”

阿仪道:“来,我带你去见我母亲……”

她只是伸手拉了床旁的一根绒绳,整个石床连同鲜花就忽然开始下沉。沉得快,沉得很快!

忽然间,他们就到了一间华丽无形的房间,金璧辉煌,雕花镶金又嵌玉,比人间王侯,帝王将相更要奢侈豪华得多。

郑毅一怔,阿仪笑道:“这是我的闺房,从今天起,就是你的房间!”

她伸手拿起床头一支纯金的小铃,轻轻的摇了一下,发出一串清脆的叮叮声。

立刻走入六名年轻美貌的少女,手捧金壶,银盆,玉杯,金盏之物。

热得冒气的热水倒进盆子里,洒下栀子花瓣与玫瑰花瓣,满室都是花气!

她们过来扶起娇弱的阿仪,到盆子里去,服侍她沐浴。

阿仪习惯於享受她们的服侍,而这些少女也熟练地服侍著她。

看著阿仪赤裸,洁白的身子浸在水中,有如出水芙蓉,分外美丽。

阿仪道:“这些都是我的婢女,事实上这里面除了我母亲,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我的奴隶!”

她向他展齿一笑:“不过从今天起,也都是你的奴隶啦!”

阿仪又轻轻摇铃,外面又走入另外六名年轻美貌的少女,走到床前,拂开花朵,掀开绫被,伸手将郑毅扶起。

郑毅仍是赤裸,竟羞怯地退缩著,阿仪笑道:“你随她们去沐浴更衣,等下我来跟你相会……”

郑毅仍在犹豫,阿仪又笑道:“记住,她们全都是你的奴隶,要生要死,只凭你一句话,所以你不必过份拘谨!”

六名年轻美貌的少女,带他来到一间浴室,似乎就在阿仪房间的隔壁不远。

这浴室竟是一口天然温泉,水色清碧,温度适人,白玉为阶,青石为池,大得可以在里面游泳!

郑毅不是没有见过女人,也不是没有接受少女的服侍过,但是这样一次六名少女的尽心服侍还是头一遭。

温泉的热水蒸得他满头是汗……

少女们在为他涂上香夷子,为他搓腿擦背,春葱似的玉手搓揉在他赤裸的身体上,也曾引起过多少强烈反应;银铃似的窃笑声也教他实在无地自容。

重新洗头,梳洗得一丝不乱,再结上一个文土髻,银灰绣金的发带束住,还有长长的两条垂在脑後。

一袭崭新缝制的孺锦长袍,连内衣裤,鞋袜,全都是簇新的;六名少女将他打扮起来,竟是一位浊世翩翩佳公子!

“哇,真不得了!”阿仪出现在门口,叹道:“我真的不敢放你出门啦!”

郑殿一怔,道:“为甚麽?”

阿仪道:“这要是教别的女人见到,害得大家你争我夺,天下大乱,岂不罪过?”

郑毅脸红,讷讷道:“你别再挖苦我啦……”

阿仪也是打扮得如天仙一般美丽,尤其是刚才得到郑毅九阳内丹的滋润,脸上一片排红,苹果一般的娇嫩,郑毅不由看得痴了。

“刚才还没有瞧够麽?傻瓜!”她娇羞地倚偎在他身上,挽起他的手臂,道:“走,带你去见见娘!”

一重重的走廊,都是打磨得光滑如镜的玉石地面,都是雕刻著古朴纹饰的玉石墙壁。

没有一盏灯或是一支火炬,也见不到顶上天窗,这里却有一股淡淡如月晕一般的光泽,照得人物柔和美丽,照得景物迷蒙而神秘!

一重又一重的门户,一间又一间的厅室,一群又一群的美丽少女,既年轻,又美丽,个个都向他二人躬身为礼,执礼甚恭。

郑毅好奇道:“这些也是你们的婢女奴隶吗?”

阿仪道:“也是你的!”

郑毅叹道:“你们到哪里找来这麽多的年轻女子为奴?”

阿仪道:“她们都是孤儿,是我们收养来的;在我们这里有最好的食物、衣服,有最好的教育,文学武功,做人做事……满了十七,就外放出去做牧灵女,满了二十就将她们择婿嫁掉,去过她们为人妻为人母的幸福人生……”

郑毅惊叹:“阿仪你真了不起!”

阿仪道:“不是我,是我母亲了不起,这座都是她老人家的主意!”

郑毅不由自主地对这位即将谋面的“鬼母阴姬”充满了无限的崇敬与好奇。

炉中香烟飘渺,一名黑衣老妪盘膝坐在烟雾中。

老妪的背後是一面巨大的神仑,里面也不知道供的是甚麽神,躲在阴森,幽暗,神秘的阴影里。

黑衣老妪就静静地坐在神尽前的蒲团上,动也不动,就彷佛亘古以来就已坐在这里,又彷佛已完全没有感觉,没有感情。

所以阿仪虽已走进来,虽已在她面前跪下,这老妪还是没有动,也没有张开眼睛。

阿仪也就这样静静地跪缤,彷佛也忽然被这种亘古不散的沉静所吞没。

郑毅垂著手,站在阿仪身後;他知道这就是名震江湖的“鬼母阴姬”是自己的岳母!

第五十章 十人间艳福(结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鬼母阴姬”才忽然张开了眼睛,她眼睛里像是有种可怕的力量,是能看透他们的心!

她又盯视著他们,又过了良久,才叹道:“你的病,似乎并没有完全好……”

阿仪垂著头,道:“是,为山九仞……”

“鬼母阴姬”抬起头来,望了郑毅一眼,口中道:“为甚麽?为山九仞却功亏一篑?是这小子太帅了,你舍不得了?”

阿仪的头垂得更低了:“也是因为,我太爱他!”

“鬼母阴姬”怒道:“甚麽?你太爱他?这小子花心大萝卜一个,只要是女人!也不管美丑良莠,他是见一个爱一个,这种专门拈花惹草,用情不专的臭小子,早该杀了,或是下到十八层地狱里去!”

“不!”阿仪道:“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能练成了九阳内丹,才能救得女儿一命!”

“鬼母阴姬”道:“要救就要救彻,那有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道理?”

阿仪道:“他其实是一只会下金蛋的鸡,哪有杀鸡取蛋的道理?所以在最後关头,我又放松了他……”

她又叹口气道:“其实不怕娘取笑,女儿是不得不放松他,因为,他已根深蒂固,女儿的道行仍浅,根本不可能将他一次连根拔除……而且……而且……”

阿仪泣不成声:“女儿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做寡妇!”

“鬼母阴姬”怒道:“有为娘在,天下男人多得是,怎会教你做寡妇?”

阿仪道:“经过了这个郑毅,女儿献身给他,自然是他的妻子,自然应该从一而终,永结同心,否则又如何能练会同心剑?”

“鬼母阴姬”有些惊喜:“甚麽?你练会了同心剑?练会了几招?”

阿仪道:“女儿已经得到了他的口诀,也早已背下三十六招剑谱,但是女儿却不能练!”

“鬼母阴姬”道:“为甚麽?”

阿仪道:“女儿的病已经好了九成,只差最後一成,那就是心脏,那处缺损的心瓣,要治好它却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鬼母阴姬”斜瞟了郑毅一眼,道:“能治得好麽?”

阿仪道:“能,只是须要时间,须要鼎炉……”

“鬼母阴姬”道:“你要炼丹?”

阿仪道:“不,是郑毅要炼丹,他要多炼九阳丹,才能逐次修好我的心脏瓣膜,使我变成百分之百的健康之人!”

“鬼母阴姬”叹道:“这不是又要便宜了这个傻女婿了?”

阿仪面露喜色,急撞郑毅也跪下,道:“还不快谢恩!!”

郑毅自从练成了九阳神丹,已经变得玲珑心窍,立刻跪下,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多谢岳母!”

“鬼母阴姬”这才笑道:“嗯,你这小子人品俊逸,武功不凡,口齿伶俐,不错不错……”

阿仪笑道:“您刚才不是还把他骂得一无是处麽?”

“鬼母阴姬”笑道:“你这个傻丫头,不先骂一顿,他还自以为是天上第一地下无双,真的了不起呢!”

她指著地上两个蒲团道:“坐下说话!”

阿仪、郑毅坐下!

“鬼母阴姬”道:“你可知道阿仪为甚麽会选中你?”

郑毅道:“因为我的九阳丹,是唯一能治她七阴经脉之人……但是,你们怎么知道我有九阳丹的呢?”

“鬼母阴姬”道:“那是因为凑巧,有一天我救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郑毅道:“哦?”

“鬼母阴姬”道:“一个姓郑的女人。”

郑毅道:“哦……”

“鬼母阴姬”又道:“一个姓郑的独臂女人,她只有一条右臂!”

郑毅这才大吃一惊:“啊?”但是想想,也许只是巧合,所以又耐下心来,听她继续说下去。

“鬼母阴姬”瞧著他微笑道:“不错,你已学会了心忍性,克制情绪,这是上乘武学最基本的炼气功夫……”

阿仪听到这样的赞美,真是比自己受到赞美还要高兴。

“鬼母阴姬”又道:“我只是救了她,带回幽冥地府来,真正得到这段奇缘的,确是阿仪。”

郑毅转头望向阿仪,阿仪接口道:“我跟她很投缘,她把我当成亲生女儿,跟我说了许多往事,她说她叫郑亚兰,在仙霞岭的绝顶上,得到一颗九阳丹,和一册同心剑的左手剑谱,她原来也有右手剑谱,却被一个狠心的男人抢去,又砍下她的左臂……”

她说得轻描淡写,郑毅却听得惊心动魄!

只听阿仪又道:“她原来也读过那本右手剑谱,所以乘著自己记忆犹新,重新写了下来。她虽然有了齐全的同心剑笈,却完全没有心情去练,因为她只剩一条手臂了,而且……”

阿仪竟被自己的故事感动得几乎垂泪,继续说道:“而且她怀孕了,她被一个要好的姊妹淘收养,生下个男孩之後,不满周岁就玻豪了……”

阿仪抬头道:“老天有眼,叫我们找到最後收留你母亲的那个姊妹淘,原来她也去投奔堂姊,就是京师九门提督秦重的大夫人,那位大夫人就是秦慧珠的生母……我们也查出你就是陪侍少爷秦志远读书的侍童,也查出你在宫辅基的武馆里误吞了九阳珠,却又神秘地失综……”

郑毅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抑制自己激动的情绪,长长地吸了口气,道:“我父亲呢?她有没有提到我的父亲的下落?”

阿仪叹道:“我也曾问过她,她没有说,只说令尊已经死了……我听得出来她是在撒谎。”

郑毅道:“我母亲现在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阿仪望了母亲一眼……

“鬼母阴姬”道:“好!我让你去见她,但是你要吞下这颗药丸!”

说著她取出一粒桂圆大的腊九,捏碎之後露出一粒米粒大的乌黑药九,立刻辛膑扑鼻,满室恶臭!

阿仪吓一跳,道:“这是甚麽药九?”

“鬼母阴姬”道:“这是噬心牧灵丹,吃下去之後,就会乖乖听命行事,否则如噬心之苦、沥血之痛!”

阿仪道:“可是,他已经是您的女婿了,为甚麽还要这种东西?”

“鬼母阴姬”道:“那是因为外面的诱惑太多,这小子又是好色如命,难保他不会被别的女人勾引,见异思迁……”

阿仪急道:“不行的,女儿要的是一个真心诚意想要的,而不是用权势、武力或是药物控制的丈夫,他如不变心,任何引诱他都不会变心;他如会变心,就算控制了他的躯壳又有甚麽用?”

“鬼母阴姬”却叹道:“你这孩子难道一点都不懂麽?娘已经老了,所以娘打算把这幽冥地府交给你夫妻二人继承。”

阿仪有些激动……

郑毅却在想,继承“幽冥地府”跟这粒“噬心牧灵丹”有甚麽关系?

只听“鬼母阴姬”又道:“娘这一生,唯一的一个心愿,就是永远屈居在一个人之下,他能够高高在上的叫做傲仙宫,而我只能屈居地下,叫做幽冥地府……”

原来她的心愿是“傲仙宫”。

郑毅有些惊奇!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鬼母阴姬”盯视著他二人,道:“我要你们俩继承我的心愿,赶快养好身体,赶快练好同心剑法,我要你们在今年重九那天,徐啸天生日之时,当著天下英雄的面向他挑战,夫妻二人联手,以同心剑法将他击败,逼他实践诺言,将傲仙宫交出来。”

阿仪听得心惊肉跳!

郑毅却摇头道:“挑战徐啸天?不可能的,我绝不会去向他挑战的。”

“鬼母阴姬”怒道:“为甚麽?”

郑毅道:“你们跟踪过我,也调察过我,就应该知道我跟傲仙宫的天香八女甚至天香堂主徐华凤,都有过特殊的亲蜜关系;我已经是傲仙宫的女婿啦!”

阿仪叹道:“我知道。”

郑毅也叹道:“如果有人逼我来向岳母大人挑战,我也一样宁死都不会答应的!”

“鬼母阴姬”脸色更是难看,咬牙道:“你如不吞下这粒药九,休想见到你的母亲。”

郑毅叹了口气,道:“好吧!挑战徐啸天的事,我是绝不会干,但是为了见到母亲,我不得不吞下这药丸……”

他张开嘴来:“给我。”

“鬼母阴姬”冷笑,曲指一弹,那粒药九就飞入他的口中,接著又疾点他“传向”“大赫”二穴,逼得他把药九吞入腹中去。

“鬼母阴姬”亲手喂他吞下了药丸,这才放下心来,道:“我这幽冥地府专门对付黑道歹徒。按他们的罪恶程度设了十八层地府;愈是往底下一层的,就愈是罪大恶极之人,其中自不乏武功高强、机智险诈,凶性冥顽之辈,但是服了我这噬心牧灵丹之後,也都只有乖乖地待在地狱之中,终老一生……”

她向郑毅冷冷一笑,道:“今年的重九之日,如能击败徐啸天,完成为娘的心愿,自会给你解药,解除下在你身上的禁制,否则,你就只好像那些歹人一样,下在地狱之中,永世不得翻身啦!”

她轻轻击掌,神仓後面的幽暗处,出现“黑寡妇”与老管家,躬身道:“敬候圣母吩咐!”

“鬼母阴姬”道:“从今天起,你二人与牧灵三十六女,追随郑毅,由他调度,待重九日过後,再回地府来正式继承大典!”

“黑寡妇”与老管家恭身道:“是!”

“鬼母阴姬”又道:“郑毅想见他的母亲,你们二位都知道地方,你们就带他去吧!”

二人又道:“是!”

这“幽冥地府”原来是一座西汉惠帝的陵寝,据说动用了民力百万!耗时三十年,结果工程尚未完成,因孤拔延之乱,惠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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