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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无瑕》


第一章:后会无期

这年秋末,南溪下起了第一场大雨,老屋飞檐下的雨水像是一纸薄纱,朦朦胧胧的隔开了安心堂和外面的世界,或许进入安心堂的终将是要进入另一个世界。

咚!咚!咚!一个少年轻轻捣几下药罐便随意的盘膝坐在地上,将罐子放在腿上,下巴搁着眯着眼注视着前方,白泽的脸偏偏有着浓浓黑眼圈,让人不敢与其直视,仿佛一滴水掉进深不见底的枯井,其实他并不喜欢打架,却总喜欢干坏事时望风出主意,更不是常年出没烟花丛中的世俗,只是这眼圈仿佛胎记般,与生俱来。而此时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那道与屋外细雨朦胧相映的倩影。

少女穿着素白色的曲裙,黑发及腰只是用一根稻草自当中扎成一尾垂背后,琼鼻挺翘,闭眼伸手感受自屋檐落下的雨滴,只是突然的雨后阳光照在她脸上,那一刻照的她脸庞发亮,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高弦依然忘不掉。

“药好了吧?”少女闭眼仰头轻声道

“恩,好了,老家伙说,檀叔只待今夜丑时极寒时,冰敷全身,而后将药喝下。定可彻底驱毒。”高弦认真说道

恩,少女点头,转头看着高弦,笑的露出小虎牙,显然很开心。轻移两步蹲下,纤手拉起他的左手,努着嘴

“这次一定放了很多。很疼吧”眼中有着湿润

“没事没事的,这次放前,老家伙给我吃了很多血参。”高弦使劲的摇头,同时忙缩回她手中自己的手。也许是突然用力的缘故,缠在手腕上的纱布松开了少许,几滴鲜血滴落在青石板上

“小弦子,快过来帮忙,我忙死了,还有几具没画呢。明天主顾就要来拿人下葬啦!”正在少女欲要伸手去抢他的左手一看究竟时,屋内传来一声不耐烦,骂骂咧咧的声响

“真的没事,我要去忙了。”高弦起身捧着药罐往屋内跑去。

屋内,廉价胭脂的粉尘飘着,呛的刚进门的二人忍不禁捂着半张脸。一个身材穿粗布麻衣,围着围裙,头发黑白夹杂的中年人,正一手拿着妆刷,一手拿着胭脂左右不停的对着躺在床板上的一张脸刷着。围裙上斑斑点点溅着各种颜色的颜料

中年人转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二人,又看见高弦手腕上的血迹,抬手往右边指了指

“自己去那边挖点香炉灰,放了点小血想偷懒?老子当年在瘟疫村,在死人堆里磕磕碰碰全身到处划伤碰坏,还不是抹抹口水?快!这具被人戳瞎了眼,去给我拿泥丸沾上墨水补上,这具,额,脸都烂糊了,就照着隔壁张瘸子那犊子的脸画吧!”说着,中年人又低头忙着,也不抬头看他们

“陆大夫,小弦刚放过血就让他休息休息吧。今晚我爹真的就会痊愈么”少女向前一步说到。语中满是担心和期待

“恩,如果我推演不错的话,七年都忍过来了,也不差这一天,我看檀贤这小子这些年不是活蹦乱跳的,你怎么还愣在那里!”中年人低头说着,又霎时抬头怒视着高弦

是,高弦低头走向一旁的一具身体边,用右手拿起浸在温水里的抹布,均匀抹在死者脸上,使之软化下来,少女则在一旁默默的调着颜料

七年前,刚上山砍完竹子的高弦回到安心堂,发现厅内地上瘫坐着一位青年人,面色痛苦,脸色涨的通红似红柿,仿佛只要轻轻一碰,鲜血便会从毛孔中喷涌而出。而一旁的小女孩正用力的抹眼泪抽搐着。老家伙吃力的拎着一桶冰凉的井水撞开高弦进门,示意小女孩走开,往青年身上用力一泼。然后从高弦背后的篮子里抽出一根粗竹棍,走进,面色狰狞,往其后背用力一砸,青年直接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

那年檀叔中了罕见的狱毒,乃是天目火山口的火菊配合十三种蛊毒所制,之所以名为狱毒,因其中者体内经脉尽皆犹如热水沸腾,犹如炼狱煅烧。如若这时不小心划破皮肤,体内鲜血便会喷涌而出,且鲜血带有强烈的腐蚀性,使中毒者尸骨无存,欲要解毒,其实也简单,只要去西极高原,在那三千高的大雪山上任凭风雪吹上三日便可。只是普通人哪能承受的住,别说三日,便是半日便会化为冰雕。就算习武之人,内劲浑厚,在中毒之下也与常人无异。只有身旁有三名高手在一旁辅助输入内力方可。西极雪山离中原七千里

老家伙在青年人昏死过后,然后一把抓住自己,将自己腰间的柴刀拔出,而后在小女孩的吃惊下在自己手腕上一割,将手移到桌上的碗上,足足流满一大碗。

“你这天生至寒体,鲜血有缓解狱毒之效。”老家伙说道,而后将血与其它药粉混合喂奄奄一息的青年喝下,神奇的是,青年居然气息有所缓和。呼吸有所均匀

“去,将这些药煎了!顺便去厨房喝点红枣红豆粥,累死我了。”老家伙将一纸药方放在桌上,而后进卧房关上了门

在厨房喝了几碗粥,而后拿着药方去抓药。小女孩一直默默的跟在自己身后,直到将药抓好放进药罐开始煎药。

“你叫什么呀?”小女孩怯怯的问道

“我叫高弦。”高弦不好意思的笑笑道

“我叫檀相思。我来帮你砍竹子吧”女孩说完便吃力的拿起斧子往竹堆走去,但总是劈弯。

“我来我来,你帮我煎药吧,一次放三根竹子,等烧完了再放三根。”高弦忙去抢过斧子,然后拿起一根竹子劈着,女孩则坐在小凳子上拿着蒲扇轻轻扇着煎药,两人接下来就再也没有说话过

连续三日,老家伙每日从高弦身上割血下药

“冥医陆离果然名不虚传。檀贤再此谢过,日后必以命报此恩”一日,青年人拉着女孩在大厅对着老家伙拱手道,此时青年一席青衫,脸色苍白却比当日好太多。

“谢我干啥。我陆离从此再也不欠你檀家的。你要谢就谢他!”老家伙陡然伸手向前一指,门前木讷站着的高弦

“多谢高弦小友,鄙人此番解毒全赖你天生至寒血,大恩没齿难忘!”青年拉着女孩转身对高弦微微鞠躬,“谢高弦!”女孩也弯下腰低声说着

“没事没事!”高弦忙挥手不知所措道

“此番过后便在这住下吧,你这伤体不宜打斗过度运用内力,若想痊愈需等月食之时,天地至阴之气入体,此番你经过医治,若还想取巧去登那西极大雪山顶,那就是找死!”老家伙掷地有声的说到

“这”青年人欲言又止

“放心吧,依我推算,距离下一次月食便在七年后,七年来你也可慢慢养伤,经此一劫,汝之功力定可再上一层楼!倒时再找那幻蝶谷复仇也不迟,恩!待这倒也有了个看家护院的,省着望月楼那厮娘们总是来找麻烦,喝点酒就喝了她棺材本似得”

七年来,檀贤每月饮用自己的血液掺和老家伙的药,身体倒也慢慢恢复了过来,若是不动用内力与人动武,倒是与常人无异,闲暇之时便是教相思练气舞剑,奇怪的是,檀叔也多次像老家伙提出要教授自己炼气心法与剑术,但都被老家伙严词拒绝,只允许让檀叔教自己一些基础的内功口诀。

“我们医者悬壶济世救人于命悬一线,不是去练武当莽夫去杀人!”老家伙这么对高弦说,但高弦一次无意间听到他二人的对话

“陆大夫,为何不许我教授小弦内功心法与剑术,江湖险恶,会点身法,日后行走天下,以防不测也是好的啊,小弦对我有救命之恩,只要他学,在下必将一身武艺倾囊相授!”檀贤认真严肃的说到

“我呸!你懂个屁!再说老子我不会武功不也活的好好的,十九岁随我师父医行天下,恩师仙逝后独自闯荡江湖三十载,谁敢惹我?”老家伙翻了翻白眼不屑的说到,随机重重的叹了口气

“唉,高弦是我那可怜的妹妹唯一的儿子,也是我陆离唯一的亲人,犹如我亲子,我比你更关心他!虽然你檀家的心法与剑术的确在武林中是顶尖的,足以排在前十。倘若学习,日后也能成为江湖中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若是他没有身患天下奇疾,倒是可以拜你为师,可惜,以我之医术,只能拖延时日,若是要痊愈,怕是我师傅再在世也只有四成希望。”老家伙说着说着竟流下了泪水

“我发誓!我陆离有生之日,一定要找到当年欺骗我妹妹,让她忧郁而死的畜生,让他生不如死!”老家伙陡然面目狰狞的说到,双手握拳,重重的捶在桌子上

“上天总会给人一线生机!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办法?”檀贤也满是不甘的说到

“痊愈的希望当然有!难道你不想想?既然我不让你教他内功心法,却又为什么让你教他一些基础的筑基口诀?”老家伙冲檀贤眨了眨眼镜,神秘的微笑道

“看不上我檀家的?不对!难道是那传说中的?!!!”檀贤面色大变,隐隐有冷汗冒出,吃惊的望着老家伙

“没错!”老家伙轻轻点头,随机看向门口,难道是他发现自己了?没错,是的

“弦儿,出来吧,想必你也听到了。”老家伙轻声喊着,倒是檀贤略微有些吃惊

“为何小弦在门后我却丝毫察觉不出?”

哈哈哈!老家伙拍手笑道,“我们医者自然有一套独门的屏息之法,功效远超你们武者的龟息功

“那我先告辞,与小弦虽无师徒之缘,但愿竭尽绵薄之力。”檀贤说完便拱手转身离去,大厅只留下短暂沉默的高弦与他经常喊的老家伙

“要知答案,七年之后!”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然后老家伙头也不回的转身进入卧房

从那天起,檀贤总是在高弦练完基础的内功口诀后,让其绕着后山跑十圈,亦或砍比平时多十倍的柴,算完自家用量,其余便背到镇上买,卖完不许在镇上逗留,在规定时辰内跑回家,超出时辰便在村中小河内游上七八十个来回

“暖,小弦,今天砍完柴去镇上卖完能不能帮我卖副头簪回来?”一日,在高弦砍完柴正准备抓紧时间将剩余柴禾捆好跑着拿去镇上卖的时候,檀相思突然窜出拉住着高弦小声道

“你自己不能去吗?或者等我回来,绣春首饰店可是要排队的。我怕时间来不及,回来檀叔要罚我的。”高弦想了想但还是犹豫的说到

“哦,那算了!”檀相思努着嘴嘟囔道,转身就要走,高弦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我买就是了,你要什么样的?”

“随便,只要能戴就成!”檀相思高兴的突然在高弦脸上啄了一下然后快步离开。

回来后被檀叔罚着倒立三个时辰

常年的负重运动,外加偶尔还要帮檀相思镇上带些用物,高弦每夜都偷偷跑到后山跑步,在瀑布下扎马,水中练挥斧,水中行云流水,这样在岸中就更快,能大大节约自己砍柴的时间。慢慢的,每次帮相思带东西算上排队的时间,到家迟到两个时辰。到渐渐迟到一个时辰,半个时辰,直到自己在排完队后还能去酒楼里给檀叔和老家伙打葫酒而不迟到。

七年时间就这样过去,檀叔痊愈的日子也终于到来,是知道答案的时候了

月夜乱坟岗

一桶又一桶的将掺和着药水的冰凉的井水倒进木制浴棚,檀叔上身****的躺在其中,冷风吹来,周遭冒着一股寒意,檀相思一身白衣,腰杆笔直如枪身背着一把剑,老家伙却一手拿着酒葫芦,大口饮用,饮毕,随手一扔,去!陡然大喝一声,双手指像檀叔,细看,却是有六根银针飞向檀叔,针上隐隐抹了成墨绿的汁液,银针准确的扎在眉心、左右膺窗穴、左右幽门穴上

“等着吧,寒气入体,接下来就靠他自己运功解毒了!”老家伙随即就地坐下,从腰间掏出一壶酒喝着。

大约半个时辰,一声巨响,浴棚炸裂开来,周围弥漫着血红色的血雾,高弦在其中问到可檀叔的精血。

爹!檀相思焦急的跑去,高弦跟着去看见檀叔浑身伤横累累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啪!啪!啪!老家伙拍着手走过来,笑到:“威震江湖的烟云剑又回来拉!”檀叔虽然说不出话,但还是笑笑回以敬意

悉心照顾檀叔三天后,在一天从镇上买酒回来后,看见老家伙独自坐在门口,由于天热的缘故,扇着蒲扇!

“老家伙,檀叔和相思哪去了?我给你们买了酒,给相思买了桃花糕。”高弦问道,同时走进屋子里到处探望

唉!老家伙轻轻叹了口气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们一早在你去山上砍柴的时候就走了。临走相思特地交代我给了你这个东西。”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递过来

高弦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块普通的再普通的一块石头,巴掌大小,高弦突然笑了而后自语着。“原来她早就知道。”这种石头只要在自己经常偷偷锻炼的瀑布下才有;

石头打磨的极为圆滑,上面刻着清秀的八个字:后会无期,一切随缘

痴儿!痴儿!老家伙摇头苦笑,

“对了,七年前的谈话内容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如今已经到了!”小心翼翼的将石子收好,高弦拍了拍老家伙的肩膀问道

嘿嘿嘿,哈哈哈。老家伙诡异的笑容让高弦浑身起鸡皮疙瘩

“因为七年一度的皇宫侍仆选拔就在今年开始了啊!”

“何为皇宫侍仆?”

“就是太监!”

第二章:那一朵冰莲(上)

“你可赶紧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宫内就来招人了。”陆离注视着高弦认真说道

“你当真要我当太监?”

“谁要你当太监?!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早已视你为亲子,只是你不进宫就是一个死字啊!”陆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落寞的眼中隐隐有些泪花。

“不去当太监我为何要入宫?”高弦不解

“是因为你的体质,天生至寒体生下体内就有一股寒气,日积月累随着病体的长大吸食着体内的营养精气,二十年后便从人的心脏处爆发,筋脉冻结而死!”

“那宫内又有何法救我?”高弦瞬间就明白过来了,既然老家伙叫自己去皇宫,必然是已找到了救自己的方法

“你倒是和你娘一样聪明。”陆离笑了

“你可知张知白?”

“妖莲张知白?这可是当年血洗本朝太祖一统天下的的七大名门正派的绝世魔头啊,有传言世人从不知其是男是女,只知其在杀人后用死者身上血液画出一朵血莲以作印记,解救之法与他有关?”高弦惊呼

没错!陆离悠悠的说“当年太祖进攻蜀国前,蜀王见统一之势不可阻,不忍心蜀国黎民百姓生灵涂炭受战乱之苦,主动献土于大齐,本人在宗祠自刎而死,接下来的三日,太祖在蜀宫大摆宴席庆祝自己终于一扫天下,荡平最后一个割据政权后,传来了太祖身边一行七位武林高手所在宗门被血洗的消息,当下七位掌教便告辞回宗门彻查凶手,然后,在太祖回齐都登基称帝之时,皇宫午门外摆放着七位高手的首级,据传,当时七个头颅在正午时分依然冒着寒气,只有额头上的一朵莲花依然是用鲜血凝固!”

“这在本朝编年史也有记载,我平时也是读一些医术之外的古籍,你平时规定我一日之内背完数本医书和配完百贴药方我总是在半日便完成了,剩下的半日便跑去帮张瘸子读私塾的儿子做作业,一次五文!我便是在那读到的,每次那五文我可都帮你买酒了啊!”

你这臭小子!陆离笑骂着拍了一下高弦的脑袋继续说道:“从那以后太祖昭告天下,悬重赏,哪怕只有一丝可靠的线索便悬赏万两黄金,可惜所得信息寥寥无几,终有一日,一名自称是当日七大名门之首的万剑阁的幸存弟子前来揭榜,令人惊讶的是,那位弟子只是一稚嫩少年,据少年回忆。接下来我用当事人的口吻叙说,这完全是古籍上所载,掺不得半点似酒楼说书之夸大。当日:张知白孤身一人背负一古琴立于剑阁之巅,轻轻弹奏,凄凉的曲调一出,就让人身处悲伤的心情中,自己也想念早逝的双亲,爷爷在最后弥留之际,背着自己爬到万剑阁的宗门口,自己被宗门的师兄抱起转身进入宗门后,爷爷就笑着断气了。想到这些,自己就大哭,环顾四周,自己的师兄师姐大部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不住的流着泪。唯有十大弟子结成五行剑阵苦苦支撑着,但是由于内力的抵抗,他们的发丝也渐渐的变为了白色,犹如耄耋老人。十息之后,张知白曲风一转,轻快激昂的弦律自古琴中荡漾而出,让人仿佛置身于战场感受到了大军面对敌人抬棺死战破釜沉舟的勇气亦或是几月前掌教随太祖西征蜀国前在宗门发表的讲话,掌教说,太祖荡平天下势在必行实乃天意,到时我万剑阁借大齐一统之势,必会执天下武林之牛耳,天下大大小小宗门必会唯我宗马首是瞻!众弟子无不欢腾。我只是一伙房弟子,在当日竟也分到一碗红烧肉一壶竹叶青。一曲毕,地上的弟子紧闭的双眼再也没有睁开,至于我,也许资质差没有修炼内功的缘故,当张知白弹琴之时,没有像众师兄姐那样用运功护体,只能呆坐着等死。当时只是感到虚脱瘫坐在地上。张知白将古琴重新套入琴套负于身后一跃而下,面对着结成剑阵苦苦支撑的十大弟子,这时我才看清他带着一副面具遮住了上半脸,猩红的嘴唇诡异一笑,随机如飓风般往剑阵冲去,维持剑阵的师兄们赶紧调动内力形成剑气往张知白杀去,但是连其发丝都碰不到,而张知白已瞬间杀来,一个触碰,剑阵便溃散,十大弟子倒地不起,而张知白双手抬起,隔空手指弹动着,一时间周围四散而开的剑都飞起,在空中围成弧形,而剑尖直指倒地的十大弟子,张知白手指陡然握紧,一时间空中的剑飞速向他们刺去,十大弟子们当场被刺穿,惨叫声极为凄惨,正当张知白要转身离开宗门时候,转头在十米开外直直盯着我,与我对视,一个呼吸便到我面前,这时我看到他!他。。他真的没有眼白!眼睛漆黑,仿佛黑洞!而我也惊吓的直接昏了过去。再后来。。当我醒来时已是在山下的客栈,掌教一脸怒气的坐在一旁,我一五一十的向他讲述我见到的一切。”

“好功夫!好身手!好武艺!如此武功,若是学会,当真是天地任逍遥!”高弦听着却是激动不已。七年来,偶尔闲暇之时听檀贤讲述江湖上的往事,刀光剑影,儿女情长,快意恩仇,令自己十分向往和渴望走出南溪这江南小镇,去繁华的中原看一看。

“不知相思如今是否会随着檀叔闯荡江湖!”高弦心想,同时左手伸向口袋拿出那块光滑的石头,轻轻抚摸着上面纹路清秀的刻字。

咳咳。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打断了高弦的发呆,抬头看见陆离微笑着注视着自己,有股莫名的意味。

“然后呢?”高弦继续问道

“然后你也在古籍上看到,万剑阁掌教根本不是张知白的对手,否则也不会头颅悬于午门!”

“张知白之名从何而来?在他灭七门之前,无论是民间的武林志和之前六国的官方正史都没有记载嘛?”高弦不解的问道

“那是因为,本朝太祖在每灭一国之后所作第一事便是教史官送来近三十年的编年史一是了解他国之民情,二是了解当时的有识之士和谋士以便收为己用,待太平之时用以协助治理天下。至于张知白之名由来,先于你讲一些故事;事出太祖所灭第一国越国。越国奸相韩玉载在亡国前三年家中惨遭灭门,仅三岁幼儿生还,在事后盘点人数时,少一人,原是刚招入府中的门客,具体名字倒也未知,唯有在韩玉载平日记事中写道:今日府中来一人寻其所说故人赵亭,而赵亭兄早在去年刚去世,想必其也是不得知,故还以为赵亭仍在府中,吾观其面轩昂,双眼无眼白,笑声如雷,想必也是豪爽之辈,吾素爱书画,而其却用满是蚕茧厚皮之手执笔洋洋洒洒画幅猛虎下山之图送于吾,遂留府中!”

“接下来,太祖所灭剩余五国,五国之中无一不记载本国皇宫内与各部要臣与巨宦家中的异事,如陈国宫内二十四妃均中奇毒而死,凶手久查不至,陈王下令将二十四妃各自专属为其提供养容药膳和问诊的太医处死,事后统计,平日为陈王最为宠爱的云妃,帐下十二太医中少了一位,而其也是刚被招致宫内不久,据陈史记载,云妃得一怪病,女儿身竟长男儿毛发,遍至全身。各太医久医不愈,陈王待其也渐渐冷落,陈王发布皇榜,广招民间医师,但也收效甚微,于某日,一白面书生揭榜,待至宫中,用特质花粉喷洒云妃身上,云妃身上毛发竟犹如秋风枯叶般掉落,落地即腐烂,散发阵阵恶臭,云妃又用书生调制草药混于浴盆洗浴,洗毕肌肤似血,如初生婴儿般光滑,浑身散发陈王最爱的牡丹香,当晚陈王便宠幸云妃,而云妃竟在陈王连续宠幸三日后怀孕,据书生道,药浴中有催孕之效,自此,陈王便整日后宫陪伴云妃,不思朝政,朝政由云妃哥哥,大臣蔡杰把持,蔡杰在朝中培植党羽,民间广征税收,以至于陈国人民在大齐统一多年后依然记得,当时陈国连鹅生双子,柳树结絮都要课税!而在云妃死后,仵作将云妃腹中抛开,发现云妃肚中哪有龙子,只有那重达两斤的肉瘤而已,太医猜测,是云妃平时不断服用书生所开安胎药令肉瘤吸食营养长大,至于所谓的胎动,只是药中产生的剧毒令云妃五脏错位,心跳波动移至腹中罢了!而那罪魁祸首白面书生,早已不知所踪,云妃平日问起姓名,书生却只字未提,而这也是其答应做云妃帐下太医的唯一要求,陈皇宫记载,书生面如白雪,唇红似血。极为清秀,特为是后面一句令大齐满朝文武大为震惊!书生双眼无眼白!”

第三章:那一朵冰莲(下)

“难道说?韩玉载和陈国那书生是同一个人?”高弦惊呼

“这可难说,你且听我说,越陈之后,太祖下一个目标便是黎国,黎国位于上古楚地,境内巫术繁衍昌盛,巫术这东西,动辄下蛊亦或将活人变为活死人赶尸,十分难缠。齐军进攻黎都当日,军营内便毒虫遍布,上万将士中毒而死,正当太祖准备撤军回朝商议再战时,黎都皇城内传来了噩耗,黎王被自己的儿子杀死了!而太子早已变为活死人,一时间皇族怀疑是国内巫师所为,大肆抓捕屠杀巫师。境内巫师心灰意冷,齐军再次来犯,便再也不出手用巫术退敌了,破城后,太祖在黎宫寻找弑父太子,太子虽已变为活死人,但还是被皇族锁在寝宫内,并派专人侍女服侍。而破城前一天,太子侍女报告,太子早上突然说话了,命侍女们退下,而后自己动手穿上新送来的新衣,执筷吃斋!侍女们在寝宫门外守候,只听屋顶一声巨响!太子一跃而出,低头对侍女一笑,然后远去,侍女道:太子双眼无眼白!”

“齐灭三国后,剩下唯有偏安西南的蜀国与西凉。之后虽然并无越陈黎三国所生怪事,但还是让世人震惊,西凉宫内失踪大内太监一名,而蜀国则是新入宫太子贴身侍从,二人特征各异,唯一相同是双眼无眼白!而张知白其名源自于蜀国那位失踪太子侍从在入宫之前是街边乞儿,蜀国太子见其可怜将之招至宫内做贴身侍从,据宫内人称,侍从当时在街边又聋又哑,唯有双眼无眼白最是奇特,来到宫中为太子研磨笔墨,平日最是喜跟在太子身边看太子吟诗作画,太子说;你此生是上天在你降生未张开双眼,而是打了个盹,你无名无姓,双眼又无眼白,虽然又聋又哑,但我看就你最是知事理,便叫张知白可好?那侍从点头,双眼流泪不止,太子亲自抬手执袖为他擦泪。蜀亡国后,蜀王自杀,太子登基代父降国,登基前夜,太子在寝宫内摆放大大小小十余箱黄金,四周一群平日太子的贴身侍女,护卫,侍从等,包括张知白。太子道:诸位!明日便是在下登基降国之日,之后便随那姬胤回齐都,此生便都幽静在齐宫。感谢诸位长时间的陪伴,这些盘缠便当是在下的赔礼,诸位各自卸甲归田衣锦还乡罢!太子拱手深深弯腰,当下那些侍女护卫侍从便跪下哭泣不止,纷纷表示愿随太子去齐宫,而太子便突然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道:诸位若是不走,在下便自刎于此!随后,太子亲自将黄金分与大家,送大家到皇宫地宫口,目送大家一一逃出蜀宫,而那张知白仅仅拿了一两黄金便不肯多拿,太子见状,将平日不离手的十二节骨扇送于他。上面画着太子最爱的青莲。太子曰:你我相识虽只三年,但已如知己,此生难忘,望多保重。张知白最后一个离开地宫!而后的事你也是知道了,太子降国后大齐发生的那些事,血洗七宗等。”

“那血洗七宗的定是蜀中那张知白无疑咯?”高弦疑问道

恩,陆离微微点头,“世人都猜测十之七八便是此人,至于那另外四位双眼无眼白之人,世人猜测可能是张知白幕后有一组织,且不说五人相貌形态各异,还有一无法解释的原因是;如果是一人同时扮五人,但据各国史料记载各自无眼白之人在宫内或与朝廷重臣的家内活动日期相隔不过七日,而偏安东南的越国与偏安西南的西凉间隔一万里,即使是最快的漠北汗血马没日急奔,换马不换人,自越都与西凉城也要三月,试问如何能在七日内往返穿梭一万里?长翅膀不成?

最为诡异的是,大齐一统后的第一个夏日,炎热的夜晚,太祖寝宫内放置大量冰块以供降温,周围三十余太监宫女贴身伺候,次日清晨太祖醒来,发现三十余太监宫女全部七窍流血昏死过去,每个人全身大半血液流失,鲜血流满了整个寝宫,而奇怪的是鲜血没有丝毫血腥味,反而有阵阵牡丹香,闻起令人飘飘欲仙易入眠,这与陈国皇宫那人手段相似,而宫内的那些冰块,一夜过去竟然未化,被雕刻成一朵朵栩栩如生的冰莲,散发的冷气比之昨夜刚搬来时更甚,冰寒刺骨,以至于寝宫关门后五步外依然感到里面阵阵凉气。三十余宫女太监经过抢救生命并无大碍,只是因失血过多患上了严重的营养不良气血不足,难以再进行服侍,太祖对每人好生安置遣散出宫,只是太祖经过此事后,惊讶过度导致自己丧失生育能力,而前致力于戎马生涯征战五国,疏于育子。导致其驾崩后无嗣可继承皇位,禅让胞弟姬昊,日后的齐光宗。而张知白自那夜后,似乎从世间消失了,而双眼无眼白之人的消息也渐渐消逝于民间。而历经曲折的大齐在光宗的治理下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太平盛世。”

“张知白真乃奇人也,世人却多称其为妖莲!黑眼魔头!”高弦听完唏嘘不已,随即突然想到;“那位蜀国太子日后如何了?”

“蜀太子在那日后被太祖赐予毒酒与白绫,其选毒酒自饮而死,尸体被送至故乡蜀地埋在蜀国祖陵。后人猜测张知白那日潜入宫内是为了营救蜀太子。但不知为何失败了”陆离喝了口酒慢慢说道,随即醉醺醺的望着高弦道

“你想成为那第二个张知白吗?”

第四章:嫁妆

你!你!你!高弦睁大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恩!陆离微微点头,似闭未闭醉醺醺的眼睛陡然睁开,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难道要我当张知白的徒弟不成,可大齐开国至今已有三十载,自太祖驾崩光宗即位后,他似乎就从人间消失了一般,自此武林也宗门林立,少有腥风血雨发生!”

“张知白却是不知所踪,但是他所留内功心法依然流传于世。”陆离轻声道,突然冲高弦眨了眨眼,说出了一句让高弦脑子突然空白的话

“而且我见过张知白哦。”

“你。。你。。你!怎么可能?”高弦吃惊的语无伦次

“记得那时候我可比你还小一些,七八岁罢。”陆离抬头呆呆着望着天,轻声自语道:“那天我正在药铺柜台配药,门外来了一道身影依靠着门檐,声音沙哑的着说要找师傅,你的祖师长青子,我注意到他一只手捂着腹部,赶紧过去查看,发现地上流了一滩黑血,而且他戴着黑纱帽,根本不知其相貌如何,这时候师傅从内屋出来,只是轻叹;你终究还是信了!然后和我一起扶他进内屋躺下,吩咐我去拿止血散。当我拿着止血散进屋时,看见他突然转头露出半张脸,妖异的滴血的红唇,煞白的脸庞,还有那没有眼白好似黑洞深不见底的眼睛与我对视了一眼我吓的将药撒了一地,而张知白而后也只是回头,静静的盘坐着任师傅在其背后针灸。师傅吩咐我将药铺关门歇业,我也无需再进来,我关门时注意到,房间内所有的物品都覆上了一层冰霜!接下来,师傅便在里面为他治疗,而我则是不停的烧水煎药!足足煎了七罐三十七贴的药,换了五盆清水,清晨,师傅一脸疲惫的从里面出来,我知道治疗结束了,师傅吩咐我去熬红豆粥,给那张知白送去时,师傅只是叫我将粥送至门外放下,半个时辰我再到门外,发现地上有只空碗,碗内放有一纸条,上面写着四字:再来一碗!就这样,张知白每日三餐都会食用两碗红豆粥,每次我都只是放置其门外地上,半个时辰后再来取。张知白在药铺里住了七日,第七****终于从内屋出来了,依然只是带黑纱帽,沙哑的声音分不清是男是女,临走时我和师傅为其送别。师傅问他此去何去何从?他只回答“孤地”二字。而后又说句;此之大恩,此生怕是无以为报,我所创武学加之心法,皆在齐宫,他日若寻得有缘之人,便去取罢!我留一信物在屋内桌上!”

“信物是何物?”

陆离从怀中取出一三寸长雪白的象牙片,上粗下细,近看原是一节扇骨。

“莫非这是当日蜀国太子所赠十二节骨扇中的一片?其余十一节呢?”高弦问道

不知。陆离摇头:“再说那时距蜀国被灭可还有二十七年呢!应该不是蜀太子所赠那把。”说罢陆离将手中扇骨轻轻一甩,骨尖突然并出指甲长左右的银针,看似不起眼,但是自己身为医师却通过反光仔细的发现,细长如头发丝的银其实针身都充满了倒刺,十分锋利。

高弦接过扇骨,仔细的抚摸着,上面刻有一丝淡淡的但不知为何物的纹路,极为的清晰。

“这么说你是要我进宫去寻找那张知白所创心法与武艺咯?”高弦抑制不住兴中激动问道。

“没错!毕竟这是你活着唯一希望所在。”陆离淡淡点头

“如果那心法不适合我怎么办?”高弦又充满一丝忐忑的问道

“应该不会,据我推测,当日我看到屋内所有器物都覆盖了一层冰霜,事后我问过师傅,师傅说是他运功疗伤所致,所以我断定他所修功法极为阴寒,极为适合你这天生至寒体所修,而且这几年来,我总是叫檀贤那厮教你基础的内功心法,就是为了你日后学张知白所创心法所备。”

“那张知白是男是女?”高弦疑惑

不知。陆离摇头:“我当时也问过师傅,师傅说;时也,命也。对了,你此番进京,我还要给你另一任务。”陆离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高弦不解

“你可知越国巨宦李兰德?”陆离问道

“知道,传说他是穷苦出身,为求富贵自愿净身入宫当太监,末代越王突然驾崩,李云亭挟持皇后和年幼的太子操控朝政,垂帘听政,扶持党羽,一时朝廷内乌烟瘴气,各官员大肆买官卖官,各地官员为了升官发财,最百姓横征暴敛,地主买空卖空。民间苦不堪言。”

“没错,李兰德十二岁时,他随哥哥一起到地主家的姑奶奶拜年,在地主家门口停着辆车很讲究,李云亭直夸这套车漂亮,这时,地主的儿子王九石讥讽的挖苦他:你们家一辈子只配给我家当贫农,永远也买不起这套大车,地主儿子的傲慢刺伤了李兰德的心,一气之下愤而离去。回到家中问及母亲,怎样才能发大财,买辆大车,当时李兰德的老家静德县在越国就是已出太监而著称,李兰德母亲伤感的说;穷人要想发财也只有当皇差,又把怎样阉割才能当“老公”的过程,简单地讲述了一番。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经母亲这么一说,李兰德真的动了心。李兰德一夜没有睡,翻来覆去地想,在姑奶奶家的院子里,不要说上轿车、坐轿车,就是看一看也不行,真是太欺负人侮辱人了!绝不能受这个气!以后一定要盖过他们家一百倍!想来想去,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阉了当太监去,伺候皇上,娘娘和太后就能发财啦,所以他半夜起床独自去柴房,找把菜刀洗洗干净,自己动手净身,顿时伤口直流,疼的昏死过去,当其母亲发现后悲痛欲绝后悔莫及,赶紧用香灰止血,这才捡回了一条命。而当年,李兰德一打听,宫里正好有个老太监死去,家里便砸锅卖铁托人给他买了个宫号,这才进城当了小伙计!而后你也知道,他从底层的扫地伙计做起,到后来当上********,十五年间受尽了人清冷暖,这也养成了他心狠手辣,做事做绝的秉性,末代越王驾崩后,他把持朝政积累了巨额财富,据说本朝太祖起事时,还派亲信南下越国往李兰德借过军饷。日后大齐攻破越国,李兰德本以为太祖念及借款之事留自己一条命,奈何长时间压迫国内百姓,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太祖只得将其处以五马分尸,据说,李兰德死后,百姓争相抢其肉,分而食之,可见其所犯之罪大滔天,必下地狱!据说张兰德行刑之前大骂太祖背信弃义,便扬言当日借给太祖之钱财只是其多年敛财的冰山一角而已,其余财宝早已分藏各处,藏宝图就放在齐都皇宫内!”陆离感慨道:“如此宝藏,倘若得到,渍渍!”

“所以你必须去找到,这也算是我这舅舅留给你日后娶亲的嫁妆,聘礼!如此钱财,就是娶个大齐公主还不是手到擒来?”陆离正色道

“这在民间也记载,相必当时太祖也是将齐宫翻了个底朝天,但也是对藏宝图了无音讯,我一人之力能和整个皇宫上万人力能比?”高弦无奈

“这我不管,但是我肯定,既然没找到,必还在皇宫!当年我和叶逐那厮多方推测打探到,藏宝图是真的,民间传说并无虚言!你这次进京拿着我的信物,搭上来招收太监的车队进京去找他,叶逐那厮倒是越混越好了,我前些日子还听说皇上封他为淮陵王,封地又大了不少,淮陵河以南的地都快被他吃了,奶奶的!老子这些年还在这乡下吃土,他倒好!”陆离骂骂咧咧的从怀中掏一块玉牌朝高弦扔去,高弦接过,碧绿透彻的玉牌正面雕刻着几根竹子,正中清晰的写着一个逐字!背面雕刻着一株灵芝与人参,正中写着陆离的离字!

“既然你和他是老相识,为何这次不随我一道进宫,也可和他叙叙旧,暂住他府上我也好安心在宫中寻找张知白所创武学心法与李兰德的藏宝图,你一个人在这我始终不放心,你又不会做饭!平时老乡来看病煎药可就你一个人了!”高弦担心道,看着这个抚养自己长大的舅舅,他的白发又多了不少,眉宇间多了几条皱纹!虽然自己平时总是叫他老家伙,但是在心中,自己愿意用一辈子报答他的恩情,小时候自己初次寒体发作,他守候在床边七天七夜,冒着暴雨上山为自己爬悬崖采灵芝,想到这,自己的鼻子忍不住一酸。

“不必了,我才年方四十,还硬朗着呢,再蹦跶个三四十年没问题,在这小地方呆惯了,不愿意挪了,平时偶尔去望月楼调戏调戏那老板娘,和隔壁张瘸子斗斗嘴,这样的日子蛮好。”陆离轻声说道,但语中有一丝伤感。转身闭着眼抬头,眼角有一滴泪珠划过,但瞬间便拭去脸色平静的望着高弦

扑通!高弦重重的跪在地上,对着陆离重重的磕了三个响亮的头。

第五章:忆

“这是干啥?臭小子,跪墓碑不成?!”陆离赶紧过去一把将高弦扶起,用手轻轻一拍他后脑袋瓜,笑骂道。轻轻一叹,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并夹杂着无尽的的滔天恨意,自己常常夜半酒醉后仰天大骂,贼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妹妹难产早逝,孩子生父至今未知,如今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自己从小抚养长大的外甥就要为了自己的命去寻求一线生机,或许这就是师傅所说的命吧,而他自己一生也跳不开这个轮回。陆离缓缓闭上眼,思绪又仿佛回到遥远之前;

那年,瘟疫席卷了全村,村民死了十之七八,自己和妹妹看着父母双双躺在床上痛苦的死去,兄妹两个也没有能力将他们安葬,只得把门锁死,白天进镇上乞讨,晚上互相依偎着在家门外过夜,不敢进门一步,年幼的妹妹在怀里大哭想妈妈,自己只能安慰她,爸爸妈妈在睡觉休息,过一会就醒来了。

这样昏暗无助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第五天师父和师娘的到来,那天自己和妹妹从镇上乞讨归来,看见村门口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师父一席青衫,背着药箱蹲地上为感染的村民把脉,师娘白衣胜雪,双手握着着大勺摇着大锅里的粥为排队的村民盛粥,师父关切询问自己的状况,问家人可还安好,自己将他们带到家门口,接下来发生的事另自己一生都难忘,师父破门而入,先将自己的父亲抱了出来,面无表情。年幼的妹妹看见那腐烂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并且有阵阵尸臭飘来,吓得哇哇大哭,师母见状,温柔的将妹妹抱起,浑身是土脏兮兮的妹妹弄脏了她的一身白衣,而师母却毫不在意,充满慈爱的看着妹妹,一只手捂住妹妹的眼睛,另一只手从袖中掏出一颗糖喂到妹妹嘴里,双手微微摇摆着,仿佛有法力一般,妹妹竟安详的在师母怀中睡了。师父师母火化了父母,火化时,自己对着师父跪着磕头不止。

“你可愿拜我为师!学习医术,悬壶救世!救人于危难中?”师父将自己扶起问道

“弟子愿意,师父大恩,永生难忘!”自己当即磕头道

恩,师父点头,看着自己的目光满是关爱,:“哈哈,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叶长青门下唯一亲传弟子,吾必将倾一生所学,传授汝救人医术!”

“恭喜夫君!”抱着妹妹的师娘也对着师父微微欠身道,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满是慈爱

“徒儿,你之姓名是何?”师父问道

农村人起名随意,一般孩子出身后伴随自己一生的也只是叫的顺口的小名,如狗蛋阿力之类

“师父,我只知父亲姓陆,平时他只叫我阿来,叫妹妹小蛮。”

“恩,你此生悲苦,那为师便为你起名陆离,望你此生平安永不离,你妹妹与吾妻有缘,你师娘叫许青,那你妹妹便叫陆青青吧。”师父轻声道

“谢师父取名。”

从那以后,自己和妹妹随师父师娘来到了镇上的长青药铺,平时随师父学习医术,为穷苦人家抓药看病,随师娘学习道家算卦观星之术,而妹妹则随师娘学习琴棋书画,刺绣。并熟读诗书礼乐,待到她十五岁那年,前来药铺求亲的人都踩破门槛了,甚至有人假借寻医问诊之名询问妹妹婚嫁否?而妹妹总是对相亲对象不屑一顾,长时间受师娘的熏陶,认为嫁人并非他人而定,要找一位直指自己心中所想,未来的夫君定是会与自己像师父师娘那样双方心意何一,灵犀一牵。知对方所想,意会其所为。

有时候自己会想,这样的日子永远持续下去该多好,自己与兄妹二人待师父师娘如亲人,二人一心一意侍候师父师娘直至百年后,自己继承师父一生医不分富贵贫穷,人人皆可治病痊愈的准则。或许自己也会收一弟子,将师父教自己的一切传授下去。

然后贼老天从来不让人如意。

两年后的一天,师娘不知何故,突然高烧不止!恰巧师父出门会故友,而自己却束手无策,急的拼命的翻阅古籍,却找不到任何有效的方法能缓解师母的病情。妹妹在床头不住的哭泣,晚上,师父回来了,见到卧床的师娘后,并没有把上把脉问诊,无奈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停止翻阅医书,直接跪在师娘床前,头埋在师娘怀里抽泣着,而自己见此景也突兀的跪着大哭起来。

卧病在床的师娘伸手轻轻抚摸师父的脸,为其拭去泪水,轻轻道:“该来的一切都该来了,曾经以为二十年会很久,没想到却是弹指一挥间,时间如砂,这些年有你陪伴我很满足并不后悔,并且我们遇上了小离与青青,宛如一家人,我真的好舍不得,舍不得。”

而师父只是将师娘的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上,哽咽道:“等我!”师娘却微笑摇头

当夜,师娘要求独自一人在内屋,点燃七根蜡烛,周围画上符文,布成七星天命阵,为自己师父妹妹三人最后算一次卦。然而师父只是让师娘为自己与妹妹算一卦罢!

第二天房门打开,师娘竟然面色红润微笑着看我们,自己和妹妹都很高兴,以为那神秘的道家玄术治愈了师娘,而师父却面如死色丝毫高兴不起来,事后自己知道,那只是师娘借助玄术短暂的让自己回光返照罢了。

当日中午,自己和妹妹以为师娘痊愈,兴奋的去酒楼买来了酒菜,哪知回到药铺后,见师父颓废的坐在门口,屋内。师娘面色安详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师娘已经羽化了。

师娘那日算到:自己可安然度过余生,唯有妹妹二十四岁有一劫,是否渡过全看造化。师娘间时偷偷给了自己一个锦囊,有关师父,嘱托自己看后切勿告诉师父。

那天安葬好师娘后,师父一夜之间白了头,宿夜饮酒不止,而自己和妹妹只能干看着。醒来接着痛饮,自己怕师父长期饮酒不吃饭,偷偷在酒里兑水,并将人参鹿茸莲花银耳等药材磨成粉混至酒内,就这样持续了半月,一天,师父提出要出远门,何时回来也未知。要自己与妹妹好生照看药铺,自己执意要与师父一同前去,妹妹这些年虽没专精医术,但也耳濡目染一些,救治一般伤寒发热没有问题,如果是大病,直接配师父特制的祛病散,如若还无用,怕也是希望渺茫,直接送与人参让其吊命残喘些时日,嘱其好生交代后事罢!如若爆发瘟疫,便用药铺长年豢养的一群信鸽传书,信鸽经过多年培养,加之师父、师娘、自己、妹妹药铺四人所穿衣物都是经过师父用特别药水浸泡过,有股特别的药箱,平日穿戴在身,有提气神隔病气之效,信鸽闻之气味,不管在哪,总能找到药铺四人。

就这样,开始了师父为期六年的医行天下,期间跋山涉水,游历六国,哪有重大疫情便往哪去,这也铸就了师父莫大的声名,被六国民间尊为万古长青,济世医魂。游历间经常随身所带药物用完便去荒山峭壁去采,期间夜半采药听见灵异似孤魂鬼音,峭壁被鹰啄,一次次因为有着师父,他的经验沉着总是能化险为夷。但自己清晰的记得师娘那天偷偷交给自己的锦囊

里面写着:常徊生死间,总有湿鞋日!望好生照看之。

自己常记此话,时常不离师父左右。

出门在外第二年,妹妹从老家飞鸽传书,只是一家书罢,但字里行间透露出喜悦感,告知自己与师父二人,某日夜里店里来一自称进京赶考的书生,姓高,单名一个缘字。书生提出留宿一碗,吾见书生背一书箱,又观其呼出吸入气息不稳,想必也是文弱身躯。将其留宿也并无大碍,便收留其一晚上。哪想书生当晚便挥笔画幅鲤鱼戏水图赠与自己,权当是留宿费用。吾每晚必练习师娘所教古琴曲,哪知这书生却听闻吾弹奏古琴后取出玉萧悠悠吹奏与吾之古琴并配,一曲毕,吾之古琴竟被吾弹断一根,一时不知所措大为惊讶,此古琴乃师娘所传,自制出始,多年未有更换其中一弦一角,书生提出取吾一根头发,而后去药柜取七八贴药煎药之,药为何物自不必细说,奇怪的是,吾之发丝浸泡他所配药后,再补于琴上,竟然弹出断弦前别无二致的琴音。第二日清晨,店里同时来了七八位客人前来问诊,吾一人忙不过来,正当吾焦头烂额之时,书生却突然主动提出与我共同救治病人,书生称自己母家是药商,对医术略懂。当日,我与书生共同救治病患三十七人。而第二日晚,吾依旧与书生各自弹琴音吹箫曲,各自曲毕后,书生与吾下棋对诗,师父、哥哥。吾感找到吾之心中之人矣。陆青青书

自己与师父二人看完妹妹的信都感觉很高兴,但还是回信嘱托妹妹好生观察书生,而妹妹也在收到回信后立马又写了一封飞鸽传来告知本人于高缘之间所发生之时,由于彼此路途遥远,这一前一后,彼此收信回信已隔五个月,当地五封信后,妹妹告诉自己与师父,她已与书生高缘在师母坟前,在师母的见证下结为夫妻。盼师父与哥哥早日归来见见见徒婿与妹夫。

第六章:弦断人离(上)

一缕清风吹过陆离的脸庞,他不愿意回想,那痛苦的回首。眼角瞥见在一旁认真捣药的侄儿,心中闪过一丝欣慰。喝了口酒,深吸一口气,目光依旧幽幽的望着前方。远边已泛有乌云,缓缓的遮盖着天空。

那日,自己收到妹妹的回信后,自己和师父都很开心,再过三日,所在村庄瘟疫缓解便启程回乡,估算已信鸽的飞行速度从老家越国南溪至自己所在地,即黎国一偏远山脚下,估摸着妹妹写信已是四个月前,也不知妹妹期间与那高缘日子过得如何。三日后出发,预计最快可二个月后见到自己好些年未见的妹妹,当晚便转展难眠。然而。。

陆离突然面目扭曲,面露痛苦色,内心心揪心的疼,用右手捂着,让一旁的高弦瞥见后震惊不已,赶忙过去询问,陆离摆摆手,示意高弦自己进屋坐下,坐下后,陆离突兀的抽泣来,高弦问是何故,陆离并未回答,似是依旧沉浸在那痛苦的思绪中。

第二日,自己和师父早早的起床奔赴灾区,此时疫情已好十之七八,自己与师父只是做些譬如为村民熬药粥,协助火化已故村民等收尾工作罢了,但是却发生一件让自己伤心一辈子的事情,村里一位幸存的六岁幼童因为误食了与药物相冲的冬茵草导致瘟疫复发昏死过去。自己与师父前去把脉,奈何药毒攻心,怕是无力回天。幼童气息渐渐衰弱,当下自己便安慰幼童家人,逝者已去,生者节哀!幼童家人痛哭不止,自己发现师父蹲在地上,面无表情但却前所未有的坚毅。师父命自己去依旧去为灾民熬药粥分与大家,这由他来处理,自己随即答应一声便转身去村边一角继续安置村民,只当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罢,行医多年,再艰难的事也遇见过,可是,如果那时能想到师娘临终前给予锦囊内交代的事,如果当时师父吩咐自己后等在一旁多待片刻。如果。。

自己正在将药粥分食众人时,突然听到远处一声大喊;叶大夫不行了!

自己吓得赶紧放下锅勺,朝村的一边奔去,眼前的一切让自己脑中一片空白,众村民跪着在师父周边围成一圈,师父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一村民告知自己:师父在自己走后不久便开始与那幼童换血。

天!仿佛天塌了一般,自己跪在师父旁边痛苦不已,而师父只是安慰自己,他将要去与师娘团聚了,应该是件喜事,何来伤心之说?师父嘱咐自己,他死后火化的骨灰带回南溪和师娘埋葬在一起。

奴为盼君倚门檐,相会无期,待至发丝似雪,此间相思,何日了结?念!念!念!

待自己风尘仆仆的赶到南溪,远处依稀见到那久别的药铺的轮廓,似乎隔老远便能闻到那屋檐下的一砖一瓦和木质房梁的古朴气息,那是自己的家!自己期望妹妹和素未谋面的妹夫能在门口等候着自己与“师父”的到来。

贼老天仿佛和自己过意不去一般,一心要摧垮自己。。

妹妹穿着绣花裙,捂着肚子静静的倚靠着门檐,见自己骑马奔来也拼命拎着裙角朝自己跑来,当自己与妹妹的距离越来越近时,发现妹妹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反而从她眼中看到一丝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失望。

自己询问妹夫何在,她却反问师父在哪?

当自己将师父的死讯告知妹妹后,意料之中的失声大哭,自己也忍不住与她相拥而泣,随后第一时间二人一齐到师娘的坟前祭拜,在师娘的坟墓旁安置一新坟安葬师父。

夜晚,二人在平时一家人吃饭的桌前静默的吃了一顿晚饭,自己闷闷的饮酒,而妹妹则低头轻轻的拨着筷子。脸上依稀可见泪痕。

自己获悉,高缘在半年之前以进京复试末轮赶考之名,离妹妹出门远行至今未回来,自己敏锐的觉察到妹妹的肚子微微鼓起,一加询问,果不出所料,与那高缘已有身孕四月有余!自己当时愤而摔碗,妹妹触景,一股相思之苦涌上心头,失声哭泣不止,郎君何日而归未来尚可知,养育自己长大的师父师娘又双双驾鹤西去,淬不及防昏死过去。

妹妹昏迷了一夜,自己观其呼气,把其脉搏,发现妹妹本来天生体质便差,加之伴侣长期不在家思君心切,抑郁难耐,造成严重气血不足,如若坚持孕产,怕是有生命之危。想到这,自己便有一股莫名的怨气,如此薄情之人骨肉不要也罢!不如乘着妹妹昏迷,偷偷强行灌下堕胎药!自己挣扎了许久但还是放弃了,一方面是为了妹妹,或许自己潜意识里还对相信那高缘有朝一日定会高中金榜还乡归来吧。

转眼妹妹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掐指一算,自己回来也有五个月了,而妹妹怀胎九月,下月便是要临盆产子了,只是自己隐隐有些不安。

淮南地区的秋季总是伴随着绵绵细雨,在历经一晚的暴雨骤停后的清晨,妹妹突兀的大喊一声,要产子了。

由于最后几个月,自己索性将镇上最好的产婆外加三位年轻的乳娘请至家中全天候伺候妹妹以防不测,一时倒也不是那么惊慌失措,而整间铺子被突如其来将要降生的小生命给动员起来,一时间三位乳娘楼上楼下来回烧水洗毛巾倒是不甚忙碌。

而自己则是将药罐搬至门口,迎着朝露煎着安胎补血药。

两个时辰后,一声初生婴儿的哇哇大哭吹进耳朵,自己赶忙上楼,发现三位乳娘静静着矗立在妹妹身旁,神情有些怪异,倒是产婆率先对自己说了句恭喜,是个带把的男孩儿,接着三位乳娘都依次对自己表示祝贺,而自己注视着妹妹,婴儿安详着躺在妹妹的身旁,妹妹注视着自己的骨肉眼中满是母爱。

自己走去抱起婴儿却是令自己吃惊不已,婴儿面容雪白,举止安详的躺着,但其那双眼睛却是有着一圈浓密的黑眼圈,与雪白的肌肤脸庞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是阴阳鱼一般。自己将食指轻轻点在婴儿胸口,发现婴儿体内有股寒气在其心口处若隐若现,此症脑海中略微有些记忆,当即急忙去翻阅古籍,结果却为证实为自己最不想承认的结果,婴儿为天生至寒体,如若放任其自行成长,只能活二十年!

正当自己不知如何像妹妹解释婴儿身体异样时,妹妹倒是开心的想请自己为外甥取名;自己当时说:当你临产时我便想好,如你若许他姓咱家陆,男的我便取为陆长青,是为纪念咱师父,女的便取名为陆幼青,是为纪念咱师娘,如何?不过!如若是要我为此儿取高姓之名,吾羞为与薄情小人相谈,你也切勿在我耳边提及那人。

妹妹道:哥哥这是何意?青青一直相信高缘会回到青青身边,这样可好,既然是为纪念师父师娘,便取名高长青、高幼青可好?

自己怒道:薄情小人岂能与师父师娘相提并论,这是对师父师娘的大不敬!至于取名,你独自看的办吧!说罢自己转身便下楼。连烧好的补血汤也只教乳娘送去。自己却独自去望月楼喝酒。

当然,三葫酒后,自己又赶忙跑至家中,对着那卧床的妹妹拱手致歉;自己注意到,那差乳娘送来的补血汤妹妹滴水未进,当即心中愧疚之感油然而生。赶忙道:“青青,是为兄的不对,吾这不是今年经历多番挫折而有些失态嘛,是我的不对,家里好不容易因为这娃子的降生添了一番喜气,却被我给搅了,当是该死!该死!”抱起妹妹身旁的婴儿:“你劝劝妈妈好不好,如果知会便有所反应可好?哎哎哎。。妹儿,你看!这娃子和我多有缘!”说罢,自己将婴儿尿在自己衣衫上的印迹给妹妹看,妹妹噗嗤一笑,露出小虎牙。自己心中则送了一口气。随机赶忙将补血汤给妹妹喂下。同时赶忙道:”至于婴儿姓陆姓高也随你,且我也再不说那高缘坏话,你他相识也是一场缘,为兄也只有祝福你,隔些天我便写封信寄于京城的朋友,像他们询问今年的复试金榜是否已登出,也好知知高缘去向。”

妹妹点头,认真的喝着补血汤,喝完起身半趟在床上,抱起婴儿至怀里,轻声道:“哥哥,我知道你对那高缘有成见,但我毕竟是真心爱他的,至于这孩子姓氏,你也知我心意所觉,且如若名字中与师父师娘沾边,怕是你也有些间隙,也罢!我与高弦相识于那夜他为我补那琴上断弦,如今他此番离去也犹如那断弦,人虽活着,但是却如那琴上断弦,虽续在琴上,但也弹不出他在时那乐色了。孩子就为他取名高弦吧。”

第七章:弦断人离(中)

妹妹躺在床上怀抱婴儿双臂摆动轻轻摇着,陆离看向屋内一角那被麻布包裹静静矗立的古琴,轻轻一叹,径直走去,将琴取出,由于许久未弹的缘故,琴身上有些许灰尘,但是那七根六银一黑的琴弦被灯光照耀下依旧有那淡淡的反光发出,七根琴弦中位于正中的那根黑丝显得分外显眼,缓缓将头凑近琴弦,却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陆离敏锐的发现,那药香发自于那根黑色发丝。

耳濡目染多年,自己也是能弹奏些许琴曲,随机吹去琴上灰尘,指尖微动,便是弹奏一曲《流水菩萨蛮》,师父最是喜欢听师娘弹这首,此曲犹如溪水一般,让人心静。

第二日,陆离便写信寄与越都的朋友,问及今年金榜是否已公布,上面可有高缘的名字?而朋友来的信让自己大吃一惊!朝廷近二年正在民间征兵备战,防那齐兵秋后来犯,自前年始便已关闭选举考试了!朋友说;越国近二年朝廷腐败,太监李兰德把持朝政,而军队将领为了升官,竟克扣军饷去进贡李兰德,军心涣散。逃兵一年比一年更甚,去年,李兰德送与黄金三百万去敬献齐皇姬胤来换取齐军撤军,而今年怕是没有那么多钱来换取时日苟延馋喘了,怕是不久后齐军便是来犯,大越亡国再即,劝陆离与妹妹逃至邻国黎国避避风头罢!

前年?那不正是妹妹与那高缘相识之时吗?也对,南溪毕竟是靠海边缘小镇,信息闭塞。人们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可即便如此,可那高缘究竟是何人?陆离百思不得其解又心有不甘,当夜便连写数封信件寄与各国友人,常年和师父医行天下,不仅医治手无寸铁平民百姓,期间也认识了各种有识之士,有文人墨客也有江湖侠士,无一不是忠肝义胆满腔豪情之辈。陆离恳请他们帮忙寻求高缘的下落与讯息。

而得来的讯息却是,他们所在之国毫无高缘的下落,纷纷怀疑高缘此名是否是所用假名!

陆离不忍将此信息告知妹妹,只得骗她,近些年天下时局不稳定,消息传来怕是要些许时日,当今越国动荡,齐军不日便要来犯,继续留在南溪怕是有危险,纵观各国,只有蜀国在那西南之地,仗之山川地险怕是能阻齐军兵锋!历代蜀王贤明,其治下国家富强,国民太平安居,也就是地处西南,离中原之地较为遥远,加之蜀国组训便是只保境内民,不与天下争!所以失去了一统江湖的大好时机。如今齐军展开征战天下的步伐,定是柿子先挑软的捏,恰好自己当初和师父行医时在蜀国结识一些朋友,到那安顿没问题。咱们姑且逃至蜀国避避风头,待时局稳定下来再回来可好?

陆离极力劝妹妹与自己收拾一些重要行李离国避难,而妹妹以高缘回来寻自己找不到为由执意不肯离去!情急之下,陆离答应妹妹,走时候在拖邻居留个口信,为确保高缘来时能知二人已逃亡蜀国,花钱买通地方官吏,叫他更改县志档案,并在南溪镇入口的县志碑上伪造加刻一段自己二人作为南溪先民迁移蜀国的历史,高缘极为聪明,定会发现此间之事,北上来蜀寻自己二人。

妹妹这才答应与自己去蜀避难。只是要求三日后为与兄妹二人从小一块长大的邻里女儿陈鱼雁在他婚礼上弹一首《凤求凰》,自他父亲上月出海捕鱼淹死后寄居在她婶婶家中,举目无亲时后恰逢镇上周员外十四岁傻儿独子在一次玩耍中摔断了退,落的个终身残疾,而周员外家中尽然有人想出要为其傻儿子娶亲,一来冲冲喜,二来,这傻儿下半辈子也是有了照顾,周员外听后欣然允许,命人张榜告示,愿意出黄金三十两做聘礼,陈鱼雁婶婶看到后急不可耐的撕下告示,来到周员外家中,领了三十两黄金后,允诺回家略加收拾,三日后便可来领人。回家告知陈鱼雁后,陈鱼雁在家中哭了一夜,第二日前来药铺与陆青青诉苦,期望里在结婚是可以弹首《凤求凰》来送行。

陆离想到了那个小时候留着短发(因为穷人家的孩子留长发还要梳理反而麻烦并且要买些发簪以作固定头发,短发可以省去这些)的女孩。儿时总是三人一起玩耍,母亲早逝,父亲常年生病,但为人忠厚诚实,自己师父总是无偿为其治病配药,而他总是在出海后捕到的那网鱼中最新鲜的送来药铺,开始师父师娘总是不愿意收下,但是陈鱼雁父亲坚持,农家汉子骨子里淳朴对的耿直暴露出来,师父无奈只好收下,但每次坚持只收一条。而陈鱼雁每次和父亲来送鱼的时候,总是喜欢去看师娘教妹妹弹琴作画,师娘见况,也常拉她与妹妹一起学,奈何她由于长时间出捕鱼,拉网划桨的手早已布满了一些厚茧,这导致她弹琴作画少了一分细致,她自己也知道,在苦练了一段时间无果后便放弃了,反而她在外玩耍时,随手拈来一片竹叶或一节竹子上钻几个孔做成笛子放至嘴边,便能吹出一段轻快的曲子,倒是别偶一番风味!对琴乐无所不会的师娘倒是为她独家创出一些笛曲和竹叶之曲。平日和在教妹妹弹琴时与妹妹合奏倒是别具一格,颇为动听,如今竟遇如此境地,一时唏嘘不已,允诺妹妹在她婚嫁时弹奏一曲。

而妹妹则是感叹;自己与陈鱼雁的机遇竟如此的相似之苦,唯一聊以慰藉的便是,自己此生已寻一所爱之人。而她却要和那傻儿相伴一生。

这句话突然刺痛了陆离的神经,为何自己周遭之人命运如何之苦?好人便是没有好报吗?父母早逝,而自己的师父为救幼童,换血而死,年仅不惑之年。师娘患怪病离奇去世,至今还是个迷。妹妹年纪轻轻便产下幼子,且此子患有罕见顽疾,而丈夫一告而别不知去向,生死未卜!而陈鱼雁的父亲虽然穷苦,但也朴实过日,如今也是突然横死葬生大海。尸骨未存,唯一的女儿如今却是要嫁给傻儿。想到此处,陆离心中油然生起一股悲愤之情,随机心中一怔?不如将那陈鱼雁赎回随自己二人北上逃去蜀国?一来是为告慰陈父在天之灵,并遵循师父从小教导自己的仁义二字。二来,途中与妹妹也是有个伴,同是女人,相互之间也好照顾,或许还能见机开导开导妹妹的相思之苦。至于赎金,自己虽说和师父常年在外医行救人不求世俗财宝的回报,但所救治之人中还是将自己随身之物送与自己与师父,权当是感谢之物,如有一江湖侠士将自己随身佩戴匕首送与师父以谢救命之恩,刀柄上镶着血玛瑙与祖母绿。又如燕国一大学士,受朝廷党政迫害,独自来到树林中上吊自杀,被自己与师父救下,临时送与白玉印章。有如一文人骚客救治痊愈时送与随身玉扇并作画一副送与等,诸如此类不胜数,六年下来,倒也所获颇丰。师父与自己想着将这些物品回到家乡后去典当换些嫁妆为高缘与妹妹办一场婚礼,可如今高缘不知去向,这些物品却是锁于木箱内放在床下,前些日子自己还苦于思考逃难时这些物品不宜携带该如何处置,如今正好有一大用处!

陆离将心中想法告知妹妹,妹妹高兴不已,想着明日一早便去找陈鱼雁告知这好消息,次日一早,陆离便将床下箱子中那些诸如字画玉饰等物拿出来,去镇上当铺换来一百两黄金送于周员外家,提出要将陈鱼雁赎回,除去三十两黄金的聘礼,另七十两权当赎金与赔礼。哪知那周员外将一百两黄金扔于门外,并差管事将自己赶了出来,拒不赎回陈鱼雁,执意要将她嫁给自己的傻儿!

陆离心中闪过一丝杀机;当日回家后将周员外拒不赎回一事告知妹妹,而那周员外乃镇上一霸,欺压乡里无恶不作,自己决心除此一贼。当夜,陆离与妹妹商量了一夜,最终想定对策手刃此贼!

半夜,为了不使师父师娘被战火打扰,陆离决定将师父师娘的骨灰随自己与妹妹二人一起北山入蜀,决定将将师娘从墓中请出火化,而当自己刨开棺材盖时,眼前的景象令自己和妹妹大吃一惊,师娘居然毫无腐烂之色,反而面色红润,身上散发出了淡淡异香!

第八章:弦断人离(下)

陆离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多年!师娘一如当初的师娘,自从小将自己兄妹二人收养以来,记忆中的师娘驻颜有术从未有一丝苍老过,以至于妹妹长大后,与师娘出去常被认于姐妹二人,师娘解释为这是修炼道家方术缘故,而自己曾经要求过师娘教与自己方术,而师娘却以自己天资未够而蜿蜒拒之,而只教一些占卜算卦之术。

道家方术竟如此神奇!

轻轻将师娘从棺中抱起,与妹妹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妹妹不舍的点燃火把将躺在木柴上师娘火化。火焰触及师娘时,随即变成了青色久久不灭。

当夜,自己与妹妹各画一幅师父与师娘的画,将师娘与师父的骨灰各自存放于画上的百年檀木挂轴内,并决定师父师娘便是这样永久保存下去,再也不寻任何墓地。此二副画与另一幅画将作为日后的祖物流传下去。

除却今日与妹妹所画师父师娘二副画之外,家中还有一幅人物画,上面画着一青衣黑发男子身背一柄剑,腰间别一玉萧,双手负于身后站在悬崖边远眺远景。儿时每逢过节一家四人便摆上祭品祭拜,自己问师父此人是谁?是师祖吗?师父摇头,答:“此人是师父师娘的此生大恩人,若无他,便无自己与师娘。自己也不知他世俗本名,只知他道号无忧子,你且叫他无忧祖师吧。”陆离听后,毕恭毕敬对无忧子跪拜。

八月的南溪吓着江南特有的绵绵细雨,陆离觉得这雨雾打在脸上总是让人感到淡淡的伤感,而镇上的迎亲队伍却浩浩荡荡的迎来,吹锣打鼓,喜气的红色充斥着队伍,为这八月的烟雨平添一抹艳色。陆离与妹妹在陈鱼雁家中一齐在门口等候着。

陆离三日前去陈鱼雁婶婶家中看望陈鱼雁,期间在喝茶期间在陈鱼雁婶婶与叔叔的茶水内下一蛊毒,告知三日后那周家来迎亲必得听自己的安排,事后当然会给予解药,如若当中耍小心眼或告知周家,定要让汝二人毒发生亡时凄惨如身在地狱!

周家公子身穿红袍,胸前佩戴到红花,圆圆的脸上布满了雀斑,咧嘴笑呵呵的露出两颗尚未发育完成的幼齿门牙。嘴角流着口水,身边专门有一人服侍给他擦拭。

娘子!娘子!周家公子痴痴的喊着。

“各位爷!从镇上马不停蹄赶来,辛苦了吧。今番特地为大家准备了酒水与清水,让大伙来歇息歇息擦把脸吧。”陈鱼雁婶婶热情招呼道。她的叔叔则是在一旁摆好碗为大伙倒酒递毛巾,大伙经清水洗漱过脸后,都感觉精神一振,连身上的汗水都渐渐挥发。让人神清气爽。陆离嘴角勾起弧度淡淡一笑。

娘子!周家傻儿一把甩开侍女递过来喂至嘴边的茶水,直直的往屋里跑去,急忙被周围的侍女拉住!“少爷!还未背媳妇踏火盆以及向老爷夫人拜堂,哪能这般!”侍女苦苦的劝着,傻儿却是大哭:我要娘子!我要娘子!

侍女见状,无奈从怀中摸出一颗糖喂至傻儿嘴里,那周家傻儿反而满足的笑了。

周家乃南溪镇第一大户;坐落在镇中心。镇上三分之一店铺牌匾上都印有周家印章。今日周家十分热闹,自太阳初升,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便不止。门口贴上二副大大的囍字,而那周员外便站在门口微笑的迎接往来的宾客。

“我道是何事?原来是周家那傻儿竟娶亲了,也不是那家的苦命姑娘,定是家中已无活路,否则断然不会揭那招亲告示!”周围一些镇上百姓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为哪家姑娘鸣不平,不过也只是鸣不平罢了,并无实际行动。周家在南溪镇上只手遮天,谁敢与其对着干?百姓至今还记得,前年那鱼市上那卖鱼的李氏仅仅是将鱼不小心洒在周员外的身上让他一身腥,而周员外窥视其女儿已久,一直苦于寻不到借口,如今倒是天作之美,周员外便斥其弄脏了身上那件西域丝绸,要他拿家中小女嫁与自己当第五房姨太抵债。李氏苦苦哀求无果,周员外竟差人将李氏右腿打断,李氏无奈,将此事告知家中女儿,而家中女儿早有意中人,乃邻村一农家小伙,李氏女儿哭泣不已,不得已,李氏一狠心,连夜将女儿送至邻村的小伙家中,嘱托二人早日离开南溪,当夜女儿便随小伙私奔离去,第二日李氏在家中独自面对前来娶亲的周员外,当着众人的面自刎而死。周员外见其女已走,而人又已死,不由觉得晦气不已,草草将李氏用竹席一裹埋葬了事,此事便就此作罢!

周员外脸上布满了麻子,远看无事,近看却是发现其一大一小的丹凤眼加之薄薄的嘴唇边有一颗痣显得十分滑稽。此时他却满脸笑脸的与来宾一一握手将人请进屋。

陆离背着古琴与妹妹随陈鱼雁婶婶一道来到周家门口,原本咧嘴微笑的周员外随即凝固,见到陆离便怒斥:“你这无赖来此做甚?是不是嫌当日撵你太过客气了!非要我打断你的狗腿不成?”陆离面无表情不以言语。倒是陈鱼雁的婶婶开口圆场道:“员外这是何意?今番大喜的日子,没有奏喜乐哪成?恰巧这陆家兄妹粗通音律,奴家这才自作主张请他二人来弹奏一曲《凤求凰》,望员外不要介意为好!”

周员外听吧这才点头,随即看了一眼陆青青,陆青青一身白衣似雪,裙边绣着青莲,倒是别有一番韵味。陆青青对周员外微微欠身点头以作回应,而周员外顿时一怔,心中如波涛般泛起诸多思绪;多年不见,这陆家小女倒是越长越水灵了,以前碍于叶长青那厮不好多事,不过如今叶长青已死,倒也无需顾虑。容吾思量些日,想一法子将她纳入门下做五房小妾罢!

尽管心中诸多想法,但脸上还是波澜不惊,轻轻点头轻描淡写道:“也好,我周家乃礼仪世家,岂会无缘无故撵人?来者是客,进屋后寻一偏桌坐下罢,待会可要好好弹奏,弹的好自有报酬!”言毕后周员外颇有意味的看着陆青青。

由于周家傻儿尚还年幼,身高仅有陈鱼雁半身之长,背媳妇踏火盆便免去,只是向家中长辈跪拜。且红头盖中也并非是真正的陈鱼雁,只是陆离花十两黄金从妓院请来的***真正的陈鱼雁早已在十里外树林中看着行李等候,只等此事一了,便随兄妹二人北上。

家人扶假陈鱼雁进屋后,周员外拉着其傻儿一一向宾客敬酒,见到陆离兄妹示意开始弹奏喜乐罢。陆离解开琴套。将之放在盘坐在地上的陆青青腿上。陆青青十指微动。

铮!铮!铮!一阵琴音渺渺,随机欢快的曲调弥漫着整个酒席,不少客人都情不禁的跳起摇摆起来。三十个呼吸后,陆离见状,将手中酒杯狠狠的一摔,陆青青随后双手突然放置在琴弦上使琴音安静下来,正当酒席众人包括周员外不明所以时,陆青青食指轻轻一弹琴上当中一弦,噔!噔!噔!由上而下每根琴弦轻轻一拨,随机弹出缓慢忧伤的曲调,乃是丧事入葬之曲。

而这时,清晨前来迎亲的一行人突兀的开始变得暴躁起来,开始逐一掀桌,与相邻客人厮打,更有人者,拿起长椅开始对周府各种家物打砸,一时,酒宴开始变得混乱不已。

而陆离指尖突然出现一根银针,眼神锋利,对着身边最近一厮打中的客人双臂一甩,咻!银针飞出,准确的扎在其脸部晴明穴上,客人当即双耳流血昏死过去。脚尖踮起飞快轻移,至一客人下,自发间取出一银针扎于其哑门穴上,客人当即口吐白沫,手脚抽搐。

陆离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封面写着越国法令,自七十年前魏国一分为六后,各国之间的法律基本沿照前朝,并无多大改动。

陆离念着:强抢民女,判牢狱七年。致人死亡,判刑绞刑。雇佣幼童至其过劳死,判斩首。强掠田地,判发配边疆三年!说罢,双目如锋,死死盯着原处惊慌的周员外,而周员外似是也看到陆离,与之对视,眼中有着恐惧,一时心中慌乱摔倒在地后手忙脚乱的欲爬起往后门逃走。

想走?陆离冷哼一声,拔出头上发簪,奋力一掷,三寸所长发簪准确的扎在周员外脖子喉结旁的人迎穴上,周员外惨叫一声,面色涨红,脖上源源不断鲜血喷出,周员外艰难的将发簪从脖间拔出,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动弹不得,想要张口说话却是呜呜间吐出一口鲜血。绝望着望着陆离。陆离冷笑,发簪间涂有特制毒素,中后会随着血液流至全身,三刻后必会全身腐烂而死。

望着周围的混乱,将手中越国律突然往上一翻,藏于书中的数根银针便被甩至空中,陆离双手飞快甩动,银针急速准确的飞往扎在各个目标上,顿时中针客人便倒地不醒。

陆离面色狰狞的缓缓朝十步外倒地的周员外走去,随手拾一段腿后露出木刺的桌角,走至周员外身前,将手中木刺狠狠的往其胸前一刺!一击未够,拔出后又奋力往下一扎,随后拿起一旁的发簪,朝周员外的脖子刺去,一针又一针,直至他的脖子血肉模糊,隐隐能看到内在的脊椎这才作罢!

啊!但是突然起来的惨叫声让陆离一怔,随机转头望去,顿时让陆离睚眦欲裂,妹妹双手捂着腹中,鲜血直流。面前是那周家傻儿双手握着一根残留血迹的木刺,呲!周家傻儿再一次将木刺扎进陆青青腹中!

第九章:命数

孽畜!陆离面目扭曲,身嘶力竭的喊着!周傻儿第二次刺入拔出后,摔下木刺,流着口水对着陆青青呵呵呵傻笑着。娘子!娘子!周傻儿呆站着含糊不清的喊着。

受死!陆离从周员外脖中拔出发簪,对着周傻儿狠狠的甩去!噔!发簪在离周傻儿一尺处突然插在了古琴背上左右摇摆着。

哥!陆青青吃力的喊着,她在发簪飞来的一瞬间奋力掷出古琴,总算挡住了。随手抓了一只地上散落的鸡腿向周傻儿扔去,周傻儿随即开心的将鸡腿拾起,蹲下胡乱的啃着。

刚刚生下孩子三月有余的陆青青由于体质的虚弱,鲜血流满了双袖,不断地滴落在地上。渐渐模糊的双眼依稀望着远处绝望的哥哥,陆青青眼角有着泪水流出。泪水中有着遗憾、不甘。她永远忘不了那天与自己初次见面的那张清秀的脸,夜晚和自己对奏音律的对视,从那一刻起,自己就确信他就是自己要等的人。自己是多么想再见一面,想让他见一见自己的骨肉,可是自那一别,似是永别。

‘高缘,对不起。师父师娘,青青来了!’陆青青躺在陆离怀里轻语着,满是血迹的左手抬起抚摸陆离的脸庞,拭去陆离痛哭的泪水,轻声道:“哥,照顾好鱼雁与高弦,一定要帮我找到高缘,让他见到自己的孩子。”陆青青打开古琴中的机关,从琴中取出一卷画交于陆离,陆离知道,这是高缘的画像。

恩!陆离用力点头,双手捂着陆青青的伤口,哭泣道:“别说话,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一起找高缘,一起把高弦养大,看着他娶亲生子。”陆青青泛起欣慰的笑容,一只手轻轻将陆离捂在自己伤口处的双手移开,微微摇头。而后嘴角微微一笑,缓缓闭上了眼。

陆离哭泣着、嚎叫着,不甘心的对着陆青青拼命按压摇晃着。然而,妹妹紧闭的双眼似与自己相隔了两个世界。陆离打开画轴,画上一画着一背负书箱的白衣书生在夜晚站于药铺门外,与开门的女子相视,想必是妹妹与高原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但是却。陆离发现,也许是刚刚妹妹用沾满血迹的手取出画轴的缘故,而恰恰是妹妹的鲜血洒在了那书生高缘的脸上,高缘右半边脸已经被鲜血涂抹遮盖,变得模糊不清,唯一的还可辨认的是,尚还完整的另外左半边脸上左眼眼角有一颗芝麻大小细微的黑痣。陆离想到了师娘死前那一晚为妹妹算的一卦!难道这就是命数?天意不可为?今年正好妹妹年芳二十四。师娘算卦从不出错,想必当日师娘看到卦数后早已知道师父妹妹日后的结局,但心中任想着上天总有一线生机让自己最亲的二人能渡过他们的生死劫吧,然而

陈鱼雁此时在树林内开心的哄着小高弦,高弦似是与他很有缘,自己挑逗着他的脸,他总会张嘴含着她的食指允吸着。

“也不知道陆大哥和青青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陈鱼雁望着远处,心中有着焦急,自一大早被陆离领到树林交代自己好好照顾高弦耐心等待后,自己便站原地一直等候着。她内心便有着欣喜与不安,自己终于不用嫁给那傻儿了,一想到自己嫁给周家傻儿后自己的后半生会如何如何,心中便不寒而栗。不过。这一切想法到了如今便是多余的,自己下半生终于是会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陆离说过,等到了蜀国安顿下来后,便会给自己一些钱财让自己恢复自由身亦或者随他们生活在一起,陆离会继续开家药铺行医,陆青青开家乐坊教女子弹琴刺绣。陈鱼雁打定主意决定到了蜀国后随他们一起生活,伺候他们一起,帮着养育高弦来报答他们今日之恩。或者自己也会有一子女。。陈鱼雁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自己想到小时候和陆离玩过家家,陆离总是要当大夫,并要求自己当病人,煞有介事的对自己把脉,并学做长青大夫的神色诊断自己有贫血气虚之类的病症,而后回药铺熬好红豆粥与红糖水后半夜在自家门外学夜莺叫,诱使自己出来后喂自己喝下,并严肃的说这是药方,得天天吃才能药到病除,从那以后,陆离时常在半夜寻自己,每次来总带着食盒,上面放着他当日熬的红豆粥或者他师娘新做的糕点,有时候甚至是红烧肉和鸡汤,陆离教自己成热吃下,自己家平日清苦,只有每逢过年才有一碗肉吃,平日便是吃鱼与土豆窝头。这样一个月后,自己面色居然红润了起来,肤色也渐渐有了润泽。手掌再也不似从前那般苍白,反而有了一些血色。父亲倒是为有所察觉,反倒是邻居见到自己后都窃窃私语诧异的怀疑是否是父亲捡到金元宝后开始对女儿的生活有所改善。

有次自己过意不去,狠心对陆离说自己根本没有病,根本无需服用他所配的那些“药”,坚持不吃。而后根本不理会惊愕愣住的陆离,转身离去,每到半夜陆离来寻自己,自己只当没听见。只是这样后,自己平日去长青药铺寻他们兄妹二人玩,只有陆青青一人来与自己玩,自己问及陆离,陆青青只是回答他在书屋内背医术学针灸无暇出来,就这样过了二个月,一天,长青大夫来自己家中,然后并不是寻自己父母,而是点名来寻自己,自己在不知所措中长青大夫解释道;原来陆离两个月内每日三餐只吃一小口,半夜严重失眠,服用调养的药物后得了轻微的厌食症,长青推断其定是有心事,恰逢陆青青告知自己最近与陆离关系冷淡后,所以长青大夫便来寻自己,请自己去药铺与陆离见一见,陆离听见开门后眼睛微睁,怕是见到了自己,索性翻过身来背对自己。自己注意到桌子上早已冷掉的饭菜,突然大哭了起来,而陆离突然掀开被子起身来到自己身边,为自己擦去泪水,问是否有人欺负自己了,自顾怀疑是地主家小儿子,然后说着就要出门去教训教训那地主小儿子。自己拉着他,说不是被欺负了,而是看到他生病了,陆离摇头说不是,为自己展示他的小胳膊。‘听长青大夫说你生病吃不下饭了!’‘谁说的,我胃口好着呢,倒是我看你最近又瘦了,肯定是地主家小儿子那犊子又欺负你了,你等着,等我吃饱了去教训他去!’‘那你还不快吃!’‘恩,你也吃点,师娘的糕点可好吃了’陆离低头对着桌上的饭菜胡乱塞着,并拿着糕点喂自己。从那天过后三天,长青大夫来到自家找父亲,提出愿资助父亲开一家鱼铺做点海鱼生意,每月只需支付当月鱼铺收入的三成当租金即可。从那以后,鱼铺生意火爆,自家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甚至于父亲用开鱼铺赚来的钱还清的自爷爷开始欠地主家的钱包括利息,虽及不上顿顿吃肉,但自家也可以偶尔吃一顿来改善改善伙食,这一切都是因为长青大夫他们一家,父亲常教导自己要一生念及他们的好。每逢药铺要修缮时,自己和父亲总是去帮忙,父亲去搬砖上瓦,自己则为修屋的工人们沏茶倒水,事后父亲不要长青大夫的一分报酬,实际上前来修缮的工人们也是不要一分报酬,都是长青大夫对其有恩之人。长大后,自己一直等着陆离前来提亲的那一天,但是等来的却是送别,陆离师娘不知何病去世,长青大夫伤痛欲绝决定出门远行,而陆离跟随其师父一起远行。药铺中只留陆青青一人,临行前嘱托自己与父亲好生照看着陆青青,自己也搬来在药铺相邻屋子内住下,并期间见到了高缘,见证了他与陆青青的成婚,本满心期待着盼着自己也能与陆离这般,谁知好景不长,高缘于某日离去至今音讯全无,而父亲也在不久后出海捕鱼命丧大海,自己被婶婶领回家中,不日便揭那招亲榜要自己嫁于那周家傻儿。痛苦之余,想到这就是命,陆离回来尚未有期,而陆青青同样遭受相思之苦,只得要求陆青青在自己出嫁之时弹一首《凤求凰》

所幸在自己绝望时,上天或是可怜自己,陆离回来了,陆离提出向周员外赎回自己,被遭拒绝后想一法只得为民除去周员外后带自己北上。自己多年的夙愿终是能实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地上落叶卷起,带着一股萧瑟之感,远处走来一人,陈鱼雁抱着抱着高弦跑去,见到满身血迹的陆离抱着毫无生机的陆青青朝自己走来。

陈鱼雁难以相信。。为何是这样,手指放在嘴里咬着忍住哭泣,指间一滴血落在怀中高弦的脸上,高弦哇哇大哭了起来,陆离见状,从药箱中取出一片草药放在高弦鼻上,高弦吸入药香后竟缓缓止住哭泣,闭眼安详睡去。

当夜,陆离火化了陆青青,将骨灰安放在古琴内的机关盒内。而后一个人坐在一棵树下不停的饮酒,陈鱼雁抱着高弦走去,轻声道;“都怪我!”

陆离摇头,低头自语:“这都是她的命数!”说罢饮酒不止。

陈鱼雁将安睡的高弦放在马车内,走进陆离,将他轻轻抱入怀中,陆离再也控制不知,在她怀中痛苦抽泣起来。

陈鱼雁仰头,泪水自其眼角流出,牙齿紧咬着红唇流出淡淡血丝,低头拭去陆离的泪痕,将嘴轻轻凑去。

第十章:医魂治鬼

蜀国,偏安于西南,西凉为邻,与中原相隔一条绵绵七百里的山脉,名为蜀脉。自百年前魏国内乱,燕太祖高温在中原僭位称帝,结束了魏朝三百二十年的统治,在中原建国,号大燕,当时的魏国巴州节度使孟昇皓在高温篡魏自立后,为保境安民,防止燕军来犯,对中原燕国积极进贡大量巴盐巴州丝绸及各类粮草。巴州原为上古蜀地,史称巴蜀。次年,高温便封孟昇皓为蜀王。燕天顺三年,孟昇皓称帝,国号大蜀。而中原内乱,高温一统后的朝廷无力权衡控制原魏国各地势力,各地相继自立建国,淮陵河以南一线,相继建立越国与黎国,而自淮陵河以北,九曲山以东的大片相邻北海土地建立了陈国。

孟昇皓治下蜀国因远离中原,中原内乱纷争不止,无论是谁短暂得势,西蜀依然向中原命脉:前魏都城天启城进贡不止。偏远的地势和中原错综复杂的形势促使中原政权大势力榨取不到蜀国的一丝一粒,自此,蜀国迎来了短暂而安宁的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社会经济有了良好的发展,加之在及孟昇皓与其后世子孙轻徭薄赋,劝课农桑,鼓励商业的为政措举,社会经济民生有了良好长足的发展。孟昇皓喜好芙蓉花,于是乎命人在蜀都种遍芙蓉花,故蜀都又称芙蓉城,九月里花开的时候,望去好像一片锦绣。城外墙边,处处亭榭,游人如云,十分热闹。这时的中原正值燕国朝内党争,军队哗变。混乱黑暗,比起蜀中来,颇有天壤之别。

陆离三人途径西凉黎国,沿途救治难民穷人,历时半年有余来至蜀国,离开南溪三个月后,齐军南下,历时一月攻破越都,越国亡!

来至蜀国后,映入眼前的淳朴民风与太平繁华令陆离心中颇为一新,到了蜀国关口,关门处有朝廷专门安置的施粥棚与行医摊来供前来躲避战祸的难民充饥果腹与治病,见陈鱼怀中抱有小高弦,守关掌事专门将陈鱼雁领到一处专门安抚孕妇和孩童的区域,分与西凉牧羊所产的羊奶喂与高弦。

来蜀第三日,陆离便带陈鱼雁与高弦二人来到他们所要暂时投奔安置的去处,蜀中狂刀赵俊家中,五年前,自己与师父行医来到蜀国,赵俊那是只是一营长,率军驻扎在蜀脉中一偏远山区内,保卫山下镇上百姓。因其妻子爱吃蛇羹,平日赵俊常上山捕蛇,哪知两年前有一日,赵俊在山上捕获一只全身泛着金色,头上隐隐有着触角冒出的蝰蛇。赵俊做与蛇羹后,赵妻赞之,此蛇羹是常年所吃众多蛇羹中最是美味,而当夜,赵妻做一怪梦,梦一邋遢宛如乞儿的孩童向其哭泣,要其换命来,自己乃是山上修炼千年的蛇精,因得不到仙缘,迟迟不能渡劫化龙,只得苦苦吸食日月精华慢慢修炼,由于没有仙缘故没有法力,空有长寿而,平日小心翼翼,哪知那日被赵俊捕到了啊!说罢,孩童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就要往赵妻刺去,要其偿命!赵妻随即惊醒,告知赵俊,赵俊听罢,初始不以为然,安抚妻子继续睡下,接下来七日,赵妻每到夜里必梦见那孩儿,每每惊醒,因此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到了第七日,赵妻居然半夜起身爬到屋顶拜月亮,白日在府中一丝不挂毫不知耻,且开始吃食毫不节制,常常在胃饱后任不停往嘴里进食,乃至胃沉受不住大量食物,吐出胃血。赵俊见罢,想定是那蛇精作怪,忙请来镇上道观道士前来做法欲驱之,道士来后,让妻子喝下特殊妻子浸泡过得符水,妻子当即昏迷过去,接下来三天三夜,道士围绕妻子念经做法,第四日,妻子安然醒来,赵俊大喜,以为道士已驱逐那蛇精亡魂,哪知,道士却说;他道行浅薄,仅能短暂的将蛇精安抚之,要想根除,怕是无能为力!赵俊问;当日捕杀烹食蛇精的是他,为何蛇精不来寻他,翻到来寻妻子?道士曰:因为他常年领兵习武,身上自有一股杀气,头顶三味真火,鬼怪避之。而汝妻却是常年待在府中,养成一股阴气,故蛇精来寻之。赵俊又问;那可有方法可就吾妻?道士说;我先制一玉符,汝妻带之,可暂且压制,期间你可寻一精通方术的名医,用其医家独有的祝由十三针医之。说罢!道士命赵俊取来一块玉牌,在上面刻上符文,赵妻一戴上,玉牌上便缠上一丝黑气,而赵妻接下来三日在服用药物的调理下,渐渐恢复生机,赵妻满心欢喜以为痊愈,并发誓从此向善,不食蛇羹。而赵俊则清楚的记得道士所说,待至玉碎之时,便是赵妻发病,蛇精索命之时!从那之后,赵俊千方百计的寻找会懂方术的医师,所获消息却寥寥无几,名医本就难寻,而要寻懂方术的名医更是难上青天,方术本就是道家不传之秘,寻医期间倒是有不少江湖骗子前来问诊,让有病乱投医的赵俊气的不轻,眼看玉牌愈来愈呈黑色,上面布满裂纹蠢蠢欲碎,赵俊急的不知所措!妻若死,自己绝不苟活。

天无绝人之路,赵俊一日听闻,名震六国的济世医魂,越国医师叶长青携徒弟陆离行医至蜀国,不日便会途径自己所辖小镇,赵俊急忙率家眷守候在镇口,这一等便是五日,期间妻子颈间玉牌终于是玉碎,发病癫狂!一连打残府中数位管事,赵俊无法,只得催动内力将妻击昏了去!第六日,镇口外远处依稀有两人的背影,风尘仆仆,两人衣着破烂,一前一后,前面一人,糟乱的胡间依稀有着黄土灰尘,后面一头发黑白夹杂的青年身背一药箱。赵军此前早已见过二人的画像,知眼前二人便是所要找之二人。

当时陆离与师父二人来到镇口,发现前方守候一众人,为首的身穿铠甲,腰间别一虎头大刀,不由得一震,想必是要迎接重要的达官显贵吧。二人小心的绕偏路而行,欲进镇稍作休息,随后游历行医蜀国。哪知,那一众人见自己二人要绕道,竟追了过来,另自己与师父惊讶的是,那身穿铠甲军人竟然对着师父,扑通一声双膝跪下磕头,道:请医师救我妻子!

陆离与师父听赵俊道明原委后,师父感叹;冤冤相报何时了,答应随府医治,师娘精通方术,平日也教于师父,师父便将之融入医术中,若无师娘,想必师父也只有在古籍中听说过祝由十三针罢了,祝由十三针与鬼门十三针、太素脉秘诀医家并称三大秘法,专治鬼魅妖物,分别用于治鬼、灭鬼、控鬼。

祝由十三针源于祝由术,乃是道家一位祖师用方术符咒治病时偶然创之,开始据说常人要学习之前必先发毒誓,如宁断子绝孙莫要符咒不灵之类的话,另外还要一种戒,如终身不吃某要东西之类。但随后,经过百年的传承,便成了医师独门治疗之法,扣除道家传统的繁琐礼节,只需在针灸时念咒安抚患者心神,而后在银针上沾上特质药水即可。

按照规矩,祝由十三针一针一针的往下扎,鬼被逼的受不了的时候,就会哀告医师,此时医师问清孽债前缘,在人鬼之间做个和事老,病家给鬼做些功德帮它找找超生便是了,如若那鬼依然冥顽不灵,非要将病人置于死地,医师则会用鬼门十三针,灭鬼!

师父叶长青来到赵妻所在房中,房中已是杂乱不堪,显然是赵妻发病所为,赵妻由于被赵俊击昏的缘故,平静的昏睡在床上,一进门,陆离与师父身上特有的药香使赵妻陡然一醒,双手做爪状,面目狰狞向师父扑来,赵俊刚要出手欲将其击昏,被师父制止,随即示意赵俊将旁人驱散,房中只需赵俊与他师徒二人即可,师父灵巧的闪开赵妻的攻击,陆离在一旁念着太虚清心咒,赵妻突然头疼欲裂在地上打滚,而师父陡然的对赵妻破口大骂,以往与师娘一起自古籍上研究的结论,此时被的病患应该被骂的低头不语,而后施与针灸便会昏睡过去。而此时的赵妻头疼过会后,陆离所念清心咒竟对她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却与师父对骂,师父无法,只得命赵俊将她强行按压住,进行强行针刺,每刺进一针,赵妻都要撕心裂肺的喊叫,并笑骂师父,当即将刺到第十三门祝由门时,师父怒斥:孽畜,如若还不知悔,吾接下来必用鬼门十三针灭之!

赵妻此时竟哭泣起来;“并非我存心害人,只是赵俊坏我道行,千年修行毁于一旦!着实咽不下这口气,这叫我怎能安心往生!”言毕哭泣不止。

师父轻叹一口气,看着赵俊。赵俊面色复杂,跪下直到额头磕破,依然磕头不止,连道:是我不是,不该枉自杀生,还要大仙海量,饶吾妻一命,并发誓从此再也不进山捕蛇,非但如此,吾还命军队驻扎山口,严禁百姓进山捕猎任何走兽野物,如若发现,必将严惩!”

赵妻不语,叶长青见状,对着赵妻道:念你修心不易,这当是你命中一劫,如今我问你,你是否愿意往生为人,亦或是重新为蛇修行化龙,我可助你!”

赵妻道;“修仙化龙乃是小蛇一生夙愿,千年苦修怎肯轻易放弃,如真人可有法让小蛇重回修行路,小蛇此生没齿难忘!”说罢,赵妻竟对着师父作辑跪下。师父轻叹;果然,舍弃妖身与修为,三界之中又有几妖愿为。要求蛇精暂且附在赵妻中静等三日,三日内,赵妻默默待在房中,再无以往般。

师父命赵俊往山中寻一怀胎母蛇,将母蛇带到赵妻房中,师父取了一点蛇血,画了一道符,烧成灰后用吸针往母蛇嘴里灌了半碗,又命赵妻将剩余半碗符水喝下,然后又命府中厨房煮米汤分别给母蛇与赵妻喝下,接下来,陆离与师父便在赵俊府中住下,连续七日在半夜时给赵妻与母蛇喂符水,在第七日夜晚,在饮下符水后,师父对赵妻说,实则是对附身的蛇精说,明日便是你重新转世修行的日子,经此一劫,对你而言也是一机遇,他日化龙时定成功把握有多了不少,望好自为之,休得为祸!

第二日,清晨,母蛇产蛋,三息之后,幼蛇破蛋而出,惊奇的是,幼蛇通体雪白,双眼呈金色,师父早在赵俊进山寻母蛇伊始,便命他调遣人力,在山中广种人参灵芝等药种,并从此开始保护山脉,严禁百姓进山捕猎。

清晨,陆离随师父与赵俊将母蛇与幼蛇放生山中,回到府中,赵妻早已恢复正常,烧好酒菜等待一行人归来。

当夜,师父与赵俊同时梦见一邋遢小孩对着他们作辑告别。

第十一章:遇叶逐

赵俊是个消瘦的汉子,就是比之陆离也是略显纤瘦,可就是这般身躯却是与其所使用的武器显得格格不入,腰间常年别着一把虎头九环大刀,自有一股别样的杀气。与人比试或是战场搏杀时,所使用刀法狂暴迅猛,刀刀以进攻为主,常常在击杀对方时自身也是伤横累累,故被江湖人称为蜀中狂刀,且带兵打仗,赵俊信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也是大胜!常常不计后果以少胜多冒险取胜,故又被称为疯将军。自那日与陆离和叶长青一别,短短数年,便官至羽林军中书令。

陆离带着陈鱼雁和高弦来到蜀都中的赵俊府中,赵俊携家人热情的招待,多年不见,两人亭中对饮一番倒是颇有兴致,其间赵俊问及陆离家人情况,陆离听罢后痛饮几碗酒后沉默不语,随后将家中情况大致的对赵俊说了一番,赵俊听后唏嘘不已,连连敬酒喝完表示赔罪。陆离对赵俊说,自己的家乡越国已被齐军攻陷,齐军野心所向是一统六国,望赵俊早日上报蜀国朝廷,为日后齐军来犯做应对之策啊。

赵俊不以为然,那齐君姬胤篡燕建齐尚且不稳,又急于求成有所表现,故去攻打越国,越亡后下一步必先进攻黎国,纵观那越国黎国,皆是上至朝廷党争林立,下至民间苛捐杂税,百姓民不聊生。反观蜀国,大蜀承平已久,君臣贤明,百姓安居。如若那齐军来犯,蜀国必定全民反抗之!何况蜀国与西凉结为同盟,那西凉二十万铁骑可不是吃素的,外加我蜀国三十万羽林军,两国合二为一之军力岂是那刚刚一统整编的齐军所比?西蜀与西凉因远离中原纷争,国内粮草充足,百姓齐心。那姬胤若是来犯,定叫他有来无为!赵俊掷地有声的说道,言语中有着强大的自信与傲气。同时劝陆离,教他与家人安心在蜀国安顿下来。

见陆离仍愁眉紧锁,赵俊以为陆离是长途跋涉,期间见多了战乱的凄惨与颠沛流离而受到了惊吓,为了打消陆离的疑虑,赵俊用眼神示意一旁的赵妻开始敲打蜀国特有的乐鼓。同时右手成剑指轻挑腰间大刀,一跃而起至亭中空地!喝道;饮酒无味,陆兄,由吾来献耍一番刀法来助助兴。说着,赵俊便挥刀舞之。

狂暴的刀法配合形似战鼓的鼓乐,让人不禁热血沸腾起来,且赵俊的刀法,粗中有细,柔中带刚。劈如狂风,撩如流水。这武艺修为,绕是陆离常年随师父行医闯荡天下的毒辣眼光,赵俊也足以排进前十。

晚风吹过,一卷落叶自亭外的树上落下,其中一片落叶飞飞扬扬的飘进亭中,在空中翻转慢慢飞舞,轻飘飘的就欲落在陆离面前酒桌之上,赵俊一瞥,一个疾步,将手中大刀于将要落下的落叶间一割,而后收刀坐于桌前酌酒畅饮,陆离看着落叶完整落在桌上,手作刀状,在自前而下欲将落叶扫落桌下,当他手掌轻轻划过桌子时,顿时一惊!原来那落叶早已化为如面粉般粉末粘在自己手刃上。

在赵俊家住三月,期间,陆离自己花费盘缠在相领赵俊府的隔街处买了一间房子供陈鱼雁照顾年幼的高弦居住。

“我明日便出发去那黎国,我想亲自寻一寻高缘,为了青青。”刚一安顿,陆离便对着陈鱼雁说道

默默地收拾好床铺衣物,将高弦轻轻抱起哄着,陈鱼雁点头;轻声道:“恩,家中一事你尽管放心,平时里我帮人缝补些衣物来供家用,也不必总是麻烦赵俊,你就放心去吧,望能寻到高缘,了却青青的夙愿,都是怪我。”自那一夜后,长途跋涉穿越黎国蜀脉,陆离与自己少有交谈,而自己也是默默地在陆离行医时在一旁帮衬与照顾高弦,并无怨言。

陆离沉默片刻突然道:“此去少则半年,多则三年,如果寻不到高缘,我便回来与你成亲,我们一起将高弦养大!”

一滴清泪自陈鱼雁眼角划下,唉。陆离轻叹一声,在劝其早点休息后便离开房间。

不日,陆离便南下来到黎国。

黎人崇蛊,街边到处是那吹笛耍蛇或用巫术算卦之类的摊位。陆离决定先到一家客栈稍作休息,而后仔细研究黎国本国内江湖讣告与民间见闻,以求找到高缘的蛛丝马迹。自己心中还存一丝猜测,高缘是否是因为得知越国战祸来临,而自身恰巧是黎国人,故来黎国处理一些事情,而当日与妹妹诀别之日至自己回来,他也走不了多远,必不会穿越黎国到其它五国。

给我狠狠的打!陆离刚寻到一客栈门口,便看见三五个伙计手持棍棒在门口轮番敲打着一位老人与一位青年,掌柜的在屋内双手叉腰盛气凌人的指挥着。那老人与青年被打的狼狈不堪,而奇怪的是,反倒是那老人背靠着伙计挥来的棍棒,双手做环状,如母鸡护小鸡般保护着青年。

“奶奶的,喝了特质蛇酒不给钱,倒是我眼拙了,看你们穿的这么好,还以为是有钱的主儿!给我好好教训这俩北方佬。”客栈掌柜骂骂咧咧道。

陆离只看了一会后便欲转身离去,天下那么大!自己也管不过来,况且他们是吃霸王餐又不是身患重病得不到医治,自己也犯不着当那烂好人。咦?不对,那老头感觉有些面熟!看其面色身形健康壮硕,倒也不是生病的主儿,但自己就是有印象,感觉自己救过他的命!

走进仔细观察片刻后大惊!这不是当年在树林里因受党争迫害上吊寻死的原燕国大学士吗?被自己与师父救下,苦劝良久后终于放弃轻生并将送与自己白玉印章,如今这又是为何?

陆离前去劝阻并替老者二人还了酒钱,当陆离将二人带到客房后与老者相认。老者也是大喜,忙对一旁的青年作辑道:“殿下,这是老臣的救命恩人,若无他与其师父,便无今日之老臣!”说罢,欲再次像陆离行跪拜之礼,忙被陆离制止

“既然是文伯的救命恩人,也当受我叶逐一拜!”青年随机也是向陆离作辑,陆离顿时不知所措

那老者文伯言对陆离道,当年受燕朝党争所害,朝政由奸佞把持,自己心灰意冷欲自尽,索性被经过的陆离师徒二人所救并加以劝阻,回去后,下定决心与朝中奸佞一决生死,誓死铲除奸佞,还朝政一片清宁,百姓一片安乐,谁料刚回朝中还未有所施展便赶上了太祖皇城兵变,一举推翻了大燕,斩杀了奸臣宦官。建立齐国,自己也官复原职。而旁边这位便是如今的大皇子叶逐。文伯言向陆离介绍着一旁的青年,青年微微点头。

大皇子叶逐?当今的齐皇是姬胤啊,对外宣传则是姬胤尚且无子。这怎么平白无故的多出了个皇子?

青年也是明白陆离的疑虑;开口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是父皇早年行军打仗与军营伙夫之女所生,随母姓。”殿下!青年说出此话后,老者文伯言欲张口说些什么,却别青年以手势制止。“既然他于文伯你有救命之恩,将必也不是奸诈之辈,而文伯于我教育之恩,亦师亦父,于之相告也没什么。”

青年在陆离的惊愕中又悠悠说道:“当时有我之事只有同在军营的二叔知道,母亲产下我后便失血过多而死,回到家族后,为引起不必要的家族纷争,故一直称我为捡来的义子。日后文叔做我导师后我亦告之,如今算上你便是四人了,望不要轻易告与旁人!”

第十二章:隐蛊、过阴、天命师

陆离独自与叶逐交谈了解到;叶逐在大齐皇族内受尽冷落,恰巧齐国商议攻灭越国后进而进攻黎国,便自荐与文伯言前去黎国刺探情报,岂料在途中被偷了盘缠,这才闹出白日那笑话。

叶逐对陆离说,七日前齐军便与黎军在边界对峙,想要邀请陆离一同前去军营助齐军,以他的医术,倒是能帮军中化解那黎人的蛊毒。陆离婉言谢绝,虽说末代黎王朝腐朽与自己的祖国越国无异,而自己对齐君姬胤也是有所耳闻,篡燕自立后也是有所建树,开仓济民,免五年赋税,朝廷实行兵农制,除出征在外的将士外,在于国内的士卒十之抽八,来卸甲帮助农民劳作。奈何自己终究是个医生,无论国籍,济世救人才是己任,这打仗做行军大夫助一方取胜,而另一方终究是会死伤无数,战争!受害的还是黎明百姓。更何况自己潜意识里还是记恨着齐军灭亡了自己的国家。

陆离打听越亡后如今现状,叶逐宽抚道;齐军攻陷越国后,只将一些贪官奸佞和越国皇族该杀杀之,该关关之,其余任维持现状,姬胤制定越人治越的政策,只派军进驻越国各处维持稳定即可。陆离听后心安。

叶逐再三邀请陆离与他同去齐军中,而陆离坚持己见,但也将自己行走黎国的所见所闻以及如何驱虫预防蛊毒等告知;

黎国地处岭南,原先为上古楚地,国内巫术盛行,且养蛊盛行,《岭南卫生方》记载,制蛊之法,是将百虫置器密封之,使它们自相蚕食,经年后,视其独存的,便可为蛊害人。这只是一些通玄的概念,而医家则认为,这种传的神乎其神的选蛊法,更像是炼制毒药做准备。而使人发疯的所为癫蛊,实际上就是夏菌草。而金蚕蛊,似乎是某种人体内寄生虫的培养。当然,陆离这些都是听师父所说,自己从未见识过的真实的巫蛊术,传说中了巫蛊之人,蛊毒发作,患者丧失人身,变成巫师所控制的蛊虫,称为人蛊。在一些道家典籍所见插画,如人首蝎身,四肢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八只蜘蛛爪。更有一些甚至完全变成一只巨大的毒蜈蚣。

早时,养蛊人被称为草鬼婆,这个称呼是关于蛊的另一个传闻有关。据说养蛊之人都是女性,家传的蛊术传女不传男,女性为阴,用处女的精血饲养的蛊更为剧毒更为强大,甚至能诞生蛊灵。

传说,早已失传的至尊蛊术名为隐蛊术,隐蛊包含了天地间的道意,世人只可使用,不可知晓其究竟。如若施法者不信邪,硬要试探的话,轻则施法无效,重则反噬毙命,施展隐蛊术后,施法者化身为蛊,尸解成仙。

当然,这些陆离都在古籍上见过,连师父也是未曾遇见过,过往救治的那些所谓中蛊者,无非就是些毒虫在患者伤口处产下虫卵罢了,说说如此,陆离还是写下些药方交予叶逐,嘱其在军中广为使用,可防止毒虫叮咬感染。叶逐谢之。

而黎国除了养蛊赶尸外,另外的过阴术也是一绝,前朝史官李渔在《凤求凰-假病》中记载,过阴即是;凡间病人的吉凶,先要到阴司里面去,查他的寿数。”民间典籍《耳食录》中写道:“野老常言:阴牒勾人,往往有生人为之者,谓之过阴。其人言语饮食,了不异人,但就睡则嗒焉若丧,呼之不能觉,盖其过阴时。塌下双履,必一仰一覆,尽仰其履则死不复返。故每寝必扃其户。惧为人所弄也。后一月谁当死者,辄先知之,预见阴牒也。”过阴之人苏醒后,法师揭开头盖,个个面色惨白目光迟钝,犹如生了一场大病。法师再施以复原之术,使患者慢慢复原。患者复原后,完全忘记了阴间之事。

可怕的是,如果在过阴中真的死去回不了阳间,便会因泄露天机而永世在地狱受苦亦或因前世积有阴德,虽免去受罚,但也要转生为畜生百世方才抵罪。所以,一般请来施法过阴的法师必定要道行高深。早年在黎国行医,听人说起过阴出过事,那巫师道行不够,又逞强,一般人过阴只到三四殿阎王那就回来了,那个法师却是走到第七殿。结果走阴的人回不来死掉了,那人的家属要巫师偿命,巫师说给他一天时间。然后巫师把所有人都赶出去,自己在那死去的走阴者身边念了一天一夜的经。第三天的夜晚,突然看见巫师匆匆的冲出屋内,跑到附近某家的猪圈里,把一条刚生下来吃奶的猪仔给摔死了。然后走阴者就醒过来了,并且说做了一个梦,梦到从一个石头缝里钻出来,到了一个有很多甜酒的地方,然后就醒了。这其实是刚才投生为猪的模糊记忆。

具体过阴之法究竟是如何呢,自己儿时在古籍上瞥见,欲要偷偷尝试,却被师娘严厉制止。但那所记过阴方法却被陆离记住了,方法为:一,寻两面镜子,一面较大,一面较小。而后将两面镜子一定要相对,达到能在镜子中看到镜子,在两面镜子旁边点两根蜡烛,人站在小镜子后面,透过镜子看小镜子里面的东西,眼睛不要动。

但是,期间最好有个法术高强的巫师或方士在你身边看着你,一般下去的都是找自己的亲人,所以找亲人很容易找到,但如果你是要找跟你没血缘关系的人,那你的亲人也许会变为恶鬼来把你吓回去,其实是他(她)怕你受到伤害所以吓你回去,所以抗压能力一定要强。

后来师娘病死,自己也对师父提出过,是否请个法师来过阴来见见师娘,但被师父谢绝并怒斥自己万不可再动此念头。陆离也只好作罢,但是随着师父也随之离自己而去后,悲痛万分的陆离顾不得当初师父师娘的告诫,寻来黎国一巫师,此法师在黎国久负盛名,据说为巫毒教长老。那日在一密室内,陆离要求巫师给自己过阴去见见死去的师父师娘,巫师答应。自躺下后,巫师念咒,自己的双眼渐渐模糊,但是眼睛仿佛是被太阳灼烧般刺痛不堪,同时心脏骤闷,狂跳不止,感觉犹如于万丈悬崖落下,忍不住睁眼,自己竟悬浮在密室半空中,清晰的看着躺在地上本人和正在念咒的巫师,周围突然一片黑暗,地上的自己和巫师慢慢发出耀眼的光芒覆盖全身,直到完全看不清巫师与自己的体型面貌,犹如一圈光团。而密室的门口突然像磁石一般吸引着空中的自己缓缓飘去,离门口一尺远,自己隐约听见一些悲伤的哭泣声、凄惨的嚎叫声音、鞭挞的怒斥身。似乎是从门外传来的,自己要去一探究竟。离门越来越近,突然在自己伸手即将碰到门把手时,眼前突然一黑。

剧烈的疼痛惊醒了自己,自己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嘴里竟是鲜血,而胸口尽皆被鲜血沾湿,哽咽了几下,突兀的吐出几口鲜血,静下来略微感受了下自己的生息,发现自己已大量失血,转头看那巫师,巫师也是沾满鲜血,并仍在吐血不止。

自己赶忙问巫师这是何故,并将刚刚所经历的情况详细告之。而巫师听后竟一脸怒色。掺杂着鲜血的唾沫向陆离骂去。“若不是半途我及时收功,恐怕你我皆命丧黄泉!说!过阴前你有何事瞒我!”

陆离不解,随机猜到了什么,道:“之前未说,我师娘倒是精通方术算卦,不过这期间又有何故?”

法师听后,掐指推算片刻后,无奈道:“原因就在于此,我也是模模糊糊的推演出一丝,切勿问我,天机不可泄露,否则我会便有灭顶之灾魂飞魄散。”

陆离不死心,提出只要单独过阴见师父即可。巫师谢绝,道:“你师父师娘因果相连,且他二人情况特殊,我行巫七十载从未见过,经此一事,吾之功力损失七八,且你头一次失败,阴间运转大道早已对你排斥,放弃吧,你就是请来我巫毒教教主,怕也是无能为力。如若心有执念,还不愿放弃,倒也是有一法,只是那办法早已失传。”

何法?当时的陆离仿佛又看到了希望,激动问道

巫师叹息幽幽道:“去寻那天命师!寻常巫师过阴只能下阴间三四殿堂,而常年修炼如我等,极限能下六殿之数,而那些巫术奇才,天资聪慧加上系统修炼,如我教教主,极限能下阴间九殿之数,而那传说中的天命师,若施法过阴,却是能下地狱十八殿!只是天命师的诞生与行踪早在四百五十年前便以无记载。”

第十三章:战起

姬胤此时站在大军阵中将台上看着将士们击杀黎军,武官出身的他行军打仗信奉身先士卒,这样才能最大的激发士气。自从齐军十七万,黎军二十万,总数三十七万的大军在黎国边境的淮陵河支脉流域对峙后,双方展开拉锯战,但越往后对齐军越是不利。而此时他却意气风发。

此番创出针对黎军对峙的“却月阵”果然收效巨大,齐军三千人击杀三万人,真是大胜,后携必胜之师挥师南下,直取黎都,再而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却月阵乃是七百人还有七百辆战车,在背靠两军对峙的河水一百步的地方建立起一个弧形的阵,两头抱河。布置好阵型后,部将在中间举起了白色的羽毛通知船上的齐军,随后两千齐军带了大量的弓弩增援,每辆战车上站二十人,又在车旁设立盾牌保护战车。这时,黎军三万士兵突击,一开始齐军射出的弓箭软弱无力,黎军轻敌,黎军认为三万打三千,毫无悬念果然轻敌,顿时黎军全力强攻。而齐军瞬间换成大的弓弩进行强烈射杀,不过距离还是越缩越短,后来兵刃交接,姬胤又命将士所携带的千余张槊,截断为三、四尺长,用大锤锤击进行杀敌,一根断槊便能洞穿三、四名敌军。因为战车防御力高,而且因为是扇形,迎击面本来就小,越靠前所受的伤害就越大。齐军三千人打黎军三万人

差不多了,姬胤观察形势后转身欲命令身后一群将军摔后方十万大军进行总攻,趁敌人败退之际,一鼓作气拿下此仗。突然,面对自己的将军满脸震惊的看着姬胤的身后,甚至有些脸上有着惊恐。

陛下!正当姬胤不知所为时,其中一位将军,哆哆嗦嗦的抬手指着前方,沙哑的道;姬胤转身。顿时大惊!

原本势如破竹的齐军正节节追杀着丢盔弃甲慌乱不堪的黎军时,原处突然出现了飞沙走石层层迷雾笼罩着逃跑的黎军,黎军瞬间不见踪影,而一些追击的齐军则由于过于前进,阵列前已有不少人冲进迷雾中,啊!只听见大量的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吓得后方的齐军赶忙后退,而一些已经冲入的齐军有少量的兵士扶着看似受伤的人渐渐从迷雾中逃来,那些受伤的齐军身上隐隐有着刀剑砍伤的伤口,莫非是迷雾中有隐藏的黎军不成?接下来的事让姬胤始料不及,那些被搀扶着奄奄一息的齐军一出迷雾约莫三个呼吸后,突然由下而上的身体慢慢化为黄土散落地上,而那些搀扶他们的人突然衣物内爬出大量毒虫往他们的七窍钻去,亦或在脸上啃咬着,那些士兵受毒虫啃咬,个个脸上开始血肉模糊,脚下不住的滴下由身上流下墨绿的毒浓,慢慢的倒下,半息之后,全身自头由上而下,自脚由下而上,慢慢的化为脓水,忘心脏部位缩去,待到心脏部位后突然拱起一个大包,砰的一声,陡然爆炸,化为一阵血雾,且自那雾中不断地飞出毒虫,往剩余的齐军飞去,被毒虫所叮上齐军与死去士兵无异,皆是尸骨无存,并且长出更多的毒虫。而那飞沙走石的迷雾中,突然出现了一列列整齐的,刀枪耸立整装待发的军队,只是由于迷雾的缘故,并无细见那些军队整齐的容貌。

杀!雾中大军齐齐大喝一声,像混乱的齐军杀去,他们每前进一步,飞沙总是笼罩着他们一同前行,自始至终从未看清他们的容貌。

前方齐军全军覆没!姬胤发现,迷雾上方隐隐有着四道身影!

噌!姬胤突然一拔宝剑,剑指空中,大喝一声!齐军何在!诸将何在!

姬胤这声怒喝犹如一如一盆凉水,惊醒了刚被黎军的阵仗吓住恐慌,犹如睡梦中恍恍惚惚的齐军。末将在!在下领命!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些多年随姬胤东征西讨,刀口舔血的诸位将军们和那些被姬胤请来助力的七大宗门掌教。

七位掌教中的六人两人一组,联手立于齐军的左右方与后方,掌教们一同运功,双手或为伸掌或为握拳,亦或抽出随身兵器,狠狠地往地上砸去和插去。一时间地面飞出无数干瘪枯萎的毒虫,而阵前方立于姬胤身旁的便是七宗门之首,万剑阁掌教向问剑。向问剑面色冷峻的望着前方,映入眼帘的溃败却使他经不起一丝波澜,身穿黑袍双手负于身后,而他双手上却是执一桃花扇。当其余六掌教纷纷出手阻止毒虫入侵的时候,他却不为所动,静静地看着他所处阵前方的敌军杀势腾腾的杀来。

向阁主!面对渐渐逼近的飞沙走石和隐匿其中的敌军,姬胤忍不住张嘴喊道,而向问剑轻轻摆手,姬胤只得不言,脸色充满着紧张与疑惑。

在敌军离大军仅有五十米之时,向问剑左手轻轻将桃花扇用吊坠别再腰间后不动,突然,在姬胤猝不及防间,向问剑左手紧握,快速一甩,噌一声,一股清脆的剑鸣在耳边响起,其手上突然多了一把柳枝般长,纸片般薄的长剑遥指敌军。原来是腰带之中藏与一把软剑。

霸剑!向问剑轻身说道,软剑轻轻一抖,一股寒气自软剑上散出,右手作剑指放于剑柄前剑面上,自下而上划至剑尖,齐军前方地上猛然刮起一阵旋风,风中夹杂着黄土,黄土凝结成一把巨剑停在空中,去!巨剑前方刺去,不断旋转渐渐凝聚成一头猛虎,猛虎发出震天的虎啸,直接杀向黎军。

猛虎在迷雾中前扑后爪,奋力搏杀敌军。渐渐地,那迷雾开始变得暗淡起来,那迷雾空中矗立的四道身影越发的清晰。

杀剑!软剑指天,空气中开始凝结大量细剑,密密麻麻整齐的布满齐军上空,而下方的齐军每个人的拇指指尖都似被银针扎破一般,一滴鲜血自指尖流出,而后飞向空中,积少成多,十万大军,即便每人一滴血,那凝聚的血量也是惊人的,空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以血祭剑!不死不休!吸食了大量血液的剑气,散发着一股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去!剑气飞快的向前方刺去!所过之处,空气都渐渐湿润了起来,凝结成血色迷雾。而这一次,那笼罩黎军的迷雾终于消散了去,这一次,姬胤终于是看清了那四人的面容。四人分别是一幼童、少年、青年、老者。四人统一身穿虎皮兽衣,头发扎成一撮撮小辫子,辫子上有着各种白骨做成的发簪发饰,脸上刻着奇怪的图腾,典型的黎国巫师。而那些原先阵中的黎军在阵破之后,个个面色木讷,随后突然全身着火,化为灰烬,原来是纸人!

四人惊恐的望着姬胤与向问剑,刚才那一击,竟然如此恐怖如斯,强悍至此。瞬间就破了四人联手的大阵。

死!向问剑眼神锋利,用力一掷,手中软剑飞快的向四位巫师刺去!

第十四章:对战

四位巫师面对飞速刺来的软剑大骇,急忙联手运功,一杆长矛凝结刺出,矛尖和剑尖狠狠的对碰在一起,一股破风声响起。一些齐军鼻口呼气时顿时一窒,空气竟然变得稀薄起来,一些士兵甚至昏了过去,而剑矛周围出现了一丝丝肉眼可见的裂缝,犹如蜘蛛网般,而长矛渐渐地开始暗淡了起来,终于,砰的一声,长矛犹如玉碎一般断裂,而软剑剑尖光芒大涨,隐隐有着黑光,在长矛碎裂后未等那四人反应过来,噗!一击刺穿位于正中的少年巫师心脏,向问剑剑指一转,软剑剑锋一偏,转瞬又划过一旁青年巫师的颈间。而那青年巫师在弥留之际,一手捂着颈间,一个瞬步,挡在一旁的老年巫师身前,软剑又是刺在他的身上后,青年巫师死死用双手按着,软件黑光大涨,欲要破体而出,但总是暗淡了下来,最后还是无力的在青年巫师身上露出软剑的特性,垂弯下来犹如一轮斜月。而那青年巫师终于是自空中坠下,倒在早已死去的少年巫师身旁。

巫雷巫电!空中剩下的幼童巫师与年老巫师悲呼,脸上流下碧绿的泪水,二人死死盯着向问剑,眼中有着滔天恨意!

哼!听闻那二人的凄凉的喊叫后,向问剑泛起一丝冷笑:“我道是谁?原来是巫毒教风云雷电四大护法,今日所见,不过如此!”

“阁下想必是喋血剑主向问剑吧,虽说我巫毒教久居南方,少于北方中原来往,但还是能从一些江湖传闻中了解些许!我等自认不是对手。但今番你随那乱臣贼子,篡位奸佞姬胤率军来犯我大黎是何意?”那老巫师声音沙哑的怒斥道

“哼!偏安一隅,夜郎自大!大燕早已腐朽不堪,陛下上承天意下尊民意,诛杀暴君。贤政于民,百姓无不欢腾。如今携正义之师,征战天下,重建太平。但尔等宵小,执意要助那腐朽的黎王朝,违背天道,当诛之!”向问剑冷然道

“黎国腐朽昏暗我等又何尝不知,但你等举兵来伐,必会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老者叹道

“朕可在黎军将士面前立誓,此番伐黎,所针对的只是黎国皇族**佞,日后必大赦天下,还政于民,休养生息。诸位将士都是有家室之人,家中有妻儿老母。此番打仗,必不是心中本意,但是没办法啊,家中等着自己那些微薄的军饷回去买米下锅维持生计。而那黎国皇族却穷奢极欲,奸佞横征暴敛、苛捐课税!此番若是拿下黎国,朕必会开仓济粮,还国库于民,免税五年!朕歃血为誓!”姬胤猛地右手执剑,在左手上一划,满是鲜血的手掌,对着黎军。

万岁!万岁!万岁!齐军发出发出震天高喊,气势如虹!姬胤感到黎军开始有了骚动,嘴角勾起一丝欣慰,古云:三寸舌能杀人亦能止战救人,小人奸佞口蜜腹剑佛口蛇心,忠臣明君能进忠言行明策,也能逆战中鼓舞士气,民心便是如此,一靠实力和实际行动,二靠一张嘴。

“是啊,我们县的县官霸占田地,欺压百姓。去年朝廷来人,强行将我家中的金银细软换成官方发行的钱券,而我们家拿着用十两银子换来的钱券去买米时,只能换来五斗米。”

“前些日,我嫁去越国的表姐来信,他说,大齐进来后,所做第一件事便是斩杀乱国太监李云亭,并大开国库,百姓排队领钱,并分地于农民,我表姐家也分到了二亩地与稻种,由于正是春耕时,当地驻扎的齐军还一起忙帮播种犁田。”

“奶奶的,我们再也不为这该死的黎王朝卖命了,老子要回家团聚种地!”有些黎国军士狠狠的将兵器头盔摔在地上,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些士兵纷纷效仿,将手中长矛大刀丢在地上。

我们不干了!一些黎军一起喊道

“你们干什么!阵前逃兵,犹如叛国!该死!”一骑在马上的偏将怒吼道,抽刀奋力砍向离他最近的一名已丢盔弃甲的士兵,噗!一颗头颅高高的飞起,而后准确的插在刀口上。那偏将耀武扬威的拿刀顶着头颅,坐在马上瞪大双眼怒视着下方,一些士兵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愣住了,一些士兵也开始停止了卸甲。但是一瞬间。偏将的惨叫便传来,转头,原来是一愤怒的士兵,将手中长矛奋力刺进他的背后,那士兵此刻握着长矛的双手依然有着轻微的颤抖。

杀啊!那士兵怒喊,那喊声犹如战鼓,敲醒了其余士兵的心中的血性与长时间压抑的愤怒,一些士兵纷纷用长矛往那马上的偏将刺去,很快,那偏将便被乱枪刺死。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

望着自己阵中的哗变混乱,上空中的一老一少两位巫师面露无奈,但并未去制止。而那幼童望向姬胤与向问剑却是怒极反笑。稚嫩的声音发出怒喝:

“好你个窃国大盗,此前只知你打仗了得,没想到你用那三寸不烂舌妖言惑众同样是一绝。但你骗不了我,为我师兄偿命来!”

风来!

幼童面色涨红,双手快速结出一道玄妙的手诀,而后猛然指天,一股绿光自指尖爆射至空中,空中传来一声炸响后结出一道漩涡,而地上飞沙走动,哗!哗!哗!一股黄色龙卷风便形成,想跑?幼童一撇远处已然跑远的黎军逃兵,左手遥遥一指,那一众黎军身体便犹如纸片般飘起,不受自己控制,慢慢的飘向龙卷风,而后终于是被卷了进去,连惨叫都未发出,便被绞为血肉。而每卷进一人,龙卷风便是增大一圈。

风刃!凝!

幼童右手伸出,对着空中狠狠一握,一股狂暴的狂风刮起,化为一股肉眼可见的,由众多绿色小旋风形成的大刀。

斩!幼童手作刀状,隔空狠狠的劈下,而大刀便是横跨虚空,瞬间来到齐军阵前那由剑气凝结黄土的猛虎头上方怒劈而下,那猛虎一声悲鸣,头颅滚落,身躯重重的倒下,地面都有着一丝颤动,猛虎化为黄土消散而去。

那风刀一翻,刀刃横向,快速朝齐军横劈过去,而就在刀刃离前方齐军只有七步时,在幼童满脸的期待和阵前齐军闭眼准备受死时,咻!咻!咻!咻!咻!咻!一道道身影齐齐挡在刀口前,破!六只手掌同时击出,拍在刀刃上,风刀随即化为清风消散。

“问剑兄,吾等助你!”

向问剑满意的看着六位掌教,轻轻点头:“那就有劳了。”随后,那六道身影一同爆射而出,飞向对面的二位。,

面对飞速接近的六人,老者轻语,左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拐杖,拐杖轻轻一点,虚空中顿时出现一圈圈如水滴湖面泛起的涟漪,老者向前一步脚踩涟漪,再一步,便是来到一位掌教身前,伸掌与其对轰一记,双方皆是暴退数步。老者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哈哈哈!那身形壮硕的掌教张狂的笑道:“老家伙,休得负偶顽抗。我一人便可杀你,何况我等六人齐在?”

哼!老者抹去血迹狰狞冷笑,用力的将拐杖往空中一掷,拐杖在空中旋转。

云散!

自那拐杖上散发出七彩雾气,慢慢弥漫,遮天蔽日犹如天网围住了六大掌教

云动!

老者置于云雾中,身形一抖,顿时那七彩云雾涌动,凝聚一道道与老者体型相仿的身影,足足六道,那身影形成后,各自对着一位掌教掠去,刚刚那位掌教面对突如其来的身影,忙伸手一掌与其对轰一记后,掌心传来一丝刺痛,一看,掌心上有着一道腐烂的伤口,伤口呈彩色,赶紧运功后祛毒后,又赶忙迎接身影的下一击攻击,而那些由彩雾凝结的身影虽然不强,但是在击散后又自动凝结化形与之纠缠,且身影自身带有剧毒,稍有不慎就会中招,极为难缠。

仅老者一人便挡下六位绝顶高手,老者本尊立于空中旋转的拐杖旁,努力维持着下方的大阵,但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总有一日会被破。

七彩迷阵愈发的暗淡,而一旁的幼童,立于巨大的龙卷风旁,怒视着远处的向问剑与姬胤,拳头紧握,而后伸开对着前方齐军狠狠的一甩。

龙卷风携着巨大的威势暴掠而去,齐军阵营无不变色!

第十五章:变数

姬昊颓唐的站在瞭望上塔,似闭未闭的眼睛望着远处,面容有些疲惫伤感。自兄长清晨带众将出征时,自己就被命令留守后方,谁料,午后操练休息时,军中火头军有黎人用易容术潜入乔装,在午食中下毒,士卒分时,突然发狂,浑身起毒浓,口生獠牙,逢人便咬之!力气之大,三五人不能制服,被咬者,若是咬在脖上,顷刻间化为中毒者开始寻人咬之。若是咬中身上其它部位,便口吐白沫抽搐,全身由伤口开始慢慢腐烂,痛苦不已,军医束手无策,姬昊无法,了防止病情扩散演变成瘟疫和动摇军心,只得乘他们昏迷时,集体聚而杀之!如此一来,军****因中毒死去八百余人。当军医建议将那些尸体集体火化时,姬昊脸上出现强烈的坚毅与恨意!

“不能烧!”姬昊对着军医怒喝,军医一惊,连道:“不烧土葬恐滋生蚊虫四害引发瘟疫啊!”

“混账!谁又叫你埋了?我叫你将他们投河里流下游去!”姬昊怒斥。军医大骇,连忙跪下磕头道

“王爷,下游可是黎国边城百姓的饮水之源啊!如若这样,城中必遭瘟疫,黎明生灵涂炭,我军携王道之威,带着苍天正义前来攻黎,不正是前来解救被暴黎迫害的百姓吗?这样不是违背本意和天道吗?相信陛下定不会如此,还是等陛下凯旋再做决定吧,如若王爷决意如此,臣宁死不从!”

姬昊怒极反笑:“皇兄不在这儿就是本王做主,卑鄙的黎人不堂堂正正一战,反而搞这些下三滥的东西,那正好!让他们自己人也尝尝这味道,兄长在外征战,战果犹未知,等至其来,恐有生变!”

“臣宁死不从!”

“你!违抗军令,拖去斩了!”姬昊掀桌大怒,在众将劝阻下,方才命人将军医抓起关禁闭,待至尸体投河后放出。

战场内,由那老者凝聚的雾气越来越暗淡,阵中毒雾凝结的残影在与六位掌教对战后,破了再凝,凝了再破,每一次重新凝结后较比前一次都愈发的稀薄,与之对轰显得轻绵无力。扑哧,上空的老者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在阵基上,大阵再度变得凝实,而他的身形却极度萎靡了下来,那是他最后的一搏,老者看了一眼一旁的幼童和飞快掠去敌方的龙卷风,胜败再此一举!

向问剑脸色铁青,没想到那巫风巫云竟极为难缠,倒是低估了。不过这也是徒劳的,牙齿轻咬唇上流出丝丝红血,轻轻舔了舔嘴唇,向问剑泛起一丝笑容,眼神柔和,面对来势凶猛的攻势,像是看待自己刚刚完成的一副完美画作一般。

“再祭血刃!”向问剑大喝,齐军上方再度凝结出二把剑,一把细剑一把巨剑。

“向阁主,朕来助你!”这次,并没有军中兵士失血,而是姬胤一声大喝,一把用剑划破自己的手腕,大量鲜血流出形成一股细流,缓缓升空向着细剑巨剑汇去,周围的将军也纷纷效仿。

吼!突兀的一条血龙凝结而出,发出震天龙吟,而后被空中的二把剑吸食。

“幽冥剑爪!”二把飞剑飞速像龙卷风辞去,渐渐化为一双血色巨手作爪状往龙卷风飞去。

“给我裂!”向问剑双手作爪,在血爪与龙卷风即将对碰时左右一翻,而后血色巨爪生生的将龙卷风撕为两半,一生二,变为两股龙卷风在原地无力的旋转。呜。呜大军前方出现一轮黑洞,叱!一阵清风吹过,向问剑动了,一个瞬步钻进黑洞,黑洞随即消失,再一个呼吸便出现在一分为二的龙卷风之中,向问剑从中钻出,轻轻一跺脚,二道龙卷风便消散了去,身形一闪,一道由剑气凝结的分身便化出,飞快的往远处那迷阵中掠去,将要靠近迷阵时,分身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软剑,对着迷阵用力一斩,迷阵便溃散,正在里面和其它六位掌教交战的残影化作彩云变为虚无,而维持迷阵的老者,也是法器断裂,大口吐血倒飞出去。而向问剑分身与六位掌教却是联手杀来,丝毫不给老者喘息机会!

“无知宵小,给吾拿命来!”向问剑本尊手作刀状,向着惊恐的幼童巫风脖间砍去,巫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向问剑手刃离巫风的脖间仅有一寸时,周身泛起一股强烈的波动,而向问剑的手刃上却是出现了一道伤口,仿佛是被钢丝割伤一般,接着,巫风身前开始有一道道由肉眼可见的银丝缠绕,一圈一圈,期间向问剑剑气化形,手上出现一把短剑往巫风身上刺去,想要强行杀之,但是那银丝形成的护罩却接着刺来的那一股冲击力裹着巫风倒飞了去。

而另一边分身与六位掌教将老者巫云团团围住,都在蓄势欲要给其最后一击将他彻底了结时,却不知,巫云在阵破倒飞之时,身上表面已覆盖上一层银丝,待到被困之时,银丝却陡然显现,一圈一圈缠绕,在众人的吃惊下结成一个蚕蛹将他包裹其中,当众人围攻时,不出所料的如刚才一般,蚕蛹借着攻势,往后方倒退,包裹着二人的蚕蛹在后方碰撞在一起后蚕蛹消散,受伤残余一口气的巫云抱着奄奄一息的巫云,巫云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巫云怀中,难以置信的打量着自己,居然还活着。

向问剑此时已与分身合二为一,与六位掌教并列立于空中,与远方丧失战力的巫风巫云对峙,同时思量着刚才的变故。

就在七人齐齐动身将要再次朝二人杀去时,一股尖锐的笛声缭绕在后方经久不息。七人停下转身,远处天空上一朵朵白云犹如巨浪慢慢向前覆盖,愈是靠近,一股磅礴的气势愈是强烈,连向问剑也是感到了一丝威压。

咻!一艘云舟自云间飞出,云舟在空中犹如小舟在小河上一般,周围泛起一圈圈涟漪,云舟前站着一道白影,远看其长袍飘飘,自有一股飘逸出尘的气质。

向问剑七人一凛!

教主!躺在巫云怀里的巫风微弱的呼喊道,而巫云也情不自禁老泪纵横。

第十六章:化龙

叶逐二人来到营口,自隔老远就闻到阵阵恶臭,原是一车车载着士兵的尸体正往军营外运送,押运的士兵个个垂头丧气,神色沮丧。叶逐拉着一士兵问道,士兵告知原委,当得知这些尸体将要被投放至河中漂到下游饮水源时,叶逐大骇,忙进帅账中觐见姬昊,此时姬昊正在和一群将领开会商讨防备黎军偷袭之事,见叶逐匆匆冲进,眉宇间有一丝不悦。

“侄儿,何事啊?”

“二叔,听闻您要将病死的将士投到下游去,万万不可,如此将会涂毒大量无辜黎民百姓啊!还望二叔三思!”

“此事我已和诸将商议,认为可行之!”

“还望二叔三思或等父皇回来再作决断!”叶逐依旧不死心。

够了!姬昊拍案掀起怒喝;“三军会议,无故通报擅自闯入,成何体统,来人!将他撵出去!”

叶逐被一旁的护卫撵出账外摔倒在地上,引得一群士兵好奇观望。

此时,一队骑兵全副武装在广场集结出发,叶逐顾不得尴尬,从地上起身跑向那对骑兵。

“蔡将军,此番是何故?”叶逐问向骑兵队内为首一个骑着黑马,手持大刀的将军

“王爷命我等外出巡视防那黎人偷袭!”蔡将军面容冷峻,冷然道。叶逐感到有古怪,思考片刻道:“还请容我一同跟谁巡视!”

蔡将军眼睛一挑。“外出危险重重,还请殿下待在军中吧,万一有些闪失,末将可担待不起!”

“将军这是何意?我同你们一样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父皇为什么会受到你们的拥护起事?不就是因为无论何时处处身先士卒,以身作则嘛!我生为其养子,岂能落了他的准则!”叶逐冷然道

蔡将军听后面色动容,命身旁一人下马将马让于叶逐。一队骑兵踏着灰尘扬长而去!

“蔡将军,不是说是巡视周边吗?为何一路前进往边境而去!”一路上,跟着骑兵骑行,叶逐发现离军营越来越远,渐渐来到了边境,远处依稀看到一群士兵将车上的尸体投放至河中,尸体顺着河流往下流飘去。

吁!蔡将军率先停下,拔剑指天,大喝道:“王爷有令!为防止病情传染扩散,斩草除根!杀!”

是!一队骑兵齐齐应到!从背后抽弓,弓成满月,咻!咻!咻!一阵箭雨铺天盖地向前方射去!

战场。

云舟越来越近,七人终于看清了那道身影的面貌,原来是一白衣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发飘飘温文尔雅,一席白袍,白袍周边绣着一朵朵蓝色祥云,腰间挂着一支玉笛,很难想象他就是令天下闻风色胆的巫毒教教主巫玉,倒像是一中原书童,巫玉轻轻的从云中走下,脚下似乎是有台阶,巫玉的每一步都是那么有韵味,一股股清新的月季花香自空中飘过。多了分淡抹清怡,少了牡丹的庸俗。

巫风巫云二人早已拂袖擦泪,哽咽不已:”教主,巫雷巫电他们”恩。面无表情的轻微点头,巫云双手泛着白光,如兄长般充满慈爱着抚摸着巫风稚嫩的脸庞,止住了哭泣,瞬间,巫云二人全身泛着蒙蒙白光,全身伤口便是痊愈。“多谢教主!”两人跪拜!巫风充满仇视的怒视向问剑,向问剑也是感到一丝不自在。

“抱歉!有些要事耽搁。不过所幸还不是太晚,接下来交给我便好!”巫玉轻声柔和道

“原与教主并肩杀敌!”二人齐道,而巫玉轻轻摇头

呼哧!一股狂风将巫云二人吹起身体不受控制往后暴退,而后摔在了一艘白云凝结的云舟中。

“退去吧!将巫雷巫电带回教内以教礼葬之。”巫玉轻语,轻轻一挥袖,地上战死的巫雷巫电尸体便飞起落在云舟上,而后云舟载着他们和幸存的二人飞速逃离。

“尔等休走!”七位掌教其中一鹰钩鼻男子怒喝道,抬手一挥,一只眼中有着戾气的秃鹰便是形成,震动双翅,飞快向逃离的云舟飞去,速度之快!在离云舟只有三丈远时,秃鹰尖锐的鹰爪逐渐放大,欲要将云舟爪裂!

噗!一只白云化成的弓箭射在了秃鹰心脏处,而云舟也是陡然加速,化作白点消失在天边。

自那秃鹰溃散后,突然一阵阵穿云箭铺天盖地的朝向问剑七人射来!

放肆!向问剑怒斥,左手凝剑,对着箭雨一斩,那一支支穿云箭齐齐折断!但是瞬间,向问剑瞳孔便一缩,面前突然出现妖异俊美的少年巫云对着自己泛着邪意的笑容,一只手已是五指并拢朝自己喉间刺去!向问剑手作剑指一个侧身一闪来到巫玉侧面,朝巫玉太阳穴戳去!巫玉头一歪,身体迅速摆正,单手一掌与向问剑剑指对轰,二人一掌一刺,你来我往,彼此厮杀格外凶残。

啊!正当二人斗着难分难解之时,耳边传来惨叫声,向问剑顾不得其它,奋力与巫玉对轰一击借着暗劲暴退,而后震惊的发现!其余六位掌教个个带着伤势且被分散切割在各处,更有三位掌教左手被断!其中便有那百兽门门主。

巫玉静静地站在向问剑对面,一道道白影汇集涌进体内。向问剑一惊,原来他在与自己搏杀时竟然还敢分身,巫毒教教主实力果然恐怖难测。

“向阁主实力果然高深莫测。本座佩服!”巫玉对着向问剑微微欠身,同时冷漠的望着受伤的六人,撇了撇嘴轻蔑道:“不堪一击!”

巫玉心里也泛起一丝心悸,那向问剑果然恐怖,招招狠辣,且如潮水绵绵不绝,自己也就仗着身法比之略快一筹勉强躲闪与之一搏以作拖延,分身后的本尊实力只有十之六七,稍有大意!便有殒命之危。

三位掌教的左手断臂落入齐军中,手掌相握,形成三角状飞速旋转,而后飞速旋转,犹如镰刀割麦子一般将一位位齐军拦腰斩断。

吼!一声怪吼,在死伤了将近七千齐军,那些一分两半的尸体血肉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只怪兽,高三十丈,有着蛇头蛇身蝎尾龙爪!怪兽张开巨口低头一吞,瞬间上百齐军葬身其五脏庙。

“天人蛊!你竟然施展出了失传百年的人蛊,且是人蛊中的至尊;天人蛊!”向问剑失声大骇

哈哈哈哈哈!巫玉放肆张狂的笑着“正是!这还要多谢三位顶尖高手的血肉精血作为引子,方使这天人蛊有这般威能!”巫玉双眼放光,贪婪的望着那天人股蛊,天人蛊虽威力极大,但形成后必须要不停吞噬精壮男子的血肉,直到吸够十万之数方可化为传说中能与真龙匹敌的蛊龙,如若半当中停止便会功亏一篑,白白死伤了众多壮年,损失劳力和兵源,平日自己便命黎国皇族收集犯了滔天大罪的精壮死囚用以施展天人蛊,奈何!全黎国一时间所有正值壮年的死囚仅有三万,远远不够化蛊龙所需,时值朝政腐败,黎国百姓民不聊生,此时若是狠下心来,将那些拒缴税的精壮平民抓起,倒是也能凑够人数化蛊为龙,但是巫玉不愿,巫毒教创立之初便是以守护黎国百姓为教规,以往每年春耕秋收之时,教内也要广派弟子去民间用巫术施风布雨,帮助百姓。只是如今,黎国已今非昔比,巫玉作为这一代巫毒教教主,也是急在心里,盘算着等这次击溃齐军便重整黎国朝纲。

而今正是那天载难逢的契机!如此要是吞噬了前方十五万齐军,那天人蛊便是能彻底化为蛊龙,有朝一日自己施展隐蛊化仙又多了一分把握!

你!向问剑脸色铁青,那三位断臂掌教也是面色难看,有着无尽愤怒。

“尔等六位前去灭那天人蛊,我来拖住巫玉,待到你们消灭天人蛊后前来汇合,一举将巫玉击杀!”向问剑冷然吩咐道。同时身上气息愈发强势。

是!六位掌教应到,同时飞快朝天人蛊飞起。

“你们走的了吗?”一道道白色残影拦到了面前,正是那巫玉的分身,撕拉!其中一道分身被一分两半,向问剑双手持剑!全身泛着浓郁的杀气,双瞳和头发尽皆化为血色,嗜血嗜杀状态下的向问剑!

“杀那天人蛊!”向问剑沙哑道,同时化为一道血芒,血芒一分六,同时攻击前来阻拦的巫玉分身,一个照面,被血芒触碰到的分身便溃散!

哼!巫玉一声冷喝,本尊朝向问剑杀去!同时再次一分为六,分身朝六大高手阻去。向问剑被自己本尊拖住无瑕顾忌。

死!向问剑双手持剑朝巫玉斩去,哼!巫玉也是双手各握着一把由白云化成的柳刀抵挡着,毕竟分身使自己实力大减,而向问剑却是愈战愈勇,招招下杀手。巫玉渐渐开始略显吃力的抵挡着,疲于防守。

望着军中那天人蛊刀枪不入,疯狂吞噬屠杀着齐军,而那七位掌教,包括向问剑也是被那巫玉拖延着,姬胤有着无尽杀意与怒气。

此时,那天人蛊在吞噬了大量血肉后,全身渐渐转为金色,且蛇头上隐隐有着两只角长出,身上开始长出一片片鳞片。

姬胤突然奋力往空中一跃,天空中突然泛起夕阳红,出现一片火云将姬胤包团团裹住。吼!一声震天的龙吟响彻天空,带着无与伦比的霸气。一条全身燃烧着火焰的红龙自火云中飞出,朝那天人蛊杀去!

“陛下乃是真命天子,而今化身神龙斩杀那妖物啦!”一将领声嘶力竭的喊着

第十七章:斩龙渊、斩龙剑

叶逐望着漫天箭雨射向在湖边倾倒尸体的士兵,他们一个个发出绝望的惨叫却又无能为力的去抗拒死亡,接二连三倒下与那些病死士卒一起,随着河流一起往下游漂去。

为什么!为什么!叶逐颓然的跪在地上,手指深深地插入地里,他起身,欲要往湖边跑去,却被两位士卒给牢牢的拉住。

“殿下,末将已将他们的名牌给收起,待到回国后会将阵亡抚恤金一一交予他们的家人,他们是为了大齐大业而战死的勇士!”蔡将军骑在马上冷然道。遥望那些尸体在湖面远去后,方命士兵将叶逐松开,而后大队人马风尘而去。

城内,陆离与满大街慌乱逃难的人群擦肩而过,落寞着行走在略显凌乱的大街,他。。他也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去哪里。滴答。。滴答,陆离抬头望天,几滴雨水落在他脸上,随即顷刻间便是磅礴大雨。

“小二,来壶茶!”随意的走进附近一家茶馆躲雨,陆离便吩咐道

“来了,客官,要不来壶黎国特有的毛峰?”小二热情道,陆离淡淡的摆了摆手,“好嘞!这上好的毛峰要用新鲜的井水泡出来便是最佳,本店内正巧有口百年老井,您瞧,我就给你去打!”小二伸手往东南角落一指,陆离看去,那正好有一土堆!着实是难以称为井!估计是自家储备的水罢了。

陆离看着小二前去掀开井盖,顿时一股灰雾从井内散发出来,小二大惊!陆离见他捂着鼻子往井里看去,却不料突然跪在了地上,头扎在井里。陆离赶忙去将他一把拉起,发现小二已昏迷,脸上黑黝黝的像抹了一层锅灰。看样子已然是中毒。

陆离用银针定住他脖上的哑门穴,阻止毒往他的心脏中去,而后抽出随身小刀割破他的两边肩膀,割破的瞬间,一股绿色的毒液喷射而出,而后一些毒液慢慢自肩膀内流出,半盏茶时间,小二面色便是恢复正常渐渐苏醒。看见陆离,便是不住的磕头。

“谢谢客官救命之恩!谢谢!”

陆离将他扶到席座上歇息,并诧异,小二所中之毒恰恰是母国黎国的巫毒,询问小二,小二也是极为震惊,并告知昨日也是井里取水,并无异常。

“来壶酒!”正当二人不解时,一股喊声从茶馆内角落传来;听声音有些熟悉,望去,陆离大惊:这不是叶逐吗?

叶逐浑身湿透,略显落魄的坐着,且不住的有雨水从其身上滴下。诧异的见到陆离后听闻城内水源已是有毒后略显苦笑;果然。随即将黎军投毒齐军,后自家二叔将毒尸投入上游河内的事告知。陆离气的大怒掀桌怒喝:堂堂齐军竟也会使此下三滥手段。一旁的店小二在一帮听到此事的前因后果后吓得赶忙跑了出去。

陆离叶逐相视一眼,叶逐无奈道:“此事我父皇并不知情,此刻想必还在前线血战,听闻此战极为关键,连巫毒教也是出手了,要赢下此战怕是极为不易!当务之急还请叶兄助我化解城内流通的毒水和阻止它继续扩散流入其它靠此水源存活的城池!”

陆离思考了足足有数十秒,道:“此城内水源已有毒怕是不会便是要传遍全城,而三日便会顺着水流扩散至下游五城,如果瘟疫爆发,如今城内早已因为战乱混乱不堪,想必药房早已无法继续营业,而我一人又独木难支,唯一的办法是,我必须要进大黎山脉一趟,采朵名为玫竹的药草,将其放在水中大量繁殖并吸收毒液方可阻止瘟疫扩散。事不宜迟,只有三天时间,今晚我便略作准备而后进山!”

“我陪你一起去!夜深莫测,尤其山脉中,我粗略懂些占星术,也好观星指路”叶逐连道,陆离暗笑,自己得师娘真传修习二十载,更会观星秘术影星诀。岂是叶逐能比?心中虽这么想,但嘴上还是好言劝阻留在城内,但叶逐却是一脸的坚毅欲强行随行,陆离无法却也是带一分欣赏其本色,点头答应。但嘱托其进山后务必紧随身边。

大雨过后的山脉雾蒙蒙的,陆离叶逐站在山口,深吸一口气,叶逐面色平静,但紧握的双拳掩饰不住他的一丝紧张,此时的天空黑漆漆的一片,不见一丝星光。陆离则有些惆怅,上一次和师父进山已是十五年前,恰恰也是为了寻药阻止瘟疫。记得那此夜晚,碰到了一些脏东西和索命的厉鬼,那时稚嫩的自己在师父的庇护下能安然无恙,而这一次。

大黎山脉据说前朝魏国太皇有一日南巡黎地,在现今的黎都,当时的淮袜城停留,当地突然连下七七四十九日大雨,第五十日,他看到天空中有一团紫气,有方士告知,那是帝王之气,将来必有一人会出世争夺大魏天下,太皇随即命方士想办法去灭那王气,方士说,黎地山脉是条龙脉,而太皇所处地是龙首所在,方士用了三个办法,一是淮陵河分流,将黎都三面包围,一是泄龙气,且河流犹如一头枷锁将龙首束缚,二是在大黎山脉中心处广建荒坟广放毒蛇,目的是龙蛇相争死气缠身,使真龙病怏。三是方术将天外陨铁投入铸剑炉中祭炼九九八十一天铸一剑,剑名斩龙,将剑放置山脉深渊中镇之!深渊亦名为斩龙

无独有偶,就在太皇当日认为大魏必将千秋万代时,仅仅两百年后,魏国便被祖籍是黎人的高温所灭,篡魏自立为大燕,传说高温十四岁时,夜间熟睡时,一声巨酣将其母惊醒,其母见高温卧榻上面有一长着龙角的赤蛇蟠绕,赤身身上却是有着森光凌凌的龙鳞,天空传来一声雷声,那赤蛇却是沓然不见。

故相传高温乃是那赤蛇转世,且带有龙气,奈何赤蛇终究是渡劫化龙失败。据传,高温称帝后派遣十万军士扫荡大黎山脉,欲要寻那斩龙渊,取那斩龙剑。而后一统天下,然而终究是黄粱一梦,高温的大燕仅仅存在了三十二年便分崩离析,各地诸侯纷纷割据称王。

而是否有斩龙渊中斩龙剑一说,至今仍是个迷!

第十八章:七叶野山参

战场内那火龙腾云而起,一时间天地温度高升,让人仿佛置身于火炉之内。同时,那正在交战的那一行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惊,交手见略停一瞬分心望去,而厮杀最是惨烈的向问剑与巫玉也是陡然一窒!双方各对轰一掌往后退去,纷纷遥望远处!

那火龙并非实体,在它的心脏处隐隐可见一魁梧的身影手持宝剑,哗!地上众人看见姬胤将宝剑怒批而下!吼!同时火龙对着地面怒吼,一股劲风自空中吹击地面正在被蛊龙屠杀而慌乱的军队上,顿时一股风浪散开,而那蛊龙仿佛被一股巨压而压跪了下去,周围密密密密麻麻的士兵却是被风浪给弹开至数十米远。火龙从空中飞落地上傲立,带着一股无与伦比的霸气与王道之气。直视它的眼睛让人忍不住会跪在地上俯首。蛊龙从地上爬起,与火龙对峙着。吼!火龙率先发出龙吟声,而蛊龙也不甘示弱,呲呀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阴森声响!那声似蛇似婴儿!听得让些军士瑟瑟发抖。

巫玉望着火龙和在它内部的姬胤,面容冷峻甚至都显得略有忐忑。“传说龙虎山的最后一位老祖羽化前为姬胤点化北方中原的一条龙脉,且是火龙龙脉!听日所见,果然不假!不过顾不得了!”巫玉纵身一跃往蛊龙方向行去,同时那些分身四面八方的往本尊汇去。

休走!一旁的向问剑怒喝一声,身体高速移动紧随其后,在巫玉近在咫尺时,右手凝掌奋力击出拍击在巫玉胸口,噗!巫玉吐出一口鲜血同时嘴角泛起邪异的笑容。不好!向问剑大骇!中计了!他在借力!而就在他的回神间,巫玉却是来到蛊龙头顶,头顶凝聚漩涡,巫玉缓缓下沉,而后在蛊龙的心脏处停顿盘膝而坐。

“哈哈哈!姬胤,中原将你是真龙天子给传的神乎其神,今日能见到失传百年的龙脉真气,倒是让本座大开眼界了,确实是比高温的赤蛇妖气来的强大啊!不过终究是为他人做嫁衣,是让本座给吸食得道飞升的!”蛊龙张开传来巫玉的声音。

“哼!那就要看你有没有命拿了!”火龙也吐出姬胤霸道的喝斥

宵小受死!向问剑此时突然偷袭,大量剑气朝蛊龙头部刺去。

滚!蛊龙抬爪一握,无数剑气突然拦腰折断,同时一股音波泛着涟漪朝向问剑吼去,音波中若隐若现一把长矛,带着锐气破口刺来,向问剑双手凝诀,在长矛往自己胸口刺来的一刹那,硬是将其握住震碎,但同时双手经脉震断血流不止,同时音波将他狠狠的给吼的倒退狠狠砸在地面,重伤!

火龙动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前进咬住蛊龙的颈部往天上飞去,而后松口将它从高空摔下,蛊龙在半空坠落中突然转正身体,两侧生出巨大的蝠翼飞向火龙,一摆尾,蝎尾上的毒刺便是扎进火龙的后背,火龙发出痛苦的龙吟时双爪一爪遏制蛊龙的咽喉,另一爪狠狠一捅一撕,竟生生的将蛊龙的一只蝠翼给撕断。而蛊龙也趁势双爪握住火龙遏制自己咽喉的单爪,一拧!将火龙的一只爪给断了去。自此,独翼蛊龙与单爪火龙在空中一招一式的搏杀着。

攻!地面上的齐军突然擂起战鼓,剩余的将领与除去重伤的向问剑还剩战力的掌教一齐带领齐军如狼似虎的冲黎军杀去,而地面上涣散无序的黎军自然吃力的抵抗着,场面一边倒!空中蛊龙中的巫玉感应到,却是无奈!

“想那姬胤由于境界未够,未能完全控制那龙脉真气,再有盏茶时间我便能击败他乃至吞噬他,到时候怕是能反败为胜!”巫玉暗道,同时施展禁术提升内力控制蛊龙愈战愈勇,一时间竟压着火龙攻击,而姬胤只能吃力的抵挡着,体中内力在成倍的消耗!要不了多久就会落败!境界上的差距在愈加的明显。

“不!不!难道我会死不成?我绝对不能就轻易的落败!”在内力还剩三成时命悬一线时,姬胤眼中有着疯狂,火龙朝天一吼,气势陡然大盛!且火龙全身泛着一股血腥味

“他在燃烧血液!”巫玉大惊!

“想要拖到齐军将黎军斩尽而后围而攻我不成?”巫玉开始焦急起来。地面上的黎军且战且退,如今仅余七万。

这时,身上的传讯牌光芒大涨“教主!黎都大乱,本教面临生死存亡,请速归!”这一坏讯传入巫玉耳中。

该死!巫玉咬牙!断翼再度长出,快速飞回黎军中,一翅扫退大量齐军

“全军撤退,千夫长以上将领到蛊龙背上来!”大量黎军撤退的同时后方突发沙尘干扰齐军。

“姬胤老贼!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如此大仇,本座日后必会成倍相报!”一阵破风声,蛊龙已是消失在天边,而黎军也是撤离数里。

战场上的烈日灼心,而相聚百里的大黎山脉却是黑夜蒙蒙伸手不见五指。正值七月,黎国便以山脉为界,一边白日,一边黑夜。俗称阴阳月,家家户户在七月禁止婚嫁喜事!

陆离叶逐点燃火把小心翼翼的在林中前行。

啊!叶逐突然怪叫了声,腿部突然有股勒紧的感觉,将火光凑近观看,腿上突然不知何时有一根紫藤缓缓缠绕着。

“别怕!这紫藤是专门给吸食虫类,想必你衣服是上好的蚕丝制成,想必你是不小心触及踩到它了,引发它的植物神经。”陆离说着脱下了自己的鞋,将鞋靠近叶逐的大腿“那紫藤对异味特别敏感,它的汁液是上好的麻药。你现在应该腿部麻痹,行动会有不便,原地休息会吧。”那紫藤感受到鞋内传过来的异味,过会便是缓缓退去

恩!感受到了腿部阵阵酸麻感,叶逐便是一屁股做了下去。刚一触地,便是感受到一股柔软带着冰凉,接着脖间感觉一阵风,再一感觉那冰凉的柔软便是塌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叶逐借着火光一照,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原来那冰冰凉且软绵绵的是一条蛇,蛇七寸处扎着一根银针。

叶逐吃力的站起来,还未道谢,陆离却是表情严肃的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玉瓶,狠狠的往地上一砸,玉瓶碎裂散发出湿漉的雾气夹杂着粉末。同时地上传来窸窣窸窣的游走声。

影星诀!陆离低吼一声,随后吃下一颗药丸,从怀中拿下一根火折子左手捏碎,右手作剑指朝天一指,火折子捏碎散出的火星竟然形成一光束射入漆黑的夜空中,紧接着,天空裂开一个缝,紧接着二人的前方尽皆被蓝色的星光照耀!

这时才看清,原来是地上无数条毒蛇朝前方游去,透过星光看到前方的一个土堆上有着一株杂草随风摇曳,但仔细看清,陆离大惊!杂草竟是罕见的七叶千年野山参,自己多年随师父行医见过的野山参也不过四叶。如今却

“此地有天地奇宝,且必有守护,你我速退!”陆离拉起叶逐就要跑,但是突然顿住了,前方大树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影子。

回头看去,那土堆上不知何时多了个身影!

第十九章:魑魅

陆离二人望着前方那神秘的身影,怔怔的站着却又情不自禁的无法移动脚步。就这么直直的望着他。

“何方妖孽,休要在本医面前装神弄鬼!”陆离再也忍不住,捏碎一只火折子而后狠狠的往前方一指,顿时从天而降一束耀眼的光束朝那身影照去,不仅如此,同时周围十丈内尽皆被照亮,在那一瞬间,陆离终于看见那身影,原是一女子,长发飘飘一席黑裙,头围面纱掩嘴轻笑,模糊的面孔,熟悉的身影。

然而,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周围便又是变为无尽黑暗。

“我终究不是正统修士,无法自身调动法力,只得靠师娘特制的药物使全身短暂的感受周围天地灵力施展影星诀,该死!这道家杀术在我手中却只能观星算卦!”陆离暗暗恼恨,方才他施法是期望能震慑住对方,令敌人退去。如今一切未可知。

呜~呜~啊!突兀的变故令陆离吓一跳,身旁的叶逐突然泪流不止大哭了起来,悲痛欲绝伤心至极。另陆离也忍不住为之动容怜悯

望着跪地流泪的叶逐,陆离欲弯身伸手拍他的肩膀,哪知即将触碰到时,陆离眼前突然一黑,周围事物感觉变得快速而模糊。

扑~陆离将头抬起,发现自己正面对着水缸,面容湿透。甩了甩头,一声怪叫传来;“哥你干嘛!刚才又在练龟息功了,要不是我及时拉你出来,你早就淹死了,还把师娘刚给我买的新衣裳给弄湿了!你看?!”稚嫩的声音传入耳边,陆离猛地转身,发现幼小的陆青青正好奇的望着自己

我我。。陆离低头看着水缸的倒影,发现自己的脸庞是那么的瘦小,这明显是十岁左右的少年

“我这是在哪?叶逐呢?不好!这是幻觉,刚才那难道是魑魅?”

“哥,你在说什么呢?难道是练功练糊涂了吧!快!跟我去找师父,让他给看看!”陆青青看着陆离自言自语的样子,赶忙去拉陆离的衣袖,却被陆离给一把的弹开给摔在地上,身上的衣裳破了一个大口。

呜~呜~陆青青哭了起来,而陆离却视而不见,闭眼拼命的掐自己的耳朵,耳朵痛的发红,醒来!给我醒来!但是睁眼还是当前的场景,陆离不死心,开始拼命的咬自己的手指,溢出的鲜血流满了手掌

“呜~呜~呜,哥练功走火入魔疯了,师父!师娘!呜~呜~”陆青青哭着跑开了,留下陆离一个人原地怔怔的发神。

过了一会,依稀看见前方有道三道身影,走进,陆离发现这正是师父师娘,师父穿着那熟悉的青衫,师母白裙一尘不染,仿佛仙女般。妹妹怯懦的躲在师母身边,小手抓着师母的手,眼中依稀有着泪痕。师父师娘!陆离跪了下来。

“呜呜,师父,哥哥练功疯了!”陆青青突然又是哭了起来。师母蹲下慈爱的用衣袖拭去他的眼泪并安慰道:“别担心,师父会治好他的!”

师父叶长青低头俯视着陆离,语气颇严肃的道:“徒儿,为师不是告诫过你,龟息功不可急功近利,非一朝一夕而成,将手伸来,为师给你把把脉!”叶长青伸出手,陆离将袖口撩开,叶长青厚实的大手一把将陆离拉起站立,同时蹲下去拍陆离膝见的灰尘:“为师又不是要惩罚你,跪着作甚!当心寒气。”

“恩,体内经脉有些错乱,待得回去让你师娘给你做碗药膳吃下便好了,好了,回家吧!”叶长青把了把脉后道,而后转身蹲下去捏陆青青的脸颊笑道:“小青青,师父将你哥哥医好了,呵呵,徒儿!还不过来给你妹妹赔不是!”

额。。陆离赶忙去抱住妹妹:“对不起,刚才是哥魔怔了,回头给你镇上买块好布,麻烦师娘重新给做件衣裳,穿的还不跟天仙似得!”

恩,陆青青破涕为笑;“没关系,哥!”师父师娘也满是慈爱的看着兄妹二人“对了,青青,你不是刚刚学会了《春风菩萨蛮》,现在跳给你哥看啊。”师母笑吟吟的说道。

恩,陆青青突然明白过来点头道:“哥,我刚学会了一首舞蹈,跳给你看!”

砰,师父突然打了个响指,师娘面前凭空出现了一把古琴,师娘盘膝而坐,轻抚琴弦,铮!铮!铮!的弹奏起来。

琴音悠悠,莲步轻移。陆离不禁心静如水流下泪水,啪!师父又是一声响指,周围空中飘飘洒洒落下清香的桂花,此时的情景唯美至极。

陆离泪水模糊了眼睛,就这么看着三人。

“真的就想这么下去,永远!可是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啊。”

“给我醒来!”一声怒吼,眼前的三人都开始化作尘埃散去,周围一切都开始支离破碎。

陆离拭去眼泪,走到叶逐身边,完全醒了过来。

拍了拍叶逐的肩膀,见他仍然哭泣抽搐着,陆离轻叹一口气,从包里取出薄荷膏抹在双手上,而后对着叶逐的太阳穴用力的拍击而去。

不!痛苦的喊了声,叶逐面容狰狞的睁开双眼,面容早已被泪水掩盖,同时眼睛由于流泪过度而变得浮肿。

“陆兄,刚才我。。”

“不必多说,刚才我们是中了魑魅的幻术。”陆离摆摆手道,他也是不愿提起。

“原来如此,那魑魅?”叶逐望着漆黑的周围忐忑道,陆离也是脸色一变。

“传说那魑魅专施幻术让人沉迷,而后在人们思绪紊乱后将大脑撬开吸食脑汁,用已修炼!你我小心了。”陆离正色道,而后吃下一颗药丸让自己的全身变得敏感起来,开始感受着周围天地灵力。

两人随即背靠背,各自手持一把这次进山准备的防身短刀。

哗!哗!一阵风吹动,一道魅影闪过眼帘,陆离后背顿时感到一阵冰凉,刚才似是被一个手掌作刀状,强行将二人紧贴的后背分开。只听的叶逐一身惨叫。

小心!陆离大喊一声,同时快速转身将匕首刺去,然后手掌突然的一阵酸疼,匕首被打落地上,同时一个冰凉的手掐住陆离的脖子,让陆离难以呼吸。

第二十章:脱险

陆兄!叶逐惊呼,而后单手持刀奋不顾身的朝魑魅刺去,嘭!叶逐在背后将刀直直的刺在魑魅的身上,然而魑魅却是立在原地无动于衷,而至始至终陆离二人从未看清它的脸,撕拉,叶逐将刀拔出而后再次一捅,这次他来回捅此多次,依然是毫无作用。陆离脖子被掐住提在半空中越发的痛苦难受。

嘭!一阵劲风自魑魅周身散发而出,叶逐猝不及防下被震到远处土堆碎石上吐血不止。陆离脖间的手略微松了松,让陆离能够正常呼吸,但依旧是动弹不得。

“呵呵呵,凡人,竟然破了我的幻术!”面前响起一阵妩媚的笑声后娇声道。哼!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冷哼声,且霸道威严的道:“告诉我,是如何破的?说!”陡然一声大喝让陆离心口一怔,气血上涌,口鼻耳朵皆是有血流出。

“你这幻术的确很强,但是强不过人心!我师父不会法术。”陆离沙哑的说道。

“哦?原来如此。不过你还是乖乖被我吞食吧,你全身上下都是宝啊,极大的有助于我修理。”魑魅又是传来女声,咯咯的笑着。同时,它的另一只手五指合并,向陆离的心脏处刺来。

就在离心脏咫尺间,陆离右手一把抓住刺来的手掌,死死的握着,噗!那魑魅的手犹如刺猬般,突然长出许多尖刺,扎破陆离的手。

而陆离依旧不放手,这时,掐在他脖间的手彻底松了开来,陆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而他的右手依旧死死的握着魑魅的一只手。

魑魅的另一只手握拳,往陆离的脑袋轰去,陆离见状,也是松开了右手,整个人一个翻滚,从魑魅的胯下滚过。在它的背后站了起来,手中突然握着一个玉瓶,而后狠狠的往魑魅背后砸去。

嘭,玉瓶在碎裂的一刹那,魑魅开始全身冒出碧绿色的火焰熊熊燃烧,啊!魑魅开始不断的惨叫着,翻滚着,欲要将火扑灭。

陆离长舒一口气,然后拾起地上的药箱拼命跑到叶逐身边,拉起地上重伤的叶逐,喊道:“快跑!”

两人手拉着拼命往后方跑去,临近悬崖边,二人毫不迟疑。

跳!

呼,两人呼啸着跳下悬崖,在半空中,陆离一只手拉着叶逐,一只手触到峭壁上的藤蔓,拉住,在下坠途中拉着藤蔓慢慢靠经峭壁间,双脚也没闲住,各自缠绕勾着藤蔓。而叶逐也是学着陆离,二人就这样借着藤蔓的阻力缓缓下坠。

但是,在下坠片刻后,二人突然停了下来,荡在半空中,藤蔓已是生长到底已是最长,而下方依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陆兄,该怎么办?”叶逐有些焦急的问道。

“别慌,这藤蔓极为的牢固,将它把身子绕紧喽,那魑魅应该不会追下来,刚才有他好受,等天亮我们爬上去!现在就稍作休息吧。”陆离语气平缓的说道,想借此安抚叶逐的焦虑紧张。可即便如此,自己内心也是激烈翻滚,心脏狂跳不已。这应该是自己二十几年来最为生死攸关的事,还有太多的事未完成,他还没有找到那天杀的高缘,还没将小高弦抚养长大,还没迎娶陈鱼雁,还没有自己的孩子,还没医治小高弦的至寒体。太多的事让他在面对魑魅时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

“陆兄,刚才你是如何将那魑魅弄成那般?”叶逐的询问打断了陆离的诸多思绪。

呼~陆离长舒一口气,似乎还心有余悸。

“是这样,刚才我是将一瓶药液洒在魑魅的身上,那药液由百年野山参、正午出生的雄鸡血、竹叶青酒、枸杞子等多味药物混合调制,这些药都有一个特性,均是用于提升气血的作用,此药极为的珍贵,如若有将死之人服下,便可续命三日,使其精神抖擞生机勃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病痊愈,实则是回光返照,三日一到,便又垂垂欲死。那魑魅生而阴暗,只在夜间活动,魑魅代表阴,而那药代表阳,阴阳相冲,自然便会重伤,只不过这也只是一时之计,拖延而已,并不能真正击杀它,所以我才急于拉你逃命!”

叶逐恍然,同时也是充满愧疚:“今日救命之恩,叶逐永生难忘,此番进山寻药也是让你冒着生命危险,我着实惭愧不已!”

陆离隔空摆了摆手,:“我也是为了下游城内百姓,何况医者生而便已救人性命于己任。现在还是先休息吧,天一亮我们就爬上去。”

身体扭了扭,让藤蔓缠绕的更加稳固,而后陆离便是低头不语,闭目养神。

两人就这样,各自被藤蔓如裹粽子般的荡在悬崖半空中,并且很快沉睡了去。

清晨的一抹阳光照在陆离的脸上,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还不待他缓缓神,却是听见叶逐一声大喊:

“陆兄,你看!”他伸手指着陆离的脚下,陆离大惊,只见他们脚下有着一个洞穴,建在峭壁间。

“怪不得,藤蔓无法生长至地面,此洞好诡异,不知这洞口时出口还是进口?”陆离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根火折子,折断点燃往洞里扔去。

洞里三米内闪现亮光,但仅限于此,依旧无法看清洞内深处。

哗!哗!哗!洞内飞出大量的蝙蝠,朝陆离掠去,陆离赶忙双手遮脸独挡,蝙蝠飞过时身上的爪子翅膀不断的划割着藤蔓。

嘣!陆离身上的藤蔓断了,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叶逐赶紧荡漾到陆离身边,伸手抓住陆离。

“抓紧!千万不要放手”叶逐面色难过着抓住陆离的一只手,大喊道。而陆离也是低头看了眼脚下的深渊,咽了咽口水,脸上有着冷汗冒出。

叶逐这时抓着陆离在空中不断的摇荡出弧度,三四下后,突然脸色涨红,用力一甩,将陆离重重的扔进洞口。

而后在陆离的帮助下,自己也是缓缓地解开藤蔓爬进洞里。

“这下我们两不相欠了。”陆离重重的喘着气对叶逐笑道

“哪的话!”叶逐笑骂道,同时从怀里掏出一颗人参扔给陆离。

“喏,你看!”

陆离接过,一惊!

七叶野山参!

第二十一章:古洞

陆离仔细的端详手中的野山参,渍渍称奇:“真乃天物,夺天地之精华,集万物之造化!”此山参上半身形如一根锥子,上身呈圆柱形,下身一根根参须如残月般弯曲着。陆离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将之放在鼻前轻嗅,面露陶醉。

“陆兄,我记得书中记载,罕见的野山参是形如娃娃,为何这株却是与众不同?”叶逐在一旁好奇的问道。

恩,陆离微微点头,同时招手示意叶逐靠近:“不错,药典中记载人形山参为年长超过八百年的野山参渐渐形成,传说如果长到一千五百年,便可成精,凡人如果捕获人参精,将之烹食,便可延寿三百年,如若让修道之人得到,怕是会羽化飞升,得道成仙。那种山参我追随师父多年医行天下,也未见得,而听师父说,他儿时在深山上采药迷路,夜晚偶遇一迷路和他差不多大的娃娃,那娃娃腿上有摔伤痕迹,他自称是山上一樵夫之子,上山随父亲砍柴时不慎摔落悬崖,幸好有大树阻挡,才未丧命,师父听后,赶忙拿出药膏敷于他的伤腿上,当晚,师父又打了只兔子,两个同龄的孩童就这样有说有笑,短暂的忘却了烦恼,第二天一早,那孩童随师父一同行走在大山深处,寻找出路,途中师父也是不忘挖地采药,奇怪的是,接下来的几天,师父总能挖到一颗上好的山参,而那孩童却是采一些师父不认识的花草,他说是野菜,用以当口粮,一日三餐,二人都是吃着那些野菜,喝着孩童用野草调制的汁液,就这样,两人就这样在大山中走了八日,最后一天,他们来到一个山脚下,那孩童遥遥一指,师父看见那山上有一茅屋,孩童说那就是他的家,希望师父能去做客答谢救命之恩,师父婉拒,一个风沙吹起模糊了师父的双眼,待师父终于看清时,那孩童已经到了山上茅屋前,遥遥向他招手,师父也是挥手作别,待得师父回到镇上的药铺,背后的篓筐内不知不觉已装满了许多上好的野山参还有灵芝等名贵药物,连师父也惊讶,在此次在大山中竟然因祸得福,而接下来,原本资质平平,在众同门中排名末端的师父竟然对药物异常的敏感,往往能在数十里外就能感知哪儿有药物,三里内更是能用鼻子在空气中嗅得地底药物是何种类,并且切脉配药愈加的得心应手,药方能精确到毫厘之间,医术大增,许多东西一点就透,很快,就从祖师的十二亲传弟子中脱颖而出,获得真传。说到这你想必也能猜到了,没错,师父当日所救的孩童就是修成千年的人参精,他吃的那些野菜、喝的那些汁液都是极为罕见的宝药,一些药甚至已经消失上百年,难怪师父当时认不出,只当是寻常的野菜和果汁,如此这般将奇药当饭吃,不知不觉已是提高灵智,改变资质。想必是那人参精有意为之,如此造就了名满天下的济世医魂叶长青。”

陆离思绪有些复杂的叙说着,同时盯着手中的人参,呢喃道:“没想到如今我也是有了这般际遇。”

叶逐有所感触的拍了拍陆离的肩膀:“没想到你师父也是有这般仙缘。只是不知,当下我们手里的这野山参有个特别。难道比你师父所遇人参精还要好?”

唉!陆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因为,这是化龙参啊!你看,它上半身犹如一根龙柱,周围一圈圈缠绕的参虚像不像蟠龙?它下面一丝丝半月形根须像不像凤尾?此参的功效如其名,待得成长三千年成熟后,那时哪怕是一条普通的蛇,只要吃下,便可瞬间化作真龙飞升,而凡人,只要吃下,便可获得上天的恩赐,让那人拥有天子之气,位列人皇,人间真龙。化龙参三千年满成熟化,天降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守护四周,等待它的有缘人。”

啊?叶逐听后惊讶道,“如此神奇?那陆兄你还不赶紧服下!”

噗嗤,陆离摇头嗤笑了声:“是不是感觉像说书听故事,我这也从古籍中听到的,也许是前人有意杜撰神话,倘若真那么神奇,那你刚拿到这参时又有什么异像发生?天降祥云?哈哈哈”

叶逐哑然

“喏,既然你这么感兴趣,不如就此服下吧。也许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呢。“陆离随手将人参抛向叶逐。

叶逐手忙脚乱的接住,“不!不!!这本该属于你的,我岂能贪图!”

“这样,我们先将它收好,待得安全出去,寻到玫竹解了下游的毒,再一起商量如何处置这参如何?唉,我观其参纹,推测他应在一千七百年左右,距离三千年也仅仅完成了一半多就被我们侥幸得到,实乃有些可惜!可惜啊”陆离话语中颇有些惋惜。

也好也好,叶逐点头道。

一只蝙蝠从漆黑的洞内飞出,二人转头望去,看着那如黑洞一般山洞,不由得有些心悸并隐隐有些不安。

叶逐一时间有些慌张的道:“陆兄,这有些古怪,会不会再遇到魑魅之流的妖魔鬼怪?如若遇到,该如何是好?”

陆离沉吟了片刻,强压内心的不安,故作冷静道:“是有些古怪,还从未见过建在悬崖半腰的山洞,定有古怪,不过通常危机与机遇并存,而且危机有多大,机缘就有多大,就看你有没有那命来消受了。”

叶逐听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化龙参,突兀的自嘲笑了笑:“陆兄说的在理,只是现如今你我到底是进去一探究竟呢还是顺着藤蔓爬上这悬崖寻找解药而后安全离去,不过也就错失了这机缘了,上天接连给我们两次机缘,这是大气运,不可错失,不过又说来,倘若再遇到昨夜那种危险,又该如何化解?”

听着叶逐清晰的分析,陆离陷入了沉吟,而叶逐也是皱眉紧锁,二人陷入了纠结之中。

陆离突然看了看天空,不由得脸色一变,突然道:“不好,你我忘了如今是七月,七月的大黎山脉日夜不定,黎国以这山脉为界,一天之内出现一边黑夜,一边白日的怪像,七月俗称阴阳月,而我们此刻在山脉以西,这正是一天之内的黑日所在,我估计再有三个时辰,天就要黑了,你我还是赶快爬上去,寻得玫竹,解了瘟疫,救成千上万人要紧!”

叶逐听后一惊!也不迟疑,只是恨恨的朝地面一跺脚表示惋惜之后便赶忙道:“再大的机缘在人命面前又算的了什么?我们走!”

说着便也头也不回的走到洞口边,伸手抓住藤蔓缠绕在自己身上,陆离见他那般果决,望着他的身影,暗暗点头。自己也是径直走向洞口。

就在他接住叶逐递过来的藤蔓准备缠绕在自己身上时,叶逐突然道:“陆兄,看你身后!”

陆离转头,看见洞内深处扑来一股沙尘朝他们袭来,欲要将他们吞噬。

第二十二章:蜕变

望着洞口深处席卷而来的沙尘,陆离二人赶忙蹲坐在地上紧紧的靠在一起,在狂暴的风沙中,俩人的衣服瑟瑟作响,陆离死死的抱住药箱。

大约持续了半个时辰,风沙退去,由于上时间蹲着且风沙中夹杂着一些碎石子随风撞击在他们的背上和腿部,二人起身时,腿部和腰部不由得感到一阵酸麻。身上积了一层厚厚的土,脸上也是。

二人回头土脸的拭去尘土,后转身前往洞口的藤蔓,欲要离去。忽然,一阵劲风在陆离耳边呼啸响起,眼角一瞥,瞳孔陡然放大。那黑暗之处竟一上一下射出两支冷箭。

闪!

一个侧身,陆离拉着叶逐的衣袖,脚尖一个后旋,惊险的躲开了偷袭,陆离肩上被锋利的箭头割开,肩膀裸露在外,所幸没有流血,但是叶逐却没有那么走运了,由于身高比陆离略高一个头,虽避免一箭穿心的危险,但那白皙的脸颊却是划开了一道虽小但伤口极深的口子,叶逐一只手捂住伤口,但鲜血还是止不住的自他的指缝间大量流下。

鲜血像一股小水流洒落在地上,很快便渗入地面土里消失不见。

陆离赶忙从药箱里拿出止血散撒在叶逐脸上的伤口上,但是那粉状止血散此时却一点用都没有,刚一碰到伤口便被鲜血吸收后化为粉疙瘩掉落在地上。

“难道箭上有毒?可见叶逐也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仅是血流不止,不过看样子,如果再不止血,他便要失血过多昏过去,奇怪,人的脸上怎么会有那么多血,且伤口离脖子有数厘远,难道他的脸不一般?”想着便突然伸手将叶逐捂着伤口的手移开查看。

这一看便大惊,寻常人可能看不出来,但自己身为医者,常年与人体打交道,却是看出那细微的端倪,叶逐的脸上有着一根极为细丝的静脉在跳动,着一看便是连着心脏,再看他脖,的确有一根细丝的脉搏发青。

原来如此,陆离单手剑指,死死的按在叶逐的脖间,不会,血便止住了,但那手却是丝毫不得放开,不然便又会流血。

陆离皱眉思索,叶逐却是有些虚脱,冷汗直出。

有了。

“叶兄,你且忍住!”陆离冷喝道,另一只手从药箱中拿出一个葫芦,里面装着烈酒。

砰,用嘴咬开塞子,便是将酒倾泻在叶逐的脸上。

呜呜!叶逐闭眼,双唇紧抿!

整整倒了半葫后,陆离松开了他脖间的手,鲜血虽然依旧会滴答滴答的缓慢流着,但相比之前,已无性命之忧。

忽然间

一阵微风吹来,不同的是,此时的微风吹在二人的身上,燥热汗湿的身体感到清凉,同时那有些加速跳动紧张不安的心跳有些缓和,让人宁静。

呼~陆离呼出一口气,用袖口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叶兄,我们走吧。”

而叶逐此时却静静的站在原地,目光平静的望着里面那深邃的洞内,摆了摆手淡淡的道:“无碍。”

这陆离有些迟疑,欲言又止。

这是,前方又是飘来一股微风,而且风中泛着蓝光。

咻!咻!咻!咻!

这次又是冷箭射出,不!是一群冷箭,一眼望去怕是又数十箭,在着狭小的洞口,真可称得上是万箭齐发!

箭无可躲

恩?这是化形?不是真正的箭?

陆离发现前方的箭隐隐有着透明,且箭头泛着蓝光。

就在他想的那一刹那,那箭已经铺天盖地的射在他二人身上。

啵~箭射在他们胸口处泛起如水波般的波纹,慢慢消失。

不!陆离面色狰狞的捂着胸口,他的心脏此刻在剧烈的跳动和疼痛,仿佛如刀割一般。

咯咯咯,他的牙齿发出了抖颤,浑身瑟瑟发抖。

好冷!

陆离痛苦的满地打滚着,同时瞥见一旁的叶逐,呆呆的站立在原地,仿佛刚才的一切对他没有丝毫的损伤。

相反他自己却弄的遍体如此痛苦,大脑内疼痛充斥着。

心脏仿佛如漏气的鼓一般,向内收缩,压抑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呼~嘴里不断吐着寒气,身上的汗水凝结了冰霜。

嗡~嗡,嘣!

耳朵里刺耳的耳鸣声是自己短暂失聪,而后耳边又仿佛是鞭炮在自己耳边爆炸一般猛然的响起,震的自己面部充血通红。

噗~陆离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这一吐,身躯上的不适便有所好转,心跳开始缓和,体温开始恢复正常。

陆离低头看着地上的血迹,大惊!

不!这不是鲜血,是由鲜血冷冻而成的冰块,那些冰块在地上丝毫没有融化的现象,拾起一块,掌心感受的冰凉,陆离仔细观察,鲜血带着深色。

难道这是我体内久积的淤血?这一路上,经历了太多的危险,由其是遇那魑魅,身上或多或少有些内伤,陆离想着便马上闭目盘膝调息。

啊!陆离失声叫了起来:“因祸得福!因祸得福啊!”他的脸上有着一丝喜色,原来,刚才那般是一股特殊的寒气侵入他的体内,冻结他的内伤,同时滚动搅拌他的血液,不断再生。不断使他这几日危险所受的内伤修复完毕,且他多年来行医所得的暗疾也一并治愈。

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再造新生,陆离施展影星诀感受周围天地灵力,鼻间隐隐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影星诀停止施展,药香便淡了下来,但依旧是极为的教人敏感。

药香来自洞口外,洞口外是万丈悬崖。

陆离感觉,自己如果身在自然天地之下,施展影星诀借助天地灵力便能感受到大量药香,这样寻药极为的方便,反之则要差些。

这这便是师父在仙缘下所得到的独有绝技吗?陆离估摸着师父是有修炼有成的人参精所致,而自己应是修道高人刻意所留,相比之下这等能力要比师父要略差一丝,不过也是极为的妖孽。

自顾自己,却忘了一旁的叶逐,只见他依旧如坚枪般笔直着站立着,眼神游离,而观其呼吸,摸其脉搏却是极为的正常,整个人仿佛陷入了神游之中。且陆离也没发现此番过后身躯有任何的剧变。

顾不得了,陆离低身从地上抓起一把沙,直直的往叶逐脸上扬去。

阿嚏!叶逐狠狠的打了一把喷嚏,随后直直的望着陆离。

“没事吧?”二人同时从嘴里吐出这句。

哈哈哈,二人竟然又酣畅的笑了出来。

毕了,叶逐语气镇定平淡的对陆离说:“我们进去一探究竟吧,里面没危险,相信我。”

恩,陆离点了点头,便是从药箱中掏出二个火折子,吹燃一支交予叶逐。

二人往幽深的洞内走去

第二十三章:冰火两重天

四周安静的只听得见脚步声,陆离叶逐二人一路无言,各自小心的在洞内走着,越往里走感觉越是潮湿,滴滴答答的水滴落在地上响起一阵回声,不知何缘故,这回声细听有着哈哈哈的笑声,如果是岩壁上的水流落在地上的哗哗声,洞内响起的回声又是夹杂着一些哽咽的哭泣声。

这洞内的结构倒是好生奇怪。

嘶嘶~吼,前方洞口出现了一抹蓝光,接着一股冷风吹来,当中夹杂着雪花,越是靠近,风力与飘雪越是大,他二人手上的火折子早已被吹灭,不过还好,洞内的蓝光主意照亮他们的视野,陆离此时冻得瑟瑟发抖,不住的打喷嚏,而反观叶逐,面部神情依旧严肃冷峻,但却没有其它丝毫的不适,风雪越吹越大,二人不得不弯着腰吃力的前行,陆离全身和脸上布满了冰霜。

好困,陆离眼神有些模糊,但坚强的意志力支撑着他双脚一步一步艰难前行着,终于,在巨大的风压下,他倒在了地上,他感觉,如果自己全身稍微一放松,那风就会把自己给吹出去,甚至于直接吹下悬崖。

这时,一只纤细如软玉的手拉住了自己的手。

“陆离!给我醒来,坚持住,我有感觉,离目的地快到了。”叶逐在他耳边大喊着,同时,一股暖流顺着陆离的掌心流入身体,而脑子仿佛摸了薄荷一般清爽,陆离很快恢复了意识,并且,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得暖和起来,只要握着叶逐的手,便感受不到周遭的寒冷。

“叶逐,谢谢!”陆离转头看着一旁同样已被风压得趴在地上的叶逐。

叶逐咧嘴一笑,而陆离也是如此,二人突然间有股莫名的默契。

现在,他二人都是手牵着手,双双开始手脚并用的匍匐向前爬行。

终于,在精疲力竭的爬行了一个时辰后,他们看见前方五米有一扇石门,石门普普通通没有半点雕饰,倒是两边的石柱上盘绕着让人看不清的图案,似龙非龙,似蛇非蛇,且并非抬头向上,而是着地,因为石柱下方可清晰的看着它的两颗牙齿。

他们爬到石门面前,欲要推开,但门却纹丝不动。

“此门定是有机关术,我们四周找找,有什么奇特的地方。”陆离说道,恩,陆离点头,随即放开了牵着陆离的手,刚一放开,陆离就感受道一股冰寒刺骨的冷意,虽是如此,但他还是咬牙来到左边的石柱旁,叶逐到那一旁,二人上下摸索着,洞内寒风越来越大,但他二人依旧没有收获。

该死!陆离在久寻无果后狠很的一拳砸在那看似是图腾头颅上,这一砸,便是发现外表的一层石片脱落,露出里面的金黄,原来外面抹着一层石膏,双手赶紧将石膏扒开,映入眼前的是一颗金灿灿的黄金龙头。

陆离将之告诉叶逐后,叶逐扒开石膏,却发现他那里的是一颗红色玛瑙雕刻的蛇头。

二人仔细观察着各自面前龙蛇头部的不同,皆是发现它们的眼睛是空洞的,两个眼睛的大小刚好够食指和中指伸入。

陆离试着将手指伸入探了探,发现其实内置两颗按钮,但陆离却是不敢轻易按下去。他同时招呼叶逐也是同样试探着将手指深入蛇眼,与他这边的一般无二。

怔怔的盯着龙头,身边的恶劣条件促使他大脑在飞速的思考,终于,他兴奋的一捶地面,道:“我明白了。”

他对叶逐认真的说道:“你将两根手指深入蛇眼,下方的确有两颗按钮,但是不要立即按下,我们一同数三声而后一同按下后飞快的将各自的龙头和蛇头自地上转向洞口上方,如此,这大门便是开了,这等机关我曾经在一本占星古书上看到,一般用于大墓中。”

恩,叶逐也是点了点头,同时将两只手指插入蛇眼。

“我数三下,我们一起按动开关把头转上去,如果满了半拍,我怕这方洞内便要塌陷!”陆离在狂风中声嘶力竭的吼道。

一!二!三!

二人同时使劲全力将龙蛇二头由下转上,嘣!地面团来一声闷响,而后周围风雪骤然停止,石门缓缓的又外自内打开,二人望去,一团白光照着他们的眼睛睁不开,约莫持续了三个呼吸的时间,光线才慢慢降了下来,此时前方的洞内已和白日一般亮堂了,自然也不需要火折子了照明指路了,虽是如此,但是身后依旧是黑漆漆一片,光线仅仅是照到他们的面前脚尖处便再也不扩散了,也就是说,他们依旧是处在黑暗中。

“我们走!”叶逐拉着陆离便是前进。

双脚刚一踏入,陆离便感到一阵眩晕。

好热!他情不自禁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现在周遭的温度犹如盛夏艳阳天。浑身的汗情不自禁的自体内冒出。

一前一后,当真是**********。

浑身上下抹了半天,竟连水也没有,好在药香里剩余半瓶薄荷膏,陆离伸指沾了沾薄荷膏,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再用龟息术短时间屏息,将薄荷的清凉传入大脑,使自己短时间心静,达到心静自然凉的效果。

但这也只是杯水车薪。他终究不是习武之人与修道众人,不间断的行走,让他汗流浃背,近乎虚脱。

而反观叶逐,他虽额头上也是有丝丝汗渍,但却没像陆离一般汗流浃背,浑身如水里捞出来一般。

“******,这般路到底如何是尽头,哼,如若这真是古墓,我寻得棺椁,定要让那死玩意儿好看!”陆离此时再也忍不住,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他实在是有些累。

叶逐转头看着陆离,却是有些笑吟吟。

“无碍,陆离,我们就快要到了,再坚持一下,来。”说着便又是如先前那般拉着陆离的手,在双手掌心触碰的一刹那,陆离心中一悸。

果然,他身上的热量开始缓缓消减,虽说依旧是有些炎热,但也是在身体可承受范围内,且掌心凉爽无比,好似浸在冰凉的深井水中。

“叶逐,你”陆离张口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什么。

叶逐只是轻轻点头:“我知道,待会定会给你个解释。看,我们到了。”说完,叶逐伸手指向前方。

第二十四章:进渊

陆离望着叶逐所指的方向,眼睛依旧被刺激的有些迷糊。

恩?这是花香?陆离闻到了扑鼻而来的芳香,有浓郁、有清香,也有阵阵清凉,这是薄荷的味道。

陆离睁开微眯的双眼,眼前的一幕却让他难以置信。温暖的阳光、清晰的空气、还有大量植物、树木郁郁葱葱。

啊!他失声叫了出来。随即丢下一切快跑向前方,拼命的跑着,跑着。

砰!终于,他停下,在一颗大树下,喘着粗气,环顾四周。而后张开双臂,重重的摔在地上柔软的草地中,整个人呈一个大字躺着。

终于出来了,他心想。此刻他是多么想小惬一会,一路走来实在是太累太累了。叶逐背着药箱从远处遥遥的走来,陆离向他招招手,而后躺在草地上全身心的放松。

嘣,叶逐将药箱甩在一旁,盘膝坐下,抬头望着,微笑。

“陆离,觉得这儿怎么样?”

“我其实很想睡会,真的”

“我们还有一段路呢,不过你倒是可以在这休息会儿,放心吧,没有什么危险。”

恩,陆离轻微一哼后便是沉沉睡去,叶逐看着他的眼神却是有些复杂。

也许梦就是对回忆的寄托和对未来的期待,活着不就是这样吗?陆离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的这么沉重了,他有着太多太多的杂念,寻找高缘,养大小高弦,在蜀国独自带着高弦等待自己回去的陈鱼雁,师父这一脉的传承绝不能在自己手里断绝,太多的压力使他夜不能寐,也支持着他拼命努力的活下去。

他醒来,发现叶逐静静的坐在旁边抬头仰望着上空的云彩。

“我睡了有多久?”

叶逐转头沉吟了片刻,微笑道:“我估摸着约有七八个时辰吧。”

“这么久?”陆离吃惊,同时抬头看着天空,又问:“那为何这天与之前一般无二,还是这么明媚?”

叶逐的回让他瞳孔一缩

“因为,我们还在里面啊。”

什什么?陆离听见这回到感到难以置信。

“其实我来过这儿,就在刚才被那些箭给射进体内时,不知那是否是灵魂出窍,似乎有一种呼唤,吸引着我,陆离,你是否有这样的感觉。”叶逐转头问道,陆离摇头

“灵魂出窍我没有,不过倒是另一种,你看!”陆离遥遥一指,随后拉着叶逐来到远处一块草地上,蹲地一挖,自己也是略微一吃惊,竟然挖到了一颗人参,看样子年岁不低,叶逐也是同样震惊。

“我竟也有如此能力,和师父一样。”陆离唏嘘,一想到恩师,眼中有着泪花。

低头看着手上的人参,二人竟发现它是黑的,陆离再次寻觅,挖到的人参灵芝,虽是名药,但无一例外是黑的。

陆离发现这些药材尽皆剧毒无比。

此时,这别有洞天内的天渐渐暗了起来,二人凭着叶逐的记忆加紧赶路。

终于,他们来到一颗枯树下,树干上有一洞口。

到了,叶逐轻语:“我就是被指引到了这儿而后突然被你叫醒了。”

“竟然到了这就不能退缩!”陆离脸上也是有着一丝坚毅,拉着叶逐的手,二人屏息,跳!

他们摔在地上却是感觉没有那么的疼痛,下面仿佛是有什么东西给他们垫背,带着一点柔软。

他们起身一看,着实吓了一跳。原来给他们垫背的是一大群毒蛇交错盘绕着,不过看样子已是死去,但却没有变为干瘪的尸体,且没有腐烂散发恶臭,反而有股清香。

“陆离你看,这四周墙上画得是什么?”叶逐一指四周墙上散发着光芒的图案。陆离抬头,这些图案有着红蓝二色,似古文似符箓有些让人琢磨不清,关键是有些古文字上再此重叠了一个字,让人难以分辨。陆离看出,这些团原先的刻在墙面的是红色,而那些蓝色的字符是后来者加印上去的。

“难道有人来到这儿?”陆离敏锐的想到。

“往前走。”陆离道,二人继续往前走,一路上,蓝色的字符渐渐覆盖了红色的字符。一路平静,倒也没什么异样,洞内的蓝色光芒照的四周明亮无比。

终于,他们来到了地下隧道的尽头,一个普普通通没有任何雕饰的方形洞口,上方写着古文字。

透过方形洞口看里面,隐隐看见里面有着一水池,和地上无数的毒蛇尸体。

陆离仔细的观察洞口上方的字,回想起儿时读过的古籍中是否出现过,怔怔的看了许久,突然想到,“这似乎是古魏字,似乎叫斩斩龙渊。斩龙渊?!!”陆离失声叫了出来,“难道穿梭中的真的?”

叶逐看着陆离惊恐的模样有些疑惑:“怎么了?”

“我我们似乎到了传说中的斩龙渊。”陆离断断续续有些结巴的道,叶逐听了也是瞳孔一缩。

关于魏太祖在黎国山脉断龙气的传说一直在民间脍炙人口,连孩童也是编了几口民谣传唱,但谁也没把当真。

“大机缘啊,大机缘,如此机缘不把握住,实在是大罪过啊。”叶逐突兀的有些激动,言语中带着一丝癫狂。

而陆离却有一丝不安。

我们走!叶逐激动的拉着陆离的手,两人刚一踏入洞口,地面如平静的水面落入一滴水泛起涟漪,他们的脚下泛起一圈圈蓝色的光晕。

嘶嘶~地面无数的毒蛇开始吐信,原来他们是活的。在四面八方的游动着,但是他们却始终没有靠近那水池。

有些毒蛇朝他们两人游来,陆离忙取出银针,啾啾的扎着袭来毒蛇的七寸,或是刺瞎它的双眼,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很快,自身的银针所用无几,而毒蛇却是源源不断,这简直是个蛇窟,内有毒蛇成千上万条。

叶逐没有陆离飞针的身手,只能用笨办法,手里拿一把匕首,将袭来的毒蛇斩断,或是断头,但是有些毒蛇被拦腰斩断后仍然爬上他的身躯,欲要张嘴撕咬,幸亏叶逐眼疾手快,神经万分专注,虽然有些手刀并用有些狼狈,但幸而没有被毒蛇咬及一口。

划拉~叶逐在将一条缠绕至大腿的毒蛇一劈为二后收刀时候,不小心划伤了自己的大腿,伤口还不小,血缓缓的顺着大腿流到了脚跟,惊奇的是,那些毒蛇触及到地面的鲜血时,却是赶忙游开,叶逐见状,将流血的脚抬起往前踏一步,脚刚一落下,那些毒蛇似是闻到鲜血的味道,赶忙躲开。

叶逐大喜,他看了眼一旁的陆离,后者已是将银针飞完,正也像自己一样开始用匕首了,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叶逐竟泛起一丝笑意。

随后,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脚,深吸一口气,面容坚毅、划拉~用匕首在自己的腿上连划数刀,血开始不住的顺着腿流到脚下,形成一小滩血水。

“你干什么?!”陆离一边应付毒蛇一边大吼,而叶逐双手挽后半蹲下:“不知为何,这些毒蛇害怕我的血液,你快到我背上来,我背你到水池。”

好!到了此番,陆离也不迟疑,噌的就靠到叶逐的背上。刚一受力,叶逐一沉,几乎要趴下,但是他脸色涨红,拖着不断流血的脚,一步一步朝前方走去。

第二十五章:拔剑、相见

叶逐拖着伤腿吃力的前行着,一步一步,脚上的鲜血随着步伐在地上拖出两道血痕,混合着泥土,他脸色苍白,嘴唇紧咬,关键是,他背上驮着一百多斤的陆离和十几斤重的药箱,而陆离此刻也是神经紧绷了,身体僵硬着,他在叶逐的背上一动不动,生怕稍微有点异动,叶逐便会受不了趴了下去,想到如果叶逐突然倒在这满地毒蛇的地面上,那他二人便会瞬间被咬伤千万口,毒液慢慢渗透全身,凄惨死去,尸体被毒蛇分食进五脏庙,陆离便不寒而栗,冷汗湿透了全身。

撑住啊!他忐忑的低头看着叶逐的后脑勺,心中默默的祈祷,同时抬头看向前方,二人离水池越来越进,心中升腾起了一丝希望,同时紧张也在加剧,心跳不止。

他迸发出全身所有的潜力和意志力坚持着,同时,目标离自己越来越近。三十米、二十米、十米,终于,叶逐面目狰狞,眼中有着红丝,干涩嘴唇都被咬破,啊!他爆发出一声低吼,一步!二步!到了第五步他竟飞快的向前小跑去,步伐稳健,哪怕其中脚底踩到了几条蛇,他也并没有被光滑的蛇身给滑到,而是用力一踩,将蛇身或蛇头给踩烂。

离水池近在咫尺,仅有三步之遥,叶逐向前跨一步而后一跳,二人重重的摔在水池边的石台上。

哈哈哈哈哈!叶逐笑了起来,仰头笑着。陆离也是激动若狂,终于,到了!

陆离下意识的抬起了右手,想要撑着水池台试着站起来,但是瞬间他却惨叫了起来,原地打滚着,他看见自己的手真附上了一层冰霜,手被冻僵的不能动弹。

原来,他刚才不慎将手伸进了水池中,触碰到了池水,这才如此。

被冰霜冻的刺骨难耐,陆离赶紧从药箱中取出一个酒葫芦,摇了摇,还剩大半葫烈酒,赶紧将之浇在冻僵的手上,酒细流般浇在手上,渐渐冰霜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通红,手上毛孔中有着血滴渗出。

呼~忍受着疼痛后,陆离长舒一口气,随后给叶逐身上止血后,拉着叶逐来到水池边,水池内的水清澈湛蓝无比,有着冷气冒出,闻着清凉。水池的边缘刻着奇异的符文。

“陆离你看!”叶逐指着池中央,陆离望去,的确隐隐有着一把剑,一把断剑。锈迹斑斑的断剑。它是断的那么自然,似乎它被铸造时就是按着断剑的样子来的,剑长三尺,剑柄为青铜。

“斩龙剑!这是传说中的斩龙剑!难道下方镇压着龙脉不成?”陆离惊呼,此刻叶逐却是面色平静,平淡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将它拔出来,不管是否镇那条龙脉。”

陆离一惊,“不可,万万不可如此轻率,这水池极寒无比,人身坚持片刻怕是要给冻死,你刚也看到了我的手了。”

陆离赶忙道,同时伸出伤手,此刻他受伤的右手依旧通红,仿佛碰一下便要破裂大出血。

“都到了这一步还要退缩吗?”叶逐站上了石台“来,你拉着我,我手长试着去拔!”陆离赶忙双手拉着他的一只手,叶逐掂着脚半个身子向前倾斜,慢慢将手伸进水池中。

在伸入的一刹那,叶逐道:“好温暖,像泡澡的温水,而且这水面似乎有镜像,让人产生错觉,那剑明明在水池的极深处。手根本就够不到。”

陆离一听,感到疑惑不已,但他没事就好。

“放手吧,既然这池水对我没伤害,那我就下游去一探究竟,将那剑给拔来。”

“当真?”

“你再不放,我就将你也拉进池里,一起泡个澡。”

“你个混蛋!”陆离啪的松手,叶逐一跃扑入水中。

“呼~真是舒服啊,我感觉我的伤口在渐渐的愈合,真想痛痛快快的泡它个一会儿,陆离,真不下来?”叶逐浮在池面打趣道

“滚蛋!”陆离笑骂道,“赶紧他娘的给我下去拔剑,恐生变故。”

恩,叶逐点头,随即一个低头向下游去,陆离在上面看着,也不知他下游了多深,只是池面越来越看不见他的身影。陆离的心也是越来越不安,如此长的时间,人哪能憋气那么长时间,莫非是淹死了?想着这坏结果,他浑身一个哆嗦,不寒而栗。

扑哧,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叶逐才从水面探出头,他对陆离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剑。

“你在下面怎么这么长时间?”陆离奇怪的问道。

“哦,这剑插在土里死沉死沉的,剑身旁又堆了一堆死蛇,我得先将蛇拨开,在将它从土里拔出来。”叶逐随意的道。

“你知不知道你呆了多长时间?整整一柱香的时间,两个时辰!!你能憋气那么长时间?”陆离震惊的问到。

啊?叶逐一怔,尴尬的笑了笑:“让你担心了,下面有空气啊,我游到深处直接掉了下去,是个坑,上面的水竟然半空如眷恋般悬浮着。”

“没事就好,剑我看看。”

喏,将剑抛来,叶逐也是从池面中抬脚爬上台面,来到地面。

仔细观察手中的断剑,如之前观察的一般无二,青铜做的剑柄,锈迹斑斑的剑身毫无剑锋,如果拿到人间上,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便是传说中的斩龙剑,只当是铁匠铺淘汰下的次品。

轰隆隆,这时候,洞内开始颤抖起来,似是要马上坍塌,洞顶上的一些毒蛇在峭壁松动中不慎掉落了几条进了水池,瞬间被冻成冰条而后化为粉末装。

吼!颤动结束,洞内响起一声巨响,比猛虎震耳,比雄鹰刺耳。

声音环绕了许久而后停下,同时洞内的颤抖也是停下,陆离发现身旁的水池池面开始泛起需漩涡,同时台面上的一处,上面的符文被擦拭,只剩一滩水渍,是叶逐刚才上来时不小心抹掉的。

砰!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肆意的旋转着,形成的劲风将地面大量的毒蛇卷入,冻为冰条粉碎成雪花,同时,周围天地湿润了起来,细雨夹雪。

水柱化为一条透明的水龙,是的,传说中的龙,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

它盘旋在半空中,身上的鳞片侵袭清晰无比,只是它的身上有着道道被切割的伤痕,但是眼神依旧犀利霸气,与它对视不由得心生胆怯。

它是有灵性的,在叶逐陆离二人身边环绕了许久,二人依稀可以感受到它的吐息。

吼!它在半空中对这下方的二人吼道,一股劲风吹散了二人的头发。

吼!再一吼,劲风将他们给吹趴下。他们趴在地上敢动弹,斩龙剑被它给抬抓一挥,甩出数米远,最后插在峭壁上。

吼!再一吼,这次它抬爪指向他们,将他们缓缓的浮向半空后慢慢放下,让他们站立,而后片刻后再次一吼将他们震趴下,而后再抬起站立,再次吼趴下,如此进行了约莫八次。。

“它在玩我们?”二人皆是如此想法和无奈,并且脸上有着怒意。

那龙似是看懂了他们的神情,在第九次将二人抬起吼爬下时,明显加大了力度,趴下的同时清晰的听见了体内多处骨头断裂的声音。

但这次后,水龙没有折磨他们,将他们抬起缓缓放在地上,注视着他们。

片刻后,在对着他们一声无与伦比的巨吼后,快速缩小如细流,飞快的钻入叶逐的眉心。

第二十六章:天命师镜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二人措手不及,从叶逐身上传来一声嗡的闷响后,他的身上有着浓郁的寒气冒出,他不住的瑟瑟发抖着,浑身不停的流汗,但就是冻的厉害。

“好冷,这陆离,该怎么办?”叶逐冻的牙齿不停颤抖,结结巴巴的道。

“我我也不知呀!你身体感到有什么异动没有?”陆离也是焦急的不停原地转圈,摆手道。

“没没什么异样,就是冷的难受!”叶逐吃力的道

“这样,试着大口灌烈酒!看能不能暖和起来。”陆离拿出酒葫芦,递给叶逐,叶逐毫不迟疑的大口牛饮了。咕噜咕噜,不一会便饮尽。

啊!叶逐长呵了一口气,转头看着陆离,眼中有着欣喜。

“陆离,这法子果然”话说一半,啊!他捂着头痛苦的惨叫一声后便在地上打滚,同时,他的手渐渐开始化为雪白色,应该是全身性,因为陆离发现,叶逐的脖子根也是有着白色自上蔓延,并且,叶逐的眼睛也是由黑变为蓝色。

他现在体内出现了严重的伤寒,看这样子要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冻僵而死。

极寒需极阳医。

陆离忽然从药箱中取出那化龙参,用指甲划开一道小口沾上汁液放入嘴中,一股甘甜流入腹部,紧接着他的鼻子和眼睛都是流出血来,陆离大喜,将参放到叶逐嘴边。

“嚼,使劲嚼,大口嚼碎吃下去。”陆离吼道,叶逐开始嘴中呵出冷气吃力的咬着,渐渐的嘴巴开始温暖起来,于是便是大口的咀嚼,一盏茶的时间,整个身子便是恢复血色,面容较之从前更加的红润,体内的气血也是缓和了下来,只是他的眼睛却是变为蓝色无法恢复,陆离把脉后将他的头倚在自己的腿上,低头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叶逐只是对着他微笑,一只手吃力的拍了拍陆离的肩膀适宜无碍后,便沉沉的昏睡过去。

“陆离醒醒,陆离!陆离!”叶逐用手轻轻拍了拍陆离的脸颊,轻声呼唤道,而陆离也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叶逐?你醒了,身体好点了么,你的眼睛?”

之前被生死攸关的情况搞得身心疲惫,在叶逐昏睡去不久后,陆离也是闭上了双眼疲惫的睡去。

叶逐的眼睛依然是湛蓝湛蓝的。

“我没事,是这样子。”叶逐开始缓缓叙述着,原来,在吃了化龙参昏睡去后,梦中出现了那条龙的身影,那龙告诉他,他乃是淮陵河以南广阔天地下孕育而出的龙脉,和北方的龙脉同出一源,天生相生相克。奈何北方龙脉先于它一步出世,并助魏太祖一统天下,而它出世时,乱世天下,四海皆平。在它尚未成气候时,被魏太祖发现并命手下方士前来灭杀于它,具体方法想必都知道,断河泄王气、放蛇灭龙气、铸剑镇压深渊内。渐渐的,他开始虚弱,长久下去必会消亡,待下一次天地孕育龙脉,那已不是它了,直到它在这深渊挣扎了七十年后,洞内来了一个人,自称天命师,虽无法救它脱困,但能治愈它的伤势,使它不必消亡,在此静候有缘人或有朝一日自己脱困,那天命师在洞内建了一水池让自己进入休养生息,同时布阵驱除洞内毒蛇身上的死气,施法消去斩龙剑的威能,将剑放入水池中,池水能渐渐腐蚀掉剑身的锋芒。那天命师在来这的第三年后便羽化了。自此就它这条龙独自守在这洞内,静侯有缘人,其实它自己经过多年的修养,完全能够自行破开这深渊离去,但是那天命师在羽化前为自己算了一卦,说在两百余年后,天下会再次大变,那时最宜出世,并且他自己也觉得,它应该找一个帮手,所以它在自己二人刚一进洞就盯住了自己,冥冥中感觉自己就是应该选中的那个人。于是就将叶逐引领来此,叶逐刚才的异变其实是它在改造他的身躯,不曾想叶逐却吃了化龙参,这下却是弄巧成拙,不仅它自己被封之前的伤势痊愈,就连叶逐自己在此时全身改造后升华了一个层次。

“陆离,你看,现在我能完全驾驭它了。”叶逐笑着在陆离身上一指。刚才的水龙便是窜出,只不过这条是缩小化的水龙,水龙于陆离的眼睛近在咫尺,一人一龙对视着,吼!水龙吼了一下,而陆离也是怒视回应,水龙便在自己的身上游走,陆离浑身感到一阵清爽。

收!叶逐对着陆离一只手手掌张开一握,那水龙便消散了去。

“叶逐,恭喜你,由此大机缘。”陆离对着叶逐笑道。而叶逐眼中却有复杂色,喃喃道:“没想到我也和父亲一样,龙脉和未成熟的化龙参,呵呵,终究还是差了半丝。”

“怎么了?叶逐。”陆离不解道。

“没没什么,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别忘了要寻药化解瘟疫的正事。”叶逐笑笑,并正色道。

就在两人要离开洞口时,那干枯的水池忽然冒出耀眼的蓝光,并震动着,蓝光散去,水池下面缓缓上升一个石台,石台上有个盘膝坐在蒲团上的骷髅,二人望着骷髅,那骷髅似是看见了他们,竟对着他们一点头,而后一阵风吹在他的身上,随即化为一尘骨灰吹散,一阵光芒照出影像,一银发男子盘膝坐下,一身宽松黑袍,面带微笑,全身散发光芒,看着叶逐和陆离二人,眼神有些复杂:“我是第七十三代天命师镜,有缘人,你来了!也许你是我师弟的传人,罢了、罢了。也许你知道了,也许你很困惑和不解,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会告诉你。”

陆离和叶逐连仔细聆听、这可能牵扯到很多隐秘。

“我和师弟启一起长大,跟随师父学习天命术,我生性洒脱,兴趣颇杂,样样不精却样样习得,而师弟却专精天命术,痴迷不已,天命术远超于我,三十岁便已大成,只差最后传承,师父也只有施展绝学才能略赢他一丝,在师父羽化之际,师父说师弟心有执念,尘心未了,将绝学与功力传与我。师弟不服,于是在火化了师父之际,袭杀于我!”说道这,镜的眼神隐隐有些忧伤。

第二十七章:残局

陆离叶逐二人静静的听着镜的叙述,沉默不语。

“在出其不备的下,师弟展天命嫁接术,欲要强行吸噬我体内功力,并逼我说出传承秘术,我宁死不从下拼命反抗,若非仗着师父一生功力加持和刚学会的天命绝学,惊险逃脱。逃脱后,我躲进深山中,潜心修习天命术和师父传下的各类典籍,法力渐厚,一日下山,在镇上有缘收一乞儿为徒,取世俗名为何清风,道号为逍遥子。然师弟是我此生挥之不去的梦魇,虽是不愿与他生死相向,但心中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与其相见,在第十三个年头,我带徒儿下山,决心游历天下,彼时天下正是魏太皇荡平诸侯,一统天下之时,在魏都时,世人都传太皇身边有一法力高强的方士辅佐,门下弟子个个精通奇门遁甲,施展仙术杀敌,他们自称阴阳教弟子,想那方士便是阴阳教教主,我不解天下何时多了这一教派,在某一日便抓住一阴阳教护法,对其进行搜魂便明了,原来阴阳教便是师弟所创,恩,师弟天赋异秉,迟早会开辟属于自己的道,教内的至高法典名为《生死阴阳道》,原来,那年我与师弟决裂后的第三年,师弟便悟出了属于自己的道,便在世俗中创立阴阳教,广为布道传播,他有教无类,凡人只要能体会领悟他的道,他便传授修真秘术,十几年下来,民间信徒颇多。教内更有三十六弟子习得法术,而师弟他目前正在魏王身边征战天下,在某一夜,我欲潜伏至军营中,而师弟却静静的坐在帐中,原来他早就推算到了,于是我们便坐而论道,他毫不隐瞒的将他所创的阴阳术和悟出的道倾诉而出,我听后隐隐觉得他的道不亚于我顺着天命秘术感悟的道,且阴阳术在杀伐方面还略强于我的天命术,想着从小一起长大,师弟有一段难以忘怀的经历,我并不怪他当日袭杀我,当下我便将当初师父传下天命秘术和绝学告之,哪知他听后没有起半点波澜,拿出一面镜子后便推演施展天命术,一盏茶的时间便练至大成,他的一招一式推演在镜子中完全展现,而后他又施展他自创的阴阳术,也将之投影在镜子里,就这样,一个施展天命术秘法和绝学的他和另一个施展阴阳术的自己在镜子里对杀,终于,施展阴阳术的师弟凭借着叠浪霸道般的杀伐攻势灭杀了施展天命术的师弟,我大骇,甚至这让我的修行问道的道心都有了一道裂痕,既然论道不成,那便是战!”说到这,镜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狰狞但瞬间又归于平静。

“我与师弟战前定下赌约,他施阴阳术,我施天命术,如果我赢了,他本人和门下弟子教众不得再使用法术助那魏王征战天下,且师弟他不得有教无类的广而传授修行之道,并将原先阴阳教内那些心术不正又会法术的弟子一一斩杀,因为道不可轻传,若是心邪之人习得法术,必得滥杀无辜凡人百姓,传道可开宗立派让人经历一番考验方得授道,这点师弟他应该能拿捏轻重,至于我战败了,师弟他本人没有提出任何赌约但却全盘答应我的要求,可能他认为我是必输无疑吧,但是身为天命师的傲气使我强行要求师弟全力以赴,如果输了那便将我杀死。我以命相赌,天命师赌命。结果果真如师弟推演的八九不离十,对杀之始我便感受到了阴阳术的威力手段,当真是冠绝古今杀道,我全力以赴施展天命术的嫡传绝学也仅仅是旗鼓相当不分伯仲,但我是处于守势且找不出一点破绽进行反击,而师弟则是愈战愈勇,招式如叠浪绵延不绝,虽说师弟功力与我相差无几,长久下去,待得双当功力耗尽,我必会输他一丝,于是,我施展了天命术中的‘我为天心、天命唯我’这是我多年岁月修习天命术追求天命创出的一招,蕴含了我所有心血,乃是施展天命术用体内精血为引子施展天命术沟通自己的本命星轨,降下星辰之力加持,当时我催动体内八成精血施展,法力骤升十倍,一招便是破了师弟的阴阳术,我知道,我当时本可以借势杀了他,但还是没有,我知道师弟他有他的心结,怕是此生他都难以解开。那夜一战后,我带着徒儿离开了魏都,回到家乡隐居,我相信师弟会信守诺言,果真,我再也没有听说魏王在大战中借助法术杀敌的的事儿,而阴阳教也渐渐从民间消失,犹如一夜蒸发了一般,也没有会法术的弟子大张旗鼓的在民间施法进行施风布雨和传道收徒,也有一些人冒充阴阳教弟子招摇撞骗,但会立马遭到追杀,民间有些人想拜入都是无门,阴阳教它无山门,无人显露教内身份,阴阳教开始变得神秘,而师弟虽然没有用法术影响战局,但他依然在魏王身边担任谋士献计献策,助魏王攻下一个个诸侯,最终一统天下。魏王感谢师弟的功绩,建国后将魏都更名为天启城。我本想天下太平后,后生便安心隐居修习天命术并将所学传授徒儿,奈何,某一日徒儿下山花园告之了我魏王在黎地淮袜城的事儿,我推演过后知传言是真,师弟要逆天而行灭那龙脉,不日之下,我便要启程赶往黎地,去之前我冥冥中预感自己永远不会回来了,是生是死不可知,连天命术都是无法推演,感觉前方一片黑暗,而师弟的命运我也是无法推演,即使是施展禁术,启程,临行之前,我将一切告诉徒儿逍遥子,并将一生所学和天命术传承交予他,本来按照祖训,天命师传承时必是在前任大限之时将传承授予下一代,且要将毕生功力传给对方,奈何如今却唉,徒儿聪慧,和师弟一样痴迷天命术,只差最后一步传承,他迟早也会像师弟一样找到属于自己的道,开辟自己的路,只是他没有师弟那般境遇,临行之前,我将毕生功力传与五成与徒儿,剩余五成以待不时之用,在我与徒儿惜别后,跋山涉水来到淮袜城欲寻师弟,却久寻无果,用天命术测算也是生死不知,某一日,一年轻人找到我,自称是师弟的弟子,他告之,师弟在灭龙脉后得知逆天而行已是大限将至,待得事情完成后,以身炼器,投入炼器炉中,再此之前,施法遮了本命星轨,特命他再此等候自己的到来,年轻人掏出一块符箓交予我,我将之烧去后出现了师弟的影像,‘师兄,你来了,我就先走一步,去找师父谢罪,待得有一日,你我兄弟还在那个地方痛快喝酒,痛快切磋!’说罢,影像便随符箓化为灰烬而消散,我叹息,同时看那眼前师弟的弟子,一眼便是看穿其修为极为高深,但由于是修习时日尚短缘故,功力尚不深厚,难道师弟在羽化前没有将功力传与他?我不解并问之,他解释;师弟教导他们万物一切皆有其根本和轮回,阴阳相接,要悟出自己的道,必得脚踏实地,道溢自满。说罢,那青年人便消失了去,而那青年人刚一离去,地上的灰烬便再次冒起黑烟形成师弟的影像,师弟对着我笑道:‘师兄,我目前刚好下成平局,这接下来的残局便是看你的了。’说罢,这次便是真的消散了,而师弟在我的他的消息后推演得知,他的确是羽化了。”

第二十八章:传承

说道此处,镜突然沉默了许久,而后突兀的笑了起来:“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天机不可泄露,有缘人,既然你们来到了这儿,也不知那条小龙如何了,不过你可接受我的传承,虽不是天命术,毕竟天命一脉单传,不过毕竟也是我的心血之作了,也不知你是善是恶,望好自为之。”

镜将两只手摊开,上面出现两卷古书,封面各只写一字,一卷名曰《术》,一卷曰《道》。陆离二人面面相觑。

“陆离,你先吧。”叶逐开口道

“好,我猜测,这道为修习之道,术为杀伐之术,我身为医者,只救人不杀人,就选那卷《道》吧。”陆离道

“恩,如此甚好甚好,而我本意就是选《术》,陆离你应该懂的。”叶逐听后笑道。

陆离向前方伸手,刚一触碰古书,那书便是化为一道光束射入陆离的眉心,陆离一窒,开始没有了呼吸,脑中一片空白,而后犹如白纸卷上书写字体一般,一行行口诀映入脑中,同时脑中响彻镜的声音。

“此卷乃是我毕生所学百家之道的心得体会,外加后期与师弟论道后掺杂着我对师弟阴阳道的体会感悟,此卷尤其以医术和幻术见长,二者合一,自有妙用。卷分分上四卷,下四卷。上三卷为幻术,下四卷为医术。分八式;入梦、断梦、改梦、创梦、生死回转。

虽然在脑海中记录的时间陆离估计有半天的时间,但是清醒时叶逐告诉他只有短短一个闭眼睁眼的瞬间。

大神通啊,陆离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

“这卷里主要记录了百家之术的应用和幻术医术,简单来说,学会了只要在梦里就能治病救人了。”陆离道。

“当真?好!好!好!”叶逐也是欣喜不已,陆离催促他赶紧接受另一本传承。

当真是一瞬间的功夫,叶逐抑制不住狂喜,开始大笑。

“你说的对,这本讲的便是杀伐之术,是讲将修真术融入武学之中,里面的所有武器均有招式和破解之法,而镜尤擅剑术,名为《天命剑诀》,虽有天命二字,但却与天命术完全不同,此剑术似乎无解,唯一的缺点便是犹如阴阳一般,极端攻击、极端防守。攻时不守,守时不攻。攻可破尽万物,守是无法可破,倒也是另一种攻守兼备。”

好!陆离也是大喜,如此,二人在这山中便是有了安全保障。

哈哈哈!叶逐突然举起手中锈迹斑斑的断剑斩龙剑,吼!水龙自剑尖窜出,一声龙吼化为一道冲天蓝光,冲破了洞顶,透过窟窿能看出洞外的黑夜星空灿烂。

因为是阴阳月的缘故,黎国已山脉为界,一边黑夜,一边白日,陆离他们处在黑夜,而另一边的战场上却是烈日灼心。而此刻的平衡却打破了,姬胤此时正在帅帐内和众将谋士讨论战局,忽然天空响彻一声闷雷,接着便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天上开始降下豆大般的雨水,雨水落到地面上泛着寒气,让人一冷,姬胤感觉有些不自在,调动体内真气调解气息,却发现真气调动有些缓慢,没以往那么流畅。

一白发老道缓缓从帐内走出,来到军营的广场上,闭着眼抬头,任由雨水击打着自己的脸庞,拍湿自己的身体。

道长!姬胤见状欲要拿伞前去,却被老道抬手阻止,姬胤则干脆空手来到老道身边陪他一起淋雨,帐内众将和谋士不解,但也是纷纷出来欲要一起淋,被姬胤制止。

二人静静地站在雨中,老道依旧闭眼感受着雨水,同时嘴念口诀掐指占算,姬胤等候着,这一等,便是足足五个时辰后雨停了。

老道睁眼,看着姬胤,眼中有着复杂之色,欲言又止但还是叹了一口气不作任何作答。

“道长,何事?难道是那巫毒教施邪术前来偷袭我等?”姬胤问道,眼前那位是现如今龙虎山仅存的二位台上长老之一,已经一百二十七岁了,是帮自己点化龙脉那位的师弟,因不日前,军中大本营遭巫毒教巫术偷袭,这才连夜传书至龙虎山,请他出山,坐镇大本营防止巫术偷袭,如今这让姬胤有些不解。

“放心,不是那巫毒教来袭,另有他事。”老道轻语。

“何事?”姬胤追问,却被制止,“不要多问了,这对陛下亦好亦坏,天机不可泄,老道我刚才逆天占卜测算,知道些许,但也是已寿元为代价,怕是大限要提前好几年喽。”老道说出后,全身有些憔悴疲惫,便自顾去营帐内休息了。

帅帐内,姬胤呆坐思考,一旁众人议论纷纷,倒是姬昊忍不住开口问道:“哥陛下,到底是何事,和大家说是说说也好啊。”

“没事,接下来说说黎都的守卫情况,尔等兵分三路”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姬胤岔开话题问向姬昊:“吾儿叶逐如何了啊,现在在哪?”

这姬昊有些支唔,道:“可能乔装去黎城内打探情报了吧。”

恩,姬胤点头,随后又问道:“前几日大本营中了巫术袭击,感染了瘟疫,这到底是何情况?”

“是我监管不力,该罚,事后我已妥善处理,疫情已得到控制,不日便可完全解除。”姬昊自责道。

“恩,治疗巫毒瘟疫的事儿不用你操心,道长已到我军便可再也不用守巫毒困扰,你就安心的监管好我军大部的后勤运输吧,对了,那些感染瘟疫的军士在哪?我这就去慰问看望,顺便等道长休息好后让他看看医治。”

姬昊一听到这,脸色顿时就红了起来,支支唔唔的说那些军士已完全康复,姬胤如果前去怕会受到病毒感染,应保重陛下龙体云云,眼神始终不敢与姬胤对视。

姬胤听后愈加的眉头紧皱,听完姬昊汇报后对着他大喝:“我问那些军士到底在哪!你一会说他们已康复,一会又说怕我去看望会感染得病,语句都矛盾了,是你老了还是你当我老了痴呆了?混账玩意儿,如此无能,比马夫都不如!若不是念在你后勤有功,否则就算是你是我亲弟,我也要以欺君之罪法办你。”一通大骂后,姬胤看向一些将领,“你等那日都在军中留守,事情到底如何啊?有谁愿意说。说实话者必有重赏!”

那些将领皆闭嘴不敢言,姬胤气极,用力拍案,大骂:“没用的混账,统统给我去当军夫去砍柴养马!”

“来啊,将那日的军医给我叫来,我当面问他。”姬胤吩咐道。军医神色紧张的来到帐中。

“陛下何事?”

“大夫,我想问下当日营内中巫毒的情况,不用怕,实话实说,我保你无恙!”说着,姬胤看了眼一旁的姬昊。

军医低头,眼角瞥了眼姬昊,姬昊也望着他,眼神冷峻。

军医依旧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大可放心,就连你的家人,朕也一样保,只要你说出了实话。”姬胤何等聪明,待的他说出这话时候,姬昊再也忍不住,普通一声跪了下来:“臣弟该死!”

此刻身处黎脉的陆离叶逐二人当然不知道齐军大营内的情况,他们依旧沉浸在获得传承的喜悦之中。

“叶逐,既然我们已经获得传承,还是赶紧出去吧,别忘了我们此次进山是为了寻药化解瘟疫的。”

哎呀!叶逐恍然大悟般一拍额头,“我倒是把这等要紧事忘了,还好你提醒,不过陆离你且先在这休息,容我先去斩杀魑魅。”

第二十九章:交手

陆离吃惊的望着叶逐,叶逐点头,他无形中有着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并且全身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一人一剑。

“这你刚接受传承,况且之前有伤,恐怕”陆离刚欲说到一半便被叶逐制止。

“不必劝我,我誓要斩杀此獠!杀了它,也算为天地除了一个祸害!”

陆离欲言又止,但片刻后也是面容坚毅道:“好!我便陪你一起去击杀此獠!他欲要杀我这笔帐我还没讨要。”

二人相视,随后一起大笑。

“陆离,待会你在远处且戒备着,我一人便可杀它,假若我受了伤,你再救治我不迟。”叶逐道。

恩,陆离点头,看向叶逐手中锈迹斑斑的斩龙剑,指到:“你就凭它?”

“对啊。”

“我看看。”陆离接过锈迹斑斑的断剑,刚一握剑柄,掌心便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他忍不住的叫了出来,失手将剑掉在了地上。

手心上有着密密麻麻的针孔,血肉模糊。陆离止血蹲地上看着剑柄,却发现它光滑无比,全然不见危险的倒刺。

没事吧?叶逐关切的问道,同时捡起了剑。

“神器啊,神器。”陆离呢喃道,“叶逐,这把剑只能你使用,它是有灵性的。”

哦?叶逐挑了挑眉毛,一手握剑,一手轻轻拂过剑刃,锈迹斑斑的剑上没有半点锋芒,划拉,叶逐轻轻一划,指尖裂开了一道伤口,几滴血流在了剑声上。

“好,锋利的剑,要是完全开锋了那还了得?”叶逐惊呼道。一旁的陆离则凑近仔细观察。

“叶逐你有没有发现,这剑刃好像开出一道锋,就在你刚在划破手,血滴上面的时候。”

“没发现。”

“难道它吸血?”陆离将原先握剑柄受伤还没来得及结疤的手,在剑身上一握,大滴的鲜血流到了上面。

“没变化。”轻声呢喃了声,而后趁叶逐不注意时,猛地一拉他的手上,在剑刃上面猛的一划。

“陆离你干什么?”叶逐将剑失手掉落在地上,捂着受伤的手道。

“你看!”陆离伸手一指地面,叶逐望去,只见那把剑在有血迹的地方,锈迹变淡了很多。且剑刃上隐约有一道银光。这是剑锋!

“原来如此。这剑能够靠我的血开锋变新啊!”叶逐道,他又是用手掌上的血大量滴去,一脸期待。

“别试了,依我看,这把剑即使是你把身上血流尽了,怕也开不了锋,更别说是恢复原状了。”陆离哈哈笑道。

“那如何是好?”叶逐有些泄气。

“我听说古时有剑客时常将剑背负身后,以身为鞘,将气血与剑共通,做到人剑合一。”

“额现在陆离你先退后。”叶逐闭眼,原地舞了一段剑招。

起!叶逐睁眼一声大喝!只见周围一阵颤动,而后他和陆离的脚下长出出一朵巨大的血色蒲公英,将他们包裹进去缓缓升空。

“大神通啊,大神通。”陆离感叹道,语气中毫不掩饰着羡慕。

“别忘了正事,先斩魑魅,再救百姓!”叶逐冷然道。

轰隆,他们直接从地面钻出,出了洞天世界,来到了广阔的地面森林中。

合!叶逐执剑对地一指,地面上的漏洞便是合上。

无界!叶逐又是一挥剑,他二人面前的空间像是撕裂了一道裂缝,裂缝愈来愈大,最后像门大小,陆离清楚的能看到面前正是他们从悬崖半空找到的洞口。

合!叶逐握剑一刺。轰隆隆,那头的洞口传来震颤,大量的碎石滚下,不一会便是填满了洞口,同时碎石上开始长出藤蔓覆盖,如此一来,便是与周围峭壁合为一体了。

做完这一切,叶逐的神色有些复杂。

“或许有一天,我们还会来这里寻答案。”

天色正黑,和来时一样,二人走在幽静的森林中,陆离有些小心翼翼,叶逐却是有些坦然。

的确是比来时来的平静,静的可怕。只是偶尔有树叶的唦唦声。

御!叶逐一挥手,陆离凭空飘起,周围风动,大量树叶在陆离周围形成一个圆球包围着。

哈哈哈,一道张狂的男子笑声传来。

“哟,两位官人,许久不见,可想煞奴家了。”耳边开口是一声女子的妩媚声。周围天地霎时暗了下来,一团黑烟在前方额外的醒目。

“妖孽受死!”叶逐冷然道,挥剑向前方一劈!一道蓝色剑气挥出,融入黑烟中,丝毫没有变换,反而又大了许分。

“好纯粹的能量,你的招式还太浅了点,接我一招!”

一声明显的脚踏地面声,地面剧烈的震颤了起来,而后一道道碎石溅起,形成一个浪潮,朝叶逐涌去。

噌,在石浪涌上来的一刹那,叶逐高高跳起,脚步再一踏,便是迅速的来到了那团黑烟面前,黑烟中隐隐有一道身影。

“哈哈哈,官人,这么想要和奴家欢好了么?”黑烟中显示一窈窕身影,掩嘴笑道。

死!叶逐面容狰狞,在近在咫尺间用剑向魑魅的脖间怒劈。

“哼,雕虫小技。”那女子身影瞬间转变为一魁梧的大汉,用一只蒲扇大的手迎面而上叶逐手中的斩龙剑。

砰!魑魅单手握住了剑,手上黑烟更甚,欲要夺剑,但却如何也是无法,双方僵持不下,魑魅另一手却是握拳,往叶逐打去,啪!叶逐单掌迎上,同时五指合拢,握住了魑魅的拳,双方就这样僵持互相动弹不得。

叶逐脸愈发的涨红,似要不支。

龙来!叶逐喝道,呼~四周开始变得湿润,吼,一声龙吟声响起,水龙从叶逐的眉心中窜出,迅速变大,而后缠绕在魑魅的身上,龙爪刺进魑魅的体内,全身愈缠愈来紧,啊!魑魅终是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这条小龙,小子,你可是受了那老道的传承?手上又可是斩龙剑?”魑魅道

“是又如何?今日誓要杀你。”叶逐咬破舌尖,一口血雾砰在剑身上,剑刃陡然泛出一条蓝光。

给我断!

一剑斩落魑魅的抵住剑的那条手臂。

哈哈哈哈,那魑魅被断一条手反而大笑起来,一个微动,便挣开了水龙的束缚,那断臂落地化为一条毒蛇扑向水龙,一龙一蛇在打斗着,虽然明显是水龙占上风,但毒蛇依旧死死的缠住水龙。

叶逐挥剑而上,魑魅一个游离,避开了攻击,同时身体一分为二,黑烟凝聚成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女子咯咯咯的媚笑着,而后快速朝陆离方向掠去。

第三十章:生死离别

陈鱼雁此时静静坐在小院内的桃树下,用手指挑逗着怀里抱着嗷嗷待哺的小高弦,温暖的阳光和芬芳的桃花香,使得小高弦阭吸着陈鱼雁的手指后渐渐的睡着了。陈鱼雁温暖的笑了,伸手摸着自己的腹部,感受着小生命的蠕动,她美好的憧憬着未来的生活,有一个温暖的家。

“恩,话说陆离离开蜀国也有大半年了,迟迟不见来信,不知是福是祸,父亲母亲、青青、叶大夫、叶夫人,希望你们保佑他能平安归来吧。”陈鱼雁感到一丝不安,她祈祷着。

“奶妈,婉儿。”陈鱼雁呼唤着院中的仆人,想要让他们帮高弦抱进房中照顾。

自从来到了蜀国,陆离婉拒了留宿在将军府的邀请,自寻住处,但赵俊依旧是对陆离独自远行留下妻侄二人孤身在蜀国,特帮陆离在将军府的隔街处寻到一处房子,陆离出钱买下,而赵妻也是安排了一奶妈和侍女来此后,在平日里也时常照料。

一律微风吹过,吹动着树上的桃花开始零零散散的飘下一些花瓣,落在陈鱼雁的身上,陈鱼雁赶忙将怀里的高弦包紧怀中,生怕他着凉。

“奶妈,婉儿!你们在哪啊?”陈鱼雁又一次呼唤着,但空荡荡的院落迟迟不见回应,陈鱼雁虽是有些疑惑,但还是加快了脚步,匆匆的往房中方向走去。

砰,抱着孩子低头行走时,砰,额头突然撞到了墙一般,一阵头痛,差些摔倒,陈鱼雁抬头,却发现前方什么都没有

“奇怪,自己明明感觉像是撞墙一般,怎么?”陈鱼雁伸出一只手小心的向前触摸去,一触摸便大惊,前方有一堵透明的墙堵住了自己的去路,她害怕的试着从其它方向走去,但是那看不见的墙依旧是堵住自己的去路,自己就这么困在了院子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办?”陈鱼雁焦急的原地兜圈,也试图捡起石头往前砸去,砰,石头砸向前方,滚得老远,似乎并没有阻碍,但是她自己却被困在这片天地内,出不得。

这时候,奶妈和侍女来到了前方的走廊里,好奇的看着四周,防护没有看见前方几米处的陈鱼雁。

“鱼雁!鱼雁!”侍女呼喊着

“我在这,在这啊!”陈鱼雁看见她们二人,欣喜的呼喊着,但是,这么进的距离,她们却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是四周寻找着自己。

“奇怪,鱼雁刚刚明明是抱着孩子呆在院中休息,怎一眨眼变不见了,我问门口的侍卫,他们也并未看见鱼雁抱着孩子出过家门。”奶妈疑惑道。

“那得赶紧去禀报将军。”侍女道

“你快去吧,我再找找,算算这点也是喂奶的时间了,可不能饿着孩子。”奶妈道。

恩,侍女而后小跑着离开,留下奶妈一人寻找,期间她都路过陈鱼雁的旁边,可就是没看到他,且陈鱼雁试图走进去触摸,手掌明明放到到了奶妈的肩膀,可却是什么都没有感觉。仿佛是空气。

陈鱼雁心中有着绝望,她实在是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只能期盼着侍女能通知到赵俊,让他来营救。

奶妈在寻找未果后,转身离开要往他处,陈鱼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这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样的花香,混杂的桂花、桃花、芙蓉花等七八种花香,陈鱼雁发现那奶妈在深呼吸闻了一口花香后便倒了下去,鼻孔留学,口吐白沫后不省人事。

“不好,有毒!”陈鱼雁连忙扯开衣服,将熟睡的高弦贴在怀里,周围用衣物遮挡着,自己则是双手捂着嘴鼻,拼命遮挡着,虽然这效果微乎其微,根本阻止不住香气吸入体内,她的鼻子流出鲜血,喉咙开始有呕吐感,脑袋昏昏欲睡,但她依然凭着意志力坚持着。

将军府内

赵俊眉头紧锁,坐在书房内低头看着手上的卷宗,近三个月,蜀都内频繁出现怀孕女子失踪的案子,已有三十几起,其中不乏已怀胎九月,还有一个月就要临盆的孕妇,弄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的甚至开始传言是齐军过年后便要来攻城,而据赵俊所知情报,那齐军此时正深陷黎国的泥沼,前阵还没巫毒教教主着了一道,损失惨重,那巫玉亲自坐镇指挥黎军,短暂的击溃了齐军,双方正在进行相持消耗阶段,如若如此,那齐军此行攻黎便是失败了,更别说前来功蜀和西凉了。

既然不是齐军所为,那又是何人或者那种阻止,假借齐军来行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总之,此时弄得朝野震怒,蜀王命赵俊七日内破案,否则严惩不贷,如今已是过了三日,却一点眉目都没有,而此时夫人恰好怀了自己第二个孩子,赵俊是又喜又忧,想到今日之事,忙让夫人不得踏出将军府半步,自己也是安排了大量高手常驻府中以防不测。

“唔,去把鱼雁和高弦接到府中吧,也好陪夫人解解闷。”想到着,书房的大门砰的一声打开,赵俊一惊,抬头看见陈鱼雁的侍女。

“是婉儿啊,何事啊?正好,你去将鱼雁和孩子接到府中,让她们来陪夫人。”赵俊道

侍女婉儿上气不接下气的惊恐道:“将军鱼雁她她不见了,找不到了啊!”

院内

陈鱼雁此刻眼神模糊,感觉自己随时都要倒下去,但她不愿放弃,此刻四周弥漫着绿色的浓雾,感受着胸口高弦平稳的呼吸,陈鱼雁感到一丝心安。

啊!她抬头痛苦的叫了起来,眼角流着泪水,流着流着便是血泪。

终于,她昏了过去,怀中依旧死死的抱着高弦。

两道身影来到陈鱼雁身边。

“哼,倒是坚持的够长,很好很好,是个好苗子,怎么样?”一人对着另一人说道,另一人赶紧蹲下为陈鱼燕把脉:“果然是个好苗子,这是至今为止最最完美的了,观其脉像,孕期才四个月,好!好!好!”

“事不宜迟,赶紧走,我感觉有高手正在靠近!”

好,其中一人赶紧抱起陈鱼雁,掰开她的双臂发现了昏睡的婴儿高弦。

“恩?传说中的至寒体?真是捡到宝了,一起带走!”

走!一人抱着婴儿,一人背着陈鱼雁,刚欲离开,一股破风声响起,随后只见赵俊手持大刀自屋檐上跳下,一拳便破了结界。

第三十一章:活着是因为执念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二人措不及防,大骇!飞速后退。“不好,是狂刀赵俊,这下麻烦了!”一人道。

瞬间,赵俊已到了二人面前,因顾及二人各自抱着一人,所以没有挥刀,而是对抱着高弦的那人握拳,对着他的脸怒打而去。那人一个转身,正面虽躲过,但是后背却给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吐出一口血。

赵俊恐伤及对方手上的婴儿和女子,无法出刀,而对方苦于手上有一婴一女,无法腾出手来,双发都十分憋屈。但总的还是赵俊占上风,以一敌二拖住对方。

“何方逆贼,竟敢在我蜀都掠夺无辜孕妇!”赵俊怒喝道,他收了大刀,双手或是握拳、或是击掌、或是剑指。一招接着一招连绵不绝的往二人分而击去。

哼!被动闪避的二人皆是冷哼不作声,偶尔还出手来反击。

“死!”赵俊眼中泛起血中色的血丝,一拳用力挥出,那一手扛着陈鱼雁的人腾手击掌与赵俊对轰一击,咯吱,依稀能听到对方手臂骨裂的声响,啊!那人有些痛苦的叫了出来,忙后退,赵俊瞬间紧逼,伸手一抓便是摘掉了对方头上遮盖的纱笠,露出了一张妖媚的面容,原来是个女人?赵俊吃惊,那女人的两个眼角一只纹着一半的蝴蝶翅膀,另一只眼角则纹着血色莲花,显得分外妖孽。

那女子嘴角流出一丝血迹,伸出舌头舔了舔,竟然微笑道:“狂刀赵俊果然是霸道无比,不过今日么恐怕你阻止不了!”说着她闪到另一人身边,双方对峙。

“你们到底是何人?”赵俊问道。

“红莲,你受伤了,先走,我来拖住他。”抱着高弦的另一人将高弦抱到女子的怀里,那女子虽看身材窈窕,纤细柔弱,但是却一手扛着陈鱼雁,一手怀着婴儿高弦显得好不费力。

那人摘下纱笠,同样露出一张妖艳的面容,居然也是女人,她从怀中两个木质小鸟,看似只有拳头大小,她按了下鸟头,两个小鸟竟然缓缓展开翅膀扇动,原来是机械鸟。

去!两个小鸟在空中飞动,那红莲便是一跃,双脚分别踩在机械鸟的背上飞快在空中逃遁,承重了三人,机械鸟反而没有坠落,反而速度极快。

哼!赵俊见此,也是不追,反而从怀中掏出一竹笛放于嘴中一吹,一声刺耳的笛声响彻天地。

“我已通知羽林卫,关闭城门,你们插翅难逃,且一些高手已飞快朝这赶来,速速就擒!”赵俊喝道。

而那女子却是从腰间抽出一把细剑,微笑道:“哦?我倒要先领教下您的高招。”说完她鬼魅一般的执剑朝赵俊刺来。

“哈哈哈,来的好!”赵俊大笑的挥刀迎上,终于能放开手脚了,他决定先杀掉眼前这个女人,再去追击另一人。

黑暗的黎山中,陆离躲避在树叶包裹的保护球内,却也是眼睁睁的看见那一团黑雾化作的女子如入无人之境般穿过仿佛,与陆离两眼相望,微笑。

“公子,奴家融为一体享受鱼水之欢吧!”此刻的陆离全身被定住无法动弹,魑魅伸出一直手,缓缓道抚摸他的脸颊,并且绕到后面搂住他的脖子媚笑道。

“妖孽!”陆离对着魑魅怒视道

“呵呵呵”魑魅一个身行,化作黑烟朝陆离的双眼和口之涌入,当之全部吸入身体后,陆离轰然倒下不省人事。

陆离!远处正在搏杀的叶逐大惊,稍一分身,身上结结实实的被挨了一拳,一口鲜血喷出。

“给我死!”叶逐脸上泛起狰狞,挥剑怒劈而下,魑魅闪过,瞬间,叶逐的另一只手掐住了魑魅的脖子,手上泛起蓝光,毛孔中有着鲜血流出。那魑魅拼命挣扎,黑烟大涨欲要消散逃跑,但是竟然动弹不得,那蓝光隐隐压制着它。

龙噬!原先缠绕在魑魅身上的水龙开始缠绕在叶逐的手上,龙头越变越大,张开大口开始吸噬魑魅。

“妖孽受死!”那水龙的一张大口仿佛要吞尽一切,想要将魑魅一口吃掉,那魁梧的魑魅体形渐渐的变得萎缩。

啊!魑魅痛苦的叫着,嘴中开始求饶:“饶我性命,饶我性命。”

“现将我朋友给放出来!”

“这我无法啊,我们本就是两个形体,无法控制啊!”

“那就给我去死!”叶逐一咬舌尖,往手上吐了一口血雾,砰!手上的龙头一口便是将魑魅吞入口中,那魑魅在龙嘴里形成一个黑色烟雾圆球,叶逐将圆球强行融入斩龙剑内,以自身天命剑诀的秘法不断炼化,相信终究会将魑魅炼为齑粉。

封!叶逐手腕一滑剑刃,那黑雾便是彻底消失,而原先有着的一丝开锋,此刻又是沾上了铁锈。

呼~叶逐吃力的喘气着,他能感受到自己失血过多,有些不支。

陆离!陆离!他来到了昏迷的陆离面前,焦急的拼命摇晃着他的身体叫唤着,但是却并无反应。

此刻的陆离发现自己正茫然的站在南溪的药店门口,看着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群,不是的有人和她打招呼。

“陆大夫啊,恭喜恭喜!”行人向他祝贺着。

陆离依旧茫然的站在店门口不为所动,“呵呵,一切都是假的,假的!”陆离低头轻语。“醒来,给我醒来。”陆离拼命的咬着嘴唇,渗出丝丝血迹,但依旧是没有什么变化。

“哥,你还站在这干嘛?快进来!”陆青青来到门口拉着陆离的手。

“青青,我”

“愣着干嘛呀,快进去换衣服啊!今天是你成亲的日子啊!”

“成亲?”

“对啊,和鱼雁啊。”陆青青道,说着就拉着陆离来到屋内,里面师父等候着。陆青青关了门,屋内只剩下他和师父二人。

“徒儿啊,快过来换衣服,你师娘特意为你缝制的,看看合不合身?”师父拿着一身喜袍示意他过去。

陆离早已泪流满面。

现实中,叶逐发现陆离的身子逐渐冰冷了下来,脉搏在渐渐的微弱,陆离的眼角流出一行泪。

“陆离,撑住,一定要撑住!”叶逐喊道,激动中同时一口鲜血喷出,他赶紧运功调息。

陆离换上了喜袍,在张灯结彩下鞭炮轰隆中走进殿堂,牵着一旁的陈鱼雁的手,陈鱼雁的脸用红布遮着,二人跨过火盆,来到主座前,上面坐着师父师娘,二人向他们敬茶,陆离瞥见一旁的青青抱着一个婴儿,他的身旁站着身穿白色长衫,一股书卷气,颇为英俊的青年,他的左眼眼角有一颗芝麻大小的黑痣,只见他正微笑的看着自己,由于一旁,只能斜眼瞥见那青年的半张脸。

高缘!陆离一惊,同时心中有着愤怒,当他转头欲要看清高缘的脸时,眼前的一切都是变了,众人都是消散了,妹妹青青的腹部开始裂开一个口子大出血,婴儿高弦被扔在地上,浑身附上一层冰霜,师父师娘还有旁边的鱼雁都,消失了去,而高缘却是冷漠的离开,留下白色的背影越走越远。

“是的,每一个人活着都拥有一份执念,而我的执念就是寻到高缘,治好高弦,照顾好鱼雁。”陆离站在原地平静的看着眼前悲惨的一切。

“都消散吧!”陆离对着前面一挥袖,砰!周围的空间仿佛玻璃一般碎裂波灭,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湖面,但是站在湖面上却看不下自己的倒影,湖面上只有陆离还有对面那黑烟化成窈窕女子的魑魅。

那魑魅一脸惊恐的望着陆离。

第三十二章:心界

蜀都中,两道身影正一前一后的追赶着,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拉越短。

“逆贼受死,你以为你能逃得掉?”赵俊在后方怒喝着,此刻他双眼通红,浑身冒着气雾。

“冷静,冷静!孩子还有鱼雁在她手上!不能动,不能动。”赵俊现在只感到自己疯狂的杀意,但是他在不断压制着,就在刚才,他动用秘术,一招便强杀了纠缠他的黑衣女子,而后快速追击。

“该死,竟然这么快,赵俊果然名不虚传,黑莲果然不是他的对手,没办法,只能这样了。”想到这,黑衣女子猛地将一只手中怀抱着高弦抛向赵俊,赵俊接过。

“赵俊,这孩子中了我的毒煞,你若不立刻驱除,只怕他会毒发身亡啊。”赵俊看着怀中的高弦,只见高弦的腹部有着一丝毒素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心脏蔓延。赵俊顾不得,当即在一处屋檐下停留,催动内力为高弦解毒。而那黑衣女子早就带着陈鱼雁消失了逃跑了去。

那天,赵俊封锁全城,家家户户查询,但是却不见凶手的踪影,凶手彻底消失了去。

_________

空荡荡的周围只有两片光,照映着魑魅和陆离,陆离淡然一笑,而魑魅化身的女子却一脸惊恐。

“你怎么会?”魑魅有些紧张

“所谓幻术,不过如此,不过我还要感谢你,让我看到了想要怀念的事儿。”陆离随意的道,他依旧站在原地。

不!不!魑魅难以置信,突然一个动身,再次化作黑雾迅速朝陆离袭来,它的方向依旧是眉心和眼部。

陆离微笑,任凭魑魅袭来,任由它肆无忌惮的侵入身体,只不过,这次侵入的时间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事物,只不过这次添加了许多没有的桥段,有温馨、有欢乐、有悲伤。陆离感受着,微笑着。

因为,这都是他自己创造的。

就这样吧,陆离轻语,他一个迈步,来到魑魅面前,伸指往前面的黑雾轻轻一点,砰!一声闷响,魑魅睁开眼,它幻化的女子此刻露出一双眼,是那么的真实,那么楚楚动人。

“我我怎么!”魑魅说不出话。

“因为你站在原地从来没有动过,你眼中认为的一切,都是我创的。”陆离轻语。

怎么会?魑魅欲要逃窜,但是却被陆离掐住脖子不能动弹

“哈哈哈,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接我一招!”陆离说完,便是张口一吸,强行将魑魅吸入体内。

世间万物皆有心,有心便有灵,有灵便有魂,有魂便有梦,凡人心有执念,妖亦如此,七情六欲斩不断,也无法斩断!一心一世界。

所谓幻术,便是在某一个特定的点,引发自己心中所想,沉迷其中,不能自拔,自己认为它是真便是真,是假便是假。

此刻映入陆离眼前的是一片绿油油的田野,一男一女牵着手肆意的奔跑着,男的后背背着书箱,显然是书生,他一脸的稚气和幸福。那女子脸上抹着淡淡胭脂,有些青涩。两个青春美丽的少女在阳光明媚的日子,尽情的绽放着自己的青春和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睿哥,你慢一点。”那女子在后面拉着被动的跑撒娇道。

“姗儿,快一点,不然就看不到了。”那书生听后反而加快了脚步。二人一路嬉笑着,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块平地中,虽是平地,却是用稻草铺的整齐和有型,二人在气喘吁吁间来到此地,一起躺在地上,互相凝视微笑,在煽情间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行了恩爱之事,似是早已准备好,书生从稻草堆下拿出一张床被,二人相依被着,抬头望着天。

“睿哥,到底是什么事儿啊?”女子枕在书生的肩膀上,问道。

“哈哈,过一会你就知道了。”书生微笑道,同时深情的凝视着女子,侧脸一吻,而后继续抬头望着天空。

女子也是跟着一起仰望天空。

“睿哥,这次进京赶考怎么样?”女子在书生耳边呢喃道。

“顺其自然吧。”书生随意道。

“十年寒窗,我相信你一定能金榜提名,睿哥!”女子突然一个转身压在书生的身上,深情凝视,脸色泛红,轻声道:“我我怀孕了。”

啊?书生听后一个哆嗦,脸上闪过一丝惊恐,强忍镇定道:“你确定否?这可不是小事儿!”

“那还有假?哼!”女子有些开心的看着书生吃惊的脸庞,随即一脸幸福,“我们马上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我一穷二白,父母双亡,家徒四壁。这这怎老爷,会会杀了我的,你这地主家的千金。”书生结结巴巴的说道。

“怕什么?爹娘只有我这独女,再怎么我就上吊给他们看,放心吧,睿哥,爹娘一定会同意的。”

这书生脸上有着忐忑和不安,他抬头看着星空。

“姗儿,你有没有觉得今晚的星空额外的美。”书生说道

恩,女子依靠在他的肩膀上羞涩应道。

“快起来,时间到了。”书生起身,同时催促道,二人开始匆匆穿上衣服。“姗儿,看!”书生一指天空,只见这时天空密密麻麻的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流星在夜空中滑动着。

哇!女子吃惊的长大嘴巴。

“真的好美,睿哥!”

“哈哈,我夜观星象,算准了今夜会有流星雨。”

二人在夜空下相拥相吻,当真是美如画。

“姗儿,你站远点,我还有个惊喜!”书生说道。

女子不明所以的站到十米处呆呆着看着,书生然后手做印诀,对天一指!

哗!天上的一颗流星突然下坠,朝女子的头上飞速落下,女子显得有些害怕,但是流星在她头上三十米距时,化作星星点点的火星撒落,而后开始凝聚成一朵朵花朵在女子周围飘荡着。

“姗儿,放心,没事的,你可以触摸它。”书生在远处做诀笑道,女子这才放心的伸手轻轻触摸那星火形成的花朵,指尖一碰,那火花便是消散,而后又化作一只翩翩起舞的玫瑰,不一会,所有的皆是化作蝴蝶围绕在女子的周围。

哈哈,女子开心的挽起裙子转圈。

合!书生突然双手合十,那些蝴蝶突然又凝聚,在女子的肩膀上化作一对翅膀,带着女子飞到半空中。

“睿哥,快让我到你身边来。”女子兴奋的喊着。

书生看着远处,眼角有着一丝泪珠滑下,轻声呢喃着:“姗儿,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合!书生双掌合十,只见那女子身上的翅膀瞬间消散,那女子触不及防的摔在草地上,其中有一星火花洒落在她的连衣裙上,顿时,大火点燃了少女的全身。

第三十三章:悲剧的开始

女子难以置信的看着书生,眼中有着泪水,啊~她瞬间痛苦的惨叫了起来,火势蔓延了她的全身,她的身躯,她的发丝,尽皆燃起。

“睿哥,救我!救我!”她伸出一只手,绝望着叫着。

书生在远处,泪水滑落脸颊,哭泣起来;“姗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啊~女子渐渐倒下没了声响,身上的大火点燃了周边的稻草,顿时,整片田野燃起大火,书生见状,一只手捂着嘴哽咽哭泣着,而后飞快的奔跑逃离,

“呜呜,姗儿!姗儿!呜呜~呜呜!”书生奔跑着,哭泣着。一滴雨水滴落在他的脸上,而后,天空便是下起了漫天大雨。

“姗儿,姗儿,我来了,我不要当官了,不要了,我要和你在一起,等我!”书生突然转身朝田野中跑去,此时,田野上的大火早已被大雨扑灭,书生找到了躺在一片焦土中面目全非奄奄一息浑身烧焦的女子。

姗儿,颤抖着用手将女子抱起拥在怀中,身体依旧温热,但心已冷。

书生将女子放在地上,口中念咒,然后用右手指甲划破了左手的动脉,鲜血留在女子的身上,足足流了全身一半的血,感受女子有了微弱的气息后,书生将女子抱起,盘膝坐下,下面由杂草形成一个蒲团缓缓升起,离开。

书生将女子放在她家官邸门口,便偷偷离开了。

雨后,官邸管家开门,发现了门口烧焦的女子,不由得觉得晦气恶心,欲要叫家丁将她给扔了去,但是却发现女子身上的玉佩后,大惊,忙禀告府内老爷太太,当年过六旬的二老发现并确认是自己的独女后,老太太便是一口气没咽下昏死过去,老爷毕竟久经世故,强忍悲伤,命家丁将女儿和夫人抱进内房,让管家请镇上最好的大夫过来救治。

这一幕,被书生在他的寒舍内,透过脸盆观看着。一滴滴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入盆内泛起一圈圈涟漪。

呜呜~书生哭泣着,终是因为其刚刚失血过多且筋疲力竭,昏死过去。

府内的女子经过抢救苏醒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痛不欲生的疼痛,大夫正一刀刀的把她身上烧焦的皮肉给削去,并浇上烈酒消毒并抹上膏药。

那一夜雷雨交加,每一声惊雷便伴随着一声惨叫,让人揪心与惊颤。

书生名叫曹文睿,女子名叫陈姗姗,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书生的父亲原是陈家一厨房伙夫,而书生因长的眉清目秀,便有幸让老爷招为书童给小姐陪读,自此,书生也是免费的上了私塾,且对读书颇有天赋。

陈姗姗对读书不感兴趣,多数时间醉心于玩耍,而曹文睿却是日夜挑灯夜读,他深知,要想改变自身的阶级命运,唯有通过考取功名,步入仕途。一次偶然的机会,曹文睿施舍一行乞老者,为他买了份包子,本是随手善举,哪想那老者硬是掏出一本古书赠与他,曹文睿推脱不得,只得收下,拿回去仔细观摩,发现书上所记是一些法术,自己试着推演做法,竟然略有小成,从此便醉心于此,习得法术后,对他的记忆力和思考力都大有提升,读书温习过目不忘,写文作诗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而他也是时常带着好玩的陈姗姗,用一些小法术逗她开心,二人在朝夕相处中互生好感,终于在一个暴雨中的夜晚,二人在一座破庙中,水乳交融,彼此真正交给了对方。

从那以后,二人便形影不离,时常偷偷幽会,其实,这一切都被陈家父母看在眼里,起初,陈父坚决反对,心中还是有着门当户对的概念,但架不住陈母的劝说,曹文睿这孩子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知根知底,老两口只有这一独女,四十来岁才得之,家里也是什么都不缺,再说,他们岁数也大了,女儿安好便是他们唯一的心愿,如今女儿既然有意中人,那就随她去吧,日后就把文睿招为上门女婿罢,一来我们也好有一人送终,二来,以后陈家也算是有了子嗣。

听陈母这么一劝说,陈父也就默许了,不仅如此,他也安排曹文睿进入账房工作,接触家族生意。曹文睿上手很快,也颇受二老满意。

转眼到了秋初赶考之际,陈家本想婉言劝曹文睿安心留下,但他执意要赶考,陈老气不过,欲要叫人打断他的腿,但陈姗姗苦苦劝说父母,二老无法,支持并资助他路费进京赶考。

考试那日,曹文睿犹如蛟龙入海,在堆积如山的考卷前提笔自如,洋洋洒洒,十几年寒窗苦读积攒的墨水尽皆挥洒于纸上,那一刻,他只恨白卷不够多,不够他倾尽才华。

在他憧憬着自己金榜题名,步入仕途,回到家乡迎娶陈姗姗,过上美好未来之时,却不知,这一切都是悲剧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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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鱼雁模糊的睁开眼,耳边也依稀听见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她现在只感觉浑身无力,喷!一盆凉水泼在她的头上,一股清凉的感觉涌入脑中,令他一个激灵,眼神也清晰的很多,她抬头,看见一个带着眼罩的黑衣女子举着火把冷漠的看着她。

“起来!”黑衣女子抬脚用力的踢了一脚在她身上,冰冷道。陈鱼雁不为所动,女子又是一脚,同时蹲下身扯起她的头发,二人面对面双目对视。

哼!那女子哼了一声,手往陈鱼雁背后的衣服一抓一提,单手硬是将陈鱼雁提了起来,她掐着陈鱼雁的后脖,手上冒起青烟,紧接着青烟渗透入陈鱼雁的全身,陈鱼雁的脸瞬间煞白,一口鲜血吐出,同时她感受到肚子隐隐有着一丝疼痛。

“孩子”陈鱼雁心中感到一丝恐慌,同时脸上泛起恨意。

啊!陈鱼雁眼角流出泪水,她突然猛的一转身,挣脱了束缚,抬手握拳,对着那黑衣女子怒挥而去。

砰!触不及防一击之下,那黑衣女子脸上的眼罩被打落,火把掉落摔在地上,鼻子流下一行鼻血。她有些吃惊的看着陈鱼雁。而陈鱼雁此时双手握拳,全身发抖,看着她的眼神有着滔天恨意。

黑衣女子抹掉鼻血,突然笑了,看向陈鱼雁的眼神也满是善意。

“哈哈哈,黑莲死的真值,赚了赚了!”

第三十四章:赌试

殿试那天,曹文睿一行人数十位秀才在大殿内,周围一群大臣和高高在上的天子,一群秀才显得有些紧张,有的甚至于双脚有些颤抖,低着头抹着汗水,曹文睿却面容平静,他站在众人的前排,环顾观察一下周围,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周围一群位高权重的人臣,甚至于他还抬头仔细看了看传说中的天子,大梁的皇帝。

大梁的皇帝一副肥胖的身材,穿着龙袍却好似好似一只刚刚宰杀过的烤乳猪包裹在油纸里,听说这位皇帝已经有六年没有上朝了,醉心于后宫的花花世界温柔乡,哪怕是历年科举的殿试,只是今年不知为何会突然破天荒的上朝,并且亲自选题殿试。

在将皇帝和乳猪做比较后,曹文睿也为自己荒诞的比喻逗笑了,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笑了,摇了摇头。

当他抬头,却直视了高高在上的皇帝,二人就这么对视着。皇帝眼神中有着一丝刚怒和威严,好似在看一个蝼蚁。

曹文睿此时只是愣住了,潜意识里想要移开目光,或是跪下。但他的身子就是不听大脑的使唤,直直的注视着天子。他的脸突然通红,额头不住的流汗,不得已,只得低头,抬手用袖抹汗

呼~曹文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同时,头再也不敢抬起来。

哈哈哈!上方传来爽朗的笑声

“这位小友是谁啊?”上方的皇帝伸手往下方一指。

“陛下好眼光啊,此人乃是本次科试第一,其字清秀,文采飞扬,连老臣都自愧不如。”

“对对对,我也观此子不凡,真是才高八斗啊,才高八斗!”下方传来陆陆续续的附和声。

哈哈哈,皇帝笑声更甚,“给朕抬起头来!”

曹文睿不知,依旧低着头思绪万分,直至旁边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他才反应过来,抬起头,瞬间又与皇帝对视。

这一次,他眼神平静,不起波澜,甚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轻微点头示意。

“你们可知,朕为何会额外关注他吗?”皇帝对着一群臣子笑道。

“那还用说,此子的文采有陛下当年一分神韵,陛下是起了爱才之心。”其中一人答道

“对对对,想当年陛下可是文能安天下,武能定乾坤。”一群人纷纷和颜悦色的赞扬夸赞道。

“哈哈哈哈,你们这群蠢货!”皇帝笑骂道。

“这点心思都猜不透,无能!朕是看他是在这一群蠢蛋娃子中,长的最是顺眼,标致!”

顿时,周围传来一阵阵笑声,大殿内的气氛变得轻快了许多,曹文睿也被这“表扬”逗笑了。

“陛下,还是出题吧!”其中一位老臣说道,一群大臣也是点头赞同。

“你们以为朕难得殿试就是为了这无聊事儿”皇帝撇嘴道。

“九儿,出来吧。”皇帝这着旁边的偏殿喊道。

“是,父皇!”里面的传来一声轻灵动听的回应声。

她穿着红裙,裙角上面用金丝绣着牡丹,宽大的两袖绣着双凤。漫步而处,每一步走的都是那么有韵味。

那张动人的脸颊,淡妆下没有让普通人自惭形秽的高傲冷漠,却有着一股暗香涌动的亲近,但是心中那鼓撩拨鼓动,却发现两人的距离又是那么远。

也许,这就是帝王之家从小熏陶下的气质吧,曹文睿如是想。

她似高高在上的凤凰,是冰与火的混合体,似牡丹、似莲花,高冷而雅致。

而陈姗姗却是小鸟依人,是百合。

曹文睿想,他有陈姗姗便够了,至于她,见过便足以。

此刻他心想着早日还乡,功成回到姗姗身边,对于殿试,他有充足的自信,要的就是一举夺魁。

“这是朕的九女,今日便由她来出题,韵儿。”皇帝淡淡的道

九公主微微一欠身,便是径直走下,来到一众学子面前,穿梭在其中,走过之处,散发出一股淡淡牡丹花香。

“想必诸位便是目前大梁顶尖的学子,未来的国之栋梁,一路披荆斩棘杀入殿试,定有不凡之处,本公主不才,从小在宫内略读些诗书,尤是偏爱奇经怪谈,今日就由我来与各位交流吧。”九公主道。声音动听轻灵,顿时引起一些书生飘飘然,当即有人道:

“哪里,哪里,我等能与公主对诗谈文,实乃荣幸。”

“殿试能与公主相谈,在下一生所学便是值得了。”

曹文睿见状,只是轻笑,并未有所动。

此时,早有太监宫女抬着条案和美食美酒摆在大殿上。

“诸位请坐,这次殿试的内容为文、艺、技。”九公主道。

一些书生听罢都是微微点头,眼中有着一丝傲气,呵呵,九公主突然狡黠一笑道:“这些考试我看都老掉牙了,我一弱女子,得敌的过你等才子,还是用我最擅长的吧。”

“敢问公主最是擅长啥?”

“当然是”九公主停顿了一下,说出了令总人吃惊的回答。

“当然是赌啊。本公主平生就爱一赌,哈哈哈哈哈。来人,上赌桌!”九公主有些放肆的笑着,笑的轻狂,笑的有些可爱。

很快,太监们搬来了两台赌桌,上面放了两幅用竹牌制作而成的叶子牌,叶子牌,又称娘娘牌,祥和牌、游邪符,是古老的博戏,具体时间已无法考证,全牌有四十张,玩法与算法多样,在民间十分流行。

“不错,不错,这叶子牌十分考验逻辑思维和计算能力,九儿倒是有心了,现在的一个个书呆子只知道死记硬背,脑子僵化,一根筋。这打牌正好考验他们脑子是愚是聪。”皇帝在上方说道。

此时下方,一共十六位书生,分为四桌,曹文睿和九公主并未在一桌,顿时大殿内响起了清脆的洗牌声,和出牌声。

曹文睿看着眼前的牌,眉头一皱,牌形不佳啊,不过,他并不在意,父亲在陈家做工,闲暇时便是和一群府内下人下叶子牌,自己在一旁便是学会,似乎,父亲的牌运和赌技总是不佳,往往将工钱输得一干二净,而自己由此偷偷的赞下三十文钱去镇上的赌馆小试身手,第一次足足将三十文变成三两,赌馆掌事还以为自己出千,但念及自己年龄尚小,靠毒打询问显然不妥,只得亲自上阵与自己在一桌打牌,发现自己确实并未出千,只得作罢,赌博这东西还真是会让人上瘾,从那以后,自己时常跑赌馆打叶子牌,当然,诸如玩色子、牌九、鱼虾蟹等,自己也有涉及,但总是输输赢赢(当然,自己自从有了那次奇遇后会了法术后便是任何赌法都是必赢,这都是后话了)叶子牌却是逢赌必赢,似乎父亲的好运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赌场的掌事见状,也只得和自己约法三章,只要是赌叶子牌,赢够二两便是罢手。

曹文睿突然想起自己父亲死去入葬的费用是自己去赌场打叶子牌赢的,那天赌场掌事知道自己父亲逝去后,并未提起约定,让自己畅快的赌。自己足足打了一天一夜,让父亲的葬礼办的风风光光的,父亲当了一辈子下人,却是在人生的最后一程,走了躺富贵路。

“听说王都内有全国最大的赌馆,等殿试结束我就走一遭,把姗姗的聘礼给赢过来。”曹文睿脑中又是拂过诸多念头时,隔桌响起一声清脆的拍牌声,一道轻灵声喊起:“自摸!糊了!”

第三十五章:赌心(上)

曹文睿转身看去,原来真是那九公主,上手便是一把清一色自摸,当真是好牌技。这一下便是赢去了桌上三人各自四成的筹码。

短暂的被吸引了注意力后,曹文睿变专心在自己的赌桌上,四人你来我往、你吃我碰的不亦乐乎,适才公主说了,桌上计分的银两不必退回,这让这些穷酸秀才心动不已,包括曹文睿,这大几十两银子也是巨款啊。

公主那桌不时传来公主胡牌声。

“杠开,胡!每家三两五钱”公主道

“公主,你这牌好像少了个梅花吧?”一书生忍不住道

“怎么不对?这筒子明明是勒子,开局你没发现吗?”公主瞪眼反问道。

“”书生无语,只得各自付了赌钱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诸位仁兄、九公主,在下胡了,八花齐,各自付十一两。”一书生在将牌翻下后有些激动的喊道,显然是一副好牌啊,赢的应该不少。

“慢!你这是诈胡,不算!”九公主淡然道

“这这怎么不算了?!!”那书生眼看到手的银两和胜利吹了,有些激动,但碍于大殿现场,皇帝和众大臣都在,且对方是公主,只得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说道。

“按规矩,补完花牌,打出一地张便胡牌,算点炮,再次之前,你不得点炮且安杠,但是你上把出牌又杠又碰,这牡丹是你从弃牌堆里拿的,自然算是炸胡!”九公主侃侃而谈,听得那书生脸青一阵白一阵,支支唔唔的欲要反驳却无言以对,差点哭出来了。

九公主见状,微微一笑道:“这样子吧,这把算你地胡,每人给一两罢,如何?”

“就是,就是,李兄,看开点吧,不就是赢多赢少嘛。来来来,大家继续。”一旁的两位书生叶劝道,各自拿了一两给那位书生。

牌局继续,只是接下来

“自摸,胡!”公主朗声道

“公主,你这似乎少吃了三筒啊?”

“我这是西蜀玩法。”

“自摸,胡!”

“公主,你这似乎东南西北,四方少了个南方啊?”

“哦,我这是南黎玩法,用三条勒子代替了。”

“自摸,胡!”

“公主!额算了。”

如此,十局作罢,九公主独赢八局。而其它三桌却是平淡无奇,要说有特别的,是曹文睿那桌。

原来,虽有有精湛赌技,但木秀于林,必先摧之。曹文睿也是不敢太过张扬,把其余三人的钱赢的太多,所以,每局都是输不过二两,赢不过五两。输输赢赢,很快,十局比试便是结束,最后计算手中的银两,曹文睿以六两的微弱优势晋级,而第二名仅和自己差二两,赢了四两。观其它三桌,获胜者尽皆为大比分胜出,获胜者赚的盆满钵满,而九公主那桌尤是,其桌对弈的其余三人,有的手上仅剩下可怜的几文钱。

决赛终于开始,曹文睿坐在公主下桌,两人对视,二人对视一笑。

“公主,这规则?”其中一书生支支唔唔的说道

“哈哈,这次就按照全国通用玩法,不算上各地的特色玩法。”九公主笑道

众人包括曹文睿皆是心中一定。

“嘿嘿,公主,诸位仁兄,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这可以一笔巨款啊。”曹文睿算了一下啊,如果通杀,他可以净赚三百余两,这时候,他也变得如小市民一般市侩精算。

微微一闭眼,用脑中念力感应着牌和花色,纤细的手变得敏感,每一次的洗牌,都是巧妙的往自己想要的方位垒去。

果然,开局刚发牌完毕,曹文睿便是将牌一翻

“自摸,清一色。”这一把足足让他赢了五十三两。

顿时,大殿内一片惊呼,连上方的皇帝也是略显吃惊。

“会不会出老千?”

“我看不会,众目睽睽之下,他岂敢?想必是运气吧,没看这小子,之前胜出也仅仅赢几个小钱胜出?”

“我看也是。”

一群人议论纷纷。

“来人,将那小子给检查一遍!”龙椅上的皇帝吩咐了声,而后两名带刀侍卫来到曹文睿身边,不由分说给全身排查了一遍,曹文睿甚至能感到一丝内力在体内流转,自己稍一反抗,便会静脉受损。

他只得略微皱眉,纹丝不动的任凭对方排查。

如此持续数十个呼吸左右的时间

“陛下,臣已排查,此人并无出千及出千手段。”其中一位侍卫道

“恩,接下来你二人在一旁盯着便是,比试继续!”皇帝随意说道,他此时正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身旁一位服侍的宫女,此女面容虽较普通,但身材妙曼,前凸后翘。一举一动惹着皇帝小腹冒火,躁动不已,但碍于目前场面,只得不时的假作无意,去抚摸那侍女的身体,那侍女也是面色通红,浑身发颤。服侍起来也是颤颤巍巍小心谨慎。

这一切都被曹文睿眼角瞥见,他心中升起一丝不屑和愤慨:“真是岂有此理!世人都传当今皇帝荒淫,看来真是不假。”但他目前也是要专心比赛。

呼~他轻呼一口气,指尖依旧保持着敏感进行洗牌。

第二局,各自刚摆好牌型,曹文睿又是将牌一翻。

“自摸,大四喜!”

顿时引起大殿内又一骚动。

“这不会再是运气了吧?难道他之前有所隐藏?此子好深的心机!”大殿上总人议论纷纷,而上方高高在上的皇帝,却再无半点关心,“既然没出千,那就随他们玩去吧。”他一把拉着侍女倒在自己的怀里,一双粗大的手不老实的揉搓着侍女胸前的柔软。可怜的侍女却如木偶般无半点反抗,她似乎认了命,眼角滴出一滴清泪。

“美人,随朕去偏殿欢愉吧。”说着,皇帝站起,抱着侍女,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离开大殿,进入了偏殿。

而大厅内的众臣子对此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应该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吧,他们倒是纷纷凑到赌桌前,如看戏一般聚精会神的观看着且窃窃私语着。

曹文睿对此看在眼里,表面上依旧面色平静的洗牌摸牌,实则心里翻江倒海;“当今皇上如此,尔等臣子却丝毫不劝阻,心中哪还装得下黎明百姓?!如此看来,去年南黎大洪,民间传三十万人被淹死,数百万人流离失所,且朝廷赈灾不力,灾粮晚了三月才到,致十万余人活活饿死,这当中又滋生了多少的腐败,一些官员又发了多少国难财?不得而知!”

曹文睿气炸了肺,恨不得拆了这做大殿,让大殿内一众人通通上路。

“如此场景,我羞于待在其中与之为伍。”曹文睿决定,速战速决,按照计算,接下来只要再来三把自摸清一色,便可将其余三人手中钱两赢净。

他指尖敏感的触动牌面洗牌,心中计算着牌的摆放方位和出牌顺序,只是,突然,一只柔软冰凉的手不经意间触摸到曹文睿的手,突然打断了他的思路,并且,他突然感觉,整桌的牌摸上去都有点冰凉,仿佛刚浸泡过深井,影响了他的感官。果不其然,垒好牌抬起一看,曹文睿脸色一变,牌型杂乱不堪,无奈,如此牌型,这局他是无论如何都赢不了的。

“自摸,清一色。”九公主将牌一翻淡淡道,同时对着曹文睿俏皮一笑。

第三十六章:离去

曹文睿吃惊的看着前方的九公主,心中闪过一丝诧异,升起一丝怀疑。九公主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但瞬间又恢复其一贯的高冷,慵懒的收完银两后,纤手捋了捋额前的发丝,便开始洗牌。

陆离的画面停留在曹文睿最后和九公主同坐打牌的画面里,随后眼神有些模糊,大脑有些眩晕,面前依稀出现了阴阳师启的身影,没错,是天命师镜的师弟,启。启一身白发黑袍,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道:“陆离小辈,天机不可再观,不然可就好玩了啊,不好玩了啊,哈哈哈哈哈。”随即便消散了去,陆离冥冥中感觉,自己此生和启有一丝因果。

陈姗姗全身一丝不挂虚弱的躺在面前,全身虚幻,只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陆离,仿若是一个活生生的弱女子,陆离叹了一口气,轻轻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语气平静带着温柔:“没事吧?一切都结束了。”陈姗姗看着他,满脸泪痕哭泣了起来,同时拉着陆离的手站了起来,身上也瞬间穿上了粉色长裙。

我?陈姗姗一边欲要五指合并作尖刺状,刺向陆离,而陆离却原地不动,当那芊芊玉手刺来时,指尖硬生生的被陆离坚硬的胸膛给顶的弯曲,啊!陈姗姗有些痛的叫了起来,同时吃惊的看着陆离。

我陈姗姗有些迷离。同时双手触摸自己脸庞,脸上泛起一丝红润。

“我我活过来了?”陈姗姗有些惊喜道

“不!你依旧是原先的你,现在依旧在你的世界中,哦,是我们的世界。我们依然所处在幻境中,只是,你已不是那魅惑杀戮的魑魅,你回到了自己最初的样子。”陆离道

陈姗姗眼中有着落寞,此时的她显得娇小柔弱,仿若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你知道你是如何变成魑魅的吗?”陆离走进问道

陈姗姗低头轻声道:”不知,我最后一个片段是子贤带我跳崖,随后我便不知了,说实话,这么些年,我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我与子贤白日在这山脉中隐居,晚上他说山中多妖物,引我进屋塌下睡下,然后我便不知了。”

“那你刚为何依旧欲要置我于死地?”陆离反问道

“不!不!我真的是无心的,那全是我本能反应,我自己也不知为何,不信你可以问子贤。”陈姗姗急忙辩解道,那神情让陆离动容,看之前幻境,陈姗姗的确是大家闺秀心地善良之辈,奈何却爱上曹文睿那等负心之人。

“不知你现在如何打算?”陆离忍不住走上前问道

我?陈姗姗盯着陆离,眼神有些迷茫,问道:“子贤呢?”

子贤?陆离疑惑,之前幻境中并没有出现子贤那人。

“这样子吧,我先带你出去。”陆离道,同时一挥手,周围天地变色。

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叶逐焦急的扶剑蹲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陆离面前,大声喊着:“陆离!陆离!醒醒!醒醒啊!”见陆离不为所动,他甚至拉起陆离,用力的拍了好几下巴掌。

依旧无效后,他拉起陆离,一丝龙脉内劲聚在掌心,用力往陆离后背拍去。

噗~陆离一口鲜血喷出,醒来,同时陈姗姗也是强行从陆离体内弹出,翻倒在前方土地上。

“好好!龙脉真气果然神奇啊!”叶逐大喜道。

“神奇个屁!你他妈想拍死老子啊!我过会就会自己醒来了。”叶逐抹了抹嘴上的血迹笑骂道,叶逐哑然,同时看向前方的陈姗姗,此时的陈姗姗呈虚幻状,并无实体。

“这位姑娘是?”叶逐疑惑道。

“这~这是刚将我吸入幻境的魑魅,如今是一苦命女子陈姗姗”陆离说的让叶逐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大概将幻境中所发生的一切大致告诉了叶逐。

叶逐听后看像陈姗姗的目光也是满含同情。

“这是哪?我与子贤的家呢?子贤呢?”陈姗姗躺在地上环顾四周,刺眼的阳光照的她有些头晕目眩。

陆离走到陈姗姗的面前,蹲下身面对她,替她遮盖刺眼的阳光。

“没事吧,你刚开始出来到现世中有些不适应,不过慢慢总会好的,你还是先到我体内修养吧。”陆离温柔道。

倒是叶逐突然说:“你说的子贤不会是另一个魑魅吧,它现已成我剑下亡魂!”

陈姗姗一听,先是一楞,跟着便是痛苦的喊道:“不!你杀了子贤!”她痛哭着,身体急剧虚幻,额前的刘海突然变的花白。

“它在这片山脉中百年来不知祸害了多少人,我杀它也是替天行道!”叶逐说着也是脸色泛红,身上控制不住泛起杀意和怒气。

陆离见状赶紧从口袋中掏出一瓶薄荷膏,抹在双手心,上前在叶逐的太阳穴旁一拍,叶逐这才脸色煞白的逐渐缓和下来。他有些迷茫着说:“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控制不住啊!陈姑娘,实在是抱歉。”

对陈姗姗表达歉意后,然后飞快的跑到离陆离和陈姗姗数十米远的地上开始运功调息。

陈姗姗痛苦的卧在地上哭泣,身体愈加的虚幻,陆离无法,伸手强行将她拉起,吸入体内,而后手腕处有一黑圈缠绕,同时剧烈的疼痛,感觉像是要被钝刀慢慢锯断一般,陆离只好在手腕处抹上薄荷膏,慢慢用一丝内力渗透进去,同时眼睛闭眼,在脑海中与陈姗姗相见,陈姗姗此时已明显有些安抚下来,但是面容呆滞,发丝凌乱,眼中有着绝望。

陆离上前,用手扶了扶陈姗姗额头的发丝,语气平缓温柔的道:“万物皆有两面性,也许你也只知道其中的一面,正如你所说,你和那位子贤白日隐居,夜晚发生的事你却一无所知,而据我所知,这百年来的夜晚在这山脉中被魑魅杀害的凡人不计其数。”

“怎么会?子贤他怎么会是害人的妖魔?”陈姗姗难以置信。

“你能否告诉我,子贤是何人?这百年中的事儿你可还记得一二?”陆离问道,陈姗姗茫然,她努力想要回想过去,但是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记忆中只有她和那位子贤跳崖,还有这百年白日隐居,夜晚沉睡的事儿,且第二日醒来却又忘记了昨天白日发生的事儿。

陆离突然看见她额前雪白的刘海和一头乌黑亮丽长发及腰的头发一白一黑似阴阳,脑中突然联想到启和他的阴阳教。

难道这也和启还有天命师有关?

他回想这一路发生的一切,不过仅仅一瞬变回过神来洒然一笑:“多想无益,前人之事过于久远,我等当下之人只争朝夕,过好今明便可。”

他看向陈姗姗正色道:“陈小姐,现如今事已至此,或许现在的事对你来说很难理解,不过我想,这一切都是先辈留给我们的悬念,终究是需要我们自己去寻找答案。你如今也是真正自由了,只不过目前您还需要长期与我共存,他日我若寻得魂魄独立之法,定让你真正的超脱。并且,我也会和你一起去寻找答案。”

陈姗姗看着陆离一脸坚定,有些动容,轻声道:“我如今也是无处可去,只望公子不要加害于我。”

陆离道:“这是自然。”而后睁眼,感受到手腕处黑圈传来的阵阵温良,呼~吐出一口气,想到这一路的生死边缘,他嘴角泛起一丝笑容,看到叶逐正背着断剑站在远处等他,他挥了挥手,想到此行的目的,胸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喊道:“走!拿药救百姓去!”

第三十七章:一体共生

陈鱼雁被带到山洞内的一个悬崖边,悬崖高十丈,下方有个巨大的水池,确切的应该说是血池,因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的血腥味,悬崖下方还传来一阵阵声嘶力竭的惨叫声,陈鱼雁往下望去,眼前的场景令他一窒。

下方尽是些年轻少女,且她们都是怀有身孕,只见她们一个个面色痛苦,脸上有着一条条血色纹路,他们痛苦着、绝望着、麻木着。

陈鱼雁望着眼前这一幕,脑中回忆起从小到大的一切,泪流不止。

后方两名手持火把的蒙面黑衣女子其中一名推了推陈鱼雁,冰冷道:“还不跳?识相的就自己跳下去,别逼我们扔你下去,一个小心可就没命了。”

陈鱼雁凄然一笑,转过头看向黑衣女子道:“难道我自己跳下去就能活命了?”

恩?黑衣女子被盯着一怔,而后戏谑的看着陈鱼雁道:“也罢,就给你点希望吧,下方血池只是第一关,你若挺过还有八关。只要你九关尽皆挺过,别说能活下来,就是我等也要听你号令!”

恩?陈鱼雁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当真?”

“当真,不过近百年来,只有掌教一人能过九关,万中无一,我这无非给你点希望罢了,是死是活就看你造化了。”

话一说毕,陈鱼雁便纵身一跃,跳下崖去!

另一头的山脉。

陆离和叶逐行走在茂密的山林中,白日的山脉显得郁郁葱葱、鸟语花香,人与自然便是在这种环境下融为一体,期间也是遇到些飞虫毒蛇之类的小危险,但以叶逐如今的实力,却无半点危险。

二人很快在一片竹林之中找到了解读的玫竹,陆离道:“这是一种茎杆似竹节的芦苇,且之生长在陆地上,但只要放入水中,便是会将水中的一些污秽之物,如酒肆泔水之类渣滓、煎药后的药渣等等,甚至一些水类动物,它门产的鱼籽和排泄之物都给尽皆吸收进去,成为它的养分,且量越多,它会自然而然的开枝散叶。只要有足够的玫竹放入水中,那瘟疫便是有解了。且经玫竹浸泡过得河水,水质还更胜从前。”

叶逐听后大喜,忙上前欲要将玫竹从地上连根拔起。陆离制止:“不可如此,地上的玫竹离开了泥土便再也不会生长,只需砍掉它的半身便可,过上几年它会再长出来,也是一珍稀植物,还是不要断了它的生机为好。”

好好,叶逐点头,便将背后的斩龙剑给取下来,弯腰一手握着茎杆,一手拿剑便拦腰砍去。

“名震天下的斩龙剑居然用来砍草?”陆离打趣道。哈哈哈哈,叶逐听罢也是大笑不已。

“这就交给你了,我且调息一下。”

“恩去吧,这交给我就成。”叶逐弯腰认真的砍草。陆离来到一根粗大的竹子下,坐下着背靠闭眼。

“陈姑娘,你且感觉如何,有何不适?”陆离在脑中虚幻中面对陈姗姗问道。

“并无不适。自身一切都好。”陈姗姗连道。

“恩,那你便在我脑中识海这好生歇着。切不要随意现身。我目前还有数件要事还未完成,暂且委屈你和我共生了,还请见谅。”陆离有些歉意的说道。随即转身欲要睁眼回到现实中。

“陆大夫,且等一下。”陈姗姗上前拉住陆离的手。陆离一怔,疑惑问道:“何事?”

陈姗姗眼神复杂,欲言又止。脸上泛起绯红,紧张道:“没没事,只是接下来数些日子寄生在你脑中识海中,实在是麻烦您了!”

没事儿,陆离大气的摆了摆手便准备醒来,突然一惊,这回换作他满脸通红,对着陈姗姗结结巴巴的紧张道:“你你刚刚称我为陆陆陆大夫,为何?难难道你!”

陈姗姗听着也是面色通红,二人就这么互相紧张对视着。

陈姗姗道:“实不相瞒,你我二人如今共生一体,我又寄生在你脑海中,自然而然的便进入你的记忆中去。”说罢,害羞的低头双手挽着衣角。

陆离现在脑中只一片空白,想着之前自己是如何翻看陈姗姗的记忆且深入其间,现在陈姗姗却又照在自己之前的模式,深入自己的从小到大的记忆中去,这当真是因果循环。

良久,陆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的事你也知道了,对于接下来的事儿,我自己也没有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某种程度上来说,咱俩算是同病相怜。”

陈姗姗低头哭泣了起来。陆离忙上去伸手用袖子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这一幕让他想起小时候给妹妹擦泪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陈姗姗不住的哽咽道。

“嗨呀,这有啥的嘛,我不也是未经你同意便翻看了你的记忆嘛!这下咱俩互补相欠了。不过!”陆离安慰后又一脸严肃道。

“我所有的记忆你都看了?”

“恩。”

“连小时候偷看寡妇桂花洗澡你也知道了?”

陈姗姗破涕为笑又一脸的绯红,害羞的点了点头。

“陈姑娘,我还有要事在忙,我先醒了。”陆离脸色涨红的赶紧睁眼醒了过来,回到现实中来,现实中脸色依旧发烫不已。

“陆大夫,你若不介意,叫我姗姗便可。”脑中闪过陈姗姗的声音

“好的姗姗,你就直呼我本名陆离便可,咱俩都那样了,还那么见外干啥?”陆离回应道。

“好,那你接下来时日可当心点。”陈姗姗回应

陆离用竹条编了个竹筐,将叶逐砍好的玫竹和药箱放进去背好,而叶逐自己找了砍了根竹子做成竹棍,两边挂着用竹条捆好的玫竹,担着。

二人一个像采药的药农,一个像砍柴的樵夫,一并下山来到了黎脉下游的一脉河水中,河水绿色和黑色夹杂,上面还浮着大量细小的虫子,让二人看的心惊。

“没想到你二叔还挺狠,那些虫子想必是巫毒教的蛊虫,中了当真是惨不忍睹,只求速死。”陆离望着湖水叹道,他也是知道了这场瘟疫的起源。

“这事绝对与我父皇无关,想必是我二叔自作主张。”叶逐辩解道。

“咱们还是赶紧给湖水解毒吧。”

“也好。将玫竹放下去吧。”

只见绿色的玫竹一进那浑浊的水中便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吸引着那些虫子,虫子门争相油过来欲要进食,但一靠近依附在那茎杆上便迅速被融入了杆内,那玫竹吸食了大量的虫子后变得粗大,杆上缓缓长出绿色的嫩芽,不一会儿便张成一片硕大的叶子,叶子浸在污浊有毒的河水上慢慢便黄枯萎,而周围的水质清澈了不少。

他们在湖边静静的看着玫竹的变化,知道天空泛起鱼肚白,一天快过去了。水中的玫竹已是密密麻麻的覆盖了整片流域,它们茎杆连同叶子都是黑的,散发着清香。

陆离蹲下,用银针测了测毒性,随后低头用手捧了一掌水递到嘴边咕咚的喝了下去。

“真甜,玫竹果然神奇。”陆离感叹道。而后直接将脸浸到水中畅快的喝水洗脸。叶逐也是抑制不住欣喜,大口喝了水解渴后便脱了衣服扑通跳进湖水,陆离也是如此,二人畅快的在湖中游泳,像孩童般嬉戏,这一路的紧张疲惫也是时候放松一下了。

而一场祸及数万人生命的瘟疫便是就此避免了。

第三十八章:是战是撤

陆离和叶逐躺在一片树荫下休息,看着天空各自沉默不语,各有各的心事。

“陆离,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叶逐含着一根草随意的问道

“还能有什么打算?我打算还是要寻一段时间我那从未见过的妹夫,那个杀千刀的高缘,具体是寻多久我也没个数,如果我实在是放弃了,那我便回到蜀都开个医馆,和鱼雁一起把小高弦养大,不过,听说你们齐军兵锋正盛,也不知道蜀都的安稳日子还能过多久。”陆离悠悠的道。

“恩,父皇他自从得了火龙龙脉后便志在一统,只是如今受困于黎地,且冬季快要来临,我估计粮草坚持不了多久,如此僵持下去,只怕冬季一到,便要班师回国,来年再战,至于蜀国和西凉,两国联盟,仗之山川地险和茫茫草原,加之二十万西凉铁骑和三十万西蜀羽林军,战力之强悍,连我大齐也要退避三舍,告诉你一个秘密,切勿外传,世人皆认为我大齐兵锋所向,欲要统一天下,其实不然,父皇在起兵前找龙虎山的那位老祖算了一卦,老祖说:我大齐欲要统一,最后一关也是最难一关乃是那西蜀和西凉,若无变数,需要经历八十二年,三代帝王的休养生息和努力,如若有变数,七年便可荡平西凉和西蜀一统天下。父皇连问老祖变数是何?老祖不言,当场便羽化仙逝了。”叶逐眼神空洞,幽幽的道。

“而今你得了水龙龙脉,那变数是否说的便是你?”陆离突然道。

“你也在冥冥中感觉到了吧?不单单是我,你我二人皆是变数中的一份子,但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甚至,甚至你的因果比我还要大!难道你没感觉到吗?”叶逐看向陆离严肃道。

“恩,自此我们得了天命师镜的传承后,冥冥中总有一份感觉牵扯着我,或者说这就是因果,你我还有姗姗,都是其中一份子,都在围绕着未来的一个关键。你我的相识相遇还有种种奇遇都不是偶然的,是命中注定的。”陆离也严肃道。

二人沉默~

良久,一声狂笑打破了寂静。

“哈哈哈哈,我有一剑,你有医术。杀人亦救人,你我二人携手,便可一路披荆斩棘,纵使万难,又有何惧!!”叶逐语气中有着无与伦比的霸气,陆离有些动容。

“依我看,你现在便先随我一同回齐营,等冬季一过,大军北撤,我们再一同寻找高缘。如何?”叶逐嬉笑着看着陆离。

陆离心意一道,询问脑海中的陈姗姗:“姗姗,你意如何?”

陈姗姗道:“我也不知,全听你的。”

陆离想了下,笑道:“好吧,我且随你去齐营吃些皇粮!”叶逐大喜,二人随后嬉笑着向着夕阳离去。

离去时,叶逐用剑斩了断崖,碎石和厚厚的泥土遮盖了传承之地和洞口,陆离用在山脉中采集的各类花草种子和树苗栽种在顶部的泥土上和断崖的洞口洒上草种。再用秘制的催生粉洒之,片刻,那些树苗和花草便拔地而起开花结果,宛若浑然天成。

“镜前辈,您就再这安息吧。”陆离轻声道,随后,和叶逐二人在洞口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齐军营内,姬胤和众将还有那七大宗门掌教商量着战事。

“陛下,如今那巫玉亲自指挥黎军,坚壁清野,固守不出。摆明了要和我军耗下去。”一位将领忿忿不平道,怒意澎湃。

“陛下,我军粮仓怕是撑不到冬季了,一到冬季,那便不妙了啊?”

“恩?如何不妙?你且说来听听!”姬胤眼睛直直的看着军需官,冰冷道。军需官一个哆嗦,额头上不住的冒着冷汗,身体有些颤抖。

“回回陛下,这一一到冬季临近年关,士兵们一饿肚子,就回思乡急切。想着回家团年,况且,来年开春还得栽种粮食且,陛下刚荡平陈越二国,根基不稳,急需自我休养生息,大齐根本无法从此二国征收粮食,目前粮食只能自己从本国种植。此次陛下征战黎国的二十万大军,除十二万精锐外,剩余八万大都是从民间征集的劳力,陛下您虽命民间家中独子不必征招,可北方广大的土地还是出现农民紧缺的情况。”军需官紧张的进行一五一十的报告。

姬胤听得眉头微皱,有些不悦。看来形势的确是不乐观。他慢慢走向军需官面前,看着自己这位最信任的谋士,握着他的双手。诚恳道:“子孝,你现在告诉我,粮食还能坚持多久?”

谋士方子孝迟疑了一下,便正色道:“陛下,依臣看,粮草绝挺不过冬季,且如果班师回朝,北撤途中也要消耗粮食。”

姬胤再问:“的确不乐观啊,子孝,如若冬至,朕还未打下黎国,你意如何?”

方子孝语气坚定的脱口而出:“那就北撤,厉兵秣马,明夏再战!”

姬胤听后不语,方子孝也退到一旁。而帐内谋士武将们却早已吵成一团。

“不能撤,我军自秋收后南下,一路攻城拔寨,黎国国土已攻陷十之五六,只要打下黎都,便可大获全胜,如若撤军,之前的成果岂不是都付诸东流?我们又如何向北边的黎明百姓交代?岂不是辜负了他们?”姬昊喝道。一旁的众武将皆是附和着。

“王爷,你岂知如今形势之严峻,将士们吃不饱穿不暖,又何来战意,何况,咱们又不是打了败仗无颜见齐国百姓,忍一时撤退,来年再战又有何不可?”方子孝及一众谋士还有后勤官等苦口婆心的劝道。

“王爷,军中已有一些将士因水土不服染了伤寒,如若冬至,怕是要感染扩散啊!”一名军医说道。

“要不这样,我们派刺客死士潜入黎宫,杀他大量皇族,趁他们内乱,然后我们再一举攻下黎都。”姬昊有个大胆的想法,他看向七位掌教,眼中寻求疑问。

向问剑上前一步答道:“王爷,那黎宫建立百年,巫毒教定布有重重大阵,且巫玉定有一分身在那镇守,依靠大阵加持,便是我等七位齐进去,也是有来无回,有死无生。”

“那向阁主你意下如何?是撤还是战?”姬昊急切问道。

向问剑语气平淡的摇了摇头说道:“江湖人只问江湖事,我等七位奉陛下之邀南下征战,杀敌可以,这事关三军之事不好插手,还是请陛下定夺吧。”说罢便同另外六位退到帐下一角,不再参与。

姬胤此时正坐在主座上静静思考,任凭周围的吵杂声在耳边,他依旧纹丝不动。在脑中对是战是撤进行着抉择取舍。

第三十九章:定计

灰蒙蒙的天空淅淅沥沥的下着细雨,叶逐和陆离在小镇中漫步赶路着,小镇上的集市依旧有着熙熙攘攘的的人群,街道上各种摊位交易着,还有黎国特有的巫术杂技表演着,尽显南国风情。

而这个边陲小镇离齐营距离仅仅二十里路,战争的阴霾没有影响人们的生活。

二人在客栈里坐下,一壶浊酒。

“叶逐,天色渐渐晚,你看我们是住一晚明早上路还是继续赶路,如果继续赶路,估计半夜能到。”陆离吃着菜道。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上古时期黎国诗人楚离歌真是才冠古今。”叶逐筷子未夹一口菜,只管咕噜咕噜的拿着酒壶大口喝酒,醉眼朦胧,嘴上喃喃道。

二人酒足饭饱之后,决定还是加紧赶路,二人在镇上并肩行走着,一个背着个破药箱,活脱脱像一个落魄书生,而另一个人背着把锈迹斑斑的断剑,身体醉醺醺的走着,这般搭配,倒是另一些百姓停下驻足观望。

齐营内,姬胤低头苦思着对策却毫无头绪,心乱如麻。而周围嘈杂的争吵声在大帐内坏绕,在他耳边环绕,让他无法冷静下来,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体内的火龙脉也变得狂暴起来,一股杀意涌上被他强行压下。

“通通都给朕闭嘴!”姬胤起身怒喝道,顿时,帐内一片寂静,个个紧张的看着姬胤。

“一群废物,就知道叽叽喳喳的打嘴仗,子孝,快去把长老请来,听他决断!”姬胤吩咐方子孝去请龙虎山的太上长老。

是。方子孝刚欲出帐门,拉开帘子却发现长老已是来到了帐外,长老手中捧着一个木盒,盒子上方刻有封印符箓。

景游长老!

景游前辈!

帐内所有人都对长老恭敬行李,就连向问剑等七位掌教也是恭敬的喊一声前辈,这可是龙虎山目前仅存的景字辈太上长老。实力深不可测,向问剑自问自己和他交手,撑不过三招,自己就会丧命,就算是他们七个掌教加起来,也不是景游长老的对手,真要斗起来,只有狼狈逃命一途。

景游长老一头银发,面容如温玉,光从外表上看,仿若一个四十几的中年人,比之姬胤都是要年轻不少,颇有风度,但谁都明白,这是一位活过百年的老妖怪!且气血旺盛,怕是离大限还有好几十年,黑色道袍上绣有一龙一虎,龙驾云虎御风,颇为精美。和袍中龙虎一样,而且人若是长时间望着景游长老,会感觉犹如被真龙猛虎直视,让人心悸。

陛下!景游长老对着姬胤微微欠身行礼。

“长老,您老来的正好,朕正要差人去请你过来定计解忧啊!”姬胤赶紧过去,请长老坐上帐内主位上,自己和一众将士大臣在下方。

“陛下,之前在账外贫道已经听到了诸位的争论。王爷和子孝各执一论,而贫道相对而言倾向于子孝的意见!”景游长老在上方扫视了一下大家,缓缓说道。

此话一出,又是惊起一波骇浪,方一孝一方的谋士大臣有着欣喜,而王爷姬昊一方的武将则有些不解,有些不满。

“长老高见!”方子孝恭敬道

“长老?这是为何,还请说出个缘由让我等信服。”姬昊和一群武将说道。姬胤同样也是不解,等着长老解答,其实他之前也是倾向于方子孝的对策,只是苦于无法像将士交代,如今听长老一说,他便有些心安,只要长老拿出一个满意的答复,自己便可趁机和方子孝和长老站在一起,下令北撤。

“不管怎么样,让将士们回家过个好年吧,长老,您可一定要拿出个另人信服的答复啊。”姬胤暗暗道,但表面上还是故作严肃和不解的问道:“为何撤军,还请长老答复。”

“陛下,贫道是建议撤军,但并不是即刻便撤,不然恐那巫玉追击偷袭。贫道建议,先灭了巫玉的蛊龙,而后北撤,只要灭了那蛊龙,便等于斩了巫玉的一臂,另他元气大伤,至于那些黎军,便不足为虑,明夏再战,攻下黎国便指日可待。”景游长老分析道。帐内谋士武将听后皆是表示赞同。

“陛下,臣赞同长老此计,那黎军前几日被陛下的皇恩浩荡所感动,军中已经出现动荡,这正是民心所向,只有那巫玉还有巫毒教众依旧冥顽不灵,助纣为虐,只要灭了那蛊龙,此战便大局已定!”方子孝言道。

“我也同意,只是那蛊龙威力甚大,怕是一时难以灭杀啊!”姬昊说道

“恩,朕上次化身火龙与那巫玉还有蛊龙交过手,力量和速度皆是数倍与我,逼的我只能燃烧血气,但也坚持不了多久,不知长老打算如何灭杀蛊龙。”姬胤皱眉道。

“蛊龙的确威力巨大,我一人绝不是他敌手,便是我等七位联手,怕也只是旗鼓相当,但若交战过长,长时间消耗内力,必败无疑。”向问剑也是上前说道。

“放心,我已想到破解之法。诸位且看。”景游长老说着缓缓打开了面前的木盒,再开盒的一瞬间,一股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形成血雾弥漫在整个大帐内,同时,一些文官谋士鼻中吸入血雾后开始大口吐血,亦或昏倒在地。而那些武将及诸位掌教,皆是脸色涨红,腹中泛起邪火和杀气,忍不住想要杀人。

“你等三人将倒地的文官给我扶下去让军医救治,剩下的文官亦或撑不住的将军都给我退下。”姬胤命道。

是~大部分人皆是赶紧退下,一瞬间,帐内仅剩三名将军和众掌教还有姬胤姬昊二人。

镇!景游长老隔空画了一道符,而后双手伸入从盒中取出物件,双手各持一物,被血雾环绕看不清虚实,待得血雾渐渐被手中之物吸收之后,才露出真面目,众人惊讶!

原来是一把磨刀杵和一把剔骨刀,乃杀猪解牛之用。

景游长老看着惊讶的众人,笑呵呵道:“这乃是我派第八代祖师景屠真人的本命法器。名为杀猪刀。”

众人才了然,景屠真人申屠洪,乃龙虎山历史上凶威最盛的祖师,所杀妖魔和江湖恶人不计其数,极为嗜杀,他的道,便是杀道。

“景屠祖师原先是我龙虎山下一卖肉屠夫,一日上山送货偶见祖师在店内讲道,又见祖师演练太极剑法,回去之后一夜悟道,自创一门刀法,第二日演练给祖师看,祖师看后当即收为亲传弟子,自此景屠祖师便入山修行,他生于屠夫之家,祖上世代为屠夫,他自幼便屠宰牲口,长大了也偶尔兼做一些衙门砍头的侩子手的活,摆入祖师入山修行后已是不惑之年,自上自然而然有着洗不去的血腥味和散发的杀气,让凡人敬畏恐惧,修习道法后,杀气更甚,他的一生爱好便是杀,在他看来,天地一切皆可杀,若不是拜入本门,想必江湖会多一个穷凶极恶的混世魔王,朝廷也会多一名名帅,可比肩上古秦国一夜坑杀四十万军队的武起。奈何我道门戒律森严,禁止滥杀无辜,除十恶不赦之人除外,景屠祖师便杀尽海内外恶人、大盗、奸佞。民间也将他作为杀神祭拜。此次我下山便将祖师的法器请来,杀那蛊龙,那蛊龙乃是用巫术将无数凡人血肉吸收所凝,怨戾极重,被吸之人无法往生轮回。而祖师的法器乃至至阳志刚又杀气极重,刚好与那蛊龙相生相克,只要将屠刀插入蛊龙的命门,它的双眼,屠刀自会吸收它的怨戾,没了上万人的怨气戾气,那蛊龙便没了魂和灵性,巫玉也难驾驭,你等翻手便可灭了蛊龙。”景游长老缓缓说道,众人听后大喜。

“在下愿执刀潜入黎都斩那蛊龙!”向问剑站出来冷然道。

众人皆是一肃,随即都是点头表示赞同

“向阁主乃是我等之中实力最强,有他出马,那便稳了,朕在此代表几十万大齐将士谢了。”姬胤大喜道。

“向阁主实力的确超群,一手喋血剑术天下无双,但是此次却无需阁主出手了。”景游长老淡然道,向问剑脸色一变。

“难道长老打算亲自出手?”姬胤问道。

“长老亲自出手我自是无话可说,长老实力数倍与我,便是不借助法器,单凭长老自身实力,想必灭蛊龙杀巫玉也是轻轻松松。”向问剑道。

景游长老摇头:“我不会出手,修行到我这层次,最是在意因果,我师兄为陛下点化龙脉消耗了三十年的寿命,为陛下占卜泄露天机又用尽了仅剩的七年寿元,占卜完毕当场羽化,这番便是因果反噬,同样,我若出手,便是沾染因果,龙虎山如今这一脉还需贫道镇压气运五十年。”

说罢,他看向姬胤。冷然严肃道:“陛下,别忘了你与我龙虎山定下的约定!”

姬胤忙鞠躬行大礼,正色道:“此生不忘。”

“好,待陛下攻下黎国,天下只西凉和西蜀时,便是履行约定之时。关于灭蛊龙,我已有合适人选。看!此刻不正好来了么?”景游长老伸手往帐外一指笑道。

众人望去,背着断剑,走路摇摆醉醺醺的叶逐和背着药箱的陆离并肩来到了齐营门口。

第四十章:比试

众人看见陆离二人,不免一怔。

“是殿下?”

哈哈哈,景游长老笑着朝二人走去。

“小子,可还认得我?”景游长老看向陆离笑道,陆离一怔,有些恍然。

“陆离,感觉他能看到我。”脑海中,陈姗姗对陆离说道。

“你是?景游长老!”陆离恍然鞠身恭敬道,多年不见,这老怪物依旧没什么变化,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二十年前师父带自己上了趟龙虎山,当时正是景云和景游师兄弟二人接待。

“哈哈~你这臭小子。当日我欲要收你为徒,继我衣钵。你却以凡心未了为由拒绝于我,这不,咱俩着实有缘,又见面了。”景游长老哈哈笑道,而周围众人皆是一惊,看向陆离的目光也是认真的许多,景游长老何等身份,天下有数的绝世强者,目前门下无弟子,他都欲要收眼前的青年为徒弟,这青年定是不凡,只是,这青年居然拒绝了景游长老。

“当日是晚辈年少无知,还请见谅。不知景云掌教可还安好?”陆离恭敬道。

“师兄他已羽化,你今夜来我帐内。”景游长老说罢便看向一旁背着断剑的叶逐,笑道:“此番灭那蛊龙还得有劳皇子殿下。”话一出口,众人大惊,连姬胤也是有些惊讶。

叶逐感觉眼前的这位道人,气息温和并无半点压迫,可叶逐就是觉得,以现在自己的实力,他一招就可将自己与水龙脉灭杀,感觉就是和天命师镜相比,也是不逞多让。

“灭什么蛊龙?”叶逐有些不知所以。景游长老便将事由告诉了他,并指着陆离朗声道:“这位,便是名震天下的医魂叶长青的唯一亲传弟子,此番行动,由他与殿下完成,定可水到渠成。”

众人看向二人,叶逐抱拳郑重道:“定当全力以赴斩那妖龙。”

“好!当有此心,这是景屠祖师的法器,你滴血上去让它认主吧,事成之后,这法器便赠与你吧。你是陛下的独子,如今要不顾生死去迎战巫玉,灭那蛊龙,这权当补偿一些贫道的歉意。”景游长老说着便将拿出一盒子,将里面的法器递给叶逐。

慢!一声凌厉的喊声骤然响起,众人望去,向问剑一身青衣冷声喊道,目光如锋。

“既然长老亲定殿下,那殿下也要拿出实力让我等信服才是。”向问剑冷然道,其余六位掌教也是点头赞许。

叶逐脚下忽地升起一阵劲风,目光直视向问剑微笑着,微微行礼:“向阁主,请赐教!”

帐中众人大骇,唯独景游长老和陆离很淡定,面如止水,镇定的站着。

“叶逐我儿!”

“皇侄!”

姬胤和姬昊同时喊道,话未说毕,却被叶逐抬手制止。他面容冷峻冰冷,一步一步走向向问剑。

“殿下,还是让老夫先来试试吧。”一位断臂的鹰钩鼻老者上前一步挡在向问剑面前正对着叶逐说道。

“王门主,听闻你的形意拳霸道无比,一拳出、惊鸿如龙、刚猛如虎,还请赐教。”

“殿下缪赞了,老夫的武艺在七位中实乃垫底,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老者谦虚道,但从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傲气。

“王门主,你门独传的形意拳,双臂方可发挥最大威力,如今断了一臂,威力可要大大折扣,还是等贫道为你用本门秘法续上一臂后再比吧。”景游长老道。

“不必,虽有一臂,但更能集中爆发。况且,老夫习武已有五十年,何惧之有!”王门主狂傲道。

“帐内地小,不是打斗的地方,出去再比。”景游长老开口说道。

说罢,众人出了帅帐,来到练兵场中央。

“姬昊,擂鼓!”姬胤豪迈的喊道,同时他看向叶逐,露出一份笑容,眼神中有着期待。同时命其中一名将军前去带七营步兵过来

是!姬昊应命后亲自登顶箭塔擂鼓。

咚!咚!咚!

战鼓响起,一万名手持长矛的士卒整齐的来到练武场,迅速围成一个约莫二百米的包围圈,形成一个擂台。

吼!吼!吼!士卒们的战吼声响彻天地。

起!景游长老左手捏诀,右手剑指上天,天空闪过一道雷鸣,上空凭空出现上万张符箓,一圈圈围绕在士兵面前。

“拳脚无眼,刀剑无情,好了,殿下、王门主。”景长老看向叶逐和王门主。

请!叶逐背着斩龙剑信步来到广场中央,而他却未拔剑。

“殿下,小心了!”王门主魁梧的身躯猛然向前一跃,高高跳起,双脚勾起,那右手独臂展开,手掌做爪,地面上的影子出现了一个鹰影,张开双翅,快速的掠进。

王门主的身旁,沙土凝结了一只秃鹰,随着王门主一同向叶逐掠去。

几乎一瞬间,一人一鹰皆是来到叶逐面前,王门主右手向叶逐的脖子抓去,而秃鹰欲要飞到叶逐的头顶用爪去抓。

哈哈!叶逐突然笑了,他左手同样做爪,向前一抓一捏,那秃鹰便化作沙土落下,另一只手同样也是做爪与王门主的爪,五指相握,一拧一推,那王门主便倒飞了去。

好!姬胤见状,忍不住大喊了一声,眼中有着喜色,一旁将领会意,连忙挥动令旗,顿时,一万名将士整齐的震动着手中的长矛,吼着,场面颇为壮观。

叶逐微鞠,微笑道:“形意拳中的猎鹰搏兔,果然名不虚传,本殿领教了。”

王门主脸色有些难堪,低吼道:“殿下,再接我一招!”说罢,再次掠去,这次变成了近身搏杀,

“毒蛇盖面!”王门主低吼道。他五指并拢,手心屈空,掌背鼓起,腕节里勾,掌指与掌背成角度,拳心向下,拳棱向前,向前盖打叶逐面门,叶逐侧身闪过,并剑指一指,只刺王门主咽喉,王门主见状,单拳一缩做掌,张开手心欲要去握住叶逐的剑指,而叶逐亦是迅速变拳,与王门主对了一掌,叶逐感觉,自己的力道仿佛击掌在一团棉絮上

“毒蛇撞珠!”

王门主迅速缠绕住叶逐的手臂,而后拳棱直刺自己的眼睛。

好快!叶逐瞳孔一缩,但随即一手迅速抓住王门主的手臂,令他再难寸进和动弹不得。运用一丝龙脉之力,锁住了对方的内力。

王门主见自己内劲使不出,大骇!自己的手臂被叶逐固住,逐渐变得酸麻起来,他手心力一握,指甲刺进掌心扎出血来,用力挣开抓着自己手臂的叶逐

“毒蛇倒海!”他抬起右脚踹向叶逐肚子,同时手臂做拳快速在叶逐眼中变换招式,让人眼花缭乱,在叶逐身体向后一缩躲过他的飞踹后,拳棱做刀,砍向叶逐的咽喉。

叶逐见状,只是微微一倾,而后,一脚!

将他踹飞!

第四十一章:准了

王门主被踹的倒飞了去,他身躯弯曲,单手捂着肚子稳住身子后,眼中有着难以置信,自己的绝招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自己在出手的那一刻,怎么会突然感觉到全身犹如陷入一片汪洋大海中,每出一招都会有水流进行阻力,而自己的吸气吐纳叶仿佛在水中,有些困难。这才被叶逐一脚给踢飞了去。殊不知,他出手的一刹那,叶逐早已动用一丝龙脉之力,在周圈形成一片气场。

“若不是我已断一臂,形意拳一定能更自如,威力更大,还是日后请景游长老为我续上一臂吧。”王门主此刻脑中闪过诸多念头,不过事实如此,自己败了,作为江湖大派的掌门,气度还是有的,他丝毫不恼的起身对着叶逐拱手道,“殿下武艺超绝,老夫不是对手,真是后身可谓,江湖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我们这些老骨头怕是要过时喽。”

“哪里哪里,若不是王门主断了一臂,发挥的形意拳一定跟强,本殿断然不是对手,本殿胜之不武,胜之不武!”叶逐回礼道。

“殿下可别折煞老夫了,您可是重头到尾都是单臂和我比试,况且,您还未出剑啊。”王门主连道,而话一处,便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单臂就能击败百兽门主,而且还未出剑?那如果双手共用亦或出剑呢?想到这,一些人不免有些细思极恐。适才他们只见二人惊心动魄的拳脚相向,却没有关注这一关键细节。

“哪里哪里,王门主近战极为了得,还望门主续臂后能够传授本殿一二。”叶逐依旧谦虚回礼道,极为真诚。这倒让王门主都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摆了摆手后退到广场后方,对着姬胤拱手道:“陛下,殿下有如此武艺,当时我大齐之福。”

哈哈~姬胤笑道,眼神中有着得意。“说实话,朕也是大为惊讶啊。”

他看了眼叶逐和他背后的断剑,不知为何,体内却突然热血澎湃了起来,有些兴奋、有些惶恐、甚至有一丝抑制不住的杀意,火龙龙脉在自己体内的血管乱窜。

姬胤努力平复下心境,故意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甩出一把汗水,一旁的侍从见状赶紧过去听后吩咐,姬胤便随意的解下腰间佩剑和脱下铠甲,交与侍从,放松轻呼一口气,这才将刚才各种复杂的情绪和体内澎湃的内力给平复下来,而旁人只以为他是有些热而已。

叶逐依旧站在广场中央,平静的看着前方的七位掌教,而自己只是击败了其中一位而已。“老家伙的形意拳近战果然厉害,若是他双臂完全施展,怕是威力不弱,我如今正是缺一近战之术,等他续臂之后再想办法学之。”他如今只是擅剑和运用龙脉之力,空手近战还是弱了一丝,况且,日后总是背着斩龙剑也是不好,自己毕竟不是江湖人士,仗剑江湖。身在朝廷,官场沉浮,人心比刀剑更为重要,也更为致命。虽说听陆离讲,传说中的剑仙能够做到剑人合一,一个念头,剑虽离千里,却能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做到心意自如。

叶逐向前跨了一步,一杆长枪突然从地面刺出,叶逐抬头闪过,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一个中年山羊胡男子向前跨了步,冷厉道:“殿下,我来做你的对手。收!”叶逐面前的长枪剧烈度抖动,片刻便爆射而去,被男子单手接住。

“哦?董掌门,听说你的枪法动如惊雷、快如烟云。所以得了雷云枪的美誉,还望赐教。”叶逐眉头一跳,冷然道。刚才对方此举分明是想要震慑自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请!董掌门双手握枪拱手道,而后一步一步走向前方,无形中散发的肃杀之气,让人一凌。

慢!叶逐此刻却突然抬手制止,让董掌门和一众人皆是一怔,不知所以。

“殿下,这是为何?”董掌门低沉不悦道。

“呵呵,听闻你与王门主、钱掌门在之前的大战中被巫玉断去一臂,之后虽然被景游长老以秘法续上一臂,但较之灵活依旧不如原臂,这样,让钱掌门与您一同与本殿比试如何?”说罢,叶逐看向其中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那老者也不免有些惊愕,眼中有着一丝不满。

“殿下,你这是何意!是看不起我等?!”董掌门一脸怒意,瞪大眼睛喝道。握着长枪的右手青筋暴起,紧紧的握着。

“殿下,你未免也太狂妄了,我等纵横江海数十载,还未受过如此对待。”拐杖老者也是声音沙哑道,声音坚锵愤怒。

叶逐不语,他转头看向姬昊和他的儿子,听说他二人最近与董、钱二位掌门走的颇近。

姬昊和他的儿子姬云此刻脸色有些难看,并且,上场叶逐的比试实在是太过惊艳,让他们为之震惊和有一丝不安。

“皇侄,你这也太再怎么说二位掌教也是陛下请来为我大齐征战的。”姬昊忍不住道。

“是啊,皇兄,虽说二位掌门之前断臂,实力有些下降,但功力尤在,况且他二人也算是你的前辈。”姬云道。

他父子二人的一唱一和并未引起姬胤的一丝波澜和触动,他甚至都未看姬昊姬云一眼,仿若没听到一般,他看着叶逐,看着他的儿子。嘴角露出了笑容,眼神露出了骄傲。

“陛下!”董、钱二掌门同时开口道。

“殿下能够力败王老门主,说明实力不亚于我,殿下想必也是怕我自取其辱,故要我和老钱一同出战,好为我留住一丝脸面。人固有自知之明,我恳请陛下准我离开军营,回宗门去。接下来战事我怕也是帮之甚微。”董掌门正色道。

姬胤面如古井般,丝毫没有触动,他冷冷的看向一旁的钱掌门。语气平静道:“钱掌门你意又如何?”

钱掌门拄着拐杖单膝跪地道:“老夫与老钱的想法一致,之前断臂,战力大损,现今续臂,战力不足之前的一半,怕是对陛下帮助甚微,老夫着实有愧,现请陛下恩准我返回宗门!”

话刚说毕,姬胤便冷冷的说道:“准了!”

第四十二章:剑来

姬胤此话一说,总人皆是一惊,任谁都知道,这两大掌教是以退为进,当不得真的,谁知竟是这样~这让二位掌教也有些尴尬。

“陛下,不可,万万不可。二位掌教不辞辛苦来助我大齐南下伐黎,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日后若传了出去让江湖人知道,岂不是对我大齐滋生不满,对日后统领天下有些不利啊。”姬昊在一旁极力辩解道。

姬胤冷眼一瞥,语气冰冷道:“你这是在违抗我?恩?”

姬昊脸色煞白

“那些江湖人,正常的江湖恩怨朕管不着,要是对大齐不满,在民间扰乱太平,灭了就是。一个宗派就是再强,无非数千人罢了,朕看他敢和朝廷作对!”姬胤又朗朗说道,声音响彻整个军营。而其余五位掌教则是脸色一变,这姬胤,看来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好一个敲山震虎。

“陛下,如今战事吃紧,还是以破敌为重,至于刚才说的,江湖人江湖事,陛下您大可放心,江湖人皆是以行侠仗义除恶扬善为己任,绝不会扰乱民间太平,那些十恶不赦之徒皆是邪魔外道,为江湖正派人所不齿,至于董钱二位掌教,呵呵,二位不必在意,殿下年轻气盛心高气傲的,大家都是过来人了,你二人年轻时不也如此吗?我看就依了他吧。你二人一同出手与殿下切磋便是。”景游长老这时笑呵呵的上来圆场。

紧张尴尬的气氛这才有所缓解。

“是,全听长老安排。”董钱二位掌教恭敬道,同时看向叶逐,面色冷峻,眼神中带有愤怒和杀机。

“殿下,还请指教。”

“殿下,还是小心为好,我二人纵横江湖数十年可不是浪得虚名,凭的是辈分,江湖人,实力为尊。”

董钱二人皆是冷然道,同时周身陡然一股凌厉的劲气吹起一阵风沙,这是在蓄力,准备随时先发制人进行致命一击。

叶逐眼神冷峻盯着前方,后背能感受到斩龙剑的微微震动,提醒他小心,并随时准备出鞘。

“雷凝!”董掌门右手握枪,而后施展了一招蛟龙出海的招式,纵身一跃跳起,一声呵斥,霸道的将枪插入地面,顿时他自身周围泛起风沙,天空上也出现了一朵小型乌云,乌云内部隐隐有着电闪雷鸣,雷声越来越大,乌云越来越密集变得越来越大,渐渐的盖住了整个军营,而军营外则依旧万里晴空,阳光普照。

“董掌门的练气化形倒是越来越厉害了。”景游长老赞叹道。而姬胤眼神中则有些担忧,眼睛紧紧的看着叶逐。

“雷来!”待得上空乌云密布,天空中下起了细小的雨滴后,董掌门突然将枪拔起,枪尖指天,一道闪电突然从云中而降,劈在剑尖上,顿时,枪身上坏绕着雷电电流。

去!董掌门握着电枪朝叶逐用力一掷,长枪直刺叶逐胸口,且长枪散发的电流在两侧,强烈的电流劈里啪啦的劈在地面上,响起焦土声,这让叶逐退无可退,只得正面对击。

叶逐面色凝重,在长江近在眼前时,他抬手一章,周围的细微瞬间凝结成一面圆形盾墙,挡住枪尖的刺杀,枪尖实在是太过凶猛,闪电如藤蔓般在枪尖散出,爬满了叶逐的盾墙,而叶逐也是渐渐有些坚持不追,支撑盾墙的手不停的往后缩。虽是如此,但枪尖依旧是无法近身。

哼!董掌门犹如一道闪电般瞬间来到了叶逐面前,双手握枪,将其一扳,长枪直接变为而把短枪双手各握。

“破!”

叶逐用细雨凝结的盾墙瞬间给消散了去,叶逐一个侧身想要躲过枪锋,但是董掌门双手各握一枪,一刺一挑封住了叶逐的退路。

叶逐无法,眼神一凌,单手向后拔剑,剑出鞘,一剑劈在董掌门右手刺来的一枪,而挑枪的左手正朝着叶逐的脖子撩去,叶逐一个上空一翻,握剑一旋,剑锋又是抵住了枪芒,随后叶逐执剑或是刺、或是劈,一招一式施展这《天命剑诀》中的攻势,照照进攻,霸道无比,锋芒毕***得董掌门只得用双枪不停的防守,后退着。

终于,董掌门被逼防时被叶逐看出了一个破绽,用剑一挑,将董掌门左右握着的短枪给挑飞了去。董掌门面色狰狞,随即暴怒的喝道:“雷罚。”

轰!一道闪电突兀的从上方的乌云降下,直劈叶逐天灵盖,看样子,董掌门似乎是动了杀心。

叶逐见状不妙,一个腿蹬用力踢在了董掌门的胸口,董掌门顿时倒飞而去。叶逐高高跃起,双手握着斩龙剑,他战意激昂,断剑斩龙剑它锈迹斑斑的剑身散发着黑芒,叶逐正面迎向闪电,握着斩龙剑,对着那道闪电就是怒劈而下。

“给我破!”叶逐狞笑喝道。

轰隆!天地响起一生闷响,和一道刺眼的白光,让下方观战的一些人有些眩目发晕,但仅仅一瞬间,白光消散,众人看见叶逐握着斩龙剑站在前方,他的衣服和头上的发丝有些烧焦的痕迹,但人却安然无恙。

“不,我的绝学!”董门主眼中有着难以置信,跟着他便面目狰狞,右手做剑指放在嘴边咬破指尖,血淋淋手指对天一指,顿时天地刮起了狂风,上空的乌云更是闪电雷鸣,比之前的威势更是强了数倍。

“万雷齐发,杀!”董掌门血淋淋的剑指对着叶逐遥遥一指,数十道闪电自乌云中轰击而下,且有连绵不绝之势。

“哈哈哈,如此小道又能奈我何!”叶逐狂笑道,而后将手中的斩龙剑一掷。斩龙剑便凌空飞向了那闪电群中。

“剑影,分!”叶逐双手做诀,对天一指,那斩龙剑飞快旋转着,挨了一道闪电后,分化了一道道残影,且速度之快,让人难分虚实。闪电劈在斩龙剑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后便消散了去,但是紧接着,乌云中又是一道闪电劈下,犹如杂草疯长,枯荣不断,且速度越来越快,一道道劈在了斩龙剑上,而斩龙剑也是尽皆接下。

叶逐能感受到,现在那斩龙剑是由它在自行控制,叶逐能清晰的看到斩龙剑里那道龙脉在游动,他能感受到,当数十道闪电劈下时,龙脉在体内的亢奋,以至于他情不自禁的附在剑中,让叶逐也不由自主的将剑掷出去。

仅仅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斩龙剑已是承受了上千道闪电的劈打,但他依然韧性十足,在接下了一道看似威力最大的一道球状闪电后,它剑身一竖,剑朝乌云,而后直插入云中,在它进入的一刹那,闪电便开始停止落下,人们只听见乌云中响起叮叮当当或是劈里啪啦的声响,而下方便再无动静,董掌门面色涨红,似乎要维持要乌云,此刻无法再分心进攻,叶逐似乎只要再上前一击,便胜了。

突然,脑后传来一阵劲风,那老者钱掌门已是突然来到了叶逐的身后,一手握着拐杖,另一直手突然诡异的变成了红黑相间,而后对着叶逐的后背便是一掌轰下。

噗~叶逐忍不住吐了一口黑血,嘴唇也是迅速的变为了紫色。他转身强忍着疼痛,运功与钱掌门对轰了一掌,将他逼退,随后大口吐血不止。

“殿下,您中了我的巫毒掌,放心,老朽并无使用剧毒,对您来说并无大碍,只是,毒已渗透进五脏,如果您静下心来用内力逼毒,三个时辰便可去驱毒,如果再使用内力的话,嘿嘿~”钱掌门摸着胡子阴笑道,“毒入骨髓,就会封住你的内力,您就得瘫在床上一年半载喽,所以殿下!承让了!”

叶逐捂着肚子大口吐着黑血,愤怒的望着钱掌门:“说好的正面切磋,你却暗中偷袭。否则我岂会中招。”

“哈哈哈,江湖厮杀,生死一刹那,胜者为王。怨不得人。“钱掌门张狂的笑道。

哈哈哈哈,叶逐也笑了。

“你笑什么?”钱掌门皱眉。

“笑你得意太早了!”

“既然如此,那老朽就不客气了。那就用毒封你内力,让你在床上静养半年吧。”钱掌门手掌那红黑相间的手掌开始泛起诡异的黑光,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向叶逐。

“不好老钱,殿下在破我大阵!”董掌门面色铁青的吃力说道。

“哈哈哈,剑来!”叶逐一声大喝,乌云中响起一声剑出鞘的声响,跟着一柄坏绕着雷电的断剑破云而出,同时散发着无数剑气冲出,乌云便直接消散了去,而维持乌云的董掌门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鲜血吐出而后昏死了过去。显然破阵对他的反噬影响颇大、

斩龙剑自上而下,带着雷电和破空声直刺下方的钱掌门。

第四十三章:陆离医蛊

望着那剑当空刺来,直至要害,且周围一道道剑气剑影形成气流,让钱掌门无处可退,只得强行接下这一击,他面色煞白,实在是因为这攻势太过于强势,让他也是泛起一丝恐惧。拼了,他将拐杖在地面上一插,抬起左手露出手腕,而后用右手指甲在上面一划,大量鲜血流在了拐杖上,如同一道细流浇灌在上面,看样子是足足放了三大碗的血,那拐杖被血液浇的通红,且全身泛着腥臭味,让人有些作呕。

去!钱掌门抬脚一踢,拐杖便飞向空中,去正面迎向斩龙剑,在拐头和剑尖触碰的一刹那,天空中陡然响起一声炸裂声,那拐杖直接被炸为木屑,而天上顿时出现了密密麻麻飞舞的黑点,似是无数的黑虫,那无数黑虫在空中飞舞了一阵后聚集在一起,而后包裹住了斩龙剑,斩龙剑被黑虫包裹之后闪着绿光,剑身发出滋滋的声响,同时天上落下数滴绿色的液体,液体落到地面后地面被腐蚀出了一个个小坑,看样子,那些黑虫欲要斩龙剑给腐蚀掉。

叶逐此刻盘膝运功,欲要将体内的毒给逼出来,他看向天空,暗道:听说前掌门是将黎国巫术和中原功法进行融合,类似于养蛊的手法,用气在体内开辟一个虫巢储存虫卵,以身养蛊,毒虫本身产生的毒素遍布全身,乃至皮肤,在与人对战时候,近身一击碰到对方身体后,运功将毒素神不知鬼不觉的渗透进对方体内,对方中毒后自然实力大减,而后迅速将人击杀,即使对方实力高于自己,到时候,自己便会滴血生虫,平日里虫卵在体内被压制,而若果外放便会迅速生长,进而吞噬对方,对方往往在大意之下,已被无数如蚂蚁般的毒虫蔓延全身,而后被啃食殆尽,当真是阴毒之极。

叶逐感觉体内的内力被堵塞,运功十分的吃力,同时似乎感觉体内有一些毒虫在游走在血液和静脉之中?

噗~又是一口黑血吐出,叶逐吃力的倒下。

“快将我儿扶起,让大夫医治!”姬胤有些急切道,同时看向钱掌门眼神中有着一丝怨恨。这时,陆离已是背着药箱小跑来到了叶逐面前蹲下查看伤情

“别慌!”陆离安慰道,同时将叶逐背过身来,撕开他的衣服,只见他的后背有一个鲜红的手掌印,同时掌印上的五指每一个指尖都弥漫出一根黑线。分别伸向他的五脏。

陆离皱眉,他在师父所留的医书上见过,这已是身体进蛊,体内有蛊虫母体在他体内,一旦到了他的五脏便会下卵,以五脏为养料,若是习武之人强行运功逼毒,只会更加的催化毒虫在体内的生长。

“唔~~要是让这些虫子进入你的五脏,到时候再驱毒就麻烦了啊。”陆离道。

“啥?我体内有虫子,这老东西的,给老子等着。快!快给我把虫子逼出来!”叶逐趴着侧过来震惊道,

“忍着!”陆离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喂叶逐全部喝下,这是和师父之前在黎国行医时,师父特制的一种预防被人暗算下蛊和在雨林里毒虫叮咬寄生的药液。而后取出药膏敷在叶逐的后背那掌印上,那膏药敷在掌印上后,那些黑线迅速后缩,慢慢在掌心处缩成一个黑团,同时,那掌印也是消退了去,而后陆离取出银针在另一瓶药液中沾了沾,而后一针扎在了那个黑团上,触不及防下叶逐忍不住哼了一声,但只有他二人能听见,而后叶逐便咬牙忍受着痛楚,陆离见那黑图被定住无法蔓延之后,在他的下方三寸处再一扎阵,而后拔掉扎在黑图上的银针,那黑图便慢慢顺着下方的银针移动,待得位置后,陆离如是再一针针的往叶逐的肠胃扎去,最后一针扎好之后,陆离猛地捂住叶逐的嘴巴,而后另一只手拔了银针后,在叶逐的肚子上用力的左右揉着。

呜呜呜~叶逐被捂住口鼻难以呼吸,同时喉咙不停的耸动着。看样子极为的难受,

十个呼吸后,陆离猛地松开了叶逐的嘴巴,叶逐再也忍不住,呕的一声,开始大口的口吐着,这一呕,着实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吃惊不已,他呕出的竟是密密麻麻犹如蚂蚁般的黑虫,看样子与天空中的别无二异,黑虫都是一块块大小不已的被粘合成一块快黑黑图。

呸呸呸!叶逐感觉口腔中有些小虫子在爬动,不免一阵恶心。黑虫被吐出后泄愤般的用手指给碾死。

“感觉好多了吗?”陆离笑道。

“恩,好多了好多了,恶心死我了。这些虫子。”叶逐吃力的喘着气,陆离在一旁找到一根树枝,掰去枝干和枯叶,将一瓶药液倒在上面。

“恩?你干嘛!”叶逐瞪大眼问道。

哈哈~陆离直接一手捏着叶逐的脸张开他的嘴,另一只手粗暴的将足足有手臂长的枝条塞进叶逐的嘴里,直捣他的肚子里。

“母体还在体内。得引出来。”陆离冷峻道。同时握着枝条在嘴上不停的倒腾旋转,七八下后,陆离慢慢抬起手臂,将树枝吊起,当他完全将树枝吊起来后,只见那枝头的地步有着一个大约食指长的类似蚂蝗的虫子在上面蠕动,那虫子浑身长满了黑毛,下体似蜜蜂的尾巴一般鼓鼓的长着尾针,显然这是他产卵的腹部。

“好了,蛊虫给逼出来了,但还是有残留毒素在体内,直接连续服药三天便可,只不过你暂时别过度厮杀,对你身体不力,还有,似乎那钱掌门骗了你嘛!若不是将蛊虫取出来,单凭你一味的运功,只将毒素逼出来,但虫子会迅速在你体内繁殖,到时候你可就变成一局行尸走肉任人摆布喽。那钱掌门如此,似乎是有什么企图或者是受到了致使,乃至会在当中给你下毒手,当然,就算我不在边上给你驱虫,想必那景游长老也会看出来,以他的手段,给你驱虫想必也是轻轻松松。你大可放心,并无性民之忧。”陆离说完看了眼远处看台上的景游长老,景游长老也对着他嘴角勾起微微点头。

“这老鬼,我必要杀之!”叶逐怨恨的看了眼钱掌门,那钱掌门似乎操控着空中的黑虫有些支撑不住。会看叶逐,二人眼神对视,他露出一丝恐慌。

轰!天空上又是传来一声炸响,无数包裹着斩龙剑的黑虫被震散开来,全部落了下来,似乎是被烤焦了一般,而此刻又见天空生出之前董掌门召出的乌云,雷云密布,那斩龙剑全身泛起蓝光,而后乌云里一道道闪电落下,尽皆劈向钱掌门,威势比之前董掌门召唤的更甚,钱掌门情急之下欲要闪躲,但是一道雷霆瞬间劈中他的天灵盖,钱掌门眼睛一白,双膝跪倒在地上,众人发现,斩龙剑已是刺在了他的额头,钱掌门再无声息,倒下直接化为了飞灰。

第四十四章:因果

七大掌教就此死其一,剩余六位掌教也满是震惊,他们没有想到叶逐和他手中的剑竟有如此威势,特别是刚刚醒来的董掌门见到刚刚斩龙剑斩杀钱掌门的威势,不免有些心有余悸,这引动天雷的威力比他强太多了。

叶逐嘴角勾起,刚解好体内蛊虫,手一伸,那擦在骨灰上的斩龙剑便嗖的飞起,飞到了叶逐的手上。叶逐握剑一刹那,气势更盛,看向前方的掌教。

“幻蝶谷的黛仙子、百晓堂的左掌门,你们一个擅长幻术、一个擅长情报,非我对手,向阁主,请!”叶逐遥遥望着向问剑。

唔~向问剑面容闪过一丝狞色,强忍着一丝怒气笑道:“殿下的剑术武艺果然非凡,我万剑阁已剑称雄,本座便向殿下讨教一二。”说完,一道残影闪过,瞬间来到叶逐面前的十米处,手中已是多了一把细长的软剑。

二人遥遥相对,各自弥漫着一股肃杀气,看的让人窒息。

“呵呵,我看就没必要了吧。”

向问剑和叶逐只觉眼前一闪,那景游长老已是来到了他二人的面前,挡在两人中央。他二人皆是一惊,自己根本无法看到景游长老是如何出现的。且无任何感应。同时,两人刚才剑拔弩张的杀气降了下来,叶逐和向问剑脸色一变,俱是感觉到自己无法调动体内的内力。二人瞳孔一缩,定时景游长老封禁了他们的内力,现在他们就如两个普通人一般。

龙虎山太上长老,果然恐怖如斯,强悍至此!叶逐和向问剑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呵呵,二位何必如此剑拔弩张呢,向阁主,你又何必和一晚辈进行意气用事呢?况且,此次不让你去,实在你和其余掌教的情报,俱是被那巫玉掌握,一进黎都范围内就会立即被察觉暴露啊。”景游长老呵呵笑道。

”并非我意气用事,只是那老钱千里迢迢来助我大齐一统天下,如今却是在比试中被殿下所杀了,未免有些不明不白死的冤枉,我若不出手讨个说法,那不免会让其余掌教和江湖中人寒心啊。”向问剑争辩道。

“是那老贼欺我在先,偷袭于我,在我身上下了蛊虫,欲要置我于死地,将我变为行尸走肉。如此痛快的去死,还真是便宜他了。”叶逐争锋相对道。

你!向问剑怒极反笑,气势陡然一盛,强行破了景游长老的压制,一股无形的剑气和杀气漫向叶逐,叶逐大骇。站在他旁边的陆离因为不习武,顿时喉咙一甜,一股鲜血欲要喷出,但是被他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脸色煞白。

“放肆!”景游长老轻喝道,眉宇间有着一丝不悦。他重新压制向问剑,这次连他手中的软件都是直接脱手,被景游长老收到了他的脚下。

”殿下所言不错,刚才我亦是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幸而有这位陆离小友,不然殿下性命危矣。”他抬头看了一眼台上的姬昊姬云父子二人朗声说道:“定时有人指示,或许是那钱掌门本就是黎国派来的奸细。”

“对对对,那钱掌门之前的手段分明是黎国巫师的手段,定时那巫玉派来。想要借此控制殿下用来要挟陛下撤军。”姬昊对着姬胤急切的说道,

姬胤瞥了眼姬胤和他儿子,眼中有着杀机,冰冷道:“飞鸽传令回帝都,叫严武带着羽林军去灭了那钱掌门的宗门,除妇幼外,其余弟子一律杀无赦。”

姬昊眼中有着惊恐不安,额头都冒出了一丝冷汗,哆哆嗦嗦的回道:“是,臣臣领命。”

“好了,今日就此作罢,殿下还有陆离。今晚到我帐内一见,传你法门。“景游长老说完,众人只觉眼前出现一道虹光,景游长老便消失不见了踪影。

”殿下,适才是本座误会了,还请见谅,不过他日定向您讨教一二。”向问剑单手一扬,那软剑便收回手中,而后便转身离去,但眉宇间依旧是有着不悦,转身离去,那其余五位掌教也都是尾随其后离开。他们看向叶逐的眼中都有着一丝忌惮、

夜晚三更~叶逐与陆离来到了景游长老居住的账外~里面照着幽幽的蓝光。

”叶逐你看!“陆离拉着叶逐抬手一指大帐正对上方的一颗星星,只见那颗星星闪烁着璀璨的星光直直的照着下方的大帐。

“大神通啊。”叶逐有些羡慕的道。陆离倒是有些淡然,自己小时候常看师娘推演占星术,而师父也是在月光下抚琴独奏。长大后才发现,师娘的实力深不可测,严格来说。师娘应该也算是修行中人,却不知为何原因大限来的那么快,这一直是个迷。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道随意声。二人进去,见景游长老随意的侧躺着看着古籍,面前放着棋盘,上面摆着残棋。

“小子,来来来。陪我下一盘。”景游长老放下古籍,看着陆离呵呵笑道。指了指陆离又指了指棋盘,示意陆离整理棋子。

而后他看向背着斩龙剑的叶逐,手一伸,那斩龙剑便飞到了他的手上。

“长老小心。”陆离忍不住提醒道,他之前可是被上面的倒刺扎的满手是血。

“呵呵,好剑好剑!”景游长老丝毫没有影响,凭空挥了几下,那斩龙剑没有丝毫的抗拒。

出来!景游长老轻喝道,那藏身于剑内的水龙便显现在半空,它看向景游长老的眼神有些惊“呵呵,你这小龙,如今倒是脱困了啊。”景游长老笑道,说着,凭空画了一道符印在了斩龙剑的剑身上,那符在剑身上闪过一道金光便消失了去。

“放心,我将你和那火龙之间的感应给隔绝了去,只要你不主动现身,它发现不了你。”景游长老对着水龙说道,而后将剑重新扔给叶逐,同时还扔有二本书。

“一本是我派景屠祖师所创的法门,里面有诸多法术还有景屠长老对杀道的感悟,另一本是我龙虎山弟子修习的太极剑法,虽算不上高深,但对剑道修炼和剑术的筑基却是颇有好处。”景游长老道。

叶逐大喜,忙恭敬鞠身行礼:“多谢长老,我实在是感激不敬。”

“行了,静下心来仔细阅读景屠长老所创法门,记住,只够你翻阅一次,法器就在旁边,读好就去炼化了吧。”景游长老随意道,拿起一颗黑棋,放在棋盘的天元位上,对着叶逐道:“小子,该你了。”

夜色微凉,帐内此刻只有棋盘上落子的清脆声。

“你这小子,倒是和你师父师娘反其道而行之,你师父师娘的棋路内敛擅防守,再伺机而动反击。而你小子却招招进攻,遇龙便斩,被围便突。好棋、好棋。不过却是刚过易折,”景游长老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而后落子。

陆离看着面前的棋局,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不出五手,自己就输了,这时,叶逐也是看完了手中的法门,那书在翻完最后一页合上后便自动化为灰烬。叶逐知道,越是逆天的法门越是遭天妒,翻阅几次便会自动摧毁,这景屠祖师所创法门仅仅翻阅一次便自动摧毁,可见法门之强,当然他手上的是复刻本,乃是练成此法门的人用特殊材料制成书籍再次书写,真正的原版相传是在龙虎山内部的一座小洞天内一块巨大天外陨石上,乃是龙虎山开派祖师偶然所得,将法门刻在上面便可用不消退,历代祖师皆是将所创逆天法门刻于其上,用于流传。

叶逐起身来到旁边的台面上,打开上面用符箓封印的盒子,默念口诀而后滴血炼化,嗡~那法器杀猪刀金光大涨,照亮整个大帐,连陆离也忍不住分心转头,只见杀猪刀上显现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牛鼻子和铜陵大眼睛的红袍中年道人。

“我是景屠,得我龙虎山宝物、受我龙虎山因果。”景屠长老霸气的道。

第四十五章:吴侬软语、异国遇同胞

眼前的这一幕,让叶逐有些震惊,眼前这位魁梧的红袍道人让人生畏,眼神犹如一头巨象俯视着蝼蚁,而自己就是那个蝼蚁。

仅仅说了一句话,那道人的虚影便消失了去,光芒消散,盒子里露出了朴实无华的法器。

“这是我龙虎山的种心术。”景游长老看着棋盘落子淡然道。

叶逐感觉内心深处有着一丝触动,刚刚那句话在脑中环绕好久,自己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忘掉,“听闻这修行人最重道心,如果影响了道心,那便会停滞不前,我虽不是修行中人,但日后龙虎山有需要自己帮忙的,这个恩是一定要报的。”叶逐暗道。

叶逐对着法器还有景游长老鞠躬行礼:“多谢赐予。”

“刚才那就是景屠祖师,当真是霸道无双啊。”陆离叹道。

“臭小子,下棋最忌一心二用。”景游长老重头到尾都是看着棋盘,眼神全神贯注。

“不下了,不下了,输了输了。”陆离将棋子一扔棋盘,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起身,去看景屠长老的法器。

刚准备起身,景游长老便抬头微笑道,伸手对着陆离一指,轻笑道:“毛毛躁躁,给我坐下。”

陆离便又噗通坐在了地上,同时感觉自己全身已是动弹不得。

恩?陆离突然身体有些感觉不对,猛的一转头,却发现陈姗姗此刻站在旁边低着头,脸色通红,有些惊恐。

“长老,这是陈姗姗,也是苦命女子。还请您高抬贵手,休要超度她啊。”陆离有些急切的争辩道。

长老!叶逐也是跪伏在地。

景游长老从袖中取出一块,青玉所雕的莲花,上边挂着红绳。陈姗姗突然化作一道光便被收进了那玉莲中。

景游长老将玉莲扔给陆离,淡然道:“一体双魂对身体损害极大,有损阳寿,这玉莲有滋养魂魄和安神之效。你也可长期佩戴,对你有好处。”

陆离有些欣喜的接过,那玉莲冰冷但却让人浑身一震,使人凉爽无比。玉莲上显示着陈姗姗的脸庞。

这~陆离又问道:“长老,这陈姗姗不会是被封在里面无法出现了吧。”

“放心。”景游长老淡然道。

“姗姗,你试试看能不能出来。”陆离对着玉莲说道。

恩,陈姗姗点头,而后一个现身,便出现在三人面前。陈姗姗有些欣喜。

“多谢长老赠此奇宝。”陆离大喜,对着景游长老跪拜道。

“小事而已,你等这次去灭那蛊龙,务必小心。好了,退去吧。”景游长老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伸了个懒腰,而后自顾自的来到卧榻闭眼睡去,

陆离三人再次鞠躬行礼,而后小心的离开大帐。

三人脸色皆是有抑制不住的喜色,今夜一来真是收获大了。

“陆离,我们何时出发去黎都?”叶逐问道。

“唔~我先去军医那再备些草药,明日便出发。”陆离沉思了下说道。

好!叶逐眼中有着豪情万丈和兴奋。

“姗姗,此去危险,你也帮不了什么忙,就在玉莲里不要现身了。”陆离低头看着胸口的玉莲说道,陈姗姗在玉莲中没有任何答复。

当陆离二人长途快马来到黎都时,正值南方特有的梅雨季节,暴雨倾盆而下,二人浑身湿透,这时,叶逐背后的斩龙剑嗖的一声剑出鞘,而后飞向空中不知踪影。

“这顽龙~”二人相视一笑,而后就近来到了一家客栈避雨。

“小二,来壶烧酒,再来一个烧鸡、一盘酱肘子,还有十三香小龙虾和五毒羹。”陆离坐下,熟练的吩咐小二点菜道,他是极喜欢美食的,小时候师娘也是极擅烹饪,师娘仙逝后,和师父医行天下,也是尝遍了天下特色美食,这也何尝不是一种对师娘的思念。

“饿死我了,叶逐,我跟你说,这五毒羹是黎国特色美食,乃是用带有剧毒的毒蛇、蝎子、蜈蚣、蟾蜍、壁虎。将它们体内的毒素用刀工全部剔除后,用秘酱胭脂和秘谱烹饪,当真是美味无比。”陆离侃侃而谈,听着叶逐也是有些嘴馋期待,他也是头一次吃。

当菜上齐后,陆离用银针特意在五毒羹上探了探,而后便迫不及待的夹筷子吃了起来。两腮撑满了含糊道:“果然还是黎都这边的五毒羹最是正宗,这毒给除的十分干净,有些地方毒去的不干净,吃了难免会拉上个十天八天的。叶逐,你快吃。”

叶逐也是夹起筷子吃了起来,第一口便叹道:“好吃好吃。”

二人肆意的喝酒吃菜,好不畅快。

“这病根已松,心上人已逢。天呵,他一星星说向咱伤情重。但愿那月落重生灯再红,但愿那月落重生灯再红!”这时,楼上传来了一位女子一阵幽幽的吟唱声,曲声温柔又带着一丝忧伤,女声犹如细雨春风,耳边听了让人浑身一软有些陶醉。陆离闭眼,这声音他一听就知道是自己故乡越国特有的昆曲,楼上定是一位江南女子,民间有吴侬软语一说,说的就是越国方言,它的特色就是一个“软”字,尤其是女子说来更为动听,说起话来的语调平和而不失抑扬,语速适中而不失顿挫,平常说话便是如此,那吟歌唱曲来更是动听。

当歌声响起,整个客栈便安静了下来,众人皆是放下碗筷,静静的听着那动人的声音,陆离叶逐二人亦是如此。

良久,一曲毕,客栈内的一众客人响起热烈的掌声。叶逐忍不住对着陆离兴奋道:“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那唱歌的女子说什么也要见上一见。”

陆离道:“这是我越国的昆曲,那女子一定也是越国人。真想不到,在这还能遇到同乡。”陆离叹道。

“那更要见上一见,陆离,你上去说说,看能否一见,花多少银子都成,今个儿一定要见到。去说说,去说说。”叶逐催促道,陆离瞥了他一眼,叶逐脸顿时一红,不好意思的憨笑着。

第四十六章:蛊婆

陆离信步来到楼上,;内心五味杂成,有着一丝伤感,或许是想到了死去的妹妹、师娘,还有远在蜀都的鱼雁还有襁褓中的小高弦,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几位爷,梦姑娘说了,今日不见客。”楼上厢房门外,一位中年妇女对着三位客人阻拦道。

“掌柜的,我们没人出五十两,也不行吗?”其中一位客人嚷嚷道。

“我出一百两。”另一位起哄道。

“好了好了,梦姑娘说了,多少钱都不见,还请回吧。不然休怪我不客气。”那中年妇女被纠缠的有些不耐烦,双手插腰瞪眼喝道,几人只得无趣下楼。

这时,陆离走上楼来,那妇女见到不耐烦道:“没听见刚的话么,识相的就下去,不然只好叫家丁把你赶下去。”

陆离一楞,随即微笑着走上前,将慢慢的一袋银子强塞给女掌柜,轻声笑道:”掌柜,这钱您收着,我只求在门外说上一句话,相见与否,全凭姑娘的意思。若是不答应,我这就告辞,这钱也无须退还给我,您看如何?”

女掌柜掂了掂手中的钱袋,略微思考了下,便将钱收起道:“好吧,你就在门外说吧,若果不答应,那就请回吧。”

好!陆离点头,随后用越国方言对着厢房内说道:“姑娘,能否一见?”

简简单单的一句。陆离静静的等在门外。

良久不见回复,陆离自嘲一笑,准备转身离开,忽闻里面传来一句细小温柔的越国方言声:“越国人?”

陆离一喜,同用方言回道:“正是,异国遇同胞,故望一见。“

呵呵~里面凄凉一笑道:“如今战乱,说来我也三年未见同胞了,进来吧。”

见里面答应,陆离赶忙双手行礼,而后缓缓将门打开。

暴雨总是来的突然,雨过天晴也是突然,陆离开门,一道阳光刺来,前面站着一位白衣女子正背对着自己看着窗外。

女子黑发及腰,修长的身姿配上白色素衣这极为淡雅的装束,多了几分出尘气质,略显单薄又透着一丝悲凉,清风吹过,撩动了发丝,女子转头,陆离见他面似芙蓉,眉如柳,一双清澈的双眼十分勾人心弦。

“在下陆离,见过姑娘。”陆离行礼道。

“小女子名叫顾梦,见过先生。”女子微微点头,而后来到桌前坐下,一只手撑着额头闭眼微沉,眉宇间有着一丝忧愁,而后对着陆离轻声道:“适才有些劳累,还亲先生见谅,过来且坐喝杯淡茶。”说着,玉手拿起一杯子,往里倒满茶。

“好茶好茶,我已是好久没喝这江南白茶了。”陆离接过茶杯一闻,便忽感心旷神怡,入口便口舌生香,甘醇无比。此茶,甘中带苦,回味无穷,乃吃越国独有特产。

“先生您是越国哪儿人?”顾梦问道。

“哦,沿海小镇南溪,姑娘哪里?”

南溪?女子眼神一亮,连道:“我是临县清盐的。”

陆离听后沉思片刻,恍然道:“敢问小姐可是茶商顾员外家人?”

顾梦有些激动:“正是家父,先生如何知道?”

“哈哈,你家的茶远近闻名,每年头春茶和头采茶,你爹总会差人给我师父送些,哦,我师父是叶长青。”陆离哈哈笑道。

“叶大夫,你师父是叶大夫?正是叶大夫治好了我爹多年的风湿。我想起来了,小时候爹还带我来到你家店里,你还有个妹妹。我还和你们一起玩过呢。这一晃也已十几年了,呵呵。”顾梦难得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掩嘴轻笑着。

“哈哈,我也想起来了,每次你爹来找师父看病总带上你,然后你和我一起玩,去河里摸虾和偷西瓜啥的,弄得满身是泥脏兮兮的,这玩了几次,你爹接下来看病就不带你来了,说是你娘不让,怕和我们一样变成野孩子,哈哈哈。”陆离说着,顾梦也是被逗乐了,露出牙齿可爱的咯咯笑着。

“是啊,我娘后来就让我大门不进,二门不出,整日让我呆家里学些刺绣和读书,可把我闷死了,大了我就和爹一起走南闯北的经商了。”顾梦看着陆离说道。

二人详谈甚欢,只是二人都明白,他二人在此时此地相见,恐怕都是有一些难言之隐和悲伤之处。

“我看你有些愁容,是最近遇到了什么事吗?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到你。”陆离终是忍不住问道。

顾梦一怔,而后看着陆离许久,眼中闪了泪花,一滴泪落在桌上,哽咽道:“实不相瞒,我家道早已破败,如今留我孤苦一人在这世上,在这小店卖唱为生。”

说吧流泪哭泣不止,陆离赶忙取出手帕递去,却被顾梦依在他的胸口更加放肆哭泣着,陆离有些不知所措,闻者伤心,听者落泪,陆离亦是勾起了自己的伤心之处。轻搂着顾梦的肩膀安慰道:“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怜。”顾梦依在他怀里满是泪痕、楚楚可怜的抬头望着他。

陆离尽量平复内心的悲伤,语气平淡的说道,他怕顾梦再次哭泣。从师娘病逝说起、自己和师父医行天下,而后中途师父再离自己而去,回到家后,妹妹未婚先孕生下小高弦,后来妹妹再次离自己而去,如今世上的情人只剩下还在襁褓中的外甥。外甥如今拖友人在蜀国避难,再到自己如今只身南下寻找高缘。

都说女人似水,有时候对着一个知心的女子倾诉,远比男人间醉酒发牢骚要好的多。不知为何,顾梦更加紧密的抱着陆离,依偎在他的怀里。

陆离顿时脸一红,身体微微一颤,有些不知所错。

“越国腐败,官府时常到我家中横征暴敛,家中钱财被掠夺一空,父亲带着仅剩的家底,抛弃祖屋,带着一家老小二十三号人逃难来到黎国,谁知半路遇到了山匪,父母皆被他们所杀,六个丫鬟被他们掠去,我当时因不肯就擒,舍身跳下悬崖,本想一死了之,哪知我被挂在一颗树下,被一药农所救,后来我就流浪至黎都,这儿的女掌柜可怜我,收留我在这卖唱,有次在街上,看见一个瘸腿小贩带着老婆在街边卖早点。”说到这,顾梦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抱紧陆离道:“那小贩的老婆就是当年被山匪掠去的丫鬟之一,我带他道酒楼内,她跪下求我救她,原来,当年她和几个丫鬟被掠到了山寨内,皆被匪徒奸污,而后他们被带到一个老太婆手上,老太婆强迫他们吃了一颗药丸,而后匪首对他们说,他们几个会被卖给别人当老婆,但是过段时间就得跑回来,不然他们就会死,原来他们是将他们一次次卖掉,作为赚钱的工具。她们身上被下了蛊,如果不跑回去就会蛊毒发错死去。她亲眼见过有的姑娘因为顶撞了蛊婆,当场蛊毒发作死去,当夜,我便留她在店内,想接下来找大夫给他解蛊,谁知到,第二天我醒来,发现那丫鬟只剩一堆白骨,地上爬满了毒虫,而我居然没有丝毫察觉。”

顾梦害怕道。

“定时他们察觉了姑娘要逃,所以杀害了她,”陆离道。

“那老太婆在黎国被称为蛊婆,擅长下蛊等邪术,她和那些恶匪勾结,在这乱世中谋财害命。”陆离郑重道,”而且,你也在被他们盯上了。”

顾梦一听脸色顿时煞白。

放心!陆离抚摸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安慰道:“我一定帮你还有你的家人报仇。”

他的眼神泛着浓烈的杀机。

第四十七章:穷山恶水、丑陋风俗

陆离有些狰狞的说道,顾梦的遭遇引起了他的共鸣,他最痛恨那些使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十恶不赦之人。

“那些恶匪起码有上百人,还有那用邪术的蛊婆,你一人又如何去消灭他们,算了,逝者已去,在这乱世之中也是身不由己,陆离,你没必要去以身犯险。”顾梦在怀里幽幽的道。

“放心,我和我朋友足以。”陆离说罢便双手轻轻的放开在怀里的顾梦,轻舒了一口气,师父可是教导过男女授受不亲。之前的亲密接触接下来可是万万再不可。

“我去叫我朋友上来、”说罢陆离来到门外招呼楼下等候的叶逐上来。

叶逐看到陆离的手势大喜。一个残影便来到了陆离的面前。

当他看到顾梦时,顿时惊为天人,眼神中有着爱慕,他身为皇子,在京城还有北方大城中也是见识甚广,见到过许多漂亮女子,但眼前的顾梦,论容貌都是在自己见过的所有女子中排在前三的,但顾梦身上特有的出尘气息和江南风韵,让叶逐觉得这是他今生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

叶逐痴痴的看着顾梦,让顾梦有些不好意思,脸一红,只得避开叶逐的目光,羞涩轻柔的问陆离:“这便是你的朋友吗?”

陆离点头道:“恩,他叫叶逐,这是顾梦,我的老乡,说来他家和我家也是颇有渊源,只是多年不见。今日有缘得以再相见。”陆离向二人互相介绍道。

同时又将顾梦的遭遇和自己打算去灭杀山上恶匪和蛊婆的事儿和叶逐说道,叶逐听后用力一拍桌子,蹭的站起来愤怒道:“岂有此理,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我势要杀之。”他对着顾梦掷地有声的说道:“梦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帮您报仇雪恨,杀尽那帮贼子。”

顾梦眼中依旧有着难以置信,她不相信就凭他二人就能单枪匹马的去帮自己报仇。

这时,一阵破风声在窗外响起,那斩龙剑突然窗外射进,瞬间插进叶逐背后的剑鞘,突然起来的架势惊得顾梦有些花容失色,而叶逐则是心中窃喜。

“先生可是传说中的剑仙?”顾梦问道。

“哈哈,哪有什么仙,只不过偶尔得此神兵罢。”叶逐故做谦虚道,同时又有些故意显摆之意,他右手做剑指,轻轻一抬,那斩龙剑有时自动出鞘,做了个剑旋,而后收鞘。

“定叫那些恶人做我剑下亡魂。”叶逐冷然道。

“哈哈,梦姑娘,这下您相信了吧。关于剿匪和杀那蛊婆,我已有详细计划,且听我安排。”陆离说道。

当天中午,顾梦带和陆离叶逐来到了他之前遇见失散丫鬟的那个卖早点的摊位,只见摊位上一位中年汗子正在卖力的忙活着,叫卖着。

陆离见这中年汉子仅仅五尺升高,黝黑的皮肤显得有些粗糙,头上扎着脏脏的头巾,塌鼻梁和厚厚的嘴唇。

“怪不得他要买老婆。”陆离暗道。

那汉子见陆离,便咧嘴露出乌黑的牙齿憨笑道:“客官,新鲜的包子要不要来一个?”

“老板,我来是想”陆离还为说完,汉子见到了旁边的顾梦,脸色一变,突然冲过去双手拉着她,急切道:“小姐,我娘子呢?我娘子呢?”眼神死死的盯着她。

顾梦吓的说不出话来,同时想到惨死的丫鬟,眼圈有些泛红。

“小姐,我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告诉我娘子的下落。”汉子急切道,顾梦的手被抓的有些发红。

叶逐见状,露出怒色,喝道:“放开。”一步过去推开了汉子,汉子被推后倒地,撞倒了摊位,包子等早点洒了一地。汉子忍不住哭喊道:“娘子,我的娘子。”

这让陆离有些恻隐,他蹲下伸手欲要将汉子扶起,汉子依旧倒在地上哭泣着,不住着念叨着他买来的娘子。

唉~陆离叹了口气,缓缓道:”老板,实不相瞒,你娘子已经死了。”

汉子愣愣的看着他,眼中有着难以置信。陆离便将原委简单的告诉了他。

“我们来是问你,你还记得你是怎么买到你的娘子吗。”陆离问道。

汉子依旧流泪,哽咽道:“我只知道,娘子是在一个晚上被一个老太婆和一群人扮着送葬的队伍来到我家,我把钱给了那老太婆后,他们留下棺材就走了,棺材里装着娘子。”

“你是通过什么渠道认识那伙人买老婆的?“陆离又问。

“是通过村里的媒婆。”汉子道。

“走!带我们去找他。”陆离一把将他拉起,同时掏出一袋银两赛给他:“这是赔你的早点钱。”

“不不不,要是他们知道娘子死了,他们会杀了我的。你们走吧。”汉子拒收银狼,同时跪下哀求。

妈的!叶逐上去抬脚对着他就是狠狠的一脚踹去。

“让你带就带,不然我先杀了你。”叶逐盯着他恶狠狠的说道,同时故意散发出杀气,让汉子忍不住双脚发软。

“带不带我们去?”叶逐又是一脚狠狠的提在汉子的一条大腿上,顿时传来一声腿骨断裂的清脆声响和汉子的惨叫声。

“我带,我带。”汉子求饶道。

哼!

叶逐对着陆离,有些得意道:“对付这种刁民就得这样,对他们讲道理就是对牛弹琴。”

汉子一瘸一拐的在前面带路,四人出城足足走了五公里才到了郊外一偏颇的小山村。一些人从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开始回家。

到了,汉子指着前面一群破旧的土房茅屋道。

“你们村里有多少人?男女各多少?”陆离问道。

“村里一共三十二户,一共一百零三口人,男七十六人、女二十七人。”汉子老实回答道。

陆离皱眉。又问:“老婆都是买来的吗?”

汉子战战兢兢结巴道:“是是的,我们这穷,出不起彩礼,只好大家一起凑钱买老婆。每隔上一段时间大家便轮流拥有村里的娘子。我这次把娘子弄丢了,还有三天就轮到隔壁瞎狗用我娘子,我交不出娘子。村里人一定会把我打一顿,媒婆要是知道我娘子死了,一定会差人杀了我的。”汉子忍不住痛苦道。

陆离三人听后皆是感到震惊,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存着大家一起凑钱卖老婆共用的丑陋风习。皆是感到愤怒不已。

第四十八章:杀猪刀战斩龙剑

天色渐暗,村庄里的农民结束了一天的劳作,纷纷从田野中走出,吆喝着牛羊开始了日落而息的生活,陆离三人站在原地各自沉默不语。

“真是岂有此理,如此的伤风败俗。”叶逐忿忿的道,身体开始泛出阵阵寒气,脚下的土地开始覆上一层冰霜,背后的斩龙剑还是不住震颤,似要随时出鞘。

一旁的顾梦忍不住有些惊恐,不禁往陆离这边靠近。

陆离暗道:这龙脉被困百年,戾气太重,不可压制只可释放。

叱!斩龙剑出鞘,一道蓝光直冲云霄,天空上顿时电闪雷鸣,一道黑色漩涡在乌云中旋转,一场暴雨顷洒在这片山村,村民了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呼~一道残影飞向天空,陆离和顾梦抬头,见叶逐站在虚空中,周身飘洒着雪花,双眼蒙上了一层蓝光。

他低头看到陆离身旁早已吓得尿失禁而瘫痪在地上的汉子,冷然喝道:受死!

剑指朝下一指,一道细小的闪电自乌云中劈下,飞快的朝汉子掠去,仿佛地狱判官的催命符,为他宣告着死亡,汉子见状只得闭上了双眼等死。

“不好!”陆离大惊,赶紧用力推开了一旁的顾梦,令他摔倒在地,而陆离却是一个鱼跃翻滚来到汉子身边,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抱着他的肩膀一个侧翻,二人避开了那道闪电。地上被劈出了一个大坑。

“谢公子救命之恩。”那汉子见自己躲过了一劫,跪在地上不住的朝陆离磕头。

呼呼~陆离大口的喘着气,背后早已被汗淋湿,好险!他看向空中的叶逐,他依旧在站在半空,全身开始弥漫着黑雾。

“不好,龙脉的戾气在这一瞬间爆发,此刻他被戾气控制了心智!”陆离大惊,赶紧一骨碌的爬起来,从腰间拔出一根银针,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葫芦,将银针伸进去沾满药水,他抬头看向半空的叶逐,皱着眉头发愁。自己与他距离越一百多丈,这可如何是好。

他突然想起了陈姗姗:“自己自从与她一体双魂之后,对药材的感知能力和把脉对人体的掌控愈加的炉火纯青,这几天在黎山中,自己往往能在空气中闻到药香,并判断它扎根在何处。最远一次自己凭借对药物判断离自己三十七里内的一颗枯树上长着一颗百年灵芝。虽然自己来不及去核实确认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但是却有些细思极恐。如果自己判断的没错,最后真的被自己发现了那棵灵芝,那自己的感知力岂不是超过了师父?

“姗姗。”陆离拿起挂在腰间的青玉莲花呼喊道。

陈姗姗正盘膝闭目养神,睁眼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叶逐被那龙脉戾气侵蚀了神志,你我双混暂时合而为一。”陆离焦急道。同时他感到浑身一个激灵,陈姗姗已是进入了他的体内。

此刻陆离感觉浑身空灵,对周围的天地元气感应的无比清晰,细风微尘,他对着上方的叶逐一甩手,手中的银针尽然引起阵阵破风声,直刺叶逐。

噗~一口脓血吐出,叶逐双眼一翻,在高空中急速坠落。

凝~陆离双手挥舞着,一阵狂风吹动山里的树木,树叶飘洒在空中形成一个龙卷风,将叶逐围在当中,而后变为一个小舟,将叶逐拖住,缓缓的下落。

突然,叶逐原先身边的黑雾凝结成了一条黑龙,怒吼着朝叶逐袭击来,速度之快令陆离措手不及。

该死~陆离面目狰狞,他只能眼阵阵的看着叶逐被袭击,自己却无能为力。

在那黑龙离叶逐近在咫尺,暴戾的张开龙口欲要将他吞噬时,叶逐身上突然发出耀眼的血色光芒,形成一个保护罩护住叶逐,抵住黑龙的攻击,砰!光罩膨胀震开了黑龙。

起!陆离见状赶紧调动四周的凤,在稻田里卷起湿润的泥土,在叶逐的下方那个堆成一个泥床。

砰!叶逐面朝下重重的摔在泥床上,泥土沾满了全身。叶逐和顾梦赶紧过去,陆离摸了摸他的脉搏,叶逐的全身开始渐渐冰冷,嘴唇发紫。

“寒气入体,再晚片刻,便会全身冻僵而死。”陆离微皱,不过幸好,及时抢救便可无碍。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酒葫芦,拔开塞子,放在叶逐口边。咕噜咕噜的全部灌进他的体内,叶逐浑身开始发热,体温逐渐恢复正常,陆离又用银针扎破叶逐的十指,十指并没有流血,倒是叶逐的呼吸逐渐开始平稳,缓缓镇眼,眼中有着难以置信。

他看向陆离和顾梦:“这是怎么了?”

“你刚刚”陆离刚要解释,却听见空中一声暴虐的龙吟声,三人抬头看去,那黑雾形成的水龙龙脉正被一团血色光罩困在其中动弹不得。

吼!水龙朝天一声龙吼,乌云中掠下一抹黑芒,直刺血色光罩,砰的一声脆响,在一瞬间,光罩便犹如玻璃一般直接碎裂,化作光雨洒下。

黑芒现形,正是斩龙剑,剑在空中画了个剑弧后,水龙便窜进剑身,而后剑尖对准远处的村落,微微一退,便要准备发力远去。

不好!陆离和叶逐同时大喊道。

“水龙千年积压的戾气太甚,已近侵蚀了灵智,它现在的本能就是杀戮,如果斩龙剑去那村落,怕是全村的人都得被斩杀祭剑,他们的血肉将成为剑身的养料。”陆离惊恐道。

“这还只是第一步,如果不阻止它,接下来便是再也难寻踪迹,整个天下所有生灵都将是它的食物,被它吞噬,天下会多一个真正的魔。”

“怎么办、怎么办。”陆离有些焦急,他想到了景游长老,可是此地距离齐军大营数百里远,哪怕景游长老修行乃是龙虎山雷法,速度冠绝天下,那过来也得一炷香的时间,而如今以斩龙剑的凶威,只需盏茶时间便可屠尽村内所有人,而后飞离。

正在二人束手无策干着急之时,漆黑生锈的斩龙剑已是化作一颗流星朝村庄掠去。

飞剑速度快如风,就在它离村庄近在咫尺时,剑身突然发出了一声金属脆响,而后便坠落下去。它稳住剑身,再次飞向空中,却又砰的一声,再次重重的被砸了下去,这次直接是半截剑身插入了土中。

陆离二人大惊,随后大喜。

叶逐伸手一指喊道:“快看,那是景屠祖师的磨刀杵。”

陆离、陈姗姗、顾梦三人抬头看去,只见空中立着一把古朴的铁杵,散发这血色光芒。刚才正是它势大力沉的砸下了斩龙剑。

“不愧是龙虎山的杀道至宝,尽如此恐怖如斯、强悍至此。尽然能和斩龙剑如此神兵正面硬拼。”陆离惊叹道。

“是啊,有它在,此危便解了。”叶逐也道,不过他此刻内心却有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嗡~斩龙剑发出剑颤,而后一条黑龙冲天而出,慢慢缩小成磨刀杵般大小,靠近磨刀杵后直接盘在了它的杵柄上,令磨刀杵动弹不得。

磨刀杵周身红光愈甚,盘在上面的黑龙开始有些痛苦的扭动着,但依然坚持死死将磨刀杵定住。同时,地上的斩龙剑破土而出,自下而上剑尖刺向磨刀杵,在离磨刀杵毫厘之间时,一个后旋,用剑刃怒砍向磨刀杵的杵身,欲要将刀杵砍断。

然后,磨刀杵在剑砍来的一瞬间,血光大涨震开了定住了它的水龙,升空躲过一击。硬碰硬的正面对上锋利的剑刃,杵身都被斩龙剑砍裂一道缺口,斩龙剑虽未伤一毫,但是却又被硬生生的砸落地面。。

吼~一声悲鸣声响起,叶逐陆离朝远处看去,直见一道血光直接将被磨刀杵震开的水龙腰斩,而后又在一瞬间掠过水龙的的上半身,在它的脖颈上一割,一颗龙头应声落下。

支离破碎的龙身在毫无还手余地之后,直接化为一道黑雾被那另一道血光吸食,消散在天地间,笼罩着天空的漫天乌云此刻也是消散而去,夕阳重新照亮大地,那道血光此刻也是消散,和夕阳融为一体,露出了真身,一把仅有半臂长的剔骨刀,这正是景屠祖师的另一把神器,杀猪刀!

第四十九章:脱胎换骨洗尽铅华

杀猪刀在空中,刀刃漫出一阵阵虚空波纹,一阵微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当靠近那一圈圈波纹时,直接无声无息的化为尘埃。

“好恐怖的刀气。”陆离玉叶逐惊叹。

嗡~地上的斩龙剑发出一声剑鸣,只剑那磨刀杵顶在斩龙剑的剑身中,慢慢升空,当斩龙剑的剑身被顶到波纹中时,剑身开始剧烈的震颤着,一声龙吟响起,水龙脉浮现在剑身上,它有些痛苦的扭动着身体,但似乎被磨刀杵给定住了七寸处,动弹不得。

哈哈哈!一阵狂笑声响彻天地,只见天空中显现出一穿着红衣道袍,身材魁梧的牛鼻子络腮胡中年道人,道人一伸手便握住了斩龙剑。

“景屠祖师?”陆离叶逐二人大惊。

“这景屠祖师竟然遮蔽了天道感应,将一缕残魂不入轮回而融于本命法器中。”陆离大惊。“真是大神通啊,整个龙虎山自上古传承下来,这景屠祖师的实力都是能排在历代祖师的前三的,乃千年不出的杀道奇才。”叶逐也是惊叹道。

景屠祖师那铜铃大眼盯着斩龙剑,水龙有些惊恐的看着他,而后身体欲要躲进斩龙剑中。

“哈哈,出来!”景屠祖师伸手剑身上空,虚抓一把,那水龙便犹如一跳泥鳅般在景屠祖师的手掌中挣扎着。

“你这小龙,真是顽皮。”景屠祖师爽朗的笑着,而后将水龙往握着斩龙剑的手臂上一甩,水龙便乖乖的缠绕在景屠祖师粗壮的手臂上,犹如皇宫大殿的龙柱。

磨刀杵和杀猪刀坏绕在景屠祖师的身边,那磨刀杵被斩龙剑劈裂了一道缺口。

景屠祖师面色冷厉,握剑横在眼前,被刀气侵袭的斩龙剑在景屠祖师的手中浑身不断着冒着黑烟,空中弥漫着一股焦臭味。

待得黑烟完全散去,景屠祖师另一手作剑指,陡然劈在斩龙剑的剑身上。

破!景屠祖师喝道。

呯!斩龙剑应声被斩为两断!

在听到斩龙剑断裂声时,叶逐脸色煞白,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等他缓过来,景屠祖师便放开斩龙剑,断剑依旧浮在祖师的面前,啪!祖师粗鲁的用一手将缠在另一臂上的水龙再次握在掌心,而后另一只手握住它的龙尾,用力一抽。

吼!水龙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后便再无声息瘫软了下去。

原来景屠祖师将他脊柱上的龙筋给抽了去,不仅如此,景屠祖师在抽掉龙筋后,又瞬间在龙背上划出一道伤口,而后一只手的食指中指伸了进去,另一只手的拇指握住水龙的龙头狠狠一按,伸进体内的两指生生的将整个水龙的骨架给抽了出来。

所谓的剥皮抽筋,说的便是如此吧。

不!叶逐痛苦的喊叫着,眼角留下了泪水。他挣扎的起身想要朝祖师那跑去,被陆离和顾梦阻止。

景屠祖师随手将奄奄一息的水龙扔在断为两截的斩龙剑上方,低头看着手心中的龙筋龙骨,咧嘴一笑,而后塞进了嘴里大口咀嚼着。

“嗝~痛快!痛快!”景屠祖师在将筋骨咽下腹中后畅快道。

而下方的叶逐则是看着睚眦欲裂。

“你这小龙,一朝脱困便戾气大发欲要残害生灵,哈哈,贫道可是等你多年了。”景屠祖师有些戏谑的说道。

“轰隆隆~”景屠祖师的上方千丈处,开始有黑云汇聚,黑云带着威雅,让人感觉是整个天地都在震怒,欲要降下天罚。

景屠祖师抬头,看见那劫云,脸色微变,眼中有些怒意。

“哼哼~来的也真够慢的,这狗贼天道,贫道有朝一世定要杀你证道。”说罢,景屠祖师面色凝重,浑身血光大涨,瞬间握住那缺了一口的磨刀杵,而后一捏,那磨刀杵便化为一团金属球,似水一般,而那断了一截的斩龙剑的剑尖那头亦是化为一团似水般的金属球和磨刀杵形成的金属球合而为一,来到斩龙剑的剑柄那一头,快速蠕动着形成剑形,当剑尖剑刃完全形成时,一柄泛着寒光,锋利无比的斩龙剑展现在空中,景屠长老又将大手将水龙狠狠的一拍,砰!水龙便被按进了斩龙剑中。

去!景屠长老遥遥一指,他的本命法器杀猪刀和全新的斩龙剑便自空中飞落,插在了陆离三人的面前。

三人抬头,和景屠长老对视,自己仿佛是一只蝼蚁被一头巨象盯着,但又浑身热血沸腾,有股抑制不住的兴奋和豪情。

“有缘人,记住贫道之名:申屠洪。他日若是报恩,便报答在龙虎山上吧。”景屠祖师咧嘴憨厚的对着三人笑道。同时看了眼自己上方的劫云,哈哈哈狂笑着:“贼老天,我杀也!”手上凝聚了一把血刀,化作一道血色光芒朝黑云掠去。

轰!一道雷霆化作雷蛇劈向血光,在二者还未触碰时,下方的陆离叶逐三人便只觉眼前一道白色强光闪过,刺激的他们不得不比上眼睛,待得他们睁眼时,天地便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景屠祖师和那道黑云都已消散。

刚才这一切?陆离显得有些难以置信,呆呆了愣在了原地。

“陆离你看!”前方传来了叶逐兴奋的呼唤,只见叶逐双手各握着斩龙剑和杀猪刀挥舞着,而斩龙剑此刻锋芒毕露,洗尽铅华,再无之前的那般锈迹斑斑。而杀猪刀一如之前的朴素,与寻常兵刃无异。

叶逐将杀猪刀放入刀鞘别在腰间,拿着斩龙剑来到半蹲横放在腿上,展示给陆离看。

“陆离你看!”叶逐伸手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斩龙剑的剑身,盯着陆离兴奋说道。

恩~陆离点头,脑海中依旧回忆着之前景屠祖师的那一幕。

“景屠祖师当真是千古奇人,你说他是如何算到今日之事的?”叶逐问道。

“不知,景屠祖师竟能将残魂封在法器中不入轮回,已是逆天,之前黑云怕就是天道对他的惩戒吧。”陆离缓缓说道,同时看向一旁的顾梦,关切道:

“顾梦,你可无碍?”

顾梦坐在地上撑起身子,眼睛微眯,一手捂着额头幽幽的道:“没事,就是暂时有点头晕。”

“我来给你把把脉。”陆离急忙过去伸手握着顾梦的手腕,在触碰的一刹那,远处村庄里突然传来一阵阵锣鼓声,有村民大喊着:“乡亲们,土匪来了,土匪来了!”

第五十章:医匪

只见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和挥舞着马鞭嚣张肆意的喊叫声,陆离看到村庄门口飞扬的尘土,通过马蹄声,估计下山的土匪有七八十人,着实是一股恶势力。

“来的好!”叶逐眼中杀机四伏,双手各握着两把神兵,跃跃欲试,欲要过去大杀四方,斩尽土匪。

“暂不可妄动,咱们得去他们的老巢,找到蛊婆和查清被拐少女的事情。”陆离上前阻止道。

“那该怎么办?”

“唔~这样子,先把顾梦送回去,咱们俩被他们绑去山寨。”陆离道。

好~叶逐点头,他一挥手,杀猪刀和斩龙剑环绕在顾梦身边,顾梦脚下生风,形成一个云团,拖着她慢慢升空,顾梦有些紧张,有些踉跄,想要跌倒,但是无形之中有一股柔软的力量拖着他并保持他的平衡。

“你先回去,我们一定会为你的家眷讨回公道。“叶逐对着她挥手朗声道。

“回去一人在城内千万小心。”陆离关切叮嘱道。

“恩恩,你们一定要小心。”顾梦在空中对着二人点头,挥手告别。

“走~我们去村里。”陆离背着药箱,叶逐则是赤手空拳。

他们来到了村门口,发现门口早已站着大量的人,有手无寸铁的男女老少村民,还有手持刀枪的土匪们,站在第一排有约莫二十几匹马,上面估计坐着土匪的头目。

陆离二人来到后面离他们十几米处,陆离惊呼一声:“不好。”声音不响不轻,正好传到了前面众人的耳中,一众人转头看到他们。

陆离和叶逐二人默契的转身想要逃跑,但是却被土匪们喝住。

站住!休要逃跑!

土匪门喊着,其中有两三个头目策马来到了二人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喝道。同时一群小喽啰挥舞这长忙和大刀围住了他们。

“你们是干什么的?”其中一个骑马的头目喝道,他的脸上有着数道丑陋的刀疤,头发稀疏上有着一个脓包,上面包着布,但伤口散发着恶臭。

“我是县里的医生。上山采药的。”陆离弱弱的道。

“那他是谁?”头目用马鞭指着叶逐,瞪大眼睛怒斥道。

“我我我是”叶逐结结巴巴的道。

他妈的!一个小喽啰不耐烦的直接过去狠狠的扇了叶逐一个大耳光。叶逐捂着脸有些惊恐的看着他们而不说话。、

“他是县里张举人的儿子。”陆离说道。

“哦?”几个头目眼中一亮,面面相觑,而后哈哈大笑。

“哈哈,这下可逮到大鱼了,听说张举人只有一个独子,没想到今天被我们给逮到了,这下给得好好的敲他一笔。”

“对对对,少说也得四五百两银子吧。”

“光银子哪够,听说张举人家里还有不少女眷,他自己也有四五个小妾,这些得通通送上山来,供兄弟们享用才是。”一位头目淫笑道。

“四哥说的对。”

一众土匪就像下半身思考的牲口开始嗷嗷叫着。

“把他们两个绑上。”一个头目吩咐道。

两三个小喽啰拿着绳子过来围住二人,推搡着想要绑住二人。

“各位爷,各位爷,还请手下留情。我二人自己会走。”陆离有些挣扎的喊道。

“绑上!”

“慢着慢着,这位爷,我见你头上有一伤疤,还未痊愈,您若信得过小人,小人愿为你医治。”陆离看向那个有着伤疤的头目喊道。

“恩?”那个头目心中一动,看向陆离,但却没有多说,只是对着小喽啰使了个眼神,小喽啰们便暂时放弃了对二人的捆绑。

“爷,我观您这伤疤浅而长,留着脓血,怕是被毒虫叮咬过吧。”陆离对着头目说道。头目这次正视着他,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事实如陆离所说。

“之前怕也是请了不少医生,给您上药敷伤口,但反而适得其反,爷您的伤口反而愈来愈深,毒液怕是要深入脑髓,近期也是多有头痛,严重时怕是眼耳流出脓血吧?”陆离继续说着,当他话一说完,那头目更是瞪大了眼睛,下马来到了陆离面前怒视喝道:“你可能救我?”

”小人自当竭尽全力。”陆离也是流出了冷汗,战战兢兢道。

“如何救?”

“之前那些大夫都是给爷配了多种化瘀的膏药,估计不乏一些名贵药材,但都适得其反,其实要医治很简单,只要在伤口处切开一道口子,将毒血放出来便可。”陆离缓缓道。当他说完时,那头目有些愤怒。

“你是说把我的脑袋给切了,他妈的。来人,先把他脑袋砍了。”头目揪着陆离的衣领狠狠甩在地上。

几个拿刀的小喽啰,快速上前,抬刀便砍下。陆离眼疾手快,在地上一个翻滚便躲了过去。同时他大喊:“爷,您可以找出一个同样的伤者让我医治便知我说的真假!爷!”

“三哥,依我看,要不让手下一个去让他治治,治不好在切了他。”其中一个头目骑马来到那头目跟前,在他耳边低语。

那人听罢,微微点头,同时用马鞭指着其中一个小喽啰,“你!给老子过去让他治!”

那小喽啰同样头上包着伤布,流着脓血。

那小喽啰一听自己的脑袋要切开,顿时吓得直接瘫在了地上。陆离拿着药箱一步步走去。、

麻烦几位小爷帮忙按住他不要乱动。陆离对着另外几个小喽啰讨好道。

那个瘫在地上的小喽啰此刻被五个同伙摁在地上,手脚还有头部各一人。陆离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约莫一个手掌长的小刀慢慢朝他走去。

“不要怕!”陆离安慰道,说着却拿着刀在他脑袋上的伤口切了下去,那人瞬间嘴巴发出杀猪般的吼叫,同时四肢还有头部不疼的挣扎着。

“按住他千万不能让他动一丝。不然直接丧命。”陆离对着他的同伙严肃道,同时他握刀的手在刀尖触到对方的头骨的时候,还是慢慢往下划,知道伤口到对方的耳边,每一刀划下,他的脑袋里都是流出深绿色的毒血留在地上,散发着恶臭,而那人又开始的疼痛,到麻木,再到脑袋流出大量的毒血后,脸上渐渐露出放松色,陆离见脓血流的差不多了,但依旧有着残留,要想根除必须下猛劲,于是他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酒葫芦,直接将里面的烈酒浇在了那喽啰的伤口上,顿时那喽啰又是发出杀猪般的痛苦喊叫,脑袋开始涨红,一股血直接喷了出来,陆离见他完全喷出鲜红的血液之后,又药箱里直接拿出一贴止血膏贴在上面,从身上撕下一块布绑在他的头上,拍了拍他脑袋笑道:“这位小爷,感觉如何。”

“大夫,感觉好多了,头也不疼了,就是有点晕。”那喽啰老老实实道。

“哈哈,你这是失血过多,我再给你开个方子补补血,过个两三天保证你痊愈、”陆离笑道,同时示意他的同伴放开她,扶着他站了起来。

那喽啰站了起来,摸了摸脑袋,顿时露出喜色,对着那受伤比他还严重的头目说道:“三爷!三爷!我感觉现在头也不疼了,好多了。”

哦?那头目一惊,刚才陆离医治的过程他可是全程看在眼里,此刻他转头盯着陆离,眼中有着凶光和期待。。

他直接下马大步来到陆离的面前,拱了拱手道:“大夫,请!”

说罢,直接低下头把伤口对着陆离。

第五十一章:拜天父教

陆离盯着头目头上的伤口凝视着,伤口已经深入脑髓,怕是无药可救了,不过这等土匪在这附近荼毒百姓,掠人妻女,丧尽天良,真是死有余辜。

陆离笑道:“爷,您的伤口要比刚才那位严重的多,怕是要经过数道刮肉之痛啊。”

那头目也波有些血性,直接怒吼道;“废什么话,来吧!”说拔头一横,面朝地面怒目而视。

几个小喽啰欲要上前和之前一样,拖住头目的四肢和脑袋,被头目直接骂退。

陆离毫不犹豫的直接一道朝他脑袋上的伤口切了下去,那头目面目狰狞,眼睛一翻,额头上不住的流着冷汗,要紧牙关有些痛苦的呻吟着,但是却未大声的喊叫出来。

陆离从容的将刀口一旋一挑,一跳腐烂的脑筋便被挑了出来,而后伤口初流着大量腥臭绿色的血液,这时,头目脸部开始蠕动着,面目开始有些扭曲。他已经失去了感觉,身子一软,直接一趴,面朝下倒在了地上,不过他的眼睛依旧睁着,显然有着意识。

此刻,一群土匪见状直接上前围住陆离,刀刃和枪尖对着他的脑袋。陆离却纹丝不动,依旧一刀刀切着伤口。

“住手,你是不是要害死我三哥!”一个头目喊道。

“杀了他杀了他。”一群小喽啰起哄喊道。叶逐见状大急,暗暗运气,准备大开杀戒。

陆离面对他们的叫嚣毫不理会,只是对着地上的那位头目笑道:“这位爷,你倒是表示表示啊!”

那位头目顿时怒目而视,狠狠瞪着那群土匪,嘴里哼哼叽叽道,他还微微摇了摇头。众人这才罢手,围在一起看着。

“爷,您忍耐一下,马上就好。”陆离微笑道。

“原来如此,这蛊术真的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陆离喃喃道。

他用小刀在伤口处挖出一个小口,然后食指和中指直接伸了进去,指尖触碰道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后,然后两指用力一夹,然后一提,将那软绵绵的东西拉了出来,这一拉,周围观看的人直接到吸一口凉气。

原来,陆离从他的脑袋里拿出了一条寄生虫,寄生虫呈血红色,想必是在那土匪体内吸食了大量的鲜血和脑髓,浑身像蜈蚣一般长着几百只脚。

陆离将寄生虫扔在了土匪头目的面前,在他的眼前用脚踩死。而后从用药箱出拿出棉线和止血膏,缝住伤口而后直接。

掏出一个小瓶子,用镊子夹住地上的寄生虫尸体放进,打算回去慢慢研究。

那头目被小喽啰驾着坐在了一张太师椅上昏睡休息,其余头目和小喽啰也在没有为难陆离、叶逐二人,只吩咐三个喽啰看着他们,而其余匪众便开始热衷在村子里打砸抢一些粮食和牲畜。

大约三个时辰,昏睡的头目醒来,而土匪们也陆陆续续的结束扫荡,回到了村口聚集。那头目见到陆离,直接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来到陆离面前单膝跪地,喊道:“大夫救命之恩,请受我一拜!”

陆离见状,连忙扶起道:“爷不必客气,救死扶伤乃是医生本分,使不得使不得。”内心却冷笑,这厮已是病入膏肓,那寄生虫已是产卵在他体内五脏六腑,自己也是回天乏术,只是暂时缓解罢了,这等恶匪死有余辜。

头目站起道:“大夫如此医术,怕是天下无双,走!随我上山,我家当家定会大赏,女人金钱应有尽有,洪师等几位上师也定会拉拢与你,入教起码得是个护法。”头目哈哈大笑着拍着陆离的肩膀。

“不不不,您要真感谢我,放我和朋友离去便可,他日定会差人上山送上大礼。”陆离连道。

“哈哈哈,来人,请大夫和公子上马,咱们回山。”头目大手一挥,几个小喽啰压着叶逐和陆离各上一匹马,而后牵着,一群土匪就此离开。

一路上,陆离和那头目闲聊着,他自幼和师父医行天下,见过许多奇闻怪事,二人颇为聊得来,同时也有意无意的问起山寨的情况。那头目也是知无不言,滔滔不绝的介绍自己的匪窝。

陆离了解道。山寨名为金田寨,乃是方圆数百里数一数二的大势力,兵强马壮,有六千号人,八百匹马,整个寨子山高地险,设有二十九道关卡,易守难攻。数年来官府多次来剿皆是无功而返,反而是吃尽了苦头。

陆离和叶逐听着微微变色,真是块硬骨头。

“其实,这一切都是源于洪师等五位上师,寨子这才发展的如此迅速。”那头目说起口中的上师,脸上露出了崇拜与自豪。

哦?陆离与叶逐皆是有些好奇,看向那头目。

“爷,能否详说一二,我等也甚是好奇。”陆离说道。

“哈哈,好!”

“洪上师名叫洪天秀、他代表着是天父的意志,代表着天,他有五位上师辅佐,五位上师分别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五行,天地万物。和天国五路大军,又称五军主将,他们是中军主将杨子清、前军主将萧贵超、后军主将冯祥云、右军主将韦沧江、左军主将石开翼。他们分别统领十万天军,和十万鬼军。天师是天父派下界来斩尽妖魔,让我等凡人升入天国享受安乐的。”头目滔滔不绝的讲着六位上师的传奇,讲洪天师如何带领三十人并派遣天兵下凡击败了两千人的土匪并收编了他们,讲韦沧江如何掀起江边的滔天巨浪淹了上万来剿匪的官府,讲杨子清如何在夜间向冥王借来鬼兵夜袭县城,如何烧杀掳掠,当然,在头目嘴里那是劫富济贫,把强抢民女上山奸淫说成培育天国下一代子民,头目又说冯祥云是如何做法呼风唤雨,讲石开翼在杀敌时背身双翼,犹如天神下凡,所向披靡。

头目滔滔不绝的讲着,陆离在头目犹如说书的讲述中思索着,听他口中的那个洪天师和他的拜天父教,他的教义有点想西域大漠再西那片神秘土地的西方异族的天帝教,陆离早年随师父医行天下,在西域也是得知此教,教义颇有些特色,在异族中的文化信仰中根深蒂固,难道是天帝教渗透至东方秘密传教的分支?可听那头目讲,那洪天秀的拜天父教中又有我冻土本土大教龙虎山的道家思想,和西域身毒国的佛系思想。但拜上帝教又是极力的排斥天帝教的祭祀仪式和东土道观的神像和寺庙中的佛像崇拜,三教融而一体却又排斥三教,怪哉怪哉。此去匪窝,定要会会那六位所谓的天师上师。陆离暗道。。

前方的寨子渐渐映入眼前,远处歘来号角声,周围山上出现了密密麻麻弯弓的土匪,将手中的箭头对着回山的人警戒着。

“开虎口!”那位头目大喊着,一阵阵极冷无比的寒风扑面而来,令众人正面全身都覆上了一层冰霜。

第五十二章:龙潭虎穴

扑面而来的冰霜,令陆离大惊,须知黎国此刻正值大暑,烈日高照,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大旱,看来寨子里有会法术的异士,难道是拜天父教的那几位?如果是这样子的话,此次剿匪麻烦了。

不好,陆离大惊,手心脚心有一股寒气在体内蔓延,很快就要扩散全身,他赶忙龟息封住穴位阻止寒气蔓延,呼~一口寒气重重的寒气吐出,他转头看向叶逐,叶逐也是眼神凌厉环顾四周。不过他倒是气息顺畅,这伤寒对他无用。

一座巨大的石门触动机关被徐徐拉开,一股温暖扑面而来,里面篝火阵阵,温暖无比。

陆离感到体内寒气逐渐的消散而去,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同时身子犹如在酷暑中被烈日照射,大汗淋漓,这人一冷一热之下,身体便容易产生感冒,进而恶化成肺痨。寻常百姓便是如此生病最后便不治身亡。

“大夫,这寨子便是建在一座死火山口上,被洪天师用大法力封住,而外面的大雪便是杨上师做法请来九天玄女降下大雪作为一层防御,上师说了,凡人军队休想攻入此地,这寨子是将来凡人界和天国之间的一个桥梁。”那头目对陆离滔滔不绝的介绍着。

陆离则是四周看着,这山寨内部的确是堪称铜墙铁壁坚不可摧,两边是悬崖,崖上十步一箭塔、上面还搭建着巨型弓弩,崖壁两边上下不一的有着九个神兽的头,正是龙九子,它们按照乾坤八卦排列着,前面是一个大的训练校场,上面站着估计有五百人在练枪。五百人在练刀,上千人训练有素,个个身强体壮,就是比之齐军内的精锐营也是死毫不逊色。

陆离下马,慢慢走着,一股暖流自脚心蔓延全身,整个人的筋脉都开始活络了起来,陆离脱下鞋子,光着脚慢慢走着,感受到脚心传来一阵阵震颤,他趴在地上贴着地面听着,地面下隐约传来轰鸣声。

陆离看着两边的神兽张嘴的头颅,又听着地下的轰鸣声,心快跳不已,他已然明白,这是一个大阵,那九个兽头连着地下的熔岩,而地面方方正正的刻着一个个格子正是围棋格,沟通天地阴阳,前面的几个大殿和房屋正是按照北斗七星排列。

好一个瓮中捉鳖,鱼死网破。敌人如是强行杀进寨子,只要引动大阵,整个寨子就犹如一个大的盆地,是兽头喷射岩浆,将下方的人尽皆浇灌烧为灰土。

陆离已是全身冷汗,如今看来,自己和叶逐真的是托大了啊,此地已是龙潭虎穴,稍一不慎那可就栽了。

“路上我已飞鸽传书,大哥和各位上师早已在太平殿内等候您了。”那头目对陆离说道,说着热情的上前拉着陆离的手,向着广场的正前方最宏伟的屋内走去。

“我的颇有能否随我一起去?”陆离指着叶逐说道。

“哼,太平殿不是凡人就能进的,就是我这次也是第一次进去,也罢,既然大夫你执意如此,就一起去吧。”那头目叹道,同时瞪着叶逐恶狠狠的道:“还不快滚过来!”

陆离朝叶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过来。

是!是!叶逐赶紧唯唯诺诺的回应道,小心翼翼的来在二人的身后。

三人走到大殿的门口,殿门装饰着金碧辉煌、气势磅礴。上面挂着两面门匾,一面上写着“你来了么。”一面写着“天下太平”

虽是简单,但那字,着实是苍劲有力、飘逸潇洒中透着霸道、强势。字字如锋,让内心泛起波澜。对这字盯久了仿佛会影响心境。

“好字!”陆离和叶逐不约而同的同时开口赞道。

“这两幅牌匾是洪天师所书。”那头目又介绍道。

果然!陆离和叶逐相视。内心皆是有股迫不及待想马上见见那位神秘的洪天师一面。

大殿前古朴的大木门自动的徐徐打开,漆黑的洞内一片黑暗空白,空洞洞的深不见底。

“大哥、各位上师,我和大夫进来了。”头目对着前方恭敬的大喊道,同时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恩,进来吧。”一道温和带有磁性的男性声音响起,同时陆离还有三人只觉得前方有个光点一闪一现,像是指引着他们,他们仅仅只是上前一步,一道耀眼的蓝光突然刺激的他们闭上了双眼,再一次睁开,漆黑的洞口上方,抬头看见的是深邃的星空。

三人皆是震惊的目瞪口呆,那头目更是情不自禁的跪了下来,嘴中念念有词、信仰天父、救赎升天之类的话,同时泪流不止。

一个金发碧眼、皮肤雪白的女子背后生着一双白色翅膀飞了过来,对着陆离微笑,一双蓝色的眼睛带着无尽的魅惑看着她,同时伸出修长的手抚摸着陆离的脸庞,感受着那手掌的冰冷和柔软,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内心闪过一丝心悸,心跳不止,凭直接感到一丝不安,他拿着那女子的手放到一旁,而后握着那女子的手腕用力的一甩,将那女子推倒在地,那女子楚楚可怜的看着陆离,眼中有着泪花和惊恐,陆离同时一伸手从腰间铺开放银针的包,拿出一根银针狠狠的朝那女子甩去。银针刺中那女子的胸口,那女子便化作光电消散了去。

这~陆离知道,其实刚才是陈姗姗控制了自己的身体而为。

“姗姗,这是怎么回事?”陆离在脑中问道。

“这还用说,你中了幻术。我再不出手,你命不保矣。”陈姗姗说道,同时控制陆离的左手在眼睛前一抹,眼前的场景令陆离大惊失色,眼前依旧是漆黑的一片,旁边的石壁上放着火把照明,他面前的是一条半臂长,二指粗细的竹叶青毒蛇,它的七寸处扎着银针,在地上扭曲着,一道红光闪过,地上的竹叶青毒蛇头斩下。叶逐拿着杀猪刀笑吟吟的靠近。

“哈哈陆离,你可就差点中了美人计了啊。”叶逐握拳捶了陆离的肩膀开玩笑道。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高明的幻术。你怎么没事?”陆离早已吓得一身冷汗,自己自问本心坚定,且幻术了得,特别是获得天命师镜的传承后,更是用幻术正面击败以幻术魅惑著称的魑魅,自己曾自问自己的幻术放眼天下也是能够排进前五之数,如今却是证明自己的确有些膨胀托大了,至少眼前的幻术令自己这凡人之躯防不胜防。施此幻术的人,要么是自身法术了得,要么是借助大阵,不管是哪一样,都令陆离有些心悸不安,这次真的是麻烦了。

“哈哈,说实话我一开始也是被迷住了,不过仅仅是一瞬,那异族的鸟女人便惊恐的看着我不肯上前反而要转身逃窜,可是一个转身便是现了原型,一条赤练蛇,并且早已死去。哼哼!定是因为我身上的龙脉之气和杀猪刀残留的杀气。我见你依旧沉沦,便知施这妖法的人着实厉害,便叫了姗姗帮你。”

谢了!陆离对着叶逐和陈姗姗说道。

“小事,不过这位仁兄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叶逐戏谑着看着一旁的头目。陆离也转头看去,只见那头目做在地上,一条竹叶青盘在它的脖子上,头目满脸通红,一脸享受。

“陆离,要不要看看他在干嘛?”叶逐对着陆离有些坏笑的轻笑道,同时使了个眼色,陆离不解,却发现陈姗姗再次控制着她的左手在眼前再次一抹,眼前的景色瞬间令陆离脸色通红,只见那背生双翼的绝美异族女子浑身赤裸着,露出她的完美曲线,正双手抚摸着头目的脸颊,含情脉脉的盯着她,而后将自己鲜艳的红唇慢慢凑近,与那头目吻在了一起。陆离再也忍不住,强行掌控回自己的身躯,陈姗姗则是回到了玉莲内。回到现实中,眼前的一幕令陆离有些震惊,只见那头目张大了嘴巴,那竹叶青蛇直接钻进了他的嘴中。片刻后,那头目醒来,面色依旧有着刚行完男女之事的兴奋和意犹未尽,嘴中喃喃道:”天师显灵,天师显灵。“同时又是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次头。而后起身,对着陆离和叶逐道:”看到了没,刚才便是洪天师施法,让我们知道了天国是什么样子的,你们只要加入我教,日后必能白日飞升,进入天堂极乐世界。走,跟着我赶紧去见众天师。”说着便大部向前带路。

叶逐偷偷靠近陆离,将杀猪刀的空的刀鞘别在陆离的腰间,而后用衣服遮好隐藏。并小声说道:”它蕴含着杀猪刀的杀气,不必再担心幻术了,你放心,斩龙剑和杀猪刀已经送回了顾梦,皆已在了山寨的两里外上空,我感应到整个寨子布下了大阵,所以令两把神器暂时隐蔽,到时候我一念之下便可飞来助我们,他们跑不了!”

陆离听罢心稍安定,只是依旧隐隐有着不安。

在陆离三人正走在隧道中时,六个衣着华丽的身影正围绕着一面镜子看着三人。

”大哥,这俩小子有点能耐啊,居然破了您的幻术。”其中一人道。

“恩,是个人才,如若吸纳入我教,定是如虎添翼。为日后问鼎天下又多了一份助力。”

“那可不一定,现在的年轻人心气可都高的很。”

“大哥一定会说服他俩的。”。

“恩恩,此等人才,如若不能为我们所用,不如杀之。”几个人窃窃私语着,唯有一人沉默不语。

“他们来了。”那人声音平静温和的道。众人看向门外,正好与陆离叶逐二人眼神相对。

第五十三章:翻脸

进来的陆离三人与里面的六人相视,皆是一怔,而那头目更是在六人的直视下双腿发软,忍不住跪了下来,将脸贴在地上颤声道:“拜见各位上师!”陆离和叶逐也是对着六人微笑鞠身表示敬意。

那六位自己的看了看二人,微微点头后便各种走上高座入座,高高在上的俯视着陆离和叶逐,“刚听老四说,是你治好了他的顽疾?”左手边的一位脸部有着刀疤,瞎了一只眼的消瘦中年人对着陆离阴测测的笑道。

“哪里哪里,雕虫小技不足挂齿。”陆离摆了摆手摇头道。

“各位上师,这位大夫真乃神医,小人目前感觉神清气爽。”那头目抬头看着六人插嘴道。

恩,那中年人点头,而后轻蔑一笑,而后抬起手对着头目轻轻一指,笑道:“老四,你此番带来陆大夫这般人才,当记首攻,我现在赐你白日飞升,荣登天国极乐世界!”

“谢上师!”那头目大喜,连磕头跪谢。随即突然发出剧烈的惨叫,只见他全身的毛孔瞬间爆裂,整个人被淋成一个血人,一条蛇从他的口中钻出,而后迅速的自上而下缠绕着头目的全身,头目身体逐渐干枯犹如干尸,他的全身各处长出一朵朵鲜红的牡丹,娇艳欲滴。而那毒蛇在吸干了头目的全身后,身体盘踞在一起一动不动,身体开始长出毛茸茸的白毛,最后犹如一个个蚕蛹一般全身覆盖着蚕丝。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指声音,那大蛇身体里竟然开始破茧而出一个个五彩斑斓的蝴蝶,飞向那盛开的牡丹花,此情此景当真是美轮美奂。

陆离和叶逐二人震惊,他们知道,这不是幻术。

好强!

哈哈~那中年笑道:“二位觉得如何,这是我教秘术,名为永恒花开。”

“上师当真是法力无边,让我等凡人自愧不如,犹如一只蝼蚁仰望星空。”叶逐拱手道,语气不卑不亢。

“好,不愧是富家子弟,很少有人能在我面前还能如此从容,气度可以!”那中年人夸赞道,同时道:“想学吗?我可以教你的。”

叶逐故作欣喜道:“上师可当真?”

“这又有何不可,只要你入了我教,别说这等小道尔,便是将来和我等成为天父之子,飞升天国,欢乐永存。”那中年人站起身,俯视着二人,语气强势压迫。

恩?上座的六人有五人同时看向二人,杀气毕露。

陆离和叶逐皆是有种预感,如果不答应,他们便会成为第二个头目。

只有坐在最中间的那位穿着长衫,气质儒雅的年轻人面如古井,且伸手轻轻掐指算了算,而后眼中有着震惊。

“我和朋友只是游玩至此,无意上山,还请各位上师放我二人离去,他日定当奉上重金。”陆离躬身道。

“哈哈,那我等便不强人所难了,你们从来时的路回去吧。”那中年人随意的摆了摆手。

谢上师!不过随即话毕脸色大变,只见那群在牡丹花上的大量蝴蝶开始疯狂的朝自己的叶逐扑过来。

小心!叶逐飞身将陆离扑到在地。而后手一挥,一股寒气直接降在蝴蝶身上,那大量的蝴蝶直接便冻死落在地上。

恩?上方在坐的几人皆是一惊,其中一人掐指一算,大喊道:“不好,寨外的大阵正在被破!”

唰唰唰,五道残影直接掠到陆离和叶逐的身边,站位呈五芒星,包围着二人,个个气势强大,杀气腾腾。

“哼,你们到底是何人,来我寨到底有何企图?说出来便赐速死!”其中一位声音刺耳沙哑道。

说!五人同喝道,气势令陆离都有些胆寒。

“哼!尔等又能奈我何?”叶逐却是一声冷哼狞笑道,眼神犹如一道利剑,杀心四起。

“受死!”五位上师大怒,各自作掌向叶逐和陆离二人袭来,欲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来的好!”叶逐一抬手,浑身真气外放,形成一个光罩护住二人,那五位上师的手掌击在上面,上面泛起一阵阵水波般涟漪。

“果然有两下子,困阵!启!”一上师喝道,一手掐诀后。眼神一凌,陆离叶逐脚下散发出光线,犹如蜘蛛网般蔓延开来,围成一圈而后冲天而起,犹如牢笼一边拿将二人死死的困住。

五位全力攻打着叶逐维持的光罩,光罩也是开始出现裂痕。

叶逐开始有些脸色发白,似要支撑不住

“剑来刀来!”叶逐大喝道。

漆黑的上方陡然出现了一道耀眼的寒光捅破了洞顶,碎石落在地面,寒光在一瞬间外放出数十道剑气,分别刺向五位上师。

不好!退!

五位同时暴退,同时双手结印,各自面前出现了一道符箓虚影,挡住了剑气。

轰隆隆,此刻洞口的正门陡然爆炸开来,一道血光快速来到了叶逐和陆离的身边。周围形成一圈圈刀气环绕在周围。

哈哈,此刻陆离早已手握着斩龙剑,气势大盛,剑气纵横,活脱脱一个煞星。

“我现在让你真正上天,都给我死!”叶逐握着斩龙剑飞速向五人掠去,他打算逐一击杀。

“五行山守阵!”五位上师一齐喝道,地面上方一道土墙拔地而起挡在了面前,挡在了叶逐的面前。

破!叶逐狠狠劈在了墙上,土墙瞬间化为碎裂,但面前的上师早已不见了踪影,恩?他抬头,发现五位在他上空,同时他的头顶上出现了一座三丈长的小山。

镇!五位朝下一指,那小山便朝叶逐砸下来。

“如此小道尔,又有何惧!”在小山砸下来时,叶逐轻轻将斩龙剑一抖,一声剑鸣,水龙便应声从剑身窜出,而后变大缠绕在小山上,令它无法落下,同时龙身越缠越紧,仅仅一瞬间,便是生生将小山绞碎。

而此刻叶逐早已杀到了五人中,一个剑旋,剑刃扫向他们的脖颈,五人大骇,纷纷暴退,叶逐快速一个转身,一个残影掠向之前偷袭他和陆离的那位独眼中年人,他第一个杀的就是他,而水龙此刻早已在那人后退之时缠绕在其身上,但是确无法伤他,显然那人正在抵抗着。。

那中年人见叶逐宛如一个杀神,手中的斩龙剑似是催命贴,来要他的命,他转头看向高位上的那位儒雅的年轻人,至始至终他都在位上平淡的看着,并未出手。

“大哥,救我!”那人声嘶力竭的喊着,而其余四位此刻救援相比也是来不及。

第五十四章:蛊婆燕儿

在一瞬间,高台上的人听见那声嘶力竭的求救后,微微一笑,似乎并不为所动,仅仅用手指敲了敲椅子上的把手,但是却似乎有一股魔力一般,叶逐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顿,有一股无形的阻力,令他的行动受阻。台上的年轻人缓缓抬手,向着叶逐的方向五指伸开轻轻一旋,宛若花开,而后轻轻一握,他的动作虽然缓慢,却极具韵味。

这时,被水龙惨绕束缚住的上师,全身突然网下一滑,挣脱开来。

“找死!”叶逐怒喝,水龙再次融入剑身,斩龙剑寒光大盛,之前的那点阻力再无,剑尖带着剑芒直刺那上师的心脏,上师脸色煞白,瞳孔一缩,眼中有着绝望。

恩?高坐的年轻人微微一惊,伸手又往下一翻,那上师仿佛受控制一般,在剑尖刺到的一瞬间,身体一翻,躲过了致命一击。

哼!叶逐见状将剑一撩,上师发出一声惨叫,只见他的右手生生的被锋利的剑刃砍下,同时叶逐又是横剑一扫,剑刃划过上师的胸口,那上师顿时倒地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浑身浸满了自己的鲜血。

叶逐握着滴血的斩龙剑,看着脚下的倒地的上师,嘴角勾起,而后抬手准备将砍向对方彻底结果了他,突然,一道残影闪过,叶逐突然发现自己的剑落在了上师的上方,那儒雅的年轻人却是在叶逐的面前,单手双指夹住斩龙剑。他依旧微笑着,温和道:“兄台,杀性如此重,这可不好啊。”

哼!叶逐欲要抽剑,一时间却有些动弹不得。

咻咻咻咻,四道身影来到二人的身边,呈四方将二人围在中间。正是之前那四位上师。

“大哥,咱们一起合力杀了他!”其中一位怒喝道。

杀!众人一起喝道

“年轻人,我们谈谈可好?老三他也被你断了一臂,且重创,也算是弥补了之前对你二人的冒犯。”年轻人依旧是平静的说道,没有半点杀气。

“杀人掳掠,奸淫民女,你们都是该死。”叶逐并未有所动,对视斥道。

“哦?这样子你看可好,我敢肯定这我们兄弟六个并无这些恶心,至于那些寨子里的匪徒,你愿杀净那便个杀干净,此事就此揭过可好?”年轻人平静诚恳的道,而其它几位听了却是大惊。

大哥!众人有些不解,有些着急。

年轻人眼神一淩扫过他们,极为顿时不语,叶逐感到年轻人散发的气场仿佛不亚于景游真人,暗惊。

“小友,你说可好?”年轻人的两指松开了斩龙剑,微笑道。

叶逐一时也是不知如何,他看向了陆离。

“用蛊控制少女进行买卖的蛊婆可是受了你们指示?她现在是否在山上?”陆离沉默思考了些许抬头问道。

“那蛊婆确实在山上,不过并非我等指示,是这寨子的老大和几个头目指示破爱,天父是仁爱的,提倡众生平等,天下多男子,尽是兄弟之辈,天下多女子,尽是姐妹之辈,怎么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人伦之事呢,这样,待会我亲手将二人交与你们处置,亦或我代你们斩杀!”年轻人说道,同时他看向陆离,问道:“陆大夫,多年不见,你可还认的我?”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连陆离也是有些惊讶。随即有些尴尬笑道:“上师休要开玩笑,我一山野郎中,如何能与您相识?”

年轻人听后摇头,语气都有些激动,眼中有隐隐泛红:“救命之恩我岂敢忘,那年叶大夫牺牲自己,救的就是我!”

陆离当场石化,脑中回忆起师父和那日。

“师父”他轻声呢喃,眼角留下了泪水。

年轻人早已跪下行大礼,有些哽咽道:“感谢天父,此生能让我找到恩人,感谢天父!”

那年师父用自己的命换血救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如今自己与他却是与他如此相遇。

陆离见那年轻人跪在自己面前,叹了一口气,赶紧蹲下将他扶起。

那年轻人早已泪满衣襟。

夜色朦胧,叶逐和陆离与拜天父教的六位围坐一旁,年轻人洪天秀坐在陆离的旁边。而原先被叶逐击败并断了一臂的中年人杨子清则是坐在了叶逐的旁边,他面色病态有些憔悴,那断臂已被续上,不过他依旧是面带笑容,席间频频向叶逐敬酒表示歉意。叶逐也仅仅是礼节性的回敬。

“大哥,不如让燕儿过来助兴如何?”杨子清说道。

也好。年轻人微微点头。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红色长袍,长相清秀的女子拿着琵琶过来,对着桌上的人微微行礼,她眼神朝叶逐还有陆离望去,含情脉脉,让人心一软,不自觉的感到放松。

“好厉害的魅惑。”陆离暗惊,而叶逐则是脸突然一红,有些发烫,不够他很快便克制了下来,这燕儿的容貌丝毫不亚于顾梦,不过却多了一分妖艳。

“燕儿,今日我遇见恩人,你就弹上一曲《花舞》”年轻人对着女子笑道。

是!燕儿鞠身应道,眼神继续朝叶逐和陆离瞥了一眼,婉儿一笑。

而后洁白如玉的纤手在琴弦上一划,而后开始弹奏,曲风时而轻柔,如春风细雨,时而如疾风暴雨骤然响起,勾动人的心弦。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燕儿幽幽的唱着,唱得黎国古语楚辞,它有着南方吴语的轻柔,有着北方的爽直,听着不禁让人动容,每个人内心都会有不同的触动和感想。

桌上的年轻人突然站起,从腰间拿出一支短玉笛,放在嘴边幽幽的吹着,燕儿也是放下琵琶翩翩起舞,他的红裙角渐渐变色,一朵朵的白莲显现并绽放、有着独特的美感。

年轻人闭眼吹笛,沉浸在乐色中,嘴唇有着颤抖,眼角流下了泪水。

一曲毕,年轻人颤声道:“燕儿,你我就此永别,他日,我会去天国寻你。”

燕儿脸色瞬间煞白,娇躯有些颤抖,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大哥,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其余上师忙急切的劝道,陆离和叶逐则有些不解。。

年轻人看向陆离和叶逐说道:“燕儿便是那蛊婆,先她生死交予你们处置,亦或我代你们斩杀。”

此话一出,陆离和叶逐大惊!

第五十五章:窥视

陆离和叶逐只感到一窒,周围仿佛瞬间空间凝固,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燕儿,只见燕儿站在原地颤抖抽泣着,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弱女子,竟是下蛊贩卖良家女子的蛊婆。

一时间他们也不知如何是好。

“陆大夫和公子下不去手?这样子,还是由我代劳吧。”年轻人洪天秀离开位子,一步步缓缓走向燕儿。

“且慢!”陆离突然喊道。

“怎么,大夫以为我下不了手?放心,只管看着便是。”洪天秀冰冷道。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是说如此弱女子怎会是蛊婆呢?还请您住手!”陆离有些急切道,刚才洪天秀那冰冷的表情和凌厉的眼神让自己心中莫名一紧,况且,这也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

“您误会了,我是说还请手下留情,我相信燕儿姑娘不会做出那等事儿。”陆离道。

“可她做了。”

“那那还请给燕儿姑娘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陆离看着洪天秀的眼睛。

“是啊,大哥就听陆大夫的吧!”

“大哥!”

众人附和求情。

“陆大夫莫不是看上了燕儿,这样,让燕儿嫁给陆大夫如何?”洪天秀嘴角勾起,平淡道。

“不不不,我已有妻室。”陆离连忙摆手道。

洪天秀看着他,而后掐指算着,越算越皱眉,而后突然微笑道:“陆大夫,您看这样可好?我知你一直以来要寻一人,这样,我帮你算出此人所在,便是了结这事儿如何?”

陆离一惊!脑中第一反应是俩个字:高缘!

洪天秀见状,拉起陆离的手:“天机不可泄,我适才初窥,先生莫不是要找此人?”他在陆离的手心写上了一个“高”字。

陆离脸色煞白一旁的叶逐也是一惊,他也是知道高缘的。

好!叶逐喊道,他拉起陆离的手,看向陆离严肃道:“这事就这么定了!”

“二位这边请!”洪天秀微笑,而后向一旁走去。

三人来到了一间卧房,房间极为的干净整洁,墙上挂着两幅山水画,此外除了一床一桌,便是三大装满线装书的书柜。

“寒舍简陋,二位随意。”洪天秀淡淡道,而后点燃三根檀香插于香炉,顿时房间弥漫着淡淡的熏香,闻之让人不觉的心静下来,感觉思维也是敏感了许多。

“此人遮掩了天机和因果,实力极强,待会我会施法强行窥视,陆大夫和叶兄你们可千万不要出声,否则功亏一篑。”洪天秀严肃道。

陆离和叶逐也是肃然点头。

好!洪天秀点头,他从书柜抽屉内拿出一个小木盒,放在屋内的八仙桌上,打开里面是八块食指大小的白玉无事牌和一个古朴的龟壳。

洪天秀将八块玉牌在八仙桌上按八卦图案摆放着,而后缓缓拿起龟壳并往里放上四块古铜币,此刻他身上有股强大的气息,这股气息凌厉而又温和,站在他旁边时而感觉有一丝恐惧,时而又感觉沐浴春风,舒适无比。

陆离和叶逐皆是不凡,很快适应了下来。

“陆大夫,还请将您的血滴在这龟壳上,方可连接你和他的因果,推演起来会更加详细。”洪天秀严肃道,陆离毫不犹豫的用杀猪刀在左手掌心划开一道口子,大量的血滴在龟壳上,龟壳吸收了他的鲜血后,上面的纹路也愈加的清晰。

“够了够了。”洪天秀制止道,同时开始嘴里念着口诀,双手拿着龟壳开始摇晃。

洪天秀每摇一下龟壳,发出铜币清脆的撞击声后,桌上的八块玉牌便是颤动一下,而渐渐的龟壳越摇越快,越摇越快!八块玉牌早已悬在半空,洪天秀身上的气息也越发的强大,已是不亚于景游长老。

“给我出来!”洪天秀突然将手中的龟壳狠狠的拍在八块玉牌的正中,轰!屋内的蜡烛顿时熄灭,龟客上陡然放出耀眼的蓝光,屋内顿时有着茫茫的星空缩影,桌子上出现了一个棋盘大小的方格。

方格内出现了一片茫茫大海和惊涛骇浪,有着近百艘船的庞大船队在狂风暴雨巨浪翻滚的海面上行驶着,桌上的方格定格在船队正中的一艘主船上,那船显然是船队的主舰,船的甲板上有着一模糊身影,那身影有着层层迷雾遮掩,仿佛是雾里看花一般,仅有一道模糊的背影。不过洪天秀盯着方格,双手开始快速的掐指推演,在他的竭力推演下,迷雾渐渐消散,那甲板上的身影渐渐露出了阵容。不过却是一道背影,那人一袭白袍,漆黑的长发披散着,双手附后看着前方的海面。

陆离的手渐渐握紧,刚刚割破的掌心在挤压下又是鲜血爆出,但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道背影,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人就是高缘!

方格内的镜头将陆离三人的视线慢慢拉近那人的距离,洪天秀也在竭力推演着,脸色都有些发白。

三人感觉,他们就好比在那人的身后缓缓靠近,仿佛再走几步一个转身,就能窥视到那人的正面。

陆离也在期待着,因为之前妹妹给的画像上,高缘的右半边脸早已沾上血迹模糊不清,高缘的全貌是何一直是个迷。

“不好!被发现了,退!”洪天秀瞳孔一缩,双手立即停止了掐算,视线开始快速的后退,也渐渐的开始迷糊,在那后退的一瞬间,那道背影开始缓缓转头,露出了左脸侧面,棱角有致清秀的脸庞上,他的左眼眼角有着一颗芝麻大小的痣,显得有些妖媚。

“没错,就是高缘!”陆离心中一惊,这半张脸和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而高缘转身的正面却是再次被迷雾遮盖,此刻高缘似乎已在抬头盯着他们,不过却是模糊的一道身影,在一瞬间已是完全看不清,方格消散了去,玉牌落在了桌上,屋内再此陷入一片寂静黑暗。

呼~洪天秀脸色煞白不住的喘气,他一挥手,屋内的蜡烛再次点亮。

“差点差点就被发现了,那后果不堪设想。”洪天秀心有余悸的说道。而陆离突然发现,洪天秀此刻他的头发已是皆白,大惊!

“天秀兄,你这这是怎么回事?”陆离盯着他震惊道。。

“呼~呼~不碍事,不碍事,燃烧了二十年的寿元罢了!”洪天秀摆了摆手,挤出微笑喘着气吃力的看着陆离说道。

“陆大夫,我对你说,此人目前”洪天秀话说一半,桌子上的玉牌和龟壳陡然炸裂开来,锋利的碎片袭向三人。

第五十六章:梦入天国

突如其来的袭击令三人措不及防,叶逐抢先一步将陆离和洪天秀推开到两边,挡住了碎片的袭击,但依旧有零星的碎片割伤了陆离和洪天秀,但是地上掉落和插入墙上的碎片依旧不停的震动着,似乎要发起第二波袭击。

恩?叶逐见状眼神一凌,手一挥,将背后的斩龙剑出鞘,斩龙剑悬在半空,犹如磁石一般将所有的碎片吸引在周围令他们动弹不得。

灭!叶逐伸手对着斩龙剑一握,斩龙剑身一个震颤,发出一声剑鸣,那些碎片便化作粉末落下,如此,屋内再无任何动静。

“陆离,你们没事吧?”叶逐赶忙跑到陆离身旁关切道。

“没事没事,倒是洪天师他”陆离挥手道,同时看向一旁的洪天秀,洪天秀脸色煞白,额头上有着大量的冷汗,他在竭力支撑着,似乎随时会昏死过去。

“叶逐,你去帮他把体内的淤血逼出来,而后把这些药给他服下。”陆离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瓶递给叶逐叮嘱道。

噗~在叶逐的帮助下,洪天秀嘴里吐出一大口淤血,叶逐而后将药塞进他的嘴里,如此,洪天秀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

他感激的看向陆离,而后撑起身子来到八仙桌前坐下,到了一杯茶大口灌下,而后大舒一口气,对着陆离和叶逐点头致意笑道。

“多谢二位,陆大夫,你你不必如此,快请起,快请轻!”只见陆离双膝跪地对着洪天秀行大礼,抬头早已双眼通红泪流满面。洪天秀赶紧起身将陆离扶到桌前坐下。

“天师你耗费自己二十年寿命,陆离有愧,我确定那人就是高缘,那该死的高缘。”陆离哽咽道,他想起了妹妹和孤苦伶仃的侄儿,不禁泪流不止哭泣。

“要是当年没有叶大夫,说不定我早就死了。区区二十年寿元又算得了什么,而且我算的不错的话,你此番和叶逐殿下要去黎都破那蛊龙是吧,到时候我也会带山寨内所有人众与二位一起,事成之后奢求将蛊龙的龙元交与我,不仅弥补了今日的消耗,我也会送于其它宝物。”

洪天秀微笑道。

叶逐听着却是一惊,这洪天秀真是奇人。难道他自从二人进山便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好!

叶逐简单的应道便不再多说,洪天秀听后有些欣喜,随后笑道:“这事稍后再议。先说说刚才推演之人。陆大夫口中的高缘,此人实力极强,数倍于我,怕是不亚于龙虎山的景游、逍遥观的飘涯子、罗睺寺的法磐大和尚、巫毒教的巫法巫天。除上述五人外,世上再无他对手。目前他已不在陆内任何一国境内,早已渡海而去,去向犹未可知,他的真实身份是个迷,怕是无人能算出。”

“那我与他将来能否有相见之日?亦或高弦能否和他相见?”陆离急切的追问道。

“这就无法算出来了,这未来本就虚无缥缈,世人能做的只有只争朝夕,陆大夫,你与高弦与他有大因果。相信未来一定会有相见之日。”洪天秀笑道。

“谢天师,若无今日,我怕也是无法知道高缘踪迹,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不然我还傻乎乎的各国境内寻找。”陆离苦笑道。

“天师真是奇人,之前陆离也是找过景游长老,请他推演,但被婉拒。”叶逐笑道

“若不嫌弃,殿下和陆大夫呼我本名即可。并非景游不行,只是龙虎山如今这代势微,全靠景游一人支撑,权衡之下他当然以宗门为重。”洪天秀微笑道,陆离叶逐二人了然。

“洪兄可否给我们讲讲你这拜天父教?”陆离问道。

当然!洪天秀微笑,而后喝了口水开始缓缓叙述:

“那年我被叶大夫救下后,村里瘟疫过后,村里人便开始背井离乡四处逃荒,我也跟着一路向西行乞,在路上遇到一个游方术士,给了我几个馒头让我吃饱后提出要收我为徒,我当时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从此,我便和他一路向西,游便西域诸国,也接触到西土的异逐信仰,一日,我突发高烧连续四十天未痊愈,做梦上了天,我朦朦胧胧感觉到很多人和我打招呼,感觉他们就是另一个世界来接引我的,四个天使抬着轿子升上了天国,天国内金碧辉煌,和凡俗真的完全不一样,那里充满着干净、纯洁。里面有众多美丽的女子欢迎我带我来到一个房间内。屋内有着一个女子端着一个盘子守在床边,盘子里有着刀斧来到了我的面前。其中一个慈祥的中年女子对我说:我的孩子,请你躺下,我们现在帮你洗干净身子,你在凡间被污秽弄脏了身子,身子干净后,我带你去见天父,于是,女子抛开了我的肚子,把我的五脏六腑拿出了放在一个盘子里用水洗干净,而后把我带到了天父面前。”洪天秀平淡的叙述着,没有抑扬顿挫,但仿佛就有一股魔力一般,让陆离和叶逐听得有些入迷。

“天父?”陆离疑惑,而叶逐则追问道:“那天父长什么样?”

“头上带着高冠,全身泛着金光,金黄色的胡须垂在胸口,双眼蔚蓝仿佛能看穿一切。他身穿龙袍,端坐在高座上,他低头俯视着我,悲伤的对我说:凡间的一切无一不是他所创造蕴养的,他给凡人幸福、食物,可凡人不知道感恩,被妖魔所迷惑,丝毫没有感恩之心,反而将他给予的一切进贡给妖魔,就好像妖魔是他们的天,他们连被妖魔迷惑都还不知,他对此感到痛恨,也感到怜悯。但他却不怪他们,依旧爱他们,他身化万千,最终他选中了我,要我将世人从妖魔的蛊惑中解救出来,他赐我斩妖除魔之法,一颗天国玉玺和一把云中雪剑,要我用他们斩妖除魔,并且教化世人,让他们有朝一日荣升天国极乐世界。当我醒后,发现那术士早已不知所踪,而我旁边则放着大量的法典和经书。”

“你是怎么醒来的?“陆离问道。

“天父要我下界去,而我想待在天国,天父生气了,他说:你不去下界,无数凡人依旧在妖魔的蛊惑下犹如炼狱般在受苦,他们又怎能觉醒,最后升到天国上来呢?你把事情做完,最后和大家一起升天享乐不是更好吗?如是,他手一挥,我便醒来了。”

“原来如此。”陆离点头

“那如你所说,术士便是天父降临在凡间的化身咯?”叶逐问道。

“正是。”洪天秀微笑点头道,随后他有说了一些所谓天父教他的劝世良言等一些教义,陆离和叶逐则是听得不可置否,不相信但也不反驳,他二人心性皆不凡,岂会偏听偏信,不过之前所讲述的却是有些光怪离奇,陆离之前在师父的书屋内也读过一些西方异族的教经,脑中大概回想对比了一下,发现洪天秀的梦,自己泱泱华夏本土的道家思想为主体,味道比西方的天地教更浓厚,当中也掺杂着一些佛系思想,玉玺和宝剑完全是道家的东西,天父和天国倒勉强和天地教联系起来,也许是这洪天秀一定有什么奇遇,而后又发烧了四十天所产生的种种幻想罢了。当然,这是对方的秘密,自己也不可深问。

“二位可愿入我教?”洪天秀语气诚恳的询问道。

陆离和叶逐则是相视一眼,皆是微微摇头,微笑摆手婉言谢绝。

“也罢,看来我教与二位是无缘了。”洪天秀摇头苦笑。。

“洪兄,我三人商量下如何破那蛊龙如何?”叶逐说道。

好!洪天秀眼中一亮。

第五十七章:以身化界

在茫茫黎山的深处,有着一个简朴的山寨,山寨内人丁兴旺,足有上千人,大家穿着十分简朴,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田间有着老叟犁地,也有着青壮男子在舞着黎刀,女子则是织着衣裳,养着桑蚕、喂养着牛羊。

此地,实则是巫毒教自上古流传下来的大本营,宗门所在。

“尘月,你这幻金蚕养的越来越壮了啊,要不了多久就要结丝化蝶了吧?”一群女子在屋内围着一个有着小马驹大小的蚕蛹呢喃嬉笑着。

那天蚕全身泛着金色流光,全身犹如液体一般轻微蠕动着,体内隐隐有着一个蜷缩的蝴蝶骨架。

一个少女盘膝坐在金蚕面前,闭眼,双手不断结着法印,气息隐隐和金蚕结为一体,过了片刻,金蚕发出一声酣睡声,而后身上腾出白雾便一动不动,少女睁开露出大大的眼睛,漆黑明亮,十分的可爱。

少女露出笑容道:“刚才小蝶和我说,明年开春它就可以成茧,而后化蝶。”

“嘻嘻,那到时候尘月你就可以和教主成亲啦,金蚕丝正好织成你们的新婚衣裳。”其中一个少女嬉笑道。

“就是就是,老祖说这是我教开派以来,第二次蕴养成功金蚕,第一只还是祖师爷蕴养成功,所化金蝶随祖师爷大杀四方。”

“到时候我教又多了一只镇教神兽。”

“尘月,你来一下。”在少女们议论纷纷之际,尘月腰间的玉牌发出光芒,倒映出这段话。

“嘻嘻,你未来的夫君喊你呢,快去吧。”一群少女们起哄道,尘月脸一红,起身小跑离开,她来到一座静室内,一袭白袍的巫玉盘膝坐在一个草堆上,后面有着三根古老的石柱。

他起身来到尘月面前,笑着捏了捏尘月的脸颊。

“玉哥,我给你带了糕点。”尘月拿着篮子。

“哦?可是桂花绿豆糕和蝴蝶酥?”巫玉眼睛一亮。

“你怎么知道?”尘月惊讶。

“哈哈,傻瓜,你肯定是边做边偷吃,嘴角还残留着被我发现了。”巫玉笑着伸手在尘月的嘴角一划。

“哼,不给你吃了!”尘月扭头娇羞道。而巫玉则是突然掀开篮子抓了一大把糕点直接往嘴里塞。

嘴里塞满着糕点对着尘月笑着,喉咙突然塞太满噎住了。

“玉哥,你慢点吃,快喝点水。”尘月赶紧心疼着拿出一个装满水的竹筒递给巫玉。

巫玉咕咚咕咚的大口喝水后,打了个饱嗝。

二人在草堆下并肩坐下,巫玉低头吃着糕点,尘月则是静静的靠着巫玉的肩膀。

“玉哥,小蝶告诉我,它明年就会化蝶了。”尘月轻声道。

巫玉一惊,他咽下糕点,转身双手握着尘月的肩膀,双眼看着她,眼中有着惊喜:“真的?”

尘月含羞点了点头,巫玉一把将她抱在怀里,道:“这一天我等太久了,太久了,哈哈,爷爷说,金蝶一化便是你我成亲之日,并且,金蝶到时候可与蛊龙一起毁天灭地,定能击退齐军!”巫玉有些兴奋激动。

尘月则是静静的依偎在巫玉的怀里,她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

他们从小青梅竹马,早已互生情愫,认定彼此是对方的另一半。

砰!静室的石门被打开,进来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

巫玉和尘月赶紧松开,有些紧张。

“天叔,你怎么来了?”巫玉道,来者正是如今巫毒教的二位太上长老之一,上一任教主巫天,也是巫毒教百年不出的巫术奇才,乃是镇教存在。

阿爸,尘月则是喊了一声后乖乖来到了中年男子的身旁。

“你们这两个小娃娃。”巫天疼爱的摸了摸尘月的头,看着巫玉慈祥的笑道,而后面容有些严肃的朝巫玉扔过一块木牌,道:“师父找你。”

巫天的师父,便是巫玉的爷爷,另一位太上长老,巫法。

爷爷?巫玉接过木牌,自己的爷爷之前一直在闭死关,已是有多年未见。

嗡~木牌泛起一道绿光,上面浮现一个干瘦老者的身影,老者拄着一根木杖盘膝坐着,面前有着一个布娃娃,布娃娃酷似巫玉,老者浑身充满这死气。

玉儿!老者耷拉着那浑浊的双眼睁开抬头充满慈爱的微笑道。

爷爷,巫玉顿时泪流不止,跪伏在地上哭泣道。

老者伸手,巫玉面前的虚影竟然伸出一只干枯粗糙的手,宛如真实,它伸手抚摸着巫玉的脸庞,替他拭去泪水,慈爱道:“你很好,将来巫毒教就靠你和巫天了。今晚我就出关,看你和尘月娃娃成亲。”

尘月听着有着喜色,而巫玉则是有些不解:“不是说金蚕化蝶再成亲吗?尘月说金蚕明年便可化蝶。”

“我怕是等不了了,大限将至,我已决定今晚便尸解,以身化界。”老者平淡道。而巫玉便是一惊,以身化界是巫毒教不传秘术,只有历代教主和太上长老方可习之使用。

巫之一道便是自然大道,以身化界据传是巫神降临凡间而后传给祖师爷的,即是以身体融入自然天地,而后化作一个小型空间结界,自成一界,可供人在里面生活。当然,结界并非永久存在,长着五六十年,短则二三十年便会崩溃。历代教主和太上均是在巫毒教生死存亡或者世间恰逢乱世,以身施法避祸。此法一施,肉身直接崩溃,魂魄则借助自然之力化为结界,等结界一崩溃,魂魄自然魂飞魄散。

“爷爷,我的蛊龙已经小成,等金蝶一出,配合蛊龙杀尽数十万齐军,吸了血肉,蛊龙的龙元大成,你服用了定能续命。”巫玉急切道。

而老者则是微微摇头呢喃道:“天意不可违,天意不可违,巫天,你去准备下吧。”而后木牌上的影像消散了去。

是!巫天恭身应道,而后拉着尘月走到巫玉面前道:“玉儿,跟我走!”

巫玉依旧跪伏在地上掩面哭泣着,长跪不起。

玉哥!尘月来到他身边蹲下。。

“糊涂,师父待会儿就要出关,你想你爷爷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吗?”巫天呵斥道。

巫玉浑身颤抖,立马站起,抹去脸上的泪痕,拉着尘月的手,看着她笑着:“对,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爷爷一定很开心,我也要高高兴兴的去见他。”

第五十八章:巫界

夜晚的巫毒教寨内篝火阵阵,男男女女围着篝火舞蹈着,烤着牛羊,今晚注定是个喜庆的日子,在日落时分,巫天便向全教宣布了巫玉尘月的婚事。

整个教派内顿时一片喜气洋洋,教内众多人家热心张罗着。

晚上,教内开始祭祀,教徒将猪牛羊头摆成一排放在在一座石头雕琢的巫神神像前,祭司带着鬼面开始跳舞,脚下的阵法开始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在一栋屋内,穿着传统黎服的巫玉和尘月在屋内的床上双手牵着静静坐着,互相凝视这对方微笑。

“尘月,你真好看。”巫玉微笑道

“玉哥~”尘月有些发烫。

这一刻,似乎全世界只有他二人,外面的喧嚣与他们无关,二人的眼中只有彼此。

“准备好了吗?”巫玉微笑。

恩,尘月点头,二人手牵着来到屋外,巫玉牵着尘月一个迈步,脚下形成了一团云,带着二人向祭台飞去。

教众纷纷跪地相迎,连巫天亦如此。巫玉尘月来到巫神神像面前,相视一笑,同时跪下。

“巫神在上,弟子巫玉,愿娶尘月为妻,愿我二人白头到老,永不分离。”巫玉屏息说道,这一刻,他全身都有些紧张,但也感到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尘月也道:“巫神在上,弟子巫尘月,愿嫁巫玉为妻,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二人在神像面前发出誓言后,眼神相对,这一刻,月色朦胧,月光照映下,尘月犹如梦中仙子,显得额外的美丽动人,巫玉看着他,情不自禁的就亲了过去。

好!巫天鼓掌,下方的教众一片欢呼,热闹不已。

巫玉和尘月来到巫天和一个中年妇人的面前跪下,各自递上一杯茶。

“阿爸、阿妈,请用茶。”二人恭敬喊道,巫天和妇人则是慈爱一笑,双手接过一饮而尽。

巫玉和尘月随后各拿着一碗酒,对着下方的教众举杯,而后一饮而尽将碗重重摔碎。

“敬掌教和掌教夫人!”众人齐刷刷的举杯喊道,而后饮尽将碗摔碎。

当晚,整个寨子彻夜笙歌,人们载歌载舞,到处充满着欢声笑语。巫玉也是有些醉眼朦胧,但他依旧保持着一丝清醒,因为爷爷还没有出现。

整个婚礼一直到早上,太阳出头,一抹阳光照进寨子,巫天突然喊道:“迎老祖!”他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原本大家经过了彻夜的狂欢,都是有些疲惫和醉态,但是这一声却让他们全都清醒了过来。纷纷在祭台下方恭敬跪下,巫法老祖在教内德高望重,守护整个巫毒教和黎国近百年,每一个人都发自内心的恭敬。

一阵微分吹过,风中带着药香,让人闻之心旷神怡,醉意全无,一个拄着拐杖的驼背老者出现在祭台上,带着笑意。

“老祖!”

“师父!”

下方跪伏的教徒有些激动,而巫玉则是双眼泛红。

“大家都起来吧,谢谢大家参加我孙儿的婚礼。”老者摆了摆手,对着众人拱手致谢。”尘月,你过来。”巫法慈爱的朝巫玉旁边的尘月招手。

老祖,尘月乖乖来到他的身边,巫法抚摸着她的头,手一伸,手上出现了一一个紫色的玉镯和一对镶着各色宝石的龙凤簪,他亲手将簪子和手镯给尘月戴上。嘿嘿笑道:“这是巫玉外婆最心爱的嫁妆,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作新婚礼物。”

“老祖。”尘月眼睛泛红哽咽道。

“傻孩子,去你丈夫那边吧。”巫法慈爱的捏了捏她的脸笑道。而后站在祭台上,对着下方的教众们说道:“当今天下大乱,我大黎也是朝不保夕,老朽我也大限将至,为此我决定以身化界,大家今天就回去准备下吧,明天就迁徙。”

老者话一处,下方一片哗然。

“老祖万万不可啊!”

“听说那姬胤的齐军不日就要兵临黎都,之前教主和他们交手都未战胜,还死了巫雷巫电。”

“看来我大黎将亡。”

见下方议论纷纷,巫天有些皱眉,大喝道:“都给我闭嘴,谨尊老祖法旨,还不快速速准备!”众人一惊,而后纷纷离去。

屋内,巫天夫妇还有巫玉尘月围坐在巫法周围静静的听着巫法讲述着,

巫法淡淡的道:“那年景云景游师兄弟在龙虎山召开论道会,会上景云提出立姬胤的大齐为天下正统,而后一统天下。逍遥观的飘涯子和罗睺寺的法磐二人本就置身于世外不理红尘之事,只有我强烈反对,想当初我师父和黎太祖一同建国,巫毒教早已和黎国唇齿相依,断着骨头连着筋,我不想黎国江山在我手上就亡了,而后,我与景云约战龙虎山,如若我胜了,姬胤的齐军便不可踏进黎国一步,终齐一朝,永世不得进犯,如若我败了,那便由姬胤一统,且不得出手,若是出手,巫毒教将会遭到龙虎山逍遥观罗睺寺三方的共同剿灭。结果,我败了,呵呵,景云这个疯子,他帮姬胤点龙脉占国运,已是将自己的寿元消耗无几,与我对战时,竟不惜将自己仅存的寿元全部消耗殆尽,疯魔之下欲要将我彻底击杀,在生死一刹那,我不得不将体内的本命蛊虫与自身合而为一,硬生生的扛了过去,但也是浑身筋脉断了八成,失去了还手的余地,而景云也是气衰力竭,但他清醒之后却没有乘机杀了我,而是叮嘱我遵守承诺后离去,当天晚上他就羽化了。”巫法说完叹了一口气。眼中有着悲鸣。悲的是他无力回天且他与景云也是亦敌亦友。

听者也是有些动容。

巫法继续说道:“我在龙虎山养伤归来后心衰若死,不过万幸的是巫天的巫术有所突破,已是不亚于我等几位老家伙,足以扛起巫毒教的大梁,也得知巫玉你在前线不敌齐军,知是天意不可违,大黎气数已尽,天地气运和民心皆是汇聚在姬胤的齐国,姬胤本人也是有天子之气,王者之风,倒也是一代明君。天下分久必合,也是该重新一统,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的时候了。所以我决定以身化界,为我教保存根基。”

“爷爷,上天总会给予一线生机,我有那蛊龙,还有黎军尚有些战力,相信也能击退”巫玉急切的说道,但被巫法摇头阻止。

“休要一意孤行了,也罢,你留在黎都的化身和蛊龙,还有其它一切便随你如何吧,不过你的真身必须要留在我所化的巫界内,且教内的一切资源和教众你目前都停止动用和派遣,由巫天代为掌管,待到天下太平后再交还给你。切记,今后不得与龙虎山逍遥观罗睺寺还有姬胤的朝廷为敌,休要再涉足凡间,一心一意修行即可。你在此立誓!”巫法严肃道

“孙儿对着巫神发誓,今后天下太平,一心修行,不与齐朝龙虎山逍遥观罗睺寺为敌。”巫玉对着巫法跪伏在地发誓道,巫法欣慰的笑了。

“师父,如果有些教众依旧顽固不化,欲要前往黎都参战该如何,亦或不愿去巫界。这该如何?”巫天问道。

“一切随其自愿,但是老人妇女孩子必须都要去巫界隐居。当然凡间也要保留一些巫毒教的香火,这你看着办吧。好了,巫天你现在去外面准备吧。巫玉和尘月留下,我要多看看自己的孙儿和孙媳。“巫法看着巫玉尘月笑道。

是~巫天夫妇告退,而巫玉和尘月则是来到了巫法的面前,巫法和他们随意的聊着家常,仿佛一平凡的老人对待自己的晚辈。

第二天清晨,家家户户收拾好家当还有牛羊聚集在巫神祭台前,他们悲伤不已。而巫法则是开始施法,他坐在阵中,沟通自然。

“巫界,凝!”巫法朝天一指,他的头上仿佛有着一片净土,一株株树木葱葱的古树拔地而起,天空中响起了细流声和树木摇曳声,天上有着细雨甘露落下,上方出现了一片广阔的空间,而巫法的身体也在迅速的虚化。而地上的房子皆是拔地而起飞进上空的空间,巫法而后对着巫玉一指,一道光芒射进巫玉体内,巫玉感觉全身一震,一股清凉和暖意交错在体内,巫玉突然发现自己的法力完全被封禁不能动用,自己已然和一个普通人无异。

巫法平静的道:“再见了孩子们!”他的生命已然走到了终点,要回归自然大地,化作巫界继续庇佑着巫毒教。

“老祖!”

巫毒教所有人都悲吼着,巫法微笑,他在光雨模糊,渐渐消失,而后化作一座大桥,连接上方的空间。。

“大家速速上桥进入巫界!”巫天在下方声嘶力竭的吼着,教徒们悲呼着登上大桥进入巫界,

空间关闭,而原先那片郁郁葱葱的山林则化为废土、草木枯竭、土地干裂。

第五十九章:计划

陆离叶逐在洪天秀的房间内商量着如何去斩杀那蛊龙,洪天秀拿出一份地图,这是一份牢狱图,地点就在黎都内。

“蛊龙需要大量的死气和血肉供养,且喜阴暗潮湿,据教徒传来的情报,这蛊龙十有八九就是在这大牢内,而巫玉也是在那,不过我前日观星推演,算到巫法的大限将至,巫玉真身十有八九在巫毒教内,和蛊龙在一起的怕是化身,如此,你我三人前去定能大功告成。”洪天秀笑道。

陆离点头,他低头看着地图,发现这牢狱错综复杂,大大小小的牢房不计其数,且能想到里面关押的犯人的数量是何等的惊人。

“里面的犯人数量几何?”陆离问道。

“死囚两千多、罪犯两千多、加上巫毒教徒和一些狱卒有一千多,共五六千众,当然还有源源不断关进来的,那蛊龙得不断吞食凡人的血肉,不然会日渐虚弱。”洪天秀微笑。

陆离和叶逐一惊,这牢狱可不好闯啊,保不准那巫玉会在牢狱内布下重重大阵,阵法加持,蛊龙和巫玉自身的法力增强数倍。

陆离和叶逐皱眉,各自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进入大牢,会遇到如何的险境。

“放心,进入牢狱的路线我早已规划好,我寨内的教众尽皆出动,他们会在正面引起骚乱,杨子清他们五个会率我教徒拖住巫毒教徒和狱卒,到时候我三人按照既定路线进入蛊龙栖息处,那巫玉只是一个化身,就算有阵法加持,我一人便足以挡住,蛊龙便交给陆大夫和殿下便可,如何?”洪天秀微笑道,同时又道:“既然殿下和叶大夫能有胆去杀蛊龙,想必也是有些准备,景游也定会赐下宝物,况且殿下剑术无双,一柄神剑纵横无敌,和陆大夫二人自保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吧。”

陆离和叶逐相视一眼,而后叶逐道:“那就依你,咱们何事动身?”

“哈哈,容我稍作准备,二日后我们就动身。”洪天秀爽朗笑道。

大雨连下了连天,南方特有的湿冷,冰冷刺骨。

陆离撑着伞在山上站着望着前方的迷雾,眼神幽幽,思绪万千,而叶逐则是在一旁闭眼盘膝,斩龙剑横卧在膝上。

恩?叶逐突然睁眼看向前方,陆离也是突然一惊,只见山崖前方的云海之上缓缓出现一个身影向前信步走来,正是洪天秀,只见他背着一把黑色油纸伞,脚下有着云雾化成的蝴蝶一个个飞舞着,似乎是将他托起。

“陆大夫,殿下!”洪天秀来到二人面前微微躬身行礼道:“我们今日便出发,前往黎都大狱。”

好!陆离二人点点头应许。

二位跟我来,洪天秀一挥手,那云雾形成的蝴蝶顿时化作了一叶小舟,三人站了上去,小舟载着三人来到了山门外。

整个山寨空荡荡的,门口有着只有十几个人的小喽啰牵着马车和装满行李箱的板车。

“教主,都准备好了。”其中一个小喽啰的头目牵着马车过来恭敬道。

“恩?”洪天秀皱眉。

头目脸色一变,连忙弯腰陪笑道,:“老爷、老爷,小的明白明白。”

“记住,万不可出差错。”洪天秀说道,同时拉开帘子笑道:“二位里面请,我们此番乔装成贩药的商队。”

陆离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洪天秀笑着一挥手,几个小喽啰打开了板车上的那十几个箱子,箱子里露出慢慢的各色各样的药材,皆是些名贵药材。

“我对医术也是颇感兴趣,时常研读些医学典籍,这些药材都是平时在山里采得,如今也是派上作用,等事成之后,这些便送给陆大夫。”洪天秀笑道。

陆离面对成堆的药材暗叹:都说十万黎山出好药,果然不假。

一行十余人,赶着马车不紧不慢的朝黎都赶去,一路上,陆离和洪天秀二人谈医论道,陆离惊叹这洪天秀的医术之高且独具一格,在中原本土的医术上融合了西域的外部刀术,即用小刀割开人体身上的器官,割掉其腐坏的部分缝好,亦或直接拿以死之人完好的器官直接解剖取出移植到活人的身上,以达到治愈的目的,且效果十分显著。马车内有着大量的西方医术典籍,其中图文并茂,将人的一个个器官画得逼真无比,陆离也藉此看了入迷。

“这都是我随天父周游西方列国和异域所学,陆大夫若是感兴趣,等破了那大牢,找些十恶不赦的死囚,将其杀死而后将其健康的器官移植到穷苦百姓的身上,而后验证其好坏可好?”洪天秀笑道。

“那就多谢洪兄了。”陆离笑道,对此心中有些期待。如若洪天秀所说不假,自己的医术或许能够更进一步。

到达黎都的那天,烈日高照,竟酷热无比,竟照的人汗流不止,口干舌燥。

陆离掀开帘幕,强烈的阳光照射之下,显得有些目眩,而洪天秀却是嘴角勾起微笑,对此天气显得十分满意。

城关守卫原本欲要拦下开箱检查,而在洪天秀塞了几块银子后便通关放行,“整个黎国上下腐败成风,杨子清之前上下千人带着武器潜进黎都丝毫不费力。”洪天秀笑道,一行人来到了一家大型的客栈内,此刻杨子清等五位护法还有蛊婆燕儿姑娘皆是在门口等候。

“拜见教主!”众人行行礼。

“准备的如何?”洪天秀点头问道。

“都已准备妥当,众教徒皆是扮为死囚,就等明日运往大牢,地道也早已挖好。”杨子清恭敬道,同时眼睛瞥了眼洪天秀身旁,背着斩龙剑面无表情的叶逐,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迷香粉和明日的大牢伙食都已准备妥当。”燕儿姑娘也说道。

好!洪天秀微笑,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叶兄、陆大夫,明日众护法和教徒会在大牢正面引起骚动,我三人从地道内去蛊龙栖息处去灭那巫玉化身和斩蛊龙。”洪天秀对着二人说道。

陆离二人相视一眼,点头应予,而后便径直上楼去可客房。夜晚,洪天秀敲响了二人的房门,“陆大夫、殿下。今夜天色正好,不如一起出去走走,领略这楚黎风光,哈哈,顺道去那黎皇宫逛逛可好?”

第六十章:御医陈大夫

陆离三人夜晚走在黎都夜晚的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的十分热闹,洪天秀带着三人不住的流连与各个美食店铺吃着各类特色美食,尤其是黎国本国特色美食,看得出,他是极爱美食的,这方面与陆离不谋而合,二人对美食美酒皆是十分的喜爱,陆离少年与师父医行天下,也是尝遍了各国美食,师娘也是极擅厨艺,师父常说,爱吃美食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必能成大事,因为他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同时美食中的酸甜苦辣咸和人生一样,细细品味,其味无穷,人生亦无穷。

由于是战时,夜色渐暗,一些摊贩开始收摊,酒家开始打烊,远处传来打更的锣声,路上多了些兵卒开始巡逻。

握着火把,腰别朴刀的兵卒开始驱散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同时开始四处张望着,他们后面有着一个囚车,其中一个兵卒突然眼前一亮,快速跑去,一把揪住了一了衣衫褴褛,慌慌张张欲要逃跑老乞丐,喝道:“哈哈,我看你往哪里跑。”兵卒从腰间拿出了一对锁铐,将老乞丐的双手给考上,然后压着老乞丐往囚车里去。

“张三,你小子运气真好,待会儿拿了赏钱一定要请哥几个喝一杯。”其中一个兵卒嚷嚷道。

拿压着乞丐的兵卒笑道:“没问题,这几天总算开壶了,这黎都的乞丐都快被抓光了,现在百姓基本上都是三五成群的结伴出行,根本不好动手啊,如果抓到一个漏单的就赚大了。”

“你看,今个真他娘的运气好,那不是有一个吗?穿的还挺考究的哩,是个大货。”其中一个兵卒突然对着一个方向吼着,然后几个人同时大部跑过去,只见,那街角里有一个矮瘦的中年男子正一手低着墙,一手捂着肚子低着头不住的呕吐着,看样子是喝多了,当看到兵卒的大喊声,转头看见那些兵卒凶神恶煞的过来时,脸色煞白,酒已醒了几分,他想要逃跑,可踉踉跄跄的跑了几步还是被兵卒给逮住,中年人双腿发软,早已走不动,被狱卒拖着往囚车去,他哭喊道:“官爷饶命,官爷饶命啊。”

几个兵卒饶有兴致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中年人,其中一个问道:“你凭什么让我饶了你?”那中年人仿佛看到了希望,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双手捧着递上去,乞求道:“这里面有十几两碎银子,就当我孝敬几位爷的。”

其中一个看上去是几个兵卒当中的头目,毫不犹豫的拿起了袋子,在手心掂了掂分量后收进怀里,但依旧是扭了扭头吩咐其它几个兵卒冷峻道:“带走!”

那中年人见自己依旧在劫难逃,又赶紧解下腰间的一块玉佩递上道:“这块是上好的蜀玉,怎么也值个几十两银子,这是小人身上的所有家当了,还望官爷能够饶小的一命啊。”说罢男子不住的磕头,这让那头目都有些动容,同时看了眼那玉佩,收起后道:“赶紧滚蛋。”

“谢官爷不杀之恩。”那男子如获大赦,赶紧其身然后快速的跑离。

这一切场景被远处的陆离三人看在眼里。

“这是怎么回事?”陆离问向一旁的洪天秀。

“呵呵,这也是拜巫玉的蛊龙所赐,蛊龙每日需要吞噬大量的活人,而大牢内的死囚根本无法满足,估计很快,连那些普通囚犯也是要被吞噬,而黎国朝野以为蛊龙能扭转战局,就命士卒大量抓捕民间的一些闲散人员,乞丐混混之流,而乞丐混混之流,那便朝那些大晚上落单的普通百姓下手,将民间抓来的百姓压入大牢充当囚犯,等死囚被吞噬干净,那些普通囚犯便充当蛊龙的口粮,如今大牢内人口吃紧,朝廷不得已下令军队加紧了对民间人百姓的掠夺,同时张榜,抓一人可得三十文,并且,一些士卒也在此间看到了一些巧取豪夺的机会,刚才那便是一起普通的敲诈勒索。”洪天秀笑道,但陆离和叶逐听着却有些动容。

这时,那几个兵卒眼中泛着贪婪的目光,朝三人走过来。

哼!叶逐冷哼一声,藏在袖口的双拳握紧,眼神凌厉,似乎要动手。但是洪天秀微微摇头,用眼神制止了他,同时他笑着走了过去,对着几位兵卒拱手道:“几位爷,真的不好意思,我们可什么都没看见,这点钱就当是我们孝敬的,不成敬意,还望高抬贵手啊。”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装满碎银的钱袋恭敬的递了过去。

那头目结果后低头打开袋口确认了一下,而后满意的微笑点头道:“滚吧,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

“谢官爷。”洪天秀拱手行李道,而后转身对陆离和叶逐使眼色,示意先离开这里。

三人行走在路上,洪天秀解释道:“过几日便去斩杀蛊龙,破那大牢,现在还是不要过多的引起麻烦为好。”

叶逐面容冷峻,依旧是有些不爽,而陆离则是对洪天秀的话表示赞同。

“天色渐晚,月色映然,不如去黎皇宫走一遭,如何?”洪天秀笑道。

好!那就依洪兄的,陆离微笑。

“皇宫内有一观星楼,最是适合观星望月,且风景极好,二位随我来。”洪天秀笑道。

三人先来到皇宫一角的御医馆,在迷晕了里面的御医后用易容术开始伪装成宫廷御医,根据各自身高体型,叶逐和洪天秀伪装的是一老者和一中年男子,而陆离则是一个长相颇为俊美的年轻男子。

三人大摇大摆的在皇宫中闲逛着。

陆离对御医馆内的大量药材和典籍十分着迷,而陆离则是对皇家书院中的字画青铜比较感兴趣。

三人除了皇帝与妃子的寝宫外,将其余宫殿基本逛了个遍,来到御医馆准备卸妆离开。

“已尽心,多谢洪兄。”陆离对着洪天秀笑道。叶逐则在一旁爱不释手的把玩着一块通体紫色的玉镯和金凤簪,眼中有着喜色,这显然是刚才在藏宝阁顺手牵羊所得。

“叶逐,你这样,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陆离皱眉。

“这有啥,里面珍宝那么多,少一两件又如何?这两样顾梦一定会喜欢。”叶逐将簪子和玉镯塞进怀里嬉笑道,陆离随即也是明白后不语。

“呵呵,美玉配佳人,叶兄,不碍事,这两样东西放在那藏宝阁也的确是糟蹋了。”洪天秀也笑道。

“哈哈,洪兄所言极是。”叶逐拱手笑道。

“咱们先离开吧。”

“好!”

就在三人卸下装扮准备离开之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好!洪天秀一惊,赶紧一挥手,又是给陆离和叶逐的脸上伪装成御医的模样,万幸他们三人的官袍也还未换下。。

只见门打开了,外面有着七八个手持火把的带刀侍卫和一顶轿子,一个太监匆忙跑进来,看见陆离三人,突然一把抓住陆离的手腕匆匆往外面走去。

“陈大夫,云妃突然腹痛不止,特地差我过来请你过去医治,事不宜迟,赶紧随奴才过去。”太监急切道。

第六十一章:神秘的黎国太子

陆离被拉着来到了一处偏殿,一里面的宫女急匆匆的开门,焦急的喊道:“陈大夫,你可来了,娘娘腹痛不止。”说罢急匆匆的拉着陆离往殿内走。在开门的一瞬间,掩着嘴嘻嘻一笑,然后从背后狠狠的一推,陆离措不及防下直接一个踉跄摔了进去,宫女在身后嬉笑着关上了门,同时打发着侍卫离开了。

陆离不明所以的摔在了地上,脚似乎是崴了一下,有些酸痛,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双手支撑着准备爬起来,鼻尖突然飘来一股异香,一只雪白赤裸的脚掌探到她的脸颊帮,然后用脚背轻轻的触摸陆离的脸庞。

温暖中带着一股玫瑰花香,一个娇小的影子倒映在陆离的面前,嘻嘻嘻嘻,悦耳的轻笑声传来,陆离抬头,看见一美丽的女子,精致的五官,娇小的琼鼻,脸颊旁边摸着粉色的腮红,女子穿着纤薄的纱衣,露出里面妙曼的身躯,看的不免让人升起邪火。

女子蹲下身扶起陆离,嘟囔着嘴,含情脉脉的看着陆离,双手亲昵的搂着陆离的肩膀,微微摇晃着。娇声道:“之前三番两次找你,你都不来,害得本宫只好出此下策了呢,嘻嘻,我就猜到你定会来,是不是心疼我?”

感受到她身躯的柔软,陆离的脸微微有些发烫,不知作何是好,只好站着。

那女子见状,也是轻笑一声,顺势一个转身倒在陆离的怀里,双手紧紧搂着陆离的腰,身子紧贴着,将脸埋在陆离的胸口。

这让陆离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且自己的男性本能开始渐渐显现,有些把持不知。

“之禾,我有喜了。”女子双脸通红的在陆离怀里抬头看着他糯糯的道。

陆离大惊,原先有些把持不住的泻火瞬间如凉水临盆,消散了去。暗道:“看来那位御医陈之禾和这位嫔妃私通已久,如今都是有了双方的孩子。”

“你个死木头,倒是说话啊!”女子在怀里用手轻轻敲打着陆离的胸口,有些娇怒。

陆离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他推开了怀中女子,开始啊啊啊的装作哑巴,手指不停比划着。

女子有些震惊,眼中有着泪光闪烁,忍不住哽咽道:“之禾,你怎么了?怎么成哑巴了!!!之禾!”说罢,泪水模糊了双眼,开始哭泣着。

陆离赶忙过去用袖子擦去女子的眼泪,摇了摇头,用手指沾了沾杯中的茶水,在桌子上写道:“配方试药,无碍!”

女子这才破涕为笑,在陆离的措不及防下再次狠狠的抱住了陆离,将脸埋在怀里有些心疼的道:“真的吓死本宫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撇下咱娘俩,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陆离也被这率真单纯的女子逗乐了,笑了出来,抱着她轻拍她的背安慰。

“倒是一对痴情男女。”陆离暗叹。

“多日不见,你可有想本宫?”女子娇笑着,柔软的双手开始伸进陆离的衣裳抚摸着,脸颊贴着陆离的脖子开始温柔的摩擦。

陆离渐渐起了反应,有些把持不住,内心集紧张、期待、不安、纠结于一身,他的手开始触摸到女子胸前的柔软,而那女子则是热烈的送上香吻。

二人紧紧贴着。

这时,砰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二人受惊之下赶紧分开。

只见宫女匆匆的跑进,脸上有着不安和焦急,气喘吁吁的急切道:“娘娘、陈大夫,不好了,不好了,宫里出大事了,太子他太子他失踪了,现在宫里正在戒严,陈大夫,您还是随奴婢暂避避吧。”

女子有些失望,含情脉脉的看着陆离嘟囔道:“也只好如此了,不知道又是什么幺蛾子。”先来,正值乱世,女子对此类事情也是见怪不怪。

恩,陆离点头,便匆匆随着宫女出门,同时心里暗舒一口气。和宫女走小道来御医会馆,见里面的陈之禾本人依旧昏迷不醒,陆离长舒一口气,赶紧换好衣物和将官服给陈之禾换上之后,准备开门偷偷逃出宫外,开门见远处的皇宫大殿的上方有着五色云彩,耀眼不已,云彩的上方有着雷云闪烁。

陆离一惊,他知是这雷云定时叶逐在与人交手,远处杀声震天,一队队锦衣卫与御前侍卫带领成百上千的卫兵手持着火把,拿着长矛大刀从皇宫的各处大门跑入,陆离大惊,赶紧躲在一个角落中不敢言语。

待得军队远处,陆离才敢探出头来,惊魂未定之下准备出宫,自己如若等洪天秀和叶逐过来,当中定会出现差池,他可不会武艺,到时候反而会拖累叶逐二人。

赶紧走!陆离摸了摸额头的汗,见四下五人开始急匆匆的跑向宫门入口。出了宫门后,陆离一路小跑直奔拜天父教的落脚点客栈。

进了客栈房门后方才惊魂未定,气喘吁吁的喝了口水,坐在位子上静等叶逐和洪天秀回来。

果不其然,第二天日出时分,叶逐和洪天秀二人一同回到客栈来到了陆离的房间,一开门陆离便大惊,只见叶逐的右肩被刺穿了一个血口,不住的流血,胸口处的衣襟已沾满鲜血,而洪天秀则是脸色煞白,一手不住的按压着腹部,仿佛差点被腰斩,背后有则有一道刀痕。

二人皆是受伤不轻。

陆离大惊,赶紧打开药箱为二人治疗。

足足忙活了一整天,叶逐二人的伤势才是压制了下来。

“陆离,差点差点这次就载了。”在饭桌上,叶逐大口吃着肉说道,显然经历的生死搏杀,他有些体力不支,饥饿难耐。

“怎么回事?”陆离皱着眉头问道。。

“话说你被宫女请去嫔妃宫内幽会后,我和叶兄打算再逛逛皇宫其它处,想着过上三个时辰后再来接你,没想到当中我们遇到了黎国太子,而后,他便向我和叶逐二人出手,我二人联手也是不敌。他的实力远在我们之上,怕是不亚于景游那几个老家伙。我二人能侥幸逃命也是因那黎国皇帝和皇后已赶来,那太子怕会波及,故而收手离去。我二人也因此捡了一条命。”洪天秀拿起酒杯喝了口酒唏嘘道。

“是啊,差点就死了啊,斩龙剑也是差点被他给夺了去。”叶逐继续说道,原来在他祭出斩龙剑后,剑锋直刺黎太子,结果被他单手握住,任凭叶逐再控,剑中水龙如何挣扎,依旧是挣脱不了他的手心,反而太子的手心中凭空出现一条黑白相间的锁链将水龙给死死锁住,恰逢远处的黎国皇帝和皇后赶来呼唤他们的孩子,那太子盯着叶逐,另一只手掐着诀推算着,而后对着叶逐微微一笑,手中斩龙剑一挥,剑身插入叶逐的肩膀后,太子消失远去。

第六十二章:初入大牢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拜天父教的一些教众便开始熙熙攘攘的在客栈中忙活了起来,陆离在床上被一阵肉香四溢的饭菜吸引,忍不住睁眼醒来,昨晚的夜游黎宫,现在回想依旧有些心有余悸。

伸了个懒腰后,开窗后呼吸外面的空气,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这让陆离觉得生活的希望依旧还在,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陆离忍不住静静的靠在窗边看着人群并倾听着叫卖声,“不管怎么样,只要人还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陆离轻语。乱世之中,人人自危,但不管怎么样,生活依旧是要继续,人生依旧漫长。

撕拉,房门被打开,叶逐捧着一盘子早饭进来,嘴里叼着一大块白馒头。

“快来吃早饭。”叶逐坐下吆喝道。

“你伤势如何?”陆离见他狼吞虎咽的吃着早饭,联想到昨晚他说的险境,关切的问道。

“哈哈哈,无碍无碍,洪兄他有特制的丹药,服用后浑身气血已恢复如常!”叶逐大口吃着早饭随意道。

哦?陆离有些震惊,忍不住伸手去把叶逐的脉搏,指尖一触,感受着那脉息,不免瞳孔有些一缩,只觉叶逐体内的气血旺盛,一些被内伤堵塞的血脉此刻通畅,气血旺盛。

“真是神奇!”陆离忍不住惊叹道。

“那丹药只是止血只用,最厉害的是洪兄的外用手术,就是用小刀和小剪子,割掉伤口腐坏部分,用小剪子剪掉淤血堵塞的静脉,而后再次缝合,敷上膏药,第二天醒来,便感痊愈。”叶逐提起昨晚前所未见的医治手段,有些兴奋。

陆离了然,听闻西方的异族医治病人便是擅长这种外用手术与放学。而今洪天秀是中西合璧,将二者合而为一,那效果是成倍叠加的。

陆离心有所动,以后定要和洪天秀好好讨教这中西合璧的医术。

“对了,我和洪兄决定今天就去破那大牢,杀了蛊龙和巫玉的化身。”叶逐咽下一口馒头说道。

“也好,何事动身?”陆离点头。

“半个时辰后,对了,你就待在客栈中,大牢里危险处处啊。”叶逐说道。

“哼,你是怕我给你们拖后退,放心,我自幼筑基强身,虽比不上你们,但是比之一般人却是要强上不少,到时候见机自保还是没问题的,况且,此去劫狱,免不了大量厮杀,我去也好医治些人,减少伤亡。身为医者,即使不为破那蛊龙,为了那关押在大牢内作为蛊龙口粮的无辜黎国百姓和犯人。刀剑无眼,我也要尽力医治减少伤亡,我意已决,无需劝我!”陆离正色道。

“好吧。”叶逐无奈,只得应予。

“说的好。”门外传来朗朗声,一袭青衫的洪天秀出现在门外,拍着手缓缓进屋道:“我们此番去劫狱,不仅仅是灭了蛊龙和巫玉的化身,更是为了解救关押在内的上千无辜平民和囚犯。所以,陆大夫此去也是身负重任啊。”

三人来到客栈后院,只见里面装着一桶桶新鲜的米饭和荤素菜肴,拜天父教的教徒正在忙活着把装饭菜的木桶运上马车,和一捆捆的刀枪藏在车下。

“我们此番打扮成送伙食的,大摇大摆的进去,正门由杨子清等五位护法带领教徒和匪徒与里面狱卒和黎军正面交锋,我等进入早已挖好的地道潜入蛊龙的栖地将其和巫玉的化身斩杀,至于这些饭菜,里面则是下了迷药,用来迷晕里面关押的犯人和百姓,避免双方交战伤及无辜。”洪天秀将计划说出。

陆离和叶逐皆是表示赞同。

出发!洪天秀一挥手,而后骑上一批马,眼中有着战意与决绝,以及对某件东西的强烈渴望。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行驶在大街上,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无外乎如此,毕竟整个拜天父教的车队规模实在是过于庞大,足足近千人,不过他们的车上挂着黎国官方的令旗,一路上倒是没有任何兵卒的阻拦。

他们穿越过黎国国都,一路行走,来到三十几里外的一处山岭处,山下有一个用花岗岩砌成的山门及高耸的护墙。两边是数十座塔楼,越是近处,却是能隐隐看到整座山散放着五彩的光芒,行走踏过的地面渐渐变得荒凉,寸草不生。

“这是巫毒教的守山大阵,传说自这座大牢建造之日起便已布下,具有莫测威能。”洪天秀笑着对陆离和叶逐解释道。

陆离二人皆是肃然,仅仅阵形便能引动天地灵气,若是发动起来,那当真是天地变色威力无穷。

“呵呵,这大阵历经百年风霜,早已破败,据传阵法全本已经失传,再难补全,发动者必须法力雄厚,仅仅巫玉一个化身,又能发挥几成威力?我一人便足以破之。”洪天秀笑道,眼中有着自信。

众人来到牢狱外,近距离来到大牢门口,却发现门口飞沙走石,天气变得昏暗起来,地上的沙土不是窜出几只毒虫,其中一只蚊子冷不丁的飞到一个拜天父教教徒的脖子上,被教徒发觉后用手一拍,将蚊子拍死。

“小心,周围人速速退开!”有一狱卒突然大喝道,教徒不解,洪天秀眼神适宜教徒听从,果然,那个被蚊虫叮咬的教徒突觉脖子瘙痒无比,用手去挠,轻轻一抓便是一块皮肤,流下血迹,而后只是瞬间,那那伤口便开始腐烂蔓延全身,教徒的脸上出现大量的红点,七窍开始留学,教徒惨叫不已,浑身在地上打滚着,他的双眼早已脱落,凄惨不已,不一会儿便断了气,而后尸体化为一滩血水,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突入其来的变故令众人措手不及,一些教徒的脸上开始有着恐惧,更有几个走路都开始不稳,双脚发软。

不仅是普通的教徒,就连陆离也是皱眉一惊,变故之外令他也是无法第一时间救治,他看向拜天父教的高层,洪天秀和杨子清等几位护法,只见他们的脸上不起任何波澜,面无表情。

杨子清下马,笑着从掏出两个钱袋递给守卫,讨好道:“还请尽快放行,以免弄脏了菜肴。”。

守卫接下钱袋后,一挥手,牢狱的大门打开,从外面望去里面闪着火光和听见凄惨声。

一行人开始进入牢狱~

:第六十三章:劫狱

一行人走在深不见底的隧道中,奇怪的是,墙壁上没有一把火光照耀着,但是洞中却泛着七彩的光芒,洪天秀等一众高层及陆离二人倒是面色略显平静,那些普通的却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推着板车,耳边不时的传来滋滋和吐信声和拍打翅膀声,洞口的上方有着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闪烁着,果不其然,一只蝙蝠突然落在了一个教徒的肩膀上,那蝙蝠有着一双猎鹰的双爪,尾巴似一条蜈蚣有着百条腿,浑身散发着尸体腐烂的腥臭味,那教徒直接瘫痪在地上,身躯不停的抖动着,但是却不敢叫出声,一是怕惊扰了这只蝙蝠,自己像那被蚊子叮死的同伴一样死去,二是来时洪天秀早就吩咐过,提前暴露行动者死,自己这一叫唤,怕是上空那无数的蝙蝠都被惊扰应声而下,到时候更乱,怕是会暴露。所以那教徒只好瘫在地上听天由命,万幸的是,那只蝙蝠虽用爪在他肩膀上抓了几下,但并未抓到皮肉,随即扇动翅膀飞向洞口上方倒立。

洞口处开始显现一些光晕,远处隐隐能够看到出口,众人于是加快了步伐,越是近处越是能听到里面撕心裂肺的痛苦声和劈里啪啦的锻造敲打声和火炉声。

一股炽热的空气扑面而来。

滚滚而来的热浪侵蚀着众人的皮肤,顿时感觉有些酷热难耐,寒流不止,细看之下,下方竟然是一跳有着岩浆河流的悬崖,面前有一条索桥,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上有着大量的木制牢笼,里面关押着大量的犯人,那些犯人蓬头垢面,赤裸着上身,身上伤痕累累,还有着在高温下,烧焦的皮肤。

乒乒乓乓的打铁声和狱卒在折磨犯人的鞭挞声和犯人的痛苦声充斥着耳边,陆离看到,广场上有着一个个吊索,一些犯人在那一次排着队,当一位犯人上台后,狱卒便将他给吊死,而后尸体直接扔在下面的岩浆中。看的令人极为心悸,但是那些犯人的脸上却挂着解脱,是啊,此地堪比人间炼狱,唯求速死!

众人又狱卒带队,小心翼翼的走在索桥上,炽热的铁链被热量烧得通红,令众人不敢去扶,也不敢低头看着桥下面的岩浆,短短几十米的桥,众人却是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安然到达目的地。

“开饭了!开饭了!”狱卒开始拿棍棒敲打着板车上的木桶,喊道,顿时一众人停下,开始陆陆续续的忙碌起来,掀开装饭菜的木桶,开始给狱卒和犯人准备食物。整个大牢开始热闹了起来,连那些受折磨的犯人,眼中也有着一丝解脱。

狱中出现了短暂的和谐,犯人们在各自的牢房中吃着,他们没有筷子,都是伤痕累累的手扒拉着,对于他们来说,能吃到饭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饭管饱,这是这片人间地狱中唯一的仁慈,而那些犯人也是拼命的吃着,毕竟,即便是死,谁也不想当饿死鬼。

洪天秀和陆离叶逐来到了一间屋内,里面有着外围大牢,大大小小的狱卒头目,燕儿姑娘则是带着七八位教徒手拿着菜盒进来。

“诸位将军辛苦了,小的给带来了一些简餐小酒,不成敬意!”洪天秀拱手说道,而后燕儿姑娘带着后面的教徒开始分发餐食。

陆离发现燕儿姑娘身后的一些女教徒面容已悄悄的换上了淡妆,带着一丝丝媚色,在座的一位位军官都直直的盯着那些姑娘们,有些躁动。

几位军官在姑娘们上菜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姑娘的手,并不坏好意的笑着。

终于,一位五大三粗的军官直接拉着一位姑娘到怀里,并强行亲了一下姑娘的脸颊,姑娘娇嗔着挣扎着,扭动着娇躯,愈发勾着那军官冒着泻火。

这时,另外一些牢狱的军官见状也纷纷各自强行拉着一位女教徒到自己怀里,而姑娘们也顺势伺候着他们喝酒吃菜。

酒过三旬,房间的门突然被一位狱卒撞开,诸位军官一惊,纷纷放开了身边的姑娘,眼中有着警觉。

“大人,不好了,外面送饭的那群人带着兵器,和兄弟们杀到了一起,有些还解开了犯人的枷锁和牢门,犯人们和那群人一起,兄弟们快顶不住了。”

诸位军官顿时齐刷刷的看向洪天秀三人,眼中有着怒意和杀意。洪天秀却是淡定不已,喝了一口酒淡淡道:“将军们何不再饮一杯酒?”

“大胆,你找死!”一位军官欲要马上抽出腰间的刀,但在话毕的一瞬间,一双纤细柔软的手掐着他的脖子,眼前寒光一抹,那军官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下手的正是他身旁的姑娘,接着,其余几位军官身旁的姑娘皆是快速从腰间拔出匕首结果了那些军官。动作干脆利落。

轰隆隆,整个大牢的地面产生巨大的震动,

一位教徒进来禀报:“教主,外面刮来巨大的龙卷风,很多兄弟们还有犯人被卷进下面的岩浆里。外面到处都是蛊虫,不分敌我,见人就蛰!”

洪天秀脸色微变,轻声道:“定是巫毒教的高手,且启动了镇守大阵,走,随我出去看看!燕儿,你和姑娘们留在这里。”说罢,一个残影便出了门。

“陆离,你也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他们耍什么花样。”叶逐叮嘱陆离,自己手握斩龙剑,便要出门。

“放心,我自保没问题。”陆离道。

“好吧,跟紧我,起!”叶逐手掐剑诀,而后斩龙剑一化为三,叶逐和陆离一跃站在剑身上,便御剑飞行。

出门只见大牢外漫天风沙,使人视线模糊,耳边不时传来嗡嗡的虫鸣,不过刚飞到陆离二人的咫尺间,便被叶逐的护体剑气给绞的粉碎。

而别人,一旦被蛊虫叮咬到,便会全身溃烂而死。

洪天秀站在在半空中,身边悬三杆阵旗,呈三角形将他围着中央,旗杆上有着电蛇游走,洪天秀右手掐诀,而后左手往下一指,一道道闪电便自阵旗上劈下,劈打着蛊虫和中毒的人,中者皆是瞬间化为灰烬。

“好强的雷法,便是景游长老也是不及他。”陆离感叹道,龙虎山乃是天下雷法发源地,第一代祖师也称为雷祖,只不过经过一代代传承,如今雷法却是有些没落,顶尖传承已断绝,如今龙虎山以刀法、剑法、练气为长。。

蛊虫连绵不绝,似乎灭不完,灭了一批不知又从哪里长出来一批,这让众人有些焦急。

哼!洪天秀狞笑一声,而后操纵阵旗在脚下形成一个环形雷霆,当蓄势到一定威力时,洪天秀向下拍出一掌,环形雷霆便没入下方,砰~平地响起一声闷雷,顿时,漫天的飞沙消散了去,陆离眼尖的发现,那些蛊虫便是源源不断的从地下的岩浆中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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