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情深,奈何缘浅 - xp1024.com
《原是情深,奈何缘浅》


1-10

第一章、初见路凡

沈心依打开窗户,窗外的阳光明媚,透着春的暖意。窗台上的几盆郁金香已经舒展开它娇嫩地花瓣,奋力地吐着芳香。她凑上去闻了闻,清香扑鼻,开心地笑起来。

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镜中的她白皙如玉的脸庞娇美的人比花艳。再过两天就是她十九岁的生日了,明年的三月,她就要离开学校去寻找工作。虽然现在的大学生依然是抢手人才,尤其是他们名牌大学。但是,还是有许多的同学现在就开始托关系找工作了。人人都想进好单位捧上铁饭碗,不下手不行。全班,似乎只有她最悠闲。

当然,别人会说她有悠闲的资格。因为她父亲沈成均是文坛老将、社会名人。桃李满天下,稍一动动嘴,各种好单位任她挑选。

其实,她是有自己的打算,她学的是经济管理,她可不想进一些顽固不化的国营企业。准时地上下班,朝九晚五地混日子。她的理想是去外企,真正的打拼一番干出一番事业来。所以,她不是不急,只是在等待时机。

人在等待中都会寂寞,女人更是如此,何况她还是这么的年轻这么的美丽。但她学会了忍受,她可不愿意像学校里的那些同学,趁现在的时机抓紧时间谈恋爱打发剩余的日子,然后一毕业就各奔西东。她的爱情要像烟花一样,遇到让她心动的那个人,嘭的一声上天,灿烂无比。一生只爱一次,那样的爱情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要用心保存,即使学校里的那些男生整天像蜜蜂一样的围着她转,她也要克制自己心如止水。

今天是星期天,父亲又去会他那帮文友去了。大概不到天黑时不会回来的,妈妈去了孤儿院做义工,也是不到天黑不回家。哥哥沈心晨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自从去年毕业找了份单位上班的工作,就一直半死不活地吊着。每天花天酒地,不见踪影。

现在家里冷冷清清,她也不想呆在家里,朋友小优约她九点天福门口见。现在已经八点二十了,迅速地梳理一下长长地秀发,换了一件米黄色的高领羊毛衫下楼。

“心怡,你出去?”沈心晨竟在客厅里。

沈心依挺稀奇的,平日里不到半夜不见他的人影,今天怎么会突然在家。

“哥,稀奇哟,你怎么会在家。”沈心依笑着问,平日里一大早他就会离开。

沈心晨抿抿嘴,清秀的有点女儿气的脸上笑吟吟地说:“介绍一下,这个是路夕。”

沈心依这才注意到在客厅里还有另一个男生,沈心依打量他,略瘦高的身材,挺直却显得单薄。清秀的脸庞、修长的眉毛、明亮单纯地双眸没有一丝的杂质,处处显示出一副书生气。

“你是做文学的吧!”沈心依笑着问。

路夕轻笑,“是,我的老师就是尊父,你怎么会猜到?”

沈心依暗笑,长得这么风花雪月,不是才怪呢!

“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你是上学还是已经毕业了。”在她的直觉中,陆凡应该还在上学,因为他的那双眼睛是那样的清澈单纯,还没有受到世俗的污染。而她以前见过的那些父亲的学生,大都位居高位,有所成就。但也都俗不可耐,完全没有了文人所应该有的高风亮节。这一点,她就很佩服父亲,在世俗中打滚半辈子,一点都没有减轻文人雅士的气质。

“我是今年刚毕业,北大中文系。沈老师一直都是我的笔师,从高中起我就和沈老师一直通信,也是他介绍我来大连的。沈老师不止一次的在信中向我提到你,今天我是特来拜会。”

陆凡流畅的话语不俗地谈吐让沈心依暗暗心惊,样子这样文弱地男孩,说话的语气竟这样的铿锵自信。她猜想,他一定有着极好的家世。因为不可否认,家庭优越的确实能够培养出一个人的自信,虽然她也见过一些贫困家庭走出来的人也是自信满满地样子。但是,她知道,那样的自信只是一张皮,里面包藏的更多的是自卑。

她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了,他的外表虽然和她哥哥一样的清秀漂亮。但他的性格却比沈心晨坚强成熟的多。沈心晨像足了一个爱任性胡闹的长不大的孩子,而陆凡是大男孩。虽然他们都比她大,已经是成年人了,但是她还是觉得他们是男孩而不是男人。在她眼中,男人应该是另一副模样。

“真抱歉,我今天约了朋友逛街,让你白来一趟。”沈心依委婉地回敬,在他那双眼眸下,她生硬不起来。

“没关系,今天能够见到你已是荣幸了。”陆凡很有涵养的说,没有显示出一丝地不快。

沈心依很抱歉地笑笑,沈心晨却极度地失望地嚷着说:“哎呀,好不容易大家有个机会在一起聊聊,就这么散了多可惜。心怡,你就不能退掉约会吗?人家陆凡大老远地过来,就这一次。”

沈心晨用恳求地目光看着她,沈心依无奈地摇摇头,坚定地说:“不行。”

陆凡马上说:“没关系,反正以后大家相处的机会多的是,既然已经约了别人就不能失信于人。正好我今天还有点别的事要去办,也不能耽误太久的时间。”

“那真不好意思,你和我哥先聊着,我先走了。”沈心依歉疚地说,心里对他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分。

“再见。”

“再见”

第二章、陪女友逛街

走出大门,沈心依长舒一口气,那个陆凡可真是不简单。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无可抗拒的亲和力,拒绝他都会觉得于心不忍,充满内疚感。这个男孩让她觉得…,摇摇头,驱除这种杂思怪想。和小优的约会时间快要到了,她得赶紧乘车过去,否则可就要倒霉了。

到了“天福”门口,小优竟还没有到。还差两分钟就要九点了,沈心依只好耐心地等她。到了九点十分,小优还是没有来,她不免有些着急。向四周盲目地看,就在左前方,不经意地一瞥,她的眼睛定格了。那里的榕树下站着一个男人,硕长挺拔的身材,坚毅优雅地站在那里。随意的碎发随风轻舞,有些放荡不羁。最重要的是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皮上衣,里面的白衬衫领子翻在外面。整洁挺直的西裤配上黑色发亮的皮鞋。他居然穿成了她最喜欢的样子。

沈心依忍不住一直盯着他看,他也向她这边瞥了一眼。像一把利剑划过,沈心依羞涩地低下头。等她再抬起时,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她若有所失,依然失神地望着那里。

“心怡。”

沈心依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小优正满脸堆笑地站在她身后。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连我叫你都没有听见。”小优凑过来,yīn阳怪气地问。

沈心依没好气地说:“没听见还会被你吓一跳呀,小姐,你知道你迟到了多久吗?”

“哎呀,人家不是临时有事吗。都怪我表姐,非要在我出门时给我打电话,而且一说就是半个小时,没玩没了。”

“好好好,就你有理由,原谅你吧!那我们现在还不赶快去,我可不想陪你浪费这么多宝贵的时间,名人说过,浪费时间就是在浪费生命。”

“怎么?这么急有约会呀!”小优挑挑眉,一张娃娃脸很是可爱。

“去你的,没个正经。”沈心依娇慎。

“那说个正经的,东街又开了一家服装店,衣服可漂亮了。”提起漂亮的衣服,小优的娃娃脸兴奋的通红,就像是秋天里的大苹果,惹的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她把手搭在沈心依的肩上,她一米六一,沈心依一米六八,她穿了一双足足有六厘米的高跟鞋才稍微与沈心依比邻。

逛了一圈。沈心依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男人不愿陪着女人逛街,尤其是像小优一样的女人。因为女人一进服装店简直就像蜜蜂进了花园,不知疲惫地钻来忙去。小优差点将全店的女性衣服试了个遍,服务员的脸已经拉了八尺长,而她丝毫视而不见。还不停地更换给她看,问她那款合适。

为了让她尽快离开,沈心依只好违心地说那款都合适,穿在她身上都很漂亮。她听后反而不相信了,一个劲地说:是吗?可是我觉得不是很好。“然后又换一套。从九点半进门,一直到十二点才出来。

沈心依和小优随便地在一家餐馆里吃了点饭,又急匆匆地赶往化妆品店,这时的沈心依已经累的晕头转向了。

一直到了天黑,小优才大包小包地满载而归沈心依跑的腿脚酸痛,小优却一点都不显得疲倦。沈心依佩服地说:“你可真够折腾的。”

“那有什么,为了好看,累死帐算。再说,我这番辛苦可全都是有价值的。后天,我男朋友就要从英国回来看我了。”小优满脸幸福地憧憬。

沈心依问:“是那个博士吗?”

“嗯。”

沈心依记得那个人,去年他去学校找过小优,长得不怎么好看,比小优要大上八九岁。

“你真的决定以后嫁给他吗?”

“那是当然,要不,我这么辛苦干嘛!”小优扬了扬手中的大小口袋。

“可是,你确定你真的爱他吗?”

小优沉下脸,不再像刚才那样的高兴。无奈地说:“这是我爸妈认定的婚姻,我们家欠他家的。再说,他也蛮不错,还不到三十岁就做了博士,也算是年轻有为了。他也对我很好,很疼我的。”小优提高声音,又故意显出兴奋的表情。

沈心依黯然伤神,小优虽然表面上叽叽喳喳快乐的像只小鸟。可是她知道她有多少无奈,父母为了报恩让她嫁给一个她根本不爱的男人,一想到这里,她就不寒而栗。小优好像看出了她的担忧,安慰她说:“你不必担心,我也是看好了他这个人才跟他的。否则,就算是爸妈再怎么逼我也没有用,女人这一辈子找到一个真心疼她的男人不容易,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可是你的爱情呢?”沈心依黯然地说。

小优大笑,说:“别傻了,爱情不过是一座迷城,骗人的。”

沈心依苦笑着摇摇头,她不信。

小优说:“好了,我回去了,明天见。”

小优拦了一辆计程车走了,沈心依也拦了一辆计程车。到了家,家人都在等她吃晚饭。佣人梅妈给她打开门,接过她脱掉的手套,帮她放回房中。

“爸爸妈妈好,哥哥也在呀!”沈心依笑着与家人打招呼。

母亲路雅珍爱怜地望着她说:“怎么回来这么晚,饿了吧!”

沈心依洗了洗手,说:“陪小优逛了一天,中午饭都没好好吃。”

“那赶紧吃吧!”路雅珍把碗筷给她摆好。

沈心晨却幸灾乐祸地说:“谁让你不和我们在一起,累死活该。”

“怎么跟你妹妹说话呢!有没有当哥哥的样子。你也不怎么样,成天家不见人影,竟在外鬼混。”沈成均呵斥说。

沈心晨忙低下头吃饭,不再敢做声。他一直都是十分畏惧父亲的,自小父亲就对他十分严厉,他还一度怀疑他是否是他的亲生儿子。要不,父亲怎么长的高大魁梧,一脸的严肃威仪。而自己却长得一副女儿态,就连性格都没有一丝的相似。他整天嬉皮笑脸,胸无大志,任性妄为,他实在不应该是父亲的儿子。直到后来,他才慢慢释怀,理由是他像母亲。

第三章、陆凡的家世

“爸爸,今天您的学生来了,”沈心依漫不经心地说,只是想转移父亲的焦点。

“是陆凡吗?”沈成均果然高兴起来,赞叹地说:“那可真是个有才气的好孩子,人品也好,稳重宽厚,极有修养。”

沈心依笑着说:“爸爸,你可从来没有用这么多好词夸过人,那个陆凡,您就那么看重吗?”

“当然,以后你就会明白我所言不虚,我就把他介绍给你们学校,你们以后相处的时间会很多,慢慢地你就了解他了。”

“我了解他干嘛!”沈心依小声地反驳,然后一声不响地低着头吃饭。

沈成均和路雅真交换一个神秘的眼神,然后低笑着不再说话低头说话。

吃过饭,沈心依上楼进了卧室,沈心晨紧跟着进来。沈心依赌气地说:“你不是刚才还咒我累死吗?现在进来干什么?想看着我死啊!”

“你真是小心眼,好了别生气了,我是来谢谢你刚才为我解围的,要不是你转移爸爸的注意力,他不把我训死才怪那!”

“你也该训了,这么大人了,还整天胡闹,有工作也不好好干。”

沈心晨一听工作,气就不打一处来。抱怨地说:“那算什么工作,整天呆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要知道我学的可是工程设计,在那种单位上班简直是埋没人才,我要是不出去轻松一下,还不得憋死。”

“那你换工作呀!做自己想做的工作。”

“你以为我不想啊!只是…,唉,不说了,我们说说陆凡吧!”沈心晨打起精神来,一脸期待地看着妹妹。

“说他做什么,”沈心依半坐到床上靠在靠背上,抱起一只毛毛狗把弄着玩。显然有些不高兴,今天爸爸似乎也在暗示,虽然她不是很讨厌,但是,也提不上喜欢。

沈心晨倒是兴致勃勃地坐在椅子上神秘兮兮地说:“你先不要拒绝,你知道他什么来历吗?”

“什么来历?黑社会老大?”沈心依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就陆凡那副模样,恐怕连打架都不会吧!

“你别笑,你知道陆氏集团吗?它掌握着整个金融行业,在全国有二十几家银行。而陆凡,就是陆氏集团董事长陆成华的三公子,真正的富家子弟。”

沈心依没有预料中的惊讶,而是淡淡地说:“怪不得那么自信满满的样子,原来家世这么好。不过,关我们什么事。”

沈心晨着急地说:“我说我的傻妹妹,你怎么这么笨呀!先不说他显赫的家世和背景,他今年才二十一岁,就已经读完了大学马上又成了大学教授,长得还这样英俊,人品又是那么出色,连老爸这么挑剔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我要是女孩,就马上向他投怀送抱嫁给他。”

“那你嫁给他呀!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是完全可以变性的,听说美国都有好几个成功案例了。”沈心依绷着脸说,一脸的不高兴。

“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看出来了,人家陆凡对你还是有点意思的,你可不要放着这么大好的一个机会错过,以后后悔莫及了。”沈心晨又来劝她。

“我谢谢你的好意,而且,我是不会后悔的。”沈心依生气地把他推出去,沈心晨连连说:“我还不是为你好。”沈心依砰地一声关上门,换上了睡衣睡觉。

柔柔地月光从窗帘缝中偷偷地钻进来,洒在她的床上。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起父亲和哥哥的话,直觉的心里堵的晃。

陆凡的条件是很优越,可是她总觉的缺少点什么。是什么,她说不清,总认为她所想要的那个男人不是他那个样。

第四章、酒吧里的调酒师

下了课,小优约她一起去酒吧。

本来她是要拒绝的,酒吧她去的很少,主要是因为里面太乱了,不适合她这样的人去。可是今天不同,是有几个学姐已经找好了工作准备离开去实习了。所以,一起到那里去庆祝。

只是没有想到,约的酒吧会是这么远的地方。

沈心依做了好久的计程车才到了那里,几乎,就是一荒郊野外的小镇。她不知道,那么多的酒吧,为什么选在这里。

“唉,心怡,快点,就等你了。”

沈心依一下计程车,小优就迎上来着急地叫道。

“怎么到这里来?好偏僻的地方呀!”沈心依大致地看了一眼,这一条街上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乎商家。有的,也大多数关门了,也只有这一家酒吧灯火辉煌。

随意的瞄了一眼,深蓝酒吧,这个名字倒是奇特的很。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里很有名的,不止调的酒好喝,最重要的是,这里有一个大帅哥。”小优闪着一双桃花眼兴致勃勃地说。

“怎么?这么快就将你的博士抛之脑后了。”沈心依取笑道。

小优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这个可不能相提而论,我可以借给他跟他结婚,但是也不能阻止我暗恋的权利。好了,不跟你说了,快点进去,见到那帅哥,你就自然知道了。”

说着,将沈心依连拉带扯的给拉进了酒吧。

进去后,沈心依才发现,这家酒吧确实怪异的很。因为在这里的大多数客人,都是女生,男生很少。

“心怡,到这边来。”她的同学看到他们,连忙打了招呼让她们过去。

那是个靠着吧台的地方,沈心依走过去,一眼就看见了面前的调酒师。心不由得突地一下,猛烈的跳动起来。

那人也不过是二十三四岁的模样,脸如雕刻般的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无比。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羁,但眼底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视。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其中。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荡漾着令人炫目的淡淡笑意。

沈心依的脸红了起来,第一次看到男人,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唉,怎么样,是不是很帅?”小优附在她的耳边调笑着说。

“那是当然,苏城,可是这里最帅最酷的调酒师了。”一旁的a同学笑着说。

苏城微微一笑,他应该听得到,离得那么近。

沈心依的脸更加的红了,这样的称赞一个男人,连她都觉得会不好意思。

苏城将调好的酒放到小优的面前,然后拿了一杯红色的东西放到了沈心依的面前,浅笑着淡淡地说:“这是西瓜汁,看你的样子,应该不会喝酒才是。”

沈心依脸更加的绯红,有种被人看穿的窘态,在同学的一阵笑声中,突然觉得有些生气。他是谁,怎么可以随便看穿她的心思。

赌气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喝酒,我会的,我也要酒,不需要西瓜汁。”

说着,将酒杯推给了苏城。

苏城一愣,微微一笑,将西瓜汁拿掉。然后转身拿起酒瓶,为她调制起酒来。不过,还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将西瓜汁倒了进去,只用了一些少量的酒,浓度还是最低的,为她调制好放到了她的面前。

笑着说:“这样可以了吧!美女。”

一声美女,让沈心依更加的气恼,觉得他只是空长了一副好的外貌,为人轻浮的很。将酒杯重重的拿起,轻轻地抿了一口,皱起眉来看向他。他却正在和令外刚来的几个女孩调笑,桃花眼一闪一闪的,瞬间迷倒了众多的女孩。

第五章、yīn暗里的暧昧

学姐们开始长篇阔论起来,无非说的是以后走上社会该怎样的大展拳脚。不过,学姐们谈论的更多的是,该怎样的嫁给有钱人。

沈心依对于这些话题没有兴趣,一双眼睛总是忍不住的朝苏城的方向望去。而他不经意的抬头间,触及到她的眼神,她就会赶紧地垂下眼眸,不让他发现自己。

抿着酒低着头,过了好久才将头重新抬了起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心里顿时一阵失落,他去了哪里?

“我先去一下洗手间。“沈心依起身同大家说,她实在是受不了这里的喧哗了,需要到个清静的地方好好的维护下自己的耳朵。

可是,穿过走廊的时候,在yīn暗的走廊里,却和他不期而遇。

“这么巧?“苏城微笑着说,眼眸里充满了暖意。

沈心依的心跳又剧烈的跳动起来,赶紧地垂下头去。幸好这里的灯光很yīn暗,不然她真的要囧死了。因为此刻,她的脸如同火烧一般的滚烫,即使不照镜子,她也能想象得到,此刻她的脸色有多么的红。

“你刚才一直在偷看我。”苏城充满肯定的语气说。

“我没有,”沈心依马上矢口否认,却在一抬头的时候,触及到他的眼睛。

深邃的眼眸,如同一汪海水一般,认真看去,会让人沉浸其中。

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和她离得是那么的近。近到,都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你喜欢我?”苏城更加靠近她说,声音里充满了戏谑的味道,让沈心依不由得生气起来。

仿佛被轻薄了一般。

将头高高的抬起,看着他坚定低说:“你自作多情了,我才没有。”

“是吗?没有。”苏城挑了挑眉,突然低下头来朝她的脸靠近。

吓得沈心依急忙将自己的眼睛闭上,还以为,他是要吻自己呢。

可是,他却只靠在自己的耳边,轻轻的一声低吟,说:“最好没有,赶紧回家吧!好女孩,是不会很晚回去的。”

轻柔的话语,温热的呼吸,撩拨着她的神经。直到他走了,她还傻傻地站在那里。心仿佛已经停止了跳动,周围的一切也都变得安静下来,她呆住了,愣住了,良久良久,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心怡,你怎么在这里?去了那么久,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b学姐也刚好去卫生间,突然看到她惊讶地说。

沈心依这才回过神来,脸一红,连忙讪笑着说道:“我马上回去,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头晕。”

“哦,那快回去吧!她们都在等着你呢。”学姐笑着说。

沈心依点点头,急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小优又是询问了她一边,怎么回事。她也只是淡淡的解释了一番,又一抬头,看到苏城正在和别的女孩调笑。

沈心依的心里只觉得闷闷的,有些发堵,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仿佛失了心一般,浑身都不自在起来。眼睛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总是忍不住地朝他那里看去。可是,触及到他也同样投来的眼神,自己又觉得羞涩无比。

九点五十,学姐们提前告别。迅速的,这酒吧里的客人也都一一的离开。

小优和沈心依好奇地看着她们都不约而同的离开,心里充满了疑惑。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苏城看着她们两个,笑着说:“怎么?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门口的公告吗?我们这里只营业到十点钟,请你们回去吧!”

“什么?只营业到十点钟,你们酒吧还真是怪异的很。别的酒吧不惜彻夜不歇业,你们酒吧怎么这样啊!”小优不满的大叫道。

“抱歉,那是别的酒吧,我们酒吧是这个规定。”苏城歉疚地说。

“哼,我们偏不离开。”小优有些胡搅蛮缠地嘟起嘴来,坐在那里偏不动。

沈心依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偷偷地扯了扯小优的衣服,可是她却真的像是跟苏城较上劲一样,摇了摇头。

苏城微微一笑,也不再理她们,自顾自的去收拾酒吧里的东西,等收拾好了,才说:“你们确定不走吗?那我可要锁门了。”

第六章、他是好人

“哎哎哎,不要不要,我们马上走就是了。”小优吓得急忙嚷道,嘴一嘟,拉着沈心依离开了这里。

临走时,沈心依又回头望了苏城一眼。刚巧,苏城也看向了她,四目相对,沈心依只觉得心里一个踏空起来。

“唉,还以为,今天会有什么艳遇呢。谁知道,那个苏城竟然这么不解风情。”走出酒吧的门,小优不禁失望的说道。

“你呀,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还居然有这么多的心思。小心你那个博士知道后,休了你。对了,上次见面,怎么样?”沈心依抱着她的胳膊问。

“他?”小优得意地说:“是匹纯种马,纯厚善良。”

“噢…我发现自从上次他来看你之后,你对他越来越欣赏了。是不是真的爱上他了?”

“我这是苦中取乐。就像一件玩具,明知道它已经坏掉了,明知道哭也没有用,那还不如安心地接受这个事实。我妈说了,所谓永恒的爱情只是在不断变换爱人的情况下才会产生的。与其以后伤心难过,还不如没有过。女人嘛,找一个能和自己好好过日子的男人就行,心跳保持正常状态,否则会得心脏病的。”

沈心依感叹:“你可真是个乐天派。”

“放心,你这么美丽,这么温柔,一定会有一个很美满的人生的。肯定会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幸福得多。”

沈心依不语,她的幸福?她的幸福还有多远?会和她携手共度一生的人是谁?人生有太多的变幻无常,谁也把握不了生活的方向。有时候她真觉得生命就像一根柳絮,东南西北只能任风主宰。

小优担心的可不是她的人生将来会怎样,以后的事自有以后担心。现在最主要的是走了大半条街了,连辆出租车也没有。天越来越晚,最可恶的是这条街上连路灯都没几盏,昏昏惨惨的真是恐怖。卖小吃的也都收摊了。“收摊这么早,怪不得发不了大财。”小优恨恨地说。

“嘀…嘀”

“啊…有车了。”小优大呼,使劲朝前方驶来的车摆手。

灯光照得沈心依刺眼,连忙躲到一边。计程车停下,从车里探出一个头,是个中年男人,说一口地道的东北话,“小姐,上车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车?”小优拉住准备上的沈心依,警惕地问。

“小姐,你摆那么大手不是上车呀?耍俺。”

“不是不是,我是上车。”小优这才想起她朝人家摆手的事。

她们上了车,司机开口说:“俺知道你们不放心,也难怪,这年头深更半夜的两姑娘是不能随便相信别人。不过你们放心,是苏城叫俺来的,要不,俺也不会朝这僻静地来。”

“苏城?是他让你来的?”

“是。”

沈心依满心感动,他想的可真是周到,怪不得不到十点就赶人,原来全是为别人着想。刚才对他的不满全没了,只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他凭什么帮我们?你认识他吗?”小优代她问出了她的心里话。

司机说:“要说俺怎么认识的,那说来可就话长了。一年前,俺被几个小流氓抢劫,是苏城救了俺。那家伙可真厉害,三下五下就把那几个小流氓打的满地找牙。就这样俺们就认识了,为了报恩,俺对他说,以后有用得着俺的地方尽管开口,一个呼机过去,俺随传随到。不过,这倒是第一次用俺。”他又用眼睛打量沈心依,羡慕地说:“你是他那家子吧!当时他给俺描绘说是两个女孩,一个是高个儿、长头发、大眼睛、瓜子脸的。俺猜他和你肯定有意思。”

“你胡说八道什么?不好好开车,小心撞墙上。”小优没好气地诅咒。刚说完又马上后悔,如果真撞墙上,那她不也惨了。

沈心依冷冷地说:“我和他并不认识。”

她觉得东北司机的话对她是一种侮辱,像是被人赤裸裸的看穿一样。

司机并不生气同,仍笑嘻嘻地说:“这有啥子不好意思。小年青们就该这样,你情我爱的多热闹。趁年青就该热闹一场,等老了想想也好。像我这年纪就没这心思喽。”

小优大笑,说司机“你还懂情呀爱呀!”

沈心依把目光转向车外,车飞驶而过。一切景致,美的、丑的、好的、坏的都被抛在身后。仔细想一想,东北司机的话也对。人生几回?如流云匆匆而逝,能感受的尽量去感受,想得到的尽量去抓住。

第七章、她的生日

沈家有个规矩,无论谁过生日一律不准大摆宴席请客邀友。这条规矩是沈成匀定的,他之所以定下这样的规矩也是有他的原因。一是因为他身份特殊,朋友学生太多,若真认真办起生日宴会,恐怕两天都不会请完。即劳民伤财又过不了一个好生日。

第二个原因是因为沈心晨,第一次他在家开生日宴会就把家搞得乱七八糟,而且他的朋友没有几个是正经人,他看着心烦。所以就立下规矩,无论是谁生日都不准请客人。沈心晨抗议过几次都无效。沈心依自来爱静,也不反对,这条规矩也就真成了规矩。

清早,路雅真吩咐梅妈买回了一些**、鱼、肉还有新鲜的蔬菜。她一向对沈成匀言听计从,所以也从未反对过他立的规矩。但是每当家人过生日时,她还是要做上一桌丰富菜,看着他们吃得高兴她可就高兴了。

陆凡准时十二点到了沈家,今天他穿了一身灰蓝色的西装,打着领带,从头到脚一副绅士派头。沈成匀就喜欢他这一点,庄重沉稳,男人就该是这样。

梅妈接过他手中的玫瑰花,沈成匀叫他坐下。陆凡含笑说:“今天我爸爸的一个朋友来,麦经理让我作陪,所以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真是抱歉。”

路雅真笑着说:“来了就好,什么礼物不礼物的,又不是外人,再说这些花很漂亮,我们很喜欢。”

“你不会也没给心依买生日礼物吧!”沈心晨着急地问。

“我当然不会忘记。”陆凡轻笑,为了这件礼物。他可是大费周章,让麦经理专门去了趟北京才买到的。

沈成匀问他,“你工作怎么样?还适应吗?”

“嗯,还行。刚开始有点小麻烦,不太适应。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陆凡很得意,上班只有三天就让全校师生对他刮目相看,他感觉很有成就感。就连主任李寒清都不得不佩服他,他只稍微耍了一点小手段就让那帮女生再也不堵截他了。

沈成匀说:“刚开始工作都会不适应。尤其是我们做老师的,教不好,那就是误人子弟。中文看似好教,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多写写看看。其实不然,文学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什么样的文学修养就能塑造什么样的人品,有时一不小心把学生领入歧途,那就胡可能毁了一生,还可能对社会造成很大的危害。”

沈心晨不屑地说:“爸,您别危言耸听了,我还没听说读几本书就能把人读坏的。”

沈成匀训斥到:“你懂什么,像以前的和坤,那也曾是才高八斗,为什么会贪污成性?诺大的大清朝为什么会灭亡,那完全是因为当时的八股制度,把人腐化了。就拿现在来说吧!主要是把学生领入艺术的圣地,懂得人生的真善美,感悟生命的高洁。可是有些学生整天看的都是一些言情小说,搞得现在一提中文系就和风花雪月连在一起。真正懂得欣赏文学魅力的人是越来越少。陆凡啊,你是我这些学生中最有前途的一个,他们那些人一沾上官财就全变了。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呀。”

“我会谨记老师您的教导,尽量做到不误人子弟。”

“爸爸妈妈。”

沈心依穿了一件纯棉的白色长裙从楼上走下来,长长的秀发散开,美得不可方物,宛如童话里的公主。当她看到陆凡也在时,很是惊讶,她没有想到爸爸竟会请他来。

“沈小姐,生日快乐!”陆凡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着彩带的长方形小盒子,沈心依接过来,低低地说“谢谢。”

“不打开看看吗?我选了很久的。”

沈心依小心地拆开彩带,打开盒子。沈心晨惊呼:“哇…好漂亮的项链呀!”

沈心依也是一惊,这条链子明晃晃的应该是白金所制,归珍贵的是上面还坠着一粒红宝石,呈心形。价格肯定不菲,沈心依连忙合上盒子推说:“我不能收你这么贵的礼物,对不起,陆老师。”

陆凡脸一白,他没想到沈心依会拒绝。但马上又恢复,由此可见她不光有美丽的外表,更有一颗纯洁的心,这不是他所希望的吗?“礼物的价值是送礼物人的诚心,而不是礼物本身。难道你要拒绝我的一片诚心吗?”

“这…”沈心依确实很为难,别人好心送你礼物,你当然不能拒绝。但是这件不同,它太昂贵了,真是让她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心依,陆凡诚心送给你的,你就收下吧。”沈成匀发话,沈心依也只好收下。

“谢谢陆老师。”

“什么老师小姐的,这又不是在学校。”沈心晨说。

“是啊!我也不习惯,以后你就叫我的名字吧!反正也不在学校,以后我也叫你心依,好吗?”

“好啊。”

第八章、家人都喜欢他

“来来来,吃饭吧!菜都凉了。”梅妈招呼大家。“那吃饭去。”沈成匀开心地走向餐桌,大家入座。圆餐桌中间摆了一个小蛋糕,四周全是丰富的美味。沈成匀说“我一向不喜欢外国人过生日的排场,又是香槟的,即单调又不能充饥。我就喜欢咱们中国人吃饭,满满当当的一桌菜,看着也高兴。不过今天有陆凡在,咱也弄个样,摆一个蛋糕。”

陆凡笑着说:“其实我也不喜欢国外的生活习惯。十一岁时,我妈妈带我去美国外公外婆家,在那里住了两个月,我整整瘦了十斤。国外的快餐食品哪有咱们的菜食好吃,咱们可是讲足了色香味俱全。而且既美观又营养,尤其是汤类,更是讲究滋补,是快餐所不能比的。”

梅妈又端上一盘鱼香肉丝,听陆凡一说也凑个趣说:“我做了这么多年来,可没悟出这些道道来。陆少爷可真是有学问的人,说出的话都待听。”

“梅妈,您过奖了。”陆凡连忙谦虚地笑了笑。

路雅真连忙说:“梅妈是我从济南老家带过来的,在我们家也有十多年了,做菜那可是一流。心晨他们都爱吃,陆凡,你也尝尝。”

陆凡夹了一口菜,赞叹道:“嗯,果然是好吃,梅妈的厨艺确实是好的很。难得,吃上这么好吃的菜呢。”

梅妈高兴起来,连说:“好吃多吃点,以后常来,我还做给你吃。对了,你们先吃着,厨房里我还熬着一个汤呢!”

沈心晨幸灾乐祸地对陆凡说:“陆凡,你可惨了。以后你来我们家非撑死你不可。”

“哥,小心,梅妈听到,先死的会是你。”

“好啊!胳膊肘向外拐,真是女大不中留。”

“妈,你看哥。”沈心依生气地说。

“好了,还吵呢?当着外人也不害羞。”沈成匀呵斥一声。

“谁要和他吵。”沈心依低下头吃饭。陆凡看着她一副女儿态不禁惊喜若狂,但仍然极力保持稳重,“老师,您不喝酒吗?”

“噢,头几年也喝,现在不行了,心脏也不好,不敢喝。”沈成匀无不叹息地说。

“葡萄酒没事的,上次我大哥从法国买了两瓶葡萄酒送给了我一瓶,我一直没喝。下次我来时给您捎来,听说葡萄酒对心脏有很好的保护作用,很适合中老年人品用。”陆凡连忙说道。

“是吗?那就麻烦你了。”沈成匀立刻欣喜起来。

“这是哪里话,您是我的恩师,孝敬您是我应尽的责任。”陆凡温润如玉地笑着说,眉宇间都是淡淡的笑意,让人看着十分的舒服。至少,此刻,沈成匀就是对他十分的满意。

“我可不想一直只能做你的恩师,啊,陆凡。”沈成匀另有所指地说。

陆凡会心地笑笑。沈心晨碰碰沈心依,朝她挤眉弄眼。沈心依心里很烦燥,淡淡地说:“爸妈,我吃饱了,先失陪了。”

沈心依走到院子里,轻风吹来,才觉得舒服一些。在客厅她一直很压抑。爸爸一向是个不喜欢收人礼物之人,为何今天接二连三的破例。而且都是价格不菲之物,其用意不明而喻。她烦乱地坐在小厅里和长椅上,想起今天陆凡的所做所言,她真是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处处显示他的谦虚、沉着,既不使别人有失体面,又能表达他自己的独特意见,让人不得不信服他。也难怪所有的人都喜欢他,可是他越是这样,她就会觉得他越是不真实。对她而言,他所做的一切还抵不过有的人的一个眼神。

这正是她心烦的所在,爸爸妈妈,甚至是哥哥都被他俘虏了,已认定了他。可那个有的人?沈心依想起了苏城,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爸妈更不会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老板会在匆匆再次邂逅竟占据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女儿的心。从昨天回来,她梦里全是他,醒来也是他,他的一举一动对她而言全包含着无限深意。可是父母不知道还有个他,即便知道也不会同意,他和陆凡根本有着天壤之别。再说,她心里虽有他,也并不见得他心里也会有她。

第九章、第一次和他聊天

“我可以坐下吗?”

沈心依一惊,竟是陆凡。

“当然。”她说。

“老师去了书房看书,伯母帮着梅妈收拾残桌。心晨正在上网,我没事可干,所以出来走走,没想到你也在这里。”陆凡解释,掩盖他故意找她的用意。

沈心依说:“我也没事。”

“那可以聊聊吗?”

“当然可以。”

陆凡与她保持一米的距离,好奇地问她:“你为什么会选择经济管理?女孩很少有学这个的。再说你出自书香门第,又有沈老师这么好的老师,为什么不选择文学?”

“学那个,一是勤奋,二是靠天份的。我没有那个天份。”沈心依不好意思地说:“我爸爸也是一直想让我和哥哥继承他的志业,但是我哥哥顽劣,文章写不好,情书倒写得一流。而我,是再努力也枉费。所以,到后来我爸爸也就放弃了。”

“心晨他确很…特别,他即不像老师,也不像伯母。倒像是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沈心依忧虑地说:“是啊!哥哥一直是爸爸的一块心病。他任性顽固。以前并不这样,小的时候他可乖了,自从有一次他从外面回来,关上门哭了一场后就完全变了。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

陆凡说:“也许他碰到了一些不该碰到的事吧!有的人就是这样,年幼时一次不小心的伤害就足以影响他的一生。这是心结,还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开的。得慢慢来,或许有一天他会突然明白,也说不定。”

这下轮到沈心依好奇了,“你怎么会学中文呢?你的言行举止倒更像学哲学或心理学的。你那么理智,怎么学的文学?”

“哈…哈”陆凡轻笑,“你说的正像老师说的入了歧途了,把中文看成了风花雪月的事。其实不是的,真正懂得文学的人也懂得了人生。并不像人们想像的神经质,反而对事态,更加看得透彻明了。就像老师曾经写过的一本书,叫做《文流氓》。说是现在有的文人卖弄文笔,愤世嫉俗,攻击他人,这一类文人称为文流氓。用肢体进攻的是武流氓。因为他们用的是笔杆子,所以是文流氓。不知道你看过没有?”

“看过,只是不太懂。都是文人,只是表达的人生观不同,为什么要分得这么清楚?”

陆凡想了一下,打个比喻说:“你看过武侠小说吗?金庸的《射雕英雄传》上面说的一种武功叫做“九yīn白骨爪”,其实那是一种很正派的武功,可是到了梅超风手里就把它练成了邪功。主要是她只懂得招式不懂口决的原因。这也像文学,有的人文采很好,只是不懂文采的真谛,所以就把文学看邪了。”

沈心依轻笑,“你说了这么多大道理,如果我爸爸听到的话一定开心死了,他以前的那些学生全都沾上了世故名利,一点文人的涵养都没有了,他一直引以为恨。”

陆凡看到她笑,听到她称赞自己,心里一阵甜蜜。“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人都是有欲望的。人生在世追求的就是功名利禄,我们不是圣人,要食人间烟火,就要为烟火忙碌。”

“那你呢?你的家族都是经商的,你放弃这种别人求之不得的权利,是因为不喜欢还是看破了?”

“嗯…这个很难说,从清朝乾隆年间,我的祖先就搞金融生意。那时候是银号,主要的地点是在上海。到了战争年代,祖先们为了避难才移到了北京,一直到现在。我父亲是把金融行业做的最广的一个,分布全国各地。当然,离不开现代高科技讯息发达的缘故。我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在他的众多儿女中他最喜欢的就是我了。”

“老人都是比较喜欢疼幼子的。”

“不是,我爸爸之所以最喜欢我。那是因为我没有欲望,知道知足,对他的家产不窥探。没有我哥哥姐姐的名利心强。我哥哥和我姐姐也比较疼我,其实主要也是这个原因。”

沈心依感叹:“原来有钱也并不见得是件好事,让家里失去了原有的真爱。有时候想想,还不如那些贫穷的穷人,他们虽然贫穷。但是他们是多么自由啊!有钱人又怎样?父不父,子不子,夫妻不夫妻。你知道吗?上次我看报纸,报纸上说现在城市的离婚率是直线上升,真是生活好了,人就会不安份。”

“你说得对,人一旦有了对功利的欲望追求,就会不安份。但是要说那些穷人本份也不对。主要是他们没想机会,人生都是一样的,有的人贪腐成性,有的人就望叹。有的人拥有美女如云,有的人却只能永远守着他的糟糠之妻,这并代表他就伟大圣洁。也许他只是没机会罢了。”

沈心依想起小优的话,所谓永恒的爱情只是建立在不断变换爱人的情况下才会产生的。难道真是这样吗?所谓神圣的爱情真的如此不堪一击吗?“你也认为人是不会永远守信一份感情的,是吗?”

“这很难说,爱情是需要激情的。而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激情不可能永远保持,早晚会退去。所以你就要结婚,用另一种方法把两人拴在一起。”

“还不是欺骗吗?没有爱情了还可以生活在一起吗?”

“当然可以,当爱情逝去后。转变会成为亲情。日久天长会互相依赖,从而也就不愿分手。我的一个朋友的妻子就曾问他,你还爱我吗?要知道他们结婚已经有十年了,就算曾经有多少惊心动魄的爱情也会被生活磨掉,可是我朋友回答的很巧妙。他说,我不知道我还爱不爱你。因为我对你早已没有了激情和欲望。但是我知道,如果砍你的左手,我的右手会疼。既不欺骗又不伤害,回答的多妙。”

“可是,我想他的妻子多少还是会伤心的。”沈心依伤感地说。她明白陆凡的话多么有道理多么正确。可是女人的感情并不是道理就能说的清楚的。

第十章、独自去找他

沈心依决定再去“深蓝酒吧”,这次是一个人去,她不打算告诉小优,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愿让任何人知道她这段心思就连最好的朋友也不行,这或许是少女特有的心情吧!

这次她坐了十八路车,从她家的公寓不远的站牌下坐十八路车正好到那条街口。剩下的一小段路她想走过去,让苏城觉得她是漫不经心地走到了那儿,而不是特地坐计程车去的。

可是真不巧,酒吧竟然关着门。沈心依有些失望,心情沉重地再走回去。她低着头走走,白天这条街上很冷清,偶尔有一两个商贩吆喝着走过。也能听到从一边房屋里传出的孩子的哭声和女人的骂声。这里和她生活的地方宛如两个世界。这里赤裸裸地展现出人性的本质。

“撞墙了,想什么呢?”

很清脆的声音,充满了暖意。沈心依抬起头,眼睛有些湿润,她终于见到了她想见的人,苏城。

“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晃悠?”

“我…”她想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可是任何解释都像是更能显露她的心思。

“好了,去我那里吧!”

苏城没有追问下去,沈心依暗自庆幸。她对他就像多年的老朋友般信任,毫不犹豫地跟他回酒吧。

苏城打开门,进去让她坐下。自己去柜台调了一杯酒。沈心依再次打量酒吧,白天的酒吧显的那样的苍白丑陋,所有的缺点都透彻无形地显露出来。苏城端一杯酒放在她面前,“一见倾情”他含笑坐在她对面。

沈心依有些紧张,茫然地看着眼前这杯琥珀色液体,它极具诱惑力,真让她觉得口干舌燥。

“你是在上大学吗?大一大三?”苏城问。

“是大四,明年就毕业了。”

“没看出来你竟然是大四的学生,你看来没有那么大。”

“你怎么这么肯定我是学生?”沈心依带着现况责问的口气,毫不客气地问。

苏城邪邪地笑,“因为你很单纯,上学的女孩一般都是很单纯。”

“我哪里单纯了?”

“如果你不单纯怎么会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回家,而且明知道家里没有旁人,这样是很危险的。走上社会的女孩大都会明白这一点,如果是像你这么美丽的女孩更会谨慎。”

沈心依听他说自己美丽,心里有些高兴。但仍然反驳他:“你不是陌生人,我们是认识的,所以我才会跟你进来。”

“小姐”苏城苦笑:“我们只不过才见过两次面,你不会就把我划入熟人行列里吧!你也太…对不起,我只能还说你单纯。”

沈心依很生气,激动地说:“有的人认识几十年依然如陌路人,可有的人只需一面就够了。”

苏城一愣,眼睛一闪躲过她的注视。笑得很勉强,“小丫头,懂什么?”

“我已经不小了,昨天刚过了十九岁生日。我已经长大了。”沈心依自豪地说。

“是吗?昨天过了大寿,真糟糕,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嗯…不过,你等着。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沈心依。”

“沈心依,哈…真好听。你等着啊!我一会就来。”苏城笑着走开,跑上楼去。

11-20

第十一章、最好的生日礼物

沈心依轻轻端起酒杯喝一口,清凉中带丝酸麻,甘甜中带丝苦涩。她现在很开心,至少她和苏城曾是相识了。不过她觉得晚上的苏城和现在的苏城有些不一样。晚上的苏城乐观幽默充满活力的气息。总之,他是一个很奇特的人,在他面前她无个遁行。

过了几分钟,苏城从楼上走下来。双手背在身后,走到沈心依面前神秘地说:“你闭上眼睛。”

沈心依笑笑,很听话地闭上。

“铛铛铛,睁开吧!”

沈心依很惊喜,这是一个像房子一样的小音乐盒。苏城告诉她打开这扇门就会飘出音乐。她打开,果然里面飘出一首很轻柔很温馨的乐声。她欣喜地把它托在手中仔细观察,它像一所真正的房子,有门有窗红砖白墙。突然,她看到门里的墙上刻着几个小字,她仔细看,上面竟然刻着“心依心愿”四个小字。天哪!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看着他散发光彩的俊脸,她幽幽地说:“这是我一生中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苏城浅浅地笑:“这座小房子音乐盒是我两年前在沈阳买的,当时,下着很大的雪,天气真的冷极了。我一个人在那个陌生的城市街头更加倍感孤独。我走进一家小商品店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小房子,它,让我觉得有种家的感觉。”

苏城的眼里有种浅浅地忧伤,这让她有些许心疼。不自禁地伸出手握住他的,只想给他安慰。他的闪烨,射放出奇异的光彩,但又马上逝去。邪笑说:“怎么?同情我?”

沈心依马上意识到什么,放开手。但并不觉得的害羞,幽幽地问:“你的家呢?在什么地方?”

“小丫头是不应该打听太多的。”苏城认真地说。

“可是我想知道。”沈心依很固执。

苏城叹口气,他被她的执着打败了。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城市。重庆,你知道吗?在全国是有名的雾城,清早永远大雾迷漫。给人的感觉像是生活在梦中。那里有汉人也有土族人,我和母亲住在山上,所以从小就和土族人打交道,我喜欢他们,你知道吗?他们很纯朴,心地善良,不像大城市里的人。每个人都像是带着一层虚伪的面具,连笑容都是假的。和所有的重庆人一样,我喜欢吃辣,那是一种很痛彻心菲的感觉,过后又万分留恋,或许我天生就是个残忍者。”

苏城的语气很落寞,不再像刚才那样神采飞扬。沈心依也随着他心情沉重。苏城就像一个谜,诱惑她想要探知下去。

“那你母亲呢?你既然那么喜欢那里,为什么又要离开?”

“我母亲在我十二岁时离开了我,她和别人走了。她受不了我父亲长年不在家,我不恨她,我懂得她的无奈。两年后,我父亲意外身亡。十五岁时我被我父亲的朋友带出来,就这样,我去过很多城市,整整流浪了八年。不过,再也没有回过重庆。”

“苏城…”

“哈…哈,你不必摆出一副同样的模样。我生活得很开心,我倒很庆幸永远这样的生活,因为我天生就是一个不安份的人。唉…你呢?我把我的老底都抖出来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来历呢?”

苏城又恢复了刚才的状态,沈心依多少有些安心。听他问自己的情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提起父亲。“你知道沈成匀吗?他是我爸爸。”

“哈,果然是家世显赫赫,贵族之家,上等人呦。”

“你别这样说,我爸爸只不过有些名气,再说他是他,我是我。”沈心依说,她不想让苏城觉得和她有距离。

“那你今天不用上课吗?”苏城为刚才的话抱歉,关心地问。

“不用,我学的是经济管理,老师让我们去实事调查。”

“那你怎么跑我这来了?我可不是什么大公司老板,开小差可不是好学生。”

“你怎么总呕我?不和你说了。”沈心依有些生气。

苏城望着她生气的模样,调皮地说:“呦呦呦,大小姐生气了。那我可惨了,好不容易认识一个上等公民,还让我得罪了。这以后沈心依小姐可就是高等白领了,学经济好啊!挣钱像流水一样。本以为可以沾一下光。都怪我这张嘴。”

“哼”“哈”,沈心依被他逗笑了,一本正经地说:“好了,本小姐原谅你。”

“那可是小人和荣幸,为了表示对您非常的歉意,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

外面已经矇矇胧胧,已近黄昏。小吃铺也都摆开,现在这条街是最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川流不停。吆喝声、说笑声充满了整条街。

第十二章、他背她

在人群中,苏城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她心中荡漾,任由他带她去哪里。苏城带她去了一家麻辣烫小吃前坐下。苏城邪邪地看着她“可以吗?”

“试试吧!”沈心依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老板,两碗麻辣烫。”

“好嘞,来了。”

小老板端上两碗麻辣烫。小小的个子,一口的四川话:“苏城,你女朋友唉!真漂亮。”

苏城很开心地笑,沈心依羞红了脸低下头。待小老板走开,沈心依说:“你的交际可真广,什么人都认识。”

“那是。”苏城自豪地夸耀:“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我的朋友可谓遍布天下。”

“那女朋友也不少吧!”

苏城一愣,冷冷地说:“没有女孩适合我的。”

“少爷,小姐,给点钱吧!”

一个衣着破烂的中年人走到他们面前伸出手,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苏城毫不犹豫地掏出五元钱给他。沈心依瞪大眼睛,“你就这么给他了?”

“怎么,有问题吗?”

沈心依困惑地说:“我最近在报上看到现在有许多骗子装成乞丐,以博得别人的同情来骗钱。像刚才那个人是完全有能力挣钱养活自己的。”

苏城严肃地说:“或许他真的是在欺骗我的同情心,但是我损失的只是五元钱,而他失去的是做人的尊严。何况他或许并不是骗子,人都有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宁愿时刻保持一份善良的心态。”

沈心依深思他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她低下头喝了一口麻辣烫,一股辛辣冲上大脑。灼伤了她娇嫩的樱唇。她连忙吸气,苏城看到她这副模样哈哈大笑,连忙说:“你太心急了,辣是要慢慢适应的,你这样不管不顾地大口喝,不辣死你才怪呢!”

沈心依的眼泪涌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辣的还是因为他的话,反正一流就再也止不住。

“好了,好了。这么大还哭鼻子,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苏城连忙安慰她。可是越说她哭得越凶,直弄得苏城手忙脚乱,使劲地赔礼道歉说好话。最后沈心依哭着说:“我要回家。”

“好好好,我送你回家。”苏城如同大赦,丢下钱送她回去。

苏城为难地说:“这儿不通出租车,公交车又下班了。怎么办?”

“我不管,你得送我回去。”

“那好吧!”苏城深吸一口气蹲下豪迈地说:“上去吧!我背你。”

“不了。”沈心依拒绝。

“没关系的,总不能让你这个千金大小姐走着回去吧!那怎么能算送哪!”

“可是,多难为情啊!”

“上吧!免费的人车,以后你想坐都没机会。”

沈心依笑着趴到他背上,两条胳膊搭在他肩上。苏城一起身高喊“走喽。”背着她健步如飞,“哈…啊,你慢点。”沈心依吓的大叫。苏城却故意吓的,左颠右晃。到后来,他稳下来,口中不停地说:“真是千金啊!真重。”“谁让你背了。”沈心依顺势在他背上打一下。“唉哟,我不说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要打我可方便多了。”

“哼,知道就好,我重吗?”

“当然…不重。”

这时有出租车驶过,他们已经走到了市中心。繁华地带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但两人都没有说叫车,就这样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苏城,你有没有喜欢过人?”

“没有。”

“怎么会,你这么招女孩待见。那天我就看到好几个女孩目不转睛地看你,好像对你很痴迷的样子。”

“或许,我只适合被人痴迷不适合实用吧!我对她们没有兴趣。”

“那…我呢?”

“你?不知道。天知道我怎么会和你这样亲密。”

“我们算是亲密吗?”

“嗯。”

“苏城,你说人和人之间是不是有种特殊的联系,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有种特别的感觉。很震撼很温馨。”

“或许吧!”

“我一直有个梦想。以后和我爱的人住在一间大房子里,还有一个小孩,最好是男孩。我做很好吃的菜。我丈夫和孩子会围在桌前很开心地吃,就这样过一辈子。”

苏城的身子颤抖一下,停下脚步,深沉地问:“快到了吗?”

沈心依看看,高兴地说:“你可以解放了,前面就是。”

苏城放下她,环视一下四周的住宅,嘲弄地说:“金屋里的贵族。”

沈心依盯着他:“你要走了吗?”

苏城看看自己的套头运动服,自嘲地说:“我这副模样被你爸妈看到和你在一起,他们会昏过去的。我可不想再送他们去医院。”

“怎么会,我爸爸妈妈都是很开通很民主的人。他们怎么会瞧不起你。”

“或许他们对旁人很开通,但我想对他们女儿的终身幸福未必吧!天底下的父母都一样。”

“我的终生幸福,你是指我的幸福和你有关吗?”

“我是说只要我不掺和你会幸福的。”

“你不用狡辩了,我知道。”沈心依开心地跑开。

苏城望着她娇俏的倩影,心中忽喜忽悲。他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害了她。可是他也是情不自禁,情非得已。不管以后结果如何,他都会尽力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想到这里他心里平衡多了。

第十三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第一次期中考试,陆凡所教的班竟然拿了第一。这不得不让全校师生惊叹。校长特意在校会上极力表扬他,说他年青有为,前途不可估量。希望全校师生都以他为榜样更加发愤图强。

小优感叹说:“真是个十足的完美男人,怎么我就没那么好命啊!”

同学梁上茹说:“你呀!癞蛤蟆想吃天鹅。人家陆老师才不会看上你呢!”

小优气愤地哼:“有什么了不起,你也不用讽刺我,轮不上我更轮不上你。”

阮晓怡认真地说:“要说般配的,我可只有沈心依了,模样人品哪点不行。唉,心依,他好像还是你爸的学生吧!那你机会不是更大吗?”

“什么?”小优大嚷:“陆凡是你爸的学生?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梁上茹冷笑说:“这还不明白,人家是想独享吧!”

“那又怎么样,你别吃不上葡萄就说葡萄酸。故意让我和心依反目告诉你,没用。本姑娘一向重友轻色的。”

“他是我爸的学生,但我们并不熟悉。平时连招呼都不打的。”沈心依赶紧解释,她可不想被人误会。她现在已经有爱的人了,那人也爱她。她自豪地想,苏城可比陆凡强上一百倍。陆凡再好她也不稀罕。

“好了,上课了,别吵。整天为这个吵,你们女生烦不烦。”班长嚷。

“嫉妒。”众女生丢下一句话,气得班长本不白的脸成了猪肝色。

在路上,小优不停地唠叨,“还是最好的朋友呢!连陆凡是你爸爸的学生这么重要的情报你都不告诉我,让我在梁上茹面前丢尽了面子,气死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想到陆凡对你这么重要。要是知道他去我家,我一定跑去第一个告诉你。”

“啊…他还去过你家?你是不是和他说了很多话?他去你家干什么?”

“他当然是去找我爸爸的。像他那么出色的男人怎么可能屑于同我讲话。”

偏偏说曹操曹操到。陆凡迎头起来。笑着打招呼“心依。”

沈心依一看吐吐舌头,不得不笑着说:“陆…老师。”然后赶紧看小优的脸色。还好小优没有怒气冲冲,反而满脸堆笑,甜甜地喊:“陆老师,这么巧。”

“是啊!”陆凡冲她点点头,然后又看向沈心依:“你是回家吗?正好我也去拜访老师,我开着车,一起去吧!”

沈心依正想拒绝,说她还有事,晚点回家。谁知小优却连声答应,还把她推向陆凡,自个挥挥手走人了。

“你同学挺不错的。”陆凡说。

“你应该当她的面夸她,她会高兴死的。”

“是吗?我们走吧!”

陆凡开的是一辆白色的雪弗兰,很有品味。陆凡上前两步先打开车门,沈心依坐进去。陆凡关上,然后从另一边上去。他开车很熟练,很稳。他看着前方淡淡地说:“我喜欢白色的车,它看上去很整洁,这部车是我毕业时我爸爸送给我的毕业礼物。”

沈心依能感觉到陆凡一直在打光照里看她。她抬正脸,也淡淡地问:“你对物质要求很高吗?”

“不,不高。只是必需符合中等水平。”

他又补充:“这也是我做为男人应该努力得到的。”

“我同学都很喜欢你。”

“是吗?很荣幸。”

“你不喜欢她们吗?”

“什么?哈…”陆凡笑:“她们喜欢我,我很高兴。但是不一定非要我喜欢她们。喜欢是一种互相关系,而不是反恩关系。你认为呢?”

“我对生活没有太多要求,只希望平平淡淡的就够了。”

“这很好,没有太多欲望。心依,暑假我要回北京,你可以…”

“陆凡,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沈心依抢过他的话,不知为什么就害怕他把什么说出来。陆凡猛一刹车,沈心依向前一仰,差点撞到玻璃上。

“对不起。”陆凡脸色苍白地说。

第十四章、你喜欢的人是谁

“没事的,要不我下车吧!”

“那个是什么样的人?”

“谁?”

“你喜欢的那个人。”

“他…”沈心依真不知该怎么形容他,他有时顽劣得像个孩子,但他又是真正的像个男子汉。他好像只是一般的市井小混混,却又极有修养。总之,他无比地吸引她,却又不明白究竟是哪里让她如此迷恋。“他是个好人。”她只能这样说。

“老师,伯母知道吗?他是做什么的?”

“呜,陆凡,我求你别告诉我爸妈,他们暂时并不知道。不过我会找个机会告诉他们的。至于苏城,他只是一个酒吧的老板。不过他和别的商人不一样。他,很正派,很纯净。”

陆凡的心一痛,他感觉到她语气中的柔情,这是她对他从没有过的。他一直但高估自己了,认为自己永远是最出色的。沈心依注定会是他的,可现在再凭空杀出一个苏城。

苏城?陆凡暗想,会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会让沈心依这样的女孩如此倾心。不过,他仍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他不相信他堂堂的陆氏集团的三公子,大学讲师会输给一个小酒吧的老板。也许沈心依只是一时迷惑,对另一个阶层的男人好奇,这也是情有可缘,毕竟她也只是个小女孩。小女孩都喜欢放荡无赖的男人,那只是一时的好奇,再说沈成匀也不会同意她会嫁给那样的人。他的机会还很大,他相信他会很快羸回她的心。想到这里,他的自信心又恢复过来,重新开起车。

到了沈家,只有沈成匀在家,看到陆凡,沈成匀高兴地起身相迎:“陆凡,怎么这么久不来看我?是不是嫌我啰嗦呀!”

“当然不是,能够听求低层的教导是我求之不得的,只是最近学校里的课程太忙,所以没时间。”

“当然,工作第一,男人就应该以工作为主。我听说这次你教的班考得还不错!总算没辜负我一片苦心。”沈成匀看到随后跟来的沈心依,更加开心了,问:“你们怎么走到一块的。”

“我们…”沈心依正想说,却被陆凡接过去:“在路上碰到的,正好我开着车,就一块来了。”

陆凡深深地看她一眼,沈心依低下头。

“那很好,年青人就该多聚聚。我这个女儿呀!从小没几个要好的男友,平时哪里也不去,不像心晨整天见不着人影。陆凡,以后你多带她出去走走,麻烦你了。”

“我们正好准备去艺术馆看画展,回来就是告诉您一声。”陆凡不失时机地说。沈心依迟疑地看向他,他微微地报以一笑。

“那好,你们去吧!中午也不必回来吃饭。我要去一个老朋友家,你妈妈和梅妈也不回来。”沈成匀说。

“爸。”沈心依喊,欲言又止。

“我们走吧!”陆凡说。然后又转向沈成匀说:“老师,我们先走了。”

“好,你们去吧。”

沈心依无奈,只好跟陆凡出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沈心依yīn着脸坐上车。

陆凡开动车,淡淡地说:“告诉我他住在什么地方?我想见见他。”

“为什么?”沈心依高呼。

“如果我今天见不到他,我是不会放弃你的。如果你不想我缠着你,就告诉我。”

沈心依被他打败了,只好告诉他。沈心依不得不佩服他的开车技术,她想像不到一个握笔杆子的文人竟也会开车开得这样好。不一会儿,就来到苏城的酒吧。

第十五章、两个人见面

陆凡先下车,替她开开车门,沈心依下来。陆凡说:“是这儿吗?”

“嗯。”

沈心依走上前推开门,苏城在家。正站在柜台后摆弄什么,看到她高呼:“心依,你来了。”然后笑着从柜台后走出来。

沈心依走进去,陆凡跟着进去。他一眼看到了苏城,心中一震,这个男人长着一副天然的好身板,这是苦难所磨练出来的,让人充满遐思。他并不算是很漂亮,但他却长着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以他对人性的了解,这种男人对女人最有吸引力。虽然他的穿着并不华丽,一件蓝色的套头运动装,一双运动鞋,但这些并不能掩饰他的魅力。他的自信心开始减退,这样的一个男人难怪沈心依会心动。

苏城也看见了他,站在沈心依身后的陆凡,在苏城看来是那么的炸眼,他英俊的脸,高贵的气质,一身名牌西服,还有那双眼睛对他的敌意。这一切都足以显示他的出身教养和他和沈心依的关系。苏城挤出一个还算潇洒的笑容说:“心依,不介绍一下吗?”

“苏城,他是我爸爸的学生,现在在我的学校任讲师。”

“陆凡。”陆凡高傲地说出他的名字。

“你好,苏城。”苏城也笑着自我介绍,不过语气要比陆凡友善的多。

他原以为,沈心依是为了拒绝他而故意骗他的。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真的有苏城这个人。

苏城真的让陆凡无所适从,他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尤其是看到沈心依凝望苏城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可耻的第三者,而他高傲的性格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角色。

他要离开这里,马上就走。

“对不起,我还有事要先走了。”陆凡黯然地说。

“谢谢你送我过来,你去忙吧!”沈心依浅笑着说。

“再见,”陆凡又深深地望了苏城一眼。

“再见。”苏城也温和地说。

陆凡走后,苏城狡黠地冲沈心依眨眨眼睛,笑着说:“他喜欢你?”

“他太好了,我不配,只能配你这个凡夫俗子。”沈心依俏皮地回答。

苏城轻笑,紧紧地拥住她,低沉地说:“老天太厚爱我了,让我遇上你。但是我也好怕这只是老天给我开的一个玩笑,我好怕上天有一天清醒过来,会把你从我的身边夺走。”

“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沈心依抱住他安慰地说。

“可是那个陆凡,实在是太出色了,在他的面前,我觉得自己真的很渺小。心依,你真的爱我吗?”

“我,难道你不知道吗?”沈心依有些生气地板起脸来看着他,眼眸里布满了一层雾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唉…。”苏城无奈的一声叹息,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陆凡,没由来的心慌。他是那么的出色,完全将自己比了下去。而自己呢,又能给她什么,什么都给不了。或许,以后她也会像自己的母亲一样,最终忍受不了自己的这种生活,而离开他。

“心依,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要想清楚,我什么都没有,可是他,我看得出,是个很优秀的人。而且,家境应该也很好吧!”苏晨叹息地说。

“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以后,不许再说这个了。”沈心依抬起头来,嘟着嘴瞪着他说。

“心依,你不懂,我有多害怕,不能给你幸福,多害怕,失去你。”苏城脸上微微有些伤色的说。

“你放心,你不会失去我的,我永远都是你的。”沈心依嫣然一笑,她好高兴,他能够说出这些话来。

“心依,”苏城轻轻的叫了她一声,然后捧起她的小脸,深深地吻上了她的樱唇。

沈心依身体一颤,伸出自己的双臂来,将他也同样的抱紧。

第十六章、陆凡的伤心

陆凡落漠地独自开着车在公路上飞驰。他有一种挫败感。他活了二十一年第一次有这样强烈的感觉。也许是他生活得太优越了,他记得从小到大,无论他要什么父母都会满足他。他一直是生活在别人的宠爱中,他的自信源于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可现在突然出现个沈心依,真的让他充满了挫败感。因为爱情是两方面的事,无论他怎么优秀怎么出色,沈心依都看不到。在她眼中只有苏城。他原以为自己可以释怀,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豁达的人。花瓶碎了哭也不会复原,东西去了再伤心也找不回来。所以他一直对任何事都是很想得开。他不争不要,只需正常的生活,可是对于感情为什么就做不到舍得呢?

他看过很多这种事情,一方不爱,另一方还苦苦纠缠。他从心里讥笑过,做人何必那样固执?可是现在他才明白感情不是一只花瓶一件东西。一个人一旦记住了也就记住了。印在脑里刻在心里就再也抹不去。感情像细流一般随着血管一直深入骨髓。他已中了爱情的毒,沈心依才是解药,没有解药,他只能痛彻心菲地等待死亡。

手机的响声把他从痛苦的深渊中拉出来。他不耐烦地问:“喂,我是陆凡,请问您是哪位?”

“陆凡,是我,心晨。好了,别闹,走开。噢,我不是说你,陆凡,我在“红舞厅”,你快来吧!噪音太大,就这样,挂了。”

手机里传出沈心晨愉快的声音和暴动的音乐声。“为什么他们都是很快乐,不快乐的只有我。”陆凡苦笑,把车开向“红舞厅。”

一进去,人的尖叫声,音乐的高量声充斥着整个舞厅。台下有些男女坐着喝酒交谈。台上一群人骚动着疯狂地扭动腰身,像是把所有的不快都挥去。

“陆凡。”沈心晨从那一群不安份的人群中朝他挥手。陆凡皱皱眉,他实在受不了这里的燥乱。他向沈心晨招招手,沈心晨从台上跳下来。陆凡走到一个角落里坐下,这里离舞台远些,稍微安静一些。

“啊,真爽。”沈心晨也坐下招个漂亮的手式:“两杯白兰地。”“不,要一杯柠檬。”陆凡纠正。“好吧!你怎么不上去跳一跳,可带劲了。”沈心晨眉飞色舞地描绘。

陆凡严肃地说:“心晨,你已经二十三了,不能老这样混下去。你应该做点正经事,为你的以后考虑,好歹你也是大学毕业的。不能总在机关混日子。”

“所以啊!我不混了,我辞职了,解放了。”

“你辞职了?什么时候?老师知道吗?你找到好工作了?”

“唉呀!你烦不烦。”沈心晨显出不耐烦的神色。“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正而八经地工作。趁年青该玩的就得玩。老了想玩也玩不动。你怎么回事?读书读傻了吧!二十一倒根六十一样。”

“你叫我来究竟有什么事?”陆凡很不高兴,冷冷地问。

这里一个很妖艳的女人走过来,染着一头黄头发,紫色的嘴唇,很短的紧身裙,很性感。她往沈心晨身上一歪,嗲声嗲气地问:“这个帅哥是谁呀?”

她指的是陆凡,陆凡看了她一眼,厌恶地扭开头。

沈心晨自豪地说:“我朋友陆凡,陆氏集团的三公子。大学的讲师。”他又扭向那个艳女,在她脸上亲一下,手不安份地在她身上乱动,那个女人浪笑着躲开。“这个叫咪咪,红舞厅的头牌货。”

“去你的,没个正经,人家可是个文化人。”咪咪把媚眼抛向陆凡,陆凡扭开头,又一次问:“究竟有什么事你快说,我还有事。”

“嗯…”沈心晨等了好久才开口,“你知道,我现在没了工作也没有经济来源。可是我急等钱用,又不能跟我爸要。如果他知道我辞了职非气死不可。你也不希望他出事吧!所以…你放心,等我有钱一定还你。”

“多少?”陆凡只想打发他,实在不愿看他一副贪婪的脸。

“一千,不过对你来说小意思。将来你做了我妹夫,我会给我妹妹多陪嫁一些的。”沈心晨无耻地说。

陆凡掏出钱扔在桌上,他实在想不通像沈成匀那样一个人怎么会有他这样的儿子。“你妹妹已经有爱的人了。”陆凡冷冷丢下一句话离开舞厅。

第十七章、被哥哥发现

沈心依在酒吧一直呆到黄昏,酒吧开张。陆续有几个年青男女进来坐下。沈心依坐在墙角的昏暗处,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而她又能清楚地看到台上的苏城。只有她的桌子只有她一个人,桌上还摆了一杯特地为她调的酒叫“相约相恋”,她细细地品着,满心幸福地看着台上的苏城。

苏城幽幽地说:“今天,我为一个女孩写了一首歌,叫做《梦,别离》现在我唱给大家也唱给她听。”

台下一阵窃语,纷纷猜测那个幸运的女孩是谁。只有沈心依躲在墙角偷笑。这是一种暗暗的幸福,只有苏城和她知道。

我们相遇在梦的房风儿吹动梦的衣裳那沙沙拉拉的声音是幸福的响每个节奏都谱上爱的思想我粒粒数着相思豆让你把它收藏每一粒都凝聚着我的爱恋念里梦里伴你身旁只希望你别走史希望梦停留延续一下这段幽梦和我再共同编织一件梦的衣裳……

苏城送她回去,穿过这条街。苏城为她叫了一辆车。沈心依恋恋不舍地说:“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星期天吧!我给你一个惊喜。”苏城眨眨眼睛,很神秘的样子。

“嗯,星期天,我来找你。”

“快上车吧!”

沈心依上车,在车上忍不住回头往后瞧,直到再也看不到。

回到家,沈成匀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路雅在一旁打毛衣。沈心晨则半躺在沙发上吃爆米花。

梅妈给她开门,说:“小姐回来了。”

“爸、妈、哥。”

“是陆凡送你回来的?他怎么没进来?”一进家门,沈成匀便问。

“嗯…他…他说他还有事就走了。”沈心依心虚地低下头。

“玩得还开心吗?”

“很开心。”沈心依回答,这句倒是由衷的。今天她却实在很开心。

“你真是和陆凡出去的?一直到现在?”沈心晨疑惑地看着她。

沈心依脸一板,“当然是,不信你问爸爸。”

沈心晨不再说什么。

路雅真说道:“陆凡那孩子可真不错,上次和我一起去孤儿院还捐了一些钱。”

沈心晨不屑地说:“有钱人才配有同情心。他那么有钱当然不会在乎那点。”

沈成匀严肃地说:“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有那份心。你呢?连一毛钱都没捐过吧!”

“呵!老爸只有您认为钱不重要吧!”

“爸妈,我先上楼了。”沈心依实在不愿再听他们争论下去。破坏她今天的好心情。

“我也走了。”沈心晨忙说。跟着沈心依上楼。

“你跟着我干嘛!”沈心依没好气地问。

“那好,我不跟你。我去和爸爸说今天陆凡和我在一起玩了一整天。”

“你胡说。”

“我胡说?我可是有证人。不知道我说出来爸爸是不是也认为我胡说。”沈心晨转身就想走,被沈心依拦住。“好哥哥,求你了。”

“这还差不多。”沈心晨往椅子上一坐,说:“说吧!今天去哪儿了?和谁在一起?”

“没去哪呀。只是和小优出去逛了逛。”

“还不老实,要不我这就给小优打个电话?”

“别,别,哥。”

沈心晨警惕地说:“心依,告诉我,你是不是在谈恋爱?”

“没有。”沈心依转过头摆弄桌上的木娃娃。

“你别骗我了,最好赶快跟我老实交待,否则我这就去告诉爸爸。”

沈心依思量一下,决定告诉哥哥。她也想有人能够分享她的幸福喜悦。“我告诉你,不过,你不能告诉爸妈。”沈心依要他保证。沈心晨对天发誓说他决对不会泄露出去。“那好吧!我告诉你,我是在恋爱。”

“和谁?”

“他叫苏城,二十三岁,和你一样大。”

“名字还不错,他是干什么的?”沈心晨最关心的是这点。

“他开了一家酒吧,在小吃街。”

“什么?开酒吧的。心依,你疯了。”沈心晨猛地站起来大吼。

“哥,你小声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开酒吧的怎么了?”沈心依不高兴地说。

“心依,你不了解这种人。他们是一群混蛋骗子,你说的那个人我知道的,咪咪说过,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子。你别再任他骗了。你这样清白的女孩,只是陆凡那种男人配。”

“咪咪?咪咪是谁?”

“咪咪…,是舞厅的小姐,不过,她的话是不会错的。”沈心晨肯定地说。

“我相信我的眼光,更相信我的心。苏城,他不会是那种人。”

“你怎么就这么固执,陆凡有什么不好?年青有为。潇洒英俊,还那么有钱,今天就借我一千块,苏城能吗?”

“他借给你钱?你为什么借他的钱?”沈心依惊疑地问。

沈心晨意识到自己失口。马上否认说:“没有,我胡说的。”

“你是不是因为借他的钱才帮他说好话,诋毁苏城的。”沈心依问。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现在他又说他借了陆凡的钱。自然而然的想是陆凡让他来说苏城的坏话,或是他不愿还钱,主动帮陆凡说苏城的坏话。

沈心晨一听,恼羞成怒,“你怎么能把你哥想成这样。噢,为了钱把亲妹妹出卖。我只是以我个人的观点评价陆凡和那个什么苏城。你爱听不听,好心还当成驴肝肺了。我走了。”

沈心依躺在床上,一时实在睡不着。她想起沈心晨的话,虽然她不想信,但这件事就像生了根似的丰她脑中打转。她从未想过苏城会骗她,她也不相信苏城会骗她。但是如果苏城真是小混混怎么办?他从十多岁就出来自己闯荡,他会是怎样生存的?她想起很多电影里的情节,黑社会的人和纯洁的女孩相爱,到最后都不得善终。她的心一冷,摇摇头决定不再想了。

等到星期天她和苏城见了面当面问清楚,是与不是,以后再想。

第十八章、陆凡的悲凉

这两天沈心依一直心神不定,她虽然一直告诉自己不再去想那个问题,可那个问题却像工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好不容易熬到星期六,一大早,小优哭丧着脸告诉她:“完了,完了,我完了。心依。”

“什么你完了,你说清楚。”

“我的博士生毕业了,他要我马上签证去英国同他结婚。你说我不是完了吗?”小优哭丧着脸,不断地哀声叹气。

沈心依轻笑,说:“那可恭喜你了,就要做新娘子了。”

“唉哟!心依,你别开玩笑了。”小优生气不走了,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沈心依也坐过去。旁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学生。沈心依说:“这可是学校,你再大呼小叫的让学校知道,小心让你写检查。”

“我才不怕呢!反正都毕不了业。”

“怎么?不毕业就得走吗?”沈心依伤感地拉着她的手问,她真的舍不得她走。

“就是啊!他说他现在找着工作了,也分了房子。他也老大不小了,不想再拖了。”小优无奈地说。

“那你不毕业怎么找工作呀!没有毕业证现在找工作可不好找。”

“我说的也是,可他说到了那边不用我工作。他养得起我,要我在家做他的全职太太。”小优嘟起嘴来,可是沈心依却能明显的感受到她也是高兴的。她知道,小优一直都不喜欢工作,也不想去找工作,这个决定或许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沈心依说:“那你这么多年的努力不是白费了?我觉得女人还是应该有自己的一份事业,一是不会空虚,二是经济独立。只有自己独立了才能得到尊重,也能有权力主宰命运。婚姻是两个人的,不能光靠一方来维持,这容易失衡。”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没办法。他是十足的大男子主义。我爸妈现在也忙着给我签证了,他们还指望我以后接他们去国外享福呢!现在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美国的绿卡。我真的想不通,国外就真的那么好吗?他们可是连句英文都不会说,到了国外,可怎么生活。”小优叹息地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沈心依也有些伤感,连小优也要走了。这几天学校里一直都是离别的身影,本来自己的心情都十分的感伤,现在没有小优陪着自己,以后的生活,她该怎么来过。

“最慢也就一个星期吧!”

“这么快?”沈心依惊讶地叫起来。

“是啊!”小优忧伤地说:“心依,我们以后就要分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我真舍不得你。”

“小优。”沈心依握住她的手:“别这么说,结婚是好事。我也舍不得你,你走后谁还会陪我说知心话呀?”沈心依忍不住落下泪来。

“好啦,别这样。开心一点。日子就这么过呗。笑也是过,哭也是过。怎么着都是过,何不开开心心地过。”小优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惹得路人纷纷侧目相看。

“我们走吧!”

“嗯。”

沈心依和小优并肩而走,走到图书馆门口正好碰到陆凡从里面出来。沈心依想假装看不见走过去,可多事的小优偏偏打招呼:“陆老师。”

陆凡往她们这边看去,也看到了沈心依,沈心依不得不露出一个笑容,冲他点点头。

陆凡走过来,说:“这么巧,你们干什么去?”

“我们随便走走,陆老师,您看书去了。”小优说。

“借了两本书。”陆凡拿出来。“啊,英文版的哲学理论。陆老师,没想到您教的是中文,英文也这么好。”小优艳羡地说。

陆凡笑笑:“我在英国待过两年。”

“啊!那英国好吗?”

“还不错,巴黎是座很文明古老的城市,在那里你能感受到现代和古代相揉和的韵味,乡下的风景很美,尤其是春天,最能感受大自然的气息。”陆凡微笑着说,说的时候眼眸里有些闪闪的东西,仿佛,又看到了那么一幅幅美丽的景色。

“真的。”小优很开心。

沈心依也笑了,猜想她现在肯定是迫不急待地想飞去英国。她真感谢陆凡的这番说词,他减少了小优对别乡的恐惧感。她抬头望一眼陆凡,正碰上他也望着她,眼中充满了灼热和期待,沈心依低下头,她不能给他任何代表希望的可能,他是那么善良优秀的人,她不能够再伤害他。她心里已经有了苏城,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我先走了,我还有事。”陆凡的语气有些苍凉。这让她感到内疚,小优愉快地跟他再见。然后又一次赞叹:“多好的男人啊!真不知道将来哪个有福的女人能够消受他。”沈心依在心中苦笑,人真是种奇妙的生物,得不到摸不着的永远是最好的。

第十九章、不期而遇

沈心依在回家的路上又和陆凡不期而遇,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去打招呼“这么巧。”

“这么巧,”陆凡也笑得很勉强。

“你回家吗?”

“对你呢?”

“我去银行,麦经理有一笔业务全拿不准,让我参谋参谋。”陆凡无奈地耸耸肩,“不在其位还得谋其政。”

沈心依真诚地说:“你真是能干,什么都懂。”

“那又怎么样?不是一样失败,得不到…”陆凡苦笑,没有再说下去。沈心依明白他想说什么,只能抱歉地说:“对不起。”

“你不必道歉,这种事谁对谁错。这要靠缘分,我和你是有缘无份。”

“我哥哥是不是借过你的钱?”

“是借过一些。不过钱不重要。”陆凡担忧地说:“心晨他太…怎么说呢!生活太放荡了。整日的花天酒地,你们应当劝劝他,否则将来会造成大错的。”

“我明白,也了解我哥这个人。他是被我爸妈宠坏了,近几年又对他太过严厉。当他走上社会时根本没有一点生存经验,所以他很恐慌,才会借洒消愁,减轻压力。可没想到一陷进去就不能自拔。”

“这是心理素质问题,他的心理一定很脆弱,都要找什么方式来掩饰或依赖。老师为什么不帮助他?老师应该看得出他的问题的。”

“我也不知道。有一次爸爸在书房关着门和他大吵了一架。从那往后爸爸就不再深刻地指责他了。”

陆凡凝住神,心里在想什么。以至汽车呜笛都没听见。

“是来接你的吗?”沈心依提醒他。

陆凡回过神,果然是麦经理开车来接他。麦经理胖胖的,戴着副眼镜,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他朝陆凡喊:“陆少爷,这里。”

陆凡朝他点点头,然后向沈心依说:“我送你一程吧!”

“不了,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那好,我先走了。你一个人小心点。”

“嗯!我知道。”

沈心依想起哥哥,决定去单位看看他,正好也是顺路。这是她第一次去找他,看到中式化的破旧楼房,心想也难怪哥哥会厌恶在这里工作。若是她也会发狂的。她向看门的打听:“大爷,我找人,请问沈心晨在几楼?”

“沈心晨?不知道,你去里边问问吧!”

沈心依走进去,正好碰到一个中年男人。

那人问她:“干什么的?”

“噢,我找人。”沈心依说。

“找谁?”那人问。

“沈心晨。”

“沈心晨?”那人奇怪地打量一番她,看得她很不自在。

“您知道他在哪里吗?”

“他早就不在这里工作了,整天的喝酒聊天,还常常带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我们早就受够他了。若不是他是李局长推荐的,我们早就开除他了。正好他也愿意辞职,我们正求之不得呢!听说他还是那个有名的文人沈成匀的儿子,真是丢祖宗的脸。”

沈心依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她没想到哥哥竟在别人眼中如此不堪。她实在听不下去了,说了声对不起,转身就走走了两步,那人又对她说:“小姐,以后别找那种人了,空长了一副好脸面。其实骨子里不是个东西。你这么漂亮,什么样的不好找。”那人虽是善意的劝告,但对沈心依却是更难堪的话。她飞快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路上,她想了很多。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爸爸。如果说了会怎样?爸妈一定会被他气晕过去的。虽然他一直不争气,但他们并不会想到会如此不堪,他们一定会接受不了的。尤其是爸爸,一向最爱面子,他怎么能够忍受自己的儿子这样给他丢尽颜面。所以,她决定先不说,自己有机会先去找他谈谈,恐怕还得求陆凡出面。他一向最有道理。总之,现在必须瞒着爸妈。

沈心依重重地叹了口气,为何原本幸福的家庭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何一向还算可以的哥哥,忽然变成这个样子。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起来,她的事情原本想要马上跟父母表白的,可是现在,还怎么让她说的出口。如果这个时候她再出事情,父母怎么能够承受得住这么多的打击。

看来,她和苏城的事情也只能再往后拖一拖了。

第二十章、苏城的怪异

星期天终于到了,沈心依一早换好衣服。今天她把头发束起,穿了一件白色的薄线衣和一条牛仔裤,穿了一双白色运动鞋。她知道苏城并没有太多钱,不能像陆凡那般西装革履,鲜花宝车。他只能穿随意的休闲装,送她廉价的礼物。但是她开心,她尽量向他靠拢,在穿着上也一样。不要让他觉得和自己在一起有压迫感。

她和爸妈打招呼说她有事,今天整天都不一定回来了。沈成匀一向对她很放心,就同意了。她出门叫了辆出租车,走到商品区时,她想起应该给苏城买点礼物,收礼物并不是女人的专利。

街上的人还挺多的,今天是双休日,大家都趁此游玩购物。她进了两家店都没选中满意的。她又往前走,在前面,她眼一亮,竟然看到苏城也在人群中,还正向她走来。她高兴极了,冲他挥手,可是他竟置若罔闻,仍然yīn沉着脸,目不转睛地向前看。

沈心依的心一冷,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苏城,苏城好像没看到她的存在从她身边冷漠地走过去。他的对面也走过来几个人,其中头里的那个矮矮的个子但很强悍,留着山羊胡,很精明的样子。后面跟着的是四个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

苏城与那个人走到一起,然后很亲热地拥抱起来,叽叽咕咕说些什么。最后两人搭着肩走向路边的一辆轿车。后面的人赶快去打开车门,苏城和那人进去。后面的三个人进了另一辆车。车飞驰而去。

沈心依的眼光闪动,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记得苏城直到上车都没有看她一眼。苏城穿了她最喜欢的妆饰,却对她来说如此陌生。

她甩甩头,再看这人来人往的人群,她开始怀疑刚才的那一幕只是她的一场幻觉,抑或是她认错了人,错把别人当成苏城。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必须马上赶往酒吧。是与不是就会揭晓,她的苏城说好了今天在店里等她。

门上的锁彻底把她打进了地狱,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她靠在门上不断地自问:“为什么?为什么?”

可是她找不到答案,她无法想像她的苏城,充满阳光快乐,深情的苏城会和坏蛋有什么联系。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现实残酷。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已爱得无法自拔,她真的是离不开他。

她要等他回来,问个清楚,也许她是错的,也许他…。总之,没有听他亲口说出来她是不会死心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从早上一直等到下午。她坐在门口双手抱膝。她没有吃午饭却一点都不觉得饥饿。偶尔会有人经过,奇怪地向她看。

她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等他回来问个清楚。这不能怪她,女人一旦陷入感情,就会失去以往的理智,变得神经,变得不自信。宁愿相信恋人的嘴巴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心依趴在膝盖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梦见自己披上了美丽的婚纱和共步礼堂。

礼堂只有他们两人,苏城穿着燕尾服,满眼柔情地看着她,轻轻地牵着她的手。当牧师问她是否愿意嫁给苏城,无论生老病死,贫穷苦难都不离不弃。她说愿意。当问苏城时,苏城没有回答,她很着急,小声提醒他快说呀!可是他就是不张口。

爸爸突然出现,严厉地指责他们,妈妈也出现了,哭泣着让她回头,哥哥气愤地将他们强行拉开。她挣扎,哥哥紧紧地拉住她。苏城悲哀地看着她。

突然,陆凡出现了,手拿手枪对着苏城的胸口就是一枪,苏城捂着胸口慢慢倒下,她的心好痛。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陆凡笔头牵起她的手走到牧师前说我愿意。似有的亲朋好友都出现了,热烈地为他们鼓掌。苏城不倒在一边,似有的人都视若无睹。

她的心还在痛,却不知为什么竟没有反抗。

21-30

第二十一章、给她惊喜

“心依,心依。”

“啊。”沈心依一觉惊醒,苏城的眼睛正温柔地看着她。她想起刚才那个梦,恐惧尤在。她伸开双臂紧紧地搂住他,生怕他会实然离她而去。

“心依,你怎么了?怎么在门口睡着了?这样很容易着凉的。”

沈心依一惊,忙松开他,紧紧地看着他的眼睛,想要找出答案。可是没有,他的眼睛明亮多情,款款都是深情,实在不能和那双冷漠的眼睛想成是同一双眼睛。

她等了这么久就是想问个明白,可现在她又不想问了。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结果?还是害怕他会离开她,她也不知道。

“我看你没在,所以在门口等,没想到一不小心睡着了。”

“噢,那赶快进屋吧!”苏城扶起她,打开门,沈心依进去。苏城为她倒了一杯水,说:“你来多久了?”“也是刚来,你去哪儿了?”

“街西的李叔请我帮一点忙,我就去了一会。”苏城脸不改语不惊地说。沈心依笑笑,明知道他是在说谎,但还是相信了。

“你今天穿成了我最喜欢的样子。”沈心依说。

“是吗?”

“你说有惊喜告诉我,什么惊喜?”

“你跟我来。”苏城神秘地冲她笑笑,拉起她就往外跑。

“到底是什么?”沈心依气喘吁吁地问。苏城拉着她已经跑了好一段路,他们跑了好一段路,最后跑到一座刚建成的高楼前。苏城指给她看。

沈心依笑着说:“你该不会说这座楼是你的吧!”

“当然不是,不过我迟早会拥有的。”苏城自信地说。

“上去看看。”

“啊…,这么高。”沈心依有些胆怯。

“没关系,你走不动,大不了我背你。”

沈心依跟着他往上跑。苏城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一股力量从他手上传到她手上,再传到全身的每个细胞。他们笑着喘着终于跑上了二十八层楼房的天台上。

“啊…”苏城站在天台上伸开双臂心情地大吼。

沈心依站在他身后痴痴地笑,“你让我这么辛苦上来看什么?就听你啊呀!”

苏城走到她身后,捂上她的眼睛,说:“你向前走几步。”

沈心依向前走几步。

苏城说“好了。”

松开他的手。沈心依眼前一亮,整座城市都在她眼前。“哇,好美呀!”

“怎么样?”苏城自豪地说:“是不是有点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一切美景尽收眼帘。”

沈心依坐到他身边,说:“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每当我心情不好或失落时,我都会爬上高楼看一看脚下美丽的城市。我就会觉得自己很渺小,一切烦恼不快就显得微不足道,也就会烟消云散。”

“那…你今天不开心吗?”沈心依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问他。

苏城转过脸对着她认真地说:“心依,我不知道该怎样诉说我离奇的身世。或许在别人眼中我是个十足的坏蛋。可是你要相信我,我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是迫不得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总之,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对你是真心的。”

沈心依幸福地笑了。“那就什么都别说了,有你这一句话就够了。”确实有他这句话就够了,所有的疑惑,所有的猜测都没有了。她相信他,他是不会骗她的。

苏城幸福地把她搂在怀里,一起看蔚蓝的天空。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比这更畅意。在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敌不上恋人的一个眼神。荣华富贵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爱人的一言一语才会铭记心头。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比的幸福和满足感。

“心依,以后我会让你做最幸福的女人。”苏城郑重的发誓说。

“嗯,我知道。”沈心依幸福地点着头说。

“心依。”苏城松开她,从颈上取下一条红绳。

“你看。”苏城拿给她看。是一料拇指般大小的坠子,呈椭圆形,晶莹剔透玲珑小巧的玉石。

“真好看。”沈心依接过去拿在手中把弄,摸在手里,手感也是非常的好。

“这是我母亲临走时留下的东西,我父亲一直爱若珍宝。他死后留给了我,让我把它给…我心爱的女人。它的名字叫“泪玲珑”。”

“这是你的家传之宝,你拿出来干什么?”沈心依低低地说,把它又放回他的手中。

苏城郑重地接过它,把它带在沈心依的脖子上。

沈心依疑惑地看着他,苏城沙哑地说:“你就是我最心爱的女人。”

沈心依倒进他的怀中,幸福地聆听他的心跳。

苏城轻轻地吻她的头发、额头、眉毛、眼睛。她的唇迎上去,与他的唇热烈地纠缠在一起。探索给予,天地都昏了下来,只有对方的存在。苏城的手慢慢地在她的身上游移,在他的怀中,她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不由得全身炽热。她承受着苏城给她的压力,当一阵快感袭来,她以为苏城会有进一步行动。可是他却停下了。

满脸燥红,暗哑地说:“我不会伤害你,至少在你没有正式成为我的妻子之前侵犯你。”

沈心依娇羞不已,把脸俯在他的肩上。他们都慢慢静下心来,平静心情,无杂念地拥在一起,一起看落日余辉。

此刻她的心情有多么的幸福,可是等到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这一幕,她又是多么的心痛。

男人,要么给得起未来,要么留下清白,这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深的爱的表达。

多年以后,她总是在想,如果当初苏城真的要了她。那么是否,一切又会不一样。可是她知道,苏城不会,因为,他是真的爱她。

第二十二章、找陆凡帮忙

趁着爸妈不在家,沈心依决定和哥哥好好谈谈。她把沈心晨叫到她的卧室。沈心晨一脸疲惫地说:“有什么事快说,我很累。”

“哥”沈心依尽量保持心平气和,耐着性子问:“你是不是辞职了?为什么不告诉家人?至少应该先商量一下吗。这些日子你都干什么去了,每天依旧的早出晚归,做出上班的样子来。”

沈心晨从椅子上跳起来,说:“是不是陆凡告诉你的,那个小人。就会在你面前邀功。”

“哥,你不要像只疯狗一样乱咬人。头两天还说苏城不好,今天又骂陆凡。关陆凡什么事啊!是我那天刚好路过你们单位,就进去找你,可人家说你早辞职了。还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要是被爸爸听见,非气死不可。”沈心依皱起眉头来,极力压低声音,就怕被爸爸妈妈听到。

“哈…啊”沈心晨不断地打哈哈,满不在乎地说:“所以你不能告诉他。哈…啊,为了,为了爸爸的健康你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不然,爸爸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敢保证。”

“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沈心依关心地问。沈心晨现在的脸色确实不好,苍白得吓人。

“没…没什么,可能昨晚没睡好吧!”沈心晨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吱吱唔唔地回答。

“你不能总这样。晚上花天酒地,白天瞌睡连连。爸爸是多么精明的人,他早晚会知道的。我不说,总有人会说。你还是尽快想个办法,找份工作并不难。陆凡可以帮忙的。只要你改了,我想爸爸会原谅你的。”沈心依语重心长地劝道。

“找陆凡?你都跟人家分手了我还怎么找他。上次跟他借钱他都不肯给我了。”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沈心晨立刻来了怒气。

“你又找他借钱,你哪花得了这么多钱。”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东西贵得不得了。你不用管我,这是我自己的事。”沈心晨已经很不耐烦。

沈心依也无话可说,沈心晨对她来说越来越陌生了,他不再是那个天真善良活泼有点任性的大男孩了。他现在依然文弱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冷酷的心,对她和爸妈没有一点情意可言。

和沈心晨的谈判失败,沈心依有些懊恼。她虽然很气他的态度。但他终究是她的哥哥,她真的不希望他再这样沉沦下去。她想到了陆凡,或许只有他可以帮助她。

她把陆凡约在了咖啡厅。

陆凡很高兴,问她找他有什么事。

她忧愁地说:“是我哥哥他…?”

“心晨?”陆凡的眼神暗淡下来。他一直都还对沈心依抱有希望。今天沈心依竟主动约他,他简直高兴坏了,特地精心打扮一番。谁知沈心依根本没有在意他的用心,只是为她哥哥来的。

“对不起,陆凡,我哥哥是不是又借你钱了?他一共借你多少?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他也没借多少,借了两三次我就没再借给他。可是他好像很需要钱,借的数目越来越多。他到底有什么事?需要这么多钱。”

“我也不知道。问他又不肯给我说,好像这几天他的精神也不是很好,他会不会是生了什么病又不肯告诉我们?”

“这也有可能。一般情况下,有的人会有这种心理,自己遇上了麻烦又不想让家人知道为他担忧。就自己解决。这样他就容易会脾气暴燥,情绪反复,极像心晨现在的状况。这个时候我们不要再指责他了,好好跟他谈谈,尽量让他自己把事情说出来,让他觉得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能够承担得了的,我们能够帮助他。”

沈心依点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我哥哥虽然性格软弱,缺乏主见,但是很爱我们这个家。记得小的时候,有一次,班里的一个坏男孩欺负我,我哥哥他不顾那个男孩子比他又高又壮,愤怒地向他冲上去,虽然被他打得鼻青脸肿,但最后还是羸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哥哥当时愤怒的眼神,那是因为爱而恨的。”

陆凡静静地听她诉说,痴痴地望着她。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幸福忧伤的回忆,她的每一次闪动都牵动着他的心弦。这是一种疼痛的快感,他无可救药地恋上了这种疼痛,把他的心渐渐侵蚀。

沈心依注意到了陆凡痴迷的眼光,忙别过头。说:“有机会你也劝劝他,或许他会听你的也说不定。”

“你真的就那么爱他?”陆凡悲哀地问。他完全没有听清楚沈心依说的什么,他只知道她扭开了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此时,咖啡厅里的音响中正放着张学友的“吻别”,那深执地声音像极了苏城的诉说。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被她刻进了心里。面对陆凡英俊的脸,她只能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能没有他,我已经习惯了有他的感觉。”

“可是习惯是可以改变的。”

“不”她固执地说:“也许生活的习惯可以改变,但是心里的习惯改变不了。你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有一句话说得好,问世间情为何物,只让人生死相许。我现在才深刻地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没有经历过爱情的人是不明白的。剪不断理还乱。”

沈心依想起那件事,虽然苏城给了她解释。但那件事依然发生了,存在了,她忘不了、抹不去。

“我不明白吗?”陆凡苦笑,难道他对她不是这种感觉吗?他更是可怜。他爱的人根本就不爱他。爱情一个人喝水,两个人喝是蜜,三个人喝就是毒药,他只有秘书默默地喝着这杯毒药。

“我懂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了。只要你幸福快乐我就满足。”明明心里痛得要命,脸上还要强装出笑容。

第二十三章、逝别的友情

小优终于要走了,沈心依送她去机场。小优泪眼连连的。沈心依紧紧抱住她,哽咽地笑着说:“你要多保重,好好照顾自己。到了那边记得要常给我写信,我会相念你的。”

“嗯,你也是。”小优终于忍不住哭出来。

“快走吧!飞机就快起飞了。”虽然沈心依再不舍得,但是她明白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聚聚散散本就是人生必须经历的过程。即使心里再难过,可是依旧要满含着微笑望着前方。因为,她的哭会让她更加的伤心。

小优一步三回头,她父母没有来送她。或许他们多少觉得对不起女儿,不忍相送。来送她的只有沈心依。看着她进去,看着飞机起飞,她无限惆怅。人生多么无常,一切都早有安排,谁都无法预料最终的归宿会在哪里。也许近在咫尺,也许远在天边。

无论怎样,小优算是找到了她人生的归宿,她只能祈求上苍,愿她幸福。那她的归宿会在哪里?是苏城吗?他会和自己共渡这一生吗?又有谁知道。现在做的只能是尽量把握,她朝苏城的方向信步走去。

苏城永远是她最温馨的港湾,看到他灿烂的笑容,所有的烦恼都会不见,铁石心肠也会被溶化。她靠在他身上,在地板的台上背对背喃喃地向他讲述她与小优的友情。她的童年成长。

苏城只是静静地听。有时她会说:“童年像一场骗术,所有的孩子都在大人的欺骗中长大。”她说她有一个远房表姐在她八岁时答应给她买一个芭比娃娃,可是她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得到。所以那个娃娃一直是她心中的遗憾。

虽然她知道这很可笑很幼稚,可是她却总不能释怀。她说她那里完全可以向爸妈索取一个。可是她不愿开口。因为不善,也因为她一直等着那个表姐送给她。长大了才知道那只是表姐的一时戏言,是她太当真了。表姐只见过一次,她一直都记得她。

也许是太在乎那个娃娃,她说在上高中时,她第一次见到小优就产生了无限好感。她太像一个娃娃了,所以她一直宠着她让着她,把她来添补年幼时的遗憾。

她问他是不是太幼稚了,苏城只是轻笑,夹杂着无限伤感。扳过她的肩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感叹:“你真是个心重的傻孩子。”

沈心依低低地抽泣,他了解她的心思。也只有他了解。

苏城带她去郊外,骑着单车,让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腰。感受平衡的温柔。沈心依把脸贴在他背上,最直接亲密的接触。

这一天,苏城就一直陪着她。逗她开心,陪她哭陪她笑,用尽一切的办法,让她从悲哀中走出来。

其实,他不知道,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不伤心了。

夕阳西下,苏城骑着单车带着她行驶在羊肠小道上。她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脸靠在他的背上。

或许,这就是幸福,这就是她要的幸福。很简单,可是,却能一直温暖到心里。

“苏城,永远都不要离开我。”沈心依轻轻地说。

“嗯,永远都不会离开你。”苏城轻轻地回答。

沈心依微微一笑,将他的腰搂的更紧。天地广阔,人海茫茫,可是,她也只有他在身边陪伴。

第二十四章、鞭打沈心晨

沈心晨越来越放肆,竟偷偷地偷家里的钱。被沈成匀发现。沈成匀奋力地朝他挥一巴掌大骂他畜生。当时陆凡也在他们家,陆凡上前劝阻,沈成匀恼怒地说:“谁都别拉我,今天我非打死这个逆子不可。”

“爸”沈心依哭着哀求。路雅真也说:“他只不过是拿了一次钱,你至于这样发脾气吗?”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只是我装不知道罢了。他早就被单位开除了,是不是?现在竟然偷起家里的钱来,我怎么有这样的逆子。”

沈心依她们一听,脸都白了。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所有的事,那她们都成了沈心晨的帮凶,也都不敢再劝了。

陆凡是外人更不好说。

沈成匀拿出一根鞭子指着沈心晨说:“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沈心晨跪在地上,看到没有人再为他求情就自个哀求:“爸,求您了。就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爸。”

沈成匀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他的哀求,鞭子一下下地落下。沈心晨痛得直在地上打滚。路雅真把脸埋在沈心依的肩上抽泣。沈心依也哭了起来。

陆凡看不下去了,拦住沈成匀,说:“老师,您这样做会打死他的。该适可而止了,您还是曾教育过我对待犯了错误的人应该沟通而不是暴力和指责吗?”

沈成匀泄了气,扔了鞭子。沈心依、路雅真快步走到沈心晨的身边扶起他,讯问他的情况。沈心晨咬着牙像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脸色苍白,额头冒汗,身体倦曲着扭动着。

“心晨,你怎么了?”

“哥,你怎么了?”

路雅真沈心依同时询问。

沈成匀冷哼:“每次挨打就装出这副模样。你们不用大惊小怪,死不了。”他知道自己下手轻重。虽然在气头上,但他还是他儿子。他又怎会真的往死里打。

“爸,这次您真的打重了。哥快不行了。”

沈成匀一惊,赶紧奔过去。陆凡也跟着过去,果然沈心晨一副极度衰弱的样子,像是快要死了。

“赶快送医院。”陆凡第一个反应过来。

“对,送医院。”沈成匀也回过神来:“梅妈,赶紧给医院打急救电话。”沈成匀吼到。他现在真是万分后悔自己出手太重。

沈心晨一听去医院,竟奋力挣扎着起来,快速地跑了出去。“心晨”“哥”众人追出去,早已没有沈心晨的踪影。

路雅真坐在沙发上哭泣:“你说这么晚了心晨会去哪里?他身上还带着伤呢!会不会想不开呀?”

沈心依坐在一旁安慰她:“妈,您别担心了。我哥他只不过是一时冲动,您放心。他都这么大了,不会有事的,说不定去他朋友家了,明天我们去找找。您别哭坏了身体。”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也知道你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任性又脆弱,经不了任何打击。要不,我们报警吧!”

“二十四小时才算失踪的,你现在报警人家也不受理。”沈成匀没好气地说。

“那怎么办呢?”路雅真又哭了起来。

梅妈做了一些汤,大家都没有胃口吃。

陆凡说:“明天我让麦经理去酒吧、舞厅去找,一定会找到的。”

“噢,那麻烦你了,陆凡。已经那么晚了,你快回去吧!”沈成匀抱歉地说。

“那我先走了,老师,伯母,别太难过。”

沈成匀送走了陆凡,回来看到泪眼婆娑的母女,又哀声叹气。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儿子会这样?原本幸福的家庭去哪儿了?想他一代文学大师,一生教人无数,却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他真是愧于活在世上。他的胸口猛一疼,蹒跚着走进书房躺在椅子上才慢慢觉得好受一些。

但是他们并没能找到沈心晨。

陆凡跑了很多家舞厅都没有找到他。他又去了那个咪咪,没找到沈心晨反被她缠住,给了她五百元才算脱身。

沈心依去找了他的一些朋友和同学,都说没见过他。他们失望地回家,路雅真要求报案。他们又去了公安局,可人家说这是属于赌气离家出走,更何况他已是成年人了。应该去登寻人启事更合理。陆凡又急急忙忙地去电台报社。

沈心依去找了苏城。当苏城开开门时,她已哭成了泪人。苏城惊慌地问她出了什么事?她哭着向苏城讲了前因后果。问:“你说我哥他能去哪儿?都找遍了都没有。”

苏城皱皱眉,脸色很凝重,沉声问:“他这种病式状态,有多久了?”

第二十五章、你信不信我

“大概有两三个月吧!怎么了?”

“噢,没什么,你别担心。我有一个朋友路子很广,我去找他。保证忙把你哥找到。”苏城说。

“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沈心依破涕为笑,她相信苏城的话,他一定会找到她哥的。苏城送她回去,一路上取笑她哭得脸像只小花猫。惹得沈心依追着打他。到了沈家门口,苏城说:“我不进去了。你快进去吧!”

“嗯。”沈心依进去,走到门口碰到陆凡。

陆凡说:“他送你回来的?”显然他看到了苏城。

“对,我去找他,他说能帮我找着我哥。”

“你信他?”

“信。”

苏城没有回酒吧,他去了“风盛”夜总会。

夜总会里的人很多,一些娇艳的女人和一些买笑的男人。苏城一进去,就有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靠过来搭话,“帅哥,请我喝一杯吧!”

苏城冷漠地推开她,那个女人恨恨说:“装什么正经。”

苏城打心里冷笑,如果说出卖肉体的妓女无耻,那么买肉体的男人是否更无耻?他冷冷地看一眼在场中衣冠楚楚却在一群艳红柳绿中穿行的男人们,就径直地往地下室走去。

在地下室门口,两个穿黑西服的人拦住他。苏城举起自己的手臂,那两人在他身上摸了个遍才开门放他进去。这道楼梯通往地下,苏城走进去,越走越暗。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前面一片明亮,已经到了门口。

里面装饰的比外面不要华丽,只是不再是端着酒杯的男女,而是一对对躺在床上的男女。这里是全世间最肮脏的地方,一张一张席梦思床摆在那里,床上躺着一个个男人和俯在他们身边的女人。手里拿着白面,互相吸取。这是一群吸毒者。

“啊…城哥。”一个矮矮的留着山羊胡的人迎上来。

苏城笑笑,说:“彪哥,别来无恙。”

胡宗彪拍一下苏城,因为他的个子只到苏城的肩膀上,这一掌是举着手拍在他背上的。“城哥,你不是不喜欢我这个地方吗?今天怎么大驾光临?是来吸一口还是玩一玩?”

“我对它没兴趣,我只靠它挣钱,不会被它驱使。”

“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这么年青就懂得这个道理不简单。将来的天下还不都让你占去了。”

“小弟哪敢,有豪哥和彪哥在,我苏城能分点残羹剩汁就已经很满足了。哪敢和豪哥、彪哥争天下。”

“哈…哈,你小子果然会说话。怪不得豪哥总是考你,说将来的生意就全靠你了。”

“是吗?那我真是幸运,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一见豪哥他老人家的尊颜。”

“你放心,豪哥早晚会见你的。你还没说今天来到底什么事呢?”

“噢,我来找一个人。”

“谁?”

“他叫沈心晨。”

“那个小子。你怎么确定他在我这儿?”

苏城轻笑,“除了彪哥的地方,什么地方又会如此吸引他连家都不回。”

“哈…,算你有眼力。他是在我这儿。不过,他可欠我一大笔钱呢!我不能让你随便把他带走。”

“欠你多少?”

“十万。”

苏城一惊,马上说:“我替他还。”

“你替他还?你跟他什么关系?”

“他妹妹是我女朋友。”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小子还这么痴情呢!你开那个破酒吧就是为了吊马子吧!啊…哈,好,冲你城哥的面子,人,我让你带走。钱,我也不要了,就当我送给老弟你的贺礼吧!”

“那就多谢彪哥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小弟一定尽力去办。”

“好说好说。把他带出来。”

两个打手把沈心晨拖出来。苏城皱皱眉,这个长着一张和他心爱的女人有丝相似的脸上,现在已扭曲的丑陋不堪。整个人憔悴的就像一根枯草,风一吹就会飞走。苏城背起他把他背出了地下室,背出了夜总会。

冷清的街上,苏城把他奋力一放。沈心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啊…好痛啊!”沈心晨爬起来,摸摸摔到的头叫嚷着。

苏城冷笑,说:“你还知道痛?”

“你是谁?”沈心晨问。刚才他正沉浸在毒品的销魂中,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背着他走。现在一摔,被完全摔醒了。

“你不用管我是谁,赶紧回家吧!你的家人都很担心你,我劝你自己去戒毒所好好戒毒。那东西会毁了你的。”

“我听那里的人叫你城哥,你是苏城对吗?是我妹妹叫你来的吗?”

“是。”

沈心晨突然眼中露出凶色,恨恨地说:“我告诉你,以后离我妹妹远一点。你这个浑蛋。她是个正经女孩,你不能毁了她。”

第二十六章、你不能毁了她

苏城轻笑,语气缓和,“总算你还有点良知,还能顾虑到你妹妹。不过你放心,我是真心爱她,绝对不会毁了她的。”

“哼,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像你们这种人根本就是一群人渣。”

“那你现在还不是一样。甚至还不如我这个人渣,至少我没有吸毒。”

“呜…呜”沈心晨竟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呜…,都是你们害了我,我是不想吸毒的。都是你们骗了我,让我生不如死,呜…”

苏城心一软,走过去。拍着他的肩,安慰说:“好了,别哭了。你知道错了就行,回去以后去戒毒所好好戒毒。以后重新做人。”

沈心晨绝望地轻喃:“不会了,我已经完了,完了。”说着又抽泣起来。

苏城一股怒火油然而生,抓起他的衣领一下子把他提起来,双眼怒红,冲他怒吼:“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那些关心你的人着想。他们都期盼着你回头,你知不知道有亲人是多么幸福的事?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

沈心晨被他的举动吓呆了,惊恐地瞪着他那双清秀的眼睛。听到苏城说他的家人。他的心痛,他爱他们,一种彻骨的爱。可那种爱在他十七岁那年完全被改变了,变成了恨。他有多爱他们现在就有多恨他们。

“我不要你管。”沈心晨大吼着挣扎脱苏城的控制,跌跌撞撞地朝远处的黑暗中跑去。

苏城拉紧衣领,九月的大连已经让人感觉到冬天的寒意。尤其是此时他感到一种彻骨的寒冷。午夜清冷的大街,偶尔会有一两辆车驶过。这座被誉为“花园城市”的地方也有yīn暗的一面。他就生活在这种yīn暗中,虽非他所愿,但yīn暗必竟是yīn暗,它永远无法和阳光触碰。他想到了沈心依,他是否真的能够永远拥有那个美丽温柔的女孩?还只是他的蝴蝶一梦。

沈心晨在当天夜里被巡夜的民警发现进了派出所。后来毒瘾发作,民警格发现他是吸毒者,又把他送往了戒毒所。第二天早晨派出所的人去了沈家通知他的家人。路雅真当即昏了过去。沈成匀捂住胸口跌坐在沙发上。沈心依又惊又惧,眼泪不由得流出来。民警也慌了,赶紧打了120。救护车来后,手忙脚乱地把路雅真和沈成匀抬上了车,沈心依也上了车。临走前嘱咐梅妈赶紧给陆凡打电话。此时,她想到的唯一能够帮助她的就是他了。

陆凡一接到电话就赶紧奔向医院,走廊上沈心依正坐在那里发抖。陆凡走上去,沈心依看到他像是在危难中看到亲人,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哭起来。

“没事的,心依,一切都会没事的。”

“陆凡,我妈妈昏倒了,我爸爸在急救室,我哥哥他居然吸毒,被送进了戒毒所。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心依。你先坐在这里,我去向医生打听老师和伯母的情况。”

陆凡安抚好她,就去了急诊室。一位中年医生在那里。陆凡走过去,自我介绍一番,然后问:“路雅真和沈成匀的情况怎么样?”

中年医生说:“我姓李,陆先生,请问你和患者的关系是…?”

陆凡说:“我是沈老师的学生。”

李医生沉重地说:“沈夫人只是一时急痛都会昏倒,没什么大碍。至于沈老先生情况就不太好了。请问他还有什么直系亲属吗?比如儿女?”

陆凡想到沈心晨和沈心依。沈心晨是没用了,沈心依又这个样子是不可能告诉她的。只好无奈地说:“他的儿子出了一点麻烦,他的女儿现在精神很不好。有什么事能够告诉我吗?老师一直很器重我。”

“那好吧!沈先生患了后天性心脏衰竭,也就是俗称的心脏病。也许是他没有在意过,根本没能得到过有效的治疗。现在…这次算他命大,送来得及时。他不能再受任何打击了,否则一定会要了他的命。就算不受打击,他也只能再活半年。”

第二十七章、苏城的突变

“那…还有没有治愈的可能?”陆凡脸色苍白艰难地问。

“没有,太迟了。能做的尽量是让患者安心,不能再经受任何打击。”李医生无奈地说。

“谢谢你,李医生。”陆凡站起来。打开门,惊愕万分,沈心依正呆呆地站在门口。“心依,你不是在休息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都听到了。我爸爸他是不是要死了?”沈心依呆呆地问。

“没有,你听错了。老师他只是…”

“你别骗我了。”沈心依声嘶力竭地喊,然后捂着脸向外跑去。

“心依。”陆凡追出去。

沈心依正俯在一棵梧桐树上哭泣。陆凡轻轻地走过去。抚住她的肩头。“别这样心依,现在你们家就全靠你了。你一定要坚强,心晨还在戒毒所,你爸爸的事不能告诉他。也不能让老师和伯母知道。我相信你是个坚强的女孩。我会帮你的。”

“陆凡。”沈心依转过身抱住他哭起来。

陆凡一震,一股电流窜及他的全身,他慢慢地伸出手臂轻轻地抱住她。

反正就要毕业了,沈心依干脆休了学在医院好好照顾爸爸,路雅真也知道了他的病情,并没有像陆凡、沈心依想像的那样痛哭流涕,她很平静地接受了现实。只是不停地说:“我们家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沈心依不能再只会哭泣,爸爸需要她照顾。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沈心依不敢告诉他。因为他的以及已负荷不了任何打击。路雅真虽然很平静,但精神好像有些恍惚了,总是说胡话。有时说沈成匀死了,是她害死的。有时说沈心晨死了,也是她害死的。沈心依只能不断地安慰她,谁都没死,都好好的呢!

仿佛一夜之间,沈心依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成熟了。她在医院和戒毒所之间来回穿梭。沈心晨戒毒并不理想,他中毒太深,又不好好配合,加之性格怯弱没有毅力。沈心依只能不断地劝解他,他却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大吵大闹,说不要呆在这里,要回家。后来还是陆凡不停地来看望他,开导他,他才慢慢地安静下来。

这段时间,沈心依真的很感激陆凡。要不是有他在一直支持她帮助她,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女人都是很感性的动物,经不起别人对她的一点点帮助,就会软化,就会投降。沈心依她是如此,她现在对陆凡越来越有好感,越来越信任。已不再像以前那样排斥他了。

但是,女人还是很执着的动物。她们可以对很多人产生很多种情素。友情、亲情、感激之情、怜悯之情等等,等等。但是对爱情,只会发自一人,又何况沈心依这么固执的女孩。她虽然很感激陆凡,但是她不会爱上他。她的爱只属于苏城一人。

因为太忙很少再去找苏城,苏城是不可能主动找她的。因为她还不想让爸妈知道这件事。尤其是现在不能。

今天她忙完了一切,待爸爸睡下。她就乘车去了“深蓝酒吧”。今晚酒吧没有生意,只有苏城一个人坐在她以前的桌子上喝酒。他的面前已摆了好几只空酒杯,手里还拿着一杯慢慢地饮。浑然不知有人进来。

“苏城,你怎么了?”沈心依在他对面坐下。

苏城幽幽地看着她:“你来了,喝一杯吧!”推过去一杯酒。沈心依没有动,依然执着地问:“你怎么了?”

苏城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笑,笑容中却含着无限苍凉。“你知道这杯酒叫什么名字吗?这杯酒叫“情何以堪。”我喝的这些叫“醉生梦死”。心依,你告诉我,你这是不是最后一次来找我?”

沈心依有点生气,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苏城死死地盯住她,冷冷地问:“你是不是爱上了那个叫陆凡的男人?”

沈心依不寒而栗,苏城的这种眼神让她觉得陌生和害怕。她又记起了那天的那个苏城。这种感觉很恐怖,她哆嗦着说:“你怎么会这样讲?”

“哼”苏城冷笑:“我都看见了,你不用再骗我。那天你倒在他怀里。你们紧紧地拥抱着。也难怪,他那么出色,又那么有钱,如果我是女人,我也会爱上他。”

“不是的,苏城。你听我解释,那天我只是太伤心,太无助了,我不是真心的。”沈心依着急地辩解。

“那又怎么样?”苏城嘲弄地说:“我说这么多,你还听不出来?我们完了,结束了,不管有没有他都结束了。”“什么意思?什么叫结束了?”

“你还不明白?那我再说得直白一点,我们结束了。我已经不爱你了。其实也从来没有爱过你,这只是一场游戏。玩玩而已。”

“你,胡说!”沈心依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不可置信地冲着苏城怒吼道。

第二十八章、不过是一场游戏

苏城耸耸肩,“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跟我谈恋爱?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苏城是什么人。我承认,你确实吸引我,因为对我来说你很特别有趣。以前和我在一起的都是些泼辣娇艳的女人。你的单纯让我觉得新鲜。可是时间久了我觉得特没劲,我不想玩了。就是这样。”

“你…”沈心依奋力地摔过一巴掌,苏城没有躲开。冷冷地笑着说:“我不再欠你的了,你可以走了,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

沈心依含着泪,手掌上传来一阵阵痛。这一掌打在了她的心上。

她不知道是怎样离开的,心被巨大的痛楚淹没,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飘飘惚惚地走到街上,截一辆车上去。梅妈给她开的门,妈妈已经睡下了。梅妈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没有问,或许她已经习惯了这家最近一连串的变化。她径直地走进卧室,倒在床上。眼泪这才肆无忌惮地涌出来。

这么多天所有的隐忍所有的委屈都一涌而出化做眼泪。她放声大哭,只哭得昏天暗地才慢慢地睡去。

第二天醒来,头昏昏沉沉的。一看八点了,她赶紧起床换了件衣服。在她洗脸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苏城,她把脸埋在水里,这样就看不见眼泪了。她要打好精神去医院,她不能让爸爸看出来她哭过。她还要看沈心晨。他需要她的支持和鼓励。然后她还要再去“深蓝酒吧”,她不相信昨天苏城说的话。她不会相信曾对她信誓旦旦的一个男人突然之间变得冷漠无情,她要问个清楚,或许他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她一定要问个清楚。想好这一切,她鼓足勇气出门了。

沈成匀住的是特护病房,是陆凡帮他安排的。这家医院有陆氏集团的股份,连住院费都是全免。每天都会有好多人来看他,有的朋友同事和学生。刚开始因为寂寞盼着他们来,现在因为寂寞不愿他们来。那些人也都看出了他的心烦,渐渐地就不再来了。沈成匀反倒轻松多了,路雅真也陪他住了进来,每天,老两口都会互相搀扶着在院中散步,生活倒惬意了许多。

沈心依去的时候,陆凡正坐在床边陪沈成匀聊些什么。沈成匀很高兴的样子。路雅真满面慈容地坐在一边削苹果。现在她的精神逐渐平静了下来,不再胡言乱语了,反而看沈成匀的眼神更多出一层热爱。

沈心依站在门口,她不忍进去破坏这种和谐的场面。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人平平安安地坐在那里谈笑风生,还有什么比这更满足。

“心依,你来了。”陆凡首先看到她。沈心依走进来,“爸妈,陆凡。”

“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沈成匀问。

“我是不想打扰你们谈话,看你们说得这么高兴,说什么呢?”

陆凡说:“我正和老师说现在有的人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反而去当乞丐。我的一位同事那天就碰上了一个乞丐去他家乞讨。他好心让他进来,一看竟是他多年的老同学。他问他怎么混得如此境界。谁知他的老同学却说,他们那儿就兴这个,他原先开的一家副食品还不如做乞丐挣钱呢!他干了两年已经存了好几万了。我的同事后来感慨地说现在什么都是假冒的,连乞丐都不能相信了。”

沈心依想起苏城救济乞丐并说的那段话。于是她问陆凡:“如果你再碰到乞丐你会施舍他吗?”

第二十九章、看待问题不同

陆凡深思一下,说:“这个问题很难说。社会多变,人的心也都在变化。很难分得清谁是谁非。人的同情心渐渐淡化了。甚至需要同情的时候都不知道同情是什么。我不会施舍。因为我不想助长这种欺骗。或许他并没有欺骗我。但是光具有同情心是不够的,问题是应该想办法改变这种现象。毕竟一个人的同情改变不了大多数人的命运。”

沈心依觉得陆凡的话也很有道理。相对于苏城,陆凡对待这个问题的态度就理性得多。

沈成匀也说:“现在世态炎凉,人心莫测。很多人就失去了同情心,这也不能够完全怪他们。是现在的状态让他们多了份警惕。不过我还是希望每个人都具备同情心,这是做人最起码的要求。陆凡的这个想法就很好,不是施舍与不施舍的问题,主要的问题是在于摆脱这种困境。”

“好了,别高谈阔论了,小心自己的身体,先吃个苹果吧!”路雅真削好一个递过去。又问陆凡吃吗?陆凡连忙说:“不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再坐会吧!”路雅说。

“我真有事,学校要搞一次活动,今天必需得去。伯母,改天我再来吧!”陆凡婉言说。

“你有事就去忙吧!年青人就得以工作为主。不过可别忘了没事再来陪我聊聊天。”

“那是一定的。”

“那我也走吧!我去戒毒所看看哥哥。”

沈成匀脸yīn沉下来,沉重地说:“你去吧!跟他说好好改造,我已经原谅他了。”

“我会告诉他的。”

沈心依和陆凡同时出门。路上沈心依问:“我爸爸有没有问过他的病情?”

“没有问过,不过我猜想他肯定也猜出来了。人多嘴杂,老师又是那么精明。越是不问就越是有可能知道。”

“唉,这也没办法。只能希望哥哥能尽快戒毒成功,好让爸爸看到。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哥哥了。”

“那你呢?我看你今天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陆凡细心地问。

“没有,可能是太累了吧!”沈心依含糊地说。

“你要多注意你的身体,别太拼命了。苏城呢?为什么没见过他来找你?”

“他…,是我不让他来的。怕我爸爸碰见再受打击。”

“怎么会?其实苏城人蛮不错的,上次听心晨说还是他把他救出来的。老师一定会喜欢的。”

“是吗?”沈心依苦笑,“可是我却听他大骂苏城,说他是坏蛋骗子,害他的凶手。”

“你别在意心晨的话,他就那样,情绪来了什么话都说,顾前不顾后的。”

“你放心,我不会在乎他的话的。我相信我自己。”沈心依着重地说。

陆凡轻笑,笑得有些苦涩。“那好,我先走了。”

陆凡开车走后,沈心依的眼泪落下来。她抬起头,小优说过抬起头眼泪就不会落了。可小优骗了她,泪水还是流了满面。

她坐在戒毒所,沈心晨坐在铁栅里。她轻轻说:“哥,你还好吗?”

“很好。”沈心晨轻松地说。可是她看得出来他一点都不好,原本清秀的脸现在憔悴不堪。原本瘦弱的身体现在更加瘦骨嶙峋。沈心依看着心疼,她哽咽着说:“哥,我听所长说你戒毒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了。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来了。”

“真的吗?出去后我又该去哪里?”沈心晨凄凉的问。

“当然是回家了,爸爸说他已经原谅你了。”

“真的吗?爸爸真的原谅我了吗?”沈心晨不敢相信。

“当然,他今天还特地嘱咐我告诉你他已经原谅你了。”沈心依向他确定地说。

沈心晨激动得苍白的脸泛红起来。可是一会又暗淡下来。“我那么伤他的心,让他那么失望。他真会不介意吗?”

“当然,你是他的儿子,无论你做错什么,他都会原谅你的。”

“我是他的儿子,是吗?”沈心晨低声自问。沈心依没听清他说什么。“哥,那我先走了,改天我再来看你,你要努力呦。”

“我知道,我会努力的。”

第三十章、苏城消失了

沈心依黄昏时去了“深蓝酒吧”。可是令她失望的是酒吧关着门,苏城不知哪里去了。她站在门口等,一直到天黑他都没有回来。她只好失望地回去。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她又去,可是“深蓝酒吧”的招牌正被人往下拆。她焦急地一个工人:“你们怎么把招牌拆了:”

那人说:“酒吧要改饭店了,当然要把招牌摘下来。”

“那苏城呢?酒吧的主人去哪里了?”

“那个人?不知道,他把屋子退了,这是他租的,可能钱挣够了,走了吧!”

“走了?他怎么可以走,他还没有说清楚,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沈心依咆哮,这恐怕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发脾气。那几个工人惊恐地看着她,然后讪讪地离去。小声地叽咕:“这个女孩是不是疯了?”

沈心依靠在墙上失声痛哭,隔壁卖花的大婶过来劝她:“小姐,别难过了,快回家吧!为那种男人不值得。”

“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男人?”

“当然知道了,从他一搬来我就看出来不是善主。长得倒挺精神,惹得好多漂亮的女孩子疯了似的往这跑。可是我知道,他是那个道上的,半夜在更的就经常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来找他。吓得我们都不敢出门,他搬走了正好。”

“你这个死女人,活得不耐烦了。净在外面胡嚼舌头,不想活了咋的。”豆花大婶的丈夫出来一阵大吼,豆花大婶赶紧跑开不停地说:“看我这张嘴?”

沈心依往回走。其实她早就猜到了苏城的身份,她也曾挣扎过犹豫过。可是最终感情战胜了理性,她屈服了,不在乎他的身份、他的背景。或许年青的女孩都是这么充满了激情,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她的身上还带着他送她的泪玲珑,这是他们爱的见证。她了解他,她不相信他会是一个薄情寡意的人。如果是因为他的身份而离开,那她可以告诉他,她不会在乎的,天涯海角都会随他去。

沈心依每天都会去找他,大街小巷,甚至舞厅酒吧。陆凡也知道了,也帮着她找,查了所有海关,机场和火车站都没有苏城外出的记录。这说明他还没有出大连。可是他们找了所有的地方,问过许多人都说没有见过他,苏城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有时候走在喧闹的大街上,沈心依会有一种错觉。苏城根本没有存在过,这只是她的幻想。要不为什么会突然消失,无影无踪。可是一走到某些地方,她的心痛就会加重,这里的一点一滴都证明苏城确实存在过。

她越来越消瘦,眼神也越来越忧郁。终于逃不过沈成匀的眼睛,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俩时,沈成匀问她:“心依,能告诉爸爸你有什么心事吗?”

“爸爸,没有的。”

“好了,别再隐瞒了。知子莫若父母。你有什么事难道爸爸看不出来?是不是感情方面的,像你们这个年纪,也只有感情的事最忧心。你不喜欢陆凡吧!我看出来了,你要是喜欢他,你们肯定早就亲亲密密的了。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让我的宝贝女儿为他相思成疾。”

“爸爸”沈心依俯在他身上哭起来。一旦心事被人说破,防线就彻底崩溃了。她俯在父亲身上痛痛快快地哭起来。

31-40

第三十一章、消失了就不要再想了

“好了,好了。这么大了还哭鼻子,有什么委屈就跟爸爸说,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沈成匀慈爱地抚摸她的头。沈心依坐起来,擦干眼泪说:“他失踪了,我找不到他。”

“失踪了?”这可让沈成匀惊讶,“他家呢?他的单位还是学校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吗?”

“他…,没有家。他是个孤儿。他也没有正式的工作。”

“那他是干什么的?”

“他就是在社会上混的。”

“小混混,黑社会?”沈成匀压低声音,尽量不让自己太过激,可还是胸口闷痛,声音发颤。

“不是的,爸爸。他和那些黑社会的人不一样。他有灵魂,他有思想,他有感情。他只是生活所迫,逼不得已。”

“那是因为你爱他,所以才会看到他的种种优点。爸爸比你更了解那些人,他们都是一群伪君子恶魔。他们是无恶不作的,别看他们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他们骨子里有多凶残多肮脏你知道吗?”

“不,苏城不是这种人。爸爸你相信我。”

“苏城?他叫苏城。那好,我告诉你,他消失了就消失了。就当这个人根本就没存在过。”

“可是我做不到,我忘不了他。”沈心依哭道。

“忘不了也要忘。”沈成匀严肃地说:“就算他是迫不得已。担他已经陷进去了,就永远都出不来了。或许他是真心爱你才会离开你。如果是这样,他这是最明智的做法,跟着他你是不会幸福的。”沈成匀停顿片刻,语气缓和下来,“心依,听爸爸的没错。爸爸全都是为了你好。也许暂时你可能会痛苦伤心,但是时间长了你就会慢慢的淡忘。这只是年青人的一时冲动,等激情过了,什么也都过了。”

“爸爸,或许您说的对,我是该好好想想。”沈心依不忍再拂他的意,对于父亲她唯能做的就是让他开心了。

“心依,等你慢慢地再长大些,经历一些事情后,你就会知道其实平淡的生活才是最真实的。那些冲动激情只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

“您年青的时候也经历过感情的波折吗?是和妈妈吗?”

沈成匀眼神焕散,回忆着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真的是无限凄凉。“人生就如同农夫种田,每一次步骤都要认认真真的完成,如果一次做不好,就毁了全年的收成。人生也是如此,一旦一步走错,也有可能悔恨终生。”

“爸爸。”沈心依轻轻地呼唤他。虽然她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看得出来他心中一定隐藏着让他终身悔恨的事情。一个老人在暮年还对一件事情耿耿于怀,可见那件事情对他影响多深。她突然觉得父亲很可怜,真地很可怜。

“老师,心依。”陆凡来了。看到沈心依像是在急忙抹泪,他走过去温和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我这个身体让她担忧。我这个女儿就是孝顺重感情。陆凡啊!你以后要多照顾照顾她,拜托了。”

陆凡听出弦外之音,着重地说:“您放心,老师。我会好好照顾心依的。”

沈成匀握起沈心依的手,又握起陆凡的手,把它们放在一起。对陆凡说:“陆凡从今以后心依就交给你了。”

“爸爸。”

第三十二章、我会一直等他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陆凡你帮我去找院长,就说我要出院。”

“那不行,老师,医生说了您最好是在医院里,这样可以随时接受治疗。”

“唉呀!我都住了三个月了,再住下去,我老命就住在这儿了。你就听我的去办吧!”

沈心依擦擦涌出来的眼泪,说:“陆凡,我们就听我爸的,去办吧!”

“那好吧!”陆凡执扭不过。

他们走出病房,在走廊上。陆凡不解地问:“你怎么就同意他出院了呢?在外面是很危险的。”

“陆凡。”沈心依悲伤地说:“我去找了主治医生,医生说他最多还能撑三个月。我想他自己也清楚了他的病情。既然他不愿意呆在这儿,那我们就满足他的要求吧!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让他高兴了。”

“心依,难为你了。”

沈心依哭着摇头。

陆凡去找了院长,因为他的特殊身份,手续马上就办下来了。陆凡拿给沈心依,沈心依说:“明天就出院吧!后天我去戒毒所接我哥。上次我去看他,人家说他很配合,戒毒所也算是成功了。”

“那很好,也许看到心晨平平安安的,对老师的病情会有很大的帮助。”

“哥哥也想见爸爸,每次我和妈妈去,他都会问爸爸怎么没来,是不是不肯原谅他不想见他。每次都会哭得很伤心,看来他真的知道错了。”

“那你呢?”陆凡突然问:“有苏城的消息吗?”

“还没有。”沈心依无奈地摇摇头。

“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可惜我不认识黑道的人。否则一定会知道他的下落的。”

“陆凡,你已经尽力了。如果他真想躲着不见我,找再多的人也没用。如果他想见我了,不用找他都会出来。一切顺其自然吧!”

“如果他十年不出来。你就等他十年吗?”

“等。”

“那如果他一辈子不出现呢?”

“那我就等他一辈子。”

陆凡苦笑。“可是他说已经不爱你了,你还要等他吗?”

“等,我要他给我一个真正的原因,只等一个真正的原因。”沈心依坚决地说。

陆凡无奈地笑。女人都是如此,心被扔在了地上还不死心,砰砰乱跳。

沈心晨终于要出来了,整整三个月的地狱般磨炼,他熬过来了。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会挺过来,每次当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袭来,他都会以为会就此死去。但是他挺过来了,当然也离不开亲人的支持,他现在迫切地想见到父亲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陆凡开着车,沈心晨在后面眉飞色舞地向沈心依讲述戒毒的种种痛苦。沈心依轻笑,经历了这么多磨难,还是没有把他磨炼成真正的男子汉,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易。

沈心晨讲完最后感慨地说:“以后我再也不要碰那东西了,真是生不如死啊!”

沈心依说:“你知道就好了。”

沈心晨不好意思地笑笑,停顿一会,突然部:“你不还和那个苏城交往吗?”

沈心依心一痛,轻轻地说:“他走了。”

“走了?去哪儿?”

第三十三章、浪子回头

“我不知道,我找不到他。已经两三个月了,我每天都在找,就是找不到他。”沈心依痛苦地说。

沈心晨恨恨地骂道:“那个浑蛋,他真的耍了你。我不会放过他的,我知道他…啊…,陆凡,你干什么?想害死我们。”陆凡的车一刹一紧,沈心晨差点撞到车窗上。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陆凡冷冷地说。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不过,你开车要小心点,我可不想刚从毒品的鬼门关挺过来,又被你这一下了送回去。”

“好,我注意点。”

“啊!我终于重见天日了。”沈心晨对着车外大呼。

沈心依和陆凡却不像他这么开心,现在他们是各怀心事。

“到家,沈心晨是第一个跳下车,冲着客厅大喊:“爸妈,我回来了。”

梅妈给他开的门,欣喜地说:“少爷,你回来了!”

“对,梅妈,我回来了。”沈心晨情不自禁地搂住梅妈,像危难过后又重见亲人。“好了好了,少爷,快进去吧!老爷,太太都等着你呢!”

沈心依和陆凡也跟着进了来。路雅真在客厅听到沈心晨的声音。第一个跑了出来,哭着喊:“心晨,你终于回来了。”

“妈。”沈心晨哭着跑上去搂住她。“妈,我好想你。”“妈也想你。快让妈妈好好看看你。”路雅真扳开他,仔细地打量,忍不住又哭了。“心晨,我的孩子,你黑了瘦了。弄得这么憔悴一定吃了许多苦头吧!”

“妈,您别这样。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路雅真这才破泣为笑。

“爸爸!”沈心依惊呼。

沈成匀正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他们。沈心依看到他巍武的身体像是一下子衰老了,变得摇摇晃晃的。他的眼神充满了悲苦,伤心和高兴的神情。就这样看着沈心晨。沈心晨抬起头看到他,首先是惊恐。然后忍不住哭起来跑到他面前跪下喊:“爸!”

沈成匀慈爱地抚摸住他的头,说:“快起来,回来就好。”

“爸,我对不起您。我不配您原谅,您打我骂我吧。”

沈成匀扶起他,温和地说:“这些天爸爸也想了很多,这并不完全是你的错。你原来是一个很有责任心和正义感的善良的孩子。现在之所以误入歧途,也有爸爸的一部份责任。是我对你的期望太高太急切了。只管对你很严厉,从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是爸爸错了。心晨,你能原谅爸爸吗?”

“爸。”沈心晨痛哭流涕地说:“我以为您一直不喜欢我。我以为您不爱我。所以我才要堕落故意来气您。我错了,爸,您原谅我这个不懂事的儿子吧!”

沈成匀点点头,拍着他的肩膀说:“你永远都是我最心爱的儿子。”

路雅真含泪走上去,深深地望着沈成匀,说:“谢谢你。”

“走,我们去吃饭吧!好好为心晨接风。”沈成匀说。

餐桌上,沈成匀端起一杯酒,说:“这一杯酒让我们祝贺心晨戒毒成功,走出泥潭。来,大家喝了这一杯。”

“爸,您身体不好,就别喝酒了。”沈心依劝道。

“就是,有这个心意也就行了。不必真喝。”陆凡附和着说。

“爸,您身体怎么了?”沈心晨问。沈心依一直没有告诉他,怕影响了他的情绪,不能好好配合戒毒。

“没什么,心依他们就是爱大惊小怪,喝一点酒怕什么。再不喝,恐怕以后就没有多少机会了。”

沈心晨眼一红,说:“爸,您放心,以后我天天陪您喝酒。”

路雅真说:“就喝一次吧!没关系的。”

沈心依和陆凡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他们知道拗不过沈成匀了。就笑逐颜开地说:“那好,爸爸,我敬您一杯,祝您身体健康。”沈心晨接口说:“长命百岁。”

沈心依眼一红,把酒一仰而尽。

第三十四章、你的眼睛怎么湿了

十一月份,大连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今年的雪来得有点迟,沈心依望着窗个飘飞的雪花,心中有无限的惆怅。家中的事暂时停息了,父亲或许已经知道了他大限将至,所以每天都活得很开心的样子。他现在最喜欢和母亲单独守在一起,母亲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外出去孤儿院做义工了。她已经辞去了那份工作,专心致致地陪伴父亲。人总是在快要失去时才懂得他的重要,才去珍惜。

她不知道他们是否像表面那样快乐,或快乐只是个假相。不管怎么样她都很欣慰,父母没有像弱者一样惧怕生死的逝去,而是很坦率地接受现实。

沈心晨去了一家小公司做业务员,虽然辛苦些,薪水也不多,但是他做得很快乐,整天东奔西跑的正合他脾气,若是他坐办公室他反倒不自在了。陆凡的事业现在是如日中天,短短半年就从普通的教师升职为教授,还发表了很多篇具有权威性的言论。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恐怕过不了多久,陆凡就会代替沈成匀在文学界的地位。

现在所有的人生活得都很精彩,不快乐的只有她。父亲已出了院家中也没有事了,而她也无心再去上学。今天早晨接到小优的越洋电话,说她已经怀孕了,明年春天就要做妈妈了。博士对她很好,很疼她,她说她觉得很幸福。沈心依只能强颜欢笑地陪她聊并送上恭喜的话。她甜甜的幸福的声音深深地刺痛了她,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她是最不幸的人。

她放下电话,再也在屋里呆不下去了。屋里的气息让她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来。她要出去走走,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再穿上高筒皮靴,带上宽宽的围巾把自己整个脖子和半个脸包起来,照照镜子,像极了一个娃娃。

梅妈正在客厅打扫卫生,看到她穿的样子,就问她要出去吗?沈心依答应,并说中午不用等她吃饭。一打开门,首先感觉到的是寒冷,彻骨的冷。穿这么多衣服并不能防止寒气的侵入,她戴上手套拉一拉领子。雪已经停了,路上的行人也陆续多起来。多半是年青的情侣,卿卿我我的手垃着手在雪地里奔跑,他们穿的都是很单薄,却还是满头大汗。原来爱情也可以做暖气,有了爱情的滋润,再寒冷的冬天都不会感觉到冷。

沈心依默默地坐在长椅上,一部分交通要道的雪已被打扫干净,另一部分却没有打扫。在这座公园里,雪尤其厚,一对对情侣互相追逐,嘻闹,连清洁工都知道为情侣们留一片谈情的地方。她默默地看着他们,眼睛会突然湿润,偶尔会有父母带着年幼的孩子来。一家三口也都是兴高采烈的。爸爸妈妈为孩子堆一个大雪人,孩子围着雪人不停地跑不停地叫,多单纯的幸福。

有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走到她面前,奶声奶气地问:“阿姨,你的眼睛怎么湿了?”

沈心依轻笑,抚摸一下她娇嫩的脸蛋说:“因为雪花飘进了我的眼睛里。它在我眼睛化了,化成了水流出来,所以眼睛才会湿。”

“那我给你去拿一块手绢,捂住眼睛,雪花就飘不进去了。”小女孩天真地说。

“那好啊!”沈心依温柔地笑。

小女孩跑开来,又有一对情侣走了过来,坐在了她旁边。他们很亲密地交谈着。那个男的不时地用手抚摸女孩的头发,那样轻,那样柔,像抚摸一件最珍贵的珍宝,眼中尽是柔情,看的她心发酸。曾几何时,也有一个男人这样爱怜过他。可是一切都已成往日烟花,那人已不知身在何处。

过了好一会,小女孩都没来。或许是她童言无忌,她却真的认认真真地等。她暗笑自己蠢,也忍受不了身边的甜言蜜语。只好往别处去。

她刚走开一会,那对情侣就走开了。又来了一个人,穿着黑色的皮衣,衣领高高的竖起。只为曾经有一个女孩说这是她最喜欢的样子,所以他就一直穿成这样,唯一不同的是白色衬衣外罩了件白色高领毛衣。

小女孩跑过来,看到他坐在这里,惊奇地问:“怎么会是个叔叔?那个阿姨呢?”

“什么阿姨?”

第三十五章、同一片天空

“刚才有个阿姨坐在这里,她的眼睛湿了,是雪花飘进了她眼睛里。我给她去拿一块手帕捂住眼睛,这样雪花就飘不进去了。”

“哈,真有趣,那你把手帕给我好吗?等我碰到一个眼睛会湿的阿姨,我就把这块手帕给她。”

“那一定要给她呦!”小女孩再三叮嘱。他笑笑,保证说一定会给她的。

“雪儿。”远处有一对夫妇朝这边喊。

小女孩答应一声,对他说:“叔叔,我要走了。你一定不要忘记把手帕支给那个眼睛飘雪花的阿姨。”

“我一定会的。”

小女孩跑开后,他站起来,手里握着那块花手帕。会心地笑笑,远处走去。走到一座钟前,仰目看那座钟。诺大的针慢慢移动着,代表一秒秒时间的流失。人生就是在这种流失中度过,谁又能把握得了时间的年轮。

“先生,请问您叫什么名字?”一个带着眼镜的小伙子拿着一本本子一杆笔问他。

“有事吗?”

“噢,我是学校的学生,来做一次调查,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他深思一下,说:“我姓苏,叫苏城。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那真是太感谢了。”眼镜少年很兴奋。苏城轻笑,一看就是未经过任何磨难的清纯少年。他比他大不了几岁,却像比他苍老了几十年。

“苏先生,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暂时还没有什么工作适合我。”苏城嘲弄地说。

“那您对人生怎样看待的。”

“人生?”苏城挑挑眉,笑着说:“人生就是玩麻将,靠的是运气。运气不好,再努力也没用。不信,你长大后试试,你就会知道有些***烂人就是有狗屎运,明明没有一点能力却能居于人上耀武扬威。”

眼镜少年皱皱眉,显然对苏城的回答很不满意。但他还是继续耐着性子问:“那对爱情呢?您又是怎样看待的?”

苏城的眼中划过一丝忧伤,意味深长地对他说:“年青人,你要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轻易触碰这种东西。爱情靠的就是算计,就像打桥牌,一不小心连自己***都会赔进去。”

“那理想呢?您的理想是什么?”

“理想?哈…哈,理想就像水中的月亮那样不现实的东西我早就不相信了,对我来说,平平安安地活着走完这一生就足够了。你或许听不明白,你也不必明白。等到你有一天肩负一个责任时,你就会明白今天我说的话。”

“谢谢您今天的回答,我的问题问完了。”眼镜少年说。苏城看到他白晰的脸上对他表现的不悦。他心里轻笑,这样的男孩中大概永远只能生活在童话里。

他又走向别处,回头,那个男孩已在采访别人。

沈心依又走回原来的地方,她觉得还是应该等一等。如果那个女孩真的回来找她,她岂不是伤害了她无邪的心灵。她刚走到那里,小女孩雪儿就大呼着向她跑来。她俯下身微笑着问:“你给我拿的手帕呢?”

“给了一位叔叔,他说他碰见你就会给你的。他没有给你吗?”雪儿说。

沈心依轻笑,她肯定是被别人骗了,骗走了她的手帕。但她实在不忍心伤害这么一个善良的孩子,只好说:“阿姨还没有碰到他,等阿姨碰到他了,他就会给阿姨的。”

“嗯。那阿姨,你以后就再也不用怕雪花飘进眼睛里了。”

“对,以后阿姨不怕了。你快回去吧!妈妈找不到你会着急的。”

“那阿姨,再见!”

“再见!”

沈心依继续往前走,她也走到那座大钟前。眼镜少年迎上去说:“小姐,我是学校的学生。想搞一次社会调查,您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可以。”沈心依说。

“请问您的姓名和职业?”

“我姓沈,沈心依。我还没有职业。”

“那您的人生观是什么?对人生有什么看法?”

“人生其实很复杂,我们的人生其实比小说更戏剧化。每个人都是主角,每个人都会有价值,都会对这个世界添加光彩。我觉得人生就是期望和等待。期望美好的生活,等待幸福到来。”

“爱情呢?您怎么看待爱情?”

沈心依眼中掠过一抹忧伤。“爱情就像一杯水,你往里面加糖它就会甜,你住里面加药它就会苦。在这种又甜又苦中酿出一杯酒来,喝下去,无论甜与苦都会醉人。”

“您是个很特别的女人。您的到理想是什么?”

“理想?”沈心依轻笑,“那是一种很缥缈的事,我想应该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长而有所改变的吧!就像十七岁的少女和二十七岁的女人的理想就会很不一样。像你这个年龄对未来一定是很憧憬,一年前我也和你一样。不过现在我只希望能够找到那个我所爱的人,平淡的过一生。”

“谢谢您,沈小姐。您一定会幸福的。”眼镜少年真诚地说。

“谢谢。”

沈心依信步向前走,她想着刚才的那个少年,真是无限感慨。其实年幼无知也是一种幸运,不用伤心,没有烦恼,对未来充满了遐想。人如果永远在那个年龄该有多好。

第三十六章、半生情缘

沈心依慢慢地在街上走着,两边摆着各种各样卖杂货、衣服、小吃的小摊。元旦要到了,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过了元旦又是新的一年的开始,人们又开始对新的一年充满希望了。前面有一个卖吉祥物的,沈心依走过去,一个货架上挂着许多用桃木做的牌子,圆形的、长形的、心形的、三角形的、四方形的,什么形状的都有。她一个个翻开来看,上面不外乎刻着一句吉祥话,什么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一生一世,情定终生之类的话。沈心依拿一个圆形的来看,上面刻着“半生情缘”。

“半生情缘”沈心依心中默吟,她记得张爱玲有一部小说叫做《半生缘》。她看过一遍,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张爱玲的小说是插在心口上的一把刀,孤傲清冷。带着一丝刻骨的疼痛,酣畅淋漓地写满了破碎。

“师傅,我要这个。”沈心依不禁开口问,她喜欢这个桃木的工艺品,只因为它的这个名字。

卖东西的老师傅长长的山羊胡,头发斑白,伸出一根手指,说:“一元钱。”

沈心依掏出一块硬币放在他面前,他只淡淡扫一眼,又眯起眼睛并未去捡。沈心依拿着这块“半生情缘”继续向前走。

苏城离开钟表来到街上,在一家卖米线的小摊停下。要了一碗米线放上许多辣椒酱,热气腾腾地吃了一碗。全身冒汗,辣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但是他高兴,付了钱向前走。还是那个卖吉祥物的小摊。苏城盯着卖东西的老人,他并不像其他商贩一样吆喝叫卖,也不像那些商贩一样眼睛冒光,盯着来回行人看。他坐那里,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绿大衣,眯着眼睛,大有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味道。

不由自主的苏城想做那条鱼,走上去挑他满意的吉祥物,在众多木牌中,他一眼挑中那个圆形的木牌,翻开来看,上面刻着“半生情缘”,他心一动,半生情缘,难道有些人注定只有半生情缘吗?

“这种字的牌子只有两块,因为话不吉利不好卖,我只刻了两块,有一块刚才被一位小姐卖走了。现在只剩下这一块了。”老人说。

“你怎么想起来刻这四个字了?”苏城好奇地问。

“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每次都要刻上两块这四个字的牌子。不过很少卖的出去,在这儿摆半年了,今天才卖出去。明天还得刻两摆上。”老人无奈地说,似乎这样的牌子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利益。

“老祖宗传的规矩?是不是您的老祖宗曾有过一段不能终结的情缘才立下这个规矩的。”苏城不禁笑道。

“哈…哈”老人大笑,“谁知道呀!不过我们后辈都理解成是老祖宗让我们和这刻木生意断结关系,半生缘份就够了。他是想让我们出人头地罢!”

“或许是吧!”苏城也笑。“这个多少钱?”

“一块,别的都两块,这个只卖一块。”老人慢悠悠地说。

苏城也掏出一块硬币丢在那里,两块硬币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老人又眯上了眼睛。

天已经快黑了,路上的路灯亮起来,把地面照得明晃晃的。“该回去了。”沈心依想。站在路边等待出租车,一辆车过来,她摆一下手,上车。

路上还有许多行人在走,繁华的街道喧嚣的人群。她像观看一副画,她是画外人,把别人的欢笑记住,自己也开心起来。看着车窗外所有的人和物迅速逝过,就像人生的某一些事情。

在一瞬间,她愰惚在人群中看到她熟悉的身影,但车速太快,一闪而过,她朝后看,拥挤的人群中看不到她想看到的人。“或许是我眼花了吧!”她想,暗笑自己的笨。他已经消失了,就像一阵风吹过,她抓不住风的身体,连影子都不留下。仰起头,任眼泪肆意流淌。

“小姐,遇到不顺心的事了吧!”司机问。

沈心依没有回答。

司机感慨地说:“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哪能件件都认真起来。要不,还不把人气死。看你年纪青青的,肯定是感情方面的事。要我说这爱情就不能当真,什么情呀爱呀,十年、二十年谁还记得谁?能和自己过一辈子的人才是该珍惜的人,其余的都是浮云。”

沈心依被他逗笑。司机也开心地说:“这万事都该想开,什么事一笑就过了。”

“谢谢您的话,我会记住的。”沈心依真诚地说。

第三十七章、元旦佳节

元旦佳节,到处张灯结彩。沈家也热闹起来,沈成匀亲自买了一些大红灯笼挂起来。他发了很多请帖,说是要开一次宴会,请一些亲戚朋友聚聚,看他那么有兴趣。沈心依路雅真也就顺着他,毕竟还不知道他过上过不上下一个元旦。

最活跃的要数沈心晨,他天生就是爱热闹的人。亲自去各处发请帖,看到沈心依就把一张请帖塞给她,说:“你也帮帮忙,这么多张,我发到明年也发不完。”

“那你怎么只给我一张啊?”

沈心晨冲她眨眨眼睛,神秘地笑着说:“一张就够你发的了。”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开了。

沈心依打开,竟是给陆凡的请帖。她有些犹豫,该不该自己送过去,想到以前他曾帮过自己那么多忙,她最终决定还是应该自己送过去的。

学校里也组织了元旦晚会,沈心依去的时候,陆凡正在台上表演节目,他弹的是一首钢琴曲。很悠扬的曲调,让人想起古老的原野夕阳落下,一派祥和的情景。沈心依站在台下静静地听,有些愰惚有些陶醉。台下所有的师生也都屏住呼吸静静地听他弹奏。

他一弹完,台下先是很静,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沈心依也跟着鼓掌。陆凡在台上微微鞠一躬,笑着走下台。径直地向沈心依走去,一弹完,他就看到了沈心依,很是高兴她来看他的节目。

“你找我?”

“嗯。”

“这里人多,我们去小树林走走吧!”陆凡提议。

“好吧!”

“老师的身体怎么样了?”陆凡问。

沈心依皱皱眉,叹声说:“虽然他一直表现得很开心,可是我还是很担心,医生说的时间只有两个月了。我真的很害怕突然有一天他会离我们而去。”

“那也不一定,医生的话也未必都是准的。医学界也讲究奇迹,我看老师的心情这么好,人也精神了许多。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这也不是没有的,前些天我还看了这样的事,说是有一位老人得了绝症,只能够活,可是他的儿女们不断地鼓励他,他竟然撑到了十年。我们不是也常说意力战胜一切吗?”

沈心依开心地笑笑,说:“但愿如此。”

陆凡停下脚步,幽幽地望着她,问:“你今天来不会只单看我表演的吧!”

“噢,我差点忘了,我是专程为你送请帖的。”

沈心依掏出请帖给他,陆凡打开看了看。“老师还真是有雅兴,今天晚上我一定会去。”

“那好,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再聊聊吧!好不容易来一次。”陆凡恳求。

“好吧!”

“你,有苏城的消息吗?”

“没有,或许他已经离开了大连。已经都过去了。”沈心依有些悲切地说。

“真的都过去了?”陆凡认真地看着她问。

“不过去又能怎样?连他身在何处都不知道。到现在我才发现,其实我对他一无所知,除了伤心和忘记,我还能做什么?”

陆凡默然又问:“你真的就这样退学了吗?不打算再继续读完吗?”

“我能够陪爸爸的时间不多了,尽我的可能陪伴他度过余生,我才不会在生命中留下遗憾。至于学业,我突然觉得很乏味,陆凡,我很累,真的很累。”

“我明白。”陆凡沉声说,看到她柔弱的身体,真的好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慰,可是,他却不能。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我顾不得考虑未来了,现在对我来说过一天算一天。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出息。”

“不会,在我眼中,你永远是最好的。”陆凡深情地说。

沈心依心一颤,避开他热烈的目光,说:“我该走了。”

陆凡的心又一次沉入冰海。“我送你吧!”

“不用了。”

沈心依离开学校,心里一直无法平静。陆凡的痴情让她难以应付,拒绝的话,她已不能说,陆凡对她太好了。她怎么能忍心再伤害他。可是她也无法接受他,在她心里还是无法将苏城抹去,说忘记只是空话,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晚上,沈成匀笑意吟吟地在客人中间穿行,请的客人都到齐了。大都是老态横生和珠光宝气的男女,陆凡在众多人中更显得英俊儒雅,神采俊逸了。

香槟打开,沈成匀站在楼上宣布说:“今天,我之所以开这个宴会,就是想告诉大家两件事。第一件是我得了绝症,也许不久将会永别于世。”他说到这儿,楼下一片哗然。沈心依脸色微白,眼泪在眼睛中打转,沈心晨则脸色苍白,嘴唇不住地哆嗦。怔怔地看着他父亲。

第三十八章、宣布订婚

沈成匀继续说:“你们不必为我难过,人总难免一死。我很高兴在我临死前能和我的家人还有这么多亲朋好友在一起。这一辈子风风雨雨我都经历过。在文学界也算小有微名,我一生收过很多门生。无论他们以前会走路,在他们跟我的时候总算没有误人子弟。其中,陆凡是我最满意的学生之一。所以,第二件事要告诉大家的是,我决定把我最心爱的女儿沈心依交给陆凡。陆凡,你愿意吗?”

所有的人都看向陆凡,陆凡脑中一片空白,随后巨大的狂喜占据他的整个心灵。他颤抖着说:“我愿意。”

“好”。所有的宾客都鼓掌庆祝。

沈成匀和路雅真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陆凡满心欢喜地答应下来,他却忘记了看沈心依的表情。

沈心依被这巨大的变故惊呆了,别人却以为她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当别人的掌声响起时她才回过神来,她想大声喊她不愿意。但是却硬生生地说不出话来。尤其看到沈成匀满面红光的样子她更难以出口,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让他伤心呢!

人们喧闹地谈话、敬酒、吃自助餐。沈心依麻木地应和着别人,每个人都对她羡慕不已,说她找了位才貌双全的未婚夫。她只是机械地笑,很苦涩。陆凡却很开心。

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与伤心中,没有人注意到有人离去。沈成匀和路雅真忙着陪客人聊天,也没有注意到谁会不在。沈心晨是静悄悄地走的,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跌跌撞撞地走出家门。寒气袭来,他不禁打个冷战,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身后传来了人欢快的欢呼声,他却伤心得痛不欲生。当沈成匀说出那句话时,他整个人都呆了,心一下子冷了。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高大健壮的父亲会得不治的绝症,但是他从沈心依悲痛的眼神中得到了证实。原来,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最后知道的人。

心痛的不能自己,他爱父亲,一种近乎痴迷的爱。在他的眼中,只有沈成匀是最伟大的人,但是他又憎恨他,他是那么的出色,而他却这样的平庸。他不配做他的儿子,命运却把他们连在一起。在爱恨交织下他对他无比的依赖。他已经完全迷失了自己,他不知道如果没有沈成匀他该怎样活下去。他叛逆不听话,其实,没有人知道,他都是为了引起父亲的在意而已。

现在他需要发泄和放松自己,否则他会被痛苦逼死的。他想到了“红舞厅”,只有在那里他才能忘记所有的烦恼。

舞厅浓烈的酒气和燥动的声音立刻让他全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他朝四处张望,寻找熟悉的面孔。

“呦,沈心晨沈大公子来了。你可好久都没有来了。是不是把我忘了。”咪咪性感地朝他身上一倒。

沈心晨全身一颤,一把抱住她亲呢地说:“怎么会呢?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我的小宝贝,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去你的。”咪咪一把推开他,娇嗲道:“放规矩点,一见面就动手动脚的。”

沈心晨明白她要什么,从衣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熟练地塞进她低胸上衣里。拧一下她娇嫩的脸蛋,说:“这下满意了吧!”

咪咪摔开他的手,笑道:“这还差不多。”

咪咪把他领进包房,要了两杯白兰地。沈心晨一口喝下,斜着眼看她,欲火上升,急切地向她扑去。使劲地吻她的嘴、她的胸。咪咪挣扎,好一会儿才把他推开,怒气冲冲地说:“你干什么?”

沈心晨跌坐在地上,不屑地说:“装什么正经,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总不能当养花看吧!”

咪咪鄙视地说:“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从戒毒所出来,我还真以为改好了呢。谁知还是这副烂德性,真是枉费城哥哥把你从那里救出来。真该让你死在那里才好。”

“城哥?哪个城哥,你有新相好的了?”

“沈心晨,你给本小姐记住。本小姐是只卖色不卖身。我之所以把你叫到包间来是因为城哥让我…算了。就你这副德性,已经无可救药了。”咪咪说完,抬脚离去。

沈心晨恨恨地在地上猛捶一拳,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连个舞女都让他窝气他愤然地站起来,走出去。音响强烈的摇滚声让他的四肢又不安起来,他冲到那群疯狂摇摆的人群中也疯狂地扭动起来。

酣畅淋漓后,他疲惫地坐到椅子上,眯起眼睛。现在大脑处于高度的兴奋中,使他忘却了所有的烦恼。

“老兄,要白的吗?”

沈心晨一惊,睁开眼睛。一个瘦瘦的留着长发的男人坐在他面前。

“什么白的?”沈心晨眼睛里闪着亮亮的光,心里更是激动不已。

“就是那种能让你欲死欲仙,飞上极乐世界的那种药。老兄看你的样子不会不知道吧!”长发男人嘲弄地看着他笑着说,他认识他的,出了名的老顾客。

第三十九章、重新跌入深渊

沈心晨当然记得,那确实是一种很美妙的感觉。他痴迷地回味那种美妙却无法形容。但他马上又记起没有时的痛苦和戒毒时的撕心裂肺的感觉。他惊恐地连摇头慌忙地夺门而去。

一走出门,脑子马上清醒过来。他又记得他的烦恼了,他的心又开始痛。他努力让自己不要想这件事,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他又想到刚才那个留长发的男人和他所说的话。“就这一次,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保证就这一次,只要让我现在忘掉烦恼和痛苦。”他在心里为自己找借口,终于下定决心重新回去。

“老兄,你…还有吗?”沈心晨艰难地问。

长发男人得意地笑笑,他早知道他还会回来。他见过他,知道他曾吸过毒,现在也戒了。但他知道如果诱惑一个没有吸食过的人或许有些困难,但是诱惑一个曾吸食过的人是很容易的。就像在熄灭的灰烬上扔一粒火种,迅速就会再燃烧起来。

“相要吗?就跟我走。”长发男人冲他眨了眨眼睛,沈心晨愣了一下最终跟着他走了出去。

长发男人带他离开这里,在门口碰到咪咪,咪咪朝他们看一眼,很失望的样子。沈心晨不理她,去得更坚决了,她不能让他快乐,自有让他快乐的东西。

长发男人把他带进一幢楼前,领他上了楼。在二楼,长发男人打开门,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沈心晨皱皱眉。“进来吧!”他只好进去。

里面亮着灯,但很昏暗,客厅的沙发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五个男人都在很忘情地吸食着白面。沈心晨看到他们很陶醉的表情,心中蠢蠢欲动。

“怎么样?想要吗?”长发男人邪笑道。

这里从套间里走出一个男人,很彪悍的样子。长发男人看到他脸上立刻显出恭敬的模样。“刁哥,我又给您带来了一个人。”

“嗯,”刁哥看看沈心晨点点头。“小三子,摸清楚没有,长得白净可不一定都是有钱的公子哥,上次就有两个穷光蛋,吸了我好多白的就没钱付帐。”

“打听清楚了,你就放心吧!”小三子连忙赔笑着说。

“嗯。”刁哥满意地微笑。对沈心晨说:“兄弟,我叫刁德钱,别人都叫我刁哥,在我这里你就放心地享用吧!要多少有多少。”

“还不谢谢刁哥。”小三子提醒他。

“谢谢刁哥。”沈心晨赶紧说。

“还不赶紧领这位兄弟去拿东西。”刁德钱朝小三子咆哮。

沈心晨躺在那群人中,忘情地吸食白面,享受毒品带给他的快乐。真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美妙感觉,欲死欲仙,感觉好像马上要飞住无限的极乐世界。欲望得到了暂时的满足,却又扩大的更大的欲望。

沈心晨昏昏沉沉地沉浸在销骨的欢悦中,小三子凑过来奸笑着说:“兄弟,以后我们大家都是兄弟了,不过亲兄弟明算帐,这东西也不好弄,警察查得很严,这都是兄弟们用命博来的。你也不能白享受,得给点…”

小三子搓搓两根手指,沈心晨当然明白什么意思。他在心里痛骂这些人的卑鄙无耻,把他坑害了还跟他要钱。可是他又不得不给他,他吸第一口时就知道以往所受的痛苦煎熬都白费了。他已经一只脚踏进去了,如不给他钱,那么他就会断绝他的毒品,那种痛苦他是再也无法承受了。

掏出三百元给他,小三子朝他冷笑摇摇头。沈心晨无奈,又给他二百,小三子才满意地笑笑走开了。

沈心晨疲倦地靠在沙发上,心中蒙上一层巨大的恐惧感。明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却无法控制地走下去。他想到了父亲母亲还有妹妹以及关心支持他的人,他觉得对不起他们,心里内疚的要命。他慌忙又拆开一袋往嘴里送。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又来了,他又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咪咪去了“风盛夜总会”,她推开了301包间的门,苏城躺在床上看她一眼又闭上了。

第四十章、我才是最爱你的人

咪咪走过去往他身上一躺,说:“我就喜欢你这副处世不惊的样子。哪像他们,有点风吹草动就吓得六魂无主,你才是我想要的真正的男人。”

苏城冷漠地把她往床上掀,坐到了沙发上淡淡地说:“可惜你不是我想要的女人。”

咪咪气愤地坐起来,挺起高高地胸脯,她一直气恼苏城居然对她没兴趣。她有很好的胸脯,细腰长腿,也有很漂亮的脸蛋。必竟她只有十九岁,花样年华,正是女人最艳丽的岁月。不知有多少男人向她献媚,围着她讨好她。只有苏城,她第一眼相中的男人却对她没兴趣。她很气恼,越是对她这样,她却越是喜欢他。

有的人就是这样犯贱,越是得不到的,就越觉得最好。

“城哥,今天那个沈心晨来找我了。”咪咪调正声音说,她记得上一次他是很在意那个小子的。所以,觉得这件事情他会感兴趣。

果然。

“他找你?找你什么事?”苏城盯住她问。

“还能什么事?当然是忘不了我。可是我没搭理他,人家只对你真心实意。”咪咪说着,往苏城的身上又是一靠,娇滴滴地说。

苏城并未领情,身体又是一躲躲开了。“后来呢?”

“哼。”咪咪嗲道:“跟小三子走了。”

“什么?跟小三子走了。那个混蛋。”苏城拿起桌上的书狠狠地扔出去。

“城哥,我真不明白,你跟那个沈心晨是什么关系?干嘛这么关心他。”咪咪一看苏城要走,急的连忙也站了起来。

“你不必明白。”苏城冷冷地说。

正在这个时候,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有人敲门。

“进来。”苏城说,他把自己拿起的衣服扔到了一边。

“城哥,去飙车吧!今晚街上肯定够刺激。”进来的一个年青男人说。

“走。”苏城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现在这个时候他不能动,动了就代表了他的弱点。

“我也去。”咪咪赶紧跟过去。

当送走所有的客人,沈成匀才发现沈心晨不在家。“心晨呢?”沈成匀问。他这一问,其他人才注意到了沈心晨不在家。

“刚才还在呢?”路雅真说。

陆凡说:“放心吧!他这么大了不会出事的。或许是和朋友一块出去玩了。今天是元旦,街上会很热闹的。”他把眼睛瞅向沈心依,沈心依避开他的目光。

沈成匀看到了这一切,说:“你们也出去玩玩吧!年青人就该多逛逛,让我们也好好的休息休息,刚才闹得我还真是累了。”

“那我还是留下来陪您吧!”沈心依说。

“不用不用,有你妈妈陪我就够了。”

“就是,你们去吧!”路雅真说。沈心依无奈,只好和陆凡出门。

陆凡开的是他的黑色小轿车,坐在车上,陆凡打开音响,是贝多芬的小夜曲。“我们去哪儿?”

“啊,噢,随便吧!”沈心依漫不经心地说。

陆凡把车开向街上,街上的人很多,车开不进去。陆凡说:“我们还是下车走吧!”

“不了,人那么多,很闹的,也不安全。”沈心依知道他的意思,所以才想都未想就拒绝了。

“那好吧!”陆凡把车开动,向高速开去。

41-50

第四十一章、熟悉的声音

“心依,你是不是很不开心?”

“没有啊!”

“我也没有想到老师今天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你交给我,我也很震惊,你为什么没有反对?”

“我只想让爸爸高兴,其余的都不重要了。”

“心依,你放心。我会让你幸福的。”陆凡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沈心依一颤,抽出来。“你好好开车吧!”

宽宽的公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四周很静。陆凡很兴奋,佳人在身边,他真想把车永远开下去,永远不要停下。

“噢…啊…”

他们后面传来一阵阵尖叫声,沈心依赶紧回头,在他们车后有十几辆摩托车跟着,眼看就要追上来了。“陆凡,怎么回事?”沈心依惊恐地问。

“不要怕,有我在没事的。”陆凡加快速度。

“噢…噢…噢”

两辆摩托车追上来,一个人开着,一个人坐在后面。坐在后面的人使劲地拍他们的车窗冲他们尖叫。虽然他们都带着头盔,但还是能分辨出坐在后面的是女人。

跟上来的摩托车越来越多,有两辆还骑在了他们前面。左拐右撞,不得不令陆凡减慢速度。看来他们是碰上小混混了,沈心依只是害怕也没有呼叫,她本能地抓紧陆凡的胳膊。前面的一辆摩托车猛地停在他们前面,陆凡赶紧急刹车才没有撞上去。摩托车上的人冲他们尖叫吹口哨。

陆凡忍无可忍,忿然下车,所有的摩托车都开过来了,在他的车前停下来疯狂地嚎叫。沈心依害怕陆凡出事也下车了。那群人叫得更大声了。“你们想干什么?”陆凡气愤地问。

最后赶来的那辆摩托车用车灯照向陆凡和沈心依。沈心依惊恐地站在陆凡身旁,她感觉到那个人一直在看她。

“我们走。”那个穿黑色皮衣的人低沉地命令。所有的摩托车上的人都不叫了。开动机车,准备走。

沈心依全身一震,这个声音是多么熟悉,还有这个身影。她突然冲到那个穿黑色皮衣的人面前,恳求地说:“请你摘下头盔。”

“心依”。陆凡急喊。

沈心依却像没有听见他的呼唤,依然倔强地站在那里。

那人一愣,其余的人又大声尖叫起来。还不时地喊:“城哥,这妞看上你了。”

“走开,否则我撞死你。”那人冷冰冰地说。

“不,我不走开,除非你摘下头盔。”沈心依很坚定地回答。

“我不认识你。”

“你是苏城,你是苏城对吗?”沈心依的声音有些哽咽,和他说了那么多话,她更确定这个人是苏城。

“不,我不是。你快走开,否则我会撞死你的。”

“那你就撞死我吧!死在你的车下也比得不到你的音信而伤心死痛快得多。”

那人把车向后退几步,然后开动迅速向她撞去。沈心依闭上眼睛等待他撞。陆凡怔怔地看着她,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样绝决。连生死都不顾,既让他害怕又让他敬佩。

那人把车只开到离她一步远就停下了,叹一口气,摘下头盔果然是苏城。沈心依的泪涌出来,消失了三个月,为他牵肠挂肚,为他夜不能寐,今天再见到他了。

“你为什么那么固执?”苏城无奈地说。

“因为我爱你呀!”

沈心依的一句话,彻底让苏城投降了。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冷漠,都在这个柔弱的女孩面前化为乌有。

第四十二章、不能哭只能笑

“你下车。”苏城命令车后的女孩咪咪。

“为什么?”咪咪抗议。

“快下车!”苏城再次命令。

咪咪怏怏不乐地下车。

“把头盔摘下来。”苏城说。

咪咪无可奈何地摘下来递给他。苏城接过来来递给沈心依柔声说:“戴上它。”沈心依听话地戴上。“把手给我。”苏城握紧她的手,用力一拉,沈心依顺势跳上摩托车。苏城戴上头盔向前开去。

陆凡还愣愣地呆在那里。她还是跟他走了,只要他一招手,她就会义无反顾地跟他去天涯海角。而他算什么?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他笑,男人不能哭只有笑。咪咪走到他面前恨恨地说:“真是个窝囊废。”

陆凡不理她,上车准备走。咪咪敲敲他的车门说:“唉,我的男人带你的女人走了,我没车,你可不可以带我一程?”陆凡冷冷地说:“他不是你的男人,她也不是我的女人。他们从来就没有属于过我们。”

陆凡说完开着车就走了。咪咪气得在后面大叫:“你这个混蛋,伪君子。”

“噢…啊…”那群人也开着摩托车走了。只剩下咪咪自己。寒风侵袭着她娇小的身体。她冲着远处大骂:“混蛋,都是混蛋。”

苏城带着沈心依在路上飞驰。风一波波地冲向他们,但他们心里都是暖暖的,从没感觉过冬天的风也竟是那样柔那样暖。

沈心依把头靠在他的背上,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生怕他会再次消失。她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阵阵体温,让她心中无比甜蜜。现在就算他带她去死她都不会害怕。

苏城只带她到了一座小坡前就停下了。他们下车,苏城把车向旁边一扔,摘下头盔拉着她向小山坡跑去。很快就到了坡顶。他们大口喘着气,化做一缕缕白气,相对而笑,又紧紧拥抱起来。

“你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躲着不见我。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多着急吗?”沈心依委屈地哭诉。

“唉,傻丫头,我离开你是保护你的一种方式呀!”苏城说。

“什么离开我是保护我的一种方式?我不懂。”

苏城扳开她,捧着她的脸,说:“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有多危险,和我在一起,你并不合适。”

“为什么?”沈心依偎在他身边。苏城的眼睛看向远方,远处的城市灯火通明,放出的烟花在天上展现出一个个美丽绝伦的色彩。沈心依淡淡地说:“你知道吗?我一直认为我的爱情像烟花一样。一次就会散放出无尽的美丽,哪怕是生命用尽。”

“我的生活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单纯。或许这是个错误。”

“不,既然上天让我们相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珍惜这难得的缘份?要知道,在茫茫人海中能找到一个心仪的人是多么不易。我不会放弃的。你的生活我都懂,我不会要求你放弃改变你的生活,流浪江湖我随你了。”

苏城看着她坚绝的眼神,无奈地苦笑。

“你还上不懂。我们这种人就像见不得光的老鼠,根本是一群人渣。”

“可你不是。”

第四十三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

“但是我身边的人是,现在虽然他们尊敬我畏惧我,但是只要我背叛这种规矩,他们就会联合起来对付我。在那里,要想不被人欺负就只能欺负人。所以有时候我不得不干一些违背我良心的事情。甚至是杀人,如果我不杀人就会被人杀,被人代替被淘汰,一旦被淘汰了,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完了。你的亲人朋友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之所以混到这个位置那是因为我没有亲人朋友也就没有了牵挂。可是一旦你成为我的牵挂,我怕我会被淘汰,我怕你会受伤害。所以离开你是最好的选择。”

苏城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无奈,他的人生早就已经注定,他从未为自己的这种人生难过过后悔过。可是现在,他突然有些无奈了。

“那你为什么刚才还承认,为什么一开始就给我机会?”沈心依哭道,如果一开始没有开始,现在也就不会那么痛苦。可是明明给她机会,现在却又残忍的剥夺,这样才是最残忍最痛苦的。

苏城看着她哭得伤心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的揪痛。半晌,才喃喃地说道:“我,情不自禁。”

一句情不自禁将所有的爱恨情仇都柔和在一起了,沈心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哭道:“够了,就这句话就够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生,我们一起生。死,我们一起死。”

苏城也紧紧地搂紧她,说:“好,生我们一起生,死我们一起死。”

夜幕下,这一对恋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星星眨着眼睛,也为他们而高兴。

苏城轻轻地吟唱:雪霁天晴朗,蜡梅处处香。

骑驴坝桥过,铃儿响叮铛。

响叮铛,好花采的供瓶养。

伴我书声琴韵,共度好时光。

沈心依柔柔地说:“好美的歌呀!”

苏城轻笑,“这是我母亲教给我的,小的时候我经常唱。我母亲的家乡在黑龙江,那里和这里一样,会经常下很大的雪。可是我的家乡却不会下雪,那里温度很高,会经常下起小雨,平常也会湿湿的,春秋时节都是大雾遮天,看不清楚路,我就会很怕出门。出门也会和母亲一起,都是紧紧地跟着,一隔远一点就会看不见对方。我就会很害怕母亲会突然消失。可是她还是在一个大雾迷漫的天气下走了,所以我就一直想看看雪是什么样的。母亲说,她很喜欢雪,可是为了父亲,她来到了这个没雪的城市。”

沈心依更加的靠紧他,她知道,他现在心里的苦楚。

苏城接着说:“我母亲一直都不知道我父亲是干什么的。我父亲会经常不在家,母亲除了等待只有等待。最后一次我听到他们争吵,母亲问父亲的工作,但是父亲还是不肯告诉母亲他究竟是做什么的。我想母亲一定是绝望了,她觉得父亲欺骗了她,根本就不爱他,所以才离开。心依,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好吗?”

“那是当然的,苏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相信你的。”

沈心依幸福地忘记危险,女人在幸福时就不再考虑危险了。无论以后怎样,至少现在是幸福的,苏城想。

四十四章、你今天很奇怪

陆凡开着车急急飞驰,沈心依和苏城的身影不断地在他脑中闪现,揪着他的心揉成一团再狠狠地踏上两脚。他恨他的懦弱,恨他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却无能为力。更恨为什么让他遇上她爱上她却不能得到她。他宁愿回到从前他还是他,充满信心,满身才华的富家公子。他想忘记,但是记住了也就记住了,在这世上什么都可以丢掉,只有记忆抹不去丢不掉。他把车停在路边,像一个孩子一样趴在车上低低地抽泣。

“师傅,你可以带我一程吗?这里没有出租车了。”

一个女人柔柔的声音,轻轻地敲他的车窗。陆凡抬起头,外面站着一个长发披肩的漂亮女人,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凄楚可怜让人心动不已。可是他觉得这个美丽的女人很面熟,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他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在他的记忆里,他所认识的女人除了沈心依还没有哪个像她这样美丽。

但是那个女人却认出了他,看到他抬起头惊讶地说:“是你?”

陆凡打开车门,那个女人进来。陆凡仔细地看她,高挑身材,很优雅的动作。比沈心依更显得成熟有气质。“我认识你吗?”

那人女人笑笑,从包里掏出眼镜戴上,说:“陆老师,这下认识了吧!”

陆凡大笑,真是没想到这个让他一时惊艳的女人竟是他的系主任李清寒。他又仔细看看她,也怪他认不出来。以前见她总是穿一身黑或蓝色的职业装,挽着头发戴着眼镜,不化妆,冷冰冰的一张脸。现在她竟然穿起一件米黄色的风衣,里面是白色的高领线衣衬得她的脸更加如花如玉。直直的披肩发,化了淡淡的妆,不戴眼镜是干净迷人的。“你今天很奇怪。”

“是吗?”李清寒摘下眼镜,“让你大吃一惊吧!”

现在连她的声音也温柔多了。陆凡轻笑。“这么晚了,你一个女人在路上乱走是很危险的。这个地方离城很远,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我的未婚夫,今天是他的忌日,他就葬在这里。”李清寒苦涩地说。

“对不起。”

陆凡抱歉地说。他好像听钟晓燕说过,李主任以前订过一次婚,但订婚后不久她未婚夫就死了。从此她整个人都变了,不语不笑,常常冷着一张脸,对任何人都没兴趣,所以到了二十九岁都没有结婚。

“没什么,我每年都会来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司机走了。幸好碰见你,否则今晚我就要在这里挨冻了。对了,你怎么会上这儿来?看你的心情不是太好。能跟我说说吗?”

李清寒的声音宛如慈母般温柔祥和,令陆凡心中温暖异常。不禁向她吐露出心事来。

“我喜欢一个女孩,很喜欢很喜欢。我一直相信天命。在我第一眼看见她时,我就确定她会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可是命运却给我开了个玩笑,她爱上了别人。一个连一生都可能给不了她的男人。你知道吗?我很痛苦,我想和她结婚,想和她过一生。可是她不要我给她的安稳的生活,她却非要和那样一个人在一起。其实,那只是她的异想天开,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却还要那么执着,我不懂,真的不懂。”

第四十五章、李清寒的过往(一)

陆凡悲哀地说,倒令李清寒万分诧疑,她没想到平时充满自信、万事皆全的人竟也会失意如此,她不禁感叹情爱真是神奇,它能让一个平凡的人感觉到飘飘欲仙,也能让一个理智的人灰心丧志。在她眼中,陆凡一直都是那种很理智的男人,她一直称他为天之娇了,没想到…她柔声安慰说:“每个人年青时总会很冲动盲目地做一些事情,我想那个女孩,她只是年青,总有一天她会明白谁会是最爱她的人。”

“会吗?”

“相信我,我也是女人,我了解女人的心思。年少时总希望得到一份轰轰烈烈充满激情刺激的爱情。可是女人又都会现实,等到她一旦过了那段迷惑不清的岁月,就更愿意踏踏实实地生活了。”

“那您为什么还一直独身?是为了那个死去的男人吗?”

陆凡的突然问话令李清寒心头一震,一种痛苦迅速漫延,笼罩她全身,往事又都鲜明地出现在她脑中。

九年前,她才二十岁,正是花样年华,她年青美丽、成绩优异,一直上父母和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同龄人的榜样。在学校里不知有多少男孩子爱慕她,追求她,而她总是小心地回避着。她总觉得女人应该先有自己的追求才能够谈恋爱,她很努力地学习,不想让别人把她只当做可以欣赏的花瓶而无一点实用价值。不想依靠男人来增值自己。她一直认为自己的想法很正确,可是毕竟年青啊!年青总容易冲动,冲动总会犯错误,而可怕的是有的错误可能毁了人一生。

薜涵英俊潇洒,理性睿智,成绩优秀,做事一丝不苟,这些都令她无比迷醉,她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样样都比她出色的男人,所以她一心认定她是爱上了他。她对自己充满了自信,她相信薜涵也会爱上她的。因为她还没见过比她更优秀的女孩,因为她相信没有是她得不到的。所以她常常去学校找他,即使两个学校隔的是那么远,每次都要坐上四个小时的汽车。

薛涵对她却一直是淡淡的,不是热烈也不拒绝,这更加加深了她对他的迷恋,认为这才是男人本色。真正的男人是不应该每天想着向女人献殷勤的。薛涵的同学莫一凡却每次都对她很热情,她看得出莫一凡喜欢她。他是个羞涩内向的男孩,极清秀,不善言辞,和薛涵住同一宿舍,薛涵称他为上铺的兄弟,从高中时他们两人就一直是上下铺。他很善良,会在她和薛涵谈话时递上一杯热热的茶。所以她不忍心伤害他,也就没有说过拒绝他的话。

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向薛涵表露心事,薛涵总是躲躲闪闪地回避她。终于有一天她急了,冲薛涵大吼:“为什么?”她看到了薛涵眼中受伤的眼神,没有回答她的话就离开了。她哭了,很伤心,不光是被漠视被拒绝,更重要的是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她不明白为什么薛涵会拒绝她,她是那么优秀,很多男孩子都围绕着她转,为什么她看上的男人却偏偏对她无动于衷。

第四十六章、李清寒的过往(二)

就在她哭得忘乎所以时,莫一凡出现了,小心地站在她面前柔柔地劝慰她。她就不顾一切地扑在他的怀里痛哭起来。她是因为伤心而他恰在此时出现她才倒在他怀里哭的。可是莫一凡却不这么认为,或许是爱情的风此刻正从此经过吹进了他的心里,他竟以为她爱上了他。

和薛涵坦白后,她就不再去找他了。伤心了好一段才慢慢平复。重新正常生活后,她开始怀疑她是否真正爱过,或只是一时的年少无知,演绎了这场自说自话的爱情荒唐戏。所以当莫一凡一次次的来找她时,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酷无情,用尖酸刻薄的话伤害他,不用再顾及他是谁的朋友,甚至她还有一种快感,看到他伤心难过的样子,就像看到了薛涵的样子。这也不能全怪她,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会有点报复心理。莫一凡被她一次次伤害后,终于有一段时间不再来了。她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很快她便忘记了这件事开始了她的正常生活。

可没有想到,突然有一天,薛涵来找她。一贯谦谦有礼,处事稳重的他竟然对她歇斯底理的疯吼。当时,她完全被他吓呆了,他脸色胀红,双眼布满血丝,看她的眼神是愤怒的仇恨的。她从来都没有被这种眼神看过。除了莫一凡临死前那双哀怨的眼神令她终身难忘外,就是薛涵的这双眼睛了。直到多年以后,每次想起他的那双眼睛她都会不寒而栗。

她还没弄懂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被薛涵拉扯着上了公交车。她很奇怪她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从心底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会有什么事分发生,而制造事件的人会是她,她心里一直害怕,不敢呼叫,脸色苍白地任薛涵带她走。

当她被他带进医院时,她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莫一凡正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紧闭双眼,身上盖着半截白布单。她惊恐地看着莫一凡,第一个直觉就是他死了,是她害死了他。

有两个医生过来把他们推出去,关上了门。她才看清楚这是急救室。她心里狂喜,这说明莫一凡还没有死。可是他为什么会进急救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和她有关吗?她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可是这时薛涵却不说话了,一直沉默地坐在那里,yīn沉着脸,两只手握得紧紧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倒又希望他能对她说话甚至指责痛骂,这样至少可以让她得到答案。莫一凡是不是因为她才会这样的。

时间一秒秒过去,薛涵还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不出声。她觉得好压抑,胸口憋闷的快要喘不过气了。还有医院里那股浓重的气味令她恶心,来来往往的人从她身边经过。她都感觉得每个人都怪怪地看她,那些人心里一定在想,这个女孩为什么坐在这里?急诊室里会是她的什么人?一想到那些人把她和莫一凡联想在一起,她就觉得很恶心很丢脸。

她开始细想她自己的事情,这样就可以缓解心里的恐惧感。她想到了离婚的爸爸妈妈,妈妈是那样一个灵秀的女子。充满了江南女子特有的温柔如水的性格。她一直不明白妈妈那样的人怎么会选择嫁给爸爸。在她记忆中,爸爸是那种粗旷不羁的人。高大的健壮的身体和母亲纤小的身体成了她记忆中最明显的反差。

爸爸是北方人,喜欢大口酒大碗肉地吃,而妈妈总是迁就忍让他,做他爱吃的饭,讲他爱听的话。可即使如此,终还是留不住呀!一个女人即使做得再好再完美,若那个男人不懂得欣赏终是全无一用。爸爸走得很绝决,不再顾及妈妈那肆无忌惮的泪水。不爱了就不爱了,就算再多的泪水也不会勾起他的一丝柔情。

那时她只有七岁,知道爸爸的离去意味着什么。看着妈妈满脸的泪痕,她紧紧地抱住她。她很同情妈妈,一直都在江南那种温柔乡里长大的她,为了爸爸毅然决定背景离乡地来到东北这块寒冷的地方。听说妈妈的家人不同意这门婚事,妈妈是和家人断决关系才和爸爸出来的。女人真是傻,以为有了爱情就可以不要一切,可是一旦爱情没了,才明白那些的重要。那个冬天,她是和妈妈一起依偎着度过的。

春天一到,妈妈就再婚了。对方是个矮个子精瘦的男人,带了一副眼镜,很斯文的样子。她不知道妈妈是不是真的忘记了爸爸。不过,妈妈倒很踏实地跟那人过起了日子。但她不再迁就她,做饭菜也只做她爱吃的江南小菜。倒是那个人开始迁就她,疼爱她的女儿,忍受她变得越来越爱唠叨。

她十七岁就离开了他们独自生活,她还有两个弟妹,她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她,是多余的。她很想再见见爸爸,告诉他那个爱为他吟诗弄花的女人已常为柴米油盐更劳心了。可惜她一直都没见到,他好像从这个世界蒸发了。

她想起她多年的生活,她是怎样的努力才从那么偏远的小镇一步步考上这座大城市的。她不敢松懈,不敢玩耍,不敢恋爱,错过了那么多才熬到这个地步,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希望以后有自主权,不现像妈妈那样只能靠男人才能够生存下去。可是如果莫一凡出了事,那她该怎么办?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怎样拒绝他的,还有薛涵,他会怎么看待她?会到处宣扬她的罪行吗?她真的好害怕。

过了好久,医生终于出来了,薛涵神情紧张地迎上去。医生一脸无奈地说:“我们尽力了。”

她又跌坐到椅子上。

第四十七章、李清寒的过往(三)

莫一凡被推了出来,她围上去,莫一凡的眼睛上睁开的,很忧怨很忧怨地看着她。让她觉得心碎,他的眼睛只睁开一秒钟就闭上了。她想,他一定是用尽生命最后一点力量睁开的,只是为了告诉她,他怨她恨她吗?

薛涵轻轻抚拭莫一凡的头发,然后紧紧地把她抱在怀中。莫一凡就这样死了,呑下了八十八片安眠药。从某种程度上说,她恨莫一凡,因为他对他生命的轻视而深深伤害了她。

一直到大学毕业,她都不敢再接触男生,莫一凡多少在她心里造成了yīn影。薛涵毕业后去了上海,他们也就失去了联系,其实她也根本不想再和他联系,看到他,就会想起莫一凡。

那一段时间,莫一凡临死前的模样一直围绕在她的心中,日日夜夜的缠绕着她,让她寝食难安。也难怪,那个时候她还年青,第一次接触死亡,而且还是一直在自己身边的人。虽然不重要,可是日久天长的习惯,她已经习惯了他在她的身边。

鲜活的活着。

所以,他的死让他久久不能自拔。一直这样过了很久,她才慢慢地从恐惧悲伤中走出来。

后来她只身来到大连,留在了大学做讲师,也接触过一些男孩,但最终都不欢而散,别人说她太冷太理性,没有一点女人味。她总觉得那些人缺少点什么,既使和他们在一起也抵挡不住她的寂寞。直到三年以后,再次碰到来大连出差的薛涵,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薛涵更成熟更富有魅力了。还主动找她约她,同事们都对她羡慕不已。她也已经二十五岁了,恋爱与不爱都已不现实,薛涵对于她无非是很好的选择。她也就不温不火地与薛涵对于她无非是很好的选择。她也就不温不火地与薛涵正式交往起来。薛涵在期间从没有再提起莫一凡,她也就渐渐地释怀。莫一凡只不过是她人生中的一次小意外。

现在人死了,意外也就消失了。她终于可以,和薛涵在一起,而莫一凡,从此以后就要被她遗忘到yīn暗的再也不会想起的角落里。

如果不是薛涵,恐怕她是真的会,一辈子都再也想不起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做莫一凡的男人曾经出现过她的生命里。

恋爱到了一定程度就是结婚,薛涵却并没有向她求婚,而是先要和她定婚。她并没有在意这些,对她而言结婚和订婚的含义差不多,何况薛涵为了她放弃了在上海的事业,她真的很感动,以为她和薛涵是好事多磨,命中注定的是一对。那场订婚宴摆的排场很大。薛涵说要让所有的人都来分享他们的幸福。大家一直闹到下午六点才散去。

薛涵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帅气到极点。她穿的是白色的婚纱,美丽得不可方物。薛涵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她。等到人都散去,薛涵挽起她的手带她上车,她满心沉醉地跟着他。他说过,在他们订婚时会给她一个大大的意外。她满心期待地等他给她惊喜,可没想到他会带她到郊外来。

看着这一片荒芜的工地,她不解,问他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其实这个时候她心里已经开始有些恐慌了,心被巨大的恐惧所笼罩着。她觉得,这或许就是她生命的终结了。

果然。

薛涵轻笑,笑容中有丝残忍。他冷冷地看着她,慢慢地向她讲述他的故事。

第四十八章、李清寒的过往(四)

原来,他和莫一凡是高中同学。从高一时,两人就在一个班。莫一凡长得清秀文弱,一副女儿气,同学们都爱拿他开玩笑。他又不善言辞,动不动就会羞得脸红耳赤。其实他并不是太在意同学们拿他取笑,反而他倒很在意。每次看到别人取笑他,薛涵就会气愤至极,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在意莫一凡,从他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他就格外在乎他的一举一动。看不到他就会思念,看到他开心他也会跟着开心,看到他伤心他也会很难过。毕竟他也到了青春期,对男女之事略懂一些,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爱上了莫一凡。当这种想法第一次跳进他脑中时,自己就吓了一大跳。他知道,这种行为是同性恋,为社会所不耻的。

所以后来,他开始慢慢的疏远莫一凡,试着和异性接触。可是最终他放弃了,因为女孩根本引不起他的任何反应,他根本就不感兴趣。可是对于莫一凡,他却更加思念了。他无法让自己去想他,当思念占满他整个思想时,他放弃了。明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坚持。他一直都没敢告诉莫一凡他的想法,他害怕失去他更害怕遭到他的唾弃。他只是默默地关心他爱护他,所以莫一凡也把他当做是最好的朋友,最信任他。

但是从未有想过,他竟然对自己有着这么龌龊的想法。

后来莫一凡考上了大学,他也是因为莫一凡才考上那所大学的,本来他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可是为了莫一凡,他放弃了。薛涵很惨然地对她说这一辈子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带着莫一凡去参加联谊会。如果不是这样,他就不会遇上她,莫一凡也不会爱上她,也就不会死。

说这话的时候,薛涵的眼神是那么的痛苦,脸上的表情更是痛苦不堪。若不是李清寒知道他所说的也是一个男人,恐怕真的会为他们这种伟大的爱情所感动。为他如此的痴心所感动,可是现在她没有感动,反而觉得非常的恶心。

已经过去了五年,她终于知道了莫一凡的死因。原来莫一凡是真的那么爱她,不惜去找他的情敌请求他接受他所爱的人。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情敌,他最依赖的哥们居然一直深爱着的是他。他太善良也太脆弱了,他经受不起这突来的变化,他爱的女人拒绝他,他依赖的朋友背叛这段友情。终于,他选择了逃避,用死亡来逃避。

听完薛涵的诉说,她觉得一切突然明了了。怪不得他会拒绝她,怪不得莫一凡出事的那天他会那样的仇视她,怪不得莫一凡临死前会露出那种眼神,他并不是怨她恨她。他只是悲哀,只是同情。这块混乱的爱情中他是最无辜的牺牲品。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还要和我订婚?”她问出后,又马上后悔。这么明了的事,她却偏要问个清楚。

薛涵的回答正如她所料,他是要报复她,整整计划了五年就是让她忘记那段不快的往事再重新爱上他。他要让她颜面无存,他要让她也尝一尝失去爱人的痛苦。薛涵狞笑拔出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脏,鲜血一点点流出来,他的笑容也一点点转变成痛苦。倒下的那一刻,他叫着的是莫一凡的名字。

她只是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没有阻止,也没有呼叫。或许她是颜面无存。但她不会痛苦了,再也不会痛苦了。薛涵想错了,在他说出这一切时,她就已经不爱他了。她只是失望,突然对所有的男人都很失望。

警察来了,鉴定属于自杀。没有人明白为什么刚刚定婚就跑到郊外去自杀。别人安慰她,她只是冷笑,看着被抬走的薛涵,她真的很想再去杀了他,他毁了她一生。

她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工作上,再也没有谈过恋爱。对待异性更是冷冰冰的,她完全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向人倾诉,不交朋友。只有每年的这个时候,她才会把自己放松来这片坡上坐一天,别人都认为她是因为未婚夫死,悲伤过度才会这样的。要不然为什么每年还来这个地方祭奠亡人?只有她明白,她是因为恨他才来看他。她要让他知道她生活得很好。

那件事在成了她解不开的一块心结。

第四十九章、陆凡的自信让她惊叹

陆凡看着沉浸的李清寒,小心地问:“李主任,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吗?”她的眉头是那么的紧皱,似乎在想到了很不愉快的往事,而且痛苦的不能自拔。

李清寒回过神,艰难地笑笑。眼眸有些湿润起来,她真的很想哭,在这一刻,在这个不算是熟识的男人面前,她真的很想哭。可是她又哭不出来,或许是眼泪已经哭干了,或许是真的除了悲伤再也没有心痛了,她也只是勉强地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来。以前是那么的在意,那么的心痛,可是现在想来,竟然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理解,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不愉快的往事,可是事情发生了,也就过去了。人总还要生活,不应该只抱着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不放手的。让自己沉沦在过去的悲哀中,而错过了一路走来的美好。”

陆凡劝解她,虽然他并不清楚李清寒的未婚夫为什么会在订婚当天自杀。传闻众多,有的说是那个男的为了验证对她的爱情失手自杀,有的说是她伤了那个男人的心,那个男人悲愤自杀。众说纷纭,但他并不十分相信那些传言。以他对李清寒的认识,她不会是那么浅浮的女人。真正的原因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但无论怎样,他都挺同情她的,一个女人一旦对男人不感兴趣了,那就等于一个死人。

“那你呢?那个女孩会成为你的过去吗?”李清寒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要问他这个问题。人都是在劝解别人的时候说的头头是道大义凛然,可是到了自己的问题上却总是分不清楚自己的心。不知道为何,她突然想要刁难一下这个有些狂妄的年轻男人。

她以为陆凡会吃惊,或者会生气。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陆凡也只是淡淡一笑,非常有自信地说道:“不,她会是我的,她永远都不会成为我的过去,我相信她会来我的。”

陆凡的自信不禁让李清寒惊叹,果然是陆凡就是陆凡,那么的自信。只不过,这满满的自信里,又有多少的真心。

“这才是我认识的陆凡。”李清寒轻笑着说,不管怎么样,她都羡慕他,可以有这么好的心态还可以再爱。

不像她,从五年前的那一刻,她就再也不会幸福了。

也想着去找另外的男人来爱,忘记那段不堪。可是,真正的忘记并不需要努力的,她越是努力就越是记得更加牢固,现在已经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如影随形。这一生,恐怕她都不会在摆脱了。

陆凡开动车送她回家,李清寒暗自哀怜,这么出色这么自信的男人,就连开车都开得那么好。人与人又怎可相比呢?

陆凡送她到了楼下,李清寒望着他离去的车影,心中百感交加,叹口气,无奈地回家。

今天她又将那段往事在脑海中重温了一边,疼痛依旧,但是没有再加剧。

而在这个时候,苏城也送沈心依回了家。沈心依向他讲了沈成匀的病情,又告诉他今天宴会的事。苏城很大度的一笑:“那我就不进去了。”

“我可以慢慢的和爸爸解释,他会理解我的。”沈心依不想令苏城觉得不安,连忙说。其实,她更是怕再一次地失去他,那样的痛苦,她不能在承受第二次。

苏城自然知道她的心思,走上前,紧紧地抱她一下,说:“有你就够了,我不想因为我而令你爸爸难过。”

“谢谢你,苏城。”沈心依有些感动地说,她自然也知道苏城的意思,怕自己的进去给她的父母又带来新一轮的痛苦。他们彼此都熟知对方的心意,可是因为太熟知,而不忍忍心伤害对方,或许才会造成最终的结局吧!

苏城朝她温柔地一笑,傲然地走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沈心依无奈地叹口气,希望这一次,她能够和他永远的在一起。

转身开门回了家,沈成匀、路雅真都已经睡了。沈心依轻轻地走上楼,脱掉外衣,换上睡衣。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又起来披上外套坐在椅子上,拉开窗帘,点点星辰尽在眼前,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摘到。

她抱紧膝盖,脸上呈现出柔柔地微笑。今晚,她真的很开心。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以为她和苏城就这样结束了,她以为今晚的那个决定真的就决定了她的一生。没想到在绝望中升起了无限的希望。这次,她再也不会放手让苏城离开了。

她自己的幸福,她要牢牢地握在手里,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来决定。

第五十章、被暴打一顿

沈心晨从小三子处出来,马上就悔恨万分,真是又怕又悔。悔的是明知是条不归路还要走上去,为什么就是死性不改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怕的是如果爸爸妈妈知道后会怎样的气他?而且爸爸还有病,万一有一个好歹让他该怎么办。

他真的是无颜再去见那些关心他的人了,他就是个畜生,是个没有责任心没有感情的混蛋。他辜负了家人对他的期盼,辜负了家人对他的关心,现在的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可恶极了。

在这个举国欢庆的节日里,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只有他在大街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游荡着,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他不敢回家了,虽然他自认为可以满的住父母,可是他不敢面对他们了。他仅有的一点良知,让他无颜再看到他们。

正没有任何头绪地在大街上游荡的时候,忽然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唉呦,你没长眼睛。”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惊醒游魂般的沈心晨,沈心晨抬起头,一惊。那个女人也一愣,不由得两个人同时脱口而出。

“咪咪?”

“沈心晨?”

沈心晨的眼里留露出一丝怨恨,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大街上碰到了咪咪。

咪咪看到他瞪着自己,马上抬起她骄傲的小脸,傲慢地说“怎么?不是和小三子找乐子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有气无力的样子不像啊!难道是没有钱,没有尝到给丢出来了。哈哈哈哈…”说着捂着嘴十分鄙夷地看着他狂笑起来。

沈心晨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只觉得特别的气愤,这个女人到现在居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又怎会染上那万恶的毒品。他不会忘记他第一次吸毒是她激他吸的,现在竟然还敢来取笑他,他不明白这样美丽的外表下包藏的竟是邪恶无比的心。他真是后悔,不该贪恋她的美色,让自己沉沦到这无法翻越的深渊。以至于到现在,变成了万劫不复。

咪咪看他愤怒地瞪着自己,心里有些害怕,大声地斥声说:“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又没欠你钱。”

“可是你欠的这一辈子你都还不清。”沈心晨愤愤大吼道,双目爆红,似乎想要将她杀死一样。

沈心晨的大吼声真的令咪咪大吃一惊,她没想到像他这样软弱的男人也会愤怒,也会大吼。她真怕他会突然发疯当街做出什么让她难堪的事来。尤其是看到他现在的眼神,就更加的害怕起来。

心里恐慌不安,眼珠子乱转,灵机一动,马上笑咪咪地先安抚他说:“心晨,别这样。我知道我欠你很多,我心里也一直很不好受。这样吧!你跟我走,今晚,我们就一次了清。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得到我,说实话,我对你也是一直很中意的。可是你也知道,我这种女人,没有钱也是做不了主的。今天我豁出去了,哪怕是被妈妈给打死了,也要将自己给你,来报答你对我的一片真心。”

咪咪说的十分的诚恳,一副自己也很委屈的模样。

沈心晨看着她妖艳的笑容,不禁心动了起来。心想,反正也没地方去,不如相信她跟她去。或许,她真的明白了他对她的好,那可真是意外之喜。自己也可以暂时有个安心地地方,其实不要看他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倒是个万分痴情的人。从他见到咪咪的那一眼看是,就似乎是认准了她一样。要不然,也不会在她的身上花那么多钱,也不会一直以来只找她这一个女人。只可惜,他的深情用错了地方。

咪咪亲呢地挽着他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真的如同情侣一般地亲密无间,这让沈心晨对她更加的放松警惕了。原本沮丧的心情此刻被着突然而来的幸福给冲的晕头转向。根本就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就任由她拉着,向夜总会走去。

她把他带进一间包房里,让他坐下。然后冲他眨眨眼睛,说:“你等我一会,我这就来。”

咪咪出去后,沈心晨陶醉地躺在沙发上。他想像着咪咪曼妙的身材。他第一次去“红舞厅”时就一眼相中了她。为了她花再多的钱他也再所不惜。可是她却一直半推半就地拒绝他,直让他欲罢不能。今天看她的神情像是要如他所愿,不禁兴奋难奈,眼瞅着门,等待她的归来。

过了好一会,门才打开。可是进来的并不是娇艳多姿的咪咪。而是两个彪形大汉。沈心晨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两人按住,然后是一顿拳脚相击,他只觉得天晕地转,本来就身体十分的虚弱,哪里还能经受的住这两个人的一阵拳打脚踢。哭喊了一会没有人来救他,不一会儿便被打的头昏眼花昏了过去。

这时,咪咪从门外走出来,看着昏死过去的沈心晨冷笑说:“想占我便宜,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重,真是不知道死活的东西,活该被活活打死。不过你要怪也不要怪我,就怪你那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好了,谁让她和老娘抢男人,我不能找她出气,也只有将这份气撒在你身上了。”

“接下来该把他怎么办?”两个男人活动完了筋骨,还以为会有一会子功夫呢,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这么不禁打,才几下就昏了过去。

“当然是抬出去扔了,难道还要我们送他去医院吗?”咪咪没好气地说。

“是,我们马上把他扔出去。”两个男人赶紧低头说,一边说着一边将沈心晨抬了起来。

那两人抬起沈心晨向外走去。刚离开,苏城就进来了。

51-60

第五十一章、要怪就怪你妹妹

咪咪一看到他马上退去那副冷冰冰的脸,娇笑着迎上去。“城哥,你总算回来了。今天把人家一个人扔在那里,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你可真是狠心。”

苏城推开她坐到沙发上嘲弄地说:“怎么会?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就是把你扔在儿狼窝里都不会有多大危险的。”

“那你可真是高看咪咪了,咪咪就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被你扔在荒山野路上,我可比不上那位小姐有勇气去截车。”咪咪嘟起嘴来,不悦地说。

“你当然不能和她比。你能把一个喜欢你的男人打伤扔出去。她可不行,平时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一只。”苏城突然目光一冷,冷冷地看着她冷斥道。

咪咪脸色一下子变了起来,她还以为,苏城刚才没有看到呢。嘴唇轻抿,过了一会挺起了胸脯理直气壮地嚷道:“我就是打了扔了怎么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沈心晨的妹妹,对不对?我听到那个开车的人叫她心依。我就是要打她哥哥,谁让她跟我抢你,要是她知道她哥哥是因为这个被人打了,看她会不会后悔。”

“你最好弄清楚一点,你和她之间没有抢,我从来就不是你的爱人。”苏城不禁气恼道,若不是她还有点用处,他根本就理都不会再理她了。

“苏城,你是我的。”咪咪咆哮。

苏城站起来,冷冷地看着她,从她身边走过。“我不属于任何人。”

“啊…”

苏城听到身后歇斯底里的吼叫声。他加快步伐向外走去,他要赶着去找沈心晨,刚才之所以没有阻止咪咪打他是因为他觉得应该让他得到一点点教训。否则,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世间险恶。

苏城把沈心晨送进了医院,身上多处骨折,他有些犯难,不知道该不该通知他的家人。沈成匀还有病,这下非把他气死不可。沈心依知道也会伤心的,他真的不想再让她伤心了。可如果是不通知他的家人把他带走,他又该怎么办?他可没有闲工夫来照顾他。

就在他左右为难时,咪咪突然找来了。她看着躺在病床上身上缠满绷带的沈心晨,柔声地问:“他怎么样?不会有事吧!”

苏城怒视她,冷冷地说:“你放心,死不了的。”

“城哥,别这样。我知道我错了,不该让人打他,可我也只是想教训他,谁想到那两笨蛋会下手这么重。城哥,你就原谅我吧!”咪咪满含着眼泪十分委屈地说,说着竟然真的抽泣起来。

苏城看着她真像诚意道歉的样子也就没那么气了。反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好把责任推给她。

“如果你真心抱歉地话,那你就来照顾他吧!来弥补你造成的后果。他这副模样暂时是不能回家了。我会找人给他家报个信,说他有事跟朋友出去几天。你一定要让他尽快恢复起来。我就原谅你。”

“你放心,城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过不了几天,我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咪咪赶紧喜极而泣地保证道。

“那好,你来照顾他,我先走了。”苏城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将这个麻烦给丢出去了。

“城哥,再见!”咪咪娇笑着跟他摆了摆手,含笑目送苏城离去。

苏城走后,咪咪走到沈心晨的病床前,看着他媚笑着说:“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谁让你是那个女人的哥哥呢!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个妹妹吧!”

咪咪眼中掠过一道寒光,一个残忍的计划在她脑中形成。

第五十二章、儿孙自有儿孙福

苏城一身轻松,甩掉沈心晨对他来说真是件快乐的事。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沈心依的哥哥,他才不会管他呢!像他那种人已经是无可救药了。他真不明白像沈家那种书香世家怎么养出那种不肖子来。若是被他的父母知道了他又一次的染上了毒瘾,不知道该怎么样的伤心欲绝呢。

眼下他要通知沈家的人,让他们放心沈心晨,而不是又像上一次一样弄得大家心力交瘁。而他又不能自己打电话,若是被沈老先生知道了他还和心依在交往,估计不会比知道沈心晨吸毒受到的打击小。

所以,他找了一个外人往沈家打电话,说沈心晨和几个朋友合伙做生意,要去天津几天。他不知道这种蹩脚的谎言是否能瞒得过去。不过现在这也是最好的理由了。

接电话的是沈成匀,挂下电话他就心神不宁。知子莫若父,沈心晨会不会想着去做生意他比谁都清楚。可是他为什么撒这样一个谎?他这一天一夜又去哪里了?他实在对他没有办法。儿子是他教的,教不好只能说是他的失职。想来自己真是失败的很,教书育人了一辈子,教出了多少的栋梁之才,却唯独没有教好自己的儿子。

现在他也没有办法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也只能祈祷心晨这次是真的改过自新了。所以,为了让路雅真放心,也只有将那些话重新跟她说了一遍,还欣慰地添加了几句说心辰终于懂事了,知道开始工作了。为了让她更加放心,他又骗她说是跟他的一位朋友去的。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以后心辰的事情就由他去闯荡吧!年轻人,就是应该多出去闯荡闯荡才好。

路雅真别的没说,只说他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沈成匀知道她是指他的病,不禁悲凉起来。“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也不必管得太宽了。”

“嗯。”路雅真顺从地点点头,心里虽然疑惑,但是也不敢多问什么了,只好扶着沈成匀进了房间让他去休息,这会子看他,好像脸色更加的不好了。

沈心依对她哥哥的举动并不惊讶,就算说他出国了她也相信。现在她最关心的是苏城,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他身边。生怕他又像上一次那样,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消失了。

苏城约她在市中心广场见面,她一早就赶去那里。苏城就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看到她从远处急急地跑来,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等她跑到自己的身边,便伸出手来将她搂在怀里。

“这么冷,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沈心依搓着手问,今天好冷呀!所以广场上的人很少,就越发觉得冷清了。

苏城拉紧她的围巾,把她的双手捂在他宽大温柔的手里狡黠地说:“跟我来就知道了。”

苏城把她抱上摩托车,给她戴上头盔,自己也上了车,开动。车像旋风般奔驰。

“别开那么快,我怕。”沈心依有些惊恐地把脸贴在他背上,双手抱紧他的腰际,身体也不知道是真的怕还是被冻得,有些微微地颤抖,苏城只好减慢速度,回过头来冲她欣然一笑,给她一些鼓励。

“那个陆凡还去找你吗?”苏城开了一会,想起这件事情来,便迟疑了一下轻声问。

“什么?”沈心依大声地问,因为风的缘故,她没有听清楚苏城的问题。

“没什么。”苏城摇摇头,苦笑一声,自己怎么也像是打了醋坛子一样,问这种弱智的问题了。

苏城把车停在一家店门前,沈心依下车。是一家火锅店,叫“红红火火”。

“我们要吃火锅吗?”沈心依欣喜地说,她早就想和他一起吃火锅了,暖暖的最重要可以和他面对面。

“这可是我跑遍了整个大连市找到的最好吃的一家火锅店。”苏城锁上车对她说。

他们两个人进去,店不是太大,有十几张桌子,每张桌子当中都有一个中等火锅。店里已经有好几桌客人了,每个人都热火朝天地往嘴里锅里加菜。他们找一张空桌坐下,有一个女服务员马上过来把火锅点着,不一会儿,锅就咕噜咕噜地开了。女服务员往锅里加料,然后把一盘菜端过来,笑着说:“请自便。”

女服务员离去。苏城夹起一块牛肉放进滚热的火锅里,直待数十秒钟就取出来,送到沈心依面前,柔声说:“你尝尝。”

沈心依夹起来轻轻咬了一口。“味道怎么样?”苏城急切地问。

“嗯,真是好吃。我从来都没有吃过味道这么鲜的牛肉。”沈心依轻笑着说,其实是因为和他在一起吃,所以才会觉得分外好吃呢。

苏城开心地笑了。把牛肉、豆腐、油菜等都放进火锅里,然后捞出来大口大口地吃,沈心依看着他那副狼呑虎咽的模样,禁不住笑起来。

“你笑什么?”苏城边吃边含糊不清地问。

“你好笑呗!看你的那副吃相,好像饿了三天似的。”沈心依说着又笑起来。

苏城却一本正经地说:“吃饭当然要大口大口地吃,像你吃得那么斯文,怪不得那么瘦。”

“你可真专横。”沈心依努努嘴。

“我专横吗?好,就当我专横,你多吃一点。不然我可要生气了,下一次再也不带你吃好吃的”苏城貌似一脸严肃地说。

沈心依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才不怕她的专横呢。倒觉得,他严肃起来很可爱。

苏城把鲜嫩营养的菜都夹到了她面前,沈心依看着面前满满当当地一盘菜,鼻子忍不住发酸。

苏城看着她的模样,调皮地说:“是不是很感动?”

“是啊!感动得我快要流泪了。”沈心依做出一副十分感动的模样。

“不至于吧!那如果你真的感动就嫁给我吧!”苏城突然说。

沈心依一愣,十分诧异地看着他,看的苏城倒是脸微微地红了起来。

“你,是认真的?”沈心依兴奋地问。

第五十三章、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骗你的。傻丫头,快吃吧!”苏城脸色一怔,连忙低下头又给她夹了一些菜给她。

沈心依有些失望,她以为苏城真的向她求婚呢!她一直盼着有一天苏城会向她求婚,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她并不需要太隆重的仪式,她只要一个合法的保证。虽然他答应会一生一世和她在一起,永远不离开她。可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苏城就像一团谜,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留住这团谜。

“怎么?不高兴了。”苏城看到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知道她肯定是为了刚才的事情。其实刚才,他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他现在还不能向她求婚,虽然很想。

“没有。”沈心依摇摇头否认,她不是因为他的求婚是假的而伤心,她是因为看不懂他才会伤心的。可是她又不敢说,怕自己一说,就会…。

苏城微微叹口气,低沉地说:“那为什么闷闷不乐的样子?心依,我知道我不够好。可是我…”他也没有办法呀!

“苏城?”沈心依幽幽地望着他的脸。

“什么事?”苏城的心一沉,就怕她会问出他不能回答的问题。

“你究竟是什么人?”沈心依沉思了很久,终于开口问。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人?”苏城苦笑着说,他想知道,他在她的心目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沈心依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苏城,你知道吗?我看不懂你,有时候你像一个很有教养很正派的人,可有时候你却又很邪恶的样子。我很害怕,每一次做梦不是梦见你离开了我,就是梦见你被人追杀。每次都会从梦中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这种感觉真的很难过,你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团雾,我想要抓住,可是却每一次都是那么的不真实。我怕自己会失去你,而且我也觉得,我真的会有一天失去你。”

苏城歉意地看着她,忧声说:“对不起,心依。我让你担心了。你虽然看不懂我,可是有一点你要看懂,那就是我爱你的真心。你放心,等到时机成熟,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不能,真的心依,我爱你,但是有些事情不是爱就能超越的。比如说信仰,你放心,我是不会做出让你丢人的事情的。等到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而且还会让你为我而骄傲。”

“我明白了。”沈心依轻笑,然后大口大口地吃苏城夹给她的菜。眼泪不自觉地落下来,滴落在面前的碗里,可是他却看不见。

阳光很温暖地照出来,银光洒满整个城市。突然觉得没有那么冷了。沈心依抬起头,眯起眼睛感受阳光的温暖。苏城从身后拥住她轻轻说:“我好爱你,心依。”

沈心依闭上眼睛,阳光是温柔的,爱情是迷醉的。她现在真的感觉到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以后的事情就让以后来思考吧!现在的她要好好的享受着片刻的幸福,虽然这幸福让她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不长久。

第五十四章、去找李清寒

自从上一次和沈心依分手后,陆凡就固执地不再去找她。其实也并不是不想再见她,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如果是以前,还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可是现在,沈成匀捅破了那层纸,一切都不同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也有他的骄傲和自尊,而且还是不容践踏的。

虽然想她想的要命,心里脑里想的都是她,连工作都没心思了。陆凡很懊恼,骂自己没出息。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他想请上几天假回北京,他好久都没有见到爸妈了,正好回去看看,也可以散散心。暂时缓解一下他和沈心依之间的关系,但是也只是暂时缓解,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请假是必须要找李清寒的,李清寒又回复了原来的那副模样,只是对陆凡的眼神不再那么冷利了。陆凡向她请假,她很爽快地答应了,还让陆凡帮她带些东西给她正在北京上大学的小弟。让陆凡下课去她家拿。陆凡自然很乐意,自从那天之后,他对李清寒倒觉得亲近了许多,所以下午一下课就去了李清寒家。

陆凡没想到李清寒竟把房间布置得那么优雅。墙面的颜色是米黄色的,有种很温馨的感觉。古红色的家具透着古色古香,窗台上还种着几盆水仙花。陆凡走到鱼缸面前,看着里面的几条小红金鱼惊奇地说:“你居然会养鱼?真是没想到。我也喜欢养鱼,但是每次都养不活。”

陆凡有点不好意思地轻笑,李清寒呆呆地看着他失声说:“你的表情像极了一个大男孩。”说完,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不好意思地笑,“本来就是个大男孩。”

两个人顿时有些尴尬起来,尤其是李清寒不经意地流露出来的羞涩,更加像极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

此刻的气愤有些暧昧不已,两个人都沉默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最终还是陆凡打破了沉默,轻声说:“我口有些渴了,有没有水?”

“嗯,哦,有的,我马上去倒。”李清寒连忙说,眼眸有些闪烁,又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快速地走进了厨房。

李清寒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坐下。自己则借口去房间里换衣服,其实是平复自己的心情。更是埋怨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居然这么幼稚,还脸红了起来。

陆凡端着水喝了一口,有些甜甜的味道。李清寒在房间里许久都没有出来,陆凡便开始又仔细地打量起她的房子来。确实很有品位,雅致又不失精华,而且还带着淡淡的温馨,和她平日里的状态很不相符。不过想想也是,平日里一脸的严肃,本来已经够冷漠了,再回到家里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感觉,怎么能够受得了。

看来,她并不是真的冷漠,她只不过是想用冷漠的外表来掩饰自己的内心。而房间里的布置格局,则才是真实的她自己。他想,如果没有曾经的伤害,她也一定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的女人吧!她笑起来,也一定非常的美丽吧!就刚才那一抹红晕,都让他有种惊艳的感觉。

正在沉思时,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很是好闻,陆凡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仔细地闻起来究竟是什么味道。

闻了好久才分辨出是红枣的味道了,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了,怪不得能够一下子吸引他。想起小的时候在北京时,那个时候家里还是老式的四合院,院子里就种着一颗很大的枣树。每到秋天到来时,上面如同挂满了小红灯笼一样,非常的好看。

而大人们都会在那个时候将枣子打下来,小孩们则是围在旁边叽叽喳喳地等待着枣子落下,然后兴奋地去捡。他记得那个时候家里有一个保姆,很喜欢熬一些红枣粥给他们兄弟们喝,那种味道,直到现在依然缭绕在他的心中。

陆凡不禁笑了起来,童年的快乐是那么的值得人去回味。可惜,也只能是回味,却再也回不去了。

突然很想要再一次的喝一些红枣粥,强烈的愿望驱使着他不由自主地走向了厨房。果然在厨房里有一袋新鲜的大红枣,红彤彤的,像极了小时候家里种的那棵红枣数结出来的。陆凡看到旁边还有一些梗米,心想反正大家都还没吃饭,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顿熬着粥来喝。更何况自己是这么的想要喝。

第五十五章、温暖了她的心

他把米淘好放进锅里,又找出一袋红豆、葡萄干、桂圆、红糖等物来放进锅里一起煮,这是他从他家厨娘手里学来的熬粥秘方,对于做饭,他可谓得心应手。这一直是他的骄傲。总是想着有一天能够亲手煮给沈心依吃,能够看到她快乐地吃着自己做的饭菜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幸福。

可惜,却一直没有机会。没有想到,今天自己第一个煮给外人吃的人竟然是李清寒。

不禁露出一丝苦笑来,人和人的缘分,还真是奇妙的很。比如他刚到学校的时候,是怎么都不会想到,能够有机会和冷若冰霜的李清寒有超出学校之外的交集的。又比如沈心依和苏城,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却行走上了同一条轨道上。

李清寒在房间里待了很久,望着镜子中自己醉红的脸不禁呆愣起来。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脸红,再也不会有心跳的感觉。可是为什么,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频频出乎自己的意料。还是,从那一晚开始,自己的心就开始有什么变化了。

但是有变化又能怎么样,她已经再也不会幸福了,更何况对方是陆凡。有着自己梦想和爱人,又年轻又英俊的陆凡。

李清寒只觉得十分的苦涩,苦笑一声,等红晕尽褪后便换上舒适的套装从房间里出来,一出来就闻到一股香甜的米粥味。不禁微微地皱起眉头,她这里很少能够闻到做饭的味道的,可能在这里居住的大都和她一样,都是孤苦伶仃的可怜人。

她看了看客厅,陆凡居然不在,心里一惊,难道是走了不成,连忙叫了一声:“陆凡,你在哪里?”

“我在厨房,你先坐在那里稍等一会。我马上就出来。”立刻从厨房里传来陆凡的声音,似乎还很焦急的样子。

李清寒疑惑他去厨房干吗,不过她还是顺从地坐下来了。她倒是充满了浓浓的好奇,一个男人在厨房能够弄出什么花样来。

谁知,不一会儿,陆凡便从厨房里走出来了。手里还端了一小锅粥放在李清寒面前。又转身从厨房里拿出两副碗勺来。

李清寒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惊喜地问:“这是你做出来的吗?”

陆凡盛了两碗,递给她一碗,有些羞涩地说:“尝一尝味道怎么样?好久没有做过了,也不知道手艺是不是退步了。”

李清寒喝了一口,赞叹说:“真是好极了。我喝过那么多种粥,都没有你熬的好喝。真没想到,你居然还会熬粥。陆凡,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李清寒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散出闪闪的精光。为什么,让她一次又一次地看到如此出色的他,让自己的心,越来越不能自拔。

陆凡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两忙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要掌握住方法和火候就行。如果你想学的话,有机会我教你。”

李清寒苦笑。“一个人凑和着吃一顿就行了,哪有那么大的闲情雅致去摆弄它。就算做出再美味的东西,一个人吃也吃不出香甜来的。”

“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有一个完整的家。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人应该乐观积极地面对生活。你是个好女人,能把房间收拾得这么温馨充满生机,为什么不能收拾自己的心呢?”陆凡沉默了一下突然说,李清寒眼中的亮光他不是不懂什么意思。并不是嫌弃她什么,而是他已经有了想要相守一生的人。即使那个人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可是,他却不能再接受别人了。所以,这对李清寒来说又是一次残忍的伤害,但是总好过抱着希望又强烈地失望好。他觉得,应该提早将自己的心意表明了,对大家都好。

果然,李清寒拿着汤勺的手征在了那里,苦笑一声,陆凡的意思她明白。心里不禁泛起丝丝对他的感激,明白他都是为了自己着想。

可是。

“感情的事不是说放下得到就能的,靠的是机缘,我是已经错过机会了。哈…,我怎么跟你说这些,我今天的话太多了,是吗?”李清寒苦笑着说,心里的苦涩又一次的蔓延起来。

“没有,有时候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些。”陆凡有些歉疚地说,他明白,他又一次地伤害了她。伤害了,这个可怜的女人。

李清寒叹息一声,深深地望着陆凡若有所思,当陆凡抬起头又看向她时,她又连忙低下头吃饭。吃过饭,陆凡该走了,李清寒把一件羽绒服递给他让他捎走。等他走后,李清寒关上门,再漂亮再温馨的房间也挡不住寂漠。她摸摸自己快要消失的美丽容颜,不禁感叹。为了一段荒唐的往事她真的错过了太多太多。

第五十六章、陆家(一)

陆凡没有去向沈家告别,他暂时还不想面对沈心依,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地要求一些什么。所以,只给沈成匀打了一个电话就起身去北京了。

虽然北京的气温比大连高一些,但还是冷。陆凡走在他熟悉的街道上,有种苍桑的感觉。这些日子以来,是他人生中感悟最深的日子。以前的他是想要什么只要肯努力就能得到什么,即使不努力,也几乎都能够得到。从未有过任何的挫折,可是,就在这短短的日子里,他却尝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因为,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付出,感情的事情,都是最最不能勉强来的。

这也是他最最痛苦的,爱情,不是靠努力和付出就能够得到的。无论他做什么,似乎都是于事无补。

他没有选择乘车,而是步行回到了家里。不可否认,很多时候,走路也能缓和人烦躁的心情。

因为事先他并没有通知家人说他回来,所以当他按响门铃时,管家陆善不知有多惊喜。众多姐弟当中,他最喜欢的就是陆凡,因为他最没有少爷的架子,对他们这些佣人尤其是老佣人更是如同自己的长辈一样的尊敬。所以,一看到他就兴奋地大喊:“凡少爷回来了,凡少爷回来了。”

女佣小兰正在花园浇花,一听陆管家喊凡少爷回来了。就连忙放下手中的喷壶跑进楼里通知老爷、太太。陆董事长和陆太太一听儿子回来了,就连忙下楼相迎。在客厅里,陆凡紧紧拥抱住母亲含泪叫:“妈,您还好吗?”

“我很好,这大半年的,你怎么也不回来看看呢?”陆老太太悲切地抚泪。

“好了,凡儿这不是回来了吗!”陆董事长说。

陆老太太拉他坐下,仔细打量他,不停地说:“瘦了这么多,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没有,我在外面很好。我以前跟您说过的沈老师,他很照顾我的,再说那边还有麦经理,他怎么会让我吃苦呢!”陆凡失笑了起来,母亲就是这样,把他当做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陆老太太说:“你想找工作,做讲师或教授在北京也可以,只要你同意,随便哪所大学任你挑,何必跑大老远的跑那么远呢!你都不知道,妈妈有多想你,每天做梦都会梦见你。”

“妈,这您就不知道了,幽幽我心,在水一方。”陆明走过来说。

“大哥。”陆凡站起来叫道。

“三弟。”陆明拍拍他的肩。他比陆凡大九岁,平时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弟。陆明和陆凡长得一点都不一样,陆明一副很气派的样子,体格魁梧,说话很直率,不喜欢拐弯抹角。生平最不愿意的就是读书上学,所以大学没读完就随着父亲学经商。虽然没多少文化。但对管理业务方面却很强,不久就成了他父亲的得力助手。现在陆董把大部分业务都交给他了。

陆凡的二哥叫陆阳,但人一点不如其名。只有二十七岁的年纪,却有四十七岁的心机。他是正宗的剑桥大学的高材生,学的是法律,戴着一副眼睛很深沉的模样。毕业后留在了陆氏集团做法律顾问,也插手一些经济方面的事,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会不约而同地认为他精明老练。但陆董最不喜欢他,他认为他太过于精明了,说让人感觉和他在一起很不舒服,所以他一直没有女朋友。而陆明的女儿都已经两岁了。

陆凡的大姐和二姐一个叫陆林一个叫陆枫。陆林结了婚,随丈夫在意大利。陆枫则在德国上学。

第五十七章、陆家(二)

“二哥和大嫂呢?”陆凡问。

“陆阳出去办事了。你大嫂带着妞妞回上海了,他嫌北京太冷。”陆明解释说。

“大哥,那你为什么没有陪大嫂一起回去?”陆凡知道大哥最爱的就是大嫂和妞妞了,从来都不舍得和他们分开太久,所以,好奇地问。

陆明却是一愣,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但是也没有表现的很明显,而是讪笑着说:“这边还有几项业务没处理好,再说快过年了。等过了年再说。北京的新年可一直是很热闹的,比上海热闹多了,再说,你也知道,我不喜欢那里的冬天,太湿冷,感觉比北京还要冷的多。也就是你大嫂,才会认为这里更冷些。”

陆老太太叹道:“这么大了还像小孩子要样喜欢过年,哪像我们,就害怕过年。过一年就少一年。”

“唉呀!妈,大喜的日子您怎么老说丧气话。三弟好不容易回来,您就不能让他高兴高兴。”陆明连忙扶着母亲的肩膀说,他虽然已经结婚生子,可是和母亲的关系却还是好的很。

陆董事长却问起了陆凡,说:“在那边工作怎么样?还习惯吗?”

陆凡说:“很不错,大连是座美丽的城市,人杰地灵。那里的学生都很上进,有两个还发表了不少的文章。我想在那里再呆上两年,然后去美国发展。”

陆董事长点点头,笑着说:“你的想法很不错,先扎下基础,再去寻求更好的目标。人不能没有目标的,有了目标才有奋斗的意义。那里的业务怎么样?我听麦经理打电话说你帮了不少忙。”

“没有,我只是帮着接待了几位客户。主要还是麦经理做得好。”陆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确实,他也真的没有帮上什么忙。

陆明说:“我听说,你在那边有女朋友了,还是你那个老师的女儿。是吗?”

陆老太太一听,马上急切地问陆凡:“你大哥说的是真的吗?你有了女朋友?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你这次回来为什么没把她一起带来?…”

“妈,我和心依还没有正式交往。我是喜欢她,可人家未必喜欢我。”陆凡悲凉地说。一想到沈心依,他就止不住心痛。他真的很希望这次离开能让他忘记她。

“什么样的女孩能连我儿子都看不上?我不信。”陆太太一直觉得自己的儿子是最为出色的,事实也是,确实很出色。多少北京的大家名媛都想要和她攀上这门亲事,无奈陆凡一直推辞。她不信,还会有女孩子会看不中她的儿子。

“这可说不定,想当初我追乐琴的时候还不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三弟,别灰心,我们陆家的男人就应该有百折不挠的精神。”陆明打趣地说到。

“就你贫嘴。”陆董事长笑着训斥。

骆秘书走进来,像各位躬下腰,对陆董事长说:“董事长,方总在大华饭店等您。您是不是去一趟?”

“那好吧!”陆董事长站起来,小婉马上拿来他的大衣给他穿上。陆董事长对家人说:“你们先在这儿聊着,我出去一趟。”又对骆秘书说:“叫小黄开那辆黑色的车。”

“是!董事长。”骆秘书下去吩咐司机小黄。

第五十八章、陆家(三)

陆明陆凡起身相送,送走父亲。母亲又叫陆凡坐在她身边。吩咐了菊香倒茶给陆凡喝,又问他这半年在大连的情况。陆凡细细地讲给她听,不过省略了沈心依的那一部分,他不想让家人知道他的感情问题。

陆明接了电话就出去了。陆老太太也累了,虽然只有五十多岁,但或许是长期的养尊处优,身体肥胖,所以经不得一点劳累。她命菊香扶她上楼休息。陆凡一路回来也觉得累了,就去外面的花园里闭目休息,虽然是隆冬,但阳光普照花园里的一些冬季花开的相当鲜艳。

“三弟。”一道浑厚的男声传来。

陆凡从藤椅上站起来,惊喜地喊:“二哥!”

陆阳沿着小桥走过来,说:“一进家就听下人说你回来了,到处找你找不着,原来躲在这里享清闲。”

陆凡仔细打量他二哥,一身深蓝色的西装,鳄鱼皮鞋,灰色的领带,一丝不乱的头发和那张英俊严肃的脸。笑着说:“二哥,你可是一点都没改变。”

“可是你却变了。”

“我?变哪了?”

“你的眼神变了,变得温柔忧郁了,告诉二哥,是不是谈恋爱了。”一向不喜欢开玩笑的陆阳,连问这种问题都是一本正经的。

“啊…”陆凡往后一仰,苦笑说:“二哥,你也太精明了吧!这也看得出来。我就不明白,这还没怎么着呢,怎么全家人的消息会这么灵通。”

“你不明白吗?我还可以告诉你,那个女孩叫做沈心依,今年十九岁,还差五个月就大学毕业。她喜欢的人不是你,而是一个街头小混混叫苏城。对吗?”

陆凡一惊,从椅子上一下子站起来与陆阳对视。警惕地说:“二哥,你在调查我。为什么?”

“哼。”陆阳冷笑,“我调查你。还会跟你坦白吗?”

陆凡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可是不是他会是谁。他眼前一亮,不由的脱口而出。“大哥?”

“还有爸爸。”陆阳说。

“为什么?”陆凡不解。

“这么聪明难道还不明白吗?”陆阳冷笑,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意和他装糊涂。如果是故意和他装糊涂的话,那么他还真是白提醒他了。

“为了家产?可是我从来未想过争什么家产。这是你们都知道的。”陆凡突然脑中一亮,想到了这个可能。但是马上将自己的立场表明了,他确实没有过这个想法。

“你是没想过,可是那是因为你还小。小孩子对金钱都不在乎。可现在你谈恋爱了,说明你已经长大了,大人都会有太多的欲望。他们不能不防。”陆阳叹息地说。

“他们?大哥和爸爸吗?我不懂,如果是大哥也情有可原。可是爸爸,他防我什么?我也是他的儿子呀!”陆凡十分不解地问,他是不能理解。因为在他的眼中,他的家庭是和睦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种争夺家产的事情也会发生在他们兄弟之间。

“你还不知道?”陆阳很惊讶。“我以为你早就知道的。”

“知道什么?”陆凡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第五十九章、怪异地陆阳

“我们陆家有一个老规矩,就是所有的商号都必须交给长房长子来管,如果长子没有能力就交给另外的一个儿子。立下这个规矩也是为了让家庭分散破裂,为争分家产而闹得不可分交。就像我们的几位叔叔大伯,虽然也是陆氏集团的股东,可是真正的大权还是在爸爸的手上。将来,爸爸也会在我们兄弟三人中挑选一位。这下你明白了吗?”

“二哥,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陆凡看着他,眼眸里有些不明的亮光。

“三弟,你是聪明人,你现在应该明白了二哥为什么不结婚,为什么爸爸一直不喜欢我。只是因为我把这一切都看得太透彻了。爸爸是爱我们的,可是因为这种关系他又不得不防我们。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因为我觉得你既然是陆家的子孙就没必要置身世外。其实你的机会是最大的。只要你愿意。”陆阳深深地说。

“不,二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爸爸还很健康。再说,我对经商不感兴趣,我只喜欢教学而已。”陆凡摇摇头,他是真的没有那个心思。对于他来说,现在的生活很好,他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而让他们兄弟包括整个家庭陷入不幸。他太知道,因为争夺家产而弄得家破人亡亲人疏远的下场了。

“可是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她可是学的经济学。”陆阳立刻说道。

“你说心依,她也不是那种人。”陆凡立刻摇头说,心依,怎么可能。

陆阳抚抚眼睛,缓和地说:“三弟,不要怪二哥跟你说这些。二哥也是疼你,不想让你卷进这场战争,你能明白二哥吗?”

“我明白,二哥,你放心,我不会在意的。”

“那我先走了。”陆阳微微一笑,却让人感觉是那么的不自然。

“二哥,再见!”陆凡勉强地挤出来一丝淡淡地笑,可是笑的却是更加的不自然。

陆凡目送陆阳离去。然后重重地坐回椅子上,长长地舒口气。他没想到今天陆阳一见面就跟他说这些。他了解他二哥,他是那种很深沉的人,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要不绝对不会冒失地去做一件事。今天他这样直截了当地把话挑明,可见一定发生了什么,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可是他并没有从任何人脸上看出什么事来。对于爸爸和大哥调查他,他并不完全相信,他们一直都很疼他,他也很信任他们。他不相信他们会对他有异心。

老管家陆善给他送来了一杯热茶。“谢谢善伯。”陆凡忙让他坐。陆管家并不坐,虽然他比陆凡父亲的年龄还要大,但他明白主仆之分。只是委婉地推辞:“三少爷,不用了。我刚泡好的热茶,你喝一点也好驱驱寒。”

“真的,谢谢你,善伯。”陆凡诚恳地说。

“刚才,二少爷跟你说什么了吗?”老管家又是试探性地问。

“二哥?”陆凡一愣,然后笑着摇摇头说:“没说什么。”

“前几天,大少爷和二少爷吵了一架,这…唉,你看我,多嘴多舌的,不说了,三少爷,你慢慢喝着,我先忙去了。”老管家欲言又止,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善伯,您慢走。”陆凡立刻跟老管家道别,他大概能够猜得出来老管家要说什么。但是,他却不想听。

他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刚才善伯的话像是在提醒他什么可是又没说完,他也不好逼问他。陆凡喝一口浓浓的热茶,本想是回来散心的,没想到家里更麻烦。

晚饭陆凡没有下楼吃,陆老太太命佣人给他送上了楼。陆董事长和陆明没有回来,陆阳也在吃晚饭的时候出去了。陆凡一个人在卧室里看书,书的内容一点也看不进去。他主要是等父亲,他觉得只有问父亲才能知道真相。陆阳的话又在他耳边回响,父亲和大哥居然一直在调查他,他简直不敢相信,把书重重地扔在桌上,他回想起童年的快乐时光。

那时,他是大家的宝贝。父亲比母亲大十岁,有他时已经四十岁了。可谓是老来得子,对他当然是更加疼爱。他记得小时候父亲工作很忙,常常工作到很晚才回来。但还是每周抽出一天的时间来陪他。这一点,他一直很感激。是父亲让他懂得还有许多事情比挣钱更重要。

第六十章、兄弟间的情谊

大哥陆明从小就爱调皮捣蛋,但风趣幽默,一直是家里的活宝。他最疼的就是他了。记得七岁那年,他不小心把爸爸的最珍爱的一件花瓶打碎了,那是他的一个德国朋友从德国带给他的,一直是爱若珍宝。当时,他吓坏了,不敢告诉别人,哭着告诉了大哥。大哥连忙哄他没事的,就跑去父亲那里承认是他打碎的花瓶。父亲当时生气极了,狠狠地责罚了他。大哥却一直都没有把他招出来。大哥是爱他的,他怎么会防他呢?他不能相信。

可是二哥也不是随便造谣生事的人,他从小就特别稳重谨慎。凡事都比别人看深一层,所以也就失去了孩童应有的天真。他有点性格孤僻,不太合群,但是他对他们众兄弟姐妹都很好,这是一种默默的爱,不像大哥那样张扬,但他能真切地感受得到。

二哥的成绩一直很好,或许是因为太理智,他选择了学习法律。二十二岁就去了英国的剑桥大学进修。毕业后在陆氏集团做法律顾问。他的人生一直是很顺的。可感情方面却一直不好。陆凡从没见过他带回过女朋友。以前好像也听说他谈过恋爱,可是又不了了之。

他的父兄一直都是他最尊敬最亲的亲人,为什么现在感觉却越来越陌生。是因为陆阳的那番话吗?还是因为说那番话的是他的二哥。

一直到十一点都没有听到父亲回来。他告诉了陆管家,只要他父亲一回来就给他打电话,可是电话一直未响。他懊丧地准备去睡时,陆明却走进了他的房间。

“大哥?你回来了。”陆凡迎上去微笑着说,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突然觉得他最亲近最敬重的大哥离他很远很远。

“你还没睡?”陆明在沙发上坐下。

“噢,正准备睡呢!”陆凡讪笑着说,其实,他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白天听了二哥的那番话,他怎么能够睡得着。

“今天,陆阳找过你吧!”陆明试探地问,眼眸在闪烁……

“对,二哥找过我。”陆凡想都未想便承认了,他不想撒谎。他觉得坦白点或许更能知道真相。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陆明眼眸一紧,立刻问道。

“大哥,你知道是什么的。”他也希望他大哥坦率一点。

陆明叹口气,冷笑:“不用说我也猜得到,他是不是说了很多中伤我的话?他早就看我不顺眼,认为我抢了他的风头。他就是那么自以为是,总觉得只有他才有能力掌管陆氏集团。三弟,他说的那些话你不会相信吧?我们两个人的关系,那么多年了,大哥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清楚。倒是他,yīn阳怪气地,让人捉摸不透,你应该不会相信他而怀疑大哥我吧!”

陆凡皱眉,他不喜欢此刻大哥的语气。二哥为人是淡漠了些,可是终究也还是他的二哥呀,身体里流着的和他和大哥一样。有些不悦地看着大哥说:“大哥,我不希望我们兄弟之间有什么误会。有什么话可以坦白地说。何必弄得手足相残。我是不相信二哥的话,但我也不相信你的话。你和二哥一直是我很敬重的人,我不相信你们会像你们所说的那样?而且爸爸此时身体尚还硬朗,我们此刻就谈论这样的事情,不觉得是对他老人家的一种不敬吗?而且,我相信爸爸在这件事情上会有决断的,我们此刻猜疑,只会伤了大家的情谊。大哥,对于我来说,钱什么的,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兄弟间的情谊。”

陆明听他说完,脸色很凝重,陆凡的话完全是为了维护他们兄弟之间的情义。他又何尝不想兄弟相亲。可是有的时候有的事是身不由己的。为了某些私欲不得不骨肉相残。几千年来这样的事是数不胜数。把一切都抛下也就不在乎什么骨肉亲情了。

“三弟,你不懂。这不是兄弟之间的事。而是一个男人跟另一个男人的事。你一直都是那么善良,不应该卷入这场纷争的。所以尽快的离开,寻找你自己的人生去吧!你永远都是我最疼爱的小弟。也希望你永远都把我们看成你心目中的哥哥。不要问为什么,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好了,天也不早了,快休息吧!”

陆明说完就离开了。

也叹息一声,看着大哥离开这里。而后自己上楼睡觉,可是,却怎么都睡不着。这一切都是怎么了?他原本和睦的家庭呢?这半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的家人突然都变得如此陌生,他思索了一夜,却百思不得其解。

61-70

第六十一章、爸爸的看法

陆凡第二天一早,整装好就去拜访他的老师和一些同学。因为当时他是班里年龄最小的学生,同学大都比他大两三岁,所有有很多都已经结婚了。别人跟他开玩笑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如果想要,保证给他介绍个大美女。他只是笑,婉言拒绝。虽然知道和沈心依不太有可能了,但是近段时间还是忘不了她。

陆董事长却并不在乎他的那段感情,他认为那只是小孩子的一时头脑发热。他让陆凡和他去见见那个方总。方总是香港的一个大老板,在他们银行存有不少资金,是他们的一个大客户。另外还和他们做了一些别人的生意。他这次是专程从香港来北京的。还带了他的独生女来。陆董事长见过她一次,很漂亮很可爱的一个女孩。他很喜欢,这次让陆凡跟着去就是想让他和那位方小姐认识,若能和方总结亲,那么对他们陆氏集团更是如虎添翼。

陆凡并不清楚父亲带他去的目的,他之所以跟来是因为可以有和父亲单独相处的时间。这两天不是访亲会友就是被陆老太太缠住陪她聊天,根本不能和父亲好好谈谈。

“爸爸,最近公司的情况怎么样?你也别太辛苦了。有什么事交给大哥二哥做就好了。”陆凡坐在车上对父亲说。

陆董事长说:“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公司了?如果你真的关心公司关心我就辞掉你的工作过来帮我吧!”

“有大哥二哥在还不行吗?”陆凡迟疑一下,有些汕色地问。

“他们?什么时候干过正经事。整天的你争我斗,眼中还有我这个爸爸吗?心里还有兄弟情份吗?”陆董事长一提到那两个儿子,明显的,脸上很是不悦。

“爸爸。”陆凡忧虑地说:“大哥二哥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会这样?”

陆董事长叹声说:“你二哥这个人太过于精明,却又十分固执,凡事都太认真了,人世间哪有这么多事需要认真?可他就是爱钻牛角尖。你大哥呢?又偏看不惯他,什么事都爱跟他较真人。他们俩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打小就这样。”

陆凡看着父亲,他知道父亲没有跟他说实话。他语气含糊分明是在敷衍他,并不想让他知道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兄弟反目成仇,父亲难以启齿?真的是为了数万家产吗?

车很快到了方家的别墅,陆凡和父亲下车。看来方总还挺有品位,选择在这么个优雅的地方置别墅。陆凡问:“为什么要来方总的家?不是说在大华饭店吗?”

“你方伯伯吃不惯饭店的菜,说没在家方便。今天是特地邀请我们吃他从香港带来的厨师做的西餐的。他的女儿也来了,待会你就会见到她。”

按动门铃,开门的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波浪式的卷发长及胸前。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陶瓷一样细致白嫩的皮肤,又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活像一个洋娃娃。

她朝陆董事长亲呢地喊:“陆伯伯,您来了。”眼睛却直率地盯着陆凡,陆凡被她看得怪怪的。主动伸出手来说:“我叫陆凡。”

“方慈。”女孩大方地伸出手。

第六十二章、方慈

“小慈,这是我的三儿子,在大连大学任教,教的可是文科。你不是对中国的历史文化很感兴趣吗?正好,好好的和凡儿聊聊。”

“那太好了,我正寂寞没人陪我呢!看来,这次跟爹地来北京是没有白来。”方慈愉快地说。

“小慈,是你陆伯伯来了吗?”里面一个男人问。

“是的。”方慈回答。然后请陆凡他们进去。从楼上走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个子不高却又白又胖,他那圆圆的脸上,一双小眼睛挤成一条缝。方慈一看到他,就像一只小鸟一样飞快地跑去他身边撒娇说:“爹地,你和陆伯又谈工作的事情我不乐意听,就让我和陆凡去外面玩吧!”

“陆凡?这个就是陆凡吗?”方总看向陆凡。

陆凡连忙向方总问好。“方叔叔。”

“嗯,不错不错。”方总连连点头。“我见过陆明陆阳,以为已经是最好的了。没想到老三更胜一筹。陆兄真是好福气呀!怪不得生意这么兴隆,上阵父子兵吗!”

“方老弟过奖了。你也好福气啊!有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儿。”

“那就让我们福气到一块吧!”方总一语双关地说。两人哈哈大笑。陆凡勉强地陪着笑。方慈却发娇地说:“爹地,你们要聊就上楼去聊吗!”

“好好好,我们上楼去聊。”方总顺从地拍着她说。又对陆凡说:“贤侄,你可要多忍让我这个刁蛮的小公主呀!”

“爹地。”方慈生气地啫着嘴,脸红红的,十分娇羞的模样。

“陆兄,那我们上楼去谈吧!不要打扰他们年青人。让他们在心里骂我们越老越没眼色。”方总笑哈哈地说。

“好好好,我们上楼谈。”陆董事长笑着附合说。

“爸爸,方叔叔…”陆凡不知该说什么好。

方慈一把拉住他兴奋地说:“我带你去后山。”说着,也不管陆凡愿不愿意拉着就走。陆凡被她拉到门外,摔开她的手,生气地说:“走就走嘛!拉我干什么。”

方慈深深地看他一眼,突然笑了,说:“真个性,我喜欢。”

陆凡别过头,这个女孩的大胆与前卫真让他难以吃消。

陆凡和她沿着山道往半山坡上走,一路上,方慈又叫又跳。开心的不得了,走上山顶,方慈兴奋地指着他看“长城,你快看,长城。”

陆凡不屑地说:“长城怎么了。我生在北京,长在北京,天天都看得到长城,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我真没有看到过长城呀!”方慈认真地说:“我从小就有一个愿望,就是游遍中国的名山好水。可是因为我是香港人,来大陆是很麻烦的。所以不能呆太久。但是没关系,香港快要回归了。到时候我就让我爹地把我迁到大陆来,我就可以快活地去玩了。陆凡哥哥,到时候你陪我我一起玩,好吗?”

陆凡看到她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心里虽然反感,她只知道玩,但却又不忍伤害她,只是说:“你知道中国有多少名胜古迹吗?恐怕这一辈子你都看不完。”

第六十三章、方慈的心意

“怎么会呢?我听人说云南的漓江,重庆的三峡,还有西藏的草原,就是北京的香山都很有名,我只拣有名的地方去。用不了多久就会游遍的。陆伯伯上次跟我说了,在北京就让你给我当向导呢。”

“不行。”陆凡坚决地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总陪着你玩。”

“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和你一起做吗?”

“不行,只能我一个人做。”

方慈低下头不说话,她看出来陆凡并不想陪她。过了好一会,她才抬起头笑着说:“你不陪我,我去找陆伯伯。”说着跑下坡去。

陆凡无奈地摇头轻笑,真是个孩子。同是女孩,同是一样的年龄。她和沈心依完全是两种性格。一想到沈心依,他的眼前就出现一张凄美的脸庞。

方慈跑上楼找到陆董事长他们。就偎在陆董事长身边央求说:“陆伯伯,你疼秒疼小慈?”

“哈…当然,要不,我怎么会把我最心爱的儿子带来。”

“可是陆凡哥哥并不想陪小慈,他说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真的有很多事情吗?”

这时陆凡也进来了,陆董事长问他:“凡儿,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好好照顾小慈吗?怎么弄得她这么不开心。”

“爸,我…”陆凡不知该说什么好,当着方总和方慈的面,有些话说不出口。还是方总为他解了围,笑哈哈地说:“贤侄精练能干,正是创业的好时候。当然会有很多正经事要做。哪有那么多闲空陪你玩。小慈,不许胡闹。”

“我没有胡闹吗?”方慈委屈的快要掉下泪来。

“陆凡。”陆董事长喝斥他。

陆凡脸色凝重,看着父亲愠怒的表情,只好隐忍说:“对不起,方小姐,刚才是开玩笑的。我请了三个月的假,三个月都没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游遍整个北京,尽一下地主之宜。”

“噢…太好了。”方慈马上开心地大叫起来。方总也笑了,忙说:“贤侄,那就劳烦你了。”

“唉,方老弟,干嘛这么客气。”陆董事长也眉开眼笑。

陆凡却心烦意乱,方慈得意地朝他眨眼睛,像骄傲地小公主得胜了一样。陆凡心叹,以后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回去的路上,陆凡一直yīn沉着脸。从明天开始,他就要陪方慈了。而他的父亲根本不管他愿不愿意,就一口答应了。

陆董事长看出他的不快,说:“凡儿,你已经不小了。应该为家族做点什么。方总是我们一个很重要的客户,不能得罪。再说小慈美丽可爱。让你和她一起游玩并不算为难的事吧!”

“这跟她美不美丽无关。”陆凡愤愤地说:“我不明白,爸爸。您不是一直都很支持我的理想吗?您知道我对经商没兴趣,有大哥和二哥为家族付出还不够吗?”

“以前我是很支持你的理想,那是因为我觉得你大哥和二哥完全有能力负担起陆氏家族的重任。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决定培养你成为陆氏下一代接班人。你比他们更合适。”

第六十四章、爸爸的决定

陆凡简直不敢相信,大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陆董事长完没有想到陆凡会反映如此激烈,有些气闷地回答。他以为,他是最懂他的一个。

“可是大哥和二哥他们努力了这么多年。爸爸,你不能这样对待他们。”陆凡祈求,如果这个时候自己接下爸爸的重担,那么自己在大哥和二哥的心里,就真的成了那个有心计的人了。如果是在之前说,或许他会考虑,可是现在…。

陆董事长摇摇头叹息地说:“你大哥自私专横,把陆氏交给他,早晚会毁在他手里。即使不毁,陆氏家庭的那些老老少少他也会不管的。你二哥,更不用说。在他的人生里,追求他的完美主义,他不能忍受邪恶犯罪。他极乎厌恶透了我,因为我和大多数商人一样利欲熏心。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恨大哥吗?因为他爱上了乐琴,你们的大嫂。你大哥一直和他有仇气。我本不想告诉你这些,现在不得已了。”

陆凡听得目瞪口呆,他的二哥居然会爱上他的大嫂,这怎么可能?他想起大嫂,她确实是一个很有气质很有魅力的女人,她和大哥的粗旷豪迈是鲜明的对比。似乎她和二哥更相配,怪不得二哥一直都不结婚。怪不得他一直都很愿意住在家里,也怪不得,在大哥结婚的时候,他会喝的叮咛大醉。更怪不得,有一次大哥和大嫂闹别扭,二哥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打了大哥一拳。原来如此呀!

陆凡有些不敢相信地愣在那里,这一切都太突然了,突然的让他一时难以接受。心里莫名的疼痛,这种疼痛让他无所适从。随后,抬起不安的眼眸看向自己的父亲,喃喃地说:“爸爸现在身体还很硬朗,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好吗?”

他以为爸爸会谅解他,毕竟他和两位兄长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可是,谁知陆董事长想都未想便直接开口说:“不行,凡儿,不是爸爸不体贴你。而是爸爸的身体…到底怎么样我自己更清楚,所以,就当是爸爸求你了,答应我。不然,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爸爸,您怎么了?身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陆凡心里猛地一沉,急忙握住爸爸的手问了起来。他没有忘记,他的老师沈老师也是身体很好,说有毛病就有毛病了。他的手微微地颤抖,他很害怕爸爸也会像沈老师那样。

陆董事长欣慰地拍了拍陆凡的手,果然,他的眼光是没有错的。他的这个儿子,相对于家产来说,更加的看重的还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身体。想到这里,不禁失笑起来,看来他的人上,还不算是太失败了。

“放心吧,爸爸身体很好。只是,觉得突然老了,有些力不从心了。而且经商这种事情,除了天赋外,也要有经验的。所以,爸爸想让你早点上手,也好以后不会陌生被人算计。”陆董事长快慰着儿子说。

陆凡紧张的脸慢慢地缓了下来,但是心里并不轻松。他也没有忘记沈老师是怎样快慰他的儿女的,说是没事,至于到底有没有事情,也只有爸爸一个心里清楚。

但是他并不打算再问了,他知道爸爸一向是个非常要面子要强的人。如果他不想告诉他真相,那么自己问了也是白问,只会让爸爸陷入尴尬的境界。

但是也不能再拒绝爸爸了,再拒绝,他怕自己以后会后悔。

只能先点了点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一切都变了,这突然的变化让他一时难以适应。他真的不敢想像以后家庭会演变成什么样,但是,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维持这个家的。

第六十五章、爱情的甜蜜

苏城和沈心依的爱情很顺利。陆凡回了北京,沈心依就不好借口经常外出了。但是这段时间,沈成匀和路雅真只顾尽情享受二人余下不多的时间,也就不再管她。她也不用找借口就可以大方地跟苏城去约会。

苏城真的很会玩,几乎带她玩遍了整个大连一切好玩的地方。就算是一个很普通的地方,他也能化腐朽为神奇。不经意间就能变出一枝玫瑰,一盒她爱吃的糖果来。

沈心晨由咪咪细心的照顾渐渐地好起来。咪咪还不时地拿一些吗啡给他。现在他对咪咪可谓是感激涕零。没有毒品的日子他一秒都熬不过了。咪咪对他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沈心晨甚至感觉到爱情之神降临了他。虽然他已经完全康复了但还是不愿回家。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习惯了有咪咪的存在。

咪咪帮他在外面租了一间房,沈心晨就住了进去。当然咪咪并没有告诉苏城。她用尽浑身的解术把沈心晨迷得七晕八素的,但也离不开给他提供毒品的功劳。可是就在沈心晨逍遥似神仙的时候,一连两天咪咪都没有给他送毒品来。他渐渐感觉那种钻心的痛苦快要完全出来了。他很恐慌,心里急切盼望咪咪赶快来。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咪咪终于来了。沈心晨兴奋地拉住他,急切地问她要毒品。

谁知,咪咪一脸懊丧地告诉他:“没有吗啡了,这两天没生意,根本就挣不了钱。没有钱拿什么买吗啡呀!”

沈心晨惊慌地松开她,那种痛苦让他难以忍受。他倒在地上喃喃地说:“那该怎么办呢?我快受不了了。还不如死掉呢!”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咪咪冷冷地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得意了轻笑。然后缓缓地俯下身,哀声说:“心晨,我知道你难受,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这几天生意很不好,客人的要求越来越多。不做就挣不了钱。可是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又怎么能做对不起你的事呢!”说着也低低地抽泣起来。

沈心晨感动极了,爱怜地抚摸她的脸颤声说“咪咪,你对我真好。你放心,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做不愿意做的事…的…啊…”

沈心晨难受得在地上翻滚,口中不住地呻吟。咪咪扑在他身上抱住他动情地说中:“心晨,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呀?”

“咪…咪,我快…受…不了…了,我好难受,好…难受…啊…”

“心晨,你这么难受,那我该怎么办呢?”

“我…也不知道。”

“啊”咪咪恍然大悟地说:“不如我们去借点钱吧!”

“可是…我们去找谁借呢?”

“我认识一个人,专门放债的,只是利息高一点,我们去找他借吧!”

“高利贷?不行,那是个无底洞。”沈心晨一听惊慌地说中。

“那有什么关系,等你好了一点,找份工作挣些钱,我也努力工作。用不了多久就能把钱还上。”

“可…可是…”

咪咪看沈心晨还是犹豫,就换种口气说:“如果现在不马上借钱的话,拿什么去买吗啡?没有吗啡,你是会死的。难道你不想和我白头到老吗?你不爱我吗?”

第六十六章、高利贷

在咪咪的软硬兼施下,沈心晨开始动摇了。他慢慢觉得咪咪说得也有道理。如果不马上弄到钱,不马上买到吗啡,他真的会难受死的。这种滋味实在是太难熬了,他不要忍受。就向咪咪点点头表示同意。

咪咪看到他点头了,很开心地说:“那我马上去打电话叫他来。”说着打开手机给别人打电话。

沈心晨由呻吟变为痛叫,难受的感觉越来越重,像是由几千几万只白蚁啃食他的心脏。他紧闭双眼,汗水、泪水流了一脸。他只盼望咪咪认识的那个人在、赶快来,他就可以买到吗啡,不用再忍受这彻骨的煎熬。

很快,那个人就来了。咪咪和他低咕了几名,他会意地点点头。走到沈心晨面前。咪咪把他扶在椅子上坐下。那人对他说:“沈先生,你应该清楚跟我们借钱利息会是很高的。不过,既然你是咪咪的朋友,看在朋友的情份上我可以减少两成对你的利息。怎么样?你打算借多少?”

沈心晨看向咪咪,咪咪冲他点点头。沈心晨深吸一口气,说:“先借五万吧!”

咪咪马上说:“心晨,五万哪够。现在的市场价是很贵的。五万还不够一个时期的。十万吧!能多撑些时候,你也好有时间找工作。”

沈心晨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就开口说:“那就十万吧!”

那人从自己的小黑提包里拿出十万块钱现金来,又递给沈心晨一张纸说,在上面签上你的名字就行了。沈心晨看到那一堆钱顿时眼花瞭乱。直到那人把纸送到他眼前他才反应过来。他接过那张纸看了一遍。纸上写着:今沈心晨向高利会借贷现金十万,特凭此书为证。限期一个月。

证人:咪咪时间:2008年12月7日沈心晨觉得没什么可疑之处,就毫不犹豫地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那人走后,咪咪乐得眉开眼笑地搂住他,欢呼说:“我们有钱了,我们有钱了。”

沈心晨的震惊马上被发作的痛苦驱散,他颤抖地说:“咪咪,快…快给我去买药。”

咪咪这才停止跳跃,从桌上拿出1万说:“心晨,你再坚持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那个晚上,沈心晨得到了史无前例的满足感。金钱、美女、毒品尽在眼前唾手可得,他陶醉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根本没有再想过找工作的事,只是拿这些钱尽情地和咪咪享乐,穿橫于灯红酒绿之间。没多久,钱就被他挥霍一空。他又开始犯愁了。咪咪就抓住机会劝他,让他再去借一笔,他们用那些钱去投资做生意,一定会发财的。就可以连本带利地还上。如果还不上的话,那些人是不会放过他的。就算死沈心晨惊恐地说:“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吗?”

“朋友?”咪咪冷笑。“在他们那种人眼里有钱就是朋友,没钱,亲爹亲妈都不行。”

“可是,如果这次借了再还不上怎么办?”

“放心,我看好了一家生意,保证挣钱。”咪咪自信地说。

第六十七章、只有她对他好

“那也只好这样了。”沈心晨现在颇为无奈,感觉心里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究竟哪里怪了。也只好任由咪咪做主,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给她。

其实,何尝他又不是早就交给她了。

咪咪替他约了那个人在小屋里见面。那人一听又要借钱马上不快起来。说上次的钱还没有还上,哪有能力再借钱。他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心晨马上保证,说这次他是要做生意,等他挣到了钱一定连本带利的还上,绝不食言。

那人冷哼,“总得有什么做抵押吧!我们才好放心地借给你。”

“不是有咪咪做保人吗?你们是她的朋友,难道这样也需要别的担保吗?”沈心晨疑惑地说,咪咪说他们可都是她的朋友呀。便单纯的认为,朋友就是在困难的时候给予帮助的。

“咪咪?一个舞女,就算卖了连零头都还不上。朋友?什么朋友呀,上了床便是朋友,下了床什么都不是。”那人十分不屑地讽刺说,眼眸里闪着色迷迷的亮光让沈心晨觉得十分恶心。

“不许你侮辱她。”沈心晨气愤地站起来大吼。

“不想借就算了。”那人也愤然地站起来。

咪咪马上安抚那人:“大哥,别生气吗!我们当然想借。”又马上拉住沈心晨低声说:“心晨,别生气。现在是我们求人家,万事得先忍。”

“可是他侮辱你。”沈心晨十分愤怒地说。

咪咪委曲求全地说:“为了你,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沈心晨感动得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要一生一世都对咪咪好,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他重新坐下来,平和地对那人说:“大哥,对不起,我太冲动了,你别介意。您说用什么做抵押吧!”

那人露出笑容,也坐下来,说:“年轻人做事别那么冲动,容易动气对身体不好。做抵押最好是用房契之类的实物。这样对我们才有个保证。”

“可是这间房子是我们租来的呀!”沈心晨天真地说。

那人哈哈大笑,指着房子说:“就这间破房子,白给我我都不要。我听说你父亲是著名的文学家沈成匀,你们家那套房子就不错。要抵押房契只能用那套。”

“不行,那是我爸爸辛苦了大半辈子才买下来的。”

那人看着激动不已的沈心晨冷笑,说:“那你就再考虑几天,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什么时候来找我。”

咪咪送那人出去。回来就对沈心晨斥责:“为什么不答应?等我们挣了钱还可以再拿回来吗!现在没有钱,你让我怎么办,你自己又是这个样子。”

“可是万一我们挣不了钱呢?”沈心晨咆哮。咪咪惊异地看着他,眼泪哗哗地留下来,哭着跑了出去。沈心晨跃坐在椅子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连几天,咪咪都不回来,沈心晨去找她,她也赌气不理睬他。眼看要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了,沈心晨屈服了,他准定回家要房契。

第六十八章、回家骗房契

在大门口转了两三个钟头,沈心晨才最终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梅妈看到他很惊喜,马上通知了沈成匀夫妇。沈成匀在路雅真的扶持下走下了楼。看到多日不见的儿子,不觉得两人老泪横流。

沈心晨一下子给二老父母跪下哀声说:“爸妈,儿子不孝,不能好好留在你们身边陪伴左右。原谅我这个不孝的儿子吧!”

路雅真赶紧扶起他哽咽地说:“晨儿,你这是做什么。回来就好,我们从没有怪过你呀!”

“是呀!回来就好,这什么这么多天也不往家打个电话。是不是生意不顺利?”沈成匀关心地问。这些天来,他像是老去了十岁。但性格却越来越温和了。

沈心晨一愣,马上明白过来,撒谎说:“很顺利的,爸爸,您不用担心。”

“那就好。来,心晨,咱们爷俩坐一块好好聊聊。”沈成匀说。

沈心晨就坐在他身边和他聊起了他这次去天津的经历。这全是他瞎编的,倒也编得有声有色。路雅真看他们父子俩聊得这么开心,觉得欣慰极了。就和梅妈张罗着午饭。

中午,沈心依没回来,他们三人就在一起吃饭。吃饭时,沈心晨装做不经意间问起房契的事。说是他有一个朋友家的房契放在柜子里被老鼠给咬了。就说,让父亲把他们家的放好,可别放在柜子盒子之类的地方。沈成匀自信地说:“放心吧!我把它放在铁盒里了。”

沈心晨噢了一声,就低头吃饭。心里却打算着怎么把房契偷到手。

机会很快就来了,吃完中饭,休息了一会。沈成匀和路雅真就要去外面散步。说是他们现在的日常习惯,半个小时就回来。梅妈也要去菜市场选下午的菜,去晚了就剩不下好的了。家里只剩沈心晨自己。

待众人都大约离去后十分钟,沈心晨开始行动。这是他自小生活的家,熟悉至极,偷起来更是得心应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钥匙打开了沈成匀的书房。铁盒就在书桌上,沈心晨颤抖地用钥匙去开,却迟迟不敢下手。他在心里暗骂自己混蛋。父母这么关心他,对他这么好,他竟然要去做对不起他们的事。可是一想到咪咪和那该死的毒品,他又犹豫了。最后终于咬紧牙下了决定,打开了铁盒。房契不过是一张纸,却关系着这么多人的生死性命。

沈成匀和路雅真回来后,沈心晨告诉他们说要走了,朋友还在等他。做完这趟生意正好回来过年。路雅真不忍他离去,落下泪来。沈成匀却理智地说:“去吧!注意安全。”

沈心晨忍不住掉下眼泪,又一次给父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没再说一句话就走了。

拿到房契,沈心晨立刻去找了咪咪,当把房契给她看时,她兴奋地猛亲沈心晨。他这才感觉到偷来房契的意义。咪咪马上通知了那人过来。那个人笑咪咪地递给沈心晨一张契约,借贷五十万,抵押是房契,若三个月不还清,房契将归高利会。

第六十九章、抛尸街头

沈心晨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签上了。那人和咪咪相互递了一个眼色。那人离开后。咪咪亲呢地搂住他的脖子吹气如兰地说:“亲爱的,这么一大笔钱你怎么打理?”

沈心晨天真地说:“你不是说看好一单生意吗?我们当然是拿它做生意了。然后快一点挣到钱,这样,我们就可以把欠的钱还上了。到时候,生意越做越大,我们还能挣更多的钱,我会给你买一套房子,然后你给我生一个儿子,我们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你说,好吗?”

沈心晨说的十分的梦幻,说实话,咪咪也心动了。可是,也就是指心动了一下,便自嘲起来。相信这个傻瓜,早晚的下场是流落街头讨饭去吧!

想到这里,咪咪忽然松开他,啫着嘴说:“可是我不会做生意呀!”

沈心晨一愣,急了起来,说:“你不是说你会吗?而且还是家里世代经商的。”

咪咪故意作天真地说:“我只会做一点小本生意,有个几万块折腾折腾也就算了,可是五百万的生意,我可不敢做。那么多钱,我是碰都不敢碰的。”

沈心晨一听笑着说:“什么五百万,你财迷心窍了吧!看清楚,这是五十万。想钱想的眼花了吧!还五百万。”

咪咪媚笑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五十万。可是三个月的时间,你拿什么挣到四百五十万来,还那五百万的贷借。”

“什…什么五百万,我只借了五十万。”沈心晨急了大声说。

“是吗?可是契约上明明写的是五百万呀!三个月的时间,不管你什么时候还,都是五百万的利息。”咪咪冷笑着说,原本美艳的脸上透着冰冷,让沈心晨的心都沉了下来。

此刻,就算是他再糊涂再傻,也什么都明白了。这个女人骗了他。她居然骗了他,他那么爱她。甚至,借钱也是为了她。他的怒火一下子冲到大脑,愤怒地向她扑去。咪咪却灵活地躲开。拍一下手掌,从外面进来四个男人上去一把按住沈心晨。

“为什么?”他要知道原因,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不是关系很好的吗?那么的相爱,而且,他还一点都不嫌弃她的出身。她怎么可以骗自己,怎么可以。

咪咪冷冷地说:“不为什么,只因为你姓沈,只因为我觉得好玩。这下,可以很长时间不用再为钱发愁了。”

“那,你有没有真正爱过我?”沈心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咪咪大笑,笑他幼稚。“你没听古来说,婊子无情,戏子无意,跟我这种人谈爱情,你不觉得你很白痴吗?”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沈心晨痛苦地低下头,好久。他想做最后的反抗,至少可以让他杀了这个蛇蝎女人。但是他已经没有机会了,随着咪咪走出房门,而后又进来了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不由得他反抗,雨点般的拳脚落在了他身上。

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往一样的讨饶反抗,而是静静地忍受着那些人的殴打。心慢慢地沉了下了去,也慢慢的越来越冰冷,在悔恨和痛苦中永远地闭上眼睛。

他的这一生就此走完了,短暂而荒唐的一生。而他的离去并未给家里人带来任何的解脱,反倒是留下了无穷的祸根。而他,却无能为力了,除了这样的逃避,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漆黑冰冷的大街上,那些人把他抛尸街头。

第七十章、老来丧子

当警察局让沈家人去认尸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可是事实却是残酷的,被打得全身是伤的那个死尸确实是沈心晨。满身的伤害,身体已经肿胀的让人分不清原来的模样。沈心依忍不住大声痛哭起来。沈成匀有觉得胸口憋闷,用力捂住胸口,眼泪哗哗地流出来。当警察告诉他们沈心晨生前还是严重的吸毒者,他们一家无比的惊愕。

路雅真始终没掉一滴眼泪,只是眼神空洞地轻声说:“报应,一切都是报应。”

警察向他们讯问了一些事情,告诉他们这有可能是一伙贩毒团伙干的。他们一定会严查此案,给死者以公道。

他们一家人悲切地刚回到家,就有几个人来。其中一个人拿着一张契约对他们说:沈心晨生前曾欠他们五百万元钱,用房契做的抵押,现在他死了,如果还不上钱的话,三天之内从房里搬出去。

沈成匀再也支撑不住了,一连串的打击让他心脏难以承受。指着房顶大叫一声就仰在了地上。沈心依路雅真惊呼地抢上前使劲摇晃他哭喊,但是已经没有用了。

那伙人看见死了人,这才没趣地离去。临走时还扔下一句话,最好三天之内搬出去,否则别怪他们不客气。

她们母女两个纷纷哭昏过去,不是闻讯赶来的沈成匀以前的学生老友给料理了后事。路雅真从那一夜眼泪都哭干了,直到沈成匀火化都没掉一滴泪。沈心依一直处在悲伤状态,房子快要到期了,她们却没有一点办法。亲友虽然很同情她们,但大家谁也拿不出五百万呀!沈心依去找苏城,却根本找不到他了。

这种事情报警也没有用,房契都在别人的手里,还有欠条,那是沈心晨签下的。既然他人死了,但是债是不会死的。明知道那些人是使用了yīn谋诡计,分明就是高利贷,可是打官司也未必见得他们能够赢。而且一旦成为舆论的焦点,父亲一生清廉圣洁,却到死为自己的儿子给抹上重重的一笔,让他死了也不得安息呀!

在惊恐和极度伤心中,沈心怡和母亲相依偎在一起。

这个时候,她多想沈心晨出现呀!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他肯在她的身边,就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了。

可惜,没有,他就又像上一次一样,永远的消失了。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沈心晨出事的那天,苏城就气急败坏地去找咪咪。

可是刚到那里,还未等到质问。警察就围过去了,咪咪为了掩护他逃走中了一枪,死在他怀里。临死前告诉他,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呀!因为嫉妒,因为爱,才会做出这么多疯狂的事情。但是她却不后悔,而且,她还知道苏城的秘密。做这些还能为他摆脱现在的困境。并且,死亡对于她和沈心晨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说完这些,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终于,她可以去向沈心晨赔罪了。

苏城原谅了她,再大的罪过用死足以弥补了。苏城根本没有机会去见沈心依一面。他随着胡宗彪上了他早就准备好的船去云南,再从云南去缅甸。

因为豪哥就在那里。

71-80

第七十一章、原来他是这样的人

警察查证了咪咪的身份,不过是个小舞女,没什么大用处,就被匆匆地抬往停尸房等着与沈心晨一起火化。还抓到了一些马仔,从马仔口中查出苏城与胡宗彪,又了解到苏城有个女朋友,就是沈心依。于是,他们再次进了沈家带走了沈心依。

沈心依这才知道苏城的身份,也知道了他就是间接害死她的父兄,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凶手之一。她在心里冷笑,每一次都震得丝丝鲜血渗出来,直至整颗心都被弄成一道道深深的伤口。然后疼痛的不能再疼痛。

可是无论警察怎么问她,她都不开口,从进来她都是目光呆滞着。让警察以为她已经丧失意志了,还是伤心过度没有知觉了。反正,无论怎样,她都不开口,哪怕是警察的苦口婆心地劝告都没用。最后警察也只能先暂时让她待在警察局里,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逮捕她。但是因为她和苏城的关系,而苏城的身份又实在是太特殊了。倒是不怕她去和苏城会合,倒是担心这个纤弱的女孩的安全问题。

靠在牢房里冰冷的墙上。监狱里难闻的气味和尖锐的叫声她听不到闻不到。她一个人坐在这间小监狱里,她想,如果永远抓不到苏城,她是否要永远呆在这里。她把手伸进胸口,摸出一个凉冰冰的东西,这是苏城送她的泪玲珑。现在她觉得它像极了父亲和哥哥惨死时的眼睛,让她恐慌,让她害怕。她奋力地把它扔出去。它就默默地滚到一边的角落里。

她的思想开始飘,漫无目的的飘。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想什么。一切思想都让她难受。

警察每天提审三次,过了三天,她还是不开口说话。因为她并不是嫌疑犯,根本不能把她和那些女犯关在一起。只能给她自己一个单间。警方都急切地想从她口中了解一些情况。可是她就是不愿开口,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到底在维护什么。

她开始有了一些思想,痛苦也随之而来。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母亲怎么样了。是不是房子被收走了?是不是正流落街头。她记得母亲在大连根本没有一个亲友。她该怎么生活?谁又会去安慰她?刚失去了丈夫和儿子,女儿又在监狱,她该是怎样的难过伤心。

还有苏城,他究竟是怎样的人。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如同过电影一般在她的大脑里一段段的闪现,虽然有过怀疑,虽然有过猜测,可是,依旧无法相信,他真的是那种人。

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又该怎样说呢。

到了第四天,她以为又要提审她。就默默地跟着出去了。可是没有那三个威严的警官和那台刺眼的台灯。房间里只有陆凡忧虑地等待她。

这四天来,她第一次掉下眼泪。陆凡搂住她连声说:“没事了,没事了。”又给她拿了一件白色的大衣给她穿上,说:“我已经保释了你,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一切都没事了。我带你回家,我们可以回家了。”

沈心依点点头。她完全相信陆凡,现在她突然觉得只有陆凡才是她最该相信的人。

第七十二章、陆凡出现了

回去的路上,陆凡没有问她任何问题。只是告诉她,他已经替她把债务还上了。房子还在。沈心依没有说感谢的话,从她见到陆凡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谢了。她不会欠他的人情,哪怕是用一辈子来还。

沈心依一回家就与路雅真抱头痛哭。这几天来的惊吓,委屈,煎熬一下了全部都释放出来。陆凡默默地看着她们,和梅妈熬了一些粥给她们。但她们谁也喝不下。陆凡就先告辞了,说去学校里正式辞职。

这些突然的变化让陆凡也难以承受。沈家出事的时候,正是他们陆氏家族矛盾最激烈的时候。矛盾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大哥陆明和二哥陆阳。本来还是暗中较劲的他们,因为乐琴的突然回来而变为明里争斗。

乐琴并不向着陆明,但也不提口说爱陆阳。而陆阳以为陆明身在福中不知福。娶了这么贤良的好妻子还经常出去寻花问柳,他根本就配不上乐琴。而陆明则认为他的弟弟垂恋他的妻子是属于乱伦行为。更是对他尊严的挑战。更重要的是两人的私人矛盾竟牵扯到了整个陆氏集团。因为他们是早就拟定好的陆氏集团继承人候选,那些股东们认为他们竟会兄弟相残,为了一个女人就不顾一点亲情,他们根本就没有资格做陆氏集团的继承人。

陆家正面临着史无前例的危难,似有的股东联合起来反对早就定好的两个候选人。这就让陆董事长面临着艰难的决策。若真撤消陆明陆阳的候选权,势必要从陆氏家族的其他成员中选出一位。这也是各股东联合起来的真正原因。可是在陆氏家族其他成员中选拔谁,又成了一个大问题,弄不好会让陆氏集团全体瓦解。

在陆氏集团的会议上,各股东气势汹汹地逼陆董事长做出决定,万般无奈,为了维护家族的利益。陆董事长一鸣惊人地说出他的三儿子陆凡。

各股东都非常了解陆凡,他确实很出色。但是他们也都知道陆凡从小就思想独特,对文学特别热衷,根本没兴趣经商。他们提出了疑义,陆董事长当场表决,三天后重开会议,他会给大家一个明确的决定。而恰此时,陆凡从报上看到沈成匀逝世的消息。当时,他正陪同方慈游故宫。说起方慈,真是让他头痛,她真是个小女孩。天真单纯得透顶,而且还很大胆,明确地告诉陆凡,她爱上他了。真是让他哭笑不得。这些天下来,他已经渐渐地和方慈熟悉了。不过他不再叫她方小姐或小慈。他叫她小淘气,他完全把她当做小孩子看待,就和他的学生一样。

当他看到报纸上登出沈家出事的消息后,他扔下方慈连家也没回就直接赶往机场飞去大连。他见到了憔悴不堪的路雅真,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那时,沈心依还在牢里。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还上五百万,把房契拿回来。否则就算救出沈心依,她也不会开心的。

第七十三章、救她付出的代价

可是五百万不是个小数目。而他只做了半年多的讲师,连十万都拿不出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北京求助于父亲。而令他所料未及的是,他这一回去便有原来的考虑变成了行动。

他当时还并不太了解家里的情况。先是陆明从他一进家门就对他冷言冷语,再是家里人看他怪怪的眼神。直到父亲把他叫进书房,他才知道了原因。

当即,他就表示反对。他既真正不想做,也不想大哥恨上他。父亲沉默不语,没有再逼迫他。于是他就向父亲提出了他的请求,刚说完,他就悔恨了,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一件蠢事。果然,陆董事长露出笑意,告诉他,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如果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他给他一天的考虑时间。

可是他半天都不能再等了,一想到沈心依还在监狱里受苦,他就心痛得不得了。父亲说得对,要想得到什么就必需付出一定的代价。他当即答应了父亲。条件是五百万和娶沈心依。

陆董事长也答应了,虽然他很想让陆凡和方慈在一起。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天下没有两全其美的事。他只好忍痛割爱了。

他拿到钱后火速赶往大连,正好赶上沈家的房子到期。还了高利贷,又安葬好了沈心晨,他才决定去接沈心依回来。

让她一出来,便没有任何的负担。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她眼底的忧伤,那会灼伤他的眼睛。

车很快到了学校,陆凡去了校长办公室交了辞职书。校长再三挽留,陆凡很无奈地说声抱歉。校长很是痛惜地说像他这样好的讲师是很难得的。希望他能继续任教,即使不在这个学校,也是为社会培育人才。

陆凡心情沉重地走出校长办公室,这里的一切,他都已经熟悉了。最后一次再看这一草一木,都觉得无限感慨。花园里的那棵沁樱桃树,他来时只有一尺多高,现在已经有一米高了。岁月时迁,带走的,留下的只是成长痕迹的证明。

“陆老师。”陆凡快要走出学校时听到有人叫他,回头竟是李清寒。

“李主任,好久不见了。”陆凡温和地说,眼底有着波澜不惊,即使曾经有过那么片刻的留恋,可是现在也已经没有任何的关联了。

一声李主任将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彻底拉开,李清寒脸色怔了怔,然后吞吞吐吐地问:“陆凡,你已经辞职了吗?我刚听校长说,为什么?你做的很好,而且,今年的优秀教师评奖你是最有可能评得上的。”

陆凡抿了抿嘴,做教师一直是他的愿望和梦想。可是现在,为了沈心依他不得不放弃这个理想了。虽然难过,虽然心痛,但是不后悔,叹息一声无奈地说:“我父亲希望我能够去接管他的生意,他…,我不想让他伤心。”

“可是你不是说教学是你的理想吗?”李清寒近乎在恳求。她的表情和语气令陆凡一惊,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无奈地说:“对不起,我令您失望了。”

第七十四章、李清寒的忧伤

一个您字把距离一下子拉开,李清寒又是怔了怔,眼底涌出一层薄薄的雾气,最后,微微地闭了一下眼眸,将眼底的忧伤全部遮住。勉强地笑笑,问:“那好吧,既然是你的选择,我相信,会是正确的。对了,衣服送到了吗?我弟弟他还好吧!”

“嗯,送到了。他很好,还让我见到你时告诉你好好照顾自己,真是个懂事的孩子。”陆凡轻笑着说。

李清寒轻笑,有些凄凉。“他早就不是孩子了。今年二十二岁,比你还大一岁呢!”

“是吗?不过,他看起来像是比我还小。”陆凡想起那个男孩,是那样的纤细单纯,见到自己还叫自己哥哥呢。想起哥哥两个字,不由得轻笑起来。那可是第一次有人叫他哥哥,还是一个比他还要大的男孩。

“那是因为他再大也是个男孩子,没心没肺的。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李清寒幽幽地说。

陆凡的表情很不自然,他不希望这样。他一直很敬重她,如果有情的话也只限于同情。他想要赶快离开这儿,赶紧说:“李主任,我有事要先走了。”

“那好吧!再见。”李清寒无奈地说。

“再见!”

陆凡跳上车,把车开得很快。他想赶快回到沈家,回到沈心依身边向她正式求婚。没有了苏城,他想不会太难。他不管她是否会爱他,他只要好好的爱她就行。他不想再出什么变故了。这个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

李清寒看着他的车子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眼底的忧伤又涌了出来,而后慢慢的扩散,直至化成了一汪秋水索索落下。

他终于还是走了,这么多年来平静的心湖刚刚有了一丝涟漪。还以为即使得不到也能够远远的看着,对于她来说就已经是很满足的了。

可是,终究还是让她看都不能看。他还是走了,永远的离开了自己的生活视线。

心里的苦涩在慢慢地扩散,多年都不曾有过的伤心,此刻竟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出。竟然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忍不住地抽泣起来,让从远处过来的同学都不禁吓了一跳,频频看向她,这个哭的一脸泪痕的女人,还是那个凶巴巴男人婆的李主任吗?

“李主任?您这是怎么了?”刚好校长从这里经过,当他看到李清寒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在他的记忆中,李清寒可是除了冰冷着一张脸再没有别的情绪了。

“我没事,”李清寒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将眼泪擦干。可是眼泪是擦干了,可是心底的难过却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是越来越强烈,直压的她都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校长,我想请两天假,有的…不舒服。”李清寒有些哽咽的说,头垂下去,不愿再让人看到她又涌出来的眼泪。

“好好好,不舒服就多休息两天吧!”校长怔怔地赶紧说,因为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她这样,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所以想都未想就批准了她的假期。虽然,这两天学校有活动很忙。

李清寒点了点头,急速地转身离开这里。

这里太压抑了,她想要快一点离开,离开陆凡曾经出现过的地方。

第七十五章、答应他的求婚

沈心依静静地听他诉说完对她的爱恋和承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现在的自己还有选择吗?心伤了,还有什么可以眷顾的。

陆凡欣喜若狂,马上开始策划婚礼。他说婚礼要在北京举行,婚礼的筹备他会尽快交给骆秘书跟了他父亲十多年,办事很牢靠。至于婚纱礼服就去请英国设计师为他们订做,一定会很好的。说了一大顿,他没忘记问沈心依好不好。

沈心依笑着点点头。既然他什么都计划好了,她还能有什么质疑的。他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她,命运真是可笑,制造了那么多的生离死别,无非是让她甘心嫁给这个人。那她就嫁好了,一早就注定的,她不再反抗了。那些风花雪月,已变成了滴血刀痕,不再想了。经历了这么多,也该是学会忘记了。

路雅真从卧室走出来,这两天,她天天梦见沈成匀。根本睡不好觉,更加的憔悴了。陆凡一看她,马上恭敬地喊:“伯母。”

路雅真坐下,陆凡马上兴奋地告诉她,心依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了。路雅真也高兴起来,这么多天来,这是她第一次笑。沈心依看到妈妈终于笑了,心中无比感动,就算为了这一点,什么都值得。

陆凡请求等他们结婚后,让路雅真跟他们一起去北京生活,彼此也好有个照应。沈心依也是这个想法。路雅真却摇摇头说:“我不去,我只想呆在大连。呆在这个家里,哪里也不想去,我要陪着你爸爸,如果我走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一定会寂寞的。”

“妈妈。”沈心依搂住她,泣声说:“别这样,妈妈,爸爸已经死了,这是事实。你别再痴迷了。”

“心依,我没事的。你好好跟陆凡去结婚吧!只要你幸福了,就算对得起你爸爸了。这一辈子,我欠他的实在太多了,你是他最大的期望呀!”

陆凡赶紧保证:“您放心吧!伯母,我一定会让心依幸福的。”

路雅真慈爱地说:“好孩子,我相信你。心依,爸爸生前也相信你。他把心依交给了你。今天,我也郑重地把我的女儿交给你。”她把他们俩的手拉过来重叠在一起。“我希望你永远的善待她。拜托了。”

“妈。”陆凡情不自禁地喊出来。

路雅真开心地流出泪来,嘱咐说:“明天你们就走吧!我有梅妈陪我,你们就放心地去吧!你们的婚礼我就不去参加了,陆凡,我相信你会让心依很体面的。”

“妈,可是爸和哥才刚…,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您。”沈心依说。

路雅真叹声说:“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活着的人没必要为已经死去的人所累。这里只会让你想起很多的不幸,心依,妈妈希望你能够尽快幸福起来。明天就走吧!去过你们幸福的生活。”

路雅真坚持不跟他们去北京,陆凡和沈心依无奈,只好留了些钱拜托梅妈好好照顾她。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坐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

坐在飞机上,沈心依再一次从上空观看这座美丽的花园城市。一切美景一闪而过,只留下满心创伤。

第七十六章、跟他回家

沈心依跟着陆凡进了陆家,不由得暗暗惊叹。她只知道陆凡家世显赫,却没想到竟如此豪华壮观。陆凡开着车进了大门,开了四五分钟才开到了车库。陆凡挽着她下车,陆管家马上迎上来。

陆凡给她介绍:“这位是我们家的老管家,陆善,他把我从小看到大,你叫他善伯就行了。”

沈心依温柔地叫道:“善伯。”

陆管家连忙说:“不敢不敢,想必这位是沈小姐吧!凡少爷真是好眼力,果然没有选错人。”

陆凡哈哈大笑,对于善伯的话颇为受用,又问:“爸爸妈妈在家吗?”

“在在,老爷早就知道凡少爷今天带女朋友回来,所以推掉了一切事物,专门在家等着呢!只是大少爷不在家。好像去了杭州旅游去了。”

陆凡皱皱眉,他知道陆明是在跟他赌气。但是为了大局,他也只无奈。他挽着沈心依去了客厅,一路上,七八个佣人都在偷看沈心依,都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女孩让她们优秀的三少爷不顾一切地要娶回来。沈心依被看得满面绯红,紧紧地跟着陆凡。陆凡却握住她的手,昂首阔步,一副骄傲无比的样子。

一进客厅,客厅里十数双眼睛都向他们看来。除了陆明和在德国读书的陆枫不在,陆家的人全部都在场了。陆林还特地和丈夫带回了四岁的儿子。另外还有几个是陆凡的叔伯,也是陆氏集团的重要的股东。

陆凡领着沈心依走到父亲母亲面前,说:“爸,妈,这个就是心依。”满脸满眼的都是骄傲幸福之色,看的周围的人都不禁轻笑。

沈心依的脸却更加的绯红了,被人注视已经是一件十分羞涩的事情,更何况他还这样握着她的手。

沈心依微鞠躬,说:“伯父伯母好。”

陆老太太咪起眼仔细打量她,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她就喜欢温柔可人的女孩,沈心依还令她满意。她从身上掏出一件玉镯递给沈心依,说:“我知道现在的年青人都不兴带这个。但这是陆家的规矩,这是陆凡的奶奶传给我的。今天,我给你,你可要好好地收着呀!”

沈心依犹豫着该不该接,陆董事长也说:“快接住吧!一定要好好保存呀。”虽然他一开始并不十分乐意接受这门亲事,但是陆凡这么坚持他也无奈,何况今天见到沈心依模样条件还算令他满意。与其不痛快地反对还不如高高兴兴地接受。

陆凡也向她笑着点点头,沈心依只好收下了。在场的人有的高兴有的失望。高兴的是人选总算落定了,失望的也是人选落定了。谁都知道这件玉镯是陆家权威的象征,只有陆氏接班人的妻子才能配带这只玉镯。林乐琴摸自己的手腕,有些庆幸,在些失落。最终她还是没能带上这只玉镯。

陆家的人开始围住沈心依问东问西,那些失望的人也从失望中迅速拔出来。既然已经落定了,失望也于事无补,还不如表现得开心一些,也免得被人知道他曾有过什么别的想法。

沈心依就先在陆家住了下来,骆秘书已经着手去操办婚礼的事了。一切都不用她操一点心,只需好好等待做她的新娘就行了。陆凡这两天也没时间陪她,他要去陆氏集团熟悉业务。陆董事长恨不得这几天把所有的经验都传授给他,等他结婚的那一天,也就是他把位置交给他的那一天。过完新年,他和夫人就会去加拿大定居了。

沈心依觉得空虚极了,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多少有些不适应。但这些她都不怕,主要是心灵的寂寞,她想妈妈,想去世的爸爸和哥哥,也想她在大连的那些朋友。虽然陆家的人对她都很好,陆家的仆人更是对她恭敬万分。但她却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陆凡从早上出去,要到很晚才会回来,陆老太太每天吃斋念佛,又什么事都漠不关心。陆林倒是经常找她说话,但她是个很骄傲的女人,和她话不投机。林乐琴每天都照看自己的女儿,沈心依也明白她可能抢了她的位置,所以对她只能友好地笑笑,却不敢与她交谈。

沈心依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发呆,林乐琴的女儿妞妞颤颤微微地跑过来。沈心依看到她,温柔地笑着拍拍手,喊:“妞妞,过来。”

妞妞笑着展开双手向她跑去,沈心依抱起她。笑着看着她,她真是个可爱的小女孩,粉妆玉琢的,胖嘟嘟地小脸蛋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沈心依问她:“妞妞,你怎么一个人乱跑,妈妈呢?”

“妈妈。”妞妞用小手指指指后面。沈心依明白了,她是说妈妈在房子。“妞妞,爸爸呢?为什么还没回来。”从她一进陆家就没有见到陆明,所以很好奇。

妞妞没有回答她的话,挣扎着要下来。沈心依放开她。听到林乐琴在喊:“妞妞,你在哪里?”

妞妞急忙答应。“妈妈、妈妈。”

林乐琴跑过来,看到沈心依也在这里有些吃惊,抱歉地说:“沈小姐,不好意思。妞妞打扰你的吧!”

沈心依笑着摇摇头,说:“没有,妞妞真可爱,我很喜欢她。”

妞妞伸出双手要林乐琴抱,这时小保姆也过来了。她把妞妞抱走,坐到沈心依身边说:“沈小姐,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第七十七章、林乐琴的感情

沈心依回答:“还行。”

林乐琴轻轻地笑:“时间长了就好了,刚开始我也不习惯。慢慢的就好了。”

“大哥什么时候回了?”沈心依问。

林乐琴脸上有些不快,怨笑说:“谁知道呢?我已经习惯了,有妞妞陪我别的也就不在乎了。”

沈心依看着她,不明白这个年青美丽的少妇,为何对自己的丈夫这样漠视。这些天她也略有所闻,陆凡的二哥陆阳爱上了他们的大嫂,她见过陆阳,他和陆凡有几分想象,但是比陆凡要严肃些。虽然她还没有见过陆明,但她觉得林乐琴是不会喜欢陆阳的。

林乐琴又说:“陆家很有钱,多得是我们想像不到的。陆家的三个儿子也都很出色,能够嫁给他们,在外人看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看得出,你的家境不错,没有贫苦凝集的心酸。我就不同了,我的老家在陕北,那也是你无法想像出的贫穷。我们姐弟五个,我是全家最小的。父母哥姐很辛苦地把我供到上大学。我就考在了北京,在那个时候遇见了陆明,别人都羡慕我那么幸运,可以嫁入豪门。可是,没人知道我的辛酸,陆明天生就是不安份的人,他当初之所以迷恋我只是因为一时的好奇罢了。而我也只想尽快摆脱贫穷才嫁给他的。所以,我们之间没有多稳定的感情。他经常不回家,而我,好不容易上了大学却一无所用,好像只是为了天天在家等他。”

林乐琴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沈心依静静地听她讲,她明白,这个看似幸福的女人其实和她一样空虚寂寞,急于找一个人发泄出来。而她只是恰在这个时间出现,恰是最适合的人而已。

林乐琴又说:“爸爸是个事业心很强的男人,光整个陆氏就有好几十口人,而每个人又各怀异心。能够把他们掌管也确实不容易。所以他对很多人都充满了戒心,也包括他的儿子们。陆明渐渐地看出了这一点,他原来是个对亲情很重视的人。可是,他慢慢变了,变得自私狭隘。也同他父亲一样对任何人都充满了警惕。当然也包括我。”

林乐琴说到这里有凄惨的轻笑。

“想必,你也听说了陆阳的事。陆阳很精明,他或许早就看透了家里的一切。所以他恨,恨金钱杀了亲情。爸爸也是因为太过精明而不喜欢他。他去英国是为了逃避,本来想毕业以后去别的地方,远远地逃离这个家庭。可是恰在那个时候,他遇见了我,我刚和他大哥结婚。或许他和他大哥一样,都被我身上的朴质平凡所吸引,因为他们从小就生活在金钱权势的影响下,对于平凡的生活都是很向往的。而我恰恰满足了他们的这种欲望。

陆阳是个追求完美的理想主义者,虽然他看透了一切,但终还是逃不过人的七情六欲。他崇尚柏拉图式的爱情,对我一直都是默默地暗恋。但是女人都是敏感的,他对我过份的关心,我又怎会看不出来。有一次,陆明彻夜不归,妞妞才刚一岁,正好发烧。爸爸也没在家,我急坏了,是陆阳及时做出了果断的决定才把妞妞的命捡回来。第二天,我质问陆明,他不但不认错反而打了我。陆阳就再也忍受不了了,他和他大哥吵了起来。他们关起门吵得很凶,后来陆阳出来,向我表白了一切,要带我离开这里。我吓坏了,传统观念让我难以接受。我拒绝了他,我是个道德观很重的人,我无法做出让世人都耻笑的事来。

第七十八章、我们都是一样的女人

我以为经过这件事,陆明会好好反省我们之间的问题。可是他没有,他只是一味地怨我恨我,认为是我勾引陆阳,让他戴绿帽子。我们的关系更恶化了,他甚至在上海买了一座房子,动不动就把我和妞妞发配到那儿。我成了他有名无实的妻子。我也提过离婚,既然已经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勉强在一起也只能让两个人更加痛苦。可是他说什么也不肯离婚,你知道为什么吗?真是可笑,还是陆家的规矩,作为陆氏的未来人选是不可以离婚的。若是离婚了就代表要分割别人一半的财产,这是陆氏家族其他人所不能接受的,这就代表了他将失去候选人的资格。

我们的婚姻就这样拖着,陆明虽然恨我和陆阳,却又不敢声张,生怕陆氏家族其他的人知道。可是又怎能瞒得住呢!那些人整天像猎犬一样盯着他们,很快我和陆阳的事就被公开了。陆明和陆阳都失去了候选的资格。迫不得已,爸爸才会这么快让陆凡接替他。他是害怕再出现什么变故,对他而言,再没经验的儿子也比有经验的外人强。何况陆凡本来就聪明,经验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这次对陆明的打击非常大。他是长子,继承陆氏的家业是理所当然的,何况他用尽心机努力了这么多年。一下了本该属于他的没了,他怎么接受得了。他把愤怒迁到我和陆明身上,赌气一个人去了江南。临走时,他恨恨地对我说,他誓死都不会跟我离婚,他要让我悔恨一辈子,为他的伤害付出代价。永远的活在痛苦之中,这边是他对我的惩罚。

沈小姐,我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看出你很善良,我也看得出你并不爱陆凡是吗?因为你的眼神,和我当年是那么的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熟悉太熟悉了。”

沈心依张张嘴,想说不是,可是却说不出口。她的爱情之花已燃尽了,既然别人已说破,又何必再说谎。无奈地叹息一声,轻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林乐琴苦笑,说:“我们都是相似命运的女人,我想你能理解我,很多事情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是个女人,我还年青,我不想一生就毁在陆明的怨恨中。你明白吗。”

沈心依点点头,又觉得那里似乎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毕竟,她还年轻,经历的事情不多,不能准确地掌握别人给她暗暗透漏的信息。

林乐琴倒是很开心,对于她眼中的迷茫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有些欣慰。这就说明了,她真的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就如当年的自己一样。所以,叹息一声说“你喜欢妞妞吗?我是指,你会喜欢她吗?”

“嗯,当然。”沈心怡露出淡淡地微笑,看着妞妞的身影,那么可爱的孩子,她怎么能够不喜欢。

“那…拜托你以后善待她一点,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她爸爸根本从来没给过她一点父爱。”林乐琴忍不住落下泪来,又迅速地擦去,笑着说:“谢谢你,沈小姐,听我说这么多话。好了,我该回去了,妞妞要找我的。”

第七十九章、私奔了

沈心依目送林乐琴离开,突然觉得人生真是戏剧化。每个人像小丑一样自演自化地表现自己,人人都看到别人脸上的笑,又有谁能真正了解笑容背后的苦涩。

她预感到将会发生什么,可是又不知道,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事情发生。没过几日,突然传来妞妞的哭声,尖锐刺耳,让她的心也跟着颤痛。

事实证明了沈心依的预感。林乐琴走了,留下一张离婚协议书和陆阳私奔了。她或许也并非真正爱上了陆阳,有陆阳爱她就够了。陆家的人都一脸yīn沉地坐在客厅里,妞妞被保姆抱着使尽着哭喊要妈妈。全家人无一人去安慰她,大人在遇到烦恼时很少去并在乎孩子的感受。

陆林甚至朝她咆哮,骂她妈妈是个十足的狐狸精,害了她大哥二弟还让她们全家蒙羞。妞妞哭得更凶了,她是如此的天真无邪,娇嫩的小脸上露出的是干净的笑容。她不会想到命运正一步步将她包围,人生的坎坷磨难正等待着她。

陆凡喝住他大姐,沈心依很高兴。甚至陆凡还是她所认识的善良正直的陆凡。她走上前接过妞妞,柔声哄她,她不会忘记林乐琴的嘱托,让她善待妞妞。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妞妞渐渐地止住了哭声,在她怀里安稳地睡去。她把她交给保姆。陆凡向她投去赞赏的眼神,她会心地向他笑笑。

最后还是陆董事长决定赶快通知陆明把离婚书签了。林乐琴和陆阳的事不要声张出去,免得媒体四处宣扬,最重要的是保住面子。大家都点头同意了。

陆明虽然不乐意,但是禁不住陆董事长的威逼。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了名字,若是不签,就如同陆董事长所说,最后丢脸的还是他自己。而且他若是不签的话,陆董事长便一份的家产都不会给他,陆明在这样的逼迫下,也只能就范。

但是他却始终没有回来,陆董事长让他回来看看妞妞。现在妈妈不在了,有爸爸在身边,才会将对她的伤害减少一些。但是陆明却说什么都不肯回来,还扬言说,以后妞妞的事情再和他没有瓜葛了。反正她妈妈已经不要她了,那么自己也不会要她的。

如果陆家不想养的话,便送到她外婆那里。自己的女儿做出如此丢脸的事情来,他想她外婆那里也不会放着孩子不管的。

当他把这些话说出来之后,可想而知陆董事长有多么的愤怒。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呢,不但不知道悔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倒是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管了,他们陆家的孩子,又怎么会丢给别人来养。

所以,妞妞还是继续留在了陆家。没有了爸爸妈妈的庇护,妞妞反倒是比以前的地位更加的高了。不但有陆凡和沈心怡来维护着她,陆董事长更加将她当成了宝贝一样。

小孩子本就容易忘事,虽然伤心了几天,不过在大家的努力下,她很快从yīn影中走了出来。至少在大家看来,还算是不错的事情。

第八十章、婚礼举行

陆凡和沈心依的婚礼定在了大年除夕之日。陆凡放下手中的事物,抽出一天的时间和沈心依领结婚证拍婚纱。当把结婚证领到手时,陆凡紧紧地拥抱住沈心依,他好高兴好兴奋呀,这个美丽慧质兰心的女孩将永远的属于他了。

“拍婚纱照真是件辛苦的事,”陆凡笑着向沈心依抱怨。因为无论你有多少钱有多大权力,无论是谁都要听从摄影师的安排,摆各种各式的姿势。

沈心依只是轻笑,这一切对她只是一场梦而已。

终于到了婚礼的那一天,沈心依打扮得美得不可方物。一身洁白的婚纱让她纯洁高贵的如公主一般。陆凡也是一身深色的西装,两人在众人的拥着走了出来。婚礼设在一个宽阔的草坪上,草坪周围摆满了芬芳的鲜花。两人就站在用玫瑰摆的心形里面手牵着手,微笑地接受司仪的命令。当司仪喊出互交换戒指时,众人热烈地鼓起掌来。两人就在欢呼声掌声中交换了白金钻戒。当戒指带上后,陆凡激动地抱住沈心依,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爱你!”

沈心依心一颤抖,思想一个踏空。在众人的欢呼中她把脸埋进了陆凡的肩头,尽量不让眼泪流出来。

陆董事长请了商业各界名流来参加陆凡的婚礼。整个宽大的草坪上摆满了酒宴。陆明也在这一天赶来了。陆董事长正式向所有的人宣布,陆凡将继承陆氏集团的全部财产,将成为下一届陆氏集团的总裁。

大家一阵欢呼,纷纷向陆凡祝贺。陆凡和沈心依也端着酒杯四处跟人敬酒。当走到检查局长身边时,方总也走了过来。还有他的女儿方慈。方慈打扮得很美丽,只是眼神中充满了忧伤。

陆凡却忽略了她眼眸中的伤色,微笑着对她说中:“小淘气,谢谢你来参加陆凡哥哥的婚礼。”

方慈睁着她那双忧伤的大眼睛仔细盯着沈心依看,她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她的陆凡哥哥如此倾心。看到沈心依那娇好的容颜,她彻底折服了。勉强地笑出来,说:“陆凡哥哥,新婚快乐。”

“谢谢。”陆凡很甜蜜地笑。直让方慈一阵阵心疼。她转向跑开了。

方总看着他的女儿伤心的样子真是心疼,他开始后悔带她来大陆。他实在想不到陆凡竟会这么快结婚,而他的女儿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爱上陆凡。

“方伯伯,您什么时候回香港?下个月的商品展览大会不知您能不能参加?”陆凡问。

方总说:“真是遗憾。过两天我和小慈就要回去了,签证马上就到期了,不能多逗留。”

“真是遗憾。”陆凡失望地说。

婚宴一直闹到下午七点多才散场。陆凡和沈心依拖着疲惫地身体回到了陆家。陆林一家当晚就回了意大利。陆父陆母明天飞往加拿大,准备在那里长期定居。陆明也不会留下,所以他们也就把陆府当做了新房。

81-96

第八十一章、为他最后一次流泪

沈心依进了卧室,陆凡在走廊里碰到陆明,就执意要和他好好谈谈。陆明只好留下,本来他是恨他的,尤其是财色双失的情况下更加怨恨他了。

陆凡恳求地说“大哥,求求你留下来好吗?我对业务都还不太熟悉,我需要你大哥。留下来帮我好吗?以前的那些,都过去了,爸爸也希望你能够回来。毕竟,你经营着陆家已经那么多年了,对于一些业务,要比我熟悉的多。”

陆明冷笑,说:“你这么有本事怎么还用得了我。大哥?哼,不敢当。你若是把我当做大哥也不会这样残忍地对我。”

“大哥,你应该明白,我不是有意的,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根本就不想,一点都不想。”陆凡也急切起来,他没有想到,陆明会真的怨恨上他。他的脸色微红,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而这个样子在陆明看来,分明就是被说中了心虚了。

“不是又怎么样,事实是你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我真是没有想到,坐上这个本该属于我的位置的会是你。我从小最疼爱的弟弟。以前我还真是小看了你。防着陆阳防了那么久,却没有想到,让你钻了空子。”陆明依旧十分恶劣地说,他是不会原谅他们的,一个都不会原谅。

陆明尖锐的语气令陆凡伤透了心,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只能说:“大哥,你应该知道,今天如果不是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也会有其他人坐的。但是绝对不会是你,你应该知道,在你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爸爸已经把你踢出了局。贪污公款的事情,不要以为爸爸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因为你是他的儿子,他不想真的和你翻脸而已。”

陆明一怔,没有想到自己做下的那些事情,还以为是天衣无缝,却被他们都知道了,有些恼羞成怒地说:“你的意思是无论如何我都会被取代,是吗?”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大哥,你应该面对现实。”陆凡真的很难过,以前大哥不是这样固执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变得这样的偏执。

“面对现实?面对什么?你要我面对我的妻子被我一个弟弟带走了,我的位置又被另一个弟弟占去了吗?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多痛苦吗?你不会明白的。”

陆明恨恨地看着陆凡,转身离去了。陆凡伤心极了,如果能够让他的大哥减少痛苦,他宁愿没有这一切。有时,财富并不代表快乐,反而成了一种无形的负累。

大哥就是被这种利益给熏了心,若不是这样,也不会把本就该属于自己的都输掉,更不会让自己的妻子也逼着离开了这里。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害怕。现在这把利益的剑有沦落到了他的手上。他是否会和大哥一样的下场,最后落得个一无所有妻离子散的困境。

不,他不。即使输掉了一切,他都不应该输掉他最重要的,心里最想呵护的东西。想到这里,眼眸一沉,坚定地朝新房走去。

沈心依默默地坐在床上,她换下了婚纱,穿着一件纯棉的睡衣等待着她的丈夫。过了今晚她就为人妻了,也许过不了多久还要为人母。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昨天还像在大连无忧无虑地生活,今天就算结婚了。虽然她的婚礼比她梦想的要不知浪漫豪华多少倍,但她心里还是有丝丝缕缕的失落,她知道这失落是因为苏城。

当悲痛渐渐淡化,对他的怨恨也越来越淡化。已经不恨他了,恨不起来,恨他就会一辈子记住他。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所以不能再记住他。今晚,她把回忆一点点地收集,放进心里的最底层埋葬。今晚,再狠狠地想他一回。今晚,她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再为另一个男人流最后一次泪。

陆凡走了进来,温柔地看着她。只有看到她,他才会觉得幸福,才会从那些不快中解脱出来。

“心依,心依。”陆凡紧紧地拥住她轻轻地呼唤。沈心依瞪大眼睛,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陆凡吻去她的眼泪,轻轻地呢喃:“心依,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我一定会让你永远幸福的,你要相信我,相信我。”

在他如痴如醉的呢喃中,沈心依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既然都已经结婚了,还有什么可眷顾的。她和苏城,永远的再也不可能了。

窗外月光皎洁,房内却一片春色。

第八十二章、七年之后

春去秋来,日月更换。七年的时光就这样匆匆而过。在这七年的时光里,中国的商业突飞猛进。迅速地成了世界上重要的商业市场。又加上香港回归,大陆和香港的生意,往来更加畅通无阻了。

陆凡把陆氏集团打入了香港,新加坡等重要城市,在金融行业做出了前无古人的功绩。现在的他已成为商业不可小视的人物了,经过这几年的磨练变得更加成熟干练。今天他要去酒店会见一位从香港来的客户,他和方总已合作了多次。本来今天是应该方总来的,可是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就派了他的助手来。陆凡就是去见他的助手。

车很快到了酒店门口,门口的警卫跑过来给他开车门。陆凡出来,他的秘书姜洋也下了车。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小伙子,从大学毕业后就跟着陆凡,已经两三年了。

“总裁,我还用去吗?”姜洋问。

陆凡说:“不用了,你回去吧!今天小雨要去故宫玩,你陪夫人一起去。三个小时后来接我。好好的照顾夫人和小雨。”

“好的,总裁放心吧,我知道了。”姜洋跳上车离开了。

侍者把陆凡领到三零三包房门口,说:“先生,那位男人吩咐,要您自己开门进去。我先退下了,如果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陆凡点点头,他真搞不懂方总的这位助手在搞什么名堂。他推开门,房里竟在一位美艳的女人,看到他高兴地朝他笑。

陆凡一愣,这个女人在些面熟,却又想不起究竟是谁。

“陆凡哥哥。”那个女人朝他甜甜地一叫。

陆凡马上恍然大悟,这个女人就是七年前的那个小淘气方慈。陆凡惊讶极了,他没想到方慈会来。

“小淘气,你怎么会来?你爸爸不是说来的是他的助手吗?助手呢?”路凡坐到她对面按耐不住喜悦问。

方慈看到他喜悦的样子,甜甜地一笑,说:“陆凡,你还叫我小淘气呀!人家都已经二十五了,早就长大了。至于你说的助手吗,怎么?你觉得我不像吗?”

方慈依然一副很骄傲的样子。陆凡更是惊讶,同时也感觉到岁月不饶人。上次见她,她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而现在已经成为他父亲的得力助手了。他不禁感慨地说:“是啊!你已经长成大姑娘了。陆凡哥哥也老了。”

“什么呀,你不老,一点都不老。反而比以前更英俊更有魅力了。”方慈直率地说。

“哈…哈”陆凡轻笑。“怎么不老,我的儿子小雨都上一年级了。他和你以前一样,淘气得不得了。常常弄得我和他妈妈手忙脚乱的。有机会,我真要好好向方伯伯讨教讨教。他是怎么就会像你们这样淘气的孩子的。”

方慈突然变得很伤感,问:“你还是一直深爱你的妻子吗?”

“嗯。”陆凡肯定地说:“这一生一世我都会深爱着她的。并不会因为时间久了而减少一点。或许你还不很懂,等你有了自己深爱的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我怎么会不懂,从我第一次来大陆见到你就已经爱上你了。直到现在我还忘不了你。可是你却偏偏不重视我。”方慈委屈地说。陆凡一愣,尴尬的不知所措,他没想到事隔七年了,方慈还会说出这些话来。

“小慈,别这样。我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孩子。你还年青美丽,会有更好男人任你选择的。”

“不。”方慈固执地说:“我不需要更好的男人来让我选择,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好的男人。我不在乎你结婚生子了。真的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陆凡有点动怒。随后又心平气和地劝她:“我爱心依,我们的夫妻感情很好。这一辈子我也只爱她一个女人。小慈,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妹妹。我希望你能幸福快乐,你不要为难我。”

“我没有为难你,我并不要求你非要离婚。也不在乎你爱你的妻子。我只要做你的情人,在我们香港甚至你们大陆。哪一个富商没有婚情。就算不是富人也很多,你不用觉得很丢人。”

方慈说得振振有词,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陆凡真不知道她真是天真还是无耻。他认为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愤然起身,冷声说:“方助理,看来我们是没有什么可谈的了,告辞。”

陆凡走到门口,被方慈叫住:“陆凡,我道歉。我们不谈这个了好吗?”

陆凡停下脚步,回过头。

方慈说:“这次我爹地让我来主要是跟你谈在北京建立一个游乐园的事。你能坐下,我们详细谈谈吗?”

第八十三章、和她合作

陆凡迟疑一下,还是走过去重新坐下。方慈很高兴,继续说:“在世界的各大城市几乎都有一定规模的游乐园,它几乎把公园、儿童乐园、动物园、游乐场甚至健身房综合性的包括在一起。而在中国。甚至是北京首都都没有一个这样的游乐场所。作为中国人不得不引以为一种遗憾。所以我爹地决定在北京建立这样一座游乐园。推荐已经回归了,作为正式的中国人更是义不容辞。可是我们对大陆的情况并不十分熟悉,何况,建这么一座大规模的游乐园需要不菲的资金。所以我们想找你合作。一是陆氏集团是根生根长在北京,对北京的一些情况关系了如指掌。二是也只有陆氏集团有这个经济能力和我们方氏集团合作。陆凡,你觉得怎么样?”

陆凡不禁欣喜,方总的想法正是他多年的愿望。他曾去过美国英国等国家。参观过大大小小的游乐园,无论哪一座都令他震撼。游乐园不仅是观光旅游之地,更是休息娱乐的场所。在每一处的游乐园几乎每天都客满。现在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人们不仅仅要求物质上的质量,更追求精神上的满足。而游乐园恰恰能满足人们的这一愿望。无论小孩、青年、老人都能享受。他很早就想在中国建这样一座游乐园了。不仅能让国人娱乐,更能够吸引外国人来旅游观光。可是就必须要建一座与别的国家风格不同的,这就需要大量的资金,更重要的是他在这方面很缺乏经验。方氏的这个提议正好消除了他的忧患。

“资金,地基以及相关的人际关系都没问题。可是要建就要建一座风格特别的,不能和别的国家如出一辙,在建筑方面,我们陆氏是没有一点经验的。”

方慈笑着说:“这个你放心。我学的就是园林设计工程建筑。所以,爹地才把这个案子交给我全权来做。我考察过多个游乐园,已经拟定了一个方案。下次我带给你看,保证万无一失。”

陆凡说:“那真是太好了。我马上就开董事会,争取大家的建议。我们再把你那个方案好好商量一下尽快定出来。再估计出一个大概的数目,把资金调出来。”

方慈俏俏地轻笑,说:“以后我可要长期在北京安营扎寨了。你安排我住哪儿呀?我可不想长期住在酒店里。”

陆凡轻松地笑笑,说:“方总不是在北京还有一处别墅吗?你可以住那儿呀!方氏集团的千金还用我担心找不着地方住吗?”

方慈啫起嘴,说:“你的记忆可真好。”

陆凡看看时间,起身说:“我要走了,姜秘书还在等我呢!”

“我送你回去吧!我的车技很好的。”方慈立刻自告奋勇地说。

“不用了,哪敢劳您大驾。”陆凡笑着走了出去,方慈看着他的背影,越看越爱。心中暗暗发誓。“早晚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第八十四章、难缠的对手

姜洋果然在等他。陆凡上了车,姜洋开动车问:“总裁,谈得怎么样?那个助手还好对付吧!”

陆凡想起方慈轻笑。“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噢,能让总裁感到难缠的一定很不简单。是男的还是女的?我想是男的,要是女的,看到总裁早就意乱情迷了,哪还有心思跟总裁过招呢。”

“你少贫嘴。夫人和小雨玩得还开心吗?你有没有亲自送她们回家?”

“有,总裁吩咐的事哪敢不做。唉,夫人真是幸福,能嫁给总裁这样贴心的男人。”

“你少胡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有女朋友了吗?也该成个家,好好收敛你这爱贫嘴的毛病。”

“我才不结婚呢!要结也要找个像夫人这样温柔与美貌并存的女人。总裁真是幸运。夫妻俩郎才女貌。真是美煞旁人呢!”

陆凡不理他,他已经习惯了姜洋的爱耍贫嘴。没旁人时没上没下的。姜洋的话也让他很高兴,一想到沈心依和小雨,他就满心幸福沉醉。

车开回了陆宅。陆凡下车,小雨正在空场上踢球。大叫着满处跑热得满头大汗。看见陆凡,欢呼着跑过去抱住陆凡的腿一个劲地叫“爸爸,爸爸。”

陆凡开心地抱起他,把他举起来。问:“小雨,今天玩得开不开心?有没有惹妈妈生气?”

“没有,小雨今天很乖。我和妈妈还有小姜叔叔去了皇宫,我还坐上了龙椅。只是爸爸你不在,小雨有点不开心。”

陆凡抱紧他,歉声说:“对不起,小雨。今天爸爸去见了一位很重要的客户。等下次,爸爸有机会一定陪你去,好吗?”

“那你说话一定要算数啊!”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呀!”陆凡宠溺地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亲,儿子长得像心依,这就更加让他喜欢了。

“噢…,太好了,太好了。”小雨拍着手欢呼。陆凡看到他开心的样子真的很满足。

姜洋接过小雨,对他说:“小雨,小姜叔叔陪你踢球好吗?”

“好啊,好啊。”小雨挣扎地下来,拉起姜洋就向球场跑去。

这时,沈心依也从房里出来了。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是多了一份平静一份安祥。她看着儿子欢快的身形露出慈母的笑容。

陆凡走到沈心依面前,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怜爱。“心依,今天玩得还开心吗?”

“嗯,很开心,小雨欢快的不得了,跑上跑下的,可爱极了。我还给他拍许多照片呢!等会,我拿给你看。”

“今天方总的助手来了,她准备和我们合作建一个大型游乐园。所以,恐怕以后的一段时间我会很忙,没办法经常陪你和小雨了。”

陆凡本想告诉她今天来的那个助手就是方慈,但是他忍住了。他不想让她有一丝疑虑。

沈心依轻柔地说:“没关系的,你工作那么忙,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累坏了。”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陆凡温柔地看着她,轻轻地在她的脸上印了一个吻。沈心依脸猛地红了起来,不安地看向儿子的方向。

第八十五章、可怜妞妞

“中午,爸爸打电话,说他和妈妈一切都好。让我们不用担心。陆枫生了一个女儿,母女平安。最高兴的要数妞妞了,这下以后她就不会寂寞了。爸爸还让我转告你,钱是挣不完的。最重要的是活得开心。有机会,让我们去加拿大住一段时间。他们也想小雨了,毕竟,小雨是他们唯一的孙子。二哥和…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沈心依有些叹息地说,今天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能够听得出来,老人声音里的落寂,这让她想起了她的父亲。可惜,自己没有做好一个女儿的责任,没有让父亲不带走一丝遗憾的离开。

陆凡点了点头,说实话,他也是想念父母亲了。还有妞妞,想到妞妞,忽然又问:“爸爸有没有提到大哥?”

“提了,爸爸说是他对不起大哥。大哥走到这一步也有他的一部分责任。他让你常常去看看大哥,无期徒刑不知他能不能接受的了。最可怜的要数妞妞了,妈妈走了,爸爸也进了监狱。她才只有九岁呀!”

沈心依很伤感,作为母亲。她可怜一切苦难的孩子。陆凡也很伤感,倒不是为了妞妞,而是为了他大哥陆明。自从七年前他走出陆家后,就自己单打独干开了一家银行。却没想到被他的情妇把所有的资金卷跑了。他愤恨至极,找到那个女人竟杀了她。若不是陆凡找关系,他早就判出死刑了。每当他去看他的时候,他总是拒绝探视。

或许,心里还有着对陆凡的恨,又或许,是愧疚吧!那个时候陆凡是劝过他的,可是他偏偏不听,一意孤行。结果,落到这么一个悲惨的下场。是任何人,都没有料到的。

在人生的行道上,谁也无法料到前面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想陆明曾被人视为天之骄子,世界的宠儿。谁会想到他的命运会是终生在监狱里度过。这或许就是他最不能接受的地方吧,对于他依旧的拒绝,陆凡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而是一如既往地,每个月都会去探望他一次,然后带上一些生活用品。

沈心依看着陆凡的眼眸垂下来,她知道他现在肯定心里又在愧疚了。可是,也不是他的错呀,他也已经尽力了。

“好了,不用难过了。每一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命运,想要选择什么的路,都是自己的选择,你已经尽力了,我想,你大哥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沈心依轻轻地扶上陆凡的手臂,这么多年的夫妻,他们两个依旧像是曾经的朋友。总是在对方难过的时候,彼此宽慰着彼此的心。

陆凡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顺手将沈心依抱在怀里。只有抱着她的时候,他的心里才会多少有些宽慰。至少,全世界都不理解他,还有她在他的身边。

“心依,你知道吗?你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份幸运。因为有你,我才觉得,这个世界是幸福的,无比的幸福。”

沈心依微微一笑,往他的怀里更加的靠近几分,眼角却划过一抹淡淡地落寂。

第八十六章、他有了消息

陆凡开了董事会,因为方案准备得很充分。这项项目又是一本万利,有利可图。各股东大致都同意了。陆凡就开始亲自去办这件事。他命姜洋找了有关领导,政府当然很支持这件事,地很快就拨下来了,证件也办得很快。他和方慈就在场地旁租了一套房子,日夜监工,赶着把游乐园建起来。

方慈的方案简直是完美无暇,能力更是让陆凡暗自惊叹。方慈更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虽然有工程师设计师还有姜洋等一大堆人都在这座楼房里。但她还是毫不掩示地对陆凡大献媚眼,尽力展现自己。还好,陆凡一直很沉着,除了工作需要尽力不和她单独在一起。姜洋也常在他耳边提醒他沈心依的存在。

就在工程进行了一半时,发生了一件令陆凡紧张不快的事。他无意间看报纸,报纸头条登着一条新闻《北京缉毒刑警苏城长达十年的卧底生涯,终于抓获了贩毒毒王赵正豪,胡宗彪等人,彻底粉碎了从缅甸伸往大陆的一条重大贩毒途径。英雄何处,十年卧底》看到这条消息,他的心猛一颤抖。仔细看了全部消息,他更确定了那个英雄缉毒刑警确是苏城无疑了。电视的新闻上也正播放这条消息,还进行了现场采访。当苏城一身警服潇洒威武地站在记者的面前时,他突然莫名的非常紧张,脸色苍白。

姜洋正好走过来。看到他脸色不对劲,赶紧问:“总裁,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去叫医生。”

陆凡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猛地起身。自顾自的向外走。正好碰上方慈,方慈喜气洋洋地举起一袋炸**腿说:“陆凡,看我给你买什么好吃的了?”

陆凡也没有理她,径直地走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两个人惊诧。

“他怎么了?”方慈委屈不解地问姜洋。

姜洋朝她耸耸肩,说“你问我,我哪知道。”

方慈生气地把一袋炸**腿扔向姜洋,赌气回自己房间了。她住在陆凡对面,为的就是方便,近水楼台才得月。这袋炸**腿是她跑了很远才买到的,她知道陆凡最爱吃的就是炸**腿。可是他不但不感激她反而连看都不看。她实在感到挫败极了。从来都没有一个男人会对她这样,以前都是男人来死乞白赖地讨好的,难道她主动讨好一个男人,却被当做空气一般的对待。

姜洋倿住炸**腿,不解地看着两个人离去。无奈地叹口气,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吃了起来。

陆凡把车开得很快,他不知道沈心依看到那个消息会怎么样。他只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她身边。自己一步都不能离开她,不能让她看到那个报道,不能让她知道那个消息。

沈心依正在卧室里看这条专题报道。苏城的脸庞在她的眼前闪动,恍若隔世。女记者甜蜜的声音问他,十年来他是靠什么支持下来的?是否想过退缩过?”

第八十七章、他成了英雄

苏城轻轻一笑,严肃地回答:“我靠得是毅力和那些因毒品死去的灵魂,有那些死者家属的渴望的眼神。我不是英雄,也不是伟人。我只是在凭我的良知在这个特殊的岗位上尽责。我的父亲也是一位缉毒卧底,他曾经跟我说过,他不奢望我以后会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他只希望我能够做好自己应该尽的责任。他是死在一次任务当中,到死都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和那些毒贩被火葬在一起。我们都是很平凡的人,只不过我比较幸运,能够活着回来,站在这里回答你的问题。

至于你说的有没有退缩过,我可以告诉你有。我十三岁去警察局接受秘密训练,十九岁打入贩毒团伙。当时凭的完全是一腔热血,真正进入后才知道有多困难和艰辛。并不像大家看的警匪片里的那样,只要有足够过人的胆识,瞬间就能整个黑社会,或偶然的机会做上龙头老大。其实不是的,我进入贩毒团伙三年还是一个马仔。为了生存不得不学习一些生存方法。其中我最满意的就是调酒。到了第四年我才得到一些头目的赏识,为此我不止贩了多少次毒品,有几次还险些丧生在自己人手里。但让我有了退缩念头的是因为一个女孩,我说过,我只是一个很平凡的人。我也有七情六欲。”

女记者很兴奋地问:“是毒犯吗?一些卧底警察经常发生这种情况,警察爱上了罪犯。”

苏城摇头轻笑,“不是,她是个很纯洁的女孩。还是大学生,有很好的家世。单纯善良,和她在起会让我觉得心里很平静很踏实,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虽然,很短暂。”

女记者说:“真是太浪漫了,后来怎么样?她是否还在痴痴地等待你归来?一定是的,若是知道了你现在的情形,一定非常的感动吧!您在这里所说的话是要对她表白吗?”

苏城说:“她已经结婚了,应该嫁给了那个很爱她的男人。”

“真上遗憾,请问你现在还爱着她吗?”女记者显然对他的回答,有着浓浓地失落感。

沈心依已泪流满面,听到这里紧张得不得了,她希望苏城回答的是肯定。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她一直都未曾忘记她。埋藏在心底的记忆已发了芽,根已紧紧地盘住了她的心。

苏城却回答,说:“不爱了,从她嫁给别人的那一天起就已经不爱了。我们不要谈这个了。”苏城显得不耐烦了。女记者会意,接着问:“你去缅甸,是怎样与贩毒分子斗智斗勇的。”

“我…”

沈心依轻轻地关上电视机。苏城的那句话像是一个警钟把她彻底敲醒。她已经结婚了,丈夫那样温柔,儿子那样可爱,她怎么可以还有这些胡思乱想。沈心依迅速地擦干眼泪走出卧室。小雨快要放学了,她让厨房准备好小雨爱吃的菜。突然又想起陆凡,又亲手去弄他爱吃的炸**腿。

第八十八章、陆凡的害怕

陆凡回到家,客厅里空无一人。他在走廊碰见小兰,急切地问她夫人去哪里了。小兰告诉他夫人在厨房。他才放下心,转向回到客厅,打开电视,专题报道还没有结束,他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根本听不清上面究竟说些什么。

“陆凡?你怎么回来了?”沈心依从厨房里端着一盘炸**腿来到客厅,看到陆凡很惊奇地问他。

陆凡回过头,看到沈心依。迅速地用遥控器关上电视。沈心依又怎会没看见他看的节目,只不过装作没有看见。端着盘子走到惊异的陆凡面前,温柔地说:“今天我做了一些炸**腿,正想让人给你送过去呢。没想到这么巧你回来了。快趁热吃吧?”

陆凡深深地看着她,接过盘子放在桌上。突然紧紧地抱住她。沈心依问:“陆凡,你怎么了?你太用力了,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陆凡赶紧松开她,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堂堂的陆氏集团总裁也有不知所措之时。他真的很怕,怕他一松手她就会离开他。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有她的存在,他不知道如果一旦失去她,他将该怎么办。但他也明白她之所以会嫁给他是因为什么。苏城是他命中的克星,现在他又回来了,以一个崇高伟大的身份回来了。他真的很害怕他会把沈心依带走。

“妈妈,我回来了。”小雨被司机接了回来,没进门就大声喊。一进门看到了陆凡,就兴奋地加快脚步奔过来夹在他父母之间说:“爸爸也在家,真是太好了,小雨都好久没见过爸爸了。小雨想爸爸。”

沈心依温柔地搂住儿子说:“小雨,爸爸工作很忙,爸爸也想小雨。今天就是爸爸特意回来看小雨的。”

“真的?”小雨面向陆凡问。

陆凡的心一下子稳定了,这张娇嫩的小脸上有几分像他,也有几分像沈心依。这是他们爱的结晶,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他搂过他心爱的宝贝,说:“当然是真的。今天吃过中饭,爸爸还要带你和妈妈出去玩呢!由你决定,你说去哪里吧。”

“去长城,我要去长城。”小雨欢呼雀跃起来,使劲地跳着。

“好,今天就去长城。”陆凡一口答应。

沈心依阻止说:“不行,今天下午小雨还要上学。你也要去工地,不是游乐园还没建成吗?你这个总裁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啊…我就去嘛!我不上学。”小雨撒娇地哭闹起来,好不容易爸爸答应他的,他才不想就这样失去这么好的机会。

沈心依训斥他:“小雨不许胡闹。”

小雨反而哭得更凶了。

陆凡说:“好了,就这一次,下不为例。”他央求地望着沈心依。沈心依看着哭闹不休的儿子,只好说:“那好吧!下不为例噢。”

小雨马上停止了哭声,嘻嘻地笑了起来。陆凡哭笑不得,骂他:“你这个淘气鬼,就知道骗爸爸妈妈。”

沈心依责备地说:“还不是被你宠坏了。”

第八十九章、伪装的幸福

吃过午饭,陆凡一家三口换上休闲装,就开车去长城了。长城上的游客很多,还有很多外国人。虽然长城已经显得有些破旧,但它还是中华土地上另一条龙。有着不可忽视的的历史意义,所以才会吸引这么多的中外游人一起来到长城上感受一下当年那些驻守长城的勇士们的伟大情怀。

小雨上了长城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在长城上欢跑蹦跳。陆凡和沈心依跟在后面,陆凡不时叫住小雨,趁他不注意,赶紧按动相机,拍下了许多他天真自然的形像。陆凡还让沈心依和小雨在一起,给她们拍了许多照片。沈心依也给他们父子俩拍了一些。陆凡又央求别人给他们一家拍了几张全家福。

今天陆凡努力地让她们母子俩高兴,每看到她们笑一次。他心里就会觉得踏实一分。他开始觉得自己像是走火入魔了。但是为了沈心依,他心甘情愿地走火入魔。只要他们永远都在他的身边,即使失去一切,他都不在乎。

陆凡关掉手机,今天下午他是属于他的妻子和儿子的。不管有天大的事也不能把他从她们身边带走。或许姜洋和方慈他们正在到处找他,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只想好好的做好一个做父亲做丈夫的责任,突然发现这些年来,他一直忙于家族的生意,似乎真的忽略了他们母子两个。所以,他现在要补偿回来,虽然沈心依从来都没有觉得他忽略过他们。

“爸爸,什么是英雄?”小雨突然停下脚步,仰着小脸十分认真地问陆凡。

陆凡俯下身,慈爱地问:“英雄,就是为很多人做事,为了别人的利益不顾自己的利益的人。帮助大家解决困难,有一颗仁爱的心,这样的人,就是英雄。”

“那爸爸,你是不是英雄?”小雨的眼睛里闪出亮光来,他觉得英雄好伟大呀!

陆凡一愣,笑着说:“不是。英雄是很少有的。爸爸只是个平凡的人。只能做好你的爸爸。英雄是不能做好别人的爸爸的。他要为很多人做事。而爸爸只能为你和妈妈两个人做事。”

“那你就是我一个人的英雄。”小雨天真地说:“我们同学都在讨论那个刑警苏城,都说他是大英雄。可是我却不崇拜他,我只喜欢爸爸你。”

“啪…”

沈心依把手上的相机摔在了地上,她惊慌地拾起来,语无伦次地说:“对不起,我…我有些不舒服。”

听得儿子的话真的把她吓了一跳,她自然知道,小雨嘴里说的那个英雄是谁。

心某名地一痛,她不应该再有感觉的,不应该再有。为什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陆凡静静地看着她,平静地说:“不舒服我们就回去吧!天也不早了。”

“不嘛!我还要再玩一会。”小雨吵闹说。

陆凡抱起他说:“小雨乖,妈妈不舒服。你如果再执意在这里玩的话,妈妈就有可能会生病的。生了病会很难受的,你希望妈妈难受吗?”

“不要妈妈生病。我们回去吧!”小雨懂事地说。

“小雨真懂事。我们回去喽!”陆凡背起小雨,乐得小雨咯咯直笑。

沈心依眼睛湿润了,她真恨她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一听到有关苏城的一点一滴她就控制不住她自己。陆凡对她这么好,全心全意地来爱她。这七年来把她捧在手心放在心里,可是她却还要想着另一个男人。她真是坏透了,恨透了她自己。

一路上,陆凡使劲地和小雨讲笑话。两个人乐得哈哈大笑。一路上笑声不断。沈心依也勉强地陪着笑两声。却心酸的不得了。

到了家,小雨竟睡着了,陆凡轻轻地把他抱进他的卧室。沈心依为他盖好被子。两个人都吻了他才走出房间。两个人都很沉默地躺到了床上。关上了灯,陆凡又坐了起来。他实在睡不着,点了一根烟,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暗。其实他平时很少吸引的,在外面为了应酬。在家里几乎不吸,害怕危害沈心依和小雨的健康。

沈心依也没有睡着,黑暗中睁着她那双大眼睛默默地流泪。看到黑暗中陆凡的烟火,她真的很难过。在她的记忆中只有陆明出事那天他才在家狠命地抽烟,而现在他又抽烟了,这已经是第二根了。说明他一定伤心极了。她宁愿他冲她骂一顿或打她一耳光,也不想看到他这样痛苦地折磨他自己。

第九十章、心依,我爱你

沈心依的默默流泪渐渐地变成低低抽泣。陆凡听到她的抽泣声,熄灭烟,暗哑地问:“心依,你哭了,对吗?”

沈心依没有回答,还是抽泣。她是在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出息,恨自己有了这么好的家庭,这么爱她的丈夫,这么可爱的儿子,居然还不知足,还去想着那个人。

不可否认,自从今天知道他的消息后。她总是走神,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他。总是的,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为什么?”陆凡有些伤痛的问,明知道为什么,可是他还是偏要问。不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他总是不能死心。

其实,即使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他何尝又死过心。

“陆凡,你打我吧!骂我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沈心依哭着说,看到陆凡伤痛的眼眸,她真的好难过。他是那么的好,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了她,这些年来,更是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中。而她却还在他的怀里,想着另外一个男人,她怎么可以。

陆凡一怔,更加的恼怒了,压低声音,但还是忍不往愤怒地说:“我为什么要打你骂你?只证明我的猜测是对了吗?我不好受的,好受的是你,你就可以不用再内疚,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背叛了。”

“不,陆凡。我没有想过背叛你。我一直都很努力地去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你不可以这样误会我。”沈心依急切地解释说,她是忘不了那个男人,是无法将他从心底彻底地移开。不过,她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背叛陆凡。从她嫁给陆凡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做好了,一辈子做陆凡的女人的决心。

“哈…是吗?我误会你?如果你对我有一丝感动有一丝感情的话,你根本就不需要去努力。想要忘记一个人,是不需要努力的,需要努力的感情,是根本就不可能忘记的。或许你以前是没有想过背叛,那是因为以前是苏城没来,现在他回来了,你对他的感情也回来了,是吗?不然,为什么你听到小雨说他,会反映那么大。若是我今天不会来,你是不是就要去找他了。那么我算什么,这么多年来,我又算什么,小雨又算什么。”

陆凡咆哮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对沈心依这种态度说话。若不是气急了,他也不会这样的气急败坏,和他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样子,完全的不符。

沈心依伤心地看着他,原来,在他的心里,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沈心依坐起来,哭着冷声说:“你如果真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我可以马上就走,省得让你看见心烦。等你想明白了,我再回来,或许,我根本就不用回来了。像我这样的女人,配你本来就是委屈了你。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若是你真的不能忍受我想要跟我离婚的话,我喜欢你能够善待小雨。或者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着小雨离开。”

陆凡突然抱住正要起身离开的她,胡乱地在她脸上亲吻。喃喃地说:“对不起,心依。我不该说那么多伤害你的话。我该死,求你原谅好吗。我不是有心的,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太害怕失去你了,这种心情,你是根本就不会理解的。当我在电视上看到苏城出现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好担心他会把你带走,从我的身边带走。所以,我才会不顾一切地回来,推掉了所有的事情,只希望你能够看到,感受到,我在你的身边,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沈心依感觉到从他眼中流出来的滚烫的眼泪。她的心一下子就熔化了。必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她从未想过会离开他,又怎么怪他呢!他恨她也是因为太爱她呀。

“陆凡,我们以后不要再争吵了。我们好好的过日子好吗?没有苏城,谁都没有,只有我们和小雨。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想起他了。会把他从我的心里赶走,我和他,这一生一世都是再也不可能的了。求你,不要难过了,原谅我好吗?”

陆凡用行动回答了她。他热烈地亲吻她,心中一遍遍地呐喊:“我爱你,心依,我爱你,心依。”

沈心依也含着眼泪轻闭上眼睛热烈地回应着他,她一定要下定决心,将苏城从她的心里彻底地挥去。

若爱请深爱,不爱则放弃。不要暧昧,伤人伤己。

而她,绝对不能再伤害陆凡爱她的心,更不能伤害儿子的心。她不会忘记,儿子有多么爱他的爸爸。

第九十一章、做义工

陆凡和沈心依基本上算是谈好了。陆凡又去了工地。但会隔三差五地回来陪陪妻子和儿子。沈心依决定去找份工作,她觉得之所以会经常感觉到空虚寂寞是因为没有事做太闲了。可是工作也并不好找。她虽然上过大学但是没有毕业证。现在没有毕业证可不好找工作。何况她还没有一点工作经验。陆凡说让她去陆氏集团工作,可是她不同意,她不想让人觉得她是陆氏集团总裁的夫人就可以没有纪律性,陆凡对员工的要求是严厉的,没有文凭没有经验的很难进赫赫有名的陆氏集团。

她不想走后门,更不想让陆凡为难。虽然她知道,若是她想去,陆凡岂会为难,高兴还来不及。

最后她还是去了希望工程,这是一份自愿为贫困学生筹款献爱心的工作。她自己多年来就是一个希望工程的赞助者。现在她提出加入希望工程,那里的主办人当然十分愿意。

陆凡尊重她的决定,她又让希望工程对她的身份保密。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陆氏集团总裁的夫人,让别人以为她这是故意做秀。所以除了那两个主要领导,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因为她又待人和善,凡事不喜与人计较,大家都和她相处的很好。有了工作,忙了起来她真的很少再想那些往事了。

今天希望工程又收了山西贫困山区的一百名失学儿童,为了让那些失学儿童能够重返学校。希望工程开始向全国发出呼吁:请为那些可怜的孩子们捐献出您的爱心,让我们共同生活在充满爱的蓝天下。希望工程印了大量传单向全国人民散发。一部分人去了外省外市,沈心依留在了北京,他们在市中心,搞了个募捐活动,边放山区贫困孩子的真实录像边发宣传单。

已经快要进入秋季了,所以今天的风很大。沈心依和另外三个同事给过行的行人发传单。有的人看了收起来在募捐箱里投一些钱。有的人根本就不看随手扔掉了。沈心依只好再把传单捡回来,因为资金有限连传单印的都不多呀。所以能够节约发给每一个可以帮助的人,她都不会随便浪费一张。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也顾不得去整理它,急切地向过住的行人解述募捐的意义。希望能多争取一些人献出爱心,拯救那些因贫困而失学的儿童。正当她急着向行人发传单时,又一阵风猛吹过来。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她慌忙地去把头发拔开,却没能拿好手中的一叠传单。结果传单被风吹得满地都是。

沈心依又慌忙地去捡传单,她的同事也给她帮忙,她俯下身去捡传单时,有的行人也停下来帮她们捡。她和一个陌生的人把那一片传单捡完了,她站起来向那人感激地说:“真是太感谢您了,谢谢。”

那人也站起来,看到她很是惊讶,她也愣愣地看着他,紧张得快要停止了呼吸。时间好像停滞了,两人就这样呆呆地互相看着对方。

第九十二章、再相见

沈心依终于忍不住了,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苏城看着她,眼神中流露出心疼,抬起手准备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却在半空中停下了。不自然地轻笑,故作轻松地说:“怎么一见面就哭了?听说你嫁入豪门了,丈夫还是个大总裁。你怎么还在这里干这种活?是不是来基层体验一下我们这些贫困阶级生活?”

苏城的话把沈心依逗笑了。她含着眼泪笑了起来,他还是这么爱耍贫嘴,七八年了一点都没变。笑过之后不觉得又有些心酸。

“这些年,你还好吗?”

苏城一副很失望的表情,叹声说:“怎么?你居然没看我的专题报道?我还以为我已经家喻户晓,老少皆知呢!”

“当年,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隐瞒我你的真实身份?为什么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突然不告而别?沈心依声泪俱下,这些年的疑问委屈一下子统统问出口,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

苏城紧张地向周围看看,还好没有人注意他们。他压低声音央求说:“求你别这么大声好不好?这里人太多,我们换个比较幽静的地方再谈好不好?我会把你的疑问统统解释给你听的。”

沈心依点点头,把手中的传单交给了其他人,告了半天假就和苏城走了。他们来到护城河的柳树下,沈心依问:“现在可以说了吗?”

苏城在石凳上坐下了,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铺在他旁边,对沈心依说“坐下来谈吧!”

沈心依把他这一个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心中一热,心里也释怀多了。他们就并排坐在一起。苏城开口说:“我没有骗过你,一直没有过。我把我能告诉你的统统都告诉你了。至于没说的,是因为我们有纪律,在卧底期间不能把身份透露给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母兄弟甚至妻儿。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父母亲的事吗?我父亲就是一个卧底,在行动中娶了我的母亲。但他从没有告诉过她的真实身份,母亲就是忍受不了才离开父亲的。这是我们作为一名特殊警察的原则,如果你非要认为我是欺骗了你,我也无话可说。”

苏城的话句句在理,让沈心依实在无话可说。当初他也曾告诉过她,他有很多无可奈何。但她从未想过他会是这种身份。

“那你为什么又突然离开?连个解释都没有。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在、需要你吗?我哥哥死了,我爸爸也死了。我和妈妈孤苦无依,债主又逼门讨债,若不是…”沈心依再也说不下去了,一想到当年的那段往事她都会心痛不已。

苏城无奈地说:“当时情况紧急,不容许我有更多的时间与外人联系。我也想托人转告你,但是没有机会。胡宗彪寸步不离地和我在一起,一直到缅甸他们还对我有所防范,根本不能与大陆联系。后来听说你结婚了,哈,我还能怎样?”

沈心依想起他在电视上说的那句话,就问他:“那天,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你,还爱我吗?”

第九十三章、强颜的欢笑

苏城的表情很复杂,过了好久,才轻轻地说:“心依,你知道时间吗?一旦错过了就不会再回来。爱情也是这样,我们在激情美好的青春年华里错过了,为什么还要问个明白?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我的确已经不爱你了。不再爱也不能爱。你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如果你幸福,我会衷心地祝福你的。”

“可是,如果我不幸福呢?”沈心依还是不肯死心。

“怎么可能。陆凡那样有钱有才,对你又死心踏地的爱。心依,有时候人不能过于强求。知足者长乐,何况你已有了令绝大多数女人都羡慕的生活。温柔的丈夫,可爱的儿子,安逸的生活。你应该庆幸当初幸亏没嫁给我。否则,恐怕你正朝九暮五地为生计所奔波呢。爱情在繁琐地生活摩擦下会变得一文不值的。人生总有缺憾,我宁愿做你缺憾的恋人,也不做你终会厌烦的丈夫。”

苏城以玩笑的语气对她说,很是愉快的样子。沈心依也露出微笑,心里却很震憾。苏城的话分明在告诫她,也在提醒她。苏城的话很对,爱与不爱至今还有什么意义。她已经结婚生子了,婚姻为她来说已成了另外一个生命,她不可能离开她的丈夫更不可能会离开她的儿子。若是再执着地不放开她的那段往事,只能是让她的婚姻出现裂痕。她真的很感激苏城能及时把她从迷途中唤醒。他或许是真的不爱她了,又或许只是不想破坏她已有的生活,无论怎样,他们之间至少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有过一段幸福的回忆。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张爱玲的那本《半生缘》会是那样的结局。其实,那个女人是真的参透了人生的真谛。

“苏城,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不准备尽快结婚吗?我的儿子小雨都已经六岁了。”

沈心依想通了,心情豁然开朗。对苏城,她已不再有任何的想法与怨恨。苏城看出她已摆脱心理压力地纠缠,也很开心。听到她问他结婚的问题,他嘲弄地笑道:“别人都说婚姻是人生的第一个坟墓,死亡才是第二个坟墓。我可不想结婚,像陆凡那种男人才适合做人家老公,像我这种男人只适合吃喝玩乐。我可不想被女人管着,也不会有女人会嫁给我。”

“可是,你不能总这样过一辈了呀!人总是要有个家的。陆凡的公司有很多年青优秀的女孩。要不然,我让他给你物色一个好吗?”

苏城听了大笑,说:“你以为选老婆是买大白菜呢!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沈心依眼神黯淡下来,她是打心底里愿意帮助苏城找个家的。只为了他们曾经相爱过,只为了能够让彼此彻底的死心。

苏城看到她不高兴,认真地说:“心依,真的谢谢你的好意。你知道的,我的工作有多危险。我不想连累别人。”

说这话的时候,苏城眼里充满着深深地落寂。他不想连累别人,更不想,再谈起爱情。

第九十四章、我们做朋友吧

沈心依看着他凄然一笑,眼泪又涌了出来。苏城柔声说:“心依,以后我们就做朋友吧!最好的朋友。”“抱抱我好吗?再抱我一次吧!”沈心依哭着说,她只是想要单纯地给自己最后一个交代而已。

苏城又何尝不知,眼眸一紧,伸开双臂把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搂住她,在她背后默默地流下一滴泪。心中说:“心依,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离开你是我爱你的一种方式。”

沈心依也在他肩上默默哭泣,眼泪打湿了他的肩头。心里暗想:“苏城,如果有来生,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我一定会等你。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难。哪怕要等你十年二十年。”

好久,他们才松开。苏城笑着说:“我该回去了,你也该回家了。你的丈夫…和儿子一定在等着你吧。”

沈心依也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说:“是啊!是该回去了,我儿子会等我的。”还有陆凡,她又怎么能够再一次地伤害他。

他们又深深地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站起来,相背而去。没有说再见,他们都明白,这也许是再也不会见了。

沈心依回到家,小雨已经放学了。他和小姜正在球场上踢球。他欢快的叫喊声,可爱的背影让沈心依心中充满了甜蜜幸福的感觉。这是她的儿子,她生命中的另一个开始。为了他,还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所有的情爱,不过是镜花水月,原是情深,奈何缘浅,她和苏城,不管曾经爱的有多深,从今天开始,永远都是两个不可能相交的人了。

姜洋看到她,笑着跑过来。“夫人,您回来了!”

“妈妈。”小雨也朝她欢快地跑过来。她慈爱地轻抚他的头,对姜洋说:“小姜,今天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工程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工程今天已经全部完工了。总裁让我先回来,他和方小姐还有几个董事商量着怎么布置游乐园呢。还请了几个著名的设计师。不过,总裁让我告诉您,今天他会回来了,请您放心。”

“是吗?工程已经完工的,真是太好了。小姜,今天你别走了,我让厨房多准备几个菜,你就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沈心依微笑着说,小姜一直在他们家里几年,她从来都没有把他当做过外人,而是当自己的家里人一样看待。

沈心依更是替陆凡高兴,忙了大半年总算全部完工了。她想陆凡回来也一定很高兴的。干脆让小姜也一块留下来吃个晚饭,让两个人喝一杯,庆祝庆祝,说实话,除了小姜,陆凡倒是没有几个可以敞开心扉的好朋友。有的,也只是利益上的。

“那真是太好了。”姜洋高兴地说:“我正愁没地方填饱肚子呢!夫人,谢谢您。”

“没什么的。你先陪小雨在这里玩。我去吩咐厨房准备晚饭。小雨,好好跟小姜叔叔玩噢,不准调皮。”沈心依又吩咐了小雨,然后先去了房间里换衣服。

“知道了。”小雨回答,又欢叫着把球踢过去。姜洋也叫着追过去。

沈心依吩咐了厨房准备了一桌子酒菜,她和姜洋小雨坐下等待。陆凡到了七点还没有回来,外面天已经黑了,沈心依有些着急,让姜洋打他手机,手机关机。又打他办公室电话,办公室的人说他早就走了。问了几个董事又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小雨一直嚷着饿,姜洋的肚子也咕咕叫,沈心依笑着说:“我们先吃吧!或许他今晚不回来了。”

姜洋说:“夫人,要不我出去找找?”

“不用了。”沈心依说:“我们先吃吧!或许一会他就会打电话了。”

姜洋和小雨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他们可饿坏了。踢了一下午球,肚子早就闹空城计了。沈心依却没有胃口,勉强吃了两口。她真的很担心,陆凡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他一般说回来说一定会回来,若是真的不能回来,也会提前打个电话的。她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和苏城彻底谈清楚后,她开始意识到以前对陆凡她太过疏忽了,根本没尽到一个好妻子的责任。从今往后,她决定要好好对待他,把他真正的记在心里。

正当他们快吃饱时,陆凡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包东西,脸色很不好看,沈心依第一个冲过去,关怀地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打你手机又关了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饿不饿?我再让厨房给你把饭热热吧!你脸色有些不好呀,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吗?”

陆凡死死地盯着她,眼中有一股无可掩饰的怒火。他把她一下子推开,沈心依差点被他推倒。她这才看到他满面怒容。而且还喝了很多的酒,站着都不太稳当了。

第九十五章、你又骗了我

陆凡yīn沉着声音对姜洋说:“把小雨带下去。”又对佣人说:“你们也下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别进来。”

声音很是暴怒,吓得小姜和佣人都是一颤,小雨更是哇哇哇地大哭起来。因为他从来都没有看到爸爸这么凶过。

沈心依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凡,她也从来都没有看过这样的陆凡。好陌生好陌生,可是为了不让小雨害怕,立刻柔声让小姜带着小雨下去。小姜还想说些什么,都被沈心依制止了。

小姜最后无奈,抱着小雨下去了,最后还对沈心依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叫他。

他们都走后,陆凡怒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沈心依,让沈心依不觉得浑身发冷,正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

陆凡一把抓住沈心依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把她扯上楼,扯进卧室。

随着砰地一声响声,陆凡重重地关上了卧室的门。

沈心依被他的举动吓坏了,惊恐之余又不由的升起一股怒火。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陆凡竟在儿子和外人面前这样放肆地对待她。

“你究竟怎么了?扯我进来有什么事?”沈心依有些生气地说,陆凡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人呀,不会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回家发泄的。就因为不知道,她才有些生气,若是有什么事情他可以跟自己说,但是绝对不可以侮辱自己。她是沈心依,有着她折不了的高贵。

陆凡还是那样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真不知道你究竟不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骗你什么了?”沈心依更加觉得莫名其妙,这几天都好好的,怎么突然说到骗不骗的上面来了。

陆凡冷笑,眼神中尽是悲哀,让沈心依感到他很是可怜。她放低声音,柔和地说:“陆凡,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们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还有什么可说的。既然你还是不肯招认,那你就自己看吧!”陆凡把他手中的一个四方包扔在床上让沈心依看。

沈心依拿起来,拆开外面的一层牛皮纸,里面竟是一叠照片。当她翻开照片时,她惊呆了,一张张翻开看,上面竟是她今天和苏城见面的情景。她渐渐转为无可止竭的愤怒,看向陆凡,颤声说:“你居然跟踪我?”

陆凡一口否认。“我没有那么大的闲情雅致。我只是怕你在外面一个人会有危险,所以让人保护你。没想到竟拍下了你和苏城幽会的情景。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卑鄙。”

沈心依气愤极了,她万万没想到陆凡竟会一直派人监视她。她一直是那么的信任,认为他是个真正的君子。可他太令她失望了。她现在觉得他很丑陋很可悲。以前那个正直善良的陆凡没有了,他变成了疑神疑鬼的可怜虫。

“我卑鄙,还是你不知羞耻。光天化日之下,一个有夫之妇竟和她的旧情人搂搂抱抱。沈心依,我太高看你了,我把你当成冰清玉洁的圣女看待,可你呢?是个不折不扣的贱妇。哼,苏城?他是警察又怎么样?是英雄又怎么样?他就可以随便引诱别人的妻子吗?他才卑鄙,他才是小人。我要去警局揭发他,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陆凡边吼边流泪,声音都有点打结了,他跌坐在床上。过了一会突然站起来冲进卫生间,在里面大声地呕吐。沈心依也跌坐在床上,陆凡的话伤透了她的心。陆凡摇摇摆摆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脸色胀红,他紧紧地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沈心依,突然一把把她按在床上,压在她身上,不停地亲吻她的脸。

从他口中发出刺鼻的酒气,沈心依厌恶地扭过脸,奋力地把他从她身上推开。陆凡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沈心依迅速地坐起来,怔怔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陆凡。然后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她不能原谅陆凡,不止侮辱了她,更侮辱了苏城。他们是那么隐忍着自己的感情,都是为了她现在的生活,可是陆凡呢?却一点都不能体谅她的心。

陆凡眼睁睁地看着沈心依跑了出去,却没有出去追。他没有力气,也不想再去追了。只觉得好累好累,往后一仰,倒在地上睡了,他疲惫极了,心力憔悴。

第九十六章、彼此伤害

陆凡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射过来。陆凡疲惫地睁开眼睛,头痛欲裂,他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半截被子。他坐起来甩甩头,头还是很痛。他四周望望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家,可他却记不起他是怎么回家的了。

他起来,看到桌子上的一叠照片,记忆一下子就恢复了。他的心开始痛,沈心依和苏城的亲密让他快要窒息了。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沈心依明明答应了他忘记苏城,可是她还是背着他去找了他。他记起了他喝了许多的酒,也记起了他对沈心依说的那些话。沈心依是哭着走的,他居然弄哭了她,他开始后悔,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坐在床上拿着那些照片发愣,门突然开了。他紧张地望去,却原来是姜洋。陆凡赶紧把照片藏在了铺下,姜洋看到他,说:“总裁,您醒了,我还以为您还睡着呢!”

“有事吗?”陆凡神情沮丧地问。

“也没事,就是看看您醒吗。头还痛吗?要不要我吩咐佣人给您熬些酸汤来?还有早饭,是需要清淡一些的吗”

“不用了,夫人呢?我怎么会睡床上。”陆凡问,他记得昨天夜里他是倒在地上的。

姜洋说:“昨天您醉得可真厉害,倒在地上就不醒人事了。夫人搬不动您,就叫了我帮忙。我和夫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您抬到了床上,您一点都没印象吗?”

“噢,没有。”陆凡回答,又想起来,问:“那夫人昨天晚上…”

“夫人昨天晚上去了小雨的房间睡了,她说怕打扰您。今天一早她就去上班了。临走时还吩咐我好好照顾您。不过,总裁,我看夫人眼睛红红的,脸色也不好,你们是不是了吵架了?昨天您回来后发了那么大的火,把小雨都给吓哭了。”

“咳。”陆凡板起脸说:“不该知道的就别问。”

姜洋耸耸肩,眼珠子碌碌地转,继续说:“总裁,虽然我没有女朋友没结过婚,但是我知道绝大多数长久的婚姻是靠哄出来的,而不是吵出来的。像夫人那么好的女人,您更不应该跟她吵架,我们都是男人,男人就应该…”

“出去。”陆凡厉声说,语气里更加充满了烦躁。

“出去就出去。”姜洋吞吞舌头,怏怏地出去了。

陆凡靠在椅子上,沈心依去上班了,不知道她有没有生他的气。他真的很想飞过去给她道歉。姜洋虽然说话没个正经,但是他说得也对,好的婚姻不是吵出来的,他这样跟她吵架只能是加深他们之间的距离,把她推向苏城的身边。可是一想到那些照片,他又不由得一腔怒火,毕竟是她先负他,就算要道歉也应该她来道歉。陆凡就这样决定了,他估摸着沈心依最多是撑一天就会主动跟他合解,也许今天下班后就跟他合解。她让姜洋照顾他,这就说明她是对他有内疚的。他决定不先道歉。否则太没自尊了。

酒醉后的头痛感又加重了,这是他第一次喝醉,没想到会这么难受。他又重新躺到了床上,今天他决定不去公司了,就在家休息。他给姜洋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公司替他处理今天的事物,若有什么大事再打电话通知他。他要好好休息一天,也要等沈心依回来。

姜洋开着车又了陆氏集团,他从二十一岁大学毕业就跟着陆凡。已经五年了,他和陆凡不至有主仆关系,更有朋友兄弟之情。他一直很感激陆凡,他的家在陕西西安的一个贫困村庄。他是靠父母哥哥辛苦在地里刨食供他上的大学,他虽然学的是经济管理这一热门专业,但是没钱没关系又是农村人找工作依然是不好找,若不是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了陆凡,或许他早就回陕西老家在一个小企业中了此一生了。是陆凡给了他机会,他对陆凡更是尽心职守,绝对的忠心耿耿。

他天生性格开朗,虽然在贫困中长大,也有一点点自卑。但是他并不对人生充满了忧愁,反而更加的热爱生活热爱生命了。陆凡和沈心依一直都对他很好,有时他回老家还送上很多衣和物。他的父母哥哥常常对他说受人恩惠,当以心报之。他也很尊敬他们,更是羡慕他们。觉得他们是天下最般配最善良的夫妻。虽然他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他相信他们一定会很快合好如初的。

姜洋悠闲地在高速上开着车,在下坡时,前面畅通无阻。他想起电影里那些超级赛车精彩刺激的镜头,他没有放慢车速,像流星一样迅速地滑下去,正当他上了平行道,回味刚才那刺激的一瞬时,前方突然从一边闪出一个女人。当他看到时已经离那个女人很近了,他镇定地紧急刹车,车轮在地面上摩擦出很大的声音,打了半个转弯才停下来。他吓出了一身冷汗,那个女人也吓了一跳,愣愣地站在一边。

姜洋愤怒极了,他跳下车冲到那个女人准备把她大骂一顿。可是当他走到那个女人面前时,他一下子愣住了,他自认为见过的两大美女就是沈心依和方慈了。沈心依清纯典雅,是活脱脱的古典美女。而方慈是一种很妩媚的美,勾魂摄魄的。但是这个女人又让他见识了另一种美,高贵的像个公主,冷漠得像是冰雪皇后,美丽得却又像天仙下凡,尤其是她那一头长长的卷发,更有着成熟的韵味。

“你没事吧!”姜洋嗫嚅着问。刚才的怒火已烟消云散了,他实在对这么一位美人发不出火了。那个女人冷冷地看他一眼,淡淡地说:“没事。”跨步就走了,风轻轻吹起她的长发,得体的黑色风衣衬托出她修长优美的身段。姜洋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痴了,直到那个女人拦了辆出租车消失了,他才回过神来。他乐得咧嘴痴笑,二十五年了,他终于听到了爱情来临的声音。

回到公司,姜洋还晕乎乎的。中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就一个人坐在总裁办公室发呆。心里一个劲后悔没有问那个女人的姓名和地址,不过就那个女人对他的态度。估计他问她也不会告诉他。

到了下午,秘书小姐从外面给他打电话,说是有位叫李清寒的小姐要见总裁,问他要不要先见见。他本想拒绝的,但转念一想,可能会是重要的客户,就说让她进来吧!

门开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位绝色的美女,姜洋眼睛都直了,这个女人就是他想的梦中情人。可是那个女人,也就是李清寒看到他却一点也不高兴,冷冷地问:“陆凡呢?怎么会是你在这儿?”

姜洋赶紧站起来自我介绍:“我叫姜洋,今年二十五岁,未婚。是陆氏集团总裁的助手兼私人秘书。”

李清寒并未因他的幽默而发笑,反而厌恶地皱皱眉。继续问:“陆凡呢?他去哪儿了?”

“你是李小姐是吧!李清寒,真是很有品位的名字。只是太冷了点,女孩子如果太冷了不吉利。我觉…”

“我问陆凡呢?他怎么不在?”李清寒显得很不耐烦了。冰冷急燥地问他。姜洋一愣,才知道自己一点也不幽默,反而惹人家生气了。他只好正正经经地回答:“陆总裁今天在家休息,由我代他处理公司的事。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如果很急的话,我可以转告给他,如果不急,麻烦您过两天再来,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李清寒正想回答。

“陆凡。”方慈突然闯了进来,嘴里大叫着陆凡。看到办公室里没有陆凡就径直地走到姜洋面前娇笑着问:“小姜,陆凡呢?”

姜洋正想慢慢地套李清寒的底细呢,谁知被方慈搅乱了,李清寒闭口不答,看了看方慈,然后说:“我先告辞了,请你转告陆凡,我住林洋小区十二号。”说完就转身走了。姜洋想叫住她却又没什么理由,只好默默地记住了她住的地方,心中一阵窃喜,反正知道了她的姓名和地址,她就跑不了了。

方慈这才注意到房里还有个女人,待李清寒走后,她问姜洋:“她是谁呀?怎么也认识陆凡?”语气里充满了不悦,任何长得美的女人出现在陆凡的视线范围内,她都不高兴。

姜洋因为她总是对陆凡献媚不怀好意,本来就对她没有好感。现在又因为她来,李清寒就走了,对她更是太、厌恶了,没好气地说:“就许你一个人认识总裁,别人就不能认识吗?你连门都没敲就闯进来了,你还有没有一点礼貌?”

方慈并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继续问:“陆凡呢?你还没告诉我他去哪儿了呢?”

“哼。”姜洋得意地说:“总裁当然在家啰。这么多天忙得晕头转向的,他都没有好好陪过夫人。今天他特意休息一天陪妻子和儿子过,他说了,天大的事都不许打扰他。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告诉我也可以。”

97-105

第九十七章、姜洋的春天

姜洋的话非但没有令方慈生气,反而更让她对陆凡充满好感了。她憧憬地说中:“陆凡真是个十足的好丈夫,如果我能拥有这么好的丈夫,我死了也甘心了。”

方慈的话令姜洋气得半死,他冷冷地说:“所以你才会一直活着,因为你不可能有总裁那样的丈夫的。现在是大白天,不要做白日梦了,赶快醒醒回你的公司去。”

“你怎么会知道我是在做白日梦?早晚陆凡会爱上我的。我也早晚会成为你的老板娘,你等着吧!”方慈充满自信得意洋洋地说对姜洋说,心里却气的要死,真不知道陆凡怎么会留这么一个人在身边。若是以后她和陆凡结婚了,第一件事情要做的,就是炒他鱿鱼,好为今天的事情出口恶气。

“你凭什么这么有把握。你虽然比夫人年青,但论美貌,你根本比不上夫人。品行更不行了,你几乎是没品没行。最重要的是总裁只爱夫人一个,你就算再有魅力也白搭。还有,即使夫人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好,可是最大的优势就是总裁爱她,这是你一辈子都比不上的。”姜洋更是得意洋洋地说,气死这个嚣张跋扈地大小姐。

“你…”这次方慈真生气了,气得用手指着姜洋的脸却说不出话来。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姜洋说的本来就是一个事实,一个对于她来说,很残酷很残酷的事实。

“我?我怎么了?”姜洋看到她气的发白的脸,更加的高兴了,一边说着,还一边扮着鬼脸。

“你欺负我,我要告诉陆凡,让他解雇你。”方慈威胁地说。

姜洋满不在乎地说:“好啊,你去告状啊。看总裁会不会听你的话。”

“哼。”方慈生气地离去。

“哈…”姜洋哈哈大笑,像打胜仗一样开心,又觉得为沈心依出了口气。他一向是不喜欢方慈,因为沈心依待他好,所以对于方慈这种明目张胆的要做小三的行为,更加的不耻。

但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向陆凡打听李清寒的情况,想到那个冷艳的大美人,他的心里就有着说不出来的悸动,他开始急切地等待着下班了。

姜洋是一秒一秒地数着时间过完一下午的。一下班,他就飞快地赶往陆宅,陆凡正在水池边闭目休息,中午沈心依没有回家吃饭,他有些失望,但还是耐着性子等待晚饭时沈心依会主动向他道歉。到现在为止,他都不觉得自己有错,总觉得是沈心依欺骗了他,她有错才对。

姜洋不管他是真睡还是假睡,就大声地说:“总裁,有一件事我想向您汇报。”

陆凡猛地睁开眼睛,颇有些受惊,没好气地问:“什么事呀,这么重要。让你急得满头大汗。我现在没有多少心情听公司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处理就行了。”

“不是公司的事情,是一件是十分十分重要的事情。今天下午有一个绝色美女来找您,她说她叫李清寒。”姜洋立刻报告说。

“李清寒?”陆凡眉头微皱,有些惊讶,她怎么来了。

“是啊!您对她熟悉吗?”姜洋眼眸中的炙热更深,最好认识,然后介绍给他认识,嘿嘿嘿…。

“当然,她怎么会来北京,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大连才对。你怎么不带她来找我?她有没有留下地址给你?”陆凡点了点头,李清寒怎么会来,应该是来找她弟弟顺便来看自己的吧。毕竟都这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想到以前她曾经对自己有过情意,心里多少有些异样。这个时候沈心依正在和他闹别扭,希望她不要插上一脚才好。他可不希望,还没有把心依的事情弄清楚,自己这边再出什么状况。

姜洋看陆凡一脸理所当然地样子,心里只发虚。吞吞吐吐地问:“她来了您就这么高兴?您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陆凡一脸神往的模样,像是在回忆很美的过去。笑着说:“那还是七年前,我在大连的一所大学里做中文系讲师的时候认识的她,那个时候她可是我们中文系的主任。很严格的。说话一点都不讲情面。第一天我还被她训了一顿,不过后来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就这样成了朋友。不过后来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就这样成了朋友。不过也有七年没见了,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那样一脸寒霜的?唉,那么多年都没有见了,也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走出了那段…,希望她能够幸福吧!”

姜洋惊讶地说:“她是你们系的主任,不会吧!她看起来现在也挺年青的,还那么漂亮。总裁,您骗我吧!”一脸的不信任,他才不会相信李清寒已经是个中年大妈了呢。想到李清寒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心悸。

“我怎么会骗你。李姐本来就很漂亮,不过过了七年,我想应该三十多岁了吧!”陆凡若有所思,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都过去了,她真的执着了那么多年。

“三十多岁?那不是孩子都小学毕业了。”姜洋一脸的失望,好不容易,他终于等到了他的春天,没想到,还是个已婚妇女,想想,他的心里就难受的要死。

“什么呀,她一直都没结婚。照你说的模样,我想现在她可能还是独身吧!她是个很奇怪的女人,没有人可以真正地了解她。难得她还记得我,她有没有给你留下她的联系方式?”陆凡想起李清寒的冷艳,跟她认识那么久,除了和自己稍微热络点,还没有和别的男人有过什么关系呢。不过,他倒是希望,她能够走出来那段yīn影。

姜洋一听她可能还是独身,马上兴奋起来。听陆凡问她就连忙回答说:“她说她住在林洋小区十二号,让你有时间去找她。”

“是吗?这么说来她是搬来北京住了。她为什么离开大连来北京呢?我记得她说过的,她最喜欢的城市就是大连了。难道,是真的放下了吗?想要换一个环境,换一种心情,还是,不能放下。”陆凡自言自语地说。

姜洋不耐烦地说:“你去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吗?顺便再问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我问这干嘛?”陆凡皱眉,他可不想再给李清寒什么念想。那样的女人,一旦认准了一件事情,就再难改变心意,说实话,她这点倒是和沈心依有些像。想到沈心依,他的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问问吗?”姜洋故意掩饰说:“这说明你关心她,你们不是朋友吗?对了,夫人有没有回来过,她原谅你了吗?”

姜洋正问到陆凡的伤心处,一天了,沈心依也没有回来,也没有来个电话。他真是心急如焚,可又放不下脸而去怏求她原谅。现在他才真切地感受到所谓男人的自尊只能让自己更难受罢了。可是,他折不下自己的高傲,他也有他的自尊,而且,是在苏城的面前,绝对不能低下的。

姜洋看他的眉头紧锁,心里就明白了。劝他说:“总裁,您就先去认个错有什么关系,又不会少块肉。再说本来那天就是您的错,夫人做了一桌子您爱吃的菜等您,您没回来,夫人急坏了,打了多少电话呀。可是您不但不领情,一回来就气势汹汹的,让谁谁不生气呀。”

“是吗?她昨天真是那样关心我吗?”陆凡不相信地问。

“当然,骗您让我这一辈子都娶不上老婆。”姜洋举起手郑重其事地发誓。

陆凡被他逗笑了,说:“这么毒的誓言我可不敢领,万一应验了岂不是我的罪过了。好了,我相信你,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我就会接夫人回家。”

“这才对吗!总裁,我先走了,别忘了问李清寒有没有男朋友。”姜洋蹦蹦跳跳地跑了,心里乐呵呵的,总算是知道那个李清寒的事情了,还没有结婚,这就说明了,自己还是大有机会在的。想到这一点,他的嘴都忍不住笑的扯到鼻子上去了。

陆凡看姜洋离开,想到姜洋刚才跟他说的话。或许,他真的误会心依了。她也许是真的关心他,这么多年的夫妻,他不相信,他就一点都比不上苏城在她心里的位置。或许,他们真的只是叙旧。想想当初她和苏城之间的交往,自己也是在的。若是他们之间真的有奸情的话,早就发生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看来,是自己的嫉妒心蒙蔽了自己的眼睛。昨天心依一定十分的难过吧,他这不是将她给推出去嘛。

他决定去向沈心依道歉,也许是真的误会了。单凭几张照片是说明不了什么的。或许他们是偶然碰上的,毕竟曾经那样热烈地相爱过,拥抱一下也是情有可原。他想通后就让司机去学校接小雨。他步行去接沈心依回家,还让花店送了一束玫瑰花以表示他对她真诚的歉意。心依最喜欢的就是花花草草的了,每一次自己送她鲜花,她都会很高兴的。

第九十八章、她该怎么办

沈心依本想是一走了之的。但当她看到儿子熟睡的小脸后,她就彻底心软了。苏城说得对,她已离不开这个家庭了。她想起妞妞那双饱受经霜的眼睛,那是完全与年龄不符的苍桑。从小推动父母亲的关爱让她脾气暴燥,性格孤僻。她怎么能让她最亲爱的儿子也变成那样呢。她陪着儿子睡了一夜,第二天吩咐小姜照顾好陆凡就去上班了。她虽然原谅了陆凡,但在心里还是无法面对他。中午也没有回来,她想让两个人都好好地冷静一下。

一整天,沈心依都是神情恍惚。同事关心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用不用回家休息一下。她只是苦笑地摇摇头。依然是在大街上发传单,但每当一个穿皮衣或警服的男人,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多看两眼,看看是不是苏城。不知为什么,现在她心里无比渴望见到他,好像只在他才真正了解她关心她。

下班的时间到了,同事们都陆续地回家了。只有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慢走,城市的霓虹灯忽红忽绿忽蓝,映照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每个人脸上都是急匆匆地,似乎都有很多重要的事等着他(她)办。偶尔有两三对青年情侣是步伐缓慢的。沈心依看得眼睛发热,七年前她也曾这样幸福甜蜜过,现在才知道慢慢地走只是不想让幸福走得太快,未来的路是怎样的,谁又能清楚呢?

陆凡对她的疑心令她伤透了心。原本让她还觉得对他充满了的歉疚感,现在荡然无存了。她不禁感叹不禁痴想,若是她现在嫁的人是苏城,生活是不是又会是另外一副样?想着想着就满腹伤感。警察局就在前面,她不由得走过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来这儿。

警察局的大门庄严肃穆,让人心生敬畏。她痴痴地站在门口,想着苏城就在里面。可是她没有勇气进去找他,她不知道即使见了他又能么样。她不可能和陆凡分手,苏城也不会带她走。一切已成定局,她改变不了命运对她的残忍。

沈心依离开了,又向前走去,天气已经不早了。她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却一点也不觉得饥饿。她唯一挂念的就是小雨,也是她不愿离开陆凡的重要理由。

“心依?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心依抬头望去,竟是苏城,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没想到竟会在这儿遇上他。命运究竟想让她怎么样?在她决定放弃的时候又给她希望。她哭着奔向苏城,扑在他身上尽情地把所有的屈辱哭出来。她什么都不管了,既然上天让她碰上他就一定有它的理由。

“心依,你怎么了?”苏城被她这一突然举动弄得手足无措。

沈心依还只是哭,什么都不说。苏城急了,问:“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沈心依还是只哭。苏城认为他的猜测对了,心中升起无限怒火,他最了解沈心依了。她是那种很恬静的女孩,很少在什么事情让她真正伤心。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问:“是陆凡对吗?一定是他。陆氏集团是何等大的企业,凭你的身份,外人在谁敢欺负你。一定是陆凡。”苏城更加肯定了。“你们吵架了?他欺负你了?为什么?”

沈心依离开他的怀抱,一张梨花带雨的泪更显得楚楚可怜。让苏城一阵阵心疼。沈心依望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说:“没有,他没有欺负我。只是今天我突然想到了爸爸和哥哥才会这么伤心的。”

苏城知道她撒了谎,她天生做不了撒谎的人。每当她不愿说实话时,头总是低着,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既然她不原说,就一定有她的理由,他也不愿意强逼她说出来。“没有就好,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沈心依和他并肩走,初秋的夜晚已有微微凉意,沈心依双臂紧紧互抱着以驱散寒意。苏城瞟她一眼,不由分说地脱下大衣给她披上。沈心依轻轻地说:“谢谢!”

苏城邪邪地笑笑,说:“你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怨妇,怨妇很丑的,笑一个吧!”

沈心依却心有感触地说:“是呀!怎么会不丑,都已经二十七岁了,已经老了。”

“所以,我们更应该珍惜我们现在的生活。”苏城认真地说:“我们都老了,不再像年少时那样对生活充满了幻想。其实,我们早已在生活的轨道上习惯了,是不可能脱离现在的生活的。就像我不可能放弃我警察生涯,你也不可能放弃你现在的生活,还有你的儿子。有时候,也许我们会空虚寂寞,尤其是对往事有着无限的怀念。那只是一时的情感突发罢了,与生活无关,我们…”

“够了。”沈心依大声地打断他。“你说那么多大道理无非是让我安于现在的生活。不要再纠缠你是吗?好,我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你了。既然你已经不爱我了,我还这么死死地抱着希望有什么用。我走,我这就走。”

苏城飞快地拉住气愤不已的沈心依,满脸愤怒地盯着她,眼睛里布满血丝。沈心依也含泪望着他,他们就这样僵持着。过了好久,苏城才一把把她拉入怀中。紧紧地搂住她,喃喃地说:“你以为我愿意说那些混帐大道理吗?你以为我不想让你回到我身边吗?可是我又能怎么样?你已经结婚了,有爱你的丈夫和可爱的儿子。就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更不能破坏你现在的幸福。我不想让你以后会在悔恨中度过,如果你没有孩子的话,我一定会马上带你走的。我见过你儿子,他很可爱,我了解一个母亲对孩子的重要性,我不想让他长大了会恨你,也不想让你老了会后悔。心依,你明白吗?不是我不爱了,是我们的爱情不再是透明纯真的了,人生总会有很多的无奈,我们只是最平凡的人。”

“苏城。”沈心依搂紧他。

第九十九章、彼此伤害

在天桥上,他们俩就这样紧紧地拥抱着。尽情地把无奈、悔恨都哭出来。有一个人却并不悔,他只恨,恨沈心依,也恨苏城。

在桥的下端,陆凡定定地在昏暗中看着他们,心一点点破碎,手中的玫瑰跌落在地上。他心碎极了,沈心依还是背叛了他,他这么多年的关怀备至换来的竟是一次次无情的伤害。他恨极了,为什么让他得到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如果注定要这样,他宁愿从始到终都不曾拥有过她,拥有了再失去比不曾拥有更令人伤心。他呆呆地转过身,冷冷地笑自己。真是个傻瓜,真是个十足的傻瓜。

陆凡先回到家,小雨已经睡了,他让佣人也去休息了。他坐在卧室的椅子,没有开灯。在黑暗中他一遍遍摸拭自己的伤口。沈心依终于回来了,进了卧室打开灯吓了一跳。陆凡正坐那里冷冷地看着她。如同黑夜里的一只猎豹一般,眼眸中发出冰冷的光泽。

沈心依不想与他再吵下去了,毕竟他们还要在一起生活。她放下脸面缓柔地说:“陆凡,我们全解吧!我原谅你跟踪,只要以后不再发生这种事。我也保证,以后不会再与苏城联系了。再说,我们真的也没什么。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

陆凡在心里滴血,她还是不肯跟他说实话。撒起谎来竟一点也不觉得羞愧。既然她执意如此,他又何必再问呢?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他站起来淡淡地说:“沈心依,我们之间结束了。我不能够再一次忍受你对我的欺骗。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竟还抵不过苏城的一句甜言蜜语。我放弃了,我不再管你,你可以为所欲为。只要你高兴,你可以尽情地和你的情人在一起。只要你不伤害到我的儿子。”

沈心依睁大眼睛,伤心地说:“你不相信我?”

陆凡冷笑,说:“我更相信我的眼睛。”

沈心依轻蔑地说:“你太小看我了,也太小看苏城了。你根本不配做小雨的爸爸,更不配做我沈心依的丈夫。”

陆凡也被她的话激怒了,大声说:“可是,我确确实实的是小雨的父亲,即使你一万个不愿意,也改变不了这个现实。苏城?他永远只配做我的手下败将,只要我不离婚,他永远都别想得到你。你们就永远都不能在一起,永远都只能受到良心的谴责。”

“哼,你忘记了你大嫂和你二哥吗?”沈心依气愤轻蔑地说。话一出口,她心里马上就后悔了,明知道不该说这一句话,可是人生气的时候总是会失去理智,什么话最恶毒最伤人的话都会说得出来。

陆凡心头一痛,她说到了他的软处。林乐琴和陆阳既是他们家的耻辱,也是他最担忧的软处。虽然他口口声声大方地说他不在乎她和苏城会怎么样了,但只有他心里最明白他只是想激怒沈心依。只是想让她能够想起他的好,可是她又让他伤心了。她竟然用那件事来威胁他。

第一百章、醉酒惹得祸

陆凡愤怒地走过去,狠狠地向沈心依掴了一巴掌。沈心依一下子倒在地上,陆凡眼中盛满了泪水,手掌传来阵阵疼痛,直疼到心里。沈心依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左边的嘴角肿了起来,还从嘴里流出了一缕鲜血,陆凡看得心疼不已。

沈心依却又轻轻地一笑,惨然地说:“这一巴掌,我们的帐就算了清了。我再也不用对你充满歉疚感。我再也不欠你的了。你知道苏城都跟我说过什么吗?他让我跟你好好地过日子,他这样一次次地劝我,可是你却一次次地误解他。你知道为什么我爱不上你吗?就因为你永远不如他。”

陆凡摇着头,奋力地走出门去。沈心依仰头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她倒在床上,把脸重重地埋在床上痛哭起来。

陆凡紧张地跑下楼,到车库里开了车就出去了。这个家让他快要窒息了。他更觉得自己可怕,他怎么会说出那些话来?居然还出手打了她。“这不是我,这不是我。”他在心里一遍遍否定。他是在教养有修养的人。可是刚才的那些话那些事只有市井粗夫才做得出来。他觉得他应该是哪儿出问题了,或许是这些天太累了,所以精神上不集中,他应该好好睡一觉,他想到了酒,只有酒才能让他彻底地无所杂念地去睡。

酒吧好像是专门为他这种伤心的人开的。午夜两点了还灯红酒绿的。很多人在这里喝酒,只是埋头喝酒没有人讲话。原来这世上每天都有这么多伤心的人。陆凡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一杯杯洋酒下肚,他不一会作就趴在桌上醉了。侍者叫来了酒吧老板,老板走到他面前低声喊他:“先生,你醒醒,我们酒吧是不留宿的。”

陆凡已醉得不醒人事,只是嘴里不停地叫着心依、心依。

老板无奈,只能又问:“先生,您家的电话是多少?您姓什么?我打电话叫您的家人来接您。”

“13*********,姓…陆…”

陆凡说完这些就再也没有意识了。酒吧老板只好按这个号码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个女人,酒吧老板告诉她有位姓陆的先生醉倒在这里,叫她来接他,又告诉她地址,她说她马上就会来。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方慈风风火火地来到了酒吧。一进门就大声喊:“陆凡,你在哪儿?”侍者迎上来,知道她要找谁,因为现在所剩的客人也寥寥无几了。就对她说:“小姐,那位姓陆的先生在哪里?”

侍者领她过去。方慈一看到陆凡就使劲地摇他,大声喊:“陆凡,你醒醒,我们回家睡去。”

侍者好心地提醒她:“小姐,您别费力气了。这位先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那你帮我把他扶进车里去。”方慈掏出一百元钱递给他,侍者马上同意了。陆凡一米七九的身材,又加上酒醉不醒,身体重得不得了。侍者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扶进车里去。一路上还不停地听方慈喝斥,让他小心。

方慈把他载进了她的别墅。把他从车上扶下来时差点累死她了。她又叫了佣人才把他扶进了她的卧室。方慈和女佣把他放在床上,然后就令女佣出去了。

方慈兴奋极了,她也倒在床上趴着仔细地看陆凡,他五官分明,每个轮廓都是那样的优美。方慈情不自禁地俯下头亲吻他的脸。这是她第一次靠近除了她父亲在异性。虽然她生长在香港那座很开放的城市,但是她并不很随便。尤其是从十八岁见了陆凡之后,她更认定了她只属于她爱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就是陆凡。

她轻轻抚摸他的脸,喃喃地说:“如果你爱我该有多好。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你知道吗?自从我十八岁的时候第一次见你,我就爱上了你。当我看到你和别人的女人结婚时我有多伤心啊。回到香港我伤心了好久才慢慢平复。后来我知道你做了陆氏集团的总裁,我就决定学习经商。

以前我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我爹地让我学了好多次都没有成功。可是为了接近你,我放弃了我喜欢的音乐。还学很多我不愿意学的东西。我以为当我重新站在你面前时,你会为我的改变而震惊,会爱上我。可是你还是没有。陆凡,我只要求和你在一起,并不强求你会给我什么名份。难道连这你都不能满足我吗?”

陆凡像是有了些意识,开始努力地解领带。嘴中不停地喃喃自语:“我快喘不过气了,我好难受啊。”

方慈一听,马上给他帮忙解下领带,又给他解开身上的衣服。她有些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帮男人脱衣服。陆凡微微地睁开眼睛看着她。方慈甜甜地笑着说:“你终于醒了。”

陆凡突然翻过身把方慈压在身下。方慈吓得大叫一声。陆凡却对她忧伤地说:“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方慈惊喜地说:“真的吗?你真的爱我吗?”

“我真的爱你,好爱好爱你。”

“我也爱你,从七年前就爱上了你。”

陆凡把脸俯下开始亲吻她,方慈紧张地接受他对她的放肆。陆凡一边解开她的身体,嘴里一边喃喃地叫着:“心依、心依。”方慈的身体微微一震,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第一百零一章、求你,不要告诉她

陆凡第二天醒来,伸出右手轻柔太阳穴。然后将手臂又放到床上,不由得一惊,竟摸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体。他赶紧坐起来,向身边一看,吓得差点背过气去。方慈正光着半个身子在外躺在他身边酣睡。

他掀开被子,自己也是赤身裸体的,他惊讶极了。找到衣服迅速地穿上。刚穿上衬衣和裤子,就听见方慈甜甜地说:“你怎么起这么早呀?不多睡会。”

陆凡回过头,扣上衬衣的最后一个扣子。颤抖地问:“我怎么会睡在这儿?还和你睡…我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当然做过了,你昨天可坏了。”方慈羞涩地坐起来,用被子遮住身子。“昨天晚上你喝醉了,醉在了酒吧里。人家给要地址,你就告诉了人家我的电话。所以我就去接你回来了。你昨天说你爱我,还…陆凡,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我好高兴啊!”

陆凡跌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喃喃地自责:“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明明记得是心依,怎么会是你?我是个混蛋,我真是个混蛋。”他伸出手奋力地向自己脸上打。方慈已穿好睡衣,冲上去拉住他的手,不解地问:“陆凡,你怎么了?干嘛自己打自己?”

“你别碰我。”陆凡惊慌地甩开她的手,站起来向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了?”方慈还是不明白出了什么事。

“我对不起心依,也对不起你。方慈,你打我吧!骂我吧!或许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陆凡内疚得痛不欲生,哭声连连地央求她。

方慈笑了,说:“我为什么要打你骂你。我是自愿的,也不能完全怪你。”

“可是心依,我真的对不起她。”

“你放心吧!陆凡,我不会逼你离婚的,我只想做你的情人,永远和你在一起。”

“不!不!我不需要情人!”陆凡吓得连忙拒绝。又突然想起什么,冲到方慈面前跪下,求她说:“方慈,我求你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心依,好吗?她知道了一定会离开我的。我不能没有她。”

“那我呢?我又该怎么办?”方慈冷冷地看着他问。她实在想不到在这个时候他还是念念不忘他的妻子。

陆凡也冷静下来,说:“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但是除了爱情。我是个很专一的人,我的身体只能跟着我的爱情。对不起,方慈,我不能做你的情人。我只爱我的妻子。”

“可是我也只爱你呀!我该怎么办?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我不想破坏你的婚姻,我只要你在我寂寞的时候陪陪我,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吗?”方慈委屈地哭想来。

陆凡又慌了,连忙说:“你先别哭,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地想一想。”他稳住了方慈,穿上衣服就要离开,方慈让他留下来吃早餐,他拒绝了。现在他还哪有心思吃饭。他后悔得不得了,责怪自己酒后乱性。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他一定不会和沈心依吵架,也不会离家去酒吧买醉。现在一切都晚了。他口口声声说沈心依有负于他。而现在却是他先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他的良心受到了重重的谴责。他是个很传统的男人,不像别的男人一样把外遇看作很普通的事。他认为夫妻之间就应该专一,没有专一的婚姻根本就不是完整的婚姻。

陆凡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家里。小雨和沈心依正在园子里玩,看到她们,他更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小雨首先看见他,向他奔过来,问:“爸爸,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我早晨没看见你?”

陆凡的脸上一阵苍白,又转脸对小雨笑道:“昨天爸…爸有…事,没在家。”

第一百零二章、有缘无分的爱情

“怪不得呢!”小雨点了点头。

陆凡又看向沈心依,沈心依正站在那里但没有看他们。小雨冲她喊:“爸爸回来了,妈妈,爸爸回来了。”

沈心依冲他笑笑,温柔地说:“那你和爸爸玩吧!妈妈还有点事情要做。”说完,她转身进屋了。陆凡有些失望,从头到尾她都不曾看他一眼。小雨却很高兴,扯着他要跟他玩,陆凡叫来了佣人,又对小雨说:“爸爸有事要和妈妈商量,你先和她们玩,好吗?”

“那好吧!”小雨懂事地点点头,又说:“那你没事了一定要和我一起玩呀。”

“好,爸爸答应你,有空一定和你一起玩。”

沈心依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陆凡一进来,她冷着脸转身上楼去了。陆凡也跟着走上楼,沈心依正准备关卧室门时,陆凡急忙推开说:“心依,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沈心依放开手,走进房间里面,冷声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陆凡走进来关上门,柔声说:“对不起,心依。这几天来是我的不对,我太冲动了,说话不着边际。说了很多伤害你的话,可是我也是因为太爱你了。我不能忍受你还和苏城来往。我知道我很自私,我比不上苏城。可是我是真心爱你的。这么多年并不容易,我们不能为了一些误会而让这个家破人散,是吗?”

陆凡的话让沈心依难过,这几天的屈辱突然被他理解了,她反而恨不起他了。其实她也知道他是爱她的,她想起她刚怀孕的时候,陆凡有多么的开心,竟然为了陪她而放弃了几项大生意。她生育的时候,因为难产,两天才把小雨生下来。等她出来时,陆凡整个人瘦了一圈。他是爱她的,他也许有错,但她又怎能忍心怪他呢?

她也缓和声音说:“我也不想一直和你吵下去,我们都不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生活的意义,既然当初我选择嫁给你,就决定要和你过一辈子了。”

陆凡走上前,把她搂在怀里,泣声说:“心依,谢谢你一次次地原谅我。我保证再也不对你说那些话了。我们好好地生活,毕竟我们以前有过快乐的,以后我们也会很幸福。让我再去找苏城谈谈好吗?我什么都可以给他的,我只想跟你安安静静地过一生。心依,我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你啊!”

沈心依也哭了起来,陆凡的话让她彻底屈服了。她哽咽地说:“算了,我去找他,最后一次和他做个了断。然后我们就忘了这件事,就当他从未在我们的生命中出现过。”

“好吧!”陆凡说,既然她提出最后一次和苏城见面,他又怎好拒绝。

第二天一早,沈心依吃过早饭,陆凡就对她说:“你去吧!早点回来,我等你。”

沈心依笑笑,就走了,她知道若是苏城不离开的话,陆凡就永远都不会安心。她和陆凡之间已经不会再有那种惊心动魄的爱情了。但他们已学会了互相依赖。昨晚她考虑了很多。她确实无法像林乐琴那样狠心抛夫弃子。苏城也说得对,即使她现在离开了这个家,总有一天她会后悔的。

沈心依在警察局门口对看门的老头说:“大爷,我想找一个人,苏城在吗?”

“你找小苏啊!他在我跟你去他办公室打个电话。”

“谢谢您!大爷。”

不客气。”老头打完电话说:“小苏这个人人缘好,没脾气,我们都很喜欢他。虽然做了大英雄但一点架子都没有,只是年龄不小了但是没对像。姑娘,看你年纪也不大,你是他什么人呢?”

沈心依笑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究竟算是苏城的什么人?她也不知道,仔细想想,其实她什么也不是。比友情多一点,却又只能比爱情少一点。她人他之间只是一段苦情罢了。

“李大爷,谁找我?”

苏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看是沈心依,吃了一惊:“心依,你怎么来了?”

李大爷说:“小苏,这姑娘等你一会了。”

沈心依说:“苏城,我们出去谈谈好吗?”

苏城迟疑一下,说:“好吧!我去换下警服,你等我一会。”

“嗯。”

苏城换了衣服出来了,他和沈心依开始向前走。沈心依首先开口说:“苏城?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被小优硬拉着去你的酒吧。我看你第一眼时,心里就想,这个男人为什么神情这么忧郁?我就决定要了解清楚。”

苏城说:“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心想,这个女孩真是特别,却又说不上怎么特别来。总之,你是让我眼前一亮。哈…还说这些干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沈心依依然静静地讲述,只是讲述,讲给他听,也是讲给自己听。“我一直都想着先有事业,再要爱情。可是那天见到你,我的计划全乱了。我知道爱情之神已经降临在我身边了,但我又是不甘心。总觉得爱这个字都应该是男人先说出来。我很生气,我已经爱上了你,为什么你没有来找我。”

“所以,第二天你就自己跑来了是吗?”苏城笑着问。

“那是因为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爱你就大胆地说出口。我觉得很有道理,像很多小说和电视剧里演的,很多相爱的男女因为羞于先说出口,而抱憾终生。我不像他们一样。不过,那天我并没有失望呀!”

“你知道那天你生日,我为什么送你一座小房子的音乐盒吗?”

“我当然知道,你是想让我的生活安稳快乐。苏城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我们是不会在一起的。”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预料呢。只是我不敢相信这么好的女孩会属于我。”

“如果让你再重新选择一次,你是会放弃你的责任还是再放弃我?”

沈心依紧张地看着苏城,苏城垂下头,沉重地说:“你知道的。”

“唉…”沈心依重重地叹口气,“陆凡是个很优秀的男人。或许是因为他太出色了,反而让我觉得很不真实。他就像一个迷幻美丽的梦,我无法把梦装进心里。所以对待他的爱,我总是想尽办法去躲避。可是命运总是爱捉弄你,自从遇下你们俩,生活中总是会出现大大小小的磨难。可是每次都是他在我身边帮助我,或许他是上天派来给我的守护神吧!”

“你后来消失的那一段时间,是陆凡一直在我身边鼓励我,陪我度过难关的,那个时候我多希望陪在我身边的是你呀!”

沈心依的眼中盛满了泪水,苏城歉疚地说:“对不起。”沈心依无奈地轻笑,继续说:“当我知道我哥哥的真正死因。当警察告诉我你的身份时,我多伤心呀。警察带走了我,问你的情况。我一直闭口不说,是因为我始终抱着希望。可是一天两天过去了,你还是没来。想到爸爸哥哥的死,我恨极了,直到陆凡出现在我面前,我彻底地绝望了。当陆凡向我求婚时,我才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你丢掉了泪玲珑是吗?当年我的母亲也是丢下它离开我们的。没想到结局终会重演。”

“这几天陆凡一直和我争吵,原因是因为你。哼,我没想到他生起气来说出的话会那样的尖刻。什么样恶毒的话都说尽了。我以为我和他之间就要结束了。没想到他竟然在今天和我道歉。真是造化弄人。”

“今天?今天怎么了?”

“苏城,你知道吗?我原本打算今天就离开他,和你一起远走高飞。不管你愿不愿意。”

“哈…”苏城苦笑。“造化确实弄人,其实你上次走后,我想了很多。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我今天一早买了去重庆的机票,重庆一直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为什么你不一开始就说出来。在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沈心依哭泣道。

苏城说:“我们的爱情总是差那么一步,或许我们今生真的无缘吧!”

“苏城,对不起,你恨我吧。”

“为什么要恨你?”

“陆凡曾经派人跟踪我和你在一起的照片,为此,我恨他,恨他的怎么与不信任,也对他彻底失望了。我无法想像和我生活了七年的丈夫竟要别人跟踪我才放心。当时,我就想离开他,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你。可是我也知道,你是不会离开你所钟爱的事业的。我真的好伤心好难过,我也想到过一死了之。但当我看到我的儿子小雨时,我就心软了,他还是个孩子,他不能失去父母中任何一个人。陆凡他请求我原谅,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安安稳稳地生活。但是他有一个心病,有了这块心病,他永远也无法安心下来。”

“他是让我消失吗?”

沈心依睁着泪眼望着他,点点头。

“我会尽快在北京消失的。”

“苏城…?”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心依,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只要你幸福了,我什么都无所谓。”

苏城向她展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沈心依流出泪来,扑向他,投进他的怀中。过了好一会,才猛地走向,转身离去,走了数步又回过头,苏城已经走了。坚傲的后背挺得笔直。她知道这也许将是永别。她不知道的,苏城在转向的那一刹那,早已泪流满面了。

第一百零三章、他又走了

苏城第二天申请去了缅甸边界,他不愿意再做卧底了。一次已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现在他终于可以拿起枪真刀真枪的和贩毒分子对着干了。他走时并没有通知沈心依,只是让同事在他走后转告她。反正,他在她心里一直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人。

沈心依知道了并不意外,苏城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只有战场才是他的天地。一切激情逝过,生活总归还要生活。她和陆凡的生活渐渐走向了轨道,只是彼此间突然觉得陌生了许多我。她知道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苏城已成了他们之间一道无形的yīn影。可是她不后悔,一直以来苏城都成为了她心里的一道坎,现在,这道坎终于明了了。不管怎么样,她以后都可以再清清楚楚地活着了。

只是不知为什么,自从苏城走后,陆凡就加倍的讨好她。从前公司加班不回家也是常事,可现在只要他一回来就对她和小雨百般温柔。还经常抽出时间带她和小雨去旅游。可是他越是这样百般取悦她,就越觉得哪里不对劲。甚至她感觉到他的心离她越来越远了,虽然不再有争吵,可越是相敬如宾就越觉得危险。但是他不说,她也不会问。自己本来就没有什么资格来问这些,只要不恶化,不冷眼相向,就已经是不错的了。

可是,日子越久,他们之间的裂痕似乎就越大。偶尔的,陆凡开始也不归家。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除非是到外地出差去,否则的话,他是从来都不会在外面过夜的。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明明就在北京,却经常借故晚上不回来。

这已经是他第三个夜晚没回家了。沈心依穿着睡衣呆呆地站在落地窗前。外面的夜色如黑色的银幕,挂在银幕上的是点点的星光,一闪一闪地像是谁的眼睛。偶尔有一颗流星划过,她的心就会颤抖一下。听别人说,每有一个灵魂升上天堂,天空就会划下一颗流星。又是一颗流星落下,不知道,这次会是谁。

她把音响打开,一首很轻柔很温馨的音乐响起来了。在等待陆凡无数的夜里,她喜欢用这首音乐来平复自己的心。这张唱片是她在三年前无意间买的,是首很古老的曲子,名字叫做《心恋》,说是古希腊的某个地方有一位少年暗恋一位少女,又羞于表达,就在少女的生日会上吹奏了这首《心恋》的乐曲。女孩最终听懂了他的曲意,接受了他的爱情。很浪漫很温馨的故事,唱片老板之所以讲给她只是为了抬高这首曲子的价值。而她执意买下这张昂贵的唱片,是因为四年前,她也是在她生日听到了这首曲子。小屋已旧,音乐盒也停止发音,但她却永远记住了这首曲子的每一个音调。

这首曲子伴她入眠,现在她总是睡得很晚。以前会常常做梦,而现在已经没有梦了,就觉得睡觉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她已经辞去了那份工作,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让她感到彻骨地寒冷。她想大连现在也已经是银雪的世界了。她躺在床上冻得瑟瑟发抖,暖器已开得很大,可是一看到窗外飘摇的大雪,她就会感觉到寒冷。陆凡还是没有回来,小雨已有了他自己的天地,今年一入冬,他就着重宣布,他将不再和妈妈一起同床共枕。突然觉得满腹悲凉,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只有她是最空闲的人,闲得全身发冷。原来暖气暖不化的是冰冷的心。

她拨动越洋电话,数分钟才接通。中国的早晨是美国的晚上。她不知道小优在晚上还忙什么。好不容易那边才传来声音,她只说了一声:“是小优吗?”

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传来了一声声嘤嘤嘤地低泣声。

“你怎么了?小优。”她惊慌地问,在她的记忆中,小优是很少哭的,偶尔哭一次也哭不出伤心。但是这次她好像是很伤心。

“心依…”小优哭着喊。

“究竟怎么了,小优,你说呀!”沈心依更急了,她和小优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越了朋友的界限,更多的时候,她是真的把小优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我…啊…,他要跟我离婚。”小优艰难地说出来,说出来后,哭的更加的凶猛了。

“为什么?”沈心依不明白,她认识她的丈夫,那个博士不是一向安分守己老实得出名吗?这些年来,时常跟小优联系,小优虽然嘴里面抱怨一些,可是她知道,心里面也是对那个男人满意的不得了。曾经,她还十分羡慕小优,虽然是家里人给安排的婚姻,但是最终还是幸福了不是。可是现在怎么突然这个样子了,她不明白。

“不为什么,他像所有的男人一样,爱上了一个年青的女孩,我都已经三十岁了,哪还有多少青春可以浪费。我找过那个女孩,她也是中国人,家在杭州,才二十一岁,长得并不算是个美女,但是小巧可人,是他的学生。我去找她,求她放弃我丈夫,不要来破坏我的家庭。我的两个孩子是不能没有爸爸的,他们还都是孩子呀!可是那个女人并不同情我,她居然还跟我说,我和他已经没爱情了,勉强在一起也只能让三个人都痛苦,她让她成全他们。我气极了,就动手打了她。没想到今天下午,他气冲冲地回来就说要跟我离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毕业就跟了他。我已经习惯了家庭生活,若是他真的跟我离了婚,我不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国家该怎么生存。我没有工作,没有经济能力,如果真的离婚,我就会失去两个孩子的抚养权。我是不能够离开我的孩子的,心依,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小优,你别太伤心,你再跟他好好谈谈。毕竟他曾经那么爱过你,毕竟你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我想他不会这么绝情的,也许他只是一时的冲动。”沈心依虚弱地劝她。说这些话连她自己都觉得作做。但她不知道除了这样说又该说些什么。

小优在那边长长地叹口气,说:“心依,你比我幸运,陆凡是那么好的一个男人。你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吗?不知哪个有造化的女人能够做他的妻子,没想到会是你。我这一辈子是完了,把青春老早的交给了他,在别的女孩还在忙着谈恋爱的时候,我就已经做了孩子的母亲。青春我已经没有了,我的父母还要靠我养活。没有他,我什么也没有。你说得对,这么多年的夫妻,他不会没一点情份的。大不了,我接受那个女人,只要他不跟我离婚。我也想通了,既然他已经不爱我了,我还有什么本钱来争,即使我跟他离婚,也只能是便宜了那个女人。她也有老的时候,她总会有容颜逝去的那一天。只要我保住了这个位置,终归还是我羸。心依,我算是明白了,其实婚姻就是一场战争,夫妻双方比的就是耐力,谁能够坚持到最后,谁就会羸。多可笑,本来应该是最最亲密的一种关系,却弄得像是敌人一样,随时随地地防范着。唉,人呢,真是辛苦。”

沈心依听得无比悲哀,一个女人当初义无反顾地嫁给那个男人。谁知过了这么多年,得出的竟是这样一个结论。她还能说什么?清官尚难断家务事呢。究竟是谁对谁错又怎理得清。“小优,陆凡快要回来了。我先挂了,有什么事你再跟我联系,不要太伤心,身子可是自己的。”

她匆匆地挂断电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此刻觉得自己很无情,小优这个样子,正是需要她安慰地时候,可是,她却像是害怕一样,不敢再说下去。

只觉得很憋闷。感觉更冷了,头也很痛。她想起床倒杯水喝,但全身乏力,根本起不来。佣人们都早已在楼下忙开了,还不时传来小雨欢快的声音。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上楼来看看她。她不禁哭出来,头真得好痛,心里更痛。在这个家里面,还是没有人真正的关心注意她的。

哭了一会,便昏昏沉沉地睡去,隐约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沈心依睁开沉重的双眼,依稀是陆凡的模样。她挣扎着坐起来,却心有余而力不足。陆凡看到她衰弱的样子赶紧上前问:“心依,你怎么了?”

沈心依倒在床上,虚弱地说:“陆凡,你回来了?我口渴,想喝口水。”

“你想喝水?我马上给你倒。”陆凡迅速地倒了杯水,扶她起来,让她依靠在自己肩上,端着水轻轻地喂她。沈心依慢慢地喝上几口,然后抬起脸仔细地看他,陆凡的面孔在她眼中越来越模糊,渐渐地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陆凡看她不再喝了,就问:“心依,你还喝吗?”

沈心依摇摇头,轻柔地喊:“苏城,真的是你吗?”

第一百零四章

陆凡全身一震,右手一松,杯子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沈心依一惊,脑子一下子清醒起来。她看到满脸愤怒的陆凡歉疚地说:“对不起,陆凡。我不是故意的。”

陆凡在想心里暗痛,就因为不是故意的他才生气,他推开沈心依,沈心依一下子跌倒在床上。他拿起包淡淡地对她说:“我还在事,今天晚上不一定回来了。”

沈心依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倒在床上失声哭了起来。“妈妈,你怎么了?”不知什么时候小雨进来了,看着她哭,他心里也难受,惊恐地问她。

沈心依抬起头,看到他惊恐的眼睛,凄惨一笑,赶紧擦干眼泪,说:“小雨乖,妈妈没事。”

“妈妈,你是不是跟爸爸吵架了?要不然,你哭,他怎么不管你就走了。”

“没有,爸爸他很忙。”

“你别骗我了。”小雨肯定地说:“你们就是吵架了,你们不会离婚吧!我的同学的爸爸妈妈就有很多离婚的。我的那些同学都好可怜。他们的爸爸妈妈都真的好坏,从来都不顾他们的感受。”

沈心依心一惊,她没想到她的儿子才七岁就已有这么多想法了。看来当初不离开陆凡是对的。小雨外表活泼开朗,内心却是多愁善感。她没法跟他解释,只好转移他的思维,说:“妈妈感冒了,你去那边的那个桌子给妈妈拿瓶感冒药好吗?白瓶的那个。”

“好的。”小雨爽快地答应了,欢快地跑到桌子那里去拿感冒药,还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妈妈,你快吃药吧!”沈心依感动的眼睛里盛满了泪花,吃了药递给了小雨。小雨坚持让她躺下睡,她依从地躺下了,小雨轻轻地为她盖好被子,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要好好睡噢。”就像她她经常对他一样,他又在她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才走开。

他是去叫女佣了,让她把那些碎茶杯打扫掉。他还小声嘱咐她:“要小声点,我妈妈在睡觉呢。”沈心依感动得眼泪轻轻地从眼睛里流了出来,有这么乖巧的儿子,一切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陆凡从家里出来,又去了方慈的住处。自从和方慈有了第一次,他就不能自拔了。并不是爱,他知道他爱的永远都只会是沈心依,是不会爱上其他女人的。但他和方慈在一起会舒心,可以完全把烦恼放下。不用再费尽心机的去讨好取悦她。相反,完全是方慈来取悦他。爱一个人太痛苦了,每当他在沈心依那里受到伤害就会来方慈这里疗伤养病。虽然明知道这样很无耻,但他欲罢不能。他不知道,如果他不自己疗伤的话,他伤痛的心还会坚持多久。方慈也知道他不爱她,但是她根本不在乎,她喜欢他,他满足她的欲望,他们之间更可以说只是一种利用关系。

方慈开开门,惊异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陆凡烦燥地推开她,径直地走向房里,在沙发上坐下。方慈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不快,走上去坐在他身边,说:“又和她吵架了吗?”

陆凡痛苦地捂住脸,说:“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苏城虽然已走了,但他还在她心里,根固已深,她忘不了他,还经常情不自禁地喊出他的名字。每一次在夜里听到她轻轻地叹息,我都会很难过。你说是不是我很自私,明知道她爱的不是我,还要占有她。她应该恨我吧!”

方慈轻柔地抚摸他的背,安慰说:“别这样,你也是因为爱她,你没有错的。”

“是呀。”陆凡苦笑。“我没有错,她也没有错,苏城和你也没有错,错的是命运,命运把我们连在一起。让我们相遇,相识却又要我们错误地相爱。”

“陆凡。”方慈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身上。

陆凡心中暗暗感叹。若现在靠在他身边的是沈心依,那该是一件多幸福的事。爱他的人他不爱,他爱的人又爱着别人。沈心依伤害了他,他又去伤害方慈。人总是无法净悟,在迷魂中不能自拔。

“叮…呤…”

陆凡顺手接了电话。“喂…”

那边沉默不语。

“喂,请问你找谁?”

那边还是没有人说话。

“你到底是谁?”陆凡不耐烦了。“你若是再不说话,我就把电话挂了。”

那边终于传出声音,竟是姜洋。“总裁,你果然在这儿,你太令我失望了。”

陆凡的心一凉,他知道姜洋知道他的事了,羞愧地说:“小姜,对不起,我一定让你很失望。求你别告诉心依,好吗?”

“夫人那么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姜洋在那头哽咽地说:“方氏集团要以低价收盘整个游乐园。”

姜洋一下子把电话挂了。陆凡的心一痛,也无奈地放下了电话。方慈靠过来搂住他的脖子问:“是姜洋?你为什么跟他解释这么多,他很重要吗?”

陆凡回答说:“是很重要。”

方慈撇撇嘴,轻蔑地说:“只不过是一个助理秘书吗?这种人多的是,想要随时都可以招来一大批。”

陆凡扯开她的手,看着她冷冷地说:“我是个很讲人情味的人。在我眼里,最重要的不是金钱、权势。我更注重感情,对小姜一样,对你也一样。”

方慈听不明白,反驳说:“可是你是个商人,商人讲的就是利益。如果他已经地、对你有可能造成不利了,你就必需辞掉他。这是生存之道。”

陆凡不相信地看着方慈,惊诧地说:“方慈,你竟是这样看待人生的。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单纯天真的女孩,没想一你对利益这么注重。如果是我呢?我会对你不利,你是否会除掉我?”

方慈天真地大笑,说:“怎么会?你怎么可能对我造成不利。你是陆氏集团的总裁,将来我也会继承方氏集团。以后,我们会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不,应该是伙伴加情人。凭我们两家的势力,早晚会控制整个世界的商业市场的。”

“你一直都没有过别的想法吗?比如做我的妻子?”

“这怎么可能。”方慈大呼。“你是不会和你妻子离婚的,而我也不可能嫁给你。如果你不是陆氏集团的总裁就好了,我爹地一定会同意的。可现在不行,所以从一开始我就跟你说只做你的情人。我爹地怎会把他辛苦打下的方氏集团改姓陆呢?”

方慈说得振振有词,陆凡却在心里苦笑。原来每个人都是那么理性。他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笑着对她说:“我该走了,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

“你生气了?”

“没有,你早点睡吧!”

陆凡开车离去,他有些许悲哀。他一直崇尚的是完美世界,信仰真善美。文学一直是他的精神源泉,可是自从离开学校走上社会,他渐渐地发现这个世界并不像他所想像的那样。他的完美世界真善美今天终于在方慈这里彻底毁灭了。连碎片也魂飞烟灭。每个人的内心世界总会有一处邪恶,沈心依有,方慈有,其实连他自己也有。他自私地把方慈当做安慰剂,以她对他的爱而补偿沈心依对他的漠视。却不知道他在利用方慈的同时也最终毁掉了自己。

他把车开向李清寒的住处,现在姜洋正火力追求李清寒。一向孤傲冷漠地李清寒居然在短短一个月就被姜洋感动了。这不能不让他大为惊叹,人与人的缘份真的是很难说清。

他按响李清寒家的门铃,李清寒开的门。陆凡轻笑,女人到三十多岁还把自己装扮和如此优雅真是稀有,现在的她或许是有了爱情的滋润,显得异常光彩照人。不知为什么她已不再穿那些颜色深暗的衣服,每次见到她,不是白衣黑裤,就是米黄色上衣。总之给人一种很清爽干净的感觉。

陆凡知道她有轻微的洁僻,一进门就换了拖鞋。他向房里看了看,问:“小姜不在这儿吗?”

“他刚走,怎么?你是为了找他才特意上我这儿来的?”

陆凡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她总是能把他看透。轻声说:“坐吧!我这儿还有一包上好的龙井茶,是小姜托朋友特地买回来的,我尝了味道不错。”

陆凡知道她爱喝茶,不过,他真不明白,像她这样时尚优雅的女人为什么会爱喝茶。他觉得她更适合咖啡。李清寒把茶泡好,倒了一杯给他。他轻轻尝了一口,不禁赞道:“真是好茶,未入口先闻香,入口先苦后甜再香再清,也只有你这样的泡茶高手才会泡出这么好喝的茶。”

李清寒说:“也只有你这样的男人雅士才品得出这好茶的好处来。小姜简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茶盲,我让他尝茶的味道,他尝后居然大骂他的朋友重财轻义,拿了他一千多块钱给他买了这么差的茶叶,一点味道都没有,还不如他老家自种的茶叶味浓呢。你说可笑不可笑?”

陆凡听得笑起来,连忙为姜洋辩解,说:“小姜的家在农村,学的又是经济管理。一毕业就跟我东奔西跑的,哪有闲情去品茶,这也不能怪他。”

“你也不用为他解释,即使他有大把的时间,他宁愿泡吧上网也不会品茶的,这一点我比你更了解他。”

“既然你们的兴趣爱好这么不同,你为什么又会接受他。你并不是一个没有原则的女人。”

李清寒轻笑,柔柔地说:“感情这种东西是很难说得清的。千百年来有多少人探求爱情的真谛,得出多少的结论,其实只是他们自己的爱情罢了。你也许很奇怪,以前有那么多优秀的男人追求我都被我拒绝,反而接受了小姜。小姜也许并没有他们英俊高大,也没有他们有钱有品位,他的年龄还比我小那么多。但是他有一点是所有的男人都无法比的,那就是他懂得爱我,爱情有时只是一瞬间的事。你知道吗?有一天我生病,小姜忙里忙外地给我挂诊买药,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我突然有一种久违的感觉,是拥有家人的呵护。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很幸福地靠在他肩上。”

但我并没有想到要嫁给他,我明白,那只是一时的感动,与感情无关。直到回到家里,他硬让我躺在床上休息,一个人在厨房叮叮铛铛地忙活。然后端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银耳莲子汤让我喝,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想和他过一生,看着他灿烂的笑容,我就知道这正是我想要的男人,知冷知热。有时,我就想,上天让我认识你,或许只是为了认识他。”

“你们真幸福!”陆凡羡慕地说:“求仁得仁的一对。以前我曾给小姜介绍过很多女孩,但是有的只看一眼,有的甚至连看都没看就拒绝了,原来,只是为了等待你的出现。”

李清寒感叹地说:“其实所谓的爱情并不一定非是轰轰烈烈。有时一句问候的话,一个眼神就能把爱的全意表达出来。小姜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我知道,即使我走到天涯海角也会有一个人想着我念着我。等过了这个冬天,我就准备和小姜结婚了,我现在才发现,爱情的最终归宿都会是结婚。

“是吗?可是结了婚的人都会发现婚姻其实是个牢笼,把人死死地禁锢起来。”

“那是因为你们并没有把婚姻和爱情分开来看,所以才会沉陷在痛苦之中。”

“婚姻和爱情可以分开吗?婚姻可以无爱吗?”

李清寒轻笑,说:“爱情只是我们大脑神经分泌的一种激素,碰到与有电感的异性会产生兴奋感,年青时,我们渴望这种兴奋它能让我们精力充沛,容颜焕发。但是婚姻不同,婚姻是要消磨精力地去经营。都说女人属水,男人属火。婚姻更可以说是水与火的相融,坦白地说,婚姻就是忍耐。虽然我并不了解你和你妻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觉得你是爱你妻子的。既然爱她,就不要作害她。否则,最后最痛苦的还是你。”

陆凡仔细回味她的话,最后会心地笑了。赞口说:“你真是个智慧的女人,拥有你是姜洋的幸福。”

李清寒送他出门,深悠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

第一百零五章

陆凡回到家,沈心依在床上睡着了。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映照在她脸上,让她的脸仿佛蒙上了一层白色的光芒。陆凡柔柔地望着她,她精致的脸庞一直都让他非常的迷恋,曾经那样渴望能够拥有她,现在真的拥有了,为什么还不好好珍惜。他暗笑自己蠢,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

“陆凡,陆凡,我没有,没有,请你相信我。”

沈心依惊恐地闭着眼睛摇头,发出一连串的呢喃声。

陆凡一把抱起她,紧紧地搂住她,安慰说:“心依,别怕,别怕。有我在,我相信你,真的相信你。”

沈心依醒了,伏在他肩上低低地哭了起来,陆凡心疼地搂住她,在心里暗暗地责骂自己,他是那样的爱她,恨不得将生命都奉献给她。却错误地表达了他对她的爱,让她在睡梦之中都痛苦不堪,他真是该死。

“爸爸妈妈,你们和好了。”不知何时,小雨进来了,站在他们面前调皮地笑。

沈心依羞涩地把头伏在陆凡的肩上,陆凡拉过小雨他们三个幸福地拥抱在一起。

陆凡回到集团,姜洋脸色沉重地在他的办公室等他。陆凡心中早已猜到了什么事,沉声说:“小姜,你仔细说吧!”

姜洋重重地叹口气,递给他一份文件。说:“这是我调查的资料。方氏集团在与我们合作共建游乐园的同时,暗中收购了我们陆氏集团的股票,又收买了几家银行的董事,控制了我们金融运作。他又另贷了一批笔款,加上我们全力投资了游乐园,我们公司现在可以说…没有一点资金可以周转了。”

“他到底想怎么样?”

“让我们低价把游乐园的股份转让给他,让他完全拥有游乐园。”姜洋有气无力地说了出来。陆凡愤怒地把文件往桌上一摔,站起来大骂:“方子昌,他未免太过分了。”

姜洋说:“他老早就对大陆的市场野心勃勃,只碍于中国与香港的关系才一直隐忍着。现在香港回归了,他正可以明目张胆地把商业市场打进大陆。”

“为什么现在才发现,怎么没有人知道吗?”陆凡大吼。

姜洋压下性子说:“谁会想到方子昌会对我们下手呢?他和陆老先生是朋友,又和我们合作建游乐园,所有的人都把心思用在了游乐园上,故而都忽略了其他的事。再加上你和方慈的关系,我想除了夫人,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吧!”

陆凡跌坐在椅子上,恨恨地说:“方子昌一开始就早就计划好了,游乐园只是一个托词。他是要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好有机会收购我们集团。方慈肯定也知道,她用她的天真单纯骗了我。”

“那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呢?我们已经彻底地输了。”

陆凡无奈地说出来。姜洋深思地看着他,说:“也许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

“解铃还需系铃人。”

陆凡眼睛一亮,脱口而出:“你是说方慈?”然后又摇摇头说:“不会的,她的目地这就要达到了,她怎么可能放弃?”

姜洋说:“那也不一定,说不定,她念在你和她的情分,或许她会劝劝她父亲放弃呢?”

陆凡苦笑,“情分?我和她是没有情分的,只不过是一场交易,互相利用而已。”

姜洋说:“我看不一定,虽然我并不喜欢方慈这个人,但是这么久的相处,我觉得她还是个善良的女孩,也许她并不知情呢?现在这也是唯一的办法,死马只好当活马医了。”

陆凡无力地靠在椅子上,现在他觉得已经无力支撑下去了。

媒体可真是消息灵通,陆氏集团的危机马上登上了报纸头条。方子昌也来到了北京,当然其中还报导了陆凡和方慈的桃色新闻。

沈心依把报纸奋力地扔在陆凡的面前。陆凡愧疚地站在她面前,一动也不动。他希望她能够打他骂他,这样他或许更好受些。但沈心依只是看着他,什么都不说,眼泪不断地往下流。

陆凡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沈心依捂着嘴哭着跑开了。陆凡苦笑,灾难一下子突然都涌过来,命运真是捉弄人。要么,让幸福同时降临,要么,要痛苦一同来临。陆凡叹口气,该来的都来了,伤心也已于事无补,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赶紧补救,他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赶到方慈的住处,方慈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委屈地向他解释:“陆凡,你要相信,我真的不知情,爹地会这样对待你。你要相信我呀!”

陆凡漠然地推开她冷笑说:“现在再做戏还有意义吗?你的目地已经达到了,还有必要惺惺作态吗?”

方慈大声说:“我没有惺惺作态…陆凡,你要相信我,我也是刚知道的。”

“够了,你不用再解释了,你用什么来证明你是清白的?”

“你说,你要我怎么做你才可以相信,陆凡,我爱你。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还有什么是不能为你做的。哪怕你是让我去死,我也会去的。”

陆凡看她真的不像说谎,就缓和口气,说:“小慈,我和你也并不是完全没感情的。你父亲这样做也未免太过分了,你要让我相信你也可以,只要你能让你父亲放弃对我的威胁。”

“让我爹地放弃,这怎么可能。我太了解他了,在生意场上他从来都是六亲不认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有今天的势力。”方慈为难地说。

陆凡说:“可是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你会让他为了你放弃的,只要你是真的爱我,只要你愿意做。”

方慈看着他好一会儿,最后无奈地说:“那好吧!我尽力而为。”

陆凡感激地说:“谢谢你,小慈,这一辈子我是欠你的了。”说完就走了。方慈趴在沙发上哭了起来,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的爱人。她夹在中间真的是好为难,好为难。

陆凡赶紧赶回了陆氏集团,董事会上。各董事纷纷向他讨个说法,这些人平时都对他点头哈腰,如今一出事全都又火上浇油。以他的堂叔陆了之为首,要求陆凡交出总裁大权,另由他人取代。因为照陆氏家族的规定,凡事有令集团出现倒闭危机,或婚姻出现变故的领导人就必须交出大权,为的是不至令整个家族都跟着遭殃。

陆凡沉默地听他们七嘴八舌地向他攻击,待所有的人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他才猛一敲桌子,在场的人全都住口了。陆凡平静地环视一下所有的人,说:“各位董事,按辈分都是我陆凡的长辈,按工作也都是这么多年的伙伴。我陆凡的为人大家也应该了解,现在陆氏集团出现了危机,责任我全部承担。我只求大家再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内,若我挽不回大局,不要说是陆氏集团总裁的位子,就是我陆凡在公司的所有股份我都会放弃。”

陆凡虽然声音不大,但铿锵有力。毕竟是共事多年也都是他的长辈,已有不少的人顿然醒悟,当场表示同意。最后陆了之也同意了。他倒不是为什么叔侄情分,他的目的在于陆凡在公司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若陆凡放弃了股份。那就剩他的股份最多了,总裁的位子也就非他莫属。他要陆凡说话算话,陆凡冷冷地说:“我绝不会食言的。”

陆凡和姜洋一前一后进了总裁办公室。陆凡坐在椅子上,用右手支起下巴,眉头紧锁。姜洋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三天的时间够吗?”

陆凡说中:“三天的时间足够了,我们现在正在赌博,赌方子昌对方慈的父女之情,若是他真的在乎他的女儿的话,我们就羸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

“是心依,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心依,她这次一定是失望极了气极了。她一定会同我离婚的。她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一个离开我的理由了。我不怪她,是我对不起她。”

姜洋看着陆凡伤心的样子,原先对他的不满一下子全消失了。他着急地问:“难道没有弥补的办法了吗?你是不能没有夫人的。”

“又能怎么样?哼…现在面对她,我愧疚得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了。”

姜洋突然想到一个人,马上说:“让清寒去劝劝她吧!她大道理最多,最会劝人了。她们又都是女人,女人最容易听女人的话了。”

陆凡也想到了李清寒,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好说:“那就试试看了。”

姜洋给李清寒打了电话,把情况说了一遍。李清寒马上同意了,下午她就约了沈心依在咖啡馆见面。

陆凡的事令沈心依伤透了心,她可以容忍他对她的冷落讥讽,但她一直都相信他是爱她的,爱这个家的,就因为如此,她才会选择留下来。可是现在他突然背叛了这个家,这是她所始料不及的。她想起来这些天他对她的冷落,虽然她明白其中也有她的责任。但她还是无法接受现实。她是个很传统但也很固执的女人,这次陆凡真的是令她失望极了。她已经决定这次真的离开他。

李清寒约她在咖啡馆见面,让沈心依很吃惊。她知道她曾是她以前大学中文系的教导主任。但她想不通她为什么会突然约她。因为以前她们可以说根本就不认识。

可她还是去了,在“黑蓝咖啡馆”,李清寒在靠窗户的一个角落里等她。沈心依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过去,当她看到李清寒时,她惊讶不已。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韵味十足的女人竟是几年前在学校里被称为“男人婆老处女”的那个李主任。

李清寒微笑着向她点点头,沈心依也笑着点点头坐下。李清寒仔细看她一会,说:“我现在总算明白陆凡为何对你那样痴迷,你确实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

沈心依苦笑,说:“他对我痴迷吗?若是真的对我痴迷,也不会有别的女人出现。我懂了,今天你约我来是做他的说客吧!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不用再白费口舌了,这一次,我是真的不会原谅他了。”

李清寒轻笑说:“我并非是给他做说客的,我们都是女人,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容忍她的丈夫有外遇的,即使她不爱他。这就是女人天生的占有性。不过,我只想告诉你的是,陆凡现在正面临着很大的危机,几乎是破产。如果你现在在这个时候离开他,无异于置他于死地。你真的愿意看到他那样吗?这么多年报夫妻没有爱情也该有一丝亲情吧!你们还共同拥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儿子。如果我是你,我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他的。”

李清寒说到了她的软骨,凭感情说她确实不愿看到陆凡有危险。但是她还是无法原谅他。“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请来你的,凭良心说,我却实在一想看到他出事,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是,这与和他离不离婚无关。我很愿意帮助他,但离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不。”李清寒说:“就因为你做了陆凡的妻子,陆凡是你的丈夫。那你们的婚姻就不再单纯的是你们个人的事了。它关系到陆氏集团的命运,也关系到陆凡的命运。你应该知道陆氏集团的总裁是不可以离婚的。若不然将自动交权。陆凡已在董事会上向各股东做出保证,三天之内给他们一个答复。你还有三天的时间,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沈心依看着她,凭女人的直觉,她感觉到李清寒和陆凡的关系绝对非比一般。她一眼就看出李清寒是那种至寒至冷的女人,她肯这样为陆凡说情,足以表明了什么。

“你爱陆凡,对吗?”沈心依问。

李清寒一惊,暗忖,她果然是聪慧的女人。轻笑着点点头。

沈心依很平静,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当一个女人喜欢哪一个男人时,连说他名字的眼神都不一样。我和陆凡做了这么久的夫妻,我最了解他了。他确实是一个很吸引女人的男人,多才、英俊、善良、还温柔体贴,这些都足可以令很多女人发狂。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劝我不要离开他。如果我和他离婚的话,你不正可以有机会和他在一起吗?”

“春天的时候,我就要结婚了,和小姜。我们准备去巴黎,我喜欢那儿,优雅时尚。小姜愿意陪我去那儿,因为他爱我。可陆凡却不会陪我去的,因为他爱的是你。”

“你和小姜?”沈心依很惊讶,她只知李清寒要比姜洋大十多岁。何况他们根本就性格爱好都不同。李清寒是成熟优雅的,而姜洋,只不过是个大男孩。

李清寒说:“你一定很奇怪吧!其实也没什么。小姜爱我,他让我在这个已经消退的年龄又尝到了爱情的味道。我爱不爱他并不重要,有时女人一生追求的就是有一个男人爱她宠她。如果我知道他心里始终爱的是你。可是我选择小姜,他就会一辈子的呵护我疼爱我。与其在别人的痛苦中生活倒不如在别人的疼爱下生活。我觉得后者更好,女人应该学会把爱情和生活分开。”

沈心依若有所思,最后说:“你给我一点时间,三天内我会有个答复的。”她站起来,离开位子又回头,说:“祝你和小姜幸福。”

李清寒微笑着说:“谢谢你!”

沈心依回到家,佣人给她一份电报。她打开,是她母亲路雅真发的。上面写着:心依,请速回大连。

1006-107完结

第一百零六章

沈心依当天就飞往大连。她只让佣人给陆凡打了电话转告他。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紧急的电报给她。自从父亲哥哥死后,母亲成了她最担心的亲人。以往每年她都会带小雨去大连住上一段日子,她觉得母亲真的是很可怜,一时间同时丧夫丧子。可她还是硬挺过来了,其中的滋味是她所不能想像的吧!

一回到家,她就急切地大喊:“妈妈,妈妈,我是心依,我回来了。”

女人阿兰出来了,把她领入路雅真的房间。自从三年前梅妈去逝后,就有阿兰照顾她。

路雅真正坐在床边上翻弄一些东西。旁边放着一个小红漆木箱,像是已经年代很久的样子。她已经老了,满头的银发已说明了一切。她很专注地看那些东西,好像并未察觉有人进来。沈心依轻轻地走过去,在一旁坐下。轻声说:“妈,我已经回来了。”

路雅真抬起头,看看她淡淡地说:“心依,你回来了。”

“妈,到底出什么事了?您这么急地叫我回家。”沈心依问。

路雅真叹口气说:“陆凡的事,我在报纸上都看到了。你是不是打算跟他离婚?”

沈心依一惊,问:“陆凡给你打电话了?”

路雅真说:“你不用怪他,今天我叫你回来,不是劝你什么。只是想讲讲我和你爸爸的事。你也应该知道了。”

“我爸爸的事?”

“对,你爸爸的事。”路雅真像是在回忆说:“那个时候是一个很动荡的年代。我和你爸爸都出生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虽然没正式赶上,但我们也历经了下乡的经历。我和你爸爸本来不是同学,也不认识,但我们分到了一个村,也许这就是缘分吧!你爸爸正直善良,喜欢定一些文章,对文学无比酷爱。当时,有许多女生暗恋他,可他,偏偏一眼相中了我。那时,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我们知识青年的队中叫于小枫,是一个很活泼很阳光的男孩,在学校时,我们就是同学。”

沈心依很惊讶,她没想到母亲竟还有这样一段经历。她暗下好奇,又静静地听她继续讲。

“那个时候,青年男女是不可以随便谈恋爱的,不像现在。那时候谈恋爱就是道德沦丧,有风化问题。所以我和于小枫一直是偷偷摸摸地交往,你爸爸曾给我写过情书,我早就知道他对我有意,但是当时我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于小枫身上,从来都没有正视过你爸爸的感情。”

于小枫是个很浪漫的人,他能让一个女孩实现对似有浪漫的欲望追求。我在他各种变化的浪漫中彻底迷陷了,在一个夜里,我向他交出了我少女的贞操。但是像于小枫这种男人也是很危险的,他追求自由,不甘心被束缚,后来我竟怀孕了,而他却胆怯地逃脱了。那个时候我真是恨极了他,是你爸爸挺身而出,承担了一切后果。

村里开批斗会,批斗我和你爸爸作风不良。就在我们被批斗时,于小枫竟出乎意料地回来了,他向村长说出了真相,那一刻我真的很感动,至少他敢承认,至少说明他是爱我的。可是他却哭着告诉我,他父母亲双双自杀了,因为原则问题。我知道他父亲是公安局的局长,母亲是政协主任,他告诉我,他走了是为了看他父母最后一眼才走的,他求我原谅他。

可他终归是懦弱的人,他竟背负不起生活的灾难,在那一天他竟自杀了,就死在我的面前。我想心晨就是像他的亲生父亲吧!”

“什么?哥哥,不是爸爸的孩子?”沈心依倒抽一口冷气。

路雅真说:“我本想永远瞒住你的,但是现在我不想再隐瞒下去了。你爸爸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的过去,对待心晨更是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可是心晨在十七岁那年无疑间听到了他的身世,是我对不起他。他走上斜路也是我的错。年青时的一时冲动,才会酿下这杯苦酒。其实所谓的爱情,只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你爸爸是个好人,陆凡也是个好人,一个女人一生能找到一个真心对她好的男人不容易。何况你们还有小雨,你总不想他步心晨的后尘吧!”

沈心依苦笑,原来妈妈讲这些辛酸的往事,终不过是劝她回到陆凡身边。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劝她,陆凡是个好男人,就注定要她一辈子相陪吗?不管她愿不愿意。

“妈妈。”

“心依,陆凡他…我不想再说什么了。你再好好考虑考虑,至少你要为小雨着想。”

“妈妈。”沈心依痛哭了起来,每个人都拿她心中最柔软的部位来威胁她。终是逃不出生活的魔圈。她投降了,有气无力地说:“明天,我会回北京的。”

方慈和她爹地已经争执了一下午。下午陆凡来了,方子昌怒气冲冲地对他吼:“你这个混蛋,没想到你竟这么有心机,让我的女儿来威胁我。”

陆凡说:“我只是让她来劝导你。”

方慈哭着说:“爹地,求你放弃吧!我们一起回香港。”

方子昌说:“小慈,你还是不明白。爸爸全是为了你呀!只要他不再是陆氏的总裁,你就可以和他永远的在一起。”

“可是,我不要用欺骗来的爱情。做过他的女人我已经很幸福了。爹地,我们回香港平平淡淡地生活,我不需要这么多的财产。求你,非让我以死相求吗?”

方慈的坚持终于感化了方子昌,他悲痛地点点头,方慈一下子扑到了他怀里,在他怀中痛哭起来。陆凡轻轻地退出去。在走廊上,陆凡问姜洋:“我是不是很卑鄙?”

姜洋回答说:“有一点,但你只是个凡人。我们的生活原比小说更戏剧化。你只是在你的位置上做你应该做的事。”

陆凡苦笑,说:“我只是觉得我现在很复杂,我都快要认不出我来了。我对不起心依,对不起方慈,好像也对不起苏城。总之,我觉得我对不起所有的人。”

“可是你对得起陆氏集团。对得起在陆氏集团工作的所有员工。也对得起你的陆氏家族,没有你,一切都会乱套的。”

陆凡感慨地说:“我想当年父亲也是下了这种狠心吧!才把我大哥二哥逼上了绝路,我总算明白了他当初的一句话。一个拥有至高无权力的人远比一个平凡普通的人活得更辛苦。因为他随时都要出卖他的良知来挽救整个大局。”

一切都在陆凡的预料之中,方子昌离开了北京,还有方慈。她给他道了最后一个告别。那一刻,陆凡真切地发现他是喜欢这个天真无邪的女孩的。沈心依在董事会的当天返回了北京,和陆凡亲密地出现在董事会上。一场家庭危机就这样被化解了。

站在窗口,沈心依望着窗外的夜幕,说:“陆凡,我越来越不认识你了。”

陆凡坐在床边说:“我也不认识自己了。”

“这样,你开心吗?”

“不开心。”

“陆凡,我可以不和你离婚,但是我必须要离开你,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为什么?既然如此,你这次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已经买好了明天飞往缅甸边境的机票。小雨有你,我很放心。”

“你还是要去找他?”

“我已经给他发了电报,这次,我不会再错过了。哪怕像林乐琴一样的结局。”

“你已经决定了吗?”

“是的。”

“那好吧!”陆凡叹口气,这是他应有的报应,上天是不会再眷顾他了。

沈心依去了小雨的房间睡,临走之前,她要最后陪她的儿子睡一晚。

“陆凡。”沈心依刚进了小雨的房间就大声地喊。陆凡听到叫声急奔过去。沈心依正抱着脸色苍白的小雨向外跑。“小雨怎么了?”陆凡接过小雨急切地问。

“我不知道,我到他的房间,叫他他也不醒。脸色还这么白,全身冷冰冰的。”沈心依哭着说。

陆凡不再说话,抱着小雨奔向车库,然后开车去了市立医院。沈心依在后座紧紧地抱着他,不断地轻呼他的名字,希望能把他唤醒。

到了市立医院,小雨被送进了急诊室。沈心依惊恐地靠在陆凡的身上,眼泪不停地流。陆凡也很紧张,但还是不停地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

在长达一个小时的等待中,主治医生终于出来了。沈心依和陆凡赶紧上前询问小雨的状况。主治医生脸色沉重地说:“我们初步诊断为白血病。陆先生,陆太太,对不起。你们还是转到康复中心吧!那儿有专门的白血病救助专科。到目前,我们对这种病无能为力。”

沈心依一昏,差点倒在了地上。陆凡扶住了她。沈心依失声痛哭,口中不断呢喃:“他怎么会得这种病,他才只有八岁呀!”

陆凡紧紧地抱住她,牙齿把嘴唇都咬出了血。小雨是他的全部,他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会得这种病。一定是他做孽太多,老天才惩罚他。可是要报应也应该报应在他身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的儿子呢。这样太不公平了。

医生说:“国外已有过白血病康复的前例,也不能说是不治之症,我希望你们能尽快转去康复中心,那里目前是我国最好的医疗场所,有好几位白血病专家呢。”

陆凡一听,赶紧通知了康复中心。康复中心有他们陆家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当晚就住进了最好的特护病房。十多名白血病专家全都来了,经过诊断,他的病情并不算太过严重,要维持生命就必需不断的输血,想要完全康复,就需要移植骨髓,父母兄弟姐妹的血型吻合的机会比较大,当晚,就对沈心依和陆凡做了实验。但很可惜,他们都不吻合。如果找外人的话,机会很渺茫,十万个人当中才只有两个人的骨髓是吻合的。陆凡夫妻当场呆了,他们可怜的儿子才只有八岁,难道以后就要在这里度过他的余生吗?若不移植骨髓的话,光靠输血,也只能维持他六年的时光。

沈心依和陆凡一直在病房里守到天亮。陆凡看看窗外,说:“天已经亮了。”

“是吗?”沈心依从小雨的床头上抬起头望望窗外。

“你该走了,今天的机票。”陆凡说。

沈心依看看熟睡的儿子,无奈地笑笑。站起来,走到窗口陆凡的身边,轻轻地靠在他的背上,艰难地说:“我已经决定了,留下来,小雨不能没有我。”

陆凡回过身紧紧拥住她,叹口气。

“爸爸,妈妈。”

陆凡和沈心依听到小雨的叫声,飞快地跑到床边。小雨醒了,昏迷了一晚总算醒了。沈心依握紧他的小手放在她的嘴边激动得哭了出来。

“妈妈,你怎么哭了?这是哪儿?我们为什么会在这儿?”小雨好奇地问。

沈心依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陆凡就对他轻声说:“小雨听话,现在你病了,需要在医院里住上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爸爸妈妈会陪着你的。”

“我病了?那就不能再上学了吗?”

陆凡笑笑,握住他的手回答:“爸爸妈妈可以教你。还可以把老师请来专门教你一个人。不用担心,你绝对不会落下功课的。”

小雨很失望,说:“可是以后我就不能和同学们一起上课一起玩了。我一个人多没劲呀!”

沈心依再也听不下去了,捂着嘴跑了出去,在门外靠在墙上失声痛哭起来。过了一会,陆凡也出来了,对她说:“别这样,心依,我们应该坚强一些,小雨还要靠我们呢!我们怎么可以先倒下去。”

“陆凡。”沈心依伏到他身上哭着说:“是我的错,是我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我一直自私地为自己着想,老天爷是在惩罚我。他要让我亲眼看着我的儿子这样痛苦,他是在一点点挖我的心呀!”

“心依。”陆凡搂紧她也哭了出来。

第一百零七章

苏城收到了沈心依的电报,沈心依向他哭诉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他愤怒极了,当初他选择离开完全是因为他相信陆凡会让她幸福的。可是他现在竟这样伤害她,他真想把他痛打一顿。现在沈心依告诉他她要来找他,他又兴奋又紧张。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一大早就到车站来接她。

看着人渐渐稀少,黄昏渐渐逼近。苏城的心也慢慢往下沉,当最后一班汽车离去,他彻底失望了。黄昏的余光照在他身上,他已不再是大连那个白净斯秀的小混混,也不是北京那个英姿威武的警察英雄,现在的他身上穿的是草绿色的军装,戴着同颜色的帽子。经过几次野外战争已让他的脸上布满了苍桑。每一次战争中,每看到一个战友牺牲,他的心就会有一次震痛。对待死亡,他已不再陌生。陌生的是生命竟都如此的短暂。

回到部队,战友小王跑过来笑嘻嘻地问他:“苏城,怎么?嫂子没接来?”

苏城朝他一挥巴掌,小王赶紧笑着躲开。苏城笑骂道:“小兵娃,懂什么。”

小王嚷道,说:“什么小兵娃子,人家都二十三岁了。你的电报我偷看了,还有女子的照片,可真是个大美人。苏城哥,好福气哟。”

“什么?你偷看我东西。”苏城笑着追着他打,小王赶紧跑开,俩人跑到了丛林里。最后都累得气喘吁吁的,在歪倒的灌木上休息。

苏城问:“小王,你是北京人吧!父母怎么舍得让你到这儿来?”

小王笑着自豪地说:“我爸是老革命战士呢,爱国主义之心可是日月可诏。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他当然要让我发扬他的革命传统了。我告诉你,我大学毕业那会认识了一个女孩,是北大的,还是校花呢!”

苏城笑了,“是吗!她一定很漂亮吧!我第一次谈恋爱时,也是二十三岁。”

“真的?我女朋友说了,等我两年回北京后,就和我结婚。还差三个月就满期了。苏城哥,你知道吗?每一次行动我都会很害怕,害怕会在这次行动中丢掉性命。”小王说这话时有些羞涩,但苏城却一点也不觉得可笑,其实他也怕,只不过是在每一次行动后,看到战友们的尸首,甚至连尸体都残缺不整。

“苏城哥,等两年期满后,你去哪儿?还回北京吗?”小王问。

苏城望望天上的苍穹,深沉地回答:“我回重庆,如果还有命回去的话。”

“笛…达”

警报响了,苏城和小王反射性地站起来飞快地朝营地跑去。所有的士兵都集合在一起,站得整整齐齐的。连长前面开始下达命令。“一零八连一队队员听令。”

苏城和小王还有剩下的五名士兵马上朝前迈一步。连长严肃地看着他们,庄严地说:“明天凌晨一点,将有一伙贩毒分子经过丛林进入边境,上级指令我们一定要全部缉获。我命令由一队做先锋,苏城任队长。能完成任务吗?”

“能”

苏城带领一队的人齐声回答。

“那好,抓紧时间休息,明天准时出发。”

苏城他们慢跑进入营帐,其他的队员都抓紧时间睡了。小王躺在床上睡不着,爬起来伸着脑袋问苏城:“队长,我听说这次贩毒入关的是野战营的士兵。个个都是射击高手,恐怕这次不好对付。”

苏城望了望他年青尚显稚气的脸,安慰说:“快睡吧!明天还要行动呢。”

小王又躺下,过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自言自语说:“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说不出来,心里闷得慌。”

苏城也是睁着眼睛睡不着,他听到小王的自言自语心头一动。又过了一会,传出小王轻微的酣声。苏城起来,来到营帐里唯一的书桌前,打开台灯,提起笔来写到:心依:你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失约。在站台前等待你的那一刻,我即希望你能够出现在我面前,又希望你不会出现。我离开北京已经一年多了,在这一年中,我知道你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你说你对现在的生活极其厌倦了,我不知道怎样劝你。在我内心的深处是渴望与你长相厮守的,可是我又怕真的在一起的那天,你会发现我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完美。我也给不了你所想像的幸福。

在部队的一年多时间里,我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感触。你说你可以义无反顾地追随我到天涯海角,哪怕是贫穷的生活也可以忍受。可是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艰辛吗?我所生活的这个地方不要说公路,就连山路也是我们一步步走出来的。在这里唯一的等待就是行动,也代表死亡。每当我看到战友倒下,我就会很伤心,我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

在卧底的那几年中,也是每天都要面临死亡的危险,可我从未惧怕过。因为人知道,危险是在有形中,可是在这儿,在子弹乱飞的时候,你根本就无法想像哪一粒会打进自己的胸膛。没有凶手,没有英雄。只有毒贩和牺牲都,看到血肉纷飞的场面,我们生活中那些坎坎坷坷也就微不足道了。

你还记得泪玲珑吗?那一年你把它丢在大连监狱里。其实从那一刻你就已经放弃了我们的爱情。后来我又回过大连,在监狱长那里领回了它。我一直对你闭口不谈卧底期间的事,是因为我怕你会伤心。你还记得那一年在我车后的那个女孩吗?你哥哥就是为了她才走上不归路的。她是为了我才致你哥哥于死地的。我一直觉得很愧对你。我希望你幸福,而幸福只能是陆凡给你。

这么多年,我们都已不再年青,即使能够重新走到一起,恐怕也不会再有当初的激情。人生在许多事情是由不得我们做主的。所以人生才会有很多的无可奈何,我一直记得那个下午,陆凡来找我。他跟我说,他不能没有你。没有了你,他不知道工作还有什么用,挣钱还有什么用,美食还有什么用,一切的一切还有什么用。只为了这句话,我认为他可以是你托付终生的男人。

每个人都会犯错误,原谅他。

明天,我就要去完成一件很危险的行动,我不知道我是否还会有命回来。这一生我最遗憾的两件事,一是没能拥有你,二是不能再回重庆看一眼。

我已无法对你言爱。爱到浓时反为薄,如果我死去,请你忘了我。如果我活着,请你放弃我。亲爱的,离开你是我爱你的另一种方式。

苏城沈心依收到这封信已是两个月后,连信都要迟来这么久。在医院的窗口处,眼泪淡淡地把信打湿。手一松,几张纸随风飘去,望着那渐渐消失的白点,上面写满杂乱无序的文字。沈心依笑了,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

陆雨是幸运的,半年后找到了一位与他骨髓吻合的人,手术很成功。看到儿子活蹦乱跳地从医院跑出来。沈心依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当预感变为现实,沈心依坦然接受了。小王在她面前递给她一样东西,沈心依轻笑,泪玲珑又重回到她手中。

“他有什么遗言吗?”沈心依出奇的平静。

小王哀痛地说:“没有,什么都没来的及说。当时我根本还没弄懂发生了什么事,苏城哥就一把把我推开。当我明白时,他已经中枪了。他努力地从脖子上拿出这件东西,念了你的名字就…呜…”

沈心依抬起头,阳光分外地刺眼,只刺进心里。连眼泪都已干涸。陆凡靠近她,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这里才是她最终的港湾。

一切繁华飞过,在茫茫的人海中,有多少人擦肩而过。谁会把谁永远记住,谁会把谁放在心中。在众多蠕动的人潮中,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出现。幻想、真实、消失一切如烟花蓬散。

二零一一年的中秋节,汽车在坎坷地路上驶行。一个年青美貌的少妇坐在车中,眼睛看着窗外,神情做作迷离。车在站牌停下,少妇下车。重庆秋季的早晨大雾迷漫。少妇长长吁口气,旁边一个年青的女孩兴奋地大呼“重庆真不愧是雾都。”

少妇轻笑,一步步迈向山上,雾越来越重,眼前一片迷茫。在她眼前突然闪现一个人,硕长的身材,双手插在裤兜里,眯着他那双桃花眼邪邪地冲她笑,她停下脚步,怔怔地望着他。

“你来了。”他说。

少妇回答:“我来了。”

他又一笑,展尽所有的灿烂,她迷茫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他却含笑着转向向前走去,渐渐地消失在白茫茫的雾色中。

自古多情空离别,更那堪,冷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更与何人说?

【全文完】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